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章 九凶现世 - 阴阳石 - 南觉 雾蒙蒙的村庄,只有三两座土坯房,面上干干净净,门都是敞开的,老人坐在个废弃了多年的石磨上,掰着手指头,仔细的数着日子。 他的头顶光秃秃的,山洼、沟掌里的荒草却长得茂盛。耕地里倒着木犁,木犁后是一两泼牛粪,吆牛声响在山坡上,时而诙谐,时而疲惫,你若站在边上看过去,定会忘了今夕是哪年,就像那老人,手里头点着的不是时辰,而是岁月。 “是了...是今年,是今天。”老人的面皮像是许久也没有动过了,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他等着呢,在这个孤独的世界里,等着一群孩子。 瞧,孩子们出现了,从多少年也没有变过样子的土坯房中走出来了,老人等的太久了,多久呢?他也忘了。 “过来,过来”老人没有挪动屁股,瘦巴巴的身架佝偻着身子,坐在那石磨盘上,朝那边招了招手,孩子们听话地跑了过来,嬉嬉闹闹的,趴在那老人的腿边。 老人来回仔细数了两遭,是九个孩子,那就对了,“诶?孩子们,你们听说过阴阳石吗?” 老人迫不及待的说出了自己酝酿了不知多少年的故事。 “阴阳石?”一个女孩摇了摇头,“寿木爷爷,那是什么啊。”孩子第一次与老人谈话,却熟悉得如跨世般的莫名。 老人幽光一闪,咽了口气,他还是忍住了躁性,仔细的思量了一番,把自己的被岁月磨尽的情绪收好,去做自己最后能做的事情。 他说道:“ 那是法则的起点,是...战争的罪魁祸首。” “何为战争?何为法则?”女孩又问道。 “时间,生死,感情....都是法则,战争也不过是法则规定的一种形式罢了。”老人摸了摸女孩的头,和蔼笑道:“我老了才明白了,你们太小,但将来也会明白的,现在,你们只需要听一听这个故事。” “当年生灵之间还未分界,冥以阳为边,无非世世混沌,万物皆为妖魔,皆为圣神。人族不盛,勉强占据了少许的土壤。某天,大陆之巅突然出现了一座神殿,神殿里纷纷闹闹,在第九天末尾之时,竟从神殿中震出九块绿色的石头,而神殿随后便消失了。” “那石头,就是阴阳石,它并未落地,而是飘向空中,发出了摄人心魄的光芒,万里疆域被照亮,几乎全部的种族都舍弃了家园,聚集到了阴阳石之旁。” 唏....老人顿了顿,换了个姿势,再说时神情却难以安定,“那才是战争,我生平听闻过无数有关战争的传说,但与那次相比,即使神话也会黯淡无光,我至今无法去评判那场战争的意义,甚至,我不能认为那是场灾难,只想用规则的改变来形容它,当年,所有的种族为了争夺阴阳石全部参与了战争,天地,竟被这场战争生生地震裂了。” 孩子们战战兢兢,脑海里突然转过了些画面,谁都没有觉得意外,只是害怕,由心底起升的恐惧。其中一个焦急地问道:“那人族呢,人族被灭了吗?” “可惜没有”老人意味深长的拍了拍自己的手腕,接着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人族能天地中分一杯羹,靠的是优于它族的智慧,或者说是狡猾,他们第一次遭受重创后,就立刻退出了战场,接着用了特殊的手段,隐匿了身体气息,不仅狡猾还非常有耐心,他们不敢行的太急,一步一停,走了二十日才到了阴阳石之下。”. “不过....”老人落寞的说道,“人族是利欲熏心最甚的种族,他们最贪心,明明忍耐了那么久,在那阴阳石面前却没了谨慎的念头,发了疯似的抓向了那九块阴阳石,一共十八个人呐,每块阴阳石旁都站了两个,当他们将手碰到石面时,厄运就开始了。阴阳石光芒骤减,那十八个人被恐怖的能量包围,不久后,被阳面包围的九人,化作九道光芒飞入云霄,而剩余的九人居然幻化成了九个凶兽。” “凶兽?凶兽是什么,是人吗。”其中一个男孩问道。 “说是人,他们有兽的力量,说是兽,他们却也有人的本性,但这本性却随着时间消逝,它们分散开来,瓜分了当时已经支离破碎的世界,它们能力不一,谁若反抗便会生灵涂炭,众生们痛苦不堪,这九只凶兽被根据能力和样貌取了名字,分别是梼杌,混沌,麒麟,九头鸟,血勿狄,穷奇,囚牛,钟山龙,饕餮,生灵们每日祈求上苍,以得到救赎,就在万念俱焚时,九个散发着希冀之光的天神从天而降,与九兽展开了又一场旷世之战。” “然后呢,然后呢”孩子们急切问道。 “唉,未想到,这场战役整整两百年也未能分出胜负,双方都身疲力竭,受伤惨重,大陆的生灵在这两百年内几乎消亡殆尽,双方只得罢手,在大陆中心争辩十天十夜,终于制订了新世的规则,并约定各自不再乱世,而这样的格局也仅仅维持了千年,最终被凶兽穷奇打破,天地再次大乱,天神和凶兽这次真是不死不休。” “寿木爷爷,最后是谁赢了呢?” “没有赢家”老人干脆地回答后,眼神有些飘离,他忽然站起了身,颤颤巍巍地怒道:“这是场诅咒,是命,凶兽死了,天神也死了,但阴阳石却让他们轮回不休。” 孩子们被吓的说不出话,老人恍惚的坐了下来,许久之后,赫然一笑,“罢了,罢了,我还需怎样的关切呢,我的,已经结束了,那九个天神正是当初摸到阴阳石阳面的人类,这十八个原本是母子,是兄弟,是爱人的人类,统统陷入了无限的轮回,无休止的战争之中。” “爷爷,怎样才能停止轮回呢。” “我失败了,过了千年,我也无法原谅自己,但是以后,这便是你们的任务了。” 轰隆隆,天空从东边拉下了暗色,雷声四起,老人见此长舒口气,笑了笑似是终于解脱,“你们该走了,去吧。” 孩子们听后迅速散了,却有一个男孩留了下来。 “哦?”老人点点头,怜惜地望着他,哀伤道:“这次是你吗,过来。” 孩子走过去,老人摸了摸他的头,“你是哪个?” “我叫麒麟” “噢,是你啊,孩子,爷爷活了很久,只后悔一件事,这件事,你也会遇到,你一定要记住了。” 孩子恩了声,老人接着说道:“走到那个山洞时,一定要进去,不管有多么重要的事等着去做,一定要进去,要进去,进去有可能会改变一切,记住了吗?” “记住了。” “好,好”,老人点点头,“走吧,孩子。”孩子听后转过身,慢慢地离开,身形也渐渐消失。老人眼睛里闪着泪光,缓缓起身,孤独地佝偻着身子,朝着飘渺处走去,他嘴里嘀咕着:“我当初也说记住了,而你也会懊悔的。” 这一夜,沉闷的非常,诡异的是在众多地域中,有九座大陆同时乌云密布,毫无星光,就连人家里的灯火都发不出光芒,霎时,九道巨雷分别在九座天空上炸开,就是那地下沉眠的野物也被瞬间惊醒,无数的种族在惊雷下颤抖,惊雷后又是死一般的压抑,沉寂的让人窒息,不少生灵熬不过去丢失了性命。 许久,听不到一丝声音。 沉闷从湖州被打破,哇哇哇....那道孩啼出现的瞬间,湖州上空炸开了锅,无数雷光爆裂,忽的,乌云又似着了火,那炽热的火红迅速蔓延,啪,又一声雷,天空竟下起了暴雨,随之狂风四起,大地震摇。 而此时,在南峰山域,也是一道孩啼,普隆普隆....无数的野兽,灵兽,甚至还有那被人们视为死神的魔兽,从地中窜出,从山野飞出,从湖中暴起,飞奔到山域边,仰天长啸,那兽音巨大恐怖,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发出的哭嚎。 西琊毒域,这声孩啼却诡异的非常,阴沉怪邪,而在孩子出声的瞬间,方圆十里的生灵,居然全都消亡,而且身躯全被腐蚀,难看的很。 有一座大陆,孩啼声只出了一次,而那一瞬,世间所有的生灵却像受了重击般,心灵剧颤,好在再未有孩啼声出。 之后在四兽域中,同时有九道孩啼传出,却未发现天地的异象,然而从未有人发现,这九道孩啼竟然是相同的速度,相同的声音,慢慢,声音越来越大,一重高过一重。 千珏国,孩啼声出,异象随之而来,以孩啼声处为中心,四周的墙壁,建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改变,甚至那墙边的一株草,也变成钢铁般坚硬。 泉氏皇朝,又一道孩啼,这时若是向上看去,便会发现,天空在这声音过后,出现了裂缝,每声都会撕裂一片天,更诡异的是,不少生灵居然看到了死去的亲友。 穹极海角,那声孩啼正常的很,没有发生任何异常。 凤凰城里,没有孩啼声,却没有人发现有座城楼,缓缓地变了颜色,像是被鲜血浸染。 九座大陆,像是感应到了彼此,气息瞬间暴戾起来,终于有生灵支持不住,吐血而亡,嗡嗡….就在这时,九道梵音从九座大陆的天空传下,不约而同的从九个地方传来了新的孩啼声,生灵瞬间像受到了大赦,气息也恢复了正常。 一切发生的太快,待到乌云散去,不少身影冲出了居处,“天啊,究竟发生了什么。”此时,天空下安静非常,若不是人人脸上那惊异的表情,真要觉得那是场错觉。 这一夜,人心惶惶,万千灯火点亮。人们再无倦意,相互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事,那就像场梦,记不清也道不明,却深扎进了人们的记忆当中。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二章 大火 - 阴阳石 - 南觉 那场黑夜过去了五年。 湖州,有个台儿村,村里的草垛场,堆满了禾木草,一群孩子在草上滚来滚去。 “木子云,你给我滚下来。”一个虎头虎脑,七八岁大的孩子,站在草堆旁,左手掐着腰,右手指着前面,胖脸气的涨红。 “你说下来就下来。”木子云从上面探出了头,“虎子,你又来欺负人。” “你”虎子气的哆嗦,“你骗人,你告诉我的缝合术,根本不管用,我回去把娘亲柜子里的衣服撕了,用那咒语根本不好使,娘亲都把我打出门了。” “谁说不好使的,你看。”木子云站起身从怀里掏出块白帕子,呲....撕成两半,然后念叨了几句咒语,“变变变”身子一转,“看,这不就缝好了”果然,那帕子真就完好如初。 “这,这.....”虎子看着那完整的帕子,咬紧了牙,瞪大了眼,怒吼道:“好你个木子云,原来你换了帕子,我要打死你!” “啥?”木子云愣了下,低头一看,白帕子竟变成了红帕子,额呀,我给忘了。木子云赶紧扔掉帕子,朝着后面跑去。 “站住,别跑!” 从草垛头蹿到尾,木子云边跑边抱起草来,向虎子甩去,就这样还是被虎子给擒住了衣领,按倒在地上,“虎子哥,别打别打,我再告诉你个新咒语,哎呦...”捂住了右眼,“你个傻大粗,你真打啊,哎,别别。”木子云赶紧捂住了脸,“虎子哥,我知道错了,我去跟你娘亲认错。” 虎子闻后停了手,“真的?” “真的!” 虎子这才满意的站了起来。 “虎子哥”,木子云揉了揉眼睛,“你怎么跑得这么快啊。” “哼”虎子得意的扬了扬头,“我二哥是白沙门的学徒,我跟他学了豹行步。”“哦哦,怪不得虎子哥这么厉害。” “少废话,走吧,去我家。” “好好”木子云答应着站起身,忽的将手中藏好的禾木草甩向虎子,拔腿就跑。 “木子云,你王八蛋,你站住。”木子云咬着牙拼命地飞奔,奈何虎子越来越近。 只好舍了道,在草垛间转来转去,才甩开点距离。哎呀,脚底一滑,不好,木子云眼看就要撞上地面,心里扑腾惊颤了下。嘭,嘶嘶,虎子听见了声音,呲呲…..“咦,什么声音?”虎子循着声音,转到那地。 额,张大了嘴巴,呃….啊!终于憋出了声音,向着村子跑去,“着火啦,着火啦!”木子云趴在地上,才缓过神来,睁开眼,还未觉到疼痛,便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救,救命。” 身边居然是一片火海,那火焰越着越旺,将木子云团团围住,冲天般的热度,几乎就要将他烘干,木子云站起身,朝着一方跑去,奇怪的是,那火像是有意跟着他,他跑到哪里,哪里的火就会烧的更烈,“哇”木子云大哭起来,“谁来救救我,救命啊。” 槽糕的是,这声过后,八方的火焰不约而同的向木子云涌来。“啊,别过来。”木子云瘫倒在地上,诡异的是,火焰还真停在四周,不再靠前。 终于村子里跑来一群人,“快,快扑火。” “爹”虎子拉住个拿木桶的男人,“木子云在里面,快救他。” “什么!在哪?” “就在那!”虎子向草垛指去。人们这才看见那火域中的小点。 “先救孩子。”村民提着米桶,向木子云跑去,“该死,这火怎么越浇越旺。”火场上,浓烟把村民呛出了泪,可就算汉子们不停地浇水,也开不出条路来,“子云,孩子啊,啊…”子云娘倒在火旁哭嚎。 这些木子云可听不到,他真是被吓傻了,缩紧了身子,在火圈里发抖,“救命,救命”,身旁的火焰慢慢靠进,“不不”木子云捂住了头,火焰真像有了灵性再次后退,咦,木子云像是看出了门道,“退后。”火焰向后退去,“过来。”蹭,火焰就要扑上木子云的脸,“别别,退后,退后。”火焰听话的消退回去。 这,这火听我的话?“那,那你把自己灭了吧。”木子云尝试地说了句,结果周围的火焰并没有反映,咦,不灵了?“烧旺些。”嘭,火场向四周炸开,啊,几个村民差点被覆盖进去,“后退,火势变大了。”领头的汉子吼道。咳咳,木子云呛了口浓烟,扯着嗓子朝着天空大喊:“谁来救救我,把火灭了。” 轰隆隆,天空突然几道闷雷,哗哗哗,台儿村从未下过这样大的雨,浇得村民们都愣了神,什么情况,就在刚刚那草场的火还是吃人的模样,即刻就下起了这样大的暴雨,更离奇的事,眼前的火被扑灭后,雨也骤然停住,村民们提着木桶,呆呆地看着那一片狼藉。 “子云!”子云娘,跑向木子云,木子云还没从方才的事情回过神来,就被娘亲抱进怀里,“啊呀,吓死我了,我的孩子啊。” 噗通,有个汉子向着子云跪了下来,“神人啊,真是神人啊。”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三章 青山峰 - 阴阳石 - 南觉 台儿村,西北山脚下,有间酒肆叫做‘八两山关’,村里的人入山做活,或是背货出山多少要买上半斤‘筛谷子’,天冷喝上一口,从喉咙能暖和到脚,要是赶上天热,就倒出几碗,拍在脸上,精气神立刻就回来了。酒肆的后屋住着户人家,也是这店的主人。 子云娘让木子云把烤烂的衣服脱掉,再用帕子蘸了水,给他擦个干净,再倒出些‘筛谷子’,涂在他脸上。 “哦,凉快多了!” “你这孩子,再玩火,我就剥了你的皮。”子云娘掐住木子云的脸,狠狠的拽了拽。 “疼…”,木子云痛的直跺脚,“不是我放的火,我睁开眼就看见那火了。” “不是你放的,难道是老天爷放的”子云娘抄起扫帚,就向木子云光着的屁股打去。 “去年,你就不老实,给老娘烧了一屋子的好酒,今天又烧了半个村子的禾木,你知道老娘要卖多少酒才还得了钱!” “去年也不是我放的,我说了你就是不信”,木子云扯着嗓子,“没准是爹喝醉了点着的呢。” “你还说!”子云娘啪啪打上木子云的屁股,“我跟着你那赌鬼老爹操了十几年的心,没想到你还真随了他,五岁半就给我惹事,从今天起不准出门,什么时候听话了再出去。” 木子云挨着揍,身子向后躲,忽然瞟见门开了个缝,顿时找着了救星,“爹,你怎么不进来,娘要打死我哩。” 子云娘脸色变冷,回头看着门,“呵呵呵…”子云他爹木庄推开了门,“好小子,有眼力,爹才站住没多久,你就,唉唉,别动手….”子云娘拽住木庄的耳朵,“你还知道回来,儿子差点被烤熟了,也不见你这做爹的在哪撒泼呢。” “胡说,我儿子怎么可能被烤熟,咱老木家的人皮糙肉厚,就是放土窑子里烧上两天也没事。”院里热闹的很….. 晚上,子云娘做了桌好菜,特地从地窖里拿出那坛女儿红,这女儿红是子云娘出生时,木子云的外公埋下的,子云娘嫁给子云他爹时,起了封但没舍得喝,木子云出生时,小两口为了庆祝倒出了半坛,今天看来是要见底了。“屁股一抬啊,喝了咱重来,屁股一动啊,不醉咱不停…”子云爹和木子云在桌上划拳行酒令,木子云小小年纪,已经尝过几十种酒了。 “你们两个大小痞子,真是不要脸皮。”子云娘笑骂道。“哈哈,痞子又咋样,你还不得跟我过,哈哈哈,儿子,给爹争口气,将来给咱老木家抢个天仙来。”木庄把桌子拍的震了震,子云娘笑骂着给木庄再添了碗酒,木子云喝了几杯,头有点迷糊,也不知道天仙是什么东西。 “知道我今天赌到啥了?”木庄喝罢,笑嘻嘻说道。 “没把你裤子输没了,就行了,真不嫌丢人。”子云娘骂道。 “去去,妇道人家,嘿嘿,告诉你们”木庄挑了挑眉毛,“老子今天不仅把这兔崽子烧的禾木赢了回来,还赢回来个大件。” “真的!”子云娘拍拍桌子,“当家的,你真有这本事?” “啧,没见识,老子厉害着呢,儿子,你猜猜看,老子赢了啥。” “....赢了个天仙?” “去去去,瞎说什么。” 木庄朝子云娘嘿嘿一笑,顿了顿,掏出来张纸,自豪地说道:“老子赢了这个。”木庄把纸放到桌上抚平,木子云还不识字,子云娘狐疑地看了看,脸色唰的变白,又瞬间涨的通红,“天啊,当家的,这是真的?” “娘亲,这是啥。”子云娘看着木子云,面上苦中带笑,隐约有了泪光,木庄也慨然地大笑起来,木子云毫无头绪,“娘亲,爹到底赢了啥啊。” 子云娘擦擦泪,看向木庄,木庄深吸口气,说道:“子云啊,我们住在小山村,所以有很多东西都没有见过,这个世界很大,人可不只会打猎,卖酒。” “那还能做什么?” “哈哈哈,爹听说有的人,一跺脚就能飞上天,吹口气,树都能被刮倒,当然这些多半是有人在吹牛皮,不过真有厉害的人,一个人可以轻松地撂倒十几个人,可以一拳打碎石头。” “真的?”木子云想到今天被虎子追着打,听他说了什么豹行步,心里十分的羡慕。 “嗯,子云,想成为这样的人吗。” “想”木子云站起身来,“我想要变得厉害,和虎子一样,我要打架。” “哈哈哈,和虎子比可不行,那小子厚实,你可难追上他。爹给你赢得这张纸,是进青山峰的资格,咱们村就两个人能进,杜家的虎子,和李家的老幺,爹这张纸就是跟你李铨叔赢来的。” “青山峰是什么。” “就是教人练武的地方”,子云娘说道,“跟城里的白沙门,罗武堂差不多,但是青山峰比那些可厉害的多,青山峰能在我们这个小村招学徒,是因为青山峰的师傅曾经路过这里,受过杜李两家隆重地招待,一高兴才开了这后门。” 后门?木子云也听不懂说的是什么,只是自己太想要和虎子哥一样厉害,就不断地点头。 开春三月,台儿村村头,聚集了不少人,人堆前有两辆马车,“李铨,你都把纸输给我了,还让你儿子去啥啊。” “唉,去碰碰运气,没准那师傅就收了。”哈哈哈,人群一阵欢笑声。 “子云,你跟着虎子哥,别惹事听话,好好的,要是受了欺负,就回来…”子云娘越说泪就越多。“行啦,哭哭啼啼的干什么。” 木庄今天穿了过年的衣服,站在人群前,威风十足。“虎子,子云,出息了别忘回来给叔叔们开开眼啊….”村里人也兴奋的很,毕竟不是每个村子都能出个学武的人。就这样,两辆马车离了村子,踏上了路。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四章 我叫虎子,我叫木子云 - 阴阳石 - 南觉 马车走了两天,终于到了青山峰。青山峰底已经聚集了各式各样的人,峰底有四个门牌,分别写着,‘凌波微步,如影随形’,‘拔地参天,气冲斗牛’,‘倒海移山,八面威风’,‘五行’,分别为,羽门,地门,法门,无门,人数最多的是羽门和地门,法门只有十几个人,而无门一人没有。 李铨带着他儿子李牧朝着地门走去,虎子见状赶紧领着木子云跟去,从人堆里挤进去,终于看到李铨在和个胖老头说话,老头脸色严肃,李铨倒是赔着笑,两个走到跟前,老头才看了虎子跟木子云一眼,随即皱起了眉头,“不是只给你们两个名额吗,怎么多带了一个。” 李铨弓着身小心回道:“这是我同乡的孩子,也想来碰碰运气,大师....” 未等他说完,大师就摆摆手,“我说了两个,就是两个。” “是是是,我带他走。”李铨走到木子云跟前,说道:“你待会跟我回去,大师不收你为徒。” 木子云还未回过神来,虎子急道:“可木子云有那张纸,他明明可以....” “闭嘴”,李铨瞪了虎子一眼,虎子吓了一跳,一个趔趄倒在地上,人们纷纷往这看来,虎子站起身,木子云紧张的躲在虎子身后,拽着虎子的手,虎子心里害怕,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跑到胖老头身边,“大师傅,求求你,这是我弟弟,你收了他吧。” 胖老头不耐烦地看着李铨,李铨赶紧把虎子拽开,“干什么,没大没小,大师也是你碰得,滚回去!” 木子云年纪最小,平时调皮遇到事也是害怕,抱着虎子的胳膊,哭了起来,虎子拉着木子云的手,两个人就站在人群中间,可怜的紧。 轰隆隆,轰隆隆,“咦,怎么打雷了。”人们望天上看去,木子云越哭声音越大,哐哐,哐哐,雷声越来越多,天上莫名聚集了大块乌云,啪,一道惊雷在上空炸开,胖老头吓得没扶稳一屁股坐到地上。紧接着,啪,啪,雷声越来越大。空气里的气息,带给人群莫名的压抑和恐惧。 “木子云,没事,别哭,咱俩一起回去。” “真的?”木子云抬起头,带着希冀问道。虎子用力点点头,木子云见后也点点头,嗯嗯几声,感觉有了着落,终于憋回了泪。 “咦,天晴了?” “真的啊,快看那云,太阳出来了。” “我的天,什么情况啊,有这种天气吗?”再往头上看,早就没了云的模样,太阳依旧高挂在那,万里青天,再往人前看,胖老头还坐在地上。 “大师傅”,虎子小心的问道,“我弟弟很厉害,他跑得快,大师傅可不可以开个后门。” 这句说出来,人群里嘘声不断,虎子只是听家里人说他们是开后门进去的,并不知道后门是什么东西,这一出口,胖老头脸色就挂不住了。 “咳咳”,李铨狠瞪了虎子一眼,赶紧去扶起胖老头,小声在老头耳边说道:“土娃娃不懂事,大师莫怪,我这还给大师备着好物,见谅,见谅。”胖老头听后,拉了拉眼皮,也就没说话。 “怎么回事,属你这热闹了。”一个干瘦的老头走了过来,人群唏了几声,不少人开始鞠躬,瘦老头走到虎子身前,“哭哭啼啼地做什么。” 虎子不认识此人,也不敢怠慢,说道:“我,我在求大师傅,收了我弟弟。” “哦?”瘦老头看向虎子旁的木子云,木子云接触到目光,五岁的年纪还是多怕事,急忙躲在虎子身后,“呵呵,你这弟弟年纪太小,身子太弱,这地门是讲究力气的活,就算进去了,他也熬不了多久。” “不会不会”,虎子急忙说道,“我弟弟很厉害。” 瘦老头不再说话,只是盯着木子云看,木子云从虎子背后看着老头,两人就这么看着,木子云看累了,眨了眨眼,瘦老头心里噔的一下,这孩子的眼睛看着天真清澈,可看久了,就像在看着头野兽,那种暴戾之气隐藏的很深,但只要经历过杀戮的人就会从中发现几分异常,“这样吧”,老头闭了闭眼,“你跟我来吧。我是羽门的接门师傅,你不用测试直接进我门吧。” 哇,众人羡慕地看着木子云,不少人将自己的孩子向前推,又怕大师生气,都不敢言语。 “不用,我跟虎子一起。”小木子云羞怕的说道。 唏....人群里嘘声不断,大伙难以置信地看着傻愣愣的木子云。 “嗯?”瘦老头皱了皱眉头,“你进不了地门,跟着我进羽门,你就能上山,上了山你还是跟你哥一起,只是学的东西不同而已。” “不用了,我跟虎子就行。” “你…”瘦老头,无奈的摇摇头,“行了,虎子也跟我来吧,上了山,再给你分门派。” 虎子还没缓过神来,就只看见旁边那贪婪羡慕地眼光,李铨脸色白一阵黑一阵,想把儿子推过去,可是礼已经送了。 一个干瘦的老头,从地门区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两个孩子,“大师”木子云放松了许多,“那里人怎么这么少。” “那是法门,是大富子女进的地方,学法术所需的资源太多,你们两个穷小子可享受不起。” “那,那个呢。”虎子向右边指了指。“那是无门。更不是你们进的地方,就是有钱也进不去。 是需要天分的。” “为什么?” 瘦老头撇了撇嘴,“那东西解释了你们也不懂。” “什么东西。” 瘦老头有些不耐烦,“唉,就是你生来就带特殊法术,也可以说元素,比如咱们青山峰唯一的无门师傅,就是天生水元素,可以生成或者控制水。” 哇,两个孩子惊叹出声来。咦,木子云心想,我是不是可以控制火呢,想着伸出了手,心中念着,火,火,火,什么都没发生,“唉”,木子云说道:“要是我也有元素就好了。” 啪,这道惊雷着实把人吓了一跳,木子云和虎子直接瘫在地上,就连瘦老头都咬破了舌头。 “我叫杨清。”瘦老头边走边说道,“是羽门的师傅,今后你们就是青山峰的弟子,不能惹事,要听师傅的话。记住了吗?” “记住了。”虎子和木子云点着头。 “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 “我叫杜虎,大家叫我虎子。” “我叫木子云。”师徒三人向着山上走去。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五章 十年后的青山峰 - 阴阳石 - 南觉 “来来,看看,地门两头壮牛比力气,胖的押小,瘦的押大,目前赌注一赔四啦!”比武场早就聚集了一群人,大多是今年和去年刚来的新人,场中间,有两人正打着把式,一个虎背熊腰,手臂上的肌肉紧绷着,七尺男人是魁梧黧黑,另一个正常的很,光着膀子,腹上也列着几排肌肉,曲线分明,放在普通人里也是个壮汉,但跟那一个比起来实在是不禁看。 两人弓着步,双手放在对方的肩膀上。比武场旁有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坐在地上,面前铺着块席子,左右写着大小,叫喊着让人押注。 “你看看这两个人,用脚趾想一想也知道是谁赢了。” “就是,这些老弟子真以为咱们新来的傻啊。” “你押注吗?” “押吧,能赚点是点,手里也不富裕。” “那好,我也押,就押大了。” “你等等!,你傻啊,你看清楚了,那个壮的是小。” “哦哦哦,额呀,差点栽了,嘿嘿,真拿我们当白痴。” “不会有什么差错吧。” “没事,咱两一人压一两银子,没了就当丢了,再说你看看局势,多半是赢了。” “好….” 开始了,“呀…”“啊…..”比武场上的两个汉子大叫着互相斗起劲来,两人手上都用了武力,像两把锁拷在一起,只听见地面嚓嚓的摩擦声,两人脸上都漏出了青筋,那壮汉大喝一声,来了猛劲。 “快看,那个壮的来狠得了。” “他不会把那瘦的肩膀抓碎吧。” “那小子撑不住了。”众人情绪高涨。 嘭,场上的汉子倒了一个,场下的弟子呼了口气,有人转头对同伴说:“我说是那瘦的赢吧,真是…”说完就呆住了,“什么!瘦的赢了?” 再次转过头看着比武场,新来的弟子眼珠都要出来了,“那个壮的被撂倒了?”只见那位壮汉仰躺在地上,背后的地面被砸出了裂缝,瘦的男子,收了手脚,长舒着气,面色好看了许多。 “这怎么个情况。” “哈哈哈哈”坐在地上的少年将席子上的银两用布包好了放进怀里,“不好意思,看来各位学弟运气不太好,这银子我就收着了。” “你等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愠怒地指着他说道,“你是底细,你肯定跟他们串通好了。” 少年不慌不忙,指了指胸前,“看好了,我是羽门的,那两头牛是地门的,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连他们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弟子们看着少年胸前的玉牌,一双白翼,还真是羽门。 “可是,你怎么会押那个瘦的,明明…” 少年摇摇手打断他的话,“学武又不是谁壮谁强,拼的是武力,在地门里修炼,你就是个侏儒也可能打死头牛。” “真的啊!”场上的弟子们听后,惊叹出声,“早知道地门这么厉害,我就进地门了。” “是啊。” 人群散了后,少年开始卷席子,嗯?席子前站着个八九岁的孩子,正眼巴巴的瞅着少年。少年看了孩子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你过来。”孩子听话的走上前来。 “押了多少。” “全押了,五两。” “嘿嘿,小小年纪不学好,知道哥哥是谁吗,赌神,只赢不赔,能从哥手里拿钱的人,整个青山峰也找不出一个。” 孩子听后沮丧地低了头。 嘿嘿,少年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在孩子眼前晃了晃,“哥哥叫木子云,是羽门北派弟子,你叫我声大哥,这钱就是你的。”孩子看到钱,眼睛一亮,“大哥好。” “你叫什么。” “周显伟” “好,以后谁欺负你,就报大哥的名字。” “恩恩”孩子用力点点头。 青山峰上,满山苍翠,偶有几处鸟语花香,这是法门炼丹房的房后,隐隐簌簌是三个人影,“今年赚了多少?” “不多不少,一百七十八两。” “今年这么少?”竟然是先前比武场上那两个汉子,还有那铺席开赌的少年,“李牧是你演的不好吧。” “你可拉到吧,我说虎子,上去之前,我是不是让你把武罡给去了,我两个膀子快让你捏碎了。”壮的是杜虎,已经十八岁了,地门北派弟子,瘦的是李牧,十七岁,地门西派弟子,十年时间,这三个孩子互相搀扶着一步步地长高变强,杜虎和木子云丝毫没有受到李牧父亲的影响,三人从进门,就玩到了一起,情同手足。 刚进门时,他们就像跌进新世界的迷糊蛋,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害怕,杜虎的岁数最大,大多时候他就是李牧和木子云的挡箭牌,最实在,最憨,也是两人最可靠的大哥,木子云呢,绝对是个慢热型的主,刚进门时,吃睡都要跟着虎子,明明分了门派,还得让长老们分出单独的房间给他们,可是等到适应期一过,这小子的机灵劲就出来了,靠着‘坑蒙拐骗’,三兄弟混的是风生水起,李牧呢,是三人里最听话的,听虎子指挥,听木子云忽悠,可惜他武底太差。 青山峰有四个门,除了无门,剩下的三门又各自分为四派,东西南北派,是由弟子的实力资质决定的,北派是最优秀的,东派最差。木子云是个懒散的主,却天分极高,学东西很快,是三人里最早进北派的,虎子天生的壮实,地门又是练力的活,正是蛟龙入水,进北派也是几年的功夫,可李牧就难了,饶是他最努力,却天生的瘦削,偏偏还是练力气,靠着虎子日夜的帮持才混到了西派。 “我把武罡去了啊。我连武力都没用。” “.….”李牧无话可说,自己可是动用了全力,却还是要死要活的。 “行啦。”木子云耸耸肩,“这次轮到我拿大头了,一百两归我,剩下七十八两你们平分。” “木子云,商量个事呗。”虎子凑了过来。 “不行。” “我还没说呢。” “虎子,借了你又不花,你攒那么多钱干嘛呀。” “咳咳”虎子尴尬的干咳几声,“有事。” “每次你都说有事,这次不说明白,就不给。” “好呀,你们三个果然在这!”背后传来清脆的女声,三人身体不约而同地抖了下,虎子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六章 大姐我要立世 - 阴阳石 - 南觉 “大姐好。”三人站起来,朝着女子大喊道,尤其是虎子,声音震得李牧眼睛都冒了金星。 这女子,二十三四岁,穿着法门统一的紫蓝长裙,腰间系着流苏玉带,修长身姿丰盈窈窕,双目晶晶两颊融融,右手叉着腰,秀美中透着股英气。女子走到三人面前,“这次骗了多少啊。” “大….” “大姐,这次是一百七十八两。” 木子云刚要说话,就被虎子给打断了。 “哦?”女子黠笑着,走到木子云身边,纤手一合便掐住了木子云的耳朵。 “哎呦,疼。” “我不是说过,不准再骗人了,你怎么又不听话。” “大..” “大姐说过的,他就是管不住自己。”虎子总是抢话。 嘻嘻,女子嫣然一笑,地看着虎子。“还是虎子听话。”又转过头,看向木子云,“就属你不听话,这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 “我肯定听大姐的话,我会帮大姐管教他的。” “喂!你能让我说句话不!”木子云恼叫道。 啊,啊,法门炼丹房后,传来嚎叫声。木子云左耳朵麻的没了知觉,一半脸被掐的也是红扑扑一片。 “大姐,又不是我一个人干的。”木子云委屈的说道。 女子眼睛一瞪,木子云立马焉了。“他们两个老实的很,就是你打小不听话,偏偏跟大姐对着干。” “我,我….”木子云求救的看着虎子李牧,结果气不打一出来,李牧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也就算了,虎子居然坐直了身子,直愣愣的看着大姐,还不断的点头称是。虎子吃错药了?木子云心里犯嘀咕,不对,他的眼神不对,他这两年见了大姐就很不对劲,还不断的借钱攒钱,还不说干什么,为什么呢,木子云心里思虑了一阵,不会是,难道他看上大姐了,不会吧。 木子云回想到与大姐初次见面,原来,女子叫冯静,是法门的南派弟子,法门弟子的实力,很大程度上取决去弟子的家势,有钱便能支付起法术所需的材料,冯静是南派,足可以看出她家族的富贵。 冯靖第一次遇见木子云三人是在他们入门两年的时候,那时她十五岁,这日她从炼丹房出来,突然听得房后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奇的走到房后,结果看见,三个灰头土脸的孩子,围在一起,中间是用石头堆成的灶台,里面燃着干草,火上还有块被木条串起的肉。 三个孩子欣喜地看着烤肉丝毫没有察觉冯静的到来。“你们在干什么。” 啊,三个孩子吓了一跳,快速的站起来,紧张的看着冯静,一个孩子比较大,护在另两个孩子身前,三个孩子看着冯静的衣服,越发的害怕,法门是他们这些穷小子惹不起的,相视很久无言,大孩子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句,“大姐,我们,我们错了。” 另两个孩子赶紧学着说道:“大姐,错了。” 冯静看着三个孩子可怜模样,心里立刻化了霜,不仅替他们保了密,还将自己家里寄来的吃食分给他们,自此过后,冯静经常与他们三个聚在一起,教他们功课,给他们买衣物,三个孩子久而久之真将她当作自己的大姐。而三个孩子中,冯静最喜爱也最头疼的就是木子云了,这家伙从来没有一天安稳的,到处的惹祸生事,还一副委屈的样子,冯静是为他操碎了心。 木子云看着虎子的神情,越发的觉得自己猜测的对,决定试探一番。 “唔唔”扑进冯静怀里,“大姐,我以后不干了。”眼睛还瞟着虎子,冯静愣了下,笑骂道:“少来,这招不管用了。” 木子云身体越发的不老实,头在冯静胸前挤来挤去,冯静觉出不自在,脸上泛红。 “你起开。”虎子猛地跳过来,一把拽起了木子云的衣领,朝他吼道:“大姐训你呢,你以后别来这套,否则我,我….” 好了,木子云这回心里明镜似的,狡猾的看着虎子发笑。 咳咳,冯静尴尬的说道:“你们武练得如何。” “我在地门北派又前进了几名,师傅说,我有可能达到化形阶。”虎子拍了拍胸脯,自豪道。 “我除了年关测试就没有比试过,在羽门北派也不知道排第几。”木子云懒散道。 “我还是老样子,唉,地门西派倒数。”李牧却是十分沮丧。 “李牧,不要灰心,武无止境,你还小,有的是机遇。”冯静安慰道,“虎子也不错,又进步了,唉,出问题的总是你,子云,什么时候你让大姐省心。” “我,大姐,我是羽门北派啊,不弱了。” “你从十岁就是北派,这么多年了你一点进步都没有,每次年关过后你就松懈,这样你什么时候才能到化形阶。” 木子云还想抵赖,看见冯静凌厉的眼神就不敢说话了。 “唉,学武与学术不同,学武,最初为武罡阶,是凡人的本事,说破天也就是会些拳脚,但化了形就不一样了。化形是把武力散发出身体,可以一跃十丈,一拳千斤,是超出了人的界线,从此不再为凡人,你呀,是三个里面最有天分的,知道你当初十岁进北派,整个青山峰有多么震撼吗,长老们都猜测你能二十岁进入化形阶,可偏偏你这般懒散。” “哎呀,不就是化形嘛,早晚会到的,何必急于一时呢。” 冯静摇摇头,“哼,本来不打算说的,怕影响你们的积极性,现在就告诉你们,你们真的以为化形阶是武的尽头?错了,当达到化形阶后,武就不再有用了,你们学的便是术。” “术?是大姐学的术吗,我们怎么可能学的起。” “不是,大姐学的术,跟你们学的武是一样的,都是凡人的东西,若是大姐有幸达到运术阶,便能学习真正的术,术是由机缘和天分修炼的,化形阶和运术阶后,便可以创造自己独有的武术和法术,这是在大陆生存的独立标志,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当然也可以四处修炼寻求机缘,运气好的,就可以学得高人的术,一旦有了自己的术,便有了去闯荡世界的资格,寻求更大的机遇,可能几年,几十年,或许你将创造一个门派,或许你将成为一派长老,没有人会在原地踏步,因为在每个人的面前都是一望无际的征途,当然若是你们安于现状,只想要做个山野村夫,那就没有这些说法了。” 木子云,虎子,李牧听后,沉默许久。 “是不是很意外,人外有人,我们现在所能看到的,都简单的很呢。” “大姐”虎子拍拍胸脯先说道,“我要冲击化形,我要学习真正的武术。” “大姐,我虽然现在很弱,但我不会放弃,我一定赶上虎子哥。”李牧底气显然不足,但冯静依旧鼓励了一番。 “子云,你就没有想法?” 木子云从未有过这样的沉思,术,是立世的资格吗,他从五岁进入羽门,在入门第二天的测生石上,他没有看到任何的信息,没有像别人一样显示天赋,显示生运,甚至年龄和名字也没有,空空如也,当然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觉得自己都不算是冥冥众生的一个,可自己明明有血有肉,有亲人,有思想。当长老问他结果时,他编造了自己的天赋,其实没有人知道,仅仅两年,在他七岁时就已经达到羽门北派的资格,他一直守着秘密。立世的资格吗,我有了自己的术,这世上就会有我的身份吗,不再是个影子,不再是个无法查询的人。 “子云?你怎么了。” 木子云回过神来,目光有些复杂,接着慨然一笑,“大姐,我没什么想法,不过如果化形就能让世界记住我的名字,记住我的存在,那化形还是很不错的,好吧,我要把自己刻在这天地上。” “你这家伙,天资最高,这是迟早的事啊。”冯静叹了一声,接着说道,“去比试吧,你沉寂太久了,再好的天才,也荒废不得光阴啊。”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七章 山台殿训话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走在羽门长廊,与大姐他们分别后,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触碰化形的边缘,他觉得“无名无分”久了,很想去做些事情,来证明自己来了,活着过。 刚进练武房,就被看门的小哥叫住,“木师兄,等下。” “怎么,有事?” “是大长老的口谕,让你去山台殿回话。” “长老说何事了吗?” “没有。” 奇怪,我这几月没有犯事,却又要来训话,木子云在青山峰最怕去的地方就是羽门的大殿,里面呆着群扞格不通的老顽固,是羽门的掌门和长老,弟子犯了小错还好,顶多劈头盖脸地说上一通,事要是闹大了,除了扣除弟子历年的药贴,无偿去完成门派交代的任务,还要公告全峰,大肆批评。 木子云想不出自己犯了何事,骗骗新子弟不可能会惊动这些老泥鳅,又想不到别的理由,也罢,又不是第一次去了,摇摇头朝着山台殿走去。 “对了,”木子云回过头,“北派的月试什么时候开始。” “嗯?月试的话,三天前就已经开始了,今天是最后一天。” “哦哦。” “额,难道,木师兄想要参与月试吗。”小哥心里迥异,木师兄五年前便被称为天才,可是五年内再无进步,除了年考,从不参与羽门比试,弟子们私下里都认为,这所谓的天才绝对名不副实,用了特殊手段才入了北派,不参加比试是怕露出马脚。 “嗯,想去试试。” “.....” 山台殿坐落于青山峰的山台崖上,大殿坐北朝南,殿后便是犹如斧劈刀削般陡峭的悬崖,殿前立着座石雕,是只雄鹰,猛气冲天宇,犀利目光向着头顶万里碧霄,双翅张开便做苍穹之势扶摇直上,一只爪子嵌入座下石台,一只早已腾空跃试,而两只爪子上都缠住了粗如手臂的锁链。 远远望去,仿佛能听见链子铮铮的断裂声,大殿高约五丈,木子云进入殿中,一入门便看见两边相对的台阶,台阶有扶墙,殿中大道有两丈宽,越往里走,两边的扶墙就越来越高,等走到尽头便能看见高台上的各位长老。 正对着殿门坐着的是羽门掌门白云道人,白云道人真名李自问,传说他能脚踏虚空,一跃十五丈,曾在湖州连庄战创下二十年的记录。李自问高龄六十九,已是杖乡之年,面容却颇为矍铄。 “弟子木子云,拜见掌门,拜见各位长老。”木子云很有规矩的跪了下去。 李自问朝着台下望去,说道:“起来吧。” “谢掌门” “你可知道,今日为何要传你来?” “额,弟子不知。” 李自问摇摇头闷哼一声,转头看向大长老。大长老清清嗓子,说道:“子云啊,武练得如何了,在北派排名多少了?” “额,这个,弟子没仔细看。” “连自己排名也不知道,你是来青山峰养老来了。”大长老很是火气,木子云闭口不敢言语。大长老哼了一声,接着念道:“木子云,元丰五年入青山峰羽门,元丰十年进入羽门北派。” 唉又来了,木子云耸了耸肩,眼皮耷拉下来。 “天赋是历年最高,五年成绩分别为,东派三百零五名,西派八十八名,南派二十三名,南派十一名,北派第八名,而从元丰十年到元丰十五年,成绩一直稳定在北派倒数前三名。” 大长老眼神变得严厉,训斥道:“元丰八年,木子云烧毁羽门藏经阁一间;元丰十一年,在法门舞术楼造成大爆炸;元丰十三年,烧毁山台崖大半的树木,至今山上仍旧惨不忍睹。” “额,大长老,我解释多次了,我真没有放火,我以我师傅的人格担保。” 高台上杨清瘦干的脸皮抽搐了一下,身边的长老怒气冲冲,眼睛冒出火星,干哑的喉咙似要喷出火来,指着木子云和杨清骂道:“你师傅狗屁人格,你小子烧了我两百多卷经书,那是历代前辈积累下来的宝贝,杨清这老痞子连个屁都没放。” “哎,孙长老,这么说就不对了,他烧的经书,说我做什么,孩子犯了错,别牵扯到大人。” 木子云听见杨清的说辞,恼怒的很,那天杨清让他进藏经阁,刚进去就被那排排的经书吸引住,随手拿起卷来读,那竹简干燥的几乎要裂开,木子云当时就想,这么多经书放在这,若是着了火就糟糕了。 也就过了个这样的年头,忽的闻到了什么味道,转头一看,不带忽悠人的,真就燃起了大火,木子云顿时就傻了眼,杨清正等在门外,背对着藏经阁想着木子云会选什么武法,接着闻到了焦味,正揣摩着哪派的房子着了火。 四周看看,转过头来,两只眼睛瞪得像牛蛙一般大,木子云光着膀子,身子被烟熏黑,边甩着衣服边跑出来,“师傅,着火了,怎么办。” “师傅,师傅。” 杨清打了个颤回过神,抓住木子云的肩膀,“千万别说你见过我,就说你自己来的,记住,记住啊。” 说完就点着步子飞奔出去,等人来了,藏经阁已经烧的差不多了,主事的孙长老气的一口老牙差点咬碎,等找到杨清却一问三不知,木子云太小又负不起责任,掌门只好训斥了杨清,关了木子云两月禁闭。 而舞术楼爆炸,木子云也认栽,那天他去法门找大姐冯静,赶巧冯静正在舞术楼学术,木子云在一旁偷偷看着,只见大姐舞着步子,手在空中划着符号,身前摆着个火盆,大姐舞完后,指着火盆念到,“爆!” 嘭,火盆里蹿出蘑菇云样的火焰,哇,木子云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 嘭嘭嘭,其他弟子也完成了法术,大姐才看到木子云,给了个眼神让他安静呆着,直到师傅授课完才领着他出去,谁知木子云好奇心这么重,偷偷跑回舞术楼,走到一火盆前,里面还有星点火光,学着大姐的步子,指着火盆念到“爆”。 当时法门掌门郑樵正在占星殿和长老们议事,轰的一声天崩地裂,房顶都要被顶飞似得。 郑樵大惊,迅速下达指示,“快去通知其他掌门,青山峰可能遭遇敌袭!” “三长老,快去疏散弟子!” 从大殿里刷刷地飞出人影,消息传开,一时青山峰如临大敌,气氛万分紧张。 当然,事后对木子云的处置可不止禁闭这么简单了,好在有大姐帮他赔偿了舞术楼修缮或者说重建的费用。至于烧山,木子云更是毫无头绪,只是在山上睡了一觉,醒来就被长老们抓起来打了个半死。 大长老接着说道:“鉴于你整日游手好闲,浪费天赋,掌门和长老们决定为你实行特殊的管制,每年的门派任务你多加二十道,月试嘛你至少要参加两次,年考每年要进五名,否则,你就跟着新来的子弟从头开始学武。” 木子云脸似猪肝,跟着八九岁的孩子学习踢腿,不用别人笑,自己就把自己笑死了。 “大长老,弟子听候安排,弟子可以退下了吗。” 大长老面带不满,“还有些处罚没说呢,你又心急什么。” “弟子想参加月试,今日是最后一天,再晚怕是来不及了。” “什么!”李自问面色一怔,“当真?” “弟子不说假话!” “嘁,你不说假话确实可笑”李自问笑道:“但如果你真要去,那就不用听了,快去吧。” “是”木子云快速退出殿来。 长老们面色古怪,连杨清都有些不敢相信,他就这么听话?这点威胁就怂了? “大长老,这孩子.....” “掌门,他天赋极高,却不显不漏,年考也是应付了事,恐怕还留了不少手段,天才嘛,都是另类,跟正常人有区....额,我不是说掌门大人。” “无碍,无碍,我十四进的北派,与他比到算不上天才,也不知他修为究竟如何。” “不如,去看看?” “.看看....”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八章 无根羽 - 阴阳石 - 南觉 羽门的比武场。 “长老,我想参加月试,现在来得及吗?” 中年男子身着黑袍,坐在比武场长老台上,头也未抬起,“月试就要结束了,等下次吧。” “额,长老,我是北派弟子。” 月试是三个月一次,而北派与东西南派不同,东派人数最多有上千人,西派四百人,南派有两百人,而北派只有五十人,东西南派月试每位弟子必须参加,依次对战直到决出三甲,北派不同,是排名制,排名后的弟子可以点名挑战前面的弟子,胜了就更改名次,没有对战排序,弟子可以不参加月试,但只要被挑战就必须要接受,否则就算输。 嗯?长老诧异地抬起头来,“是你,你,你要参加月试。” “是”木子云从未参加过月试,但长老却认得他,当年轰动一时的天才嘛,谁不记得,只不过这两年一直垫底,才淡出人们的视线。 “你要挑战谁?” “长老,我现在排名多少。” “我看看,嗯....已经蝉联了两年的倒数第一了。” “.....”木子云只有在年考混混成绩,又不接受弟子的挑战,所以在记录里一直被虐。 “长老,我可以随意挑战吗。” “不是,最高只能挑战十名。” “那就先挑战第四十名吧。” “你确定?十名在北派是很大的跨度。” “确定。” 长老深深看了木子云一眼,点点头,随即向身边弟子示意,那弟子得令后就快速退了。 片刻,比武场北派区,长老宣布,“北派五十名木子云,挑战北派四十名李东。” 唰唰,弟子们的目光向北派区聚集过来,北派的比试不常见,但哪怕是最后两名的对战,对于他们来说也是能学到很多的。 “什么,木子云,他不是北派那个垫底天才吗?” “是啊,听说他从来不参加月试,每年年考都是垫底呢。” “我哥说了,这人绝对是深藏不露。” “算了吧,你见哪个深藏的天才,能五年不漏的。” 木子云走到场中央,李东还未赶到现场。 站在嘈杂声里,看着地,木子云被喧嚣的气氛,勾动了苦弦,化形便化形吧,如果我能有个影子,我也会站在他们之间,不,是站在天地之间。却不像这样,圈里圈外只有我是个另类,我得做点什么,留下些走过的痕迹,至少能证明,我活过。 过了半个时辰,李东才赶到比武场,从开始接到通知,他就有些诧异,到了现场才确定真的是他要挑战自己,李东已经二十三岁了,十八岁时他与十岁的木子云一起进的北派,他知道这个对手当年有多么惊艳,身法武罡都大成老练,十岁就是北派第八名,何等的天赋,这些年虽然垫底,他却不认为这是木子云的真实实力,也许别人会有异议,但是一起入考比试的他绝不会怀疑。 “额,木师兄,是我来晚了。”李东向木子云作揖。 “是我唐突了,李师兄,承让。” “这两人怎么这么客气啊。”“是啊,两人都称师兄,按理,李师兄应该叫他师弟啊。” 长老站起身来,对着练武场,“肃静,现在开始比试。”场上顿时鸦雀无声,连其他三派正在比试的弟子都停下,观看北派区,这是北派的战斗,是高手的斗争。 李东向后退开三步,从腰间抽出把四尺软剑,剑身细长,“我的武具是青羽软剑,木师兄求教了。” “是青羽软剑,快看。”“是啊,北派只有两人用软剑,一个是李师兄,一个是排名第二的柳筱筱,两人的青羽和画白软剑在武具排名很靠前。” “哎,木师兄怎么不用武具啊。”场下起疑声不断,羽门大多数人是需要武具的。 李东也觉得奇怪,问道:“木师兄不用武具吗?” 木子云淡淡笑道:“用。”木子云右手伸进怀里,再伸出手只见他食指与中指间夹着根白羽,“用这个。” “什么,他就用那根羽毛,这是骂人吗。”场边的弟子嘘声不断。 “额,木师兄,不选把武具吗。” “这便是我的武具,无根,李师兄,求教了。” 李东狐疑的看着那随风摇曳的羽毛,“好吧,求教了。” “比试,开始。”长老喊道。 话音刚落,李东便点步出手,瞬息便来到木子云身前,木子云手指松开,白羽飘落,朝着白羽呼出口气,那羽毛便随风飘起,只见青光刺来,白羽借势腾上剑刃,木子云顺势移开。 “是风行步”羽门弟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风行步是羽门弟子必学步法,“哎?两人的步法与我们相差很多啊。” 中年长老在旁给弟子解道:“教授你们的是最基本的步法,等到你们实力达到一定水准,就会有自己的步子。” 李东剑术套路潇洒飘逸,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步法紧随剑法,剑光四溅,每一步都将木子云逼上绝路。 再看木子云,那白羽随剑光腾起滑落,木子云随羽而动,躲过剑光,食指勾起向李东指去,李东偏头躲指,木子云却晃手夹住白羽划向李东脖颈,不好,李东暗道不妙一只脚离地,身体向后仰去,白羽离脖颈片寸滑过,霎时李东便觉出那羽边刀刃般的锋利,侧身一转软剑绕着腰身滑行,木子云夺羽向后移开两步,还未站定便抬手将白羽投出,那绕在李东腰间的青光刚触羽尖就变了形状。 李东急退回去,心道:“这羽毛太怪异,毛边锋利如刃,明明软柔轻盈却可以带着千斤力度,而且难以捕捉。” 木子云右手抬起,那白羽便回到手中。场外格外安静,三息后,木子云再次吹出白羽,这次他不是躲避,白羽飘起,他脚踏离地,五尺后竟踏上白羽腾空而起,“什么!”中年长老大惊,他的身法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天啊,他飞起来了。” 还未等弟子缓过神来,木子云空中前翻,脚下白羽随木子云身边劲风飘起,木子云再次踏羽,离地三丈,双臂后伸俯冲下来,李东点步后撤,哪知木子云离地五尺时,手按白羽借力,瞬间减速,向后腾开,其间脚未接地,木子云作势向李东踏去,一张一弛如空中白凤,李东空有蛟龙之势却无从用力,便收剑做出最后一搏,他闭目蓄势,两息后将全身武罡集于手腕,“一丈青光!” 李东手臂后伸随即向前甩去,这是李东的杀招,全部武罡由手腕传到青羽软剑,从剑柄最终到剑尖,雄厚的武罡之力集于一点,带动着剑身如长蛇般摇缠着向前钻去,每半息便是一丈,未到两息就要刺到木子云脸上,木子云右手夹住白羽,用羽尖接触剑尖,剑尖竟与羽尖错开,掐住白羽在剑身上滑过,接着左手勾指指向李东,李东双手挡住,木子云移步将身体与李东错开,右臂张开,只见那白羽从右手脱离随风划向左手。 李东看着那羽毛在身前静静滑过,从两人眼前飘过,似是这时空只有它自己,木子云左手接住白羽,滑过脖颈,李东顿觉出那段冰凉,是羽身而不是羽边,木子云收势退回,看着手中白羽幽幽叹道:“你看那空中的生命,或迎风搏击,或随风飘荡,或翱翔蓝天,或堕入深渊,你叹那生命的无常激变,我却看到那沉沉下坠却又无根可寻的漂泊,连凋谢也不能,喘息也不可,这便是白羽的名字,也是我的命运。” 比武场上,两人已经停止了比试,场外静的出奇,“木师兄”李东向木子云作揖大拜,“我输了,心服口服。” 木子云笑道:“李师兄剑法超群,若不是我拼力一搏,怕是要倒在那青光之下了。”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九章 胜败 - 阴阳石 - 南觉 比试结束,中年长老对于结果有过心里准备,他相信木子云绝对有手段,却没有想到他的身法竟然到了踏轻境界,这是化形阶前身法可到的最高水准,羽门包括掌门在内有三十六位长老,只有掌门和二长老完成武罡化形,身法进入踏空境界,其余长老就算是大长老也只是踏轻,也就是说,只论身法木子云已是长老级别,恐怕在北派弟子中身法最强了。 北派的比试不常见,场下弟子也看过几场,但这以羽毛为武具,三跃空中不落地实在让人接受不了。 “你说,是不是长老们传给他另一套身法。”场下弟子对木子云的身法很是羡慕。 “不像,青山峰传承这么久也未传出羽门有第二套身法,连掌门都是以风行步为基础。” “那咱们学身法这么久也没见能飞起来啊。” “嗞嗞,天才就是天才,五十年前咱们掌门是青山峰唯一天才,现在出了两个。” “你说是法门那个天才厉害,还是木子云厉害。” “想什么呢,法术天生的强于武术,否则为什么咱们掌门这么厉害在青山峰还只是排第二。” “长老,我还可以继续挑战吗?”木子云问向那长老。 “嗯?你还要挑战?”长老有些意外。 “是”“你刚比试完,不用歇息?” “不用”中年长老还有些疑虑,“你想挑战第几?” “三十名。” 长老深呼口气,回头向弟子示意,接着宣告:“北派四十名木子云,挑战北派三十名童虹。” “什么,他又要挑战?”“与李师兄一战,他竟然还有余力”场外刚走不远的弟子听见消息,立马赶了回来。 这次对手来的很快,这女子一身劲装,束胸细腰,腰间别着把弯刀,长发用丝带束起,眼睛炯炯有神,堪称女中豪杰。 “木师弟,是你要挑战我?” “童师姐请教了” “你刚刚与李东打完,我再与你打,岂不占了便宜。” “呵呵,无妨,师姐尽力就是。” “好吧”童虹眸光一闪,抽出弯刀,“我的武具是割項刀,师弟,就让我领教你的无根羽吧。” “不必了,我接下来还要挑战前面的对手,要保存些体力,就不用武具了。”场下弟子面面相觑,童虹听后一惊随之气红了脸,“放肆,你竟然这般羞辱我,是觉得我没有让你出手的资格吗。” “师姐别急,我断然没有这种想法,我只是,额,觉得不用也能赢,额我是说....” “混账”童虹将手中弯刀甩出,赤手空拳向木子云攻来,木子云躲过拳头,觉出拳周劲风十足,这力道竟与虎子相近。 “这怎么可能”木子云心中惊道。 “童师姐居然用拳,这不是地门的打法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童师姐心性不虚男儿,性格颇为直率,她不屑于羽门柔顺的掌法腿功,在入门第二年便又拜了地门长老为师,同时学着两门武法,童师姐在地门也是北派” “我的天,这女人太强悍了吧。” 木子云身法大成,躲避童虹的攻击不成问题,却无力回手,每当木子云勾指进攻,童虹就顶势而来,丝毫不躲避,拼力度木子云在她面前像极了孩童,就算他暗中使坏指向童虹的胸部,童虹也毫不避让,直接反扑。 木子云头上冒出来汗,这女人这么变态,有虎子的力量就算了,还行动的如此快。童虹耐力惊人,拳拳带风,步伐还不会被木子云落下太远,偏偏还不把自己当女人,对于木子云的小动作完全视而不见。 木子云心中焦急,不能拖下去了,这女人耐力比我强太多,再耗我就败了,脚上聚集武罡,提了两倍速度,身子一侧闪过拳头,左手勾指点上童虹手臂穴位,童虹只觉臂上如针扎般,瞬间泄了力,木子云未停手,这点穴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双腿交叉换步,右手点上童虹腰身,未待她反映过来,左腿一曲抵倒童虹,双手迅速解开衣带,将童虹两手背后缠在一起,童虹趴在地上后腿用力蹬去,正好打在木子云背上。 “啊...”木子云痛的闷叫出来,回过身坐在童虹背上,双手点向童虹两腿,还未点到,童虹又是一脚,正打在木子云鼻尖,鼻血狂喷出来,木子云忍住痛,点上穴位,将童虹一条腿拉起,与两只手绑在一起,童虹紧趴在地使不出力气。 场下弟子张大了嘴,不少女弟子啊出了声,捂着脸转过头,中年长老面色古怪,所有人都想过这场的结果,可就是没想到是这么个画面,只见童虹趴在地上,双手背后,一只脚拉起与手绑在一起,木子云坐在童虹身上,衣服开了露出上身,脸上沾满了鼻血,两只手紧紧地按住童虹的肩膀。“额,咳咳...”中年长老尴尬地说道,“这个,比试,木子云胜。” 木子云站起了身,刚松手童虹就挣扎起来,一用力挣开了手,木子云还留着鼻血恶狠狠地盯着童虹,心里骂道,“这个女三八,改天让虎子把你吊起来打。”童虹心里大不服气,狠瞪了木子云一眼,捡起刀愤愤地走了。 “长老,我接着挑战。”木子云走到长老前说道。 “你先整理下衣装,洗洗脸。” “额,等我下。”木子云朝场外跑去,半柱香才干了洗完回来,换了身干净衣服。 “你要挑战谁。” “二十”长老想要说什么,摇摇头忍住了,“哎,也罢,我今日是长见识了。” 片刻,北派区宣布,北派三十木子云,挑战北派二十徐征,弟子们也是长眼了,连续三次跨十名挑战,要多幸运才能看到,有些人已在为木子云呐喊。 足足两个时辰,才等来了徐征。徐征本来在内门俢练,突然被通知要接受挑战,心情大不爽,又听说是矮十名的人发起的挑战,相当的不忿。徐征是知道木子云这人的,却没将他当回事,他只会看向高处不会在意那垫底的天才。 “是你要挑战我?”徐征漠视着木子云。 “正是”木子云刚刚被打,也憋着股怨气,接着说道:“我不用武具,别废话,出手吧。” 徐征冷哼一声,点步袭来,步伐相当诡异,忽左忽右却速度奇快,木子云点步踏开,与徐征正面交锋,晃身躲开掌风,勾指就要进攻,突然徐征停住身子,左手击向自己的右臂,臂肘弹向木子云,木子云竟来不及躲闪,只得伸手去挡。 未料徐征低身弓腿便扫,木子云上身用力却难抵下身攻击,瞬间被踢开,重重倒在地上,从开始到结束,不过十息时间,场外弟子有些还做着呐喊的动作,惊得说不出话,这连败两名北派弟子的天才,竟然被两招撂倒。 木子云倒在地上,震撼地看着徐征,凭身法他自问北派绝无敌手,就算不会武法,也可以全身而退,却想不到自己输的这么快,这么惨。中年长老若有深思地点点头,说道:“徐征胜。” 徐征冷眼看着木子云,轻蔑道:“以后看准自己的分量,别以为得了个名声就忘了自己姓什么。”说完扬长而去。 木子云坐在地上,还未回过神,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自己七岁可以达到北派资格,十岁便身法武罡大成,十二岁便可以踏轻而行,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败,而且败得这么彻底。 不远处,阁楼里站着的是掌门李自问和大长老,“不错”李自问说道。大长老说道:“十五岁便可以踏轻,天才不虚此名,只是他与北派前二十名弟子比少了样东西,输是必然的。” “是啊,这么个好苗子,该长大了,通知杨清,开始带他历练。” “是,掌门。”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十章 战兵令 - 阴阳石 - 南觉 “好了,前进二十名已经难得了,还计较什么。”法门弟子院,一处厢房内,冯静安慰道,法门的弟子每人都有单独的院子。 “大姐说的对,我在北派进一名都要苦练许久,木子云你进二十名还跟大姐哭哭啼啼,你把手离开大姐,你放开!” “.....我几时哭啼了?哎我说虎子,你们北派有个母夜叉叫童虹的?” “你先放开!嗯,有个,那是我师姐,是地门北派唯一的女弟子。”冯静有些惊讶,“地门还有女弟子?” “是啊,”木子云懊恼道,“那女人有二十七八,比大姐岁数还大,一点女人样都没有,发起疯来十头虎子都拉不回来。” 冯静闻后嗔怒道,“大姐岁数是很大,否则就不是你们大姐。” “额....”“胡说,大姐很年轻。” 唉,大姐明白,和我同年的闺蜜大都早已嫁人,有些甚至已为人母,不少人说大姐是老女人了。” “他们放屁”虎子站起来,脖子急红了色,“学武的人,女的,哪个,哪个不是老女人,凭什么说大姐。”噗哧,哈哈哈哈.... 木子云来到羽门长老院一间房内,“师傅你找我?” “嗯,坐”杨清多年未显得苍老,倒还是那般瘦削,木子云坐在椅。 “知道自己为什么败吗?”杨清快人快语,“知道,是弟子练得不够。” “呵呵”杨清抿了抿茶,“你自小随我练武,要说练得不苦倒是真话,若说不够羽门还没有哪个弟子能赶得上你。” “可我为什么....”木子云心里确实不服气。 “子云”杨清坐正了身子,“你五年北派垫底,所以有些事你不清楚,北派其实还分为两类,分界线就在二十名处,二十名后是羽门的骄子,弟子中的尖锐,二十名前便是青山峰的战兵。” “什么?战兵是什么。” “唉,子云啊,作为传武学术的宗门,想要传承下去靠的不仅是无尽的底蕴,还要有规整的战力,青山峰不是小门派,这片区域的确以青山峰为首,可整个湖州却有着上千的门派,其中大部分都是从老宗门走出来的弟子建立的小门派,像白沙门,罗虎堂就是从青山峰羽门和地门走出的,而上千门派里有九座宗门与青山峰齐名,十座老宗门分布在湖州各地,唉,残米尚能斗疯兄弟,何况是底蕴颇富的庞然大物,十座宗门为了各自的利益明里暗里斗得不可开胶,因为伤亡实在惨重,所以各宗门做出让步,决定十年一次在湖州莲花庄举办十宗门连庄战,以弟子的实力来分配十年利益,这可不是简单的比试,是生死战,每个弟子台前都要签生死状。” “...莫非,战兵就是要参与连庄战的弟子?” “只是一半,每次连庄战各宗门只能有三名弟子参加,而且一名弟子一生只能参与两次,不限年龄,各宗门都存着心思即便输了也不会完全按照协议,私下里经常会发动小型战乱,这点青山峰也做过,而长老太过明显不能做的太明,所以....” “所以就需要不易被认出而且实力足够的弟子。” “对,各宗门从不透露弟子信息,当然这些弟子也是抵御外侵的中坚力量。”木子云沉思许久,抬起头慢道:“师傅,弟子与他们差在哪里。” “杀戮,二十名前即便是女弟子,手上也沾满了鲜血,经历过生死战的人,思维和心理都会发生极大的变化,像昨天的比试,无论是你,李东还是童虹,步伐武得是潇洒漂亮,你们每个都想将对手打倒,而徐征不同,他一出手便是想杀了你,能杀人的步伐不中看但中用,为了杀你,即便击断手臂也值得。” 木子云倒吸口凉气,的确,徐征太狠了,他相信李东的一丈青光若是自己躲不过,李东绝对会停手,可徐征不会,看他出手干净利索,却招招毙命。 “师傅,我要超越他们,必须要,要杀人是吗。” “说实话,是的,当你实力压制,你可以经历生死战提高实力,还可以放走敌人,但你总有碰到劲敌的那天,没有人会怜惜你,只有杀了对方你才能活着。” 杀戮吗,木子云眼中冒出了异色,却稍纵即逝,咦,为何心中会有一刹的悸动,我渴望杀戮吗,念头飞过的瞬间,木子云觉得躁动不安,身体里的血液正在挣扎沸腾,像是无数的野兽在体内冲撞. “子云怎么了?”杨清看着木子云,又是这煞人的戾气,他从五岁就跟着自己,难道说他五岁前经历过生死?或者沾过鲜血,杨清摇摇头,可是那明显的暴戾之气绝不虚假。 “子云”杨清按住木子云的肩膀,木子云方才冷静下来. “怎么了?” “没事,师傅,我要怎么做。” “拿着你的玉牌,去羽门任务处,找杨振长老,就说领战兵令。”木子云点点头,走出门去。 “子云”杨清叫出他,“爬的越高,伤的就越重,有些事,不能逃避,为师希望你珍惜自己” “是,师傅” 羽门任务处,木子云来过多次,每年的任务弟子是必须完成的。 “长老,请问杨振长老在吗?”白衣长老头也未抬,伸手右指,“穿黑衣的就是。” “谢长老。”木子云走到杨振身边,“弟子木子云,前来向长老领战兵令。” 嗯?不少人闻声看来,大多弟子未听说过战兵令,但不少人认出了木子云。 白衣长老听后也难得抬头观望。“谁让你来的。” “是我师傅,杨清” “嗯,随我来” “是”杨振未多言,直接领着木子云走出门。 “长老,我们这是去哪。”木子云随着杨振走在羽门后山,说是后山其实算是后花园,越往里走,假山奇石越多,两人越走越深,这地方木子云也未曾到过。杨振不答话,木子云只得闷声跟着,咦,羽门还有这样的地方?面前的路像是下坡,越走越低,两边树木逐渐减少,石头却成堆的出现,行到终点,那是座石山,山间有道石缝,刚巧容纳一人通过,杨振终于开口,“这是兵营的入口,以后的任务从这里领。” 杨振走在前,木子云跟着钻进石缝中,缝隙越来越窄,最窄处得侧身才能通过,而通过后石缝便向两边扩开,缝中昏暗十分,木子云只能见着杨振的身影,勉强跟着。 “你并未到二十名,来兵营太早,不过既然来了,就没有矫情可言,从低级做起吧。”不知何时,两边石墙上多了几盏油灯,这是间石室,石室的中间有座旋转的石门,“进去”杨振命令到。 木子云推动一边,让石门转开走进去,刚进门眼前一黑,木子云靠墙站着,伸手不见五指,只听的由远及近传来哒哒的脚步声,片刻,一个披着黑斗篷提着灯笼的人来到木子云身边,“任务。”黑衣人冷冷伸出手来,递出张纸条,木子云接过。 “做干净,看完后毁掉。”木子云推门出来,杨振早已离去。凭记忆走出兵营,来到门口,木子云迫不及待打开纸条,“明日午时,田城芙蓉街,后巷,蓝衣弯刀者,杀。”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十一章 蓝衣弯刀,杀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恍恍惚惚走向弟子院,两名舍友还未回来,坐在床上,木子云脑中空白,那纸条看完就立刻撕了。他不断看向门外,嘴中念叨着任务的内容,每当念到杀字,心中越发的焦虑,终于坐不住,出门向地门走去。 木子云也不认路,盲目走着,却离地门越来越偏。蓝衣弯刀者,杀,蓝衣弯刀者杀.....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没写理由,他是罪人?木子云心中悸动,忽然扶树吐了起来,摇晃着坐到地上,我与他并不相识,他可能是孤儿,是别人的儿子,兄长,可我却必须杀了他,因为我的任务没说另一条结果。 “子云,你怎么在这,你怎么了?”木子云迷糊听得声音,抬了头,“大姐,我...” 未说完又侧头吐了起来,冯静蹲下身子慢慢拍着木子云后背,“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没有,大姐,就是昨夜失了眠,休息会就好了。” “先前不还好好的,快随我去药庐看看” “不用了,大姐,我没事”木子云朝冯静苍白的笑着,“可是你....” “大姐,我得回去休息了,明日还得做任务。”木子云转过身向弟子院走去。冯静看着木子云背影,“这孩子,到底有何事?” 夜晚,木子云并未入睡,而是来到药庐,泡上桶药汤。躺在浴桶中,木子云只觉乏累,心里将任务背了千遍万遍,这是任务,只是任务,杀人只是不得已。 翌日,田城芙蓉街,木子云坐在酒楼靠窗的房间,盯着街上穿行不息的人群,午时越来越近,木子云手中揉捏着无根羽,为什么还不来,蓝衣弯刀,这样的人应该很多,怎么会找到。木子云又觉恶心,干呕几声。 已到午时,还未出现。木子云大汗淋漓,又过度紧张,眼都不舍眨一下。来了!木子云心跳加速,蓝衣弯刀,鲜明的身影插在人群间。怎么会,怎么会,木子云难以置信,那人的确蓝衣,腰间配嵌玉弯刀,发上插着绿簪,两只辫子垂到胸前,腰间盈盈不足一握,竟然是个女子。 怎么可能,不是她,一定不是她,但午时已到,整个芙蓉街再无另个蓝衣弯刀,女子走向后巷,杀,杀,木子云嘴中念叨,两脚却似注入千斤铁水,来不及了,女子过了后巷就麻烦了。木子云左手握拳砸向大腿,疼痛让他找回知觉,踏步飞去。后巷行人太少,木子云三四步便追到女子,“站住。” “嗯?”女子闻声转身,那悦美容颜只让人醉,而木子云却没了心思,吃惊的望着女子胸前那白翼玉牌。 “咦,木师兄,是你啊。” 木子云脑似浆糊,羽门给我的任务是杀羽门的人! “木师兄?”女子声音清脆。木子云看着女子,这人我好像见过,对了,她是南派的,虽然大我两三岁,但入门比我晚,去年年考,我曾与她说过话。为什么? “木师兄?你找我有事吗?” “我,不,我说,没事了,你走吧,走吧。”木子云手握无根羽,转过身,不理会女子的话语,慌忙出巷,走了两三步,心跳的厉害,只好抵着墙坐下,我失败了吗,一定是任务出错了,或者我错过了目标,她只是恰好穿的相似,坐在地上,木子云想了百种说辞,身边形形色色的人走过许多,却少有人看向木子云,木子云渐渐失了心神,就像个透明的物件,像个影子。 木子云蹭的站起,点步向深巷踏去。 “站住” “咦,木师兄,你怎么,有事吗?”女子狐疑地看着木子云。 木子云面色冰冷,“有事。” “木师兄有何事” “你知道” “我,我不知道,木师兄何意。” 木子云冷冷看着女子,从怀中抽出无根羽,“肯定是有理由的,对吧。” 女子越发的诧异,“木师兄,我听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不过我知道,杀了你,我就会明白。” “什么”女子脸变得煞白,“木,木师兄为何要杀我,我们是同门。” “不”木子云将无根羽吹出,“师傅曾对我说过,羽门永远不会残害同门,而这般重要的战兵令让我杀你,就说明你不是本门子弟,你到底是谁。” “我,我是羽门的人,我们见过的。” “也罢”木子云踏起身来,“杀了你我就知道了。” 脚踏白羽入虚空,身似骄凤向残峰,未给对手任何机会,木子云空中夹羽刺来,“啊”女子面带恐惧,随着木子云的接近,越发的绝望。木子云见着女子可怜模样,是我错了吗,那含泪的眼睛,木子云心中揪痛,在羽尖即将接触到女子脖颈时,两人都绝望了,或许认定了现实,默默接受。 却未料,霎时,女子身子后倾,脚尖一蹬,迅速向后飞去,双手按地,两脚腾空,只见银光一闪,竟从女子脚间飞出两把利器,木子云按羽借势躲开。 “你果然并非善类,这般身法早就可进北派,你究竟是谁,有何目的。” 嘻嘻,女子笑的阴邪,“既然你选择死,姐姐就送你一程,我可不比那徐征差哦。” 女子拔出腰间弯刀向木子云袭来,木子云吹羽踏起,躲开女子刀锋,“我就不信你能一直在天上飞,姐姐就在这等你”女子刀光迅捷,木子云稍有下落便旋刀斩去。 片刻,木子云不再踏羽,“呵呵,终于坚持不住了,受死吧。”女子挥刀向木子云,木子云却不躲避,侧步加速左手指向女子臂肘,指刀同时移动,终于在弯刀离木子云片寸时,女子手臂受击,麻意顷刻漫开,弯刀滑落,木子云白羽抹脖,鲜血喷出,女子捂住脖子,惊恐倒退。 木子云收起无根羽,“我输给徐征,因为他在斗命,我在斗名,如今我放弃了生命,杀人或许不会输于他。” “你,你.....”嗯?木子云眉头稍蹙,被抹开脖子还能说话? “你该死”声音极其沙哑,那人再低吼几句,木子云惊道:“这声音,你是男的?”原来是男扮女装,木子云刚好抹碎男子脖颈上的变声具。 “说,你到底是谁!” 男子跪倒在地,渐渐失了声音。死了吗,木子云走向男子,唰,白光刺出,什么,木子云心道不好,却来不及躲,右臂中着暗器,男子见状飞逃,“你去死!”木子云煞气迸出,迅息来到男子身后,左手勾指刺去,正着男子死穴,噗通,男子即刻倒地身亡。 如此才觉出右臂钻痛,拔出暗器,原来是柄短剑,还好无毒,从怀里摸索出药瓶,咬开盖子就向伤口撒去。 不远的酒楼,杨振对杨清说道:“一般,太年轻。” “是啊,经验还是太少,不过能踏出这一步算是不错了。” 木子云回到羽门兵营,推开石门进去,早有黑衣人提灯等候,“完成的不够干脆,但通过了试练,以后只能来兵营领任务。” “是” “随我去取报酬。” 木子云得到两根麻草根,一只血根薙。木子云感叹报酬的丰厚,一根血根薙做普通任务一年才有机会得到。 长老院里,“师傅,那人究竟是谁。” “他是另一宗门派来的卧底” “哦?长老们是如何发现的?” “就在去年年考,他与你说话,就被注意了?” “为什么” “卧底往往会打探秘密,他们藏的太深,很难找到,但如果我们守在秘密旁边,就太容易了。” “师傅是说,我是秘密?” “每个宗门的天才都是秘密,回去休息吧,接下来每天都是历练。” “是”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十二章 大姐的年考(一)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坐在床边,裸着上身,拿着瓶药沫向伤口倾倒着。 “木师弟,伤口可好些了?” “王师兄的药很管用,多谢,好多了。” 说话的是木子云两位舍友之中的王克,“这药虽然管用,但洒在伤口上疼得很,师弟不是得了麻草根吗,可以减轻疼痛。”他并不知道木子云还得了血根薙这般烈药。 “我能忍住,不必浪费了。” 王克闻后也未言语。木子云与两位年长师兄住在一院,两位师兄都是南派弟子,而木子云常年不作为,像受伤这种事,王克还是第一次见。 夜深,木子云翻来覆去睡不着,还想着今天的任务,自己杀人了,知道了任务的理由,也知道了那人的伪装,可偏偏忘不了白羽刺去时,那人恐惧绝望的眼神,就刻在他心头,似乎后来的事全是幻觉,自己真的杀了毫不相干的人,还是无助的女人。 木子云背上的汗水浸湿了被褥,直到三更天才睡着。他做了个梦,那是片一毛不拔的地域,遍布着青灰色的巨石,那古老风蚀的棱角,彰显着峥嵘的岁月,在虚空之上,站立着九道身影,而木子云就在其中,他看不清其余人的面貌,听不清说的什么话,但能感觉出他们很近,近到触手可碰。 翌日,木子云还在昏睡就被一双粗手掀开了被子。 “木子云,你怎么还睡!赶紧起来!” 木子云眉头恼皱,“滚蛋!” “我说你好不仗义,昨我跟李牧月试你也不来看,知道吗,李牧进了五名。” “西派名次本来就容易进”木子云未睁眼说道。 “李牧不容易,他对手比他壮的多,嘿嘿,想知道我进了多少?” “不想” “进了四名,现在我是北派二十三。” “等你进了二十就有你受的了。” “为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小爷现在和你不是一个档次!” 啪,虎子拍上木子云后背,木子云蹭的坐起,“干嘛!”闭着眼,几乎是吼道。 “我说你对我跟李牧不仗义就算了,大姐今天年考,你也不来!” “什么!”木子云睁开眼,一寻思,“额呀,差点忘了,开始了吗?” “马上开始了,李牧已经给咱占着座。” 木子云迅速起身,胡乱穿起衣服,与虎子跑向法门比武场。 法门没有月试,每年只有一次年考,因为法术所需的材料和消耗巨大,即便是富家子弟也不能用的太频,而法门的比武场是最大的,场周围由低到高还砌着八九排石阶,用来给弟子入座观看,这天会聚集青山峰大部分的弟子,就算羽地北派名次靠前的弟子都会出关观赏,法术比武术优越太多了。 而法门除了掌门郑樵,只有十二位长老,弟子总共几百人,东派最多,有一百四十人,西派八十四人,南派三十人,北派只有五人。法门的年考,不会按序依次对战,弟子消耗不起,直接点名挑战,当然也可以跨派点名,不过一般不会有这样白痴的弟子。每位弟子只能挑战和被挑战一次,而法门年考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其他宗门的弟子也可以挑战,每年都有跃跃欲试的人,却大都以法门弟子获胜为结果。 还未到比武场,便听到高乱的喧哗声,法门年考还是那般热闹。 “虎子,李牧在哪?” 虎子懵愣看着台子许久,“那,找到了!” 木子云跟着虎子穿梭在人群中,观赏台上纷乱的很,挤来挤去好是麻烦。 “干什么,还挤!”“唉呀,你往哪摸呢!”“你踩着我了!” 来到李牧身边,哥俩身上着实狼狈。 “大姐上了吗?”虎子焦急的问道。 “这就要上了,刚结束场比试,是西派的两个,好炫目。”李牧坐在石阶上,一条腿搭在一边占着座。 虎子和木子云坐好,木子云问道:“大姐要挑战谁?” “南派十二名,震天。” 冯静是南派十四名,震天算是她今年的目标了。 “肃静”长老台上传来威严的声音,人群顿时沉静下来,“接下来,南派十四冯静,挑战南派十二震天。” 两道身影踏入场内,“大姐!” “冯师姐” “震师兄必胜”.场外热闹起来,木子云三人离得冯静很近,冯静听见声音朝着三人笑了笑。 “呵呵”震天朝着冯静阴笑着,“也就是你愿意与乞丐走得近...” 冯静听后白皙的脸上暗下了色,“我兄弟正正堂堂比你体面多了。” “是吗,我看他们不仅长得似乞丐,还有着蠢脑子,否则就不会来我这找虐了!” 冯静面色一怔,木子云也皱了眉,找虐?难道?再看虎子的不忿模样,就明白七八分了。 “虎子,你找过他?” “嗯”虎子也未隐瞒,“我得知大姐要挑战他,昨日月试完就去找他挑战,我想先试试他的手段,免得大姐吃亏。” “你几招败的。” “一招” “只一招?” 虎子沉默地点点头,木子云心里凉了一半,虎子实力很强,这是实话,他进北派比木子云晚,但表现很突出,长老也重点培养他,这些年木子云与虎子的比试虽然都有保留,但木子云自知赢不过虎子,羽门讲究的是身法,地门讲究的是决斗。可虎子在那人前都挨不过一招,自己就算凭身法可躲过几招,却是必败无疑。 冯静见得三人模样,早就猜出缘由,回过头,狠狠说道:“你敢欺负我弟弟,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呵呵,来吧,让我看看冯家的底蕴有多足。” 比试开始,冯静从怀里拿出个白色锦囊,打开口子念道:“开。” 锦囊爆裂,喷出白气,冯静手中多了两件物什,左手是把青毛羽扇,右手是木做转轮,场外法门不少弟子见后说道:“是风锁术。” 有人接道:“震天擅长御符术,风锁术刚好克制御符术。” 震天见此面带不善说道:“你倒是做足了准备,可你别忘了,法术虽有克制但也分人用,凭你想赢我还不够。”只见他左手握住黑色锦囊,“开”锦囊爆裂,震天右手提着金色铃铛,左手握着串长佛珠,而每个珠子上都系着符条。 震天右手抖动,铃声清脆传出,左手捻着珠子每道声过就有符条脱线升到空中,等所有符条升空,震天抬手将珠子仍起,那串珠子竟浮在符条之间。 冯静见此将木轮放到身前朝向震天,用扇子扇向木轮,虽然摆动地轻弱却带起阵强风,木轮开始转动。 震天朝天喊道:“去。”头上符条由白变黑,向冯静迅速击去,冯静毫不示弱,手上加了力度,木轮前竟卷起烈风,直冲震天。两股法术在天空相遇,嘶...啪,强风带着力道与符条摩擦碰撞,一阵消磨后炸开。炸裂的能量扯开风势,后面的符条借机窜近,符条离着冯静越来越近,木子云三人紧张的看着冯静,虎子甚至准备好冲到场上挡出符条,“桀桀,看来你要败了,风锁术算是高等法术,你还差得远。” “是吗”冯静眼睛一眯,“那就让你看看风锁术厉害,万道锁光现” “什么!”震天大惊。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十三章 大姐的年考(二) - 阴阳石 - 南觉 冯静摆扇弧度一变,风劲起了变化,木轮稍稍停滞,随意狂转起来,只见那身前强风中穿出几十道锁链,分别刺向震天的符条,符条霎时淡了颜色,郁郁发白,震天吐出口血,喊道:“珠链。”悬浮的珠子发出几十道光芒射向符条,那被刺碎的符条竟又凝固起来,发出黑光,震天狂摇着手中铃铛,冯静不甘示弱,加大了手上力度。 两股能量在空中挤压,“据说风锁术是以锁链的数量来评定实力的,冯师姐真是强悍啊。” “你看符条也黑的厉害,震师兄也不是泛泛之辈。” “你说谁会赢?” “管他呢,好看就行。” “是啊” 两人似乎都拼尽全力,当能量快要炸开之际,冯静忽然转换角度抖动羽扇,在风势中心又穿出根比先前更加粗壮的锁链,直接指向震天,震天暗道不好,却无计可施,那锁链最终击中空中悬浮的念珠,念珠一阵颤动,脱线珠碎在地。震天如遭重击,赫然倒地又吐鲜血,手中铃铛也碎裂开来。 长老台上。“冯静胜,进阶南派十二名。” “大姐万岁!” “大姐好样的。”木子云三人激动非常,尤其虎子,喊叫声盖倒一片。 “咳咳”震天面色苍白,“没想到你还留着一手。” 冯静冷哼一声,未理会震天直接走出场外,看着冯静背影,震天心中狠道:“别猖狂的太早,你等着,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因为要去长老处登册,所以冯静并未直接去见木子云三人。饶是这样,三人也是激动地舞着手臂,大姐就是大姐,实力真是甩他们几条街。场外又进入一片喧哗,弟子们纷纷讨论刚刚的比试,足足半个时辰。 而看过大姐的年考,三人对接下来的比试没了兴趣,打算去找些吃食。 “肃静”又是片沉寂,“北派第四名震冲,挑战南派十二名冯静。” “什么!”场外沸腾起来,木子云三人惊回头。竟然有北派的弟子跨派挑战低级的弟子,而且还是刚比完一场的冯静。 “对了,想起来了,那震冲不是震天的哥哥吗。”李牧想了起来。 “是啊”虎子怒火中烧骂道:“真不要脸。” 木子云隐隐感到不安,说道:“没事,大姐打不过可以认输。”可是以大姐心性之高,真的会不战而逃吗。 冯静不久回到场上,心中也是愤懑,震冲,北派弟子,实力高不可测,她自知不是对手,何况这兄弟二人并非善类,自己难免会受到迫害,但又不想放弃,毕竟年考每年只有一次,这是不可多得的试练机会,思量一阵,下定决心,试试吧,看看我与北派的差距,若实在不及,便认输。人群中,震天阴沉看着冯静,只要你敢应战,就会死,你以为会有认输的机会,呵呵,得罪我别想活着离开。 冯静和震冲已来到场内,震冲倨傲地看着冯静,他以跟震天同等的资源进入北派,靠的是天赋和狠劲,北派只有五人却全是战兵,他刚刚出关也是因为震天相求,冷笑地看着冯静,对于杀人震冲绝不会犹豫。 冯静从怀里掏出个红色锦囊,“开”锦囊爆裂,冯静的手上多出盏油灯。 “是火焰灯”有人认出了这法术。 “不会吧,这法术与风锁术比差太远了。” 冯静岂能不知这术的差距,却没有办法,自己为了挑战震天已经用了最好的法术,用过后法具便废,需要重新制作,这也是法术需要财富支撑的原因,谁料震天过后,还有更高阶的弟子会挑战自己,冯静还剩两个锦囊,最终选了火焰灯。 “怎么办,木子云。”虎子虽然是李牧和木子云的大哥,但在必要抉择时还是木子云点子多,“没事,大不了认输。” “可万一那震冲不停手怎么办”李牧忧虑重重,“他们兄弟阴险的很。” 虎子焦急地站起身来,此刻木子云却冷静下来,劝道:“没事,听我的没错。”虎子李牧虽然急切,却也毫无办法,只能听信木子云。木子云心里幽幽说道:“火,如果是火,我没准能帮大姐一点忙。” 震冲掏出黑色锦囊,爆裂开来,竟也是御符术,三息后符条升空,而念珠也随之悬浮,冯静见状运用法术吹向油灯,从豆粒大的火焰中喷发出滔滔大火,火势弥漫开,震冲手中铃铛干脆一响,空中符条散发出黑色光芒,那黑芒暗的出奇,几十道符条冲向火焰,刚接触便没入其中,冯静心中一颤,那符力雄厚与震天相比可谓天上地下,自己绝对不是对手,便收神聚集法力做最后一搏。 只见那油灯焰心由黄变蓝,火势涨高两倍,震冲见此冷笑一声,手动摇铃,那飞入火中的符条竟完好无损地飞出,围绕在火焰四周,将火势控住,嗯?冯静深感不妙,这是,符文界,自己竟被禁锢在这火焰当中。人群中,震天阴笑着,大哥的符文界没有人能轻易打开,今天你必死无疑。 震冲将铃铛扔出,铃铛与念珠一同漂浮,左手拿出个灰色锦囊,炸裂开,是一把银色长弓。 有人喊道:“天啊,是魔邪镇妖弓,法门最强法术之一。” “震冲竟然可以同时用两种法术!” 震冲左手持弓,右手拉弦,弓上由法力凝出黑色箭型能量,直指冯静。 “大姐,认输吧”虎子跟李牧起身喊道。 冯静动用全部法力,却动不了符文界丝毫,符文界又隔绝声音,求救不得,难道我今日要死在这里?回过头,看向木子云三人,苍白的脸上含着笑意,眼中带泪满是不甘。 “大姐!” “妈的,震冲,你给我停手”虎子怒吼道。 “火,你能听到我的话吗?”木子云看着冯静身前的火焰,那渐渐消逝的火势竟抖动起来。“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要你臣服于我,像从前那样,或者做我的同伴,给我力量。” 冯静觉出不对,手上油灯的火焰一直在剧烈的颤抖,身边的火势似乎脱离了她的控制,震冲右手松开,黑箭射出。 木子云站起身来,不理会身边万种声音,心中与那火焰说道:“保护她,不惜全部保护她,来吧,烧吧,爆裂吧,不用在意不用克制,让一切妄图接近她的东西消失殆尽,像从前那样绽放,炸开,来啊,发怒吧。” 符文界中发出耀眼的光芒,随后,轰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震倒了场外的弟子,漫天火焰吞噬了冯静,在中心形成火焰风暴,风暴上不断炸裂,是溶浆,是烈焰,那黑色的箭未触到火焰便被溶化成黑气,震冲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火势不断蔓延翻腾,就是长老台上的大长老也被深深的震撼。 法门大长老心中惊道:“这是火焰灯的力量吗,绝对不会,她是冯家的小姐,我见过多次,这法术哪里只是高等一类,难道是运术阶,不,不可能,可那火焰的厉害哪怕先年以火为尊的赵掌门也不可能达到。” 场上热度不断上升,大长老似乎觉得要被那火气熔掉了。场外弟子面色枯槁,瘫倒在地上,不是他们不想逃跑,而是那炽热的气场让他们难以呼吸。火势还在蔓延,震冲已经趴在地上口吐白沫,他离得火焰最近,受到的火压最重,“够,够了,你赢了!”大长老虚弱地喊道,可火势并未减少反而越涨越高。 木子云坐在石阶上,身边的虎子已经昏厥过去,自己却毫发无伤,果然,我可以操控火吗,木子云看着四周倒下的弟子,“够了,结束吧。” 火焰似是没接到命令,依旧在炸裂,木子云晃神看着火势,许久,仰天大喊:“给我灭了它。” 轰隆隆,暴雨伴着雷声,随着狂风倾盆而下。火场骤然消逝,大雨即停,弟子们如临大赦,场上震冲早已不省人事,冯静呆呆地站在那里,只记得自己被火焰吞噬,却不知道后来发生何事。 大长老缓缓站起身无力地说道:“今日就到这里吧。冯静胜,进阶北派第四名。”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十四章 一年历练 - 阴阳石 - 南觉 虎子撑着石阶艰难坐了起来,木子云说道:“你终于醒了。” “嗯?”虎子摇摇头刚刚窒息的感觉还未散去,“发生什么事了?” 虎子只记得震冲那混蛋将箭射出,然后轰的一声,自己好像被股气场震了出去,“大姐,对了,大姐呢,大姐在哪。” 木子云将李牧背起,李牧身子弱还没缓过来,“大姐赢了,被掌门传去占星殿了。” “什么,赢了?大姐不是...” “大姐还有绝招,总之是赢了。” “我怎么会晕,你晕了吗?”虎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里面像是有一滩浆糊。 “嗯,晕了,醒来后就得知大姐赢了,别寻思了,改天找大姐问问就好了,回去吧。” “好”虎子吃力站起,跟着木子云背着李牧离了法门比武场。 占星殿内,法门掌门郑樵与冯静面对面坐着,长老们站在一旁,这是极高的待遇。 “掌门,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记得自己被火焰吞噬,后面的事毫无头绪。” 郑樵点点头问道:“你在那火里,有没有压力。” “没有,不仅没有还觉得里面的火焰很温和,触碰时会缠在手上但觉不到痛。” “掌门”大长老搓了搓手,“莫非,她是...” “像但有出入,如果她是天生火体,不可能操控不了火焰。”郑樵沉思许久,“应该是法术天才,准确的说是火系法术天才。” 冯静听得掌门和大长老的对话,心里也是疑惑,天生火体绝无可能,整个湖州只有三个特殊身体的人,青山峰有一个,就是天生水体,无门唯一的人,说是火系法术天才,冯静也不敢认同,火焰灯她不是第一次用,从来没有今天那样的威力,甚至火焰灯就不是那样厉害的法术,相比之下,自己最厉害的术就是那刻苦修炼出的风锁术了。 “掌门,火焰灯我常用,我觉得我并不擅长火系。” “嗯,可能你自己也不知道你有这个天分,只是今日被逼到生死关头才激发出潜力吧。” “这....” “冯静,你从今日就跟着五长老,让他教你火术,藏经阁的火系经书你也可以随意观看,现在你的实力还不确定,北派任务先不必做了。” 冯静听后赶忙跪拜谢恩,五长老是先年赵掌门的玄孙,由他亲自教授法术,再加上随意学看经书,恐怕最强的家势也达不到这般地步。 冯静想的没错,郑樵真是大方了一把,他就赌冯静是个天才,没准是下一个以火为尊的掌门,这世界天才太少了,当年赵掌门是青山峰唯一天才,一个人带领整个门派昌盛多年,百年后出了羽门的李自问,从此再无人才,而现在,法门羽门各有一个,法门那个一直闭关修炼,羽门那人沉寂多年,最近听说也开始崭露头角,用白羽为具连越二十名,如今又来了个冯静,也就是说这个时代,青山峰很有可能会同时拥有三位掌门级别的后辈崛起,想到这里郑樵心中潮涌澎湃,十座老宗门斗争中,青山峰若是多了三位掌门,这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 木子云躺在药庐的浴桶里,侧过头看见柱子上的灯台,心中一动,那灯中火焰颤栗起来,木子云赶紧转回头。 第一次遇到火,是在四岁的时候,他烧了娘一屋子的好酒,清楚的记得身边围成了火圈,酒坛子就在周围炸裂。第二次五岁在村子的草垛场,被虎子追打跌倒时,大火弥漫,是一场雨救了他。 还有藏经阁,舞术楼,山台崖,再加上今日的溶浆烈焰,木子云确定了,自己真的可以操控火焰,也就是说自己应该是天生火体,可又觉得不对,师傅说过,天生体质的人对特殊能力的把控不分修为,不分年龄,就算是个孩童也能做到有张有弛,而自己貌似只能让火焰烧的更加剧烈,却不能让它消逝。 “大雨.”木子云低声念道,“难道我还能控制水?” 手在浴桶中摇晃,“不可能吧。”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就算古典传说中的神人大能也从未有过两体同在的,这点是真的,两体同在从无案例,至少,人是不可能的。 “我可不可以把火和身法结合呢。”木子云想到这皱了皱眉,身法讲究的是躲避攻击和出其不意,这点与火术差别太大,最头疼的是,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造火,对着手掌念千遍也冒不出点火星,而决斗时带着火石现场造火是不可能的,自己又不会法术也学不起。“唉,要你有何用呢。” 第二天,冯静托人送信给三人,说被五长老收为弟子要闭关一年。虎子和李牧还是不知昨日发生了什么。 “木子云你有什么打算。”三人坐在法门炼丹房后,虎子问道。 “我得做门派任务,你们呢。” “我和李牧打算下山历练,小宗门的弟子实力也不弱,我俩打算去挑战门派,他们能在宗门间发展起来,一定对武法有特殊的理解,去打败他们或者被打败对学武有帮助。” “好,你们打算历练多久。” “一年” “什么!怎么这么久。” 李牧埋怨道:“本来就打算三个月,可从得了大姐的信,虎子就非要一年。” 原来这小子觉得见不着大姐,回来也没意思,木子云满脸黑线,见见我也行啊。“唉,好吧,那我们一年后见。” “嘿嘿,木子云,等我们回来,咱几个就不是一个档次了,我虎子绝对会名震三城八县,还有,大姐在闭关,别去烦大姐,你也是个爷们别整天缠着大姐不放,要是....” “滚吧。” 虎子,李牧是趁着傍晚前的爽凉才离了青山峰,送别了他们,木子云心中空落得很,相处这么久还未分别过呢。 长老院内,木子云来到了杨清面前,“师傅。” “怎么这么消沉。” “师傅,你知道怎么才能化形吗?” “嗯?”杨清盯着木子云,“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到那地步。” “难道我要到掌门那般年纪才能化形?” “那倒不至于,你到了那年纪也不一定化形” “......” “哈哈哈,这是要看气运的,天赋也重要” “还要气运?” “嗯,掌门当年三十岁化形,而二长老三十二岁化形,说天赋,二长老实在不能与掌门相比,可却能与掌门化形年纪相仿,全靠着气运,化形就是悟道,从千万条武道中找寻脱离凡人的一条,天赋只决定你悟的快慢,而气运决定你成功的时间。” “化形之后,我会怎样。” 杨清闻后,沉静一会说道:“你记得山台殿前那座雕塑吗。” 木子云点点头。 “羽门的人就是那只鹰,羽毛丰盈,双翅雄壮,可爪子上缠着千斤锁链,任你如何使力都要被拖入泥泞,化形就是挣开铁链,一跃腾空,从此不再为地上凡物而是天上骄子,猎鹰只有在天上才能被称为鹰,那时你学的身法武技才能发挥他真正的威力,一跃十丈只是小事,如风行步,本身就是天空中的步法,是踏空行走的路径。” “竟是天空中的步法!”木子云慨叹道。 “嗯,具体什么感觉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它是化形阶高人所创,使将出来如若苍鹰扑兔,黄鹂空舞十分潇洒厉害。” 木子云点点头,觉得那境界与自己相差太远,“你也别丧气,只要你能进入北派第一,就有机会观看先人留下的化形经书,有助于你化形。” “化形经书”木子云惊道,“羽门还有这样的书?” “嗯,只有北派第一才有资格看,我当年也看过多次,唉,至今也没悟道些什么。” “.....师傅,我要尽快进到北派第一。” “呵呵,这可不简单,你现在连徐征都打不过,早着呢。” “我会的,虎子李牧要历练一年,我就要在一年内,夺回我在羽门的地位。” “好,不多说,你能达到你原来第八名的水平,为师就向掌门求书给你。”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十五章 法门的秘密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再次走入兵营,师傅已教给他全部,决斗和杀人的技巧是要在实战中才能掌握的。 石缝还是那般漆黑,摸索着走到那间石室,兵营的任务不能选择,每位战兵进入石室会领得届时的任务,领了就要做,哪怕力所不及也必须执行,失败了就要受到严厉惩罚,当然前提是你还活着,战兵初入兵营的任务是最低级的。 推开石门,熟悉的脚步声,木子云接过纸条。走出兵营就立即打开,只见上面写着:“靼阳城,月台,夜烬总部,任务有三,可选做,一:击杀首领,奖励苜蓿草三根,二:击杀副首领,奖励血根薙四根,三:破坏夜烬总部,击杀夜烬余孽二十人以上,无奖励。注意:夜烬首领不详,副首领为法术高手,擅长狱音。” 木子云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没有奖励,选第三条居然没有奖励,击杀首领居然奖励苜蓿草。” 苜蓿草可以补气凝神,增加武罡法力,战斗中若是服用可以立即恢复到全盛状态,因为药性温和所以比血根薙难得的多,若同时拥有补力的苜蓿草和补体的血根薙就相当有两条命了。 “等等,狱音,好熟悉,这不是法门三大最强术之一吗!” 法门记载的法术有很多,大多是低级别,高等法术有几十个,其中有三大最强法术,魔邪镇妖弓,狱音,火焚爆。它们是历经百年甚至千年,经历无数磨练考验才流传下来的精华。木子云想不明白,最强法术是宗门的秘密和底蕴,怎么会让个悍匪流寇习得呢。 这夜烬,木子云也知道,是二十年前兴起的组织,聚集了许多亡命之徒,在青山峰管辖地域边缘搞着暗地动作,经常劫取宗门物资,甚至掠杀百姓造成动乱。二十年间青山峰联结各门各派对夜烬不断征讨,消灭了大半的夜烬孽徒。 “呲,没想到青山峰居然找到了夜烬的总部。” 木子云走进羽门长老院,“师傅,向你打听个人。” “谁” “你认识夜烬的副首领吗?” “嗯?我讨伐过多次夜烬,杀过许多人,却从来没见过他们的两位首领。” “连师傅也没见过” “怎么,有事?” “没有,随便问问。”木子云觉得奇怪,师傅说没有见过,就说明他并不知道那位副首领擅长的法术,战兵令果真神秘,有些事竟连长老都不知。 “你小子,是不是有事。” “额”杨清古怪地望着木子云,走近了身子,在耳边低声道:“你莫非知道那副首领是谁。” “额,师傅,我与你说些事,你别说出去。”眼睛四顾了一番,木子云接着低声说道,“我听说,那副首领擅长狱音法术。” “什么!你说什么!” “师傅你小点声!” 杨清噗通坐在椅子上,不断点头,“怪不得,怪不得!”抬头盯着木子云,“子云,这事要保密,不能外传,记住了。” “是,师傅。” “你能知道这件事,莫非....”杨清恍然大悟,“你怎么会摊上这种事,运气太差了,你速去法门占星殿,找法门大长老,他会告诉你一些事。” “是!” 急忙出了长老院,“木师兄,等等。”有人叫住了他。 木子云转过头,是个十三四岁的女孩,胸前戴着金丝玉牌,原来是是法门弟子。 “何事?” “木师兄,打扰了,法门大长老传你去占星殿回话。”木子云迟疑了会儿,便立即赶去了。 占星殿比羽门山台殿和地门罗煞殿古朴得多,气韵也大不相同,也许是因为羽门地门修的是武罡,法门修的是法力,所以才这般差异。 殿内气息沉厚,走进门便觉出撼人的威压。 “你是木子云”一个紫衣斗篷,手握珠链的老者走到身前,“是,见过长老。” “嗯,跟我来。” 木子云跟着老者走进殿后暗室,里面站着三个人,其中一老者,鹤发童颜,道貌凛然,另两个均是二十左右的男子,一个黄衣玉带清秀白净,看向木子云带着股傲气,一个黑衣短发,右耳串着铜环,眼睛望着老者。 “大长老,羽门的家伙到了。” “嗯,麻烦你了四长老,退下吧。” “无碍无碍”紫衣老者退出暗室。 老者坐在太师椅上,“都坐下吧。”三人就座。 “先互相认识下,这位是法门北派第三名,昭俊,这位是地门北派十一名,申屠罗凌,这位是羽门北派三十名,木子云,唉,羽门的小子,你家大长老刚刚找我发了半天牢骚,他是真把你当宝贝了,呵呵呵,我这耳朵都起茧了。” “额,长老,弟子不明白。” “无妨,我今日叫你们三个来,就是给你们解惑的。”老者接着说道:“你们三人今天都走进了兵营,不巧的是你们领得是同一个任务,你们肯定很纳闷,为什么那贼人首领使得是青山峰的法术。” 老者叹了口气,面色有些失落,“这是青山峰二十年的秘密,是法门的秘密,其实,他叫钟框,是当年法门北派的弟子,也是我唯一的徒弟。” 三人听后无不瞠目结舌,那大长老接着说道:“你们都领过战兵令,对战兵的意义也略知一二,而钟框其实另一宗门派来的卧底,卧底在青山峰有不少,而他却令我们难以想象。” “他的伪装太完美了,从七岁就进如青山峰法门,有着捏造好的齐全的身份,他们花费了十五年的时间在城中造出了一个家族,整整十五年,从小门小户发展到一城大家,面面俱到以至于没有一点缺陷,在事发前我们甚至一直相信那是个正常崛起的家族。” 老者身子向后倚去,“他用了七年进入法门北派,我第一次见他是在年考时,我叹他家族底蕴并非顶尖却能连败对手,真是天赋非凡,就收了他做弟子,仅四年就成为北派第一,就是这时他有了观看运术经的资格。” 老者握紧拳头,脸色涨红,“他骗了我,他知道经书肯定有重兵把手,所以那天他让我与他一起前去,给他指导,我太信任他了,竟没发觉他调换了经书,而守门的长老因为我在场也未对他进行盘查。他就这样把秘密带了出去,不仅仅是那本经书,还有法门最强法术之一。” 青山峰除了地门,法门和羽门分别有化形经和运术经,是先年化形阶和运术阶前辈留下的心得,是青山峰最珍贵的秘密。 “他很聪明,他知道如果三大法术全学定会引起怀疑,所以只选中一样。得手第二天,他就以战兵令为由下山试炼,我准许了他,谁知他一去不返,足足两月我才发觉不对,直到掌门察看经书我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可恨的事,他得手后没有离开,而是成立了夜烬,明目张胆的搜刮情报抢夺资源,我是从他杀人的手法才认出他身份的,青山峰一直对此事保密,只有掌门和几位长老知道,因为要是让世人知道夜烬手中有着青山峰秘密的话,后果实在太严重了,钟框很狡猾,我们用了二十年才摸透他的行径,青山峰卧底太多,出动长老肯定不可,若是调出三门最强弟子也过于明显,所以一切照旧,选出了你们三人。” “你们都是北派弟子,实力足够,木子云虽不是北派二十名前,但天资超群,有接受战兵令的资格,这次任务我不要求你们能够抓到钟框,你们只需要做到任务的第三条就好了,我只想用此次行动,给钟框一个警告,让他慌乱,只要他离了老窝,我们在周边设立的关卡就能逮住他。” “你们的行动要由昭俊指挥,我们并不清楚那里的确切情况,切记只要搅乱夜烬总部就行了,而且要隐秘行事,不要将自己身陷重围,不能深入,而且此事要保密,不能刚刚接到战兵令就告诉自己师傅。”老者眯着眼盯着木子云笑着,木子云尴尬一笑,羞愧地低了头。 “放心,青山峰保证你们的安全,你们有何要求尽管提,要多少珍药都无所谓。”三人面面相觑,这回真是栽了,这任务接的可真冤。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十六章 龙门镇杀人 - 阴阳石 - 南觉 “长老,真的随便选?” 木子云,昭俊,申屠罗凌面前摆放着满桌的药草,仅苜蓿草就有三根,这些对于昭俊可能不算大事,可对于贫苦出身的木子云和申屠罗凌实在是笔大财富。 “随便选,战兵令上的奖励在完成任务后也会给你们。” 三人并不推脱直接收好药草,木子云选了一根苜蓿草,一根血根薙,三根麻草根。 “长老,我想提出些要求”昭俊向大长老说道。 “可以。” “我想申请两次四位幻觉的器具。” “去五长老那领取即可。” “多谢长老”昭俊退出暗室。 “长老,我没有特别要求”申屠罗凌说道,“只要长老给我安排好住宿和食物就好,最好是上等的,呵。” “上等住宿太明显,我可以发给你丰厚的盘缠,你自己花费吧,注意不要太显眼。” “多谢长老。” “你呢,你要求什么?”长老问向了木子云。 木子云心中想道,武法上其实没什么需求,它不像法术那样繁杂,一根无根羽足够,可是我真的可以胜任此次任务吗,我擅长的是身法,若是比决斗我定是占下风,如果有火的话....他有了个胆大的想法。 “长老,弟子请求一些通用法术。” “嗯?” “就是可以产生火的法术。” 大长老皱了皱眉,“有火符,可你要那些做什么,那只是低级甚至算不上低级的法术,是用来卖给平凡人家起火用的,在战斗中根本没有作用。” “无碍,只要能迅速产生火就行了。” 大长老盯着木子云许久也没看出些眉目,“也罢,你自己去向五长老讨要吧。” “是,长老。”木子云后退出门去。 “小子,这是你要的东西。”紫衣老者拿着件包裹,“里面是五张火符,四张朱子,一张引子,只要撕碎引子,朱子便会喷出火来,我已经给你拿出最好的火符,可威力还是太小,老朽讲实话,这法术在实战中可真起不了什么作用。” “多谢五长老,有这些,弟子已经满足了。” “呵呵,也罢。”老者从怀里拿出张纸条,“你即刻就动身,山门下已给你备好行李,这纸条你出山后再打开。” “现在就走?不用等那两位师兄吗?” “他们有他们的指示。” “是”木子云接过纸条放进怀里。 “小子。”老者走进身子,低声道:“你家大长老让我告诉你一定小心行事,青山峰不能为了一个宝贝就丢了另一个宝贝,若是事件难以掌控就见机行事,退出任务也无人究责你。” “这...”木子云看向紫衣老者,老者面容慈善,顿时心里暖堂许多,“谢长老厚爱,弟子定不辱使命。” 到了山门,果真有几件包裹堆在那,木子云环顾四顾,确定无人才从怀里拿出纸条,打开看来,“今日到达龙门镇,披上白斗篷,于针巷击杀奎帮刘冲,击杀后丢掉斗篷,在针巷三弯备有灰色斗篷,披上斗篷丢弃所有行李,在王记马行坐车。”怎么会安排我杀人?任务有变?木子云撕毁纸条从包裹里拿出白斗篷披好,在里面还发现一张肖像,应该是刘冲,看过毁掉之后离了山。 龙门镇算是中等城镇有二门一帮,刘冲便是奎帮之人,木子云披着白斗篷站在长街暗处。 “大哥,听说今日飘仙楼来了位小美人,长得是如花似玉惹人怜啊。”街道头走来群人,中间男子三十岁左右,络腮胡左嘴角下有颗黑痣,正是刘冲,“哈哈哈,老子也听见了,据说这小娘皮才十五六岁,脸蛋能掐出水来。” 木子云眉头皱起,槽糕,这刘冲不是一个人来的,战兵对任务要不择手段,宁多杀十人也不放跑一人,看来今日要杀些无辜人士了。 “可不是吗,那美人一定在飘仙楼哭着喊着求大哥来临幸了,哈哈哈。” 看来也不是什么善人,木子云袖中夹出无根羽,可是这么多人,我怎样才能得手呢,飘仙楼在针巷偏南,进巷后转两弯便到,因为有青楼存在,行人还真不少。 木子云清算了下,一共有四人要杀,两个弯道第一个弯较大,第一街道现在有八个行人三个正在过弯。 刘冲领着小弟进了巷,木子云悄悄跟上,三个行人两个已经过弯一个走在其间,刘冲几人两个靠前后两个依次跟着,木子云步伐紧轻,在最后一个行人过弯后,刘冲四人开始过弯,两人过后木子云突然出手,左手环过最后一人的脖颈,无根羽划开口子,木子云用手挡住鲜血,同时右手提肩将那人翻身扔过墙,双脚接着那人刚刚的步伐踩出声来,如此解决一人。 木子云将手搭在第三人肩上,头部靠近,那人正听着刘冲吹嘘未发觉不妥,旁边行人侧头看了看,知道是群痞子无赖便回过头,木子云察觉行人目光偏离,迅速点了那人脖上穴位,那痞子喉咙吃紧出不了声,偏头看去才发现身边早已换人,未来的及动作就被点中死穴,因为离得前面二人太近,恐喷出鲜血惊觉他们,所以木子云并没有直接抹脖,翻身扔过墙去,旁边行人又转过头看了次。 “嗯?”行人觉得恍惚,奇怪,三个人?刚刚难道有四个人? 刘冲和身边那人笑的尽兴,木子云重踩着步子跟在后面,这二人只能同时杀掉,下一个弯道马上到来,木子云还不知下条街行人情况。开始过弯,木子云偏着身子望去,第二条街有四人,三人正相向走,一人相对而走且正在过弯,那过弯的人身子晃得厉害,看来是喝了不少酒水,怕也是那飘仙楼的常客,走在弯上,那人却突然吐了起来。 “不好!”木子云暗道不妙,如此就来不及在过弯时出手了。 “妈的,滚一边吐去,别扫了大爷兴头!”刘冲停下来骂道。 那醉汉擦擦嘴也没理会刘冲,接着走了,刘冲骂了句瘪三,接着迈出步子。 木子云偏头看街,发现对面又相对走出人来,是时候了,立即夹羽出手,先杀刘冲。 “嗯?”刘冲忽的打了个哆嗦,他原是龙门镇悍军,上过十几次战场,木子云身法无声无息,却透出股杀气,刘冲对此再熟悉不过了,快速迈步,手臂后甩,木子云大惊,身体后倾躲开。 “混账你是哪个,敢杀老子!” 木子云见此不再屏息,立刻迸发全部状态,先一指敲开刘冲身边男子,再夺步杀向刘冲,刘冲见此立即拔刀,奈何木子云速度太快,刀未出鞘脖上已裂开口子,木子云握住刘冲手臂蹬地而起,将他旋过墙头。 “啊!” 什么!木子云回头,那中了一指男子并未倒地竟向后奔去,不好,来不及了。 木子云已看见相对行人就要入弯,就在此时木子云眼前一闪,有一人披着白色斗篷,手中银光显影,男子立即淌血倒下,那人抓住男子衣裳将他扔过墙去,刀入衣袖从腰间夹出件物什,竟是根白羽,那人回头看向木子云。 木子云看不清那人面容却看到那嘴角隐隐一笑,白羽!仔细一看,那人与自己装扮竟然一模一样,连斗篷中漏出的发丝也差无分毫。木子云立即回过头,向深巷走去,忽然想起些事情,立刻将行李丢掉,脱下白斗篷,走过飘仙楼门,进到三弯处木子云仔细掂量四周,终于发现一颗枝繁叶茂的树上挂着件灰色斗篷,趁无人木子云腾空取下披在身上,立即离了针巷。 王记马行,“请问公子有何贵干。”门中掌柜对木子云有礼道。 木子云拿出个木牌,这是他在斗篷里发现的,交给掌柜。 “哦..”掌柜接过看了,“早就准备好了,公子现在就去取车吧,干粮马夫都已经给公子备好。”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十七章 任务安排 - 阴阳石 - 南觉 马车走了一夜半,在第二天晌午才到达地点。“公子,到地了。” 木子云正倚着座酣睡听见声音才揉了揉眼,“到哪了?” 马夫掀开帘子,“嘿嘿,到靼阳城了,公子坐了一夜车累了吧,靼阳城乐地不少,我知道家浴阁叫苑池,公子若是进去泡泡身子,保准你三天有劲不用睡觉。”木子云呵呵笑着,下了马车。 “对了”马夫从袖中捧出个玉坠子,“公子,这玉坠是苑池的金票子,戴着它直接进内池,我与公子有缘就送与公子了。” 那坠子下有流苏,银色长细却不见分叉,木子云看眼马夫,瞥了眼四周,抬手接过来,“多谢小哥了。” “公子客气了,还烦请公子多来照顾生意” “一定,一定。”木子云将玉坠系在腰上,别了马夫,走进靼阳城。 靼阳城的繁华不落于青山峰脚下城镇,街道上人来人往,叫卖摆摊的人倒不多,琐碎店铺真是不少。 “大伯,苑池怎么走啊。” “沿着此路走,看到牧家牌坊向右,再直走几十步就到了。” “多谢了。” 苑池门前的道路扫得十分干净,有座顽石碑刻着苑字,字是嵌玉金丝镂边,石碑两边各立着十几个雕云柱,拴着不少精贵马车。 “你站住!”门仆样的男子叫住了木子云。“你是外地的?” “额,是。” “滚蛋,这地只招待贵客!” 咳,木子云左手扶起玉坠,小声说道:“我有这个...” “不值钱,乡下玩意,滚!” 木子云满脸黑线,“你!”忽的想到了任务,猜测这只是一种掩护的手段,憋住了气,又声道:“有暗语?额,莫非是金票子?” “去你奶奶的,再不滚老子动脚了!” “好你个死看门的!”木子云扯着嗓子吼道,“小爷赏脸来泡次汤,你张着狗嘴也不看看小爷是谁就上来咬,你家掌柜呢,叫他滚出来见我!” 声音不小引来许多目光,几人戏虐看着木子云,“这小子出门忘带脑子,哈。” “苑池掌柜,连城主都只见过两次,这小子怕是傻了。” “唉,可惜了这年纪,就白白死了。”那男子就要发火,从苑池门后窜出了人来,“你个瓜娃,你不要命了!” 这人四十多岁,一把抓住木子云的胳膊,拍了两下,“管事,您认识他?”门仆上前问道。中年男子向周围人拂了拂手,“唉呀,乡下来的亲戚,不懂事,各位见笑了,我去领他请罪去,呵呵。”木子云揉着胳膊,中年男子瞪了他一眼,“还不快走,小心你的皮。”木子云面上不忿,别扭着随着中年男子走进门。 “是管事的亲戚哦。”“那也脱不了罪,辱骂苑池主子还能活?”“是啊。” 中年男子絮叨着些琐碎话走在前面,木子云后面跟着,等走到人少处,那男子才住了嘴,沉默地走在前面,也不回头。苑池里飘着股桃花味,想是那池子里加了花瓣,花香随着热烟冒了出来。上了间楼中小阁,打开门,男子回过头取下木子云腰上玉坠,也没言语,就离去了。木子云缓缓推开门,里面有三人在躺在竹椅上泡着脚,其中两个是昭俊,申屠罗凌,另一个衣冠华丽,五十岁左右,财人模样。 关上门,木子云坐在一旁木椅,“也来泡泡吧。”那财人指着木子云脚前一盆汤水说道。木子云劳顿了一夜,正乏累就脱鞋享受了起来。 “我是旁边青城的金石掌柜,孙岩。”财人笑了笑接着说道,“还是青山峰法门暗地长老。” 木子云三人听了,起了身惊看着孙岩。“呵呵,别慌,这屋子很安全,我是来接应你们的,不,准确的说你们是来配合我们完成任务的。” “你是说,我们要协助你?”昭俊问道,他是第一个来此地的人,比木子云提前了半天,对于这位所谓的长老,真的毫无印象,也从来没听说过法门有暗地人。 “你们三个不会真的以为能够自己能杀掉夜烬副首领吧。呵呵,那钟框二十年前就是北派第一,现在的实力恐怕与长老无差,甚至有可能达到掌门级别,毕竟手里拿着法门的秘密。” “长老,我们的任务只是...”木子云戛然而止,觉得说出任务内容不妥。 孙岩笑着摆了摆手,“什么任务,别当真,现在青山峰有着你们三人的替身,有些事情在青山峰不能明说,毕竟隔墙有耳,实在不安全,夜烬的总部其实是在五年前发现的,我们用了五年时间渗透到了夜烬的区域。” 木子云见孙岩说话阴暗不定,似是有些城府,只听他接着说道:“月台里有青山峰的人,四人,而这次让你们来,是因为月台马上就要举行十年一次的美人诏。” “什么是美人诏”申屠罗凌问道。 “这是个难得的时机,月台会用十年培育出的一批绝色女子来招待三城贵族,这天月台大部分的人都会聚集到点艳楼,这也是我唯一可以光明正大进去的机会,你们的任务,就是在美人诏期间,进入月台内部,探好路,将蝶符贴在最深处。” “探路!”申屠罗凌怪道:“我们就是来探路的?” “不要以为很轻松,接下来我说给你们各自要做的事情,其实你们每人都是被选中的,昭俊,你擅长四位幻觉,在月台内部有卧底做好的标记,你需要在那标记好的门上使用法术,至少要在半个时辰内无人接近,然后你们进门,在下一道标记处再次使用法术,还是半个时辰,做完,你的任务就结束了,而木子云申屠罗凌则继续前进。” “第三个标记是你们的分点,申屠罗凌你耐力是地门弟子最高,需要在第三标记处拖住所有赶来的夜烬余孽,随身带好蝶符,而木子云接着前进,接下来是月台最神秘的地方,我们那位卧底也无法深入,不能做标记。” “木子云你身法羽门弟子最强,我要你尽你所能探查那里,越深入越有价值,钟框很有可能在那深处,一定不要被发现,否则我也救不了你,如果你觉察到钟框位置,就把蝶符贴好,这是高等蝶符,千米内我可以知道它的位置,一旦触发我会立刻赶到。”孙岩站起身,“好了,就这些了,我待得时间太长容易引起怀疑,美人诏就在后日,去准备吧,不要暴露身份。” “等等”昭俊拦住孙岩,“长老,我只是做两个幻术?” “嗯” “长老,难道就这些?是不是搞错了?”昭俊不能接受这个安排,他可是法门北派第三,却被突然安排在了最简单的位置。 “服从命令!”孙岩摇摇头往门走去。 “可是,以他们的实力”昭俊指着木子云和申屠罗凌说道,“您不觉得这么安排不合理吗?” “长老!”木子云突然站起身来,“我放了蝶符后,怎么脱身?” “原路返回。” “可是原路肯定聚集了夜烬余孽,还有...” 孙岩未等他说完,便打断道:“只要触发蝶符,我就会赶到,保证你们三人无事。”说完便匆匆走了。 木子云缓缓坐下,心道:“这就完了?为什么觉得有些荒唐。” 论实力昭俊绝对是最强,可偏偏将他放在起点,为什么不放过前面两处,只在第三处使用法术,这样三人都能进入内部,虽然蝶符的确能传出位置,可木子云不相信里面的人会乖乖等着孙岩到来 。申屠罗凌躺在竹椅上闭着眼,一派悠然自得,昭俊脸上结着白霜,样子十分不满,甩手走出门去。 “你就不奇怪?”木子云对申屠罗凌说道。 “想这些有用吗?最后还不得按照他说的做,不如好好享受一天。” 木子云摇着头,心里越发忐忑。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十八章 计划 - 阴阳石 - 南觉 这天三城的贵族云集在靼阳城月台,十年一美人,玩得不只是入怀香酥,还象征着身份的角逐。 点艳楼,楼有三层,地上铺的是羊毛地毯,桌上摆的是佳肴珍馐。今日的主角不仅是座上的王公贵族,还有艳帘后的绝美姑娘,孙岩早就到了,坐在二层左侧,左右拥附着几位金装公子哥。 “我总感觉不太好。”木子云和申屠罗凌坐在马车里,他们刚从酒楼出发。 “你的任务不简单,小心点。”申屠罗凌难得与木子云说句话,“如果情况控制得住,我和昭俊会去帮你。” “呵,你觉得他会管我?”木子云苦笑道,“我怎么感觉我就是去送死的?” 昭俊是法门的骄子,家族势力顶尖水平,自然有着傲气,这几天也不愿与木子云两人同住,连去月台也要分开。 “呵,是啊,要是我生下来就握着金子,我也不愿与下等人说句话。”申屠罗凌闭上眼依靠在车上。 “你不紧张?” 申屠罗凌未言语,木子云知趣的闭了嘴。 到了月台前的婉氏当铺,二人下了马车。迅速移到铺子墙后,哒哒..回头看去,昭俊披着白袍走了过来。木子云站定等着昭俊安排,他是任务的指挥,孙岩亲自指认的。昭俊也没说废话,只平静道了句:“走吧。” “慢着!”申屠罗凌从背上取下件包裹。 嗯?木子云这几日和他相处,还从没见过他主动说过什么话,每日只是吃喝。 “怎么?”昭俊皱了皱眉。 “嘿嘿”申屠罗凌蹲下身子,打开包裹,里面是三件黑袍,“我话比较直,我根本不相信孙岩的话,所以不打算按他说的来做。”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木子云有些惊讶,“你也觉得不对劲?” “即使是对的,我也不相信。” “为什么”昭俊问道。 “呵,我们三人其实接到的是两个任务,青山峰一个,孙岩一个,让我选择,我会选青山峰。” 昭俊冷道:“孙岩是法门暗地长老。” “我不认识什么暗地长老,你呢,你听说过吗。”昭俊面上抽搐一下,“我不认识,但是...” “既然不认识,就可能是假的。” “不可能!” “呵呵,我可不像你们这些公子哥,我山里爬过,泥里滚过,阴险恶毒的事也碰到过,也做过,命这种东西,我从来不交到别人手上。” “你到底什么意思,要脱离任务?”昭俊有些火气。 “不仅仅是这样,还要让你们也脱离。” 墙后的气氛绷紧起来,“你想走,我不拦你”昭俊接着说道,“木子云,我会到第三道标记,帮你拖住敌人。” “不必了” “你说什么?”昭俊恼道:“你也要放弃任务?” “我是说,我觉得申屠罗凌说的有道理。”木子云顿了顿,“你难道不觉得孙岩布置的任务很奇怪吗?法门大长老不是说他们不熟悉夜烬总部的情况吗?他们如何能做标记?” 昭俊嘴角一动,却未说出话来。 木子云接着说道:“我不知道有无暗地长老,但许多事我觉得不对劲,他说我们是被选出来的,这点我有些怀疑。” “什么意思?”申屠罗凌问道。 “我没有夸大自己的意思,但是我在出山时,羽门大长老私下里与我说,必要时我可以退出。” 申屠罗凌与昭俊听后也只是怔了下,随即也想明白,这家伙是羽门的天才,自然会被优待。 “但孙岩给我的任务,我似乎觉得,呵呵,我存活的几率不大,讲实话,我们三人中昭俊的实力最强,即使不用他的四位幻觉,我与申屠罗凌也不是对手,昭俊是最可能接近钟框的,我不认为身法在一位实力接近法门长老甚至掌门的面前会有用。” 昭俊听后头低下来,陷入沉思,的确不可思议,被分配的任务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所以呢,有什么看法,头儿?”申屠罗凌对昭俊笑道。 昭俊想了十几息,终于抬头说道:“你有什么计划。” “孙岩的话或许不全是假的,如果他真是暗地长老,里面没准真有三处记号”申屠罗凌收起嬉笑模样,“我想赌一把,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第三道标记,然后你布置幻术,如果孙岩给你的任务没有差错,那在到达第三道标记前我们是安全的。” “然后呢。” “然后一起进到月台最内部,木子云由你打头,尽量往里探,我会在你身边隐藏,昭俊将剩下的两次四位幻觉使用出来。” “你能隐藏住?”木子云疑道。 “嘿嘿,我做战兵五年了,为了保命也学了些手段。” “两次四位幻觉你都让我使用,这法术是不能叠加的。” “我知道,我是让你前后布置两次,一道防着里,一道防着外中间留住距离,逃命用,如果孙岩不假,我们应该没有危险,如果是陷阱,我们就利用那两个幻术大闹一通,反正青山峰给我们的任务就是把里面搅乱。” 昭俊点点头,脱下身上白袍,取出申屠罗凌包裹里的披上。木子云也穿戴好,并问道:“蝶符怎么办?” “两个蝶符,一个放在第三道标记上,一个放在月台里面防外的四位幻觉里。” “嗯?那孙岩赶来时,岂不会先后闯入两次幻术。” “呵,如果他及时赶来了,大不了我们把幻术撤了,如果他没来,或者说他是贼人,那刚好是两道屏障。他若连钟框都能对付,还怕其他的夜烬余孽不成?” 木子云再次看向申屠罗凌真是叹服了,这几日他虽是什么都不问,看来早有谋断,木子云只是怀疑却没有什么计划,感应到木子云的目光,申屠罗凌低笑道:“没什么,等你杀人的数量足够了,或者被追杀的次数多了,就知道该做什么了。” “走吧。”昭俊向月台走去,三四步后回头说道:“如果情况不妙,就逃跑,各自寻求生路,不需要管别人。”木子云和申屠罗凌听后沉默跟着,是啊,必要时,谁还会在乎谁呢? 月台点艳楼,孙岩靠着椅上,美人诏已经开始,端了杯茶,吹一吹,“好茶,美人也是极好的。” “大人”一个蓝袍公子哥挪到孙岩身边,低声道:“他们三个到了,在当铺后面,不多久就会行动了。” “嗯”孙岩将茶放到桌上,“安排的怎样了。” “早已准备好,不过大人这么安排,是不是太小看...” “只是三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罢了,不必认真,何况,我是用真东西引他们上钩的”孙岩眯上眼睛,接着说道:“看美人吧!” “哈哈”公子哥大声说道:“孙大人不选个暖褥的仙女?”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十九章 行动 - 阴阳石 - 南觉 这是月台香楼,木子云三人终于找到了孙岩告诉他们的标记,是道划痕刻在木质门上,当然不是简单的划痕,一共有四次曲折,随意普通却能承载不少信息。申屠罗凌缓缓推开门,从门缝中见得里面平静的很,等了几息时间才踏进脚去。里面是个三处环楼一处敞口的院子,木子云跟在后面,绷紧了状态,“有人!”木子云向左看去。 院子里站了两帮人,昭俊袖子中落出个白灰锦囊,对面有四人,伙计模样其中一人还是女子,身上穿得朴素。四人见着木子云三人怔住下,两帮人静静看着对方,四人中年纪较长的男子,喉咙中刚憋出声音,申屠罗凌迅速出手,趁一人未回意,一脚踩断那人的小腿骨,那人受了剧痛身子向前弓,申屠罗凌不给他机会出声,手臂一环扣住那人脖颈向前猛力一推,咔嚓,脖子上现了道红纹,随即在纹络处涌出大片血红。 “混蛋!”剩下三人见一人已被折断脖颈,即刻动起身来。 木子云两手勾指想要出手,却在半路停下。只见那年长男子跃起时被申屠罗凌捉住脚踝,两手上下握住,咔,申屠罗凌未停手,拽下男子再折断腿骨,男子落地。剩下两人从袖中抽出两把银刃,一左一右向申屠罗凌刺来,申屠罗凌未转身,脚步一侧向右边腾去,中途捻脚回身,右手入怀,再出手时手上多了副铁手套,申屠罗凌伸手握住刺来的银刃,铁套与银刃摩擦出声音,喀,掰断刀身没有犹豫,直接抹开女子的脖子。 嗖嗖,耳边传来劲风声,申屠罗凌猛然低身,伸腿贴地秋风扫落叶,一手撑地后空翻身,迅雷之势将手中刀刃刺穿最后一人的下颚。 申屠罗凌起了身,抖动下身子,走到那年长男子前,那男子还未死去,额上汗珠紧密,嘴唇发白,盯着申屠罗凌打着颤,申屠罗凌走进身子双手环住男子头颅一动,男子便倒地绝亡。 “呵”申屠罗凌啐了口地,边将手套脱下,边对木子云说道:“先掰他的脚踝,再掰腿骨,两次剧痛会让他发不出声音,这招你可以学学,我试过,绝对管用。”申屠罗凌咧着嘴笑着,露出的白牙让木子云惊悚得发冷。这家伙还好不是敌人啊,木子云想到要是自己被生生折脚折腿还发不出声,实在太可怕了。 “走了,时间紧。”昭俊继续向前面走去。大约在院中转了一炷香时间,三人才找到第二道标记,也是道划痕,有三折。申屠罗凌老样子,先从门缝中观察几息时间,侧头小声说道:“看来孙岩的话有几分真,的确有标记,而且第三道标记前真是没什么风浪。” “嗯”昭俊点点头低声道,“这就说明真的有问题,白白浪费我的法术去做无用功,真是不简单啊。” “好了”申屠罗凌踏进门,“如果有人,都别手软。” 门内是处花园,左右各有十几丈,真是不小规格,里面有不少假山异石,还有个几丈宽的小湖,三人没心思赏景,轻迈着步子寻着路。 “木子云,能感觉到人吗。”申屠罗凌问道。 木子云蹲下身子,集中心神听着四周声音,“没有,除了我们三人,没有其他脚步声。” “会不会是有人藏在暗处。” 木子云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身边气息,“我还是没感觉出有人。” “不用管了,接着走吧”昭俊平静说道。三人接着向深处走去,嗯?三人眼中眸光波澜,这第三道标记是否太过明显,只见那花园边缘,出现了座两层阁楼,正对着他们的大门上,刻着道双折划痕。 “等等”“等等”申屠罗凌和昭俊同时说道。 “不对劲”木子云也疑道,“我觉得很不对。” 昭俊脸上神色凝重,申屠罗凌皱着眉头,思虑一阵说道:“把两道蝶符全毁了吧,不要暴露我们的位置。” “我觉得我们回去的好”木子云说道。 “呵呵,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去吗。不出意料的话,人马上就来了。”昭俊边说着边向大门缓缓走去。 木子云,申屠罗凌跟了上去,昭俊站在门前观摩许久后,叹了口气,说道:“中计了。” “怎么?”木子云问道。 “你看看。”昭俊指着第三道标记,“划痕不对。” “双折?哪里不对。” “仔细想想先前的两个标记,虽是划痕却不是利器刻出来的,而是用法术划出的,再看这道,痕迹边有不少木屑,折线太过生硬,明显是由刀刃划出。”昭俊摇摇头,“我早该发现的,你们记不记得先前有第二道标记的大门,它的样式和尺寸与周边装饰不太一样,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从别处移来的。” 木子云,申屠罗凌听后都回忆起刚刚的场景,申屠罗凌冷吸一口气,“可惜,可惜只注意那标记却忽略这个事实。” “为什么,就算要引我们上钩也不用这番忙活,而且,这第三道标记假的明显,不正好让我们觉出不对吗。” 昭俊无奈低声道:“他们应该是需要把我们引到第二道标记后,这样即便杀了我们,外面的人也不会察觉,而如果我们进来了,就成了瓮中之鳖,第三道标记怎样,其实无所谓了。” 三人站在大门前,“现在怎么办”木子云说道。 “回去,不可能了” “往前走?” 三人又是沉默住,昭俊打破僵局,说道:“我们已经做了孙岩没命令的事,越做他们想不到事,活下来的机会越大,而且,我不打算逃,我想继续走,如果能杀掉钟框,是最好的结局。” “我不想送死啊。”申屠罗凌说道,“钟框不会好对付的。” 木子云说道:“我也打算继续走,我估摸着往回走就是死。” 申屠罗凌叹道:“且走吧,看看前面有没有路,记住,我们的任务是给夜烬总部搞点麻烦,让他们知道我青山峰发现了他们的老窝,都别冲动啊。” 大门像是早早为他们准备好似的,昭俊轻轻一推便开了,进去后四周暗了下来,往头上看去,房梁上参差不齐,门外看阁楼是两层,里面看居然是一层底,上面尽是木柱,交错混乱在一起,越发的诡异,三人沉了口气,申屠罗凌缓缓关上门,“木子云,接下来看你的了,我就跟在你身后,遇到情况先回头。” “嗯”木子云从怀里取出无根羽,闭上眼睛平静了下心,两息后缓过来,“开始吧”。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二十章 钟框 - 阴阳石 - 南觉 月台深处,安静的很。 木子云吹出无根羽,无声点步,踏上白羽跃上梁子,落地时双手手指划在两边柱子,双脚便也落地无声,申屠罗凌手上握着叠木片。 “这是?”昭俊见着后说道,“莫非是盗片。” “嗯,你跟在后面十几步,我暗地接应他。” “好”申屠罗凌取出将木片分成四份,绑在手脚上,只见他右脚贴向墙面,左脚轻轻离了地,身子竟然悬在空中,细看原来是木片紧紧抓紧了墙,左手继续攀上柱子,右脚微动,只留一片木板在墙上,这是盗贼界的宝贝,俗称盗片,木片非常薄却浸有着极强的粘液,用它来爬窗翻墙方便快捷而且没有任何声音,很受那些身法不行却力量极佳的盗贼喜爱。 木子云穿梭在梁柱之间,像只飞燕腾空降落,脚踩无根羽头部向前,一蹬飞在间隙,指扶柱子停下身子,回头见着那白羽借着刚刚风势慢慢向他飘来,每次前进他都能控制好力度,确保无声无息。 “这小子”申屠罗凌心里苦道,“这般速度,我怎么能跟上。” 又不能出声喊住他,眼见着木子云离了自己视线。“呲”申屠罗凌低声啐道,“怪不得这么器重他,这身法长老也不过如此吧。” 昭俊落在两人身后几十步,即便心急也不敢踩重脚步赶上去,此刻他心里忽然想道:“其实青山峰给他们的任务也很奇怪,如果要让夜烬知道青山峰发现了他们,有许多种方法,甚至可以直接表明嘛,为什么要让他们三个进来呢?闹?是怎么个闹法?门口杀个人,那也是闹啊,会不会....会不会其实孙岩真的是来接应他们的,任务没有错,只是夜烬内部人发现了,给他们的标记做了些手脚。” 木子云正踏着白羽,嗯?额!木子云眼睛充了血,两手手指用力嵌入木柱,两腿蹬直做了个大字型,眼光聚焦在离着眸子几寸处,那是根细如发丝的长线,木子云手上慢慢松了力气,缓缓落下身子,忽的又绷紧,木子云眉头紧蹙,拿起无根羽吹向一边,那白羽飞不过几息就贴在根细线上,再出口气将白羽吹离,可是不过几寸远又贴住根线。 木子云心里暗惊,如果不是贴上白羽,还真发现不了这些线,木子云小心穿过缝隙取回无根羽,再慢慢退回身子,后退了十多步,蹲下身子用无根羽切下片衣料,再切碎捧在手里,站起身将碎屑扔到空中,同时夹住无根羽,用力向前面投出,无根羽带动的劲风旋动了空中碎屑,也向前飞去。木子云屏气凝神,弓了腿,碎屑前进时有不少碰到细线停滞了半息时间,木子云腾空借着那半息时间躲过线,脚踩白羽穿了过去。 一共穿梭了二十多步,才没了线,奇怪的是过线后房上的梁子恢复了正常,再无落脚之柱,木子云只好收了白羽落在地面,轻声走了十多步见着了个房间,那房间怪异的很,没有大门,只是个黑色布帘,两边各挂着条线,线上挂满暗红色铃铛。 嗯?木子云突然发觉,这周边样子与第二道标记处的大门很像,莫非是从这里移来的,站在帘前,木子云心跳变快不少,进不进去,里面很有可能是钟框,可是贸然进去,万一... 木子云向后看去,他们不可能通过那些线,我还是回去和他们商量下,木子云心里突然发慌,转头见着两边的铃铛,越发觉得危险。刚要移步,从门帘里传出个声音,“呵呵呵,都来这了,进来坐坐吧。”木子云听见声音,迅速夹出无根羽,警惕的看着门帘,“别慌,进来吧,你的朋友还在这呢。” “你是谁?钟框?” “进来你就知道了,呵呵” 木子云有些慌神,用无根羽划了下手臂流出血,才冷静了下来,慢慢推开帘子,走了进去。 “怎么会,他们怎么会在这!”木子云望着倒在地上的两人,惊道,“你杀了他们!” “别急,他们没死只是昏了。”坐在椅上的是个中年男子,嘴上有两撇胡子,披着暗红袍子,戏虐的看着木子云,“把你们放到一起杀才有趣,他们两个走的太慢,所以我就帮了一把。” 木子云跑到昏倒的两人身边,“昭俊,申屠罗凌你们怎样,醒醒快醒醒。” 木子云勾指点向两人身上穴位,昭俊先睁开眼,眼神还是有些迷糊,申屠罗凌醒来后,两手按住头,“头好痛,我怎么了?” 两人回过神后立即发现身前翘腿坐着的男子。 “你是谁?”昭俊问道。 男子没回答,只是笑看着三人,笑着带着讥讽。 “你是钟框!”昭俊疑道。 “准确的说是你的师兄前辈。” “夜烬余孽,法门叛徒!” “呵呵,夜烬余孽不错,法门,我从来没把自己当作青山峰的人,所以算不上叛徒。” “你无耻...” 三人神态绷紧,警惕地看着钟框。 “你是怎么对付我的”申屠罗凌问道,“我没见到身影,只觉得两眼一黑就倒了。” 嗯?昭俊听后也觉得奇怪,当时自己身边有没有人他很清楚,如果是靠着身法瞬间到自己身边还不被察觉,实在勉强,而且钟框修的是法术,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手段。 “哦?”钟框戏笑道,“想想你们碰得东西。”申屠罗凌,昭俊从脑海中搜寻着,“铃铛!”两人晕前都见到过个绑在细线上的暗红铃铛。 “是幻术?”昭俊心说不对,我擅长的就是幻术,如果中了幻术不可能感觉不出,钟框他并不擅四位幻觉,他擅长的是... 昭俊瞪大了眼睛,恐惧的看着钟框,“不,不可能!”声音有些发抖,“你居然,到了这种地步,你...” “昭俊”申屠罗凌靠近身子低声道,“快使用法术,我与木子云侧攻给你争取时间。” 昭俊听后回过头,额头上冒着冷汗,也没有压低声音,直接说道:“我待会会将三次四位幻觉同时使用出,可能撑不了多久,各自逃跑吧。” “你说什么?”申屠罗凌疑道:“他有多强?” 昭俊回过头盯着钟框,钟框还是那般戏虐的样子,“他用的是法门最强法术之一狱音。” “这我们知道。” “不,你们不知道,我们两个是被那铃铛传出的狱音击昏的。” “那又怎样?” “蠢货,法术再强也必须由人提供法力触发,要是可以赋予物件法力,就说明他,他是运术阶啊!” 木子云,申屠罗凌听后只觉得下巴沉重,“运术阶,运,运术阶...”申屠罗凌手上的铁套掉到地上,木子云半天憋不出句话,虽然有过心里准备,但运术阶实在不是他们能应对的。 “你,你能争取多少时间。” “不知道,或许...” “计划完了?”钟框用手支着头,“哎,其实你们早就应该死了,孙岩那家伙说来的只是几个小喽啰,不值得玩,不过我还是想给你们个机会,那么玩玩吧。”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二十一章 扭曲的人 - 阴阳石 - 南觉 孙岩果然是贼人,昭俊气道:“我们还是上当了。” “没有没有”钟框笑道:“他真的是你们的暗地长老,不过,也属于我夜烬。” “跑!”三人夺步向外面奔去。 钟框依旧坐在椅上,闭上了眼睛,“逃吧,在地狱里逃吧。” 三人拼命跑着,片刻就到了那些细线面前,不同的是如今的线上挂满了暗红铃铛。 “停!”昭俊喝住二人。“别碰铃铛,就在这,我们分开吧。” “分开?”木子云急道,“分开处境岂不危险!” “不,咱们三人一起才真正危险,各自逃命吧,如果被碰上,就尽力争取时间。”申屠罗凌脱下黑袍,握紧拳头在两边墙面分别打出个口子,“我走这。”申屠罗凌指着左边。 昭俊未言语直接跑进右边墙口,进口后拿出个白灰锦囊,“开”爆出四面旗子,昭俊使法力将旗子插在周围,“幻”墙面的口子居然恢复原样,昭俊也消失不见。 木子云苦笑道,“他还真是不会管我们。” “是啊。”森然的声音从后方传出,木子云申屠罗凌惊回头,未看见人影,却见那房顶上忽然垂落下十几个铃铛。 “不好!不要让铃铛出声,木子云!”申屠罗凌弓起腿,木子云心有灵犀立即踏过去,申屠罗凌双手撑住木子云双脚,用力将他甩向上方,木子云腾空,用无根羽接住铃铛放在地上,申屠罗凌在地上奔跑不断给木子云借力。 铃铛接的差不多,木子云才松了口气,“木子云,身后!”木子云没反应过来,就见申屠罗凌从身边跑过,再转头看见他站在那里,还做着接物的姿势。 “你怎样?”木子云问道。 申屠罗凌没有反应,木子云慢慢走过去,“喂,你....” 木子云转到申屠罗凌身前,那是怎样骇人的模样,面上是焦急的神情,两只眼珠向外不断溢血,一只还翻出小半部分,嘴唇早已变形,“死,死了?”木子云脸色唰的变白,申屠罗凌手上握着个暗红铃铛,在最后时刻他接住了,同时铃铛因为震动发出声音,不过只有他自己听到了,只一瞬便震碎了他体内的全部。 死,真的会死,木子云右手抓在心上,我真的会死。 “怎么,这就怕了?”还是那道阴森的声音。 木子云突然失重跌在地上,四周的景象居然变了模样,脚下是淌着绿色水流的长河,左右是不断滑落巨石碎片的悬崖,在河里矗立着成千上百的诡异石柱,木子云就站在根石柱上,向上看去,密密麻麻数以万计的暗红铃铛从天而下,“来,接着接啊.” 脚下的石柱开始崩裂。木子云绝望了,望着满天的铃铛,竟瘫倒下来,“呵,看来,你准备好死了。” “不,不,我不能死!”木子云身子发抖,吃力抬起右手却撑不起身子,用手击腿却使不出力气,不,木子云从石柱上抠下块尖石,用力刺向左臂,“啊...动啊!动啊!”木子云不断挥舞着右手,左臂已经被尖石戳烂,痛觉传来让他窒息。 啊!木子云腾向空中,踩无根羽飞向铃铛,侧身闪过,踩铃铛继续向上腾去,无数的铃铛从身边降落,噗,木子云吐出大口鲜血,再往上一点,还有机会,我能活下去。如此,木子云机械地向上跃起,不知离地面有多远,空中出现数不清的细线,上面挂着铃铛,细线的终点缠成一团,上面还吊着个挂满铃铛的尸体,木子云瞳孔闪动,那是昭俊,虽然身体早已变形,却还能认出他的身份。 木子云没有停步,踩着细线向上空跃去。 还是那诡异的房间,木子云眼神从空洞恢复了颜色,噗,身上沾满了鲜血,“这是,这是哪?”木子云不记得在那空中飞了多久,或许三天,或许三月,三年。 额,木子云觉出剧痛,低头看去,竟发现自己右手勾指击入左臂,臂上血肉外翻,淌着血。“呵,居然能被你逃出来,真是不简单啊。”木子云猛然向前看去,那人坐在椅上,身上披着暗红袍子。 “钟,钟框!” 再看四周,自己竟在先前的房间里,身边躺着两个人,是昭俊和申屠罗凌,不过二人身体十分扭曲,早已没了气息。 “是幻术,我们从来没走出去过,是你的幻术!” “不”钟框笑道,“这是狱音,运术阶后,我创造了自己的术,地狱之音,听过后便会进入我的地狱,这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幻觉,这术维持的时间很长,真没想到你能坚持到术消失。” “术,好强”木子云坐倒在地,“我有件事不明白,孙岩为什么叛变,为你办事。” “你错了,他从未叛变,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人,你们以为这场阴谋是从五十年前开始的,错了,是从百年前开始的。” “为什么?” 钟框眯上眼说道:“为什么?呵,为了将一个宗门消灭,百年算得了什么。” “你是其他宗门的卧底。” “以前是。” “现在不是了?” “我马上会杀了你,所以不介意与你说说话”钟框身子向后倾去,“我在出生后就立即被赋予了代号,与几十个同龄孩童住在一起,三岁起每天都要测试天赋,六岁时最终确定我是里面天赋最高的人,所以,其他人被杀掉了,而我也有了姓名,钟框,住进了青山峰下田城,有了母亲有了父亲,呵,当然都是假的。” “七岁时进入法门,接待我的是孙岩,一个用了几十年打入青山峰的卧底,他是上一个被选出的人,也是因为他没有完成任务才有了我的存在,日子过的很正常,做着个不错的人学了七年的法术,终于打动那个老鬼将我收作他徒弟,装了四年的好徒儿,终于让我有机会摸到任务的边缘,我赌了一把,让那老家伙与我一起进入藏经阁,桀桀,果然很顺利。” “当我带着那本经书走出青山峰后,我是狂奔的,狂喜的,我完成任务了,可以回去了,可我还保留丝清醒,我想到件事,完成任务后,我是谁呢,我一直为任务而活,任务结束了,我还有活的理由吗,我不甘心甚至感到恐惧,我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活着有何意义,我坐在地上呆了一天,直到一队人马走到我面前,我看到许多人,最终目光落在个女人身上,我记得她是个城主女儿,长得真是俊美啊。” “当时的我,脸在抽搐,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因为我结束了任务,所以我不知道该伪装成什么,真是可怜啊,我努力挖出心里的东西,想找到我是谁的证据,我疯了,呵呵我杀光了所有人留着她一个,在尸体间扒开她的衣服,强奸了她,她嘶裂的哭喊让我兴奋,我找到了我存在的影子,真精彩啊,我突然觉得选择没那么难办,宰了她之后忽然找到方向,我可不会再受别人摆布,不知道自己是谁那就创造个身份就好了。” “我开始杀人,我创立夜烬不是为了搜集情报,只是为了有趣,找到影子的乐趣,我喜欢摆弄人生死的感觉,那让我感觉到我是个人,我切断了与那宗门的联系,找到了孙岩,他也是个行尸走肉所以轻松就控制住了,我让他做夜烬的首领,为我办事,知道吗夜烬总部的信息其实是我透露出去的,只是因为杀普通人有些乏味,想杀些有本事的而已。” 木子云看着钟框,怒道:“你真是可怜!” “嗯?你说什么!” “我说可怜,为了找自己的影子就要让自己变疯!” “呵呵,或许这就是我的本性呢。” 木子云吃力站起身来,盯着着钟框说道:“我也在找自己的影子,不过你的做法让我恶心,我绝不死在你的手上,那让我感到耻辱。” “看来是时候结束了” “嗯,是该结束了。” 钟框站起身解下袍子,木子云站定,从怀里摸出五张火符,“我不信,我会死你这种家伙手里,来赌命吧!”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二十二章 天灾 - 阴阳石 - 南觉 “你就靠那几张生火的符,难道你把脑子留在地狱里了?” “呵,我还想问你些事,我们如果死了孙岩怎么向青山峰交代,还有法门的经书呢?” 钟框走了下来,双手背后,“点艳楼里会有人缠住他,所以他救援的时机晚了些,尽管他拼命抵抗甚至丢了条手臂,却还是只救出了三具尸体,至于经书嘛,我看完后就扔了” “扔了!” “是啊,到了这番地步,那经书对我来说就是几张纸而已。” “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曾是哪个宗门的人?” “呵呵”钟框双手张开,脚下的石板开始碎裂,然后是墙壁屋顶,裂缝中透漏出绿光,“我说得有些烦了,该结束了,希望你跑的快些,否则我会感到很无趣。” 木子云流血过多,将吃了两根的麻草根才让左臂失了知觉,回身向门外踏去。 闯出门帘带动出道细风,叮叮,细风带动着线上铃铛发出了声音,木子云一个趔趄扑在地上,两只耳朵流出了血,拼命爬起身,向前面跑去,苜蓿草,血根薙木子云顾不得药性直接往嘴里推送,可血根薙的烈性实在太强,刚入口便让木子云身体像着了火般,两个鼻孔流出了血,只觉得喉咙干涩,一咳便染红了手掌,只好将剩下的麻草根一同吃下,稍微让身体舒服了些。 身后的地面正在崩塌坠落,向后看去,正是那淌着绿色长河的地狱,阴冷的气息伴随着鬼魂的嘶叫,木子云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追上了,心下一狠将药草直接吞下,顿时丹田里冲进两股气劲,木子云眼睛被血丝覆满,憋足力气将体内的冲力压住,抬脚飞冲起来,片刻就到了那挂着细线的地方,叮铃,叮叮,忽然觉得身体从两脚变成了细沙,向下看去,两脚仍在,却觉得离着眼睛越来越远,肩上像是多了只手,耳边响起骇然的声音,如厉鬼索命,“下来吧,下来。” 木子云身体冷颤,心脏的跳动声让他眼前顿时清醒,低头看,脚下的地面正在崩裂,木子云随着石块坠落,“不”木子云夹出无根羽,按羽借力又登上地面,抽出张火符朱子贴在身边墙上,踩着墙面飞到对面,再贴一张后,翻身上梁,叮叮,木子云眼神又变得恍惚,摇头一看,那身前的细线变成长蛇吐着信子,瞪着黑洞的眼睛盯着自己。 木子云用无根羽切向长蛇,蛇身断开竟又连接,两条花蛇缠住木子云的身子,撕咬着他的身体,每次出口都会溅起血花,木子云捧着长蛇向前跳去,哪知前方的长蛇又变成黑色锁链,那链上嵌着尖钉,木子云不顾躲闪直直撞了上去,身体被绞出了裂缝,全凭着意识在向前爬,身后的崩塌还在继续,终于爬到尽头,身边的锁链变成气息浸入木子云的皮肤,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销蚀着。 木子云吃力将手中朱子贴到墙上,转头爬向对面贴好最后一张,颤颤的站起身,转回来面向着再次呈现的地狱,从房顶缺陷的角落还可以看到天空无数的暗红铃铛,地狱深处站着的是欣赏着表演的钟框,木子云笑了,脸上已经出现细微的裂痕。 “怎么,不逃了?”钟框戏虐道。 木子云身子左右晃动,依旧在笑,“你的地狱,足够大吗。” “哦?” 墙面开始脱落,第一张朱子所在的地方马上就要崩碎,木子云左臂耷拉着,已经感受不到左手的存在,缓缓地将手中的引子送到嘴边,“如果不够大,我反而会觉得无趣呢”木子云咬住引子,脸上的血液浸湿了符张,嘶,引子撕成了两半,从嘴上滑落,四张朱子从白色变成朱红,发出嗡嗡的声音,“这地方太冷了,我讨厌冷。” 木子云直起身子,衣物皮肤碎裂的不成样子,早就分不清颜色,眼里浸着血,张大嘴巴笑意张狂,“你的表演很不错,可惜太弱了,现在来看看我的吧!爆吧!”噗,四张朱子喷出了火焰,就在火焰闪亮的瞬间四个中心翻滚出滔天的烈焰溶浆,“爆吧,哈哈哈,这是我的地狱!”木子云淹没在熔岩当中,似火山喷发般,无尽的溶浆涌入绿色长河,呲呲呲,冰冷的河水被瞬间烫成了气体,即便这样也逃离不了那炽热温度的吞噬。 “这,这是什么?”钟框张开双手,天空中的铃铛一起发出声音,勾魂的铃声打入涌动的溶浆,那肆无忌惮的火焰停下了脚步,凝固再凝固,轰,“啊....”中心炸裂露出木子云咆哮的身影,从天上照下刺眼的耀光,抬头看去,钟框直觉自己瞎了眼睛。 “流,流星?” 那天空十几个耀眼的火球,拖着长长的尾巴,散发的光芒越来越大,带来的尽是那无情的火焰和绝望的压抑。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也是运术阶?不,不可能!这不是法术,你是谁,你是谁!”钟框向着木子云嘶叫着。 嘭,巨大的陨石震碎天空的铃铛,直接砸入了地面,卷起千丈高的土流,此刻的地狱真像末日般碾碎着一切,终于在地狱的边缘出现了裂缝,那早已消逝大半的狱音法力还在努力填补着支离破碎的空隙,可那烈焰却毫无情面,霸道的焰火直接冲开了地狱的边缘,向外面的人间冲去。 钟框已化为灰烬,木子云跪倒在地,捂住胸口,那里面正有东西在向外钻着,直把心脏钻出个口子,终于木子云忍耐不住放开了手掌,片刻胸前被撕裂,从身体中炸出个赤红火球,四周的火焰像是见了君王将火球团团围住,旋转聚集,木子云身上被火域点燃,噼里啪啦是骨头燃烧的声音,在火焰中身体竟然慢慢重生,脸上的裂缝消失,左臂的伤口恢复,长发散开,抬起头见着那赤红火球正对着自己,“你,你是我身体里的东西?” 那火球旋出道火刃重击到木子云身上,木子云向后飞去,身边烈焰像是受到了鼓舞朝向火球膜拜爆裂,火球稍稍转动四周火焰便飞散出去,地狱这时再也抵御不住。 那是场前所未有的灾难,时隔多年也无人敢再次踏入,那原本是人类繁荣的城市,却变成片死亡之地。也许有人在那次灾难中存活,也许有人还会梦到那天,那道震碎房屋的爆炸声,可无人会去揣测那场大火的原因,因为他们相信,那是上天的惩罚或是地狱的索命,因为只有天神或者魔鬼才能降下那样的火焰。 靼阳城,青城,广城,远近闻名的富贵三城,这天在一场大火中消逝,多少人在烈焰中挣扎,多少生命在溶浆中化为灰烬,呼喊声求救声,此刻,人们才知道,生命是多么的脆弱。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二十三章 (上) 回家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跪在地上,身边的哭嚎渐渐的消失,向四周看去,直到天边都是那蒸腾的灰烬,面前的赤红火球变成了火珠,跳动着旋转着,似是向木子云炫耀着杰作,木子云看着双手发抖,“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捂上耳朵,可还是堵不住那悲惨的声音。“停下,求求你,你是我的对吧,你会听我的!不要烧了,我不想这样,我不想杀人”木子云捂住头,“停下!停下啊!”火珠像是有些疑惑,旋转了下,周围的火焰再次膨胀,木子云眼睛血红,怀中的无根羽掉落在地,从羽尖开始燃烧化为灰烬。木子云跳起身来,抓向火珠,火珠见势躲开,疯了真的疯了,拼命地捕捉着那纵火的罪魁祸首,不,他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有罪,他是个恶魔,他与钟框没什么两样,他们的确都在世间留下了印记,却都是以屠杀为手段。 再次跪倒在地,对着天喊道:“灭了它!”天空中飘来片乌云,却在那火球蒸腾的热气里消散的一干二净。没有用?那火球潇洒得喷出火圈似是洋洋自得,身边的哭喊声终于消失了,呆滞地看着四周的一切,“我是个魔鬼?一定是的,以前是现在也是”木子云看着双手,嘴角勾了勾惨白地一笑,勾指向头上穴位点去,噔噔,眼前变得模糊,却只倒地不过三息又起了身来,“呵呵呵,我连死也不能吗,哈哈哈”朝天大笑,那赤红火珠十分喜爱那暴戾的气息飞向了木子云,围着他转了起来。木子云狂笑中伸手抓到了珠子,用尽全力握住向地面砸去,“我让你停下!停下!”咚咚咚,地面被砸出个坑,木子云披散着头发舞着手臂,手中的赤红火珠在击打中泄漏出火红的溶浆,那原本赤红的珠子慢慢淡了颜色,泄漏稀释最终变成了浅黄色,被握在手里再也不跳动。 木子云手掌已被磨破,向外渗着血,张开手,“嗯?”无力地看着那浅黄的珠子,那珠子没有了原来的生气,乖巧的躺在掌心,“你的力量呢?”木子云能觉出那珠子与先前比真是太弱了,但奇怪的是自己似是与那珠子的气息融在一起,木子云站起身来,双脚还有些站不稳,浅黄珠子从手中飞起,竟绕着木子云转了起来,“你现在听我的?”珠子继续绕着,木子云伸出手,那珠子便飞到手掌上方平行绕环,“燃烧”珠子喷出火来,“灭”身边的火焰听话的消失了。 不少地方还在燃烧着,在灰烬中有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拖着步子行走着,披散着头发,没走几步便要说上句,“对不起”在少年的身边有个缠着火圈的浅黄珠子围绕着转着,木子云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走出这片他亲手造成的地狱。有一座地域,在长着磬晟仙树的地方竖立着数不清的墓碑,就在这时,深处的一棵仙树下缓缓出现了座坟墓,可是那墓碑上却没有字迹,焕然一新像是在等待着墓主的到来。有一座的大陆,坐立在云雾之中,有两位鹤发童颜的仙人,“出现了”“这次会是谁呢?”“不管是谁,结局都是一样的”“是啊”“我赌是梼杌”“呵呵,我赌混沌” 天空开始变色,仙人脸上一变,“他睡了”“今日睡得有些早啊。” 木子云走了好久,这是条崎岖的山路,赤着脚走在泥地上,左右晃着身子,却不知身后在他脚踩的地方留下了两条火路,走过了山头,才发现对面跑来几个汉子,万分焦急的模样,“看那着火了,那里的大火居然烧到这了!”“你先回去喊人,我去看看情况”“好”跑到木子云身边,那火珠躲进木子云头发中“唉?小子,你怎么这番模样”木子云听见声音,转过头,空洞的眼睛恢复了神色,“我,我..” 喉咙还是干哑发不出声来,“你后面都着火了你不知道?”木子云听后赶紧回过头吃了一惊,“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是罪人”“你说什么?”“是我的错,我是罪人”那汉子摇摇头,心道,看来是那些城跑出来的人,真是可怜都吓傻了,也不管木子云,接着跑远了。木子云看着一路的火条,叹了口气,心中意念一动,火焰便消失不见,木子云已经搞清了状况,现在那火珠子的确没有了先前那恐怖的能量,但依旧保留着威力,万幸的是它现在已经融入木子云的气息,就像他就是木子云,木子云就是火珠,仅凭着意念就可以控制火焰,真像是天生火体。这力量对木子云来说真是天赐良缘,可那深深的负罪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越来越多的人从身边跑过,偶尔会有人停下来看一眼木子云,问些话却得不到回答,久了就再无人管他了。低着头脚上沾满了泥土,“子云,你是子云吗?”抬起头来,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壮汉,木子云恍惚中打量了几眼,直觉的熟悉,“真是子云!我是你杜伯伯,子云,你怎么这个样子”汉子正是虎子的父亲,“杜伯伯”木子云回过神来,“杜伯伯,你怎么..”“子云,你遇到那边的大火了?你没事吧”“我,我没事,我有罪,有罪”“你怎么?”杜鼓想想便理清了些,恐怕这孩子碰到了大火,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才成了这般模样,“没事了”杜鼓拍拍木子云肩膀,“没受伤就好,你这孩子到底是念家,不知不觉就走了回来,前面就是台儿村了,回去看看你爹娘吧。”台儿村?我回家了?木子云看向前方,那村口的柳树依旧翠绿,石碑上沾了些土,回家了,木子云眼中淌出了泪,下意识的向村子跑去,带动的风吹开了头发,那火珠窜了出来绕在木子云的身上,木子云太过急切,只想着家的方向,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踏离了地面,在空中飞舞着。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二十三章(下)真相的浮现——噩梦 - 阴阳石 - 南觉 “家....家...”木子云躺在家中土炕之上,忘了自己是怎么进的家门,也忘了自己见没见到爹娘,只是觉得脑海中许多画面快速的滑过,他来不及看清每一个场景,就像他夜晚常常做起的噩梦一般,令他痛苦不堪,却不可知晓缘由。 他就这样在炕上躺到了深夜,火珠就掩藏在他的发丝之间,他的心不是一般的焦躁,拨开一层层裹着心脏的思想的外衣,他竟然发现,心的最深处,最原始纯洁的地方,正是那暴躁气息的起源地,原来,他自始至终都是这么一个可怕的怪物。 夕阳下山了,夜的故事便开始了。 子云爹娘一直担忧木子云是否脑子出了问题,本来听说三城降下天灾,木桩要跟着村里爷们去救灾,结果儿子忽然回来了,看着模样,似乎是从火灾中刚刚逃出,想必心神受到了大刺激,脑子坏掉了,两口子急的火上浇油,却什么也做不得,只能苦苦等待到黑夜。 夜深时,子云娘忽然想起件事,急忙拉过男人说道:“今天是七月十,明天可不就是儿子的悬弧日,那今天晚上!” 木桩拍了额头道:“可把这事给忘了,我去准备些土去!” 今晚又要开始一场雷宴了,但就在子时,原本雷声当起的时候,夜,出奇的宁静。 而木子云在这一晚上,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而这一次,他从头记到了尾: 雾蒙蒙的村庄,只有三两座土坯房。 屋面上干干净净,门都是敞开着的,老人坐在扇废弃了多年的石磨上,掰着手指,仔细的数着日子。 他光秃着头顶,而山洼、沟掌里的荒草却生的茂盛。耕地里倒着木犁,木犁后是一两泼牛粪,吆牛声响在山坡上,时而诙谐,时而疲惫,你若站在旁边,乍一看去,定会忘了今夕是哪年,就像那老人,手里头点着的不是时辰,而是岁月。 “是了...是今年,是今天。”老人动了动麻木了太久的面皮,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他等着呢,在这个孤独的、无情的,所谓规则的世界里,等着一群孩子。 瞧,孩子们出现了,从多少年也没有改变过模样的土坯房中走出来了,老人等的太久了。 “过来,过来”老人不肯挪动身子,瘦巴巴的骨架还佝偻着肩膀,弯坐在那石磨上,朝他们招了招手。孩子们听话地跑了过来,嬉嬉闹闹的,趴在那老人的腿边。 老人来回仔细数了两遭,是九个孩子,那就对了,他迫不及待的,说出了自己酝酿了不知多少年的故事,“诶?孩子们,你们听说过阴阳石吗?” “阴阳石?”一个女孩摇了摇头,“寿木爷爷,那是什么啊。”孩子第一次与老人谈话,却熟悉得如跨世般的莫名。 老人幽光一闪,咽了口气,他还是忍住了躁性,仔细的思量了一番,把自己的被岁月磨尽的情绪收好,去做自己最后能做的事情。 他说道:“ 那是法则的起点,是...战争的罪魁祸首。” “何为战争?何为法则?”女孩又问道。 “时间,生死,感情....都是法则,战争也不过是法则规定的一种形式罢了。”老人摸了摸女孩的头,和蔼笑道:“我老了才明白了这个理,你们现在太小,但将来也会明白的,你们只需要听一听这个故事。” 老人接着说道:“当年生灵之间还未分界,冥以阳为边,无非世世混沌,万物皆为妖魔,皆为圣神。人族不盛,勉强在阳间占着少许地界。一个传说中的某天,大陆之巅突然出现了一座神殿,神殿里纷纷闹闹,在第九天末尾之时,竟从神殿中震出九块绿色的石头,而神殿随后便消失了。” “那石头,就是阴阳石,它并未落地,而是飘向空中,发出了摄人心魄的光芒,万里疆域被照亮,几乎全部的种族都舍弃了家园,聚集到了阴阳石之旁。” 唏....老人顿了顿,换了个姿势,再说时神情却难以安定,“那才是战争,我生平听闻过无数有关战争的传说,但与那次相比,即使神话也会黯淡无光,我至今无法去评判那场战争的意义,甚至,我不能认为那是场灾难,只想用规则的改变来形容它,当年,所有的种族为了争夺阴阳石全部参与了战争,天地,竟被这场战争生生地震裂了。” 孩子们战战兢兢,脑海里突然转过了些画面,谁都没有觉得意外,只是害怕,由心底起升的恐惧。其中一个焦急地问道:“那人族呢,人族被灭了吗?” “可惜没有”老人意味深长的拍了拍自己的手腕,接着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人族能天地中分一杯羹,靠的是优于它族的智慧,或者说是狡猾,他们第一次遭受重创后,就立刻退出了战场,接着用了特殊的手段,隐匿了身体气息,不仅狡猾还非常有耐心,他们不敢行的太急,一步一停,走了二十日才到了阴阳石之下。”. “不过....”老人落寞的说道,“人族是利欲熏心最甚的种族,他们最贪心,明明忍耐了那么久,在那阴阳石面前却没了谨慎的念头,发了疯似的抓向了那九块阴阳石,一共十八个人呐,每块阴阳石旁都站了两个,当他们将手碰到石面时,厄运就开始了。阴阳石光芒骤减,那十八个人被恐怖的能量包围,不久后,被阳面包围的九人,化作九道光芒飞入云霄,而剩余的九人居然幻化成了九个凶兽。” “凶兽?凶兽是什么,是人吗。”其中一个男孩问道。 “说是人,他们有兽的力量,说是兽,他们却也有人的本性,但这本性却随着时间消逝,它们分散开来,瓜分了当时已经支离破碎的世界,它们能力不一,谁若反抗便会生灵涂炭,众生们痛苦不堪,这九只凶兽被根据能力和样貌取了名字,分别是梼杌,混沌,麒麟,九头鸟,血勿狄,穷奇,囚牛,钟山龙,饕餮,生灵们每日祈求上苍,以得到救赎,就在万念俱焚时,九个散发着希冀之光的天神从天而降,与九兽展开了又一场旷世之战。” “然后呢,然后呢”孩子们急切问道。 “唉,未想到,这场战役整整两百年也未能分出胜负,双方都身疲力竭,受伤惨重,大陆的生灵在这两百年内几乎消亡殆尽,双方只得罢手,在大陆中心争辩十天十夜,终于制订了新世的规则,并约定各自不再乱世,而这样的格局也仅仅维持了千年,最终被凶兽穷奇打破,天地再次大乱,天神和凶兽这次真是不死不休。” “寿木爷爷,最后是谁赢了呢?” “没有赢家”老人干脆地回答后,眼神有些飘离,他忽然站起了身,颤颤巍巍地怒道:“这是场诅咒,是命,凶兽死了,天神也死了,但阴阳石却让他们轮回不休。” 孩子们被吓的说不出话,老人恍惚的坐了下来,许久之后,赫然一笑,“罢了,罢了,我还需怎样的关切呢,我的,已经结束了,那九个天神正是当初摸到阴阳石阳面的人类,这十八个原本是母子,是兄弟,是爱人的人类,统统陷入了无限的轮回,无休止的战争之中。” “爷爷,怎样才能停止轮回呢。” “我失败了,过了千年,我也无法原谅自己,但是以后,这便是你们的任务了。” 轰隆隆,天空从东边拉下了暗色,雷声四起,老人见此长舒口气,笑了笑似是终于解脱,“你们该走了,去吧。” 孩子们听后迅速散了,却有一个男孩留了下来。 “哦?”老人点点头,怜惜地望着他,哀伤道:“这次是你吗,过来。” 孩子走过去,老人摸了摸他的头,“你是哪个?” “我叫麒麟” “噢,是你啊,孩子,爷爷活了很久,只后悔一件事,这件事,你也会遇到,你一定要记住了。” 孩子恩了声,老人接着说道:“走到那个山洞时,一定要进去,不管有多么重要的事等着去做,一定要进去,要进去,进去有可能会改变一切,记住了吗?” “记住了。” “好,好”,老人点点头,“走吧,孩子。”孩子听后转过身,慢慢地离开,身形也渐渐消失。老人眼睛里闪着泪光,缓缓起身,孤独地佝偻着身子,朝着飘渺处走去,他嘴里嘀咕着:“我当初也说记住了,而你也会懊悔的。” 木子云忽然跳出了这幅画面,他经过许多的白色的光膜,看到了许多形形色色的人物,却都是孩童,却都穿着大人模样的衣服。睁开了眼睛,娃娃大哭,他竟然是一个孩童,原来,这是他刚刚出生的时刻。 忽然,他又睁开了眼睛,此时,他躺在炕上,而窗外已是天明,这场梦,也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刻,彻底从他的记忆中消失了,他的脑海中最后闪过了一个画面,正是他每晚噩梦最后,都要挖的深坑。 而在这世界中的某一处地域,它长满磬晟仙树,那里竖立着数不清的墓碑,就在这时,仙林深处的某棵仙树霞,缓缓出现了一座坟墓,但墓碑上却没有字迹,它焕然一新,像是在等待着墓主的到来。 与此同时,还有一座大陆,它左立在云雾之中,有两位鹤发童颜的仙人,正凝神望着人间。 一仙人道:“终于出现了,又一轮回,又一乱世。” 另一仙人道:“这次,会是谁呢?” “不管是谁,结局都一样啊。” “哎,是啊,不过这一次,我仍旧猜他是——梼杌。” “错了错了,我赌他是——混沌。” 两位仙人对视长笑,忽然天空变了颜色,仙人脸色一变,说道:“他睡了。”“今天格外的早呢。” “‘他’也睡了”“是啊,他们都感受到了,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从这天起,湖州再没出现过夜中十八道鸣雷,而木子云也再没有做过那个噩梦,也再没有挖过土。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二十四章 回青山峰 - 阴阳石 - 南觉 山脚下的酒肆,还是八两山关。木子云坐在炕上,将脚伸进被褥,炕面烧的正热暖脚真是再舒坦不过了。子云娘端着碗粟谷酒粥掀开帘子走到炕边,“来,喝点粥,娘用昨酿好的酒熬得,尝尝。”接过碗来,木子云吹了吹气,几口就下了半碗,“好喝”倚在枕头上,还是家里好啊。 “以后少接些任务吧,咱不是富贵人家,钱多了也没什么用”子云娘坐在炕头摘着禾木草叶,“娘,你头上有些白发了”“嗯?早就有了,唉,娘生了你日子过的就快了”木子云枕在娘亲的腿上。“对了,先前就想说这事,你也蛮大了,我和你爹商量着给你找家姑娘,怎么样”“嗯”还是有些羞涩,“怎样都行,听娘的安排”子云娘笑着拍了拍木子云的额头,“早晚的事,怕什么羞呢,在宗门里有中意的不”“没有,嘿嘿,我不太会说话”“你师傅传过信,说你在宗门里骗山骗水本事大着呢,怎么,连个姑娘都骗不回来?”“这不一样” “娘,靠着你真好,让我觉得我是个人”“胡说,你不是人难道是妖怪?”“嗯,我是妖怪,爹是老妖怪,娘你竟然不知道?”哈哈哈…..子云爹木庄随村里男人灭火回来,在肉铺买了三斤羊肉,一只烧鸭,今夜一家三口难得聚一聚,“儿子,我跟你娘相中了你李叔家的闺女,叫李楹洁,有印象不,你们儿时常玩在一起。”“有点印象,好像是李牧的表妹吧。”“是啊”子云娘说道:“这妮子四五岁时就标致,这几年请着大城的师傅教的礼乐,出落的很好,可惜不光咱一家看上了人家”“还有谁?”“别的家咱不理会,你杜伯伯也想给你虎子哥说说,咱和你杜伯伯家关系很好,这事还真不好做”“嘿嘿,虎子不会要的”“为啥”“他早就有相好了”“真的啊!你真是样样不如虎子啊。”“额,爹娘,师傅说我学武有些天分,儿女之事不用太急,所以我打算过几年再考虑”“过几年?你过年就十六啦!”“哎”木庄摆摆手,“儿子这方面有门路就应该支持,男人嘛功名为重,再说了等我儿子坐上个显眼的位子,还愁找不着媳妇?”这夜,木子云睡的十分安稳,心中的压抑不必说,对杀戮的恐惧也不用考虑,回到家,真真是个有影子的人了。 第三天,木子云在村头告别爹娘。“子云,以后不要去做那些危险的任务了,咱家生意不差,不必太劳累”“还有那些地方千万别靠近,刚被大火烧个透彻,说不准有什么邪物。”听到这,木子云脸上一抽搐,“嗯,我知道了爹” 走在去青山峰路上,木子云打算在下一村子雇辆马车,藏在头发里的火珠弹了出来,绕着身子飞着,“你就一直这样?不能回到我身体里?”火珠听后冒出火气像是很不情愿,蹭地窜进了木子云的胸,木子云觉出心脏里多了点或者说收回了点东西。“有了你,看来我是多了种手段,可我是学武的,怎样才能把你用到好处呢?”“我毁了三个城市”木子云摸着心脏,“不怪你,我能感觉到,你像是我的一部分,我犯的罪孽绝无可恕,我无法偿还,可惜可笑,我与那钟框有什么两样,便是做那牛马去赔得那数万性命,几生几世我也愿意。” 行走在山间,“咦?”木子云终于觉出些不对,自己的步子很不协调,脚跟不断上倾像是要脱离地面,点着步子木子云腾起身来,在空中下意识地换了步子,觉出脚下像是有股气,竟然踏了出来,“这,这是”木子云落到地上,惊讶地看着双脚,“踏空,我刚刚踏空了?”木子云再次跃起,不出意料真的在空中踏出脚步,“我踏空了,我化形了!啊!”木子云疯狂地向天空踏去,一步两步不断升高,此刻自己真的像神仙一般,“额!”忽然觉得脚踝疼痛,空中步子乱了方寸,木子云直直向下跌落,无根羽已经烧毁,没有借力的物件,木子云伸开手用力地挥舞着,好在手下也像多了股气息,速度的确减了不少,却还是重重跌到地上。噗通,腿好像还抽筋了,木子云仰躺着,看来自己只是触着化形的边缘,离着那境界还是有些远了。 马车行了两天才到了青山峰。 峰脚下跑着不少人,十分惶急的样子。下了马车,木子云直接往山上走去,发生大么大的事,自己又没有回信,师傅没准都以为自己死了吧。直接走进羽门长老院,进了屋子便看见个清瘦老头靠在椅上,皱着眉头双手按着头上的穴位。“师傅”“嗯?哦,子云啊,我今日头有些痛,你先回去吧。”“是,师傅”刚走到门口,“站住!子云!你还活着!”杨清飞奔到木子云身边,不断在木子云身上摸索着,“活着,你还活着。”“嘿,师傅,我可死不了”“对对,你小子死不了,我就知道,哈哈哈,快跟我去占星殿,掌门都要和郑掌门打起来了” 占星殿里,坐着两帮人,“李掌门,发生这种事谁都想不到,你这又是何必”“哼,你现在说这些,我羽门多少年才出个人才,你派他去杀钟框时你怎么不想想后果,老夫是来讨个说法”“我当时派他出去,这您是知道的,青山峰天才不多我也是心痛的很,您要什么说法,我给你就是”李自问黑着脸坐着不说话,郑樵苦不堪言,“李掌门,你来讨说法三天了,我也多次道歉,请你不要太过分”“掌门”一个手持珠链的紫衣老者,走了进来,“长老有事待会说”“是急事”“什么急事!”“什么急事”李自问和郑樵一同恼怒道,说完便呆呆地看着走进来的一老一少,“掌门”杨清说道,“木子云回来了。”“额..”殿内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天他们对这羽门百年难得的天才几乎不抱希望了,纷纷叹息是青山峰一大损失,却不想此刻这人竟活生生地站在面前。 “额,木子云”李自问回过神来,“哈哈哈”李自问抓着木子云的胳膊,“好好,活着好,回来的好,走走,去跟我说说这几天你做的事”李自问抓着木子云就向殿外走,连郑樵的也不理会。“哎,李掌门,我也有事问问他,李掌门,你等…”郑樵不仅尴尬还十分恼火,这老东西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回事。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二十五章 一年之后 - 阴阳石 - 南觉 “子云,我还是有些不信,你确定那孙岩真的叛变了?”山台殿里,郑樵向木子云问道,“没错,是申屠罗凌发现的”“不对,如果是真的,你们三人如何能够逃脱,那孙岩做暗地长老前,在法门地位不低,实力很强,就凭你们三个怕是活不下来”“掌门,其实我们三人被利用了,孙岩早就厌烦了钟框,想借此机会除掉他,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只是孙岩在最后时间,对钟框突然出了手,没想到钟框竟然到了运术阶,虽中了孙岩全力一击也没立刻死去,而是与孙岩大打出手,我们三人就借机逃了”郑樵进入深思,的确这个解释比较合理,凭木子云三人想要对抗孙岩绝对没有可能,而若是钟框受了重伤即便到了运术阶,孙岩也行与他一战。 “子云”李自问说道,“你可了解那大火的缘由?”“弟子不知,我与昭俊,申屠罗凌逃出月台后,立刻出城,没想到这时城中突然爆炸,我,我从没见过那样的场面,火,火很大,我凭着身法勉强逃了出来,昭俊他们就..”“掌门”法门大长老对郑樵说道,“会不会是钟框和孙岩做的”“不会,就算十个运术阶的人也不能制造出那样的灾难,恐怕传言是真的,那里面恐怕有圣物或者妖物出世了”“掌门,那几宗门都派人去了,我们是不是也该派些人”“呵,如此明目张胆的出在青山峰领域,看来他们真是着急了,要是让他们将东西带出去,我青山峰有何脸面可言,你速速派两名长老从各门挑选战兵,务必在他们之前找到”木子云站在那里,也听懂了掌门和长老们的意思,他们是认为那场大火是因宝物而生,打算派人去寻宝了,可自己又不敢将事实说出,恐怕会被当成妖怪对待吧。 “三城百姓的性命灭于灾火,实在是令人痛惜,可既然是天命所归,那即便阻碍也毫无用处,万幸的是从大火中也存活下来些人,保留了三城里一些血脉,而今木子云也平安归来,总算保留了希望”“掌门,有人活下来吗”“嗯,陆陆续续有几百人吧,唉,少得可怜但总比没有好。”“他们在哪”“在东边一块区域,那边的城市给难民们匀出点地,让他们有的住,也给了他们不少周济”木子云哦了声,心里揪痛,即便给他们多少荣华富贵恐怕也无法弥补他们的伤痛吧。 “子云,你经历此事虽大难不死,却也受了颇大的影响,你这几月不用接任务了,好好休息吧”“是掌门”李自问点点头,“明年年底就是宗门连庄战的时候了,好好休养,羽门想让你做代表出战”“可我的排名..”“那就看你这一年能不能达到这个要求了”“是掌门,弟子绝对不负众望”“下去吧”“是”木子云退出大殿。“怎么,李掌门不怕你家宝贝在连庄战了出事?”郑樵笑道。“还是多些历练好啊”“呵呵”郑樵一脸黑线,你前几日去占星殿撒泼时可不是这样说的。 当天,青山峰便组织了群战兵试图进入那死地,还碰到些其他宗门的人,好在各自守着底线,没有发生什么冲突,几帮人开始在边缘搜寻,两周后开始尝试深入,足足转了两个月也没有成果,各宗门的人都认为圣物是被人取了去,先去青山峰闹腾些时日,被三大掌门赶了出去,然后就互相猜疑,总之,谁都没有见着圣物的影子。如此一年时间,虽然还有些宗门不死心,常派人来探查,也找不到什么东西,人们大都从那天的噩梦中走了出来,但当再次见到那片死地时,脑海中还是会出现那场恐怖的灾难。 “木师弟,你听说了没,就在昨日,那个连续挑战各城门派弟子的家伙,居然打败了罗武堂的副堂主。”说话的是木子云的舍友王克,“是吗,那家伙这么厉害了”唉,一年没见,虎子竟然可以打败堂主了,木子云十六岁了,那次任务后,用了足足半年才从阴影中走去,还是没有敢透露自己可以控制火的秘密,但将身法上的进步告诉了师傅,显然羽门的老家伙们被这小子的表现给乐歪了嘴,恐怕是离化形不远了。这意味着青山峰可能要多一位掌门级别的人物了,还是如此年轻的小子。当然木子云这半年也没闲着,北派排名已经到了第十名,他并没有挑战徐征,因为徐征在木子云挑战前,接了战兵令,不幸在任务中丢了性命,据说是去杀个江湖草莽,本来觉得让徐征去有些大材小用,可没想到那贼人实力强得出乎意料,竟将反手取了徐征的性命,这件事惹恼了青山峰,毕竟战兵太珍贵,这是宗门的未来,直接出动了长老将那贼人所在的整个山门夷为平地,木子云觉得很惋惜,自己还是希望能与他再打一场的。不过木子云还是认真对待了比试,也不再越级挑战,从二十九名依次到第十名,他请教了每一位弟子,从中不断找寻自己身法的缺漏,而现在他要挑战北派第九名弟子,于林。 来到比武场,早有弟子聚集在那里,这几月木子云挑战的很频繁,这对于东西南派的弟子来说,是难得的福利,观高手对决对自己实力的提升也很有帮助。“木师兄,你来了”“来了”“嘿,木师兄,我可是押你赢得,你可别让我空手而归啊” “哈,一定一定” 于林早就在场中准备好了,木子云走上前抬手作了揖,“于师兄,我来晚了,见谅”于林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盯着木子云,“额,于师兄,咱们开始吧”还是没有得到回答。木子云也不再客气,从怀中取出两根白羽,这是他的新武具,一根还叫无根,一根叫做罪。吹出无根羽,右手夹住罪羽向无根羽点去,武罡聚集在羽尖,让无根羽急划向于林,那滑行的轨迹呈弧形,刚行到一半,木子云便点步跟去,于林十分沉静,袖中脱落下两柄利器,原来是手刺,外形有些像峨眉刺,但刺身开了刃,锋利无比,能刺也能砍,于林摆开步子,竟不躲避木子云的攻势,左臂伸出用刺拨开了无根羽后,与右手一齐做弓势。“咦,于师兄怎么不用身法?”“你刚来肯定没见过于师兄比武吧,于师兄对身法的理解相当透彻,他自诩能够看破对手的行动,所以不屑再用身法,于师兄从北派后位打到第九名从来都是一招结束”“这么强,他与第八名打过吗?”“这没有,到了第九名后,于师兄再没挑战过” 木子云已经收了步子,盯着于林想要看出些眉目,于林眼光平淡毫无波澜,“呵,看来你想斗些大的”木子云双手夹住白羽,未用身法直接向于林冲来,于林眯上眼睛,作势待发,“木子云竟然冲了过去”“我的天,这行动院里扫地的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木师兄要做什么!”两人马上就要交锋,于林双刺迅出,速度十分快,木子云脚上用了力气,离了地面两公分踏空再走,旋起了身子,那刺划开木子云衣服,于林双臂合拢想要将木子云抹杀,哪知木子云空中按羽借力先低了身子,再飞腾起来,双羽划向于林脖颈,于林并未慌乱左手扔出手刺争取了契机,右手向上刺去,嘶,于林脖颈上留下两道寒意,木子云肩上衣裳撕裂留了些血,两人都留了手,但事实上,木子云被刺穿肩膀,于林被抹开脖子。“赢了”“木师兄果然赢了”木子云收了武具,这种以命相搏的比试,自己真的习惯了。“北派第十名木子云胜,进阶北派第九名”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二十六章 四人重聚 - 阴阳石 - 南觉 法门内门,木子云站在门口,今天是大姐出关的日子。 从深楼里走出个窈窕身影,脸色红润步子轻盈,肩上绣着个火红布巾,头上系着个白蓝丝带,女子看着外面景色长舒了口气,闭关足足一年了,冯静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不知道虎子李牧的历练,不知道三城的灾火,呆在内门将以前所练的法术全部放弃,从头开始学习火术,这些时日尽是与火打交道了,现在回来真有种重生的感觉。 走了十几步,便见着个浪魄小子向自己招着手,“大姐!这!”冯静欣喜地疾走过去,“你这小子又精壮了不少,想大姐了没”“想,天天想”“我成天打你,你还想我”“想啊,一天不被大姐打,很不舒服哩”“呵呵”冯静掐了木子云的肩膀,“怎么就你一个,他们哪去了”木子云哦了声刚要解释,就听见后面传来个雷声,“大姐!”两人吃了一惊向后看去,那人穿着穿着无袖皮子,脚上蹬着双黑布鞋,一头短发,留着胡子,正是一年不见的杜虎。“虎子”“虎子”木子云和冯静叫到,木子云跑向虎子,边跑边说:“回来怎么不给个信。”谁知虎子也迎面跑来,一把推开木子云的身子,到冯静身边,“大姐,恭喜你出关了。”“呵,虎子还是那般壮实,哎?你这穿的什么?”“哦大姐,你还不知道呢,我跟李牧在你闭关后就下山历练了,今日才回来,还来不及换上地门衣服”“你们去历练?怎个历练法子?”虎子拍着胸脯说道,“我跟李牧从青山峰脚下的城镇开始,依次挑战各宗门的弟子,这次回来差不多将那些门派都战完了”“这不是砸场子吗?”“不是不是,我们只是切磋,没有利害关系。”冯静点点头,“结果如何”“嘿,全赢了,即便开始打不赢,我也会在第二次就将对手打败,我跟李牧进步都很大,我昨天刚刚….”“喂喂”木子云黑着脸,站在后面,“可以理下我吗?”虎子回过头,看了眼木子云,嗯了声接着对冯静说道,“我昨天把击败了罗虎堂的副堂主”飒飒,一道劲风袭过,虎子下意识握紧拳头向后甩开手臂,只见木子云后弓着身子,躲过虎子重击,一只手攀上虎子手臂,虎子见机猛力向地面砸去,木子云踏开步子缠着虎子手臂转了个大圈,踩到上面,虎子反手要抓脚踝,木子云轻快躲开,从上面瞬间落到地面,抬手指向虎子身上穴位,虎子自然躲不过却没有心慌,两手握拳,手腕上爆出青筋猛吸口气,砰砰,嗯?木子云觉得手指像打在木桩上,虽然能够陷入却击不穿,这是应该是地门霸道双体中的气决,看来虎子的武罡比从前浓厚了许多,木子云对他的进攻已经不管用了。 虎子咧开了嘴,一笑过后松开拳头十指弯曲,有力张弛,作势就要向木子云出手。“停!”木子云后退两步,“罢了罢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了”心里却说道,这家伙原来不擅长的气决都到了这地步,若是他使出斗决,跟我来个搏斗,那我今天恐怕得被人抬回去了。“啥?这就完了,不行”虎子很不满,“接着来,咱俩一年没切磋了,我得试试你现在有多厉害”“还用试吗,肯定又是平手,不来了”木子云心虚道。“行了,你们两个今天是来见我的还是比试的”冯静笑道。“大…”“嘿,当然是来见大姐的,都是木子云捣的乱,真是不省心啊,大姐这些日子他没烦你吧”“滚吧”木子云吼道。“呵呵呵,这些日子真是把我闷坏了,要是有你们捣乱还好呢,李牧呢,他没跟你一起?”“哦,这次回来正赶上地门的月试,他去参加比试了”东西南派的弟子月试的确没有北派那么自由,是要必须参加的。“李牧他,会有很大的进步吧,对了子云,你这一年又做了什么”“我还是做些平常任务”冯静皱起眉头,“只有这些?”“嘻”木子云挺起胸膛,“本人现在北派排名第九位”“真的啊!”虎子和冯静惊道,“嗯!”冯静喜笑颜开,“好,不愧是我的好弟弟”“切”虎子低声道,“我要是在,也差不多这名次”“走吧,去看看李牧怎样了” 地门是青山峰四门里最刚烈的一门,与羽门相同的是练得都是武罡,不同的是羽门讲究的是身法,可于万军之中三进三出取得上将首级,地门主修的是决斗,手段最狠最猛,地门里有武法为霸道双体,分为气决和斗决,是地门弟子必学武法。其中气决是将武罡随气息敷在身体表面,使身体变得坚硬,气决大成会让自己在战斗中难以受伤,而斗决则是将武罡打散融入到体内,有弟子擅拳,便将大部分武罡聚集到手上,虎子就是这样,一拳下来可提升近三倍的力量,也可以聚集武罡于脚上,使用腿功。 地门比武场上,早就划好了派别区域,北派区冷冷清清与其余三派斗得热火朝天形成鲜明的对比。三人直接来到西派区域,场上正比试着,一人手中舞着两柄圆锤,锤身触地震的石面碎裂,恐怕那锤子有上百斤重,另一人手中握着杆铜色长枪,枪身划过空气发出铮铮的声音,显然持枪者占着上风,那人双手上下把住枪身,一招蛟龙出海从双锤之中穿刺过去,使锤的人企图将枪尖打下,却未料那长枪力量远高于锤,不但没成功还被震了出去,眼看就要被贯穿身体,持枪者左脚大迈,低了身子,往后一倾便收了势,使锤的人趔趄倒地,胜负已经分明。“不错”虎子说道,“那人恐怕要进阶南派了”“看来武具好,也占着优势”木子云说道。“也不是这道理,武具差距明显体现在实力相近的情况下,如果两人实力悬殊,即便拿个弱点的武具也不会输,如果刚刚使锤的人实力没有差太多,绝不会倒的那般快,很显然持枪的人与他不是一个阶级的。”冯静没有理会二人的谈论,向场内张望着找着李牧的影子,“咦?”冯静转头叫住木子云和虎子,“你们看那坐在外围的人是不是李牧”两人朝着那方向看去,见着个男子离着比武场不远,坐在棵树下,低着头没精打采十分颓废的样子,“是”虎子点头,“是他”三人赶紧走了过去,“李牧”冯静叫到。李牧听见声音无力抬起头来,看着三人苦笑道:“大姐,子云好久不见”“你怎么了”虎子走进,“怎么不参加比试”“我,我比试完了”“完了?什么结果”“呵”李牧摇摇头,“还是西派,只进了四名”木子云听后转过头未说话,李牧的确是他们之中天分最差的,他与虎子没少帮过李牧,可效果实在难尽人意,或许李牧真的不适合学武,也许是地门真的不适合李牧。“没事,能进步就好”冯静安慰道,你“你还年轻,早着呢。”“呵呵,我一年历练才让我进四名,想要进到南派岂不要十多年,我想静静,你们先玩吧,大姐我走了”李牧朝着远处离去,冯静叫了几声也没叫住,木子云和虎子虽为这兄弟着急却也毫无办法。“哎,李牧也不容易”“大姐,也许他的机缘未到,早晚会追上我们的”“嗯,我相信他,可是他现在这样孤立自己,大姐实在不忍心” “冯师姐”回过头,原来是个法门的弟子。“何事”“冯师姐,大长老让您去占星殿回话”“好,我马上去。”那弟子传了话就走了。“长老找我”冯静向虎子木子云说道,“晚上再聚”“好”“好”三人就此分别。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二十七章 驶向落马河 - 阴阳石 - 南觉 “长老,您找我” “坐”冯静坐在法门大长老齐德身边。 “你闭关一年,学的如何” “弟子愚钝,学了大半时间才将五长老教授的法术理解一二。” “也不必灰心,法术原本就是化形阶高手创造的东西,学起来总会有难度” “是,长老” “我今日叫你来,是要委派你去做件事,这就算做对你出关的试练” “弟子遵命”青山峰地域边缘有条河叫落马河,并不是说逢马便落而是有深意的,据说千年前的某天,正是深冬季节,大雪纷飞裹着漫山生灵,河的上空突然发出刺眼的耀光,像是多出了个太阳,紧接着有野马嘶鸣的声音从上空传出,一匹红色骏马,踏着白气直扑入河中,河水在翻滚了几下便平息下来,而半柱香过后,四处的野物从雪中爬出,一窝蜂地向河中窜去,这样奇异地事情周边居民真是闻所未闻,互相猜测那红色骏马是天上宝物,聚集了全村的人一起去河中捞取,这一找就是百年,一代又一代的村民进入长河,却始终找不到红马的身影,而进入河中的野物也早就消失不见,连尸骸也未出现,人们越来越相信那天的事情只是先辈们的玩笑,或是被扭曲夸大了事实,根本没有天马坠河,村民放弃了先辈的嘱咐,并警示后人莫要再浪费时间。 落马河之名因此而来,虽然再无人去河中探索宝物,但这个传说却流传了千年,如今,在这条河中又发生了件异事,在落马河中游,生出了一朵白莲啼子。 “长老,白莲啼子是何物” “是宝物”齐德说道, “化形与运术之后,脱离凡人之界,武罡与法力蜕变为武气与法气,这时凡人的药草用处就小了太多,像最珍贵的苜蓿草已经没了价值,血根薙虽能恢复气血效果却降低了十倍有余,这时便需要特殊的药草,非土中生,非水中长,不遵人间规矩,从异中现,以异象生,但凡有一样达成,就成了化形与运术高手所需的宝物,如黑石木芽生于黑焦石上,凡人食用少许便会中毒而死,却能为运术高手恢复法气,如浮菇,在海中百米处存活,化形者食用可强化体质” “那白莲啼子有何作用?” “白莲啼子我只在宗门经书上见过,模样与莲花相近却无根无叶,经书上记载着四百年前在湖州天河门域曾出现一朵,长在乱风谷的空中” “空中?” “嗯,我也不知真相,经书中就是这样记载的,当年十大宗门除了尘门都进入了乱风谷,结果全部铩羽而归,就是几位掌门联手也近不了那白莲啼子十米,稍稍靠近,那宝物便会消失不见,直到退到足够远处,才会重新出现” “最终有人得到吗?” “有,却不知是谁,在宗门放弃了二十年后,那宝物竟消失不见,白莲啼子是至宝但没有灵性,绝不会自己离开,只会是被人或者被野兽取走,各宗门暗里找了多年,也不知找到没有,至少青山峰没有结果。” “长老,那白莲啼子有什么作用呢” “重铸武气与法气,准确的说是将身子中的气息榨出,将白莲啼子的天地之气融入进去,这将是质的变化,前后是天地之隔。” “化形运术之后,还能变强?” “或许吧,术是脱离凡人的标志,难说不是另一种形态的开始。” “长老让我去取白莲啼子吗” “嗯,其实从四百年前那次,各宗门都已经了解,这等至宝不会由人而择,只能成全有缘人罢了,不仅各宗门势力,连江湖中都有多人去尝试过,都以失败结束,我派你去只是让你去碰碰运气,主要是让你去与那些势力竞争几次,长些经验而已,这对你不久之后参加连庄战有帮助。”不到两个月后的连庄战,法门派出的正是冯静,这点冯静早就被告知了,这件事无法拒绝也不会拒绝,只有接班人才会被选出,这是荣耀也是机遇。 “青山峰派出的弟子不少,你可以选择朋友与你一起前往,长老会暗中保护所有弟子安全。” “真的?我可以选择其他门派的弟子吗?” “可以,你选谁” “我选羽门的木子云,地门的杜虎,额,没有了”冯静本来还想说李牧的,但想到此次前去很有可能与其他势力产生冲突,李牧实力太弱若是参战多半是会败,这对他来说,算是伤害吧。 “嗯,羽门的小子早已被选中,本来就想让他和你一起,不过地门的家伙,我却从没听说过,也不知实力如何” “长老,他便是前些日子连续挑战各城门派的青山峰弟子” “哦?他就是地门那个狂小子?这样说来也有些资质,好吧,就他们两人了,我会安排长老与你们同行,你去准备吧” “是,弟子告退”翌日,一行人下了山,坐上山脚早已备好的马车,几人都换上了便装,三位弟子,两位长老,木子云猜到会有长老同行,却没想到居然是两位,而且一位是先前见过的法门四长老紫归,一位是地门三长老刘长山,都是各门派长老中的佼佼者。 马车很大,五人坐在车上,紫归长老闭着眼睛,手中还握着串珠链,刘长山倒是很随和,与三人都能说上话, “你们这次去取白莲啼子,一般会失败,这本来就不是此次任务的目的,青山峰是想测验你们的实力,让你们与其他势力争斗吃些苦头” “长老”木子云问道, “测验实力在宗门里不能做?” “这你就不懂了”杜虎说道, “我下山挑战了一年,才知道山上山下有多么不同,在山上学的是基础,出去磨练才能学到本事” “嗯,虎子说的不错”刘长山说道, “宗门里毕竟离了江湖,吃了亏才知道躲避,杀了人才知道被杀的滋味” “嘿嘿,我在山下一直是打架,杀人这事我可没干过”的确,杜虎并不是战兵,没有领过战兵令,这点冯静也一样,手上都干干净净没有沾过血,当然他们二人可不知道木子云的事情,不知道他们这最小的弟弟早在一年前就开了荤,更不知道那场天灾的罪魁祸首。 “好了,接下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青山峰域,以及湖州各大宗门势力的情况。”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二十八章 腰斩 - 阴阳石 - 南觉 “天下有许多块大陆,各域之间有着连接的方式,在些事情上有不少往来,而每块地域制度与环境都相差巨大,有些地域以皇朝为核心,成立附属国,有些以家族为中心,几家姓氏瓜分资源,而湖州则以宗门为界,分为十域,十大宗门想必你们也清楚,青山峰,叱淼峰,殺山,长轲宗,尘门,天河门,卜璞门,临麓峰,落叶宗以及百炼兵道” 木子云等人对十大宗门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与青山峰关系最好的是长轲宗,两宗门合作了有几百年之久,都有四个门派,名字作用也相同,两宗门的宗旨都在脱凡之意。殺山地域最小,但实力上等,只有武门与法门两派;卜璞门是湖州法术最盛的宗门,只修法术;对立的是,落叶宗主张探求凡人肉体巅峰,只俢武罡;临麓峰有三门,法门,武门,因为有天生体质人的存在所以设立天门;叱淼峰是女子门派,有三门,法门,剑门,舞门;天河门有三门,武门,法门,药门,是十大宗门里唯一可以制药炼药的宗门;尘门是最弱的宗门,至少表面上的确是这样,只有一派却没有武法之分,在尘门地域发生动乱的次数少的可怜,也许与它与世无争的态度有关吧,也格外受百姓爱戴;最后是百炼兵道,是唯一研究制造武具器具的宗门。 “落马河,位于青山峰与叱淼峰,临麓峰的交界处,宗门之间因为连庄战之约面上不会起明显的冲突,但不代表就能和睦相处,你们三人此次去取白莲啼子多半会碰上他们的人,不必躬让,有冲突就用实力解决,也算是对你们的考验吧”刘长山说道,“更要注意的是江湖上的暗势力,青山峰域有两大组织,最猖狂的是夜烬,不过一年前就在天灾中毁灭,另一个叫做半亡,你们可能不很清楚,其实青山峰掌握的信息也不多,这个组织太过神秘,连何时建立的青山峰也查不清楚,只是因为有弟子长老卧底在江湖中,才探听到有这么个势力,没有什么大动作所以很难抓住马脚,这等严密绝不是善茬,你们要小心,还有些小门派势力就不一一说明了,总之,这是场测验,青山峰派出的弟子不少,也会以这次的结果作参考来选出参加连庄战的人,都重视些不要松散”“是…” 马车行了半月,中途经过不少青山峰域的城乡,有很多人像他们一样坐着马车或背着行李向落马河走去,每人都想碰碰运气,或者仅仅是去一睹至宝的风貌。刚到落马河边的村庄,五人就下了车,坐了半月的车几人迫不及待的舒展起手脚,“紫长老,尾巴还在”刘长山对紫归小声说道。紫归轻声一嗯,“不必说出来,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也好,看样子也是些小喽啰,正好考验他们一番”刘长山转头对木子云三人说道:“我与紫长老去见几位老朋友,你们自己去转转吧,落马河沿着小路走三炷香时间就到了,小心行事”三人便离了车子沿着山路走去。不远处,有两个山民模样的人各背着行李,“泉哥,就在前面动手吧”“不急,再跟一会儿”两人从两城之前便盯上了他们,这等大小的马车坐的不是大富人家就是宗门弟子,这等肥肉可不多得,也多亏了落马河出了个白莲啼子才引得这些娇贵家伙出来走动。 木子云三人走的深了。“虎子,你说我们能取得白莲啼子吗?”“我恐怕不行,但大姐绝对可以”“为什么”“嘿,大姐实力比我和木子云强太多,我敢放话,来这的人没有比大姐强得”“胡说”冯静笑道,“我哪有这么厉害,青山峰里比我强的弟子多的是,何况是在外面。”冯静又咦了一声,“子云,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对啊,你小子怎么哑巴了”虎子拍拍木子云肩膀。木子云向两边瞟了几眼,“虎子,咱俩一年都没切磋,不如现在比试一番”“啥?在这?我们还要去取白莲啼子呢”“是啊”冯静说道,“怎么又突然想比试了”“恐怕躲不过,今日必须得比了”木子云转回身子,指着前面说道:“那堆草里有个家伙,旁边的树后面也站着一个,你我就比试下,看谁能先解决对手”“有人!”“有人!”冯静和虎子同时惊道。藏在暗处的两人也心上一颤,对视了几眼,年长的男子先走了出来,“真有人!”虎子瞪着二人,“你们是谁,为何跟着我们”二人哼了声,从背后各抽出了武具,一人用套手弯刃,是缠在手上的利刃,一人用两根铜戟,目露凶光狠盯着三人。“虎子,那家伙用手刀应该擅长身法,你来对付,另一个看样子力量不错我来对付,怎样敢比吗”“有何不敢!”虎子大吼一声,向那人冲去,那男子果然身法敏捷稍稍侧身就躲了过去,挥手就向虎子削去,虎子挡住男子手臂,抓向腰身,却被一个鹞子翻身再次躲过,木子云慢慢走起身来,速度缓慢却每隔几步便会瞬间移动些距离,贼人将武罡凝聚,挥着双戟朝木子云奔来,飕飕,贼人眼前身影消失,发觉左侧飘着片白羽,往左看去觉出右侧来了阵风,向右看去,一片白羽刚巧落在肩头,簌,左边有动静转头,却在转到一半处发觉有些不对,低头,原来衣裳早就被鲜血染红,脖子上先是清凉而后火辣紧接着没了知觉,眼睛变黑前隐约看见身边站着个人,是刚刚那个消失的人。 “啊”冯静捂住了嘴巴,眼前的事情发生的太快,虎子听见声音还以为大姐出了事急忙回过头,却见冯静吃惊的瞪着眼睛,朝着方向望去,木子云站在具尸体旁边,那尸体还淌着血,“你…”虎子有些不相信。“大鳄!”持手刃的男子涨红了脸,“你个天杀的,你杀了他!”“你,你杀了他”虎子声音有些变,木子云食指掐住两片白羽,“杀人,很难吗?”“不必这样的”“他们从两天前就跟着我们,现在出手是因为长老们的离开,你难道以为他们会不杀我们?”“这…”虎子也反驳不了。“虎子,你可比我大三岁,你不会不敢吧,对这种人难道还用怜悯?”虎子不说话,头上汗珠密布,“算了,我来吧”木子云向男子走去,那男子见着同伴死去,怒火中烧却又保留些清醒,自己恐怕不是这小子的对手,他拦路杀人这些年也没出事,今日却是栽了,脚下换步就想逃跑。木子云走过虎子身边,松开手指白羽飞出,忽然觉出身边气息高涨,嗯?“等等!”虎子攒紧拳头,低着头,忽然转过身来,朝男子扑去,男子见势再次使用身法,“喝!”虎子怒吼一声,声音巨大震得男子头里发懵,虎子见机抓住男子身体向上举起,男子面朝天身子横在空中动弹不得,“腰斩!”虎子双手猛然下坠,同时抬起右膝,喀嚓,男子没能发出声音就软到地上,鼻子和嘴角流出了血。木子云收起白羽,“厉害,这一声吼震得我耳朵都聋了” 冯静呆滞着看着两个弟弟,就在刚刚,他们手上沾上了鲜血,而让她震惊的是,木子云的手法决断,这恐怕不是他杀得第一人,心中有些苦涩和迷离,他们不再天真,不再是永远长不大只会惹事的弟弟,或许这也是每个弟子的命运,一生与死亡相伴。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二十九章 你们看不见? - 阴阳石 - 南觉 走在去落马河的山路上, “子云,你说实话,做过几次了?”木子云支吾着不想回答, “必须说”冯静语气不容置疑。 “做过四五次吧,大姐你是北派,肯定也知道战兵的存在,我从一年前就开始领战兵令了,战兵嘛,每次任务多少,额,都会杀个人。” “一年前就开始了?”冯静愁上眉头, “等等”突然想到些事, “我记得你被徐征击败的第二天,很不正常,是不是从那时开始的” “嗯”木子云点点头, “那天下午我接了第一个战兵令”嘶..冯静冷吸一口气, “唉,何必选这条路呢” “大姐,我想变强,如果能化形我就能找到些东西,这对我很重要” “可”冯静欲言又止,这或许就是他们几个的命运吧,自己靠着家境能够学习法术,即使没有吃过太多苦,受过太多累,靠着 “法”字,也能成为人家的座上宾,学武就大不同了,需要对自己狠下心去挑战身体的极限,可能会夭折,可能会一事无成,跳过龙门还好若是止步在凡人境界,恐怕就始终不受待见,终身就只能做鸡中翘楚,凤中糟糠。 “你们在说什么,战兵令是什么东西”虎子听了许久,都说不上话。 “每个门派都有战兵,做些好坏勾当,你打入北派前二十就知道了” “嘘…”冯静指意两人别出声, “你们看那”离着三人百十米处站着些人,四五个乡民模样的汉子围住两个女子,女子都十六七岁模样,一个腰间别着把长剑,另一个腰间缠着红色绸缎,从这边看去,两女子穿的都是白衣绿裙,模样真是中看。 “看来他们跟我们一样碰上贼人了”看着远处慌乱不安的女子,冯静说道, “帮帮她们吧” “好嘞”虎子扔掉行李, “大姐放心,我虎子出马,一个…” “啊!”远处传来了嚎叫声,向那望去,木子云瞪大了眼睛,那女子握着三尺宝剑,交错着步子,挑起贼人手中利器,半息未过便旋转过去划开了贼人的胸膛,如此又用了几息时间将剩下的人解决了,倒还故意剩下一人,打趴在地上,指着他对缠着绸缎的女子说了些话,绸缎女子好像很害怕的摆摆手,拿剑的女子摇摇头很无奈的样子,挥手便直接要了地上贼人的性命。 “这..”虎子说不出话,这女子年龄不大,杀起人来比自己果断多了。 “恐怕是其他宗门的弟子”冯静说道, “我们过去看看” “大姐”木子云赶紧走到前面, “我在前面,如果发生冲突注意安全” “好” “小文,你这样是不会进步的”女子从怀里取出块紫帕子,爱惜地擦拭着宝剑, “姐,你,你不也是第一次吗,怎么这么吓人”被叫做小文的女孩,还没缓过神来,声音有些颤, “我早就做好准备了,师傅说了早晚都要到这步,这是历练” “我,我还是不敢” “哎,就知道你会这样,嗯?有人来了”两女子察觉到有人接近,心弦迅速绷紧,警惕地看着向她们走来的三人。 “有事吗”等到三人走进,女子晃动了下宝剑问道。 “两位别误会”冯静笑得友好, “我们是青山峰的弟子,是来这里做任务的,路过此地刚巧碰到你们,本来还以为你们遇上了麻烦,想过来帮下忙,没想到二位实力这么强,实在有些唐突,向你们道歉了。”女子哼了一声, “我们是叱淼峰的弟子,这等货色的贼人还入不了我们眼,不用你们操心了” “姐,别说得这么生硬”后边的女孩小声说道。女子动了动嘴角,有些不情愿。 “呐,多谢关心”说完就转过身拽着小文朝着一边走去,叫小文的女孩还会过头给了个歉意的微笑。 “这女人真是无礼,又没吃她块肉,看她那野气样子,像要砍我们似的”虎子不满道。 “没事,应该是出来历练不久,还是不太愿意相信人吧”冯静说道, “看她年纪与子云差不多,就到了这般地步,另一个女孩没出手想来实力也不弱,哎,长老说的对,一入江湖便知道自己有多渺小。” “她们应该是叱淼峰剑门弟子吧”木子云说道。 “嗯,走吧,马上就到河边了”三人沿着山路走了半柱香时间,就听见涓涓的流水声,再走了几十米,便能看见河的模样了,从西边林子里拐出来,盖过东边的黄土细壤,河道最宽有十多几十尺,最窄也就十尺左右,水流潺湲四周的环境也十分安静, “这应该是落马河下游吧,白莲啼子应该还在西边”冯静走到河边舀了舀水 “真是清澈”,虎子捧起一泓河水,拍在脸上, “这水可真凉啊”咂了下嘴, “味道也不错” “大,大姐,虎子,你们….”冯静,虎子回过头,看着木子云呆站在后面,嘴唇发白, “木子云,你怎么了?”木子云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怎么形容,在他眼里,这太离谱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河水,红色,骸骨,准确的说是浮满兽骸的血河,早在靠近河边几十丈就闻到了些气味,还以为是山中的味道,但越走下去味道越重,来到河边时,他真的惊呆了。 他看见大姐蹲在个骸骨旁边,舀了舀血水,赞叹水的清澈,他看着虎子捧起一泓血水拍在脸上,还浅尝了几口,夸着好喝。 “你们,觉得水清?”木子云面色古怪,看得两人有些不懂,回过头看了看那清可见底的河水, “算是清了,这样的水在城里可不多见” “额,你不觉得,这水,有点红?” “红?”冯静仔细盯着河水, “红在哪?”他们看不见!木子云心中道,我中了幻觉?这旁边难道有人埋伏? 不对啊。 “你们闻没闻见些气味” “喂,木子云”虎子走了过去, “你怎么开始胡说八道了” “你!”木子云从衣服上撕下块布,包住手跑到河边,抓起具尸骸,在冯静和虎子面前晃着, “这个你们看不见?”冯静和虎子看着木子云右手擎在空中,互相对视了眼, “子云,你是不是休息的太少,太乏累了” “肯定是,他都快成疯子了” “你们真看不见!”木子云声音有些嘶哑。冷静,我得缓缓,让我想想,木子云坐到地上,身边的气味很浓郁,却只有他能闻到,大多是野兽腐烂的气味,不对,虽然味道很杂很乱,但他还是能觉出有一道不同,香? 木子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这气味竟然会勾起自己的食欲,可再看血水里的堆堆尸骸,顿时又觉得恶心。 “子云”冯静蹲下来, “今日先这样吧,你还是回去休息下” “没事”木子云苦笑着站起身来, “可能刚刚看走眼了,接着走吧,西边好像有不少人”冯静叫不住他,便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大姐,你知道落马河的传说吗?”木子云沿着河边走着。 “知道,据说是只红色天马坠落到这里,还有不少野物发了疯窜进了河” “后来呢?” “后来?据说那天马没了影子,那些野物也不见了踪迹,怎么?你应该也听说过吧” “听过,听过”木子云闷头走着。后面的虎子拿着块布擦着脸,木子云总说他脸上有红泥,可擦来擦去也见不着点红色。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三十章 河边,河中,河外 - 阴阳石 - 南觉 气味越来越重,河水的颜色也愈发的红,木子云已经习惯了沿路的风景,但还是阻止冯静和虎子去碰触那血水。 “前面好多人”虎子指着前面,那边的林子都被砍平,形形色色的人围在落马河两侧, “这气味,是从那里发出的”木子云向着人群走去,三人挤了半天也进不到内围,木子云等得焦急,吹出无根羽当着众人面踏到天上,红,比罂粟红上十倍,成百上千的骸骨围绕成圈,在中心处,木子云看得很清楚,那是匹白色骏马,鬃毛很长,躺在水底身上血迹斑斑,在它的上方有株墨绿色的水草模样的东西漂浮着,再往上是块浅绿色的石晶,石晶的上方是一朵白色莲花, “这应该就是白莲啼子了”木子云不断踏羽腾空,吸引住成片的视线,而此刻也在乎不得这些了, “这股香气是从那匹马身上传来的”在那血河中,尸骸之间,有不少人尝试地向宝药爬去,却都在一半处愣了神,摇着头叹着气爬了回来。 木子云冥想一阵,落在地面,抓住身旁的人问道:“那白莲啼子下面有东西吗” “你,你放开”嗯?仔细一看, “是你”身边的女子穿着白衣绿裙,腰间缠着红绸缎,正是先前遇到的叫做小文的女孩,此刻左臂被木子云抓住, “对不起”赶紧放开了手, “没事”女子脸有些泛红, “你刚刚问什么” “哦,我是问,那白莲啼子下面有东西吗” “没有,我方才与姐姐靠近过,水清澈的很,有没有东西一眼就可看清楚”木子云哦着点点头,他们只能看见白莲啼子,下面的东西都看不到, “谢谢你,我叫木子云,青山峰的” “嗯,我叫潘卿雯,是叱淼峰舞门弟子” “你刚才与你姐姐下过水?” “嗯,你看”潘卿雯低头示意,木子云看去,才发现她裙边以下都沾着水, “我和姐姐都失败了,开始还可以踩着水过去,到了一半突然就发现那白莲消失不见,而后从水里莫名出现了很强的引力,我跟姐姐差点落进水里,只好放弃了” “你们身法这么强,居然可以踩着水” “你也很强,只踏着羽毛就能腾空,这种境界我跟姐姐可达不到”啪,一柄剑击在木子云肩上, “你干什么,离我妹妹远点!”是那位拿剑的女子, “姐姐”潘卿雯慌忙拉着她, “他只是问些事情” “问什么也不行”女子十分生气, “你忘了师傅怎么说的”潘卿雯支吾几声低下了头, “还有你”女子抬起头来, “哎?人呢” “嗯?他不见了?” “你看他,鬼不见影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善人,你没多说什么话吧” “没,没有,我只说了名字,还有舞门” “你呀!”女子点着潘卿雯的额头。木子云站在人群之中,他现在可以确定,所有人看到的景色都是一样的,除了他自己。 白莲啼子并不是没有根,或者并不是凭空产生的,很有可能是因为底下的那匹白马,而且中间的水草与石晶都不像是凡物,嗯? 白马,对啊是白马,并不是传说中的红色天马,传说是错的,不对,木子云想到河中的情景,有了个猜想,如果那匹马本来就是白色,那么千年前从天空坠落时很有可能受了致命伤,那被村民传道的红色毛发应该是被大量鲜血染红的,而坠落时鲜血洒在山间,吸引出了大量的野兽,杂物,想必那白马是神物,它的血液对野物会有大作用,所以才有那么多的生灵前赴后继的跳入河中寻死,而找不到马的原因,可能是因为那白马能够隐藏身影,或者变换场景,根本没有消失,村民是踩在白马身上却看不见而已。 为什么会坠落到这,为什么要隐藏气息,如果是神物即使受伤凡人也不能对它做什么吧,最让木子云想不透的是,为什么自己看得清清楚楚,而且,这味道引起的欲望,木子云习惯地擦了擦嘴角,口水一直在流,好想大口撕咬着品尝一下那肉质的美味。 闭上眼睛冷静一会,终于把那欲望压住了。退出人群,就看见冯静急切的样子,虎子踮着脚伸着脖子也望不到头,真想将前面的人踹开, “大姐” “唉呀,你去哪了!我们一直在找你” “去前面看了看” “你去前面了,看见什么了,快跟我说说”虎子急忙说道。 “真的是白莲啼子,就在水中央,不少人尝试去摘但都失败了” “真的,那我们得赶紧了,大姐我去开路,咱们去取宝贝”虎子挽上袖子朝着人群就要冲过去, “回来!”木子云赶紧叫住, “不急,他们取不走,你们先跟我来”木子云拉住冯静,就往林子走去, “你干嘛,你给我放开大姐,木子云!”虎子冲了上来。三人站在林子深处, “大姐,我刚刚打探了些情况,身法在那水里好像不太管用,那宝物身边的水很诡异,能把人吸进去” “嗯,这种东西没有机缘是取不到的,否则各宗门早就派强手来了,哪能轮到我们” “大姐,我待会去试试,我觉得有些机会”木子云说道, “但你们不要去了,那里面太….总之很不正常,我怕你们出事” “不,你不能去,至少现在不能” “为什么”虎子和木子云同时问道。 “子云,你学的是身法,若论战斗可能不如我们,但要论探气息你绝对在行” “是啊”木子云疑惑的点点头, “可这有什么问题呢?” “你说说,那里面的人实力怎样” “嗯…那群人实力都不错,但若是像你与虎子这样武罡,法力气息雄厚的不超过十个” “这就对了,你想想看,仅青山峰派出的高手就不止我们三个,其他宗门还有江湖势力呢?你难道不觉得奇怪?” “可能咱们来的比较早”虎子说道。 “不对,他们早就来了,只不过躲在暗处,守株待兔” “待谁?” “其一,等待能把宝贝取出的人;其二,等待宗门高手;其三,等待落单之人” “大姐,你是说,这里的人全部被盯上了?” “嗯,他们应该都早早的试验过,不能将宝贝取出,所以就躲在暗处,分别派出个耳目躲在人群里,一旦有人触碰到宝贝,就立即劫杀,而那些暗势力多半是在等宗门之人,或者落单者,一旦暴露身份或者脱离了队伍,恐怕会被立即抹杀。”木子云一阵心悸,自己的确没想到这些,是啊,来的高手有那么多,而在那里面太少,至少青山峰其他面目都没见到,现在站的这么明显,实在太危险了。 “大姐,怎么办”虎子问道。 “我们已经出面,这时单独出去,保不准就碰到贼人了,还是紧跟着这群人,这样比较安全” “大姐,青山峰的人,你见到过吗” “没有,一个没有” “大姐,不能盲目跟着,我们动起来吧,去找些熟悉的人,或者找些其他宗门弟子,联结到一起,力量才大些。” “好”木子云忽的一激灵,小声说道, “有人,在我身后东南方向,一个比较明显,好像还有个,气息很不稳,不知道是不是人” “别慌,走,我们回去”冯静领着两人向河边走去。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三十一章 交手(一) - 阴阳石 - 南觉 回到河边,三人仔细地找寻着熟悉的面孔,从西边找到东坡,连对岸都看了许多遍,还是没找到青山峰的弟子。“别急,长老说会保弟子周全,他们不一定有事”冯静安慰道。“哇…”人群传来一阵嘈杂,“快看,那人就要碰着宝物了”人们疯狂地向前拥挤,木子云来不及拿武具,直接跳着虎子的肩膀,只见那血河之中,有一人披着灰斗篷,踩着水缓缓向前走着,细心一看便发觉不对,那人的脚根本没有沾水,是站在水的上空,走三四步会降低些,在稍稍触碰到水面时又升回原来的高度。“好强的身法,这已经不能算踏轻了”木子云看得很清楚,也想得清楚,因为这种程度他刚好也能做到,从一年前,能够初步踏空起,他就开始探索并掌握新的身法,风行步是天空中的步伐,他多次试验过在空中舞步,却都失败了,那种忽上忽下的感觉,让他迈不开步,足足练了半年才初步能在空中逗留几息时间,“这家伙不能一直悬空,他也是初入化形”看来天才真是不止自己一个。 那人离着河中心的白莲啼子越来越近,只有七,八尺的距离,忽然那人身体开始抖动,木子云看得毛骨悚然,那是具野牛的骸骨,竟然在那人靠近的瞬间活了过来,虽然没有血肉,却能摆动身体,咬住那人的胳膊就往水里拽,“看,那人也中邪了”“落水了,马上就落水了”灰斗篷已经一半浸入河水,那人面色惨白,吃力地往回爬着,却被那牛骸咬的紧,“他不会溺死吧”“难说,还没见过走得那么近的人呢,没准中的魔性更厉害”木子云落到地上,捡起颗石子,蹲在地上从人缝中射向牛骸,哪知石子竟穿过了骸骨,就像穿透空气般简单。“没用?”木子云再次试验几番,均是同样的结果。“进水了,那人进水了”抬头看去,只剩个斗篷浮在水面,木子云却看见那牛啼子正踩着那人的后背,再不救他恐怕就溺死在里面了,可那些东西都被施加了某种力量,就像幻术,根本没法碰到。嗯?木子云有了个想法,从地上再捡起颗石子,站起身来,随意的用手指搓着,本来坚硬的石块竟被慢慢打磨成球,认真盯着还能发现石子还冒着灰气,木子云动用了火焰的力量,将火星熔到石子中,弹向河中的牛骸骨,暗中控制着火焰让它在穿过骸骨的瞬间停住,悬在空中,盯着石子木子云传达了意志,石子里的火星温度升高了几十倍,但始终保持着大小,防止被四周的人发现,那牛骸开始并没有什么异样,等到石子的温度达到剧烈的程度,动作突然出现了停滞,仅仅是几息时间,地下的人便借机拼命地怕了出来,刚出水面就吐了大口水,直接动用身法飞奔出河,“出来了!”那人跳到岸上,双手抵着膝盖大口喘着气,再用斗篷紧紧遮住脸从人群中迅速窜了出去。 “真的有用”木子云推测整条河都被施加了术,使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光景,并且无法触碰到它们,就像暗处的影子,永远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攻击你。如果无法对影子造成伤害,就设法让它自己出错,木子云用火焰改变了那小区域内的热度,使空气产生不规律的晃动,就像盯着火焰看,会发现上空有些恍惚,那牛骸就是觉察到不对才停下了动作。木子云收回力量,那石子径直落入水中,呲呲….烫出了白气。“冒烟了?”“有变化!”人们看见刚刚灰斗篷落水的地方冒起了白烟。 走出人群,看见冯静和虎子正与人说话,走过去发现是个二十左右的女子,披着白色貂绒袍子,怀中抱着条八寸大的小狗。“大姐,怎么了?”木子云走了过来。“是找人的,他弟弟是青山峰地门弟子,本来是一起来观摩白莲啼子的,就在刚刚走丢了。”木子云看向虎子,虎子点着头说道:“叫白筲,有这个人,是南派的”“哦,您是她亲姐姐?”“是”那女子面上急切,声音倒很沉静,“我叫白姚,他刚刚还站在我身边,一眨眼就不见了”“白姑娘别急,我们一起陪你找”冯静安慰道。木子云走近了身子,“这狗真小”白姚愣了下,“是啊,它长不大”木子云伸手往狗头上摸了摸,那狗正熟睡突然被人碰醒,脾气真不小,瞪着木子云张牙舞爪,甚是可爱。木子云低下头嗅了嗅,笑着说道:“白姑娘,该给这小畜生洗洗澡了,都臭了”“嗯?”白姚也嗅了嗅,“没有啊,我一直抱着没沾地。”“别胡闹”冯静拍了拍木子云,“白姑娘别听他的,他顽皮得很”“呵呵,无碍的”“还是先找白筲要紧”虎子说道,“走吧”四人沿着河道找了起来。 人群十分乱杂,四人常常走散,只好约定在指定地点集合。“大姐”“嗯?”冯静听着声音转过头,“子云?怎么了”“和你说些事”二人借着人群掩护说了些话,便快速分开了。 四人到了集合地点,“找到了吗”“没有”虎子摇摇头,“我转了三四遍的确没有发现,大姐,会不会是…”“会不会跑进山里呢”木子云赶紧接过话来。“可能是这样” 白姚皱着眉说道,“这怎么办呢”“没事”冯静说道,“虎子,你带着子云去西边找,我与白姑娘去东边,一个时辰后在这碰头”“可是,大姐你..”虎子还想说什么,却被木子云直接拽走,“别磨磨蹭蹭的,找人要紧”见着二人进了林子,冯静回头对白姚说道:“白姑娘,我们也走吧”“好”二人前后也进了林子。 开始的时候,冯静还四处观摩找人,等走得深了,就自顾自地向里面走着,身后的白姚颇为安静,一路上也不说话。等走到个洼地,冯静停住脚,“行了,这里就差不多了”转过头,看着白姚正挑逗着怀中白狗,“咦?”白姚声音有些狐媚,“冯姑娘怎么不走了”“不走了”冯静笑道,“这里就不错,杀人比较方便,不是吗?”“哦?姑娘是什么意思?”从旁边传出个声音,“就是说,在这杀了你比较合适”转头看去,白姚妩媚的说道:“木小师弟,你不是去西边了?怎么,这么不放心姐姐?”木子云挑着手中的白羽,“下次出手把你的狗洗干净,那臭味太大,太容易被发现,哦对了,你没有下次了”木子云舔舔嘴唇,“今天,你就得死”“子云”冯静叫住他,“我来吧”“嗯?大姐,我能对付”“没事,我想试试自己的实力”“额,那好吧”“哈哈哈…”白姚捂着嘴笑着,“看来本事还真不少呢,不过你们两个肉不太多,要是那个壮小子也来了,才算得上顿饱饭”白姚抿着嘴唇,摸着怀中的白狗,“睁眼,开饭了”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三十二章 交手(二) - 阴阳石 - 南觉 这是落马河旁边山林。 呼…噜…这是一头狗头人身的怪物,红褐色眼睛,两寸长的利齿上沾着黑色肉丝状的杂碎,缝隙间还向外流着黏液,身上覆满了黑黄色的短毛,手腕上各有小撮白毛,爪子像是虎爪。 这就是刚刚还窝在白姚怀里的白狗,只用了两息时间便在木子云三人面前变成了这副模样。嗤….嗤…令人惊愕的是,白姚也发生了变化,头发缩短了大半,眼眶带血,瞳孔放大两倍,皮肤粗糙了太多,手骨凸出,所有手指前端尖细,不是长指甲而是真正的爪子。 “这是法术?”虎子摩拳擦掌,站在前面。 “这,应该是法术的一种”冯静说道,“不过是邪术” “呲”木子云活动下手指,“还以为只有条狗,没想到两个都是畜牲,虎子你挑哪个” “别大意”冯静从怀里取出个火红手链系在手腕上,“能够将法力用到狗上,绝不是一般法术,我来对付那女人,你们两个拖住那头怪物” “大姐”虎子郑重说道,“你还是在后面准备法术吧,我跟木子云掩护” 冯静摇摇头,说道:“你们两个都已经出过手了,该我了” “好吧” “喝”虎子抬脚重击地面,震起些碎石,木子云旋起身子,两手勾指将石子击飞,再转身踢出两块,碎石速度极快,那怪物瞪着红褐色眼睛,硬是接下了所有石头,歪了下头颅,爪子在身上抓了抓搅碎了不少毛发,张开了大嘴,向二人冲了过去。 木子云踏飞过去,即将接近时抬了脚踩中怪物的鼻梁,腾到空中。怪物怒盯着空中的人,忽的觉出身前地面抖栗,刚低了头,下颚就遭受重击。虎子并未停手,聚集武罡于拳上,打向怪物胸下软皮。 怪物弱处受击,一时缓不过劲,木子云夹出两羽,落在怪物身侧,先投出无根抹向脖子,再夹住罪羽飞过再次摸脖,到另一边时踩着空中的无根羽,以迅雷之势回身再次划颈,到了那边落在地上,手指勾动,原来手上系着细线,牵着那面的无根羽稍稍停滞,之后霎那间收回白羽划开空气发出嘶声,抹到怪物脖颈时带出了血沫,木子云夹住无根羽,羽身上不沾丝毫杂色,这是木子云的自创武法,双羽索命,四次抹开敌人喉咙,每次都会致命,尤其最后一次。 虎子松开了手,那怪物闭着眼睛,怔在原地。“木子云,你下手注意点行不,刚刚你那破毛就离我鼻子几寸远” 木子云伸了伸手脚,“知道你死不了” “大姐呢!”虎子慌道。 “在那边,我们刚刚出手,大姐与那女妖怪也打了起来。” “走,快去帮忙” “唉,大姐还用你帮” 唰!虎子胸膛上传来了阵麻意,而后是火辣似的剧痛。木子云喉咙像卡住了东西,不知所措地望着虎子胸前几道深痕。 吼!!那怪物竟然没死,在两人松散之时,划开了虎子的胸膛,虎子重重倒在地上。 “虎子!”木子云发疯的向地上的人跑去,却被怪物拦住,木子云躲过利爪,搂住虎子,拼劲全力飞上了身边树枝,“虎子,虎子”木子云胡乱掏出药草,也不看是什么一股脑的向虎子嘴里塞着,“别死,你别死!” 呼...噜..怪物将树干抓裂木子云抱着虎子再往旁边飞,“虎子!”木子云大拍着虎子的脸,“你别死啊!” 啪啪啪,拍红了半边脸,木子云忽然脸上挨了一巴掌,“去你娘的,你想把老子拍死啊!” “虎子”木子云声音中带着大兴,“你还活着!” “咳咳,别动,划开了,不过不深,我里面穿着铁皮。” “那你娘的跟老子装死”木子云泄了气,虎子太重,抱着他飞了四五棵树,手臂上酸得很。 “伤的不重,但,有毒”咳咳咳,虎子额头上冒着细汗。 木子云听后扒开虎子衣服,忽然一阵晃动,“不好,那条狗找来了”低头看去,一双血性的眼睛正瞪着自己。 木子云扯开了虎子胸前铁皮,看到了那几道伤痕,皮肉已经泛黑流着浓浆。 “真有毒” “木子云,我把武罡全集中在这,勉强抵住了毒侵,你快,快把这些毒肉剜下来” “啥?”木子云随着树摇晃,底下的怪物正用牙搅碎着树干。 “我让你把这些肉剜下来!快点!” “你直接让我宰了你不不就行了!” “快点,我坚持不了多久” “你...你玩真的?” “快,否则我,我就真,真死了” 木子云手有些抖,见着虎子难挨的样子,颤着声音说道:“我试试,你撑着,别死啊。” 木子云抽出罪羽,先触了触黑肉,“等等”木子云从刚才掏出的药草中,拿出麻草根,“你吃几根” “不能吃,吃了我就凝不起武罡” “那你吃这个”木子云塞进虎子嘴里半只血根薙,“我点你眉间穴位,你闭上眼睛能减些痛”木子云用食指点中虎子眉间,嚓嚓,树干这时被搅碎,木子云再次抱住虎子飞腾出去,心中道,这怪物这么强,恐怕那女妖精也不简单,只怕大姐也有麻烦,该死。 木子云先将虎子藏好,再飞将出来,引出怪物百步远,运用身法迂回到虎子身边,虎子此时脸上苍白的厉害,胸上伤痕有扩散的痕迹,木子云深吸口气,一手抵着虎子胸膛,一手夹住罪羽划开黑肉,切开浓囊,虎子虽被点住穴道,身体还是痛的发颤,呃…呃的发出声音。 深一些,往右一些,木子云手上越来越抖,忽的撤出了手,“不行,不行,我做不到” 大喘着气,他杀过人,也见过垂危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扭曲挣扎,可他接受不了自己亲手杀掉虎子这种事,而且还很有可能发生。 怎么办,怎么办,茂密的枝叶挡住了头上倾斜下来的光,从那边刮来几片叶子拍过木子云的肩膀,瘫坐在树枝间,瞳孔中失去了神色。 黑色的血肉向两边开始分叉,木子云按住虎子的胸膛想要阻止毒液的扩散,却眼睁睁的看着手下线条的交织,虎子声音愈发孱弱,木子云突然将手放在心口,闭上眼睛,过了几息时间,一道火芒从手中漏现,是那浅黄火珠,木子云将火珠靠近黑肉,黑肉像是见了天敌开始变焦,肆意张开的黑色网络也开始凝缩,而此时虎子的痛楚曾加了十几倍,一度窒息过去。 木子云将自己拥有的两根血根薙全部吃下,皮肤烧成了红色,身上的武罡爆裂的增长,血液加快了流速,木子云用罪羽切开手腕,扣开虎子嘴巴,将鲜血滴进去。 同时继续让火珠烧着虎子的胸膛,他想到了这个办法,如果用白羽切很可能会切穿,他控制火焰将黑肉慢慢烧尽,并且放大了范围,一层一层的剥开皮肉,才有可能不伤害虎子性命,当然虎子受到的疼痛也会剧增,而若是直接食用药性猛烈的血根薙可能会送命,所以木子云自己服下药草,并将带着药性的血液滴入虎子口中。 时间一息一息飘过,最后一缕毒性清除后,木子云摔下了树,吃力撑起身子靠着树干坐着,呼噜…..还是那吃人的眼睛,就在木子云身前不足五步远处,木子云弹出火珠,带着火焰飞向了怪物,那怪物起初有些疑虑,在与火珠周旋过后一爪便将火珠拍回。 “你怎么这么弱”木子云无力的看着在身前摇晃的珠子,“你失去了力量?不对,我觉到你与我连在一体,你是我的一部分,我十五岁前觉察不到你,所以你的力量也只能积攒,是吗,那次过后你就真正是随我一起了,对吧”木子云扶着树站起身,火珠围着木子云转着,抬头看看树上的虎子,木子云向怪物洒然一笑,“想杀我?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转过身,向深林跑去,吼!那怪物大叫一声追了过去。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三十三章 火焚爆对磷狼三绞 - 阴阳石 - 南觉 轰..呼…..这是落马河旁的山林。 噼噼啪啪,冯静站在树后,左手扣着右手腕下垂在身前,右手腕上还戴着红链子。放缓呼吸,身后传来索索的声音,深吸一口气,冯静扣着手腕开始向旁边冲刺,在现身的瞬间,蹭蹭飞来几片利刃,在奔跑中摇身躲过后,松开手,取出张一寸宽三寸长的法符,那法符红底黄字,冯静念叨几句将法符扔到空中,伸出右手,先用食指触碰,法符在接触后立即涨出红色气状法力,再用手一抓甩向后面,立刻就飞出道烈焰。焰刀扫了几丈远后,忽然被生生撞断,冯静停下脚步紧盯着那边的人,或者说是怪物。 这怪物还是有些女人模样,气势却像极了豺狼,四肢着地,呲牙咧嘴朝着冯静爬来。走到一半,忽然蹬开了地,窜进林子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冯静错开了步子,做好准备,再抽出张法符,将法力攥在手里。从右边传来些沙沙声音,冯静作势向左边移了移,身子倾向右边,等右边声音平息下来后果断出手化出火焰往左边甩开,扑扑,正中怪物的爪子,烈焰缠住怪物躯体,冯静立即换术,“火流锁”手里的火焰化出三道链子,像水流般将怪物牢牢禁锢。 “呵,看来你变成这样也并不完美,速度力量的确强得离谱,智商却低了很多,这手段你用了这么多次,我难道还会中计?”那怪物磨着牙齿,狰狞的脸蕴满了杀气,躯体不断扭动着,“没用的,这不是一般的锁链,它就像水流会随着你的变化而变化。”怪物并没有理会冯静,噜….噜…加大了力气。冯静再抽出两张法符,一张还是先前的模样,另一张却是黑底白字,“无双鞭”黑白法符变成两根五寸长的锡杆,从另一张法符蹿出两道火流接到那一黑一白的锡杆上,竟是两根烈焰长鞭,冯静握住双鞭抬手一甩,啪,干脆声后是噼啪的燃烧,“怪物,这便解决了你”舞起双鞭,向怪物击去,啪啪,打在身上,怪物支吾着吃痛的呻吟,冯静凝聚法力,鞭上热度不断提升,身边的草木经不住开始变得焦黄,吼!怪物向天大嚎,脖子扭曲,猛地咬断左肩,黑红色血液喷出来,浇到火流锁上,瞬间化开了锁链。未等冯静甩过长鞭,噌的一下藏进山林。 “竟被它扯开了?”冯静皱上眉头,当初五长老教她时说过,火流锁只有在对方实力比自己强出太多时才会被挣断,而刚刚很明显那怪物并不具备那种实力,却可以用自己的血液化开锁链。“莫非是毒术?”冯静此刻觉出不妙,将法术消散,“不能拖了,它们可能会用毒术,虎子和木子云要是中了毒就糟糕了”坚定了心神,冯静摸上右手上的火红手链,动用了法力,链上的晶石发出光芒,“用火焚爆直接解决你”冯静沿着地上,树中留得血迹在山林里穿梭。 走了几里远,终于发现了怪物,只不过此时的它气息虚弱了许多,更像个女人,左肩向外淌着血。冯静准备出手,“真是没想到”怪物出了声,“桀桀,原以为你是他们之中最弱的,没想到你居然有这本事”声音变回了人声。冯静冷哼一声,走向怪物。“桀桀,你以为能杀了我?”怪物站起身,左肩的痛楚让它颤了下身体,“呲,看来情况不怎么样,只好马上宰了你了”怪物的爪子突然涨大了数倍,“这是野兽的爪子,我会划开你的肚皮,希望味道不错” 片刻,怪物腾上空中,稍稍停滞后,伸着巨爪抓向冯静,速度极快,在爪前还带着黑色毒气,冯静向后蹬开身子,“想逃!”怪物张大嘴巴,“我的磷狼三绞,不会放过任何猎物”追逐了几丈远,冯静忽然转身冲向怪物,怪物虽有些狐疑却没有停手,伸着爪子就要将冯静绞碎。冯静在怪物前三步处落了地,从手链散发出火焰,热气让怪物动作有了延缓,这时冯静周围突然凝聚了屏障,火焰屏障将冯静和怪物都揽入其中,怪物已经到冯静身边,却在此时,冯静皮肤由白瞬间变成红色,热量继续攀升,再变成金黄色,两人在火屏障里,身体都开始变焦,在怪物的爪子抓来之前,突然从屏障里飞出个人影,竟然是冯静,再往火焰里看去,冯静仍在却是个溶浆影子,怪物撕开了人影,嘭!从屏障里开始爆炸,接连爆开十几丈距离,此中的草木全被气浪燃灭。这便是青山峰法门三大最强法术之一,火焚爆,以自己为诱饵,用身躯凝聚法力,将自己与敌人缠住一同禁锢在火焰屏障之中,因为距离极短,所以对手只要被抓住就很难逃脱,这时便开始引爆,施术者要在爆炸前瞬息金蝉脱壳,将法力与血肉直接剥离,因为动作极快,所以脱离本体的法力还留着人形。浓厚的法力聚集在一处,配上火术产生的爆炸绝对可以灭杀一切敌人,当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施术者所受的痛苦很重,要生生抽离法力,而且动作稍慢一些,便会被卷进爆炸,越厉害的火焚爆就越容易与敌人同归于尽,这也是火焚爆虽然最强却始终排在魔邪镇妖弓与狱音之下的原因。 摔在地上,冯静抱住胳膊,紧闭着双眼,巨大的痛楚让她瘫倒,没有余力去看怪物的情况,也不需要去看,因为没有人可以在那样的情况下存活。是真的,那怪物的确被气焰撕成了碎片,它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是这番下场。磷狼三绞,一共分三次绞杀,招招毙命,如果是木子云,逃过前两次还可以,但在第三次绝对会非死即伤。那怪物却没来得及使完招数,仅仅在第一招就被要了性命。 如此,这边的厮杀,结束了。 山林的另头,木子云拖着疲乏的身子,终于倒在了草丛,脸上没了血色,足足一个时辰,一直在逃命,那怪物如影随形,稍不留神就可能送了性命。手臂支撑着身体,慢慢向后面爬去,爬到棵树下,翻过身来,依靠着树,无力的看着那双红褐色深瞳。 呼….噜….怪物嘴边留着黏液,张牙舞爪地向木子云冲来,绝望?木子云不愿闭上眼睛,脑袋中一片空白,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在五步远处,从空中跃下来个宽厚身影,重踩在怪物身上,嵌入地面有四寸深。木子云咧着嘴角,泄了力气,终于闭上眼睛。 那人光着膀子,胸前留着几道醒目的疤痕,脸上青筋暴露,回头望望木子云,顿时眼中冒出火花,来人正是虎子,依靠着蕴含这血根薙药性的血液,在木子云逃亡期间,他终于恢复过来,而此刻,他只想将脚下的畜牲碾碎。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三十四章 化形?霸道的千斤臂! - 阴阳石 - 南觉 吼!诺大的林子里,有两只猛兽在厮杀,这样说并没有错,因为现在的虎子真如野兽一般。 “巨钟!”虎子左臂平在胸前,弓勾身子,蹬裂了地面向怪物冲去,这是将武罡聚集身前的冲撞武法。那怪物本来野性十足,接了一次后却再也不去正面迎对,翻身就躲了过去,嘭..吱….一棵腰围四尺左右的粗树杆直接被撞断。虎子起身就向后抡开手臂,正中怪物躯体,两个家伙你来我往,怪物力量与速度全都不凡,而虎子明显速度上劣势,但在力量上超出怪物许多,一时间分不出胜负。在这次交锋,虎子双手铐住怪物腰部,抬腿抵脚却被反抓住肩膀,幸好用力撑开,才免得被咬上一口。 两柱香的时间,身边已经一片狼藉,一人一怪隔着数十尺站着,粗喘着气。“这家伙力道不小,硬拼我还能压住他,偏偏追不上他的速度”虎子心道,“爪子有毒,腰斩不能用,巨钟又碰不到它”虎子会的武法不多,毕竟除了法门,地门羽门都只会教授基本武法,自用武法要自己摸索创造或者去藏经阁借鉴,虎子不是嚼书的料,所用武法都是在普通拳脚,仅有的几个杀技是在山下历练时琢磨出来的,现在真是黔驴技穷,而怪物也好不到哪去,身上的毛发掉了许多露出白色皮肉,此刻也趴在地上,伸出舌头哈着气。 呼,一道劲风袭来,怪物终于动身,虎子右手重重抓住躺在地下的树干,手指直接嵌入其中,“喝”竟将树干挥动起来,重击到怪物身上,却没有击飞,原来怪物忍痛用利爪牢牢抓住树干,在虎子泄力后踩着树就狠咬过来,虎子抓碎树干握着木屑向怪物打去,震落了它几颗牙齿。唔唔…..怪物后退了几丈远,“哪里走!”大喝着冲了过去。这次怪物变得精明,直接躲进林子,不再与虎子正面交锋。 虎子放缓呼吸,集中精神观察着四周,忽然从左边飞来小截木头,虎子毫不犹豫直接打碎,却不料怪物从背后蹿出扑在虎子身上,作势就要咬,“不好”已经躲不过,要是再中毒就糟糕了,虎子心中焦切,正在此时从树叶中飞出两根白羽,不偏不歪正好打中了怪物的双眼,吼吼!怪物捂住双眼,在地上打起滚来。“木子云?”虎子向树上看去,发现木子云正依坐在树杈上,歪着头面上没有一丝红润,“快,快解决了它”虎子立刻向怪物奔去,谁知在离它两步远处,怪物突然发了疯,张牙舞爪胡乱抓着,想必是被射瞎了双眼,心神变得疯癫。虎子躲在远处,那怪物抓了几十息后安静下来,低着头用鼻子嗅着四周,吼,向虎子这边冲来,“嘁,嗅得还挺准”虎子弓好步子打算与怪物来个正面冲撞,却未料到那怪物半路转弯,飞向了木子云。“木子云,小心!”虎子大喊道,可惜木子云早已心力交瘁,眼睁睁看着怪物抓来却没有力气躲开。“不!”虎子爆发出巨大冲劲,蹬离了地面以极快的速度撞向了怪物,并与那怪物一起缠滚到地上,一瞬间散出太多武罡,虎子顷刻便被怪物反按到地上。虎子用双手抵住双爪,不断摇头躲着怪物的血盆大口,力气却不断流失,眼看就要被咬到,木子云瘫在树杈间,稍稍低头,呼唤着体内火珠,那珠子光芒暗淡了太多,刚出来一半又转了回去。木子云只觉得眼前模糊身体乏困,眼皮越来越重,闭上眼睛黑暗里失了心神。不知多久,觉出些声音,从空白慢慢有了思想,声音越来越大,耳朵里似乎刚刚通了气,变得透彻爽快,眼睛眯开道缝隙继续张开,声音也终于变清,木子云看着地上的情景先是愣了神,随后被那愈来愈高的吼声惊醒。 虎子嘶吼着,依旧被怪物压在地上,却像换了个人一般,在他周围数十道肉眼可见的缕状气体围绕着高速旋转,那怪物似乎被压制住了力量,爪子被仅仅抓住挣脱不了,身体还受着那些旋转气体的冲击,“喝”虎子抬脚将怪物击飞,那怪物跌跌撞撞出去有四丈远,呜呼叫着。虎子站起身来,身边的气息在转动中逐渐聚集到右臂之上,依次融入进去,之后整只手臂发肿一般开始变化,如熊一样的手掌,指头粗了三四倍,正面望去,本是正常的人却有只怪物般狰狞的手臂。虎子松动下手指,也许还不习惯这种感觉,但那霸道的气息让他心潮澎湃。 “来吧!”虎子伸开右手,在手掌出攒出股气,跳开身子,空中用手向下拍,气体爆裂,依靠着气浪的反推,虎子向怪物飞了过去。那怪物看不见东西,却能靠嗅觉发现异情,立刻向一边闪躲。而虎子并未迟疑,在离着怪物头顶几尺远处出拳,半息后,从拳下地面震起波浪,卷着泥土由中心张开,沉重的气浪折断了怪物的腿脚,在地上滚了许久才停下,虎子走到怪物身边,用脚踩平怪物的身子,右臂上旋出气体,抬高作势砸去,轰….怪物的手脚还留在地表,躯体却陷入进去,连头颅也不见了踪影。“爽快,哈哈哈…”虎子挥动着右臂,不断有气浪播散,甚至推动了木子云的身体。疯狂许久才静了下来,“对了!”虎子才想起木子云的存在,赶紧跑了过来,“木子云,你没事吧”木子云被他带来的劲风吹散了头发,盯着他那旋转着气体的胳膊,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你,你化形了?”很明显,在他周围缠绕的不是普通气体,而是由武罡蜕变成的武气,太出乎意料了,木子云虽有了化形的感觉,却从来凝不出半点武气,没想到虎子居然在刚刚冲开了凡人禁锢,也就是说虎子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 “我有点感觉”虎子说道,“但只有右臂有变化,其余部位和原先一样”木子云点点头,看样子他还没有完全化形,只是在刚刚冲开了几道枷锁,不过仅此虎子便可以成为青山峰地门的座上宾了,或者直接成为长老,若是化形完整就会成为下任掌门。“你能控制住吗?”“额,我试试”虎子集中精神,右臂开始缓缓复原,那膨胀的气息也平静下来,“太强了”虎子大笑道,“这力量就是师傅也达不到,化形与武罡真是天差地别啊,哎,木子云,我叫它千斤臂怎么样,是不是太土了!要不叫妖怪的右臂?不行,叫野熊变怎么样,哎哎?木子云,你怎么晕了”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三十五章 我能救你 - 阴阳石 - 南觉 从落马河回来已经三天了。 当紫归长老与刘长山长老望着虎子背着木子云与冯静归来时,压在心头上的石头终于落下,据说二位长老从进了客栈就被监视了,在客栈外十里内还发现了多位高手的尸体,旁边立着牌子,上写着‘此去无路’长老怀疑这是暗势力或者其他宗门的手段,将实力高强的人圈集到一起,以便与他们捕杀‘猎物’,而各势力的高手难免会互相猜疑,所以没有人愿意做出头鸟。刘长山与紫归在木子云等人未归来时,百般祈祷希望三人不要暴露身份,更不能取得宝物,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而木子云因为失血过度,气力又受了创伤,足足疗养了两日才恢复过来。至于虎子之事,两位长老对此除了震惊便是欣喜,虽然不完全,但这般年纪就能够碰到化形的边缘,实在是难得,刘长山甚至对虎子做拜,并自道不配作为虎子的长老,从此称他做杜老弟,对此虎子是苦笑不得,白白多了个老哥。 “长老”木子云走到站在窗前的紫归旁边,“情况怎样了?”紫归捋捋白须说道:“这几日联系了些青山峰出来的长老和弟子,却是不多,大部分都没有音讯,与青山峰的传书也没有信,想必是被截下了。”“不会暴露身份吧”“不会,书信上只字未提青山峰,面上只是寻常人家的客套之言”木子云点点头,青山峰密信有个规矩,每条信路都由固定两人接头,两人有独立的密语,只能由这两人知道,连掌门也不能过问。传递的信息的确十分保密,但真假就难辨了,所以宗门信路都只交给心腹之人,而心腹之人未必就是自己人,这就会有弊端,夜烬的孙岩就利用这弊端耍的青山峰团团转。“长老,河里面有消息吗”“还是老样子,每天都有不少人进去,却都空手而归,就算能拿到恐怕也不敢拿,周围伏着太多耳目,很容易就会送命”“长老,我还是想….”“不可”紫归果断回绝,“你这般心理我也理解,谁都想得到宝物,但我也说过,从来都是宝物选人,就算你真有靠近的方法也多半取不到,何况,你若是取到了,凭我和刘长老恐怕保不住你的性命”木子云还想申辩些,想想还是算了,走回房中。 这夜,从落马河旁的林子里走出了个人影,正是木子云。木子云想去试上一试,很想知道那白马上的水草与晶石究竟是何物,他做好打算,既然只有他能看见河里的情况,那么只要不触碰白莲啼子,他就是安全的。当然木子云不认为可以用身法躲过两位长老的视线,所以他早在白日与冯静虎子出门采物时,就暗自脱离了队伍。 木子云并没有躲藏,大摇大摆地走到河边,四周格外安静,能听到的只有潺湲的水流声,借着月光,用脚拨开具骸骨,木子云踏了进去。只要不碰白莲啼子?木子云想得太简单了,在潜伏到林子中的那一刻,他就被盯上了。藏在暗处的势力不止一座,若是粗算大约有十多帮人。木子云的举动太诡异,很快便引起他们的注意。 尽量将脖子露出水外,木子云可不想将头伸进血河之中,忍着腥臭的味道,慢慢绕开身前的骸骨。远处,“他在躲,我确定了”这人手上缠绕着条绿色小蛇,盯着木子云动作许久才对旁边人说道。“你觉得他在躲什么?”“不知道,因为只有他能看到”从地中蹿出个秃毛鼠,这人嗅了嗅鼠身上的味道,“鬣狗死了,血气不新鲜,应该是几天前死的”“真死了!桀桀,很想看看它的死相”“盯好这小子,他肯定知道了些什么” 另一边,又有两人,“准备好烟石,只要他拿到宝物就立刻杀了他”“身边好像有几条狗”“不必慌,将所有烟石都用上,足够跑路了” 河岸后有个小土丘,“是他?”“你认识?”一个戴着面纱的老妇向身边女子问道。“嗯,三天前有过一面之缘,这人身法极高,可以踩着羽毛空中跃步”“竟然到了如此地步,是比小雯都强了”“嗯,这人不像好人,小雯被套出许多话呢”“嗯…..他既然身法高强,却甘愿没入水中,想必是知道了些法子,待会见机行事,别莽撞,必要时直接取他性命”“这…..是,师傅” 在最暗的地方,藏着群黑衣蒙面的人,“不管他取没取到,都要杀了他”“遵命”“遵命”…… 两丈,一丈,木子云离着白马越来越近,等到近到五尺处,才发觉不对,这里的骸骨不像是死物,总觉得自己一直被这些家伙盯着,甚至几次察觉有些骨头自己在动,而且近了才发现这里的骸骨数量比在外面看得多太多了。走到三尺处就已经没了道路,木子云迟疑会还是伸出手,握住根骨头向一边移去。“额!”木子云惊出了声,那骨头在被自己握住片刻后,就开始变化,生出血肉,毛发,仔细打量竟是马蹄子,木子云赶紧松开手,骨头又变回了原样。木子云此刻才产生了悔意,这分明是块凶处,自己考虑的太少了。转回身子,发现后面被骸骨封了路,并且还缓缓向木子云游来,木子云小心躲着,却难抵它数量过多,再而三的碰到骨头,像刚才一样都出生了血肉,有只熊掌还朝着木子云抓了一抓。“糟糕”木子云暗叫不好,“它们是活的!”周旋几息,转身低头没入水中向白马冲了过去,一瞬间身边的骸骨像有了生命般疯狂地向木子云撞来,等离着白马紧紧一尺时,自己已被团团围住。“就剩一尺了!”木子云心中急道,可惜身边密不透风,出手都困难,对了,用火。木子云右手按在心口,从胸里转出个火珠,出乎意料的是,即便在水里,它烧的也旺盛,珠子旁边不断生出水泡,热度也逐渐攀升,像受了火珠的影响,八面的骸骨开始退缩,终于让出个口子,木子云蹬腿蹿出水面,深呼着气,差点就被憋死。再低下头,发现白马前已经敞开条路,没入水中就要取物。 这时,从木子云脑海中莫名传来个声音,陌生而又神秘。“等等,先别动手”木子云蹭的一下从水中蹿起,警惕地望着四周。“不用找了,我不在这里”“你是谁”木子云低着声音对着空气说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我本来也应该知道你是谁,可我竟然看不透,这还是第一次”“我不明白!”“你身边有二十六个人,有二十人在你刚刚没入水中时打算杀了你”“你怎么知道”“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那你告诉我是为了什么”“救你一命,当然不是无偿的”“可笑,你以为告诉了我不去碰它,那些人就会放过我?”“当然不会,不过,我能救你”“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不用相信我,我也不用怀疑任何人,因为没有东西能逃过我的眼睛”“那,你至少告诉我你是谁”“那你是谁?”“……”“呵呵,我看不透你,你也不必知道我,我只有一个条件,我知道河里的情况,也知道,白莲啼子下面有不少东西”“你什么意思”“我只要你给我白莲啼子下第一件东西”“那块石晶?”“原来是石晶”“….”“呵呵,我只知道有东西而已,那东西太厉害,我看不出眉目”“你怎么救我”“这么说你答应了”“答应了,希望你不要食言”“你看看你的裤子,腿侧有没有张符”木子云低头翻看,果真发现有张符,“这什么东西”“是你在林子里趴着时,沾上的”“你做的?”“嗯”“你不是看不透我吗”“我是看不透你,但我知道,今天我会得到一样河中的东西,所以肯定有人能将宝物取出,而所有人我都能看出运道只有你例外,所以,我猜是你”“好吧,我怎么用”“不忙,先解决些琐事”木子云回头一看,从岸边飞了几个身影。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三十六章 变局 - 阴阳石 - 南觉 几道人影落在落马河边。 木子云低声说道:“他们出手了”还是那个不知源头的声音,“嗯,四个人”“快说,我究竟该怎么做”“别急,我需要时间”“你要做什么”“那张符不是普通的法符,而是由三位运术阶法师高手合力做出的,仅此一张,可以让持符者在半个时辰内拥有运术阶的实力”“这么强!”木子云心动的厉害,虽然只有半个时辰,但保命是绝对足够了,甚至可以直接杀出去。“怎么用”“不急,你要先想想你运术后,用什么法术出手,这是最重要的,不要过于普通,越适合自己越好”“额,等等,我好像忘了说,我是学武的不会法术”“嗯,没事,可以用些中等法术……….你!不会法术!我把镇宗至宝贴在你的蹄子上,而后你告诉我你不会法术!”“我又没说我会…..”“你….不对啊,我能算出,今天这张符一定会被用” 河边的四个人,并排站着,有位双手叉在胸前的家伙歪了歪头,“动手?”“看样子,那些家伙想要让我们试试水”那人哼了声,继续说道:“怎么干?”“等,等他拿到宝贝,那时谁想来分一杯羹就让他有来无回” “他们好像暂时不想出手”“嗯,他们四人中,有一人会死,不过不是被你杀的”“你真能看透一切”“嗯,除了你”“那你觉得,我究竟是什么”“不知道,大概与河里的东西一样,脱离凡道太多,不多说了,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手段,但既然法符会被用,就说明事情能够顺利进行,我需要时间来化开法符的禁锢,大约半柱香,这期间你自己应对吧”木子云刚想说话,就觉出脑袋里嗡的一声,像是切下了某种东西,那人的声音就此消失。让我自己?木子云望向四周,除了河边四人再觉不出其他声息,好强,还有二十二人躲在暗处,我竟然毫无察觉。 木子云不再掩藏自己的火珠,让其从发丝间绕出,珠身上缠着火焰,围着他转来转去,手掌按在水面,从水中跃了出来,袖中飘出两根白羽,由于火珠的热气在空中飞来飞去。 远处,小山丘后。“这是什么?”“不清楚,师傅,我只见过他踏着白羽,从未见过有这东西”“你确定他是青山峰的?”“我..他确实是这么说的,我不确定是不是谎话” “这小子看样子有些手段,敢自己一人前来取宝,发现有人又不慌不忙,想必是有把握离开,先不要出手,观察一下” 另一处,“那珠子恐怕是宝贝”“咱还出手吗”“嗯,看情况,想要夺得白莲啼子难度不小,若是局势太乱,就直接抢他的珠子”“好” 木子云站在河面,对岸上四人说道:“怎么?不来吗?”“呵呵”叉手在胸前的人说道:“在等你取宝呢,怎么?不接着取了?”“我可不想给人做苦力,想要自己拿去”“哦?呵呵,无碍,我再等你片刻,得不到白莲,那珠子也算个珍物”“你想要它?”木子云看了看身边的火珠,嘴角一笑,意念稍动珠子就向那人飞去,“给你”河边四人身体有了动作,“小心有诈”叉手者冷笑道:“且看看你有多大本事”(下文将以甲人,乙人,丙人,丁人称呼四人,叉手者为甲人)火珠飞到身前时,甲人伸出手竟然直接去抓,耳边缓风一缕,火珠后竟出现个人,正是木子云。“小心”丙人急道。甲人眉头稍皱,“嗯?好快的身法,不过…..”眨眼间,那人从木子云眼前消失,半息后突然出现在木子云左侧,右手抓住他的胳膊大转身子甩飞了出去,足足飞出去几丈远,木子云才停在河面,大吃一惊,“好快,我居然跟不上他的步伐”再向岸边看去,只见甲人双手还叉在胸前,只不过右手指夹着燃烧的火珠,借着火光可以察觉到他手上的异色,像是带着灰色手套。“不错”那人看着火珠,“可以告诉我怎么用吗?”木子云倍感压力,紧盯着甲人。“呵,也不急,不如等你取了那白莲啼子后,再说吧。” 黑夜里,只有抬头月色和那荧荧火珠,木子云双手夹住白羽,在水面上踏出波纹,闯入漫漫夜天,一瞬便消失了行踪。“嗯?”甲人抬头看着夜空,抬起脚缓慢走进河中,踩在水面的脚未惊起一道水纹,走了几步站定了脚,闭上了眼睛。像水滴落入水中的声音,不过比那要轻上许多,有片白羽飘到了水面上,甲人睁开眼睛望向左侧,白羽下还荡漾着条纹,从右边又传来声音,在寂静中分外透彻,甲人转过头,在转到一半时突然回头抬起左手,正抵住木子云的夹着无根羽的手,两人冷眼相对。木子云松开手指,白羽于两人眼前滑落,在甲人眼珠转动的瞬间,木子云翻起身子蹬开,甲人抬脚一招秋风扫尽,被木子云劈腿低身躲过。二人便在河面上展开角逐,木子云踏在前,甲人追在后,脚尖入水,木子云踢出水花,甲人抬脚击出水柱全部挡住。水柱落下时暗中藏着片白羽,融在水色里很不显眼,却立刻被甲人发现,他双手张开从水面摸出道水流,向白羽上空卷去,水流在一处断裂,“线?”在甲人发现细线的同时,木子云已经牵动手指,一道银光划过后,扬在空中的水珠全部落下,再看去,甲人左手夹着火珠放在一侧,右手在离着眼睛片寸远处夹着片白羽。“还没完呢”木子云意念一动,火珠上的火焰爆裂了数倍,并有一束火流窜到木子云手上,未等甲人应对,木子云立刻将火流聚集手中,向甲人爆出火浪。手上涌出溶浆,背后又炸出火焰,甲人面色终于沉静不住,立即扔了珠子却为时已晚,被两重焰气吞噬。火光映红了半边山,不少火星熔烬落入冰凉的河水激起白烟。 烧了几十息的时间,火浪突然被向两边拨开,显出了狼狈不堪的人,身上的衣服烧的黑烂,手上的灰色手套很是显眼,一直套到胳膊肘,此刻都漏了出来,左脸有块红皮,与旁边肤色大不同,原来是被火焰毁了脸。甲人摸上脸面,摸一次看一次,眼中的瞳孔从无神变怒,连眼角处都变得狰狞。抬起头,正看见木子云站在水面,身边绕着的还是火珠与两片白羽。喉咙里干涩,扯着嗓子要发出声音,却在此时,从林子中飞出十几个人影,其中有手上缠着绿色细蛇的人,还有一蒙面人拿着铁杖…..速度极快向这边飞来。木子云旋出火焰围在身边,他没想到这些人会同时出手,而接下来的事情更出乎意料,因为所有人不约而同的从木子云身边穿过,未理睬他一眼,他们的目标在他身后,木子云转回头,望着那些人疯狂地扑向狼狈的甲人,而甲人的眼中还带着愤怒,岸边的三人迅速到了甲人身边。丙人喊道:“走!保住性命!” 从背后又蹿出几道身影,木子云也并没有顾及,只看到不远处,甲人望向自己的不甘与怒火,木子云先后退出几步,这种眼神给他的感觉,就像他第一次杀人时,那个蓝衣弯刀者带给他的迷茫和痛楚,只不过这次却是惊颤与不安。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三十七章 百炼兵道?天生火体? - 阴阳石 - 南觉 河面上热闹了太多,甚至可以说成乱。 有十个人正在围攻先前出现的四人,甲人在刚刚与木子云的交手中,受了重伤,乙丙丁三人将他护在身后,不断迎击着愈来愈烈的攻势。其中一人站在条几丈长的白蛇上,那白蛇两眼似灯笼,吐着信子,游在河里如蛟龙入海速度极快,打的四人焦头烂额。 而木子云这边也站着两人,其中一人拿着铁杖,他原本也是冲着甲人去的,结果半途反杀到木子云身边。另一人,木子云出乎意料有些印象,正是当日他出手从河中救出的穿着灰斗篷的家伙,可以看出这两人是相识的。 “你们是谁”木子云看向两人问道。持铁杖的人未答话,披着斗篷的人说道:“宋桦”持铁杖的人皱了皱眉,看了眼宋桦,冷声说道:“闾丘公梁”“为何要找我,因为这个?”木子云指了指火珠。“有些想法”宋桦说道,“但主要是想与你交交手”持铁杖的人脸色有些无奈,本来是见到甲人露出宝具,想要夺宝,却在半路被宋桦叫回。“为什么”木子云问道。“理由?白莲啼子也好,捞魂也罢,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来这只想找些对手”“捞魂?”“嗯?你不知道?那家伙手上带的东西,是落叶宗的无上至宝”木子云真的不知道,那灰色的手套是这般珍物,怪不得他们会直接放弃自己,杀向那人了。 “你们是何门何派”“这些琐事就不要在乎了”宋桦低了低头,“好好与我打一场吧,当然,我说的是生死战”“没兴趣”木子云踏出向后飞去,忽的觉出耳边来了道劲风,歪头一看是杆漆黑铁杖,木子云踩水侧开身子,腾空后落脚在铁杖上,刚落下便觉得体内颤振,从脚底开始剧痛,直接摔落下来,那感觉像是被抽离了些东西,木子云额头冒着冷汗,说道:“这东西,能吸取武罡?”闾丘公梁收回铁杖,说道:“锁杖,杖网中无离逃之物”“别妄想逃了”宋桦走近,“这铁杆我碰上了也逃不了,还是收着力气与我好好打上一架吧,放心,我会尽量收住手留你一命”闾丘公梁回退了数十步,持着锁杖立在那里,木子云吐纳几息站起身子,伸了伸腰动了动手指后说道:“木子云”“来吧” 并没有保留,木子云直接全力出手,左右两根白羽飞在身边,用火焰掩护,使出双羽索命,可惜四道封喉还未开始,木子云就怔住了身子,因为宋桦消失了,就在自己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身法可以快过视线可以理解,但此刻竟连气息都荡然无存,实在是匪夷所思,再看闾丘公梁,依旧矗立在那里,脸上毫无颜色。木子云心中有些慌,强压下悸动转着身子寻觅着宋桦的身影,四周寂静得闷人,压得他喘不过气,如此还不不敢放松警惕,嘶….嗯?觉出后背一阵清凉,下意识的背过手抹了抹,收回来,木子云盯着手上的液珠心中的颤动快了许多,血,是血,而且是自己的血。什么时候被击中,宋桦什么时候现身,木子云毫无察觉。忽的右臂上的袖子开了缝,又几丝血花撒了出来,木子云身子大转向右侧出腿,结果扑了个空,太诡异了,就像在与空气决斗,摸不着看不透却是真的存在,能够击中你抹杀你。左腿开了口子,胸膛上划出血痕,木子云不断受创,左右转着身子,前后踏着步子,却无济于事,最主要的是自己至今没见到宋桦在哪。 冷静,木子云耳中只有心脏的急跳声,冷静,闭上眼睛感受着身边气息,三息四息,他失败了,身上的血痕越来越多,睁开眼,用火焰围住身子,却依旧挡不住宋桦的攻势,两根白羽在空中颤了颤,许是绝境中思绪的清明,木子云紧紧捕捉到了这个变化,风,有风,每次受伤白羽就会颤动,身旁的气流仔细感受就会觉察出轻微的变化,木子云找到了突破口,紧盯着白羽,在白羽抖动的瞬间,腾开了身子,这次他没有受伤。“原来如此”木子云抬脚踏出水花,将火珠送到其中,火焰将水滴化成气,重复多次终于造出片雾域,围在木子云身边。忽然雾气抖动,木子云猛地跳开身子,双手缠着细线牵动着空中两根白羽,急速向那处绞杀,白羽在空中错开,“失败了?”看来那人身法也很强,不过已经可以与之迂回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小山丘后,“师傅,这是什么身法?”“不像是身法,倒像是借助了什么武具”“武具?”“嗯,身法不可能隐藏气息,而如果是法术则更容易被察觉,所以都不是,莫非…..”老妪低头沉思。“师傅,怎么了”“我想,他们应该是百炼兵道的人”“百炼兵道?那个宗门不是离着很远吗”老妪摇摇头,“应该是的,他们用的武具很厉害,宋桦,闾丘公梁,从未听过这两个名字,应该是百炼兵道新一辈的弟子,而且看样子那个宋桦应该地位不低,这种隐遁身形的武具实在…等等,莫非是雾篷,对一定是,也难怪他一直要披着斗篷,也对,有了这宝贝即使不派人跟着也不会出事”“师傅,雾篷是何物”“百炼兵道擅长制造奇具,本身实力可能不高,但依靠着武具赋予他们的能力,足够登顶宗门前列,据传百炼兵道有三把绝世武具,各取自天物,耗全宗之力制成”“难道雾篷就是其一?”“没错,据说雾篷取用了某只天兽的皮毛,遗留下了那天兽的本领,遁空无形,外表却只是普通的斗篷,它是世人最想得到的宝贝,有了它就相当于有了不败的资本,呵呵,敢让这小子带出来,说明他身份不凡实力不弱,也对,就算被发现一旦隐藏了气息,谁也留不住他。”“师傅,其他两件宝贝是什么”“我只知道一件,是把兵器,取用了天降陨石的核心,好像是把锤子,几百年不知有多少人去求取却都被拒绝了”“这么说,木子云必输无疑了?”“嗯,那小子的手段我也从没见过,同时修炼武罡和法术真是闻所未闻,而且那火焰他用的得心应手,连施法的时间都没有,太自然了,就好像…好像….他不会是…天生火体?”“….”一阵沉寂过后,老妪说道:“这次出来是值得的,见到的东西实在出乎意料,你要仔细记住他们的手段,不久后的连庄战也少些压力”“是,师傅。” 木子云的确能够捕捉到宋桦的动作,却始终只能挨打,能躲过千刀却难免会挨上一刺,再这样拖下去,自己迟早要死。得想想办法,在迂回中木子云眼光瞥见依旧战立在那里的闾丘公梁,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嗯?难道他也看不见宋桦?木子云思虑一阵,有了!木子云抬脚就向闾丘公梁冲去,闾丘公梁有几分诧异,挥动铁杖就要将木子云拍回,却在半空中停住,木子云嘴角隐隐一笑,瞬息来到他身边,既然他也看不见,那么他就会束手束脚,以免伤到宋桦,而与闾丘公梁决斗越乱,宋桦也会有可能因为顾及到同伴而露出马脚再。这一次,木子云是赌对了,在与闾丘公梁交手之后,身边的风流开始出现紊乱,身上也没受伤。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三十八章 化形 - 阴阳石 - 南觉 也许选择进攻闾丘公梁是对的,但现在木子云的状况实在不怎么样。宋桦还是无影无踪,因为要顾及到同伴,所以此时的攻势没那么强烈,可那杆能够吸噬武罡的锁杖真的太棘手了。 闾丘公梁摸透了木子云的心思,舞起了套独特杖法,双手上下把住杖身,前刺的同时身体向前手向后,之后将锁杖反手握住,身体腾空翻转再次出刺。连串动作速度不慢,而且每次出手都在原有基础上变着花样。木子云摸不透套路,只能见机行事,边躲避边进攻,斗了几十招,连闾丘公梁的肩膀都不曾抓住。 “喝”闾丘公梁大吼一声,握住锁杖重击河面,巨大的力道带起层层水花,再旋起身子,带动着水珠向木子云拍去。木子云右手勾指迎对,却被拍在身上的水珠震了出去,“好大的力道”“可不仅是这样”凭空从身边传来个声音,正是宋桦闾丘长老的锁杖不仅能吸噬武罡,还能将武罡散发出去,这些水珠其实是载体”木子云心道,原来如此,碰也碰不得,逃也逃不过,还有个宋桦需要解决,这场仗怕是赢不了了,且尽量拖住试试,实在不行就将白莲啼子取出扔在他们之中,借机脱身。 正想着,突然头顶来了道风,抬头一看,正是漆黑的锁杖,木子云向后腾开步子,却在半路被人右手抵住,应该是宋桦,木子云躲不过只好双手抬高硬去抵挡,那百十斤中的铁疙瘩打到手腕,先是刺痛之后便觉出身体中的武罡被迅速吸走,吸力很强,像是黏住了血肉,木子云收不回手,动用意念化出火焰攻向闾丘公梁,在他拖手瞬间立刻扯开双手,腾飞出去,结果在空中又被击中,双脚被紧紧锁在杖上,小腿开始发软变酸,几息时间就泄了力气。“呵呵”宋桦身影出现,此刻闾丘公梁右手持着锁杖,杖头垂下,木子云的双脚靠在上面,腿部有小半浸在水中动弹不得。挣扎了多次,终于身疲力竭,木子云趴了下去,身子落入冰凉的河水。“怎么?这就不行了?你也不过如此,当年我可是在这锁杖下挺了半柱香才倒下的”宋桦站在水面看着木子云说道。“小桦”闾丘公梁开了口,“差不多该结束了,这次出来有什么任务你应该清楚”“知道了”“那边还没打完,现在去应该能拿到捞魂”“哦?还没打完?”宋桦回头看向那面,“没想到落叶宗的家伙可以抵抗这么久”“别大意,落叶宗追求凡人极限,每一名弟子都比其他宗门同届的强,而且那里面有些不干不净的人,我们不易久留”“哪些人?”“妖”“是那个组织!”“嗯”“有意思,老头子让我带些战利品回去,不如就杀了他们,然后…”“不可,这里面有其他宗门精英,要杀就要全杀倘若逃走一个,对宗门实在不利” 二人说话期间,全然未顾倒在河水中的木子云,此刻那浅黄的火珠逐渐黯淡了颜色,闾丘公梁忘了件事,就是他并没有收回锁杖的能力,此时木子云仍在被吸噬着武罡,并且锁杖上已经泛上红色,是血液,木子云几乎就要没了意识,全凭口气在硬撑,脚下像绑着万斤坠,陷在泥沼里越陷越深,死?木子云又想到了死亡,不同于在钟框的狱音之下,这次似乎与死亡的距离近了太多,双腿已经失去知觉,身体的武罡随着血液逐渐在被抽干。眼睛看不清东西,耳朵听不见声音,就在这河水中慢慢消逝。忽然脑海中出现了张画面,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羽门山台殿前的雕塑,被锁链捆住双爪的苍鹰,凝视着天空,羽翼在禁锢中脱落重生,伤痕累累。凡人?究竟怎样才能摆脱泥沼,挣开束缚,我每天都在变强,决斗化形,脱离凡世只为落叶归根,我拼命想要解开脚下的锁链,腾到空中,最后却还是为了能够在天地间找出属于自己的影子,起点就是终点,从生到死,带来的带走的何事发生过改变,也许,天上的雄鹰爪子上并不是没有枷锁,只是为了去寻更适合自己的地方,化形,化实为虚,虚中有形。 河面的气息发生了改变,宋桦与闾丘公梁终于觉出不对,在远处激战的人也被这奇异的感觉吸引。“这小子,怎么回事?”闾丘公梁盯着水中的木子云,此刻他的身边荡起了波纹,纹路越来越密集,空气中的风流也向着那边涌去。动动锁杖,已经感受不到木子云的武罡,虽然与他的身体紧贴,却发挥不了作用,发生这样的事,闾丘公梁只在死人身上见过,可木子云还有呼吸,难道是锁杖出了问题? 小山丘后,“师傅,他怎么了?我怎么赶紧气息有些不对”老妪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木子云,“师傅?师傅?”老妪终于回过神,低着头嘀咕着,女子近了身子听清了些话,她在说,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师傅,怎么了,什么不可能”老妪转过头,心中五味具杂,颤颤说道:“看来这次的连庄战我们是没有机会了,青山峰,真是让老身开了眼界,这,这种事情也太…..”“师傅,他…..”“呵呵…”老妪苦笑道,“他,在化形,而且,多半是要成功”女子听后一时还缓不过来,酝酿了许久才叫出声,“化形!师傅你说他在化形!天啊,他,他的年纪…”“我也不信,但这是事实” 远处乱战的人终于发现了气息的源头,那是刚才他们暗中盯住的小鬼。“怎么回事?”有人停手问道。人们各自猜测,片刻,一道声音惊起,“那小子在化形!”“什么!”“什么!”….连被包围在内圈的落叶宗四人也被这消息震撼到了,“你放屁,那小子才多大”“不信算了,这种气息我曾在一位高人身上感受过,我可已名誉担保,这是真的。”唏嘘声四起…… “不能让他成功”有人暗中细语,“突然多了个化形高手,很有可能会打破现有的格局”“杀了他?”“那火珠可能是宝贝,这个年纪化形,可能他全身都是宝贝”“抢他吧”不少人盯住了木子云,眼中泛着贪婪欲望。 就在此时,木子云身上卷起了风流,伴随着可见流状的气体,将他围了个彻底,空气空莫名涌出中暴戾的气息,厌恶?恐惧?不管如何,此刻落马河上所有人的心头都不再平静。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三十九章 落马河大战开幕 - 阴阳石 - 南觉 气流将木子云团团围住,在空中结了个茧。闾丘公梁举起锁杖向着风茧铲了过去,刚触到边缘就被力道弹开。宋桦说道:“现在怎么办”“等他稳定下来再说” 从身后飞来两道身影,一个赤手空拳,一个拿着块镶着宝玉的铜镜。也不言语直接将镜面对向木子云,念叨着什么咒语,之后从镜上照出金光将木子云所在的风茧罩住,空气中的气流恢复正常,连木子云的气息也感觉不到。 “他们在阻止他化形”“阻止?为什么?”老妪站起身子说道:“湖州中只有十座老宗门才有化形高手(叱淼峰并不知道钟框的事情),并且为数不多,化形就是脱离凡境,他先前虽是弟子,但只要成功即便是化形阶中垫底,实力也比凡人最强的长老要高,千斤的武罡也比不过一缕武气,就是这个道理。你想想,我们整个叱淼峰只有两名化形高手,青山峰我们所知道的有三名,仅仅多一名就能比叱淼峰多分到几倍的资源,何况他们还有天生体质的尊人,多少年来十大宗门所在势力靠着化形数量保持着平衡,此时若是多出一位,极有可能打破僵局,甚至引发战乱”“师傅,真的这么严重?”“你未经人事所以想的会不周,我的师傅也就是上一任剑门掌门,是参加过宗门之战的人,她说过那近乎十年的战争使湖州的人口少了整整一半,是怎样的残酷想想便知”女子沉默不语,是被师傅这番话深深的震撼到了。老妪接着说道,“说实话,若是让我选择,我也会杀了他” 金光中的风流开始迟缓,漏出了木子云的身子,此刻他已经睁开了双眼。“这是?”木子云看着脚上缠绕的气息,“武气?”这种感觉在虎子的身上有过,张开手木子云凭意念散出缕淡淡的气体,“真是武气,我竟然化形了”木子云兴奋地变了声,闭上眼睛感受着全身,已经觉不出武罡的存在,倒是丹田中蓄着股力,手脚比躯干轻飘很多,唉?越往深处感应发现气息越来越弱,甚至未到最后就断了。没成功?木子云心道,莫非跟虎子一样,我也只完成了一部分,也对,听说掌门三十多岁才完全化形,我到此地步应该知足了。木子云却不知道,如果不是先前两个人用古光阵阻止了他,他此刻已经化形完全。 “嗯?”木子云才注意到自己被股金光笼罩,仔细一看是从水面上一人手上拿的铜镜中传出的。这时从水中蹿出个珠子,原来木子云化形时,火珠躲进了水里,木子云意念一动,火珠直接向木子云飞出,穿过金光时,嘭的一声,光面如玻璃般碎开,金光随即消失,木子云很自然的夹住火珠,而水面上持铜镜的人目瞪口呆,因为眼前的事情太过骇人,他用的法术正是天河门法门镇宗法术,由地之镜使出的古光阵,可以隔绝一切,连武气法气也透不过去,连法门掌门这种化形高手逃出古光阵都要拼尽全力,这小子居然破的这么随意。身旁那人闷了许久,转头说道:“那火珠看来真是个宝贝,你我同时出手别保留,先杀了他再说”“好” 两人这番话子云是听个正着,“杀我?”这宋桦和闾丘公梁还没解决,竟然又来两个,看样子二人也是高手,我现如今虽然部分化形,可要是再而三的决斗也吃不消啊。正在此时,从落叶宗那边又过来个人,不仅如此,从林子中也飞出五个人来到木子云身边,他们刚刚不仅见到了木子云的化形,更见到了刚才火珠的威力,因为古光阵这般厉害的法术,他们也是知道的,落叶宗的捞魂的确珍贵,但想得到可不容易,而这边却只有他孤零零一个,所以此刻木子云才像是最肥的猎物。木子云自然想到这点,现在他要同时与九人对抗,虽然知道他们各自心中有鬼不会联合,但怎么看,他木子云都要死在这了。拼上一拼?木子云心道,我手脚的武气最浓厚,若是全力逃脱会不会有一线生机,但看到闾丘公梁手中的锁杖心里就犯嘀咕,知道它会吸收武罡难说不能吸收武气,若是赌输了恐怕就要被大卸八块了。宋桦因为有人干扰他的决斗心中很不快,却被闾丘公梁压住了气,因为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身上穿着的是今天落马河上不输于白莲啼子的宝贝。 木子云稍稍动了身体,立刻觉出四面的威压,好在能够感觉出,落马河面的人只有他有武气的存在,这点是他的底气,因为此刻他的实力与方才是天上地下的距离,木子云有自信如果此时再与落叶宗那人决斗,定会反过来压制住他。唉?不对,我的底气可不止这个。木子云忽然想起件事,河面上已经出现了十九个人,还有七个人藏在暗处,可能现在出现的宝物还不能打动他们的心思,但如果…..木子云嘴上阴阴一笑,说道:“我有个建议,不知你们想不想听”周围的九个人听后并未答话,面色冰冷,只有宋桦显出诧异,“呵”木子云慢慢走动起来,身边的威压瞬间增爆,借着武气的力量木子云撑住了身体,渐渐走向河中心,九人跟在身后作势待发,木子云将火珠打入水中,从骸骨中烧开条路,走了几十步远才停下,木子云站定身子,大声喊道:“这河面上还是不够热闹,让我来给它加加温”木子云大喝一声,突然踏到白莲啼子身边一把将宝物拔起,在众目睽睽之下扔向天空,“抢吧,这是白莲啼子!”声音并不高亮,却振聋发聩,就在白莲啼子在空中旋转了几次过后,落马河上的人才彻底惊醒,在那一瞬间,所有人冲向了天空,连落叶宗的几人都疯了起来,小山丘后的老妪和女子各自持着宝剑飞出,另有三人从林中跳出,如此,所有人都到齐来了。没有人注意到,木子云之后还潜入到水中,也来不及去想。木子云就借此时机,将白马上的水草和石晶都取到手,用布包好放进怀里,至于白马木子云强忍着冲动,没去触碰,还是那强烈的欲望,说的准确点是食欲,想要撕咬上一口的念想。 做完这些,木子云才回头,此番景象他真是第一次见,在那二十多人站成的圈里,木子云所见的缭乱的武技法术数量,比自己十几年见过的都多,都奇葩。巨型白蛇上站着个长着鳞甲蛇头人身的家伙,闾丘公梁挥着锁杖在人群中左拍右拍,四处金光闪动,有从河里蹿出个蒙面人,踢着腿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只剩下影子,击飞了个拿铁轮的家伙,从个吹笛子的人身上散出可见的紫色法力,凝聚成个三丈高的怪物撞来撞去,木子云站在最外围,咦?是她。看见个拿宝剑的女子跟着个同样拿剑的老妪,在与方才用铜镜照出自己的两人杀斗着,女子正是几天前见过的那个潘卿雯口中的姐姐,好厉害,女子随跟着老妪但身法武技却能抵挡一面,更令木子云惊讶的是,那老妪的年纪看样子比自己师傅杨清都要大上许多,舞起剑来却相当迅厉,她的实力若是在青山峰绝对是大长老级别,与她决斗的人已经支撑不住,一个旋身便被斩下头颅,因为有了武气,木子云对气息感受的更清晰,现在他能够确定,加上自己现场的二十七人之中,那老妪实力上可以列入前三,有几位实力也十分突出,譬如落叶宗的乙人,而闾丘公梁此刻暴露的实力也是出类拔萃的,不过木子云所能感受到的气息最强的一人,却并没有激烈的打斗,他蒙着面,还有两个蒙面的家伙护在他的身边。 木子云动起意念,轻腾开步子,在空中脚下由武气化成片透明的白羽,脚踩上后碎化成气,就这样踏空奔向来战场的中心,白莲啼子,他不想白白放弃。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四十章 柳筱筱赶到 - 阴阳石 - 南觉 踏空的赶觉与踏轻有些相似,后者需要物件来垫脚,而前者则是运用武气在脚下凝聚成型,代替了物件,木子云每在空中踏出一步,脚下就会生成羽毛状的气,因为手脚化形得比较完全,所以木子云着重与人正面决斗。 首选目标就是闾丘公梁,因为在最接近白莲啼子的战场中心,站着四人,老妪,闾丘公梁,蒙面人,落叶宗的乙人,先前只与闾丘公梁交过手,所以他可以算个突破口。 飞速来到闾丘公梁身旁,木子云直截了当的出手,也未勾指直接用拳,正打在那锁杖之上,嘭,闾丘公梁向后退了三四步,心中惊道,这小子的力道竟然大了这么多。 木子云心中也有了底,因为拳头接触到锁杖时并未被吸住,说明它是无法吸噬武气的,如此,闾丘公梁就难是他的对手。 两人拳杖来回碰撞,不可说有来有回,因为明显此刻的木子云狠狠压制住了闾丘公梁,木子云脚上缠住武气,错步时速度极快,只能看见影子,轻松躲过锁杖,左手抓住闾丘公梁的肩膀,右掌集中他的腰间软肋。 咳…闾丘公梁憋住气,反手去抓,却被一个鹞子翻身躲过,还未及转过身背上就受了重击,弓着身子咳出口血,心下一狠,甩开了锁杖。 木子云心中狐疑,他这是放弃了?两息后就否决了这想法,因为闾丘公梁手腕上多了两串钢圈,每串有五个,踏着步子向木子云当头一掌,木子云握拳对拼,拳掌击中时,闾丘公梁手腕上的钢圈并在一起,向木子云发出强烈的冲击波,即便有武气的环绕,木子云也飞出两丈远去,头发被吹散。 “这又是什么武具”木子云落在地上问道,闾丘公梁不答话,再度出掌,木子云这次不再硬拼,动用身法立刻躲避,闾丘公梁马上变掌为拳,向空中出拳,每拳都发出气波,打中不少人,却唯独打不中木子云。 六步,五步,木子云计算着距离,在三步时从手上开始化出火焰,自此胳膊,肩膀,后背,腿部,脚踝,都燃起烈火,将火气压缩到手中形成火弹,木子云握住火弹向闾丘公梁击去,闾丘公梁将全身武罡集于右手,握拳打去,轰,嘭嘭嘭,气波与火气由于挤压与交界产生爆炸,气浪推开两人的身体,在空中向两边飞开,正在这时,木子云手脚同时凝聚武气,踏空中震碎身边气浪,穿过灰霾直取闾丘公梁性命,拳头刚要触到他胸膛时,从木子云左侧突然凭空变出个人来,一把抓住了木子云的胳膊, “住手”原来是宋桦。木子云作势就要对付宋桦,却听见他说道:“够了,我二人不争了”木子云停手怒道:“你现在说不争,方才杀我时怎么不想想现在” “呵,我当时如何,你现在也同样,我们是一类人,你怎么不想想自己之后又会怎样” “你…”木子云反驳不出。 “我是百炼兵道弟子,不久后的连庄战,我们还会见面的,就此告别了”宋桦抓起斗篷将闾丘公梁揽入篷内,就在木子云眼前消失了踪影。 木子云还想说什么,只得闷了回去。木子云此时接替了闾丘公梁的位置,成为最中心的四人,不断有人向他发起攻势。 久而久之,外面的人不约而同的开始联合,对四人集体进攻,落叶宗的乙人原先保护甲人时就已经耗力过多,在这般攻势下终于坚持不住,慢慢要退出中心,却在这时,那踩在白蛇上的怪人出了黑手,趁着乙人不备从后面出爪,噗哧,乙人还睁着眼睛,胸口却开了个大洞,洞中伸着只长着鳞片的爪子,握着血淋淋的心脏。 “叶长老!” “师傅!”落叶宗几人惊喊道。甲人脸上涨红,眼中布满血丝,向乙人冲去,半途被另外两人合力按住,只听得他们说:“绩,别冲动,抱住性命才能报仇”甲人看着倒在水里的乙人,大嚎着竟掉出了泪,狠盯着白蛇怪人,又瞪了眼木子云,才随着两人在战场中打出个口子,逃了出去。 白蛇怪人并未接替乙人的位置,带着身边几人,以脚下为起点绕着战场闯了个圆,其间不断出手暗算,顷刻间打乱了落马河上的战局,现在河面上真是乱斗,是真正意义上的互相厮杀,弱者被毫不留情的绞杀,其中不乏像木子云这样的宗门弟子。 在混乱中,木子云碰到了个眼熟的对手。剑锋在木子云脖颈将刺来刺去,木子云找出破绽迅速抓住那女子的手腕, “好歹有过一面之缘,用不着这么狠吧” “呸”女子怒目圆睁,啐了口说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招”女子手中握的哪里是剑,分明是鞭,向着木子云挥来挥去,还并不是没有章法,招招致命却找不出破绽,但有句话说的好,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身法可能不能算入决斗一列,但速度却可以决定生死的距离。 木子云身影晃动,不断变换位置,女子眼睛早已跟不上,凭气息却发现由于速度太快,身边竟然有三四处同时有着木子云的气息。 正急的焦头烂额,忽然背后想起道声音, “敏敏,退下,我来对付他”说话的正是老妪。女子立刻让了身,老妪持着手中宝剑,站定住身体,说道:“小子,你尽管加快速度,我只用一招,若是失了手,我俩就放弃这宝物”木子云清楚这老妪绝非等闲之辈,虽然她未化形,但木子云深知想要赢她定不容易。 将所有武气聚拢,木子云做好准备,在水面踏出水花,身影消失,老妪不慌不忙闭上眼睛,身后的女子头部不断摆动却始终跟不上木子云的速度。 咔,老妪出手了,而且还闭着眼,木子云目瞪口呆,因为他的左肩已经被老妪的刺穿,鲜血喷将出来,木子云撤出身子,后退多步,身上还燃着火焰,捂住伤口对着老妪说道:“你怎么看到我的”老妪冷哼道:“小子,你化形还未完全,也许你感觉不到,但确实还留有武罡的存在,但凡有一丝武罡气息,就休想逃过我的现血剑”木子云肩上痛的厉害,那一剑直接击穿了身体,伤的实在太重了。 老妪对身后女子说道:“敏敏,杀了他”木子云与女子目光相对,那女子抿了抿嘴唇,小心说道:“师傅,他已经不能与我们争….” “我让你杀了他!”老妪语气生硬,女子低下头,又望了眼木子云, “师傅…” “怎么,师傅说的话你不听?” “不,不是,我,我知道了师傅”女子握紧了手中宝剑,歉意的看了木子云一眼,再不敢对视,剑光一闪就要取了木子云性命。 木子云立刻化出火焰,却在这时,老妪双手握住剑柄,像是念了什么话,木子云伤口处的疼痛瞬间增加数倍,一晃便瘫倒下去。 “好痛!”木子云心中念到,眼睁睁的望着那女子的剑光向自己挥来。 啪,干脆的声音,木子云眼前变得清晰,看清楚原来是把纯白软剑,木子云赶忙去看是谁救了自己。 嗯?这人好生熟悉, “木师弟,真的是你!”说话的是个女子,木子云搜索着脑中的记忆,终于记起她的身份, “柳师姐,你怎么会在这!”来人是青山峰羽门北派第二名柳筱筱,木子云曾与她见过面,她比木子云大一岁,今年十七,论实力,木子云原先的确排在她之后。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四十一章 被撼倒的柳轻中 - 阴阳石 - 南觉 “我跟爷爷寄居在不远处的小村子里,夜里爷爷发现了打斗声,才寻声赶了过来” “爷爷?”木子云向后面望去, “大长老!”几丈外站着的正是羽门大长老,柳轻中。 “大长老是你爷爷!” “是啊”柳筱筱点点头, “你不知道?” “……..”柳轻中此刻紧盯着老妪,而老妪也瞪着他, “呵”柳轻中先出声:“这不是叱淼峰的温长老吗,十年不见,身体可还好?” “呵,柳长老客气了,老身身体好着呢,这不方才还亲自指点你家小子” “温长老,我青山峰弟子自有人教,你身为前辈,却要击杀我门弟子,你可要说出个好说法”柳轻中心中火愤,木子云是他羽门百年的天才,若是刚刚晚来半息,恐怕就夭折在这了,要是这老家伙不给自己个好理由,他可不会留情面,除此之外,柳轻中还将紫归跟刘长山骂了一通,就是因为木子云太过重要,才派了两位实力靠前的长老跟随保护,没想到他们如此无用。 “呵呵,我看不仅是他,你我恐怕今日也要动手了,是什么缘由,不如问问你家小子啊” “哦?”柳轻中干咳一声,走到木子云身边, “子云,怎么回事,为何这里会战乱,还有温长老为何要杀你” “长老”木子云低声说道, “这个,不知怎么说” “不用那般小心”老妪说道, “你今日何等作为,不久就会传遍湖州” “子云,有何事直接说,今日有我在,谁都动不了你” “额,长老,有几件事,我一件件说” “好” “您听后先别激动” “快些说吧,能有什么大事”柳轻中有些不耐烦, “额,长老,第一件事,我取得白莲啼子了” “嗯,嗯?….嗯?”柳轻中现在声音像公鸭嗓子, “你说什么!!” “我没说谎”木子云指着河中心, “你看那群打斗的人中心是什么”柳轻中赶紧看去,还真是白莲啼子,已经被拨出,现在正浮在河面。 “天啊!白莲啼子!”l柳轻中眼中冒着光,下意识移了脚就要飞过去夺宝,老妪冷道:“柳长老何必这么急,还有更厉害的消息呢”柳轻中这才稍稍冷静,心中做好打算,尽快解决这边事情,马上参战,夺取宝物。 “额,子云啊,还有什么….等等!你方才说!谁取得白莲啼子!” “长老,是我”木子云指着自己, “你放….额,你胡说,你开玩笑的吧” “他可没与你逗笑”老妪冷道:“他一手拔起的宝贝,河上的人也都看见了” “这,这….”柳轻中瞪大了眼睛。未等他缓过劲,木子云接着说道:“长老,你先别激动,白莲啼子不着急取,我再说第二件事,额,我化形了”话非常简洁,柳轻中差点没栽倒在水里,一个趔趄就要倒,还好有柳筱筱扶住了。 “你….”柳轻中声音颤抖, “你化形了?” “嗯,但不完全,主要在手脚”木子云散发出武气,柳轻中一眼便认出,那是自己几十年都不曾获得的东西。 柳轻中现在心里乱如麻,百般思虑才背着老妪对木子云低声说道:“你快走,保住性命,我给你拖住他们,记住,留着性命回到青山峰” “长老,不必这样,我其实”木子云不知该怎么说,若是告诉他们,有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在自己腿上贴了个可以让他立刻成为运术阶的符,恐怕他们也不信。 “按我说的做!”柳轻中此刻很决绝, “白莲啼子可以不要,你一定要回去” “我..”木子云有些感动。 “对了”沉静下来的柳轻中才记起件事, “你身上着火了,你不知道?” “额,这个事就是第三件事”木子云本来不想将这事盘出,但既然自己今日的手段已经施展出来,发生这样的事,必然会传开,再隐瞒也没什么意义, “你看这个”从木子云发件飘出个火珠, “他们也在抢这个” “这是什么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 “这是我自己身体里的东西” “什么意思” “长老,我好像是,天生火体”……….柳轻中像个闷葫芦,也不说话,脸已经是猪肝色,身边的柳筱筱已经傻了眼。 “呵”老妪这时冷笑道:“怎么,柳长老,现在是不是要与我交交手了” “.….”柳轻中过了好久,才憋出句话, “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今日谁也别想拦住他的去路。” “就凭你,即便我不出手,他们也不会放过他,化形,能取到白莲,天生火体,哪一项都会彻底打破湖州的平衡,哪一条都是他今日必须死在这里的理由,柳长老,想必你也很清楚,若是青山峰拥有了这个小子,会遭受怎样的灾难可想而知。”的确,仅化形这事就足以招至临近宗门的猜疑和敌对,更糟糕的是,在木子云化形之前,虎子完成了部分化形,也就是说,青山峰不出二十年就要多两位极强战力,不是说不准,是一定会被合力打压,甚至遭到宗门讨伐。 灭宗这种事也并不是没有发生过,毕竟现在的十座老宗门就是上次宗门大战存留下来的产物。 “我已经说的很明白”柳轻中语气坚定, “今日,除非我死,否则谁也别想拦他”老妪摇摇头怨道, “真是油盐不进,看来今日之事必然不能善终,但我叱淼峰与青山峰多年和平相处,你我都位高权重,斗起来恐怕不妥,不如让我们各自的徒儿打一场如何,若是败了,我叱淼峰今日不插手此事,若是胜了,就留下这小子” “好,就依你”柳如是向柳筱筱示意, “筱筱,尽全力” “是,爷爷” “敏敏” “是,师傅” “不许败” “不许败”柳轻中与老妪同时说道。两位女子站在水面上,敏敏先说道:“我叫婉敏,叱淼峰剑门弟子,用的是五辰剑,赐教了”柳筱筱还礼道:“柳筱筱,青山峰羽门弟子,我用的是画白软剑,请赐教”二人都蓄足了武罡,这一仗,必须赢。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四十二章 尽白对星辰(一) - 阴阳石 - 南觉 婉敏的宝剑上镶着五颗玛瑙,排列如北斗却少了前后两颗。当武罡聚到剑柄之时,五颗玛瑙会发出幽光,此时的光芒是绿色的。柳筱筱软剑还插在腰间细鞘,剑柄为纯黑精铁,若是拨出软剑,便会发现那柔韧的剑身尽为白色。 柳轻中对老妪说道:“老朽才发现,这孩子手中的剑是五辰,想必她是这一任剑门拓者,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这番自信”叱淼峰有个人人皆知的规矩,或者说是历代必须践行的条令,那就是‘拓者’。任何一个宗门传给弟子的都是基础性的具有宗门象征的身法武技。弟子修行到一定程度,需要经历练或者闭关来创造适合自己的武技,就像青山峰羽门弟子都会风行步,但每位弟子的风行步都有着不同。也可以借鉴先人,比如读取前辈留下的经书,或者由师傅将自己毕生所学见解传给徒弟,即使是这样也很难出现一模一样的武技,大都会有差异,当然法术并不是这样,因为只有运术阶的高人才能创造法术。而叱淼峰有些不同寻常,世人皆知,叱淼峰分为三门,剑门,舞门,法门。其法门在十宗门中排下等,没有太多亮点。但剑门舞门就闻名遐迩了,‘拓者’就是两门在湖州鹤立鸡群的原因。剑门有两把名剑,一把叫做现血剑,出鞘必见血,与现血剑为敌非死即伤。一把叫做五辰剑,持剑作战时,剑光会发生改变,每次变化都有特殊的作用。这两把剑存在有上千年之久,原先叱淼峰只有现血剑,而五辰剑是在七百多年前宗门大战中,叱淼峰屠灭两座宗门才夺得的。 这两把剑为谁所做,早就不为人知。流传下来的是两把剑所带的名技,‘蝶花’与‘星辰’,这也是最奇异之处,两把剑自带武技。据说只要握住剑柄,就能立刻通晓所属用法,因此,剑门永远拥有不变的武技,而叱淼峰先辈留下的规矩,两把剑必须一师一徒,百年后轮回,徒成师师变徒,这一代现血剑的拥有者为那个老妪,也就是剑门温长老,她的师傅为上一任五辰剑拥有者,如今她的徒弟婉敏正是五辰剑这一任主人。历任剑主被称为‘拓者’拥有极高的荣誉跟地位,当然,能成为拓者,实力天资绝对是至高的。而她们成为拓者后,就不得成为叱淼峰任何一门的掌门(上一任五辰拓者确实是剑门掌门,因为当年宗门大战,叱淼峰战力短缺情况危急,所以不得已才打破陈规,让拓者当了掌门),至于原因,没有人知道,就连叱淼峰的人也只是按先辈留下的遗训做事,所以,叱淼峰最强的存在可能并不是掌门而是拓者。而令人惊奇的是,千年来,没有一位拓者成功化形,这是最让人想不通的,也成为叱淼峰最大的谜团,究竟两把剑有何秘密,正是每任拓者必须探索的事情。同样舞门也有两把传奇武具,一把叫做袖红绫,一把叫作彩衣,至于有没有千年之久,谁也说不清,历任拥有者也被叫做拓者。 柳轻中与老妪是同辈人,多少年前他曾经见过次“星辰”,也仅仅是那么一次,就让他难以忘却,那不输于化形之术的武技,实在太过炫目。老妪摇摇头,说道:“她年纪还是太小,使不出星辰,不过同辈中也算得上佼佼者。” 婉敏提着五辰剑向柳筱筱刺来,五颗玛瑙中有一颗变成蓝色。柳筱筱并未出剑,凭借身法躲避着婉敏的攻势,“你交出来的徒儿像你一样自大,无知,再不出剑,几招后会连摸上剑柄的机会也没有”“筱筱的武技有些奇特,需要出手的时机,莫急老家伙,会让你的宝贝徒儿吃上苦头的。”柳轻中笑着说道,暗中向木子云使着眼神,让他逃生,他并不是不信任自己孙女,而是输不起,如果输了,柳轻中绝对会不顾脸面还是要保得木子云出去,他也认准即便赢了,她们也不会罢手,可惜木子云只关注两人的决斗看都未看柳轻中一眼,柳轻中心急却也不好明说。 五辰剑上,五颗玛瑙已经有四颗变蓝,婉敏身上的气息越发的强,木子云能够感受到,每生成一道蓝光,婉敏的武罡就会大上一倍,这太恐怖了,还从未听说过有能在眨眼间就增强武罡的手段。柳筱筱脸上已有汗水,却依旧不碰剑柄,青山峰着重步法从现在就能看出,因为婉敏至今都未能赶上柳筱筱的步伐。婉敏追逐不久就停了身子,左手在剑身上抚过,“来了”老妪说道。五颗玛瑙全部变蓝,几息后,其中一颗变为白色。“小小年纪居然能够达到一星的地步,不简单啊,如此,筱筱也能出手了”柳轻中点着头说道。 婉敏此刻身上的武罡十分浓厚,且气息沉稳,片刻后,武罡由手部转入五辰剑,并不是平常那样只是转移武罡之力,而是切切实实的武罡,咦?木子云心道,那把剑与闾丘公梁的锁杖一样,都能吸噬武罡,可婉敏的神情为何会这般沉静,根本看不出被生生抽离武罡的痛楚。婉敏身上的气息恢复正常,握紧五辰剑向柳筱筱斩来,柳筱筱并未迟疑,直接拔出腰间软剑,呼呼,像是风声?不对,是箫声不过有些低沉,此刻最令人惊奇的并不是剑风的声音而是剑的身影,白,纯白,而且当软剑斩下时,起点与终点会留下剑的影子,中间由无数的剑影组成了白色的扇面,从上向下斩下,再从左到右,能看到的就是两个纯白的弧面交叉在了一起,这还未停止,因为扇面在增加,且速度极快,婉敏初次见识这样的武技,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在下一道弧面来时用剑挡住,糟糕的是,在先前的扇面会突然出现道银光,亏得自己身法不错又集中了精神,才勉强躲过几次,但此时她陷入了被动的局面,眼睛时刻盯着空中的白弧根本没有精力去看柳筱筱的位置。 婉敏不断后退,身前的白弧随着向自己这边增多。老妪脸上不再沉静,她是能够看到柳筱筱身影的,让她惊诧的是,柳筱筱拿的不像是剑而是笔,每笔都会在空中留下痕迹,当痕迹离着柳筱筱超过五步远时,便会消失,而柳筱筱的白剑在挥舞中,早已消失了踪影,变成透明。看到的只有白弧,连老妪也不明白,她是如何令这些痕迹攻击的。“这是你教的?”老妪问向柳轻中,“是她自己琢磨的,我的东西她可一点不敢兴趣”“这,是什么武技”“名字?额”柳轻中捋捋白须,“初白?尽白?应该是这么叫的”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四十三章 尽白对星辰(二) - 阴阳石 - 南觉 “老家伙,你这徒儿既然可以化出一星白,那么星辰….”柳轻中问向老妪,老妪瞥了眼柳轻中,不屑道:“老身既然说过她无法使出星辰,就不会是假的。”柳轻中笑呵着,暗自却松了口气,用不出武技星辰,那么辰剑就只能增强持剑者的武罡,武者对决与法师不同,决定成败的可不是武罡的多少。 婉敏额上汗珠细密,眼前的白色弧面越来越多,想要完全挡住柳筱筱的攻击已经不太可能了。弧面时宽时窄不同方向和形状,五步之内连在一起。看似缭乱却也有样,最令婉敏头疼的是,她不知道下一息会从哪片弧面中刺出剑光,手上的五辰剑已经蓄势待发,可自已始终处于被动。“不能这样下去了”婉敏心中急道,“昨天曾经有过感觉,且今天试上一试,如果能使出星辰,就能改变局面。”心中再次坚定,婉敏将五辰剑上的武罡吸回部分,那颗变白的玛瑙重新变回蓝色,接着将武罡输入,再次变白,婉敏战斗中不断重复吸放武罡,寻求着那一丝契机。老妪见着此景,还以为婉敏被逼得过急,与五辰剑的武罡连接出现了紊乱。 柳筱筱突然换了方向,从侧面攻击,婉敏盯着弧面绕身,就在五步之内绕个圈,期间,圈内的白色弧面愈发的密集,到最后只能从弧面的缝隙中,看出两人的身影。“我即将收尾”柳筱筱此时对婉敏说道:“要认输吗?使出这招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不必,多谢了,使出全力”婉敏双手握住剑柄一脸决绝。柳筱筱顿了下随即出手,嘴中说道:“尽白”忽然,柳筱筱的身影开始晃动,没错,真的是晃动,但依旧能看出这有个人,但似乎那人正在高速做着动作,婉敏竟然有了股绝境之意,因为,身边所有的弧面都出现了银光,“这怎么可能,她怎么能同时在所有地方出手。”但事实就是如此,柳筱筱的武技,没有受过任何人的指点,也没有借鉴过任何经书,但武技之强让柳轻中都自叹不如,武技分为两段,第一段为初白,就是先前划出的弧面,但并不是剑影,而是剑上原本就涂抹着白晶细沫,随着剑的挥舞会滞留于空中,之后每次出剑都会将剑形藏于细沫中,出其不意对敌人攻击,白晶细沫存在时间不长,而且只要超出一定距离,便会由于没有剑风支撑而消散,第二段为尽白,在自己为中心的圆周内布满弧面,并且记住每一道弧的位置大小,于最短的时间内将所有弧面路径从新抹上一遍,相当于回放但却是极速的,几乎所有的敌人都会在这毫无缝隙的攻势中丢掉性命,而且因为速度过快,弧面同时有着武罡剑锋,所以在外围也会形成膜层,既可以保护自己也能绞碎敌人。 柳筱筱留手了,这点从婉敏还活着就能看出。此刻的婉敏衣衫褴褛,长发披散在肩,身上有着多道划痕,流着血。握住剑柄的双手打着颤,柳筱筱作势就要收剑,这场比试看来已经有了结局,“等等”婉敏声音有些无力,“我还能打”“你受伤很重,已经..”“不,我还可以…..”婉敏左手忽然抹上剑刃,手掌淌出的血沿着剑上的痕迹流动着,这时,五颗玛瑙中有一颗再次从蓝变白,紧接着五辰剑的光芒发生异变,愈发的模糊,“老家伙!你不是说她不会星辰吗?你嘴里究竟有没有实话!”柳轻中气骂道。老妪愣了阵,接着对柳轻中不满道:“谁规定必须得对你说实话。”“你….你这般无赖,那先前的约定还能算数?”“呵,你不会反悔?”两人面对着怔了怔,随即转过头不语,这场比试的意义看来是荡然无存了。 婉敏出手了,如果先前她是握住手中利器进攻,那么现在她像是跟随着五辰剑的气息,柳筱筱还没划起弧,就发现个诡异的事情,五辰剑上的光就像活了一般,向四面散开,柳筱筱看到身子左侧个蓝色星点,身前有两颗,右侧偏后一颗,而那白色星芒竟在头顶,婉敏就在眼前,奇怪的是她虽然做着握剑的动作可手中根本无剑,难道是五辰剑自己散开了?五颗星芒并没有给柳筱筱觉出危险的气息,只见婉敏手臂开始摆动,柳筱筱紧盯着婉敏时刻防备,就在这时柳轻中终于忍不住,大喊道:“筱筱,注意白芒,快躲开。”听见柳轻中的叫喊,柳筱筱未多想下意识的躲避,嘭,脚边的水面溅起水花,“什么时候出手的?”柳筱筱心道,“我竟看不出。”“筱筱”柳轻中喊道:“记住每颗星点的位置,与之前剑上的位置做比较,她出手的地方就是位置不对的地方。”老妪啐了一口,说道:“你还要不要老脸。”柳轻中可顾不上脸面,他是见识过星辰的人,知道那武技的厉害。 柳筱筱回想到方才的情景,发现了端倪,五颗星芒虽然散开,但位置排列还是与剑上的相同,只有那颗白芒偏离了些,原来如此,发现了这武技的破绽,柳筱筱心里有了底,但接下来的事情却让她凉了心,因为眼前的星芒位置换的极快,要在星芒停住时立刻找出错位的一个,实在困难,而且还有个白芒待在蓝光中,极易吸引注意,从而错过反应的时机。这便是五辰剑的独有武技,星辰,剑一直在婉敏手中,但玛瑙发出的星芒却可以散出去,如果敌人选择直接进攻剑主,那么会被藏在暗处的剑立刻刺穿,所以只能根据星芒位置判断剑的位置,这是极其强大的能力,当年宗门大战中,上一任五辰剑拓者就是靠这出神入化的手段,领着全宗的女子夺得了胜利,存活了下来,白芒越多,剑就越隐秘,若是达到四星白,连身躯都会隐藏。 局势似乎很明显了,柳筱筱要败,纵使她使出尽白,也赢不得,因为婉敏总能先她一步,而在柳筱筱要支撑不住时,婉敏停手了。空中的星芒重新在剑上点亮,“为什么?”“刚刚如若不是你留手,我或许早就败了,这样我们算扯平了。”婉敏上去扶住柳筱筱,走到柳轻中和老妪身前说道:“师傅,我们是平手。”两人都没答话,空气中的气氛忽然变得紧张,噗通,在木子云身边忽然落下个人影,是个蒙面的家伙。“是你”木子云记起来了,他正是落马河上气息最强的那人,“你不去争白莲啼子了?”“桀桀桀”蒙面人的声音有些阴森,“我的奴仆足够将那宝贝抢到,而我来的目的,是取你的性命。“休想”柳轻中站到木子云身前,散发出气场。“桀桀,柳轻中,我认得你,青山峰实力不错的家伙,不过对付我,你还不够资格。”柳轻中想的明白,今天除非他死,否则不会让木子云出事,但他没有绝对的把握,因为他能感受到这蒙面人的气息不在他之下,而且叱淼峰的人虽不会对自己下手,但绝不会帮忙,她们巴不得木子云被杀,柳轻中眉头皱起,挽起袖子,这么多年再次出手他不打算保留。 木子云自然知道蒙面人的实力,恐怕大长老不是他的对手,心中也是奇怪,青山峰羽门的大长老,不是谁都能匹及的,这蒙面人究竟是哪里的势力,居然强到这样,自己刚刚化形,实力今非昔比但要打过蒙面人,木子云觉出吃力,因为就在刚刚柳轻中散出气场时,蒙面人身上冒出了熟悉的气息,武气,木子云可以肯定,这个蒙面人方才散出了武气,而先前自己竟毫无察觉,这个家伙不简单,很有可能是化形高手,因为实力过高,所以很难被摸清气息。 怎么办,柳轻中没有觉察到蒙面人拥有武气,此刻已经做好出手的准备,木子云心中焦急,就在此时,脑海中凭空又出现了那道声音,“我已经解开符的封印,怎样,要不要试试。”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四十四章 烈风火焚步 - 阴阳石 - 南觉 柳轻中与蒙面人的气场已经交锋,木子云这时终于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怎么这么久”“提早给你也没有用处,现在不正是时候”“那好吧,快告诉我怎么用”“只要你想,我随时都能让符发挥作用,不过在此之前,你想好要怎么用了?符会给直接给你运术阶的法气,如果不是法术就毫无意义”“我有些手段,可以试试”木子云心中想到,天生火体与法术有些相似,如果可以借助符让火珠恢复部分力量,那么打败蒙面人的机会就大了许多。 “对了”木子云问道:“你知道那蒙面的家伙是谁吗?”“知道”“是谁”“不能说”那声音很果断的回绝。“为什么?”“我不能打破平衡,整个湖州的平衡,湖州四万八千里,有多少人不计可数,化形运术的却只有那十几个,尔虞我诈是宗门常事,如果我泄漏天机,很有可能会引发灾难,这对与此毫无相干的人是不公平的。”“那也就是说,这人其实是为人熟知的人”“……”沉默许久,再度传来声音,“你会知道的,他也会……算了,我不可多说,还是解决眼前的事吧”木子云还是没有得到答案,但心里有了些底,首先蒙面人的确为化形高手,其次,蒙面人在湖州人人皆知,最后,蒙面人的身份不一般,因为除了钟框只有宗门才有化形与运术高手,而能够引发灾难的人恐怕是掌门一类。“喂,什么时候给你力量”木子云深呼口气,“现在!”“好” “长老”木子云走到柳轻中身边。柳轻中急道:“还不快走”而后又看向老妪大声说道:“我青山峰与叱淼峰历来交好,温长老又是识大体的人,绝不会拦你这小辈,快走吧”老妪听后啐了一声,暗骂起来。柳筱筱心弦绷紧,低声对柳轻中说道:“爷爷”“你和子云一起走”“可你….”柳轻中回头瞪着柳筱筱,一改之前的慈爱模样,“爷爷的话也不听吗,还不快滚!”“长老”木子云觉出腿上的符已经开始作用,一股气流缠上了木子云的身子,与之前的武气不同,颜色很淡却厚重的多。“我来吧”“什么!”柳轻中涨红了脸,“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胡话,快些滚”木子云没有多做解释,走到蒙面人身前,虽看不见他的面容而声音也可能是假的,但还是细微的揣测着他的身份。“桀桀,小子,你以为凝出了几丝武气就会是我的对手?真是愚蠢至极…..”话还没说完,蒙面人怔住了身子,“这,这气息….不对,这不可能”连老妪和柳轻中此刻也张大了嘴,因为此时木子云的身上散发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流,一股是武气,而另一股谁也没有想到,竟然是法气。“…神了,神了”老妪自言自语。柳轻中今日受了那么多打击,现在还是被震住了。 “小子”脑海中传来声音,“只有半个时辰,现在我便彻底打开封印,准备好了吗?最重要的是要想好怎么用….”“知道了,我都等不及了,来吧”原本在木子云身上的火焰全都变成缕烟消散开来,木子云将火珠按回心脏,身上的两股气从脚底开始融合,河面上寂静了三息,两股气消失,三息后,以木子云的脚底为中心,荡出两种波纹,一种成圆周扩散,一种如箭头向八面奔去,水面颤动的愈发厉害,两种波纹在抖动中化为一体,是风轮,在木子云脚下是风轮样的波浪,噗!飓风卷起水花拍在空中,木子云手脚上带起了烈风,就在此时,双手着了火,木子云弓起手指成爪状,双臂向两边下张,“啊……”木子云大吼着,扑扑扑扑….嘭!此刻烈风与火焰融在一起,就缠在双手,同时脚上也迸发了烈焰,许久之后,终于平稳下来,只听见麦秸燃烧似的声音,木子云的手脚像被烧化,流着浓烈的火浆,呲呲….流进河水激起了白烟。木子云抬起了头,从眼角处往上多了两道裂痕,裂痕颜色火红曲折且细,而此时的眼珠变成了焦黄色。 呼,呼,四周很安静,远处抢白莲啼子的人也停下了动作望向这里,能够听到的只有火焰的烧灼声和木子云的呼气声。“小子”脑海中传来声音,“感觉怎么样”木子云的嘴角勾动,接着张开嘴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甚至有些狰狞,“哈哈哈哈….”木子云忽然停声,接着瞪着双黄瞳,带着杀意的戾气暴涨开来,举起左手到眼前,歪了歪头,“不错,这种感觉”一旁的柳轻中等人,明显觉出木子云的改变,不是力量而是心性的改变,就连蒙面人此刻也生出不安。木子云狰笑看着蒙面人,大喝道:“来吧!”木子云冲向了天空,带着肆意的咆哮,落下成片的溶浆,离地十丈左右,停在了空中,昂着头颅如皇登临,俯视着地下众生。动了动燃烧的手指,木子云出了声,“想到个不错的名字,汝辈今日都给我记住,我为木子云,烈风火焚步!” 木子云落在河面激起浪花,向着蒙面人冲了过去,速度极快,脚上向后迸发着烈风,所到之处留下了溶浆巨焰,蒙面人蹬开水面翻身要躲,却在半途被木子云抓住了衣服,手上的烈焰烧化了衣料后,开始灼烧蒙面人的血肉,“啊!”蒙面人痛出声,直接散出武气缠于手上抓开了木子云的火手,即便有武气的保护,蒙面人的手掌还是被烧焦了大片,忍着剧痛,蒙面人向远处两个同伴发出指示,那两人立刻弃了白莲奔来,护到蒙面人身前,“挡住”蒙面人撂下句话直接遁逃,局势改变的太快,他真是想不到木子云竟有这般实力,武法同修千年以来闻所未闻,重要的是他还是天生火体并且化形与运术都已成功,这种人此时不杀以后在湖州绝对是帝王般的存在,但蒙面人不能停留,原因是他的身份,若是用出全力,刚化形运术的木子云应该不是他的对手,但如此做一定会暴露自己,这点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 黎明前的落马河,局势发生了大变,所有参战者除了柳轻中老妪等人,都有了个共同的对手,那就是木子云,且并不是他们主动出击,而是木子云展开了杀戮。 柳轻中身旁倒着两具焦的不成样的尸体,木子云在杀了蒙面两人之后直接冲向了远处的战场。“呀…喝!喝!”与先前身法配合白羽的细腻不同,此时他的攻势实在是霸道无比,身后留下长条焰痕,木子云挥舞着火拳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嘭,打在一人的炼盾上,木子云手指嵌入其中,嗞嗞,嗞嗞,由炼石打造的号称不落痕的盾牌,直接被抓碎,化成浆浓,木子云右手空中从左向右摆动,留下火焰回势一握,再出拳,轰,从手上炸出火爆,忽然一条黑金锁链缠住木子云的身躯,两头各有一人抓住链头,木子云左右看了眼,黄色的瞳子似有细焰燃烧,双手抓住锁链,从落手处,锁链开始烧红并向两头传开,两边的人被烫伤了手,一齐松开,木子云解开锁链,此时链子已经由黑变红还喷着火星,握住链头一甩,噼啪,直接取了那二人的性命,接着回甩,链子缠上身子,刚好挂了三圈,真如鬼神一般。 河面上的人终于认清了局势,纷纷用开手段逃命,哪里还顾及什么白莲啼子,此刻保住性命是最重要的,木子云挥舞着烧红的锁链抓回三四人,锁链上涌出的烈焰直接将人烧毁,此时,落马河上再次寂静,柳轻中等人站在远处,收敛了气息,大气不敢喘,木子云背对着他们,身上的戾气竟越发的重,“不好”柳轻中对身边人说道:“子云好像要走火入魔”“已经入魔了”老妪低声说道,“快点离了此地,再待下去,多半要被他杀”“不会吧”柳筱筱说道:“木师弟与我们同门”“傻丫头,他现在可不一定还记得你,你们走不走随意,敏敏,我们走”老妪带着婉敏直接飞去。“爷爷”柳筱筱看向柳轻中,“先避一避,他现在不太稳定,也没人能伤的了他,等天亮了,我和其他长老再来找他”“爷爷,他不会真的走火入魔吧”“说不准,我未曾化形,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许是都会有这阶段吧,就算入魔,青山峰也不会放弃他,这可不是十年百年,恐怕千年万年都难出这么个苗子”柳轻中带着柳筱筱,飞遁进林子。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四十五章 急回青山峰 - 阴阳石 - 南觉 符的作用只有半个时辰,当法气耗尽时,木子云顷刻间没了力气。此时的他踉跄地倒在河边,手里拽着白莲啼子,觉得身体像被掏空,那符给他的是完全运术阶的力量,这还不是他能驾驭住的。 心脏跳的厉害,最难熬的是要忍住脑海里对血液的渴望,他想杀人无论是谁都行,只要敢出现在他眼前,他会毫不犹豫的扑倒撕碎。 这种想法让木子云很害怕,甚至在法气耗尽前,他都忘了自己是谁。 “我到底是什么”木子云摸着心口自语道:“测生石上没有我,能通晓一切的神秘人不识得我,当得到力量时,我变了,但那的确是我自己,我能感觉出,我没有疯也没有被控制,在折磨那几人的时候,我的思绪很清晰,甚至还起了兴趣用火焰将他们烧焦,那种情形真是…..”木子云此刻的笑容若是有人看见定会觉得阴邪, “不对”木子云猛地摇头, “这不是我,不是我,一定是力量太强对我产生了影响,一定是的”张开手掌瞧了眼,又伸进怀里拿出两根白羽, “我是罪人,我该死,这种力量不要也罢,如果化形之后会变成那般模样,我宁可做个凡人,哪怕是个行尸走肉”木子云心下决定,不再动用化形的力量,也不去接触法术。 “子云….” “子云….”天才蒙蒙亮,林子里的呼喊声越来越近,两三个穿着素衣的人从中走了出来,寻了半柱香才看见下游某处边上躺着个人。 “是他吗?” “应该是,现在去还是看看情况” “柳长老,他真的入魔了?” “嗯,八九不离十” “可惜了,这么个人才”来人正是柳轻中,紫归,刘长山。 “你也会觉得可惜!我把他交给你俩,结果他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你们还不知道,还有什么狗屁脸面做长老”柳轻中对着刘长山骂道。 刘长山受了气也不敢回话,紫归安抚道:“柳长老,事情可能还未到那地步,兴许木子云还有得救,现在情况紧急,还是抓紧时间吧” “是啊”刘长山说道:“天马上就亮了,今晚的事马上就要传开,湖州恐怕要出事,早回青山峰为妙”柳轻中还是没缓颜色,刘长山接着说道:“柳长老,是我俩不对,回去之后任凭处置,再说我俩也料不及会出现这种事,你家孩子的本事你是知道的,那身法和长老已经差不许多,我俩一个地门一个法门想要长盯住他也难啊。”柳轻中哼了声,转过头也不再难为,望了那边许久,说道:“我过去看看,如果不妙你们立刻脱身,我会尽量拖住” “柳….”二人拦不住,眼看着柳轻中直接轻踏过去。柳轻中飞到那人身边,缓缓蹲下,翻过那人身子,正是昏过去的木子云。 “子云,子云…”柳轻中尽量使自己声音平稳,他还不确定木子云入魔有多深,处处小心恐惊了他。 木子云混沌中觉出胳膊被推动,迷糊的睁开了眼,看见了个轮廓,眨眨眼才清楚了许多, “长,长老…..”声音细若蚊吟。 “子云?” “长老…” “你,你觉得怎么样”木子云吃力将压在身下的右手抬了出来,手上紧紧拽着颗白莲, “我….拿到了,现在很累,想….想睡….” “子云”柳轻中见木子云并未散发出星点凶气,心下像吃了颗定心丹,不免还有些欣慰,接过木子云手中白莲啼子放进怀里,取出件斗篷披到木子云身上,再将他抱起,飞踏到刘长山,紫归二人身边。 二人急忙围了过来, “柳长老,如何?” “还好,他还清醒,认得我” “那就是没入魔了!”刘长山听后颇为激动,失去木子云的确是他和紫归的责任,而且是难以偿还的巨大的损失,二人其实从听到消息,心里就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而现在似乎事情并未那么糟糕。 “小点声!”柳轻中低声道, “紫归,弟子们安排了吗” “来之前已经让长老们带回青山峰了,现在应该已经到出了城” “好,我们也赶紧动身” “好” “好”刘长山背起木子云,几人迅速遁入林中,没了形迹。他们等不得一息时间,很快,四面八方的势力都会知道青山峰出了个怪物,甚至能揣测出白莲啼子被青山峰所得,这般情况太过严峻了,柳轻中已经派了急信传回宗门,如果没有援助,他们几人很有可能没到峰脚就被大卸八块了。 忐忐忑忑走了半天,才到了个乡镇,租了辆不起眼的马车,车里空间很小,勉强挤进三人,腿脚都靠在一起,刘长山坐在车外赶着马车,没有走大路,打算绕个弯多走几十里路程。 车里,紫归用法力捣碎一颗苜蓿草,再和入半支血根薙,搅匀了才喂木子云吞下,入了肚才见得他脸上有了起色。 柳轻中轻按着木子云头上穴位,良久,终于睁开了眼, “子云,好些了吗” “长老?这是哪”见他能倚靠起身子,两位长老松了口气, “我们正在赶回青山峰” “白莲呢….” “在这”柳轻中掏出白莲啼子,等木子云见着后再迅速收好,小心翻开车帘观察是否有人。 “紫长老,虎子他们…” “放心,他们走在我们前面”木子云点点头, “子云”柳轻中说道, “我昨日并未详细观察,你快跟我说说昨晚具体有什么样的人,用的什么武具,使得什么手段,都要详细的说” “好”木子云立刻将昨晚所见说与长老们听。马车行了半日,中间停下去路上乡镇买了些吃食就接着赶路了。 车里, “百炼兵道,没错,绝对是那个宗门的人,而且我大约猜出了那两人的身份” “是谁?” “闾丘公梁,宋桦,虽然从未听说过”柳轻中说道, “但他们使得武具颇有名气,锁杖,曾是百炼兵道死去的闾丘班的武具,可抽离对手的武罡,直到死为止,至于后来他用的钢圈应该这几年刚出的器具,宋桦能够隐遁气息,并不是武技,而是因为穿戴了雾篷” “雾篷?也是武具?”,木子云问道。 “对,而且是让天下人抢破头的奇具,他能穿着这样的宝贝不远万里来此,说明他地位不低,应该是这一代宗门继承人,” “其他人,我也认出些”紫归说道, “古光阵,天河门法门镇宗法术,能习得这般法术,大致也是这代领头人物。” “嗯,这些人聚集这里并不奇怪,需要注意的是,这里面有妖组织的人” “妖组织?” “对,是宗门边缘的势力,有着不小的规模,首领有八人,分别为乾,坤,彧,厷,日,蟠,听,嗜。今日河上那个踩着巨蛇的家伙应该就是蟠,外号毒蛇,而你们前几日所杀的怪物,应该是嗜,外号鬣狗” “妖组织很强吗” “强,八位首领实力逐渐攀升,嗜是实力最差的”竟然是最差,木子云想到几天前,被那长满獠牙的怪物追得四处窜逃的情景,不由打了个冷颤。 “落叶宗看来这次损失不小,青山峰本来就与落叶宗不合,看来这次是要撕破脸皮了”……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四十六章 抵达双头峰 - 阴阳石 - 南觉 七天,马车走了七天时间。这些时间里,木子云与长老除了解手或补给均不离车半步,柳轻中揣测他们已经走在先出发的人之前了,因为他们是拼了命在赶,仅马就累死了两匹,走得一直是偏路,几人根本不了解如今的情况,消息传开是一定的,紫归有些担忧走在明处的青山峰人马可能会成为替死鬼。 局势是这样的。当日,在柳轻中找到木子云后的半个时辰,落马河存在的几乎所有势力都得到了河面上的消息,事实也好,添油加醋的描述也好,在他们心中总结出两个确定的信息,其一,青山峰出了个妖怪,至于为何说成妖怪,是因为即便是事实人们也不太会相信,化形,运术,天生火体,任何一种都足以让人为之疯狂,结果都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人们宁愿认为他其实是个习得妖术的怪物,这样才说得通。其二,那妖怪取到了白莲啼子,没人会怀疑,因为白莲啼子不见了,宝物虽集天地精华却没有灵性,不会自己离开。这个被认定的事实顷刻间让落马河边暗流潮涌,各大势力立刻采取了行动。 叱淼峰的温长老带着婉敏回到据点,马上向其他长老说明了情况,并立即做了对策:暗中阻止,明面不动。叱淼峰与青山峰关系的确不错,但此时对于选择为盟为敌,各位长老很干脆的选择了敌,因为如果温长老说的是真的,那么青山峰的处境真是糟糕透了,若是此时去拥护青山峰,且不说能不能扛过其他宗门的围攻,就算有朝一日青山峰借助木子云成为湖州第一宗门,谁能确定那时叱淼峰在他们眼中还有无价值,会不会被卸磨杀驴?伴君如伴虎,何况这只老虎还不一定能成熟,此时为敌是必然的选择。温长老与柳轻中打过交道,深知此人做事谨慎,能光明正大走在路上的人马绝不会藏着宝贝,所以从一开始叱淼峰就分了四五批人,沿着所有能到达青山峰的路线暗中探寻着踪迹。 落叶宗的人没有考虑去争夺白莲啼子,失去大长老让他们没了主心骨,又担心有势力会盯上宝具捞魂,所以他们早早的退了。 蒙面人在逃脱之后,躲在暗处唤出只黑鹰,掰开鹰嘴塞进个纸团,再脱手让它升空,之后取出件常穿的衣衫,漏出了脸,身上的灼伤在拉扯中又是阵痛,“小子,你给了我份大礼,桀桀,希望你能活到我还给你的那天” 妖,是人非人,五十年前横空出世。关于组织的信息早就传开,一开始只有乾,坤两人,五十年过去了,扩展为八人,没人见过乾和坤的面目,也从没听过他们的手段。此时在垲儿湾丛林里藏着两个妖,窃窃私语不时盯向不远处的马车。“什么时候出手,再过半日,人就多了”说话的这人,身子只有五尺还佝偻着背,浑身附着泥土,手上把玩着只秃毛鼠,“放弃,回界”这人模样怪异,头发左侧为白右侧为黑,衣服左侧为黑右侧为白,“什么?从第一天我就找到了他们,跟了这么久,什么都不做就算了?”“这是‘我’的意思”“那“我”呢”“同意了”“好吧,可惜了,原本杀了他们能得不少好物”“‘我’有‘我’的意思,放了他们对我们作用要大很多”二人转身离了垲儿湾。 马车上,柳轻中低声对帘外的刘长山说道:“走了?”刘长山掀开帘子一角,“走了”紫归疑道:“就这么走了?跟了咱们三天了,莫非有诈?”“就算有,我们也只能见机行事,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快些赶路,再过半日就好了”长鞭打上马臀,嘶鸣声后,留下两道车痕。 半日后,到达双头峰,双头峰的地理位置极为重要,是道路的心脏,是几百条路径的交点,南下北上东攻西御都要从这里出关,重要性可见一般,是青山峰域重兵把手的地方,木子云几人到后,立刻离了马车,由柳轻中带路向据点走去。 刚走十几步远,柳轻中忽然叫停,“等等,有些不对”“长老,出什么事了”“双头峰据点,由青山峰为主,共有五个门派把关,二十步一守卫,百步小据点,守卫相当严密,可为何我们走了这么远却一个人都没见到。”刘长山寻思阵问道:“难道,这里被….不可能吧,这里可有三位青山峰长老,三十位底下门派元老,几百名弟子坐镇…”柳轻中摇着头,“不对劲,我有些不祥的预感,往后退,木子云你站在我们之间,现在开始慢慢退”几人将木子云护在中心,缓缓向后退着,“长老,别退了,我们被包围了”木子云说道。“什么?你怎么知道”刘长山望向四周,根本没发现什么人影,“我能感觉到,这四处开始是没有气息的,但就在刚刚,我们要退的瞬间,像是凭空出现了这些人”柳轻中皱起眉头,他也没发现身边有人,但木子云是拥有武气的,决斗可能远不及他,但对于气息的感觉已经在他之上。 木子云胸口旋出火珠,右手攥住缕火气,向前方树木直接喷出焰火,几棵百年老树在劈啪的灼烧声中丢了性命。“别藏了,出来吧”木子云对着火圈说道。几息后,柳轻中几人惊出了冷汗,在他们眼前几步远开始,不断出现着人影,“我竟然毫无察觉”柳轻中心中憾道。“长老,他们应该用了什么法术,而且是蕴含着法气的术,让他们能够不被我们发现”“呵呵呵”从树后走出个人,“是法术,而且是我家长老亲手布置的”“是你!”柳轻中怒瞪着此人,“竟然是你!”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四十七章 柳轻中废臂 - 阴阳石 - 南觉 “轻中,相隔十年,没想到你我会以这种方式见面”这人穿着个棕色袍子,袖子宽肥遮住了放在身前的双手。“不,是四十年了,从你我折箭分道后,我认识的人已经不存在了,即便此刻,在我眼前的你也只是个行尸走肉。”柳轻中看样子与这人渊源不浅。“呵,轻中啊,你我各自追求想要的东西,本就没什么错,是你太顽固了”“长老”木子云小声问向紫归,“柳长老跟这人认识?”紫归点点头,面色严肃地盯着四周的人群,袖里的锦囊已经蓄势待发,刘长山也撸起了袖子,拳上青筋暴露,时刻准备出手。 地面卷起阵风,飘带的泥粒才过了几尺就跌落下来,穿过额前发丝,打入光影交错的枝叶中,两片脉络细密的叶子经不住晃动折断了根,缓缓向两人身边落下,柳轻中与那人的右臂同时侧边抬起,手腕扭动,四指弓着唯有食指伸直,叶子同时落在两人指头前方。 四十八年前,一棵老枫树禁不住秋风的侵袭抖落下一身黄叶,两个身着破烂衣裳七八岁的孩子,刚巧各自接住一片,眼神相碰还是有些面怯,两个孩子咧开嘴对着笑了笑。旁边坐着个穿草鞋的男人,看着两人说道:“手中的叶子就是你们今天的功课,怎样处置它,自己决定”流着鼻涕的孩子,看了看叶子,小手一抓直接将它碾碎,另一个掐着枫叶踱了许久步子也没想到怎么处置,最终一抛将叶子扔掉。男人见此说道:“也罢,你们以后就跟着我吧,既然跟了我,就不再是孤儿,你们以前不相识此后就是兄弟”男人指着碾碎叶子的孩子说道:“你以后就叫轻中”再指向另一个,“你叫轻开吧” 回到双头峰处,那两片叶子飘到了两人食指前,柳轻中的那片,经过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了细沫,而另一人手指前的叶子稳稳的落在地上,只有二人知道,那片叶子上留下着个难以察觉的细孔。“紫长老,刘长老”柳轻中收了手。“柳长老”紫归与刘长山走进了身子。柳轻中接着说道:“这人我来对付,使出你们所有手段,送木子云出去”“是”“木子云”柳轻中未回头直接说道。“长老”木子云轻快到柳轻中身旁,柳轻中从怀里取出个手帕,“将这个带给筱筱”木子云抬手接住,刚触手就知道帕子中藏着的是白莲啼子。“长老”“小子,跟紧两位长老”“是” 柳轻中吁了口气,对着身前的人说道:“轻开,我来会会你” 环境中充斥着沉甸的气息,终于在刘长山的喝声中张裂开来,木子云,紫归,刘长山三人同时踏出步子,向一边冲去。四周的人群顷刻间动了身,空气中嗖嗖打来几道飞刀,紫归捻动手中珠链,三人身边立即出现了道紫色屏障,屏障上还飘着数十道法符。是御符术,木子云心道,紫长老用的正是曾经震天所用的法术,飞刀打在屏障上直接弹飞,不少人拳脚俱用也击不出道裂缝,这是紫归的本事,御符术本身是中等法术,只有在大成之后才能与风锁术一般成为上等,但紫归却完全凭靠自己的参悟将此术用的出神入化,郑樵曾经运用运术阶的力量打出全力一击才可将紫归的符界击出裂口,实力可见一斑,但此术的消耗巨大,紫归就算依靠着苜蓿草补上法力也仅仅能维持两柱香的时辰,而且期间不能使用其他法术,所以只能用作辅助,这期间,进攻的任务就交给刘长山与木子云了。 刘长山的武技为八绝,是套拳法共有八招,每一招打完都会带动拳头周围的空气发出啪声,且力道越来越高。紫归可以控制符界的虚化实化,且能在眨眼睛完成转变,所以刘长山可以穿梭于界内界外,而木子云则主要动用火珠的力量,散出火焰给刘长山掩护。 “紫长老”木子云激斗中对紫归问道:“那人和大长老相识吗?”“不仅相识,曾经算是兄弟,他二人本都是孤儿同被行走道人收留,获得了名字还习得了武法,不过后来二人反目成仇,轻开去了殺山,柳长老则来了青山峰”“大长老能胜过他吗”木子云见得柳轻中离的越来越远,心下担忧道。 “小子!”刘长山折断一人的胳膊,“别想些没用的,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活下来。” 树下,柳轻中与轻开对立站着,两人的气场扰乱了四周,叶子成片的落在两人身上,在柳轻中肩头化出碎屑,却堆积在轻开的衣袍。“轻开”柳轻中开了口,“若是当年你不做那样的选择,你也会有姓氏,也会有身份”“呵,老家伙欠的债,我可不想背到身上”“他养了你,给了你命还有名字”柳轻中瞪着冒火的眼睛,怒道。“那又如何”轻开声音也高涨,“我侍奉了他八年,为他提鞋受他辱打,他要我做的要我杀得我都完成的很完美,难道他死了,我还得因为他一句话,被锁着到老死不成”“你执迷不悟,太令我失望了,今日我替师傅清理门户”“来啊!” 呼呼,地上的落叶因气场浮到了空中,“轻中”轻开说道,“你我决斗从来只用一招,我没有输过一次,这回也是同样”“你还是那自负,但这次,你会败!”飒飒,两道身影同时冲刺,眨眼间二人身体只有几寸距离,若是时间放缓百倍,定能看到两人双手弹动着手指,分别向对方身上点去。轻中的武技为‘化’,只需一根手指触碰到敌人的身躯,就能从接点处化散敌人的武罡,若是点上皮肤,便能看见它因武罡散去而缓缓松弛甚至衰亡。轻开的武技为‘凝’,能将全身武罡凝聚成针头那般大小,也是一根手指,只需点到敌人体表,便能立刻贯穿并在敌人体内散发出武罡凝出的罡针,呼吸间便能打碎五脏六腑。轻开与轻中的对决从儿时便已开始,却只是点到为止,二人也的确只需要一招就能决出胜负,谁被先碰到便会丢了性命。 视线回到两人中间,两只四指弓着食指伸直的手擦边而过,轻中的手滑过扬起的袍子,高速中连那平常的衣料都变得细腻柔滑,轻开的手点碎单薄的衣衫,宁静中连那体表的汗毛都未来得及动上一动。时间回到正常,从开始到结束,只有一息的时间,两人站到了对面的位置,背对着身子。轻开摇了摇头,眸子中黯淡了些光色,叹了口气说道:“轻中,你又是何必,被锁住灵魂,锁住自由,会变得无知,颓废,为了那一句话,值得吗?”柳轻中忽然跪倒在地,右臂大面积地渗出血水,右手耷拉在地上,像是个摆设,“一句话?”柳轻中喉咙嘶哑,眼神中带着悲愤,声音中带着悲伤,“我是老家伙从坟堆里拉出来的,我吃的不再是坟前的酸臭的祭品,穿的不再是从死人身上扒下的寿衣,我有了名字,成了一个人,真正的人。” 柳轻中跪在地上,用膝盖扭动身躯,转过身,朝着轻开吼道:“他给了我命,给我了一切”轻开望着被废掉右臂的曾经的‘家人’,闭上眼睛,留住一行泪水。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四十八章 掌门伏虎 - 阴阳石 - 南觉 四十年前,老屋子盖草房,两个十八九岁的青年站在榻前,床上的人已油尽灯枯,“轻开,轻中”“师傅”“师傅,我在”“我怕是要去了”轻开抓住师傅枯槁的手,“师傅,我俩再去山里找些宝物,一定能救你的命”“对,对”轻中急道。“我已是朽根的老树,再多么大的雨都救不了我的命了,我走前要交代与你们件事”“师傅”轻开流出了泪,“弟子发誓,无论多难自己用上性命也会完成”“好,好徒儿”行走道人欣慰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行于湖州几十年,遇事无数,没有任何磨难能挡住我的脚步,但我有个心结,年轻的时候我曾经错杀了一位武者,当我发现他是无辜时已经为时已晚,他的父亲是当年青山峰的掌门,我原以为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却不料那位掌门最终留了我的性命,他仅仅说了句话‘我不杀你,他光明磊落,死时不必带着仇恨也不需牵连着人世的偿还’,还时刻响在耳畔,多少年我太过愧疚,始终解不开心结,咳咳….你们二人在我死后,便去青山峰,一生一世为我偿还这份情,你们可愿,咳咳….”“愿意”“弟子愿意”“好,好,那位掌门姓柳,你们若是去了,就以柳为姓….”道人声音愈发孱弱,终于没了力,闭上了眼睛。 “师傅….”轻中哭嚎着。“死了,死了”轻开瞪圆了眼睛,像中了魔念叨着,忽然疯笑大喊:“死了,终于死了”轻中怔在轻开身边,眼前的轻开像变了模样。三日后,清晨,还未溢满霞光的林子,被争吵声打破了沉寂。“轻开,你混蛋,师傅尸骨未寒,你竟然背信弃义….”“什么破烂信义,他已经死了,为一个死人卖命,有什么价值”“你真是人面兽心,亏你还在师傅生前装得那副模样,没想到你是这种畜牲”“你怎么说无所谓,我轻开要为自己而活,你既然不跟我走,那就一刀两断…..” 四十年匆匆流走,“轻中”轻开对跪倒在地上右臂被废的柳轻中说道:“这些年斗来斗去就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呵,有何意义?也许从一开始,就是注定,我隐藏了自己的心机,你遮住了自己的心性,我们活得都没错,都欺骗过了那老家伙的眼睛” 轻开侧头看向突围中的木子云几人,“难得啊,这种作为的后辈,要是过些年月湖州就是他的时代了,可惜他逃不了夭折的命运”“你休想”柳轻中咳着说道:“我还未死,你休想踏过去” 轻开未理会,越过柳轻中直接杀向木子云。觉出身后杀气,木子云立刻回头,嘭,轻开手指刚好点上紫归的符界,由落点处散出可见的针状武罡,划在屏障上,“子云”紫归额上布满汗珠,“一口气冲出去,不能再拖延了,刘长山!是时候了!” 刘长山听见喊声回过头,与紫归目光相对,顿了下点了点头,大步踏出屏障,“长老!”木子云见刘长山冲出符界的范围,打入人堆,顷刻间吸引到大部分的敌人。紫归接着喊道:“子云,趁现在快走!”“可是,刘…”“别废话,快走!”紫归甩出袖中锦囊,变出三十道黑纹法符,在前面打出条符界通道,立刻拉住木子云飞奔起来。木子云逃亡中回头看着被人群淹没的刘长山,心中百味具杂,弱?太弱?木子云没有想到这些,而是为以生命换取生命这种事而心痛。也许今天他若是个至强者,就会是另一番景色,但杀到最后得到的是什么,是洗净屈辱的痛快?是威厉一时的风光?不,是尸体,是数不清的生灵的湮灭。他是个罪人,他又多了条罪状。 “拦住他们!”轻开吼道。符界通道比不过紫归的护身屏障,受了几十击便轰然碎裂,紫归取出支苜蓿草,也不用法力搅碎,直接吞了下去,再次化出符界,护住自己与木子云。“子云你先前在落马河上的手段呢,还能用吗”木子云摇摇头,“不能了,因为…”对了,木子云突然想到,那个陌生人之后再没与自己联系过,自己力量用完便晕倒了,水草与晶石还在怀中,那人也没说要。“长老,我之前是靠了某种手段,但只能用一次”木子云边说着,边爆出火焰打退飞过来的武具。“我还能撑一炷香时间,尽量往前走,在最后我会尽全力给你挡住攻势,你趁机逃跑,不要回头”“长老,他们是冲我来的,我能引开他们,你…..”“记住”未等木子云说完,紫归喊道:“不要回头”木子云话卡在喉咙里,和着涩苦咽不下去。 嗡嗡,嗡嗡,当敌人再次扑向两人时,从天空落下两把巨剑,交叉的插进地面挡住了人群。林中蹦出个人影,嘭,踩落到剑柄之上,双手叉在胸前,大约三十多岁,粗眉毛络腮胡。这人大喝一声,震住在场所有人。木子云望着那巨剑之上宽厚的背影,气息十分陌生,紫归也未来得及反映。轻开盯着那人几眼,脸色突然变青,“是你,你怎么会来这,即使你们开始就得到了消息,也不可能这么快赶过来”那人冷视着轻开,哼了声,用着由外粗狂的声音说道:“我候在这有一月之久”“不可能”轻开说道,“这小子的消息才不过八天时间,你….难道是…”“呵,我家大人的本事,不是尔等凡人能够料到的。” “那今日,你也是来抢宝物的?”轻开问道。那人未答话,从剑上跳了下来。转回身,对木子云说道:“我家大人要的东西呢”木子云怔怔看着此人,武气,又是武气,而且竟然如此雄厚,这人究竟是谁,竟有这样的实力。“额…”紫归终于想起这人是谁,声音有些抖动,对木子云说道:“你们认识?”“不认识”木子云说道。“小子”那人说道,“少废话,我等了你一个月,快些将东西给我”“我”木子云忽然想到些什么,“你家大人,莫非是之前联系我的那人?”“联不联系我不知道,大人只告诉我,在这等件东西”“你是谁”木子云接着问道。那人脸色愠怒,紫归身躯有些颤,拉住木子云,说道:“子云,这位前辈是临麓峰武门掌门,伏虎,不得无礼” 掌门,竟然是掌门。这样显赫的人居然会被命令到此等候一个月之久,只为取件东西,宗门里掌门为首,从未听说过掌门之上还有人,临麓峰?木子云想到些事,湖州有三位天生体质的尊人(天生体质被称为尊人,意为生来就是万人之上的存在),当然现在加上木子云是四个了。其中,临麓峰就有一个,莫非这掌门伏虎口中的大人,先前与自己联系的陌生人就是那尊人?若真是这样,尊人实在太可怕了,竟然可以让掌门如奴仆一般为自己做事,可转头想想,青山峰的尊人怎从未有过这样的派头。并且,木子云从入峰就没见过这位神秘的尊人。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四十九章 青山峰赶到 - 阴阳石 - 南觉 “请跟我来”木子云不敢将东西示于众人之前,向一边山林中走去。轻开与紫归想要跟着,均被伏虎的目光瞪住。 进了林子,木子云即刻从怀中取出那两件物什,“哪件?”伏虎问道,看来,宝物离了落马河,便不能隐遁身形。“我有个条件,你答应我,两个你都能取走”木子云想让伏虎出手带着他们逃过此劫,谁知伏虎并不心动,直接拒绝道:“不必,我家大人只让我取一件,其余的我不敢兴趣”“伏掌门….”“休要废话”伏虎面容不耐烦,“我只会完成任务,宗门的纷争我不会参与”伏虎受命于此等候一月之久,并不知道木子云取得了白莲啼子之事,还以为是殺山与青山峰之间出现了冲突,否则,说不准伏虎要亲自出手将木子云拿下了。“好吧”木子云将水草放回怀中,并递出晶石“这是你要的东西” 伏虎接过后,在手中磨了磨,又看了眼木子云之后才收进怀中。二人接着走出林子,木子云走到紫归身边,伏虎拔出插在地上的两把巨剑,然后说道:“你们可以继续了,我临麓峰不插手他宗斗争”说完,蹬裂地面飞腾远去。紫归望着伏虎远去身影,心中还没沉稳下来,低声对木子云说道:“子云,这人不可莽撞为敌,也不能合心为友,你要多了解他的信息,以后会有用”“知道了,长老”木子云心中忧道,原以为这是个转机,没想到他这样果断,他这一走,我与长老们恐怕很难逃出双头峰。 果然,伏虎一没了身影,轻开就立刻展开行动,“全力进攻,不必顾及死活,杀了这小子的人,直接晋升长老,可享受武门资源”轻开一句话,直接点燃了手下人的斗志,纷纷瞪着发光的眼珠子,似要把木子云活活生吞。 紫归口中念叨几声,符界重新罩住了两人。“轻开!”紫归问道:“双头峰是我青山峰重兵把手之地,即便你实力强硬,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打下来,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呵,没错,想要攻下这座山仅凭这些人是绝无可能的,不过若是山中本就有我们的人,就简单了”“你们的人?是内鬼!”紫归心道不对,双头峰的重要性青山峰清楚的很,派来的人无一不是心腹,就连五座附属门派的元老都是勘察许久,且德高望重的人,莫非是那几百名弟子中出现了叛徒?“是谁”紫归问道。“告诉你也无妨,卧底有三个,刘宇,李响,陈凯强”“胡说!那三位是我青山峰亲派长老,是整座峰的主事人,绝无背叛的可能!”“是吗” 紫归从轻开戏虐的眼神中觉出几丝寒意,轻开接着说道:“如果不是他们,即便那三十位底下门派元老全是卧底,真的能做的如此干净利索?何况还有几百个弟子” “这..”紫归有些慌,三位青山峰长老的实力他是知道的,三十位元老同时反水还真不一定能杀掉他们,而他们几个在青山峰的声望也极为不错,也受得信任。若真是他们叛变,丢掉双头峰是顷刻间的事情。“你说谎”紫归还是不相信。 “紫长老如此信任,真是让老朽惭愧啊。”从轻开身后走出三个人影,“你们,竟真的是你们!”紫归发了怒,眼前正是那三位青山峰长老。“紫长老别来无恙啊”李响笑道。“呸,吃里扒外的东西”紫归指着他骂道。“呵,别生气,你我各为其主,除却宗门利益,我俩还是朋友。”“收起你那副脸皮,我恶心,你,陈凯强,亏我还将你当作挚友,没想到你也是人面兽心的畜牲。”陈凯强听见后只低头不语,“你说话啊!小人!叛徒!”陈凯强依旧不说话。 周围的人慢慢接近,“动手!”轻开一声令下,数十人一齐攻向木子云,紫归运力成界,轰轰,嘭嘭,足足半个时辰。 噗,一口鲜血喷出,紫归终于到了极限。“子云,我撑不住了。”“长老,收手吧,他们要的是我,我去引开他们,你们就能活。”“事已至此,已没有选择的余地,咳”,紫归又吐出口血,“我会给你争取一点时间,你要拼命跑,这里面只有轻开和陈凯强能追上你,躲开他们俩个你就能生。”木子云不想弃长老而去,让火焰缠上身子,想要奋力一搏,但显然成效不会太高,放开其他人不说,轻开是打败了大长老而来的,仅他一个就足以要了木子云的命。 “陈凯强”轻开转头说道:“那小子初步化形,有了武气,决斗可能还不会过强,但要是逃跑,恐怕有些麻烦,待会你我同时出手左右夹击,不要给他任何逃生的机会。”陈凯强冷冷盯着轻开,轻开接着说道:“放心,这件事后,你会见到你的家人。”陈凯强脸皮抽搐了下,沉声道:“希望你不会食言,否则,我定会要了你的命。” 噼里啪啦,符界一瞬间碎开,“走!”紫归吼道,木子云却未离开,缠着火焰直接扑向轻开。“找死!”轻开挥开长袍,震开火焰,左手去抓木子云的胳膊,右手穿向木子云的喉咙,嗖,木子云脚底武气凝聚滑倒了身子,单身按空翻身回击。噗噗,身边又窜来个人影正陈凯强,木子云因全力对抗轻开,来不及转头就被陈凯强抓住肩膀,呼,木子云意念一动,肩上生出烈焰,陈凯强躲得迅速,刚撤了手瞬间又打上木子云的胸膛。 木子云嘴角流血,轻开与陈凯强紧接着联手出招,打的木子云节节败退,眼看就要绝路。“喝”木子云聚集武气于拳上,用力一击,轻开出掌迎对,两人拳掌接触,就在轻开要将武罡打入木子云体内时,异变发生了。轻开觉出从手掌传来股浑厚力量,打入身体,轰,眨眼间,轻开飞震飞数丈之远。 木子云觉出不对,回头,一支褶皱的手掌点在背后,那人白发苍苍,面容垂老,身上的武气却令人胆颤。木子云怔了几息,紧接着眼睛湿润,喉咙里憋出声来:“掌门!”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五十章   落马河事件终了 - 阴阳石 - 南觉 来人正是青山峰武门掌门李自问。方才李自问在木子云与轻开拳掌接触前,点中了木子云背后穴位,将武气注入其体内,才能将轻开震飞出去。 “李自问!”李响与刘宇同时惊道,陈凯强刚与李自问眼神相对便颓废地低下了头。“糟糕了”轻开心中愁道,“原以为来得及,未想到竟然拖了这么长时间,被这老家伙赶到了”轻开立即打消了斩杀木子云夺取宝物的念头,李无敌的本事容不得他有半点侥幸心思(李无敌,是李自问在湖州打下的名号,当年二十年连庄战中全战全胜,由此得名),恐怕今日想逃出去都难。 “李掌门”轻开抬手作揖,朝李自问拜了拜,“我们奉了殺山王掌门的命令….”轻开想抬出自家掌门,争取些余地趁机就逃。嗖,轻开原本修炼的正是身法,但在李自问前多显得笨拙。 柳轻中此刻跪在草地上,右臂血已经流干,忽然心头一紧,猛然抬头向远处望去。几十名殺山弟子围成圈,陈凯强,刘宇,李响几位青山峰叛徒长老瞪大了眼睛,就在他们眼前,也正是刚刚,轻开眨眼间被李自问抓断了脖子。 轻开的眼睛还圆睁着,面上还留着惶恐,也许在死的瞬间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得这么个下场,双脚还悬在空中,李自问铁青着脸,一松手轻开便瘫在地上。飒飒飒,林子中陆续蹿出几百人,均穿着青山峰的服饰。木子云仔细一看,才发现羽门地门的长老居然来了有大半,连法门都来了四位,他们站定在李自问身后,一言不发像是等候着指令。“杀,一个不留”李自问冷道。话音刚落几百名青山峰弟子和长老冲开了身子,瞬间将几十名殺山人淹没。 “掌门”李响和刘宇突然跪倒在李自问面前,“掌门,我俩是一时糊涂,求掌门看在我俩多年的对青山峰的功劳上,绕了我们的性命”“对对,掌门,我俩真是….”李自问眼睛未眨一下,从他们中间走过,经过时动了动手指直接点中二人头顶重穴,要了他们的命。径直走到陈凯强身前,李自问才停下来步子,怒瞪着双眼,陈凯强愧疚地跪倒在地,“师傅,你杀了我吧”“别人吃里扒外我能信,你是我亲手交出的徒弟,竟然也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师傅”陈凯强痛哭流涕,“他们抓了我一家老小,徒儿不得不从”李自问听后皱起的眉头稍缓了下来,接着问道:“驻守在这里的人呢”“死了,三天前就已经都被杀光”李自问听后心头怒火再被点燃,“你出手了吗”李自问瞪着陈凯强问道。陈凯强猛地用头跄地,“出了,我,我杀了些” 李自问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凯强,你自尽吧,你的家人我会找到,保他们无事”说罢便向后走去,陈凯强看着李自问的背影,带着哭腔喊道:“徒儿感谢师傅大恩大德,来生愿为您做牛做马”说完,双手合并向额头重击,当场死去。 李自问走到木子云身边,掂量了一番才说道:“化形后,觉得怎样?”“只是部分化形,不过武气倒是能控制自如”李自问点点头,抓住木子云的手臂,“嗯,手上的化形已经完整,武气不算浓厚,但也能排上中等,好,我青山峰自此就多了个底牌”木子云未多说话,先前的忐忑不安早已消散,站在掌门的身边心里格外的踏实。 战斗或者说是屠杀很快就结束了,殺山没有一人能够存活下来,因为这次他们真的将青山峰惹怒了,双头峰驻守几百人全部阵亡,柳轻中被废了条手臂,刘长山被乱拳打死,紫归也已精疲力竭。“我是罪人,双头峰的人因我而死,长老因我而亡”木子云跪在刘长山尸体旁沉道“你的确有罪”李自问拍了拍木子云的肩膀,继续说道:“但生死有道,悔恨没有任何意义,若将你换成青山峰任何一名平凡弟子,结果可能会相同,在宗门眼里你们都是孩子,是希望,付出的代价宗门只会在结束后才会清算,大多时候都是亏本的,但没有人会选择退却,你的罪行青山峰记下了,牺牲的人也不会被遗忘,站起来吧孩子,随我回家吧” 木子云双手攥紧了泥土,俯下了身子泪流满面,“为什么,我身边的人总会伤痕累累,为什么那么多人要因我而死,这股害人的力量我宁可不要,做凡人,做畜牲也不要做个恶魔”一直在寻找着人世间自己的影子,却慢慢发现自己是个真正的灾星,一年前一年后,木子云害怕了,他害怕到最后会发现自己是个魔鬼,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他不再想要化形,并将火珠按入心脏熄了火焰,做个普通人就好,他甚至有了想要退出宗门的念头,甘愿做个农夫,呆在个小山村辛劳一生。 “唉”李自问蹲下身子,摸了摸木子云的头,“每个人都是特殊的,也许你是老天精心造就的一个,逃避自己的力量只会让你迷失的更远,只有掌控它才能掌控住你的命运,起来吧,孩子,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徒儿,我不能保证打通你的心结,但我会用毕生所学来为你铺条明路” 双头峰阻隔了所有落马河来的势力,冯静虎子所在的车队也终于过了山关。这天,青山峰与殺山彻底撕开了脸皮,消息几天后便传到了湖州的边缘,传到了各宗门,也传到了返回途中伏虎的耳朵里,也许几日前各势力还有所疑虑,但现在没人会怀疑,因为两座老宗门不惜以引发战争的代价只为了那一个人,就足以说明一切。人们开始揣测,战乱会在何时发生,湖州的格局会因此人而发生何样的改变,他会存活下来吗,十年后,或者几十年后他会成为凌驾于湖州之上的帝王吗?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五十一章 连庄战 - 阴阳石 - 南觉 “大师傅,连庄战真的有那么重要?”木子云向李自问问道。从落马河归来有两周了,木子云从进峰便成了宗门的核心秘密,李自问当场宣布收木子云为徒(与杨清并不冲突,木子云喊杨清师傅,李自问为大师傅),并分给木子云座不小的独立院子。 “很重要”李自问坐在椅子上说道,“连庄战的结果决定了未来十年湖州的资源分配,十年的资源可以让一座刚刚兴起的宗门夭折,也能拖垮座底蕴非常的老宗门” “连老宗门这样的势力也这般依靠资源?老宗门的底蕴不是很足吗?”木子云接着问道。“你想错了,宗门底蕴指的是无尽岁月摸索出的武技法术与精神规则,有根底的门派与开创不久的在气氛上有着明显的差别,当然武具心法也能够传承,但青山峰里并不多” 李自问接着说道:“资源,是指修炼场地、药物和器物。这些无法贮藏,像血根薙,苜蓿草存放三年就会开始散去药力直至枯萎。对于修炼场地,宗门里能提供的只是皮毛,想要变强只有走出去,到险地才可,青山峰中化形运术高人的数量在湖州宗门里排得上前列,成就这般状况的缘由正是因为先前在连庄战中,青山峰夺得了好名次,地门掌门原没有化形,正是借助赢来的资源才得以脱离凡境” 木子云心中也有疑虑,宗门实力是有差别的,难道强盛的一方输了后真的会将资源拱手让给别人吗?似是看出木子云所想,李自问说道:“连庄战是十座宗门签署的不可忤逆的规则,战争是残酷的没有人性可言的,上次宗门大战湖州损伤太大,所以即便是最强的宗门也愿意按照规则行事,而且连庄战期间,各宗门的信息必须要共享,每座宗门都会派人前往各地,详细反映各宗门战力的动向,被勘察的宗门无法拒绝,否则连庄战将会延迟,若是三日仍未答复则拒绝的宗门将会失去争夺资源的机会” “大师傅,青山峰与它们比有多少优势?”李自问摇摇头说道:“连庄战是弟子的比试,年龄不能过三十,即便有天分化形的弟子要在三十岁之前成功是很难的,所以比试是公平的,不过….”李自问顿了下说道,“你倒是个奇葩,你十岁进北派时我与长老们揣测,这番资质恐怕二十岁就能摸到化形的底子,未想到六年后你就入了门,哦!地门和你一起的那小子似乎比你还不可思议,他先前中规中矩没什么显眼的地方,资质一般,能够化形确实难得” 虎子化形之事并未公开,只有青山峰高层以及木子云、冯静知道。地门直接选定虎子为连庄战的出战弟子,连比试都免了,青山峰高层打算将虎子当作秘密武器来使用,打对手个措手不及。至于法门,原本定的就是冯静。 “大师傅,以我的身份若是在连庄战当着所有势力出现,会不会….”木子云的担心没有错,落马河后,殺山为了杀他直接出动了大长老级别的人,并且所有人也大都认定木子云取得了白莲啼子而且展露出来的本事太过夸张,这时候人人巴不得他死呢。 “没事,这次连庄战我与法门郑掌门会一起去,连庄战不允许战乱的出现,而且各宗门都会带少量的战兵,即便他们甘愿打破规则来杀你,只要不是其他九座宗门联手镇压,师傅绝对会保你周全,而且这次你不得不去,去了就能看出其他宗门的态度,青山峰也能有所应对,若是不去其他宗门看不到你的情况,会过度猜疑,会觉得青山峰得了个人才之后变得强横,很可能会让青山峰被孤立。” 李自问说的没错,各大势力现在最迫切想知道的就是木子云的情况,想知道这人的天资会不会撼动整个湖州的格局,毕竟僧多粥少,资源总共那么多,若是青山峰出现个能称霸称雄的存在,太不利于他们了。现在湖州的平衡由连庄战维持,那是因为十座宗门虽有强弱但不至于拉开太大的差距,要是一方势力过强鬼知道这连庄战还有没有用。所以青山峰不能拖,久了会让其他势力发疯,难说不会联结兵力强行让青山峰交人。 木子云点点头,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大师傅,我已经不打算用化形的力量了,这次连庄战,我可能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这点我清楚,也不勉强你,这次比试地门会起大作用,你只要出面就行了”“好” “对了,大师傅,先前一直没问,您了解伏虎吗?”“嗯?”李自问眼皮抖了下,他从紫归那听说了他赶到双头峰之前的事,也问过木子云,但木子云一直搪塞,不是木子云不想说实话,而是不知怎么处理这件事,一支白莲啼子就足以引起轩然大波,那晶石和水草未准比它价值还高,透露出去很可能会给青山峰带来灭门之灾,所以木子云宁愿烂在肚子里也不说出来,李自问之后也没多问,让木子云松了口气。 李自问眯了眯眼睛说道:“伏虎,了不得的人,二十四岁化形,而且一化便是完整的,直接脱离凡境,在湖州他的武气是最浓厚的”“那他是化形最强吗?”刚问出,木子云就觉出错来,李自问的称号为无敌,而且一直被叫到现在,也就是说伏虎是不如李自问的。“算是吧,若是我年轻时候,倒是能跟他打一打,伏虎性格暴烈,作战时武具是两把巨剑十分勇猛,被称为战场上的“不败大将”也叫“将军”。此人你莫要接触过深,准确的说,是临麓峰的人你不要去惹”“是因为那个天生体质的、尊人?他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连伏虎都要听他指派” “唉”李自问皱着眉头,“那位尊人,实力并不清楚,没有人敢去试探,因为,他的能力有些可怕”“是什么?”木子云急切问道,心里有个大概,那人曾说他知道所有事,应该有预测未来和透析别人命运的能力。“眼睛,他的体质为天生异瞳,眼珠一绿一黄,我们所知道的是,他能看透一切,并预言一切,只要他想没有他会不知道的事情,临麓峰是有几位掌门,但全宗其实均听从他的指派,因为他的能力临麓峰任何比试战乱从没败过,所以临麓峰这些年一直占着最大的资源属于最强一门。不过不知为何,临麓峰从未主动发起过祸乱,处于高位却丝毫不膨胀,这点太让人想不明白。” 木子云心想到,这样的能力真是最可怕的,自己天生火体,再神也只是控制火而已(当然,木子云可不知道将来会怎样),而那人可以说是神一般的存在,有人要杀我,我在他还没这个想法之前就能结果了他,我想让谁死,可以预测到几百种甚至几千几万种方法,总有一种能成功。太可怕了,这样的能力谁还能与临麓峰做对,巴结还来不及呢,但为何他不选择除掉其他势力让临麓峰称霸湖州呢? 就在两人思虑的时候,从大殿外跑进个人,带着白翼玉牌是个羽门弟子。“掌门,有要事!”“何事!”李自问年近七十蹭的跳了起来,他料想是其他势力忍耐不住打了过来。“是…”弟子喘着粗气,“是二长老回来了”“二长老!他怎么…”李自问还没想清楚,弟子又说道:“还有尊人,尊人也回来了!”木子云心中一惊,入峰这些年终于要见到传说中的尊人了。“还有..”那弟子居然又接着说道:“法门,胡贤出关了!”胡贤!木子云开始有些迷糊但转眼就想到了,胡贤是法门弟子,北派第一,与木子云齐名为百年天才,木子云只在十岁通过北派测试后跟他有过一面之缘,之后胡贤就闭关了。 李自问愣在原地好一阵,才说道:“走”接着走向殿门,木子云和那位弟子赶紧跟着。走到门口,刚要上路,头顶传来几嘶长鸣,李自问抬起头正看到天上盘着只黑鹰,“唉?”李自问诧异地自语道,“哪来的鹰?” 那黑鹰飞旋一阵,就向远处飞走了。李自问望着那方几息时间后,转回了头,“走,去无门。”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五十二章 不对劲 - 阴阳石 - 南觉 无门地面不大,尊人外出历练期间就是个空壳子,只剩下十几个打扫的伙计。说实在的,与临麓峰的天门和长轲宗的无门相比,青山峰无门真是谈不上气派,若是没那个鎏金的牌子,就是个普通的庭院。 此刻的无门尊殿中,站着许多人。人群中忽然让开条路,原来是李自问带着木子云赶到了。 木子云跟着李自问身后,先看见法门掌门郑樵与地门掌门张奎正附耳交谈,且郑樵身边站着个二十四五岁穿着青衫的男子,束着头发有两缕飘在脸庞,说不上洒脱,倒是有几分脱俗。“是他”木子云认出此人正是十岁时见过的胡贤,而胡贤像是感到了木子云的目光也转过头来,四眼相对,两人脸上都没有变化。 “掌门”一个五六十岁的陌生老者走到李自问面前,握拳一拜。李自问双手扶起此人,口中叹道:“重长老,你也老了。”“是啊,泥路上趟趟就是十几年,此番回来青山峰变得老夫都不识得了”原来这人正是常年在外的羽门二长老,重癫,也是羽门另一位化形高手。本来回到宗门应该先去拜见掌门,但尊人回来的太突然,只得先到无门。 “郑掌门,尊人呢?”李自问问向郑樵。“尊人说让我们等候些时间,他要准备些物什”木子云听后,心中念道:“没想到,尊人的地位这么高,连掌门都要站着等候,原以为只有临麓峰那位才有这样的气派,看来青山峰也是以尊人为大啊”木子云想得并不全面,尊人是无法传承的,而尊人的出现由上天决定,至于选择进入哪座势力那得看他自己的意思,青山峰原来只有三个门派,是花费了大量资源好处才求得尊人入宗,值得吗?是值得的,一个尊人的加盟让青山峰在湖州的地位有了显著的提高,对之后争夺资源与保卫疆土都有极大的作用。但尊人并不为宗门卖命,只是与宗门签署了协议,只要尊人想,就可以在时间到了后离开,或者直接翻脸走人,没人能强留住他们。所以在落马河事件后,青山峰急切想知道这位尊人的意愿,是要与宗门共进退,还是要拍屁股走人,无论是哪样,青山峰都要做好十足的准备。 站在殿中有一盏茶的功夫,这位尊人终于露面了。 四十多岁模样,穿着个宽袖的袍子,奇怪的是这人腿脚利索却偏拄着个桃木拐杖。杖头一边是原样另一边雕着半张脸,究竟是人的脸还是动物的脸木子云分不清楚,再看尊人的面容,长脸高鼻,干干净净唯一缺陷的是左脸有块明显的疤痕,木子云仔细瞧望,这疤痕像是动物的利爪抓出来的。 尊人拄着拐杖走到殿中大座,将拐杖依靠在座旁,理理袍子坐了下来,向后倾开了身子,说道:“各位掌门,长老坐下议事吧。”说罢,抬手点了一下,大殿的地面忽然变得湿潮,每人的脚底开始蹿起十几条水流,交织缠绕接着分散扩张,几息后变成个椅子模样。站的人中不少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都惊在原地瞪大了眼睛。木子云心中也着实佩服,要自已把火焰控制成这样简直是天方夜谭。 三位掌门许是习惯了这种情景,直接俯身坐下,其他人见掌门如此也都入座,由水做成的椅子,椅面冰凉,但不会浸湿裤子。 郑樵先开了口,“昊掌门(尊人名字为昊罕,平时都以掌门称呼),历练中可有收获”昊罕点点头,说道:“找到不少好物,也见过许多宝地,但都不比得这些时日青山峰得的东西。”昊罕说到这自嘲地笑了笑,李自问与张奎对了对眼神后说道:“实不相瞒,那白莲啼子的确被青山峰得到,目前保护在镇宝楼(各门的珍物都放在各门的藏经阁中,但宗门至宝则安置到镇宝楼中,各门同时监管,防御力度很高)中,还没有解决的办法,我与其他掌门商议决定暂时不动用这宝物。” “几位掌门不要有疑虑,我对那白莲啼子没有心思,至于怎么处置就按各位掌门说的来吧”昊罕摆手说道。三位掌门心中松了口气,若是在这上面起了争夺之心,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好在尊人本就是上天的宠儿,这等宝物对凡人作用极大,对他们可能不是那么重要。 昊罕接着说道:“我此次回来,正是因为听说了之前发生的事,诸位放心,我与青山峰的三十年之约不会作废,我会尽全力与各位合作护得宗门周全”这番话给现场众人吃了颗定心丹,尊人的意愿真是太重要了,虽然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但真要失去了这一战力,青山峰面临的处境就危险多了。 “好,好”郑樵点头说道,“那我们就赶紧商议怎么应对吧。”接着回头示意,让各位长老弟子陆续退出了大殿。“胡贤,你留下”郑樵叫住了胡贤。“子云,你也留下”李自问也叫住了木子云,二人只好坐回原来的位置。 “哦?这两位就是先前传信给我的那两位百年天才,不错”昊罕点头说道。张奎说道:“他们二人意义重大,我地门也有一人,但今日没有带来,此番议事让他们听听也好”虎子这几日一直被长老要求着闭关修炼,连冯静,李牧等人都不得见。 “你就是那个妖怪?天生火体,还化形成功,哦还运术成功?”昊罕对木子云说道。“昊掌门,其实弟子不会法术,那些都是谣传,我只是初入化形,火体也不很完善。”木子云觉得心里怪怪的,就像与个从不相识的人生出似成相识的感觉,难道我见过他?黑衣人?不对,木子云可以肯定,昊罕不是黑衣人,可能都没去过落马河。但总感觉不对劲,心脏中的火珠一直在跳动,而且越来越剧烈。 “怎么了”李自问看见木子云满头大汗,关心道。木子云脸色越来越红,身上的气息不断高涨,忽然从胸中蹿出个冒火的珠子,昊罕伸手一抓,嘶….手上激起白气,猛地将火珠扔开,昊罕再看手上,留下了灼伤的痕迹,心中惊道,“我手上已覆盖了水,且是全力凝聚的水膜,竟然被这小子的火焰瞬间烫穿,不简单啊。” 昊罕笑道:“呵,莫慌,天生体质的人会产生共鸣,距离越近共鸣就越强”原来如此,木子云心道,怪不得觉得不对劲,原来是产生了共鸣。“呵呵呵”昊罕接着说道,“天要兴青山峰啊,宗门里有两位尊人,怕是他们想动青山峰都要先掂量下自己的分量了” “呵”郑樵说道,“子云的体质还只是个雏形,还得靠昊掌门多多帮扶啊”郑樵的意思很明显,是要让木子云加入无门,成为昊罕的弟子,毕竟修武与天生体质实在无法相比。“嗯”昊罕点头,“这么多年,我从未收过徒弟,既然我与此子有缘,我便顺承天意,交他本事” 木子云之前已经想过这种可能,或者说做好这种准备,自己暴露了手段,是一定会进无门的,李自问也曾与木子云说过,无门对他是个好去处,而且木子云仍算羽门的弟子。眨了眨眼睛,木子云刚要说话,却突然看到倚在座旁的昊罕的拐杖,杖头的一半是毫无神色的人脸,嗯?人脸?不对啊,方才见时明明分不清这脸的模样,此时为何这么清楚,难道雕刻会发生改变? 木子云心里忽然发慌,昊罕看着自己,眼角带着笑意,但他始终感受不到一丝暖意,如果昊罕的表情是假的,那么要怎样伪装,才能从表面到根底都表现的这番平常,不像,昊罕不像是装得,是木子云自己的问题,他觉得不对,也许是共鸣的原因吧。 “感谢昊掌门的好意,但弟子不想再动用火焰的力量,只想修些身法”昊罕脸上一怔,郑樵,张奎懵了神,李自问听后皱了皱眉。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五十三章 议事 - 阴阳石 - 南觉 “此话当真?”昊罕问向木子云,“你可要掂量清楚,虽然天生体质本身就带有本事,但若是不修炼,就会始终保持在雏形阶段,难有成就啊” “是啊”郑樵也劝道,“你须知道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尊人几百里也难出一个,想要成长起来更是难上加难,如今现有个深谙此道的前辈来指点你,你可不要糊涂” 木子云俯身一拜说道:“弟子心意已决,求各位掌门成全”张奎与昊罕还想劝,却被李自问摆手阻止,“算了,这小子有他自己的想法,随他去吧,如今商讨接下来的应对之策才是大事” 几人点点头,叹了口气才罢了。 郑樵先开了口,说道:“不久后的连庄战,估计不太安生,别的不说,殺山和落叶宗定是要难为青山峰了”张奎哼了声,说道:“殺山从来都是些不要命的角,也不讲道义只认利益,那些人虽然带刺但应对起来也有办法,不足为惧,麻烦的是落叶宗啊”“嗯”李自问点点头,“落叶宗与我宗历来不和,他们都是些修炼的发疯的家伙,这次连庄战未必不会做出什么过火的事” 落叶宗与青山峰的不和要追溯到上一次宗门之战,如今的青山峰域有一半曾是落叶宗的,当年青山峰仗着有法术的帮助(落叶宗只修武),在大战中重挫落叶宗。落叶宗全宗几千人弃宗而逃,直跑出千里才留下了火种,差点灭绝。战争尔虞我诈,难说哪方占理哪方背义,今日是我追得你抛妻弃子,明日是你打的我一败涂地,好点的留下个破落身体,点背的只得含恨躺入黄土,至于谁是谁非那是胜者和后人所要在意的事情。 “好在我们与长轲宗关系不错,相信他们能跟我们站到一起”张奎说道。“未必啊”昊罕摇摇头,“不知道青山峰在他们心中的分量比不比得上那白莲啼子”“这点大可放心”郑樵说道,“青山峰与长轲宗有三百年的交情,当年我宗地门第一弟子孙岩与长轲宗第一弟子王小媛喜结良缘,两宗因此有了往来,他们生了两个小子,十岁时均被证实是难得一见的修武奇才,二人商议,让一子留在青山峰,一子送去长轲宗与外公生活。二子成年后均成为宗门门派掌门,由两人撮合,两宗门签订了共赢协议,同进同退,连宗门派别都改成一样,两宗历代掌门都要频繁往来,以维持这种局面,所以长轲宗一定会与我们站在一起。” 对于这件事昊罕也有所了解,青山峰与长轲宗的联系也是段佳话,但他还是存着些担忧,毕竟白莲啼子是能让手足相残的物什。 众人正在议事,大殿外突然传来几嘶长鸣。又是那只鹰,木子云心道。“咦”郑樵抬了抬头,“青山峰可有些时日没见过鹰了”“是啊,我今日赶来时也瞧见了,浑身漆黑,一直在天上盘着,也不知道是,见谁”李自问最后两字拖长,加重了语气。张奎说道:“我说各位掌门,现在那还有功夫去管那野物,快些议事吧” “我已有了打算”昊罕说道:“这次连庄战我也会去,木子云必须去,但只能点到为止,让那些家伙安心就行。长轲宗,若是我亲自联络相信他们的尊人不会不给我面子,至于这场比试,青山峰绝不能输,输了就给了对手打压我们的正当理由,反之我们可以借着赢战的底气与其他宗门把话说开”“天河门与叱淼峰先不要管”郑樵说道:“这两宗从来都是摇摆不定,想要探到他们的意向不容易”张奎搓着手说道:“殺山和落叶宗,我来应对,我会派人监视他们的行动”李自问说道:“尘门素来不愿参与战乱,百炼兵道一心炼器,对我们的敌意不会很深,至于临麓峰嘛,有我在伏虎掀不起风浪。” 如此还剩下卜璞门,“卜璞门我来对付”众人一愣,说话的是坐在郑樵身边一直沉默着的胡贤。“如果把他们出战的所有人都打败,相信他们也没多少底气来难为我宗,”胡贤说此话时表情未发生变化,这是他出关的本意,历年的连庄战,法术对决赢到最后的总是卜璞门,但今年他胡贤想要打破这一局面。郑樵的嘴角隐隐一笑,可见他对胡贤是很有自信的,他很想看看当青山峰的弟子夺得法术头筹后,卜璞门那些鼻子能翘到天上的老家伙会是什么表情。 “这样也好”昊罕说道,“哦对了,青山峰派往其他宗门的卧底….有什么线索吗”“这…”几位掌门脸上突然变色,李自问思虑一阵说道:“这件事还要商榷,木子云和胡贤虽然很可能是下任领头人,但至少现在不是,所以卧底这样隐秘的事情不方便在这里说”郑樵和张奎点点头称是。其实,李自问是拿胡贤与木子云做个幌子,他是不想让昊罕知道。宗门派往他宗的卧底是绝对机密,就像钟框,在青山峰呆了那么些年也从未漏过马脚,主要是保密工作做的足够好。青山峰羽门地门法门,均派出过卧底,但每门派出卧底的资料只有本门掌门拥有,收发指令都是掌门亲自操作。李自问不知道地门法门派出的人是谁,同理两门也不知道羽门派出的人。这点是很重要的,知道的人越多,危险就越多,哪怕知道的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人。昊罕是签订协议的尊人,呆够三十年可能就离开青山峰了,而那些卧底不同,他们一卧可能就是一辈子,平时一直融入进敌人的生活碌碌无为,但关键时刻,他们抵得上几支军队。 昊罕知趣地撇开这个话题,几位掌门随即接着议论连庄战需要准备的事情。 夕阳之前,几人才从无门尊殿走了出来。李自问领着木子云走回羽门,半路上,李自问看着天嘀咕道:“那只黑畜牲怕是找到主了…..” 走进山台殿,李自问和木子云停下了脚步,二长老重癫正站在那里等候着两人,他的身边还站着个带着白翼玉牌的人。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五十四章 小玉狮子 - 阴阳石 - 南觉 “重长老请坐”“掌门请坐”李自问与二长老重癫相对而坐,命木子云去取了壶茶。重癫让身旁的男子为李自问斟茶,接着说道:“掌门,你我是忘年之交,应该了解我直来直去的脾气,此次连庄战意义重大,我是来为我孙儿说句话的” 李自问当然知道站在重癫身旁的男子是谁,正是羽门北派第一名重扬,外号‘小玉狮子’,完美继承了他爷爷狮步的本事(重癫外号‘玉狮子’),在十九岁时就已经是北派第一,保持了六年之久,从未敌手。 “这..”李自问为难道,“宗门已经决定,羽门由木子云….”“掌门!”重癫打断道:“我羽门祖师爷早就立了规矩,只有北派第一才有资格代表宗门参加连庄战,况且这小子身上秘密太多,贸然出面说不得就给我门引来大难,还望掌门三思!”“重长老,让木子云去也是不得已的决策”李自问心下有底,重癫十几年前离宗,说是要历练,其实是为孙子重扬去找寻炼体宝药,重扬资质不错但比不上重癫,重癫对孙子尤其溺爱,自知化形太苦太难,想为孙子减轻压力。而连庄战说白了是继承人的历练,只有被选为下任领头人的弟子才会有资格参加,无论成败都会成为宗门核心,重癫显然想让重扬去做下一任羽门掌门,掌门所享受的资源是远超于长老的。 “掌门”重癫从怀中取出半块玉佩,“祖师爷的遗训,作为后辈只能听从哪敢有忤逆之意”李自问冷吸口气,他也有半块玉佩,那是上任掌门离世前交予他跟重癫的。上任掌门说过,需要重癫来辅佐和督促李自问,说白了是让他俩互相制衡,因为一山难容二虎,一门派大多时候都只有掌门一个为化形者,因为只有掌门拥有的资源才能保证化形的成功,但重癫却是个例外,他未取宗门一分一毫,在外多年历练打拼靠自己成就了化形,老掌门怕二人不和,才想出此招,命令二人凡大事只要取出玉佩,都要二人谨慎思虑并且必须共同商讨,直到两人意见一致才可。 木子云见李自问面露难色,暗道这二长老哪来这番底气,竟逼迫掌门。忽的觉出道不善目光,循迹望去,原来是重扬。此时重扬正瞪着木子云,虽然脸上无何表情但一双眼睛却透露的狠色,木子云不是泛泛之辈,昂头回瞪着重扬,两人的斗意此消彼长,连重癫与李自问都觉察出来了。 李自问抬了抬手说道:“你二人先出去,不得争执”“是”“是”两人拜了拜转身走出大殿。 到了殿门,重扬未搭理木子云挥手就走,木子云也不在意转头走向地门去找虎子。走到羽门与地门中间的水廊台,木子云忽然从背后觉出股杀气,立刻回身,正看见个带风的拳头打向自己的胸膛,双脚交错滑开地面,身子向后倾倒,躲开后,双手按地使出招回旋腿,之后站起了身子,看清了偷袭自己的家伙。 “为何要偷袭我”木子云怒道。那人正是重扬。“怪物,别以为你得了点好处就觉得自己万人之上,在羽门我重家才是主”重家出过掌门,大长老,是为数不多的修武世家。 “我看你才是不知轻重,只会偷袭人的家族有何颜面说自己是主”“呵,敢和我打一架吗?”重扬双拳立于两旁,拳上武罡涌动使空气也产生了晃动。木子云聚集武罡边向重扬冲去便喊道:“有何不敢!”啪,嘭嘭,啪,廊台从中间被碎开,忽的头顶梁子被劈成两半,从中前后跳出两人,木子云空中旋转身子,脚下使力踩着蹦飞的瓦片跳到湖面上(木子云不再用武气以及火珠),追来的重扬,双拳上竟各缠着个白玉气状的狮子头,每打出一拳,狮嘴都会张开向前发出气波,力度很强速度却丝毫不弱,与木子云只有一步之差。嘭,嘭,湖面上激起水柱,木子云躲在水柱后,水柱消失木子云也没了踪影,重扬站在水上,一半脚浸在水中。 “后面!”重扬心中惊道,立马回头,却只看见根白羽,晃晃荡荡的飘落下来。重扬不敢大意,他是知道木子云武具的,警惕地向四周张望。霎时,重扬双拳回收,拳上狮头大了一倍,喝了一声向头顶打去,狮头发出的气波传出了啸声,仿佛有头狮子在喘息。重扬眉头一凝,看着头顶的白羽幽幽落下,“是前面!”重扬立刻低头,却发现之前的白羽消失不见。 扑,重扬左肩被拍了下,立刻挥手横扫,扫空后右拳重击湖面,让水花来阻碍木子云的行动。一连打了十拳,仍有不少水珠飞在空中,“出来啊!怪物,连跟我打一架的勇气都没有,不如滚回家去”重扬怒喊道。 扑,又是左肩,重扬不为所动,深吸口气双拳收拢,弓着马步。木子云借着白羽空中高速移动,先是试探见其不动,夹住双羽踩着水珠抹向重扬的脖子。木子云瞧准的是他脖子的左侧,打算豁出道轻口子,不至要他性命。 三步,一步,就要得手。重扬闭着眼睛,耳朵细微颤动,忽然捕捉到身后泄漏的一丝杀气,忽然脚下使力,嘴巴张开。“吼!”吼!吼……如狮吼一般声音不断回荡,木子云脑袋嗡的一下变成了浆糊,耳朵一时没了声音。腿脚不听使唤,一下子趴倒到湖上,晃动着头发现自己知觉慢了多倍,只有脑袋中滴——的声音,眼看着身前的回过头,瞪着发怒的双眼,像只凶狮子张着爪子朝自己扑来。 呼,从天空急速掉下来个人影,轰!踩进湖里震起半湖的水,足有五六息时间才落了下来。这人披着黑袍,头发因武气而扬在空中。木子云被这一震终于有些清醒,重扬也被这情景吓了一跳。 来人是地门掌门张奎,张奎此刻的脸布满黑线,先看了看身旁的廊台,再转头看看两人,猛然抬手打出武气将两人震飞出去。噗,噗,二人均吐了口血。“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张奎问道。二人不敢答话,张奎接着说道:“这里不是羽门比武场,我不管你们是谁,在地门的地界容不得你们放肆,打坏了廊台,罚你们一年的资源,若是再让我看见这种事,我便折了你们的腿,滚!” 木子云与重扬爬起身子,向张奎道了错慌忙退走,二人互瞪了眼分道而行,皆不敢再打斗,青山峰是有明文规定的,决不允许在比武场外决斗。木子云心中道险,方才的比试,是自己输了,他未想到重扬会有如此厉害的手段,看来这次去连庄战的路难走的很。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五十五章 陷害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回到自己房子,坐在椅子上,刚刚被张奎震了一掌,胸口还有些闷。 “重扬的武技好奇怪”木子云心想道,“明明没有武气,却能在拳上化出形体,而且并不影响他的速度,关键时候突然的吼声也不简单,把耳朵都要震聋了” 取出支苜蓿草,这是最后一根了,连麻草根木子云也没了,将它掰成两段,只放一根在嘴里嚼下去,借着药劲让全身武罡疏散个遍。完事后,木子云从柜子中取出个包裹,直接打开。 “咦,又变色了”从落马河带回来的水草,起先还是深绿色,几日后变黑,今日再打开却变成了秋黄之色,看样子像是枯萎了。木子云尝试了各种手段,都难以得知这水草有什么作用,后来想想,连那位何事都晓的尊人都看不透这是何物,想来自己也没有能力去使用它,又包起来放进柜子里。 重扬难办啊,自己是必须要去连庄战的,否则青山峰麻烦会很多,但重长老的态度也很坚决,连李自问也劝不得,恐怕自己要与重扬来场决斗了。 “我能打过他吗?”木子云自问道,“不行,祸是我惹的,我已经犯了太多罪,不能再让青山峰受到损害,连庄战,我必须去!” 木子云向房顶吹了口气,吹落了挂着房梁上的两根白羽,打开窗户让风吹进来,一抬脚跳起身子轻轻落在白羽上,白羽受重缓缓下落,一道风正好吹来,白羽载着木子云上浮了五六寸。“还是太重”要做到与羽毛同步的难度实在大了些,即使借着风力,还是有力量压在那白羽上。木子云没有松懈,就在两根白羽间滑动,窗户依旧往里灌着风,从窗外看,一个大活人竟然在空中飘来飘去。 翌日,木子云从房梁上睡醒,身子酸痛的很,小腿肚还抽了筋。胡乱垫了点吃食,就跑去了长老院,先去找了杨清。 “师傅”木子云站到杨清身边。“你小子的尾巴是翘到天上了,去哪惹祸不好偏去地门惹事,师傅我佩服你啊”“师傅,不是在地门,是在地门与羽门中间的…”“去去,你不知道那张掌门是什么人啊!只要跟地门沾上边,就是只蚂蚱也不能瞎蹦跶,你的处罚羽门认可了,一年内无偿做任务,每月补贴全免”这可真苦了木子云了,昨就剩下半根苜蓿草,今后一年就只能靠它活着了。 “师傅,我是来问你些事”“是问重长老跟重扬吧”杨清示意让木子云坐下。“对,我想知道重扬是用什么武技,还有重长老的为人…” “重长老也是老长老了,他脾气倔是事实,宗门的长老没少挨他骂,但若是说他对宗门尽职尽责,想必谁也不会质疑,因为他历年来就是这么做的。重家是青山峰的大家,祖孙传三代至少有一代是为青山峰效力,哪个都是忠心耿耿,鞠躬尽瘁,往前数重家还出过掌门呢。”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反驳大师傅呢”“不是反驳,是互相制衡,宗门都是有人情所在的,但实力也决定你的权力”“难道重长老比得过大师傅?”“那倒不至于,化形之后孰强孰弱不重要,因为他们都是站在你我之上的,弱者会听从强者,有一个强者那么意见会统一,若是多了一个就可能会出现两极分化,前任掌门就是怕出现这种状况才想办法让他们互相牵制,无法独断专行” 木子云点点头,杨清接着说道:“子云,我知你现在无意去化形,但若是有天你成功了,为师希望你多念念宗门,不要被权名冲昏了头脑”“弟子不会” “嗯”杨清欣慰地笑了笑,“重扬的武技传承了重长老的绝学,念狮啸,双手会化出武罡凝出的狮头,并且在攻击时会发出低沉的声音,预热到一定阶段还能发出狮吼” “武罡怎么能化出形体呢?”“我不清楚,这本事是由重长老创造的,我见过多次却只看出些皮毛,你记住,他拳上的狮子的确得小心应对,但最需要注意的是他的腿”“腿?”“没错,他的步伐会显示出他接下来的招数,但你不能过分去盯着他的腿,因为他拳上的狮子可以变换大小,会打你个措手不及” 木子云听后仔细想着昨日与重扬打斗的情景,自己根本没有注意过重扬的步伐,并且战斗结束的太快,还没有摸透他的实力。 “子云,说实话,重扬北派第一的位置很久没动了,不凭化形之力你要赢很难”“师傅,弟子会想出应对办法,绝不会让您失望”二人絮叨一阵,木子云才从长老院出来。 走在去山台殿的路上,忽然被个穿着紫衣的女弟子撞了个满怀。两人分开后,木子云才看清她胸前的白翼玉牌,“羽门的?咦?怎么没见过?”木子云心道。 “呀,木师弟对不起,对不起…”女子慌忙道歉,原来是手中的东西撒到木子云身上了。木子云把袖子伸到鼻子前闻了闻,有股松香的味道,问向女弟子:“这是什么”“是我家里寄来的酒”女子回答的很快。“酒?”木子云年纪不大却是个老酒徒了,家里是开酒馆的,从小就沾酒,此刻听说有酒还是没尝过的,心里就有些痒。 “师姐,能不能匀一点给我,就一点,我可以买”女子听后脸上一变,吱吱唔唔有些不自然,“这,这是我,我家里…..师弟这个给不得”说罢,就匆匆跑了。“这么小气!”木子云失望道,“我要的又不多”把袖子再伸到鼻前贪婪地闻闻,“这味道,酒会是这味道?”摇了摇头,接着走了。 转过路,正巧迎面走来个带着地门玉牌的弟子,浑身湿漉漉的,边走边骂道:“他娘的,哪个不长眼的浇老子一身水,还有股怪味,要是让老子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 两人相对走着,眼神对了对就侧开走了,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木子云想起件事,那袖子上的味道像在法门舞术房闻过。哎?什么味道?木子云嗅到身旁那人身上的气味,刚好那人也嗅到了木子云的,两人侧身间转头相视。 也是在木子云想起气味的名字时,面前地门弟子的脸猛然燃起大火,接着是全身。地门弟子痛苦的嗷嚎声在喉咙被烧透后再也发不出,木子云怔怔地看着身前的火人。忽然啊出声来,手足无措突然想起自己能控制火,立马从心脏中转出火珠,想要灭火,却发现火珠可能因为放置太久,一时还不够灵动,而火焰烧得太急,那人早已变焦。 “啊!”不远处一声大喊,木子云惊回了头。那里站着个用手挡着双眼的女子,却不是刚才那个女弟子。她之后陆续有人赶来,人们恐惧的看着地上的焦尸和站着的身上绕着火珠的木子云。 木子云眼睛睁得厉害,脑袋里像充了血,脚上像绑了石头。感受着四周投来的眼神,木子云慌了。火绒浆,那女子洒在他身上的是火绒浆,火绒浆接近硫磺水会让使其剧烈燃烧,这是法门制作简易火符的根据。 被陷害了,木子云明白了,那地门弟子身上被浇的,散发着臭味的水,正是硫磺水。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不久长老们赶到,接着掌门赶到。木子云孤立在具尸体旁边,纵有千言万语,此刻也说不出来。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五十六章 处置 - 阴阳石 - 南觉 地门大殿内,冯静一遍遍向张奎发誓,“张掌门,我以性命担保,木子云绝不会杀害同门”“是啊掌门,木子云什么性子我们最清楚,不可能是他做的”虎子与李牧也在一旁急着为木子云开脱。 木子云跪在大殿中央,身上的衣服烂的不成样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左脸明显的肿大。张奎到了现场后摸透了情况便对木子云大打出手,打得他直吐血,多亏李自问等人及时赶到,否则木子云怕是要被掰断手臂了。 张奎此刻由怒火激发的气场,让李自问和郑樵甚至昊罕都小心翼翼。几门里张奎“护子”是出名的,但凡牵扯到地门的事情都态度严厉,而如今地门的弟子在自家宗门被杀,这简直是碰了他的逆鳞,纵使他木子云是个难得的人才,他也毫不留情说打便打说杀就杀。 张奎瞪着木子云,像要把他活吞,开口说道:“承认自己所犯的罪行吗。”“张掌门”郑樵向前走了一步说道。 “你闭嘴!”张奎指着郑樵骂道,“别给我说那些不中用的废话,我不管他是什么东西,杀了我地门的人就得付出代价”郑樵被张奎骂的黑了脸,一甩袖子哼了声,找了个椅子就坐下了。 李自问双手背后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呼,张奎猛地散出武气,扇倒了跪着的木子云。“聋了吗!说!承认自己的罪行吗!”木子云脸贴着地面,咧开嘴牙缝了尽是红血,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我是被陷害的” “好”张奎身子前倾,“那你说说,是谁陷害的你。”“是重扬” “混账!”站立的人群中走出个人影,是羽门二长老重癫,“你杀人之时,重扬正与我在内门练武,哪会有机会去动手,你小子不要胡说八道”“我没有说谎,是他派人做的”木子云在被抓到地门大殿的路上,反反复复的想着陷害自己的人选,自己在羽门不常出力,以前也坑骗了不少新人,但都不至于逼的他们下次狠手,想来想去似乎只有重扬才有毁了自己的理由。也许两人逃不开的比试,重扬赢得几率很大,但以木子云的身份很可能在输了之后依然会被带去参与连庄战,那么之后羽门的继承资格还是难以确定给谁,现在木子云是弱的,但要是他打开心结,完成化形呢?这样说来,毁了木子云就是条不错的选择,让宗门的弟子清楚木子云怪物的本质,让他们恐惧,让木子云被孤立,那么重扬的位置就会坚固多了。 在张奎虐木子云的时候,木子云身上存留的火溶浆差不多都挥发完了,连唯一的证据也没了。 “他派了谁?”张奎接着问道。“一个女子,虽然带着白翼玉牌但我从未见过,应该是…”木子云还没说完,张奎就打断道:“也就是说,你不知道。”“是”嘭,张奎一掌拍飞了木子云,“还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无辜的?”木子云颤颤从地面爬起来,咧着嘴角,笑了笑,“证据?有用吗?说了你就能不杀我?”张奎猛地从座上起来,向前踏了两步,朝向木子云再度出掌,呼,从立在一旁的李自问的身上突然迸发出道强劲的武气,将踏步出来的张奎震回了座位。李自问怒气冲冲,喊道:“张掌门,打几次出出气就行了!可别上瘾了!你地门的人金贵,老子羽门的人也不是你随便能打的!” 张奎站起身与李自问对上了眼,两人的气场在交界处摩擦着,“呵,两位掌门,消消气”昊罕说道,“别为了点小事,伤了和气”“昊掌门此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地门的人命微不足道吗!”“非也非也,在下的意思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怎么处理是小,为处理的办法再出事就不值了。” “好了”郑樵站起身子走到木子云身旁,看了他眼后转回头说道:“连庄战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此时不宜生事,木子云的罪名记录在宗门册上,连庄战后立即处置,在此期间木子云不得踏出房间半步,也不准再乱用自身能力”说完就领着法门的人走出大殿,冯静在经过木子云时,搂住他的肩膀,摸上他的脸小声劝慰道:“子云,别害怕,大姐相信你没有做,好好休息,你不会有事”木子云欣慰地点点头,虎子跟李牧碍着张奎在场,不敢有何动作,各自暗中向木子云使着眼色。 “子云”李自问走到木子云身旁。“大师傅”“回家吧”李自问走向殿门,木子云两眼湿润,拖着淌血的腿跟着李自问。经过重癫时,冷漠地与他对了一眼,重癫狠盯着木子云,没有说话。 木子云半路拜别了李自问,独自走向了属于自己一人的大院子,青山峰郑樵为大,他的处置木子云不得不听从,两边经过的弟子长老,恐惧又鄙夷的躲着木子云。在看着木子云走进房后,李自问重重地叹了口气,对身后人说道:“他虽待罪之身,但若有一人敢去骚扰他我定不饶恕,你们信他杀人,我不信”说罢,向山台殿走去。 重癫未到山台殿,离了众人到了羽门内门,正好碰上了要出门的重扬。“爷爷,他们怎么处置那小子的。”“哼!”重癫一甩袖子走进门,重扬赶紧跟着。“一群蠢货”重癫骂道,“把一个怪物当作宝贝,总有一天青山峰要被他祸害遍”“是,可不是嘛,那小子就是个妖怪,谁碰见谁倒霉” 重癫走着走着,向重扬说道:“那小子说是被你陷害的,不是真的吧。”“怎么可能,虽然我也看不惯他,但这等卑劣手段我怎么可能会用,再说,我一直跟爷爷您在一起,也没有时间啊”“嗯,也对”重癫继续走着,走了几十步忽然停住,转过头盯着重扬,重扬像是惊了下,咧了咧嘴角看重癫的眼神有些躲闪。“你在内门闭关,怎么会这么清楚外面的事?”“这,这,其实爷爷您走了以后,我也出去了,听见有些弟子说了”重癫缓缓走进了身子,低着头盯着重扬,重扬眼神躲闪的更厉害,重癫脸皮抽搐了下,眼睛里涌出血丝,转过身子原地踱了踱步子,“跟我来!” 重扬跟着重癫进了已经修炼室,进门后重癫让重扬把门带上。 啪,重癫重扇了重扬一巴掌,打的他半边脸立刻充了血,甩到地上。重扬捂着脸,看着发怒的重癫,吱唔不出话啦。“你,你…”重癫点着重扬,“你知道杀害同门的下场吗?”“孙儿,孙儿知道”“那好,我这就杀了你!”重癫作势就要出掌。 重扬冲过去抱住重癫的大腿,哭嚎道:“爷爷饶命,我是一时糊涂,被人挑唆才这样做的,孙儿就是看不惯那怪物的嘴脸,孙儿苦练多年不甘心被那怪物压下…”“那你也不能杀害同门!”重癫伸手一抓甩开了重扬,“爷爷!孙儿没办法啊!这么多年你不在孙儿身边,孙儿受苦也无人诉说,打碎了牙咽到肚子,苦苦坚持了到现在,那怪物样样不如我,却要把我踩在脚下,孙儿不甘心!不甘心啊!”重扬从眼睛里硬挤出两行泪。重癫挥出的手怔在空中,叹着气收了回来,向后摸索着坐了下来。脸上多了分疲惫。 “你派的人呢?”“走了,事成后立刻就走了”“唉,杀了我青山峰的弟子,必死无疑,但念她是受你的命令,为你办事,就绕了她的命只断她根手臂吧,这事我亲自去办”“是,是” “那木子云….”“爷爷,他本来就是个怪物,给青山峰带来的麻烦还少吗,这次的结果对青山峰是有利无害啊!”重癫皱着眉头,如此说来木子云真是被冤枉的,枉自己还理直气壮地骂人胡说八道,但重癫还是不放心木子云,他认为青山峰留住他就是留住个祸根,这次虽然冤情很大,但能够限制住木子云也是不错的。 重癫瞪着重扬,说道:“被杀弟子的家人,要厚待,若是今后再让我知道类似的事情,我绝不留情!”“是,孙儿知道了”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五十七章 意外收获 - 阴阳石 - 南觉 诺大个院子空荡荡的,雕花的窗户只留下几寸的细缝。屋里飘着两根羽毛,木子云荡在其中,像个没有生气的物件。 “重扬!你不是要毁了我吗?我偏不让你得逞!”木子云落到地面,走到个柜子前,打开后取出里面的箱子。箱子长三尺宽有两尺,打开后会发现里面列着三排木架,每排上面都整齐摆满了白羽,木子云取出一根后将箱子合上重新放入柜子。 他要打败重参加连庄战,败者的解释没有多大的分量,木子云想要堂堂正正胜过重扬,并在连庄战中为宗门立功,这样那些被蒙蔽的人或许能够给自己证明清白的机会,他并不恨窗外那些指指点点,长声谩骂的家伙,他们只是因为害怕,如果立场对换,木子云也不会与一个能杀人的怪物走在一起。 第三根白羽飘到空中,同时驾驭无根与罪已是木子云的极限。对战中飞腾在双羽之间,看似潇洒容易,难度却是极大的,因为要时刻注意风向风力,精确白羽的位置并要做到进攻防守两不误,若非娴熟的身法,是难以使出来的。 放弃了化形的道路,木子云决定从身体上找突破口。一个武者的实力在化形前是由两个方面决定的,其一是武罡,武罡的轻弱与天赋和修炼有关,大部分的武者都会通过磨练武罡来变强,而少数的人如落叶宗,走的则是第二条路——阎俢。以木子云所闻所见就是通过一系列的自残行为,让自己的肉体超出凡人的界线。比如,在不动用武罡的情况下,人是无法原地跳出一丈半的距离,但阎俢者就不一定了,他们腿上的肌肉在长期的磨练中已经变形,身体所能发出的力量与野兽都有的拼。 阎俢者寿命比正常人少了一半,甚至更多。木子云跳上空中,他把腿部的武罡削弱到最低,低到刚好能够支撑身体。然后在三根白羽间跳动,跳动间力量全由腿部使出,这是为了让自己的双腿双脚在不用武罡时达到踏虚的本事。事实上有不少人这样尝试了,至于结果木子云片刻后也知道了。仅在第一步,木子云两腿就抽了筋,脚心剧痛难忍,没有武罡保护的脚尖踩在白羽上就像踩着钢钉。 重重跌落下来后,木子云不停息又跳了上去,结果摔得更惨。练了半柱香时间,木子云直接瘫在地面,连床也爬不上去了,和着窗缝吹进来的冷风,闭上眼睡着了。 夜晚,又是那个梦。九个人站在空中,木子云是其中一个,他们都在互相交谈却没有人来理会木子云。 木子云想伸出手却发现身体不听使唤,身旁的人像是个女子,不对,是个男人,身上带着把看不清模样的物什,像是武具。却又发现他像个女人,头上带着花饰模样的东西。喉咙似被东西卡住,木子云说不出话,难受的很。呼呼,木子云听见风啸声,发现有三人打碎了空气,变出个黑洞模样的口子,三人走进去后,立刻消失不见,剩余五人均看着自己,口中还说什么话。忽然身体被飓风吸向身后,身前的画面瞬间变样,这是片奇怪的林海。各类各样的树木生长在山上,树叶却都是深黄色的,而且这里的草形状很特别,除了也是黄色外它们的根都长在外面。 从拐角处走出个身影,走了三四步就与木子云打了个照面。“哎?”那人面容很惊疑,看着木子云说道:“你不是说你不感兴趣吗,怎么又来了?还有,你怎么穿成这样?”木子云起初觉得这人眼熟,仔细想想才发现,他正是方才留下的五人之一,木子云张口想要询问,也过再被飓风吸住,在混沌中转了许久才停了下来。 睁开眼睛,晨光有些刺眼,脑浆像被套在袋子中,晕乎的很。木子云不眨眼睛,直到眼前的景色清晰后,才看清自己是在哪里。床上,自己房间的床上。 “咦?”虽然迷糊,但木子云记得自己昨晚是睡在地上的,而现在在床上,还换了衣服。“难道我在梦里?”木子云回忆起先前的情景,发现梦有些不对,最初的九个人的场景中,木子云的知觉就像雾里看花朦朦胧胧,只有断断续续的意识,多少也能觉出梦的成分,而接下来的场景就不一样了。在那片怪林中,木子云真真切切觉得自己踩在片土壤上,能够闻到泥土和叶子的气味,之后走出的人,样子语气都显得太真实,完全没有做梦的感觉。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己不识得那片怪林,对那人也没印象,是梦,应该是梦,只不过过于逼真而已,木子云自语道。 “那现在呢?”怎么到床上的?木子云掀开被子,跳下床刚走了两步,忽然惊讶地看着双腿。“这感觉!木子云瞳孔睁大,双腿轻的出奇,轻轻一步就能迈出原先三四步的距离。木子云怔了好久,蓦地向空中吹出三根白羽,脚尖一点踩在了上面,木子云觉得自己一定是在梦里,因为他单脚利于羽尖上,正随着羽毛向空中上浮。 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本事的?木子云敢肯定如果这是真的,那么青山峰除了李自问和重癫外,没有人能够追得上他,即使是张奎。因为这种现象除了化形高人,只有阎俢大成(阎俢大成,身体变形严重,已经不能算做凡人)才能配合武罡达到这种地步。可昨晚自己没有任何进步啊!而且身体完好如初根本没有变形,这种力量绝不是自己能够得到的。 木子云落到地面,在房间了踱来踱去。“梦?”木子云忽然冲出门,四周的景色没有异样,接着要走出院子,却在踏出时被两人挡住。“木子云,掌门有令,连庄战前未经允许你不得出此院半步,食物会有人送,回房呆着吧” 木子云知道这两人是谁,都是地门南派的弟子。“我的房间昨晚有人进来吗?”木子云问道。 “没有,我俩奉命日夜守在这里,哼!都是拜你所赐!”大个子啐了口不忿道。木子云未在意接着问道:“昨晚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没有!少废话,别妄想出去了!回去呆着!”木子云神色恍惚,转身缓缓走向房门。 “对了,你等会!”小个子突然叫住木子云,接着甩给他个酒袋,“这是你要的,别再动歪心思,回去吧”木子云看着酒袋,扭开塞子闻了闻,认出是粟谷酒,自己家里也酿。狐疑地看了看小个子,转身走回房中。 木子云走后,看门的大个子对小个子说道:“切,什么玩意!我看他刚刚也想搞事!”小个子说道:“嗯,带点精神,昨天要不是我看得准就让他跑了”“哎?你说,这小子身法那么厉害,昨晚为什么大大落落地从正门走呢,激动成那样还非要咱给他拿些粟谷酒”“谁知道呢,这家伙是个怪物,昨看他就不正常,像出去八百年第一次回来似得,连个门框都要摸上半天!”“算了,不说了,你看着我去吃点东西”“好”…. 木子云握着酒袋向嘴里灌着酒,想来想去还是想不通。拍拍心脏旋出火珠,“唉?颜色怎么变了?”木子云发现火珠的颜色由原先的浅黄变成橘黄色,珠身上绕着的不再是火焰而是火气。 木子云夹住火珠,自语道:“难道是你?你力量强了这么多,难道是昨晚你蜕变了,捎带着把我也强化了一番?”木子云点点头,想来也没有其他原因了,梦就是梦即便逼真也不能变成真的。 木子云活动下筋骨,现在浑身上下连块皮肤都似乎布满了力量,“这算是意外收获吧。”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五十八章 以一敌三 - 阴阳石 - 南觉 离连庄战仅剩五天,今天是木子云与重扬一决胜负的日子。木子云被关了这些时日,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了,走在去羽门比武场的路上,像个瘟神人见人躲。 “快瞧,那家伙被放出来了!”“嘘,小点声,被他听见就糟了,他发起疯来会杀人的,你忘了?” “木子云!”听见声音向远处一瞟,看见虎子和冯静向自己招手。木子云加快步子赶到他们面前。“李牧呢?”木子云没发现李牧的踪影。 “他比你还倒霉,这两天与同门打了一架,正赶上掌门心情不爽,被罚去后山砍一个月的柴,吃住都在后山,砍不完不许回门”“李牧怎么会跟人打架?”李牧的脾气是三人中最好的了,木子云想了想,难道是因为李牧与自己是好友,所以被人排挤? 杜虎接着说道:“李牧的表妹来看望他,结果被南派几个混子碰见了,那几个家伙去调戏他表妹,李牧就跟他们扑到一起”“什么!”木子云大怒道,“是哪些人!” “别急”冯静安抚着木子云,“虎子已经收拾他们了,长老对他们的处罚比李牧重的多,表妹也没事。” “没错!”虎子说道:“我当天下午就揍了他们一顿,连着揍了两天”木子云听后心里好受了些,李牧年龄虽比他大,但实力却是几人中最弱的,自尊心还强受了欺负保不准就自己扛着了。 “李牧的表妹?”木子云忽然想起些什么,“是不是叫李楹洁的?”“咦?你怎么知道?”木子云噢了声,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他爹娘给他物色的女子。 “虎子!我记起来了”木子云对虎子说道:“那不是你未婚妻吗?”啊?冯静惊讶地看着虎子。 “放屁!我哪来的未婚妻!”虎子大吼道。“少装蒜,杜伯伯给你找好的娘子,我早就听说了”木子云不怀好意地笑着。“你爹娘也给你选的她,别以为我不知道!”“.…” 冯静闷了会,恍然大悟道:“哦~我说呢,一个女孩子家十六七岁年纪,不会武法不会法术,不远万里赶到这,想要看表哥哪用的着这么费力,原来是来看看未来的夫家是什么样,嘻嘻嘻….” 木子云有些窘迫,虎子急的口齿不清,边比划边向冯静起誓,声明自己绝对没有要娶她的意思。 三人说说笑笑时,冯静蓦地记起还有要事,赶紧打断那两人的话,说道:“额呀!哪还有这闲心在这胡闹,你今日要与重扬比试呢!”木子云也惊醒了,是啊,今天可不是能够嘻嘻哈哈的日子。 三人立刻赶往羽门比武场。 比武场上,说人山人海一点不夸张,四位掌门都到齐了,各门弟子也站满了地。不知谁喊了句,“他来了!”人群骚动起来,互相挤了挤让出条窄路,木子云沿路走到比武场中央,重扬早早在那等候,此刻见到木子云,他眼神中的嘲弄之意越发的重,仿佛在把玩一只即将丢人显眼的猴子。 木子云面向掌门鞠了躬,回身冷面看着重扬,毫不掩饰目光中的杀意,恨不得立刻冲过去要了他的性命。 李自问清清嗓子,站起来向众人宣布道:“肃静,比试即刻开始。”“等等!”人群中忽然走出两三个人,大声喊停。李自问被打断话,面容十分不悦,转头一看却发现那几人均是羽门北派弟子。 “你们几人有何问题?”“掌门?”那几人鞠了躬起身说道:“素来连庄战只有最强者才有资格参加,他木子云才北派第八名,重师兄却是第一,请恕弟子之言,木子云根本无资格挑战重师兄,我与这两位师弟分别为北派第五,第四,第六,我三人心中不服,还请掌门成全,让木子云赢了我三人后才去与重师兄比试。” 人群中一片哗然,“是啊,那家伙凭什么越级挑战,论资本第二名的柳师姐也比他高。”“没错,重师兄立于首位多年,木子云有何资格直接与他比试!”“不服!,我们不服?”…. 木子云面容冷峻,又是重扬的手段,他不明白重扬为何如此的阴毒,明知木子云不是对手却还要使出这些多余的招数,看来是要让木子云即便输也得声名扫地的输,先前念着同门之情,木子云可以留些余地,但经过这么多事后,木子云可不会手软了。 “这…”李自问皱起眉头,“几位弟子明显是来捣乱的,但说的却有道理”正在踌躇不定时,木子云回身对李自问说道:“大师傅,师兄们说的有道理”李自问眉头皱的更紧,这木子云说什么胡话? “师兄们不服,弟子必须要想些办法”木子云说道:“一个个来有些麻烦,浪费大家的时间,不如让师兄们一起来,这样解决的快些。” 全场人包括重扬,听过后都为之一怔,重扬戏虐地摇了摇头。那几位北派弟子带着笑意忍住笑声,向李自问说道:“掌门,既然木师弟已做了决定,我几人也并无意见,那烦请掌门作证,今日我们便和木师弟争个高低。” 长老台上,只剩一只手臂的柳轻中面上有些焦虑,心道,这木子云发什么糊涂,若是用了武气赢就不在话下,可这小子早就放话说不再用化形之力,连天生火体都不想用,就凭他原先的本身,挑一个都难,何况是三个。 郑樵,张奎和昊罕未插话,毕竟是羽门内部之事,李自问静了会,点头说道:“就这么定了,重扬先下场,你们三人与木子云比试吧”“大师傅,弟子有个请求”木子云说道。 “什么请求?”“这次比试有头无尾,除非一方跪地求饶,否则比试不可终止直到丢掉性命。” 弟子们嘘声不断,连重扬都觉得木子云脑子出了问题。北派几人说道:“可以,但有个前提,你不许用武气,还有..”“我不会用,放心吧” 李自问摆摆手,“行!就按你们说的来。开始吧!” 那三人搓搓手,站散开来,摸着手中武具盯着木子云,像盯着入笼的猎物。木子云袖子一挥,三片羽毛升天,“你们三个要不同。”“什么不同?”“跪地求饶的方式要不同,否则我不会满意,留不留你们的命就不一定了。”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五十九章 还剩一人 - 阴阳石 - 南觉 三个北派弟子实力的确不俗,否则也不会有胆出来顶撞李自问。三人中,一人赤手空拳,一人拿着扇刀,剩下一人手指上转着个铁转轮。(接下来用甲人代表赤手空拳,乙人代表扇刀,丙人代表铁转轮) 重扬站在场边,向三人走了个眼神后,那三人立即扑向木子云。白羽升天,浮在木子云身体三面,接着身体旋转腾起,白羽散开。 角逐在一息内开始,先飞出来的是高速滑行的转轮,飞刺到木子云身前一丈时,影子一晃分化成几十个,丙人不知从何时跟到转轮旁,伸出右手直接抓在其中,瞬息几十个转轮四散开来,更让人心惊的是每个转轮后都跟着个丙人的身影。 “索命分身”场外弟子已经开始沸腾。“其实只有一个人,但所有影子都有气息,只有在几息间找出真身才有可能赢。” 木子云嘴角一动,这招数花哨的很,对别人可能有用,对他就差太多了。木子云翻身跃起,众目睽睽之下踩在根白羽上,随着白羽空中浮动。 在场的内行人被木子云这举动深深撼倒了,“他没有使用武气”长老台上,重癫心惊道,“不会的,他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隐藏了武气,这已经不是踏虚的境界”李自问心中也满是疑问,但对木子云他还是有信心的。 风,当身体与白羽化为一体时,就与风绑在了一起。呼吸出的气流,从地面升起的气涡,木子云与自然合二为一。要找出影子中的风向实在是太容易了,现在需要做的,是让猎物进入陷阱。 木子云扭动脚尖,脚下的白羽像空中的小船,顺着指定的方向移动,木子云闭上眼睛,感受着迎面扑来的气流。一息,两息,三步,两步,木子云突然睁眼身影消失,脚下白羽如平常般移动,那几十道丙人的影子已经进入猎网。 空中剩余的两根白羽相互对立,片刻后,木子云出现在其中一根旁边,单手夹住羽身,从羽尖处到对应白羽羽根处化出根醒目的线,木子云拇指抵住中指在线上一弹,蹦~ 线的中段洒出鲜红的血珠,一条腿应声摔下,接着噗通一声,就见到丙人断腿处喷着血,佝偻这身子躺在地上嗷嚎着。 “啊!”平静被这声哀嚎打破,太快了,甚至看不清木子云的手段,弟子们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刚刚还飞舞着的几十个影子消失不见,只剩下个躺在地上的半死不活的人。 身边多少言语,木子云也不去理会,径直走到躺在地上的丙人身边。丙人已经不再叫喊,“嗯?晕了”木子云一脚踩到丙人断腿处,“啊!”丙人被剧痛刺醒。久经战场的李自问面上还好,没什么变化,可底下的长老弟子却被木子云的举动吓到了。 抛开别的不说,丙人是北派精英,更是难得的战兵,这样去废掉他简直是丧心病狂的行为,长老们心中焦急的很,但碍着李自问在场都不敢说话,他们知道决斗前定下的规则,而李自问绝对是说到做到。 “闭嘴!”木子云喝住丙人,“开始吧”丙人吃痛地看着木子云那冷色的目光,嘴唇在颤动,即便现在他还是难以接受事实,因为前后才不过几十息的时间,自己引以为傲的本事被他轻而易举的破了,而且还没看出他用的什么手段。 见丙人没有动作,木子云没有心软,再次踹向丙人断腿处,“啊!”又一声嚎叫,“别,别踢了,我做,我说…”木子云面容依旧冰冷,丙人心里后悔万分,少了条腿恐怕再难做个武者,自己原来家境贫寒,得了机缘才进了宗门,无奈虽然刻苦用功得了好成就,却因没有势力支撑只得沦为重扬的棋子,苦啊,恨啊,可惜没有重来的机会。 “我..我”丙人眼里带着愤恨的泪光,没有看木子云,却盯向场外的重扬,头颅不停地点动,“呵呵”忽然从袖中摸出个铁转轮,横在脖子上一抹,木子云见此一惊未来得及阻止,便看见丙人倒在血泊之中。 “胡闹!”长老台上的柳轻中重重拍了下桌子,袖子一甩起身离了比武场。李自问平静地对场内喊道:“继续!” “陈兄,这小子手段有些诡异,一个人上不太保险,不如合作怎样”乙人对甲人说道,但心里没多大的底,因为甲人为人心高气傲,今日出头是因为他欠着重扬个不小的人情,否则他才懒得理会这些事。 甲人双手背后,说道:“我的武法只能单打独斗,你要和我配合等于自杀。”“现在的局势想必你也看到了,小邓虽然名次在你我之下,但实力并不输太多,如果不合作,咱们很难赢啊!”甲人依旧摇头拒绝。 “你…..”乙人指着甲人咬牙切齿,又看到场外重扬黑着的脸。掂量一阵后,噗通跪到木子云身前,“我输了,求你绕了我!”场下弟子炸了锅,那是不少弟子心中的偶像啊!‘霸刀’的称号可是他凭自己一个个战绩打出来的,此刻竟然跪地求饶! 没办法,乙人心里想的很清楚,三人虽然站出来阴木子云一手,但作为北派精英,羽门的标杆,都有自尊,真要三人同时出手去打一人太掉脸面了。所以三人决定用车轮战击垮木子云,没想到他们想的太简单,丙人实力确实不弱,却被击败的如此容易,乙人心中有所思虑,木子云的实力应该在他之上,即便能对他造成伤害,自己也绝落不得个好下场,求饶是一定的,何不把损失降到最低,况且若是自己出手多半会给甲人做了嫁衣,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乙人选择直截了当的求饶,到这时候,命比什么都重要。 木子云对求饶的乙人十分鄙夷,只说了句“滚。”乙人舔了舔嘴唇,讪讪笑了笑,又大大方方地走下场。 “什么狗屁霸刀!吹出来的吧!”弟子们开始谩骂。“亏我拿你当榜样,你不配!”…乙人洒脱地从人群中插了出去。 李自问心中想的事情别人不会知道,其实他对乙人的举措是带有肯定的,一个战兵要分清局势要当机立断,人有多样,纵使你是个恶棍,只要你能存活在乱世中也是难得的。乙人已经具有生存的能力,可惜他心术不正难堪重用,否则羽门也会重点培养他了。 “那么,你准备好了吗?”木子云看着剩下的甲人,“准备好求饶的方式?” 甲人双手反合于身前,接着右腿前弓,左腿蹬直,然后将双手错开成十字。“昊掌门,你这几年在外,肯定没听说过青山峰的几大‘表演’”郑樵对昊罕说道,“百铜锣,佛斗,画白,线铃,都是这代弟子自创的,使起来极具观赏性又蕴含杀伤力的武法” “这还真没听说过,莫非场中这人是其中之一?”“正是,观音手战佛斗,这人叫陈奇,他的武法是我最欣赏的,昊掌门一看便知其奥妙”“哈哈,那就观赏一番!” 木子云对北派弟子的了解不多,听说过的最清楚的两人便是第二名的柳筱筱,和第四名的陈奇,二人的画白与佛斗武技在青山峰的名气很大,木子云暗地认真起来,自己不会输,但让这人求饶是需要费点力的。 注:百铜锣,使用者为地门北派弟子申屠罗凌,在一年前与木子云做任务时死在钟框手上,武技已经失传。线铃,为羽门北派第三名弟子,姜似清所创,连庄战前与连庄战不会出现。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六十章 六个木子云 - 阴阳石 - 南觉 羽门比武场上,正进行着场别开生面的‘表演’。 守为观音攻为战佛,陈奇的掌时缓时急,可以看清的只有他的腿,稳如泰山每一步都像是扛着千斤大佛,重重在地上留出脚印。 决斗开始了半柱香时间,这期间木子云一直在躲。不能用肢体去挡因为中了一掌相当于中了百掌,足以丢了性命,掌法攻守兼备,两种气息状态转换得恰到好处,即让木子云无力回击,又让他无法抵挡。 “了不得”重癫心中暗道,“这种武法不输于我当年创的念狮啸,甚至胜之有余,他不应该只是第四名,以他现在表现出的实力足可以打败扬儿夺得第一,看来是一直隐藏身手了” 场外的重扬心里也嘀咕:“这家伙又变强了,恐怕我现在不是他的对手,此人必为我所用,否则就只能死” 木子云心中火得很,这什么怪诞掌法,躲也难打也难,连个缝隙都没有我怎么出手!这家伙真的只是第四名? 没办法了,木子云想要将用来对抗重扬的手段提前使出,这个节骨眼上顾不得太多了。 一脚蹬远几丈,双手掌心相对于胸前,两掌中央浮着三片白羽,呼!双掌向两边猛撤,簌!接着猛然击回,呼!簌!重复做此动作,三根白羽在呼动中蓄力压缩,十几次后再次回掌的瞬间,双手前端后撇打开个口子,三根缩紧成球的羽毛如闪电般刺了出去,同时,木子云低下身子弓起手指,脚下的石面嘭的裂开。 白羽如箭矢一般,极具杀伤力,陈奇不敢轻易硬接,收掌就躲,这个错误的决定导致他的失败,因为如果继续使用武法,可能会受伤但会让木子云的武技施展不成,但若留出丝毫的缝隙,就毫无机会了。 第一根白羽削下陈奇几根头发,就在它刺过陈奇肩膀时,一只脚踩在了上面。陈奇大惊,抬起手臂想要用肘部攻击,却发现腰旁的白羽上也踩着只脚。 “怎么会!”陈奇懵住了,两根白羽上的脚都是右脚,这怎么可能!让他吃惊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在眨眼出现的第三根白羽上仍有一只脚,同样是右脚,先前两只白羽上的脚没有消失。 陈奇慌了,立刻使出武技,但心里的忐忑让他的速度慢了许多,漏洞也出现了不少。陈奇的肩胛骨向后一折,“额!”剧痛打乱了他的思绪,捂住肩膀,弓起马步,“四只!不,五只?”陈奇忽然发现空中又多了几只脚,脚下虽没有白羽却是真实存在的,浮在空中。 长老台所有掌门长老均来到台下,别门的人惊呼着场上的奇观,羽门的人大呼着,“这怎么可能!”李自问平生第二次惊颤,第一次是一年前的大火,第二次是现在。 尽管心里告诉自己,木子云是一个人,但所有弟子看到的是同样的事情。场上有六个木子云,三根白羽上各站着一个,白羽之间各浮着一个。不是虚影,六个人真真切切地存在着,进攻回退,六个木子云的动作完全不同。 为何会惊颤,因为到这个地步,但凡化形运术高手都已经可以确认,木子云没有使用一丝武气。至于踏在空中的脚,化成六人的身子,只有一个解释。是速度,脱离凡人的速度,可以达到同时展现出多个身体的速度,李自问很清楚靠着化形之力,他也能做到,但数量绝不会这么多。 这小子没用武气为什么会做到这样,尽管人们不敢相信,但心里却承认了这个事实,阎俢大成或者圆满,木子云已经踏出凡境。可他的肢体完好如初,哪有变形的模样?要知道,落叶宗仅有的几个阎俢大成的老妖怪都已经看不出人样了,丑陋无比,化形,阎俢,只有这两条路才能达到此境界,木子云竟然两条路全部走通! 太不可思议了!重癫与昊罕回宗前也只是道听途说,现在才发现外面传的出神入化的怪物,真是不虚此名。 陈奇输定了!这个想法涌现在所有人脑海里,因为没法赢,他不是在与一个人决斗,而是与六个身法至高的强人在拼。 看清了局势,陈奇长舒口气,收回步子双手下垂,对着空中六人说道:“我输了,但我不会求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是你的权力。” 六人中有的冷哼,有的在笑,忽然六人身子晃得厉害,面容变得模糊,陈奇被股气场包围,哗!身体扭曲衣衫被飓风撕碎。 一人伴着三根白羽落到地面,木子云对倒在地上的陈奇说道:“我无意要你性命,求饶的话就算了,刚刚就算对你的惩罚!”陈奇胳膊大腿流着血,吃力爬起来,“你这是什么武技” “落叶无根,负罪归乡”木子云掐住根白羽,说道:“这根叫做乡,多了它我就有了落脚的地方,至于武技,我还没想好名字,以后想出来再告诉你吧。” 陈奇盯着木子云,眼中蕴含着些东西,几息后转身走出场外,他欠重扬的已经还了,今日后他心中只有一个对手,那就是木子云。 木子云往后退了几步,两腿一抖蹲下了身子,两手撑着地面喘着粗气,他赢了付出的代价也重得多,要同时化出六个分身让他腿上的肌肉酸痛地要命,其实刚刚决斗时,只有三个木子云在进攻,其他三个已经没有余力去行动了。 重扬见木子云倒下,立即向李自问表示,“掌门,既然木子云已经打败三位师弟,那么也该轮到我了”弟子们一片哗然,这重扬明显的趁火打劫嘛! “呵,小人歹毒如常!”木子云心道,“可现在身体状态太差,真要跟他打,难免会输,拼了,再使一次,大不了躺着去连庄战。” “不必了”说话的竟然是重癫,“我替重扬做主,他不是你的对手,这场比试你赢了!” 不仅木子云,连重扬都傻了眼,焦急对重癫说道:“爷爷,虽然他赢了陈奇,但不一定就能赢过我,还没有比试您怎么能这么说…” 重癫接着摆摆手,“你多大实力我清楚,你连赢过陈奇都困难,不可能打败他。” “陈奇是第四名,我是….” “够了!”重癫瞪了眼重扬,再对李自问说道:“掌门,就这么办吧”李自问思虑后点了点头,“好,就依重长老所言,此次比试木子云胜出,获得连庄战资格。”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六十一章 路上琐事 - 阴阳石 - 南觉 墙角有棵长着半边叶子的树,树下站着个灰衫子弟子,正是从后山偷跑出来的李牧。李牧静静地依靠着树干,看着远处人群中央的几个‘家人’。他觉得‘家人’这种说法有些勉强,因为他一直呆在圈外,虽然他们的感情如此的深厚。 脚底还沾着黏黏的土,李牧深深地看了几眼,安静地走了。 一直忙到深夜,木子云累趴到床上,没有与重扬决斗他还真没想到,比试完,郑樵宣布次日寅时就要出发去连庄战,木子云准备了半天也没决定带什么东西。 连庄战青山峰选出了四人,本来只要三人,但法门胡贤的出关让计划不得不变动,最终成员为,木子云,杜虎,冯静,胡贤。 浑浑噩噩的睡了一觉,天还没亮木子云就被叫醒,匆匆穿戴好衣裳,咽了口水就随着大部队上路了。此次连庄战只有郑樵留下安宗,李自问,张奎,昊罕都要出面,以往顶多派一名掌门,因为局势太不明显,所以青山峰开始就做好最坏的打算。 队伍总共有四十多人。木子云等人被安置在辆容得下五六人的大马车上,边吃着干粮边听李自问给他们讲述需要注意的事情。 “尘门不必特意去结好,也不要去打压,他们实力虽然不高,做对手却是有资本的,殺山和落叶宗的人都是疯子,一个对别人狠一个对自己狠,不要去惹也不必怕,临麓峰我们攀不起,至少在他们的尊人死之前,在底线上对他们能放低姿态就放低”李自问在教他们处理各宗之间的关系,毕竟他们很可能是宗门未来的掌门。 “天河门跟叱淼峰都是墙头草,今天这主意明天就变样,叱淼峰实力不高,但天河门排在前列,即便与他们结好也要小心被反咬一口!” “去了之后要多和百炼兵道与长轲宗的人交好,长轲宗是难得的盟友,而全湖州有名气的武具多半出自百炼兵道,与他们结好对自己也有利。” “木子云,你去了之后不要张扬,比试也尽可能地维持平衡,不要太认真也不能太差,总之,表现平平就好。”“知道了” 李自问接着说道:“还有什么问题尽快问,马车要走一天半,去了之后,我与其他掌门就顾不上你们了” “李掌门”虎子问道,“我想知道他各派的实力” “连庄战弟子有很大差异性,代表不了宗门,如果从宗门实力上看,临麓峰为首,其他宗门各有强势点比较复杂,若分的细点,卜璞门法术最强,落叶宗身体最强,武法极高。天河门药门为尊,出战弟子一般带着自家宗门独有的药物,或是增强体质或是恢复气血也可能是毒物,常会出其不意置人于死地。” “青山峰综合实力与长轲宗相近,比卜璞门与落叶宗要强。百炼兵道跟天河门有相似之处,都靠着外物赋予自己特殊的能力,对付起来极为麻烦。” “叱淼峰法术较弱,但剑门舞门各有‘神器’相助,舞门这一代是袖红绫,剑门这一代是五辰剑。尘门实力最弱,历年都是垫底” “掌门”冯静问道:“尘门这么弱,为什么会屹立这么多年不倒呢?” “或许是因为要维持湖州的平衡,或许是尘门颇受百姓爱戴的缘故吧” “大师傅”木子云对李自问说道:“我想出去走走”“出去吧,不要离队”“是” 掀开帘子,跳了下来。风从左侧吹过,刮得脸上留下痕迹。 “是他”“嘘…”立刻听见边角的言语。“真是想不明白,掌门们为啥这么看重这个怪物,他可是杀了自家宗门的人,要放在以前,早就被剁了几十次了。” 木子云将衣领紧了紧,寒风吹开盖着额头的发丝,从车队中穿插出去,跟在队伍后面慢慢迈着步子。先前只在意被重扬陷害,却连那位白白死去弟子的名字都不知道,木子云不想做个圣人,不想做个魔鬼,也不想出人头地,他后悔加入宗门,自己越来越像个扫把星,走到哪灾祸就到哪,他有种感觉,青山峰会因为自己遭受很大的损失。 “嘭!”“着火啦!”车队骚乱起来,一辆马车燃起大火,浓浓黑烟呛得人直咳嗽,仔细一看,是载着木子云他们包裹的马车。 赶紧跑了过去,“怎么回事!”木子云问道。正在扑火的人听到木子云的声音,均带着异样的眼光盯着木子云。张奎来了,问是怎么回事。 一人指着木子云说,“是他,他的包裹着了火,越着越大把马车都烧了。”“不可能啊”木子云说道,“我包裹里都是衣物,连张火符都没带,怎么会着火呢?”张奎冷眼看了眼木子云,对身边人说道:“弃了这辆车,找人看住他,别让他再有什么动作”那几人道了句是,将马车辎重取走,接着上路了。 没人愿意与木子云说话,不过他们之后走路时对木子云都留了个心眼。木子云又回到队伍后面,他包裹里只有衣物,从房间拿到马车只有几步路,有人动手脚?转念一想,对了,他并没有亲自将包裹放在马车里,是有人接过去的。 是重扬的人?一定是的,也只有他才有理由这么做,木子云伸了伸胳膊,“北派第一就这个德行,随便让手下的狗来咬人,你要整垮我,偏不让你得逞。” 木子云又紧紧领子,跑回了马车,不远处,一双深邃的目光盯着他的侧影,手上的物什把玩的随意。 坐进马车里,李自问黑着脸问道:“听说你又惹事了?”“嘿,大师傅,弟子以后注意”“你这小子竟会惹事,这次连庄战给我老实点,事完之后咱新账旧账一起算!”“是是,弟子知道了” 天上传来声嘶鸣,李自问掀开帘子往头顶一看,“嚯,又是这只畜牲”几人也走到帘子处,才发现天空盘着只浑身黑毛的鹰。 李自问身子往后一靠,嘴里念叨着,“哎呦,不知是谁养的”木子云眼睛随鹰的转弯而转动,“唉?”木子云说道:“好像有点印象,以前见过” “废话”李自问骂道:“和我一起见的!”“不是不是”木子云解释道:“在那之前好像还见过,许是记错了吧。”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六十二章 晴天霹雳 - 阴阳石 - 南觉 连庄战的地点是位于渠河旁的莲花庄,木子云等人来到时其他宗门已经聚集了大半。 有一人站在高台上向庄内喊道:“青山峰到。”李自问和几位掌门领着弟子进了庄,青山峰是这次连庄站的重要角色,甚至连庄站与之相比都显得不那么重要,各宗门急切地想知道青山峰的情况,所以从一进庄就吸引了大片目光。 走了会,迎面来了个玉琢般的女子,躬身说道:“晚辈拜见各位掌门长老,请掌门去会堂议事,长老弟子随我去客房休息,比试明日便开始”“其他宗门都来齐了?”李自问问道。 “来了大半,只有尘门,百炼兵道还未现身。”李自问点点头,回身对长老弟子们说道:“我与两位掌门去议事,你们要守规矩别惹事”又看着木子云几人说道:“你们四人好好休息”众人道了句是,便随着那女子往客房走去。 “木子云”虎子坐在房中向木子云说道,“方才送走大姐回来时,你瞧没瞧见个戴着面具的家伙,好像挺注意我们的”“看见了”木子云还记得面具上露出的双眼,目光凶煞地望着他,“可能是刹山或落叶宗的人吧,大师傅不是说过,这两宗全是疯子。” “哎,木子云,你真打算在连庄站后退宗?”这个想法木子云只告诉了虎子,连冯静,李自问也不知道。 “恩”木子云欠了青山峰太多情义,青山峰相当于自己第二个家,他越来越感到自己的危险,害怕有一天会毁掉青山峰,只希望此次连庄站能够平稳进行,过后带着家人隐居起来,做个普普通通的凡人,甚至想去启乡(一年前天灾,存活下来的百姓现在居住的乡镇),去赎一辈子的罪。 虎子叹了口气,“你怎么决定我都支持,咱几个兄弟还是兄弟”木子云欣慰地看了眼虎子。 咚咚咚,传来了敲门声,“两位师兄,掌门传话让你们去和其他宗门弟子见见面。”“知道啦,马上去。” 两人与冯静,胡贤会了面后,一起走向莲花庄内部,走进个极为宽阔的庭院,里面形形色色的人真是不少,全是参加连庄站的各宗门弟子。胡贤先离开去走动了,剩下三人结伴沿着条路就走。 “是你!”一个穿着蓝衣的男子拦在三人前面,“你果然来了”木子云认出了这人身份,说道:“宋桦,百炼兵道到了?” “刚到,呵,这些日子湖州的老家伙快把你捧到天上了!”宋桦说道。 “子云,这位是?”冯静问道。“大姐,他是百炼兵道的弟子,与我见过,差点要了我的命”。虎子本以为是木子云的朋友,刚要结好,却听见木子云后一句,立即狠瞪着宋桦。 “咳咳,木师弟说的过分了,哪有这么严重,呵呵”宋桦尴尬道。“闾丘前辈也来了吧”木子云摆手笑道。“当然来了,他是掌门怎么能不来” “啥?掌门!那家伙是掌门!”木子云落马河跟他交过手,他的实力怎么能是掌门呢!“恩,是的,昨天刚当上的,因为老爷子懒得动弹不愿走这么远,所以让他当掌门了”“…….”木子云几人有些哭笑不得,这几个意思啊,就因为不愿走路就这样,“这…额…太随便了吧!”“这有什么,老爷子原来也就是个烧炉的,就因为赢了前任掌门一盘棋,才当上掌门了”“……..” 远处有人向宋桦招手,“有人找我,先走了”与木子云等人道了个别,宋桦向那边跑去。 “我们分开吧”冯静说道,“时间有限,我们各自去结识弟子,回去再将情况结合吧”“好”“好” 木子云朝东面走去,片刻又遇到了熟人,“潘晓雯。”正在散步的女子听见背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匆匆回头,“呀,是你” “你也要参加连庄站?”木子云走进了问道。“是啊,我和婉敏师姐还有秦芳师姐都参加”“那夜叉也来?秦芳是谁?”“什么夜叉”潘晓雯白了木子云一眼,“秦芳师姐是叱淼峰法门弟子,很厉害的” “哦哦,上次在落马河,只看见那只夜叉,怎么没看见你啊?”“婉敏师姐不是夜叉”潘晓雯瞪着眼嘟着嘴,很是中看可爱,声音绵长动听,“都是因为你,长老说我把身份透露给你了,是鲁莽的表现,所以惩罚我面壁思过”“额,这算什么鲁莽啊,肯定是那只夜叉添油加醋…..” 嘶……木子云冷吸口气,脖子上横着剑刃,耳边响起道冷声:“你说谁是夜叉”“说我一个朋友,嘿….你小心点,挺危险的” “哼!”婉敏将剑收回,瞥了眼木子云便对潘晓雯说道:“这家伙不是好东西,我说几遍了,走了!别再与他搭讪”声音很大,说的木子云脸上尴尬的很。 “噢”潘晓雯乖巧的挽着婉敏走了,半路还暗自笑着回头向木子云吐了个舌头做了个鬼脸。 “嘁,这家伙又没把她怎么样,非整得像欠她几百吊钱似的”木子云转身往回走,忽的身体打了个哆嗦,杀意?木子云觉到身边传来冰冷的杀气,而且是冲着自己这边来的。 四周巡视一番,终于发现西南侧站着个戴面具的家伙,面向着自己。又是他?木子云心道,难道真与我相识?那人盯着木子云许久,才退远了,木子云追了上去,想要看看那人是谁,却发现他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厉害的身法”木子云自语道。 “子云!”身后传来声音,木子云回头,“大师傅?” 正看见李自问与一位五六十岁面容的男子走来,“大师傅,您不是在议事吗?”“呵呵,长柯宗陆掌门非要看看你这家伙,就带他来了,还不快拜见”“是,弟子木子云拜见陆掌门”这男子正是长柯宗羽门掌门陆桦桩。 一道风吹过,刚巧吹落了陆桦桩腰间别着的玉佩,三人一怔,木子云赶紧弯身捡起来送到陆桦桩身边,陆桦桩笑着伸手接过,说道:“多谢,年纪轻轻气息如此强劲,李师兄真是收了个好徒儿啊” “哈,哪里哪里。”李自问见木子云在陆桦桩接过玉佩后怔在那里入了神,干咳了声,“子云!”木子云身体一颤,“大师傅,怎么了” “长柯宗的师兄们见过了吗”“还没呢”“恩,多去走动,陆掌门与我宗交情深重,以后掌门不在有事可以去找陆掌门商量”“是……是,大师傅” “好了,桦桩啊,我们赶紧去议事吧!”“好,听李兄的!”二人说说笑笑离开了。 木子云一步一步向旁边迈去,每一步都有千斤重,心跳的极快,喘息中带着寒意,终于靠上了墙,缓缓松了力,他此刻的脑中如电闪雷鸣,他终于想清楚当初落马河里临麓峰尊人说的话的意思。 一个化形高人可以隐藏住自己的气息,即使同为化形高手也不易发现,但若是触碰了身体就难以掩藏了。陆桦桩的气息隐藏的很好,但在他从木子云手中拿走玉佩的那一刻,就彻底暴露了。 黑衣人,落马河上的黑衣人,木子云想过刹山,想过落叶宗,甚至想过尘门,却没想过是长柯宗,这对他,或者对青山峰算得上晴天霹雳,陆桦桩就是黑衣人,黑衣人就是陆桦桩,不会有错的,木子云自信自己绝不会认错。 原来如此,怪不得临麓峰尊人不愿告诉自己黑衣人是谁,因为这个消息一出来,湖州的动荡会很大,相当大。与青山峰一贯交好的长柯宗,竟实为虎狼,在落马河上直截了当的要斩杀青山峰的大长老和弟子,太震撼了,木子云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面容出现太大的异常。 怎么办,这个消息必须让青山峰知道,但怎么说呢,他不敢告诉别人,必须亲自对李自问说,张奎昊罕他也不能透露,因为他只相信李自问,得找个机会,一个恰当的机会,在这之前,这个消息要死在肚子里,青山峰卧底不少谁都不能信,透露出去就是场灾难。 木子云站起身子,长舒了口气,尽力让自己显得正常。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六十三章 捋一捋 - 阴阳石 - 南觉 房中,虎子正在向冯静,木子云,胡贤说着自己的见识,“我碰见的人很多,都聊不上话,主要认识了两个家伙,一个哑巴,一个叫石头” “哑巴还能聊上?”冯静笑问道。 “恩,他会比划,我能看个大概,是天河门的。那个叫石头的是临麓峰的,合我的性子,好家伙,你们猜怎么招,临麓峰就来了俩人,一个是掌门伏虎,一个是他” “真是张狂”胡贤开了口,“凭一名弟子就想赢,临麓峰太不把其他宗门放在眼里了。” 虎子心中嘀咕,这人还说别人张狂,先前还自诩要一人打败卜璞门呢。冯静接着说道:“我见到了尘门的弟子,他们刚刚到达,令人吃惊的是,尘门只来了他们三个,连掌门长老都没有,他们说要赶紧比完了,去周边城市游玩” “这比百炼兵道的家伙都随便啊”虎子说道,“还有吗?”“有,但只是见了没有说话,刹山来了三个弟子,每个都很…很怪异,一个是女子,穿着红衣红裙拿着红扇,那张脸蛋是我见过最精致的了,另两个是男人,有个家伙比虎子都高出半个身子,另一个家伙笑呵呵的却也不像什么善人” “这么壮!”虎子听见有人比自己都高了半个身子,不由惊道。 “我见到落叶宗的人了,三个男人,一个带着面具”胡贤说道。 “面具!”虎子和木子云同时出声,“是不是黑色和银色交融的”“对,那家伙身份不低,其他两名弟子对他尊敬的有些过头” 落叶宗?落叶宗?木子云心中想道,是他!难道是他!明白了,难怪他要带着面具,在罗马河上,木子云用火术毁了他的脸,也难怪他的目光会那般凶煞了,看来这次连庄战难以平稳进行了。 “怎么,你们两个认识?”冯静问向两人。“不认识,只是先前遇到过。” “大姐,你们先聊,我有些累先回房了”木子云起身说道。“那你回去好好歇息吧”“恩” 木子云退出房外,向自己与虎子的客房走去,一路上瞧不见个人影,木子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扑,“恩?”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木子云转过头来却发现小道上只有自己一人,难道真是太乏累? 木子云接着走了三四步,扑,肩膀又被拍了一下,木子云身体猛地转了一圈,还是没人!“谁!别装神弄鬼!出来!”木子云吼道。 四周寂静的很,连虫鸣声都听不到一丝一缕,是他?是落叶宗那人?木子云断定有人在戏弄他,从气息上觉不出什么异常,咦?对啊,身边的气息太正常了,如果有人速度快到那般,一定会带动起风,哪怕扶动汗毛般轻弱的风,木子云也能捕捉到,可周围太正常了,正常的有些诡异,木子云已经怀疑方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就在这时令木子云心慌的事情发生了,呼,有人对着他耳边吹了口气,“谁!”木子云旋出三根白羽,左手夹住两根右手一根,“谁!给我出来!”扑,背后被拍了一掌,木子云跳到空中踏中白羽,想要到至高处一探究竟,却发现百米内连只鸟都见不到。 木子云心觉不妙,要快些离了此地,右手按住白羽借力向远处腾飞,却在动作开始前被股怪力直接从天空压倒下来,重重跌倒地上,还未等喘息,身体又莫名向一边围墙撞去,砰砰…撞了七八下,之后木子云脸着地被紧紧压在地上,背后压力不像是人赋予的,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好似自己掉进水里,每一寸肌肤都在受着水压。 压力越来越大,木子云开始吃不消,靠着阎修大成的能力勉强撑起了身子,从怀中掏出个竹哨子,是木子云和虎子在来的路上自己做的,用力吹响,哨声有些奇怪,发闷也不知能传多远,吹完后木子云再次被压在地面。 “懦夫!”木子云骂道,“连现身的胆气都没有”没有声音回复他,但压在他身上的力道却加重许多。木子云心中越发的感到不对劲,与自己作对的真的是人?四周依然那么寂静,如果从远处看,只能看到木子云一个人在莫名的打滚,像个傻子,地面已经凹下去几寸,额头擦破了皮,木子云有了窒息的感觉。 “木子云!你在干嘛!”虎子突然赶到,霎时,木子云身上千斤散去,身体变得轻飘,木子云立即站起身,“快走!”木子云急道,虎子见木子云神态,立刻跟着木子云逃离此地。 两人跌跌撞撞进了客房,“出什么事了!你趴在地上干嘛!”“你先别说话,让我捋一捋,让我想想”木子云直接坐到地上,捂住脑袋,他要想,要想个明白。 从进莲花庄到现在,不过半天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像是一个个散开的珠子,木子云要把它们串到一起,要想的事情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宋桦来了,闾丘公梁是掌门;潘晓雯能参加连庄战实力应该很强,婉敏对自己意见很大;面具人,落叶宗被自己毁容的男人,身法极高,应该恨不得要杀了自己;黑衣人,陆桦桩就是黑衣人,长柯宗有问题;哑巴,石头,刹山;刚刚像鬼一样完全压制自己的手段; 木子云头疼得厉害,有联系一定是有联系的,一定有条线索可以理清。有些事情肯定无用,有些事关联的,那么从后往前推,压制自己的手段人能够做到吗? 这是必须要考虑的,自己当时跳到空中,而且高度不低,没看见敌人,那么敌人要么在头顶要么藏在地下,或者就在自己背后,自己为何一点感觉没有,难道对方是个远超于我近乎掌门的存在? 掌门!陆桦桩!不对,陆桦桩的本事不会强于李自问,木子云现在的造诣不能说追上李自问,至少不会落得太远,那就只能是鬼了,或者是宋桦又穿着雾篷来戏弄自己。 会不会是宋桦呢?有很大的几率不会,因为百炼兵道来的人最强的是闾丘公梁,木子云都能与之斗上一番,各大掌门不可能不识得雾篷这样的宝贝,难说不会撕破脸去抢,百炼兵道不会冒这样的风险。 排除了宋桦,那么面具人?据他所知,落叶宗没有来掌门,只来了两位长老,因为阎修到一定程度已经看不清人样,奇丑无比,宗门要些脸面只好让还算正常的长老来领队。木子云本身就是阎修大成,讲实话他不可能被对付的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与宋桦同理,落叶宗也不会让人带着‘捞魂’出来。 那么还有谁呢?尊人!是啊!木子云突然想到了突破口,人达不到的事情尊人却可以!昊罕,临麓峰尊人,还有…长柯宗! “虎子!”木子云大声向虎子问道:“长柯宗尊人是什么能力!”虎子被木子云吓了一跳,“喊啥!我想想,好像叫莫朝真,能力,额,哦天生气体” 对上了!天生气体,原来如此,木子云现在可以肯定,方才对付自己的就是长柯宗的尊人,其实那地方根本不正常,怪不得走进那片区域就觉得怪怪的,很压抑但没有人的气息。 陆桦桩知道吗?或者说这件事就是陆桦桩指使的。他怕自己知道他的身份….等等,被触碰到就难以隐藏气息,这等事陆桦桩这样的人怎么能不知道,他是故意被木子云碰到,让木子云知道他身份的?如果是,那要么木子云会被立刻清除,要么长柯宗短时间就会亮出爪牙,反攻青山峰,而今天莫朝真没有杀他就有点说不通,有些多此一举。如果不是,那么陆桦桩可能不能肯定自己究竟有没有被识破身份,所以派莫朝真来试探或者警告。如此说来,陆桦桩有较大几率不确定木子云到底有没有认出他来,也让木子云确信长柯宗定是虎狼,必须要让青山峰做好戒备。 但现在木子云没法传达出这个消息,因为他不知道莫朝真还在不在身边,天生气体可以完全监视对手却不被发现,木子云若告诉虎子冯静,那说不准他们就会被杀人灭口,告诉李自问?那长柯宗立即发难,刹山,落叶宗肯定会借机出手,天河门叱淼峰本就是墙头草,即便不为敌也不会是友,尘门和百炼兵道根本指不上,怎样才能将消息传出去呢,不能写不能说,木子云现在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喂,你这家伙究竟怎么回事”虎子一把将木子云从地上提了起来,“你方才怎么了” “没事,摔倒了疼的说不出话,就想吹哨子,这哨子做的不错,以后一有事就吹它,你也留一个,出事了说不出话来就吹哨子,你看”木子云将哨子放在嘴边,眼对着虎子吹出声来,虎子摸摸头,愣了会神,怒道:“你有病啊!跌倒了就吹哨子,我正和大姐说话呢,滚粗!” 虎子摔门就走,关门后吹了声口哨。木子云将哨子放进怀里,嘴角不经意一撇,多年相处两人早已有了足够的默契,虎子那声口哨是告诉自己明白了,至少加了份警惕,木子云为自己斟了杯茶,且好好思虑一番,想想解决的办法。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六十四章 连庄战开始 - 阴阳石 - 南觉 今日是湖州十宗门连庄战的日子,莲花庄后的比试场比青山峰法门的要大上两三倍,却只坐着几十人。除了参战弟子,只剩下各宗门掌门以及莲花庄庄主在场,连长老也无权观看。 每个宗门有有独立的亭子,均匀分布在比试场边缘,先前领木子云等人进庄的女子走到场中,大声宣道:“连庄战即刻开始,请各宗做好准备。” “怎么?昨晚没睡好?”青山峰亭子中,李自问向木子云问道。木子云昨夜的确没睡,绞尽脑汁地想事情。“恩,有些紧张。”木子云咧开嘴笑了笑,身子靠近了李自问,忽然撇见正对面的长柯宗亭子,陆桦桩正紧紧盯着这里,就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木子云保持镇定仔细数了数长柯宗的人员,三名弟子,三名掌门与青山峰相同,这次各宗不约而同地打破了规矩,本该只能来一位掌门,大多数宗门来了两个以上,尘门居然破天荒的一个都没来,亭子里就坐着三名弟子。 长柯宗的尊人莫朝真就坐在对面,木子云眺望他时与之眼神相对,莫朝真的嘴不着痕迹迅速地一撇,像是讥笑。木子云没有退让,冷笑地对视着他,这倒让莫朝真有些想不到,头颅一仰下巴一抬,目光中带上了狠意。 砰,木子云身旁的昊罕用拐杖敲了下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昊罕深邃地望了望对面的莫朝真,浅笑着点了点头,转头对木子云小声说道:“有过节?”“没有”“噢,有些无碍,他的手段对我无用,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可以保你周全。”“多谢掌门,弟子真无事” 正说着,场中女子再次开口:“连庄战开始,第一块羌地,士茴山区包括山区旁五十里内的区域”说完女子立刻跑下场。 连庄战是夺取未来十年资源的比试,它将除宗门所在地外所有地区都勾划出来,根据比试的结果来分配,资源丰富的地域被抢的程度偏大,至于资源上甚至无资源的区域,一般是谁想要就拿无人去干涉,每块区域被叫做羌地,寓为无主的地。 从刹山的亭子中飞出个人影,落到了场中央,接着从亭子里传来道粗狂的声音,“哈哈哈,我刹山今年起个头,士茴山区的东西我宗作法要用,还请各宗手下留情啊!” 张奎不屑的哼了声,说道:“他刹山要东西不是会抢吗,这次怎么还正大光明来争了”木子云循声望向东北角落的刹山亭子,亭子里坐着的是掌门铁罗汉,站着的是三名弟子。 木子云并未看那络腮胡子坦胸漏肚的铁罗汉,却被他身旁的人儿彻底吸引住了,红衣红裙,手中拽着把红色扇面金色溜边的扇子,头发并没有盘起散落在肩上,只是在两耳旁各绑了红线,但只能束住小缕头发,脖子上挂块黑晶石耷拉在胸前,脸上红灿灿的,嘴唇上定是涂了胭脂,一颦一笑抹得空气都泛了色。 这是木子云这些年所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一点不夸张,木子云心中的阴霾消散到九天云外,眼中只有这位仙女。 那女子不经意和木子云眼神相遇,邪魅地笑了笑歪了歪头,木子云小腿往上开始发麻,喉咙呜呜发出声音,冯静在背后用力拍了下木子云的头,“想什么呢!现在咋比试别动歪心思,她可是刹山的人!” “大姐,你知道她是谁吗?”“我怎么知道,你不要犯错大姐警告你,刹山的人不是善类!”“我知道,我知道”木子云又望了那边几眼,嘴中嘀咕道:“我不接触,就问问” 场上又落下一名弟子,但木子云却没有心思去看,心神全被那女子引去。 “叱淼峰婉敏前来挑战”士茴山区盛产蝉石,是法术制作必备的材料,叱淼峰和刹山的法门是相对较弱,这个短板两宗都想尽快弥补。 “我听说过你”刹山的弟子笑呵道:“这一任五辰剑拓者,不知道你实力怎样倒是脸蛋长得不错,做我的小娘子如何,哈哈哈…..”刹山的人果然不是什么善类,婉敏恼怒地拔出五辰剑,剑上星辰两白三蓝,作势就扑向了刹山弟子。 那弟子躲开剑锋边退边说:“小娘子记住,我叫螳复,看招”螳复翻身甩出两条锁链,先将一条甩将出去,再用另一条击打甩出去那条锁链,令其如蛇般窜动却不落地,婉敏被缠在中央,身上时不时会被打到,根本无从躲避。 “嘿,小娘子,我用这招捆了很多女人,比你棘手的有的是,躲?你躲不了的!”螳复忽然再抽出条锁链甩出之前手中那条,再次靠击打同时控制空中两条‘长蛇’。 “束手就擒吧!” “师姐!”叱淼峰亭子里,潘晓雯双手窜出了汗,“师姐不会有事吧”“不会”剑门掌门肖环说道,“敏儿很快就会解决他” 婉敏处于两条长蛇中央,两手握住剑柄,身上武罡气息陡然翻涨,从剑身上凝出股气护住婉敏身躯,紧接着猛然膨胀,生生地将两条锁链挣断,链条散落在四周,螳复的脸青了又青,“你,你是有多大的力气….” 五辰剑上星辰消失,婉敏冷视着螳复慢慢靠近,“你说躲不了?我让见识下真正躲不了的武技”忽然,五辰剑从婉敏手中消失,在螳复周围出现五个星点两白三蓝,螳复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身上就被划开道深口,血液顷刻喷出,婉敏错开步子,星点位置发生改变,螳复左腿被剜下大块血肉,“啊…..”螳复大叫着,婉敏未给他逃离的机会,再次出手,这次刺中的是他的喉咙,一剑穿喉螳复应声倒地。 没有人念谁胜谁负,也没人管躺在地上的人,叱淼峰亭子里,肖环对刹山方向说道:“铁掌门,顽徒出手无轻重,还望铁掌门见谅”“哈哈哈”刹山亭子内,铁罗汉笑道:“肖掌门言重了,一个废物而已,死了就死了吧,看来这士茴山区我刹山是无福享受了” 许多弟子被眼前的事情敲响了警钟,连庄战真是以命相抵的战斗,看着场中躺着的尸体,方才还活生生的人就这么丢了性命,自家宗门却不光不顾,刹山真是群疯子,冷血的疯子。 李自问叫了许多次木子云,可木子云一直愣神没有听到,还是冯静掐了掐木子云的胳膊,才让他梦醒。 “大师傅,你说什么?”“你去!”“去?去哪?”李自问生气地摇摇头:“去上场!” “啊?哦哦哦….弟子明白”木子云慌忙站起身来。“不用留手,打败她”“是” 木子云纵身跳到场中,落在婉敏面前,“咦?”木子云狐疑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原来他方才一直看着刹山那边的女子,连场上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再看对手,“诶?是你?” 场外的气氛瞬间燃到了高点,各宗门终于要见到传说中的‘怪物’了,每个人都屏气凝神地看着场中,他们需要亲眼认证,认证的结果将会决定他们即将采取的行动,青山峰的人颇感压力,这一刻还是来了,青山峰没有能力去挑起战乱,也不愿抛弃这样的人才。 “是他!”临麓峰亭子里,伏虎抓紧了桌子,“大人为何不早告诉我,若我早知道就会提前将他除掉” 落叶宗亭子里,银黑色面具下的面容愈发的狰狞,他要看看,他想要千刀万剐的人如今到了何种地步。 百炼兵道中,宋桦对闾丘公梁说道:“这小子一直在瞟刹山那,嘿,真是服了” “怎么是他呢”潘晓雯声音中带些失望,她希望师姐赢,却莫名地希望两人都不要出事。 婉敏嗔怒地握紧了手中宝剑,不经意咬了咬嘴唇,狠狠盯着这位要来与自己决斗的,还装作刚刚认出自己的家伙。木子云却没有在意婉敏的神情,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刹山方向,婉敏见木子云毫不在意的模样,再顺着他的眼神,终于看见刹山亭子中的女子,“你…..”婉敏拿剑指向木子云,俏脸涨红了色“你敢….你小心点,我会杀了你。” 木子云转回头来,像没听见婉敏刚说的话,挽了挽袖子说道:“快点结束吧,额,青山峰木子云请指教” 婉敏狠狠地瞪了眼木子云,抬了剑就扑了过去。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六十五章 第一块羌地 - 阴阳石 - 南觉 ‘星辰’是五辰剑自带的武技,在落马河时木子云已经见识过星辰的厉害之处,好在婉敏现在达不到四白境界,只能隐剑却不能隐身。 李自问给他的任务是赢,且是不留手的赢,所以木子云从开始就夹出了三根白羽。 婉敏的五辰剑已经消失,木子云的身旁出现了五颗星辰,三白两蓝。婉敏哼道:“知道你身法厉害,且来接我的剑试试!”说完,星辰中落下道光刃,不过木子云却迎着光刃往前跳了两步。 奇怪的是,光刃打在木子云身上即刻就消失不见,而刚刚待过的地面上留下道不深不浅的剑痕。 “呵!这点把戏对我会有用?”来之前木子云已经向柳轻中与李自问详细地询问了叱淼峰四把神器的能力。对于‘星辰’来说,剑锋一定是由空中排列的星辰位置决定的,其他的手段哪怕再真实,也只是障眼法而已。 “嘁,有本事接着躲”婉敏双手挥舞,空中星辰的位置迅速变化,扑,扑,木子云差点被这两剑劈中,不到两息星辰位置就要变化一次,木子云要在喘息间找出剑刃所在本就困难,还要去躲,再好的体力和身法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初次碰见星辰的人,可能会莽撞的选择放弃抵挡转而去攻击持剑者,这是很愚蠢的,因为有可能在半途中,就被隐藏的剑削下了脑袋,持剑者做着拿剑的姿势,但并不代表剑就在她手中。 婉敏压制住了木子云,在攻击了几次后,婉敏立住了身子,双手不再做舞剑状,而空中的星辰依旧在变化,婉敏将武罡输入进五辰剑,让它自主攻击不受自己控制,她想的很明白,木子云的身法强她太多,若木子云逼急了要搏上一搏,直接飞向自己,婉敏要做好最快应对的准备,第一时间用隐藏的剑刺中木子。 但木子云却没那个念头,左手夹中的两根白羽在手指的弹动间反方向飞出,紧接着右手的白羽垂直向上弹出,三羽的速度有些慢,在飞了五六尺后浮在了空中,木子云就在婉敏眼前消失,顷刻间便踩上左侧的白羽,星辰变动,木子云再次消失,脚下的白羽在剑锋下旋转了几圈。 头顶的白羽上,木子云站了不足一息,接着移到右侧,木子云要直接用那招,那打败佛斗的招数,那招数的使出有两个必须达成的条件,其一,三根白羽必须蓄势,要在木子云极速跃动时跟上他的脚步,其二,三根白羽要在恰当的位置。 而此刻,因为要躲避婉敏的攻击,木子云没有时间蓄势,所以要在三根白羽间来回跳动,带动白羽达到一定的速度。 跳动的时间大约有半盏茶的功夫,百炼兵道的宋桦都有些不耐烦,在他看来木子云存粹是在浪费时间,对武者有个人人皆知的事实,武术弱于法术,法术弱于天生体质,这木子云明明拥有天生火体,却还在四下逃窜,也不怪他这样想,即便青山峰也只有几人知道木子云放弃了化形与天生火体。 落叶宗亭子内,坐在椅子上的落叶宗长老叶炳志,头部一斜对身旁带着面具的男子说道:“绩,瞧出来了吗?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小子方才有几瞬脚尖离开了羽毛, 但我却没感受到一丝武气” 被叫做绩的面具人冰冷的眸子紧盯着场上身影愈发模糊的木子云,许久平静说道:“他没有用武气,他用的的阎修” 其余两名落叶宗弟子脸上是惊愕的表情,叶炳志额头淌汗,面容忧道:“我也有这种感觉,踏空与踏虚就差一个字,实质却是天翻地覆的改变,只有化形与阎修大成才能达到这地步,落叶宗全员都在阎修,也只有掌门与几位老长老才能踏空而行”叶炳志沉默一会,“我不信…..我阎修二十五年,双腿已经不成模样”面具人瞟了眼被裤子遮住的叶炳志的双腿,说道:“他得了白莲啼子,应该已经用了,所以才能达到阎修大成”“是啊,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喝呀!他分身了!”天河门亭子中一名弟子惊叫道。 场上出现了六个木子云,婉敏呆呆的望着身边六个‘活人’,空中的星辰停止了变动。 “这小子!”宋桦惊道:“这小子又有了什么本事!”“阎修!他阎修大成!”闾丘公梁说道。“你说什么!阎修大成,他又不是落叶宗的疯子!” “他怎么会阎修?不是化形吗?”刹山亭子内,红衣女子对铁罗汉说道。铁罗汉手指点了点桌面,“他用了白莲啼子” 天河门亭子中,药门掌门欧阳柏气急败坏地说道:“青山峰竟然已经把白莲用了,可恨,我宗正需要这样的宝物” 全场中最为镇定的就是青山峰与长柯宗了,李自问让木子云上场是想尽快让他露面,免得各宗心存猜疑,没想到却取得了出乎意料的结果,本以为各宗会因为木子云阎修大成而再度震惊,却不料导致他们认为白莲啼子已被使用,这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如此青山峰就少了一个被群攻的理由,而白莲没有被使用这件事只有青山峰各掌门以及木子云知道。 “不知道该攻击谁了?”天空中的六个木子云,一齐对婉敏说道,“不来的话就让我结束这场比试吧”“来吧!”婉敏作势说道。 “等等!”叱淼峰亭子里,剑门掌门肖环突然起身喊道:“李掌门,是我宗弟子输了,烦请李掌门念在两门多年交情上,饶了我弟子的性命”“肖掌门哪里话,”李自问起身说道:“你我两宗交情甚久,当然不会以命相搏”李自问话说的很亮,让场中每一人都能听到。 肖环当然知道李自问的用意,若是接话就代表叱淼峰会与青山峰一营,至少不会相敌对,在如今的境地,一个疏忽就可能让叱淼峰遭受磨难,但肖环不能让拓者出事,在叱淼峰,拓者比掌门要重要许多。 肖环笑回道:“多谢李掌门!”“哈哈,客气,子云还不收手!” 木子云道了句是,就要收手。“掌门!”婉敏向肖环急道,“还未分出胜负,我还有….”“敏儿!”肖环瞪向婉敏,婉敏话憋回了肚子,忙俯身称是,回头嗔怒地望了眼空中的木子云,咬了咬嘴唇,匆匆走下场。 木子云六六归一落在地上,手中夹着三根白羽,小声嘀咕道:“本来就没打算要她性命,两边掌门也太夸张了吧。” “还有谁,要来一战”李自问在亭中喊道。场外一片沉寂,三十息后,先前的女子宣布,第一块羌地士茴山区未来十年由青山峰支配。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六十六章 裹脚布摔人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回到青山峰亭子中,坐下后李自问低声对木子云说道:“接下来不能赢。”“是,大师傅刹山的人都是些什么人?”李自问没想到木子云会问这些,狐疑地望了他一眼,说道:“不是早跟你们说过?与落叶宗一样都是疯子,刹山以亡命之徒为主,没有规整的法度,除了自小抓来培养的杀手外,少有师徒一说,皆是半途加入的贼人” “那或许有好的吧….”“没有…”“好人在刹山是活不成的,活下来的没有一个干净的”“应该有例外吧”…… “下一块羌地,北庄以及周边七十里区域” “诶诶,我们要!”尘门的亭子内,三名弟子摆手喊道,其中一个跳出亭子来到场上。先在场中拜了拜,咧着嘴笑笑说道:“出来时掌门给了任务,要拿回些羌地,额,承认,承让了各位”这弟子模样较为憨厚,逗得众人笑出了声。 “好大的口气,拿回些地,你当湖州是你家呀,哈哈哈…”刹山铁罗汉嘲笑道。 场上落下个人影,“百炼兵道宋桦来战” 宋桦!木子云心中暗道,正好看看他的本事,如果他真拿出了雾篷,说不准昨日是他戏弄的我。 “哦哦,是百炼兵道的大少爷,承让承让!”尘门弟子又拜了拜说道,“小弟名叫裹脚布,手下留情啊哥” “噗,裹脚布!哈哈哈….”各宗门的人哄然大笑,冯静用衣袖遮住嘴笑道:“这人怎起这么个名字!”连脸上一直紧绷的张奎嘴角都往后一咧。 “喂!裹脚布!给你取名的是懒婆娘吧,哈哈哈….”“裹脚布厉害,这个厉害!” “咳咳”‘裹脚布’脸上有点红,挺了挺身子装了装样子,却还是逗得众人大笑。 相反,宋桦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对裹脚布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我自小随宗门弟子一起生活,整个宗门知道我身份的不过五个,你哪里得来的消息!” “额,长老就这么对我说的嘛!”裹脚布挠挠头,“还说你这次来不会带着宝贝,说我打你输不了…..啊不不,没说后面这句” 宋桦面上严峻的很,百炼兵道的起源要追溯到一千二百年前,那时武者的武具只是普通的刀枪棍棒,没有任何色彩,有一个家族改变了这个情况,这个小家族当时总共只有一百多人,因为战乱纷繁想要存活就要学武,可家族中资源太少且族人天资太差,一直被各势力欺压,所以他们商议造些陷阱或者特殊兵器来抵御外敌。 开始是造暗器弓弩,慢慢发展到百年之后的剑枪,靠着贩卖兵器得来的物资,这个小家族不断壮大,也借此攀上了不少强盛的势力,以此保护宗族的安全。 跌跌撞撞过了四百年,八百年前一位家族中的年轻人意外发现他造的武具,竟然可以产生波动,这个消息让整个家族炸了锅,他们琢磨后发觉某些特殊的东西,或者特别的锻造方法可以赋予武具‘能力’,他们打翻了从前所有的冶炼方子,开始制造宝具。 这个意外的收获让这个小家族一跃成为分割湖州势力的大宗门,然而由于觊觎的人太,多,这个宗门在几十年后就遭受了巨大的磨难,过半的族人被杀光,为了保留火种,当时的老族长只留下直系中十几人,让其他人全部放弃冶炼武具,确保秘密保留在最少的范围内,每一代只能留一位继承人制作宝具,其余人制作普通武具,而继承人的身份必须保密,要与普通人一起生活,编造好足够的身份背景,如此,这个家族绵延了近千年且至今昌盛。 战乱对于百炼兵道来说几乎没有,因为这家族的家戒就是‘不贪’,每一代只能造出几把宝具甚至一把都没有,对于其他势力,灭了百炼兵道不易,留着它还能得到宝具,这等买卖一看便知结果。 “是卧底?那几人中有尘门的卧底!”宋桦怒道。“我不知道啊!”裹脚布有些慌,“长老就是这么说的,我咋知道!” “两位”场外的女子说道:“两位不要再闲聊了,时间有限,烦请两位尽快比试” “是啊,小哥快比试吧,我与师兄们还得去城里玩”裹脚布说道。 “找死!”宋桦怒发冲冠扑向了裹脚布,手上忽然多了把剑鞘,剑鞘很窄长且前后都开着口子。 呼!宋桦用剑鞘一端刺向裹脚布,动作还未结束时,剑鞘中刺出柄长剑,长剑未停时从剑锋上又刺出由武罡聚成的波动“额呀!”裹脚布往后蹬了两三步,大头一歪耳朵上开了个口子,“疼疼!” 裹脚布把外衣一解,一挥动盖在宋桦眼前,宋桦手中的剑鞘收回了长剑,举到头顶在手中旋转了两圈,期间从剑鞘两端陆续发出剑波,将裹脚布的外衣撕得稀巴烂,飕飕飕,宋桦像是握着把短刃,又像提着把长枪,前刺时长剑从前口刺出,带着剑波,裹脚布闪过后,宋桦手指未动,长剑从前口收回从后口刺出,剑波先将裹脚布的内衣衫子划破,紧接着剑锋将裹脚布的背穿了个洞。 从前到后,长剑位置转换的很快,裹脚布显然笨重的多,被刺中了三四剑。 “不得了,不得了!”裹脚布左移右躲,伸手抓了几次都扑了空,笨拙地跳来跳去像只野鸭子。 长柯宗亭子内,莫朝真说道:“这尘门可真够弱的”陆桦桩小声接道:“别忘了你该干什么!”“放心吧,一直听着呢” 宋桦一步两刺,不给裹脚布喘息的时间,侧身前后左右,能刺到的方向都刺了,对了还有上面! 宋桦抬脚跳上空中,啪!宋桦惊了下,原来是被裹脚布抓住了脚。“啊啊啊…..”裹脚布抓着宋桦的脚就往地上这么一摔。“额!”宋桦吱了一声,扑通砸到地上,“你奶奶的,你还刺上瘾来了你!” 裹脚布两手抓住宋桦的腿,就在他双腿的狂踹中来了个背摔,然后是没完没了的摔,砸,撞,任他宋桦使出吃奶的劲,也蹬不开裹脚布的手,“你死去!”宋桦向裹脚布刺出剑波,还没到身子又被摔了个底朝天,摔得宋桦鼻青脸肿。 “你撒开!”“我不撒”“戈驴的,你撒不撒!”“不撒!” “宋桦怎么回事!”闾丘公梁心中说道:“到底在干什么,还不赶紧踹开”他哪里知道,裹脚布的手就像铐子一般,任宋桦使出全身解数也蹬不开。 “你撒开,咱俩好好打!”“凭啥,我撒开你又要刺我”“我保证不刺,我把剑扔了行吧”宋桦甩手就把剑扔了出去。 “那我也不撒”裹脚布加大了手上力度。“你!…..”宋桦喘着粗气,“好好好,我现在知道你为啥叫裹脚布了,有本事你撒开,咱俩拼个你死我活” 裹脚布没有答话,直接翻身来了个旋转摔地,砰,砸进地面几寸深,宋桦喷了喷口中的泥块,“行行,你小子有种,我服了,我认输行不!”“真的?”“真的” “那你对他们说!”裹脚布一只手撒开指了指场外。宋桦恼怒地瞪了眼裹脚布,对着场外那位女子说道:“喂,我认输!赶紧让这小子把我的脚撒开”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六十七章 宝地争抢开幕 - 阴阳石 - 南觉 宋桦灰头土脸地走回了百炼兵道亭子,自己用的是老爷子年轻时候用的武具,而尘门的家伙什么都没用,连武技都没使,硬是把自己摔输了。 一进亭子,闾丘公梁便问道:“怎么回事?”“我打不过他,那小子装得很普通实则强的很”“反击之力也没有?”闾丘公梁有些不信。 “没有,跟个蛮牛似的怎么打都打不动,还有..”宋桦走进了身子小声说道:“他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闾丘公梁方才也听见裹脚布叫宋桦为百炼兵道大少爷,瞟了眼身旁的长老弟子,低声道:“应该有人泄露了出去,或者他们是凭空猜测,目的就是让我们互相猜疑” 百炼兵道只有三人知道宋桦的身份,闾丘公梁是一个,也是不久前知道的。估计是宋桦在落马河使用雾篷时,被认了出来,难得的宝贝由这么个初出茅庐的弟子掌管,不免会被人猜出身份。 长柯宗亭子中,陆桦桩侧头对莫朝真问道:“临麓峰有动静吗?”“没有,倒是落叶宗有些意思” “什么意思”陆桦桩刚巧与对面青山峰亭子中的李自问眼神交遇,脸上立刻堆上笑容,点了点头,又自然的转头对莫朝真笑道:“有什么不对” 莫朝真也巧碰到了木子云的目光,耸了耸肩膀,对陆桦桩说道:“里面气息最强的不是坐着的长老,而是站着的一个戴面具的家伙”“哦?这就奇怪了,他落叶宗该不会让个长老来冒充弟子吧” “年龄不大,做落叶宗长老有些牵强,但是他的确比身旁的长老强太多,莫非……”莫朝真给了陆桦桩一个眼神,陆桦桩心头思虑再三后说道:“有这个可能,上次他们的那位死于战乱,这么久了应该有继承的人了,呵!看来要考虑考虑对落叶宗的态度了” “还有人要挑战吗?”裹脚布站在场中向场外问道,“没有的话,这地我就拿走了。”过了三十息没人上场,场外女子宣布北庄归尘门所有。 “下一块羌地,金驹山”重头戏终于来了,历次的连庄战有四块羌地争得最热,金驹山,孟江中段,纹陇谷,石门关。 金驹山位于湖州腹地,峰峦如聚野兽众多,也是千年间多次宗门大战的场所,可以算是湖州最适合弟子历练的区域,无数先辈陨落于此,运气好的弟子能捡到些遗存下来的秘籍,或者宝物。 孟江,从朱穆高原起源横跨了半个湖州,孟江中段生长着数不胜数各式各样的药草,几千年来湖州人仍旧没有能够将这些药草认全,难说没有什么奇草,珍品。 纹陇谷,是历次连庄战法师的必争之地,除了遍地蝉石,那里盛产高级甚至特级法术所需的纹石,得到它就能让宗门的法术实力上升两倍有余。 石门关不产任何东西,就像双头峰,它是湖州的交通枢纽,几乎每一条叫得上名字的大道都会从这里过,掌控了它就仿佛掐住了别人的咽喉。 “大师傅,要我去吗?”木子云向李自问问道。“不行,你不能再赢了!而金驹山必须要争,青山峰曾经拥有它二十年,这地方能让弟子脱胎换骨,能得到最好” “杜虎,准备上场”张奎对虎子说道。“是,掌门”虎子摸了摸右臂。 嘭!一个壮汉砸到场中,手上提着把六尺长两面均开刃的黑斧,“喝!金驹山我临麓峰要了!”原来是临麓峰弟子石头。各宗门心里多少犯了嘀咕,临麓峰不好惹,主要是他们尊人的能力太要命,什么都知道。而临麓峰有了那位尊人后,历次连庄战就没输过。 那这次临麓峰会输吗?可能吗?估摸着他们的尊人早就知道了这次连庄战的结果,而只让一位弟子前来,说明他知道这位弟子能赢。各宗门均掂量着该怎么办,心里也是奇怪了,以往临麓峰都是最后出场,四块宝地只争一样,这次怎么变得这么积极了? 平稳了十几息后,终于有人打破了僵局,刹山的人最不信命,一个高大魁伟的男子一步一步踏出了亭子,每一步都将地面打凹进去。 走到场中,魁伟男子说道:“刹山扈灼来战” “好壮的家伙”“这么高!”扈灼模样的确彪悍,虎子已是八尺男儿,这扈灼却还得高他半个身子,眼睛深陷进去头发很短,手腕比碗口都要粗。 “嘁”石头摩拳擦掌,早在一年前他就知道今天会有何样的对手。强劲的人不少,各有各的杀手锏,但石头并不畏惧,因为尊人说过金驹山是临麓峰的。 扈灼从腰间捏出个锦囊,“恩?这大个子是法师?”冯静疑惑道。只见扈灼手指一捻就将锦囊捏碎,噗!扈灼的身上爆出白气,等烟消云散后才看见他左臂夹着个一尺多口径的黑筒,背上还多了个肿胀的包袱。 除了刹山和临麓峰,其余宗门都不知这扈灼究竟要做什么。扈灼右手伸进包袱,取出个黑乎乎的铁球,送进了黑筒,接着猛地往筒上这么一拍,嘭!轰!石头站着的地方突然爆炸,泛起乌黑的浓烟。 各宗门傻了眼,这家伙拿的竟然是炮筒,还直接用身体做支撑!空中有些耀眼的光,日头下石头甩着巨斧向扈灼劈来,嘭!轰!扈灼再度装弹开炮,刚巧打在石头的斧面上,将石头震飞了几丈远,“咳咳”石头被烟呛得厉害,用巨斧撑着地干咳了起来。 扈灼可不管他咳不咳,掏了弹装上就开炮,这次他不再停顿,放完一个紧接着放另一个,轰轰轰!诺大的比试场乌烟瘴气,嘭!轰!一个炸弹在叱淼峰亭子前炸开,叱淼峰舞门掌门肖不悔蹦起身大怒道:“贼子,你再往叱淼峰这放一炮试试!小心你的皮!” 咳咳,咳咳,李自问被呛出了泪,口齿不清地说道:“这小子!咳….搞…搞什么名堂!咳咳。杜虎呢!杜虎!”“李掌门,咳,我在这…..咳..”虎子也被熏的厉害。“奶奶的,他再往这放炮,你给老子把他脑袋扭下来,咳!”“好”虎子捂上了口鼻。 “哈哈哈…..”刹山亭子内,铁罗汉拍着桌子捧腹大笑,“就这样给老子炸,哈哈哈,瞧叱淼峰那几个娘们的熊样,诶!给老子往天河门那放一炮!还有卜璞门来两炮!” 旁边的红衣女子许是也被这场景逗开心了,欢快地笑着,时而用手轻遮住嘴,忍不住了就扶着桌子大笑。总之,除了刹山,其余宗门脸上都一样的黑。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六十八章 大爆炸? - 阴阳石 - 南觉 轰轰轰,莲花庄的居民今日是奇了怪了,大好的天气总是传来打雷声,还不见着光。再看庄内的比试场,被扈灼的炮打的是坑坑洼、四分五裂。 木子云此时心跳很快,他打算借着这个难得的契机,将长柯宗的消息透露出去,场上的黑烟早就遮住了视线,炮弹的声音能给自己做最好的掩护。 不过这个想法还没实施就失败了,因为长柯宗的莫朝真与青山峰的昊罕同时出手,一边气一边水,将场上的烟向上托起,顿时场中一目了然,就见着扈灼在掏包袱装弹,却不见石头的踪影。 难道被炸飞了?扈灼停下了手上动作。头顶的浓烟从中间豁开个口子,伸出把巨斧,斧头一转,空的一声炸开个圆洞,“啊!”石头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握住黑斧,往扈灼的头顶劈来,扈灼的炮筒中刚巧有弹,啪!朝着石头开了炮。 石头嘴角带着戏谑松开左手,右手横斧一削,当即把炮弹切成了两半,弹骸从石头身边飞过后爆炸,接着转了身子,劈向了扈灼。 轰!扈灼站的地方先是突然爆炸,紧接着石头的斧子划开了黑烟劈开了地面,几尺外扈灼满身炮灰,脸上手上黑乎乎的不成样子,原来在石头劈到他之前,他朝着所站的的地面开炮,借着气波的力量才躲了过去。 扈灼手伸进背后的包袱,刚把铁弹掏出,面前就刃光一闪,左臂夹着的炮筒就碎成了两半,“好!”李自问喊道,“这下看你怎么放炮!” 扈灼不慌不忙,撕开了黑臭的衣服,抹了抹脸,将包袱放到脚边,又从腰间掏出个锦囊捏碎后再次变出个肿胀的包袱,看样子也装满了铁弹,步子扎稳两手各抓住个铁弹,手臂上爆出青筋,大喝一声徒手就将铁弹投出。 “这贼子,腕力竟然这么强”叱淼峰的肖环说道。 轰轰轰….扈灼投弹的速度很快,石头或是用巨斧劈或是侧身躲,在爆炸的气浪里舞着套十分中看的武技,巨斧在其手中如柳絮一般轻盈,时而脚尖触地,时而脚跟后蹬,斧头从左手转过脖子被右手掐住,再在右腿旋上一圈弹到了左腿,接着猛然将斧子踢向投弹的扈灼,斧子双面均开刃,削开七八个铁弹后劈到了扈灼。 扈灼的身子从肩膀到肚脐豁开个口子,这还是及时抓住了斧柄,否则他就被劈成了两半。扈灼将巨斧投向了石头,带着强劲的力道,石头单手伸出轻而易举的掐住了斧头,往天上这么一扔像扔树叶,再伸手就抓出了斧柄。 “还有招数吗?”石头将巨斧扛在肩上,嚣张的问道,“你除了会扔个炮就没别的本事了?刹山果然是群乌合之众!” “说什么!”刹山亭子内,铁罗汉拍裂了桌子站起身,“你小子给我再说一遍” 石头挪了挪步子,朝向铁罗汉大声喊道:“我说,刹山是群乌合之众!” “你找死!”铁罗汉手抓上栅栏,作势就要跳入场中杀人。空中传来破风声,一把巨剑从天而降砸入刹山亭前的地面,剑柄有环,环上缠着很长的铁链,循着链子望去,尽头处又是一把巨剑就插在临麓峰亭子里。 临麓峰亭子方才还好好的,现在已经没了一半房顶,想来是临麓峰掌门伏虎将巨剑投出时造成的结果。 “伏虎!你什么意思!”铁罗汉怒喊道。伏虎坐着椅子上目光朝前看都不看铁罗汉一眼,嘴上说道:“弟子们怎么比试是他们的事,做掌门的乖乖坐着看就行了” “呵”铁罗汉接道:“你十年前连庄战时,还是个参战的弟子,老子坐在台上你还得叫一声前辈,怎么,现在做了掌门就想指派起老子了!” “你很不满意?”“你说呢!” 伏虎一只手搭上了剑柄,依旧没有转头,“现在是弟子们比试的时间,如果你有意见,我不介意在连庄战后杀了你。” “你”铁罗汉指着伏虎,咬牙切齿脸上狰狞的很。 “两位掌门莫要动火气”卜璞门法宗柯丹出来打圆场,“两位都是声名远扬的人物,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岂不可惜。”(卜璞门没有掌门一说,两位法宗主持大局,六位法继辅佐。) “是啊”叱淼峰肖环说道:“弟子们年轻气盛,难免冲动,伏掌门还是就此作罢吧” 其余宗门也纷纷讲话,但铁罗汉心中的怒意却越来越大,因为大部分掌门都在劝伏虎,好像是让伏虎别生气,放过刹山一般。 铁罗汉黑着脸坐回椅子,对场中的扈灼说道,“今天你俩只能走下来一个,要么你死要么他死,如果你败了即使你活着,我也会杀了你。” 扈灼听见此话,原本木纳的脸上抖出了恐惧,将手中的铁弹直接扔掉,他慌忙从腰间拿出了个锦囊,回过头看了看铁罗汉,目光中似乎带着询问,铁罗汉绷着脸没有一丝表情,扈灼打了个颤,用力将锦囊撕开。 嘭!比试场冒出了大范围的白气,将天空都遮住,过了许久才透过几束光亮,咦?不对啊,气都散了天怎么还是黑的。 当人们看清场上的情景之后,彻底被吓倒了,一个足有半个比试场大小的铁弹被扈灼背在背上,铁弹的阴影遮住了大半的宗门亭子。 “你等等!”天河门药门掌门蹦了起来,“这什么东西!这你娘的也是炮弹?!” 扈灼皮肤变成血红色,眼珠子涨的很厉害,看来他是拼命在支撑着铁弹。 “铁掌门”连陆桦桩都懵了,对铁罗汉说道:“他想要干嘛,各宗可都在场,他想要在这引爆炮弹?” 少见的连落叶宗都开了口,落叶宗长老叶炳志站起来说道:“铁掌门,请您让他停住,否则我会上场阻止他,甚至杀了他。” 各宗的掌门都站起身来,木子云站在李自问身边,说佩服也是真佩服,这刹山真够猛,这铁弹要真在这炸了,估计九座宗门会联手将刹山灭了。 “这样吧”卜璞门法宗柯丹说道:“咱们表决一下,同意这位弟子停住的表示一下” 各宗都做了表示,唯独铁罗汉不动身子,他身子往后倚了倚说道:“我刹山的弟子,别人管不着,伏掌门方才也说了,弟子们的比试咱们还是少插手” 扈灼要撑不住了,双手一握作势就要引爆,“你等等!”卜璞门柯丹说道:“这位弟子,你是法师吧,你引爆了炮弹,你自己肯定必死无疑,你停住我破例让你加入卜璞门,那有足够的资源让你发展,我保证铁罗汉伤不了你” “还不收手,再动一下我就杀了你”落叶宗叶炳志喊道。 “嘁”铁罗汉轻蔑的笑了声。 扈灼没有停手,即便九座宗门都向他抛出橄榄枝,他也不敢污泥铁罗汉这个阎王说的话,被炸弹炸死比被他折磨死要好得多。 “咦?”就在所有人绷紧心弦的时候,木子云发现了件事,在场所有人都站起了身子颇为紧张,除了两个人,一个是刹山铁罗汉,一个是长柯宗莫朝真。 莫朝真并不是不慌,他双手抵着椅子,脖子伸着看着场中,他为什么不站起来?木子云仔细盯着他看,发现他身子上伸时,裤子也往上撩起。 没有脚!木子云心中惊道,他没有脚!怎么会,他明明是个完好无缺的人!难道?木子云眼珠一转,立马想到了缘由,他的脚用能力化出了气,那股气很有可能就在自己身旁,他在监视自己,不,是在监视青山峰! 有这股气在,木子云就永远不能透露出消息,要让他站起来,必须让他站起来,有什么办法能逼着他站起来呢? 木子云愣在那,不理会场上的局势,思量再思量,有了!木子云转身抓住了冯静的胳膊,他知道现在做什么都会被莫朝真知道,要自然又要达成目的。 “大姐!”“别怕,掌门会保护我们的,大姐也不会让你们有事”冯静还以为木子云被吓到了。 “大姐,我想看你上场”“恩?看我上场?”“是啊,你不是学了很多火的法术吗?听说很厉害,我想看你玩火!”“瞎说,火怎么能是用来玩的。”“大姐,你就上吧,我想看看自己跟你差了多少。” 啪!虎子一巴掌将木子云的手打落,“怕啥!七尺的汉子还得抓着大姐的胳膊”“滚,没空跟你掰扯。” “诶诶…….”扈灼终于撑不住了,铁弹就在此刻出现了裂缝,飕飕,两道身影飞了出去,李自问喊道:“铁罗汉跑了!不好,要爆炸!”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六十九章 婉敏再上场 - 阴阳石 - 南觉 铁罗汉是跑了,带着红衣女子,就跑到了庄外不远处。 咔嚓,扈灼两条胳膊受不住力道一起折断了,铁弹砸下来把扈灼的身子压成了泥,而铁弹上的裂缝非但没减少反而裂得更快。 “各位,我建议咱们还是先离开此地,以保护弟子安全”天河门药门掌门欧阳柏边说着,便领着天河门的人作势就要离开。 场上还剩下七座宗门,叱淼峰在刹山跑了之后,紧接着也跑了,也没跑远,而尘门三个弟子早就跑出庄外几里地。 临麓峰伏虎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长柯宗陆桦桩对李自问打了个手势,李自问便对青山峰的人说道:“咱们和长柯宗一起,先退出去。” 就在几大宗门都要跑路时,突然有一条像锁链编成的爪子抓住了铁弹上方的裂缝,长链那头是百炼兵道的闾丘公梁,这武具叫“锁手”,是宗门中造出不久的宝具,还未被世人得知,锁手抓住铁弹后,自发的伸折竟将半个比试场大小的铁弹提了起来,闾丘公梁大喝一声,向宝具输入全身武罡,噌的一声!铁弹被抛到了空中。 “各位掌门,请各自出力将铁弹往上顶”铁弹外皮已经碎落,就要爆炸,闾丘公梁对着场中剩下的人喊道。 飕,伏虎竟先动了手,凝聚武气后,将一把巨剑插入地面,身上冒出蓝光或者说是蓝气,全身的肌肉胀了两倍,手握的另一把巨剑的剑锋化出了一面越有一丈半高的虚盾,伏虎落在铁弹下方,举着虚盾往铁弹底面猛力冲撞,从铁弹上升的距离就可以看出伏虎的气力有多强悍。 这是伏虎的武‘术’。伏虎是少有的天才型武者,他曾对不能与巅峰期的李自问交手感到遗憾,他是个自负的人,也有资格蔑视群雄,就像当年无敌的李自问一般。十年前参加完连庄战后,伏虎就成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掌门(现在伏虎三十多岁),武气浓度为湖州最高,武具是两把巨剑,为‘宫钟’‘拓哒,武术为‘拓地千里’与‘不动如山’。(文后会解释两种武术) 张奎飞了出去,没有浮夸的武技,只是一脚提上了铁弹,虽然飞的距离不如伏虎,但也足够。 昊罕不知何时已经落在场中,手中的拐杖引导着四股水流,化成四道水柱,将铁弹往上抬高,铁弹已经发出声响,来不及了,昊罕立刻将水流融入进裂缝之中,尽量拖延时间。 莫朝真没有出手,依旧坐在椅子上,木子云心中暗骂却毫无办法。场中能出手的人,全部出手了,铁弹足足被抬到离地一百四十多丈,轰! 先是发出道闷响,围住铁弹的水流被涨破,轰!莲花庄的上空被碎沫铁块遮的严严实实,一股呛人的味道久久不能散去,铁弹就在空中炸了,声音传出去几十里,铁罗汉听见这声响,从隐蔽处踱步出来,对着红衣女子说道:“这帮‘正经’人,还真有点本事,走!回去接着比,那两个废物已经交代了,给你腾出了路,好好表现” 红衣女子笑得可人,手藏在宽袖中边走边说道:“这次来的目的不是要杀掉青山峰那家伙吗?我们就这么回去,还能有上场的机会?” “别担心,叱淼峰那帮娘们向来怕事,估计咱俩走的时候她们也跑了,还有天河门那帮捣鼓药的,最爱的就是自己的狗命,他们不跑老子倒过来走!” 铁罗汉阴笑了声,接着说道:“我看那小子对你有意思,我一直盯着他,发现他眼睛一直往这里瞟,这倒是个机会。” 烟气散了后,各宗人身上脸上都蒙了层粉,尤其卜璞门的人,本来穿着纯白的法师衫,这下全成了灰袍子。 一直负责报读的女子虽然用手绢细心擦拭了几番,但发丝上还是沾着不小碎粒,红扑扑着脸,对着场上宗门喊道:“各宗接着比试吧,连庄战时间有限,刚才算是临麓峰石头赢了。” “我没意见!”铁罗汉扯着嗓门,大大落落走进比试场,坐进了刹山亭子,卜璞门法宗柯丹黑着脸说道:“各位,我建议取消刹山今年的资格,如果刚才处理不慎,对各门都是重大的损失,刹山抛下大局肆意逃跑,这等恶劣的事必须要被处罚,各位觉得怎样” “笑话,弟子们比试本来就是生死决绝,又不是我刹山让他做的,再说了又不光是我刹山跑了,要罚怎么不连她们也罚了”铁罗汉指着正在往比试场内走的叱淼峰一行人说道。 叱淼峰一共两名掌门,三名弟子,一言不发坐进了亭子,对铁罗汉说道话仿佛没听到,婉敏,潘晓雯头埋得很低,脸红到了脖子根,刚刚铁弹要爆时,剑门掌门肖环带着她们几个直接跳亭就跑,婉敏不输男儿脸皮却很薄,问掌门问什么这么做却得不到回答,现在回来,心中多是羞愧,只盯着脚下的石缝,偶尔抬眼往青山峰瞟上几下。 秦芳年龄比她俩个要大,已经二十出头,倒是对掌门做的决定没有过多异议。 柯丹望了几眼叱淼峰,哪知肖环与肖不悔就是坐在椅子上不发话,与世无争的样子,柯丹无奈摇了摇头讥讽道:“好好好,既然这样就继续比吧,省的我卜璞门也成了没脸没皮蛮不讲理的宗门了” 铁罗汉哼笑了声,肖环肖不悔依旧不予理会。 “那么,还有人要挑战临麓峰石头吗?” 虎子拍了拍身上的土,对张奎说道:“掌门,我去了!”“站住”李自问叫住了他,“算了,这块地留给临麓峰吧” “不争了?”张奎问道。“不争了,这里发生的事,那位尊人应该早就料到了,否则伏虎也不会那么沉静,临麓峰自来就要一块宝地,相信他们之后不会再出手,留着力气争下面的吧。” 李自问又对虎子说道:“杜虎,你方才没有漏出武气吧”“没有,刚才我一直老实待着”“恩,我刚才趁乱探了下各宗的气息,真是难得一见,场上有几人应该不会轻易输于你,落叶宗有个戴面具的家伙,实力应该能与散出武气的木子云相比,天河门那帮药师身旁有个弟子,深藏不露,气息应该在你之上” “落叶宗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张奎皱着眉头自语道,“莫非….”“应该是继承了落叶宗‘绩’的称号” “‘绩’的称号?”昊罕说道:“就是百年难遇的拥有绝佳身体的人?”“是,这种人天生就要打破极限,即便到了阎修大成,身体也不会走样很多,上一次宗门大战,落叶宗的绩被青山峰除掉了,这个时代看来要刻下很多名字,同时出现如此多人才真是难得啊” “李掌门,你说的天河门那人是不是那人”虎子指着天河门的曾经与他结识过的哑巴说道。 “没错,是他” 虎子点着头,自语道:“原来是个高手……” 九座宗门接着比试,尘门三个弟子跑了就没回来,各宗也不管他们,反正尘门本来就对连庄战不重视。 “掌门,我要去!”婉敏对肖环说道。“你去做什么!”“我去打败他,免得某些人把咱们看扁了”婉敏愤愤说道,眼睛又瞟了眼青山峰。 “不行!你不是他对手,晓雯还能与他一战,你好好等着,有你上场的机会,不要焦躁”“我…”婉敏咬紧嘴唇,眼睛一抬刚巧与木子云投来的目光相对,木子云表情有些发愣,婉敏昂着头白了木子云一眼,大有蔑视之意。 木子云也有些纳闷,这叱淼峰好歹比刹山正规多了,怎么跑的也这么快,现在好像跟没事人似得,还有这夜叉总是那副嚣张模样,真是不要脸。木子云朝婉敏竖了个中指,吐了舌头,转头就背对着装看不见。 婉敏恼羞成怒,手放上了剑柄,咬牙切齿,“不行,我要去!”婉敏一下去跳了出去。 “诶!敏儿!回来!”“师姐!你干嘛!”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作者有话说 - 阴阳石 - 南觉 说实话,写了有一定时间,朋友经常打趣我,说我一篇文章要写一晚上。 虽然有些夸张,但我写的的确不快。大多数要拿出两个小时的空闲。我不喜欢‘机械’文,我可以没头没脑的,十几分钟一章一晚上更三四章,我可以但我不会。 我对自己说过,写完这部小说,可能很长时间里不会再碰这个题材,因为我要将我的全部心血注入进《阴阳石》。 假如有一千个角色,那么就会有一千个活生生的人,有着性格有着技能有着生活,我不喜欢也不需要去抄袭别人,去模仿先例,我的世界不比任何人差,我尽自己最大能力让主角去像一个人,能让每个读者都能赋予心神的人,不是个千遍一律的圣人,要有心计有烦躁有牢骚,他也不会成为阴阳石世界中最强的人,他也需要站着别人的翅膀下,我不会去避讳写主角的邋遢时刻或者傻瓜路人时刻,因为任何一个人都有当配角的时候。 其实我最喜欢的角色并不是主角,而是另一名凶兽,但我还是以木子云为主线串起这十八个大故事,十八个人,每个人我都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去构思,每个人如何的来,如何的去,一个小小的念头可以让我想一整晚,有什么能比冥想还要幸福呢。 主角受欢迎的程度并不高,很多时候到一个地方会被忽视,或者成为路人甲,也并不很受女孩子的喜欢,常常处于意淫状态,当然主角会有爱情,刻骨铭心。 坑和梗会有很多,非常多,现在的章数里已经有不少,为了几把与剧情没有太多关联的武具,我写了件很长的故事,可以拍成电视剧了,哈哈.....想技能是最头痛的,尤其是小角色或者酱油角色的技能,想的太差显得随意,太好又觉得放在这里有些可惜,但至少每个小角色都是有血肉的,不是出来随随便便领盒饭收工的。 欢乐很多,写阴阳石就像完善心中一整个世界,真是快乐又充满挑战,我不能透露剧情或者小说是否为喜剧悲剧,但我真的可以自豪地说,无论是何样它在我心中都是独一无二,它有自己的构造有自己的呼吸,它不需在别人的光环下活着,它是阴阳石,是我倾心叙述出来的东西。 我渴望交流,骂人也好,建议也好,有了对岸的声音,才会有继续划过去的勇气,加油,南觉,为了阴阳石,为了自己。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七十章 四白 - 阴阳石 - 南觉 肖环叫不住婉敏,眼睁睁看着她跳进了场。“叱淼峰婉敏来战”婉敏拔出剑说道。 她怎么又上场了,各宗都清楚此次连庄战,金驹山这块宝地多半是临麓峰的了,叱淼峰历来怯弱怎么还要出来挑战。 石头扛着巨斧笑道:“终于等到你了,大人说你是我最大的难关,我看你之前的表现也不怎么样,难道你还有绝招?” “少废话,接招吧!”婉敏手中的五辰剑三白两蓝,剑身消失后空中化出五颗星辰。 “嘿!”石头没有去观星竟然提着巨斧就冲了过来。“这不是找死吗?”婉敏心中说道,使用武罡移动隐藏着的剑锋刺向了石头。 石头手腕一扭巨斧在身旁往侧面一挥,嘭!清脆的敲击声!巨斧将隐藏的剑弹了回去, “你!”婉敏吃惊地说道:“你能看见?” “你知道你这武技的漏洞在哪里吗?”石头豪气地说道,“死板,招式只有一个,对敌人有用同时对自身也有用,你我均不得不遵守星辰排列的规则,即使你是使剑的人,你挪动了隐藏的剑,与星辰的排列就出现了差错,那么星辰就会出现紊乱,剑的位置就能轻易找到” 石头继续说道:“所以直接冲向使用五辰剑的人,不仅是敌人的死机也是使剑人的死机,因为只要剑的位置被发现,你就是赤裸裸的等待被宰割的羔羊罢了” “嘁!说了这么多,你能赢我吗?看招!”婉敏很不服气,退步后再次化出星辰。 “掌门,师姐的武技好像被他参透了”潘晓雯不安地对肖不悔说道。 “临麓峰的尊人任何事都知道,何况敏儿只是初步参悟了五辰剑的用法,频繁出手自然会被轻易发现弱点,这丫头没来头的这么闹,之后有些羌地还需要她去争取,现在到好,把预定好的事情都打乱了,回去非关她一月的禁闭磨磨她的性子不可” 石头的武技就是一套斧法,刀枪棍棒的秘籍对武者来说是较为下等的,使得再好也会有局限性,但石头这斧法不但攻守兼备,招招有势,而且舞起来极其潇洒飘逸,从头顶斧劈下来带着几百斤力道,却能在离地两寸时收住,甚至地上的泥土都不曾被风卷起。 石头完全沉浸在斧法之中,像是场上只有他一人,与婉敏离得时近时远,远时按照星辰排列规则,挡住攻击,近时通过进攻婉敏找出剑的位置,躲过剑锋用巨斧去尝试取婉敏的性命。 二人有来有回但明显婉敏已经走入下风,石头的体力好她许多,何况支撑五辰剑本来就要消耗大量武罡。石头也知道婉敏撑不了太久,佯攻其人在婉敏化出隐藏剑锋时,来了招横扫天下,在打落五辰剑的同时斧身拍向了婉敏的头颅。 婉敏哪能躲过,只好伸着纤弱的胳膊去挡,嘭!婉敏飞出去几丈远,刚巧落到了青山峰亭子前。 抢到地时,婉敏的脚还抽了筋,膝盖着地她眼前的景物晃得厉害,脑袋里嗡嗡直响,头上的发巾被打落,左半头流下的血染红了长发,胳膊上一块衣料被撕开,皮肤上留着紫黑的淤痕。 婉敏嘴唇颤抖急喘着气,努力眨眼让自己能看的清,胳膊钻心的痛,也不敢去触碰,眼睛里的泪刚好与血流混在了一起,几十息时间婉敏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尽力忍着痛不出声。 终于能看清东西听清声音了,婉敏眼前的模糊渐渐被拨开,一个令人‘讨厌’的面目正在望着自己,说着自己还听不太清楚的话。 “没事吧,你说话啊,你觉得怎么样,你还好吗?”木子云抓紧栏杆,急切地问着婉敏。两人目光相对,就这么怔住了,“你…..你还好吗,可以了,不用这么拼命” 婉敏一言不发,眼睛里似空洞却又似星河,两个人连呼吸都要停住,婉敏白皙脸蛋上的血流滑过嘴角,木子云的发丝卷起了微风,好像这地方就他们两个。 婉敏恍惚的打了个颤,眸子不安的眨了又眨,耳朵泛了红,先是支吾后是故作骄横的说道:“不….不要你管”吃力地爬起身子,却因为左臂的疼痛趔趄倒地。 “你这家伙有毛病啊!”木子云骂道:“一场比试而已,你流了很多血你知道?快些下场!”“不要你管!”“你!你不可理喻,你家那几人也让你下场,我知道你有骨气,乖乖下去治好了再上来” 婉敏没有回话,再次尝试起身,身子晃晃颤颤依着亭子的石阶终于站了起来,起身后与木子云面对面站着,婉敏望着那副面孔心里莫名的恼火,恨不得扑上去咬他几口,那人还木纳的紧盯着自己。 “敏儿,回来吧!”肖环站起身叫着婉敏,“我们输了!不争了!”“师姐”潘晓雯带着哭腔,“回来吧,你受伤了!” 婉敏似是没有听到,瞪着木子云不由自主地攒紧了拳头,转回了身子一瘸一拐的去捡起地上的五辰剑,血液在剑身上趟成了流,剑上的武罡消失的一干二净。 “白痴!真是白痴!”木子云拍着木栏怒骂道,“为了比试连命都不要!”木栏被拍的吱吱响,木子云丝毫不理会身后干咳了十多声的李自问,张奎没好气地示意虎子让木子云安静些。 “喂!”冯静费力拉回了木子云,“子云你冷静点,连庄战是生死斗,这是常事”“狗屁,如果在下面的是大姐你,对面就是神仙我也会把你抢回来,再说了胜负早就分清,再拼个你死我活究竟还有什么意义!宗门的那些老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冯静赶紧掐了他一下,朝着脸上有些黑的李自问笑了笑,小声对木子云说道:“糊涂了你,说什么老家伙,你大师傅还在呢。行啦,这是连庄战意义重大不是你犯花痴的时候” “花痴!?”“你这小子,先是看上刹山的不良人,又是与叱淼峰的女孩子眉目传情,你别忘了,你家里还给你找了房媳妇呢!” “谁传情了!谁找了…..”“好啦!小点声!”冯静做了个嘘的动作,赶紧把木子云拽了回来。木子云心里窝气,真是冤枉他了,讲真的他对这夜叉一点好感都没有。 婉敏觉得手上的五辰剑有着陌生的气息,自己每次输入的武罡都会瞬间消失,好奇怪,难道是自己的武罡已经消耗到难以启动星辰了吗? 婉敏不免有些沮丧,但她不愿认输,尤其是在那个‘令人厌恶’的家伙面前。 出神了许久,当所有人都惊叹出声,甚至肖环都惊叫起来时,她还未发现自己的变化,她消失了,剑,人,甚至气息。“咦”婉敏突然发现,剑身上的星辰变成了四白一蓝,“什么时候!师傅不是说,四白是难以……” “天啊!”肖环激动道:“上任五辰剑拓者四十岁才达到的成就,敏儿竟然十七岁就成功了!” 作者有话: 婉敏这个人物真的很难写,我想要在女主出现前(要在湖州之后)找一个过渡,心中有一个构思,这个构思很有可能改变我之前预定好的一些事情,而且如果写的太过火反而会与另一位女角产生冲突(不是潘晓雯),所以真的很纠结,我在下一章前会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这个人,要了的话,这个女子未免有些悲情,这对她来说是不公平的,所以我会慎重考虑。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七十一章 改变命运的,究竟是谁 - 阴阳石 - 南觉 七百多年前的宗门大战,叱淼峰屠灭两座宗门夺得了五辰剑,并立下规矩,现血五辰百年轮替为师,至于两把宝剑的秘密早就不为人知,大概是当年得剑的先辈也从未摸索出一二。 两把剑各自附带着能力,但却不是百炼兵道的宗族人所做,其实在百炼兵道出现之前,两把剑已经在湖州流传了许久。而两把剑的名字也更替过多次,五辰剑在百炼兵道(因为百炼兵道存在时间最长,所以记录的历史最久)的文献中,最早的名字叫‘方圆‘,现血剑的名字在文献中并没有改变,但在民间流传着它曾经有过另一个名字,叫’克星碎陨‘,究竟是何意无人知道也不会去探究。 现血剑的能力最新的理解就是出剑必见血,这把剑对血液及其敏感,不需要人去操控,自己就能找到敌人并划开敌人的皮肤吸噬血液,这把剑算是雾篷的克星,因为依靠剑的能力雾篷在它面前就成了个普通的篷子。 但现血剑同时也是把对使用者伤害很强的剑,并不靠武罡而是需要使用者的鲜血,所以历代现血剑使用者都活不长而且需要大量药物去支撑身体。 五辰剑需要的是使用者的武罡,这一点与大多武具宝具都相同,所以开始显得要低上一等(这是千年来历代使用者的总结),但用起来却比现血剑难得多,五颗星辰分五种颜色,绿蓝白黑紫,从未有过人使星辰变成黑色或紫色,但文献上就是这么记载的,甚至最早的湖州五辰剑使用者也从未见过黑色的星辰,只是在摸到剑柄时五辰剑灌输到脑中的信息中含有黑色或紫色的星辰。 四星白是极限,是五辰剑从宝具变为神具的关。(湖州被人所知道的只有一把神具,就是五辰剑),四星白可以将星辰规则彻底实施,让一定范围内的人必须遵守规则,找出星辰的位置,并按照排列的顺序做以应对。 这时使剑人彻底消失,而不是像雾篷一般隐藏了气息,这算是 湖州闻名的神技,上任五辰剑使用者在宗门大战中便用此技保得全宗女子的性命。 但这神技也是有缺陷的,用的时间过长会让使剑人在星辰中迷路,永久被封在其中直到武罡耗尽而死或者饿死。 在一年前临麓峰尊人就对石头说过,叱淼峰有个叫婉敏的女子,会是他将要面临的最大的难关,石头有过心理准备,但他现在的脸色可很不中看。 四星白,石头记得历任五辰剑使用者要达到这一层次都会在三十岁之后,甚至有人一生都没有达到这个水准,这个叫婉敏的女子难道是个天才?不对啊,湖州有几个天才,尊人是最清楚的。 原本尊人只说过两个,一个是落叶宗的,一个是天河门的,后来青山峰木子云出现,变成了三个,这一代弟子也仅有这三个。 石头将斧头杵在地上,心里有些打鼓,尊人说过金驹山是临麓峰的就说明我能打败她,可四星白连掌门都不能轻易对付,何况是我呢? 此刻坐在椅子上的伏虎脸上也难得涌现出了不安,石头是他的弟子他很清楚,他没有什么绝招后招,虽然五辰剑使用者不能化出星辰太久,但在她力竭之前,石头是扛不住的,尊人出错了?不可能的,尊人的能力伏虎见证多次了,怎么可能出错。 叱淼峰亭子内,肖环肖不悔激动地踱来踱去,十七岁的四星白就相当于叱淼峰也出现了个‘怪物‘,这是她们万万没想到的,从前的连庄战由于年龄问题,四星白无法在此出现,所以叱淼峰分得的资源不多,但现在,叱淼峰的计划可以重做了,她们有资格夺取更宝贵的资源。 “这是怎么回事“今天很多事都出乎陆桦桩的意料,”局势越来越乱,难道他连叱淼峰这种软弱势力也要斟酌在内?“(叱淼峰虽然有三把宝具一把神具,但由于全是女子且大多穷苦出身没有势力,所以综合实力并不高,而且不稳定,若是拓者实力足够那还好,若是拓者太弱,那叱淼峰只能勉强自保。所以叱淼峰最重要的不是掌门而是拓者) “这家伙进步好快“木子云心中说道:”前些日子在落马河上,她还刚刚开出一星白,现在居然都是这等实力了!“ 湖州西海岸的临麓峰天门大殿,孙岂几从冥想中惊醒,他就是临麓峰尊人,是知晓一切的人,他的眼珠一黄一绿,瞳孔上分别散发着三条白纹。 “这怎么可能!“孙岂几身边光色尽失,黑暗中只有两个眸子,身前出现了道浮空的铜金大门,大门上缠绕着人间所有存在的光芒。”改了,她的命运竟然改了!“ 孙岂几震惊的发现,就在刚刚,叱淼峰拓者婉敏的命运发生了改变,太离谱了,谁还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他曾经预测到,婉敏应该在十七岁开启白色星芒,然后会在连庄战前运用药物的辅助达到三星白的水准,接着会在争夺石门关时与石头交手,没错,虽然孙岂几告诉过石头婉敏会是他的对手,但从没说过是在争夺金驹山时。 由于婉敏在石头上场时偶然发现了石头斧法上的漏洞,找出了克制石头的办法,所以婉敏会是石头最难赢的对手,但耗到最终还是石头靠着体力胜出。 连庄战会有大乱,孙岂几预见到了所有事,所以他只让伏虎带着石头一人去,大乱之后局势就会动荡,至于婉敏则会在动荡后升为普通长老,三十四岁会成就四星白,四十岁会在一块穷乡僻壤找到弟子也就是下任现血剑拓者,七十二岁寿终,这便是婉敏的命运,一生平平淡淡。 但在刚刚竟然改变了,婉敏竟然在争抢金驹山时上了场,而且在比试中成就了四星白,新的命运是,婉敏会在连庄战后直接升为剑门大长老,连掌门都要对她毕恭毕敬,湖州大乱时会带领叱淼峰开辟出一代辉煌,名垂千史,是文献中唯一一个三十岁前成就四星白的拓者,当然她的最高成就也仅是四星白。 孙岂几预测过多次,从来没见过改变自己命运这种事。他慌了,知晓一切的他慌了,但这不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孙岂几立马想到一个人,木子云! 木子云算是把孙岂几拉下神坛的人,可以说孙岂几连木子云的出现都没有预见到,他从何来,年龄多少,命运怎样,晚上吃什么饭明天穿什么衣,孙岂几丝毫看不到。 所有都知道孙岂几天生异瞳知晓一切,但这是不全面的,孙岂几的能力是探知凡人生死道,命运道,姻缘道,天道。(天道指的是此人能达到的最高成就,并不与命运道冲突,最高成就针对的是凡人与非凡的境界) “他不是人,或者说他是脱离凡人的人。”孙岂几自语道,”这种脱凡并不是化形运术,而是彻底脱离这一层次的东西,像落马河的我看不清楚的东西,虽然知道那有几件物什但我却不能参透,因为那些东西已经不能算是认知中的东西。“ “我看不透他,所以我能看到的命运都是建立在不存在“木子云这个人”的基础上的,所以才会出现改变命运这种事“孙岂几点着头,”没错,只有这么才能解释,改变命运的根本不是婉敏,而是木子云,他的一言一行都在逐渐改变其他人的命运,他是谁,究竟是谁!“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七十二章 法师对决开始 - 阴阳石 - 南觉 飕,石头的胳臂上再次被割出道血痕,天空的五颗星辰每两息就要变换一次,在这期间石头要快速摸清星辰排列的位置,并要躲开剑锋。 十几次还能够保持状态,几十次后石头的心神开始疲惫了。任他有再强的体力,也抵不消这深深的乏力感。 在场的宗门人,包括木子云,都在等着石头用绝招或者诡异的手段,四星白对思想的冲击力的确很大,但临麓峰尊人的能力无人质疑,一定还有戏,可能没有四星白厉害但石头肯定有致胜的方法。 被隐藏在星辰中的婉敏,此刻并不比石头轻松,四星白成就的太早,她根本没有足够的武罡去运行这神技太久,她决定再攻十次,十次一过就立刻抽身,以免自己被困死在星辰中。 第一招,单蓝分四白,石头挥动巨斧,劈向第二白与蓝辰中间,两刃交接擦出火花。 第二招,三白为西前,后蓝白横于东南,婉敏从蓝白北边出剑,直削石头的脖颈。 第三招双白戏蓝辰,木子云看见石头的左肩膀豁下道长口子,若不是退的迅速,胳膊都要飞将出去。 第四招,白蓝成对落南角,李自问对边人惋惜道:“如果从头顶出现的剑锋提升一倍的速度,就该结束了。” 第五招,第六招……. 九招过后,石头大汗淋漓,手中巨斧已不能轻易挥动,用斧柄抢地双腿杵地撑起身子。星辰中的婉敏意识越发模糊,稍不留神恐要香消玉殒。 “不能再拖下去了!“”最后一招!“石头婉敏两人同时心道。 石头甩开手臂,将手腕搁置在斧勾当中,尖锐的沟槽上立刻抹上层血水,婉敏控制着隐藏与星辰中的剑,同时从腰间掏出把匕首,星辰动了! 石头不足一息便勾动斧头猛冲向第三颗白星,却并没有用斧刃别开剑锋,而是让剑锋嵌入自己的肩膀之中,同时星辰中化出婉敏的身影,正好在剑锋的对面,也就是石头的背面,她手上的匕首银光闪动,立即被石头手上的斧面反映出来。 “喝!“石头大吼一身,肩上还插着五辰剑,空中留下道带血的痕迹,斧头围绕石头的身子旋转半周,刚好回身。 匕首插进石头肚脐,与斧面打飞婉敏的身子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一人摔落在地上,一人旋转着身子飞出去几丈摩擦了几息时间才停了下来。 “敏儿!“”师姐!“肖环不顾身份冲到场上,伏虎以防石头遭遇不测也立刻落在他身前。 “药呢!不悔!把最好的拿出来!“肖环急切地对肖不悔喊道。肖不悔匆匆从怀中掏出个蓝绿草根,握在手中挤压出汁液滴入婉敏的嘴里,又将头埋在婉敏胸前,听了会儿,才松了口气起身说道:”还有气,只是被震晕了。“”那就好,那就好!“肖环如释重负。 “刺穿了?“伏虎问向石头,石头咬紧牙关回道:”肚子太痛,比肩膀要疼的厉害!““赢了就好!”伏虎心道,尊人预测的果然没错,虽然付出的代价有些大。 “四白,有这么弱吗?”刹山亭子内红衣女子说道。“她的武罡不够!”铁罗汉盯着叱淼峰方向说道:“根据得到的消息,她在不久前才刚刚开启一星白,能够到三星白应该是靠药力作用的结果,本身武罡并没有明显提升,支撑三星都勉强何况四星。” 场外负责报读的女子喊道:“临麓峰石头胜出,因为石头重伤所以金驹山变为待争地,要在石头恢复后,再次争夺,当然如果没有人挑战,金驹山可立即成为临麓峰的属地。还有人要挑战吗?” 宗门中无人回答,叱淼峰此代拓者开辟似的完成了四星白的蜕变,这样的转变放在别宗门面前恐怕会完胜,但显然临麓峰尊人是早有预料的,虽然没有看出石头有没有暗地使用绝招,但至少是胜出了。金驹山一定是临麓峰的,再去争夺就没有意义了。 三十息过后,女子宣布,金驹山这块宝地未来十年归临麓峰所有。 “下一块羌地,纹陇谷!” 冯静冷吸口气,自语道:“终于要上场了!“”是啊大姐!“木子云会心地笑道:”终于等到你上场了,你学了那么多厉害的法术,可要给我开开眼界啊!“ “各位掌门”场外女子突然说道,”青山峰十年前连庄战有一位弟子突发状况无缘参战,为了保持湖州的平衡,今年连庄战青山峰可以有四人出站,法师会有两名。“ 这件事李自问在之前掌门会议中已经谈到了,连庄战确实有这个规矩,最多只能有三个人,只要是由于不可逆的原因导致退战的,都可以在下次多一个名额,但要是宗门自己失误那就没有这个权利了,主要是为了维持资源分配的平衡。 青山峰刚好有这个权利,所以才可以让四人参战。 这件事其他宗门尤其是卜璞门理会的很少,甚至不屑去考虑,因为从有连庄战开始,纹陇谷自来都是卜璞门的,法术第一可不是空口白话,不管你来多少人,结果是不会变得。 “冯静,你先去。“李自问说道。”是,李掌门“冯静给了木子云和虎子一个眼神就跳进了场中。 “终于,终于上场了!”木子云心喜道,胸腔里有股血液褪去了冰冷,慢慢地变得火热起来。 “青山峰冯静。”冯静到了场中后说道。 “我来战!”又是叱淼峰,来的正是叱淼峰的法门弟子秦芳。“叱淼峰秦芳,请指教。” 两人互相点头示意,快速从怀中掏出锦囊,扑扑!一道白烟分别在两人手中漫开,秦芳手中,多了顶雪花花边,尖顶帽子,而冯静左手握着个风轮,右手拿着把羽扇。 “大姐怎么用风锁术!”木子云急道,“她不是学了很多厉害的法术吗?””急什么!大姐这是先试探下对方,没准大姐凭借风锁术就能打败对手呢!” “就你话多!”木子云怒道,“你怎么这么烦,你想烦我是吧!”木子云拿出个哨子对着虎子就吹,吹一句骂一句,“你吵啊,接着吵啊!看谁声音大!” 虎子一怔,停顿了会儿慵懒道,“切,懒得跟你比,不过大姐这样保存实力也不对”然后对场中大姐喊道:“大姐,直接用厉害的法术干爆她,大姐加油!” “吵什么吵!”李自问有些不悦,”都闭上嘴,别打扰冯静!“ 木子云和虎子两人眼神晃了晃,默契地站在了一起,都不说话。“求你了,叱淼峰的家伙“木子云心中说道:”求你强劲些,逼大姐用火。“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七十三章 冷檐子 - 阴阳石 - 南觉 “雪花边顶尖帽,呵!叱淼峰能拿出手的连咱们宗内的中级法术都算不上,真是可怜!”卜璞门亭子内,一位标致公子哥模样的弟子讥笑道。另一位模样算得俊俏的女弟子接着说道:“一个是风锁术,一个是冷檐子,唉!有些失望,师兄们说不要抱太大希望是真的,来连庄战还不如宗门大比呢。” 秦芳手上的帽子,开始向地面洒出雪晶,就是类似于雪花却是晶体状的物质,叱淼峰法术能力很弱(不是一般弱),在湖州是人人皆知的。 这也跟叱淼峰弟子的身份有些关系,几乎全是穷苦女孩,法术是为富人准备的,需要大量资源,叱淼峰法门弟子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由宗门按期分配资源,资源紧张的时候,有些弟子整年都领不到一块蝉石,而练习对她们来说是种奢侈,她们哪里会有练习的资本,能够让你挥霍的就是些低级到不能再低的惑术(已经不能称为法术,类似生火符,寻常人家生火用的符子)。 所以,很多时候都是现学现用,失败了可能就会被杀。也许这事告诉个平常百姓他还不会相信,因为叱淼峰至少是个大宗门,怎么会穷到这种程度? 但这是真的,叱淼峰与青山峰相邻,两座宗门区域内都没有生产蝉石的地方,而蝉石是法术必须的,青山峰原本也没有法宗,但有幸的是出过几个难得的人才,在当时的连庄战中以武胜法,夺得了些产蝉石的好地,所以才能让法宗发展起来。 而叱淼峰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只能靠金银买或者用资源换,走一步摔一步发展的不仅慢缺陷还很多,而不去管它或者废掉法宗,叱淼峰又不愿意,虽然剑门舞门靠着宝具神具能够争个好位子,但不会法术会成为宗门的软肋(如当年落叶宗与青山峰之战,落叶宗就输在没有法师这一点上。) 秦芳楚腰卫鬓,紧张的心态从她紧促的呼吸就可以看出,她是个勤朴的女孩,拼命去接宗门任务,或去城镇中做些琐碎小事一点点地积累物资,为了今天吃尽了苦头。 叱淼峰法门从没有比试,她自告奋勇的请求参加连庄战,求了许久才争来这个对宗门可有可无的名额,现在站在场中,她自豪满足,充满希冀又紧张万分,可惜叱淼峰亭子内竟没有一人在关注她,甚至连她上场时肖不悔和肖环都没有抬头,她们的眼神全在昏倒的婉敏身上。 冯静手握着法具向秦芳一笑,秦芳红唇微动回笑着,心里的压力少了不少,两人示意后开始行动了。 右手扇动羽扇,冯静左手的风轮开始转动,风轮前出现大风。秦芳将帽子向空中一扣一拔,扣停的位置出现个一模一样的帽子,帽口也往下落着雪晶,接着一顶两顶,秦芳身旁的帽子越来越多。 冯静见此立刻大挥羽扇,风轮前变成飓风,风心中此处十几道箭头锁链,一道贯穿一顶帽子。冯静是知道冷檐子这法术的,就是通过帽子散出的雪晶来冻伤对手,放在雪天威力会加大,但此刻正是秋初夏末,想要冻伤还得要靠近了才行。 不妙的是,冯静的风锁术正是远距离攻击法术,秦芳料到过这种状况,没有慌神,两手各抓住顶帽子,两手齐扣让帽子的数量增加的更快。 “回!“冯静低喊道:”羽扇反方向挥动,刺出的锁链退回风心,“去!”锁链再次刺出,飓风将秦芳身边的帽子吹的越来越散,在漏出秦芳身躯时,冯静当机立断,在十几道锁链中,冲出一道三倍粗的银色箭链,直取秦芳性命。 秦芳眸子中闪过道黠光,用帽口对准链头,扣了过去。出奇的是,高速的链头刺入帽口后瞬间停滞,从帽口处吐出一连串相同模样的雪边尖顶帽,沿着链子就要吞没到冯静手上。 冯静当机立断,用羽扇斩断了风轮前的风,十几道锁链便垂落到地面,散成白气。之后羽扇和风轮,开始腐朽,冯静将它们扔到了地上,法术就是这样,一次性到底,被打断了与用完是一样的。 “好!”木子云心中喜道,“快些用真本事吧,大姐!”谁知冯静拿出锦囊又变出个风轮羽扇,用的还是风锁术。 “可惜”秦芳心道:“还以为难到她了,没想到她还有一套,富人家的小姐果然不用考虑资源问题。不过,想赢我没那么简单” 在冯静准备的期间,秦芳周边已经布满了帽子,成片雪晶带来的冷气已经让皮肤有些禁受不住。 呼呼!飓风中的锁链穿落不少帽子,但效率已经比不过帽子增多的速度了。冯静忽然将风轮举到头顶,从下方扇动羽扇,接着在风轮周围卷起道旋风,将冯静紧紧包围起来。 旋风可以隔开帽子,但阻挡不了冷气的侵入,冯静的皮肤上聚上层霜,“好冷”冯静松开握住风轮的手,让风轮处于旋风中间,双手握住羽扇,转动身子挥动起来,空的一声,烈风将冷气与帽子撕开,形成无数个小旋风,扫落大片的帽子,每个小旋风中刺出道箭头链子,足有上百道,看来秦芳是撑不住了。 冯静以为胜券在握,加大强度想要将秦芳一举拿下,谁知眼前蓦地遮了层纱,“下雪了?”冯静肩上落满了雪花,温度变得太快,让她打了个颤,定神后才发现自己被个放大了许多倍的雪边尖顶帽子罩在地上,不过帽子却是透明的。 往外面看,风已经消散,在这顶大帽子旁,悬空着几十个小帽子,都在散着雪晶。 “好冷,冷檐子我见过,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冯静握风轮的手有些发抖,她不知道因为秦芳没有过多的资源,所以无法尝试各种法术,只能抓着冷檐子这一条路走到底,却没料到秦芳钻研了这么些年,将冷檐子这法术升华了,如果给她足够资源,定能够让冷檐子成为高级法术。 咚咚咚!在愈发冰冷的帽子中,冯静不断用锁链撞击帽壁,“她在干什么?“冯静看到帽子外的秦芳正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 “有这本事,为什么不把其它帽子也变大 ,难得还有后招?“冯静让锁链停下让它们贴紧帽壁,高速滑动,想要磨出块口子。 “咦?她好像很紧张?”冯静发现秦芳脸上的汗珠,双手攒的很紧,像是在期待或者等着这什么,冯静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摩着秦芳的姿态,发觉她手里握着样东西。 “那好像是……是蝉石?”帽子变大应该是秦芳用蝉石提高了帽子上的法力,那为什么不赶紧用在别的帽子上面?“该不会?”冯静面容有些变化,“她就剩一块蝉石了?” 联想到叱淼峰的实际情况,冯静立刻想到了这个缘由,她想的没错,秦芳积攒了这些年的资源,都在刚刚用完了,这些在冯静等富家子女眼里不值一提的资源,已经是秦芳的极限。 秦芳渴望胜利,在宗门的日子很苦,但她能坚持,日夜的辛劳为了一块蝉石,她甚至可以做苦力,她是个值得尊敬的女孩,虽然出身很差,但她能昂头挺胸站出来,谁说穷孩子就不能学法术,谁说叱淼峰就不能有厉害的法师,她可以,一定可以。 就剩一块蝉石了,秦芳期望冯静坚持不住,也做好了她冲出来的准备,如果冯静冲出来,秦芳会再用同样的招数对付她,两次不行,秦芳就没办法了。“蝉石,如果我有蝉石该多好…我可以打败她,一定可以的。”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七十四章 真正的对决 - 阴阳石 - 南觉 透明的帽壁被箭链划开一道道裂缝,像雪花粘在了石板上留下晶纹,冯静闯出来了,却在出来的瞬间再次被同样的帽子扣在了原地。 秦芳此时两手空空,屏气凝神尽量让自己的法力能够最大程度的发挥,空中的雪边尖顶帽子散落的雪晶,全部聚向了扣住冯静的地方。 冷,是真的冷,连眉毛上都化了层霜。 冯静不打算用火系法术,想为自己保留,与卜璞门一样,青山峰也并没有将叱淼峰的法师放在眼里,不过这秦芳的资质确实不错,冯静心中想道:“我研学了不少高深法术,也不太愁得资源的着落,但从来都是生搬硬套,而她竟然可以改变法术,甚至增强法术,若是给她相同的资源,恐怕也会是个名师。“ 法术只能挪动元素而不能创造元素,所以会有生生相克。如水克火,在法术对决中,除非火焰的程度远大于水,否则水是必能灭掉火焰的,而元素数量的多少取决于法具中法力存储的多少。 还是以生火的火符为例,里面只有微量到难以察觉的法力存在,如果将其法力提高万倍,那么这生火的符子也会成为上等法具。 这一点不适用于尊人,比如昊罕和木子云,他们的能力是创造元素,只要人不死那么元素就会源源不断,那这时就少有相克之说,看的是两人运用元素的方式,水就不一定能胜火。 冯静的风锁术是将存储在风轮中的锁链,与放置在羽扇中的飓风挪用出来,而秦芳的冷檐子储存着冬季的雪花与冷气,法具的材料有些找起来会有难度,而收集全制作起来其实很容易,难就难在运用上。 这就需要蝉石(高级的开始要用纹石),法师需要蝉石将自己的法力与法具联系,蝉石越多,法具中的东西就会被最大化的运用,很多低级法师用的与高级法师相同的法具,效果差的相隔万里,有无蝉石就是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就是蝉石运用的时机和方式。如秦芳,并没有随波逐流的将蝉石用在增多帽子数量或者增快雪晶散落速度上,而是将一顶帽子升华,这是法术本质的变化,是改变了法术,对于运术阶的弟子来说,是很难得了。 秦芳咬了咬牙,第二顶帽子就要被冲破了,她已经没有了蝉石,虽然帽子中还存着大量的雪花,但她已经无计可施。 好不甘心,秦芳转头看向叱淼峰亭子,苦苦一笑,两位掌门一位师妹均守在婉敏身旁,连头都不愿意抬一下,是啊,这是宗门的丑态,本来就是来招人耻笑的,叱淼峰避之不及哪还会去刻意在乎。 冯静在帽子中看的透彻,有了恻隐之心,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孤独的站在这里,吃得苦怎会在少数。 羽扇一挥,飓风窜动,帽子是由一块蝉石化出的,那么冯静便用两块,三块,源源不断的风硬生生的将帽壁撑碎,轰,透明的碎块撒了一地,秦芳的眼中的泪珠也化满成流。 “不!“秦芳喉咙低吼,双手各从空中抓住顶帽子,继续散着雪晶,但在漫天狂风面前已经难以扩张。 “风中锁光现“冯静手中的风轮刺出几十道箭链,秦芳没有停止,一条链子过来,穿落了她十几顶帽子,她不予理会,低着头仿佛在做着件重要的事情,一顶两顶,移动中身上的衣衫被划开许多口子。 冯静眉头紧蹙,稍稍一停,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可以了吗,你输了。这样下去,你可能会受伤。“ 秦芳手上的动作停滞,抬头向冯静微微一笑,说道:“还没输,至少我还站着。”风拽起了她的发丝,张狂粗鲁,她的胳膊裸露在雪晶之中,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姑娘啊。 不停,依旧不停,哪怕头顶上的帽子已经全部破落,她还是不放弃手里的希望,从南到北,一步一印,就像当初家破人亡的她,迈着瘸了半年的腿走进叱淼峰一样,谁说她就该草草下场,谁说她不能留在这场上。 冯静心中涌出的苦水,缠绕在那女子含泪的笑容上,真是荒唐,我原以为我不是市侩之人,可到头来还是以人为贵贱之分。 风轮收回了链子,又在瞬间避开帽子向秦芳刺来,刺的青山峰亭子内,虎子和木子云心头一惊,片刻后,链子将秦芳包围,而冯静也陷入其中。 “咦”铁罗汉说道,“这妮子搞什么名堂。“ 锁链中,秦芳吃惊的望着黑暗中手上握着张火符的冯静,火符燃烧着,照亮了锁链中的一角,“你,你什么意思。”“姑娘,我叫冯静,你刚刚说你叫什么?” “秦芳”“秦姑娘,对不起,我没有尊重你,你在用全部对待比试,而我却在保留,甚至没有去在意,你是个厉害的法师,我很敬佩你,我知道你可能不愿与我这种自来就衣食无忧的‘小姐’为伍,但我真心想和你为友,一辈子的朋友。” “你,你…..”秦芳不知该说些什么。却看见冯静带着笑意捧出了一袋蝉石,”拿着它,与我堂堂正正的比试,我会用全力,不管结果怎样,都不要留下遗憾,好吗?“ “不,我不能接受你的东西,这不公平,我有我的尊严,和作为叱淼峰弟子的骨气。“秦芳向冯静点头说道。 “如果我与没有拿蝉石的法师对决,那才是不公平,我没有看不起你或者叱淼峰的意思。“ “还是不行,冯姑娘,谢谢你,但我想坚持下去,我已经坚持了很多年,不想放弃。“秦芳坚定的说道。 冯静暖笑着,“秦姑娘,以前是你一人在坚持,今后我陪你,拿着它,如果成了朋友,那么从我这里接东西就可以了。“ 冯静将蝉石放在秦芳手中,秦芳眼睛湿润,一时间心中有许多话却不知从何说起,“朋友,你愿意做我的朋友。” “愿意,真心愿意,芳,我也吃了很多苦,走到现在拼搏到现在也不想放弃,现在这里是属于我们的,让我们毫无保留的来战吧!” “嗯!我,我也愿意与你为友。”两人相笑着牵住了手,之后,冯静熄灭了火符。 场外宗门的人,嘀咕了有段时间,这青山峰的女子到底在搞什么鬼,两人呆在里面连个 声音都没有。 忽然,两股气浪将链子涨爆,场上的情景让人气血喷张,整个比试场被分成两部分,一边漫天透明的雪边尖顶帽,皑皑白雪压得地面凹进去三分,另一半炎天暑月,东西南北四角各悬着道火符,火符向外喷着烈焰,烧得火光冲天。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七十五章 借助火刃 - 阴阳石 - 南觉 “太好了,终于用火了”木子云面上无变,心中舒坦了口气。 李自问这三位掌门倒是有些奇怪,这叱淼峰的女子分明是败了阵,怎么还能有此等表现,难道是方才冯静做了什么? “这冯静不是法门五长老的亲传弟子吗?”张奎略带不满,“怎么对付起叱淼峰这种货色,还需用大手笔。” “火术!”卜璞门那位公子哥面上很是欣喜,“火术倒是难得的很啊,有的看,有的看了”卜璞门法宗柯丹眼里放光,说道:“当年青山峰法门掌门赵轻侯以火为尊,使火术辉煌过十几年,但从他死后就迅速没落了,这女子怕是赵轻侯的后人吧。” “大法宗”女弟子问向柯丹,“那时候,青山峰的法术有我们强吗?”“呵呵,这大可放心,即便是赵轻侯最厉害的时候,卜璞门依旧压在他头顶,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待会你们若是与青山峰对决,多少留些意,他们的三大法术还算的上顶尖” 秦芳有了足够的蝉石,终于可以尽情的出手了。 空中悬着三十六顶透明的雪边尖顶帽,帽下的雪晶此刻听从秦芳的指挥,在其双手旁各凝聚成型,左边是个三丈高的巨人,只有上半身且从头到尾成锥形增宽,右边是四颗跳跳晃晃,打得地面框框直响的雪球,每个高到大腿。 “你可以聚型?”冯静颇为吃惊。秦芳嗯了声说道:“以前没有资源,只能刮下一点蝉石碎粒,作用太小只能做些小事,到后来就在手里捏雪人,想来是那时候会聚型了。” “了不起,真了不起。”冯静佩服地点了点头,“来,接招吧。”四角的火符全部转向秦芳,砰砰砰往外打着火球。 秦芳不是天生体质,不能控制雪,只能通过控制帽子散雪晶的方向角度来使雪巨人移动。 雪巨人一只手往自己身上一抓一拽,剥落下层雪块,远的看就像脱了层皮,这层皮就在它手中凝成盾牌,火球砸在上面穿透不过,只能融下道道水流。 “接招!“秦芳身旁的四颗雪球冲冲撞撞地往冯静那边跳去,每个球都与后面的帽子用雪晶相连,看着就像有四根线牵着它们。 等到了冯静面前,四颗球两个直撞,另两个左右夹击。冯静左臂向前伸直,右手放在左手靠后的位置叠在一起,单脚接地,另一只脚尖碰着前脚跟,身子往后倒,倒的时候有些奇怪,原来的位置留下了火气,看着就像金蝉脱壳,而且右手开始往后拉,好似开弓。 等身子成了个弯,那些火气就固不了型了,开始‘化‘了,这时,冯静猛地往回弹,火气被撞成了刀刃状,一刀飞去切开个雪球,切余力尚在,亏得秦芳及时躲开,否则就剩了半边身子。 天河门亭子里,药门掌门欧阳柏一拍手,说道:“对了,对上了,我说这四道符怎么这么眼熟,这丫头用的是当年赵轻侯的法术,咱们宗门文献上有过记载,四道符其实构成了一个法域,里面的火气很旺,想破它只有毁了火符。” 这点秦芳可不知道,就算她知道,以她的本事也破不了,虽然她资质确实应在冯静之上,但她的起点太低,没有资源没有好的指导,更没有好的法术可学,冷檐子升华到极致也只能是高级法术中的低等,且局限性太大,哪有冯静的火术用的自在。 又是三道火刃,剩下的雪球也都被切落,秦芳当机立断,从空中引下冷气,夹杂着雪晶,一股风雪便朝冯静席卷而来。 而另秦芳没想到的是,冯静周围的火气实在是旺,冷气刚到就被吞没,找不到一点缺口。“还得聚成型才好。“秦芳心中想道:”太分散容易被抵消,像方才聚成雪球就能冲进去。“ 挲挲,雪巨人移动到秦芳身前,秦芳双手高举,雪巨人在几息之后也做了同样的动作,在其两张雪手上各聚成了个一丈宽的大雪球,秦芳作势向前一抛,几息后雪巨人就将两个雪球抛了出去。 雪球出手的瞬间,秦芳双手放在嘴边朝前用力鼓气吹气,而这时冯静单脚触地,身子向后移动了数尺,这是拉了个大弓,脚刚离地连冯静都被带了回去,火气化出两把长刀插进了雪球之后,先是缓了速度,紧接着雪球崩成了无数块。 刚巧的是,雪巨人正好开始做秦芳吹气的动作,显然,秦芳早就料到会这样,呼!一股急烈的冷气将空中无数雪块打向冯静,果然凝成型的雪块能冲破火气,终于离进了冯静的身子。 冯静浅笑了下,双手握在胸前,左手背面向胸,右手背面向外,右脚踩在左脚上,身子开始转动,且速度越来越快,身上的火气变得焦躁起来,转动的同时也给火气拉了弓蓄了力,等到雪块到身边时,飕飕飕,身体所有位置都开始向外喷着火刃,看起来就像个陀螺,不过是个冒火花的。 雪块就是聚了型,也难以抗拒这火刃的威力,有些才空中就化了,有些跌落到地面变成了气。 火刃很多,所有方向全有,还好场地足够,否则都要飞到宗门亭子里了。 不过,冯静此刻产生了些异样,她很奇怪,从用火开始就有股怪异的感觉,好像这火焰受自己控制却又不受,这感觉不定时的会出现,若隐若离,这刀火阵是她所学火术中较为容易控制的,以前从未有过这感觉啊。 就在冯静思虑时,不知不觉,火刃飞出的距离越来越远,有几个力度大的已经落在宗门亭子前面了。 当然该落到哪里,木子云会控制的稳稳当当。没错,尽管术是冯静在执行,但实际在控制火焰的其实是木子云,且从开始就是这样。 木子云曾发过誓,不再碰火焰,但现在这可能是让莫朝真站起来或者移动的唯一出路,跟青山峰的安危比起来,自己的死算得了什么。 而胸腔中的火珠是木子云强力压制住的,否则就要钻了出来,木子云本来是想封印它,但后来发现只要对其加宗门的封印术,自身就会被作用,封住珠子,就好像身子被罩在个容器里,木子云判断,这火珠其实就是自己身子的部分,或者是组成,就像鼻子,嘴,大概天生体质都是这样吧。 木子云不能去改变火刃的路径,就算火刃多很难逐个看清,木子云也不能冒这个风险,因为他的天生火体,是人人皆知的,要尽量自然。 木子云先是增强了一道飞往百炼兵道的火刃,那火刃直接削掉了百炼兵道亭子一角,宋桦木楞地伸着脖子扬起头,张了张嘴看着有些烧焦的亭角没说话。 过了许久,终于等到一道飞往长柯宗的火刃,木子云面无表情,转头向虎子说话,却暗地加大火刃的力度,那火刃从火气中闯出,中途剥落了外层就剩了缕火焰落向长柯宗亭子,木子云依旧在与虎子讲话。 火焰在离得亭子不足一丈时,陆桦桩拍椅飞起,用及其诡异的步伐飞到天上,一脚踢散火刃,木子云继续跟虎子说了三四句,才转会了头,径直看向冯静,没有漏出破绽,只是心中觉得可惜。 陆桦桩坐回椅子后,李自问朝向他做了个歉意的手势,陆桦桩笑脸相迎,大度的表示无碍。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七十六章 站起来了 - 阴阳石 - 南觉 空中的雪块被消灭的差不多了,冯静继续旋转着身子,将双手撒开全身只剩下两臂再喷火,准确的说不是火而是火气,火气越来越旺,冯静整个躯体都没入其中。 片刻后,冯静从火气中跳出,双手弓指成爪状,抓住身前的火气向后拉扯,看起来就像扯着两块红布,退到一定距离,手上一轻,蹭蹭蹭蹭先打出四道火轮,之后彻底松手,打出飞刀形状速度极快的火焰,将先前四道火轮搅碎附在其上,向秦芳攻去。 秦芳一看这火刀就判断雪巨人抵挡不住,干脆的切断了与雪巨人的联系,飞腾到空中,借着三十六顶透明雪边尖顶帽发出的冷气,才扛过这一击,而雪巨人则瘫倒成泥状。 冯静没有给秦芳喘息的机会,腿刃手刃每一刃都带着足够的力道,秦芳也不甘示弱,那三十六顶帽子全部帽口向前,扣向冯静,与火气域边界相撞,呲啦呲啦冒着漫天白气。 “叱淼峰的女子已经黔驴技穷了!”长柯宗莫朝真说道,“即便是接下来的行动成功,也按捺不住对手,资质不错,可惜了。” 陆桦桩带着不满说道:“你还有这心思?别忘了你该做什么”“我的能力我自己清楚,说了不会出差错就是不会,别忘了你我都是掌门,少给我摆架子。” 陆桦桩冷哼一声,两人不屑地撇开了头。 等空中的帽子被火气烧了多半时,冯静又要接着动手,“额”冯静惊愕一声,发觉自己竟然站在片雪地之上,可这明明在刀火阵之中,怎么能有雪呢?“ 仔细一看,身旁四角不知何时立着四个雪球,“这个难道是?“冯静抬头看了眼空中,发现那些帽子并不是在以卵击石,没顶帽子消散时都会有一股雪晶透了进来,就落在那四个雪球上,而那四个雪球正是开始秦芳攻击时留下的。 冯静冷吸口气,这人儿一开始就打算这样?太不可思议了,她竟然一步步都计算到位,可她要做什么呢。 双脚踩进雪中,冯静发觉自己被牢牢锁在了原地,从脚跟开始身体慢慢变得僵硬,这时从四道火符中喷出火焰落在冯静身边,“咦?融化不了?” 冯静太大意了,在她挣扎时,自己早就陷入了阵法,那堆雪泥重新化成巨人,不过并不是手举盾牌,而是牵着大块的雪网。 用雪网将冯静和四道火符隔开,里面的火气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之后,那雪巨人双手按地腾飞,砸在雪网上散落开来,雪网中的冷气霎那间上升几个层次。 就此一搏!这是秦芳最后的机会,一口气用完所有蝉石,将冷檐子发挥到极致。 眉毛上头发上,冯静真像个雪人,被逼到这样她真是没想到,秦芳应该不知道破刀火阵的方法,但阴差阳错的将她与火符隔开,虽然秦芳不能抵抗火符很久,但失去了火气的保护,冯静真是冷到彻头彻尾。 不妙,冯静吃力勾动胳膊,知觉越来越弱必须要采取措施了,她取出条火红手链,哆哆嗦嗦带到右手腕上,再用左手不断摩擦,红链上的宝石开始发光….. 雪网中传来了奇怪的声音,秦芳有些怪异,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何事,啪啦啪啦,雪网不少地方脱落下来雪块,嘭!似炮弹的声音,一块裂口炸开,紧接着喷出火花发着呲呲的声音。 然后两处,四处,雪网像个被扎满窟窿的皮球,一道耀光过后,掀开了球面,一片烈焰地站着个扬发的女子,右手带着的手链光芒刺眼,从手链上冒出的火焰化成个火兽,像穿山甲背上有几口小火山。 “这是我唯一会的聚型,接招吧!”那火兽先腾空后撞到地面,背上的小火山开始喷火,地面出现裂纹,接着火兽四足长了两倍,奔跑着冲向秦芳。 “等会,等会….”木子云心中喊道。 这时秦芳殊死一搏,用剩下所有的帽子盖住了火兽,“好!就是现在!“木子云控制住了火焰,那火兽突然安静的被压在帽下,冯静脸上满是惊愕,嘴唇微张,她发觉自己与火焰的联系被彻底切开了。 “额,不会是….“冯静在转头看木子云的瞬间,身体被火焰包围。 “有用?”秦芳发觉奏效,一鼓作气的施加压力。宗门的人看着那火兽越来越小,而火焰却在积压中膨胀。 “她在蓄力!”百炼兵道宋桦屁股离开了座椅,”要大爆炸了吧!“ 那火兽像活了一般,变得十分精致,众人目不转睛连陆桦桩都被吸引住了。 木子云用眼的余光,观察了场上各宗的状况,他在等个时机。 陆桦桩盯着火兽,铁罗汉盯着火兽,临麓峰,天河门,只能看到这些了,莫朝真头部转动,盯向了火兽。 “就是现在,来吧!“ 轰!一股灼热的气浪从场中炸开,离得进的天河门的人直接被推倒了椅子,这是股火焰龙卷风,几乎每个宗门亭子都被烈焰点着,此刻浓烟烈火,连同亭子中的人都无暇顾及他人,他宗就更看不见了。 而木子云却在火焰中留了个难以察觉的小孔,借着它,四五股火流冲进了长柯宗亭子,那股临近火焰的烧焦感真是噩梦般的感觉,长柯宗几位弟子衣服都着了火,一时乱了神,陆桦桩一脚踩散了股火流,却没发现有几股冲向了莫朝真。 莫朝真是天生气体,尽管天生体质对决少有相克之说,但气碰上了火,真是倒了大霉,莫朝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气流被火流冲过,就要烧到自己眼前,就在这时,终于,木子云感觉四周的空气抽动了下,莫朝真站起来了! 轰!一大股火焰冲进青山峰亭子,所有人都看不见彼此,除了两人,木子云用最快的速度,在吃惊的李自问耳边说了句话,“落马河,黑衣人,陆桦桩!“ 霎那间,几十股水流从青山峰亭子中发出,盖住了每一座亭子,接着浇灭了大范围的火焰。 等浓烟散去,就看见缠着站着两个人儿,一个眼神有些木楞是冯静,站在原地,另一个衣衫褴褛,都漏出了亵衣,头上还冒着烟,脸上黑乎乎的,用手捂在胸前,是秦芳。 最急的是陆桦桩,第一时间看向青山峰,刚好与李自问对眼,两人面上有些僵硬,一怔,先是李自问咧开嘴笑着挥手,做了个歉意的手势,陆桦桩松了口气,大度的表示无碍。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七十七章 胡贤上场 - 阴阳石 - 南觉 场外报读的女子,衣服上也焦了几块,到底是文秀姑娘,早早用手帕擦净了脸面,向宗门喊道:“青山峰冯静胜出,还有哪位宗门要来挑战。” “有没有异动”陆桦桩低声问向莫朝真,手上拽着白帕轻擦着脸。 莫朝真已经在椅子上坐稳,头未回说道:“刚刚有几息时间空当,但应该没出岔子,那边的人没什么异样。”“重点观察他身旁的人。”“看了,除了那个壮小子跳出了亭子去找冯静,其余的还是原样。”“李自问?”“气息正常,心跳有些快,只有几息时间,他说不出去的。” 陆桦桩绷着脸,低下头半天憋出话,“未必“  “未必?”莫朝真转过头,“他能知道?如果知道,还能是这个模样?”陆桦桩冷呵一声说道:“这老东西号称无敌,可不是个头脑简单的货,我们不能冒任何风险,哪怕只有几息的时间,也应该当作出事来看。“ “你的意思…” “通知他,情况变了” ”好“ 而场中,冯静握住了秦芳的手,“静,我输得心服口服,你这也….” 冯静笑得有些尴尬,”芳,你是个厉害的法师,如果你掌握了更强的法术,我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冯静将秦芳送下了场,在经过青山峰亭子时,暗自瞥了眼木子云,木子云却在歪着头跟李自问说话。 “大师傅,我大姐学的是什么法术,居然能化出火兽。“  李自问眼睛一眯笑道:“是当年赵掌门所创火术,冯静这丫头着实不错,竟然运用的这番了得,看来这一代青山峰又要以火术闻名了。” 长柯宗内,法门弟子温常勇站了出来问向陆桦桩,“陆掌门,我出场?“”算了,这女子表现的实力已经在我们预测之外,你不是她的对手,不必上场了。”“是” 叱淼峰内,秦芳回来时,肖环破天荒的说了句,“不错”秦芳简直受宠若惊,低下身子连忙拜谢。许是刚刚火气的影响,婉敏已经清醒过来,肖不悔扶着她做到了椅子上。 “还有哪位来战。”冯静在场中喊道。 卜璞门亭子内,柯丹说道:“看来长柯宗与刹山不会出手了,天河门与百炼兵道对纹陇谷本来就没兴趣,你们上吧。” 从卜璞门跳出个公子哥模样的弟子,落在场中,“卜璞门柯井来战。” “卜璞门”冯静皱起眉头,原来的计划是她先来应对其他宗门,最后让胡贤来战卜璞门,可应该出手的长柯宗与刹山都没有来,这样的话,她岂不是只能战一局。 “冯静!”李自问向冯静招了招手,“回来吧,让胡贤上。” “不战而逃?”天河门欧阳柏笑道:“老家伙,你们青山峰见了卜璞门熊成这样? 哈哈哈..” 各宗均在看着笑话,实际上无论宗门之间怎么争,或争得怎么潇洒,最后纹陇谷都是卜璞门的,这是从有连庄战后就存在的事实。 冯静安静地走下场,走进青山峰亭子,木子云立刻迎了上来,“恭喜大姐,想不到大姐的火术这么厉害。“冯静张开嘴怔了片刻,就浅笑道:”可惜了,只能比一场。“ 虎子赶紧凑了过来,说道:“大姐,有的比,等那个胡贤撑不住了你再上,我就不信那家伙还能强过大姐。”冯静轻拍了虎子的脑袋,“胡说什么。” 胡贤落在了场中,柯井噢了一声说道:“怎么,你上来就能赢。“说完仰头大笑。 “各宗前辈”胡贤问向场外各宗,“晚辈有一提议,晚辈想同时挑战卜璞门三人,不知可否。” “可以!”卜璞门柯丹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哈哈,你既然有这心,我卜璞门怎能不给你这机会。” 各宗的人都难忍笑意,连叱淼峰肖环都用手遮嘴笑着摇了摇头。 只有三座宗门没笑,一座是青山峰,一座是长柯宗,一座是刹山。陆桦桩表情狐疑看向李自问,李自问拍了拍胸膛。 刹山中,铁罗汉竟然没有丝毫笑意,低声对红衣女子说道:“红娘,能确定吗?”红衣女子食指中指不断在拇指上滑动,回道:“能,刚刚的火焰多半是那怪物的杰作,其实从那女人用火开始,那火焰的法力就向他波动。” 铁罗汉点点头,说道:“你能感应到离体的武罡,与法术中的法力,应该不会出错。”(离体的武罡,与离体的法力是无法捕捉的,只要还跟身体联系,如将武罡注入剑中,那就一定会被发觉。) “这样看来,这小子果真很棘手。“”要杀他吗?““杀他是一定的,不过别急,其他宗门估计也在计划着动手,不妨先让他们探探路。” “来来来”柯丹大笑着打着手势,示意另两位弟子上场,“我不是不给情面的人,既然青山峰想来个一锅端,那就成全他们。” 两位弟子笑着入了场,一男一女,“小女卜璞门陈彩妮,前来应战。”“卜璞门张凌前来应战。” 临麓峰中,石头捂住缠着绷带的肚脐说道:“看来这家伙想用这种方式留名,的确,输是一定的,不如创造点花样,传出去也好听些。” 伏虎点了点头,天才只有三个,天河门,落叶宗,以及木子云,这人不会是天才,那么只能是石头说的结果了。伏虎并不知道这场比试的结果,因为,他只关心自家宗门,而孙岂几虽预测到了,也没多说。 “青山峰,胡贤。“胡贤静静说道。陈彩妮遮住嘴笑道:“知道了,快些来吧,我都等不及了。” 呼….一股冷风将众人从笑意中带出,场中一半区域变成紫暗色,胡贤手上凭空出现一把银色大弓,其弓身至少向外散着黑气,满弓后,弓弦上出现支银色利箭。 “呵”柯井笑道,“一上来就用绝招,好,我来接你这招。“柯井随手掏出枚戒指,带在手指上,一摸,戒指就发出亮光,身前出现张透明大盾,棱角的光线极是耀眼。 “来,射过来吧,哈哈哈。“ 飕,轰。箭射出去先是破风声,后是震风声,箭头几息就到了盾前。嗡…..柯井笑容有些僵,视线在转弯,感觉头颅在以不可能的方式在扭动,自己的光盾不知何时裂开了三寸宽,一只厉鬼,真的是赤发妖脸的厉鬼,两爪掰在光盾两侧,“额“柯井感觉一股力道狠压着自己的喉咙,十分难受。 簌,众人看到的是,胸膛被贯穿的柯井,两脚后掰,身子向前,双臂折叠,就这样立着死去了。 陈彩妮遮嘴的手还没有放下,胡贤却放下了持弓的手,冷冷说道:“一个。”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七十八章 震惊天下的三大法术 - 阴阳石 - 南觉 “啊!”柯丹大嚎一声,蹦了起来,“这,这这这……” 他怎么能接不住呢!柯井是柯丹的亲外甥,怎么能接不住一招魔邪镇妖弓。 柯丹胸腔积血,屁股向下压了数次,才坐回到椅子上,下巴仍在抖动,各宗的表现比柯丹强不到哪去,天河门欧阳柏吐出了口茶水,一个个木楞地出奇。 一拍桌子,柯丹又跳了起来,大吼道:“你们俩个,一起出手,杀杀…杀了他!“ 陈彩妮与张凌脸上白得煞人,半天后,陈彩妮嘴中才蹦出个“师兄!“张凌反应快,炸开道白烟,手上多出把木刀,是大砍刀的形状,刀身上密密麻麻的是些符文,陈彩妮之后也动了法,没有法具倒是双手间若隐若幻出现了一根弦。 “师妹,一起上,这小子刚刚不仅用了魔邪镇妖弓,还用了狱音。“  ”可我没有看见他转换法术啊“陈彩妮难以相信。张凌接着说道:”我离得近,可以肯定,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像把两种特级法术结合了似得,我们直接用全力,别留手。“ “好,你攻我辅“ 全场的气氛大变,开始了!张凌大刀凭空一劈,胡贤立刻就躲,原来位置上地面碎不成样,这是卜璞门特级法术——刀山。 那刀上连接着十几片无形的刀刃,一挥则牵动全身,第二挥,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同数量的刀刃,以此重复,越往后,无形的刀刃就会越来越多,刀山一名的由来,正是在挥动次数足够时,刀柄连着成千上万的无形刀刃,一挥动就是一座隐形的刀山,让对手死无葬身之地。 当然达到刀山,只有运术阶才能成功,像张凌大约只能驾驭几百刀刃,但这已经让对手无从招架,几百刀刃相当于站在比试场这边,可以轻易击中那边的人,如果范围减少,那么刀刃就会缠绕,再加上无形,想躲都难更别说反击了。 胡贤当然知道这法术的厉害,躲开第一挥就要出手,此刻张凌刀上只有十几刃,是最佳进攻的时机。猛地向一旁跳开,在空中时张开银弓,连发两道飞箭。 那银箭连一半都未飞到,就裂成几块。在上空隐现几根没头没尾的细弦,眨眼又消失了,嗡…胡贤侧身一撇,躲过道飞刀。 这法术胡贤也清楚,这是另一个卜璞门特级法术——命悬一线。与刀山同样是隐形的,这是根百米长的弦,只有在作用的时候才能显身,弦上可以发出飞刀,也能轻易隔断对手的手脚,在使用者手中,这根弦如毛发一般轻盈。 刀山与命悬一线配合起来堪称灾难,如果能加上柯井的湿雾简直就是无敌。 第二挥了,胡贤要躲三下,先躲过张凌的前十几刀,再躲过后十几刀,期间还要躲开陈彩妮的飞刀或者弦。 凭感觉吗?不,完全是盲躲,还好现在刀数不多,躲起来容易,倒是陈彩妮比较棘手,总是飞刀先出,声音才来,一不留神就要挨上一刀。 胡贤倒是冷静,左手拿弓,右手在空中拨动了几回,在他身边传出阴森之音,六七只赤发厉鬼持着兵器向二人杀去,只有听到狱音才能看见厉鬼,所以宗门的人只是看到陈彩妮与张凌在砍来砍去,却看不到在砍什么。 “真是奇了怪了!”柯丹拳头上青筋暴露,”优秀的弟子能同时使用两种法术并不奇怪,能同时使用两种特级法术卜璞门也有,但他却好像将两种法术结合到了一起,运用起来连停顿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呢?“ 看见张凌的手动,胡贤立刻随机方向躲避,他没法找出陈彩妮弦的位置,因为它是飘动的,胡贤就化出几只厉鬼,让它们在空中乱打,只要碰到弦就立刻抓住,偶尔能抓住回,这时就是胡贤反击的时刻,大弓连续出三箭,将陈彩妮与张凌打散了几丈远。 簌,“不好!“胡贤心上一惊,再回头已来不及,慌忙中令一只厉鬼靠着自己肩上,挡住了身后的弦,可那厉鬼骷髅的架子怎能挡住,咔嚓一声碎成片,扑通,一条左臂应声倒地,胡贤被削掉了条胳膊。 胡贤强忍住痛,往后退了三四步。”额呀“李自问拍拍脑门,“郑掌门再三嘱咐过不能让他出事,这可如何是好。” 张奎说道:“我们出面吧,停止比试。”昊罕又接道:”难啊,已经杀了他们一人,他们怎么会同意停手。“ “哼!“柯丹眼珠瞪得像牛蛙,怒吼道:”射啊,砍掉你条胳膊,看你怎么射!“ 陈彩妮与张凌松了口气,打算尽快结束比试,这种松下了的心情在几息后变成了恐怖。 连李自问,伏虎都被惊到了,在断臂的躺着血的胡贤身旁,立着七个绿发大妖,每个大妖手上都有把拉满弦的银色大弓。 “我去你娘…“天河门欧阳柏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汗,”老子不看了…..“ 冯静,木子云,虎子,秦芳,哑巴,石头,婉敏…..大家都傻了,尤其是临麓峰伏虎,他心中杂乱无章,大人不是说只有三个天才吗,那这个….是鬼才? 陈彩妮与张凌感到股死亡的冷气,尽管他们手上还握着法具,但心中的斗志在那七只持弓大妖前,消散的极快。 湖州西海岸,临麓峰天门大殿,孙岂几自语道:“天才的确只有三人,这家伙根本算不上天才,只不过他找到了别人未发现的法术诀窍,论资质他比那三人差远了。” 柯丹瘫在了椅子上,狱音产生的厉鬼,竟然在用着魔邪镇妖弓,这些超出常识的现象,让他这位法宗也畏惧起来。 飕飕,七把银弓动弦,张凌拼命转动大刀,让其在身前缠成面刀墙,陈彩妮拉弦跳上了天空,张凌急喊道:“师妹不可!快回来。“陈彩妮用弦将自己弹飞,在空中跃来跃去,先躲开两把箭,接着对张凌喊道:”师兄,我去对付妖鬼,你去攻击人。“ “等等!师妹,我们要合作不能单独行动。”话出口,却为时已晚,陈彩妮才十七八岁,方才见着大妖就乱了心神,手中持着命弦,迎头就冲了过去,命悬一线是特级法术,此刻在她手中倒像个普通的。 七只大妖手中银弓消失,变成弯刀,两两间系着根夺命锁,陈彩妮用弦贯直接贯穿打落五只,另两只一前一后围住了陈彩妮,“张凌,救你师妹!”柯丹大喊道。 张凌不敢停歇,强行向刀输入法力,冒着法力枯竭的风险,让木刀立刻变成几百刃,变出后张凌狂吐了口血,一跃而起就向胡贤冲了过去,边冲便摇动手腕,让几百刃在头顶盘旋。 胡贤右臂太高,袖子后撤漏出个火红链子,冯静见此捂着嘴叫了声。 大火不仅从胡贤手上漫起,也从剩下两只大妖身上爆发,陈彩妮哪里想到会出现这种事,在火焰中被两只大妖用火气控制住,一道火屏障将两妖一人困住,两妖身上的火气聚集发出刺眼的耀光。 在冯静的惊觉中,青山峰三大法术之一,火焚爆就这么发生了。大爆炸产生的波动震得众人昏厥,这可是两道火焚爆一起发生,比冯静在落马河时强不知多少,陈彩妮早就化成了灰。 而天空的火焰没有消散,反而凝成一头巨大的火兽,如穿山甲背上有着几座大火山。 在火光中,铁罗汉与伏虎竟同时说道:“看来纹陇谷要改名换姓了。”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七十九章 石门关 - 阴阳石 - 南觉 火兽有半个比试场那般长,砸到地面背上的火山喷发,四座火山口边各站着只长着蝠翼的厉鬼,手持着魔邪镇妖弓。 “张凌!”柯丹扯着嗓子喊道,头却低地很低,张凌回头看了眼柯丹,脸皮抖了抖,满心的不甘,再回头,眯着双眼咬破舌头,将血吐到木刀上,刀身上密麻的符文竟像活了一般。 天河门欧阳柏叹道:“卜璞门竟然被逼成这样,后生可畏啊。”青山峰昊罕急道:“他这是耗命了,那符文不用多长时间就能把他的血抽干。” 张凌用了所有法师都会但不能用的一招,直接让法具吞噬带有自己法力的血,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血干为止。 那木刀边嗜血边升华,稳定下来后,数下来足有八百刀刃,张凌自嘲地笑道:“想不到拼了命才换来八百刃,呵呵呵…” 飕,轰….四道破风声,接着四道震风声,张凌大喝一声,手臂向天一挥,劈啪作响的刀刃缠绕着挡住了飞来的四支银箭,“如此!想杀我,还要付出代价!“ 此刻张凌眼中可无旁人,八百无形刀刃狂飞乱舞,在场外站着的报读的女子被削掉了几缕长发,吓的立刻退了六七丈远。 二三百刃与八百刃是什么差别,胡贤这时是最清楚了,盲躲存粹是找死,因为一击下来实则有几十甚至上百的方向在向自己攻击,怎么办,只好用厉鬼来做肉盾,在身边围城一圈,挡是挡不住但能知道该往哪里躲。 胡贤坚持不了太久,虽说方才已经往肩膀上抹上了药,但在剧烈的运动下,疼痛感不降反升,他控制火兽使其冲向张凌,并让它身上的四只蝠翼厉鬼飞到足够高的距离,远程放箭,张凌见此手腕在身前扭动,八百刀刃在前面形成了巨型绞肉机,那火兽连一息时间都未坚持下来,被绞碎成火。 期间,天上的厉鬼倒是起了作用,有两箭射中,一只射掉张凌的右耳,一只贯穿张凌的左腿,牢牢将他钉在了地面。 这下,胡贤动起来就容易多了,他先退到比试场最南边,用狱音召唤出七只绿发大妖持盾牌挡住刀刃,当然有些螳臂当车的意思,刚落下就有四只被打散,胡贤保持冷静,周边出现四道火符,他使出冯静用过的刀火阵。 因为少了条胳膊,所以不能蓄力,胡贤灵机一动让天空中的蝠翼厉鬼朝自己身旁放了两箭,再将火气缠上去构成弹弓模样,右手握拳打入进去,再成爪向后抓,手臂伸直,上下晃动手腕,一动就有道火刃飞出去。 空中大弓拉弦,地上火气蓄力,胡贤大吼一声,火力全开,那地上火刃百十道接着百十道,刀不漏隙,那天上银箭初四只带着后四只,箭不虚发。 砰砰砰砰…张凌所站的地方炸开层层土浪,只看见他前面的地面螺旋的崩坏,想来是他手中的八百刀刃留下的痕迹,等土烟散了,众人看见张凌被三只银色长箭钉在地面,血肉与衣裳烧焦到一起,头颅耷拉着大约是死了,胡贤松了口气。 那报读的女子已经往长边走了,胡贤捂住伤口,蹒跚走向青山峰亭子。 猛然,张凌抬起头,胡贤觉出头顶劲风,没有反映,风过后左脸清凉,之后痛趴到地面,这一刀不仅削掉了他的左耳还在他断臂处补上了一刀,李自问拍桌而起,张奎将其拉住。 张凌嘴角一抖,嘁了一声,自语道:“也罢,杀不了你,让你做一辈子废人。”说完就彻底咽气。刚刚算是胡贤命大,如果他没有往青山峰走那几步,恐怕就要被劈成了两半,李自问瞪了那报读女子一眼,那女子赶紧看了张凌的情况,大声喊道:“青山峰胜。“ 话音刚落,李自问,张奎,昊罕均飞到场中,救起胡贤。柯丹身子后仰如死了一般,他作为法宗亲自带来三位得意弟子,现在亭子里只剩下他一人,这连庄战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倒让他遇到了。 没了纹陇谷,卜璞门还怎么办,宗门里全是法师,一天的资源消耗抵得上他宗几月,少了三个资质高的弟子已经让他濒临崩溃,再没了资源,那卜璞门还有存活下来的可能吗? “啊!啊….“柯丹嚎叫着飞离了亭子,眨眼就没了踪影。 其他宗门也没有在意,三个弟子一个不剩也没了去争夺的资格,只是心中发渗,青山峰已经有了个摸不清的怪物,现在又多了个妖怪,还有比试的必要吗,各宗心里都开始了算计…. 胡贤意识还算清醒,李自问对张奎,昊罕说道:“我带他下去救治,你们安排接下来的比试。” “好”“好”接着李自问转头对木子云说道:“我去做我该做的事,你好好听两位掌门的话,什么时候出手,该输该赢都要斟酌。”木子云急道:“是,大师傅,你快带他去吧。”没人发现这师徒二人眼神中的韵味…. 李自问带胡贤走后,张奎对木子云,虎子,冯静说道:“局势可能有变,接下来杜虎,冯静都不能上场,木子云视情况而定。”“什么?”虎子脸上立刻凝出不满,“掌门,我为什么不能上场,之前不是说我…” “我说了局势有变”张奎黑着脸,“老实呆着!”昊罕平和一笑,摸了摸拐杖没有说话。 “诶?”木子云心中疑道:”怎么这拐杖头又变了?“那先前的半边脸现在变成了蟾蜍模样,不过两个眼珠要大许多倍。 报读女子喊道:“既然无人再战,那么羌地纹陇谷,未来十年归青山峰所有。下一块羌地,石门关“ 刹山亭子中,铁罗汉说道:“红娘,该你上场了。“那红衣女子,掩嘴一笑倾国倾城。 临麓峰中,石头小声对伏虎说道:“掌门,该走了。“伏虎慢说道:“不急,应该还能看上一两场。”“可大人说过…”  ”没事,就算我们在事发前没离开,也能全身而退。“伏虎眯了眯眼,看向一人,接着说道:“不过某人就难说了。” 落叶宗亭子中,叶炳志说道:“绩,你去吧。”“我想等一人。”“等那怪物?”“即使等不到,杀了他身边的人也行。”“好吧,等青山峰的人上了,你再去吧。” 天河门亭子,欧阳柏语气不耐烦,“真是丧气,孟江竟然要最后。”欧阳柏看了看哑巴,回过头自语道:“还想让你们看看我天河门的厉害…”“额….”哑巴嘴巴张合,发出声音。欧阳柏一怔后问他怎么了,哑巴抓了把药沫洒在地上,显出一行小字,“如果那面具人与怪物上了,我就要上。” 欧阳柏面容有些古怪,思虑了会点了点头,说道:“好,就依你,不过要保留实力,孟江需要你去争。“另两个弟子问向欧阳柏,”掌门,那我俩这场还上吗?“ “上啊!都计划好了为何不上。“ 叱淼峰亭子中,肖不悔拍了拍潘晓雯的背,嗔道:“紧张什么!看你两位师姐,都是头一次来连庄战,那有像你这样不争气的。“ ”我,我不,不紧张…就是有些,慌…” “小雯“肖环说道:”你原本是叱淼峰此次来的最强弟子,可不要泄气令宗门蒙羞。“”是,弟子一定全力以赴。“ 长柯宗,莫朝真对陆桦桩说道:“该让弟子上场了,再不上会被怀疑。“陆桦桩点点头,说道:“夫恒,你去吧。” “是,掌门。” 这弟子飞落到场中,喊道:“长柯宗,张夫恒。”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八十章 小红娘 - 阴阳石 - 南觉 场上已经有一人倒下,天河门的弟子上场没多久,就被长柯宗张夫恒打趴在地,好在陆桦桩及时喝止住,才保住了天河门弟子的性命。 青山峰亭子内,虎子在张奎面前踱来踱去,毫不掩饰自己的沮丧和不满,篡紧了拳头眼睁睁看着场上,心里头焦急的很。 忽然,一位红衣女子蜻蜓点步落在场中,声音三分曼妙七分妩媚,“刹山,小红娘来战。” 小红娘!木子云一手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虎子,两只眼睛金光闪闪,偏偏面上表情还那般正常,叱淼峰有位女子见此后,一爪下去差点将木栏抓裂。 场上风平浪静,但这小红娘的衣裙却随着身躯的动作,恰当好处的舞动摇摆,脸面不说比得上婴儿玉肤,也不算是凝脂的肤色,就像开了半月的桃花,既有婀娜不娇的鲜嫩又有复含宿雨的韵味。 最勾魄摄魂的是她那一对眸子,被她一瞥就要丢掉辎重,连所盼所想都被剥夺了去,等你赤裸裸地去点开那对宝盒,看她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就立刻会涌出一汪清河将你推翻淹没。 张夫恒定力比木子云强太多,只是咽了次口水,就马上调整好了心态,小红娘掩嘴一笑,说道:“怎么?还不扑过来?” “额,你…是女子,你先动吧。” ”嘻,那我先谢谢张师兄了。“ 簌,从小红娘的宽袖中飞出把三弯柄两弯刀的匕首,这匕首大约九寸长,刀身上缀的是五彩琉璃,刀柄上系的是短红流苏,张夫恒抬脚一踢,正中刀柄,这匕首飞上天空几丈远。 “呀!“张夫恒低身一招扫堂腿,从中心震开气浪,小红娘也未躲,长裙一摆那气浪就没入裙下,无声无影。 眼睛被耀光晃到,张夫恒抬头看去,匕首不知何时分成五把,全是五彩琉璃红流苏,躲掉第一刀,“喝“一掌拍掉二三刀,再用力跺地凭气浪震开第四刀,之后跳到空中竟单手抓住了匕首,奋力掷向小红娘,小红娘依旧不动,抬手让匕首飞进袖子,动作极是自然。 小红娘动唇一笑,宽红袖子转动衣裙,眨眼间就来到张夫恒身边,张夫恒不留余力打上一套逍遥拳法,而每一拳打动的都是摆动的衣袖或是长裙,两人你攻我舞哪里像是决斗,倒像两个情深意切的爱人交织在了一起。 不过这种美好在那动人的舞步中,由张夫恒脖子上喷出的一抹鲜血所打破,踉跄跪到在地上,连眼睛都沾上了血,张夫恒就这般死去。 小红娘倒是意犹未尽,离开的步子仍是方才的舞步,跳了个来回才停下了身子,脸上依旧是那勾魂的笑容。 “好“木子云声音不大,完全是朦朦胧胧的举动,双手还不由自主的轻拍着。冯静见此立刻踢了他一脚,不用回头,也知道张奎,昊罕的脸上有多难看,与自己结好的宗门弟子丢了性命,自己却鼓掌,这要被人看见那可不得了。 铁罗汉哼笑了声,说道:“还有哪位宗门要来一试啊。“ 临麓峰亭子里,石头小声说道:“掌门,该走了,大人说过尽量避事。“伏虎叹了口气,惋惜道:”好吧,那就走吧,可惜了,还有很多人才没有表现,日子果然还是平静的好啊。“二人起身,头也不回的离了亭子。 历来临麓峰就争一块宝地,不过提前走倒是第一次,各位宗门人还嘀咕着,难道他临麓峰就要个金驹山就够了?连那些普通的地域都不要了? 不过没有人去挽留,毕竟少一宗,就能多争到一份资源。 这样下来,场上就剩下七座宗门了,落叶宗,青山峰,长柯宗,叱淼峰,百炼兵道,天河门,刹山。“ “喂,我说,到底有没有人来挑战啊。“铁罗汉继续喊道。 “掌门,我去吧,我保证一定能把石门关…”虎子急道。“不行”张奎的态度坚硬,“老实待着。”虎子重重叹了口气,颓废地坐到了地上。 一时间,各宗竟没有派出一人。而长柯宗在死了名弟子后,选择了沉默,陆桦桩不慌不忙喝着茶水。刚好,李自问赶了回来,坐到了椅子上,背对着木子云对张奎说道:“忙完了,都忙完了。“ 落叶宗,叶炳志对面具人说道:“你去吧,你两位师兄弟去了就是送死,那女子很强。“  面具人沉默了会,抬脚跳进了场,落下后说道:”落叶宗,绩,左之卫。“ “果然啊“李自问对张奎说道。冯静问道:”他有两个名字?”李自问摇着头说道:“落叶宗以追求身体极致为目标,而千百年来总会有几个至强身体出现,能轻松达到阎修大乘还不会严重变形,这样的人就被赋予”绩“的称号。” 昊罕说道:“这一代,恐怕不会太平。”几人不约而同的看了眼木子云,又瞥了眼左之卫。 天河门里,哑巴用药沫告诉欧阳柏,“那女子死后,我就上场。” 小红娘笑盈盈说道:“这位师兄,既然要与人家决斗,不如摘了面具,如何?”左之卫没有搭话,面具上漏出的双眼给人的凉意透彻心骨。 小红娘哼笑一声,再度发出匕首,谁知左之卫躲都没躲,凭两根手指就夹住了旋转的匕首,扭指将其打进地面。 还是那动人舞步,左之卫像根木头,任那美人在身旁扭动,小红娘手指点上左之卫胸膛,正在此刻,左之卫抬脚猛踢,令他动容的是,他竟然踢空了。 “嘻嘻”小红娘在其耳畔呓语道:“人家缠的很紧,轻易可是推不开的。” 呼,左之卫右拳打出,再度打上片衣服,感受着红衣拂过拳头,左之卫冷冷说道:“原来如此,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但你可以预测别人的行动。” “哦?“小红娘俏皮地捂住下嘴,“竟然被你发现了,那么你能怎么办呢?嘻嘻…“ 在交缠中,左之卫能察觉到每一道刀光,显然小红娘虽能预测左之卫的动作,却拿他也毫无办法,这人根本透析不了,只寥寥几手就可挡住小红娘的进攻。 小红娘一种能力是可以探知离体的武罡与法力,并能预知对手的行动。(原因以后会讲,并不是天生体质),可以找出对手行动中的漏洞,并以此杀人。 其实凭实力来讲,小红娘算是此次连庄战中数一数二的强者,而石头也不能将其打败,这也是铁罗汉最大的底气,但她的这种能力,在哑巴,左之卫以及全实力的木子云面前就大打折扣,不,应该说是被完克。 “跳够了?“左之卫的声音还是那般冰冷。小红娘怔了一下,说道:“没有呢,难道你不喜欢我在你身边?” “滚”左之卫的右掌折了出来,没错,真的是折了出来,那速度即便你睁大了眼睛也看不到变换过程,小红娘腹部受击,飞出去四五丈远,木子云心头哐当一下。 小红娘吐了口血,左之卫冷言道:“看来我不用武罡,你就预测不了了。”“你”小红娘喘道:“你阎修大乘?” 左之卫接道:“自尽?还是我亲自送你上路。“ 小红娘掩着嘴笑开了花,“左师兄,你莫非以为自己赢了?” “哼”左之卫冷哼一声,抬手打飞身后飞来的原本插在地上的匕首。 小红娘拈着手指站起身来,铁罗汉嘴角一动,“红娘,让他们领教一下你的实力。” 那是两把寒铁短刀,刀刃细薄如蝉翼,小红娘双刀在手,一改之前轻柔气息,衣裙缠绑在腿上,英姿飒爽威风凛凛,连场中的都刮起道风来。 而距此十几里的山道,伏虎与石头坐进了一辆马车,在那短短的时间内,他二人用最快的速度赶来这里,“掌门,应该开始了吧。“”嗯,开始了,湖州这个平和百十年的地方终于又要开始动荡了。“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八十一章 变局,大动荡开始。 - 阴阳石 - 南觉 小红娘的攻击以近战为主,不过方式却与之前的天差地别,说是彪悍绝不为过,百炼兵道亭子中,宋桦戏道:“能把两把砍刀戏耍的这么美,这小红娘真是不简单啊。”闾丘公梁说道:“何止不简单,要是你上去早就死了三四遍了。” 左之卫由开始的冷淡慢慢变得狂热起来,他是个好战之人,越激烈的战斗越能让他浸入其中,没有什么武技武法,就像一头长满獠牙看见猎物的野兽,在倒下前一直保持着亢奋。 越来越快,左之卫一抬腿就踢出几十下,还是在眨眼间就完成的动作,木子云见此额头冒汗,这种速度他绝对接不下来,哪怕他也是阎修大乘,可不知为何小红娘却能在腿击中游刃有余,很多次眼睁睁看着她中了拳脚,却能像无事人一般。 “她的衣服有问题。“左之卫心中想道,一错步子就要回退,而小红娘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两把短刀牢牢黏住了他,论速度小红娘竟不输许多。 左之卫两腿后蹬让身体停住,右手握拳朝地面方向打上一拳,那拳头还离着地面几尺高,从视觉上看,一道旋风在左之卫四周由小变大,将小红娘弹了出去,从出现到消失仅半息时间。 这还没完,左之卫双手立于胸前作打拳状,接着连续猛击,从他拳上打出的并不是波动,而是实实在在的气浪,且是高速摩擦升温后的气浪。 小红娘能用刀劈就劈,躲不过就用宽袖遮住自己,诡异的是无论多强的气浪都会消失在那衣裙前。 叱淼峰亭子内,潘晓雯惊讶的说道:“诶?这女子的衣裙怎么这么像我师父的宝具‘彩衣’?”肖不悔说道:“这么说来,还真是。师姐的‘彩衣’刀枪不入,百毒不浸,连武罡法力都无法渗透,这女子的衣裙与‘彩衣’的确有几分相似。” 嘭!是震风声。左之卫原地踏空,每一脚都令地面的土壤剥去一层,四步后就高挂于空中,两臂大张双手成爪状,猛地收回并交错伸直,接着重复三次,速度太快与空气的摩擦使得左之卫的袖子着了火。 最后一次时两只手掌将积攒了一股肆虐狂躁的球状气流,他用武罡将空气压缩,右手抓住风球,左手攥拳向风球打,每一击都将新的气流碾压进去,但那风球并没有变大,而是球内积压的气流发出越来越刺耳的尖鸣,振聋发聩。 落叶宗亭子内叶炳志自语道:“可以了吧,你难道要将这比试场翻过来不成?” 这尖鸣声已经让人难以忍受,小红娘用宽袖遮住脸掩住耳,只露出眼睛,天河门欧阳柏捂紧耳朵破口大骂,不过骂的什么却被尖鸣声盖了过去。 终于停手了,左之卫将高度积压成的风球抓在右手,胳膊在身侧伸直,那风球带动的狂乱风流直接将左之卫左袖撕成碎片,漏出了伤痕累累的手臂,且那风流范围不断扩大,面具后左之卫的脸上尽是狰狞与狂热。 “啊!哈哈哈哈….”左之卫嚎笑着将风球投掷出去。 怎么形容这场景,或是这招数的威力呢?就像之前扈灼的大半个比试场的炸弹,直接在地面爆炸,狂风,不,应该说是风暴,夹杂着电光与火花,木子云可以清晰看到那身前不足一尺距离的分界面,像是地狱的大门,一块灰瓦落在边缘,被绞碎的过程甚至用肉眼都看不到。 这风暴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才得以消散,整个比试场变成个七八丈深的大洞,黑糊糊的不知是土壤还是石粒,木子云心中空荡荡的像丢掉了什么东西,看着深洞中的模样叹了口气。 左之卫没有落到地面,反之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于洞口的最深处,两把短刀从焦土中飞了出来,紧接着是那位妩媚的女子,她的笑容依旧那么勾魂,她的衣裙比之以往要鲜艳更多,昂着头看着天空的左之卫,小红娘轻笑着说道:“左师兄力道好大,红娘差点晕过去了呢。” “嘁,哈哈哈…”铁罗汉笑得得意,”费那么大劲放了个屁,竟然一点用也没有,哈哈…“小红娘掩着嘴笑声咯咯似铃铛。 李自问低声对张奎说道:“真人不露相啊,我们看得还是肤浅了些,那个左之卫估计算得上掌门水平了,可以与你我并列了。“张奎恩了声,接道:”那个红娘居然能毫发无伤,真是了不得,刹山出了个狠角色,只希望他们两人分出个结果,最好一死一伤“ “左师兄“小红娘语道:“刚刚莫非是师兄的预热活动?接下来是不是要动真格了?” 哼哼哼…左之卫竟然笑了,哼哼哼….右手作爪状抬于眼前,活动着手指说道:“你说预热活动?不,这才是预热!”左之卫两臂大张,弓起双腿,他的皮肤以可见的速度涨红,像充了血。身体冒着白气,发出呲呲的声音。 左之卫左手抓上了面具,一用力,面具就在脸上碎裂,这是张算是俊俏的脸,如果左半脸没有那渗人的烧灼痕迹的话,一股暴戾的气息从这面容中喷发出来,那双眼睛嵌入在疤痕之间,好似个活阎王,那凶恶的眼神没有望向小红娘,却紧紧盯在木子云身上。 木子云不由打了个冷颤,眼神很平静,安静地看着左之卫。 左之卫将视线移回,小红娘掩着嘴此刻笑得多了些忧虑,却没让人见到。这即将上演的大戏,让每一位宗门之人都热血沸腾又胆战心惊,他有多强?会有多强? 欧阳柏却是例外,他冷哼了声,自语道:“一群没见识的家伙,等待会见了我宗天才,就知道什么叫做绝望了。“ 左之卫要动手了,叶炳志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时准备撤,他可知道左之卫的水平,一拳下去不知道会波及到哪里。 就在这万众瞩目千钧一发的时刻,小红娘咦了声,转头看向了青山峰亭子,而在几息之后,木子云与李自问同时猛地向后回头,“不好!跑!“二人一起喊道。木子云抓住虎子与冯静,李自问抓住昊罕与莫朝真,瞬间跳出亭子,而也是那刹那间,一条深绿巨蟒从亭子底冲了出来。 那巨蟒头有一丈宽,长长的信子还在向下滴血,整个亭子包括石阶都碎不成样,而那巨蟒身上出现了个蛇头人身,皮肤上布满白鳞的怪物。 在看到那怪物的瞬间,木子云与左之卫立刻将其认出,他就是落马河上斩杀左之卫师傅的家伙,是“妖“组织的“蟠”。 未待给人反应的时间,临麓峰亭子上又出现了位怪人,他头发左侧为白右侧为黑,衣服左侧为黑右侧为白,脸上白黑混合,连眼睛都涂了黑白色,分不清哪里是眼珠哪里是眼白。 这还未完,天河门亭子中,一声嚎叫,一头鬣狗般长满獠牙的怪物咬着一位弟子冲了出来,那弟子脖子在撕扯中断开,喷出的鲜血被那怪物张着嘴喝了下去,一个身影从天而降落在那怪物身旁,她简直像个野兽,爪子尖长,冯静,虎子,木子云,又是一惊,冯静惊叫出来,这不是,这不是落马河时被他们杀掉的白姚吗? 所有的掌门都跳到了亭顶上,场上的气氛崩到了极致,李自问头上冒着汗盯着那黑白怪人,对张奎昊罕说道:“你们俩个护好弟子,有时机就跑。“ 张奎散发出武气,昊罕引发水流,李自问接着一字一句说道:“他很强,比…比我强,你们不可逗留。” 湖州西海岸,临麓峰天门大殿,孙岂几仰头闭眼,说道:“开始了,终究开始了。”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八十二章 大乱 - 阴阳石 - 南觉 欧阳柏怒火中烧,对着白姚吼道:“你们是何人!胆敢杀我天河门弟子。” 哐哐哐哐,大批人马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聚集到了比试场,这些全是各宗所带的精锐,场上的局势分成八块,青山峰,长柯宗,叱淼峰,天河门,百炼兵道,刹山,落叶宗,以及闯进来的‘妖’。 在危难面前,宗门只会顾及自己,这点从叱淼峰的表现就可以看出。肖环只看了那几位‘妖’几眼,就立刻领着所有弟子‘拔腿就跑’,丝毫不理会别宗,甚至连看别宗一眼都没有。 “嘁”张奎讽道:“这群没用的娘们,除了跑还会干什么,就三个小妖,就把一宗门吓跑了。” 莫朝真在‘妖‘出现之时,就不得不站起身来,木子云凑到李自问身边,小声说道:“大师傅,那个女妖叫白姚,我和大姐,虎子在落马河时眀明将她杀了,怎么会又出现,难不成这些妖怪还可以复活?而且,她的气息好像比那时强了将近五倍” 李自问脸上是少见的紧张,他说道:“这个‘妖‘组织,五十年来一直不曾被摸透,青山峰的资料,只有蟠,嗜,听,且仅仅知道有这么三个人,却并不熟悉他们的能力,至于能不能复活,无从得知。” “喂!”铁罗汉朝着那黑白妖喊道:“你是阴阳鬼吧,怎么,你们也想来争一片地?” 那临麓峰亭子上的黑白妖,转过头嘴角浮动,声音尖细较高,“想不到,还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接着一阵笑声,这笑声像从他喉咙里发出的,浑厚低沉。接着声音又变尖,”此次来是想向各宗借样东西。“ “什么东西。“陆桦桩喊道。 又是段低沉阴森的笑声,“落叶宗的捞魂,百炼兵道的三棱天石锤,天河门的重塑仙丹,刹山的流针,长柯宗的鬼面婴,以及青山峰的——白莲啼子。” “你!“欧阳柏面容震惊,指着阴阳鬼道:”那是我宗门的秘密,你怎么会知道。“ 同样震惊的还有宋桦和闾丘公梁,因为几百年来这三棱天石锤从未被透露过半点消息,一直封存在百炼兵道地底。 小红娘眼神带着异样,忽然退到铁罗汉身后,铁罗汉脸上很严肃,说道:“我不知道你从何得知流针的事情,不过….” 至于长柯宗鬼面婴,连张奎李自问都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个东西,而陆桦桩在那阴阳鬼说完后,脸上出现了几息的恐慌,却没有开口讲话。 “呵”昊罕对阴阳鬼说道:“不巧了,我青山峰已将白莲啼子使用,恐怕你是得不到了。” “哦?”阴阳鬼声音变尖,”既然你们认为自己使用了,那么在青山峰镇宝楼,第三层第四柜的东西,可以给我吗?“ “你,你你你….“李自问瞪大了眼睛,拿东西是他亲自放的,全宗只有他,郑樵,张奎知道,连昊罕,木子云都不知道确切的位置。 各宗人面面相觑,却又在互相猜疑,重塑仙丹是什么,鬼面婴又是什么,而从李自问的表现来看,青山峰似乎没有使用白莲啼子,那木子云他阎修大乘该怎么解释。 “哦,对了”阴阳鬼低头对那蛇头怪人说道:“还需要叱淼峰的四件宝具,我还没说话她们就跑了?青弗,去杀了她们。”被叫做青弗的蛇头怪人控制着巨蟒钻进了地下,只留了个漆黑的洞。 “不给的话,莫非要抢?”闾丘公梁说道。 阴沉的笑声后,阴阳鬼说道:“不,我们从来都是拿,无非是从你们的尸体上拿罢了。” “呵“李自问说道:”既然要拿,可否报上自己的身份。“ 阴阳鬼沉寂许久后,幽幽说道:“厷,祖昌弑,也可以叫我阴阳鬼。”场中白姚的头颅,由野兽模样变回人形,“桀桀桀,嗜,白姚,鬣狗。“ “噢“阴阳鬼抬了抬手,”刚刚那个是蟠,叫青弗,不过世人喜欢叫他毒蛇。“ 各宗现在理清了局势,来的是乾、坤、彧、厷、日、蟠、听、嗜,中的厷,蟠,嗜,而妖组织似乎掌握了每宗的秘密。 李自问低声说道:“妖组织是按实力排名,这位厷几乎在我之上,那乾坤彧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各宗都选择了沉默,谁也不愿意说第一句,阴阳鬼声音变尖,说道:“既然各宗都不愿意送,那我只好自己拿了,来的都是各宗门的宝贝,若是用你们的半条命去换,应该会容易很多啊。” 话音刚落,白姚变回了兽人,和身边的恶兽一起扑向了青山峰,她的目光紧落在冯静那一人身上。 李自问大喊一声“动手“,青山峰六人同时踏开步子,于此同时,阴阳鬼选择了离他较近的天河门。 先出手的是昊罕,他拐杖一挥将白姚与恶兽锁在水球之中,接着张奎与虎子从两侧跃出,一拳一腿打在水球上,那球面未碎,里面却翻江倒海冒起无数的气泡,冯静从手链中放火,令火焰包围住水球,因为不知白姚的情况,木子云来到冯静身边,时刻做好保护的准备。 就在这时,让整个比试场炸开锅的事情发生了,冯静突然转头对木子云说出了她一直忍住的话,“我比试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控制火焰?“ 木子云心中大骇,立刻堵住了冯静的嘴,却为时已晚,场上有两帮人静了下来,莫朝真与陆桦桩面容黑煞,木子云清楚看到,莫朝真那空着的袖子中长出了一条胳膊。 李自问,陆桦桩,两人眼神相对,陆桦桩忽然想到李自问曾借送胡贤离场,而李自问也听见了冯静的话,以他的本事也早就发现莫朝真的做为。 这二人互相盯着,从开始的深邃,变成狂躁,再变成狰狞,终于撕破脸了!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李自问,陆桦桩相对着凶煞起来,李自问大骂道:“狗贼!我宗待你不薄,你敢杀我弟子!“说罢冲向了长柯宗,而陆桦桩大喝一声,以诡异的步伐飞向了李自问。 啪啪,轰,已经无人去管那水球中的白姚,昊罕,张奎,冯静,虎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都在李自问动手后,冲向了长柯宗。 呼,簌簌,当气流与水流相撞,整个比试场如降大雨,铁罗汉,闾丘公梁,都木楞住,这是怎么回事,青山峰竟然与长柯宗火拼起来,不管了!既然乱了,就按乱了打,闾丘公梁带领三位弟子杀向了白姚。 铁罗汉对小红娘说道:“去,杀掉那怪物。“小红娘眼光一冷,飞向了木子云。而落叶宗自不必说,那左之卫早就去追赶那蛇头怪人,叶炳志领着两名弟子杀向了阴阳鬼,而铁罗汉却悄悄回头,对那群精锐说道:”杀掉其他所有宗门精锐。“那群精锐风一般的向各个方向飞去。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八十三章 对决 - 阴阳石 - 南觉 莫朝真的气在昊罕的水中沸腾翻滚,水锁住了气,气也让水无法定型。 昊罕手中的拐杖上覆上了一层水膜,紧接着滔滔长河从拐杖上汹涌而来,比试场地,亭子尽被河水推倒淹没,莫朝真没有迎头撞击,论场面他是绝不如昊罕的,他所擅长的是暗杀。 莫朝真全身化出白气,几息后白气消失,虽然气息不会消失,但由于被分散在各个地方,除非以足够远的距离否则很难辨别空气与莫朝真的气,昊罕当机立断,在让河水循环流动的同时,让拐杖上的水膜覆到了自己身上。 那拐杖在被剥离水膜之后,从杖脚到杖头变成了鲜红色,还像虫子一般蠕动,簌,拐杖从中间切成两段,但在眨眼间又合二为一,昊罕嘁了一声,对着空气说道:“怎么?不打算朝着我的喉咙来?” 簌簌,昊罕的脖子上的水膜多了两道划痕,这水膜看似轻柔却只凹进去半寸不到,“嗯”昊罕发现在身边出现了莫朝真的气息,不像之前的分散,这次是越发的密集,接着全身上下受到了极强的压力,水膜较软防御刀剑的确一绝,但这种情况下就无力可施了。 看来莫朝真打算将昊罕活活压死,而昊罕显然已经陷入了困境,他的眼珠都凸出来几分,身上的骨骼可以被清晰的看到,他屏住呼吸,拼力让自己扛住,接着右手果断握断拐杖,那拐杖在断截后化出一滩血水,从昊罕的大腿根融入进水膜中。 像条蜿蜒小蛇,这血水毫无压力在昊罕身上游来游去,而水膜在其游动时,如被鼓气的球慢慢涨大,撑起成了个球面,昊罕大喝一声,这球面轰然爆开,他的四周密密麻麻布满了水珠,其中夹杂着血珠。 昊罕双臂张开,所有的水珠向外蹿出线一般细的水流,每个至少三四条,与周边的水珠连在一起,构成了约有五丈宽五丈高的网络,接着每条细流与相邻细流间出现薄如蝉翼的水膜,让这网络变得密不透风,而后昊罕一吐气,网络向八面涨大,一吸气网络接着回收。 在收放期间,外面的气不断涌进,而里面的气却不能出来,没错,莫朝真被牢牢困在这牢狱之中。虽然没有显形,但昊罕清楚地知道敌人已经入网,他让每层水膜与相邻水膜间出现新的水膜,慢慢将空余的地方补全,缝隙越来越小。 昊罕将水膜中的气泡往同一个地方压制,不久之后看到的是巨大的球形水泡中有个球形气泡,昊罕站在水里,而莫朝真就在气泡之中。此刻受压的轮到莫朝真了,这气泡被压缩的一尺一尺的变小,渐渐的莫朝真显出了身子,而他的表情真是不怎么样。 要说这乱战中最精彩的就数那空中百丈高的两位,李自问与陆桦桩。李自问以武术——指穴二十年无敌,陆桦桩以谜步闻名天下。 与先前的轻开与轻中相似,二人只要被打到或者被碰到,就会一败到底,而论速度显然陆桦桩要略高一筹,他的谜步左四脚迈步,右侧两脚反转再走三脚,看起来像是两只脚独立而不受牵连,而双脚走得正是个谜,看似杂乱诡异,却总能有几条门路清楚地让你看到。 陆桦桩的武具是在鞋上镶嵌的金刚爪,仅两寸长短,哪怕是千百年不受风雨侵蚀的顽石,也能被这爪子划出道深痕,而李自问的武具就是自己的手指。 三十六指诀,七十二夺命诀,李自问双手出招,左指凭指诀点出条武气道,在空中扫荡,企图抓住移形换影的陆桦桩,右手五指凝气成金,随时准备杀人夺命。 那武气道扫荡的速度不快,陆桦桩轻而易举就能躲过,他深知李自问近战几乎无敌,但只要凭着谜步拉开距离,消耗其精力,就能有反扑的机会。 这点李自问也清楚,他灵机一动,将右手金光褪去,手指弓起伸出食指,明明空中无物却似点上面墙,那墙面如水面般涟漪,点上去如水滴入溪,声音清脆,接着李自问五指齐动在墙面上点了十几次,每次都会在滴水声后荡出波纹。 李自问深吸口气,一掌拍上墙面,哐啷一声后,哗啦,啪啦啦,这边墙面无事,那边却像打破了水晶,李自问举着这无形墙面,让透明的水晶碎片往四面八方倾泄,这下可难倒了陆桦桩,踩在这数不尽的碎片上,就是步法再好也跑不长久,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 这时候再用武气道来扫荡就容易多了,而陆桦桩也没有刻意躲避,乌拉一声,所有碎片消失,空中只剩了条用武气凝聚成的通道,李自问与陆桦桩分别站在一边。 陆桦桩右腿抬起,从膝盖处漫出黑气,将双腿掩藏,李自问双手泛出金光,这通道才一丈宽高,长约十丈。 呼,李自问动了,而陆桦桩向前面快速踢腿,打出不间断的由黑气化成的刀刃,为躲黑刃,李自问竟能在通道两壁上奔跑躲不过就靠指穴冲开道路,到后来陆桦桩全身被黑气覆盖,而黑气的进攻变成轰炸一般。 遥遥望去,武气道变得漆黑一片,哪里还有人影。而在那黑暗中,李自问终于来到陆桦桩身边,他闭着双眼凭气息找出陆桦桩的位置。 嘭!先出手的却是陆桦桩,他手上多了把割项刀,先用谜步迅速到达李自问的身后,在用刀的同时来到他的身前,而李自问察觉到身后异样,立刻转身,却不料陆桦桩同时又来到他身后,而割项刀已经刺入他的腰。 李自问猛抓住刀身,一指头就将其点断,另一只手往自己胸膛上点,几乎同时他的背后发出几道急流,正打在陆桦桩身上,陆桦桩大吐了口血,退出两丈远,李自问也拔出腰上的刀片,扶墙站着。 虎子先前不能上场,此刻将心中积攒的愤懑都撒了出来,右手缠上武气,肿大了三倍有余,一拳下去差点要了长柯宗弟子的性命,水泡中的昊罕见此脸上微微变样,他是不知道虎子化形了,只听张奎说过此次连庄战虎子很重要。 不过这件事,即便是在乱战中,也被各宗门的人看到了,张奎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糟了,真是糟了,冯静,胡贤,木子云,虎子,这四人的表现已经给他宗足够的理由来打压甚至合力灭掉青山峰了。 此时青山峰也没了退路,张奎与虎子冲进长柯宗精锐中大杀四方,木子云守着冯静不让敌人近她身,而青山峰的精锐神不知鬼不觉的退出了战场,他们早就接到了李自问的任务,出庄三十里拼尽全力阻挡或者杀光长柯宗援兵,以及标记好每个宗门的退路。 李自问借送胡贤,暗自派亲信回宗报信,虽然并不知道会出现乱战,但已经让郑樵采取了行动。青山峰会最快派出援兵,一路杀向长柯宗,一路杀来莲花庄,李自问已经向郑樵表示,如果局势不利,最坏的打算会是向莲花庄内各宗下手。 但李自问没想到的是,最快知道消息并行动的却是长柯宗,而这一事差点让李自问,木子云等人葬送在莲花庄内,也差点让青山峰被灭了门。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八十四章 竹林要挟 - 阴阳石 - 南觉 长柯宗来的精锐有三十多人,木子云留神数了数,发现多出了十人左右,而且这十人正在无差别杀人,不论是青山峰还是长柯宗弟子都会被他们攻击。 长柯宗的一位长老指着个黑衣人骂道:“你刹山好大的狗胆,竟敢杀我宗弟子!”黑衣人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反而扑向了长老。 张奎等人的压力减小了不少,凭借化形之力,张奎独战十五名精锐,而虎子则充当开路的角,将敌群打散,冯静的法术施展不开,只能在木子云的保护下放出些火气。 飕,一把五彩琉璃红流苏的飞刀刺向木子云的身后,感受到杀气的木子云,反手投出根白羽,刚巧与飞刀碰头,无根羽顷刻被切成两片,木子云没有迟疑,拥住冯静就往一侧跳开,谁知那飞刀竟能拐弯,流苏一撇就跟了过来。 “大姐先走!”木子云推开冯静,一脚将飞刀踢飞,从空中跃下来个红衣女子,宽大袖子一挥,缠住了木子云,接着向远处飞去。“子云!子云!“冯静大喊道,又急忙叫住虎子:”虎子!快,木子云被掳走了!“ 跑出莲花庄几里,到了个人迹寥寥的竹林,才停了下来。木子云不是没有机会逃脱,也不是不能反击,实在是因为被那女子牵住手的感觉很是舒心。 站住脚,木子云开口说道:“你叫小红娘?名字蛮特别。“小红娘表情严肃,但看起来却有几分俏皮,她声音有些急促,”少废话,我来是要取你性命。“ 木子云噢了声点点头,说:”可以。“ “可以?既然你这么爽快,那我就不客气了” “等一下”木子云抬抬手说道:“流针在你身上?”小红娘停住身子,面上有些惊异,“你知道流针?“ ”不知道,不过我一直在看你,那阴阳鬼说流针时,你的表现足以说明流针与你有关。“ “我不知道什么流针,受死吧。“小红娘持着两把短刀扑向了木子云,木子云本还想找个话题与她说说话,谁知她这么心急。 清脆的碰击声,木子云捉住小红娘的右手,用其刀刃挡住她左手的刀,接着木子云踢中小红娘的腿,让其身子倾倒,再将她手上短刀打掉,强行将她双手拷在背后,压低了小红娘的身子。 “嘿”木子云笑道:”我知道你的弱点,我也是阎修大乘,你是无法预知我的动作的,额呀!”木子云松开手忙用嘴吹了吹,“你这是猫爪子?会挠人的?”看他两手手背上,多了三四道红痕。 小红娘整了整衣裳,脸上换了副乖巧模样,说道:“你说你是阎修大乘,那你真的是服用了白莲啼子?”“对啊,否则呢,你以为我是妖怪?不用练就会阎修?”“嘻嘻”小红娘凑近了身子,“木师兄,跟红娘说实话嘛。” “我说的是实话啊”“那阴阳鬼说的,你们镇宝楼的东西是什么。”“这….”木子云背对着小红娘,眼珠转了转,再转过身狡黠一笑,“你告诉我流针是什么,我就说。” “哎呀,那只不过是个能让武者变强,对化形者无用的武具罢了,当然用的好的话,可以与化形者抗衡哟。” “哦哦,镇宝楼里的也就是能让法术扩大的宝贝,对运术者无效,聪明人用的话,也可以对抗运术者。” 小红娘脸上愠色十足,木子云嬉皮笑脸欣赏着女子动人的美貌。 “我说你先别生气”木子云竟盘腿坐下了,“讲实话你杀不了我,不如坐下来聊聊天,如果我恍惚了,你也有机会杀我,对吧?” 呼,簌簌簌,不待木子云反应,从头顶的林叶中飞出五六把刀,将木子云锁钉在了地面,小红娘拿着把匕首,在木子云脸蛋上抹来抹去,笑盈盈地妖媚的很,甜甜说道:“刚刚就是恍惚的机会,谢谢你这么贴心,既然这样我就省力了。” 没有一点犹豫,小红娘持刀抹向了木子云的喉咙,千钧一发之际,木子云伸长了脖子,用仅能动弹的头碰向小红娘,张嘴就往其怀里咬,小红娘蓦地觉得胸上一热,怔了下,顿时大怒,连推都没推,竖起匕首就往木子云心窝里捅去,木子云张开嘴大喊道:“我说!镇宝楼的东西我告诉你!” 小红娘停住手,重新用匕首抵住木子云的脖颈,不容置疑地厉声说道:“说!敢有一句假话就让你做不成男人!“ ”别别别…“木子云抿了抿嘴,”刚刚是没办法的事,我身体动不了,只有头能动….“小红娘眼睛狠瞪着,手上用力,木子云的脖子上流出道血。 “唉,告诉你吧,镇宝楼里的是一颗火珠。“木子云说道。 “火珠?什么火珠?“ “我其实根本不是天生火体,能控制火是因为青山峰得到了个宝贝,就是那颗火珠,这火珠能够存储火焰,就跟法具差不多,但是长效的不会毁坏。“ “真的?“小红娘有些怀疑。”我现在命都在你手里,怎么可能是假的。“ 小红娘心想道,之前的确有过消息,在落马河上木子云身边有颗火珠子,刹山猜测是宝物,却没有往法具这方面想,这样看来可能性也不小,毕竟化形又天生体质是太不合常理的事情,而运术也因此能够解释,既然像法具,那么肯定有法力存在,只不过这火珠子把武气乔装成法气了罢了。 木子云被牢牢锁住,主要关节不能动弹,有力也使不出。小红娘蹲在他身边,想了又想,像是下定决心,转头对木子云说道:“你说的或许是真的,但我不能相信,这样吧…”小红娘取出张生火的符子,阴阴笑道:“我就把你身上点着了,如果你真不是天生体质,在你被烧死前我就放了你,如果不是…我就把你切成两半。” 小红娘凑近了身子,将符子按到木子云衣服上,手指一捻就烧了起来,小红娘大有嘲讽之意,像看着被宰的羔羊一般,目不转睛。 木子云嘴角抽搐,叹了口气说道:“唉,我看你长得挺水灵的。“憋不出,噗嗤笑了出来,”你怎么能这么笨呢。“ 呼!指头大小的火焰喷出冲天大火,瞬间熔化了锁住木子云的刀,缠住了小红娘的身子,呼啦一下将其扣在地上,火焰离小红娘身子只有几寸,,做成了个茧只留了个头在火焰外边,木子云蹲在小红娘身边,贱贱笑道:“说吧,流针是什么,说错了我就马上把你烤熟了。“ “你混蛋!“小红娘涨红了脸,”你就是天生火体!”“对啊,我是。“木子云一副鬼畜无害的表情,”我说火珠你就信,怨我?“ ”你,你….”小红娘恨不得将木子云砍成太监。 “行啦”木子云躺了下来,“给你半盏茶功夫组织语言,半盏茶后要是不给我个满意答案,我可就真不客气了。”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八十五章 掌门已死 - 阴阳石 - 南觉 长柯宗的劣势已经很明显了,在场精锐被刹山与张奎杀得精光。 乱战中,有群人马退回了比试场,正是先前逃离的叱淼峰,肖环与肖不悔领着群女弟子退了再退,敌人只有那蛇头怪人青弗一个,却逼得她们寸步难行。 并不是肖环与肖不悔实力不够,她二人中肖环为化形者,对付青弗不在话下,但青弗并不与她正面交手,而是屠杀叱淼峰弟子,青弗脚下巨蟒威猛迅捷,那些二十几岁的女子哪能应付过来,纷纷死于毒牙之下。 眼看情况不妙,肖环下令往回撤,撤回比试场里,那里有其他宗门,说不准这青弗就换了目标。 而离她们不远处,左之卫双手叉在胸前,想要宰了青弗为师傅报仇的信念紧紧缠在他 心头,但叱淼峰的死活与他无关,他只会在青弗杀完叱淼峰弟子后才出手。 令肖环没想到的是,青弗始终在叱淼峰弟子内杀戮,压根没想离开,而雪上加霜的是,不知从哪蹿出来七八个武者,大摇大摆地冲进人堆,对叱淼峰弟子砍来砍去。 “住手!“肖不悔吼道:”你们是宗门弟子?为何要杀向我叱淼峰!“ “不!!…….”一声哭啸吸引住全场人的目光,“掌门!”“师傅!”夹杂着的还有难听的嘶叫声。 循声望去,天河门那边,在密不透风的药粉以及刺鼻的毒气中,阴阳鬼祖昌弑走了出来,他的黑白爪子拖着一具被毒液腐蚀不成人形的尸体,是那天河门药门掌门欧阳柏的尸体。 这情形无疑让本来大乱的比试场,进入了极度的恐慌,谁也没有想到这掌门级别的人物竟然会陨落至此,那可是一宗之长,最强的存在。 疯了,乱了!天河门药门副掌门温松对所有弟子长老喊道:“杀出去!快杀出去!”一霎那,天河门的精锐开始疯狂地进攻,无论是哪门哪宗,只要挡住他们的去路,都会被拼命地攻击。 本来前来杀阴阳鬼的落叶宗精锐们,瞬间被冲散,有些竟与天河门交了手,这其中暗地混进去要杀他宗精锐的刹山弟子,也被牵连了进去,慌不择路逃也无处逃,只好打,打着打着连在打谁都分不清了。 叶炳志对叱淼峰旁的左之卫喊道:“绩!回宗保护弟子!”左之卫握紧拳头,喉咙里干吼一声,瞪了眼青弗,就往落叶宗方向奔去。 可笑的是,竟无人再去管那阴阳鬼,从厮杀的人群中走出,他的背后有双血红的眼睛,狠狠地盯住了他,正是欧阳柏最自豪的弟子,哑巴。温松用力抓住哑巴的肩膀,低吼道:“冲出去!再报仇!” 哑巴张大嘴巴,说不出话但发出渗人的嘶叫声,他的皮肤变成了紫黑色,在冲刺的时候像一道流星拖着几丈长的紫黑色光圈,先冲到正杀人的左之卫身边,一爪在其胸膛上留下了毒痕,接着为天河门弟子冲出了条遍布毒液与乌黑黏土的道路。 欧阳柏的尸体已经腐烂成骨架,阴阳鬼挑着欧阳柏的头骨来到了刹山铁罗汉的面前。铁罗汉与阴阳鬼相互盯着,阴阳鬼笑得诡异,但没有讲话。铁罗汉呵了声说道:“阁下已经有斩杀掌门的实力,何必要执迷我刹山这小小的流针呢?” 阴阳鬼笑得低沉,开口后再变得尖细,“小小的流针换你的命,不值吗?”  “哈哈哈哈….”铁罗汉狂笑道:”只可惜那流针已被使用,就算你强行得了,恐怕也没什么作用了。“ 阴阳鬼对此貌似有些惊讶,“没作用?“阴阳鬼自语道:”那只老鼠怎么没说过?“像是被惹火,阴阳鬼声音变得刺耳,”那也得交给我!”说完,扑向了铁罗汉。 而莲花庄外的竹林里,木子云躺着转过头,对小红娘说道:“想好怎么说了?” 小红娘冷哼一声,把头转向一边。“你这衣服好厉害!”木子云点了点她的衣裳,“被火烤着这么久,连色都没变,诶,是买的还是宗门宝贝啊?” 小红娘脸上挂满妩媚的笑,“你想要 ?我给你啊,不过要你自己来脱。”“那倒不是”木子云咽了咽口水,“我是想烧一烧,不知你愿意不。” “切”小红娘白了一眼说道:“没用的蠢货。”木子云嘿嘿一声,坐起身子说道:“随你说好了,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的,给你三个数,不说我就烧了你走人,三,二…” “木师兄,你今年多大?“小红娘一双眸子电得木子云心里发颤。 “一,好了,我也不问了,来世再见吧。“木子云控制火焰将小红娘的头盖了过去。 “我说!放开我!“ ”晚了,爷不伺候了“ ”你个天杀的,流针就在我身上,你烧了我,这辈子都别想知道它是什么。“ 火焰退了回去,重新漏出小红娘的脸,木子云蹲下身子,“说吧,在哪藏着呢。“小红娘被烟呛得咳嗽了几声,说道:”你先把火收拢些,我取给你。“”那我就不看了,你可以去死了。“ “喂!好歹是个男人,犯得着这样怕我一个女子?“小红娘怒骂道。 “嘿嘿,你可不是女子,你是头老虎,我怕你咬我,快些拿,我可没有耐心。“ “你自己拿吧,在我怀里。“ ”….怀里?“ ”是啊,你刚刚不是碰了?怎么,你怕?“ 木子云嘀嘀咕咕,“怕倒不至于”盯向小红娘的胸,木子云脸上红了再红,“这样吧,我放你一只手,你自己掏出来,别耍花招!” 小红娘切了声没有说话,木子云控制火焰放开她条手臂,小红娘伸进了怀中,掏掏抓抓。 “喂,你好了没,别耍花招啊。” “好了,看吧”小红娘向木子云扔出件物什,木子云以为是暗器,一把将其抓在手里,哼了声再看手里的东西。 一块柔软顺滑的白布,上面绣着花花绿绿的图案,木子云看了许久,才认出这是何物,只见木子云面颊深红,强作镇定说道:“你把亵衣给我干嘛,你别告诉我这就是流针“ “当然不是”从背后传出冷声,木子云大惊,发现火焰中已没了小红娘身影,猛回头正巧有三把飞刀来到眼前,木子云立即往后躺,用火焰打掉飞刀,站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在你盯着人家亵衣看的时候呗。“ 咳,木子云干咳一声,“竟敢给我耍花招,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红娘用宽袖遮住了脸,一瞬间飞离了地面,速度之快令木子云也惊呼不已,小红娘飞腾中眼神中带着杀气,心想道,差一点就栽到这小子手里了,天生火体,我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先回去再说,迟早我要亲手杀了他。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八十六章 长柯宗的条件 - 阴阳石 - 南觉 昊罕所在的水泡发生剧烈的扭动,看来莫朝真在里面呆不住了,强行让气体与水碰撞,企图破开个口子,昊罕怎么会给他机会,控制一道红流将水泡牢牢锁住,莫朝真所受的压力顿时提高了三倍。 就在此时,昊罕忽然觉得胸腔一闷,接着心如刀绞,张大口吐了三回血,将水泡染红了半边,趁此机会,莫朝真费力一搏冲了出来。 “没理由啊,除了气,你还有别的本事?”昊罕捂住心脏问向莫朝真。莫朝真呵了声说道:“我用的仅仅是气。”“可是我已经将你牢牢积压,你没有机会。”“是吗?” 一颗水滴刚好从昊罕眼前滴过,蹦的一声,虽然声音很微弱,但还是被听到了。“这是?”昊罕仔细望着空中的水滴,“是气泡?” “是啊,是气泡,小到难以被发觉的气泡,我让气体与水撞击,并不是为了撕开口子逃出去,而是让一部分气体进入水中,虽然无法溶进水里,但只要足够小,你就看不到。 “呃!“昊罕的心脏中穿进去一股气,在里面翻江倒海,左冲右撞,昊罕张开嘴把空中的红色水流吞进肚里,让其与那股气相抵,两种力量斗得不可开交,昊罕竟疼晕了过去,重重的从空中摔了下来。 而莫朝真飞到李自问与陆桦桩所在的武气道旁,用气将武气道从中间压断,里面的黑气顷刻间散了出来,显出两个人影,陆桦桩跪趴在地,李自问扶墙而站,显然,李自问已经赢了。 陆桦桩受伤不轻,身上中了李自问五指,有一指还点在了要害,让他不仅疼痛难忍还使不出力气。 武气道在李自问一念之间散了,莫朝真用气接着了陆桦桩,而李自问跃向了不省人事的昊罕。 “叫人!“陆桦桩向莫朝真吼道。莫朝真有些迟疑,说道:“其他宗门还在…..” ”管不了那么多了,快!“  莫朝真点点头,将上空弹出一股气流,发出百鸟嘶鸣的声音,不久之后,比试场来了黑压压一片,蒙头盖脸的人,足有三百之多,尽皆站在陆桦桩身后。 百炼兵道闾丘公梁见此厉声问向陆桦桩:“陆掌门是何意思,连庄战的规矩,不允许宗门带随从超过四十人,难道长柯宗打算将在场各宗一网打尽吗!“ 陆桦桩面容平静,对身后众人冷说道:“先杀青山峰,之后,叱淼峰,百炼兵道,刹山,不用动天河门与落叶宗。“ 众人答了句是,就冲向了虎子等人。 李自问拽起昊罕到了张奎身旁,低声道:“糟了,先前派出去的精锐,怕是被他们杀光了。“张奎右手抓住左手手腕,说道:”你带弟子出去,我能拖足够时间。“ ”不行!“李自问抓住张奎手臂,急道:”还不到这一步,收起来,先看看其他宗门的态度。“ 那几百人眨眼间就来到了李自问等人面前,奇怪的是先头部队中二十几人,他们的肤色忽然变得黝黑,像是被遮住了光,涂上了墨,嗤….就在所有人眼前,这二十几人身体被大卸八块,散落到了地上。 剩下的人全都站住了脚,面容吃惊,“呵呵呵….“空中传出尖细的笑声,阴阳鬼从天而降,对着陆桦桩开口说道:”我猜你们是忘了,现在谁才是主宰。猪狗之间的打闹随时都可以进行,不过此时,我需要扒下你们的皮。“ 青弗与白姚来到了阴阳鬼身旁,青弗脚下的巨蟒嘴里还叼着个不断蹬腿的女子,头一抬那女子就进了肚。白姚的状况差了很多,闾丘公梁的锁杖力道可不小,打得白姚狼狈不堪。 “妖“陆桦桩说道:”今日是湖州宗门之事,可否退让一步,这样吧,此事过后三个月内,我长柯宗愿借给妖鬼面婴一用,如何?“ 阴阳鬼的声音变得阴森低沉,“我不喜欢等。“ “呵呵呵“陆桦桩转而对各宗说道:”各位对此刻的局势想必很清楚,我长柯宗的确违背了连庄战的规矩,讲实话,我并不在乎与多少人为敌,而各位派出去给宗门传信的人都已经被杀了,也就是说,今天发生何事,外面的人是不会知道的。“ 闾丘公梁喊道:“你究竟是何意思?” “呵,我想与各位谈个条件,不如与我联手,灭掉妖,还有青山峰。”陆桦桩阴笑着说道:“妖想要各宗的宝贝,想来你们绝不会同意,而妖八人中排名第四的厷已经可以斩杀掌门,更别说前三名了,即便你们安全回宗,独自对抗八只妖怪损失一定不少,所以联手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青山峰,呵呵呵,各宗心里清楚,想必你们早就开始暗地行动了,是非因果我就不多说了,各位做选择吧。” 铁罗汉冷哼道:“恐怕没那么简单吧,说你的条件吧。” 陆桦桩没有搪塞,直截了当的说道:“天河门擅药理,落叶宗擅体能,长柯宗愿与两宗互帮互助,所以不需要条件,至于他宗嘛,叱淼峰每一代两名拓者,至少要有一人住在长柯宗。” 陆桦桩又指着宋桦说道:“百炼兵道要把他留在长柯宗,每年就送来一千份上等武具好了,至于刹山,每三年选百位精锐听从长柯宗指挥,三年一换就行了。” “额哈哈哈…”铁罗汉仰天大笑。肖环厉声回道:“叱淼峰拓者不会成为他宗阶下囚。” 闾丘公梁来到李自问身旁,说道:“我百炼兵道并无与青山峰交好之意,但此刻不妨合作一番,打出去后,两宗关系与从前无异,如何?” 李自问笑呵说道:“当然可以,只在此事上合作,事了了该怎样就怎样。”如此,百炼兵道与青山峰站到了一起。 陆桦桩摇头说道:“愚蠢,我就先杀你百炼兵道。” 左之卫对叶炳志说道:“长柯宗想要什么?”“不清楚,互帮互助?呵,说的好听。” 天河门众人一言不发,来到长柯宗那边,刹山铁罗汉大喝一声,在场的刹山精锐包括刚到的小红娘,都聚集到了铁罗汉身边。铁罗汉豪气喊道:“我刹山偏不被人左右,我不管你是妖,是长柯宗还是青山峰,想要玩命就奉陪到底。“ 叱淼峰,肖不悔对肖环说道:“去哪边?去青山峰吗?”肖环摇着头说道:“今天青山峰恐怕要灭在此地,长柯宗人数众多,再加上落叶宗,天河门,就算我们与青山峰,百炼兵道联手,总共也只有四五十人,自保都难更妄论逃出去。” “可拓者是叱淼峰的核心,交出拓者就相当于把命脉交给别人。”“我知道。”肖环额头上汗珠密集,全场就剩她叱淼峰没有表明立场,她没有刹山的豪气敢于所有人为敌,也没有百炼兵道的拼死之心,更不愿交出拓者屈辱求全。“ “掌门“婉敏来到肖环身旁,”我们与青山峰合作吧,一定能打出去的。“”是啊”潘晓雯也说道:“长柯宗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不如拼死一搏。” “噢,对了“陆桦桩拍了拍脑袋,”你看我这记性,肖掌门,差点忘了告诉你,我两宗早就合作了,不出意外的话, 现在叱淼峰大队人马正与我长柯宗精锐在攻打青山峰,唉呀,说不准已经结束了。“ “什么!“”什么!“李自问与肖环同时惊道。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八十七章 更好的交易 - 阴阳石 - 南觉 “你胡说!”肖环喊道:“我叱淼峰从不与人结盟,也绝不挑起战乱。”“是啊”陆桦桩说道:“不过用你们的性命来劝她们,倒是很有用,没办法,想灭一宗实在太难,如果没有他宗的帮忙,我长柯宗就是再神通广大也成功不了啊。“ 原来长柯宗早就传回了消息,李自问心想道,但是哪怕让他去传信,至少也得用一天时间,这陆桦桩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可以把信息传递的这么快? 昊罕已经醒了过来,也听见了陆桦桩的话,他低声对李自问说道:“宗门能扛住吗?“ “不知道”张奎回道:“若是大张旗鼓硬碰硬,能坚持不少时日,就怕他们偷袭搞些阴险手段,郑樵可不知道长柯宗的面目,没准还会亲自引狼入室。”“坏了”李自问忧道,“郑樵啊,你可千万别开门迎客啊。” 远方的青山峰,在山脚大门处,郑樵笑盈盈地让弟子将客人带来的礼品抬进门,回头还有礼的说道:“白兄,你我两宗多年交情,做这些岂不生分?”“呵呵,郑兄,你我十年未见,也该好好聚聚了。” “咦,这些是?“郑樵看见群女子走了过来,由一位老妪领着,那老妪走到郑樵面前,俯首说道:”老身叱淼峰剑门长老,严胜楠前来拜访。“ ”叱淼峰的?“ “哈哈,郑兄,原来你青山峰与叱淼峰交好,我这来的路上刚巧碰见了她们,这点事都要向老弟隐瞒,不厚道啊。” “呵,呵呵…”郑樵一头雾水,这叱淼峰怎么来拜访了,连个招呼不打,”白兄,严长老,请进宗商谈。“浩荡人马,如此,陆续走进了青山峰大门。 李自问对阴阳鬼说道:“阁下,眼前局势对你我都不利,不如我们合作。”阴阳鬼轻蔑地说道:“对我不利?呵,猪狗而已。“李自问也就不再说话。 “掌门“婉敏急道。肖环闭上眼重重叹了口气,看了看婉敏又看了看潘晓雯,面露难色,几乎发颤的对潘晓雯说道:“小雯,委,委屈你了。”潘晓雯眼眶中顷刻涌出泪水,婉敏抓住潘晓雯的手,带着哭腔求道:“掌门,别这样,肯定还有办法对不对,我们跟他们拼了。” “唉”肖不悔老泪纵横,“没有退路了,青山峰已不可能与我们联合,叱淼峰精锐不能都死在这里。” “不,不!”婉敏哭喊道。潘晓雯捂着脸蹲下身子抽泣,婉敏抱住潘晓雯求道:“我去,让小雯留下。”接着又跪到地上,求着肖环,“掌门,小雯性子软弱,一定会被欺凌,让我去吧。” “唉!”肖环何尝不心痛,拓者比掌门重要,从古至今留下的规则,如果让拓者被囚禁在他宗,可能会让叱淼峰被迫听从他宗的指派,但不从就会全军覆没。 放在之前,被选的可能是婉敏,但现在婉敏已是四星白,是绝不能放弃的人才,肖环对陆桦桩咬牙说道:“我,我叱淼峰愿与长柯宗合作,但长柯宗要保证不能伤我拓者,否则即便耗尽全宗之力,也要与长柯宗拼死一战。“ “肖掌门放心,长柯宗会厚待客人,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陆桦桩招了招手,”来啊,把潘小姐请过来。“几个彪形大汉来到潘晓雯身旁,肖环颤颤说道:”小雯,别怕,我…” “你住嘴!”婉敏撕心裂肺的喊道:“什么掌门!什么宗门!遇事就跑!见利就跟!这样活着有什么尊严!跟他们拼命啊!”婉敏哭花了脸,潘晓雯躲在婉敏怀中闷声流泪。 婉敏接着喊道:“我才不要向他们屈服!今天我也敢跟所有人为敌,谁也别想带走小雯!”婉敏拔出了五辰剑,剑上星光耀眼。 小红娘见此,掩嘴一笑,说道:“妹妹这番话让我佩服,不如来刹山做姐妹如何?” 啪!五辰剑落在地上,婉敏脸上留下血红的巴掌印,肖环瞪着双眼,大怒的喊道:“放肆!” “师姐!”潘晓雯扶住婉敏,哭喊道:“掌门,我去,你别打师姐,我去就是了。” 婉敏头颅发晕,这一巴掌肖环用的是全力,陆桦桩不耐烦说道:“磨蹭什么?”那几位大汉,逼近了身子就要抓住潘晓雯的肩膀。 簌簌,“诶?啥声音。”伸手的大汉抬起头,眼珠还没跟上,眼前就暗了天,一番目眩后头颅就滚到了地上,脖子上喷出的血花溅到了婉敏与潘晓雯的脸上,一个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的男子砸到了地面,一把抱住了潘晓雯。 “子云,你没事!“冯静喊道,先前只看见小红娘回来,冯静还以为木子云出了事。 木子云搂着潘晓雯回道:“没事。“接着看向肖环,嘿笑道:”不好意思,这丫头我先保管几天。“说完,抱紧潘晓雯跳到空中踩着白羽。 “小贼!放开她!”肖不悔骂道,婉敏清醒多了,目不转睛地盯着空中的两人。 木子云没有理会肖不悔,而是望向阴阳鬼说道:“喂!那个阴阳人,做个交易如何。”阴阳鬼讥讽的笑了几声。 “我知道你想要白莲啼子,切,白莲啼子算个屁!给老子,老子也不要!”木子云捋了捋头发,“我手里有更好的东西,也知道在哪里还有,这东西连临麓峰尊人用他拿什么镇宗之宝逆天符(就是落马河上贴在木子云腿上的符子,后来询问李自问才得知是何物)来换,我都只给了他一半,这样吧,你杀了陆桦桩跟莫朝真,我就送给你,怎么样?” “哈哈哈..”阴阳鬼笑得低沉,”笑话“ 铁罗汉摸着下巴,嘀咕道:“逆天符不是临麓峰的宝贝吗?难道落马河时,木子云身上的法气是来自逆天符?他现在身上只有武气压根没有法气,说不准是真的。“ “不信?“木子云掏出块白帕子,打开后看到颗草,这草不仅叶子连根茎都是紫色,”咦?又变色了?“木子云折了片草叶,放在白羽上投向了阴阳鬼。 李自问等人也搞不清状况,这小子哪来的宝贝? 阴阳鬼接住白羽,拿住草叶先瞧了瞧,再往鼻子送了送,起先还好,之后表情慢慢狰狞,黑白眼睛竟然出现了血丝,瞪着木子云一字一句说道:“给我,都给我!“ “喂,你有火符吗?“木子云对怀中的潘晓雯说道。潘晓雯脸颊上沾满血,还没回过神了,支支吾吾说道:”有….有。“小手伸进腰间,掐出张符子。 “点燃它“  ”嗯“ 潘晓雯手指一捻,就冒出来火花。接着木子云左手从右向左挥动,一道烈焰就缠住了两人的身子,左手握住团火焰,将紫草攥在右手里,木子云对阴阳鬼说道:”不好意思,条件换了,不仅陆桦桩与莫朝真要死,这三百名精锐也都得解决掉,否则,嘿嘿,我就烧了它。“ “呃!不!“阴阳鬼像是受了惊吓,伸手叫停,接着像是变了个人,戾气浓重表情骇人,低沉的说道:”青弗,白姚,按他说的做!“青弗与白姚没有迟疑,立刻扑向了陆桦桩。 陆桦桩喊向各宗:“各位合力杀妖,他们不死总有一天会去夺你们的宝贝,若是青山峰的怪物与这些妖合作,你们还有活的余地吗!叱淼峰,你宗门已经攻入青山峰,别妄想退步了!“ 那三百精锐冲向了青弗白姚,落叶宗的左之卫带头杀向了青弗!叶炳志喊道:“绩,你别,唉!保护绩!“落叶宗的人也加入战斗,天河门的众人却在药门副掌门温松的带领下,消消后退,接着全速逃离了比试场。 这本来也是叱淼峰的风格,但现在已经无路可走,肖环只好率领弟子攻向了白姚。 这样下来,刹山,百炼兵道,青山峰,倒是没事可做了,打?有人在帮自己打,那就逃?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八十八章 回宗路上 - 阴阳石 - 南觉 妖只有三只,却涌发出极强的战力,三人竟拖住几百人,尤其是那阴阳鬼,每爪下来必有一群人倒地。 百炼兵道闾丘公梁见此,对李自问说道:“李掌门,我百炼兵道退了,后会有期。“说完,带着宋桦等人,迅速逃离了场地。刹山一言不发,早早没了踪影。 陆桦桩都看在眼里,但却毫无办法,这青弗白姚不算强劲,但这阴阳鬼实在诡异,招招必死人,连长老级别的人都轻描淡写的惨死在其手下。 李自问向木子云大喊道:“子云,走!“说完,带头冲了出去。木子云搂住潘晓雯,对其说道:”嘿,带你去青山峰做做客。“ ”不“潘晓雯挣扎着身子,面上泛红,我宗门正在战斗,我要去参战。”切,连你死活都不顾,说送人就送人,这种宗门不去也罢。” “不行,我要去。“潘晓雯小手无力推着,呼,一道杀气袭来,定睛一看原来是飞过来一柄宝剑,木子云伸手抓住了剑柄,对这地上的女子说道:”干嘛!我可救了你师妹。“ “放开她!“婉敏攥紧拳头,脸上的血印还清晰可见,看的木子云有了几分怜惜。 木子云松了口气说道:“你也一起吧,这种宗门待着有何意义。“婉敏厉声回道:”我叱淼峰接济区域内所有穷人,乐善好施,比你们这些鱼肉宗门强多了。“ “嚯嚯嚯“木子云拍着嘴笑道:”那再见了“说罢,搂着潘晓雯就飞了出去,”你混蛋,你站住!“婉敏急的跺脚骂道。五辰剑落在她手边,拿起来后,婉敏一阵恍惚,不清楚自己到底该做什么,失神了许久,才踉跄的往叱淼峰人群那边走去。 呼,嘭!身边忽然降下来个怪物,他左肩扛着个妙龄姑娘,对婉敏腿肘一踢,就将她踢倒在地,接着把婉敏扛在了右肩上,拿住五辰剑,对着场内阴阳鬼喊道:“阴阳人!杀了他们后,来我宗门,我亲自给你,决不食言!”说完朝远方飞了出去。 婉敏回过神后,粉拳头奋力地往这怪物背上砸,砸地怪物差点吐了血。 停了下来,怪物大骂道:“你个没良心的,小爷好心回来救你,你恩将仇报!“”呸!谁让你回来救的!你放我下来!“再看一旁的潘晓雯,像是认命了般,乖巧地一动不动,看的婉敏心里冒火。 跑出庄外十里,看到了焦急等待的李自问。落到地上,李自问怒吼道:“都他妈什么时候了!啊!还不抓紧!“木子云吓得猛点头说,是是是,一群人朝着青山峰的方向奔去。 山域的羊肠小道上,行驶着两辆马车。 木子云等人狂速奔了半天,实在是坚持不住,才到临近镇子买了马车,张奎,昊罕,李自问坐在一辆上商谈对策,木子云一群则挤在另一辆。 婉敏与潘晓雯拥坐在一起,车内的气氛真是尴尬,还是冯静先缓了场,开口说道:“两位妹妹别担心,等到了两宗门边界,我们会将你们放下。” 虎子却叉着手说道:“凭什么放下,叱淼峰没准在攻打青山峰呢,正好拿她们当俘虏。”潘晓雯低着头有些怕事,婉敏却丝毫不惧,昂着头瞪着虎子。 “我有个建议”木子云说道:“你们两个不妨加入我宗….” ”闭嘴,你休想!“婉敏骂道。 另一马车内,李自问铺开了张青山峰的地图,对张奎,昊罕说道:“你们看,长柯宗的头目应该是法门掌门白客乡,凭我多年的了解,他绝不会先从占星殿入手,反而会先袭击地门和羽门。“ “而且,这项任务会让叱淼峰完成。“张奎点头说道。 “嗯”李自问接着说道:“论心计,论实力,郑樵比白客乡都强,就算面对面来了个突袭,郑樵也不会轻易败阵,可如果地门羽门同时大乱,郑樵就麻烦了,他法术强武术却一窍不通,根本无法指挥那两门。“ “希望他能扛到我们回去。“昊罕说道:”只要坚持到了,我们用那两个女子来威胁叱淼峰,相信她们会听从我们的。“ “嗯,子云可背回来两个活宝,在到之前别透露想法,让她们规规矩矩跟我们进峰。“ 马车急速前进,木子云掀开帘子,巧看见远处有七八个人背着货物,赶着牛车。木子云说道:“已经进了青山峰域了,那些人是商客?有什么货物还得在这边界交易,荒山野岭的。“ 虎子伸头仔细瞧了瞧,嘁了声说道:“那是‘没头客’,专干送命买卖的。” “什么是买卖?”冯静问道。婉敏与潘晓雯也被吸引过来。 虎子接着说道:“我跟李牧历练的时候碰见过,这些人要么是些悍匪,要么是些武者,卖的可能是禁物,也可能是抢来或偷来的资源。” “这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不少,钱是很多的,最好的是能低价获得些珍贵资源,他们都是成组织的,组织与组织还会合作,我给你偷资源,你给我别的,卖人也有可能。” 木子云盯着越来越远的人影,说道:“那他们是见不得光了。”刚要放下帘子,却瞧见个不高挺瘦的人漏了脸,木子云觉得自己累得花了眼,怎么看着那人这么像李牧?罢了,放下帘子,仰靠在车上闭眼休息会儿。 马车走远了,那丛林中的七八人,把背上的包袱满放到了地上,十几个包袱有一半在蠕动,从另一片林子里走出二十几人,全用黄巾蒙着脸。 “这次不多啊。”领头一人对那七八人说道。那七八人中一个高壮男子走了出来,回道:“风紧,这几天太乱。” 这高壮男子示意让手下把包袱解开,货物就漏了出来,六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大都十二三岁年纪,模样中看惹人怜爱,双手双脚都被绑住,还有四袋子蝉石,一袋子苜蓿草,两袋子瘟申花。 “不错,量少了些,质量却是上等。”“嘿,我疤子的货从没有水分。”“可以”那人示意,让那群蒙脸的人抬出一袋子货物,还说道:“我也不含糊,这袋货要了我手下十多条命。” “呵,多谢华爷,以后还做生意。”那华爷笑了笑立刻带着手下隐遁进林。 而那位疤子,打开了袋子,手往里面掏了掏,满意的咧着嘴笑了笑,像是一袋子面粉但却是蓝黑色的,“来,吐酒(暗话,分赃)。”几个人各拿着袋子来到他身边。 “张波你的”抓上一把黑粉放进他的袋子。“然后,你的….越集你的,毛猴你的,来,李牧,这是你的。”分完后,疤子绑好了袋子,自己扛到肩上,说道:“他娘的,扛了三天的小娘们,老子一下没碰,走,老子请你们喝花酒。” 几人哟喝着,消失在丛林中。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八十九章 回到青山峰 - 阴阳石 - 南觉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青山峰脚,至于莲花庄状况怎样,李自问等人已无从得知,他们现在只想尽快了解宗门的情况。 李自问给了张奎个眼神,张奎就猛然拍向了婉敏二人,两个姑娘哪里来得及躲,挣扎了没几下就晕了过去。 “大师傅,你们这….”李自问深沉地忘了木子云一眼,没有讲话,匆匆往峰上奔去。木子云只好乖乖顺从,不过抢在张奎前扛起了婉敏二人,跟了上去。 “奇怪?”昊罕说道:“看样子打得很激烈,怎么没有尸体?”越往上走,道路就越凌乱不堪,血迹,折断的木桩,撕裂的衣裳,好不容易在山腰处看见几个模糊不堪的死人。 虎子走上去,翻了翻回头喊道:“不是青山峰的。” 李自问忧心忡忡,自语道:“没有打斗声,糟了….”李自问先前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此刻,寂静的山门像千斤的巨石狠狠压在他身上,难道没有人活下来?或者,郑樵已经带着存活下来的弟子弃走了? 几人拼命地往宗门里面跑去,跑了好一阵,窸窸窣窣终于听见了声音,就看见拐角处,走出来个满脸绷带,左脚蹩了的人扶墙移了出来,看见李自问等人,惊吓地一抖,往回用了吃奶的力气喊道:“又来了!他们又来了!“ 飕飕,两道破风声,李自问面前哐当砸下个人影,这人衣衫凌乱,嘴边还留有血迹,明显经过了场恶斗。 “郑樵?“李自问颤了一声,”好好,你还活着,弟子呢?弟子活着多少?“ 来的人正是郑樵与重癫,郑樵面上掩饰不住的激动,对旁边弟子喊道:“瞎叫什么,看不清是谁来了吗?“ 那弟子才擦亮了眼睛,看清了来人是谁,喜极而泣也顾不得伤势,就往里面跑,边跑边喊:“三位掌门回来了!三位掌门回来了。“片刻后,空空的房子,涌出大片的伤员,相互搀扶着慢跑到了这里。 李自问看着满地的伤员,重叹了口气说道:“什么情况了。“ 郑樵摇着头叹道:“我们被长柯宗那群畜生耍了。“”这我知道,我问的是现在的情况。“ “很糟糕,法门三十六位长老,死了十二位,弟子死了过百,这地门,羽门….弟子死伤均超过了四百,地门北派的精英弟子,几乎全军覆没….” 张奎听到这里,一口血气闷到喉咙中,差点晕厥。郑樵接着说道:“不光有长柯宗,叱淼峰也来了批人,为首的一个是化形者叫严胜楠,她趁我与白客乡谈话之际,溜到地门开始屠杀弟子,唉!杀了一半才有个剩了半口气的弟子,拼命跑来相告,我才知道出事了。“ “白客乡将我牢牢缠在法门,亏有重长老及时挡住那严胜楠的攻势,并聚结了被打散的弟子“ 重癫受伤也不轻,他缓缓说道:“她们先前就计划好了,派一批人去羽门拖住我,从地门开始杀人,我半途觉得不对劲,强行跑了出来,才发觉上当,可惜了,白死了那么多弟子。“ ”后来呢“李自问脸色冷黑,”他们撤走了?“ “不是“郑樵说道,“我本以为青山峰要灭于此灾,却没想到来了帮意想不到的的人马,出来挡住了叱淼峰与长柯宗的攻势,他们虽然没与我们联手,也没对那两宗下死守,但确实保护了青山峰。” “是谁?”昊罕急的问道。 “临麓峰,伏虎亲自带的人,长柯宗与叱淼峰在他出现不久,就慌忙退了。” “临麓峰!“在场所有人对此都吃了一惊,临麓峰会帮助我们?在这大劫大难面前?要知道,临麓峰可是最强宗门,根本不需要他宗的帮衬。 木子云曾说过,给过临麓峰尊人半件宝贝,李自问突然想到这,问向了木子云:“子云,你与临麓峰有什么联系?“ 木子云摇摇头说道:“我与临麓峰尊人的确有过交易,不过在落马河时就已经完成了,我们之间不应该还存在什么情分。“ 李自问走进了身子,伏在木子云耳边说道:“你给了他什么宝贝?是在落马河得到的?“ “给了块石晶,我不知道作用,临麓峰尊人说过他也看不透。“ 李自问点了点头,对几位掌门说道:“聚集起还能作战的弟子,召集回所有在外战兵,不少宗门会借此机会来攻打青山峰,不能怠慢啊。“几位掌门说了声好,就各自去安排了。 唯有昊罕无事,只得去看看受伤的弟子。 木子云悄悄扛着婉敏,潘晓雯来到个没人地方。掐住两人的人中,婉敏支吾一声,醒了过来,之后潘晓雯也睁开了眼。 呼,一记手刀砍下,木子云一把将其抓住,对着婉敏做了嘘的动作,小声说道:“你个蠢货,我救你你砍我。“ “你想干什么?“婉敏甩开木子云的手,厉声说道。 “嘘,小点声“木子云掏出袋东西,放到潘晓雯手里,说道:“这是我攒的钱,没多少,够你们回叱淼峰了,跑出三座城,你们再买马车,哦对了,剑给你。”木子云从背上取下剑,送到婉敏手上。 “谁用你救”婉敏声音还是那般强横,头却低了几分。 “走吧”木子云停顿了下说道:“虽然不想说,但我们两宗结梁子是事实,以后再见面可能就是对手了,我不会手软,你们快走,别回头。” 婉敏眼神有些飘忽,潘晓雯双手握紧钱袋说不出话,眸子里粼光闪动,终于鼓起勇气,说道:“云,云哥谢谢你。”说完,潘晓雯面颊上涌上两抹朝阳。 婉敏用剑柄往木子云腹上打了一下,迅速站起身来,牵住潘晓雯的手,俯视着木子云说道:“我不欠你人情,以后一定会还的。”说完,头也不回拉着潘晓雯就走,潘晓雯回头数次,渐渐没了身影。 木子云拍拍衣服,起身往后面一拜,说道:“多谢昊掌门成全。”昊罕从拐角走了出来,呵呵笑道:“有情分?”“没有,只是与她们相识一场,不忍将她们当作俘虏。 “ 昊罕呵笑了声说道:“下次如果有这种事,我不会饶你,宗门表三分正,里七分黑,没有宗门可以阔气到将制衡他宗的宝贝放回,放了她们,叱淼峰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向青山峰进攻,会让你的师兄弟死的更多。“ 木子云跪下来身子,说道:“弟子,弟子想堂堂正正….” “哈哈哈哈….堂堂正正做什么?一个堂堂正正无心机的人,只能做好自己,却不能统领全宗,这点你会明白的,我不会去杀她们,但会将她们逃离的信息通告过周边所有势力,至于她们活不活得下,就看她们的运气了。” “是”木子云低头说道。 昊罕走进后,扶起木子云说道:“子云呐,唾弃黑暗鄙视谋算,期望清纯地活着,只能说明你不够成熟,人有正反两面,只靠正面是无法活下来的。” “弟子谨记昊掌门教诲。” “嗯”昊罕伏在木子云耳边,问道:“你给了孙岂几(临麓峰尊人),还有阴阳鬼什么宝贝?” 木子云忽然打了个冷颤,莫非又是天生体质间的共鸣,缓了口气才回道:“这东西一言难尽,等各位掌门聚在一起,我会好好说明前后因果的。” “额”昊罕动了动下巴,回过身,“也好”,慢慢向宗门里走去。 一阵嘶鸣声,木子云抬起头,空中盘旋着只黑鹰,恍恍惚惚的,这感觉似曾相识,以前一定见过它,木子云心想道,也是在恍惚的情形下见到的,究竟是什么时候呢?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九十章 再见婉敏 - 阴阳石 - 南觉 羽门的山台殿前,是处百十丈的悬崖,木子云躲在块巨石后面,观察着空中的黑鹰。 这鹰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两只爪子收拢的紧,许久才扑动一下翅膀,在空中滑翔着转圈。 飕,木子云投出根白羽,在其升高几十丈时才踏出步子,飞跃到空中,踩羽后向黑鹰掷出另一根。高速下的羽毛与飞刀无异,眨眼就要打中黑鹰的翅膀。 谁知那鹰诡异的出奇,翻身的动作就像个四肢活动的人,翅膀居然可以反着拍动,轻而易举就躲开飞羽,双爪向外伸竟踩在了空中。 而这时木子云才发现,这黑鹰的面目更加渗人,从脖子到眼珠尽在蠕动,而在它的头顶,一只有着两颗眼珠的眼睛,夸张地睁开着。 黑鹰似乎被木子云的举动惹怒,它的翅膀尖部窜出两只沾满黏液的爪子,同时羽毛向背上转移,只留下骨骼与不多的黑肉,四只爪子动作不一,而它头上的眼睛移到了它原本双眼的中间。 哪里还有鹰的模样,分明是只怪物。 木子云长噢了一声,说道:“我记起你来了,落马河时,逆天符作用过后,我精疲力竭几乎要昏厥,是你这家伙在我浑浑噩噩时,啄伤了我的手掌企图抢走我手中的白莲啼子。“ 摸着下巴,沉思起来,期间一脚踢开了扑来的怪鹰。“我记得用火珠把你的爪子烫掉了层皮“木子云自语道:”后来就稀里糊涂晕了过去,怎么晕的来着?“ 木子云闷头在想,全然未觉那怪鹰飞进了山中,等回过神来,已经找不到了。只好从天上落下,去将此事说与李自问听。 李自问正在法门占星殿与各掌门,长老商议对策,此战中青山峰除了死亡,还消失了不少弟子,众人明白那些应该是他宗派来的卧底,不过不少人实在令人意想不到,其中竟然还有位高权重的长老。 难得的是,胡贤本应该在回宗路上被截杀,却被临麓峰一行人救了下来,并送回了青山峰,这对郑樵来说,算是个安慰的消息吧。 “我还是不明白“张奎说道:”我们确确实实没与临麓峰有过来往,他们为什么要救我宗门,还有,长柯宗与青山峰交好几百年,难道长柯宗里就没人去反对陆桦桩的做法。“ “这恐怕是他们早早计划好的。”昊罕说道。 郑樵怀疑道:“不会吧,陆桦桩才升任掌门二十年不到,而如果要灭一大宗,必须要讲究天时地利,单对单的宗门对抗,绝对灭不了青山峰。” 李自问点头说道:“不仅需要他宗的支援,还必须保证青山峰没有援兵…..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咱们没有想到?“ “大师傅“刚巧木子云来了。“哦,坐这吧。”“是。” 昊罕朝向木子云使了个眼色,木子云头低了低,明白昊罕这是想让自己说宝物的事情。而他手中不知何时又出现了那根拐杖,而木子云记得先前他一直没有拿过,只是听虎子说过,昊罕在打莫朝真时,把拐杖化成了滩血水。 那拐杖头现在的模样,是凹凸不平的肿块。 木子云坐下后,说道:“大师傅,各位掌门,我是来说那宝物的事情。”李自问一挥手,身边的长老与弟子全都退出了大殿,殿内只剩下李自问,张奎,昊罕,郑樵,木子云五人。“ “说来听听。”郑樵低声说道。 “那宝物,是在落马河上与白莲啼子一起得到的 。” “为什么其他人没有发现?”张奎问道。 “因为只有我能看到。” “宝物有什么作用!”昊罕似乎有些急切。 “不知道,连临麓峰的尊人都看不透,他只是知道那有东西,但是什么却不清楚。”李自问打断木子云说道:“你刚刚说只有你能看到,是什么意思。” “那条河是条血河,里面飘着数不尽的骸骨,这是我看到的景象,而你们看到的却是清澈见底的河水,尝起来还十分甘甜。那宝贝就在白莲啼子下面,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有我能看到,在白莲啼子被争抢时,我就暗地将宝物藏进衣服里了。” “拿出来”昊罕声音有些哑。 木子云小心翼翼取出那白帕子,打开后,看见颗全身泛白的草。“又变色了?”木子云心道。 昊罕抢在郑樵与李自问前,摸上了草,先放在手里搓试,再凑近鼻子闻了闻,之后皱起了眉头,因为他根本看不出这草有什么宝贝之处,但还是不甘心,反复的尝试。 “昊掌门?”身边四人面上带着狐疑跟不解,似乎昊罕的表现有些夸张了。昊罕才发觉自己行为不妥,呵笑道:“这宝贝的确怪异。“接着缓缓放了回去。 李自问,郑樵,张奎看后,得出的结论相同,就是这草要么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要么就是颗普通的草,因为一点灵气都没有,连普通的药草都比它引人注目。 李自问将草放回手帕包好,递给木子云,并说道:“看那阴阳鬼的表现,这草的确是宝贝,不过….到底有什么用呢。“昊罕忽然想到件事,问向了木子云:“你跟阴阳鬼说,还知道哪有这宝物,是落马河吗?” “我骗他的”木子云果断回道。而昊罕的脸上,明显的失望之色。 本来还想接着询问,结果殿外有弟子向内喊道:“掌门,人抓到了。”李自问喊了声:“进来。” 就有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慌忙跑了进来,对李自问拜了拜说道:“弟子无能,只抓回了一个,跑了一个。”接着,走进群人,两位男子左右扣住个狼狈的女子,木子云一看,竟然是婉敏。还有个女弟子,将手中之物送了上来,说道:“掌门,这是五辰剑。” 李自问没有言语,张奎厉声喝道:“另一个呢!”“弟子无能”男子指着婉敏说道:“她太厉害,能够隐藏身形气息,足足拖了我们两个时辰,另一个就….” 张奎十分不悦,啐了声,“废物!这么多人抓不住个女娃子。” 那几位弟子头低了又低,婉敏被绑着身子,头发凌乱散开,看样子已经耗尽了力气,疲惫的抬起头来,环顾了番,目光停在了木子云身上,嘴唇稍稍动了动,无力的瘫倒在地。 木子云只看了婉敏一眼,就转回了头,一股莫名之火,压在胸口。 李自问也未看木子云,声音冷肃说道:“差点被你坏了大事!下不为例。”木子云只觉得心中焦躁难忍,拼力静下心来低声对李自问说道:“大师傅,就把她的剑留下,没了剑她就没有任何价值,放她….” “住嘴!“李自问真是动了怒,瞪着木子云喝道:”你是谁?是叱淼峰卧底吗?“木子云慌忙跪下,说道:”不是,弟子为青山峰弟子。“ 李自问伸出手掌,散出浓厚的武气,一把将倒地的婉敏抓了过来,“她是谁!“李自问抓住婉敏的脖颈,压到木子云面前,”离青山峰最近的宗门是哪个?你知道?没了她,叱淼峰今晚就会来取你的脑袋!“ 李自问怒气冲冲,扔开婉敏,狠抓着木子云的肩膀喝道:“你以为你是谁?是救世主?想做圣人就滚回去,随便找个破村子做去,别拿你师兄弟的性命来开玩笑!“ “我,我没有 “”你没有,那你这是做什么?彰显你的伟大?还是为了在这丫头面前表现的凛然大义?你觉得掌门很好当是吧!你觉得全宗上下,不用吃饭就靠着‘光明正大’活着是吧!“ 木子云被骂得无言以对,无理有理在他脑子里成了浆糊,半天后才抬起头说道:“大师傅,弟子错了,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不过宗门之战,各宗弟子能有多少体面呢?她也只是个彷徨的女子罢了,请大师傅留给她些尊严。“ 李自问冷道:“你连庄战前的账我也记得清楚,此事过了,一起算。“再看了看倒地的婉敏与跪地的木子云,李自问叹了口气,对那几位弟子说道:”松开她吧,找个干净的屋子,好好待她,不可有任何欺凌她的行为。“那几位弟子道了句是,就将婉敏松开,再叫进来几位女子将婉敏搀扶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婉敏,这坚强的女子,眼中涌出来泪,流在刚毅的脸上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九十一章 群妖来到 - 阴阳石 - 南觉 带走了婉敏之后,占星殿内再度剩下了五人。 “有件事我想知道”张奎打破了寂静,“之前就想问,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几天之内阎修大乘。” “弟子不能确定,但好像是因为它。“木子云指了指胸口,”那颗火珠子。“”那不是你天生体质特有的?“ “是的,而且弟子判断它能够自我增强,并能对我产生影响。“ ”你的意思是,是火珠改造了你的身体?“  ”或许是吧。“ 在这之后张奎,郑樵,昊罕向木子云提问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在提心吊胆中,青山峰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就在这夜下,叱淼峰的肖环,肖不悔领着群疲惫的弟子,终于回到了宗门,进宗后不久就得知了青山峰的情况,未休息片刻就急召长老举行会议,叱淼峰如今面临两难的处境,协同长柯宗进攻了青山峰,而叱淼峰的拓者却在青山峰的手里,局势不容迟缓,必须要尽快做出抉择。 而几个时辰前,陆桦桩与莫朝真也回到了宗门,莫朝真还好,陆桦桩却受了重伤,如果不是莫朝真用气将陆桦桩包裹住,陆桦桩就要惨死在阴阳鬼的爪下了,妖组织的出现打乱了他们全部的计划,但最令陆桦桩没想到的是,临麓峰竟然出手帮助了青山峰。 逃回来的代价是惨重的,派去的三百精锐只剩下不到五十人,很难想象这仅是三只妖的杰作。陆桦桩坐在椅子上,喘着气说道:“百年的计划差点毁于一旦,那妖怪的能力还好摸透的差不多了。“ 白客乡说道:“去叱淼峰还是天河门?“  ”天河门,叱淼峰用处不大。“  ”好吧。“ 因为相隔太远,百炼兵道的闾丘公梁等人,来不及赶回宗门,夜里挑了个客栈就住下了。宋桦在屋内对闾丘公梁低声说道:“宗门里有奸细。“闾丘公梁回道:”我实在想不出来是谁,三棱天石锤只有级别足够高的人知道,这样的人不过五人。“ “去亡砀山吧。“宋桦附耳说道。”不跟老掌门打声招呼?“ ”不了,等告诉老头子,恐怕又要多出很多事。“ ”好,明天送走你师弟们,就去一趟。“ “灭了青山峰!“ ”灭了他们!“卜璞门大殿内,各位长老一改之前沉稳模样,一个个怒目圆睁。”青山峰不灭,未来十年甚至几十年,卜璞门会越发衰败。“  ”资源啊,怎么能将纹陇谷送出去!“ 这一夜最平静的就是莲花庄的月湖小亭,湖面上波光粼粼,在它一旁的比试场,空空荡荡,在这寂寞的星光下,连那狼藉的场面都显得动人。 终于,从农户里传来的一声鸡鸣,叫出了天涯里含羞的红日。 青山峰门前的青石板上,来了群不速之客。 李自问先走上前向着她们说道:“肖掌门,怎么?昨日闹得不够,今天觉得自己能灭了青山峰吗?“  肖环站在弟子身前,回道:”李掌门,你也清楚我叱淼峰的处境,实在迫不得已,明人不说暗话,今日是来请李掌门放回我宗门拓者。“ 呵了一声,李自问说道:“肖掌门倒是客气,昨来杀人,今就来要人了。既然如此,我也痛快些,要人?不可能,条件,可以谈。” 肖环忍气吞声,表情添了几分恭维,说道:“李掌门有何条件。” “简单,让你的弟子去杀他长柯宗几百人就行了。“  肖环听后面容黑铁,回道:”呵,李掌门是想逼死我叱淼峰啊。“   ”你怎样想无所谓,我只给你一天时间,足够你们赶到长柯宗了,若不是做,就来领你家拓者的尸体吧。“ 李自问转身要走,肖环急喊道:“等等!李掌门,我们两宗以前也没有怨仇,此事实在是被长柯宗要挟所致,我肖环可确定,昨日我叱淼峰弟子仅是点到为止,并没有…..” 未等她说完,张奎就打断道:“你家严胜楠的确点到为止,才杀了我地门四百多人,谢谢她留情了!” 肖环无言以对,脸上的汗越来越多,她们真是没有办法,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做都不对,咬了咬牙,肖环说道:“李掌门,你放了我拓者,我全宗愿与青山峰对抗长柯宗,可好?” “不好意思,这世上青山峰最不想结盟的就是叱淼峰,我的条件已说,好自为之吧。” 李自问带着众人退了回去,肖环杵在原地,肖不悔拉住她说道:“打吧,把两个孩子抢回来!”(潘晓雯还没回到宗门,她们并不知道潘晓雯逃了出来)肖环摇着头说道:“打不过啊”  “叫所有人来,打不过?”  “不能说赢,也不一定会输,但这样做了,叱淼峰多半是完了。” “走,回去!”肖环恨恨的下令,带着弟子们往回走去。 走了没多久,也就半柱香的功夫,青山峰前又来了一拨人。这次全宗的精锐都下了山,来到大门处,而来的人,是妖。 为首的却不是阴阳鬼,而是个油面小生,为什么说油面?是因为他白皙的脸上油光闪闪,干净?不,应该说亮的吓人。表情应该是微笑,而且保持的很好,看久了就有些渗人。这小生,上衣是白衫子,裤子却是麻布的,且都像附了油一般,阳光一照能闪瞎眼睛。 阴阳鬼沉默地站在那小生身旁,身后是白姚,却不见青弗。在小生的另一边还有个从未露面过的家伙,这家伙如之前的扈灼一般高,不能说壮而是肥硕了,但并不是太胖,刚刚好而已,皮肤发黑,尤其是脖子,上面缠着几圈脉络一般的黑纹,凶煞的样貌,表情却很平和,目光和善,看什么都觉得几分新奇。 “你杀了陆桦桩?”木子云走出来问道。 阴阳鬼没有回话,倒是那小生说了话,诡异的是那油腥的嘴唇就开了个缝隙,话倒是顺口,“没有” “那你来做什么?我不是说过,不杀了他我就烧了宝贝。“ 小生听后,向后招了招手,一个秃顶丑陋的家伙,压着两人走来出来。 木子云一看,顿时大骇,被抓的是他的爹娘。 小生要开口说话,木子云却抢在他之前,急喊道:“行行!都行!只要你放了他们,怎样都行。” 小生脸上还是固定的笑容,出声说道:“宝物?” 木子云立刻掏出帕子,“在这!放了他们“木桩与凤莲(木子云爹娘)没见过多少世面,几个时辰前,他们还在熟睡,突然就被这群妖怪抓了过来,早就吓傻,此刻见着儿子,心中才有了几分解脱,但由于太怕,一时间还说不出话来。 “不不不”小生摇摇头,“我要你带我去取更多的宝物。”“行”木子云点了点头。 李自问抓住木子云肩膀,对小生喊道:“宝物可以给你们,先放了他们!”说完,小声对木子云说道:“别慌,我来救他们!”木子云心中杂乱无章,焦躁不安,也没听得李自问在说什么。 小生说了话:“除此之外,呵呵呵….”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九十二章 虫群与黑衣人 - 阴阳石 - 南觉 “还有什么条件,不要得寸进尺!”张奎铁着脸骂道。 油面小生张开嘴缝,发出声音:“除此之外,白莲啼子也一并拿来好了。“昊罕站了出来,没说话,但方圆百丈内下起了瓢泼大雨,片刻就将众人的衣裳打湿。 那小生油光闪烁的脸上,刮下来层层的油脂,却总是刮不完似得,而他身旁的胖汉,好奇地朝天张大了嘴,舌头搅来搅去,尝着的味道有些咸。 昊罕平静说道:“将人交出来,否则让你们人头落地。“妖所站的区域,雨珠落在地面又弹了起来,像无数的弹珠一般劈啪作响。 小生表情未变,嘴缝中传出:”威胁?“ 那胖汉面色不悦,一只手竟然伸进了喉咙里,朝着天,一下下往外提,整个嘴巴都变了形,三四息时间,沾满黏液的手从嘴里提出个蠕动的几尺高的肉,柱,伸直了胳膊,用力将其扒裂,显出布满獠牙肉,粒的内壁,一瞬间,空中所有的雨珠疯狂的聚集进去,流进了胖汉的肚中。 天放晴了,连人们衣服上的水份都被吸干,见没了雨,胖汉胡乱将肉片按进了嘴中,吞了下去。 李自问抬了抬手,示意昊罕停住,然后说道:“放人,拿物!”油面小生表情没有变化,也未出声,身后秃顶的家伙不经意间松开了手。 霎那间,木子云与李自问同时出现在秃顶家伙身边,在他们出手的同时,两人的背上出现一黑一白两道白纹,阴阳鬼先扑向了木子云,半途朝向李自问凭空一抓,令人没想到的是,先受伤的却是李自问。 李自问背上出现了血痕,还冒着黑气,木子云与阴阳鬼打了三四拳,发现阴阳鬼没有进攻,更像是冲来让木子云打,害怕有诈,木子云收了拳,抓住爹娘向后面大跳。 这么容易?木子云与李自问带着木桩、凤莲儿落到青山峰那边。落地后并没有觉得轻松,反而生出股不安。仅仅是阴阳鬼动了几下,而且很随意,这些妖怪莫非有阴谋? 两帮人陷入了沉寂,一言不发,足足静了一盏茶的功夫。 窸窣窸窣,林子里陆续飞出几群鸟,嘈杂声惹得人心乱。一队人马浩浩荡荡从山谷间冲了出来,全都黑衣蒙面,为首的一个带着铁面具,挥动着一杆狼牙棒。凶悍而整齐的队伍,飞扬跋扈,攻击的目光正是那群妖。 这时,胖汉又动了,还是同样的动作,不过这次的肉 柱有半丈多高,而且从肚子里抽了出来,一边杵地,胖汉跳起来压住柱头,整个肉 柱被压缩后,开始肿胀,肿胀的模样就像一个肥到不能再肥的人,从脚到头全是褶皱,终于支撑不住,爆裂开来。 从肉,团里涌出几十只三尺长的蠕虫,全身黏液,每个虫子又生出一条人胳膊,伸进嘴里,再拔出肉,柱,碾压后,更多的蠕虫就出现了,百复百千复千,几句话的功夫,整个青山峰脚都被这群恶心的虫子盖满。 李自问率领弟子退到了山腰处,而那群蒙面人则闯入了虫群中。 那虫子太厉害,任你踩任你打,踩碎了化出一片小虫,打扁了眨眼就能回复,可要是让它沾上了身子,立刻就能吃下你一层皮。用火行吗?几个家伙慌忙间丢出了火符子,撩起一片火河,可虫子死了吗?没有,反而像打了鸡血,不仅要吃你的皮还要吞你的血。 百人的队伍,在青山峰的注视下,化成了一堆白骨,恐怖的是,在蒙面人死后,虫子们找到了新的目标,纷纷向青山峰袭来。 进山的阶道上,刷着层层的瀑流,在昊罕的每次冲刷后,总会有更猛烈的攻势来到。李自问不安道:“我说他们怎么不作为,即便我们抢回了人,对面也无所畏惧啊。“ “住手!“木子云举着帕子喊道:”停住,不然我烧了它。“ 油面小生的嘴唇开了个缝,难得的是,缝隙越来越大,不像是张开嘴,而像是把嘴裂开扒开。静静地从他嘴里漏出了股气。 不妙的事发生了,爬山的虫群之中,突然出现了之前死掉的黑衣人群,他们个个神光焕发,皮肤上没有任何痕迹,绝不是傀儡或者死尸 ,而是活生生的模样,有表情,有思想,只是攻击的对象换成了青山峰。 李自问右手向前一点,打出道武气,正中一蒙面人的胳膊,那人竟然真像受伤一般,疼得捂住了伤口,而后咬着牙接着往山上走。 “奇了怪了!真复活了?“昊罕疑道。”郑樵,用法术!“李自问说道。 郑樵说了句行,跟几位长老站在一起,紫归长老用御符术化出符阵将整群虫子和蒙面人挡在远处,齐德大长老,开弓就是魔邪镇妖,一箭出去穿死了十几个黑衣人。婉敏与师傅同时用刀火阵,但刚用就停手了,因为火焰的确能让虫子变得亢奋,增强它们的战斗力。 这样一来,冯静就插不上手了。郑樵的法术有些特殊,对于运术阶来说,他已经不能轻易展开术,只能用些运术之前算上等的法术,用的最好的是狱音,几十个鬼骷髅甩着刀就杀了过去。 “有用!“郑樵忽然发现,虫群对鬼骷髅没有杀伤力,狱音并不是真的将妖鬼召出,而是用声音配合敌方的感知,造出实物,如果距离足够远,听不到狱音,那么就会看到陷入狱音的人在胡乱地砍着空气,时不时身上还会出现裂痕,这是因为他们身体的感知已经被狱音影响。 虽然实际没有东西砍到你,但你的皮肤已经认为被砍到了,所以会自主的出现裂痕。而且狱音并不是只有耳朵能听到,它影响的是全身感知。 显然,这些虫子对狱音产生了回应,而它们的攻击方式只有撕咬,鬼骷髅本来就是虚无的东西,就算有实体,也无血肉,那些虫子不约而同的避开了鬼骷髅,只有那些死而复生的黑衣人,张牙舞爪的与空气厮杀。 郑樵立刻召集会狱音的长老,弟子,化出几百只骷髅妖鬼,组成面墙往山下一步步推去,那些虫子失去了攻击的手段,纷纷被逼下了山阶,而那成百的黑衣人也被再次的砍死。 “狱音啊“木子云幽幽语道:”这些怎能算狱音。“他不由想到了那片地狱,一年前钟框折磨他的地方,那才是真正的地狱之音啊。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九十三章 奇怪的妖 - 阴阳石 - 南觉 当鬼骷髅将虫群感到山下后,那群被踩碎的黑衣人的尸体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群“活生生”的人,再次被复活了。 在两帮打斗中,不少飞鸟受到牵连落地而死,木子云意外的发现,在黑衣人所站的区域内,折翅的飞鸟又动了起来,一蹲就跃上了空中,不过飞得不稳左右晃荡。 木子云想到些什么,夹住白羽掷向了刚获新生的鸟,那鸟撞到地面扑腾了没几下就死了,离奇的是,几息后又活了过来,这次,已经飞不起来了。 “大师傅”木子云对李自问说道:“那家伙复活的能力有限,每次都会削弱被复活者的能力。”“好的,先打黑衣人,打到他们动不了为止。” 不出所料,那些黑衣人复活的次数越多,就越像个傀儡,到最后竟像痴呆一般晃来晃去,再杀后,他们连站起来的能力都失去了。 目前的局势,青山峰占尽了利处,虫群被鬼骷髅完美克制,黑衣人已经无法行动,本身又处于高处,剩下的就是对付妖了。 在青山峰众人即将出手的一刻,油面小生动手了,他将手放在头顶,五指像抓进了脑袋,接着他的头皮竟被生生扯了下来,头皮连接着身体,到最后扯开了张人皮,人皮下是一模一样的脸,全身油光。 小生将那具人皮抓在一侧,而人皮的下面开了个口子,小生将人皮一甩,口子对中了倒地的黑衣人,那群黑衣僵尸被劲风吸了过去,在人皮前化成了浓浆,灌了进去。咕咚咕咚,人皮涨大了,能够自己站住身子,除了极黑的肤色,与身旁的小生相差无异。 这还没完,那小生右手出现了团东西,软乎乎像是装着油的水泡,就在人皮的头顶捏爆了,爆出的油水浇注了人皮全身,然后从脚底开始,人皮融化,钻进了小生的裤子,那麻布裤子肿胀的十分难看,咕叽咕叽,还发出声音,等全部进去后,小生已经变成个臃肿不堪的肥物。 许是身体太重,那小生向地上倒去,旁边的胖汉一把抓住了小生的胳膊,而白姚身旁的鬣狗怪物,自觉的趴在了地上成了小生的坐骑,一句话不说,一次面不回,这群妖怪莫名其妙的往远处奔走了,而虫群则在妖离开后化成了水。 青山峰的众人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有什么事发生了?还是说这群妖有什么阴谋。这诡异地来,又诡异的去,太不正常了,他们连宝物不要了? “小心”李自问厉声道:“去四处警戒,他们应该要做什么事“郑樵带人向东面奔去,张奎去了西面,等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什么都没有发生。”有病?“昊罕不禁骂道,“这些妖脑子有问题?” 再等了一炷香时间,李自问与郑樵几人商量了下,派些长老出去打探,剩下的人回到宗门里去,也不敢派出去太多,生怕会有宗门前来挑衅。 距离青山峰六十里处,在群山中有一座山洞,极其隐蔽,洞里站着群人,正是一炷香前逃到这里的妖。 世人绝想不到这里的情景,这群被唤作妖怪的家伙,此时却性格大变,一个个嬉笑着像凡人聚会。 白姚笑得如淘气的少女,又聚有大家闺秀的气质,而她的脚边一只纯白的小狗跳来跳去,如果她站在集市上,真会有不少公子哥为她的甜美倾倒。 胖汉坐在地上,在吃肉饼,吃的满嘴是油,看见了就往衣服上抹一抹。 阴阳鬼竟然光着上身,喝着壶酒,边喝还边笑道:“你说你怎么回事?你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哈哈哈…” 油面小生臃肿的手上握着把白扇子,笑得人仰马翻,回道:“哈哈哈,我怎么知道会这样,看见尸体,我就控制不住。“很难想象他就是先前表情固定,说话嘴只张开条缝的家伙。 白姚捂着嘴笑道:“看把我的狗累得,直接变成原型了!“哈哈哈….山洞里传来一片笑声。 “你们说…”胖汉用袖子抹了抹嘴,说道:“他们会不会愣瓜了,被咱们吓到。”阴阳鬼说道:“可不是,没准以为咱们要放大招呢,哈哈哈..” “怪我了”小生说道:“我这一吃人就不能活动,要不然整座山都给他平了。” 而青山峰的占星殿里,李自问在郑樵等人面前踱来踱去,“不行,我不放心,他们是什么意思?试探?” 郑樵说道:“会不会是他们自己出了问题?”“怎么可能,你看那油小子的作为,明显是要出手了” 张奎缓缓说道:“我有点建议,你们难道都不考虑那群黑衣人是何来路?“对啊,众人忽然发现,只顾着想妖怪了,那群黑衣人是哪里钻出来的,他们都没想过。 “他们出现的不寻常“李自问说道:”这样的队伍,一定会被我们周边的探子发现,难不成他们是从土里蹦出来的?“ 张奎说道:“而且他们一出来就冲着妖去了,在我们还没有获悉对方实力的时候,他们算是为我们铺了条路。” 昊罕原本沉默,此时也张了嘴说道:“黑衣人先不必考虑,我总感觉那群妖在做什么计划,你们想想,他向各宗夺取宝物,是为了什么,再者,他们为何对各宗的情况那么了解。别的不说,青山峰的白莲啼子…..” 话题再次引导了妖的上面。 木子云开了口,他说道:“弟子有件事要说。”“什么事” “不知各位掌门有没有注意到,青山峰最近总是出现只黑鹰。” 昊罕皱着眉头,说道:“黑鹰?没注意过。”张奎变得不耐烦,说道:“现在不是说那些无用话的时候。” 倒是李自问点了点头,让木子云继续。 木子云接着说道:“弟子想说,那根本不是鹰,而是只怪物。“ ”怎么解释?“李自问问道。 “我怀疑他是其他宗门派来监视我的。“  ”监视你?“张奎问道。 “嗯,它在重癫长老与昊罕掌门回来的那一天出现,那一天起似乎就跟上了我,连庄战前,一直在我房子的上空盘旋,去连庄战也跟着飞,它有智慧而且不低。“ 昊罕点着头问道:“它在哪?“  ”弟子不知“ ”哦“ “昊掌门“李自问突然说道:”你这些年去哪里历练了?““嗯?”昊罕有些突然,“李掌门问这些做什么,就在湖州转了几圈,什么都没找到。” “没事”李自问笑呵呵的捋了捋胡须,“唉,一回来就让你摊上这样的事,真是抱歉了。” “李掌门这么说就错了,我昊罕不是背信弃义之人,该我做的即便死也会去做。” “昊掌门有这番话,李某佩服。”二人对了对眼神,笑容里似乎藏着点东西。 这时大殿外传来弟子的声音,“报告掌门,有他宗情报。” “快进来!” 那弟子进来后,拜了拜就马上说道:“叱淼峰已经带兵攻向了长柯宗,百炼兵道与刹山没有动作,而卜璞门全宗讨伐青山峰的呼声很多,落叶宗和天河门似乎与长柯宗来往密切,尘门好像买了百炼兵道一批武具。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九十四章 天奴奴 - 阴阳石 - 南觉 “如此看来”李自问说道:“叱淼峰注定会与我们同一战线了,落叶宗本就和青山峰不和,而此次纹陇谷被夺,卜璞门估计也会有大手笔。“ 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你们想想,要灭一宗门,除非倾全宗之力,而且不论是否成功都会衰亡,他长柯宗此次的手段不像是突发奇想,而是抓住了时机。“ “时机不一定何时出现,所以,有没有可能,前任长柯宗掌门也心存不善呢。“ “这不可能!“郑樵急道:”长柯宗前任法门掌门是我的师叔,他什么为人我清楚得很。“  ”那陆桦桩呢?白客乡呢?他们哪一个不入你心?“ 郑樵闻后沉默下来。 木子云插上句话道:“尘门难道要有动作吗?“  谁知各位掌门均摇着头说道:”不用在意尘门,他翻不起什么浪。“  其实各宗谁都没将尘门放在眼里,也没有人去挑衅它,毕竟不想引发战乱,而且尘门历年要的资源不多,构不成什么威胁。 “散了吧“郑樵说道:”各门派出部分弟子,去找木子云说的那只怪物,还有,把之前派出去找寻妖的长老召回来吧,现在局势不稳定,还是积蓄力量的好。“ 之后的三天里,不仅青山峰,各宗门都借着这难得的时机休养了一番,而叱淼峰履行承诺,真就杀了长柯宗百十人,虽不至于三四百那么多,也倒是出了大力了,仅剑门一门就丢了七十多女子的性命。 青山峰闻讯后,立刻放了婉敏回去,而潘晓雯也早回到了宗门,湖州这片汪洋,无风无浪,一切都似平稳了下来,直到第四天,一个惊雷般的消息,突然的炸开。 这消息据说是从尘门区域内的沅江小道传开,而一炷香后,这条小道就被踩得不成了样子 天奴奴,提到这个名字,估计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但若说阎王主,或者食人妖,就没有人不知了。 如他的名号,阎王的主子,他真有这个本事。九百年前,天奴奴以一人之力将整个湖州变成了地狱,木子云听后肯定不会信,他还是认为钟框的地狱才是真实的。可他错了,那时的地狱才是真正存在的。 传说天奴奴好吃活人,每顿饭不吃条胳膊,或缺了人的五脏就难以下咽,地狱也是他的皇宫,号令一出无人敢不从,十大宗门里最悠久的百炼兵道与叱淼峰对此均有详细记载,而百炼兵道更是亲身经历过那片黑暗时代。 而他统治整个湖州的手段,就是瘟疫。文献记载,他是天生体质,不死僵尸体,并不是真的打不死,而是死了之后变成了僵尸,僵尸还可以死,但死了之后会变成更强的僵尸,且每次蜕变都会引发严重的瘟疫,每次都是不同的症状,而相同的一点就是都无药可治。 所以到最后,人们放弃了讨伐他的念头,将他当作皇帝一般供奉了起来,有什么要求都满足他,只求他寿命快尽,结束这一切,可事实上,天奴奴从有记载到他消失,足足有一百四十多年,甚至他消失之后,百年内人们还活在他的阴影当中。 查询叱淼峰的文献可知,诺大的湖州,二十亿的人口,在那近两百年的地狱生活后,只剩下了六百万人,这是真实的记录,百炼兵道文献中记载着,当年百炼兵道的祖先是如何装作小丑一般,笑嘻嘻的用所有的宝贝去哄着,侍奉着天奴奴,才得意令族人存活下来。 而那个爆炸消息就是,天奴奴的墓地被发现了。人们心中的阴霾散了不少,这消息首先证实了这恶鬼已经死去,接着令他们兴奋的是,天奴奴的墓地相当于一座由宝贝堆满的山,不,是海! 因为在天奴奴消失前,他几乎搜刮了湖州所有他能看上的宝贝,据说百炼兵道其实有四件神具,而有一件就是被天奴奴拿走才成了三件。这点真是令人发狂,当然最疯的百炼兵道的家伙,疯狂到出动了一半的人马前往了墓地,他们这是仗着无人去挑衅,而其他宗门就没那么大胆,但无一列外都派出了精锐中的精锐。 一时间,好像无人再去管什么青山峰,管什么宗门之战了,连长柯宗里,莫朝真都亲自带队,天没亮十几人就出发动身了。 青山峰内,同样不安定。昊罕多次请缨,要带人去墓地寻宝,奈何李自问和郑樵强烈反对,占星殿内,众人激烈的讨论着…. “我去就行!“昊罕站着身子,涨红着脸急道:”万一他宗再得了什么宝贝,我们的处境岂不是更糟糕。“  ”那可是阎王主的墓地!不行,不能冒这个险。“郑樵忧虑道,李自问与张奎也在相互争论着。 木子云在山台殿旁的山林里躺着,昨日刚刚送走了爹娘,木子云让李自问给他们做了检查,还被做什么手脚,两人的身体无忧。而木桩与凤莲儿好不容易才从惊魂中走了出来,临走时还不忘嘱咐木子云回家见见他的相亲对象。 木子云越发的想做个普通人,如果只是普通人,只有柴米油盐的生活,那听到天奴奴时也不会有什么沉重的压力,只会在晚饭中多喝碗酒或多吃些肉,来压压惊。 “无忧无虑的,多好啊。”木子云不禁自语道。  “呵,那岂不是要无聊死。”一个人坐到了木子云身边。 “诶?哈,你小子回来啦!这些天去哪了?”  来的人正是许久不见的李牧。 李牧嘿嘿笑着躺了下来,头枕着胳膊,说道:“你真的讨厌这种生活?”木子云也躺了下来,回道:“谈不上讨厌,就是累,我比较怀念之前混日子的时光了,大小事情都与我无关,想干什么干什么,多自由。哪像现在…..” 李牧脸上很平静,他沉默了会儿说道:“人,总是活在别人的眼睛里,见不到自己的好。” “啥?”  “呵,没什么”李牧笑呵了声说道:“等着一大堆事情过后,你有什么打算。” “回家。”木子云答得很干脆。  “回家做什么?”  “过日子呗,娶个媳妇开个店,有孩子了就让他去读书。“ ”你不打算学武?“ ”不了“木子云摇了摇头。 “可你的天生就是个学武的人啊。“ ”可我天生也是个罪人,呵,在这条路走得越远,手上的血就会越红….” “真的要逃避?” “逃避?不是逃避,我只是看透了而已”  “呵呵呵….” 说话间,冯静与虎子结伴来到两人身前,冯静先开口说道:“掌门做好了打算,让我们几个去墓地走一趟。“  冯静跟虎子早与李牧见面了,而他们也决定这次带着李牧去。 “李牧”虎子说道:“一起吧!这可是大姐强烈要求的。“  李牧有些受宠若惊,支支吾吾的说道:”我,额,哎!我没什么用的。“ “胡说,你可以帮大姐啊“冯静急道:”你知道吗,这两个没良心的一打架就不管我,冲在最前面,好几次我都被人包围,如果有你在,大姐就安心多了。“ “这…这…”李牧还是有些迟疑不定。  冯静走近了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咱们是姐弟,你可不能不管大姐啊。”李牧望着冯静,用力点了点  头,几人嘻嘻笑笑,夕阳下的天边,一抹残云被余光压的飘不起来,这边,那边,宛如两个季节,两个世界。 走在回去的路上,木子云问道:“问什么让我们去,出去岂不是更危险?”  “这是掌门们一起做的决定,很多弟子分批都派出去了,我们出去他宗趁机攻打青山峰的几率少了许多,而且我们可以吸引住不少势力,也可以为去墓地的青山峰弟子争取许多机会。“ 冯静说的随意轻松,其实她知道,去充当吸引角色的是木子云,虽然有长老暗中保护,但她还是放心不下,她是请求了许久,才被准许与木子云同行的。 木子云又何尝不知,对宗门来讲,生存是根本的事情,这种事情不能反驳,也不必悲愤,他相信李自问做的决定一定是对的。 虎子胳膊搭在李牧肩上,悄悄在他耳边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去哪了?”李牧呵笑着说道:“真的是去周边玩了玩,没骗你,哈。”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九十五章 梦魇 - 阴阳石 - 南觉 青山峰派出了六批人马。 日子就像蜿蜒的河,总在你顺心的地方转个弯,换个景色,这天的故事早早的开始了,记不清是否是一场濛濛细雨,将这辆灰盖头的马车送到了沅江小道。 避开了各路为寻宝而来的人,悄悄地停在了榕街的客栈。 匆匆下了马车,冯静与木子云订好了房间,虎子与李牧没有松懈,结伴往街巷中走去,混在人群中,打听着墓地的情况。 半晌,两人才能回来。虎子房中说道:“找不到地图,就是找到了,也买不到。来的人不少都遮住了脸,咱们也搞点措施,别被人发现了。” “早就准备好了。”冯静与木子云也并不是什么没做,去旁边的铺子买了四件黑袍子,每件袍子的胸部,都有冯静亲手绣上的红翼。 “什么时候出发”李牧问道。  木子云回道:“夜晚?” 李牧摇着头,说:“还是现在吧,墓地很大,走得越深越好。”几个人没有什么异议,披上了袍子,就出了客栈。 沅江小道,原名叫做石城夼,山上的石料养活了几百年的村民,后来石竭了,村民想要生存就得走出山门,结果人越来越少,大片的建筑荒废,长满杂草,整座城只留下几十户人家。 天奴奴的墓地说来也巧,就在那废弃的采石场下面,当年的居民若是再挖下四尺,就能探到宝了。此时,整个采石场被挖成了个大窟窿,几里外都能闻到从里散出的污浊的气息。 进去的人,除了遮身掩面,还要吃上几颗玉丹,就怕九百年前的毒渣未散尽,丢了自己性命不说,还要传出去就糟了。 诺大的窟窿洞,人群只进不出,李牧约莫一算,仅看到的就有千八百人,可想而知里面的空间有多大。 四人遮着脸,紧靠着跟着人群入了洞,一进去,就瞧见了上百个路口,每个路口前都有尊六尺高的石台,台上沉积着厚厚的灰尘,把灰尘抹了去,却发现台面平滑的很,没有任何痕迹。 木子云几人随便挑了一路走了,走了一盏茶功夫,又碰见几十个路口,依旧没有停歇,挑了个偏左的进去了,这次走得时间长了,隐约着还觉出地面下倾,明显是在往地下移动。 “什么味道”木子云嗅出点问题,众人停了步子,三人宽的小道上,只有他们四个。李牧打着灯笼四处照了照,说:“哪有味道?不还是之前的气味?”虎子也有些疑问,冯静虽然岁数最长,到底还是女孩子,心里难免害怕,强作镇静问向木子云:“哪里有不对吗?” “先前只闻着一处有异味”木子云说道:“现在好像,我们四个人身上都有了那个味道。” “别瞎说”虎子跺了跺地,“你自己不洗澡,别说的我们跟你一样似得。”“去去,说正事呢。“ “算了吧“冯静说:”接着走,我看见前面有些光晃动,想必是有人到了那里了,去问问也好。“ 几人听了大姐话,往前面走去。期间,虎子说道:”如果局势不对,就杀了他们。“李牧默契的嗯了一声。 走了六七十步,发现几个人举着灯笼蹲在个物什前面,慢慢的越来越近,诡异的是,不知不觉中,木子云四人踏上了块木板,仔细一看,是木质地面,四周是房室的模样,再看那几人,就蹲在几步远处。 靠近了身子,虎子低声说道:“朋友,哪路的?发现好物了?“那人不搭话,虎子以为他害怕自己抢他的宝贝,就呵笑道:”只是来问个路,别的不做。“还是没有得到回应,虎子动手拍上一人的肩膀。 一拍像是拍上了木头,咯吱作响,凑近了一看,吓的虎子打了个哆嗦,这几人围着个烛台,烛台上半截白烛留着红蜡,而那些人,个个脸色煞白,有一个只剩下个脖子漏在外面,头都没了。 “诶?咱们怎么会在这!“木子云惊呼道,”眀明是在墓地里,怎么走进个房子!“众人这才发现,刚刚盯着那几人的身影,走着走着身边的场景不知何事就变了,就好像梦境一般。 回头看,恐怖,发现眼前蹲着几个人围着白烛,与之前的景一模一样,再回头,更恐怖,那几个人还在那,前后的样子分毫不差,转着转着连最初的方向都丢失了,分不清哪里是前,哪里是后。 就夹杂在中间,冯静出口说了句“糟糕,我们好像入了幻术!“  ”幻术!“木子云急道:”是青山峰四位幻觉那样的?“ “不是,四位幻觉主动权在施术者手里,施术者自己创造幻术,来对付敌人,而这种幻术的感觉,像是卜璞门的梦魇,施术者做了个引子,将敌人引入,然后会让幻术按照敌人所想而变化。“ “我们所想?“虎子问道:”那这幻术到底听谁的。“  ”不是听谁,而是随机选取敌人的想法,我想,刚刚靠近的时候,我们之中一定有人想过这个场景,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这,这乱七八糟的,谁会去想!“李牧说道。 “也可能是敌人布置的吧。“四人互相看了看,沉默了些时间,木子云说道:”我们怎么办,怎么出去。“ 冯静回道:”找到引子,或者等到幻术的法力用尽,在这期间,一定不要胡思幻想啊。“ 人,越让他不要做某事,就越会注意某事,这四人包括说完话的冯静,都不由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 知道这幻术的实质,冯静害怕几人在术中走散,就想要让四人牵住对方的手,可就在刚要说话的时候,木子云,虎子,李牧,眨眼间消失了。冯静一怔,悔恨的跺了下脚,自己不该想的事情发生了。 “大姐呢!“”大姐呢!“”啊!“ 这三兄弟转来转去,发现冯静彻底没了踪影,”这,这….“李牧害怕的说道:”咱呢,也要消失?“刚说出口,就发现,木子云,虎子没了,房间里只剩下自己。 虎子和木子云瞪大了眼睛,木子云猛地捂住虎子的嘴,说道:“别说了,你可不能再..”还没说完,虎子就消失了,木子云心里一瞬的想法发生了。 在四个相同的空间里,木子云,冯静,虎子,李牧,前后都蹲着几个围着白烛的人,就在他们各自警告自己不要乱想的时候,四个空间开始了变化。 “火”木子云突然被人推了推,心脏都要从嘴里蹦出来,缓缓的转过头,发现之前蹲着的人,走到自己身边,指着一旁说着:“火,着火了。” 木子云慢慢转身,发现那些人全站了起来,白烛点燃了不知何时出现的帘子,接着房梁,木桌,窗外的楼房,以及看不到头的街道,“这,这是哪?”木子云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这条街叫做芙蓉街,是鞑阳城最繁华的街道,街道的中段是赫赫有名的月台,“呃…”木子云嗓子里像卡住了什么东西,街道上人来人往,吆喝声,喊骂声,甚至还有个姑娘举着一排簪花让他买一个回去送情人。 “火…着火了。“噪杂声瞬间停滞,木子云转过头看见先前蹲着的人,扯着自己的袖子,说着,”着火了。“木子云愣愣地望着他,那人的脸从一角开始变焦,他的衣裳被烧出了浓浓的黑烟,还抓着木子云袖子的手,被火焰慢慢烧断了,焦了,化了。 在那人化出浆液骨灰的前夕,他的嘴角漏出隐隐的笑容。 木子云的脸上淌下道泪流,看到之前走出的房子,有划着三道痕的大门,自己站在条看不到头的漆黑的石道里,而转回头,又回道那条繁华的街道,街道上的人动作都停在了那一息,而脸都对这木子云,每个人的眼神都像藏着千物却又空洞无瑕。 “着火了啊“木子云舌尖舔到了泪水,有些咸,街上的人,从身体的各个角落开始着火,那人半边脸在烧,这人烧得还剩下最后的脚,但无一列外,只要还有脸的都在向木子云笑着,这笑看的木子云恐惧,看的他窒息。 一年前,就是在这条街道上,他,创造了人们所说的天灾大火,或许这就是当时的情景,每个人在死前的时间都在正常的活着,三座城的生灵,被这场天灾夺取了性命。 呼,呼,月台的爆炸让停滞的时间重启,烧着的人们哭嚎着,嘶叫着,他们痛,他们痛不欲生! 爆炸的气浪将木子云震到了空中,他看到了无数的焦尸,听到了无数的惨叫,接着脸朝着天,牢牢地跌到了地上,头抢地的时候晕了过去。 “着,着火了“慢慢地睁开了眼,木子云眼前的景色变得清晰,还在那个前后蹲着几人的屋子,木子云转过头,看见其中蹲着的一人,扯了扯自己,说着,”着火了“ 转过身,发现他们站了起来,白烛点燃了不知何时出现的链子,接着房梁,木桌,窗外的楼房…….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九十六章 破术 - 阴阳石 - 南觉 这是一根烧出红蜡的白烛,烛台被蜡紧紧连在地上,李牧不知盯着它看了多久,与身旁的‘人’一起。 无头无尾的开始,搞得他心中模糊不堪,早早就忘了,他处在梦魇之中。许是瞧得的倦了,或者蹲的累了,稍稍的活动了下身子,他转过头看看一旁的人。 大姐就蹲在他身侧,苍白的脸上还挂着些笑意,盯着那白烛认真的很,另一边的虎子,就没那么安静了,厌烦地摸着鼻子,对面蹲着的家伙,李牧不知道他的表情,因为他没有头颅。 一月,十年,百年?谁知道他们蹲了多久,又看出些什么。李牧耸了耸肩膀,继续低着头看着。 哐当,失神之际,脖子上的挂坠断了线,直直地砸到了地面,李牧脑海里咚的一声,震得他头晕目眩,缓缓地摸索到了坠子,精神都集中到了那方寸之物,忽然,他觉得身边的一切太不正常,这是哪?他在干什么。 起了身,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个狭窄的屋子,屋子里只有他们四个,他拍了拍头,问向冯静:“大姐?我们在做什么?” 冯静白得瘆人的脸转了过来,左手慢慢拍着膝盖,说道:“过来,过来?””这是哪?大姐,虎子,木…木子云…在哪?“ 李牧看着那无头的人,目光越发的呆滞。 “这..”李牧眼睛不眨,吞吐的说道:”这是幻术吧,是卜璞门的梦魇?这是我想的?“ 冯静似乎有些生气,虎子恼怒地瞪了眼李牧,而脸上却依旧苍白,虎子说道:“过来,过来。“ “我不过去,你们都是假的,我只要等幻术法力一过,就能出去了!“李牧自语道。 冯静蹲着转动了身子,开口说道:“子云别闹了,快过来。“ 李牧怔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对冯静说道:“我是李牧。” 虎子不高兴了,说道:“木子云,大姐让你过来。” “我,我是李牧啊。” 房子中,不知何时出现了面镜子,就在李牧的身旁,李牧刚一转头就能瞧见了,而那镜中的人却是另一张面孔。“这怎么可能”李牧摸着自己的脸,镜中的人同样的动作,“我是李牧,是李牧啊!我怎么会是木子云,那李牧呢?李牧在哪?” 冯静与虎子的脸上带着疑惑,转着头看向了那个无头的人,李牧怔住了身子,牢牢的盯着那边,“我没有头?” 冯静回道:“是李牧没有头啊,子云你怎么回事,李牧一直没有头啊!“虎子也帮衬道:”就是,你糊涂了,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他没头你不知道?“ “李牧没有头,我没有头?“李牧心中莫名的恐惧,竟然没有头,还好,还好我是木子云,不是李牧,不对,我是李牧啊,我不是木子云!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傻了,我是木子云啊,我怎么忘了….. 在另一个空间里,木子云坐在鞑阳城的街道上,麻木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火浪 ,将他冲到天上,再摔晕 ,醒过来后,接着再等,他已经不知道轮回了多少遍了,已经可以平静地看着人们在他身边活活烧死的模样,也熟悉了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叫,甚至,他已不能够有别的思想,只会任凭这轮回的发生。 在思想最清澈,最空洞的时候,终于,这场灾难被撕开了个口子。 “咦“木子云歪着头,目光痴呆,好久没有想事情了,这次的轮回好像不太一样,在燃着大火烧着活人的街道上,出现了一块裂缝,在裂缝中有个姑娘,喊着叫着,就像那些被烧的人一样。 木子云脑袋没有活动,眼睛看到的一瞬就忘了,继续痴痴地坐着等着轮回,又出现异样了,那裂缝中的女子,竟然跑了出来,身上有几处沾上了火,但却不喊叫,跑,不断地跑,不知何时跑到了木子云的身边,不由分说,一巴掌拍上了木子云的脸,在木子云的耳边大声喊着:“子云!醒醒!跟我走!” 接着那女子吃力的将木子云背起,街道上的火忽然旺了许多,转眼就将路给封住,那女子,咬了咬牙一跺脚冲进了火堆。 “子云!子云!”“木子云,你怎么回事!”这些话,木子云在混沌中不知听了多少,像过了漫长的时间,这些话才让他的脑子重新启动,他开始想事情了,开始看清周围的景色了。 看见一男一女焦急地在他身旁晃来晃去,女的还在抹着泪,男的握着拳打了他几下,木子云胸口一闷,呛得咳嗽出来,这一咳就醒了。 “大姐?虎子?”目光重新换上神色,木子云嘴唇发干,犹如大病一场。 “醒啦!你醒啦!”冯静一把抱住了木子云,啜泣道。虎子如释重负,瘫坐到地面,嘴中骂道:“你小子,最不让人身心,一个破幻术而已,跟丢了命似得!” “幻术?”费了好大力气,木子云才想到,他们进了天奴奴的墓地,并且中了卜璞门的梦魇。“我们出来了?” 虎子说道:”是啊,大姐最早出来,她熟悉幻术,所以破解的快,至于我,我又没什么怕的,所以里面的场景没换,我又出不来,就到处乱砸,砸着砸着不知怎么就蹦出来了。“ “是大姐救得我?“木子云从冯静怀中出来,问道。 冯静点点头,抹了下泪,说道:“大姐不是让你别乱想吗?你怎么想出那些东西,这梦魇会把人逼疯的,我已经找到了这术的引子,就是之前散发出异味的地方,藏得很严实,但终于找到了。“ “不过你陷入的太深,我破引之后,你还是没有醒过来,所以我就以毒攻毒对你用了幻术,强行进入你的梦魇,这才把你带了出来。“ 木子云哦着不断点头,忽然想起李牧,急道:“李牧呢?“ ”诺“虎子指了指,”在这躺着呢,他陷得也不浅,解是解了,还是需要点时间回复,那也比你强多了,你是傻了。“ 说话间,李牧朦朦胧胧的像是听见了声音,缓缓睁开了眼,几个人赶紧凑了过去,冯静说道:”怎么样,好点了吗?“ 李牧表情平和,没什么异样,看了眼冯静笑呵着说道:“没事,睡了一觉。“又看了眼虎子,虎子不知怎么觉得李牧有些奇怪。 当李牧看到木子云时,不由得一怔,舒心一笑,嘀咕了声“镜子“,歪了歪头,奇怪的是,对面的木子云竟然没动,”咦“李牧不免困惑,”仔细得瞧了瞧木子云,想了想又要再试一番。 他手指伸进怀中,夹出一根白羽,伸到眼前,当然这只是他的想象,冯静,虎子和木子云呆呆地看着李牧,他手上空无一物,动作奇怪的很。 冯静担忧地说道:“李牧,你不舒服吗?” 噗通,李牧的心里震了一下,声音抖颤的对冯静说道:“大,大姐,你叫我什么?”  冯静越发的困惑,小声的说了句,“李牧啊,怎么了?“ “我“李牧笑了笑,”我是子云啊,李牧不是…“李牧往身旁指了指,”诶?李牧呢?李牧哪去了?李牧没有头啊,他能去哪呢“ 木子云有些吃惊,他拍了拍李牧的肩膀,缓声说道:“李牧,你刚刚看到的是幻术,现在是现实,我们在天奴奴的墓地里,醒醒吧。“ 李牧心里大骇,镜子里的人竟然能触碰到他,天奴奴?李牧脑子开始疼痛,一些尘封已久的东西硬生生的挤进了他的脑袋,墓地,现实? 冯静,虎子和木子云知道他还没有缓和过来,所以安静的坐在一旁,三个时辰过后,李牧憔悴的脸上,讪讪地笑着,对着冯静等人说道:“呵,大姐,虎子,子,子云…见笑了,我这,这…醒了,已经醒了。”也许巨大的反差让李牧难以接受,至于他发生了什么,冯静等人并不知道,也不会去问。 冯静松了口气,摸了摸李牧的头说道:“还好你没事,这次是大姐硬带着你来的,要是你出了事,大姐可没有脸面存活。” “呵,大姐,我,我让你费心了,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的。” 再回头看了眼虎子,当看木子云时,李牧眼神中带着千丝万缕的东西,木子云虽然觉察出什么,但也认为这多半是李牧没有完全清醒的缘故,毕竟,连他就差点变成个傻子。 “诶?”当四人放松下来时,才能够去在意身边的情景,这地方还是刚刚的窄道,与先前不同的是,他们并不是唯一,在周围遍布着各门各势的尸体,显然他们也中了幻术,不少人没有死去,闭着眼站着,冯静破了引子,他们或许也能活下来,就看他们的心智如何了。 “真是狠啊!”虎子说道:“想不到卜璞门出手这么狠毒,所有来的人都要杀啊!”冯静说道:“后面有脚步声,应该是有人来了,我们接着走吧,都小心些,别又中了他们的圈套。” 木子云和李牧,眼神不经意相对,目光中说不出的怪异,但二人皆笑了笑,一言不发的,跟着虎子和冯静,走了下去。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九十七章 汤池 - 阴阳石 - 南觉 跟随着前面的脚步声,木子云几人走到了通道的尽头,意想不到的是,此处是个极大的溶洞,约有六十丈高,长约两百丈,中间是矩形的‘汤池’,里面有序的排列着数十道不同颜色的浆水。 那浆水散着刺鼻的臭气,在汤池中间,有三条曲曲折折的羊肠小道,看来想过去就直得从这上面过。 在汤池这边,聚集了四五百人,木子云仔细一瞧,发现这些人的气息均属于上等,恐怕是精锐中的精锐,还发现些许青山峰的弟子,碍于隐藏身份的条件,也不能过去相认。 “你们看”虎子说道:“这里的出口数与之前入口处差不许多,但人数却少了大半。” 众人转头看了看,的确,不少山洞还继续向外走着人,而山洞的排列与之前差不许多,冯静说道:“难道所有的通道终点都是一样的?” “不用想了”在几步远处,一个蒙面的人低声对木子云几人说道:“刚刚只是天奴奴对进墓者开的玩笑,每条道路都设有机关或者幻术,能活下来的都在这里了。” 虎子走上前客气的问道:“兄弟的意思是,这是个考验?“ ”不“那人指着汤池说道:”只是个玩笑罢了,考验嘛,你眼前的才是。“ 李牧说道:“难道这梦魇不是卜璞门做的,而是天奴奴。”“或许是吧”冯静说道:“梦魇的确早有记载,并不是卜璞门创造的,只不过现在会用的只有他们。” 木子云问向那蒙面人:“这汤池有毒吗?”那人笑了笑回道:“每道浆水都是一种瘟疫,说不准我们已经感染了。” 啊!几人吃了一惊,赶紧从包袱里取出玉丹,“呵”那人见此说道:“别白费心思了,天奴奴不是什么宗师,高人,进来的人都是死路一条,想活命已经没有机会了,呵,我等马上就会去闯那汤池,反正已经被感染,倒不如去看看里面的东西。” 木子云几人只是点了点头回应了那人的话,还在吞着玉丹,虎子更是连吞了五六个才罢了。 虎子对冯静说道:“大姐,现在回去应该来得及,出去后立刻去找医馆,凭玉丹的作用,肯定能保住性命。“木子云接道:”我同意,这天奴奴明显是个变态,怎么会给人留活路,我觉得过了这汤池,有再大的本事也出不去了。“ “我不同意“一向怕事的李牧竟然站了出来,”你看这些通道,还有这汤池,眀明就是考验,说明天奴奴是希望能进去的是万中挑一的人,何况里面还有数不尽的机缘。“ “你觉得你是万中无一的人吗?“木子云冷漠地说道。冯静慌忙抓了抓木子云的胳膊,说道:”我们都不是,所以要团结才行。“李牧看着木子云,两人的目光间一瞬间冷了下来,还好他们都是多年弟兄,在虎子的打骂声里,松了脸皮笑着对了对眼。 木子云说得的确冲动了些,但他是真的急了,从中了梦魇开始,心里就发慌,他避过多次却还是有种感觉,冯静,虎子,李牧,这些家人似乎与他越来越远,他越发的觉得会失去他们,如果这是懦弱,那么他认了,为什么不能懦弱呢?有什么比家人活着还要重要。 人群传来了嘈杂声,有人开始闯汤池了。没有人愿意第一个送死,去为别人提供经验,但一直耗着,结局只有一个。所以,有人按耐不住了。 这家伙一身白装,用袍子紧紧裹住了自己,只留下条细缝看路,低着身子跑了进去,出奇的是,没有发生人们预料的任何事情,这家伙一会功夫就到了对岸,然后漏出了头,诧异得向后瞧了瞧,一咧嘴就没了踪影。 “靠,没事啊!”不少人冲了进去,这次的结果就糟糕透了,进去了三十多人,只有一人活着爬了回来,不过也在几句话间就咽了气,死去的人全身溃烂,死相实在是难看极了。 人群变得很沉静,谁都搞不清状况,有什么窍门,一定是这样,他们回想着先前过去的人的动作,想从中找出门路,莫非得穿着白衣裳? 有人往汤池内抛了件白衣,却连落都没落下,直接化成了浆水融入了进去,那就不是白衣的缘故。 有一群人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个取出件青色微型磨盘,扣到了地面,那磨盘哐的漫出气体,消散后出现了辆小型的木车,奇怪的是,这木车没有畜生拉着却能自己行动,有人先将只鸽子放在车里,推进了汤池小道上,木车在毒气中竟能不腐不烂,自己走了个来回。 回来后,打开车门,发现鸽子还活着,那群人顿时喜气洋洋,纷纷钻进了车里,就在众人的目光中,移到了对岸,而且无人有事。 “是百炼兵道的家伙”人群中有声音说道。不久后,有人向对岸喊道:“喂!朋友,说个条件,带我一程如何。”谁知对岸的人,匆匆的将车变回了原样,眨眼就没了踪影。 “子云,你拿着”冯静将手中的灯笼递到木子云手里,掏出张火符扔了进去,那汤池中的毒气碰到了火竟然四散开来。 木子云精神有些恍惚,看着灯笼里的火焰,失了神。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蜡烛上的火芯,浑然不觉自己的手指焦了几分,木子云的嘴角诡异的咧了咧,一股舒心的感觉悠然而生,就像梦魇中烧灼着的皮肤,给他一种安定。 啪,木子云被手上的疼痛感惊醒,看见冯静呼呼的吹着自己的手指,回过了神。冯静皱着眉说道:“子云,你这么烧着不疼?你怎么了到底?”“喔,我,我没发现呢。“ 木子云撤回了手,放在嘴里舔了舔说道:“没事,不疼。”冯静困惑的望了他几眼,说道:“我有办法过去,那些毒气碰见高温就会扩散,我来造火,你来控火绕在我们周围,这样就能过去。“ “大姐,不回去吗?“ 冯静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回,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有什么能难倒我们四个的呢。你们放心,大姐一定带你们出去。“”可是…..”虎子看着冯静自信的模样,将话噎了回去。 “可是我,我不知道能不能控制好…”木子云眼中满是担忧,心里想得全是死在火焰中的人,包括那位重扬陷害自己的替死鬼,木子云至今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冯静握住木子云的手,说道:“大姐和你一起,别害怕,一定会成功的。“ ”好,好吧。“ 四个人站到了汤池前边,人们或多或少有些猜测,猜测这几人也有过去的法子。 冯静取出了张火符,引出火来,之后牵住了木子云的手和虎子的手,虎子牵住李牧,李牧牵住木子云,四个人牢牢靠在了一起。木子云长舒了口气,快要消散的火焰,顷刻间变了模样,凶猛的火势将四人吞噬,成了个火球,接着这火球慢慢地向汤池移动。 走在其中,木子云心里五味具杂,他是说的怕控制不好,但此刻,任何一个火星都会随着他的心走。像被驯服的野马,乖乖地跪倒在地等候这主人的骑乘,这感觉让木子云难受,十分的不自在。 飕飕,两把飞轮向火球掷来,带着强劲的力道,虎子早早察觉道了,急道:“不好,有人想杀了我们,木子云守住!”四人走到了中段,停了下来准备迎接飞来的利器,的确有人认出了木子云的身份,这是难得的机会,只要破了火球,毒气就能杀了他。 “守住,一定守住啊。” 木子云不觉的难,火焰没有形体却同样无坚不摧,可他心里空落落的,呆呆地望着利器飞来,在接触火球的刹那间,火焰散了,散的无影无踪。 “啊!”冯静扑到木子云身上,捂住他的口鼻,但已经心如死灰,虎子临死前不甘的瞪大了眼,李牧还没缓过劲,表情停留在方才。 就在众人认为这四人死定了的时候,怪异又发生了,等了足足几息的时间,木子云几人还是没什么感觉,摸了摸身子,发现没有任何腐烂或者变色的情况,而处在汤池内,只是气味有些刺鼻,其他的还真就没觉出来。 在一片惊呼声里,这四个惊弓之鸟,战战兢兢的挪到了对岸,冯静一下瘫倒到了地上,额头上淌着汗,大喘着气。 虎子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拍了木子云一巴掌骂道:“你痴了!想害死我们啊!” “我…”木子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支吾地说不出话来。 “喂!“那边传来声音,”你们几个,怎么过去的!” 李牧一言不发,许是刚刚被吓的够呛,瞧见一旁有个洞口,就手脚并用爬了进去,冯静感紧叫住虎子和木子云,跟了过去,并没有回那边人的话,因为他们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活了下来。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九十八章 获取猎觅弓 - 阴阳石 - 南觉 湖州在各块大陆中,算是风调雨顺的,在这种环境下,很难会有“兽”的存在。兽这种生物,要么出现在气候极佳的地域,要么是在相当恶劣的环境,总之,是很难见到的。 当木子云四人,看到被困在四座巨大牢笼中的“兽”时,真是理解了先前那人的言语,才发现,连汤池恐怕都是天奴奴开的玩笑。 四只“兽”模样迥异,最难看的是只放大版的蠕虫,仅嘴巴就有几扇门那般大,排列着十多层长牙,臃肿的身躯被牢笼勒出了肉块,看样子,它是多少年未进食了。见着木子云等人,流出的口水汇成了条小溪。 第二只“兽“,野狼模样,且跟家犬差不多大小,不同的是它的眼睛是两块蓝水晶,头顶上还有根蓝色犄角。 第三只“兽“,是只蝴蝶,翅膀粉色为底,布满了纹络,巴掌大小,跟其他兽放在一起,看起来太过另类。 最后一只最神秘,放在最里面,由十多层牢笼套住,模样竟然是个人,一股黑气在他身上窜来窜去,依坐在地上,头上带着个平顶宽檐子的黑帽子,遮住了脸。 “怎么没看见之前过来的几个人?“虎子低声说道。木子云朝身边指了指,说道:”你看,这有条路,恰好绕过了这四个笼子,他们应该从这里过去了。“ “那还等什么!走吧!”虎子率先走了过去。几个人没有异议就跟了过去,谁也不愿去招惹牢笼里的东西。 “那有东西”李牧指着一旁说道。循声望去,几人发现那边角处立着块碑,走近了才看见碑上的文字。 碑文经多年的消磨,就只能看清几个字,其中有,“四玩物,喜爱带走”“落地妖皇,不….”其他的就难以知道了。 “可以啊”虎子大大落落说道:“这个能带走的啊,咱们挑一只怎么样。”“净胡扯!”木子云回道:“你有本事驯服它们?” “别的没的想,那条狗和蝴蝶总可以考虑考虑吧。”虎子看中的是那头长着蓝角的狼。 李牧慌忙制止道:“能被天奴奴看上的玩物,怎么会有平常的,我估计那只蝴蝶能杀你几百个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大姐,试试吧”虎子向冯静商求道。“要试的话,算我一个”木子云突然说道。 冯静倒是没想到木子云会同意,问道:“下面可能会有容易的,或者更好的,这是否太冒险了。” “我倒觉得这是个机会,你们想想,这里面关卡的难度是递增的,据我估计,这里面还会有相当长的路,而进到这里的,加上我们才三拨人,不如让那两拨人给我们探探路,我们先从‘便宜’的宝贝收集。” 几个人思虑了不久,听从了木子云的建议,留下来驯服一只兽。 “那头吧“虎子果然看中了那匹狼。冯静摇摇头表示:”蝴蝶还是安全些。“李牧赞同冯静的看法,支持驯服蝴蝶。 木子云倒是有不同看法,他看着最里层说道:“要我选,我就选那只” “那个?不行,你看他外面的牢笼这么多,肯定是四兽中最强的,选只中用的就行了,还是别招惹它为好。” “别的我实在不感兴趣,我们算是青山峰弟子最强,驯服个玩物应该不在话下。“木子云自信道。 “我倒不是怕“虎子说道:”你挑个人有啥用,他又不是个女的,你要他干啥,还是那狼好“ 木子云不想理会虎子,转身去争取大姐的同意。 磨蹭了许久,冯静才应允了下来,四个人沿着小道朝最里的牢笼走去。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笼子里的人身体有了轻微的活动,几百年未动的头颅僵硬地抬起,慢慢的帽檐下的脸漏了出来,最先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眼珠是浅蓝色的,且隐隐发光,移动中会留下光影。 接着看到的是他画满法文的脸颊,全是朱红颜色,黑袍子上窜动的原来不是黑气,而是几十片黑羽。这人的面容十分平静,觉察不出丝毫的情感。等木子云来到笼子前,也仅仅是扫视了一眼,就低了头变回原来的姿势。 冯静冷吸了口气,说道:“布阵吧。“先取出四张火符,分悬在笼子的四角,组成了火气域,接着,冯静从火链中喷出大股的火焰,聚型成了火兽,然后,用双手将火兽从尾部掰成两把,分别握紧。 口中念了道法文,火兽的残体就变成了两条烈火鎏金的锁链,冯静向虎子点了点头,虎子会意,立刻将右臂武气散出,肿胀了三倍多,然后用武气包裹住锁链慢慢送进了牢笼里,瞧准了时机缠住了那人的手脚。 而笼子中的人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静静地被双链锁住了身体。冯静道了句好,接着将双手的火链尾端熔合到了一起,埋入了火域的地面,那链头立刻钻了进去,而周边的火气纷纷聚集压了上去,纵使你有万斤的力气,恐怕也逃离不了了。 冯静退了三四步说道:“可以了,剩下的看你们的了。“ 木子云双手叉在胸前,站到了冯静前面,虎子摸了摸右拳,蓄势待发,只有李牧只能呆在冯静身后,毕竟以他的实力,实在不足以参与战斗。 虎子和木子云对了个眼神,木子云发出三根白羽,同时化出六个分身,用羽刃高速划动牢笼,六个身影越发的模糊,到最后已经难以看出模样。划了十几息时间,木子云落回原地,接着,虎子大喝一声,一拳过去正砸在那牢笼上。 嘭!十几层牢笼被这股气场震散,李牧低声说道:“这么容易就打开了,看来这些兽级别不太高啊!“ 局势并没有似期待般展开,被锁住身子的人依旧是那个姿势,而这边的动作并没有刺激到其他的兽,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喂!“虎子对那人说道:”额,你不反抗一下?“ 没有得到回应。 木子云突然想到些事,干咳了几声,对那人说道:“呵,天奴奴已经死了。“空空空的几声,四只兽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下,那人慢慢抬起头,却还是面无表情。 “真的“木子云接着说道:”否则,我们怎么可以闯进来。“ 嘭!几乎瞬间,令四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身后的三只兽竟冲破了牢笼,原来这笼子从来都不能困住他们,而困住他们的其实是天奴奴。 木子云四人惊骇万分,在低级的玩物,他们也不能同时挑战四个啊!而那三只兽,即使是那最小的蝴蝶也散发出股强烈的戾气,带着极强的怨恨向四人冲来。 就在他们倍感绝望的瞬间,飕飕飕,从耳边飞过三道银光,那三只兽顷刻间没了神采,那狼的晶石眼睛变成了灰色,蝴蝶也碎成两半,蠕虫则化成了滩死泥,仔细一看在它们的躯体上,均插着根银色的短箭。 回过头,那人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在他的手上有一把精致的弓弩。 “你…你不是兽吧“木子云说道:”你身上没有兽的气息,但也不能算作人,你到底是什么?“ 那人不搭话,弓弩上隐约出现了三支银箭。飕,结实的火链被一箭削断,这样的实力让冯静都震惊不已,暗自示意木子云几人找机会退离。 未料,那人收起了弓弩,竟说出活来,声音平平没有任何情感,“铁族人,天奴奴死,归铁族。” “铁族?”木子云疑道,“好像在哪听过?”“就是百炼兵道主族啊”冯静惊呼。 虎子对那人说道:“你是铁族人?“ 那人面容依旧没有波动,回道:“铁族,猎觅弓,要成为天奴奴玩物,直到天奴奴死,后归铁族。” 冯静刚想问话,木子云急喊:“等等!”然后,摸着下巴,踱着步子思虑起来,不久后,大拍了下手掌,低吼道:”我知道了,我们捡着宝了!“ “宝?“虎子疑道:”他是百炼兵道的人啊,跟咱没关系!“ ”你个傻子,人能活这么多年吗?“ “那你说,他是什么东西。“ “嘿“木子云四周瞧了瞧,低声对他们说道:”这恐怕是百炼兵道当年被迫送给天奴奴的宝具。“ ”去….净扯,那是个人!“虎子骂道。 ”我不是说了,人不能活这么长时间,再说了,那是个宝具,化成人模样也未尝不可,别忘了,百炼兵道最差的宝具雾篷,就连化气者都能蒙骗过去“ “那先前经过的百炼兵道弟子怎么不认领他“  李牧问道。 “他不是说了吗,铁族,只有主族的人才会知道他的存在,我估计那些家伙听都没听过猎觅弓这名字,他们费心尽力的来找宝具,却没想到宝具就在他们身边坐着,哈“ “嘘“虎子示意小声,然后喜道:”那咱不是发了!“ ”你等等…”木子云走到那人身旁,说道:“我能带你去回到铁族,不过再回到之前,你得听我的命令,为我所用。” 难得的是,这猎觅弓虽为人形,但却没有任何思想,压根就没有心计这一概念,只是个工具,猎觅弓听后,未言语,立刻化成了弓弩模样,飞到了木子云手里。 “额,感觉有些简单了吧。”木子云握着弓弩,觉得实在不可思议。而握住的同时,了解到了弓弩的能力,三支银箭,发完后会自动收回,持弩时向一方向冲刺会使自身隐遁三息时间,而银箭的威力,以木子云的角度来看算得上极强了,他估摸着李自问也不能硬抗住这箭的攻击。 最妙的是,这弓弩可以化成人形,自主作战。 “真是宝贝啊!”几人爱惜的摸着弓弩,木子云嘿笑道:“我想,百炼兵道的家伙肯定会用不错的代价来换取这宝具,不过在这之前,这宝贝归小爷所有了。”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九十九章 骷髅 - 阴阳石 - 南觉 轰隆隆,就在木子云几人庆幸自己得到猎觅弓的同时,墓地深处传来了长达半柱香的震荡声。 隐约能听见其中夹杂的吼叫,像是野兽,但嗷嚎起来十分有规律,木子云几人循着声音,往里面走了两三百步后,看见个四五丈宽的地洞。 洞的周围站着七八人,正是百炼兵道弟子以及先前进来的白衣男子。木子云将猎觅弓别在腰间,用袍子挡住,走过去问道:“朋友,刚刚哪来的声音。” 白衣男子没有避讳,指了指地洞说道:“这洞口突然出现,想来是多年没开封,方才的声音就是从这洞里传来的,听声音,这洞怕是有三四百丈深。” “这么深”虎子说道:“这天奴奴难不成是把地掏空了。”冯静走到洞口,向里面扔出一丈火符,下降的同时,着凉了洞里的情况,众人吸了口冷气,被火光照出的洞壁,密密麻麻堆积着骷髅,且一望无底。 百炼兵道其中一人叹道:“这恐怕才是天奴奴墓地的入口,之前的只是小打小闹罢了。“他手上出现了个光球,缠在根线上,扔进洞里,刚好挂住一副骷髅的手骨,接着,又扔进去四五个,这样一来地洞能看到的地方都被照亮了。 “现在的问题是..”李牧说道:”怎么下去呢。“冯静忧道:”我可不想沿着那些骨骸趴下去…”众人看了看,的确渗人的很,连虎子心里都没底。 百炼兵道弟子突然说道:“你们答应我个条件,我们愿带你们下去。”白衣男子笑道:“呵,你们有这么好心?” “没办法,天奴奴的本事各位都知道,人多一点总有好处。“ “说说你们的条件吧。“冯静说道。 “实话告诉你们,这里面任何宝物我百炼兵道都不渴求,你们想拿就拿我们绝不干涉,只有一点,进去之后不得争抢我宗宝具。“ 木子云摸了摸腰间的猎觅弓说道:“什么宝具,总得说说,否则到时拿乱了就糟了。“ 那人顿了顿,征求同行的意见下定了决心才说道:“是一把弓弩,具体样子和作用我们不知,这样吧,进去之后,所有弓弩你们都不能碰,都得给我百炼兵道,怎样,同不同意。” “那得先说好了”木子云掏出那把猎觅弓,冯静,虎子见后颤了下,强忍住心头的焦急,暗地给木子云使眼色。 木子云却没有理会,举着猎觅弓对那群弟子说道:“这是我自己的武具,你们看见了,进洞前就在我身上,你们到时可别说我抢你们的宝具。” 那群弟子仔细往这边瞧了瞧,为首一个点了点头,回道:“嗯,我记住了,这个不算。”木子云心里笑开了花,这群傻帽,拼了命要进洞,小爷手里就拿着宝贝,他们却不知道。 这也是木子云太过走运,百炼兵道派出了半个宗门的势力,但其中知道猎觅弓的主族人只有不到十五个,而天奴奴墓地的入口其实很多,这边来探宝的弟子恰好没有是主族的,否则,还不得打疯了头。 “我也没意见”白衣男子说道。 “好“百炼兵道的弟子每人掏出了根四尺长的铁棍,先将一根扔进洞,嵌入骨骸中,之后那根铁棍弯折拉伸成了三四截,接着往里面依次扔下了三根,同样的折伸后,在洞中组成了个螺旋的台阶。 百炼兵道弟子一人已踏了进去,回头对众人说道:“我们三人在前面开路,五人在后面垫尾,你们走在中间就好了。“ “这棍子结实吗?“ ”放心,只要墙结实,就是十个人站在上面,也断不了。“ “走吧“木子云说道:”我听见后面有脚步声,应该又有人进来了。先下去为好。“ 几人拍好,虎子打头,冯静在中间,木子云,李牧,白衣男子在尾,跟着百炼兵道弟子就走了下去。 期间,后面的弟子负责收铁棍,传给前面的弟子,挪动的很慢。冯静浑身上下都觉得难受,整个地洞全是由骷髅组成,离得自己脸最近时只有几寸,对女孩来说实在是吓人。 挪动了半个多时辰,这洞并不是垂直向下的,其间有段路是直路,踩在骨骸上发出的咔擦声,给整个队伍的气氛都披上了几分阴霾,好在终于走到了头,冯静着急的跳出了地洞,踩到了地面上。 但这感觉,在落地时就觉出不对,还是咔嚓声?等百炼兵道弟子将光球往高处一抛,亮光一照,不仅冯静,连虎子都差点崩溃。 怎么形容呢?这是个建筑群,像宫殿?却没有房屋。像雕刻?规模却大的过分。这都可忽略,最让人窒息的是,凡事能用肉眼望到的建筑,哪怕是个台阶,均是由成千上万,无穷无尽的人类骷髅组成。 这里弥漫着股可让人晕厥的臭气,众人吃下药草,使力捂住口鼻才能缓和过来。 而将光球抛的更远,就可以看见,连这周围的墙壁,都是骨骸堆积而成,可以说,他们进入了骷髅海的内部,除了自己就是骷髅。 白衣男子想来是受刺激太大,坐倒到地上,刚好被骷髅头的牙齿磕到,慌忙站了起来,胆战心惊的说道:“传闻天奴奴杀了亿万之人,看来不是夸夸之谈,这些骨骸数目应该过亿了。“ 呕….冯静实在坚持不住,依着木子云吐了起来,木子云轻轻拍着她的背,想说安慰的话,却说不出口,他心里也被眼前的场景搞得天翻地覆。 “有声音啊”虎子白着脸,捂着口鼻说道。百炼兵道弟子说道:“应该有其他人进来了,入口不止一个,咱们还是感觉走吧,争取尽快了事,这鬼地方….” “大姐,好点了吗?”木子云忧心的问道。而冯静紧紧闭着眼睛,头里满是浆糊,晕的很。“没办法,虎子你背着大姐吧。” “行嘞”虎子蹲下身子,将冯静背了起来,木子云用手帕沾了点药水盖住冯静口鼻。 李牧像是有些急,率先踏上了前面那条骷髅大路,众人见着后,紧紧跟了上去。 转了几个大弯,才停了下来,隐隐约约看见几群人在移动,靠近了后,竟 有人先跟木子云几人打了招呼。 都披着黑袍子,看不岀是谁,等来到眼前,木子云才发现那几人是青山峰弟子,还是老熟人,柳筱筱,还有个烂人,重扬。 “你们从哪进来的?”木子云对柳筱筱低声问道。谁知柳筱筱抓住木子云胳膊,倒了倒身子,往旁边干呕了一声,起来后脸红了几分,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这里味道有些差,从南面进来的,你们那个是正门,我们这些是墓地长年累月塌陷出来的土洞,进来方便了不少。“ “啊!”虎子埋怨道:“早知道从土洞进来啊,我们进来差点丢了性命。”“还好吧”重扬走了过来,蔑视了眼木子云,对虎子说道:“你以为我们容易,有一半的人死在了路上。” “诶?“冯静拍了拍虎子,示意下来,这一会儿她恢复了不少,问道:“柳姑娘,都披着袍子,你怎么能认出我们呢?”柳筱筱掩嘴一笑,说道:“你看看杜虎和木子云,他两个站在一起,一个壮一个瘦,身高不多不少正好差个头,走起路来一个重一个轻,好认的很啊。” 晕,这也可以啊。李牧打断了话,问道:“柳姑娘,他们是谁,发现什么了?”“他们啊,是其他宗门的人,大部分是天河门的”凑近了身子,小声接着说道:“有些,是长柯宗的,他们还没有发现我们,问我们时,我们说自己是刹山子弟,他们就不管了” “长柯宗?”木子云与虎子眼神一对,两人默契地咧了咧嘴角。“喂,你们别乱来”冯静忙道:“这里面鱼龙混杂,别陷得太深,拿了好物就快些走。”“知道啦…” “说道好物,你们来“柳筱筱领着几人往一边走去,边走边说:”天奴奴所留的宝物找到了一些,不过,嘻,让天河门的人差点吐了血,你们看。“循着手指所指方向望去,木子云看见了个规模不小的骷髅湖。 湖里灌满了浓汤,各种颜色都有冒着热泡,里面飘浮着几万具尸骸。柳筱筱低声道:“这些就是天奴奴搜刮的药草,宝草,全都堆在一起熬成了锅汤,把天河门的家伙心疼死了。“ “哎呦”白衣男子呕了几声,“原来这味是从这来的,着天奴奴是用药汤把几万活人煮了啊,真是浪费!“ 冯静,李牧还有百炼兵道弟子都被着骷髅湖吸引了过去,浑然不觉木子云和虎子没了踪影。 此刻,他俩人站在了人群后面,数了数,大约有四五十人。木子云小声说道:“先找出长柯宗的,再下手。“ 虎子不同意,说道:“那太麻烦了,一打起来,谁知道天河门的会干什么,不如全杀了。” “喂喂,你也太过分了,天河门与咱们没仇恨啊。”“那你说,你怎么去找人,然后神不知鬼不觉杀了他?“ ”嘿,你忘了?“木子云取出腰间的猎觅弓,”正好试试这宝贝的本事。“ 木子云心中想道,冲刺能隐身三息,冲刺?打滚算吗?木子云持着猎觅弓往一侧猛跳,发出的声音很微弱像十几只鸟拍动翅膀,留下的是许多黑色羽毛,而人却不见了,三息后出现在远处。 “不错”木子云爱怜的摸着猎觅弓,“长柯宗的家伙,就拿你们来练练手。” 有一人的肩膀被拍了拍,回头,一个披着黑袍子的家伙对他说道:“兄弟,我长柯宗的,你是哪宗啊?”“天河门”“哦哦,抱歉,找错人了” 又是一人,“兄弟,我长柯宗的,你是哪人啊“ ”我也是,你是哪门的?“”噢…..” “额!“这人瞪大了眼睛,低头一看,心窝里插着根银箭,噗的一声吐出口血,而黑袍子仅留下了些黑羽,瞬间没了踪影。 “啊!谁敢杀我长柯宗弟子!”黑暗中,有人大喊道,可惜在他出声之后,喉咙中就插了了根银箭。又是拍翅膀的微弱声,在场的四五十人炸开了锅。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章 大门已开 - 阴阳石 - 南觉 “别慌”慌乱中,长柯宗有位长老安抚起身旁的弟子,“靠在一起,羽门,地门站在外围。”窸窸窣窣的,长柯宗弟子迅速抱成一团。 “朋友”那长老说道:“可否现身。” 飕,“呃”在长老身旁的一位弟子,捂住胸口倒了下来,“在那!”有人看见五步远处,一件黑色袍子。扑轰,长柯宗法门弟子一齐打出气波,也不知打没打到,只能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等气场缓和下来,就看见件黑袍子在那飘动。“没事?”那长老疑道,对面前弟子指挥道:“长弓,长治,去看看!“ 两位弟子步法卓越,几息时间就飞了过去,谁知伴随着一股簌簌声,黑袍子莫名的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一侧走来群人,木子云打头,来到他们 身边问道:”出什么事了?“ 长老转头说道:“这里藏着个小贼,偷鸡摸狗,各位不如同心协力,斩杀了他如何。” “哦哦,那一起找吧。” 人群中多了许多灯火,木子云跟到了长柯宗长老身边,在搜索中,虎子暗地捡了个骷髅头,扔向了黑暗处,发出的碰撞声引得人们向那边靠拢,木子云借机往旁边一倒,簌簌,就没了踪影。 片刻,一位长柯宗的倒霉鬼应声倒地,木子云握住猎觅弓再次滚动,眨眼间就到了那长老身旁,还‘恬不知耻’的对他问道:“刚才什么声音?“ ”可恶“长老发怒了,对着周边大吼道:”在下长柯宗地门长老高卫,有胆就出来一战!“ “哎哟哟“木子云捂着耳朵退了三四步,呵道:”高长老,看来这小贼就杀你长柯宗弟子啊,这就跟我们刹山无关了,我们先往里走了,你们继续好了。“ 接着,木子云带着青山峰弟子走上了方才的骷髅大道,期间还借着黑暗,滚回去又杀了两名弟子,回来后,摸着腰间的猎觅弓,心里乐道:“这弓弩实在太适合我了,我得考虑考虑怎么不被百炼兵道发现,或者跟他们换些好物。“ 其他人见着倒下的都是长柯宗弟子,索性也不顾及,匆匆都上了道,想着尽快忙完走人,谁都不愿在这多呆。 柳筱筱消消凑近了身子,问向木子云:“刚刚是你吗?“ ”不是啊,我就没动?“ ”胡说,我一直盯着你呢。“ ”…..“  柳筱筱索性也没有问到底,见木子云尴尬模样,就知道了七八分。 有一人心里十分不悦,正是重扬,与柳筱筱一样,从头到尾他看的只有木子云,他猜不透木子云究竟学了什么身法,竟然能移动的这么快,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喂“黑暗中,有人走到了木子云身边,说道:”你刹山哪路的,我东街的。“ 木子云知道是碰见真刹山弟子了,打着哈哈说道:”出来时,额,有命令,不让说的。“ ”真的?我怎么不知道。“ “唉,不是一路,大概不一样吧。“  ”那你是红牌的还是黑牌的,这总能说吧。“ 木子云心里发慌,什么红黑牌,听都没听过,就随口说道:“额,红牌。“  ”红牌?“那人声音有些不对,看着木子云身后说道:”红牌?那你领的黑牌也太多了,我也是红,出发时没记得有你这帮人啊“ 虎子干咳了声,柳筱筱剑已经出鞘,木子云呵呵笑道:“我也不记得见过你。” “他是我这街的。”一个声音从右侧传来,甜美之声让木子云立刻转了脑袋,正看见个暗红灯笼照着张晕红的脸,即使穿袍子她也穿着件红袍。 “嘿,是你!”木子云心头一热。小红娘来到其身旁,对刹山那人说道:“按计划行事。”那人怔了一下,立刻低头道了句是,带着人往黑暗中跑开了。 “计划?杀我的计划?”木子云嘴角一咧,接着不顾小红娘回应,就凑到她耳边,说道:“这次准备好宝贝了?亵衣,还是粉裤头。“ ”嘻嘻“小红娘将红灯笼抬到嘴边,照暖了半边脸,“那得你自己来瞧啊。” 说罢,小红娘牵住木子云的手,也不能算牵,只是用小拇指勾住,拉着木子云往前面暗处走去。冯静叫了几声没有叫住,怨气得跺了下脚,领人跟了上去。 众人走到了片洼地,里面灌满与先前一样的浓汤,其中有条骷髅头组成的路,洼地的前面是张骷髅大门,散发着绿气,从中部伸出来两条由手骨缠成的长绳,尾处就是两块完整的手骨。 小红娘甜道:“师弟,就是这了,这门好难开,你想想办法,替姐姐打开好不。”说着还用肩膀蹭了蹭木子云。 “可以,先把宝贝给我看看。“  小红娘眉毛一弯,掩嘴笑道:”行啊,打开门就给你看,与上次颜色可不同哦。“ “哼!“冯静不满的拽住了木子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并捎带着蔑视了眼小红娘,心里怪道,木子云实在不让人 省心,招惹谁不好偏招惹刹山的贼人。 小红娘不落下风,昂了昂头回敬了冯静一眼。 “大姐“木子云低声对冯静说道:”这门里应该有东西,就算为自己开的,你站在虎子身边,小心下刹山的人。“  ”呵,你还有脸说,看你鬼迷心窍的!“ ”我这是计嘛,真的小心点,他们有什么计划,我觉得是针对我的。“ 木子云站到了浓汤上的骷髅路,从虎子包袱中取出条绳子,分别缠在手骨上,然后抓住绳子中断向后拉,动用了阎修之力,足有六七百斤力道,但大门却纹丝不动。”嘁“小红娘摆手说道:“这么简单的法子,难道我们会不试,没用的。” 黑暗中,重扬悄悄退了三四步,瞅准时机,向木子云脚踝处发出暗器,其实就是块骨头,却带着极强的力道,他打算将木子云砸进浓汤,虽不知道能不能致死,但总会有用。 在石头飞进的时刻,轰!虎子缠绕着武气的肿胀的右拳重重得砸向了地面,引发了场小型的地震。“虎子,你做什么!“李牧喊道。”没事,刚刚有只老鼠在乱窜“虎子回头向重扬瞪了一眼。 “咦?“木子云未理会后面的事情,发现刚刚地震中震起的浓汤,有些留在了骨链之上,才发现那些手骨并不是随意缠绕,而是组成了条旋转的沟槽。 木子云有了想法,拉动手中的绳子,让两条手骨浸入浓汤之中,果然,浓汤沿着手骨上的沟槽逆流而上,接着流入了大门上的缝隙,在牵动下,门上三十多对骷髅头牙齿一张一合,发出嗒嗒嗒嗒的敲牙声,情景说不出的渗人。 大门一会便开了,正在此时,在暗处隐藏着的各宗人士,迅速冲了进去,隐藏之深连木子云都丝毫未觉,约莫数了下,竟有过百人,而一旁的小红娘不知何时也没了踪影,想来也冲了进去。 “嘁!“木子云恼道:”快走,别被他们抢光了。“说罢,飞了进去。 冯静,虎子,柳筱筱,重扬等一刻也不耽误,谁都没有发现有一人悄悄留了下来。正是李牧,他退到了暗处,将黑袍子上冯静绣着的用于辨识的红线拆了下来,扔在地上,接着从包裹中取出一袋粉末状的东西,囫囵吞了下去。 这才沿着浓汤上的骷髅路,缓缓走进了大门,在门处,他转头望向了右侧,那窄小的角落里,嵌着块不起眼的骨碑,碑上写着字:阴间大门,有开无闭。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零一章 又中幻术 - 阴阳石 - 南觉 这是次百年难见的‘表演’,在半个青山峰比试场大小的骷髅地,各宗各派的,失传的保密的武术法术杂乱的交错着。 每个进入阴间大门的人,都在与一具骷髅火拼,明显看来,那些大门开后活起来的骷髅,拥有更管用的招数。 木子云面对的骷髅会风行步,但不至于踏上天,放在青山峰也算得上长老水平,三下五除二,就轻易解决了它。好在散掉的骨架不会复原,否则,就没人能活下来了。 冯静较为吃力,面对的都是没见过的法术,应该是几百年前就失传了的。虎子对付完后,立刻过来帮了她一把,也算了事。 三人站在一起,虎子说道:“真是见了鬼了,这算什么妖法。“ 冯静粗喘着气回道:”天奴奴搜刮了全湖州的宝贝,那些传奇的法术肯定也在列,我想这种现象应该是种幻术,不过是十分高级的,让幻成了真。“ “难道是动了什么把手,启动了它们?“  ”是门吧“木子云说道:”人都齐了,差不多有四百人,虎子,我趁乱用猎觅弓杀人,你看好百炼兵道的方向,宋桦在那里,别让他发现了。“ 虎子回了声好,护着冯静就往宋桦那边挪去。 木子云用袍子遮住脸,本来环境就暗,仔细看也只能看见个黑影。故意避开百炼兵道的人,木子云向身旁滚动。 目标首选的是先前遇到的长柯宗长老,专门杀他身边围住的弟子,飕,黑暗中银光也仅是一瞬,一名男子硬挺着身子倒在了地,长老大喝一声,正看见死去弟子喉咙中的银箭,怒吼道:“小贼!” 对他们来说,噩梦才刚刚开始。宛如黑夜里的猎手,有狼的隐性,狐狸的狡猾,摸不透抓不着,张嘴就要撕下块肉,簌簌簌,能听到的只是间断的翅膀扑腾的声音。 “嗯?”宋桦像是感到些什么,回过身向这边望来,却被个高壮身子挡得严严实实。虎子咧着嘴对其说道:“好久不见!” “呵,也没多久,怎么,你也来找物?” “来这的不都是找物的吗” “呵,我听说你们跟我宗门弟子定了约定…”  ”放心,虎子拍着胸脯说道:“凡是弓弩,我青山峰一概不碰。” 宋桦浅浅一笑离了去。 木子云正杀得酣畅,当把阎修的本事发挥出来,就能与猎觅弓的能力完美协调,因为速度太快,木子云在使用时掌握了种技巧,在隐身之时最长的时间就是三息,但只要所到地与初始地距离达到十丈,就会立刻现身。 而开弓只能在现身之后,那么借助身法,木子云完全可以在一息到两息间现身,敌人会看到黑袍子眨眼之间换位发箭隐身,连思考的时间也没有了。 飕,飕….半柱香功夫,长柯宗弟子倒下了近半,再来发银箭,直取了那长老的性命。轻轻落到地面,迅速将猎觅弓收好,木子云若无其事的走到了虎子身边。 “不对劲,人少了”虎子低声说道。木子云闻后环顾四周,“没少啊,三四百人呢。“ 虎子摇摇头,“刹山的人一个不在,还有,重扬,柳筱筱,以及其他所有青山峰弟子也不在。“  ”好像他们进来就不见了。“冯静觉出些什么,对两人说道:”打了这么久,还没见到过墙面,总感觉….“ “地面在移动!“三人同时惊呼道。 是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诡异的活骷髅上了,其实沉下心来,很容易就会发现脚下的骷髅地在一起一落的浮动,木子云记得清楚,一开始是能看见墙面的,这里的大小也只是半个比试场那般,而现在像是到了个无边的地界,连方向都失去了。 “被阴了!“木子云恼道:”刹山的人应该打开过门,他们知道会发生什么,从哪里出得去,这活骷髅的机关没准就是他们故意启动的。“ “也可能他们根本没进这门“冯静冷静道:”但不出清楚,为什么连柳姑娘他们都不见了?他们与我们是一起进来的啊。“ 重扬?木子云心中有了不妙的预感,是不是他也搞了鬼。正思虑间,一道白光正向他脑袋上劈来,定睛一看,是具白骨握着宝剑,剑光连成了圆弧,能够停留在空中不落。 木子云心头一颤,这,这不是柳筱筱的….“啊“喊了出来,”小心,这是柳筱筱的画白武技。虎子用武气把她打出剑弧区域。“虎子不敢迟疑,立刻爆出右臂,硬生生将那白骨推飞出去。 这…如果天奴奴能保留几百年前的幻术武术这可以理解,那柳筱筱的画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要知道,这画白是她自己创的,前无古人。 “呀!”冯静捂嘴惊道:“难道柳姑娘…” ”不会的“木子云说道:”如果她死了,那至少得有个过程吧,她也不是废物,武法强得很。“ “李牧呢!“虎子突然发现,一直在一起的李牧不见了! “啊呀,子云,虎子,快找!李牧实力不高,千万不能出事!”冯静急着喊道。三人也顾不得什么地面移动,慌忙在人群中找了起来。 找了整整三圈,三人也未看见李牧身影。木子云安慰冯静道:“大姐别急,我估计咱们进了幻术了,就像之前的梦魇,其实我们都在一起,只是分开了层面。“虎子没有言语,握紧拳球,仔细地张望。 “不等了!“虎子厉声道,”我怕李牧出事,既然这地面移动,那我就打崩它!“ ”哎,等…”来不及劝告,虎子轰的一声,砸向了地面。 这一击像是砸在了棉花上,地面仅是波动了几下。虎子还想出手,木子云赶紧拉住了他,说道:“我有办法了,你听我的。” 虎子停了手,木子云让冯静拿出两张火符,放在猎觅弓上,在点燃的同时,木子云控住了火焰,向一个方向打出,真是如光射出一般,肉眼已经看不到过程。 十息,二十息….几人发现,即便以光速也照不到这区域的尽头。“糟糕”木子云心中泄气,放下了手,“没有头啊,我们飘远了。” 一道身影向这边飞来,木子云看清是宋桦,立刻将猎觅弓藏好。宋桦落地后,直截了当的说道:“我们被困了,你们有办法出去吗。” “我们也是才发现,这好像是失传的幻术。” 宋桦皱着眉自语道:“大门不见了,真是有开无闭啊。” “你说什么?” “嗯?你们没看见,进来的时候,门边的骨碑啊。” 木子云还真没看见什么碑,忙问有什么东西。“哦,上面就写着,阴间大门,有开无闭。” 看来只是几个字没什么含义,木子云问道:“你们有人失踪吗?”“有”顿了顿说道:“掌门失踪了,还见着了会他武技的骷髅。” 闾丘公梁?百炼兵道的掌门都来了,而他也失踪了,还变成了骷髅。几个人心头的危机感愈发严重,若是永远被困在这可怎么办。 思虑了许久,冯静有了提议,“去找找卜璞门的人,他们法术记录多,没准知道这术的破解法。”也只好这样了,木子云与虎子冲进了人堆,忙活了好一阵才找到个三十岁左右的卜璞门长老。 那长老叫明浪,年纪轻轻就坐上长老之位,法术造诣的确不浅。早就发现自己处在幻术之中,急于脱困也顾不得青山峰与本宗的过节,将所知托盘而出。 明浪说道:“我可以将种类缩减到三种,造梦术,鬼谷重阳,亦真亦幻。肯定就是其中一个,这三种法术都是七百年前就消失的,记载中,造梦术就是梦魇的前身,可以将自我梦境化成极致。“ “鬼谷重阳,是许多年前灭亡的鬼谷门所创的法术,靠吸噬法师法力来创境,这术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破解办法,只有施术者法力耗尽才会终止。” “亦真亦幻,出现的最早,消失的也最快,在九百年前流传过一阵子,这术的特点是,术中一定有真实的地方,与虚假的事物融合在了一起,所以有破解渠道,但是只能按照施术者亲自定下的规则,才能走出幻术。” “第二种!”宋桦说道,“天奴奴怎么可能会给人留活路,一定是要我们扛到死为止。” 冯静沉静道:“第一种不太可能,如果这里是天奴奴的一个梦,那不可能出现柳姑娘的画白,第二种的确符合天奴奴的作为,但是,我认为第三种几率比较大。“ “我也这么认为“木子云说道:”这地方太真实了,梦魇之中能触能摸,但恍惚感是有的,但这里,一点中幻术的感觉都没有,这说明一定有地方是真实存在的,与假物一起蒙蔽了我们的眼睛。“ “地面?“虎子疑道,踩了踩地,发出咔嚓的声音,”是地面吧,很真的。“ 众人开始跺脚,试着脚下骷髅的真实度,只有木子云一人摸着下巴沉思着,四周没有墙,头顶没有光,这样看来地面的确是真实的,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亦真亦幻,把在场所有的事物陈列出来。 骷髅地,人,活骷髅。人不可能是虚假的,那么只有两项,其实,只要陈列出来就会发现,选项很少,思路就会变得明了。 地面是真,那么活骷髅是假。那如何地面是假呢?木子云恍然大悟,对虎子喊道:“虎子,你看先前死的长柯宗人还在吗?”虎子立刻朝那边跑去,几息后回来,说道:“不在了,怕是地面移动的时候,换了位置吧。” “不”木子云浅笑着说道:“我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了!”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零三章 重新走 - 阴阳石 - 南觉 众人等待着木子云的讲解,木子云却不慌不忙地捡起了脚下的一块头骨,回身说道:“别急,你们看,注意这头骨原先的位置。” 盯住了地面,浮动的同时,众人发现波动了几遭后,原先的位置重新出现了块同样的头骨。“还没完呢”木子云说道,“接着看。” 几息后,新出现的头骨瓦解成了碎片,而在地面浮动了几次后,又重新出现,不断的重复。等木子云将头骨扔回原地后,就停止了。 “地面是幻术?”冯静蹲下了身子,仔细地摸了摸,“好厉害的法术,我还是感受不到法力波动。” “那是因为有真实的东西在干扰你的知觉。“ 木子云接着说道:“真实的东西不一定就是原本存在的,也可以是后来加入的。如果我没认错的话,假的就是这骷髅地,真的是那些活骷髅。” “这怎么可能”虎子疑道:“柳筱筱的武技怎么解释。”“我说了,真物可以后来加入,这地方原本就有几十具几百年前制作好的活骷髅,在大门开启时被触动,同时也发动了亦真亦幻。” “明长老”木子云问向卜璞门长老明浪,“亦真亦幻并不是杀敌幻术吧。”明浪点头讲道:“的确不是,因为有破解的渠道,所以只要按照施术者的规则行事,就能出来,记载中,亦真亦幻是用来迷惑闯入者,或者消耗敌方精力的术。” “那就对了,我想,消失的人根本没有死,而是完成了天奴奴所定的规则。” 宋桦走上前问:“你是说,死,就是规则。“ “对!阴间大门只有死人才能进,而亦真亦幻中新出现的活骷髅,就是按照死去的人制成的,而死,也要按照规则。要是现在去找,一定找不到会之前被杀得长柯宗弟子武技的活骷髅,因为他们不是按规则而死“ 众人聚精会神听着木子云的分析。 “只有天奴奴杀得人,才会走出幻术,否则就会死在幻术里面。“ 虎子还是有疑问,说道:“那柳筱筱几人进来就消失了,不在我们身边,她们何时死的?还有李牧…” “是外面的浓汤”木子云斩钉截铁地说道:“一定是的,那浓汤是煮了上万人才成了那样,沾上一点,身上就有了死气,而且是天奴奴所为,所以他们进得门与咱们不同。” “你且说说,到底怎样才能出去啊。“宋桦问道。 “去死啊“木子云回道:”去找那些几百年前的骷髅,然后被它们杀掉“ ”….” 众人沉默,知道这可能是个法子,但谁都不愿去做,死了或许真死了,即使有人去尝试,结果也不会被人知道。所以,这是个没有回头路的选择。 “再缓缓吧“明浪有些退缩,心想这是不是青山峰的家伙在故意迷惑他,虽然说的有几分道理… “走吧”虎子平静说着,对木子云他从不怀疑。冯静点了点头,主动拉起了二人的手,说道:“我们一起死。“ ”嗯“  木子云回头对宋桦呵道:”如果你们之后见到了会我们武技的活骷髅,就说明我对了,那你们大可放心去死了。“ 说罢,当着旁人的面,三人手牵手飞到了具手持大刀的骷髅身旁,那刀上蕴含着古老沧桑的气息,三人心连着心闭上了眼,而骷髅也没有墨迹,看到人后挥舞着大刀,一横,三人的脖颈同时被斩开了。 那种头不接身子,脚转着圈的感觉持续了很长时间,晕晕乎乎中,灵魂仿佛被强压进了躯壳,木子云,冯静,虎子同时睁开了眼。 呼…呼…山风吹得人彷徨,吃力地坐起身子,头里像塞进了几块木头,硌得生疼。“咦?这地方?“踉踉跄跄的爬起来,木子云原地转了几圈,若不是冯静,虎子还在身边,真觉得自己在梦里。 “这不是墓地开始时的山洞吗?” “是啊”虎子摸着脑勺说道。那时有几千人进洞,不过此时,只有他们三个站在这里,而且来时的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茂密的丛林。“进去看看“ 走进去后,还是有上百个路口,每个路口前摆着个石台。但与先前不同的是,每座石台干干净净,而且石台之上各摆着尊雕像,没座雕像形态迥异,人、鸟、兽、还有些看不出形状的东西。 “有人从这经过!“冯静将虎子木子云喊过去,指着条路,”你们看,这条路上面的脚印还很新“ ”这边也有“虎子指着另一条路,忽然又发现了什么,走近了瞧上几眼后,说道:”这打斗过,你们看,这座雕像上还留着剑痕,剑痕也很新啊“ “大概是开始就到这里的人,产生了分歧,呀!糟糕“木子云急道:”刹山的人当初全部都消失了,他们人很多,而柳筱筱只有六七人,应该会被挑衅的。“ “不要慌“冯静安抚道:”还有其他宗门呢,你看看,剑痕不多,应该没有发生死斗,我们还是赶紧挑一路跟上吧。“ 三人发现只有两条路有脚印,说明当时他们害怕走散,所以聚在一起。几人决定走脚印少的那路,行得快点没准就能跟上柳筱筱他们。 路还是一样的,果然出口处又是要选择路口,沿着脚印进去后,并没有发生什么梦魇之事,轻松的就走了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接下来并没有出现汤池,而是在空地上躺着四五具还淌着血的尸体,翻动后瞧瞧,“是百炼兵道的弟子,之前见过的,是带我们进地洞的那批人“ “瞧这架势,他们似乎连反抗都没来得及啊。“所有的尸体,面部都处于祥和与震惊之间,想来是死的太快,连自己都懵了。 几人接着往里走去,偶尔碰到几个微型汤池,只有几尺宽,像是水洼,但气味还是很浓的。木子云消消落在后面,挽起袖子,左手按在右手腕处,阎修大成的他,身体有丝毫的变化他都能感觉得到。 身体在衰弱!木子云发觉从肺部开始,如中毒了一般,血管,肌肉缓缓地在衰竭,不好!果然中了瘟疫,之前在汤池,就中了。而且没意外的话,冯静和虎子也应该受到影响了。 “子云?怎么走这么慢,快跟上啊。“冯静招手喊道。 “不说了吧”木子云心道,“这件事说了也无用,只有出墓才能得到救治,而且还不一定能救活,现在说了,只会让他们恐慌,还是进去找找有没有解毒的东西吧。”话虽如此,木子云心里却凉了大半,难道天要亡我,注定要死在这里吗?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零四章 交手 - 阴阳石 - 南觉 “有人!”木子云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轻迈着步子慢慢靠近声音的来源。 那声音像是打斗声,而且激烈地很,冯静隐约觉出法气的存在,那就说明前方很有可能是运术者的战斗,运术不同于化形,规模大太多,像冯静,虎子这样的武者,一恍惚就可能会被波及。 三人走到了通道的尽头,那是处悬崖,之间有条窄木桥,由麻绳绑着,地中的湿气稍大一些就能压得木桥晃来晃去。悬崖的那头有座宝山,珍珠翡翠绫罗绸缎只是地基,上面成倒三角罗列着数不尽的瑰宝。 杂乱无章的堆积着,用灯笼那细弱的光芒一照,整座山都在发光。在半山腰处,有三个人在火拼。其中一个正是木子云几人先前遇到的白袍子,另一人也认识,竟然是连庄战时,天河门的弟子哑巴。 最后一人是个陌生面孔,是位中年女子,穿着件极为漂亮的百褶裙,主色为黄绿,肩膀处有橙色花纹,腰间还盘绣着朵蓝花,至于花的模样,木子云从未见识过。 法气是从白袍子身上散发出来的,三人中他站在最高处,漏出的脸较为俊秀,约莫二十三四岁,这不得不让冯静佩服,胡贤那样难得的人才,可同时使用三种特级法术,仍旧不能凝出法气,这男子看来要比胡贤强啊。 虎子盯着哑巴不放,看他在空中窜来窜去,冲刺时如彗星一般 ,后面拖着长长的紫黑色流光,那流光可冲开金银,染黑器具,“额呀呀…他果然是个高手啊。“ “呵,我倒觉得那女人特别。“木子云指着中年女子说道:”你们看,哑巴冲撞到她身边,她连躲不躲直接从身体去接,却总是毫发无伤。“ “好家伙”虎子赞道:“想不到有女人能把身体练得这么强硬。” “哈,你个傻蛋,这哪里能是练出来的,你看哑巴,跟个小流星似得,就是石头也让他冲碎了,那女人分明是衣服有鬼。” “你说她的衣服?”冯静瞧望了会,却没有发现异样。 “我猜,这女人就是叱淼峰的彩衣拓者,身上穿的正是那刀枪不入,武法不侵的彩衣。” 像是听到了木子云的声音,冷艳子打斗中,回头向这边忘了忘,她穿的的确是彩衣,而此次她单人来到墓地,是为了给叱淼峰找寻宝物。叱淼峰连庄战后与长柯宗一战,使宗内损失惨重,不得不休养生息,派冷艳子一人来,也是无奈之举。 哑巴,白袍子也发现了木子云他们。白袍子笑嘻嘻地向他们招了招手,喊道:“这么有缘啊,到哪都能碰见你们。” “是啊!”木子云回喊道:“再下青山峰木子云,敢问阁下是?” “呵,原来是有名的天才,失敬失敬,临麓峰法门江淮。” “江淮!”冯静小声惊道:“这人我知道,是临麓峰法门第一弟子,各宗的优秀弟子都是秘密,但只有他最是张扬,在法师里面无人不知,本来连庄战我们以为会遇到他呢。” “那他有胡贤和卜璞门那些人厉害吗?”  “那倒不至于,只是名声大,虽然有了法气,但真拼起来,胡贤不会输给他的,卜璞门高手众多更不必说了。” “切“虎子不屑道:”那就是个绣花枕头,没什么用了。“  ”嘘,你小点声。“木子云给了个眼神,之后又对江淮喊道:”江兄,你们为什么打斗啊。“ 江淮仰头笑了笑说道:“不怕告诉你们,这宝山顶上有快黑曜石,你们如果要的话,就一起来抢吧。” “啊!竟然是黑曜石”冯静闻后相当激动。“大姐,黑曜石是什么东西?” “跟你那白莲啼子一样,白莲啼子可将天地之气化成武气,黑曜石虽然不如白莲啼子那般神圣,但也是神物了,可以将曜石之气化成法气。” “要是得到一块,没准就能步入运术阶了。”冯静难掩内心的澎湃,黑曜石啊,多少年也见不到一块,现在就放在不远处。 虎子撸了撸袖子,嘭的一声涨大了右臂,散出武气,“呵,既然大姐想要,我就去拿,挡我路者,死!“ 不待木子云阻止,虎子就向江淮冲了过去。“哎呀,你…”木子云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心怨道,就不能等他们互殴后再去拿吗? 却不料身前落下个人影,一看原来是哑巴。哑巴两眼放光,神情里隐隐带着期待和挑衅。木子云无奈地插了插腰,对冯静说道:“大姐,你在这待着就好,你的术不好展开,我跟虎子去就行了。” “别太拼了,虽然是好物,大姐也不是非他不可,有危险就立刻回来,保护好自己。” “行嘞,放心吧。” 木子云往前走了几步踏上了木桥,陈旧的木板咯吱作响,桥身左右晃荡,哑巴手上向下倒着药粉,那药费落在木桥上组成了字:“我一直想与你决斗,不必保留。” “不保留。”木子云伸伸懒腰,“听说你很厉害…” 呲…….噼里啪啦,一道流光将木板割开,冲向了木子云。木子云嘭的一声踏碎了脚下板子,冲刺到空中,回落时分成六人,两人先锋,三人后手,最后一人呆在远处发出三根白羽。 哑巴,身体一旋带起小旋风,呲…这流光竟然如闪电般笔直折弯,在桥面呲呲呲地走了一遭,先将两个木子云打飞,接着躯体打转垂直向上腾飞,那流光也变成了螺旋状,后来的三个木子云无法攻击,只好后退。 哑巴停住了,落回桥面,正在此时,三根白羽来到他的眼前,噗,从哑巴最中喷出股黑气,瞬间将白羽吹飞,这还未完,哑巴猛吸一口气,右手比在嘴边,向空中的木子云喷出了更浓的黑气。 “瘴气?”木子云发觉不妙,再次取出三根白羽(保险起见,来之前木子云带了三套。)先借力跳开躲过瘴气,之后沿着悬崖边,快速奔跑。哑巴一只喷个不停,但速度却赶不上木子云。 片刻,木子云就踩上了绑木桥的绳子,在绳子上跳着踢向了哑巴。呲,呲,嘭,嘭,破烂不堪晃动不止的木桥上,木子云与流光打得有来有回。对哑巴来说,木子云快得有点离谱了,对木子云来说,哑巴这流光简直无敌,因为没法打透,而且看流光后被染黑的木头,估计它也是带毒的。 六个木子云缩减到了两个,每人夹着一根白羽,切动的同时快速的对换,令攻击没有间歇的时间,久而久之,哑巴就有些吃力了,流光不减威力,但架不住来回的变向,搞得头都有些懵。 哑巴干吼一声,在木桥中央站定,吐了口气,猛吸的霎那间,周围二十丈的事物被强劲的吸力控住,逐渐向中心移动,木子云靠的近,受到的引力很强,只能尽力向后挪,却倍感不妙。 哑巴身上缠绕气紫黑气,且愈来愈浓。不少珠宝器具已朝这么飞了过来,聚到了哑巴的头顶。“可恶“木子云吃力蹬脚,”再不脱身就糟了。“ “啊!“正在此时,冯静大叫了声,木子云惊回头,发现冯静也被引力吸向这边。木子云焦急回头,对哑巴喊道:”喂!咱们俩决斗,与别人无关,你别伤我大姐!“ 出乎意料的是,原本就要完成“百草相生“这一武技的哑巴,闻后,立刻停了手。木子云身子猛向后甩开,滚了几圈才停下。 “额,谢谢…”木子云的确没想到哑巴会停手。 哑巴看着冯静,手上倒下药粉,药粉显出字:“你,去宝山顶呆着。” 木子云也对冯静说道:“大姐,你去山顶看着叱淼峰的家伙, 别让她把黑曜石偷走了。” “好吧”冯静跑过桥,向山顶爬去。 哑巴又倒出药粉:“别保留,放开打。” “好,来吧!“ 轰隆隆….木桥终于被崩碎,只剩下两根晃悠悠的绳子。“咕咕,咕噜噜….”山腰处,虎子一拳砸向了只两人高的青色牛蛙。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零五章 交手(二) - 阴阳石 - 南觉 冯静已经战到了宝山顶,看到了至高处由几片白羽托住的黑色晶石。叱淼峰的冷艳子并没有料想的那般不义,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山腰与山底的打斗。 山腰处,虎子随手抓起块玉屏风,挡住飞来的水泡,然后立刻扔到地上,跳到一边。江淮的身前蹲着只两人高的青色牛蛙,鼓着肥肚子向外吐出的水泡,在裂开时会化出沼泽,越有力陷得就越深。 江淮平时张扬惯了,从不隐藏自己的手段,所以冯静对其了解的很。招着手对虎子喊道:“那是契约法术—水鬼,一次只能吐出两个水泡,躲开就好,沼泽对它自己也有用,往它身边躲!“ “嘁,躲开又怎样“江淮踹了踹牛蛙的屁股,”我可以将所有契约明明白白告诉你…” “正好试试新武技“虎子心道。摸了摸拳头,大喝一声,用身边物拨开水泡,往江淮身上砸去,那牛蛙瞬间吐出条布满凹槽的长舌头,缠住物什吞进了肚。正此时,虎子跃到牛蛙头顶,拳上缠满武气,砸了下去。 肿胀的拳头像打进了黏土,那牛蛙两个铃铛打的眼珠向外凸了几分,嘴巴里漏出了许多黏液。 “加命—单域“虎子边喊边使出了自创武技,尽量让身子着重点放在右拳之上,倒立着,右臂上的武气变成姜黄色。而整条右臂的重量眨眼间翻了三十倍有余,那两人高的牛蛙五脏都要喷出来,陷进地面成了个肉饼,噗,化成了片乌气,虎子一不小心让右拳拉的胳膊脱了臼。 赶紧收了武技,忍住疼复了位。江淮平静的很,笑嘻嘻地看着虎子,像是等待他出手。 虎子没有迟疑,舞着手臂就冲了过去,同时右臂再次使用武技。江淮认真起来,聚精会神躲过了虎子一击,紧接着,左手拇指使力抵住右手中指,手掌中夹着竹片,口中念叨几句法文。 噗,江淮身前突然出现个五尺高的布偶,半息后,这布偶的右臂突然涨大了三倍之多,舞着拳向虎子冲来,虎子扬拳相拼,不料这布偶力道极强,一拳就将他打飞出去。 使力拍了拍胸膛,虎子闷着口气,好不容易才吐了出来,嘴上念叨:“这布娃娃怎么会我的武技?“ “嘿”江淮倒是大方,直截了当的说道:“这是我的第二契约,魔偶。专门对付你们这些武者用的,可以模仿十息内武者的动作,武技也是一模一样,当然效果可以比本尊强,呵呵,怎样啊,继续。” 那魔偶打完后泄气般缩成一团消失了。冯静对虎子喊道:“虎子,法师最多能拥有四只契约,一次只能召唤一个,还有一百息间隔,也就是现在他水鬼,魔偶都不能用,趁现在解决他!” “好”虎子一拳砸塌了脚下珠宝,引发了山崩,数不尽的财宝如洪流一般淌下,不少跌落进悬崖。可在场的人,没有时间去惋惜。 江淮见虎子扑向自己,心里盘算道,这大个子的武气太少,果真算不上强者,我不能在此费太多力,黑曜石是必须要拿的。 此次来墓地,临麓峰尊人孙岂几已经将预料到的事告与了他,江淮会得到黑曜石,这是铁定的结局,但孙岂几说过这绝非易事,他会与湖州第一天才以及叱淼峰彩衣拓者火拼,至于结果,其实是哑巴放弃了黑曜石,而江淮智取了彩衣拓者。 但现实是有了出入,青山峰的家伙竟然来到了这,这是孙岂几只字未提的事情,难道说这些人根本影响不了结局?但这些人里可是有让各宗门忌惮的青山峰怪物存在,忽视显然是不可能了。 江淮作了个决定,他认为尊人的预测一定是对的,那么事情发展的趋势不会改变,木子云一定有人会对付,而自己要先解决这大个子,再与冷艳子相斗。 而千里之外的临麓峰天门大殿,孙岂几急得流着热汗,又改变了,江淮的命运改变了,青山峰杜虎,冯静,还有一人孙岂几预测不到,但想想就知道应该是木子云。这家伙的出现又把他之前预测的东西推翻了。 不过好在结果未变,他重新预测到,黑曜石还是会落到江淮手里,不过时间却推迟了很多,而宝山里的事情因为有木子云的存在,孙岂几无法看清,只能通过之后冷艳子,哑巴,江淮,冯静,杜虎的表现来猜。 “嗯?”孙岂几异色眼珠闪光,“冷艳子?她会死?她的命运也被木子云改了,不对,是间接改的,她会死在淮儿手里,咦?淮儿能杀了她?” 宝山上,冷艳子冷冷看着四人的战斗,哪里会想到不久后自己的悲惨结局。 而悬崖上两根摇晃的绳子上,木子云与哑巴斗得不可开交。最难的事情,木子云必须向流光前进的方向躲避,因为流光之后是有毒的。呲呲呲,闪电一般折弯螺旋,哑巴时不时将身上流光爆炸,木子云稍有不慎就会栽了进去。 不过爆光之时也是哑巴最无防范之时,木子云瞅准机会,用强于哑巴多倍的身法,踢歪了他的腿,接着右手向哑巴脖颈掐去。谁知哑巴等得就是这个机会… 呼,还是方才的毒技,百草相生,吸附周边二十丈到五十丈的事物,同归于尽。当然哑巴不至于死,只是要消耗大量气力。 木子云受过次亏,早就小心提防,趁着吸力刚开,借助吸势来到哑巴身边,那里的引力虽然最强,但木子云却不慌不忙,右手往腰间一掏,取出把弓弩。弩上三根银箭发出寒光。 强撑住身子,木子云将弓弩放在哑巴的脑袋前,呵道:“我知道你能把吸住的东西聚到头顶,不过,这本就高速的弩箭,借助了你的吸力,不知道它达到的速度你能不能把控的住,不如试试…” 簌,木子云勾动了弓弩,呼!呼 !哑巴身上的风变狂,那银箭贴近头皮时停住,却已经有前进的趋势,哑巴使出浑身解数,从放箭到抵达头皮可以算是同时完成的,若不是他这百草相生用的娴熟,定是要死在这里了。 木子云猛一蹬腿飞出去几丈远。因为精力都在那箭之上,使控住木子云的吸力变小,才让他得以逃身。 “厉害“木子云佩服道:”换做是我没准就死了,你可真是个怪物。“边说着边收回了银箭。哑巴之后也卸了力。 “那么,轮到我了。“木子云一件件解开衣裳,光着膀子,把衣物放在远处,之后跃上空中。”这招是不久前偷学的,你也见过。“ 木子云大张手臂,向鹰一般狂扑着,在其身前凝聚出几股乱气。接着停住双臂,用左手按住乱气向右手中压缩,成了个扁球状。 然后,左拳不断击打右掌,每次都将新气打入进去,那扁球逐渐变圆,发出极尖极高的嘶鸣声。“啊“木子云的上身出现了裂缝,一阵剧痛。 这武技正是连庄战时左之卫所使的,木子云本以为均是阎修大成,他也能成功,却没想到,左之卫是自小阎修身体,其耐力硬力强他不知多少。 才打了几拳,木子云就受不了了,再打下去,皮都要扯散了。只好停住左手,按住右臂,无奈风力太强,无法将球抛出,千钧一发之际,木子云掷出系着丝线的白羽,正落在哑巴脚底,然后扯直了线,将风球缓缓移了过去。 那风球刚触线就被木子云发出的武罡打了出去,轨迹就是线的方向,巨大的力道将木子云的手割进去几寸深。尖鸣声响彻墓地悬崖,而哑巴嘴角一咧,竟没有躲避,因为木子云不熟悉武技,用的很差,他完全有机会去躲开。 未想到,哑巴本就想与左之卫,木子云大打一场,此时木子云用出了左之卫的武技,刚好可以让他试手。 电光火石间,这高度压缩的风球就在这宝山悬崖边炸开了。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零六章 交手(三) - 阴阳石 - 南觉 轰!伴随着尖高刺耳的嘶鸣声,宝山一角与周边的悬崖一起崩塌下去。趁着风袭之时,木子云落到衣物旁,取出药膏涂在身上的裂缝处,穿衣时两条胳膊像放在火里烘烤般疼痛。 哑巴倒还好,木子云虽见不着,但能觉出风圈中的气息不降反升。果不其然,等墓地里平静下来,便看到悬崖凹陷处有个垂直站在壁上的人,那人不太寻常,浑身上下只缠着些布条,颇为狼狈。 最奇特的是,哑巴全身变成了紫黑色,连眼白都不见了,只露着条暗红舌头,牙齿也变黑。 木子云头有些大,开口问道:“你这又是什么招数,算不上武技了吧。”哑巴手上倒出药粉,聚成字:“借助药物而成的武技,毒技。” 这是天河门独有的手段,利用药物改变武者与法师进攻的方式。在孙岂几的预测中,哑巴是湖州三大天才之首,甚至远高于木子云和左之卫。其对药的理解远在任何人之上,欧阳柏在世时,也曾自叹不如。 而哑巴自创的毒技有五种。一:流光。冲刺时如彗星一般拖着紫黑色光芒,自带伤害,流光中含有毒物。二:百草相生。以自己为中心,吸附周围二十丈到五十丈所有事物,蓄气后,同归于尽,当然自身不至于死,只是有一定衰弱影响。 三:瘴气。从喉咙中喷出瘴气,一息令皮肤开裂,二息令神智崩溃,三息结束性命。 还有两种毒技为绝技,哑巴此时使用的就是其中之一:开孤大妖。在药门的文献中记载着不少神妖之说。其中就有开孤大妖,传说它是浸泡在毒潭中三千年的宝石所化,像人但有第三只手,长于脖颈之后。 浑身上下向外涌出清流,日夜不停,那清流含着天下最毒之物,闻者便死,大妖周边百里生灵涂炭,寸草不生。 哑巴的毒技当然没有那么夸张,但却有几分大妖的味道。每寸皮肤的缝隙中向外淌着毒液,吸的是空气吐的是毒雾。对武者来说是天敌,因为在距离哑巴五尺之内,强烈的毒气会让人心智不清,严重点会晕厥过去。 靠着开孤大妖爆出的毒气,哑巴硬抗住了木子云尚不成熟的风球,他心中清楚了一二,明白如果是左之卫使用这招,他定不会轻松。反而对刹山小红娘觉出点异样,原本见她在连庄战轻描淡写的挨过此招,哑巴还觉得对付起来不难,这样看来,刹山的家伙实在不简单。 木子云可不傻,见哑巴变成了流毒液的怪物,打死也不愿靠近一步。但他使用的是近身战的武法,这左之卫的武技他也没本事再用,如此,反倒没有手段了。 白羽还剩下一套,也就是三根,就算找到破绽打到位置,估计也起不了太大作用,要赢的话,只能用火焰。“不行”木子云心中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非迫不得已的时候,他是绝不愿用火的,曾发过誓不用,却已经破例许多次,他越发觉得这是个祸根。 飕,哑巴等得不耐烦,先出了手,身上覆盖着毒液,跑起来像在地上滑,速度提升了两倍之多,但还是追不上木子云。而木子云也只能躲来躲去,不过越发的吃力,因为哑巴所经过的地方全被毒液染污,有了毒性,再踏进去就中了圈套。 木子云可行动的区域逐渐缩小,心里焦急万分,正此时,胸膛中一股能量躁动不安,那尘封已久的火珠,按捺不住寂寞,发疯了般想要冲撞出来。 木子云双手捂住胸口,而从手缝之中猛喷出来红色的熔浆,眼看就要将手冲开。嘶….哑巴身边的毒气与翻滚着的火气遭遇,如着了麦秸一般,焦灼着发出声音。 “啊,呀….”一股柱状的熔浆冲开了木子云双手,激射出来,之后熔浆变成了烈焰,木子云挺着身子,心脏却在向外喷火,那火焰照得墓地亮如白昼,而宝山上的黑曜石,裂开了层透明的晶皮,发出黑色耀光。 “这回,怎么不受控制?”木子云仿佛失去了与火珠的联系,被动的随着那火焰的喷射晃来晃去,而哑巴一手切开了火流,靠近攻击的想法,也被之后涌压而来的气焰震碎。 “没办法了”木子云心里找着借口,“已经这样了,不如…不如就用一次。”火焰似是感应到了木子云的想法,缠上了他的躯体。形成无头无尾的火蛇,越长越大,这股火流变得有四尺粗。 猛握住拳头,火流炸开,在木子云身边形成几百小火球。“攻!”木子云大吼一声。过半的火球飞向了哑巴,剩下的绕着他的身子成星体样周转。 进攻中的火球,灭后又生,哑巴只能强行用毒气将其包裹,无奈火球的温度过高,毒气扩散的很快。想要放手一搏,防御中的火球构成了道火墙。 “喝”哑巴在开孤大妖的状态下使出了百草相生。吸力范围扩大了两倍,连山腰处的江淮,虎子都得先往上逃离。几百火球在哑巴头顶聚成了一团,不少毒气融入进去,而木子云身边的火墙竟被生生扯破,火气尽皆被收,好在木子云在这期间站到了足够远处,才没有被波及。 吸力在五十息后停住,在哑巴头顶悬空着个五丈宽的紫黑软球,球面上向外溅着浆水,哑巴双臂交叉,先是身体变模糊,接着紫黑软球层层爆炸,最后一波震得宝山都在颤抖。 轰隆声,连其他墓穴中的人都感应到了。在处屋子大小的洞穴里,闾丘公梁拿着盏灯,诧异地贴紧地面听了几息。 气浪打进木子云五脏六腑,滚到宝山腰,大吐着血,漏出被染红的牙齿大声喊道:“还没完呢!“ 只见哑巴头顶爆炸结束的地方,出现了个皮球大小的火球。木子云甚至手臂,手掌一抓,“爆!“咔,嘭!不亚于方才的规模,就在哑巴头上炸开了。火浪终于将宝山推倒,虎子抓狂的抱起冯静,躲开顶上掉下的石块。 脚下的宝物如洪流般塌陷,虎子拼命往高处奔跑,才能让自己不跌落悬崖,敷敷…无数的宝物撒成了瀑布,流进了深渊。山一般高的数量,紧紧几十息就倾泻一空,只剩下散碎物件还留在地面。 冯静从虎子身上跳下,急切地喊着木子云的名字,不一会,悬崖中有了身影,只见木子云浑身带血,单手揽着昏厥的哑巴飞了出来。 这股火浪差点要了哑巴的性命,是木子云危机关头,拼命控制了他头顶的火焰,才将他救了下来。 噗,噗…慢慢地,火流缩减。木子云再次觉出火珠融进身体,心脏被火焰开的口子缓缓合拢,揽着哑巴,扑通一声倒在地面,冯静虎子赶紧跑了过去,用药草给两人疗伤。 “哎呦“江淮打了个冷颤,脸上灰蒙蒙的,”大人真的觉得这家伙可以忽略?那也太信任我了吧!” 一道黑光让在场的人回复了精神,在一堆碎玉中间,那黑曜石完整无缺的躺着。虎子,江淮目光相遇,立刻跳了起来。“咦?“冯静发现冷艳子竟没了踪影,”彩衣拓者呢?她不见了。“ 木子云痛得吱唔了声,回道:“刚刚在悬崖边看见她了,好像掉进去了,不用管她了,立刻解决江淮,黑曜石就到手了。” 冯静点了点头,用帕子擦拭着木子云脸上的血污,说道:“只剩他一个,肯定能赢,我正好想与他比试一番。” “呵,不必了,我就不信虎子制不住他。” 江淮现在一对三,却仍旧不慌,大人都说了,黑曜石是他的,大人什么时候错过,那么结局肯定是他赢了,虽然有些扯,但发展的趋势一定是对的。 噗,契约一,水鬼,又被召唤了出来。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零七章 获得黑曜石 - 阴阳石 - 南觉 同样的招数对付起虎子就没那么大作用了,何况如今两人站在平地,水鬼喷出的水球轻而易举就能躲过。 江淮不愿浪费精力,右手盖住左手小指,接着拇指抵住中指,手掌中间夹着染字的布条,指头朝向地面,念叨了三两句法文,一股白气从脚下冲起,打到顶壁还震下了几块碎石。 哞!江淮身前出现了个三丈高的牛头巨怪,鼻子以及左耳上串着金环,身上有道醒目的裂痕,足有十寸宽从肩膀到大腿。双手举着把双刃红斧,一根棕毛尾巴两腿间晃来晃去。 “小心”冯静提醒虎子,:“这是他最强的契约,大首领。最多只能用两次,且只能用法气驱动,两次后,他便会精疲力竭。每次只能有一百息时间,不用与它硬拼,扛过时间就好。“ “有这么简单!“江淮跃到了牛头怪的肩膀上,那怪物手持巨斧向地面猛砸过去,嘭!在地面的四人觉得身体都麻了一般,连虎子那般壮实的身子都被震了起来,最糟糕的是哑巴,再而三的吐着黑血。 “不行了“木子云忙撑起了身子,”再来一次,我都得吐血了,大姐我们去那边躲躲。“扛着哑巴木子云与冯静向悬崖那边挪去,还回头督促虎子动作快些。 虎子这愣小子,被小腿上的麻意整得有些懵。而江淮控制着怪物故技重施,虎子趁着斧子落地的时刻往怪物身边跳,连跳了几次马上就要触碰到,未料那怪物鼻孔里喷出两股狂风硬生生地将他飞了回去。 之后,怪物用黑蹄子跺了下地,虎子知觉头上有风,昂头一看,竟有十几块尖石落了下来,每一块都几尺粗,这还了得,感紧撒丫子跑路,正巧,怪物的巨斧又抢了遍地,不必说虎子又被震飞了。 与落下的尖石刚好碰了面,危难时刻,木子云保持着跪坐的姿势,胸腔攒了股气,呼的一声开始喷火,十几块尖石无一例外都被火焰推到了墙上,木子云再也坚持不住,喷到最后流出的就是血了,看来这次的使用实在过度了。 “我日…”虎子摸了摸汗,脚还有点酸。 “你特娘的能不能利索点!”木子云向虎子怒吼道。 “哦…” 虎子抬脚就往怪物方向奔去,用跳跃躲开巨斧砸地的瞬间,几息后来到它身边。而牛头怪鼻孔中又吐出狂风,虎子可不再迷糊,你把抓住了怪物红斧斧头,在狂风中整个人都在飘。 “加命—负重“虎子使出武技,双手握住的巨斧,顷刻间增重了三倍,而且还在升高。刚开始还好,等到了十倍,那牛头怪终于扛不住了,像岔气了般鼻孔歪掉,手中的斧子落到地上砸出个深坑,连腰都像是闪了。 “你干嘛呢?“江淮气急败坏地提了提牛头怪的脑袋,”砍他啊!“虎子笑呵呵地站到了斧柄上,牛头怪使足了力气才抬起了几尺高,还没喘口气呢,又落了下去,一脸委屈地看着江淮,真是抬不动啊。 江淮怒气冲冲,控制起怪物,跟虎子打起了拳脚。话虽如此,但显然虎子只能靠躲,躲开拳头,还要在那拳头触地时跳起身子,否则又要被震飞,这对主修决斗,身法不行的虎子来说,有些难了。 虎子右臂在聚气,没办法,自己发觉武术不久,很不成熟,再加上他本来就没有多少武气,刚刚一招就已经把他抽干了,现在需要慢慢凝聚。 而虎子的术为重力。加命—单域,可使右臂的打出的重力持续翻倍,而加命—负重,是将所触物的重力加倍,看样子没多少差距,实际上后者需要的精力和武气要多得多。 迟迟打不到虎子,江淮心中发起慌来,大人说得我记得明明白白,是说我会得到黑曜石,不过他从来没提过这几个家伙会出现,难道大人错了?这么些年大大小小事情没错过一次,怎么这次就错了,不可能吧。 再安慰自己,也抵不过现实来得透彻,终于,虎子攒出了武气,手脚并用扑到了怪物的胳膊上,“加命—负重!”这下那怪物就牢牢躺在地上了,想起来,除非把胳膊剁了。 “你还有招不?没有,我要揍你喽。”虎子挥了挥拳。江淮黑青着脸,回道:“你等等,我考虑考虑。” “行嘞,有什么招快用,我们赶时间。”虎子正好趁此恢复气力。那牛头怪哞了声,化成了气,消失不见了。 江淮心中犹如万马奔腾,不是,那大人到底说得对不对啊,他自己都懵逼了,说好的哑巴放弃,然后他智胜冷艳子的剧本呢?他可以再用一次大首领,也能让它比之前强很高的层次,但用完了,他就软趴下了,到时就是那吐着血的木子云也能把他宰了。 “大人是对的,大人是对的…..”江淮嘟囔了千八百遍,心里还是没底。”好吧,我就再用一次,这次要你的命。“ 左手拇指抵住右手食指,手掌之间夹着竹片,念叨几句法文后,噗的一声,并没有出现虎子料想的牛头怪,而是两个半尺大小的娃娃,两个娃娃跳上了江淮的鞋子,飕的一声,等虎子回过神来,江淮已经出去了二里地。 “靠,跑了啊!“虎子余兴未足,木子云摆手喊着虎子过来帮忙,虎子倒没理会,小跑着去捡了黑曜石,用衣服擦了擦,再小跑回来看都未看木子云一眼,亏木子云还就了他一命。 “大姐,我说啥来着,你想要我就给你拿。“冯静欣喜的接过黑曜石,不忘夸赞了虎子几句。 “嗯..”木子云黑着脸,干咳了几声,说道:”恢复一下,接着走吧,闹出这么大动静,可能会有人来,大姐把石头收好了啊。“ “他怎么办?”虎子指着哑巴说道。 “先带他一会儿,等他醒了就分开好了。” “你救他干嘛啊。” “刚刚我跟大姐都中了招,他放了大姐一命,算是欠他的,这就算还了吧。” 几人走了走才瞧见宝山后有三条路,刚刚江淮跑进了最右边一条,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几人商议后走去左边那条。 而悬崖旁的石壁上,有个深藏在暗石之后的身影动了起来,为什么没有被人发现,因为他浑身上下不含一丝气息,连最基本的人的气息都不存在,稍稍抖动,黑袍子上落下了不少黑色粉末。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零八章 两座墓穴 - 阴阳石 - 南觉 被扛着走了半里,哑巴就在木子云的背上醒来,推搡着落到地上,咳嗽得有些厉害。拍了拍脚,踉跄的站起身,朝向木子云漏了个别扭的笑脸,手中洒下药粉:“多谢。” 之后就匆匆沿着原路返回了,哑巴刻意想与木子云几人分开,等到了宝山悬崖,就挑了中间那条路进去了,谁知这三条路门道怪异,中间那条渐行渐远,左右两条却不时合到一起。 “他们能去哪呢?总共就这么两路。”,一路都是跟着脚步来的,却迟迟不见到青山峰其他弟子,冯静不免担忧。“许是有其他路咱们没发现,放心吧,柳筱筱不弱,重扬那家伙人品渣但手段厉害,没那么容易就被解决掉的。” “我担忧的不是刹山的人。”冯静摇头回道:“你们没发觉吗,到现在也没见到个掌门级别的人出现,这不是很奇怪?别的不说,青山峰虽然明里不会表示,暗里一定会出手的,至少郑掌门不会选择沉默。” “有啊”虎子说道:“宋桦不是说了,闾丘公梁来了吗,这不来了掌门。” “闾丘公梁还没有子云厉害呢。”当你漫无目的地行来行去时,一句提醒或许会将你拉出事外,出来了就能看清楚许多东西。 三人靠着墙坐了下来,边休息边想。 冯静先开口:“咱们捋一捋,从沅江小道开始,行人的身份就被隐藏了,包括我们也披上了黑袍子。进洞时用眼睛看到了千八百人,这仅仅是我们进来的时间断所有的,那么进来的人至少是两千至上,但经过了百路之后仅剩了四百多人。“ ”汤池到我们为止进来了十二人,江淮一个,我们三个,百炼兵道八个。然后遇到了柳姑娘等从旁洞进来的人,约有几十人。被刹山引到阴间大门处,开门后有上百人出现。“ “停“虎子打了个手势,”哪来的上百人?“ ”有的有的“木子云解释道:“这些人藏在暗处,一开门就冲了进去,后来在亦真亦幻里不是有很多人吗,要不宋桦他们哪来的。” “宋桦?不是之后才进来的?” “啊?从哪进来的。” “大门啊,不是?“ ”大门不是消失了?“  ”开始是在的,后来才消失的啊。“ 木子云不记得有没有门,但开门时的确有许多人扑进去了,转头询问大姐,只见冯静满脸诧异,就问她有什么事。 冯静忐忑道:“我记得刚开门时,里面是没有光亮的,那时我听见大门嘭的关上了,之后不知怎的,在我们与活骷髅打的时候,好像看到大门敞开了会,但不久后再看就没有了。“ “我们记混了吧….”几人沉默下来,半柱香的时间,都没有言语,虎子拿着块石子在地上划出声音,写出来几个字,木子云一看写的是,亦真亦幻,造梦术,鬼谷重阳,扭扭捏捏不像样。 忽然如雷灌顶,使力将虎子挤开,摸了摸地上的字,点着头喘息声越发的重。“怎么了?想出些什么了。”虎子问道。 “嗯,有些明白了。”走,咱们往下走。“冯静,虎子跟在木子云后面,走走停停一会儿后,竟然又见到了汤池。池子中滚着浓浆水,散发出恶臭。”奇怪了,汤池的位置好像靠后了。“ 木子云却没有注意这些,快速地跑到了石壁处,踮着脚摸上了石壁上一条波浪型的划痕,那痕迹看起来很新,波纹规整的很。“快,咱们感紧过去。“木子云欣喜地跑了起来。 冯静立刻将他拉住,“不要命了!那是汤池啊。”“哦哦,咱怎么过去的来着..”没有了旁人的干扰,木子云利索的用火带着两人过了汤池。 之后几人就见到了通往墓穴深处的地洞,可没有了百炼兵道的帮助,要怎么下去呢,爬下去?冯静表示强烈反对。最后还是在木子云黏人的劝导下,才让虎子单手搂着冯静,单手攀爬进了墓穴,虎子根本藏不住心里的狂喜,都表现在了脸上,还故意拖慢了速度。 等踩上了那片骷髅地,冯静靠着虎子就吐了起来,这味道真是太浓了。“快走,快走。“木子云提着灯笼小跑着,虎子扶住冯静赶紧跟了过去。 期间,见到了飘着万具骸骨的浓汤,未做停留,几人来到了阴间大门面。“喂,木子云,进去不?“虎子想着里面的活骷髅还有幻术,不免有些打退堂鼓。” 木子云没有开门的意思,反而走到了大门面前,一眼瞥见了右侧砌在墙中的骨碑,碑上刻着阴间大门,有开无闭。“ “你们觉不觉的这骨碑奇怪,为什么要刻在侧墙,而不是与大门一个方向。“ ”这有什么关系?“虎子觉不出什么门道来,”咱到底进不进啊。“ 木子云回头对冯静说道:“大姐你用全力向上空抛一张火符,照的越高越好。“”好“冯静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已经掷出了火符,木子云稍动意念,让火焰抵达至高处。 “快看“木子云指着头顶喊道:”骷髅在动。“虎子,冯静吓了一跳立刻抬头,正看见被火光照出的骷髅顶在一起一伏。”这,这这是什么情况。“冯静害怕的向虎子靠了靠。 “不必进门了,咱们原路返回吧。“ ”为什么?“ ”因为咱们都中了幻术,自始至终都是,现在也是!” “不可能“冯静反驳道:”没有这么庞大的法术体系,这墓地的规模太大了。“”不用都是,只要随时引导一下就能带我们绕进去。“ 冯静,虎子不说话,听着木子云的讲解。 木子云踱着步子说道:“与我们一起的所有人其实都没有进入天奴奴的墓地,只是在不断的打转,其实这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假墓穴,分界线也是连接点就是眼前的这座阴间大门。” “说了你们别不信”木子云嘿道:“我敢肯定,当时柳筱筱,重扬还有刹山那些人,与我们见到的门是完全不同的,尽管我们站在一起,因为我们中了幻术。” 虎子念叨了几遍着实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更加急了。木子云接着说道:“他们见到的就是实实在在的一扇门,门后面没有墙,旁边也没有,门打开后,我们往虚无的地方走,而他们则走进了另一个方向,料想,他们也不知道跟我们叉开了路。“ ”至于我们中幻术的地方,应该就是洞口那些石台的地方,当然没有那么强的幻术,可以让几千人中招,但却是个引子,之后的百条路中均放置着提升幻术的东西,我们碰到的是梦魇之类的。“ “之后是汤池,那根本不是什么瘟疫,而是致幻药,让我们更加陷入了进去。“ 冯静焦急的问道:“到底有什么用呢。” “别急,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给这扇门铺垫,这扇门的的确确是通往天奴奴墓地的阴间大门,但我们走得方向是错误的,之前的引导就是为了让我们走错路。” “在大门后的幻术,确实是亦真亦幻,但是真的并不是活骷髅,也不是地面,而是我们自己,试想如果我们本来就在幻术里,那么岂不是我们自己也能被当作幻术的材料,这样说来就解释通了,之前的铺垫的幻术对每个人的作用是不同的,这就会出现陷入亦真亦幻的时机不同。” “所以我们三个看到的会不一样。”“那我们在哪里?你不是说这就是扇门后面没有东西?” “诺”木子云指了指天,”在头顶,我们看到的门在墙里,其实门后面前面,包括我们现在所站的地面都是在动的,只不过一直一来的幻术让我们觉察不到。“ “我们的脚会陷入骷髅,就像被绑着,然后会被这些移动的骷髅慢慢带到头顶,然后到达墓穴的对面,也就是另一处假墓穴的开始。你们看头顶那一起一伏的动作,像不像我们在幻术时的地面,如果用东西把他敲碎,应该就能看到被遮住的陷入幻术中的人了。” “你这么说,有什么漏洞啊。”冯静呼吸有些急促,“其他人呢,随时都会有人来到大门处,总会有遗漏。还有,我们被移到另一处墓穴开始,万一中途我们就解开幻术呢?为什么只有我们三个,却看不到其他人被移过来?“ ”哈,大姐,那是因为,我们在被移到那边的瞬间就再次中了幻术啦,起点还是那些石台。中途你解不开幻术的,因为天奴奴的规则其实是到了目的地才会自动解除,你觉得我们是被杀了后,走出幻术的,其实我们应该是昏睡到目的地才醒过来的,那些被我们杀得的人,没死只是提前进入了昏睡罢了。“ “至于随时都会来人?不会的,我估计几百条路其实就是一条路,有幻术干扰再加上环境的昏暗,其实我们终点都是一样的,当然可能会有真正对的路藏在其中,只不过我们运气很差没有碰到罢了。” “那几千人呢,他们去哪了。”“大部分都死了,死在石台后的百条路里了,小部分人活着但与我们分批进了墓穴。” “这有不确定因素吧,万一某条路人走得快呢? ”  “所以会有宝山这种能人停下脚步的东西。没条路都设定好了,如果宝山不被搬走可能就不会漏出之后的路,那么我们就被堵在了那里,不久后只能回头,那么会进入另一种诱惑,再不通过就接着转换,“ “而那些一路畅通无阻,或者障碍少的人就会聚到一起。“ “有人磨蹭怎么办” “是啊,万一走得慢了,岂不是错过了。” “不会的,所有人都不愿停下脚步,原因之一就是地面本身是移动的,第二我们都中毒了,当然这是幻术,其实没有,只不过我们身体感知的是有,所以为了保命,大部分人不会停留。至于其他不愿走的家伙,会被杀掉。” “被杀掉?” “嗯,被天奴奴杀掉,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会被持续施展幻术的东西击垮,这就是为什么开始的百条路死亡的会那么多,因为每条路的人都会被阻碍,时间一长,幻术作用就大多了。” “你们还不信?我有证据,就是方才汤池墙壁上波浪痕迹,那是在阴间大门的幻术里用火焰附上猎觅弓所造成的,那时我们应该是在被挪动,处于浑噩之中,但我的意识却传达给了弓弩,与别的武具不同,猎觅弓是有意识的,但它却不是人,只是器具无法被幻术影响,火焰也是同理,所以才会打了出来。“ “谁让骷髅挪动的呢?“  虎子不解道。“是熔浆,地下有块火谭,我能感觉到。“ “这么说来”冯静说道:“我们打开门就会被挪到那一边,重复的在两个墓穴传来传去,还要防止被幻术杀掉,那如何才能找到真墓地呢。” “嘿,跟我来。”木子云自信的领着两人原路返了回去。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零九章 通往真正墓地的路 - 阴阳石 - 南觉 “小心一点,别分散。“木子云提醒着两人,”往回走可能会重复中幻术,若是情况不对,我们就按照天奴奴想要我们走得路线,再中一遍亦真亦幻。“ “尽量别“虎子可不想再尝试那种没头没尾的感觉了。 好在一路上安稳的很,只是到了最外的石台时,三人有一阵的眩晕。外面是丛林,几人也没带刀具,只能用手慢慢拨开条路,走到个山头才勉强能看到这墓的表面,若是不知地下有物,真要把这当作普普通通的山林了。 “再怎么做?“冯静问道。 ”休息会吧,还不知道那些幻术有没有残留,等我们恢复了精神,再去吧。“ “别介啊“虎子说道:”万一被他们找到好物怎么办。“  ”反正他们从这里进的,肯定也会从这里出,到时咱们捡现成的也行了。“ 平躺了下来,冯静不禁问道:“子云,你到底有什么想法啊。“  ”我有个假设,你们说天奴奴有必要搞这么多幻术吗?就为了让咱们在两个墓穴转来转去?不是吧,仅为了这个,随便做个迷宫就行了,何必这么些暗示。“ 木子云接着说道:“得亏我们三个总在一起,但凡差开点距离,就要被那些暗示和幻术转昏了。那个阴间大门就是关键,我现在说我的假设。面前的墓穴是两个迷乱人的假墓穴,而我猜测真墓穴也在这里。“ “也在这里?”虎子,冯静坐起了身子。 “嗯,两个墓穴看似一模一样,但每个都有迷惑的地方,这边的宝山,那边梦魇。墓穴很大吗?的确很大,但我们走过的地方却只有那么一些,信不信,真正的道路就藏在那百条路之中,但只要中了幻术就一定不会走进去,即使靠近了也会离开。” “为什么刹山和柳筱筱她们走对了,那是因为他们是从旁门进来的,这七八百年时间,再硬的土块也会剥落些,从那些洞口进去,进不会受幻术的影响,大姐也说了没有那么庞大的法术体系,只能一层一层的引导。“ “就是那扇门,按照天奴奴的做法,就是让所有人按照他做的手段来进墓,只有在幻术中保持住清醒的人,才会发现阴间大门通往的真正方向,那么沿着那个方向,就会找到这百条路中正确的路,才能到达混淆在其中真正的墓穴。“ “那还等什么!“虎子兴奋起来,”赶紧找个洞去钻吧,抢现成的多没意思。“ “可想清楚了,能不能进不说,进了真正的墓地危险就多了。”  “要说原来刚进来我还有点怕,现在想清楚了就不怕了,他要真厉害到不行,何必搞这么些手段,直接招呼啊,弄这么多还不是怕被人掀了棺材。“ 休息了一炷香时间,几人才爬了起来,木子云踩在虎子肩膀上,找着洞口。这么多年冲刷出的洞口真心不少,但木子云都不打算进,直到看到前面有许多脚印的洞才停了下来。 “就是这了“木子云跳了下来,”柳筱筱不是说他们进来也不轻松吗,咱们跟着脚印没准就能躲开许多机关。“ 这洞口极不规整,蹲着身子才能进去,弓着腰走了十几步才宽敞了,“这边“木子云领着两人选了条路,之后也根据脚印的规律,筛选着前进,这的确是个好法子,不少地方飘出了血腥味,脚印的数量越来越少,路就越来越正确。 终于走到头,踩出去,咔嚓一声,又来到了那座骷髅地,却与之前的相当不同。并不是所有地方都是由骷髅铺成的,几人看到许多石阶,石雕,大体与原来的模样相同。轰隆轰隆,从进来就听到了这声音,使火符一照终于看清了。 几人不觉冷颤了下,所有的骷髅都在移动,不仅如此还见到了许多陷在骷髅中被挪到的人,那些人面目呆滞,显然中了幻术,其中还有熟悉的人,正是宋桦他们。 “天啊“冯静捂住了嘴,“这样的情景,当初柳姑娘为什么不觉得奇怪呢。” “她们可能也多少中了幻术吧,你们记得那些脚印,有些重复的踩了几遭,显然是走错了路遭遇了不好的东西,削弱了他们对环境的感知。快去找门吧。“ 三人小跑着往门的方向奔去,其中发现之前蒸煮万具骸骨的浓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散发着恶臭的骨塔,在其不远处,一座青铜大门立在骷髅之上,真的只是一扇门,其余什么都没有,连刻着阴间大门的骨碑也没有见到。 “快打开门,我知道刹山小红娘所说的计划是什么了,他们根本没有中幻术,一直装着跟我们见到的相同,然后引我们到门旁。这样他们就能提前进入真墓了,柳筱筱她们可能会被铲除。” 虎子迫不及待,往大门上一踹,嗡,门开时的声音回荡了许久。“咦?”虎子疑道:“没有路啊。” “傻蛋,看看脚底” “下面是空的!”虎子喊道。 “别墨迹了,快进去吧。” 这洞口不深,跳下去后又是条上坡路,路很长,爬到最后腰都酸了。“啊!这不又回来了?“冯静赫然发现,他们又来到了刚刚的起点。 “放心,这回进去就不一样了。“木子云率先走了进去。 “什么不一样,这不还是那百条路口吗?”  “路口一样,但路不一样了,之前怎么走都是假路,现在闭着眼走都是真路,刚刚经过大门时,咱们身上都染了气味,那应该就是解除幻术的药物。” 随便挑了条路,几人就走了进去,果不其然,没有再碰到汤池,转了几遭来到了地洞。不过几人没有进去,因为在地洞旁出现了条路,没有迟疑立刻走了进去。 到现在为止都是一条路,还没有碰到过分叉口。几人突然来到个宽阔地方。“竟然是这!”虎子惊呼道,“这不是宝山地吗?” “地方是一样的,宝山呢?连块宝物都看不到了?”而之前的三个洞口现在只有一个,仔细一瞧就会发现是之前中间那条。 只有中了幻术的人才能看到宝山?木子云心想道,而且进来的方向不对。“呀!“冯静怪叫了一声,木子云和虎子赶紧凑过去。 “你们看,这黑曜石!“这才发现那石头变成了木炭,脏兮兮的,冯静恼火的扔到了地上,遗憾道:”白高兴了一场。“ ”诶,大姐,里面东西肯定多得是,我跟木子云再给你取就是了,走吧,咱们别等了。“ 木子云回头看了看地上的木炭,摇摇头,随着二人走进了那唯一的路口。 其实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那真的是黑曜石,发着黑色耀光的石头。事实上,他们还处于幻术之中,只不过是通往正确方向上的幻术,这幻术导致他们见不到之前幻术里的任何东西,连黑曜石都变成了块木炭。 更没想到的是江淮,在反复的被两块墓穴戏耍后,竟然在宝山发觉了在地上发光的黑曜石。惊的他揉了几遍眼睛,还以为木子云他们忘了拿石头,可想想又觉得扯,也不管了,大人说的对啊,黑曜石还真是我的。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一十章 不对劲的墓地 - 阴阳石 - 南觉 原以为真墓要厉害地多,进去了才发现,眼睛所能见到的,均是宝物。金银山,宝草楼,奇珍异宝胡乱的堆在一起,木子云看见这些宝贝上有不少黑影动来动去,大约有四十多人。 在堆药草处,见到了个熟悉的人物。木子云嗖的一声飞了过去。 小红娘正盯着这数不尽的宝物,恼的不知怎么办,忽的身边就落下个人影。嘭,一柄剑离着小红娘脖子几寸插在了药草中。 正待发作,却瞧见木子云略带火气还偏戏虐的脸。“计划的挺好啊,可早进来又怎么样,给你半个月你能把这搬完了?”木子云弹了弹那随手捞起的剑,说道。 “嘁”小红娘正懊恼得很,凭着自己感应法力,武罡的特殊能力,她带领着刹山所有人躲开了幻术。还演着戏假装与其他宗门见到的事物相同,早早的进入了真墓,却没想到这天奴奴根本没搞什么神秘,就把宝贝放在那让自己拿。 之后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刹山也没想去干涉,就算让所有人去挑,他们也带不走多少。 “怎么?气的不会说话了?“木子云哈哈大笑道:”看在你费那么大力的份上,我代表青山峰了,让你们先挑,挑吧,我们等着!哈哈哈…” 小红娘气的一跺脚,拔出插在药草中的剑,就往木子云身上砍去,木子云随手一拨却被轻易躲了去。哦…拍拍脑袋,木子云心道,差点忘了,这家伙能预判对方的动作。 冯静和虎子找到了柳筱筱几人,未料李牧却不在其中,冯静立刻有了不祥的预感,莫非李牧困在了假墓穴中,或者他已经….冯静越想越害怕,心里难受的要命,是她硬要让李牧来这的,五六年的姐弟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如果李牧真的死了,冯静怎么都不会原谅自己。 “对了”柳筱筱忽然说道:“我们也有人消失了,是重扬,刚进来时我们还在一起,看到宝贝后,我们分开去挑,一盏茶的功夫他就不见了。” “这还有其他路吗?”虎子问道。“有的”柳筱筱往远处一指,看见那边石壁的裂缝了吗,那就是接下来的路,不过最好别去,这里应该是天奴奴的奖赏或者警告,就是让进墓者到此为止,再往里走可能就死路一条了。“ 木子云这边与小红娘打到了处小宝山顶。 靠着阎修,木子云轻易抓住了小红娘的手腕,靠近耳朵,说道:“快告诉我,流针究竟是什么,你能预测武术法术,是不是因为它。” 小红娘手一抽,木子云就只握着了件红衣裳,小红娘抽出飞刀狠心划来,在木子云逃开后,又将衣裳披上了身。她是一句话都不想多说,本来就是个外热内冷的女子,人少的时候,就不需要过分伪装了。 “哼”小红娘冷道:“我要是你,就抓紧时间去装宝贝,看你的样子,恐怕也不知道自己中了幻术吧。” “嗯?什么幻术”  “切”小红娘白了一眼,不屑道:“谁都躲不了,只要进了真墓就会中幻术,时间长了会死人的。” “这么说…..额呀“木子云一拍脑袋,悔道:“那也就是说,假的看不到真的,真的看不到假的,所以那块木炭就是黑曜石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 “额,没什么,丢了点东西。我看了看这里的所谓的宝贝,都没有我丢的那东西管用,天奴奴真吝啬啊,拿些破烂东西糊弄人。“ “呵”小红娘指了指石缝,“有本事就接着深入,别只会在这里吹牛!” “那你呢,不进去了?” “这是我们刹山的事,跟你无关。“   木子云做了个鄙视的动作说道:”还以为你们真的是些亡命之徒,胆子却这么小。“  小红娘倒是平静,不再理会他,飞到刹山弟子身旁。 木子云心中小小失落,留在原地又有点尴尬,弹了弹腿就飞到了虎子那边。 “子云,不好了!”冯静眼泪打转,“没有找到李牧啊。” 木子云点点头,疑道:“李牧是跟咱们一起的,按理说应该中了幻术,所以现在还在假墓穴里。”那为什么不见了呢。 老实说,木子云一直在考虑,会不会是李牧自己的因素,因为消失的没道理啊。四个人经历的事情都一样,中的幻术肯定也相同,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在梦魇里的时候,那为什么虎子和冯静没出问题。 会不会是李牧自己动了什么手段,或者说有人故意害他。想到这里木子云心头一惊,忙问道:“重扬呢”柳筱筱又跟他说了一遍。 “进了这消失了?”木子云想了想,“我也觉不出这有什么吃人的东西,那他就应该进了后面石缝了。” “不会的”柳筱筱说道:“我们都商量了,见好就收,这些宝贝已经很难得了,我们又没有长老领队,哪里还敢往深处走。” 木子云又问了问其他宗门的事,柳筱筱一一道来。原来,刹山并不是第一批进来的人,在这之前足足有二十人聚在此地,而这二十人在刹山进来后陆续进了石缝。 “你们和刹山一起进来的。” “差不多,一开始我们以为他们会下黑手,所以离得远,进来后他们很规矩,只顾着挑宝贝。” 虎子问道:“有掌门级别的人物吗。”柳筱筱摇摇头,说:“就算有,我也不认识啊,反正青山峰的一个没有。“ “不可能!“木子云回道:”青山峰的掌门一定来了!“ 众人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肯定。木子云解释道:“因为闾丘公梁来了。” “闾丘公梁?百炼兵道掌门?” “是的”木子云低声道:“别看他实力不高,但他的地位摆在那里,十大宗门中有一门出了掌门,其他九门一定会出。” “万一别人不知道呢。” “呵,你傻啊,哪个宗门没有卧底,一宗之长走了,再笨的卧底都会发现的。” “可是,我真的没有见过掌门”柳筱筱说道。 “要么让我们给他们探路,要么他们早早的进入了墓地,我….”木子云不说话了,他忽然想到,捋事情为什么要从入墓时开始呢?好像整个事件都不太对劲。 谁找到的天奴奴墓地,又是怎样传给整个湖州?为什么偏偏在各宗门局势紧张的时候出现,如果各宗门掌门早早进了墓地,那么是谁给他们指的路,要知道青山峰的几位掌门在木子云等人离开前,还留在宗门,就算他们拼了命提早来了,不可能轻而易举的从正门进去,不受幻术影响。 别的不说,号称无敌的李自问就没这个本事,因为这是七百年前就威名远扬的幻术,而且是天奴奴亲自布置的。不出意料第一次他定会被幻术引导,也许第二次就找到门路了,但时间一定不短。 而木子云等人没有一刻耽搁,至于进来后没有发现各掌门的踪迹,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一路畅谈无阻,一次就进了真墓地。而如果他们是拿弟子来探路,那么闾丘公梁就不会跟宋桦一起进来,毕竟他再废也是掌门。 “诶?”正想着的木子云突然怔住了身子,猛然回头,昏暗的火光下,那从由底部裂开的石壁缝隙前,出现了个披着黑袍子的家伙。 “李牧”木子云试探的叫了叫。冯静急道:“谁?李牧?在哪里,那人是李牧吗?“ 黑袍子缓缓的转动了身子,眨眼间消失在石缝中。 虎子忙拉住木子云问道:“真是李牧?” “是吧”木子云挠挠头,“感觉他是故意将武罡散出来,让我发现的,气息没错就是他的…” “天啊“冯静难以置信,”他在我们前面?他为什么不过来,为什么进了石缝!”“不是他”虎子说道:“咱们几个袍子上都有大姐绣的红线,那家伙身上没有。” “大姐”木子云头有些大,做了个艰难的决定,“我打算进去看看,我觉得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我们好像被利用了,或者说这就是圈套,那人如果是李牧,他的意思应该是让我进去…” 一向有主见的冯静,一时也乱了头脑,不光是她,经木子云提醒后,在场的众人都开始了思索,这是他们进墓地后第一次静下心来,只要静下心,就会发现,所有的事情中简直是漏洞百出。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叶炳志的遗言 - 阴阳石 - 南觉 “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柳筱筱下定了决心,“人多一点活下来的几率比较大。” 木子云摇着头说道:“人越少越好,我打算自己一个人去,你们留在这里,两个时辰我若是还没出来,你们就立刻离开。” 虎子说道:“我先把大姐送出去,再回来跟你一起去吧。” “别,你身法那么差,万一出了事我没法带你一起飞啊。“ “没事,你管好自己就行,我死不了。”虎子表情自然,好像是要去做件平常的事情。 木子云坚决的再次反对,并不是他真的觉得虎子累赘,里面不知有多少机关,多少暗道,木子云学习了这么些年身法,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相比之下,虎子撞见机关,除了能正面刚,就再没有别的方法了。 “这样吧“木子云想了想说道:”你们别在这等了,李牧没准被困在了假墓穴,你们回去找找,拖久了,他可能会死。“  一听到李牧会死,冯静和虎子的心被狠揪了下,虎子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跟大姐去找,两个时辰,不,一个时辰就在这重新碰面。“ “子云,性命最重要,你可不能出事。“冯静忐忑说道。 “没事大姐,注意别在一个地方待太久,还有过汤池的时候,蒙住头,那些不是毒气却可以被身体感知成毒物,只要隔住,就不会有事。“ ”好。“ 没有再嘱咐,木子云用袍子盖住头,缓缓向石缝走去,路过刹山弟子时,朝小红娘笑了笑说道:“我可真去啦,不是吹牛吧。“小红娘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木子云干涩地咧了咧嘴,不再言语。 “子云!”走到石缝时,冯静叫住了她,两眼中带着泪花,“你和李牧都要好好的。” “嗯,放心吧,要是真见着他,我立刻带他回来。” 进缝的瞬间,虎子喝了一声。木子云回头,二人目光相对,虎子嘴中蹦出几个字:“别死啊。” 木子云会心笑了笑,没了踪影。 这石缝给木子云的感觉,就像当初第一次进入羽门战兵营一样,路很窄,两把的参差不齐的棱角将他的胳膊划出了血。 路是很长的,且一直处于缝隙之中,最窄时,要侧着身硬挤过去。在打着灯笼的情况下,身边更加的暗了。所以木子云发现不了,在离着他几丈高处,挂着几具流干了血的尸体。 “这地底下怎么会有风呢。“莫名出现的风,吹进这狭小的石缝里,萧萧瑟瑟发出阴森尖长的声音,要说不怕真是假的,木子云索性将灯笼里的火吹灭了,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 “好没有到头吗?“在这样的缝隙里,蜷缩着身子实在太难受了,木子云记着路,知道自己并没有在绕圈。 又走了半里,木子云见到了第一具尸体,那尸体靠坐在地上,从未僵硬的躯体可以判断死亡的时间没有多久,血流成了溪,木子云拿出个火折子点着了,凑到跟前,伸手要掀开他的袍子,心里祈祷不是李牧。 掀开之后,松了口气,这是个女子,相貌平平,二十七八岁,脸上没有水粉胭脂,头上没有首饰,从胸膛豁开道口子一直到肚脐。木子云摸进她怀里,掏出了几件物什,火折子,手帕,手帕里面包着几片花叶,一把梳子,外加一把银鞘的匕首,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这些东西没法用来判断身份,木子云不免觉得可惜。将东西放回原处,再将袍子盖上,起了身熄了火,接着往里面走。 也就几个窄道的功夫,碰见了第二具尸体。还是个女子,没有披袍子,不同的是这女子已经有腐烂的样子,模样见不清了,木子云也不想去碰,迅速跨了过去。 第三具尸体,有些惨,是个男子被切成了两半,望那血迹大抵是死了许久,捡起了他身旁的物什,是个玉坠子,桃核般大小,雕刻着只猴子,又捡着块沾满灰的兽皮,原以为没什么价值,打开后,木子云心头大惊。 这上面竟然有墓地的地图,不过只标记到了石缝,后面就没有了。但之前的真假墓地标记的十分详细,详细到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程度。每一条路的走向,以及骷髅移动的次序,最重要的还记载了汤池后四只兽的资料,猎觅弓也在上面。 从天奴奴墓地被发现,到现在不到两天,有谁能够能做出这种地图呢。诶?不对啊,木子云忽然想到,看这尸体的模样也不像是死了两天,难道之前就有人进来过,这地图也是从前就做好的? 话说这种消息不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吗,就算宝贝再多,几年或者十几年总能搬完吧,不至于分享给别人,还有,究竟是谁传出的消息。 哒哒,哒哒,前面黑暗处传来了石子滚动的声音,听距离应该有五六丈远,木子云收好兽皮,轻跑了过去,发现有个披着袍子的家伙慢慢地往前面爬着,点燃火折子,发现那黄袍子上布满了血,拖了有十几步远,许是被火光吓到,那人惊回了头,嘴唇发白,眼睛胀大。 一看不要紧,木子云打了个冷颤,这人他认识不说,身份还不低。“你,你不是落叶宗叶炳志吗?”再细看,果真是连庄战时代表落叶宗掌门出面的叶炳志长老。 叶炳志下巴被削了一块,十根手指全被切掉,身上几道醒目的裂口,见到木子云后,神情十分激动,拼命往木子云身边爬来。 木子云退了退,以为他要做什么事,谁知叶炳志眼睛变得血红,喉咙里隆隆的发出声音,木子云这才发现他喉咙有块血疤,看来是说不了话了。 叶炳志的神情越发急切,呼吸却不断变弱,木子云发觉不对,试探道:“叶长老,你有事要说?“ 叶炳志疯狂的点着头,手指沾了沾下巴的血,在地面划起来。 “你,我,长,内….”写到内字,叶炳志保持着动作,停止了呼吸。第五个字只写了一撇,木子云晃了晃叶炳志,确定他死了,记住了字用脚擦了字迹。熄灭了火,向里面轻轻的迈开了步子。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一十二章 伏虎,哑巴,莫朝真 - 阴阳石 - 南觉 “你我长内,还有一撇。”木子云边走边想,“你”可以代表我,或者青山峰,同理,“我“可以代表他或者落叶宗。那么”长“呢,首先想到的是长柯宗。 当然这只是直观的推测,“长“可以是个人的名字,且先当作长柯宗来处理,青山峰,落叶宗,长柯宗有什么联系? 石缝变得宽敞了,不时还出现了岔路,木子云加快了步子,前面的血腥味更重,看来是有什么大战发生了。 出乎意料的是,到了片开阔地,满地的鲜血积成了个血谭,却没有任何尸体。两柄大剑插在地里,在中间的锁链上盘腿坐着个大汉。 木子云当即认出他来,见他还有呼吸,就缓缓靠近试探的张了口:“伏掌门?”伏虎的血红眼睛陡然睁开,猛地拔出巨剑砍向了木子云。巨剑上有武气凝聚成的盾,砸下来整个石壁都颤了颤。 按理说没有散发武罡,没有露面,伏虎应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才对。那么他这举动就属于无差别进攻了。木子云也不是吃素的,硬拼没机会,却靠着阎修来到了伏虎身边。 伏虎一脚将插在地上的另一把巨剑踢起,然后猛然将手中的剑插在地面,一股气浪震开,木子云飞出去五六步,接着就看见伏虎提着另一把剑冲向了自己。一改之前的笨重,那剑用在伏虎手里就像柳条一般轻盈,劈下来却能削掉层石壁。 “他的身法变了?”木子云躲起来已经觉出困难了,重点是伏虎全身覆盖着极为浓厚的武气,看架势要比李自问强很多,仅凭着这股气就能让木子云四肢发软,喘不过起来。阎修到底还是人体,再极限也不能跟化形想比,身法或许不差,气息就低了几千里。 迫于脱身,木子云取出最后一套白羽。化成六人,三人掩护,两人作陪,木子云处在中间向墓地深处冲刺。而伏虎灵活地转了转剑柄,一脚将巨剑提出,腾出手对付掩护的人。 那巨剑眼看就要砍下木子云的半身,好在木子云早有准备,留了片白羽在脚底,情急之下扭了扭脚腕,迫使身躯偏离了方向。 躲是躲过去了,脚却扭伤的不轻,还担心着伏虎会不会扑上来要他性命,却发现身后压根没有人影。“咦?”木子云满头雾水,“这么简单就放过自己了?”锁链抽动的声音,插在身边几尺远的巨剑被拖了回去。 木子云暗暗眺望,发现伏虎又盘坐到了锁链上,闭着双眼,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伏虎这么做不会没有道理,木子云想道,要知道他有孙岂几这个神通,该发生什么会发生什么,他们一清二楚,很显然伏虎在守着身下的地段,那四周都是石壁,没有任何奇怪的气息,那他是在等待什么呢? 总之,木子云确定了,十大宗门的掌门的确来了,而且,有人引导。这恐怕不是意外发生,而是早有预谋的。青山峰来了谁呢?不会是李自问,以他的禀性要是看见伏虎莫名其妙的在守着地方,定是要跟他火拼不可。 郑樵更不会了,法术规模过大,天奴奴墓地危险重重,经不起折腾。张奎与昊罕,会是谁?张奎的几率大些,昊罕毕竟是外人,这种事情还是自己人比较合适。 木子云一瘸一拐的扶着石壁,“奇了怪了,怎么就看见血,一具尸体都没有呢。”两脚在血泊中踩了很久,这血液看起来挺新鲜,往头顶看看,也没发现异样,难道这石头还会流血不成。 忽然,昏暗中一只手捂住了木子云的嘴,木子云使力向后踢腿,身后那人的高度比他矮了一头,这一踢正好踢中了他的膝盖,小腿一弯就要倒,没有了白羽,木子云单手往身后砍去。 “呃…”那人发出奇怪的声音,”呃,呃….”  “诶?耳熟啊?“木子云稍放缓了动作,回头看了那人面貌,“哑巴!”声音有些激动,哑巴边捂住腿,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我说,你怎么会来这,你不是该在假墓地吗?” 哑巴手中洒下药粉:”我身上的药物能与墓地的药物相互克制,我处于幻术与现实直接,浑浑噩噩的就走到了这里。“ “我擦,这样也行啊。“哑巴急切地再次捂住了木子云的嘴,示意让他小点声。 “怎么?有人在这?“  哑巴点点头,撒药粉:”很多,很多。“ “我就看见伏虎跟你了,哦,还有几个死了的,这地方怎么这么大,怎么走都不到头。“  木子云低声说道。 谁知哑巴摇着头:“这里不大,你一直在走错路,这里有至少二十人。“ ”啊!“木子云捂住嘴巴,”这么多!我怎么一个都看不见。“ 哑巴示意木子云跟着他,之后沿着石壁往上分攀爬,头顶黑乎乎的,木子云也顾不得多少,手脚并用跟了上去。 这一爬不要紧,才三四丈高,木子云的脸就黑了。他往下一看,自己自信没有绕圈的路,竟然是简单的几条交汇在一起的道路,无头无尾,连进来的路口都不见了。 “伏虎呢?“木子云发现刚刚还在的伏虎,没了踪影。哑巴在石壁上撒开药粉:”他还在原地,只不过要下去后才会发现,这里的石壁都是有门道的,你接着走一年也走不出去。“ 两人不再言语,闷着头向上爬,爬着爬着木子云发现哑巴竟然在石壁上站了起来,还惊呼道:“你这是什么身法,能在墙上走。”哑巴无奈拍了拍木子云的头,好一阵木子云才回过神,原来他们爬到了顶,到了处平地。 略带尴尬的站起身,四周看看,木子云发现自己又进入了条石缝道路里。哑巴洒下药粉:“刚进石缝是条下坡路,分叉口很不起眼,你走得一直是错路,这才是真路。“ “多谢,不碰到你,我不知要转到何年何月,对了,伏虎还有叶炳志是怎么回事?“ “伏虎应该在等什么东西。”哑巴又摇了摇头,“叶炳志?谁是叶炳志,我没见过。” “就是连庄战时,落叶宗的掌门代表啊。” “没有,我没见过他,我刚进来没有多久” 奇怪,能见到伏虎,怎么会看不到叶炳志呢? 难道叶炳志之前不在那里,自己来时恰巧他爬到那边?看他的样子,也爬不了多远啊。 哑巴做了个嘘声动作,示意有人。二人躲在暗处,嗒嗒,嗒嗒,脚步声从里面传来,越来越近,快离的他们几尺远时,两人探出了脑袋,脚步声就停在他们身前,却没有见到任何人。 哑巴和木子云愣愣的对了对眼神,一个人听错了有理,可他两个人都听到那人走到身边了啊。正在他们没有头绪时,寂静中,两人耳边传来道惊魂的声音:“找我吗?“ “啊!“ ”呃“哑巴,木子云迅速后跳,人呢?还是没有人影,啪,木子云左肩被拍,一回头,哑巴消失了。 接着又是那道声音:“他死了,不用看了。“木子云身体一怔,恨恨的对着空气说道:“我现在知道长柯宗派了哪条狗来了,真是冤家路窄,真可惜上次那几个妖没宰了你。”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还人情,又添人情 - 阴阳石 - 南觉 此时的路并不像之前走过的那样,只有一条,而是几十条汇合到一起。 “跑吧,跑吧,你放心我得先折磨你,然后才让你死。”空气中传来声音。木子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这里岔路很多,藏身处也不少,但在莫朝真这样的能力面前,就是片空地。 对付天生体质的人,最好也得是天生体质,因为他们的能力是不消耗武罡以及法力的,只要人不倒,就会一直有能力。想通了这点,木子云就不再跑了。 拿出个火折子,点燃了对着空气说道:“别忘了,我也是尊人,大不了鱼死网破。“呼,一道吹气的声音,火折子没了光亮。“天真!”木子云再次点燃,瞬间拉出一道火焰,缠在自己身边。 “狗贼,你再吹个试试。” 墓地已经很大了,石壁也不能到达顶部,至少有十丈之高,从远处看,木子云算是个小物。这小物无声无息的就飞到了天上。 说起来从远处看真是诡异,木子云眀明站在地面,却猛地垂直向上飞去,而且明显不是他自己的动作,也不像被绳子吊起,因为他的衣服很平,飞动的表现就像从高处跳下来一样。 嘭!木子云伸着脖子,不让脑袋碰到顶壁,但背上的灼痛立刻让他苍白了脸,还没缓和过来,又被拽了下去,这次牢牢用胳膊护住脸,莫朝真戏耍着他,用气将他的胳膊移开,砸进地面木子云的鼻子喷出了血。 簌,身边出现双脚,莫朝真现了身,抓住木子云的头,而木子云身边的火焰早已熄灭,就这样拖着到了石壁旁,哐,使力往石块上撞。 木子云全身都在颤抖,撞一下头懵了,再撞醒了,接着撞又懵,已经不知道手脚摆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只能等待着下一次撞击。 “哟,晕了?”莫朝真呵呵笑了声,手一松木子云就软到了地上,莫朝真抬腿把木子云踢飞,“我就再吹个试试!”莫朝真大吸气,肚子涨成几倍,一口吐出来,木子云还没落下的身子就再次被摁倒了顶壁,像被千斤的巨石压得手脚都变得紫青。 松了气,木子云掉下来,莫朝真手上缠气,一拳一拳把木子云往石壁上打,兴起时转着身子踢上一遭,而木子云早就不省人事,成了个血人。 正打着,一根铁手伸了过来,这铁手有五丈长,折叠类型的,每个关节向外吐丝,丝线在经过地布成了密密麻麻的网,不久就将木子云覆盖了过去,莫朝真十分不悦,他认出了这铁手的主人,并没有动作。 丝网将木子云牢牢缠成个茧。铁手深处传出声音:“这人我带了。” “凭什么!”莫朝真恼道:“我没有听你命令的义务吧。” “呵,别忘了我们的交易,东西我给了却没要报酬,现在就用他抵了吧。” “切,一块黑曜石而已,比这小子值钱吧。” “那里面都是毒气,如果不是我的铁手,你得不到。” 莫朝真阴着脸说道:“据我所知,你们两宗门没有联结吧。” “没有,以后也不会,只不过我欠他个人情,这次就当还了。”说罢,铁手回撤带着木子云飞进了石缝中。 低声骂了几句,莫朝真恨恨的往另一方向走去,碰见了湿漉漉的家伙,怀疑的说道:“跑了?” 那人声音宽厚,回道:“那哑巴手段挺多,我中毒了,他也认出了我。” 莫朝真怒砸了下石壁,“这两个谁都不能留!“ 木子云被放在一处凹地上面,那人简单的用丝网擦了擦他身上的血,接着粗鲁的推动木子云的身体。 本来身上就痛得厉害,这回就像被放在火上烤了烤。“啊!“木子云喉咙里冒着气,”别,别推。“木子云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忽然想到身边是莫朝真,立刻睁开了眼,本想起身,还没抬头就被脖子给拽了下来。 “额“木子云以为自己脖子断了,忍痛歪了歪头,想看看莫朝真要把他怎样折磨死。 却发现人换了,“你…” “是我”那人掀起袍子,露出脸。“闾丘公梁“木子云有些吃惊,”怎么是你。“ ”我救了你。“ 木子云听后松了口气,看来不用死了。接着说道:“谢谢。“ ”不用,只是还个人情。“  ”什么人情?你何时欠我人情了。“  闾丘公梁脸上很平静,说道:“落马河上,你放了我和宋桦一命。” “噢..”木子云心想道,是有这么回事,想起当初宋桦说过,我现在不放过他,就像当初他不放过我,有什么区别,想不到那时的选择救了自己一命。 闾丘公梁站起身来,冷道:“我救了你,人情已了,以后谁都不欠谁,至于你伤不伤,死不死就与我无关了。”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木子云恼的啐骂了声,我现在手都不能动,在这里跟个死人有什么区别,还人情就是这么还得,起码把我送出去啊。还有莫朝真,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付我,这人不杀难解心头之恨啊。 闾丘公梁并不是刀子心,但做到这样已经是极限了,他从心里希望木子云死,这是实话,也是其余每个宗门心中所想,这么个化形,天生火体,阎修的人羽翼丰满了,不是件好事,没准就是下一个天奴奴,百炼兵道可不能再当个猴被耍着玩了。 扭了扭腰,觉出猎觅弓还在,木子云心里舒坦了下,还好他没搜自己身,要不然见到猎觅弓,就是欠着再大的人情,他也得把自己杀了。 “嘘”暗处传来了嘘声,木子云立刻紧张起来,使了力却还是起不了身。只看着两个人影慢慢地往这边靠近。 是谁,木子云脑子各种想法飞起,是青山峰的,一定要是青山峰的,不能是重扬吧,那就完了,别是其他宗门的人,唉,难道我今天是要死在这了。 那两个身影到了木子云身边,木子云表情冷静,手却攥紧了。沉寂了几息,一人掀开了袍子,是个靓丽的女子,十七八岁,脸上粉扑扑的,笑起来甚是好看。那女子对身边人说道:“师兄,不是怪物,是个人啊。” 那师兄也掀开了袍子,也相同年纪,倒是成熟多了。点了点头说道:“走吧,这地方太玄乎,我们尽快做完事脱身。” “别啊,救救他吧。”也不顾师兄反对,女子已经往木子云嘴里摁进个药丸。 “喂,你别多事啊。”师兄慌忙拉住她。而木子云吞下药丸后,身上的淤伤飞快的消肿,断裂处缓缓的复合。 “好厉害的药”木子云心道,“吞下整个血根薙也不可能好的这么快,难道是天河门的人。” “没事啊“女子吐了吐舌头说道:”反正药这么多,再说凭师兄的实力,也不怕他闹。“  ”你…“ 师兄无奈地摇摇头。 能活动身体后,木子云蹭的坐了起来,又是阵酸痛,“谢谢你们“ 女子说道:“不客气,我叫张琴,这是我师兄恩全,你叫什么啊。“ ”云虎“ 木子云不敢说自己姓名。 “云虎?那你是哪宗的?”女子接着问道。木子云额了几声,支支吾吾的。 “哦,我懂得懂得,咱们都不说。”张琴笑了笑扶着木子云站起来。 木子云脸红的回笑了下,说道:“这太黑我不识得路,刚刚走进错路靠爬石壁才爬上来,没想到踩空了掉了下去,就成这样了。” 恩全对这说法肯定不信,提高了警惕,但看木子云身上并没有被打痕迹,而那伤的确像摔出来,但要怎么摔才能摔成这个死样? 木子云见恩全敌意太深,又说道:“你们迷路了吗?” 张琴回道:“没有,我们来找东西。” “东西?哦,找宝物啊。” “不不,我记错了,是人,我们在找人。” 奇了怪了,找宝物就说找宝物嘛,难道他们在找天奴奴?木子云以为他们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就没再问。 未料,恩全说道:“我们确实在找人,你见过吗?” “额,什么样子,你说我想想。” 恩全刚开口就停下了,转头对张琴问道:“师妹,什么样子来着?” “哎呀,师兄你什么记性,就是…..嗯?什么样子呢?奇怪,什么样子呢。” 木子云脸有点僵,这两人在玩自己?演技也太差了吧。干咳了几声说道:“你们说他穿着衣服,或者有什么特征就好了,不用告诉我具体身份。” 张琴和恩全托起了下巴,张琴想事情时大眼睛眨着,更加可爱,“真记不起来,我们就是来找人的,找什么人呢?”“师妹,叫什么来着?” “不知道啊…” 木子云这回可真不悦了,忍着气说道:“那你们赶紧回去吧,连人都记不起了,还找什么?“ “不行!”恩全和张琴同时喊道。  “我们就是来找人的,怎么能回去,不能….” “对对,找人,必须要找到,找什么人呢?” “额”木子云说道:“二位,我云虎算欠你们条命,暂且记得,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说完匆匆就想立刻,恩全一把拉住了木子云,说道:“不行,你不能走,你跟我们一起找。” “大哥,你连找什么人都不知道,我怎么帮你找。“  ”那我不管,你得帮,我们救了你,我们必须找到,必须…..” 恩全眼神越发的迷离。 张琴又过来求道:“云虎,帮帮我们吧,我们在找人,真的一定要找到。” “这,那好吧”木子云只好留下,接着说道:”我也在找人,那人叫李牧。“ “巧了,我们一起就好了。“张琴开心道。三人结伴往深处走去,木子云发现这两人根本是漫无目的,到最后都是木子云在领路,那两人欢快的跟着。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一十四章 见鬼了? - 阴阳石 - 南觉 “云虎”张琴背着恩全靠近了木子云小声说道:“你到底是哪宗的啊。“ ”额,刹山的“木子云捂着嘴回道。 “刹山?“张琴瞪大了眼睛,有些吃惊,浅笑道:”都说刹山是群礼外之徒,除了痞子就是逃犯,看你的样子却没那么吓人,你不是坏蛋吧。“ “呵呵呵…”木子云笑得尴尬,“当然不是,我就是在里面烧烧水,扫扫地,搬不上台面的。” “切”张琴漏出鄙夷的表情说道:“有什么可隐瞒的,能到这的没有一个不是高手,你呀快收起这副伪装的模样。” “这么说你也是高手喽。”  张琴摇着头看了眼前面的恩全说道:“我是天河门药门医巷的,主修的是救治,我师兄是高手,我来就是辅助他的。“ 果然是天河门的,木子云心中想道,有机会真要去他们药门偷点药,比生吃药草要管用多了。沉默了会,木子云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且跟我说说,你们到底在找什么,那么保密我也没法帮你们啊。” “我真的不知道”张琴挠了挠头,冥想的吃力,“哎呀,眀明是必须找到的,很重要的东西,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嘘,有人”恩全示意两人安静,接着缓缓迈开步子,正前方站着四五个黑袍子,围着个八角盒子。那盒子顶上四角系着铃铛,晃荡起来发出沉闷的声音。等靠近到足够距离,就能听见他们的谈话。 “有用吗,都五六次了。” “别说话,看结果。”几息后铃铛不动了,声音也不再发出,有人叹了口气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分开找吧,这地方太玄乎,连瓮盒都找不到方向,就别再考虑其他途径了。” “唉,我心里燥得慌,万一找不到怎么办” “那就找到死,我就不信咱把这地方翻遍,还能见不到。” 木子云与那对师兄妹躲在石堆后,张琴小声说道:“他们也在找东西,会不会跟我们找的一样呢。“  恩全掏出个瓷瓶,打开盖子将瓶中的液体倒在了手上,说道:”我去试探一下,你们留在这。“ “别“木子云拉住了他,说道:”我们被发现了。“ 顺着木子云的目光,张琴和恩全看到几丈外的一处石山上站着个飘飘然的人,面容遮得很严实,宽大的黑袍子被条绳子紧紧捆了四五圈。 察觉到木子云几人的目光,那人抬脚落进了石群之中。 木子云自言自语道:“奇怪,他行动这么方便,为什么还要绑着自己“又用鼻子嗅了嗅,对那二人说道:”你们闻没闻见什么气味,好像在哪闻到过。“  ”没有,这里怪怪的,我们还是感紧找东西,找完走人吧。“张琴害怕的说道。 “闾丘掌门,你确定不往里进了?“ 侧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身音。”不了,叶长老我觉得你也不要再进了,我一直在记路,这是个迷魂阵,一旦忘了路,就走不出去了。“ “唉,不行啊,我有点东西必须要找到,既然闾丘掌门不想进,我也不再勉强里了。“ “咦“木子云听后起了兴趣,”才刚刚分开,就又碰见这闾丘公梁了,叶长老?是谁?管他呢,去看看,反正不是莫朝真就好。“ 木子云领着张琴恩全,循着声音找去。一拐弯就很容易看到,因为那边生了堆火,火焰照出了两人身影,一人的确是闾丘公梁,而另一人,木子云先愣了愣,仔细擦了擦眼睛,再看后顿时大骇。 叶炳志?他不是死了,先前我亲自看着他咽气的啊,他还给我留了话。这…..木子云开始发慌,琢磨道:“我之前问过哑巴,他说没见过叶炳志….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我中幻术了?否则怎么解释,一个死人总不能又活过来吧。“由于太过紧张,脚上踩出了声音,闾丘公梁与叶炳志警觉的向这边看来,闾丘公梁准备出了铁手。 木子云打了个响指,那堆火焰噼里啪啦的爆出火星,挡住了二人的去路,趁此机会木子云拉起张琴,恩全就跑。“真是什么奇葩事都碰到一起了,我心智就这么弱,为什么总是中幻术呢。“想想也是,他一个落叶宗的长老,怎么会给他青山峰的留话呢。 一跑倒好,三个人是彻底迷路了,四周雾蒙蒙的,连个标识都看不见,转了又转也不知是否在兜圈子。木子云忍不住怒骂道:“鬼地方!从进来到现在就见到过一块黑曜石,还是在假墓地找到的,还特娘的丢了!这除了石头就是石头,呸!什么狗屁食人妖,穷装蒜!“ 正说着,木子云一个趔趄摔了个跟头,低头一看瞬间冒了冷汗,脚边竟然是处断崖,要不是他抓得快,就得翻下去,那下面密密麻麻长着带着尖刺的木根,一根有几十刺,落下去还不得成了刺猬。 刚要松口气,忽然想到张琴,恩全不知道这事,回过头就要喊,却来不及了,眼睁睁看着张琴掉了下去。“啊,师兄!“ ”师妹!抓紧我的手!“恩全拽住了张琴。木子云飞奔过去抱住恩全的腿向后拉。 谁知底下的木根像活了一般,几十根刺变成了藤条,藤条上再生刺,像鞭子一般甩了下来,张琴的后背豁开道深口,渗出血,恩全难以置信的望着她。 张琴的嘴唇还在颤动,背后的口子猛地裂开,内脏血水都流了出去。“不!“恩全发了疯一般拼命向那几十个藤条飞去。木子云拦都拦不住,又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被活生生的大卸八块。 倒到了石壁边,木子云张口吐了起来,胃里翻江倒海,很难接受刚刚还在一起的人就这样白白死去。不想回头,匆匆擦净了嘴,往回跑去。 跑了不知多久,总觉得实在打转,蓦地发觉中心处的石头上又出现那个绑着自己的家伙,身体的方向对着刚刚张琴恩全死掉的地方。 木子云冲了过去,想要问个究竟,再不济拜托他带自己出去也好,可刚跳了几步远,那人就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股深深的烂味,像肉腐烂了一般,甚是难闻。 “不能再这样了“木子云努力让自己平静,”我得想办法出去,这地方搞得我头晕。“静下心来,木子云倾听者各处的声音,通过细微的响声来引导自己,甚至闭上了眼,慢慢摸索过去。 虽然静,但嘈杂声真的多,走错了许多次路,才找到股说话的声音,声音很大,看起来有不少人,随着距离的靠近,身上的热气也多了起来。睁开了眼睛,就看着一大火堆旁站着十几人,全都披着黑袍子露着脸。 那些人交谈的很激烈,有的已经动起了手脚。从谈话中可听出,他们在找某样东西,在互相探着对方的信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红着脸喊道:“找到是最重要的,你们要是藏着不说,一辈子也找不到,告诉我们肯定就找到了!“ “扯淡,告诉你们还有我们哥俩的份吗!“  ”我说你这人怎么说话呢,老人家就想问问你几条路罢了,再说你又没找到,隐瞒些什么。“一位女子嗔怒道。 “切,妮子,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想从我这套出话没门。“ ”你…” 打打闹闹的,真是乱杂,木子云刚刚一直听得些熟悉声音,伸着脖子从左往右找,看看有没有李牧。不一会儿,就看见张琴扶着个老人怒目圆睁的跟个男子在对骂,恩全却沉默的站到一边,不理会。 诶?!诶?!木子云站直了身子,诶? !往后看看,再猛回头,再往后看,重复了十几遍,诶?! 张琴? 恩全! 他们,他们不是?! 不是刚刚死了?木子云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脸,啪的一声,连那十几人都听到了,转过头就看见木子云肿着半边脸,呆滞的站在那里。张琴怔了一下,转而笑着往木子云身边跑来,边跑边笑道:“你去哪里?我还向他们打听你呢。” “你别过来!”木子云大吼道,把张琴吓了一跳,”你等等,别走了,站住!“木子云把这群人从头到尾看了遍,越看越发渗,”喂,我说,你们不是鬼吧…”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一十五章 死掉的左之卫 - 阴阳石 - 南觉 “你瞎说什么呢!”张琴嘟着嘴生气的说道,“我哪里像鬼了。”“不是,我说你俩不是刚刚....”  木子云讲话憋了回去。 ”刚刚什么?刚刚我们回过神来,就发现你不知去哪了,就开始找你,后来碰到了他们,我还向他们打听你呢。“张琴走回去扶住那位老人,接着对老人说道:“刘爷爷你忍着些,我给你拿点药,吃了就好了。” 木子云狐疑的望了眼恩全,又扫了其他人三四眼,将话咽到了肚子里,走了过去,开口问道:“各位朋友,你们可识得出去的路?” “出去的路”人群忽然变得嘈杂,有人说道:“我们迷路了啊,对啊,我们迷路了,你们几个,就知道瞎转悠,这点事都没发现?”  “咱全是为了找那东西,找不到能回得去?”“也对...” 这些人好生奇怪,也不知是真的还是他们演技太高,竟然像刚发现自己迷路了似得。总之,木子云觉得什么都不对劲,尤其是跟刚刚‘死掉’的张琴,恩全站到一起。 张琴给老人上了药,那老人抬抬脚站了起来,一个趔趄又要摔倒,木子云顺手将他扶住。 ”怎么这样?“张琴看着手中药品眨着眼睛说道:”就算腿断了涂上这药也能好一半啊,难道是坏了?“ 木子云往老人腿上一摸,发现他两个膝盖都有偏折,勉强站着不会超过十几息,按木子云的看法,这种伤并不算大伤,将血根薙捣出浆水涂上去就能复原。想了想对张琴说道:”你这药水该不会是错的吧。“ ”你才是假的呢,这药我经常使用,就没有无效的时候。“ ”唉,算了,我来吧。“ 木子云将老人扶坐下,轻抬着他的腿肘,取出片血根薙叶,用手掌来回搓,再将手上的碎末浆水均匀的涂在老人膝盖上。”老人家,你忍着痛,一会就好了。“ ”唉,麻烦了,老朽其实是卜璞门长老,此番进来就是要找东西的,没想到成了这样子,唉...” “呵,长老,你找什么啊。”木子云随口问道,却不期望他会说出来。 “找....找什么。”老人眼神迷离起来,嘴上痴痴嘀咕道:”我找什么呢...记不起来了,我必须找到他,找不到我绝不出去,死也要死在这。“ 嗯?木子云诧异的看着老人,心中想道,这卜璞门的老家伙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该不会他找的跟张琴恩全一样吧,青山峰知道 吗,难道是极其珍贵的东西? 正思虑着,手上传来股燥热,原来血根薙发挥了作用,”来,长老你站起来试试。“木子云边说边扶他起来。谁知老人还没来得及站稳就又跌了下去。 张琴哼笑了声说道:”哇!你的药好厉害,让刘爷爷连半息都站不住了。“ 木子云没有反驳,出奇的摸了摸老人的膝盖,”嗯?没有复原,这没道理啊,长老你的腿...” “呵没事,我坚持的住,多谢了小兄弟,对了,你是哪一宗的啊?”“额,我叫云虎,刹山的。” 一听到是刹山弟子,老人脸上立刻显出了鄙夷,但碍于他帮了自己,也不好过分,咧了咧嘴,老人恩了声就扶着石壁走到一边坐下了。木子云没觉得不好,一听他是卜璞门的,本来就不想帮他,这样也省事了。 剩下的人,木子云没打算去理,在心里琢磨了下,不管是这卜璞门的长老,还是张琴恩全等人,他们的气息没有达到至高的水准,这就令人匪夷所思了,要知道木子云都是胆战心惊的闯进来的,他与掌门比或许还有差距,但实力可是要远远强于这些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远。 就拿恩全来说,张琴一直说他是高手,但木子云探了探,以武罡程度来将,他在青山峰只能排北门前二十,却进不了前十,甚至十五,他哪来的自信敢闯进这里找东西? “静一静,我说几句话。”角落中,一个未穿鞋的蒙面人叫住了众人,他挑了挑由火符聚成的火堆,冷冷说道:“我怎么觉得你们像些白痴。”刚说完,就有人发了怒,蒙面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别说话。 然后,接着说道:“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知道你们中有人死过了。”这句话别人听得是疑,到了木子云这里就是惊了。死过了?什么意思,是说这有人是鬼。不由自主的,木子云盯住了张琴,恩全二人。 蒙面人不理会众人的言语,说道:”我知道这很扯,但是我知道自己不久前死过一次,就在墓地里。“四周安静了下来,火焰越来越弱。 ”我很迷茫,脑子里很乱,我应该死了,谁杀得我,我记得很清楚。“说着话,蒙面人缓缓掀起了袍子。 见到那张脸,木子云双脚下意识的错开,准备好了出手,那人不是别人,而是与木子云有毁容之仇的左之卫。左之卫早就认出了木子云,两只眼睛狠狠盯着他,片刻后又消散了精神。 低头说道:”我死了,我确定。不管谁用了手段将我变成这样,我一定不会饶过他。“ ”你....”如果说别人木子云不在乎,不相信,那左之卫这家伙的表现,让他不得不陷入了沉思。木子云是谁,是毁了左之卫脸的人,碰到后不打个你死我活是不会停休的,但眼前的左之卫,苦恼的捂住了头,这幅低落的模样,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 左之卫拍着头,脑袋里热痛,撞了几回石壁,才好了许多,他咬着牙缓缓说道:”该死,你们这群白痴,哪有什么东西,你们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呵,都是假的,你们变成了傀儡。“ ”你胡说什么“老人怒骂道,”老朽一生就为了寻此物,我会不知道要找什么?“ 左之卫冷笑着回道:”那么你告诉我,你在找什么。” “我,我在...”老人涨红着脸,搪塞了三四句,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嘴上却依旧强硬:”我不必与你着小辈说。“哼了声,扶着石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剩下的人见此情景也不知该干什么,一年轻人上前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都死了?不可能,我自己活不活着清楚地很,至于找东西,我从有思想就在找了。“说完也甩手离开。 剩下的人陆续走了,张琴拉了拉木子云的袖子,说道:”走吧,这是个疯子,怕是让里面的东西吓着了。“木子云感伤的望了他们二人一眼,说道:”你们先走吧,有些事我想不通,再想想。“ ”你不会信了他的话吧。“张琴急道:”咱们一直在一起,刚刚也不过分离了一点时间,要是死了会不知道吗?”  “哎呀”木子云换上副笑容,说道:“我又不傻,自己活不活着还不知道?呵,你们走吧,我歇一会,你们要是再不赶紧,东西就要被他们找到了。” 一提到东西,恩全和张琴的脸上漏出了急切地表情,思虑了会说道:“好吧,你自己小心吧。”走时,张琴还担忧的叮嘱了几句。 待他们走后,木子云来到了左之卫身边,低声说道:”我信你,我看到一些人死去了,又活了。“左之卫猛地起身向木子云踢了过去,木子云全力挡住,手臂 被震得很痛。 左之卫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恨不得,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一十六章 妖彧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第二次跟左之卫交手,比在落马河时轻松多了,这具莫名得来的阎修身体,让他得了不少甜头。”我说,非要在这拼个你死我活吗?我倒无所谓,对你出手的人还在某处潇洒着呢。“木子云退到安全处,说道。 左之卫听后眉头一皱,想想也是,目前最要紧的就是把这些不合理的事情搞清楚,这种被当作傀儡,当作狗使唤的感觉实在是太屈辱了。 ”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左之卫送了力气,眼神露出无奈之色,叹声坐了下来,说道:”我是最早来到这里的人,刚刚一些人我见过,活着的时候见到过,他们都死了....“ 顿了顿接着说道:“被复活后有相同的表现,都会丢失自己死掉的记忆,多了份东西,耗尽一生必须找到的东西,至于东西是什么,呵呵,根本不知道,这大概是背后的人操控他们的手段罢了。” 木子云摸了摸下巴,靠近了些说道:”我似乎知道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什么?你知道!“左之卫抓住木子云的领子,”说!是谁。“ 费了大力将他的手掰开,木子云才回道:“你先告诉我,谁杀的你。” ”你....“左之卫心中隐隐作痛,他死了,真的死了,那种血液流干,眼前慢慢变黑的感觉很真实,很恐怖,他不甘心,就算找到操纵他的人又能怎样,杀了他?那自己会变成什么? 枉他多年的历练,受了无数折磨,才成就了这番身体,就这么变成了具行尸走肉,真是不甘心啊。 “谁杀的我,呵呵”左之卫冷笑着盯着木子云,说道:“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又不是我杀的你。” 木子云心道,莫非是青山峰来的掌门?左之卫这种实力的家伙,也只有掌门级别才能解决掉他吧,而且肯定不轻松,要知道,落叶宗那么些主阎修的家伙,阎修大成的却只有几个,左之卫算是个掌门了。 “是两个人”左之卫眼中冒出了怒火,恨恨说道:“两个尊人!”  ”尊人!“木子云惊变了声叫道:“两个...尊人。这么说青山峰来的是昊罕了,嗯?另一个不会是莫朝真吧。不不,长柯宗与青山峰已经撕破了脸,那么就是和临麓峰的孙岂几了,难道是莫朝真和孙岂几联手了?“ ”少装蒜!就是你青山峰和长柯宗的狗贼。” “不,不会吧,我们两宗已经....”  “呵,我看他们配合的很好,我跟叶长老本来受他们请求,一同去取件物什,结果...呵呵,我是先死的,至于叶长老估计也死了。“ ”叶长老?你说的是叶炳志吗?“ ”是,你见过他?他也成了我这样?“ “见过,他死之前见过,不过现在跟你一样了。“木子云心里哦了一声,叶炳志死前留的话,”你我长内“还有一撇,大概意思就是,青山峰,落叶宗,长柯宗内斗了吧。 不对,怎么能说是内斗呢,又不是一家。内...内鬼!木子云立刻想到昊罕的身份,青山峰尊人,怎么会跟死敌长柯宗的掌门合作呢? 不过木子云不敢妄下判定,青山峰也是落叶宗的死敌,这左之卫说的话未必不是反间计。沉默了会,木子云开口说道:”我有件事不明白,他们都在找东西,为什么你是个例外。“ 左之卫本不想说太多,冷冷问道:”你该告诉我,把我变成这样的是谁了吧。“ ”是个黑袍子,全身被一根绳子绑着,就在这周围,刚刚在我身旁的一男一女,我是亲眼见到他们死了,而当时周围站着的,除了我就是他,我想你们都是他的杰作。“ ”你不知道他的身份。“  ”不知道“木子云果断说道:”怎么形容呢,我不说假话,从他身上感受不到武罡,法力甚至武气,法气,飘飘然的不像是人。“ ”不是人,难道是鬼,是妖怪。“左之卫拳头上青筋暴露。木子云没有看见,自顾自嘀咕着:”鬼,妖?“猛地打了个激灵,啊了声说道:”妖,是妖,我知道是谁了。“ “你又知道了?” “知道了,是妖组织的家伙,在墓地被揭晓前来过青山峰,有几个生面孔,其中一个满是油光,地位应该很高,他可以将死人复活,也能重复复活,缺陷是每次都会削弱或者去除被复活者的能力,你想想你自己,有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到了,或者改变了。“ 左之卫一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张合了下双手。“做不到....”跺了下地面,一口气绕着中心跳了几圈,速度力量丝毫不弱,这样看来,他的阎修身法没有被剥夺。那么自己丢得究竟是什么呢。 最下面是光着的脚丫,也没什么问题,没有变傻,有自己的意识,该在的都在。左之卫说道:“他没法操控我,所以应该不能削弱我的能力。”  “为什么不能操控你。”木子云再次问道。 “与你无关。”左之卫背过了身子,边走边说:“我现在杀你太费时间,等我杀了他,就回来杀你,我说到做到。” “嘁,等你杀了他,恐怕你也死了。”木子云心里多了些伤感,不放在敌人的角度来看,这样一个百年难见的人才,死了实在可惜了,还成了别人的傀儡。 就在他转头的一瞬间,一个人影落到他身前几尺处,那人披着袍子,全身被根绳子紧紧缠绕着。木子云陡然后蹬腿,跳开四五步,回头想叫左之卫,却发现他早就消失不见。 木子云不敢怠慢,将身体一下子活化到最佳状态,皮肤泛红冒着白气。“你是妖吧,那天来我青山峰的小妖。” 仔细看,黑袍子并没有落地,而是飘在空中,晃晃悠悠的。没有得到回答,木子云不再迟疑,猛地给他一招扫堂腿,以为超越了极限的身体,在踢动时带着热气,没想到的是,踢中后的感觉很是诡异,就像那站的的是一件衣服,既软又柔。 黑袍子动了,或者说飘了,木子云准确的在几息内打中了他三四十下,却都无法造成伤害,舞动中,那缠着黑袍子的绳子悄悄延长,在木子云不经意间捆住了他的身体,这绳子不像是普通绳子,木子云怎么挣都挣不开。 黑袍子贴住了木子云的身子,木子云冒着冷汗,停滞下来,寂静的地方能听到的只有木子云的呼吸。足足过了几十息时间,耳边才传来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快...死...啊...你...的...身...体...很...不...错。” 绳子解开了,“呓...哈..哈...哈”黑袍子诡笑着翻飞着消失在黑暗中。木子云瘫坐在地面,手上还在发抖,刚刚他甚至嗅到了自己变成尸体的味道。 在他还浑噩之时,黑袍子已经悄然来到了左之卫的身旁,躲在黑暗里,黑袍子阴森的笑着,说道:“他...手...上...有...宝...贝。呵呵..呵....”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一十七章 死亡?它来临了。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瘫坐在地上,刚刚濒死的感觉还未消失,至于那人的身份,木子云大抵是确定了,他的黑袍子上湿答答的向外滴着浓油,除了几日前的油面小生还能是谁。 他为什么不杀我?木子云不禁想到,按理说他想让自己死,方才就能得手,难道是因为被绑着没法动作? 一股死气过去,一股邪气又来。几尺外木子云旁边又落下个人,他没有披袍子,露着脸,左边衣服纯白右边纯黑,脸右白左黑,头发左白右黑,一双分不清轮廓的眼睛阴邪的盯着木子云。 “阴阳鬼,是你!”木子云跳起身来,看来今天想出去不容易了。 阴阳鬼的声音很纤细,偶尔会变声尖的刺耳,他说道:“你得死,你的身体我们看中了。” “把我变成傀儡?”  “傀儡?”阴阳鬼的脸扭曲的很滑稽,他肆意笑着,声音变得低沉:“你怎么把那些叫做傀儡?那是佳作,是艺术,是精华。” “艺术?呵,都已经是一副烂肉了,还配叫做艺术。”木子云鄙弃的回道。 “随你怎么说吧,对于杂碎来讲,艺术实在太高远了,别担心,你马上就能亲身体会了。” “宝物不想要了?” “什么宝物?”阴阳鬼漏出新奇的模样。“就是在连庄战我给你的宝物啊。”“哦,那个不是我,是另一个我。”阴阳鬼说的话很怪,动作也蛮奇,抓耳挠腮自顾自嘀咕道:“哪个是我?都是?现在就挺真...” 木子云知道这些妖怪都是些疯子中的疯子王,以为他在犯病了。趁着他走神,脚上带着红色热风,瞄准了阴阳鬼的头,扫了过去。 嘭,阴阳鬼轻描淡写的抓住了木子云的脚,没有松手,也没有继续动作,就这么举着,木子云动用全身力气也抽不开脚。 阴阳鬼抓着木子云的脚还在嘀咕:”我怎么会来到这,应该在姜河旁散步,额,我记得有股黑气....”  “你!”木子云发了怒,吼道:“要打便打,磨蹭什么!” 被打断思绪的阴阳鬼,有些恼,抓着木子云脚的手猛的往下拽,带动着木子云的身子往前一倒,接着抬起手,一把扣住了木子云的喉咙,往上抬了几尺。 木子云咬紧牙,脚尖垫高,尽量接触地面不让自己悬空,喉咙的紧缩感让他喘不上气。可恶的是那阴阳鬼又在自己瞎嘀咕,说什么宝贝,秘密屋子,还有更离奇的什么诗句文章,把木子云真真是气火大了。 被抓着喉咙,木子云右脚抬高到头顶上,接着用脚跟压住阴阳鬼的肩膀,憋着股气,动用了阎修的超越身体极限的力量。 阴阳鬼在‘犯病’中,被肩膀上的极重的力道以及肩骨断裂的痛感惊醒,手不得不松开,木子云眼中冒火,仿佛要把阴阳鬼吃透,脚上的力道持续攀升。 有那么一两息的停滞,木子云胸腔低鸣着,接着大喝一声,阴阳鬼的双脚被压进了地面,四周的石块成几十道裂缝震开,在石面之上一股灰色气场像波浪般扩散。 这阎修大成的身体,可不是虎子那化形的半成品能比的,从阴阳鬼那狰狞不堪的面容就能看出个所以然来。“呃,啊....”阴阳鬼着实没想到木子云会有这么强实力,牙齿中渗出血来,想走也走不动。 木子云呼吸变得紧促,阎修不同于化形,力量虽然不差,但耗得是身体,却不是武气,消耗的快不说,恢复也慢,即便如此,木子云脚上的力道也不会丝毫减弱,他知道阴阳鬼有手段,绝不能给他喘息的时间。 阴阳鬼痛得眼珠都要翻过来,拼命往左肩上瞥,瞧见木子云脚时,眼神中漏出抹难以察觉的喜色,嘴上一张一合,像是在念着什么话,念完后,就幸灾乐祸般的瞧着木子云。 ”嗯?“木子云心道:”发生什么了吗?他为什么在笑。“ 嘘嘘嘘...耳边忽然传来鸣声,还在诧异的木子云,猛地砸进了地面,右腿被生生折断了。 ”桀桀桀”阴阳鬼讥笑着,挪了挪身子,左肩的痛裂感让他的脸又变的扭曲起来。一边身子不动,一边慢慢移到石壁边坐下。 再看木子云,压进地面半尺深,嘴边有滩鲜血,泛着白沫,他的左肩膀被染红的不像样,右腿折在一旁。木子云已经不知道痛是什么概念了,他感觉自己的肩膀碎了大块,腰部以下没了知觉。 还存着一丝清醒,他根本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墓地中存在着些光亮,照在木子云嘴巴的血水上,倒影出了些东西。木子云在孱弱的喘息中发现血水中自己的影子,在他的身后趴着个一身白的妖怪,妖怪的脸白的吓人,却是个笑脸,那张嘴大的不成比例,夸张的咧开着。 “什..什么时候”木子云不甘心的望着血水,他在身法上算的上宗师级别了,要是有东西趴在背上,会觉察不到吗? “我,我不想死....”木子云心头涌现出了死亡的恐惧,他的手指颤颤的动着,挖着自己的胸口,想要把某样东西唤醒,却失败了,一切都像是注定一般,死亡似乎成了他的定局。 ”我会怎么样?变成和左之卫,张琴那样的傀儡吗?我还会有自己的意识吗?”木子云五指嵌入了皮肤之内,血液浸红了手指,血红的眼睛流出了泪,“我不想死,真...” 阴阳鬼一直没有动作,似乎他也受伤不轻,左肩跟木子云一样都碎了,他在期待木子云自己死去,也省了他的力气。 不过一股骚动,让他诡邪的笑了起来,一个长着爪子披头散发的女子,坐在一只怪兽背上,边嗅着边走了过来,看了眼倒地的阴阳鬼,有些吃惊,再看到躺在血泊中的木子云,顿时漏出了沾血的黑牙。 咯咯笑着,也未理会阴阳鬼,走到了木子云身旁。女子正是妖组织中的嗜,鬣狗白姚,此刻她真是兴奋的流出了口水,座下的怪兽止不住的开始撕扯木子云的手脚。 阴阳鬼呵了声说道:”别吃,把他做成娃娃,用完了再吃。“ 白姚笑嘻嘻地摸了摸嘴,恋恋不舍的望了眼面前的一坨肉,说道:“好吧,不过他还没死透,我帮帮忙,宰了他总行吧。” “行,切成碎片也行...哈哈哈。” 白姚跳了下来,她可要好好享受一下,摸了摸木子云的脸蛋,锋利的爪子划开了他的脸,翻出了肉,木子云冷冷的望着白姚,死或许是定局,但绝不会屈服,尤其是面对这种畜生。 吼,吼,吼,身后的怪兽不安的叫了起来。白姚跟阴阳鬼一惊,感觉到了一股极强的气息慢慢地逼近。 终于,来到了这里,在白姚的正前方,那人迈来的步子很重,全身上下散着紫黑色的耀光,甚至将身躯都包围了进去,仔细地看,会发现他的皮肤在腐烂,重生,接着蜕皮。 他是哑巴,此刻他的双眼在紫黑气中像两颗红灯笼,脚上的耀光将地面溶解,发出污浊的气。 不久后他站住了身体,全身上下挥洒着可见的药沫,那些药沫在空中化成了行字:”把他给我,然后我会杀了你们。“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一十八章 白姚的王牌 - 阴阳石 - 南觉 哑巴将开孤大妖的状态发挥到最佳,皮肤再重复的蜕变下形成蛇皮样的外模,无论今天发生了什么,他都不想让阴阳鬼活着离开,这杀害他师傅的妖,现在正是最脆弱的时候。 先走到了躺在血泊中的木子云身边,抓着他的头,把自己的手臂伸到他嘴巴。哑巴示意木子云咬下去。木子云看见那紫黑胳膊,缠着浊气,马上摇了摇头,闭紧了嘴。 无奈的哑巴,只好洒出药粉:“必须咬。”接着按着木子云的头扣在了胳膊上。 木子云本来很恶心,但咬上去却感觉没那么糟,有些液体顺着牙流进了肚子里,松开口后,变得越来越晕,没过几息就不省人事了。 哑巴见此才没了后顾之忧,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喉咙,而其身边的紫黑色流光快速的收缩。 白姚知道他在蓄势,肯定会有什么绝招,拍了拍一旁的怪兽,那怪兽两脚站着,直立起来,向着黑暗的墓地深处吼鸣起来,连叫了三四声,像狼一般,它这是在集结其他的妖了。 哑巴全神贯注释放着身体的毒力,他并不是天生哑,而是长期的食用大量的药物毒物,才变成了这样,与其说是毁了,不如说是给自己上了份枷锁,最后的绝技枷锁。 开音——哑巴开孤大妖后的第二个绝技,打开禁锢让自己的喉咙复原,在发出声音的瞬间,可以让三十丈之内的所有生灵同时中毒,没有防御的手段,除非你的身体百毒不侵。 因为在出声的那刹那,哑巴吐出的是包含千毒的瘴气,压缩到极致眨眼间打开,其伤害的程度可想而知。 今天来多少妖都无所谓了,谁来,哑巴都不会放过,而木子云因为喝了哑巴的血,所以不会受到影响,这也是哑巴可以放开手脚的前提。 那怪兽吼叫完了,立刻朝着哑巴俯冲过来,哑巴一只手抓着喉咙,另一只抓住前只手的腕子,腮帮子鼓起来,在手流出缝隙的时候,脖子也变得肿胀,多年未出音的喉咙发出了简短的声音:“杀“ 干脆的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那扑在空中的怪兽蹬直了四肢,飞过了头撞到了石壁上,白姚半蹲着,嘴里不断往外吐着黑血,眼神中带着恐惧和不解,看着哑巴,往后退了又退。 阴阳鬼就难堪多了,本来就伤的不轻,现在鼻子嘴巴被血粘得不成样子。最倒霉的是这三十丈内其他的不相干的人,比如闾丘公梁,莫名其妙的就中了毒,还毒得不轻。 在发出这一声音后,哑巴强行把喉咙压了回去,将枷锁复原,眼前的几只妖全成了待宰的羔羊。恶狠狠的向阴阳鬼走去,期间随手把白姚拍走。 白姚被彻底激怒,十根爪子往自己脸皮上抓,撕出一张狰狞丑陋的兽脸。胳膊全段变长,后段肌肉爆起,显出血条和青筋,前段将肉挤出去只是块粗糙的皮包着宽大的骨头,后腿膝盖骨变高,蹲着的样子像蚱蜢,此时四肢着地,嘴上还流着黑血,声线变了,与野兽没什么区别,看着哑巴似看着猎物。 而倒在旁边的那只怪兽,颤颤巍巍地爬起了身,蹒跚的挪到白姚身旁。看来它中毒很深了,白姚一把抓住了它的头,张大着嘴一口咬住了怪兽的脖子,那怪兽被咬的瞬间,发疯的瞪大了眼睛,狂躁的吼叫震得墓地的石头都抖动起来。 全身的血在被吸着,肉眼能见到它们的移动,很快怪兽消瘦下来,骨头显出,白姚松了嘴退了几步。之后,那怪兽原地打滚,不断挣扎嘶叫,身躯变成了两倍高,四肢的骨头刺穿了肉,露出来后每根骨头都长出了半尺长的骨刺。 而后那张怪嘴,牙骨穿成刺,鼻子被穿破漏出上颚的骨块,下颚也凸了出来,上下各两根利齿,均有两尺长,原先的三爪分成了五爪,后背的脊骨分成两根,刺穿皮,从远处看,就像它背着两块骨头一般。 白姚爬上了怪兽的背,四肢抵在怪兽的脊骨上,刚刚的毒性很重,她需要足够的时间缓和,不过她刚刚将怪兽身体内全部毒性都吸噬到自己的肚子里,这段时间,它能够拖住甚至杀掉哑巴。 如此,一道彗星拖尾,一头凶怪展牙,碰撞到了一起。出乎意料的,被弹飞的是怪兽,哑巴平稳落到地上,气息持续攀升,这满状态的开孤大妖可不是在宝山与木子云对拼的一样,尤其是刚刚还开了音,不夸张的说,哑巴现在也是个怪物。 从木子云的左侧开始,两个‘怪物’厮打到了一起,哑巴抓住怪兽露出来的骨头,尽可能多的让手上的毒物浸入进去,而怪物在撕咬哑巴的同时,还要注意护住自己的背,不让哑巴碰到上面的白姚。 这四周凡是带棱角的石头都被磨平,怪兽骨头上的骨刺极为锋利,稍稍碰到就刺进了哑巴的身体,别忘了,怪兽也是有毒的,当初差点因此杀了虎子。 刺一下,有几根骨刺透了进去,哑巴轻蔑的笑了笑,这种毒怎么跟他身上的毒比,只要湖州有的,他身上可都有。 白姚见此不妙,拽住怪兽背上的脊骨,奋力向后拉扯,那骨头连着血肉,生生的被拽了出来,简直要把怪兽痛死过去。白姚顾不得了,拔出了脊骨,宠物活不了多久,但力量能成倍增高,没办法,大不了丢失点东西,让京再复活了就好。 被把骨的怪兽,先是痛得抖颤,接着不安和哭丧的看着白姚,接着十几息后,就全然丢失了自己的意识,全身变成了深蓝色,肉不像肉骨不似骨,两个眼球瘪进去,成了骷髅洞,上颚和下颚均带着点皮肉,叫也不叫了,四肢张开趴在地上。 白姚悄悄来到阴阳鬼身旁,避免自己被怪兽发现,它没了意识早就不知谁是敌是己。阴阳鬼配合的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扶住墙一步一步走远了。 哑巴觉察到了危机,那趴在地上的一坨骨肉,看着平静,倒像头快要苏醒的狮子,第一时间,哑巴也想到了避开。慢慢来到木子云身旁,揽住他的腰身拖着他往后退,木子云的腿断了,本来下身没了知觉,这么一动,痛感就来了。 ”啊“的一声,木子云刚醒就疼晕过去。哑巴暗道不妙,果然,那怪兽瞬间毛发悚立,仅有的几块血皮颤动起来,嘴张开了,但因为喉咙没肉发不出声音,两个眼珠陷在里面,看的不清楚,但看到了眼前有活物。 活物就是肉,就是猎物,它被浓缩到巴掌大的脑袋发出了亢奋的指令,亢奋就是咬撕,就是扑抓,那嘴巴以近乎一百八十度的张开咬向了哑巴。 丢出木子云,这彗星搏命一撞,震飞的还是怪兽,但怪兽却没有痛的概念,在它眼中只有亢奋,接着咬接着扑,一遍遍被打飞,身上的骨头咯吱的响,它哪会有疲倦的时候,除非将他拆骨碎肉,否则,哪怕剩个一根腿,它也要爬过去。 哑巴被这怪兽撞到了吐血,它每次的力道都不会改变,而自己却越来越弱,无法期待倒地的木子云会帮自己做什么,全都要靠自己。 百草相生的毒技,紧紧吸附住怪兽,因为它太过巨大,无法吹到头顶,就看到哑巴的头放在怪兽的上下颚之间,怪兽拼命往前蹬腿,哑巴就拼命往上吸。 大吼一声,哑巴释放了毒技,这股蓄势许久的气场将怪兽狠狠拍在了石壁上,左前肢断了,后肢脚骨被磨飞了,却还是毫无感觉的爬了起来,拖着的左前肢甩来甩去,因为脚骨没了,看着像蹲着,同样的气势,扑向了哑巴。 哑巴转攻为避,开始逃了。也许能拉开很长的距离,但不知为何,那怪兽总能找到自己,毒对它失去了作用,肉烂了,还有筋,还有内脏,依旧能移动,肠子都漏出了些,挂在外面,甩着前肢爬跃着。 无奈的哑巴,跑回了原地,扛起木子云,用手拖住他的断腿,免得撕开了肉。往深处跑,但尽量多的走弯路,岔路,把身上的药粉散在周围,好让怪兽无法嗅到自己的踪迹。 可他不知道,那怪物嗅的并不是他身上的药,而是肉,是血,只要他还活着,这股气味就源源不断的流进怪兽的鼻子,多远都逃不了。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天奴奴墓地深处—前奏 - 阴阳石 - 南觉 不知不觉,哑巴扛着木子云走得深了,四周早就变得宽敞许多,此刻所站的地方,是块湿地,头上立着不少白色晶石,几滩黑水中漂浮着些模糊的东西。 将昏迷的木子云轻轻放到地上,哑巴趁着怪兽还未赶到,立即对他进行救治。天河门什么对可能会缺,但良药是只多不少的,而且都是精品,从先前张琴的药丸就能看出来。 他们掌握着湖州最全的药理知识,也只有他们这一家通晓,就像百炼兵道一样,有必须存在的价值,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天河门也会长盛不衰,甚至存在要比百炼兵道还久。 哑巴拿出的药是生骨水与集命丸,即便在天河门也只有他这种核心人物才会有。小心的将木子云的右腿对接到原来的位置,然后把生骨水倒在接缝处,皮肤上的淤红开始消失,血管复原,骨肉重新相连。 这可一点不轻松,还没完成,木子云就痛得叫起来,眯着眼睛揪着鼻子,狠狠的抓住身下的碎石,这接腿的痛苦不亚于断腿,能保持清醒很不错了。 足足一炷香时间,木子云像过了一天,终于熬到头了,哑巴示意他站起来,并用药粉告诉他,尽可能多得让右腿受力,不让里面的血液流动起来,很可能会留下后患。 木子云不敢松懈,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开始还往左偏,唯恐再把右腿压断了,慢慢地,发觉右脚可以动指头了,一股麻意迅速袭来,“呀...哎呀!” 哑巴扶住他拽着他的右腿,猛地往地面跺,跺了十多下,木子云才松了口气,一好全好的利索,腿又回来了,木子云兴奋的在哑巴面前跳来跳去,没什么比从死亡边缘回来更舒心的了。 哑巴拿出集命丸示意木子云吃下,木子云结果后吞了下去,顿时神清气爽,惊异的说道:“这是苜蓿草吧。”哑巴点点头,这确实是用苜蓿草做的,其他宗门只知道它的珍贵,却不知道如何利用才能把它发挥到极致。 “多谢,你救了我一命。” 木子云真诚说道。 哑巴洒下药粉,凝成了字:“还你在宝山救我的人情,此后两不相欠了。”做完就要走,半路回头嘱咐道:“有只怪兽在找我们,很玄乎打不死,小心点吧。”接着就消失在黑暗中。 “唉”木子云轻轻叹了口气,人情,又是人情,宗门之间果然没有交情可言,这点当年的青山峰和长柯宗掌门都没有意识到。哪有不变的交情,两个独立的人可以,但若每人身后都站着几万人,几十万人就不一样了。 亲兄弟又能怎样,这不是不是谁好谁坏的问题,他相信在长柯宗域的孩子们一定会认为青山峰为坏的一角,当然青山峰也并不是什么圣人门户,浑水一点也不少,不过放在自己的立场上,就不能说糟了。 可以的话,他希望能与哑巴,宋桦,张琴,恩全,甚至左之卫,小红娘成为朋友,斗到最后多半都要死,这不是谁都想看到的结果,可惜这时代的趋势没有改变的可能,甚至所有人都希望他会死。 木子云想的没错,救他的哑巴不止一次的想要将他手刃,各宗门都没有得到消息,而天河门内部也没有公布,哑巴已经是新任天河门药门的掌门了,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不到二十岁的掌门,这是没有先例的,甚至是不可能出现的。 但欧阳柏在世时早就将哑巴立成了继承人,无论他什么时候死,哑巴是必须要上位的。原来的哑巴,是个受师傅庇护的弟子,最大的期待就是与另两位湖州天才,左之卫和木子云一决高下,也不愿跟二人结怨,在这个时代,有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比有个知己要好得多。 但现在,哑巴作为掌门要庇护全宗,甚至整个天河门域的百姓,怎么能容忍几十万人被青山峰一宗控制,成熟就发生在握住权利之后。 重重叹了口气,木子云加深了自己要归隐的念头,他不想引发宗门之战,不想成为罪人,虽然他的罪行亦可罗列了。 扑扑,身后传来拖动的声音。回头看去,那怪兽前肢甩没了,后肢截了半段,滑稽的扭动着身体,见到木子云后,上下两鄂极限张大,狂热的冲向了木子云。 木子云喉咙发出低鸣,在怪兽离得自己几尺远时一跃而起,抬高接好的右腿,用脚跟猛地向下击中怪兽的头颅,那怪兽的脑子本来就脆,这么一来仅有的几块好皮也剥落下来。 黄色的脑浆流进眼眶里,怪兽是无所谓,本来就没意识,只要能动就能咬撕。 木子云想着左之卫的手段,为什么两人都阎修大乘,使出来差别这么大,思考着,木子云褪下了衣裳,只穿个短裤,弯曲着手指,全身使力,从脚尖到额头,所有的皮肤变成了红色,没有衣裳的压力,木子云可以更好的感受身躯的变化。 许是身上的温度太高,不断的散发出白气,发出呲呲的声音。木子云咬紧牙关,嘴角向后咧开,很快白气就将他遮住,一脚将扑来的怪兽踢飞,在他恢复之时,木子云右手伸直,左手上旋出一股劲风。 推动着按进了右手掌内,接着左手握拳打向右手,持续的将风往风球中砸,嘶嘶......尖锐的声音愈来愈高,头顶的白晶在气场中碎裂下来,很快,木子云达到了极限,而身体却没有出现裂缝。 这次并没有急着将风球抛出,而是等着怪兽扑来。那怪兽果真没有意识,恢复好就冲着木子云扑了过来,木子云等待着脚下不断蓄力。 在怪兽与自己立着一丈时,脚蹬开地面,在离着几尺时,手中的风球掉落下来,爆炸和木子云的脱身几乎是同时完成的,比宝山时的更加动荡,这里处于墓地深处,巨大的声响传遍了黑暗的每一处角落。 在某块不为人知的空间,一双眼睛陡然睁开,全身被灰尘覆盖,胸口上还压着几百斤的东西,那东西将他所有的能量隔绝,他也不知道在这里沉睡等待了多久,终于,终于有人要来了。 而处于真墓穴的骷髅地,冯静跟虎子听到了从石缝传来的尖锐鸣声,对视了眼,冯静忧心的说道:“这是子云?” 虎子点点头,说道:”大姐,一个时辰早过了,我们该出去了。” “不行啊,子云还在里面,你听听他这不是还活着吗?” 冯静焦急道。 虎子脸上苍白,颤颤说道:“大姐,柳筱筱她们都出去了,这里有幻术,呆久了,不...”未说完,虎子就瘫坐到了地上,冯静呀的一声抱住了虎子,是啊,她是久习法术,对幻术有抵抗的能力,可虎子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 再看了眼石缝,咬咬牙,冯静这娇弱的人儿,拼命的背起了虎子,一步步的向外走去,虎子想下来却动不了手脚,意识慢慢变得模糊。。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二十章 天奴奴墓地深处—开幕 - 阴阳石 - 南觉 说来也怪,昏厥不醒的虎子,一通过阴间大门走进假墓穴就立刻好了起来,脑袋中的沉重感消失,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 看来假墓地与真墓地的幻术是互斥的,冯静跪趴在地上累得不轻,虎子面上带着愧疚之色,轻抚着她的背。 脚下的骷髅地还在移动,宋桦和群百炼兵道的弟子依旧被卡在骷髅中移动着,靠着器具他们可以跟他宗一决高下,但拼起真材实料,就焉了,一遍遍的被幻术搞迷糊,虎子看不下去,走过去想要一把将他们拽出来。 冯静咳嗽着大喊着不要,虎子愣了下又把宋桦摁了进去,之后宋桦的眉头皱了皱,鼻子中流出了血。冯静喘息着说道:“他们在深度幻术中,强行打破会要了他们的命,墓地入口是幻术最弱的地方,我们可以留下指示,能不能看到就凭他们的天命了。” 虎子哦了声,坐回冯静身边。 “大姐,休息一会儿,我再进去找找木子云。“ ”别,我去吧,你出去透透气,我修法术能多扛一会。“ ”那怎么行“虎子头摇的像拨浪鼓,“你要是进去,打死我我也不会走的。” “唉”冯静叹了口气,“我好后悔,我不该带你们来这里,也是我贪心作怪,连你们的安危都不顾了。” “你说啥呢大姐,那两个家伙总是闯祸,你不带他们来,他们也会偷着来,放心吧,木子云说会回来,就是会回来。” 虎子目光中不带一丝疑虑,应该说完全屏蔽了木子云,李牧会出事这个方向。 阴间大门前,只有他们两个‘活人’,坐在骷髅堆上,两个人木愣着出神,冯静自然的靠着虎子,枕到了他的肩膀上,虎子平静的看着前方,当然,心里已经激动地想要死了。 难得的是他能忍着连自己的心跳都没有改变,冯静两只手靠在一起,低声说道:“虎子,你跟我好好想想,李牧究竟是怎么消失的呢。” “呃...行”虎子痛快的舒了口气,“是他自己离开的。”“嗯?”冯静抬起头问道:“怎么这么说?” “大姐,我们三个整天缠在一起,干什么都不瞒着,这次来之前,我觉得李牧很奇怪,木子云嘴上不说,我知道他也觉察到了。” “奇怪?哪里奇怪”冯静还是不解。 “按他以前的性子,就算大姐你打他骂他,他也不会来的,他知道自己的分量,天奴奴墓地迷雾重重,一个拖累可能会害所有人牺牲,所以,他不会来。” “不,是我要求他的”冯静辩解道。 虎子哈了声说道:”这小子平常表现的最听话,其实坏心眼最多,只是大姐压着,我管着,木子云欺负着没办法实施罢了,大姐,我们仨都是盖着一条被子长大的,谁的心思怎样都清楚的很。” “那他到底为什么要离开呢。” “不知道,等木子云带回他来再说吧。” “你怎么就肯定他在石缝里,万一还在假墓地里呢,别忘了,我们根本没有找遍所有地方,而且我问了柳筱筱,她们与我们叉开走进真墓地时,根本没见到李牧啊。” 冯静接着说道:“按理说他跟我们经历的地方相同,所受的幻术也相同,不该跟我们走偏的。” 虎子摇摇头不说话,动脑子这是木子云的活,他只会手上功夫。 “诶?“虎子想起些事对冯静说道:”大姐,真假墓地那个地方不一样,一个是蒸煮几万人的浓汤,一个是骨塔,我们去看看吧。“ 等着也没有其他的事,冯静恩了声跟着虎子走到了不远处的浓汤。 浓汤没多少的改变,假墓穴只要不中幻术就是真的了,随着四周骷髅的移动,浓汤里也形成了层层的波澜。 味道还是那么难闻,两个人看着浓汤里的骸骨,各自想着事情,想想这天奴奴有多么的丧尽天良,坐到顶端的位置还不够,偏偏要无故屠杀那多些生灵。 半盏茶功夫过了,入神的两人同时惊呼了一声。 ”额,大姐你先说。“  ”你有没有发现,这里面的骸骨根本就没动作地方,这里的地面是移动的啊,这浓汤也应该是移动的才对。“ ”....好像是“  ”咦,怎么,你发现了其他的?“ ”骨塔啊,你没发现,把真墓地的骨塔横起来的轮廓,跟浓汤里的骨骸相似吗?” 冯静着急的踮着脚一看,还真是这么回事,何止是相似,简直一模一样,真像骨塔陷入了里面,可这又有什么暗示呢。两人对视了下,无奈的摊了摊手,冯静蹲下身子支起了下巴,虎子气急败坏随脚踢了个骷髅头进了浓汤。 “呜...呜...” 骷髅头入汤后,大口张开发出呜呜声,像是个人在嚎叫。两人愣了愣,冯静啊了声吓的拽紧了虎子的腰,纵使胆大的虎子,也流了冷汗。 太吓人了,冷不丁的这么一叫,谁能受的了。虎子不甘心,又踢进去个骷髅头,”噢!哦!“ 还是像活人般的嚎叫。 虎子眼珠一转,猛一跺脚震起来几十骷髅头,右臂凝气向前一推,全部打进了浓汤,顿时,连绵不断的嗷嚎声,哭喊声响了起来,冯静害怕的捂住耳朵靠进虎子怀里。就在这嚎叫声里,墓地竟然开始变化了。 真墓地的骨塔,突然颤动起来,底下的骷髅地塌陷,慢慢的往下沉。同时浓汤里的骨骸也相继没入汤中。虎子不打算停手,将更多的骷髅头打入浓汤,他虽然想不通但觉得这么做肯定会有用的。 在天奴奴墓地深处,迷宫一般的通道慢慢九九归一,开始时只是轻微的移动,不久后开始剧烈的动荡起来。 这样一来,藏着的人现身了,消失的人出现了,本应不该出现的人傻眼的被发现了,一切都乱了,木子云的身前是个巨大的坑洞,这是刚刚的风球说造成的,至于那怪兽,已经连骨头都不见了。 本想松口气的木子云,呆呆的随着地面的移动,换了位置,当两条相离甚远的通道连接到一起时,迷途的人就碰面了,木子云脸上真是不好看,倒是对面的莫朝真先从惊诧中回过神来。 ”哈哈哈...这回我看谁能救你的命。“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天奴奴墓地深处—燃 - 阴阳石 - 南觉 这一幕发生过,木子云被气举到头顶,再摔到地上。这摸不着碰不到的气,将木子云折磨的不成样子。 在摔动中借机移到石壁旁,木子云一拳砸进了壁中,身体被拉向上,靠着这一只胳膊紧紧的系在石壁上。 莫朝真化出上半身,笑道:“那我就先折你根胳膊” 木子云听后迅速撤回拳,手中握着些碎石,靠着指力一个个打向了空中的莫朝真,当然无法造成伤害,但可以争取时间。 从腿开始身子转了几个大圈,木子云从空中落了下来,一腿打上了石壁,无数碎石剥落下来,全部被打向了莫朝真。在空中无形的气包裹着莫朝真的身体,而碎石又依附在气的外围。 趁此机会,木子云抬脚溜进了身后的通道 中。这通道低得很,木子云要弓着身子,低着头在里面小跑着。莫朝真进入了通道,那股气移动时,上下左右的石头尽被碾碎,浩浩荡荡冲着木子云就闯来了。 因为太过狭小,木子云的身法无从使出,一下子成了笼子中的老鼠,想逃也逃不掉了。心里一狠,木子云将身边的通道打崩,在石块将自己淹没时,及时的爬了出来,这样莫朝真就被堵在后面了。 喘了口气,木子云脸上轻松了些,却立刻崩了起来。那石堆上噗噗的吐出污浊的气,整个地面都在震动。 “啊!”木子云使尽全力边跑着边碎通道,跑了几十丈远,才直起了身子,往后一看已不见通道的踪影,洞口被堵的严严实实。 不敢松懈,木子云转身就走,却在回身瞬间被突然出现的莫朝真掐住了脖子,”哼哼,接着跑啊。“ 两人都没有发现,自己到了所有通道的汇点处,此时,闾丘公梁,叶炳志,哑巴,铁罗汉,还有本应该不会出现的小红娘,都站着不远处看着他们。 而叶炳志应该是被复活后的死人,莫朝真一见到叶炳志面上吃了一惊,心道这人怎么会又活了,暗暗使出了能力,预防他攻过来。 叶炳志像无事人一般走到莫朝真面前,开口问道:“莫掌门这墓地怎么变了模样?” 莫朝真还是难以相信眼前的站着的人,真的是被自己亲手杀掉的叶炳志,呃了声才吞吐说道:“许是谁动了机关吧。” 小红娘平静的看着木子云,木子云干涩的咧开嘴笑了笑,又低下了头,闾丘公梁只瞧了眼就转过身去了,哑巴倒是朝这边走了三四步,之后就停下来,皱着眉也不顾了,显然他们都不想插手此事,木子云死也多少是他们所期望看到的。 叶炳志还是没有理会木子云,低声对莫朝真说道:“莫掌门可找到宝物了?为何我转遍了这里,丝毫没见到宝物的模样。” “我也没见到,碰了一身晦气,这要么是假的,要么是天奴奴故意戏耍我们。” 哑巴偷偷跟闾丘公梁交流道:“这里有其他人,是妖。”“不仅如此,还有十几个宗门弟子,甚至还有我宗的,本来他们不会进入到这里,真是奇怪。” 铁罗汉最为神秘,将小红娘扯远了才问道:“真的有?” “肯定有,我能感觉到,但这宝气好像是从四面八方来的。” 被压在壁上的木子云,心中越发的凄凉,自己从头到尾都是局外之人,不该出现也不该融入进去,也没有人理会他了,莫朝真就把他放在那里,与其他人攀谈起来,当着这么多人,他不能亲手杀掉木子云,否则他们必然会传出去,让两宗死战,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他并不心急,因为那些人所希望的跟他是一样的,没准到最后是他们先忍不住下了杀手,这样可就太顺心意了。 木子云散着发盯着地面,已经尽了全力,他挣脱不开那无形的枷锁,只能像只被待宰的羔羊,无奈的等着自己的命运。 灰心意冷时,一块石子轻轻地滚到他的下方,声音很小只有他能听到,一抬头发现四周并没有人,也没有气息,难道是他的幻觉。静了会,又一块石子滚了过来。这下木子云看向了右侧偏前的石壁。 还是没人啊,费力的盯着终于瞧见那片黑暗晃动了下,深吸了口气,那竟然有个人!木子云却一直没发现,甚至莫朝真那些掌门级别的家伙也没有觉察到。 高手?肯定是高手,否则怎么会连气息都没有呢。咽了咽口水,木子云朝那边点点头,期待那位高手能够出手相助,不过他的算盘打空了,那人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与黑暗融为了一体,就算木子云仔细看,也看不清他的身体了。 左之卫?不对,他虽然是活死人了,但气息还有,妖?有可能,还真有可能,像油面小生就已经不能被木子云察觉了。不过,如果是他就只能等死了,他还想要自己的尸体做成活死人呢。 哒哒哒,哒哒哒....各个通道传来了脚步声,在场的人屏气凝神,看着各个洞口,不一会儿,一群黑袍子现了身。木子云看到了张琴和恩全,知道他们是妖的活死人后,木子云看着他们的脸总觉得怪异。 闾丘公梁诶了声,语气不悦的对一些人喝道:“不是让你们出去吗?怎么又进来了。”  一位男子低声下气的说道:“掌门,我是要走出去来着,但这有件东西我必须找到,找不到,我,我死也不出去。” 皱着眉,闾丘公梁说道:“到底找什么?猎觅弓要在石缝外面那几座宝山上找,这里哪是你们来的地方。”“不,掌门”那人声音有低了低回道:“是在这,我知道在这。” 闾丘公梁忍不住训起了弟子。 有个黑袍子走到了莫朝真旁边,鞠了躬叫了声掌门。莫朝真回道:“嗯,嗯?你,你不是....”莫朝真表情大骇,这人不是死了?是被那谁杀死的。怎么....莫朝真看了看弟子,又看了眼叶炳志,心道遇见了鬼,真是鬼啊。 有人看到了贴在石壁上的木子云,跑了过来,掀起袍子急道:”木师弟,怎么是你,你怎么了?“  木子云认出这人是青山峰地门北派弟子,原先找虎子的时候遇到过,他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那么,他应该也... 木子云苦苦一笑,说道:“是长柯宗的莫朝真。” 那位弟子篡紧拳头,将其余两位青山峰弟子叫了出来,站到莫朝真面前,怒喊道:“贼人,我青山峰待你们不薄,想不到你们却是些狼心狗肺之徒,赶紧把我师弟放了,不然...” 还未说完,那三位弟子的喉咙出现了淤青,诡异的飞到了顶壁,重重摔了下了,尽皆没了气,虽然知道他们本来就是死人,但木子云还是被此举激怒,发疯的挣扎着身体,扯着嗓子对莫朝真吼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来啊,杀了我,哈哈哈...”已经没有青山峰的弟子了,剩下的人都选择了无视,木子云心如刀绞的望着地上的三具尸体,可笑,自己一直想融入到那些人之中,从‘家庭’中出来,融入到他们的‘家庭’里,多么可笑,多么可恨。 死了,全死了,为什么一直要有人因自己而死,从前是,现在也是,为什么!“啊!”木子云仰头大啸,天!为何要让我成为灾星!天!为何要让我成为罪人!你喜欢让我吃人,喜欢恶魔!好啊!好啊! 在胸中,那一抹沉寂许久的戾气似乎闻到了杀戮的渴望,在那心脏处,燃起了火,将皮肤烧焦。 莫朝真见此,用气压住了木子云的胸膛,噗,一口鲜血从木子云口中喷出。 “还想点火?呵”笑着的莫朝真,眉头越来越紧,木子云的眼睛死寂又冰冷,不眨一下无声的盯着他,一股陌生的暴戾之气竟冲开了包围的气散到了莫朝真身旁。 火,那股火焰拼了命要钻出来,今天,它不愿再等待了,无论如何,它也要冲出来将生灵吞噬烧灭。 莫朝真大惊的全力压向木子云,等不及了,必须要杀了他,刚刚的那股戾气,让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心颤。 “大姐,你也踢,多踢些进去。”虎子不断的往浓汤里送骷髅头,那骨塔已经沉入进去了。 “你自己弄,别叫我。”冯静说完捂紧了耳朵,蹲了下来,这几万人的哭嚎声实在太骇人了。 空隆隆隆,隆隆...“诶?”虎子停住脚,“怎么了?什么声音?”冯静发觉地面再晃,放下手问向虎子:“地震了?” 两人对了一眼,忽然,地面开始剧烈的摇晃,虎子抱紧了冯静往阴间大门那边跑,而脚下的骷髅如流沙般活动。 “啊!虎子,看上面,看上面!”冯静大叫道。虎子赶紧抬起头,那由骷髅组成的顶壁塌出了个口子,从中倾泄出了一条有珍宝聚成的河,就在两人还在惊叫的时候,整个顶壁都塌了。 无数的珍宝流下来,不,应该说是盖了下来,真的是没有缝隙,金银宝玉,珍珠奇草,还有异石神器,就这么倒了下来,像天塌了一样,生生的将所有人淹没。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天奴奴墓地深处—死亡 - 阴阳石 - 南觉 “死亡?”莫名的声音,说出了这两个字。 无论是寂静深处中,还是崩塌的真假墓地;凡是进入天奴奴墓地的人,活着的死了的都听到了这道无源可寻的声音。隐迹在黑暗中的妖,在听到这声音后,霎那间狂喜的窜动出来。 外面的墓地大变模样,一眼望去能见到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的珍宝,寂静深处,木子云的戾气冲开了莫朝真的枷锁,重重的踏到了地面。他的脸隔几息时间就要抽搐,在自我的意识中,他似乎在飘,真身却在移动。 莫朝真的身体像水球一般开始肿胀,之后不断变化,达到五六丈高时才停了下来。一根手指好似棵大树根,栽栽晃晃一戳就要破掉的样子。 “不好”铁罗汉和闾丘公梁同时叫道,“快跑。” 看来莫朝真这是要动真格了,留在这一定会被波及,一群人逃离了此地,而黑暗角落里的神秘高手也迅速找到了挡风处。 莫朝真巨人般的身体,开始收拢挤压,四肢尽量往躯干缩紧,里面胀满了气,在高度压力下产生的爆炸相当于几吨的炸药了。 木子云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现在完全随性随意,张开双臂左半脸抽搐的厉害,慢慢咧开了嘴,“额呜...”吐出的气变成火云,呈块状向上浮起。 他难受的厉害,身体是自己的,也没有被剥夺意识,但他就是控制不住,抽搐再抽搐,狰狞的脸往外散着浊气,鼻子,耳朵,嘴巴,甚至眼睛,大片的火气以及火云绕着木子云盘旋不散。 喉咙里嗡嗡的,木子云肚子涨了三四圈,就在此时莫朝真的由气聚成的巨人身躯撕裂开了,没有任何裂缝佐以前奏,就这么轰然释放,几乎同时木子云喷出火柱。 他的头起先是低着,那火柱先将地面切裂,抬起头后,火柱与汹涌的气相撞,瞬间,所有的黑暗都被火焰照亮,如果把那场景比作艺术,真是太美了,在这足够宽敞的空间,每一块区域都布满了携满黄色火星的气,每股气都在流动中交融新生。 艺术场地的中央,莫朝真用可见的白气将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另一边,木子云像个癫狂的怪物,两个鼻孔向下喷着火气,满脸痛苦状,等他要嚎叫时,张大的嘴巴猛地向外吐出火焰,之后是眼睛发出两道火柱,然后心脏,肚脐,手掌脚掌,他像个被凿出窟窿的火炉般,将自己陷入了火场之中。 ”好痛苦,想死....“木子云的意识还很清晰,那些火焰就像他的血,被生生的抽了出来,其实他能够控制住停止所做的事情,但是做不到。 好比脑子发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指令,都是自我真实存在的意识,但却无法协商融合,只能随性的任由两个指令随机实施。 空间中的气体化成四股流向莫朝真,重新聚起了他的身体,许是吞噬了过多的火气,那五六丈高的身体中显现出玲珑剔透的内脏以及血管,一颤颤的,这身体径直往木子云身上倒去。 轰,再炸开,无非同样的艺术,但很快莫朝真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轰炸,不同于之前暗杀所用的手段,这次轰轰烈烈,也不在乎身体会不会到极限,只要能杀了木子云就值得。 木子云不再吐火了,许是脑子中另一种指令发挥了作用,但这火一熄,单薄的身子就被迎面而来的气浪拍震到了石壁上,也吐不出血来了,五脏六腑也没了知觉,两腿一蹬,木子云就撑了起来。 两只手在身前乱抓着 ,像个傻子,之后双手捂住了口鼻,在封闭的手掌中呼气,呼气,接着前面开了口子,一道成将近一百八十度的火焰硫浆爆发出来,木子云的双手和嘴巴冒着黑烟,没有吸气只有呼,每一呼都是一次火浪冲击。 ”死亡?“ 又是那道声音,说着那两个字,但所带的情绪却变得十分亢奋,他处的妖彧(油面小生)嬉笑着,身边多了几十具新鲜的佳作,那些佳作已经掩盖不住心里的焦急,他们迫切的想要跑进墓地深处,找到那个东西。 当火浪消停,莫朝真不见了踪影,木子云知道那家伙不会容易被杀掉,所以早早做好了再度被击的准备,他脚下的地面温度极高,所以不害怕莫朝真从地底钻出,而身边不断冒着火气,木子云有意的克制了火气的蔓延,他怕会和从前一样,一发不可收拾酿成大祸,毕竟,这里不仅有莫朝真一人。 突然,头顶的石块快速的剥落,几息时间从那头就来到了所站的地方,果然莫朝真还活着。就在木子云琢磨莫朝真会如何出手时,他的脖子左侧便出现了裂缝。 木子云的反应相当快了,在脖子被撕开之前,用火气抓住了那无形的气刃。抓住的同时,莫朝真的身形显现了出来,他的嘴巴还带着血迹,若不是在被吞噬前及时钻进了地面,恐怕真的会被烧成灰烬。 不过这场决斗是他赢了,莫朝真左手还处于气状,因为被火气包裹无法撤回,但右手,甚至大部分躯体都活动自如,随便化成股气就可以斩下木子云的头颅。 ”别动”莫朝真冷说道,“回答我的话,或许能饶你一命。” 木子云低头闭着眼,没有回应。 莫朝真接着说道:“白莲啼子呢?你究竟用没有,在哪?“ ”噢?“木子云睁开了眼,戏虐的回道:”想要吗?” “这么说,白莲啼子真的还在,你给了那些妖什么宝贝。”  “是比白莲啼子好百倍的东西。”  “好百倍..比白莲....”莫朝真嘀咕两句,接着厉声说道:”给我!“ ”是你想要?还是....长柯宗?“   ”....”莫朝真没有回话。木子云呵笑着说道:“原来你并不完全是条狗,不如做个交易,我给你宝贝,你杀了陆桦桩,反正你也不会一直作他们的掌门,如何?“ ”桀桀桀...”莫朝真阴笑着说道:“真是天真,我要你死就在一念之间,跟我做交易?呵呵....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会死,那是因为....” “死亡?”又是那道声音... 莫朝真和木子云各自一惊,抬起头四周看了看,木子云喊道:“是谁,是刚刚的前辈吗?” 莫朝真没有喊,他化出半边身子成气,四散着进入各个通道,快速的找寻着声音的来源,半柱香的功夫,除了之前的几人,还有同样死而复生令莫朝真诧异的左之卫之外就没有其他的面孔。 收回身体,莫朝真干涩的低叫了句:“谁在那里,出来讲话。” 当火焰熄灭,这深处重新被黑暗笼罩,两人犹然而生的恐惧缠在了心头,那声音应该是人的声音,却似从四面八方一同传来的,谁会有这种本事,以莫朝真所探查的结果,那人应该在十里之外了。 难道...难道是天奴奴?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天奴奴墓地深处—爱 - 阴阳石 - 南觉 “远.....兮.....畴.....怅....”在那声‘死亡’过后,脚下的地面,眼前的风景变了,很自然,木子云和莫朝真的思绪没有被打断过,但脚下的碎石地变成了苍翠欲滴的草原,幽幽草香迎面拂来,红艳艳的朝阳早已跃出了地平线。 你站在原地,却能看见千百成群肥壮的羊群,他们吃着含有乳汁的酥油草,而踩在酥油草上,两只脚好像在飘,随着云儿飞,马儿跑。 ”远...兮....畴....怅...”小小的牧羊人明眸皓齿,嘴中哼着慢调子,赶着牛羊往这边跳来,是个烂漫天真的女孩,带着黑色的厚毡帽,穿着大许多的男子样式的青布衣裳,纤细的胳膊在宽大的袖子里游来游去。 木子云和莫朝真同时傻了眼,莫朝真忘了自己还在要挟着木子云,而木子云也呆呆的保持着动作。 “幻术?”两人同时想到了这点。 ”太真实了“莫朝真心中说道:”有谁能做出这样的幻术,这人的实力恐怕不是运术阶这个层次的了。“ ”不是梦魇!“木子云心中说道:”是亦真亦幻吧,太真实了...” 咩咩...羊群擦着两人身子走过,女孩已经来到身旁,她欢快的哼着调子,双颊潮红不知是晒得发烫还是跳动的累了。 “咦?”女孩拿鞭子的手叉到腰上,声音似水如歌,“你们俩个是哪一部落的?” 虽然知道处于幻术中,不能被引导,但木子云还是拒绝不了这声音的主人,平静的回道:“外来的...”  ”外来?是哪个部落?嘁!你们不是虎布耳单部落来的探子吧“女孩眼里带着犀利,可爱的哼了声,甩了下鞭子。 莫朝真和木子云发现,她脚边的酥油草被鞭子触及时,立刻腐烂失色。在一棵草烂掉后,它旁边的草也缓缓的死去,模样与第一棵很是相似。 ”你...”木子云面色迥异的望着女孩,而女孩见两人吃惊的模样,眼睛笑成了月牙说道:”哼,连我都不认识,我是靖康大曼的女儿,是炎婆星的转世。“ 木子云还是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而莫朝真虽不知道谁是靖康大曼,对炎婆星倒是有印象,是几百年前就消失的一些神怪传说之中较有名的一个,是个年轻的恶魔。 ”是什么转世?“木子云问道。”啊?你装什么啊!“女孩的脸更加红了,拨一拨挡住眼睛的发丝,怨声说道:”炎婆,就是..就是炎婆嘛,你阿妈没对你说过?“ ”额,没有...”   “那你不该是虎布耳单部落来的,这里所有的部落阿妈都会给娃娃讲故事的”少女眼神柔和起来,嘟着嘴说道:“你不知道我跟你说,炎婆就是无所不能的神族大曼,没有神是他的对手。” “那你为什么说自己是他的转世呢?“木子云来了兴致,把莫朝真的事情抛到了脑后,这女孩子俏皮生动的模样真是惹人怜爱。 女孩被问道后,得意的挺起胸脯仰起头,纤手扭着鞭子甩了几颗草尖,说道:”我就是他的转世,我生下来不久就有了神一样的能力,你看吧...”女孩朝脚边指了指,像是有意而为的,那里的酥油草更快的腐烂蔓延。 “你这是法术?”  “什么是法术?”女孩摇着头说道:“这是疬疾,外面的人说是瘟疫来着,你知道瘟疫不?”女孩莹莹晶亮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木子云。 “嗯嗯,知道的。” “瘟疫”莫朝真突然开了口,“这么说....你是阎王主,食人妖了。“ ”额“木子云心头咯噔一下,盯了眼莫朝真后立刻回头仔细打量着女孩,怎么会这样,多受人怜爱的女孩,怎么会是天奴奴。 ”呸呸呸“女孩生气的跺了几下脚,鼓着腮帮子急道:”你才吃人呢,我们靖康部落只吃牛羊,哦..偶尔会吃马儿,你才吃人呢...额呀。“女孩脸上出现了丝惊恐,颤颤说道:”你们,你们部落吃人?你们不是要吃我吧...” 没等木子云解释,女孩就扯着嗓子大喊道:“奴儿哥,奴儿哥,荆嫚遇到坏人了!奴儿哥啊....” 木子云走上前哄着,拉扯着女孩让她冷静。 可女孩似是吓怕了,以为木子云真的要吃她,声音中带起了哭腔,叫的更欢了。不一会,就见着个骑马来的少年,火急火燎的往这里狂奔,下了马后一把搂过了女孩,瞪了眼莫朝真和木子云后,柔声的安慰起怀中女孩。 ”荆嫚没事了,不哭了“ ”呜呜,奴儿哥,他们部落是吃人的,快赶走他们。”“好好,不哭了,哥这就赶他们走。” 抬起头,少年冷冷的盯着两人,说道:“你们在这啊....” 莫朝真和木子云觉出这话的味道,难道这幻术是这位少年设的? ”你是谁“莫朝真阴沉的问道。 少年眸子里没有光亮,平静的回道:”靖康部落地曼之子,天奴奴。“ ”天奴奴!“两人同时惊呼道,连泪眼摩挲的女孩都被两人的反应给吓到了,双手揽住了少年的腰,得意的对木子云说道:”怕了吧,我奴儿哥在部落里很有名的哦。“ 木子云并没有理会女孩,而是绷紧心弦对少年说道:”你....死了吧,这是幻术吧。“ ”是,是我最宝贵的地方。“  ”咦?”女孩不解的问道:“奴儿哥,幻术是什么啊?你们总在说...”  少年苦笑着吻了吻女孩的额头,对着木子云说道:”别费心出去,这里是我集齐所有宝物才化出的地方,只有我能够控制,在这里你们都会成为凡人,没有武者法师,也没有尊人。“ 这点莫朝真和木子云隐约已经感到了,身体变得很重,或者说这就是真实的重量 ,没有武罡没有能力,他们真的变成了一无是处的普通人。 莫朝真脸色难看的对少年说道:”你要做什么,杀我们?不用这么麻烦吧。“ ”不是,有其他的事。“少年抚摸着女孩的头发,接着说道:”我已经死了,却不是被人杀死的,没有人能够杀死我,除了我自己。“ ”为什么“木子云问道。 少年没有作答,柔情的望着怀中的女孩,旖旎情意姗姗而来,许久才轻声说道:“为了我的妻子。” 女孩听后羞涩地掐了下少年的腰,嗔道:“奴儿哥,你说什么,大曼说了,我,我十六岁才能嫁给你,还有一年呢。”说完将头藏进了少年的怀中。 “是啊”少年的眼中露出痛苦之色,嘴唇颤抖着说道:”是啊,眀明很快就能娶到你了,是啊....“ 木子云猜测着难道当年的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正思虑间,少年叹了口气,对木子云和莫朝真说道:”不死僵尸体是可以传承的。“一句话让两人似被雷击中,他们两个都是天生体质,各有各自的能力,但从不知道,天生体质还有传承这一说。 少年不理会两人的震惊接着说道:”我杀死了自己,是因为我完成了这个幻术,不,应该说构成了这个小世界,我不愿活在没有她的世界里。“ 果真是幻术,莫朝真心叹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贝才能做出这么宏大的小世界呢。 ”我是个凡人“少年说起了他的故事,”是靖康部落地曼的儿子,我的未婚妻是与我从小玩大的大曼的女儿,我爱她,爱到无法自拔,只要有她的草原,无论是多么辽阔,无论酥油草多么高,我都能立刻找到她。“怀中的女孩听到这些话,更加的害羞,嘤咛一声捂住了耳朵。 少年接着说道:”大曼和我父亲约定好,等到荆嫚十六岁的时候就让我们成亲,知道这个约定后,我每天都在期待,急迫的盼着日子快一些到来。” “荆嫚不是个平凡的女孩,他是炎婆星的转世,能够掌控瘟疫,但她从没有想过要害人,她善良,真的善良。”说到此,少年的声音第一次变得哽咽,“她被部落的人捧上了天,被奉为领袖,神明,可在我眼里她永远是个在我怀里撒娇的女孩,如果可以的话,我多想她是个普通人,这样,我就可以永远抱着她。” “可是!”少年的眼神突然涌出深深的恨意,他眉边的青筋暴露,狰狞的说道:“被誉为神明的荆嫚在其他部落眼中变成了灾星,他们聚到了一起,拥护虎布耳单大曼为领袖,他们,他们....”少年的牙齿磨出了声音,连怀中的女孩也觉出不适。 ”他们利用了荆嫚的善良,将她骗出了部落,就在她即将步入十六岁的年纪,用十八颗骨钉将她钉在了祭台之上。“少年说到此扬天长吼了一声,”等我赶到之时,她的血已经将祭台染红,空当的草原上,只有她孤零零的钉在那里....” 少年搂紧了怀中的女孩,忍不住涌出泪水,“我傻了,也不知怎样爬到那祭台之上,我看到她身上的钉子,看到她快流干了的身体,看到她细嫩的脖子中央钉着的黑色骨钉,她竟然还活着,竟然还静静的望着我。” “她连眨动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我知道她在哭,我来了,我来晚了,我原谅不了自己,我疯了,我不知道我的四肢在哪,不知道我的脑子在哪,我真的疯了。“ ”我吻住了她,或许是行尸走肉时的本能,我也不知道嘴在允 吸着什么,那时的我就像匹马,像狗,就是头没有记忆的畜生。“ ”等到我醒来之后,祭台旁所有的酥油草全部腐烂凋零,荆嫚她....她闭上了眼睛,她死了,我就这样告诉自己,千百遍的告诉自己,我不愿活了,我小心翼翼的拔出她脚上的一根骨钉,不愿她的躯体再有任何的缺损,接着我向自己的喉咙刺去,我停住了,我记得荆嫚说过,她喜欢酥油草的乳香。“ ”我要用酥油草盖住她的身体,让草原的风不再吹袭她的面颊,我奔跑着,往长着酥油草的地方跑去,可每到一处,那里的酥油草就会腐烂变异,就像荆嫚之前做到的那样,等到所有能看到的酥油草败落之后,我终于发现,我成为了荆嫚的‘转世’“ ”我摸着自己的身体,找着荆嫚的灵魂,却没有找到,我爬回到荆嫚身旁,躺下来握着她变凉的小手,静静地看着云儿变成了黑色,我多么希望荆嫚能再对我说句话,多希望能够见到她撒娇的模样“ ”没有人回答我,世界仿佛就只有我一个,只剩了我一个,荆嫚走了,不见了,我再也找不到荆嫚了,我用骨钉划开了自己的喉咙,闭上眼等待着死亡。“ ”但...我还活着。“ ”我死不了,怎么死都会再次睁开眼睛,我害怕了,我怕自己永远要活在没有荆嫚的世界里,我不愿,没有她的世界,对我来说是炼狱,是折磨。“ ”多少次后,我终于不再划破自己的肚皮,我坦然了,我接受了,我死不了了....“ ”那么,我就毁掉这个世界,没有荆嫚的世界....“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二十四章天奴奴墓地深处—转世 - 阴阳石 - 南觉 辽阔的草原,飘着酥油草的乳香,少年的天奴奴将羊群圈在原地,招呼着莫朝真和木子云一同坐下,而女孩荆嫚趴在天奴奴怀中进入了‘梦乡’。 “之后,你就开始杀人了?”木子云枕着背后的羊毛低声说道。天奴奴手中多出个木杯,挤出满满的羊奶,大口的吃下去,随意的回道:“杀人了,越杀越多。”轻松的模样就像他做了一件正常的事情。 “你到底要干什么!”莫朝真离得羊群较远站着,略恼的对天奴奴说道:“要杀要剐给个准话。” 天奴奴的脸色变得难看,但这里是他的洁净之地,他不想在这留下任何污迹。转过身背对着莫朝真接着说道:”先杀了虎布耳单部落,利用荆嫚的能力,我让这片草原变成一片炼狱,只有靖康部落活在其中,可我耐不住,我杀了那些家伙后,还是孤单一人,这世界还是没有荆嫚。“ ”所以,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我要灭世,毁掉世界后我就能找到荆嫚了,所以,我亲手杀了靖康部落所有人,包括家人一个不留。“天奴奴惨白的笑着,”呵呵...跟荆嫚比,他们算得了什么,算得了什么....” 木子云心里很不舒服,谁都不愿心爱之人死去,但为此连家人都要屠杀.....他是个可怜人,但仅是那短短时间内的可怜人,他该死该被千刀万剐,可笑的是,这个屠夫这个罪人却是‘永生’。 “后来,我走出了草原,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美,很繁华,但那又怎样,荆嫚依旧不在那里,所以,我从进入外面的第一天就疯狂的屠杀,当你手上挂满该死之人的五脏六腑,当你的耳朵被求饶,痛苦,哀嚎声填满,当你的眼睛看到的不再是人,而是活动的肉块...” ”哼哼哼哼.....那种感觉,呵呵....真是美,太美了,我就要见到荆嫚了,我吃的越多,就能越快见到她,那肉汁的美味,哼哼哼....美味啊。“天奴奴的眼睛像畜生,嘴巴竟还留下了口水,传闻并没有做假,文献记载的也没有错,天奴奴真的会吃人。 莫朝真和木子云一股恶寒浸入皮内,不想听但没有打断天奴奴的话,这是个妖怪,真正的妖怪。 ”可你们知道吗,我见到荆嫚了,我还没有吃够,还没有杀完,荆嫚就回到了我眼前,那时,我立刻清醒了过来,我狂喜的颤着手要去摸她的脸蛋,而她却在跟我捉迷藏,她躲啊,躲啊...” “我急的掉泪,可她就是来不到我怀里,也不愿跟我撒娇...” 我第一次说出话来,抓住了身旁的肉块,我对他吼’为什么荆嫚不让我抱,她爱我!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那个肉块对我说:”我中了幻术,我第一次知道世界上有幻术这样的东西,我突然明白了,我找到荆嫚了,她就在幻术里,我要去找她,去让她做我的妻子...“ ”原来如此“莫朝真说道:”有你在的那些年,几乎所有的法术宗门全部灭亡,甚至湖州在上百年内只有武术这一说,在你消失后,足足五百年才重新有法术出现,也无法跟当年相比了。“ 天奴奴没有理会莫朝真,自顾自接着说道:”鬼谷那老家伙,只会做他自己想到的幻术,我让他一门的人全部耗尽生命为我造术,却失败了,我杀了大半的人只留下几个肉块供我随时享用。“ ”接着,我找到了造梦术,我终于再次见到了荆嫚,她也扑到了我的怀里,但笑得不甜,我摸着她吻着她,可她不是真的,她所做的都是我让她做的,这不会是荆嫚,不是我的宝贝荆嫚。“ ”后来,我在亦真亦幻里活着,那里的风很真,草很绿,荆嫚也很美,我是从几万个长得极像荆嫚的女孩中挑出来一个做了幻术的真体,一切都顺利的进行,我娶她允 吸着她的嘴唇,抱着她抚摸着她柔软的身体。“ ”可她说错了话,荆嫚怎么会对我说‘不要’,怎么会流泪?她应该很高兴,她爱我,嫁给我她不该流泪,所以就在被褥上,我把她当作了肉块....“天奴奴的眼神变得痴痴的,这种痴是妖邪的,骇人的,木子云朝着一旁干呕了一声。 ”我快疯了,荆嫚啊,荆嫚到底在哪,我得找她,她就在幻术里,我知道。我放弃了那些所谓的完美的幻术,我要亲自撕开将那个世界撕开,谁都挡不住。“ ”我抓来了所有会幻术的家伙,把他们当羊一样圈养起来,给他们扔食物和做水槽,然后我将这世界所有的宝贝聚到了一起,我让那些畜生给我做,几十万的畜生在宝贝里挑啊,捡啊,我杀了很多逃跑的畜生,他们只会偷我的宝贝,呵呵呵,谁都走不了,等我进到幻术的世界,我就得把这些肉块都送给荆嫚做礼物,呵呵呵...” “多少年啊,圈里的‘羊‘有些都生了崽,在草上爬来爬去捡着粪球,但他们没有再敢跑的了,全都变成了听话的畜生,一百五十年吧,’羊‘的崽走生了几窝崽,他们终于做出了这个世界,你看看啊,呵呵呵,你们看看啊...” 天奴奴癫狂的指着身边的牛羊,大笑道:“我说道要把他们当作礼物送给荆嫚,我说道做道。”木子云的耳朵嗡了一声,他赫然的发现,身边蹲着的,趴着的,吃着草的,哪里是羊,竟是一个个灰头土脸神情呆傻的人! 那些人身上沾着泥土,嘴中嚼着酥油草,吃喝拉撒同时进行,跟真正的畜生哪里有什么分别,而木子云靠着的地方,是个女人,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嘴里不知含着什么脏东西,全身光着屁股后还盖着片黏糊糊的黄黑色浆浓土粒。 胸前两个冬瓜口袋垂直吊着,一个小畜生还蹲坐在下面吃着奶。木子云猛地站起身跑出了七八步,张口大吐起来,竟然真的是人,真的是畜生。 天奴奴变得精神抖擞,怀抱着荆嫚,欢快的笑着,说道:“你知道吗,我走进这个世界,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我的妻子,就是我的荆嫚,她好美,看着她的笑脸,听着她的声音,我死了,彻底快乐死了。” “荆嫚知道我找她找的辛苦,她什么都知道,她也一直在等我,她说了,要永远跟我生活在这里,她把那些’羊‘分成几批,一批圈养留着食用,几批放养,还在这里中上数不尽的酥油草,她嫁给了我,真的嫁给了我,我们要生许多孩子,荆嫚喜欢孩子。” 木子云脸色苍白的回过头,那些人又变回了羊的模样,可木子云却再不愿走回到那里了,这些莫朝真却没有看到,还用脚踢了踢一只奶羊的肚子。 “知道这个世界的肉块,我都吃掉了,太多了怎么吃都吃不完,所以我做了锅汤,把肉全都煮熟了,有个肉块为了不被吃,央求着我,还说要给我的世界做无数的机关,让任何人都进入不了,我想想就同意了,他做了很多东西,在肉块的语言里,那叫做墓地。” “宝贝我都扔进墓地里了,找到荆嫚后,他们就不是宝贝了,只有荆嫚才是宝贝。”天奴奴变得越发癫疯,“肉块就是没有脑子,不被吃他还有什么用呢,呵呵呵....我让荆嫚把他做成了一桌子的菜,作为我们成亲的佳肴,真是美味啊。“ ”我死不了,但我不想活,我把自己封在个棺木里,将自己的意识都转移到了这个世界中,哈哈哈,我可以跟荆嫚永远在一起了。“ “我们生活了几百年呢,可恨的是,这个世界还是太小,荆嫚一直说想要出去转转呢,但是....”天奴奴突然停住,目光幽邃的看着木子云,又瞥着莫朝真。 两人同时打了个冷颤,木子云努力镇定住自己,说道:“你,到底要我们做什么。”木子云已经开始恐惧,他不是天奴奴的对手,他绝不想像那些人一样成为畜生,被圈养,被端上餐桌。 莫朝真同样紧张,他手指一直暗中摩擦,希望能唤醒自己的能力。 天奴奴脸抽搐着,笑得很怪异,开口疯癫的说道:“给你们能力啊,让你们成为我的转世!”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天奴奴墓地深处—两人游戏 - 阴阳石 - 南觉 “我并不是永生”天奴奴让几只羊跪趴在地,自己抱着荆嫚躺了上去,幽幽的对莫朝真和木子云说着:“不死僵尸体是有极限的,而现在极限就到了,我活不了多久了。” “这个世界并不是虚无缥缈的,而是真是存在摸得到碰的着的,但它必须寄生在身体之内,否则就会逐渐消散。” “我将死了,我的肉体即将失去生机,所以...我需要一位转生者,这几百年我已经将我的能力跟这个世界融合到了一起,只要将能力重生,这个世界就会重新得到载体。” 莫朝真呵笑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是的,我的‘灵魂’就保留在这世界里,等新的载体死掉后,我会出现再找。“ ”也就是说,载体会失去自己的意识。“木子云意识到不妙,不死僵尸体的能力跟小世界融合,在这之中存在的天奴奴的意识,那么究竟谁是小世界和能力的主人就不一定了,很有可能会连自己的意识都被抹去,从而变成了个只会吃人杀人的傻子。” “有的”天奴奴笑得很诡邪,“开始肯定有的,不过我也是第一次做这回事,之后怎么样就不知道了,载体就能选一个,来来,你们谁来当啊。“ 莫朝真心里极为矛盾,选?自己也是天生体质,如果能克制住天奴奴的意识,那么拥有两种能力的他,千百年后会比天奴奴还要有名,但万一没克制住,纵使以后自己也成了屠人吃人的阎王主,人们记住的也只是个没脑子的畜生。 不选?天奴奴可能会杀了自己,就是他身体将灭没有本事,获得能力的木子云肯定会对自己下手,这可该怎么选,天奴奴是个疯子,不,是个牲畜,他说的话就是狗吠,听懂了听对了就怪了,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心思,没准是几百年不吃人寂寞了,出来耍耍。 再看木子云,那脸色比莫朝真差了几倍,让他得到能力?本来就头疼自己的能力过剩,这下可好想归隐都不行了,再说万一变成了天奴奴那样,看什么都像’肉块‘,然后....木子云一想到之前看到的羊的真面目,忍不住又干呕了几口。 ”不做,一定不做“木子云心中坚定道,”为什么要选我们两个,来这里的人强的太多了。“ ”无所谓“天奴奴不屑道:”我不管谁有多强,反正都没有我强,不管是老是少,是男是女,是强是弱,得到我的能力都会站到这世界的最高点。“ ”至于为什么选择你们两个,纯粹是我一时兴起,再说了,这里的活人很少,大部分都是被操控的死人,你们两个靠我靠的最近,所以...” “选他吧“木子云指着莫朝真干脆说道:”我没有资格集成前辈的能力,这位莫掌门倒可以一试。“ 莫朝真恼怒但不敢表现的过分,瞪了木子云一眼后,快速的思虑着自己该怎么接话,选还是不选,真是难办。 ”呵,别急“天奴奴低头看向了怀中的女孩,眼神变得温柔,手指抚了抚她的头发,荆嫚就睁开了眼。 ”荆嫚“”奴儿哥“"你看他们两个,选谁当作今晚的晚餐呢?“天奴奴微笑着看着荆嫚问道。 而此时,荆嫚所见到的并不是两个人,而是一大一小,一老一少的’羊‘。 ”嗯....“荆嫚摸着脸蛋,仔细的掂量着,嘴上嘀咕道:”大的有点老,肉肯定不美了,小的又太瘦了,奴儿哥食量大,肯定吃不饱的。“身体往后一靠,摊开双手,娇滴滴的对天奴奴说道:”哎呀呀,荆嫚选不出来了,奴儿哥选吧。“ “这样吧,让他们俩打一架,赢得就把他吃了,怎么样?”  “嗯嗯”荆嫚拍手笑道:“就这样吧,荆嫚想看羊打架,嘻嘻....” 天奴奴摸了摸荆嫚的头,荆嫚就又沉睡过去,接着天奴奴诡邪的看着两人说道:“打吧,谁赢了就是晚餐了,呵呵呵呵...” 两人满头冷汗,这还怎么玩,赢了就去死,输了就继承能力,这也太随性了吧,这让两人怎么发挥实力。 天奴奴显然又变成了癫狂的状态,抽笑着说道:”几十年前来过一个肉块,本来他被选中了,可是他身体里有些东西让我不舒服,嘁!吃也吃不得,杀也杀不得....今天好了,呵呵....快打,快...我好久没有吃过外面的肉了...“ 世界消失了,两人重回了那阴森暗冷的墓地,但位置却变了,在进入那个幻术之间,墓地深处的板块再次发生了改变,大量的毒气涌出,许多人被逼出去或者死掉,石缝的开始处,伏虎嘴角一咧,尊人预测的四个空间已经出现。 在他身前,正是宝物最多的空间,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当十块黑曜石以及彩斑石(比黑曜石珍贵,一块抵得上三块黑曜石),还有三十棵参草出现时,伏虎还是惊得呆滞了,这些东西耗尽一个大宗门所有的历程也攒不出一半,有了他们,临麓峰恐怕不止是称霸这么简单了。 左之卫被困在了一处空间之内,外面都是毒气,已是’死人‘的他也不敢轻举妄动,空间里有座石台,摆放着件东西,走近了看这东西是由兽皮包裹的,这兽皮的材料左之卫看不出门道,轻轻地打开了。 是本书,很新的样子,有半尺那么厚,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几行小字:”老朽为镇沁宝殿第三十三代掌门,胡帛涛。湖州所有法师尽被天奴奴囚禁,为其打造空间世界,事成后天奴奴欲杀死所有人,老朽不忍千万年法术毁于一旦,拼命得来为天奴奴建造墓地的机会,趁此记录下所有特级以及上等法术,时间有限,只得精挑细选,希望得此书者能将法术继承,并发扬光大。“ 左之卫读完后,心中先是震惊,后是激动万分,这是几百年甚至千年前消失了的法术宝典,往后翻去发现每一个法术都有极为详细的介绍和讲解。连说了三个好,左之卫用兽皮将书包裹,再脱下外衣包住后紧紧的系到身上。 ”有了它,其他的都不要了“左之卫连拍着几下包裹,忽然又皱起了眉,”可我宗历来是探求身体,这法术...”真是弄人啊,最全面难得的法术宝典竟然让摒弃法术,只求武法的落叶宗得到了。 第三个空间,一群黑袍子围成了个圈,圈内站着群妖,阴阳鬼已经完全恢复,白姚手上的宠物颇为活跃,总是呆不住。这一数下来,足足有六只妖,当墓地活动时,他们迅速的来到了这个空间,就像是早早摸透了路一般。 妖们脸上挂着喜色,也因为身旁的黑袍子全为’佳作‘,所以他们也不用忌惮什么,他们等待着,兴奋地发狂,终于,要找到那个’东西‘了。 最后一个空间,大的离谱,诺大的地方只有一座石棺,莫朝真和木子云站在石棺前,心中五味具杂,究竟该怎么办,现在听不到天奴奴的声音了,但石棺里应该就是天奴奴本人,能力已经回到了两人身上,要不要逃? 莫朝真心里发痒,他的能力在逃这方面很有自信,但面对的可是天奴奴啊,木子云本来就不想久留,盘算着待会要尽量的拖延,找机会一定溜走,溜不走就死,绝对不去天奴奴那边。 正在二人踌躇不定时,银铃般的声音传入了两人耳中,是荆嫚的声音,“奴儿哥说了,谁能走到棺木旁,谁就能获得能力哟,嘻嘻....“ 搞什么?不用打了? ”对了,快点打,要是太久了,我就随便选个做晚餐了,嘻嘻嘻,羊儿不要跑,没人能跑出这里的。“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天奴奴墓地深处—蜕变前夕 - 阴阳石 - 南觉 空间很大,莫朝真和木子云却保持在较小的区域内对峙,两人心里复杂得很,莫朝真本来完全能够压制住木子云,却频频失手,当然也不会被压,就保持平手的局势,木子云也知道莫朝真的想法,在没有找到出路前,陪着莫朝真演来演去。 石棺很安静,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地上没有碎石,木子云又没有了白羽,只能使用拳脚,拖了半炷香后,终于忍耐不住了。 “拼一拼!”木子云心想道:“把局面搞得越乱越好,天奴奴脑子不清醒没准能找到机会。”想到此,木子云动用阎修化成六人,这次三人成堆分为两组,飞成上下两行,一行用拳一行用脚。 拳脚之间形成了股风流,在风流成型之后,六人散开,四人悬在空中由四面伸出手臂,用掌将风流压缩成球,接着剩下两人在风球旁高速转动,身形变得模糊,在转动间,不断将新的风压入风球。 一上来,木子云就用了最强的招数,他想大博一场,将自己的绝招与左之卫的招数结合,把伤害化成最大。 不到十息,木子云就发现这想法有多么不现实,六个人并不是真的分身,而是一人在极速状态下的表现,同样,风球也是处于极限的边缘,这两种武法不论在理论还是实践都是不可能完成的。 六人被漏飞出的风刃削减到了两人,这已经是木子云的极限了,两人都没有拥住风球而是将其悬在空中,首先奋力踢中风球的一边,在其移动之前,瞬间由另一人以同样的力道踢中相对的方向,如此,风球在颤动中大抵保持在远处,而风流却能够压入进去。 呲呲...嘶嘶....尖细的嘶鸣声越发的刺耳,莫朝真眉目中藏着欣喜,嘴角一咧,竟迎头往风球撞去,木子云没想到莫朝真会来这手,仓促的退出风圈,还未完成的风球因失去了支撑,顷刻间扭动的撕裂开来,数不清的风刃各种方向切出,木子云没有地方躲,只能凭借身法往一旁逃避。 这一逃,异状就发生了,那些风刃像长了眼睛,不约而同的朝着木子云的方向飞来,不多想肯定是莫朝真使得鬼,躲是没法躲了,木子云将身体活化到涨红冒气,用拳砸用脚踢,尽力不让风刃切到自己。 风散的很快,空间沉寂下来,石壁上留下不少裂痕,慢慢地,外面的毒气从裂缝中渗了进来。 木子云发现莫朝真没了踪影,心里急了又恍然大悟,真是愚蠢,风再强也是属于气,对莫朝真怎么可能会有用,反而让他以风做了掩护逃了出去。 “可恶,他应该逃了吧”木子云看着涌进毒气的地方自语道:“这下糟了,剩了我一个,也不用选了,不自尽的话就会变成下一个天奴奴。”讲真的,死,木子云是极不愿,他没那觉悟,但变成吃人的疯子,就更糟糕了,木子云没有自信能与天奴奴的意识抗争,也不相信他说的,会保留载体意识这种事。 不想回头,木子云心如死灰,跑不了了,天奴奴怎么会放过自己,想着手就放到了脖子上,中指与拇指弓起,按住脖子的两边,只要一使力,木子云就可以解脱了。 “急什么?” 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虽然沙哑但很熟悉,木子云怔了一下猛然回头,正看见石棺旁边站着个黑袍子。 木子云警惕的退了几步,没有人进来过,那么这人只能是从石棺中出来的,所以... “天奴奴..”木子云吞了下口水,努力使自己的心跳平复。黑袍子露出条年轻的胳膊,缓缓掀开了自己的袍子,瘦削的面容,目光中深邃,惊喜,急切,甚至连在他身上从未有过的狂傲都显露出来。 木子云的眼睛睁大,嘴唇难合到一起,干涩地憋出那几个字:“李,李牧...怎么...怎么会...” ”是我,嗯,是我“李牧快点着头,接着狰狞地吼出:”是我啊!” ”哈哈哈....”李牧静一阵疯一阵,脚踢着石棺,拳砸着胸膛。 “喂!小心”木子云焦急的喊道:“那里面是...” ”是谁“李牧打断他,眼珠泛着野兽猎物时才有的光芒,”我知道的,我全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一直都在看,你被莫朝真压在石壁上,天奴奴的小世界,什么荆嫚羊群,还有刚刚的打斗,我都知道。” ”你在?“木子云吃了一惊,一恍惚,疑道:“你就是之前向我踢石子的’高人‘?” “是我啊”李牧仰着头,长舒了口气,“舒坦,这种感觉来得太晚了。” “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身法,连天奴奴都发现不了你?” “身法?呵呵呵”李牧戏虐的说道:“我哪里有什么身法,只是因为这个。”李牧伸出手,洒出黑色的粉末,”亡命粉,可以让任何人变成废人的东西,是我做了半年的’没头客‘才得来的。“ 亡命粉,木子云只是听说过。吃下去后可让武者法术身体僵化,再不会产生武罡及法力,而且接下来活不过半年。怪不得木子云,天奴奴发现不了他,与死人差不许多,他的气息已经虚弱到不被察觉了。 “混蛋!”木子云红了眼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吃了亡命粉,你活不过..“ ”那又怎样!“李牧吼出来,接着低着头,痴笑的摸上了石棺,”有了它,我不就活了,而且活的会很好,呵呵呵...” “你疯了,那是天奴奴,是食人妖!“  ”可他能让我活下去,不是吗?“ 李牧向着木子云苦涩一笑,语气变得温和:”对不起,子云,我没本事从莫朝真手里救你,我什么都不会,呵呵...这一路其实,我都跟着你呢。“ ”嗯“两人沉默下来,木子云心中难受,李牧,虎子,大姐是家人,他相信李牧可能会变坏,但不会相信李牧会伤害家人,他们的感情真的很深。 ”为什么啊!我们之间没有秘密的啊。”木子云苦笑着说道:“咱们都是一个被窝里长大的兄弟,什么事都要一起。” “唉!”李牧叹了口气,自嘲地摇着头说道:“天底下没有一起崛起的人才,这是当年我们刚刚加入青山峰时,地门的宋长老对我们说的第一句话,那时虎子还站在我的身边。” 李牧:“是啊,世间哪有那么多天才,谁的命都是早已注定的,我该庆幸,跟台儿庄的人相比,我是多么幸运,我本不该嫉妒,也不该妄想,可身边的家人,虎子,大姐还有你,你们跑的太快了,我很害怕很自卑...” 木子云沉默着抬起头,不久后缓缓说道:”我没有看不起你,虎子也是,大姐更不会。“ ”是啊“李牧笑了笑,直起身,右手猛地拍着胸膛,大吼着:”可我瞧不起自己,我瞧不起我自己啊!“ ”我知道人各有命,我知道啊!可我就是不服!“李牧指着头顶:”我就是不服它!不服天!我不怪别人的资质比我好几千倍,但它为什么要让我的努力全部白费!我拼了,我日日夜夜的熬过了,可我还是站在原地,你们却越来越远,我恨!我恨自己,恨所有的人。“ ”大姐呢?虎子呢?“木子云悲伤的说道:”他们也恨吗?“ 李牧的眼神变得恍惚,支吾着:”我,我不恨,他们都...都很好。” “其实,你恨我,对吗?”木子云平静的看着李牧,进入墓地前,木子云已经发现了李牧的异样,而梦魇过后,两人的对视又变得很奇怪,李牧应该对自己有意见的,木子云感觉到了。 “没有...”李牧呵呵说道:”我们是兄弟啊,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兄弟,你们从来没有害过我,我得到的太多了,反而变成了只进不出的累赘,呵呵。“ 木子云再度沉默,李牧一定有些话不愿说,是自己怪物的身份刺激到了他吗?还是说,他嫉妒自己.... 许久后,李牧双手按住了石棺,微笑着说道:”子云,来听听我话,我的故事吧。“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二十七章天奴奴墓地深处—恶魔的火珠 - 阴阳石 - 南觉 “我千百次的告诉自己,谁都可以嘲笑我蠢,我废,但我自己不能这么想,路总会有的,繁华的,破落的,耀眼的,孤独的,我总会走上一条路。” 李牧虚弱的身体,靠在石棺上,他说着以前从未有机会说的话。 ”我想的事情很多,在你们眼里,我是个闷葫芦,谁的话都听,没主意却心眼多,是啊,我心里把这十几年过了许多次,每一次都远比我现实里要精彩的多。“ “我幻想着,我是羽门百年难见的天才,不到十岁就入了北派,我幻想着,我是地门的后起之秀,作为继承人参加了连庄战,夺回了大量的资源,回来时,我是英雄...”“我甚至幻想着,我是个隐藏身份的大家子弟,在你们丢盔弃甲时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其实我是早就名扬四海的法师能人,呵呵呵...”李牧自嘲的笑着。 木子云安静的听着李牧诉说,这些话是他从未听过的,他知道李牧在他们之中会自卑,可当真正袒露胸怀时,一切就很难做了。 “我怕了,我信命了,有些东西真的不是努力就能换来了,你可以说我不思进取,说我小题大做,呵,你不知道的,你知道吗?绝望的滋味是什么?是你刚刚掐住自己脖子,想要结束自己性命时所感受到的?” “不是,那哪里是绝望!绝望就是在你认为走出绝境的那瞬间,把你送回了原地,是你在迷宫千次万次尝试后,才知道这里根本没有出口。一切,都是自己可笑的念头,你不会明白的,因为摆在你面前的从来就是一条路,一条完美的路。” ”你知道吗?当你对我说你想归隐,你想抛弃能力时我感到了什么? “李牧音调提高:”我想吐!我觉得你演的恶心!为什么老天给了你那么多,你却一副嫌弃的模样,而我呢!无论怎么拼命,都换不来你一丝的光彩。“ “李牧”木子云说道:“我,我是个罪人...” “罪人?呵呵...” “李牧,你不知道,其实我...” “是因为那场天灾?”李牧缓缓地说了出来。 “你,你知道?”木子云怔了下,这件事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真相,在那三城的废墟上,至今还有人在找着天降宝物。 ”别人或许想不到,但我幻想了很多次自己如何的出众,如何的厉害,我想着为什么不这天灾不是我亲自造成的呢?虽然很离谱,可我再想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可能了,什么事情都在你身上发生了,化形?天生体质,运术?呵呵,连百炼兵道的猎觅弓都为你所用,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到呢?“ ”我羡慕你啊,你身上的东西,都是我做梦都想要得到的,我不贪心对自己也了解,幻想终究是假的,我要的只是我应该得到的,地门的双决我苦练了五年,当年如何的程度,现在还是毫无进展,可笑啊,这是地门任何弟子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还有一年的历练,我跟虎子...到最后,我还是站在原地,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既然注定要让我一事无成,那为什么还要让我走上这条路,不明白,我不明白...“ 李牧嘴唇已没了血色,颤动着一张一合,咬起牙奋力一推,重重的棺盖竟然迅速的被推开,嘭的一声,砸到了地上,石棺中的景象木子云看不到,只看见李牧像被吓住,然后抖动着将手放石棺边上。 ”别!“木子云焦急的叫道:“跟我出去,我,虎子还有大姐,我们一起出去,谁说亡命粉没得治,一定能治的,大姐见识广什么都知道,走吧,跟我走吧。” 李牧朝向木子云,脸色发白无力的咧了咧嘴,轻笑着说道:”你知道我在梦魇中遇到什么了?我变成了你,我是木子云,就是木子云,李牧是个没头的人,没有头啊,这才是真正的李牧,无论我做什么,永远也不会被人记住,当我被唤醒的时候,我彻底崩溃了。“ ”我恨不得死在那梦魇之中,虽然里面的事物,只会单调的轮回重复,可’我是木子云‘这一点,让我快乐的都要疯掉了,我是你啊,我多想自己是你...” “李牧!力量没那么美好,他们是毒药,我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罪人,跟天奴奴没有区别,我也是杀人的恶魔,你相信我,你会后悔的,天奴奴会消除你的意识,你会变成只会吃人的...” “那又如何!“李牧吼着打断了木子云的话:“只要我有了能力,我就能站到湖州的巅峰处,没有意识?无所谓啊,我现在有意识,跟没有的蠢物有什么两样!变成恶魔,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湖州一定会流传着我的名字,我的事迹,这...不就是我想要的?” “你出去后,没有了意识,大姐,虎子你都会杀的,你知道吗?”木子云悲痛的说道。 “我懂,所以你赶紧出去,带他们离开,还有你的家人,我的父母,跑的越远越好”李牧手掌在石棺上摸来摸去,“我等不及了,这次,轮到我享受成为万人瞩目的焦点的快感了,啊....多幸福,只要我伸出手,我就能被别人看到,成为神,成为妖,我快等不及了,你走吧,走吧...” ”你会杀很多人,天奴奴杀了亿万人啊,生灵涂炭真的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李牧!住手!“ “你觉得你是罪人?”李牧沉默许久才说道:“其实不是,你觉得你是罪人,是因为你从来都只考虑自己,把自己当作核心。” “我,我没有...” “没有?你是罪人,你真正去看过那些幸存下来的人吗?感受过他们的痛苦吗?你恨自己杀人,其实那是你的怯懦,只会将罪当作自己冠冕堂皇的借口,你害怕自己的能力,恰恰是因为你喜欢它,因为喜欢所以不愿让别人看到它的阴暗面,你是罪人?那你去承认啊?去给那些从火焰中爬出来的人赎罪啊!” “我,我....”木子云慌乱的说不出话来,心里不断重复着,我不自私我不是怯懦,我是罪人,我不想杀人... 李牧接着说道:“你孤独吗?每天跟你们站在一起的我,是多么孤独,几个人中你最为随性,也最多叹息,你总是说着落叶无根,像那无根羽没有着落,我以为那是种与我相似的孤独。” “但其实是错的,子云,看清自己吧,你想站在人群的中央,想被人看到,我孤独是因为在你们之中是个另类,你孤独却是你急切地想要在世间刻下自己的名字,无根羽啊,你害怕自己的存在转瞬即逝,所以才会表现自己,下意识的表现自己,你还会是个罪人,因为在你心里,那是控制不住的。” “不!”木子云吼道:“你错了!我就是我,我没有要表现自己。” 不可能,他怎么会是和钟框那般,以杀人来让世人记住自己,以罪恶来找到自己的影子,不是的,一定不是的。 “那你归隐什么!”李牧大喊道:“你考虑的还不是自己,青山峰?李自问?虎子?你考虑过谁?对了,你等着他们求你呢,你盼着能够拯救他人于水火之中,这样,你就流芳百世了,哈哈哈,你跟我有什么区别,不过也是个没头没影子的可怜人罢了,哈哈哈...” “别说了!!”木子云怒吼着,“啊!!”张开双手,一颗沉寂多时的火珠从胸膛中冲了出来,霎那间,诺大的空间被火焰占据,木子云的嘴巴向前喷出火珠,就在将要击中石棺的时候,从石棺里涌出股绿色毒气稳稳地将火珠隔在了外面。 呃...嗤...呲....木子云的脸裂开了许多花纹,每道花纹都冒着火光,张着嘴流出牙齿,呃嗤的发出声音,他胸膛上像是凿开了个洞,往外流着火浆浓,落在地上呲呲的冒着浊气。 “我...不...是...”木子云狰狞着脸,一字一句说道:“我不是钟框!不是天奴奴!我会考虑别人,所以才说自己是罪人,你疯了,见了力量就疯了,我没有疯,我要带你出去,哪怕把你打个半死,我也要带你出去!” “哈哈哈..”李牧肆虐的狂笑,“你怕吗,你怕自己的能力吗!别掩藏了,来吧,释放吧,就像你屠杀那三座城的人一样,把自己变成恶魔吧!“ 木子云脑子里火热,他知道李牧在扰乱自己,自己怎么会是恶魔,他不想成为恶魔。快点出去,天奴奴一定在算计自己,顾不得了,暂时使用下火焰,出去后,永久封印火珠就好了。 木子云却不知道,火珠并不是自己出来的,它本与木子云就是一体,木子云是什么人,他自己或许最不清楚,但下意识做的往往就是他本心所向。 那年的天灾,其实并不是简单的火焰漫出,而是全身缠着红色火焰的恶魔,在无边的火海中尽情的屠杀,那种快感,那种‘幸福’,可以一时的抹去,但永远甩不掉内心深处欲望,它就像蛟龙嘴前的珠子,不断引诱着这庞然大物越出界限,啊!多么迷人,多么令人陶醉!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奴奴墓地深处—恶魔出世 - 阴阳石 - 南觉 “李牧!”木子云浑身上下缠绕着红色的火焰,那颗火珠静静地飘在他的头顶,向外源源不断的散发着火气,他的脸又裂开了些火纹,一部分眼白也浸染上了黄色。 “出来!”木子云尽力控制中自己心中的欲望,那股杀人的欲望,真是奇怪,为什么每次释放出能力,都会产生这感觉,偏偏自己清醒的很,并没有被什么东西控制着。 石棺上的绿色毒气越来越浓,将空间分割成了两块,且气息很强,所有的火气都被挡在外面,想来这就是天奴奴的手段了。 木子云左手抬到身前,空中的火珠子轻轻地落到了食指之上,还不时的在食指上转动,缓缓地伸直左臂,指向了毒气,一瞬间,空间内所有的火气都聚到了一点,变成一条延伸出来的火线,这条线逐渐插入进毒气之中。 火珠顺着火线轻快的往毒气那边转动,在接触到毒气后,那火线就开了枝,从外面看绿气中构成了一道杂乱无章的红色蜘蛛网,而在那网络的扩张下,毒气慢慢地被烧散,里面的景象就再度显露出来。 李牧还是站在石棺前,精神了许多,一只手已经伸入石棺之内,,嘴唇稍稍发紫。看着木子云微笑着说道:“舒服吗?这种感觉?” 忽的打了个颤,翻了白眼呜呜了几声后,才恢复好,接着说道:“不对,你还是在压制它,真妙啊,我感觉到了,我能探察到你的气息了,呵呵呵...力量...” ”李牧,我求你“木子云伸出手,”做弟弟的求你了,求你过来,我带你回家,你喜欢能力,天奴奴的可以传承,我的一定也可以,我给你都给你,咱们是家人啊。“ 李牧微笑着,脸上淌了行泪,嘻嘻的说道:“正好,这次可以成全你我,子云,你没有说错,天奴奴耍了你,他根本就是只要身体,我刚刚触碰到他后,脑子里已经有了他的记忆,一旦载体被传承,就会彻底丧失意识,呵,真可惜呢,明明还想要出去风光一回。” “那快放手啊,来得及的!” “不,以前都是模糊的,可我真正体味到力量后,我就迷上了,太美了,令人陶醉啊...”李牧长舒着气,闭上眼尽情享受着至强者的味道,或许这是他变成畜生前最后的时刻了。 ”杀了我呀!“睁开眼,李牧邪笑着对木子云说道:”这是天奴奴的力量,我刚接受传承,力量不会太高,但你若是不释放自己,仍旧杀不了我,要是等我完全变成载体,整个湖州就完了,你别忘了,天奴奴并不是不能杀光所有人,他是有思想的,可变成载体的我没有...” “不行”木子云摇着头,“既然如此,我就折断你的手脚,就是天奴奴活过来,也挡不住我。”火珠飞起,流下焰火洒在木子云的头顶。 “来不及了”李牧邪笑着,抽出了自己伸入石棺内的手,整只手变成了黑蓝色,手掌变成了爪子,且指头很长,“就这么简单呢,天奴奴已经死了啊,他就在这里面,哦...噢...力量啊”李牧深深地陶醉其中。 “你,你!”木子云指着他悲痛的说不出话,可怕的是,从那黑蓝色手臂传出的气息,一再而三的挑起了他身体内隐藏着的戾气,恶魔的种子同时在两个人的心中发了芽,那样的相像,甚至混乱的脑海中,都会有个不断加重的欲望——杀戮。 “你不是想赎罪吗?杀了我啊,你看看我,我的脖子已经开始变蓝了,只要脑子坏了,我就记不得你了,快啊,我出去的话,会有很多人死的,那是天奴奴啊。“李牧大喊道。 ”李牧,你根本不想杀人对吗?你恨得是我,我知道你并不坏。“木子云伤心的说道。 ”我,我只想被人记住,跟你一样,子云,答应我要尽全力,我也会尽全力,杀了我你可以救很多人,让我出去,我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我们谁都不要顾忌,谁都不要心软。“ ”可是“木子云崩溃大哭,”我们是兄弟啊“  ”呵呵,是兄弟“李牧同样哭喊道:”可我不配!我要力量,我要无休尽的力量,你不愿面对的,是我拼了命都要得到的啊!哈哈哈....兄弟啊,我也有心我也有感情,我想家我想风风光光回去!呜呜....” 李牧洒着泪喊着:“木子云!大姐!虎子!你们看看,我要出去了,我就能站到你们身旁了,我比你们站的更高!更耀眼啊!哈哈哈哈....” ”啊!“木子云变成了疯子,抓着头仰天大嚎,就在此刻,那红色的火珠变了,裂成了无数的碎片,在火气中碎片燃烧着,嵌入木子云身边的地面。 他的世界变得扭曲,一切都在弯折,他重重的喘息着,半柱香才能呼吸一次,渐渐地他的手来到了胸前,指甲嵌入了肉里,他似乎摸到了心脏,噗通,噗通,”啊...出来吧,出...来....吧。“ 他眼睛看到的景象很慢,他的手很久很久后才抽了出来,两只手举到了头顶,爪心向外,脸上的裂纹裂成片依次剥落下来,世界再一次停住了。 许久后,沅江小道发生了地震,除了震动声谁都没听到别的声音,有个聋子之后几年一直说着那天他听到了恐怖的声音,像是恶魔像是怪兽,可谁都将他当成了笑话。 吼!世界变成了原样,压抑太久的戾气终于,终于被释放出来,他的头着了火,头发向后飘着跟火焰融为了一体,他的双手双脚燃烧着被烧化了模样,脚上的火焰向后喷着十几道火柱,下面是一片熔浆地,两只火爪子向下留着火浆液。 脸上的裂纹消失,只是眼角处各延伸出条裂缝直到耳朵,裂缝是极其鲜艳的红色,他的眼睛是深黄的,里面还有数不清的花纹,像水晶一般。 木子云的心境变了,好似是突然强加进去的思想,但却是自己的,他的身体里只有自己,当戾气重回到主人身边,也带来了以往的感觉,不知何时火珠再次出现在木子云的身边。 它周身都是鲜红,在木子云身边星体般环绕。再也不会将它封印了,当木子云彻底感受到这股力量时,已经深深的沉迷进去,他爱这种力量,是啊,李牧说的对,他的确不想归隐沉寂,他太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力量啊,就是有这种魔力,让你癫狂让你拼命。 此时,他身旁缠绕着的,不仅仅是焰火,还有浓厚的武气,这一瞬间,他完成了全身的化形,与阎修一起铸造了一具恶魔般的身体。 而那边,李牧全身变成了黑蓝色,只剩下个头颅,他笑着看着木子云,眼中带着泪,笑叹着喊道:”来啊,来试试我的力量。“ 木子云深黄的眼睛冷冷的转动 ,嘴角邪魅的一咧,燃烧着的右手抬到眼前,火珠轻轻的点了上去,他的声音有些哑,却带着野兽般的亢奋:”好啊,都是恶魔,我和天奴奴究竟谁厉害呢!”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二十九章天奴奴墓地深处—互博 - 阴阳石 - 南觉 “爽...哼哼哼....”木子云邪魅的笑着,在完成化形的瞬间,他独有的术便出世了:烈风火焚步——化形体与天生火体的结合。 咿....呀!木子云狂笑着飞到空中,如一只着火的刺猬般径直撞向了李牧,显而易见,木子云的性情以及攻击方式与之前的大相径庭,颇有地门决斗的气势。 “喝!呀!喝喝!”砸中李牧的每一只火拳都要溅射出火花,后空翻着迅速回身,木子云朝右手哈了口气,“火拳”叫嚣着冲出了拳头,那拳头激射出一丈宽的火柱,像条火龙般朝李牧吞噬过来。 呲呲...血肉被烧焦的声音很渗人,但木子云听来却是极其美妙悦耳的,不到几息时间,李牧就被烧成了黑炭。 劈啪,噼里...原本死寂的黑炭一块块的贴到了一起,啪啦啦...黑炭外表面剥下了一层焦皮,一句崭新的肉体就呈现出来,比之前更深的黑蓝色,周身上下往外渗着绿色的液体,那些液体刚露面就散成了气,快速的在空间里传播开来。 有着大量火焰的抵挡,那毒气进不了木子云的身,他脚下生风绕着李牧狂奔,途径之地留下一条熔浆路,奔跑时,左手伸直朝向中心的李牧,手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了火焰,不久后,好似他手中拽着条红丝带。 ‘红丝带’刚好将李牧围了个圈,将丝带首尾相连,与地面上的熔浆路配合,刚好做成了一空一地,一大一小的火圈,接着,木子云展开双臂,两腿叉开,嘴上发出声音:“嘭..” 轰!地上的熔浆圈火山喷发,火焰与浓烟顶飞了顶壁,漏出外面溢满毒气的墓地,只不过这火焰的冲击力太强,外面的气根本找不到缝隙进来,倒是焦灼的火焰将外面烧成了片火海。 空中的丝带小圈,尽力将最凶猛的烈焰困在一起,对中心的李牧造成最大的伤害,噩梦般的火海炼狱将天奴奴的墓地大变了模样,石缝小道全部”泛了水“,在石缝入口处,向外急湍地流着熔浆,覆没了外面的宝山还不够,好有一泻千里的模样。 ”啊....哈哈哈哈!“木子云夸张地对自己的杰作肆虐笑着,”爆吧,喷吧“这还不够,着火的火爪子放在口边,噗...如巨龙吐火般向‘火山’加了剂猛料。这回空中的丝带小圈就彻底扛不住了,在崩开的瞬间,整个空间还有外面的墓地全部被急湍胜箭,汹涌壮阔的浆流给冲乱了。 ”嘿“木子云收拢起右拳,开始蓄力,”让我给你最后一击!“ ‘火山’撕开个洞口,木子云挥舞着火拳冲了进去,嘭,打在具即将烧化的软体之上。 “嗯?”木子云稍稍觉得拳上的触感不太对劲,拳头拔不出来,越陷越深了,不仅如此,右拳上的火焰变成了紫蓝色,噗呲噗呲的就要熄灭。 这软体已经不能看作人体了,只能说是个肉块,没头没尾四肢也不见,黏糊糊的恶心得很,木子云觉得不好想要脱身,奋力后撤,同时让火焰缠住右臂,将爪子再次点燃。 突然,肉块颤动起来,偏上的部分撕开了两个口子,一上一下斜对着,口子中有两个肉 粒在转,紧接着,偏下部分又撕开道长口子,张开的声音像撕布一般,里面的立着几百细小的肉 柱。 “呜,呵呵...”长口子中传出了声音,这竟然是嘴,那上面斜对着的口子就是...眼睛? 那可怕的长口蠕动着发出悚人的声音:”蠢货,我是不死僵尸体,要想杀我,除非将我消灭的一干二净,如果你保持刚刚的火焰,将我烧一两天没准我就死了,但是你现在进来了,嚯嚯...就轮到我了!“ 嗤,嗤...肉块的两边各钻出两根肉条,化成了四个爪子,两个爪子支着地面,两个爪子抓进了木子云的肉里,牢牢的将他绑到了自己身上。 长口子嘴喷着黏液嚎叫着,霎那间,剧毒的蓝黑气体从肉块中喷射出来,顷刻就将四周的火焰冲散,接着,绿气的毒气从四只爪子中泄出,其中上面的两只直接注入了木子云的身体里。 ”啊!“木子云的痛苦如生生剥皮一般,头上的火焰烧到了下巴,整个看来就是个火人,脸上漏出了骷髅的模样。 远方的假墓穴,阴间大门已经被淹没在无尽的宝藏之内,在一处金光耀眼的宝山中,藏着个窄窄的洞,这是虎子在用四根金柱子支起来的,亏他有改变重力的能力,将四根金柱的重力变成了几百倍,扛住了头顶落下的宝物,否则,他和冯静真的要被砸死了。 几百倍的重力变化,让虎子虚脱了般无力地卧躺着,冯静扶着虎子的额头,跪坐在其边,忧心仲仲地看着不远处的熔浆流。 ”虎子,子云和李牧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他们肯定能回来。“ ”嗯嗯“冯静嘴上答应,心里却焦虑万分,她很害怕,害怕到心脏快要停止跳动,这两个弟弟千万不要有事,否则,她真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啊....” “哈哈哈....”肉块已经变成了人样,有几分李牧的样子,却改变的相当大,尤其是那张开到后脑勺的大嘴,想要将人活吞了般。 李牧亢奋地看着嗷嚎大叫的木子云,不断地往他身体里注入毒气。而木子云身上的火焰少的可怜,只有头顶还有心脏处冒着火星,手脚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蓝色。 “嚯嚯....“李牧嘴上的黏液沾到了木子云身上,抽出一只爪子放在了木子云的胸膛上,“嚯嚯,这里不错,是你的心脏,你说,我把它挖出来,你会不会死?嚯嚯嚯,我猜,你会死..” 李牧阴笑着将爪子一下子插进了木子云的心脏,狠心一抓,”啊!“木子云大声嗷嚎,李牧见后大肆笑着,就要将心脏给掏出来。 ”啊...啊....”木子云喊着,喊着,突然变了脸,邪笑着说道:“猜错了。” 李牧大惊,刚要撤手的瞬间,木子云全身复燃,每一块肌肤都在燃烧,头部燃得最烈,火焰中的骷髅头打着牙齿,凑近了在李牧脸旁晃来晃去,李牧肉爪子抓中的地方,出现了道光圈,仔细看,会发现光圈正是那颗火珠子所造出的,在木子云被抓住时,那火珠就暗自从背后进入了木子云的心脏。 木子云抬起烧化的火爪子,勾住光圈的两边,用力一拉,光圈被拉宽了数十倍,而木子云的身体也变宽了三倍,扭曲着往李牧身上一倒,光圈活动一口就将李牧吞了进去,接着光圈变小,木子云的身体恢复原型。 噗嗤,噗噗,木子云不断踱着步子,吐着火气,心脏里的火珠中,困着大怒的李牧。火珠中的火焰怕是这世间最热的火了,李牧没几息时间,就扛不住了,木子云不能让李牧死在火珠里,拉开光圈将他喷了出来。 摔在地上的李牧,因为身体被融化立刻跟地面黏在了一起。 咚咚,咚咚,木子云迈着火步,走到烧化的李牧身边,十指交叉着松了松筋骨,啐了一声,猛地挥拳砸去,嘭!嘭!嘭!地面塌陷,木子云依旧不停手,火焰将李牧身体烧焦,身上的肉呲呲作响。 ”哼哼哼...哼哼哼....” 充斥着火焰的空间,变得格外安静,只能听到拳头砸下的声音,还有恶魔的哼笑。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三十章天奴奴墓地深处—再聚小世界 - 阴阳石 - 南觉 “别,别打了”与地面黏在一起的李牧,身体极度的虚弱,央求着背后挥拳的木子云。 享受着恶魔快感的木子云,眼里有的只是砧板上的肉,求饶只会让他更加亢奋。 “子,子云啊,我是李牧,这是...我的意识。” “嗯?”木子云动作迟缓下来,狐疑的望着脚边的僵尸,“李牧?” “是啊,呃...”李牧吃痛的将头向后撇,说道:”我知道怎么击败天奴奴的意识了,弱点就是那石棺,你快把石棺打碎,或者推翻,天奴奴的小世界就支撑不住了。“ ”小世界不是到载体内了吗?“木子云冷冷说道。 ”小世界在我体内,但维持他的法术却留在石棺里,天奴奴想将我的身体占据后,亲自转移,那里面有他的秘密。“ 李牧此刻的表现的确像人,可怜的模样让木子云动了恻隐之心。 ”行,我去看看。“木子云用几团火焰紧紧的将李牧压在地上,回身快速往石棺走去。 就在离着石棺两三步远时,一个声音从木子云的脚下响起:”石棺里是剧毒之物,沾丝毫可要你性命!“ 话音刚落,木子云猛地抽回了身,在空中旋转身子的同时,右拳积攒着火气,朝向之前李牧的方向打出道火拳。 嘭!火拳削掉地面几尺深,落到地面后,木子云脸色变得难看,那果然不是李牧的意识,他耍了自己,就在木子云转身的功夫,李牧就没了踪影,而且如果不是有人提醒的话,木子云恐怕要碰到石棺内的东西了。 ”是哪位前辈在此,在下青山峰木子云多谢前辈提醒。“木子云不打算再隐藏自己的身份,从今以后,他要正大光明的矗立在湖州的天地。 等了十几息时间,地面再没有声音传来,木子云心道:”难道是知道我的身份,那位前辈后悔了?“也对,希望他死的大有人在,没准那人已经悔青了肠子。 顾不及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李牧,木子云皱上了眉头,前后不过二十息时间,他会躲在哪里呢?跑出去了?不妙,要是真跑到了外面,他就算到了乐园了,杀人不说,自身也会越来越强大,即便是他拼了命也不可能救下多少人。 正想着,石棺内发出了蠕动的声音,木子云绷紧了状态,轻轻向石棺吹出片‘火云’,飘到了石棺正上方后,碎成块状一块块的向下落。 嘶...嘶,像是烧肉的声音,却连续的太快了,好比一块肉分成了几百块,陆续的烤。声音短而急,并且只能听见声却闻不见味。 ‘火云’差不多落完了,石棺内又只剩下了蠕动的声音,之前的陌生人说过,石棺内有剧毒之物,仅丝毫就能要了他的命,莫非是活物? 木子云不敢怠慢,用火珠造出一片红色火焰,将石棺围了个水泄不通,接着在火域中随机竖起了些火柱,火珠再生枝,构成了道密麻麻的火网,之后,木子云深吸口气朝向头顶吐出大片的火云,用火气将其移动到石棺正上方,继续虽落且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与‘下雨’没什么两样。 依旧是短急的嘶嘶声,这次却冒起来股黑色的薄烟,几十息过后,噌的一下从石棺里伸出只干枯的手。 说是干枯,不如说是苍老,仅手背那点地方就有十多道褶皱,倒是干净的很,没有木子云想象中的毒液以及其他恶心的东西。 那只手扭了扭,摸索着抓到了石棺边上,”嗯.....嗯...”重重的喘息声,一个垂暮老人模样的家伙,坐了起来。“呃......”那家伙先是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呃了几声,后又掐了掐自己的喉咙,好像十分难受。 虚弱的转过头来,出乎意料的是,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消失的李牧,天啊,片刻的时间他竟老成了这副模样。 李牧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变成这样,其实从很早他的意识就完全被天奴奴霸占了,包括刚刚的求饶,那不过是天奴奴的阴狠伎俩,石棺内摆放的是天奴奴的身体,浸泡在极其难看的浆液里(十分难看,自主想象好了)。 那陌生的声音讲的不错,天奴奴的身体以及那些浆液,木子云不必碰,就是闻上一闻也可以死很多次了,他的确救了木子云的命,这点天奴奴也没有想到,他很愤怒那声音的主人,那家伙早就该被自己玩弄死,结果却一直活到现在,几十年了,天奴奴还是拿他没办法,只能将他困在这里等死。 不过在木子云转移注意力的时刻,天奴奴还是成功逃了,又趁着木子云挥拳的时机,将李牧的身体送到了石棺内,与他的身体浸泡在了一起,短短的时间内,天奴奴几乎吸干了李牧所有的精气,这也是小世界转移的真正途径,好在天奴奴的能力已经到了李牧身上,不死僵尸的体质可以保证载体的性命不会灭亡,至于精气,吃几个‘肉块’就补回来了嘛。 这具快要腐朽的身体,意识是李牧的,这或许是天奴奴抹杀他存在前的最后时间了。 李牧扭动着身子,两只胳膊打着颤,拼了命从石棺里一头栽了出来,木子云心里一阵揪痛,抬手想扶,却被李牧急咳着回绝了。 ”别碰我,有毒...”李牧的声音十分虚弱,他的脸被石子磨破,也流不出血来,万分艰难的支起了身子,紧靠着石棺,伸直了腿,正对着木子云坐着。 “李牧,是你吧。”木子云头发与火焰烧在一起,双手双脚燃着火,“你.....”木子云难过地讲不出话来。 ”呵“李牧苦涩地笑了笑,却带不动脸上的褶皱,”是...是我自己的...自己的选择, 我....我不..后悔,呵呵...咳咳咳咳...我...终究是...比不过你...比不过你.. 啊..” “我...我没想...杀人,我..只是想...跟你们...一样,我做没...头客 ,得到..亡命粉,就是..我自保..自保的手段,这次..来这,咳咳..我想赌一次,我把亡命..粉吃了,就是..为了..不被发现,好...好让我...去..去找宝物..让自己...” “我..我以为接受了..天奴奴的能力,我...我会保留自己..的意识,哪怕..哪怕是很短时间,也能..让我...在外面圆..圆一次梦,之后..趁着我有..我有..意识,我..就自尽,我..不想..不想...” 李牧歪着头,身子往下落了落,说这些话耗尽了他仅存的力气,他喘息的频率越来越少。 木子云说不出话,流着泪点头点头再点头,李牧得到的实在是太少了,而付出或许是他们之中最多的,他的心肠很好,木子云很清楚,是多么不公的现实才能逼得他走上了这条路,好恨,好怨,木子云恨自己之前在李牧面前轻视能力,漠视奋斗的结果,怨老天重复玩弄着李牧的人生。 ”李...哥“木子云叹了口气,”哥,我们是兄弟...一直是,今天是,明天也是,我们...” 李牧灰暗失色的眼珠多了几丝波动,他听到了,也感受到了,但却没有力气讲话,他的意识越来越弱,对天奴奴的侵袭已经毫无反抗之力,视线变黑前,他最后一次望了望木子云的模样,记起了远处的虎子,想起了等待着自己的大姐。 呼....还是那长满酥油草的地方,羊群散成几堆,马儿在草地上奔跑,一棵大树下,微笑的少年怀抱着美丽的女孩,风轻轻吹着,带着酥油草的馨人心脾的奶香,多么怡人的画面。 可木子云的眼里只有愤怒,木子云的心里只有愤怒,木子云的燃烧着的躯体承载着的只有愤怒,天空上是大片的火烧云,映照着世界变成了红色。 “远..兮...畴...怅...” “远...兮...畴...怅...”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三十一章天奴奴墓地深处—小世界崩塌 - 阴阳石 - 南觉 “啊—— 多美的香气啊”天奴奴摊着双手,尽情地享受着卷着酥油奶香的风。 踩在松软的泥壤上,木子云的手不时被高高的草尖划过,咩—— 成堆的羊群从他们身边穿过,悠闲的在这片映红的世界里咀嚼着食物。 与和谐的景色想比,木子云身上随风颤动的火焰显得不伦不类。 “李牧呢..” 木子云眼神中带着杀意。天奴奴歪了歪嘴,一摆手无所谓的说道:”死了啊。“ 木子云脸色发白,抖动着深呼了口气:“死了?好..好...”点着头,木子云的拳头嘎吱作响。 天奴奴一挥手,面前多了张三条腿的矮桌子,上面摆着酒袋,和三个骨碗,声音中带着愉悦:”来,我先不杀你,今儿算是了了这些琐事,来陪我跟荆嫚喝袋酒,陪好了我 就圈养了你,留你条命。“ ”呵“木子云抬高烧化的左手,上面的红色火焰气势丝毫不减,”看来你封不住我的能力了? “嗯?”天奴奴怔了下,后又轻蔑的笑了:“是啊,小世界转移需要过程,缺陷当然会有,等完全转移后就恢复原样了,你可以拥有能力,我甚至可以让你随便打,你——杀得了我吗?” 看着天奴奴的模样,木子云呵呵地笑起来,天奴奴对视着也哼哼地笑... 笑声还未停止,木子云似雄鹰拍翅般向前舞动双臂,一瞬间他身前的气场产生扭曲,两手后抓蓄起大波的势,从远处看,这个在天空下星点般大小的人,向天吐出了股小山一般宽大的火柱,缓缓地从北向南移动。 如果靠近了看,耳朵定是要先聋了,因为如汪海一般的火焰径直的冲上云霄,期间与风摩擦出的声音,大到没有词语能够形容得了,场面真是骇人。 火焰与空中的火烧云融到了一起,以头顶的天空为界,烧到了两边的地平线,一块补上一块没有缝隙,完全的将太阳挡在了外面,世界真正的变成了红色,甚至天地连在了一起,分不清哪里是云哪里是火。 本来木子云是绝不会有这样的实力的,但这里并不是真正的世界,而是由湖州所有法师动用各种珍宝所创造的幻术,说到底还是虚假的,里面的东西再逼真也是人之所为,也是受人控制的。 之前的小世界受天奴奴的控制,所以木子云与莫朝真毫无反抗之力,而现在,小世界正处于无主的状态,那么它原本的限制和规则就会清淡了很多,谁能主宰小世界的趋势,谁让这世界按照自己的思想而扭曲,就看他们孰强孰弱了。 也就是说,天奴奴和木子云在这个时刻的小世界均可以放大自己的能力,至于到什么程度,就看他们自己的心智了。 天奴奴轻轻地将被毒气保护住的荆嫚放到了树下,站起身子走出树荫,两脚叉开双臂一张,“咿——哈....”大地顷刻出现了无数的裂缝,从裂缝中飞出了无数拖着绿色尾巴的毒球,呼啸着来回窜动。 站在空中的木子云,双手叉在胸前,以君临天下之势俯瞰着脚下,天空的火烧云落下数以万计的火球,无差别的打在这片大地之上。 绿气与红气交缠到了一起,二人一上一下,嘴角上都挂着冷邪的笑意,很快,小世界就彻底改变了模样,变成修罗的战场,两位恶魔在无限放大能力的条件下,将自己的心智发挥到了极致。 木子云侧伸着右臂,右手食指上点着颗火球,这火球可与之前的不同,它足有六层楼那般高,宽有十多丈,全身冒着红色火气,发着炽热的耀光挂在天空宛如太阳,眨眼间将所有生灵燃成灰烬。 大地上只剩下一颗完好如初的大树,大树上站着的天奴奴无休止的吐着毒河,不到半柱香功夫,大地就变成了片一望无际的毒海,受‘太阳’的烘烤,毒海各处泛着气泡,却加剧了毒气的挥发,几息时间就提升了五十丈高度。 世界被隔成了两部分,并且在不断的交融。 木子云投身飞到了火珠之内,不久后,一只背上长着火山,穿山甲模样的巨大火兽从天而降,这是木子云模仿的冯静聚型之兽,火兽踩到了毒气与火气的交界,瞬间将毒气压回了三十丈深。 还未等得木子云喘息,下边的天奴奴也有了动作,只见毒海上出现了许多章鱼般的巨型触手,而每只触手上都有十几只三丈宽的人形爪子。 两只触手穿过毒气的边界,扑到了火兽的两只脚上,在触上的瞬间所有的爪子全部拉长先是绕了几圈,后又狠狠地抓进火兽的皮内,这烈火之物怎能如此轻易被制服,那些爪子陷进去还没停住就被烧成了灰烬。 接着火兽背上的四座火山同时喷发,铺天盖地的火山灰让世界陷入了黑暗,而后听到的便是入海的声音,刚开始汹涌澎湃,后来声音逐渐拉长,到最后便似掉入了深渊,连回声都不见了。 当‘太阳’再次照亮天地时,毒海变成了灰色,海上所有的巨型触手合为一体,天奴奴飞进其中,亲自操持,火珠被几千只爪子牢牢地锁住,而爪子烧了又长,终于抓开了火兽的火皮,”吼——”火兽背上的山峰已开了缝。 木子云不顾一切从火珠中飞出,刺进了火兽的身体,他太过焦急,只是见到天奴奴进了触手中,想自己不能坐以待毙,至于火兽会发生什么,或者把它变成什么,还没有想好。 火兽的模样变了,这是具空前庞大的躯体,如何形容?只能说天空只漏出了它的头颅以及一只前足。它的头似龙、似鹿、似狮、似虎、似蛇、似麇,前足壮如熊,五根爪子尖如鹰,两颗眼珠就是两个太阳,嘴上四根黑色须子向后浮动。 这怪物刚出现,小世界的规则和限制就崩塌了,这由湖州所有珍宝制成的幻术世界,无奈地收回了它放出的所有能量。 连一吼震天的机会都没有,那头恐怖的怪物刹那间消失,伴随着的是整个小世界的洗涤,毒海消失了,火烧云也不见了,仅存的大树也没了踪影,如果不是天奴奴的毒气屏障,切开了幻术内的联系,那么连荆嫚也要消失。 天空空无一物,大地干裂着毫无生机,回到正常能力的两人再度站到了一起,虽然还在小世界内,但自此之后,就没有夸张的能力了,一切实力都将与现实相同,而两个相隔近千年的恶魔,也将再次真正的决出胜负。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三十一章天奴奴墓地深处—决战(1) - 阴阳石 - 南觉 小世界现在处于混沌初开的状态,天地扭曲在一起,如果以建房比喻,那么现在应该是地基,也就是说,之前法师们在此基础上创造的所有东西,草?云?羊?河....全部都被毁灭掉了。 天奴奴的情绪在惊愤之间,小世界到底是有包罗万象的能力,对其中的能量会有调控的作用,而木子云那怪物的一出现就将小世界规则限制打破,只能有一种可能,就是那怪物的气息和小世界的规则已经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了。 ”他究竟怎么做到的?“天奴奴心中大不解,”难道他保留着什么秘密?或者绝招?” 呲呲...一股臭烟袭来,被毒气包裹的荆嫚,身体慢慢地腐蚀,“不!”天奴奴发狂地一把抱住了荆嫚,“荆嫚,等等我,别走!还差一年我们就成亲了!别走...” 天奴奴焦急地嗓音里甚至带上了哭腔,但荆嫚是不可能活下来的,她本身就是虚假中制作的假物,像这种极其复杂的作品,一旦失去法力来源就会立刻毁坏。 站在空中,望着天奴奴作为的木子云,冷冷地叉手说道:“一具傀儡而已,她早就死了,你清楚得很呐,呵,我看被圈养的不是别人,其实是你”仰头长笑,”哈哈...你被那些法师关在了个笼子里,免得你出去害人!“ ”你!“天奴奴猛然回头,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脸腮开始整张脸变成了深蓝色,哆嗦着连说了七八声你,接着怒吼道:”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你赔我!还我的荆嫚!“ 天奴奴实在太愤怒了,嘴中向外溅着黑沫,全身都在颤抖,两手抓住胸,一把撕开了自己的衣服,赤身裸 体的扭动着身子,每一寸皮肤都变了色,向外流着深蓝色脓液,爪子将脸抓地不堪入目,荆嫚的逝去成了压垮天奴奴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自此,他再也没有了人性和意识,变成了个真正地”兽“。 木子云哼笑了声,轻蔑地晃晃脚,示意天奴奴打过来。 哪里还用他示意,失心的天奴奴发疯地冲了过来,变色的拳头看起来相当坚固,木子云扬着火拳迎面撞了上去,在双拳接触的平面形成了两股对流风,一股向后溅射着火花,一股向后涌动着毒气。 “开心吗?”木子云在风鸣声声中大肆地喊道:”想杀我吗?来啊!“ 簌!木子云先撤回手,后空翻着退了几步,两手错开一叠,再猛地张开,如野兽一般朝向天奴奴嚎叫出来,呼喊地同时,头部的火焰变烈了近十倍,露出骷髅头的轮廓,大张着嘴的模样,简直如恶神一般。 这下俩人都成了怪物,一个比一个疯,霹雳啪啦,在贫瘠的地表留下了上百个深坑,显然,木子云占尽了上风。 传闻不管有多真,天奴奴的记载不论有多无敌,至少现在,的的确确是木子云要强,或许是天奴奴过于愤怒致使自己没了战斗的技巧,只会闷头乱撞,而木子云的头虽然变成了骷髅但脑子却清醒的很。 此时,木子云像个火刺猬,虽然这比喻有些玩笑,但恰当的很,头发上飘着的火,在高速移动时盖到了背上活像个披风,十几丈的距离,眨眼间就来到眼前。 木子云趁天奴奴未反应过来,右拳打上了他的胸膛,并在胸膛的正中心处,抬起两寸距离,接着食指点中一穴位,然后中指,无名指,最后用拇指封住,做完后使力向后撤手,天奴奴瞬间觉出身体里被抽出了东西。 而木子云的四指与天奴奴身体间连接着四条火流,这其实是‘点穴’,李自问的武术,木子云拜李自问为师后,当天就被教授了些东西,但碍于木子云不愿使用化形之力,所以一直都没有展露。 李自问的穴位与其他武者有很大不同,并不是根据身体来判定的,他手指点中的地方,就会成为穴位,也就是说,他可以改变对手身体内的能量流通还有轨迹,点中你的胳膊,或许就相当于点中了死穴。 木子云没有那样的实力,但生搬硬套还是会的,将天奴奴胸膛处点出四个大穴,然后用火气拉处他身体内的气,这样就会在那里产生缺陷,身体内其他的能量回来补缺,就会产生新的缺陷,拆东墙补西墙,就是这个道理。 天奴奴背后与胸前四穴对应的位置,开始向身体内吸入风,而木子云指头处向外溢出,再用武气维持火流的流通,这样天奴奴就被前后夹击,牢牢的禁锢了。 吸...呼....木子云的骷髅头呼吸时,将自己的火气推到天奴奴的背后,没有头脑的天奴奴任凭那些火气吸进自己的身体,很快深蓝色的躯体出现了裂缝,缝隙中隐约透露出火光。 天奴奴张大了嘴巴,发不出声音,看起来十分痛苦,当从他身体内吸出的气变成火气后,木子云就松开了手,那些火流首尾相连结成了锁,毫无反手之力的天奴奴,一下子跪瘫到了地上。 木子云用左手捂住嘴,由慢变快的向里面吹气,很快火焰在木子云的手上聚型,成了一跟曲折的火矛,噗的一声,从背后插进了天奴奴的身体,连着插了五根,三根定住身体,两根定住腿。 再看天奴奴,就没了之前狂躁的模样,颓废地将头偏在一旁,肚子一吸一张,呼吸很急促,木子云嘁了声,说:”不死,还真是打不死,这样你都没事!“ 是啊,他的五脏六腑都被火气侵蚀,心脏却还永不停歇的扑通跳着,不过他不死也成了个笼子里的野兽,只要木子云不卸力,他就休想出来。 平静下来的天奴奴,似乎有了些意识,看木子云的眼神,除了愤怒还多了些暗冷,木子云哼笑着对他说道:”别妄想了,除非你将自己大卸八块,否则你站不起来,当然,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十几息过后,天奴奴终于恢复了神智,阴森地望着木子云,那狠毒的脸,全然没有深陷困境的模样,反而略带些戏虐,悄然等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三十二章天奴奴墓地深处—决战(2) - 阴阳石 - 南觉 也许保持烈风火焚步身体负担太重,木子云稍稍感觉累了,喉咙干涩鼻子有些堵,两指掐住脖子上的肉晃了晃之后,就将头上的火散掉了,只剩下手脚还冒着火气。 绕着天奴奴慢慢走,木子嘴上说道:“奇怪了,就凭你这本事,当年怎么会把湖州搅得天翻地覆,难不成你还没有完全恢复?” 说出这些话,木子云却并不想听天奴奴的回答,手指点中天奴奴的后颈,一道细焰就将他的喉咙穿破。 天奴奴唔哑着愤恨的瞪着木子云,木子云呵笑道:“我说就行了,还是乖乖闭嘴吧,呵,你这不死之身并不无敌啊,身体的机理还在,踢了你的肝你还是会痛的,别挣扎了!“木子云一脚踢折了天奴奴暗中抖动的手,大喝道:”杀了那么些生灵,你也该有所报应!“ 用火焰做了个钟,将天奴奴罩在地上,木子云转身开始打量起小世界来,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是,怎么出去,或者如何夺得小世界的拥有权。 小世界已经面目全非,只剩下个空壳,但仍旧是个旷世的法术杰作, 虽然“法“这方面,木子云一窍不通,但冯静可是了解的,夺得了它送给大姐也是个极好的选择。 “真大啊!“木子云抽了下鼻子,吐出口痰来,之前不注意,现在看看这地方真的是大得没有边际,脚下踩着的”地“并不是土壤,而是一种似土但轻飘的东西,没法粘在一起,多半是几块”土“互相靠近,但保持着距离,这样看,的确 像贫瘠土地上的裂缝。 “嘶….这应该是那些法师搞出来的东西吧“木子云摸着下巴说道,”我要怎么才能出去呢。“ 转回头对天奴奴说道:“杀了你?小世界就没了?“ 天奴奴目光中闪过丝喜意,木子云黠光一露,哼笑着说道:“想得美,你就乖乖在这里烂上几百年吧。“死对于天奴奴就是重生,木子云是绝不会做这种尝试的。 不理会天奴奴的怒火,木子云试探的朝地面吐出火柱,那些“土“好诡异,怎么烧都没有事,摸上一摸,竟然还湿湿的,木子云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擦了擦鼻子,走回天奴奴身边。 “我猜小世界还是由你的意识在控制吧“木子云对火罩中的天奴奴说道:“你放心,我也不会要求你放我出去,既然是你的意识在作怪,那我就把你的脑子毁掉吧。” 木子云的右手钻进了火罩中,停在了天奴奴脑袋的正上方,被烧化的手不时滴下熔浆,落在天奴奴的头皮上,烫出了黑烟,五根手指几息内发出红色的烈焰,缠住了天奴奴的上半头颅。 从下半脸发抖的牙齿上,可以看出天奴奴究竟有多么痛苦,木子云没有让火焰接触到他的皮肤,而是猛的提升他脑袋旁边的温度,打算将他烫成白痴,这样既不会让他死亡,也可以去除掉他的意识。 正烧的兴起,木子云突然张大嘴,大声地又来了个喷嚏。撤回了手,木子云甩了甩脸,心里觉得奇怪,身上这么些火难道还伤寒了不成?以前也没病过啊,应该是烈风火焚步太耗体力的缘故吧,想到此,木子云将手脚上的烈焰也散掉了,变回了正常模样。 再次伸出进火罩,木子云不经意瞥见了天奴奴嘴角的阴笑,怔了下手一停,再瞧见天奴奴恶狠而又带着兴奋地眼神,木子云觉出些不对,可打个喷嚏这种事说到底又不是什么大事,吸了吸鼻子,好像也没有再打的势头。 刚想继续烘烤天奴奴的时候,木子云身体又出了毛病,鼻涕出来了,喉咙不仅涩还哑,憋着股东西,好像痰但吐不出,起先是胳膊麻,后来连大腿都开始酸了,力气一下子卸了七八分。 这还没来得及适应,脑浆像是被拿出来包进个容器里,再装了回去,懵懵的看什么都感觉慢了。 “不会啊!”木子云使劲拍了拍脑袋,“你什么时候下的手?我一直用火焰防着你,你不可能…” 额的一声,木子云坐到了地上,身体越来越冷,反应了好长时间,才点燃了火,烤着前半身热乎了,后半身却掉进了冰窖似地,哆哆嗦嗦地木子云仰头躺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肯定得了瘟疫,而且是天奴奴造出来的瘟疫。 为什么?就是再厉害的病总得有个征兆吧,木子云转而想到方才自己的喉咙一直不舒服,难不成那时就开始了? 天奴奴尽情望着木子云慢慢瘫倒的模样,他的确打不过木子云,甚至当年有很多人能将他碾压至死,但他又的确是那几百年湖州的“神“,你可以杀死他,但他总会重生,而且他的不死僵尸体所传播的瘟疫,是任何高手都不能防御的。 在决斗中,肢体的触碰,或者气息的相融都会让天奴奴的瘟疫发挥作用,木子云以为用火焰能够护住自己,真是太幼稚了,当年那么些开宗立门的高人,哪个没有强劲的手段,最后还不是一个个败死在天奴奴的脚下。 而现在,为时已晚。 木子云没有力气生出火焰,甚至脑袋想的事情,要很久才能传到手上,鼻涕越来越多,脸白如纸张,喉咙有小块方形的蓝块,用手一捏硬邦邦的,像是把木子云脖子里给堵上了,想要喘息都觉得困难。 就在木子云极不甘的目光里,天奴奴阴笑着动了起来,他唯一可以活动的左手,伸到了右肩处,咔嚓,右臂断了下来,接着将手插进了胸膛沿着火矛的位置,就在木子云面前,亲手将自己大卸八块 ,那场面十分恐怖,血肉模糊,五脏有些流在地上,有些靠着几丝血肉顽强地跟外皮连在一起,恶心的木子云想吐。 木子云心里懊悔万分,怎么就没把他的左手废掉呢,脑袋里不断像身体发出命令,却被一个喷嚏打懵,浑身冒着冷汗,蜷缩到一起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不久后,腹部开始绞痛,木子云却阿不出声。 那堆肢体脏器泡在一滩血汤里,也并没有过太长时间,就开始生出肉丝,依次连到一起,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重生后的崭新身体就站到了木子云的面前,模样没变,皮肤变为白色,那种白是病态白,或者是死人一般的白,看样子他又诞生了种新的瘟疫。 天奴奴肆意的笑着,说:“感觉怎么样?”木子云抬起头后,天奴奴向他吐出口白气,木子云吸入后,癫疯似地口吐白沫,天奴奴一脚踩中了木子云的脖子,恶狠的说道:“不用张口,我自己说就行了,你就乖乖等死好了。”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三十三章天奴奴终章—等待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闭紧了眼睛,身子朝下蜷缩在一起,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胸膛,任凭天奴奴反复踩踏着自己的头颅。 天奴奴也了解木子云在做什么,他那火焚步确实了得,但最厉害的法宝就属着他的火珠,天奴奴怀疑小世界的规则被打破,不光是那突然出现的怪物造成的,还与这火珠有着不少关系。 木子云的左肩以下被踩得凹进去几分,左脸还有大块的淤青,趁着天奴奴抬脚的空当,一口将火珠含进了嘴里,也不用鼻子吸气了,直接吸取火珠的火气。 火气还没进入木子云的肺,那炽热的温度就烧的木子云恢复了大半精神,额头上冷热汗交融,如此还不住嘴,猛吸一大口,吞下去,从鼻子里呼出些许散烟。 要是另一个化形高手碰见着情况,就是武气再浓恐怕也得交待了,这木子云倒是个例外,这火珠就是从他身体分出来的,再加上木子云本身就是天生火体,即便天奴奴的瘟疫削弱了他的体质,保命还是足够的。 而且看样子不光是保命这么简单,天奴奴和木子云惊奇的发现,从火珠中灌入木子云身体的火气,竟抑制住了他病性的蔓延,不少部位像耳朵,大腿都开始停住了抖动,木子云苍白的脸也着上了几分红。 “你!”天奴奴不可再等,立即使出浑身解数,贴进了木子云的身体,向其散发着白气,新产生的瘟疫与前种并不排斥,各自发挥着作用,立刻压制住火气的抗衡。 木子云也拼了,紧紧咬住火珠,想要将它咬碎,一下子吸进所有火气,可就算木子云使上吃 奶的力气,那火珠也连个裂缝都没有,倒是把他的牙咯的松了。 “诶!我脑子坏了!”木子云又闭紧眼,防止眼睛被感染,心里接着说道:“这火珠就是我的身体,我直接让它多来点火气不就行了…” 心念起,大量的红色火气涨满了木子云的嘴,哪里能含的住,真真是喷了出来,推的木子云的头都在往后动弹,那火气厉害的很,天奴奴发出的白气还没碰见就瑟瑟的躲到了一边。 这下可急坏了天奴奴,他活了几百年就大致争霸了几百年,还从没见的自己的本事失效了的,无奈手里也没什么利器,趴下身子,一张口就咬住了木子云的脖子,打算将他活活咬死。 咬住期间,还从嘴往里面吐白气。 天奴奴可把木子云想神化了,木子云哪里不怕他的瘟疫,他的五脏六腑有一半都成了病态,虽然加深了火气,但作用却并没有提高,木子云的喉咙就那么大,给他再多他吸进去的也还是那么些,早就扛不住天奴奴的瘟疫了。 本以为步入绝境的木子云,脖子上一热,再一疼,睁开眼才看见天奴奴咬住了自己的脖子,这可真是歪打正着,天奴奴自己走上了死路。 慌不择路的天奴奴根本没有考虑到木子云身体,尤其是喉咙处的大量灼热火气,那可是从火珠中直接散出的红气,厉害程度可想而知。 木子云没有任何反抗,将嘴里的火气都往被咬住的方向聚,可怜的天奴奴刚开始还以为木子云的血有点过烫,等他反应过跳起来的时候,正张嘴都被烧开了皮,四五股火气进入了他的肺,他可不是天生火体,那种内脏燃烧的感觉,用生不如死再恰当不过了。 天奴奴在地上打滚的期间,手指一弓打算掐死自己,等火烧干了重新复活,木子云看出了他的意思,借着刚刚恢复的精神气,支起一半身子聚出四根火矛,插中了天奴奴的四肢,再吐出一团火焰到天奴奴嘴里,烧烫着他,让他不能咬舌自尽。 做完这些,木子云就晕了过去,身子像陷入了沼泽之中,越来越深,偏偏脑子还留在了地面,意识越发的模糊,好歹嘴中的火珠,源源不断的往木子云喉咙里送着火气,虽然天奴奴不再输入毒气,但木子云仅存在身体里德那些就足让火珠忙活许久了。 可怜的还是天奴奴,眼睁睁的看着不省人事的 木子云,身子被插在地面,体内的疯狂蹿动的几股火气让他毫无反手之力,嘴本来就被烧开,还得含着团火焰,就这样他这位昔日霸主,无奈愤怒又痛苦地等待着下一次重生,不过在这之前,他得慢慢享受身体从内部一寸寸烧尽的漫长过程。 三日后,大半的人都离开了墓地,当然,这指的是活下来的人,如果全算得话,只能说不到十分之一的人离开了此地,许多故事在这墓穴里发生了,我们不可能知道所有的事情,但说真的,许多有趣的事就在边边角角里发生了。 重扬在第二日出现了,他说他走进了岔路,并没有进石缝;叱淼峰的彩衣拓者冷艳子死了,被林麓峰的江淮杀的,当然没人知道这件事,而十几日后,叱淼峰才判断冷艳子可能出事了,二十几日后,叱淼峰就确定冷艳子回不来了。 这件事让叱淼峰全宗震怒,剑门掌门肖环向天下发出通告,悬赏冷艳子的消息,并立誓与杀害冷艳子的人或宗门势不两立,至于宝具“彩衣”的下落,从此成了谜,几十年都没有被找到。 没人见到过左之卫,一开始落叶宗也以为他死了,据说过了七八日,才发现左之卫步履蹒跚,衣衫褴褛的跌倒在了落叶宗门口,却只回来他一个,同行的长老没有踪影。 最神秘的当属刹山了,三日里就没露过面,也不知走没走。 还有许多事情,多少会有些传奇,让百多年内人们津津乐道的,当然,那些虽然有趣,但与这个故事没有太多的关系,也就不一一详解了。 冯静挽着虎子的胳膊,送走了最后一批青山峰的人马,三日了,他们的身体已经不能在那些幻术里多停留一息。 百炼兵道的所有弟子分成了几批,守在各个出口,一个个盘查出来的人,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猎觅弓,他们甚至准备好了大量的宝物用来交换,也随时准备与人拼命,“撕破脸已经不算事了,大不了发动宗门之战”——这是百炼兵道老掌门发出的命令。 墓穴里仍有人,他们渴望找寻更多的宝物,不断地嗑药疗伤,以便自己能多待一会儿。 冯静脸上早就没有了焦急,有的是坦然,她决定了,自己不会离开这里,等到时间差不多,她就要再进入墓地,不管她的身体抗不抗的住,哪怕死,也要与两个弟弟死在一起。 虎子还好,当木子云与李牧消失的时候,他就想到这种情况了,他还是相信木子云会回来,回不来?不会的…..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三十四章天奴奴终章——拼命 - 阴阳石 - 南觉 三天了,木子云才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大病后的身体,仍显得有些僵硬,等血液流通好,腿、胳膊、脖子就开始麻了,多动一下就疼得厉害。 木子云并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自我感觉不算长,就像躺了一夜,还落了枕。小世界的模样发生了改变,把原来比作个口朝下的锅盖,那么现在就是用了个灰色的屏障,将它从中间隔开分成了两份。 “天奴奴!”木子云蓦地想起自己还跟天奴奴拼命呢,立刻爬起了身,脚还麻着跟不上速度,与腿相反着扭了半圈,身子又倒了过去,“哎哟….诶?天奴奴呢?怎么不见了。” 呃呜….木子云一口吐出了火珠,原本红色的珠子变成了焦黄色,看来为了维持住木子云的身体,火珠费了不少力气。 “喂!” 木子云朝着延伸到地平线的屏障大吼了声,喂…喂….如此大的地方竟出现了回音。 休息了会后,木子云再度站起身,动了动手指,“好像白了不少?”木子云看着身体说道。 “天奴奴肯定没死,他莫非在那边?“木子云靠近了屏障,抬手摸了上去,手指点中的地方,荡起了波纹,发出的声音与滴水声相似。 “打穿它“木子云心中说着,又看了看飘在空中的火珠,深呼口气,用意志控制身体内的戾气重新覆盖全身,这戾气好生奇怪, 多少会改变木子云的心态和性格变得怪邪狠毒,不过木子云之前已经下定决心不再隐藏能力,也不再抗拒本心。 当戾气重新被唤醒后,木子云双臂一振,烈风火焚步即出,一下子将身体活化到极致,“啊…..又活了,这感觉真不错。“ 猛的窜到天上,落下时拳上带着几丈宽的火柱,轰隆一声砸到了屏障。砰砰砰….这屏障没有想象的那么硬,木子云的拳头刚落下还没陷深,就打出个口子,之后,从口子往四面开始出现裂纹,才二十多息的功夫,整个灰色屏障彻底的碎成片,落到地上皆化成了“土“。 在漫天碎片掉落的期间,木子云的面前冲过来个披头散发,怒目圆睁的疯子,他全身被黑色的气缠绕,气味像松脂会让人着迷,但若是人嗅多了,定会死的很难看,这人正是天奴奴。 天奴奴早就重生了,就在木子云昏迷一天后,他的脏器就被烧尽了,不到一个时辰,重生就完成了,正待天奴奴想要宰掉木子云时,小世界竟然自主的发生了变化,不仅压制住了天奴奴的能力,还生成了道无边无际的灰墙,挡住了他,任他在接下来的两天疯狂的击打,这墙面还是那么坚硬。 可这小世界不应该不听天奴奴的控制,这点天奴奴是很自信的,当年制造者幻术时,设定好了只有天奴奴的意识才能掌控小世界,想来想去,天奴奴只想到一个结果,就是木子云造出那怪物,打破小世界规则时,连小世界的框架都波及到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好气啊,明明就在眼前,抬手就能宰掉那个毁了荆曼的家伙,偏偏没办法触碰到他。 “喝!“ 两人中间再次出现了对流的风,拳拳打在死穴,天奴奴身上多出了件黑色披风,在打斗的期间,呼动着披风不仅能断断续续隐藏身子,还能向木子云发出毒气。 木子云连着中了五六拳,也吸进了不少黑气,暗道不妙,低下身子,一头钻进了天奴奴的披风内,飘忽的探不着身子?木子云就用笨办法,张开了胳膊,扛着天奴奴的攻击往前扑,才抓住了天奴奴的身体。 木子云的双手可燃着烈焰落着熔浆,这一抓把天奴奴腰身上的肉直接烫熟了,痛的天奴奴露出了破绽,趁此机会,木子云一脚 蹬到了天上,几个后空翻找好了位置,右手比在嘴前,朝着天奴奴的方向快速地吐出了火焰。 即便天奴奴造出多少的毒气,也挡不住这火焰的侵袭,外皮已经烧烂了不少,眼看就要烧到肉里,天奴奴当机立断拽断了一条胳膊,扔到了地上,那胳膊落地后,眨眼就烂的不成样子,散发出大量绿色的烟,沿着火焰的外围,长了眼睛似地往木子云那边涌去。 噗..木子云慌忙停住,退后了几十步,小心打量着天奴奴以及地上的那条烂胳膊。 这其实是天奴奴的死招,这几百年间,天奴奴将不死僵尸体琢磨得很透,他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可以重生,也就是说,即便他被分成了几块,那这几块也会自发的再生融合,直至完成重生。 而在完成重生时,天奴奴可以将身体中的毒源散出,那种毒要比瘟疫毒上很多,而且更持久,不过用了此招后,虽然也可以复活,但身体中的毒源就会缺少,需要重新分配,得到的结果就是,天奴奴的能力会永久性的得到削弱。 不到万不得已,天奴奴也不想这么做的,但现在,失去荆曼失去念想的他,完全像个疯子,为了杀掉木子云,何种手段他都会用的出。 “这毒….”木子云迟疑地抬了抬脚,朝烂胳膊处吐了口火气,胳膊旁的绿烟像找到目标似地,一齐飞了过来,木子云吓了一跳赶紧换了位置,心悸道:”好厉害,竟然直接闯过了我的火气。“ 天奴奴阴笑着,捡起了那条烂胳膊,按在了肩膀上,不久血肉就长到了一起,胳膊也渐渐剥落了烂肉变得正常,天奴奴打了个哆嗦,脸色一阵难看,长舒口气才稍稍缓和些。 那些本源的毒气,像脱了缰绳的野马,像见了牛羊的狮子,左跳右撞,天奴奴用黑烟与本源毒气连在了一起,才控制住了它们。 “呵呵呵….”天奴奴癫狂的笑着,“杀了你,我杀了你,出去后,我再抓一亿个肉块,让他们给我把荆曼找回来,呵呵…呵呵呵….荆曼,别怕,我马上就来了,这次我会给你炖更大的一锅汤。“ 木子云两手食指与中指并起伸直,其他三指弓住,在身前上下比划,而火珠就悬 在期间,几息后,木子云的四周出现了片若隐若现的火场,“哼,我为什么要局限在烈风火焚步呢?既然所有的火都是我的,那岂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了!“ 一个核心深红,外围缠着火气的“小太阳“就在木子云手指间形成了,将”小太阳“抬高到眼前,正对着天奴奴,木子云用力吐出口气,普隆隆,从”小太阳“中滚出来个一丈宽高的火球,接着木子云飞到天空,如孔雀开屏般,几十个火球便从天而降。 “来啊!”木子云叫嚣着,“看谁的命硬。” “啊….”天奴奴放开了”恶兽“。那些本源毒气,肆无忌惮地往天空吞噬过去。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三十五章天奴奴终章—黄昏时,是谁 - 阴阳石 - 南觉 “烈焰将做太阳与我…”木子云吟唱着,”火啊,我将擎你于灰色天际…“木子云站在空中,一手放在身侧,一手抬到头顶,四指弓着食指伸直,手指上顶着由火珠化成的”小太阳“,”焰上生,焰下亡,众生受死。“ 忽然,那太阳如心脏跳动般涨大了几倍,在耀眼的表面出现了大量的黑斑,几息后不安分的黑斑刺出了半尺左右宽的火柱,在直径大约四十丈的似圆范围内,足足有就是多条火柱,太阳在转动,带动着那些火柱将地面划得支离破碎。 木子云落在地上,泰然自若的向天奴奴走去,那些火柱划到木子云的身子只是折射偏了方向,没有造成一点的伤害,但天奴奴肯定就不行了,不过他的手段也并不弱。 原本狂躁的本源毒气,聚成一堆化成大布袋的模样,然后鼓足了气,将天奴奴盖在其中,火柱划到上面,就像划到了薄纱,凹进去几分却没什么影响。 木子云双臂一振,便是烈风火焚步,奔跑中胳膊穿过多道火柱,不久后,右手就提着个火盘,那火盘在高速旋转,渐渐地边缘被之后的火柱磨成刃,发出滋滋的声音。 先用火盘切开了毒气布袋,再从口子中冲刺进去,吐出几团火照亮里面的环境,天奴奴就在布袋中央站着,身上的黑气还跟本源毒气紧紧缠绕在一起。 毫不迟疑,木子云立刻掷出了火盘,瞄准的是绿气与黑气的连接处,开了刃的火盘轻而易举的将其一切两段,“火拳!”呼喊着,火焰就打到了天奴奴身旁。 天奴奴脸上带着邪光,嘴角咧笑着,连躲未躲十根手指操着十根由黑气凝成的黑丝,先将火焰切碎,再嵌入本源毒气中,呼啦一下将布袋口子给缝上了。 里面瞬间乌黑一片,正待天奴奴要瓮中捉鳖时,却发现木子云不见了,怔了下后天奴奴用黑气裹住自己,因猜不中木子云的手段,所以他必须要谨慎,虽然他可以不断重生,但最厉害的能力似乎对木子云失效了,在之前已经多次触碰到了木子云的身体,按理说,毒气应该已经渗透进去了,可这么久了,木子云却一点事没有,所以,天奴奴认为木子云的火克制住了他的毒。 嗖!噗.... 天奴奴闷哼了声,身上突然插上了根银色弩箭,果然木子云还在这里,但他究竟是怎么消失的呢,他那火气是很难一下子藏住的,天奴奴终究想不通,他当年把玩猎觅弓时,也正处于癫狂状态,压根就没当回事,所以并不知道木子云是用了猎觅弓。 猎觅弓太适合木子云了,即使手上燃着烈火,那猎觅弓也没有丝毫损坏,因为身法极强的缘故,木子云大约可以在一息到两息之间隐身一次,对于人的视觉来说,这相当于一直隐身了,而且每次隐身跨越的距离可不是小数。 天奴奴握住插在身上的银箭,用力一旋就要拔出来,头顶忽然炸开了火花,四面溅射出火星,天奴奴分了神抬头看了眼上面,正此时,一只手拽出了银箭,还未觉出疼痛,天奴奴就立刻低头向前抓,而木子云就在他身前站着,手还没碰到时,就见着他呵笑着再度消失。 啐了一口后,天奴奴将黑气拨开,亮堂堂的站在外面,朝着黑暗中说道:”来啊!再来一次啊。“ 话还没完,胸膛又中了一箭,这下天奴奴可有些懵了,如果之前是大意,那这次也太诡异了,那箭好像是凭空刺出来一般。 ”爽吗?“天奴奴的耳边突然被吹了口气,半边耳朵一下子被烧焦了,天奴奴也顾不上痛了,舞动着大片毒气从上往下,对毒气布袋中进行了大扫荡,这一扫就发现了端倪,饶是木子云速度再快,也留下痕迹,带动的风牵动了黑气,虽然位置转变的很快,但大约可以看出木子云的轨迹了。 布袋里面可是天奴奴的天下,他立即化出垂直水平两个毒面以不同的频率扫动,将两个毒面的痕迹一重叠,就是木子云的位置了。 ”哼!“还需要本源毒气隔开外面的火柱,所以天奴奴不能用收缩本源毒气的手段对木子云来个大包围,还是十指连丝控制着十块黑雾,尝试着抓捕木子云。 没办法,天奴奴原本杀人的方式再简单不过了,站着不动让人打,对手自己就会感染瘟疫而死,或许很令世人嗤之以鼻,但这就是无敌,现在能力不奏效了,天奴奴决斗的弱势就会体现出来,与花样繁多的木子云相比,他真是黔驴技穷了。 翻滚隐身中的木子云,其实也在纳闷,自己怎么还没有感染瘟疫,照理说早就该出事了,难道天奴奴重生后的瘟疫太弱? 嗖嗖嗖,同时有三根银箭飞来,天奴奴只躲开了一箭,不过也令那两根偏离了要害处,身体还没停住,木子云已摸到天奴奴身边,迅速拔下箭后,装上面对面再发,天奴奴猛的低头,谁知木子云的目标本就不是他,而是他毒气布袋。 那布袋从里面打起来也软得很,不过木子云没有灰心,借助身法,箭出后立刻收回再发,三四息内连着发出了十几次,起先布袋鼓起了一小块,之后慢慢变得尖,被拉扯的越来越长,再来一箭,就将它彻底穿透,刹那间布袋漏了气般瘪了下来,而外面的近百道火柱一下子将布袋划碎。 如此,便成了木子云的天下了,有火柱以及头顶小太阳的掩护,木子云轻而易举的就绕开了天奴奴的本源毒气,瞅准了时机,终于将拳头打到了天奴奴的身上,嘭!天奴奴背部对应的 地方爆出了一团火焰,看来他的身体被打成了窟窿。 ”不对啊!不对啊!“天奴奴呼喊着,木子云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拳接一拳连天奴奴的脊椎都打弯了,天奴奴吐着血,仍旧难以置信的喊着:”不对啊!这不对啊...” 啊....木子云吼着将天奴奴踢到天上,站在地面向天上打拳 ,每拳都打出火团,如烟火一般很是炫目,期间用火气接住天奴奴被削下来的血肉,以防他重生,胳膊,大腿,眼睛...火气上聚着一滩血水。 天奴奴仍不甘心的嗷嚎着:”不该这样的....你不该活着!你死了啊...” 木子云用火气包裹住天奴奴所有的肢体碎片,送到了小太阳之内,“我把你烧个一干二净,看你怎么重生!” 阿嚏,木子云突然打了个喷嚏,心道不好,看来是感染了,那还了得必须马上把天奴奴烧干净,立刻加大了小太阳内的气息。 太阳中的天奴奴半具骨架被烧成灰,却还睁着眼睛动着嘴,眼神中带着不仅仅是绝望还有深深地不甘,为什么他还活着,为什么小世界会听从他的意识。 呼呼...正在此时,小世界发生了变化,天空没了降落了下来,土没了变成透明模样,在边角处开了个不大的口气,外面是天奴奴的墓地,也就是现实的世界。 “这....这怎么回事”木子云搞不清楚状况。 “喂...”一个微弱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你这家伙...也没那么厉害嘛...” “啊!“木子云高喊出来:”李牧!你活着?你在哪!“ ”我....我....我死了...” “什么!“ ”呵....我死了...”那声音越发的孱弱,”你...到最后...还是得靠我...我...还是救了你...你得...靠我...靠我...呃....” 原来,天奴奴犯了个大错,小世界听从的的确是天奴奴的意识,而李牧的确也死了,但意识是被天奴奴强行占据,或者说吞噬了,意识的同化是需要时间的,而天奴奴没有等同化结束,就跟木子云决斗起来,在被杀了一次后,意识会出现暂时的缺空。 而被吞噬的李牧意识,还保留着些许,并且已经刻上了天奴奴的影子,那么小世界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李牧手里,所以,天奴奴重生后,小世界会立刻生成屏障,阻止他杀掉木子云。 而李牧最大的作为,就是在小世界中实行了一个幻术,虽然小世界规则已被打破,但聚集所有法力残渣,对一个人使用幻术还是足够的。 被致幻的对象,正是天奴奴。其实,天奴奴重生后的瘟疫比上一次要强很多,木子云根本抗不了太久,但李牧的幻术对其造成了个假象,就是天奴奴根本没有使用能力,却感觉自己使用了。 所以,重生后的决斗,天奴奴压根就没有对木子云造成伤害,只是用了些作用轻微的毒气罢了,而当天奴奴被贯穿身体的瞬间,他就恍然意识到了这点,再用能力显然已经为时已晚。 ”我....我死了...死了...” 李牧的声音无奈而悲凉,“快走吧,你出去后,我就..把这里封住...我不..不知道我的意识还能...能..存留多久...这个世界已经崩塌了...你..你把天奴奴烧干净,那么现实...中的他...也...也会死,真的...死....呵...我...我死了...” “是你在帮我对吗?”木子云悲痛的说道。 “没...没时间解释...哈...哈..到..最后...你..你还得..靠我..哈...快点...再不走...就...”李牧已经没了声音,看样子已经要到极限了。 “哥,我...”木子云一时千言万语压在心底,”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明明要带你出去的...”世界很安静,只能听到小太阳中的烧灼声。 天奴奴全身只剩下个头颅,还是半边脸,那半边脸神秘地笑着,细看下又那么安详,在他的面前,一个带着白毡帽,挥着羊鞭捧着酥油草的女孩,笑盈盈地朝着他走来,每一步都让他流泪,他说不出话,但女孩能听到他的声音:”荆曼...我...我的妻子,我来了,这回,我不等了,一天都不等了,我要娶到你,啊...荆曼...” 世界正在崩塌,木子云一抹泪水,向出口狂奔而去,边跑边喊着:“兄弟!我走了!你...”喊道这,木子云面目扭曲地半蹲了身子,拍着自己的心脏,悲痛欲绝地吐了口血水,接着跑起来,”你好...好好地!我走了!兄弟!“ 缺口消失了,小世界变成了黄昏的颜色。 ”远...兮....畴....怅....”那是棵叶子泛黄的大树,一个女孩牵着少年的手,少年还有些愣神,接着喜极而泣,追着女孩往长满酥油草的地方跑去,大树的另一面,一个削瘦的男子安静的靠坐在树下,手上捏着片叶子,他的脚消失了腿没了,他知道,很快,什么都会不见了,远方的家人他也会渐渐忘了,当所有的记忆消散,他像个迷茫的孩子... “远...兮...畴...怅...”天边又传来那女孩的歌声。失去记忆的人,傻傻地笑了,张开嘴,吃力地学着:“远...兮....畴....怅...” 作者有话说:李牧已经走了,残存的意识慢慢地消散,南觉的心情很忧伤。其实,最后的画面是李牧造成的,他的意识中包含了天奴奴的部分意识,其实,到最后,他都是一个人.....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三十六章 离开这个地方 - 阴阳石 - 南觉 还是那偌大的空间,中间摆着个方形石棺,石棺内躺着的是两个人的尸体。 木子云不想走近石棺,不想多看其中一眼,也不知是如何晃悠到了石壁边上,静静地站着,一定是李牧帮了他,他的火焰并不是无敌的,扛不住天奴奴毒气的侵蚀,虽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但李牧的确救了他。 也不知李牧在那个世界能够残留多久...空间内寂静的很,木子云吸了下鼻子,两行泪算是留了个干净,重重叹了口气,像是把堵住喉咙和心脏的东西吐了出来,戾气缠绕在他的身上,可以改变他的心境,却改变不了他的感情。 许久之后,木子云黯然转身,“哥...我会照顾伯父伯母,你安心去吧,哥...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说的没错,到最后我还是得靠你,我们是家人啊...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虚伪,更不会掩盖自己的能力...” 说到此,木子云便停住了,心里揪痛的他根本不能体会李牧的心情,李牧或者每一个人都是有感情有思想的,今天我为你作陪衬,明天别人为我送别,当木子云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天下的中心时,也多少理解了当年钟框的话,还有他的孤独。 谁都在寻找自己于世的影子,他木子云又高贵几分呢...天奴奴,钟框,李牧,谁是对的,谁又是错的呢?或许多年后,木子云体味到落叶他乡、望尽天涯的孤独时,会得出个答案。 ”唉...走了“木子云也不知在跟谁说话,慢慢地走向外面。 嘭!轰隆一声,原本平静的石棺忽然抬高了几丈,一个人影从石棺下面跃出,浑身向下抖动着灰尘,没有停留地飞向了外面,经过木子云时,只听到他轻哼了声带着轻蔑的意味。 木子云认出来了声音,他应该就是之前提醒他石棺有毒的人,却刚抬手还没来得及言语,就不见了那人踪影。 “哦....哈...” “桀桀....”另一个空间,群妖沸腾欢呼,身披黑袍的右面小生,大笑着挣开了捆住他的锁链,伸手将身旁一个黑袍子拽了过来,油手掐住黑袍子的脖子,手臂一鼓一鼓的,眨眼就把黑袍子吸成了皮囊,如果木子云在这,定能认出,那被吞干净的黑袍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和他一起的张琴。 所有被死而重生的黑袍子,都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找寻了”一辈子“的”东西“终于找到了,之后他们的意识渐渐地消失,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油面小生食量真不小,很快就把所有的尸体吞噬完了,之前用锁链绑住他,就是怕他把持不住嘴,将佳作给吃了,现在该找的”东西“已经找到了,五十年来的折腾真是没有白费。 是啊,他们找那个东西,或者说找那个人已经找了五十年了。 ”是谁呢?“木子云看了看被掀到一旁的石棺,”这人怎么会被压在石棺下面?难道天奴奴说之前就有过人来,说的就是他?那为什么他没有被....” 这时,木子云注意到了石棺旁的水流,原来石棺倾倒了后,流出了其中的毒汤,木子云立即用火焰覆盖到毒汤上面,和着挂下来的碎石,将其牢牢封住。 做完这些,木子云才松了口气,再深深望了眼石棺后,几步踏了出去。 走在墓地深处,木子云心情难平静,周围很安静,该走的人该死的人都有了结果,一下子连天奴奴的墓地就显得凄凉起来。 走出了石缝,外面的几座宝山都被搬了个空,原以为要搬很久,没想到宗门的人效率会这么高。等走出阴间大门后,木子云被惊了下。 刚出去就不见了路,四周黑漆漆的,很压抑,等木子云用火焰一照,才发现阴间大门被大量的珠宝给埋在了里面,好在之前有人找到了出去的路,留下了痕迹。 木子云沿着痕迹走着,越走越吃惊,好像被埋的不仅是阴间大门,是整个骷髅地都被宝物给盖住了,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多宝贝,也只有天奴奴能将它们聚到一起了。 呼.....风很轻,但木子云确切的感受到了,嘴角阴狠一咧,身上突然冒出熊熊烈火。 “哼,我还怕你走了呢,没想到你在这等死。” 无形的气被格挡在火焰外面,空气中冒出了个“嘁”声,木子云瞬间使出烈风火焚步,原地打起一套拳,每拳都喷发着火柱,覆盖在头顶的宝物轰然倒塌,将空余的空间又压缩了几分。 隐藏着的人正是莫朝真,他一直守在这里,他认为木子云一定会被天奴奴传承,不知道木子云究竟会不会保留意识,如果保留了,那么他一定会出来找自己报仇,所以莫朝真藏在这里,暗中试探木子云的能力,如果有天奴奴的毒性,就立刻逃之夭夭,如果毒性不强,那就立即宰了他。 莫朝真没有感觉到木子云身上有什么毒气,所以认为他还没有完全接受传承,莫朝真想的对,却没料到木子云与之前可是大不相同了。 “我点火了,你来灭啊...”木子云邪笑着对空中说道。呼...一股风吹到木子云手上,那火焰紧是颤了颤,却没有灭。 ”咦?“暗中的莫朝真有些奇怪,”怎么这火变得不同了。“刚想完,就听到耳边一阵幽森的声音:”是不同了,它会杀人了。“ 莫朝真大惊,迅速飞开身子,不解的喊道:”你怎么看到我的。“ 木子云哼笑着:”你身上沾着我的火星,我发过誓会宰了你,现在就开始吧。“ 莫朝真慌忙将自己变成了气,钻进了宝物的缝隙中,并不时发出气刃。木子云不屑的咧了咧嘴,摊开双手,头上的火焰活化的极致,露出骷髅头,就在呼吸之间,整个墓穴所有的区域,全都变得炽热起来。 几息后,不少宝物已经开始溶化,变成了熔浆,汇成了上千道浆流。这灼烧的温度令气态的莫朝真昏头转向,还未来得及逃,就露出了身子,只见他被嵌入了宝物之间,口里还留着白沫。 要是放在别处,莫朝真还不至于这么惨,气虽然进不了火的身,但逃还是可以的,但这里被无数的宝物覆盖,本来空间就窄,再加上宝物多数是传热的,这样一来,木子云火焰的速度比他的气还有快许多。 见到了莫朝真的位置,木子云冲碎了挡住身子的宝物,一把抓住了莫朝真的喉咙,从天而降将其压倒地面,一拳打瘪了他的脸,接着将其按进宝物里。挥舞着烧化了的火拳,发疯似地击打着莫吵真的身躯。 ”啊....”怒吼着的木子云,不仅是为了自己之前所受的所有欺辱报仇,还将李牧死去的压抑彻底的爆发出来。 “火拳!”一道长闷声响起,整片由宝物聚成的海浮动起来,某一处出现了耀眼的亮斑,接着喷出烈火,烈火中木子云踢着不省人事的莫吵真飞了出来,“你不是很强吗!”木子云将莫吵真的身子打烂,却还不住手,心中的怒气像是永远发泄不完。 这一拳下去,莫朝真彻底碎了,接着变成了一条血淋淋的胳膊。木子云才发觉不对,原来,莫朝真早就逃了,自己打的只是由他一条胳膊化成的人,怪不得打起来总是没有实感。 莫朝真也着实惨了点,自己拼命卸下来条胳膊,还受了重伤,趁着木子云发疯才逃了出去。 火焰熄灭,木子云的气也散了许多,后退着脚步,心里再度变得忐忑,出去吗?如何跟大姐和虎子说? 犹豫了很长时间,木子云终于迈出了那一步。在汤池处,却被一群人拦下了,原来是百炼兵道的弟子在盘查着猎觅弓的下落,木子云暗道不好,藏是藏不住的,又不愿放弃猎觅弓,而看样子,百炼兵道是铁了心了,不给的话,没准真会撕破脸皮。 这可如何是好,正焦急间,木子云突然看见几个熟人,正是先前进地洞时,帮助过他们的百炼兵道弟子,他们还有过约定。 木子云眉间一喜,立刻走了过去。 “喂...”木子云打了个招呼。那几个弟子刚看到木子云还吃了一惊,为首的说道:“你还活着啊,竟然在里面呆了这么久。“ ”是啊,被乱七八糟的东西困住了,刚刚才逃了出来,你们....” “哦”那位弟子脸色一正,说道:”出示一下你找到的东西吧,如果有猎觅弓,我们愿意用所有宝物来换,如果你不愿意“弟子顿了下,冷冷说道:”我们可以跟你拼命。” “别别别...你们搜我便是,哦对了。”木子云拿出了猎觅弓比划着对那弟子说道:“之前你见过了,这是我进地洞前就有的,你记得这个不算吧。” 那弟子打量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恩我记得,那其他的东西...” 木子云摊开双臂,说道:“来吧,尽管搜。”那几位弟子也没有客气,上上下下搜了个遍,搜完后,那为首的弟子狐疑的说道:“你怎么一块宝物都没拿呢。” “唉,我不是说了,被乱七八糟的东西困住了,要不然我得拿多少,我现在脑子很乱,中幻术太久了,再不出去就完了。” “好吧”弟子让开了路,“你快些走吧,见谅,我们也是没办法。”“知道啦”木子云将猎觅弓别进衣服里,泰然自若的走了出去。 在入口的石台处碰见了宋桦,宋桦一看到木子云还想问点什么,这小子这么诡异没准找到了些什么,不过看样子已经通过了其他弟子的盘查,应该没什么问题,再查恐怕就不好看了。 宋桦一直处于阴间大门的亦真亦幻里,最后还是被人强行救出来的,脸上哪还有面子,也就浅浅的向木子云点点头笑了笑,就不理会了。 木子云暗松了口气,绕过宋桦,走出了墓穴。 “大姐!你死心吧,我不会让你进去的。”虎子笔直的立在冯静身前,脸上的严峻不容置疑,”你走开...你走开啊!“冯静哭的惹人叹怜,使全力也推不动虎子,崩溃的靠上了虎子的胸膛,嗷嚎大哭。 虎子心中何尝不痛,眼睛望着远方,努力让自己的脸保持着原样。 ”大姐....”细弱而无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冯静和虎子身体猛的一颤,推开身子一转头,发现那个蓬头垢面的小子站在不远处,笑得那么的不自然。 “啊!”冯静头一晕,连走路都不会了,大哭着扑了过去,咬着亲着,抓着打着,痛骂着:“你混蛋!啊....你怎么才回来!”冯静压抑了几天的感情就这么喷 泄出来,这些时间真是把她折磨苦了。 ”你怎么才回来!你怎么...”冯静不断地拍打重复着。虎子再也憋不住,嗷嚎着哭了几嗓子,嘴里骂道:”你 娘 的,我就知道你能出来,你 娘 的,你该死,你就该死在里面!噢哦....” “大姐...虎子”木子云身子渐渐往后面倒,一使力气就噗通跪了下来。冯静泪眼摩挲,虎子抹着鼻涕,嘴里支吾着什么东西。 “大姐...”木子云不知道该带着何种的面目,所以选择了平静,他恍惚的眼神尽力撇去其他的东西,他说道:”大姐...我失败了.”木子云拼尽全力吐出那几个字:“李牧死了”说完就低下了头。 冯静怔在了那里,脸上的泪还在流,表情却是愕然,这迟来的噩耗比没有消息时更加的让人崩溃,望着幽深的墓穴,冯静颤颤巍巍地动起了脚。 木子云一把搂住了冯静的大腿,眼泪溃堤而出,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别去,李牧不让你去,他死了,他死了,你见不到他,我...我亲眼看着他死的,你见不到他了,见不到了....” 啪!清脆的响声,冯静重重地扇了木子云的耳光,泛白的嘴唇不住的抖动,整个身子都在哆嗦,唔呀着癫作起来。 ”大姐“ ”大姐“虎子和木子云害怕的抱住冯静,”大姐,你别吓我,大姐...大姐!“ 冯静晕了,悲痛的虎子将她抱在了怀里,再一手拎起木子云的身子,将痴呆了般的木子云扛在了肩膀上,对着这寂静的墓地喊道:”兄弟!我带大姐跟弟弟回家了!兄弟!呜呜....永...别了。“ 阴森的墓穴深处,还是那偌大得空间,石棺旁流出的毒液已经与碎石包裹到了一起,再安静不过了,火焰熄灭了,藏在角落的侥幸逃拖的毒液,也得以流动出来,只有一碗的量,却似有生机般绕开了沟槽和石块,这些毒液究竟能有多大的作用,木子云是不会知道了.....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三十七章 回宗 - 阴阳石 - 南觉 那群人规矩地站在几辆华贵马车旁,马车用的是紫金盖子,紫金帷帘,一看便知是显赫大家的排场,其中一辆坐着两个女子,一个是失魂落魄的冯静,另一个十四五岁慢条斯理的给冯静捏着肩膀,看来是个丫鬟。 冯静离开了宗门,回家去了,李牧的死对她打击的过深,也对,是她强求李牧同行的,如果不是她的任性,几个弟弟都不会有事,虽然实际情况并没有这么牵强,但冯静满脑子都在怪罪自己,刚回宗就传回家书,想要回去休养段时间。 来送的只有虎子一人。 在回宗的路上,木子云中途离开了,来到了那座小城,那座由幸存之人组成的小城。大火烧过去快两年,木子云却第一次有勇气来到这里。 昔日的权贵草莽,书生商贩在命运面前,结成了家,就在这几里宽的小城,开始了新的生活。 走上这条石砖铺成的小道,木子云战战兢兢,他很难做到自然地与迎面走来的人打个简单的招呼,他的脸黏在了一起,两片嘴唇硬是掰不开,除了木讷再无别的表情。 每每想到,这些人都是在自己的手里逃生,他们的亲人都是因为自己而死,那深深的负罪感结实的压在了他的心头。 他想赎罪却不敢坦白自己的罪行,只好徘徊在道路上,见得有人做事,就跑过去闷头帮着,开始时不少人满怀警惕,可问他话,他一句不答,一日过去了,人们就认作他是个哑巴,不会讲话,所以只得动手来挣取过日子的零头。 这里的人都是经历了生死劫难,都有着怜悯之心,也就让木子云去做了,帮完后,多少会掏出些东西,有个老人家拉扯着木子云,说是给他找住处。 之后的三四天,木子云真的像个哑巴,没说过一句话,鸡鸣便起,日落再回,衣服破了就换上了粗布麻衣,头发乱了就用根草绳揽到了一旁,各种活不论多累多脏他都做,别人给的“报酬”,他也没有推脱,都是接了后再偷摸扔了回去。 似乎已经成了习惯,木子云没有了其他的念想,如果不是五日后青山峰的长老找到他,他或许能在这里赎一辈子的罪,当然,就是算上下下辈子,他也是赎不完的。 ”子云啊,你...真的看开了?“李自问站起来问道。 回到青山峰的木子云,还是处于沉闷的状态,但心境已经回来了,只是做不出什么表情,点了点头,说道:”看开了,今后会踏踏实实地修炼武术。“ “好...”连说了几个好,李自问语气有些缓,”我得知了,你死了个同乡“叹了口气,走过去拍了拍木子云的肩膀,”我七八岁爹娘就死了,十四岁唯一的弟弟也被杀了,足足四十年我才能报仇雪恨,万事看开些吧...” 顿了会又说道:“凭你的悟性和天分,足可以取代我了,只不过你涉世过浅,还需要些引导,等这阵子动乱过了,你便是掌门!”李自问也没有过多做作,青山峰冒着宗门之战的风险,保住木子云,就是为了让他执掌门派,带领青山峰开辟个时代,要论实力,木子云如今未必在李自问之下,且大有超越之势,也是有实在资格的了。 “掌门,弟子暂时没有这个想法,弟子不足之处实在太多,等弟子纠正过来,定会给大师傅个满意交待。” “也好,等你心彻底静了,再说此事吧,哦对了,今晚会举行个宗会,会上应该会对你之前的事情做出处罚,你虽是我弟子,也可能是未来掌门,但这惩戒力度不会半点削减,希望你能有所准备。” “弟子明白了。” “好啊,回去吧。” “是” 再去了师傅杨清处寒暄了阵,木子云就跑进了山台殿旁的山林中,坐在棵弯倒的树干上愣神。虎子不知何时坐到了一旁,两人心有神会却各自讲不出话来,头顶的太阳飘到了对面,两人也没吃什么东西,就这么沉默地坐到了傍晚。 ”呃...喂“虎子先发了声。木子云回应的恩了声。 虎子怕自己开口就谈到了伤心处,反复琢磨好了才憋出句话:“喂我说,你还记得连庄战时的叱淼峰那个叫婉敏的女子不,就是拿剑的那个。“ 木子云闷嗯了声。 虎子接着说道:”呵,好家伙,知道不,她从青山峰回了宗门,立刻就被升为了剑门大长老,我的天,十七岁不到的大长老....” 木子云:”四星白嘛...正常...。“ ”呵,你还知道不“虎子凑近了身子,神秘的说道:”张掌门对我说,下人掌门有可能是我,嘿...你不晓得吧,嘿嘿,想想看...不到三十岁的掌门!这事要是让李牧知道了...” 啪,虎子猛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垂头丧气地歪到了一边,自己就是管不住嘴,说着说着就到了痛处。 木子云心里吃痛了下,张开嘴却咧不开笑得模样,只能干哑的说:”呵——呵——呵“语气非常呆板,感情别别扭扭的,很是尴尬,”其他宗门还有什么事啊。“ ”有的有的“虎子眼睛有些湿,但嘴上挂着笑容,又说道:”叱淼峰还有件大事,好像她们的一个拓者失踪了,就是咱们在墓...呃,在那地方遇到的那个女人,反正没回去,连身上那件宝具也不见了。“ 木子云又声笑皮不笑的说了声:“呵,那叱淼峰可得发疯了...” “可不是,听说那边掌门很火呢。” 虎子又说道:“哦对了,百炼兵道...”虎子看了眼四周,小心翼翼地说道:”他们回宗了,没找到猎觅弓好像很失望,你可千万别让人知道在你手上,我连掌门都没告诉,你藏好了。“ ”恩“木子云望了眼虎子说道:”早晚会还给他们,不过,不是无偿的,等着,将来我给你讨个好物。“ ”行嘞“ 二人又变成了哑巴,过了许久,木子云终于问道:”大姐....大姐没说什么?“ ”没有“虎子叹了口气,”我连句话都没说上,她就走了,大姐她...很难受,非常难受...” “是我的错....” 虎子猛的抓紧了木子云的肩膀,骨头咯吱的响,虎子说着:“别说了,这事就...就过去了...咱,唉...咱得....” “恩,恩”木子云使力点着头,“我知道....” ”木师兄,杜师兄,宗门大会开始了“远处传来弟子的声音。 两人噢的回应了声,赶紧拍了拍土,跑向了占星殿。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三十八章 宗会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连庄战前毁坏地门廊道,误杀地门弟子....青山峰四位掌门对其作出判决:取消今后木子云所有药贴,而战兵令的的奖励削减七分;杀害同门乃宗门大忌,本应处死,但念其在连庄战的表现,免去死刑改为‘前卒’,今后不论大小战役,皆得身先士卒,为同门探路,至死方休。“ 占星殿内,郑樵如是说道。木子云跪在地上,叩头说道:”弟子木子云接受处罚。“ 很多宗门都有“前卒”这一说,是仅次于死刑的处罚,身先士卒说白了就是炮灰,而且一直要做到死,成为将军或英雄的能有几个,成为前卒的人,多半是死了,也有例外,林麓峰的武门掌门伏虎,就是“前卒”出身,三十岁年纪就身经千战而无一败,所以有了”大将“之名。 这个处罚也是郑樵几人斟酌出来的,既能服众又能锻炼木子云的决定,其实但凡有心的人都知道,说是这么说,罚起来哪会有这么惨,说不得这就是未来掌门啊。 ”郑掌门“重癫走了出来,对郑樵拜了拜。 ”哦?重长老有异议?“ ”郑掌门,毁坏地门廊道实则是我孙重扬的错,这药贴与战兵令的处罚就给予我孙重扬吧。“话说出来,把站在人群中的重扬惊得脸一红一白,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羽门的弟子也大多惊讶,重癫可是出了名的护孙啊。 重癫的确爱孙心切,也想尽了办法让重扬获得继承人的资格,但这人对宗门是相当忠心的,重家是青山峰难得的世家,每世都会出现有威望的武者,多年来一直作为青山峰的核心势力,靠的就是忠心二字,而对于宗门的宗规是十分看重的。 杀同门是他难以容忍的,却又不舍得要孙子的命,可不敢说出去,木子云不光有连庄战 那点成绩,还是因为他是难得的天才,所以才不会被杀,可重扬就没这么些光环了,要被各掌门知道了实况,就必死无疑了。 但心里还是有些愧疚,所以才会说出之前的话来。 ”恩,也好,就罚去重扬的药贴吧,木子云也难辞其咎,药贴照罚,战兵令就算了。“ 人群中的重扬,青着脸走出来,跪拜着说道:”弟子重扬领罪。“ ”好了,都回去站好,接下来开始今天的大会。“木子云与重扬站了回去。 还未等掌门发声,法门大长老齐德就站了出来,说道:”各位掌门,派出去的长老又被赶了回来,卜璞门的人死守在纹龙谷,说是连庄战中途断了,比试全部作废,想要接手纹龙谷,就等下次连庄战再说。“ 张奎拍了下椅子,怒骂道:”放屁,下次连庄战?谁会等他十年!让我带人去端了他们!“ 李自问脾气也火了上来:“欺人太甚了,要他们这说法,岂不是金驹山都该让出来,他们怎么不去跟林麓峰说!我看,咱们也的确该表个态了。“ ”恩....”郑樵思虑着说道:“纹龙谷隔着我们太远,大张旗鼓的去,容易被沿途其他势力干扰,而且...卜璞门的实力不俗,得想个良策。” “掌门”木子云走了出来,“弟子罪为’前卒‘,应当领命,此次就让弟子去吧。”听到木子云的话,虎子立马从人群中闯了出来,对张奎拜着说道:“弟子也去!” “咳...”李自问有些急了,明摆着是九死一生的差事,这家伙想都不想就出来,青山峰能让他去送死?可前卒的话已经放出去了,按理讲木子云的确是该去的,可把李自问难住了。 “呃...”郑樵发话了,”你们两个回去,该怎么办掌门与长老会商量,不是你们能决定的了得。“ ”是,弟子知罪。“两人又退了回去,木子云知道去纹龙谷是险路,但心中苦闷迫切地想出去走走,看来是出不去了。 郑樵接着将此事盖了过去,让长老呈报其他的事情,免得真的让木子云作为前卒去了。 羽门大长老柳轻中走出来说道:“掌门,各宗最新的情报有了,百炼兵道似乎又派了波人,打算冒死进天奴奴墓地,去寻找猎觅弓。”天奴奴墓地宝物无数,但其中的幻术是能够杀人的,时间到了,再强的法师也会精神错乱,所以离开墓地那几日,各宗能搬多搬,以后就难有机会回来了。 “天河门已经确立了药门掌门,并不是之前预测的温松,而是一个小子,是欧阳柏的弟子,而且是个哑巴。叱淼峰的人也有去天奴奴墓地的,还派了许多卧底去各宗各势力打探冷艳子的消息。“ ”青山峰也有,就藏在几日前刚收进的那几十个七八岁孩子中,但却不知是谁。“ ”尘门原本大肆买入武具,却再无动静,落叶宗的“绩”没死,已经回到了宗门。长柯宗进行了次内部扫荡,所以消息传不出来,最神秘的是刹山,我们不仅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连刹山周边的联络点都没了声音,看来是出事了。“ 这些消息想来是青山峰派去各宗的卧底传回来的,长柯宗的内部扫荡,一定扫出了许多宗门卧底,即便青山峰有幸存下来的,这时候也不敢有什么动作了,柳轻中没有讲到林麓峰,也是因为他们尊人的缘故,派去卧底等于让他们去送死。 ”刹山?“郑樵皱了皱眉头,转头问向了站着的长老和弟子,”你们中有去过天奴奴墓地的,刹山方面,有什么异样吗?“ 柳筱筱站了出来,说道:”禀掌门,弟子遇到过刹山弟子,他们结成了群,足有二十几人,也是从测洞进去的,似乎受到幻术影响很轻,一路上从不拖泥带水,很有秩序像是早就探好了路一般。而且到了石缝前的几座宝山处,就凭空消失了些人,弟子愚钝,观察了许久也没有找到那些人的踪迹。” “会不会进入了石缝?”郑樵顿了下,转头对昊罕说道:“昊掌门,你在石缝中是否见过刹山弟子?” 木子云猛地打了个颤,怔在了原地,极力忍住了情绪,他忽然记起了墓地中左之卫对他说的话,两个尊人杀了他们!难道,难道! 木子云额头上留下冷汗,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一抬头却发现昊罕正望着自己,脸上似笑非笑,木子云做不出表情,轻轻点了点头,两人的目光中都没有波澜,却暗中夹杂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呵,只看见铁罗汉跟个小姑娘,没见过其他人“昊罕笑呵着说道。 ”还有呢”柳筱筱接着说道:“刹山的人最后全都消失了,我们开始以为他们走了,走回假墓穴逗留了会,再回宝山,发现所有的宝物都不见了,弟子怀疑,这是刹山做的。” “哦?”李自问摸了摸胡子,“会不会是什么障眼法,这么短时间要搬空几座山,怕没什么可能吧。” “弟子也认为是障眼法,但去检查过了,地面还有挪动的痕迹,不像是假的,哦还有...他们的领队是个女子,穿着红袍子,连长老模样的人都听她的话,而且,她有特殊的能力,我们队中有会法术的,用幻术试探她们,结果立刻就被她发觉了,她总能知道我们的位置,也能随意甩开我们,好像长了许多眼睛似地。“ 去过连庄战的都知道,柳筱筱说的正是小红娘的特殊能力,莫非又是个天生体质的? “李掌门”郑樵忧心忡忡的对李自问说道:“你看...” ”我处理吧“李自问点了点头,接着对底下长老弟子说道:”此事我亲自接手,你们就别管了。“ 众人道了句是,大会就接着进行了下去,足足过了四个时辰才结束。 夜晚,木子云在李自问的房间再三请求。 ”大师傅,弟子真的想出去散散心,不需多人,仅虎子跟我一起就足够了。“ ”不行!“李自问厉声言辞,”你可知道卜璞门的厉害?法术第一,难道你认为是说说而已?“ ”弟子不怕“  ”不怕?我怕!我怕你连尸首都没得找!“ ”弟子真的想散散心,求掌门成全。“ ”你....”李自问恼火地点着木子云,气的哆嗦,“你这小子,怎么听不懂话,偏偏去寻死?你可知道卜璞门法宗之一的老刀王厉害到什么程度?他的法术你见过的,就是连庄战时卜璞门弟子所用的“刀山”,那可真是刀山啊!他手指一动,便是座山压过来,你受得了?“ ”弟子不惧,如果迫不得已,弟子不介意杀了他。“木子云眼光中透出冷彻,寒气逼人。 ”你.....“李自问大叹了口气,“唉!唉!好好!你这么倔,老朽我不留你,只希望你活着回来继承我这把老骨头。” “多谢大师傅!”木子云立刻拜道。 “别急,我还没说完,你只是去看看,不参与行动,我会派出专门的战兵去协商,你与他们不同路,你出去的消息,青山峰会保密,不能让其他宗门知道,唉,你心情不好,出去走走也好,记住,不能打,不能留,不能惹,要活着回来!” “弟子谨记“木子云退了出去,刚走出门又回来了,犹豫了半会,终于开了口,”大师傅,白莲啼子...” “恩?白莲?还在镇宝楼里,怎么了?“ ”弟子想用“ ”呃....”李自问有些为难,迟疑了会说道:”好事求极,反正早晚会用在你身上,行啊。“ ”弟子不是给自己用,弟子希望能给地门虎子使用,他定是要陪我一起,他也是可塑之才,无奈总是在化形路上止步不前,弟子希望能主塔一臂之力。“ ”这个....”李自问真是有些不舍得,便说道:”这个就难办了,虽说白莲啼子是你得到的,但到底要用在宗门要处,这....也罢,我去将此事跟其他掌门商量下,听听他们的意见,你先回去吧,明天给你消息。“ ”是,大师傅“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三十九章 虎子化形 - 阴阳石 - 南觉 “你说给我用白莲是真的假的。”虎子走在去镇宝楼的小路上,问着木子云。 “真的啊,大师傅一早就给了我消息,所以我才会带你去嘛。” 虎子难掩内心的激动,白莲啊,上一个出现是四百年前,谁能有福气来享受天地之气的洗礼呢,如果真能让他使用,实在是太幸运了。 “其他掌门竟然会同意呃”虎子说道:“要是我,就给你用了” 木子云立刻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说道:”别张扬,其他掌门并不知道的,大师傅说,宗门内会有内奸,而且大师傅思来想去,觉得这事还是不让其他掌门知道的好,张奎还好,郑樵是有意让胡贤使用白莲啼子的,昊罕就更不必说了,他之前对白莲的态度就很不寻常,他肯定是不同意这样处置宝物的。” “啊”虎子声音小了很多,“那岂不是要瞒着所有人,偷着来用,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没事,发现时生米已成熟饭,再说你也是地门的人才,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顶多大师傅会受到埋怨,他老人家很有威望,不会出什么事的。” 两人说着便来要到了镇宝楼边,这座楼宽约九丈,墙壁有两尺厚,外围用的是瓷砖红瓦,内里则用的红木和水曲柳,分九十九个暗格,十五个暗室。 既然是偷着来的,木子云和虎子便得装成自然地模样。青山峰有规定,弟子中非核心地位不得靠近镇宝楼百步,长老中,非大长老不得靠近镇宝楼五十步。这时铁打的规矩,谁都不能逾越界限。 守护镇宝楼的是从三门中挑选出来的精英,他们已经不属于原来的门派编制,是独立出来直接听从掌门命令的暗势力,有些精英的实力不不俗于大长老级别。 镇宝楼边百步处,便是第一道关卡,由四位弟子模样的人组成,三男一女表情均是冷肃,两人径直走到他们身旁。 木子云是有资格的,虽然他再没参加北派比试,但是他的名气和地位早就传遍了湖州。 那四位弟子中为首的男人,抬手拦住了他二人,之后说道:“木子云可以进去,这人不行。”虎子面色未变,说道:“我代表地门参加了连庄战,是核心弟子。” 那人哼了声说道:”参加连庄战不代表你是核心弟子,如果连庄战举行在五年前,那我也可以代表地门参战,可你看,我如今只不过是守门人罢了。“ ”哦—— 你是...”虎子睁大了眼睛,“你是白师兄!”木子云脑中也有些印象,昔日的地门北派第一——白岐杉,在木子云和虎子刚入青山峰那几年,名气可是响当当的。 ”白师兄...”虎子为难的说道:“我真的是核心弟子,是掌门对我说的”核心弟子的意思就是继承人,就是下任掌门,所以虎子认为自己有资格。 白岐杉又哼了声说道:”且在这等着,我去讯问掌门。“ ”别别...”虎子赶紧拦住他,这一拦,那四人立刻显出怀疑的模样,木子云附耳对虎子说了几句。 虎子走到一边,屏气凝神,片刻后右臂肿胀了三四倍,较为浑浊的武气散发了出来。白岐杉几人立刻面色大变,虎子化形的事可是很少人知道的,有了武气,管他有没有参加连庄战,那都是继承人了。 四人的态度发生了很大转变,白岐杉更是恭恭敬敬的让开了路,嘴上还说道:“不知您的身份,还请您见谅。” “哪里哪里...”虎子也谦卑地拜了拜说道:”白师兄是弟子的前辈,多谢白师兄成全。” 五十步处的关卡,也是也用同样的方法通过的,二人这就来到了镇宝楼的大门处,由两个年老的人推开了大门,木子云和虎子赶忙踏了进去。 李自问正在门后等候,见到二人后便给那老人个眼神,两位老人心中有数,立刻退出去关好了门。 “跟我来”李自问闷声说着,便往深处走,两人快步跟上。 “跟紧着走,这楼里是有幻术的,别看他处只看我的背。”从外面看的宽敞的楼,里面却窄的很,从始至终都是一条一尺半宽的道,虎子开始还聚精会神的望着前一人的背,慢慢的,就放松了下来,不时要摸上身旁的木架或者瓷壁。 幻术有时会给人的知觉做一条似真却假的长路, 慢慢将人给引到错误的方向,这是潜移默化的结果,但有的幻术却是生硬的,直截了当的将你的头脑搞懵,让你眼前的画面瞬间变换,有时这种转变效果更加明显。 而镇宝楼内的幻术正是后者,虎子也就是一摆头的功夫,就掉进了水里,哪里来的水?当然是幻术了,但对于意识受到影响的虎子来说,那就是实实在在的水。 虎子是会水的,却越陷越深,喉咙呛了几口水差点晕翻过去,还好李自问中途发现虎子不见,回来寻找,才救得他的小命。 李自问有些愠怒,说道:“赶紧跟上,时间不多!”虎子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灰头土脸的跟在李自问后面,走进了一间暗室。 暗室门关上后,李自问声音稍大了些:”原先白莲并不在这里,被那群妖得知了后,我就立刻换了位置。“说罢,掀开块地板,抬出个陶罐,打开盖子,一股仙气扑面而来,只见的那白莲张开着花瓣,静静地躺在水中。 ”大师傅,之前白莲的位置怎么会被妖知道呢。”木子云问道。 李自问摇摇头:“我们几个猜了猜,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跟林麓峰有关,那群妖只是知道宝物的位置,如果他们亲眼见到了,肯定会偷走,此事只有我,张奎,郑樵知道,消息时不会传出去的,而普天之下能够知晓任何消息的,出了林麓峰的尊人就没别人了。“ ”啊?“虎子不解道:”那妖是林麓峰的?可长柯宗与叱淼峰进攻青山峰的时候,林麓峰援助过我们啊。“ ”唉“李自问说道:”我也很糊涂,咱与林麓峰说是来往较少,实则是毫无联系,硬说的说,也就是子云曾给过他件东西....“ ”对啊,大师傅,那草....” 木子云的宝物被得知后,就上交了。 “在郑樵那里,那个变色的水草没有出现在青山峰的文献中,恐怕是什么更稀缺的宝物,郑樵一直在研究。” “哦哦....” ”行啦,没有时间废话,来吧,我也是第一次接触白莲啼子,希望能顺利吧。“李自问从水中取出了白莲,那股仙气更加浓重了,比在落马河更让人痴迷,李自问也是凡人,如果他年轻几十岁,他难免要抢夺来自己用上,对于武者来说,脱胎换骨实在太有吸引力了。 虎子站直了身子,充满了期待,闭上眼睛等了许久也没感到什么变化,睁开眼狐疑地望着李自问。李自问老脸一红,啐骂道:”老子又没用过,书上又没记载,老子怎么知道该怎么用。“ 木子云呃了声说道:”要不,虎子你直接吃了吧。“  ”不可“李自问赶忙打住,”这宝物凝聚着天地之气,吃下去还不得把他肚子给涨破了!“ ”这可怎么办啊“虎子沮丧的松了松肩膀。 木子云取出身上那颗火珠,控制着它飞到了白莲旁边,嘴上说道:“我这火珠也奇怪的很,也算是宝物,看看它有无办法。” 火珠慢慢靠近了白莲,珠身上的火气并不浓郁,嘶...出乎意料的是,白莲的花瓣在触碰到火气的瞬间,立刻灼烧起来,这可把三人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扑灭了白莲上的火,虎子凑近了,使力的吹了吹,恰巧被烧毁的那片花瓣的残物中飘出股白色的烟,量很少,虎子一张嘴就全部吸了进去。 “饿呀”虎子身上冒起烟,皮肤像被烙铁烫了般,表情几位痛苦。木子云还以为虎子吸入了火气,立马将手放在虎子嘴前,可吸了半天也不见火气出来,虎子痛的说不出话,慢慢靠着李自问蹲了下来。 “别急”李自问说道:“他刚刚好像吸入了点白莲的气,身体内应该在发生变化,且等一等。” 虎子的五脏六腑像被烧起来似地,嘴不断地向外冒烟,李自问急切的说道:”虎子,使出武气来,让武气引导天地之气。“ 虎子吃力的抬高了右臂,慢慢的释放出武气来,如此,虎子的脸色才好了许多。 李自问再点上了虎子几个穴道,给他体内的气打通道路,两个时辰后,虎子吐出来口浊气,再吐出了口白烟,终于平静下来。 李自问满头大汗,爬起身说道:”起来试试有什么变化。“ “不用试了,你们看”虎子兴奋地摊开了双手,周身向外散着不俗的武气。“这就化形完全了?”李自问惊讶的叫道。 “没有”虎子收回武气,“全身已经化形了,但化形程度还只是一半。” ”那还等什么“木子云说道:”我再烧一片花瓣“ ”不要!“李自问和虎子同时喊道。 虎子按住木子云的手:”我已经完成化形了,只要再修炼几年就能达到巅峰,那白莲啼子太厉害,再吸我非炸了不可。“ ”是啊“李自问说道:”仅一片花瓣就让这小子达到这种程度,说明这白莲所含的能量比我们预计的高太多了,快些作罢,别真出了事。“ ”嘿...我,我想凑人“虎子现在精神抖擞,超脱凡人的感觉爽极了,而且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了他独一无二的武术,虎子实在想找个人试试手。 李自问边把白莲放回,边说道:”收好你的尾巴,这事可是保密的,回去后别让人看出马脚,就是张奎也不行,如果被发现了,就说是你灵光一闪完成化形的,晓得不?“ ”哦哦,晓得晓得“虎子点着头说道。木子云心里高兴,但一直做不出什么表情,自己的脸崩的很紧,已经成了习惯。 放好白莲后,李自问带着他二人匆匆离开了镇宝楼,离开后不久,郑樵便悄悄来到了那间暗室,取出了白莲仔细掂量了番,嘴上嘀咕着:“奇怪,他们莫非不是来拿白莲的?这个老家伙到底搞什么名堂?” 郑樵之后,张奎,昊罕陆续来走了一遭,表现的自然说是随便巡视一番,其实均是冲着暗室去了,至于昊罕怎么知道暗室所在,就不为人知了。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四十章 出山 - 阴阳石 - 南觉 从镇宝楼走回来的路上,虎子喜悦之意溢于言表,要不是李自问和木子云再三嘱咐,他真得找个人打上几拳,独有的武术已经成型,不试试心里痒得很。 “喂,木子云,咱们接下来去哪?” “回去准备下,我们马上出发去纹龙谷。” “纹龙谷?”虎子停住脚步,四顾了一番后,接着说道:“掌门让我们去了?” “恩,不过还是保密的,就大师傅与张奎掌门知道,一会就去大师傅的房间,他自有安排“ ”那还等什么!“虎子巴不得赶紧出山去试试拳脚,”不必准备了,直接走吧。“ 木子云迟疑了会后,道了句好,二人就转向了李自问的房间。 而李自问刚回房做好,就见得这两人来了,咦了一声说道:“干什么?不是要你们...” 虎子上前说道:”掌门,我俩不用准备,赶紧上路才好,缺什么东西路上都能买到。” “着什么急”李自问不悦道:“你们这次出去没有任务,就是让你们出去转转,一切以保密为主,你大摇大摆的去买东西,生怕别人认不出你俩来是吧。” 虎子嘿嘿地笑着:”我们会小心的。“ 李自问无奈的摇着头:”唉,来吧,跟我进来。“ 引着二人到了屏风后面,那里竟坐着两个跟木子云与虎子身材和衣服,甚至面貌都有些类似的弟子。李自问指着那二人说道:”我找了十位心腹,让他们轮流假扮你们,这样可以掩人耳目又不会轻易被戳穿。“ ”呃...”虎子古怪的说道:“掌门,这不是很像吧。“ “放心”李自问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对外宣称你们二人将受我一月的教导,衣食住行都不会出内院,你们在外面隐藏身份的同时,别忘了给自己长长能力,免得回来让我难堪。” “是是是”虎子点头哈腰。 李自问叹了口气,弯下身子掀起了脚下石板,露出了底下的暗道,“走吧,这条路直通后山,都把尾巴给我夹住了,怎样出去的,就怎样回来,记住,不能打,不能惹,不能....” 虎子连忙点头说是,李自问嘁了声,摆手让他们走人。 木子云刚落入暗道,又伸回了头,小声说道:”大师傅,昊掌门有问题,万事小心。“李自问很平静地回道:”我知道,你也小心,心情好了就回来,宗门还得指望你。”“好” 石板重新盖好,木子云和虎子就这样上了路。暗道还真是暗道,连个蜡烛都没有,还好有火珠照着,先是走了好长一条下坡路,接着便是片坑洼的泥路,潮的非常,有不少动物的残骸,有些还没有烂透,可谓臭气熏天。 又走了条上坡路才见着光亮,出口在处巨石中,木子云还好,虎子是吃痛了许久才从那石缝中挤了出来,这巨石上面长着藓,又围着几层林子,着实不怎显眼。 两人并不着急,先蹲到巨石旁边,在地上摊开一张地图,墨色在绢布上标注的并不清楚,费了许久功夫,两人才找到了去纹龙谷的路。 “诶?你看这...”虎子指着地图说道:”离大姐在的金城不远,正好去看看。“ ”还是不了,咱们不能声张,万一暴露了身份可不是闹着玩的。”木子云还是放不下在墓地中发生的事,害怕面对冯静,更不知该怎么说,说到底是他也参与导致了李牧的死亡,心中还是极为愧疚的。 虎子略有些失望,接着查看起了地图,“木子云,咱们这次去要做些什么吗?” “恩,卜璞门的人不是守着不放吗,我们去给他们些教训。“ ”就咱俩?“ ”恩“ 虎子摸着下巴说道:“大手笔怕是不可能了,那边是卜璞门和其他势力的地盘,只能搞些小动作恶心下他们。” “是啊”木子云从腰间掏出猎觅弓,用手擦了擦说道:“杀他们几个弟子长老,运气好点再宰个法继或法宗,总得让他们吃点苦头。” ”我呸,别吹牛皮,还法宗法继...”  “怎么?不敢?“ ”那到不是“虎子轻吸了口气,木子云稍稍感到了异样,只见的周围二十步内的树枝都喀嚓的折断下来,连身后的巨石都在向下剥落着石皮。 虎子得意的说道:”这叫重域,是我独有的武术,你要不要试试。“虎子已经蓄势待发,就等着木子云点头呢。 木子云表不出表情,但还是切了一声,卷起地图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走去。虎子被扫了兴致,只好收了武气跟了上来。 ”说实话...咱们这次出来挺危险的“虎子别走边说道,”宗门之战恐怕在所难免了,我是这么觉得的“ 木子云点头回道:”我总觉得有人在操纵着几座宗门,青山峰就是其中一个,怪异的地方很多,但就是说不上来在哪,我也感觉到了,宗门之战不远了,恐怕在我们回来前就会打响,而第一战,难免会是青山峰...” 两人边走边说,走到山脚时,头顶传来了声嘶鸣,木子云是识得这声音的,叫了声不好,立刻抬头,果然,天空上徘徊着只黑鹰,正是先前追丢了的那只怪兽。 “快跑,别让它跟住。”虎子不明所以,但没有迟疑片刻,脚踩着武气就飞奔在木子云身后,绕了几个大圈,又进了几片林子,才找到了个隐蔽的地方。木子云躲在草丛里,道了句:“不对,不能跑,得抓住它,免得它回去通风报信。” “报信?”虎子想不明白,“给谁报信”  “青山峰里的卧底,我不知道是谁,但给它知道了,就糟了。” “那好办,咱俩联手,还搞不定只鹰?”虎子摩拳擦掌,从草丛中跳了出来。 “你不知道”木子云也跟了出来,“这家伙速度虽不快,但抓起来也没那么容易,不能拖太久,这后山也常有青山峰弟子出现的。” “那就一击制服他,想办法让我到他身旁,我用武术对付它。” 木子云眼珠转了转,恩了声说道:”你先使出武气来。“接着,木子云双臂一振,烈风火焚步出,将虎子吓了一跳,”啊!你咋着火了!“ “少废话,跳起来,我带你过去” 刚好那只黑鹰飞到了头顶,虎子一跳蹿起来四五丈高,木子云随即一跳用烧化的手抓住了虎子的脚,虎子的脸变了形,“啊!烫烫烫烫..”不由分说,木子云旋转一周撒手一甩,将虎子甩飞到天上。 虎子还在叫唤的时候,就差点撞到了黑鹰。黑鹰的面目依旧那么渗入,从脖子到眼珠尽在蠕动,头顶睁开着只含着两颗眼珠的眼睛,虎子刚看到就回过了神,一手作掌一手握拳,打到了一起,刹那间,似是空间出现了扭曲,黑鹰的翅膀再扑不动了,因为短短的时间内,它的身体竟变重了三十多倍,像块石头般无声的掉落了下来。 虎子一只脚还烧的痛,另一只踩着武气,第一次在天空踏行,一撇一拐的跟着黑鹰落到地面。 木子云早早就飞到了黑鹰的身旁,先将团火焰送到黑鹰的喉咙里,让它出不了声,再用烧焦了它的翅膀,将它变成了只不会飞的野鸡。 ”什么东西!“虎子落到一旁,边扭着烫伤的脚边说道,”头上还长着眼睛,算是鹰吗?“ ”肯定不是了,我直接烧死它“木子云用火焰将它盖住,那只黑鹰一动不动任凭火在身上烧,不久之后,发出了能将人熏晕的臭气,全身变成了堆灰烬。 虎子朝着一边吐了又吐,嘴里骂道:”什么玩意,这么臭!走了走了,呕.....” 木子云本想走近了看一眼,可那股臭气实在是太臭了,跟虎子互相搀扶着便往山下撒丫子跑开了。 这怪物哪有那么容易死,从灰烬中露出核桃般大的脑袋,确保了木子云他们走了,才钻出来扑了下翅膀,竟是只鹦鹉,脑袋上还是有只双眼珠的眼睛。迅速的飞到天上,到了足够高处,一旋转身子,又变成了鹰的模样,像片黑影一般往青山峰处飞去。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四十一章 路有琐事 - 阴阳石 - 南觉 离开青山峰后,木子云与虎子走了两日之久,途中只停下来远望了番金城的大门,并没有进去。 湖州的气氛便是暴风雨前最好的预示,连沿途较为偏僻的山村里,都人心惶惶,商户不再卖米粮,各门各户都囤积满货物,走十多里都见不着个集市。 人们大多几户聚成一家,吃大锅饭省些柴火,也有些人家由年老的长辈领着,往女郎山一带迁徙,女郎山是尘门的区域,尘门历来少纷争,虽然成立的时间不长,但对域内的百姓是极为爱护的,宗门之战死上几十万人都是少的,百十万更不在话下,真打起来谁还会在乎他一村性命。 路上的人能见着的只有零星几个,匆匆忙忙低着头赶路,木子云拦下个带着黄色头巾的挎着篮子的老妇,“老人家,小子问您点事。” “问什么?”老妇身子一侧,将篮子往后护了护,皱脸被头巾包裹着,眼神充满警惕。 “呃,请问哪里的商铺还开着,我与我弟兄去买些吃食,夜里还得赶路呢。” “你们是“走路”的?”老妇看着这两人,穿着普普通通,脸上沾着灰,一脸疲惫模样,还真有些“走路”模样。 老妇嘴中的走路便有跑路的意思,多是指碰见难事,不得不奔离的情况。木子云知道老妇心存戒心,便把手放在袖子里,哆嗦了下,扯着带着方言意味的嗓音说道:”走路,可不是走路嘛!跟弟兄走错了路,脱了队伍,找不到老公爷了。“ 老妇听木子云这么说,态度好转了许多,掀开盖住篮子的灰布子,掏出两张烧饼,递给木子云和虎子说道:”咱村子商铺都关干净了,你们去东南角的屠户家,他们家卖粮食,不过很贵的,你俩个小子要是能吃点苦,就去前面矮山腰去挖些土物,刮干净皮用火一烤就能吃了,村里去挖的不多,都是给“走路”的人留的。“ 老妇接着转了个身子,指着一面说道:“你们沿屋后这条小道一直往上走,看见门上挂幡的房子就往左走,他家刚死了人很好认,接着就一直走就能走出村,快些吧,你两个小子别木愣,早点追上你们老公爷,找不见了就得出事....” 虎子嘴里嚼着烧饼,送走了老妇。两人没有去山上挖物,而去东南屠户家买干粮,最普通的那种面饼,居然比药还贵,两人也不富裕,每人就买了半袋子,将就着能过几天,再沿着小道走出了村。 山坳里的路很不好走,脚下的土很潮,打的裤脚都湿了。 ”啊.....”  “呜呜.....” “当家的....” 起先还小,随着二人的深入,那呼喊声越来越大,隐约还能听见孩子的哭声。虎子踮起脚往前也看不到什么光景,对木子云说道:”难不成是山贼?抢过路的人家?“ 木子云点了点头没有讲话,朝一边走去,打算绕开过去。虎子跟了上去,心里多少忐忑,酝酿半天说道:“帮帮吧,没准是可怜人家,没准那贼人是杀人的。”木子云默不作声,低头爬山。虎子声音有些急:“还有孩子呢!咱蒙着面,帮了就走...” 木子云接着走了五六步才停下来,回头看,虎子已经不见,原来是跑过去救人去了,木子云脸上做不出什么表情,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冷心,有孩子呢!帮帮吧,想着就往声音源头处跑去。 不一会就看见虎子躲在棵大树后面,不知所措的模样。 “怎么?” 木子云问道。 虎子苦笑了下,说道:”不知道该帮谁啊。” 木子云走近了身子,仔细瞧了瞧,原来不是什么贼人,而是两帮走路的人打到了一起,两边都有女人孩子,没有什么武者,都是男人抡着木槌,或举着锄头,头破血流的不少,不少地方还烧起了火。 “咋办,帮不帮?”虎子挠着头说道,“我掂量了下,东边这群走路的,男丁少,明显打不过了,咱就帮东边的吧,也不杀人,就让他们停住就行了。” “停住了,然后呢,等咱们一走,他们就又打起来了”木子云边说着,边将那些烧着的牛车和草垛上的火熄灭。“别管了,西边的人也是有家的,也有老人孩子要养活,谁死谁活都是天命,别去打扰他们了。” 虎子叹了口气,惋惜地望了那些人一眼,默默地绕开了路。 “你信命?我记得你原来最不满你爹娘拜鬼神了,说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只会骗人的。” “与那个不一样,命什么的我信了,比如有些人天生孤独,生也寂寞死也寂寞,有的人却天生罪孽深重,遇见他的人都不得善终...” ”呵“虎子笑道:”胡说,哪会有那种人,要真是那样,谁还会去碰见他,都躲他还来不及呢。“ ”恩,这种人怎么能生在世间呢,实在是该死啊,可惜,天有不公啊。“ 林子里簌簌地发出声响,三四个男子走了出来,一个年长的约莫四十五六,另两个二十七八,还有个小的,也就十二三岁。 年长的男子头上扣着个土色棉毡帽,袖子裂了几处口子露出了里面的棉絮,手里握着把果子,不剥皮,手指夹着一挤,将连水带肉的翻了出来,黄牙一张就吸进了嘴里,看着很解渴。 三个年轻的小子插着袖子,一排站在年长的后面,那年长的男子很客气的跺了跺步子,边吃着果子边对木子云和虎子说道:”南边来的?“ ”是啊“虎子嘿笑着,”走路的,跟老公爷走丢了,正找着呢。“ 男子呃了声点头,从口袋掏出把果子,递给虎子,说道:”俺们也走路,也从南边来的。“虎子没有客气,一口含住了三四个果子,正嚼着兴起,男子接着说道:”弟兄啊,拿点东西吧” 虎子嘴涨的满,看着男子恩了声。 ”恩“男子眺望了下远处,”拿点东西啊,俺们几个爷们走到头了,没吃的了,你拿点钱来,都好过不是....“ 虎子还是有些懵,木子云一言不发站在旁边。 ”哦...”虎子咽了几口,“你...你们....劫道啊。” “是啊”男子表现的很客气,似乎真的是自然地絮叨家常。 那几个年轻小子,包括那十二三岁的手里都露出了木槌,一个小子手里还攒着把小刀。 “拿点吧,弟兄”男子拍了拍虎子的肩膀,“霍...这么大块,呵呵,拿点吧,都不容易,咱痛快些,不麻烦了,你说好吧。”男子伸了伸腰,右手一拂露出了别在腰带上的匕首。 虎子有些楞,嘴里含着果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时木子云便动了,抬起了一只手,那几个劫道的男子也都看见了。 木子云手臂轻抬着,食指稍稍抬高,往下轻描淡写的一落,忽然一颗红色小珠嗖的钻进了地面,十二三岁的男孩奇怪的诶了一声。 接着,年长男子脚下的地面冲出来颗珠子,从身下进去,再从头顶出来,噼,啪,再跳进一人的耳朵里,从腋窝下出来了,进了第三人的腰,再从脚底板刺出来,打入地面,最后从男孩的嘴巴里钻了出来。 回到手指上的火珠,淡淡地冒着火气,未沾上一丝血。那四个人死虽死了,姿势却还是原样,过了会才倒了下去。 噗通几声,虎子一张嘴把果子喷了出来,“喂!你这家伙,教训一顿就行了,杀什么人!” 细风吹得人阴冷,木子云没有表情,捏玩着火珠平静的说着:”不是说了吗,谁遇见了罪人,都不会善终,这些人死便死了,碰见我们是他们的命,走吧,咱们还得赶路。“ ”你这家伙!“虎子再望了地上的四具尸体,略带愤懑地叹了口重气,跟到了木子云旁边,边走边说:”如果你再这样,我会揍你!我发誓!”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四十二章 又遇红娘 - 阴阳石 - 南觉 走到第四日的时候,两人便来到了石门关,这湖州的咽喉要塞。 因为连庄战中断,所以石门关的主还是以前的拥有者林麓峰,远处看,这是由四座雄伟的山峰组成的堡垒,各自延伸出去连成山脉,一处还接着条长河。 木子云和虎子是从南边过来的,石门关往西便是刹山天河门一带,往北便是林麓峰与尘门以及卜璞门,东边是片荆棘地,去的人寥寥无几,走上几日也见不得棵树,再往东就会到达几片矿山,寸草不生,也只有百炼兵道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 “确定要过关?”虎子有些忐忑,“没绕的可能?” “从西边走,山太高了,爬是爬不过去,要绕过去需得把山脉走到头,还能从刹山,天河门域传过去,没几个月是走不完的,从东边走,倒是没什么山,可以穿过去,但那边没有人家,都是荆棘也没什么野物,咱们的干粮不够吃,撑不了几天。” “唉,可我就怕林麓峰那个尊人,早早在关内给我俩准备好了牢笼,你说,他能预见不到?” “预见了也没有法子,你我都化形成功了,除非掌门级别的人过来,否则谁还能留住我俩,大不了杀他一通,再退回来好了。” “这不是给宗门惹麻烦吗” “他要是真预料到我们会来,咱还能躲得过?走吧...”木子云率先往关内走去。 那石门足有四层塔楼那般高,上面站着几个巡视的守关人,穿着林麓峰的黑衫子,各自拿着武具,多半在聊天,少数还在盯着石门下经过的“走路”人。 他们平日里闲散惯了,最多一个月宗门里就会给他们列好要注意的事情,有无闹事或者该抓捕的家伙。有个能料事如神的尊人,真是方便多了,而这月的信件里并没有记录什么大事件,连小人物也没几个,至于木子云的名字自然是没有的了,因为孙岂几根本预测不到。 所以木子云和虎子一路忐忑却畅通无阻的过了石门关,刚出来时虎子可把憋住的气吐了出来,激动的说着:“得回去跟掌门说说,林麓峰对咱真没啥恶意,连个问话的都没有,明显是放过咱俩的。” “那可不一定,没准是林麓峰尊人知道留不住咱,所以捎带着给我们个人情罢了,走吧,没准后面就难走了。” 又过了两日时间,终于到了纹龙谷的地域了。 “你等会 ,我去解个手。”虎子边解着裤子边往一旁林子里跑去,木子云无聊的在原地溜达,忽听得前面小山坡有些声音,就悄悄往那边走去了。 山坡上是片荒草地,零星排着几块“圆滑”的石头,石头上坐着个穿着紧身衣裳的女子,十八九岁,头发放在肩前,两只手把 弄着发梢,外面披着件红色薄纱,这人恰巧木子云也识得,正是刹山小红娘。 两人眼睛对到了一起,木子云轻出了口气,温和地笑了出来,声音暖祥:“这么巧,你怎么在这里。” 咧开的嘴还没有回拢,木子云突然惊觉自己有了表情,不再是冷冰冰的木讷模样,而是笑了出来,这一来木子云心中如卸了千斤枷锁,在小红娘的诧异中,捧腹大笑起来,直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还是停不住。 小红娘只觉得这人有病,又仔细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再站起身看了看身旁,愣是没搞明白这人在笑些什么。 小红娘鼓着腮帮子,羞恼地皱着眉头发出了一把飞刀,刀是三弯柄两弯身,身上缀的是五彩琉璃,柄上系的是短红流苏。 木子云笑着的瞬间化成了烈风火焚步状态,抬着烧化的手,飞刀被手指触碰到的地方,均被烈火溶化成了浆水。 笑声停了,木子云手上的残刀也落进了脚底下形成的熔浆地,“我赔,多少钱都赔。” 正想扑过去决斗的小红娘,见得木子云身上的烈火迟疑了下来。 “你....”小红娘步子前后稍稍错开问道。 木子云大拇指不断弹着火珠,呵笑了声说道:“我化形完全了,还有阎修大乘,你看,连天生体质也这般地步了,咱们不打了吧,你打不过我的。” 嘻...小红娘忽然换上了副妩媚模样,娇滴滴说道:“谁说人家要跟你打的,明明是你先嘲笑人,哼...”又来到了木子云身边,“木师弟怎么会来这里呢?这离得青山峰可远着呢。” 木子云哦了一声,手掏进怀里,不久就拿出块白色的绣着图案的布,”诺,来还你这个!“ ”恩,什么?”小红娘捏住了布送到眼前望了望,怔住了身子,顿时张牙舞爪也不知从哪掏出来把短刀,照着木子云头顶就砍了过去。 “你个贼子,你敢羞辱我!” 那白布可不就是之前在竹林被木子云拿走的亵衣嘛。 “别介别介”木子云笑得很开心,轻松地躲着小红娘的刀刃,“还给你就是了,我可是一直保留着呢,上次在墓地没给你,是怕你害羞。” 一提到墓地,木子云的热气消减了许多,脸上一沉又舒缓地笑了笑,说道:”别闹了,我跟你赔不是,到此为止吧。“ 小红娘还不住手,已经认真起来,木子云左手褪去火焰,一把抓住了小红娘的手腕,高高地往上擎,小红娘一下子脚离了几寸地。 ”你放开!“  ”那不打了...好吧“  ”你先放开!“ 木子云松了手,小红娘当着木子云的面,把亵衣抛到天上,用短刀切成了碎片。 回过头连狠心地模样都惹人怜爱,“哼!你且等着,有你受难的时候。” “嘿”木子云褪去全身的火,“只要你不杀我,再难也能挺过去。” “刹山!”背后传来虎子的声音,在声音响起的时刻,小红娘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应该说趴在了地上,四肢陷在了土里,关节都於红了,小红娘咬着嘴唇,紧闭着眼睛,身体一抖一抖的,甚是可怜。 ”喂!虎子住手!“ ”为啥?他是刹山的啊。”  “我知道,她不是...唉,你先住手,她跑不了的快点。” 虎子不满的收住了自己的武术,小红娘支吾了声,软趴下来,手肘脱了臼不说,腰似断了一般。木子云小心的将她关节接好,再点上了她几处穴位,虽然有些麻但慢慢地将小红娘的身体调理过来。 不久后,小红娘捂着胳膊站起身,眼神里还带着些畏惧,警惕地盯着虎子退了三四步。 ”你别怕“木子云对这刹山弟子过分的好了,安慰的说道:”他不会再出手了,放心吧,我们没有恶意。” 小红娘动了下嘴,转过身走了十几步,木子云还以为她要走,心里失落落的,却又见得她停住了。 小红娘揉着胳膊,看着自然却暗自打着手势,几十丈外隐藏住的刹山内街红牌弟子,窸窸窣窣的四散退走了。小红娘是在石门关偶然发现木子云的,当即调动了身边最强的内街弟子,打算将其围杀,却没想到不仅木子云超出了她的意料,连身边一个并不显眼的男子,都有这般厉害的实力,要杀他们,不让掌门来是不行了。 只好做手势让弟子们退去,自己再想其他办法。 木子云走到了小红娘身边,嬉笑着说道:“别生气嘛,我给你赔不是,还有那把刀我也赔,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虎子起先还被吓了一跳,怪呼这家伙是不是被幻术控制住了,竟然笑了!重重地咳了声,吸引了木子云注意,接着狐疑地说道:“我说....你...是谁?还...还正常?“ “滚!”木子云吐出个字,接着微笑着转过头,等着小红娘的答复。 小红娘嬉笑了声,一双眼睛能勾人魂魄,”什么要求都行?“ 木子云点着头说道:”都行啊,反正我也有时间,不过,不要耍花招哦..”木子云晃了晃手指,“耍花招的话,我可能会宰了你哦..”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四十三章 冲开纹龙谷 - 阴阳石 - 南觉 还有几里路程就要到纹龙谷了,虎子郁闷地走在前面,后面是木子云在跟小红娘聊着天,小红娘还是有些怕虎子的,虎子一瞪她,就立马往木子云身边靠,警惕心十足。 虎子是有点难以置信,木子云明显对这刹山的女子有意思,还一点不知道掩饰,这刹山女子更不要脸,打不过就换上了副脸皮,还非得跟着他们一道,说是也来纹龙谷瞧瞧。 ”你不必怕他的“木子云小声对小红娘说道:”真要打起来,我不信你跑不了,你手段可多着呢。“ ”哼!“小红娘抱紧胳膊说道:”刚刚是没有准备好...”忽又换了副娇羞模样,接着说道:“师弟....你们去纹龙谷到底干嘛啊。” “嘿呦,你老是叫我师弟,我看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吧,你到底多大?”木子云心里想着,这小红娘最大也只是十七,正常应该十五岁左右。 小红娘掩着嘴笑了笑说道:”师姐可是十九呢。“ ”十九岁?!”木子云狐疑地问道。 “是啊.”小红娘咯咯咯地笑起来,“你别打岔,快说说,去纹龙谷干嘛啊。” “去砸场子,你信不?” 小红娘手指点了点嘴巴,像是没听到木子云的话,自语道:”纹龙谷是卜璞门的地盘,那些老家伙成年累月守在那里,普通的百姓溜达进去都会被打残出来,据说连林麓峰都没有人闯进去过呢,你们究竟要去干嘛呢?” 小红娘心中已想出了很多可能,她要尽快想到对策,最好将虎子和木子云分开,然后逐个击杀,虎子的能力她略猜了猜,应该是使人身体麻痹,导致其失去战斗力的能力,小红娘是能够感应到能量流动的,谨慎点的话就能躲得过去,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搞清楚这两人要去做什么。 虎子退了几步问向木子云:“木子云,你知道他们的底细吗?” “不清楚,大师傅只对我提到过老刀王这个名字,用得是刀山法术,是法宗之一,也就是卜璞门最强两人之一,不过没什么好怕的,我应该不输于他,再不济我们杀几个长老弟子就跑,凭咱俩的本事,除非来几个掌门,否则没人能留得住。” “刀山?有点印象,可要是法宗用起来,应该比连庄战那个弟子强多了,这种家伙不会在纹龙谷当看门的吧...” ”等等,你们等等“小红娘摇着手打断了两人谈话,”你们认真的?真的是去砸场子?“ ”是啊“木子云说道:”连庄战青山峰明明赢了他们,他们却不让出纹龙谷,还屡屡给我们找麻烦,这不是找打嘛,所以我俩就来了。” ”呃..“小红娘嬉笑了声,”我突然记起件急事,你们先忙,我就不送了“说完,就调头要走,心里怨道,还以为蛮棘手,原来是两个没脑子的傻子,他们自己去送死,就省得我刹山动手了。 ”唉!“木子云一条胳膊挡住了小红娘的去路,”既然来了,就跟我们一起吧,你不是说要去玩玩嘛。” “咯咯,木师弟,你们玩去好了,我就不陪来了。“ ”那不行!“木子云摇晃着头,”都到门口了,哪有走得道理。” “是啊”虎子走近了身子,双手叉在胸前,一双眼睛冷厉地望着小红娘,“不如一起去砸个场子。” 小红娘心里焦急, 又哭笑不得地说道:“两位少侠,我哪知道你们是去做这事的,奴家真的忙,就不打扰了。”说罢,软腰一扭薄纱一飞,那轻盈的身躯转眼就飞出了几丈远。 虎子放下手,盯着她的背影,说道:“我杀了她!” “不行!”木子云立刻将他拦住,说道:“纹龙谷就在前面,先做正事,这四周藏着很多刹山弟子,从我感受到的武罡和法力气息来看,全是精英,杀起来很麻烦,我们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 “那就全杀了,他们会将我们的消息传开,我们回宗就难了。” “我们去纹龙谷一闹,谁都会知道我木子云来了,藏不住的,走一步算一步吧。”再看了眼小红娘消失的方向,木子云转身朝着纹龙谷走去了。 虎子跟了上来,边挽袖子边说道:“别以为我知道你在想啥,那个女人你想都别想了,刹山没个好东西,大姐也不会同意的。” “嗨,你想哪去了,呵呵.” 看着木子云的嘴里,虎子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这小子心思在不在那女人身上一看便知,从墓地回来,还从没见他换过表情,更别说笑了,虎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来的时候,掌门再三嘱咐过了,说只是散心,不让惹事,纹龙谷的事情我们也不要管,我们真的要去?” “去”木子云斩钉截铁地说道:“早晚都要独当一面,我不想把自己藏住,谁都说这危险,我偏不信这能留得住我,去了就杀,尽管杀,这天下早就该乱了,就差我这一把火。” 虎子没说话,默默地紧了紧袖子,不多时就到了纹龙谷谷前,入口是条窄道,两边是陡峭的石山,石山上钉着几十根木头,以此为底建起了些哨塔,塔上各有年长的人守着。 窄道前站着两队人,有一队竟是青山峰的,虎子一眼就认出了打头的长老是地门的二长老宋韦刃。 “是青山峰的”虎子和木子云藏在一边,低声说着,“他们比我们快,先到了啊。” 窄道前,宋韦刃面带愠色,来回踱着步子,忽的指着面前个年轻弟子说道:“说的半个时辰,这都两个时辰了,你们长老究竟来不来了!“ ”大人,我们已经去请了,没准我们长老碰见麻烦事了,这样,您先回去,明日再来吧。“ ”放你娘的狗屁!“宋韦刃大声骂道:”老子来了两天,连个鸟都没瞧见,消遣老子呢!不等了!老子打进去,看他娘的有没有人来!“ ”谁要打进来啊!“又一队人马从窄道走了出来,之前的弟子立刻鞠躬喊道:”拜见长老。“ 宋韦刃怒气冲冲,却也憋紧了嘴,沉沉地说道:”你就是这里的负责长老?“ ”正是,老朽卜璞门三法继之下大长老王世人,阁下是?“ ”哼,青山峰地门二长老,宋韦刃。“ ”哦,呵呵,原来是宋长老,这千里迢迢来到我宗地域,所为何事啊。“ ”呵”宋韦刃冷笑着说道:“你宗地域?王长老说错了吧,这纹龙谷可是我青山峰的,连庄战各大宗门都亲眼见证过了,我今日是来管理我宗纹龙谷的,怎奈没料到贵宗还在帮着我们守门啊。” “连庄战?”王世人敲了敲脑袋,问向了一旁弟子,“何时的连庄战?” 那弟子回道:“是前些日子,中途取消了的。” 王世人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说道:”说的是作废了的那次啊。“ ”呵,作废!“宋韦刃怒目圆睁,”连庄战中断前,纹龙谷已经分出了胜者,这一点所有去连庄战的人都能证明。“ ”哦,真的?“王世人再问向了一边弟子,”峰儿,有这么回事吗?“ 被唤作峰儿的弟子回道:”没有啊,师傅,我记得纹龙谷还没争完就中断了,各宗门都说不算啊。“ 青山峰中一个二十多岁男子站出来指着那峰儿的鼻子骂道:”胡说八道,你们卜璞门想要赖账就直说,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峰儿正待发作,王世人摆手示意他退下,接着,窄道里出来了几十人,将青山峰的人马团团围住,王世人笑呵呵地说道:“我们做事从不赖账,青山峰的朋友请回吧,纹龙谷属于我卜璞门,这是世人皆知的,别再自欺欺人,招人笑话了。” 叫峰儿的弟子,戏谑的讽笑着说道:“一个法术三教九流的宗门,还做梦想要来争纹龙谷,你们去四周问问,这地方的主人是谁,哈哈哈....” 轰,一团烈火从天而降,一只烧化了的爪子,抓在峰儿的喉咙之上,嘶嘶...瞬间将脖子上的皮烫焦。 两边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等王世人要出手相救时,峰儿弟子已经魂归西天了。 虎子也从天而降,将地面砸出了裂缝,宋韦刃当即认出了虎子,更认出了冒火的男子是谁,大惊地喊了出来:”木!呃不....你!木...木头!你怎么来这里,我不是让你去买粮食!走!给老子回去!“ 宋韦刃并不知道木子云也会来,其实他们早就知道到了这会碰壁,所以分了四五批人,各有各的任务,宋韦刃的任务就是来谷前叫嚣的,目的就是探探纹龙谷里究竟有多少势力。 按着计划来,就有希望,未想到这个应该被牢牢保护在宗门里面的人,竟出现在了这里!宋韦刃心里哪还有什么计划,现在最要命的就是怎么保护木子云安全回宗。 ”你们....你们...敢...”王世人涨红了脸,爱徒被杀让他火冒三丈。 木子云歪了歪头,一松手,那具尸体就软到了地上,咧了咧嘴角,木子云说道:“我们做事,就是这样。别急,我并不是针对他自己,我的意思是,在场的每个人,今天都得死。”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四十四章 老刀王现身 - 阴阳石 - 南觉 王世人见爱徒被杀,当即取出了三个灰色布袋,却还没来得及取出法器,就被虎子造出的重域给狠狠地压在了地面。 身旁出来的卜璞门弟子,纷纷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成倍的增重,健壮一点的还能勉强站着,那些秀弱的女子可就惨了,一个个成了待宰的羔羊,连取出布袋的机会都没有。 木子云没有对他们,即便是女子也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当着所有在场人的面,一挥手臂,活活将毫无反抗之力的弟子烧的干干净净。 虎子也没有闲着,一个腰折将王世人送上了西天,王世人终究是没有法气的,面对全身化形的虎子,即使身居大长老之位,也是没得机会反抗。 木子云快速来到宋韦刃身旁,对其说道:“我跟虎子去谷内走一圈,长老你带着所有青山峰的弟子立刻回去,千万别停留。” “胡闹!”宋韦刃心里有些慌乱了,对虎子身上缠绕的浓郁武气也有些意想不到,“你们两个快回宗门,我们所有人给你掩护。” “长老还是抓紧时间吧”木子云目光如炬,“除非来几个法继或者法宗,否则别想逮住我和虎子,别停留,我们顾不上你们。”说完,木子云嗖的一声没了踪影。 虎子踢死了几个家伙,对宋韦刃说道:“长老,我们去了。” 宋韦刃连叫了几声也叫不住,一跺脚想要往里跟,又看了眼身边的弟子,咬咬牙头也不回地带着人马离开了,最短时间内召集了所有来的青山峰势力,将原有的计划全部取消,让年轻的战兵立刻赶回宗门,剩下的分散开来,各找隐蔽的场所,随时准备接应,甚至拼死将那两个不要命的家伙带回宗门。 再说木子云和虎子二人,冲进了纹龙谷后,如入水的蛟龙,一个往南一个往北大开杀戒。 木子云冲的速度极快,一转眼就杀到了谷内深处,那里的卜璞门弟子多为实力较弱,只是来采集和搬运蝉石和纹石,对这突然袭来的“火刺猬”是一点办法没有,片刻的功夫,就死了大半。 木子云对生命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也可以说成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他不想做个吃人的恶魔,可他不论怎么做,不论怎么隐藏自己,身边却总是有人因他而死,他想通了,他天生是个罪人,或者说,他天生就该做这些事,他信命,这便是命。 凄惨的嚎叫声响彻纹龙谷,沉睡中的老家伙终于被惊醒,正在木子云杀的兴起时,从西方的谷道中传来了阵可怕的气息,连烈风火焚步状态下的木子云,都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是谁!胆敢杀我卜璞门弟子!”浑厚的声音在谷内回荡,木子云感受到这股气息后,立刻觉出不妙,想要给虎子打信号,让他快走,却为时已晚,那声音和气息的主人已经来到了木子云的身前。 那是个精神矍铄的老者,站在离地三十丈的高空,披着件宽肥白袍子,犀利的目光中透着冰冷的杀气,在他刚现身的时刻,所有还保存着性命的卜璞门弟子,均痛哭流涕地跪倒在地,又松了紧绷的心弦,他们知道自己得救了,而那只火刺猬也将葬身此地。 虎子在感应到这股气息后,就立刻掉头往木子云这边赶,现在刚好来到他身边,一跃后也来到了高空处站到了木子云身边。 “什么情况?这老家伙好厉害,气势比咱掌门还强。”虎子不安地小声说道。 木子云与老者冷肃的眼神相对着,尽力让自己不落下风,显然是失败了,那老者身上的戾气可是不弱,看样子杀的人已经不能用普通数量来衡量了。 木子云试探地朝着那老者问道:“你是何人?可敢报上名号!” 老者像看着两具身体般,面色阴沉,沉默了好长时间,才张了嘴:”鼠辈,竟敢这般杀害我宗门子弟,不把你们千刀万剐,难解我心头之恨。“ 木子云呵笑着,慢慢移到了虎子身边,右手暗自摸上了腰间盘着的猎觅弓,随时准备逃脱。 ”呵,说了些废话,小爷问你到底是谁。“木子云又说道。 老者身上的气息陡然攀升,宽肥的袍子舞动起来,老者说道:”敢闯进纹龙谷杀人,说明你这鼠辈还有些胆量,那就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号!也罢,我乃卜璞门法宗之一,名号太长,你且就记得我到做老刀王吧。” 木子云将猎觅弓刚摸出来,忽的怔住了身子,老刀王?不就是....刹那间,木子云没了逃脱的念头,将猎觅弓重新别在腰间,邪笑着抬头望着老者,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不巧了,是你的话,我今天定是要在此杀到底了,到处都在说你如何的厉害,呵,我今日偏要打所有人的脸,也好!既然你是老刀王,那也配知道我的身份,我便是青山峰弟子——木子云。” 提高了声音,木子云大肆地喊道:“记住,今天你老刀王,会被我在此斩下头颅!” 虎子原本也是要跑的,没想到木子云换了主意,正掂量着如何是好,就听见木子云对他说道:“我感知到了,这纹龙谷除了这老家伙,再没有什么掌门级别的人物,你去将他们解决掉,我负责对付老家伙。” “不好吧“虎子忐忑道:”还是我跟你一起...” “不必,你在我反而放不开手脚。”木子云说完便飞到了与老刀王同一个高度,虎 子只得相信木子云的实力,落回了地面,以最快的速度,斩杀剩余的卜璞门弟子。 老刀王冷哼一声,动了动手指,木子云却早已蓄势待发,立刻将火珠弹了出去,在老刀王的身侧,将老刀王所发出的去斩杀虎子的无形刀刃全部溶化。 “老家伙,别白费心思了,他们得死,你也会死。” 呼....呼....老刀王身上的气息再升一道高度,袍子被涨碎,露出了他黝黑的身躯,真可谓魁梧挺拔,宝刀不老,身上密密麻麻布满了伤痕,有几处甚至结疤在了心脏处,那足可杀人的戾气,顷刻间弥漫开来。 老刀王杀意十足,说道:“青山峰的木子云,了不起的人,可惜没有脑子,不好好在襁褓里面呆着,跑来这里送死,好吧!我就成全你。” 老刀王对天长啸,在其身前,出现了发着白色耀光的符文阵,就漂浮在空中,符文阵中慢慢升起了一把一尺柄,三尺长的白色大刀,老刀王一步步走进了符文阵,抬手握住了刀柄,在拔出大刀的瞬间,轰隆隆,噼里啪啦,木子云宛如听到了一座座由刀刃组成的大山,向自己倾倒而来。 当然,这并不是幻觉,那刀山是的的确确存在的,木子云将全身活化到了巅峰,头上已露出了火骷髅头,身上的火焰在火珠的帮助下变得更加狂躁,嘶嘶,轰轰,火焰将盖压来的所有刀刃溶化成浆水,远的看就是木子云被一团浆流包裹成了个球儿,而实质上,木子云是被两座刀山,压在了下面,而且这山远比他想象的要大太多了。 老刀王冷冷地望着木子云,这或许都算不上热身的动作,他的法术太久没有使用了,如果这小子连两座山都没法应付,反而会令他有些失望。 今日在这纹龙谷,能活下去的人,势必只有一个。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四十五章 火箭对刀山 - 阴阳石 - 南觉 在无形的刀山之下,木子云从火浆球中伸出了只爪子,爪子上积压着密集的火气,接着一把无限延长的火刀刺了出来。 火刀持续变长,在刀身上出现了大量火浆液,等到了百丈长时,木子云擎着这把烧烫的火刀,连带着包围自己的火气,从底部开始上抬,将压住自己的无形的山一切为二。 趁此时机,木子云从切缝中冲刺出来,火骷髅头上的烈火在冲刺中伏到他的背上,两只烧化了的爪子,各抓着团几尺宽的火球,先抛出个火球给自己开路,并紧跟在后面,准备给老刀王来个正面冲击。 出乎意料的是,在奔向老刀王的路上,畅通无阻,老刀王眼睛不眨一下,以居高临下之势挺起胸膛,硬生生的接住了木子云两团火球的冲击,火焰烤的老刀王身上的疤痕甚是狰狞,黑黝黝的皮肤烧了灭灭了再烧,结局无非是再添上了百十处伤疤,对老刀王来说,这点程度实在提不起他的兴趣。 “喂”老刀王声音低沉地说道:“小鬼,把你最拿手的本事耍来瞧瞧。”接着将手中的大刀随手往下一插,那白色的符文阵瞬间出现,将大刀接住。摊开了双手,老刀王一副任你打任你出手的态度。 木子云不由得大怒,退了十几丈远,两手从前往后抓,身前似发生了空间扭曲,接着将手比在嘴前,猛地吐出火柱来,老刀王处在烈火中纹丝不动,连眼睛都没有闭过,木子云心念一动让火珠飞到嘴前,刹那间,火柱的范围扩大了四五倍有余,而火焰的颜色变成了红色。 这下老刀王的面容不再那么平静了,他的身子稍稍弓起,两只脚前后错开了一尺距离,在提高了缠绕着的保护自身的法气下,还是被烈火慢慢向后推去。 “这火...”老刀王已经有些睁不开眼睛,没有强撑,立即从符文阵将那把大刀拔了出来,挡在了自己身前,烈焰被刀刃切开,刀身被烧得烫红,”这火...不对....” 老刀王举高大刀往下一劈,劈出道银刃,迎着烈焰往木子云的身上飞去,木子云当即携着火珠往一侧逃开了。 “我这刀放在铁炉中烧它千八百年也不会变色,小鬼,你这火颇为奇怪,比我平生见过的所有火都要烈,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木子云头上的火焰慢慢化开,他的眼睛是焦黄色的,从眼睛到耳朵有曲折的裂痕,裂痕里有红光闪动,“老头,我这火可不是一般的火,是从我的心脏中剥离出来的,莫说你这刀,就是你这山我也能给你溶掉。” “口气不小!”老刀王大喝一声,握着大刀从南向北一挥,接着在头顶不断打圈,那无数无形的刀刃,呈螺旋状在老刀王头顶形成了座倒立的山峰,“这样的人才,不在我卜璞门实在可惜,不过走运的是,你亲自来送死,也免得将来给我宗带来麻烦。” “老头,你们卜璞门不是只修法术吗,我看你这术该算是武术了吧。”木子云的右手按上了腰间别着的猎觅弓。 ”鼠目寸光,‘术’是超脱凡人境界后的体现,本无武法之分,只不过是世俗之人想要区分类别所做的无聊称谓罢了,不要以为站到同样的高度,就认为自己能够与我相同境界,你——差得远呢!” 老刀王的胳膊猛地打了个转,霹雳雳带动着无形的刀刃链子向木子云的方向削去。 扑的一声,木子云消失了踪影,只留在原地些碎焰,一息过后,老刀王的后背遭受了强烈的冲击,一只火爪子正试图穿透进他的身躯,显然是失败了,老刀王附在身上的法气可不简单,不过那火爪子仅仅停了三息时间,就再度消失。 这回被打的便是老刀王的腹部,那里的肉要软的多,火爪子刚触碰到,就能陷进去几分深,老刀王看到了木子云的爪子,一边拉下刀刃,一边伸手去抓,扑的一声,没有给他任何机会,木子云又消失了。 “猎觅弓!”老刀王提高了声音,“想不到百炼兵道冒死去天奴奴墓地找寻的宝物,竟在你这小鬼的身上,好啊,好啊!你可给我送来了份大礼!” 嗖的一声,老刀王的肩膀被一支银箭刺中,任凭木子云的烈火怎样侵袭都无法造成伤害的老刀王的身体,竟被这支银箭轻而易举的刺穿了。 木子云没想到老刀王会认出猎觅弓,更没有料到猎觅弓居然会这么强,这下子便找到了突破口,木子云是看不见头顶的刀山的,开始还好,等那座山压降下来,木子云不得不拼全力用火焰保护住自己,那时是只能守不能打,完全是被动。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老刀王用无形的刀刃可以无压力的对木子云造成伤害,而有了猎觅弓后,木子云也可以躲到了暗处,两人均有掩藏的手段,这样对拼起来,才真是精彩。 猎觅弓的射程在二十丈之内,木子云先隐遁身形,跑出了百丈远,这时,老刀王双手握刀,挥舞着成山的刀刃如浪一般,一波接一波地从天向地扫荡,每片刀刃都与百十片靠在一起,没有任何缝隙。 嘭!嗖......如烟火窜到天空的声音, 一道流星火焰钻进了刀山之内,在极短的时间内打出了一道弯曲的弧道,接着在最接近老刀王的地方,木子云持着猎觅弓出现,三根银箭齐发,在箭出的瞬间,木子云已逃回了近半路程,剩下的路多少开始被压下的刀刃给阻挡住了,木子云索性就停在半路,造出大火球包裹住自己。 老刀王拔出了插在他身上的银箭,那银箭刚握住没多久就不见了,回到了木子云手中的猎觅弓上,老刀王很久没有体味过被穿透身子的滋味了,舔了舔新鲜的血液,右手握住大刀,左手握拳往一侧重重一击。 似打上了墙壁,轰的一声,在左拳前又出现了白色的符文阵,而符文阵中又是一把大刀慢慢地露了出来,一把拔出大刀,两把大刀比在身前,老刀王认真起来,身体热化到了极致,还真有几分武者练罡的味道,新出现的那座无形刀山,盖到了先前那座之上,而被压在下面的木子云,一瞬间压力倍增。 火球被切得四分五裂,紧靠着从火球流出的火气,勉强将刀刃挡在了木子云的皮肤外面,却仍让木子云的身上出现了不少的裂缝。 木子云心中万分焦急,鼻尖已经能感受到刀刃所散出的冷气,情急之下忽而灵机一动,吃力地举起手中的猎觅弓,将大量的火气附着到了上面,手指用力一扣,嘶....嗖...一道火箭将大山穿透,拖着长长地尾巴,飞出了五十丈远,直刺向了老刀王的身体。 老刀王知道猎觅弓的厉害,立刻举起双刀顶住火箭的冲击,这样一来放在木子云身上的力道就小了许多,趁此机会,木子云再次化出火刃,先切出了几条路,接着将火刃往头顶抛,分开了下落的刀山,再瞄准了老刀王,发出了第二发和第三发火箭,火箭上附着的火气层层叠高,到最后两支箭聚到了一起,呼啸着刺向了老刀王的胸膛。 老刀王将两把大刀叠在一起,先抗住了第一支火箭,接着迎来了下一支,三支火箭的箭头聚在了一点,如敲击金属发出的清脆声音,又如几千只鸟一齐嘶鸣的喧闹声,在老刀王的怒吼声中,纹龙谷的上空轰然炸开,无数刀刃崩碎,弹到了地面,地面上的卜璞门弟子被穿成了筛子。 木子云及时找到了虎子,用火珠将他二人包住,即便这样,也不时有碎刃刺透了火气削下来两人块血肉。 这场刀刃之雨下了整整一个时辰,除了虎子和木子云,纹龙谷里再找不出个活人来,甚至也找不出个完整的,或者能看出模样的尸体。 纹龙谷的上空,大片的烟尘缓缓散开,老刀王腹部被银箭穿透,身上各处在向外溢血,此刻的老刀王用杀神来形容却是不足,活像个阎王,一双眼睛血红,小小的眼珠藏着汪洋般的愤怒,他的牙齿在狰狞中咬碎了几颗,双手的大刀的刀柄在其巨大的力道下,竟出现了裂痕,这个十几年不动弹的老家伙,此刻真是震怒了。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四十六章 刀笼 - 阴阳石 - 南觉 既然纹龙谷里已经没有活着的卜璞门弟子了,那么老刀王可以毫无顾忌的动手了,也不管会不会打碎纹石矿脉,老刀王将自己的这把老骨头完完全全的活动了起来。 先用无形的刀刃做了个大笼子,横跨十几里,笼子大约有四五千层,一只蚂蚱进去也能被切成薄片,还好木子云先用火焰探了探路,却也成了瓮中之鳖,想逃是绝无可能,只能硬拼或者智取。 “我的天”虎子脸上被削下块皮,双手捂着说道:“这老家伙怎地这么厉害” 木子云双手到处弹着火弹,那些火弹碰见东西就会炸开,隐约能显出刀刃的位置,不过刀刃飞动的很快,刚看清楚就不见了,这种情况下,躲着不动都很危险。 “喂!木子云,怎么打啊!想到办法没?” “咱们闯不出去,得杀了那老头,不过他站在最中心处,要跑到他那里,必须得穿过大量的刀,我没有把握能过去。” 老刀王离着他们并不远,约莫九十多丈,木子云用火弹探过了,这九十多丈距离内,排布了一层又一层的刀网,缝隙很窄且飞动的速度很快,而且所有的刀网正在往四周扩展,而外层的笼子以及到处横飞的刀刃正在收拢,这还不算完,那些横飞的刀链不时会断裂开来,四处飞射,要是被插上一刀,半条命怕是要没了。 “虎子,咱俩得合作”木子云与虎子背靠背,绷紧了状态,以防被飞刀刺道。 “屁话,你说点有用的行不!我不让你来吧,你非来!现在好了...”刀与刀相碰发出的声音高而刺耳,也带起不小的旋风,虎子不得不提高了嗓门,”你想招啊!卜璞门知道这边出了事,肯定会往这派人,你再墨迹,咱俩横竖都得死了!“ 木子云睁大了眼睛,揪过虎子的耳朵,大声喊道:“我也想出去!可那老头太强了!化形和运术后,怎么会强到这地步啊!” 虎子大骂道:“你他娘的跟人家比!咱俩是武术,人家是法术, 还比你多活了六七十年...” 木子云转过头,也不听虎子后面的怨话,心想道这老头不过是个运术高手,就是在强,我跟虎子两个化形者加起来不可能连逃都逃不了,何况我还是天生火体,而且还阎修..... 诶?一想到阎修,木子云灵光一闪,转过头,大声喊道:”虎子,我想到办法了!你听我指挥!“  虎子的耳朵都要被四周刀刃相撞的尖鸣声给折磨聋了,说不出话,用力朝木子云点了点头。 木子云一把撕开了上衣,深吸了口气,全身皮肤变红,发出热气,两只手掌相对着慢慢靠近,在靠近时将大量的火气以及风挤压了进去,接着,左手握拳不断地将新的火气和风打进右掌之内。 这又是左之卫的招式,也不知帮了木子云多少次了,因为右掌的风球起到了引导的作用,四周横飞的刀刃有不少被吸了过来,木子云见状不得不停手,做了个‘半成货’,先大声对虎子喊道:”趴下!“ 在与虎子迅速趴下的同时,将手中的携带者火气的风球朝天空抛去,巨大的漩涡吸引了相当多的无形刀刃,而在火焰的扫射下,显出了大致的轮廓,但也仅是吸住了一部分。 木子云见此有效,立刻又做了几个相同程度的风球,抛到了不同方向,让原本杂乱无章的刀刃开始按照一定的轨迹来飞动。老刀王全看在眼里,却纹丝不动,这十几里地中的刀刃全受他一人控制,他所站的中心位置,就是这个绞杀笼子的堡垒,谁都攻不进来,谁也逃不出去。 纹龙谷的样貌被”修理“的面目全非,木子云和虎子跑到了一处空地,那里处在几个风球的中间,刀刃的数量比较少。 ”虎子,接下来看你的了,那老头咱们靠近不了,那就把他拽出来,或者把他锁在那里” “你说!怎么做!” 木子云指着天空几个风球喊道:“把那些刀全部变重,重到老头举不起来!” “好!” 虎子当即化出重域,瞅准了一个风球,将重域推到那里,哐当一下,虽然看不见,但地面确实被那团变重后掉落下来的刀刃砸了个深坑,风球的捎带着被拖散了,木子云赶紧在抛出个补上。 两人一个接一下的来,消耗的气力越来越大,很快,两人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好主意,刀刃实在太多了,你拉下来一千把,马上就会有几千把补上,到死也搞不完。 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木子云摆着手喊道:“不行,咱得找到主链子” “那你倒是找啊!” 木子云摸着下巴,边跺着脚边想,虎子在其身旁防着有飞刀过来。 “看我的!”木子云让虎子站远一些,双手摊开,火珠飞到他脑门之上,接着身边升起了数不清的火点,就是火球的无限缩小版,几乎没有什么杀伤力,接着,木子云拿出猎觅弓,对准了头顶,将火焰凝聚其上,打出了一道火箭,火箭蹭的飞上了天,穿破了横飞的刀刃。 那些杂乱无章的无形飞刀被这火箭的气势牵动起来,木子云接着让身边的火点飞到了天上,刀刃撞动时会沾上火点,这下子,面前的景象就变得清晰起来,所有的刀刃都在动,多少会受到火箭的影响,终于两人发现了条由刀头接刀尾组成的长刀链,在火箭的气势下,仅仅是颤了一颤,位置却没多少变化。 ”就是他!“木子云化成裂缝火焚步状态,猛地往那边冲,边冲边打为虎子开路,虎子紧跟在后面,等过了刀群,到了那长刀链旁,虎子再立刻飞到前面,一手抓住了链子,大叫着,身子往下面倒。 当重域被集中于一处,发挥的作用便成倍的增加,一瞬间,那长刀链变重了两百倍,呼啦一下砸了下来,牵扯着外面的笼子也发生了扭曲,老刀王面色惊讶,感觉到手中控制的主刀链有一条失去了控制,这还没完,虎子和木子云沿着那条主链,边放风球开路,边接着加重重力,一步一步打出了条通往老刀王身边的路。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四十七章 焚天火地莲 - 阴阳石 - 南觉 越往中心走,刀刃越多密,而且互相交缠着,很难用火焰推开,两人被困在半路走不动了,虎子一直抓住那条主刀链,自身的消耗其实很大,武气差不多已用了一半,要是坚持这么走下去,怕是要倒在路上了。 “虎子,你抓住这条别动,我去再找一条!”木子云边说着边再次化出大量的火点,用相同的方法,在不远处又抓住了条主刀链,用火气保护住自己,拉到了虎子身旁。 “虎子,把这两条绑在一起,快!” 虎子抓住两条刀链,手掌被切开了肉,忍着疼痛,将它们缠到了一起。 在确定绑到一起后,木子云立刻让虎子收回重域,啪!瞬间,两根主刀链蹦到了天上,朝着相反的方向拉扯着,绷得很紧,而同时,外面这十几里地的笼子停住了,不再往里面收拢。 ”成功了“木子云拍了下手,他想得没错,老刀王总共就两条手,不可能控制几万条刀链,那些看起来数量众多的刀刃,其实都是一条或者两条刀链从头到尾的,只不过走了很多弯,折了很多次,让人以为是许多条罢了,那么,所有的刀链都应该按照一个或者两个趋势来飞动,要是把两个部分连在了一起,就相当于在中间打了个结,那结点后面的刀链老刀王就控制不了了,毕竟他不是什么天生体质,无法用意识来控制刀刃飞动。 中心处的老刀王此刻是站不住了,先是将两根主链往两边扯,期待能扯开那个小结,结果却失败了,要换阵必须得将结解开,老刀王索性将结后面的刀链放弃,用前面的来绞杀虎子和木子云。 而木子云发现此法有效之后,也就不再往前闯,带着虎子到处找主刀链,期间要躲开无形的刀刃,为了方便,木子云先用火箭冲开头顶的刀,再让虎子站在火箭之下使用重域,四周的刀刃随即掉了在他们身边落下,砸进了地面。这样一来,找的变快了。 半盏茶功夫又找到了三条,直接绑到了一起,以此反复,绳子上的结越来越多,活动的地方就越来越少,老刀王不仅失去了对主链的部分控制,还缩小了自身能够做事的范围,这样下去这刀笼迟早要塌。 无奈,只得换阵,又不能直接转刀,先得将打了结的段收回,一阵旋风飞过,所有的刀刃如脱缰的马,朝着各个方向奔出,刀笼里彻底乱了,老刀王用一圈无形刀刃裹住了自己,反正纹龙谷也没有卜璞门弟子了,就让刀在外面随意飞好了。 木子云没有料到老刀王还有这招,对这阵势毫无招架之力,火箭只能抗住一会,久了就无用了,两人看不到刀的位置,随时都会被切成两半。 背靠背站着,听着身边刺耳的撞击声,两人心里忐忐忑忑,先用火焰抗住一阵子,给两人争取想出对策的时间。 ”咱俩往外冲吧“虎子开口说道,包裹住他们两个的火焰被打出了许多缺口,应该是撑不住了,”我先开路,我觉得咱至少能出去一个,出去后,你去金城找下大姐,就说我...” “喂!我说咱还没死呢!“木子云捶了下虎子的胸膛,说道:”别慌,我还有绝招没有用呢。“ ”你可拉倒吧,在这种情况下,你就是有再多本事,也逃不出去的。“虎子沮丧的说道。 低着头想着某人模样的虎子,忽然闻到了一股芳香,这种香似曾相识,勾当他全身都兴奋起来,却总是保持着一定程度,就像瓶颈一般,引着你出去,却又将你困在原地,这香里还有着股水灵的味道,真是醉人心脾。 虎子抬起头,见得木子云手指间夹着片花瓣,花瓣是白色的上面还渗出着清水,一看便知是仙物。 ”咦?“虎子有了点印象,”这是白莲啼子?你怎么会有白莲啼子的花瓣?“ ”嘿,我偷得“木子云说道:”不能算偷,就是趁着大师傅给你点穴疏通气道的功夫,我随手掰下一片来了。“ ”这就是你说的绝招?“ ”对啊“木子云将花瓣放到鼻尖嗅了嗅,说道:”你用了产生了这么大变化,我用了肯定也会提升很多,变得跟那老头一样厉害,谁还能挡得住我。“ ”可你已经化形大乘,就是吃了整个白莲啼子,你也成不了仙啊。“虎子伸出了手说道:”给我吧,没准我能无敌!“ ”滚!“木子云白了他一眼,亟不可待的引出火珠的火气,将花瓣点燃,生成了小片的白烟,木子云凑近了之后,用鼻子往里吸,出乎意料的是,白烟到了喉咙处,立刻呛住了木子云,一咳嗽又喷了出来。 白烟悬在空中飘荡,木子云张开大嘴几口吞了进去,结果又被呛住了,这下奇怪了,木子云伸手去摸,发现白烟像是有了灵性,自发的躲避着自己的手指。 ”奇怪?“虎子说道:”莫非这白莲啼子与你的体质不能融合?或者说,你身上有什么它不愿接近的东西?“ ”你起开,离烟远点别给我吸了“木子云再次尝试了几番,无一例外都是到了喉咙,又被呛了回来,不妙的是,白烟开始变稀,渐渐融入到空气之中,而外面的乱刀马上就要冲进来,情急之下,木子云也顾不得什么,控制着火球,让它用火气包裹住白烟,接着再吸进火珠里。 火珠吸进白烟后, 木子云的身体立刻觉出不适,火珠果然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此刻觉得心脏里有条小蛇在蹿动,倒是没什么疼痛感,就是觉得别扭,像吃紧肚子里的食物,完全不能被消化,并且还不断地往外面钻,企图逃出来。 “我就这么不受待见吗?”木子云心怨道:“这白莲啼子蕴含的是天地之气,我好歹也是天地间的生灵,为什么不能融进我的身体?” 嘭!火焰壁缺了一大块,虎子的脚边出现了道深坑,虎子赶紧往一旁跳开,大喊道:“你好了没啊!快点动手啊。” 木子云也不知该怎么跟他说,抬了抬胳膊,尝试性的发出团火来,没有丝毫的变化。 “啥?”虎子睁大了眼睛,仔细的掂量了下那团火,说道:“这火....很厉害吗?外表没什么变化,莫非藏着什么东西?” “呃,或许吧....” 正此时,轰动一声,包裹住他二人的火焰彻底碎开,数以万计的无形刀刃刺向了这里,虽然看不见,但二人觉出了刀刃冲刺所带来的旋风,虎子大喊道:”出手啊!你还等什么!“ 木子云尝试用火焰来挡,瞬间就被冲破,风已经吹到脸上,那刀刃也要落上两人的身上,两人一时除了绝望,再没有其他的念想,皆紧闭上了眼睛。 之后耳朵像是蒙上了层膜,啵啵..嘣..嘣...听见的声音像是隔着很远的距离,像打闷鼓一般。 还没有觉出痛来,两人依次睁开了眼,这才发现,一朵不知何时出现的火红的莲花将他们包裹在其中。这莲花与白莲啼子相似,却大上许多,与虎子差不多高,那些刀刃打在莲花上,造不成一点裂缝。 木子云诧异间突然觉出心脏里的东西少了一点,心想道,难道我的身体无法融入天地之气,却能够将其直接使用? 虎子还以为这是木子云吸入白烟后的新的手段,长舒了口气,对木子云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道:”别停下,接着做啊。“ 木子云手指夹住了火珠,让自己的心静了下来,将火珠内的火气与自己的身体连接在一起,心脏与火珠内部相通到了一起,没有任何保留,将所有的天地之气转变成了接下来的招式。 一切似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形成了,在木子云的身边,几千只火红透明的莲花从地面钻了出来,由花苞开始,在花瓣绽开的瞬间,纷纷向天空喷射出耀眼的火柱,莲花与莲花之间连接着熔浆流,如多重蛛网叠到了一起。 木子云摊开双手,包裹住他的莲花出现了裂缝,接着在中心盛开了,刹那间,所有的火莲花抬高了几尺高,变大了三四倍,各自旋转起来,喷往天空的火柱有近百丈之高,瞬间冲破了刀笼,在最顶处分出了无数的分支,呈弧形往四面八方流下。 覆盖着天地之气的火焰,将所接触的所有刀刃溶化,纹龙谷成了烈焰池,老刀王站在熔浆中的”孤岛“之上,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几千朵火莲花,手上的大刀不经意间脱落到了地面。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四十八章 老刀王已死 - 阴阳石 - 南觉 有火焰的地方,便是木子云的天下,踩在熔浆之上,木子云举起了猎觅弓,蓄势发出一道拖着尾巴的火箭。 站在“孤岛”上的老刀王,被重重地火气盖住,只要他的刀刃越过了界限,就会立刻被熔化,靠着自己身上浓厚的法气,老刀王勉强给自己化出了圈出了小范围的保护壁。 木子云飞到了天上,一只手抬到头顶,在食指上顶着火珠,嘴里吟唱着:” 烈焰将做太阳与我,火啊,我将擎你于灰色天际…焰上生,焰下亡,众生受死。“手指上的火珠,涨大成了”小太阳“,其上的黑斑不安分的溅射着火花,紧接着每个黑斑像外喷射住火柱。 六十丈左右的范围,足有百十条火柱在扫荡,木子云飞到”小太阳“之后,一拳打了进去,似是在里面抓住了什么东西,接着,所有的火柱开始慢慢聚拢,聚焦点便是老刀王所在的位置。 当百条火柱在老刀王的法气壁上聚成一点,瞬间发出了极为刺眼的光芒,远的看,就像天空地面两个”太阳”连到了一起,地面不断荡漾着火波,如大理石上的花纹一般迷人。 呲.....老刀王的法气壁烧开了个小洞,小洞中透射进来的光恰好落在了老刀王的心脏之上。老刀王不愧是卜璞门法宗,不愧是最强者之一,法气壁无法抗住的火焰,被他的身体牢牢挡在了外面,那光芒像是射进了深渊,变得黯淡起来。 木子云另一只手拿着猎觅弓也伸进了“小太阳”之内,几息后,在“小太阳“的平面上,出现了许多由火焰组成的同心圆,那些圆圈依次缩小,像是给”小太阳“加上了许多锁,蓄力的声音从高到低,木子云将“小太阳”当做自己的炮台,将前面的火柱当做炮筒,轰的一声,打出了一道水桶般粗大的火箭,瞬间击溃了老刀王身旁的法气壁,直冲着心脏处去了。 老刀王纵横湖州几十年,练就了湖州最坚硬的身体,却造化弄人,碰到了湖州最锋利的箭——猎觅弓,再加上木子云这至烈的火焰,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得到,带着含恨与不甘的目光,笔直的站在原地,身上却留下了个半尺宽的大窟窿,讲实话,老刀王还有许多手段没有使出,而目前表现出的实力仅仅是一半有余,无奈天不给活路,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被小辈取了性命。 木子云如虚脱了一般,重重的落了下来,虎子飞奔过来将他接住后,迅速扛着他的往纹龙谷外跑,连望老刀王都没望一眼,边跑边说道:“快点的话,我们应该能过石门关!” “不行!”木子云虚弱得说道:“咱们过不去,往东边跑,从东边绕过去。” “东边?”虎子不解的问道:“那边全是荆棘地,咱们没有多少干粮。” “吃草也比被人杀了强,听我的,这是唯一出路了。”木子云身体越来越不适,白莲啼子的气息不仅融不到他的身体里,残留的那些甚至成了毒药,让他的心脏痛不欲生。 卜璞门得到消息较早了,木子云与虎子刚打进纹龙谷,就有人出发去宗门内报告了,却在木子云说自己身份之前,也就是说,卜璞门得到的消息是,青山峰几个家伙进来闹事了。 等到木子云说明自己身份时,纹龙谷内的弟子就没有能够出去的,几乎全部杀死了。 卜璞门得到消息后,并没有采取什么动作,因为纹龙谷内藏着他们宗门法宗之一,老刀王,这是个秘密,其他宗甚至本宗的大部分弟子也是不知道的。毫不夸张的说,就是几个宗门的掌门同时来闹,在短时间内也搞不起什么风浪,因为老刀王的实力是摆在那里的。 而老刀王的辈分是比李自问要高的,在李自问争霸之前,老刀王便是那个时代的王。 见之后没有来消息,卜璞门便以为事情已经被解决了,也就没放在心上。可笑的是,一代霸主老刀王的尸体,足足在两日后才被发现。 一时间卜璞门疯了,等消息传出去后,整个湖州也动了,宗门之战的开端,往往只是需要一个随意的理由,在局势紧张的时刻,这仿佛成了战争的导 火索,最先出手的并不是历来好战的刹山,竟然是落叶宗。 而让所有人更不解的是,落叶宗竟然对卜璞门宣战了,两个宗门原本没有任何的交集,一个只修武,一个只练法,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宗门,不知为了什么就拼起了命,而落叶宗的目标,便是老刀王的葬身之处——纹龙谷。 百炼兵道内,宋桦站在个白发老头旁说道:“爷爷,按理说卜璞门死了老刀王,应该是卜璞门出去杀人才是,为什么落叶宗会来挑事呢?他们抢纹龙谷干嘛,修的是武术而不是法,就算得到了纹龙谷,没有法术典籍,他们也建不成法门啊。” 老头喝着茶说道:“我也想不明白,落叶宗要闹也该去打青山峰才是,他们本来就有仇恨,莫非他们真想借着这次的宗门大战,衍生出法门一派?” 卜璞门更是懵了,本来老刀王的死对他们造成了极大地羞辱和损失,还没缓过劲来,落叶宗莫名其妙的就打过来了,还不说理由,就冲着纹龙谷去了,卜璞门知道青山峰的家伙走不远,就先监视住了石门关,一边大张旗鼓地跟落叶宗死磕,一边再分出近半的宗门势力对北方进行了掘地三尺的大扫荡,青山峰宋韦刃和那些留下来打算救助木子云的弟子长老们随之遭殃,骨子硬的被折磨到死,几个软的将木子云和虎子交待的一干二净。 自此,湖州再次被震动了,青山峰的怪物自己跑出来了,不仅这样他还杀了老刀王,这下可好,木子云想回宗门也回不成了,到处都是其他宗门设立的关卡,有些甚至不隐藏身份,正大光明的要诛杀木子云。 刹山的小红娘,她真是被刺激到了,两天听不到消息,她还以为木子云已经被除掉了,正想要回宗门报喜,却突然被告知,纹龙谷被掀翻了天,老刀王也死在了里面。 这可真是把小红娘吓到了,老刀王何许人也,别的不说,就说自家宗门刹山,在五十年前,可是被老刀王一人从北面一路打到西边,自此再不敢越界去北方惹事,这样的人物竟然被杀了,而且很有可能是木子云那家伙干的,小红娘不由地冒起冷汗。 可怜木子云和虎子,在东边的荆棘地里饿了几天的肚子,运气好还能碰见个土物或者野物,大多时间是没有的,还好木子云自带火焰,不用考虑冻死的问题,难过的是,在没有山没有树,又不会看星图的情况下,两人连方向都分不清了。 这晚,虎子和木子云坐在火堆旁边,虎子说道:“三天了,外面到底什么情况,咱一点不知道,大姐肯定担心死了。” 木子云坐在地上垂着头,饿的没力气讲话。 虎子接着说道:”我好歹也是化形了,对气息有一定的感知,可我为什么觉得你用了白莲后没啥改变?你老是说,到底怎么回事?” 木子云懒懒的张开了嘴说道:“我就是只能用不能吸收,用了那招火莲花,白莲啼子的能量就消耗的差不多了。” “你用一招,得用那么多能量?”虎子狐疑地问道。 “你以为呢,那老头强的很,不一次性将他杀掉,等他喘过气来,咱俩死定了。” “那万一他没死呢?” “那我就没办法了,接下来就得靠你了。” 虎子脸有些黑,感情他们是走了运才跑出来了,肚子咕噜噜的叫了几声,虎子颓废的说道:“明天在走几里地,要是找不到吃的,把你煮了也不错,哎哟...我说不能往这跑,你非不听,被打死也比饿死强吧。” 百炼兵道内,还是这两个爷孙,宋桦对老头说道:“爷爷,老刀王真的有那么强?” “是啊”老头眼睛一眯回忆起来往事,说道:“那老家伙跟你太爷爷是一辈人,练就着一副坚硬的身体,比器具还有刚硬,再厉害的招式也只能在上面留下些伤疤罢了。” “这么厉害?那他岂不是无敌?“ ”非也非也“老头呵呵笑道:”青山峰的李自问,那老家伙本事也不小,一指头戳过去能给老刀王钻出个洞来。“ ”可是我听说老刀王身上是个窟窿啊?“ ”那就是青山峰的那个小子的本事了,唉,老刀王算是最坚硬的盾了,而李自问并不能算湖州最强的矛,最强的矛应该是我宗的猎觅弓啊,老刀王不可能抗住这把弓的,唉,后生可畏啊,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将老刀王杀掉了,有猎觅弓的话,也大约是这程度吧.....” 正说到此处,爷孙俩突然呆住了,接着对视了一番,宋桦的呼吸变得急促,老头猛地一拍桌子,六七十岁的身子噌的跳了起来,大叫着:”公梁!快给老子进来!“ 正在外屋喝茶的百炼兵道掌门闾丘公梁,连茶杯都扔了,立刻跑了进来,”师傅,什么事啊。“ 老头涨红了脸,抓着闾丘公梁的胳膊,问道:“墓地里有信吗?” ”没有,咱们又死了五十多个弟子了,还是没有找到猎觅弓的踪影。“ ”你确定当日所有出墓地的人都盘查过了吗?“ ”确定“ 老头松开了手,背过身走到桌前,忽然又转身,指着闾丘公梁说道:”去问问底下弟子,有没有见过青山峰那个怪物的,宋桦,你见过那家伙,立刻找人将他的面貌画出来,让所有弟子来认!快点!快点!“ 宋桦和闾丘公梁慌忙去做了,一个时辰就将木子云的画像发了出去,巧的是当日盘查木子云的那个弟子正在宗内。 起先还有些犹豫,仔细掂量了番,才拿着画像去找闾丘公梁,老头就站在闾丘公梁旁边,听得那弟子说话,接着打断他的话问道:”什么弓弩?他拿了什么弓弩?“ 弟子说道:”是他自己的弓弩,进地洞前就有的,所以出墓地时我也没有留。“ 老头颤抖着双手,拿出了一张羊皮,摊开后可看见上面画着一把黑色弓弩,老头指着画说道:”是这个?是吗?” 那弟子刚想说是,霎时愣住了,再看所有人的模样,顿时脸变得难看起来,额头上流着汗,腿不断地发抖,嘴里瑟瑟说道:“是...是...的。好像...是这个...”还没说完,那弟子已跪倒在地,脸色苍白,绝望地说道:“掌..掌门..弟子,弟子..” “啊!”老头大叫一声,一掌拍中了那弟子的脑壳,瞬间让他七窍流血,老头骂道:“畜生!白白送了我门几百条性命!” 接着转身对闾丘公梁命令道:“传话出去,烧炉的,做菜的也算上,全都给老子出去刨地,不管那混小子藏在哪,都得给我挖出来!去啊!” “是,是...”闾丘公梁点头哈腰地往外跑,宋桦脸上也不好看,也不敢说自己也将木子云放了过去,低着头站在一旁,听着老头的怒骂声。 老头将茶壶摔倒了地上,忽而看见宋桦, 张口骂道:”娘贼的,你怎么还不去找!听不见我说的话吗?“ 宋桦连说了几声好,撒丫子跑外面跑去。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战争局势 - 阴阳石 - 南觉 石门关以北,尘门域与卜璞门域之间有一座城,叫做招丘城,方圆三十里,没有一座山一处池,这座从来平平凡凡的小城,却成为了卜璞门与落叶宗战争的起点。 战斗是在城中发生的,莫说落叶宗那几万弟子,就是卜璞门的人都在意不得城中的百姓,一套法术下来,死的最多的往往是被波及到的无辜的人。 只修武与只修法这两个极点碰撞到了一起,场面也是壮观。落叶宗素来藏在宗门内的老怪物们出来了,面目全非是小事,连人形都变了,有个老怪物一双腿占了全身七八分,没有肚子,没有胸,只有个扁头立在那里,他迈出一步,顶的上别人跑二十多步,一脚下来,能把人身上踢出来个窟窿。 卜璞门这边也厉害,带头的是三个法继,其中一个双手各拿着个十字木架,木架上系着白线,随手一转就让二十多个落叶宗弟子成了他的傀儡,虽然没办法让他们使用能力,但能让他们做人 肉 盾牌,或者直接将他们的四肢扯开,再找下一批。 整个招丘城到处都是哀嚎声,为了挡刀,两宗门的人随手就抓来百姓,甚至能踢出去个孩子,当做暗器来使。可怜招丘的二十万人家,在短短的半天之内,只剩下了一千多人,烧死的,砍死的,被幻术波及到疯死的,到处都是残缺不堪的尸体,而卜璞门所来的几千人明显抵挡不住落叶宗的攻势,落叶宗是拼了命了,在战斗未完时,又敢来了上千弟子。 卜璞门法继只得下令弃城后退,让几十个长老布阵掩护,落叶宗到底是不懂法的,费了很长时间才从法术中冲了出来,对待俘虏直接杀掉,也没有捡城中的散物或者抓些奴仆,目标一致地继续往纹龙谷冲去。 在招丘城生灵涂炭之时,青山峰向长柯宗正式宣战,李自问几位掌门商量过了,必须让木子云和虎子能够回到宗门,而各大宗门肯定会设立关卡,等待着木子云去送死,什么都不做的话,木子云是回不来的,所以青山峰挑起战争,将整个南边区域全部打乱,这样木子云和虎子回来的几率就打了些。 本来最好的攻打对象应该是落叶宗,它们大举进攻卜璞门,人去营空,打起来肯定占便宜,但郑樵考虑要落叶宗去牵制住卜璞门,而且他断定落叶宗会有人打,所以选择去打长柯宗。 果不其然,向来怕事的叱淼峰打向了落叶宗,这群女子很有头脑,她们明白在宗门之战中,任何宗门都势必会参战,谁动手慢灭亡的几率就越大,落叶宗这柿子现在比她们还软,不打白不打。 奇怪的是,明知道宗门被打,远在外征战的落叶宗老怪物们,一步也不曾停,拼了命似地一块块地撕开了纹龙谷的大门,而战在最前面的正是那位湖州三大天才之一的左之卫,没错,不知什么原因,他还活着,而且还靠着自己的意识活着,见着他后,至于落叶宗的目的也就清楚了,他们还真就是冲着纹龙谷这块法术宝地去的,左之卫从墓地中带回来的东西,让落叶宗连本宗只修武的原则都改了,甚至打算连原本的宗门都要放弃,直接北上建立新的落叶宗。 整个湖州只有西边没有动静了,天河门与刹山相当平静,尤其是刹山,诡异的让人忌惮,他们历来好战,天生就是战争中的焦点,此刻却像小媳妇一般藏在深闺中不闻不问,太不正常了。 再者便是北边的林麓峰与尘门,这两个宗门的表现可以理解,林麓峰自来从不会败也从不会吃亏,他们肯定会在关键或者利润最大的时候出手,而尘门顶多会象征性的出来几波人,肯定不会正八经的跟人乱战,当然,他们也没有那个实力。 再说到我们的两个“老可怜”,虎子和木子云,又走了半日还是没有找着吃的,这日的太阳还挺毒,连个树荫都没有,二人就脱了衣服盖在头顶,蹲在地上不敢坐,因为地面太烫,咕噜噜...两人快饿疯了。 “诶?“虎子突然来了精神,猛地给了木子云一巴掌,指着一边说道:“诶?有人!快看呐,有人啊!” 木子云饿的眼前转星星,无力的转过头,眼前由模糊慢慢清晰,噌的一下蹦了起来,撒开脚就冲向了远处的几个蓝点。 那几个蓝点正是受命出来刨地找木子云的百炼兵道弟子,百炼兵道的人并不知道木子云会进入他们的区域,都跑到石门关还有尘门区域去找了,他们几个刚回来拿了补给,为首的一个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子,带着个宽沿帽子,相安无事的走着,被突然窜到他们身边的木子云吓了一跳。 木子云太激动了,一把抓上了男子的衣裳,旁边的几个弟子还以为遇到贼人,慌手慌脚地取出武具来。 “别误会,别误会”木子云松了手,拍了拍那人衣裳,说道:“我与我弟兄走错了路,出不去了,我来是想买你们些吃食。”这时虎子喘着粗气跑来了,也急忙的说道:”有吃的吗?我们买?“ 百炼兵道本来就不识得虎子,而木子云此刻狼狈不堪跟画像上差别不小,那几个弟子果然没有认出,那弟子哦了一声,招了招手,身边的两个男子卸下两个小包袱,还分出了两袋子水,送到木子云和虎子手里,弟子说道:”不要钱了,你们是石门关过来逃亡的百姓吧,这里往里全是荆棘地,你们活不下去的。“ 又蹲下来身子,那弟子抓起了一根黑草,对木子云和虎子说道:”这叫引路草,这草往哪里倒你们就往哪里走,肯定能走出去。“ 虎子已经在大口吃着干粮了,木子云仰头喝了几口水,用袖子擦了擦嘴说道:”多谢你了朋友,你们莫非是大宗们的弟子,瞧着就器宇不凡啊” “嗨!”那几个弟子笑了下,听了听胸膛,说道:“我们是百炼兵道弟子,出来做事的。” “做事哦”木子云说道:“我跟我弟兄进来四五天了,唉,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老公爷,就此别过了,多谢。” 两人刚走出几步,就被弟子叫住,那弟子说道:”你们出去别往北,北边在打仗,哦,南边也在打仗,尘门区域就不必去了,去西边吧。“ 一听到南边在打仗,嚼着干粮的虎子下意识地聚成了些武气,木子云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虎子赶紧将武气化掉,接着吃起来,木子云笑道:“小哥你吓我了,我与弟兄进来时外面还太平的很,我们老公爷说了,要打仗还得半年才成,我们这时走路正好。” 那几个弟子哈哈笑起来,摇着头看着这两个乡巴佬,为首的弟子说道:“我不会骗你的,外面真翻了天,青山峰有个怪物你听说过吧?就是那家伙挑起事的,现在五六个宗门都打起来了,我们也是去找他的,哦,说到这,你们见过个叫木子云的家伙吗?” “木子云?”木子云歪了歪头思索着,”好像没有,我俩都是跟着队伍,一般不见外人,哥,你听过这人嘛?“ 虎子嘴里含着东西,含糊地摇头说道:”啥子人物,没听过。” 另一个弟子说道:“他们都是平凡人家,挺多听说青山峰出了个人物,谁会知道他叫什么,你把画像拿出来给他瞧瞧吧。” 有一个弟子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吧,别费心思了,他们肯定不知道的,快点走吧,咱们还有任务,别耽误了时间。” 为首的弟子觉得在理,跟木子云和虎子道了别,就领着几个师兄弟走了。 ”百炼兵道的人为什么找你?“等他们走远后,虎子坐下来对木子云说道。 木子云也坐下来,手撑着下巴,想着事情,许久后说道:“会不会知道我在外面,他们想要杀我?” “会不会猎觅弓的事被他们知道了?” “不可能吧,我又没留下痕迹,纹龙谷到处都在着火,他们怎么想也不该想到猎觅弓上。” “那就怪了,我还以为百炼兵道只对猎觅弓有兴趣,没想要对你也有兴趣。”虎子拍了拍肚皮,几日来终于吃上了顿饱饭。 正待两人起身沿着黑草走路时,麻烦便来了,这次碰上的可不是别人,正是刚从外面垂头丧气回来的宋桦,他正愁找不到木子云,不知该怎么回去交待呢。 这连个隐蔽处都没有,躲是不可能了,当六目相对,三个人可都是怔住了。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五十章 交易 - 阴阳石 - 南觉 碰见了木子云和虎子,宋桦是又喜又愁,喜的是找到了该找的人,愁的是自己这边只跟了两个普通弟子,自己又没有带雾篷,如果木子云杀了老刀王的传闻是真的,那凭他宋桦自己,是不可能有什么作为的。 宋桦先咧着嘴笑了笑,木子云和虎子也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宋桦咳了声,走近了几步抬手一拜说道:“木兄,杜兄,你我也算相识一场,外面打的不可开交,相信两位很难脱身,呵呵....”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不知....呵,明人不说暗话,木兄手中是否有我宗的宝具,如果有我宋桦可以做主,愿以任何代价来换取,不知木兄可否愿意?“ 木子云保持着笑意,心里却奇怪为什么百炼兵道会知道猎觅弓在自己手上,难道纹龙谷还有活下来的人?把消息传了出去? 虎子听的宋桦如此说,原本笑着的脸紧绷起来,两手摊开随时要凝出武气,宋桦都看着眼里,心中再度确认了猎觅弓就在他们手里,脸上一横也收了笑意,说道:”两位,这里是百炼兵道域,我自信你们短时间内杀不了我,只要一盏茶的功夫,几百名我宗弟子长老就会赶到这里,就算你们能突破重围,到了外面,呵,也有其他宗门的人等着你们,如果你们合作,不仅能得到我宗其他的宝物,别的不敢说,至少,百炼兵道可以安全的将你们送回宗门,怎样?真的不考虑一下?“ 木子云呵笑道:”宋兄怎么就断定猎觅弓在我手上呢?据我所知,猎觅弓并没有被找到,至今还在天奴奴墓地里藏着呢。“ “木兄说笑了,木兄所用的逃过我宗弟子盘查的办法确实不错,如果木兄不去纹龙谷闹事,那我百炼兵道恐怕多少年都不能得知猎觅弓在哪了,你可知老刀王一身刚硬的身体,莫说你的烈火,就是你家李掌门也难将其穿透,更别说留下个窟窿了,这种事只有我宗猎觅弓才能做到。” “噢.....”木子云不自然的笑了下,摸了摸鼻子,”这个...我可真不知道..呵...”也是啊,自己怎么烧,那老刀王顶多留下几道疤,说明自己的手段对他是没用的,得亏有猎觅弓啊,要不然死的就是木子云和虎子了。 ”呃,宋兄,你看这样行不行得通。“木子云晃着步子往前走着,”你刚刚说一盏茶的功夫,几百名弟子就来了,那这样呢,我现在瞬间取了你的性命,哦哦,还有你身边两个师兄,一口气将你们全杀了,你说,我俩能跑出去吗?“ 宋桦的脸变得十分难看,硬挤出几分笑容,说道:“木兄又说笑了,呵呵...”心里却破口大骂,还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带着雾篷。 连股风都没带起来,木子云的手已经放到了宋桦的肩膀上,虽然距离只有一丈远,但速度却足以令人震惊,宋桦全身麻痹在那里,木子云凑到他耳边说道:”我觉得可以一试,杀了你之后我沿着黑草便能出去,至于外面的局势,我自信他们挡不住我,如果真到了死路,大不了我把猎觅弓往外一抛,你说他们到时是杀我,还是去抢宝具呢?宋兄,你觉得如何?” 宋桦脸上淌着冷汗,嘴皮子发白,只听见框框两声,宋桦缓缓转过头,发现虎子站在他身后,两只手各拦腰抓着个弟子,往地面随手一抛,那两个弟子被打晕过去,无力的躺在地上。 ”真的..真的不考虑下?“宋桦说道:”你们可以得到许多的宝具,什么都可以,我百炼兵道说得出做得出,决不食言。“ ”不必了“虎子说道:”猎觅弓就挺好,我们也不贪心,反正是我们自己从墓地里找到的,不能因为他们曾经在你们手里,就永远是你们的了。“ 宋桦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奈,还有些许绝望,木子云耸了耸肩,歪了歪头说道:”你看,就是这样,没意见的话我就动手了,你也说了,外面局势不好,我俩能早走就早走了。“ ”等等!“宋桦大叫道:”雾篷,百炼兵道拿雾篷来换!” “啊?”这回轮到虎子叫了,木子云也有些吃惊,狐疑的问道:“你当我俩傻?雾篷也是宝具,与猎觅弓有区别?” 宋桦点着头说道:”有的,很有区别,两样东西虽然都有无上的价值,但猎觅弓是我宗必不可少的,我可以做主,只要你们愿意,雾篷就归你们了。“ ”嘿,那你得告诉我为什么吧。“木子云说道。 ”告诉你们也无妨,猎觅弓藏着我宗的秘密,这秘密只对我们主族人有用,其他人绝对打不开那秘密,我的确是主族人,就算你们逼我将秘密打开,你们得到也毫无用处,因为那是炼器所用的,需要百炼兵道的底蕴才能运作,你们可以想想,自从九百年轻猎觅弓被天奴奴抢去,我百炼兵道就再没有一件传奇宝具出世,那是因为我们需要猎觅弓上的秘密。“ ”也就是说,为了这弓弩,你们能付出任何代价?“ 宋桦没有一皱,觉得不妙,但还是说道:“是的,什么要求都可以。” 木子云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晃着手指想了想说道:”我跟你换,但我不要雾篷。“ ”那你要什么?“ ”宝具,另一件宝具。“ ”哪件?“ ”这得你告诉我,呵,百炼兵道的宝贝除了猎觅弓和雾篷,应该还有两件吧,有一件我之前听那几个妖说过,叫什么三棱天石锤的“ 宋桦的脸成了猪肝色,这本是宗门的秘密,他是极不愿说的,却没办法,点着头说道:”有的,是有把锤子,不过你..你应该用不上的。“ ”那你别管,我如果要,自有我的用处。“ 宋桦犹豫不决地说道:“三棱天石锤的话,我得回去找老爷子商量,应该...应该...可以吧...” “另一件呢?”虎子接着问道。 “你们还要另一件?”宋桦面带愠色,“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了!” “误会了”木子云立刻说道:“既然要选,就得比着选,我总得挑个管用的不是。” 宋桦不悦的说道:”没有了,我可以用性命跟你担保,没有别的宝具了。“ ”不可能“虎子说道:”谁都知道你们百炼兵道在丢掉猎觅弓后,还有三件宝贝。“ ”是有过三件,不过却丢了一件。” “丢了?真的假的?“ ”是真的,我说了我可以保证。“ ”那你告诉我宝贝叫什么名字,我以后可以出去找“木子云说道。 宋桦开口说道:”叫狼爪,你们去找吧,找到了,我们也不要了,给你们了。“心里却在骂道,你们能找到就怪了,狼爪在哪百炼兵道清楚地很,可就是拿不回来,这可不是去墓地探探宝的事了,而是上升到宗门之间的关系了。 ”好吧,那我们就要锤子了“木子云亲切地拍了拍宋桦的肩膀,说道:”你留下,让这两个家伙回去报信,我们去石门关附近就好,倒是你们要是耍计谋,我就把猎觅弓往石门关里扔,恩恩,就这样了。“ 虎子两脚踢醒了那两位弟子,宋桦去跟他们说了几句话,两弟子瞪了木子云一眼,就往远处跑去了,虎子一巴掌将没有防备的宋桦拍晕了,扛在了肩膀上,与木子云一起往外面走去。 ”我说,你真要拿猎觅弓跟他们换?他们也说了,猎觅弓有秘密啊。“虎子边说边问道。 ”我相信有秘密“木子云说道:”但我也相信他说的,只有主族人才能用这件事,猎觅弓是可以化成人形的,这恐怕就是秘密所在,在与老刀王打的时候,我尝试了很多次将猎觅弓化成人形帮助我们,都失败了,应该只有主族人才能这么做吧。既然猎觅弓这么重要,他们肯定会跟我们来个鱼死网破,对我们不利,当然,我也不信他们真的会痛快的拿宝具来换,至少给我们争取了机会,如果外面真的太乱,借助百炼兵道的力量回宗门也是种办法。“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五十一章 出关 - 阴阳石 - 南觉 第一百五十一章  出关 木子云和虎子在藏在石门关附近,将宋桦的外衣扒了挂在一处,来给百炼兵道的人作指示。半晌过去了,还是没来人,又等了半个时辰,才看见从荆棘地走出来群人,约莫四五十人,没带什么器具,为首的是个拄着拐棍的老头子,急迈着步子往这边来了。 等看见挂着的宋桦衣服,老头子打了个手势,让所有人停下,然后独自一人走到了挂衣裳的位置。石门关附近并没有什么隐蔽的好场所,木子云就在处石墙边等着,老头子立即认了出来,先看看四周有没有眼睛,安全后再自然地走了过去,像走路的人唠家常一般。 “猎觅弓呢?”老头子一走到木子云身旁就立马问道。 木子云没想到百炼兵道的人会这么急,连有主族身份的宋桦的安危都顾不上,客气地回道:”我要的东西呢?“ ”你先把弓给我看看。“ ”好啊,我现在就把猎觅弓抛到石门关内,你去看吧。“ ”呵,小子“老头子面色不善,”我知道猎觅弓在你的腰间,主族人与弓之间会相互感应,你认为它现在还会任你所用吗?“ 木子云哦了声点着头,接着说道:“用不了又怎样,我要想走谁能拦得住我,你比那老刀王如何?” “好大的口气,没有我宗宝贝,你早就死在纹龙谷内了!” “对啊,我又没有否认,还真就多亏了你家宝贝,我谢谢了,然后呢,我要的东西呢?” “你...”老头子气得够呛,忍着说道:”换个条件,除了宝具,其他任何器具都行,多少都行。“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木子云冷冷地说道。 宋本山这老头子咬牙切齿地回道:“三棱天石锤并不在宗门里,一时半会我拿不出来,我拿来了雾篷...” “我只要那把锤子。” “你不要欺人太甚!”宋本山就没这么低过姿态,要拿本宗的宝贝去跟个小辈讨价还价,横竖还都是他吃亏,要不是此处靠着石门关,人多眼杂的,宋本山绝对要把木子云活吃了,雾篷,湖州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宝贝,这小子居然不要,偏要个没名气的锤子。 “我没做什么亏心事,九百年前猎觅弓便归天奴奴所有,湖州大部分势力都进了墓地,我是凭自己的本事找到的,总不能因为这猎觅弓是你百炼兵道造的,我就该还给你们,你要是不服,大不了我把猎觅弓扔回墓地原处,你们再耗几千名弟子的性命去找好了,估摸着你们也找不到。” 宋本山再瞧了瞧四周,接着说道:“这样吧,我们都退一步,我给你青山峰十年的武具,再给你们宗门长老或者弟子打造几把专属武具,我还可以保证你安安全全地回到宗门,并且百炼兵道愿意与青山峰站在同一阵营,怎么样,你觉得行吗?这对于宗门老说,可是不菲的条件了。” 木子云回道:“你给我一把锤子,就算与我为敌也无所谓了,我只要三棱天石锤。” “你为什么非要那把锤子?以我的见识,你根本用不上。” “只是感兴趣,雾篷我见了,猎觅弓也用了,还有个什么狼爪,听宋桦的意思根本得不到,那就只有锤子可以考虑了,我没有很多时间来给你闲扯,成不成给个准话,你要是想动手,我随时奉陪,本来这北边就热闹,再加把火就更好了。” 见宋本山不说话,木子云按住墙壁就要飞走,宋本山连忙叫住他,说道:”我答应!“木子云便落了下来,宋本山接着说道:”三棱天石锤的确不在宗门内,在...在亡砀山。“ ”亡砀山?那岂不是在南边?“亡砀山是南边落叶宗域与长柯宗域间的一座高山,寸草不生荒无人烟,是个无主的地,却因为其高耸穿云颇有些名气。 ”没错,是在南边,那里有我们的一些东西,至于三棱天石锤也在那里“ ”然后呢?“ 宋本山掏出了块黑铁牌子,递给木子云,并说道:”我不能去,容易被认出,那里是百炼兵道的秘密,决不能被人知道,希望你能闭紧嘴巴,拿着这块牌子还有猎觅弓,让宋桦给你们引路,去了后,取了三棱天石锤,再把猎觅弓放在那里就好了。“ ”你不是玩我的吧。” “哼!这牌子百炼兵道只有一块,从建宗当年就有了的,老朽说到做到,只希望你小子不要言而无信。“ ”那倒不会,不过...我又没去过亡砀山,万一....” “你不是还抓着我的孙儿吗?以他的性命相要挟,谁都挡不住你的路。“ ”呵呵,他是你孙儿不假,不过跟猎觅弓比,他的价值实在不经的看,你说是吧,否则你也不会现在才提到你的孙儿了。” “那你想怎样!”宋本山恼怒地说道。 “别急,别急,我答应你便是了”木子云将黑铁牌子放进怀里,接着嘿笑道,“既然这样,麻烦您老人家想个办法让我过去石门关,我也想快把猎觅弓还给你们啊。” 宋本山皮笑肉不笑,再取出一根一尺半左右长银质的细杆,扔到木子云手里,说道:”你把这个给宋桦,他就知道怎么带你们出去了。” 木子云掂量了几番,抬脚飞了出去,边飞边说道:”我信守诺言,只要得到锤子,一定交出猎觅弓,等着吧。“ 等木子云消失不见,宋本山脸上的愤怒突然淡去,换上了副平静模样,望着一处出了神,片刻后又诡异的笑了起来,低声自语道:”一石二鸟啊,呵呵.....猎觅弓,终于回来了“ 宋桦接过细杆,也听完了木子云讲的话,没有做声,歪了歪头做了手势,就领着二人过石门关。 与当初来的时候不同,现在的石门关不仅是林麓峰一宗在监视,各宗各派都设立了关卡,最严的便是卜璞门了,南边两座门之间,足有十一道关卡,他们也不怕得罪了林麓峰,为了抓住木子云也是豁出去了。 宋桦将细杆竖起,先弹了弹上端,再弹了弹下端,接着上下颠倒,依次再弹了几下,两股暖风从两边将他们三人包裹了起来,宋桦说道:”行了,我们 隐身了,走吧。“ ”隐身?“虎子说道:”那不是雾篷吗?“ ”这是仿造雾篷造出来的,远没有雾篷那样厉害,是需要消耗武罡法力,或者武气法气的,而且持续的时间不长,只有一炷香时间,你们俩个拿着它,再把武气输入进去,这样即使是化形者也见不到我们了。” 木子云半信半疑的拿住细杆,立刻就觉出自己的武气被缓缓吸出,三人靠在一起往石门关里走去,宋桦没有说谎,通过的非常顺利,各宗的关卡对他们来说只是摆设,轻而易举的就穿了过去。 出了石门关一直走,直到细杆的作用消失,他们才露出了身子,此时已经出来了五六里,也不敢走上大道,从小道转到另一条小道,倒是宋桦很识路,引领着他们避开了所有宗门的视线,快速地往亡砀山赶去。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请几天假 - 阴阳石 - 南觉 后天就要国考了,南觉的心已经快累碎了,安安心心的备考,这几天不能更新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阴阳石》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请几天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五十二章 登亡砀山 - 阴阳石 - 南觉 亡砀山的名气全凭着它的高度,立在云里的山,可想而知这山有多高,刚刚擦过长柯宗域的边界,便能看见其山腰,大半都在云里藏着,离亡砀山三十里范围内,寸草不生,更别说什么活物了。 “宋桦,你老实跟我说说,我兄弟俩进了芒砀山还能活着出来吗?“木子云随口问向了宋桦。 宋桦面无表情,只叹了口气,说道:”我只去过几次,没见过那有多少人,就是有人又怎样,凭你两个的本事,谁还拦得住?“ ”呵,别宗就算了,你百炼兵道的手段我是见过了,要是人人都拿着你手中的细杆,我木子云死上几十次是不成问题了。” “嘁,你以为这器具这么容易造?你们只看得宝贝的用处,却不想想锻造他们要耗费多大的精力,这细杆一炷香时间用过就废了,却得用半年的时间来造它,百炼兵道消耗不起啊!“ 虎子在意的是宝具,他心里是不愿将猎觅弓送出的,张口问道:”那什么天石锤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能把山敲碎了不成?“ ”那锤子几百年都放置在那里,我怎么会知道,你有本事就自己去瞧瞧吧,停下,我们到山底了“ 宋桦摆手让两人停住。 ”山底?“木子云和虎子发现他们站在了处谷地,两边都是山,而那座亡砀山还矗立在远处,宋桦知道两人有疑问,也懒得解释,抬脚往右边的山腰走去。 三个人从山阳面走到了背面,一股冷寒之气扑面而来,这山后竟然覆盖着厚厚的雪,而此时再看亡砀山,就会发现那山似乎拉近了几分。 宋桦没有停步,踩在前面开路,也不知他走的是什么路,竟然从右边的这边山走到了左边的山,而之前见过的景象,明明两座山中间隔着五六丈宽的石子路,木子云心想道,这多半又是百炼兵道设的暗道机关,没感觉出什么法气,应该不是幻术,那就是他们造出的器具在作怪了。 左边的山也是被雪盖着,绕着山腰走上一圈,木子云和虎子连方位都找不到了,因为山的背面和阳面景象都是一样的,之前走来的路消失了,两面全是立在云里的亡砀山,莫非他们在原地踏步,或者这山在旋转? 接下来一个时辰,三个人就在这雪中赶路,从左边的山走到右边,再走回来,来来回回不下十次,每次山的景象都会发生改变,雪是一成不变的厚,而山头越来越高,远处的亡砀山却越来越近。 终于宋桦不再绕圈了,弓着腰往山上爬去。 “诶!我说...”虎子后面叫道:”亡砀山呢?啊?“木子云往四周一看,发现他们站在极高的位置,底下的几片山都矮的很,有两座山看得实在眼熟,正诧异呢,便听见宋桦说道:”我们正在亡砀山上。“ ”真的?”虎子伸直了脖子往左边爬了十几步,“我的天还真在这上面...” “站住!”木子云喝住了宋桦,一只手变成了火爪子朝着宋桦方向一抓,火爪子上发出的火气,立刻缠住了宋桦的身体,并将他拉回到木子云身边,木子云将宋桦按在地上,厉声说道:“你当我二人是傻子?快说怎么回事,要是没人指路,我们两个是不是得困死在这里!” 宋桦被火爪子上滴下来的熔浆烧焦了块皮,呲着牙痛叫道:“我说,你先放开!“”少滑头,快说!“木子云这才觉出不好来,不该答应来换猎觅弓的,应该让他们把三棱天石锤拿过来,这地方根本就不是简单的山,明显是百炼兵道的机关重地,就算他拿到锤子又怎么样,出不来早晚会死在里面。 呲呲...宋桦的衣领开始冒起火星,焦急地说道:“下面的两座山不是山,是我宗造出来的机关,外面覆盖着草皮雪皮罢了,只要往山腰走,两座山就会同时旋转并靠近亡砀山,速度很快仔细看也看不出来,而且原先的地方会从地下重新钻出来同样的山,这亡砀山上有钢条,两座山会沿着钢条往上爬,所以我们就来这里了。” “为什么不直接往上爬!” “那两座山就是关口,往后全是机关陷阱,所以.....” “好家伙!”虎子上来给了宋桦一脚,怒道:”我俩怎么下去,你小子跟那老头是故意让我俩来送死的吧!“ 宋桦胳膊被踢像断了一般,两片嘴唇发白,还未喊呢,木子云的脸就凑到了眼前,木子云说道:”朋友,我也不想这样,按说咱们俩个是没有仇怨的,我也不想撕破脸,这样吧,你把这下去的路与我说说,我与虎子立刻放了你,怎样?“ ”放了我?你们不打算换锤子了?“ ”不换了,我还是乖乖回去等着你们拿来换吧。“ ”不行“宋桦说道:”猎觅弓是我宗秘密,今天必须要完成交易,我用性命跟你担保,半柱香,就半柱香时间,我们就能走到那里了,你们有那块黑铁牌子,还握着我的性命,怕些什么!“ ”走吧!“虎子对木子云说道:”别听这小子的话,猎觅弓是秘密,它三棱天石锤就不是秘密了?他们怎么可能会轻易给我们。“ 木子云听后迟疑起来,宋桦见此赶紧说道:”木子云,你可想清楚了,百炼兵道得不到猎觅弓,就是冒着灭族的危险也会疯狂的进攻青山峰,你宗旁边的宗门可都是虎视眈眈着,我们两宗一开打,你青山峰怎么样都要灭亡。“ ”我拿走了三棱天石锤,你们就不拼命了?“ ”我要说不会,你肯定也不信,但那把锤子,不至于让我全宗失去理智,我们还有交涉的机会。“ ”拼就拼,谁怕谁!“虎子插嘴道:”一个靠器具起来的宗门,装什么名堂,有本事叫你宗几个老家伙来跟我...” 木子云推了虎子一下,打断了他的话,接着思虑了阵,心想道,宋桦说的不无道理,百炼兵道的表现,足以说明猎觅弓的地位,不惜耗费几百名弟子的性命,这可是大手笔了,青山峰周围的落叶宗,长柯宗,哪个都想吞了青山峰,叱淼峰那群女流,看着老实,见缝插针比谁都厉害,真打起来,她们不搞些动作就怪了。 抛开这些不谈,青山峰真的能打过百炼兵道?要知道,百炼兵道可是历经千年而不衰的,底蕴比其他九宗任何一个都厚,这样的硬骨头啃起了肯定相当不易,就算赢了,青山峰也会大伤元气,几百年恐怕难以恢复。 木子云也不信拿了锤子,百炼兵道会甘心,但的确不至于太疯狂,两边还有周旋的余地,这样想来,木子云便回道宋桦:“可以,那就快点完成交易,不过我把话放在了这里,今天我若拿不到锤子,你是活不了,这亡砀山我也会毁了它。”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从山上传下来道苍迈声音。 ”谁!“虎子一下子迸发出武气。 ”年轻人,莫慌,你们刚刚的话老朽听了个明白,既然拿了我宗黑铁牌子,这里的门便全为你展开,来吧,老朽这就带你去取三棱天石锤。“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五十三章 果然有诈 - 阴阳石 - 南觉 时间不长,三人已经爬到了终点,这亡砀山上果然别有洞天,几十根石柱子嵌在山中,支起了七八座阁楼,沿着处木梯上去,便能看见个黄衣男子站在那等候,他应该就是之前说话的那位,但模样却并不老,约莫着三四十岁,黄衣上油渍很多,脸上却干净地很。 未等木子云他们讲话,那男子便说道:“快些吧,早点完成交易,亡砀山几百年没有见过猎觅弓了。”说罢,便往里面走去,木子云三人立刻跟了上去。 这道是开在山之中的,走了二三十步,里面就敞亮了,映入眼帘的是一条从上往下的几尺宽的钢链,这亡砀山里面竟然被挖空了,沿着钢链往下看,深不见底,周围便是一个个的洞口,每个洞口都安置着复杂的机关,像在运输什么东西,绕过去后,几人走进了个洞口。 刚进去就觉出一股热气,路是向下倾的,平了后就见到个宽敞房间,四根黑亮的大柱子也不知是什么材料,立在房间的四个角落,每根柱子上各悬挂着个两丈高的粗圆腰身的大铁炉,每个铁炉上都有三个一尺宽的孔,可以看见其中的火汤。 而四个铁炉的侧边又多出个铁环,铁环上各垂下一条锁链于房间中央碰到了一起,没有缠住,只是交叠着放着,男子走到这里便停住了,木子云给了虎子个眼神,虎子悄悄退到了路口。 木子云开口说道:“这位前辈,三棱天石锤在哪?“ 男子回过身笑道:“就在这,且等我给你拿出来。”说完,拍了两下手,房间中间的地面缓缓凹下去一块,那四根锁链也落入其中,接着能听到机关活动的声音,不久后,就看见四根锁链抬着个石方尊出来,那方尊雕满了纹络,南北边刻出来的是羊头,东西边是虎头,方尊上往下滴着火浆,看样子是一直放在熔浆之中。 男子对木子云说道:“你拿着猎觅弓,将银箭打入正对着你的羊头嘴中,就行了。” “不妥吧”木子云回道:“我可不懂什么机关器具,万一坏了这方尊里的宝贝就糟了,没有别的方法了?”木子云至今仍不相信百炼兵道会将三棱天石锤交出,万事都要小心。 “如果你不敢,我可以为你代劳,当然,你若不信我就算了,可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三棱天石锤之所以几百年不面世,正是因为这方尊只有猎觅弓才能打开,呵,年轻人,请不要轻视我宗的黑铁牌子,那是我宗权利的象征,老朽不会食言的。” “既然如此,我就试上一试”木子云调整好方向,正对着一颗羊头,接着往后退到足够远,虎子警惕着宋桦和男子的动作,随时准备出手。 木子云从腰间掏出了猎觅弓,在看到弓的瞬间,宋桦还好,那男子竟激动地流出泪来,强忍着打颤的身子,朝方尊指了指说道:“打羊头,一定要打准了,别毁了方尊。” 木子云举起了猎觅弓,对准了方向,手指刚要勾动,突然停了下来,将猎觅弓在手里晃了晃,笑着对男子说道:“前辈,怎么没见到其他人呢?这么大的地方,不可能就只有前辈一人吧。” 男子显然没料到木子云会这么问,表情变得恍惚,搪塞般说道:”有的,他们...额..他们在做事,所以...这里是百炼兵道重地,他们没有资格进到这里。“ ”哦...”木子云朝虎子那边移了移,又说道:“长老,交易肯定得做,但你得先说说,我与我弟兄怎么下山啊,你看看,外面可都是你们宗门的机关陷阱,我倒不是不相信您的话,就是觉得忧的慌。” “下山”宋桦开口说道,他的声音有些急,”下山的话,还是我带你们,绝对没有问题,我们交易吧,先完成交易再说。“ ”好吧,我也不愿在这呆了“木子云嗖的一声发出了一发银箭,不偏不离刚好从羊头嘴里进去,这几百年没动的方尊先剥开了最外的一层,接着呈螺旋状继续解开,最后分成了四半,只剩下了个底,上面平放着一把大锤。 那锤子有三棱,三条棱向上凸出三道尖,底部变窄,最后却是平底,整个锤子是用一种材料直接打造的,锤身跟锤柄融在一起,看不出缝隙,三条棱边还有锤底与柄底都为银色,其余均为金色,并没有浓郁的气息缠绕在上面,但用眼睛看上去,似望进了深渊之内,看久了就要陷入进去。 木子云和虎子立刻被这宝贝吸引住了目光,木子云立刻反应过来,这锤子一看就是仙物,他百炼兵道怎么可能会用它来换,却为时已晚,宋桦早已没影,而那男子不知抛出了什么东西,一下将三棱天石锤打出了方尊。 刹那间,木子云手上的猎觅弓被一股莫名的吸力吸住,木子云使出化形阎修的力气也拽他不动,就这样抓着猎觅弓被吸到了方尊旁,猎觅弓刚落到方尊上,那发尊就迅速闭合 ,而地上的四条锁链活了一般缠住了木子云的四肢。 男子再拍了两下手,方尊降回了地底。这方尊其实是有来头的,当年开宗时百炼兵道主族人获得了一块极其珍贵的材料,那材料上记载着些炼器法子,主族用这块材料打造了两样东西,一样是猎觅弓,而另一样正是方尊,方尊上必须放着宝物,只要原先的离开,方尊会立刻吸取周围另一件宝具,如果没有同等宝物,方尊就会毁坏,而之前离开的宝物不能接连放上,只能等下一次更替。 百炼兵道并不是不能打开方尊,实在是找不到宝贝来代替三棱天石锤,雾篷的实用性可比锤子多多了。这下可好,猎觅弓到手了,就算用雾篷来换也是值得的了。 ”虎子!虎子!“木子云叫喊着,却无人回应,抬头 一看发现虎子不见了,又看在原先虎子站着的地方多出来一大块黑铁,有一丈高两尺宽,黑铁不时颤动还发出轰隆声。 那男子嘿笑着在黑铁上面弹了弹,说道:”别叫了,他进了这东西里面,怎么样也出不来了。“ ”这就是你说的决不食言?这就是你说的宗门牌子?“木子云恨恨的说道。 “宗门牌子”男子哈哈大笑起来,“老朽活了六七十年,还从没听说过什么黑铁牌子,宋本山那老头子真是会搞,随手拿了块烧铁剩下的料子,就把你这小子忽悠了进去,你也不动动你的脑子想想,真要是那么重要,还会交到你手上?” “什么!”木子云心里噌的冒起团火,那也就是说从头到尾他们都被那老头还有宋桦耍了,估计宋桦是强忍着笑意看着木子云拿着牌子说事吧。 “至于食言?”那男子语气变冷,“我有必要跟个死人说什么诚信吗?” “好...好..好的很啊!”木子云咬牙切齿地盯着男子。 男子打了个响指,接着进来了许多人,男子对那些人说道:“把他溶了。”接着回头对木子云说道:“我知道你是火体,我偏用火来杀你,这炉中火焰是从湖州之外来的,上千年一直不灭,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那些人跑到了四根柱子旁边,各自动了些机关,绑住木子云的四条锁链立刻绷紧,将木子云拉到了空中,而木子云脚下的地面再度塌下去,底下是个火谭。 框框框框,四个铁炉缓缓地向木子云这边倒来,铁炉的盖子均被掀开条缝,倾了一半便有火汤流出,沿着锁链流向了木子云的身体。 呲呲...火汤眨眼就将木子云覆盖,一股黑烟从中间冒了起来,先烧了木子云的衣物,接着开始烧他的躯体。 男子啐了一口,转身往外走去,边走边说道:”这黑铁里的家伙不用管他,就让他闷死在里面吧。“ ”愚蠢....” “恩?”男子愣了一下,诧异的回了头,看到木子云已经变成了个火茧,皱了皱眉转回来接着走了。 ”哼哼哼...愚蠢!“ 男子大骇,回头急走了几步,看着火茧自语道:”不可能吧,他还能说话。“心想道,他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抗的住着火焰的,这可是湖州之外极强的烈焰,上千年火势都不曾减弱的。 火茧这时动了起来,有一处的火浆凹了进去,接着一根舌头将旁边的火浆扫了扫,一颗头颅从火茧中冒了出来,他的眼珠是焦黄色的,从眼角到耳朵有弯折的裂缝,裂缝中冒着火光。 木子云邪笑着对男子说道:“用火来杀我?你觉得你的火很厉害?哼哼哼哼....我让你瞧瞧真正的烈火如何?”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五十四章 震碎亡砀山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全身都显露了出来,绑着他的四条锁链被他轻易溶开,而悬在柱子上的四个铁炉纷纷晃倒。 木子云站在房间中央地面的窟窿边,张大了嘴吸着底下火谭中的火气,身子涨大了三四圈,接着抬起头来,蓄满了力气,嘴巴和眼睛同时向外喷出火柱,几道火柱将房间石壁切出了许多裂缝。 黄衣男子大惊失措,立刻飞到三棱天石锤旁边,一边叫喊着让弟子长老们退出去,一边使足全身气力抬起了锤子,可这三棱天石锤怎么能是他举得动的,仓促之间差点将胳膊给折断了。 男子只得放弃,撒手往外面跑去,等到了洞口外,立即转动机关将整个房间围了个水泄不通,连丝风都吹不进去。三位长老模样的人,来到了黄衣男子身旁,男子急道:“不要保留,用所有的机关,不能让这小子出去。” 房间中的木子云吃足了火气,此刻真是精神抖擞,而正此时,困住虎子的黑铁块也产生了异样,底部凸出了一块,接着慢慢变大,随着哐当一声,黑铁块和地面同时出来了个窟窿,木子云及时用火焰包围住了掉落下去的虎子,等虎子将重域散了,再从火谭中将虎子拉了回来。 “他们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虎子骂咧道,“我说了不换吧,你还偏不信!” “行啦,事已至此,先想想怎么出去吧。” 呼呼....几道风声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寻索后发现四个柱子上多了许多小孔,这些小孔在向外喷着灰气。 “不好,他们放毒气了!得快想办法出去!“木子云叫道 。 ”我来!“虎子大喝一声,双手缠住武气,俯身向挡住洞口的机关大门撞去,哐!在大门被撞得瞬间,虎子的头顶突然落下几百根细针,木子云不可能接住,就站在原地,朝着虎子的方向打拳,烈焰火焚步状态下的拳头打出暴风骤雨般细密的火团,虎子这化形的双手,被咯的生疼,急忙往后面退了。 百炼兵道的机关可不是这么简单的,那些被打偏的飞针插进了石壁,每根针上都卷着张薄纸,片刻后纷纷展开,纸张由白边黄,接着变亮,几息后,石洞内开始了四十息的连环爆炸。 从外面听起来,爆炸的声音很闷,一位长老对黄衣男子说道:“大长老,猎觅弓和三棱天石锤都在里面,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三棱天石锤没五六个人搬不动的,更别说方尊了,放心吧,任何手段都伤不了宝具。” “那万一他们使用起宝具来....” 男子冷哼一声,回道:”不知道方法,他们不可能打开方尊,至于三棱天石锤,你觉得他们有谁能拿得动吗?“ 里面的情形实在不容乐观,爆炸才刚停,在这期间四根柱子持续放着毒气,而且那毒气诡异的很,开始时灰色的,容易辨认,后来渐渐散了,融进了空气当中,木子云没有办法,只好用火气圈住了一定的区域,将他和虎子隔在其中,但里面的空气早晚会被吸干,到时再要喘气的话,就要去吸外面的毒气了。 火气中不光有木子云和虎子,还有方尊跟躺在地上的三棱天石锤,木子云尝试用火焰打出羊头嘴里,甚至连虎头也试过了,皆没有成效,虎子则在一旁挪动锤子,用了吃奶的力气,也不能移开这锤子半寸距离。 ”虎子,我们得想个法子,时间不多了。“ ”我再去撞门试试吧。“ ”不,我打算从底下走,下面是火谭,他们的机关应该安置不进去,我可以用火焰带着你出去。“ ”不行啊,我刚刚掉进去,见过这火谭里面,还不到一丈深,下面都是石头,我们过不去的。“ 围住他们的火气向里面移动了些距离,看来外面的毒气浓度很高了。 ”试试这锤子吧“木子云突然说道。 ”我搬不起来啊,你试试?它太重了,估计有一千斤了,我用足武气最高也只能举起五百斤的东西。” “这么重....”木子云皱着眉,踱来踱去,心想道,这么重的东西,我也不必试了,就算能拿起来,带着这么个家伙,也冲不出去啊,太重了啊...“诶?”木子云眼珠一转,“重?你的武术不是重域吗?“ ”是啊“虎子点头说道。 “那你可不可以改变三棱天石锤的重量?” “这个....我只增加过重量,没减轻过啊!” “肯定行的,你先用重域持续的增加三棱天石锤的重量,然后再慢慢回复,在回复到平衡时,找到感觉尝试继续减轻重量,行的,肯定行的!”木子云激动道。 虎子眼睛放光,立即站到了三棱天石锤旁边,右手握住了锤柄,顿时用出武术,刚增加了重量,地面就被压塌了,木子云弹出火珠,将火谭一分为二,锤子跌落到谭底震得石壁剧烈的抖动。 外面的百炼兵道的人听见此声,不约而同地打了个颤。黄衣男子抹了抹头上的汗,自语道:“怎么这么大声响?莫...莫非...不会吧,他们举得起来?” 虎子咬紧牙,身上的气息陡然攀升,那千斤的锤子被他的双手缓缓地举了起来,虎子一只手放开,将三棱天石锤举到了头顶,大声地吼叫着。 木子云哈了一声,两只火爪子将火谭内的熔浆抬高,与包围住他们的火气一起推开,喊道:“虎子!用锤子!” 虎子大声喊道:”我不知道怎么用啊!“ ”胡乱用啊!砸啊!“ 虎子叫喊着跳了起来,双手握住锤柄,朝着谭底砸去,在锤底碰到地面的瞬间,石洞外百炼兵道的人全部被震飞,巨大的轰隆声震得人头晕目眩,这立在云里的亡砀山竟从上往下裂开了道长缝。 无数的机关,木板铁皮从山中落下,响声传遍了方圆三十里,而原本期待守株待兔的黄衣男子因靠的太近,被震的不省人事,血水浸湿了全身。 木子云和虎子从山缝中飞了出来,两人狂笑着狂叫着,一人挥舞着三棱天石锤左砸右抡,一人的头烧成了火骷髅,扑进人堆里大开杀戒。 三棱天石锤没砸一下,就会发出巨大的声音,于底部荡开了冲击波横扫一片。 ”虎子!拿方尊!“木子云烧断一人喉咙后,对虎子喊道。 虎子飞到了方尊旁,用重域改变了方尊的重量,一只手就将其抓了起来,木子云手一挥喊道:”走,离开此地。“ “站住!”一位老者扶着石壁,便吐着血边喊道:“放下猎觅弓,站住!” 木子云狠瞪了他一眼,接着邪声仰天大笑:“你们不是昌盛了千年吗?我木子云今天就让你们亡了!“ 说完火爪子向后抓,将火谭中所有的熔浆喷发出来,火焰漫过了那位老者,木子云接着让火珠飞到至高处,“ 烈焰将做太阳与我,火啊,我将擎你于灰色天际…焰上生,焰下亡,众生受死!” 火珠化成了太阳,向亡砀山垂下百条火柱,山峰从顶端开始碎开,和着熔浆烈焰,一层一层地向下剥落,几丈宽的石头落下了砸出一个个深坑,轰隆隆地声音经久不衰。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五十五章 穿两域 - 阴阳石 - 南觉 虎子刚想飞下山去,木子云立刻就将他拉住,说道:“前面有机关,看我的。” 木子云的身旁生出无数的火点(最小的火星),控制住它们飞向亡砀山前,火点粘到了实物上,两人这才发现,亡砀山前的地面系着几万根长线,这些线比羽毛还轻,非常长,靠着地面一点热气便能飘在空中,山有多高,这些线就能达到哪里。 而这些线便牵引着百炼兵道的机关,只要碰断了线,机关就会被开启。而在山石剥落时,已经开启了不少机关,现在上山时走过的路也已经被土石盖住,而一处机关开启,必然会折断其他的线,这样一来很快所有的机关都会启动,木子云和虎子必须要尽快离开了。 两人均有踏空的能力,但虎子因为背着方尊拿着三棱天石锤的缘故,不能飞的过高,而虎子的重域是有局限的,重量的改变是对于虎子自身而言的,也就说说,三棱天石锤在虎子手里可以只有三百斤,但打到木子云身上就是原本的重量了,所以木子云无法为其分担。 虎子的腿忽然打了个颤,脸色不佳的对木子云说道:“这锤子让我武气消耗的太快了,我恐怕抡不动了。” “没办法了,跟紧我,我给你开路。”木子云说完后猛冲进亡砀山前的细线中。 地面上长出了一朵铁花,而组成铁花的花瓣是十只巨型的机关手,噌的一下,所有的机关手如蟒蛇般朝着木子云抓去。这些机关手材料不凡,木子云一拳过去只能震退却不能将其熔化,好在它们都是些铁皮没什么脑子,木子云变换着位置将它们缠到了一起。 一路踩着机关陷阱,两人走得速度并不快,其中还遇到了幻术陷阱,着实折腾了一番,十几里路,飞了将近两个时辰,他们才逃了出来,两个人都狼狈不堪,身上多少都带着血。 虎子趴在地面大口喘着粗气,木子云靠坐在他身边,也累得不轻。 虎子说道:“咱们接下来去哪?这么大动静,落叶宗不知道,长柯宗肯定是要来人了啊。” “就去长柯宗域“ ”啥?“虎子气喘吁吁道,”去了不是自投罗网?“ ”亡砀山毕竟很隐秘,谁都不知道这是百炼兵道的重地,相信长柯宗不会派什么强者来的,也就是过来看一眼作罢,这方尊里的猎觅弓是百炼兵道的逆鳞,咱们不能带回青山峰,就大张旗鼓的给长柯宗送去,就算没有理,百炼兵道也得跟长柯宗好好对付一番了。“ ”嘿,还是你狠呐!”虎子歇息过来,拍了拍衣服,扛起了方尊,“走吧,送礼去!” 长柯宗域有座中等城叫做鄱阳城,城内有座湖占据了四分地,这日头正当中,不少人还在湖边嬉戏,轰地一声,天和地像是调换了位置,湖里的水都往天上飞去了,离湖近的人吓得尿了裤子,他们发现湖底裂开了大缝,还冒着火熔浆,两个人模样的家伙站在里面。 很快闻讯赶来了大片的人马,见来的人多了,虎子将背上的方尊卸了下来,用力一抛扔向了湖边,哐当一声把个亭子砸得粉碎,木子云接着大喊道:”这是百炼兵道的宝贝猎觅弓,亡砀山是百炼兵道的秘密重地,里面都是宝贝,呵呵,我们拿了几件东西,实在背不动了,这个就留给你长柯宗好了!” 两人的脸一直是蒙住的,做完此事后,立刻往远处飞去,懂武的人一见此便知道他们是化形高手,哪里还敢去追,都聚到了那方尊面前,谁不知道猎觅弓是何物?在场的还有些是从天奴奴墓地走出来的呢,他们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十几个人一齐抬着,将方尊马不停蹄的往长柯宗送去。 再说木子云和虎子,出了长柯宗域后就擦进了落叶宗域的边,那里可不平静,到处都在打仗,仅绕了几条路,两人就见到了许多逃难的百姓。 期间,还遇到了一小撮正在交锋的人马,叱淼峰这群女子平日里素来避事忍让,打起仗来却丝毫不含糊,十几个女子竟将四五十男人追着打,各各手里攒着家伙,将头发绑在一起,杀起人来干净利索。 将那群男人杀了一半之多时,落叶宗这边突然赶来了批人,这些人一看便知是精英,三拳两脚就将这些女子镇压下来,可怜这十几个女子,大多被扯成了几半,几个模样中看的,被打成个半死,头发被拽着拖向了某处,也不知是去了哪,多半也是活不成了。 虎子和木子云从头看到尾,一直蒙着脸没有什么动作,话不走心的人看到或许会辱骂他们无情,但当任何一名宗门弟子站在那里时,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正义都是针对自己来说的,谁能认准那群女子便是正的,那群男人便是反的呢? 这时,杀光女子的男人们看到了虎子跟木子云,他们迅速来到了两人身边,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男子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木子云回道:“我们与你们两宗均无关系,只是路过此地,马上就会离开落叶宗域了。” 那男子冷哼一声,目光移到了虎子手上的三棱天石锤,贪婪的说道:“这是何物?” 虎子眼神冷厉,回道:“与你无关!” 男子回头对那群人大喊道:“这两人也是叱淼峰的,杀了他们!”话音刚落,男子的后颈便被一只火爪子抓住,双脚离了地,几息的时间,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男子被烧得只剩下具发黑的骷髅。 落叶宗的人见了鬼一般,指着木子云喊道:“你...你是什么东西...” “滚!”木子云露出的眼睛,发出震彻心骨的寒气,那群人知道碰到了强者,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眨眼就没了影。 正待木子云和虎子转身时,又一拨人到了这里,是一群女子,为首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这姑娘头发高高束起,很是标致的脸蛋颇有英气,腰间挎着一柄镶着宝石的剑,这姑娘见到先前那些女子的尸体后,愠怒地拔出剑砍裂了块石头。 其中的一个女子注意到了木子云他们,立刻报给为首的姑娘,那姑娘瞪了眼木子云,抬脚飞了过来,用剑指着木子云问道:“是你杀的我宗弟子?“ 木子云歪了歪头,面前这豪气姑娘还能是谁,不就是被他扛回宗门的婉敏嘛,听说已经成了大长老,还真像那么回事。 虎子摆了摆手说道:”我们只是路过,落叶宗的人已经走了。“ 婉敏身旁的女子喝道:”他们嗜血的很,竟没有杀你们,我看你们也是落叶宗的畜生!“ 虎子不悦道:“姑娘,我们并不是,你们两宗继续吧,我们该走了。” “站住!”婉敏在虎子脚前划出了一道痕,“报上你们的身份,不然...” 突然觉得有人在自己耳边吹了口气,婉敏立刻回过头,却发现手中的五辰剑不见了,而自己的左肩被之前指着的那个家伙用手搭着,身后的女弟子惊乱的叫了起来。 婉敏心道不好,中了敌人的诡计,正准备挨上一刀,却发现那家伙没有什么动作。 ”嘿嘿..”木子云笑出来,在婉敏耳边说道:“厉害了,这气势还真像个长老。”手又不老实,抓住了婉敏几缕头发,接着说道:“模样嘛,俊了不少啊。” 婉敏眼睛一颤,被这似曾相识的声音搞得心慌意乱,嘴唇张开些却说不出话来。 木子云呵笑了声,对虎子说道:“走了,不墨迹了,立刻回去吧。” “好!”虎子噌的飞到了天上,木子云又望了眼婉敏,也飞跟了过去。 婉敏站在原处,五辰剑回到了她手里,呆滞的她许久才回过神来,自语着:“他...他已经..这么强了?“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五十六章 鬼面婴 - 阴阳石 - 南觉 亡砀山被毁传了回去,百炼兵道里宋本山这老头子还以为是自家情报出了问题,等长柯宗得到猎觅弓,木子云和虎子得到三棱天石锤的消息传回来后,一条老命已经气走了七分左右了,此刻躺在软床上,盖着棉被褥,额头上盖着条湿布,没力气的讲话,费了半天劲才从被子里抬出手来。 宋本山抖颤着指着宋桦和闾丘公梁说道:“你们...你们...两个给我想办法,快想办法!” “爷爷,你别着急,长柯宗一时半会打不开方尊的,何况青山峰正在跟长柯宗打仗,无论是猎觅弓还是三棱天石锤,咱们还都有机会能拿回来。”宋桦如此安慰道。 而闾丘公梁心里可就没这么乐观了,沮丧的很啊,亡砀山一旦曝光,那里所有的东西可都取不回来了,这湖州南边可不是他百炼兵道能说的算的。这也是百炼兵道很无奈的地方,千年前那块用来制作方尊和猎觅弓的材料正落在亡砀山处,材料上还往外渗着火熔浆,那火太烈,而那块材料又重的出奇,当时的百炼兵道根本没有实力将其运走,只好在亡砀山建立了基地。 千年来亡砀山靠着那材料上的东西,造出了很多有名的宝贝,四件宝具都是在亡砀山造成的,不夸张的说,亡砀山一丢,相当于半个百炼兵道亡了。要是猎觅弓在手还能欣慰些,偏偏猎觅弓丢了,可气的是捎带着连三棱天石锤都丢了,听传来的情报,那青山峰的两个小子分明是能够使用锤子,那岂不是跟狼爪一般,跟了别人一个姓,再也讨不回来了。 “公梁,公梁啊...”宋本山耸搭着眼皮连喊了好几声。 ”艾,师傅,公梁在呢。“ 宋本山喘了口气说道:“去...去把咱...咱的家底都搬出来,打仗吧,让小伙子们,丫头们装备起来,去...去痛痛快快打上一场。” “好,师傅,咱们打谁啊。” ”咳咳....打...打青山峰!那个混小子是想让我们跟长柯宗死磕,然后坐享其成,哼!老子偏不让他得逞,就打青山峰,往死里打。“ 闾丘公梁犹豫的说道:“那猎觅弓...” ”猎觅弓,就交给宋桦去办,孙儿..孙儿...” “爷爷,我在呢。” “从今天起,你就是雾篷的主人了,你披着它谁都找不到你,但你不要掉以轻心,雾篷只是让你隐形,你的形体还是在的,如果对方的网撒的足够大,你还是会被抓住!” “可是爷爷,我能进到长柯宗里,但我搬不动方尊啊。” “不要了,只要猎觅弓”宋本山吃力的撑起身子,紧紧抓住宋桦的胳膊,“只要猎觅弓,一定不要让它落入别人手里。” “孙儿知道了,孙儿这就去办。”宋桦站直了身子往后退了两步,朝着宋本山拜了一拜,接着立刻赶了出去。 “公梁,你想怎么打这场仗” “徒儿觉得不能闷头乱打,既然选择了目标,就得好好斟酌一番,南边的那几个宗门都得好好利用一番。” “你有心了,也多点注意,这次的宗门战争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是围绕着叱淼峰,刹山这一两个宗门来打的,能进去,就能找着路退回来,这次可是乱战,各有各的目的,我琢磨着湖州的天要变了,落叶宗,长柯宗这几个野心勃勃的宗门肯定要做些大事,记住,要占着先机,不要怕牺牲多少性命,输了就是罪人,几年过去就没人记得你是谁了,赢了你就是英雄,不管在你手上葬送了多少弟子,都会被抹得干干净净。” “徒儿知道了。”闾丘公梁点头说道。 “公梁啊,你也是掌门了,今后我就不再问宗门之事了,这天下啊,到底是年轻人的天下,咳咳,我这把老骨头果真不中用了,之前你让我在石门关全力斩杀那小鬼是对的,现在真是把什么都丢干净了,咳咳...” 待宋本山睡好,闾丘公梁快速退了出来,急跑进了大殿,召集来所有的长老,依次分布任务,将贮藏在内门的所有器具全搬了出来,留下最年轻的一代弟子,其余的弟子随便挑选趁手的器具,不到半天时间,百炼兵道这支全副武装的大军便成了,而闾丘公梁与长老们也制定了最好的对策,当天,浩浩荡荡的从东边荆棘地出发了。 木子云和虎子是在月色正好时赶回了青山峰,而此时的青山峰里人并不是很多,宗内只有两位掌门,郑樵和昊罕,而李自问和张奎带着三门的弟子长老,分头与长柯宗交上了手。 简略的跟郑樵交待了大部分事情,木子云和虎子歇息了片刻,又趁着月色往战场赶去。 出来的路可没有回去的快了,刚走出青山峰二十里,木子云和虎子就被满山林的黑衣人给围住了,这些黑衣人均蒙着面,齐刷刷地盯着两人,身上的气息都冷冰冰的,训练极为有素,没有一丝杂声出来。 木子云和虎子背靠着背站着,虎子握紧三棱天石锤,低声说道:”咱们回宗的时候走的也是这条路啊,怎么忽然多出这么些人。” “宗门内有奸细!”木子云说道:“他们得知我们回宗,就等在这里了,诶?我怎么觉得他们的扮相有点眼熟呢。” “你这么一说....呃呀,你记不记得那群妖来青山峰要宝物时,有一群黑衣人冲出来过?好像跟他们挺像的。” “这么说来,他们就是一路的了。”木子云心想道,落马河上陆桦桩就是黑衣蒙面的行头,难道这群家伙是长柯宗派来的?也就是说,青山峰内的奸细是跟长柯宗有关的,是谁有这样的身手?木子云和虎子可不是叫嚣着出宗门的,他们隐蔽的很,要知道他们走哪条路肯定要一直跟着,木子云和虎子都有武气,这都没觉察出来,可见这奸细不一般,莫非...是掌门级别的? 木子云蓦地想到天奴奴墓地里的一些事情,正此时,头顶的夜空中传来了声嘶鸣,这嘶鸣声木子云再熟悉不过了,虎子抬起头认出了天生的东西,张嘴骂道:“这畜生不是被烧死了吗?怎么还活着?” “鹰?“木子云嘀咕道,”连庄战时,妖曾说过,长柯宗的...的鬼面婴,婴..鹰..“恍然大悟的木子云呵呵笑了起来,嘴上说道:”原来是这么个鬼面婴啊,长柯宗还真有个厉害家伙。“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五十七章 你今天要死 - 阴阳石 - 南觉 “鬼面婴“——长柯宗秘密宝物。是湖州土生土长出的怪物,外表似黑鹰,人脸且头顶有第三只眼,躯体可以变化,有超过人类正常水平的智力,据说是三百年前某位老前辈抓捕并训练出来的,有着半化形的实力,还通人语。 长柯宗想要得知其他宗门的消息,根本不需要派去多少卧底,只要这鬼面婴去转上一遭,什么消息都能得到。 青山峰外的某处林子,传出轰隆一声,四五十个蒙面人被震飞,这三棱天石锤怪异地很,虎子每次挥动着砸出来,都要发出巨大的声响,而这群蒙面人看来是不怕死,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往两人这边扑来,他们的实力不俗,以青山峰为标准,算是北派之内的。 不过在化形者面前,就太不经打了,虎子重域的状态下,抡一锤子就得死上十几个人。 ”了不得“木子云便杀着蒙面人,边对虎子说道:”这群家伙训练有素,实力挺高偏偏还不要命,长柯宗竟然能把弟子练成这样!“ ”我看他们不像是宗门弟子。“虎子举着三棱天石锤回道:”他们身上的血气太重了,宗门弟子哪有这样的,他们应该是江湖势力,只不过被长柯宗雇用罢了。“ 两人半柱香的功夫就将这群蒙面人解决掉了,留了一个活口,虎子用手将那人压跪在地上, “木子云一把抓下了那人的面纱,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鼻子下一撮胡子,表情非常镇定,眼神还是冷冰冰的或者说木讷。 木子云平静的盯着他,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人就是杀了他也套不出什么话来,无奈的叹了口气,木子云张口问道:”哪的人啊!“ 那人不屑地嘁了一声,木子云靠到身旁的一颗树上,带些随意的语气说道:“你看看你们,一眨眼的功夫就死了这么多,想想派你们来的家伙,也并不是很在意你们的命啊。” 那人的表情更是不屑,冷哼了声说道:“乳臭未干的小子,少耍把戏,爷爷没工夫跟你唠。” “那你是想死了。” ”不想死“ ”哦?呵呵,这是为何。“ ”因为我得杀了你,不杀了你,我怎么能去死呢。“ ”那他们怎么死了。“木子云指了指那些蒙面人的尸体。 ”未完成任务的都是废物,死是正常的。“那人说话不带一丝感情,两只眼睛盯到木子云时,才会显出杀戮的欲望。 ”那你呢,你不是废物?” ”我还没死,谁能确定我杀不了你?“ ”有趣,佩服。“木子云化出火爪子,一爪折断了那人的脖子,做完后,木子云打了个激灵,深呼了口气,转头对虎子说道:”我估摸着他们是来‘探路’的,他们的主人想看看我们本事如何,可惜这些个武者了,这么好的身手,却被训练成行尸走肉。“ 空中的嘶鸣声渐渐远去,鬼面婴并没有飞向青山峰,大概是往长柯宗去了。 木子云和虎子日夜兼程地往大湾峡奔去,那里正是长柯宗和青山峰的交战处,两个宗门打了三天,战局还是处于平衡,长柯宗和青山峰方方面面是很相似的,三百年前,那两位孪生兄弟各执掌一宗,许多东西都趋于同化,很难想到这两个有亲属关系的宗门会杀的不可开交。 ”啊......“藏在山林中的瀑布下,一个十五六岁年轻的青山峰法门弟子痛苦地死去了,死相难看的很,全身没有一块好皮,到处都是抓痕。在他身旁,躺着十几具同样模样的尸体,都是青山峰弟子,他们片刻前还活蹦乱跳着,却碰上了一股薄雾,这雾刚接触到皮肤,就让他们疼痒难忍。 跨过尸体,往深处走上几百步,就能看到座小山,不凡的是,这小山是用尸体堆起来的,胳膊、腿、头一块块地堆放在一起,血腥味让整个山的野物都胆战心惊。 一个中年模样中等身材的男人,站在小山前,而他的面前站着七八个年轻弟子,那些弟子身体僵硬不能活动,一个小姑娘恐惧的流着泪,脸色白的可怕,绝望地望着那中年男子。 男子打了个响指,所有弟子离开了地面,悬在了空中,男子随便动了动手指,一个弟子就被分成了几块,脏器血水洒了下来,那恐惧的小姑娘一下子晕了过去。 这男人正是天生气体的莫朝真,他歹毒的很,并没有去主战场,而是藏在暗处,袭杀着青山峰弟子,而青山峰以为莫朝真并没有来,所以让昊罕去做另一件任务了。几天来,不知有多少青山峰弟子失踪,惨死在莫朝真的手下。 ”哟,晕了?“莫朝真呵笑道:”这可不好,不好好感受死亡的滋味怎么行呢。“手指一动,小姑娘的右臂便折断了,啊的一声痛醒了过来。 “求求你,求求你,”青山峰的小姑娘涕泗横流地哭道:“杀了我吧,别折磨我了,求求你。” “不不不”莫朝真哈哈笑道:“今就抓了你们这几个,我可得好好玩玩,求我吧,大声求我,求的好听点,我就能多想出点花样来,哈哈哈...” ”求求你,呜呜...” “啊!“又一位弟子遭到了毒手,他的上半身与下半身折到了一起,再将手脚反方向折叠,那种痛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 莫朝真又看向了那个折断手臂的小姑娘,走近了几步说道:”该你了,你想被折成什么样?恩?说来看看。“ 小姑娘身体一直在抖,嘴里依依呀呀已经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就看见莫朝真动了动手指,忽的就觉得腰上一热,腿还在扭,小姑娘再次晕了过去。 等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倒在一人的怀里,那人头上冒火,两个焦黄色的眼珠冒着极深的杀气。 莫朝真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见到木子云,心里第一个念头并不是要杀了他,而是要逃,尽管他的实力并不比木子云差多少。 小山的血腥味 ,能带给鼻子和脑子最大的刺激,木子云和虎子咬得牙都要碎了,虎子将三棱天石锤握得咯吱响,用锤子指着莫朝真大怒道:”我虎子今天要是不杀了你,我便自尽于此。“ 悬在空中的弟子们都落了下来,木子云看着怀中姑娘说道:”我是青山峰木子云,没事了,没事了...” 小姑娘的眼睛里还是绝望地颜色,慢慢地冰雪融化,黑暗的世界有了丝光芒,连哭泣都来不及,她便卸去了力气,闭上了眼睛。 木子云啊了一声摸了摸小姑娘的脖子,再听了听她的心跳,没了,都没了,她竟然还是死了,她莫非一直靠着口气撑着?她莫非知道自己无事,所以安心的睡去了?没了,一眨眼就没了。 尚有余温的尸体滑落出木子云的手臂,木子云怔怔的站在那里,忽的他的鼻子流出了道血,流进了嘴里,他猛地打了个颤,抖着头他的嘴狰狞不堪,将脑子挖空了,剩下的尽是怒火。 木子云瞪着那双焦黄色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莫朝真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亲手,宰了你!“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五十八章 莫朝真惨死 - 阴阳石 - 南觉 莫朝真变为气体的同时,虎子使出了重域,气体的重量再增加也是气体,但分散的速度的确慢了许多,趁此机会,木子云朝着整座山吐出几丈宽的火焰,大火将三人团团围住。 木子云又将火珠悬于火焰上空,在火珠对火气的吸引下,形成了二十丈左右的封闭空间,任凭莫朝真化成多薄的气,他也逃不出去了。 “我先来!”虎子将三棱天石锤抛了出去,锤子上带着一片重域,将地面砸出了圆饼型的深坑,虎子跳过去踩到了锤柄上面,左拳对右掌,渐渐提高周围的重力。 忽的,莫朝真出现在了虎子的左侧,重域似乎对他并未造成太大的影响,他的两只袖子是空的,正当虎子被吸引住目光时,隐藏在气体中的双手从两侧向了虎子。 虎子一把抓住左侧出现的手,刚抓住,那手就又化成了气,而右侧的手也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莫朝真的一次重击,虎子的胸膛中央,留下了个小孔,莫朝真的手掌放在上面,只需一念,小孔中的气体便能划烂虎子的肚皮。 莫朝真立刻这么做了,而虎子也刚好做出了反应,他用重域改变了自己的重量,当一件柔软的物件大幅度地增加质量,那么它便会变得坚硬无比,那小孔中的气体被牢牢困在其中,想抽身都不能。 虎子没有停下,直到全身因重量的改变,形成了黑钢颜色的皮肤,才动了起来。他的速度慢了许多,两只胳膊往前一夹,想要夹爆莫朝真的头颅,两只黑钢胳膊碰撞到一起,甚至擦出了火花,发出砰砰的声音,真如两根铁棒子在相互敲打。 坚不可摧的身体,让藏于无形中的莫朝真难以下手,刺杀的手段只能抛弃,莫朝真打算用大规模的招数来解决虎子,他一只手掐住了自己的鼻子,用嘴巴大口吸气,首先涨大的便是他的脖子,如水桶般粗,接着像注水的皮球,全身越来越大。 肥软的肚皮直接将虎子盖了下去。双脚撑不住了,莫朝真趴了下来,横着看能有七八丈长了,莫朝真用肿胀的另一只手盖住了自己的嘴,头向后,脚向前,身体不断蜷缩,紧接着皮肤发红,随着轰的一声,这巨大的气球身子边爆炸开来。 包围住他们的火气场,像被马蜂蛰的脸长了三四个大包,噗噗的撒了几回气,才变回了原样。虎子的黑钢身子烫的通红,两只眼睛紧紧闭着,这时,莫朝真重新聚形,收回空中的气体,再度变成那肿胀模样,几息后又是次爆炸。 这爆炸一次接上一次,莫朝真似乎有消耗不完的精力,虎子的铁拳头打上莫朝真的身体,像打到了棉花上面,若是用重域将莫朝真的身体增重,便会提前导致爆炸,化成气体的莫朝真,会慢慢将重域的作用化散,等消散的差不多了,就又成了那模样了。 再坚硬的钢铁,也不可能连续扛过这么多次爆炸的,虎子的手背处出现了一道几寸长的裂缝,这柔软的气体对他来说,算是天敌,力量再强身体再硬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莫朝真此时用上了其他的手段,时而化成股旋风,让虎子铁块头在中央打转,时而将几股气在虎子身体不同的位置爆炸,炸的虎子一会飞到天上,一会飞到地上,真是灰头土脸。 木子云见此后,立刻用火焰将虎子包裹住后,拉了回来。木子云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其说道:“我来,你的本事不好对付他,看我的吧。” 虎子未说话将身上的重域卸了,刚卸掉从手背蹦开了道伤痕,并一直裂到了肩膀,血水喷的很远,高重量下的皮肤一旦松懈,任何一丝划痕都有可能致使其重伤。 木子云扶虎子退了几步,掏遍全身也没有找到棵药草,两人都很拮据,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你不用管我,杀了他去!他今天必须死在这!” “好!” 莫朝真看着烈焰火焚步而来的木子云,说道:“在墓地时,我真应该直接杀了你。” “不”木子云瞪着双焦黄眼珠,回道:“不要说得这么悔恨,你根本杀不了我,从前不能,现在也不能,并且今天,你得死!” 莫朝真大喝一声,瞬间肿胀成巨型身体,一下朝木子云盖了过去,爆炸随之而来,这一回,该轮到莫朝真受苦了。 木子云就站在原地,他脚下的熔浆头顶的烈火,让莫朝真的气不断向上抬高,莫说刺杀的手段进不了他的身,连这股爆炸,也未对木子云造成多少伤害,化形与阎修极致的身体,也并不脆弱。 木子云的火爪子上还沾着熔浆,就这样将一根手指放进了嘴里,舌头吮 吸了会,再吐出来,他眼角处延伸出来的曲折裂缝向外散发着火气,脚下的地面,如十几张蜘蛛网叠加到了一起,密密麻麻的火浆脉络,让整座山都焦灼起来。 脉络不断升腾着火气,逼得莫朝真的气体持续缩小占据的范围。莫朝真急了,他让一部分气体在前方形成了圆盘,并且高速转动,木子云见此后,立刻伸出右爪,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的火气,形成了极速转动的火盘。 两人同时抛出,双盘交锋,与两人中间各向后形成了强烈的冲击波,这冲击波随即被一只巨大的烈焰爪子穿透,莫朝真立刻化成了气,而那烈焰爪子抓空后,眨眼变成了几百个小爪子,在空中撞成了一锅乱粥,而火与气不能相容,但凡小火爪子到得地 方,莫朝真的气体不得不让出地盘。 空中嗡的一声,木子云听后立即将全身火焰烈化到了极致,果然,莫朝真打算孤注一掷,让全身化成无数的气刃,从各个方向刺向木子云的身体,然而,造物弄人,虎子的刚强碰到了莫朝真的柔劲,而莫朝真令人闻风丧胆的无形之气,却碰上了木子云这世上最强最烈的火焰。 那些气刃纷纷陷入了包裹住木子云的火气,并再也逃脱不出,可怜莫朝真,分成了几千几万份,同时享受着几千几万道火焰的灼烧。 在木子云腰部一侧,莫朝真的头颅化了出来,他剧痛地尖叫着,但化成气体的身躯不会被烧毁,那种灼烫地感觉会一直持续下去。 足足一个时辰,木子云将莫朝真折磨的晕死过去,痛醒过来,如此还不解恨,他将一部分气刃放了出来,失去斗争力的莫朝真没有能力继续变气,那些气刃边凝成了一只脚或一块肉。 这时,虎子举起三棱天石锤,一锤子砸了上去,直接砸成了肉泥,这可是真正的躯体,即便是单独显现在那里,也是跟其他部分相连着的,莫朝真的脑子里感受到的,是一波又一波难以抗住的剧痛。 又过了一个时辰,木子云和虎子才停了手,将火焰散了,莫朝真惨惨地倒在了地上,身上有一半都是肉泥,马上就要咽气。 木子云从一旁被折磨死的青山峰弟子身上摸出了两根血根薙,掰了半跟给虎子疗伤,剩下的都送进了莫朝真的嘴里,血根薙强烈的药性立刻将莫朝真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身上的血肉正在慢慢恢复。 木子云一拳将莫朝真砸醒,抓着他的喉咙,对他说道:“怎么?以为自己死了?呵呵,你想得美。”接着捻着手指,搓出来团火球,将火球强行让莫朝真咽下,接着对其说道:“好好享受吧,身上的肉一边烧着,一边复原,这一根半的血根薙足够你坚持两天的了,放心,你活不了!死是肯定的。” ”我也来帮帮忙!“虎子一只手放在莫朝真额头之上,重域使出,莫朝真的躯体变成了黑钢颜色,地面塌下去许多,虎子接着说道:”这样烧的就更久了,我看你的胃是没什么用了,我替你废了他吧。“虎子一拳砸碎了莫朝真的器官,莫朝真刚硬的脸无法做出表情,只有眼神中似带着哀求。 因为青山峰弟子大多被大卸八块,无法一一下葬,木子云便点上了一把火,对着那”小火山“拜着说道:”弟兄们,姐妹们,我来的晚了,咱们到底是同宗的弟子,不是朋友却仍有感情,我跟虎子为你们报仇了...“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五十九章 抵达战场 - 阴阳石 - 南觉 莫朝真所在的山林很隐蔽,木子云和虎子并不担心有人会救起他,出来后便往大湾峡奔去。 途径的山上被踩出许多的路,那些脚印还很新,绕过座山,离得大湾峡还有二十几里的时候,木子云和虎子碰上了一小撮人。 这是群女子,看衣饰便知她们是叱淼峰的弟子,其中一人木子云也认识,正是袖红绫的拓者潘晓雯,大湾峡处于长柯宗域内,是青山峰与长柯宗的交战点,叱淼峰的弟子来到这里是说不过去的,何况派来的还是拓者,目的就定不单纯了。 木子云停了下来,看着潘晓雯说道:“好久不见。”一想到潘晓雯曾叫过他云哥,心里或多或少有些期待。 潘晓雯表情略带拘谨,微笑着向木子云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你们....”木子云迟疑地问道:”打到这里了?“ 潘晓雯显得更加不自然,眼神飘忽的回道:”是啊,落叶宗的弟子有些跑到了这里...” 木子云自是不信,这丫头的脸藏不住秘密,不过他想了想,叱淼峰应该不会对青山峰或者长柯宗有意向吧,尽管落叶宗的主力都在北边,而宗门内最高等级的也仅是长老,但即便这种情况下,叱淼峰要同时对付两个宗门,还是很困难的。 看着潘晓雯欲言又止的模样,木子云摆着手说道:“嗨!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们宗门的事情我不感兴趣。”潘晓雯感激的点点头,接着又低下头来不说话了。 砰砰砰...远方的战斗声传来,虎子急忙对木子云说道:“没工夫闲扯了,咱们赶快进战场吧。” “好”木子云道了别后,跟虎子飞到了天上。 木子云也杀过不少人,也想过战场会是什么样子,当亲眼看见后,才发现现实要惨烈的多,太乱了,到处都在噼啪打仗,一息之间任何角落都有人死去,战场的中央上空,是几位掌门之间的较量。 弟子换了一批又一批,这几个掌门是一直在那里,打了一天一夜,他们是各宗的主心骨,谁要是倒了,杀戮的旗子就会往那边倒。 刚开始弟子们在长老的指挥下,打的还有章法,到现在,整个战场乱成了锅粥,太乱了,谁跟谁打都已经分不清了,长老们无暇顾及弟子,拼了命的往前杀,弟子们散到各处,打得红了眼,见了谁就上,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同门弟子。 脑子一旦火热起来,真真要死了才能凉,许多人已经打出了大湾峡,有时杀到了个小山村,几个年轻的弟子,在决斗中能将整个村子翻了个底朝天,百姓的死活他们肯定是顾不上了,即便杀到剩下最后一个,那人恐怕也是要疯了,眼睛里见不得活物,那一村子的人也得跟着丧命。 在这里没有什么仁义道德,更没有什么手下留情,而外行人满脑子的不杀女人与孩子更是放屁,武具打断了就得用拳头,拳头打烂了,就要扑上去咬,几个孩子可以几息内将你活活咬死,不嗜血,就得死。 羽门的柳筱筱也在其中,这女子第一次上战场早就打昏了头,跟五六个男子拼着命,画白的绝技跟男子们的武技叠加到了一起, 而五六个男子中有一个竟然还是青山峰的,他不是不认识柳筱筱,实在是怕柳筱筱这妮子把他自己都剁了,躲着躲着就莫名其妙的的也跟柳筱筱干了起来。 太乱了,实在是太乱了,木子云和虎子愣在边上,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他们也呆不住多久,立即就有人朝他们杀了过来!虎子抓住一人脖子,忽的觉得这人眼熟,开口问道:“诶?你是青山峰的?” 那人眼睛血红,两之手的指甲里有不少血迹,张牙舞爪地抓向了虎子,虎子一脚将其踹飞,回头一看,木子云已经跟一群人打成了一旁,他也分不清谁是同门谁是长柯宗的了,也不敢下死手。 二人颇是狼狈地窜来窜去,好不容易碰到了一起,虎子气喘吁吁的说道:“怎么打啊,总不能全杀了吧!”木子云扯着嗓子喊道:“谁是青山峰的,咱们聚在一起啊!“不用想也知道,没人会理会他,这一叫反而更多的人朝他们冲了过来。 “有了!”木子云指着空中说道:“掌门在那里,我们去杀了长柯宗掌门,局势就能明朗了!” “那还废什么话!”虎子一胳膊扫飞了扑来的人,一下子跃飞到了空中。 木子云和虎子终于来到了战场中央,那里的战斗更乱,但空中就四个人,青山峰的李自问张奎,长柯宗的陆桦桩与薛飞(长柯宗地门掌门),四个人模样都很疲惫,而李自问明显要厉害地多。 “大师傅!”“掌门!” 木子云和虎子的到来让四位掌门都大吃一惊,李自问随即眼神一狠,指着陆桦桩与薛飞喊道:”快!杀了他们!“ 虎子直接冲了过去,木子云先来到李自问身旁,附耳对其说道:“大师傅,猎觅弓送到长柯宗手里了,我们得到了三棱天石锤,百炼兵道应该会跟长柯宗打起来。” “什么!”李自问着实想不到会发生这事,皱着眉自语道:“百炼兵道...百炼兵道...那宋鬼头不是什么软货,怎么连他们都扯了进来。” “大师傅,我去帮虎子了!”木子云刚要走,李自问忙说道:“你不用,你去西边,长柯宗来了三位掌门,得亏羽门的重癫长老也来了,才能维持住局面,不过对面来的是法门掌门,估计重癫也快坚持不住了。 ”好,我马上去。“木子云便朝着西边跑去了。 而有了虎子的加入,战场中央的局势立刻变得明朗起来,虎子到底是个化形者,重域一开,本就疲惫的陆桦桩走起谜步来更是慢了,而全身强化成黑钢色后,薛飞的千斤坠也吃起力来了。 而西边这里,重癫果然到了极限,他的狮啸在白克乡的小千世界里撞来撞去,消散的无影无踪。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今天酩酊大醉 - 阴阳石 - 南觉 大醉............................................................................................................,................................大醉就是心情,就是心情。《阴阳石》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今天酩酊大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六十章 小千世界 - 阴阳石 - 南觉 白克乡的法术小千世界是由许多类型的法术域完美结合在一起的。 头上十几丈的空中飘着一大片乌云,乌云向下洒着绿色的雨,那雨酸味很浓,衣物沾上后都要腐烂,更别说皮肤了。 东南西北各有招数,东边是面五六丈宽的四方大门,叫做惑门,门前悬着七颗惑星。惑门是不可靠近的,一旦接触到,那七颗星就会运行惑阵,让人晕头转向,严重了还会出现幻觉,若是强行将惑星打散,那么惑门便会开启,从中会飞出一把巨剑,七颗惑星会嵌入巨剑内,令巨剑有了灵性,在自主进攻的同时还会放出地波。 西边是处瀑布,无头无尾,水流湍急,相当于一面坚固的墙,如果你不慎将手臂伸了进去,立刻就会被折断,而且断臂会随着水流消失。 北边是一张雷网,白克乡是湖州现存的唯一一位会雷系法术的人,那雷网刚好将东西法术连在了一起,上面呲着电花,每次触碰到东西,都会发出打雷般的声音。 最有趣的当属南边了,竟是处石林,不过使用幻术形成的,畅通无阻,但你却不能往里面走,走得越深,所受到的幻术越重,在外面看来,中了幻术的人在平地坐着攀爬的动作,甚是可笑,而山林中会飞出一只花豹,全身冒着金光,花豹会在小千世界内疯狂地攻击敌人。 再说脚下,则变成了黑木材质,发亮,而且滑,可怕的是,你尽力站稳了脚,那地面又会长出小爪子将你的脚牢牢禁锢在地上。 白克乡的小千世界不比的钟框地狱那般宏伟,却非常实用,而这法术的核心正是在那只金光花豹上,这花豹让多种法术完美结合,花豹接触到黑木地面时,速度会在半息内大幅度提升,会产生一段小冲刺,敌人若还没站稳,肯定要被咬上一口。 而花豹踩到雷网之上,会变成只雷兽,全身带电变成紫蓝色,叫声也会改变,力量速度等各方面都会提升,约莫能维持三十息左右,若是花豹飞进了瀑布里,立即会变成只水兽,从瀑布飞出来后,会落进地面,“落”的意思就是它能够让脚下的地面变成水,游到哪里水就会变到哪里,而离开的地方,会立刻便会黑木地面,这样一来会非常隐蔽,必须要紧盯着出现水纹的地面,否则一眨眼一条腿就会被吃掉了。 到了惑门就更有意思了,那只花豹会与人一般站立起来,握住了那把七星巨剑,娴熟的用剑技斩杀敌人,还能放出金色的剑波。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重癫坚持了一天的时间,不愧为玉狮子,他的武术念狮啸偏向于聚型,扎好步子大喝一声,双拳同时打出,便会有两只透明的金色巨狮朝前扑去,那花豹被扑死了许多次,但都会在几十息后南边的石林内重新复活。 重癫与白克乡都在消耗着气力,但明显重癫消耗地要快要多,渐渐地重癫连维持护住自己的武气壁都困难起来,那些绿雨离着他越来越近。 木子云从外面闯进来时,是用火盘来开路的,却没想到进来的如此容易,直接从法术上穿了过来。 立刻化出火焰将自己与重癫包裹住,落在重癫旁,木子云说道:“重长老,下面由我来吧。” “你回来了?“重癫有些吃惊,他其实是不愿看到木子云平安回到宗门的,也跟李自问商量过,不要为了木子云而发动战争,甚至还拿出了前任掌门留给他们的玉佩相逼,一方面重癫觉得木子云的实力对宗门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他觉得这种人青山峰是不可能留得住的,木子云迟早会离开,不如就将木子云当做尊人对待,另选继承人。 其二,重癫是有私心的,他极溺爱自己的孙子重扬,很希望重扬能够成为下任掌门,木子云若是做了掌门,现在还有李自问,杨清这些人管着他,等那些人一死,他就一家独大了,那时与木子云有怨的重扬,会被冷落不说,很有可能会被除掉,所以,重癫心里是希望木子云回不来,或者死在了外面。 ”恩,刚回来不久,大师傅让我来帮你。“ ”你....呃,白克乡这术真是厉害啊。“ ”无妨,我能对付得了他。“木子云给重癫造了个火气罩,让他呆在其中,接着,他双手掌心朝外,拇指与食指靠在一起,双手之间留下的缝隙悬着那颗火珠,木子云静静地站着,闭上眼睛,大量的灼热火气从火珠中散发出来,那些从乌云落下的绿雨,一靠近便化成了绿气,向上空浮去。 木子云手指点着火珠,朝头顶举过去,”烈焰将做太阳与我,火啊,我将擎你于灰色天际…焰上生,焰下亡,众生受死。“火珠化成的小太阳,插进了乌云之内,陷入后,一阵耀光将乌云拍散,几十道火珠倾泻下来,如此,木子云便占据了领空。 那些乌云散了合合了散,再也聚不成形,重癫又喊道:”别使用太多能力,这小千世界会吸收其中的武气和法气为之所用,我刚与他打时,这世界还没这么大。 “知道了。”木子云已经觉察到了,小太阳在打散乌云的同时,东南西北的法域正在慢慢扩张,而那只金光花豹也在变大。 “嘁,虎子在就好了,这几个法术除了那石林都是实体,用三棱天石锤肯定能砸碎。” 木子云使出烈焰火焚步,花豹虽能冲刺,但比不过阎修和化形的身体,木子云迂回了几次便抓住了花豹的后腿。 双手抓着,木子云抡着花豹转了好几圈,再扔出去,刚离手几步,就将手上火气打出,把花豹又抓了回来,重重打出了道火拳,火柱打到了西边的瀑布之上,迅速没入其中不见了踪影。 花豹的躯体韧性很强,木子云试了多次也折不断它的腿,而且力气越来越大,拽着木子云就往雷网上扑了过去。 木子云怕被雷打到,用火焰在雷网前聚成了墙壁,霹雳几声,雷网发出的电光将火焰瞬间撕碎,无奈,只好松手,眼睁睁看着那花豹变成了雷兽,在此期间,小千世界已经扩大到了一里的范围,而越来越多的乌云向小太阳发出了挑战。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六十一章 长柯宗败退 - 阴阳石 - 南觉 再说虎子这边,局势就明朗多了,有了虎子这新化形者的加入,青山峰几人慢慢将长柯宗的两位掌门压制住了。 薛飞的千斤坠,用的是脚力,从天而降的腿法,能将五里内的地面翻倒过来,而其双脚上缠着百环武气,在奔跑的期间,所途径的地表会产生轰炸,形成小山群。 而陆桦桩与李自问的武术早已展示过,谜步与穴位。谜步里步步藏机,半步顶得他人十步,李自问的三十六指决与七十二夺命决可左右手同时使出,且两种指决穴位的排布和顺序不同,同一个位置,左手点中可能会直接要命,右手点中可能会让人丧失神智。 到现在为止,一直没用出武术的便是青山峰地门掌门张奎了,连虎子也不知道他自家掌门究竟会什么武术。 虎子持着三棱天石锤,跃起三十丈往地面猛砸,奔跑中的薛飞即便跳了起来也被震飞到空中,李自问左手五指均向外发出一道金色气壁,像只爪子将薛飞围在其中,接着手一握,五道气壁合为一体,形成了一个金色牢笼,将薛飞困在其中。 狡猾的陆桦桩刚见到李自问使出气壁就逃之夭夭,逃跑中还向全宗喊着:“全宗撤退!” 打红了眼的两宗弟子,迅速观察到了战场中央的局势,一时间混乱在一起的弟子,渐渐的分离开来,长柯宗的弟子纷纷向后逃窜,得知掌门胜了的青山峰弟子,更是心头大热,拼命地追杀。 李自问浑厚的嗓音朝着战场喊道:“青山峰弟子不得再追了!” 他是怕在追杀的过程中,又会发生混乱,折损更多的弟子。 同时,木子云和白克乡这边也得到了消息,白克乡对长柯宗的战败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双手向前伸直,左手握拳大拇指伸出向右,右手握拳,食指伸出向上,嘴上不知念叨了什么东西,小千世界瞬间膨胀起来。 那些乌云与天上的云同样的高度,东西南北四种法术缠在了一起,覆盖到了那花豹身上,只见那金色花豹变成九层塔楼那般高的雷兽,全身为紫蓝色冒着电光,如人一般蹲坐下来,手中持着一把五层楼高的七星巨剑,剑尖向下,木子云所站的地面被黑金色的液体覆盖,无数的小爪子将木子云牢牢绑住。 那雷兽怒吼一声,将七星巨剑猛地往地面插去,刚好插在木子云一旁,木子云回身一掌,将被火气罩护住的重癫打飞出去,就在木子云自己打算逃离里,小千世界的绝术便开始了。 七星巨剑上仙气浓郁,而雷兽头顶的乌云在巨剑入地时,变成了雷云,先是霹雳啪啦的打着闪电,接着开始由慢变快的落雷,那雷柱粗得十多个人也抱不过来,一次落下五道,轰隆的声音,震得木子云耳朵发懵。 木子云收回火珠,用火焰烧碎身上的爪子,接着往外面逃,地面与雷云是有感应的,哪里的黑金液体被踩中,雷就会往哪里落,木子云发现此象后,立刻朝八方打出几十个火盘,火盘在液面上如打水漂般跳动,雷便随之落下,很快,木子云发现落雷的速度越来越快,不少火盘在刚刚接触到液面时,就会被击中。 许多次,雷就在脚后两尺处落下,那密集的电光让木子云的身体酥酥麻麻,使他逃起来更加吃力。 终于雷落至脚边,下一道雷木子云做什么也躲不过去了,发生的太快也就在半息之间,木子云两只眼睛紧盯着地面,连抬头都来不及,使出火焰也来不及,就被这一道震雷给劈中。 木子云觉得自己像被个密不通风的水缸给扣在了里面,外面的一切都是紫蓝色的,身上像爬着许多小蛇,没有什么过于疼痛难忍的知觉,说起来,木子云竟然还有点舒服。 这雷也只持续了几息功夫,就散了,正观望着的重癫与白克乡同时惊呆了脸,白克乡心里想道:“他竟然没事!知道他是天生火体,可这火怎么能跟雷比?他怎么能抗住这泯灭一切的雷呢!” 重癫本以为木子云死定了,此时心里惊道:“白克乡怎么会手下留情,莫非他们在演戏,而木子云早已是长柯宗的人?或者说白克乡有意留手,想要示好青山峰?” 与他们两个相比,木子云并没有在意自己为什么没死,而是仔细回味起方才的感觉来,那些电光似乎融进了他的血液,带给他一种全然不同的感觉,与当年刚得火体的情形相似,自己的身体似乎在改变。 白克乡本想在逃离时用此绝招取了木子云的命,结果耗费了大量法气不说,连木子云的一跟头发都没毁掉,恼怒地散了法术,往长柯宗方向飞去了。 木子云并没有追,而是静静地看着火珠在身前晃来晃去。 重癫走了过来,问道:“没事吧。” “没事,就是感觉怪怪的。” “他...”重癫是想问白克乡究竟有没有手下留情,话出后一想,要是没有留情,木子云怎么可能还活着,这样说来,木子云和白克乡至少有一人有问题,或者两人本来就串通好了,这下,重癫对木子云的警戒心更大了。 这时李自问几人飞了过来,见到木子云和重癫没事,都松了口气。 ”报!“一个年轻弟子跑到李自问面前,急道:”报告掌门,青山峰遭到进攻!“ ”谁的进攻!“李自问脑海中立即冒出百炼兵道这四个字。 ”是落叶宗和长柯宗,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江湖势力,青山峰域里许多势力纷纷倒戈,攻向了青山峰!” “落!叶!宗!”李自问着实没想到,“他们哪里还有实力来进攻我宗?” 那弟子回道:”只是一小撮人马,不过百人,长柯宗的约三百人,主要是江湖势力,足有万人。“ “这是怎么回事?”张奎皱着眉说道:“那些江湖势力从来不会参与宗门战争,这回怎么活跃起来了!” “有妖吗?“木子云问向那弟子。 ”没有,那些人虽然是乌合之众,却极有章法,被一群黑衣蒙面人引领者,打哪里做什么都有安排。“ ”黑衣蒙面?“虎子走近了说道:”还是长柯宗的人?“ 李自问低沉地说道:“长柯宗域的江湖势力我不清楚,但不明白为什么青山峰域的势力会受人指使,他们可都是墙头草,没有什么立场的,长柯宗应该没有能力号召起他们来。” “那会是谁呢?” 正待几人交谈时,湖州南域,青山峰与叱淼峰交界处,百炼兵道的大军驻扎于此,他们个个手持利器,杀气腾腾,闾丘公梁与几位长老坐在张桌子旁,摊开了青山峰,长柯宗,落叶宗与叱淼峰的地图。 闾丘公梁说道:“来吧,让我们想想怎么样毁掉这座宗门。”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六十二章 找到卧底 - 阴阳石 - 南觉 战完后,先按照原计划,将青山峰的一半人马往长柯宗域推进了五六十里,点好了据点,再将剩下的人分成三份,一份流在大湾峡,随时接应前方的战兵以防不备,一份前往叱淼峰和落叶宗探听消息,最后一份只有三四十人,返回青山峰,都是精英,木子云,虎子,柳筱筱还有重癫长老等。 大半天的功夫,这群人就返回了宗门,离得几里时,就看见青山峰这座山被一片黑点给盖住了,走近了就听见各种噪杂的吼声,那弟子报告的一点没错,各种江湖的势力混在了一起,拼了命的往山上冲,却没见到什么蒙面黑衣人,莫非已经冲进了宗门里面? 这赶回来的人数虽然不多,却包含了三位化形者,那上万的江湖武者在他们的攻势下,别说反手之力,恐怕逃跑都成问题。 三棱天石锤再一次发挥了功效,虎子一锤子下去,要震起一片,连着用了这么多次,虎子也找着了窍门,这锤子是自带能力的,只需要一点武气去引导,若是想让砸出来的威力更高,只要引导的时间足够长即可,这样一来,虎子真是如虎添翼,横冲直撞上了山,左抡右砸,要不是木子云即使拉住他,这青山峰上山的台阶就要彻底毁掉了。 傍晚时分,打斗便匆匆结束了,青山峰来不及收拾残局,就关上了大门,那些各势力的包括自家弟子的尸体,就摆放在山上。 李自问与张奎没有回来,破天荒的,郑樵决定让木子云和虎子参与了掌门议事,郑樵坐在一张长桌头边,说道:“战争里所有事都是大事,你俩已经有了掌门的资格,就提前参与议事吧,唉,说起来,我第一次被算作掌门,比你们的岁数还小呢。” 木子云坐在一旁问道:“郑掌门,那些黑衣蒙面的家伙,一个都没有留下吗?” “没有”郑樵回道:“他们十分狡诈又极有秩序,分成十路引着那些江湖武者上山,走到山腰时,就立刻不见了,大概分散开混进了人群中,你们说出宗门的时候,被一群蒙面人堵住了,他们的身手如何。“ ”很不错“木子云说道,”要在青山峰,应该是北派之内的。” “那就奇怪了”昊罕说道:“江湖势力怎么可能会培养出这么多实力高强的人呢?” 木子云想说宗门内有卧底,却突然憋住了,他发觉屋顶藏着股细微的气息。猛一拍桌子,飞到了空中,带着火焰的脚轰的一声将房顶踢翻,一个手持黑剑的中年人落了下来。 虎子与木子云很有默契,那人刚落下来,虎子便使出重域,那人砸碎了桌子,陷入了地面。昊罕立即化出一道水流,从脚到脖子,把那人绑成个麻花。 “李长老?”郑樵开口说道:“怎么是你!”掉下来的人,正是法门的二长老李江城。 李江城苦涩的咧着嘴,一副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模样。郑樵怒道:“掌门议事,你竟然敢偷听,说!你有什么目的。” “我来吧。”昊罕平静的说完,手指点出一道水流,水流伸展开成了面水膜,从上盖到李江城的身上,昊罕说道:“这水膜能够从你的身体中穿梭,却不毁坏你的内脏,享受一下身体被来回切割的感觉吧。” 水膜上下移了三四次,李江城终于坚持不住了,脸色苍白舌头打转的说道:“我...我是卧底。” “哪里来的!”郑樵不敢相信,平易近人的二长老会是卧底。 “长..长柯宗来的。” “那群黑衣人是你引来的?”昊罕冷面问道。 李江城眼神有些恍惚,昊罕哼了一哼,再次移动了水膜,李江城痛喊着:”啊!我说,我说,是我引来的,任务是试探木子云的身手,以便....以便找对策。“ ”嘁“虎子不屑地喊了声:”软骨头“ ”恩?“昊罕的目光盯在了那柄黑剑上,接着郑樵也注意到了,郑樵说了句:”你还会用剑啊!藏得够深!“ 木子云仔细瞧着那柄黑剑,觉得上面有些许熟悉的气息散了出来,蓦地,那剑身动了动,木子云一惊,立刻化出火爪子,向着黑剑发出团火,”呜啊!“巨大的叫声将四人吓了一大跳,那柄黑剑刚碰到火,就变成了只黑鹰,扑腾着翅膀,逃了出去。 ”是它!“虎子喊道,”是鬼面婴,长柯宗的鬼面婴。“ ”鬼面婴?“昊罕皱着眉说道:“好熟悉的名字,什么东西。” “是长柯宗用来探听消息的宝贝“虎子回道:”我们还没来得及告诉掌门呢。“ 郑樵恍然大悟道:”哦...这就是连庄战时,妖说的长柯宗的鬼面婴啊!“ 木子云心里暗道:”这家伙竟然可以变成剑的模样,那这么说来,这李江城的确是长柯宗的卧底了,怪不得一直找不到鬼面婴,原来一直放在李江城的手里,诶?不对,总感觉哪里不对。“ ”他死了!“虎子指着李江城惊道,众人这才发现,鬼面婴逃出去前,用爪子抓烂了李江城的喉咙。 郑樵觉得可惜,还没问出什么事来,他就死了,喊来了两个弟子,将李江城抬了出去,几人又换了间房,继续议事,木子云一直暗暗盯着昊罕,他之前一直觉得卧底就是昊罕,因为天奴奴墓地内,左之卫说过,杀他的是两个尊人,一个是莫朝真,那另一个很大的可能是昊罕,尊人只是暂住宗门,并不值得完全相信,当然,也有左之卫使反间计的可能。 木子云使了个心眼,他和虎子没有透露莫朝真被杀,想让与之关联的人,露出马脚,这或许是个不错的陷阱,却被这突然出现的李江城,打乱了思路,难道长柯宗又有什么大动作?打算弃掉李江城这个棋子? 还有一点木子云想不通,这李江城隐蔽了这么久,这一次为什么偏偏失误被抓呢? 夜幕降临,几大宗门都不平静,长柯宗里白克乡与陆桦桩相对坐在个茶几旁。 白克乡说道:”薛飞很难救,宗内一直联系不上莫朝真,这家伙自在惯了,也不知在哪里折磨人呢。“ 陆桦桩靠坐着,眯着眼回道:”青山峰有什么动作吗。“ ”有,就在咱们与青山峰交战之际,青山峰宗门被江湖势力围攻了。“ ”江湖势力?哪里的江湖势力?“ ”不知道,好像有咱们的人?“ ”咱们的人?“陆桦桩打了个激灵,坐正了捻着手指低声道:”他想做什么?那几百人是留着有其他用处的,他怎么会调动来用呢?“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六十三章 南域结盟 - 阴阳石 - 南觉 这一夜很难安分,亥时左右,一封急信信被送到了郑樵的手中,长柯宗与落叶宗结盟了,并且长柯宗已经派出部分的弟子,去帮助落叶宗抵挡叱淼峰的进攻。 得知这个消息后,郑樵惊出了身冷汗,连夜派出两批人,一批前往大湾峡将此事告诉李自问与张奎,并让他们立刻后撤,另一批人,马不停蹄的赶往叱淼峰,邀请叱淼峰与青山峰结盟,共同对敌。 巧的是叱淼峰也派了人赶往青山峰求援,两派人碰到了一起,当天夜里就确定了联盟关系。忐忐忑忑地过了夜,早晨又发生了几件大事。落叶宗在北边征战的大军全部退了回来,聚在了石门关边上,并与长柯宗密切来往,似乎对叱淼峰和青山峰有所动作。 而青山峰来了位意料之外的人——宋桦。宋桦来到青山峰后,直接见了郑樵,他带来的是百炼兵道的交易,百炼兵道打算助青山峰一臂之力,去攻打长柯宗,条件是青山峰要帮助百炼兵道取得猎觅弓,而三棱天石锤可以放在青山峰五十年。 这个条件令郑樵十分满意,猎觅弓取不取得来无所谓,重要的是百炼兵道的军队是相当厉害的,会让青山峰在南边的战争中占尽了优势。而三棱天石锤只能放五十年?呵呵,五十年后随便找个理由,百炼兵道就不可能要回去。 木子云对宋桦的说辞并没有多少怀疑,他本来将猎觅弓扔给长柯宗,就是要这两个宗门相斗,虽然青山峰也占了便宜,但百炼兵道是注定要吃个哑巴亏了,可惜这几个自信成事的人,完全没有料到百炼兵道的真正目标是谁,当即接受了百炼兵道的交易,并让百炼兵道的大军从石门关迁移到了青山峰域内,然后在湖州宣布青山峰与叱淼峰和百炼兵道同时结盟。 这时长柯宗里,陆桦桩和几人围在那方尊边上,绞尽脑汁想着对策,他们觉得这方尊里不是猎觅弓就是其他的宝贝,否则百炼兵道不会大动干戈。而这方尊上脉络极多,却像浑然而成,也不知该从何下手。 这几人里有落叶宗的家伙,其中一个便是左之卫。左之卫的皮肤发青,面目有些僵硬,如果仔细盯着他的眼睛,就会发现那双眼球黯如死灰,毫无生色,他的右手上带着个灰色的薄纱长手套,一直盖到胳膊肘,手套散发出的气息带着股野气。 陆桦桩挺了挺身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东西看来一时半会打不开了,咱们还是把心思往战局上移移吧,百炼兵道插上了腿,各位怎么看啊。“ 先回答的是左之卫,双手叉在胸腔,说起话来能见得他嘴唇都有些黑,声音同样死气:”百炼兵道不足为惧,他们只有一位化形者,其余的都是靠武具,只要找好对策就能将他们拖住,叱淼峰两个化形者,三位拓者,其中的两个拓者还是尚未成熟,也好对付,难得是青山峰,原本就有两个化形者,一位运术者,一位尊人,现在重癫回到了宗门,木子云和杜虎都化形成功,他们现在有五个化形者,一个运术,两个天生尊人,实力过强了。“ 陆桦桩向白克乡对了下眼神,白克乡便呵笑着说道:”化形运术者的数量不用在意,咱们现在得分好工,谁对付谁,都得确定下来。” “我带人去青山峰“左之卫冷冷说道。一旁的落叶宗长老急忙说道:”诶!’绩‘大人,这事得找掌门商榷一下。“左之卫瞥了他一眼回道:“来的时候,掌门给了我权利,这次宗门之战我负责指挥,你有异议吗?” 那长老刚想说青山峰不是什么软骨头,打起来容易折损太多而让长柯宗白捡便宜,却看到了左之卫死寂般的目光,瞬间将话瘪了回去,点头哈腰的笑道:“既然’绩‘大人是总指挥,我等听命便是。” “好,哈哈哈....”陆桦桩笑道:“真是后生可畏啊,’绩‘大人年纪轻轻,就能如此威严果断,真是令人敬佩啊。“ 左之卫回道:“陆掌门要做的事也很多啊,我落叶宗所有安排护宗的人全部都会撤掉,陆掌门可是承诺过要保证我宗的安全。” “放心”陆桦桩说道,“若是落叶宗被敲飞了一片瓦,我陆桦桩就提头来见,既然盟友挑了大梁,我长柯宗也表个态,叱淼峰和百炼兵道的人就全由我宗来负责,诸位放心,此战必胜。” 一群人从长柯宗大殿内走出来,落叶宗的那位长老偷偷走到左之卫旁,低声说道:“’绩‘大人,是不是有点不妥,落叶宗至少要留一些本宗人吧,长柯宗虽未盟友却不可信,他们万一冲向了我宗,可如何是好。” 左之卫眼盯着前面,未停下脚步,低声回道:“那宗门本来就要弃了,他长柯宗喜欢就抢好了,目前的任务是要让南边的战争打热起来,让东西北边受到波及,只要整个湖州乱起来,我们才有机会完成目标。” “是是...’绩‘大人说的是。” 晌午,青山峰占星殿内,百炼兵道掌门闾丘公梁与宋桦,叱淼峰剑门掌门肖环和大长老婉敏,青山峰掌门郑樵,昊罕以及木子云和虎子,正在商讨着战事。 肖环首先开口,她说道:”叱淼峰已与落叶宗斗了多日,一直都是压制着他们,此刻他们的主力回来,我宗的压力有些大了,还希望诸位能为我宗分担些。“ ”好说“郑樵回道:”叱淼峰只要牵制住落叶宗方向来的所有敌人便可,石门关那些,我青山峰能够为你们挡住。“落叶宗方向来的不一定就只有落叶宗的人,郑樵不会让叱淼峰这群精明的女子过于轻松。 站在肖环一旁的婉敏,穿着灰白的长老衣裳,脸袋红扑扑水灵灵的,表情却有些恍惚,与木子云对视了几番,匆匆就低下了头,如果说是女子羞涩也有些过了,倒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让木子云都有些奇怪,心里不禁疑道:”这妮子一副做错事的惭愧模样,想当日可是我蒙着面欺负她来着,怎么?她倒成这样了?“ 这时,闾丘公梁说话了:”我宗去打长柯宗,也只打长柯宗,但不能打全部的,青山峰是我们三宗内实力最强的,做的事应该多些,在此战期间,我宗会贡献出部分的武具,你们两宗可以随意使用,只要战完归还就好。” “那感情好”虎子也发起话来,“有了百炼兵道的武具装备,我们的战力可提升不少啊。” “呵呵”宋桦白了眼回道:”阁下手中的三棱天石锤,提升的可不是简单的战力啊。“ ”呃,那是,那是...要不人们都说百炼兵道炼器天下第一嘛。“虎子呵呵笑道。 郑樵又说道:”石门关的落叶宗大军由我宗负责,我宗也承诺,与长柯宗的对决中,我宗会排在前列,只希望两位盟友多尽力,这战争可是不能败得,战败对我们三宗可都不利。“ 肖环和闾丘公梁都做了承诺,木子云看着低头地婉敏,心里更加奇怪,怎么感觉她这么别扭,哪怕是看上我了,也不会这样吧,这都不算是害羞了吧,难道,叱淼峰做了什么怪事?比如...对青山峰不利的事?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六十四章 领头的是谁? - 阴阳石 - 南觉 送走了叱淼峰与百炼兵道的人,青山峰留下了最新一代的弟子,其余尽皆出宗,在青山峰脚下聚集成上万大军,待李自问和张奎归宗后,人数便到了三万左右,这些人不光是青山峰宗内的,还包含着各地方的青山峰分部,但凡能赶回来的战兵和长老都回来了,有些甚至早就归隐,一听说青山峰要大战后,纷纷出山相助。 李自问回来的途中,联系了些江湖势力,主要是附属于青山峰的,比较正规的门派,平日里他们得到过青山峰很多好处,如今青山峰有难,有点良心的二话不说就答应帮忙了。 大军分成多份,郑樵与木子云各带一路前往石门关去阻击落叶宗的人马,而李自问与昊罕则正面进攻长柯宗,张奎与虎子各带一路,分别与百炼兵道和叱淼峰的人同行。 还有一小撮人是由重癫长老带领的,他们一路往西,偷偷从落马河上翻过,跨过了百里的路程来到了叱淼峰的后方,青山峰终究是信不过叱淼峰,这一拨人的消息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只要叱淼峰有任何不利于青山峰的动作,就立刻会被前后夹击,一口吞下。 去石门关的路上,木子云问向郑樵:”郑掌门,上次我们用拓者威胁叱淼峰跟长柯宗相斗,双方都死了不少人,尤其是叱淼峰,死了有四百人吧,弟子认为她们倒戈的几率比百炼兵道小很多,为什么不防备百炼兵道,而防着叱淼峰呢?” “你想的简单了,不要以为死了几百人,两个大宗门就彻底不死不休了,叱淼峰是什么货色,你以后做了掌门与她们打了交道后,就能明白了,她们从不吃亏,什么宗门脸面,她们说不要便不要,几十年前那一仗,她们改了四五次阵营,早晨可能还是我们的盟友,晌午没准就在背后插上你一刀了。“ 胡贤跟在郑樵身旁,他连庄战断了左臂,现在气色恢复的差不多了,此次战争他的积极性很高,胡贤也问向了郑樵:“掌门,弟子也不明白,连庄战时,弟子观察到叱淼峰的女子个个都有傲骨,不服输敢拼敢打,为何这个宗门却如此的小人作态,一副墙头草的模样呢?“ ”唉“郑樵叹了口气说道:”这都是她们的老习惯了,多少年都这样,上一任五辰剑拓者,无论是实力还是威望都令人敬佩,可此人危难时掌管宗门后,叱淼峰还是那番做法,不仅唯利是图,还避事背信,这跟那位拓者坦荡的人品很是不相符啊,我想,这也是那群女子的生存之道吧。“ ”郑掌门,呃....冯静师姐不在队伍里吗?“木子云在人群中望了几圈,也没有找到大姐的身影。 谁知郑樵听后,面带失望地摇头说道:“这姑娘着实让人可惜啊,从墓地回来精神就不太好,我本以为她回家呆几日便好,哪知她却不打算回来了,就是前天,她差家里人送来封信,说是退出青山峰了。” “啊!”木子云大叫了一声,“这...怎么会这样!这这...“ 郑樵的表情又有些恼,他皱着眉说道:”若是普通弟子,退也就退了,偏偏她还是宗门费力培养出来的精英,五长老的火系法术,乃我宗法籍中的精华,就这样让她带了出去,唉,等着吧,过不了十几年,原本青山峰一家独大的火法,就会被各势力学了去。” “不会,不会的。“木子云略带歉意地低声对郑樵说道:”我大...冯静师姐不是这种人,一定是心结还没有解开,若是稍加劝解肯定会回头的。“木子云还是不习惯在掌门面前叫冯静为大姐,尤其是郑樵,法门毕竟是富贵人的门派,穷小子可以跟富家公子共同对敌,却不可能将身份拉到平等,木子云也听说过,郑樵的身后的势力也的确显赫,这种人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难做到一视同仁的。 最难过的是冯静竟然退出了青山峰,木子云能想到虎子得知消息后,会有多么痛苦了,失去了宗门这一途径,他以后恐怕见大姐一面都难了。 ”到了!“前面有人喊道,接着一个弟子跑到了郑樵面前,说道:”掌门,落叶宗的人就在前面三里处。“ ”什么!这里离石门关至少还有四十里,他们怎么会在这。“ ”叱淼峰撤掉了所有的人马,这四十里没什么阻碍,落叶宗的人定是往南推进了。“ 郑樵啐了一口,骂道:“这群没脸皮的娘们,我青山峰还没到,她们竟然就退了,呵,要是她们负责的任务出了问题,看我不拆了她们的骨头!”手一挥对身后的人马喊道:”停止前进,退后十里驻扎,天黑前要造好营地。“ 两军对垒,相隔十几里,日头很快落下西山,今天的夜空里,见不到星光,两边都生起了灶火,也都知道了对方的存在,落叶宗还好,他们刚与卜璞门打了一仗,青山峰这边,气氛就绷紧多了。 这些弟子中战兵不到十分之一,很多人手上都没沾过血,战争对他们来说,近在咫尺却又远之千里,火堆生得很旺,却没人有心情吃上口干粮,男人还好些,姑娘们胆子较小的,眼睛里湿了又湿,拿出张纸来,写上封遗书,刚动笔就崩溃,将纸撕得粉碎,把头埋进腿里,啜泣地过上一宿。 紧张的还有木子云,他已经感到了对面传来的敌意,他很清楚,明天肯定会打起来,他做游侠惯了,头一次带领着这么多弟子,不慌是假的。 左之卫坐在营帐前,面无表情冷冷地对旁边人说道:”派出去的探子呢?对面是谁领头。” 木子云躺在营帐里,眨着眼想着,明天会碰到落叶宗那些老怪物吗?我要立即打败他们的首领,这样赢得几率就大些,还得关照好身旁的弟子,他们有些才十二三岁,他们将性命交给了我,不能让他们出事啊。 一束月光终于从黑云中透了出来,两方的人许多都睡了,郑樵掀开了木子云的帐帘,一位弟子走到了左之卫的身边。 “子云啊,对面是谁我已经知道了,你见过的,叫左之卫,明天,你会跟他对战。” “‘绩’大人,青山峰领头的人查清楚了,除了郑樵还有一位,您见过的,叫做木子云,不出意外,明天,您会跟他相斗。“ 寂静的夜啊,同时有两个人,再也没有了睡意。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六十五章 激战 - 阴阳石 - 南觉 这日清晨,狂风卷着石砾往西面飞去,南北两股大军气势冲冲,相隔百丈(法术施行的最远距离,大部分还是在百丈内的),落叶宗大军足有一万五千人,高台上,站的是左之卫,他身后还有一件物什,用大块的紫布包着,像是活物还在蠕动着。 青山峰以木子云为前,郑樵守在其后,约有八千人。 木子云与左之卫威风凛凛,各自双手叉在胸前,二人目光相对,眼神中均带着杀意,他们俩昨天谁都没有睡着,在得知对手是彼此后,不仅燃起了斗志,还略起了些担忧,他们都觉得这场战斗没有了十足的把握。 “子云”郑樵在后喊了一声。 木子云闻后没有回头,双脚一抬垂直地升到了空中,他盯着左之卫,咧开嘴邪邪笑着,轻喊了句:“青山峰。” “青山峰!”嘹亮的声音响彻千里,底下的青山峰弟子气壮山河,个个精神抖擞。 木子云接着提高了声音,再次开口:”青山峰!“ ”青山峰!”呼......呼....大风将青山峰弟子的喊声聚集到了一起。 木子云双手交叉放在眼前,忽的振开双臂,哗啦啦,大开烈焰火焚步,接着木子云朝天怒喊道:”青山峰!“ 所有的弟子长老,包括郑樵,握紧双拳,猛跺了下地面,用平时最大的力气喊道:”青山峰!“ 木子云以居高临下之势俯视着左之卫,左之卫不甘示弱,扯开衣服,露出肌肤,双拳抵在一起,咬紧牙关,身上的筋骨全部凸显出来,皮肤上面到处都是血纹,整个身子发出红光,他毁容的脸在红光的映照下颇像个魔鬼,右手上带着灰色长手套是宗门宝具捞魂。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落叶宗大军震动声开始,由一人先吼了出来,接着吼叫声此起彼伏,他们面目狰狞,眼中带血,个个都像是即将脱缰的野兽,稍稍再用些力,便会猛冲过来。 呼.....冷风吹过,双方的声音停下,战场停滞在几息的时间内,接着青山峰大军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子,举着一把从百炼兵道器具中挑出来的巨弩,灌输进武罡后,对准着落叶宗的上空,嘭的一声,发了出去。 箭矢的破风声,重新将战场点燃,在中央的上空,木子云和左之卫,这两个领头的年轻人,在一瞬间撞在了一起,钢筋铁骨烈焰熔浆,于空中形成了刺眼的光茧,接着,光茧炸开,两个家伙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挥着拳脚,两军弟子便在这火花四溅中嗷嚎着向对面冲去。 第一次撞击,双方便分别死去了三百多人,青山峰每个人按照着之前定好的计划,十人一组,一人为核心,如果核心死了,便迅速找出下一个核心,不在乎推进的速度,让组与组之间留下缝隙,放进落叶宗的弟子,然后伺机绞杀。 落叶宗就霸道极了,每人自顾自,吼叫着往前冲,几个厉害的家伙,瞬间冲破了青山峰的几组人,他们到底是刚从战争中活下来的,骨子里都在嗜血。 第二次冲击马上便来,年幼的弟子成排的往后退,所有的长老和年长的弟子,使出毕生所学,朝着正前方使出武术,四处都在喷着血花,青山峰借此将落叶宗的人盖过了三十丈。 但随之而来的落叶宗的反击,也实在够狠,一群‘全副武装’的人,踩在同伴的手臂上,接着被同伴抛到了天上,他们落在了青山峰大军的内部,未等青山峰的人采取行动,他们便原地转起了身子,每一转周身上下向外发射出几十把飞刀,嗖嗖....顷刻间,便有大片的青山峰弟子倒下。 那些旋转的人,在青山峰大军里形成了十几个‘漩涡’,待飞刀发完,他们手握最后一把刀,硬要拉上个垫背的人,然后才被合力击杀,这等自杀式的进攻,让青山峰阵型大乱,军心也开始动荡。 天空中的木子云在与左之卫的高速决斗中,时刻注意着底下的动静,他知道青山峰受挫,心里着急,口中吐出团火焰,炸在两人中间,与左之卫分开后,他立即在落叶宗的大军上空,化出两个巨大的火爪子,然后重重地盖了下去,灼热的火焰,让这群初上战场的青山峰小子,重燃了信心,纷纷嘶嚎着朝落叶宗方向扑了过去。 嘭!木子云这一分心,便给了左之卫可乘之机,他顽石般的拳头重重地打在了木子云胸膛之上,左之卫眼中冷光凛冽,张嘴说道:“哼!找死!” 木子云喉咙里涌出一股鲜血,瞪着焦黄的眼珠,他尽力的咽了回去,一张嘴,一条血流从嘴角流出,木子云杀气凌凌地说道:”不过是被追来赶去的野鼠,从前是,现在也是!想让我死,就多加些力道!“ ”啊.....”木子云握拳大叫,眨眼变成了个火人,火焰在他身下快速地旋转,变成旋风的模样,渐渐抬高到了百丈处,”烈焰将做太阳与我,火啊,我将擎你于灰色天际…焰上生,焰下亡,众生受死!“ 小太阳出现在了战争的上空,烘烤着黑色的地面,太阳上聚起着黑斑,向落叶宗的人持续不断的发出火柱。 而这时郑樵所领导的青山峰法门弟子终于准备就绪,在一群地门弟子的保护下,他们靠近了战场中央,铺天盖地的使出了各种大范围杀伤的法术,战局形成一边倒的趋势。 就在此时,那被紫布盖住的物什竟然动了起来,一只极其怪异的肢体划开了紫布,天啊,那竟是个活物,算是有人形,却有两个无比肿大的肩膀,两只手臂抵得上女子的腰身粗,肩膀上扛着个极小的头颅,五官都在,拥挤在那头颅上,没有膝盖骨,两条腿似是软的,而躯体很窄,从远处看,就像看见一根棍子上,别着两只巨大的胳膊。 这个怪物便是落叶宗阎修大乘的老怪物,他双腿打转,旋转着身子,朝后一抬手,十几个身体多少变形的人冲了出来,他们处在阎修中等的阶段,比一般的长老要厉害多了,冲进青山峰大军里如入无人之境,杀来砍去,瞬间将局势扳了回来。 而那老怪物软腿一弹,目标选中了郑樵,跳出去后,用双拳走路,像猩猩一般,速度极快,郑樵当即要化出自身法术。 这时,木子云挡在了郑樵前面,全力打出一道火拳,火焰将老怪物推回去几丈远,一道光闪过,左之卫从天而降,抬高着右脚,用脚跟重击向木子云的肩膀,轰!木子云快速用火气聚成了壁罩,吃力地挡住了这一击,双脚陷入地面,一直没到了膝盖下方。 木子云回头对郑樵喊道:”郑掌门!我对付他们俩,你快用法术对敌!“ ”好!”郑樵飞到空中,刚要使出法术,就见一道电光刺了过来,郑樵一掌劈开,掌边冒起白烟。 只见那边天空站出一个人,正是长柯宗的法门掌门白克乡,白克乡冷笑着说道:“郑师兄,气色不错啊,我可是奉命来取你人头的。” 郑樵哼笑了声回道:“正愁杀不了你这败类,既然你送上门来,今天就死在这里吧!“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大千世界 - 阴阳石 - 南觉 白克乡与郑樵拜过同一个师傅,两人的对决可谓不分伯仲,白克乡的小千世界,是将几种世界组成到了一起,而郑樵的大千世界,则是由一种混沌化出不同的世界,就像青山峰羽门大长老柳轻中与刹山柳轻开,一分一合相生相克。 运术法师的对决,场面要宏伟的多,地面上交战的双方人马不约而同地向四周散开,让战场中央出现了大块空地。 白克乡双手合掌,再拉开条缝,缝隙中有电光闪动,左掌拍向了地面,战场上忽然出现了处石林,从里面跳出来只花豹,接着石林消失,白克乡右掌上引来一道雷电,劈啪的打到了花豹的身上。 那花豹瞬间变成了只雷兽,身形变成九层塔楼那般高大,脚下地面变成黑木颜色,显出白色的法阵,法阵中升起了一把五层楼高的七星巨剑,雷兽一触碰到剑柄,便似人一般站了起来,拔出巨剑,擎在头顶,一道雷光便落在那剑尖之上。 郑樵冷哼一声,双掌交叠从眼前滑过,缓缓张开双臂后,在其身前出现了足有小山般大小的滚球状厚云。 这云以黑色为底,上面嵌着许多五颜六色的云彩,形状持续在变化。 白克乡控制着雷兽,跃起到了空中,持着那柄七星巨剑,俯劈在了那云球上,混沌一般的云被切成了两边,接着缓缓地连接到了一起,像两个水泡合二为一,郑樵心念一起,那云求如心脏般噗通一声涨大了三倍,遮住了天上的太阳,让一半的战场都处在阴影之内。 “敢进来?”郑樵轻蔑地说道。 白克乡踩到了雷兽肩上,回道:“我既然敢来,就不怕进去。”白克乡的身体没入了那雷兽之中,雷兽的眼睛迅速变红,背上长出了四根翅膀,均带着雷电,拍动着闯进了那混沌云球之中。 郑樵双脚一错,也飞了进去。 混沌里面一无所有,郑樵便是混沌世界的创世者,雷兽刚进去,就陷入了一片沙漠,在那里,似乎无法飞行,就算强力冲到天上,也会发现脚下的沙漠会年跟着飞到同一高度,所以,雷兽始终都站在沙漠上。 一首沧桑的曲调随着干燥的风,渐渐响了起来,紧接着,沙漠上出现了几个漩涡,这些漩涡是向外转动的,中心处慢慢抬起大块的沙土。等风平浪静曲子消停后,那沙土的外层开始剥落,露出了其中由沙子化成的巨人。 每个巨人只比雷兽矮上几尺,每次迈步都得抖落下大片的沙子,力量却是强劲的,一拳过去,能将雷兽打飞出去。 雷兽用手中的七星巨剑,刺穿了一个沙巨人,接着剑上飞开了七颗惑星,惑星围绕着剑身,旋转的同时将所含的能量灌输上去,然后,雷兽双手握住剑柄,嘭的一声,打出了一道由法气,雷电以及惑星能量聚成的冲击波。 那冲击波划开了沙漠,像切开了块皮,一直延伸到天际。用同样的方法,雷兽解决了剩下所有的沙巨人,沙漠在这时开始移动,被划开的裂缝,由沙子填满,所有的沙子往中心聚集,一个无比高大的沙巨人被抬了出来,只露出上半身,从腰处往下便散成沙子,且沙子一层层的往沙巨人身上移动,从远的看,就像穿着件黄色的百褶裙。 沙子在向中心靠拢,雷兽半蹲下来,保持身体平衡,沙巨人两只十丈宽的手掌向前一推,顿时涌出层层的沙浪,这浪一层高过一层,几番下来就将雷兽盖在了里面。 忽的,埋着雷兽的沙面上溅射出一股水柱,干燥的黄色沙漠上出现了一块湿点,这湿点鼓起几尺高的小山包,在沙漠中窜来窜去,忽而一个狰狞的头颅从中冒了出来,原来那雷兽遇水化成了水兽,这沙漠原本就在流动,根本阻止不了水兽的游动。 很快,水兽沿着‘沙裙’游到了沙巨人身上,沙巨人笨拙地用手掌拍着自己的身体,无奈的是那水兽可以自由在在他身体里穿梭,拍碎的是自己的躯体,对水兽却毫无影响。 游到了沙巨人的头顶,水兽跳了起来,穿过了盖过来的沙掌,并以此为底再度起跳,就在空中的几息内,立即变回了雷兽,犀利的雷电缠绕其身,他手持那把七星巨剑插进了沙巨人的头颅。 天空出现了乌云,无数雷光落了下来,将沙巨人彻底披散,而沙漠世界也在这雷声中裂开了缝。 雷兽重新回到了那片混沌云球之中,眨眼间,黑云变成了白云,并向两边拨开,雷兽忽然发觉自己站到了又一世界的空中,还没反应过来,就立刻往下落去。 这是名山高耸入云端,奇峰异石迷人眼,群峰拔地,石岩林立,虽是自然造化鬼斧神工,却似俊秀画廊,如澎湃诗,豪情曲,真乃人间仙境。 雷兽在群峰之间翱翔,在薄云中停歇,心神渐渐平静,不知何时,它站到了一条绑在两座山峰之间的索桥之上,两座山峰各悬着一条长锁链,也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绕着山体转了两圈,啪的一声,弹出了两个物什。 正落在索桥的两侧,一个是狮头熊身,手握两把屠刀,一个是虎头鹤身,爪子是鹰爪,两只怪物各自冲向了雷兽。 那索桥在三个家伙的打斗中翻了又翻,而战斗的场所也从这座山峰跳到了那座,震开了不少的山体,那些石块落进深渊,听不见一丝声响。 雷兽气势还是要强,那两个怪兽伤不得他,挥着七星剑,雷兽先将那狮头熊身的家伙打入了深渊,接着一手抓在了另一只的虎头之上,手上缠着电光,将那只怪兽电的抽搐。 不多时,雷兽又站在了先前的那条索桥之上,忽然发觉心中空落落似失了什么东西,望着四周的群峰,不知该如何才好,悄然间,索桥下的云向上升起,周边的云也往桥上聚拢。 不久,雷兽便被云牢牢包裹,不知是站在桥上还是云上了,黑暗中,显出了两双深蓝的眼睛,雷兽立刻认出他们是刚才被打败的两只怪物,握紧七星剑做好准备,却发现手脚无力,身上的雷电也消失不见,只见的那两只怪物迅速的冲向了自己。 雷兽慌了起来,忽然觉得脑子里像被抽走了些东西,脚下的桥面喀嚓裂开,雷兽大叫着落下了深渊。 起先还是带着雷声的呼喊,接着便成了白克乡的呼喊声,在之后,声音变得年轻了,慢慢变细,最后倒像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啊”的一声,这家伙便从床上醒了过来,这是他的房间,他的床,看来是做噩梦了,却记不起来做了什么梦。 这家伙今年十三岁了,是长柯宗法门的新星,别人都叫他小天才。 又是一天,还是老规矩,先去喝上碗蛋花汤,吃两张饼,再去舞法楼练习到下午,午餐和晚餐在修炼完后一起解决了,他早就习惯了,可今天总觉得怪怪的, 好像在做着很久以前的事情。 他特地去找了法门掌门聊聊,他想告诉掌门,自己的的心神有些恍惚,好像落下了什么事情,可去了之后,却找不见掌门,他问了问大殿内的弟子,“掌门去哪里了?” 那弟子回道:“掌门一直在啊,你不知道吗?” “掌门?在哪里呢?”这家伙摇晃着头走出了大殿。 做的事情好熟悉,见到的人似许久未见,可他记得昨天还跟他的师兄弟们聊过天,他心里发慌,又去找了遍掌门,那位弟子不见了,大殿内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张纸,那纸上写着:“小千...”后面还有两个字看不清了,底下还写着一个名字,那名字更是眼熟,可就是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家伙失望地走了出来,回房休息了,日复一日,过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他不安和恍惚的感觉越来越重,他破天荒没有去舞术楼,而长柯宗内跑来跑去,他捂着脑袋,胸口被堵住一般难受,脑海里一直在回荡着‘小千’两个字,底下的名字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他碰到了谁就问那个名字,结果谁都怪异地望着他,躲着跑走了。他更是不解,颓废地靠坐到了面墙上,寻思了阵,忽的跳了起来,又跑进了大殿。 果然那个弟子站在那里,这家伙见了救星般跑了过去,问道:“师兄,你知道白克乡是谁吗?” “白克乡?呵呵,白克乡不就是你吗?” 轰,这家伙脑子里炸开了道惊雷,“我是白克乡,白克乡是我!小千...小千....小千世界!雷兽!山峰!郑樵!我知道了,我是白克乡!这是幻术!啊!“他撕心裂肺的嚎叫着。 噼里啪啦,这个世界碎成了片,站在群峰间索桥上的雷兽,猛吐出了口鲜血,正此时,一把刀砍在了它的肩上,后背则被一只利爪抓透。雷兽引下强雷劈到了自己的身上,灼灭了那两只怪兽,接着举起了七星巨剑,让七颗惑星与雷电结合,轰向了天。 那天被撕开了口子,从口子里,灌进了成海般的黄沙,踩着那黄沙上去,雷兽重新站在了那片沙漠之内。郑樵出现在了那沙巨人的头顶,他双手一合,消耗了近半的法气,让混沌的世界重新组合。 于是,在沙漠上,出现了许多高耸的奇山,这些山颤颤巍巍在流沙中根本站不住脚,纷纷倒下,一座山峰拍下,顿时激起万丈波澜,沙浪遮住了半边天,层层地往这边盖来。 而沙漠的另一半,则是一座山中宗门,里面的人惊讶的望着这片沙漠中的一切。 南觉解析: 大千世界是将在混沌里创造世界,并让敌人困在其中。其中的世界有三个,郑樵将其变成三层,第一层为沙漠世界,第二层为仙境,第三层则为幻术。 第一层是削弱敌人的气力,一般敌人在第一层也就败了,第二层是削弱敌人的心智,并与第三层紧密链接在一起,其实第三层的幻术世界中,并不是与本文中描写的一样,郑樵将世界中所有细节都做到了,白克乡陷在其中,则会永久的失去心智。 但事实上,白克乡也是运术法师中的高手,其在幻术上的造诣并不低于郑樵,他的小千世界里也有幻术成分(石林和花豹),所以在进入第三层幻术世界后,他自身的法术小千世界一直在与大千世界做抗争,也因此帮助白克乡走出幻境。 钟框的法术——地狱,便是一个世界,而郑樵一个人便能造出三个世界,以此来说,郑樵跟钟框同为运术法师,却并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六十七章 捞魂 - 阴阳石 - 南觉 正当两位法师奋战之时,木子云陷入了苦战。 他用身法拉开与老怪物的距离,然后向左之卫打去了一道火拳,左之卫攥紧拳头迎着火焰撞了过去。 奇怪的事发生了,左之卫的右拳与木子云的火拳打到了一起,在刚刚触碰到的时候,木子云的火爪子瞬间恢复了原样,不仅如此,拳头上连一点武气都没有,而左之卫的阎修身体要比木子云强很多,这一拳下来,木子云的手指被震得咯吱响。 左之卫一把抓上了木子云的拳头,并将他的手腕向上掰,吃痛的木子云不得不拼命撤离,好在脚上的烈焰并没有消去,踹开了左之卫,退到十几丈远处,木子云那只手又重新变回了火爪。 “咦?”木子云心道:“他那只手,不,那只手套很有古怪”木子云左拳握着团火球,右爪抓向了左之卫,刻意的去触碰左之卫的右手,与刚才一样,在碰到左之卫右手的瞬间,木子云那只手上的火焰,武气全部的消失,而分开后又会变成原样。 “竟然刻意抑制武气和我的火焰,你这手套究竟是什么鬼东西!”木子云张口问道。 左之卫摸了摸右手,冷冷回道:“不是抑制而是隔绝,也不仅是武气跟你的火焰,但凡是能量,被这只手碰到都会消失,这是我宗的宝具——捞魂” ”别跟他废话!“那老怪物说道:”要尽快结束战斗,不能让弟子全都打光!“ 话音刚落,老怪物的细棍般的躯体上,中了一招火拳,木子云瞪着那双焦黄眼珠,狠狠地对老怪物说道:“这捞魂竟然有这样的能力,既然如此,我只好先杀了你了,你觉得呢,呵,老前辈!” 老怪物挥着粗壮的手臂,将木子云推到了天上,接着拉回手臂蓄满了势,朝着木子云打出了拳头,可不要小瞧了这怪物,他也是阎修大乘,从他变形的身体来看,他的力道定是在这手臂之上。 这刚刚打出的拳头,带着股无形的气力,撞在了木子云的腹部,木子云立刻吐了口苦水出来,糟糕的还在后头,趁着木子云分心之际,左之卫快速地来到木子云身边,一脚将木子云的左手向右边踢去。 木子云还没有来得及喊痛,左手和右手便被左之卫的捞魂手一起抓住了,在捞魂的作用下,火焰尽失武气散去,在不及左之卫阎修的情况下,木子云像极了被鹰抓在爪心的雏鸡。 左之卫再弓好马步,稳如磐石,任凭木子云那两条火腿怎么踢,就是纹丝不动。接着左之卫的左手举到身侧,左脚猛地往上一踢,一股风便踢进了左掌之内。 木子云惊道:“你莫非要使那一招!” “呵!原来你还记得!“左之卫的左脚不断地将新的风踢进手掌之中,不多时,他左手积压出来个发着刺耳嘶鸣声的风球,就放在木子云的脸旁。 左之卫狰狞着那半边脸,恶狠地说道:”你毁了我的脸,我现在就毁了你的脸!“ 木子云双手被抓住,根本抽不开,那风球的吸力将他的头发都搅了进去,不理会左之卫的话,木子云闭上嘴,使力用鼻子吸气,只吸不出,渐渐地他的肚子变大了两三圈,接着木子云张开了嘴,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一个火点飘在他的舌头上,在火气的灌注下,慢慢变成火星,火点,最后聚成了个拳头大小的火球,那火球是在高度积压火气的情况下形成的,阔张的力道都要讲木子云的下巴给撑裂了。 二人就站在空中,一个风球,一个火球,轰的一声交融到了一起,等乌气散了,再看两人,都飞出去了很远的距离,身上的衣服都烂的不成样子,左之卫的前半身被烧焦了大块的皮,木子云要惨,四道醒目的裂痕,从他的脖子边一直划到脚跟。 落叶宗的老怪物无心关注左之卫的伤势,见木子云还活着,双手走路,像头胸般撞了过来,战场上青山峰的弟子,有些瞧见了木子云的情势,纷纷跑过来相助,那个起先射箭的十来岁的小子还活着,举着他那把巨弩,专瞄着老怪物的头颅打。 老怪物实力可不弱,把一只手臂横在头前,一只放在腿前并单手撑地奔跑,他的手臂可比他的身体粗多了,将他保护的极好。老怪物又狠毒,谁要是来挡路,就算是落叶宗的弟子被扔了过来,他二话不说一拳就将其打成浆糊。 眼看老怪物就要来到身前,木子云还没有恢复过来,双手不断往伤痕上抹着药物,见着局势不好,竟直接将血根薙揉烂了摸到身上,被翻出来的血肉碰见了药性烈强的血根薙,疼得木子云直翻白眼。 嗖!一只银色利箭从木子云头边射了出去,嘭!打到了老怪物的手臂之上,这一击的力道着实厉害,从老怪物略显狼狈地模样上便可看出,木子云一抬头,就见得脖颈旁立着一张银色大弓,往深的一看,吓了一跳,拿弓的不是人,竟是个厉鬼。 阴森森的冷气,让木子云连身上的痛感都轻了不少,木子云站起身回头,一口说出:”我的天!“他背后,有七只厉鬼,四只黑的战在地上,三只绿的飘在空中,个个手持着魔邪镇妖弓,箭头对准着老怪物。 厉鬼中间站着的是胡贤,他空着只袖子,只有右手。只见他右手拿着四张火符,缓缓地走着放在了四个方向,再做个手势,念叨些法文 ,刀火阵便形成了,胡贤对木子云说道:”这家伙我来对付,你去解决左之卫吧。“ ”别大意,你还没运术,没有法气,那老家伙是阎修大乘,相当于化形了,你招数多却不一定会管用。“木子云站起身,冒着冷汗说道。 ”一时半会他杀不了我,你尽快解决左之卫就行了!“说完,胡贤跳到了空中,抓住了一只厉鬼的脚骨,接着一用力,便翻了身子踩到了厉鬼的背上。七只厉鬼拉开魔邪镇妖弓,与底下的刀火阵一起向老怪物发了过去。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明天考六级,今晚休息 - 阴阳石 - 南觉 明天考六级,六级,级.........《阴阳石》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明天考六级,今晚休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六十八章 绝境 - 阴阳石 - 南觉 老怪物不愧是阎修大乘的身体,用那两只粗壮的手臂轻而易举的挡住了飞来的七支箭,至于稍弱的刀火阵,那更像给他挠痒。 胡贤并不是天才,他之所以有如此高的成就,是因为他偶然发现了法术使用的另一种途径——取段相合。同时使出两种或者两种以上的特级法术很难,但能做出来的法师也不少,但使出的法术只能相互协调而不能融合。 胡贤在使用青山峰三大法术时发现,从三种法术中各取出一段,排列在一起,就会形成一种新的法术,新法术会保留原来的一些东西,但着重点可能会改变,比如,狱音注重的是声音,结合后主要是以厉鬼的姿态出现。 胡贤自知打不过老怪物,便尽可能的为木子云争取时间,他还藏着手绝招,谁都没见过的,估摸着也要使出来了。 木子云和左之卫这边,打得依旧火热,二人是一刻不停,从战场北边打到南边最后都飞到了外面。 落在几座小山之间,惊出大片的麻雀。左之卫手上的风球就没断过,一个接一个地往木子云头顶扔。木子云的头发乱糟糟的,心里窝着好大的火气,按理说木子云要强过左之卫这家伙的,偏偏捞魂这宝具能完美克制木子云的能力,木子云的火焰可没有什么身法,要想追上左之卫的速度,就必须得木子云亲手送过去。 无论用多大的力气,多烈的火,碰见左之卫那灰色右手,就什么用处都没有了。 “得想个法子!”木子云心道,“拽下他的捞魂是不可能了,要么找一些他躲不过去的东西,要么给他把胳膊砍下来!“ 往天上再飞了段距离,木子云鼓足了气吐出火焰,将几座小山的林子都点着了,浓浓的黑烟不仅熏,而且呛鼻,两个人像站在火炉里打架,木子云这便有了优势,他是不怕火,也不怕热的。 左之卫自然知道木子云的心思,不慌不忙,踩到了适当的高度,避开了浓烟,双手叉在胸前,眼睛里尽是冷意,嘴角似乎带着讽意。 木子云这才觉出奇怪,也平静地站着,与左之卫目光相对。 只一瞬,木子云突然觉察到有一股气息出现了,并且缓缓地向自己走来,木子云低着头看着底下被大火蔓延的山林,在那烈焰熊熊的地方,一个红衣裙长发飘逸,手持双刀的女子走了出来。 火焰映红了她的脸,脸边有两缕秀发用红绳系在一起,轻轻地垂在耳前,裙子不受火焰的影响,向后飘舞着。 “小...小红娘?“木子云结结巴巴地说道:”你...呃不,刹山?刹山的人怎么在这?” 刹山处于湖州西域,此次宗门战争一直保持沉默,莫非他们也过了石门关来打我青山峰?木子云心想着,不至于吧,刹山与青山峰虽不怎么融洽,但人人都知道,刹山的死敌是卜璞门.... 一想到这,木子云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难道刹山和落叶宗结盟了?如果是,那么一些事情就能够解释了,落叶宗是帮刹山攻打卜璞门,因难以攻下,所以刹山先回头帮落叶宗打青山峰。 木子云盯着那张脸沉不下心来,小红娘的眸子还是那么勾人心魄,像夜晚月光下的湖水,让人着迷。木子云略有些难过,带着失望地语气对小红娘说道:“你,要与我为敌吗?” 小红娘面容十分冷寒,像是不认识木子云一般,双刀和红裙在火光里显得邪魅。 “唉!”重重叹了口气,木子云恼火地对左之卫说道:“连庄战时你们两个还相互决战,这样说来,刹山和落叶宗才结盟不久,呵,我猜,长柯宗并不知道这回事吧。“ ”不知道“左之卫平静回道:”长柯宗以为我们是棋子,呵呵呵,其实谁不是棋子呢,为了达成目的,只能互相利用,不过,你说错了,我们两个宗门很久以前就结盟了,约莫着得有几百年了吧。“ ”这...这怎么可能,据我说知.....“ 左之卫未等木子云说完,便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看着手上的捞魂,他说道:”你今天会死在这里,所以告诉你也无妨,湖州只有百炼兵道知道我两宗之间的关系,至于原因嘛,呵呵,就是因为它。“ ”捞魂?“ ”没错,就是捞魂,确切地说,是狼爪。“ ”狼爪!“木子云突然想到,百炼兵道的家伙说过,本来的四大宝具只剩下了三个,狼爪不见了。“百炼兵道的狼爪被你刹山抢到了?” “不是抢,是偷,一百五十年前,刹山和落叶宗合作,混进了百炼兵道之内,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偷出这么个宝贝来,一分为二,落叶宗的叫做捞魂,刹山的叫做流针。” “流针,这么说来...“木子云看着小红娘,”流针在你身上?“ 小红娘的表情还是那么冰冷,左之卫狠笑道:”捞魂可以阻隔一切能量,流针能够探知一切能量,所以刹山的人可以在天奴奴墓地里畅通无阻,躲避了所有的幻术,可以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将宝山上的宝物运走,你也与她交过手,呵,你不会真以为她打不过你吧。“ 说道此处时,小红娘握住双刀的手,向两侧张开,左之卫说的没错,即使小红娘不能压制住木子云,但也绝不会被吊打,拥有流针的她,早就是掌门级别了,她一直受宗门之命,保留自己的实力,她可是被当做秘密武器的,本身也到了化形的边缘,不出六年,也会踏入化形强者一列。 ”哼哼哼哼...“木子云低头闷笑,接着仰头大笑起来,”哈哈.....我说你们啊!”木子云低下头,笑容里充满邪意,“你刚刚说我今天会死在这里,真的假的?嘶....是你傻了?还是我听错了?就算你们两个合作,能奈我何啊?” “噢?那再加我一个呢。”一个大汉从山后跳了出来,不光是木子云,小红娘都有些惊了,她难得的张了张嘴,说道:“掌门?你不是不来吗?” 刹山掌门铁罗汉哈哈笑道:“不是怕这小子杀起来太费事吗,我来岂不是保准多了。” 又传来了道声音,“桀桀桀桀,铁掌门真是客气了,这种事还得劳烦你远跑一趟。”从着火的山林中,走出了一个老怪物,他双腿占了身体七八分,没有肚子没有胸,只有个头立在那里,咧着嘴朝铁掌门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两个孩子都不弱,解决青山峰的小怪物,还是绰绰有余啊。" 铁罗汉全然不将木子云放在眼里,摩擦着手掌,回道:”也是我呆的久了,拳头痒得慌,诶?我早就听说李前辈您,一双腿能踢翻大山,不如今天咱俩跟孩子们比较比较,看看谁先取了这小怪物的性命,如何?“ ”嚯哈哈....”老怪物笑回道:“好好好,我也早就想领略铁掌门的丧命钟了。” 木子云孤零零地站在四人中间,心里早就翻起了惊涛骇浪,他现在想的不是能逃出去,而是自己能不能活下来,小红娘她不知道,左之卫铁罗汉老怪物,他们每一个都是大敌,打是肯定打不过了,现在要考虑考虑怎么活下去了。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六十九章 有人相救 - 阴阳石 - 南觉 离石门关大约十里左右的地方,有处湖泊清澈见底,这天雾蒙蒙的,周围的树叶都是湿的,也是奇了,石门关西边与北边艳阳高照,东边刮风,南边却积起了雨云。 湖面上半蹲着个人,一只脚没入在水里,头是破的,血贴着脸腮滑下,胸膛上还裂开了几个口子,新的旧的都在淌血,血水沿着脚跟散入水中,并立刻沉了下去,这人喘息的厉害,又十分虚弱。 不多时,从湖边的林子里并排走出了四个家伙,左之卫,小红娘,铁罗汉以及落叶宗的一只老怪物。 而湖面上的自然就是木子云了,这一个时辰里,他离得战场越来越远,那四个家伙故意放开了个口子,让木子云逃,目的就是要把他赶到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死了几年也不会被人找到,木子云一直处于被动,没有选择的余地,使出化形和阎修的身法,期望能将四人落下,谁知那四个家伙阴魂不散,还有说有笑,闲了,就赶上来给木子云一招重拳,多是戏耍。 实在跑不动了,才停在了这里。 铁罗汉处于一口由武气凝成的沧桑而厚重的透明大钟之内,术名叫做丧命钟,让木子云吃尽了苦头。 “红娘”铁罗汉叉着手缓缓说道:”差不多了,杀了他吧。“ 木子云虚弱地喘息着,望着那面目冰冷的小红娘,持着双刀向自己走来。木子云手放在水里,紧紧攒紧,心中有莫大的气,脸皮忽的抽搐,咧开了嘴,”呵呵,呵呵呵“,木子云站起身来,身体往一侧倾倒。 ”喂!“木子云朝左之卫扬了下头,”我一直想问你,你是人是鬼。“ ”你说什么“左之卫眼神中没有任何波澜。 “你在墓地里,明明死了。” 老怪物有些诧异,转头问向左之卫:“什么死了?绩,发生什么事了?“左之卫回到宗门后,隐瞒了很多事,只说与长老走散了,掉入了陷阱侥幸逃了出来。 左之卫没有回答老怪物的话,抬脚走上了湖面,来到小红娘身边,依旧是死气沉沉的声音:”你该死了,不必说太多废话。“ ”或许吧“木子云肆意笑着,”我今天的确无路可走了,不过...”木子云右手抬高,食指上点着那颗火珠,“要杀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木子云可以死,但一定要拖着个人一起死”盯着左之卫和小红娘,木子云呵笑着:“就你们俩吧,大家一起上黄泉路!” 轰!木子云扬着火拳打到了脚下的湖水,湖面顿时激起片水雾,隐藏住了木子云的身子,左之卫哼了一声,轻蔑道:“小子把戏!”接着将右脚抬到头前,一脚下来将水雾一分为二。 在水雾融合前,小红娘持着双刀冲了进去。 啪,嘶....雾气中,小红娘的双刀被两只火爪子抓住,火焰将刀身烧的通红,两颗焦黄的眼珠靠到小红娘脸前。 小红娘立即撤了手,在火焰覆盖自己之前,跳到了木子云的背后,袖子里闪出把刀,迅速往木子云身上插去,噗嗤一声,却不似插进肉里,原来又被木子云抓住了,衣裙呼动着,身体转了个圈,在这片雾气中,便出现了两个小红娘的影子。 两个影子均能探知木子云的动作,招招占尽了先机,木子云能躲过九招,肯定也要中上一招,小红娘的红衣裙也是诡异,像是一件轻薄的盔甲,打不穿烧不透。 这时,左之卫也过来了,这家伙没那么多花肠子,上来便是死招。他的捞魂配上了小红娘的流针,堪称完美,渐渐将木子云压住住了。 “试一试!”木子云将火珠放在双掌之中,运气蓄力,大喊出:“焚天火地莲”没有了白莲啼子的帮助,火莲只出现了四五朵,且都不过脸盆般大小。 左之卫一条腿踢在空中,腿上站着的是小红娘。左之卫几息内造出了井口大的风球,朝向木子云抛了过去,小红娘又变成了两个,与风球结合到一起,身子高速旋转成了幻影,向木子云杀了过去。 木子云凝出了火气壁,风球撞击的瞬间,小红娘的刀便切开进来,木子云双手接白刃,向两边拨开,朝着小红娘吐出火焰,小红娘立即用衣群挡住了脸,脚下却踢出了两把飞刀。 飞刀在几尺的距离内,由左之卫的脚风引导着,刺向了木子云的腹部,只中了一把,刺进去几寸深。木子云大怒着爆出一团烈焰,将二人推了出去,正在此时,一口大钟从天而将,扣住了木子云。 铁罗汉随即飞到了大钟旁,一拳打到钟上,嘭..嗡..嗡....四周的雾气被这股气浪给震散了。木子云跪靠在钟里,狂吐着血,双手无力地撑着水面。 铁罗汉站在大钟旁,摸着下巴看着木子云,说道:“命够硬的,竟然没死。“ 落叶宗的老怪物走了过来,阴笑道:”好大的声响,铁掌门没用力都有这番效力,若是用全力,这小子可不得震成肉酱了。“ 木子云恶狠狠地撑起身子,站在钟里挥出一道火拳,这丧命钟异常的坚固,火拳打中后,连颤都不曾颤过。 铁罗汉哈哈一笑,说道:“李前辈到现在还没有显露身手,实在吊我胃口啊。” “不是老朽不动弹,说好了要把这小子逼到远处,老朽是怕一脚过去,就将这小子踢死了,现在却是好时候,既然铁掌门有意,那老朽就献丑了。” “好好好,李前辈就踢这口钟就行,我这丧命钟有趣的很,若是扣中了人,轻轻在外边敲一下,里面就跟地震差不多,我相信要是李前辈的脚踢了上去,这小子恐怕要震成气了。“ ”哦?真的可以踢?要是把铁掌门的术踢碎了,可不好吧。” “诶,无妨无妨,我这钟碎不了,前辈放心踢就是了。” 木子云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就看见那老怪物一只脚抬了起来,脚尖对准着大钟。木子云尽可能快的往自己的身上覆盖火气,甚至将火珠含在了嘴里,让里面流出的火浆保护自己的身体,尽管知道无用,木子云还是用双手捂住了耳朵,身体尽量蜷缩在一起。 从声音响起的那一息,木子云就失去了意识,全身的骨头震碎了大半,五窍流血,尤其是耳朵,里面的肉都翻了出来,太惨了,像一滩烂泥,飘在湖面,一颗火珠从他嘴里掉落出来,颜色变得十分暗淡,可怜木子云这大好的年纪却落了个这么下场。 空气里甚至飘着股恶臭,似乎连他身体的脏器都乱了,小红娘的眸子打了个颤,悄悄地显出了可惜的模样,左之卫只瞟了眼,便将头移开了。老怪物与铁罗汉互夸着,说着这腿的厉害,和那钟的坚固。 “唉,这小子也蛮厉害的”铁罗汉说道:“起码他还有人的模样,我愿以为,他至少要碎成几片啊。” 老怪物说道:”铁掌门,我们的合作...“ ”哦!“铁罗汉搓了搓手,”既然这小子死了,那青山峰就没有忌惮的理由了,就让他们和长柯宗拼个你死我活吧。“ ”好啊,我这就回去让落叶宗退出战场,纹龙谷才是我们的目标啊。“ ”李前辈,咱可说好了,战争结束后,那本法典...“ ”放心,我落叶宗说到做到,到时候纹龙谷一分为二,以后的湖州的法术势力将由我们两宗称霸“ 两人哈哈大笑着,左之卫忽然觉出些气息,狐疑地望了眼木子云,仔细地观摩了阵,吃惊道:”他还有气。“ ”啊?“铁罗汉难以置信的模样,用脚触了触木子云的脸,见得那血红的鼻尖处,轻微的在浮动着,“哎呦!还真是!我的乖乖,这小子命这么硬,这样都没死!” 老怪物也叹道:“杀他是对的,这种天分,如果等他在湖州站定了脚,没人能撼动他的地位。” 铁罗汉摇了摇头,手掌化出道武气,打向了木子云的头,就在武气碾碎木子云头颅之前,一股橙色的气包裹住了木子云的身体。 老怪物,铁罗汉,左之卫和小红娘,被这股气彻底震撼到了,尤其是铁罗汉,身子竟然抖了两下,四人转过头,看向了同一个地方。 湖面上不知何时重新出现了雾气,在那片雾气中,站立着一道人影,十分的模糊。 铁罗汉额头上淌下了汗,张口还是不敢相信地说道:“你....你...救他?” “是啊”雾气里的人,声音很祥和,“要救他。” “救不活吧,他已经这样了。”铁罗汉给老怪物使了个眼神,却并不是要他准备上,而是要撤。 雾气里的人回道:“我有法子救他。” “这是我们几宗之间的事,与你宗无关吧,据我所知,你们两宗可并没有结盟”铁罗汉突然木愣了下,吃惊的说道:“你们...结盟了?” “没有” “那你为何管着闲事!“ ”因为他对我宗有用,即便没结盟,我也不希望他死。“ ”呵呵,如果我们两宗非要杀他呢。“ 湖面上一阵平静,雾气里出现了两个东西,天啊,那竟然是两颗眼睛,一颗绿如翡翠,一颗黄如烈日,”唉!“那人重重叹了口气,”冤冤相报何时了,何不为彼此留一条活路呢。“ ”也就是说,今天我铁罗汉是杀不了他了。“ 雾气里的影子更加的模糊,只有那两颗眼睛已经耀眼,那人静了许久才说道:“一切自有天数,即便我今天不出手,他也死不了,我救他也是想得他个人情罢了。” 铁罗汉拳头握出了响声,大不甘心的瞪了眼脚边的木子云,一甩手便往后面飞去,小红娘虽不解但还是迅速跟了过去。 左之卫疑惑地低声问向老怪物:“不杀他了?“ ”闭嘴!“老怪物急说道:”算这小子走运,嘁!死成这样还能被救过,可真是....唉!走吧!”老怪物也带着左之卫跑了。 那团包裹着木子云的橙色法气,将木子云抬到了空中,飘进了雾气之中,雾气里的人往木子云嘴里送进了颗丹药,接着带着他消失了。 湖边的山林中,有处隐蔽地地方,站着两个家伙,都是熟面孔,妖彧——京(油面小生)和妖厷——祖昌弑也就是阴阳鬼。 阴阳鬼对京说道:“怎么被他抢走了?难道林麓峰对这家伙还感兴趣?“ 京身上油光闪闪,嘴唇张开条缝,声音偏细:”回去让’听‘去探知吧。“ 看来雾气里人讲的没错,即使他不出手,木子云也会被妖救走,只不过下场有些不同罢了。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七十章 林麓峰的命运 - 阴阳石 - 南觉 等木子云睁开眼,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他意识很清醒,身体不仅恢复原样,竟然还变得比原来健硕了些,此刻躺在块长着青苔的石头上面。 ”你醒了“一道声音从耳边传来,”哎呀,这天河门的宝贝就是厉害啊,可惜了,多少年才有这么一颗啊。“ 木子云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身子,昏之前的事情他还记得很清楚,回过头看见个人,坐在棵斜倒的树干上,两手剥着果子吃得正欢,穿着中规中矩,只看脸的话,约莫着三四十岁,却有一头略卷的白发,奇异的是,他的眼珠一黄一绿。 ”是你救得我。“ 那人嘴里含着果子,嗯嗯的点头,边咽着边说道:”这可不是我第一次救你了。“ 木子云愣了下,忽的想到些什么,仔细瞧了瞧这人的眼睛,转而恭敬地说道:“您是林麓峰的尊人吧,多谢前辈相救,还有,也感谢连庄战后,林麓峰为我宗解围,击退了长柯宗与叱淼峰,还有落马河....” 孙岂几晃了晃手,也未抬头,说道:”我代表的是林麓峰不假,为的却不是青山峰,到现在为止,我对青山峰没有一点好感,甚至还有些厌恶。“ 木子云表情有些尴尬,回道:”我们两宗可没有什么交集,不知前辈哪里来的厌恶?” 孙岂几愠怒地说道:“哼,一群小人罢了,你可知道多少年后,青山峰是怎么...”说到此孙岂几捂了下嘴巴,呵呵笑了笑,接着说道:“唉,没什么,都是小事,我几番出手相助,只是为了你。” “我?我有什么能做的,诶?前辈不是说过,预测不了我的事吗?怎么会来救我呢。” 得意的捋了捋头发,孙岂几说道:“的确预测不了你,不过我找到了对策,我可以根据你身边人的命运,来推测你的行踪,这次可不同以往,落马河是我们两方都有利可图,帮青山峰击退长柯宗和叱淼峰,纯粹是我一时兴起,这次嘛..”孙岂几凑近了身子,”我可是费了大力气来救你啊。“ 见着木子云一副茫然的样子,孙岂几接着说道:”不信?呵,中了铁罗汉的招数,你差不多死透了,我给你重塑仙丹,才将你救了回来,这可是天河门的宝贝,我林麓峰可付出了大代价才换得来的。“ ”重塑仙丹!“木子云依稀记得有这么回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木子云不安地盯向了孙岂几,小心说道:”前辈,你费尽周折来救我,到底是图什么,落马河上的宝贝已经给你了,我身为青山峰弟子,绝对不会做出背叛师门的事情,前辈您在湖州的地位是我远不能比的,我可不信自己能帮的了你。“ 孙岂几站起身踱着步子说道:”你现在能不能帮到我,我预测不了,至于未来,我就更不知道了。“ ”那是为何?“ ”我不想说,你也不必问,我不知道我救得人对不对,但若是我救了,就有可能达成我的目的,如果我救错了人,也只怪我和林麓峰倒霉吧。“ ”既然前辈不想说,那我便再次谢过了,若是将来有用到我的时候,我一定鼎力相助。“ ”恩,要的就是这句话,这十几年或者几十年就不必考虑报恩了,要是你真有良心,就肯定有你报恩的时候。“ 十几年,几十年?木子云心想道,这孙岂几到底要让自己做什么事情,要等那么久才能做,蓦地想起战争一事,急忙跳起身来,朝孙岂几拜了拜,说道:”晚辈该走了,我宗正与落叶宗交战,晚辈要立刻赶回去,这地方...这是哪?“ ”别慌,仗还没打完呢“孙岂几朝右侧一指说道:”此去三十里便是战场了,去吧,别忘了你说的话。“ ”是,晚辈告辞!” 木子云一脚蹬到了天上,飞速的往战场那边赶去,途中取出了火珠观摩了阵,似乎发觉火珠的颜色变得鲜艳许多,又疑惑着,孙岂几就算是全知全解的尊人,也不过是个掌门吧,四个高手竟然拦不住他一个?何况,孙岂几还要带着木子云这么个死人,看来,孙岂几的实力不简单啊。 待木子云走后,一个肩扛着黑色巨斧的少年走到了孙岂几身旁,瞟了眼木子云离开的位置,对孙岂几说道:“大人,弟子还是觉得不值,这小子应该除掉的,看他的态度,不像是能为我宗效力,亏大了啊,咱们可是用半个宗门资源和二十年金驹山使用权,跟天河门换的重塑仙丹啊!” “资源什么无所谓,只要有我在,重造一座林麓峰都可以的,拿不来金驹山,可以拿石门关嘛。” “大人,您究竟是为了什么啊!咱们林麓峰现在就是湖州的霸主,几十年也动摇不了,就算湖州的天塌下来,也砸不到咱们身上,为什么偏偏要讨好这个小子呢。” 孙岂几无奈的笑了笑,叹了口气说道:“石头啊,这些年我让林麓峰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所有人都羡慕我宗的风光,可你不知道,从我第一天踏入宗门起,我便知道了林麓峰的命运,我们的确会在短短的时间内成为霸主,各大宗门为我们马首是瞻。” 示意让石头坐下来,孙岂几接着说道:“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不敢存有对林麓峰不敬的念头,但是几十年后,我会死。” 石头听到此,抬起头盯着孙岂几的眼睛,莫名的开始心慌,他接过话来,说道:“这...大人肯定能活很久,再说了,这么些年下来,林麓峰积攒了雄厚的底子,就算....呃..就算大人有一天....我们林麓峰也会长盛不衰的。” “天真”孙岂几摸了摸石头的头,忽而脸变得狰狞,带着怒火说道:”我死了后,林麓峰这座庞然大物,会立刻被群起而攻,几年的时间便会走向衰败,与我宗交好的,全都会翻脸。“ ”啊!“石头吓了一跳,起身骂道:”这帮孙子,大人,咱们现在就把那群白眼狼全部宰了。“ ”没用的“孙岂几失望地说道:”人,是杀不完的,也不能杀完的,这都是天数,所以我现在谁都不拉拢,谁都不惧怕,因为我知道他们有一天都会将矛头对准林麓峰,派兵去帮助青山峰击退长柯宗后,我立刻就后悔了,我们这么做,的确能得他青山峰些人情,但也只不过拖了些时间,呵呵,几十年后青山峰里那群小人,可是将我林麓峰几处势力杀得片甲不留,毫无情面可言啊。“ ”可恶!那我们还救他小子干嘛,趁着机会,让他们能死就死!“ ”你听我说完!“孙岂几不悦道:”我能探知到命运,林麓峰在未来有许多条路,大部分要么败亡,要么衰落成小势力小门派,却有一条路不同,五十多年,或者六十多年后,有一个家伙会拯救林麓峰于危难之中,而且会帮助我宗东山再起。“ ”是谁!“ 孙岂几浅笑着,摇头说道:”不知道,我探知不了他的命运,只能从他遇到的人的命运上判断他的所在,因为探知不了,所以我不能确定他到底会不会拯救林麓峰,而他身边人的命运一直在更改,真是怪异,直到....” 石头睁大了眼睛,惊道:“木子云!是他!可,可他是青山峰的人,五十年后他活不活着都是问题,就算他活着,他肯定也是纵容青山峰弟子作恶的罪魁祸首啊!” “唉!正是因为我探知不了,所以我才不敢轻举妄动,这两个人都在命运之外,没准就是同一个人吧,呵呵呵...也罢了,我几十年来掌控着别人的命运,如今,我便把命运交出去,堵上一次吧!”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七十一章 火翅 - 阴阳石 - 南觉 战场上的厮杀声依旧响彻南北,白克乡与郑樵早就决斗完,胜的是郑樵,但也受了不轻的伤,至今仍在最前线与敌人交战。守在郑樵身旁的是胡贤,他右手里攒紧着一条发着金光的绳子,绳子那头捆在老怪物的身上。 捆妖绳——胡贤的自创法术。吸取了多种法术中的桥段,结合而成的高级,甚至特级法术,这条绳子会吸收敌人的能量,举个例子,开始的时候,需要十分的力气才能将绳子挣断,结果敌人并没有用到十分力,而是用了九分力,那么下一次尝试挣断时,就需要使出十九分的力气了,如此下来,敌人受到的捆力会越来越大。 只有运术高手才能创造法术,胡贤显然打破了这个规则,可以想象,未来的法术世界,将会因为他而发生不小的改变,落叶宗的老怪物虽然阎修大乘,也吃了大亏,他开始并不把这细绳子当回事,随意地使力气,而胡贤只是开始的时候需要费力去维持法术,越往后就越轻松。 即便老怪物一鼓作气使力挣开,也会消耗大量的气力,而捆妖绳消耗的法力相对较少,胡贤也有先见之明,提前准备好了几套法具,连续的用捆妖绳将老怪物累得够呛。 而战场上也多了几个人物,落叶宗的左之卫和那个长腿老怪物早木子云回来一天,青山峰这边多出了虎子一人,他本来在南边与李自问他们对付长柯宗人马,结果突然被告知木子云在战场失踪,怕是遭难,心急如焚的赶了过来,一来就被战争缠住了脚,与左之卫和长腿老怪物厮打在了一起,一打二肯定吃亏,左之卫和老怪物轮番上阵,替换下来后,就飞入青山峰的大军里杀人。 老怪物是掌门级别的人物,青山峰的那群弟子长老毫无反手之力,一天下来,青山峰的八千人马死了近五千人,而落叶宗只死了三千人,还有一万两千多人,战局已经很难扳回,青山峰已经败了大半。 木子云瞧见成片的青山峰弟子尸体,心中翻江倒海,立刻使出烈焰火焚步,化成个火人,冲进了落叶宗的大军里,火珠变成太阳发起疯狂的进攻,几息便杀了几百个敌人。 挥着三棱天石锤正与左之卫拼命地虎子,忽的发觉脚下的火焰,一转头便看见木子云站在自己的身旁,憋的口气终于松了,长叹了声,身体软了许多,乏力地说道:“你来吧,我去下面帮帮他们。” “嗯,你去砸些人休息下,不用来了,这厮....”木子云眼睛里带着怒火,狠瞪着左之卫说道:”我来扒了他的皮!“ 虎子欣慰一笑,边往下落边低声说道:”就知道你死不了,来得太晚了!“ 左之卫愣愣地瞧着木子云,满是不相信,语气略带失望,说道:”他还真的把你救活了,你还真是走运呐!“ ”我很想看看你的脸变完整了会怎样。“木子云摸着拳头说道。 听到脸这字的左之卫,表情立即变得恐怖起来,他那毁了容的脸,是他最耻辱的地方。 木子云无视左之卫的杀气,用手指着左之卫说道:”我就把你那半边脸也打残!“ 天上的太阳重新变回火珠来到了木子云的背后,并保持着一尺左右的距离,吸收了木子云身上的火焰后,火珠变成了皮球大小,上面生出了三对火焰翅膀,呼喊着朝左之卫冲了过去。 近身后,木子云打出右拳,出拳的同时,背后两只火翅膀中各飞出了把火刃,刺向了木子云拳头的落点处,击中后会先在空中滞留很短的时间,再飞回火翅膀之内。 木子云的攻击很快,每拳便有两把火刃刺来,若是天上滞留的火刃达到六把,会一齐向左之卫发起一次冲击,再全部回到火翅之中,全套下来不过两息的时间,这时木子云已经打出了几十拳了,火翅膀中的火刃是无穷尽的,许多时候,木子云头顶飘着五六十把火刃,如莲花绽放一般依次往左之卫身上刺。 骤雨般的攻击将左之卫推出了百丈远,木子云瞟见底下一具尸体旁横着杆尖枪,用火气一把提来握在手里,枪尖点着火焰,贯出入龙,一招横扫千军如卷席,似一杆旗帜,牵引着那些火刃盖到了左之卫的身上,尖枪不多时便被火焰熔化,木子云再取来把剑,也不会什么剑招,只会刺和劈,同样也坚持不了多久。 木子云只好抛弃武具的想法,张着两只火爪子,专往左之卫的喉咙抓去。 左之卫一退再退,挡住木子云的爪子,就得被火刃切中,他身上已与多日前卜璞门老刀王差不多了,布满了新鲜的伤痕,左肩和右腿处甚至还被穿透,此刻正在冒着火星。 ”你小子!怎么变强了!“左之卫奋力踢开了木子云,却又被瞬间黏住,他心想着,孙岂几这老贼不光救了木子云的命,定是还用了什么手段,让木子云变得更强,他感觉到木子云的气息都与之前有些不同了。 当然会不同,天河门的重塑仙丹是让人的寿命和身体重新来过,武者学武本来就包含着气运之说,武气的浓郁程度和身体的承受能力自然会发生变化,而在此期间,吃下仙丹的人,会重新领悟自己的术,多少会有顿悟和完善的。 木子云增强的不少,他为了克制左之卫的捞魂才悟出了这么一招,既然远了火焰跟不上左之卫的速度,那就近身对战,而捞魂能够将接触到的能量隔离,所以木子云只需用火爪子打向左之卫的捞魂手,再由爪边的火刃自主的攻击,如此近的距离,就算左之卫撤得再快也来不及了。 ”绩!“那长腿的老怪物见到了左之卫的糟糕处境,大声喊道:”你还在等什么,用那招吧!“ ”那招?”木子云立即退后十多步,警惕地望着左之卫。 奇怪的是,左之卫的脸忽然变得不自然,他眼神似乎在慌,没有看那老怪物,张口说道:“不用,我能对付他!” “我们不宜久战!用那招迅速解决他!快!这是命令!” 左之卫面容更加不对劲,皱着眉怒道:“我说了我不用!掌门说了,我是此战的指挥,我不需要别人来命令!” “你!“那老怪物十分不解地看着左之卫,心想道,以前他可是很乐意用那招的,因为消耗巨大,宗门一直不许他使用,现在正是好机会, 他竟然宁愿被虐也不愿用绝招,究竟是为何,难道是习惯带捞魂,不舍得脱了? 这老怪物可不知道,左之卫是真真切切离不开手上的捞魂了。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七十二章 青山峰败退 - 阴阳石 - 南觉 不愿使用绝招的左之卫,被木子云用几千把火刃轮番轰炸,两个老怪物合力才将左之卫救了出来。 远在南边的长柯宗大军与青山峰百炼兵道的联盟默契的无声对峙,双方均在等待着木子云这一边的战争结束,木子云回来的实在太晚了,战局已经无法挽回,青山峰是输定了,现在要做的是怎样争取最好的结果。 郑樵受了重伤,战场上的青山峰弟子在厮杀时,都盯着木子云,期待他下命令。木子云知道眼前的局势很严峻,再打下去,剩下的这几千人也要亡在这,“虎子!虎子!” 听见木子云的叫喊,虎子扛着锤子便飞上了天,脸上挂上了些彩,“木子云,咱得撤了!弟子们剩的不多了,长老已经被杀完了!” “我知道!你跟着我一起挡住他们的人,先让郑掌门带着弟子们撤,然后你走,我要你迅速将三个消息传出去!第一个,刹山和落叶宗联盟,第二个,林麓峰的尊人亲自出手就下了青山峰木子云,第三个,百炼兵道的宝具狼爪被刹山和落叶宗平分,现在百炼兵道大军出境,肯定带着雾篷,那么百炼兵道宗内没有一件宝具,随时都能被攻占。” 蓦地想起些什么,木子云接着补充道:“还有,让所有人都知道,猎觅弓内藏着百炼兵道的秘密,谁得到了这个秘密,就可以自己制造宝具!快!去吧!” 虎子急喊道:”你跑的快,你回去传信,我给你垫后!” “正是因为我跑的快,所以由我来引开落叶宗的人,你别墨迹了,按我说的做!要让这三个消息传出去!” “好吧!” 木子云背后的六对火翅消散,那火珠飞刀木子云手里变成了太阳,向落叶宗的人发出了大范围的火柱,虎子将地面砸出个大坑,震耳的响声将所有弟子的目光吸引过来,趁此机会,木子云朝着郑樵喊道:“郑掌门!快带弟子走,我有办法对付他们!” 郑樵到底是久过战场的人,听见后没有任何迟疑,让四位法门弟子站到四个方向的高处,并让他们往后面奔跑,郑樵用了招中级法术,在他们每个人的头顶都凝成了面旗子,郑樵大喊道:“所有活着的弟子各自选路!我们在中途经过的牟氏庄会和!“ 落叶宗的人也听到了这喊话,盯着天上射来的火柱,扬着武具便向这边杀来,郑樵见此大喊道:“能动的就跑!保住自己的命!”说完后,带头冲向了一路。 原本乱成锅粥的的青山峰弟子,各自找到了方向,分四路快速地往战场外退去。 嗖嗖....三道人影来到了木子云身边,左之卫和那两个老怪物想要将木子云缠住,让地下的人去追杀青山峰弟子。木子云正愁他们不来,收了火柱将他们三人往高处引。 地下的落叶宗弟子见火柱没了,叫喊着跑动起来,这时,蓄力许久的虎子举着那把三棱天石锤,从百丈高空落下,轰的一声,将大地剥去层厚皮,被掀起的土壤卷着落叶宗的人随着波动往后走,埋死了上千人。 而落叶宗的弟子显然被虎子这手段给吓住了,一边尝试迈脚,一边在准备后退,十几步要走上很长的时间,虎子努力让自己的呼吸保持稳定,双手拿着锤子背在身后,不让人看到他的颤抖,这一击耗的气力太多,他不可能再使出什么手段了。 木子云全身冒火,从云端落了下来,“虎子!走!” 虎子没有回头,几步踏到天上,几息没了身影,战场上只剩下木子云一个,面对着上万大军。左之卫啐了声,对底下喊道:“三里一停!十里一据!给我追!” “杀.....”落叶宗大军便往南边冲去,从木子云的脚下跑了过去,能走的青山峰弟子都走了,剩下一些残了的,或者还留着口气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群’野兽‘踩踏过来,有几个年轻的十二三岁少年少女,没有伤残,却受刺激太多,瞪着死灰般的眼睛,等着那群人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少人就死在木子云的脚下,木子云无心去管,也管不了,他救不了任何人。 两个老怪物和左之卫来到了木子云身前,左之卫说道:“呵?怎么?不打算拦一下,你青山峰那些残兵,跑不了多远的。“ 木子云哼笑了声说道:“我挡住了那么多人,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我打算按这个做。” “哈哈哈...”长腿老怪物笑道:“愚蠢的小子!你难道以为你能杀掉我们三人?我倒是看看,这回还有谁来救你!” “是啊!”木子云诡异地盯着左之卫,“你们两个老家伙我管不着,不过....我知道了怎么解决他的办法,我没猜错的话,呵呵,这法子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吧。” 左之卫面容显出分惊恐,不由向后挪了挪步子,左手下意识地按在了右手的捞魂之上。 木子云原本一直在怀疑,这左之卫到底是死是活,直到刚刚那个老怪物让左之卫用绝招,左之卫不用的时候,就想出了些东西,他为什么不用?木子云想着左之卫修炼的是阎修,也就是身体的极限,他的绝招一定是在增强身体,或者使身体变异这方面上。 又想到,左之卫手上带着的是隔离能量的捞魂手,与墓地发生的事情联系到一起,木子云便得出了结论,左之卫一定是死了,且被妖用某种手段复活,就在妖打算控制左之卫的时候,捞魂发挥了作用,将妖的能量隔离在外,所以左之卫肯定永远不能脱下捞魂,成了个活死人。 木子云想到,左之卫的绝招肯定必须要脱掉捞魂,而一旦捞魂脱离左之卫的身体,妖能便会重新发挥作用,到时候,左之卫是被控制,还是立即死掉就不一定了。 那两个老怪物十分诧异的看着左之卫,长腿怪物问道:“你怎么了?绩?慌什么?他一个再厉害也打不过我们三个,你还怕他杀了你不成!” 左之卫竟然略带紧张的说道:“如果不能完全压制,我们就罢手,他....留着日后再杀也可以!” “那怎么行!”老怪物怒目圆睁的看着木子云,”已经让逃了一次,林麓峰的那人不在,正是杀他的好时机,放他回去,再没有机会了。“ 左之卫攒紧了拳头,咬紧牙齿,无奈而不甘的低声说道:“我不跟你们两个说笑!别问为什么!他的确有杀我的办法,而且...我不能冒险去近他的身,也就是说,只能由你们两个去拼!”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七十三章 访叱淼峰 - 阴阳石 - 南觉 两个老怪物刚好与木子云打成了平手,左之卫真的没有靠近过,只在远处投着风球,老怪物有些恼,大叫道:“绩!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怕什么!快来杀了这小子!” 木子云身影一闪,瞬间来到了左之卫身旁,火爪向捞魂抓去,左之卫大叫一声,急忙将捞魂手撤到背后,用左手去迎击,少了捞魂的能力,那覆盖着火焰的拳头,正打在左之卫的肩膀,滋滋....顿时将肩膀上的肉烧焦。 有了弱点的左之卫再也打不过木子云,身上连中数拳,意识都有些不清了,老怪物们慌忙将其救下,此后,左之卫朝着地面打出个风球,巨大的声响吸引了落叶宗大军的注意。 左之卫大声喊道:“全军撤退!这是命令!” “不能撤!”长腿老怪物急道:“你胡说什么!现在正是追杀的好时机,只要这边打穿了,长柯宗那边就更好打了!” “这是命令!”左之卫脖子通红,瞪大了眼睛对老怪物吼道。 木子云哼笑了声,边退边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后会有期了”提高了嗓音,让很多人都能听到,“左之卫,你这个已死之人,无非是妖的傀儡!我们来日再战!” “啥?傀儡?”老怪物说了什么,木子云也听不到了,几十息的时间,他便飞出了七八里去,并没有去牟氏庄,而是直奔叱淼峰去了。 没有落叶宗的追杀,逃窜的青山峰弟子顺利的在牟氏庄会和,并返回到了青山峰,一部分留在宗门,剩下的不停歇地去域内召集势力,重新聚集人马,以防落叶宗攻来。 不到半天,青山峰石门关大败给落叶宗的消息传遍了湖州,而处在大湾峡以东的青山峰主力的气势也明显受到了影响,李自问亲上阵,带着弟子连攻下长柯宗的几处据点,虽说损失也不少,但好歹为弟子们长了点底气。 同时传出去的还有三个消息,这三个消息让湖州内,想动的不想动的全都行动了起来。 第一件便是落叶宗和刹山结盟一事,压力最大的并不是长柯宗或者青山峰,而是卜璞门,他们立刻意识到落叶宗敢跨越千里,破釜沉舟的来打纹龙谷是有依靠的,一定是刹山的和落叶宗共同策划的动作,再加上刹山本来就与卜璞门有大仇,战争又素来先出手的占优势,所以卜璞门当天便出兵从北向西往刹山攻去。 这就让石门关内的落叶宗大军陷入了不妙的处境,南有青山峰,北有卜璞门,而知道了落叶宗的狼子野心后,长柯宗不可能不做出防备,那就必须得派部分的人回到落叶宗宗门之内,即便他们想要重新立宗,现在也需要资源,如果宗门被攻陷,这支在外的军队变成了无根羽,别指望刹山会拿出大量的补给,存亡都成问题。 这第二个消息造成的动荡就大了,林麓峰的尊人亲自救下青山峰的木子云,不管有没有,现在所有人都会判定,林麓峰与青山峰结盟了,这个重磅消息让长柯宗的心头大震,他们做好的百年的计划,恐怕要失败了。 而林麓峰的动作让两个不露声色的宗门也动了起来,天河门派出了股大军,但只停在石门关西边五十里处,并表明绝不参与刹山和卜璞门的战争。尘门这座被称为最弱的宗门,却派出了九路人马,并且迅速的隐藏了踪迹。 第三个消息对百炼兵道的打击很大,被得知猎觅弓这个秘密,他们显得很愤怒,青山峰却借此机会朝百炼兵道提出了条件,既然百炼兵道急于将猎觅弓讨回,那么必须要处在战争的前列,而且他们宗内空虚,随时都有可能被攻陷,所以,现在青山峰可是占尽了主动的地位。 青山峰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由此控制百炼兵道的大军,却不料百炼兵道的真正目的,而在消息传开的第二天,闾丘公梁的手中就接到了来自宗门的宋本山的信件,这都是后话了... 两天内,长柯宗与青山峰百炼兵道尝试地打了几场,两边可都是几万人的主力,牵动的也是两域内的各种势力,不能像木子云那边打的简单。 再说木子云,他一路奔向叱淼峰,其实早就到了,却在外徘徊了一天,他就是要看看叱淼峰的动作,木子云想着,以叱淼峰以往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刹山与长柯宗有了芥蒂,而青山峰又有了林麓峰的帮忙,肯定会浩浩荡荡的往落叶宗老家去打。 奇怪的是,消息传来的时候,叱淼峰的确有阵骚乱,也聚起了不少女子,但过了半个时辰就纷纷平息了,木子云怀疑叱淼峰存着什么歪念,就仔细的观察了叱淼峰宗门外的地势,以做好逃离的准备。 等太阳升到正中时候,木子云便大摇大摆地闯进了叱淼峰的大殿内,叱淼峰多少年也没有男人出现,他这一闯,还真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大殿内打扫的女孩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拔出腰间别着的手刺,大声说话给自己提气:“你是谁!别动!我让你别动!” 木子云越走越近,这女孩忍不住朝里面跑去,边跑边喊:“来人啊,有贼人!来人啊!” 不一会儿,哒哒哒清脆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婉敏握着五辰剑飞了进来,木子云一手便将那剑拨开,婉敏愣了下,惊讶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刚在石门关战败吗?我听说你期间消失了段时间,还以为你死了呢。” “嘿,差点就死了,还好有贵人相助。” “你真的被林麓峰的尊人救了?” “那还有假,要不然落叶宗怎么不趁机追杀我们呢,还不是有林麓峰在那堵住。” “哦哦...”婉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时,剑门掌门肖环和舞门掌门肖不悔走了进来,二人先找到席子坐下,然后才看向木子云,肖环开口说道:“未经允许进我叱淼峰的男子,都不会活着出去,木子云,你可要给我个好理由。” “当然是好理由”木子云朝肖环一拜说道:“我是来送叱淼峰一片疆域。” “此话怎讲?”肖不悔问道。 “前辈可知卜璞门已经出兵刹山,处在石门关的落叶宗大军北西两路均被挡住,而我宗又可以挡住他们往南的去路,如果前辈现在猛攻落叶宗宗殿,肯定能一举拿下!” “呵呵呵”肖环语气带着嘲弄,“你这小子,这样的理谁会看不出呢?你想得太天真了!” 木子云回道:”前辈现在不动手,不就是因为青山峰的举动不明吗?我们是盟军,我也可以向您保证,我说的话一定准确,只要前辈去攻打落叶宗,长柯宗不管来多少人,我青山峰全数挡住,石门关的落叶宗大军也绝对赶不到。“ ”小子“肖不悔说道,”战争没有你想得容易,你保证?你拿你的嘴保证?我们虽是联盟的关系,但我宗的命运不会交到外人的手上。“ ”是是,我想叱淼峰现在还不动手,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做着什么对策,这复杂的事情不是我这小子能理解了得,当然,也可能是叱淼峰其实暗藏着异心,做着什么不太友好的事情。“ 木子云说到此,特地观察着婉敏,发现她又露出那羞愧难当的模样,心里顿觉不好。 肖环怒拍了下桌子,起身骂道:“你这小子!宗门大事岂由你来妄加言论,这可是战争,你莫非是来接触两宗联盟的关系吗?” “当然不是,小子没有其他的想法,我自然不信叱淼峰有什么二心”木子云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我相信前辈是明理之人,只是叱淼峰一直不作为,我青山峰难免有些困惑罢了,绝无怀疑之意,要不然我也不可能大摇大摆的进来,难不成要让自己葬身在这叱淼峰?当然,若是真出了事也无妨,小子我自信的很,前辈若是让上几分,我可不会被轻易留住,哈哈哈....” 木子云嘴笑着,眼神却极为平静地盯着肖环,似是在打着场心理战。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叱淼峰出战 - 阴阳石 - 南觉 半个时辰后,木子云气冲冲地从叱淼峰大殿里走出来,他是被肖环给骂出来的,这肖环一点情面也不留,说什么小子不懂战争,幼稚的想法,还让木子云在拥有一定的地位和身份后,再来代表宗门讲话。 木子云可谓是碰了一鼻子灰,也难怪他会这样,毕竟他做的一直是弟子之事,战争这样层面的大事他从未经历过,谈判讲究的来回和理据,他一点都不会,只能日后慢慢学习。 婉敏哈笑着送着木子云,说道:”你这是千里迢迢来受训的,我家掌门平日不骂人,今天可全让你遭受了。“ ”嘁,我又没说错“木子云倚在根柱子上,”我说你们不至于这么怕事吧,这天时地利人和全都有了,却还是不动手。“ 婉敏掩嘴笑着,说道:“掌门说的对,你就是个猪脑子,那么大的事情,让你说得像吃饭一样简单,你说青山峰一定能堵住长柯宗和落叶宗的人马,你拿什么保证呢?就算你用性命保证,腿是长在你身上的,你要是觉得不好,难道不跑?” “喂喂!我们可是盟友啊,要是彼此都不信任,那还打什么仗啊。” “我师父对我说,战争里没有盟友之说,只是双方成为敌人的时候还没有到,哪一次战争都是混乱结束,若不能时刻考虑自己的安危,灭亡是迟早的事。” 木子云靠近了身子,问道:”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找打!“婉敏将手放在剑柄上恐吓道,”快点走吧,掌门说了,一盏茶功夫你要是还没离开叱淼峰,就把你当入侵者逮了。“ ”笑话,谁还能逮得住我!诶我说,怎么就你一个,晓雯呢?怎么没见着她。“ 没料到婉敏听见这话后,收住了笑脸,眉目里带着愠怒,厉声道:“你要叫潘姑娘,或者晓雯姑娘,少打我师妹的主意!”说完哼了一声,转头就走,边走还边喊道:“快点走!再让我看到你,就剁了你的蹄子!” “诶!我几时.....”木子云扬着的手无奈地放了下来,利索的跳下了山,木子云收起了不安分的模样,变得谨慎起来,他知道身边肯定会有叱淼峰的眼睛跟着,便只往大道上走,并加快步伐,故意在山林或者城乡间绕圈子,暗地换了身行头,蒙住了脸,回到了叱淼峰山脚下。 并没有往山上赶,而是去探察山脚下的女弟子,木子云发现这群女子早已做好了出征的准备,拉粮草武具的马车车轮上还有新鲜的泥土,应该是刚刚赶回来,难道是从战场上赶回来的? 木子云始终与她们保持着距离,很快他便将山脚下的几波人全部数清,一千三百多女子,六百人是佩戴武具的,有两百人是法师,样子都很朴素,有些甚至没有锦囊,徒手拿着简单的法具。 “这样的战力”木子云心想道,“要是跟落叶宗硬碰硬肯定不是对手啊,我怎么有点不相信呢?这叱淼峰好歹是大宗门,不可能只有这样的水平吧。“再往山上看,人数寥寥,想想之前在叱淼峰宗内也没见过什么人,要么叱淼峰的精英藏了起来,要么她们都在落叶宗域的边缘,准备大张旗鼓的打上场硬仗。 木子云想上山去看看,忽的发现婉敏从山上慢慢往下走来,虽然脸被遮住,木子云还是不打算冒险,混进人群中,快速退了,等悄悄跑出去十里左右,便飞到了天上,往青山峰急奔去了。 走到一半的婉敏,忽然停住,转身往山上走去,而叱淼峰大殿内,剑门原大长老,也是婉敏的师傅,现血剑拓者温勤勤走到了肖环身边。 肖环开口问道:“走了吗?” “走了,他果然回来了。” “他没见到什么不对吧。” “该见得都让他见到了,不该见的地方都没去过。” “好啊”肖环松了口气,摸了摸额头,“这小子早晚跟李自问是一个德性,难相处啊。” “掌门”温勤勤说道:“万一林麓峰真的跟青山峰结盟了,该怎么办啊,咱们至少要表明一下态度,否则...“ ”已经做了的事,现在后悔有些晚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婉敏怎么样。“ 温勤勤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还好吧,劝了几回,又跟她说明了利害关系,成熟许多了。“ ”唉,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偏偏还遇到了战争,难为她了,不过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叱淼峰想要在这湖州存活下去,就必须要做太多的违心事,她早晚会理解的。“ ”对了“温勤勤又说道:”法门明掌门传信回来了,说是那家伙打算让计划提前。“ ”哼,他这是怕我们反水,想要看看我们的态度!“肖环厉声说道。 ”掌门,要不要按他说得做。“ 肖环闭上眼睛,想了一阵下定决心说道:”做!论实力,青山峰就是未来最大的敌人,不管林麓峰有没有与其结盟,我们都要孤注一掷,若是势头不对,大不了我们就倒戈,呵“肖环自嘲的说道,”反正叱淼峰又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 ”如此的话,那群处在我宗身后的人马,是时候解决了。“ 肖环咧嘴一笑:“李自问这老家伙,真是看得起我们,竟然让重癫安插到我宗的而身后,要不是那群人里有叛徒,我们还真要吃上个大亏了,不过解决他们不能由我们来做,你立刻发信给那人,让他们动手将重癫一伙去除,并告诉他们,叱淼峰愿意提前合作。” “是”温勤勤立即退出殿外。 等木子云赶回青山峰内,郑樵也恢复了大半,木子云向他报告了在叱淼峰的事情,郑樵当头一棒将木子云训斥了一番,说他太过冲动,叱淼峰本来就是墙头草,要是给她们施加了压力,摸不准就倒戈了。 木子云真是灰头土脸,却还是详细的讲了叱淼峰的战力情况,正在商讨之际,叱淼峰一群人来到了青山峰内。 领头的是温勤勤,她带来的是叱淼峰的决策,她们决定立刻攻打落叶宗,并希望青山峰能够履行承诺,将长柯宗的人马挡住。 郑樵大喜过望,先是跟温勤勤道了歉,表示木子云这小子过于莽撞了,说了不该说的话,然后立誓保证,长柯宗的人绝对不会越过界线半步。 等温勤勤走了之后,郑樵立即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前线的李自问和张奎,李自问得到信后,舒坦的呼了口气,他召集了各方势力,宣布:”时机到了,该打起来了“如此,青山峰就在大湾峡前的三十里处,与长柯宗的人马正式开战。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请看,请看 - 阴阳石 - 南觉 为什么那么多朋友,都在说请假,今天有事,明天得做什么东西,我想说,做人要诚实,要有诚信,你看我,我就说实话,今天我就是不想写,唉,天下理由何其多,为什么我偏偏找不出一个,平安夜啦,虽然不是咱们的节日,但祝每一位盯着屏幕码字的老友们,快乐! 快乐!就是得快乐!《阴阳石》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请看,请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叱淼峰遭难 - 阴阳石 - 南觉 大湾峡前一片乌烟瘴气,从战争开始的那一刻起,处在这百里范围内的无辜生灵,就失去了生存的权利,边缘的还可以越过山河保下性命,那些离战场较近的,只求能完好的死去,而不遭受战争的蹂躏。 落叶宗域里,所剩的落叶宗弟子寥寥无几,多种势力加起来,不过四百余人,这其中大半还都是较弱的江湖武者。叱淼峰果然在落叶宗边缘藏着群精英组成的军队,虽然只有六千人,远远低于青山峰的预测数,但对付现在宛如空城的落叶宗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群娘子军沿着孟江一路而下,像一把利剑笔直地插入落叶宗域的腹地,到达落叶宗脚下后,她们并没有急着攻山,而是分散开去安抚四周的百姓,并告知他们,这里不会发生什么大战,只是普通的纠纷,并且会迅速解决,然后表明叱淼峰会接替落叶宗治理这大片的疆域。 午后时分,叱淼峰才挑出了七百多人,由婉敏打头,往山上打去,这恐怕是湖州有史以来最简单的攻防战了,仅仅用了一个时辰,落叶宗里的人就被杀的一干二净。 按照提前与青山峰定好的计划,叱淼峰留下了一千人,将五千人派到了长柯宗东南侧,半日的时间到达了目的地,就在联盟要将长柯宗瓮中捉鳖的时候,突然,叱淼峰向青山峰传来急讯,声称她们留在落叶宗里的一干人遭到了敌人的攻击,经查明,这群莫名其妙出现的敌人大军,正是长柯宗的人马,叱淼峰使者相当愤怒地痛斥青山峰的违背承诺,并没有按照约定将长柯宗势力挡在外面,致使她宗女子陷入绝境。 李自问脸上带着惭愧之色,又十分疑惑的将负责边境的地门羽门两位长老叫来,询问他们究竟有没有堵住长柯宗的人。 柳轻中听见此事,脸都急得涨红,他赌咒发誓说不可能会有人从他们监视的地方过去,别说是个人,就是只鸟也得先抓下来盘问一番才放掉,更何况是人数众多的军队。 叱淼峰来的使者,歇斯底里地抓着李自问的胳膊不放,大声喊道:“青山峰要对自己的过失负责,快去救我宗弟子,她们被围在中心,坚持不了多久,要是没有援军,可都要死在那里了,这其中,还有我宗五辰剑拓者啊!” ”你先别急“李自问将那人往后推,”这边已经打起来了,我也是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落叶宗出现的那些人,应该是早就埋伏好的,这就是落叶宗和长柯宗的奸计,这样,我立即抽出部分人来,马上赶去支援,行不。“ ”不行,你得你,那些人里有化形高手,若你不去,就是派再多人都是白费。” “化形?”柳轻中惊讶的说道:”这不可能吧,长柯宗的地门掌门被我宗关押着,由张奎掌门亲自监管,而陆桦桩那老贼刚刚也在战场上,他们没有化形者了啊。“ ”不,我确定“那使者信誓旦旦的说道:”那人就是化形高手,那股武气我是人不错的。“ ”要真是化形高手,你怎么逃出来的?你们那群女子应该早就死了吧。“ ”你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你们这群小人!我呸!亏你们一个个平常道貌岸然的,对我们叱淼峰的女子点头论足,说我们胆小怕事,呵呵!我看你们才是群畜生!“这女使者竟坐到了地上,撒气泼来。 一旁的长老恼火地要去踹她,李自问挡住了,说道:”既然是盟友,就要互相信任,宗门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本也怀疑长柯宗会暗藏着高手,现在倒也明了了,这样吧,轻中,你去拜托下昊罕掌门,让他走一趟吧。“ 昊罕就在战场边缘,青山峰让他伺机而动,随时准备迎战莫朝真,柳轻中来说明了缘由,昊罕背着身子,隐隐一笑说道:”我脱不开身,我似乎感到了莫朝真的气息,他就在不远处,木子云这孩子还年轻,对付不了莫朝真这老贼,你回去跟李掌门说说,让他派别人去吧。“ 柳轻中便又回来找李自问,李自问开始愁了,正瞧见木子云从战场上飞来,便说:”正好。“ 等木子云来到身边,李自问便将事情说了。 ”子云啊,我去一遭吧,战场上就需要你多费力了。“ ”大师傅,不好吧,你若是离开了战场,弟子们的士气肯定会受到影响的,我跟虎子都没有经验,方才还多次中了长柯宗的诡计,真是有心无力啊。“ ”早晚都得经历“李自问说道:“昊罕掌门需要留下对付莫朝真,张奎掌门要看住薛飞,我也不打算派你和杜虎去,我们并不清楚他们的化形者是何实力,你虽然强,但太年轻气盛,我不放心啊。” “莫朝真...”木子云转了转眼珠,”大师傅,我觉得昊罕掌门去很合适,如果莫朝真出现,凭我一个足可以杀他,大师傅别忘了,我也是天生体质啊。“ 李自问摇着头还表示不同意,他态度坚决的说道:”我说了我去就是我去,别再说了,战争的时间不长,长柯宗已经明显劣势,落叶宗在石门关的大军估计要动了,我们要赶在这之前,配合东南边的叱淼峰,西北边的百炼兵道,来重创长柯宗,哼,我去的时间不会长,我屹立湖州这些年,不会被些藏在暗处的小鬼给留住的,放心吧!” 木子云知道拦不住李自问,只好望着他带着五百余人,从战场一侧穿走,走之前木子云也提醒过李自问,说叱淼峰像是隐瞒了什么事,心术肯定不正,但李自问对自己太过自信了,只粗略一听便匆匆走了。 木子云放心不下,又疾飞了几里地,找到了张奎,对他说道:“张掌门,能联系上重癫长老吗,弟子觉得,有必要让他们行动了。” “怎么了?叱淼峰倒戈了?” “没有,但弟子不相信叱淼峰,也隐隐觉出她们要做些什么,定会对我宗不利。“ 张奎本来就不太待见木子云,白了一眼不屑说道:”既是弟子,就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别忘了,你是前卒的身份,你应该一直处在战场的前线,做好你自己的事吧。“ 木子云无奈的退走,心里却越来越慌,立即飞回战场,找到了虎子,对其说道:”虎子,我觉得要出事,一旦有什么不对,就立刻后撤,你别打上头了,你别死啊!“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七十六章 翻天 - 阴阳石 - 南觉 夜幕降临,就是战场气氛最诡异紧张的时候,在这无月的寂静夜空下,各宗的叛徒们便开始动作了。 所以这黑夜里,并不平静。 木子云与虎子坐在处火堆旁,身边躺着坐着约一百八十多名弟子。虎子双手靠在火旁,说道:“你听,南边又有动静了,也不知是谁倒霉了。” 木子云用树枝挑着火,望着火焰中心出了神,眼见着只飞蛾扑了进去,那火光颤了颤,木子云眸子里也荡起来几番涟漪,他将树枝丢进火里,说道:”这些叛徒再不行动就没有机会了,依我看这场仗打不了多久,明天谁胜谁败就能清楚了。“ ”哈,那也就是说,明天咱就能打到长柯宗老家了?“虎子笑道。 ”按照现在的局势,应该会是这样”木子云吸了几口凉气,“可我心里总是不安定,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你想想,长柯宗对付青山峰一定准备了很长很精密的计划,这么些年来,青山峰竟然从未怀疑过他们,这说明长柯宗这些家伙,不仅狡诈还能忍,我估摸着,至少上几任的长柯宗掌门也是表里不一,表明上结好,背地里却在捅黑刀。” “你就是疑神疑鬼。”虎子取出水袋喝上几大口,“那战场能跟说戏似地,说变就变啊?他们就是诡计再多,总不能凭着几张嘴就把我们这么多人灭了吧,我们多出了几位化形者,再加上叱淼峰,百炼兵道协助,他翻不了天的。” 木子云松口一笑:“是啊,就算翻,也不能眨眼就翻过来,青山峰可不是软骨头,即使...” 木子云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道呼喊声由远及近,“不好啦!不好啦!”那人叫得撕心裂肺,把睡着的弟子全都吵了起来,木子云跳起来,对远处的那人,喝道:“瞎喊什么!过来!” 那人见着木子云,表情更急了,叫着跑了过来,一停下也不喘口气,就喊道:“可找着你们了,出事了!李掌门出事了!” 一旁的弟子们听见了,啊的叫出声来,木子云又向他们喝道:“没事,别慌张,抓紧休息,明天还有硬仗要打。”再转头给了虎子个眼神,虎子心领神会的走到那人身后,抓着他的领子,一把提了起来,飞到了空中。 木子云紧跟了上去,飞到六十多丈高才停了下来。 “说吧,怎么回事。”木子云隐隐觉出不好。 那人晃在空中,慌慌张张说道:“李掌门出事了,我们刚到落叶宗,还没上山就发觉上当了,那根本没有叱淼峰的人,给我们带路的使者,不知何时溜走了,李掌门刚下急令要撤,突然就从四面八方窜出来大片的人,里面竟然有四个化形高手,我的天,一出现就将我们那干人杀了大半。” “你放屁”虎子骂道,”他长柯宗总共也没那么多化形者!“ ”我没有撒谎“那人哭的涕泗横流,指着天喊道:“我要是有半句假话,全家暴毙。” “你是怎么逃得!”木子云一把将其抓了过来。 “我,我是藏在尸体里,趁着他们不注意跑的。” “那我大师傅呢!” “李掌门在跟那四个化形者打斗,我,我太怕了,我不敢回去,就跑回来报信了。” 木子云狠瞪着那人,似要把他的心都瞧出来,咬着牙说道:“要是让我知道你说了谎,我就宰了你!” “不敢,我不敢....” 虎子拍着额头急道:”哪里又冒出来四个化形者,即使我们两个去,也保不准能救出李掌门啊!” 木子云沉默后,又问向那人:”四个化形者里面是不是有个女的,拿剑的。“ 那人思虑一阵,说道:”对对,年纪挺大,穿着白色衣裳。“ ”果然!“木子云眼睛里冒着怒火,”肖环!你这老贼!“ 木子云和虎子落到地面,木子云朝天空放出火珠,瞬间照亮了十几里,朝四周大声喊道:“都别睡了!全部集合!” 嘭!一道爆炸声响起,所有的人都被惊到了,木子云愣着往爆炸的方向看去,发现那出现了个黑色的深坑,冒着烟气味难闻,坑旁站着些目瞪口呆的弟子。 忽的,又是嘭的一声,某处也发生了爆炸。 “怎,怎么回事”木子云愣着说道。 “啊,爆炸了”几个弟子喊起来,“武具,是武具,百炼兵道给咱的武具爆炸了!” “什么!”虎子瞪大了眼睛喊道,与同样震惊的木子云对上了眼,虎子噌的一声飞到往北方去飞,边飞便边喊:“快把手里的武具扔掉!快把手里的武具扔掉,叱淼峰和百炼兵道是敌人!快把手里的武具扔掉!” 太晚了,只有小部分人及时扔掉了手里的武具,在接下来的爆炸声里,有四千名青山峰弟子长老葬送在这黑夜里。 “大长老!大长老!“木子云在混乱的战场上呼喊着,许久之后,才有三个人飞了过来,分别是三门的大长老。木子云也顾不得什么身份阶级,迅速命令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将各地的青山峰势力聚集在一起,并告诉他们,叱淼峰和百炼兵道倒戈了,所有人放弃一切任务,退到大湾峡以西。 这三位长老知道利害关系,也都立即将这小辈给他们的命令执行下去。 ”虎子!在哪呢!“ 虎子从北边飞过来,落下来就喊道:”北边有火光!百炼兵道那群天杀的打过来了!“ ”张掌门呢!张奎呢!“ ”在看管薛飞啊!“ ”还他 妈看管个屁,你赶紧去叫他,我去拖住百炼兵道的人,给咱们的人争取时间撤离!“ 虎子挥着三棱天石锤喊着:”我去拖,你去叫人。“说完,就飞向了西北面。 木子云也顾不得了,急速赶到张奎那里,张奎也早得到了消息,所在的据点也炸了锅,他也正急得满头大汗,瞧见木子云飞来,焦急地问道:”前面情况如何!“ ”百炼兵道攻过来了,虎子正在拖住他们,咱们的人死了四千多,还有很多跑散了,我已经让各大长老在聚人了!“ ”好,好...“张奎连点了几下头,拳头紧握着,脚跺着地,说道:”李掌门还没回来,郑掌门又在宗门里,对,昊掌门呢!快把昊掌门叫来!“ ”禀掌门“一边的弟子说道:”昊掌门在对付长柯宗莫朝真,过不来!“ 木子云噌的跳过去,抓住弟子的肩膀,吼道:”莫朝真早让老子杀了!你让他抓紧来!少跟我装神弄鬼!去啊!“ 那弟子吓傻了,连应了几声,打着滚跑了。 ”张掌门,我大师傅还没回来,就剩您了,希望您主持大局!“ 张奎嘴唇发白,这样的局势他也是第一次见,他眼睛瞪着,坚定地说道:“行!前面有我!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先把弟子们撤回来再说,对了,你去看住薛飞这家伙,必要时用他来要挟长柯宗行缓兵之计。” “哎呀!还要那厮有什么用!”木子云猛地跺脚,“他们有的是化形者,怎会在乎这一个,杀了了事!”木子云便当着张奎的面,活活将薛飞打死。 “张掌门,让重癫长老动手吧,把叱淼峰端了!” “不行啊,我与他们失去了联系,从昨天起怎么都联系不上了,李掌门说处理完落叶宗那些事,再商量对策。” “糟了,连他们都出事了”木子云甚至感到几分绝望。 火急火燎的商议一番,两人便分头行事,张奎到战场上稳定军心,带领弟子们撤退,木子云便一路为大军开先锋,无论是谁,只要挡路,就是只兔子,也得烧成渣,刚走了一半,又得知,东南方的来了股军队,是叱淼峰精英,足有一万人,好家伙,原来叱淼峰藏得人更多,这群狡诈的女子杀气腾腾的往这边敢来,而正东边的长柯宗也连夜重组军队杀了过来。 张奎马上就阻挡不住,木子云慌忙赶回去,这时又听说昊罕掌门回来的途中,与长柯宗的人马遭遇上了,打的不可开交,无奈,木子云立即让张奎带人走,他孤身一人往东飞去,用自己的火焰来挡住即将杀来的几万敌人。 从丑时开始,这黑夜下的战场,真的是翻了天。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夫当关 - 阴阳石 - 南觉 东边涌来群人马,黑压压从地平线跃了出来,刚出头便停住,又见着偏南方荡起层层波浪,偶尔倾泻下来道月光一照,原来是群穿着花绿衣裳的女子,两片黑影叠到了一起,密密麻麻,光是脚步声就吵得几里生灵安睡不得。 这大片黑影忽的停在了战场前十三里处,而挡住他们去路的,便是一个点着火珠的木子云。 在这两宗合起的几万人马前,飘悬着的是三个熟悉的家伙。长柯宗的陆桦桩与白克乡,叱淼峰的肖环。那肖环一副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模样,真是难想到她刚刚还是青山峰的好盟友,可恨她身后的上万女子,都是那番势利德性,丝毫不为自己飘忽的立场而愧疚。 木子云心里难以平静,往哪边看都是黑影,真是怕这些家伙一股脑的冲上来,他是拦不住的。他双手握拳,拳中攒着团火焰,叠放在胸前,猛地震开双臂,由拳头到胳膊,带动着两只宽大的火翅,造出了道由烈火组成的壁垒,足有四十丈高,十多里长,中间火最烈势头最高,往两边减弱,到最后,即便是三岁孩童也能 轻易踩过去。 却还是将这地上的大片黑影挡在了外面,木子云飞到空中,让火珠化为小太阳,浮在头顶,俯瞰着前方的军队。 “就凭你!”陆桦桩指着木子云喝道,肖环随声附和道:“这小子实在猖狂,陆掌门,今天是个难得的机会,一定得杀了他。” 木子云焦黄的眼珠里,藏不住怒意,狠瞪着肖环,又恰巧瞥见了她身后站着的两人,婉敏与潘晓雯,两人均带着愧意,婉敏刚瞧见木子云的目光,就立即避开,潘晓雯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两只手不安地揉 捏着腰上的袖红绫。 “杀我...可以啊。”木子云叉着手说道,“我再不才也能拖得死几千人,不知是长柯宗的人先来,还是叱淼峰的先来啊!” 混在一起的两宗人,相互悄悄探视了番,陆桦桩觉出底下弟子军心有些动摇,大喝一声,对木子云,也对全部弟子喊道:“长柯宗与叱淼峰乃永久盟友,自当同进退,莫要受这小怪物的挑唆,听好了!谁今晚取了他的性命,谁就是头功!我长柯宗重重有赏。” “陆掌门说得对!”肖环接喊道:“叱淼峰弟子听令,紧随长柯宗后,任何人不得退缩,先杀这小怪物,再杀青山峰弟子!” 陆桦桩暗自向肖环冷哼了声,心骂道无耻,又跃起了三十丈高,与木子云同一高度,摩拳擦掌,手指敲了敲膝盖,腿上便出现了黑气,晃动起来会留下幻影。 “哟!看来陆掌门要先来送死了!也好,杀了你对我也有好处!“ 木子云一个后空翻来到’小太阳‘之后,一拳打进去,小太阳便向陆桦桩射出了百道火柱,陆桦桩使出谜步,凭双腿将火柱拨开,那些火柱长了眼睛似地,往叱淼峰弟子那边滑去,轰隆隆,只见半边大地盛开了一个个火莲花,映照着人红了身子。 肖环啐了口急骂道老贼,也飞到天上,拔出剑使了招散花无情剑,只见她剑尖处开了朵粉色透明四瓣花,持着剑柄往深处一推,花瓣便分开往四处散去,飞了五尺半停住再分成四瓣,反复分散,像天空下了场花雨,火柱射到这花瓣上,似碰到了刀刃,化成无数的火星,真真是场绚丽的表演。 肖环有意让长柯宗弟子头顶的花瓣稀薄些,这样时不时就会有火柱射进去,两位掌门各怀鬼胎,却又要”同心协力“,步步紧逼着木子云。 等火柱的势头变弱,空中的粉色花瓣便沿着火柱,向小太阳处聚拢,木子云双手靠在嘴边,大吸口气猛地吐出,那火焰经过小太阳的增强,如巨龙吐息般吹出海浪般的烈火,将面前的大军连着土壤,拔地掀起,正待木子云法力期间,只听噼啪一声,一道闪电划开黑云,一只长着翅膀的雷兽,瞪着血红色的眼睛,举着七星巨剑,朝他扑了过来。 这又是白克乡小千世界的杰作,木子云及时松口,又一拳打进小太阳,将火珠抓了出来,再让火珠飞到背后,化出了三对火翅膀,头上缠着烈火,双手烧成火爪,双脚落着熔浆,一蹬腿火翅膀同时振开,迎面向雷兽撞过去。 那七星巨剑上的惑星聚集在了剑尖处,木子云自知要避开其锋芒,便在冲刺的途中,往左手打入劲风,和入火焰凝成了高速旋转地风火球,与之前的尖高刺耳的嘶鸣声不同,这回格外震耳。 木子云与雷兽打上照面,在巨剑刺到身体前,木子云踏空侧开身子,将风火球打在七星巨剑的剑身之上,爆炸的气浪瞬间将巨剑从雷兽的手中推走,趁此机会,木子云全力往雷兽身上打出道火拳,几息便将它推出了十几丈远,白克乡的伤势其实未好,本就不在状态,这样一来哪里还遭受的了,立刻从雷兽中落出,吐出口血来。 陆桦桩赶紧扶住了他,说道:”我说你留在宗门里休息吧,你还不听,你这个情况,怎么能上战场呢!“ 白克乡牙齿都染得红透,颤颤说道:”我是怕郑樵那家伙布下幻阵,咳咳,这小子有些手段,他在争取时间,干脆让所有人一起上,杀了他了事!“ ”行!“陆桦桩看向了肖环,两人相互会意,均向弟子下令道:”全军前进,杀掉木子云!“ 多少人也描写不出那样的情景,当你站在某处,天是黑的却能见到世间所有的颜色,你往天看,往地看,往四路往八方看,见到的只会是人,他们个个手持利器,个个目露凶光,嘴上喊着含糊不清的言语,用的是五花八门的术,心里却在想着同一件事,那便是将已经目瞪口呆的你,大卸八块。 木子云像只火凤,来不及扑动翅膀,顾不得吸几口鲜气,就闯进了这盖满天地的蜂群当中。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七十八章 绝路在即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并不是闷头乱撞,而是有目标的飞行,专杀长柯宗弟子,叱淼峰的女子本就狡猾,当然乐意见到长柯宗的人替她们送死,所以只是虚张声势的靠在后面,大大给木子云减小了压力。 这大军人数的确多,但能对付住木子云的也就几个,如果没有化形运术者的牵制,他们是不敢直接来进攻木子云的,否则就是送死。 在对付化形者时,木子云用得是相反的策略,专打叱淼峰肖环,由于在战场中心大部分都是长柯宗弟子,他们是不会协助肖环的,更期待肖环出点事情,所以木子云的压力又变小几分。 肖环颇感无奈的望着身边弟子,发现叱淼峰弟子均在外围,眼见着木子云冲了过来,她不得不使出术——乱花欲。 术是千差万别的,形式和施展的方式均不同,肖环的术便是一套剑法,施展的时候,若剑气触碰到敌人,会在那人的身上出现透明的四瓣花标记,在接下来的打斗中,肖环会对花瓣所在方向进攻,如果三招之内被躲过,那么花瓣会消失,若是躲不过,即便只中一次,也会令花的一瓣着色,会当即散去敌人的部分气力。 如若持续中招,那么剩余的三瓣也会着色,在四瓣全着色后,敌人会受到致命的伤害,而花瓣出现位置的不同,也会对术的结果造成一定的影响。 肖环的术无法与郑樵、李自问那些可大范围实施的术相比 ,却在一对一时有着相当不错的压制力,尤其在近战,她的剑气是很难被躲避的。 关于这术,木子云也只听李自问说过三两句,因为是盟友,所以都没什么防备,现在碰到真是吃大了亏。 木子云三对火翅膀不断地向外发出火刃,没有什么章法,只进不退,等到木子云觉出不妙,右肩处的花瓣标记已经有三瓣着色,每一瓣都散去了木子云许多气力,他头顶的烈火只剩下左耳朵上缠着的一小撮。 为了退走,木子云左手用火焰凝成了个长爪子,一把抓来三两个长柯宗弟子,朝肖环扔去,急于斩杀木子云的肖环,也不顾飞来的是谁,直接劈成了几块,不少血花都溅到了陆桦桩的黑脸上。 陆桦桩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偷偷瞬移到了叱淼峰弟子里,一脚踢出去两个女子,却正好是潘晓雯与婉敏,两人手持着宝具,努力让自己的脸变得冷冰,婉敏拔出五辰剑,身体慢慢隐形,潘晓雯还是不敢抬头,缓缓的将腰上的袖红绫接了下来。 “敏儿,雯儿,一起杀了他!”肖环恶狠狠地看着木子云,发觉他肩上的花瓣消散成了烟。 木子云觉得舒坦了很多,心道原来这东西可以自己消失的,只要不被肖环这老贼的剑气触碰到就行了,也有些后怕,幸亏退得早,要是被刺中四次,恐怕得出事。 潘晓雯自己点了点头,拽进了袖红绫,抬起头先是声若蚊音,后又慢慢变高,说道:“木....木...木师兄,咱们各为其主各谋其事,与你为敌实在情非得已,希望我们彼此别有压力,给对方都留些颜面。”举起手中的袖红绫,瞟了眼肖环,压低声音说道:“我是袖红绫拓者,在舞绫时能够产生波动,师姐会隐身....恩...得罪了!” 木子云咧嘴一笑,化出一圈火焰绕在腰身,说道:“无妨,希望你尽全力。” 再说到战场之北,准确说是西北处,虎子对付百炼兵道那群家伙,要比木子云容易太多了,凭地就是他从百炼兵道抢来的三棱天石锤,这百十丈宽的地面已经被虎子剥去了好几层皮。 那些百炼兵道的人,各各灰头土脸,不光腿发抖,耳朵都要被那打雷般的声音给震聋了。 虎子朝着那边为首的闾丘公梁大笑喊道:”闾丘掌门,回去烧个香给你爷爷那些人说道说道,就说他们造的三棱天石锤用起来十分顺手,我谢谢他们了,哈哈哈...” 闾丘公梁的脸都要气绿了,自己家造出的东西,被用到了自己的身上不说,还得受着小辈的气。身旁的长老模样的人劝道:“掌门,退回去从北边翻山过去吧。” “不行!今天这大好机会,怎么能放青山峰逃了,这小子是在拖延时间。” 那长老脸上沾着块土,说道:”他早就拖够时间了,这都一个时辰了,就是个老太太也能从战场上退出去,没准长柯宗和叱淼峰那边已经得手了呢,掌门,咱们的目的可不仅仅是青山峰啊。“ 闾丘公梁颇气愤地瞪了虎子一眼,指着鼻子大骂道:”小贼!你拿我宗宝贝一天,我将来就杀你宗门一万,你给我记住!“说罢,极不愿地摆了摆手,带着上万的弟子退了,这也算的上湖州一个神话了,虎子就凭自己一人,逼退了百炼兵道全军。 而退到大湾峡后三十里德青山峰弟子,在慌乱和不安中草草整顿,此刻均呆呆地坐在草地上等候着命令。 张奎已经命人急回宗门传信,这只剩他一个掌门,李自问和昊罕均不知所踪,又不明了木子云和虎子是否还活着,重癫还联系不上,他这四五十岁的年纪,几个时辰内就白了半边头。 羽门大长老柳轻中坐在旁边,劝道:”张掌门,咱们应该退回宗内,石门关处还有落叶宗的人马,万一他们强行越山来攻,咱们很有可能被前后夹击,全军覆没于此啊。“ 地面大长老岳群接道:”我就知道不能信叱淼峰这群娘们,上次宗门战,咱就被她们耍的团团转,哼!这次要是翻了身,我非把她们一个个扒了皮!“ ”行啦!“法门齐德说道:”这都是后话,现在怎么同时对付四座宗门才是最重要的。“ ”唉!“张奎重重叹了口气,”青山峰怕是要完了,若是势头不对,你们三个各带着些弟子,隐蔽于江湖中,做些小门派,给青山峰留些种子吧。“ “呵,我们三个的身份谁人不知”岳群说道,“放心吧,我会让七长老带一部分精英逃得,死就死吧,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先别下定论”柳轻中忽的精神起来,“你们忘了?木子云被林麓峰尊人救过,就是不久前的事。” “你还真信?”齐德说道,”我是怀疑的,这可能是那孩子想出来扰乱敌方军心的计策吧。“ ”万一是真的呢。“柳轻中站了起来,”我立刻北上过石门关,去林麓峰求援,如果木子云说的是真的,咱们应该会有出路,张掌门,你觉得呢?“ 张奎寻思了阵,拍了下腿说道:”行!就按你说的办,我会让宗门支撑住的,你一定要紧着步子。“ ”好“柳轻中真就跑北边跑去。 ”爷爷!“柳筱筱从人群中跳出来,”你去哪?“ ”我去林麓峰一趟,你跟着二长老,别冲动。“ ”我跟你一起去。“柳筱筱摸了摸灰扑扑的脸,只拿了把剑便跟了过去。几句言语后,爷孙俩便往石门关奔去。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病了,这两天可能会漏 - 阴阳石 - 南觉 医院是深坑啊,几千块都花了,还要继续,法克!《阴阳石》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病了,这两天可能会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七十九章 搅乱湖州 - 阴阳石 - 南觉 话说虎子击退百炼兵道人马后,回到大湾峡后三十里,这才发现木子云还在阻挡着长柯宗与叱淼峰人马,慌忙赶回了战场。 来得虽晚,却也救得了木子云一条命。 木子云被肖环刺中了二十八次,其中两次使四瓣花瓣着色,每次都让他吐出大滩的血,难得的是,肖环的术在对付天生体质的人时,会被削弱,因为天生体质比常人多出了部分能量,刚好弥补了乱花欲所散去的气力。 婉敏和潘晓雯均被打倒在地,木子云多次见过婉敏的手段,所以对其有很深的了解,在婉敏四星白隐身的瞬间,就利用压缩火焰的手段,造成了连环爆炸,活活将婉敏从星辰中炸了出来,。 未料到的是潘晓雯的实力真是不俗,这女子平常一副柔弱可人的模样,可只要袖红绫舞动起来,气息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三支舞下来,木子云就吃不消了,那近似无限的能量波动,将他的火焰震成许多片,最后是下了狠心,放弃防守,一味猛攻才将潘晓雯打落。 陆桦桩也不好做得太绝,见她们落了下风,也就出手相助了。 这几个时辰下来,肖环受了伤,陆桦桩也没讨得便宜,长柯宗死了两千弟子,叱淼峰则死亡六百。虎子从人堆里一把揪出了木子云,并扛到肩上,靠着三棱天石锤,硬闯了出来。 逃到半路,遇到了张奎派来支援的弟子,长柯宗和叱淼峰便无奈退了,当日下午,便将两宗据点向前推进了二十里,来到了大湾峡前。 张奎等了半天,终于见到虎子回来,看到他肩上的木子云,吓了一跳,那木子云全身上下都是血水,腹部左侧和小腿处有明显的裂痕,半边脸肿的像猪头,一只眼睛还半睁着。 “回来就好”张奎说道,“你这小子,立了大功了,我替所有人谢谢你了,以前的恩恩怨怨,我再不会提,唉!希望青山峰因你而存吧” 木子云喘息着张大嘴,气道:“陆桦桩这老贼,趁着肖环几人与我拼斗,竟给我来了道狠招,幸亏躲得及时,没让他得逞,却还是被他腿上的黑气碰到了脸,这老贼,我定要杀他解气!” 张奎让人带来青山峰最好的宝药,给木子云细心地处理了下,等叱淼峰和长柯宗出现在大湾峡时,他们便聚到了一起,商量起对策来。 “我没想到你能扛这么长时间。”张奎说道,“那可是几万人,还有陆桦桩和肖环这两个家伙,我以为你早就死了。” “若是他们齐心协力,我应该就死了。”木子云回道,“可惜,他们一个是长柯宗,一个是叱淼峰,长柯宗好战,弟子们都冲在叱淼峰弟子前面,而肖环又不得不与我决斗,两座宗门同样狡猾,叱淼峰弟子不愿跑到长柯宗前面送死,而长柯宗弟子又不愿协助肖环,所以我们就这样一直拖着。” “哈哈哈....”虎子笑道,“我看叱淼峰根本不会与长柯宗好太久,他们昨晚刚刚反了我们的水,指不准明天就与长柯宗掐了起来。” “唉,我没想到连百炼兵道都要置我们与死地,他们反的太突然了,几千名青山峰弟子就这么白白死了。” 几人的表情凝重起来,张奎说道:“当务之急,是立刻找回李掌门,并将大军退回青山峰域里,四座宗门都与我们为敌,不得大意啊。” “报!”一个年轻弟子跑了过来,“启禀掌门,长柯宗与叱淼峰人马已过大湾峡,正朝我们这边杀来,北边石门关处,百炼兵道和落叶宗的人马也一同往这边赶,我们如若再不后退,就会被断了去路,到时长柯宗...“ ”行啦,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柳长老回来啦!“又有人喊道。 ”啊?这么快!“张奎面露喜色,忽见得柳轻中和柳筱筱走来时的颓废模样,又将扬起的眉毛拉了下来。 待柳轻中走到身前,张奎问道:“失败了?你昨晚刚走,应该赶不到林麓峰,难道是被落叶宗堵住了?“ ”唉!“柳轻中叹着气仰头看向天。柳筱筱在一旁失望地说道:”张掌门,我们混进石门关,正打算过关,结果就出来一拨林麓峰弟子,他们认出了我们,并带来他们尊人句话‘不必多费周折,青山峰存亡与林麓峰无关’。我和爷爷 就回来了。“ 几人的心情又一次掉落了冰谷,许久之后,张奎说道:“天无绝人之路,咱们走一步算一步吧,若是情况危急,我能够挡住大部分的敌人,但从此之后,青山峰就交给你们两个了,李掌门没回来,木子云你就是羽门掌门,虎子就是地门掌门,多听郑樵的意见,多防备昊罕,就这样吧,通知全军,退回青山峰域!” 这不到两万的,由各势力组成的军队便垂头丧气地往家里退去,其中不少怕死的江湖势力,偷摸着跑了,等到了青山峰域的断念山,除了青山峰自家的九千左右弟子,就只剩下三千多人江湖武者了,张奎向他们承诺,无论结果如何,这些武者的家人都会拿到笔钱,若是青山峰亡了,他们可以提早逃走,青山峰的资源任由他们取走,若是青山峰存活下来,这些留下来的江湖势力,都会是青山峰的座上宾,以后都能直接分配到宗门资源。 “我去找大师傅,他肯定没死,一定是在路人被人堵住了。”木子云想去救张奎,却被张奎厉声喝住,张奎说道:“你不是去救人,而是搭上自己的性命,能留住李掌门的人,杀你就不在话下,长柯宗不简单啊,竟然藏了这么多化形高手。” 二人交谈时,郑樵终于赶来了,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宗里出事了,白莲啼子被偷了!” “啊!”张奎和木子云张大了嘴巴,张奎叫道:“那么多弟子长老守着!偷怎么可能!” “我还能说假话”郑樵恼道:”就是偷得,谁都没有察觉,估计早就被偷了,我也是才发现。“ ”妖...“木子云心头出现了这么个字,忽的想出些东西,立即对张奎和郑樵说道:”两位掌门,我觉得青山峰有出路可寻。“ ”哦?什么出路?“ 木子云踱着步说道:”湖州可不止南边这几座宗门,十座宗门各有目的,关系杂乱盘织在一起,如果我们将整个湖州都搞乱,那就好办了。“ ”话是这么说,可其他宗吗乱了,与我们有什么关系?“郑樵不解道。 ”落叶宗与刹山实为联盟,却勾结这长柯宗,我想他们一定是想借助南边的战事,影响到北边,去攻打卜璞门的纹龙谷,想想看,落叶宗连多少年建好的宗门都抛弃了,这说明纹龙谷绝对是他们的目标。只要北边乱了,落叶宗就管不住南边。“ ”可要乱,哪里有这么容易。“郑樵摇头道。 ”妖啊!“木子云兴奋道:”我们就利用妖,这股势力与各宗都没有联系,又个个实力超群,肯定能将湖州搅个天翻地覆。“ 木子云接着说道:”也不用找他们,在连庄战时他们说了他们的目的,就是各宗的宝物,我们只要让宝物现世就行了。白莲啼子应该是他们趁青山峰在外征战偷得,我可以找到长柯宗的鬼面婴,就用它来勾出这股妖,叱淼峰这群女子本就是墙头草,如果夺了他们的拓者宝具,再送给妖,说不准就不攻自破了,至于百炼兵道,可以利用虎子手中的三棱天石锤做交易,只要青山峰肯付出代价,剩下的就靠这群妖给咱开路了。“ 张奎,郑樵和虎子听的糊涂,郑樵先回过味来,皱着眉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长柯宗,落叶宗,叱淼峰,百炼兵道看着是同盟,实则各怀鬼心,分化他们是种手段,可惜,你说的都是些理论,不切实际,想想看,妖为什么要听咱们的指派,他们有那个本事从青山峰偷走白莲啼子,也容易偷别人的,再者,许多宝物都已现世,妖却并没有动作,这也说不过去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木子云说道,”弟子有信心,反正都被逼到这番地步,何不尝试下。“ 张奎和郑樵对视了番,思虑过后,点了点头,郑樵拍腿道:“试试!从第一步开始来,可你怎么找长柯宗的鬼面婴呢?” “昊罕掌门回来了!“远处喊来了声音。 木子云邪邪一笑,低声道:”这不就来了吗?”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八十章 昊罕与鬼面婴 - 阴阳石 - 南觉 一处普通的据点内,规矩地摆放着几张桌椅,郑樵面带不悦地对昊罕说道:“昊掌门,你行事怎可如此拖沓,昨夜的情况有多危急,想必你是清楚地。” “唉”昊罕略带歉意地说道:“我本与莫朝真在拼斗,忽听得叱淼峰和百炼兵道反了水,就立刻往回跑了,好不容易才避开了莫朝真,结果又碰到了群长柯宗人马,折腾了半夜才走出了战场,差点误了大事,是我的错。“ ”昊掌门“木子云站在一旁说道:”难道没人去告诉你,莫朝真已经被我杀了吗?“ “呵,子云啊,这事也不怪你,你还年轻,可比不过莫朝真的老奸巨猾,他根本没死,那股气息和嘴脸,我是不会认错的。”昊罕皮笑肉不笑,眼神里很平静,他是不信莫朝真会被木子云杀死,刚听见弟子来传信,就认为是木子云想让他立刻赶回所使的手段。 ”如果各位掌门不信,我可以领你们去看他的尸体,时间不长,我相信还没烂到认不出模样来,离得这也不远,半个时辰就能到。“ 虎子也说道:”掌门,这是真的,是我跟木子云去战场的时候碰见的,莫朝真这狗贼在虐杀我青山峰弟子,我们合力将他杀了,之前不说,是因为怕宗门里有内鬼,想要给长柯宗来个措手不及。“ 听闻此话,几个掌门面上的表情均变得丰富,却各有不同。昊罕抓紧手中的拐杖,那拐杖头的形状是半骷髅头,语气还带着些怀疑,对木子云说道:”不会吧,难道是我中了幻术?我不会认错啊,那的确是莫朝真,真是怪事....” “若是真的”张奎说道:“长柯宗就少了个臂膀,是喜事啊。” 郑樵想了想说道:”恐怕是白克乡那家伙给你下了幻术,目的就是拖住你,不让你赶来支援,此事先放放,我们还是赶紧商议下接下来的对策,哦,昊掌门你来得晚了,不知道些事情,木子云想出个招,打算利用前些日子闹腾的很凶的妖组织,来对付其他的宗门。” 听到妖组织,昊罕的脸皮细微的抽搐了下,怔了怔问道:“怎么对付?” “具体的行动还说不准,总之,让湖州越来越乱就好。” 昊罕吐了口气,往椅背上靠了靠,浅笑着点点头,说道:“是个办法,可我们该怎么做呢。” “首先,就得....” 等郑樵说完,木子云立即接道:“首先,得借用昊掌门一样东西。” “哦?我的东西?我有什么东西能用得上?” 木子云指着昊罕的手说道:”借您的拐杖。“昊罕脸上的笑意陡然变没,觉出自己的表现太过突兀,又缓了下皮肉,说道:”这恐怕不行,这是我身上血水所化,离开了我就会失去生机,重新造会耗费我太多气力,再说,这东西又不是什么宝物,你要他有什么用呢。“ ”我们要了没用,但能把妖组织引出来。“ 几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虎子低声问道:”咱不是要找鬼面婴吗?“ ”昊掌门手里正拽着鬼面婴呢。“木子云目光变得凛冽,在场人都面目惊愕。 ”怎么你们不信?“木子云打了个响指,一团火焰就缠到了那拐杖之上,”嘶....啊!“一道刺耳的叫声后,那拐杖瞬间化成只黑鹰,面目丑陋,头顶上长着双眼珠的眼睛,可不就是那鬼面婴吗。 那鬼面婴翅膀上燃着火,疼得打滚,爪子一瞪便飞起了两丈远,回过身来的虎子,立即使用重域,将它压制在了地面。 所有人看着那鬼面婴,心里一颤,转回头均盯着昊罕,昊罕一只手抬着,嘴巴半张着,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后,松了口气,半笑道:”这可有些尴尬。“ 张奎和郑樵盯着昊罕,越看脸越狰狞,昊罕哈了一声,眨眼变成一股清流,分散成十几道,从桌椅下钻了过去。 郑樵大喊道:”挡住他,别让他逃了!“ 水这种东西极难捕捉,流动的又快,木子云几人干瞪着眼,无奈地望着那水流走远,可恨的是一回过头,发现鬼面婴也不知所踪了,木子云大叫:”不好,那畜生还能变其他模样,快往四处看看,有什么虫鸟全部拦下。“ 所有人开始了地毯式的搜捕,却不料那鬼面婴变成了剑的模样,别在了个弟子身上,溜了出去,等人少了,便把弟子杀了,飞到了天上。 郑樵和张奎气的说不出话来,他们本来就怀疑昊罕,但没想过昊罕竟是与长柯宗有关系,一个宗门竟然能容下两个尊者,真是对长柯宗又恨又怕。 张奎一拍脑袋骂道:”娘贼的,白莲啼子定是让他拿了去,镇宝楼那么多看守,也只有内部人能进去了,该死的!长柯宗在青山峰安插了道好棋子啊!“ ”你早就知道他是长柯宗的人?“郑樵皱着眉问道。 ”我起先只是怀疑“木子云也说不清楚墓地里发生的事,便说道:”可能是因为我们都是天上体质,所以我多了些感觉。而昊罕感受到怀疑后,让李江城冒充卧底被我们抓住,却恰恰让我发现了猫腻,让我了解到鬼面婴可以变化成任何模样,而那卧底潜伏那么长时间从未露出马脚,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被抓住,所以我压根不信李江城是卧底。“ ”我又询问了大师傅,得知昊罕原先是不拿拐杖的,历练回来才有的,这更加让我怀疑,直到昨夜他说他正与莫朝真打斗,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货色了。“ ”可你怎么知道拐杖就是鬼面婴呢?“虎子不解道。 ”昊罕手中的拐杖太诡异,总是轻微蠕动变换形状,而且经常会不见,很多次鬼面婴出现的时候,我碰到了昊罕,发现他手中无拐杖,鬼面婴无故消失后,再见面却发现他有了拐杖,什么血水凝成的话,最是可笑,既然是他身上的东西,怎么可能难以重造。” “罢了罢了!“郑樵恼火地说道:”现在好了,都反了!反了天了!” 虎子失望道:“没有了鬼面婴,还怎么吸引妖组织。” “还有你的三棱天石锤啊!”木子云指着锤子说道。 “休想!”虎子警惕的护住了自己的锤子,说道:“木子云,我可告诉你,这锤子我用顺手了,谁我都不给。” “我没说给他们,只是用它来引出妖,我还有另外的东西,能牵制住妖。” “哦?”张奎眉头稍缓,“你真有招?”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八十一章 李自问现身 - 阴阳石 - 南觉 可惜的是,还未等青山峰采取什么动作,那四座宗门便联手使了道狠招,太阳还未从西边落下,百炼兵道和落叶宗就来到了青山峰大军的后方,将大道一截,与东面的叱淼峰和长柯宗交相呼应,把青山峰的弟子杀了一圈。 也不知落叶宗和百炼兵道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至少要转两天的路程,他们半天就行完了,青山峰被打的措手不及,又被围在中心,水泄不通,要么顶着四门的火力打出去,要么只能原地等死。 郑樵领着大军趁着夜色往外跑,敌人看不见,就点燃了火把,那四个宗门像四面发光的墙,慢慢向里面靠拢。木子云嗖的一声飞到天空,两手一抓所有火把上的火焰都往这边飞来,木子云再将火珠抛到一侧,让火焰都飞进去,这样一来,整片大地都暗了下来,能听到的只是普隆普隆的脚步声。 “嘘!”也不知是谁起得头,嘘声渐渐传开,眨眼间,这黑夜又安静了下来,人们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声音,若看见了片黑影,也得先试探上一番,免得打错了人。 “传下去,互相拉着衣襟,别掉队,我们悄悄出去。”郑樵小声传着话。五宗的人马位置不断改变,嗖......突然从青山峰大军里窜出一支箭,垂直的往天空飞,飞的同时还发出声响。 “不好!”张奎惊道。 百炼兵道大军里,闾丘公梁听得此声,喊道:“朝那声音的方向发响箭!”许多弟子掀起袖子,露出了绑在手臂上的弩样物件,朝着刚刚发出声音的地方,发射了出去,不久后,几千支响箭呼啸着飞上了天,落下来时声音变了色,这下其他三宗也知道了青山峰的位置。 张奎恼火地将方才发箭的百炼兵道卧底斩杀,再飞到空中凝出武气来阻挡响箭,却挡不了全部,不少还是刺进了弟子的身上,他们看不见,又没有武气散出去感受箭的位置,都受了伤。 “木子云,杜虎!”郑樵停住脚说道,“不逃了,你们两个协助张掌门,尽力挡住敌人”接着回头喊道:“布阵,地门弟子在外,羽门其次,法门在中心,所有法门弟子立刻准备法术!” 木子云和虎子一步跃到天上,听得普隆的脚步声近了,木子云猛地让火珠爆出剧烈的火光,被耀光刺进眼的长柯宗弟子慌忙停住,虎子趁此从天而降,抡着锤子奋力一击,轰隆,真如打雷一般,地面震得人脚麻,长柯宗的弟子便瞬间被蹦飞了许多。 “喝呀!”虎子扔出了锤子,双手合掌,双腿扎好马步,重域一开,那些震飞的和站在原地的弟子全都砸进了地面,木子云跟上来吐出火焰,任凭他们使出多大的力气,也只能被活活烧死。 陆桦桩大怒,踏着谜步一脚踩到了虎子的胸口上,虎子边倒边吐血,并立即加大重域气场,想要抓住陆桦桩的身体,却没等碰到,就见其没了踪影。 嘭,一直火爪子靠在了虎子背上,手掌还抓着只冒着黑气的脚,陆桦桩哼了声,身体离地旋转,企图钻透进去。 “虎子!”木子云大喊道。 “知道!”虎子心有灵犀地抓住了木子云的腰,抓住的瞬间,木子云的身体变重了百倍,头颅陷进地面,重域由木子云的手传到了陆桦桩身上,空中的陆桦桩停滞了会,像块石头般掉了下来,脚骨喀嚓折断。 陆桦桩实在不简单,被变重百倍竟还能举起右腿,猛地踢到了虎子身上,巨大的力道让虎子贴着地面飞出去二十多丈远,重域随即消散,而陆桦桩和木子云的身体一时间仍未适应过来。 这时双方的长老都赶来,拼杀到了一起,落叶宗和叱淼峰陆续参与进来,开始了混战,而百炼兵道最有秩序,站在一定的距离外,用着手中相似的武具,远程地攻击着青山峰的人。 这场战争对青山峰来说也不能只算作灾难,多少英雄都在这夜中诞生,在这夜中消亡,可恨的是,他们终究会横尸在这冰冷的土壤之上。 落叶宗的左之卫不打别人,专打木子云,和两个老怪物一起,招招至死,左之卫右手的捞魂上,绑着几块不知何材料制成的长板子,再用黑铁链子紧紧锁住,木子云想脱下他的捞魂难上加难。 虎子则被闾丘公梁和百炼兵道唯一的化形者牵制着,闾丘公梁的目的也很明显,就是要赶在其他宗门前杀掉虎子,夺来三棱天石锤,他们准备了厚实的车辆,只要夺得锤子就立刻拉出去。 许久过去,外围的地门弟子倒下一片,羽门弟子更是死了近半,法门弟子终于准备好,按照刚刚制定好的顺序,根据各人法术的不同,依次协作向敌人进攻。 无奈的是郑樵,他的术过大,会将自家弟子牵扯进去,因为叱淼峰肖环的阻拦,他还飞不出去,只好随着弟子们一起,用着中等或者高等的法术。 正当大湾峡后打的不可开交时,青山峰宗门里燃起了火,留下守宗的弟子和长老不多,部分长老还到了后山按照郑樵的意思,准备着最坏的打算。 一位长老跑到了大门口,问着守门的弟子喊道:“怎么回事?谁放的火?” “长老,是天上落下来的!” “啥?” 呼呼....一道风声啸来,最近的片乌云中,落下道人影,紧接着又有三道影子跟着飞下。 噗通一声,这人就落在了大门前,一旁的长老狐疑地望了望,小心的靠近,等见了那人的脸,吃惊的大喊道:“李掌门啊!天啊!是李掌门!” 话音刚落,脑袋上就中了一掌,倒在地上的李自问使力睁开眼,气息很虚弱,恨恨地看着依次落下的三人,原来,当日李自问步入陷阱后,果真遇到了四位化形者,李自问不愧那无敌的称号,独占四人而不倒,肖环因为要领导叱淼峰大军便提前退了,那三人对李自问穷追不舍,一刻也不停歇,一直打到了这里。 李自问已是极限,拼着老命才赶回了宗门,他却不知道,宗门里一位掌门都不在,可真是引狼入室。 大门处的弟子早就懵了,年纪大的醒悟过来,舞着拳头跳了出来,对身后年纪小的那人喊道:“快去叫人啊!白痴!” 小弟子撒腿就跑,三个化形者面容冷冰地望着李自问,说道:“老贼,跑够了吧,也该死了!”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八十二章 武术——无 - 阴阳石 - 南觉 李自问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往后倾仰着,闭着眼睛酝酿了阵,等那三人等不及冲上来时,突然发力,于身前点出喇叭状由窄变宽的武气通道,护着自己往宗门里逃去。 他回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宗门,大部分长老弟子都赶来支援,李自问眼睛扫了一圈,发现一位掌门都没在,顿生绝望之意,又悔恨自己往宗门引来了这三匹恶狼,他们虽然也受了不少伤,但终究是化形者,宗门里这群年轻的弟子和长老是挡不住的。 恍惚间,背上中了一掌,李自问往前钻了个跟头,血含在了喉咙里,想吐都难,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三人中长着撮胡子的男人,说道:“李自问,你若肯交出白莲啼子,我可以保证让你这些弟子全都活着离开,我可没有耐心,快些考虑吧。” 李自问翻过身来,捂着喉咙顺着脖子抚了抚,一双眼睛充满了戏谑,张口说道:“这种把戏难道是死去的仲长老头交你们的?我和他打了三十年交道,很明白件事,长柯宗可从未放过谁人的性命。” “哼!”另一人说道:“我动手了,免得夜长梦多,解决完这里,还得赶往大湾峡。”说完右手指头两两并拢,与拇指一起变成个鹰爪模样,朝李自问抓来。 闻讯奔来的总共只有四位长老,法门三个,羽门一个,最擅长决斗的地门却没有,纷纷扑到了李自问前面,挡下敌人的进攻,几番下来,四个人已有两人咽气,更别说那些留在宗门里的年轻弟子,硬着头皮往化形高手的爪子上撞,多数都会直接送命。 李自问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扯着嗓子对身后的人喊道:“全都退出宗门,跟着长老逃命去!” 大敌当前,没有什么闲心去扯情,活着的长老抓着弟子就往后面跑,边跑边组织人,李自问摸着地面慢慢撑起身子,挪着步子靠在根柱子上,想要用自己这条老命拖会时间。 对手何尝不知他的心思,没有任何花哨,一击过来就要切下李自问的脑袋,正当此时,一条腿凭空落下,打弯了那只鹰爪似地手,接着一位瘦削的身影慢悠悠的飘到了地面。 “武气!”李自问和长柯宗三个化形者同时惊道。留着撮胡子的男人警惕地问道:“你是何人,不是青山峰的人吧,为何多管闲事!” 那瘦削男人两手自然垂在两侧,像是摆设,声音平平,说道:“我乃青山峰羽门长老——杨清。” “杨清?”李自问在其身后惊道,”你...你化形了?“ 杨清回过头,朝李自问拜了拜说道:”十多年前就完成了,那时掌门你历练在外,所以并没有察觉,我也不愿显露,一直藏到现在。“ 原来木子云的师傅杨清,早就是超越凡人之躯,但他害怕自己一旦显露武气,会令羽门动乱,原本多了位化形者(重癫),就逼得老掌门留下玉佩以相互制衡,杨清对青山峰很是忠心,所以宁愿埋藏能力,做个接门长老。 ”好,好....“李自问身子一下子瘫到地上,抬着手说道:”他们都受了伤,三个加起来未必是你的对手,拜托你了。“说完便昏了过去。 长柯宗的三人知道形势紧迫,一齐动用武术攻了过来,却不料杨清他眸子里平静的很,连躲未躲,任凭他们的手段打到自己身上。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三人的拳脚触碰到了杨清的身体,竟似打在了清水之上,快速地穿了过去,可以看到杨清身上中招的部位模糊了阵,眨眼间便复原。 三人从未听说过杨清的存在,更不可能知道他的武术是什么,心里多少发慌,又尝试了番,发现所有的攻击全部从扬清的身体穿了过去。 可怕的是,杨清并不是幻影,他可以攻击到人,长柯宗的三人心生退意,撤了十几丈远,让其中一人远程进攻。 杨清像根羽毛在光影中飘来飘去,迅速的接近了敌人,盯准了有鹰爪的男人,往他身上贴去,那人立刻跳开,却赶不上杨清的速度,身子被杨清活活穿透了过去,也就几息的时间,只见杨清啪嗒一声落到地上,衣服上沾着血,鹰爪男左胳膊下的身子缺了一大块,露出了半边心脏,死相实在难看。 剩下的两人当即放弃了进攻的念头, 往两个方向逃去,杨清随意选了一路,跟了上去,一个多时辰后,提着个头颅飘了回来,衣服上全是血,还沾着几块肉,真是煞鬼模样。 杨清的武术叫做”无“,木子云是他的徒弟,从木子云未开发天生火体和化形之前完美的身法表现来看,杨清的术定然也是以身法为主。 他并不能穿透什么东西,而是在物什触碰到自己时,移到了另一个位置,并且在两个位置中来回变换,造成了股假象,当然这种速度不能简单的用武者或者化形者通常的理念来解释,大多数时候只好当做真的穿透过去了。 长柯宗多年来费劲心机藏下了三位化形者,原以为能致青山峰与死地,没想到青山峰内也伏着头猛虎,令其计划毁于一旦。 逃脱的一人半天后来到了大湾峡方向的战场,将此消息告予了陆桦桩,暴怒的陆桦桩带领着弟子向被围在中心的青山峰人马展开了最猛烈地进攻,叱淼峰这群狡猾女子见此机会立刻往后退,让长柯宗的弟子替她们开路,肖环这老贼趁着陆桦桩不备,悄悄消灭了些长柯宗的精英弟子,到后来,干脆就恬不知耻地领着弟子站到了战场的边缘,冷眼看着长柯宗,青山峰和落叶宗的人厮杀。 左之卫捞魂上的黑铁链子被木子云用火焰化成了浆水,惊得他捂住了右手,往后逃去,两个老怪物早就知晓了缘由,护着他退进了人堆。 木子云瞅见虎子陷入了百炼兵道大军之内,便要冲过去相救,不料大批的长柯宗弟子疯狂地扑了过来,木子云立即使出烈焰火焚步,像只火刺猬将人串成了串,烧成了黑骨。 打的狂躁之际,忽然一道水柱浇了下来,扑灭了木子云头上的火,木子云瞪着那双焦黄眼珠,凭着气息找到了水柱的源头,望到昊罕站在陆桦桩旁,阴笑着盯着弟子,顿时怒指着他骂道:”叛徒!过来受死!“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八十三章 掌门之死 - 阴阳石 - 南觉 昊罕却并没有过来相战的意思,在万人乱战的上空,平静地站在陆桦桩旁,颤了下脸皮,做着一般模样,对陆桦桩说道:“白莲啼子,我得到了。” “哦!”陆桦桩原本恼怒的脸,被这句话掰弯了眉毛,兴奋地说道:“在哪,快拿给我。” “这恐怕不行,别忘了我们的交易,我原本就是为了白莲啼子而回来,当初说得很明白,我帮你搅翻青山峰,你助我拿白莲,现在交易完成了,我也就不插手你们两宗门的纷争了。“说罢,将手背到了身后。 ”那你来这做什么!“陆桦桩黑着脸问道。 昊罕呵笑了声,背后的手指上缠上了一股清流,“我想再做个交易,不知你愿不愿意。” “且说来听听。” 此时,昊罕手指被隔开了个口子,几滴血渗了出来,参入到水流之中,昊罕未注视陆桦桩,佯装着盯着一侧说得:”白莲啼子我可以让给你一半,我能否借贵宗的鬼面婴一用,不长,百十天就行了。“ ”这恐怕难了“陆桦桩示意昊罕,往上空飞了阵,以免让别人听到谈话,停下来后,陆桦桩说道:”我曾跟你说过,鬼面婴只认血纹主人,而且主人一定不能多,否则会难以控制,为了对付青山峰,我破例让它滴血认主,跟了你这么长时间,如果再让它留在你身边,说不准你就成了他最大的主人了。“ 陆桦桩呵了声,打了个响指,昊罕的怀里便蹦出来柄短剑,这剑一现身就变成了鬼面婴模样,跳到了陆桦桩的肩头。”还有别的条件吗?“ 昊罕耸了耸肩,语气无奈地说道:”没有了,看来此事不成了“忽的做个恍然大悟的模样,喜道:”对了,还有个招。“ ”哦?“陆桦桩靠近了身子,”你说什么招?“ 噗!陆桦桩瞪大了眼睛,手指颤动着抬了起来,低下头,大不甘心地望着那贯穿自己胸膛的血流。“你....你你...你杀我!” “对啊。”陆桦桩凑近了脸,沉沉说道:“我杀了你,你也不用担心这畜生会易主了,多谢贵宗的宝贝,我会认真用它的。” 混乱的战场,偶然从天空落下个死人,定没有太多人能注意到,可如果是长柯宗的掌门,就精彩多了。 冲在最里面奋战的长柯宗弟子,两两相传,待听得掌门死了后,一下子泄了力气,吃惊得往后伸着脖子,想要找到陆桦桩的身影,可惜所有的目光都会在处坑地相遇,陆桦桩就那样尘头土脸地躺在那里。 原本最善战的勇士,一下子懵了,没有了掌门,他们往哪里打?化形高手谁来对付?输了跑不跑?打赢了告诉谁?乱七八糟的问题涨的脑袋都大了。 木子云一直关注着昊罕和陆桦桩,见昊罕杀了陆桦桩,他也惊呆了,心里想着是否昊罕做着双面卧底,实际是青山峰这边的,可望了昊罕过会对自己的冷笑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木子云蹦到天上,朝着剩下的青山峰五千左右人马,大喊道:“陆桦桩死了!从长柯宗这边冲出去!杀啊!” 见到希望的青山峰弟子,狂喜地从东边突围,虽然与青山峰宗门的方向背道,却也不管了。长柯宗虽然还剩下一位化形者,但其挑不起大梁,长柯宗一直隐藏着他们,其他宗不知道,自己宗门弟子也不知道,谁也不听他指挥。 素质较好的长柯宗弟子,硬着头皮逼着自己回复状态,但大多数弟子都慌乱了。叱淼峰这群女子就站在外围,青山峰动,她们也动,却只是跟在一旁,等长柯宗弟子耗掉青山峰弟子的气力后,再准备出手。 百炼兵道没有管青山峰的,一宗的人全围在虎子身旁,使用着各种法子,想要抢其手中的三棱天石锤,落叶宗更不必说了,木子云就在左之卫前面一立,整片落叶宗大军都没有挪动一步。 同为湖州三大天才的左之卫,只能愤怒的靠在两个老怪物身后,眼睁睁看着青山峰的人走远。现在看来,这联盟起来的四座宗门,真真是漏洞百出,但凡一处动荡了,整个都要垮下来。 等青山峰弟子退到了战场之外,张奎对郑樵使了个眼神,郑樵急道:“我去吧,总不至于死。” 张奎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唉,木子云有可能跑掉,杜虎是绝对逃不出来,凭这两小子的感情,木子云肯定会去救,这样,谁都逃不了。你的术对青山峰还有很大用处,我去吧,我死了之后,杜虎就是掌门!”说完,一蹬脚便飞向了天际。 木子云果然跳入了百炼兵道大军的中心,与虎子站到了一起,百炼兵道的弟子并不是以武法著称的,靠的是各种厉害的武具,对付起来极为麻烦,他们接到了宗门里宋本山的来信,学到了许多令人意想不到的法子,专门对付三棱天石锤,让锤子触地后,生成不了波荡,发不出声音。 被清扫一圈的长柯宗弟子,终于听从了那位不知从哪蹦出来的化形者的命令,跑进了百炼兵道大军里,落叶宗的左之卫和老怪物们也站到了大军上空,叱淼峰能不能追杀掉青山峰弟子且不说,今天,这两个家伙必须死。 “能闯出去吗?“虎子与木子云背贴在一起,问道。 ”扔了锤子吧,这样能分散闾丘公梁他们的注意。“ ”不行,这是我的武具,打死我也不扔!“虎子攒紧了锤子,坚决地说道。 ”逃不出去啊!“被几万人围在中心,木子云颇为无奈的说道:”要是锤子好使还有希望,现在你手里的家伙相当于块废铁,你的重域加上我的烈焰火焚步,能冲五里地就是极限了。“ 正丧气时,张奎砸落到身边,双脚踩出深坑,站起身后,无视着身旁的敌人,沉静地对二人说道:”跟在我身后,瞅见空子就逃,不用回头。“ ”掌门!“虎子哎呀一声,跺了下脚,”你咋又回来了,这不是找死吗!咱三个合力也冲不出去啊!“ ”杜虎!”张奎大声喝道,将虎子吓了一跳,“逃出去后,你就是掌门!”背过身来,声音坚定地说道:“跟在我身后。” 双掌分别耳前的太阳穴上,张奎闭目停息,忽的头顶裂开道红缝,一直开到鼻梁,红光漫出,猛地睁开双眼,只见他眼珠消失,眼白尽是血丝,那身上爆发出的恐怖戾气,将数十里外的生灵都惊得打颤。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八十四章 无题 - 阴阳石 - 南觉 站在张奎的身后,木子云和虎子险些站不住脚,若不是虎子使了重域将二人压制在地上,真是要被张奎爆发出来的劲风吹到天上。 “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气场呢!”木子云心道:“这戾气是带着血味的,莫非...”仔细瞧了张奎的身子,发现他皮肤冒着红光,恍然大悟,“原来张掌门在消耗自己身上的血液,这又是什么术?” 许久之后,张奎双掌离开了脑袋,平摊在两侧,头顶的红缝最宽的有三寸,眼睛已全是红色,模样真是煞人,张开了嘴声音都变得干涩:“我对付天上的,你们从地上走,只有一炷香时间。“ ”杜虎!抓牢地面!“张奎吼道。 虎子立即按住了木子云的肩膀,将两人的重力加大了五十倍,正此时,张奎猛跺了下地,脚下似爆炸了般,先凹下去半尺深的坑,接着震出了气波,战场上站着的各宗弟子无一例外均被弹到了天上。 虎子和木子云感觉大腿往下像是截去了,顾不得惊讶,趁着那些弟子落下来的时候,木子云点了二人的穴位,强行让腿中的血液重新迅速流动,找回知觉,接着便冲进了人堆。 二人飞的很快,凭得化形的实力,一路扫清着障碍,那些手持宝具的弟子来不及用出手段就立刻断了气,小一阵过后,木子云便有些纳闷,怎么还是没掌门级别的人物来挡住他们,狐疑的回头一望,竟发现张奎一人,将天空所有人挡在了原地,甚至落叶宗那长腿老怪物的一半身子还被攒紧在他手中。 ”这么快!”木子云边飞边对虎子说道:”从来没听说过张掌门的武术,想不到这么厉害,你瞧啊!他已经杀了个老怪物!“ ”我也没听说过掌门的术,长老都说没见过,咱还逃吗,回去和掌门一起对敌吧。“ 二人停下来,开始杀着四周的敌人,张奎一直感受着二人的气息,知道他们停住了,恼火地大吼道:”滚!“ 将这两小子吓愣了神,慌忙迈开步子往外跑,张奎回过头来,喝道:”我张奎今天硬要拉着你们一起死!“说罢,先往长柯宗那位化形者的方向飞去,速度堪得与木子云和李自问相比,甚至胜之有余。 长柯宗的化形者没见过这么强的武气,不敢硬拼,颇有心机地往落叶宗左之卫那边飞,落叶宗刚被杀了个老怪物,正气怒着,也不管长柯宗什么奸计,一股脑地与张奎撞上了。 张奎并没有什么技法,只是拳脚功夫,但威力却极强,刚打了个照面,左之卫和老怪物就后悔了,二人眼神交流后,分别向两边逃窜,张奎不追赶,又瞅准了百炼兵道.... 很快,战场上出现滑稽的一幕,张奎一人追着四五个化形者,底下的几宗门大军乱了锅,交错在了一起,也不知谁开的头,稀里糊涂地打了起来,也不知在打谁,冤死了不少弟子。 那逃窜的化形者们最后协作起来,将张奎围在了中间,使着各自的武术。张奎躲不开,中了许多招,身体却毫发无损,原来皮肤外的那一层红光里,不仅包含了血液,还包含了强烈的武气。 ”这是个妖怪!“落叶宗老怪物对左之卫说道:”这家伙的气息大约提升了二十倍左右,而且一直没有下降。“ ”一炷香!“左之卫冷道:”他方才不是对木子云说了,估摸着他只能坚持一炷香时间,保持好距离,他就杀不了我们,等他过了风头,再取他的命。“ 木子云和虎子已经飞离了战场,往东边跑去,过了二十里,看见两片人交战在一起,叱淼峰这群女子,见青山峰被耗的差不多了,便杀了上来,郑樵被肖环堵在大军里,无法施法法术,剩下的青山峰弟子大多疲惫,被叱淼峰弟子杀了不少。 木子云相当愤怒,喝骂着这些不知羞耻的奸诈女子,猛地晃到了肖环的身边,肖环原以为木子云会被那几宗击杀,根本没有防备,背上就中了道火拳,那火焰瞬间将其背上的衣衫烧化,皮也立即焦黑,肖环痛得大叫,扑倒在了地上,后背一触地,皮肉便沾上了土,一拉扯就掉下许多,真是疼啊,肖环嘴皮子都咬出了血。 用胳膊肘撑着地面,却又见一火人跳了过来。 木子云一脚将肖环踩到地上,”啊!“肖环背上的肉说不准已经烂了,刚叫了声,脸上就中了一巴掌,啪!木子云抓着肖环的脖子,骂道:”你这老贼!害我青山峰死了上万弟兄,我要你死!“ 噗!木子云忽的觉得怀中一冷,低下头看见些银光从胸膛中间漏出,等视线变清晰了,才发觉那原来是柄剑,嗤,那剑抽了回去,木子云的衣衫染红了大片,吃力地回过头来,见着张熟悉的脸。 婉敏颤抖着握着五辰剑,眼睛很红,努力让自己的眼睛直视着木子云,嘴巴含含糊糊说着话,木子云依稀听清了几句,”她是我的掌门!你为你青山峰杀人,我为我叱淼峰杀你 ,对,我就是狡诈的女子,以前是,现在也是。“ 婉敏竟流出泪来,手中的五辰剑滑落下去,两人平静地盯着彼此,身边的喧嚣都变得轻微许多,木子云僵硬地挪动身子,让自己慢慢蹲了下来,奈何胸膛不断向外涌血,意识也渐渐模糊,坐下时,头已歪向一侧,觉得口干舌燥,痛倒是不痛了,只是觉得脑子发凉,肚子发热。 捂着脸,婉敏压制不住心中的痛楚,放声哭了出来,这时虎子终于望到了这边的情景,厮杀中的他,见到木子云静静地坐在地上,心脏旁开了个口子,地面上的血流成了溪,这汉子瞬间懵了。 接着便疯了!跌跌撞撞跑过来,抱住了木子云,话都说不清楚:”木...你...等等...你别死啊!我...我身上有..啊!“虎子抓着自己的头,眼睛似饿虎,怒瞪着婉敏,一时间没了思想,他大叫着站起身,挥起了三棱天石锤,用尽所有力气,吼道:”杀!我杀!我要你死啊!“ ”师姐!“潘晓雯吃惊得叫道,千钧一发之际,将手中的袖红绫缠在了婉敏的身上。 嘭!巨大的声响让所有人都停滞下来,只见一道身影飞出去百十丈远,停下来时已血肉模糊,那张脸被袖红绫盖着,一动不动,风吹过来却连她的头发都掀不起来,被血牢牢粘在一起,分都分不开。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天要大变 - 阴阳石 - 南觉 “师姐”潘晓雯带着哭腔扶住婉敏的胳膊,不敢用力生怕将她皮开肉绽的身体扯烂,回过头望见肖环也倒在地上不醒人事,顿时没了主意,揉着眼睛啼哭起来。 肖不悔和叱淼峰法门掌门均不在此,肖环婉敏一倒,叱淼峰的女子们彻底慌了。青山峰弟子原本就忍着怨气,瞧见叱淼峰军心动荡,抓住机会猛扑回来,一时间打得叱淼峰溃不成军。 太多的姐妹死在了潘晓雯的手边,这柔弱的姑娘害怕得闭上了眼。 ”潘师姐!“十三四岁的丫头倒在了潘晓雯旁,哭道:”你快站起来啊,师姐们都打散了,你快起来指挥啊!“ ”我...我不行的,我们坚持一下,围好掌门,等其他掌门敢来。“ ”啊.....””师姐“ ”潘师妹!“”不行了,我们跑吧!“...... 有一个女子倒在了潘晓雯身前,此情此景让一个十六岁的姑娘来面对,真是难为她了,好在,她也实不是软弱之辈。 七丈长的袖红绫如一条入江蛟龙,突然撒起了泼,稍转一下身子就震得百十人五脏错位,只见那潘晓雯左手擎着个弟子脑袋,右手缠着袖红绫,两只脚站在几具尸首上,丹凤眼睛盛气凌人,身上冒着热风,猛地扔出了手中头颅,还未落地便又杀了一人,不过转几回头的功夫,青山峰就死了两百多个弟子。 ”谁敢上前一步!“潘晓雯厉声喝道,颇有大将之气,那群吓破胆的青山峰弟子哪里敢上前,站成了一排,远远地与其对峙。 “潘师姐!”女子们呼喊道。 “保持阵型,剑门在外,舞门在里,法门弟子穿插在二门之间,护住掌门和婉师姐,往西进。” 有了主心骨后,叱淼峰的残军便有模有样地排列起来,一改原来避事的性子,竟持着剑一步一步像青山峰逼来。 虎子怀抱着木子云往后跑,郑樵将其拦住,从怀里摸索了好一阵,才掏出个红色药丸,按进了木子云嘴里,“有气吗?还有气吗?”焦急地问道。 虎子脸色阴森,绷紧了身子,似乎谁要敢上前,就要吃他一锤,“有气,但断断续续的。” 郑樵松了口气,“好,那就有救,你带他回宗门吧,我解决完叱淼峰的余孽就回去。”虎子点了点头,往后面迈开步子。 “等,等等...”木子云忽然张开了眼,很是虚弱地叫住了虎子。虎子黑着的脸立即松懈下来,喜道:“醒了!这药效果这么好。” “可不是”郑樵快步跟上来,“这是我的保命药,唉,自此以后青山峰再无良药了,受了伤,就只能生吞血根薙了。” “郑掌...掌门..”木子云意识还是有些模糊。 “我在这,你说。”郑樵将耳朵凑到他嘴边。 “走吧,别跟她们打了。” “你放心,肖环倒了,她们便是群乌合之众,我只要使用术,她们一个也逃不脱。” “咳咳”木子云嘴唇渗出些血来,用力抓住了郑樵的衣领,咳道:“走吧,西边在打仗,东边也在打,打来打去死的还是各家人,青山峰剩下的精英不多了,哪怕再丢一个都是极大的损失。” 郑樵缓缓抬起头来,转过身,望着不远处的叱淼峰女子,她们哪里有软弱的模样,即便知道自己没有对付运术者的能力,却依然昂头挺胸,攒紧了手中的宝剑,不管身上的伤痕是否还在流血,她们眼神中的坚定足以震慑住任何敌人。 再转头看看自家的孩子们,年轻的面孔,身上均是血迹,一个个像忘记生死的战士,谁能想到他们许多都还是十岁出头的孩子,大一点的弟子伤的最严重,战争面前他们果然站在了同胞们的前面,先死的是他们,最后退的也是他们。 郑樵望着两个阵营里的弟子,感情似乎从战场上飘了出去,眼睛都有些湿润,是啊,仗打得有来有回,仇报的热血酣畅,可最后清点时,自家孩子死去的数目只增不减,打来打去,报的是谁的仇,又为了什么,谁能说的清呢。再给他一个时辰,他肯定能灭了叱淼峰这群人,但即便有一个青山峰精英死去,郑樵都会心痛的。 “唉”郑樵朝向弟子们摆了摆手,轻声说道:“孩子们,回家吧,带着你们的师兄弟走吧。”窸窸窣窣的走动声,弟子们扛起了刚刚死去的兄弟的尸体,一步一步往西边走去。 虎子怀抱着晕厥的木子云,冷冷地望了眼潘晓雯,随即往西边飞去。 潘晓雯的拳头一直紧握着,即便青山峰的人走了,她也不曾卸力,说道:“护住受伤的姐妹,咱们往西边与其他人会和。” “会不会碰上青山峰的人啊,其他宗门不知道什么样了...”女子们多少有些不安。 潘晓雯声音很坚定,厉声说道:“不怕!我们学了这些年的武法,谁也不能轻易将我们制服,即便是死,我们也要踩在那群男人的尸体上!” “好!”“师姐说的对,我再不躲了!我要让那些宗门知道叱淼峰的厉害!”几句话下来,叱淼峰女子们胆怯怕事的性子荡然无存,或许她们原本就不是这样的,与潘晓雯一般,这才是她们真正的模样吧。 从西边战场的南侧偷偷溜走,青山峰的弟子们都压低了声音。 “郑掌门,我们这么多人,应该早就被发现了吧。”虎子对郑樵说道。 “发现了也没办法,抓紧走就是了,有...有张掌门拦着呢。”郑樵的脸色藏不住哀伤,虎子觉得异样,低声问道:“郑掌门,你跟我说实话,我家掌门的武术,是不是....” 郑樵头也未转,静静走着,许久后说道:”很威风的名字——霸气,他刚化形完成后,就将武术封住,霸气可以让他有两个阶段的提升,第一次会让他变强二十倍,听起来唬人,却并不是很强,因为他没有特定的武法,只凭拳脚,所以对付起来也容易。“ ”第二次,会让他提升八一百倍,用他的说法来讲人来人死,鬼来鬼亡,呵呵,应该很强吧。“顿了顿,又说道:”第一次会消耗他的血液,只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结束后三年不能聚集武气,第二次会消耗他的命,只能坚持三十息的时间,结束后....如果能即时施救,或许能活,活了也终身是废人,且体弱多病寿命不长。“ 虎子怔住了身子,叫出声来:“不行!我去帮他。” 郑樵一把将其拉住,手抓得很紧,说道:”一炷香马上到了,他一定会使用第二阶段,你拦不住,只要一用,他便是注定会废,张掌门是为了让弟子们活下去啊。“ ”那我等他用完,我去救他。“ 突然地面出现了道金光,虎子还没想到是怎么回事,一下子被那光闪晕过去。原来郑樵一直在悄悄准备法术,以防虎子冲动。 叫来了几个弟子,将木子云和虎子背起来,又望了眼远空上的张奎,郑樵哀叹了声,转头走了。 张奎早就感受到了青山峰弟子的气息,也清楚其他宗门已经蓄意待发,心中空落落的,缓缓地拉开了衣裳,点到了心脏处,胸膛裂开了四道缝隙,红烟溢出,在看到这的刹那间,左之卫立即抓着老怪物往北边逃去。 ”打雷了!“青山峰残军里,有人喊道。 轰隆隆,嘭!轰!真是骇人的情景啊,三十息时间连天的颜色都变了,骄阳似血贴着天独自躲藏进了群山里。 这仅仅三十息的时间,湖州南域的战场,倒下了近两万名弟子。百炼兵道唯一的化形者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身首异处,长柯宗的那位不知名的化形者,藏了半辈子,还没被人记住也无奈落幕。 所有人都呆了,包括有过心理准备的郑樵,渐渐昏暗的天空中,落下来个不再溢出红气的身影,在时间停滞了一般的地方,摔得支离破碎。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八十六章 北边动荡 - 阴阳石 - 南觉 南域激变的战势终于撼动了湖州这片辽阔的土地,原本在强撑着的天轰然倒塌下来,猛兽们再也藏不住獠牙,各自往目的地冲去。 两日后,南域战场里五宗门全部销声匿迹,当然不是就此作罢,而是蓄势做着一拼到死的准备,远途长征而来的百炼兵道最为惨烈,这宗门处于东域荆棘之地,又是家族衍生出得势力,人数本就不多,搬空宗门派出来的一万四千弟子,被暴走的张奎灭掉了过万,仅仅剩下三千左右,且里面鱼龙混珠三六不等,精英弟子根本没有多少。 这无疑宣告了百炼兵道大宗门时代的结束,这昌盛千年的最古老的宗门,终因此毁于一旦。 宋本山颓废地坐在张太师椅上,旁边坐着的是混在弟子中得以逃脱的闾丘公梁,以及完成了任务归来的宋桦。 三人面目皆不同,宋桦略恐慌,闾丘公梁则懊恼,宋本山是绝望,干坐在那里几个时辰也不曾动过身子。 “公梁” “师父,你说。” “还剩下多少人。” “打完仗还有三千五百人,回来的途中,逃走了不少,现在.....算上扫地做饭的,宗门里大约有一千四百来人。” 宋本山手指不断点着桌面,脸挤在了一起,表情颇是痛苦,憋了许久才喷出话了:“算了!啊!算了!这是百炼兵道的命数,千年了,够久了,也该没落了。”叹了几声接着说道:“不要灰心丧气,这宗门本来就是主族运营出来的东西,我们大可以从头再来,有了猎觅弓,不怕今后做不出宝贝。” 又沉默了许久,宋本山捂着额头对闾丘公梁说道:“遣散宗门里的人,留下些精英长老和弟子,我们退回主族所在的古器山,你再宣告天下,唉!就说,百炼兵道亡了吧。” 宋桦双手抓紧了脑袋,不甘地凝视着地面,忽的站起身跑出门外。 落叶宗最先有了动作,重整了军队,走之前带走了所有家当,拿不走的全部毁掉,房子烧了,断绝了退路,从长柯宗和青山峰边境中间走,半日便过了石门关,一刻也不停的加入到刹山和卜璞门的战争里。 长柯宗和青山峰元气大伤,长柯宗亡了五位化形者一位尊者,宗门里就剩下白克乡一个掌门,而青山峰亡了过半的弟子,且精英所剩无几,各门北派剩余人数均不过十,张奎死了,昊罕叛了,重癫一行人失踪了,真是凄惨的过分。 好在有木子云和虎子这两个新星扛起大梁,也不怕长柯宗此时攻杀过来。木子云还活着,恢复的并不快,郑樵的宝药其实算不得精贵,只是比生吃血根薙好点罢了,因伤口离得心脏过近,血肉长起来也会麻烦,长多了偏了,郑樵几人还得开刀给他强行割了去,折磨了他许多日才结束。 “子云啊,最近...”虎子有模有样地坐在太师椅上,正了正嗓子,半开玩笑的说道:”恢复的怎么样啊,有没有勤奋练功啊....“ ”嘁,我说杜掌门,我昨刚下地,哪有时间练功啊。” 两人正嬉笑着,郑樵走了进来,不悦道:“竟还有闲心说笑!”虎子虽已是掌门,见到郑樵后还是弟子模样,立即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站到了木子云一旁。 之后,李自问也到了,他年纪太大,恢复得比木子云还不容易,这才刚刚能走路,便匆匆往地门大殿赶来了。 “大师傅!”木子云喜道,”你好了!“ ”好多了。“李自问身子虚,找着最近的位置便坐下了,坐下后说道:”你师父杨清啊,真是驴脾气,怎么叫都不来,唉。“ 杨清是化形者这件事把木子云都吓了一跳,直到碰到了杨清的身体,他才彻底信了,而杨清即使显露了身手,也再三表示,只会做长老该做的事,其他事绝不参与,真是倔得很啊。 “北边又来仗了。”郑樵忽然打断了二人说道。 “知道啊?”虎子说道,“落叶宗和刹山不是一直在 跟卜璞门打吗,昨来的消息,落叶宗耍心机绕到了卜璞门战后,直接攻打纹龙谷,现在应该得手了吧。” “我说的不是他们,是尘门。” 几人着实没料到尘门会出事,急着问缘由。郑樵取出封信,说道:“半个时辰前,我刚刚收到情报,尘门不得了啊,出动了四千多人没过石门关,竟然从荆棘地直插,去打百炼兵道。 ”百炼兵道不是已经亡了?“木子云说道,”噢....知道了,定是去抢他们的宝贝和炼器的方法了,湖州都传尘门无争,看来都被其蒙蔽了眼,他们野心不小啊。“ ”百炼兵道扛不住的“李自问说道,”估计他们的主族已经落到了尘门的手里。“ ”我还说完呢。“郑樵摆手道,”天河门动了,驻扎在石门关西边的军队转移到了北域。“ ”啊?要打林麓峰?“虎子兴奋道。 ”他们不傻。“郑樵说道,”应该是冲着卜璞门或者尘门去的,刹山和天河门都在西域,没准已是联盟。怎么样也与我们无关,对了,子云啊,招来人了吗?” 木子云无奈地摇了摇头,”战时百姓们都在逃窜,青山峰旁的所有势力都拒绝联盟,他们躲避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愿意参与战争。“ 李自问叹道:”人之常情,大宗门的事情也本不该牵扯到他们,这几日让眼线多往外走,一定要打探到重癫长老的消息,是死是活都要有个交代,战死的弟子给他们家里分发钱财,战争输了我们也用不着,赢了不愁赚,都散出去吧。南域这边又陷入了僵局,但青山峰却占着主动,我们化形运术者远多于叱淼峰和长柯宗,只要想好对策,便能以少胜多。“ 东边的荆棘地里,有处古地,是百炼兵道主族所在的地方,人迹寥寥,说荒凉也不为过。此时却站满了人,宋本山穿着素衣跟闾丘公梁和宋桦等百十人靠拢在一起,被四千人团团围着。 宋本山站出来对为首的尘门长老说道:”我百炼兵道已经宣布亡宗,不再参与湖州事,我们有炼器的本领,不如我们合作。“ ”不必了“这长老五六十岁,话说得有些哑,”把雾篷和猎觅弓交出了就行了。“ 宋本山心中恼火,却只能强颜欢笑,说道:”即使给了你猎觅弓,你也造不出宝物,这弓上的秘密只有我们主族人才能使用。“ ”谁说我们要造宝物?“长老笑道,脸又迅速阴沉下来,你这么多废话,不如我直接将你们杀了,再从尸体上拿好了。” “贼人!”宋本山骂道:“我百炼兵道只是想退回古器山,从此隐居只为炼器,若不是怕生灵涂炭,凭我宗门的本事,就是留下五百人,你这破烂的尘门也翻不起天来!” 宋本山的确是这想法,其实哪怕剩下千人,宗门还是有复兴的希望,不过宋本山想到,他们有着炼器的法子,无论战争最后留下了谁,都不会对他们怎么样,若留着宗门,白白招人打,不如就散了,专心炼器,凭着手里的本事随便攀附个宗门,都能很快的发展壮大。 可惜天不遂人愿,百炼兵道注定要走到头了。 “哼!”宋本山接着喝道:“不是我说大话,就凭你们尘门的水平,要灭我这一百人,仅仅四千人还不够。” “哦?”那长老搓了搓手,忽的散出股气,宋本山很快觉察到了,那竟然是武气。 “你....你有武气。”宋本山认为尘门这种宗门有一个化形掌门都是顶天了,没想到这长老拥有如此实力。 正此时,那长老身旁的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嬉笑的靠了过来,对长老说道:“哎呦,这就是武气啊,我这个是不是啊?”说着抬高了手,也溢出道武气,浓度竟比长老高非常多。 “这怎么能是武气的。”忽的,一个壮汉走了过来,巴掌在空中一呼,也打出道武气,“武气是啥?” 宋本山一行人眼珠子都瞪了出来,还没缓过劲,更震撼的事情便来了,一个中年男子面目冰冷的走了过来,闾丘公梁吓了一跳,大叫道:“张奎!怎么可能。” 话音刚落,又有几人出现了,分别是陆桦桩,薛飞以及长柯宗那三位化形者,还有百炼兵道死去的那位,不仅如此,人群中多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有些是百炼兵道在战场上死去的精英。 宋本山一下子瘫了下来,眼神变得痴呆。啪嗒啪嗒,人群不约而同的让开了条路,路上缓缓走来了六个影子。 一个人身蛇脸,长长地信子吐在外面;一个矮肥秃顶贼眉鼠眼;一个女子婀娜多姿美艳动人,怀中抱着条白狗,甚是可爱;一个黑白妖精,左脸白右脸黑,身上右脸白左脸黑;还有个肥到极致的怪物,全身是褶臃肿非常,走起来看不见腿,像是在地面上挪动。 在他们之前,是个油面小生,满面油光,在土壤上留下了长条油迹。 他们的眼睛像无底洞,能够摄人心魄,若敢与其平视几息,都要变得呼吸紧促起来。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八十七章 谁敢挡我! - 阴阳石 - 南觉 “婉师姐醒了,婉师姐醒了。”多日后叱淼峰里的某处院子,跑出来个喜极而泣的丫头。 院子后只有一间房,桌椅也普通的很,一张床倒是个精贵物什,四角挂着的是游人香,铺的是白虎皮毛,盖得是半丈一尺的锦绣被褥,床上平躺着一人,在奈何桥逗留了六七天终于拿定主意回了头,怕是心里还有要做的事吧。 婉敏刚醒过来,话还不能说,一双眼睛盯着谁都迷离不清,好在能将嘴张开条缝,被灌了几口药粥,从胃里开始,让身体里的东西都活动了起来,半天终于出了声,只说了两个字:“甜的?” 坐在床边的肖环和现血剑拓者温勤勤老泪纵横,温勤勤先说道:”真是祖先护佑我叱淼峰,要是你也死了,我去哪再找个好徒弟。“ 肖环怜爱的理了理婉敏的头发,语气带着愧疚,说道:”是我无能,让丫头你遭罪了。” “他....他死..死了吗?” “谁?哦,你说那小贼,哼!”肖环恨恨说道:“他就是个泥骨头,怎么打都不烂,你那剑也差了点,离得心脏很近了,若是能再往左偏一些,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宗门...无碍...吧。” “没事,你昏迷七天了,有很多事你还不知道”肖环将婉敏一只手握在手里,“百炼兵道完了,彻底完了,主族人似乎全被杀了,宋本山那老家伙,还有闾丘公梁都死了呢,哎呀...到处都在打仗,我们南边倒是小儿科了,尘门真是深藏不漏,灭了百炼兵道后,竟然将前来侵略的天河门一路打回了西边,听说他们那年轻的哑巴掌门还受了重伤呢。” “南...南边.”婉敏无力的说道。 ”咱们南边也在打,青山峰同时打长柯宗和我们,呵,他们也是拼了,死了大半的弟子,硬要将两宗门啃下来,你别急,大部分敌力都由长柯宗那边拖着,我们压力不至于那么大,哈,你肯定想不到晓雯这丫头现在的模样,比你还威风呢,几天的功夫,她杀得敌人可比你多得多了。“ ”晓雯?“婉敏有些吃惊,一想事情脑子便痛了起来,要挪动下身子,发现哪里都在疼,难受得她脸色更加难看。 ”别动“肖环急道,”你要恢复还早着呢,你师父吧咱们宗门里的好药都拿出来了,全给你用,就这样也得至少一个月,你安心休息,其余的交给我们吧。“ 婉敏慢慢没了力气,再次昏睡过去。 离叱淼峰七十里的山谷处,约莫有九百人在对峙,分为两派,正是叱淼峰和青山峰。 叱淼峰有七百余人,打头阵的是潘晓雯,真乃英气之女,舞者那段袖红绫,连着斩杀了几十人,青山峰打头阵的是羽门大长老柳轻中,凭着一只手让脚下的尸体堆积的越来越高。 四天了,柳轻中未能前进一步,叱淼峰占了地势本就易守,而青山峰的战力重心也并不在此,真是愁煞了人,要不是弟子死的太多,人手不够,他柳轻中可不会打这种窝囊仗。 磨不过怎么办,还得打,柳轻中也没法子,潘晓雯这妮子很精明,用宝具护住自己,柳轻中一接进就退,根本不给机会。 正当柳轻中跺脚生闷气时,天上落下来个火人。 ”子云?你怎么来了?“柳轻中疑道,”难道那边打完了?“ ”没有,战局有变,落叶宗已经攻下了纹龙谷,刹山乘胜追击灭了夹在中间的卜璞门大部分势力,郑掌门估计卜璞门就要败亡了,他们那边一胜,没准就要合伙攻来青山峰,我们不能再耗下去了,大部队马上来,我们先灭叱淼峰!“ ”好!既然如此,今天就定要把这入幕关撕开!“ 木子云行着烈焰火焚步,跳进人堆活活烧开了条路,来到了潘晓雯身前。两人对视时竟像陌路人,潘晓雯昂头喝道:“贼人!即使你来也过不了我入幕关!“ ”听说你身先士卒颇是威风,我原本还不信,哼,也好,杀一个软弱之人也很无趣。“ 两人均经历了磨难,性情都变了很多。木子云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意思,上来就是最炽热的火拳,拥有武气的他轻而易举的就追上了潘晓雯的身子,利用身法躲开了袖红绫几息时间内的上千道波动。 ”喝呀!“潘晓雯将袖红绫裹在身上,原地快速旋转,如陀螺般没有死角的向外发出能量波,这种能量不属于武气武罡,或者法力法气,而是袖红绫自带的能力,凭实际而论,叱淼峰的宝具要比百炼兵道的宝贝厉害多了。 波动震退了周围所有事物,木子云先退到了极远处,观摩了阵,嘴角一笑,自语道:”这样一来,倒是方便许多。“ 手指一点,火珠便飞到了空中。” 烈焰将做太阳与我,火啊,我将擎你于灰色天际…焰上生,焰下亡,众生受死。”小太阳瞬间发出了百道火柱,目标集中,眨眼就打到了潘晓雯身上。 袖红绫强力将火焰挡在外面,但本身的温度却持续攀升,影响着潘晓雯的动作也慢了很多。 木子云手里攒着两团火,正此时胡贤赶到了,一根捆妖索飞了出来绑住了潘晓雯的身子。胡贤叫了声木子云,接着身旁出现了两个绿色尖头厉鬼,扛着一把银色大弓。 ”木子云!用箭!“ 木子云飞到厉鬼后面,手摸上箭弦,同时一股火气沿着弦溢出,片刻后,一支由烈焰凝成的利箭便对向了潘晓雯。 木子云脚踩在弓面,使力向后拉,盯着潘晓雯怔了下,嘁了一声,随即放开了弦,嘭,刚离手火箭便震开了风,接着嗖的刺了过去。 火箭刚接触道潘晓雯,就将捆妖索震成碎片。潘晓雯拽着袖红绫飞了四五丈,落地后,呛了好几口血,奋力站起身,却不料身体里脏器受了震伤,眼前一黑便往下倒。 亏几个叱淼峰女子及时赶过来扶住,她才没触着地。潘晓雯正想着这箭威力过大,而木子云和胡贤也相当惊异,火箭是包含着武气法气和火焰的,那袖红绫竟然能够将其接住,而且绫上没留下任何痕迹,即便是宝具也过分厉害了吧。 呼...呼...忽然传来了道风声,不久,一柄大锤横着砸了过来,嘭,这次飞出去的不是潘晓雯,而是刚巧敢来的叱淼峰舞门掌门肖不悔。肖不悔半化形的境界,哪能抗住三棱天石锤的威力,也爬不起来,便靠坐在弟子身上,边说话嘴边流血:“晓雯,你走!我拦住他们。” “哼”现身的虎子,捡起了锤子,走到木子云身边,半闭着眼看着肖不悔说道:”你连武气都没有,怎么拦?“ 肖不悔笑起来牙都是红的,她抓紧了潘晓雯的胳膊,大喝道:”快走!“ 潘晓雯眉头一皱,朝她拜了一拜,眼神里涌出些东西,狠狠瞪了眼青山峰的人后,迅速带着人逃开了。 木子云突然出现在肖不悔面前,火爪子抓着她的喉咙,举了起来,头一歪邪道:”你要拦我?“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天河门求援 - 阴阳石 - 南觉 肖不悔的被举在空中,两脚不停地踢动,木子云手上使了力气,盯着潘晓雯逃走的方向,眼睛里闪过丝失落,接着变回了原样,头也不转,让火焰从手中燃起。 肖不悔耐性也厉害,脖子都焦了,仍咬着牙不出声。 木子云冷哼一声,左手伸到了肖不悔腰间,肖不悔面目忽然恐惧起来,扭起了身子。不久后,木子云从她腰间勾出条细绳,往外继续拉,原来她自信能挡住木子云的手段,就是百十张爆符,做工算精良了,一张符薄如蝉翼。 木子云将其中发亮的符毁掉,说道:“任何一点火光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下辈子再用此招不如用能直接引爆的吧。” 肖不悔开始嚎叫,一口气从鼻孔里泄出,过了片刻,绝望地垂下了手,木子云将其扔到地上,往后走去。虎子路过肖不悔旁时,拍了下她的肩膀,重域让她的身体变重了四十倍,肖不悔这舞门掌门就静静地弓坐在那里,喉咙被烧开叫不出声,等火焰烧完大半脏器时,她终于解脱了。 “不追吗?”柳轻中走过来问道。 “大师傅他们应该已经攻到叱淼峰上了,我们就负责扫清中途所有余孽吧。” 唰唰,几人呈扇形散开,除了百姓其余但凡有武罡武力的人全部杀掉,的确过狠了,很多不参与战事的江湖势力就这样被抹除掉。这是战争时大宗门惯用的手段,青山峰也会放任一些敌人进来,灭掉自家域内的部分势力,这是防备战后宗门受创太重,而让那些势力有可乘之机。 真是讽刺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正义的标准,木子云和虎子也渐渐看透,大宗门的道义是讲时候的,丑恶阴毒本就是宗门的组成部分,要改除非将宗门改头换面,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木子云他们也不急,两日后才到了叱淼峰,李自问和张奎已经占据了山头,也俘虏了不少人。 木子云轻车熟路带着虎子几人走进了叱淼峰大殿,进门就见到了郑樵。木子云便问道:“郑掌门,抓着肖环了?” “没有,让她们跑了,肖环让一群弟子在山底下死命拖着,自己带着些人从后山跑了。” “跑了也罢”虎子说道,“反正端了她们老窝,就相当于叱淼峰亡了。” “不能这样认为。”李自问走了过来,“这股人就像把匕首,只要她们不死,就会阴魂不散,我们也睡不踏实。” “战利品也不少“郑樵说道,“除了俘虏了七百左右叱淼峰弟子,还得了不少资源宝贝,现在是用不着,等战后就是笔巨大的财富,除此之外...”一弟子捧着把剑送到郑樵手上。 木子云一眼便识出那剑是谁的,“现血剑?现血拓者也被俘虏了?” “不是俘虏,是死了。”郑樵做到了肖环原先的位置,接着说道:“一把现血剑挡的我跟李掌门许久上不了山,战后得仔细研究研究这把剑,让它成为青山峰的传承宝具。” ”报告掌门“有弟子跑了进来,”天河门来人了。“ ”天河门?“几个人纳了闷,天河门与他们更没什么关系,怎么这时候来了。 不等郑樵说请,天河门的人便闯入了进来。 刚进门几步,木子云便伸手挡在其前,烈焰火焚步一开,瞪着双焦黄眼睛颇是煞人。 “我们没有敌意”为首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急道,他们一共四人,身上均带着伤,看起来很狼狈,“我们带来了天河门的条件,目的是为了求援。” “子云”李自问叫了声,木子云立即收了手,放他们进去。走到郑樵身边,那刚刚讲话的男子退到了后边,一个披着袍子的家伙向前迈了一步,接着把袍子掀了起来,这脸竟又是张熟脸。 “哦?”郑樵有些惊讶,“欧阳掌门!你....“ 欧阳掌门说的就是天河门新任药门掌门哑巴,哑巴是被收养的,无名无姓,被推举为掌门后,为了服众,就让他继承了前任的姓氏。 ”哑巴?“木子云和虎子惊道。 ”郑掌门“哑巴旁的人开口说道:”情势危急我们长话短说,天河门希望能与贵宗联盟,以对付接下来的战事,我们给出的条件是药门一半的宝药,也可以先帮你们灭掉长柯宗,贵宗要做的便是帮我宗渡过难关。“ ”什么难关。“ 天河门几人互相看了眼,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讲实话,尘门已经攻到了天河门域,天河门已经...已经坚持不住了。“ 这消息让殿内的人吸了口冷气,木子云说道:“尘门真有传的那般厉害吗?“ 那人呵笑了声,摇头无奈说道:”三位化形者,两位运术者,除此之外...“ 哑巴的面目突然狰狞起来,拳头攒的极紧。那人接着说道:”还有妖,天河门攻打尘门的原因,就是因为发现了尘门与妖组织有关联,我们倾尽全宗之力,却没想到尘门的实力竟然如此强,哼,他们的弟子哪里比我们的差,反而要强。“ 李自问沉思了阵,说道:“这未免难了,五位化形运术者,已经足让青山峰头疼,再加上妖...” “没关系。”那人正了正衣裳说道,”贵宗如果不同意,我们便去找长柯宗,先找贵宗是因为赢得几率能大一些,妖的手段你们可能不很清楚,他们中有一人能够使死人复活,并且受其控制,贵宗的张奎掌门就在其中,还有一些死去的掌门级别人物,除此之外,贵宗原先的昊罕掌门也在其中,不过他没有死,而是与妖沆瀣一气,估摸着是做了什么交易。“ 光是听到了张奎已经让李自问几人震撼,又听说昊罕也在其中,真的让人彻底凌乱了,趁着郑樵和李自问正挠头思虑,虎子开口问道:”你们怎么发现妖跟尘门有关系的?“ 哑巴望了虎子一眼,竟咧了咧嘴笑了下,身旁人咳了声说道:”这本是我宗的机密,唉,现在也顾不得了,天河门外的九宗门,均有我宗的卧底,且...隐藏的很好,透入的很深,你们应该听过个消息,尘门曾派出了九路人马。“ ”那九路人其实是冲着九个宗门去的,与妖合作来盗取或者强夺各宗宝物,贵宗的白莲啼子丢了吧,那正是妖的杰作“那人忽然瞟了眼木子云,停了阵说道:”天河门的重塑仙丹已经用了,妖却并不知道这件事,来偷得的时候扑了空,漏出了马脚,他们来的妖也巧了,正是杀害我宗前任掌门的妖厷——祖昌弑,也就是阴阳鬼,我家掌门一眼便认了出来。“ 哑巴的目光一狠,抬手撒出了药粉,药粉在空中凝成了字:”妖与尘门联合,湖州无宗门能匹敌,若不联合必然被灭。“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八十九章 长柯宗上 - 阴阳石 - 南觉 “看来,你们也不会给我们时间考虑了。”李自问站起身请天河门的人入座。 哑巴旁的人说道:“情况紧急,我们本来先去的刹山,可他们与落叶宗似乎计划着什么重事,根本不把尘门的事情放在心上,林麓峰也找了,连门都没让进,只有来南边了,如果贵宗和长柯宗都不打算结盟,我们也不会说什么,大不了弃宗逃跑,可尘门一旦将网撒开,任何宗门都躲不了干系。” “既然时局紧迫”郑樵说道,“李掌门,杜掌门和子云,咱们四个表决一下吧。” “我同意”木子云先开了口,“在墓地里我与妖有过接触,他们个中能力我也了解,不怕它强,而是怕它的诡异,他们的能力似乎不能用武或者法,甚至天生能力来解释,若仅是颗毒牙也就算了,偏偏还很有秩序和心机,这群家伙青山峰单独是对抗不过的。” “那我也同意了。”虎子接道。 郑樵捻了捻手指,平静说道:”恩..按理说白莲啼子已经被盗,尘门和妖暂时应该不会顾及到青山峰,而且南北和西面的战争正打得胶着,按照战时的对策,实在不宜跨越地域去作战啊。不过...天河门虽与我宗没什么交情,但此番诚意而来,我青山峰实在不忍心推脱....“ 郑樵说到此浅笑了下,哑巴身旁的人一眼便明了了对方话里的意思,开口说道:”半药门的宝药,已经运到了贵宗山下,我们带的弟子不多,只有两千人,但三门掌门全部在此,灭长柯宗自不在话下。“ ”那就太好了“李自问又站了起来,“既然我们四个意见统一,那青山峰与天河门便正式结盟,时不我待,咱们迅速整军前往长柯宗吧。” 天河门的人没有意见,当天便随着青山峰的队伍,往长柯宗域赶去。 路上,木子云难得与哑巴走到了一起,二人自从墓地别过再没相见,如今有了联盟的关系,聊的话也多了。 “欧阳掌门,发现了妖组织的踪迹,何不利用此对付其他宗门呢,您的做法可冲动了不少呢。”木子云随口说道。 哑巴抬手洒出了药沫:”那的确是个好机会,但我从看到阴阳鬼的第一眼,就难忍吾师被杀之仇,若不手刃妖,枉为弟子,再者,天河门本没有战争的理由,也可以趁此契机加入进来。“ 战争时,任何宗门都会被卷入,主动和被动结果有很大的区别,此次的宗门大战实则是由南边引起的,天河门之所以一直不动作,也是因为实在没有战因。 从青山峰域穿过,会和了天河门等在那里的人马,一日半联盟军就攻进了长柯宗域的腹部,离得目的地只有一步之遥。 木子云,虎子和哑巴三人是冲在最前方,不得不敬佩哑巴的能力,不愧是三大天才之首,药与毒的运用堪称神作,在开孤大妖状态下的开音绝技,瞬间让长柯宗山下所有敌人全部中毒。 虎子在空中飞了个弧形,一锤子砸开了长柯宗大殿门,原以为里面的人逃光了,没想到还有个不怕死的站在那里。 ”白克乡,没想你这么有骨气,宁死也不弃宗啊。“郑樵走进来说道。 白克乡侧着身子环顾着大殿里的摆设,许久之后开口讲道:“师兄啊,我记得当日我与叱淼峰强袭你青山峰时,你问过我‘弟兄宗门为何还要冷锋相对’,呵呵,这哪里是你我二人能够决定了得呢。“ 白克乡接着说道:“几百年前,那两兄弟分隔两地,真的有情?有义吗?你错了,我家先祖当上长柯宗掌门那天起,他就下了道铁打的死令!不管要用多久,不管要藏多深,都要将青山峰从湖州除掉!钟框是我们的,五十年前死去的青山峰英雄张文洛也是我们的卧底,哈,哈哈....”白克乡捧腹大笑,笑得讽刺笑得无奈。 “这一点我家先祖却从未说过”郑樵黯然说道:“没想到他们两兄弟其实不合啊。” “非也!”白克乡瞪着眼厉声道:“兄长留在了本家,弟弟却被送到了别处,看似显赫的地位,实则是被挑选后的可悲!哈哈哈...可笑我长柯宗几百年来一直蒙着脸皮做人,可笑啊,可怜啊!” 不经意又瞥见了木子云,白克乡咬着牙恨恨说道:”是你!你这凭空跳出的畜生!不是你,林麓峰就不会出手相助!那次计划许久的突袭定能致青山峰于死地!若不是你!钟框便不会死,他的獠牙能啃碎青山峰的铁骨头!连昊罕和鬼面婴都不得不提前退出,莫朝真也得那样死去!“ ”昊罕杀了陆桦桩“木子云冷冷说道。 白克乡仰头一叹:“是啊,他找到了更好的合作对象,他的心和莫朝真一样,不在湖州啊。” “废话少说,受死吧”虎子扬着三棱天石锤冲了上去。郑樵瞬间将其挡住,说道:“前面是幻术,白克乡并不在这里。” 大殿内的白克乡冷呵一声,背着手看向了别处。 “长柯宗的精锐早就逃了吧,刚刚在下面时我发现了些落叶宗弟子的尸体”郑樵说道:“想必,你长柯宗被落叶宗倒戈相向了。” 白克乡转过头来,脸上抽笑着,”长柯宗不光输给你们,也输给了自己,我们太心急了,发现那个小畜生的出现让各宗门都产生了芥蒂,急着想要引发战争,我们实在伪装够了,不希望下一代的孩子还要整天扛着两个脑袋。只算计了青山峰,却没有考虑其他人,叱淼峰趁乱杀害我宗精英弟子,落叶宗在占据纹龙谷后,偷偷回头给了长柯宗致命一击,呵呵,否则,你认为你能轻易攻上山来?“ “不管你们逃到哪!我郑樵都会追杀到底!”郑樵喝道。 白克乡的身影渐渐消散,留下了最后一句话:“百年后,再看谁是绝路人!” 所有人站在这空旷的大殿内,沉寂的气氛让人从战争里有了那么一丝宁静,许久后,前来报告的弟子将人们的心神拉了回来。 “报告掌门,长柯宗域内....域内的百姓全都死光了,紧东边长河里就飘着百万具尸体,似乎不是长柯宗下的手,长老们从河边的战斗痕迹来推测,应该是长柯宗想带着百姓们逃走,未料到中途落叶宗杀来,长柯宗敌不过,才....才成了这样。” 木子云缓缓转过身来,问道:“还有活着的吗?” “没有了,能逃得都逃进青山峰域和落叶宗域,呃,进落叶宗域的又遭遇了落叶宗暗藏势力的屠杀,进青山峰域的...因为...因为前些日子放长柯宗进来,被长柯宗...” “行啦!”郑樵喝道,“退下!” “是”那弟子静静退了出去。 木子云哼笑了声,自嘲道:“这有什么见不得光呢,青山峰也杀了很多叱淼峰域里的百姓不是吗?说了只杀武者,到最后...” ”子云!“李自问叫了一声,打住他的话,郑樵黑着脸转过身去,李自问接着说道:”唉,没料到长柯宗会是这个下场,他们的实力其实要比青山峰强啊。“ 虎子默默听着不愿接话,气氛正糟时,又一个消息来了,且这消息是自己走来的。 这人走进了大殿,不,应该说一步步挪进了大殿,尽管被打得遍体鳞伤,李自问还是一眼将其认出,”重癫!你还活着!“ 重癫跪倒在地,老泪纵横,愧疚泣道:“老朽真无颜面面对祖宗。” “重癫啊,你们究竟去了哪,经历了何事。”郑樵转过身问道。 重癫身子很虚,继续跪在地上,说道:”我们藏在了叱淼峰后方,原以为天衣无缝,去不知早就被发现了,因为我们人里有内奸,而且这内奸!“重癫全身颤抖,一头磕在了地上,”是我的孙子!重扬!“ 我们那股人全被叱淼峰灭了,我和重扬被送到了长柯宗,我不愿降他们便让用幻术折磨我,还让重扬这畜生来说服,哈哈,我的好孙儿,原来在天奴奴墓地时就跟长柯宗的狗贼走到了一起,见我无意归顺,他们便起了杀心,却在此时落叶宗攻来,他们将我扔在了暗室里,方才得亏柳长老,才让我能苟活下来。” 木子云一下子想到,墓地时重扬是消失过一阵子的,那时都以为他进了石缝,或者又陷入了幻术,没想到是去见莫朝真了,真是心狠啊,连自己爷爷都卖了。 “回来就好。”李自问刚想安慰几句。 天河门的人立即打断道:“可以了吧,贵宗想要唠家常可以等待战后,我宗掌门尽出,西边全靠些弟子撑着,如果各位没有异议,烦请立即上路吧!”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九十章 湖州终篇人妖大战—开幕 - 阴阳石 - 南觉 郑樵刚想要回天河门人的话,头顶忽然轰隆隆塌陷下来。 “小心,快躲开。”众人叫喊着,等灰尘淡了,看见大殿顶子开了个口,地上多了个柱状东西,约有十一尺高,慢慢地众人看得清楚了。 哑巴见此后,猛地拉下袍子,双手合掌眨眼成了开孤大妖,并向那柱子吐出毒物来。 天河门其他人齐齐喊道:“快往外走,那群妖来了!” “啊?”虎子边飞边喊,“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了?” 木子云却瞧得那柱子眼熟,蓦地发现柱子在蠕动,心中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当天在青山峰门外其中一妖的本领嘛。 果不其然,刚出殿外,就瞧见下山台阶上杵着摊肉,他的嘴用臃肿的双手扒开,从喉咙里抬出一个个肉 柱子,那些肉 柱子一落地就分裂成了长着一只手的蠕虫,蠕虫再从嘴里掏小肉 柱,变出更多的虫子,几句话功夫,就盘住了不小的地方。 李自问嗖的飞下来上,领着弟子往山下北边平地躲,然后再快速飞回。妖也未加阻拦,一个个落到了天河门人和木子云虎子的面前。 一共来了六个,天河门一人低声向众人说道:“最中间站着的是妖彧——京。他能够是死人复活,但每次都会削弱死人的能力。那个肉 柱子是妖日——吃,那些肉 虫子会越来越多,小心不要被咬到,它们吃人肉的同时还会吸收能量用来繁殖。那个你们认识,妖厷——祖昌弑,他有黑白两个妖术,黑妖术他的爪子无法躲避,白妖术你的攻击打到他身上的白色处,会原封不动的返到你自己身上。” “妖蟠——青弗,对付他时一定要把他当做条蛇,妖嗜——白姚,本事实力一般,但抱着的狗能变成怪物,不死不休的那种,那个秃头是妖听——幽铭梓,实力非常差,相当于废物,可以忽略不计。” ”你们的情报这么详细?“郑樵散出法气缠在身上。 天河门人哼笑了声,说道:“死了那么多弟子,再蠢也能总结出来。” 忽的一道火光闪过,木子云竟冲进了妖群,不仅这边没料到,连妖都来不及反应,木子云瞬间来到了京的身边,火爪子猛地锁住了他的喉咙,喀嚓后,再将脖子烧断。 人身蛇头的青弗,脖子噌的拉长朝木子云咬去,木子云的速度他可是赶不上,还没到伸到一半,木子云已经站回了原地。 “太莽撞了!”李自问恼道。 “大师傅有所不知,那油面小生必须先死,他不死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活死人出现,我们根本应对不来。” 木子云戛然而止,不可思议的望向前面地上的尸体,它竟然动了起来,烧断的脖子长出了肉与躯体连在了一起,京双手把头往里一按,嘴开了条细缝,声音朦朦胧胧,说道:“我自然可以复活自己。” 接着嘴十分诡异的拉开了,像是被旁人扯开,京又操着口公鸭嗓子说道:“三棱天石锤,嚯嚯嚯嚯....” “奇怪”木子云心中疑道,“怎么觉得这群妖有些不对劲,看那白姚,虽然与前几次一样妩媚,但眼神却直勾勾的望向前方,连抱着的狗都不似从前那么爱叫唤,一动不动地坐在白姚怀里。” 天河门一人走向前朝着妖怒喊道:“你们怎么会敢来,我西域里的弟子呢!” 这回回话的不是京,却是阴阳鬼,他说起话来很诡异,嘴动脸皮却不动,声音也不是原来尖细或者浑厚两种,而是正常的音色,他说道:”他们在西边活的很好,天下没有“听”探不到的消息,你们偷偷前往青山峰时,我已经跟在一旁....“ 似乎还没讲完,就停住了,妖听幽铭梓遮着脸奸笑着,指着木子云说道:“重塑仙丹被你用了实在可惜,你待会可要在落马河给我找足够的宝物才行,否则,我把你连成仙丹。” “一直说屁话!来接我一锤!”虎子大喝着一脚跺裂了脚下石面,飞起三丈高,双手举着三棱天石锤砸了过来。 阴阳鬼瞬间滑过去,迎面往锤子上撞,在离得几寸距离时,被烈焰火焚步状态下的木子云撞飞了出去,虎子的锤子得以砸到妖的脚下,石阶轰然炸开,那些碎石土块一波波地往山下滚,带走了不少蠕虫。 木子云知道阴阳鬼用了白妖法术,自然不让他得逞,火爪子就抓在他白色之处,阴阳鬼有些吃惊,木子云戏谑道:“尽管反到我身上来好了,火对我是没用的!”接着一拳打到了阴阳鬼左半身黑色处,将其打飞。 阴阳鬼还没落地背上就被一只黑色的手抓住,原来是哑巴,开孤大妖状态下全身溢毒,手掌出现了团瘴气,又把阴阳鬼打到了天上,哑巴眼神犀利,似乎在说:“我不怕毒,尽管反到我身上好了。” “就由他们两个对付阴阳鬼,我们分头解决这些!”郑樵喊道。 “不!”妖京突然伸出了手,“你想错了,与你们打的是他们。”接着双臂展开,扬起了头,从他的身后飞出了一道道人影,张奎,陆桦桩,叶炳志,老怪物,甚至还有肖不悔等三十多人,京嘴又合成道缝,桀桀笑道:“快死啊,死了就能跟他们一样了,成为杰作。” 这便是有史以来这群人压力最大的时候吧,莫说郑樵,李自问都有些怀疑他们所作的决定了,帮天河门还不如提前逃跑呢,一数下来,不算妖,这天上飘着七八位化形高手,还是会复活的,自己这边加上天河门的,总共有六位化形运术者,这其中重癫暂时没有战力,杨清又在别处,怎么打真是个严重的问题。 虎子倒没想那么多,领头冲到了天上,目标正是张奎。先飞到他身前,开口问道:“掌门,您还认得我吗?” 张奎目光呆滞,并没有回话,虎子点着头舒了口气说道:“这就好,要是有意识我反而下不了手。” 呼!张奎动了,双掌打在了自己太阳穴上,头上赫然开了条裂缝,发出耀眼的红光。虎子懵了,郑樵心里一颤,“这活死人,莫非还能使霸气不成?”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九十一章 前有狼后有虎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虎子站在张奎前说道:”咱们差不多有一炷香的时间,我解决张掌门,你去杀妖京。“刚说完,身上就中了张奎一脚,霸气的初级阶段是变强二十倍,听着唬人,却没有什么武法,不至于瞬间灭掉虎子。 虎子抓紧他的腿,重域便散进去,张奎的力道果然大,不撤腿反而向前踢,虎子吃了口闷血,忍痛将张奎的腿脚增重百倍,真不愧是活死人,张奎竟一把抓在了大腿根,猛地把那条腿扯断,洒出来的血是暗红色的,因为是死人也不会往外喷。 张奎凭一条腿站在空中,一拳打到了心脏。 ”不好“郑樵喊道:”他是想提前使用霸气二段,我来。“ 郑樵飞到空中,在虎子的帮助下抓住了张奎的身子,接着往西边一路飞奔,到了足够远时,郑樵使出了大千世界。郑樵对虎子喊道:”我试试能不能拖过去,你快去帮忙!“ 木子云一直进不了妖京的身,京站在妖的最核心,前面四妖各自展开手段,最先扑来的是将白姚的狗,此刻如墓地里那时一样,怪兽的身躯变成了两倍高,四肢的骨头刺穿了肉... 那怪兽没了眼珠,却能准确地咬到木子云的要害,木子云一个鹞子翻身移到怪兽身侧,火拳头打在了其肋骨处,正此时后背觉出一股凉气,一回头便看见条蛇信子窜来,木子云张大嘴将火焰往自己肩膀上吐,让青弗无从下嘴。 咚的一声,身前突然掉落下来个庞然大物,是妖日! 妖日身子上还爬着三四个蠕虫,朝着木子云长大了嘴,木子云原以他会吐出肉 柱子来,却不料那大嘴忽然变大四五倍,一口将木子云吞了进去。 木子云的脚来漏在外面,妖日双手捧着肥肚子,嘴巴在咀嚼着,里面却用肉 粒和肉块将木子云包成了肉 肠。 呼呼...呼呼...轰!妖日的身子眨眼炸成了碎块,木子云全身黏糊糊的站在几片肉上,把自己都恶心的不行,低头一看手上全是粘液,还有几只米粒大的蠕虫。 木子云十分恼火,爆出烈焰火焚步,并让全身燃火,将自己烧干。 ”呃“木子云突然觉得窒息,才发现腰被青弗用蛇身缠住,火焰将蛇的皮肉都烧香了。青弗才觉出悔,双手扒开了蛇嘴,蜕了一层皮,光溜溜的滑了出去。 一道劲风袭来,木子云大喝一声,朝地面砸了一拳,四周便从下往上喷火,把扑来的怪兽推到了天上,木子云骑到了怪兽身上, 抓着它双肩凸出来的骨头,用力往两侧一掰,喀嚓,那怪兽呜呼地落到地上疼得打滚。 白姚实力不强,此时的木子云与落马河时无法相比,随手一招便将她解决了。而妖听真是如天河门人说的那样,毫无实力。 如此木子云便来到了妖京的身边,妖京满面油光,抬手往木子云身后指了指,木子云厉声说道:”复活一次我就杀你一次,我就不信你能无休止的活过来!“ 妖京耸了耸肩,挑了挑眉,又指了指,木子云怔了下,往后瞧了瞧,发现方才被打败的四个妖排成一列站在后面,”嘶...这么快!“木子云奇道。 ”我得告诉你件事!”妖京嘴裂开条缝,说道:“我可以复活无数次,不信?那我不动好了,你过来杀我吧。” 其他的妖戏谑地盯着木子云,也都不动弹了。木子云流下汗来,心里想道:“难道真的能无限复活,不会,一定是有什么条件,看看他操控的活死人,每次死都会变弱,他们妖也一定有弱点。” 轰隆隆,“恩?打雷了?”正奋战中的所有人,往西边方向望去,却看不见雷光,那雷一般的声响持续了三十息时间就停了,不一会儿,就看见虎子背着个人飞了回来。 李自问一指头戳开陆桦桩,飞了过去,喊道:”杜掌门!郑掌门怎么伤的如此重!“ ”李掌门,张掌门用了霸气,郑掌门用法术拖了二十息时间,接着大千世界就被打碎了,郑掌门似乎被拳脚波及到了。“ 李自问又望了望他背上的郑樵,血肉模糊的,到处在淌血,大叹一声:”唉!又少了个战力,快,你护着他去医治,千万别让他死喽!“ ”小心后面!“ 李自问哼了声,一回头便接住了陆桦桩的冒着黑气的腿。陆桦桩和长柯宗那三个一直藏着的化形者,围在了李自问旁。一言未发就开始相拼,李自问也撒开了手脚,脱去上衣,身体虽不如卜璞门老刀王那么夸张,却也布满伤痕,左手三十六指决,右手七十二夺命决,竟然一时间打成了平手,五个人越打飞的越高,最后都钻进了云里。 哑巴落到木子云身旁,嘴巴张开,把木子云吓了一跳。 ”你别说话!“木子云急喊道。 哑巴忘记自己还是开孤大妖的状态,差点把木子云毒死。闭上嘴后,指了指后面,原来阴阳鬼被杀后也复活了,而且能力不减。 ”这群妖好难对付,我刚刚杀了妖京三次,他复活的极快,而且能力没有降低。“ 哑巴突然抓住木子云的胳膊,一个劲的往侧边指,木子云转头一看,发现妖京身边有着一排排尸体,那些尸体不知什么原因都成了液体状,依次流进了妖京的脚。 ”咦?刚刚没有这样啊?“木子云寻思片刻,恍然大悟道:”哦...你这妖怪原来是要吃死人的。“ 妖京头一点,说道:”这里好啊,有着源源不断的死人呢。“说完身上忽然披上了件黑袍子,如墓地时一样没有脚,飘在空中,却没有被链子捆住,而是双手抓纯条白色链子,不长,两手边各伸出一尺。 妖京的声音变得磕磕巴巴,听起来却极为渗人:”来.....吧....我...带...你...去...地...狱...走...一...遭。“ 木子云和哑巴对视了一眼,木子云忽然弓开马步,往自己左拳打风,瞬间打出个风球,张嘴吐进火焰,哑巴趁机散出了毒雾,不少也吸进了风球里,两人蹬开地面往上飞,刚离地木子云就把风球扔出。 风球炸裂时声音是嗡嗡的,六个妖一下子被卷了进去,哑巴在空中洒出道药沫,这药沫竟停在了空中僵住了,哑巴双脚踩在了上面,一只手放在木子云腮旁吸走了他吸入的毒气。 木子云说道:“拖不住太久,他们马上就能复活了。” 天河门的两位化形运术掌门分别在跟活死人纠缠,这些化形运术者厉害,那些个复活的长老也颇是棘手,肖不悔和叶炳志一类人冲进了青山峰弟子里面横冲直撞,死了就等复活,这些人不像当时的黑衣人,削弱很多次都要比普通的弟子厉害,真是难对付。 可怕的是,青山峰地门大长老不慎被杀,眨眼就成了敌营的人,目光呆滞手上却使着狠劲。倒了一片弟子,就会有一片新鲜的活死人站起来。 “不行啊!”木子云急道,“这样下去,迟早要死光的,撤退吧!“ 木子云朝着军队大喊道:”全部撤退,分散跑,我们在青山峰会和!“ 这几千弟子长老早就乏力,听到此话迅速朝四面八方散去,接着,木子云飞回了长柯宗大殿里,重癫已经可以走路,郑樵却刚刚止住了血。 ”你咋进来了?”虎子正在旁边急的跺脚,看见木子云进来还以为他也受了伤。 ”不打了,我们跑,这就是个无底洞,我们迟早要被耗死!“ 哐当!整个房顶塌陷下来,一人从废墟中站了起来。 ”掌..掌门”虎子丧气的说道,“我好歹是你的弟子,你倒是留点情面啊。” 张奎的脸白的吓人,鼻梁上又裂开了缝,暗红的光溢了出来。 “得,这回谁拦他”虎子叉着腰,”木子云,你去?“ ”我...我就算了,我要是成了活死人,你可不得遭罪...“ 这时李自问摔了进来,白胡子都扯断了一半,狼狈地喊道:”天河门的人已经跑了,我们约定在石门关见面,弟子们呢?” “我让他们都跑了,青山峰会和!” “好!那还特娘的等什么!跑啊!”李自问抓起郑樵背在身上,嗖的飞了出去。虎子扛起了重癫,木子云在一旁护着从头顶的大口子飞了出去,一出来就遭到了六十多人的猛扑。 木子云就在手上让火珠变成了小太阳,也不管虎子和重癫烫不烫了,疯狂的向外打火柱。终于开了条路,三人往北边跑去了。 还好敌人并没有追来,出了四十里,已经到了长柯宗域边缘,木子云和虎子停下来喘了口气,重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本来身上就有伤,这被火一烧再加上急速奔波,让他着实受不了。 虎子和木子云大喘着对着面坐着,木子云说道:“待会...在..在往北走一会,要是还没人来咱们就往西走,去石门关与大师傅们会合。” “会合了又怎么样!打不过!他们不到四十个人,打的我们几千人跑!要我说....“虎子突然停住了。 木子云说道:”这群妖肯定有弱点,找个机会查查他们的底细,诶?你觉不觉的这次的妖与前几次见着的不同啊,不是说能力不同,是眼神,眼神的感觉,我认为这是反复复活产生的结果,你发现了吗?“ 虎子没回话,眼珠瞪得老大,脸变成了猪肝色。木子云不悦地踹了他一脚,骂道:“怎么了!吓破胆了?” ”呃...”虎子像泄了力气,“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没人追来了。” “恩?” ”喂,我说,木子云...你现在能用焚天火地莲吗?“ ”废话,没有白莲啼子,我从哪....“木子云蓦地怔住了,颤颤地说道:“你啥意思...该不会...” 木子云缓缓转过了身子,一抬头便看见天空四十丈处,站着个赤裸上身的老家伙,两只手各握着把大刀,耳边传来了铛铛铛铛的声音,似乎二人的身边有上万的刀刃在敲打。 “我真....”木子云丧气地垂下头来。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九十二章 再治老刀王 - 阴阳石 - 南觉 “事已至此,索性跟他拼了!”虎子将重癫倚靠在树根,搓了搓手,往手心吐了口唾沫,一把将三棱天石锤举了起来。 木子云也认了命,轻轻地落在了锤子尖头上,说道:“等一下!”接着将火珠浮在嘴前,吸了口气缓缓吐出,火珠后便出现了大片的火星,这些火星儿触物便沾,渐渐地将那些无形刀刃显露了出来。 “壮观啊!”虎子不由感叹道。只见老刀王站在个刀笼里,脚下踩着十万多把白刀,双手边像开了翅,刀刃鳞次栉比,头顶上旋着座倒金字塔般的刀山,这还未完,未等人将那刀山看尽,全部的刀刃就被往上提去,抬了约有四十丈高,哗啦啦的落下来,原来是变幻了阵法,刀笼护着老刀王进了刀山里。 “我的天,这可怎么进去,要不我来攻,你掩护?“ ”你身法不行,那些刀刃看着笨拙,其实快得很,这样吧,按照咱们当时打败他的法子,我找主刀链,你用重域。“ 木子云立即在右手打出了道风球,随意抛了出去,风球接触到刀阵后马上炸开,只有主刀链不会动弹太多,其他的分支都四散开来。可瞧了一阵,两人也没见着根不动的链。 ”阵法不一样啊!那些主链都在里面!“虎子恼道。二人只自顾自,全然未觉头顶盖过来座刀山,压过来的风吹开头发,两人这才喊道不好。 左右两只一里长的刀翼夹攻过来,下面无路总不能往前去送死吧,这可如何是好。 ”吼!吼!“正当刀山盖得头顶失去光亮时,前面却开了路,只见老刀王所在的刀山左侧,扑来了两头百十丈长七层塔楼般高的绿玉狮子,咬着两处刀链就往地上撞去,绿玉狮子沾地便碎,真如地面生出来一池绿水,几缕光沿着一侧洒下来,照的人眼前波光粼粼。 好在头顶的刀山被牵着挪了位置,虎子和木子云得以逃了出来,往旁边一看,重癫正站在大树旁,双手还做着拳状向前伸着,见着两人逃出来,他扬头便往树上倒,使光了所有气力,彻底的昏睡过去了。 ”必须要把外层的刀刃拨开,虎子附耳过来,我有招“木子云在其耳边嘀咕了阵。 虎子摸了摸锤子,略有怀疑地说道:”这能行嘛。” “不行也得行,你瞅准了,别砸到我。”木子云说完便飞向了老刀王,不往里面闯,就在外层那绕,不断地向外吹火星儿。 老刀王处在刀笼中,牵一发而动刀山全身,所有的刀刃都往木子云那边转去,木子云身法再好也不敢离得刀近了,总保持在十五六丈外,且发现了件事,被复活的老刀王其实没有个人意识,根本不会想对策,只会本能的进攻,这样的老刀王可比多日前的要差多了。 这个时候虎子已经站到了空中极高处,云都在其脚下,他掂量好了位置,将三棱天石锤抱在怀里,令锤头朝下,接着,在手上攒足了武气,心里默念了三个数后,啪啪往锤子上打了两巴掌,刚贴着就感觉不妙,还好身子撤得快,只被带出了七八丈距离,如此,两个胳膊肘还是跟断了一样痛。 原来,虎子一巴掌先收回了用在三棱天石锤上的重域,接着那巴掌将重域重新打了进去,可不是减轻,而是增重,原本就千斤重的锤子,一下子翻了三百多倍,再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去,后果可想而知。 木子云也没看天上,就听见轰轰的风声,想都来不及想便拼命往后飞,老刀王这活死人可没这脑子,眼睁睁看着那东西砸下来。 那些刀刃的确灵活,可也败在灵活上,没有什么承载力,三棱天石锤穿进去,像捅破了十几层纸,只噗噗噗发了几声响,可当砸到了地上,那效果就厉害了。 只见护着老刀王的那座刀山,从底下炸开了花,锤子砸出的坑不宽,却将方圆三里的地面掀起了四尺,裂了两大条沟谷出来,里面竟然还溅出了熔浆,几千万把刀刃没了牵制,拼命的四处乱蹦。 “呃呀!把重癫长老忘了!”虎子抓着脑袋叫道。 “早记得了!”木子云刚好飞到他身后,瘦肩膀上扛着重癫,虎子一把扛接过来,说道:“老刀王呢!” “在下面,这活死人脑子不怎么好使,待会刀少了,咱俩就下去制服他,可别杀他,他能复活。” “不杀他?那怎么整?“ ”嘿嘿,让他死没法死,活没法活。“ 不时有刀刃飞上来,两人忙的七手八脚,见着中间留出个空挡,木子云当即化出火焰壁,护着他们三人冲了下去,木子云一眼就找出了老刀王身影,此时他正在急着用法术让刀刃回位,可谓是最脆弱的时候了。 虎子首先从火焰中闯了出来,一拳头将老刀王砸翻在地,接着手掌拍到他胸膛上,老刀王立即陷入了地面。木子云抬手做火刀,竖着一切,切掉了老刀王左边两肢,再一切,他便成了个冬瓜,接着火爪子抓到老刀王喉咙上,让他念不出法语。 虎子跳到了沟谷之中,许久才爬上了,脸上熏得发黑,鼻孔里还积了不少烟气,拿袖子好一顿抹,说道:”这锤子砸的好深,还差点被地下的熔浆吞了,接下来咋办啊。“ ”去挖个坑。“ ”挖啥?“ 木子云不耐烦地说道:”挖个坑,把他埋了。“ 虎子不乐意地举着锤子砸出个坑来,木子云一脚将老刀王踢了进去,接着说道:”你再给他加重十倍,让他舌头都没法动,埋上土,留个喘气的洞,保准他活个十天半月的,妖京不是能复活他吗,可要是他一直这么赖活着,妖京也没办法。“ ”哈,好主意!“虎子朝老刀王眉心一点,接着用武气把两边的土推了进去,真就留了个几寸宽的细洞,埋完了再踩一踩,铺上点草,不知道的谁也看不出来。 ”这个法子好,以后再碰见活死人,就这么处理。“虎子拍手说道。 ”嘘...来人了!“木子云拉着虎子藏到了树后,几息后,瞧见西面来了群人,竟都飞在天上,这些人便是尘门的三化形者两运术者,当然木子云和虎子并不认识。 其中一人胳膊夹着个红衣女子,那女子脸上灰扑扑,衣裳也破了几处,想必是被这几人打晕带走的。 ”小红娘!“木子云低声叫道。 ”嘘!“虎子急忙捂住他的嘴,”这么多人,咱打不过啊。“ 奇怪的是,这群人飞的匆匆忙忙,根本没有在意这片地为何会有两大条冒火的沟谷。等他们走远了,虎子松了手,扛起了重癫,说道:”走,去石门关跟其他人会合。“ ”你先去,我去看看。“ ”你疯了!那是刹山的人,你前几天还被他们揍过!“ ”我知道,我就去看看,不做别的“ ”我会信!大姐说得对,你是不是看上那小娘皮了,她不是什么好...“ ”行了行了!“木子云皱着眉挥手道,”我肯定不会有事,就是去看看,你让掌门们别着急啊。“说完就往那群人消失的方向追去了。 虎子气的跺脚,啐骂了口,再扛着重癫往西去了。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九十三章 星辰下的火焰 - 阴阳石 - 南觉 这群人飞的贼快,木子云其实见不着什么影子,只是朝着大致的方向跑,也不知道路对不对。 “卜璞门没有练武的,所以那些人不会是卜璞门的人,天河门和落叶宗也不可能,诶?”木子云想道,“三个化形者,两个运术者?难道是天河门那人所说的尘门战力,尘门不是和妖在打我们吗,怎么连刹山一起打?” 飞了十几里路,木子云觉得大概赶不上了,就放慢了速度,多留意四周的动静。“咦?有人。”忽瞧见北边林子边上站着个人,木子云立即跑了过去。 那人是个壮汉,约莫三十有四,两手插在胸前,木子云走上前来问道:”大叔,见着些飞在天上的人了吗?“ 壮汉语气冲冲的回道:”恩!“ ”在哪?“ ”可不就在你眼前!小子,你追得好快啊!” 木子云一下子绷紧了神,喝道:“小红娘呢?你们抓她做什么?” “啥子?什么娘?哦,你是说那个小婊子啊!”壮汉表情颇为讥讽的笑道,“怎招?你是她下一个床头客?哈哈哈...我劝你小子换个目标,那小婊子可是个狠阎罗,你经受不住的。“ “放屁!”木子云怒骂道,“她...她...” 壮汉见着木子云那憋红脸的模样更觉得可笑,放下手拍了拍大腿,说道:“她原不叫小红娘,也不曾学过武,生在个做着打渔营生的家,娘死得早,他爹又好赌,这婊子十四岁就被他爹卖到了婉君阁(青楼)。“ 壮汉说得来了兴致:”这婊子虽出身差,却长着副极好的皮囊,当天就被点名接客,据说还是个糟老头子,哈哈哈....哎呀也不知她哪来的脾气,宁死不从,后来用了迷药才拿了下来。“ 木子云脑子里似有几条活鱼,疯了似地往上钻,正要发作,却听得那人接着说道:”那富老头子看上了她,过了夜就花钱买她做小妾,结果成婚的当天就被这小婊子给宰了。躲逃了两年,十六岁的时候被人认出来逮住喽,交到管事人手里,可把那管事的迷住了,又敲锣打鼓的把她娶进门,结果呢,刚脱了衣服,还没进被窝就被这婊子捅成了筛子。“ ”也是这婊子命好,出门就碰上了铁罗汉那恶鬼,当场收了她做徒弟,想不到这婊子的确是块材料,几年功夫就成了狠角色,铁罗汉还将流针嵌入了她的身子,刚刚抓她的时候还真费了不少功夫呢。哈哈哈....小子,听我的,你不是那婊子的对手啊!哈哈哈...“ ”婊子...“木子云的眼睛变成了两个火窟窿,”婊子,婊子...婊子的,听得我都烦了...“他的衣服鼓的厉害,似乎身子要爆炸开来,脚被熔浆和地面黏在了一起,一步步往前挪去了。 据此四十里的地方,那群人稍停了会,一人说道:”老雷不会有事吧,也没看清跟着的是谁,万一是个厉害的角,咱得回去帮他一把。“ ”厉害的角都在南边呢,来北边做什么,现在要做的,就是马上把这小娘皮送到掌门手里。“ 另一人眼带桃花的奸笑道:“可惜了了,这么好的身段,脸还这么可人,要不咱停停?嘿嘿....” ”你这为老不尊的,行啦,回了宗门有你享受的,这娘皮没取出流针前不能出事,等掌门取出来了,要是她没死,做你的狗都没事。“ ”少来,那取出流针后,她还不得皮开肉绽啊,谁还有心思玩她,诶,我说,就一会儿,我先来过过瘾。“这老东西搓着手就往那软处摸了过去,其他人无奈的啐了声,索性退到了一旁坐着,也当做休息了。 ”哎呦呦我的可人“老东西手放在了小红娘身上,”你可真是不一般啊。“旁边几人哈哈大笑着。 ”喂!有人!“忽然几人精神紧张了起来,连刚趴下去的老东西也蹦了起来,一齐往南边看去。 只见得一人像是在熔浆里泡了个澡,每迈出一步都将地面熔化出个深坑,这人手里抓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这家伙太过凄惨,全身的皮都被烧掉,最外的一层肉多半烧的糊了,仔细看才发现他胸口一团肉还在轻微的一起一伏,原来还活着。 木子云眼睛半睁着,像流泪一般不断向外淌着火水,爪子随意放着,一根手指插进那惨人下巴里的肉,拖着他留下条长长地血痕。 终于停住了,木子云盯着前方沉沉说道:”谁是婊子...” 站着的几人均愣了神,只听得木子云手边的那具烂肉,声音颤栗地说道:“我...错了,你...你杀...杀我...吧,快..杀我。” 木子云一抬手,将手指抽了出来,那惨人跌到地上,后背的肉被挤开了花,疼得他拼命地哼唧。 “老雷!”终于有人认出了那惨人的身份,“啊呀!老雷啊!“ ”混蛋!“四个人发狂地冲了过来...... 夜晚,这天上的星辰比从前的哪一天都美,”嗯.....恩...”小红娘疲惫地睁开了眼,渐渐有了知觉,背上的凉意刺得很深,让她立刻坐了起来。 夜空真是美啊,可惜见不着月亮,星光下的景色宛如一副梦中的画,她就坐在块从山顶凸出来的石头上,周围所有的山都在发光,它们都似从熔浆里翻滚了一遭只有黑,红和黄三种颜色,也像是黑乎乎的大山披上了条着了火的花裙子,成片的火星往天上慢慢的飘,有些还调皮地粘在了小红娘的手背上,怎么吹都吹不走。 “是你救了我?“小红娘看着石头的一角处,蜷缩坐着个人影,他的头埋在膝盖里,顶上还飘着个发着极强光芒但不刺眼的火珠,火珠上从顶部流出四道线一般粗细的火流,缓缓地从火珠底部钻了进去。 那人没有动作,只回了话,他的声音孱弱似乎很害怕,他说道:“不...你看看周围,地面掀起来了,火山..喷..喷发,他们都烧死了...我逃了出来,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是你”小红娘转过身来,“你是青山峰的...” ”青山峰....“木子云抬起了头,缓缓将脸转了过来。 小红娘深吸一口气,紧紧捂住了嘴,吃惊得看着那张脸,只见他的眼角处往耳前裂开了两条缝,其中不断向外散着火气,他的眉心中间有个小圆孔,圆孔往上分支成了个奇怪的纹络,一股火气盖在他的嘴鼻上,模糊不清,看不到其中的面目,有时能见着块皮,样子却奇怪的很。 “这...这也是你的手段吧。”小红娘放下手说道。 “不..不是,是火山,火山下还有东西,你...你听,太..太..可怕了。” 吼....吼....吼....这股声音像是从万丈深渊传来的,如野兽但绝不是那样简单,小红娘只听了一次就彻底失去心神,不是别的而是因为恐惧。木子云跪趴在石头上,捂住耳朵,努力让自己不听见那叫声,但那野兽似乎长在它的骨头里,那叫声怎样都能进得他的心。 星辰黯淡时,终于恢复了平静,木子云失神的坐了下来,小红娘卸了力气,又晕了过去,趴在了木子云的腿上睡着了。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九十四章 妖的两个意识 - 阴阳石 - 南觉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两个人都恢复了正常,小红娘沉沉睡了一晚,木子云则一直看着她发呆。 “多谢,不过..”小红娘站起身伸了伸懒腰,“我们刹山可没有人情这一说,以后见了面该怎样还是怎样。” “整体打来打去,不累吗?” “恩?”小红娘诧异地回过头,“你不也整天杀人嘛,看来你还隐藏着某些手段,三个化形者两个运术者都被你解决了,呃....”小红娘换上了副可怜见的模样,含情脉脉地说道:“你不会对我出手吧,虽然我是刹山的,但好歹也是个女子嘛,你救了我又杀我,这多没意义啊....“ 木子云咧嘴笑了声,说道:“他们抓你是为了流针吧,我听见了些话,似乎流针在你的身子里。” 谈到宗门秘密,小红娘多了几分警惕,还没想好怎么掩饰,就听见木子云接着说道:“我对流针没有兴趣.......我对...我觉得你蛮有趣的。” “木师兄何出此言啊?”小红娘离得木子云两尺处坐下,撩了撩头发,配上东边一抹肚白,美得像幅画。 “来我青山峰吧,不,不必来,离开刹山吧,去哪都行。” 小红娘掩嘴一笑:“离开刹山我吃谁的,睡哪里呢?” “我的!”木子云忽然直起身大声说道。 小红娘怔了一下,将头转到了一边,木子云爬起来朝小红娘走了两步。 “你别过来!”小红娘突然轻声喝道。 木子云停住了,许久才退了回去,就站在她背后,说道:”你以前怎么样,我不在乎,真的,我可以退出青山峰,我也想过平凡的生活,如果你愿意,我能养...“ ”我不愿意。“小红娘站起身,背对着木子云说道:”感谢你的美意,但这些话我听许多男人讲过,你是青山峰,我是刹山,就算没有这些隔阂,我也不会对你有感情。“ ”为什么?” “没人能逼着我做任何事,我对你无意,这是事实。” “我知道你以前受了很多苦,很多人或许在背地说三道四,我说了我不在意,也能...” 木子云在说什么,小红娘已经不愿听了,她微张着嘴用仅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说得冠冕堂皇,却都是同样的男人,好似这群人都是高高在上,可以大度地可怜人,忽视我的过去,可我并不对往事恐惧,并不需要谁的同情,何时才能碰见个愿意和我面对从前的男人呢?” 叹了口气,小红娘打断了木子云的话,笑盈盈地转过身说道:”噢?原来木师兄这么喜爱红娘啊?既然这样,不如帮我做件事情,好不?” 木子云平静地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那副美得人心醉的面容,那笑声那眸子里散出的勾人心魄的情意,唉....我始终都进不了她的心半步,她就是个谜,是个我做梦都想揭开面纱的谜,为她着魔为她心痛,却始终都是孤独一人,情是自己的,爱是自己的,在心底描画了上千次,等到天亮了梦醒了,我还得再次看着她匆匆离去,是她处在那朦胧里吗?不,是我活在那微茫中,大半的记忆都是在自己的梦里,她还是她,永远与我没什么关系。 木子云似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被风一吹就会从山头掉落下去,做一个不知是何的表情,张开了口:“什么事。” “嘻嘻...”小红娘整了整衣裙,深情望了木子云一眼,忽的飞上了天,往西边飞去,边飞边说道:“请木师弟拖住后面的人吧。”渐渐地,她消失在了天边。 咚,嘭,嘭....木子云的身后落下来五个身影,昨日他们还在熔浆里翻腾,如今也成了活死人了。 六个人安安静静地站着,木子云还看着西边的地平线,心神还在那几个山头盘旋,五个活死人竟也一直没有动作,半柱香后,又一群人落在了木子云的身边。 “兴师动众了吧”过了许久,木子云语气平平的说道。 “赶来的六个妖表情各异,为首的妖京嘴角竟然勾起了几分,他摆摆手示意木子云坐下,接着这群妖就四散开来,各自找到了舒坦的位置。 白姚似乎觉得这里无趣,跑到挺远的地方,抱着白狗看景色,阴阳鬼躺在树枝间打盹,妖听缩成一团卧在妖京脚边,那肥妖日找了块有年头的树皮磨起了牙齿,青弗则掀开了衣服露出肚皮,躺在石头上晒光。 ”哼“木子云低头笑了声,洒脱的坐了下来,妖京一摆手,那五个活死人跑出去几十丈远,齐刷刷地躺到了地上。 ”何意?“木子云平视着妖京,问道。 ”想跟你做个交易。“妖京笑嘻嘻地说道,那副嘴脸是木子云从未见到过的。 木子云哼哼笑了几声,“我觉得,你们的秘密好多啊,昨日和今日像是两股人,哪个才是你们乐意表现的呢。“ ”别怕,咱们有的是时间。“妖京回道,他的嘴巴与正常人说话无异,”黎明时,那东西的力量最弱,也是我们难得的休憩时间。“说着伸了伸腰,靠在了后面的土堆上。 ”哦?这样说来,昨日你们是被控制了,现在才是真实的喽?“ ”不,昨天有我们一半的意识,呵呵..说说交易吧。“妖京拍着膝盖说道。”我们在找乾,找了几十年了,找的期间,那东西复苏了,我们每个人都有了两个意识,一边做着我们要做的事,一边执行着它的安排。“ ”找到了吗?“ ”找到了,可惜,他却又走了。”妖京脸上浮上几丝难过,“听感应到乾在天奴奴墓地里,我们立即去找了,可那地方太大,又有幻术,我们尝试过很多次都无济于事,所以我们做了个计划,建立了尘门,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就让墓地的消息在湖州传开,我们想着,那么多人有那么多的可能,说不准就能将乾找到。” 妖京眼里闪过丝欣喜,”果然,乾出现了,我很高兴很满足,但是几息后他的气息便从墓地消失。“ 木子云一下子想到在墓地时,击败天奴奴后,从石棺下飞出来一人,他是天奴奴口中说的上一个本该受转世的人,也应该就是妖想要找到的乾,不过让木子云更吃惊的是别的,”尘门是你们建立的?这怎么可能,难道就没有人认出你们?“ 妖京回道:“没有坤做不到的事情,他的智慧在天下无人能及,所有的宗门都没有怀疑,也都不曾来攻打,都以为尘门是被风一吹就会倒的宗门,其实,它却是最强的,呵呵,林麓峰有知晓一切的尊人,却始终缩在北方不张扬,怕的就是尘门。” 木子云忽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以往的种种似乎都理通了,但心里的震撼久久不能停,谁能想到这群见头不见尾的妖是操控湖州的最大黑手呢。 “要我做什么“ “我们八个里,乾是唯一没有那东西意识的,他离得我们远了,那东西的力量就越强,我们依旧要找到乾,而那东西是想离开湖州去回到他本来的地方,而回去的路似乎很艰难,所以他会夺取湖州所有强大器具作为己用。” 妖京皱起了眉头,”如果目的不同,我可以与那东西抗衡,但乾似乎已经离开了湖州,我的目的与那东西有了重合,一些事情虽然自己有意识,但还是会去做。那东西越来越强大,我害怕它会吞噬我。“ ”所以你让我帮你离开湖州去找乾?“ ”不“妖京笑道:”只有我们能找到乾,你要做的是杀了那东西。“ ”恩?它....在哪?“ ”就是我。“妖京指着自己,我们的意识是分开的,身体可以复活,但意识却只有一次生命,他无法控制全部的‘我’,你如果能摧毁它,我便能解脱。” “呵呵”木子云试探道:“我若不小心毁了你的意识呢?” “不可能”妖京说道,“我是没有弱点的,从来没有,不会有事情能摧毁我的意志。” ”那东西呢?它怕什么?” 妖京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关于它的任何东西。” “这样说来,我完成的可能几乎为零了。”木子云说道。 “的确,做成了,我保证放你青山峰条生路,失败了,就是那东西说了算。” “哼!我青山峰有那么弱吗?”木子云冷道。 妖京不说话,却抬了抬手,唰唰唰,两人的头顶飞来了许多人,均是化形运术高手,有些甚至是死去几十年的人物,木子云心里一沉,这群人大概能灭了整个湖州吧。 “为什么找我?你们不是找了昊罕吗?” “昊罕是与那东西合作,你是与我的意识合作,做不做由你,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太阳已经爬出了山,四周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这交易我做了,我会找到那东西所惧怕的事,并杀了它。”说完木子云立刻往西边飞去,心里想道:“意识,原来这才是灭掉妖的手段,没有弱点?可笑,我偏要找到你的弱点,将你的意识打散,那怪东西没法控制所有妖,就更加容易对付了。” 想到此,木子云便有了个计划。 作者的话:妖脑子里有两个意识,一个是自己的,另一个暂且叫做邪能吧,邪能想要回到它自己的地方,妖是想找乾,关于妖组织,南觉会慢慢将它们的来源和过往呈现出来,这也是湖州的最终大故事。第一卷即将结束,阴阳石其他十七位主角会陆续登场。他们的重要程度和木子云是一样的,再次申明一遍,本作是十八位主角,只不过是按木子云这条线来讲述的。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九十五章 探百炼兵道 - 阴阳石 - 南觉 石门关今日格外的凄凉,关上见不得一个弟子,关道看不着一个路人。木子云从东边飞来,远远看见个人影缩在那冷风中,心头一热便往那里飞去。 “虎子“落下来后,木子云说道,”其他人呢,难道没来。“ 虎子将三棱天石锤立在地上,双手插在袖子里,回道:”来了,大伙商量着人多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就换了地方。“ ”哦哦。“ ”你救那女的了?“ ”救了,呃,她...“ ”哼“虎子讽道:”肯定屁都没放就跑了吧,早就告诉你,刹山每一个好货。“ 木子云舒心笑了,说道:“你说得对,哈哈哈...以后听你的,走了,跟我去做件大事。” “得嘞”虎子一把将锤子提到肩上,说道:“还是得回来消遣我。” 两人便过了石门关往东边荆棘之地走去。 第二次进入东域,两人带够了水和干粮,做好了迷路的准备,不过沿着黑草,他们飞了不到半天就抵达了百炼兵道,准确的说,是百炼兵道被灭前的宗门旧址。 战争才持续了一个多月,百炼兵道的人就没了,草却盛了,几处塔楼木架翻到在那条贯穿百炼兵道的长河上。轻松地从大门走进去,里面的装饰依然崭新,只是附上了层薄薄的灰尘,风在大些就吹没了。 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各样的物什都摆放在位,石台上吊着的醒钟依旧嗡嗡作响,只不过是锅炉不再生烟了,炼器房的垂灯不再点了,偌大的宗门里见不得一个人了。 木子云和虎子走在其中,心生感慨,若青山峰败了,也会是这幅模样吧。 “咱对这又不熟,怎么找东西。”虎子用锤子推开了道门,伸着脖子往里面探了探,随即被飘出的刺鼻气味熏了回来。“怎么这么臭! “敲金打铁的地方,你能期待他有多香,诺,那不是大殿吗,去那瞧瞧。”木子云指着前方处高楼说道。 “闾丘公梁那群人退出去的时候,肯定将所有文献都带走了,再着说了,看几本文献就能对付妖了?” “他们的记载是湖州最悠久最全面的,妖组织虽出现在这百年内,却不一定就是在这个时期产生的,没准还有什么秘密呢。” 呼...呼....东域的风明显要大很多,两人不再废话,立即飞入了大殿内,虽是大殿,进去后才发现只是普通人家的摆设,看来东域的日子并不好过,百炼兵道处处都需要节俭啊。 虎子一屁股坐到了正中的椅子上,头往后靠,使劲蹬直了腿,大呼一声:“舒坦...宋本山那老头何必将宗门散了,凭手中的技艺,谁赢了战争也不会对百炼兵道太过分,养着还来不及呢。“ 木子云在屋里翻箱倒柜,不知不觉就沿着几栋楼间的廊道走远了,心里不禁叹道:”这样找,得找到何年何月啊。“ 呼隆隆..呼隆隆,突然听见一阵响声,木子云立即往声源处奔去,却又回到了大殿内,一进门便看到虎子站在片塌倒的墙边,正往里面探头。 见到木子云来了,虎子笑道:”你也不仔细找找,这可有暗室啊。“ ”厉害了,我还真没发现。“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走了几步就停了,百炼兵道到底是炼器的宗门,花样的确多,面前二十步的路程,至少用了十三种机关,还偏偏露出来让人瞧见,似乎在说,我就等着你来闯。 虎子没那耐心,飞到外面用手里的锤子将楼砸成了几块,硬生生将暗室从机关里剥了出来,房间不大长宽约有两丈,竖着两列格子,都是空的。木子云啐骂了声,一脚将木格踹碎。 ”我说的吧,他们会好心将东西留下?还不如回青山峰翻翻咱的文献呢。“ ”嘘“木子云手指敲着嘴唇,”有火!有人在烧火!“ 虎子愣了下,朝四周巡视了番,怪道:“瞎说,人都死光了,哪还能在烧火。” “跟我来。”木子云轻轻点着步子,往一推房子里飞,二人来到处黑皮屋子,小心推开了门,屋子不大只有两间,刚进去就瞧见正对着的墙上挂上三幅画,画上做着三个老太翁,底下是一排排灵位,阴森森的格外吓人。 两人胆子都大,低着头就走了进去,隔着几十条门帘瞧见那一室里跪着个披着灰斗篷的人,膝前放着个火盆,里面烧着黄纸。 两人不知道该怎么言语,木子云索性敲了敲墙面,干咳了声说道:“额,这位兄台....莫非是百炼兵道弟子。” 那人只脖子扭过来,身体还前倾着,头稍微一抬便露出了脸。 “这...宋桦!”木子云沉声道,“你还活着啊。”却又闭上了嘴,他看见宋桦脸上干枯的很,只有鼻翼有两道湿痕,眼泪怕是流尽了,眼角似乎凝出了几块血脓。 木子云看到这副模样,作为个外人都有些不忍,想着宗门百栋楼,万间房就剩了他一个,也不知在这地方跪了多久,藏了多久。 虎子本来还带有敌意,见得他这副可怜样子,略带愧疚的将三棱天石锤藏在了身后。宋桦应是见到了,张开了发白的嘴唇,干涩地说道:“锤子,给我看看。” “那不行。”虎子将头摆到一边。 宋桦哗啦啦扔出一堆东西,其中竟然有猎觅弓。他幽幽地说道:“让我摸摸它,好记住它的模样,百炼兵道已经没了,许多东西都没有意义了。” “虎子”木子云向虎子使了个眼神。虎子不情愿的将锤子放到了宋桦面前,顺带着捞起了猎觅弓,一扬眉扔到了木子云怀里。 木子云尴尬地摆了摆手,但要让他将猎觅弓放下,却也难为他了,宋桦没有心思理会二人,俯身趴在了三棱天石锤上,自顾自的低声说道:“这是三棱天石锤,宋天德祖爷爷的作品,我记下了,记下了。” “人死不能复生...呃...”两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宋桦放开了三棱天石锤,跪挪着拾起刚刚扔下来的物什,默默地沉着头,不出声。木子云叹了口气,将猎觅弓放到宋桦手边,宋桦依旧一言不发,将猎觅弓放到了怀里。 木子云望着宋桦身上的灰斗篷,心说道:”难快,他穿着雾篷,要逃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你有什么打算。“虎子开口问道,”恩...你要是无家可归,来我青山峰地门吧,我现在是掌门,做得了主!“ 虎子又看了眼锤子,拍着胸脯说道:”我可不是为了你手里的东西,你要是不信,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保证,反正我有了锤子就够了...” 虎子挠着头,木子云拍了下他的肚皮。宋桦往火盆里加了几张黄纸,说道:“张奎杀了上万弟子,青山峰是我百炼兵道的仇人。”虎子听后不满的吐了下嘴皮,说道:“那你们还临阵反水,差点灭了我青山峰呢,往前推一万步,还不是你们非要跟我们抢宝贝,明明是我们在墓地找着的....” “杀你们主族人的,是妖吧。”木子云问道。 宋桦沉默许久后,身体轻微的抖颤,说道:“我不想回忆那天的事,那天,我就想条落水狗,披着人皮一动不动地坐在具还热的尸体上,眼睁睁看着主族人一个个死去,呵呵...我不敢动,我怕动了会将雾篷扯掉。” “是妖吗?”木子云再次问道。 宋桦转过头, 静了会突然声嘶力竭的喊道:“是!是妖啊!是妖啊!”接着嗷嚎大哭起来。 木子云走上去,按住了宋桦的抖动的肩膀,说道:“我们虽然也是你的仇人,但请你相信,我有法子干掉妖组织,只要你能帮我...” 宋桦一把推开了木子云,抓紧了雾篷,他说道:”我不帮,哈哈哈...你妄想...“接着慢慢站了起来,”我百炼兵道亡了,主族人亡了,我还有什么?你们呢,为什么不能被妖吞噬掉呢,难道只有我们才值得去死吗?“ 虎子回道:”你不想报仇?跟我们干吧,宰了这群畜生。“ 宋桦眼皮垂了下来,他将斗篷往下一拉,身形慢慢消失,临了,他说道:”我不报仇,爷爷说了,我不能出事,我要将主族的种子传下去,我要将百炼兵道的故事传下去,我也倦了也怕了,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 说完,他的气息彻底消失,虎子急着往那边一踩,发现根本找不到,恼道:”你刚刚就留着猎觅弓能怎地,白费了这些口舌。“ 木子云跑出屋子,朝着空挡的楼房大喊道:”我们需要妖组织的文献资料,里面有杀掉妖的手段,请你帮我们!“ 回声在廊间荡了几遭,许久都没有回音。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一起翻书 - 阴阳石 - 南觉 从百炼兵道宗门中段推墙出来,两人放弃了在里面找文献的念头,外面的时局还不知发展成了何样,耽误不得了。 爬上了半边长着黑草的山坡,二人停了会儿。 寂静的百炼兵道里,并不是空无一人,东北处残垣断壁中趴着群百姓打扮的人,衣服上沾满了土,脸上脏兮兮的,与逃难走路的人无异,打从木子云和虎子接近百炼兵道一里多地开始,这群人就没换过姿势,大气不敢喘一声,风吹在脸皮上,冻得哆嗦,那也不敢点个火星。 倒是有几个熟面孔,譬如肖环和潘晓雯,两人将头上盖了层土才敢探出来看,牙齿都咬在心窝里,就怕被发现,这群女子费尽周折才逃进了这荆棘之地,劳累不说还有十多个伤员,以及一个昏迷不醒还持续高烧的婉敏,真的不能在打了。 肖环紧紧握着潘晓雯的手,她也紧张得要命,汗水打湿了大片衣裳。 虎子的手腕随意扭了下,木子云轻声说道:“算了吧,她们也不易。” “我倒是没想去解决她们”虎子同样低声说道,“但肖环必须除掉,否则就像郑掌门说的,她们会成为一把暗刀,随时都能插到我们背后,你觉得呢。” “也有道理。”木子云手上凝出了团火,缓缓向后转身。 肖环和潘晓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甚至已经认了命,准备跳出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木子云在转到一半时停住,想到方才宋桦的可怜模样,心中实在不忍,要说这群女子无一例外都是穷苦出身,除了对其他宗门时会耍些手段外,做的都是好事,声名实际要比青山峰好多了。 木子云将火拍在虎子背上,散成了火气,远处看来似乎是在取暖,肖环和潘晓雯又有了期望。 虎子只将锤子扛到肩上,低声道:“既然这样,就赶快回宗。”说完飞向了天,木子云手擦过衣角,眼睛不经意往那处一瞥,虽是短短的瞬间,却还是与潘晓雯目光相遇,潘晓雯心头一惊,木子云只瞥向别处,暖心一笑,便飞离了此地。 肖环感知不到他们二人气息后,一下子栽到地上,大呼口气,叫道 :“走了。” 那群女子似在生死边走了一遭,加上众人凄凉的处境,难过的抹开了泪,“掌门”一个小姑娘带着哭腔说道:“婉长老冻坏了。” 肖环点着头,说不出话,发紫的手往脸一抹,擦下了半手的泪,肖环望着潘晓雯放心笑了声:“他们没发现啊,祖先保佑我叱淼峰。”潘晓雯连嗯了几声,扑进姐妹堆里一起痛哭起来。 “往左十几里就是金城了”虎子忽然说道:“看看大姐吧。” “战争完了再说吧,不能把大姐牵扯进来。” 虎子沉默着继续往前飞,木子云也不好说些什么。 回到青山峰,二人被宗门的模样吓了一跳,上山的石阶碎得不成样子,最前面的几座建筑还在冒着火。两人发疯地往山上赶,心中同时出现了百炼兵道里那凄凉的画面。 踩着残瓦进去,路都被石料堵住了,虎子索性砸出条道来,很多地方都在着火,木子云跑得快最先走到了深处。 宗门里空无一人,连死尸也没有,风呼呼吹过,他变成了第二个宋桦,绝望地跪到地上,仰头大喊道:“师傅!大师傅啊!青山峰啊!”随即握紧了拳头,癫狂地砸着地面,咬牙切齿地恨道:“妖!我要...” “喝!”忽的一处传来道声音,李自问站在拐角地方,再喝一声恼道:“瞎嚷嚷什么!人在这边。”他身后的墙边探出不少脑袋,木子云愣在原地,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坐在处大堂里,几百人坐在一起。郑樵把房子施了法术,所以木子云和虎子才感知不到气息,虎子有些冷,怪弟子不生活,李自问皱着眉说道:“也不知道敌人走没走,不敢生火,这不外面房子在着火嘛,正好取暖。” “啊,就这么烧着啊!”虎子不舍道,“好几栋房子呢,可惜了。” “唉,烧吧,等战争结束了,咱们再盖些大的“郑樵蜷缩着说道:”天奴奴墓地里找到了些好物,剿灭叱淼峰又收获不少,要是战争过了,咱就建湖州第一大宗门。” 郑樵的话让弟子们的脸上多了许多笑意,各自说起了话,气氛一下子暖和多了。 “大师傅,怎么回事?”木子云问道。 “我们把弟子遣散了,由一些长老护送他们回家,哦,你师父杨清就在其中,他带了些岁数小的弟子,要是我们全死了,他可以给青山峰留些种子。” “没有弟子,青山峰还算宗门吗?”木子云哀伤道。 “跟那群孩子都说好了,青山峰亡了,只希望他们好好做人,青山峰还在,他们就一个不落的回来,留在这的孩子都是孤儿,青山峰就是他们的家。刚安顿好不久,妖就攻来了,来的人不多,还好对付,我看见许多影子往天河门人逃走的方向去了,大概,他们会遭殃吧。“ ”掌门“忽的一个小个子凑过来,”咱们能赢吗?“ 李自问张口却难以回答,一脸无奈之色。木子云站起来,高声说道:“我已经知道了打败妖的办法。” 一句话让所有弟子激动起来,郑樵急道:”你说真的?“ 木子云重重点了下头,说道:“我需要妖组织所有的资料,你们每人都要帮我,传说也好,段子也罢, 只要与妖有关的我都需要。” 李自问扶墙站起来,说道:“宗门里的文献应该有记载,从叱淼峰搬来了一堆东西,里面应该也有。” 弟子们找着了希望,站起来看着木子云,等着他发号施令,木子云叉腰摆手喊道:“行动起来,去翻所有文献,把与妖有关的全部给我,去吧,谁找的消息最好,战后就是长老。”弟子们呼啦啦的往外奔去。 郑樵和李自问脸上都带着些怒气,木子云这才觉出不好,低头去向李自问认错。李自问摇头叹道:“算了,战后也该让你当掌门了,怎么归置你自己看着办吧,这种承诺以后想清楚在说,宗门大事不得儿戏!“ ”是,是“ 也不管有没有敌人来了,几百人扑进了书堆里翻找了起来。 书籍的数量很多,很杂,第二天郑樵又带人铤而走险把长柯宗的部分文献也搬了过来,大家伙齐心协力,只要是文献里带妖字的都挑了出来。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三大天朝之首 哑巴之死 - 阴阳石 - 南觉 西域里有一处风沙地,离得乱风谷很近。沙是红沙,土是黄土,几步之间就会有座土丘,埋着一具或者两具尸首,昨夜至今,这里的战斗从未停止。 几群人分开站着,离得最远坐着观战的是妖,天上飘着十几具妖的杰作,地上站成了个同心圆,外面一层是天河门倒下后被制成的活死人,里面一层,是哑巴和仅剩下的五十弟子。 其他掌门都死光了,剩下的人早晚会死,一死便直接成了活死人,反过来对付活着的人。可恨的是妖做这些事,自己也说不出原因,只是想让他们死,谈判的机会也没有给过。 “掌门,我们天河门要亡了,呜呜....” 哑巴被护在其中,到底也只是十七八岁年纪,心里也早就绝望了。只眨了眼的功夫,忽见得所有弟子脖子溅血,脚下聚成了血泊。 哑巴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那些刚刚倒下的弟子,面无表情的站到了对面,其中凭空出现了半个陌生的身子,像烟一般飘浮着。哑巴是认得他的,长柯宗的尊人莫朝真。 眼前围着五百多人,多是熟悉的面孔,可怜他哑巴却是孤独的,在这悲凉的处境里,只能跟曾经天河门的勇士们,拼着一波又一波,而结局已经注定。 ”杀“哑巴揪着嗓子,发出了最后一道声音,三十丈内的活死人们全部身体泛黑,但没有了活人机制的他们,中毒还不如切去他们一根小拇指。 开孤大妖状态下,哑巴盘腿而坐,活死人们没有动作, 似乎妖只是想看些乐子。哑巴的身体越来越黑,但散出来的毒气却逐渐减少,在皮肤的外围,形成了层膜,紧紧地裹住了他的身体。 哑巴留出来一只眼睛,不知载着怎样的怨恨和痛苦,无奈地瞪着极远处那笑盈盈看着好戏的阴阳鬼,那是杀他师傅的仇人,可恨他不能有任何作为,只会静静死在这风沙地中。 妖京摸着下巴,嘴张开条缝,疑道:”他还有什么手段?真是不错的身体,一定会成为一具完美的杰作,哼哼哼哼..” 毒气里,那只漏出来的眼珠忽然缩进,一团血从各处涌出来将其染红,许久之后,那眼珠停止了颤动,虽直盯着前方,却已经失去了神采,慢慢地被毒气包裹住了。 一阵风吹来,还保持着人型的毒气顷刻间被打散。妖们唰唰地飞了过来,阴阳鬼怪道:“这又是什么手段,莫非是从地底下逃走了?” 白姚怀里的狗伸出了脖子,在空气中嗅了嗅,接着汪汪两声。白姚说道:“他死了,他的气味已经消失了。” 妖们难得的吃惊一回,原来哑巴为了不让自己成为活死人,用毒气腐蚀掉了身子,妖京开口道:”有意思,可惜了这具身体。“ 北域林麓峰的天门大殿,孙岂几正与石头喝茶,忽的叹了口气。石头问道:”大人,出什么事了吗?“ 孙岂几叹道:“我原本以为与木子云的相遇,会改变他的命运,未想到他终究还是死了,他虽年轻,却是湖州最令我欣赏的人,我能够预测人间前后五百年,仔细找了找,却再没有像他这样的天才出现了。“ ”大人说的是谁?“ ”天河门的欧阳掌门。“孙岂几饮茶后说道。 ”哑巴!“石头吃了一惊,继而也生出惋惜之情,”还以为他以后会和左之卫,木子云,以及大人您平分天下呢。没想到,他一早就陨落了。” “要说早啊,却不是他最早。”孙岂几挑着水中茶叶,“有人早就死了,只不过一直披着快要腐朽的皮囊,狼狈度日罢了。” ”诶?大人,您为何觉得哑巴最好呢?您不是一直在帮助木子云吗?而且,您说过,未来或许是他救得我林麓峰“ 沉默了许久后,孙岂几开口说道:“我可以探知凡人生死道,命运道,姻缘道,天道。他木子云应属于人道之外的东西,与落马河取回来的物什一样,不能用人间普通道理来解释,这种人提早拥有我们思维之外的优势,强是应该的,我本就不打算将他列入天才一席,你看看他,比左之卫和欧阳掌门崛起的都要晚,甚至一段时间在我宗的资料里,他都不曾上得了台面,这种人其实是没有天资的,一切都靠外力。” “而左之卫是落叶宗几百年才找出一个的拥有绝佳身体的人,以往的人要在中年才能继承”绩“这一称号,而他却在十九岁便获得了,天资可见一斑。欧阳掌门在某种意义上与左之卫一样,也拥有了十分难得的身体,他五岁被欧阳柏捡到,十岁便能造出天河门一切药物,十二岁开始钻研毒法,仅两年,造诣便超过了欧阳柏。所有武者和法师穷其一生都在寻求脱离凡人的道路,殊不知那两人早早就站到了那个境界。这才是真正有天资的人啊!” 卜璞门山下的行军营帐里.... 又一桶热汤被抬进了左之卫的营帐,他从昨晚就开始泡身子,也不知是犯了什么毛病,外面的弟子议论纷纷,都猜说左之卫在练什么术,或者受了什么伤。 营帐中,左之卫躺在滚烫的热汤里,一遍遍擦拭着身子,几处地方擦破了皮,即便用药灌着,也愈合不了,身上散着一股越来越明显的气味,用了几十种香料还是盖不住。 看着右手上的捞魂,左之卫渐渐失了神,“我死了吗?“脑海里不断出现这个问题,慢慢地击垮了他的心,一拳将热汤砸出水花,双手抱着头,沉入汤里,咕噜噜好一阵,猛地站起来,他开始痛恨妖,痛恨掌门,痛恨自己。 那群老怪物自从知道了左之卫的事情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旦捞魂失效,他们会立刻将他制住,免得多了个令人头痛的敌人。当然,这个消息时不能告诉弟子和长老,左之卫已成为他们心中的领袖,战争时期有一个硬朗的精神支撑很重要。 “绩 大人。” “进来。” 一名弟子低头走了进来,靠近后忽闻见些臭味,不由得捂住了鼻子。一抬头便看见左之卫冷冷地盯着他看,弟子吓了一跳赶紧将手放下来,说道:“山上的卜璞门人有一些投降了,把法具都扔了,现在正被弟子们看管着,长老们遣我来问问,该怎么处理。” “直接杀了,一个不留。” 弟子有些楞,但不敢忤逆,低头道了是,匆匆退了出去。 左之卫坐回了热汤里,自语道:“小把戏,我不会给你们任何翻身的机会!”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九十八章 妖的来历(一) - 阴阳石 - 南觉 这些天木子云和虎子就睡在堆卷宗里面,有关妖的信息找到了不少,但多是民间传说,明明五十年前才出现的组织,却没有一笔记载着它底细的文献,真像是从石头中蹦出来的一样。 “你看呃”虎子拿着三卷书对木子云说道:“我将叱淼峰,青山峰,长柯宗关于妖出现位置的资料整理了下,叱淼峰说得是在本域内的一处乡野,很玄乎,没有任何确定证据,只是几个贾人道听途说。青山峰四十三年前文献记载说,平阳县城忽然来了个唱戏的角,脸上画着黑白小鬼象,农家人好意上前问他是否要搭台唱曲,反而被抓出个血窟窿,当地管事的门派派出去不少人去逮他,却没个活着回来,特地遣人去大宗门找帮手,结果帮手来了,那家伙却找不着了。” “是阴阳鬼。” “对”虎子说着将另一卷拿了过来,“这长柯宗记的是妖嗜,就是白姚,你看,这三十八年前的记载,说广德城出现了个美人,她抱着条小白犬,长了倾国倾城之貌,不少富贵公子抢着要将她娶到手,这第一个娶她的公子,成了亲没两天就暴毙身亡。隔了不久又一个公子哥下了聘礼,却在成亲当天没了影,下人们找了半个月,才在他家井边湿土里,找着了他的尸首,就剩了一半身子,臭的要命。” “当地人怀疑是那美人搞的鬼,请了两个武者来试探,未曾想那美人穿着薄纱衣正倚在阁楼等着,武者一到,她手上的小白犬噌的变成了怪物,当场将两个武者吃了进去...” 木子云摇摇头,说道:“三份资料记载了三个地方,到头来还是市井之言,我们总不能将三个地方都探一遍吧。” “妖是从叱淼峰域发起的。”一直在旁帮忙的柳筱筱说了话。 “为啥?”虎子疑道,“这可记着三个域呢。” “你看看青山峰的记载,平阳县城是西南角的边缘小城,这文献是四十三年前的,在那一年前还属于叱淼峰,那年南域有过宗门战,平阳县一代是我宗打败青山峰所得的。” “噢....”木子云喜道:”总算有头目了,原来是出自叱淼峰,快找那边的文献。“ 几百人翻遍了从叱淼峰搬来的文献,确定了妖组织最先出现的地方,那是个已经易了名字的乡村,离得叱淼峰宗门较远,现在唤作沼罗洼,二十五年前是叫义尊乡。众人找到了义尊乡当年的记载,说是村子里忽然出现了两个能人,一个叫乾,武艺非凡可上天入地,一个叫坤,是个十足的大智者。 这两个能人喜爱在姜河边转悠,都好喝酒,本来打算加入门派,却又嫌他们太弱,先后砸了许多门派,谁来报仇都无用,没人能制服住他们,后来姜河涨了水,淹了靠河的几处房子,那两个能人就再没出现。 “就是这了,”木子云拍桌说道,“去那里瞧瞧。” “不好了!不好了!”外面冲进来个火急火燎的小子,进门就大喊道:“天河门被灭了,几日前跟我们联盟的那些人都死了!” “那哑巴如何?”虎子急道。 “呃呀!都死了!”弟子接着说道:“杜掌门,郑掌门和李掌门差我叫您和木师兄过去呢。” “天河门竟然完了!”虎子恼道,“妖们估计会来,咱们怎么整。” 木子云扯下了义尊乡那页纸,放进怀里,说道:”我自己去,最晚两天就回来,必须得去探一探,找不到解决妖京的办法,我们永远赢不了。“ ”那行,你尽快办,我跟两位掌门拖着,别直接回青山峰啊,藏着打探下消息,别被逮住了。“ ”行嘞。“木子云朝外面走了几步,回过身补上了句:”别死啊!”接着飞上了天。 义尊乡不像是金城,连个县都算不上,村子什么情况都不得知,找起来很费力。在文献记载的那一范围内,木子云沿途寻人问路,竟耗了半天时间,才到了义尊乡村口。 拦住个挑担入村的汉子,木子云问道:”大哥,这是义尊乡吧。“汉子操着口乡音说道:”走错哩,这是沼罗洼,碑上不是写着的嘛。“ ”不不,是沼罗洼,我就找这。“ 汉子停下来问道:”你走亲戚?哪家?” ”呵,大哥,我是来问事的,村里还有老人不?我想问问些四五十年前的怪事。“ ”怪事?“汉子回道:”我呆了够久了,没见过怪事,外面打仗了,村子里人都跑走了,老祖宗们都被抬走了。” “有剩的的没“木子云急道,”任何一个老人都行。“ ”那你跟我来吧。诶!问完就走,俺家不管饭啊“ ”好说好说。“木子云便跟着汉子进了村。 “老爹,来人喽....”汉子走进了间院子,将竹担子立在墙根,跺掉脚上的泥,将那老木门抓住了往上一抬再一推,才进了屋。屋里盘着个火炕,一个六七十岁的老汉倚在上面暖脚。 “谁啊。”老汉问道。 “诺,他说来问事。” 木子云走上前来,老汉眯着眼瞅了瞅,问道:“你是谁啊。” “老大爷,小子想来问你些事,老事了,很久以前的。” “你说说嘛。”老汉将被子推到一边,让木子云坐上来。 “老大爷,你可知道四五十年前村子里来了两个怪人?一个叫乾,一个叫坤。” 老汉摸了摸脑瓜,四五十年的事情真难为他了,许久他说道:“有点印象,当年我也是个小子,嗯.....”猛地拍了下大腿,”记得了记得了,有了家伙很厉害,他当年去挑战城里的门派,我还跟着看过哩。“ 木子云喜道:”那他们怎么来的,咋不见的你知道不?“ ”这我咋能知道。“老汉笑道,”就是村子里突然来了新鲜事,过了阵热乎劲就没人管了。“ 木子云失望地叹了口气,不死心的问道:”老大爷,你还知道其他事吗,任何与他们有关的都行,哦,或者,有没有更年长的爷在啊。“ ”我是不知道了,更老滴......都逃了吧,哎呀,我要是腿脚灵便,也不在这了嘛。“ 年轻的汉子嘴里嚼着肉馍馍,含糊地说道:”老孔还在嘛,他也跑不动。“ ”啥呀?他还活着哩?“老汉伸着脖子说道,“哦....那你去问他吧,九十多岁了,你说话清楚点,他听不见。” 老汉接着给木子云说了路,木子云慌忙往那户人家奔去了。 门是开着的,院子里用石砖围了个灶头,煮着锅杂粥,一个老头腿脚倒还可以,应是刚如厕回来,腰带还耷拉在地上,拄着拐棍正往锅走。 “爷!”木子云怕他听不见,声音有些大。 老爷子吓了一跳,”诶!你不得抢我粥!你不得抢我粥啊!“ ”老爷子,我来问事。“接着掏出了些金银,捧在手里,晃了晃。 老爷子头摇的像拨浪鼓,急道:“我不要钱,你别抢我粥啊!” 费了半天力气,才跟老爷子坐了下来。 “哦....你问那两个怪人?哦哦...知道,他们刚出现我就知道,他们在我的馆子喝过酒哩。“ ”真的!“木子云见着了希望,”爷!快说说。“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百九十九章 妖的来历(二) - 阴阳石 - 南觉 “我记得当时是四月份,因为我在姜河旁开的小酒馆,只在四月买货,当天我刚搬进门个酒坛子,那两个怪人就走了进来,拖过个板凳坐着,一手压着桌板,一手比了个手势,意思是来壶松醪,动作真熟练啊,我还以为是我忘了老顾客呢。” “他们两个以前来过?”木子云问道。 “我原以为来过,因为酒馆里有着几个习惯了的规矩,都是熟客,要松醪酒就比三根手指头,我一看就明了了。”老爷子回忆道,”可我左思右想,嗨.....我还真就不记得有这两人,就上前搭了话。“ 老爷子闭着眼睛,有了兴致,索性吃起了粥,“一个叫乾,一个叫坤,两人似乎先前掐了架互相置着气,说话得同时说,看都不看对方一眼,诶,做的事还一模一样,我还觉得有些眼熟呢,嘿嘿。“ ”只有他两个人吗?有没有个黑白脸,或者抱狗的美女。” “没有!“老爷子摆手说道:”村子里狗多,女的也不少,美女哪里会有,黑白脸是啥子意思。“ 原来只有乾坤出现了,其他人在别处,木子云接着问道:”您刚才说他们做的事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对,比如我问他们名字,他们同时回答,嗨...吃酒的动作,我记得很清楚,都得往后扶一下袖子,有一个明明袖口短,却还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吃的时候先得用舌尖韵韵味,咽下去的时机都是一样的,呵,你说怪不怪。” 来得路上,木子云想过一个假设,上次与妖的对话,他得知到妖们的身体里有一股力量,暂且叫它妖能,这妖能有自己的意识,能够干扰妖的行动。木子云想,这妖组织像是凭空出来的,他们的资料几乎没有,要是真的是各地的能人来了兴致组建了这么个组织,不可能没人知道他们的底细。 那就有一种可能,妖能本来是孤立存在的,后来通过了某种手段,进入了某些人的身体里,并赋予了其能力,因能力的强弱不同,产生的效果也不同,但有着共同意识。乾坤当时动作一致就是个例子,被附体的人起先完全受妖能的控制,渐渐地妖能变弱了,他们自己的意识就复苏过来了。 “老爷子,您当时觉得他们眼熟,会不会他们就是您曾见过的人呢,只不过气质模样稍微变了。” ”我七八岁跟着老爹摆酒,见得人多了去了,却从来没认错过,酒馆来得一般都是村里人,偶尔入秋的时候,有进山逮野物的过客,也就那么几群人,我记得很清楚。而且嘛,我不是说他们的模样眼熟,是动作眼熟嘛。” “吃酒的动作?”木子云想着估摸妖能连被附体人的样貌都改变了,“您仔细想想,谁这么吃酒。” “谁?呵...读书的人,袖子都宽嘛,吃酒怕沾上,都得扶扶袖子,酸里酸气的钱没有多少,吃的花样倒是很多。” 木子云还不死心,接着问道:”那先不说那两个怪人,您想想,就在四月那几天,村子里有没有发生其他怪事,比如丢了个人,死了个人什么的。“ 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道:”有的,别人不记得,但我却知道有这么个人,名字也清楚,叫谢赫林。读过几年书,原是从别处迁过来的,买了两处地,他只有个老爹,一身的病却爱赌,头几年日子还中规中矩。有年年冬,谢赫林赶着去城里做些教书行当,回来就发现老父吊死在梁上,据说是又去赌了,把家里的地输没了,心里悔得慌,不想活了。“ ”他爹一死不要紧,剩下的债要他来还,没招儿,他书是得扔了,跑去人家给他指的地方干活去。穿着读书时的行头去铲土,说话气盛爱得罪人,所以没人稀得理他,他也变得极少说话,有几次我瞧见他一个人自说自话来着。我倒是很认识他,他好喝酒,每次忙活回来,都得进我这馆子吃几口松醪,天天来,一连五六年啊。“ ”说来也巧了,那两个怪人来得时间,刚好平常谢赫林进门的时候,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打从那天起,我就没见过谢赫林,他人缘差嘛,没人管他,我头几天不见他来挺别扭的,就去他家瞧了瞧,毕竟打了这么些年照面,有点交情,万一真出事了,我大不了帮帮。“ ”他家就在姜河边上,好找,去了后,门没锁我就进去了,里面没有人,摆设都规矩着,不像招了贼,我就等了等,天黑也没见人回来。后来我又去了几次,他家里一直没什么变化,人却是真不见了。我才知道他出事了,可没人稀得管啊,我也就把话放出去了,说这人怕是出了事,叫人掳了去,接着也没再管。“ ”就是他了!“木子云噌的坐起来,紧抓住老爷子的手,”爷!他家在哪,你快带我去瞧瞧。“ ”呃呀,走不动哩。“ ”没事,我带你飞。“木子云拦住老爷子的腰,嗖的飞到天上。当场将老爷子吓吐了,慌忙落下来。 老爷子腿打着弯,摸着胸口抽搐了好一会儿,哭丧道:”你做什么的!你做什么的!“ ”这些都不重要,老爷子,我有急事,这样,我背着您去。“说完,木子云屁股一拱就将他背起来,急着往外面跑去。 ”消停,消停!“老爷子在背上念叨。 木子云已经耽误了一天时间,知道青山峰的人撑不了太久,好声好说地求着老爷子,没停下继续往河边走。 老爷子岁数大了,事记得不清了,他说的好找的路,走了小半天也没找到。又回到了他曾经酒馆的位置,一步步地凭感觉找,总是在半道停下了。 “嗨!”老爷子拍了下白脑袋,恍然大悟道:“我这记性哟,他家早被淹了嘛,路早就没了。” 淹了?木子云想到些什么立即问道:”爷,那两个怪人是不是在姜河涨水淹了谢赫林家后就消失了。“ 老爷子想了会点头道:”是是,真是一起发生的事。“ ”您再想想,当初您觉得那两个怪人动作眼熟,是不是跟谢赫林吃酒的动作一模一样。“ ”恩......呃呀!你还别说,我起先一直不往这想,你说的对,一模一样呃,扶袖子,再用舌尖韵味,可不就是谢赫林嘛,咦?他们咋就这么像了呢?“ ”爷,你确定乾坤那两个怪人,动作说话都一致吗?“ ”确定哟,我记得清楚嘛。“ 木子云连道了几句谢,又将老爷子背了回去,临了摸出些钱留下,接着飞到了姜河上面。 落下来踩到水面上,木子云低头寻思起来。谢赫林就是妖能所附体的人,可为什么乾坤两人那么像呢?明明一个能打,一个聪明,再看看现在其他的妖,哪里有相像的地方。 ”文...武...乾坤各自擅长一种,但动作习惯却是一样,像是走了两个极端,莫非....莫非妖能让谢赫林分化成了两个?那其他的妖怎么解释,八个妖难道是四个人分化来的?“ 木子云努力的将与妖见面的任何细节都回想了一遍,将乾坤是一人作为前提,来推断妖组织的秘密。他发现了件怪事,妖与妖之间很少说话,或许是他们性子都怪异。每个人表情都是固定的,白姚的媚,妖京的怪....但有两次木子云见到了不一样的表情,第一次是在墓地里,他被阴阳鬼打成重伤,几乎要死去,这时阴阳鬼和白姚说了话,表情也多了。 第二次就是几日前妖能干扰妖们的时候,妖似乎露出了本性,比如阴阳鬼正常的嗓音,妖京正常的嘴。这都似一个习惯在别人面前隐藏自己,只有旁若无人或者意识不清时,才会放轻松的表现。与老爷子口中的谢赫林很是相像。 那么既然谢赫林能分化出乾坤二人,为何不能继续分化成八人呢,想想看,他们八个妖能力各不相同,性格也天差地别,说起话来却都在说我,我怎样,从来不说我们,像是只有他自己一样。 ”就是他,谢赫林!“木子云喊道。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二百章 左之卫之死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离开青山峰有一日半了,正值今日未时,卜璞门域的固丈原与桑亮岛两个地方,同时在进行着激烈的攻防战。 固丈原这边,铁罗汉用武气凝成的丧命钟将他和小红娘扣在其中,外面成片的活死人将他二人围住,这丧命钟可谓铜墙铁壁,铁罗汉在里面打拳,丧命钟每震一下都要击飞一扇形的敌人。 为了不让更多人死去,铁罗汉提早让弟子长老分散到各处,自己和小红娘隐藏其中,为的就是躲避妖的追捕,原以为躲得天衣无缝,却很快就被妖听找到的,“没有他探不到的消息”真不是浪得虚名。 桑亮岛上,能见到的地方均站满了人,左之卫全身上下只有右臂完好无缺,腹部流出的血淌到了小腿上,血色偏黑流的极慢。 “你手上的宝贝很好,很好。”妖京双手持着银白链子,飘荡在空中,链子并不长,但各头都系着长串头颅,妖京不时抖一抖手,讥讽地笑上几声。那些头颅向下滴着血,妖京运用自己的能力,不断让他们复活,复活瞬间如再次被斩下头颅,顷刻间再次死去,有些能力弱的,反复五六次就已经变成坨烂肉,其中一个老怪物的头颅,足足经历了三十次生死轮回,甚是可怜。 “将捞魂给我,我可以一直留着你的身体,想想看,其实你死不了的。” ”我知道,我已经死了“左之卫摸着右手说道,他心里纵有百般地不甘心,却难以否认这个事实,没有捞魂他就如眼前的活死人,即使有了捞魂,他的身体因为得不到妖京能力的维持,正在渐渐腐烂。 噗,在落叶宗残军的目光里,左之卫将捞魂拖了下来。身后的落叶宗掌门大呼道:”绩!你这是作甚!“ 左之卫将捞魂往前一抛,说道:”掌门,我们已经有了想要的东西,捞魂算得了什么,以前的落叶宗注定没了,就让我成为阎修的最后一人吧。“ ”可是你....“落叶宗掌门望着渐渐沉寂下来的左之卫,心里感觉不妙,立即对两边长老下令,长老们按照制定好的计划,分别带着弟子往四面八方逃去,临了,众人最后瞧了眼左之卫。 阴阳鬼将捞魂套在了自己的手上,阴森笑着说道:”这下子,我再没有弱点了。“妖京没打算去追落叶宗的残军,既然捞魂得到了,接下来该去拿三棱天石锤了,晃晃悠悠从左之卫身边飘过去。 肩膀交错之际,忽然,左之卫一手抓住了妖京的喉咙,妖京藏在袍子中的脸显出震惊的模样,语气都有些变化,”你?你不是....” 左之卫两眼血红,大喝一声挣破了衣衫,他全身的筋络都崩显出来皮肤是暗红色,并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原来借着捞魂的余力,他用意念与妖京抗衡,阻断了妖能的入侵,他是有尊严的人,即便腐烂成土也不能受群鬼妖的控制。 “喝啊!”左之卫仰天长啸,左手猛地聚成高他两倍的剧烈风球,抓着妖京的喉咙,将京按入了风球之内,接着划开了天际,让风球在桑亮岛上空炸成了花,风力的劲头未过,而左之卫的血肉已经脱离了许多。 众多的活死人向左之卫冲去.... “阎修....”左之卫横在空中,左胳膊肘对着下方,“此是绩在人间最后一幕!杂碎们,给我记住!“ 轰!如雷光触地,地面从中心裂成了四半,几丈厚的土翻到了天上。那条胳膊带着大片的肉断飞出去,一个人竟然如闪电般在百人间连成一线,到处都在”开花“,四肢,血皮,脑袋,碎成一片片。 这场可作为凡人身体最完美极限的表演,却未完成一半,他的身体腐烂的太快,上半身剩了个壳,只有脑袋还尽力粘在一起。 人间最后的时刻,他还尚存这一丝意识,眼前开始模糊时,左之卫露出了丝笑容,动了动嘴唇,也不知说没说出来那句话,只听得他心里悔笑道:“木子云,早知道脱了捞魂,用这招杀你,你毁我.....” 桑亮岛几天里有了难得的清静时光,地面上血淋淋的摆列着五脏六腑,正出土的草芽,努力地吸上来几口,两片柔嫩的叶子有了红色的脉络,好看极了。 半个时辰后,那些散碎的肢体开始慢慢归位,被大卸八块的妖毫发无损地重新站在了天空。阴阳鬼愤怒地说道:“他烂的不能再烂,与那个哑巴一样,做不成傀儡了。” 风卷着土轰轰烈烈地将他埋入了桑亮岛里,他说的对,他成了最后一名绩,也是落叶宗告别修武时代前最后的阎修者,有些岛民趴在暗处将这一幕记在了心里,从此桑亮岛便有了个传说,多少年后引来一波波武者前来寻仙访迹,虽然传说越发的离谱,而人们也早已忘了事情的原委。 林麓峰天门大殿里,“有人闯宗门!有人闯宗门!”外面地呼喊声由远及近,坐在孙岂几旁的石头一拍桌子怒道:“青山峰这些家伙真不识抬举,都说了我们不出手,三番两次来扰,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孙岂几脸上涌现出忧愁之色,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不是青山峰。“ ”不是?那是谁?“石头问道。 ”我记得你问过我,既然林麓峰不参战,而各宗又折损过半,我们为何不趁机统一湖州,呵,其实,战争的最后,林麓峰的下场不比他宗要强多少,因为...”正说着,外面传来哒哒,哒哒的脚步声,石头这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变得十分安静,那脚步像踩在他的心神上,让他起不来一丝情绪。 脚步声一会响在殿外,一会儿响在天边,许久后,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走了进来,他的眸子静如止水,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拿着把折扇。扇面是樵翁深山行夜图,算不上大雅,衣服是立鹄白袍,腰间紫丝带,还别着把三尺长细剑,剑鞘为古朴之木,剑柄为仓田之玉,上面镶着七颗南海蓝珠。 “你是何人”石头走了会儿神,反应过来后,立即起身问道,黑斧就在旁边,却没有提斧的念头。 孙岂几将茶杯放到桌上,黄绿眼睛也格外宁静,说道:“他是坤,妖中一人,也是尘门的创建者。“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二百零一章 孙岂几 - 阴阳石 - 南觉 “晚生坤,见过孙大人”妖坤躬下身子拜了一拜,举止间温文儒雅,折扇一打风度翩翩。 “不必了”孙岂几站起身来,“我知道你来的目的。” “噢?”坤笑道:“既然如此,想必大人早已有了选择。” “我们今天可有场恶战”孙岂几也笑了起来。 坤略有失望却还是呈恭敬之态,他说道:“晚生不过是想请您与我同行,林麓峰我并不感兴趣啊。” “呵呵”孙岂几黄绿眼睛发出幽光,“我预测到所有事情,林麓峰始终躲不过与你们交手的命运,与其日后大张旗鼓,不如今天来个了断。” “唉...可惜了“坤转回了身子,缓缓向外面走去,当他的身影消失的瞬间,五六个人冲了进来,直奔着孙岂几和石头杀去,这时两把巨剑插到了地面,震得大殿都在摇晃,伏虎正站在剑柄上,双手叉在胸前,冷冰冰的看着尘门那五个活死人。 孙岂几边往外走,边解下自己松散的袍子,嘴上对伏虎说道:“用拓哒镇住他们。“ 很快孙岂几便走到了殿外,那里聚集了林麓峰所有精英,而山下则乱糟糟站着大片的活死人,孙岂几镇定自若地说道:”武门攻南北,法门打东西,长老两柱香后撤回,从东面一起突围,会遇上两道坎,武门马长老与宋长老负责第一道,法门杨长老负责第二道。突围后从两翼反包,只要东西南北破了一处,我们便赢了。“ 众人领了命令纷纷往山下跑去,一个个情绪高昂,但在孙岂几眼里,一切早已注定,只不过是将他预测到的事情演一遍罢了。 殿内,伏虎使用起武术,先是‘拓地千里’,将宫钟剑插进地面,两百丈内伏虎身体冒着金光,不仅速度快得离奇,且力能扛鼎,那几百斤重的拓哒剑在其手中,如木棍柳条般轻盈,而一剑劈下,却能轰碎巨石。 拓哒剑上是由其浓厚武气所开化的气刃,剑未到,其势已夺人性命,那几个尘门的活死人虽也是化形高手,却扛不住这剑气,没有了意识,也不会躲避只会猛冲直撞。五个人被切开了三个,剩下两个是运术者,各跳到一边,不管地方足不足够,一同使出了法术。 伏虎并不慌,一把将宫钟剑拔起,身上金光消失,接着还在远处,将拓哒剑插了进去,伏虎全身散出深绿色光芒,宫钟剑在手竖着放起,其剑身上形成了肉眼可见的气盾,气盾将他与石头包裹了进去。 飒飒....两个法术同时使出,法域的扩张力将大殿连着柱子一起抛到了天上,伏虎已经是那冷峻面孔,面不改色的站在其中,任那两种法术进攻了多少次,都不曾将那气盾击破。 这时先前的活死人复活了,伏虎将宫钟剑背到背上,让石头踩在剑柄,迎着铺天盖地的法术飞到天空,左右一抓,将那两人抓到跟前。伏虎啐了口不屑道:”蠢物,被复活的家伙竟连躲都不会,妖也不过如此。“ 接着,他抓着二人往那地上三人撞去。石头趁机向前一跳,舞动着黑色巨斧,咣当宫钟剑打抛出去,宫钟落地时与拓哒相互感应,期间形成了道力场,那地上三人被紧紧压在地面不能动弹。伏虎将手中二人扔进去,站在气盾之上,双手做了个手势,那宫钟巨剑边形成了绿网,而每个活死人身上都缠着小型的气盾,那气盾重的很,少有人能逃出来。 伏虎落下来,将拓哒拔起,扛在肩上,与石头一同往西侧跑去。 天空之上几个活死人抬着个座椅,坤倚坐在上面,含笑望着前面。他只派出了一人去与孙岂几打,正是青山峰张奎。坤笑道:”知道大人厉害,不过这家伙的能力我颇是喜欢,要是能无休止的复活更好了,不过大人别觉得扫兴,至少,他还能再活五次。 张奎的脑袋上开了条红缝,孙岂几呵哈大笑,又轻蔑道:”凭他,再活百次也不行啊,我得提前告诉你件事,今天,你会死。“ ”哈哈哈,晚生什么都体味过了,死倒是新鲜事。“ 孙岂几字字说道:”我说的死,是彻底消失。“ 坤的面容忽然一紧,回味起孙岂几的话,想着莫非他能杀我?又否道,杀我还不容易,有京在,我可以复活无数次。 两人的谈话间,张奎已经将心脏裂开红缝,直接使用霸气第二阶,孙岂几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忽的多出了两条幻影胳膊,那两只幻影手一个指前,一个指后,天地不知不觉多出了几道透明边界。 这时,张奎化成股红光,闪电般刺了过来,出奇的是,红光并没有在孙岂几身边炸开,而是炸在更高的天空中,虽然张奎的速度很快,但决不能这样离谱地出现在了那样的地方。 孙岂几立在远处,四只手均指向里,空中的张奎像被锁在个无形牢笼,怎么打都出不来,三十息时间转瞬即过,张奎便死过去了。 复活的也快,刚将地面砸出个坑,就立即飞了上来。坤不知道孙岂几在用什么术,妖听虽然能探到天下所有消息,但孙岂几的手段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这是秘密是死的,不能算消息了。 其实孙岂几不仅是尊人,还是位运术高手,凭着知晓一切的能力,他在金驹山找到了不少早已失传的高深法术,而他的术便衍生于其中一个,名为连域。 将一定范围的天地化成四片甚至更多,并受自己的控制,并不是改变空间或者利用空间,而是将域的连接顺序打乱,做个比方,当你打开房子的门,你到的并不是房子里面,而是一片山野,山野和房子并没有变化,只是将他们的连接顺序接在了一起罢了,将房门通向房子里,改成通向山野。 当所控制的区域围成牢笼,里面的人只会从这一域跑到那一域,当然并不是密不通风的,因为孙岂几根本没有将天地隔开的能力,房门与房子里是一直连接在一起的,找到了打乱后的顺序,一定能够走到想去的位置。 也就是说,张奎想要从那几片域出来,必须要试出每片域通向哪里,虽然难,但对于运术化形高手来说,不至于困死在里面,可惜,张奎是活死人,没有意识,只会进攻,这也注定他永远走不出来。 张奎复活了六次,最后一次霸气第二阶只坚持了五息时间,之后,他便彻底腐烂了,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妖坤接着派出了许多高手,其中有卜璞门老刀王,无一例外全被困在了孙岂几用连域造出的迷宫里。 林麓峰的人按照孙岂几告诉他们的顺序行动,伏虎为作战重点,他在西侧吸引了大量的活死人,将拓哒剑横指向前,剑尖向外激射出半丈宽的金色气柱,气柱两边开了刃,伏虎握紧剑柄弓下身子,转上一圈,轻而易举地扫灭了上前敌人。 活死人的数目是一直递增的,活人一死便立即成了敌人,林麓峰付出的代价也极为悲壮,弟子们一直在死,且死的越发的快,突围的长老刚过了第一道坎,而南北两个方向的人已有些支撑不住。 孙岂几瞬间来到了妖坤的身旁,嘴角带着笑意,说道:”咦?你不逃吗?“ 坤依旧倚坐在那里,笑回道:”晚生手无缚鸡之力,谁杀都容易的很,何必要逃呢。“ ”看来,你还是没理解我的意思啊。“孙岂几身子靠近了许多。 坤将身旁的活死人退走了些,讥讽道:”来啊,让晚生瞧瞧大人如何让我消失啊。“坤有妖京的存在,可以无限的复活,这也是所有妖可以肆无忌惮地依仗。 孙岂几忽然静了下来,黄绿眼珠似乎在那一刻凝固,他嘴上说道:”来,我这就让你消失。“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春节快乐 - 阴阳石 - 南觉 南觉已抵达老家,一两天内应该不会更新,写了这么久,只有几个读者提过建议,南觉来年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够与我同游与阴阳石世界之中,加油吧南觉!《阴阳石》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春节快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二百零一章 世界的无数种可能 - 阴阳石 - 南觉 坤并没有闪躲,仰着头与孙岂几平视,那黄绿眼睛似两汪湖水,从底下冒出来个水泡,吸饱了气,压着周围的水往下沉,漩涡很快形成了,坤的眼珠被拉着一起往里落,等他心生悔意时,也只剩下两只眼睛了。 世界变了,尽管看起来模样相同,但造物主却变成了孙岂几,坤呆滞地坐在空中,而心智却在别处,法术以大场面闻名,但其中的幻术却是另类,范围越小的幻术越精致,难度也会更大,而在别人的脑子里施行幻术,普天之下也只有孙岂几能做到了。 (以下是坤的幻术世界...) 坤醒了,还在迷糊着,从椅子上爬起身,面前桌子上摆着三个瓷杯,在口渴的刺激下,坤直接拿起了装着茶的杯子,一饮而尽,嘴里还是干涩,估摸着是嗓子出了问题。 门口趴着条黄狗,半边身子漏在外面让阳光晒着,坤轻轻从它身边走过... 忽的,坤的眼前似打开了面帘子,他又醒了,原来刚才是梦,从椅子上爬起身,面前桌子上摆着三个瓷杯,坤犹豫了阵,拿起了最左侧的热水,嗓子干涩,他急着吞了一口,没想到水烫的厉害,喉咙像被刀子割了下,真疼,一个抽搐不慎将杯子掉到地上,啪...瓷杯碎了。门口熟睡的黄狗,猛地从地面蹦起来,撞到了门框上,随即朝着坤大声吼叫起来... 唉,他又醒了,原来是梦中梦,从椅子上爬起身,面前桌子上摆着三个瓷杯,坤皱了皱眉头,算了,不喝了,反正解不了渴。往前一探,屁股就离开了椅子,忽的嗓子涌上些苦水,难受得他扶上了桌面,却不小心拨倒了个瓷杯,杯里的液体洒到了地上,迅速冒起了泡,坤不认识这是什么水,难道是毒? 他用碎瓷片铲了些水,滴进了门口黄狗的嘴缝里,果不其然,那狗剧烈挣扎起来,一双眼往外渗血,两条后腿将地面蹬出了小坑,没多久就僵住了。 坤向外迈出了步子... 坤刚喝了茶,嗓子还是干涩,脑子里记得些事情,他好像喝过水,也碰掉过瓷杯,瓷杯里洒出的液体能将黄狗立刻毒死,回过头,他发现屋里的桌子上那三个杯子完好如初的放在那里,奇怪?难道刚刚只是错觉? 从石阶小路缓缓走来个小童,约莫十岁,偶的瞧见了坤,便迎过来拜道:“松夏长老在弯谷道等您呢。“ 坤很奇怪,他明明不认识松夏,却知道有这么个人,也知道弯谷道要走多久才能到。点了点头,尽管不知道这小童叫什么,但还是顺口说道:”石头,多练习手臂。“ 绕过了炉房前的松树林,到了弯谷道,那却没人,”习惯“地走到那棵载倒的树干边上靠着,手里把玩着几片叶子。”噗嗤,坤胸口上一阵剧痛,低头看,原来从胸膛里穿出来把红刀子。 呼....汪,汪....汪...坤打了个冷颤,奇怪,他刚刚竟然走了神,见到自己被刀子插穿,诶?哦....原来他被热水烫着了,杯子摔碎的声音把那条黄狗惊醒了,此刻正朝着自己大叫着。 坤不耐烦地一脚将黄狗踢飞,几步就走出了门。从石阶小路跑来个小童,停到坤面前,气喘吁吁道:“大人,怎么了?出事了吗?“ ”没有,狗惊着了。“ 那小童哦了声,挠了挠脑袋,往别处走去,坤觉得哪里有些别扭,叫住了小童,张口说道:”石头,我需要去弯谷道吗?“ ”呀,对了对了,刚刚让狗叫的忘了,松夏长老在弯谷道等您呢。“ 坤更觉得奇怪,凭着熟悉的感觉,一步步往弯谷道走去,走到炉房前的松树林,觉得不行,虽然很扯,但他觉得弯谷道真有人要杀他,不如从松树林穿过去,绕到弯谷道后面。恩,就这样,决定之后,坤便往树林深处走去。 ”大人。“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笑呵呵地从棵树后走了出来,坤虽然不认识他,但还是脱口说道:”松夏长老,你找我?“ ”是的,刚刚听到狗叫,我还以为出了事,便往这边走来了。“坤心里有些抵触,觉得要防一防松夏,又想到刚刚只是错觉,自嘲了下,笑着往松夏那靠去,噗嗤,坤胸口一阵剧痛,低下头来,原来松夏拿着把白刀子捅进了自己的胸膛。 嘶....坤深吸了口冷气,狗死了,那杯被碰洒的水里,有毒。只是眨几下眼的功夫,坤似乎做了回梦,梦里自己死了两次,但十分的模糊,回过头来,桌子上一个杯子倒着,另两个完好如初的放在那里。 坤觉得好奇怪,为什么一直在出神,他小心地跨过黄狗,走到外面。下意识地往西面看,果然,石阶小路上缓缓走来个小童,那小童偶的看见了坤,便迎过来拜道:”松下长老在弯谷道等您呢。“ 坤更觉得奇怪,他拨开了小童,慢慢往弯谷道走去。坤觉得可笑,自己竟然会将梦与现实搞混 ,真觉得弯谷道有人要杀他,怎么可能呢,那只是他出了神,瞎想的而已。走到了炉房前的松树林,他心里堵得慌,算了,绕过去吧,反正路也不长。 坤沿着松树林外围绕到了弯谷道后面,趴在草丛里,向前一瞧,发现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正躲在弯谷道的拐角,手里拿着把白刀子,坤虽然不认识他是谁,但还是知道他就是松夏长老,咦?好奇怪,他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呢?难道梦能变成真的?真奇怪啊。 坤瞧瞧往松夏的地方挪动,距离差不多时,他迅速来到松夏面前,他没学过什么武法,只是书生,但”习惯“的睁大眼睛,松夏只看了他一眼,就彻底呆滞了。诶?坤又纳闷了,难道他也有能力? 什么都搞不清楚,他将松夏推到地上,用刀子将其捅死,接着浑浑噩噩地往弯谷道外走去,走了几百步,面前突然出现了四条路,一条是去大殿,一条是去山下,一条是去书房,一条是去弟子舍。唉,选择哪条呢? 坤最终选择了去大殿.... 坤最终选择了去山下.... 坤最终选择了去书房.... 坤最终选择了去弟子舍... (作者的话:这一章可能有书友看不懂,文章已经提示了,坤处在自己的幻术世界里,而世界的主宰是孙岂几。并且在世界中,坤其实就是孙岂几本人,拥有了孙岂几的能力,不同的选择会产生蝴蝶效应,改变许多事情。)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二百零三章 妖的死期 - 阴阳石 - 南觉 坤一如既往的在做着一件事,却总觉得事情的其他无数种可能,都在同时进行着,两个相反的眼神,得到的是两个不同的结果,接着,又会出现更多的可能。 他疯了,不,应该说他忘记了自己是谁,他让自己变得“随波逐流”,不能去刻意在乎每一条路,他的脑子承载不了那么些东西,所以干脆放弃了思考。 至此,坤的意识在现实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孙岂几从天空上落下来,伏虎用气盾将他接住。孙岂几的身体异常虚弱,左眼睛的绿色眼珠渐渐变成了灰色,他瞎了一只眼,慢慢坐起身后,他自语道:“姻缘道与天道我已预测不到了,这也是我提早死去的缘由啊。” 坤还静静地坐在空中,而在场所有的活死人乱了阵脚,他们没有了先前的秩序,本能地扑向了“猎物”,林麓峰武门长老与弟子合力将他们聚集于一处,接着法门掌门与三位长老使出了本宗特级法术接地符,符的范围有几里之宽,区域内从地面升起无数的小爪子,抓住活死人的脖子,胳膊肘,膝盖,脚跟,将他们牢牢禁锢住。 再分一批长老守在符的各角,时刻往里灌输法力,半天轮换一组,这样一来至少能坚持五六天时间。 坤的死,让远在固丈原的妖们如遭雷击,妖京难以置信地念叨着,坤活着呢,可死了!他只剩下了身子,意识呢!他的意识呢!不会的,我是没有弱点的,我不可能会有弱点的! 本来已经绝望了的铁罗汉与小红娘,正瘫坐在破碎不堪的丧命钟里等死时,突然发现面前的活死人停止了动作,接着,空中的妖发了疯地往北边飞去,而活死人们一个个像泄了气的皮球,接着他们的即将腐烂的尸体,一股脑地往天上涌,从妖京的腿脚被吸进去。 妖京的身体不断起伏,所有的杰作他都不要了,几个时辰,妖们便飞到了林麓峰脚下。石头惊忧道:“大人,他们来了!” “无碍,林麓峰的仗已经打完了。不会再有战争了。” 妖京捧着坤的脸,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天灵盖,然后将自己吸收的尸体内的能量全部灌输进去,遗憾的是,坤没有任何的变化。 孙岂几预测的没错,妖们首先想到的不是将林麓峰的人杀尽,而是怕了,他们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即便林麓峰可能已经灯枯力竭,他们也不敢再去挑战。阴阳鬼胆战心惊地将坤抱在怀里,试着拍着他的背,眼里竟然涌出了泪,哭丧道:“我死了,我竟然死了!啊!我怎么就这样死了!” 其他的妖也都开始哭嚷着,“我死了”“我不要”之类,显得那么平常,似乎真的没有一丝诡异。 妖们迅速离去了,行到一处时,妖京的眼睛突然变绿,张裂了嘴,大呼道:“杀光他们!夺取宝贝!我要回去!谁也拦不住我!“ 失去”生命“的妖,渐渐放弃了自己的意识,白姚出神地嘀咕道:”他们杀了我,我要报仇,报仇....“ ”呼,哈哈哈...”妖京癫狂地领着群妖往石门关冲去。 不久后,他们一齐站在石门关上,妖京被围在中心,他双臂张开,那深绿的眼睛都要凸掉出来,“我要....吞掉....”妖京的声音听起来过分可怕,“我要吃下去!” 轰隆隆,呼啦啦,石门关的东南西北面,贴着地平线,也不知从哪来了数不尽的活死人,还有些本埋在黄土多年的生灵,用那干枯的爪子,硬生生从土石中扒开了路,活死人们攀上了石门关壁,大约有四五十万吧,还仍在增加。 妖京用力一挣,将身体从肚皮挣断,血肠掉落下来,那柔软的肚皮似乎变成了无底的袋子,持续地向外抛着黏糊糊地恶心东西,那些黏物将底下的活死人染了个遍,接着妖日将嘴掰成井口大小,也不用手抬了,直接冲着地面吐出一个个肉 柱,肉 柱子分化成蠕虫,专吃沾上黏物的活死人,越吃越大,并且互相吞食,到最后,只剩下两个,个头都比山要高,头在石门关,尾却在那边地平线,真是吓人。 白姚一头钻进了其中一只蠕虫的嘴里,而她的宠物自己咬出了肩上的骨头,血皮迅速剥落,发黑的脊骨变得磨盘那般大小,从蠕虫贴地的部分,撕开虫肉,接着钻了进去。 也就一炷香的时间,那只大蠕虫,挣扎着把自己拧成了麻花,啪的一声爆开,足有上万只露骨怪物落了下来,与白姚的那只一模一样,一刻也不停,全部失去了控制,见人就杀,杀光了面前的活死人,它们便往山外冲去,一路上不管是何物,只有能动的,都要被咬成碎片。 妖京的两半身子被阴阳鬼用力忒到了一起,一阵肉体摩擦的声音后,妖京又睁开了眼,却还泛着绿光,嘴也在此挣裂,“嚯嚯嚯嚯....杀光他们!来啊!杀光他们!” 一瞬间,活死人全部爬了起来,用着各自的手段朝四面八方奔去。这时,南边的地面被猛地掀翻,黄土将活死人盖了进去。虎子冒了出来,持着三棱天石锤,将重域灌输进去,抛到了黄土上,重域的范围由锤子承载,范围达到了五里,其下的活死人被重压在了地下。 无声无息地,虎子突然觉出脖颈一阵冷气。”喝!“重癫及时赶到,一脚踢开了虎子背后钻地而出的妖蟠青弗。 蹦蹦...呲啦....三棱天石锤压住的地面,裂开了许多缝隙,同时寒铁气息从天袭来,虎子抬头一望,发现老刀王正站在高处。 ”不好!后退!“虎子大叫着,并慌忙后逃。可为时已晚,身体已处于刀刃之间。 吼...重癫朝着头顶打出了两头大玉狮子,狮子还没落地,只见个火人骑到了一头狮子的头上,火拳向下一打,连人带狮子冲着老刀王盖了过去,原来是木子云到了。 多次复活后的老刀王,没有了生前威风,轻而易举地被熔断了身子,木子云翻到了虎子身边,急道:”情况怎么样!“ 虎子喊道:“弟子死光了!李掌门重伤,怕也熬不过去了,郑掌门....” 木子云惊回了头,忽又觉出熟悉的气息,赶紧往石门关头上一看,郑樵正站在活死人堆里,目光呆滞,浑身是恶心的黏液,当然,他也是活死人了。 ”呃呀!“木子云恨道:”这天杀的!“ 虎子火道:“死人太多了,青山峰域的百姓被杀了好多,台儿村也受波及了。” “什么!我爹娘他们...” ”刚被杀了几家,我们就感到了,咱父母还都活着!不废话,你有法子了没!“ ”有!却不知道行不行,虎子,重长老,助我到妖的身旁。“说完便冲上了天。 虎子和重癫使出毕生之力,两人对抗几十万活死人,石头里钻缝隙,一步步挪到了妖的身旁。 妖京看到了木子云,一只眼睛变回原样,他似乎在与体内的妖能进行着激烈的冲突,口齿不清地吼道:”木子云!你要做的事呢!“ 木子云吼道:“我找到杀妖能的办法了!” 妖们闪过一瞬的惊喜,妖京喊道:”快杀他,我保你青山峰不死!“ ”我知道!“木子云猛地窜到了妖京面前,突然放低了声音,沉沉地说道:”不过,我要先问你们所有的妖一件事!“ 妖们一同往这边看来,妖京叫道:”什么!“ 木子云深吸口气,仰头大呼道:”你们谁是谢——赫——林!“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二百零五章 再见,谢赫林 - 阴阳石 - 南觉 上万头正在湖州各地吃人的怪物同时定在了原地,虫子也不动了,活死人不爬了,妖们每个人都要将一句话脱口而出,但他们的心是相通的,那句一模一样的话,让他们陷入了迷茫,接而恍然,慢慢恐惧,最后心如死灰。 妖京吱吱地磨着牙齿,先于别妖说出:“蠢物,我是...” “是我!”阴阳鬼突然狰狞着脸吼道:“我从姜河边上过来,大水淹了我的房子,我才出了义尊乡。” “你撒谎!”妖听喝道:“大水淹房那天,我还在酒馆喝松醪,我...我..我记得真真的,你们,啊...你们是谁!你们是谁啊!” 青弗完全化成了条白蛇,头接尾缩成一团发抖,白姚却从几头怪兽间飞了出来,一口咬住了妖日的肩膀,啃下大块肉来,白姚近乎绝望地恶狠狠说道:“休想,休想代替我,那是什么东西,啊.....它钻进了我的脑袋,你们是谁,为什么?啊....” 虎子与木子云重癫悄悄退到了别处,虎子问道:“那句话莫非是谜?” “非也,妖的本体是一个人,叫做谢赫林,五十年前一股妖能来到此地,附在了谢赫林身上,妖能让谢赫林分化成了两人,可能是能量过大,两人又分化成了八人,就是八妖,每个妖都得到了能力,想想看,一个人的意识分成了八个,每个都是谢赫林自己,而那妖能刻意让八份意识不接触,即便站在一起, 也多半只说我,不讲我们,目的就是为了保持意识的平衡,我要做的就是将平衡打破,让他们,不,让谢赫林回到现实中来。” 重癫眺望着妖,低声说道:”八个自己,一旦将窗户纸捅破,会崩溃吧。“ 崩溃却只是开始,活在醉生梦里的谢赫林,如醍醐灌顶,瞬间惊醒过来,可怕的是,他看到了六个不同的方向,他竟然有六个躯体(坤内的部分已消失,而出走的乾体内谢赫林的意识其实早就消失了,这一点会在以后的故事中偶然提及,这些,木子云等人并不知道,而妖的实质和产生的缘由更加复杂,木子云只是猜测到了妖能附在谢赫林身上之后的事情。) ”不....不...“所有妖同时捂住了头,六份意识,六个谢赫林,从那一刻断了联系,妖能赖以平衡能量的桥梁瞬间崩塌,一切对谢赫林来说都是折磨,如轮回转世,他却在同一时间有着六个不同身份,想事情要同时想六份,说话要同时拿捏六种腔调,痛苦时他却觉出了一丝熟悉。 啊!他终于想了起来,这些,那些不都是当年穷困潦倒的他心中所存的可笑的期盼吗?他躲在酒馆的角落里,幻想着自己是可上天入地的盖世英雄,受着多少人追捧;躺在姜河边小宅中的木床之上,他幻想着自己是落笔成金的文豪,千里江山藏于心间,坐于陋室却能指点湖州天下。 可这终究是梦啊,喝多少松醪最后都会醒来的梦,他恨,恨命运不公,恨村人不善,他又想着成为吃人的厉鬼,像书里的黑白无常,像山中的虎豹豺狼,哪怕是污沟里恶心的蠕虫,他也要让别人给他的失败陪葬。 他爱上城里那洗衣的姑娘,她抱着只雪白的小狗,脸庞边浮动的发丝,可以勾走他的魂,好想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喜欢什么?她能看上满身补丁的自己吗?唉,他却还是个读书之人呢。 谢赫林每日守在对面的茶馆,每当有人拿去衣服,他总要高兴一阵,因为又要望见朝思暮想之人,他想着若是能知道那可人心里所想该有多好,若是他能知道所有人所想该有多好,甚至,他都想变成那位姑娘,彻彻底底地拥有她。 可一切都是假的,或许能想到那些”自己“每一个细节,但时间是过在现实中的,唉,松醪酒的味道从未变过,他每每都在奢望,却从不敢尝试其他选择,他懂了,明白了,自己是活错了世界啊。 万幸的是,有一天他做了个很长的梦,梦到他站在姜河边,有一道从天而来的声音,说要实现他的愿望,他知道这是梦,却还是洒脱的享受起来,梦是那样的美,美到他开始计算时间,仔细地过好每一息,令他兴奋地是,这梦似乎永无止境,忘了梦的开端,忘了义尊乡,忘了酒馆,忘了他的名字,他叫坤,他叫幽铭梓,他找到了心爱的姑娘,他去挑战了宗门,踏平了四方,天啊,他竟如此的幸运。 渐渐地,梦成了现实,现实被锁在了梦中,醒不过来又怎样?反正,这世界本就没有人与他相识。 ”谢...赫林,我是...谢赫林“六个妖各自在说话。 ”多久没有做梦了,这是哪,梦里吗?“ ”就像真的一样,我竟然看到了其他世界的自己。“ ”不!“木子云飞了过来,大声说道:”谢赫林,这是现实,是你存在的世界,久违了,你回来了。” “你说谎....””我是京,我可以长命百岁“”她在我的身体里?不,我们在一起,你瞧,我还抱着她的小白狗呢“ ”不是假的呢“木子云取出水袋,抛向了他们,用一团火焰将水袋击碎,里面那新鲜的松醪酒洒了下来,沾到妖的嘴唇上。 妖们怔住了身子,平静的望着天空, 嘴角都勾动着,眼里从阴阳鬼那黑白眼睛下来,流过了妖日肥肿的肚皮,妖捂住了嘴,牙齿咬住了掌心的肉,哭得声嘶力竭,哭得泪如雨下。 ”呃,呜....哈....哈...为什么!“妖指着天,”哪怕一个梦,你难道都不能为我实现吗!我不服!哈哈....呜呜....” 青弗死了,变成了蛇样的石头,风一吹成了碎末。妖日死了,所有的蠕虫聚成了一堆,变成了土,从中央钻出个蛹,扑出来只飞蛾,滴着血,冲着天上的太阳静静地飞。 幽铭梓死了,临死前他微笑着望着白姚。白姚爱怜地亲吻着怀中的小白狗,朝着石门关南边的林子,慢慢走去,衣裙渐渐化成灰烬,身子渐渐散成黄沙。 京安静地坐在石门关头,木子云轻轻走了过去。 “京,不....谢赫林,抱歉,惊扰了你的梦。” 京依旧望着南面,忽而充满希冀地指着南方,问向木子云:“你说,她美吗?” 木子云笑着说道:”美,却不是最美的。“ ”哦?原来你也找到了最美的人,真羡慕你啊,能够在现实里,与她相伴。“ ”我也羡慕你,可以拥有她,即使是在梦里。“ 京盘坐的腿开始慢慢消散,他微笑着,”是啊,我拥有过,在梦里,不仅如此,我过得还很好,很开心,如果这就是现实结尾,也不错,那就当这里是梦吧。”京转头对木子云说道:“我要回去,回到有她的地方。” “恩”木子云点着头,“再见。” 风,卷着烟沙绕着石门关飞向了天边,或许是沿着姜河回到了那座小村,那里的水已经沉了下去,时间回到了那年,酒馆,小宅,谁说梦完了,那里的现实才刚刚开始。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二百零六章 入世难,出世苦(一) - 阴阳石 - 南觉 时间过得好快.... “掌门,外面静下来了。” “怪兽呢?” “变成了石头,被风吹散了。” 肖环松了口气,从百炼兵道旧址中一间房子里走出,拉紧了婉敏的手。处在荆棘地中,她们对外界一无所知,而谢赫林的死去,妖的灭亡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 婉敏已经恢复,一个月前,她躺在病榻之上,拉着肖环的手,说道:“掌门,我逃够了,姐妹们也躲够了,我们反抗吧,打出去,我不怕死,叱淼峰的弟子从不怕死。” 肖环眼中含泪说道:“两百年前,叱淼峰遭遇大劫,全宗过半的女子落入敌人的手中,受尽凌辱。我们是穷苦人家出身,又是女子,敏儿啊!不是掌门懦弱,要在湖州与那些男人分得一片天下,是多么艰难,脸皮我可以不要,却只希望这群丫头们能平平安安,这也是历代叱淼峰掌门的心愿。” “掌门!”婉敏吃力地坐起身,将头靠在肖环肩上,泣道:“我自小随师傅修行,没有师傅,我还是被倒卖的女娃儿,我知道人间的辛酸苦辣,我不怕。师傅已经死了,我不想沉默着在东域等死,掌门,我躲够了!求求您,让我们这群姐妹出去反抗吧,为了叱淼峰,为了我们自己!” 肖环经历战争中的大起大落,早已心灰意冷,她抚摸着婉敏的脸颊,叹气道:“敏儿,活着不好吗?” “好,但屈辱地活着,不如轰轰烈烈去死,谁都可以踩到咱们女子的头顶,没关系,我们能站起来”婉敏啜泣着,“好多姐妹都死了,掌门!活着,真的是对的吗?” 肖环的眼睛凹进去几分,看起来十分疲惫,那样静静呆了许久,肖环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缓缓向外走去。婉敏失望地躺下身子,却不料,走到门边的肖环停下了身子,她背对着婉敏说道:“打,咱们打,也算给叱淼峰一个交代。”说完捂着嘴,流着泪跑了出去。 婉敏在屋里放声哭嚎,几日后,百炼兵道旧址出现了另一拨人,原来白克乡领着长柯宗的残军,逃进了这里。 原本狼狈地长柯宗人,见到面前是一群女子,顿时吃了定心丸,虽然亡了宗,成了丧家之犬,但对付起叱淼峰还是轻而易举的。 “师姐”潘晓雯束着发,一身劲装来到婉敏身边,舞着手中的袖红绫,笑道:“又能跟师姐并肩作战了,我进步很大喽,待会看看谁杀得人多!哼!嘻嘻...” 婉敏爱怜地望着潘晓雯,抚着她的发,接着将她揽入怀中,婉敏轻轻在其耳边说道:“晓雯,没事了,没事了。”潘晓雯将头埋下去,一言不发,而放在婉敏腰间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 她哪里是这样雷厉的女子,当婉敏重新站到她的面前,顷刻间,便让她褪去了伪装,战争啊,你是那样的残酷,却没有人愿意在你面前低头,哪怕是欺骗自己。 婉敏站在了这群坚毅女子的身前,握紧手中的宝具,从那天开始,叱淼峰永不退缩... 南域里荒凉无比,谁能记起这里曾经的繁荣,四大宗门只剩下了青山峰,南域上亿百姓,在战争以及妖放出的怪兽的摧残下,只剩下了九百万人,几月来,迁徙的人有些回到了故乡,有些在他处扎根,换了姓氏,改了行装。 尘门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天河门亡了,药门存活下来的弟子长老,带着天河门制药炼药的方子,散到了湖州各处,有些加入了剩下的宗门,成为座上宾,多少年后,所有宗门甚至小的门派,都有了自己炼制的药物。 卜璞门亡了,没有任何人活下来,刹山与落叶宗几次的扫荡过后,合并成一个宗门,叫做云霄宗,分为两门,壮门与法门,渐渐的壮门被淘汰,云霄宗成为卜璞门之后第二个只修法术的门派,而后来它所展现的法术统治力,属湖州有史之最。 林麓峰像一切都未发生一样,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宗门的生活,只是孙岂几失去了一只眼睛后,身子越发的虚弱,他一直重复着“这是老天的惩罚”,呵,或许是吧。 木子云回家住了一个月,再次回到宗门时,已经有不少弟子回到了青山峰,长老差不多死光了,柳筱筱被破格升为羽门长老,成为青山峰历来最年轻的长老,而且是女长老。 其中同为地门羽门弟子的童虹,因战争中勇猛过人不虚男儿,被尊称为战豪,原羽门北派第九于林,大战中为救弟子挺身而出,被长柯宗长老所杀,后人尊其为英雄,法门四长老紫归成为青山峰代理掌门,胡贤为大长老(齐德已死)。 木子云走进了草草修补好的大殿,里面还在往下落着土灰,走到李自问面前,木子云拜了一拜,说道:“大师傅,我回来了。” 李自问重伤过后,虽吃了药却再难恢复,瘫坐在椅子上,费力动了动手指,木子云赶紧靠过去,握住了李自问的手。 李自问声音很是虚弱:“子云,东边可有信?” “有了,虎子刚探回来”木子云坐到了他身旁,“恩....原来叱淼峰和长柯宗都藏在了百炼兵道那边,打起来了,没想到...是叱淼峰赢了,她们就在百炼兵道的旧址那里成立了门派,叫叱淼谷。” “肖环还活着?”李自问颤着问道。 木子云点着头,叹道:”活着,大师傅,让战争结束吧,一群女子罢了,放她们条生路也好。” 李自问头摇得厉害,摆着手支吾道:“肖环....肖环得死,其..其余的,放...放...” 木子云流下了泪,将李自问的头靠在自己胸膛上,哭腔道:“呜....大师傅....我听到了,你放心吧,放心吧。” 林麓峰内,石头已是大长老,还是坐在桌旁,摆弄着茶杯问道:“大人,无法挽回吗?” 孙岂几双眼闭着,那样才舒服些,”这是林麓峰的命数啊。“ “叱淼峰在东边扎根了,叫做叱淼谷。” “肖环得死!” 冷风吹过的荆棘之地,肖环和一群女子站在谷边,肖环小心的将手腕上的玉镯戴到了婉敏手上,笑着,抚摸了每一个姑娘的脸颊,她静静地转过身,朝着天边走去。 潘晓雯跪在地上哭得几乎晕厥,十七岁的婉敏似一座雕像,坚强地挺立在那里,捧着玉镯,别着五辰剑,身后是一代人的旧梦,一代人的开始。 肖环就在那残破的石门关上,用手中的宝剑在脖子上抹开了血花。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二百零七章 入世难,出世苦(二) - 阴阳石 - 南觉 惊风飘白日,光影西驰流,战争的阴影渐渐从活着的人心中淡去,湖州的天变得快,平静地也迅速,转眼间,已是一年过后,这年,木子云十七岁,虎子二十岁,冯静二十五岁。 话说战争一结束,虎子都来不及叫着木子云,马不停蹄地就往金城飞去,不料冯静一家早就逃难到了别处,直到半年后才回来,冯静这些日子心力交瘁,担忧着两个弟弟的安危,却又恨自己不能陪在他们身旁。 原来,她当时只是打算回家静静心,没想到被父亲关在了家里,急的又愁又怕,最终熬出了病,她父亲不忍心看女儿这般受苦,才从别处迁了回来,但条件是冯静要安安心心呆在家里,不可再回青山峰。 姐弟见面就不多加描述了,值得一提的是,虎子这大块头当时竟然哭哭啼啼不成样子,想想真是有趣。 李自问已是油尽灯枯之际,半年来没有下过床,好在还有意识,话说的虽不利索但还清楚。 “大师傅,早啊。”木子云坐到了床边。 李自问点不了头,只得闭了下眼,说道:”我....脖子...玉佩...你...你拿....“ 木子云将手伸进李自问的衣服里,不久掏出来半块玉(重癫也有一块,是上任掌门留下的),木子云知道李自问的意思,脸上尽力忍住,心里难受地很,笑了笑,放回了李自问的怀里,说道:”大师傅,我...我想出去走走,去湖州之外,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总是乱得很。“ 李自问听到后,嘴唇颤动,想抬起头却失败了,认命的躺了下去,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知道...会..会这...尊人,都..都是.留不住..湖州...没...没有...尊人...修行的..法子。“ 为什么昊罕与莫朝真一直想要离开湖州,湖州的修行体系只有两种,武和法,尊人究竟属于什么是说不清的,孙岂几是因为自己能够找到金驹山里前人的秘籍,也能找到无尽的资源,所以才能在运用自己能力的同时,修炼法术,这些是昊罕和莫朝真做不到的,也许湖州之外有他们想要的答案。 ”你...要走...“李自问接着说道:”我不拦...等..等宗..宗门站住脚....再..再..“ 木子云流着泪握住李自问的手,说道:”大师傅放心,青山峰没事,战争过去了,我们赢了,南域就剩了我们,不会再有人惹乱了。“ 李自问憋着股气,涨得脸红,木子云抚着他的胸膛帮他喘息,许久之后,李自问竟抬起了手,放到了木子云的头顶上,他也不再是湖州李无敌,只是个慈祥的老头子罢了,他咧着嘴说道:”从前....谢谢你了“吃力地将玉拿出放进木子云怀中,接着说道:”拿着....你还是湖州人,青山峰人啊。“ 木子云一个劲的点头,早已说不出话来。 从屋子里走出,木子云来到了山台殿,虽然大多东西换了模样,木子云还是将它们在心里过了一遍,又来到了地门大殿。 虎子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头,旁边放着几个包裹。 ”这又是做什么?“木子云边说边坐到了一旁。 ”你昨不是说出去转转嘛,我寻思了一晚上,决定跟你一块,你到哪都跟在我屁股后头,没了我,你能不能回来都是问题。“ ”我不打算走远,其实我就是心里烦躁,唉....“ ”嗯!”虎子翘着腿,“我知道啊,不就是为了刹山那小娘皮吗?偷偷去见她那么多次,以为我不知道?” 木子云怪道:“正大光明去的,偷是什么话?” “人家对你没兴趣,你偏扬着脸去碰灰,人家现在可是云霄宗二把手,你算个啥,连长老都不是,看看人柳姑娘,早晚在湖州扬名立万。” 木子云不说话,想起几日前与小红娘的见面,偶然见到她洗浴的模样,原来流针真的嵌入了她的身体,小红娘的背上留着两道醒目的伤疤,长年来流针里的物质泄漏了不少,将她的背部染蓝了大片。 木子云心痛地问道:“不疼吗?何必要这样。” 小红娘只轻轻笑着,回道:”早就没了知觉。“接着再没有回头,木子云也习惯了失望,悄然走了。 “去看看大姐吧,跟她说一声。“ ”早就准备好了。“ 两人即刻出发,飞到了金城处,冯家今日格外热闹,怕太张扬,两人离着两里地就落了下来,溜进了冯家院子,轻车熟路地进了冯静的房间。 冯静穿着花衣裳,头上戴着金钗,看得虎子眼都直了,木子云笑道:“大姐越来越美了。” 冯静心里高兴,嘴上还有嗔怪几句,说道:”没正经,你们有空来了?“ ”今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啊。“虎子问道。 “嘻..”冯静脸腮上涌上两抹红晕,“大姐我就要出嫁了,今日外面是在抬聘礼。” “啊!”“啊!”虎子和木子云同时大喊道,木子云幸灾乐祸地推着虎子说道:“哎呀,恭喜大姐,原以为这一天还要些时日,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哈哈...” 冯静嬉笑着,虎子啪地一声拍上了桌子,脸急得通红,“大!大姐!我觉得,你得再等两年。” “恩?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跟木子云去看了,那小子根本配不上你。“ ”胡说,他是有名的才子呢,家势要比冯家大多了,倒是我有些攀高枝的意思。“ 虎子猛摇着头,”大姐,我说真心话,那小子不行!真不行!木子云!你说话!“ 冯静怀疑地问向木子云:”你们真见过他?他挺好的啊。” 木子云笑道:“不好,真不好,我发誓,大姐你快推了这亲事吧,弟弟我求你了,要不谁谁那心都要碎了。” “别闹了”冯静拍了木子云的肩膀,“下个月就要成亲,倒是你们可要穿的好看些,给大姐撑撑腰。” “唉!”虎子忽然面目忧愁的说道:“大姐,不是我不去,我们明天就离开湖州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什么?”冯静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两人,“可你是掌门啊,你轻易走了,青山峰怎么办,出去做什么!以往出去的人,几个回来了,胡闹!” 木子云也不再玩笑,认真地说道:“真的要走了,就从青山峰域的海岸出发,不知道要走多远,所以我们不飞,而是坐船去,情况不对我们就立刻回来。” “为什么!“ ”大姐,我..我想出去,我心里很乱,我说不上为什么,其实,从两年前就开始了,就是从....从我觉醒了火焰的能力后,我的心就平静不下来,总觉得慌,我也就出去走几圈,累了就回来了。“ 冯静难过地说道:”大姐舍不得。“ 虎子依旧忧愁地样子,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大姐,你只能等些时日成亲了,这样吧,最晚三年,我就带着他回来,如何?“ ”那时,大姐都老了,还怎么嫁。“ 木子云义正言辞地说道:”这你放心,我保证你能嫁出去,而且嫁的是个名气极大地人,哈哈...“ 吵吵闹闹地,也不知央求了多久,总之冯静扛不住两人的消磨,破例自己做了回主,让下人将聘礼抬了回去,三人一起到木子云老家吃了顿饭,留给李牧杯酒,嘻嘻笑笑地谁也不提即将分别的事,第二天,冯静含着泪悄悄离开了。 她哪里瞒过化形之后的两个弟弟,虎子和木子云看在眼里,将头蒙在被子里,心痛地默不作声。 虎子将掌门之位交给了重癫,期间倒还有个小插曲,重扬回来了,一身邋遢模样,原来他早就从长柯宗残军里逃了出来,一直躲在青山峰四周,实在活不下去了,才跑了回来,重癫当着紫归,木子云,虎子的面,亲手废掉了重扬的修为。 杨清则代理羽门掌门之位,木子云坐在山台殿内,离别前难得能与师父聊上几句话。 ”师父,为什么不派人去管管周边的门派呢?“ 杨清饮着茶说道:”南域不能只有青山峰一家,我们管不过来的,让那些小门派自己厮杀吧,西域不是已经出现了几个宗门的雏形吗?呵,谁不是这样走来的呢,青山峰也不是凭空出现的。“ ”不管怎样,青山峰平安就好了,师父,你保重啊。“ “你五岁时遇到了我”杨清笑眯着眼说道:“那时你就像鸡笼里的雏鸡,哈哈...唉,长大了,能出去溜达溜达也是好的,师父我本事没教你多少,你吃的苦也不多,外面什么样,我不知道,你回不回得来我也不知道,只希望你跟杜虎好好的,活着还是好的啊。” “说什么呢,师父,我岂会不回来?不是说了嘛,哈,转几圈就回来。” 胡贤正好走了进来,捧着个手帕,打开后是几根白色的草,脱了水一般皱在一起,胡贤说道:“这是你从落马河带回来的,本来郑掌门一直研究着,也没什么结果,你带走吧。” 木子云盯着那水草许久,叹口气说道:“不带了,留着吧,就当留个念想。” “瞧瞧“杨清指着木子云笑道:”还说我,自己都觉得回不来了,哈哈....“ ”哈哈...“ 两日后,木子云从台儿村家中走了出来,”爹娘,我回得来,哭什么,几年就回来了。“ ”我知道,也别太久了。“子云娘泣道。木桩将包裹递了过去,说道:”儿子,别走远喽“ ”行嘞“木子云刚背过身,又转了回来,”诶?爹,咱家一直有股什么味道?就这几天来的,是不是啥东西坏了?或者家里的肉烂了?“ 木桩鼻子拱了拱,说道:“没有啊,哪有味道?” 木子云挠了挠头,说道:“奇怪,我现在还闻着呢,算了,许是我鼻子坏了,爹娘,我走了。” 虎子也告别 了家人,与木子云一起朝东飞,一直飞到了海岸线,他们早就跟海边的人家买好了船,备好了粮食。 用力在地上蹭了蹭脚,虎子蹬腿跳上了船,木子云解开绳子,低声说道:“大姐在呢。” 虎子低声回道:“看见了,在那边藏着。” “走吧,不见的好,我怕咱不忍心走了。” 两人默默的将船推出去,埋着头,滑出海,走出几百丈时,虎子猛地跳到船头,大呼道:“大姐!我虎子,回来就娶你!我就娶你!”藏在树后的冯静,也不知听没听见那句话,只是泪水和着眼前的海水,在她的心头荡漾着,一直不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却一直不变。 走出了十几里,虎子还站在船头,木子云说道:“下来吧,咱出去找些好物,回来给你当聘礼。” ”转头。“虎子坚定地说道。 ”恩?你不去了?“ ”去,但转头去北面,去找小红娘,我知道你想,那就去再见最后一面。“ 木子云沉默了好一阵,低着头说道:”不了,她的美我记着每一处细节,音容样貌,还有眸子里的光,我都记得清楚,我说不上为了什么,不似你,回来可以娶心爱的人。“ ”那就转另一头,去东边。“ ”东边?“木子云疑道:”东边怎么了?“ ”一年了,见见她吧。“ ”谁...”木子云立刻想起了一张脸,连庄战时,那张淌着血,静静地与他对视的脸,木子云不说话,而船已经驶向了东边。 婉敏正在处理宗门事物,忽的听说有人入侵,她立即拿着五辰剑赶出了叱淼谷,东域太过荒凉,而一年来,婉敏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了。 快速地跑着,身后的弟子却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她一人,她心里觉得不妙,却还是壮着胆子往前面走去,忽见的那片贫瘠的土地上,矗立着一道身影。 她有一年没有见到那个身影了,此时却没有欣喜,反而有股莫名的哀伤。 “厉害啊...”木子云先开了口,“穿上这件衣服,真的有掌门样子。”婉敏身后传来呼呼的风声,以及女子的喊叫声,木子云歪头一笑说道:“虎子跟她们闹着玩呢。” “你...” “我...我不是来闹事的,我要走了,呃,恰好要从东边走,这不正好路过,我寻思着进来瞧瞧,真巧啊,碰见你了。” ”去哪?“ 木子云刚要回答,婉敏又问道:”还回来吗?“ ”回来....“ 两人都沉默着,婉敏盯着木子云,眼睛却有些红,木子云低着头,看着地面,觉得心里有些怪,又开口说道:”你可要好好建宗门哟,我回来了,咱还是对手呢,呵,晓雯呢?那丫头是不是又变强不少。“ 婉敏依旧沉默,两人再次陷入僵局。 虎子落到了他身旁,说道:“完事了吧,人有点多,咱走吧。” 木子云朝着婉敏笑了笑,缓缓向后面走去,走得没影,停住了,猛地跑了回去,婉敏还站在那个地方,木子云站到了她身前,从腰间拿出来根白羽,放进婉敏的手里,木子云低声说道:“落叶归根,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总之,我想给你这个,你好好保重,若实在困难,就拿着这白羽去找青山峰,这是我的根,我会回到这里。” 婉敏不说话,手却攒的很紧。木子云默默转回身,那一刹那,婉敏再忍不住,紧紧地抓住了木子云的腰,掰了回来,一垫脚吻上了木子云的嘴唇。像一辈子那般漫长,也似流星那样转瞬即逝,婉敏轻轻说道:”我等你十年,你亲自来取回白羽。“ 木子云说不出话,只一个劲点头,心里又莫名心痛,感受着那唇间的温度,转身飞离了天边。 虎子等在那里,将包裹扔给木子云,两人肩并肩朝着东方走去,虎子说道:“不明不白的,你回来到底娶谁?” 木子云似没听到,笑着向前走着... 十七年湖州入世路,而出世又会在哪一个道口发生故事,不论在哪里,他的根永远是在湖州。 第一卷 入世路,出世路 第一卷结束! - 阴阳石 - 南觉 阴阳石第一卷”入世路,出世路“到此便结束了,很多故事并没有完结,有人会问,孙岂几怎样了,李自问还好吗,昊罕去哪了,潘晓雯如何了,宋桦怎么办,天河门,小红娘还有大姐冯静究竟会怎样,其实,南觉都想到了,也都写好了,却没有陈述出来。 人生本就不是完美的,木子云是一个真实的人,怎么可能每件事都要去了解,或许也怪他懦弱,不愿去面对现实,不愿去敞开心扉,他究竟爱着小红娘,还是婉敏,真的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南觉写第一卷最后一章时,心里很难过,木子云之后的路并不是顺坦的,坦白的说,湖州的日子是他最难忘,最快乐的时光,他是个罪人,到最后都没有摆脱这个身份,三座城的居民,婉敏以及冯静的结局,都与木子云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说得是冯静,却又如何不是婉敏呢?却又如何不是未来的木子云与杜虎呢? 是啊,他果真是个罪人,从多少年前,第一次轮回的开始就注定了,从多少年前,那十八个人摸到奇石时就注定了,爱情?亲情?在那可恨的命运面前,又能扛过多久呢? 第一卷有许多的梗,在后来的故事里,时常会提及一些,但不会作为主线,毕竟,阴阳石讲得是十八个角色的故事,木子云并不是唯一的一个,告别过去是南觉最不想面对的事情,但只要有希望,南觉一定要好好地走下去,就像未来的木子云一般,或许孤单,或许痛苦,但心里有着那数不尽聊不完的回忆,记得那许多张亲切熟悉的脸庞,一切就是值得的。 感谢阴阳石,南觉书写了它,它也改变了南觉的生活,当一个人把夜晚的梦分享给了无数人,是多么的幸福,感谢木子云,虎子,冯静,李牧这半年来的陪伴。感谢小红娘,让木子云有那样美丽的回忆,感谢婉敏,让木子云有根可循,感谢李自问,感谢张奎,感谢郑樵,感谢宋桦,闾丘公梁....谢谢阴阳石中的每一个人。 从湖州入世,从湖州出世,十八个曲折轮回的命运,十八个悲欢离合的故事,十八个离家的人儿,他们会于这一世的三千轮回中,演绎自己的《阴阳石》。 我是南觉,为了阴阳石! 补充:第一卷个别梗:一,木子云阎修为何会一夜成功;二,天奴奴墓地里留下的东西;三,小红娘的结局;四,婉敏的结局;五,冯静与虎子的结局;六,木子云在家中究竟闻到了什么气味;七,昊罕去哪了?八,落马河的秘密;九,妖乾的秘密。十,百炼兵道的秘密;十一,叱淼峰四大宝具的来历(比较有趣,南觉写好了一个不错的故事),等等等等.... 这些梗将来都会被揭示,阴阳石下一卷:“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章 七国天下 - 阴阳石 - 南觉 日出扶桑一丈高,那扬帆而行的小船似沧海一粟,没有方向,与船下时缓时急的波流融到了一起。 木子云靠坐在船中,早就对那红日美景失去了兴趣,伸了个懒腰,翻过身跪在船板上,将火珠悬浮在手掌心上,平放到眼前,眼睛与火珠的结点后的那片区域,出现了小范围的火晕。 “虎子,快来瞧瞧,我现在使的顺手多了嘿。” 船舱中的虎子,握着支笔在牛皮本子上划了又划,嘀咕道:“这是走了两个月零七天,开始是往东,接着偏了点南,嘁,中间遇到的大雾真耽误事,是一直往东的吧?唉,我还是记得再往南一点,到时回来能够有的掂量。” 木子云掀开帘子走进来,“喂,虎子,叫你来瞧啊。” “去去...哪有功夫,诶?你说前两天的雾里,咱偏离方向了没啊,我这心里一直没底,总感觉路不对。” “不是想了好几天了?有结果了不是?你再考虑也没变化啊,你瞧瞧咱一直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走,方向肯定没变啊。”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可在这海里随便错开点方向,咱有可能就回不去了,我着急啊。” “别急了,不想了,快来瞧瞧我的本事,诶哈,比以往更顺手了。” 虎子放下了本子,往外走,说道:“你想要点火直接用能力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 “非也,你想啊,我眼睛望着火珠,所谓一叶障目,被火珠盖住视野的地方会生出火来,放近了的确没什么作用,可要是扯远了,就厉害了,打个比方,我把火珠对准这桌子,由于太近,只会在桌面产生个火星,可要是对着百里、千里之外的地方,有可能是点着了一整个陆地啊,那威力要强到什么程度。”木子云兴奋地说道。 虎子耷拉着眼皮,完全没劲头,回道:“我好惊啊....先有那种实力再说吧,目前要考虑的是,中午吃什么?” 一听到吃,木子云就焉了下来,他两人带着干粮仅吃了小部分,因为太难吃了,味如嚼蜡,两人一直凭着手段抓鱼,可连续吃鱼就算是只猫估计也会腻吧,又没有别的食物,所以吃饭对他们来讲,倒成了折磨。 虎子从桶里捞出两条鱼,说道:”忍着吧,有吃的就不错了,过两天水不够了,就有罪受了。“ ”楔——“忽的,不知从何处传来道绵长的声音。 木子云和虎子顿时跟打了鸡血一般,这么多天了,还没听过别的动静呢,立刻探出头去,生怕与那物什错过了。 好在那声音又响了起来,仔细听,好似是从船底深处发来了,红日在天边升高了几丈,洒到海面的霞光刚好贴紧了船头,这时,在那海面聚起浪纹的地方,猛地跳出来个生灵,它”楔——“的一声又一头钻进了海中。 那生灵体长两丈多点,应该是鱼,喙前额头隆起,但喙部较短,前额只勾画出方头外观,体型是流线型,有钩状弯曲的背鳍。 正不知那生灵去了哪,忽的船另一侧同时跳出两只那样的生灵来,不久后,两人才发现这是一群家伙,看样子没什么敌意,有几只还胆大地伸出头碰了碰船身。 ”好东西!”木子云乐道,“小爷快闲死了,你们来陪我耍耍。” 那些生灵可听不懂话,只嬉闹了一阵,接着就一溜沉到了船下,用背鳍顶住了船,合力拖着往前游去。 “木子云,这些家伙在搞什么?”虎子扬着三棱天石锤喊道。 “不知道,随它们去吧。” “方向!呃呀,它们转向了,那不是往东!” “虎子!记好方向....” 哟后——木子云坐在船头,将脚荡在空中,船行得急了,双脚就要浸泡在海水里,虎子沉得住气,在纸上画着他们的航行图,偏了多少里都记得清清楚楚,这群生灵原来真的没有恶意,等见到了天边出现的黑点后,两人还对它们充满了感激,陆地啊,终于见到陆地了。 两人狂喜地飞出了船,虎子落在海面上,双手放在船身,重域使出让船轻了数十倍,虎子一手将船举了起来,全力抛向了陆地。 木子云则平贴着水面,与那些生灵一起,时而欢跳时而下潜,两个月没着没落地生活终于结束了。 再次踩到土壤上,二人都软躺了下来,“楔——”听到生灵的叫声,木子云和虎子坐起来,向生灵挥手喊道:“多谢你们了!”那些生灵哪里听得懂人话,但见得他们上了地面,只欢快地叫了几声就一齐离去了。 在地上躺了好一阵,虎子才站起来,将船拖了上来,绑在棵树上,跑进了船舱,将食物,本子都带好,扔了几个包裹给木子云,说道:“起来!也不知道这有没有人,走,去探探。” 木子云边起身边说道:“原来湖州两个月路程外就有另一片陆地,为什么一直没人知道呢。” “我估摸着咱俩走运了,我记着那群生灵带咱们走得路,变了许多方向,以往出来的人怕是走远了,即便最后找着地方,恐怕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也对,这海上练个标识都没有,很多时候又见不到星星,只能靠着太阳的方向来走,你可得记好了,咱必须回去啊。” 虎子往深处走去了,木子云跟上去,边走边瞧,这里的树看起来与湖州没什么差异,丛林间也有路,一看便知是走出来的,上面还有着车辙印,木子云说道:“不知道这的人实力怎么样,小心点为好。” “就是出来散心的,我觉得在这转转就回去吧,我真怕回不去” “行啦,行啦,听你的好不,一会功夫嘀咕了这么些遍!” 正说着,前面走出来个婆子,约有四五十岁,头发用白纱绑着,盖着脑袋,手上拿着绿色的绳网,估计是打渔的,两人更是高兴,看来这真是有人的。 婆子愣了下,杵在那里不知所措,虎子赶忙过去拜问,因不知道这里的称谓,只好挑着个好听的说道:“前辈,扰您了,我与弟兄乘船飘到这里,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婆子应该听得懂话,但面容有些拘谨,声音很小的回道:“这是楚国边境,你..你们不...不是别国的兵吧。” “不是不是”木子云走上去说道:“大娘,我俩是从别处来的,哦,不是你理解的别处,呃,是从另一片陆地,您懂吗?” 婆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虎子嘿嘿笑道:”这么跟您说吧,我俩不是楚国人,但也不是别国的兵,跟您一样都是普通人,这不迷路了嘛。“ ”噢...“婆子松了口气,”不是兵就好,俺们规矩地很,就是打渔活命...“ ”晓得晓得。“虎子又问道:“您与我俩说说,这楚国是什么国,别国是什么国呢?” 婆子回道:”楚国就是楚国嘛,一共有七国,秦齐楚燕赵魏韩,秦国最大,赵国最小,我们楚国排第二。” 原来这片陆地是以国家形式来划分的,木子云接着问道:”大娘,有化形运术者吗?多吗?“ ”你说啥?“ 木子云恍然大悟拍了下脑壳,笑道:”也许叫法不同,我是说,有没有在天上飞的人,多吗?“ ”人还能飞嘞?你说啥?“ 木子云呵呵一笑,拍拍衣服,说道:”这样,您可能还没懂我的意思,我给您做个示范。“说完,噌的飞到了天上。 那婆子瞬间懵了,几息后,噗通跪到地上,又是鼻涕又是泪地大喊道:”大神仙啊!大神仙啊!“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二章 楚国将军 - 阴阳石 - 南觉 “大娘您先起来,您听我说....”木子云和虎子七手八脚地扶起婆子,那婆子眯缝着眼瞧见木子云后,又噗通跪到地上,哭喊道:“真有画里说得神仙啊。” “我不是.....好吧,我是我是行了吧。”木子云皱着眉对虎子说道,“有可能这里与湖州的修炼方式不同,完全是另一套体系。” “也对”虎子扛起了锤子,问向婆子,“大娘,您跟我说说,你们这实力强的人在哪?就是能打的,会点身法的。” “能打的都去当兵了,我们楚国马上功夫天下第一,秦国是弓弩厉害总压我们一截,大仙您要问光膀子打仗谁厉害,呃...应该是燕国,那的人力气大。” 木子云摇头说道:“算了,她住在这海边,估计知道的不多,咱们往里走走,再找个人问问。” “诶大神别走!”婆子喊道,“请大神给小的降下福祉,小的一定烧香参拜。” 正说着,后面跑出来两个汉子,一老一少,估摸着是婆子的男人跟儿子,他们看见婆子哭喊着跪在两个怪人前,还以为遇到了强人,老的汉子吹了个响哨,林子里马上就窸窸窣窣来了四五个男人,拿着家伙什,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 年轻汉子瞪着眼睛,喝道:“你俩是哪里来的,敢欺负我娘!” 虎子往木子云身边移了移,小声说道:“有武气吗?” 木子云同样小声回道:“没有,武罡也没有,也没觉得有其他气力啊,看样子也不似能打的,别惹事了,快走!”说完飞上了天。 地上的人瞬间傻了眼,虎子举着锤子也飞跟了过去,等那些人回过神来,悔得肠子都青了,还当是谁,原来是遇到了神仙。 管别人信不信,这几个人迅速地将这一“神话”传开了,说是楚国西海边来了两位仙人,在楚国边境落了没多久就腾云驾雾飞走了,引起了相当高的重视,来了不少人,包括军队官员,其中很多也说当天看到了天上有人在飞。而那个唯一与神仙对话的婆子一下子成了豪门官家的座上宾。 木子云和虎子因不知道这片陆地的修行体系,一直不敢露头,藏了两三日,碰见行人就暗中观察他们的气力程度,可是奇怪了,就没有一个在木子云和虎子认知意义上强的人,都与湖州的普通百姓差不许多。 这天又遇见了人,坐着马车来的,只一辆车,而装饰也并不华丽,虎子站在路中央,挥手将马车拦下来。 那赶车的小厮歪头对帘子中的人说道:“将军,碰见野贼了,那人还拿着大锤子” “呵”帘子中传来的声音显得浑厚有力,“有胆量,竟敢拦我的车。” 又传出来两道声音,均是女声,能听出是一长一少。 “敢拦爹的车,我看那野贼不是呆子,就是瞎子,咯咯....” “夫君,掀开帘子喝退他们就好了,我们急着回去呢。” 马车里的将军威风凛凛地跳了下来,身上还披着金锁子甲,头上戴着金盔,腰间别着把剑。身姿挺拔如苍松,一双剑眉下是璀璨如寒星的眸子,向后仰了仰身子,鼻子对着虎子喝道:“哪来的!敢拦我的车!” 马车的帘子掀起了一边,里面的母女俩静静地向外瞧。 虎子忙拜了拜说道:“抱歉,小子没有恶意,只是....” 没说完,那将军又喝道:“是从牢狱里逃出来的?不对,若真是,见了我的车早就吓破了胆,我看你是野沟跑出来的娃娃,什么都不知道吧,滚!做什么不好非要做贼人。”接着从腰间取出来些碎银子,甩给了虎子,喝道:“拿着钱去做正经事,要再让我知道你劫道做贼,我打断你的腿!” 虎子从地上捡起了银子,双手奉还回去,将军怒道:“怎么?嫌少?” “前辈误会了,小子只是来问事的。” 马车中噗嗤一声,传来了阵嘤铃笑声。将军嘴角也咧了咧,收了钱放到腰间,接着扬头说道:“敢问老兄你问什么啊。” “小子是从别处来的,哦...别误会,并不是别国来的,我与弟兄迷了路才到了这里,请问前辈,你们这里的修行是讲究什么的,可能这里不叫修行一词,呃...这样问吧,请问前辈楚国最能打的人是什么样子呢。” 马车帘子被掀开,露出来半个身子,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脸蛋微圆,相貌甚甜,大眼睛漆黑光亮,嘴角也正带着笑意,声音像黄莺打蹄好听极了,指着将军说道:“快看他,他就是最能打的,嘻嘻...你好幸运,不用找直接就遇到了。” 虎子听后一惊,立刻退了一步仔细打量了将军的模样,依旧没发现气力之类的存在。 “哦?这么说,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喽?“虎子头顶上传来声音,原来是木子云侧坐在根树枝上。 将军和女孩同时看到了木子云,将军眼神凌厉,回道:”是不是我不清楚,能打不能打,我没法用嘴来告诉你。“ “这好办”呼的一声,木子云的手掌猛地冒出团火球,抛到了空中又落回了手掌,像是在玩乐,缓缓从树枝上飘落到地上。 将军瞧了瞧树枝,觉得这小子背后一定系了绳子,而女孩则小声的对母亲叫道:“娘,快看,跟汴梁街的手艺人一样,那人会耍火。” “嘘...琼儿别出声,免得打扰你爹。” “哪里会,爹是天下第一。”女孩终究不会信爹爹会输给谁,蛮有兴致地偷瞄了几眼木子云和虎子,觉得这两个家伙一定是在装腔作势,以求得爹爹赏识,谁会不认识这辆马车呢。 将军没发现绳子,当然也不会认为这人会飞,也觉得这小子是手艺人,在耍手段,冷冷说道:“怎么,你是想来试试?” “正有此意。”木子云拜了拜,“不过我二人只是路过,并不想结仇。” “放心”将军说道,“我不记仇,要是你们能与我过上三招,我可以记住你们。” 好大的口气,木子云不能儿戏,将手上的火团化成了几道火流,绕着胳膊旋转上了身子,接着在肩膀上形成了火珠。 “我来”虎子说道,“我壮扛得住,万一他的手段太厉害,至少不会死。” “别,我速度快,要是打不过就跑。” 女孩捂着嘴咯咯笑出了声,将军鄙夷地说道:“行啦,我不要你俩的命,别墨迹了快点来吧。” “这就来,您说开始就开始。”木子云往前走了两步。 将军不屑道:”随时都能开始,我准备好了。“话音未落,嗖的一阵飞袭来,木子云的胳膊肘正中在将军的喉咙上,把那赶车的小厮吓得从车上翻了下来。 只一招,那将军就倒了地,捂着脖子,嘴角淌出血来,眼睛发红瞪着木子云,双脚瞪了过去,木子云躲过后,将军一手捂脖子一手拔出剑来,木子云轻而易举地踢开了剑,一脚踩到将军胸膛之上,恍然道:“笑话,我当这真有什么厉害手段,原来是不修行的地方。”又回头对虎子笑道:“虎子,那婆子说的对,咱在这还真是神仙!” “啊呀!”车上的两人花容失色,没命地扑了下来,女孩是吓坏了,抱着木子云的腿哭喊道:“别杀我爹爹,别杀我爹爹!” 另一个跪在地上磕道:“壮士,请您高抬贵手,我夫君几十年为民征战,他是楚国人的顶梁柱啊!” 木子云慌忙撤了腿,连赔了几个不是,说道:“抱歉,小子我没有恶意,抱歉。”还好他因为怕结仇,只用了几分力,要不然,这将军的头直接能飞出几丈远去。 “爹爹!”女孩泪眼摩挲,趴在将军身上,那将军脖子里面断了一截,刚刚到现在一直喘不来气,此刻眼睛已经翻白,马上就要死去了。 虎子踹了木子云一脚喊道:“快救人啊。” 木子云哎呀一声,也趴下了身子,取出个红色药瓶,湖州各宗都有了制药这一手段,而这药就是从青山峰带来的,由血根薙酿造的,减少了烈性,增加了药性。 拨开将军的手,将药丸放在他脖子上,木子云散出些武气将药丸化了,渗进将军脖子里,立刻就发挥了左右,木子云伸手将他脖子上的血抹去,女孩惊讶地发现爹爹的脖子完好如初,似是什么没发生一样。 将军喘上了气,脸色好了许多,头还有些懵,被扶起来坐了一会儿就好了,木子云说道:“前辈,是小子我出手重了,放心吧,这药是仙药,不仅能立刻让伤口复原,还能保你延年益寿。” 虎子暗笑了下,这木子云吹得有些离谱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解释。 “你...你们。”将军从未有这样恭敬地态度,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握拳拜道:“请问两位壮士是哪里人士,竟有如此身手,如此良药。” “额.....”木子云和虎子对视了番,木子云开口说道:“坐着船飘来的,从挺远的地方。” “壮士的意识是海外?” “正是。” 将军肃然起敬又拜了拜说道:“二位一定旅途劳累,不妨到寒舍一聚,在下也好感谢方才壮士救命之恩。” 虎子朝木子云点了点头,木子云也同意道:“那就打扰了。” 将军请木子云和虎子上车,他亲自赶马,结果虎子的锤子太重,马哪里拉的动,将军这才发现虎子更加厉害,这力气可不是燕国的人能比的。最后,由那两个女子乘坐马车,将军陪着木子云和虎子走向了府邸。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三章 碰到假神仙 - 阴阳石 - 南觉 都知道楚国大将项荣乃真英雄,而能成为他的宾客,也是多少能人异士的向往。今日的汴梁百姓可算开了眼,项将军亲自拉着马车与两个小子一排走着, 那两个小子装束平常,都背着包裹,有个还扛着个三条棱的大锤子,真是稀奇的很。 项荣亲切地跟百姓打着招呼,毫不做作。又对木子云和虎子问道:“一直没请教两位壮士尊姓大名。” “我叫杜虎“虎子说道。”我叫木子云,将军叫我小子就好,壮士感觉怪怪的。” “那就叫木少侠,杜少侠好了,呵,两位少侠,在下府邸已到,略有寒酸,还望少侠谅解。” 两人这才看到正对面坐着两头石狮子,大嘴巴下边一圈链子,帘子中间一颗狮子头,下巴左右刻着两撮毛,似是假胡子,假胡子盖着链子,像与链子长在一起,旁边刻着许多波浪纹线,链子底下有两只巨大的前脚。 正门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题着“将军府”三个大字,门前三处台阶,每处九层,台阶中央雕刻着“崖顶虎啸图”,那虎背上长着两只翅膀,一只脚踩在空中,仅一个侧面就看得人心生惧意。 走上了台阶,要过门槛,那门槛高足有三尺三,见将军来了,守门的下人搬来两个垫脚木椅,一个是给将军和夫人用的,有三层,一个是给宾客用的,有两层。 将军停在门槛前,当着周围看客的面,挥手道:“将木椅撤了,把门槛抬走,再让两位贵客走进去。”这下百姓们热闹了,将军府撤门槛,从未听说过的事啊,这两个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连项荣大将军都这么恭敬。 下人做事很利索,门槛马上就被抬走了,项荣再领着木子云和虎子进了门,而他的妻子和女子随后才跟上来。 请两人坐到灯挂椅上,将军又命人端来了壶好茶,亲自给两人斟上,虎子站起来拜道:“将军您不必如此大礼,我二人只是普通小子,受不得如此待遇。” “杜少侠客气了,既是我项荣恩人,就应当为贵宾,而两位少侠又是旷世奇才,更应该受尊重,只希望少侠不要嫌弃。” “哪里的话”木子云笑道:“走得这一遭,可比我见过的任何仗势都大,将军又如此亲民,令人敬佩。” “爹爹...”门口走进来个女孩,正是马车里那将军的女儿,已经换了身衣服,少了些灵性却多了许多气质,黄衫子紫玉带,右手拇指戴着翡翠戒指,秀发里插着根五彩簪子。 好看是真好看,却不如木子云心中的小红娘,却不如虎子心中的冯静。 与女孩一同进来的还有个十七八岁的男子,简直跟项荣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剑眉里气势冷峻,眼睛炯炯有神,腰间也别着把剑。 男子进来便对项荣敬道:“爹,您怎么还在府里,大王不是让您立刻入宫议事吗?” “我已经差人去禀告大王了”项荣站起来,对木子云和虎子说道:“两位少侠,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犬子项羽,这是小女项琼。” 四个人互相拜了拜,项羽先出了声,对着木子云说道:“方才听妹妹说,少侠您竟然能在手脚上赢得我爹。” “嗨,是项将军让的在下。” “非也”项荣坦荡荡地说道:“我连少侠一招都不能接住,我是彻底败了,还险些丧命。” 项羽平生最佩服的就是父亲,现在有人竟能将父亲打败,虽然不相信父亲连一招都接不住,但还是对木子云有了敬意。 “他还会杂耍呢,会变火。”项琼眨着眼睛机灵道。 “琼儿,不得无礼。” “呵...”木子云可没想好该怎么解释,“是,是杂耍。” “你教教我吧”项琼期盼地说道。 “项小姐,这个有些危险,女孩子还是不要碰了。” “哦...那算了,你再给我变一次吧,再变一次,好不。” “琼儿!”项荣喝道。项琼被父亲吓住,退到哥哥身后,再不敢说话。 “行”木子云说道:“无妨的,变就变吧。”项琼感激地给了木子云个眼神。 虎子又说道:“将军,我二人不便打扰,只在这借宿一晚,明早就离开。” “不打扰!”项荣急道,”两位少侠安心住下,我已让人备好酒菜,也备好了房间。” 两人刚要推脱,项荣又朝里面喊道:“夫人,我与少侠喝茶,不如你抚琴一首,添些兴致。”话音刚落,琴音又起,木子云和虎子只好坐了回去。 晚宴很是丰盛,这里的食物与湖州差不许多,木子云和虎子多少天也没吃得好饭,索性敞开了吃,见二人毫不做作,项荣也开门见山了,说道:“两位少侠,可有建功立业之心,名垂青史之愿呢。” 虎子嚼着东西,回道:“并没有。”将项荣差点呛着,虎子笑道:“将军,我俩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此次出来只是散散心,讲实话,我们居住的地方刚刚结束战争,无数生灵惨遭涂炭,我与我弟兄虽然赢得了战争,却身心疲惫。” “这样说来,你们也都是将军?”项琼问道。 “我们那里是以宗门来划分地域的,共有十大宗门,战争结束后,只剩下了四个宗门,我和他都是宗门里的核心人物,理解成你们这的将军也是可以的。” 项羽又问道:“战争规模如何?死伤如何呢?” 木子云回道:“整片大陆都在打仗,仅我们南边这一域每天都有上百万人死去,严重时上千万。”一番话后,连久经沙场的项荣都张大了嘴,心里却是不相信,认为他们两人在说大话。 项荣为木子云和虎子斟上了酒,说道:“我不勉强两位少侠,既然少侠是来散心,不如明日让羽儿琼儿陪你们去楚国山水间游历一番。” 木子云和虎子对视了眼,虎子摇了摇头,木子云说道:“不了,多谢项将军美意。” 这时门口低头走进来个下人,衣服穿得要比其他下人高等,跪到地上,说道:“禀将军,盐台城主有要事来报。” “没看见我在宴客吗?” “禀将军,那城主说十万火急。”项荣面容有些恼,但听说是急事,又不好再推脱。 木子云和虎子识趣说道:“将军,我二人先回避吧。” “不用”请两人坐下,项荣招呼道:“让他进来。” 盐台城主是个二十七八的男子,低着头跑进门,见着项荣就跪下了,磕头道:“盐台孙仲阳拜见将军。” “免了,有何要事,快快说来。” “今日在盐台海边,有神仙从天而降....” “放肆!”项荣拍桌怒道:“这就是你说的十万火急之事?你觉得我这将军府是想来就来的吗!”孙仲阳又磕了三回头,回道:“将军,下官没有说谎,当日有数十人在不同地段先后看到了两个腾云驾雾的神仙,海边住的一个婆子还与他们说了话,神仙说他们是从别处来的,偶然路经此地。” 项荣哼了一声,项夫人嗔怪道:“孙城主也是年轻有为的人,为何为听信市井谣言呢。” “下官本也不信,但...但下官也亲眼看到了那两个人,若话里有半句假话,十族覆灭天打雷劈!” 项荣看出孙仲阳不像在说假话,但神仙这种事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缓缓坐下后说道:“起来吧,坐下说话,仔细跟我说说。” 孙仲阳道了句谢,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说道:“神仙是落在盐台海边的,很多人看到其飞行,所以都觉得他们是从天而降,但那婆子和他男人认定神仙是坐船来的。” “越说越离谱,到底是不是神仙”项羽喝道。 “羽儿,不得无礼!”项荣对孙仲阳说道:“你接着说。” “婆子与神仙说了几句话,神仙似乎对几国人的实力感兴趣,并问道这里有没有也能腾云驾雾的人,可能是在问这里有没有谪落的神仙,接着婆子的男人来了,似乎惹得神仙不悦,那两个神仙先后往东北方向飞,途径秦庄,莘庄,而下官刚巧在莘庄吃酒,与同座地几位太爷一同看到了神仙面容。” “是何面容?”项荣问道。 “一壮一瘦,神仙背着不少包裹,哦.那个壮的还扛着把三棱锤子,颇是威风。” 屋子里同时吸了几口气,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虎子和木子云,孙仲阳这才瞧见他二人,愣了好一阵,猛地一抽搐,喊道:“诶!对!就是他们,就是他们!” 木子云和虎子脸色难堪,木子云站起来说道:“这其中怕是有误会,项将军,我二人即刻离去不打扰了。” “少侠留步!”项荣怎么也不相信神仙一言,何况哪有神仙会与凡人同宴,但不知如何开口。 虎子暗自推了木子云一把,将锤子拿到了手中。木子云觉得跟这些人解释武罡化形,法力运术绝对没戏,他不可能将另一个世界的规则在这个世界展现,不然会乱套的,既然如此,不如就按住他们的理解来办。 木子云笑道:“呵呵,倒还想隐瞒一阵,既然这样,我承认便是,我二人的确是东海仙岛里的神仙,此次出来只是为了游玩,希望你们不要声张。” 虎子噗嗤笑了声,项荣见此便知道木子云在说笑,怕是他们又耍了什么手段,让看到的人以为他们在腾云驾雾吧。 “木少侠别说笑了,项某一生不信鬼神,更不认可什么上天遁地之言。” 木子云忽然在头顶背后凝出火焰,吓地众人叫出了声,木子云缓缓向外走着,并说道:“我为东海仙岛之火神,本想授你恩泽,看来与你已无缘,如此就别过了。”到门口后,噌的飞到了天上。 屋里的人连滚带爬的到了院子,抬头就瞧见天上有个火人飞行在辰星之间,项荣惊得浑身发抖,众人表情不一地看向了旁边的虎子。 虎子笑呵呵地扛起锤子,背起包裹,说道:“我乃东海仙岛之大力神”说着将三棱天石锤往地上一扔,轰地将地面砸翻过来,项荣等人直接跪倒在地,虎子轻松举起锤子,又道:“今日给你吃的的确是仙药,有仙气还存在你体中,既然我们无缘我便将仙气收回。” 虎子玩上了瘾,散出些武气缠住项荣的身子,接着猛地一拉,项荣顿时觉得身体被抽离了东西,虎子接着笑道:“念你待人和善,又爱护百姓,我便将药性赐留在你体能,那血根..不,呃,那仙药能让凡人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算是我给你的恩泽吧。” 然后,虎子抬头一脸忧愁地说道:“看来楚国果真无有缘之人,且去别地转转吧。”说完,当着众人的面也飞上天去。 项荣举着双臂哭喊道:“大仙留步!留步啊!”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四章 七国一游,再上征途 - 阴阳石 - 南觉 “哈哈哈...”虎子和木子云二人躲在层云上,捧腹大笑,虎子上气不接下气道:“大姐要是知道咱成了神仙,只不定乐成什么样子呢!” 木子云笑道:“既然知道了这里的修行水平,我们就放开了耍上一番。” “诶!”虎子脸色一正,“玩归玩,可别伤害这里的居民。” “好,不过我还想保持这个神仙身份,飞行起来游览山水还快些。” 两人都没过足瘾,随便挑了个方向,一个让火焰围着自身转,一个抡着锤子嚎着嗓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七国来了两位神仙。 靠快马相传的急信,七日之内传遍各国,估计连条狗都知道东海来了神仙,并且在找有缘人渡化,炼丹的文人野客抱着各种器具,日夜不停地做法,哪里风吹草动,倾家荡产也要奔去,就怕错过了机缘,可笑的是,各国还都出现了卖信的组织,说是截获神仙最新动向,五千两起底,价高者得。 这日楚国王宫里,项荣跪在殿中,前面气得踱来踱去的是楚王纪廷。纪廷一直十分敬重项大将军, 从来都只有赏的份,但此时肚子里是一大股怨气。 纪廷停下来,盯着项荣,片刻之后指着他怒道:“项荣,你可知罪!” “臣罪孽深重!”项荣痛心疾首地回道。 纪廷接着喝道:“仙人先访楚国,定是因为此地人杰地灵,有一统天下之势,如此妙的机缘竟让你糟蹋!倘若仙人找到他国人,我楚国岂不首先被灭!” “臣罪该万死!” 纪廷脸色涨红,闭上眼吐了口气说道:”寡人念你战功赫赫,免去你的死罪,即日重枷入狱,三餐食素以敬仙人!“ “臣谢王上不杀之恩!”项荣大将军脱去战盔,双手铐住被带到了楚国大狱之中。 木子云和虎子飞得迅速,半月便游了大半地界,这里并没有新鲜事物,山水景色比起湖州来还差许多,所以二人都没了兴致。虎子说道:“接下来的地方就不去了,找船吧,离开这里。” 船当然已经不在原地,先是被供在了临海的一座寺庙之中,得信后的齐王派了几支军队趁夜攻进楚国领地,将船抬了回去,齐王整日睡在船舱之中,连朝事都在船边进行。 这天齐国朝事刚开始,齐王端坐在船头望着地下两派臣子,刚说了几句场面话,接着就见到臣子们一脸惊愕地望着头顶,齐王回头一看,惊喜万分,原来那两位神仙真的来找船了。 齐王从那船头跳了下来,不顾腿上疼痛,噗通跪到地上,猛磕了几个响头,大喊道:“叩见大仙!” 木子云身上缠着团火,脚尖点到了船舱之上,皱眉说道:”为何此船会在这里。“ “是寡人..不...是小人托人请到这里的,以便亲自供奉神骑” 虎子瞪眼道:“是否杀人?” 齐王不敢说谎,搪塞一阵后回道:“曾误杀了几人,小人已在庙堂为他们烧香,也已备好钱财,去抚恤他们的家人。” “哼!”木子云喝道:“我二仙只为游历,不愿扰乱凡间世事,你却因此杀人,叫我二仙如何回去交待。” “这...这...”齐王吓得不轻,浑身发抖。 虎子接道:“火神不必动气,事已发生,就让他厚待死者家人,以偿还罪过吧。” “是是是,小人定谨遵仙人教诲,立刻将他们接到齐国,好生对待。” 虎子将锤子扔到船上,摸了摸船身,使了重域减少了船的重量,接着将船抛到天上,木子云踩着船舱上头,悄悄让火珠浮到船下,散出火气,远的看就像一艘火船飞翔在天际之间。 齐王大喊道:“仙人且慢!” 木子云用武气加大自己的嗓音,如苍天落音,喝道:“你与我无缘!”齐王瘫倒在地,不醒人事。 又来到了楚国的那处边境,时非往日,此刻那人山人海,当火船从太阳中游出时,有些年老的炼丹人,激动地直接晕死过去。 人们扑倒在地,说着乱七八糟难懂的话,火船熄灭了火,落到海边,两人并不理会人群,虎子掏出了牛皮本子,找到了自己所画的地图,说道:“回家如何。” “这才几个月啊?接着在外逛逛。”木子云回道。 “海上没有东西标记,路线很难记住,就凭这些,我就很难保证咱能够回家。” 后面的人疯狂地向前挤,虎子凝出武气壁挡住他们,有个紫冠玉带中年男子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那男子手捧着两块碎镜片,两个镜片中竟都有个人像。 “咦?莫非是宝具”木子云说道,“且叫他进来瞧瞧。” 虎子便放他进来,那人进来后立刻跪下,磕头道:“寡人乃魏王金直禄,特带先祖拾得的仙物进献大仙。” “哦?”木子云掂量了阵说道:“此乃仙物?” “的确是仙物”金直禄回道:“八百年前从天而降,不仅如此,历年来掉落多物,只有我魏国拥有,也只掉入我魏国。” “呵呵”虎子笑道:“如此,火神啊,我们便去魏国瞧瞧。” 金直禄心里高兴,果然用仙物能够引住仙人,再恭敬拜道:“请大仙接物。” 木子云和虎子一人接过一片来,发觉从各自的碎镜片中能看到彼此,两人将船放在海边,用武气罩住后,便乘上了金直禄备好的马车,往魏地驶去了,楚国虽派了重兵,却不敢拦住,打着护送的名义,一同行到了魏国边境。 马车自不比飞得迅速,两日才到了地方。金直禄将二人引进了栋阁楼,那阁楼一看便知有些岁月,与旁边的建筑格格不入,古朴非常。 进楼后,一行人跪着迎接,其中两个少年各举着两个盘子,跪行到木子云和虎子身前。 金直禄敬道:“大仙,这两个是犬子,犬子所贡为魏国最宝贵的仙物。” 木子云上前看去,其中一盘子里有五六块碎镜片,金直禄给他们的应该就是这个,而另一个托盘是个小巧铃铛,看不出材质。 金直禄跟过来解释道:“大仙,这镜子能够千里显像,也可传音,这铃铛摇起能悦人心”接着就晃起铃铛,声音与平常铃铛相似,但入得木子云和虎子而却极为动听,身心顿时舒畅不少。 “好物”虎子说道:“可并不东海仙岛之物,应是哪路神仙掉落至此吧” 接着看的了阁楼里不少东西,之所以说镜子和铃铛最宝贵,是因为凡人能够使用,其他的东西根本无法知晓用处。木子云和虎子哪里会识得,若不告诉他们这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觉得那是堆破铜烂铁呢。 摸着快黑漆漆的东西,木子云说道:“本仙还是不知此为何物,里面竟无一丝仙气”接着散出武气,佯装着往里探,旁边站着的金直禄众人觉出了仙气,都崇敬的跪趴下来,不一会,木子云面色失望道:“这应该是好物,可惜认主,只有那位仙人亲自来才会发挥作用,你好好留着,等那仙人来取吧。” 金直禄连道几句是,将铃铛送到木子云手里,说道:“大仙,仙物应归还于您。” “不必,你已经献上两片宝镜,本仙知足了。” “不不不,请大仙一定收下”金直禄似乎有何事相求,态度极为殷勤。 木子云只好收下,说道:“那再收此一件,别的与东海仙岛无关,本仙不能再拿,收了凡人恩惠,本仙不能不降恩泽,你可有心愿?” 金直禄激动地跪下来,说道:“自先祖开始,一直到寡人,为保仙物大耗国力,世人皆说赵国最弱,其实魏乃灯尽油枯之时,寡人有一腔热血无以门路,求仙人降下恩泽,令我大魏兵强马壮,以此一统天下。” “这也太苛求了吧”两人心想道。 木子云皱眉掐指算了算,说道:“魏国命数早已注定,本仙可强行逆天助你迅速一统六国,但之后的大魏会在十年间灭亡,你金氏宗人皆会死于非命,埋入黄土,你当真愿意吗?” “这...这...”金直禄脸抽搐着,眼睛流下泪来,攒紧拳头将牙齿咬出了血,悲愤道:“男儿心不在天下,如若猪狗,得不到天下,如同废物,想不到我金氏一族千百年忍辱负重在这弹丸之地,多少儿郎啊...我如何向他们的亲人交待!啊....” “爹!”“爹!”金直禄两个儿子与其相拥痛哭。 木子云想着金直禄原来颇有抱负,多日来,他见过许多王,却只有这人敢在仙面前称寡人,此番气度莫非真能扫平六国? 轻了轻嗓子,木子云说道:“你哭甚!本仙还未说完。”金直禄闻见后拉着两个儿子磕了个响头,木子云接道:“魏国灭亡只因本仙强行打破轮回命数,我若不做,你魏国依旧顺天而行,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说,魏国自有辉煌时,也有出山日。” “大仙是说,我魏国有征伐之日,也会....” 木子云打断道:“他日之事不必多讲,一切天注定,本仙便给你些其他恩惠。就在此山设立仙阵,危急时可保你宗室平安。” 其实就是法术,冯静在他二人临走前,连夜做了许多可直接使用的法术,木子云将几个法符贴在了四个角落,告诉金直禄使用方法,并警告他只能自保,不可害人,而仙阵只能使用四次。 任他金直禄怎样央求,木子云和虎子也不留宿,即刻便要出发,金直禄硬是将几件破铜烂铁让他们带上了,说是敬天。 两人真是没心情在七国耗了,火速飞到了楚国海边,坐上了船就要离开,船边一直留守的人哭着喊着希望大仙能搭上句话,可就是没人理。 都在喊:“大仙啊,大仙”突然一句“木少侠,杜少侠”传来,虽然声小,却依旧被两人听到了,回头一看,直见项琼挤在人群中,哭得梨花带雨,嗓子都喊哑来了,衣服都挤破了。 木子云眼里忽然出现了个人影,连庄战时,那个女孩脸上淌血也如此狼狈。心里揪痛,抬脚飞了过去,人群欢喜地往这涌,木子云用武气将项琼护住,这十五岁的姑娘一下子扑到了木子云怀里,干哑地哭着,一会后,才觉得自己举止过分,赶紧跪下,拜道:“大仙饶命,我...我错了。” 木子云将她扶起来,说道:“你挤不过他们,我们也要走了,快些回去吧。” “大仙...”项琼哭道:“爹爹被抓起来,关进了大狱,哥哥也受了牵连,被困在了家中,呜呜...琼儿实在没办法,求大仙救我爹爹,救我哥哥。” “项将军为何被关?” “因为爹爹将大仙气走了,大王发了怒。” 木子云气道:“好他个厉害楚王,项将军曾厚待本仙,他竟如此对待将军,是不把本仙放在眼里是吗!” “不敢啊!不敢啊!”一拨士兵推开了前面的人,护着纪廷跑来了。纪廷跪下啦,连磕了几个头,急道:“小人以为项将军惹怒了大仙,所以才稍加惩治,小人斗胆请大仙移驾楚宫,让小人好生赔罪。” “不必”虎子黑着脸道:“项将军已招待过本仙,快些将将军放了,好生对待,否则我将你楚国砸入深海。” “遵命,遵命!”纪廷吓白了脸,哪里还有去宴请大仙的胆子。 木子云摸了摸项琼的头,小声在其耳边说道:“我走了,其实我真不是仙,你好好保重。” 项琼望着木子云发了呆,木子云转过身走了几步,忽的停滞住,转回身来,笑着装模作样掐着手指,然后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本仙徒劳了这些时日,原来你就是与本仙有缘之人。” 众人惊愕战而羡慕嫉妒地盯向了项琼,项琼眼里又涌了出来,双手搓着衣角,急得说不出话,木子云掏出个药瓶,送到项琼手里,说道:“里面共有五颗仙药,均有起死回生之力,凡人即使被斩断身子,只要一息尚存,服下后便能立即痊愈,且有强生健体延年益寿之效。” “啊..”“哇...”众人见着那药瓶眼睛都红透了。 项琼双手颤抖接了过来,木子云又说道:“仙药不能让死人复活,也不可逆天而行,要谨慎使用,并且...”木子云扫了眼跪着的纪廷,说道:“此药本仙只给有缘之人,非项家人不能使用,也只有你以及你的嫡系子女才能继承并食用。你可记住?” “是”项琼望着木子云,两行泪滑落,“琼儿记得了。” 虎子笑呵呵走过来,说道:“既然火神找到了有缘人,那本仙也降下份恩泽,凡夫俗子定会觊觎瓶中仙药,我便赐你三道仙符,一道贴于房上,则万人不能离近,一道裹住药瓶非你及你嫡系子女不能触碰,一道留于身上保你周全,本仙会传你御符之法,记住只可自保不可害人。” “多谢大仙” 虎子大笑一声转身将船抛到天上,木子云抱住项琼,呼啦一声飞上了天。火焰包裹住船,浩浩荡荡地往项府飞去。 千万人仰视中,项琼就站在火船头,与神仙一同遨游。虎子教会她使用法符,并将其中一符染上她几丝血,都是冯静做的东西,的确十分有用。 “木...木大仙。”项琼站在船上还有些拘谨。木子云笑哈哈说道:“真的没骗你,我俩就是凡人,只不过我们那片土地有着独特的修行方式,达到一定程度就能飞天。” “太厉害了,我...我想去看看。” “那里乱糟糟的,比这差远了,哪里也比不过自己的家乡啊,就当这是场梦吧,拿好药,回去好好生活。” “可是...”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项府,项羽看见妹妹跟神仙一同飞下来,惊得目瞪口呆,木子云说道:“好了,有缘人已找到,我们后会有期了。”再没有一刻停留,木子云便飞上了火船,那船嗖的插进了云间。 项琼在下面扬手喊道:“木少侠,杜少侠,有缘再见!” 绕了一大遭,又回到那片地方,人依旧没有退去,任他们怎么哭喊,两人都不再厉害,他们是假神仙,既然来自别的土地别的世界,就不能再给这个世界带来太多的改变,当然,他们改变的足够多了,很多所谓天注定的事,都改了模样。 当海水拍打着船水,再没有喧嚣的时候,虎子说道:“你觉出家乡好了?” “是啊”木子云靠在船边,“家真是好啊,乱糟糟却让我那样怀念。” “那么...回去?”虎子笑道。 “好,回去!”“哈哈哈....” 那融入天海的小船,静悄悄地沿着来时的路,行驶着,风吹着帆,水推着船,家乡啊,家乡,离开你之后才发现对你那深沉的爱,可惜啊,可惜,多少人关上了那扇家门后,再也无法找到那条熟悉的路,你就在我的脑海中触手可及,也一直在遥远的天际无法相见,多年后的悔恨交加,多年后的彻夜难眠,也终换不来那家乡的一掊土,一缕烟。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五章 幽灵指路 - 阴阳石 - 南觉 海上最糟糕的事情,就是只有抵达终点后,才会知道自己走得路是对是错,航行了五天五夜,每天都朝着太阳落下的方向漂流,可太阳那么大,到底是往南偏了还是往北偏,谁也说不清楚。 这日清晨,虎子依旧起了早,用桶提了两回海水,冲刷了甲板,等日头升高后,就可以扫起上面的盐粒,霞光在海面铺开,映得人红光满面,回头进船舱时,虎子咦了声,发觉哪里不太对,可怎么想也不知道缘由。 一个多时辰后,木子云从船舱出来,虎子刚好热了干粮,递给他并说道:“天上有积云,午时左右估计就要下雨,把船帆降下来吧,做好准备。” 啃口干粮,伸了个懒腰,木子云看着高处海面三四丈的日头,说道:”可惜没有作画的本事,这样好看的日出,大姐要是能看到就好了。“ 木楞了一会儿,两人均跳了起来,虎子叫道:”怎么往东走了!快掉头啊,我说怎么不对劲。“ 木子云边摇着桨边叫道:”昨一直平平稳稳地,难道是夜里睡觉时船头调了向?虎子快看看地图,可别走错了。“ ”我看不了啊,没有参照物我只能记住来时走的路程,和偏离的方向,再从楚国边境原模原样地退回去,我并不知道调头漂了多久,乱了这下全乱了!“ 两人心里都焦急,木子云问道:”能往东走到七国那里吗,咱们在从头走一遍。“ 虎子摇着头,烦恼道:”哪里都去不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就往西边走,只希望我们有好运气,能碰到湖州。” 船头调回西边后,两人不说话靠坐在船里,心中都冒出个念头,湖州可能回不去了。 沉默了几个时辰后,依稀有雨点落了下来,虎子叹了口气拍身站起,说道:“先抵过这阵雨吧,看样子势头不小。”木子云恩了声,帮起了忙。 祸不单行,这场雨不仅是实实在在的暴风雨,还夹杂着雷云闪电,虎子紧紧抓住船身,一旦船被海水掀起,就用重域将它按回去。 船舱进了水,好在湖州造船的手艺精湛,从午时跌荡到夜里,没出现过漏洞。两人都似被霜打了的茄子,全身湿漉漉地,等风雨平静下来,木子云赶紧用火焰将两人身上烘干。 夜里的雾很浓,似是天上的黑云压到了海面上,两人根本不清楚在往哪个方向走,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渐渐加重的绝望之意压在了他们的心头。 许久的沉寂,两人均不敢开口,怕一字说出便压塌了他们的心理底线,脑子里都在拼命念叨着,这是在往哪里走?是湖州吗? 火珠就悬在船头,先前射出火焰,也仅能照亮眼前十几步范围,渐渐地风彻底停了,四周变得静悄悄地,只有海浪在相互拍打。 稀拉....哐哐哐....雾里渐渐响起了声音,调调很奇怪且越来越近,两人肩靠肩站到一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人拿住一边船桨,缓缓往声音那边划去。 那是个“活物”,并正在向这艘船靠拢,浓雾一层层被刺穿,一块棱边参差的黑色石头出现在眼前,再靠近些,发现它原来是海中一座石山,可这声音又是从何而来呢? 划着船来到了石山旁边,木子云伸手去摸摸了,那黑色石头并不坚硬,上面有着规律的纹络,似乎是许多块石头堆到了一起。 这时,虎子右手紧紧地抓出了木子云的肩膀,声音有些抖地说道:“这不是山,是艘船,你...你看....”虎子指头指向了上面。 木子云顺着手指向上瞧去,等那些浓雾稀薄了,惊骇地看到了那一根似要插到天上的桅杆,破碎不堪的灰帆上,系着几样生锈了的铁制品,那船身有许多创伤,尤其是左侧偏后处,有个两丈半宽高的漆黑大洞,海水不断灌进去,而船却平平稳稳一点没有沉下去的意思。 雾越发的浓,而靠在那大船边的两人都觉出了冷意,哐当当,哐当....这应该是多少年前的沉船,偶然从海中浮起来成了幽灵船,孤零零地在海上永无止尽地漂流,那上面似乎还堆着许多干瘪的袋子,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阴森。 两人都有了迅速离开的念头,划着桨往前驶去,片刻后一个阴影恍惚过去,二人同时打了一哆嗦,转头望船上一看,顿时吓怕了胆,原来那船尾处摆着张椅子,上面坐着具骷髅,似乎还穿着衣服,摆着惬意的姿势。 呼出口气,两人擦了擦冷汗,却不料接下来的事更加恐怖,低头划着桨的木子云又往那骷髅处扫了一眼,虽然隔着雾看不清楚,但那骷髅确真的动弹了一下。 ”啊!“木子云叫了一声,用大片火焰将二人缠住。 ”咋了!“虎子急道。 ”那家伙活着!“木子云指着骷髅喊道。 虎子脸上不断冒冷汗,强撑着说道:”你别糊涂,这船看样子都漂了百十年了,怎么可能还有活物。“正说着,突然停住,那浓雾后的骷髅,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个姿势,骷髅头向前倾,双腿勾着分开。 木子云低声道:”怎么办。“ 虎子攒紧了三棱天石锤,小声回道:”先逃,小心地逃,这怕是脏东西。“二人刚在七国那做了神仙,如今碰见着不明不白的东西,一点抵抗之心都冒不出来,恐怖的事是分场合分条件的,任凭一个人如何的大胆,总有惊吓的时候。 那骷髅缓缓动了,木子云和虎子紧张地都要停止呼吸,骷髅伸出双手,朝两边一拨,奇了!那浓雾立刻就往两边散开,那骷髅模样马上显现出来,我的天,原来不是死物,竟是个活人。 已经看不出年纪,也无法用骨瘦如柴简单的形容这家伙,如果将外面这层皮去了,怕也只剩下一具架子。两个眼珠子凸出来不少,嘴应该闭不上,两排牙齿紧紧并在一起。 虎子飞到了天上,鼓足勇气喝道:”不管了,跟他拼了。“吼叫过后,底下却平静的很,虎子往下面一瞧,瞪大了眼睛,只见木子云全身缠着火,拳头还向前伸着,而那骷髅人的手指正点在木子云的鼻梁上。 木子云身子在微颤,使出多大的力气,也不能挪动脚步,似是着了魔。 骷髅人出乎意料地撤回了手,如之前妖京那般飘回了幽灵船上,坐回了椅子,他指着天上,手指一勾动,虎子就莫名其妙地摔回了船。 接着骷髅人指了指两人,又指了指某个方向,那个方向的浓雾裂开了一道缝隙。虎子和木子云的船自主地往那边动了起来。 骷髅人蜷缩了身子,闭上了眼睛,好似入了眠,而周围的雾迅速将幽灵船盖住。 总共不过半个时辰,却让木子云和虎子像在热汤冰水里滚了两遭。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来不及回味,心跳的频率还没降下来,船头却已经出了雾区,那些雾被某种屏障格挡住,一丝都没有越界。 揉着双眼的两人,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对视了一眼,原来他们没有看错。在他们的周围,是一艘又一艘安静的小船,月光洒在前方的海面上,静悄悄地,所有的船都没有人划桨,不约而同的往同一个方向驶去,像是驶向地狱,驶向天堂。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六章 广琅琉璃岛 - 阴阳石 - 南觉 叮叮....叮叮....木子云站在船头,手里摇着从魏国带出的铃铛,周围的气氛太压抑,而那叮当声音与这月色下的景象融合后,更是阴森诡异。 虎子走过来说道:“那些船里都有人,活人。” 叮叮....叮叮....木子云嘴角微动着,说道:“听着这声音,渐渐发现事情没那么糟,我们有了方向,而且还活着,有什么可怕的。” 几百艘小船似被前方神秘的力量牵引着,贴的那样近,却不会触碰,静下心来,还能听到附近船中人们的酣睡声。虎子被铃铛摇着,紧着的弦也松了,眼皮立即变重,打着哈欠往船舱中走,并说道:“你先看着,我去睡会,两个时辰后来换。” 木子云轻轻飞到船舱顶上,盘腿坐了下来,继续摇着铃铛。许久后,一种亲切的感觉袭来,说亲切并不夸张,却还有余地,总之那感觉指引着他向某个方向望去。 那是条深蓝小船,夹在几个大船中间,船头船尾各堆着几个麻袋,船上干干净净,东西摆得很随意,却看得人心里舒服。 正有个少女趴在船边,下巴枕在手臂上,少女方当韵龄,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肌肤胜雪,头发扎了个俏皮的结,下面的就铺开到肩膀后,只见她笑靥生春,眼睛盯着海水中的月亮。 木子云停住了铃铛,少女便往这边瞧来,原先只能见着侧脸,转过头后,木子云发现女孩的左耳戴着耳坠,是个瘦削偏长的宝蓝铃铛,要系在别人的耳朵上,再美也会有瑕疵,可偏偏她戴着最让人挑不出毛病,这女孩容貌不能算绝,比不上小红娘,与婉敏、潘晓雯差不许多,但见着就让人舒服。 除此外,木子云依旧能觉出种熟悉的亲切感,踩在船舱上,木子云想要飞过去。这时一道道柔和的光从右侧倾泻过来。转头一看,日头在海平面露出了边,而月亮才过了中线正往后面降落,好稀奇的景象,一半世界明亮一半世界黑暗,却都寂静非常。 船们依次划出了”地域“,进入了光明的世界。 船上渐渐喧闹起来,许多人从船舱中走出,伸了伸懒腰,相互笑了笑瞧了瞧。接着响起了谈话声,提水声,煮饭热酒声。 虎子从船舱中揉眼走出,说道:“刚睡过去,怎招?天这就亮了。” “嘿!快瞧!”不知是谁伸直手臂,欢快地叫了出来,人们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只见天边,日头出来的地方,有一块黑黝黝的东西凸起,当霞光洒上去,它露出了原样,“陆地!是广琅琉璃岛,我们到了!” “哟后!”“哈.....”虽然不知道那地方是何地,木子云和虎子还是跟着欢呼起来,有个中年男子期间提醒道:“诸位别忘了回头拜谢胡那舵手。” 人们这才记起来,应该献上好物感谢为他们指路的幽灵——传说中的胡那舵手,纷纷从船舱或者身上摸出了宝贝,走到船尾毫不吝啬地扔进向了其后的黑暗世界,那是人与幽灵定下的规矩,胡那是个“小气鬼”,如若不给他报酬,下回船即使在雾里烂了也逃不出来了。 很多像木子云和虎子一样的“新人”,跟着年长的人学着将值钱的东西拿出一部分,扔进海中,虎子掏出从魏国拿来的“破铜烂铁”,说道:“正好扔了这些。” 木子云掏遍了包裹,将一半钱粮从船尾扔下,说道:“你看他们都扔的好物,满袋子金豆扔了一半,咱不能小气,多仍一些吧。” “得嘞”虎子只好又掏了点物扔了。 船已经脱离了胡那舵手的控制,年轻的船急切地往大陆划,木子云这艘就在其中,两人才离开七国八九天,却难忍住想要踩上土壤的热盼。又是那个中年男子,在后面大喊道:“这段路多海兽,小心啊。” 话音刚落,木子云船的右侧掀起了几丈高的海浪,真有海兽出现!显露出的竟是尾巴,与猫差不多,湿漉漉地,很长。尾巴在海面卷成了饼,片刻后,那饼噌的拍着海面蹦了起来,原来那并不是尾巴,而是海兽的身体,他盘成了饼状,最大范围地往人们这边盖过来。 木子云和虎子心里发慌,虎子已经扬起锤子,这时,他们旁边的船靠了过来,船头上站着个男人,木子云和虎子方才见到他用锅煮着鱼虾,就着面饼狼吞虎咽,并不对出现的陆地兴奋,心里觉着此人应该是常出海的渔家人。 却不料,男人手里拿着把刀,刀的样式与菜刀极像,但大了好多倍,这男人嘁了一声,单腿一蹬就跳了百十丈高,持着那把“菜刀”凭空一划,怪兽几息就裂成了两半,真像一个人划开了一座小山。 海兽躯体落回海里,又激起三层浪来。木子云和虎子心里佩服,刚刚男人所展现的力量虽与武气和法气不同,但定不会比他二人弱,是高手啊。 等那男人落下来,两人将船划过去,虎子抬手拜道:“多谢兄台相助。” 男人剔了剔牙,回道:“没帮,我在你们旁边,盖下来也会砸到我。” 木子云问道:”敢问兄台使得什么技艺,竟这般厉害。“男人来了精神,回道:“入魔珑人,使得把走心刀” 虎子和木子云愣了阵,不知所云。男人乐道:“哟,新人?哪里来的。” “湖州” “哦,我来自藏平大陆,到这五六年了,各个地方修行乱七八糟的,各有特点,这广琅琉璃岛自古就是游民的聚集地,几万年下来形成了些法则规矩,刚来到这要学着适应。” 见两人一头雾水,男人索性将船慢下来,解释道:“没见的雾里的胡那舵手吗?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呃...不不,罪过罪过。”男人赶紧走到船尾,又扔下许多好物,才跑回来,接道:“是好大人,呵,很久之前就有了,他将迷路的船引向几个固定的地方,广琅琉璃岛就是其中一个。” “不同地方出来的都是厉害的角,修行方式五花八门,当年的几代先辈呕心沥血才制定了道法则,说白了就是多了一道修行流程,并不影响以前的修为。他们发现生灵体内都有两个并列的‘丸子’,与血管气力不接触,人一旦超越了凡人界限,就会激活那两个‘丸子’,并产生作用。” “几辈先烈用年轻后生试验,总结了‘丸子’的功效,并起了名字,一个叫神丸,一个叫魔丸,神丸中规中矩,可陪同自己气力成长,增强自身能力,而魔丸偏激进,轻而易举就能使自身实力大幅提高,但风险极大,稍有不慎就要丧命。” 木子云说道:“我们来此必须要遵循这种修炼方式吗?” 男人哈哈笑道:“这不是方式,而是必须经过的流程,你按照原来的方式修炼就行了,只不过你气力达到一定程度,就会开启双丸,到时你得按照传下来的法则来运用,是入神还是入魔,自己选择。” 虎子说道:“兄台您是入魔了?” “哈,正是,魔开始的时候伤害并不太大,我能扛得住,反正我又不出去闯荡,可以到此为止,不再开发下去,想想跟我一起的那些入神好友,几年的修为也比不过我半年的,不过我就在这里停住了,他们将来可以继续往上攀。” 木子云又问道:“兄台刚才说珑人?” “哦,珑人一次是自古而来的,当年生灵大战,人类偏弱,不得不找寻出路,他们挑选出底子较好的人组成了军队,用各种方法进行训练,最终筛选出了一群人,这群人能做凡人所不能,无法再过普通的生活,而是被推举为首领,带着人类在各生灵中寻得生存之地。后来,人类慢慢衍生出各种修行方式,断断续续会有超越凡人极限的人出现,他们已不能被称为凡人,都被称为珑,叫起来就是珑人。” “随着双丸的开发,有珑人又超越了珑的极限,就有了之后的入神黎人,入魔钟人,再往上似乎是入神彧人,入魔弃人。” 虎子对木子云说道:“我们要选就选入神,不能走歪门邪道。” 男人哈哈大笑,虎子不太好意思的说道:“兄台,不是说你。” “新人,我可劝你句话,入神与入魔并不是选择好坏,这世界的坏蛋多半是选择入神,因为他们野心高,耐性足,宁可忍辱偷生,也不冒丝毫风险,而最终会踩在这世界的顶峰。我嘛,野人一个,只徒过得乐和,何苦去受罪整日整夜地去修行呢。” “是是,兄台说的对,我二人也没有那野心,不过...”虎子嘿笑道:“我还是觉得入魔有点渗人,入神就好听多了。” “恩恩,随你们便啦,我先走了。”原来船已到达陆地,男人只提着个袋子,呼的跑走了。两人踏上陆地后,还没来得及兴奋地喊一声,就有人靠拢过来,那人说道:“多少钱?” “什么?”木子云问道。 那人指了指后面的船,说道:“船嘛,来了广琅琉璃岛就用不得船,你要走,在岛那头会有卖船的,这是本岛的规矩。” 两人往旁边一看,发现的确所有人都在卖船,不知道这里的行情,两人随便卖了个价钱,就带着东西往岛里走去。 这虽然叫做岛,但其实比湖州大太多了,木子云和虎子就算飞也得飞几个月才能到对头。 两人不识得路,就随心所欲地往里跑,这边岔路很多,行人走的也很快,渐渐地二人就走到人数少的地方。虎子扛着锤子,背着包裹,擦着汗说道:“去高处看看,找点东西吃。” 木子云环顾四周,一会儿便找到了个木杆子,有几尺粗,杆头垂下几根身子系在插进地面的钉子上,木子云放下包裹,伸了伸腰,口干舌燥地刚想飞上去,呼的一阵风吹到脸上,眯了眯眼再睁开,就瞧见木杆子头上站了个小子。 与木子云差不多大,头发用根黑色绳系着后面一部分,其余的整齐的散在脸侧,模样宛似天人,说英俊都过俗,尤其是那双眼睛,如果小红娘的眼睛能够勾人魂魄,那他的眼睛是能震慑心灵,右手搭在身侧,左手拿着把黑漆细长刀(唐刀模样),那细长刀柄上绑着道符,上面写着“封”字。 全身衣物都是黑色,随意向远处一望,就颇有帝王点城之威风,但自始至终他的表情十分冷漠,风虽吹得他衣衫浮动,却让人感觉他重于高山,似跟那木杆子长在一起。 这小子似乎也在找路,两人一上一下目光一瞬相遇,怪了?木子云心道,怎么觉得这人这样亲切,比昨晚船上的那女孩都亲,难道我多日在海上不见人,得了病,可方才见了那么些人,也没这感觉啊? 那小子目光冷冽,依旧没换表情,木子云咧开嘴,笑道:“这位....” “滚!“ 冷不丁的一句话,呛的木子云目瞪口呆,那小子眉目间似乎动了,转身轻轻一垫脚,就跳出去十几丈远,在各座建筑或树枝飞来飞去。 木子云觉得亲切,那小子心里也古怪的很,他极少说话的,从不与人交际,然而刚刚瞧见木子云时,心里起了种莫名感觉,竟然让他有开口的冲动,只是他不善交流,一瞬间就能想出个“滚”字。 木子云的嘴还张着,虎子站在一旁捂着嘴噗嗤笑出声,接着拍着木子云肩膀,哈哈哈笑弯了腰,木子云嘁了口,低声骂了句:“你 娘 的。” 接这一路上,窝藏着满肚子火,越想越气,猛吐了几口气,说道:“这小子!得揍!”虎子笑道:“人没揍你就差不多了,你瞧见没,他一小步十几丈远,比你还厉害呢。” “那也得揍!” 说话间走到处草地里,两人瞧见前面有烟,肚子一齐叫了起来,什么事都抛到脑后,急得往那边跑。 “嘿!”忽的一小手掌拍到了木子云肩上,接着一副俏皮面孔转到眼前,竟是那艘蓝船上左耳戴着铃铛坠子的女孩。 木子云再看仍觉得亲切,开口问道:“你找我?” 女孩嗯着连点这头,活泼极了,嘴角弯下去抬上来,看得人心醉。 “你认识我?” “不认识...”女孩背着手,嘻嘻道:”可我觉得你眼熟,咱们应该见过的,你叫什么?“女孩知道从来没见过此人,但不知为何觉得这小子模样十分亲切,她又是古灵精怪的性子,当然要过来试探一番。 “我叫木子云,这是我弟兄杜虎,我们来自湖州,嘿嘿。”木子云有些脸红。 “哦哦....子云哥好,虎子哥好,我叫铃铛,来自四兽域。” “幸会幸会”虎子笑道。木子云心道,戴着铃铛,还叫铃铛,竟然有这种人。 铃铛笑嘻嘻垫了垫脚,说道:“子云哥,你们要去吃饭吗,带上我一个吧,我没有钱” 虎子说道:"咦?你穿着不错,难道把钱丢了?” “恩恩,丢了,哼”女孩嘟着嘴恼道:“刚刚他们都往海里扔东西,我跟着学,却不小心把钱都扔掉了。” “哈哈,走,一起去吃,我们也饿坏了呢。” “恩恩” 三人欢快地往生烟处走去。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七章 黑衣俊小子 - 阴阳石 - 南觉 各地的货币形式不动,在广琅琉璃岛这里只能统一以金银交易,木子云和虎子本就不是公子哥,而虎子当了掌门后还是穷的荒,两人本以为在这边做什么事都会很拮据,未料到这里的物品行价格外的便宜。 一两银子可在这不小的酒馆吃上顿丰盛午餐,只是吃饭的人太多,否则再少补上些,就能包个房间。 周围乱糟糟的,人们穿得衣服五花八门,各自扎着堆围着桌子坐着,说的话无非是今日吃多少酒算饱,亦或者这回做成了多大买卖,像木子云这样刚来的新人,多半都低着头胡吃海塞。 因为有女孩坐在身边,两人都不好意思撒开泼吃,木子云从包裹中取出壶粟谷酒,笑道:“就剩一壶了,一直没舍得喝,铃铛姑娘要来一碗吗。” “好啊,我在家里都是酒不离手的。” “哦?厉害厉害”虎子说道:“你可比我俩强多了。”边说着边起身将酒倒进铃铛的碗中。 铃铛拿起来仰头咕噜吞了一口,忽的涨大了腮帮子,模样十分难堪,望着木子云和虎子似乎十分焦灼,许是真忍不住了,一侧头,噗的一声喷了一片。接着就急着翻着嘴唇,吐了吐舌头,快手夹了几筷子菜放进嘴里,这才缓过劲来。 铃铛脸有些红,哼哼笑了声,说道:“我...我想错了,咱们说的不是一回事,我说的酒可是甜的,你们是辣的,还烫喉咙,呜...” 两个哈哈笑着仰着头各吃下去一大碗,虎子说道:“铃铛姑娘也是刚来这?”虎子并没有在船上见过铃铛。 铃铛说道:“叫我铃铛就好,嘻,叫虎子哥也怪长,不如也跟他一样叫你虎子,好不?” “好” 铃铛接着说道:“我第一次离家,本来是想出来玩玩,却不小心迷了路,是那个胡那舵手引我来这的。” 虎子边吃边道:“这么说你与我们的陆地隔得不是很远,顶多也就是两三个月路程” “那可未必,原先在雾中哪里有这么些船,我看是胡那将各个地方的人都聚集来了。管它呢,反正是出来玩的,在外面有吃有喝,一时半会儿就不回去了。” 正吃着,店里的伙计走到了他们身旁,并指着他们吃饭的桌子,对另一人说道:“客官,人都挤满了,就这还有地,您将就点。” 三人往那处一看,嗨,都蹦出了小心思,原来那吃饭的家伙,就是刚刚木杆子上的黑衣小子,那小子只瞟了桌子一样没看人,似乎废了极大地力,才张嘴说了话,起初有些磕,三四字后就顺畅了,他说道:“我带走,去别处吃。” “哟,客官,这可不行了,店里有规矩,整个广琅琉璃岛也有规矩,哪里的东西就得放在哪里,您就委屈将就一下吧。” 虎子眼睛瞟着那小子手里的黑色长刀,刀柄上那道写着”封“字的符,不像什么普通的物件,应该跟他的三棱天石锤一样都是宝贝,虎子想道:“这人轻轻一小步飘出十几丈远,论瞬时的速度应该在木子云之上,难得啊,竟然有比木子云身法还要高的同辈人。” 铃铛脸歪靠在手上,仔细盯着那小子的脸,心中觉得俊美,却不至于犯痴,反而有些纳闷,心里想道:“怪了,我怎瞧这人也亲切的慌,看他冷冰冰的样子,我怎么也不会跟他打过交道呀?” 木子云忍不住斜笑,心中说道:“臭小子,这么快落到小爷的手里,嘿,待会你同意了没用,我就是不答应,看你气不气!” 谁知那黑衣俊小子,走到桌旁,将空着的那张椅子抓起,哐当一声放到了酒馆中央,随之坐上去,面无表情的说道:“找个大碗,饭不要多,要肉,兽的肉。” “好嘞,马上来。”不一会,伙计就端来了饭食。 木子云,虎子,铃铛木呆呆地望着那小子泰然自若地坐在过道中,双腿并拢,黑刀横放在腿上,双手捧着个大碗。他先不着急吃,熟练地从后背包裹里取出水袋子,打开后倒过来对着碗,倒出来的东西不是酒不是水,反而白鲜鲜的,竟然是奶,肯定不是普通奶,闻起来没一点香味,除了腥还有些野。 这还没完,那小子,接着从怀中口袋抓出一把东西,扔进来碗里,接着用筷子和肉搅拌几回,这才开始大口吃起来。铃铛遮着嘴偷笑,觉得这家伙好有趣。木子云和虎子吓坏了,那小子在生吃血根薙,还一吃一大把,在湖州木子云吃过一次,就一根全身都开裂了,这小子一把一把吃,吃完了,还从怀里在掏点出来再搅拌到一起,我的天,这是什么怪物! 店里也有人注意到了那小子,懂行的人也就瞟了几眼,没怎么在意,不懂的只以为这是个饿坏了的小子,没桌子也要吃饭。 木子云咽了回口水,将头转回来,夹上一筷子菜刚放到嘴边,又瞥见那吃血根薙的小子,一下子就没了吃的兴致。 铃铛将手挡在脸庞,凑过来小声说道:“哈,这家伙好有趣。” “嘁”木子云低声回道:“没什么奇怪的。” “恩?”铃铛见木子云表情奇怪,想了想后嬉笑道:“小气鬼,难道是人家比你俊秀,你就生气了?” “哈?”木子云将筷子都掉下了桌。 虎子哈笑着,拍着木子云肩膀,说道:“你可真了解他,他就是看人比他帅,心里窝火。” “笑话”木子云怪道:“他哪里比我.....就算他长得俊秀又怎样,出来靠的是本事。” “咦?”铃铛来了兴致,喜道:“你跟他打过?” “那倒没有” “那你待会和他比比看啊”铃铛一脸人畜无害的神情,却掩盖不住想看乐子的兴奋。 木子云一瞬间斗志激昂,哼声道:“比就比,跟人比试我还就没怕过。”虎子桌下踹了他一脚,木子云愣了会,偶然又瞥见那大口吞着血根薙的俊小子,心里立刻发了焉。顿了顿说道:“当然啦,初到此地,我也不能太过声张不是,得找个好地方啊” 铃铛切了声,嘟嘴道:“胆小鬼。” “啥?”木子云又来了劲,虎子摆了摆手说道:“以后有地是机会,现在要想的是找个去处。” “恩恩”铃铛回道:“虎子说得对,懒得理会小木了” “小木?我怎么成小木了.....” 三个人和那黑衣小子,几乎同时吃完了饭。出店的时候,刚好又碰到了一起,那小子冷漠,木子云更是毫不相让,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熟人在较着劲。 走到店门口,木子云和那小子冷不丁的对了眼,木子云鼻孔都要倒过来了,扬着脸满是威风气势,那小子心里难得又犯起怪来,更觉得木子云熟悉,一瞬间又有了开口的冲动,嘴巴已经张开,再闭似乎来不及了,那小子高速转着脑子,也许是他从前说得次数多了,忽的又蹦出那个字:“滚!”接着就踱步走了。 呆在原地的木子云,胸腔里似乎积满了热汤,这时铃铛不合时宜的在其身后噗嗤一声,彻底点燃了木子云的怒火。 咬着牙瞪着眼,喊道:“小爷我今天不把你打的桃花满天红,就不算是从湖州飞出来的好汉!”说着就要往那边蹦。 “诶...诶...”虎子脸上也有笑,拦着他说道:“算了算了,以后再搞他,先找去处!” “不行!”木子云气道:“忍不了啦!”嗖的冲向了那黑衣俊小子。 大喝一声让那小子知道背后来人,接着将武气凝聚在拳头上,猛地打了过去。 那小子停在原地,没事人似地,慢慢转过来,抬起了手。嘭!拳头就打在了那把黑长刀上,只一下,木子云唰的撤回手,吸了几口凉气,偷偷往拳头上吹了吹,他手上多了块大红印,骨头都有些麻了。 木子云心疑道:“什么刀,竟跟左之卫的捞魂差不多,让我使不出劲。”木子云虽觉得棘手但不惧意,右臂从右往左一摆,然后左臂反过来一挥,蓄了波厚势到了嘴上,轰的超前吐出了火。 铃铛呀的叫了声,抓着虎子衣襟摇道:“小木能喷火啊!” 火焰铺天盖地地往那黑衣俊小子奔来,那小子依旧那副无事表情,身子一弓,右手放在黑刀柄上,虎子以为那小子要用宝贝,大喊道:“小心刀。” 不料,那小子根本没有拔刀,保持着握刀的姿势,在火焰即将逼近时,嘴上低沉而有力的道了句:“无刀流,斩!” 唰!那小子丝毫没动,而火焰却一分为二,无形的剑气眨眼就切到了木子云的嘴前,并刚好停在了那里,木子云嘴上还保持着出气的状态。四周静了片刻,虎子嗖的跳了过来,挡在木子云前面,抬手拜谢道:“多谢兄台手下留情。” 那小子没看虎子,却盯着木子云,怕是心中也得意,嘴角有轻微的后咧,眼皮一低给了木子云个道不出意思的犀利眼神,转身时哼的那声很不清楚,反正木子云是听得真真的,一步不停的就走了。 木子云攒紧拳头,大皱着眉,气得直抖,虎子哈哈拍了拍他的背,说道:“得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窝什么火!你以前被虐也没见这样气过啊,走啦,找地方住去。铃铛一起吧,我付账。” “好嘞”铃铛跳到虎子旁,“来时听别的船人说过个客栈,我们去瞧瞧。”接着回头朝木子云吐了个鬼灵舌头,做了个俏皮鬼脸,跟着虎子就往北走去。木子云悻悻地跟了上去,走几步后,回了头盯着那小子消失的方向,狠狠地说道:“一定得再碰见,小爷记住你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休息 - 阴阳石 - 南觉 今明天应该休息,哦哦《阴阳石》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休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八章 百目水阁 - 阴阳石 - 南觉 “小木,你快跟我说说嘛,怎么做才能喷火呢?”铃铛缠在木子云身旁,似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木子云没好气的回道:“跟你讲了你也不懂,这是我们那里的修行方式,你要学得从头学,十好几年呢。”铃铛略有失望道:“这么久,会不会是你太笨了,用的时间长呢?”未等木子云反驳,铃铛又问向虎子:“虎子,你也会喷火?” “不会,我俩学的本事不同,我力气比较大。” 盏茶功夫不到,三人就见着那间客栈了,四列木雕的奇珍异兽镶在楼顶四角,底下对应摆着四个金水缸,水缸上各刻着几句话,笔迹潇洒而奇险率意,应该是此地诗文,只不过木子云和虎子难以看懂。 楼前是座圆形台阶,上下削平,中间石板没有刻画,而是用玉钉吊着块黑金盘子,不大,宽约一尺八。妙的是黑金盘子中央的圆孔受阳光的照射后,向后上方反出束黑光,正好射在檐下的那块金匾额上,乍一眼看去,木子云和虎子都懂得匾额上映出来的字:“圆方四座,齐岛八面熟客,聚海中落子南北东西——百目水阁。” 也就一恍惚的劲头,刚念完的两人立刻就不识得上面的字了,虎子拍额头说道:“怪了,怎觉得这牌匾让人好生迷糊。” 门口没有接待的小厮,只见得人络绎不绝地进去,摸了摸包裹中的银两,虎子对木子云低声说道:“带的钱应该不够。” 木子云还琢磨着那黑金盘子,过了会儿才回道:“看这些人只进不出,总不能全都是有钱人吧,且进去瞧瞧。” 铃铛却已跑到那黑金盘子旁边,摸着下巴,皱着眉打量着那盘子,模样实在可爱,身边走过的人很多,只有些新人停下来往这边望了望,铃铛好奇地将手伸下去,打算用手挡一挡那反出来的黑光束,刚一碰上,顿时像被沙子蒙住了眼,疼痒难受,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晕厥恶心,木子云赶忙过来将她扶住。 有好心的路人停下来说道:“新人,别碰那盘子,自打这百目水阁建起来,就没人能拿得起它。” “多谢前辈提醒。”木子云扶着铃铛往旁边走了几步,她这才慢慢缓过劲来,只是脑袋还有些迷糊,喉咙里还有腥味。 铃铛支吾说道:“感觉自己在飘。” 木子云轻轻拍了下她的额头,笑道:“活该!”虎子又取出瓶药水,那是用苜蓿草制成的,往铃铛嘴唇上滴了两滴,立即让她恢复了精神。 后面的人越发的多,三人没来得及讲话就被挤进了门。这客栈里的模样竟这般奇怪,没有桌椅,没有小厮,却竖着五座连顶的墙,一个五六十岁的男子提着几根绳子站在墙边,每座墙都钉满了铁钩,铁钩上挂着一个个牌子。 那男子怕后来的新人不懂,一遍遍喊道:“广琅琉璃岛的住处是自己选的,墙上有牌子,一人居住在第一面墙,第二面是双人房间,接着三人,四人,五人。一个人也能住五人房,只不过人数越多的房间牌子越难拿到。往上面看,最上面的牌子是最好的。” 不光是木子云和虎子,连铃铛都有些奇怪,这百目水阁总共只有三层,不过五丈高,能来这的都是各地能人,谁会跳不到顶处呢?更奇怪的是,前面那些选牌子的人没有几个会去挑战高处,偶有几人蹦起来挑了中间几块牌子也就了事。 三人带着疑问来到墙边,忽的,也不知从哪来的无形力道,从各个角落袭来,将三人的身体紧紧地固定在了原地,怪不得没人去选高处,能带着这种束缚跳起来的,不是神人就是奇葩。 奇葩?木子云和虎子还真就是奇葩,他们不必跳,因为他们会飞!他们并不知道,由于各地的修行方式不同,飞行能力在广琅琉璃岛真的算另类了(当然,其他人拥有的能力,木子云和虎子也望尘莫及)。 木子云先挪去了三人墙面,停了停,又来到了五人墙前,那里的压力是难以言喻的,木子云的身体被挤得小了两圈,眼珠都明显凸出来几分。 压力太大,木子云只能一点点将武气聚在脚底,一寸寸地往上升,看起来相当诡异,还有些可笑。着实引来不少目光,懂得人不禁赞叹了声,说道:“会飞啊,运气真好,也不知是哪来的小鬼。” 墙边的压力是恒定的,并没有因为位置升高而改变,木子云动的慢,但至少在升,足足半柱香时间才到了顶,也没心思看,眼珠子疼得发红,随意挑了一块牌子就落了下来。 铃铛兴奋地跳过来喜道:“天啊小木,你还会飞!”虎子推拥着两人,赶紧从墙边的门走了出去。 一出门,木子云就瘫坐到地上,将牌子扔给虎子,接着揉起眼睛。铃铛凑到虎子身边,只见到那牌子上写着:“旧苑。”背面则刻着路线图。休息了阵,三人就沿着路往住处走去。 到底是最顶层的房子,从外面瞧就格外气派,门口竟还有人候着,那人走上前一鞠躬,然后挺身说道:“客人,此为旧苑,我已恭候多时。” “呃...”虎子面色难堪的说道:“不必这样,我们不一定住,先谈谈价钱。” 那人回道:“广琅琉璃岛住处是免费的。” “哈?”虎子叫道:“那这里岂不人满为患了,难道从前没有人拿到过旧苑的牌子?” “并不是,客人您不会居住太久的,这里只是广琅琉璃岛的一角,大部分珑人都会往深处迁徙以求更高的境界和地位,也有止步不前的客人,在这一片居住区域,虽有严明规则,禁止拍卖禁止赌博,禁止争斗,但也只局限于这里。出了海,杀人夺物就是家常便饭,每天都有人回不来,所以这里的房间一直是住不满的。” “原来如此”铃铛走上前,手指抚着自己的一缕秀发,眼睛完成了月牙,说道:“有没有广琅琉璃岛的详细介绍以及地图呢?” “客人放心,一切事物都已经备好”那人推开门,回头说道:“请进。” 旧苑里面依旧华丽,还免费备好了宴席(当然也只是这一次),领他们进来的人,一直站在旁边,虎子问他姓名,他只道:“客人不必知道我的名字,我也只能在这里待一会,现在客人有何问题,请尽快讯问。” “这里的居民,实力如何”木子云首先问道。 “此片区域入神珑人居多,每个珑人均有独立手段,称之为术。因为此区域不能争斗,所以没有实力排名,也无法评估实力水平。” 铃铛问道:“怎样才能入神入魔?” 那人回道:“如果客人已经超脱凡人境界,自然能开化双丸,我已经备好三本修行规则,请过目。” 三人接过那只有十几页的本子,掀开看,里面详细记载了入神和入魔的方法,以及之后的修行手段。 “我有个问题”虎子挠头说道:“前辈对我们如此照顾,想必其他人也能受此待遇,这定会花费大量钱财,而广琅琉璃岛的物品价格又十分便宜,这亏空由谁来补呢?” 那人还真是有问必答,开口说道:“只有这里的价格会很低,是为了照顾各地的新人,我们自有挣钱的手段,出海后的抢掠大部分都是我们掌控引导的,所以永远有钱挣。”说话时,他脸上毫无表情,似乎自己说的话极为普通。 三人却是惊住了,原来他们管着照顾人,还管着杀人,怪不得如此大手大脚呢,没准过些天,三人就会跟着男子对峙上了。 “有没有让我们回到家乡的路?”木子云问道。 ”胡那舵手会将你引导回来,无论你用什么手段,都始终会回到这里,除非从广琅琉璃岛开始,绕个大圈,没准能回到您的家乡,在这期间,若客人没有足够实力,很快就会丢掉性命。” “如何提升实力?” “法则上有说明,请自己学习,而出了这片区域往岛内走,依次是各座城市,本子后面有部分地图,可以供您参考。请问客人,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虎子回道:“多谢” 那人未言语,真是一字不发头也不回的走了。 三人坐在饭桌旁,边吃着边看着本子,按照上面记载的法子,几人用各自形式的能量气力,沿着食道往五脏输送,渐渐的,能量凝聚到两个地方,一地处于腹部偏中,一地处于心脏偏左。 两个地方均出现了一个“白丸子”,毫无生气,而拥有它们则证明自身已经超越人类界限。 木子云和虎子先后找到了丸子,接着铃铛也找到了,果然,她也是个高手,虽然外表那般活泼动人,木子云和虎子却丝毫没有低估她。 入神和入魔很简单,只需要将能量注入相应的丸子就行了,虎子和木子云商量好了,选择入神,虽然实力升的慢但安全,一同将武气输送进去,那神丸立即发出金光,几息内吸干了两人体内的武气,接着如滔滔江水般涌喷出来,似白莲啼子重造人体气力,这神丸的功效也是如此。 两人憋起股气存在嘴里,等神丸稳定下后,再咽进肚中,呼的全身冒起金光,三四十 息后才停住。 纷纷睁开了眼,木子云一下子翻了几个跟头,喜道:“好厉害,感觉气息强了很多。” “我也是啊”虎子笑道:“感觉三棱天石锤都有些轻了。” “呜....”正说着,旁边的铃铛传出声音,好像很迷茫。 两人问道:“怎么?有问题?” 铃铛皱着眉,伸出手指散出股能量,与气不同,倒像是液体,她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刚刚感知体内时,发现魔丸早就开启,而且力量很浓厚,可是我不曾修炼过这些啊?” 木子云散出武气感知一番,吃惊地发现,铃铛的气息强得恐怖,程度已经远不是他能够相比的,而虎子也发现了此点,两人对视了番,说不出话。 许久后,虎子开口道:“或许...呃....是你们那的修炼方式有助于开发魔丸。” “但是...”木子云说道:“也太快了吧。” 正当三人摸索着入神入魔之路,一个黑衣俊小子,持着黑细长刀一步步走进了百目水阁,里面的男子还站在墙边,一遍遍讲解着如何选择住处。 那小子冷漠地走到了第五面墙前,脚尖轻轻一垫,眨眼就跳到了至高处,这一幕惊煞了所有人,即便资格最老的人,也颤抖得站起身,因为,从百目水阁建成后,从未记载有人能跳到那个高处,除了飞行。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九章 多了个铃铛 - 阴阳石 - 南觉 那本神魔丸修行秘籍上面,只记载了升华双丸的方法,不用珍药来灌,也不需费时力去练,而是得靠自身的术来维持。 打个比方讲,每个珑人都会有自己独一无二的术,而在开启双丸之前,术只是一种形式,如武技,重域,或者幻术。 当魔丸和神丸开启之后,术会化无形为有形,聚成个能量体,储存在双丸之中,这不仅让术因沾上神魔之气而增强数倍,还让珑人能够直接从双丸中提出并展开术,大大加快了术的施展速度,像湖州那些运术者,如果开启了双丸,那在大战中,瞬间就能将法术展开,无需准备太长时间。 不仅如此,因为双丸能够储存术,所以让珑人能够学习或创造其他的术的机会,还是以湖州为例,开启了双丸,那么运术者也就可以同时为化形者,甚至一个化形者能够同时使出多种武术。 想想看,李自问的点穴,陆桦桩的谜步,张奎的霸气....如果全出现在一人身上,是多么恐怖,而双丸让这一切都有了可能。 双丸的厉害程度,便取决于丸中术的数量和质量。 木子云、虎子和铃铛盘腿坐在地上,各自闭目探索着双丸,木子云清楚地感知到一缕火气和一缕武气钻进了神丸之中,两缕气相互融合成了粒状的晶体,那就是烈焰火焚步的能量体,但因为火气较盛,能量体开了个火口,似乎那火气还承载着其他术的雏形。 虎子的神丸内有块饼状的晶体,便是重域的能量体,显然神丸对重域并不满足,不断地注入能量将能量体拉长,虎子的武气因此消耗的很快,嘴唇都有些泛白了。 铃铛早就睁开了眼,一脸的迷惑,她很确定自己之前没有接触过双丸,而她的实力其实并不高,使得手段也并不特殊,在四兽域或许连中等水平都排不上,怎么就直接有了开发到这种程度的魔丸呢? 更奇怪的是,魔丸之内竟然有四五个完整晶体,一两缕稀薄气息,全都是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术,她何时有如此的本事?试探地将那些晶体取出来,却失败了,虽然能够感知到与它们之间的联系,但铃铛却不能加以控制,好在这些术的能量体让她的魔丸变得十分强大,而且还在继续完善,这让铃铛颇有坐享其成的感觉。 木子云还好,虎子是一直晕睡到第二天晌午才缓过劲来,三人一同出去买了些吃食,草草用完后,虎子便对铃铛说道:“铃铛,我和木子云要赶回家乡,在此别过了。” “可那人不是说过,胡那会带你们回来吗?“ ”话虽如此,我俩还得试试,若结果真是那样, 我俩也得绕远路回去,早走早回家。“接着取下件包裹,说道:”我分出一半银两,你拿着,多加小心呐。“ 铃铛略有失望,但还是笑颜回道:”多谢你了虎子,希望你们早点回家。“木子云背上包裹,又放下,取出那从七国带出来的铃铛,递出去说道:”给你了,留个念想。很有用的,心情不好就摇摇。” “谢谢小木”铃铛从面色囧雷的木子云手中接过来,摇了摇,嬉笑地放进怀中。 三人这就别过了,铃铛留在旧苑,虎子和木子云来到了海边,那里人依旧很多,却只见的船来不见得船走,找到个买船模样的人问道:“朋友,出海吗,我俩坐船。” 那人不耐烦回道:”出海要去另一头,这边只能进。“ 本来路线就乱,要是从别处走,更是找不到路了,两人伸着脖子找着,看看海上有没有船停住,真就找到一艘。船不大,就停在那明暗的交界,木子云和虎子噌的蹦到天上,接着往那边飞去。 片刻就踩到了船上,这船的模样看起来很新,但一踩到甲板上立刻发出咯吱声音,似乎下面的木头很有年头了。 虎子喊道:”有人吗?我俩无恶意,想来问问事。” 不久,船舱中走出个中年男人,木子云一眼识出他就是两人来时,提醒众人小心海兽,以及报答胡那的人。 虎子拜道:“前辈,您打算靠岸吗?” 男人面容有些疲惫,摇头说道:”从不靠岸。“ ”太好了,前辈,可否带我们出去,我俩只是误入此岛,想要按原路返回,我们可以将所有钱给您。“ 男人眼皮抬了抬,摇晃着一根手指,说道:”不是误入,是胡那带领你们来的。“ ”那您能带我们出去吗“木子云问道。 ”不能“男人回答得很干脆,这时,船已经渐渐退回了阴暗世界,那边的天空还有月亮和辰星。 ”您回去,不也会被引回来?那为什么不靠岸“ 男人低着头缓缓转身,声音低沉,说道:“胡那从不靠岸。”同时皮肤瞬间缩水,变得干皱,船上的木头眨眼间烂的不像样,还多出几个大窟窿,海水不断灌进去,可船始终浮在海面。 木子云和虎子心头绷紧了弦,虎子惊道:“你,你就是胡那。”哐哐...哐哐...海上的雾中出现了大船的影子,那“披着人皮的骨架”抓住了小船的木头,声音极其阴森,说道:“胡那的船不是随便上的。” 虎子不知所措,木子云却立即听懂了,将装着银两的包裹小心放到甲板上,拉着虎子浮空,胡那的干枯脸已经分辨不出表情,说道:“胡那是掌控方向的海王,不按照胡那的旨意前行,大海会为你送葬。” 说完,小船就飘向了海雾,两人退飞到海边,身上的衣裳都被汗湿透,他们在雾里跟胡那交过手,几乎是被秒杀,看样子无法从这里硬闯了。 两人对视了番,虎子说道:“远点就远点,咱们绕回去吧。” ”可世界这么大,湖州不过是海中一粟,咱们又没有路线,恐怕走许多年也回不去“木子云叹道。 ”可这样等着也不是法子,没路就得走,多走就找着方向了。“ ”唉,好吧。“ 忽的,木子云肩上被拍了一下,一个机灵鬼跳到眼前,欢喜叫道:”哈,还以为找不到你们了呢!“ ”铃铛?“木子云揉着肩说道:“找我们干嘛?” “呜,我一个人太久了,孤零零地做什么都没心情,你们能不能带上我,刚好去闯玩一番。” “喂喂,我们是要回家。”木子云没好气说道。 “知道啊,小木,可胡那在那堵着,你们只能绕路,我跟着你们走一段路,等找到更好玩的地,我就离开嘛。“铃铛白了木子云一眼,嘁了一声,转头对虎子说道:”还是跟虎子商量好了,你的话不管用,虎子哥....带我一个嘛....“ 虎子嘿笑道:”行,我们也没方向呢,正好去耍耍。“ ”好嘞“两个人结伴往回走去,留着木子云一人愣在原地。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十章 踏马地前 - 阴阳石 - 南觉 三人没有回旧苑,而是往广琅琉璃岛的深处走去,这岛屿面积要比湖州大多了,真要比起来,这里算作陆地,而湖州才是真正的小岛。 手里的地图只标记了几段路程,现在的区域标记为百目水阁,往北走则是踏马地——鸣琴顶——缁作,此是第一段路,接着是牧野——酒仙桥——寺口——梁溪院,这是第二段路,第三段路只标了两处,且位置并不紧靠,一处偏大叫做浔江郭,一处偏窄叫做登封。之后便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标记了。 三人沿着北路走了十多里,终见到了一排长在两座山间的柳树,这就是百目水阁的边界了。二丈二尺宽的泥路上就走着他们三个,天气十分沉闷,东南刮来几股热风更让身上难受。 虎子举着水袋吞了几口水,大吐着气说道:“过了边界肯定会有人拦截咱,这糟糕天气..” 铃铛最在最前面,脚尖跳着,掰着手指头,数道:“三个,四个...了不得,有十多人呢。” “你能感知到?”木子云疑道:“我一缕气息都没有察觉啊?” 铃铛回过头来,洋洋得意道:“你们湖州的修炼方式不怎么样嘛,我在四兽域学到的,是对能量的直接感知,距离可达到五十里之长,像你这种凭气息找人的本事,肯定要栽进陷阱好多回了!” 木子云嘴上不说,心里却服气,默默走到了最前面,说道:“我先去探探路,虎子殿后。”接着就飞过了柳树边界。虎子将锤子放到地上,手叉着腰听着那边的动静。 几十息后,见得半里远处火光冲天,接着一团火焰嗖地升到空中然后炸裂,虎子手按住锤柄,脚尖踢了锤头,一下子将三棱天石锤抡了起来,踩着武气飞到了天上,神丸中重域一现,那一排柳树立刻折断了枝,呼啸着,虎子举着锤子往刚刚升出火星的地方砸去,轰.... 铃铛因为重域的影响,吃力的蹲在地面,等那响声一过,身体变轻,她立即跑向了那里,只见那一处泥石地上下翻了个,草木都埋进了土里,几个陌生的家伙掉落进地面的裂缝,脖子上都缠着团火,而虎子和木子云就站在一侧。 铃铛边跑过去边自语道:“这两人竟有这般默契。”到了虎子身边,又说道:“才七个人,还有四个呢。” ”走了吧”木子云说道:“这几个人实力不高,是来探路的,那四人发现我们有点实力,应该放弃了抢物的念头。” 铃铛静下心,感知了周围的能量,许久后开口说道:“的确走了,真扫兴,这就了事了,我还没出手哩。” “嘿”木子云笑道:“您是压箱底的宝儿,只几个小贼就不劳您大驾了。” 铃铛一本正经的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这种货色连小木你都能解决,我自然不用出手。” “嘁” 这里的冷清其实是不正常的,百目水阁边界处往往是杀斗最厉害的地方,可今日所有的贼人都到了同一个地方,原本想要对付木子云一行的人,只派出了几个喽喽算草草了事。 至于原因,到踏马地前便能得知。 踏马地原名仙蹄渊,因为轮廓极像马蹄所以成名,原本是处湖泊,这几百年水位下降,空出半块地,这才有了居民。从那里中流出的水汇聚了各地河流,从百目水阁边缘入海,所以只要在边界找到条河,就一定能走到踏马地。 虽说贼人杀人劫货无恶不作,但大张旗鼓地抢是少有发生的,巧了,今百目水阁中一半的贼人都明目张胆地站到了踏马地前,各自虎视眈眈耍着心思。 也就几柱香的功夫,他们共同的目标便出现了。目标是个年轻小子,生的清秀神情冷峻,黑衣黑鞋黑长刀,正是在百目水阁一跳摘得牌子的家伙。 不怪这小子倒霉,谁让他本事好呢,偷着藏着不行,非得搞得这般骇人,当然他也考虑不到这些。为了劫下这小子,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们都出了山,也不怕人闲话,一排排地站到了小子面前。 都抢着说话,乱成一团,许久才出来个有威望的老贼,喝住了众人,走上前几步,说道:“小子,我也不要你命,留下你手里的刀即可。”他是觉得那黑长刀是宝贝了。 黑衣小子依旧面无表情,冷回道:“不滚,则死。” “嚯”老贼笑道:“厉害家伙,虽说入魔入神的好手都闯了出去,可留在这的也不一定都是蠢物,你仔细讲话,莫要让我将你的头拧下来。” “哈哈哈....”周围人大笑着,他们不是不清楚这小子本事大,但要杀掉他们全部,是不可能的。 黑衣小子做事从来都极利索,哪会给人第二次机会,盯着那老贼,动了动眉目,右手抬高,用手指在空中比划起来,指头向外凝出烟样的东西,不久后便成了个图案,因为是烟形成的,所以十分扭捏。 可就在他放下后的瞬间,那飘在空中的烟发出白光,白光沿着烟的线路,并把曲折的线条拉直,变成了个复杂的法阵图样,那小子右手握在刀柄上,顿了顿后,向外一拔,却并没有真拔出刀,而是拔出了一道刀影,这刀影长短粗细与本体相似,但周身包括刀柄都是鲜红色,且是虚空透明,一吹似就要散了。 小子左手握着黑刀,右手举着红刀影,朝着身前法阵一劈,几乎同时一道红色大光柱从法阵射出,长到何种地步?竟然将踏马地生穿了个口子,还将两座相连的山各捅出个大窟窿。 光柱的能量会一段段扩张,且太过刺眼,用手遮着,从指缝里可以看到光柱旁边的那些人眼睛都烧瞎了,冒着烟火,等光柱的能量进一步扩大时,那些人整个被光扫了进去。 从远处看,还以为这踏马地升起了个红太阳,映得哪里都红灿灿的,等黑衣小子觉得腻了,右手一用力,一下子握碎了红刀影,法阵和光柱也随即消失。 而踏马地以后怕是要改个名字,口子被扯开了不说,还在地面由南向北留下道深沟,湖水流进沟里,向着别处流去了。 那些被扫进光柱的人,连根骨头都没剩,好在死得太快,也没怎么遭罪。可这吓坏了小子背后站着的那些贼人,一个个面上都是猪肝色,跑也不是,腿发软,求饶也不是,不敢开口,就这么怔怔站着,淌着汗,连个痒都不敢挠。 黑衣小子,头也未回,又说了句:“不滚,则死。” 呼啦啦的,活着的贼人豁出命似地往南边跑,也顾不得别的事情了,一定得马上逃进百目水阁区域,才能够保命。 小子向前走了几步,看着那道长沟,皱了下眉,心想道,算了,去别处吧。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十一章 鸣琴顶的梦 - 阴阳石 - 南觉 一个时辰后,木子云几人来到了踏马地前。 铃铛咦了声,说道:“不是说踏马地轮廓似马蹄印,怎么中间被条沟给隔开了?” 虎子蹲下来摸了摸土,起身说道:“这土下面一些像是新翻出来的,上面一层似被什么烤焦了。” “有人打斗过”木子云说着,指了指旁边林子,只见那里趴蹲着个瞎子,眼睛是两个窟窿还向外流血。 那瞎子是被光柱烧瞎眼后,走运逃出来的,害怕黑衣小子再杀他,所以忍着痛一声不吭的蹲在这。 三人走过来后,虎子先说道:“朋友” 那人身子弹了下,看样子吓的不轻,虎子安抚道:“我是路过的,没有恶意,只想问问这里发生了何事。” “有...有有有..有仗打过。”那人抱着树紧张道。 “什么人”铃铛问道。 “不知...知...知...”磕磕巴巴的,那人总是说不下去,木子云摆手道:“别难为他了。” 虎子直起身子,手往腰间一掏,接着怔住了,心想道:“药丸只剩了一瓶,这地方也不知道有没有血根薙,就算有,也可能没有制药的本事,还是不给他了。” 又瞥见那人捂着眼睛,双脚夹着树干发抖,甚是可怜,心里又有些犯愁,转头看了眼木子云,木子云知道虎子的意思,寻思了阵,说道:“不差这一粒,给了算了。” 虎子便拿着药瓶,倒出一粒药,按进了那人嘴里,那人瞎了眼,不敢反抗,只得吞了进去,随即觉得眼睛发热,躺到地上打起了滚。 这时,木子云三人已经往前走去。 在踏马地被撕开的口子处站了站,虎子说道:“打仗的人没准还在踏马地里,人生地不熟的,咱们少跟他们凑合,鸣琴顶离这不远,直接去那吧。” “行“” “恩恩” 铃铛一路上摇着木子云给他的铃铛,越发欢快,蹦跳着头也不回,嘻道:“我叫铃铛,这物什可不能叫,得换个名字。” 木子云嘁道:“人家本来就是铃铛,凭甚因你换名字,倒是你,叫了人家的名字,还有的理了?” 铃铛没理会,接着嘻道:“叫什么好呢?” 木子云倒是会接话,随口说道:“叫忘忧铃好了。”铃铛转过身背着手,眉头紧蹙着,嘟嘴恼道:“多难听啊!小木你真是没品位,这种名字我家乡随便一个小摊上都会有的。” 木子云歪着嘴,双手叉在胸前先前走着,铃铛却跳了过来,推着下巴嗯了几声想了想,说道:“叫爪砑怎样,我养东西时,起过这名字,很中听的。”木子云放下手,嘴刚张开,铃铛就没事人似地转身自语道:“嗯嗯,就这个了,以后你们谁心情不好,我就摇爪砑给你们听。” 好歹经历了不少事情,却是被这丫头难为得做不得说不得,木子云真是败下阵来。虎子却在一旁掐着手指算着数,这一数下来,离开湖州已几个月,也不知大姐的家人有没有再让她成亲,不会的,肯定不会的,他临走时都对大姐喊出了心意,大姐一定在等他,不能耽搁,得尽快回去。 去鸣琴顶也就半个时辰路程,听名字,几人还以为此地属于那些文雅之地,见了之后发现这其实是片荒地,就是三座连在一起的高山,山顶都是平地,似被一刀切成那样,只有右边两座山腰处,有许多人家。 鸣琴顶上杂草甚多,找了许久才发现条野路,顺着路上山,到了那些人家处。虽说是建在山腰之上,东西却应有尽有,一到地方就能见着四五家客栈,随意找了家住着,点了些吃食,又叫了个山民来问了些话。 这才知道,鸣琴顶原本真是名胜之地,据说是一对天上而来的恋人,为逃脱家族的束缚,藏到了此地,女子爱琴,男人便用神力削平了山头,接着用桐木做面,梓木做底,蚕丝做弦,做了一把最普通的琴。 而女子却用它每夜在山顶弹奏出世间最美的声音,引来了众多生灵,一年后,鲜花漫山遍野,许多文人骚客尽聚于此,而这几座山就改名为鸣琴顶。然而自打那对恋人逝世之后,尽管有多人去顶上抚琴,却都弹不出之前那美妙的声音,从此鸣琴顶就渐渐没落了,文人的后代留在山上,也慢慢放弃了书本,靠着客栈,酒肆来招待客人,以换得银两生活。 木子云又问:“那两位先辈的名字可否被人铭记?” 山民回道:“多少年了,早就传没了,只记得女子不仅爱琴,名字中也是有琴字的,喜欢穿紫裙。” “谢了” 山民点头退下,忽又转身,说道:“客官可否知道梁溪院的宣榜之事?” “不知,你且说说。” “梁溪院又带回了最新的地图,离得上回有一百多年了,据说比之前的地图又拓宽了百里区域,现在正在宣榜呢。” “何为宣榜” 山民耐心解释道:“宣榜也有竞逐之意,梁溪院不要金银,专出难题来考验人,只有满足条件的人才有机会一览地图,如若客官有意,五十里外的缁作就有梁溪院的消息,这是梁溪院下达给各地的通知,必须要让新来的人知道此事,再多的我也不知了。” “多谢多谢”虎子将山民送出门,回到桌旁说道:“这地图咱必须看,得去缁作走一趟。” “好”木子云回道,铃铛却在出神,推了下她的胳膊肘,才让她回过神,铃铛慢眨着眼睛,说道:“也不知世间最美的声音究竟是怎样的,好想回到那时听一听。” 木子云和虎子嘿笑了声,虎子又说道:“得想个法子弄钱,本来就不多,又给了胡那大半,咱们在缁作住不了多久的。” “能有什么法子?难不成....抢?” 一听抢,铃铛忽的来了精神,小手掌拍的桌子出了响,兴奋道:“抢!去哪?” “我随便说说的”木子云囧道:“抢这种事不为人道,非迫不得已不能做,走一步算一步吧,没准能找着挣钱的法子。” 铃铛失望地垂下了手,哼了声扭头走回房间。 夜里,三人依次进了梦乡,梦中,虎子终于娶到了冯静,可惜生了几个娃,全是姑娘,好不容易最后来了个小子,却长着张木子云的脸,恼得虎子翻下了床。 铃铛又做了那些奇怪的梦,梦中,她似乎换了身份,过着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天凉了,冷得她打了个哆嗦,忽的,梦中的景色又变了,她又换了个身份,手里的物什又变了,变来变去就是不像她自己。 木子云处在半梦半醒之间,做着,想着那张脑海中勾画了无数次的脸,伸着手却永远抓不到她的红衣裙,他想了许多种版本,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原先的习性,不再是妩媚而又不可亲近,而是清纯可人,或是端庄秀丽,甚至不再叫作小红娘,而是其他动听的名字。 那感觉让他心痒,里面却似被掏走一块,冷风吹到身上,空落落的心头,又灌进去了冰水,被火热的心脏烫成了气,再凝成了露,从身体里让他慢慢陷落。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十二章 魂虎 - 阴阳石 - 南觉 第二天一早,三人就出发前往缁作,广琅琉璃岛的树木大多与湖州无异,较特别的是,一路上都会遇到产着橘黄色果粒的树,果粒吃起来酸甜可口,虎子存了些在包裹中,想着以后酿成酒来喝。 缁作是一座大城,离得二十里就见着众多的行人,却只往缁作进,不见得往外走的。夹在人群中,三人见着个几尺长的木牌子,横放在路中间,上面写着“梁溪院宣榜”,旁边还凑足了一群人在观看。 虎子打头,带着木子云和铃铛挤到了牌子前,原来还有张桌子,桌子旁坐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穿得正派,肩上还绣着宝蓝色花纹,应该是种标记。 而牌子上还刻着些小字,“竞逐规则,每人取一副梁溪院的画卷,画卷都是成双成对的,持有者需要杀掉拿着与自己配对画卷的人,并将画卷抢过。因为画卷不能展示,所以每个人手里拿着什么画都不清楚,需要竞逐者自己去试探。如若是亲友拿到配对画卷,可以不必争夺,只需献上一件无价宝贝,就能一同前往梁溪院。” 木子云往桌子上一瞧,发现坐着的男人旁边摆放着几个大木箱,其中一个敞开着口,里面是一摞摞画卷,路过的人依次拿走一卷。 “这不是坑人吗?”身旁有个小子恼道:“不知道别人拿着什么画,难道要一个个去挑战不成?” 坐着的男人腮帮子动了下,眼睛斜视了番,舒服得倚靠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讲。恼火的小子,甩头走到木箱旁,却耍了个心眼,偷偷多拿了两卷,在抬手的瞬间,坐着的男人抬起手,手掌对准了那小子,只见那小子像是中了什么毒,身上从里到外慢慢变成深蓝色,皮肤也干裂出了缝,几息后,碎成了块。 铃铛冷吸了口气,她刚刚还有要多拿一卷的念头,现在着实不敢了,虎子领着两人走到木箱旁,拿了三卷,两卷放到木子云和铃铛手里,又看了坐着的男人一眼,从一侧走了。 拿到画卷的人,都找到了幽闭之处,免得让人发现自己拿着哪副画。三人也到了个偏僻地方,仔细感知确认四周无人,才打开了画卷。铃铛边打开边说道:“那个男人是梁溪院的吧,太狠毒了,随意就将人杀了。” 木子云说道:“我看旁边的人见死了人,都没有多大的意外,看来这是家常便饭了,那么多人都规矩地按照规则办事,看来梁溪院的势力不小,实力也很强啊。” 虎子展开画卷,说道:“我拿的是双龙戏珠图,你们呢?” 木子云瞧了瞧画卷,回道:“只画了个小人,站在块石头上,也忒难看了。” 铃铛瞅了半天,才认出那画上究竟是什么,皱眉说道:“乱七八糟的,原来是只癞蛤蟆,真是可恶。” “哈哈哈.....”突然一阵笑声从身旁传来,三人吓了一跳,立即向四周张望,感知了半天却还没见着人,这时,几尺外的一棵大树,哗啦啦剥下了层“皮”,只见一人凭空出现,左手握着画卷,右手拿着“树皮”,脸上长着许多麻豆,难看的紧。 这人笑道:“小姑娘,你我真是多缘,瞧瞧瞧瞧,这一公一母的蛤蟆,可算是碰到头了。哈哈哈”那人展开的画卷上,果真画着只癞蛤蟆。 铃铛握着拳头,气得哼道:“死癞蛤蟆,谁跟你有缘。”虎子将包裹紧了紧,摸了摸锤子,说道:“省事了,这不,他自己把画送来了。” “对对”那人笑得难看,“这是聘礼,姑娘要是伺候的打紧,我再送你几只癞蛤蟆,爷叫黄灿,可得记住喽。” 铃铛发了怒,喝道:“去死!”猛地爆出股深恶戾气,吹得头发上翘,衣衫张扬。木子云和虎子同时一惊,木子云心道:“这丫头气息提升的太快了吧。”虎子心道:“怪了,这戾气怎地比木子云还重,震得让人厌恶恐惧。” 铃铛手上多出个物什,巴掌大小的弓,上面系着五条弦,铃铛手指放在中间那根上,用力一拉一放,嘴喊道:“魂虎!” 只见一只虎头从弓上钻了出来,却不是真身,而似鬼魂,好大的魂虎,站起来有八层楼高,周身白色透明,像是气聚成的,鼻子下还飘着两根长须子,眼珠子是黑漆漆两只大灯笼,下巴还竖下来一根尖角。 魂虎踩在地上,像是飘在空中,四脚都凝聚着“云”,背上像浇上了热汤,冒着白气。 黄灿自恃手段高,可没料到这妮子有这般本事,那魂虎一出现,他就觉出不妙,脸上推着笑意,将画卷往地上一放,说道:“误会误会,小的就是开了句玩笑,画已放下了,能不能就此了事。” 铃铛怒目圆睁,喝道:“我这魂虎从没有空腹归去的时候!”只见那魂虎仰头大啸,双前腿抬高后,往地面砸去。 黄灿身法很不错,眨眼就走出四丈,接着往南边逃窜,魂虎追在后面,巨大的身躯,踩在地面竟然没有丝毫声音,碰到树木竟从中穿透过去,真是个鬼魂。 黄灿看到此,怀疑这大块头就是个障眼法,索性停下来,面对魂虎双手向前伸直,手上发出刺眼光芒,接着几十条巨蛇从手中射出,可不是普通的蛇,随意一条都能撼动大山。 巨蛇们瞬间与魂虎打了照面,不出黄灿所料,巨蛇轻易穿过了魂虎,“哈!真是个假物,你这娘们敢耍我!”黄灿操控巨蛇袭向了铃铛,铃铛本欲动手,而木子云已经站到身前,一只手伸出,立即出现了道火气壁,巨蛇触碰上后,被烧成了灰烬。 而魂虎已经来到黄灿面前,黄灿笑呵呵张开双臂,他自是觉得无事,可哪知道这魂虎的厉害,刚碰到魂虎,他就似被生剥了皮般,力气瞬间被抽空,接着脑子里翻江倒海,转了几遭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了。 也就十几息时间,魂虎就穿过了黄灿,那黄灿从空中落下,像极了个傻子,手脚都弯着,嘴角流着口水,裤子里一阵恶臭,哪里还有人模样。 那魂虎可以穿透任何物什,相当于鬼魂,可要是在攻击时,便能迅速凝出实体,相当于无敌,如果不把铃铛解决,不可能有人会赢过魂虎。 木子云捡起画,送给铃铛,铃铛怒气还未消,一手抓过,鼓着腮帮子说道:“哼,本来就不用你帮,几条小虫而已!” “我晓得,晓得”木子云打着哈哈说道,心里却想着,这贼丫头,真不是省油的灯,以后可得悠着点,要不然也成傻子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十三章 厮杀 - 阴阳石 - 南觉 黄灿乐呵呵地在地上打滚,三人商量了番,决定放了他条生路,铃铛将那巴掌大的弓别在腰间,拿出爪砑来,使劲晃了晃,嘴上还一阵阵出气,说道:“破画臭画,怎么能是个癞蛤蟆!” 木子云和虎子不搭腔,凑到一起小声嘀咕着,虎子说道:“果然是天外有天,比你我强大有人在啊。” “可小心点这丫头”木子云回道:“怎地这么厉害。” “喂喂喂!”铃铛在一旁不断地摇爪砑,气恼道:“跟你们讲话呢!小木!你在说我的坏话?” “没,快收好你的画吧,真省事,希望我的那副也能自己跑来。”木子云打哈道。 历次宣榜都会有自傲的人出现,他们站到高处,大声喊出自己所持画名,等着人来讨伐,这种人多半是死了,活下来的都是强手。 今年也是,许多人在互相叫嚣,暴露出自己的画,可惜,木子云和虎子的那副一直没有出现。 正瞅见前面卷起了沙尘,三人急忙赶过去,只见着几个家伙在无差别的杀人,他们的手段着实厉害,一个能召唤虫蚁,铺天盖地的来倒是不惧,就是怕身上不慎沾上一只,从皮肤钻进去,能吃到五脏。 另一个拿着两个金盘,可大可小,一个金盘落到地上,土都变成了金子,随意受其控制,一个金盘专在手里,碰到了谁,谁就得被金子锁住。 还有一个女子,秀色可餐不错的模样,可生的是蛇蝎心肠,使着把细剑,专 往人的眉心刺。这几个家伙实在歹毒,他们才不管手里的画是什么,见人就杀,等夺来了画再看看有没有一对,眼下已经凑齐了。 四周的人几乎都杀光,那几贼人刚好瞥见了木子云几人,女贼人一笑,说道:“又见着三个,这回该齐了吧。” 虎子喝道:“我也这般寻思呢,既然你们都备好了,那我就拿来了。”说着一手插进了土里,重域一开,减轻了土的重量,几息内翻起了巨大的土块,抛出的瞬间,再将重量增高。 忽的迎面射来了一流黄金,钻进了飞行的土块中,可真是怪异,木子云几人马上瞧见那黄黑的泥土,变的金灿灿,连其中的石块都成了金子。 嘭!贼人冲开了金土,持着金盘往虎子身上贴来,虎子嘁了声,抡着三棱天石锤朝着金盘挥去,哐当一声,将其砸了回去,贼人心惊,看来那锤子要比自己的金盘珍贵,否则定是要被变成金沙。 倒也不惧,贼人觉出虎子主在力量,所以慢慢将金沙推动到虎子的脚下,金沙在他的操控下时为矛,时为剑,时为藤编,虎子被折腾的七手八脚,哪里能应付过来,索性将锤子扔到一旁,纹丝不动等着金沙将自己包裹。 铃铛急得拍了木子云的背,叫道:“你还看什么,快帮忙!”说完就又掏出小弓来,木子云伸手将铃铛挡在身后,说道:“你可是压箱的宝,还是我来吧。” “你?你不就会喷点火嘛,被人不拔刀都虐了。“木子云眉毛颤了颤,扬着手一握成了拳头,喝道:”那是那小子命好,嘁!可恶!“ 木子云恼火地冲了过去,不表现一番还真让这丫头瞧扁了。谁知刚落了脚,就听见铃铛在后面呼喊:”呀!小木,你小心!“原来一堆虫蚁已经上了木子云的腿,正在蚕食着衣物,一个贼人站在身前笑道:”一只就要你命。“ 木子云笑得越来越邪,同时,铃铛惊讶地感知到一股极其暴躁的戾气陡然升起,除了她自己,还从没人能让铃铛有过这种感受。 只见木子云的脸渐渐剥落了些皮,里面漏出的血肉发出火红光芒,他眼角出现了裂缝,一直延伸到耳前,一颗火珠绕着木子云打转。 双脚最先起火,眨眼间木子云已经踩到了熔浆之上,接着双手火化成爪子,流着火浆,头发全部点燃,火焰蹭蹭似要烧到天上。木子云仰天大啸,刹那间,全身的脉络在火光中显现,接着又消失,等他再睁开眼时,另一个暴戾的木子云便到了。 ”呼,哈哈哈.....“木子云跳到天上的时候,地面受震压出现了冲击波,推裂了四周所有树木,近乎癫狂的木子云在空中的速度快得离奇,用肉眼跟上都有些吃力。 铃铛和那些贼人都吃了一惊,这家伙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一般,正想着,木子云呼煞着从天而降,拖着长长地”尾巴“,似火流星,戾气仍在不断提升。 贼人发了慌,立即召集大片的虫蚁,朝木子云盖了过去。木子云可是不惧,任凭那些虫蚁接近,只要近身五尺,火气就能将虫蚁烧成灰烬。 贼人双手做法,要用绝招,未料到,木子云的眼珠子已经来到脸前,带着戏谑又狂躁的声音,赫然响起:”哟!仔细瞧着,别眨眼睛!“此时,火珠已经来到了贼人与木子云眼睛中间。 木子云微微一瞪,贼人的眼珠猛地燃起了烈火,剧痛的贼人跌跌撞撞往后面退,谁知,退得越远,身上着火的地方就越多,到最后,连他周边的土壤草木都成了火堆。 持金盘的贼人,见到同伴的模样,转身就要冲过来。 ”喂....你要去哪?” 贼人猛地回头,看着那金沙做成的茧,想道:“那家伙没死?”只见那金沙慢慢剥落,露出了虎子那半边狰狞的脸,虎子的嘴角勾动着,幽幽说道:“别急,我这就送你上路!” 贼人大惊,发觉自己的金沙变得十分沉重,已经不能由他控制,不仅如此,原本踩进金沙的脚,也陷了进去,一个个变成了千斤坠,怎么都拔不出,等所有的金沙脱落,虎子捡起了锤子,一步步走向贼人,贼人呆滞着也不知该做什么,就看着虎子来到身前,摆好了姿势,扬起了锤子。 随着嘭的一声,一段躯体崩飞出去,只剩下了两只脚和上面连结的几块血肉,留在金沙之中。 女贼人当场懵了,好在反应迅速,立即将身上装着抢来的画的包裹扔到地上,接着往远方逃去。 木子云站在原地,脸转向了那边,一只手抬起,火珠浮在手掌之上,眼睛与火珠成一线,只一个意识飘过,结点处便出现了火花,那可不仅仅是火花,足足五十丈宽的地方,包括每一个角落,凭空燃起了大火,那女贼人就那般哭嚎着活生生被烧死在了里面。 四周终于安静下来,只有火焰还在继续肆虐。铃铛站在一旁,虽然两人的手段不比她精妙多少,但其势绝不容小觑,尤其木子云身上那股戾气,更让她惊叹。 虎子扛着锤子,去翻动女贼人留下的包裹。木子云还是烈焰火焚步的状态,气息丝毫未减,铃铛走了过来,说道:“小....喂...木,木子...哼!小木,你耍什么帅啊,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是啊”虎子说道:“解决完了都,把火散了吧。“ 木子云背对着两人,不说话,他的火爪子燃起更烈的火,脚下的熔浆开始翻腾,虎子觉出不对,转过头挥手说道:“喂,你咋了?” 一阵风袭来,木子云飘荡到了树枝头,他的焦黄眼睛瞪着远处,双手慢慢先前压下,胸膛和后背上开始燃起火焰。 远方的那块土石上,黑衣小子持着黑细长刀,冷冷相望。木子云喉咙里咕噜几声,四肢并用,如同一只着火的猎豹踩着树枝土石,朝那边杀去。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十四章 方天慕 - 阴阳石 - 南觉 黑衣小子站在高处,远看着底下树林中出现的火线,木子云以闪电般的轨迹冲刺过来,唰的一声,跃到黑衣小子面前,同时火爪子已经伸出。 黑衣小子面容不改,双手握住刀柄往地面一插,产生了强劲的气浪,将木子云推飞出去。木子云后翻落地,绕着黑衣小子跑了几丈远,奔跑时,火珠停在左眼前面,瞳孔与火珠一线时,结点便发生了变化。 黑衣小子的刀忽然嗡嗡作响,但只有他自己能听到,不用反应,直接向左侧踱了两下步子,果然,刚刚战斗地方,莫名奇妙生出了火,这手段让黑衣小子觉出棘手,也随即奔跑起来。 两人一左一右往前奔,木子云脸转向对面,左眼不断与火珠呼应,持续地在结点炸开火花,可惜黑衣小子的速度更高一筹,总能在身上起火的瞬间逃离。 奔跑了百十丈远,木子云右脚蹬地,让身子浮空,并全部转过来,贴地飞行的同时,蓄了大波气势到嘴上,猛地喷出火焰来,黑衣小子左脚一垫,双手拿着刀也浮起来,螺旋向前飞了一段,火焰近不了他的身,可他并不会飞,也就十息时间就落回了地,此刻火焰迅速涌过来,将他吞没。 木子云在地面滑行了段距离后,停下来,边吐火边化出了两个几丈高的火爪,从两边一包,将火焰中的黑衣小子牢牢抓了进去。 只听得嘶的一声,一道锋利的弧形气刃切开了火焰,那黑衣小子竟然毫发无损,横举着黑刀,怒瞪着木子云,他摆了个步子,弓下身来,左手按着黑刀贴在腰左侧,右手放在刀柄上,顿了下,念道:“散!”呼啦啦,那些缠绕在他周围的火焰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回轮到黑衣小子反攻了,从脚上开始,他的动作有了黑色幻影,也不知该怎样形容这种速度,总之,瞪大了眼睛瞧着,就以为他从原地直接变到了木子云的身前。 他低着身子,刀柄磕到木子云的肚皮,在木子云头下沉的瞬间,右手做掌向上抬,又将其打了回去,木子云根本来不及反应,又见得那小子右手按住刀柄,向外一拔,刀是没出,却拔出了道白色刀影,唰的划到木子云身上,接着右手又按回了刀柄,唰唰唰,因为出手太快,从远处看,就好像黑衣小子在拿着把白刃飞快地横切着木子云。 木子云忍着痛不出声,只觉得身上经络似断了般,却毫无退意。扛着黑衣小子的急快白刃,奋力让自己的身体活化到了极致,脸上的皮全部脱落,显出骷髅头,头上的烈焰噌的向上喷出七八丈高。 两只火骷髅爪子顶着白刃往前抓,同时朝着黑衣小子的脸怒吼着,似死神的尖叫。咔,爪子抓住了黑衣小子的臂膀,两人贴得很近,木子云一跺脚,地上便滚气了冒着黑烟的熔浆,接着从熔浆里不断有火柱向上喷射,越来越密集,将两人渐渐包围,在至高处成液滴分散喷洒,像是下了场熔浆雨。 可怕的是,那无数的熔浆雨竟在落到黑衣小子几寸远处,全部消失不见,而他手上的刀似乎在吸收四周源源不断的火气,烧的剑鞘火红。 黑衣小子手臂还被抓着,却使出极大地力气开始动弹,木子云贴着脸张大了嘴喷出烈焰,可那火到了黑衣小子鼻尖,就全部消失,同时黑刀上的火焰气息越发的浓。 开了烈焰火焚步,又阎修大乘的木子云,力气却拼不过这小子,虽然抓住了他的双臂,却还是眼睁睁看着他将手放到了刀柄上。 此次,黑衣小子没有拔刀影,而是握着刀柄,朝木子云猛地横劈过来,劈出一道刀弧的同时,爆出了一大团火,包着木子云就向后砸去,轰,半片林子瞬间烧没,地上留下个深坑。 黑衣小子额头淌下了汗,喘了几口粗气,着实累得不轻,正欲转身,又听得轰隆一声,地面出现了冒火的裂缝,从脚底炸开,一只火爪子握拳瞬间砸中了黑衣小子的下巴,并将他打飞上了天。 暴怒的木子云随后跟上去,飞行的同时,左手向右手打入火气,聚成了风火球,在即将接近黑衣小子的时候,猛地抛出。他却没发现黑衣小子手指一直在向外凝烟,从下往上凝成道直线,随着亮光从烟中闪出,黑色小子眨眼在空中划了道符,正好与下面的连在一起。 在风火球打中自己之前,拔出了红色刀影,嘴中喊道:“大鬼罗刹。”然后,一道红光横着冲刺上天,一道白光竖着猛劈到地。风火球虽未中,却依旧炸开,高压下的风与烈火,足以将任何事物毁灭。而那飞到天上的红色刀影,竟将天“切成了两半”,大片的白云从中切断,并向断口里面涌,而土地因为白光的猛劈,往中心塌陷,四周却不断翻滚抬高,整片林子全部变了模样,许多看事的人都被牵扯了进去。 等动静散了,虎子和铃铛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只见着一个巨大的深坑,碎石土木堆在四周,黑衣小子嘴巴流着血,有些狼狈,右手拿着刀,指对着地面。地上木子云伤痕累累得躺着,上身衣服全被血浸染,不成样子,一只眼半睁着,一只眼向外渗血,身子怔怔地动弹不得。 虎子见此,离得几十丈就舞着锤子往地面一砸,重域最大化使出,接着徒手冲了过来,黑衣小子眼神凛冽一瞪,虎子立即停在他身旁,又瞅了眼地上的木子云,咬牙狰狞吼道:“怎招?你活腻了!” “虎子!”铃铛费力喊道,因为重域的缘故,她只能一步步向前挪,边挪边喊:“别冲动。” 来到几人身前,铃铛对趴下来,一只胳膊揽住木子云的头,另一只手不知用着什么手段,慢慢治疗着木子云,铃铛抬头对黑衣小子说道:“我们无冤无仇,你要画就拿去好了,都给你。” 木子云虽然眼半睁着,却藏不住自己的愤怒,拳头握得紧紧地,牙齿咯吱作响,铃铛拍了下木子云的脑袋,喝道:“你够了!打不过就打不过,呈什么强,装什么样子!”接着往木子云体内输送了些能量,木子云听后还是不服气。 虎子虽然气,却识时务,木子云打不过的家伙,他够呛能打过,大丈夫能屈能伸,该服软就得服,脸上舒缓了些,虎子说道:“我们给画。”接着给了木子云一个眼神,木子云立即卸了力气,但还是瞪着黑衣小子。 铃铛说道:“我的画配对了,刚刚抢来的画里有只有一对,你是什么画?” 黑衣小子原不想搭讪,他也没有要将木子云怎样的意思,只是想暴揍他一顿(与木子云差不多),从怀里取出副画,展开,巧了,还真是巧了,一个小人站在个石头上,难看的紧。 虎子一怔,说道:“和木子云似乎是一对......这样吧,我们给你。” “不行!”木子云手撑着地要跳起来,“除非我死了,他休想抢过去,小子!我们再来!”木子云倔的很,虎子说了也没用,他是受不了这个气,心中也不服。 虎子灵光一闪,对黑衣小子说道:“朋友,不如我们一路,不是说了,可以两个人拿着一对去嘛。” “那可是要交件无价之宝啊”铃铛说道。 “无价之宝,我有”虎子和木子云从七国里带出的,可不光是那爪砑铃铛,还有两块镜子,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虎子觉得肯定算无价之宝。 黑衣小子从来都独自一人,很不擅长搭讪,立即想要拒绝,而铃铛却嗖的蹦了过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兴奋道:“太好了,我们一路就太好了,我见着小木亲切,看你也眼熟,何必打架呢,做个伴岂不更好。” 黑衣小子面容有些局促,他实在不善讲话,憋了半天才说了个:“不。”铃铛却似没听见一般,又回到木子云身旁,给他灌输能量,嘴上还笑嘻嘻说道:“对了,你叫什么啊?” 一阵阵沉默过后,虎子已不抱希望,那黑衣小子不知在心里做了多少遍决定,也不知脑子发了什么热,竟然开了口:“方天慕,来自穹极海角。” “哈,又是个小慕,今后多多指教啦!”铃铛欢喜得笑着,讲不清为什么,说不出所以然,也许——是命中注定。 作者的话:南觉最喜欢的角色终于加入了故事线,虽然不是作为主线,但他的线路依然十分重要,以及精彩哦。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十五章 怂了 - 阴阳石 - 南觉 “伙计,来三壶酒,几碟小菜。” 沿途有一家露天的酒馆,虎子率先挑了张桌子,知道铃铛不吃酒所以多点了壶茶,四条板凳,他们四个各占了一条,铃铛和虎子相对坐着,木子云和方天慕绷着脸也对着坐了下来,方天慕自己也说不清楚,稀里糊涂就答应了组伴,其实心里别扭的很。 木子云吃了药丸,恢复的很好,越看方天慕这家伙,就越来火,他被同龄人虐成那样还是第一次呢,眼神里已经放出了无数的火花。方天慕自然不理会,面无表情的坐着。 “来喽”伙计将用个木托盘,将酒菜端上了桌,铃铛饿坏了,拿起筷子扫荡了一圈,喝茶的时候还被烫了舌头,虎子笑呵呵对方天慕说道:“方兄,别太拘束,我们都是小地来的粗人,没有什么礼数,所谓不打不相识,这碗酒当我们向你赔罪。” 方天慕低头瞧了瞧碗,没有动作,也不回话,虎子有些尴尬,碗还擎在空中,又笑了笑说道:“呐,我先干为敬。”接着仰头喝了下去,铃铛嚼着菜看着两人,气氛似乎僵持住了。 啪!木子云拍了下桌子,怒喝道:“小子你...”铃铛夹着一筷子菜,堵住了木子云的嘴,方天慕眉目像是动弹了,神情有些犹豫,过了会儿似乎下定了决心,拿着酒壶放碗里倒了几层酒,接着从包裹里拿出水袋,往里面倒进了些散发出腥味的奶,与虎子对了个眼神,接着送到嘴边吞了一口,本来想下咽,结果实在难喝的紧,一直含在嘴里,方天慕的面色变得局促,费了好大力也咽不下去,一歪头吐到了地上,朝着虎子低了低眼皮,略有愧疚之意。 “噗”木子云笑出了声,把酒壶举高,往碗里倒酒,溢出来才停下,接着咕咚咕咚喝下肚,喝完一抹嘴巴,呵哈说道:“这酒喝的畅快,哪里有男人连个酒都不能喝,哈哈哈!” 虎子瞪了木子云一眼,对方天慕点头说道:“抱歉了,不知道方兄不能吃酒,这样,我给你点壶茶。” 方天慕一摆手,干脆的说了声:“不”,然后晃了晃自己的水袋。虎子回道:“哦...也好,方兄喜欢喝什么就喝什么吧。” “喂喂,丫头,你慢点吃,菜都见底了。” “谁让你们说闲话的,还有小木,谁让你喊我丫头啊!” “嗨?你一口一个小木叫着,我叫你丫头怎么了,再者说,以后换个称呼,叫木哥也行,省得跟某些家伙搞混了。” 铃铛望了眼方天慕,长噢了声,笑嘻嘻对方天慕说道:”以后就叫你慕哥了,慕哥...你这么厉害,是不是你们家乡的人都这么强啊,滋滋,竟然把小木揍成那样,哈。” 木子云连呸了几下,正要发作,又被虎子瞪了回去,忍着气焉了下来,虎子又指责了铃铛一通,说道:”铃铛,过去事就过去了嘛,谁被揍这种话可以避开某人私下里说嘛,哈哈哈“ 铃铛与虎子哈哈大笑,虎子撸起袖子又灌了几口酒说道:”方兄,我还头一次见着木子云被扁成这样,哈哈,我呀,没那些虚招子 ,我跟木子云都是从底层慢慢爬上来的,比我们厉害的见多了,被揍了一点也不亏,咱们今后坦诚相见,如何。“ 方天慕左半边脸皮轻微抽搐着,嘴角上钩了个小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说是笑吧实在牵强,虎子心中被逗笑,想道:”这人看来不善言谈,我可别再难为他了。“ 许是方天慕觉得尴尬,主动拿起筷子,夹向盘中一块肉,咔!四根筷子都点到了那肉条上,方天慕眼皮抬高,冷谈中带着不忿,瞪向了木子云挑衅的眼。 铃铛嘟了嘟嘴,伸出双手把木子云和方天慕的胳膊一抬,然后夹走了那片肉放在自己嘴里,接着又把两人的手按了回去,含糊道:“你们继续” 这两个对头,还管什么肉,筷子夹筷子较上了劲,桌子都出了裂缝,虎子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按在桌上,放出重域,来维持桌子的形状。 酒馆了喧喧闹闹的,这边却暗潮涌动,两人一个往筷子上聚火气,一个往回吸火气,手间的筷子烧的短了一截又一截,也不知什么时候,两人的屁股都离了凳子,向前趴着,双手缠在一起冒着火花,还相互瞪着眼。 这怪诞的画面让铃铛简直憋出了内伤,两手遮在嘴前咯吱咯吱地笑。也不知旁边有谁说了句:“这两个男人有病吗,竟然好成这样。” 方天慕和木子云才回过神来,猛地跳起身,把手一甩,木子云嘴上嘀咕着满是骂意,拿起酒壶往手上倒酒然后用布擦干净,方天慕更夸张,脸上尽是厌恶之色,拿着那把刀将自己的右手擦了又擦。 忽又目光相对,相互怔住了之后,木子云骂道:“看什么!怎招?找抽呢你!” ”你....” 知道方天慕讲话不顺,木子云立刻给他噎回去:“你什么你,爷叫小木,啊呸,爷叫木哥,你有脸叫这个?” “你!” “你你你你你,你就会说个你,怎样,急了吧,嘿嘿,嘿,有本事喝口酒看看啊,还天慕,地上的木头都比你聪明。” 唰......一把黑刀瞬间贴上了木子云的脖子,方天慕脸涨得红,仰头瞪着木子云。铃铛和虎子跟没事人似的坐着,盯着木子云看。 ”干嘛!“木子云面容似乎十分无奈,”你干嘛?最讨厌你这种人了,说归说,你拿刀是怎个意思?“ ”气“得将刀推开,木子云坐了下来,嘴里还”恼“道:”真服了你这些人,整天就知道舞刀弄枪,出了事就没别的解决法子,真是扫兴。“ 方天慕绷着脸坐了下来,铃铛鼓着腮帮子,憋着笑,盯着木子云,身子越来越近。木子云嘁了一声说道:”哎呀,我伤还没好啊,否则能这样算了,我们现在要赶路,我没心思教训他,等我伤好了,就揍他给你瞧嘛,再者说,我现在用得着他,当然不会搞他,之后肯定还有不少麻烦,我也得养精蓄锐啊。” “不必”铃铛嘻嘻道:“你好好养着吧,以后的麻烦有慕哥和虎子就行了,嘻嘻。” “嘁”木子云不忿地倒了碗酒,喊道:“伙计,来双筷子!”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十六章 抢地盘 - 阴阳石 - 南觉 缁作城不仅是座大城还是座老城,其名声不逊于百目水阁,而城的布置与湖州很不相同,甚至不是一个形式。 全城建在空中,底层离地约有七丈七,最高处甚至缠着几朵云。靠着七百七十七万根巨柱支撑,共有七十七条阶梯入口,为什么都是七这数字,早就不为认知,后代人只会按照传承下来的规章来做事。 百目水阁里得到的本子上详细记载了缁作城的体系,城虽已处在空中,却还是分成七层,并不是互相隔开的,而是相互交通着,每层都与另外六层有着通道,层层间也没有等级之分,随意居住。 每层都有人工的江河湖泊,野林花鸟,却没有统一的放置,十分的杂乱,大都造在房子旁边,当做私人财产。 要将一层彻底逛完,三天时间怕也不够用。而这座城最大的特色,就是没有任何法制可随意杀斗,城内所有的东西全靠烧杀抢夺,所以每时每刻,缁作都在战火之中。而弱者凭借成立组织的方式生存,有些组织发展的不错,就成了大帮派。 四人已经走上了道阶梯,方天慕在前,铃铛陪在身边说个不停,虎子和木子云落在后面。虎子拍着木子云肩膀说道:“这个方天慕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不是你我能比的,你要谦逊着点。” “也就是现在强些,我早晚比过他,他那把刀太厉害,似乎能吸收能量,转为自己所用。” 虎子回道:“这还是未拔刀呢,他那刀柄上系着封印,怕是藏着更厉害的东西,比我的锤子要强多了。” 铃铛回过头,摇手喊道:“虎子,小木快来。”似乎已经到了城门口,铃铛和方天慕正被大群人堵了路。虎子和木子云立即跑过去,问道何事。 铃铛恼道:“他们说是什么什么派的,要进城钱,不然不让路。” “奇了怪,缁作不是自由进入吗?” 堵住去路的人呵呵笑道:“是自由啊,进不进得去,看你拿钱的意思喽。” 方天慕的手刚放在了刀柄上,唰唰唰,几百把奇形怪状的武具对准了过来,那人又呵呵道:“莫怪,要在缁作生存,我们这些个弱者只能走些歪路,没准进了城你们还得加入我角巷帮,或者其他帮,当然这都是后话,也许你们都很强,但我们角巷帮历来都是全员出动,压住几个强者还是可以的。” 木子云试探了气息,发觉这些堵路的家伙哪里是什么弱者,个顶个的强,这种人都要靠组织才能生存,那缁作里的强究竟是什么定义呢? 虎子上前拜道:“小哥,我们的钱实在不多....” 那人摆摆手说道:“有多少算多少。” 铃铛怒道:“你说的轻松,凭什么给你。” “不给也行,今日你过不去,我角巷帮也就今天堵路,明天就是别的帮派,你们转头去别的阶梯也是这一出。” 哗啦,正说着,方天慕手里已经抓出来把金豆,递给了那人,那人愣了下,笑着接过来,让开了条路。虎子心道:“这家伙还是个财主,看样子那个包裹全是金豆啊。” 这样认为的可不仅是虎子,这不,走了十多步,又有一帮人堵住了他们,却还是角巷帮的,刚刚接钱的那人笑呵着说道:“别怪,都得生存嘛,一共七道坎,拿钱就能过。” 方天慕默默的将手放在了刀柄上,一盏茶的功夫,杀了大约四十多人,真是狠啊,招招不给人留活路,而角巷帮的人还有很多,却不敢再堵了,这其实是惯例,每次堵路都会死上许多人,只有强者才能将他们唬住,这也是弱者无奈的生存之道,许多各地来的有担当胆识的人,都不得不这样求生,如果木子云一行人没有实力,也得这样做。 终于进了缁作城,里面只能用一字来形容——乱,打斗声到处都是,碎物什时不时飞出几件,一进来先要找歇脚的地方,这里的人步伐都很快,着急忙慌的,虎子好不容易才拉住一个,好声问道:”大叔,哪里有客栈。“ 大叔不耐烦地瞪着眼,大声喝道:”没有客栈,想住哪去杀人抢!“ 几人都愣了,虎子又问道:”那吃的....“ ”吃的也抢!“接着恼怒地推开虎子,跑远了。 “抢!”铃铛兴奋急了,“快快快,挑个地,咱去抢。” 虎子和木子云有些难堪,抢这种事情该如何去做呢,咕噜噜,两人的肚子都叫唤,在酒馆,菜几乎让铃铛吃完了,方天慕一路都在吃着“点心”,而木子云和虎子可不敢学他一把把的吃血根薙。 虎子到底年长,最先拿定了主意,说道:“入乡随俗,也许真的不为人齿,但似乎我们必须得抢了,这样,我们挑个地,不杀人,先尝试用买的,不成的话,再动手。” “行行!”铃铛开心回道,转身去抓住了个人,问道:“你快告诉我,缁作最好的房子在哪?” 那人同样不耐烦,指了指天,说道:“第四层,新盖的,叫威楼。” 铃铛回头大喊道:“第四层,去抢威楼。” “行!”虎子呵呵道:“反正都要抢,那就住个好的。” 层层之间的通道刚巧就在阶梯入口旁边,四人花了两三个时辰,才来到了第四层。这第四层照样乱,又大的离奇,威楼在哪还真不好找,沿着街道走了半天,方天慕首先发现了威楼所在。 那座楼只有两层,却被大片的果林围着,林中有座小湖,上面飘着几艘小舟。从外观就可看出威楼的华丽和气势,里面的摆设肯定也相当舒适。 果林外还有低围墙,围墙有个大石门,两个男子坐在两边喝着茶水,门上牌子写着威楼两个大字。 木子云说道:“这也算最好的?只能说不错吧。” 铃铛走到门旁,问道一个男子:“请问,这是威楼吗?” 男子静了会,嘴角一笑,说道:“门上不是写着了,就是威楼,姑娘有事?” “有...嗯....我是来...来...”铃铛脸上发红,没来时那样兴奋,来了后又这样说不出口,虎子也有些局促,不知该怎么跟人说,像做贼一般。 木子云大方走了上来,说道:“兄弟,这楼卖吗?我们有钱,有的是钱。“边说着边指着方天慕,“想要多少,这家伙都能给。” 守门的两个男子,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一个回道:“小兄弟,我们不卖,你找别家去吧。” “这样啊。”木子云有些失望,“呃...怎么跟您说呢,呃,虎子,你说吧。” “呵呵”虎子走上前拜了拜,说道:“兄台,既然不卖,那...呵呵,那....”虎子怎么也说不出抢字来,铃铛躲在木子云身后,羞得脸红红的,方天慕又一直沉闷不说话。 守门男子又说道:“几位究竟有什么事啊,天快黑了,有事请快讲。” 是啊,天都要黑了,此时不抢,难不成睡地上? 木子云干咳了几声,说道:“呐!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今个是...是...呵,是来找住处的,您要是同意卖,我们就买,不同意,我们只能......动手了,您看,要不把你们的人都叫来?” 那两个男子终于听明白了,敢情这几个小鬼是来抢地盘的,这可真是笑死人,谁不知道威楼是属于谁的,谁又敢来侵犯,看来是几个新人,不懂事罢了。 一个男子笑道:“小子,去别处吧,这里不是耍闹的地方,往东边走一里多,就能找着好住处,记着晚上留人守夜,要不然会被偷袭。” ”多谢兄台提醒“虎子又拜道:“可是...呵,真是难为兄台了,这...那啥...要不咱先耍一耍,就....当是...呃。” 另一个男子喝道:“你这家伙,怎地这么不懂事,让你走是放你们条生路,滚滚滚,别在这瞎转悠。” 木子云,虎子和铃铛都不知该怎么说,还是那方天慕雷厉风行,毫不废话,直截了当的拔了道气刃出来,将那几尺厚的石门,噼啪切开,嘭嘭倒到地上。 “嗨!你这臭小子,你活腻了啊!”一男子拍椅跳起,霎时,一条紫龙从其身上飞出,带着龙啸朝方天慕咬了过来,且身子越来越大。 方天慕化成黑色幻影,瞬间到了男子身前,用着对付木子云的招呼数,拔出百十道白色刀影,切到男子身上。那男子中了刀影后,肚皮之上像是断了,不断向外喷血。 虎子急道:“过了,过了,别下重手。” 另一男子大怒得使出招数,从眉心凝出一只通透伶俐的火鸟,一扑翅化成两条火河。 谁知火鸟竟不听那男子使唤,呆呆地浮在空中,男子觉得怪异,才发现那火鸟头顶不知何时多出颗冒火的珠子,思量间,木子云已站到他身前,木子云邪邪笑道:“巧了,我是火祖宗。” 接着一掌拍到男子身上,火气一入,探知到男子身上魔丸能量涌动,神丸毫无生色,原来是入魔珑人,直接用火气进攻他的魔丸,想要堵住能量通道,不让他使力,果然奏效,男子立即软下身来,可没轻重的木子云哪里知道,神魔丸极其脆弱,稍有不慎便会裂碎,届时,珑人身体大伤不说,还会损失珑术,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重塑魔神丸。 男子瘫倒在地,方天慕也没轻重地将那人打成重伤,铃铛从小弓引出那只几丈高的魂虎,呼啸着往威楼那闯去。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十七章 夺楼 - 阴阳石 - 南觉 想着这今后是自己的住处,铃铛小心地驱使着魂虎,免得毁坏太多物什。而威楼里只跑出来四人,一个老的六七十岁,三个小的只有十三四岁。 那老人家听得外面动静,还以为发生了暴乱,出来后,就见着一面白透高墙挡在眼前,一抬头就瞥见两个黑灯笼。 身旁几个小鬼吓了一跳,以为碰见了妖怪。还是老人镇定,瞧见了魂虎之后的人。老人单手背在身后,捋着胡须说道:“几位哪里人士,闯我威楼作甚。” 虎子见到是个老头带着几个小鬼,动了恻隐之心,低声对木子云说道:“抢老弱之人太不道义,算了,我们去别处吧。” 声音虽小,却入了那老人家耳朵里,老人哈哈大笑道:“后生可畏,有胆有识却也这番愚蠢,快些离开此地,否则要你几人性命。” 话音刚落,方天慕已经冲到魂虎之前,作势一拔,一道气刃随之而出,老人不动声色,任凭那气刃打到身上,却未料到衣衫破了不说,还被切开了道伤口。 “咦?”老人双手摸了摸伤口,又望着方天慕说道:“你有这力道?” “再尝尝这个!”木子云突然飞起,朝前打出了道火拳,老者依旧不动,火焰烧得地面发亮,许久后,才平静下来,只见那老者面目红润,额头上一滴汗都未流,中招前什么姿势,现在还是什么姿势,盯着木子云,话语中带着几分揶揄:“这个就弱多了,在缁作排不上中等。” “可恶!”木子云握拳愤道。 铃铛操控魂虎向前一倒,要吞掉那老者。老者感觉到一阵阴风,嘴里念叨:“空有其势?”也不做抵抗,进到哪魂虎嘴里。霎时,面目狰狞又痛苦万分,右脚一跺地往后跳了出来,离开时似被几百只爪子拉扯,衣裳碎了后,脸上都挂了彩。 老者双臂展开护住三个小鬼,往后面急退了几步,仔细掂量着那魂虎,心道:“好手段,竟然能坏人精神,眼下威楼里就剩我这几人,那些个出去宣榜的,也不知何时能回来,几个小鬼又帮不上忙,还是见机行事吧。” 又瞧了瞧那几人,老人心中又道:“这女娃子应该只会控制这大家伙,只要解决她本人,大家伙也不足为惧,喷火的小鬼实力不高可以忽略,那拿刀的小子倒是个好手,滋滋....收归门下也着实不错,却还不知道那举锤的小子实力如何。” 想到这,老人伸手向天空一抓,就凭空落下个物什,远的看只有几尺长远,像极了块磨盘,那东西越近就变得越大,细看又像只马蹄子,正对着虎子踩了下来。 虎子不敢怠慢,重域使双腿加重,跨开步子沉下身子,三棱天石锤扛在右肩,并向后摆动,等到那物什落近时,抡着锤子往那蹄子上砸去,一声闷响,那东西还是砸了下来,虎子被压的喘不过去,下巴贴紧了地面,再次加大重域力度,将锤子一仍,双手上劲,硬是将那蹄子举了起来。 老人动了动手指,那蹄子忽然消失,老人心道:“也是一般,仅在那喷火小子之上。” 思量间,方天慕已经于身前画好了道符烟,烟中光芒聚现,方天慕拔出红色刀影朝前一劈,顿时射出道炽热光柱。 老人双手合掌并反向转了半遭,忽的他身前多出了道有模有样地城墙,光柱穿过后,并没有来到老人身边,而是继续穿透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房屋桥梁,甚至还有酒馆,书院,可光柱离着老人只有一尺之长,那些凭空出现的物什被穿透后也立即消失。 十几息后,光柱消失,老人立在那里毫发无损,连方天慕面上都涌现出难色。 虎子说道:“莫非他已经不是珑人,而是更高境界的人?” 老人泰然回道:“不,老朽只是入神珑人,那个拿刀的小鬼,报上名来。“ 方天慕不予理会,冷冷瞧着老人,老人哼了声说道:”这样吧,你若能再次划破我的衣衫,我便让出威楼,如何?“ ”我来!“木子云当即要使出火术。 老者看都没看就摆了摆手,说道:”我指的是他,不是你。“话音刚落,只听见一阵烧灼声音,老者转头一看,正瞧见个火人暴戾地冲了过来,”哟呵?”老人转过身迎击,身前又出现了许多建筑的一部分,火焰窜的虽比光慢很多,但气势却更猛。 老人双手再次合掌,只见四面八方随即出现了许多奇怪物什,或许是落下来根石柱子,或许是几十根尖枪整齐地插向木子云,甚至还有桌子,酒瓶,虽是普通物件,却一个个重达千斤,即便那小小的酒杯也能将地面砸出个深坑来。 木子云与火珠合作拨开砸来的物件,不料后脑勺边凭空出现了个大铜钟,咚的一响,震得木子云头晕目眩,双脚一滑,坐到了地上。 虎子赶紧过来护住,老人却停了手,面带不屑说道:“原来有些实力,值得一看,却还是差得远啊。”又指着方天慕,说道:“小子,你来,只要划破衣裳,就算你赢。” “我来”铃铛突然骑到了魂虎头上,说道:“老头,我来打你。”刚说完,又是个大铜钟从铃铛头顶该下去,穿过了魂虎,砸进了地面,铃铛在钟里震得晕乎,吐了几口苦水,便趴倒下来,魂虎也随即消失。 方天慕眉头一锁,一股戾气猛然迸发,不似木子云那般暴躁,也不像铃铛那般张扬,却是深邃如海,稳重大气。他双手握刀柄竖在身前,然后抬高至头顶,闭上眼睛后,刀鞘上缠上了几缕劲风,也不知从何处源源不断地聚集能量,木子云,虎子和铃铛均感觉身体中的气力被抽走不少,甚至那老人也不例外。 劲风接着锁在了刀鞘之上,只见那黑刀变长了一倍,全身发着黑幽幽的光芒,睁开眼的瞬间,方天慕向前一劈。 先是一番宁静,接着有小股风吹起,然后地面如撕布那样简单的分开,从裂缝中出现了道由粗到细的黑刃,像鲨鱼漏在海面上的背鳍一般,朝着老人杀了过去。 老人身前几尺地方,一层层的出现城墙和房屋,被撕碎后立即有更坚固的物件来顶替,像是把整个城都搬来了,可那黑刃从来没有减弱的趋势,百息后终于打到了老人身上。 那老人果然还有其他手段念叨了段话,使出了另一种珑术,只见一只紫翅怪物出现在老人背后,头部像极了蝙蝠,双臂不仅肿大还长,双腿似蛤蟆。那怪物将老者拥进怀中,替他抗住黑刃。 接触的瞬间,怪物的血肉就被绞碎,只剩下骸骨,老人趁着这半息时间,迅速脱离了怪物,逃到了一旁。 黑刃在击中威楼之前,就被方天慕强行分散,之后,方天慕半跪到地上,喘的上气不接下气,连刀都直接放在了地上。 老人满头大汗,盯着方天慕眼睛冒光,低声滋滋叹道:“这等人物,我可不能放跑。”然后招了招手,让后面几个小鬼过来,接着对方天慕说道:“老朽姓修,这威楼是你们的了,有缘再见。” 等老人带着小鬼们离开,木子云几个才反应了过来,铃铛蹲到方天慕旁,崇拜的五体投地,喜道:“慕哥,你究竟学的什么本事,太厉害了。” 木子云嘴上不说,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的厉害,但还是觉得恼火,自己的实力真就这么弱吗? 虎子率先推开了门,往那威楼里只瞧了一眼,就怔住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十八章 怪诞的任务 - 阴阳石 - 南觉 这天夜里,月光刚盖过威楼顶。 虎子忐忑不安地踱来踱去,“不行,咱得走了!”木子云坐在地上,倚着软床,回道:“明一早儿也来得及。” “你看看,看看”虎子指着周围,“这里面的摆设已经不能简单的用奢华来形容,仅是那张四角桌子,就镶了七十七块宝石,这里住的绝不是凡人。” “能来这的有几个凡人,咱们也不是了,是珑人。” “你别笑,我是认真的。”虎子越想越急。而铃铛已经在床上沉沉睡去,木子云示意虎子小声些,然后轻轻从房间中退出去,到了门口,虎子再次急道:“那个老头明显是个高人,没有方天慕,你我怕是要被杀,而方天慕可能也不是他对手。咦?方天慕呢?” “他呀”木子云伸了个懒腰,“四处闲逛去了,估摸着自己找地睡了。”打了个哈欠,接道:“我也困了,你别着急,休息吧。” 虎子被木子云劝去睡了,躺下还没有一个时辰,拍着床面就跳了起来,穿好衣物,先去拉起了木子云,又将睡梦中的铃铛叫醒,连拉带推的将二人拥到了门口,铃铛身子往后倒着,头晕乎乎地说道:“虎子,你干嘛呀,还早呢。” “别睡了,打起精神来。”说完,两巴掌拍到木子云和铃铛的背上,木子云都疼得打了个哆嗦,更别说铃铛了,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大叫了几声。几息后,就见着方天慕头发稍乱的飞奔过来,听见铃铛叫声,他还以为出了事。 “哎呀,虎子你干嘛啊!”铃铛叫道。 虎子对方天慕说道:“刚好要找你,快,咱们速速离开此地。”虎子的表情很严肃,语气也很急硬,木子云和铃铛虽然不愿也只能听话,方天慕只再望了威楼一眼,就跟了上来,不知不觉间,他似乎慢慢融入到这团队当中。 三人向东走出三四十里,见着客栈也未停下,因那铃铛一直叫苦,才找了家点灯的酒馆歇了脚。 馆内原只有四五个人,店家见着人来,也没有迎接,只用手指了指墙边的酒罐,一脸威严之气。虎子上前问道:“两壶热酒,两壶茶多少钱。”那店家不回话,冷冷盯着虎子。 旁边吃酒的人,好心道:“拿酒就是了,钱自己看着给,若是店家不满意,你走不了的,还有这没有茶只有酒,要茶得去组织帮派里买或者抢。” “多谢”虎子抬了两罐子酒放到桌子上,说道:“将就着解解渴吧。” 方天慕取出自己水袋吞了几口,才发现奶 水已没,皱着眉头,见着柜台前放置着个大水缸,便去舀了一勺,倒进两只碗里,与铃铛将就喝了。 四人休息时,旁边的人又开始交谈。 “真是少见啊,梁溪院的威楼刚建好没半个月,就被抢了,呵呵” “缁作从不缺强人啊,也不知是哪来的。不过,梁溪院是高手的聚集地,这么轻易就被抢了楼去?” “因为时值宣榜嘛,梁溪院的高手都在外面,威楼里没剩下几个人了。” “来来,喝酒......” 铃铛小声说道:“那威楼是梁溪院的啊。” 木子云与虎子对视了一番,沉默了许久。喝了口凉酒,虎子低声道:“梁溪院是躲不过去了,咱们总得去,瞧那老头的架势,梁溪院里的人实力的确不俗。” 方天慕听到此点了点头,木子云又说道:“这事无论他们器量大不大,我们都要被处置,门口那两个看守的,可是被咱狠揍了。” “方兄,你觉得你能赢过那老头吗?” 方天慕眼珠动了动,低声回道:“不能,但他也赢不了我。” “连方兄都没有把握......看来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去请罪了。” “先不必这样”木子云说道:“我们按部就班的来,若是他们发现了我们,那就想别的招,我们的目的是梁溪院的地图,这才是重点。” 忽的又听见旁人的谈话。 “诶,对了,威楼里剩的是谁啊。” “这不清楚,无非是三主四守之类。” “这么厉害的人物都守不住座楼?” “说了嘛,缁作从不缺强人,他梁溪院厉害又怎样,比他强的,多少人都有啊。” 四人之后只顾着休息,也不说话,不久后,虎子在桌上摆上些银两,起身要走,刚巧,旁边那桌人也吃完了酒,拿钱的人却恭恭敬敬地走到哪店家面前,双手将钱举到头顶,朝前举了个躬。 店家依旧不说话,眼神带着冷意,那人只好再取出些银两,恭送过去,店家才将脸转到一边,那人道了几声谢,将银两小心放到桌上,后退着走出了酒馆。 四人愣在桌旁,一齐看着店家,那店家只盯着某处,似一座雕塑。 虎子将桌上的钱拿起来,也捧在手里,举在胸前,送了过去,口中说道:“店家,这些可中意?”店家不搭话,看样子嫌少,虎子又掏出了些,他还是不正眼相瞧。 方天慕走过来,摸出把金豆子放到桌上,这两罐酒哪值这些钱,明明赚大了,可那店家还是冷冰冰的望着某处。 木子云这时在后面带着些恼意喊道:“虎子,我就说走的时候从威楼里拿些东西吧,你看看,连酒钱都付不起。” 一听此话,那酒家如雷贯耳,抓着桌子仔细瞧了瞧四人,竟有些手足无措,干咳几声后手举到头顶拜下,说道:“失敬失敬,您好走好走。”并将两人放下的金银端起送到虎子身前。 虎子将金银收进怀里,一言不发地领着三人走了出去,出门后,又步行了半里,虎子这才恼道:“你说的什么?这不是找死吗?” 木子云回道:“他不敢说出去。” “你怎知道?” “呵呵”木子云笑道:“我是渐渐理解了缁作的生存之道,强者就是规则,这里一切东西都靠抢靠夺,能开得了茶馆酒馆的也只有那些高手了,我估摸着即便最大的组织帮派,也十分受鄙夷,因为弱者的组织,规模再庞大也是弱者,我们能从梁溪院手中夺物,说明已经在强强之列,尽管那店家不清楚咱们说的是不是真话,他也不敢再造次了,哪怕吃了亏,他也不能得罪强人。” “哼”铃铛说道:“你看看他,变脸变得好快。” “咱们在这里呆久了,估计也会成这样,这不是坏事,或者说在缁作不是坏事,因为这能让人活着。” “有人”方天慕突然蹦出了句话。 三人立即绷紧了弦,只见前面二十步远立着块金牌子,牌子前坐着个酣睡的人。四人走了过去,见着那金牌子上写着梁溪院宣榜:拥有配对画卷之人,可在此领取入院资格。 “喂!”铃铛手指点着桌子,“醒醒!” 那人还在酣睡,却说梦话似地张开了口:“呜.....噜噜...有画吗?” “有三对,我们四个人,有两人共用一对。”铃铛回道。 “带宝物了吗?” 虎子走上前说道:“带了。” 那人睁开了眼,揉了揉肩膀,指着虎子说道:“拿来瞧瞧。”虎子从包裹中取出那两块镜片,说道:“这两面镜片,可以互相显影,隔着千里可凭此见面。” “哦?”那人接过来掂量一番,“呵,不错不错,是个稀罕物,虽然不中看却中用,算你合格了。”接着右手往下伸,原来他屁股底下坐着个箱子,摸出来三块木牌,递给虎子,说道:“拿着这牌子去梁溪院,牌子后面有不同任务,要在进梁溪院前做完,宣榜只有七天时间,现在还剩下四天,抓紧时间吧。” 说完就又打起了呼噜,铃铛将木牌放在眼前瞧了瞧,疑道:“这么块牌子,岂不有的是人仿造。” 睡着的那人又张开了口:“仿造者杀无赦。” 几人面面相觑,纷纷翻开了木牌。 铃铛那块上写着:“取牧野打铁人性命,并将其头颅带到梁溪院。” 虎子那块上写着:“寺口上买二斤花糕,送到梁溪院,交给张娜姐姐。” 木牌在方天慕手里,看得方天慕一愣愣的,木子云嘁了声一把夺了过来,念道:“酒仙桥上高歌一首.........“ 木子云傻了眼,将牌子上的字仔细又看了一遍,脸都变了色,抬头往两边看,直见铃铛嘟着嘴自语道:“还要杀人啊。”虎子挠着头:“张娜姐姐,姐姐?买花糕算任务?” 木子云又看向了方天慕,发现他早已站到了十丈开外,眼光有意避开了木子云,望着一旁,若无其事的样子,似乎在讲:“谁拿着算谁的任务。” 木子云绿着脸,看着木牌上那简短的一行字,骂道:“你娘 的!耍着我玩呢!“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十九章 可怜的木子云 - 阴阳石 - 南觉 “小木,你到底是什么任务啊,搞得这么神秘,哼!”铃铛很不情愿的在木子云耳边抱怨着。 木子云的脸还是绿的,他扬着木牌,发现方天慕竟然还与他们相隔五十丈走着,顿时来了股怨气,恼道:“这是那小子的任务,我不看,我都要上交宝物了,他也得出分力。” 虎子也满是疑问,说道:“方兄怎么离得那么远,难道我们做了错事?” 天亮前,几人已经来到了牧野。出了缁作,就活回了人的模样,牧野的居民多是农工,且基本都是凡人,少有些珑人厌倦俗世后,隐居到了此地。 即便天没亮,就已经见着许多路人,过半都是往缁作走,几人都很奇怪,缁作那样没有法则的城池,为何还有这么些人去呢。也有零星几个拿着木牌的人,走着与他们相同的路。 日头升起时,才见着有凡人出门,铃铛拦住一个,问道:“大叔,牧野有大铁人吗” “认得滴,认得滴”那人很是热情,衣裳上多是泥土,“整个牧野就他一人打铁,以往俺们的铁具,都得花大价钱去缁作找组织换,还很危险,自从有了他,俺们省心多了。” “他在哪?” “容易找的,娃子你朝那看”那人指了个方向,“他要烧炉,所以烟升的最早,你往那找就对了。” “谢谢大叔” 铃铛跑回几人身边,嘀咕道:“看样子这个打铁人在牧野口碑不错,该不会是善人吧。” “不”方天慕突然出现到身边,把三人吓了一跳,他眼睛盯着生烟处说道:“能量很高。” “能量?我竟然感觉不到?”铃铛摸着耳朵上的铃铛说道。 “喂!小子!”木子云瞪着眼叫道。只见那方天慕化成了黑色幻影,瞬间站到了五十丈外。 “嘁!”木子云恼怒地很,“什么玩意!” 扑簌簌,忽的右边传来了阵声音,只见的个二十一二的男子,从地头奔跑到地尾,一遭下来,肩上就扛起了捆粮草(与湖州不同,木子云和虎子只能认为是粮草)。 那男子注意到几人的目光,愣了阵,笑道:“这不是你们的地吧。” “哦,不是不是。”虎子回道。 “那就行,那我完成任务了。” “任务?”虎子往前走了几步。那男子举出块牌子,说道:”梁溪院的任务啊,让我偷着拔一捆米草,不能被地的主人发现,然后送到梁溪院。“ ”.......”木子云一巴掌拍到自己额头上,嘴上骂道:“这到底是什么破任务,谁出的主意!” 那男子哈哈大笑:“我也不知道,刚看到时我还以为米草是什么厉害东西,问了两天,才知道就是牧野种的庄稼,哈哈哈。”说完,到了别,就往远处跑去,大概是急着去梁溪院交货吧。 铃铛催促着几人,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那大铁人家门前,只见那油渍渍的门敞开着,里面放着许多铁制半成品,走进去后,就听着铛铛铛铛敲铁的声音。 只转了个小弯,便看见了那位打铁人,模样壮实约五十出头,皮肤和衣裳上尽是油渍,身上汗流成溪。 见着几人来,那人停下活,将手在衣上抹了抹,走过来笑问道:“客人打东西?” 铃铛不说话,掂量起这人模样,许久之后问道:“您怎么称呼。” “呵,牧野人都叫我老铁,客人就叫我老铁好了。” “老铁”铃铛点点头,“你来这多久了,可惹过什么人?“ 老铁怔了怔,退了一步,瞧了瞧几人后,哈哈笑道:”你们是来取我头颅的吧。“ 几人一愣,不知该怎么回答。老铁摆手说道:”别介意,每次宣榜都有人来拿我人头,这任务不难,以为的人多数都成功了。“ ”啊?“铃铛不解的看着他。 老铁接着说道:”我原本是梁溪院里的一份子,厌倦了俗世,二十年前隐居到了这里,靠给人打铁为生,那老院尊总想逼我回去,哈,所以总让人来取我的头。“ ”他们不怕你真的被杀?“虎子问道。 老铁咧嘴伸了伸腰,”我还有些自保的能力,这样吧”他取过来根铁皮,手指一点,便在上面镀了层膜,一抛便让铁皮悬浮在空中。老铁说道:“你把这膜破了,就算完成任务了,带着这铁皮去,依旧能让你进入梁溪院。” “真的?”铃铛怀疑地望着那空中的铁皮,取出了小弓,拉动第四根弦,立即有只魂兽跑了出来,与人一般高,像极了螳螂,但手上两刃是朝上的,依旧与鬼魂无异,那螳螂冲刺了段距离,与铁皮擦肩而过,但刃已切了上去,出乎意料,那铁皮外的薄膜并未破损。 老铁又露出了黄牙,掰着一根手指说道:“最后一次机会,切不断就没有资格。” 铃铛哼了一声,垫着步子跳进了魂兽之内,亲身操控着魂兽将所有能量聚在一点,然后向铁皮划了过去。这回,不仅那薄膜碎了,铁皮也被切成两片。 老铁捡起铁皮,嘿笑着:“可以,算有点本事。” “算?”铃铛很不满,当即表示要再来一次,但老铁却不给机会了,将铁皮放到铃铛手里,说道:“这铁皮就相当于我的脑袋了,走吧,我还有许多活呢。” 几人没挪步子,幽幽地望着老铁,老铁眼光深邃,皮笑肉不笑的问道:“怎么?真要取头。” 嗖的一声,最先跑走的竟然是方天慕,只见他头也不回地跳出了院子,虎子也反应过来,和木子云一起拉着铃铛跑了出去。 “好别扭”铃铛低头嘀咕道:“小木你说,我们四个能不能打过他。” “是三个,有人早早跑了,呵,打不过吧,那家伙看着憨,可一跟他对视,我心里就堵得慌,不由自主的就想跑。” “切,真没用。”铃铛做了个鬼脸,又跑到方天慕那边去了。 木子云正待发作,虎子忽的凑过来说道:“你任务是什么啊,还有两三里就是酒仙桥,过了桥就是寺口,难道你也买东西?” “方天慕!”木子云突然冲了出去,沉闷走着的方天慕头也不回的就往前冲去,速度极快,木子云脚上起火,手上冒烟,跟在后面寸步不离,虎子和铃铛还以为出了事,一个飞一个跳的跟了上去。 方天慕也是奇怪,到了座桥前就立刻停住,接着默默走到一旁,约莫五六十丈吧,坐在棵树上,背对着几人。 “咦?”铃铛更是奇怪,“你俩究竟怎么了,快说啊。” 此时日头已经升起,桥上的人越发的多。木子云绿着脸蹲坐在桥边,瞪着方天慕的背影。 虎子急了,喊道:“到底咋回事!”木子云一恼,掏出木牌往地上一扔。 铃铛见了起来,看了十几息,噗嗤,“哈哈哈,哈哈哈....”捂着肚子笑个不停。虎子接过来看后,憋得腮帮子老大,先瞧了瞧五六十丈外坐在树上的方天慕,又望了望蹲坐在旁边的木子云,忍着笑正经说道:“木子云啊,不就唱个歌吗,那什么,割禾木啊,咱老家里经常唱的就行。” “凭啥”木子云回道:“宝贝是我拿的,任务总不能我做吧。” “人家不是还帮我们找住处了吗,要不你能住进威楼里?你能不花钱进入缁作城?” 远处的方天慕,背对着几人,默默点着头。 “不行,我不会。”木子云恼道。 “嗨?咱两小时候不总唱?那时踩着草垛,点火唱的。” “就是不行!”木子云扯着嗓子站起来吼道,引来旁人不少目光。 “这样吧。”铃铛捂着肚子哈笑着说道:“你俩打一架,输的人唱歌。” 呼....方天慕瞬间出现在几人身边,右手已经按住了刀柄,眼神凛冽。木子云皱着眉恼道:“你是鬼啊!哦,这回过来了?” “比比比,输了唱歌啊,小木,你一定要加油,我其实想看慕哥唱歌。”铃铛在旁笑道。 方天慕的杀气比何时都要烈,慢慢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冷风。木子云平静地盯着他,一会后,嘴歪起来,眼睛瞟着左上方,叹出口恶气,头上下点颤着说道:“行,你有种,行,你真行,你小子等着。” 接着,慢慢转身走向酒仙桥,方天慕脸上也十分窘迫,又跳回了五六十丈的树上,背对着几人,要不是太难看,他连耳朵都想捂住。 桥上人越来越多,绕过几人后,木子云站到了中间位置,抓着护栏,面对着江水,头歪着嘴斜着,甚至眼睛里都有些湿气。 “快点啊”铃铛和虎子两张大红脸,憋紧了笑意,小声在下面喊道。 木子云眼睛瞟向一边,嘴又歪了几分,伸了伸脖子,咳了几声,“割禾木...喽,心真烫甜..咳咳,嗯!收禾木喽...”声音细若蚊吟,像似裤裆里放进了几只爬虫,实在痒的慌。 虎子在下面喊道:“你你你,这不算啊,人家说了高歌,高歌一首。” 木子云的脸活像个被吊起来欺负的痞子,满脸的不服气,却又没有反抗的本事。向前伸了伸脖子,摸了摸鼻尖,“割禾木喽,心真烫甜,收禾木喽....” 几个女子走过,不知谁小声说了句:“有病吧?”一个路过的壮汉,最是实在,经过时头也不转,只喷了两个字:“傻 比”,一步未停就走了。 铃铛笑得趴在虎子背后,眼看就要坐到地上,转过头,朝着方天慕喊:“慕哥,你听见了?”方天慕羞耻的难以自容,假装听不见,像个木头人一般看着远处。 铃铛又转回头来,对木子云喊道:“小木,他没听见,你声音太小。” 这一喊,所有人目光聚过来了,木子云头像拨浪鼓般慢慢点颤着,嘴歪得都要脸腮了,脸上绿了红红了绿。“妹妹你莫怪哥哥我走.....哥哥是去挑禾木换两碗酒哦喽。” 噗嗤,哈哈哈哈,旁边一提剑的十八九岁姑娘,实在忍不住了,就站在木子云身边,脸冲着他,张大了嘴哈哈大笑起来,背都笑弯了。 更有甚者,跟着铃铛和虎子一起叫嚣,嫌弃木子云声音太小,可怜的木子云满脸的不服气和痞气,像红透了皮的西瓜,连眼泪都要挤出来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二十章 进入梁溪院 - 阴阳石 - 南觉 走在寺口的集市中,木子云像个打了霜的茄子,沉闷的低着头,感觉时不时有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萎靡不振不说,心里还有些燥热。 方天慕也好不到哪去,心里也羞恼的很。虎子到处打听哪里有卖花糕,而铃铛则早就没了影,也不知去哪逛了。 寺口其实就是座大型的商业城,里面的街道错综复杂,几乎每条街都会有客栈酒馆,而各势各样的当地小吃更是排满在路边,永不停歇的哟呵声并不是最恼人的,可恨的是这么些美食摆在面前,你却掏不起钱买。 这里的物价高的吓人,四串烧肉的价钱,等于木子云与虎子从登上广琅琉璃岛到现在总共的花费,虎子那干瘪的口袋里,总共不超过二两银子,在人群中挤了半日,终于见着卖花糕的摊子,一问价钱,两斤破花糕竟然要二十两白银。 虎子哪里能掏得起钱,讲了半天价钱只便宜了四两,最终又是靠方天慕的金豆才完成了任务。 “这里东西太贵了,午饭就别考虑了,吃不起啊。”虎子将花糕小心提在手中。 方天慕拍了拍自己的包裹,虎子摇手道:“这么个花法,你那袋金豆也撑不了太久,铃铛呢,找她回来,咱们直接去梁溪院,到那再买吃的。” “我在这” 只见铃铛手拿着小弓,地上有一只魂鼠边用鼻子嗅着,边领着路。一到几人身旁,就气道:“这里的东西好贵,我竟然什么都买不起,真扫兴。” 这时,旁边一路人笑道:“买不起就对了,缁作是可以抢东西的,所以物价最便宜,寺口紧挨着梁溪院,是在梁溪院的保护范围内的,谁都不敢闹事,所以这些商人将价格抬得很高,梁溪院不管饭的,也没有卖饭的,没钱要吃饭就只能去缁作,用实力来抢。” “多谢大哥”虎子回道,接着对方天慕说道:“方兄,要不咱买点,垫一点肚子。”方天慕便又掏出把金豆子,四人挑着便宜的吃食,最后却还是半分饱了事。 寺口这地方一刻也不能待,呆久了估计得要饭了。他们这还算好的,有个方财主,其他宣榜而来的珑人,只能饿着肚子走去梁溪院,估摸着到明天也吃不上口饭了。 因为路上人太多,他们耗了一个半时辰才到了梁溪院门口,这个门派一样的组织群山环抱,中间穿过条清澈见底的河,大门是由两座七丈高的怪异石台构成的,中间没有门,旁边没有墙,只有望不到头的树,一条用青色晶石板铺出来的小路,提醒了过路的人,这里是实力的象征。(晶石板相当贵重,一块就已难得,何况是铺成了路) 门内外聚集了大片的人,门边有专门的接待处,让木子云和虎子想起了他们第一次到青山峰时,所看到的场面。 排了半个时辰队,才轮到他们,虎子对其中一个接待人说道:“您好” “任务完成了?” “是的是的”虎子提高了花糕,晃了晃,“是张娜姐姐要的。” “去里面找吧,我不认识张娜,把花糕给她,她就会给你腰牌。” “谢谢” 铃铛又凑了过来,将铁皮放到桌上,那人似乎见过许多次这种铁皮了,熟练地抽了过去,扔到了一旁的木桶里,然后拿出个腰牌,给了铃铛,接着说道:“有了腰牌就能参加后天的竞逐,可以选择不参加,我提醒你,历次宣榜都会死过半的人,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哦”铃铛点头走了回来,费了半天劲换来的腰牌,就是块破铁上面刻了个院字,还不如那木牌好看呢。 木子云走到方天慕身旁,将木牌怼进他手里,说道:”任务是我做的,交你去交。“,方天慕不说话,将木牌递到那人眼前,那人忙得要命,显得很不耐烦,一把夺过了木牌,瞪着眼望了望,愣住了,噗嗤一声,接着回头冲着那边人喊道:”喂,二响,那个在酒仙桥上唱歌的来了。“ 唰唰唰,所有的目光聚在了方天慕身上,陆陆续续的笑声传了过来,方天慕面无表情,一股杀气陡然而生,那人盯着方天慕的眼睛,感觉自己掉进了个冰窟窿,心脏似被两只爪子上下掐住,往中间挤压,稍有不慎就要爆了,颤颤地拿出个腰牌,不敢再抬头,小声说道:”对不住。“ 方天慕身子一动未动,却凭空出现了道细微的刀刃,无声的切开了腰牌,他俯视着那人,语气寒冷异常:”再给我拿个。“ ”是“那人不敢反抗,赶紧又掏出块来,站起身小心地递过去,方天慕不动手,那人就不敢撤回,僵了有几十息后,方天慕才用刀柄击飞了腰牌,接进手里,一转头走了,而那人的后背,竟湿透了。 木子云走了过来,说道:”我们两个共用一块牌子,我带来了宝物。“ ”哦...哦,那,那请诸位随我,随我来。”那人费力挪动开腿,弯着腰请着几人走到另一处较冷清的接待处。 “师者,这几位大人,要交宝物。” “几件啊?”那师者(相当于长老,但与湖州称呼不同)抬了抬头,说道,“直接交给我就好,能拿到木牌说明已经通过检验了。” 虎子说道:“一件”接着将那两块碎镜片送到师者手里,师者看都不看就放进了脚步的箱子,毫不将那无价之物当回事。 这样一来,木子云也得到了块腰牌,师者提醒道:“能看到地图的就只有几个人,梁溪院会在竞逐期间,选人入院,没实力就免谈了,院内不提供食物,自己去寺口解决,没钱就去缁作,住处也是如此。” “是,多谢师者”几人走进了大门,踩在那青色晶石板上,隔着鞋底都能觉到脚底的温热,身上的气脉似乎越发的舒畅,走到最后都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路上但凡碰见人,虎子都要问上一句:“您好,请问张娜姐姐在哪里。”可人家都说不认识,走到晶石板的尽头,就能看见梁溪院的建筑了。 与湖州的建筑风格大不相同,这里并没有屋檐以及其他的建筑形式,有时房顶跟底下是结合在一起的,是用一块石头或者巨木掏出来的,几人也不知道广琅琉璃岛气派的标准是什么,但见着那日光下,各个建筑上镶着那璀璨夺目的晶石后,都知道自己来到了处圣地。 尤其那几座参入云中的塔形建筑,其威严之气更是摄人心灵,奇怪的是,从外面,几人并没有看到这些,应是使用了什么遮蔽的手段。 此时又碰见了姑娘,约有二十岁,虎子上前问道:“您好,请问张娜姐姐在哪里。” 那姑娘愣着打量了虎子一番,转回头喊道:“张娜,有人找你。” “恩!”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丫头跑了过来,见着虎子手中的花糕后,立即夺了过来,在衣服里掏了半天,才拿出个腰牌,嘟着嘴甚是可爱,却有些恼意的说道:“怎么这么久!”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虎子呆呆地站在原地,他这二十岁的汉子,从门口叫姐姐到这里,没想到姐姐是个十三岁的丫头,他第一次觉得整个人都不妙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二十一章 真假城 - 阴阳石 - 南觉 在梁溪院内呆了半个时辰,别的没见着,几人对此处的感受只有一个字:傲。他们这些拿着腰牌的人,只能够在梁溪院外围站一站,一步都不能往里踏,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以那些接待人的口气来说,他们能进到梁溪院的大门已经是十分有幸了。没有地方住,没有东西吃,只得到一个消息:后日一早,在梁溪院集合,进行竞逐。梁溪院多次提醒,尽量做好后事准备,并列举了往年的竞逐结果,注明活下来的人只是少数。 在此期间,木子云身上来了怪事,那火珠从心脏中飞出,朝着一个方向飘动,每次抓回来都会重新飞出,需要木子云强烈的意识才能控制的住,几人怀疑这梁溪院内有什么与火有关的物什,可是什么珍贵的东西,竟然连火珠都能吸引住呢? 为了避免引人注目,几人商量了下,决定趁着天未黑,立即赶回缁作,找吃找住是其二,主要是去打听打听梁溪院的事情。 去时难,回来就容易多了,一路顺风地来到了缁作脚下,选了条阶梯往上走,刚走了一半,就被群人给堵住了。 木子云有些不耐烦的对他们说道:“没有钱,否则也不会到这来住,让开吧。” “我们不是要钱的。”那人回道:“受梁溪院雇用,来找昨日抢占威楼的贼子。” 虎子问道:“威楼被抢了?竟然有人敢对付梁溪院,话说回来,你们怎么知道谁是贼子。” “我们得到的信息很少,就告诉我们是四个人,三男一女,一个耍刀一个玩火,一个抡着千斤锤子,连样貌都不知道,唉,见谅了诸位。” “哇,好巧”铃铛走上来嬉道:“快看,虎子你也背了个锤子。” “嗨!”虎子笑着将背上的锤子解下来,扔向了挡路之人,那人吓了一跳,还没反应,锤子就落进怀中。 “咦?”那人这才发现,表面宽厚的锤子,竟然跟木棍一样轻重。 虎子接着说道:“去寺口街上逛,一个商户非说这锤子跟我有缘,让我买,我执拗不过就花了一百两买下了,到手后才发现轻的像木头,唉,一百两啊,我全部的积蓄了。让他退,他竟然骂我!” “哈哈哈”挡路的人们止不住笑了起来,其中一个说道:“新来的肯定要吃寺口的亏,那里什么都贵,穷人是呆不住了,快快,你还是把这锤子供起来吧,以后看见了就想起这教训,哈,劝你一句,别在寺口惹事,梁溪院可厉害的很啊。” “多谢了”虎子接过锤子扛到肩上,接着说道:“要不你们搜一搜?” 那人迟疑了会儿,说道:”算了,连个样貌都不知道,怎么都不会有结果的,诸位过去吧。“ 几人便从这群人中走了过去,铃铛小声笑道:“真是群傻子,这么明显都发现不了。” 木子云接道:“明明见了我们,为何不画我们的样貌呢?” 虎子示意两人小点声,并说道:“一刀一锤子,三男一女已经很清楚了,根本不用样貌,只是这群人蠢,没反应过来罢了。” 四人进入缁作城后,那群守在阶梯的人才将头转了回来,其中一人说道:“你方才太莽撞,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可梁溪院不是要抓他们?” “笨,能对付梁溪院的人,我们惹得起?你看那扛锤子的男人,一步踩出一个坑,说明那锤子重量极高,可他竟能让锤子在别人手里如木条般轻盈,实力肯定不俗啊。” “唉,也对,既然两边都惹不起,我们索性装个傻子吧。” 木子云和虎子决定去第四层,俗话说最危险处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威楼被抢后,第四层肯定被狠狠地搜查了一番,这时再回去,要安全多了。 铃铛不同意,她说:“不要用你们那里的方式来看待这里的事,梁溪院的人不是蠢货,我们还是躲得越远越好。” 三人争论了番,拿不准主意,便望向了方天慕,虎子说道:“方兄,就由你决定吧。” 方天慕不搭话,却动了起来,三人便跟在后头,几个时辰后,四人来到了第四层。木子云嘁了声,说道:“尽是卖弄,还以为有多大本事。” “哼!”铃铛掐住木子云腰上块肉,扭着说道:“就你毛病多。” 方天慕似乎轻车熟路,毫不迟疑的冲着一个方向走去,几人跟在后面,越来越迷糊,等到了那威楼面前,都呆住了。 那大门处还站着三四个人,虎子一把将方天慕拉回,一起藏进片家林之中,虎子小声说道:“方兄,来第四层就好,不必离得威楼这么近吧。” 方天慕点了点头,又摇了一下,开口说道:”住这。“ ”你疯啦慕哥,我们会被发现的。“ ”奇了怪“木子云突然说道,”这片家林什么时候有过,我记得之前威楼前的建筑不是这样的啊。“ ”小木!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瞎说,坏了,后面来人了。“只见远处走来两个少年,说说笑笑地不难认,就是昨日威楼里那几个。 ”别出声,别喘息“虎子低声道。 方天慕却将刀一竖,在地上划了一道线,刚好将四人拦住,而线上似乎出现了道无形的墙,这墙连着刀,将四人身上散发出的所有能量都吸入了进去,甚至不小心发出的声响,也会在穿透墙面时被完全吸收。 两个少年果然没有发现异样,很快地走了过去。木子云用手指弹出一道火焰,打在那刀身上,火焰来不及盛开就被吞噬的一干二净,方天慕冷冷地瞪着木子云,木子云邪邪一笑,直了直身子说道:”好刀啊,可惜跟了你。“ ”嘘“虎子似乎有了发现,招手让三人往前靠,”你们看,路上的人都不见了。“ ”走到别处了吧“铃铛说道:”你瞧,这不是又有人走过来了,咦?穿得好奇怪。” “我再提醒你们一次”木子云语气凝重的说道,“你们难道真的没发现,周围的建筑发生了很大变化。” “也许是人家刚建的” “昨晚到现在,不到一天的功夫,这么些建筑就全换了?而且,现在某处的建筑,好像和方才的也不同” “哎呀,你到底要说什么啊,小木,疑神疑鬼的说胡话” 木子云沉默了会,一垫脚跳了出去。 “呃呀,你疯了小木,那有人。”铃铛急道。 木子云头也不回地慢慢往威楼大门处走去,守门的人似乎刚刚换了,换成些装饰奇怪的家伙,那些人看了眼木子云,又做着之前的事去了,显得十分诡异。 藏在后头的三人,见此也跳了出来,铃铛最先跑过来,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早就被发现了“木子云恍然大悟地说道,”而且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似乎让四周的事物发生了改变,虎子,我觉得这很像在天奴奴墓地时遇到的几种幻术,亦真亦幻或者造梦术,用虚假的东西来嵌入真实的事物中。“ ”什么?什么?“铃铛一头雾水。 虎子说道:“我对法术一窍不通,你好歹当时找到了那幻术的漏洞,你且说说依据。” “简而言之,就是有人用了类似幻术的手段,大范围的施展了出来,我们均已中招。” 听到此,方天慕突然蹦出个字:“不”,顿了会儿接道:“没有能量。” “呵,我知道你能吸收能量,可是我说了,他们的手段不全是造假,而是用了真东西,比如这个威楼大门,一定是真的,而之前走过的两个少年,也是真人,他们似乎处在与我们完全不同的层次,比如,他们沿着刚才那条路,会走进威楼,而我们可能会走进别处。” “用更深的层次来解释, 就是这里有两个世界,就像当初天奴奴墓地的真假墓穴,是叠加在一起的,我们站在假世界中,恰恰也是站在真世界里,但是由于某种手段的干扰,我们会分不清哪里真哪里假。比如刚刚门前的守卫,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依旧站在那里,只是我们看不见了,而他们也看不到站在门前的我们。” “乱七八糟!”铃铛皱着眉头,敲着木子云的胳膊恼道:“听不懂!好好说。” “好吧,笨蛋,我们中招了,现在要想办法逃,这样明白了?” 方天慕突然盯着某处,显得很急躁,生出杀气,众人望过去,发现他们刚刚躲藏的家林,变成了另一副模样,成了一处茶馆,这茶馆与周围的建筑既不搭配,十分另类。 虎子叹了口气,说道:“木子云,好像我们真的进入幻术了。” 方天慕右手按住刀柄,表情都有些变了,打算拔出刀影,虎子立即制止住,说道:“不知道这是不是幻术,如果相似,那千万不能乱动,否则会陷的更深。”方天慕点点头,平静了下来。 木子云心里想道:“这小子莫非对幻术没辙,他能吸收能量不假,呵,看来是不能吸收聚成型的能量了,我得找个法子,让火焰无法被吸收,然后再收拾他!” 其实木子云还真想对了,如果非要找出方天慕的弱点的话,幻术也许是最有用的手段,因为方天慕这家伙,天生对幻术毫无抵抗力,难道他笨或者意识不够强?不是,他可以在强力的幻术中呆上十天半月,毫发无损,可他就是找不到出来的路,他的爹娘,师傅,甚至他自己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也许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与生俱来的短板吧。 “小木,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嗯....知道靠我了吧。”木子云哈哈一笑,“跟我走,我就不信还会有比天奴奴墓地中更厉害的幻术。”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二十二章 真真假假真真 - 阴阳石 - 南觉 领着三人走到威楼大门前,那里站着的穿着奇装异服的家伙,一点反应都没有,像些木头人。 木子云说道:“谁都行,站到这里。” “我来”虎子便转身将背贴着石门站着,木子云领着铃铛和方天慕,面对着虎子一步步后退,退到那处茶馆时,木子云说道:“喂!小子,你站在这里,侧着身站,要一直观察我和虎子,如果觉出不对就喊出来。” 方天慕双手拿刀叉在胸前,侧身站着,眼的余光同时盯着虎子和木子云。不久后,木子云和铃铛又退后了几十步。 “奇怪?”木子云疑道:“难道这幻术的范围在变化?”又朝着远处的虎子喊道:“虎子!你能看见我?” “能!”虎子大声回道。 “有没有不对劲!” “没有!” “好吧,我在这站着,你往后退。”木子云边说着,边取出条细绳子,别看这绳子只有几寸宽,却可拉住几吨的重物。用火焰将绳子烧成了两截,一截缠到了铃铛的腰上,一截扔向了方天慕,并喊道:“小子!如果感觉不对,你拉虎子,我拉铃铛,千万别分开!” 方天慕接过绳子再扔给虎子,两人各拽着一端。 “我们真的在幻术中吗”铃铛担忧的问道,“我以前经历过幻术,如果中了一定会有感觉的。” “我这不是在试吗,你慢慢后退,发现不对就立刻喊出来,如果这真是幻术,我们一定不能分开。” “好。”铃铛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向后退,期间与木子云保持对视,几十步后,木子云喊道:“停!”铃铛很是紧张,低声问道:“有问题?” “没有”木子云又像虎子喊道:“能看的见铃铛?” “能啊!很清楚!” “奇了怪,难道不是幻术,而是其他的手段?”木子云皱起了眉头,“莫非真有人能移山倒海,瞬间改变地形和建筑?” “我接着走走吧。”铃铛说道,身后的路刚好要转弯,她索性转身背对着木子云快走了几步,木子云还跟虎子相互喊着,虎子大喝一声,指头猛戳着木子云身后,木子云惊慌地回过头,刚好瞧见铃铛过弯的一瞬,意识与动作同步,木子云没有丝毫停留猛地拉回绳子,可怕的是,他只拉回了截绳子。 火急火燎的木子云快走了几步,又立即停住,慢慢往弯处挪着,等到距离差不许多,他便伸直了脖子,往弯道那边看去,哪里还有铃铛的身影,大路上空荡荡的,连丝风都没有。 此时,方天慕和虎子已经飞到了木子云身边。 “铃铛呢!”虎子急道。 “不见了”木子云懊恼地捶了下墙,“一瞬间就消失了。”正说着,突然怔住了,眼睛望着一处发呆,虎子和方天慕顺着那方向望去,只见那威楼大门的守卫,又换回了之前的人,那些人望过来时,愣了会儿,接着大喊道:“就是他们,快,抓住他们!” 与此同时,铃铛已然站到了另一个“世界”——如果非要用木子云的想法来理解的话。 转弯的时候,她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但当她回头时,却发现他们都消失了,铃铛慌了,慢慢开始害怕,朝着威楼大门奔跑着,喊着几人的名字,那门前穿着奇装异服的守卫,只转头望了一眼,就变回了木头人。 渐渐地,铃铛听见了些嘈杂的声音,循声走去,又回到了那条弯道,慢慢地过弯后,面前出现了许多人,穿着正常的衣服,表情不一却极为自然,这似乎是一条热闹的街,铃铛突然想起,那日来威楼时,好像经过了这条街,而方天慕就是在过街时,发现了威楼。 铃铛退后了几步,站到了弯道的折点,那边是由怪人守着的威楼,这边是说说笑笑的闹街,铃铛凌乱了,她似乎站到了真假世界的分界点,或者她根本就不清楚哪里是真,哪里是假。 而另一边,木子云三人在逃跑时过了弯道,木子云边跑边说道:“这里原来不是条街吗,怎么变成湖水了?” “还是你记得清楚,我不怎么识路”虎子跑着说道,这时,一把刀横在了前面,方天慕落下来,拦住了二人。 “你搞什么?”木子云瞪眼说道。 方天慕下巴一抬,示意二人往后看。木子云和虎子转过身,发现刚刚追赶他们的守卫不见了踪影。 “咦?”三人慢慢退到弯处,刚过弯,耳边立刻响起说话声,而那些守卫像是凭空出现一般,站到了几人面前。木子云手上冒出团火,往地上一砸,炸开时的火浪将他们与对面的人隔开,趁此期间,三人再次往远处逃。 逃了几十步远,方天慕又将他们拦住,怪了,又没人跟上了。 “难道这幻术对他们也有用?”木子云眼珠转了转,说道:“回去,再试一次,这回,咱们好好瞧瞧。” 同样的角度走上了弯处,还是那群人,木子云再次砸出团火,不同的是,这次跑的时候,三人是互相抓着衣服后退着走得,依旧没有人追来。 木子云蹲在地上,看了会地面和旁边的墙面,说道:“我们似乎碰到了更复杂的术,你们发现什么了?” 方天慕摇摇头,面容显得不再镇定,虎子更是一头雾水。 木子云接着说道:“我的火焰有一部分消失了,不知去了哪里,这弯道有鬼,很鬼。” “你别说废话了, 快点想办法”虎子催促道:“铃铛一个人指不定出了什么事呢!” “知道了!” 方天慕对幻术没有反抗力,竟然也乖乖地站在一旁。木子云绞尽脑汁想着天奴奴墓地中,那些幻术的特点和细节,发现这里与那里有一点相似之处,那就是虚实相交,刚刚看到的守卫是真的,但过了弯后的景象却是假的,可为什么铃铛会过了同一个弯后消失,而原本假的威楼大门,如何会突然变成真的。 铃铛去了哪里?如果这里有两个世界,这边的湖说明木子云几人在假世界,那么铃铛会不会就在真世界,也就是站在条闹街上?同一条路,为什么会通往两个世界,那作怪的手段究竟藏在哪里? 火?火焰?对啊,从火焰上找答案。 木子云仔细回忆起方才火团炸开时,火焰产生的变化。将上下方向排除,弯道相当于密闭的容器,炸开的火焰只能往两头涌动,一头冲向了那群守卫,一群随着自己过了弯,来到这边。 那头的火不清楚,但跟着自己的火焰,明显有一部分消失了,莫非这看似平凡的弯道,其实隐藏了其他的道路,或者说暗含了其他的“引子”,如若达到了某种条件,就会激活“引子”,产生某种奇妙的作用,让弯道上的一部分东西到了别处,而那些守卫之所以不跟上来,就是因为他们知道这弯道上有鬼,稍有不慎,他们也会陷入进来。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弯道上至少要有两种“引子”,一种是铃铛触发的,她通过“引子”的作用,去了另一个地方。而另一种则是由他们三人触发的,通过“引子”,他们站在了真威楼所在的地方。 铃铛在过弯时,做过什么事情?虎子和那小子过来时有什么异举吗? “木子云,怎么样了,发现什么了吗?”虎子小声问道。 木子云闭着眼睛,沉默了会儿回道:“有点思路,但没有依据,我可以肯定的是,这手段绝不是幻术那么简单,它与天奴奴墓地也有很大的不同,天奴奴墓地中假墓穴里的幻术,是想尽办法让你走入错路,虽然离得真墓穴很近,却让你始终到不了,而这里真真假假既混乱的交织着,却又似乎有一定的规则。” 方天慕突然长了口,说道:“周围没有再变化。”木子云愣了下,站起身四周环顾了一番,说道:“也许是我们没怎么走,就没触发.....”顿住了,木子云眼睛慢慢睁大,嘴里嘀咕着:“走....走....如果“引子”的触发条件是走....虎子!你们想一想,四周的东西变化时,我们是不是刚好走了一段路。” “呃...我记不清了,不过我们一开始藏在片家林里,从里面走出来后,那片家林就变成茶馆了。” “对对”木子云兴奋道:“而铃铛消失,也是因为她走了段路,真守卫的出现,更是因为你们飞奔了段距离。” “你的意思是,这幻术走路多了才有用?” “不,现在我们再去做个试验,看看结果,我可能就有头绪了。”木子云仔细给虎子和方天慕分好工,一同又走进弯道。 在看见守卫的同时,方天慕几息内拔出百道刀影,此起彼伏的刃浪将那群守卫震飞,趁此期间,木子云蓄了大波势到嘴上,猛地吐出火焰,沿着道路灌输到各个角落,利用自己对火焰的感知,木子云清晰地发现,许多火焰按照一定的规律在消失。 喷完火后,木子云蹬腿往天空跳去,刹那间,眼前百花缭乱,以读书为例,一个人一次能读一本书并记住,而若是让你一下子见到一百本书,并通过某种手段,让你将所有书的内容瞬间全部记住,你不仅会吐,而且会晕厥。木子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跃起的同时,他似乎见到了几百种道路,错综复杂的交织在眼前,不仅如此,他的脑子自主的记住了全部内容,但只是一瞬的时间,就因为巨大的晕眩感,而彻底忘记。 从天空口吐白沫落下来,木子云眼睛还半睁着,虎子扛住他,与方天慕一起退回弯道那边,用了苜蓿药水才让木子云恢复了精神。 木子云嘴皮还有些干,开口便说道:“我有点搞明白了,这不是幻术,或者说是一种极端幻术。” “什么意思。”虎子问道。 “天奴奴墓地中的亦真亦幻已经是幻术的巅峰,它在制造虚假的同时,用真东西来混淆人的感知和判断,往往让人分不清自己究竟在真世界还是假世界。但这里不同,我一直以为这里是一真一假两个世界,其实是错的,两个世界全都是真的,甚至不止是两个。” 虎子大骇道:“你是说,有人用真的东西配合真的东西,来制造出一种幻术虚虚实实的错觉?” “是的,而且这所有真的东西都已经提前按照一定的规则排列好了,我们会自己走向死路。我知道你们可能听不明白,这样跟你解释吧,如果说一个地方有两座城池,有位高人通过某种手段让两座城结合到了一起,这种结合,不是简单的把房子挪过来,放到这里,而是完完全全的替代和相融。” 木子云接着说道:“打个比方,虎子你站在一座城池中的某条路上,向前看,看到的是一副景色。而方天慕站在另一座城相似的一条路,往前看到的是另一处景象,结合的效果,就是虎子站的位置不变,看到的景象却变成了方天慕看到的,而方天慕却走向了原本你应该到达的地方。也许我们从威楼大门应该走到条闹街,但我们经过的路上,嵌入了一条另一座城池的地皮,很窄,但只要我们踩到那片地皮之上,就会走向另一座城池的某个地方。” “也好似是一处迷宫,看着我们好像与铃铛走得同一条路,其实是两条路,通往的是两处地方。“ ”不懂,你直接说,我们该怎么办。“虎子有些懵。 “我们要将我们走过的路,走回去。这弯道看着普通,其实上面至少有三条路,有两条是缁作城的地皮,有一条是另一座城的地皮,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诞,但其实是真的,站在哪块地皮上,就会看到哪座城的景色。” “你们还记得飞向我时,我们站的位置吗?” “我不记得了”虎子急道,木子云说道:“我只顾着找铃铛,也没细看。” “我记得”方天慕说道,“要怎么做。” “好,咱们沿着我们之前一直走的路,回到那处地方,应该会有效果。” 这回,三人的步子都很慢,由方天慕打头,再次用火焰将那群守卫推开,虎子抓着方天慕,木子云抓着虎子,三人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当守卫攻来时,木子云大喊道:“别管,感紧站到那块地上。” 呼....像从梦中惊醒,身边突然变得静悄悄起来,回过神后,三人惊喜的发现,远在百步外的威楼大门前,站着几个木头般穿着奇装异服的守卫,他们只望了木子云几人一眼,就瞟向了别处。 周围的模样没变,只是世界变了。 果然,站在哪处的地皮,就会在哪个世界。好比,一个屋子里有着十块地板,有一块却连接着另一个世界,你站上去了,看似在屋里,其实已经在别处。 “现在,去找铃铛。”木子云沿着记忆中铃铛走过的路,离得墙面半尺远,手后伸拉着虎子,虎子的手背方天慕不情愿的拉着,小心再小心,不放过铃铛那时的任意个细节,从弯道的哪一处消失,他们就 从哪一处经过。 终于,一阵嘈杂声入耳,他们的面前出现了那条熟悉的街道。在脱落着泥块的墙边,坐着个姑娘,她将头埋的很深,世界那么热闹,她却那样孤独。 “喂!丫头,吓哭了?” 铃铛猛地抬起头,发丝凌乱着,眼睛发红,她分不清何为真何为假,只能孤单单坐在原地,也幸亏她没再走动,否则,真不知要怎样才能与他们相聚。 铃铛咬着牙,湿润着眼眶,大吼道:”怎么这么久!“跳起来,双手抓着木子云肚子上的两块肉,额头擦着木子云的衣领,紧闭着双眼,肩膀一颤颤的,许久之后,才松下了力气。 ”呃“木子云蹲下来,掀开衣服一块,肚皮上那两块肉完全变成青紫色,疼得说道:”我得花时间想嘛,哎呦。“ 噗,虎子大笑起来,铃铛嘟着嘴踢了木子云一脚,随后也笑出了声,方天慕表情终于变回了冰冷,木子云一扫腿,躺到了地上,也哈哈大笑起来。 不长的时间里,他们的精神受到了重挫,虎子拉着方天慕和铃铛,坐到了墙边,四人好好的休息了一番。 ”喂,接下来怎么办啊。“虎子问道。 木子云邪笑着,说道:“返回去,让他们付出些代价!”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二十三章 四人沦陷 - 阴阳石 - 南觉 这一回四个人以木子云打头阵,方天慕垫尾,后面的人抓紧前人的衣角,尽量靠近,而避免踩到别的地皮之中。 “这迷宫的弱点就在空中,就像变戏法”木子云说道:“可以把上下左右前暴露给观众,但后面却是隐蔽的,再复杂的戏法,从后面看就会显得一目了然,但我们却不能从上空来入手,因为我们的眼睛一时间感知到了太多的东西,会让脑子崩溃。” 说话间,四人已经回到了上一层路,威楼前的守卫已经不在弯道处等候,而是回到了威楼大门前。 “虎子,让周围变重!”木子云叫道。话音刚落,只见得四周建筑全部塌毁下来,扬起的灰尘也只飞了几息后就沉到地上。木子云蓄势吐出道火柱,填满了道路中每一个角落,避开火焰消失的地方,几人左跳右蹦转眼来到了威楼前。 那些守卫已经反应过来,但身体却来不及动弹,实在太重了。而方天慕已经持刀来到了他们身前,用刀鞘切中守卫腰间穴位,立即让他们丧失了行动力。 木子云抬脚踢弯了守卫们的腿,让他们跪到地上,接着方天慕双手握刀,刀鞘抵在了其中一个守卫的脖颈上。 木子云仰头大喊道:“前辈,出来见见面,我们那晚也没动威楼里的东西,不如谈一谈!”周围静悄悄地,无人回话。 方天慕干净利索的切下一人的脑袋,血水喷出了几丈远,“你!”木子云愣道:“你搞什么,我没说让你....” “无妨”方天慕又抓住一人的脖子,冷道:“还有很多。” 忽的地面上出现了道影子,几人迅速抬头,看见只长着紫翅的怪物猛扑过来,蝙蝠头蛤蟆腿,肿长的胳膊,粗厚的爪子。 “吼!” 一头魂虎呼地从地上窜起,咆哮着咬向了那怪物,不料正当铃铛要跳上魂虎时,一口铜钟凭空出现,将她盖了进去。接着空中落下来许多碎石瓦砾,但凡击中铜钟,就会在里面形成巨大的震荡。 从铜钟里传出的铃铛的哀嚎,彻底激怒了木子云几人。威楼前升起了片浓烈的火云,见物就烧,虎子抓住铜钟想要将其举起,这时空中落下来块大石板,正压在了他身上,被他举起后,砖土泥块接二连三的掉到石板之上,虎子运用重域的能力,增加了自身重量,举起的东西越来越多。 这时,蝙蝠头怪物落到了地面,其背后出现了道身影,正是那日威楼里的六七十岁的老头,他面目冷冰,一挥手便有口金钟扣在了铜钟之上,铃铛的声音被隔在了里面,老头慢慢说道:“不急,我也有不少筹码。” 方天慕当着老人的面,手起刀落,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到了老人脚边。接着,又一人的脖子上多了把黑刀。 老人冷哼一声,手掌对着金钟一握,那金钟瞬间收缩,只听见嘶嘶两声,金钟铜钟都碎成了片,铃铛额头上淌着血,身前站着一只魂兽,螳螂模样,手刃朝上。铃铛怒道:“别小瞧人!”接着重新唤出魂虎,扑向了老头。 老头的身前,出现了一道道围墙,魂虎从中穿透,却永远跑不到老头身边,正当老头得意之际,一只火爪子按到了他的背后,等那蝙蝠怪要出手挡时依然晚了,轰... 威楼前火山喷发,火焰窜起百丈高,浓烟卷着土砾朝着四面八方盖去,火焰中老头回头一望,身经百战的他也着实吓了一跳,只见一个火骷髅头在癫狂的咆哮着,那锋利的爪子离得他的鼻子只有几寸远。 若不是那蝙蝠头怪物及时将他护住,恐怕这老头已经归西。 老头惊道:“这喷火的家伙还有这本事,那日是我小瞧他了,好厉害的火焰,我的修罗城竟然都挡不住。”拼命从火焰中撤出来,现身的瞬间,一把黑刀已经横道了老头胸前,唰唰唰,三道白光闪过,老头身上便多了条裂痕。 方天慕不给老头任何喘息的时间,在老头被击飞的间隙,手指凝烟在空中划了个图案,烟中显光符文惊现,方天慕沉声喝道:“鬼罗刹!”一道红刃出现,插进地面几丈深,离得地面十丈远,从身前到穿过老头,再到半里之外只用了半息时间,像用手撕开牛羊的皮肉,威楼前的道路被扯开了块狰狞的口子。 烟消云散时,已是三十息后,铃铛和木子云已经感知不到老头的存在,正要松懈下来,而方天慕却眉头紧蹙,如临大敌,右手死死地按在那刀柄之上。 呼隆隆,几人的脚下不知何时变成了块黄土地,接着威楼以及四周的建筑长了脚一般的向后飞快退去,不断有新建筑从黄土中钻出,伴随着诡异的风声和幽远的鼓声,木子云虎子,铃铛和方天慕已然站到了一座宏伟的金城汤池面前。 面对着的城墙上,挂着两面相同模样的黑旗,上面画着些怪异难懂的图案,图案中是修罗城三个大字,那老头威风凛凛地站在城头,双眼俯视足以震慑心灵。 “呼!呼呼!”城门大开,几百个,几千个穿着钢甲金盔的兵将,手举着黑戟,迈着整齐地步伐,与风声呼应,与鼓声相合,浩浩荡荡的踏了出来。 咕......由骨片制成的巨大号角被几个兵将合力吹起,声音传播千里,城墙上的老头伸手一指,几千兵将朝着木子云几人齐刷刷地冲去。 “烈焰将做太阳与我,火啊,我将擎你于灰色天际…焰上生,焰下亡,众生受死。”木子云飞到了天空,火珠在其咏唱下,变成了耀眼的小太阳,霎时,地面出现了火圈,而几百道火柱像光芒一般激射下来。 木子云双手举在头顶,插进小太阳之内,接着小太阳出现了两只翅膀,那翅膀不断变成,足有一里在停下,接着在收缩的同时变化形状,最终形成了两个几层楼高的火爪子。 两只火爪子握在一起,遮在木子云身前,慢慢地,爪子中流出了个小孔,小孔后正是木子云的左眼,当眼睛与小孔成一线,处在结点处的那座大城,从城门开始燃起了参天大火。 那些被火柱射毁的兵将变成了黄土,而燃烧着的城门口,依旧不间断的整齐地向外走着兵将,他们似乎是石头,是器具,没有灵魂没有思想,只会为了护城而战。 这座城比缁作还大,木子云的火焰只在不到一半的部分燃起,那老头双臂振开后,整座城都活了过来,城墙在动,房子在移,城中湖泊的水自主的盖到了火焰之上,老头朝天喝道:“小鬼,你不行!” 火爪振开,骷髅头再现,木子云怒吼着从天而降,在地面划开裂缝,爪上在奔跑中卷起旁边的火云,聚成高速旋转的火球,用火球开路,炸开所有挡路的兵将,冲向了城墙。 于此同时,方天慕已经站到了城里,他将黑刀插进地面,左手与右手化出不同的图案,光芒刺出变成符文,接着猛一跺脚,黑刀被震到空中,一道符文聚到黑刀身上,一道缠上了方天慕的脚。 跃到空中的方天慕,大喝一声,抬高脚猛地踢向了黑刀,在黑刀射出的同时,刺眼的白光缠在了黑刀上,片刻后,一把巨大白刀旋转地冲向了老头,那白色光刀横起来比马路宽,竖起来比潭水深,与风摩擦发出沉闷的簌簌声。 前有火球后有白刀,那一刻终于交聚,白刀切开火球,在火焰轰然爆炸的同时,化成无数针一般粗细的光线,听起来似是正在下一场急雨,又伴随着火一般的雷声。 许久之后,城墙已经变成残垣断壁,一只魂虎在废墟中乱刨,企图找到老头的尸体,可惜事不遂人愿。 这被称为梁溪院三主之“城主”的修老头子,可没那么容易就死去,整座修罗城拔地而起朝着方天慕扑了过去,与此同时,那头蝙蝠怪物从地里钻到了木子云脚边,随着砰砰两声,地面炸开两股浓烟。 等烟雾散去后,修罗城已毁,而废墟上,木子云和方天慕趴在地上,那老头子蹲着用双手死死地按住他们,而那头怪物,一只脚踩着黑刀,两只爪子抓着暴躁的火珠。 铃铛和虎子落到了老头面前,虎子喝道:“放开”铃铛喊道:“他没有余力了,直接动手” 忽的,地面上的瓦砾碎屑一股脑的缠到两人脚上,接着蔓上了身子,老头呵呵笑道:“你们已经站到这座城中,在修罗城里没人能与我为敌!” “可恶!”铃铛眼看着小弓被夺走,虎子的三棱天石锤也被那些没有灵魂的兵将击落,四人就这样被彻底制服。 老头保持着笑容,额头的汗却止不住地流,稍稍苦涩咳了几声,说道:“咳,小鬼们,差点被你们宰了!” 木子云的嘴巴吃了几口土,方天慕瞪着眼奋力的挣扎着,铃铛大喊道:“你要怎样。” 嗖嗖...十几道人影落下,老头苦笑道:“赶紧抓住他们,我累得慌。”又瞪了方天慕一眼,说道:“杀了我梁溪院两位英杰,可不能简单算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二十四章 选择代价 - 阴阳石 - 南觉 再次来到威楼,几人的处境与之前可大不相同。一齐坐在条长椅之上,被一根“花”绳子串成个麻花,越挣扎那绳子捆得越紧。 面前站着四五个人,那老头就在其中,他手里握着方天慕的黑刀,揣摩了好一阵,仍是没觉察出这刀上有何能量波动。感受着方天慕瞪来的充满杀气的目光,老头笑了笑,走过来,将刀放到了方天慕腿上。 其他人围在一起,掂量着木子云的火珠,这稀罕的东西气息竟然如此暴戾,要是火珠上开了张嘴,这整座楼恐怕都要被它咬碎。木子云得意的瞧着那些手足无措的家伙,脑中闪过道意识,那火珠原地消失,继而出现在木子云的发丝旁。 木子云对着那老头说道:“想拿我们怎样,给个准信呗,好让我们有个准备。” 老头嘴角一咧,背着双手回道:“能进入梁溪院的珑人都被称为英杰,随便一个都能在外叱咤风云,你们却当着我的面杀了两个,这笔账可经得起细算。” “切,老头儿,我看你似乎没有要取命的意思,该不会是让我们替你办事卖命吧,若不是,莫非是要我们加入你梁溪院?”木子云说道。 “你的确聪明,能在短时间里看透我设的迷宫,可惜实力不是太强啊”老头转眼瞧向了方天慕,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看来没有完美的人啊。” “那你究竟想要做什么!”铃铛恼道,“放开我们!” “你们四个后天都要参加梁溪院内的竞逐吧。”老头搓着手,坐到了几人对面,接着说道:“每次竞逐都会死过半的人,活下来的基本都进了梁溪院,一般被称为英杰,英杰之上是师者,师者之上是枭雄,枭雄之上是三主四守。” 老头指着虎子说道:“你出手不多,所以我只能判断你实力凑合,运气好了或许会活下来,将来也会有成为师者的机会。” 又指着铃铛说道:“你这丫头手段很奇特,但弱点太明显,不过脱颖而出不成问题,至于这个喷火的娃子,嗯....实力能看吧,如果我没猜错,那火焰是你与生俱来的本领,可惜你不懂得运用,顶天也就是个师者。拿刀的小子挺不错,真的挺不错” 方天慕面容冷冰,眼睛里依旧凝聚着杀气。 虎子开口道:“说吧,到底要怎样。” 老头起身在屋里走了一圈,忽然停住转身指向方天慕,说道:“别人我不管,我要你在竞逐中取得头名,如果你办成了,我不仅能饶过你们,还能收你为徒,如何?” 屋里其他人个个面目惊异,其中一个说道:“城主这是要收徒吗?这可是大事啊!” “是,不过得看他有没有这资格。”老头豪气地说道。 方天慕开了口,冷道:“我对你没兴趣,你放开我,我就杀了你。” “你!”有一人跳过来点着方天慕说道:“你好不识抬举,修老前辈是梁溪院三主中的城主,你可知你得了多大便宜,还不拜谢!“ 被指着的方天慕,拳头握的咯吱响,凶煞地瞪着那人。 “至于其他人”老头接着说道:“算了,我不感兴趣,放他们走吧。” “是,城主”那人过来要施法解开木子云几人身上的绳子,谁知铃铛叫道:“休想,也放了我慕哥,否则一脱身我们就毁了这威楼。” “我可不是这么想的”木子云笑道,“来来,将我放开。” 那人呵笑道:“还是你识相“,接着就指着木子云身上的绳子,开始念咒” 铃铛怒道:“小木,你怎么这样!” “喂喂,兄台,我这弟兄也放了吧。”木子云给了虎子个笑脸,虎子点了点头,说道:“恩也放了我吧。” “虎子....”铃铛急得直跺脚。 片刻后,木子云和虎子便站了起来,转着手腕活动活动筋骨。木子云扭了扭腰身,而那老头的嘴角却涌现了丝笑意。 “虎子!”木子云突然喊道,话音刚落,虎子将神丸中的重域最大限度的施展出来,一瞬间,威楼的房顶都已经开始剧烈抖颤,屋里的人包括那老头,都被重力压趴在地。木子云化成烈焰火焚步状态,脚跟抬到空中,“咦——哈!”猛地踢了下来,这一击足以开山裂石,但在触地时却只发出了一阵闷响,连块石板都没有击碎。 诧异之时,一根黑戟刺中了木子云的后背,却陷的不深,但还是喷出一片鲜血。 “怎,怎么会!”木子云身上烈焰散去,蹲了下来。同时,各有三四根黑戟横在了木子云和虎子的脖颈边上。 老头运用自身气力与重域抗衡,缓缓站起了身,耷拉着眼皮说道:“小鬼,你聪明不假就是太天真,我既然敢放你走,就不怕你再闹腾。” “可恶!”木子云咬牙切齿地恨道。 “有这样好的能力,却不会用,真是可惜啊。” “嘁,你又不是我,怎知我用的不对。” 老头回道:“以元素为手段在广琅琉璃岛算是少的了,你那天夺威楼时打伤的英杰之一,就是善用火焰的佼佼者,这种人梁溪院也就七八个,他败在你手上,不是因为他弱,而是因为你本身就是火体,火焰对你产生不了作用,这是莫大的天运,才让你有了这么一副躯体,但你却只会引导火焰左扑右撞,而不能给予它灵魂,真是愚蠢至极啊。” “笑话!你既然不能控制火,有什么资格指点我的火焰!”木子云喝道。 “小鬼,我可是见过真正有灵魂的火焰,就在梁溪院内,呵,你如果有胆,那就去瞧瞧,诶?说不准,他会对你感些兴趣。”老头若有所思道,“你这样的身体实在少见,他一高兴,没准能点拨你一番。” “前辈”虎子说道:“我们是为了地图而来的,不可能在梁溪院久留,方天慕是我们的同伴,希望您高抬贵手,杀人夺楼之事我们会负责。” “噢.....你们是为了地图而来的,那是绝对高手才会争取的目标,我还以为像你们这样的小鬼,都只会以进入梁溪院为愿了,这样吧,我也不会强人所难,这带刀小子我放了,你们想看地图,就必须至少有一人能进入竞逐前三,这才有机会,如若你们没成功,那我就交给你们一件任务,如果你们完成了,那咱们的账一笔勾销。” “那完成不了呢?”木子云冷道。 老头又坐了下来,仰着脖子回道:“完成不了我也不追究,因为你们会死在任务之中,也算一命偿一命了。你们有的选,我也退一步,只要进入前三,我就可以收徒,是当我的徒弟留在梁溪院,还是去完成任务,凭你们决断” 方天慕已经被放开,握紧了黑刀,一股戾气随即暴起。虎子一把抓住了方天慕的胳膊,摇了摇头,接着对老头说道:“前辈,我们会仔细考虑的,告辞。” 走之时,木子云停下来侧头对老头狠道:“老头儿,你会惧怕我的!” 老头仰头大笑,算是对几人的送别之礼。 出了威楼,虎子领头走向了东面,说道:“天黑了,先找个地方住下。” 铃铛说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是拜师还是做任务?我气不过,不想受他们摆布!” 虎子回道:“方兄是我们的同伴,祸是一起闯的,就要一起承担,梁溪院实力太强,一个城主已经可以打我们四个,更别说其他的了。我们只好去做任务,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参加竞逐,争取进入前三,这样才能有看地图的资格。” 方天慕突然说道:“我会进前三,得到的地图会分给你们,若进不了,我杀的人,我自己去做任务。” “行了,别吹你家的母牛了!”木子云不屑道:“小爷还没有让别人给我擦屁股的习惯,别说得好像只有你能进前三的样子,先说好,竞逐时要是相遇了,小爷我不会留情!” “你真是粗俗!”铃铛拍着木子云胳膊骂道。 不知不觉,方天慕渐渐融入到这团队之中,其实他原本在漫无目的的游荡,参与竞逐也只是一时之念,只不过当碰见木子云,铃铛和虎子之后,便突然有了新的方向,他的改变,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二十五章 了解梁溪院 - 阴阳石 - 南觉 第二天,四人来到了前几日光临过的酒馆,里面的人依旧依稀几个,谈话的声音也小的很。 那店家认出了四人,亲自从柜台中跑出来迎接,倒将旁边吃酒的人吓了个哆嗦,还以为真有强人来到,纷纷弓着腰后退出了酒馆。 “店家,我们是询问些事情,希望您不要见怪。”虎子开口道。 “哪里哪里,诸位大人请坐。”店家又搬来几坛子酒,又从屋里提来壶茶,说道:“从底下组织手里买的便宜货,希望大人别嫌弃。” “多谢”铃铛回道,“店家,你跟我们说说梁溪院的情况吧,尤其是三主四守之类,我们昨日跟个姓修的老头火拼,差点吃了亏。” 一听见几人跟修老头打过,那店家更是深信这几人来历不低,恭敬回道:“那修老前辈真名为修一垄峰,是梁溪院三主中的‘城主’,修的是神丸,珑术之一便是一座修罗城,那城极其厉害,我也是听人说的,只要在城内,就别想有人能打过修老前辈。” 店家顿了顿接着说道:“修老前辈平日好动,很为人知详。其他两主就不同了,有一主为‘泯灭火主’,很少在人前露面,即使梁溪院历年的宣榜,他也只是来望一眼就了事。最后一个就更鲜为人知了,被尊为‘地藏主’,我还未到此地时,这位前辈就因厌倦俗世而隐居了,据说是在牧野,了解的人都说这地藏主是三主之首,实力高的可怕,当年他传出隐居的意向后,整个梁溪院都央求他别走,可惜失败了。” “那四守呢?”木子云问道。“四守要比三主弱多少?” “大人想错了,三主四守地位是平等的,实力相近。四守中最著名的是‘戈堡太守’,是浔江郭内戈堡城的首领,长年在外,非特殊情况不回,此人的名号在浔江郭都赫赫有名。” “其次便是‘鸣守’,也就是梁溪院的院尊,地藏主走了之后,他便是梁溪院内实力最强者,修的是魔丸,据说实力已在入魔珑钟之间。再者是‘醪厌襄守’,上上任院尊的女儿,现有六七十岁了。最后一个叫做‘谜守’,还真就是个谜,连梁溪院院尊都亲口说过,这人从来没被逼入绝境,实力也不好估计,他在七年前参与了海探后失踪,至今未回。” “这么些高手....”木子云握着酒碗,“你跟我说说,那修老头能排上第几。” “呵,大人,您难为我了。” “无妨,说来听听。” “讲实话,修老前辈因为是最活跃的,实力很高但都显露在人眼前,不少人都认为那些不显山露水的前辈更是有大实力,所以修老前辈在我等心中的排名可能要靠后一些,但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虎子叹了口气,说道:“看样子不仅是打不过的事,还面临着逃不逃得了的问题啊,只好按照修老头说的做了,好在他也给了我们选择,我们能看到地图最好,看不到也别拼命,索性就去完成他们所说的任务,然后寻找别的法子吧。” 铃铛对着店家问道:"梁溪院还有其他名人吗?” “最出名的就是三主四守了,也有些枭雄较为厉害,诶?几位大人可知梁溪院还有五大传承任务?” “哦?”一听见任务,木子云和虎子心里顿觉不妙,忐忑的问道:“快讲讲。” “梁溪院原本登封里的一份子,许多年前被驱逐出来,登封是处传奇圣地,我等这般人都不能靠近其百里,据说里面有众多组织,可不像咱缁作城里的组织,那可是由真正的大能之人组成的,每一个组织都会拥有几项传承千年而未完成的任务,其原因不为人知。而当年梁溪院被赶到此地后,削灭了原有势力,重新建院,当时的老院长断臂立誓,定要让梁溪院回归登封,并且即便身居此地,也要将祖辈留下的传承任务完成。” “多少年来,梁溪院的几大任务闻名天下,其中一个诸位已经知晓,正是‘拓海域’,每隔三到六年便探一次,新地图回来后,梁溪院会发起宣榜,给予人们地图观赏权的同时,也将新一代强者拉入院中此任务耗时久,出海者必须经验极深,否则多半回不来,但此任务又是五大任务中生还率最高的。” “第二个任务,是‘除海妖’,广琅琉璃岛出港口三百里处,有一只千年海妖,多年来吞杀无数过路者,历代梁溪院强者都未能将其制服。” “第三个任务是‘翟爪洞穴’,据说此洞穴内住满怪物,也布满某种必需的宝贝,每隔一段时间,梁溪院就不得不派人去寻宝,历年来进入洞穴的人,十之死八。” “第四个任务很神秘,只知道叫做‘蚀鬼丸’,而第五个任务是当年的老院尊自己加的,就是‘回登封’,过了几百年,梁溪院派出的使者始终被登封人拒之门外,之后‘回登封’被一位恼恨成怒的院尊改成了‘灭登封’,并首先打头攻向了登封圣地,传说那院尊还未进登封里就被杀了,而这个任务很少被派遣给谁,因为结果是注定会失败的。” 啪,铃铛拍了下桌子,急道:“那老头该不会让我们去做这五个任务之一吧,他们梁溪院多少年都完成不了,咱们可怎么办呢!” 虎子皱着眉头,手指不断戳着桌面,嘀咕道:“说不准.....还真是这么回事,这可真是没料到。” “别慌”木子云说道:“真要是这样,咱们就随便选一个再逃,我就不信他梁溪院会派三主四守跟着我们,即便跟了,来了一个我们拼上命应该能对付,两个的话我们再见机行事。” “嗯”铃铛点了点头。 虎子叹口气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明早就要竞逐了,我们不要有太大压力,方兄,我知道你实力强劲,但真不必拼命去夺那前三之外,地图什么的不是必需品,它没有命重要 啊。” 方天慕点了点头,没有回话。虎子嘴角一笑,接着说道:“我其实对明天很期待,在湖州青山峰时,我就很喜欢参加比试呢,大多时候都被揍得鼻青脸肿,但就是这样才能进步得快,在宗门里的名次才能排的高” “哈?你们那里还排名次啊?”铃铛乐道,“你都鼻青脸肿了,小木这家伙岂不更惨。” “你可想错了”虎子给了木子云脖颈一巴掌,“这小子可是宗门里的宝贝,人家曾经是天才,哈哈....” “嘁”木子云啐了口,低声说道:“现在也差不到哪去!”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二十六章 竞逐场 - 阴阳石 - 南觉 忐忐忑忑地过了一宿,天还没亮四人就踏上了去梁溪院的路,途中木子云的心里有些不安,他嘴上逞强,其实对自己的实力有自知之明,他的确不是方天慕的对手,如果是生死斗,他一定会被杀。 来到此地之前,木子云还有着在湖州时被奉为“天才”时的傲气,可自打在海雾中碰见胡那舵手,他便意识到那所谓“天才”的光环正渐渐褪去,方天慕就罢了,真要讲究起来,他能否打过铃铛都是个问题,难道修老头说的真的在理?他真的空有一副好体质却不懂得运用? 虎子的心里同样也在叹气,在广琅琉璃岛每过一天,就意味着家乡的冯静要多等上一日,他归心似切,恨不得立刻踩到湖州的土地上,他怕夜长梦多,也不知道冯静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再被逼婚。可回去哪有这么容易,没有地图,他们在海上漂一辈子也回不去。 “小木,你脸色好差”铃铛凑过来,笑嘻嘻说道:“你不会害怕了吧” “怕,怕竞逐时遇见你,被你那头老虎吃进肚里。” “哈,我可不是只有那头老虎哟,魔丸的力量到现在我好没用过哩,今天有机会就让你瞧瞧。”铃铛蹦蹦跳跳地跑到了最前面,张开双臂,感受着晨曦时的清新气息,或许这就是她舒缓压力的法子吧。 今天的梁溪院门口虽然站满了人,却没有一丝喧哗,在场的人无不峻面冷目,木子云四人随意找了处地方站着,一个时辰后,梁溪院一位师者喊道:“诸位都拿到了腰牌,过一会儿,腰牌上就会显字,告知诸位今天的第一轮任务,肯定会有任务重复的,怎么解决就得看诸位自己的了。现在还没进门,诸位仍有退出的权力,但若进了门,就必须按照梁溪院的规矩来,允许你任务失败,却不准你逃跑,呵,历年都有不少因逃跑而被梁溪院斩杀的人呢。” 正说着,里面传来道笛声,那位师者说道:“进门吧!” 进到梁溪院内,走的还是那用青色晶石板铺成的路,绕过了几座怪异房子,人们来到了处空旷之地,可也只有百丈范围大小,做竞逐场地实在有些困难。 这时,旁边走来个老头,正是那“城主”修老头子,修老头子后背着手,一身威严之气,他站到那空旷地中间,跺了跺脚,轰隆隆....地面上所有东西都开始变化,那些怪房子长了脚一般向后退去,空旷地中间下陷,四周抬高,还不断向外扩张,片刻后,一座巨大的竞逐场便出现了。 修老头子严肃的说道:“入场吧,你们的腰牌上应该开始显字了,自己去找座位,坐下前,要把自己的任务弄清楚。” 竞逐者开始动弹起来,这偌大的竞逐场能装下上万人不止,可来竞逐的人总共才四五百,所以都坐的很松散。 “啊!”后边传来声嚎叫,众人回头望去,发现几位梁溪院师者脚边,躺着几具新鲜的尸体,修老头冷笑道:“现在想走,晚了!”那些人应该是被分到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才铤而走险。 木子云回过头,赶紧擦了擦腰牌,那上面显出了一行小字:“杀掉第一个连胜的人。” “这....“木子云心跳的厉害,回头看了看虎子几人,心想道:“万一他们连胜,我该怎么办?” 找了处偏远地方坐下,虎子说道:“我的任务是连胜两场,你们呢?” 木子云心里咯噔一下,手上一哆嗦,攒紧了跳了起来,环顾四周发现场边每隔一处地方就会有师者把守,一屁股坐了回去,心想道:“看来这任务不去做是不行了。”接着将手中腰牌递给了虎子,虎子一看也愣了,过一会苦笑道:“没事,既然是按任务来竞逐,那我就晚点上场。” 铃铛小声说道:“我的任务是干扰一次竞逐者的任务,并杀掉该任务者,下面解释了意思,就比如虎子你要连胜,那我必须要抢着你连胜前,杀了你。” “你这个好办,选择性很强啊”木子云说道:“待会见得容易的再上,别冲动。” “哼,不要小瞧人,我可比你强哦!”铃铛敲着木子云肩膀说道。 “方兄,你是什么任务”虎子伸着脖子问道。 方天慕平静回道:”随意杀人,至少要杀十人。“ “呃......” 修老头已经进了竞逐场旁的阁楼,坐在条椅子上看着场内详情,场中一位师者喊道:“任务为’第一个上场的人‘,可以上来了!竞逐正式开始,请诸位按照任务来竞逐” 修老头耳旁传来阵蠕动声,身边的师者都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向后鞠躬,修老头转过脸来,说道:“来了。” 一个披着袍子的家伙走了过来,细看下,那袍子竟是用铁皮似地材料制成的,且不少地方都显出阵阵的烫红色,而这家伙走起来不像是迈动着双腿,倒像是在滑。 这人来到修老头旁边,张开了口,声音就好似嘴里含着些水,他说道:“转转就走” 他的脸都被宽大的袍子盖住,沉默了十几息时间,又说道:“嗯?感知到了不错的东西。” 修老头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像是早有预料般,他的眼睛已经瞄到了远处坐着的方天慕。 木子云突然觉察到了些事情,火珠再次从心脏飞出,绕着他的头发飞了一圈,虎子问道:“干啥?” “奇怪,这四周好像有大火在烧。” “骗人”铃铛回道,“要是有大火,咱们能看不见烟吗?何况这是梁溪院内。” “我不敢确定”木子云挠了挠头,“但我真的感知到不远处,有股范围很大势头很强的烈火在燃烧,呃...”木子云突然瞧着地面怔住,几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竟然发现有一“条”火焰正在往这里“爬”,真的是“爬”,与活蚯蚓没什么区别,似乎感受到几人的目光,那火焰还停下来挺起半截身子与几人对峙了番。 铃铛拉着木子云的袖子,说道:”这是你搞得?怎么弄的跟活的似地。“ ”不是我“木子云摇头回道。虎子凑近了盯着那火焰说道:“不是你,谁还能把火玩得这么奇葩。” 那火焰又开始爬了,不久就到了木子云脚边,沿着木子云的腿爬上了肩部,火珠凑到火焰旁,似乎也愣了,仔细“嗅了嗅”这火焰的气息。 那条形火焰张开了个口子,一口咬上了木子云的脸,木子云倒没事,却将它自己被咬崩了,散了后很快又聚成了型。火珠也吐出些火气,将那火焰包裹住,然后往自己体内拉,那火焰只挣扎了一番,就进了火珠内。 嘶....呼呼...嘶....呼呼.... “咦?什么声音”铃铛疑道。嘶......嘭!木子云肩上的火珠突然向上炸出道扇,形火云,并持续喷火,场内所有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那火云有脸的模样,狰狞地像头想要挣脱枷锁的猛兽,而木子云的火珠愈发的红,忽的爆出只巨大的火爪子,抓着那火云的根,硬生生的将它拉了回来,那火云发出阵阵哀嚎,没入火珠后便没了音信。 虎子起身朝着场边师者拜道:“实在抱歉,刚刚出了些状况,打扰诸位了,请继续吧。” 那师者皱着眉,白了眼虎子,对场中喊道:“第一个上场的人,快点上来!” 虎子坐下后,轻拍着木子云的后背说道:“有人在对付你吗?” 木子云满头大汗,似打了场硬仗,回道:”说不清楚,好厉害的火,但仍比不上火珠里的。“ 阁楼里,那张脸已经从袍子中露了出来,皮肤就如那凝固了的熔浆,一双眼睛凹进去半寸深,许久之后他带着略为惊喜,却又震撼的声音说道:”竟然吃了我的火!“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二十七章 堕落的阿希莉亚 - 阴阳石 - 南觉 第一个上场的人,是个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场中师者结果女子手中腰牌,喊道:“第一个上场,并要连胜两场。” 片刻后,又一道身影落在场中,是个年轻小子,十六岁左右,半边头发绑在耳后,另半边刚好挡住了一边脸。这小子将手中腰牌递给师者,师者看后喊道:“杀掉第一个上场之人。”接着师者退到场边,让两人开始竞逐。 女子首先说道:“入神珑人,李怜卿,来自户鹿,请多指教。” 那小子笑了一声,头歪着盯着女子动了动下巴,场边的师者又喊道:“报名是必须的,不过不用在乎礼节,胜者在这场中可以随意处置败者,是生是死梁溪院不在乎!” 那小子这才开了口,但话里充满戏谑色彩,他说道:“庄侃,入魔珑人。” 话音刚落,李怜卿已动了手,她念叨了几句,背后噌的飞出道发着金光,长着翅膀的天使模样的影子。那天使身上射出了两束强光,一束罩在李怜卿身上,一束盖住了庄侃。 在两个光圈中间,一支闪耀的黄金天平突然出现,李怜卿闭目后双手合掌,头顶的天使朝侧边一抓,抓出一片嫩绿的叶子,天使将叶子放在天平一边,接着罩着庄侃的光束紧缩了一倍,从庄侃脑中一股黑烟被抽离出来,黑烟聚成心脏形状,飞到了天平的另一边。 很快天平就失去了平衡,李怜卿突然睁开了眼,她的眼珠已变成了金色,将手向上举,抓住了天使的双脚,一阵耀光过后,她手中抓住的脚已变成了一柄黄金锤,李怜卿大喊道:“你的罪恶,由我来惩罚!” 身子向后一仰,挥动的同时,那黄金锤变大了数十倍,哐!砸下去时,场中像是块被敲碎的玻璃,金色光芒碎成一地,再看庄侃,他的身体不知何时被一张一丈长两尺宽的红符打了个结,包裹在了里面,任那黄金锤带着多少圣光,依旧打不破那红符。 庄侃的手指凭空一划,指头上带着气,末尾时一张黑符飞向了李怜卿,李怜卿右掌向前大喝了一声,瞬间,一面晶莹剔透的宝蓝色高墙挡在了她面前。 黑符碰到墙面就炸开,成了个缠绕着黑电的雷球,你蓝色高墙开始向庄侃移动,并且越发的宽厚,庄侃嘴角轻蔑一咧,左右手同时勾画,顿时有七八张黑符绕过了高墙,飞向了李怜卿。 “琥莉唷,阿塔曼!”李怜卿喊过道咒语后,身边突然出了十几只蓝绿飞鸟,每只鸟的爪子上都抓着同色小光球。 此时黑符已经在李怜卿身旁炸开,只见李怜卿双手各抓住只鸟爪,身上出现了蓝绿光芒,那些黑色雷球杀伤力极高,但凡擦着边,就要被削去块肉,可奇的是,李怜卿并没有防御,而是任凭那些黑符在身上炸开,衣服被烧焦,眨眼后就恢复了原样,脸上出了血痕,同样也很快就恢复过来。 “嘁!”庄侃看来小瞧了这个女人,如此厉害的治愈术时间罕见,看来要认真起来了。 “喝!”庄侃的皮肤上突然显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接着那些符文一条条的沿着庄侃的脚游到了地上,像成百上千条蛇将李怜卿团团围住,然后,一部分的符条从地上探出头浮到空中,重新聚集到一起。 几息后,李怜卿就站到了一张黑色巨符之内,庄侃做着手势,直接将黑符引爆,却并没有造成太大规模的爆炸,而是在场中造出了个大黑雷球,雷球上覆盖着黑色的电网,发出百鸟嘶鸣的声音,而李怜卿就在其中。 紧接着,雷球内开始出现一个个小雷球,,十个,百个,叠加到一起的雷球已经完全将李怜卿遮蔽起来。庄侃十指相扣,弓起马步,有三道符飞到气身前,一道化成黑雷,一道化成紫雷,一道化成灰雷,庄侃从右往左一抓,三道雷便聚在了其右手之上,垂在身侧,庄侃像那雷球冲刺过去。 刺入雷球时发出了一阵闷响,雷球沉寂了五六息时间,接着猛地开始肿胀,范围不断扩大,很快就要波及到场边,这时修老头子又使出他的本事,将场中范围扩大了两倍,并将场中的地面凹下去几丈深。 轰隆隆!终于炸开了,无数小雷球上蹿下跳,这种情况让木子云和虎子想起了湖州对抗老刀王时的场景,往哪里逃都是死路,拼却又拼不过。 等黑雷散了,庄侃得意的拨开那些残存的雷云,往前走了十几步,“什么!”庄侃突然大骇,场边的人伸直了脖子朝那边看,只见那李怜卿双手依旧抓在鸟爪上,身体凄惨无比,仅脸上就有一半漏出了骨头,更别说她缺了几条胳膊几条腿了,可令人震惊的时,她的身体依旧在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即使她的脑浆都流到了胸前,她却还是没有死,可以明显看到她胸口上的起伏。 庄侃发现李怜卿周身都残缺不堪,但唯独心脏处完好如初,且被股圣光宝物,”那就是弱点!“庄侃手按住两张符,不用扔的,而是亲自来到李怜卿身旁,并点向了她的心脏。 然而,那心脏前的圣光忽然退去,等到庄侃手按上李怜卿胸口后,再猛地包回来。 “不好!上当了!”庄侃自知不妙,却为时已晚,李怜卿残留的那半边脸突然睁开了眼,眼中金光射出,进入了庄侃的眼睛,紧接着庄侃身上被圣光缠绕,先是长出了白色翅膀,接着双脚渐渐离地,不长的时间内,庄侃慢慢变成了天使模样。 可庄侃怎么会是天使,果然,等到模样成型后,身后的翅膀突然变成了黑色,圣光也变得暗红透紫,而他身上的气息已经完全与之前不同。 这时,李怜卿头顶重新出现了天使,再度射下两束光,光束中间又是那杆黄金天平,天使抓来片嫩绿的叶子,放在了天平一侧,接着庄侃变成的堕落天使被抽离出黑色浓烟,聚成了心脏形状,放到了天平另一侧。 “阿希莉亚....”李怜卿的嘴已经恢复,她开始念咒,在她的家乡,阿希莉亚就是天使的意思,而黄金天平便是衡量人性善恶的工具,罪恶越重,受到的惩罚就越强。 而堕落的阿希莉亚便是这世间最丑恶的罪孽,黄金天平对他的惩罚则是近乎毁灭性的。 “罪恶啊,你不该滋生在这人世,吾以阿希莉亚之心宣誓,要用宣判之锤引你渡向地狱之门!”李怜卿头顶光环,上空的天使亲自握住了黄金锤,带着圣光朝着那堕落的阿希莉亚砸去,再次的光芒破碎之后,竞逐场的第一局决斗,就应落下帷幕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二十八章 比堕落天使更深的罪孽 - 阴阳石 - 南觉 第二十八章  比堕落天使更深的罪孽 圣光散去后,庄侃已经毫无生气的躺在场中,场边的师者面目表情地随意一指,便有几位英杰拖着庄侃的尸体扔了出去。 师者接着喊道:“继续吧,按照任务来。” “铃铛,你现在可以去,她刚刚打完一场,估计还没恢复呢。”木子云转头说道。 铃铛白了他一眼,回道:“我才不要乘人之危呢,又不是没有实力,小木你这个小人,哼!” “好吧好吧,你要是上去将她打败了,可以不要她的命,可若是她再胜一场,我就得杀了她了,倒不如便宜了你,还能救条人命。” “这...”铃铛寻思一阵,说道:“好吧,这样也不错。”接着便跳向了场中,将手中的腰牌给了师者,师者大喊道:“干扰一次他人任务”然后对着铃铛说道:“你如果能打败她,就通过了第一轮竞逐。” “是”铃铛点头后,走到了李怜卿对面。 李怜卿内心觉得不妙,想到自己的实力是与敌方的罪恶程度相关联的,罪恶越重,李怜卿的手段就越有效,可面前这位古灵精怪又可爱非常的女孩怎么看也与罪恶不沾边,这一局怕是难了。 “我叫铃铛,入魔珑人,来自四兽域,请姐姐多指教” 李怜卿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师者退到场边,喊道:“开始吧!” 铃铛迅速掏出小弓,手指拨动根弦,立即出现了只魂螳螂,与人一般大小,手刃是朝上的。魂螳螂冲向了李怜卿,李怜卿手掌向前一推,立即凝出道宝蓝色墙面,未料,那魂螳螂竟直接穿过了墙面。 李怜卿慌忙后撤,并同时在手上聚集圣光,凝成支金矛,大喝一声叉向了螳螂,真是奇了怪,那金矛穿过魂螳螂时就似穿过了空气,而那螳螂转眼就来到了李怜卿面前,手刃从上往下一划,噗,李怜卿的肩膀就多出了道裂痕,鲜血开始浸湿衣裳。 “表妹!打人!直接打人!”场外一男子大声吼道,一位师者瞬间来到他身前,扼住了他的喉咙,冷厉地说道:“只原谅你这一次,再多说一句,你就可以死了。”那男子一掌拍掉师者的手,啐了口说道:“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师者冷哼一声,转身跳走。 场中,李怜卿心道:”表哥说的对,这只螳螂像影子,摸不着打不到,看样子只有解决那女孩,才能了事。 “圣光禁锢!”李怜卿双手合掌,脚下出现大范围的光圈,刚好将铃铛围在其中,铃铛早有所料,虽然移动不了,但手指还能动,立即波动另一根弦,召唤出那头七层楼高的魂虎,却并没有让它扑向李怜卿,而是俯卧下来,将铃铛包裹到身体里面,这魂虎占据了小半个竞逐场,虎头放在爪子上,黑色眼珠瞪着前方。 “哼,圣光是挡不住的。”李怜卿脚下的光圈进一步扩张,不久便把魂虎也包围起来,这时,一只手刃横在了李怜卿脖子旁边,只顾着看那魂虎,身边的魂螳螂却已经掌控了局势。 李怜卿嘴角带着笑意,铃铛一皱眉,这才发现李怜卿双手已经抓在两只鸟爪之上,而她的心脏上已缠绕上了浓度极高的圣光,这种状态下,即使李怜卿的头被斩了下来,也能恢复。 螳螂看来是无法要挟住李怜卿了,而魂虎之上落下一束光,穿透进去盖住了铃铛,在两人中间出现了黄金天平,李怜卿头顶的天使抓来片嫩绿叶子放到了天平一边,再从铃铛身上抽出道极不安分的黑烟,黑烟并没有化成心脏形状,肿成了一团,当放到天平另一端时,猛地压了下去,那边的叶子竟然都被弹飞。 李怜卿盯着铃铛难以置信的说道:“真想不到你这样受人怜爱的样貌下,竟然有如此深重的罪孽,恶人!接受审判吧!” 一群蓝绿鸟将魂螳螂隔离出去,李怜卿双手握住黄金锤,挥向了铃铛,嘭!只见那魂虎突然发力,在身体跳起的同时,一股魔力由心而生,渐渐地,白色的魂虎变成了黑色,踩在地面时还出现了痕迹,原来铃铛动用了魔丸的能量,将魂虎进化成了魔虎,这头虎不仅要食人精魄还要吞人肉体。 阁楼里坐着的修老头和黑袍子比何时都惊,神魔丸在珑人阶段只能当做储存珑术的器具,对术只有加强却没有改变,而让术变化并升级的手段,只有超脱珑人界限,达到入神黎人或者入魔钟人才能完成,这丫头难道已是钟人境界?整个梁溪院也没有钟人啊。 魔虎既然已是实体,那铃铛便不能再站在其中,趁着魔虎引着对方注意,铃铛又拨动了根弦,霎时一阵黄沙袭来,漫过了半片竞逐场,而铃铛的气息也藏匿其中,再难被人发觉。 看来李怜卿想要对铃铛下手是很困难了,只好先对付面前这头魔虎。 “吼!”魔虎的声音振聋发聩,扬着爪子便扑了过来,李怜卿双手握住鸟爪,圣光护住心脏,接住了魔虎这一击,未料,魔虎知道对李怜卿身体的伤害无济于事,便在触碰到她之前,将身体化虚,穿过了她,顿时,李怜卿觉得脑中被抽离了一部分,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恍惚和空白之中,而圣光却察觉不到她有任何的损伤,无法对其产生效果。 受此招数,李怜卿再站着被打便是蠢了,放开鸟爪,让蓝绿鸟伴随自己飞行,轻快地避开魔虎的爪子,来到其下巴之下,双手做了个手势,一个半丈宽高的圣光琉璃球便聚成了。 在魔虎退后向下凝望之际,李怜卿头顶的天使抱着圣光琉璃球,费尽了魔虎的嘴中,呼噜噜.....先是魔虎的嘴,接着是喉咙,然后是躯体,接连散发出金光,似乎魔力在与圣光进行着疯狂的争斗。 趁此机会,李怜卿起身投入到那黄沙之内。藏在暗处的铃铛已经召回了魂螳螂,低声自语道:”进了这黄沙,岂不入了我的笼网,你还如何逃脱!” “不必逃脱。” “什么!”铃铛大惊的向后看去,不料一只手掌刚巧按在了她胸口之上,黄沙中,一双闪着金光的眼珠冒出,李怜卿冷笑道:“恶人,我不会感知气息,也不会觉察能量,我能看到的是世间的罪恶,你如此滔天的罪孽怎能是这小小的一片黄沙能掩盖的了的,受死吧!” 手掌中刺出圣光,穿过铃铛的心脏, 接着黄沙散去,铃铛浮到了空中,刺痛感几乎让她失去意识,接着铃铛背上长出了翅膀,圣光环绕后变成了暗红色的堕落的阿希莉亚。 黄金天平一出,叶子一放,李怜卿头顶的天使亲自举起了锤子,“罪恶啊,你不该滋生在这人世,吾以阿希莉亚之心宣誓,要用宣判之锤引你渡向地狱之门!”那天使手中的黄金锤就是打开地狱大门的钥匙,震荡着向铃铛砸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堕落的阿西莉亚突然出现了裂缝,一些圣光碎片剥落下来后,由低到高传出了铃铛的尖叫声,接着,堕落的阿西莉亚发出痛苦的哀嚎,翅膀断了,暗红光芒褪下,铃铛的身体重新显现了出来。 而两人中间的黄金天平突然断裂,黄金锤也碎成了两半。 “这....这不可能”李怜卿嘴唇颤动着,歇斯底里地喊道:“不会的!难道?你比堕落的阿西莉亚,还要罪孽深重吗!啊......” 圣光碎裂之时,魂螳螂的双刃穿过了李怜卿的头颅,依旧没有伤痕,但强烈的疲惫感和被夺去精魄般的焦痛让李怜卿终于倒了下来。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二十九章 杀人的火焰 - 阴阳石 - 南觉 铃铛望了那不醒人事的李怜卿一眼,便走回了场边,李怜卿的表哥跳进场中,怀抱起她后目光深邃地望了远处的铃铛一眼,便离开了。 场边的师者喊道:“任务为‘竞逐场承接任务”的上来吧。“立即有许多人站了出来,他们要在竞逐场任务中断时,出来打破僵局。 他们互相对视着,不久后,有一人跳进场中,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留着短胡子,举止虽是豪放但也多上几分文气,尤其是腰间宽带处系着块精致的碧玉,显得与他的装扮格格不入。 男人将腰牌递给师者,师者喊道:“竞逐场承接任务,可挑人决斗,赢一场便通过第一轮竞逐。” 男人站在场中,嘴角微咧后背着双手环顾着四周,目光停留在一人身上,伸出手指指着说道:“这位少侠,烦请上来一战。” 那小子哼笑一声说道:”巧了,我的任务是杀五人,这样倒省事了。“ 两个多时辰后,已有七人完成了竞逐任务,在这期间,死了近四十人,中期进入了一段疯狂混乱期,各种任务交织到了一起,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连胜的局面,木子云也是郁闷了,虎子看着这架势也不敢轻易上场,所以到现在为止只有铃铛一个完成了任务。 广琅琉璃岛来的人都是精英,而能参与梁溪院竞逐场的则更是强手,手段使得花样繁多,来历也各有特色,下手还一个比一个狠。 又半个时辰过后,终于出现了个连胜者,竟然是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叫邵云,从他赢过的两场看来,搁在湖州名声怕是要压过三天才之首的哑巴,修的是魔丸,使得是两种珑术,一种为分身奇术,可化成三个真身,有完全的肉体,另一种为驱魔妖龙,由能量化成长龙盘旋在身上,可百般变化。 木子云抬脚飞入场中,落下后说道:“入神珑人,木子云,来自湖州。” 邵云微微一笑说道:“请兄台指教。” “可不光是指教,你刚刚也听到了,我可是要杀人的。” “兄台刚刚也见到了,我要三连胜,刚刚已经杀了两人呢。” 木子云邪邪笑过后,手掌心上浮起了火珠。场边阁楼中等待许久的黑袍子,终于要见到木子云的手段了。 虽然见过邵云的招数两次,但木子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缠绕在邵云身旁的妖龙。想罢,木子云在周围凝聚出大片火云,并贴地漂浮,一抬脚踩到火云之上,接着,那火云变成大小不一的百千片碎云,环绕在木子云身边。 邵云身边的妖龙变大两倍,先来了招俯冲来试探木子云的实力,只见那妖龙穿过火云之时,身上突然出现了许多红斑点,片刻时间后,红斑点处开始冒烟,接着起火,这妖龙虽然是虚化的物什,却还是疼的直嚎,在空中打了个滚便退了回去。 “休走!”木子云蓄了大波势于嘴上,猛地吐出扇形火焰,有小半个竞逐场大小,火焰中夹杂着速度极快的雨点般密集的火球,对邵云所在地进行了一波又一波扫荡。 十息过后,火焰散了,邵云却平安无事,原来那妖龙头接尾化成面坚盾,邵云站在盾后,伸手插进盾里,那妖龙盾忽然又变形成了方天画戟,比邵云的个子要高两倍不止。 “咦.....哈!“邵云持着方天画戟猛拍地面,便在地上射出三道裂痕,裂痕升光,接着出现三条妖龙,邵云一踏脚便化成了三人,每人都拿着方天画戟,分别踩在条妖龙头上,滑行一般冲向了木子云。 场边的铃铛忧道:”得找到邵云的真身才行。“ 方天慕开了口,说道:”都是真身,都有能量。“ ”哎呀我知道,但邵云却只有一个。“ ”别急“虎子说道:”木子云会有办法的。“ 三条妖龙从三个方向袭来,要先对付哪边是个问题,但哪边都得凝神贯注,且很难对付。 刚刚被邵云杀的两人就是败在无法在面对三人三龙时,找到正确的对策。木子云皱着眉头,双臂交叉挡在眼前,接着猛然振开,同时,烈焰火焚步大开,一股暴躁的戾气陡然升起。 虎子心中再次慨叹,他遇到了三个家伙,都拥有着奇怪的戾气,木子云的极为暴躁,铃铛的极为邪恶,方天慕的极为深邃,真不知这三个家伙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就在妖龙触身一刻,木子云脚尖一垫,忽然化成六个火人飞向各处,虎子还好,铃铛和方天慕倒是一愣,方天慕身体先前倾,寻思一阵,自语道:”也是真身,但....似乎有些怪“ ”小木也会分身!“铃铛喊道。 同样惊讶的还有邵云,他自来决斗都是“人多欺负人少”,这回可好,自己三人三龙,对面则来了六个火人。 木子云当然不是将身体分成六份,而是将速度提高到极致,在几个位置间来回移动,于终点处稍稍停滞,这样便会同时在几个地方显出他的影子,像六人但实际差得很远。 当然,这手段不能被邵云看破,所以木子云在躲过邵云攻击后,便退到十步,在一定的区域内来回移动,保持好六人身形,接着,两人对立站着手掌相对,相互喷射火柱,火柱在中间相遇,激起热浪。 再将两人一上一下反向在火柱侧喷射火焰,让中间交融的火焰由慢及快的转动,等转速足够,便成了风火球。 邵云将三杆方天画戟扔到天上,白光一现合成了个九丈九尺长的青龙偃月刀,接着三条妖龙缠上刀身,一条先前嵌入刀头,远看着就像龙口中有一柄大刀,三个邵云一齐往龙头上飞,撞在一岂时便合成一个,握住龙角,三条妖龙同时怒吼,这柄大刀便从天上斜插向了木子云。 此时风火球已成,木子云也变回一人,站到风火球下,将一只手插入其中,移动后对准了插来的龙刀,风火球前端出现了个小孔,先吐出些火气,接着轰的一声,射出道光束般的火柱。 邵云所站的龙刀将火柱切成了两半,却因火柱强烈的冲击力而止步不前,退也无路可退。原以为要僵住的局面,却产生了异变,只见木子云脚踩着风火球,拉住了手臂,趁着风火球与龙刀即将崩塌前的一丝间隙,沿着火柱飞向了邵云。 邵云立即呼唤妖龙飞向身前,就在妖龙到位之前,火珠已来到了木子云的左眼处,眼珠与火珠连成一线后,结点处的邵云,身上突然冒起了大火,这时风火球和龙刀同时碎开。 变成火人的邵云,即使妖龙再怎样补救都无济于事,这样个十二三岁的天才少年,只能痛苦的哀嚎,木子云眼睛看着别处,一会儿又转了回来,他动了恻隐之心,然而场边的师者却冷冷说道:“赶紧结束他性命,别人还要竞逐呢!” 木子云只好让火珠去抗衡妖龙,趁着间隙让火焰瞬间将邵云烧成灰烬,结束了他短暂的一生,真是罪孽啊,也是荒唐,明明是罪人却还怕什么罪孽呢。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三十章 四人被虐 - 阴阳石 - 南觉 “虎子,你可以上场了。”木子云回到场边后,坐下说道。 “不急,再等等。” 阁楼上黑袍子已经转身走去,修老头喊道:“不看了?” 黑袍子闷声回道:“已经看完了,暴殄天物的小鬼,空有一副好皮囊。”接着便走远了。 又过了场竞逐,虎子终于决定要上台了,对方也是个二十左右的男人,同样修神丸。 两人在台上一站,互相拜了拜,接着便开始决斗。 那人跳的很快,看来珑术是以身法为主,碰上虎子也是倒了霉。叉手在胸前的虎子,哼笑一声,动都未动便使出重域,尤其是离得自身五尺之内范围,更是重达百十倍。 那人一进圈,噗通一声便落到地上,虎子掐鸡仔一般,抓着那人的后颈扔到场外,场边师者手一挥,说道:“抓紧时间,下一个上来。” 一道身影飞了过来,这人高竟九尺,面目威猛,瞪着双霸王眼睛,气势非凡,原以为他落地后能惊起土浪,结果似轻敲闷鼓,他双脚沉甸甸的踩在地上,而地面的泥壤似乎有些变化。 虎子抬手一拜,等着这人报出名号,结果却迟迟不见其开口,场边师者恼道:“按规矩来。” 那人皮肉不动,嘴张开了个口,说起话来也是威风凛凛,说道:“我从不向手下败将报出姓名。” “呵”虎子冷笑道:“也罢,等等让你跪下来说。” 抬高右脚猛的躲下,重域成条形向那人蔓去,虎子飞在其后,扬着三棱天石锤,身子稍稍后倾,以试探这人身手。 结果那九尺“霸王”,双手叉在腰间,挺着身板,一动不动,目光中尽是轻蔑,“喝!”虎子恼火地砸向那人脖子,三棱天石锤锤头处是有尖端的,这一下过去,着是顽石也得出个深窟窿,嘭.... 非常干脆的撞击声,之后便是沉闷闷的回声,三棱天石锤好似打在了钢板之上,虎子的手骨被震裂开来,拇指与食指间出现道血缝,连胳膊也麻了,右半边身子酸的要命。 而那人的脖子上连个印记都没出现,“这...这是什么手段!”虎子站在那人面前,怔怔地说道。 突然,一阵气息飘过,虎子霎时汗毛耸立,这是股与木子云相似,却毫不逊色的戾气,尤为霸道,让人不敢前进。 噗!那九尺“霸王”猛地踹出脚去,虎子便像流星般砸进了远处的石墙之中,不久后,血就沿着碎石块流了出来。 “虎子!”木子云从座上跳起,狰狞瞪着那人,吼道:“我杀了你。”身上突然窜出两只火爪,螺旋的冲了过去。 飕飕...两道身影落下,是两个师者,一人用胳膊扼住木子云的咽喉,并向后拉,一人用脚踩弯了木子云的腿,让他向前俯。场中那人瞟过来看了眼木子云,表情变得有些不同,几息后便转身走了,他与铃铛一样,都是干扰竞逐的任务,他已经通过了。 “小鬼”其中一师者笑道,“他败了是因他实力不济,你安分待着,要是敢坏了梁溪院的规矩,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正说着,一柄黑刀已放在师者的肩上,方天慕冷厉说道:“放开,否则死。” 此时,铃铛已跑到石墙边,钻进去后发现了胸前大开血口的虎子,不由心里一惊,慌忙开始救治。 “呵,你敢威胁我!”师者脸色难看起来,语气也变得阴冷。“胆子可不小啊!” “不大”方天幕l冷冷回道,“杀你,却足够了。” “喂...”木子云身上的温度陡然升高,皮肤都开始发亮,“这样踩着我,很痛块吗?”一抬头,焦黄眼珠瞪向了身前师者,那师者也见过许多市面,此刻却还是心中一颤,下意识地收回了脚,哼了声说道:“这是梁溪院的规矩。” “噢,那我按规矩来,不杀他了行吗。” “呃,行。”气氛僵住一会儿后,嘭!坐在阁楼里的修老头,只见得木子云左臂一挥,身旁的师者似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木子云冷目回头对身后师者冷道:“他已经走了,你不走?” 这边的石阶上砸出十几个深坑,为首的便是修老头,修老头怒目圆睁,大声喝道:“放肆,你竟敢伤我梁溪院师者!” “嘁”木子云仰起头,歪了歪邪道:“老头儿...你我都揍过,还怕伤他?” 师者们围住了两人,方天慕右手已放在刀柄上,平静说道:“我解决老头。”说完一股暴戾之气升起,木子云哼了声,右爪抬高至头顶,爪心向后,抓着团火焰,同样一股戾气发出,头颅变成火骷髅头,脚下冒出熔浆,张狂的嘶吼起来。 突然从某处响起一声鸟鸣,明明是一声,但每人听到的都不同,木子云和方天慕的脖子后多了两根手指,接触到身体后,两人同时“哑火”,方天慕一下子卸了力气,而木子云像是被盆冷水浇灭,脖子后的手指按了一下,两人同时低头,又按一下,两人便跪到了地上。 手指的力道并不大,但两人连抬头的能力都没有,就这样惊愕的盯着地面,耳边响起修老头和各位师者的声音。 “院尊,您来了。”“见过院尊...”“见过院尊...” 又响起个苍老声音,他说道:“垄峰啊,这两个小鬼打过你?” “呵,是打过,劲头不小呢。” “哈哈哈..好好好,你也被后生教训过了啊。” “喂!”木子云头不能都,只能瞪着地面喊道:“你这家伙就是院尊?还不将我放开!” 而方天慕从未受过如此大辱,心中勃然大怒,声音却死寂沉沉道:“你——得——死!” “嚯..”这白发院尊笑道:“脾气还不小。”接着随手拍了拍木子云的后脑勺,木子云的脑中瞬间有几百种声音混乱响起,接着,鼻子就喷出了血,向前一栽便扑到了地上,不醒人事。 院尊再朝着方天慕脑袋上一弹,同样有声音在方天慕脑袋里响起,但方天慕的耐性明显要强过木子云,他咬紧牙关硬生生的扛了几十息时间。连院尊都忍不住赞了句:“天资不错。”然后,猛地拍了他一巴掌,方天慕就彻底晕了。 院尊背着手说道:“他俩都完成了第一轮竞逐任务,就饶了他们性命,直接扔出去吧,哦,这个小鬼打伤了梁溪院师者,就废了他双腿吧。” 有师者已经动手,这时,传来一声虎啸,铃铛抱着流血的虎子,坐在魂虎上飞来,魂虎一头砸过来,刚好将方天慕和木子云吃进嘴里,接着,这巨大的魂虎便蹬腿往远处跳窜。 院尊嘴角一笑,摇了摇头,手指一点,便有只小黄鸟飞到铃铛耳边,只叫了一声,魂虎就消失了,跌下来时,铃铛耳朵向外渗血,却还是吃力抓住了晕厥的三人,想接着逃,结果,那鸟又叫唤了一声后,自己也倒下了。 “都扔出去吧。”院尊朝着修老头说道:“继续竞逐。” “好的。” 有师者抓住木子云的双腿,正要掰断,结果平地突然钻出团火,火中飞出火珠,暴戾气息与木子云一模一样,向外溅射着火焰,似乎在警告师者仔细他的性命。 接着,一个黑袍子“滑”了过来,走到院尊旁,声音像嘴里含着水,说道:“院尊,这家伙可否交给我,我且使上几日,若使得不顺心,再还给您。” “火主开口,我岂能不听 ,何况这小鬼也不归我管,既然火主想要,给您便是。” “多谢”黑袍子底下窜出来条火焰形成的蛇,吐着火信子,缠住了木子云,拖着他跟着黑袍子走了。 “咳咳...”不得不佩服方天慕的实力,这会功夫,他竟又醒了过来,望着被拖走的木子云,他冷目中杀气凌凌,舌头却发麻,说不出话来。 那院尊着实欣赏方天慕,笑道:“你自己走?” 方天慕的眼神越发沉寂,他不说话,揽住虎子和铃铛,当着众人的面,坐回了座位,黑刀猛地插进石阶,一言不发的望着竞逐场。 院尊手指捻了捻,动了爱才之心,说道:“也罢,就让你比完吧。”接着便对修老头说道:“赶紧继续!” “好的。” 修老头修复了下竞逐场,立刻让剩下的人接着竞逐。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三十一章 扭曲的灵魂之火 - 阴阳石 - 南觉 “呼......” “呃.....” “呼.....呃....” 从重重的的喘息声中醒来,木子云手脚很沉,躺在块滚烫的铁板上,许久之后,血液的流动才让他渐渐恢复了意识,心脏处的压抑感,令他几乎要窒息。 低头一看,原来心脏开了火口,不断有火焰被吸出来。这陌生的环境十分的炎热,像是个火溶洞,他躺着的铁板上有一大滩熔浆,从心脏被抽出的火便是到了这熔浆之中。 木子云吃力做起后,底下的熔浆突然动了,朝着一个方向聚集,一部分熔浆凝固冷化后变成了人脸,接着半个身子也聚成了,发黑发红还冒着烟。 “你,你是哪个!”虽然只是半个身子,但让木子云感觉身前似乎有一场参天大火,烧的极烈。 “我是火主”那人全身都是由熔浆形成的,所以说起话来似嘴里含着水,模糊不清。 “火主?你是梁溪院泯灭火主,这是哪里。” “你的身体很不错,吸了这么久火焰,却还没有枯竭。” “什么!”木子云惊道,“我昏了多久,我的同伴呢!” “嚯嚯...”火主凑近了,火手摸上了木子云的脸,说道:“你我这般与天地相融的人,早就和时间没有了关系,天地不会灭,火也就不会消失” “屁话!”木子云猛地向前打出道火拳,火主的身子被打散,溅射到四周,木子云跳下铁板,朝外跑去。 眼前就是大门,离得还有几十步时,忽然,许多条蚯蚓一般的火焰,蠕动着爬上了大门,一部分一部分的结合后,形成了七八个头颅,都是火主的模样,木子云停住脚,身后又传来了火主的声音:“我们是相同的,不...是类似的,我伤不了你,你却可以吞噬我。” “你!”木子云转回身,看到火主的半边身子“插”在熔浆里,努力让内心冷静后,说道:“你在竞逐场对付了我?” “我是在试探,嚯嚯....意外的惊喜,我的火焰竟然被吞噬了,被这个东西。”火主伸出手来,火珠漂浮其上。 “还给我!”木子云吼道。 “我无法控制你的灵魂,它还是你的。” “什...什么意思。” “天地是有灵魂的,没有灵魂的火是生灵靠着手段造出的虚假幻想,能烧的也只是虚假事物,你我均拥有灵魂之火,不过,你是天生的,我却是靠付出代价而得来的。” 木子云想起修老头说话的有灵魂的火焰,莫非指的就是这火主,的确,这家伙的火十分奇怪,像是活的,分成几份就会有几份意识,动起来的模样也千奇百怪,要真是一个个操控出来的,那这火主的脑子岂不早就坏了。 “我没有你说的灵魂之火,请你放我离开。“ “你有,灵魂之火只能被灵魂之火吞噬,你或许不知道,不...你应该清楚,这火珠就是你自己的一部分,这里面有你的灵魂。” “那又怎样!” “怎样?嚯嚯...你拥有着别人做梦都得不到的东西,却像凡人一般使用,着实是愚蠢之极啊。” 木子云还想反驳,却见那火主疯疯癫癫地从熔浆里爬出来,下半身子也黑红发热,跑过来后,抓着木子云的胳膊,说道:“来来,我直接给你演示演示。” 接着便领着木子云走进了个房间,里面装着几百个笼子,大部分笼子里装的都是人,男女老少均有,部分装的是兽,他们大多形同枯槁,目光里毫无生气,见着火主来,也许会有一时的恐惧,但一会后便认了命,颓废的低下了头。 “他们这....”木子云还未问完,火主已拉着他走到个笼子前,里面是个姑娘,约有十七八岁的姑娘,原本死寂沉沉的眼睛见到木子云后,出现了丝光亮,但看到火主后,便再度成为死灰。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木子云还是立刻认出她来,她便是当日木子云在酒仙桥上高歌时,站在木子云旁哈哈大笑的姑娘,才几日的功夫,她竟然变成了这样。 “她怎么在这?” “嚯嚯,刚逮到不久,新鲜货,怎招?认识?” “见过,你,你抓他们干嘛。”木子云望了望四周,皱着眉问道。 “不管这些,你来,来”火主打开笼门,拉着木子云进去,那姑娘见后,干枯的眼睛变得湿润,却聚不成一滴泪水,惊愕又绝望地哆嗦着,扶着笼子站了起来。 火主笑着让木子云站到一处,接着对那姑娘说道:“你往后站,对,再往后点,好好,别动了啊。”然后回头对木子云说道:“你,烧她。” “啊?” “你烧她嘛。” 木子云愣愣地看着那姑娘,目光相遇后,她竟然微微一笑,似是解脱。“我为何要烧她!放她走,放他们走!” 火主有些懊恼,用自己的火焰,直接钻进了木子云的火珠,引出了大片火焰,直接扑向了姑娘。 “休想!“木子云双臂伸直,靠着意念硬是将火焰拉了回来。 火主无奈的点点头,疯癫说道:“好好好,不用你,我直接来,你看好了,与你的火有什么区别。” 木子云抓住火主的手腕,喝道:“你凭甚伤她性命!快些将这些人放了!” “你别急。”火主拨开木子云的手,指了指地上的一小条火焰,笑道:“我就要这一丝火,你看好了。” 那火焰不需指挥,自己变蠕动的爬向了姑娘,那姑娘的鞋早就没了,光着脚站在地上。火焰来到姑娘的脚边后,停下了。 木子云以为这么点火焰掀不起什么风浪,随便一踩便没了,所以一时间没有反应,而那姑娘却平静的盯着木子云,眼睛里空落落的,温柔似水却又黯然死寂,真是可怜的紧。 噗,姑娘打了个冷颤,终于留下了一滴泪,嘴唇微开,做了个讲不出味道的笑脸。木子云瞪大眼睛,这才发现那条细焰已从姑娘的脚趾头钻了进去。 接连的噗声里,火焰已在姑娘脚中皮肉里窜了个来回,玩得兴起时,还冲开血肉跳出来停息半刻,接着再钻回去,不久便来到了姑娘的腿中。 脚已经烂了,一些血口边流着血,边冒着烟,此番疼痛下,姑娘一声不吭,只静静地望着木子云。 “混蛋!”木子云冲向了姑娘,伸手去抓火焰,可那火焰一会钻进姑娘的肚皮,一会儿翻开姑娘腿上血肉,木子云的双手染红后也碰不到那火焰,心念一起,火珠飞来,木子云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将火珠对准那火焰,默念,吸来,快吸来。 可没有任何用处,外皮都已经钻透,现在开始钻内脏血肠,姑娘还是不吭声,即使肚皮已开,火主用大片火焰禁锢住木子云将其拉了回来 ,说道:“慢慢看。” “我去你 妈的“木子云疯狂地吼着,“你给老子停手,停手!” 那条有灵魂的火焰,看来很滑皮,虽然钻过姑娘的五脏六腑,但却把准好了力度,让她体验穿肠剧痛,却还让她保持清醒,而不至于死去。木子云愤怒的爆发出戾气,冲开了火焰,来到了姑娘身边,姑娘还保持着微笑,忽的左眼冲出来条火焰,木子云怔在那里,想动手却为时已晚,眼睁睁的看着那条细火,将姑娘唯一还完整的脸蛋彻底毁掉,最后,所有的血口都冒起了烟,燃起了火,烧得一干二净。 木子云缓缓回过头,一双眼睛如鬼神,如恶兽。火主笑了笑,说道:“别急,还有不少,来来来,我们接着来。”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三十二章 真正的灵魂 - 阴阳石 - 南觉 “你这是要做什么?”火主看着恶瞪着眼的木子云说道。 “平白无故杀人,你竟然还如此轻松,你真是个恶魔。”木子云咬牙说道。 火主耸了耸肩膀,说道:”他们都是将死或者将被杀死之人,我只不过给他们换了种死法,还让他们在人世间多逗留了些时日,再者,生灵本就来自天地,死了不过是返璞归真罢了,呵,难道你手里就没沾上一条无辜之人的鲜血。“ ”我....“木子云皱起了眉,顿了片刻后,喝道:”放了他们!“ ”可以啊“火主右臂伸直,掌心对准些笼子,立刻便有火焰飞进去,接着手掌一握,那些火焰便从后背钻进那些人身体中,再从胸膛出来,几息时间,他们体内的水分所剩无几,变成了干尸。 火主颤颤抖抖的滑到了木子云身前,抓住了木子云的衣领说道:”我收你这个好徒儿。“ ”谁要做你....“ 未等木子云说完,火主侧过身说道:”不过,你得有所表现,你亲自去让他们解脱,用你的火,灵魂之火,哼哼哼....看看,他们的眼神,如此的期待,去吧,去吧。“ “去啊!”火主一掌拍到了木子云背上,将其打飞进另一个笼子,接着癫狂的绕着笼子笑,然后,指着笼子受尽折磨的那人喊道:“杀了他,或者他一招杀不死你,我就放了你。” 那人死寂的眼神了突然出现了亮光,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扑向了木子云,可他被折磨了太长时日,早就没有一战之力,木子云随意便能躲过,然后单手一提便将他扔到笼门边。 木子云对火主说道:“我一招没有杀他,你可以放他走了。” “可以啊”火主嚯嚯笑道。那人听见后,涕泗横流爬着滚着不断给火主磕头,到了笼子外边只挪动了半步,火主的手就放到了他的头上,头发瞬间着火,头皮掀开,脑浆在烈焰中渐渐干枯,那人痛苦地化成了灰烬。 木子云气得直哆嗦,火主熔浆凝成的身子上发着热气,他阴森说道:”我放他走了,可惜他命不好,又碰见我了,嚯嚯嚯...” 嘭!木子云身上爆开烈焰火焚步状态,打算与火主拼命,结果不到半息的功夫,身上的火焰突然熄灭。木子云怪异地低下头,发现是火主的几条灵魂火焰在作怪,只要木子云身上有火星,就会立即被收走。 “没有灵魂的火是虚假的,它们只能藏着真火的影子里,快点吧,快去唤醒火焰的灵魂,杀人,只有从他们的恐惧和哀嚎里,你才会找到乐趣,嚯嚯...” 火主抓着木子云的脖子将他又扔进了个笼子,里面是个十三岁左右的男孩,男孩手里握着把小匕首,恐惧地盯着火主。 火主指着木子云对男孩说道:“杀他。”接着对木子云说道:“慢慢来,先从他的肚皮开始,烧焦了变黑了你就找到门道了。” 木子云转身对着火主,吼道:“那就从你的肚皮开始!” 噗!木子云呆住了,惊愕的转回头,男孩手中的匕首已经插进了木子云的背后,好在男孩受尽折磨气力不足,匕首只进去了一点。男孩松手后,连哭带笑的跪爬到火主脚边,哀求道:“我杀了他,我杀了他。” 火主摇着头,呵笑回道:“没有呢,你看,他还站着。” 男孩猛地跳起来,使力抽出匕首,接着捅向木子云,木子云拨开后,男孩变得疯狂,没命似的往木子云身上刺,“你冷静!你别怕”木子云喊道:“我救你,你不会死的。” “啊!啊!”男孩嚎叫着,依旧挥舞着匕首。木子云抓住了他的双臂,怜悯地望着这崩溃了的男孩,这时,火主的手放在了木子云的右手上,木子云的身体突然僵住。 火主低声说道:“就这样,慢慢来。”木子云突然掰断了男孩的胳膊,痛苦的哀嚎声响起,木子云吼道:“你放开我!放开我!”并立即生出火焰来反抗,可惜,木子云的火均是虚假之物,只能听从火主的灵魂之火,木子云唤出的火焰越多,身体被控制的就越厉害。 对了,火珠!木子云寄希望于火珠上,心念起,唤来火珠到眼前。火珠奋力向外吐火,而这大片气势汹汹的火焰却被火主的几条细火吸引到了别处,“嚯嚯...”火主笑道,“它虽有灵魂,却不与你相应,你还是静下心来,享受这个过程吧。” 咯吱,男孩的另一条胳膊也被掰断,木子云抖动着说手,掐住了男孩的脖子,男孩绝望地抽泣,木子云眼睛血红,嘶吼道:“住手,住手啊!” “啊....”男孩在剧痛中被烧化了脖子,头颅在地面滚了好远,木子云一下子卸了力气,跪到地上,突然,耳边传来了阵杂音,渐渐地变得清晰,然后,一段刺耳的叫声从耳边响起,夹着着太多的声音,太多的生灵在哭嚎,那样的摄人灵魂,却又那样的熟悉,木子云抖动的身体睁开了眼,面前忽然出现了座着着烈火的房子,房梁已坍塌,烧焦的木柱下是即将烧成白骨的尸体。 有人撞到了木子云的肩膀,却立即被旁边爆炸产生的火气喷到天上,砸下来成了肉泥,昔日繁华的街道上,堆满了尸体,再熟悉不过的场景了,木子云每次的噩梦,都会回到这座城,一遍遍的“从头再来”,一遍遍的成为罪人.... 当灰烟散去,木子云又回到了这笼子里,眼神呆滞,流着冷泪。火主的手按在木子云的头上,嘴靠在木子云耳边幽幽说道:“来,我们继续,放轻松,让你的灵魂苏醒,杀人吧,享受杀人吧,当他们对你恐惧时,你便会感受到乐趣,哼哼哼...真是美妙啊!” 时间或许对于天地之物,真的是子虚乌有的东西,木子云早就忘了在这里呆了多久,或者,他根本就不再考虑这样的事情。每天都是在煎熬,煎熬自己,折磨着别人,渐渐地,他有了感觉,就如他在落马河上,第一次使出烈焰火焚步时,杀人的喜悦,烧人的欢乐,真美妙,真是美妙... 可木子云不能是火主,他将心灵禁锢在小小的地方,千百遍地告诉自己,自己是罪人,但不能再做罪事,可手心不一,他杀的人越来越多,几乎都是在火主的控制下完成的,渐渐地,木子云麻木了,呆滞了,忘却了火主所在,甚至忘却了自己。 今日,或者说噩梦之后,木子云又来到了笼子中,那里蹲坐着今天的“活物”,火主拍着木子云的脖子,低声说道:“这回,你自己来,和之前一样,从脚底穿到内脏,从嘴巴出来,再钻进头皮,嚯嚯嚯...来吧,别让我失望。” 木子云木讷的走到那人身前,却不动作,火珠中的火焰将他的身体清洗了一遍又一遍,每次都是炽热的温度,可始终渗不进他的心。沉寂中,突然从木子云心口窜出条细焰,钻进了那人的脚底。几息后,嘭的一声从膝盖穿出。 “桀桀...桀桀...哈哈哈哈!”火主仰头大笑,吼道:“就这样,哈哈,就这样!吃透他,烧透他!” 木子云呆滞地站在那里,看着那细焰再次穿进那人的腿中,火主接着喊道:“别让凡人的感情束缚住你,将他想象成你关心之人,杀了他,穿透他,如此,你便彻底的成为恶魔,你便彻底的控制了灵魂。” 木子云的眼神依旧木讷,而那细焰已经钻进了那人肚皮,在抬头的一瞬间,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子云?” 眸子中幽光一颤,木子云突然来到处地方,那是青山峰法门炼丹房后。他蹲坐在处火堆旁,烤着片肉,只有他一人。 “子云?”又响起了那道声音,转过头,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站到了他面前,“你这孩子,又偷来肉吃了?怎么不说话,怎么?被发现了,被打了?” 木子云说不出话来,眼神中有了涟漪,那姑娘叹了口气,蹲下来,将木子云抱在怀中,轻声细语道:“你喜欢吃肉,大姐给你买,想要什么,都可以跟大姐说,你这家伙啊....” “大姐,大姐,我也要吃哩。”又响起了道声音,转头看,是八岁的虎子,他羡慕的望着木子云,向前挪了几步。“还有我呢。”那一边,是五岁的李牧。 “好好好,你们要什么,大姐都买!” “嘻嘻...” “哈哈....木子云这鼻涕虫又哭了!” “恩?”冯静低下头来,见到木子云呆滞地脸上,滑下道热泪。冯静将他抱得更紧,抚摸着他的头发,爱怜地说道:“别怕,有大姐在。” “我也在!”虎子急道。“恩恩”李牧只顾着点着头。 “哇!”木子云突然嗷嚎大哭起来,趴在冯静的怀里哭,忽的又来到羽门大殿中哭,忽的又来到鞑阳城中哭,忽的又来到落马河上,来到莲花庄,来到天奴奴墓地,他哭着,嚎叫着,每每在倒下的瞬间,都会有一双手从背后将他拦住,那暖声细语从耳边响起:“哭什么?大姐在呢。” “真不要脸”虎子也会站在身旁,鄙夷又羡慕的推着木子云的胳膊,喊道:“快别丢人了。” 李牧也会抓着木子云的胳膊,笑嘻嘻地跟着哭。 渐渐地,声音变低了,木子云转回头,看到他们在慢慢离去,他叫道:“大姐!”冯静回过头,笑着点头。 “我...我是罪人,我杀人,杀很多人!”木子云抽泣的像个孩子。 “大姐知道,从来都知道,可那不是你,这世间有很多个木子云,但只有在大姐怀里的这个,才是真的...”说完,冯静领着虎子和李牧,朝着远处走去,静静地消失了。 “怎么停了?”笼子中,火主不再癫笑,边拍着木子云的后脑勺,边说道:“继续啊,往肚皮里钻。” 火主突然怔住,这一瞬间,他似乎觉得木子云发了些变化,那股飘忽不定的气息,似乎沉淀了下来,而木子云身上的焦躁不安,似乎也消失不见。 许久之后,才响起了声音。 “喂,火人。” “我是火主.....” “或许是吧。”插进笼子那人腿中的火焰,缓缓飞回了木子云的手中。“这世间的火主那么多,哪个才是真正的呢。” “你....什么意思。” “这世间的木子云那么多,哪个才是我真正的灵魂。”木子云的嘴角咧动,抬起头,舒心的微笑着。“我杀过人,很多人,屠灭了三座城的生灵,天奴奴墓地里,杀了自己的兄弟,你总说我的火焰是虚假之物,其实是骗我的吧,天地的火都是有灵魂的,从一出现就已经注定,你只不过是通过杀戮和折磨让自己感受到它的存在,你让别人恐惧,何尝不是让自己恐惧。” “你胡说!”火主的声音突然急切起来,“为了让火焰拥有灵魂,我泯灭了一切情感,火焰啊,原本就是没有感情的,他炽热,核心却是冰冷的,无论是谁,使用它后,就会变成恶魔,变成罪人!” “我同意”木子云平静回道,“说道道貌岸然,可当触碰到火后,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或许是罪人,或许是善人,这又如何?其实,火焰中的灵魂从来都不是由人分离出来的,而是原本就存在的,否则,它不会如此影响着我们,你找到了火焰的灵魂,并用自己的方式表现了出来...”木子云的火珠飘荡到了木子云的眼前,“我也找到了,找到了它的灵魂,也看到了我的灵魂,其实,我从来都不需要靠杀戮来唤醒自己。” 木子云转过身,眼睛已经变得焦黄,暴戾的气息陡然升起,刹那间,木子云的头发散开,眉心出现了道火红印记,那火珠悬浮着绕着木子云的身体飞舞,而他的脚已离开地面并上下浮动。 他的气息涣然一新,神丸内也产生了变化,烈焰火焚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颗火珠,一颗燃着烈火的火珠。 “啊,灵魂的味道。”火主沉醉的说道:“我闻到了,就在你身上。”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三十三章 原是三月后 - 阴阳石 - 南觉 “你得叫我声师傅,我才能放你出去。”火主堵在门边说道。 双脚离地漂浮的木子云,叉着双手说道:“我可没按照你的法子来修炼,你那般屠害生灵,怎能做我的师傅。”话虽如此,但木子云也明白,没有火主的逼迫,他也得不到灵魂之火。 ”小鬼,你只是刚刚尝到灵魂的甜头,还是打不过我的,不...是差的远呢。” “那是自然,我如今更能感知到你体内那巨大的火能。但我依旧不能拜你为师,我们的路不同,走不到一起的” “嚯嚯...小鬼,虽然我杀人无数,但是对灵魂之火却爱不释手,我不忍心杀你,这样吧,我们再打个赌,我还是用一丝火去对抗你的火珠,如果你还能将它吞灭,我就放你走,如果你失败了...” “那我就喊你师傅。”木子云对火珠的能力还是相当自信的。 “好”火珠喝了一声,立即有条火焰钻向了木子云的火珠。火珠上缠满暴躁的戾气,也放出火焰出来对抗,十几息后,在木子云惊愕的目光中,火珠彻底败了,被那条不起眼的火焰拍来拍去,毫无反手之力。 “这怎么可能!”木子云惊道。 “嚯嚯...”火主的熔浆脸挤出个笑模样,“你的火珠原本就有灵魂,至强的灵魂,但与你的灵魂取得联系之后,便会受到你的影响,很明显,你的心太过懦弱,虽然你手段多了,厉害了,但火珠内的火焰已经比不上从前了。” “这样的话,我要这灵魂火焰有何用!” “别急,就如同神魔丸一般,没有开化前,珑人或许很强,但无法再进步,开化后,一时间产生不了变化,却可以通过之后的手段进化,也就是说,你的灵魂火焰以后就有机会进化了,要超过原先的程度,简单的很呐。” 木子云沉默着,将火珠握在手中,心中说道:“是我太弱了吗?这火珠原本就是我身体剥离出去的一部分,看来这些年下来,我的心反而不如从前了。” “小鬼?”火主叫了他一声,挺直了身子。 “嘁”木子云不忿的低下头,不服气的说道:“我说到做到,但即便我叫了,今后也不会按你的方式修炼。”接着将头歪到一旁,低声叫了声:“师傅” 轰隆隆,这几尺厚的大门,终于开了。木子云再次见到了青天白云,也惊喜地发现铃铛和虎子正等候在门外,他们激动地飞奔过来,铃铛更是喜极而泣,她喊道:“你这气人家伙,是生是死都不曾传出,我还以为你被那火主炼化了呢!” “差点就出不来了,呵呵”与虎子相视着点了点头,木子云急忙问道:“竞逐结束了吗,那家伙呢?” “早就结束了!都三个月了!”铃铛恼道,“我和虎子在这站了三个月!” “啊!”木子云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原来他在那笼子间呆了近三个月,可他的意识里,总是在一而再的杀人,烧人,这样说来,他究竟杀了多少人?罪孽啊!一想到那些人的死相,木子云的心里便饱受折磨。 “你在里面干什么?火主难为你了?”虎子问道。 木子云眼神躲躲闪闪,支吾回道:“在里面...做事,他不告诉我时间。” “咦,你的气息变了。”铃铛说道,“活跃了许多。”木子云便将灵魂之火的事告知了二人,他却隐瞒了自己杀人的罪行,每每到嘴边,他便没有勇气说出口,他可以在梦境中向大姐坦白,却无法在现实中面对,或许等到他真正坦然的时候,他的灵魂之火才会超越从前。 在此期间,木子云也知道了从他晕厥之后,发生的事,竞逐只有方天慕一人继续,他连杀了十人,通过了第一轮竞逐,第二轮时,原先三四百的的竞逐者,只剩下了几十人,据师者们讲,今年的竞逐死得比任何一年都惨烈。 原本三轮的任务,因人数削减的太厉害,直接省略了第二轮,第三轮的阶梯战最为好看,可惜的是方天慕竟然在第一场就被淘汰了,打败他的正是秒杀虎子的那个家伙,方天慕能切开天地的气刃竟然在那人身上划不出一道伤痕,也是因为方天慕先前受到院尊的对付,状态并不在好。 “那小子输了?”木子云没料到方天慕会输,也没想到那个打败虎子的家伙竟然这么强。 “是啊”铃铛叹了口气,回道:“那个壮牛就是块黑铁,不....比黑铁还要强,慕哥已经尽全力了,可惜还是输了。” 虎子开口道:“可气的是,那家伙大多时候都是站着不动,让方兄打,如此,还是毫发无伤,不过奇怪的是,他虽然屡战屡胜,但几局之后就似乎没了兴趣,当着修老头和师者的面,直接离开了竞逐场,出了梁溪院,嘴上还说道‘真是乏味,浪费我时间’。这之后,我们因为败了,也没有权利看地图,梁溪院城主也就是修老头,提出个条件,说让方天慕喊他师傅,我和铃铛才有机会留下来,我们本不想答应,但考虑到你还在此,所以暂且应了,方兄这些时日也被那修老头叫了去,如今你出来了,咱赶紧去叫了方兄,立即逃离此地吧。” “逃!”木子云点头道:“这里藏龙卧虎,修老头咱见识过了,那火主更是厉害,我在他面前弱如雏鸡。” “这么厉害!”虎子和铃铛同时叫道。 “克制的原因,就像我碰见那些修行火术的人,他们可能实力高强,但碰到火体的我,便惊不起什么风浪,现在,那火主的火焰比我还要强,我的手段对他来说就如瘙痒一般。” “如此,得快些走了!”虎子急忙领着木子云和铃铛,奔向了梁溪院城主宫,他们还是没有资格踏进门,只能拿出金银给看门的守卫,让其进宫请示。 许久之后,守卫传信回来,说道:“城主让你们回去。” “为什么?” “没有理由”守卫冷冷地回道。 木子云和虎子对视了一番后,木子云突然推飞守卫,而虎子跃到空中,猛地砸下三棱天石锤,从台阶那城主宫大门全部裂开,声响传了小半个梁溪院。 修老头忽然出现在几人面前,威严气势泵然而发,大声喝道:“放肆,竟敢砸我宫门。” 唰的一声,一柄黑刀已经横在修老头身前,方天慕冷厉说道:“他已出现,我可以走了。”修老头皱紧了脸,方天慕原本怎地都不答应跟准修老头,只因那木子云没有音信,而虎子和铃铛又要被赶出梁溪院,所以才被迫答应了修老头,做他的徒弟,但只要木子云出现,他就要走,修老头本以为火主这家伙至少要费几年的功夫,因为他当年生出灵魂之火,可是消耗了二十年功夫,杀了近四万人的结果。 更可气的是,方天慕只答应做徒弟,却不学他任何招数,成天只抱着那柄黑刀,一言不发的坐着,任那修老头骂破天也不理会。 修老头黑着脸说道:“你们不想看地图了?” “想,但不必非要在梁溪院内。”虎子回道,”我们另找办法。” “哼,那杀我梁溪院英杰之事,该当如何?” “老头儿!”木子云叫道,“且说说你的任务吧,别卖关子了。” 修老头正要发作,嗡....梁溪院内传来钟声,其中伴随着鸟鸣。修老头转头说道:“院尊有事,到琉璃殿集合。”说完,便飞了出去。 虎子、铃铛和方天慕知晓此事,对木子云解释道:“那是梁溪院院尊的集结声,所有梁溪院人必须在声停前要赶到琉璃殿,否则会有大麻烦,我们赶紧去吧。”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三十四章 翟爪洞穴 - 阴阳石 - 南觉 琉璃殿是梁溪院唯一的大殿,其规模极其庞大,地板用的是晶石材料,透彻清明,九十九根九丈高的雕龙玉柱按繁星规律,排列在殿内,顶上悬下来九座琉璃浴灯,既燃着火又流着水,着实奇妙,流下的水恰好落入地面的玉狮接口处。 其中有一座高台,是用各种珍珠器玉相融而成,浴灯光照上去,光芒正好在高台中央映射出来,实有一番仙人讲道的味道。而坐在其中的,便是梁溪院院尊,围坐在旁的是三主四守,枭雄师者与英杰均坐在高台边,大家都盘腿贴地坐着,晶石地板很温热,坐起来也舒服。 人齐后,院尊开口说道:“按照惯例,就从几位主守开始吧。” 修老头首先讲话,他说道:“去翟爪洞穴的两位枭雄三位师者,均失去了音信,怕是已经...”底下窸窸窣窣起来,其中有人叹道:“如今进翟爪洞穴越发的难了,多少年下来普通的怪物差不多死光了,剩下的全是精英,这次去的枭雄师者都是顶尖的,未料想连一个都回不来。” “唉”院尊摇了摇头,忧道:“可寒石实在不多了,今年应该就会耗尽。” “院尊”修老头回道,“不需急,若是没有办法,我便亲自领人去。” “我们不能再失去枭雄,但同样也不能失去城主,这洞穴太险,还得从长计议。” 醪厌襄守接着说道:“近日海妖的位置似乎向南移动了二十里,至今未查出缘由。” “哦?这是新鲜事!”修老头说道:“多少年了,那东西可从未挪过地方。” “城主啊”院尊说道:“跟新人们解释解释洞穴的事,海妖的事先放一放吧。” “是”修老头提高了嗓门,对底下说道:“翟爪洞穴是北方三百里处的一座大穴,方圆百里之内寸草不生,其内住满怪物且不断繁殖,我们进洞一方面是为了抑制怪物繁殖的趋势,另一方面是为了挖取寒石,众所周知我广琅琉璃岛极缺乏医疗术,虽然每年都会有各地的医疗珑人来到,但体系均错综复杂,不方便推行,寒石便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医治良方,简单易用却功效极佳。再者,寒石是维持神魔丸良性的必需品,也可以拓宽神魔丸空间,可给珑术更多的可能性,尤其在超脱珑人界限之后,甚至还可以升级珑术,每年我梁溪院都要派人去取,这些年越发的难了,活下来的人也越发的少。” 修老头接着说道:“只要接受了进翟爪洞穴的任务,无论成败,都会受到梁溪院极好的待遇,倘若能完成归来,则地位便抬高一节,英杰成为师者,师者成为枭雄,枭雄则封顶,刚刚你们也听到了,上一队去洞穴的人已经全军覆没,可梁溪院寒石的贮备已然见底,诸位,有谁想要接手此任务呢” 底下静悄悄地,无一人应声,修老头皱眉说道:“你们平日里都要从院内取寒石来用,尤其是入魔珑人,如果没有寒石的辅助,你们怕是死了许多遍了,我也知道这任务的艰难之处,毕竟传承了千百年,但再难再险,也应该有人去做!” 一个二十多岁的英杰站了起来,他是新人,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自信说道:“英杰秦霜愿往。” “好,还有谁?” 底下又静了下来,醪厌襄守开口说道:“新人英杰要知道,你们并没有在这里站住脚,梁溪院可以赶你们出去,除非你们达到梁溪院三年内的要求,参与或协助一次传承任务,或者在三年内完成百件任务,外人拼了命要进入梁溪院,正是因为梁溪院可提供寒石,要知道没有寒石的作用,神魔丸两年便会衰弱,到时你们只能去百目水阁区域老实呆着或者去牧野做个平凡人,自己好好掂量吧!” 底下的人又开始嘀咕起来,但他们大多宁可去完成那百件任务,也不愿去翟爪洞穴。 木子云和虎子铃铛商议了一番,又问了方天慕,意见达成一致后,木子云起身说道:“木子云和虎子,铃铛,方天慕愿往,但有个条件,我们不与他人同路,这任务只由我们四个做便可。” 火主的嗓子冒了股烟,黑袍子下狠瞪了木子云一眼,接着转头对院尊说道:“这是我的徒儿。” “哦?原以为城主收徒已是奇事,没想到连火主都收了徒弟,哈哈哈”院尊笑道,“既然这样,便当这几个小鬼在说笑罢了,等他们学得两位主的的本事,再商议吧。” “院尊”木子云走上前几步说道:“入院前,我们杀了梁溪院两位英杰,修老...呃,修城主说过,需要我们做些任务来偿还,我与同伴不想在此逗留,希望院尊能答应此事,事成之后,我们若取得寒石便全部奉献,只求能离开此地。” “莫非我梁溪院你看不上?” “看的上,可我几人归乡心切,无心闯荡,希望院尊成全。” 院尊的脸色未变,但已无笑容,修老头绷着脸叫道:“天慕,为师不应允此事。”又指着木子云骂道:“你这小鬼,狂妄自大,竞逐未过,你们连英杰都算不上,何谈接我院传承任务!” “城主,这是我徒儿,不是英杰能比的。”火主沉闷说道。 “呃,火主休怪,老朽不是那意思。” “且听我一言”院尊打断道:“杀我梁溪院英杰,已是必死之罪,我梁溪院没有特权之说,所有人平等对待,即便是二位爱徒,也不容姑息。就让他们接受这任务,无论成败都抵了他们的罪,若成了,就特允他们成为梁溪院英杰,如何?” 火主和城主均露出难色,但却不能忤逆院尊之言,沉默了许久才点了点头。 “如此便好”院尊接着对木子云说道:“你需要什么就跟城主说吧。” “多谢” 接下来也是些大事小事,与木子云他们也没了关系,殿会结束后,几人来到了城主宫,修老头指着木子云鼻子骂道:“你这小鬼,好不识抬举,自己什么水平不清楚?就算你有了灵魂之火能怎样?还能比得上你师父?自己蠢就罢了,还得带着别人跟你一样蠢!” “老头儿!你少在这跟我放屁!”木子云回骂道,“当我不知你所想?我们肯定要走,你也肯定会用这些传承任务来刁难我们,你敢说你没这样想?” “你你你...”修老头气得哆嗦,这小子敢如此对他不敬,又瞪着方天慕说道:“平日对你那般好,你就跟着这小子胡闹?” “多谢你的好意”方天慕冷冷回道,“我会顺利完成任务,且当做报答你。”方天慕心里清楚,城主对他还是很不错的,这样做事,他心里其实过意不去。 修老头摆着手摇着头说道:“好吧好吧,我陪你们走一趟便是了。” “这可不行,我说了就我们四个。” “小鬼!”修老头哼道,“你以为你们能逃了?走之前会在你们身上留下院尊的鸣记,你们情况怎样他一清二楚,要杀你们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行。” “啊.....”铃铛嘟嘴低声道,“那老头子怎么这么阴险啊。” 木子云也呛了一口,这样一来,连退路都没了,与虎子对视了一眼,两人似乎都有了悔意。 “呃”木子云说道,“也还是不用,我们四个就行了。” 执拗不过,修老头唉声叹气中给他们讲述了洞穴内的情况,夜深后,几人才能离去,他们商议着这几日就出发,虎子最是着急,白白在梁溪院内荒废了好长时日,快点完成任务是最好不过了。可他们几人想得的确天真了,论资历他们当真比不过英杰师者,论实力,也在师者及之上排不了什么名号,这样的四个家伙,如何能完成这千年的传承任务?院尊和两主均心知肚明,也盘算好了,且当这几个小鬼出去耍闹了一番,做做样子给其他人看罢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三十五章 悲鸣之人 - 阴阳石 - 南觉 一切都显得紧急了些,还没有好好的逛完梁溪院半片区域,几人就匆匆备好了行装,站到了梁溪院北门口。 修老头执意要去,但木子云强烈拒绝了,他说道:“老头儿,我们欠下了债,怎么会让债主一起来还呢。” 突然窜出一团火排在木子云的后脑勺上,一条火焰爬上木子云的肩膀,并形成了个小型脑袋,正是火主的脑袋,火珠喝道:“徒儿,今后再敢对城主无礼,我会严惩不贷。” “嘁”木子云挠着头发说道,“知道啦师傅,话说你也听我一言吧,那...那些人请您放了。”接着凑到火主耳边,低声说道:“我是火体,如果你今后要烧人或者感受灵魂,就用我来做吧。虽然手上已沾满鲜血,但什么时候放手都不算晚。” “这是为师的事情,为师自有决定,哼,小鬼,在洞穴五十里处转转就行了,院尊不会怪罪你们,灵魂之火救不了你的命,你给我安分点!” “是.....师——傅。”木子云笑道,“不过,城主还是不必去了,我一定会带寒石回来的, 到时候,哼,就轮到我们提条件了!”说完,便领着三人朝着北方奔去。 走出三十多里,四人放缓了步子,铃铛低声说道:“我们真的要去吗?”虎子回道:“按照火主说的,在外面转转就行了。” “可我心生不安”木子云说道:“也不愿真就在外转转了事,既然逃不了,何不将这件事完成。” 铃铛回道:“可是我们真的能完成吗?慕哥,你怎么看。” 方天慕手腕动了动,眼睛望向别处,许久后说道:“我要进去。” 三百里的路程,用了七天的时间才赶完,翟爪洞穴百里内寸草不生,所以四人早早备好了许多干粮和水,方天慕较特殊,只吃兽肉还不能是普通的兽肉,而此地并没有药草之说,血根薙苜蓿草千年来就没人听说过。虎子和木子云所带的药丸已经用光,以后再受伤只能用寒石,或者找别地来的会医疗珑术的人了。 将食物十里一放,最后一份放在洞口五十米处。那洞口的模样极为普通,只当做从地面凸出来个大土堆,也感觉不到寒冷阴森之气,这真的是困扰梁溪院千年之久的翟爪洞穴吗? “等等”木子云拦住几人站到洞口处,脚底离开地面,身体上下漂浮,眉间火红印记出现,立即有几个火团升起,啪啪啪..打进洞中,像活了一般往更深处跳去。 木子云闭上眼睛,感受着火焰传回来的信息,他刚刚能使用灵魂之火,手段实在稚嫩,只好一步步试探着来。 “洞穴内的墙壁有黑铁成分,火焰打上去会溅射,火花与电花交缠在一起”木子云闭目接着说道:“没发现怪物,遇到岔路了,三条路,恩?又是岔路,尸体,不...骸骨,五具,九具,更多...还是没有发现怪物,等等!一处火焰熄灭了,怎么可能呢,那里面可有火珠的我的灵魂,又一处...全部熄灭了。” “小心!”方天慕突然喝道,黑刀一横将木子云拽了回来,冷厉说道:“有能量,很快,很近了!” “我...我感觉不到”铃铛说道,忽的睁大眼睛,“啊!来了!” 四人猛地向后跳去,一股瘴气从洞中吐了出来,伴随着诡异的嘶鸣声,像是从深谷中传来的,那些瘴气相互缠着,贴紧了地面,久久不能散去。方天慕右手握上黑刀,喝道:“无刀流,斩!”气刃出现,打散了瘴气,却无济于事,那些瘴气像极了棉花,很快又聚成几团。 “我看这样瘴气聚的很密,已经可以算作物什,我来吧。”虎子猛一跺脚,重域使出,果然,瘴气由于重力的改变,依次被压进了土壤,仔细点的话,便可以绕开它们。 “木子云,探的如何,看到寒石了吗?”虎子问道。 “没有,话说回来,我们也太蠢了,走得时候连寒石是什么样子都没问过”木子云无奈地笑了声,接道:“也对,那几个老家伙根本就不指望我们会进去吧。”边说着边转身向着三人耸了耸肩。 唰,洞穴中突然射出“藤条”,以迅雷之势缠在木子云腰上,并猛地拉紧洞中。 “喂!”“小木!”最先跟上来的是方天慕,气刃将洞口都切成了两半。 “呃!”木子云腹部绞痛,低头一看,这藤条上布满肉刺,缠的越发的紧。“天真!”一念一动,立即有大片火焰冒出,将那藤条烧到干净,在地面滑行了十几尺才停下,意识碎了一截,肚子剥去了层皮。喘息间,方天慕已经站到了木子云身前,啪嗒啪嗒,几息后虎子和铃铛也赶来了。 洞穴内漆黑无比,即使是木子云的烈火也只能照出个黄灿灿灰蒙蒙的样子。 嗡呼,嗡呼....诡异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厉鬼的吐息声。 “能量”方天慕开口说道。铃铛紧张的说道:“我也感知到了,但飘忽不定时近时远。” 虎子说道:“我只感觉到一股恶气,令人作呕,方兄,能确定能量的来源吗。” “到处都是”木子云严肃地说道:“到处都是灵魂,墙壁里,洞穴深处,全都是。” “那个...”阴森森的声音就从耳边响起,四人都绷紧了弦,立刻往那边望去。只见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男人双手不安地搓着,弓着背站在黑暗中,他的眼睛再躲闪也藏不住那种能干摄到他人的恐惧,夹杂着担忧和莫名的急切。 几人都呆住了,从没听说过这里面还有人的。木子云走近了几步,摆手问道:“这....这位兄台,你....” “我是人,是人!”那人不断点着头,似乎生怕木子云几人立刻,他的双腿在剧烈抖动,方天慕动了动刀柄,示意众人去看那人的后面,原来有一根长满肉刺的藤条插进了那人的后背,并且在持续蠕动。 “我...我是人,别...别怕,别走,求求....别走!”那人突然瘫坐在地,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几人。 “是人的气息”铃铛小声道,“不过有些奇怪。” “兄台”虎子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 “我...我叫..叫王沪指,是枭...梁溪院枭雄。” 几人惊叫了一声,铃铛叫道:“你就是上一批进入洞穴未归的人吧,你怎么不回去。” “是,是...求,求你们跟我走,就走一会儿,至少有一个人,跟我走。”这王沪指说起话来已经恍恍惚惚,疯疯癫癫,浑身打颤,担忧又害怕得望着几人。 “你找到寒石了吗?”木子云问道。 “有...有,你跟我来,我我...给你,都给你。”这人的行为,让木子云都有些慌了,难道深处有什么家伙,将这人给活活吓傻了? “其他人呢” “没有!”王沪指突然吼道,他的眼睛瞪得都要掉出来,双手撕着脸皮,“没有....就我一个,他..他们回去了,刚回去...寒石,太多了...搬不动,你来,你来,我给你,都给你。” “我拒绝”木子云冷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是枭雄,便是我们的前辈,且跟我们说说里面的情况吧。” 王沪指鼻涕眼泪流了再流,竟然将头狠狠地撞着地面,口中喊道:“一个人就好,跟我走,我不会害你们...来吧,来吧。” 方天慕来到王沪指面前,一竖黑刀,说道:“我杀了他” “等等!”木子云将其拦住,谨慎地射出条火焰,顺着王沪指背后的藤条飞去,只几息的时间,那灵魂之火又莫名的熄灭了,“可恶!”木子云恼道,“这么强吗?” “救救我...救救我吧。”王沪指抖颤的哭道,“让我死吧,死吧。”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三十六章 怪物窟 - 阴阳石 - 南觉 王沪指发疯般的磕着头,神情愈加恐惧,慢慢地爬向木子云的脚边,嘴里微弱的嘀咕道:“我等了好长时间,你来接替我,我就解脱了,彻底解脱了。” 木子云没有听清他说的话,再次问道:“前辈,里面有多凶险,您说说,好让我们有所准备。” “怪物都在地下,寒石也在地下,不不...寒石就在不远处,是我们带出来的,我受了伤命不久矣,一直守在那些寒石旁,等着下一批人来带回去,正好,你们跟我来,取回寒石我也就解脱了。” “前辈”铃铛敬道,“您实在让人佩服。” 方天慕却将黑刀横到王沪指的鼻前,冷道:“说谎。” “没有!没有”王沪指涕泗横流,又磕了几个头,大呼道:“我坚持不住了,粮食和水都吃完了,我快死了,那些寒石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的意思是”虎子走上来说道:“去看看吧,如若是假的,他已这般,杀起来也容易,若是真的,我们不能毁了前辈们的苦心。” “怎样都得进去”木子云说道,“且跟着他走一段路,我打头,喂,小子,你垫后!”方天慕看也未看他一眼,却还是站到了后面。 王沪指感激涕零,“殷勤”地爬起身来,弓着背垫着步子在前面领路,神情似乎安心不少,边走边回头,一是怕几人离开,二是喜自己终于能够解脱。 走的路其实不长,只有四五十丈远,四周越发昏暗,木子云的烈火甚至只能在几尺范围内照亮,所以四人紧紧靠贴着,生怕从哪处见不清的地方窜出个怪物来。 “前辈”铃铛问道,“那些怪物可怕吗?” “没有怪物,别....别担心,怪...怪物在更深处,我,我把寒石都拿出来了,你们取走就..就行。”王沪指哆嗦道。 半柱香后,来到了个肿瘤一般模样的地方,四周土壁上嵌着铁石,棱角极多,隐隐约约有一块石头发着冷光,几人以为那便是寒石,虎子忙问道:“前辈,就是那块东西?” 久久不见回声,几人赶忙转头去看,只见那王沪指如释重负,满脸解脱的表情,肩膀往下耷,一松力,屁股就颠到地上,双腿劈开,嘴上还傻呆笑着。 “前辈?”铃铛叫了一声,王沪指还是不应声,忽的,他背后的藤条抽了出去,流出腐烂了的内脏以及道不明的恶心东西,接着,王沪指躺了下来,从脖子开始变软然后僵硬,死之前,嘴上还留着笑意。 四人心头一惊,四周忽然开始簌簌蠕动,木子云的火焰飞出一段距离就会变暗,只好聚成一个个火球,并相互交联,这才看清了模样,说是噩梦也不为过,除了脚下那方寸之地,但凡眼睛能见到的地方,全都是长着六只毛脚,三只长钳的怪物,而每只怪物的背上都密密麻麻地长满覆着肉 粒的藤条,铃铛这女子扶着木子云的背当场吐了出来,连虎子和木子云嘴唇都吓得泛白。 方天慕一望后面,发现来时的路已被藤条堵住,他们现在就相当于站在这些怪物腹中,好比湖州的天奴奴墓地,一具骷髅不可怕,当你身边所有的景物,包括地面全换成窟窿,就会让人受不得了。 原来,这些怪物每次杀人都会留下个玩物,用藤条插进那人内脏,往里灌送自己的浆液,好保持那人的活性,然后让他去勾引新的玩物。这些可怜人五脏六腑都被搅烂了,却还是死不了,肚子里恶心,脑子里更恶心,只有勾引新的人来,才能解脱般死去。 “怎么办!怎么办!”铃铛锤着木子云的背,急得掉眼泪。 木子云脸发白,凝出片火,很快就被各处怪物分食,这些火都是有灵魂的,进入怪物肚中,极不安分地撞来撞去,可明显那些怪物有更高的手段,那些火焰被分成多份流进背后的藤条,再从藤条上的肉 粒一点点挥发出去,当灵魂被为成了千万份,就与凡物没什么不同了,所以,木子云边吐火,边能看见怪物们的藤条上发着微弱的光。 “咯嘞,咯嘞...”怪物的叫声也很奇怪,像爬虫在夏夜的低鸣,又像用小木棍瞧着失去一面膜的鼓,听得人浑身发痒。 “我断后!”虎子叫道,“你们从刚刚的地方突围” “你扛不住的,我们四个都难!”木子云叫道。 呼隆隆,怪物掉落过来的同时,铃铛动用魔丸能力将魂虎升级为魔虎,并在中心留出空间,来保护众人。魔虎卧趴着,表面贴满了怪物,站在魔虎中的几人能清晰地听见怪物一点点蚕食魔虎的声音。 “怎么办,魔虎扛不住,这些怪物好像能分解能量。”铃铛尽力用魔丸维持着魔虎的活性。 木子云手一挥,三团火缠上虎子,铃铛和方天慕的身体,接着说道:”这些火能保护你们,喂,前面有路吗?“ 方天慕透过怪物去感知前方,一会后摇头说道:“全是怪物。” “那就对了,怪物就是路,我们就往有怪物的地方跑。” 虎子喊道:“不往回走吗,还管什么任务,保命要紧。” 魔虎的脑壳已经被蚕食完了,几人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少,方天慕皱眉说道:“回不去,怪物堵住了。” 铃铛开个小孔,我散些东西出去。铃铛便在一侧开了个口子,木子云脚面离地,火珠悬于身前,嗖嗖嗖,六个火人出现,先化成火气从小孔钻出,再凝成型,可不同于之前,他们并不是由木子云高速移动形成的,而是由灵魂之火产生的手段。 六个火人都使着烈焰火焚步,那些怪物虽然能分解能量,但似乎抵挡不了直接的攻击,火拳头打在躯壳上会有不小的作用,打是打不死,却能让它们消停一阵儿。 木子云喊道:“铃铛,让魂虎往里面跑,我用火人掩护。” “好!”在火人打飞怪物期间,铃铛使用能力让魔虎复原,接着往更深处奔去,稍有不慎,就会有个火人被分食,木子云只能重做,如此消耗下,他的精神越发疲惫。 “他们的三只钳子是吸收网,藤条管散发”方天慕边跑边说道:“我出去且段藤条。” “嘁!我来”木子云焦黄眼珠一开,无需火珠飞到眼前,目光落点处便会立即冒火,这招果然有用,怪物的藤条着火,却不能被吸收,只能痛叫着等死,但好景不长,这些怪物像是个团队,能相互合作,一怪着火,另一个会立即用钳子将火焰吸收掉,不经如此,它们还会用藤条绊倒魔虎,或是在前面布成网,将魔虎牢牢绑住。 “好聪明!难怪梁溪院的人千百年都除不尽它们。“虎子闭上眼睛,感受着魔虎的动作,让重域与之融合,当魔虎抬脚时,减少其重量,落脚时增加数十倍,咚咚咚,震得怪物难以站定,一阵呼啸中,魔虎和火人冲开了一道怪物壁,飞在空中了。 下面突然变成万丈深渊,往上看见不得顶壁,只看见极高处有一团光芒。前后两面是峭壁,铺满了怪物,左右看不到尽头。 “吼!”魔虎带着众人向下落去,峭壁上的怪物不断跳来咬住魔虎,企图将其撕开,六个火人在外奋力抵抗。 方天慕划出道符光,接着将黑刀一抛,抬脚踢出去,黑刀经过符光时变大了五十倍,激射着白光,嘭的一声插进前方峭壁,魔虎前爪抓在刀柄上,滑行了好一段距离才停下,接着往前一扯,贴到了峭壁之上。 火人开出段路,虎子趁此机会跳出魔虎,挥着三棱天石锤砸到那峭壁上,轰隆隆,大片的怪物从魔虎身旁震落入深渊。 铃铛吸回部分魔能,让魔虎重新变成魂虎,只在表面生成层皮,接着将爪子嵌入峭壁,垂直向上奔跑。能飞的木子云和虎子,分别抓住铃铛和方天慕向上飞。 就在这时,从左侧深处突然依次射出根巨大藤条,在魔虎头顶的峭壁上一划,便剥落下来大片的碎石,魔虎被打下深渊,铃铛只好将其收回。紧接着,“呼噜噜,吼吼!”一头踩在深渊中,身形无比骇人的大怪物出现了,有四只巨钳,背后是五根肉 条,每条尖头处都有十多只爪子和嘴巴。 只能看见这大物的上边一部分,下面都在那黑暗的深渊里,要不是极高处有亮光照下,几人还见不得这场面。 这大怪物的两根肉 条,插进旁边峭壁里,掏了掏后,拔了回来,那十几只嘴巴在嚼着东西,铃铛看了看喊道:“它在嚼寒石,刚刚王沪指给我们看的就是那个。” 六个火人突然消失了三个,木子云身体有些不稳,被拦在怀中的铃铛急忙问道:“你消耗太多了吗?” “这...这大怪物在吸收能量,感觉灵魂都要被抽走了。”木子云吃力说道。 虎子也说道:“我放出的重域能量也被吸走了,可恶!” 方天慕猛地发出道气刃,气刃只飞行了几息便消失不见。接着方天慕在身前画符,符光闪出,他拔出红色刀影,猛劈出道红色光柱,正射在那怪物脑壳之上,痛的怪物呜呼一阵,然后仰天大啸几声,瞬间就有铺天盖地的小怪物冲来。 “诶?方兄,你咋没有被吸收能量呢。”虎子看见那符光依旧在方天慕身前闪亮。方天慕冷冷回道:“只有我吸别人,没有东西能吸我。”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三十七章 暴躁与深邃 - 阴阳石 - 南觉 “这便好了!”虎子喜道,“看来方兄能够对付他,以往梁溪院来的人,恐怕就是无法应对这吸收能量的怪物,才纷纷败亡,这回这怪物可碰见克星了。” “不易”方天慕平静回道:“我不会飞,你速度太慢,无法带着我躲避开肉 条和巨钳。” “他可以”虎子喊向木子云,“过来,你带着方兄去靠近那怪物。” 木子云随手弹出团扁火,浮到了方天慕脚下,结果半息不到就消失不见,怪物如此强的吸收能力,让木子云无力反抗,满不情愿的将铃铛送到虎子手里,一只手提着方天慕的衣裳,摇摇晃晃地很是滑稽。 方天慕转头一瞪,刀柄一横,木子云啐道:“吓唬谁啊!”接着一掌拍到方天慕背上,手拦住他腰身,朝着怪物飞过去,武气在空中凝成羽毛形状,借力一踩,木子云便将方天慕抛了出去,在方天慕达到终点前飞到那处,接着让方天慕踩到身上借力。 也不知是否有意,方天慕专往木子云脸和胸膛上踩,力道还不小,踩得他鼻青脸肿,被余力震到峭壁上的木子云破口大骂道:“你个耍痞子,再来劲小爷我把你扔进那畜生嘴里!” 那庞然大物果然无法吸收方天慕的能量,有了木子云的帮忙,肉 条和巨钳轻易就能躲开,这时异变又起。 只见那怪物向下一蹲,呼隆隆地跳上了空,原来这怪物是个双头怪,下半身子也是五条四钳一头颅,全身有四根肉 条插进峭壁之中,两只嘴巴向外散着黑雾,不一会连极高处的白光都渗不进来了,木子云向后大喊道:“虎子!你和铃铛避远些,要是我俩出不来,你们赶紧找出路逃!” 说话间,黑雾已经漫过大片区域,木子云站在空中,右腿踢向一侧,而方天慕则站在他腿上。木子云不能使用火焰,因为任何一点火星都会被怪物立即吸收。 黑暗中颇是寂静,明明那庞然大物就在身前,却见不到,如同瞎子一般。方天慕冷说道:“能量到处都是,我们似乎跟那东西合为一体了。” “我试试用火来探探情况,可能只有一瞬。”木子云积攒气力于眉心,而火珠紧紧地贴在眉心印记上,“来我背后。”木子云收回右腿向后踢,方天慕便来到他身后。 嘭!火珠就在木子云额头处爆炸,因为能量极其密集,所以怪物无法一时间吸收干净,黑雾瞬间被推开部分,两人惊愕的发现这怪物不知何时从中间裂开,露出其脏器和血肠,而木子云和方天慕正站在其间,怪物突然合体,将两人困进了肚子。 咚咚....黑暗中,两人只觉得四周和身上均黏糊糊的,木子云的能量不断不断被吸收,越发的疲软,方天慕朝着各地打光柱,切气刃都开不出条路。 方天慕说道:“它能自愈,我的力道只能切开它一半,等下一道来了它已经恢复好了。” “我....我好像”木子云跪趴下来,“这家伙开始吸我的武气了,呼...呼...可恶。” 方天慕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虽然他无法被吸收能量,但怪物肚中的粘液迟早会将他腐蚀,无非是早死晚死的事罢了。 咚咚...方天慕继续进攻,可气刃和光柱都消失在黑暗中,耳边的蠕动声越发激烈,身上的粘液也越来越多,真是糟糕透了。突然,木子云狠抓住了方天慕的胳膊,低吼道:“喂,小子,你能吸收火吗?” 方天慕盯了他一眼,虽然看不见彼此面容,还是点头说道:“能” “好”木子云左手抓在了方天慕的黑刀鞘上,手面出现微弱火光,“你吸吧,能吸多少就吸多少。”几息后方天慕闭上了眼,木子云忽然大叫一声,狰狞喊道:“你娘...你比怪物还狠啊!啊...啊....”在木子云的长啸声中,方天慕整个人的气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深邃的戾气中参入了极其暴躁的气焰,紧接着,黑刀从刀柄到刀鞘全部变成烫红色,刀身缠绕其高速旋转地火焰旋风,并沿着方天慕的手腕转上胳膊,再到肩膀。 此时方天慕半边身子成了火人,且那火焰要更狠更烈,火焰旋风非但迟迟不散,还发出了刺耳的嘶鸣声。 远处空中的虎子和铃铛两人,接着极高处倾泻下来的光芒,小心躲避着黑雾,这时,他二人忽然发现黑雾中竖直向下射出道光柱,直插深渊,接着光柱向上方缓缓移动,距离近了后,才发现那光柱既像光又似火,很快就从他二人身边切过,等转了一周过后,黑雾突然崩散开来,两人看见那双头怪物被切成了两半,木子云半蹲在空中大喘息,而方天慕手握着火刀,气息暴戾而又让人参不透。 木子云的火能被怪物吸收,而被黑刀吸收的火便成了方天慕的物什,所以即使施放出来,也不会消失。如此一来,这灵魂的火焰散出一点到方天慕脚下,就立即让他飞了起来。 在空中来回跳动,火刀射出细光柱,一刀刀将怪物的巨钳和肉 条切碎,方天慕接着将火刀插进峭壁,双手握紧刀柄,垂直在峭壁上奔跑,刀身的划动,使大量的岩石和黑铁脱落,峭壁上闪出许多光芒,仔细看,竟然是寒石矿。二十几息过后,才看见方天慕从高处掉落下来,原来从木子云那里吸收的能量已用干净,他也就飞不起来了。 木子云吹出片火包裹着他飞了回来,方天慕的脸仍然燥红,想必是一时间很不适应木子云的戾气。虎子一锤子砸到峭壁上,铃铛化出魔虎将掉落下来的寒石块吞进肚里,虎子喊道:“出路在哪?快找,那些小怪物马上就得过来了!”方天慕指着头顶的白光,说道:“上面!” 簌簌...铺天盖地的小怪物贴着峭壁奔来,木子云在每人的脚底都凝出团火云,地带着他们飞上高处,期间,各人用着手段击开潮涌而来的怪物,魔虎最是难办,木子云和虎子合力才能举着它飞起来,所以速度很慢。 铃铛将魔丸之力赋予魂螳螂,将其升级为魔螳螂,切怪如同切瓜,却还是抵挡不了怪物的冲击。 方天慕飞在高处,先画出道红符,再向上射出白烟,使出招反向的大鬼罗刹,随着口中一喝,一道弧形红光向下切去,一道白光向上抬,瞬间打出条出路。 趁此机会,几人拼命向上飞,嘭...撞开那白光,冲开土石,只见得个刺眼的太阳,又向下落了十几丈,噗通,原来是到了地面,急切的爬起身,木子云环顾四周,发现四面八方直到天际全都是平地升起的洞口,想必他们进入洞穴的那个口子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其他人都爬了起来,魔虎头向前俯,铃铛贴在魔虎鼻子上,因为有新物在魔虎身体中,要将它重新收回还需些时间,半柱香后才结束。 虎子忐忑说道:“不会这里的每一个洞口下,都有个大怪物吧。” “不止”方天慕说道,“多的数不清。” “得赶快找到路回去,咱们进洞穴走得路不长,应该很快就能出去。”木子云说道。 “话虽如此,小木,你知道我们该往那个方向走吗?” “呃...”木子云忽然挡下来,虎子慌忙扶住,急道:“你咋了?” “呼...被吸收太多的气力,我...我累得不行了,呼呼...”怪物是很猛,可方天慕在那几息时间,吸收了木子云将近全部的气力,差点要了木子云的命,真不知到底那个才是怪物。而实际上,大部分的火焰都被黑刀吞没了,而方天慕能够施展出来的只有小部分。 还没好好休息一阵,倒霉的几人又碰见霉运了,天空不合时宜的飘来大片白云,正好遮住了太阳,大地上尽是阴影,那些小怪物纷纷从洞口爬出,在它们的叫喊下,所有在阴影下的洞口,尽皆爬出了怪物,被十几万甚至百万只怪物围起来时何感觉,估计只有亲身体会的他们才能道清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三十八章 奇妙爪砑 - 阴阳石 - 南觉 怪物们互相踩叠着,很快便围起来土堆似的高强,并迅速的移动着。方天慕急切说道:“大物马上要来了,有几百只。” 虚弱地木子云忧道:“只要大怪物把钳子露出土面,我们瞬间就会被吸干。” “飞吧!”虎子喊道:“飞出去。” “来不及”方天慕说道:“几百只大物同时吸,飞多高也无用。来了!” 就在大怪物冲出土面时,百万只小怪纷拥扑来。再没有比此还要绝望的场面了,连方天慕的肩膀都颤了下,以为自己注定要死了“叮铛...铛...铛...”忽然,所有的怪物怔住了身体,石化了般停止了进攻。 静悄悄地,只能听到叮铛叮铛的悦耳声音。原来铃铛不知何时取出了木子云送她的“爪砑”,急切的摇晃着。 “你拿这作甚?你干了什么?”虎子问道。 “不知道啊”铃铛回道:“我以为我要死了,想临死前心情愉悦些,所以就拿出小木给我的爪砑摇一摇。” “我了个乖乖,这破铃铛对怪物也有用啊!”虎子小声说道。 “不是铃铛,它叫爪砑!” “嘘....”木子云扶着虎子站起身来,低声说道:“快闭上嘴,别把它们吵恼了,你接着摇啊,别停!” “哦哦”铃铛便不停地摇晃爪砑。 这些怪物全部变成了石头木头,一动也不动,几人踩着怪物的肢体慢慢爬出重围,他们进洞后走得路程不远,只用了一个时辰就见着了头,虽然不是来时的路,但好在大体方向未变,还是能走回去。 几人小心回头,望了那些怪物,松了口气,铃铛摇的手都酸了,就停下来动了动手腕,没想到几息后,百万小怪中有一只抖了抖,转回了脑袋看了眼四人,似乎有些迷糊,回过神来后,扯着嗓门叫了一声,瞬间所有的怪物冲向了四人。 叮铛...叮铛... 好险,最近的怪物已经把钳子放在了木子云的脑壳边,铃铛摇着爪砑,四人一路小跑一直跑出五十里外才停下,试探的不再摇爪砑,绷紧了弦等了好长时间,也没见怪物跟来,四人忐忑的小心脏才彻底缓过劲来,一屁股坐到地上,喘了半天气。 木子云拿过爪砑,端量了阵,说道:“想不到这铃铛还有这用处,那岂不是可以用它来完成梁溪院的传承任务,将怪物彻底消灭?吱吱,真是稀罕物” 铃铛一把夺过来,嘟着嘴恼道:“干嘛!小气鬼,你想要回去了?” “扯淡,我哪有这心思。”木子云嘿笑着拍了拍铃铛的脑袋,“不过这东西暂时不要跟梁溪院的人讲了,要不然可真就不再是你的了。” “废话.....”铃铛收好爪砑,接着叫出魔虎,吐出块晶莹石头,拿在手中后,铃铛凝视着说道:“这么块小石头,取起来怎么这么难呢?” 刚刚在洞中没细看,这次几人好好的把弄了寒石一番。 “我说木子云”虎子挠着头,说道:“你瞅着眼熟不?” “有点...莫不是....” “这好像就是湖州的纹石吧,法师专用的。” “呃...应该是。” 虎子恼地将寒石摔到地上,叫道:“拼死拼活的,就为了这东西?在湖州纹龙谷一抓就是一箩筐,哪用这么费劲!” “你们家乡有这个?”铃铛问道。 “有,有的是”木子云恍然大悟道:“哦...我说在湖州化形者一般不如运术者,原来纹石还有助长修为的作用,诶?不是还能治疗吗,咋治?” “地面在动”方天慕冷厉说道。 虎子吸了口凉气,说道:“咱还是快走吧,别找原先的道了,粮食和水暂且不管了,先出了百里再说吧。” 四人这便匆匆忙忙跑了起来。 接下来的七天里,梁溪院几个老家伙基本放弃了希望,院尊在木子云几人身上留得标记,在进洞后就被吸得干净,他们真没想到这群小鬼真的闯进了翟爪洞穴,枭雄师者进去都渺无音信,更别说这几个连英杰都算不上的家伙,即便他们实力均不俗,也不可能在洞内待过一天。 梁溪院又在琉璃殿开起大会,院尊在高台上叹气说道:“前几日走的那批人也失败了,梁溪院的寒石马上就要耗尽,诸位有何办法,都说说吧。” 枭雄们都低着头,师者望着别处,只有年轻气盛的英杰们窸窸窣窣的谈论着,其中一个站起来说道:“院尊,在下愿去。” 院尊哀声摇头,说道:“算了,我亲自走一趟吧,否则又要折损一批英杰。” “还是我去吧”修老头说道:“我在那就相当于修罗城在那,做什么事都能方便些。” 火主没有讲话,他还为木子云这小鬼的找死行为发着大火。 吼!吼!伴随着骇人的虎啸,一头七丈长的魔虎闯了进来,张牙舞爪地似要吞人,在场的那是何许人也,都是厉害角色,没等这头虎发第二声,就有人打倒了它。铃铛突然挑出来,喊道:“喂!别打我的虎!” “等等!”修老头突然喊道。那人便扬着手里器具退了几步,铃铛瞪着他,攒紧小拳头,哼道:“要不是我的虎吃着东西,你才不是它对手呢!” 木子云,方天慕和虎子陆续走了进来,刚咧开嘴还没等说话呢,呼啦啦一片火冲了过来,嘭!木子云便被火主一拳砸在墙上,直接晕了过去。火主抓着木子云的衣领,拖着他缓缓走出琉璃殿。 虎子呆的下巴都没了,修老头走过来说道:“没事,火主不杀他,就是折磨他几天,好去去火”然后黑着脸对方天慕说道:“进洞了?” 方天慕冷冷的点了下头,修老头可不同于火主,当着这些人的面,不好发作,忍住气说道:“里面好玩吗?玩了几天?” 方天慕看向了铃铛,铃铛嬉笑着拍了拍魔虎,慢慢将魔丸能量和魂虎抽干,留下来的是七丈长的用寒石聚成的晶莹白虎。 “嚯....”“我去....”大殿里瞬间热闹起来,众人围在白虎旁看了好一阵,一声鸟鸣震得人耳朵发懵,院尊干咳了声,平静说道:“你们与梁溪院的恩怨算了了,除此之外,你四人都算英杰了,城主,让人把寒石搬回去吧,你们三个来尊宫来找我。”说完,院尊便飞离了琉璃殿,原来院尊也会飞啊..... 修老头不相信也没法子,那寒石就摆在眼前,一口气憋在嗓子里,想骂这几个小鬼几句,此时也没什么理由了,随手点了几个枭雄,让他们将寒石运到别处,草草的将琉璃殿的人散去,接着对方天慕说道:“你们几个随我去见院尊”又点着方天慕多说了句:“你等着,反了天了你,咱以后算!“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三十九章 尊宫和火主殿 - 阴阳石 - 南觉 尊宫的摆设很是精致,看来院尊是个极为讲究的人,盘腿坐在紫席上,面前摆着张长方小桌,桌上四角都站着只弹丸小鸟,羽毛白皙,似是用核桃大小的玉雕刻出来的,砰砰跳跳的好是快活。 院尊示意他三人入座,而修老头则坐到了院尊身旁。 院尊说道:“你四人实力不俗,却不可能毫发无损地从洞穴出来,更不能带出如此多的寒石,说吧,碰见了什么妙事。” 虎子恭敬拜道:”院尊说的对,我们四个的确不具备这实力,着实是我们太幸运,刚进洞就碰见先前进入的前辈,是枭雄王沪指,王前辈舍生取义,身受重伤却固守在他们取出的寒石旁,见了我们后,便告知我们里面情况危急,不可再进,并让我们把寒石立即带回梁溪院,所以我们压根就没深入。“ ”哦...“院尊点着头接道:”所以你们在洞穴外围转了几遭就回来了?“ ”正是这样。“ 院尊咧嘴一笑,说道:”小鬼,我年轻时也爱耍滑头,却没编过这样简单的理由,你觉得呢。“ 虎子尴尬笑着,又拜了一下道了声是,求助的看向了铃铛和方天慕。 ”呵呵“院尊拍腿道:”这样吧,你把那些怪物当今的实力水平跟我细说细说。“ ”呃,我们似乎遇见过几只怪物“虎子手摩擦着,含糊说道:”挺强,竟然能吸人能量,我们联手费了好大劲才逃出生天。“ ”它们可都是一条心哪“院尊回道:”一碰见了一只,就相当于碰见了全部。“边说着,桌上一只小鸟飞进了虎子的耳朵里,随意的嘶鸣了声,虎子就被震的头晕目眩,手舞足蹈的躺了下来。 院尊看着铃铛,摇着头说道:”我得听实话,梁溪院需要每一批从翟爪洞穴归来的人,详细的报告具体情况,好让之后的人少丢些性命,女娃子,你可别像他这般撒谎,要不然我可是要采取些手段了。“ ”院...院尊...“铃铛眼神不定道:”这事你得问木子云,他能编....不是,我是说,他能讲得清楚,慕哥不善言谈,虎子又说不清楚,我当时忙着捡王沪指前辈留下来的寒石,没...没工夫细看,木子云这家伙带着我们在洞里钻来钻去,他肯定能说明白。“ 院尊抿了口茶,取出块白帕子仔细的擦拭了嘴角,缓缓说道:”城主,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靠谱吗?“ 修老头苦笑道:“这几位格外的特别,呃...不如...院尊您直接用点狠吧。” “也好”话音刚落,就有只小鸟飞进了铃铛的耳朵。 另一方面,木子云浑浑噩噩的从烫红的铁板上醒来,接着,肚子上的剧痛感让他弓弯了腰,抬着头四处望了望,就瞧见火主背对着他站在熔浆里,面前跪着个年轻人,火主的双手在其脑袋旁比划了一阵,先是猛地一拢,接着一撤,嘭的一声,这人脑袋就开了花。 “你别!”木子云抽搐地跳起来,接着又痛得捂上了肚皮,恶狠狠地瞪着火主喊道:“你个畜生,你禽兽不如!” 火主头也未回,又从笼子里提来个人,语气略有不耐烦地对木子云说道:”你又不是没杀过,咋?还没习惯?那好了,这个你来。“说着,就将火焰射进了木子云身体中,木子云四肢僵直的动了起来,呼啦碰到天上,接着像提线木偶一般来到了火主身旁。 火主饶有兴趣的在那人头皮上比划着,眼睛放光的说道:“你看,这人头皮上有缝,你把火焰缠上去,别动火,让周围的火气从缝渗进去,看看成效如何。” “你休想!你 娘的,放开我!” 嘭!木子云狰狞着脸,身体向后弯,肚皮向前挺,火主的拳头正打在他背后,烧得他的躯体冒了烟,木子云嘴角向外流水,脸皮抽搐地厉害,吃痛的说道:“你...你该...死。” “我死不了,你也可以不死”火主把玩着火焰说道:“跟天地合为一体,早就没有了生死时间之说,你看看这些有命的家伙,哪个不是土里来土里去,你不要将他们的消失,看做凡人可笑的生死,那只是一种返璞归真,回归天地间的妙事罢了,来来来,跟师傅学,就从这人脑袋缝里钻进去。” “你....这...蠢物!不...不配...活着!”木子云边流着口水边吃痛说道。 “你看看,你又不明白了不是...我跟你讲了,你不要说死了活了,要从这些凡人的废物观念里走出来,放松,别乱想,听师傅的话,去,用值得看的花样结果他!” “去...去你娘的” 嘭!嘭!嘭!嘭! 木子云被打得醒一会晕一会儿,火主哀声叹了口气,手指一动,那人的脑袋就爆了,接着很不悦的摊开双手,训道:”你说你...你怎么就不听话呢?哦....可能是这样,恩....方天慕那家伙是城主的人,我动不了,这样吧,我把其他两个家伙跟院尊要来,你拿他们练练手。“ 木子云大吼道:“你要是敢动虎子跟铃铛,老子上天入地也要杀你千八百遍!”火主癫狂的笑起来,叫道:“对对...就是这样,看来有效果,我这就去要人,今儿就宰了他们,哈哈...”说完,便化成团火,朝着大门飞去。 “等等!等等!”木子云急得大喊道:“好!好!我听你的,听你的!”火主突然在大门处显身,回头说道:“听什么?” “什么都听,你只要别碰他们。” 火主手指摆动着走了回来,嘴上嘀咕道:“早晚都得杀他们,你何必呢?哎哟哟,瞧这个架势,你似乎不杀他们还不行了,你这小子,师傅都说了,咱是与天地结合的,你搞这些没用的做甚么!” 木子云低着头,大喘着气,一会后,抬起来胆怯般看着火主,火主皮笑肉不笑,站着不动,手指一勾,立即就有一人从笼子里飞出来,跪在了木子云身前,火主做了个请的手势,躺在烫红铁板上,欣赏着木子云的表现。 木子云腿颤着站起身,一步步像踩在针毡上,许久才来到那人身前,双手放在那人脑袋旁。 ”往外点“火主乐呵呵的指教道:”对...对,先把他头发烧干净了,否则你怎么找缝呢。“ 一把火过后,那人就变成了秃头,浑身在发抖,等着木子云的折磨。 火焰将那人的头颅包住,木子云有些恍惚,手向里一推,接着猛然一撤,嘭!巨大的火焰爆炸,冒出滚滚火流,汹涌澎湃的冲向了火主,木子云将火珠内的火焰抽出来,与自己的灵魂之火结合,眉心火红印记一出,立即凝成条火蛇,扭动的咬向了火主。 火主安然自若的躺在铁板上,连眼神都没变过色。 尊宫里,方天慕用刀撑住身体,却还是摇晃的厉害,意识说不清是否还在,铃铛趴在桌子上,头发上踩着几只弹丸小鸟,虎子则翻了白眼,张着嘴,嘴角还流着口水。 而院尊和修老头则拿着爪砑,仔细地在端量。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四十章 火主大战木子云 - 阴阳石 - 南觉 院尊晃了两下爪砑,说道:“听着这清脆的声响,竟然使心情愉悦了许多,看来这是件妙物啊。”修老头笑道:“如若这物什真能对付翟爪洞穴里的怪物,那我们以后岂不是轻而易举的就能取得寒石,不仅如此,连完成传承任务消灭怪物的机会都有了。” 院尊沉默了会儿,接着点了下铃铛的脑袋,铃铛打了个激灵立即醒了过来,警惕地看着院尊。院尊笑道:“女娃子,这物什是从哪里得来的?” “小木送我的,请您还给我。” “我从不夺人所爱”院尊将爪砑放到桌上,接着说道:“不过这物什的功效实在难得,有了它,梁溪院将来能少死许多人,你且跟我细说细说。” “我真的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院尊见铃铛不像是说假话,摸了摸爪砑后,说道:“这样吧,这东西梁溪院暂时保管了,我马上会派人拿着铃铛再去洞穴里试验一番,若真的有效,咱在好好商议。” “院尊”铃铛跪拜道:“这是小木送给我的,应...应该由我自己处置,请您...请您还给我。” 修老头在一旁说道:“不抢你的东西,拿回来后还是给你,只不过梁溪院可能要时常借用罢了。” “可是....”铃铛自然不信这两个老家伙的话,要是双方的位置互换,铃铛也不可能将这宝物归还,但此时除了苦笑的应允,还真没别的办法。 院尊拍了两下桌子,虎子一哆嗦就从地上蹦了起来,而方天慕在耳朵里飞出来只小鸟后,也变得清醒了。三人起身站着,修老头说道:“你们是有功劳的,拿回这些寒石实属不易,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地图”虎子立刻说道,“我们想看最先的海域地图。” 院尊和修老头对视了眼,双双点头,修老头说道:“可以,我会派人给你们一份,只能自己看,不能示与他人。” “谢城主,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个请求。”虎子低声道,“我们得到地图后,就会离开梁溪院。” “离开?”修老头皱起了眉,“作甚么?” “我们需要地图指路,回到家乡。” “你们四个来自一处?” “不是”虎子回道,“我与木子云来自于湖州,原本想要归乡,却阴差阳错的被胡那舵手引到了广琅琉璃岛,我二人归心似箭,一刻都不想停留。” “那容易,你和木子云就走吧。”修老头说道。 “我和慕哥也走”铃铛急道,“我们是一起的,等他们到了家乡,我们便分开。” 修老头猛地拍了下桌子,恼道:“此事以后再议,回去休息吧,寒石是你们取回的,按照以往的规矩,你们可以分到很多,走吧!” 三人本想再商议,却见得院尊和修老头脸色十分不悦,只好将话憋回肚里,默默地退出了尊宫。 火主殿内,有两块熔浆池,颜色红黄分明,每块都在噗噜噜冒着气泡,火主慢慢从黄熔浆里显出身子,还未成型的嘴咧着说道:“你越来越强了,比我当年的水平强上百倍。” 木子云从红熔浆中升起,火流沿着发丝滑下,火珠悬浮在其身旁,木子云开口说道:“本事我学到了,尊称你声师傅,可你我道路不同,休要拿你那肮脏的手段来指派我。” “我本来就杀不了你,天地间相同的元素,均是强吞弱,很明显你的火要强很多,只不过你现在无法用出它的威力,难道你当真不想拥有至烈的火焰吗?” “能保护家人,保护同伴就足够了” “愚蠢!”火主突然吼道,“天地的火是神罚,是泯灭万物的圣灵!你竟然让它屈膝于凡人,这是对火焰最大的亵渎!”话音刚落,火主的背上刺出两只火翅膀,接着火主的身躯化了,重新凝结后,变成只飞腾的火鹰,木子云钻入熔浆,化出火蛇,与头顶的火鹰激烈抗衡,鹰的嘶叫与蛇的盘旋很快将四周笼子里的可怜人折磨到半死,决斗中,火蛇咬向了鹰,迅捷的火鹰轻易地闪躲开来,火蛇击中了火主殿房顶,并钻出个窟窿。 而火蛇漏出殿外后,立即在脑袋处裂开个口子,木子云从中冲了出来,火珠停在他的背上,并化出六只火翅,速度极快的向远处飞去。 火主化出的火鹰掀翻了房顶,在瓦砾间扑腾了几下,也腾起到空中,猛地冲向了木子云。 一上一下,一前一后,两个“怪物”如同天地间的野兽一般,进行着生命的角逐。双方洒下的火流,点燃了梁溪院许多建筑,英杰师者们纷纷出来观看。只见得一只十丈宽的火鹰在捕捉着只“小火鸟”,两兽均耍着心机,尤其是小的那方,经常钻进他人屋顶,接着四处的物什隐藏自己的身影。 急恼的火鹰,吐出烈火,将所有的房顶烧着,大火映的四处红,修老头从火焰中跳出,大吼道:“火主!火主!快停手吧!”接着将修罗城唤出,先是夹杂着梁溪院,再慢慢的将梁溪院的地界全部替换成修罗城,可这两个家伙着实不是省油的灯,修老头不动手,修罗城不过是座死城,又如何能耐得住这怪物呢? 嗖....呼...木子云和火鹰先后飞出了修罗城的范围,在梁溪院中间划出道深火沟,两物跌跌撞撞凡是经过的物什全部被毁,很快,连梁溪院的边界都挡不住他们了。 寺口的商贩正卖的尽兴,忽的听见声嘶鸣,抬头望天上望,只见那白云里,突然钻出个长着六只翅膀的人,接着冲出来只巨大火鹰,白云瞬间被拍散,两个怪物迎面撞了三四次,溅射下来相当多的熔浆,寺口霎时笼罩在火海之中,好在底下的人都是有修为的,还不低,在这情况下保住性命还是可以的。 火鹰的爪子一下抓住了木子云,没有停顿一口咬向了木子云的头,木子云眉心印记放光,眼珠和嘴巴猛地向外吐出火柱,射进火鹰的嘴中,很快从脖子刺了出来,趁此期间,木子云挣脱开爪子,逃离出去。火鹰重新聚型后,似乎暴怒,两只翅膀撕开,再生出两只,头颅也分成两个,浩浩荡荡的扑向了木子云。 从寺口北打到南,毁了大半的建筑,冲过酒仙桥后,两个家伙打到了牧野,可不同于寺口,这牧野里住的可都是凡人,随便点火流怕是要烧死大片人,可打红眼的两人根本没有意识到飞到了哪里,爪子对爪子,烈火对烈火,再度撞到了一起。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四十一章 地藏主 - 阴阳石 - 南觉 大火先是从牧野北边黑瓦房子着起,那家人也是走运,一早便下地做活,所以家当烧没了,命却还在。人们走出巷院,纷纷去看天上两只怪物打架,等火流落到自己身旁,才想起来逃跑。牵着牛羊,推着轮车的,背着铺盖的,逃的方向还各不一样,有的人拼命往梁溪院方向赶,有些人以为这就是梁溪院放出的怪物,所以一股脑的往缁作城跑,总之,场面混乱极了,多少人没有被火烧着,却被他人的脚踩成了残废。 撕斗中的木子云与火主全然不顾底下光景,尤其是火主,随意用火焰卷起地面一栋房子或是几个凡人,就用作挡箭牌或者直接扔向木子云。打红眼的木子云看见人还能略微躲躲,有时头懵了,也顾不上了。 忽的,两人脑中出现了同一个声音,那声音说道:“请两位住手,否则我不会袖手旁观”二人只怔了下,又扑到了一起。 这时,像是从地底深渊处传来了一声闷吼,接着地面裂开了道漏着阴森冷气的缝,从中飞出个狮子,简直就是凡人家门口的石狮子活了一般,脖子上挂着串大黑珠子,周身是幽绿色,其中隐约有灰色烟气。 这诡异狮子踩着黑云,迈腿时看着松缓,移动起来却快的离奇,眨眼就到了木子云与火主身旁,狮子一口咬住了火主化成的火鹰,那火鹰拼命地扑腾,翅膀都折断了也逃脱不了狮口,接着,狮子右前爪狠心一插,直接贯穿了木子云的胸膛,却并不似真的穿透,没有流血,而木子云的内脏也没有受损,但总觉得身体里某些东西正在流失。 很快,火主和木子云均便会了人形态,狮子将二人坠入下去,降落时的失重感加大了许多,让两人觉得自己落进了黑潭,甚至落进了地狱。狮子又飞向了别处,几息后,驮着个盘腿的人慢慢飘了出来。 木子云的胸膛紧紧贴着地面,只有头能稍稍抬起,他觉得地下有千百只爪子正抓着自己往下拉,稍有松懈就会万劫不复,只盯了那狮子上的人一眼,便认出他来,原来是牧野的打铁人,他们之前碰见的那个。 火主同样趴在地上,打铁人骑着幽绿狮子先来到火主身旁,跳下来,亲手扶起了火主,说道:“达蛮莫怪。”火主的态度让木子云惊讶,他居然立即抬手低头,恭敬回道:“哪里,是我不对,打扰了您清闲。” 到此,木子云已经猜出这打铁人就是梁溪院隐世的地藏主,心想道:“怪不得方天慕那家伙见了他会那般紧张,原来真是大人物,可火主这家伙也不必这样态度吧。” 地藏主与火主的关系,其实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两人从小相识,妙的是,火主曾是地藏主的仆人,当年偶然契机下,地藏主发现火主极有修行的天资,就破例让他一同炼术,渐渐地,火主的修为与地藏主平分秋色,地藏主便归还他自由身,并与他称为好友。而火主能成功进化成火体,也多亏了地藏主的帮忙。 所以虽然拥有火体的火主足以与高他一境界的地藏主抗衡,却始终放低姿态,不敢造次。 地藏主背过手,语气带些责怪的说道:“我的清闲实不重要,别处作乱就算了,偏偏选了这凡人的地界,你们可知今天的所作所为对这些凡人来讲,是多大的迫害吗。” “是,是我造孽了”火主慌忙回道。 地藏主看向趴在地上的木子云,停顿了会儿,说道:“咦?是你....” “蒋兄,这是我新收的徒儿,烦请您收下留情。” 地藏主倒是没想到,又仔细瞧了瞧木子云,说道:“他是火体?” “正是” “哈哈,达蛮啊,难怪你能收徒,既然是你的徒弟,我便网开一面。”接着,幽绿狮子扑到了木子云身旁,开口对着他身体,吸了些黄气出来,木子云瞬间似掉进了冰窟,眉毛上竟凝出了霜,十七年来木子云从来没尝过这种滋味,火体的他竟然冷得瑟瑟发抖。 地藏主接着说道:“就让鬼门的寒气折磨他三天,作为处罚吧。” 火主拜道:“多谢蒋兄。” “达蛮你快些回梁溪院吧,院尊会对你做出惩罚,你好歹是梁溪院一主,不可不听院尊的罚令” “是” 地藏主又坐上了狮子,慢悠悠飘了回去,期间,牧野里所有的火焰均化成了黄气,被吸进了狮子脖子上的黑珠子内。火主走到了木子云身旁,木子云抱着肩膀,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抖得极为厉害,嘴唇稍微一开,便在唇缝中结成了冰。火珠不断地往木子云身上浇火,却无济于事,火主叹气说道:“别费力气了,天地间一物降一物,这鬼门的寒气不是你的火能抗衡的,你就老老实实的受这三天的苦吧。” 火主揽住木子云的腰,将他抓在身侧,期间,木子云的皮肤已经结出了薄薄的冰层,火主手指一弹便碎开了,几息后,又凝了出来。火主再度化成火鹰,抓着木子云飞向了梁溪院。 梁溪院院尊早已在琉璃殿等候。火主一到来,便带着愧疚之色说道:“院尊,今天这事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院尊心里跟明镜似的,火主从来不会有这番卑微态度,如此,定是蒋不严那家伙警告了火主,即便是这样,院尊也不能真的对火主怎样,思虑了一阵,开口说道:“火主就算了,罚这小子吧,恩?他这是...”院尊看到了木子云很是糟糕的状况,边哆嗦身上边往下掉冰块,随即笑道:“哦..原来他已经受了处罚,这样吧,皮肉之苦就算了,就免去他的英杰身份吧。” 半柱香后,火主扛着木子云走了出来,虎子、铃铛和方天慕正在外等候,看见火主后纷纷跑过来。 “木子云!你咋了,咋了!谁干的!说话啊!”虎子急得大喊道。 “啊呀!”铃铛的手刚碰了木子云的脸就被冻伤,“小木,小木你怎么了。” 火主冷冷说道:“他中了地藏主的鬼门寒气,需要被折磨三天。” “地藏主算个鸟!”虎子暴怒道。 啪,火主上去给了虎子一巴掌,接着用火焰又将他甩了几遭,然后冷道:“时刻敲碎他身上的冰块,若是他彻底冻成冰人,就死定了,也可以稍一桶热汤,把他放进去,虽然对寒气没什么作用,但多少能减缓冰块的合成。” 看着木子云,火主再次说道:“别妄想去抵制寒气,越抵制它就越强,鬼门寒气是生在你骨子里的,除非把你大卸八块,用热汤熬骨,才有那么一点点的作用。”说完便离开了。 狼狈地虎子保住瑟瑟发抖地说不出话来的木子云,自己也被冻的要命,咬牙切齿的恨道:“都是我们的错,他们这些家伙却一点事也没有!” 铃铛急道:“虎子,咱们还是赶紧帮小木挺过这一阵吧。”方天慕不说话,直接飞去找桶,虎子扛起木子云跟着飞奔而去。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四十二章 重新组合的记忆 - 阴阳石 - 南觉 玉瓦房中,几人烧了锅滚烫的开水,直接浇到坐在木桶中的木子云身上,铃铛拿着热毛巾擦着木子云的后背。桶里的水换了又换,木子云的哆嗦就没听过。 虎子敲开木子云嘴唇上的冰块,往里面灌了几口热汤,木子云连咽下去都十分困难,得让人揉着脖子等喉咙里的冰屑化了,才能进肚。方天慕企图将木子云身上的鬼门寒气吸出,几息后才发现,吸入黑刀内的尽是木子云的火气,原来,那火主说的没错,寒气已经透彻进木子云的骨头,只有吸干了木子云的气力,才能吸到寒气,这无异于要了他的性命。 渐渐地,木子云里到外僵住,只有几处脏器还在小心翼翼地活动,意识不能说是迷糊,而是渐渐消失,就像用刀把一个人脑袋一块块削去,这人的思想会越来越少,记忆也会慢慢失去。 脑袋中冻住的地方不断扩大,就在寒气要攻占最后一块境地时,火珠突然穿透了木子云的眉心,因寒气的影响,并没有血液流出,蜷缩发抖的木子云猛地仰起脖子,焦黄眼睛出现并垂直向上冒着条形黄烟,几息后眼珠子变回黑色,眼白开始结冰,片刻后,又变成焦黄色,这回木子云的嘴巴也张开了,也向外冒出黄烟,并向上浮起,而后,耳朵,鼻孔均“泄了气”。 忽的,木子云嘴巴一张一合剧烈的抖动起来,十几息后,只听见呼的一声,便有火苗从他嘴巴飘出,几人蹲下来一看,原来木子云的嘴中正燃着一团火,这小小的火焰阻挡了寒气的深入,却止不住寒气的威势,仍旧会有新的冰块凝结在木子云的皮肤上,好在比之前强了很多,凭着热汤,暂且能保得住性命。 “我们三个轮着照看他吧”虎子说道:“等他一好,我就去找院尊,我管他什么梁溪院,咱要走,他凭什么拦。” “他们好强”铃铛抱着双腿靠坐在桶边,忧忧说道:“尤其是院尊,我们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 “铃铛,你的魔丸那样强,是不是一直在保存实力?”虎子问道。 “我之前用出来的魔能,只有一小部分,我感觉那些魔能是我的,却又似不属于我,我害怕自己驾驭不了那样的能量。” “原来如此”虎子点了点头。 三天,对别人可能就只是九顿饭的功夫,可对于木子云来说,是生不如死,他的脑海里早就听不到虎子他们的声音,孤零零地蜷缩在冰天雪地里,眼前时不时的火光或许只是他的臆想,因为他骨肉里的寒冷是分外清晰的。不知过了多久,蓦地,他陷入了阴森森的深渊,正是翟爪洞穴里的那样,他四肢麻木,任凭自己缓缓坠落,他能看见无数的怪物在一旁的峭壁上爬来爬去,却没有一只愿望他一眼。 只觉得背一弯,他似跌落到坚硬的物什之上,随着脑壳外沉闷闷的响声,底下的硬物裂碎开来,从中间再度掉入深渊,渐渐的木子云看到了许多人影,其中竟有他自己,几个人为了一件物什打来打去,连山都被敲碎,伴着碎石落下的期间,木子云想起了湖州的亡砀山,想起了他和虎子夺那三棱天石锤的场景。 一幕幕情景就在身边胡乱的演绎,十五岁的哒阳城,五岁的青山峰山门口,十岁的北派比试,他觉得身上不再那般冰冷,脑子里的东西在慢慢变暖,他的记忆正在重新展现,这历程是漫长的却也是幸福的,当然痛苦也是难免的,他再一次杀了李牧,再一次扑到大姐怀中,再一次在火山中央求小红娘,再一次让流星击破钟框的地狱,再一次感受到临别时婉敏嘴唇的温度,真是幸福,真是痛苦。 忽的,他突然来到片一毛不拔的地方,那里遍布着青灰色的巨石,古老风蚀的棱角,彰显着峥嵘的岁月,虚空之上站立着九道身影,而木子云就在其中,他身旁站了个男人却又是个女人,拿着件看不起模样的物什,头上还带着花饰。有三个人劈开天消失不见,剩余的人不断地对自己说着话,可木子云偏偏听不清,也看不见他们的面目。 等到他回过身来,已经站到了处怪林之中,一人从拐角处走出,惊疑地望着他说道:“你不是说你不感兴趣....”木子云突然一阵反胃,转过身弯腰呕吐,却吐出了些怪东西,模模糊糊的也看不清,这才发现地面上多了两只小脚,咦?难道是自己的脚,又看见面前站着个白发老头,意味深长的望着自己,那老头似乎对一切都知晓,更不像是记忆中的东西,好比你做了一夜的梦,梦里有那么一段时间,能让你知道自己在梦外,却又离得现实好远,这老头的轮廓与梦似的场景并不相融,简直像可以从木子云的记忆中活过来,站到现实里。 那老头捋捋胡须,做出个意蕴很深的笑容后说道:“哦,你又来了,那我再说一遍,见着那山洞模样的地方,一定要进去,进去有可能会改变一切呵呵呵...行了,你快走吧!”老头枯槁的手里缓缓点来,在被触碰到额头的瞬间,木子云迅速的向后移去,身旁的情景不断向前挪动,速度越来越快,木子云觉得身体里翻江倒海,自己似乎先是婴儿的状态,接着手脚长长,耳边传来了爹娘的骂声。 然后穿上了布衣服,移动中打了个滚,一根白羽从眼前飘过,接着从旁边冲出来个火兽,朝着自己拼命地奔跑。火兽消失的同时,一具火骷髅张牙舞爪地朝着自己怒吼,接着一件红衣裙披到了自己头顶,眼睛透过红纱能看到个妖媚的可人掩嘴笑着离去。身边高速移动的场景里射出各种各样的术,其中有长着翅膀的雷兽,渐渐地所有的事物都飞向了远处,一只手拦住了木子云的脖子,那人转到木子云身前,说了些话却没有声音,她闭上眼睛向木子云吻来,在嘴唇接触之前,忽的,一阵邪风拉开了二人。木子云继续向后移,而那人却与五辰剑一起消失在远方。 胡那舵手突然出现,掀翻了木子云的小船,来不及思索,木子云又一头钻进了海水之中,慢慢地,他身体所受的压力越来越大,周围的物什似不再是海水,呜啊!许多妖魔鬼怪出现在木子云眼前,猛地一哆嗦,木子云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躺在张极其奢华的床边,紧接着房顶突然被掀飞,四周的墙壁也弹跳着飞了出去,一个老头带着两个小子怒瞪着木子云喊道:“擅闯威楼....”没等听清他骂的是什么,木子云的身前又出现了许多人,他们个个被剥落了皮,血淋淋的望着木子云,很快火焰在他们身上着起,而后从沙土地里跑出无数的长满藤条的怪物,驼起那些恐怖的人,往木子云身上扑来,抓着木子云的脸皮疯狂的撕扯。 几息后,一头幽绿狮子撞在了木子云的鼻梁之上。 “呃!”木子云头后仰着,嘴巴僵硬地张开,许久之后一阵暖意涌上心头,他发现自己正坐在盛满热汤水的木桶之中,脑袋一阵绞痛后,火珠从身体飞离出来,悬浮到他眼前。 木桶旁靠睡着一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木子云才记起她叫做铃铛,在这之后,所有的记忆终于恢复了活性。 木子云没有叫醒铃铛,呆呆地坐在那里,许久许久,他想着那么多早已忘记却刚刚又重现的场景,心情十分复杂,奇怪的是有些场景他从来没有过印象,或者那原本应该只是场梦,却被当成了记忆,好似是实在发生了的一般。 将手从水中伸出,摸到了铃铛的脑袋上,被抚摸下,铃铛很快醒了过来,惊喜的叫道:“呀,你醒了!火主说你要受折磨三天,没想到第二天你就醒了,虎子!慕哥,小木他醒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四十三章 阴差阳错上了路 - 阴阳石 - 南觉 “你感觉怎么样,身体里还有寒气吗?”虎子坐在一旁问道。 “没有了” “看来火主和地藏主小瞧了你,小木,你的火竟然这么厉害,连地藏主的寒气都能抗衡。”铃铛双手撑着下巴说道,“他们现在估计还以为你在遭难呢。” 木子云沉默了许久后,开口说道:“我的火焰对那鬼门寒气没有任何的抵抗力,只能略微拖缓,在此期间我脑中的记忆重新演绎了一遍,有...似乎有些东西莫名其妙的就出现了,我现在都记不得了。”木子云的脑子不可能同时记住所有的东西,况且有些事他就不应该记起。 “那你是怎么抵御寒气的”方天慕突然问道。 木子云拍了拍脑袋,皱着眉说道:“记不清了,肯定不是我做得,你们帮了我吗?” “慕哥本来要帮,但是前提是必须吸干你的气力,所以失败了” “哦,那就是另外的东西了。” “什么意思?”虎子问道。 “你们说”木子云顿了下,“有没有人能从你的记忆里活过来,我的意思是,有些原本虚假的东西可以突然变成真的。” 虎子和铃铛对视了眼,低声嘀咕道:“还没好利索啊” “唉,算了,当我没说,这两天发生什么事了,火主被怎么处置的。” “处置?哈”铃铛撇嘴道:“人家过得自在的很,就你一个在‘享福’呢。” “嘁!”木子云火道,“走,趁着他们没发现我恢复,咱们立刻立刻此地。” “不行啊!我的爪砑还在院尊手里呢” “咋会在他手里?你们讲实话了?” “哎呀,你又不知道那两个老头的手段,换做你也受不了!” “不就是个破铃铛吗,咱以后又不用去洞穴了,给他们算了。” “不行!”铃铛站了起来,握着粉拳头,大声喊道:“那是我的东西,我说了算!” “我去拿回来...”方天慕朝门走去,虎子赶紧拦住他,说道:“方兄,你打不过院尊的,何况还有修老头那些人在。” “我能隐藏气息,可以偷。”方天慕冷道,“先要弄清楚爪砑在哪。” “有了!”木子云站起身,说道:“我想到了个法子,不过,风险不少!” 火主一直呆在火主殿中,这两天不能调教木子云,他只能杀些可怜人作作乐,这家伙也不懂得疲倦,只有玩腻了的时候才会熔进火流中呆上一会儿。修老头正在梁溪院咕井楼里忙活,那里是梁溪院所有任务的发布地,半点疏漏都不允许。 午时三刻,一个黑袍子慢慢靠近咕井楼,两三条条形火焰在地上向前蠕动,袍子遮的这人严实的很,露出来的只有火气和熔浆流,虎子,铃铛和方天慕趴在某处墙后,铃铛忐忑说道:“能行吗?”虎子心里也没底,却还是点头说道:“都是主子辈,修老头总不能掀了火主的袍子吧,情面还是要给的,只要木子云别装的太离谱就行了。” 木子云躲在黑袍子里,口中含着口火焰,烤的喉咙焦躁的难受,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刚跨进咕井楼的大门,就瞧见修老头指着群人的鼻子骂骂咧咧的。木子云让一条火焰慢慢爬到了修老头脚边,修老头砰的一下踩了上去,直接将其踩碎,木子云心头咯噔一下,想道:“完了。” 谁知修老头盯着木子云看了会儿后,摇头说道:“火主,咕井楼都是些纸张,见不得火星啊。” “咳咳...抱歉,我下次不会了。” 修老头突然愣住了,狐疑地望着木子云,木子云真想给自己一巴掌,火主那变态家伙,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无奈只好又扯着自己的干嗓子,说道:“呃,城主啊,我来和你说些事。” 修老头暗地去感应黑袍子下的能量,感知到大片的火焰正灼烧着,且具有灵魂的气息,心里琢磨着:“怎么火主今天气息弱了这么多,莫非是假的?不对,这灵魂之火可是真真的,木子云那小子正受地藏主寒气的折磨,我都恐怕挺不住,他就更没法子了。这天底下除了那小子和火主,也没见到有谁还能化成灵魂之火来,也罢,火主人平日里就疯疯癫癫的,或许又在想着什么花样吧。” 在无声的期间,木子云的腿都有些软了,他要强行将大量火焰压缩,并控在自己的皮肤上,佯装火主的大火之意,这是十分消耗气力的,再看修老头这诡异样子,难道真的被认了出来? 几息后,修老头转头对那些人说道:“立刻去重新做,傍晚我要看到新的!”那几人道着是退了,修老头走到木子云身前,恭敬问道:“火主,有何事。” “也...没多大的事,听说院尊拿到了爪砑,想借来用用。” “爪砑?什么东西?” “哦..哦...就是个破铃铛,原本不就是那几个小鬼的东西吗?” “哦..”修老头恍然大悟道:“您是说那个,那可不是普通家伙,是有大功效的,咦?”修老头忽然盯着火主看,木子云心里绷紧了弦,一句话也不敢说。 几息后,修老头若有所思的说道:“莫非火主要用那物什,亲自去落入门渊?” “是啊,是啊。”虽然不知道修老头说的是啥,却急着说道。 “这事虽然是您负责的,但也不必亲自去吧。” “我....我不放心他们,跟着去看看吧。” “啊?哦...你是不放心李怜卿和孙宫止这兄妹俩吧,的确,他们的恢复手段是十分罕见的,要不然院尊也不会派他们去落入门渊,只是我一直不太赞成这件事,好不容易有了这治愈的法子,何不尝试着先在广琅琉璃岛推行呢,只是院尊心里实在急切,见着希望就一刻也不想等了。” “是啊,是啊。”木子云连忙说道,想着,李怜卿应该是竞逐时被铃铛击败的女子,想不到竟然被收进梁溪院内,可能是她独一无二的恢复能力吸引住了梁溪院吧。 “可火主去落入门渊,也不必用那铃铛吧,呃...又没有什么邪物,不就是一个台子吗?” “我觉得可能会有用处”木子云还想说些,但怕自己说多了露馅,就停住了。 修老头等了片刻,点头说道:“也对,多一种手段就多一种可能吧,去落入门渊的人马上就要出发了,火主要去得赶紧了,不过火主万万不能亲自去取物,梁溪院不能再失去支柱了。” “我知道了。” “好”修老头点头说道:“那铃铛就在我城主殿,请火主随我来吧。” 木子云心里一阵窃喜,谁知修老头走到门口突然停住,转过身问道:“这事?院尊知道?”木子云张口就要说知道,但转念一想,院尊那老家伙自己没见过几次面,根本不了解他的性子,万一说的不对.... “呵,没说过。” “这...不如去跟院尊商量商量吧。” “不必了。” “呵”修老头点头笑道:“难怪,这也是您的风格。”接着便走出门去,木子云捏了把汗赶紧跟了上去。 离得城主殿几十步远处,修老头突然朝一处喝道:“出来!”久久不见回声,修老头黑着脸,手指一勾,铃铛,虎子和方天慕就被地面弹飞出来。 “你们几个跟着我与火主干甚!” 方天慕眼望着别处,虎子站起身,手在腰上摩擦,一脸窘态,也不敢看木子云一眼,怕露馅,那姿态已然让修老头生疑,修老头望了他三人一眼,忽又看向了黑袍子,似是想出了什么,刚要发作,噗通,铃铛跪到了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央求道:“城主,木子云他被寒气折磨的不成样子了,求您大发慈悲,给他把寒气去了吧,再这样下去,我怕他撑不过今天晚上了!呜呜....”边哭着,肩膀边抖,突然而来的精湛的演技,别说修老头了,黑袍子下的木子云都起了鸡皮疙瘩。 修老头看着铃铛那可怜见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唉,我也无能为力,放心吧,那小子底子很好,只要你们时常照应,扛过三天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他样子实在令人可怕。” “地藏主的寒气就是这样,就算是我和火主也抵御不得,回去吧,再挺过一天半就好了。” 虎子拉住铃铛,将她往后拖,边拖边嗷嚎道:“别哭了,让你在家候着你不听,木子云要是结冰死了怎么办!” 木子云已经将头瞥向了别处,耳朵里听着虎子和铃铛夸张的哀嚎,一会后,那三个家伙才走了。修老头转身对火主说道:“走吧,火主,得抓点紧了。”这时梁溪院忽然响起了钟声,修老头急道:“来不及了,火主你稍等,我即刻去去铃铛。”说完,嗖的不见了。 几息后,修老头再出现,木子云心中叫道:“这老头瞬移呢?速度太夸张了吧。”其实修老头是用修罗城的地将城主殿推了过来。 修老头捧出铃铛,急道:“就是这个,请火主好生保管,万不能损坏喽。” “好好好”木子云用火焰包着铃铛飞进袍子中。 停了一会儿,修老头疑道:“火主还等什么?” “呃,是啊”木子云根本不知道该往哪走,这时修老头又道:“来不及了,我送您过去。” 周围的建筑忽然迅速的移动起来,是十几息后,木子云和修老头已经站到了梁溪院西山口,那里早有一队人整装待发。见着火主和修老头来,他们立刻停步,拜了一拜。 “城主请回吧。” “呵,不得送送火主嘛,火主啊,听我一言,着实不能亲自去取物啊。” “知道了。”木子云转头对那些人说道:“走,我也一同去。” 底下人窸窸窣窣的交谈着,本来心里没底,见着火主亲自上阵,便多了几分活下来的希望。没办法,修老头在瞅着,木子云只好真带着这帮人往前走去,走了二十里,才走出了西山。木子云忽然叫停了队伍,原本的首领恭恭敬敬的来到木子云身旁,问道:“火主,我们不是要抓紧赶到宋地吗。” “现在我说了算,停住...” “是是...”那人退了回去,一队人在原地等了两三个时辰,原本的首领虽然心急也不好多嘴,又过了会儿,忽然有三个披着袍子的家伙混进了队伍里,首领喝道:“谁!抓住他们!” “别慌”木子云喝道:“他们是我新挑的人,此次任务有用处,行了,我们走吧。” 在搞不清状况下,一队人又开始行程,披着袍子的三人悄悄来到木子云身边,铃铛小声嘻嘻笑道:“我说你真把自己当火主啦,你知道这是啥任务吗?” “我有什么办法,那修老头就搁那瞅着呢,我能逃得了?话说你们出来的也太慢了吧。”木子云低声回道。 “没办法。”虎子说道:“梁溪院太大了,我们又不认得路,还得躲着人,喂喂,咱们真跟着这群人去做任务?” “不是跟,是领,等离着梁溪院远了,本火主随便找个理由把队伍散了,谁还能说个不?” “哈,就小木你鬼点子多。” 队伍中有一男一女冷冷地盯着木子云四人,女的说道:“表哥,的确是他们,这种罪恶感我不会认错的。” “罪恶啊”男人说道:“绝不能在这世上存活。”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四十四章 砌葛乌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装了两百里的火主,这队伍里可是有三位枭雄,五位师者的,木子云几人还没胆子亮明身份,而开始耽误的几个时辰,只能用夜晚的时间来补,广琅琉璃岛的夜晚是出了名的寒冷,尤其是内陆,六伏天的时候,晚上都有可能凝霜。 一行人虽有不满,却也不能当着火主的面说出了,一个个都憋在肚里。夜里,下弦月弯如勾,许久才见着前面冒出些亮光,许平川(队伍起先的首领)激励的说道:“到了到了,前面就是宋地,我们能够休息了。” 众人有了精神,纷纷加快了步伐,许平川来到木子云身旁,恭敬说道:“火主,咱们到的太晚,可能一时间找不到好住处,只能暂时委屈您了。” “无妨,我住哪里都行。”木子云回道。 虎子在一旁拐了拐木子云的胳膊,木子云寻思了阵,便对许平川低声说道:“到这,我便与你们分开吧,我此次出来是带着院尊下达的其他任务,十分隐秘,我不能细说,你也别问,就这样吧。” “这....”许平川显得很诧异。木子云却带着铃铛,虎子和方天慕跟在其后,四人飞上了天往前方宋地奔去。许平川狐疑的说道:“火主不变化形态也能飞?” 宋地并没有名气,实际上只不过是个大一点的乡镇,只因处的位置连着几条大路,所以均做些酒馆客栈的行当,但平日大路的行人少之又少,所以也没多少油水可挣。 木子云为了避开许平川一行人,在飞进宋地后,又向深处行了五六里,专挑个黑灯瞎火的地方落下,有了灵魂呼应的火珠,不用木子云动意念,自主的凝出四个小火球,分别浮在四人身前照路。 右边是一处高墙,用灰砖堆砌而成,左边是片矮房屋,墙边摆放着些酒桶竹筐等琐碎东西,而脚下是一级级不很平稳工整的台阶,走起来咯的脚底板发痒。四人先靠着高墙停住,木子云小声说道:“咱们一路上都是急走,停都未停,就算修老头他们发现了,也来不及追上来。” “未必”虎子说道:“咱们要顾及每人的体力,走得快却不是最快,他们要赶也就这几个时辰的功夫了,说不定现在修老头就要来到这了。” 四人都把袍子掀开,塞进一旁的破旧的木桶之中,一路上他们从未漏过面,也没让别人听见声音,估计再见到许平川也不会被认出。而木子云早就把覆在皮肤上的火焰去了,许平川不同于修老头,虽然他也能感觉出不对,但不会有别的想法,城主亲自来送的,难道不是火主吗? 铃铛抱着胳膊哆嗦道:“快找个地方吧,好冷啊。” 几人便沿着台阶向下走,越往深处,黑得越厉害,几人靠的很近,生怕从哪里冒出个脏东西,虎子的鼻子尖,首先闻到了股酒味,领着几人换路朝着另一处走去,走了半里地,见着个点灯的屋子,太矮了,虎子的头顶刚好与屋子的屋檐齐高,咚咚咚敲了敲门,没人应声,索性推门进去。 里面的有三张桌椅,一处柜台,旁边摆着几个水缸,原来是个酒馆,但所有的器具都是小型的,虎子弓着背先找着个细板凳坐下了。 方天慕关上了门,接着走到了柜台,黑刀往台上一放,砰砰,敲了两下,木子云和铃铛上去一看,原来柜台后趴睡着个人,这人生得好奇怪,说侏儒却不似侏儒,手脚和躯体的比例很正常,皮肤略黑,火光凑近了一照会觉发现还有些绿,这人的面目也不一般,眼睛较大,嘴唇较薄,小小的头颅却长着双大耳朵,铃铛好奇地碰了碰,毛茸茸的很是有趣。 这家伙被碰了耳朵,立刻醒了过来,他眼白很少,黑色眼珠占眼睛了十之有七,这双大眼睛一瞪来,说不清到底是害怕还是可怜,“呜...”这家伙明显受了惊,铃铛赶紧说道:“我们是过路的,这里是酒馆吗,赶紧给我们上点热物吧。” 铃铛的模样倒是可爱,那家伙松了口气,忽又瞥见柜台上的黑刀和方天慕那张死脸,又吓的一哆嗦,铃铛便将方天慕拉回了身后,那家伙才点头用着奇怪的口音说道:“马桑(上)就好,庆(请)臊(稍)等。”接着就跑进了后屋。 几人围着张小桌子坐下了,一会儿,就看见那人头顶着个圆木盘子慢慢走出来,盘子上摆着四只大碗,装满了热酒。木子云赶紧接过来,怕压坏了他的头。虽然是酒,但铃铛和方天慕还是抿了一口,只一口就暖的喉咙舒服极了,不由地多喝了几口,而木子云和虎子却相当喝不来这个味道,酒水黏糊绕到舌头上就似乎下不来,咽很难咽,吐又吐不出,真是恼人。 这会儿,那小人儿又托出四个巴掌大的小火炉,送到四人手上,铃铛连忙说道:“谢谢你。”那家伙一咧嘴,笑得开心,接着便坐到另一张桌子边,看着几人吃酒。 “店家”木子云问道:“我们第一次来这里,这里可有好玩的地方?” 那人摇着头,说道:“霉(没)油(有),除了方字(房子),就是俺们。” “哦哦..”木子云点了点头,笑了笑,又问道:“往西走是去哪呢?” “那地缝(地方)就多了,说不清的。” 这时从后屋走出来个人,也是个小人,也有双大眼睛,大耳朵,先走到店家旁边,叽里呱啦说了一通不知是啥意思的话,然后看着木子云几人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句:“易布什檽..”然后就走了回去。 店家对几人笑道:“这似(是)俺媳妇,她还不会说人话。” “啊?”铃铛抓了抓脸腮,没懂店家的意思,木子云也奇怪的很,这店家怎么骂自己媳妇呢? 店家似是看出了门道,拍手说道:“俺们不似(是)人,是砌葛乌,虽然像人,但却似(是)另外一种生灵。” 铃铛捂住嘴,又叫了一声,立刻跑过来蹲下急道:“天啊,原来你们是另一种生灵,四兽域也有其他生灵呢,可惜我从来没机会见到,哇,你们生的好可爱!”铃铛不由地又摸上了人家的耳朵。木子云拍了铃铛一下,说道:“别这么无礼。” “是啊,抱歉了店家,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其他跟人拥有同样智慧的生灵呢”虎子也激动的很,儿时听过的神话传说,都讲些亿万生灵,或者战争之类的,虎子认为那是夸夸其谈,天底下还是只有人的,今日是长了见识,原来真的有其他高智慧生灵存在。 店家挠挠头腼腆笑道:“不光似(是)我们砌葛乌,宋地还有另一种生灵叫迪葛乌,跟我们说得同一种语言,不过他们个字很高,比你们都高,旁边那些高房子就似(是)他们的。” “呀,原来是这样...”铃铛手指抵着嘴唇,寻思了阵说道:“恩...他们不会欺负你们吗?” “不会的,迪葛乌脑子笨,砌葛乌聪明,我们得互相帮忙,这样才能过得好,你看,俺们的房子都似(是)迪葛乌帮忙盖的。”说得话多了,这店家的人话就越流畅。 “太有意思了!”铃铛回头兴奋道,“我要看看迪葛乌长什么样。” “诶诶..不行滴”店家摆手道:“现在不行滴,太阳一落山他们就要睡觉,谁都吵不醒他们,不过他们起的早,太阳一出山就醒了。” 几人欢愉的喝上几口酒,妙的是这小小的酒馆也提供兽肉,方天慕也有的吃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四十五章 半魔人 - 阴阳石 - 南觉 吃完酒后,店家给四人介绍了住的地方,也是砌葛乌的房子,东西都小巧的很,睡起觉来都憋得慌,第二天清早,四人就出了门,因为怕梁溪院的人追过来,所以要趁早逃离。 一出门便看着个长柱子顶着个窄脑袋,迈着两条粗杆腿,吧嗒吧嗒的从几人身前走过,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迪葛乌了。接着越来越多的迪葛乌冒了出来,他们都生得小眼睛,皮肤显蓝色,耳朵没有耳垂,不细看还真看不见,见到的最矮的迪葛乌都要比虎子高半个身子,可想而知这些家伙有多壮了。 本来想追着个迪葛乌,好好观察观察,谁知方天慕突然说道:“有一股能量在不远处,没见过,但在对我们挑衅。” “不会是这里生灵的首领吧,难道我们犯了错?”铃铛问道。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木子云说道,“既然是冲我们来的,躲也就躲不掉,毕竟是人家的地盘。” 几人便跟着方天慕循着能量找去,可是每当几人接近后那能量就会向后移动,木子云用身法提速也追赶不上,像是在把他们引向某处,虎子不久后说道:“恐怕是陷阱,就此打住吧,它若真想对付我们,会自己找来的。” “呀,你们看这!”铃铛指着面墙叫道。几人赶紧凑过去,发现那粗糙的砖墙面上,刻着幅画,一位长着六翅的分不清是天使还是恶魔的家伙,一只手拿着柄锤子,另一只手握住把镰刀,镰刀柄上缠着锁链,锁链那头系在一张大门的门拴上,大门虚开着,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物什。而那家伙身前跪着四个小人,身上分别刻着木,方,铃,杜,正好对应了他四人的姓氏。 “他认识我们!”虎子说道:“是梁溪院!” “他们已经追来了?”铃铛忧道,“我们赶紧跑吧。” 忽的,四人身上均射出了柔滑的光线,与毛线一般曲折,均是从心脏发出,沿着巷道不知去往何处,四人不敢过分动作,怕这是对方致命的手段,奇怪的是,方天慕的黑刀竟然也切不断光线,也就是说,这并不是能量。 “见鬼了,走吧,去瞧瞧!”木子云顺着光线走去。 “喂,还没搞清楚状况,别冲动啊!”虎子叫道。 “去见了他们就能搞清了。”木子云飞了出去。几人立刻跟上,半柱香后,几人来到了宋地南面的一块背阴之地,而在最暗之处插着个人一般大小,刻着花纹的十字架。 紧接着,虎子身上发出的光线变粗了三倍,而木子云,铃铛和方天慕的光线直接变成了暗紫色,并且粗了近十倍,并还在变粗,而四条光线一同聚到了十字架上。 一阵脚步声响起,十字架后走出了两个人。 “是你”铃铛疑道,“你不是李怜卿吗。” 李怜卿不回话,冷厉地望着四人,他身前的孙宫止双手合十后,十字架底部便产生了光圈,暗黑色光圈贴地扩大到了百丈远,处在光圈中的几人,看到四周变成了夜晚似的昏暗世界,感觉到身体越来越沉,也不知要落去哪里。 孙宫止这时开口说道:“毁灭罪孽,是我二人的使命,吾以阿希莉亚之心宣誓,对你四人罪恶进行宣判。” 唰...一道气刃瞬间切开了十字架,地面的光圈慢慢在缩减,而孙宫止也停住了口,方天慕冷漠地望着他二人,说道:“滚,否则死。” “罪孽的狂言恶语是恐吓不住我们灭罪者的,即便你么实力高强,我们也不会躲避,死亡对于灭罪者来说,是献给阿希莉亚最崇高的敬礼。”孙宫止从脖子上取下十字架项链,拿在胸膛前,闭上眼睛后嘴中开始念叨些稀奇古怪的话,紧接着一个透明的发着金光的天使出现在他背后,几息后,金光变暗继而变成黑光,而天使也堕落了模样。 “表哥,用半魔人形态就好了,免得祸殃这里的生灵。”李怜卿边退后边说道。 “罪孽是不容存活的,为了灭除他们这些大恶,牺牲些生灵是值得的,阿希莉亚会引导他们去往轮回之路。” “疯子啊”铃铛皱着眉头说道,“这种信仰实在是可怕”接着向孙宫止喊道:“我们的确杀过人,可来广琅琉璃岛的家伙,谁手里没沾过血腥,你为何非要找我们的麻烦。” “你于怜卿对决,暴露了你的本性,别装了,你那副面皮之下,是世间最肮脏的心,你的罪孽已经惹怒了阿希莉亚!” “呸!你才脏呢”铃铛气道:“看你有什么本事,哼!” 孙宫止念完咒语后,皮肤上产生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几息后,背后的堕落天使手中多了把黑紫色镰刀,孙宫止双手举到头顶,握在了镰刀上,霎时,在他脚底生出了暗黑光圈,光圈里昏天黑地,不断有枯柴鬼手从地面伸出,连人的面目都开始扭曲。 李怜卿是审判和净化罪孽,而孙宫止则是亲自感受堕落天使的痛苦,以堕落之罪获得地狱大恶之能,来毁灭世间所有罪孽,只有意志力极强,并且天分极高的灭罪者才能使出这样的手段,在户鹿圣地,也只有孙宫止做到了,所以他才会走出家乡,去惩戒罪恶。 “这不是能量”方天慕冷道:“我吸收不了,小心。” 木子云也觉出不妙,眼看着孙宫止变成了半魔人,便对三人说道:“我去试探,你们见机行事。”说完便飞近了孙宫止,并化出六个灵魂火人发起进攻。 黑化了的孙宫止,左手抓着十字架放在胸口,借助圣光的力量让自己保持清醒,而不被堕落之能拉入深渊,右手握住紫黑镰刀向前一劈。忽的出现了个八丈高怪物影子,扬着爪子一挥,瞬间将火人切碎。火焰不需木子云的意念,很快就重新聚型,两个吐火远攻,两个是烈焰火焚步状态进行近战,还有两个伺机去打掉孙宫止的镰刀。 将镰刀举高,孙宫止喊道:“堕天地之罚!”轰,从天而降四头怪物影子,一个挥舞巨爪,一个向前俯冲,冲刺的时候又变成了大兽头影子,张着血盆大口,还有个单手抓地,奔跑中掀起五尺的土石,最后一个挺着胸膛站到了孙宫止身前。 各自打完招数便消失了,而火人也再次碎成了火焰,孙宫止难对付,木子云同样也是另类,拥有灵魂的火焰在接受了木子云些许能量后,再度聚型,木子云叉手在胸前,眉心间是火红印记,以倨傲之姿站在空中,喝道:“我便是恶人,有胆过来杀我!”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四十六章 虚界的可怜者 - 阴阳石 - 南觉 孙宫止将镰刀插在地面,双手抱在胸前,全身变成魔色,发着黑光。紧接着身上伸出许多黑色光刺,长长到一两丈后,周围不断有黑红色光球飞来,从刺头钻进去,聚集到孙宫止的身上。 有些许光球从木子云的身体中飞出,但木子云并未感觉出少了什么东西,只听得一声喝,孙宫止的上空开了个黑色口子,从中猛然冲出百只黑红色乌鸦,全都是三只眼睛,从四面八方向木子云抓去。 木子云的身边出现百团火球,接着变型成了火雀,与乌鸦撞在了一起,互相交缠着,嘶鸣声吵得人心焦躁不安。乌鸦是罪恶的化身,却显然比不上有思想的火雀,但乌鸦的数目却是不断在增加的,是啊,灵魂不能被分成无数份,但罪恶却是永无止尽地,只要木子云这样的人还活着,就源源不断的有黑红色光球飞进孙宫止的身体。 木子云很快就发现了这点,马上就换了对策,因为地上的光圈伸出了许多鬼手,所以暂时不能落地,只好借着武气的支撑,在空中半跪下,单手下伸掌心朝下,在掌心与膝盖持平时,一扇火面出现在手掌下,接着变成了火圈,从火圈中向地面喷出滚烫焦热的熔浆火流,瞬间将地面的光圈盖住,并迅速地涌到了孙宫止身旁,许多乌鸦绕圈飞组成了道矮墙,堵住了熔浆,可哪有这般容易,几息后便被冲的支离破碎。 孙宫止只能停手,拔起镰刀,因为不会飞,他只能向后退。突然滚动的熔浆中窜出六七条火蛇,一股脑的将头砸了过来,孙宫止用镰刀切断两条,又唤出怪物影子挡住了剩下的,却没有料到先前断了的两条火蛇又自己重新聚型,从左右咬住了孙宫止的腰身。 原本堕落天使的身体是凝聚着万恶的邪气,凡人稍稍碰到便会亲历堕落的痛苦,但这些具有灵魂的火蛇只有虚体,根本感受不到堕落,所以受不到任何影响。 这时一阵似是来自天堂的咏唱,在孙宫止背后响起,只见李怜卿双手将一个晶莹的小十字架按在胸前,背后浮着个圣光天使,同时有一蓝一绿两只飞鸟来到了孙宫止的头顶,互相咬住对方的翅膀,头部叠在一起盘旋,孙宫止的脚下出现了金色的光阵,在其作用下,孙宫止身上被火焰灼伤的地方以迅雷之势完成复原。 接着李怜卿又唱起了另一段咒语,在孙宫止身上边形成了个透明的但依稀能看到些轮廓的球形屏障,在这屏障的保护下,涌来的熔浆只能绕道而行。 “躲藏在阴暗里的可怜者啊,如若还记得曾经的圣光,就将腐朽的身体从虚界之中挪出,听候我的指令吧。”孙宫止咏唱过后,地面开始颤动起来,覆盖在上的熔浆鼓出气泡病不断加快,忽然一声恐怖又痛苦的嚎叫响起,某处熔浆中钻出了一条树枝般的东西,接着全部的身体慢慢抬了出来,说不清这究竟是什么模样,与树妖有些相似,也没有明确的躯体,是由许多树干般的肢体组成的怪物,只在稍高一点的地面看见张口子,应该是嘴巴,往上是两个凹下去的洞,说是眼睛实在有些牵强了。 几息后,依次又有两只怪物从熔浆中站起,它们均有五丈高,嚎叫声极为渗人,听得人心都颤抖不止。孙宫止冷厉说道:“它们都是堕落的,却又堕落失败的天使,陷入了罪恶的泥沼,沾满了脏臭的黑泥,地狱没有它们的位置,天堂也再不向他们敞开大门,只能永远躲在阴暗的虚界哀嚎悔恨,你听到的声音就是他们的哭泣声。 接着,孙宫止嘴角咧出意味深长的笑意,举着镰刀到头顶大喊道:“可怜的家伙们啊,去,消灭眼前的恶人,我便大发慈悲降予你们渴望的救赎。” 嘶....啊.....三只怪物几乎发了疯,它们在虚界躲了不知多久,每时每刻都在经受着世间最痛苦的惩罚,救赎对于它们来说是重生也是解脱。眼睛早已被黑泥盖住,翅膀也早已被粘在了一起,这群家伙嗅着罪恶的味道,没命似地扑向了木子云。 嘭....火焰被冲开,木子云似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在地面滚滑了几十丈的距离后才停下,虎子飞奔到木子云身旁,焦急地喊道:“喂,你没事吧!”而方天慕则持刀挡在了木子云面前,铃铛唤出魔虎在与怪物周旋,拖些时间。 木子云颤抖的按住地,费力的撑起身体,噗...一口血吐出后又躺了下来。虎子伸手要将其扶起,木子云急喝道:“别碰!骨头...大..大概断了..呃..” “怎么会,不应该啊!”虎子喊道,接着摸遍全身,也再找不到药了。 “我...我没想到...这怪物这么厉害,是..是我大意了。”木子云嘴角继续留着血。 “哼哼”孙宫止说道:“你没有大意,那道火墙可以烧化黑铁,即便是天使也会受到巨大的痛苦,可是你没想过,这些处在虚界的家伙,每时每刻都在受着这样的折磨,它们并不是感觉不到痛,而是在救赎面前,任何痛苦都已经不算问题了。” 几人看向了刚刚打中木子云的怪物,他的几条肢体被活生生的烧化,站都已经站不稳了,可还是慢慢地向木子云挪动着,它应该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试想,被切去四肢的人用着嘴巴向前挪动,大概就是这样拼命吧。” “疯子,真是疯子!”铃铛喊道,“都是些疯子!” “呃....”木子云吃痛地说道:“这家伙的手段太怪,我们能够以气力和能量来对决,他却能以阴阳光暗和所谓的罪恶和净化来进攻,实在是诡异,摸不透他的手段怎么做都是徒劳,还..呃...还是先退为妙!” “好好,先找个地方给你疗伤。”虎子向方天慕和铃铛喊道:“你们带他走,我断后。” 铃铛立即将魔虎召回,变回魂虎并缩小了身躯正好将木子云吞在肚里,那三只怪物又扑了上来,虎子使出重域将它们压在地上,百倍的重力却压不住它们渴望救赎的心,即便肢体被折断,它们还是拼命地站起身,冲了过来。 “你们走,我拦”方天慕冷冷说道。 “好吧,方兄不可恋战,稍有空隙就要走,我们在远处等你。”说罢,虎子铃铛带着木子云飞奔出去。 三只怪物扑向了方天慕,方天慕的气刃切开了怪物的嘴,因为它们的嚎叫声让他烦躁的很,不知何时,孙宫止已经站到了方天慕的背后,大喝者放出无数的黑光乌鸦,方天慕迅速拔出刀影,打出道刀舞,无奈乌鸦太多,顷刻又来到他身旁。 正当危急之时,木子云的火珠突然来到方天慕的眼前,方天慕愣了下,随即将黑刀碰到了火珠上,霎时,方天慕半边身子成了火人,气息暴戾又深邃,黑刀一划炸开漫天火花,耀光能刺瞎眼睛,就在孙宫止和李怜卿躲避的期间,方天慕踩着火云向天边飞去。 火花散去后,孙宫止冷冷地将那三只怪物用鬼手拉回了地面,他当然不会救赎这些家伙,然而他若再用救赎来引诱它们做事,也会得到相同的结果,因为那些可怜的天使除了相信,也没别的选择,这也是它们自己的罪孽,一旦堕落就会永远失去光辉。 看着远方,孙宫止冷厉说道:“逃吧,你们的臭味可永远消散不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四十七章 逃离宋地 - 阴阳石 - 南觉 躲到昨晚住过的砌葛乌旅馆,方天慕在门口盯着,铃铛和虎子在着急忙慌地给木子云治疗,铃铛的治疗手段就是将自己的能量输入到伤者体内,强行让伤者的断口处重新连接,恢复的速度不仅比血根薙药丸慢十几倍,还伴随着剧痛。 木子云手抓着虎子的胳膊,咬住牙不吭声,只觉的似有根铁棍沿着脊椎正一寸寸地插行。“呃...”木子云全身热汗,摸上皮肤却是冰冷的,虎子胳膊被抓得生疼,嘴唇泛白的说道:“你忍忍,从前没药的时候,又不是没受过伤,忍忍就过去。” “虎....虎子。”木子云面目扭曲的说道,“该...该走了,宋地的火躁动不安,怕...怕是有什么东西靠近了....应..应该是...” “火主!”铃铛惊道,“来得真不是时候!” “再难也得先把你治好啊。”虎子皱着眉说道,“能拖这么久才被发现,已经是难得了,来就来吧,来了咱也不怕。” 叮铛...叮铛...铃铛举着爪砑在木子云眼前摇晃,并说道:“小木,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木子云剧痛中被逗噗笑出来,咧着苦嘴说道:“你这白痴...这物什是让人开心的,又不能..减..减缓痛感,你让我...边开心边受罪啊!” 铃铛羞恼的收回爪砑,怨道:“这不是想帮你嘛...” “那男人实力要比李怜卿强太多了,但应该没有方天慕那小子强,可是他手段太怪异,完全是我们不了解的...啊...痛啊!” “快了,快了”铃铛轻声喊道:“再忍忍!” “我说...他的手段在我们的认知之外,甚至已经与我们儿时听过的神鬼之类相似,糟糕..的就是,我们无从下手,所以,尽量避开那对兄妹。” “晓得啦”虎子点了点头。 “这是可恶,要是能达到火主的水平就好了,身体就是火焰,可我尝试了许多次,连个门道都没摸出来,说是...呃...有灵魂火焰,其实我弱的很啊!”木子云恨恨的说道,突然一阵剧痛,木子云双腿瞪直,脖子拼命的先后伸,叫是叫不出来了,只觉得背后一阵酥麻,慢慢地,似有根针扎透了他的皮囊,接着百十根千百根针同时扎向了脊椎骨,木子云张着嘴,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一股酸气从嘴里冒出,期间堵住了喉咙,真真是要了命。 脑袋瓜子被连拍了三四下,这才渐渐睁开眼,眼睛都快跟嘴巴挤到一起了,给了半天劲憋出句话:“真疼啊!” “骨头已经接好了,你身体了的血液要流回原来的位置,肯定会痛得,我用魂虎带着你,咱们赶紧走吧。” “别,别碰”木子云手指上翘了。 虎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掰开木子云的手,铃铛召唤出小魂虎,跳到了木子云身上,接着向下一卧,再起身时,木子云已经在魂虎的身体里了。 在木子云哀嚎声里四人沿着巷道往东边跑,不敢飞生怕漏出马脚。 方天慕将黑刀也放在魂虎中,吸收了木子云泄漏出来的火气,好让火主感知不到他的气息,果然奏效了,他们前脚走,火主后脚就来到了宋地,他可是气恼了,一路循着木子云的火气找来的,可到了宋地又感知不到了。 宋地这乡镇东西能有十五里,混杂着人,砌葛乌与迪葛乌,破烂街道或着闹街比比皆是,也顾不得那些人惊异的眼光,三人一虎拼命地往东边跑。 十五里距离实际上走了三十多里,终于到了宋地的边缘。铃铛将魂虎便会原来七丈大小,和虎子方天慕也坐到了魂虎体内,浩浩荡荡地朝着天边冲去,可也不知道该往哪去,本来在梁溪院能一睹海图的,但恰逢木子云和火主大战,几人都把这事给忘了,所以现在也出不了海。 “是那群人。”方天慕冷道:“那对兄妹也在里面。” “我们不知道路,不如跟着他们,见着好地方我们就停下来,如何?”虎子说道。 铃铛摇头道:“会被发现的,里面可是有三位枭雄啊。” “不会”方天慕指了指黑刀,“所有的能量都被吸干了,我能感知到他们,他们却不知道我,只有距离足够,就不会被发现。” “嘁,你这小子,话越来越多了啊”木子云啐声说道,而方天慕也没搭理他。 那群做任务的家伙像赶着投胎一般,一刻也不停,直到夜晚才停下来小憩。铃铛也松了口气,一天下来,魂虎消耗的能量实不在少,几人也赶紧坐下来休息,可惜时间紧迫,他们没有买吃食,只能饿着肚子忍受着广琅琉璃岛的夜中寒风。 “小木你就变出点火来嘛!冻死了。”铃铛抱着肩膀哆嗦着,“都这么远了,不会被火主发现的。” “你当火主是三岁小孩啊”木子云已经能坐能走了,脱下自己的外衣,随手一扔盖到了铃铛头上,接着说道:“他太厉害了,我估摸着这几百里范围内哪有点火星,他都清楚。” “真的假的啊!”铃铛躲在木子云的衣服里问道。 “而且残忍,哼,从没见过那样残忍的人,可恨越歹毒的人活得越自在,诶?”木子云邪邪笑道,“我木子云的确杀过很多人,方小子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倒是很奇怪,你怎么也是大恶人,咋?看不出来啊,你心挺黑啊,说说,杀了多少人。” 铃铛踹了木子云肚皮一脚,恼道:“哼,说起来就气,我杀得人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而且都是万不得已才杀的,可他们却非说我罪孽深重,真是气人!” “没撒谎” 铃铛扬起了手掌,木子云连忙说道:“好好好,我信。” 夜幕下的宋地,一位幽灵在楼宇间飘荡,只不过这一团幽灵却是火焰组成的,只有一张若隐若现的人脸嵌在其中,当然,这就是火主,哪里生火他便会飘去哪里,若不是木子云,他便会飞到那人面前,或是穿过人的身体,或是让火气从皮肤渗透进去,再从嘴中吸出,看起来真像幽灵在吸人精魄。 来到了处旅馆,在屋顶上,一个砌葛乌手脚全被烧化,奄奄一息的央求着火主:“大人,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火主的嘴巴瞬间变成了几丈高大小,一口吞了砌葛乌,接着向后放了浑浊的气。火主升到高空,望着宋地幽幽恨道:“逃吧,尽快逃吧,千万不要用火啊,否则,我会....”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四十八章 火主驾到 - 阴阳石 - 南觉 月还未下山,许平川又带着梁溪院这队人朝着落入门渊走去了,不光他自己,所有人的心情都极为复杂,若将门里的话敞开了说,他们多半就是来送死的,千年了,多少强人都死在了落入门渊,院尊讲的天花乱坠,讲得胸有成竹,可谁会信他一句两句?可无奈,五个传承任务里只有这一项是被强制执行的,每人的身上都留下了院尊的鸣记,稍稍晚了半会或者远离了路线,死法也不比去落入门渊好多少。 那就骂,骂院尊阴险狡诈,骂梁溪院拿他们当炮灰,骂世道不公,被院尊听到又怎样,无论如何都是死,何不骂他个痛快。 所以在太阳升起前,许平川带着大伙,将梁溪院大大小小的主子都狠狠地骂了一遍,言语十分不中听,有些甚至让姑娘们难以入耳,但谁都不管,今个爷们是去送死的,白白给梁溪院送死的,怎地?骂他个白毛老贼还不在理?骂他个伪善贼院还不应该? 嘴上骂,脚上的力气可一点没省,依旧卖着力气往目的地赶。 “嘶....”木子云吸了口凉气,双手插在短袖里,恼着眉头,语气不善的说道:“刚刚感觉到了阵令人厌恶的气息,越想越让我恼,简直是深仇大恨一般。” 铃铛抱着胳膊,身上还披着木子云的衣服,疑道:“诶?你感知能力那么差,都能觉察出的东西,我怎么一点也没有感应到呢?慕哥你觉察到了吗?” 方天慕冷冷地摇了摇头,说道:“远处只有那队人,没有别人。” “会不会是很远的地方?”木子云说道,心头再涌现出刚刚的感觉,那气息怎么讲,就像烂透了的肉菜,亦或者腐烂了的物什,你鼻子是闻不到的,但却感受的真真的,你恨不得把鼻子切了,胃也扔了,也不想去再感知到那气息。或是被折磨的厉害,你心里只想去将那气息消灭,若是有散发出这气息的东西,你拼了命也要将它碾碎,否则,不仅心里难安,浑身还都不自在。 “怎么可能啊!”铃铛说道:“连慕哥都感知不到,你又如何能知道呢?” 这时,方天慕噌的蹦了起来,坐在魂虎里的众人都被吓了一跳,只见他抓紧了黑刀,直勾勾的望着北方,从未见过方天慕有那般恼怒恶狠的面目,下意识迸发出来的压制力,让木子云几人都有些难以承受,木子云强撑着从背后踹了方天慕一脚。谁料,方天慕的反应极其强烈,瞬间回身黑刀一横便切了过来,铃铛惊叫出声,木子云猛地凝出火焰挡住身体,唰.魂虎从里被切开,在地面留下了道深沟。 “啊呀”铃铛跳起来抓住两人胳膊,“你们俩干什么啊!”虎子也急忙将两人拉开,木子云瞪着方天慕毫不示弱,谁知方天慕恍惚了阵,竟然说了句:“抱歉。”抱歉....抱歉...天啊,竟然是抱歉,尴尬气氛里的木子云觉得比刚刚还要恶心,盘腿一坐背对着方天慕啐了口唾沫。铃铛立刻将魂虎复原,可为时已晚。 远处的许平川突然停住,与其他两位枭雄往东南奔了十几里,方天慕指挥铃铛,让她控制魂虎躲开了许平川的视线。许平川目光凝重的望着四周说道:“好强的手段,只一瞬就将气息隐藏了。” “怎么办,看样子是有人跟踪。” “也说不准是跟踪,别妄下结论,我们耽误不得行程,这样吧,我们轮番探路,尽量保证五十里内没有敌人。” “好” 处在宋地的火主,在黎明到来之际,终于感应到了西方灵魂火焰的气息,虽然只有一瞬,却已足够,火主狠笑着望着底下大半区域都在燃烧的宋地,轰的震开了天空,朝着西方冲去。 “慕哥,你没事吧。”铃铛关切的问道。 方天慕起初不语,接着摇摇头,又点了点头,许久后,开口说道:“一股令我怨恨的气息。” “嗯?”木子云转回头问道:“是不是令人作呕。” “不,让我觉得心脏被别人握住,随时随地都会死去。”方天慕冷回道。“而且,一瞬间像是被抽干了意念,譬如,活下来的意念。” “咦?那我们感知到的不是同一种气息吧,难道先后有两种气息在远方经过?” “也许是你们俩实力不同,对那气息的了解深度不相同罢了。”虎子在一旁说道。 木子云常舒了口气,说道:“是啊,之前的倒不重要了,现在我可切切实实的感觉道一股杀气了。” “火主来了”方天慕变回了冷脸。 “哪?”铃铛急问道,伸着脖子四处看。 “正在来的路上,很快”木子云面目凝重,“非常快。” 呼.....呼....呜.....只一眨眼的间隙从遥远地平线处,砰的飞出来道流星,轰的在上空炸开,那样的高度,即使木子云隐藏了气息也逃不过火主的双眼。 木子云从魂虎冲爬出,转回头向着魂虎里的人说道:“我去拦他,能赶我就赶上你们,赶不上,也别等!”边说着,脸上的皮肤开始烧焦脱落,眉心的印记红光一闪,他忽然冒起了参天大火,身躯变成了三倍高,两只胳膊粗的像柳树干,布满了狰狞的肌肉,紧接着,从脚底开始,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开始炸开火花,等到了头顶后,终于使出了灵魂之火下的烈焰火焚步。 他周身燃火,尤其是头顶,极其暴躁,像是头疯狂扑咬的猛兽,稍有不慎恐就将木子云的头咬下来,皮肤是深红褐色,如神仙丹炉里烧炼的火金刚一般煞气逼人。 “火主!”木子云化成的“金刚火兽”朝天怒吼,接着震碎了大地,猛地冲向了天空,幽灵一般的火主,头颅从火焰中伸出,一张嘴立即变大了十倍,几息后,随着暴戾的风,一只三头火龙从天而降,带着万里的云彩,呼啸这压降下来。 金刚和巨龙疯狂的“咬”在了一起,两股热度瞬间将方圆十里内的物什全部点燃,徐平生一行人惊诧地望着两只怪物的决战,他们一时还未认出那就是火主。 虎子等人则并未逃离,反而伺机待发,可木子云和火主这两家伙有着极为相似之处,就是此刻的他们,真的只能被称之为兽,心头剩下的只有疯狂。 吼!巨龙长出了人身,两只怪脚掌狠狠地插进地面,直起身子一挺火翅,身躯足以比变大了的木子云还要大十倍。仰起脖子,火龙在嘴中凝聚了大股能量,砰砰,砰砰,打出的火球拖着长长地尾巴,速度极快,木子云的粗胳膊奋力一振,便将一火球震到了别处,十几息后,只听见远方一声闷响,接着就看见一团灰雾慢慢变大,很快来到众人身旁,原来是强风卷着残垣断壁或是焦化的尸体,和着厚厚的灰土铺盖过来,虎子几人立即躲进魂虎里。 灰雾将木子云与火主笼罩,阴暗中的木子云,握住那小小的火珠,将拳头伸向天,砰砰,砰砰,向打出了四条流星,正当人们为灰尘遮蔽双眼而忐忑时,一阵阵破风声从天空传来,拨开头顶的灰雾,或是跳起身来,人们看到四具楼层般大小火刃烧透了天,依次砸了下来,第一具就在地面造成了冲击波,波浪推开灰雾,并一直蔓延到十里之外,插进地面的火刃眨眼就崩裂,流出了炙热的熔浆,很快随着其他火刃的降落,大地彻底变成了火海。 哪里都见不到火龙的影子,木子云狰狞着脸,瞪着焦黄色的眼珠仔细盯着某处,只见那里的熔浆鼓起了无数气泡,轰!一条十二丈长的火鲨冲了出来,头前一低便将木子云咬进了肚,再次沉进了熔浆之中。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四十九章 困住火主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与火主走得是两个极端,火主的内家功夫出神入化,已无内脏,全身都是火焰,凭此能力也跳出了神魔丸法则,所以足以对抗黎钟之人。而木子云不知为何,虽然也有了灵魂之火,并且本来就是火体,却无法将身体化成火焰,只能将外家功夫用到极致,从烈焰火焚步升级的状态便可看出一二,没有达到黎人水平,却能升华珑术,这是十分难得的。 但很明显,木子云是无法比过火主的,纵使那暴戾的拳头上凝着多大的力量,打中的却尽是吹之而散的火焰,除了拖延一点时间,毫无作用,倘若木子云会的不是火而是水,应该会有些作用吧。 “桀桀,徒儿”火龙张开了口:“你屡次挑战我的耐性,这次我就折断你的手筋脚筋,或者直接砍去,等你能用火焰拖着自己行走后,再放你出去吧!”说罢,一口咬中了木子云的头,巨大的咬力下,木子云觉得脖子马上就要断了,双手抓住火龙的上下颚,奋力一掰,谁料火龙的嘴轻易地散了,等木子云手臂挥开时,又迅速凝结。 期间, 火龙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不断缩小成了人身,但头却是龙头,龙嘴中还咬着木子云的头。火主双手化成两片刀刃,作势就要切掉木子云的胳膊。这时,火刃稍稍晃动,崩出了几片火苗,火主哈哈笑道:“小鬼,你那重力对我这无形的火怎么会有用呢?真是愚蠢啊。” 虎子恼地跺脚,方天慕眨眼来到木子云身后,手掌贴紧木子云的背,几息内吸干了木子云溢出的火气,木子云瞬间变回了原样,无力的软了下来,头也从火龙嘴里拔出,方天慕接着抓着他飞回魂虎之上。 火主显出人脸,不屑地哼了声,冷道:“看在城主的面上,我饶你性命,不过其他两人实在恼我,今个就好好折磨你们一顿。”然后对不远处的许平川一行人吼道:“再不滚,就来不及赶到落入门渊了!”许平川慌忙带着人往西奔去。 “我拖着,你们走”方天慕冷道。 “你也拖不住!”虎子回道:“这火主比城主还棘手,城主或许能被一人拖延些时间,可他没有形体,我们怎么都拦不住,除非也用无形的手段去对付他。” “我....我有个主意”铃铛忐忑说道。 “真的?”虎子急道,“快说啊。” “我试试用魔丸的能量吧,但...我不确定会发生什么事,我的魔丸已经是钟人级别,我不一定能控制的住。” “那就算了”木子云站起身,“我们四个合作起来,难道连逃都不行?”木子云从火珠内抽出股火气输送进自己体内,恢复了些气力,接着扭动手腕说道:“一切都听我的,我有办法对付他!” 火主眼看着四人嘀咕了一阵,却并没有多大的疑心,四个小鬼而已,就算是城主院尊,也不至于逼火主于死路。 几十息后,木子云抓着方天慕的背 飞上了天,接着虎子跃起十丈,举着三棱天石锤砸向了地面,轰,震波翻开了土壤,火主笑道:“都说了没用,真是愚蠢。 这时,铃铛唤出魂虎,一头钻进被掀开的地中,伴随着虎子一波波的震击,魂虎的身躯不断扩大,而钻的深度也在增加。忽然空中闪出道亮光,一声鬼罗刹吼来,方天慕的黑刀将大地切出十字裂痕,虎子下一击震波将裂痕扯开,而处在裂痕交点处的火主,不得不飞上天,但要飞行,就必须要改变形体,火主变成了行动敏捷的幽灵形态,迅速来到方天慕的胸前,嘭,虽然没贯穿身体,却在方天慕胸膛上留下了烧焦的疤痕。 来不及感受身体的痛感,方天慕立即划出符光,打出红色光柱,但在光柱激射前,瞬间来到符光前,用黑刀切开光柱,并通过吸收和分散的作用,让光柱分裂成几百道,并射向四面八方,火主被光柱射成火焰碎片,并迟迟不能复原。 虎子的震击就没停过,而地下的泥石在被敲击下变得更加松软,就在方天慕的光柱即将射完之时,虎子使用重域将力度最大化,震起一块块地皮,铃铛唤出魂螳螂并升级为魔螳螂,眨眼将地皮切成土屑,地皮推着土屑,土屑推着地皮,无数的泥块向上空飞去,击碎了火主想要聚起的火焰,而那些火焰碎片虽然均有火主的灵魂却分散过多,能量减少,而受不住上空木子云火气的吸引,纷纷向上移去。 木子云边吸引火焰,边用自己的火将飞上来的泥块聚集,形成了五丈宽的陨石一般的土球。火主可不会任人宰割,所有的火焰碎片开始疯狂的跳动,在泥块之间撞来撞去企图找到出路,并很快开辟出块空间,就要迅速凝结。 这时木子云推着土球砸下,而地中一阵虎啸后,魂虎竖直向上空冲来,方天慕举着黑刀给魂虎垫脚借力,让其改变了方向咬向了火主。火主刚好夹在土球与魂虎中间,并且身躯迟迟没有恢复,就在魂虎吞掉火焰并将土球吃紧嘴巴的同时,木子云一拳将土球打崩,魂虎一下子肿胀了三倍,铃铛将魔能附在其表,维持它的身形,接着虎子几人不断向魂虎里砸土。 火主慢慢的将火焰聚集到了一起,但在这期间,魂虎身躯内填满了土石,然后头咬尾缩成一团,魂虎消失的瞬间,虎子使出神丸全部能量,将这团土石的重量增加了近两百倍,使其大小缩小了十倍有余,硬如钢铁,而土石内火主的身体由于挤压再度分成了百十份,局促的燃烧在那极小的缝隙之中,土石落地发出沉闷的响声,并缓缓向地下陷去。 木子云吸了口气,接着喊道:“快跑!”接着,他带着铃铛,虎子带着方天慕拼了命的往西方飞去。 处在密闭土石中的火主,因为被分散了力量,需要一点点的往外渗透,而其心中的怒火是越发的激烈,半个时辰后,一条细焰率先钻出土石,接着升到空中,不断拉长成了条细火线,瞬间将土石切成了两半,其中的火焰渐渐抽离出来,十几息后,火主重新凝出了身躯,而木子云几人又没了踪影,因为方天慕的缘故,他也感受不到一点火气,暴怒的火主,震吼着回到宋地,将宋地所有生灵烧成了灰烬。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五十章 邂逅 - 阴阳石 - 南觉 武气是不会被火主察觉的,木子云几人朝着西面飞了两个时辰,不知不觉偏离了方向,路过片幽绿沟壑,又过了几道山峰,忽的见到些墙壁远远而来,靠近了一看,竟然是座大城,这大城如何形容?即使居于高空,眼睛也看不到城的边缘,城中楼宇高耸而立,隔着几里便见得出其宏伟之势。 这还不算奇,这城中街道不似街道,各路混搭在一起,有条路甚至从一处建筑中穿过,至于商贩小厮根本见不着,即便这样,依旧有黑压压一片人在城中穿梭,个个着急忙慌的样子,生怕被别人抢了路。 落在城边,几人又发现,虽然城中地面也是泥色,但均是由石板铺成的,上面或多或少点缀着些草木,不仔细看还真瞧不出门道。踏上石板就算是进了城,因为没有城门,也没有大道,几人就冲着某个口子走去,刚走几步就被群人拦下了。 七八个人穿着普通衣裳,有两个人均拿着个白皮本子,为首一个说道:“姓名,来作甚的。”方天慕走上前掏出把金豆,那人望了望,不耐烦地推开,说道:“什么东西,我讲真的,否则不让进。” “呃,我们...来自梁溪院”虎子上前说道。谁知那人更加烦躁,摊了摊手,说道:“我不管你来历哪,只要说明姓名和来汪图的目的就行了,真是....” 木子云笑道:“我木子云,他杜虎,他方天慕,这是铃铛,我们是偶然路过此地,想来歇息些时日。”那人簌簌的在本子上记下了几人的名字,而另一人竟然已经画好了四人的画像,模样虽不至于逼真,却也神似。 “行啦,进去吧”这七八人就转身慢慢走了,也没拿方天慕的金豆子。 “他们刚刚说汪图,这里是汪图城吗?”铃铛喜道,“我们是不是来到浔江郭了。” 虎子笑点着头,回道:“汪图的确是浔江郭内一城,却排不上前列。” “你们怎么知道?” “我们在火主殿外等你的期间,也打听了些广琅琉璃岛的事情,浔江郭是众多大城集结而成的,互相贴紧,里面的三教九流在外面均颇有名号,比如梁溪院的戈堡太守,就是浔江郭内戈堡城的城主,声名要比院尊还高呢。”铃铛接着说道,“汪图实力算是处在浔江郭的边缘了,但其有一项特色天下闻名,就是一代代的汪图勇士,据说他们是精心挑选出的英雄,专门去完成别人无法完成的任务,能够与汪图勇士结拜或者成亲,将会给自己的家族带来莫大的荣耀。” “荣不荣耀的我不知道,我只闻见城里一股臭味,就是我之前感知到的,让我好生恼火。”木子云叉腰看了看前方几个口子,“不行,我得顺着气味去瞧瞧,要不然我可真疯了。” “慕哥你感受到了吗?” 方天慕摇摇头,而木子云已经走进路口,几人急忙赶上,这开始的一段路曲曲折折的,明明一条直路就能解决的事情,非得转出四五个圈来,也不知道这里的人是怎么想的,怪不得见着城中人个个着急忙慌地,这么长的路要是不抓点紧,天黑前还就回不了家了。 终于绕出了“迷宫”,可不幸又进了另一条圈路,“呃呀受不了了!”木子云跳过房顶,回头对他们说道:“我先去找那气味的源头,之后碰面!” “诶?别别..”虎子眼看着木子云飞远了,怕他惹事,不由地也加快了步伐。 不觉中,木子云已经奔出了六七里,而还是看不到汪图城的尽头,身边的建筑越发的庄严大气,木子云瞧见远处有一座辉煌的宫殿,建在座小山之上,不,应该说小山也是这宫殿的一部分,屋顶有许多尖刺,没有瓦,铺的是一层层红色玉石。 “这应该是城主呆的地方吧。”木子云心里想道,果然,几息后便有几双眼睛盯住了他。气味并不是从宫殿中发出的,木子云再瞟了一眼便飞走了,有几个气息暗中跟了他一会儿,发现他没做什么腌臜动作,就撤了回去。 半个时辰后,木子云来到了处建筑群,这里是城主宫殿的附属地,而且还较为边缘,应该是低级干部居住的地方,那股令人厌恶的气味近在咫尺,木子云锁定住了一处院子,隔着十几丈便噗通落下,因为不能动火,所以凝聚了许多武气于手上,随时准备应对险境。 那大门就是两根灰石柱,中间夹了层看不出材质的黑板子,房子也只是好一点的料子,要放在湖州也算不上豪华。木子云慢慢靠近那敞开的大门,躲在一旁,慢慢侧出身子,伸直了脖子,巧了,正对上了一人的目光。 这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子,坐在张小凳上背对着木子云,手上掐着几片菜叶子,此刻也正侧着身子,伸直脖子转头疑虑地看着门外,两人的眼神正对在了一起,模样也看的清清楚楚,漂亮是可以讲的,但不算倾城,只能算普通人中的美人,跟小红娘那种美人中的美人比起来,差得不是一点半点,眼睛也没有铃铛的动人,却偏偏能看进木子云的心,中看,莫名的中看,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滋味,让木子云有些动容,随之而来的是那熟悉的糟糕气息,也刚好是从她身上传出的。 两人不约而同的昂起了头,撅了些嘴,下巴对着彼此,似乎在较劲,一会儿后,这女子率先弯动了嘴角,浅浅的露出些笑意,紧接着率真的显出了笑脸,木子云鼻子一拱,想松下力气,谁知突然蹦出来根粗壮木头,嘭的将他打飞了出去。 噗嗤,那女子双手遮着嘴,仰着身子咯咯咯笑出了声,而握住木头的家伙是个六七十岁的老汉,胡子拉碴的,鄙夷地啐了口骂道:“毛头小子,还敢来闯我家大门。” 不久,木子云又站到了大门口,身上倒没事,可是刚刚跌到地上时,磕了鼻子,抹了一嘴巴血,通红的鼻子看起来十分滑稽,偏偏表情还那般愤怒。女子放下手中的菜,坐在小凳上转过身来,并住双膝,手轻放在腿上,扬着头,一副得逞的模样,盯着木子云也不说话,只有嘴角仍勾弯着。 木子云嘁了一声,用袖子抹了抹嘴,接着一根手指向上翘,歪着脸愤愤喊道:“刚才哪个打的我!” 嘭,老汉又来了,将木头插进地面,胳膊抵在上面,懒洋洋的站着,扬了扬哑巴嘴里打了个响,说道:“哟,这是铁了心要闯门了。” 木子云一脸不忿,回道:“谁说我是来闯门的,我就...就路过了,怎招?这大门前都是你家的?” 那女子还在咯咯笑,木子云看着她的模样越发的气,再加上她身上传来的令人厌恶的气息,更让木子云烦躁。 “可不就是我家的?你不是来闯门的,却扒我家大门?哦...”懒汉意味深长的转过头,贼笑的看着女子说道:“你是来瞅我家大姑娘的。” “诶!”女子拍了自己的腿,嗔怪的瞪着懒汉,洁白的脸蛋上羞恼出了红晕。懒汉急忙笑道:“开个玩笑!” “嘁!”木子云双手叉在胸前,十分不屑的瞥了眼女子,那女子见了他这副模样,顿时也来了气,趾高气昂的回瞪了木子云一眼,接着也不屑的嘁了一声,将头摇向了别处。 “喂喂喂”老头伸出手晃着说道,“那你到底来干啥的,赶紧说,爷我忙着呢。” “投宿的!”虎子边喊着便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对老头拜了拜,说道:“大爷,抱歉。”又瞥见木子云的血红脸,以为木子云又惹了事,随即说道:“我这兄弟性子急,呃...是不是闹了事?” 大门前站齐了四个小鬼,方天慕低着头握着黑刀冷着脸,虎子带着笑弓着身子看着老汉,木子云还生着气,哼着声歪着嘴瞧向别处,铃铛和那女子越看越欢喜,竟然有了姐妹似的味道,两个人笑得很甜。 老汉清呼了一声,拱了拱鼻子,摆手说道:“一个个来,叫啥?”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五十一章 风老汉 - 阴阳石 - 南觉 “哦——”老汉晃着头对虎子说道:“你说你四个要找过夜的地方,那为什么这小子屁颠屁颠地跑来扒我家的大门,难道你们是没钱住宿,想要做贼人?” “实不相瞒,我们....恩,是刚从缁作过来的,您可能听说过,那的风俗就是抢,呃不过我们绝对没有这意思”虎子憨笑地对懒汉说道,“一时半会儿没改过来,您见谅啊,要是不方便,我们立马就走,您老别上火,哈。” 虎子说完,领着他们就要走,老汉摆手喊道:“诶——不用不用,老家伙就喜欢热闹,只要不是冲我家大姑娘来的,就行!” “爷爷!”那女子嗔怒的羞喊道。 老汉指着女子说道:“这是我孙女,叫风筝,嚯嚯嚯...” “在下杜虎,见过风小姐。” “风筝姐姐,我叫铃铛,嘻嘻”铃铛几步跳到风筝身旁,两人欢喜地很,看样子互相很中意。 老汉怔怔地望着另外两个家伙,虎子慌忙解释道:“老前辈,这是我兄弟,姓方,他性子沉,不太讲话,这个....”虎子抓着木子云的胳膊,将他提了过来,拍着木子云的后背,说道:“来,自己跟老前辈说说。” “嘁”木子云瞥向了别处,鼻子还红透着,嘴巴还沾着些血。 “恩?”老汉敲了敲木头,下巴朝前怼了怼,“你说....我就朝你胸前挥了一棒,你鼻子咋红成这样?。”风筝和铃铛一前一后笑出了声,木子云不悦的转过头来,语气很不情愿的说道:“在下木子云,打——扰老——前辈了。”故意拖得很长。 老汉哈哈笑道:“我叫风人木,你叫木子云,一见面就用了木头,有缘的紧啊,进来吧,小鬼。”老汉转身往里走,风筝也双手提起装满菜的篮子,跟在了后面,老汉说道:“这家里除了我们爷孙俩,还有三四个仆人,素日里也没客人,屋子都空着,不过经常打扫,都干净着呢。” 虎子紧跟在旁,恭敬说道:“多谢老前辈,我们给钱。” “那倒不用,你要是有心,就陪我干几天活吧,一到这时候,就忙得松不开手,院里尽是些娘们儿,干啥都不行” 风筝拍了拍风人木的后背,风人木连喊道:“对对对,我孙女例外,哈哈哈...” 铃铛和风筝慢慢退到了后面,两人手挽着手小声嘀咕着,风筝问道:“铃铛,那个家伙怎么那么严肃,好像很不情愿似地。” “嘻嘻,姐,慕哥就是不太说话,但他实力很强哦,很多时候都是他保护的我们呢。” “那这个....”风筝指着木子云,眉头一皱不知在想什么,却也不好将心里话说出来,只道:“他....有点怪。” “小木啊,嘻嘻,他就爱逞强,很好胜,发起疯来也挺强,不过比不过慕哥,恩....哼,也比不过我,嘻...”铃铛又说道,“你不要理他,他就这么个脾性”又指着虎子说道:“那是我们老大,事情基本都是他做决定”捂着嘴凑到风筝耳边,小声笑道,“小木那家伙在虎子面前服服帖帖的,他要是欺负你,你就找虎子对付他,准成!” 风筝微笑着点了点头,眼神飘忽一阵,将到了嘴边的心里话又咽了回去。 风老汉的家有不小的规模,仅屋子就十五六间,更有两处人工造出的池塘,看起来也颇有韵味,虎子低声说道:“老前辈,您是城中要员吧。” “哈,狗屁要员,就是个老小角色,城主之下数几遍手指头也数不到我,老了嘛,更是无用,这不寻思去外围买处地,建几间房子,好跟孙女搬过去。” 虎子心想道,怪不得,那风筝姑娘有清傲气质却也要亲自择菜,听老汉的话,估计风筝的父母已不在人世,或者出了远门,风筝又是个女儿身,去争权夺利也不会容易,家道当然会慢慢衰落的。虎子这些年越发的懂人情世故,要比木子云几人成熟多了。 “呵,老前辈,我们几个都住下了,今要有活咱就今天干,我们不用休息。” 老汉瞟了虎子一眼说道:“是珑人吧。” “呃...是。” 方天慕凑到虎子旁,在其耳边冷道:“老头是珑人,强。” 虎子这又诧异的上下打量了老汉一阵,更加恭敬地说道:“老前辈吩咐就行了。” “先安顿好了,喝点茶水,别看你们几个是珑人,我这活你们还够呛能干起来。” 到了房间,只将包袱放在桌上,虎子就领着方天慕和木子云跟着老汉去干活,铃铛好奇,所以也和风筝跟了上去,期间铃铛看着风筝欲言又止的模样,狐疑的问道:“风筝姐?你怎么了?” 风筝用手遮着嘴,俯下头小声对铃铛说道:“铃铛,那个木子云....恩...你没觉得他很怪?” “没有啊?他...他挺好的,姐你是说哪方面?” “比如——味道?你没闻到什么怪怪的味道?” 铃铛的拱着小鼻子使劲嗅了嗅,“咦?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有闻到?” “呃,没事了,没事了,我可能没休息好”风筝抬起头,刚好瞧见木子云转头瞪过来的目光,两人又对上了眼,一股恼意在两人心里莫名的同时出现,木子云眼一眯,接着转身跟上了虎子,风筝舒了口气,和铃铛慢悠悠地走在后面。 “呐,就是这个”风老汉指着片地,那地上被凿出来个窟窿,露出浅紫色的石头,“这些东西是二三十年前我买来埋到这里面的,是建房子的好料子,呆在地里久了都潮了,这些天正是好日子,拿出来晒晒,小心点腰,这东西很沉的”说罢,老汉闷喝一声,吃力的举起块石头扛到肩上,颤颤巍巍地走到了十丈外的平地,小心放下石头后,粗喘了几口热气。 木子云咧嘴一笑,大摇大摆地走到石头旁,脚尖向上踢了踢,拍了拍手,一下子俯了下去,抓住石头两端,“呀!”咔...只见木子云半张着嘴,腮子都红了,屁股撅的老高,身体僵的一动不动。 风筝见了嘴角一勾,笑了下又恢复了原样。虎子还等着木子云起身,风老汉急忙跑过来,一手托住木子云的胸膛,一手轻轻按着他的腰,说道:“慢点慢点,你看,我说了很沉吧,你使那么大劲干嘛?” “咋了?”虎子忙问道。 “没事”风老汉脚一抬踢中木子云的脚腕,接着将他身子一旋,让他坐到了地上,“他闪着腰了,一会儿就好,你们小心点啊,很沉的” 虎子试了试石头, 发觉至少有六七百斤重,怪不得珑人搬起来都费劲,虎子拍了拍石头对风老汉说道:“老前辈您休息吧,这石头我们哥几个很快就搬完了。” 风老汉觉得虎子在吹牛,刚想说话,就吃惊的看到虎子一手抓着块紫色石头,脚步轻盈的走向了十丈外,手腕一扭,两块石头就落了地,老汉叫道:“小鬼头,你好力气啊!”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五十二章 木与风 - 阴阳石 - 南觉 有虎子的重域,这活计干起来容易多了,到最后,方天慕和木子云索性松了手,到一旁树荫处歇息去了,而铃铛和风筝则在一旁说着女儿家的话,风筝和木子云不时地偷偷打量对方,木子云觉得这风筝肯定是什么腌臜东西,或者做了什么糟事,练了什么怪法,所以身上的气息会令他如此厌恶,可为什么只有木子云能感受到呢? “小木”铃铛堵住嘴气恼道:“你那双贼眼珠子干嘛老是瞥在风筝姐姐身上,你休想动坏心眼。” “笑话!”木子云双手叉在胸前,“小爷见过的美女多得多,像这般平常货色难道还入得了我的眼?” 风筝一咬嘴唇,皱眉回哼道:“小姐我也遇到了多少的俊公子,看到你这恶脸皮的丑汉子,才知道他们的好!” “好说好说”木子云踱着步子走过来,低下头歪嘴问道:“请教风筝小姐个私密问题,别见怪,我猜小姐是不是从不洗澡啊,哎哟哟...”木子云捏着鼻子,翻着白眼,“熏的我头晕眼花。”风筝唰的涨红了脸,双脚急得跺了跺地面,拳头紧紧地压在腿边,铃铛急忙拍了木子云一下,喊道:“小木,你瞎说什么呢!” “你这泼皮,贼登徒子!你还有脸说我!”风筝身体一颤颤的,手指急点着木子云到的胳膊,发起威来的模样真是中看,“你身上才臭呢,隔着十里就把我熏的要死,你才臭,臭死了!” “又来了,哎呀,又来了,臭啊,太臭了!”木子云背过手朝着一边,夸张的干呕着。风筝气得哆嗦,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偏过头也喊道:“臭死了!哼!恶心死了!”接着也呸呸了几声,也佯装着干呕了几下。方天慕冷冷地看着两人,觉得十分无趣,便转头望向了别处,铃铛慌忙地扶住风筝,轻拍着她的背,说道:“姐姐你没事吧,小木!你太过分了!”接着踹了木子云屁股一脚。 风筝直起身子,木子云也转回了身,两人身子凑得越来越近,恶狠狠地瞪着对方,铃铛侧在一边莫名的看着两人,小声嘀咕道:“你们两个没事吧。” “嘁!”“哼!”两人同时一撇头,风筝拉着铃铛往房子走去,木子云抖着腿看着虎子和风老汉干活,接着痞痞地对方天慕说道:“喂,你这家伙真没觉出那疯婆娘的坏来?你感觉不到一点臭气?”方天慕没有回头,沉默了许久后,冷道:“她有能量,挺怪,不像珑人。” “你看看,我就说她有问题吧。”木子云接着说道,“去探探她,没准...”然而方天慕接着说道:“是凡人,无聊....”接着冷冰冰的走了,留下了火气着的木子云。 晚餐颇为丰盛,风老汉和虎子喝的酩酊大醉,方天慕像是八辈子没吃过肉一般,恶鬼似的吃了盘又一盘的兽肉,只是可惜没有兽奶让他喝,要不然他能再吃上一桌,木子云也是多日没吃好饭了,顾不上坐在对面的风筝投来的憋屈又恶狠的目光,只低头吃着菜,有时还得从方天慕盘子里抢,铃铛笑嘻嘻地说道:“姐,大家都饿坏了,好久没有吃过这样好的饭菜了呢。” 风筝笑着用手绢擦拭了铃铛嘴角的菜叶,温柔说道:“那你快些吃,别让那两个家伙全抢光了。” “恩恩” 夜深了,方天慕的肚子鼓鼓的,难得见他这副模样,虎子和风老汉已经踢翻了椅子,睡在了桌下,铃铛和方天慕费力的抬起二人,接着将他们送回房间,木子云也喝了不少,醉醺醺的,摇摇晃晃地朝着自己房间走去,过了几条窄道,就到了门口,一推,咦?门锁了?奇了怪了,也没人给我钥匙啊。 木子云木楞地四处望了望,黑不隆冬的,也没个亮光。 “木公子”忽的一丫鬟模样的人走到木子云身前,恭敬说道:“这屋子脏了,还没打扫干净,老爷已经安排了心屋子,您跟奴婢来吧。” “行。”木子云静静地跟在后面,走了没多久就闻见股骚 味,“嚯....”木子云手在鼻子前摆了摆,“这么大味,这是哪儿啊!” 丫鬟提着灯笼又走了十几步远,进了处院子,木子云立即听到畜生吸鼻的声音,近了一看,果然有几只红马拴在根长柱上,丫鬟指着马圈里的草垛说道:“就是这儿了,时候不早了,公子歇息吧。” “呃...”木子云指着草垛,“这?呃....是这吗?这就是新房间?” “是啊”丫鬟一本正经的点头说道:“就是这啊,女婢退下了,不打扰公子休息,有事公子吩咐便是。” “我说,嘿,姑娘开玩笑的吧。” 丫鬟嗯的摇着头,又拜了个礼,便轻步退走了。木子云愣愣地摸着木柱,看着圈里的畜生,有点摸不着头脑,忽的向东边角落砍去,发现那藏着个家伙。一下子都明白了,木子云长呼了口气,颇是无奈。风筝微笑着从黑影里走出,手指放在嘴唇上,探着脑袋瞧了瞧,说道:“咦?木公子还没睡啊,难道是住不习惯?” “咳.....呃,住到是行,就是喉咙太干,有喝的吗?”木子云眼瞥向别处,颠着腿说道。 “有啊”风筝欢快的从一片水缸中舀出勺水来,送到木子云面前,“木公子请,这些小事直接告诉下人就行了,千万别见外。”木子云看着风筝那似强忍笑意,又人畜无害的“天真”表情,心中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哈”接过来,泯了几口,砸吧砸吧了嘴,木子云嗯着点了点头。 “怎样?公子可还中意?”风筝浅笑道。 “恩....”木子云意犹未尽的模样,“甜,甘甜可口,虽有一丝凉意,但不及小姐的暖心,让在下回味无穷。” “那就对啊,这水啊,是畜生喝的,勺子也是畜生舔过的,公子觉得舒适当然是对的。” 木子云怔了一下,忽的看了看勺子,又望见了那几头畜生,呕.....一股脑倒到旁边,吐了起来,风筝欢快的拍了拍木子云的后背,轻声在木子云耳边说道:“公子好生休息,我就不打扰了”走出几步后,回眸一笑,“对了,夜里冷,公子记得多盖些草”然后遮着嘴笑着快跑了出去。 夜里,木子云躺在木柱上,将顶上草棚扒开个口子,刚好能看见星辰,翘着腿,木子云带着笑意哼着小曲,想着这里的星辰和湖州的夜晚是不是一样呢?呼...翻了身看着那边的夜空,又想起了小红娘,真是怪了,他们遇到的次数其实寥寥可数,可为什么木子云偏偏这么想她,这么想要得到她呢? “唉,如果能再来一次,我或许要好好斟酌字话,让你相信我”木子云叹着气,眼神变得忧伤,“我何曾不想回去呢,到哪里想的都是你,遇到的女子那么多,有谁能比得上你呢..” 木子云慢慢闭上了眼睛,却不睡,他又开始幻想,还是身在湖州,而小红娘的模样未变,却变成了木子云期待的性子,或是温文儒雅的小姐,或是刁蛮任性的姑娘,或是其他种种,每一个的手都会被木子云紧紧握住,多么幸福,多么让他难忘。 月过了正中,开始向下走动,连马儿都已经沉沉睡去,风筝和小丫鬟蹑手蹑脚的走到马圈边,两人一起抱着被褥,小丫鬟说道:“小姐,不是说好了让他遭一夜罪嘛。” “嘘”风筝小声说道:“他...他那个坏痞子,要是真冻坏了,还不得闹事啊,我们就去瞧瞧,要是他睡得死,就不管他,不,还得踹醒他!哼” “嘻嘻,好的小姐!” 两人偷偷摸摸来到圈旁,观摩了阵,丫鬟咦了声,说道:“他人呢?怎么没了?” “奇怪”风筝四处望了望,“难道是受气了,走了?” “许是跑到他兄弟屋里了,小姐,夜里冷,快回去吧。” “怪了,好吧,算他命好!”风筝抱着被褥又和丫鬟轻轻走了回去。 “啊——”一声嚎叫在次日清晨响起,众人纷纷跑到了风筝的房间,推开门,发现风筝头发还散着,也没披上外衣,正握着把小匕首,狠狠地往柱子上扎着,沿着柱子抬头望去,众人见到木子云打着鼾睡在那根房梁上。 “啊呀!”铃铛捂住了嘴,接着捂住了眼。 “咳”虎子有些尴尬,沉沉地叫了声木子云,结果木子云依旧在打鼾,虎子脸上尴尬笑着,挠着头,身子向门后挪了挪。 方天慕不屑地嘁了声,冷冷地走了。风老汉一时还没想明白咋回事,就见得风筝扯着嗓子红着脸,骂道:“贼痞子,你滚下来,我要杀了你!”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五十三章 蚀鬼丸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自在酣睡着,风筝气急败坏的用匕首捅着柱子,风老汉弹了下手指,木子云就滚了下来。原来他在装睡,一个翻身便安稳的落到了地面上,掐着腰扭了扭,木子云怪道:“这么早起?” “你还有脸说!”风筝吼道。 “怎招?翻脸了?昨晚不是好好的,生什么气,不就是看了你身子,抱着你睡了会儿吗,再说后来你不是把我赶到柱子上了?” “你放....”风筝憋得脸通红,眼睛里冒着火星淌着水,“你胡说!你毁人清白!你恶贯满盈!你....” “那什么...”虎子尴尬笑着,凑到风老汉旁说道:“我看是有误会,要不先让风筝小姐穿好衣服再说吧。” 风筝这才发现自己只穿着内衣,顿时头上冒起了烟,大叫一声,接着喊道:“出去,你们出去!” 木子云几人在客房等候,铃铛责骂不停,虎子也满脸黑线,风筝穿戴好了刚出房就被风老汉堵住了,老汉脸上颇有无奈之色,瞅了孙女好几眼,才说道:“这么大人在你房里你发现不了?我说...你不是故意吧。” “爷爷!”风筝一跺脚急的咬紧嘴唇。老汉接着低声嘀咕道:“选那个大块头挺好,那拿刀的小子也行,你说你挑个吊儿郎当不中用的....” 风筝说不出话,只一个劲的往老汉腰上掐,老汉哈笑着说道:“开玩笑的!你呀,有自己的命数,等着....”说到此,老汉突然停住了,一脸窘色,风筝低着眼神,沉默了许久说道:“我爹能去,我也去,才不要像娘一样,白白等候一生。” “可咱风家就你一个娃,你要是再折了,谁来续后啊。” “我本来就是女子,嫁出去也是别家的人,咱家的香火早就断了,哼。” “瓜女子啊,瓜女子”老汉背着手走远了。 见着风老汉一脸难色的过来,虎子意识到木子云错的很严重,立即站起身来鞠躬说道:“前辈,我兄弟的确没碰小姐,当然错的也不轻,您说个法子,我们好弥补。” “哦!”风老汉抬起头换了笑脸,摆手说道:“没事儿,小打小闹也喜庆。”忽的又想到了些事,面色又黯淡下来,虎子几人互相看了看,木子云走上前问道:“前辈,可有什么难事?要不我去跟那臭..呃,小姐,认个错?或者您说个处置,我都听” “唉,不是关于你们的”老汉示意众人坐下,然后说道:“其实啊,我们家本来就有难处,当然汪图的很多人家都跟我们一样,汪图勇士嘛,你们也听说过的。” “是听说过”铃铛说道:“难道您就是汪图勇士?” “不不,我没那个资格,但我儿子却是,汪图勇士均是天资卓绝之人,被选出来去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被称为英雄,但这些英雄大多是回不来的,我儿子也是啊,早早就死了,才二十三岁,唉” 几人低下头想说些安慰体贴的话,却说不出口,老汉接着说道:“好在汪图有规定,凡是勇士在出征前都有资格选择城内任何一名女子,与之喜结连理,等到女子怀上了勇士的骨肉,勇士便无所牵挂了。这是莫大的荣耀,即便是城主的女儿也拒绝不得,但对于女子来说,这....唉,的确是太不公平,她们大多都会守着孩子做一辈子的寡妇” 虎子想道些什么,小声问道:“莫非风筝小姐?” “可惜啊”老汉忧伤说道:“吾儿的孩子竟然是个女娃娃,要是个男娃也不会这么难了,偏偏被眼贼的勇士挑中了,等过些时日,那勇士就会接风筝过门,等风筝怀了那人骨肉,估摸着就要开始做寡妇了” 铃铛攒紧了粉拳头,不悦道:“女娃娃怎么了,男人凭什么就高贵!女娃娃还就比男人强了。” “哎哟”木子云揉着胳膊恼道:“你说归说,打我作甚!” “诶对!”老汉指着铃铛说道:“我那孙女也跟你一个理,就是不服气,亲自跟城主说了,宁可去跟着做任务也不要被当做传宗接代的物什,他娘的,城主脑子也是蠢了,竟然还答应了!”忽的意识到自己讲话不对,老汉赶紧捂着嘴,瞟了瞟外面,生怕自己的话被外人听了去。一会儿后,才小声笑道:“发发牢骚,呵呵。” “那风筝姐..”铃铛忧道。 “我没事...”风筝笑着走了过来,狠狠地瞪了眼木子云,并站到他身前。木子云嘴角一弯,一转头想说点什么,谁知铃铛一把抓住木子云的胳膊,唰的一下将他拽飞出去,哐当砸坏了具桌椅。风筝坐到铃铛身旁,浅浅一笑道:“没事,不用担心。” “恩”两位姑娘牵起了手。 木子云狼狈地从碎木片中爬起来,头发乱糟糟的骂道:“我了个去,你这婆娘这么大力气!”虎子大喝一声,瞪着木子云,木子云立马焉了下来,不忿的嘁了声然后坐到了另一处。 “姐,你千万别生气,小木就这种人,他恼人的很,别跟他一般见识”铃铛向木子云吐了吐舌头,然后扬头说道。 “恩” “姐,你真要去做那些勇士们做的任务吗?” 风筝眼神黯淡,一会后又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一定去,一辈子就为了那只见了一面的男人活着,我不甘心,宁可死在任务中,也不要接受这样的命运。” “很危险吧”铃铛担忧道。 风筝苦笑了阵说道:“这次的确有些难,我爹爹就是因为这个死的,你们可能也没听过落入门渊这个地方。” “落入门渊!”虎子和铃铛同时喊道。 风老汉疑道:“怎么?你们知道?” “实不相瞒”木子云说道:“我们其实是从梁溪院逃出来的,其中缘由就不说了,来到此地之前,我们曾经跟着队梁溪院的人,他们就是去落入门渊做任务的” “梁溪院呐!”老汉沉思道:“他们好多年没有去落入门渊了,因为从来只会失败,所以他们不想再浪费人才,哦,当然,我们也一直失败,但是汪图勇士从来都不退缩,很看淡生死。咦?据我所知,这些年几代的梁溪院院尊都是格外谨慎之人,他们绝不会白白去牺牲自己的枭雄,难道他们是有了法子?不不,绝不可能,无数的先烈用过了各种法子,谁都没有成功啊” “前辈,你给我们说说落入门渊的事吧。” “落入门渊,实质上也叫蚀鬼丸。里面有一样宝物,叫做一千百八星宿图,此物为神物,只要划定范围,便可自动生成范围内的地图,传说用灵气使用它,可知世间事,但灵气究竟是什么无人得知。宝物上有三层鬼丸,不能被任何气力能量触动,只能由手拿起,拿起手,该人同时中了鬼毒,唯一的解救方式便是吃掉鬼丸,但鬼丸的毒性可眨眼要了人的性命,无论你厉害与否。 且能拿起鬼丸的人,必须是实力极强的珑人或者以上者,否则,刚一触碰便会死亡。古往今来,去尝试的人数不胜数,但无一例外,全部被毒死,且毒丸毒死人后,会在原地重新凝成。唉,折杀了多少人才啊。” “地图....”虎子和木子云对了眼,两人同时点了点头,木子云说道:“有了那个,去哪里都行了!” 虎子激动地问向风老汉:“前辈,落入门渊在哪,我们想去试试。”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五十四章 上路 - 阴阳石 - 南觉 “可不得鲁莽啊,宝物的确是好东西,但也是吃人性命的,你们三个还年轻,修为估摸着也不是很高,可不要白白送了命啊。” “那风筝姐”铃铛忧道。 “铃铛,我没事,我...了无牵挂。” “唉”风老汉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风筝,是有点手段的,但...不好明说,可是千年里的强者们不知有多少手段,却还是埋骨在了落入门渊,风筝她....唉。” “那一千百八星宿图真是好宝物”木子云说道,“有了它我们几个才有可能回到家乡,要真像梁溪院一般年年去探海,估计我们六七十岁也回不去,难是难了.....”木子云接着对铃铛和方天慕说道:“此行就由我和虎子去吧,你们不必要去冒险。” “在外面玩够了,我和慕哥也得回家,早晚会需要那宝物的,再说,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的吗?”铃铛怨道。 “好!”虎子拍桌起身,说道:“就去落入门渊,大不了从奈何桥上过一遭,要说咱几个会死,我还不相信嘞!” “嘻嘻,风筝姐,这回我们陪你去,你放心吧,有慕哥和虎子在,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嘁”木子云不满的歪过去了头。 两三日后,有两三个婆子走进了风老汉家门,原来是那个看中风筝的汪图勇士派来的,他想再确认或者商议一下,风筝到底要不要嫁给他,因为马上就要出征了,而勇士对风筝很中意,并没有再找别的女子,还让婆子再三道明,这一去估摸着就是送命,让风筝珍惜活着的机会,好在汪图的勇士并不是蛮不讲理,他们都是被挑出来的英雄,做事都讲规矩,风筝再次拒绝后,也没有再来叨扰。 有女子伴随汪图勇士去落入门渊的消息,让汪图城陷入一片哗然,许多人认为这女子的行为严重羞辱了汪图勇士的尊严,甚至聚众高呼要将女子献祭,为勇士们饯行,可汪图城主派出了军队强行将闹事的城民压住,并宣告,风筝并不是汪图勇士,也没有这个资格,能一同去落入门渊完全是她自己的选择,汪图虽然以勇士为主,但不以女子为贱,会给予女子选择生死的权利。 而在汪图勇士出征的当天,那般盛大的场面下,风筝只能从汪图城的偏门孤独走出,木子云几人这才知道为什么汪图的道路会那般缠绕,就是要让勇士尽可能多的被城民喝彩,绕的路越长,象征他们的征程会越发的荣誉。 声势浩荡的行出了汪图城,先沿着浔江郭的边缘跨了几座城区,走上了去往落入门渊的大路,几十里后风筝和木子云他们分离,并与汪图勇士会和。而木子云几人则跟在十里之后,并用方天慕的黑刀隐藏了气息。 倒是不怕跟丢,因为风筝身上散发的恶气,木子云可感知的清清楚楚,他到现在也搞不清楚那是什么,且就他一人能感知到。怪的是,就在他们出城的十几息后,方天慕就立刻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令他不安地气息,那股气息不像是冲着他们来的,而是冲着勇士们,但还是有意的避开了他们。 一路上方天慕都十分焦躁,终于耐不住性子,起身冷道:“我过去瞧瞧,你们别跟来!”接着嗖的没了踪影。 “慕哥!”铃铛喊了声,“你的黑刀!”方天慕还将黑刀留在了魂虎内,万一遇到了危险岂不糟了?木子云仰卧着说道:“那小子没事,皮厚,死不了!” 铃铛敲了下木子云的脑壳,担忧地向着远方望了望。 一个时辰后,方天慕才飞了回来,狼狈不堪的模样,连木子云都惊了一下。方天慕一脸疲惫,气息却很微弱,右手藏在袖子里,胳膊好似也瘦了许多。到了魂虎之中,方天慕才将手伸了出来。 “啊!”铃铛捂嘴叫出了声。方天慕的右手像百岁老人一般枯槁,皮肤不仅褶皱还布满了黑斑,虎子急道:“发生什么事了!方兄,你感觉怎么样?” 方天慕无力的盯着黑刀,木子云立即将黑刀送到他眼前,用干枯的手抓住刀鞘,接着一股热气与一股冷气同时渗进了方天慕的手中,那干皱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恢复,方天慕仰头向后倒,虎子赶紧扶住。 几十息后,方天慕的胳膊才复原,但气息依旧微弱。拿出水袋灌了几口凉水后,他才能略微说出些话。 “慕哥,那里的东西很强吗” “是个人”方天慕冷道。 “人?比你要强?”木子云问道,心里却想着,这小子已经强得可怕,难道还有更强的?莫非是梁溪院竞逐时打败虎子的家伙?“见过?” 方天慕看着木子云,缓缓摇了摇头,接着低了下来并闭上了眼睛。 “奇怪”木子云心道,“他全身气息并没有变弱,但为何如此憔悴模样,好像是失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难道那人的手段跟李怜卿兄妹一样,都是另类?” 几人忐忐忑忑地坐在魂虎之中,木子云迟疑了许久后,说道:“我去探探吧,总不能老这样。” “你动了火,肯定会被火主感应到的。”虎子思虑道,“方兄都这样了,别说你我了,我们就保持这个状态,方兄成了这样,我估摸着那人也遭了不少罪,一时半会儿对我们还造不成威胁,何况他冲着的是那群勇士。” “风筝姐不会有事吧。” “不会....”方天慕突然睁开了眼,语气微弱却冰冷的说道:“她有实力。”然后看着木子云,皱了皱眉头,说道:“与你相似,但....”接着就沉默了下来。 木子云转回身,又躺了下来,连方天慕都觉察到了,木子云不可能没有反应,在他与风筝的接触期间,木子云有过些感觉,这种感觉与昊罕和莫朝真站到他面前差不许多,凭此而论,风筝或许也是天生异体,拥有世间元素的能力,或者跟孙岂几一般,更加厉害。 作者的话:下章将会出现阴阳石另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虽然已经出现了些其他主角,但这一个南觉不得不细说,并且下一章将会以他的角度来叙述,敬请期待吧!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五十五章 特别篇兽神传1——孤独 - 阴阳石 - 南觉 祥: 我来自何处?谁知道呢。 我是何姓名?只记得有人曾叫我祥公子,所以我便叫做祥,当然,除了我自己,谁也不会在乎。 悲,喜,哀,乐?笑话,凡人的表情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脸上?我真是个怪异的“物什”,一块土色的破布披在身上,盖住头发,尽量让自己躲藏在那小小的阴暗里,甚至已经忘了该如何发音讲话。 我觉得自己应该有归属,应该有个名字,我怎么能不是这世界的一份子?我也有躯体,也有呼吸,总要有个出处,应该会有个女人将我生出,应该会有人将我养大,可是在我的记忆中,除了一声模糊地“祥公子”,再无其他。 祥公子: 那天,柳家最后一个人终于崩溃了,那是个六七十岁模样的婆子,癫疯地闯出了柳家冷清的大门,哭嚎着像厉鬼一般,憔悴的如朽木一样,可谁又知道,谁又可能相信,这个婆子才十六岁。 三年了,最华贵的柳家人逃的逃死的死,足足有几百人呐,说起来也算是个传奇或者故事了。只不过这个故事的缘由,却是因为一个呱呱坠地的孩子。 仆人们都叫他祥公子,祥公子出生时,他的母亲就莫名死去,身体像被吸干了一般,干枯地像块木头。满月时,已经有四五个仆人变了模样,原本十几岁的丫鬟,均长出了满头白发。柳家人将祥公子视为妖孽,连其生父都要将其绞杀,锋利刀子轻轻在其脖颈上一划,然后将他扔到了荒野。谁知道,半晌过后,他又哭嚷着爬了回来,人们到那荒野一看,发现所有的草木都凋零成灰,其中倒着许多生灵的尸骸,而祥公子的脖子早已恢复了原样。 柳家人想清楚了,这的确是个妖孽,他们断然惹不起,所以纷纷出逃,偌大的家业均拱手让给了祥公子的父亲。这父亲也逃过,可是无论逃到哪,祥公子早晚会爬跟过来,最后,父亲也认了命,无奈的抱着祥回了家,并遣散了所有仆人,只从别处新招了个十三岁的小丫头,来照顾他们的起居。 祥公子两岁时,他三十多岁的爹就已经是八九十岁的模样,没几日就老死过去。十五岁的小丫头看起来像三四十岁的妇人,只好独自在柳家住着,待祥如自己的弟弟。一年后,终于,小丫头崩溃了,真的崩溃了,天啊,她才十六岁啊,她要逃,逃到地狱也要逃,那是个恶魔,是个真正的恶魔,小丫头跑出大门后,一头钻进了冰冷的湖水.... 祥公子不知道小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就坐在门槛慢慢等,等的肚子饿了,便四处找吃食,有人贩子看他孤零零一个三岁娃子,阴笑着用些食物将他引去,谁知在触碰到祥胳膊的瞬间,身体就如虚脱了一样,连喘气都困难极了.... 他就这样成了流浪儿,凭着生存的本能,到处去捡食物,谁遇到他就是遭了厄运,连身边的花草都会在其经过时慢慢凋落,久而久之,祥公子懂了些人事,他明白了自己是个怪胎,所以学会了躲避,习惯了将自己隐藏在阴暗处... 祥: 好想有个伙伴,人间若是有孤独,定然都是些玩笑话,因为所有的孤独都属于我,我便是孤独。 手轻轻触碰上那美丽的花瓣,再眼睁睁看着它缓缓软黑下来,我不知见了有多少次了,我不懂得喜怒哀乐,不懂得人情世故,我心里从来都是恨的感觉,恨自己,恨花,恨人。 祥公子: 十四岁的祥公子,在这天来到了处山野,漫山的野花美得人心醉,流浪的祥公子肚子饿的厉害,伸出脏兮兮的手抓了片花,趁着那花还没有凋零时感紧送进嘴中,一把一把,花瓣在嘴中腐朽,像嚼着泥巴,却可以填满肚子。他在与自己赛跑,花凋落的越快,他就要跑得越快,渐渐地他跑过了几座小山坳,他忽然感觉到了人的气息。 那是个女孩,美也只是普通人中的美,气质平淡也参杂着几分高贵,她双腿并拢坐在花丛之中,漫山的花都在凋零,很快就蔓延到了女孩身旁,祥心里着急,却也只是几瞬的功夫,他明白自己救不了这位女孩,他只能害人,只能是个祸害。 失落落的转过身,等待着听到熟悉的嚎叫声,恩?许久了,还是没有声音传来,祥好奇地转过头,他第一次有了人的感情,先是惊讶,花在女孩身旁便停止了凋零,再是狂喜,他没有害人!终于有人可以不被他祸害.... 祥: 我疯了,我彻底疯了... 她是谁,不!不要告诉我,风别吹了,草别动了,我就死在这一瞬就好了,天啊,天啊...求求时间别在转动,哪怕是虚假的,也要赏赐给我这短暂的幸福。原来这就是快乐,我的嘴唇竟然张开了,我的喉咙竟然开始发痒,我得说话,得走过去!不不不,这是假的,这一定是假的!我不能过去,一定会消失的,这是梦,这是老天在戏耍我! 她看向了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得走过去,跟她讲明,我是个人,有脸有胳膊,我不能被她当做个怪物。(掀开了破布,露出了脏兮兮的脸。) 这样就对吗,我只能将嘴向后拉长,这算是笑吗,她不会被我吓到吧。(僵硬的站着,比石头还要安定)走啊,该死,这该死的腿,快动啊!一步,两步,快了,又近了(头低下,怕吓到她),好漫长的路,看到脚了!好....好的...抬头... “呜.....呃....”我在做什么!快说话啊,混蛋,你这个蠢物,你这个泥鳅瓜子(从前有人骂祥的话),“呃....呜..喔...我...” 她笑了,她是觉得我奇怪吗?我这个蠢驴,我该死,真该死! “你叫什么?”(女孩问道) 她在问我!说话啊! “西....西...祥!”(祥突然大叫出来)我在干什么!我竟然吼她!我该死,真该死! “祥?嘻嘻,我叫风筝” “呜.....”我说不出话来了,我真是个废物,点头,快点头,(祥笑得很吃力,甚至那不能被称作笑,在这个同样十三四岁的女孩面前,他似乎做什么都是错的,做什么都是幸福的。) “风筝!”(远方有人在呼喊) “来了爷爷!” 她又看我了,又笑了!我要死了,我的心要裂开了。 “我要走了,再见了”(女孩转过身,又转回来,手指放在嘴唇上,咦了声,看着那些凋落的花) 完了,她要骂我是怪物了,就像那些人一样,完了,她肯定很爱花,我怎么办,怎么办啊! (女孩将手轻放在片枯黄的花瓣之上,奇迹便出现了,从那朵花开始,漫山的花草开始复苏,山野重新着上了颜色,接着女孩回眸一笑,又说了句再见,便走了) 祥公子: 他已经没有神智,或者说,他的心随着那跑远的女孩,彻底化了。他倒在了花丛之中,那些花又开始凋落,但他的心却不再死寂,他知道,他相信,那个女神会让它们复苏,那个女神会来解救他,让他不再是怪物,天啊,他死了,他快被一瞬生出的人间情感给胀死了。 从此,他便藏在了所有的角落,默默地守护着她,她在城中,他便在城外泥土中睡着,她出门,他便跟在远处。 祥: 她喜欢狗,我就是条狗,我甘愿是她的狗,杀了我,吃了我,打我,骂我都行,我是狗,我是她的狗,怎样都行!我跟的很紧,我对自己发誓,她活着我活着,她摔破了腿,我便把自己的腿划破,她生了气,我就去祸害气她的人,她会刻意见我的,我们还见过面,我依旧僵硬的像块石头,我快死了,痛苦死了,幸福死了! 祥公子: 这天,风筝出了汪图城,木子云几人跟在其后,祥公子也在另一处跟着。 祥: 她又要出门吗?太好了,我们又有可能见面了。 又是那股恐怖的气息,为什么,为什么那股气息在跟着她,想要加害于她吗?不!不!我要掀翻整个人间,喝住全部的恶灵,绝不允许谁来伤她分毫! 我放出了自己的气息,将那股气引来,竟然成功了,看来那是个人.. 他来了,好冷的脸,像那些打骂我的人一样,他让我恐惧,让我害怕,他是否比我还要恶,他是否也是个怪物。 他冲了过来,这狠毒的劲头,一定是想要加害我的女神,不行!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方天慕与祥战了一回合,便双双重伤,分别退逃) 作者的话:祥公子万岁!虽然南觉最喜欢慕哥......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五十六章 抵达 - 阴阳石 - 南觉 走在男人群里,风筝一个人好不自在,心里空落落的,仿佛离得希望越来越远。勇士们,包括向风筝提亲的那位,都认为风筝的行为是对他们严重的侮辱,所以纷纷将其孤立,风筝许多事都不懂,食物和水以及其他物什满满两大包,自己扛在肩上,瘦弱的肩膀被压的咯吱响,一路上只低着头看着前人的脚,很快便落到了后面,当然,也没有人去理会她。 干燥的黄土地,踩上去会咯的脚底板发痒,日头出来后,还要发烫,风筝咬着嘴唇,也不知在忍受些什么,只觉得头好晕,肩好痛,腿好酸,走着走着,连意识都被火热的阳光抹消了大半。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突然轻松不少,风筝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后来一想,难道是包袱掉了,赶紧回头找,这才发现木子云站在她身旁,而她的包裹早已搭在木子云的肩上。 风筝转回头,语气低弱,眼睛看着一旁说道:“谢谢,你们不是在后面吗” 木子云看着别处,表情也比较别扭,回道:“感觉到你身上的臭味越来越浓,就想着过来瞧瞧你出了啥事,原来是累的,嘁,要不说你们这娇生惯养的小姐没什么用,果然没用...” 风筝咬了咬嘴唇,低着头继续向前走,两人好一阵沉默,许久后,风筝开了口,“你觉得我会死吗?”木子云诧异的看向风筝的脸,才发现她的眼睛里早已湿润,一脸的疲惫,不由地心里一软,啐了口说道:“要死哪有那么容易!” 两人又开始沉默,一起跟着早已奔出半里的勇士们。 “你要是...”木子云张开了口。 “铃铛呢?”风筝眼神飘忽,脸上却多了几分红晕。 “呃...”木子云捋了捋头发,说道:“在后面远跟着呢,方天慕那小子闹了点毛病,虎子和铃铛在帮他恢复。” 风筝头低的很,脸上又涨红不少,几次抬头却欲言又止的样子,木子云怪道:“你要说啥?又咋了?” 许久后,风筝叹了口气,颇无奈的转过身拉住了木子云的胳膊,声若蚊音的说道:“那你跟我来一趟....”木子云莫名其妙的被拉着向北走了些路程,这地干燥的很,几乎没有草木遮拦,许久后,风筝才停下,双手放在握在身前,头低的厉害,脸红到了脖子根。 “你要做啥?”木子云又问道。却看见风筝憋红的脸上,尽是委屈,玉滴滴的模样,紧咬着嘴唇,眼睛看着别处,而双腿却夹得很紧,两条胳膊紧绷着。 木子云恍然大悟的说道:“哦...那...那我给你把风,你...你弄吧。”接着转过身走出了七八丈远,眼睛环顾着四周。风筝叹出口热气,整个身子都有些虚晃,害羞的解开了衣带。 一会儿后,风筝走到木子云身旁,羞嗒嗒的小声说道:“好了,走吧。” “嘁”木子云边走边说道:“你这小姐,尿...呃..撒个尿都这么费劲!”越说声越小,木子云也有些不好意思。 “你!”风筝紧咬着嘴唇,拳头紧紧攥紧放在身侧,羞恼地瞪着木子云。 “咋?”木子云歪着头望着别处。 “哼!”风筝气急败坏的抓过木子云肩上的包裹。 “喂喂!你背的上吗,你瞧你那熊样,再背会就死了!” “那也不要你这坏痞子管!” “你以为我愿意管啊!你要是累死了,身上的臭味就更浓了,那我还能活不?” “我呸!”风筝张牙舞爪地打着木子云,喊道:“你臭,你才臭,你就是臭,臭死了,臭死了!” 木子云被打得生疼,心道:“这臭婆娘劲怎么这么大。”不得不左右去躲。 风筝拽住了包裹,一把拉到自己身上,哼了一声,气冲冲地往远处走去。 “喂!你这家伙...”木子云在后面跟着又喊道:“你行吗?” 风筝头也不回,大声喊道:“不要你这臭痞子管!”木子云静静地跟在后面,一会儿后,便飞走了。风筝停了下,诧异的回过头,发现木子云真的走了,心里不由地升起一阵失落,轻声得哼了下,孤零零地快步去追前面的勇士。 又过了会儿,身上再次轻松了不少,一转头,发现铃铛背起了她一个包裹,笑嘻嘻地走在她身旁。 “铃铛!”风筝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铃铛挽住风筝的胳膊,“嘻嘻..姐,小木说你快不行了...呃不不不,是说你累的慌,所以就让我来陪你。” 风筝鼓着腮帮子,小声嗔怨道:“谁要他多管闲事。”心里却很高兴,有了铃铛的陪伴,风筝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两个姑娘欢声笑语的走着,忘却了前途的艰险,也不再觉得多么的劳累,反而发现四周光秃秃的景色还别有一番韵味,汪图勇士自然会察觉到铃铛的气息,但似乎没有去管的意愿,估摸着他们是期望风筝被人勾了去,好离着他们远远地吧。 两日后,众人来到片浓雾之地,那雾竟是白中掺灰,沉甸甸的,用手不能轻易拨开,似乎也不能被吸入。勇士们挑选了处雾薄的地,由一人打头,往里走,打头的人拿着尖型盾牌,产生了股无形的气障,缓缓地钻出了条道路。 等到勇士们进去之后,铃铛和风筝才来到了浓雾边上,铃铛嘟着嘴恼道:“哼,这群坏蛋,根本不等姐姐你。”风筝也气恼,抓紧了铃铛的手说道:“没事,我们再想办法。” 感应到铃铛停住后,木子云三人也赶了过来。 “他们进去了?”虎子问道。 “是啊,咱们该怎么进去呢,这些雾好难拨开的”铃铛思量道,“要不我用魂虎开路?” “不行的”风筝说道:“我爷爷说过,这些雾只能慢慢吸开,硬闯是闯不开的。” 木子云指着雾对方天慕说道:“喂,小子,你能吸雾不?” 方天慕将头转到一边,冷冷的模样。“嘁”木子云背过身说道:“就知道你没本事!” “我...我有办法”风筝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像是在藏着什么话。 虎子笑道:“风筝小姐有何办法。” 风筝思虑了好一阵后,说道:“我是有些能力的,原本一直在藏着,希望你们为我保密。” “好的,好的” 看着风筝慢慢走到雾旁,木子云心想道:“是元素吗?还是更高级的?”只见风筝从怀里掏出小把的花种,然后挑出其中一颗,将它放到了浓雾边上。风筝闭上眼睛,一阵暖意袭上众人的心头,接着奇迹便出现了,那种子竟然以可见的速度生根发芽,再开出花,花粉飘落,产生的新种子再生根发芽开花,它们吸收着浓雾,渐渐的向里面繁衍。三十几息后,一条由鲜花铺成的大路便有了雏形。 别说虎子,铃铛,连木子云都惊呆了,这算什么?元素?天下还有这样的元素?这究竟是什么能力,竟然能加快花草的生长。又见到风筝双手向两边一扬,将剩下的花种也抛了出去,很快,浓雾被大片的花朵稀释,空气也渐渐清新起来,半柱香后,凡是能见到的地方,都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而浓雾也不见了踪影。 眼前出现了一座高耸的山峰,环绕山峰一圈的是万丈深沟,一股幽幽鸣响从中传出,拉扯着人的心头,慢慢坠落。风筝长舒了口气,说道:“这应该就是落入门渊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今天有事 - 阴阳石 - 南觉 有事,不能更,抱歉《阴阳石》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今天有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五十七章 进渊 - 阴阳石 - 南觉 “那还等什么,走吧”虎子带头踏上了花路,铃铛和风筝随即跟了上去,铃铛稍稍有些异样,觉得花的气味有些怪,却也不是难闻的很,方天慕也如此的感受,只认为是浓雾还残留的缘故。 但木子云踏上花路时,就糟糕透了,起先只隐隐约约闻到些腥臭,当踩进花丛中时,一股恶臭噌的钻进了木子云的鼻子,立刻将他熏得头晕脑胀。当即就要往后边倒,虎子忙将他扶了出去,吸了好一阵气才缓过劲来,清醒后,叫道:“这什么花,臭的我差点丢了魂,打死我都不进了!” “那你怎么办?这地都开满了花,你也没处去啊” “小木,你用嘴巴吸气不就行了,路又不长一会儿就过去了。” 木子云夹住鼻子,张开嘴巴,刚踏进一只脚,就慌忙退了回来,喊道:“更臭!” 风筝涨红脸,气急败坏地恼道:“哪里臭了!我就闻见你身上的臭味!” “你你,别说话”木子云连退了好几步,“你赶紧把这些臭花收起来。” “哼!”铃铛赌气道:“我们都能走,偏偏你不能,小木你太过分了,这花哪里臭了!” “木子云”虎子脸有些黑,喝道:“差不多行了!办正事要紧!” “不是,我真..诶诶,不行了”那臭味更加的浓,木子云的眼睛都有些模糊了,从脚底开始发麻,胃里一阵恶心,很快,又阵阵耳鸣,再听不清旁人的话,双腿一软,当即晕了过去。 虎子扛着木子云退回两里地,才见得他脸色泛好,又让铃铛输送了些能量,这才醒了过来。起先木子云迷迷糊糊的,枕着虎子的胳膊,当视线开始从身前向远处抬动时,他的目光忽然凶狠起来,一股暴躁的戾气噌的冒起,很快木子云的眼珠变成了焦黄色,嘴巴张开后,两颗尖牙格外醒目,方天慕感受到木子云身上正蓄积的大股能量,顿觉不妙,慌忙将虎子拉开,自己用黑刀扶住他。 “吼!呵哈....”木子云如凶猛野兽般朝天怒吼,全身向外喷射出熊熊烈火,火焰上窜了足有一百七十多丈,且分成了无数条,其中十几条缠在一起形成了个兽头,也看不出是何畜生。 本就干燥的土地,瞬间裂开了花纹,零星的几颗草木,可怜巴巴的被烤成了灰烬。方天慕竭尽全力的压制住了木子云暴躁的火能,虎子顶着火气,狠狠地抽了木子云一嘴巴,一会功夫,火焰消散了,木子云的眼睛也变回了原样,脸色也好了很多。 “呃呀!”铃铛急喊道:“风筝姐,你怎么了!” 众人这才发现,风筝面色宛如死灰般,软趴趴的贴紧着地面,铃铛将风筝揽入怀中,触碰时发现风筝在不断地颤抖,而每个人都被刚刚炽热的火焰热烤的情况下,风筝的皮肤竟然冰的可怕。 方天慕和虎子这又扔开了木子云,跑过来救风筝。风筝的情况比木子云还怪,也没发现什么怪能,似乎风筝的表现只是她的本能,莫非是被刚刚木子云的样子吓坏了吧。这样就好办了,铃铛取出爪砑来一阵摇晃,一边还缓缓地抚着风筝的背,嘴中轻声呓语道:“没事了,没事了...” 足足一个时辰,风筝才勉强能做起来,刚起身就和木子云对了面,两人面色怪异的互相掂量着,又同时将头瞥向了别处,虎子摸着下巴,怪道:“你们俩还真是不对头,难道是上辈子有仇?” “雾又起了!”方天慕望着远处冷道。 风筝轻声喊道:“天要黑了,到了夜晚白雾会变成黑雾,谁也进不去了。” “好的!”虎子抓住木子云的脖颈,一把扛在了肩上铃铛扶起了风筝,几人又奔到了落入门渊边上。已经不见了花的影子,而新生的雾更加的浓厚。 木子云跳到地上,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转头对风筝说道:“你只开出条路即可,我自己从别处想办法进去。” 风筝默默地走到一处,抛洒出种子,虽然气息虚弱很多,但还是成功用花开出了条路来。木子云走到另一处,身边凝结出百十颗火球,那些火球纷纷开了个小口子,如嘴巴一般,吸食着浓雾,一个个涨的比皮球还大。 虎子忧道:“火主不会发现吧。” 方天慕却冷回道:“早晚会被发现的。” 很快,木子云的面前也出现了条路,路上漂浮着大小不一的火球,个个具有灵魂,自主地吸干泄漏过来的浓雾,木子云和虎子点了点头后,说道:“我进去探路,有情况你们赶紧撤。”说罢,便飞了进去,期间身后的火球不断爆炸,而浓雾也挤了过来填满了空缺。 而祸不单行,正当虎子几人要踏进花丛时,又发生了情况。方天慕紧绷起脸,极为警惕地盯着身后某处,面容十分紧张,虎子见后急道:“那人来了?” 方天慕凝重地点了点头,呼....只听得些细细的噼里啪啦,几人见得一道身影伴随着股黏稠的气息而来,虽然与方天慕气息的厚重有几分相似,但也有明显的不同,方天慕更加深邃,那人却更加深沉,一个重在深,能量深不见底不可一探,一个重在沉,能量厚而压人难以支撑。 很快那人便来到几人身前,他披着块泥色破布,将脸藏在其中,时不时会漏出道冷厉地目光,打在几人身上,若细心便可发现,这人看风筝时目光却是极为舒缓又似乎陶醉的。 虎子方天慕和铃铛如临大敌,铃铛朝浓雾中大喊道:“小木,快回来,这里出事了!” 方天慕尽力稳住了心神,冷道 :“走,我拦他!” 虎子持着三棱天石锤,回道:“刚刚你都受了重伤,我们还是一起吧。” 谁知风筝竟然微微一笑,脸上轻松了许多,快步向前走了几步,语气中带着欣喜,轻声喊道:“是你?你跟来了?” “姐?你认识?”铃铛护在了风筝身旁。 风筝点着头说道:“恩恩,我们认识快三年了,算是朋友,但见面的次数不多。” “离...离...”破布中的那人忽然开了口,声音毛毛的,话语像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憋了好一阵才说出来,“离她远点,不..不然,我杀...杀..” “他们是我的朋友。”风筝急道,接着跑向了那人。 “风筝姐,不要!”铃铛喊道,却拦她不住,眼见着风筝跑到那诡异人身旁。 风筝抓住了那人的胳膊,甜甜地说道:“没事,我很好,他们真是我的朋友。” “可...可..刚才,你的生命虚..虚” 风筝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没事了,我现在很好,祥,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我...”风筝脸上多了几分红晕,低头说道:“我安心好多。” 祥的手指轻微的抖动着,实则心中激动地快要死去,但面目依旧冰冷,他平静回道:“你别跟他靠太近。” “恩?”顺着祥的目光,风筝看到了方天慕,随即转回头笑道:“慕哥也是朋友,别看他面上冰冷,其实跟祥你一样,心肠很好呢。” “哼!”祥冷哼一声,方天慕也抓紧了黑刀,两人同时走向了对方,在离得只有三步远时停下,虎子和铃铛,以及风筝虽然感觉到了些怪异的东西,但都不清楚两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实,方天慕和祥已经开始了交锋,只是他们的手段太过另类,旁人是发现不了罢了。 风筝突然跳到两人中间,吓得二人猛地跳开,方天慕舒了口气,祥更是吓了一跳,若不是将能力撤得及时,风筝怕是已经被吸成了白骨。 “祥,我们真的是朋友,不要这样了。” 祥目光温柔的看着风筝,点了点头,又狠瞪了方天慕一眼,说道:“我不跟他一路,你去忙,我守在不远处,你..你放心..有我..” “恩恩”风筝甜甜笑着,“我知道。”祥嘴角一咧,却终是没笑出来,许是心里太过激动,怕坚持不住,便快速地跑远了。 方天慕稍稍放松,紧紧抓紧黑刀的布满汗珠的手也松了力气。 “如此甚好,我们可以放心进入落入门渊了,快,木子云怕是等急了。”虎子打头走进了花路,几人跟了过去,有了祥的陪伴,风筝不安定的心终于沉稳下来,愉悦的跟了上去。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五十八章 怪异的石路 - 阴阳石 - 南觉 站到了千丈深的环形沟谷边上,木子云望着中间擎天的石峰出了神,许久后,虎子几人来到了他身旁。木子云头也不转,说道:“上下都放出了火,却都往下落,到现在没回来。”几人便沿着沟谷边转着。 “那家伙和风筝有相似的味道”木子云悄悄在虎子耳边说道:“长点心,要是那家伙来头不善,就结果了他。” 虎子低声回道:“凭你我恐怕不行,方兄都难说打过他,况且,风筝...”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铃铛蹦跳过来,疑问道。 “哦,没什么”虎子笑道,“在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是往上还是往下。” “呃呀!快看那!”铃铛忽然指着某处喊道。顺着那方向望去,几人惊异的发现在高峰正对着他们的地方,有一群人垂直地走在石壁上,而那群人正是梁溪院的人,李怜卿和孙宫止正在其中。那对人见到木子云几人同样十分惊异,他们很不明白,木子云几人究竟是怎么垂直站在石壁上的,没错,两帮人的方向感及重力感是不同的,梁溪院的人认为自己是走在平地上,实则他们是走在石峰上,只不过他们察觉不到而已。 许平川记得火主是跟木子云打了起来,没想到木子云却毫发无伤的站在那里,这么说是火主输了?当然不可能,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心道火主这人太过古怪,连城主院尊都惹不得,估计是在跟自己的徒儿玩闹罢了。接着冲着木子云喊道:“你们怎么会在那?火主大人呢?” “他回去了!”木子云喊道,“你们怎么会走上石峰?怎么进落入门渊,是要先下去吗?” “石峰?”梁溪院的人面面相觑,继而恍然大悟道:“我们是在石峰上走?”他们都是第一次来此,为了探路早早的死了一位枭雄,这落入门渊果然是奇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木子云抬脚便要往石峰上飞,谁知许平川见到后大吼道:“慢!”木子云立即收脚,问道:“有机关?” “千万不能跨过边缘,会被吸落下去,枭雄王兄就是因此而死的。” 怪不得,木子云心道,我散出的火都往下沉,“你们如何下去的?” “必须要触碰到石壁,慢慢向下爬,记住一定不能离开石壁。” “好!” 几人互相对视了眼,心有灵犀地站到边缘,常舒口气,虎子将三棱天石锤砸进石壁,接着猛地跳下,木子云按住虎子的肩膀,随着他迅速的的向下滑去,同时,方天慕用黑刀带着铃铛跟去,风筝更是轻松,在石壁上开了一条花路,顺着花路飞快地滑落,眨眼间几人都没了影。 期间看到了那些贴紧石壁向下爬的汪图勇士,在他们惊异的目光中,坠落过去。 就算是这般速度,几人也足足落了五六个时辰,若说千丈高,应该早就该到底了,方天慕判断是有能量让他们产生错觉,虽然意识是向下坠落的,但实质上有可能是在平行划动,或者向上攀爬,真是怪异。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他们停了下来,忽然石壁上震出股气浪,将他们推了出去,落到了条由石头凝出的大路,路旁均是深不见底的暗沟。石路还多棱角尖刺,容易划破裤脚和鞋底。 方天慕说道:“这应该就是刚刚见到的石峰。” “好有趣”铃铛乐道:“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风筝拍了拍衣裳,说道:“小心些吧,以往可没有人活着出来过。” “风筝姐,你那个...朋友,他怎么办?” 风筝轻笑着点了点头,自信道:“他很强,他是最强的,从来都是他...保护我。”说到此,风筝红晕了脸,低下了头。 铃铛佯装惊讶的捂嘴说道:“诶呀呀,姐姐你莫非?哦...怪不得姐姐宁死不要嫁人呢,原来早就心有所属了!” 风筝羞恼的掐了铃铛的胳膊,嗔怪道:“你这妮子,别乱说,我...我一直把他当哥哥,亲哥哥” “咳咳...”木子云不合时宜的张开了口,语气不忿道:“要谈情说爱回家去,小爷我忙着呢。” 风筝咬紧嘴唇,恶狠狠地瞪着木子云的背影,哼了一声。铃铛掐着腰,嘟嘴恼道:“这小木,木头疙瘩,就不会讲话。” 沿着石路也就是石峰向前走,可不同是下来的情况,使得力气可多了,但怪的是,同样也用了七个左右时辰便到了许平川方才所在的地方。稍作休息,几人向石峰顶上走去,走到一半时,忽的腿上力道往肚皮上涌,叫没有离开地面,脑袋却似掉了个方向,一阵眩晕过后,几人发现,面前的石路变成了下坡路,而那路正是刚刚石峰往上的路,怪,怪,怪的很啊!这番情况下,谁还能认出正确的方向,只能顺着路走罢了。 好在之后再没出现这样的情况,终于见到头了 ,只见一片白云之间,露出个圆台来,小心翼翼地踏了上去,忽的圆台向一边抛开,几人猛地下蹲,打了个冷哆嗦,胃里一阵恶心,再睁眼时,四周已经变了模样。倒不是在空中,竟然是在深沟之内,这下,他们是彻底乱了,四周尽是石壁,可刚刚明明是白云,难道石峰瞬间转了半圈,将他们再次送到了沟底? “嘘...”方天慕冷道:“有声音!”接着飞奔出去。 众人来到了巨大的石室,是从石壁中掏出来的,高有五十五六丈,宽则难以测量,进去后先看见东南角站着两个大汗淋漓疲惫不堪的人,正是李怜卿和孙宫止,而贴近北边石壁的是一处高台,高台前排站这一列人,均是梁溪院人,可只有六人左右,在他们身前躺着许多怪异尸体,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只有皮肤尽是墨色,像是在染缸里过了一遍,但衣服却还是好的。 他们面如死灰,眼神里毫无希望,只见得最前面一人一阵哆嗦,皮肤瞬间变黑,噗通一声倒到地上,身上的两只蓝绿鸟飞回到李怜卿身旁,活着的人叹了口气,该轮到下一个了。 李怜卿跑到抱头坐着的许平川旁,急道:“首领,可以了,我跟表哥真是尽力了,这鬼丸不是我们能够抵御的,快让大家停下吧,不然都要死光了。” 许平川沉默了许久,“呵,呵呵..停下?去哪?出了落入门渊,院尊就会杀了我们,留在这,或许还能多活一阵,你们不必死啊,院尊那狗东西可盼着你们完好的回去呢,呵,呵呵呵...”许平川的状态很是糟糕,大约是彻底绝望了。 嘭,孙宫止手中突然出现了柄镰刀,凶狠地瞪着木子云几人,喊道:“也罢,今日必须要将你们打入地狱!”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今天小爷我不更,哼! - 阴阳石 - 南觉 今天不更,今天不更,理由?哈?我是那种随便找理由的人嘛?今天呃....家里有事,不更了,恩恩。《阴阳石》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今天小爷我不更,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五十九章 鬼丸 - 阴阳石 - 南觉 “你们!”许平川突然跳起身来,猛地向前栽了几步,又猛地顿住,缓缓地挪动着步子走向木子云,越走越慢,一双眼睛像盯着沙漠中的一口枯井般,充满着绝望又带着渺茫的希冀。 “你们!是带来火主命令的,呵...是吗?” 望着许平川一脸沧桑的模样,木子云低了低眼睛,收了收下巴,小声说道:“没有....任务还得继续。” “哦...哦...”许平川转回身黯淡地走了几步 ,忽的转回来声嘶力竭地大吼道:“你胡说!你在胡说!你分明是他们派来催命的!你们这些个天杀的畜生,呵呵呵...”许平川颓废地坐到了地上,无力的自语道:“我许平川在家乡学术二十年,从多少人中脱颖而出,漂泊两年来到了这片土地,又在梁溪院内呆了十年才有了枭雄的名号,呵呵呵,原来只是个笑话,只是个说扔便扔的炮灰罢了,嚯哈哈哈!”随后,他一掌拍在了自己的胸口,这曾经在家乡响当当的,被誉为第一公子的男人,无奈地选择了这最有尊严,也最没有尊严的死法。当然...嘁...谁会在乎他呢?在这光鲜无比,却实则腐朽不堪的世界里,他,只是个角色罢了。 许平川死后,剩下的人便更加的绝望了,他们知道院尊那老东西的手段,想逃门都没有。而人在濒临死亡之时,往往会变了模样,改了性子,他们想要挣扎,他们很狂躁,他们忽然想到木子云是火主的徒弟,想到方天慕是城主的徒弟,是啊,他们要死了,就要死了,怎么能就这么死了,他们要杀人,就杀木子云和方天慕,这会狠狠的在那群老东西的心上揪下块肉,让他们感谢些微的痛苦,哈哈哈,他们在剩余的短暂时间里,又得到了希望。 “你们...”铃铛见着那些拍着队的人,纷纷转回了身,麻木又凶狠的来到了他们身前,“你们要做什么?大家都是梁溪院一份子...” “我们不是了....我们要死了。” “我们是梁溪院的弃子,你们不同啊,呵呵呵,不过杀了你们,会让那老东西生气,我们就值了。” 木子云将铃铛拽回身后,接着说道:“我们若是要逃,自然能逃得了,不过你们出不了落入门渊吧。” 咔!一阵声响从后传来,转身看去,原来孙宫止和李怜卿已经堵住了出口。可也就在此时,一道黑影出现在他二人身后,两人双腿受击,同时跪到地上,孙宫止和李怜卿这才有机会回头,然而两只手分别滑过他们的额头,披着破布的祥缓缓走过,双手似抓住了他二人的灵魂,边走边将灵魂拖出,“灵魂”离体后先是碎成几段接着涌进了祥的身体里。 那两人的情况极不乐观,李怜卿直接死去,全身老的不成样子,虽然有蓝绿飞鸟浮在身旁,却依旧救不了她,没办法,祥吸收的是她的生机,天使也会有衰老的一天,那时候,她自己便会毁灭。 孙宫止要强些,虽然依旧老了能有四五十岁,可还喘着气,他满头白发,恐惧的贴着石壁慢慢爬起,扔掉了镰刀,狼狈地向外爬去。 木子云咽了口唾沫,仔细盯着李怜卿的尸体,又和虎子对了个眼神,两人约莫都没了要对付祥的念头。风筝不说话,低了低头,她见过许多次祥的手段,如此,心中还是觉得残忍,让人迅速衰老,有多恐怖只有亲自经历了岁月,才能明白的了。 那些个想要杀人的梁溪院人,见到此象,认了命一般,狂奔到高台上,不知道抓起了什么东西,拼命地吞食,几息后,全部死去。尸体均是墨色,而此时,之前的那些尸体已经在渐渐熔化,化出的墨水,将衣物销蚀,真是一干二净。 祥经过方天慕和木子云,走到了风筝身前,支吾的说道:“刚刚...有人...骂你...我...把他们全杀了。” “恩?呃呀!”风筝捂住了嘴,一脸惊恐,“你该不会把汪图的勇士给...”祥轻轻地点了点头。 “天啊,你...祥你怎么能..我被说几句不碍事的,他们都是抛弃性命而来的,你怎么能这样做呢。”风筝急得跺脚。 祥没有表情,静悄悄地,实际上,他享受的很,他喜欢被风筝骂,如果不杀人,怎么能多听到风筝的话呢?他已经近乎于癫狂了,只要风筝能多与他说一句话,让他掀翻了天都愿意,风筝若赶他走,他就跟着,打他,他会高兴承受,他原本不是个贱人,可现在,却像极了,只不过,他更疯,更狠罢了。 “呵”虎子打破了僵局,说道:“那...这样说,今个来这的,就剩咱几个了,呵呵,呃....我们先去台上看看情况吧。” 众人没有意见,随着虎子走上了高台,高台上有一个石碗,碗口有井口那般大小,石碗内铺满了墨色的药丸,每个都有指头般大小。风筝指着药丸说道:“这就是蚀鬼丸,只能用手拿起,拿起瞬间就会中毒,必须要立即将药丸吃紧肚里,但药丸本身还有毒性,需要下一颗药丸来解毒,所以想要活下来,必须要将所有的药丸吃光,也才能得到药丸底下的东西。不过...多数人只吃一颗就..” 众人下意识地看向了身边倒着的尸体,不由得吸了口冷气。沉默了许久后,木子云开了口说道:“我试试吧。” “等等!”虎子拦住他说道,“我们先试试别的法子,看用你的火焰,或者我的重域能不能将药丸移动起来。” “没用的”风筝摇了摇头,“千百年来,什么方法都用过了,汪图一代代的勇士许多都死在了这里,他们也都是珑人中的佼佼者,不输于我们的。” “那就我来好了”木子云又说道,“我实力算是咱们中间的,从我的反应也能看出一二来,若是情况太糟糕.....不用管我。”木子云伸手就要去拿那鬼丸,虎子一把拉出他,面色凝重的说道:“算了,不拿了!我们回家,现在就出海,没有海图,我们就一步步探,十几年二十年,我们总能回去。” “万一回不去呢?”木子云黯然问道。 “那就死在路上好了,总比你现在死了好。”虎子见到许平川几人的模样,就已经没了拿宝贝的念头,即便他回不了家,却还有木子云这个弟兄,可若连着弟兄都没了,他还能去哪里呢。 “呃呀!”铃铛突然大叫起来,“慕哥!你干嘛!”虎子和木子云吃惊的转过头,发现方天慕已经抓起颗药丸,且送到了嘴边。木子云噌的跳过去,挥动巴掌想要将药丸打落,嘭,方天慕一只手扛住了木子云的攻击,然后慢悠悠的将药丸送进了嘴里。 作者的话:祥公子是南觉极为喜欢的角色,仅此于方天慕,甚至要强于方天慕,他会是阴阳石中,描写最全面的角色,或者说最成功的,他的宿命实在让人慨叹,经历也果真是场好戏。可能有人认为方天慕的戏份实在太少,这点以后会慢慢展开的,方天慕也会有兽神传,并且同样特别。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六十章 阴阳丸 - 阴阳石 - 南觉 方天慕并没有冲动,他对能量的感知与别人不同,无论能量藏得有多深,都会被他手中的黑刀捕捉到。蚀鬼丸中,就是能量,只不过那是高度压缩下,已经厚实到毒之境界的存在,一颗药丸,抵的上方天慕全部的能量,更别说木子云了,估计一颗足够要了木子云的性命。 可方天慕却有希望,因为他的能力便是吞噬,世间能量不分种类都能被其吸收。 一颗药丸入肚,方天慕的肚子噌的涨大了三倍,铃铛急得抓紧了木子云的胳膊,喊道:“你快救他,快救他!”木子云额上全是汗,手足无措的在方天慕旁晃来晃去,实际上,方天慕的情况已经很好了,身体没有变成墨色,说明方天慕能够装载下一颗药丸的能量。 方天慕面色涨红,用黑刀抚着肚皮,渐渐地肚子恢复了原样,身体却像被掏空了一般,腰酸的厉害。喉咙里涌上苦水,霎时,肺像是被双手狠狠抓住,抓三息放一息,折磨着他直哆嗦,看来,蚀鬼丸真的是有毒性的。 迟疑不得,方天慕立即又抓起了个药丸,这药丸艰难入读,肚皮倒是没什么变化,手中的黑刀却猛烈的晃动起来,诡异的黑色光芒笼罩住方天慕全身,刀柄上系着的封印散发出恐怖的气息。这时,方天慕在黑光中,向木子云投来了渴求的眼神,木子云当机立断,仰天长啸的同时,眉心火红印记出现,且瞬间将火气爆发到极致,他的皮肤像被剥了层皮,红的渗人,狰狞的火焰盖住全身,头颅伸到黑刀旁,火珠悬浮在他口中,紧接着,大量的火气缠住了黑刀。 木子云要帮助方天慕强压住黑刀的能量,这可不是简单的活,木子云的能量根本不够用,很快就被抽干,只有头上肩上还存着三两缕火焰,那可都是灵魂之火,个个都蕴含着木子云暴躁的戾气,却还是不够黑刀这头猛兽塞牙缝的。最后,木子云索性双手抓在黑刀鞘上,立即感到口干舌燥,胃里缩了又缩,觉得自己要被吸缩成了肉 团,这时,方天慕终于从黑光中出现,一掌将木子云推开,身上的光芒被他压回了黑刀之内,这回他疲惫的更加厉害,也顾不得肺部的痛感了。 虎子扶起木子云,铃铛迅速给其输送能量,虽然很痛,但可以补上木子云身上的空缺。木子云嘴唇干裂,铃铛小心翼翼的向他嘴中送了些水。渐渐有意识的木子云,莫名其妙的瞪着一旁的风筝,目光中尽是警惕,他感觉到风筝深深地恶意,且风筝身上恶臭的气息,颇有将其扼杀之意。而站在那边的风筝,也莫名其妙的有了些奇怪的想法,木子云的虚弱似乎让她极为焦躁,甚至狂热,她想杀木子云,这想法突然就这样出现,将风筝都吓了一跳。 风筝的手不由自主的在晃动,脚边的地面钻出几个小洞,从中长出了几根嫩芽,木子云如临大敌,拼命地从火珠中挤出些火焰,悬浮于手上。 “风..风筝姐”铃铛看到风筝冷厉地目光,忧忧的说道:“你,你...” 风筝打了个冷颤,双手握住放在胸前,面色不安地支吾道:“我...我..” “嘁!”木子云卸了力气,火焰也随即熄灭。 “喂!你要做什么!”铃铛大喊道,众人看见祥公子静静地走向方天慕,虚弱至极的方天慕感知到背后那令人恐惧的能量正在慢慢逼近,很快,那能量就要将他吸干。 “祥!”风筝挡在了方天慕身前,“祥,你冷静点,别乱来,他们是我的朋友!” 祥眼睛血红,脑袋里只有杀掉方天慕的念头,甚至连女神站在面前,也认不出来了。风筝突然扑到祥身上,晃着他的胳膊,急喊道:“你怎么了,祥!你快醒醒,别乱来!” “我...不行,我杀了他就好!”祥焦躁不安的说道:“让我杀了他,求求...” “不行,祥”铃铛双手放在祥的耳旁,闭上眼睛额头贴着额头,散出自己的气息,让祥缓缓的冷静下来,终于风筝战胜了祥的本能,祥强忍着想要杀掉方天慕的冲动,疯狂的向外跑去,从里冲开了浓雾,接着往西方奋力的奔跑,风筝说了不能杀人,他必须要离开那里,直到感知不到方天慕的气息。 方天慕长舒了口气,又抓起了颗药丸,他的眼睛已经没了神采,木讷的咽进了肚,他的意识似乎脱离出来,在一旁看着身体上发生的变化,好痛苦,虽然没有了知觉,他就要倒下了,脸腮已经出现了墨色,接着鼻子,脖子,他就要死了,马上就要被能量吞噬干净。 不!方天慕的意识重回了躯体,在痛感将其击溃之前,一把一把地将蚀鬼丸抓紧嘴中,他的身体迅速的变成墨色,在失去意识之际,他决绝的双手反握刀柄,猛地将黑刀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呼...疾风从胸膛上的伤口中涌出,紧接着,他的心脏与腹部有两颗光球闪耀起来,铃铛惊道:“天啊,慕哥竟然同时修神丸与魔丸。” “这...”虎子目瞪口呆说道:“这不是不可能的吗?我也试过,是互相矛盾的,不可能实现的。” 心脏开了个光口,接着几个,十几个,几十个光口在其身上出现,他的身上只有黑白两种光芒,皮肤上的墨色被黑刀彻底吸干,全部凝聚在刀鞘表面,接着,黑刀吸尽方天慕本身的能量,一头黑发成白雪,趁着心脏停止跳动之前,黑刀再将蚀鬼丸的能量注入到方天慕体内,白发变成墨发,黑刀自主地从胸膛飞出,插进了石碗之内,剩余的蚀鬼丸尽皆粉碎成沫,方天慕的神魔丸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心脏的右侧互相交融到了一起,如阴阳图一般模样,其内悬浮着一把微型的黑刀能量,上面缠绕着几个黑洞,眼睛若是看上去,似会被吸走心神。 随后,一抹蓝光从石碗中射出,霎时,落入门渊塌落,大片浓雾冲上了天。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六十一章 开逃 - 阴阳石 - 南觉 刺入云雾中的石峰,断成了十多截,填满了千丈深沟,却巧妙地留出了一条通道,这条通道的起始便是木子云几人所在的石台。石碗内的蓝光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他们踮着脚尖轻抬轻放地聚到石碗边上,见到石碗里平放着一根卷轴,蓝光就是从它上面发出。 这卷轴并不古朴,反而模样新奇,上下左右均有个蓝色玉环,似乎从哪边都能将卷轴拉开,而卷轴上是数不清的蓝色光点,不,说光点有些俗气,但你看见它们时,仿佛置身于璀璨的夜空之下,繁星铺满黑幕,却并不过于耀眼,它们深深地抓住了你的眼,抓住了你的心,似乎你并不在夜空下,而是站在星辰里,甚至你就是繁星的一部分,随意站在哪处,都是那样的完美。 铃铛不由自主的向宝物伸出了手,她在卷轴之上轻轻地抚摸了一遭,长长地舒了口气,闭上双目,用心去接受卷轴上传来的东西,她的心神从没有那样的安定,许久之后,她幽幽说道:“我似乎没了身体,变成了缕薄薄的气,我闭着眼睛,却能看到无数的星辰,就在我的手边环绕,它们是活的,我也是活的,不,它们是活的,我却是死的,并正在慢慢变得与它们一样,似乎等我也散出了光芒,我就重新拥有生命,且再也不必担忧它的逝去。” 木子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了宝物,吐出口起来,那卷轴上浮起了层辰沙,“这就是一千百八星宿图了,真是奇物,我的魂都要被它勾走了。” 虎子尽力将目光从宝物身上移开,说道:“落入门渊已成了这样,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咱们必须尽快隐遁好,稍微透露几句话出去,我们就死定了!” 木子云看向了风筝,说道:“汪图勇士都死光了,你怎么办?” “是啊,风筝姐“铃铛挽住风筝的胳膊,说道:“跟我们一起走吧,要不然你回去怎么交代?他们本就重男轻女,你这样回去,指不准要受到什么苛责呢。” 风筝摇了摇头,咬了咬嘴唇后,说道:“我得回去,爷爷在那。你们放心,我不会透露关于你们的半点消息,他们或许会责罚,但总不能过分为难我一女子吧。” “难说”虎子说道:“这宝贝已经现世,千百年来多少人为之送命,谁都会因此而疯狂的,他们得知你是从落入门渊回来的,一定会对你施以重刑,风筝姑娘,不必等他们的刑罚,你直接告诉他们是我们拿走了宝物就行了,能逃得了是我们的造化,逃不了我们也认命,你不可为我们白白受苦,否则,我杜虎心中一生难安” 风筝艰难的点了点头,虎子收好了一千百八星宿图,而方天慕也从混沌中恢复过来,他的气息上升到了一个崭新的境界,魔丸与神丸融合成了阴阳丸,他的实力水平已经不能用广琅琉璃岛的规则来衡量了,说不准已经到了钟人和黎人的境界。 方天慕张口便说道:“快走,大量的能量正在靠近,我用黑刀隐遁我们的气息,再不走来不及了!” “走走走!”虎子摆手喊道。几人快速地从通道跑出,铃铛化出了魂虎,包裹住了他们,方天慕将黑刀悬于其中,接着,魂虎朝着东方奔去,他们要先将风筝送回汪图城。期间,陆陆续续有人往落入门渊奔去,跑出十几里时,就是成片的人了,魂虎当然藏不住了,他们索性落到了地面,虎子紧紧靠着方天慕,让黑刀把一千百八星宿图散发出的能量吸净。人们的眼睛都冲着落入门渊的方向,谁也没有在意到有人正在朝着相反的方向行走。 当天落入门渊被毁,并且宝物现世的消息便传开了。当然,要传到各地还得有一段时间。到达汪图城边时,木子云几人目送着风筝进城,方天慕感知到了祥的存在,他就藏在不远处,只不过,由于方天慕的气息变得过于强劲,祥似乎不太敢露面。 风筝悄悄地回到了家,风老汉还以为孙女已死,见到风筝后老泪纵横,泣不成声,风筝原本想要将落入门渊的事情告诉爷爷,转念一想,这样一来岂不是将爷爷也牵连了进来,便闭口不提此事,只说那群勇士根本不让自己进入落入门渊,只许自己在浓雾边等待,许久不见人回,风筝就自己走了回来。 风老汉连连点头说道:“不怪你,你是个丫头,咱汪图的大梁不会压在个女娃子身上,谁也不会怪罪你的。” 木子云几人想要在被发觉之前火速出海,他们不敢用一千百八星宿图,害怕宝物传出能量引来敌人,而西边不能去,东边又是梁溪院,南方出海可能会被胡那舵手堵住,只好去北方,路也不熟却连夜的奔波,丝毫不敢停留。 广琅琉璃岛的确是片辽阔的大陆,然而消息传遍各地也不过是几日的功夫,梁溪院已经算不上大户了,因为隐世在登封内的组织们,对这消息也做出了反应。蚀鬼丸并不是汪图或者梁溪院两家独有的传承任务,登封的一些组织千百年来也在不断往落入门渊派人,宝物现世让他们震惊,同样也让他们愤怒,他们恨不得立即走出登封,去杀掉得到宝物的家伙。 梁溪院院尊召集了所有院内强者,师者与英杰无权参与,他们聚在琉璃殿内,面色凝重,小声的议论着。 城主说道:“若是有人能吃完蚀鬼丸,我认为定是我那徒儿,他的本事我一直没摸透,却也知晓一二,他那刀能吞噬能量,且似乎没有限制,我一直怀疑蚀鬼丸就是大量能量的结晶体,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徒儿能取到宝物是毋庸置疑了。” 院尊看向了火主,火主依旧披着袍子,开口说道:“我徒儿自有本事,但没有实力去拿动蚀鬼丸,不过城主说的有几分道理,或许就是那群小子合伙做的。” 醪厌襄守开口道:“找人我最在行,交给我吧。” 院尊闭上眼睛沉沉说道:“尽快找,必要时,可以从他们的尸体上取回宝物。” “院尊!”城主急道:“我只是猜测,我那徒儿并没有...” “城主!”院尊冷厉的眼光投来,“任何可能都不能放过,这群小子能取到宝物的确有些不合实际,就当是醪厌襄守替你们找回徒儿罢了,放心,只要他们懂些事,就不会有问题,如果不懂事,刚好帮两位教训一番,我相信醪厌襄守会有分寸的。”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六十二章 被找到 - 阴阳石 - 南觉 但凡珑人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术,何况是三主四守,其中,醪厌襄守就是以追踪之术闻名天下,成为珑人之后,所接的任务从未失败,莫说一人死了,就是埋在地里七八天,也能被她轻易找出。 她的术叫做:三味。据说生灵在活动时,会在相应的地面留下气味,七天里,叫做乌味,人是难以察觉,而猫狗之类却依稀可以嗅出,再过七天,味变薄,成为吕味,此时猫狗已经无法察觉到气味,只有少数的虫类能够勉强有些感觉,再过去七天,味成为色味,气味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形式和特征,只能通过某些手段,根据色味的断断续续的痕迹来判断生灵具体的位置。 木子云几人离开梁溪院也就六七天左右,要追踪容易的很。只见醪厌襄守走到了梁溪院西山口,抖了抖袖子,从中飞出了些瓢虫,这些瓢虫吸食了她神丸中的能量,不仅听其号令,自身进化了许多能力,现在找只猎鹰来,不一定能飞的比这些虫子快。 那些瓢虫贴着地面上下浮动,其中一只瓢虫似乎吸入了过多的气,硬生生将身体撑裂,其余的虫子飞扑过来将其分食,如此,它们便咬住了气味的虚体,像被绳子牵住的饿狼一般,朝着西北方向冲去。 廖厌襄守岁数大了,不能过分奔波,好在她也不急,精挑细选了辆舒适的马车,紧紧地跟在瓢虫后面。而天下追踪的手段何其多,像醪厌襄守这般的虽然稀少,却也还有,登封里那群厉害家伙,早就追踪到了一千百八星宿图的所在,不需要感知其能量,只需感应广琅琉璃岛哪里出现了异样便可,一千百八星宿图明显不是广琅琉璃岛能够造出的,这种外来物,还是宝物,会对异样的环境造成影响,所以尽管木子云几人拼命地逃,却始终会被找到。 即将到达北海边,空气里已经有了海的腥气,几人不由得放慢了步伐,一路上也没见得人家,看样子北边较荒,不适合居住,而没有人家就无法筹备食物和水,木子云几人心里都清楚地很,出海看样子是不现实的,却一个都不说,默默地走着。 见着铃铛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不时的咬着嘴唇,木子云靠近了问道:“怎么?别怕,不会有事的。” “我渴...”铃铛手指点了点嘴唇,其实肚子也饿的慌。 “到海边就好了”虎子安慰道,“总会有港口,我就不信没人。” 铃铛恩了声,接着默不作声地走着,过了会儿,掏出爪砑来边走边晃,脸上的疲色才褪了不少。 “咯....咯...”空中传来声嘶鸣,几人抬头望去,发现万里无云的天空中飞过只灰不溜秋的鸟,许是广琅琉璃岛特有的鸟,至少在湖州时没有的。 木子云噌的一下飞上了天,那可怜的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抓进了手心,等木子云落到地面时,肉已经烤好了。 “嘁,看着不大,烤完了更是不大,连只老母鸡腿都比不上。”走到铃铛身前,木子云又说道:“饿坏了吧,趁热吃吧。” “嗯”铃铛将爪砑放回怀里,接过来小心的吹了吹,然后才咬了上去。 “好吃吗” 铃铛嘴里含着香肉,喜喜的点了点头。木子云舔了舔嘴唇,回过身来走到虎子身旁,说道:“得找个地方弄水。” “啊!”身后突然传来铃铛的叫声,几人火速回头,发现铃铛身边站着个小头男人,然而木子云和虎子根本没有觉察到他的气息,方天慕低声说道:“他应该是把能量压缩到与鸟一般大小,并隐遁了身形藏在了鸟身旁。” 那小偷男人一脸惊愕,张着嘴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铃铛手里的肉,手指擎在空中发抖,铃铛舔了舔嘴角,当着男人的面三口两口将肉吃紧肚,随后用手绢擦了擦嘴,说道:“没了。” 小头男人腿肚子发软,一脸丧气,五官皱在了一起,他颇感崩溃的说道:“你个丫!我...我他娘 的养这崽子十年,你个丫。” “啊?”铃铛身体后仰,皱了皱眉头,木子云快步过来将铃铛挡住。铃铛接着说道:“你养它十年,你没毛病吧,它肉好少的”吧唧吧唧嘴,又说道:“味道也不好,难道是吃法不对?” 小头男人都快哭了,大声骂道:“你当是养畜生,来吃的!老子养它找人的!你们几个小崽子,我真....”而后便是一阵阵的脏话谩骂,言辞激烈时,问候了木子云几人的直系亲属。木子云被骂的恼了,喝道:“你再骂!你再骂?你个上头尖下头圆的东西,小爷就宰它吃了怎么招?那鸟腚上也没画你的脸,你咋就能说它是你的!” “我去你...”小头男人更恼了,手放在嘴中吹了个响哨,许久不见动静,男人脸红了,尴尬的朝后探了探脑袋,小声嘀咕道:“真特娘的墨迹。” 虎子过来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笑道:“兄台,我们也不是有意的,你说个法子,我们赔行不?” 男人头晃得像拨浪鼓,两根手指头叠在一起比做个十字,说道:“十年啊,老子就憋在那茅房大小的地方,就那玩意儿跟我作伴,它已经算老子的哥们了。” “我说你有完没完?”木子云不耐烦地说道:“你放那些屁作甚!小爷我都已经把它宰了,你就说个痛快法子,能赔俺们就赔了,赔不起再说!” “好好好”男人指着木子云说道,“那你就赔,老子不要钱,你就把一千八百星宿图给老子就行了。” 木子云几人一下子绷紧了皮,一阵沉默后,虎子呵呵笑道:“老哥你说啥呢。” “哎呀,你别来这虚的”小头男人也不耐烦道:“你们说得痛快点嘛,别整些虚招子,有没有咱都清楚,说吧,行不行。” 木子云眼睛向四周看了看,男人说道:“大队人马马上来,你待会就见到了,你呀,交出图来,咱都省事。” 木子云看向方天慕,方天慕点了点头,表示已经感受到远方而来的大股能量。又跟虎子对了眼,脚步往一侧挪了挪,男人见后说道:“没用,老子能扛到他们来,不信你试试。” 木子云讪讪的笑了笑,一歪头,手在背后做了个手势,让铃铛虎子,方天慕快走,接着说道:“原来是位前辈,失敬失敬,呃....”又看了看虎子,转回头说道:“前辈你可能没听说过我。”木子云讨好的走上前,“我叫...”轰,两人中间窜起了熊熊烈火,方天慕带着虎子铃铛飞速向北冲去,木子云使出浑身解数,凝出了道十里长的火墙,火墙面上奔出了大量的火兽,纷纷扑向了小头男人。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六十三章 海中挣扎 - 阴阳石 - 南觉 小头男人冲破火墙,不料,那些火焰似活了一般,迅速地产生变化,缠住了他的手脚。 “有灵魂!”小头男人惊道,“你竟然有灵魂之火。”随即退走了十几步,心想道,那我可拦不住这小子了,这广琅琉璃岛不是只有忽达蛮那家伙有这水平吗?这小崽子又是哪里蹦出来的。 木子云叉着手长在空中,说道:“不闯了?” 小头男人摇头道:“不闯了,你有本事,我服气。”木子云嘴一咧笑道:“你这直爽性子,真是合我胃口,既然你不拦了,我可就走了。”说完,转身超北边飞去。 虎子几人已经在海边等候,无奈海上连艘船的影子都没见到,只有些破损不堪的木架,应该是港口,但却荒废了好些年。木子云赶过来问道:“没人?” “你不是看到了吗?”铃铛哀声道,“这可怎么办啊。” “出海吧,我和虎子带着你俩,先飞出海去再说。”木子云揽住住了铃铛的腰,铃铛惊叫了声,羞恼地锤了下木子云的胸膛。虎子接着带着方天慕飞出了海。几人都是从海中飘来的,却从没闻见海水有如此浓的腥味,似乎海中有不少血水。而海浪也着实奇怪,并不统一朝着海岸拍打,些许地方格外的混乱,向前向后的浪都有。 几人开始还记得飞行的方向,和大约的距离,后来就索性蒙头硬冲来了,方天慕说道:“那群人到了海边就停下了。”几人松了口气,却又被一阵风铃声勾紧了心弦,朝远处望去,从东南方向飘过来艘大船,船头挂着个白色风铃,船边游着许多小海怪,恰是从前指引木子云和虎子到达七国大陆的那种。 一个老太太悠哉悠哉地坐在张椅子上,像是睡着了一般。木子云立即认出那老太是梁溪院的醪厌襄守,心道不好,梁溪院的爪子已经伸了过来。只好停下来,静静地看着那船越飘越近。到了身旁后,老太睁开眼,朝一边努了努嘴,木子云几人便落到了船上,立即有人捧着饼子和水走了过来。 几人拿起饼子也顾不得什么,纷纷狼吞虎咽起来,虎子还呛了下,眼睛时不时瞄向醪厌襄守。 木子云边嚼着东西,边走向了醪厌襄守,在其身前鞠了一躬,说道:“大人,您怎么来了?” 老太动了动肩膀,换了个舒适的姿势,眼睛半睁着说道:“接你们回去。” “呵,呃,多谢大人,不过....”木子云跟虎子对了眼,虎子默契的向船后挪了几步,望了望船上的人数,来判断他们能不能从梁溪院手中逃脱。木子云接着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群人在追赶我们,搞得我们一头雾水。” “一千百八星宿图是宝物,自然会招来大片人。”老太说这话表情未变,只是那半睁的眼睛里放出了冷厉地不容置疑的光芒,木子云笑道:“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说我们得到了那什么图。” “登封人素来不与外人打交道,而今落入门渊被毁,宝物出世,他们偏偏追着你们跑,小子你说,我该不该认为宝物在你们手里。”老太笑起来温柔多了,她与城主火主虽是一辈,却远没有他们那般残忍。 木子云脸上也挂起了笑,知道瞒不了她,便点头说道:“讲实话,是在我手里,不过...我们虽受过梁溪院恩惠,却也早就报答了,这宝物...” 老太摆手说道:“我的任务是带你们回去,其余的我不管。” “这就不必了,我们在外耽误了不少时间,是时候回去家乡了,希望您能借给我们些粮食或水,让我们好出海。” 老太闭上眼睛,重重地喘了口气,说道:“唉,小鬼头儿。”随后大量的海怪跳出海面,落入船中,瞬间将船身压进了海,在惊愕中,木子云几人便被海水吞没,这船竟然在海中动了起来,木子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却始终会有几丝空气灌进肚子,能保证自己存活,忍着眼睛的痛感,几人朝四周望去,发现船身覆着层膜,海水能渗进来却也能出去,而老太就安详的坐在椅子上,在水中飘荡。 铃铛水性最差,憋得脸都紫了,双腿不断地蹬着,木子云游过去,在嘴里蓄着些气,不咽下去,紧紧按住铃铛的身子,嘴对嘴将气吹了过去,铃铛身子一软,刚舒坦了阵,又吃进口海水,呛得流泪。木子云见铃铛那可怜模样,直接发了怒,大股的火焰从其身上冒出,就在海水中烧灼起来,硬生生的拨开水流,造出个狭小的空间,只能将两人上半身子护在其中,下半身依旧泡在海水之中,铃铛趴在木子云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接着嘤哭起来:“这怎么办,我们要淹死了!” “你别怕,好好呼吸,我带你出去。”可空间里的气本就少,补充的还慢,两人呼吸起来也越发的困难。木子云说道:“你好好呆着这,我就在外面。” “什么?你别走?”铃铛急道,随后,木子云深吸了口气,一头钻了出去,冰冷的海水立刻将其淹没,木子云嘴中含的气一下子被挤了出去,艰难的揽住铃铛的细腰,慢慢地向虎子他们爬,虎子和方天慕脸憋得紫红,船身上覆着的膜又软又硬,方天慕的气刃都切不开个口子,二人只好将身子固定在木板上,张嘴去吸那些渗进来的气泡。 铃铛上身在火焰造出的空间里,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害怕的直颤抖,木子云紧紧揽住她的腰,以安定她的心。无数条灵魂火焰钻向了船膜,不仅没有钻出口子,反而消耗了大量的气泡,让他们呼吸更加的困难。 这时,船开始往更深处下潜,水压增大,气泡变小,铃铛身上的火焰更加的黯淡,木子云钻进火焰中,两人额头碰着额头,嘴间只有些许缝隙,木子云说道:“冷吗?” “不,我害怕” “嘿”木子云笑道,“你今个死不了,我这么厉害,这点水算什么呢?” 铃铛楚楚可怜的模样,紧紧地揪住了木子云的心,木子云坚定说道:“忍一忍,我带你出去!”接着钻了出去。木子云解下腰带,将铃铛背起,再绑到了一块,双手合掌,眉心火红印记涌现,那火珠浮到了木子云嘴前,木子云积攒了口气,轻轻一噗,火焰是产生不了,增加了水的温度,一次两次,木子云不停地给海水加温,船膜越涨越大,很快就紧绷起来。 木子云给了方天慕个眼神,方天慕双手握住黑刀,拼尽全力向上打出了道气刃,听不到一丝声响,然而船膜的的确确开了个口子,糟糕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所在的深度,船膜不仅让他们遭罪,也保护了他们,百米之下的海水,有着巨大的压力,那里面可是没有气泡的,水的温度也极为冰冷,木子云直接被冻僵了,在失去意识之前,使出烈焰火焚步,身子涨大了三四倍,紧紧地将铃铛抱在了怀里,接下来的便是眩晕,以及长长地噩梦。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六十四章 梦中梦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木子....” 浑噩中,冒出了许多小手,抓紧木子云的头发,将他奋力地扯开,他觉得头皮发麻,一睁眼还是梦,再睁眼,又换了个梦,怎样都醒不过来。啪,啪,有人轻轻拍了他两巴掌,他睁开了眼,醒了。 “喂,你听没听见我说话。”婉敏坐在他身旁,皱着眉头,手指夹着根白羽扫着木子云的脸,“你说句话啊。” “什...什么话”木子云坐起身,他的衣裳湿漉漉地,让他十分难受。 “怎么准备!”婉敏鼓起了腮帮子,嘟起了嘴。 木子云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不由地看得痴了,支吾说道:“准备什么?” “婚事啊!”婉敏将白羽摔到木子云身上,气冲冲地喊道:“你好自在,这么久才回来,还什么都不管,你总不能让我去安排婚事吧。” “婚...谁的婚事。” 婉敏气恼急了,一跺脚蹲坐到一旁,双手抱着膝盖,哼了声,转身背对着木子云,木子云脱口而出喊了声:“铃铛?” “恩?”婉敏转回脸,面色还愠怒着,“什么铃铛?” “不不”木子云低下头,想着这怎么会是婉敏呢?这分明是铃铛,又觉得这怎么是铃铛呢,她分明是婉敏。 咦?婉敏的背影为什么是铃铛的?这,这是假的?是梦对吗? “婉,婉敏...”木子云轻轻叫道。婉敏却没有回声,木子云接着喊道:“铃铛?”她依旧静悄悄的,木子云站起来,慢慢走到她身前,只见那小巧的身形像极了铃铛,却是婉敏的脸,她眼睛红肿着,半咬着嘴唇,看得木子云一阵心痛,许久后,她说道:“你,好吗?我好想你” “我....我....”木子云说不出话。婉敏微笑着,将头埋进手臂中。 嘭!嘭!整个世界都在震动,有什么东西就要把天给敲碎,木子云焦急地看着天空,说道:“怎么了?这是湖州吗?湖州怎么了?”渐渐地,在震荡声里,他听到了丝啼哭,转过头,发现婉敏的肩膀轻微地抖动着,木子云低下身子,扶起婉敏的脸,婉敏的眼睛更加红肿了,木子云的心被紧紧地抓住,快要窒息。 “你,你别哭,我回来了,婚事,对,我们的婚事,我回来肯定要给你交代。” 婉敏梨花带雨的模样,接着强忍泪水,温婉一笑,又说道:“我好想你”接着转身跑去,她的手里没有五辰剑,却有一个铃铛,木子云挥着手,张大嘴,喊道:“婉敏!”接着顺口小声喊出:“铃,铃铛。” 嘭!天空被敲开个大口子,一口半边天大的钟砸了进来,木子云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膜都要被震碎了,跪趴到了地上,那钟声越来越小,木子云的耳朵却越来越痛,但当他睁开眼睛时,痛感却瞬间消失了。 这是片寂静的湖,木子云站在湖面上,扣住他的是由浓气聚成的透明大钟,不过那钟却在慢慢消散。树林里一阵窸窣,一群鸟儿飞上了天,木子云忽然看到了一个身影,那是个女子的背影,她穿着红色的衣裙。 “小红娘!”木子云飞奔过去,可那女子也随即跑了起来,真快啊,木子云竟然赶不上。 奔跑中,身边的景色变了模样,草木发黑,飞禽走兽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连那女子的衣裙都染上了黑,木子云焦急地喊道:“小红娘!小红娘!”经过了石门关,经过了一座座山,他们北上到了处荒凉的地方,那的山顶,有一块巨石,女子便停到了那里。木子云走上去,粗喘着气,冷风吹过,带走了太多生灵的残骸,木子云望了望身边的景象,温柔说道:“你还好吗?我好想你。” 小红娘不回话,依旧背对着木子云。 “你转过来让我看看吧,看一眼就足够了。”忽然一件物什从眼前飘过,那是件衣裙,木子云觉得十分熟悉,却记不清是谁的了。接着,那衣裙在飘动中开始腐朽,呼呼,风冷得彻骨,到处都是恶臭。木子云干咳了几声,说道:“红娘,这是湖州吗?湖州怎么了?”还是得不到回话,木子云低落的说道:“你,看看我也好。” 木子云慢慢挪动了步子,走到了小红娘面前,顿时吃了一惊,支吾说道:“风...风筝?”只见风筝静静地望着自己,眉目中竟有小红娘的妩媚,却比小红娘更动人。 “怎么?怎么是你?”木子云忽然想起刚才飘过的衣裙,不就是风筝的吗,立即转头望去,惊愕的发现那腐朽的衣裙正穿着一人身上,那人背对着她,身体也在慢慢变成灰烬,那是小红娘,一定是小红娘! “不!不!”木子云癫狂地吼道。忽的脸上一凉,接着一热,原来穿着小红娘衣裙的风筝用手抚摸上了木子云的脸庞,木子云的心从未那样的安静过,他嘴中呓语着:“红娘,哦,红娘。”慢慢闭上了眼睛。 啪啪,又挨了两巴掌,木子云缓缓睁开眼,觉得眼睛深深地凹进了肉里,看什么都很迟钝,面前那是虎子的脸,虎子伸着脖子,朝一边点了点头,接着嘴张着不知说了些什么,叮铛,叮铛,嗡嗡的耳鸣声中,传来了一阵阵清脆的铃铛声,木子云的意识慢慢清晰了,肢体也有了知觉。 张开嘴,一时间忘记了怎么说话,苦涩的抿了抿嘴唇后,才说出话来:“这.....是湖州吗?” “你糊涂啦”虎子一脸憔悴的笑道:“这是海上,咱们好不容易才从海里浮上来哩。” 一只小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转过头去,原来是铃铛,她冻得的哆嗦,却还是面带微笑,说道:“小木,你还好吗,我...” “我也想你。”木子云脱口说道。 “恩?”铃铛愣了下,“你说什么?” 木子云记起了方才梦中的婉敏,或者说铃铛,忽的抬手抓住了铃铛的衣裳,铃铛吓了一跳,木子云猛地向下一抓,就将铃铛抓进了怀,再将胳膊压住铃铛的背,牢牢地将她揽住,铃铛嘤咛一声,冷得白皙的脸上冒出了些红晕,许是羞得非常,只好头埋了下去,木子云口中却出神地嘀咕道:“婉敏,婉敏...你别走,别走。” 虎子将木子云的手拉开,铃铛快速爬了起来,脸上红扑扑的,羞恼地瞪了眼木子云,原来他念叨的竟然是别人,又不好意思的望着虎子,方天慕一眼,咬咬嘴唇一跺脚,便走到另一边哼声坐下。 虎子扶住木子云的下巴,猛地挥了一巴掌,方天慕看着都动了动眉毛,木子云半边脸都麻了,一下子惊醒过来,猛地坐起身,大呼道:“要死要死!这是哪!” “你特娘的吓老子一跳”虎子骂道:“还以为你魔障了,你说这是哪!咱刚从海里爬出来!” “哦,对喽,是有这回事,诶?那醪厌襄守呢?” “咱捅破了船膜,平衡一下子被打破了,外面的水涌了进来,你的头刚好冲着口子,直接被冻晕了,我跟方兄把你和铃铛拖了上来,醪厌襄守也是一把年纪了,被冻的也不轻,瞧,在那哆嗦呢。”虎子指了指别处。 木子云才发现,他们几人坐在块浮在海水上的大木板上,旁边还有许多木板,而醪厌襄守和一群人也在上面,醪厌襄守真是伤的不轻,皮肤都冻紫了,抖得比谁都厉害,一群人焦头烂额的在她身旁帮她恢复。 “不错不错”木子云点头说道,“一时半会儿咱不会回到梁溪院了,找机会逃吧!”说完后,木子云露出了一抹难色。 虎子问道:“没事,虽然没有船,但咱俩可以飞,我估计这离得陆地不远。”木子云苦笑的点了点头,思量了好一阵,才说道:“我也就说说,唉,我做了个梦,湖州貌似不太妙,估摸着是出事了。” 虎子愣了下,弹了木子云个脑瓜崩,说道:“别扯淡了,做个梦还正八经儿的,先搞好现在再说。” 几人站了起来,木子云走到铃铛身后,拍了拍她肩膀,笑道:“喂,冷不冷?” 铃铛不回头,恼气道:“管你什么事,我警告你,你以后不准碰我”接着站起身,指着木子云的鼻子叫道:“你再碰我..我就..就...就让魂虎把你变成傻子!哼!”木子云耸了耸肩,挠了挠头。 “你们!”醪厌襄守脸还是紫的,指着木子云几人喝道:“你们干什么!要跑!” 木子云回道:“大人,我们不想回梁溪院,暂且告别了,有缘再见。” “抓住他!”醪厌襄守对旁边人说道:“杀了他也好,带回去!” 木子云笑了笑,回道:“大人,凭他们可不行,您出门一趟竟只带些英杰,连一位师者枭雄都不带,您太自信了,我四人又不是蠢物,怎么会任从你抓我们回去。”说完,右手抬高向下一落,一道火墙便在中间划开,木子云去揽铃铛,铃铛却跳到虎子身旁,哼了声瞪着木子云。虎子一把抓住铃铛的腰飞上了天。 木子云和方天慕眼睛向两边看着,颇为尴尬,木子云摸了摸鼻子,背对着方天慕说道:“那什么,你老实点。”方天慕不说话,像一尊雕像,木子云抓住方天慕的肩膀,也飞上了天。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六十五章 铃铛暴走 - 阴阳石 - 南觉 醪厌襄守带的都是英杰,且都不会飞,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木子云几人逃离。 木子云几人飞的方向是陆地,他们想要出海就必须收集足够的食物和水。当然,等到他们上了岸,登封人也赶到了。他们为首的一个竟然是熟面目,正是梁溪院竞逐当天,那个一脚踹飞虎子的九尺“霸王”,此刻他双手叉腰挺着肚皮,嘴中是笑,眼中是冷。 “这下糟了”铃铛对虎子说道:“怎么会是他?”虎子也一脸凝重,飞到木子云身旁,说道:“那家伙身体太硬,不好对付啊。” “我可以一试”方天慕冷道。 木子云接道:“那其他人就交给我吧。”那九尺霸王轰的跳上天,方天慕右手按在刀柄上,念叨一句:“切!”九尺霸王只觉得肩上一阵瘙痒,些许冷风从中飞出,咦?转头一望,皮肤上竟然有了条划痕。随即大喜大惊道:“你这小子有本事,竟给我划出了痕,说出你的名号!” 方天慕冷厉的看着他,心中诧异这家伙的皮怎么会这么硬,他的气刃只能在上面划出道细痕。 “不说话?”九尺霸王眉头一皱,“是在蔑视我吗?哼,也罢,反正都是要死的,记着名字也没什么用处”说完,松了松筋骨,传出一阵阵金属敲击的声音,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黑铁做的,即便是,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硬度吧。 那霸王似乎也没别的手段,只用体术,他的身体似乎十分笨重,不能在空中停留太久,落到地面时,会砸出个十几尺的坑。木子云的灵魂之火难缠的紧,登封人着实被戏耍了一番,却不料,远方驶来辆马车,素朴的很,到了海边,车帘子只掀了一角,露出根手指出来,木子云瞬间似被贯穿了心脏,从胸膛开始全身变蓝,四肢弯曲着僵硬起来,噗通,砸到地上。 虎子和铃铛急忙跑过去,触碰到木子云时,发现他的身体与晶体差不许多。虎子慌了,大喊道:“行!宝物我给你们,把我弟兄救了!快饶他性命!” 方天慕和九尺霸王同时落到虎子身旁,霸王一脚踹过去,方天慕虽然挡的及时,却还是跟虎子一起被震飞十几丈远。铃铛半蹲在木子云身旁,警惕地瞪着身边的登封人。这时,马车里传来声音,说道:“先拿宝物,人也带走,让他们规矩点,敢犯事就杀了吧。”随后帘子放下,马车绕了个圈,往远处奔去。 “小木!小木!”铃铛不断在木子云耳边叫喊,一行人拉开铃铛,找了个绳子在木子云身上打了个结,两个人抬着就走。倒是没捆方天慕虎子和铃铛,只由些人围在他们身边即可,也不怕他们闹事,反正有了那位的许可,但凡他们闹事,就直接杀了罢了。 木子云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但什么都做不了,这种脑子在动,身体却不动的感觉,很是折磨人。有一位登封人走在最前面,手拿着个黄玉瓶子,边走边往地上洒些粉末,这粉末落地就变成了黄灿灿的河,人们踩在上面,不用动都会飞快地赶路,若是轻轻走起来,可赶得上飞行了。 眼看着身边的景色越发的陌生,虎子心里万分焦急,铃铛拨开登封人跑到木子云身旁,几个登封人想要出手斩杀铃铛,却被心软的人组织了。 铃铛凑在木子云的耳朵旁,也不知他能不能听见,低声说道:“小木,我想帮你,我...我一直没有用魔丸的能量,我...我很害怕,我怕自己控制不住,可我想,我想帮你。” 木子云听得很清楚,眼睛动弹不得,心里却在焦急说着:“千万别,千万别...”他身体内的火焰已经在慢慢吞噬掉身上的异能,不久就有机会活动了。 “喂!怎么不走了”一人粗鲁地推了推铃铛的背,方天慕和虎子冲开人群护到铃铛身前。 “想闹事?杀了他们!” 九尺霸王缓缓走过来,肃目盯着方天慕,冷道:“看来你们吃的苦头还不够啊。” “虎子,慕哥,你们让开”铃铛的轻弱的说道,“你们待会带着小木躲远一些,我怕自己控制不住。” “什么意思”虎子不解道。方天慕转头道:“不可。” 铃铛闭上了眼睛,双手放在心口。黑色光芒从其身上散发出来,方天慕皱了皱眉,示意虎子和他走到木子云身旁,两人猛地出手,打飞了扛住木子云的两人。虎子左手握拳向下捶去,呜呼一声风啸,周围的登封人顿时变重了数十倍,趁此期间,虎子扛着木子云往天上飞去。方天慕来拉铃铛,却在来到铃铛面前时怔住了。 铃铛的眼睛尽是黑色,表情冰冷,但能看出她在挣扎,方天慕一低头再望了铃铛一眼,随即跳飞出去,轰!九尺霸王一拳砸在方天慕的背上,地面被砸出几条醒目的裂痕,方天慕憋得脸通红,一会儿张嘴喷出股血,刚想起身,一记拳头又呼呼而来。 嘭!九尺霸王动了容,只见方天慕一脸黑线,单手接住了他的拳头,嘴边有血痕,猛地一睁眼,一道深邃戾气扑面而来。霸王啐了口说道:“就你有?”一狰狞,霸道戾气横压过去。 二人震碎泥石,往右方高速奔跑,方天慕速度更快,可以在空荡期间发出气刃,霸王连躲未躲,那些气刃打在他身上如瘙痒一般。霸王脚触地令自己停下来,手掌插进地面,大喝一声掀起块地皮,足有一丈厚,那地皮似乎迅速变了模样,却也说不清是什么。霸王将地皮抛出,方天慕冷冷地打出道无形气刃,嘭,清脆的声响,方天慕在惊愕中被压在地皮下。 哪里是泥土,分明是坚硬无比的物什,方天慕被压的喘息不得,用气刃也只能在那些变异了的泥石上划些小痕迹,原来,那九尺霸王不仅身体强硬,还能令被接触之物变得同样坚硬。如此,岂不一草一木都是他的武器了? 霸王飞起身,站到了地皮上,方天慕的肩上重量加重,骨头咯的咯吱响。这时,方天慕用刀柄碰了碰胸膛,阴阳丸中的黑刀画了个圈,一个小黑洞缓缓飞出,起先是豌豆大小,接着越来越大,直到碗口大小才罢了。那真是黑洞,别看它块头小,却正疯狂地吞噬着周围所有的能量。被灌输进泥石的霸王能量瞬间被抽干,方天慕用刀鞘指着黑洞冲开泥石,杀向了霸王。 霸王大喝着扒开衣裳,露出健硕的胸膛,直挺挺的扛住了方天慕的攻击。那究竟是怎样的身体,连黑洞都无法钻出个口子,好在能够吞噬霸王的能量,几息便吸了个饱。 霸王没料到方天慕还有这手段,身体变得虚弱很多,心道不好,朝一旁大呼道:“快来人!”两个家伙唰的站到了方天慕身旁,左右同时出手,点在了他腰间穴位,方天慕突然与阴阳丸失去了联系,脸上显出了青筋,张大嘴,眼珠子都要跳出来。手一松,黑刀落地,他也趴到了地上。 右边的家伙手上凝出股气刃,就要斩下方天慕的头颅,忽的背后传来股阴风,冷得人哆嗦。 他们回头看去,惊见到个骇人家伙,她周身黑光显露,身便缠绕着黑色旋风,黑中还带着血红,她慢慢转头,露出那双恐怖的眼睛。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六十六章 铃铛大战方天慕 - 阴阳石 - 南觉 如何去形容那原本传神动人的眼睛?只见她眼眶向外渗着黑气,中间两颗小红灯笼,里面隐约藏着紫丹明珠,内眦处向下稍稍勾了些角度,你左右移动几丈远,那眼珠子不必挪动, 也会给你出一阵阵寒气。 铃铛魔丸大开,那可是钟人的力量,能将珑术完全升级,与神丸不同的是,魔丸的力量会驱使本体走一个极端,它会过分加强术的优势,而不在乎本体是否承受的住侵袭,要知道,梁溪院的院尊仅仅摸到了钟人大门,便不得不停止修行,一方面钟人神魔丸每日需要大量寒石来喂养,另一方面是怕自己被魔丸扰乱本性。 而铃铛的珑术主要是魂虎,之前注入少量魔能后变成的魔虎,其实算不上钟术,现在魔能大开,魂虎便完成了升华。只可惜,铃铛根本没有压制魔丸的能力,心神早就失去了。现在的铃铛其实就是真正的魔虎。 铃铛脸上左右两侧各出现了三道纹,两颗虎牙显露出来,身体向前弓,两只爪子伸在两侧,好是叱咤威风,周身绕着黑风,脚下踩着团软黑之气,忽的向后仰头,两只爪子前后叠到了一起,只有一根手指伸在前面,其余全部勾住。呼!从指头中猛地跳出头黑色透明的巨虎,长约九丈九,高近四丈八,但凡巨虎经过之地,都会产生混乱心神的气场,一些个大意的登封人被卷入进去,几息就成了傻子。 铃铛接着扭动腰身,双手各伸直食指,砰砰,接着打出了两头同样大的巨虎,铃铛跳到虎头上,三头巨虎同时大啸,方圆三十里内声如雷鸣,多少生灵白白被那吼声摄去心神。 接下来就糟糕透了,令方天慕和虎子木子云无力的是,铃铛的意识真的所剩无几,虎啸声听后,便开始无差别的屠杀。方天慕恢复的快,阴阳丸重新闪光后,伺机斩杀压住自己的两个登封人,然后持着黑刀奔向了僵硬的木子云。谁料在触碰到木子云时,也不知是否为本能,那暴走的铃铛突然回头杀向了方天慕。 方天慕且挡且退,用黑洞来吸收铃铛周围的气场能量,如此还是敌不过三巨虎的夹击。虽说方天慕的连环斩击能够一瞬切开巨虎,但不到半息,巨虎就会恢复,说明只有解决铃铛,才能了事。而铃铛实在厉害,方天慕飞到空中,左右手同时画符,符光显露后,先一掌推出一道符,再抓着一道缠到黑刀上,大喝道:“鬼斩!” 黑刀上先射出只厉鬼,那厉鬼手持着大刀,脸带面具,身是骷髅体,在穿过第二道符光时,便进行了升华,全身附上铠甲,大刀也变成了长枪,胯下多了匹骷髅骏马,嘶鸣地冲向了铃铛。这是蚀鬼丸的能量,方天慕已经开始尝试使用。铃铛狂暴地俯冲下来,爪心对着长枪,哐当一声干脆响,爪无事枪未断,只是中间积攒出了圆形的爆裂气场,不久长枪开始弯曲,而铃铛的气势越发的猛。 方天慕深吸口气,双手划了一道符,用黑刀牵着符光,飞到厉鬼头顶,接着盖了下去,穿透的同时,厉鬼又一次升华。骷髅骏马变成了骨熊,背上沾着些棕色短毛,厉鬼背上插着四杆幽冥之旗,穿着极其厚重的灰色盔甲,在盔甲胸口处,开着形状不整的口子,从里不断向外泄出阴风。而厉鬼双手各握着柄骨锏,似有千八百斤重。 骨锏在挥动时卷着大股阴风,一锏下去,正打在铃铛脖颈上,轰隆隆,铃铛穿过丛林,甚至穿过土丘,划了半里才停了下来。方天慕瘫倒在地,虎子急忙扶住他,阴阳丸已经是广琅琉璃岛规则之外的东西了,甚至这世界就没有这样的事情,所以评判实力的标准不能用在方天慕身上,有可能方天慕已然到了黎钟的境界。 咕噜噜..呜....铃铛怒了,她发不出声音,只有喉咙里在蓄势待发,站起身时骨头在咯吱作响,接着一阵皮球泄气的响声,轰!铃铛的脚下如火山喷发般向天冲起大量的黑气,已经看不见铃铛的面容,只见的一张嘴从黑气边缘漏出,却不似人嘴,分明是虎嘴。 虎嘴中激射出几道高速黑光球,那些光球会在飞行中螺旋变成猫一样大小的魔虎,当落到地面时保持着向前冲的趋势,身体却与山中猛虎差不许多,继续高速移动,越来越大。一头两头也就罢了,可那虎嘴就没停过,六头八头,十头二十头,铃铛无法维持所有魔虎的身形,只让它们达到七丈长时就消失,如此,仍是个恐怖的招数,你站在前方,就见得几十头黑虎朝自己冲来,它们在远处见着大,近了更大,个个都卷着黑色气场,沾上一点就要晕眩,久了就会变傻。 骑着黑熊的厉鬼不断吸收着方天慕的能量,举着双锏毫不畏惧的冲向了魔虎,厉鬼是没有心智的,所以不惧气场,那些魔虎便凝出身形来进行攻击。好一个勇猛无敌的厉鬼大将,双锏在其手中就是两根定海神针,一锏便能敲开魔虎的头盖骨。胯下骨熊也毫不逊色,虽发不出声音,却有一副好牙口,吭哧一口下来,少说也得咬下魔虎条腿。 铃铛见厉鬼来势冲冲,便换了花招,虎嘴退回黑风内,两只爪子却插了出来,十根黑光线从指头射出,紧接着光线变成锁链,锁链那头系着十头四丈长的魔虎,别看这些魔虎小了一套,威力却强了不止一部。此刻均暴躁的嘶吼着,而链子似乎马上就要被它们挣断。 厉鬼骑着骨熊落到地上,右手抡着骨锏,挑中一头魔虎,便冲了过去。厉鬼着实大意了,那些个魔虎厉害非常,瞬间四五只爪子打过来,即便厉鬼紧握着骨锏,却还是被震落了手,这时,链子断了,六七头魔虎咬向了骨熊,场面想当混乱,到处都是扬起的土尘,而厉鬼正与三头魔虎厮打,却明显处于下风。 方天慕能量越发的少,忽然恶狠狠地瞪向了登封那群人,冷俊的沉默几息,接着用黑刀牵着黑洞,投向了他们。登封人也不是白痴,自然要跑,或者反抗,未料快要枯竭的黑洞,一感应到能量便如同饿狼一般疯狂地吞噬起来,登封人要逃可就难了,身体可能会逃走,但能量却带不走了,方天慕再将那能量灌送给厉鬼。 厉鬼得了能量后高了一倍,双锏粗壮不少,骨熊虽未变大,却长出了些血肉,战力提升到了新的高度。十头魔虎看来是不够用了,铃铛脚下的黑气缓缓停止了涌动,身形露出后,只见铃铛衣衫褴褛,春光尽露,却散发出众人从未感受过的邪恶戾气,怎么会那样的邪恶,不同于木子云的暴躁,方天慕的深邃,或者九尺霸王的霸道,虽然他们也会让人讨厌,也会被觉得坏,可绝没有像铃铛这般程度,她如何会这般坏呢? 铃铛两颗红目看似无神却有神,一只爪子朝上放在身前,一只侧落在腿边,舌头俏皮鬼魅地在嘴唇上滑了一遭,轻轻地迈开了脚步,扑哧,怎地那般容易就将爪子插进了厉鬼的胸膛,那厚重的盔甲莫非都是虚假之物? 方天慕直冒冷汗,对虎子说道:“我不是她对手。” 虎子回道:“先带上木子云躲躲吧。”方天慕立即制止了他,并说道:“铃铛有些意识,如果你去碰他,铃铛会杀了你。” “那,那可如何是好。”十头魔虎往这边冲来,他们用头颅托起木子云僵硬的身体,送到了铃铛身边,魔化的铃铛虽然记不起木子云是什么物什,却还是默默认为这是自己的东西,爪子在木子云脸上抚了又抚,指尖划开木子云的脸皮,没有血流出来,铃铛很是诧异。这时虎子跳起来大叫道:“铃铛!” 嘭!铃铛看都未看,手一弹就射出头九丈九长的魔虎扑飞了虎子,虎子衣裳染的血红,方天慕扶起他慢慢向后退。铃铛被十头魔虎环绕,盯着木子云来回端量,总是记不起这是什么物什,真是奇怪,噗,突然用爪子插进了木子云的肚皮,不深,却也不浅,木子云的意识很清楚,腹部的灼痛感让他觉得糟糕透了,铃铛已经魔化,估摸着自己就要被她大卸八块了。 身体内的灵魂之火牟足了劲,一股脑的冲开了木子云的嘴,“呃....”木子云发出了声音,“铃..铃铛,是我,是我。”铃铛眉头稍蹙,这物什还会出声?爪子猛地盖住了木子云的嘴,用力的左右晃动,木子云觉得下巴都要掉了,牙齿已经在松动。 这时,啪嗒啪嗒,一辆马车驶了过来,帘子掀开,露出张脸,竟然只是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男人,男人惊道:“真是钟人!这女子竟然有这样高的修为,咦?看样子还只是雏形,好吧,让我来解决你。”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六十七章 临别一吻 - 阴阳石 - 南觉 男人是入神黎人,实力要在梁溪院院尊鸣守之上,其黎术有二,一个就是点晶术,可令晶体渗入到任意物什之中,且不影响物什原有的构造,当然效果可不仅如此。 男人飞出马车,落到铃铛面前,兴致勃勃地说道:“瞧你的样子是被魔丸侵占意识了吧,哦,对了,现在跟你说话也是无用,来吧,让我试试你的手段。” 十头魔虎一齐猛冲过来,男人左腿后退一步,右手向前伸直,指头像在空中点中了什么道透明墙壁,接着如冰花般绽放的晶石凝成了奇形怪状的屏障,魔虎竟然被晶石屏障牢牢挡住,头颅撞到屏障时,会从脑袋壳开始结晶,一会儿功夫,所有魔虎都僵硬在了原地,男人面带微笑打了个响指,屏障啪啦啦碎了,魔虎也砰砰爆开成了无数小晶块,每块中都有肉屑。 铃铛身上只挂着些破布条,私密 处时隐时现,扰的男人口干舌燥。男人强忍住心中躁动,向铃铛勾了勾手指。铃铛魔爪一挥,将木子云甩了出去,接着便冲向了男人。 男人双手背后,欣赏着眼前美景,毫无急色,待到铃铛来到面前时,左脚一滑,身子便侧开,随意打了个响指,声音很清脆,哗啦啦,铃铛所在的空气像冰片一般碎开,铃铛身上几条布被扯了下来,春光乍现。男人似在戏弄铃铛,待铃铛再扑来时,依旧用了同样的招数,空气碎开时又有几条布落了下来。 魔化的铃铛自然不懂得男人的心思,眼中只有杀戮。 “吱吱...”男人亵玩道:“好姿色,今个得陪你好好玩玩。”铃铛又冲了过来,男人邪笑的向后退飞,边退便不断打响指,铃铛身边的空气碎了一次又一次,那些仅有的布条彻底的落得干净,男人见到了美处,停下来正要细看,忽的一阵火焰冲到他眼睛面前,惊得他连来了两个鹞子翻身,回头一看,原来是木子云。 木子云见男人戏耍铃铛,心中翻江倒海,恨不得将男人撕碎,不顾身体强行用火焰冲开四肢,皮肤内的晶体受到震击,直接碎裂,让木子云大半身子都破烂开来,血肉模糊说得就是此刻的木子云吧,如此,还是只活了半边身子。 木子云左倾站着,右脚耷拉在空中,鞋已被血浸透,手腕按在铃铛那肤如凝脂的纤纤细腰上,胸膛抵着那两团雪腻香酥的白凤膏,左手凝出扇形的火焰,挡住了铃铛粉雕玉琢,却又似吹弹可破的翘臀。木子云的眼神从未那样的深邃,眼若饥鹰,全无狠意却尽是狠意,两颗眼珠像被钉在那里一般,犹如冰封的利刃,无情而冰冷,又如幽黑的潭水,泛起粼粼的红光,似是混着血腥荡漾开来。 “哦?她是你的女人?”男人戏谑道。 “不是”木子云冷道,“但你见了她的身子,你就必须死!” “嚯,见了身子就得死,我可以娶她嘛。”男人摇头轻笑起来。 “不必了”木子云仰起头头盖骨冒起火气来,咬牙切齿地怒道,“我忍不得她受欺凌,今个就是登封的家伙全来了,我也要杀了你!” “你?就算了吧。” 铃铛在木子云怀中抬起头来,眼睛还是红色,并且冒着黑气,似乎很不愿被木子云这样揽住,要挣扎出去。木子云抓的紧,虽然怀中酥美之体香气扑鼻,他也无心去享受。铃铛恼了,爪子插进了木子云的肚皮,一会就进去了指头的深度,并还在向里钻,木子云吐了口血气,低下头来,左手啪的一声拍到铃铛的屁股上,并将火焰覆到上面,接着抽出手,抓住铃铛的头发向下拉,铃铛的头被仰起,木子云傲气的瞪着她,眼神中颇有不容置疑之色,铃铛的爪子停了,而些许血液从那肚皮处流出。 木子云伤的太重,那半边身子也开始颤抖,铃铛被拉着头发,凶狠的目光柔情了许多,带着丝疑虑的味道,静静地盯着木子云。木子云抬头冲着方天慕喝道:“过来!” 方天慕便飞了过去,男人嘴角带笑,想看这几人要耍什么花样,并吩咐了那群活下来的登封人退得远些,免得受牵连。九尺霸王觉到了男人蔑视的目光,不禁火冒三丈,一甩手便飞离去了。 木子云低声呓语了阵,方天慕冷道:“你会死的。” “放屁!快点!”木子云恼喝道。方天慕沉默了会儿,将黑刀触到了木子云血淋淋的后背,铃铛开始反抗,不安分地在木子云怀中扭动,木子云瞪着她,哼了声,手上加了力,又将她的头拉了过去,接着猛地低头,粗鲁的含住了铃铛的馥郁香舌,沉沉地吻了上去,铃铛怔了一下,接着就开始激烈的反抗,动作太大,木子云身子被震得抖栗不堪,恼火的带着火焰拍上了铃铛的玉 臀。 “啊......”铃铛吃痛地叫出了声,木子云还觉不够,又狠拍了四五下,火焰的大小控制的很好,既能烫的皮肉焦痛,又不会使其灼伤,铃铛许是怕了,乖乖的不再动弹,也许是铃铛的意识复苏了些,记起了木子云吧。木子云吮 吸着铃铛的香液,依旧粗鲁,却也不乏温柔。 这时,方天慕开始动手,他用黑刀瞬间吸住木子云的能量,巨大的牵引力下木子云的火能纷纷进入黑刀,同时通过木子云与铃铛的吻,将铃铛体内的魔能也牵引了过来,使其进入了木子云的身体。 能量流动的很快,木子云和铃铛都感到十分无力,几十息后,铃铛的眼睛变回了模样,眸子中秋波荡漾,些许泪光点缀下,极其动人。两人的舌头都要麻了,分开时带着津 液,也就在分开的一瞬间,木子云瞪大了眼睛,大张开嘴却吼不出声,在遭难前费力地推走了铃铛。 噗!噗!轰!邪恶的黑气伴随着木子云的火气,让周围的物什全部上浮,木子云哀嚎着,呼啸着,心里尚存的那一丝意识想道:“这就是铃铛在承受的痛苦吗?”好痛,好难过,就像有一条虫子在慢慢蚕食掉自己的脑子。 然而,他所受的痛苦要比铃铛大太多了,魔能是属于铃铛的,所以不会将铃铛杀死,铃铛若是太痛苦,便可以将意识交予出去,可木子云不能,一旦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就再没有恢复的希望了。 “呜...呜...”木子云嘴巴不断有口水流出,他的左右眼睛诡异的瞥向两侧,似一个快疯了的傻子。虎子脱下衣服披到铃铛身上,接着将她扛起,而铃铛也因筋疲力竭而晕去。虎子急道:“救他,想办法救他。” 方天慕冷道:“魔能不是他的东西,会疯狂的侵占他的身体,我吸不出来的,若是吸,会将他吸死。” “可恶!可恶!”虎子拍腿吼道。 木子云吃力的转过头,左手前后拨动,方天慕点了点头,对虎子说道:“他让我们快走,走吧。” “不行”虎子坚定说道:“我得跟我兄弟在一起,你带铃铛走吧,然后拿出一千百八星宿图,快速放进方天慕怀里,远处的男人目光犀利,已经注意到了。 虎子接着说道:“我弟兄两个怕是该死了,你带着宝物跑,别丢下铃铛,我给你拦住人,若是有天你能路过湖州,我求你去找个叫冯..” 嘭!方天慕忽然用黑刀击中了虎子的后脑勺,虎子身子一晃就倒到地上,方天慕深深看了木子云一眼,扛起铃铛,抓起虎子就往远处跑去。木子云感激的朝着方天慕的背影点了点头,接着转回来,一字一句喝道:“我说了,你看了她身子,我今个就是死,也要杀了你!啊!啊....” 木子云放弃了所有抵抗,让魔能冲进了自己的神丸之内,魔能和神能是不共戴天的,双能的交锋让神丸几乎崩溃,而木子云独有的火能在拼命地填补神丸的缺口。 魔能胜了,它实在太强了,木子云的火能只能可怜的头头护住神能,躲在角落中,看着木子云渐渐被魔能吞没。木子云现在的状态跟从前的烈焰火焚步差不许多,只不过烈火换了颜色,黑色的火焰缠在脚上,手上以及头顶,他的身体被烧开个口子,正是神丸所在的位置,可以依稀看到些黄灿灿的火焰在组织伤口的拉大。 男人有些慌了,觉得身前出现了种从未见过的力气,令他焦躁,又那般深恶痛绝,男人想着,这小子究竟杀了多少生灵,才会有这样的气息,如今我可不能大意,说不准他真能杀了我。 火珠幽幽的飞到了木子云左眼前,两点一线,结点处忽然起火,那黑色烈焰就在男人肩膀烧起。 “啊!”男人立即用点晶术补救,可那火似活的,怎么压制都不会灭。 “桀桀,桀桀”木子云邪笑着,神智已然不清,“死吧,死于黑暗吧。”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六十八章 重生 - 阴阳石 - 南觉 “你这杂种!”男人怒吼道:“你停手!”男人肩膀上的黑火越烧越旺,即使他将肩膀变成了晶体,却还是止不住地烧。被迫无奈下,男人狠心切下了自己的左臂,并及时用点晶术止住了血。 木子云缓缓抬起头,并向右诡异歪斜,火珠又飘到了左眼前,男人有了防备,手指先前一点,空气立刻化成晶石墙壁,黑火烧在墙壁上,许久才能前进一寸。木子云抓住了火珠,忽的按进了自己的左眼,鲜红血液从眼眶流出,木子云不能松开左手,只能从指缝中向外看,但凡视线抵达的地方,都会冒起含着血腥气息的黑焰,这黑焰只需小小的一掊,不把物什烧干净绝不会灭,除非你将其强行封印。 于此同时,火珠内的灵魂火能大量地涌进木子云的身体,协助木子云慢慢恢复意识,可魔能的力量还是太强大了,几息后,木子云开始暴走,他的左眼开始剧烈挣扎,火珠被一寸寸推出,嘭,手掌心被贯穿出个口子,木子云身子都要散架了。 他血淋淋的左眼失去了控制,向外溅着血花,还无规律的转动着,四下尽起黑火,将男人和木子云围在其中。晶石墙壁各处开花,渐渐吞噬到了男人身前。男人恼道:“看我即刻解决你!”说罢,便使出了自己的黎术——炼金术之铁。双腿弓起,单掌贴紧地面,泥面上像有许多小蛇一般在蹿动,十息后,男人起身,右手抓起由黑铁沫结成的网,每条线都深插进地中,吸收着大地之中的黑铁元素。他原本的珑术是控制十把黑铁兵器,黎人后神丸将其完美升华,变至可以控制铁元素,这即便在登封人里,也是极其成功的升华,也难怪他二十六七的年纪,却可以拥有不错的地位。 轰隆隆,东南方五里处一座石山,开始崩塌,那本来就是矿地,盛产黑铁的地方,山中黑铁一块块地飞了出去,穿过丛林,盖过大路,成片地来到了男人的身边。接着黑铁块变成粉末,重新聚型,从男人站的地面,到几百丈高的天空,全是黑铁 凝出的兵器,他们的尖头均对准了木子云。 男人打了个响指,晶石壁碎裂,无数的黑铁器刺了下来。 木子云喝出道黑火气,冲开铁器,那些铁器稍稍碰撞便变回粉末,并重新再木子云身边聚型,形状大小不一,有些只有指头般大小,却有着锋利尖刃,木子云先是腿被贯穿跪趴下来,接着全身都被穿成了筛子。男人冷哼着看向了木子云,并用晶石将身边的黑火推远。 木子云的右半身疮痍满目,烂的透彻,左身子只剩下粘连着些许血肉的骨架,左眼已经没了,黑窟窿洞中悬着那颗火珠。男人认定木子云已死,换做谁也应该死了。 喀嚓擦,骨架竟然动了,一边是肉一边是骨头,木子云笑得那样恐怖,一团黑火气莫名出现,贴在了木子云的左身骨架上,接着显出了木子云的模样,若把木子云当做个布袋,那右边就是干瘪的,左边就像注满了水,接着水袋炸了,变成了黑火气,骨架竟然也没了。右边慢慢碎成了粉,粉渐渐化成了气,两股黑火气融到了一起,飘到了天上,不久后,一张脸从火气中显出,正是木子云。 “哼哼哼...”木子云哼笑着,“终于跟火主那家伙一样了。” 男人眉头紧蹙,大难道:“到这般地步了吗?已经可以化成虚体?” 之前也说过,火主炼成火体后,就没有了神魔丸,与方天慕一样,他们拥有了不同于广琅琉璃岛实力评判的标准,若只谈战力,火主是明显要强于城主的,甚至已经算是到了神魔丸的黎钟境界,并不是说他们拥有的能量有多强,而是因为他们的手段太过另类。虚体是令所有人都很恼火的东西,你可以杀死一个人,但不可能杀死一团火,除非你有克制虚体的手段,比如方天慕的吞噬能量,祥公子的吸噬生机... “以为我没招了?”男人用黑铁沫凝出手臂按在身上,接着掌心对准木子云所在的火焰,闭上眼睛找寻着铁元素,忽的似抓住了门路,大喝着向后退飞出去,黑火焰开始颤动,木子云露出的脸一副难色,不久后,火焰冲向了男人。男人大笑道:“你可以把身体化成火焰,却不能改变它的成分,你身体里的铁就是我现在的武器!” 木子云被牵引着撞上巨石,碎了后还没等凝结又被拉向了别处,虽然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却大大消耗了木子云的体力,恼火的木子云将火珠投到天空并附上魔能,轰轰烈烈地下了场黑火雨,一滴雨能让万物焦黑,两滴可生烟,三滴可起火,那火都是黑色,均带着木子云左眼的血腥味,不烧干净是不会灭的。 很快,凡是能烧的东西全部燃了起来,登封人死的死逃的逃,男人虽用晶石壁挡住雨滴,但由于晶石和四周的火焰都在消耗空气,导致他越来越感到窒息,他当机立断,吸来大量的铁元素,从底向上插,想要去插碎火珠。而火珠是有灵魂的,即刻吐出百条火蛇护住了自己。 这时,火焰中的木子云腹部一阵剧痛,神丸终于碎了,同时魔丸也被冲破,他失去了双丸。剧痛中,他没有气力去维持虚体,重重地落到了地面,他感觉被人生生地剜去了两块肉,从中泄漏出阵阵阴风,那是魔能,魔能感知到了木子云生机的失去,所以想要去寻找活体,神魔丸的缺口刚好为魔能打开了通道。魔能走了,唯一能维持木子云残命的能量便消失了,木子云该死去了。 火珠感知到了木子云灵魂的消散,火急火燎的飞下,却已经阻挡不住木子云的死势。火珠的灵魂也近乎绝望了,这时,由于木子云造出的大量火场,使得大地热度变高,天空渐渐积出了乌云,真正的雨伴随着雷声落下。火珠猛地恢复了火芒,它兴奋地上蹿下跳,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噼啪!白光照亮大地,一阵雷声响起,火焰中发出了震撼人世的兽吼,那道雷猛地被拉向了火珠,火珠牵引着雷射进了木子云的心脏与腹部,也就是神魔丸所在地。雷光竟然没有将木子云点成灰烬,反而如鱼得水般分化成了无数由电组成的细针,并在木子云的身体中疯狂冲撞。许多雷针插进了木子云的心脏,一压一涨下,强行将他的心脏跳动起来,这时火珠又是一吼,大量的雨水凝成了条长河,浇注在了木子云身上,木子云的伤口缓缓的恢复,烂了的肉剥离重长,缺了的骨头重新开刺,很快,一个完完整整且具有心跳的木子云,再次在这世界有了生息。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南觉传 - 阴阳石 - 南觉 南觉能坚持到此,真的开心。 阴阳石的构思是南觉某天的灵光一现,我想着自己看的小说虽然不多,但大部分都是相同的思路,主角从苦到甜,从弱到强,最后大圆满。 可为什么光环都是主角的呢?我想创造一个世界,一个谁都能拥有光环,或者谁都没有光环的世界。所以,我从无到有,一步步开始构思,仔细偏排了每一个故事,如此,十八个活灵活现的角色便完成了。 我的朋友很不相信我,哈哈哈。然而十章,十万字,七十万字后,我依旧在坚持,因为我爱那个世界,真的爱。 《阴阳石》对每一个角色都是公平的,我曾经也提过,主角不会是最强的,到了也不是,甚至木子云不能被称之为主角,因为十八个角色是同等地位的,本书只是按照木子云这一条线来叙述罢了,换做别的线也许会更好。 南觉极喜欢描写细节,我知道不会有太多人留意,但我还是喜欢这样写。我大声的读了一段话,朋友好生奇怪,问道:“究竟写了些什么。”我说:“只是一个普通却略有味道的眼神。”把眼睛比作潭水,如何才能荡漾出波澜?仅仅是一句话,或者几个词?我想那远远是不够的。然而任何书籍,在作者和读者的眼中有很大的不同,当一段简短的对白出现后,读者往往关注的是之后,而作者却在对白中藏着些许惊天的秘密,这些秘密要么会永久藏在了作者的心里,要么会无奈的用更加直白的方式来公布,这对于作者和读者来说都件憾事。 南觉喜欢也擅长打破规则,人言功德圆满,我偏不,既然要创造一个世界,那就要有酸甜苦辣咸,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丑恶,怎么可能会将无数的不可能变成可能,如果有,那这个世界一定是虚假的,至少在作者本人的心里,是不相信的。 人言性本善,然而阴阳石却是以性本恶为旨的。木子云的屠戮三城,是他的罪孽也恰恰是他的本性,杜虎头次杀人时的兴奋果断,李牧对荣耀的近乎嗜血般的渴望,以及冯静对世事的逃避,都证明了他们是的的确确有思想的人,恶并不羞耻,南觉不怕将它搬上台面,因为那是一种本能,救别人还是救自己,每个人都可以说的慷慨激昂,但实质上,只有少数的圣人才会心口相一。 但恶也并不是全部,一个刽子手不会去斩自己的家人,这个不错的道理很适合阴阳石,木子云起初对杀戮的恐惧,从他执行第一次任务中可见一斑,即便后来丑恶的屠杀行为,为他的一生拷上了罪恶的枷锁,他的内心还是难以接受,这是软弱和虚伪的真实表现,他就该受到苛责,他就该被人唾骂,他就该负罪一生。 每个作者都会有金手指,阴阳石内十八个主角却比较的凄惨,因为南觉的金手指被牢牢地锁进了箱子,估摸着多少年也不会出现一次,杨过断了条胳膊,才让神雕大侠更加深入人心,项羽败刎乌江,才让世人歌颂了千年的霸王,一个角没有醒目的缺陷或者令人厌恶的缺点,是不可能被记住的。所以十八个角色都有着大大小小的毛病,这些个毛病可能会毁了他们的性命,或者让他们孤立无援,甚至让他们被痛恶,被唾弃。 然而,阴阳石内又没有绝对的恶者,木子云并不代表正义,我多次在文章中提到过了,即便以后出现的所谓的“恶人”,也有不同于木子云的善念,但却是畸形的,或是掩藏着的。正义都是对人对事的,哪里会有绝对的正义。 关于女角色,阴阳石的女角色有不少,无论在凶兽还是天神里,都会有不少的戏份,我讨厌那种描写的冰清玉洁,甚至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女孩也是有感情有思想的,不会因为你救了她一命(可悲的老套路,南觉偏不用),或是你天资高,模样好就将自己的情商降到了零,南觉认为这是对女子的侮辱,更是对读者对自己的侮辱,所以阴阳石绝不可能是后宫文,至于每一段感情南觉都会安排合理的故事,即便不能也不会草草了事。事实上,风筝与铃铛,小红娘与婉敏是相互对应的,南觉描写的很巧妙,恐怕很少有人会在意细节,六十四章的梦中梦究竟只是一场荒诞的梦,还是南觉精心安排的预示,我不希望只有自己能够看出些门道。 南觉也是第一次写文,不可能面面俱到,但会尽量做到完美。我不可能要求读者一定去细心读我的每一个字,但我会说明白,或许哪一句不起眼的字语中,就包含着南觉藏下的秘密,我渴望与你们去揭开它们的面纱,那实在是幸福。 如此,感谢那些曾与我并肩作战的作者,也感谢现在与我相伴的书友,南觉会一路写到底的!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六十九章特别篇兽神传2——懦弱 - 阴阳石 - 南觉 我从未这样害怕过死亡,当我能感知到的东西越来越少,我恐惧,我怨恨,我后悔。我不该逞能,我不该张狂,我真是一个懦弱而虚伪的家伙。 ——木子云 劈....啪!轰隆路.....入夜,雷光却照的大地亮堂着,那冰凉的雨若再密集一些便可当做河。木子云睁开了眼,耳朵已经被雷雨声震聋,只听得远处嗡嗡作响,眼珠子承接着倾盆而下的雨水,他能感知到的也只有那方寸之地,许久后,他觉得自己可以动弹一下,把头靠在泥泞的地上,屁股向上抬,他不敢低头,害怕看到自己身上的窟窿。 腰似乎不属于自己了,也许他真的死了,血已经冷了。麻,突然来的一阵痛麻,从心脏开始, 到全身每一处部位,一刻也不停,木子云像一块软布轻轻地滑起了身,他身上竟然没有窟窿。 这是哪里,不重要了,他木讷的往前倒,一步两步...雷声从未减弱,可他听不到。从一具具燃着黑火的残体上走过,“啊.....”他张开了嘴,“我是...我死了..我不想....” 我好后悔,我为什么要跑出湖州,我为什么要逞能救人,我怕死,好怕死,谁来救救我。 他从来都不是无所畏惧的,他是个虚伪的家伙,明明软弱还要装作坚强。 五岁: “虎子,要不我们回家吧。”小子云扯着虎子的衣裳,哭啼啼道:“我害怕,呜呜...” “没事,要是他们不收你,我陪你回家。” “真的?” “恩恩,真的,我保证。” “嘿嘿,那就好”小子云放心的点了点头,有了虎子的承诺,他再没有顾忌。 七岁: “虎子哥,她过来了,我们完了,我们死定了!怎么办”子云躲在虎子和李牧身后,从缝隙中看着走过来的十四五岁的女子。 “你们在干什么!” “哇”子云一下子哭了出来,将头紧紧靠在了虎子的背上。 “大..大姐,我们错了”虎子忐忐忑忑地说道。 “我们错了,错了!”木子云和李牧哭啼啼说道。 十岁: “大姐,哈!我过了北派比试了!”木子云洋洋得意的对冯静说道。 冯静捏着木子云的鼻子说道:“早知道了...可是才第八名,你从五十打到第八名一直是顺风顺水,为什么到了第八就停止了呢?” “我...我...”木子云神情窘迫,搪塞道:“累了嘛,以后还会打的。” “好厉害”虎子耷拉着头,身上都是瘀伤,“我差得好多。”李牧眼睛都被打肿了,也低着头,一副泄气的模样。 冯静摸着虎子和李牧的头,柔道:“你们两个很不错哦,即使知道自己打不过,还是拼命去尝试了不是吗?” 木子云听到此,脸上涌上抹红晕,嘴一撇转身坐下,不理会他们。 十三岁: “大姐...我...我又惹祸了。”木子云头低着,规规矩矩的站在冯静房门前,冯静打开门,揪着木子云的耳朵,拉进了屋子。 “又闯了什么祸!” “我...我把山台殿后的山给烧了。” “啥?那大火是你放的?” “恩...我怎么办啊,大姐,我要被打死了...” 冯静没好气的瞪着木子云,喝道:“你这小子!又没敢告诉你师傅吧,唉,大姐整天要为你操心。” “帮帮我嘛,大姐,要不我就死定了....” 十五岁: “呃...哈哈哈哈!”钟框肆虐的让地狱之音侵蚀着木子云所在的每一寸土地。 木子云被四片火焰包裹住,马上就要崩溃。 “我不想死,谁救救我,我不死,我不能死!谁都可以,只要救下我,怎样的代价都可以!” 心脏的火珠接受了木子云的请求,当世间至强之火喷射而出时,它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救下木子云。为此,三座城的生灵算得了什么? 木子云总是因为他的罪孽而深恶痛绝,实际上, 火珠从来都不是自主的在活动,正是因为木子云内心深处的渴望,才唤醒了它的本能。木子云才真是实实在在的罪人啊,只不过因为他的懦弱,导致他从来都不敢去正视。 十七岁: 火主殿内,真的是火主在控制着他的身体吗? 他说的好正义,讲得好心酸,他怎么会折磨人呢?他怎么可能去害人呢?一定是火主在控制着他的身体,对,一定是的。 他内心这样安慰着,是啊,他从来就不是那样的人。所以他安心地抓住一人的头颅,从缝隙中插进去火焰,享受地看着他在痛苦中挣扎死去,真是美好啊,虎子们即便知道了,也一定会觉得他受到了火主的控制吧。 轰隆隆...雨不停,雷不断... 木子云感觉身子被掏空了般,毫无生气,走了多久不在乎了,走到哪里也罢了。 忽的,他发现了一双脚,一双女人的脚,他冰冷的心脏涌上一股不安和恐惧,他缓缓地抬起头来。 那是风筝,是此时此刻他最不想见到的一张脸。 “你....你是来...来杀我的,对吗?”木子云怔怔的问道。 雨水滑过风筝的脸,见不到一丝红润。 “不要,不要杀我,求你...求求你...”木子云低下头来,身子不由地打颤,“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噗...风筝的右臂变成了树干,插进了木子云的胸膛,那树干似乎是滚烫的,让木子云的血液重新拥有了温度,并沿着树干流了出来,雨水再大,也不能将它们冲散。 “呃...”木子云半闭着眼,似是流下了行泪,“我...我真是....”入夜了,他向前倒了。 作者的话:每个凶兽都会有自己的亡场(就是气场的意思,但不同于气场),同样每位凶兽天神都会有缺陷,祥的孤独,木子云的懦弱和虚伪,这些虽然都令人唾弃,但南觉不怕将它们搬上台面,因为,他们都是实实在在的人,从来都不是十全十美的,也正是因为他们的缺陷,才会让他们大放异彩。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今天不能更 - 阴阳石 - 南觉 出去烤肉了,一起来哦 “今天雾月的积分核算已经出来了,她能进前10,一会儿宿舍区会有公开抽签。 林亦察觉到,范栤栤听到自己父亲这个口气的时候,脸色噌的一下红了起来,明显要叛逆一下,立刻伸手按住范栤栤的肩膀。 “明白,我只是觉得吃枪子都便宜他了”,李明正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娜札俯身,爬到林亦的床上,接着爬到林亦的怀里,凑到林亦的耳边,清新的香气,带着一丝甜意,缓缓流淌进林亦的鼻腔。 入夜前,杜若前来,把绾宁的话一字不落的说给了他听,当时他只觉得绾宁细心,把君策观察得那么仔细,还告诉他对待君策的态度应该要如何推进。 谄媚的话语从电话中传来,李锐还是有一些不适应,对面可是一个县的银行行长,对之前的他来讲那可是个大人物。 因秦家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她对秦家人没有半分好感,所以说这话的时候,话音中带上了一丝嘲讽。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他们六人都进入了C阶,高的已经是C+级,低的也有C级。 西部这边本来就是异兽比人多,这次的主战场还是在东部和北部。 孙侧妃的态度非常好,放低了姿态,表明了来意,作为一个中间传话人做的非常合格。 的确是财宝,密密麻麻的财宝,看样子竟然要比先前那些还多,而且这批财宝多的是武器以及丹药,这修远留下来的武器,怕是最低级别也应该有人级法宝的强度了吧,而能够炼化出一枚铸魂丹,那这丹药怕是也弱不到哪去。 众人看到贤妃大吃一惊,不过因为有了那句杀无赦,不管心中多么震撼,不管心里多么的为贤妃担心,都不敢吭声。 如果她不是懂得易容,皇后娘娘的脸就是招牌,谁也不会越过她去抢那丫鬟了。 众官的视线在彭墨身上巡视,满含好奇和审视,这位慧宁郡主的名头可是响当当的如雷贯耳,只因她极少参加宴会,所以见过她的人非常的少,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那些嫔妃一看,有机会了,于是更是抓着这个问题,有多重就说多重。 这边,彭墨来到了静心庵门前,看着斑驳掉漆,灰败不成样子的门和墙壁,又转身看了看来时的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杂草已经让她看不到山脚下的湖泊和仪仗。 “那啥,到底怎么回事?我还没搞清楚状况呢!”王轩龙朝龙魂和轩辕剑魂说道,但两魂的身形渐渐黯淡,领域空间也一阵闪忽,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整个领域空间顿时消失不见。 董占云捏一个法诀轻轻咬开了手指头,向着吸血石一按——“嘀~!”一个菱形模样的血色印记出现,开始吸食着董占云的鲜血。 “看字幕,看字幕,似乎前方记者正在验证驾驶员的身份。”眼睛最尖的爱丽丝高声道。 这次我总算有些安心了,脑袋依然是昏昏沉沉的,总感觉还有很多问题没有来得及向夏浩宇询问,他温暖的大手在我的肩膀缓缓的轻拍着,不出一会,我就已经睡着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七十章 押入登封 - 阴阳石 - 南觉 “虎子,我死了吗?” “没有,还活着。” 木子云打了个哆嗦,他原以为眼前的景象只是混沌中的虚像罢了,连作答都是恍惚着的,却未料到自己真的得到了答复。 “我约莫是死了,登封男人杀了我,风筝又杀了我,我死了两次了,这次又是谁杀我?” “你是活了,你起身看看,在你一旁坐着的,可都是活的。”虎子旁边坐着方天慕与铃铛。那两人脸上都挂着凝重,可看出些异样。 木子云手掌按地,腰部使力想要起身,后背却似黏住了什么东西,动弹的越厉害,皮就扯得越痛。低头往胸膛上看,只见上面贴抓着些树枝,部分根脉长进了肉里,与血管差不许多。 呃呀一声,木子云惊道:“这是什么法子?你们用这救得我?” “小木...”铃铛哀痛道:“你原本就没死,可这树枝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正在钻向你的脏腑,慕哥暂且止住了它们蔓延的趋势,你死不了的,呜..”又嘤嘤低声道:“谢谢你救我...” 木子云撇开脸,仔细在记忆里走了遭,“哦....的确有那么回事,是风筝,她突然出现了,用树枝杀了我。” “我们没看到她”虎子说道,“许是登封人的手段吧,我们赶回来时,那地方到处是黑火,跟你打的那个家伙也不见了。” 火珠从心脏穿出,木子云将其按到树枝上,连着自己的皮肉一起烧的干净,直将自己烧成个大窟窿,几人吓了一跳,以为木子云神志不清,慌忙要阻止,霎时,木子云变成团火气,在地面撞跳了五六下,噌的窜到天上,炸开后,无数火星倾洒下来,木子云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身体也完成恢复,说道:“我可以跟火主一般化成虚体了,可惜我的神魔丸也碎了,无法修行了。” 方天慕冷道:“手段罢了,与修行无关。” “图呢?” “看”虎子取出一千百八星宿图,接着一脸难色的说道:“不过...” “损坏了?” “小木,已经有另外许多批人将我们围住了,我们之前不打算逃,因为你的状态太差,怕奔波起来会要了你的性命。” “唉...”木子云叹了口气,此时,已经可以见到半里外的人群了.... 十天后,几人被带进了登封,他们被转换给了许多势力,像件货物般被抢来夺去,而入了登封,代表着他们走进了死路,任他再强的本领,也逃不了了。 人人都幻想着的登封城,倒没有那么富丽堂皇,或是古老质朴,三十几里的区域,被无规则的划分成百三十份,每一份便代表着一个势力,每个势力都要强于梁溪院。而他们被带往的,是叫做章丘氏的一座千年势力。 被强换上章丘氏内的装饰,男穿紫女戴绿,不许配装饰,也无人向他们夺宝贝。一行人连口水都没有机会喝上,就匆匆被带到了处红墙灰瓦的宫院,这宫院定是有些年头,几处墙皮上碎下几块浆泥,伸着些焦黄草叶,也没有人去打理,可并不是这宫院的人不讲究,地是一尘不染的,院是气派敞亮的,你踏进门时,会自己掂量着把心留在门外,怕是进去了,便出不来了,要么里面是磨人的刑罚,要么是馋人的糖药,总之,身体是出不去了。 方天慕握紧黑刀走在前面,虎子在后,木子云跟在虎子旁,而铃铛又贴紧了木子云,几人心里都忐忑不安,宝物丢不丢没有关系,他们能活下来吗? 院内先一水站着群捧着金盆的婆子,她们围着木子云几人,手指蘸着盆里的净水,洒向几人的头发,嘴里念叨着:“污泥之事到此了结。”接着随意的往身上洒了几滴。就示意管事的家伙可以继续了,管事人“赶着”他们向前走了十多步,又有一群婆子来了,仍旧捧着盆,却是银的。 她们将盆放到地上,冷喝道:“将脚放进去,去邪气。” 几人忍住燥心,弯腰拖鞋,谁知那婆子又说道:“不许拖鞋,那鞋已经沾了邪气,快一起放进去吧。”几人又起了身,气冲冲地噗通踩进水中,冰水浸透鞋面,湿黏的好不舒服。 “行了,继续走吧。” 几人又被赶着过了道圆形拱门,前面站着一群汉子,各人脚边都有个火盆,为首的汉子粗眉大眼,喝道:“烤腥气。” 铃铛问道:“如何叫烤腥气。”话音刚落,就有个汉子,端起火盆朝铃铛泼了过来,铃铛啊呀一声,却来不及躲闪,木子云挥着胳膊好歹挡住了铃铛的脸,身体却是管不着了。铃铛被砸的生疼,之后便开始感受到了烫痛,木子云怒喝道:“你欺人太甚!” 却有个汉子端着火盆走到木子云身前,木子云扬头瞪他说道:“你泼个试试。” 呼啦啦,一股火气烧过来,火炭头已经从木子云的身上滚了下去,木子云牙齿磨得发饷,拳头都要攥碎了,虎子按住木子云肩膀,低声道:“再忍忍,保命要紧。”木子云闭着眼,将怒气憋在嗓子眼,许久也喷不出来。 几人过了这关,也再没刁难了,片刻就到了处屋子,屋门前用茶漱了两回口,这才进了门。 这屋子看着不大,里面却极为宽敞,竟坐着上百人,先入眼帘的是高座上一对老夫妇,恐有八九十岁,男的老态龙钟,女的慈眉善目。几人被推促着站到了那两位老者面前。 木子云开口便道:“要杀要剐何不来个痛快,为何要戏耍我们!” 老妪笑道:“登封外都是蛮夷之地,不干净,要来这里都要走那样的门卡。” 老头却冷厉说道:“谁取的宝物!” “我!”“我!”“我!”方天慕,虎子和木子云同时说道。 “到底是谁!” 木子云瞪了他二人一眼,转头喝道:“就是我!” “你?哼,你没这本事,区区火体,难成气候,我登封人三百年前有异体人去尝试过,也是以失败告终,你这小子在我面前还要耍滑头。”老头一瞪眼,木子云哐当趴到了地上,他的肩上似乎被千斤重物压住,脖子都要折断了。 “喝呀!”木子云猛然化作一团烈焰,在屋内疯狂乱撞,屋内人脸色竟毫无变化,其中一人随手扔出条凝冰的锁链,那锁链像活的,偏往火气上缠,几息便抓住了火气,锁链上寒气彻骨,虽没有地藏主那般厉害,却也让木子云不得不化出了身形。 又有人变出了牢笼,用锁链挂着,抬高到了空中,如此,木子云就被锁在了牢笼之内,吊到了房梁上,身体既无法完全虚体,也无法完全实体,难受地很。 虎子急忙取出一千百八星宿图,喊道:“宝贝给你,可否给条活路。” “谁取的宝物!”老头接着问道。 方天慕站了出来,冷道:“我” “过来” 方天慕走到老头身前,忽的肩上多出千斤重,方天慕眉头一皱,狠瞪向老头,却咬住牙不泄气,硬抗住肩上力道,老头哼了声手指一勾,方天慕头朝地,砸进地面三四寸深,老头仰起身子,抬脚踩到了方天慕肩膀上,语气里带着不满和责怪,说道:“谁让你取得!你个小畜生,这莫大的荣耀,岂是你这野人之地的家伙能消受的了的,可惜啊,我章丘氏那么些先烈喽!” 轰!方天慕身上爆发出深不见底的戾气,紧接着笼中木子云身上也涌出暴躁戾气来,铃铛涨红了脸,邪恶戾气散步满屋。三种戾气着实令屋内人吓了一跳。 老妪惊愕道:“三个娃子,你们学的什么手段?这气息的感觉怎不像人的?倒似野兽。”老妪说完后,竟开始觉出不适,紧紧是戾气就让她的心慌乱起来。 老头也缓缓挪下了脚,方天慕呼的站起来,血红的眼睛边青筋暴露,黑刀比在老头脸前,猛地打出气刃,老头只皱了皱眉,毫发无损。 “哼,气息非比寻常,但实力却低的可怜呐...” 笼中木子云不忿道:“老头,放开我打一架啊!只言语算什么本事!” “呃哈哈哈”老头指着木子云说道:“你是火,要是能点着空气,便能够跟我斗一斗,可你却只能烧些简单物什,算什么本事呢?” “嘁”木子云不屑道:“那试一试啊。” “前辈”虎子上前说道:“宝物给你,放我们条生路吧。” 老头却不理会他,对方天慕说道:“你怎么取的宝物。” 方天慕心中怒火焚烧,受尽大辱恨不得撕碎老头,冷道:“与死人,说什么门道?”接着右手放到黑刀柄上,想要再次对老头出手。 老头一歪头,嗤笑了番,“我可以不杀你们,宝物我收下了,可我暂时还没想好怎么处置你们,先锁着吧。” “我们自己拼命拿的宝物,白给了你,你倒还有理了”木子云怒道。 老头颤颤巍巍起了身,身边的人立即跪了下来,老妪也被扶起来,跟在了老头身旁。老头走到牢笼下面,缓缓地飘到空中,与木子云齐高时停下,老头手指点着牢笼,说道:“它就不该是畜生之类能得到的,登封人为取它死了太多人,拿到宝物的荣誉只能被登封人得到,外人?呵呵呵,碰到了,就应该死!” “好呀”木子云露出了牙齿,老头眼睛一眯,许是他老眼昏花,竟然看到木子云牙齿上有电花,木子云接着说道:“看来你得换条链子了,这条,太热了!” 嘭!链子断了,牢笼碎了,熊熊烈火像头壮熊般,压向了老头...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七十一章 挣扎! - 阴阳石 - 南觉 老头却也不慌,大拇指在面前画了个方,一道无形屏障便挡住了汹涌而来的火流。木子云觉得身体有些异样,尤其是手脚,附上火焰的时候会一阵阵酥麻,而心口像爬着几只黑蝎子,时不时要扎他一下,却不难受,越扎还越来劲,越精神。 一团火气跳窜到房梁边,显出木子云半边身子,木子云手比在嘴上,吐火时将几个火焰分身藏在其中,那分身可不是人形状,倒像是几块皮,几息便凑近了老头。火皮重新聚型分化,变成七把尖刺 插了过去。老头猛地握拳,再向下捶去,火焰尖刺便被压扁了形状,木子云判定这老家伙用的肯定也似莫朝真那般的气体手段,如此,只要让自己的火足够烈,便能将其烧散。 可事实上,老头与莫朝真的气体有很大区别,莫朝真是自己造气,变化的方式较少,所以进攻方式主为暗杀,而老头则是用气,这天地中的气体均为其所用,不可谓不可怕。 老头手掌做个碗口状,向后一拉,木子云的脸皮突然干皱,觉得肺瘪了一半,慌忙化成虚体,老头也有对付虚体的法子,他将空气四面凝结,聚拢成了个透明牢笼,木子云的火尽数被锁在其中。 抽出火珠内的烈火,与自己的魂焰合二为一,木子云要在一瞬间让牢笼内的温度达到至高点,果然有效,气就是气,对付起火来偏落下风。见牢笼被化开,老头有些恼了,手掌对着火焰,慢慢合拢,木子云被四面八方的气体压成一团,老头经验老道,不逼他入绝路,待木子云牟足了劲,要硬拼之际,呼地将外面的气打进去,瞬间将火团撑大了十多倍。 处在火焰中的木子云手脚抽了筋,胸腔里含着股气上不去下不来,刚刚兴起的劲头从疲软的骨头里渗了出去,还没等吸口缓气,空的一声,又被压缩成团。木子云恼了,想要发作,力气刚到嘴巴,外面一大股气从他口中钻了进去,又撑成朵“云”了,再而三后,木子云想反抗也没了力气,化出了实体,软趴趴地落回地上,站也站不稳了。 老头从空中坐回椅子,旁人也站起了身。 老头冷说道:“不成气候...不成啊...但你比这小子还强一些。”老头指着的是方天慕,木子云还头一次听见自己有人夸自己比黑小子还强,愣了会儿说道:“真的?” 虎子抓住木子云的肩膀,将其提了起来,转而又对老头说道:“前辈,东西在这,您收好,我们都是蛮夷之人,请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们条活路。”老头接过一千百八星宿图,立即被卷上星辰引住了目光,一时陷入进去,似乎觉得此物之外,也没甚值得他眷顾的了。随意的拍了拍手后,急切切地捧着图离了地。 那些个章丘氏人,也不清楚老当家的意思,互相商议了番后,决定找个合适的地方,将木子云几人处死了事。虎子恼怒吼道:“你登封人蛮不讲理!” “跟蛮人如何讲理?”一人笑嘻嘻走过来,说道:“走走走,让你们有幸走了登封地,凭这大好便宜还不知足?” “呸!”铃铛瞪他急道:“你们凭甚待人如猪羊?偏你们尊贵吗?” “吱吱,蛮人中还是有好面皮的,要不我且收着妮子用几日,再处死也不迟!” “哼!”铃铛狠厉的目光扫过屋内一片片人。 这时,门外走进来个家伙,低声道:“广氏前来要人,且点名要那会火的小子。” “哦?”章丘氏人盯着木子云瞧了瞧,一人说道:“都带去吧,广氏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另外”那人接着说道:“广氏邀请老当家今晚赴宴,宴会缘由却未讲明。” “恩,当然是冲着图来的,我们禀告老当家,你带这些蛮人去见广氏人吧。” 木子云几人又被捆绑起来,被带出了章丘氏域走向了登封东面的广氏域。这次没那么些规矩,动作也很干脆,他们不管别人,只打木子云,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偏让木子云化不成虚体,一拳一脚都打到肉骨上,疼得木子云直哆嗦。虎子和方天慕被人按得紧紧地,铃铛抓着木子云的胳膊,用身子给他挡拳,挨了几下就倒了,那几人的拳头就不该是人的,打在面皮上,全身都像被油炸了一番,痛得人外焦里酥。 木子云没叫唤出声,哆嗦着忍了下来,被人提着脖子扔进了广氏宫院,一群人站在院里,恶狠狠地瞪着木子云,其中各妇人,四五十岁模样,手上竟握着聚满能量的长刀,似是在强忍着将木子云剁碎的念头。 木子云从地上撑起身子,扫了扫一院的面目,呵笑着翻过身躺了下去,说道:“小爷我今天怕是死定了吧。” “死只是个结局”一老头从远处走来,广氏人纷纷让道,老头站到木子云面前,俯视他冷道:“在这之前,相信我每一位氏人都会想个不错法子,让你死不得活不得,我且就想到一个。”老头绕着木子云踱着步子,“不如将你的最外一层皮扒掉,先在滚水中烫一遭,再用冰谭的水洗一洗,哦,对对,家里的大料也有不少磨人之物,不如就洒进你的肉面里,让你过过瘾。” “嘁,呵呵呵..”木子云嗤笑道:“你这法子实在幼稚,要我说,不如在皮上钻个口子,先将滚水注入进去,让皮与肉一寸寸脱离,看起来像个皮囊一般,再从别处钻个口子,让滚水流出,这时再用寒水冰肉,捎带着用细火在身下慢慢烘烤,有了冰水的帮衬可令皮肉无法燃着,哎呦呦,那既冷又热的感觉,光想想就妙极了,对了,大料要最后放,撤去火堆,抽净寒水,这时再把大料倒进来,面皮会紧紧地将它们插进肉中,嘶...妙啊..” 老头皱眉瞪了木子云一眼,哟呵道:“看来是位磨人高手啊。” “那倒不是”木子云躺着盯着老头笑道:“只是见过许多更精彩的点子,像你这种的,太小儿科罢了。”与火主的恶毒手段相比,这老头还是差的远呢。 “那你可知,为什么要受到我广氏刑罚呢?” “登封家伙不过是些井底之蛙,沽名钓誉之辈,我等蛮人又怎么知晓你们的心思。” 噔噔噔,脚步声由远及近,木子云转头望去,不由惊开了嘴。那是个身无完肤的人,皮肉的缺漏用铁沫填补着,样子极其丑恶,还散着铁锈气,身旁陪着那九尺霸王,两人一步步走到木子云身旁。 铁人一双暗红眼睛瞪着木子云,喉咙里发毛,声音听的人毛骨悚然,“你可还能认出我。” “你没死啊”木子云歪头看向一边,“不过成了这模样,倒是挺让我中意的。” “你看我!”铁人抓着自己的脸,吼道:“你看我啊,我成了这样!你..你你,你落到我手里了呵,我要折磨你几十年!” 木子云不说话,看着别处,过会后,眼睛瞥向了虎子几人,四人的眼神相对,默契的点了点头,木子云开口说道:“得嘞,小爷不奉陪了!” 方天慕忽然来到木子云身旁,手握黑刀划向木子云的腰身,限制木子云无法虚体的能量被黑刀吞噬,同时,木子云身下如火山喷发般涌起百丈高的火焰,烈火于高处凝成火云,在登封空中聚团。方天慕使出招大鬼罗刹,切开火云层,并将黑洞抛入裂缝,黑洞卷着火云,形成巨大的漩涡,开始席卷着地面所有的物什,无论是房屋水塘,还是人畜,都被旋风拖向高空。 虎子抱起铃铛,使出重域,减轻了四周所有物什的重量,让人无法抓物借力,并踩着木子云凝成的火云梯,与方天慕一起融进道火旋风中飞向天际。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七十二章 逃脱? - 阴阳石 - 南觉 登封城许久也没有那样大的动静,引得各势力纷纷夺门而出,广氏人顶着黑洞气流,去追赶那贴天独飞的火旋风,手段也极是厉害。一广氏人踩在五寸斑红高跷上,身下自凝成云,漂浮速度竟比烈焰不慢多少。那人手中掂着个秤砣模样的物什,黑盘上拖着的竟是块干肉,人口中念叨些五迷三道,接着将物什举高,盘上干肉开始起烟,十几息就化成了灰烬。 忽的云层中冒出个蜡头蛇身的怪物,两只鼻孔黑咕隆咚比眼珠子还大上一倍,牙齿长在嘴皮外,一张口,原来内里还有两排细尖牙,外齿两边各挂着四五条灰褐须子,须子上沾着些腌臜东西,看着便让人倒胃恶心。这怪物是与广氏人签订契约的恶兽,却不普通,保存着自己的脾性,广氏人想要唤它出来,必须得献上一块人肉,每次献祭不能用同一人之肉,否则恶兽不愿听那广氏人使唤。 恶兽自然闻见火旋风里的人类气味,一口咬了过去,那牙齿真不知是何做成的,烈焰拍在上面像是给它饭前做了次清洗。它往前扑一次,实际咬了内外两口,很快就将火旋风掏空。广氏人踩高跷飞到恶兽旁,往旋风里一看,发现只有个火人,骂道不妙,着了这些小崽子的门道,迅速回头飞去。 广氏老当家见人飞回,一脚跳上空中,按住那人肩膀撑住自己身子,问道:“杀了?” “没有,就是个灵魂火人,真身不知在何处。” “怪了,我一直留意着,没觉出有气息逃过”忽的看到头顶云层间的黑洞,老头喝道:“藏在那!”罢了,便借力冲了过去。老头是入神黎人,本事可比章丘氏老当家还要大,此人善用光,但凡光影都能被其运用成杀人手段。 天空本就云层厚积,加上黑洞的搅和,更是密不透彻,老头耍开手段,手指哗啦啦拨动,厚云便被上下射来的光芒打出一个个细孔,光束射经过云孔时会折射进云内,穿出新孔的同时,会开始新的折射,很快,云层中边若隐若现出一道覆盖面极广的光网,而光网的中心,便是方天慕的黑洞,那黑洞着实厉害,光束擦光经过就要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广氏老头判定几个小鬼是躲在黑洞之后,便冒险往黑洞前挪动,他不能飞,又不是光体,只能让云层中的两束光交叉射在地面,而老头则卡在交叉点上,光束叉开的角度变小,老头也就被抬得越来越高。渐渐有些扛不住黑洞的力道了,花白头发被硬生生吸断了几缕,可不敢再往前动,免得被整个吸了去。 “他们是如何藏在里面的?”这黑洞也就缸口大小,偏虎子一个就藏不住,“莫非这黑球后面另有千秋?” 老头开了万丈光芒,从一点射出,原以为能穿透黑洞,却不料像射进了深水潭中,默不作响。老头索性使了全力,让光束将云层彻底穿散,只留个黑球,没了云层的牵制,黑球吞噬的更加激烈,大量的车马碎石被吸附在黑洞四周,老头不得不落下十几丈,已避开那些物什。 “咦?”老头忽的发现黑洞的转动缓速下来,而那些瓦砾无一例外都聚向了中心,老头搞不清状况,因吸力小了,他宽心的往前靠了靠,猛地一怔,心道不好!要退之时,正是黑洞崩裂之际,大量物什被强大的气场推向了四面八方,老头则淹没其中。 十几息后,广氏人跑到了处废墟旁,嘭,光束从废墟中射出,广氏老头脸上挂了彩,凶厉的目光咄咄逼人,他盯向了九尺霸王,说道:“你去找到那些小子,杀了他们,我让你成为登封人!” “呵”九尺霸王哼笑了番,双手叉在胸前,回道:“谁说我要加入你登封了?我只是闲的无聊,四处游历逛逛罢了,若不是你给我的好处足够显眼,我也不会站在这里。” “蛮人!你不知好歹,有本事又怎样,你不过是个珑人,钟人黎人可能对付不了你,可更高级别的却能将你制住,天底下只有登封有超越黎钟界限的能力。” 九尺霸王仰头哈哈大笑道:“就是天上的神仙,也穿不透我的胸膛,制我?哼,我倒是想体味体味被打伤的滋味,你所说的那些珑人钟人,只不过是砧板上任我宰杀的肉罢了。乐趣也没了,我便走了!”说罢,九尺霸王 震裂地面,跳向远处。 “逃!”老头本就怒,现在要将怒火发到九尺霸王身上,天空泄下的光芒中藏着成千上万把光剑,瞬间插向了霸王,霸王头也未回,那光剑刺在他身上如同铁针敲顽石,除了造出点声响外,再无其他的效用。霸王接下来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身形霎时消失,气息也藏住了。 老头歇斯底里地怒吼着,瞪着广氏人吼道:“不杀光他们,不能罢休!” 然而少有人会去注意那远方的一缕火风,原来火旋风里并不是只有火人,而是方天慕用黑刀吞噬了几人的气息,躲在了角落里。距离达到足够远时,黑洞便失去了与方天慕的联系,就会崩溃。 几人也不敢太招摇,便偷偷落下了登封地,他们必须要迅速逃出登封,这里强人众多,被发现后,绝没有他们的活路,想想梁溪院这些年来被登封人杀了多少院尊,心里就有数了。然而,登封地里局势错综复杂,他们根本辨不清方向,几人商议着,白天找个僻静地藏好,晚上再出来找路。可这一藏,又出了事。 登封人手段何其厉害,怎么会任凭人藏在自己屋檐下?还没等木子云几人呆好,一群人就围了过来,为首的个是个大叔,四十左右,方天慕判断他应该也是黎钟之人,实力深不可测,他们不想将事闹大,只能乖乖被这群人带走,怪的是,这回可没遇到什么糟糕的待遇,而这群人一路上也过分的警惕,生怕被人发现。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七十二章 边界 - 阴阳石 - 南觉 带走他们的可不是小势力,几人来到的宫院要比广氏和章丘氏大得多。那些家伙显然有些迫不及待,不断催促着木子云几人加快步伐,但态度实在客气多了。 堂皇的院子里,却安置着座不伦不类的屋子,用的料子约莫是最差的,比身旁建筑要矮上一半,大门却与屋檐一般高,需得两个人才能彻底推开。进了屋子,一股热熏香气扑面而来。 屋里多半是年轻男子,女子只有七八个,见着几人后,立即有主事的走过来笑慰道:“几人莫慌,我们没有恶意,是在保护你们。” “我们素不相识,纵使诸位百般善待,也不能过于...”木子云顿了顿说道,“不如前辈将话讲开,好让我们安心。” 那人点点头,背着手说道:“要说关系啊,实在有些牵强,梁溪院被赶出登封前,曾对我先祖有过大恩,惭愧啊,梁溪院遭难,我先祖却无力帮助,只留下条不得更改的祖训,若有天梁溪院人入了登封地,我们需得鼎力相助,已报道当年救命之恩。” 虎子上前说道:“这已是多年前祖辈们的事了,现在恐怕算不上什么了吧。” “非也”那人笑道,“登封人最重规矩,祖训这种事,一旦成文便不可能更改,否则,岂不跟蛮夷之地的那些杂...呃,抱歉,我无意恶语中伤,几位只要明白,我孙氏今日是来帮你们的便好。” 木子云双手叉在胸前,眼睛眯了眯,思量了会儿后,说道:“那我把话讲开,宝贝已经给了章丘氏人,我们已经没有能拿出手的东西了。” “什么!真没了?”屋内一人叫出声,苛责般瞪着木子云。 木子云几人立刻换上警惕地面孔,孙氏当家尴尬一笑,摆手道:“那也好,恩...诸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能看出来,这当家的热情冷了许多。 “给我们备些吃食吧,另外,我们想尽快离开登封。” 孙氏当家示意旁人准备饭食,却有颇有难色的说道:“登封边境日夜都有严密的监视,想出去有些麻烦,让我好好想想法子吧。” 几人许多天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上了饭桌都放下了矜持,手忙脚乱地胡吃海塞,只有虎子还保留着丝清醒。他推了推木子云的胳膊肘,小声说道:“我感觉这孙氏很不靠谱,多少年前的祖训了,谁知道他们有多大的好心。”木子云嘴里塞满了酒肉,朝着虎子支吾了阵,便低头接着吞咽起来。 一个时辰后,几人仰靠在椅子上,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好是自在。木子云剔着牙说道:“进了登封,我估摸着很难出去,现在的情况很好,你管他们有没有毒心,要是有,我们还能怎么办?诶,铃铛,你怎么跟那块闷木头一样,半天也不说话了,你有什么想法?” 铃铛望了木子云一眼,匆匆低下了头,红晕的脸上略带羞涩,眼神飘忽的回道:“我听你的,没有想法。” “嘁,一个个都只顾着吃...”木子云一拍桌子说道:“这破地,早晚给它毁了!” “吃完了?”孙氏当年闻声而入,笑呵呵地瞪了眼木子云,说道:“我想了个法子,想要鱼目混珠骗过边界的守卫是不可能的,你们只有强攻出去了。” 方天慕冷道:“那你还多说什么废话。” “别急”木子云说道,“听他说完。” 孙氏当家接着说道:“守卫嘛,虽然都是钟黎左右的高手,但好歹是有强有弱,我为你们选出了守卫最弱的一个方向,你们必须要在一炷香内跑过去,或者杀过去,因为过了一炷香,登封的势力就会赶到,到时候,我孙氏绝不会出手相助,呵呵,请诸位见谅,这也是为了家族生存考虑嘛。” “能有这条件,我们已经很满足了,只不过....” “哦,诸位放心,我孙氏有手段能让你们安全到达边界,而不被发现。”说罢,他取出了件灰毛袍子,将内里部分盖住了自己的胳膊,一瞬间,他的右胳膊便消失了。孙氏当家说道:“这袍子可隐藏任何物什,还能拉长十倍,要带你们离开,再简单不过了。” 木子云心道:“这不就是湖州时,百炼兵道的雾篷吗?看样子他的要更厉害些。” 铃铛走到木子云身旁,说道:“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披着这袍子穿过边界呢” “这...”孙氏当家微微笑道:“这毕竟是我孙氏的宝贝,不能带出登封地啊。” 几人鄙夷地瞪了眼孙氏当家,木子云说道:“事不宜迟,请前辈带路吧。” 虽然梁溪院对孙氏有恩,但在这些登封人眼里,外界还是些牲畜之地,他们不可能会对木子云几人有什么尊敬,若不是登封人注重祖训,他们或许早就被大卸八块了吧。 几人将灰袍子盖在头顶,孙氏当家派了一人为他们引路,走得是向南的方向,但转了许多折路,期间碰到过广氏人,章丘氏人,以及其他登封人,都顺利的隐藏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终于来到了登封边界,方天慕低声冷道:“有两个家伙,一前一后,一个约莫是钟黎之人,一个是珑人。”又顿了会儿,说道:“不,还有三个人,两个是珑人,一个是钟黎之人。”孙氏人将灰袍子掀开,自己却依旧藏在袍子里,小声说道:“只有一炷香,快行动!”接着便消失不见了。 而木子云几人在现身的瞬间,就被所有的登封守卫发觉到了,方天慕这时突然说道:“不,还有五个人,三个珑人,一个钟黎之人,还有一个只有很高的能量,但分辨不出实力。” 登封是何地?最弱的边界恐怕对外面来说也是至强的,一炷香实在是说笑了,木子云几人若是不能迅速冲出去,就不可能再有机会。 如此一来,他们也不必在小心翼翼。 木子云聚成火浪,朝着地面退去,将火珠升至高空,想要射出大量火柱来掩护自己,不料,火珠刚升至一半,便被能量震落,三个钟黎之人出在了天空。 虎子恼道:“放他娘的屁,莫说一炷香,就是半天功夫,我们也不可能冲出去!”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七十三章 离开 - 阴阳石 - 南觉 登封的边境一派寂寥的模样,在那布满砾石的干土地上,悬浮着个井口大小的黑洞,木子云站在黑洞背面,吐出大量的灵魂火气,然而想要与黑洞相融,仅仅这些火还是不够。 木子云索性将火珠浮到左眼前,烧灼起任何能看到的物什,顿时,三十里内烈火缭绕,寸草不生,黑洞成了个火漩涡,涡口向上,平行于地面向前缓缓移动。三十里内的火焰受到黑洞的牵引,成为了插在黑洞上的火扇,但凡被扫过的建筑,都会顷刻间毁灭。 方天慕用手托起火漩涡,举到头顶,木子云将手按在其手背上,两人合力下,那火漩涡开始高速转动,且膨胀了三倍有余。暗处两人呼啸着将火漩涡投向了空中敌人。十五里长的火扇已经分裂成了无数细片,莫说人,就算是只蚊子也不可能有的缝隙去钻。而那三位钟黎之人显然也觉出火漩涡的棘手,要摩拳擦掌认真对待了。 这时,藏在暗处的那位方天慕判断不出实力的家伙突然出现,竟然是个十三四岁的男孩,他体内的能量厚度确实可怕,与方天慕比竟差不许多。然而却没有那般嚣张跋扈的气势,仿佛是件物什。实际上,那男孩就是件物什,他是登封人造出来的能量容器,可供钟黎人使用,这容器有个好处,就是可以自行恢复能量,以便多次使用,当然登封人并不在乎他活得长不长,好不好。 三个钟黎人将手放到了男孩的头顶,瞬间就吸干了他的能量,男孩皮肤变得皱巴巴的,垂直地从天空砸进了地面。一个入神黎人将所吸能量尽数聚在手上,然而方天慕对能量的感知异常敏感,他发觉到男孩只是个能量载体,并无战力,所以示意木子云一起在黎人动手前,瞬间来到其身边。 木子云带着火焰佯攻,方天慕在后,黎人并不知晓方天慕的能力,大意间被方天慕用黑刀将手中的能量全部吞走。得了能量的黑刀,如脱缰猛兽般暴动起来,木子云的火珠不知何时浮到了黎人面前,而方天慕伺机握着黑刀点到了火珠上,黑刀上的能量穿透了火珠,霎时,人们视线的一半都被烈焰覆盖,宽高四五百丈的火焰喷射中,飞奔着无数两种模样的恶兽,它们的长相令人厌恶恐怖,看到后恨不得能啖其肉,饮其血,却又生怕自己被那恶兽盯住,仿佛被见着就要丢了魂儿。 那位可怜的黎人,可能从没想过自己会死的这么突然,这么窝囊,他的倒影手还没好好大放光彩,就彻底埋没到岁月中了。其他两位钟黎人见同伴死去,吃了一大惊,实在没料到这几个小鬼还有这番本事,他们只是边界守卫,对木子云几人取得一千百八星宿图的事还未得知,只以为是登封地里逃跑出来的奴隶罢了。 如此,再不好生应对便不行了。钟黎两人慌忙将所吸能量与神魔丸融合,齐齐使出术来,这两人的术也颇为有趣,一个唤作救赎,可不是为你疗伤治病,而是送你入天门或是堕地狱。这术开启时,会从天上落下一束束光圈,光圈内的生灵无论善人还是恶人都会被惩戒,善人会被抽干气息,活活窒息而死,恶人身上有血腥气,光芒会将他身上点出百十道伤疤,这些伤疤会渐渐冒烟,却不是起火,而是“升华”为气,沉于地中。 另一人的术唤作偿还,与湖州妖组织里的阴阳鬼有几分相似,但要高级很多。他不能主动地攻击,但会分化成二十人,二十人中只有一人是真身,但实际上,根本无法辨别哪个是真的,前十人会去找灵体,并附在其身上,可怕的是他们均是虚体,除非有特殊手段,否则不可能抗拒他们来到身边。 附在灵体身上后,剩余十人便悠哉悠哉地站着等了,等什么?等灵体对其进攻,千万不能打中假人,否则灵体本身会受到与自己攻击相同程度的伤害,打中两个假体,就会受到两倍伤害,若是有幸打中了真人,那么附在灵体身上的虚体便会为真体死去,接着剩余的虚体会继续附到灵体身上,也就是说,你想要打败这家伙,必须要做十次选择,且每次都不能出错,错一次,可能就完蛋了。 登封里的孙氏家族到底是坑了木子云几人一把,这南边界压根就不是守卫最弱的边界,包括刚刚死去的倒影手黎人,这些守卫即使放在登封豪门里也是顶尖的高手,即便广氏当家和章丘氏当家来了,也够呛能冲过边界。 木子云不知道这两人究竟耍的什么手段,所以小心翼翼地站在空中,待一束光射到他身上时,他才顿觉不妙,慌忙向别处跑,可那光束如一道铜墙铁壁,如何使力都撞不出口子。而方天慕身上被附上了虚体,他随意打了道气刃出去,结果自己后背却中了招,差点将他切成了两半。 木子云身上冒起了烟,大难之际,方天慕扔出黑刀将光束插开条细缝,木子云变成火焰钻了出去,不料,又一束光射了下来... 半柱香后,两人身上遍体鳞伤,气喘吁吁的靠在了一起。远处铃铛和虎子焦急地很,铃铛说道:“我去帮忙。” “不行!你上次魔能暴走,就够棘手了,估计你的魔丸还未恢复,要是再出事,可没人能帮得了你。”虎子心中也气,气自己实力显得越来越差,竟帮不上什么忙了。 “喂,你至于这样吗?”木子云瞧着全身鲜血淋淋的方天慕说道:“就被打成这样了?” 方天慕受的伤的确重,因为他遭受到的全是自己的攻击,能活下来算不错了。木子云身上也不好看,缺了许多肉皮,好在可以用火焰填补,所以不是那么狼狈。两人迅速交流了对敌人术的见识,木子云眼珠子一转,嘴角神秘一弯,笑道:“这可妙了,咱俩换个对手就行了,我去打那个分身的,你去解决射光的。” 说罢,木子云率先冲向了敌人,方天慕半跪到地上,喘着粗气,他身上的裂口太深,稍稍一动就要出事,忽然一道光束圈住了他。方天慕吃力的用黑刀一划,吞噬了光束能量,漏出个口子,再向口子一滚,便逃了出来。那黎人见此后格外惊异,心道:“这小子做了什么?随便一划就开了我的光,莫非那黑刀有问题?” 木子云笑嘻嘻地望着那些虚体附到自己的身上,接着猛地甩出一道火柱随即选了个方向打过去,打中的是假体,木子云受到了同样程度的火焰攻击。那钟人站在假体中哼笑,忽的怔住了脸,只见木子云的身影渐渐从火焰中出现。 “这....你怎么会没事?” “舒服啊”木子云一副享受的模样,“你可能不知道,我是火祖宗,不管是什么火,烧到我身上就是在为我洗浴,哼哼哼哼...”木子云眉心火红印记出现,他的嘴巴和眼珠同时喷射出火光柱,从左到右扫射,所有的钟人全部被打中,木子云受到了九倍的火焰冲击。 “啊,哈哈哈哈!”木子云在烈火中咆哮,“舒坦啊!”接着焦黄眼珠狠瞪着钟人,冷笑道:“你还能变出什么东西?”那钟人明显慌了,心道:“这是哪家登封人养的怪物,竟这般克制他的能力。”可几息后,他又恢复了镇定,朝着那黎人喊了几声。 方天慕虽然能对付黎人的光束,却无奈受伤严重,只能逃跑躲避,钟人跑到黎人面前说了几句,两人邪笑着点了点头,忽的,又一个虚体附到了木子云身上,木子云双手叉在胸前,轻蔑的瞪着那两人。 只见钟人旁凝出了个假人,黎人眼一眯,忽的让四五道光束聚焦到了假人身上,假人瞬间被撕碎,霎时,木子云感到了削骨般的剧痛,虽然身体未被撕裂,却几乎变形,大量的烟从他身上冒起。片刻后,木子云无力的从空中落下,砸进了尘土中,铃铛和虎子急忙跑到木子云身旁,木子云还睁着眼,痛感让他根本无法昏厥,他只能选择承受,一双眼睛瞪得圆大,真像是立即就要死去。 铃铛急得落泪,趴在木子云身上,不断向里输入能量,嘴中泣道:“你别死,你不要死!”方天慕跌跌撞撞的爬了过来,躺倒了木子云身边,喘息越来越微弱。 而一炷香时间已过,几人已然感受到由远及近的能量奔来。 “我....我”木子云张着变形了的嘴,说道:“我闻到,一股...臭味!呃...” 方天慕冷道:“我也...” 呼隆隆.....铃铛猛地回头望去,只见地的那边,十里之长蔓延过来无数的树根,这些树根脉络杂乱,掀翻一片片泥石而来,顷刻间便覆盖住了登封边界。紧接着,这几万条根瞬间发芽生长,粗树干几十息内长高了百丈,并缠绕到了一起。远的看,就像山之间长出了棵大树,这树枝繁叶茂,竟比山头还要高,比山腰还要宽。 钟黎人傻了眼,在惊愕中被无数树干禁锢其里。几条柳条缠在了木子云几人身上,甩拉着他们飞向了登封对面,木子云舒缓了口气,闭眼前,望着登封城低低说道:“早晚,我会回来的!” 柳条飞过时,几人注意到了底下树根上站着个身影,那是祥。祥双手插进树根中,大喝一声,那棵如山般粗高的大树骤然干缩,像被吸干了水分,绿叶全部化成了粉屑。祥冷冷地望了登封一眼,转身离去。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七十四章 躁动的祥 - 阴阳石 - 南觉 当木子云再次醒来木子云的时候,他们已经到达了百里之外的某地。睁开眼便看见铃铛和风筝牵着手坐在前面,两人嬉笑着在说些话。 “呼”木子云喘息了阵,化成了火焰虚体,重组了身形。 “小木,你好啦!”铃铛眼睛弯成了月牙,蹦蹦跳跳跑过来。木子云却只盯着风筝冷着脸,说道:“原来你这么强!” 风筝将头撇向一旁,沉默不语。木子云接着说道:“上次,为什么不杀我!” “小木你糊涂啦,风筝姐什么时候要杀你的。”铃铛掐住木子云的腰扭了扭。风筝含糊其辞道:“我,我没有。” “木头终究是木头 还是怕火的,没有人能将树枝插进我燃火的胸膛,除了你。” “为什么?”铃铛狐疑地盯着他们两人。风筝面色难堪,咬了咬嘴唇,说道:“我承认是我,但...我没想杀你...而..”风筝抬头与木子云目光对视,那时的光景同时在两人脑海中展现,风筝是被木子云的虚弱气息引去的,她当时莫名的兴奋,在见到木子云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贯穿木子云的心脏,而木子云也记起了自己当时浑浑噩噩里,央求风筝饶他性命的样子。 二人竟都不愿再谈及此事了,木子云偏头说道:“算了,就事论事,这次真的谢谢你了,还有祥,恩?祥呢?”风筝脸上又显出了些异样。 他们处在个湿漉漉的山洞里,虎子侧身躺在块冰石头上睡着,方天慕也握着黑刀靠坐在洞口,铃铛凑到木子云耳边小声说道:“被风筝姐姐赶走了,你不知道,祥差点要杀了慕哥,慕哥到现在还紧绷着不敢松懈,生怕祥突然杀回来。” 木子云哦着点了点头,风筝开口问道:“你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出海”木子云果断说道:“登封人会找我们麻烦,我们也不敢回梁溪院,没有地图无所谓,走一步算一步吧,对了,你回汪图后,没有受到刁难吧” 风筝苦笑道:“我不过是个女子,他们不会在意的”其实从那之后,也没人敢去向风老汉提亲了,风筝被汪图婆子传成了瘟神,个个躲着她都来不及呢。 “姐,你跟我们一起走吧”铃铛拦住风筝的胳膊,“我知道你过得苦,不要再受那样的罪了,叫上风爷爷,我们一起出海嘛。” 虎子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说道:“人家过得好好的,你却叫她陪我们逃难...”拍拍衣服,走了过来,接着说道:“风筝小姐,您与祥兄弟救了我四人一命,这恩情可令我们上刀山下火海,若是小姐有难处,开口便是。” 风筝点了点头,又思量了会儿说道:“我不会离开汪图的,爷爷也不会,那里好歹是我们的家,还有风家的祖坟,再说,你们是为了回到家乡而出海,我却没有什么理由。” “哪里的话?”风筝急道:“小木和虎子才要回家,我跟慕哥是游玩来的,姐你就陪我们嘛。” “行啦,就你能闹腾”几人互相打趣着,这时,方天慕面色凝重的走了进来,虎子见此顿觉不妙,立即问道何事,方天慕皱着眉盯了盯风筝,欲言又止。 风筝低声试问道:“难道是祥...”方天慕点了点头,接着冷道:“他回来了,而且...势头很足。”几人快步走向了洞口,群山中枝繁叶茂却暗潮涌动,多少时间也听不到一声鸟鸣。风筝转身对几人说道:“你们快些走吧,祥似乎有点奇怪,我怕自己也阻止不了他了。” 虎子怪声怪气道:“真是匪夷所思,祥兄弟和方兄,木子云和风筝小姐,你们彼此之间莫非有什么天生的隔阂?怎么偏偏凑不到一起呢?” 木子云和风筝对视了眼,接着各自偏开了头,木子云干咳了声后说道:“快走吧,祥实力太高。” 方天慕语气中带着些忧虑,说道:“怎么个走法,他...他能感知到我,与能量无关,与气息也无关,像是生来就能知道我在哪。”方天慕伤的很重,木子云可以实化虚,虚化实,重塑身形,可方天慕不行,他能坚持到现在全凭着一口气撑着。 “你们走吧,我拦住他,他会听我的”风筝捋了捋耳前秀发轻轻说道。 “我跟你一起”木子云说道。铃铛急道:“那我也要留下。” “你留下作甚?仔细你的魔丸,别又出了状况。” “我不,我就要留下”铃铛一副幽怨的模样,看了木子云一眼,又忽的羞低下了头。木子云心里也羞涩,知道铃铛魔化时是有些意识的,两人的关系突然就微妙起来。 “虎子,你带他们两个走,往北走,不要偏离方向,我会赶上你们的。” “我不要,不要!”铃铛恼叫道。木子云一记手刀砍到铃铛的脖颈上,“呃?咋?”木子云未料到铃铛一点事没有,反而自己的手咯的生疼。铃铛鼓着腮帮子,漂亮的眸子里冒起两团火,手指戳着木子云的肩膀,嚷嚷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啊!我的实力哪里比你差,就你还想打晕我!哼” 嘭!这回事方天慕的手刀了,铃铛眼睛还是睁着的,但确实是瞬间晕了。 虎子扛起了铃铛,扶着方天慕对木子云说道:“我们就往北,最晚三天,若是三天你赶不上来,我就回头。“说罢走出了十几步,又转回头来。木子云和虎子的目光相对,神情中均带着渴求。 “别死啊” “等我啊” 等三人离去,木子云转回身瞧向了底下那一片林子,“喂”“恩?” “你上辈子是不是偷了我的东西。” 风筝眉头轻蹙,问道:“为什么?” “怕是偷了我的好肉,留到现在,都臭成了泔水,要不,我也不会闻到那样的臭味。” “哼!”风筝叉起了腰,“你才臭,你...你还没进汪图城,我就闻见了,臭的我都要晕了。” 木子云嘴角一勾,笑着飞向了林子。那里,祥正在用双手抓着树皮,他的精神状况很糟糕,披在身上的破布扯得厉害,头发乱糟糟的,一双眼睛无神却凶狠,又含着近乎贪婪与焦急的情 色。 他见到了木子云后,目光更加恶狠,却又见到了风筝,立即松懈了许多,他用着央求的语气对风筝说道:“让我去吧,他...他现在快死了,我...我不杀他,我受不了,忍不住!忍不住了啊!” “祥,你冷静些”风筝双手坐着让人放松的动作,慢慢向前靠,“我们回家吧,好吗?” “我..没,没家”祥抓的手指甲渗出了血珠,他的皮肉痒的厉害,他崩溃了,他哭了,他慢慢趴了下来,“我受不了了,我得去杀他,他就要跑远了。” “你杀不了他”木子云冷道。 呼...风啸声中,祥瞬间来到了木子云身前,抓着脖子将他举起,同时,木子云从脖子开始严重干缩,头发竟然开始变花白,脸上也出现了斑。祥眼睛直勾勾瞪着木子云,嘴中呓语道:“她讲话,你有何资格插嘴!” 木子云已经在尝试化成虚体,可是祥的手段与方天慕相似,简直是虚体的克星,将你的生机吸噬干净,你还有能力化虚吗?风筝扑到了木子云身上,头靠在他肩膀边,而后,风筝也开始干缩。祥万分惶恐的撤开了手,先是怔了一下,接着大叫了几声,手足无措的抓着自己的身子,空中喊道:“不不!不不!你,你!” “我没事!”风筝微笑着看着祥,渐渐地,她与木子云恢复了原样。“祥,我们回家吧,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好吗。” “好好”祥欣喜的点着头,又猛地摇起来,“不行,我,我什么都能答应你,这个不行,我必须...必须杀了他”祥怯生生的低下了头,接着猛地向一旁冲去。 木子云瞬间化成火焰虚体,在林子中织起了片火网,在烈火中吼道:“想走,你试试!” 祥站在火网之中,一只手抓在额头,一只手放在胸口,他不知使了什么妖法,几息后,脚下出现了道黄褐色的光圈,这光圈越来越大,被圈进去的东西只要是生灵,尽皆枯朽成灰,光圈很快覆盖了林子,木子云不得不飞到天空,然而,那光圈可不光管地,对空中也是一般作用,木子云在感到不适后,当即向一旁逃去,本想去救风筝,却发现风筝竟平静的站在光圈内,身上没有任何变化,而木子云逃不脱时,还是风筝及时跑来,用自己的能力保护住他不受吸噬。 当生灵泯灭后,大地上便被死寂笼罩,木子云和风筝处在其中,阵阵心寒,他们畏惧了这种力量,不与你争斗,也不用任何手段,只是直接来索取你的生机,那毫无办法,只能逃,永无止尽地逃,可逃到天边有什么用,迟早会被那死神的光圈追到,散藏在土壤中的花种也尽皆成灰,不久,方圆二十里内成为了荒漠,风在此也没有了力气。 恐怖不止于此,木子云和风筝同时觉出了异样,他们开始衰老了,尽管程度十分微弱,但他们还是有所察觉,莫非风筝的能力不管用了?可她的能力究竟是什么呢?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七十五章 雷魂 - 阴阳石 - 南觉 “臭木头,我有点力不从心了。”风筝的嘴唇越发的苍白,木子云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渐渐的衰弱,而脚下的光圈已经扩张到了远处。 祥弓着身子站在光圈中心,些许生灵的碎屑正在围绕着他旋转。木子云将火珠浮在左眼前,在结点处燃起烈火,祥的身体被点着了,然而,木子云的眼睛随即感到一股剧痛,眼眶中积满了血水,缓缓地流了下来。 祥跳起来,头向地钻了进去,扑灭了身上的火焰,被烧伤的部位通过吸收生灵的生机而完成复原。 “臭婆子,你不是本事高吗?快点搞点动作。” 风筝瞪了木子云一眼,右手握拳放在胸口上,闭上眼睛后浑身涌起一股脆生生却又浓厚的能量,从她脚下的土壤中,钻出了无数的树根,快速地蔓延向了祥。树根越接近祥,腐朽的就越快,一波下来,只有几根能够接触到祥的身子,却没什么作用。木子云又唤起火珠,风筝却喊道:“你别动手了,你一动手我的能力就会受到影响,你这臭木头!” “我还嫌你的树根恶心呢!你这养了个什么玩意!这么难对付!” “不许你这么说他!”风筝气恼地踹了木子云一脚,就在同一刻,祥忽然站到了木子云身旁,他双眼已经失神,看不出一丝感情,风筝呀了一声,抓住木子云的胳膊想要拉他过去。然而为时已晚,祥双手掐住了木子云的脖子,木子云的身体干缩了一倍,衣服脱落下去,只挂着件晃荡着的上衣,而全身的骨头尽皆显露,可清楚地看到木子云的脏器也在渐渐缩减。 木子云满头白发,眼睛变成了灰色,苍老的可怕,祥右手撤离,左手抓住木子云的头将他提起,深吸一口气,打算将木子云剩下的生机全部吸噬干净,风筝的央求声他已经听不到了,也不要管了,这样不是很好吗,他杀了木子云,风筝会骂他,会打他,岂不就是更在乎他吗?他会更加的幸福。 簌簌!嘶嘶... “恩?”祥皱起眉头,左手心突然阵阵麻痛,低头一看,木子云的皮肤上显出一些深蓝光芒,“这声音?”风筝和祥同时眯起了眼睛,仔细去聆听木子云身体内的声响,像是许多豆子在摩擦,又像是几十面大鼓在作响,噼啪!一道电光穿开了木子云皮,从开口处能看见木子云颤动的心脏,那心脏上竟然覆满了电流,而后,那血淋淋的心脏被钻开个口子,一股雷气冒出了头。 那是个灵体,或者像灵体的物什,起先,它蜷缩成一团,就是个雷珠,渐渐地,它化开了“身躯”。那就是一股气,但气中包裹着另一种气,具体的模样,就是把火珠拦腰切开,上半部长出两颗极小的眼珠,下半部伸出条小尾巴,尾巴两侧镶着两只极小的爪子,不过缠绕着它的可不是烈焰,而是雷电。 暂且就叫他雷魂吧,雷魂与火珠兴奋地“拉着手”打转,火气与雷流缠到了一起,覆盖到了木子云身上,祥猛地跳开了身子,而他原先的地方突然被天空落下的闷雷击中,这之后,雷魂与火珠暴戾的将能量甩向了风筝,风筝慌忙逃窜,身后是大片的火海,头顶是无数的雷光。 祥快速跑过来,用身体挡住了风筝,风筝用力推开了祥,接着唤出大量树根,带着自己冲向了木子云。火珠和雷魂如临大敌,疯狂的阻止风筝前进,然而没有木子云的意识协助,它们克制不了风筝的能力,几息后,风筝来到木子云身旁,一只手抓住了木子云的肩膀。一股清流涌进木子云的身体,他的身子渐渐恢复了红润,白发也重新上了墨。 雷魂和火珠均是有灵魂的,它们感受到了木子云生机的复苏,知道是风筝救治了木子云,气焰便削弱了很多,但还是过分警惕着风筝,不容置疑的挡在木子云面前。风筝此刻最难过的不是身上被火和雷触到的疼痛感,而是闻到了木子云身上更加剧烈的臭味,那股味道让她十分焦躁,她又产生了杀掉木子云的念头,而且她隐约感到,此刻不动手,今后杀他会越发的难。 木子云刚睁开眼,便带起一股杀意,他恶狠狠地瞪着风筝,他说不出为什么,但就是觉得,此刻应该杀掉风筝,趁着自己的能力似乎比她的要强一些,否则,今后杀她会越发的难。 终于,风筝先做了退步,她轻轻对木子云说道:“你保重。”接着快速跑开,拉着迷茫的祥向南边奔去。 木子云长舒了口气,他饶有兴趣的瞧着砰砰跳跳在火珠旁的家伙,伸手摸了上去,那雷魂显然比火珠要顽皮的多,戏耍般躲来躲去,两只小爪子抓着些许雷气拍打着木子云的手。 “啊!”木子云吐了口血,捂住了心脏,雷魂与火珠吓了一跳,雷魂瞬间钻回了木子云的心脏,原来,木子云的心脏原本早就停了,是雷魂强行让它跳动,才维持住了木子云的机能,然而心脏活性的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雷魂只好再次躲藏进去了。 木子云躺在地上,粗喘着气,直到入夜,漫天星辰动在人心弦。 “喂”木子云对火珠说道:“那又是什么东西,也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火珠安详地贴紧了木子云眉心印记,木子云接着说道:“那是雷啊,我记得从前但凡你烧的起兴,把持不住了,就会对天大吼,谁来将你灭了,那时,天会积云,会打雷,会下雨。我就想啊,我会不会还拥有别的能力呢?呵呵,原来还真的有啊。雷...是比火霸气多了。” 火珠跳起来,撞了下木子云的额头,表示强烈的不满,它可一点不比雷魂那崽子弱。 木子云躺着,一只手抬起来,对天大喊道:“雷啊!呃...雷啊!”夜空干净的很,连片云都没有。木子云恼地放下了手,思量了会儿说道:“也罢,以后渐行渐近吧,可不能再用雷的能力造成罪孽。” 一个时辰后,他爬了起来,向北边飞去。 然而他飞了几十里后,就被一片烈焰挡住了身子,烈焰中显出了一张脸,木子云嘴角一勾,笑喊道:“我的师父,放我条生路吧,我想出海去。” 火主的怒火从那火焰的热度便能看住一二,他用团火包裹住了木子云,木子云哼了声也化成了虚体,这倒让火主吃了一惊,木子云喊道:“火主,你抓不住我了。” 话音刚落,一股熟悉的寒气从背后飘来,竟然冻结住了木子云的火焰虚体,木子云大骇回头,发现地藏主骑在那头幽绿狮子上,意味深长的盯着自己。 “可恶!”木子云立即开始反抗,不料,他的火还是太嫩,地藏主的鬼门寒气彻底的将他压制,他又陷入了无边无际的冰冷之中,任凭那狮子咬着自己飞向了远处。 三天后,虎子几人回到了那处山洞,那原本郁郁葱葱的山林变成了一片荒地,到处也找不到木子云的身影,他们又长途跋涉去了汪图,找到了风筝,风筝说出那天发生的事,也并不知道木子云去向了何处。 “不会是登封的人吧。”铃铛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方天慕冷道:“登封,或者...梁溪院。“ 风筝说道:“浔江郭有许多强硬势力,不输于梁溪院,会不会是他们?” 方天慕摇了摇头,冷道:“找到他需要特殊的手段,抓到他,需要强硬的实力,火主两个条件都具备,多半是梁溪院抓住了他。” “行”虎子拍案说道:“我们就回梁溪院一趟!” 于此同时,距汪图城几百里外的某处海岸,九尺霸王靠坐在块礁石边上,他的表情十分痛苦,像是受着极大地折磨。额头上的汗滑过他苍白的脸,他双手捂住了脑袋,大呼道:“你,你怎么来了!可恶!又来了!” 一个身影渐渐走来,他的模样竟与九尺霸王十分相似,但身形却小了很多,他皱着眉冷冷地望着九尺霸王,开口说道:“哥。” 九尺霸王猛地蹦起,一拳打进了石头,从石头开始,地面上开始扩散霸王的能力,被能量波及之物尽皆变成了世间最坚硬之物。而那人与霸王一眼,开始显出痛苦的模样,他抓住了自己的双腿,又一次喊道:“哥!” “啊!”九尺霸王大声吼叫起来,一脚跺开了大地,许久之后,在一片狼藉之中,九尺霸王和那人相对坐着,他们的脸上均是疲惫之色,仿佛遭受了极大地折磨。 九尺霸王的强硬的身躯在轻轻地颤抖着,他粗粗着喘着气,眼睛无神,片刻后,他张开了口:“弟弟,呵,呵呵。你怎么来了,怎么就来了。” “老样子,你到哪里我都知道,我不想来,却忍不住要来。” 霸王捂住了头,痛苦的说道:“我知道了,你别看我,别看我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七十六章 杀回梁溪院 - 阴阳石 - 南觉 梁溪院火主殿内不同往日,那里的温度不再炙热,而是彻骨的寒冷。地藏主,鸣守(院尊),城主,火主一排站着,而在他们的面前,木子云被禁锢在一大块的冰石之内,只将他的双手双脚留出,绑上金刚链。 “不严啊,这次亏你出手相助,要不然这些小鬼真就出了海了。”院尊转身对地藏主说道,“叫了你那么多年,你不为所动,这一千百八星宿图出世,可算把你引出了山。” 地藏主神情似乎不悦,他冷回道:“鸣守大人,这孩子原本与梁溪院的罪孽两清,不必再对其施予刑罚吧,何况我这鬼门寒气至少还能折磨其三天,已经足够了。” “呵,你可不了解他”院尊手指点了点冰块,“上次你的寒气只一天半便被他化解了,也因此蒙蔽了城主的眼睛,逃了出去。” “逃就逃了。”地藏主双手背后,闭上眼睛许久后,接道:“他不欠我任何东西,鸣守大人何苦这样相逼呢?” “地藏主大人,您有所不知啊”城主走上前说道:“这帮小鬼特殊的很,他们来历不明,其中一人有样宝贝,可控制翟爪洞穴里的怪物,他们也是凭那宝贝,轻易地取回了大量寒石” “这...”听闻此事后,于公无私的地藏主也不由动了容,翟爪洞穴是插梁溪院心头上的一柄刀刃,不管它,会痛死,管它,会流更多的血,如果真有那样的宝贝,梁溪院的确无论如何都要讲其夺下了。“既然这样,就跟人家讲个条件,换来或者买来。” 城主无奈笑道:“这几个小鬼哪里肯啊,唉,有两位啊,还是我跟火主的徒弟,讲实话,要对付他们,我也于心不忍啊。” 火主哼了声,讥讽道:“现在受罪的是我的徒儿,城主心里哪里不舒服呢?” 地藏主回头盯了火主一眼,火主立刻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城主接着说道:“火主的徒儿您见到了,这小子年纪轻轻却达到了火主的水平,他是天生的火体,既有火能又可修行神魔丸,而且随身带着颗火珠,约莫也是件好宝贝。”顿了顿,又说道:“我的徒儿,唉...我自己也参不透,那些时日里他不接受我任何的教导,总是在敷衍,他的确有傲的资本,我从未见过那样的能力——吞噬能量,尤其是用起他手中的那把黑刀,以我为例,不反抗的情形下,他将我吸干只需要三息时间。” 地藏主诧异地盯着城主,问道:“不夸张?” 城主苦笑道:“一点不夸张,这是事实,他太神秘了,从不多说话,多做事,只有跟那几个小鬼一起时,才能活跃些。并且....我跟院尊讨论过,我们判断,此次取得一千百八星宿图就是我那徒儿的功劳,我一直认为鬼丸就是大量能量的结晶体,不妨想想,那宝贝绝不是广琅琉璃岛能够做成的,一定是由更高境界的地方传过来的,或许是我们认知范围之外的高人,所使的阵法一定都是高能量下的产物,而我那徒儿刚好可以吞噬能量,所以....” 地藏主点了点头,手指轻轻一碰便敲碎了困住木子云的冰石。 院尊向前挪了一步,说道:“这...” “鸣守大人”地藏主剑眉怒张,一副威严之色,说道:“你的法子太不道义,梁溪院的确需要解决翟爪洞穴或者蚀鬼丸的问题,以减少每年英杰的牺牲数目,但这不代表着,梁溪院能够像土匪一般害人性命,夺人宝物!” 院尊眉头紧皱,昂起头耷拉着眼皮,瞟向了一边,口中语气同样不容置疑,说道:“不严!你可知道做一院之尊,每年要见到,或者亲手送掉多少人的性命,现在,有个完美的解决措施放在眼前,呵呵,我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也不敢冒任何风险。” “那你是打算用这小子把剩下的小鬼吊来,让他们叫出宝贝?” “有这个意思” “不止吧,我看鸣守大人还在考虑其他的事吧。”地藏主幽深地盯着院尊,仿佛要窥探开他的内心。 院尊笑了声,吐了口气,说道:“黑刀啊,火珠啊,都得考虑考虑,毕竟他们随意的一件宝贝就能解决翟爪洞穴所有的怪物,梁溪院肯定不会夺人所爱,他们可以永远住在这里嘛,也会受到极好的待遇,逝世后,再将宝贝传承给后人也不迟啊。” “呃...”木子云的身子动了,他疲惫的扭动脖子,将自己的下巴抬高,吐出来的不是气而是水雾,“呃....呵呵呵,我说啊,老家伙,谁说要住在这了?你替我做的主啊。” 院尊瞥了木子云一眼,边整理袖子边说道:“这是对你们好,那外面明争暗斗的,这次要不是带你回来及时,你就被登封人抓回去大卸八块了,你就知足吧。” “我啊...”木子云语气很虚弱,“我真得好好...好好跟你唠唠,你...你梁溪院不行啊,真不行,不仅废还蠢,那登封是好地方啊?哈哈哈”木子云嘴唇直哆嗦,鬼门的寒气早已渗透进骨头,他每动一下,都像在撕裂自己的皮肉。 “是不是好地方,我们自己会判断,小鬼啊,你安适点吧,少吃点苦头。” 醪厌襄守破门而入,她说道:“那些小鬼回来了。” 院尊一拱鼻子,笑道:“瞧,这不钓上来了,走,去迎迎这群小鬼。”轰呼...呼...一个铁拳头从屋顶砸下,震裂了地面,虎子全身缠绕着重域缓缓站起身来,他厉声喝道:“不用迎,我们自己来了!”方天慕和铃铛随后现了身。 木子云嘿嘿笑道:“老家伙,你今天麻烦大了。” 火主却走上前两步,一手指着虎子,沙哑的说道:“你毁了我的屋顶,要死。” “嘁”虎子喝道:“今天毁掉的,可不止是这些死物。” 地藏主冷道:“说话,要凭着实力,你就算了,让你身后的小鬼上前来吧。”说话间,幽绿狮子从地窜出,带着阴森寒气。 虎子哼道:“那也得...”呼,狮子一抓扫了过去,嘭!地藏主的神情变了,他见到自己鬼狮的厚爪被虎子单臂硬生生扛住,虎子牙齿咬得紧,脚下石板震浮起来,大量碎屑上下移动着。虎子狰狞气势,威武喝道:“那也得试试我的实力!”说罢,一头魂虎从身后跃出,那魂虎与狮子相似大小,却重过石山。一口便咬住了狮子的脖子,向后扑去。 铃铛不动用魔能,却让虎子加重了魂虎的重量,如此,虚与实合二为一,发挥了更别样的作用。幽绿狮子力道并不输于魂虎,然而,它无法反咬,因为魂虎无形,只有在攻击时才会显出实体,而鬼门寒气也无法对其造成影响。 那狮子估计是有智慧的,即刻调转了头,攻向了铃铛,魂虎却不挡,一头撞向了地藏主,且在撞击的同时,放开积攒的高能,化成巨大的身形。地藏主也只皱了皱眉头,用一股寒气拨开了魂虎,魂虎没有停下动作,原来它是冲着木子云去的。只听得哐当一声,魂虎竟被弹到了墙上。 院尊轻轻抬起了头,长长的舒了口气,木子云全身疼痛难忍,魂虎那猛烈地势头竟然没有撞裂绑住他手脚的金刚链。院尊冷道:“梁溪院的宝贝太多了,不会比你们的差多少。闹够了吗?恩?闹没闹够啊!”院尊的目光突然恶狠起来,于此同时,数十只小鸟从四面八方飞来,它们每叫一声,就会让空气震荡,产生波动,所有的波动叠加到一起后,形成了能瞬间让人晕厥的能量,然而方天慕及时凝出了黑洞,黑洞吞噬的劲力,强行将气波抓向一地,甚至直接抓住了鸟们的咽喉,几息便让那些鸟无力的摔落到了地上。 于此同时,汪图城边,风筝长在祥身后,他们警惕地望着面前的两人,那两人面容相似,一个是九尺壮汉,眉目英气逼人,气势如猛虎猎豹,另一个弱不禁风,瘦骨伶仃,却文质彬彬一副书生气质,平和的笑容里让人清楚地感受到一股浓厚的怨气。 风筝开了口,说道:“你们是谁?为何要拦住我们?” 那九尺壮汉开口说道:“不为何!想拦便拦了!”祥抬头的同时,将杀意展露无遗,而壮汉却也迸发出骇人的气息,那是极为霸道的戾气,让人不得不屈服。 然而,霸王却没有风光下去,在他爆发戾气的同时,他身边的弟弟抖了下身子,怨气缠向了霸王,霸王竟然直接泄了气,捂着脑袋痛苦的蹲了下来。弟弟的情况也有些糟糕,他的双腿又开始颤抖了。 风筝和祥不知为何,突然觉得那瘦弱的小子很是亲切,也不由的对那九尺霸王生出股与生俱来般的厌恶感。风筝走到瘦小子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柔笑道:“你饿了吗?怎么总发抖。” 那一刻,祥,风筝,瘦小子,他们目光相对,而蹲在一旁的九尺霸王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惧,他被几股莫名的气息锁住了咽喉,甚至被紧紧抓住了心脏。他心里千万次的呼喊着:“我不能跟他们站到一起,不能,绝对不能!我要去找些家伙,找些伴儿,他们不是与我一路的,他们会杀了我!”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七十七章 鬼门大开,阴间恶鬼 - 阴阳石 - 南觉 “他又变强了?”城主心中幽幽说道,脚下土地却开始了变化,修罗城代替了梁溪院的位置,排兵布阵一番番,十几息内,众人已然站在了修罗城中。 诡异的风声与幽远的鼓声里,身着钢甲金盔,手持黑戟的兵将齐刷刷踏来。木子云被金刚链锁住手脚,只要化成虚体便可逃脱,但是骨头中的鬼门寒气未消,时时刻刻在折磨着他。 除了相互对抗的火气与寒气外,木子云还能清楚地感受到五脏六腑中的电流,它们在强行维持身体的机能,使鬼门寒气无法完全发挥作用,如此一来,火气与电流里外呼应,将寒气不断地压缩。在此期间,木子云曾感到过一股异样,觉得身体中似乎卡住了什么异物,但也仅仅是一瞬的知觉,所以就没怎么在意。 方天慕的黑洞拥有极大地吸力,甚至造成了旋风,吞噬着所有被吸附来的物什。方天慕用黑刀将黑刀抛进了兵将之中,瞬间造成一股龙卷风,像一张大口生吞着持戟的兵将。 于此同时,幽绿狮子扑向了方天慕。狮子寒气逼人,爪子下生冰。铃铛立即从后跳出,小心地从魔丸中渗出些许能量注入到魂虎之中,使之升华为魔虎,魔虎有了身形,却不怕寒气,一头撞飞了狮子。狮虎再次撕咬到一起,显然,狮子渐渐占据了上风。霎时,一只魔螳螂出现在狮子背后,双刃横切出光芒,重击到狮子背上。 狮子嗷嚎一声,翻身滚开。地藏主有些恼了,他不再小打小闹而是要动用黎术了。只见他单脚抬起金鸡独立,右手指间夹着三颗显灰光的晶石珠子,掌心向外抬高到额头前,左手竖在胸前如同念经,而左手拇指挂着串灰光珠子。 “百鬼夜行!”地藏主大喝一声,右手指掐碎一颗灰珠子,同时左手开始捻动串珠,口中接着嘀咕些奇怪经文。鬼门震撼现世,从阴间抬出,只露出地面个头,却也有十丈多高。门上贴着各势各样的符条,文字也五花八门,甚至大门上还插着十几件类似于法器的物什。 这世间每个珑人都有独一无二的术,但并不能说每个之间都没有关联。有些术他们的表现形式虽然不同,但本质却是相似,地藏主的手段就是个例子,这阴间鬼门是实际存在的,千万年来有不少人曾将其召唤出,通过施舍阴间鬼魂一些自由的时间,来让它们听从自己的号令,但这手段是有极大风险的,但是威力巨大,同是黎人的水平,以这手段为术的人却要厉害的多。 而鬼门抬出地面的高度,取决于施术者实力的高低,有些人只能让鬼门露出一道边,而像地藏主这般露出十丈多高度的算是少数。阴间与阳间本就相悖,施术者必须控制住每一个逃出的鬼魂,一旦让其脱逃,它们就会成为像火主木子云那样的虚体,从而为祸世间。 咕隆隆,大门动了!只有一两息的时间,大门开了一条指甲大小的缝隙,阳间的热风呼啸着涌进鬼门,许久之后,一只枯槁的黑爪子噌的伸了出来,狠狠地抓在门板上,那是头幽怨极深的恶鬼,死在七百多年前,生前是杀人无数的土匪,死后受到阴间莫大的惩戒,他早已忘记光是什么样子,暖是什么感觉。 鬼也是虚体,他如水流一般从门缝中钻出,再重新聚型,身体与骨架差不许多,眼睛深深地凹了进去,头颅只有常人一半大小,全身黑漆漆的冒着寒气。紧接着,一头,两头,大量的恶鬼从缝隙中钻了出来,五十多头时,地藏主有些吃力了,立即念咒将门关上,外面的人能听到门里那愤怒的鬼嚎声。 铃铛害怕的紧,躲在了虎子身后,虎子额头上淌着冷汗,身体也在抖,太冷了,而那些浮在空中的恶鬼眼睛越来越大,他们马上从要从混沌之中彻底清醒,到时阳间的热气会让他们疯狂。 “吼!”幽绿狮子的吼声再次将恶鬼震懵,他们齐刷刷地飞向了狮子,并五体投地趴在地上,狮子一双大眼珠瞪向了方天慕,喉咙里咕噜噜发了些令人发毛的声响。那些恶鬼像得了命令,也不知是怎么扭动的身子,唰的回头冲了过来。 方天慕如临大敌,右手放在刀柄上,高速打出了幻影白刃,那些刀刃轻易就将恶鬼切得七零八落,但毫无用处,恶鬼眨眼就恢复原形,他们攻击的手段也很直接,嘶,咬,带着鬼门的寒气和自身的怨气,沾上人身就是剧毒。 方天慕不得不将黑洞召唤回来,勉强帮着自己躲避着恶鬼,铃铛唤出魔虎去对付修罗城的兵将,然而,地面突然移动了,虎子和铃铛几息内隔开了百丈远,他们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见不到彼此了。铃铛出现了某处街道,前后均站满了兵将,四周静悄悄的毫无生气。铃铛冷吸了口气,将魔虎和魔螳螂都唤回了身边。 虎子也被孤立到了一处,那是座湖,虎子觉得很熟悉,似乎从前困在修罗城时曾见到过,就像乡野一般,只有湖边有几处房子,寂静的很,寂静的可怕。 院尊、火主与醪厌襄守站在木子云身旁,他们都没有参战的念头,事实上,也不需要他们。木子云在默默对抗着鬼门寒气,渴望能快速脱身去帮助同伴。然而,鬼门的出现,让木子云体内的寒气受到了鼓舞,它们更加的肆虐和难以对付。 方天慕有些疲惫了,他再而三的在躲避着恶鬼的攻击,他的气刃无法对抗虚体,而黑洞只能通过吞噬能量来解决虚体,需要一段时间。看来想要对付这些恶鬼,就必须要木子云化成虚体,用同样的手段来作效了。想通了这点,方天慕直截了当的冲向了木子云,未料,院尊几人根本不在乎,任凭方天慕来到木子云身前。 黑刀在那金刚链上切了又切,却连个花纹都刻不出来。院尊笑道:“慢慢来,今日有的是时间。” 木子云意味深长的给了方天慕一个眼神,方天慕怔了一下,忽见着火珠飞到自己手前。方天慕当机立断蹬地后飞,那火珠撞在黑刀鞘上,并高速旋转,发出了打磨铁器的声音,于此同时,黑刀燃起了烈火,烧到了方天慕的身上,很快,方天慕半边身子成为火人,身上散发着两股戾气,暴躁而又深邃。 炙热的温度让来自阴间的鬼魂战栗不止,那火焰似是世间最可怕的物什,逼的幽绿狮子都警惕起来。方天慕开始画符,符光展现后,他三息内打出了三百道火刃,虽说效果未变,但后劲有余,烈焰的灼烧下,恶鬼的虚体残肢无法轻易地融合,他们一个个像被烧断的蜡烛,化成了一团,许久不能动弹。 方天慕跳到空中,画了上下两道符,大鬼罗刹的基础上,完成了火焰的升华,他大声喝道:“火鬼罗刹!”呈十字型的火刃切开了天,呈锤子型的火刃钻开了大地,在那其间,所有的恶鬼发出了如同在地狱受难时的哭嚎,它们的虚体竟然开始消散。 地藏主骇目惊心,他万万没想到阴间的恶鬼会被这小子打的魂飞魄散,他无法将恶鬼还给阴间,只好迅速划破手臂,让鲜血溅上鬼门,在鬼门感知到恶鬼消失之前,填补上缺漏。 “小子!”地藏主周身产生强烈的气场,他怒发冲冠,狠瞪着方天慕,喝道:“我已经手下留情,可你却不识抬举,好啊,再借我一招!” 地藏主右手指掐碎了第二颗灰珠子,同时右手开始捻动串珠。 鬼门再次颤动,这回它开的缝隙有手腕之宽。一只手,一只正常的人类的手伸了出来,只不过皮肤是黑色的,还冒着灰气。那鬼走了出来,摇摇晃晃地,一双眼睛半睁着,阳光洒下来时,他有意识的在躲避。 院尊和醪厌襄守惊大了嘴巴,院尊支吾说道:“老..老..老院尊。” 醪厌襄守抖动着肩膀,捂住嘴,艰难的叫道:“父亲!” 半火人的方天慕快步退出去几丈远,小心地防备着那鬼。 “怎么..怎么会!”醪厌襄守近乎崩溃的喊道:“我父亲怎么会成为恶鬼,地藏主,是你使的手段吧!是你将我父亲拉入鬼门的吧!”醪厌襄守情绪太过激动,作势就要杀向地藏主。 院尊紧紧拉住醪厌襄守,地藏主冷漠说道:“老院尊死后便成了恶鬼,我也是十年前才在鬼门里感受到了他,估摸着,他有难以放下的怨气吧!” “不!你说谎!”醪厌襄守一把年纪却跪地哭喊道:“我父亲一生光明磊落,是你做了恶,将他拉入鬼门的,一定是的!我杀了你!杀了你!” “呃,啊!”恶鬼终于睁开了眼,时隔多年,他再次望到太阳时,发出了令人难忘的声音,“我恨!我恨....”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七十八章 恶鬼重生 - 阴阳石 - 南觉 鬼门关上了。地藏主手脚并用,这个恶鬼要控制起来可不简单。恶鬼像傀儡一般挪动起四肢,阴间的寒气的不断从其黑色的身躯渗透出来,连幽绿狮子都打了个冷颤。 院尊趁着醪厌襄守不备,在其双耳侧打了两声响指,用三轮的声波才成功将她震晕。地藏主小声对院尊说道:“快带她离开,免得被恶鬼认出。”院尊点了点头,一群小鸟围在其腿上,紧接着鸟群向上飞,而院尊和醪厌襄守也消失在羽毛里。 “呃..这.这这”恶鬼又发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是哪,哪...” 地藏主捻动灰串珠,打出十根细线插进了恶鬼的后背,接着冷喝道:“把脑袋冻住,不该想的不要想,按照命令办事,否则,我将你重新送回阴间!” “不——”恶鬼发出了绵长的声响,他不敢再说话,佝偻起身子,前伸着脖子披头散发的盯着前方,嘴半张着,能清楚见到他那残缺许多的牙齿。 方天慕虽拥有了木子云的力量,却还是紧张了起来,他不知道这恶鬼当年有多大的盛名,但可以确定它的实力要强的可怕。他将黑洞唤到身旁,虽然现在感受到的只有阴间的寒气,但黑刀已经做好了吞噬巨大能量的准备。 “杀了他”地藏主轻轻说道。 恶鬼的头像是被硬生生拉起来的,他望到了方天慕,左右摇摆了下肩膀,他的表情很奇怪,许是太久没感受到阳间的暖气了,或是太久没有闻到生灵的气息吧。 然而,他的身手却从未有过改变,甚至在阴间亿万恶鬼的撕斗中羽翼更茂,也不知是怎么移到了方天慕的身旁。木子云只见得半边火人的方天慕像个泄气的皮球一般飞了出去,黑刀被蹦离了十几丈远,倒在处砖墙旁。 恶鬼——老院尊——闪光黑猩。他当年的名号真不少,但闪光黑猩最是出名,他的术相当简单,甚至从珑人升华为钟人时,术的形式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他术的过程就是能量聚集和爆发的过程,几息内将能量凝聚在全身各处,在接下来的十息之内会打出一个或者一套 动作,这动作实际上随其心而欲,没有任何章法,有时只不过是出拳罢了,但从出到打中你,是同时发生的,你的眼睛只能见到一片光射过,等你看清那黑猩猩一般冒着黑气的家伙时,或许已经身首异处。 有火焰的保护,方天慕遭受的重击并不致命,但黑刀与火珠全部离了手,火焰形态失去,他的处境实则不妙。恶鬼正处于平静的状态,方天慕挪了挪步子,觉得时机可以,便迅速去捡黑刀,不料,飞至一半时,一道光闪过,方天慕只觉得自己的胳膊飞了,没了知觉,肩膀处像用冰水浇过了一般,凉的有些舒服。 等他砸到墙中时,才发现原来是胳膊脱了臼,他右手按住左手撑在地上,一扭腰低头,便将左胳膊归了位,疼痛感顾不上了,他急忙爬起身,意识还没跟上的时候,自己已经又在天上飞了,这次被打中的是他的下巴,方天慕觉得脖子快要扯断了。 没停下来的时候,后背中了一击,飞了几丈远,又被打了回去,恶鬼每次出招后都会有几息的时间来凝能,但方天慕只有被动的在接受攻击,打着打着就放弃了抵抗,尽量让自己的意识消沉,以减轻对痛感的知觉。 天空中的光芒甚至连成了图案,一笔画成了图,方天慕像个皮球被踢来打去。城主跑到地藏主身旁,急道:“大人您小心点打,别把我徒儿杀了。” “我有数”地藏主额上热汗直流,看来控制恶鬼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 轰!修罗城里传来阵阵的爆炸声,虎子找不到出路,还碰不到敌人,心中十分焦躁,见着东西就要砸,砸过之后运用重域,使碎物浮到空中,很快就有一片修罗城区变成了废墟,大量碎物浮在空中,虎子于其中施施而行。 另一方面,铃铛驾驭着魔虎,在魔螳螂的掩护下冲开一排排兵将,但撞来撞去都是在绕圈子,她无论如何都会回到原地。 情况不容乐观,甚至可以说糟糕透顶,木子云体内的寒气弱了很多,大概是鬼门关闭,而地藏主与幽绿狮子的精神都集中在恶鬼身上,所以才对他放松了警惕。趁此机会,木子云用火气去钻骨肉,而雷魂虽要维持木子云的机能,但在体内还是能够听从木子云的号令的,在雷电的帮助下,火气步步紧逼,渐渐将寒气推出骨头。 空中,恶鬼接下来的一招似乎慢了许多,地藏主正诧异着,忽的感到背后一阵邪风,猛地回头,原来,方天慕并不仅在承受打击,还在暗暗的指挥着黑洞飞到了地藏主背后。没办法对付恶鬼,那就对付恶鬼的操控着,而操控的手段无非是能量,或者能量的其他形式,在黑洞面前只有被吞噬的份。 地藏主当即清楚了方天慕的诡计,却为时已晚,他手中由灰珠子碎裂产生的能量粉眨眼就被黑洞吞噬的干干净净。 “不好!”地藏主大叫道。 众人抬头望天,发现那恶鬼已经停了下来,由于是虚体的缘故,所以飘荡在空中。方天慕从天而降,摔进了地面,头埋在土里,迟迟抬不起来,只身上一滩血从泥壤里渐渐流出。 地藏主左手迅速捻动串珠,然而,串珠产生的能量尽数被黑洞吞噬。地藏主大喝一声,幽绿狮子扑来将其驼起,一人一狮冲向了恶鬼,哐!鬼门发生剧烈的抖动,原来,恶鬼抓住了地藏主的脖子,将其按在了鬼门上。 恶鬼双眼生烟,牙齿发黑,皮肤慢慢变回人色,但却与死人无异。“多少年了...”恶鬼的声音依旧沙哑。 地藏主抓紧了恶鬼的手,吃力的说道:“几十年了。” “你是...是..小蒋子” “是...是我,呃...”地藏主快要窒息,“醪伯...” “你爹呢” “死了” “死了?”恶鬼转过脸来,眼睛上翻露出大片眼白,眼白向外冒着黑烟,“我在阴间没有见到他,没有啊!” “阴,阴间那么多鬼,您见不到正...正常。” “他根本没来!”恶鬼的嘴张大的能吞掉地藏主半边脸,他嘶吼道:“他没来!没来!” “我..我爹死前不怨,自然...自然去不了阴间”地藏主手指勾动,指挥着幽绿狮子来到恶鬼身后。 “桀桀...桀桀...”恶鬼笑得人毛骨悚然,“他自然自在,活的潇洒,却让我做成恶鬼!” “醪伯,这与我爹有何关系,是你怨气太重!” 幽绿狮子一爪拍到了恶鬼身上,那恶鬼头也未回,单手便接住了狮子的攻击,恶鬼的脸靠近了地藏主,他桀桀恨道:“你爹是我的师弟,我们相同年纪,我一声光明磊落,世人是否觉得我风光无限?呵呵...呵...我憋了太久了,二十年啊,我用了二十年才知道了件事,青儿原来并不是我的女儿,而是你爹的种!” 恶鬼嘴中吐出浓烟,冲在地藏主的脸上,地藏主眉毛上结了层黑冰,一脸怒意的回驳道:“胡说,我爹不会做这种事!” “不会?呵呵呵,是你伯母亲口说的,这事,只有我,你伯母,你爹三人知道,呵呵...我得忍啊,毕竟当年青儿已经二十岁了”恶鬼讥讽的嚎笑起来,“我憋得难受,在外装的一副好样子,我害怕这事暴露,那我会身败名裂,我忍着,忍到了死,死前,我亲手杀了你伯母,呵呵。” “伯..伯母,是你杀的?”地藏主吃惊的问道。 “是啊,她该死啊,我忍不住了!可我到最后也不能说出口,我怕被世人耻笑,所以想着死了带到土里,却没有想到,这口怨气让我成了鬼,我在阴间失去了时间,无休止着受着怨气的折磨,我恨我自己,我该在生前将这股怨气彻底发泄,杀人也好,吃人也罢,总比在阴间受难要好。我早就绝望了,呵呵呵,呵呵!天助我也,哈,今天,是他的儿子,亲自将我拉了出来!我活了,不!我爬出来了,我可以复仇了,可以发泄了,哈哈...” 恶鬼的情绪十分的激动,他的手在兴奋地颤抖,冤有头债有主,每只恶鬼都是怨气所生,只要将怨消除,就能完成救赎,再不会回到阴间体味炼狱。而此刻,仇人就在眼前,他等不及了,他害怕机会失去。 哐!他抓紧地藏主的额头,撞向了阴间大门,一脚踹飞了幽绿狮子,接着他恶狠狠地喊道:“小蒋子,我知道你的手段,你敢掐碎最后一颗珠子吗,你敢让恶鬼的怨气侵染到你身上吗!敢吗!” 地藏主昂着头,冷峻而不屑的啐了一口,回道:“到我身上?你真是死了太久了,我早就不是那手段了,不过我也不必掐碎最后一颗,对付你,对付一只可怜的小鬼,需要我使最后的手段吗?”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七十九章 霸王驾到,反攻开始 - 阴阳石 - 南觉 方天慕从土里抬起了头,他的嘴巴被血染红 ,全身又酥又痛,骨头像断了许多,他用意识控制着黑洞缓缓飞到了地藏主和恶鬼身旁,吞噬着地藏主泄露出来的能量。 地藏主顿感无力,他的手段如何也使不出来,每每要发力之际,就会有阵邪风飞过,将自己能量带走,如此一来,他的处境可真就危险了。幽绿狮子再度站了起来,它在恶鬼背后徘徊了一阵后,猛冲过来,期间它脖子上的大珠子变成白色,渗出冰冷的鬼门寒气,那寒气与鬼门发生了感应,不需能量推动,自发的相互靠近了。 地藏主说着转移恶鬼的注意力,随后,左手按在鬼门上,右手握拳打向了恶鬼,这点力道恶鬼根本不放在心上,何况自己已是虚体,也不怕人间拳脚,任凭那手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恶鬼哼道:“背后的那点寒气,给我瘙痒都不够资格,你还是太嫩了。”话音刚落,忽然从鬼门上穿透出来一双鬼手,绕过了地藏主的胳膊,抓在了恶鬼双肩。恶鬼怔了一下后,叫道:“蠢鬼!”而后,就被那双手抓按到了鬼门上,地藏主趁机脱逃,幽绿狮子慌忙跑过来,一口含住了地藏主的头,用腹中的寒气为地藏主身上被恶鬼接触的地方解毒。 恶鬼被鬼手紧紧地抓住,地藏主动用邪术在鬼门上开了个小孔,刚好能让两只鬼手通过,那阴间的恶鬼们个个是毒蝎心肠,它们自己解脱不了,就不允许别鬼解脱,想要拼命将跑出去的恶鬼拉回去。 地藏主恢复好了身体,起身恼道:“它暂时脱不了身,火主,跟我一起解决那小子。”火主很听地藏主的指令,当即化成了一团烈火扑向了方天慕。而方天慕已经捡起了黑刀,木子云在远处动用意念,使黑刀鞘上的火焰再次旋转起来,让方天慕重新获得了火的能力。这样一来,他便有能力对付火主了。 只是地藏主骑着幽绿狮子,从另一侧带着鬼门寒气扑面而来,甚是棘手。方天慕一蹬腿后跳几丈远,先划出道火墙挡住地藏主的第一波冲击,接着用自己半边火体去撞散火主的虚体。然而,火墙根本无法挡住狮子,在方天慕与火主交锋之际,寒气便到了方天慕身后。方天慕很清楚,绝对不能寒气侵入,他不是木子云,只是临时的火体还是半边的,若是渗透进了鬼门寒气,不需多会儿,就会丧失战力。 木子云在远处大喊道:“小子!跟火珠配合起来!眼睛!用眼睛!” 方天慕朝地面打出气刃,让气浪将自己推到了天空。下落之时,刀鞘上的火珠停止转头,伸出一条火丝继续与黑刀联系,接着迅速浮到了方天慕火体状态的右眼处。方天慕见过木子云使过,但要自己做起来,就难多了。 他暗暗一使力,右眼瞪大,火珠与眼睛呈一线,但没有自己的意识控制下,结点处混乱地升起了火,甚至在溅射火熔浆,方天慕右眼一阵焦灼,原来连眼睛都着了火。慌忙闭上眼,让火珠将火焰同化,注入到方天慕的火体内。 幽绿狮子在前佯攻,火主趁机来到方天慕背后。方天慕当机立断选择区对付前方,而放弃后方。用火珠打头,旋转着身子冲开了寒气,然而背后的火主用灵魂火焰烧到了方天慕没有火能的半边身子上。 “呃!”方天慕吃痛的叫出了声,斜身撞到了地面,在土中滑行了十几息时间,撞到鬼门上,才停了下来。 被束缚在鬼门上的恶鬼,开口说道:“你帮我脱身,我帮你对付他们,如何?”方天慕爬起身来想都未想就点了点头,将一旁的黑洞引导恶鬼背后,渐渐透过恶鬼,将鬼门上地藏主邪术的能量吸净,令鬼门的口子重新关上。 地藏主坐在幽绿狮子上,嘴角显出了狡猾的笑容。 几息后,恶鬼脱身,低着头静静地浮在鬼门前。方天慕冷道:“你对付地藏主,我对付火主。”恶鬼没有回应,方天慕皱了皱眉,仔细的去瞧向恶鬼,见到那恶鬼似乎没了生气,眼皮耷拉着,像副假皮囊,再看远处的地藏主,左手已经开始捻动串珠。方天慕顿觉不妙,甚至直骂自己愚蠢,黑洞已经远离了地藏主,那恶鬼被重新控制,如此一来,岂不是又过了个强劲的对手! 正思绪着对策,恶鬼的脚瞬间踢来,方天慕本能的用黑刀挡去,却还是被余力击中了头,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上下起伏,滚出去几十丈的距离,再起身时,已经站不稳。头皮未破,但方天慕口鼻,甚至耳朵在向外不断渗血,模样倒是悲惨。黑洞飞到了方天慕面前,方天慕迷迷糊糊里睁开眼,火珠刚好飞到右眼前,而黑洞却飞到了火珠前方,眼睛,火珠,黑洞,三点一线,在那一霎那,结点处的地藏主和火主身上燃起了黑色的熊熊烈火,那火可不烧人,模样像无数黑色粉末在蠕动,吞噬着被覆着物的能量。 方天慕的右眼开始渗血,只坚持了一会儿就匆匆闭上,好在地藏主和火主都中了招,那黑火不吞噬净能量不会灭,足够拖住地藏主和火主一段时间了。 地藏主将左手的串珠抛到了幽绿狮子的嘴中,让它代替自己控制恶鬼,恶鬼全然没了意识,凝聚能量后,打向了方天慕,方天慕眼睛看到了恶鬼冲来的光芒,但身体却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胸口凹进去几寸身,弯着身子被打向了后方。还未停下来时,恶鬼已经站在了身后,再次击中了他。 方天慕就是再强,也不可能再承受住这样的攻击,他渐渐的失去了意识,身体快要散了架了。 而天空的火主用灵魂火焰贴紧两人的面皮,将黑火推了出去,再包裹起来,扔向别处,黑火感应不到能量就慢慢消失了,尽管如此,地藏主和火主还是被吞噬了大量能量,身体虚弱了非常多。 地藏主虚脱般说道:“我得把恶鬼送回了,我体力不支,马上就控制不住他了。” 火主回道:“也好,那小子已经不行了,我来结果他!” 嘭!哐当... 众人都怔住了身子,连恶鬼都停下了动作,他们愕然转头,难以置信的见到木子云脱落到了地上,四条金刚链全部碎裂倒在一旁。而木子云的背后,站着一位九尺霸王,那霸王英气逼人,一双眼睛慑人心骨。 木子云艰难回头,忍着体内的疼痛,说道:“是你?你会救我?” 霸王昂着头,俯视着木子云,忽的一皱眉,似是思虑起什么事,他接着说道:“我遇到了一群人,他们令我很不舒服!我逃离了那里,凭着感觉在跑路,我似乎觉得这里不是很让我厌恶,所以就来了!”木子云听不懂霸王的意思,其实,霸王与风筝,祥还有那瘦小子在一起时,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甚至是死亡的威胁,他不管不顾的逃了,心想着他要赶快找到自己的“伴儿”,赶快找到自己队伍,虽然他与木子云几人有过梁子,但莫名觉得跟他们站在一起才比较安心。 木子云吐了两口寒气说道:“你要帮忙?还是...” 霸王双手叉在胸前,一副傲然之色,不屑的冷哼道:“那东西,难对付?”接着霸气的从木子云身边走过,大步跨到恶鬼前面,他鄙夷地盯了盯恶鬼,嚣张叫道:“喂!过来瞧瞧。”地藏主一皱眉,控制恶鬼攻向了霸王。 咚,不仅是地藏主,连恶鬼都动了容,那冒着黑气的拳头就砸在霸王的脸上,然而,甚至都没有使其脸皮凹进去。霸王冷冷地盯着恶鬼,又说道:“使点力。”恶鬼凝聚了能量,化成一道光,估计是神仙鬼神来了,也躲不过去,然而,霸王从未想躲,他自信的站在那里,再次承受了恶鬼的攻击。 咚...令人惊骇的是,恶鬼的拳头竟然被震碎了,再慢慢恢复的期间,恶鬼退后了几十步远。 地藏主指着霸王对火主颤问道:“这人是谁?” “我见过,今年竞逐时是个角,没输过,但没有进入梁溪院。” “为何?” “说是觉得无趣....” “这人的身体...”地藏主缓缓落到地面,在刚触地的瞬间,一个愤怒到极致的火人,一拳将其揍飞到了天上。 “什么!”地藏主大惊失措的叫道。 那火人周身带电,不时的溅射出电花,火主在一旁还没反应过来,就忽的感到阵风冲过。木子云瞬息来到地藏主面前,他头上的烈焰被电花紧紧地压在头皮上,模样颇是潇洒。 “你怎么能!”地藏主喊道:“你怎么这么快就排净我的寒气!” “这寒气...”木子云手上聚起团火,火珠从方天慕身旁飞过来,绕着木子云的身体旋转着,“很难吗?”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八十章 院尊出手 - 阴阳石 - 南觉 “不严!”院尊赶了回来,见到霸王后吃了一惊,停下身子说道:“是你,你怎么来了!” 霸王傲气回道:“这里有乐子,我便来了,怎么?还得向你请示?” 院尊眉头一皱,又问道:“可敢报上姓名!”原来连院尊也不清楚霸王的身份,霸王哼了声,以凌人气势喝道:“你倒是有资格知晓我的名字,也罢,爷叫颛王旭,来自千钰国。” “千钰国....”院尊仔细再脑海里过了一遭海图里的内容,发觉并没有千钰这片陆地,而颛王这个姓氏更是闻所未闻,莫非是哪里的昌盛宝地跑出来历练的人才?他这一身金刚不坏的能力可不简单啊,院尊已经瞧见了被挣碎的金刚链,那链子有几百年历史了,拷过太多的高手,可从没有人能够从中逃脱,更别说挣断了。 “不严,我对付这颛王旭,你迅速收手吧,鬼门不能在阳间出现太久,否则会生出事故。” 地藏主也感觉有些吃力,点头道好,接着控制住恶鬼,将其送回鬼门。火主飞来对付木子云,然而,木子云却并未化成虚体,反而用拳头砸向了火主所处的烈焰,拳头被烈焰包围,在那一刹那,烈焰中无数电光涌动,好似烈焰中打了一声闷雷。火主当即被那股电流打出了原形,无力地向下落去。 从地面爬起身来,他一脸恐慌地瞪着木子云,嘴中说道:“你用了什么手段?那是雷电?你作为火体怎么可能会用其他的元素。” “谁说我是火体?”木子云冷视着他,慢悠悠说道,“我不能拥有其他元素吗?” “这是悖论!”火主怒道,“天地间元素相互和谐,但绝不会相融,雷雨虽可同时出,但不能结合,风能顺火,却无法为其充能,雷劈木可生火,但这是通过木这种中间物来产生转变的,一个人,不,即便是传说中的神,也不可能同时拥有两种元素。” “你说的很有道理”木子云邪笑着伸出手掌,掌心附着着一层电花,“可惜我不是普通人呐。” “哼!”火主张开了臂膀,再次化成虚体,烈焰中发生了十几息的爆裂,很快,炙热的熔浆从中滚出,火主大呼道:“我知道你得了什么宝贝,或者用了什么手段来获得了点雷电的力量,可你莫要天真的以为,这样就是我的对手!乖徒儿,接招吧!” 火主往后一退,烈焰旋转成了深渊巨口,朝向木子云吐出了螺旋状飞行的熔浆,那熔浆始终保持着最高的温度,不断有气泡鼓出。木子云脚抬高后猛跺地面,地面凹进去个深坑,木子云陷落其中躲过了熔浆,那些熔浆含着火主的灵魂,木子云无法轻易吸收。 紧接着,地面鼓起一条坳,木子云从火焰开路,钻到了火主脚底,首先冲出来的不是木子云,而是火珠,那火珠不向外喷火,反而大口的吸,火主的许多灵魂火焰被吞噬进去,虽挣扎的厉害,却逃不出一丝火苗。 火主大惊失措,慌忙卷成火云朝着侧边天空飞去,那火珠是个邪物,三番四次的吞噬着火主的灵魂之火,也许火珠的气息并不比火主的强,但就是让火主毫无办法。 木子云随即从地中冲出,他已化成虚体,并且深知,火珠的能力有限,而他自己的能力虽也到了虚体层面,但还是比不过火主,若要想胜,就必须要利用好自己新生的雷电能力。然而,他本身的机能还是死的,雷魂无法像火珠一样脱离身体,帮他对敌,只能在维持身体机能的同时,渗出些微弱的雷力供他使用,如此,就更加要利用好时机。 火主吃过一次亏便会有防备,木子云想要用雷电,就必须要化成实体,所以火主只会在木子云虚体的时候猛烈攻击,一旦木子云化成实体,便会退到远处,喷射火球来应对 。 木子云需要有人帮忙,但此刻方天慕已经半死不活,而虎子和铃铛又不知被困在了何处,颛王旭就算了,他的性子和来历木子云也没摸透,估摸着这次他出手相助也没带什么好心思。火珠悬浮到左眼前,木子云不烧火主,反而烧起了梁溪院,他要让大火引来更多的人,并以此来做自己的掩护,果然,身为梁溪院主的泯灭火主,不得不去控制火焰的趋势,木子云找到了门路,携着火珠高速地在梁溪院的天空穿梭,期间洒下了无数火球,这些火球部分是带有灵魂的,它们会通过燃烧建筑来壮大自己,并且不会轻易被火主控制。 很快,许多英杰,师者甚至枭雄纷纷跑出,他们一时间搞不清局势,只得慌忙救火,要么就躲在一旁,生怕被火主迁怒。 而另一边,院尊唤出百只飞鸟,那些鸟生的小巧玲珑,像被玉雕刻出来的,它们发出的叫声汇成道道气波攻向了颛王旭,而这只是院尊佯攻的手段,实则他控制着两只拇指大小的鸟飞向了颛王旭的耳朵,不料,颛王旭虽早已发现他的计谋,却不为所动,那两只鸟已经站到了他的耳垂上,嘴巴对着颛王旭的耳洞,接着发出了极为骇人的高鸣,那声音即便置于空地,也可碎人脑壳,更何况从人耳旁发出。 然而,颛王旭拥有着世间至强的躯体,那金刚不坏的能力已经武装到了他薄薄的耳膜,就是用尖枪去刺,也不会留下什么划痕。几十息后,两只鸟叫哑了声,而颛王旭仍旧一副霸王姿态,高傲的俯视着院尊。 院尊之前也遇到过聋子对手,这时他便要将声波换个方式使用。他让四只鸟站到了颛王旭身旁,张大了嘴,然而却没有声音,但它们的确在发声,但那种声音人是听不到的,只有少数的动物才能听到。然后,六只鸟飞到颛王旭空中向下张大了嘴,同样发出的声音不会被人听到。 颛王旭心里不惧,但也要考虑意外的情况,他身体无敌但感知能力丝毫不弱,能清楚地觉出皮肤上的阵阵瘙痒。这时院尊要收尾了,他让一只鸟站在自己的手掌心上,对着颛王旭发出了一声鸣叫。 这声鸣叫后颛王旭的皮肤竟然抖动了一番,几根毛发被扯了去,颛王旭收起凌人气势,稍皱起了眉头,开口说道:“这是什么手段,那一声鸟鸣也没甚特别,怎么就比之前的能量大出那样多?” 院尊苦笑的摸了摸手掌心上的小鸟,回道:“失败了的术,不必再提,接我下一招吧!”若按照正常的对手来讲,那一声鸟鸣后,颛王旭的皮肤应该会脱落一层,那些听不见的声波会将人的皮肤与肉脱离。 “免了”颛王旭放开了手,握紧了拳,“不如借我的招数吧!”大喝一声后,一手插进了地面,从落手处开始,四周的物什全部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色,它们均变成了世界最刚强之物,院尊踩到鸟上升至空中,免得被颛王旭的能力波及。 紧接着,颛王旭狠狠一抓,将大块的地皮抓碎,那些碎块被震向了院尊,院尊身旁群鸟争鸣,发出数百道高低声浪,然而,没有一块碎石被震散,正能减缓它们的速度。院尊躲开了碎石的攻击,转而开始反攻,声浪一声声起,远处的倒在土里的方天慕背折磨的死去活来,好在城主将他所在的地面用修罗城其他地界替换下来,将他移到了别处,才救了他性命。 颛王旭傲气的吼道:“你那破烂招数,如何才能对我管用,快使些利索的手段,别让我面皮这番的痒。” “小子,你莫要猖狂!”院尊发了恼,打算动用魔丸的能量,然而他并不是钟人,只是处在珑向钟过渡的阶段,所以也只能适量的使用魔能。魔能泄出,便立即将珑术升级,院尊用八只鸟圈出了道结界,将颛王旭困在其中,接着他在结界中发了一个声音,并立即退了出来。 那简单的一个声音消失了,但声波却存留着,当声波撞在结界上时,一部分会发生反弹,一部分会分成数份,接着继续移动,声波撞到声波会反弹分化成数量更多的新波,十息后,结界里已经是大量声波了,虽然没有声音,但能见到声波撞动时,产生的空间震晃。 颛王旭本来不屑于动弹,这些声波在他眼里与空气无异,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每过半息,结界中的声波数量就要翻一倍,半盏茶的功夫,已经达到了几万道了,并且还在继续增加。颛王旭身躯无敌,但也有个度,现在是几万到道声波,等到几十万去,千万,甚至亿道声波时,他就会被撕裂了,即使还能抗住,那里面的空气也不多了。 如此一来,颛王旭必须立刻脱身,他挪动开步伐,然而他的活动加剧了声波的撞击,那些波动不仅会阻止颛王旭的动作,还会让其发生扭曲。若是常人的话,会直接被挤变形。颛王旭一步步走向结界边,院尊全力抵挡也拦他不住,眼看着结界就要被打破,院尊深感不妙。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八十一章 宿命的对峙 - 阴阳石 - 南觉 那高压浓缩下的声波,一旦找到了出路,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颛王旭已经来到结界边上,他已经感到了呼吸的困难,身体倒是没有疼痛感,但清楚自己不能再在这里久待,没有考虑打破结界的后果,一拳挥了出去。 院尊的实力可是不低,颛王旭这一拳并未能在结界上穿个口子,他的力道由结界壁返给了声波,使其扩散撞击的更加剧烈,现已变成被半息就增加三倍的声波数量,大大减缓了颛王旭的速度,甚至已经开始撼动他的皮肤。 颛王旭已经无法呼吸,他必须要在一击之内脱身,但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术,凭地只是自己无敌的身体,所以体术便是他的根本,他再次挥动了拳头,然而这次的力道在声波的影响下还比不上上一拳,所以打在结界上时没有产生任何的作用,颛王旭有些慌了,他身子向后倾倒,已经开始站不稳了。蹲坐到了上,全身弓成弯,极力为自己占出一小片空间,好歹能让自己呼吸,接着便承受着声波的一轮轮冲击。 院尊身子变得有些虚,他立即停止了结界内声波的繁衍,甚至减小了一些,若是再这样持续下去,结界必然会被冲破,那百万道声波恐怕会瞬间将梁溪院推平。现在颛王旭被困在其中,院尊只需用其中的声波慢慢将他熬制,一两个时辰他挺得住没关系,就不信他能挺得住一两天。 颛王旭真真陷入了困境,他能吸到的空气越发的少,然而他无法找到出路。 院尊盯着结界,心里盘算着颛王旭崩溃后,如何妥善的处理结界中的声波。忽然,他怔住了身子,颛王旭竟站在他的身旁。院尊大吃一惊,向后退飞的同时往结界中看去,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甚至已经没有了声波。 院尊不明白颛王旭到底使了什么法子,怎么可以眨眼就逃了出来,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先散去了结界,然后召唤出一群鸟来在自己身法鸣叫。颛王旭的模样有些不对,院尊却顾不得考虑,知道普通的声波对颛王旭产生不了作用,所以让所有的鸟排列成一条线,第一只鸟发出鸣叫后,第二只鸟紧接着发出叫声,在将第一只鸟震碎的同时,使声波重叠,院尊在最后一只鸟上用了魔能,使汇聚的声波凝结成银针粗细,刺向了颛王旭。 颛王旭竟然跳开躲避了攻击,院尊心中欣喜道:“莫非这家伙怕这一招?”急忙使出了相同招数,颛王旭向梁溪院内里逃去,院尊就在后面追赶,并发出许多声波刺。 颛王旭总是在躲避,院尊隐约听到了些奇怪的声音,但他莫名的心慌意乱,没有想去细感。颛王旭不动了,停在了琉璃大殿前,并诡异的笑瞪着院尊,院尊心里更加焦躁,他不由地唤出了百只飞鸟,凝出三道声波刺,插向了颛王旭,轰,声波刺穿透了颛王旭,并打在了琉璃大殿上,多亏琉璃殿是用着精料铸造的,只是些微的坍塌,并没有直接崩坏。 院尊松了口气,呵呵笑起来,嘴中说道:“终于死了,终于解决了,呵...” 他的意识一放松,就变得眩晕起来,忽然,颛王旭又站到了他面前,完好无缺。院尊大骇的叫道:“你,你怎么活了!”啪啪,他肩膀上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直接懵了,他背后还有一个颛王旭。两个霸王?院尊紧绷起心弦,他理不通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或许颛王旭会分身吧,那这两个哪个是真身呢? 手中又开始施放魔能,不知不觉间,院尊已经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也感觉不到自己的魔丸正在渐渐焦躁起来,他还未到钟人境界,一旦魔能失控,他便会 走火入魔。 新的颛王旭又出现了,左右两边,甚至天空,都站着一两个人。院尊认定颛王旭会分身术,但这样一来,估计颛王旭的真身会变得虚弱,所以他让百只鸟无差别的向四面八方发出鸣叫,期间,他又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这次清楚了许多,似乎是在叫他,而他忽然瞧见了些许雪花从空中落下,身上冷得打了个哆嗦,不由自主的搓起了手。 他越来越冷,身体不断地打颤,但如此一来,他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清晰,心中的焦躁也一拂而去。他终于听清了那个声音... “你醒醒!鸣守大人!你醒醒!你冷静点!” “院尊啊!你住手吧!” 院尊眸子中渐渐有了光芒,他的脑袋里像生出了冰块一般,冻的他疼痛不安,忽然,眼前的景象变了,但他还是站在琉璃殿前。左右地面躺着许多尸体,那是梁溪院的英杰,大量建筑被毁,那些存活着的梁溪院英杰和师者,在恐惧的看着院尊,他们不知道下一个被院尊杀掉的会不会是自己。 啪,脸上中了一巴掌后,院尊的意识彻底清醒了,他本能的抱紧了胳膊,冷得颤抖不止,地藏主和城主见他如此,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城主哀伤道:“院尊啊,你这是做什么啊!” 院尊吃力的抬起头,又望见了梁溪院的惨象,到处是残垣断壁,不少地方还在燃着烈火,木子云和火主一脸惊愕的站在空中,他们在见到院尊到处杀梁溪院英杰时,还以为院尊倒戈了。而东南方向,有十根井口粗细的树干缠绕在一起,每根有百丈高,但都支离破碎不成样子。 “怎么?怎么回事?”院尊呆呆地问道。 地藏主皱眉恼道:“你忽然魔障了,难道是没控制住魔能走火入魔了?好好的,你自己突然向一边跳还放着声波,还随手解除了结界,可能是颛王旭那家伙的手段,突然从地拔起些大树干来,引导着结界中的声波冲到了天上。接着你就更奇怪了,到处的攻击,到处的乱撞,我正将恶鬼送回鬼门,你差点给我把鬼门掀开,好在城主及时帮忙,把你引开了,要不然就铸成了大祸。” “真的?”院尊惊道。 “是啊”城主一脸幽怨,气愤道:“你把鸟排成一排来对付我,我差点就被你结果了,梁溪院的英杰过来帮我脱身,直接就被你杀了。院尊啊,你到底怎么了?怎地连自家人都杀!” 地藏主接道:“我猜你是走火入魔了,所以用鬼门寒气来对付你,把你冻醒了。” “这...这这...”院尊看着自己的双手,呆滞地嘀咕道:“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 呼隆隆,那些参天高的树干倒下了,在扬起的尘土中,四道身影渐渐显露,风筝,祥,还有个陌生的男人,那男人文质彬彬的模样,显得十分孱弱,而颛王旭捂着头紧紧地趴在地上。 在感知到那些人的瞬间,木子云,方天慕以及被困在修罗城里的铃铛,顿时感到莫大的恐慌,他们从未那样的心惊胆颤,在那一刻,他们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找到自己的同伴,他们疯狂的,本能的向一起聚集。木子云落到地上,方天慕抓着黑刀,身上伤痕累累,从地中猛地跳起,奔向了木子云。 而一阵虎啸声后,铃铛骑着魔虎,不惜冒险以大量释放魔能的代价,强行冲开了一条道路,飞奔到了木子云身旁。 而趴在地上的颛王旭,手脚并用,九尺霸王竟然急急忙忙地爬向了木子云,如此,这边是三人,那边是四人,他们表情不一,心里均七上八下,各自在焦虑地思索着目前这莫名的状况。 而风筝,祥还有那个书生模样长得极像颛王旭的男人也不由地退了几步,当木子云几人聚集后,他们的恐惧感也陡然升起,原本他们是凭着感觉来到这的,那感觉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他们知道应该往这里来,或者说,必须到这做些事情,比如,杀人? 当看到颛王旭在遭难时,作为他的弟弟,那书生下意识地动用能力去帮忙,风筝也及时用能力收拾了结界中爆出的声波。最躁动的是祥,方天慕的虚弱再次让他狂喜,他的手指止不住地弯曲,恨不得立刻吸干方天慕的生机。 双方人对峙许久,全都默不作声,院尊、地藏主以及城主也悄悄地躲在了一旁,静观事变。 “阿欠....”不知哪个家伙打了喷嚏,一下子使双方绷紧的弦炸裂开来。 唰唰!唰唰!那一刹那,四道恐怖的戾气轰然爆开,暴躁、深邃、邪恶以及霸道缠绕在木子云几人身上,风筝感到深深恶心,但他们是没有特殊气息的,只能选择忍受,这样一来,木子云几人在气势上占回了上风。 过了很久,戾气慢慢沉淀下去,木子云终于开了口,他说道:“这么巧,又见面了!” 风筝心中说不出的怪异,她弯了弯嘴角,笑得很美,她说道:“是啊,你还好吗,臭木头。” 世界中的某处大陆,隐藏在云雾之中,两位鹤发童颜的仙人紧张兮兮的坐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事情的发生,其中一个忐忑说道:“他感知到了,他慌了!” 另一位仙人也说道:“是啊,‘他’也慌了!他们都慌了。” “这次的家伙或许是.....” “恩.....”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八十二章 幻觉 - 阴阳石 - 南觉 两帮人再次的沉默下来,谁都不想也不敢去动第一步。 几十息后,风筝几人动了,他们缓缓地向两边散开。方天慕右手紧紧按在了刀柄上,颛王旭却突然低声说道:“别动,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幻觉,他们应该还在原地。” “若是幻觉,应该会有能量”方天慕冷回道。 “那是我弟弟,颛王东,他....他拥有着世间独一无二的精神力,能够直接干扰人的意识和精神,幻觉是他惯用的手段,我能感觉到他动用了能力。” “原来如此”木子云低声说道:“就是他让院尊发疯的吧。” 颛王旭呵道:“那都是小把戏,他若是动真格....实在是恐怖。”木子云几人从未见这九尺霸王这番紧张作态,不由地也忐忑起来,然而,面前的景象真的是幻觉吗,风筝他们几人走动的时候太真实了,连踩到泥壤发出的细微声音都可入耳。 铃铛贴在木子云身旁,问道:“我们就这么等着吗?就算这是幻术,也得想办法逃出去吧。” 颛王旭皱眉冷道:“他的能力是让你自己产生幻觉,而不是他造成的幻觉区域,除非把自己脑袋切除,否则毫无用处。” “那怎么办?任他宰割吗?” “安静!”木子云面容十分暴躁,声音里带着火气。铃铛鼓起腮帮子,气恼道:“小木,你什么态度啊。” 啪,颛王旭打在了木子云的后背,急道:“这家伙精神太焦躁,已经被进入较深的幻觉了,他见到的景应该跟我们的不一样,快退开,免得被他打到” 虽不愿离开木子云,为了安全起见,几人还是退出了十多丈远。 木子云心里十分烦躁,他听到铃铛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尽说些与现状无关的话,连平时闷不做声的方天慕都在阴一句阳一句,他很烦,烦的要发疯。 他看到风筝向自己走了过来,掐着腰美滋滋的对自己说道:“臭木头,早早闻到你那恶心味道了,你真是一点没变。” 木子云恼火的回道:“你莫说话,我恶心!” 谁知风筝一点不气,且走到了木子云身前,竟双手揽住了木子云的脖子,贴紧他的耳垂说道:“恶心我身上的味道吗?” 木子云下意识地用鼻子嗅了嗅,发觉那熟悉的臭味已浑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沁人心脾的芬香,那种女子身上独有的,不,是风筝独有的香味,一下子捕到了他的心,他的眼睛开始迷离,贪婪地吸着那股香味,竟有醉酒后飘飘欲仙的感觉。他爱上了这种味道,即便他清楚地看到风筝在用树枝缓缓插进他的胸膛,他愿意,死就死吧。 远处的铃铛,见到木子云一人莫名其妙的在伸着手,像是摸着什么东西,已经感觉不到木子云的戾气了,反而觉到木子云越发的虚弱。铃铛咬紧嘴唇,一急说道:“不行,我去帮他。” 颛王旭叉着手冷哼了声,说道:“那是他自己的精神在作怪,你能帮什么?” 铃铛决绝的回道:“我就是要去!”说罢,便飞向了木子云。方天慕要跟过去,却发现身旁出现了祥,之前也提到过,方天慕实力强的可怕,但最大的缺陷就是对幻术毫无抵抗力,他一时间搞不清楚面前的祥究竟是真人还是假的,若是真的,以他现在伤痕累累的身体,多半会被秒杀,若是假的,他更没法子了。 木子云双手揽住了风筝的细腰,那香气愈来愈美,木子云只希望自己能在这香气中死去,即便不能,也要在其中睡上几十年才了。这时,铃铛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她身上带着股令人反胃的臭味,太臭了,木子云嗅到后腹部竟然痛的厉害。 木子云恼怒的冲着铃铛吼道:“滚开!赶紧滚开!” 谁知铃铛蛮不讲理,话也不讲,只一个劲的往木子云怀里钻,木子云身上噌的冒起了烈火,他怒瞪着铃铛喝道:“再不滚,我便杀了你!”铃铛的面目发生了变化,变得极其丑陋,让木子云更加厌恶。他一手抱住风筝,另一只手拽着火焰打向了铃铛,铃铛没有躲避,迎着火焰钻进了木子云的怀中,将风筝挤了出去。 木子云唤出火珠,要从背后贯穿铃铛的身体,就在火珠触及到铃铛身体的时刻,暴躁的木子云瞧见了那丑恶脸上的一双眸子,是啊,人的面目会变,声音会变,气息会变,但眼睛给人的感觉却改变不了。铃铛那美丽的眼睛,即便是在那张恶人脸上也如此的动人,是黑潭中的一丝清水,雪山里的一点火光,当你见到时,会感慨,会流泪,它是那样的荡漾在你的心头,你会愿意抛弃一切,去追寻那摸不着却感受颇真的东西。 木子云渐渐的平静下来,他抱住了铃铛,仔细盯着铃铛的眸子,生怕一个恍惚便失去了难得的东西。慢慢的,铃铛的面目恢复了正常,那一张粉面含春 情而不漏,双眼润泪如梨花又带雨,那可人正急切切的哭啼道:“小木,你快看看我,快醒过来吧!” 声音开在他耳边,响在他心头,他打了个哆嗦,噗嗤一声笑出来,铃铛停住了哭啼,玉滴滴的望着木子云,木子云食指刮了刮铃铛的鼻子,柔声说道:“你好香,我快被你勾住魂儿了。” 铃铛终于破涕为笑,她掐住了木子云的胳膊使劲儿扭了几遭,嗔恼道:“瞧你的样子,已经丢了魂儿了。” 木子云低头抱住了铃铛,铃铛一瞬间酥软下来,埋在了他怀里。木子云抱着她飞向了方天慕,见方天慕眼睛有些迷离,木子云果断的用火焰烧向方天慕的双手,方天慕被痛醒,眼前的祥也消失不见。 木子云放开铃铛,对方天慕说道:“自己是很难从幻觉中苏醒的,我们必须要借用外力。谁的精神好,能抗住颛王东的能力?” “我!”颛王旭开口说道:“虽然我受到的影响应该最大,但我有自保的方法。” “好”木子云接着说道:“我去战斗,方天慕你若是见到我表现奇怪,就用气刀来打我,不必在乎轻重,能让我痛醒便好。铃铛你在意方天慕,颛王旭你在意着铃铛。就这么定了,我去也!” 木子云猛地冲向了风筝,他化出了十个火焰分身,每个都与真身无异,各自擎拿着火焰做成的器具飞砸过去。那些分身都是有灵魂的,但却没有精神,颛王东果然无法干扰他们,风筝只好出手,她的脚下出现大量的树根,树根生长的极为迅速,能够带着风筝与火人周旋。 然而,风筝的能力与木子云相似,也是元素,且是木元素,这元素天生怕火,自己越强,便会养的火越烈,很快,树根尽皆起火,风筝不得不跳落下来。 而站在后方的木子云,又产生了幻觉,而且此次他的心情再度被颛王东的能力改变,变得十分黯淡绝望。方天慕发现了木子云的异样,右手按住刀柄,奋力打出了几道气刃,毫不留情的斩在了木子云的背后,皮肉撕裂的剧痛感,让木子云从灰霾中清醒过来。他不能化成虚体,以免方天慕无法对其造成伤害。 突然他嗅到了花的味道,低头一看,脚下地面长出了几百朵色彩丰富的花朵,花蕊尽皆张开,并向外飘着花粉,木子云打了个响指,点燃离自己最近的花朵,让花粉无法来到自己身旁,紧接着俯下身子,贴紧地面吐出火焰,从根部灼烧起花朵。 霎时,背后一阵风,木子云来不及反应就感到后背中了一掌,那掌力倒是不强,但木子云极为恐慌,因为那是祥,他可以在几息内吸干他的生机。哐当,木子云又看到身旁多了双淌血的脚,那是方天慕的。 方天慕看到祥奔来时,顾不得思索那是不是幻术,拼命飞奔了过去,唤出黑洞前后夹击起了祥。祥的嘴角诡邪的勾动,正此时,方天慕突然面目紧张,朝着一处冲了过去。握着黑刀到处发着气刃。祥趁机冲向了杀向了方天慕。 颛王旭大喝道:“我来!”接着一拳砸进地面,能力释放后,四周所有物什开始变化,很快就波及到了颛王东的位置,颛王东拥有最能克制他哥哥的能力,却也最怕他哥哥的能力。他的双腿被颛王旭的能力影响,变得僵硬不堪,稍稍动一下,便要崩碎。在这时候,他便无心去使用自己的精神力了。 方天慕发觉自己中了幻术,清醒过来时凭感觉本能的向身后出招,祥的攻击刚好打在他的黑刀上,我吞噬能量,他吸噬生机,两人身上各缠绕着巨大的吸力。交锋之间反而形成了一段空灵平静的间隙,显然,方天慕要坚持不住了,他受伤太重,虚弱的可怕。 木子云急切的想要做些什么,突如其来的念头让他没有任何的迟疑,果断的抓住了火珠按进了自己的心脏,火珠挤出了雷魂,凭借火的热度,暂时维持住木子云身体的机能,雷魂钻出心脏后,相当的兴奋,只见着天空落下来道耀眼的雷电,正劈在了祥的头顶。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八十三章 可怕的精神力 - 阴阳石 - 南觉 湿润的风带着些许暖意,如丝绒般拂面而过。那像极排空怒涛的闷雷,翻着滚着,撕裂了云层解脱了出来。那一条条缠在雷上的赤练蛇,早就不是一般的闪电,它们划过天空,照亮了浪潮般涌动的云屋。 “真是美啊!”凡间的人呐,都看醉了眼睛,若不是那雷声没落地太快,真得铺出面白纸来,好好地将其安置进画里。 那道雷正劈在祥的身上,然而,那只不过是颛王东用精神力造出的虚假幻象罢了。待那祥消失之后,木子云和方天慕已经彻底分不清哪里是真,哪里是假。颛王旭不断地用释放能力去寻找弟弟的位置,颛王东忍着双腿废掉的痛感,继续使用着能力。 木子云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虽然缠在他身上的戾气依旧是异常暴躁,然而,在那其中却去除了火的张狂,取而代之的是雷的蛮横。火焰和雷电是世间最像的,却也是有着明显差异的物什,都是不肃杀干净敌人誓不罢休,然而火焰是强行夺取了敌人的身体,以他们的肉体为基,助长自己的气焰,张狂而无情。 而雷电对任何物什都像是神罚,稍纵即逝却霸道蛮横,没有任何的插曲,甚至都不愿闲下来戏耍一番,果断决绝的将敌人从世间去除。所以,真要评判火与雷的伤害的强弱,明显雷是要强的,但火焰造成的伤害是持久的,甚至是永恒的。 木子云全身覆满了电花,淅沥劈啪响个不停,他在仔细揣摩着雷魂的心思,那也应该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也会有他的灵魂。雷魂的表现让他措手不及,它太兴奋了,比十五岁那年火珠面世的时候要狂躁太多,火珠也暴动过,但至少是一直守在木子云身旁,然而,这雷魂刚现了身就立刻没了影。众人只见到梁溪院西山处,像被炸裂开来的玉米粒,整处山口都布满了闪电,偶尔几道蓝绿色的闷雷横扫着蔑杀着所有经过的物什。 这突发的局势,让地藏主和院尊那群人不得不重新出手,城主用修罗城的地界去代替梁溪院西山,雷魂被困在修罗城迷宫之内,它倒是乐的出奇,贪玩的天性初显出来。 雷魂的分化出了两颗雷球,雷球生雷球,由闪电链接,那些座建筑渐渐被击打出了裂纹,接着崩碎,但迷宫还是存在的,雷魂可能在一条街道来回的轮回,从街头飞到街尾,出去时又莫名出现在了街头,顽皮的雷魂像极了他的主子,没有太大的耐心,几番下来,果然就恼了。两只嫩嫩的小爪子使力搓着自己的“圆脑壳”,脑壳上冒了几下电花,云层接着开始落雷,雷电的中心就是雷魂,它傲慢的扭着自己的小尾巴,用爪子指着下一个改被消灭的物什。 它在那边玩的高兴,木子云这里却不容乐观。 木子云感觉到血液里那酥麻的感觉,正渐渐让他变得亢奋,他知道自己能够用雷了,却不懂方法,就像一开始接触火焰时,只会胡乱释放,却连个正经模样都没有,他可不敢撒开手干,这雷杀人的速度可不等人眨眼,现在现实和幻觉还未分清,他随意的手段或许会波及到同伴。 啪啪,有人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木子云回头,下意识地说道:“你靠后些,别用魔能了,免得再...”忽的他想到,面前的铃铛真的是真人吗?立即加了份警惕,狐疑的退后了几步。 铃铛忧忧说道:“小木,你这又是什么时候学的手段。” 不像是假的,眼睛是对的,木子云点点头说道:“现在就别管那个了,你赶紧躲到远处。” 铃铛嘟起嘴,不开心道:“我不弱嘛。” “我知道,可你现在魔丸受损,用不了什么手段了,就好好的呆在后面吧。”木子云边说着,便靠近了铃铛,抬起手要拍拍她的肩膀。 噗嗤,木子云怔住了,铃铛黑着脸阴笑着将一柄刀贯穿了他的肚皮。木子云心中骇道:“这是假的啊!”接着暴怒的打出一拳,那拳头上高度压缩着雷电,有极强的杀伤力,轰然砸在了那假铃铛身上。 “啊!” 木子云打了个激灵,那哀嚎声钻进了他的耳朵,他眼前的景像没发生变化,身体也没觉出异样,往前望去,看到铃铛躺在地上的血泊里,方天慕正单手揽着她的头,铃铛伤的很重,雷电在她身上撕开了些口子,严重的竟有五寸长。 “这...明明是..”木子云痴了,那不是假铃铛吗,怎么会是真的,她用刀桶了我啊。 木子云飞奔到铃铛身边,方天慕以为木子云还在幻觉中,抓起黑刀就要出手,木子云刹住了脚,急道:“别,我是清醒的。” 方天慕狐疑的盯着木子云瞧着,他本来对幻术就没抵抗力,现在脑子乱成了浆糊,真不知道该信什么了。 颛王旭皱眉说道:“你中了术,我弟弟的精神力十分厉害,这女人确实走到了你的身边,我弟弟是用真的东西让你产生了假的意识,他能在真假之间造出很小的差异,比如这女人对你说了句天晚了,该走了。那话会原封不动的进入你的耳朵,但被你的脑袋感知到的可能会是天晚了再走,或者是天已晚了,再晚走也不迟。总之,很可怕,小心为妙,这个时候我劝你们谁都不要相信。” 木子云蹲下来,抓住了铃铛的手,擦拭掉铃铛嘴边的污血,自责的说道:“都怪我,我真是没用。”铃铛发不出声音,痛得眯上了眼睛,吃力抬起手来在木子云胸膛上滑了一下。 木子云握紧了拳头,一咬牙,转头对方天慕说道:“你走,带她走,去找到虎子,一路往北走,我在这挡着。” “你挡不住的,我留下吧,你好歹还有战力,我不行了”方天慕黯然说道。 “你这家伙没脑子,咱几个呆在一起很久了,大主意从来都得听我的!”木子云用不用质疑的目光盯着方天慕,又转头对颛王旭说道:“看来你很抵触自己的弟弟,我跟你做个约定,你帮我护着他们离开,我帮你杀掉你弟弟!如果你肯,那我们之前的恩怨也不再重提!” “你敢!”颛王旭剑眉怒张,喝道:“你若杀了我弟弟,我便杀你全族!” “那我就拦住他,让你离开,愿不愿意!”木子云站起身来,高昂着头,毫不逊色的瞪着颛王旭。 颛王旭嘴中也嘀咕道:“你没这本事,好吧!我确实能带他们离开,你给我拦好了,我不想再见到我弟弟!”说罢,双手猛拍了下,发出巨大的声响,木子云耳朵被震得聋了,恍恍惚惚的无声的见到颛王旭抓着方天慕和铃铛离去,修罗城被他砸开了条路,他找到了虎子,二话不说就将其打晕,一同带走了。 颛王东因为刚才的响声脑袋一阵发懵,清醒过来时,已经不见了哥哥的身影。而面前,只剩下了木子云一个人,他面色凝重,实则心中压抑不住的恐惧,那是种天生的本能,当同伴离去,而那三个人又站在他面前时,即便他咬紧了牙,心里却还是一片死寂。 风筝因为木子云雷元素的暴动,显得十分不安,她十分想立即制住木子云。祥一直被风筝拦着,不能出手,见到方天慕又逃了,再度暴怒,木子云却唰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笑喝道:“上次没跟你玩够,这次我们好好耍耍!” 祥鄙夷的冷道:“滚开!” 木子云闭上了眼睛,他嘴不说话,但清楚雷魂应该能听到,他在心中对雷魂冷厉的说道:“回来!”贪玩的雷魂的确感应到了木子云的呼唤,但它沉寂太久了,自由的兴头还没过去,所以不愿理会木子云,依旧在肃杀着修罗城里的物什。 木子云用缠着雷光的手插进了心脏,狠狠地抓在了上面,硬生生的用雷流将火珠吸了出来,死亡就在那一瞬,感受到本体将死去的信息,雷魂恐慌地飞奔回来,将雷电输送到木子云的心脏中,维持好脏器的活性。 木子云先将自己化成火焰虚体,恢复了身体上的缺口,接着再将火珠推送回心脏,虽然火焰似乎对风筝很有效果,但却对付不了祥和颛王东,木子云冒险想试试雷电的力量。火珠本不能维持身体的机能,只是在利用者雷魂留下的残能来发挥作用,坚持不了多久的。 雷魂知晓了木子云的决绝,毅然决然的绕着木子云飞动起来。 木子云再次闭上眼,感受着雷魂与自己灵魂的交流,睁开时,眼睛已经变成了宝蓝色,他双手抓住了两根雷电做成的尖刺,每一根都发着闷雷的声响。 脚跟延伸出条雷流,沿着腿肚子向上攀爬了一尺左右,接着如白絮一般飘动起来。后背像插着两块木板似的雷面,接着,他动了,动时天崩地裂。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八十四章 兽王乌塔拉(一) - 阴阳石 - 南觉 雷魂不同于火珠,他与木子云更像是同伴的关系,而非是亲属。雷魂聚集了乌云层,开始向人间落雷,木子云依靠雷元素的能力,能够在雷电之间瞬移,雷电有多快他便有多快。 祥无法抓住木子云,甚至要防备着被雷电击中,这期间,颛王东的能力再次释放,木子云想要用落雷进行无差别的扫灭,期望能够打到颛王东,然而,他的精神和意识已经被干预,他认为正确的位置,其实早就发生了变化,而打中的其实是修罗城和梁溪院。 并且木子云见到的风筝几人,实则是颛王东用地藏主和院尊来伪装的,所以木子云打来打去都是在跟梁溪院的家伙较劲,颛王东几人就站在远处看鹬蚌相争。 院尊的声波赶不上雷电的速度,顷刻间,大量的飞鸟被电花烧焦,化成灰烬,正此时,木子云闪到他的面前,宝蓝色的眼珠无情的瞪着,木子云的头发被电流捋成了一段段,舞动起来十分飘逸。 木子云眼睛望到的不是院尊而是祥,祥的面容有些慌乱,看来是怕了木子云的手段,木子云心中哼笑一声,抬腿来了一击,却只是作为佯攻,实则让雷魂悄悄绕到他背后,前后夹击瞬间放出大量雷能。 院尊用声波做结界然而速度太慢,结界内透进了部分雷电,院尊忍着雷电烧体的剧痛感,快速的向一边逃窜。火主赶来了,在木子云的眼里变成了风筝,那风筝唤出许多花瓣,花瓣飘浮在空中,花蕊向外鼓吹着花粉,那些花粉会腐蚀木子云的衣裳,雷电也挡不住,实则那其实是火主的烈焰,正在熊熊燃烧。 木子云只垫了下脚,就退后了三十丈远,头顶的云层加剧了落雷的速度,并更加密集,城主去组织梁溪院的英杰和师者逃难,剩下少量的枭雄守在原地,随时准备出手相助。 站在远处的风筝望着暴躁着的木子云,竟于心不忍,转头对颛王东说道:“我们无仇无怨,不必这样苦苦相逼吧,你恨你哥哥,方才也救了他不是吗” 颛王东并未转头,幽幽回道:“我从不恨我哥哥,我们的感情其实很好,但是...我们天生的不能和睦,或许是我们与生俱来的能力容不下彼此吧。” “那就住手吧,他们也是我的伙伴。” “伙伴?”颛王东孱弱的模样,略带讥讽的笑道:“那家伙见到的对手正是你的样子,他在想法设法的杀你呢。” 风筝低了低头,眼神中带着些许异样,许久后,她哀声说道:“不怪他,我...我也曾杀过他。” “祥”风筝转头去叫祥,希望祥能跟她一起制止住颛王东。却突然发现祥不见了踪影,风筝急叫道:“祥呢?他人呢?刚刚不是还在吗”接着想起些什么,猛地回头瞪住了颛王东。 颛王东耸了耸肩,说道:“这是他的主意,让我适时对你使点能力,至于他现在?应该在追杀那群逃跑的家伙了吧。” “你们!”风筝气得一跺脚。顿了一下,转身奔向了木子云。 颛王东一皱眉头,眯了眯眼,风筝跑的方向就发生了改变。院尊先后被颛王旭和颛王东对付,现在哪里抗的住木子云的攻击,那雷电轻易便贯穿了他无形的声波,地藏主不待自己恢复,就立即赶过来支援。 “鸣守大人,我再唤出鬼门一次。” “不行!你哪里还有能力控制三颗珠子!” “我打算直接用第三颗。” “啊?”院尊惊骇道:“你打算以死....” “非也”地藏主摇了摇头,说道:“我早就不是那手段了,只希望这小子能够再强些,帮我对付好唤出来的东西,要不然,我很难将其压回鬼门。” 地藏主说罢,做了个姿势,念叨了几句法文,伴随着大地的震荡,那阴森寒冷的鬼门再度出现在了阳间,地藏主这回没有捻动串珠,而是盘腿坐在了鬼门前,将串珠放在头顶,双手合掌放在胸前,嘴中咬住一颗灰珠子。 幽绿狮子来到他身旁,前肢趴着,后腿蹬直,脖子上那串大黑珠子开始向外散烟。颛王东惊诧地自语道:“这是何手段,竟聚集着那样深的怨念。”颛王东立即收回了能力,他怕自己的精神会被阴间的怨气侵染。 这样一来,木子云便看清了自己真正的对手,而风筝也发觉了自己跑向了错误的地方。 木子云看见了远处的颛王东,又恼火的望了望地藏主,现在是真还是假?不管了,反正梁溪院的家伙对他们也不善,就一起对付罢了。 地藏主精神高度集中,他的意识正在鬼门内的阴间挑选着合适的厉鬼,很快,鬼门发生了变化,并没有像之前敞开缝隙,而是出现了几个光口,从光口开始陆续爬出厉鬼来。 只是些普通的恶鬼,但似乎不间断的向外爬着,偶尔会有些恶兽的鬼魂钻了出来,它们个个都静悄悄的,面上贴着张符条,很快,鬼门前边聚集了一百三十四只厉鬼,地藏主和幽绿狮子同时闭上了眼睛,这时,厉鬼们开始往幽绿狮子的身体中钻去。十只二十只,厉鬼的虚体在狮子的体内融合,但符条却依旧留着。 等一百三十四只厉鬼全部钻进去后,地藏主头顶的串珠开始溶化,而鬼门一阵晃动,原先的光口消失不见,新出现了一道几倍大的光圈,光圈中缓缓移出了一头巨无霸,牛头人身,背后四只长角,它的身上共贴着二十张符条,看来是个恶王。那恶王的虚体也钻进了幽绿狮子体内,地藏主站了起来,取出最后一条金刚链将自己跟鬼门紧紧地拴在了一起。 地藏主朝着院尊点了点头,院尊会了意,带着所有枭雄迅速逃离。地藏主回过头,望着木子云,心道:“你这小子,可别死的太快啊...”接着,轻轻地拍了拍手。 啪,啪... 幽绿狮子内的所有符条全部化了,厉鬼的虚体可以融合,但意识却积压到了一起,这些个恶鬼同时拥有了一幅躯体。谁的怨气深谁占得位置就能多一些,幽绿狮子的意识已经荡然无存。能够形容这个怪物的词句实在太少了,它狮子的模样未变,但周身已失去了鬼门的寒气,代替着的是恐怖的怨念。 地藏主奋力压制着厉鬼们,并对幽绿狮子的眼睛做了手脚,使那些厉鬼只能见到木子云一人。阳间的人类的味道让这群厉鬼彻底疯狂,它们虽不同步,但却都作势扑向了木子云,木子云用雷电做了三道屏障,一二道碎得如纸片,第三道也只像布条般滑了一阵也被震碎了。狮子变成了灰黑色,脚下生出黑云,一步步踏过来。 木子云双手抓住雷电做成的尖刺,在头顶敲击,三息内打出了百十道闪电,那些条紫蓝火蛇咬在黑狮子的身躯上,剧烈的扭动下,竟然撕不开一点口子。反而如同石沉大海,深深地埋进了厉鬼的怨念之内。木子云背后如薄木板似的雷面,开始凝出紫色纹络的图案,很快在双雷面之间凝出了一颗雷球,雷球放出电流附裹住了木子云的身体,似雷电铠甲,这铠甲自长着两只长胳膊,当然也是雷电凝成的,抓着两根更粗长的雷刺先后向狮子插去。 这回可奏效了,狮子被顶住了身子无法前行。双方僵持了好一阵,就在这时狮子的左前爪突然被一只恶兽的爪子钻透,紧接着狮子的后脚也蹦开了,它直立地站了起来。 地藏主吐出了口鲜血,嘴中的灰珠子也落到了地上,他大呼道:“糟糕,这兽王乌塔拉的怨念我竟驾驭不了!” 那恶王原本在阴间也是沉睡着,即使符条被解封,一时也醒不过来,然而,木子云的几丝雷电透进了狮子的身体,将恶王的鬼魂惊醒,那三千年前死于战乱的兽王乌塔拉,即使屈死为鬼,也不会允许自己被他人掌控。黑狮子被兽王挣碎,残缺的躯体披在兽王的虚体表面,那一百三十四只厉鬼静悄悄的趴在兽王的虚体之内,在王者面前,他们失去了活动的资格。 乌塔拉见到了木子云,他的黑漆漆的眼睛一时间走了神,一会儿后,兽王开始讲出话来,然而,他的语言并不是人类的语言,或者说,那是三千年前某地人类的语言。 诡异的是,木子云竟然能够听懂,随着兽王的言语,木子云的脑袋里自发的明白了那话的意思,兽王在说:“小鬼,我见过你吗?啊.....不会,我死了好久了,可我觉得你身上有让我十分熟悉的感觉,你是我生前挚友的后人吗?还是仆从的后人,或者,你是我敌人的后人。不...不对,你身上的感觉让我十分痛恨,但绝不是我熟悉的人能够拥有的,莫非?是你当年杀了我吗!是你的前世杀了我吗!”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八十五章 兽王乌塔拉(二) - 阴阳石 - 南觉 那是三千年前的一段故事了,虽然世间百态已物是人非,但或许在某个残偏小地,还能从其中零星的传闻轶事中,找到当年那些精彩的画面。 往事了了,不堪人回首,让我们把时间交还给三千年前的生灵吧.... 与人族相峙而立的有一个至今辉煌的种族——兽族。兽族要复杂的多,在此大族中又根据各个势力的特征分成了众多异兽族。当年,兽族与人族早已决裂,战争持续了三百余年... 乌塔拉其实是下等异兽族的统称,甚至是兽族中互相调侃谩骂的戏言。所有的乌塔拉要么是在战争的前线,要么会深居族中一生劳碌。而人类越发的强了,他们创造出了许多种别的修行手段,使越来越多软弱的人类拥有了能够抗衡兽族的能力。 这故事的主人公,就是兽族乌塔拉中的一个家伙,一个黄皮牛头怪。可怜儿的家伙,没有名字,谁喊一句乌塔拉,他便要跟着一大群兽抬起头来,被强行共用名字的耻辱感,没有经历过,是不会明白的。 暂且叫他黄牛吧... 黄牛是战争中的一枚棋子,参战五年内杀了十个人,这样的战果实际上是不错的,因为乌塔拉是不会任何能力的,不像异豹族,拥有最快的速度,也不像火犀族,擅长使火。他们有的只是力气,最艰难的时候,要通过兽海战术去制服一个人类,那人类或许能上天遁地,黄牛与其他乌塔拉一排一排的冲上去,死了便为身后的家伙垫脚,直到将人类消耗尽体力,再由更高级的兽来结尾。 乌塔拉的命的确贫贱,但不能说兽族就是个冷面无情的种族,人也分三六九等,有什么样的身份,就会有什么样的待遇,这一点谁都怪不了别人,或许是命运的不公,你能够去怨天怨地,但改变不了任何东西。黄牛很清楚,在兽族之中是以武为尚的,只有实力变强,才能够有作为兽的资格。 所以,他想要增强自己的实力,而既然已经被视为贱类,那就不怕更被唾骂,他叛逃进了人类的区域,以为人类提供些许有利消息的代价下,夺得了一点生存的权利,当然对于兽族来说,这根不算不上损失,一只乌塔拉或许比不上一顿像样的午餐。 然而,黄牛始终不会忘记自己应当属于哪里,叛逃只是个幌子。十多年来啊,他千方百计的取得人类的信任,之后,他开始接触人类的修行手段,他太狡猾了,每时每刻都在演戏,且深入人心毫无破绽。甚至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披上了袍子,遮住了自己,然后随着人类去杀了几百只异兽。渐渐地,他接触到了人类修行法则的真谛,如何判断一个家伙能否成为枭雄,就看他在临门一脚前的表现了。 黄牛果然不凡,他心中狂喜,由于是兽体,实力增长的十分迅速,很快,那一片人类区域的首领,也不及他了。然而,就在这可翻天地证自身之际,他依旧忍住了心,演戏,还是演戏,装成个钻研了几十年夜学不到手段的白痴,人类会笑他,笑他果然只是个乌塔拉,笑他兽族果然无法修行,他就这样伪装着,又在人类中生存了七年。 终于,机会来了,那一片区域的人类与兽族在双方边界处发生了一场焦灼大战。黄牛作为人类势力一方,也参与了战争,起先他跟在人族之后,疯狂的杀戮着自己的同类,那些还记得黄牛的乌塔拉,愤怒的辱骂着黄牛。黄牛装聋作哑,手上却狠毒无比,渐渐地,他显露出了本性,也显露了实力。 战争最白热化的阶段,人类突然发现腹背后出现了一把血腥的屠刀,在无差别的杀戮着所有人类,那是被他们指使了几十年的叛徒乌塔拉。黄牛爆发出的实力,令所有人惊愕。人族的首领在不甘中被黄牛斩杀,死不瞑目。 兽族以为出现了一位英雄,他们的首领压根不知道黄牛的存在,一个乌塔拉而已,谁也不会在乎。然而,就在他们斗志激昂的时刻,黄牛又转头杀向了兽族。 一个乱世枭雄会流芳百世,人们会知道的,只有被美化了的事迹,殊不知任何一位枭雄都不是天生的好人,他们或许贼性,或许歹毒,他们就是以这样的姿态一步步脱世而出的。 黄牛知道认识他的兽很少,但他不冒险,他要将所有的人类和兽全部杀光,事实上,他杀不光的,不可能追赶上所有的逃兵。然而,他的身份已经彻底改变了。 他重新找到了另一处兽族区域,当他踏进兽群之中,如王者临世,那兽族的首领躬身问他是何名号,黄牛昂首回道:“乌塔拉” “你叫乌塔拉?还是?” “乌塔拉,这就是我的名字,这名字之后只有我配拥有。”这并不是大话,黄牛几日后便参战,大杀四方,战功赫赫,归来当天便当着众兽的面杀了兽族首领,成了新王,众兽虽然愤怒但没有一个肯出头。这之后,黄牛将人类的修行法则根据自己的见解进行了修改,让所有的兽开始修炼。 三千年的历史当然不会被太多人熟知,但是提到兽族与人族的大战,还是有许多地方有所记载的。曾经三百多年的战争,由人类的彻底战败而收尾,懂得修行的兽族们,在自身能力的加成下,瞬间击溃了人类区域的壁垒,而乌塔拉真的只成为了一只兽才配有的名字,从今往前数一千年,兽王还是被很多势力津津乐道的。 至于兽王乌塔拉的死,是个千年不解之谜。他虽然不是整个兽族的王,但也是一方霸主,死之后竟然没有一只兽,一个人知道兽王的死因,这真是个奇事,有人说是更强的家伙将兽王杀害,接着用手段抹去了旁人的记忆。但如此说来,那高人有杀兽王的能力,为何还费那麻烦去消磨记忆呢?直接将知晓的家伙杀光不就行了。 又有人说是兽族内部出现的问题,但兽王死后,他所主宰区域内的兽就散成了多个势力,并没有新王出现,这也很说不通。不同的说法还有很多,最容易令人接受的就是,兽王知晓自己即将死去,所以避开了所有人自我终结,这也算一代霸主高傲的离世。 如此,让我们再次将时间退回,去看看兽王死亡的真相吧。 兽王取得一方世界之后,并没有安于现状,用多年的时间去训练了一批又一批的精英,他不仅想要征服人类,还要征服兽族,虽然在任何时候看来,这个想法是愚蠢之至,但在当时狂妄的兽王眼里,那就是可能的。等到兵强马壮之时,兽王便开始大征战,开始的几年里,兽族连连大胜,人类日夜败逃。 直到有一天,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走进了兽族部落,出奇的是,没有任何一只兽去阻挡那男子的步伐,甚至每只兽都不由自主的弓起了腿,差点跪到在地。 兽王乌塔拉见到那人后,心中莫名地生出一股敬畏感,他强忍住心中的不安,开口问道:“人类,你来作何!” 男子点头笑了笑,不搭话,接着转着身将兽群们都看了一遭,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兽王心中恼火,怒道:“人类,你竟敢不敬我!”然而,兽王却挪不动脚步,即使是背影,他也对男子产生了一种不可忤逆的感觉,像是那男子就是他们生来的真正的王。 三天后,兽王被那男子的散出的气息引出了兽族区域,来到了人类边界。在那里早有一人在等候,但却不是去兽族的家伙,而是另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这男子眉目好生俊美,但气息却十分暴躁,如野兽一般。看到兽王时,也一脸不屑。 兽王向那人喝道:“你又是何人!” 男子哼了一声,回道:“杀你的人呗。”说罢,背上竟生出了两支翅膀,那翅膀可不简单,竟是由雷电凝成的,脚下地面竟凭空汇聚出了一条长河,长河流向了天空,男子站在河上俯视着兽王,冷道:“你这家伙本就该死,可惜老大是兽主,不忍心灭掉兽族,就只杀你一兽来结束战争吧。” “人类,你杀得了我吗!”兽王乌塔拉由于多年的修行,身形已壮大了四倍,周身尽是黑金色,实力强的可怕,然而,那年轻男子不仅有引雷落雨的本领,还能够快速自我恢复,任何缺伤只要一道水流滑过就会变得完好如初。 兽王乌塔拉是在落雷中活活被耗死的,他一直感觉有一股力量才压抑着他,甚至能左右他的意识。其实,那个去兽族的男子就躲在不远处... 兽王出族时其实带了许多兽,他们亲眼见到了兽王的陨落,也逃了回去奔走相告。但许久之后,所有兽都不记得兽王是如何死去的了,只能胡乱的猜测,也流传了不少的例子。 梁溪院的高空,兽王乌塔拉的鬼魂披着幽绿狮子的残体,他意味深长的望着木子云,感受着那暴躁的气息,他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木子云到底是谁,甚至到现在他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自己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八十六章 人间即将到来的灾难 - 阴阳石 - 南觉 “小鬼”兽王乌塔拉对木子云问道。 “哼,我叫陈.....”(我叫木子云) 兽王见着木子云的身形有些迷糊,似乎听到了三千年前与斩杀自己的那人的对话。兽王幽幽说道:“我早就死了,可惜,我记不清自己的死因,你快告诉我,我是被谁结果的,你知道吗?是你吗?” “不是,你活着的时候,并没有我”木子云回道:“你若是有自己的意识,就去了结自己的怨念吧,若是没有,请你别阻拦我。” 兽王半眯着眼睛,静静地冥想着,渴求能找寻出些许有关死因的讯息,然而毫无头绪,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堕入阴间成为厉鬼是为了什么,要说怨念,他前半生虽忍辱偷生但却是自己的选择,而后半生风光无限,霸主之名威风赫赫,就算有不痛快也能直截了当的用武力来解决,他实在是不应该有怨念的。 “小鬼,我不该成为阴间的厉鬼,你给我做件事,查清楚我的死因!” “抱歉,我没这闲工夫” 兽王突然大喝一声,冷厉说道:“我不是在与你商议,我是在命令你!”看来即便死去了多年,化成厉鬼的兽王也改不了自己那副王者姿态。 “怎么?你敢忤逆我?”兽王的目光不像一般恶人那般立即将冰冷投射出来,而是在眼睛里聚成了深不见底的冰湖,让被目光触及的人无力地沉浸其中,天知道这家伙究竟杀了多少的人,才炼成了这样凶狠的戾气。 木子云知道这家伙不是善类,他已经觉察到了地藏主虚弱的状态,判断出恶鬼已经不再受控制,糟糕的处境不过换了个样子,刚刚只是在对付一副可怕的傀儡,现在换成了个有意识也凝聚着大怨念的怪物,怎么抉择会关系到木子云究竟能不能活下来了。 木子云换了一副面容,上前弓起了身子,语气敬畏道:“您要我怎样做,我听您的。” “哼,量你也不敢不听我的,我先问你件事,你想清楚了回答我,莫耍滑头,我能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您说。” “你会用雷?”兽王望着木子云身上的雷电问道。 “如您所见,当然会,但是刚刚接触,水平差的很。” “那...你还会用水!”兽王的目光再次恶狠起来,他模糊地记起似乎生前见到过一个使雷用水的家伙,莫非那就是杀他的人? “不会,我还会使火,除此之外,再没了” “那你给我找一个即会用雷又会使水的家伙。” 木子云无奈的摇了摇头,回道:“您已经死去多年了,那人早就不见了。” “那就找到他的后人,去吧!给你五天的时间” 木子云狡猾的勾了下嘴角,装作一副哀忧的样子,说道:“我可以为你做事,但现在,底下有两帮人要杀我,你至少要保证我的安全。” 用金刚链将自己与鬼门绑紧的地藏主暗骂木子云的歪邪,双手抓紧了那颗灰色珠子,期望能再次控制住恶鬼。而颛王东心里有些忐忑,厉鬼拥有意识,但却是魂魄没有精神,他的能力无法使用在他们身上,并且厉鬼的怨念会反过来对颛王东造成严重的伤害,所以一时间,颛王东心中也有了退意。 然而,兽王却出乎木子云意料的冷回道:“那是你自己的事,你死不死与我没关系,但你死之前必须完成我的命令,否则,人间阴间都没有你的立足之地,别看阴间辽阔,我大不了会用它几千年找到你,再折磨你几万年罢了,呵,反正我不知道自己的怨念缘由,会一直存在于阴间之内。 木子云额上生出了冷汗,他赶紧说道:“你现在不是已经出来了,人间谁还能挡的了你。” 兽王冷哼一声,说道:“天地有法则,会自行修补,我死便是死了,即便能靠着三魂九魄做个厉鬼,也只不过是在人间征服百年罢了,呵,那些个 守护鬼门的家伙,比如底下的这个,不会放过我的。”地藏主被兽王瞪到时,腿肚子竟都发了软。 “那你去打他啊”木子云煽风点火道。 “他手里有法器,我奈何不得,小鬼,我只给你五天,五天过后你找不到就去阴间报到吧!”说罢,兽王朝着西北方向飞去。 地藏主山穷水尽只好使出最后一招,将那颗灰珠子砸向了鬼门,珠子化成了灰粉,在鬼门上开了个口子,立即开始吸入劲风,对阳间的人倒是没什么作用,可对于逃出的恶鬼可就是狂暴地龙卷风了,一只只恶鬼的魂魄被从兽王的肚皮里吸了回去,地藏主不惜将自己的法器毁掉,也决不能放着兽王去为祸世间。 很快,一百多只厉鬼尽皆从兽王的魂魄中飞出,幽绿狮子的残体开始慢慢聚合,想要将兽王压制回去,然而,兽王实在是太强了,他奋力一搏便将幽绿狮子的残体彻底震碎,接着他不逃反回,杀向了地藏主。 木子云只见到兽王扑向了自己,还以为这家伙临走前要拿自己垫背,拼命地向一旁逃窜躲避,殊不知这其实是颛王东的能力在作怪,木子云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走进了颛王东做好的陷阱。 兽王已经与地藏主交上了锋,更准确的说是跟鬼门叫上了劲,他是虚体,无法抓住阳间的东西,除非是生灵的灵魂,所以他尽可能的用手段绑住了在场所有存活的东西,比如一只鸟,一只虫子。 地藏主果真不是通冥界的顶尖强者,他的法器不摧毁时对兽王还有所威胁,一旦毁掉就无法对兽王造成致命的伤害了,这鬼门拉回厉鬼的黑风虽然厉害,但只要扛过了风头,就没什么好畏惧的了。 地藏主自知今日铸成了大错,欲堵上性命来孤注一掷,然而兽王不给他这个机会,再见到地藏主那副慷慨赴死的模样后,兽王立即耍了个手段,钻进了地藏主的身躯里,虽被立即驱逐出去,但躲过了几息鬼门黑风的劲头,借此机会,他翻门逃向了相反的方向,眨眼没了踪影。 鬼门哐当一声关上了,意味着鬼门已经感知不到厉鬼的存在,地藏主双目失神的趴在鬼门上,金刚链贴着地面放着,完了,真的完了,三千年前让人类遭受大难的恶鬼被他亲手放回了人间,虽然天地的法则会渐渐地将找寻到恶鬼,并将它打回阴间,但在那之前,人间要遭受什么样的苦难呢,那可是兽王乌塔拉啊! 木子云正与幻觉中跟兽王打的“欢起”,他就想不明白了,这兽王前一会儿还指派他做事,现在又这番要杀他,果真是个该入阴间的恶兽。忽然,木子云闻到了一股恶臭,那恶臭越来越浓,他清楚那是风筝的,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风筝的影子。好嘛,你要藏,我便用雷电将你炸出来。 木子云双手持住雷电凝成的尖刺,向四面八方打出了一道道闪电,而闪电似乎对兽王很有作用,逼的它节节败退。背后的味道突然变得烈强,木子云猛然回头,带动着三道雷电,那雷电从出现到打出是同时完成的,只看见面前地面被划出三道裂缝,足有几十丈深,却依旧不见风筝的影子。 “我真是...”木子云捂住了鼻子,他被臭的快要死了,快要窒息了,他往哪里跑都处在臭味之中,风筝到底躲在哪,他必须要立即杀了她,否则就来不及了。 木子云开始召唤落雷,三四十道闪电对人间进行了惩戒,不知多少无辜生灵惨死其下,半柱香过后,木子云倒下了,他身体无恙,是活活被臭晕的。四周的幻觉也变回了原样。原来木子云一直在原地打转,就站在风筝造出的花丛之间,而他所谓的落雷只不过是颛王东利用他的精神作出的假象罢了。 颛王东此刻面目很是气愤,他对着风筝不悦道:“你救他?他可是要杀你!咳咳...咳咳”其实风筝用花粉保护了木子云,强烈的气味让木子云失去了意识,精神也变得憔悴不堪,刚好能逃出颛王东的掌控。并且风筝使唤着些许花粉暗地凑到了颛王东的身边,并发挥了作用。吸进花粉的颛王东,全身起了反应,头也晕乎起来,自然精神力也弱了。 风筝蹲下来,试了试木子云的鼻息,接着将他翻过身来,吃力地背到自己背上,风筝带着歉意对颛王东说道:“王东,你跟我和祥有缘,这是一话,但这家伙活似我的冤家,我厌他,他恨我,可归结起来,他好歹也帮过我,那一帮人也曾是我的伙伴,我不能让你杀了他!” “可现在呢?你想杀了他吧!别装了!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颛王东指着风筝说道:“你快忍不住了吧,我知道那种感觉,你很痛苦对吧!哈哈,我对我哥哥也是这种感觉呢。” 风筝咬紧了苍白的嘴唇,双手托紧了木子云的身子,缓缓地向一旁走去。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八十七章 她往北去我往东,分走天涯路 - 阴阳石 - 南觉 “谁用你救!”木子云虚弱的睁开了眼,双腿挣扎着想从风筝的背上落下来。 “那就杀了你好了,臭木头...”风筝低着头慢慢挪动着步子,“你快闭上嘴巴,我都快被你熏死了!” “你才是,呼.....呼....”木子云刚有了意识,就再次被颛王东的精神力捕捉到了,他现在正感受着水深火热的折磨,不由自主的咬在了风筝的肩膀上。 吃痛的风筝咬紧了嘴唇,挨不住的时候轻声哼了几次。“喂,臭木头,你是不是天生克我啊,不,是不是我天生克你啊!啊...”风筝的腿弯了一弯,木子云似乎狠狠地咬了她一口,风筝嗔怒的转过头,眼含着泪水,啼哭道:“你混蛋!” 一阵破风声传来,一人呈弧形从天而降,落向了风筝。 “祥?你回来了!”风筝还未说完,祥便从她身上提起了木子云,摔到地上,不动用吸噬的能力,只一拳拳地往木子云身上砸,看样子祥追杀方天慕再次失败了,发不出的怒气就在木子云身上泄干净。 木子云被打的鼻青脸肿,雷魂已经钻回了心脏,火珠为了维持木子云的机能,大耗元气,也不得不沉寂到心脏之中。 “住手!你住手!”风筝抓着祥的胳膊,却被甩飞出去,祥真是发了疯,恨不能将木子云活活打死。颛王东在一旁动用着能力,让木子云身心内外都遭受着折磨,然而他们之间从没有任何能说得上来的仇怨,真是可笑,可笑他们自己都像是天地的傀儡、玩物,在各自演着似是早被安排好了的戏份。 “你住手!”风筝声嘶力竭的吼道,她双目布满了血丝,浸满了泪水,望着祥转过来的惊愕的脸,缓缓地瘫倒下来,再次啼哭道:“你住手!” 祥一时竟手足无措,他慌乱得左跳右跑,来到风筝面前,焦急地连话都说不清了:“你...不...哭,你打我..快骂我,你别...哭,我..我。”啪,啪啪,祥一巴掌一巴掌的打着自己的脸,蹲下来,讨好的腼腆地向着风筝温和笑着,他的脸被自己打得血肉模糊。 风筝哭着挡着祥的手,“不要了!不要打了!”风筝揽紧了祥的脖子,将身子贴了上去,将头埋在祥的怀中,放开了许久的压抑,大声地哭了起来,悲泣的喊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打来打去!为什么我们命中注定要恨彼此!我们回家吧,求求你!我们回家吧!呜...呜....” 风筝的泪水让祥彻底崩溃,他竟也湿润了眼睛,断断续续地喊道:“你...不哭,走,走!你说去哪..都行!我去,我陪你去,这就走!不哭!” “两位”颛王东走过来,“我还想让两位帮个忙,找到我哥哥,我其实...” “滚!”祥暴躁的挥动出胳膊,瞬间把惊呆的颛王东打飞了出去。接着祥托底抱起了风筝,嘴里呓语着:“回家!我不要让你哭!”他像一阵烟,带着风筝向西北边飞去。风筝被抱住离去时,呆呆的望着倒在地上的木子云,失了神。她心中静静地说道:“再见,臭...坏木头。” 颛王东咳着血从地上爬起来,他的精神力刚刚散了,木子云的幻觉解开了,然而,祥的重击已经让木子云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他像一滩烂肉一般靠躺在一边。颛王东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看都未看木子云一眼,便一瘸一拐的往东北方向走去。 木子云想动不能动,右腿估摸着是断了,而四周只有一个茫然失神的地藏主,许久之后,一群乌压压的家伙进入了梁溪院,并站到了木子云身旁,木子云灰心丧气的低着头,来的不管是梁溪院的家伙还是登封人,他都像是一块砧板上的肉,随意的让人宰割了。 一个长满络腮胡的大家伙,走到木子云身前,一只手抓着木子云的头发将其从地上提到眼前,木子云的眸子里黯淡无光,冷冷地望着那家伙。那大家伙扒开木子云的眼睛,又撬开他的嘴巴仔细的瞧了瞧后,说道:“也不多点什么东西,都是两个眼珠一条舌头,他咋就能吃的了那些鬼丸呢!” 另一个冷面家伙利索的给了木子云一榔头,将其打晕,接着努了努嘴,示意大块头将木子云扛住,一群人接着往东面走去。 期间木子云醒过来一次,他已经与那群人飘在海上了,这梁溪院离着东海边至少有五六天的行程,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走的这样快。木子云躺在块被海水浸湿的破木板上,身上用绳子捆了三匝,他们难道以为这粗麻绳子能奈何的了使火的木子云吗?木子云抬起头往身下望去,发现自己外衣被脱去,右腿上系着布条,与一块直木棍绑在一起,看来是有人包扎了他的伤口。而木板左侧坐着两个娃子,都是六七岁,一男一女,男娃留着桃心发,女娃只扎着一条小辫。 “喂,小老弟,你们是什么人啊,是登封人吗?我们出海干什么?”木子云低声问道。 两个娃子瞅了木子云一眼,一齐对船后喊道:“二蛮姐,大坏蛋醒了!”先是传回了几道男人的声音,大约是在笑说着:“那头猪可算是醒了”“真是睡的安稳啊!” 不一会儿,船板上就传来吧嗒吧嗒一阵阵清脆的脚步声,一个十三岁的女孩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去去去,一边玩去”先是赶跑了那两个小娃子,接着那女孩小心趴到了木板边上,双手托着下巴,像看着什么宝贝一般瞧望着木子云。 木子云咽了口唾沫,声音低弱的说道:“给我口水。” 女孩嗯着摇摇头,伸出手指来点了点木子云的嘴唇,接着挪到木子云眼前,说道:“喏,还是湿的,我给你仔细喂着水呢,一天喂三次。” “可我渴,喉咙快难受死了!”木子云扭动着身子,动作幅度越来越大。 女孩急忙将手比到嘴唇上,小声嘘道:“你别闹腾,那些哥哥们原本说不能让你醒的,我是商议着说你睡着了我不好救你,所以现在才没人来打晕你,你要是不安分,他们可不会手软的。”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至少让我知道自己是栽在谁的手里吧!” 女孩双手再次托住下巴,边恩着便左右摇晃,模样甚是可爱,想了许久才说道:“告诉你也没关系,我们嘛,是广琅琉璃岛西边的势力,很西边喏,如果要在陆地上走,至少要走四个月的,嘻嘻,不过我们可以从东边进海,靠着胡那舵手的把戏,啊,呸呸呸”女孩跑到船边,朝着大海拜了拜,接着大声说道:“靠着胡那舵手的恩惠,我们可以很快就被送回西边了。”然后呼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走了回来。 看来不是登封人,木子云心里安生了些,便接着问道:“姑娘,你们找我干嘛?” “是我爹爹他们要找你,你取了落入门渊的宝贝,他们要找你算账。” 木子云心里骂了句祖宗,接着歪嘴恼道:“真是怪事,是不是我放个屁全岛都会知道。” “这个不同嘛”女孩笑嘻嘻地望着木子云,眼睛弯成了月牙,与铃铛竟有几分相像,“一千百八星宿图是我们家族祖先埋下的东西,我们多少年一直取不出呢,你给我们抢了去,当然要找你算账喽!” 木子云恼气的将头歪向一边,不再说话,只是喉咙里直冒火花,他是真渴的不行了。女孩踱着小步子跑到木子云看着的方向,有模有样地凑近了身子小声问道:“小哥哥,你真取了我们家宝贝啊,我爹爹好生气哩,砸了两个瓷瓶子呢。” 木子云悄悄的将左腿化成火焰虚体,穿透了麻绳,面上依旧看着女孩回道:“误会啊,取东西的是另一个家伙,我也认识,很丑,实力却蛮高的。”这期间木子云又穿出了条手臂,望着小女孩纯洁无暇的面容,木子云舒心一笑摸了摸女孩的小鼻子,女孩吓了一跳,“呃呀,你的手咋出来了?” 轰!直接有一个铁拳头砸到了木子云的脸上,木子云当场又晕了过去。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责怪地敲了敲女孩的头,说道:“你看看,我说了不能让他醒吧!你这小机灵鬼就会坏事。” 女孩捂着头呜呜直叫,男人又说道:“这小子现在有伤,又虚弱,要不然咱这一船人也压不住他一个,可不能再让他醒了,你也别把他救好,要留点硬伤,免得他逃了!” “呜呜,知道了,知道了!”女孩气冲冲地跑到了船后。 有人忽然喊道:“进风了!快些抓紧东西,固定好自己,大颠簸马上开始了!”随着海风的呼啸声,海面上变得动荡不安,一道道几丈高的海浪拍打在船只上,飓风势要将船掀翻,然而所有的船都通过百十根锁链牢牢地连在了一起,半个时辰的风波过后,熟悉的铁器敲击声响起,人们见到了那艘胡那舵手的大船。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八十八章 传奇 - 阴阳石 - 南觉 “我在等海里的一条鱼儿,它会被风儿带来为我指路。雾啊,你慢点遮住我的眼,雨啊,你轻轻拍打我的小船。海边的好哥哥,你莫要急,再过一道浪湾我们就要相见...” 暴风雨中,木子云被绑在木板上睁不开眼睛,只能隐约听见那雷声与海浪声中一段女孩的歌谣,那歌谣便是让他安心的良药。或是过了几天,亦或是几个时辰,直到不再有雨落在他的脸庞,他忽然感到了一丝暖意,就从他的额头开始散开,僵住的手又有了热气,湿漉漉的衣裳开始吧嗒吧嗒的将自己挤干。 刺眼的光沿着眯开的缝钻了进去,木子云感觉抽出手来,遮出了些阴影。左腿生出火来,烧断了剩下的身子。 “到了!”那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又出现了,跳到木子云面前,指着大海说道:“这是我们西边的海,跟东边很不同哦!” “西边....”木子云恍恍惚惚问道:“刚刚是你在唱歌吗?” “咦,你能听见啊!我在船尾唱的哩,我娘亲说过雾海的时候唱这个就不害怕了,娘亲是从小跟着外公出海的,每每过雾海时都怕胡那舵手对他们使坏,有人教她唱会了这首歌,就好很多喽。” 木子云放松了身心,轻松笑着:“怎么?不怕胡那报复你了?” “嘿嘿”女孩吐了吐舌头,俏皮的答道:“西边的海不归胡那管。” “哦?那你们是怎么去东边找我的?” “那是因为...”女孩正说着,脑袋壳被狠狠地敲了一下,那个打晕木子云的家伙又出现了,气急败坏的揪着女孩的耳朵说道:“让你不要来,你又偷跑来了,得嘞,你下回怎么求我,我也不带你来了!” “我错了,错了”女孩蹲下身子,两只小手捂住了耳朵。 “行了”木子云冷厉的瞪着男人,说道:“她来不来我也是醒了,怎么?要打晕我吗?”木子云暴戾的气息渐渐升起,男人摊开手笑了笑,无奈的耸了耸肩,回道:“打不过啊!” “你知道就好!”木子云恶狠地喝道:“报上名来!” 女孩忙蹦了起来,喜道:“我叫方惠,大家都叫我二蛮儿,因为我还有个姐...”男人一巴掌按在了女孩的头发上,抓着她晃来晃去,女孩嘤嘤的小声叫唤着,二人看起来十分亲昵,男人笑了阵看着木子云接着说道:“她就是个捣蛋鬼!我叫方振东,你可别乱来,这几日都是我们在给你疗伤,要是想杀你,早就杀了!” “那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咦?这鬼头不是对你说了吗?”男人手指点着女孩气鼓鼓的腮帮子说道。女孩哼了声,拨开男人的手,接着一跺脚甩着头发跑走了。男人哈哈一乐接道:“你拿了我们家宝贝啊!” “为什么都说是我拿的!”木子云恼道:“你们有证据?” “是个拿黑刀的小子吧,可那小子太厉害了,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怎么都找不到他,只能来找你了,就充当个人用吧!” 木子云低沉地吼了句:“去你...” 西边的海的确与东边不同,几乎闻不到腥味,水的颜色也偏淡绿,着实奇怪。方振东靠在船边说道:“西边是宝地啊,原本广琅琉璃岛只有东部一部分住着居民,居民无法出海,因为一出海就会被胡那强行带了回去,若是逆胡那而行,多半会翻船葬身海底,可曾经有大批人的实在不愿向命运低头,他们偏要闯出去,结果多数人都死了,少数人竟然发现了另一条路,那是胡那舵手隐藏的一条连贯东西的暗道,从东边到西边只需要一日的功夫。” “所以你们就是那群人的后代?”木子云问道。 男人表情平静下来,斩钉截铁地回道:“不!我们不是,我方家从开始就时在西边扎根开叶,那些后来抵达西边的人都被我方家好心接待了,现在也发展成了一个个势力。” “这广琅琉璃岛没那么大吧,从东到西,往多了讲,一两年总能走到吧。” “走不到,因为根本就没有路,这岛其实是两块陆地拼在一起的,具体有什么神秘的力量我也不清楚,也不知道东西的真实边界究竟在哪里,总之,你越在陆地上走就越走不到头。” “那落入门渊还是东边的呢,与你家也没什么关系吧。”木子云心想着会不会又是像登封一般的家伙,见着宝贝就胡编乱造起来了。 男人摸着下巴,似乎在组织语言,一会儿后,他说道:“反正你过会儿要进我方家,我不妨跟你讲讲,你耐心些,好好听着,你也逃不了,你不知道海路,死了也回不去东边。”男人见木子云面色不悦,便偏过头去接着说道:“我们方家有一位祖先,在宗谱上有着详细的记载,这位祖先是一个人来到广琅琉璃岛的,宗谱上写着祖先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他曾移山倒海建造了一座奇迹般宏伟的坟墓,却并不是为自己留用的,而是埋藏了两件宝贝,一件就是一千百八星宿图。” “在这之后,祖先来到了广琅琉璃岛西边,发现那里散落着许多异姓的居民,传说祖先见到他们后喜极而泣,挨家挨户的将人聚集起来,他飞到天空降下恩泽,顿时所有居民百病皆除,脱胎换骨。居民跪地参拜,认为祖先是大罗金仙,是上天派来为他们带来福音的,祖先承诺居民,可将自己的部分本事传授给他们的子孙,但有一个要求,就是从今以后,所有的居民要团结成一个家族,并且要改姓为方,居民当然乐意...” 木子云寻思了阵,说道:“也就是说你们跟那个高人没有血缘关系吧。” “你听我说完”男人接着说道;“方家文献中有这样的记载,祖先耄耋之年召集了方家的领班人们,感慨了自己的一生,他提到这片大陆其实不属于这里,祖先猜是胡那那个混蛋的主人干的事,却没有提胡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而这片土地曾是他的家乡,他十六岁离家,飞遍九千里海域中的每块大陆,修行到了许多高强的本领,也得到了很多宝贝。四十年后,他靠着一千百八星宿图找回了家乡,然而,家乡那块土地却莫名奇妙被移动了位置,还和另一块陌生的土地拼在了一起,并且原本辽阔的疆土大半都沉入了海底,只留下了其中的一块角落。” “莫说祖先的族人,所有的生灵全部都灭亡了。只能从那鳞次栉比的山峰和植被的模样里,还能看出些熟悉的味道。纵有一身大能,却无力回天,祖先只能站在山巅望着云烟淡去,他有多么的后悔,这世界的巅峰你可以拼命,耗着时光岁月去抵达,但每向上一步,就要扔些东西,亲情啊,希望啊..最后扔的自己一无所有,除了山巅上一人独享的景色。” “祖先造了坟墓,将修行得到的宝贝埋在了广琅琉璃岛的东面,然后打算空落落回到西边的家乡,以日月山河为墓,化成黄土。然而,发现了我们,让祖先重获了新生,他跪谢上苍留给他些家乡的影子,他姓方,他要在旧土地上造出一个新的方家。其实我们和祖先都是一片土地上生出的人家,他编写了方家祖训,将毕生所学分成数类,慢慢教授给我们,然而我们只能学到其中一点点的东西,这也足够了。他教会我们去东边的法子和回来的法子,并告诫道,埋在东面的宝贝是我方家的东西,他已经设好了术,只有与祖先一样强的人才能取到宝贝,让我们不要胡乱去拿,也不必太在乎。” “唉,三千年了吧,西边的势力换了不知多少花样,然而方家却始终屹立不倒,这的确是奇迹,老人们都说这是祖先在庇佑我们啊。” “三千年...”木子云失神嘀咕道,接着激灵地转过头问道:“你刚刚说了两件宝贝吧...” “恩”男人一愣,眼珠子一转佯装着回道“有吗?我说过吗?” “哦...”木子云恍然大悟,“原来还有一样宝贝埋在落入门渊啊,是不是只有你们方家知道啊。” “你说什么,我真的不懂。”男人装傻道。 “靠岸啦!”坐在船头就听到女孩在船尾欢快地叫着。 木子云和男人一同站起了身,瞧见一里外有一块绿油油的陆地,一群穿着各式衣裳的人站在岸边挥着手,女孩高兴极了,竟站在了船舱上,大呼道:“姐!看我!” 岸边一些人坐上了小舟,两三个人一艘向这边划来,木子云倒没有感觉到生死间的冷意,反而被这种欢快的气氛染得心里暖的舒服,不由自主的咧开了嘴,甚至伸出了手,也朝着那边挥动起来。 女孩又唱起了歌:“好哥哥看嘞....大船悠悠的划嘞....”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八十九章 方家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像是回到了家门,走到哪处都会有人热盼地向他打着招呼,若是回到湖州,也会是这番景象吧。 被拥簇着,一群人走向了西海岸边最美的一处城堡,城堡前耸立着两座挺拔的望楼,用的是三千年前就雕刻好的晶砖,而通往城堡的却是朴素简单的石路,石缝间的杂草被剪到同一高度,望起来别有一番情调。 “这就是我方家第一堡”二蛮儿领着两个小娃子,自豪地向木子云炫耀到。木子云一瘸一拐的,面上点着头,打心里也在欣赏这里的山水风光。这西边比东边要暖和多了,风也干净的很,被迎面扑上一次,像滑过了段丝绸,让人舒服极了。 不知不觉就过了望楼,进了城堡,里面还分开了九条路,三条往上,四条往前,还有两条原地打了个弯,又回到了城堡大门旁的偏门。方振东与几个男人押着木子云往前走去,这城堡其实不大,走了没多久就到了房间。推开门往里一看,好家伙,大屋正中摆着个火炭炉,这炉子的径口算是个小池塘,黑肥的屁股懒洋洋地坐在由紫晶石堆砌起来的火台上,火台中插着几十根干柴,怪的是,你不仅感觉不到热,还能觉出一阵阵的清爽。 火炭炉的头顶,挂着座吊灯,这吊灯的材料倒是不特别,但燃料实在暴殄天物,竟是在烧寒石,要知道梁溪院每年都会有师者、英杰甚至枭雄死在寻找寒石的路上。 房间大,桌椅也大的离谱。一把太师椅宽一丈,高一丈半,座上铺满了柔软的棉絮,一位九十岁模样的花白老头坐在上面,自在地颠着腿。一旁随意坐着些方家的族人领袖,也都不按辈分,谁愿意坐哪就坐哪,几个妇女前的茶几上摆着几个瓷盘子,放着瓜子点心,闲下来就抓上一把唠唠嗑。 木子云拘束地站到了房中,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大部分人正忙着互相说话,没工夫去理会他。方振东走到太师椅前,也不拜,侧着身子指着木子云,说道:“老爷子!人我可给你带来了啊,你答应给我的那三两元豆豆,你可别忘喽。” 老头五尺多高,坐在椅子上显得更小了,恩了几声,只睁开了左眼,握了握拳头又比了个五,说道:“减一半,拿宝贝的不是他。” “行呐,你看着办吧。”方振东转回身拍了拍木子云的肩膀,迈着急快的步子就走了。 老头干咳了几声,却全没入族人的吵闹声里了。“静!”老头的声音忽然变得雄厚震耳,于此同时屋子里的家具迅速发生变化,木子云站在其中,惊愕地发现四周的地面一齐向上抬高,自己被陷在了底下,那群方家人此刻都换了副面容,齐刷刷地用冷厉地目光盯着下面的木子云。 木子云咽了口唾沫,先开口说道:“东西不是我拿的,你刚刚也说了,你要是真在乎保护,何必在这浪费时间,不如抓紧出去找。” “宝物不急啊”老头在高台上只能探出个头来,“老祖宗说过的,能拿到那宝贝的人实力不会低于他,我们没有老祖宗的水平啊,抢回宝物就不考虑了。” “所以,你是想换喽?”木子云右腿还断着,不好触地,只能金鸡独立,“你拿什么换。” “啊”老头晃着白花花的头,慢悠悠说道:“年轻人,我跟你说说我们的家世。” “不必了,方振东都跟我讲了。” “嘁”老头不悦的啐了口,拧了拧脸皮,活脱脱是个老顽童,“说了别让他多嘴,回来我正八经的讲。那既然如此,我就用老祖宗传承给我们的部分本事换取你手里的宝贝吧。” “真的?”木子云还以为这老头还有什么宝贝,要用来换呢。没想到他这么果断,竟肯交出三千年前那位高人的本领,要是真这样,木子云也愿意啊,得了那个宝贝,整日的遭到追杀,木子云几人只需要找到湖州的确切位置就行了,根本不用一直带着宝贝。“你蒙我的吧,呵,就是换做个孩子当家,也不会蠢成这样吧!” “你不懂!”老头抓着脑壳说道:“老祖宗的本领咱学不会啊,上天倒是容易学,入地就没人会了,前些年那是哪户的小子啊,钻地里憋死了?” 老头旁边坐着的三四十岁的男人,侧过头低声说道:“管护那家。” “对对对”老头接着说道:“那多惨啊,年轻人,你快些把那些本领拿去吧,我们挑些凡人的就好了,可别让方家的娃子一个个瞎练了,再这样,要断后喽...” “老爷子你注点意,怎么竟说些胡话。”另一边的妇人不悦道。 木子云一脸的黑线,这方家的气氛真是与众不同,似乎族人之间不以威严论事。这时老头用食指点着高台,像片纸张一般轻飘飘地落到木子云身旁。他佝偻着身子,双手背后,隐约有点罗圈腿的架势。 老人点了点木子云的肚脐,口中说的:“啧啧,奇了怪,见了鬼了,年轻人啊,你是火体呢还是雷体啊,总不能是雷火体吧。”木子云警惕地盯着老头,默不作声。 “拥有元素的人少见啊,我家老祖宗就拥有一种元素,他说过曾试过获得其他元素的力量,用了几年的时间还是失败了,没办法,这就是世界的法则,一个身体不可能同时拥有两种元素。你该是火元素吧,那个雷好像与你很不相容呢。”这老头比较絮叨,若有所思的说道:“前些时日,小三子出海探路,还碰见个会元素的人嘞,呃..”老头抬头向一方喊道:“啥元素来着?” “水”一四五十岁的汉子回喊道:“没怎么相处,就见他挺狼狈地,估计在海上漂流久了,给了他些东西。” “哦”老头一笑,牙都没了,“叫啥啊!” “忘了,好像姓...姓.” “哎呀姓昊”一妇人不耐烦道:“那几天听你一直掰扯,你倒自己先忘了,说正题啊,老爷子你这说哪儿去了!” 木子云噌的一声蹲到了老三前面的高台上,一把抓住了老三的衣领,额上青筋暴露,大喝道:“是不是叫昊罕!是不是!” 底下的老头,随意的抬了抬手,向下一落,木子云就被股无形的力量拽了下来,并压制倒地。老三摸了摸衣裳,说道:“多久的事了,谁还记得清,你说是昊罕就是吧!” “该死”木子云咬牙切齿地爆发出烈焰,挥动着拳头将地面砸出了个深坑,“这千杀的家伙竟然还好好活着!” 老头站在一旁,对上面说道:“他砸坏了咱家地,你记一下,这个得还。” 昊罕在湖州战后不知所踪,而青山峰的齐德长老也正是发现了他的踪迹后,被他立即斩杀。原来已经逃出了海,难道此时也在广琅琉璃岛上吗?木子云认定了个念头,这昊罕非死不可,必须得将他找到。 老头蹲下来,点着木子云的后脑勺,说道:“我跟你讲话呢,你听着,取宝贝的那个高人,也就是你的伴儿,太厉害了,我们找不到他,你帮我们找,赶紧找。” “我跟他不熟!否则也不会分道扬镳啊!” “真的假的?”老头的表情仿佛在戏弄着木子云,“你真是欺负我方家没有大刑啊,要不你搁这住下?呃?入个赘,生个儿子养个闺女,十几年后,你彻底成了方家人,再帮我们找!” “不用了,爷爷,我找,马上找!”木子云讪讪地赔脸笑着,“但挺难的,你得先送我回东面啊,他们不知道往西的路,肯定还在东。” “他们出海了,北海”高台上一人冷冷说道。木子云见那人的面容与方惠有几分相似,判定他就是方惠口中的爹爹,“那就出海找,借给我艘船吧。” 老头子思虑了一阵,才轻声回道:“可以,不过北海有海妖,你那伙伴有似我老祖宗的实力,自然不会怕,可我们不能轻易去靠近。” “什么!”木子云大骇道。 “恩?怎么?” “呃....没,没事。”木子云心里焦急如麻,又悔恨交加,他们从不知道梁溪院传承任务中的海妖竟然是在北海。如果虎子他们真出了北海,那么... “没事就好,那咱们就说好了,你们给宝贝,我给老祖宗的大本事。”老头手在空中向下比划了一下,所有的高台又落了回来,家具恢复到原来的模样,这一群人再次的闲了下来,该讲话的讲话,嗑瓜子的嗑瓜子。 老头冲着外面喊道:“小二蛮儿!小二蛮儿!”过了一阵儿,方惠从门缝里探进了头,对着老头嘟着嘴怨道:“老爷子,你到底喊谁嘛!你喊我娘亲也是小二蛮儿,喊我也是,哼!” “就是你,过来过来!”老头指着木子云说道:“带着客人去好好耍一耍,玩一玩,最好让他跟大姑娘们生个娃,这样他就彻底跑不了了” “啊?”方惠捂着嘴诡异地瞪着木子云。 木子云对老头恼道:“你说的交易,我至今还未同意。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耍我,我也是不是善人,你那一套哄孩子或许可以。” 老头却闭上了目,靠坐在了那张大太师椅上,木子云嘁了声,踢着脚跟着方惠出了门。刚出门,木子云的神情立刻变回了冷静,他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四周的一切,今晚,他势必要逃出去,这群家伙不是登封人,对他可没有那么大的威胁。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九十章 闹鬼的海 - 阴阳石 - 南觉 “这边到那颗两三丈粗的古树之间,是我方家的牧场,你要是口馋,不用跟人讲,随便抓一只吃便好,羊啊牛啊,我爹爹几天前还放进去些灰兔子哩,你不会烧的话,味道不怎么样的,你可以找我大姐,她烧出的兔子味道是一等一的好!” 方惠见木子云疑心重重的跟在后面,眼睛似做贼一般四处的张望,顿时生出股恼意来,跑过去双手抓着木子云的胳膊,往前狠狠一推,嗔怪道:“你再这样,我就仍你一个在这里,你不信?哼!”方惠朝着一侧走出了五六步,等了回没见着木子云叫住他,接着转回了身,看见的是木子云木讷的甚至有点小期待的眼神,又气了好一遭,红着脸踢着脚跑走了,边跑边喊道:“是你自己不听话,不是我不管你!” 待方惠走后,木子云立即凝出三只火鸟,都赋予了灵魂,让它们贴紧地面去探测方家的情况。广琅琉璃岛西边最大的势力,却拥有着稀疏平庸的建筑,这样一个延续三千年至今的大家族,能拿出手的或许就是海边的那座城堡吧。 东边有山,西边是海,南北各是建筑群以及农场牧场,木子云当然不能选择空空旷的南北两向,闯东边又实在唐突,方家的话不能全信,当然也不能当做耳旁风,万一东西两边真的是有边界,且不通的话,木子云无疑是进了死路。那就只剩西海了,海上情况虽然也扑朔迷离,但至少不在方家的掌握之内,现在木子云不清楚方家实力的高低,但判断是与梁溪院相近,但要弱于梁溪院的,毕竟这是个家族,而不是学院,不是为战斗而存在的。 木子云就躺在牧场中央的高草中,眼看着头顶的白云淡了色,时间一刻刻的流逝,除了身旁窸窸窣窣的嚼草声,和卷着泥土气息的风声外,再没有其他的声响了。 傍晚,木子云从草丛中坐起身来,狐疑的望了望南北各处闪烁的暗黄灯光,心道:“把我忘了?不怕我跑了?”木子云小心站起身,轻便地向西边跳去,把自己平生所学的身法算是都用上了,坐到了风吹倒向的地步,西海夜晚的海似是把白天沉淀在海底的腥气全都翻腾了上来,那强烈的气味从鼻孔冲进了木子云的脑袋,让他一阵阵晕厥。 “我服!”木子云自语道:“真把我忘了?”海岸边没有人把守,且在几根插海的木桩上系着许多艘小船,木子云挑了个中看的,没有补丁的,跳上去后就立即用火烧断了缰绳。小船随着海浪一点点地像海中推移。木子云心里发慌,这是他们故意的,还是真的蠢,等到了安全的距离,木子云扯着嗓子向着海岸喊道:“哎.....有人吗?没人管管我吗?” 能听到的只有自然界的回应,木子云越想越怕,莫非是这海有毛病,他们压根就不怕我出海?不会有海怪吧。一想到海怪,木子云噌的来了精神,虎子他们出了北海,万一碰到海怪怎么办,方天慕那小子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把人家几千年都除不了的东西灭了吧,他们莫非已经...不行!木子云等不了了,一刻也停不住了。 安全起见,木子云沿着陆地一路向北,离着海岸线只有十里的路程,这距离下即使方家人追来,他也是有机会逃得。一个人划一艘船,足足一个时辰,木子云撑不住了,先停下来歇歇脚,夜里的海浪可不等人,将船不断地向外推,一会功夫,木子云就见着那海岸就剩下一小块了。这又开始转头向里划,划到了七八里距离处,将船头转向北,接着沿着海岸走。 诡异的事情就从亥时的一声突然出现的鸟鸣开始了。起先,木子云发现自己的左桨变得软趴趴的,使起来很不方便,拔上海面时,发现桨上缠着些黑绿色的水草,这水草黏的紧,木子云只能用小火一点一点地将桨与水草剥离,半刻的功夫,只推掉了一小部分,木子云当即没了耐心,将桨甩进了海中。只用右桨奋力向北划,然而单边桨的结果是,木子云的小舟在不断着在海面上画圈,许久也走不了多远。 木子云拆了帆,将桅杆斩断,再帮上些木板,简易地做了个桨,这回划到舒畅多了。然而,木子云却发现了更奇怪的事,原本右边的陆地,换到了左边,木子云愣了半天,觉得是自己做桨的时候船不小心被海浪打转了向。 赶忙将头转回,这时木子云又见到了海岸上景色的诡异之处,那根本不是西海岸,倒像是东海岸,因为木子云在之前的路程中发现了西海岸有一个特点,就是没有沙滩,植被都是长到海边才止的,而且这里的树木晚上的叶子要比白天的还要丰满,这些细节木子云都留意在心里。可现在海岸上到处是沙,而植被都像极了梁溪院周边,或者百目水阁旁的样子。 难道是阴差阳错走上了暗路,回到了东海?木子云这便向岸边快速滑去。划着划着,前边的陆地变近了,左右突然出现了山,木子云似乎来到了某处湖泊,海浪声消失了,腥气也没了,后面也被夜中隐藏面目的山川挡住了退路,他不敢停下,并且已经开始后悔,又向前划了一会儿,看到了一艘残破的大船。 这大船船尾陷在湖底只留出水面上半截,但足以彰显其宏伟,船板到处是洞口,不知搁浅了多少年了,歪斜的桅杆上挂着面黑旗。木子云唰的打了个激灵,这不是胡那舵手的船吗?木子云和虎子在海雾中见到过的,起先还以为是石山呢。 想逃来不及了,船下的水开始自发的向大船涌动,木子云奋力向后划却无济于事,在撞击到大船的前一刻,木子云的小船猛地向下一钻,陷进了漩涡,等船稳住后,木子云又回到了海中,不过这里的海虽然是夜里却没有腥气。 木子云想着,这不是西边吧,刚刚离岸时,西边腥味很浓的,也不该是东边,东边什么时候都会有腥气。而陆地出现在了他的右侧,此刻,木子云并不知道东西南北。“糟糕!”木子云凝重地说道:“碰见鬼了,难不成有人能利用海洋做成幻术?不管了,能看见陆地就好,先上岸再说” 木子云又朝着陆地滑去了,夜空的乌云将最后一颗发光的星星挡住了,世界顿时笼罩在死寂的黑暗之中,连海声都与木子云耍着玩笑,时不时要停滞一次。是在往前走吧,木子云心中一遍遍问道,又一遍遍安慰道。 忍受不了失明般的焦躁,木子云向空中抛出火珠,让火珠向四面八方打出一道道火弹,火弹发出的光芒会亮到一个极致,并持续数息,接着才会掉落进海中,这光亮一回不要紧,可木子云惊骇地发现前面的陆地没了,右边却又出现了。 完了,事已至此,木子云彻底进入了绝境。右边是东吗?如果是,去东的话能够回到方家,那样也好,如果不是,木子云也没有任何方法,在这样的处境里,站到地面就是最好的结局。 所以他立即掉头往右边划去,过了会儿,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明明是海却一点腥气没有,陆地上总有怪影在晃动,感觉山不是山,树不是树。木子云停住了,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不能再往前了,四处张望着,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呃!”木子云发觉他的背后,正有一片陆地在慢慢消失,“那是真的!”不待转头,直接将船尾当船头,快速向那边划去。有腥气了!这是个好消息,说明真的海被木子云找到了。 一旦发现了真实的目的地,就会有各势各样的麻烦接踵而至,海浪开始阻止木子云前进了,很快,靠桨的话已经不管用了。木子云索性双脚抵住船杆,向后喷射火焰来提速,随着船的滑行,海的腥气越发的重了。一会儿后,木子云发现海面上漂浮着一样东子,小心翼翼地划过去,用桨挑起来一看,原来是之前被海草缠住的丢弃的桨。 “这是西海!”木子云兴奋道,渐渐地,岸上的灯火依次点亮了夜幕,木子云划到岸边时,已精疲力尽,抓着几掊土抹到脸上,心惊胆颤的躺在地上,许久也平静不下来。 咚咚咚,有人敲了敲铁盒,走到了木子云的身旁,木子云无力转头望去,原来是方惠,这妮子嘴里还嚼着东西,脸上沾着饭粒,小右手抓着两根竹筷子正敲着饭盒,对木子云说道:“你饿不?要不先吃点饭?我们早就吃完了,这是我的夜宵,你别盯了,盯也不给你吃,要吃的话,跟我回家呗?” 接着又挠了挠头,笑嘻嘻地弯下腰对木子云说道:“你好厉害哦,竟然这么快回来了,我爹爹堵你明早才能飘回来呢。”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九十一章 抵达北海 - 阴阳石 - 南觉 一行人坐在桌旁,各有所思地盯着木子云埋在饭食中抓夺的样子。方惠的爹坐在长桌子首位的梨花椅上,懒散地摆着个抬腿姿势,食指点了点桌面说道:“明天巳时出发,跳了艘大船,直接往北边去” 木子云心有余悸的怔了一会儿,说道:“你们老祖宗是不是在西海设了幻术。” “当然不是,我家老祖宗虽然是神人,但也没有利用海洋做成幻术的能力,那是胡那的主人做的,西边还好,只要你晕厥了,就会被海浪慢慢推回西海岸。” “胡那的主人,究竟是什么东西。” “三千年前,世界发生了一场大变动,陆地与海洋重新进行了排列,生灵的分布也因此而改变,广琅琉璃岛是由两片大陆组合起来的,一块是我们祖先的家乡,另一块也就是东边,叫做暗礁大地,你或许没说过,但有一个家伙你可能会了解,兽王——乌塔拉,就是诞生并崛起于那片大陆。” 男人接着说道:“胡那是凭空出现的,我家老祖宗也看不透他的身份,因为胡那是不弱于我老祖宗的。胡那有意识,但只是傀儡般的意识,像是被人设定好的的贪婪、贼性,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只做着一件事,他就像是自然中的一部分,看似灵动实则死寂,我老祖宗判断支配胡那的正是天地,绝不可能是生灵,而海中的诡异之事并不是幻术,而是自然界的另一种形态,山叫做山,只是因为最早的人是这样叫的,如果当时叫做海,传到现在就是另一种世界了。同样,水可以向高处流,树可以向地中长,我们想着很不可思议,但实际上,若是天地真的有这样的规则,也就不难解释了。” “你是说,胡那的主人是天地的法则,而海中诡异的事情只不过是一种很平常的事情?” “是的,你即便从头到尾都在朝着一个方向走,但就像面前有一扇门,你跨过去就到了另一个地方,你昨晚上应该在西海,北海,东海,南海都航行过了,还好你命大,没有被北海的海妖勾去,北海的海妖平常的模样就是一片陆地,只有靠近到足够距离,你才会发觉他的真面目,而北海是与西海相对的,你朝着北海游,背后就是西海。” “这...这种事情...”木子云满头雾水,他越发的听不明白。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当年世界的大变动并不完美,陆地可以强行靠在一起,但天地的规则却不是简单的连结在一起就了事,广琅琉璃岛夜晚的海,是最可怕的,没有老道的船长带路,多半会葬身海底。” 木子云低下头,不再讲话,只扒着碗里的饭菜。 第二天巳时,西海岸上的小船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艘有着两根桅杆的大船,船锚的大小可以与一辆马车相比了,如同昨天归来时的热闹,今天的西海岸边聚集了更多的人,许多是其他势力赶来观摩的,他们并不知道方家要搞什么大动作。 与木子云同行的有昨日的老三——方起鹤,方惠的爹——方愠,这两个都是经验老道的船长,在海上航行过千次了。再者就是些方家族人,男女都有,方惠这丫头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说服了方振东,又得了机会登上了船。 也没有多少的仪式,大船很快就离了岸,木子云站在船头,集中了精神,要将他们航行的路线清楚地记在心里,为自己接下来的逃跑做准备。很快陆地淹没在海平面下,西海白天是没有腥气的,所以在嗅到一丝腥气之时,木子云便知道他们开始走进了海上迷宫。 方起鹤走到了船头,食指在舌头上划了下,再竖直擎到空中,过了会儿,说道:“西南风,现在是西海和北海边界。”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木子云也舔了舔指头试了试风,那咱们往前走,就能找到北海岸了?” “早着呢!”方起鹤下令将船头向右转了一半,沿着边界开始划行,半柱香后,腥气浓到了一个极致。方起鹤命令再将船头掉回来,接着他一跃飞上了天,双手合上举到头顶,随着他一声大喝,一柄望不到头的齐天气刃劈在了海面上,木子云傻了眼,眼看着海洋被劈成两半,大船陷到中间低处,平稳地向那边穿梭过去。 大船行驶了一个时辰后,两边的海水才塌落下来,有人在大船上镀了层气膜,与醪厌襄守的手段差不许多,被淹没的船不一会儿就浮上了海面。气膜消散后,一股淡淡的腥气扑面而来,方起鹤闭上眼睛嗅了嗅,说道:“南边了,已经在南海之内了,接下来该往北走了。” “你...刚刚的手段”木子云面色怪异的对方起鹤说道:“该是钟黎之人了吧。” “方家不兴他们那一套,什么珑人钟人,都是胡扯,修行就是修身体,修内箍,神丸魔丸,只不过是从内箍挤出的两个元球罢了,那样的东西即便你练到了极致,也不会跟顶尖的水平沾上边。” “元球、内箍,你讲清楚点,意思就是神魔丸没了,也能进行修行吗?” “神魔丸根本不是修行的正确出路,只不过是广琅琉璃岛那群家伙偶然发现的门道罢了,当然啊,内箍的修行也是从这两个丸开始的,只不过到了一定阶段就可以停了,转而去直接接触内箍。神魔丸没了的话,内箍会不易被刺激醒,但也有成功的可能,看来你是对我方家的修行方式感兴趣了。” “没,只是好奇,问问罢了。”木子云对方起鹤的实力开始警惕,从刚刚劈开大海的现象表明,这家伙至少也是钟黎境界了,木子云只是具备与钟黎人抗衡的些许能力,却稳稳地会被打败,如此一来,要想逃,就必须要除掉他,或者避开他。 方惠从船尾跑了过啦,对方起鹤说道:“三爷,我爹爹问你要不要经过海妖。”原来,说话间,他们已经入了北海区域。这偌大的广琅琉璃岛竟然被他们几个时辰就饶了个圈。 “经过,先去拿瞧瞧,说不准这小子的伴儿还在那里跟海妖撕斗呢。” 方惠又跑了回去,接着,木子云嗅到了股腥臭味,不是海的味道,而是血。他趴在船头向海中瞧去,发现海的颜色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其中漂浮着许多怪异的物什。方起鹤指着那些东西说道:“都是些生灵残体,海妖只吃鱼,杀人只不过是它闲余时间的乐趣罢了,我只能在你在极远处观望,你仔细感受一下有没有你的伙伴,不要有任何大动作,免得引来海妖。” 不久后,木子云看到了一片陆地,那熟悉的模样立刻让他记起了昨晚的情况,没错,就是这诡异的感觉,他那时被陆地深深地吸引住了,只想赶紧划过去,却不知道,那原来就是海妖。方起鹤小声的对后面喊道:“停,不可再近了。”接着对木子云做了个手势,说道:“你看看,有没有你的伙伴?” “看?我哪里能看到?”木子云指着前面,“至少要近很多才行吧。” “那还用你作甚?我们直接不就能做了?你就没有什么能力能知道同伴在哪?”方起鹤狐疑地瞪着木子云,他怀疑这小子根本没什么本事,不可能带他们找到夺宝物的家伙。 木子云转了转眼珠子,佯装惊讶的拍了下额头,“呃呀,你看我这脑子,我忘记了,宝物早不在他身上了,被登封人给抢去了,我们不如去东海找登封人做个交易?” 方起鹤哼了声,极为不屑的说道:“登封那群井底之蛙,随便什么时候都能收拾,一千百八星宿图只有让他现世的人才能使用它 ,所以我们首先要找到你的同伴,通过一些手段改变宝贝的宿主,喂,小子,你到底能不能找到那个人。” “能,能”木子云点着头望向了远处,心中却不安道:“我低估方家了,这群人拥有更强的修行法则,三千年在西边屹立不倒,如何会比梁溪院差,听他刚才的语气,莫非连登封也不在他方家眼里?” 唤出火珠来,木子云凝出了四只灵魂飞鸟,方起鹤一把抓住了木子云的手,低声喝道:“你做什么!” “我让它们去探探” “这是安全的距离,你的飞鸟只要再往前近半里,就等着海妖冲过来杀你吧!换种法子!” 木子云皱起了眉,恼火的将火焰散掉。离得这么远,他要怎样才能找到虎子几人所在呢? “有了!”木子云灵机一动,让人取来一根竹管,用火气将竹管加热到发光,再插进海中,通过竹管往海中灌输火气,火气在海水中的蔓延,木子云感受着一片海域中所有物什的温度,并根据温度的差异来判断是否有生灵存活。火气不久便传播到了海妖的身旁。沉睡的海妖只觉得周身的海水热了几分,还以为今日的光要烈,也就没怎么在意。 “全是死物,怎么连那头海妖都是冷的彻骨,你确定那是海妖而不是片陆地吗?”木子云突然一怔,急道:“等等...有人?不对,有个活物。” “是你的伙伴吗?” “不好说,但确实是活物,而且生命在慢慢流逝,温度越来越低。”木子云凝重的说道。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九十二章 海妖 - 阴阳石 - 南觉 “一个还是多个!”方起鹤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若有所思的问道。 “只有一个,也快要死了。”木子云说话间已经站到船杆上。 “站住!你想作甚?” 木子云将火气凝成细绳形状,慢慢往自己的手臂上缠,眼睛凝视着远方的小片‘陆地’。 “海妖我们是绝没有能力抗衡的!”方起鹤低吼道,“你想把大伙都害死吗!” “我得去确认那是不是我的伙伴,你们随意吧!”说罢,木子云挣脱出方起鹤的拦截,带着火焰飞向了‘陆地’,方起鹤不敢使大动作去拉住木子云,丧气恼火地跺了下船板,朝底下人急喊道:“快往后退,退到北海边缘!” 木子云感受到那活物的气息越来越弱,不得不在空中破风加速,随着轰然一声,木子云的脚后炸开了一道扇形的火圈,他也如星芒一般点缀到了‘陆地’的侧面。这果然不是陆地,站在近空的木子云能清楚地听到阵阵由海底抬上来的咕噜声,那声音就像是几百两马车在以同一个速度同一个方向在奔行,且愈来愈近,等到你大汗淋漓心慌意乱之际,它又转了个弯,一齐跑回了海底。 木子云小心翼翼的飞过海妖身上的一道道‘岭’,十几息后他感受了活物的确切位置。先在空中留了几只火鸟,接着才小心落下去,在飞过最后一道弯后,他见到了那个活物。的确是个人,凄惨的人,已经分不清是男是女,他的身体被七八条长绳一般的触手缠绕着,触手上面有类似于章鱼手上的吸盘,贴在那人身上,极其缓慢地吸收着水分,看来海妖最近杀过群人,且留了一个当做解闷的玩意。 “还好....”木子云悬在心上的剑终于放了下来,“不是虎子他们。”但既然发现了同类,便不能不救,这海妖看样子正处于昏睡的阶段,做些小动作还是有可能的。 木子云凝出几条火蛇,离着海妖的躯体几寸距离,扭动着靠近了缠住那人的触手,以期望那些触手因为燥热而收回海里。大意的木子云直到几十息后,才发现了他当今险恶的处境,他一直只将注意力放在人和触手之后,完全没有留意触手之后,是一道液态的墙壁,那墙壁正中是个圆珠形状,颜色也深得多,木子云愣了愣,猛地惊觉那应该是怪物的眼睛。 原来这怪物根本没有昏睡,一直都是清醒的,它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下一个猎物在它面前表演着即兴的节目。木子云怔在了空中,两条腿悄悄弯曲。那怪物的眼睛只是在浮动,却没有太大的变化。 木子云身边开始出现火点,并越发的密集,等到半边身子被火焰覆盖时,木子云一只手伸向了下方。在猛烈破空下,将自己的身体震向高空,于此同时,两头拥有着血珠眼睛的兽头从海中刺出,咬向了木子云,足足一百六十丈,怪物的脖子才到了头。 居高临下的木子云,终于看清了这家伙的真身。即便当年在天奴奴墓地幻界中,也没见过这样骇人的景象。这怪兽分成了三个部分,随着海平面的起伏,原本像陆地一般的躯壳裂开了缝隙,并绽放开来。上半部分如同坐莲的仙人,不过莲换成了鬼壳一般的模样,仙人也被一个蝙蝠头状熊上身的大家伙代替了,在其背后刺出了几根灰骨,之间连接着如布片一般的血肉膜,共有三只手臂,两只分在身左右两侧,一只从左肩膀上长出,悬在脑袋旁。 中间这部分类似于玄武,前后左右共伸出四只龟兽头,每只嘴中都吐着长信子,下面的部分是在海中——八歧大蛇。你看不清它们的模样,但能见到海中八条暗影在扭动着身躯。 海妖共有三十四只眼睛,此刻半数都在盯着高空中的木子云。木子云先未想逃,令几只火鸟俯冲下去,并通过吸收火气来壮大身躯,到海平面时转身绕着海妖飞行,而这时的火鸟已经与小山差不许多了。火鸟不是用来直接进攻的,而是让更多的火气散到海平面上,为木子云创造更好的发挥环境。 然而,海妖中部的四只龟兽头同时张开了血盆大口,它们将周边的火气尽皆吸进了肚,再吐出时,已经是带着烈味的海腥气了。腥气已过,龟兽头开始吐雾,很快,大片海域都被笼罩在了浓雾之中,并慢慢向空中抬去。木子云眼看着底下的雾渐渐向自己的位置靠拢,十分不安,先将自己化成了火焰虚体,以防备自己被突然秒杀。 接着,在身边形成百十颗火球,将它们一一打入了浓雾之内。火珠适时浮到了木子云头顶,化成了小太阳。木子云的火焰虚体包裹住了小太阳,“烈焰将做太阳与我,火啊,我将擎你于灰色天际..焰上生,焰下亡,众生受死!”小太阳向浓雾中打出火光柱,而浓雾之内的火球利用火气将火光柱引到自己的身上,使其在通过自己时,完成第二次的蓄能,百十道光柱在浓雾中被切割分化成了数千道,由具有灵魂的火球指引着射向了雾的深处。 高空中的木子云隐约听到了下面暗处的杂乱声,看来火光柱一定是打在了海妖身上。 “恩?”木子云听到了些奇怪的声音,离自己仍有五十丈远的浓雾鼓出了些烟泡,突然,哗啦啦一大片长着翅膀的怪物从雾中冲出,它们的叫声像极了蝙蝠,但模样却似是僵尸化的海鸥,且它们的嘴中各有数量不一的尖齿,怪物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东边乌压压一片,将刚升起不久的太阳遮的严严实实,前边约莫有几千只,并马上就要来到面前,这些家伙体积很小,对付起来应该不是问题,但数量太多,得想个范围较大的攻击手段。 木子云灵机一动,将火珠抓回按进了心脏,接着将雷魂拖出,雷魂的兴奋劲一点没变,刚见着光就想四处乱撞,木子云直接挥了一巴掌打在雷魂的小脑壳上,雷魂的小爪子委屈的爪子自己的圆脑壳,乖乖地绕着木子云飞动起来。 木子云对雷还很不了解,双手先抓出两根雷电凝出的尖刺,在拍打中溅射出闪电,虽然闪电攻击时效性极强,射出与集中几乎同时,但架不住怪兽的数量众多。木子云背后出现了雷面,像翅膀一般,自身移动起来的速度渐渐与闪电相同,眨眼就在怪兽扑到自己之前退到了安全的位置。木子云对这雷魂恼道:“你这家伙,自己想个法子!快点!” 雷魂表面的蓝光化成了紫光,气息变得相当暴戾,两只小爪子伸出,瞬间就有落雷打在它的身上,雷流自发的在雷魂周边聚成团,接着开始一层层剥离,每一层都是雷电织成的电网,那些电网向四面推移,并渐渐张开,数量庞大的怪兽们估摸着没有什么自我意识,也不管前面是何东西,只硬着头皮撞了过去。雷电可不同于火焰,火焰你可以硬闯过去,死之前还能有所动作,但你要是想闯雷,就太异想天开了。 几息的时间,北海的高空就被大股烧焦味道占满,无数的漆黑兽骸落回了浓雾之中,木子云站在云间,冷哼一声,自语道:“这海妖也没甚本事!我大可放心了,有方天慕那小子在,虎子和铃铛要逃也是...” 箜! “什...什么”木子云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他先是见到了几滴血花掉落下去,接着是一片片。待他回味之际,身体却扭曲了起来。惊愕地摇转过头去,他发现自己正在一条大蛇的血口之中,原本在海底的八歧大蛇,竟然从云中穿出,咬中了木子云。 木子云像玩偶一般,无力的躺在蛇口,身边的红浆不知是大蛇嘴中的粘液还是自己流出的血,突如其来的飓风,木子云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转动,他被那条蛇猛烈地拉回了海中,在入水的一刹那,木子云被彻骨的冰冷惊醒,待要想反抗时,已然来不及。 水面上附上了一层电光,雷魂拼命将大蛇的嘴电麻,拉出了木子云的身体。木子云的腰似是断了,雷魂小心翼翼地用闪电恢复木子云的机能。他处在的位置有三十丈深,肺部被水挤压的厉害,必须要立即回到海面。然而,恐怖的是,木子云正处于海妖的身下,这回他看清了八歧大蛇的真正模样,它们无法纠缠在一起,因为个个体积庞大,它们的眼睛在海中格外的阴森,尤其是眼珠上的一层红色磷光,仅是靠近一些,便让人生无可恋。 火珠要维持木子云的机能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然而,海底这样的环境,实在不适合火元素作战,木子云只能依靠雷魂。而且,他现在首要做的,就是得迅速到达海面,因为他已经感到了窒息。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九十三章 海中惊魂 - 阴阳石 - 南觉 躺着,当他下沉的时候,看着海面上碎开的一片片璞玉。他想着:“这回或许就死了。” 孤独的死去,他早就习惯了,或许这个时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吧。 恐惧,他不会再伪装的像模像样,他是个懦弱的家伙,死,真不是他人前嘴中说得那般慷慨凛然,他不想死,谁都不想死。 雷电能够与水相辅相成,但在海中,雷电的能量会迅速的被海水分散开来。那海中的八歧大蛇表皮覆着一层青鳞片,再度的将削弱了的雷电打薄,刺进皮肉里时,已如同瘙痒,偶尔的麻痛只不过是给怪物发威前点缀的乐趣罢了。 木子云嘴巴里残余的气已经用光,此刻离着海面还有三十丈,该打起精神了。木子云眉目一冷,周身缠绕起恶势迅雷,海水被雷电多次拍打下,莫名其妙的产生了许多气泡,这真是雪中送炭,木子云伸着脖子吃了几口,嘴里腥的厉害,胃中反上来苦水,从嘴缝中流出。 八歧大蛇瞬间开始进攻... 这怪物不遗余力,眼前的对手明显小它太多,可它仍旧是八身齐上,蛇身之间最宽的缝隙也不过是一个成年人展臂的距离。别看它们个头大,攻击手段的间隔也只是三五息时间,这只是第一阶段。 木子云有了缓气的机会,应对起来便可从容多了。他心想,这海妖分成了三部分,眼前对付他的只有八歧大蛇,而那两部分并没有沉入海底,应该是不易在水中作战,若是如此,便可将海妖只当做这八条巨蛇了,灭了它们,再从海中逃脱就好。 大蛇的撞击快得离谱,进入白热化时,木子云几乎不间断在受着大蛇的轮番攻击。木子云需要将雷魂的能力彻底激发出来,就从躲避开始吧。采用与火焰相同的法子,将雷电凝聚在自己的手脚上,很快,木子云发现了这法子的诟病,雷电的能量并不是人类的肉体能够承受的住的,往往木子云的脚和手飞离出去,躯体还呆在远处,因此而产生的拉扯力让木子云不仅脱了臼,还抽了筋。 那就将雷电赋予全身吧,用雷流穿透自己的每一寸肌肤,分次将它们在活化完成的基础上升华,与火焰暴涨三倍身躯的表现不同,木子云此次只壮成了虎子般的程度,却拥有着高度发达的肌肉,上衣已被挣破,下身只剩了亵裤,即便是在海水之中,他的头发也因为雷电的缘故而收缩变短,最后紧紧地抓附在头皮之上,这还未完,待到浑身升华完成后,木子云的躯体表面产生了一层三寸厚的蓝紫光膜,这光膜将海水隔开,烤干了木子云的身体,并时而又闪电在光膜上出现。 海妖自三千年被封于此地,何种手段没遇到过?木子云也只不过是其中略微特别的一个罢了。八歧大蛇八头齐齐咬来,木子云竖直在水中站着,吸了些气泡,接着诡异的平移出去,真的是平移,完全看不出他脚尖那轻微的动作,在眨眼间的功夫里,木子云来到了蛇身的中断,在这里,八歧大蛇无法轻易的转回头撕咬。 接着,木子云便开始反攻,他将手指并到一起,手上的蓝紫光膜凝成了尖刃的形状,轻微一动,便狠劈下来,一条大蛇刚硬的青鳞片被划开了道深痕,黑绿色的血液伴着海水,涌了出来。八歧大蛇由此开始第二阶段的攻击。 八条蛇头上的十六只眼睛,由原先的深红变成鲜红,紧接着开始发光,在它们怔住身子几息后,四条蛇的眼睛开始向外射出红光线,那光线被海水分射成无数细道,在二十里范围内进行地毯式的扫射,于此同时,令四条大蛇张开了嘴巴,像极了海底深处的黑洞,起先,潜伏在海泥中的生灵疯狂的向远处奔逃,紧接着海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波动,再往后,木子云就渐渐听到了海中的声波了,那声波达到极致时也不吵人,但却能干扰生灵的意识,从而破坏脑袋。 木子云捂住耳朵当然毫无用处,好在雷电聚成的蓝紫光膜能够削除部分的声波。然而,时间一久,木子云就开始招架不住了,水滴石穿,小震荡的确危害不大,但持续地震荡,会令木子云的脑袋渐渐进入僵态,进而让其失去活动的能力。木子云深知此声波的险恶,想要往大蛇的根部游,那里应该会舒服些,然而,被分化成无数条的红光线如织网一般开始收网了。 这些光线可不是干扰人的心神,而是直接对实物进行切割,木子云眼看着面前的水草和浮石被切成了碎沫,立即转头找寻着线网的破绽,然而,密不透风。木子云壮着胆子,将手臂伸出去触碰光线,惊喜的发现他体表的蓝紫电光膜竟能将光挡在其外,但光膜本身也会受到影响,估计不能够抵挡太多,但总算有一条法子。 手中握住了两道雷电凝成的尖刺,敲击中打出闪电,木子云学着雷魂那样,先凝出雷球,再一层层剥离雷流,造出雷网,一道雷网可以在光线中维持四息时间,木子云推出了近二十道,雷网同时电击着八歧大蛇。依靠着蓝紫电光膜的保护,木子云借着攻破雷网的势头,升起了二十丈远,此时离着海面已经不远了。 四条大蛇不再“眼观四面”,而是将目光聚焦到了一起,所有的红光线集中到了一个点,那个点就是木子云的身体。纵使雷电的能力强悍无比,能够抵挡住这耀光的钻击,但木子云对雷元素的掌控还是太过稚嫩,蓝紫光膜瞬间破开了孔,木子云的肩膀被钻透了。从中渗出些烈火出来,那烈火竟能在海中燃烧,但被压积的很小,且颜色是浅蓝的。 木子云怔住了身子,他上也不是,下也不行,那光线就穿在他身子里,若他动弹,岂不直接被切开了。然而,他不动,八歧大蛇却动了,不必费太多的心思,那四条大蛇只需要将目光各自移开,散开的光线自会将木子云切成粉末。 蛇头开始动了,木子云噌的向穿在肩膀中的光线抓了过去,蓝紫光膜能够将光线隔着,以便让木子云像抓在了实物之上。然而,手掌心的光膜眼看着就要被分散开的光线渐渐剥落了。 “化虚!”木子云心想道,可就怕来不及,在光线冲开之前,他要将雷魂压回心脏,再将火焰的能量唤回,化虚的过程至少需要一息的时间,他从哪里去找这些时间呢? “搏一搏!”木子云将全身的蓝紫光膜剥离,再聚到了双手之上,所幸的是,他健壮的身躯并没有立即恢复,木子云将无形的雷电压缩成环,像个玉扳指一般,憋足了一口气。木子云一闭眼,松开了双手。雷魂的脾性即便在如今的绝境中还是改变不了,它极不情愿被木子云送回身体,竟人在尝试反抗。 木子云狠抓住它,将其按进了心脏,火珠伴随着暴躁的烈焰从中飞出,在雷魂与火珠交接的那一刻,“玉扳指”碎了,它就缓慢地碎在了木子云幽幽的目光里,海水不知何时变得温热了,如家乡的暖炕,还有铺在身上的棉被子。一粒粒红色的小串珠从他眼前飘过,真美啊,在海面映射下来的金光下,变成了一个个有趣的瓢虫,欢快的游动在木子云的脸上。 有一只天使的手从中飘过,而手臂上缠着红纱,轻巧地滑过他的眸子。 呃! 木子云惊醒过来,他的胳膊呢?他化成了火焰虚体,但似乎只有一半身子,不?不对。那不该是他的胳膊,太白了,白的可怕,白得不像人类。 他喘不上气了,身子渐渐恢复成了实体,他就要变成火主那样的怪物了,像个黏稠的怪物一般活着,靠着熔浆来构造自己的躯体。在此之前,他得承受住断身的痛苦。 然而,一切并没有按照他想的模样发生..... 他的左半身还在,肩膀上被穿透的口子因为刚刚化成虚体的缘故已经完好如初,那只飘在血水中的手臂果真不是他的。 “是谁!”木子云四下里观望,心中急道:“到底是谁”之后,他心中冒起了一股油然而生的厌恶感,是风筝?不对,她不在这,木子云相信,即便沉在海中,他也能嗅到风筝身上恶臭的气息,那是散发在他俩骨子中的,如何也不能被隐去。 可不是她,又会是谁呢?方圆十里内,木子云除了海妖就没感觉到活物存在了。 八歧大蛇似乎被莫名其妙的东西勾住了目光,一时间朝着别处游去了,木子云来不及多想,迅速的冲出了海面。出头的一瞬,一只长着尖刺的巨爪向他扑了过来,海妖三个部分竟然不共用意识,上面两个部分以为八歧大蛇失了手,纷纷接着杀向了木子云。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九十四章 铺天盖地的海 - 阴阳石 - 南觉 八歧大蛇的手段还未使完,待它回头时,木子云已经出了海面。然而,海妖的上两部分无法入海,但下部分的大蛇却能轻易探出身来。木子云的对手从一头变成了三头,总共十三只怪物。 最糟糕的状况是,这三部分各有各的意识,本事也尽不相同,木子云的火焰可以大范围的攻击漫天的僵尸海鸥,却无法对付覆着海水的八歧大蛇,并且中部的四只龟兽头正张着血盆大口,持续不断地吞着劲风,风卷着层层烈火,就从龟兽嘴中的长信子上冲过。 木子云化成虚体,飞进僵尸海鸥之中,空中的情况像是一大片蚂蚁在抢着一颗蚕豆。被群殴住的木子云张开了火焰臂膀,化成张烈焰布面,朝着僵尸海鸥罩去,大地被火光映成了焦黄色,从空中不断落下着火的流星,在砸进海面时,要烫出一股黑烟出来。 抛去如今的处境不谈,这画面实在美得的动人。这世界的任何一样物什,都披上了黄纱,亦或是生灵的眼睛能见到的只有黄色,木子云半虚半实的站在烈焰的中心,底下是被照得金灿灿的海妖。 突然,八歧大蛇的冲击打破了这“恬静”的画面,木子云虽是虚体也不敢被其咬住,生怕它嘴中带毒,毒气可是能对付虚体的。八歧大蛇同时只有两条出现在海面之上,攻击完后立即撤回,潜伏在海底的另外的大蛇便会从黑影中接着杀出,虚体下的木子云,速度要比实体慢,但灵活多变。能够化成火圈,或者散成几块,使无间隔进攻的八歧大蛇反而有些力不从心。 四只龟兽头突然闭上嘴,木子云趁机将被吸走的烈焰唤回了一些,然而,八歧大蛇停止了攻击,只在海面下显出了几道时隐时现的阴影,这突如其来的寂静让木子云心里发慌,海妖这是要动真格了。 果然,一只龟兽头张开了嘴,它那能吞掉高房的恶嘴,先是流出了些黑乎乎的粘液,接着开始出烟,那烟起先是浓稠的黑色,在几丈外就开始泛白,变成了浓雾。浓雾扩散的不快,但带着一股深处的压力,仿佛那抓不到的物什能够将腰压弯。十几息后海妖已经被浓雾遮藏了身体,木子云化成实体,双臂振动蓄力,凝聚到嘴上,接着向前吐出了红色的高度压缩的火熔浆,只有几寸宽,却似利刃一般既能切物,又能穿刺,还附带着灼烧万物的能力。 根据火熔浆的变化,木子云感受着雾中的情况,一贯千里,海妖呢?竟然不见了! 木子云惊道不好,忙停住嘴,立即化成虚体再奋力向上升起,居高而观势。这回从浓雾出来的恐怕不是僵尸海鸥了,然而十几息后,浓雾里依然没有动静传出。木子云渐渐没了战的念头,这海妖太怪异,他一人势单力薄,不能在这久呆。 想罢,木子云就转身要跑,这一回头,可吓得够呛。离着自己仅仅几丈远的地方,漂浮着个庞然大物,竟是海妖,不过是倒立着的。海妖还能上天?即使能,也太快了吧,这样大的怪物,木子云竟毫无察觉。再思量间,木子云又发觉不对,天空不似天空,湛蓝的没有一点云彩,可之前并不是这样的。忽然,那倒立着的海妖底下的八歧大蛇轻轻地向高处抬了抬头,像点中了一面铺满水的镜子,波澜就在天空扩散开来。 “这不是天!”木子云心道:“这是海!”慌忙低头看去,底下的浓雾的已经将海面完全遮挡,莫非此刻倒立的并不是海妖,而是自己?这上面是海,这边原是天? 这雾有问题!木子云撕开块布,划开胳膊让血将布浸染,接着包住自己的口鼻,底下的浓雾情况不明,不可贸然冲去,先应付面前倒立着的海妖吧。 这海妖也奇怪的很,与周边这空灵的气息结合的很好,干净了许多,并且一直静静地等待在原地,似乎期待木子云首先出手。木子云也没有想太多,那种情况下,保持冷静还是太难了,何况他还是个急性子。当即就吐出火来烧向了海妖。 烈焰穿过了海妖,开始灼烧它的身体,火焰的冲击仍在继续,当砸到那如海一样的天空时,再度激起了波澜,叮.....暴躁的火焰与平静的“海面”结合在一起,显得十分诡异。木子云眼见着火焰砸中海面的地方,碎开了个口子,像水晶一面慢慢脱落下来。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从口子中喷射出了海水,在那小小的力道下,整个“海面”模样的天空,彻底的轰塌下来。 任何人都能想象到那样的景象,当你站在天海之间,一瞬间,天与海的位置发生了变化,那时,海会盖下来,任何词汇都无法准确的形容木子云的心情,他甚至都忘记了躲避,也无法躲避,他抬头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海。 大海中些许的生灵从木子云身旁落过,紧接着海水盖了下来,泼出去的水落得多快,那海就盖的多快。木子云被大海瞬间淹没,在激流之中随命波荡。木子云死寂沉沉地接受了眼前的一切,怎么打?怎么反抗?你可以去烧干净一盆的水,却怎样去烧化一片海。在自然面前,他的一切手段都变得不再重要。 “啊!”木子云在海中说出了话,“这怪物....”噗通,紧接着听到了撞水的声音,他再次落进了海中。在两股海洋里挣扎,在激流的撞击中呼吸,木子云被海水拍疼的眼睛,忽然瞧见了团白棉花,却稍纵即逝。 “呃!”木子云被水呛住,却惊醒了过来,刚刚他所见到的是云彩,天还是天,就在上面。如果那海不是幻术,木子云绝不相信海妖能够将一半海移到天上,也就是说,他方才是中了招,海妖是利用幻术一类的手段来逼迫他落回海中。 果然,在他仍在挣扎之时,八条有着血红眼睛的大蛇游到了他的身旁。海中依旧动荡不堪,海浪也朝着不同的方向在拍打,估摸着是海妖在奋力搅拌着海,好让木子云仍处在混沌之中。无数的僵尸海鸥就贴在海面上,堵住了木子云上方的路,大海中变成了黑夜,能见到的只是十六只红眼睛。 “雷...”木子云开始窒息,他呼唤雷魂出来帮忙,然而,他身体的机能方在被火珠强行维持的时间里,已经到了槽糕的程度,雷魂还并未能将身体修缮好,此时若是再交换,怕是行不通了。 木子云只得将火珠放在嘴中,靠火珠去灼烧海水,生成少量的气泡来维持生命,好在木子云的火即使在海中也是能燃烧的。嘭!木子云不注意间被八歧大蛇撞个正着,火珠被喉咙涌出的鲜血推了出去,再被冰冷的海水带了回来。 没有了雷电的帮衬,木子云在海中的速度变得极慢。八歧大蛇的撞击是足够致命的,木子云挨不过几下。 双手合掌,反向转动了半掌,再用力握住,木子云让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接着三股火焰在他身上开始绕动,借助旋转出水流的力量,木子云左移右躲,避开了大蛇接下来的几次攻击,渐渐的,火焰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在海中生成了小旋流,等到旋流达到半丈宽时,木子云便不多了。此时,八歧大蛇的撞击只能够弹飞旋流,而不能将其击碎。 木子云展开了身子,撒开了手,他眉间火红印记出现,再有六条火焰转出,三条一组前后圈在旋流周边,继续带动海水旋转,八歧大蛇恼火的瞪着木子云,并开始后退,那旋流越来越大,马上就传到了海面。 动荡的大海中央出现了巨大的漩涡,四周的海水不断地被卷进海底,那些个僵尸海鸥一入水便腐烂了身体,散发出阵阵恶臭。八歧大蛇十六只眼睛同时射出红光线,虽然海中旋流轻易就会被穿透切开,但海水转动的势头不会停止,漩涡仍在不断增大。木子云悄悄化成虚体,从中逃出,到了足够远处,接着用起相同的手段,再造出个大漩涡来。 海妖不得不采取手段,固定住自己的身躯,八歧大蛇有五条将头钻进了海底,咬住了硬物,四只龟兽头同时吐气,自己往哪边移,就向相反的方向多加些力道。 轰!两个漩涡之间冲开了个口子,木子云踩着烈焰飞了出来。海妖上部分那个蝙蝠头禄,灰熊身的怪物,突然发出了刺耳的尖鸣,它背上骨刺间的血膜开始发出亮光,四五头巨兽从血膜中钻出,好似这怪物分化出了多个身躯,而每个身躯又有着自己的本领。一个像鱼头,长满了尖刺,气囊一鼓,便弹出大量的刺来。 木子云用火焰竟然无法将其烧化,只好立即化成虚体,然而,一股异味陡然升起,木子云暗叫道:“有毒!”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九十五章 重组的世界,不变的法则 - 阴阳石 - 南觉 能对付得了虚体的,只有相似的虚物,或者极特殊的手段。 毒气便是一类,化成火焰的木子云,卷进了许多海妖的毒气,在虚体的状态下不会有什么明显影响,然而,即使没有了实体,木子云仍旧需要呼吸,毒气会随着空气一点点的进入木子云的身体。而一旦恢复实体,毒气更会直接与其身体融合,危害可想而知。 战斗打到白热化时,双方拼得就是自己手段的数量,这一点,木子云要弱太多了。 海妖上部分蝙蝠头灰熊身的怪物,除了会分出多个怪物,以及召唤僵尸海鸥外,还同时使着另一个手段,它将双手向下压,自己的身躯往上顶,三四十息的时间就将身躯鼓大了五倍有余,那灰爪子向前一按,不是打出片浪花出来,而是推出一道丈高巨浪,木子云凭着火焰虚体,开始还能躲过,但随着浪的持续抬高,就不得不硬着头皮去从浪中穿过。 于此同时,海底的八歧大蛇不断地找机会攻击木子云,被海水折射出来的无数条细红光线,无间隔的扫荡着木子云的火焰,不给他化成实体的机会。接着从两只龟兽头嘴中出现了两头新怪物,那怪物全身都是黏液,只露出半个身子,恍惚一阵后,一齐向海面发出高声波,海底的四条大蛇也开始发声。 霎时,海面与海底一起以不同的频率开始震荡,造成的结果是,几息后,木子云与海妖所处的海域开始猛烈的翻滚爆炸,海妖的身躯坚硬无比,扛住不成问题,但木子云就难说了。他不去硬拼,在保持虚体不散的情况下,随着海面炸开的气浪而四处飘浮,等待着机会。 那海妖终于漏出了破绽,由于上部分变大了五倍,使自己总体往海中沉了三分,原本浮在海面的四只兽头被压进了还,四只龟兽头在慢慢改变着自己的机能,去适应海中的战斗,他们的脖子从硬壳中钻出,颈后长出类似于鳍的东西,原本存在的鼻孔消失,替换成脸庞后的腮。但在此期间,八歧大不得不停止动弹,以便配合龟兽头的变化。 这样一来,木子云要对付的只有那海上面的庞然大物了。没有了后顾之忧,木子云先将虚体小规模至大规模的爆裂,排挤出吸入的毒气,接着化成实体朝天空冲去。 天空徘徊着的僵尸海鸥根本挡不住木子云的攻势,海妖一声怒吼,灰爪子连续拍了两下,从最近的僵尸海鸥开始,所有的怪物依次开始涨大,这回天空真的是连一点阳光都渗透不进来了,木子云在黑暗中靠着自己对热度的感知来飞行。 巨大化的僵尸海鸥攻击的方式很简单,它们抛弃了原本锋利的尖齿,改成用身躯去撞击,在撞击的一瞬,将涨到极点的身体引爆,一个海鸥的爆破会引发周边的海鸥涨大,所以当第一个海鸥在木子云身边爆炸后,天空中所有的海鸥呈环形开始爆开。别说那爆炸的实质伤害,就算是过程中产生的气浪,也狠狠地将木子云按回了海面。 “嘁,要是方天慕那小子在就好了!”木子云双手缠着火,护住脑袋,,尽量稳住身躯,不被推进海里。正此时,轰然一声,一把齐天刀气刃切开了天空的海鸥,带进来一道光束。 木子云瞧向远方,发现两里之外有一艘船,是方家的人。而木子云的面前忽然出现了条绳子,这绳子竟是从远方的船上伸过来的,玩玩折折却能轻盈地浮在空中。木子云想都未向,立即扑过去紧紧抓住。绳子那头一使力,木子云嗖的一声被撤了过去。同时,船向着北面飞速前进,到了某处后停下来,木子云望到船上许多人在一齐拉着绳子,而身后,一阵骇人之气扑面而来,头不必回也知道那是海妖追上来了。 船上的方起鹤焦头烂额地一遍遍下着命令:“都别慌,他一抓住船边,我们就立刻出北界,那畜生不能出北海,我们不会有事!喝!那小子,滚回来!这关键时候谁不使力,死的是全船人!” 木子云的后背被海水打湿,并且,身后那阴森的冷风变得更加剧烈,海妖马上就要咬到他了。木子云抓紧了绳子,小心翼翼地回头望去,惊恐的发现那变异了的一只龟兽头的牙齿,就靠在他的肩膀上,木子云的速度稍慢一点,就会被咬到。木子云当即就要放手,这绳子的速度不及他自己飞的快,他大可自己跑到船上。 谁知方起鹤朝他大喝道:“千万别松手,你不会过北海界!” “可恶!”木子云将绳子绑在手上,闭上了眼睛,听天由命。方起鹤见时机差不许多,便立即让众人松了绳子,自己单手抓着。众人按着事前排好的次序,赶忙去做事。力道被撤去后,木子云靠着绳子的余力在飞,速度却减弱下来,可海妖并不会怠慢,木子云的脚已经踩到了龟兽头的舌头上了,那里面还有只小怪,正尝试撕开木子云的腿。 “方愠!”方起鹤大声吼道。 站在船头的方愠,与四五个年轻人站成一派,他们的身子和船紧紧绑到了一起,和木子云用的是一根绳子,也不知是什么做的,竟然能拉扯出这样长。方愠几人在木子云被吞掉前,一起向海妖打出了热气弹,在推开海妖的同时,令船反向猛地退去。一瞬间,从北海就找不到船的影子了。 木子云的手刚碰到船头,一条大蛇头冲出了海面。 “摆!”方起鹤接着喝道。船几息内飞一般的调转了方向,眨眼间突然来到了一处湖泊,木子云去过那里,还曾见到过胡那舵手的沉船。而现在,胡那的船仍在那里,方起鹤指挥者众人,湖泊中心冲去。就要撞上胡那的沉船时,突然跌落进了漩涡,他们转眼又来到了另一片海域。而那条蛇头再没有跟来。 木子云噗通一声瘫倒在船板上,浑身发冷,这一切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他刚刚差点被海妖吃点,而后又稀里糊涂地从北海到了西海,再从西海到了某处湖泊,再从湖泊里的漩涡中回到了另一处海域。若不是他亲身经历,任凭多好的说书先生,他也不会信有这种事。 方起鹤松了口气,观察了下海面的情况,回头对众人说道:“安全了,暂时不去北海了,海妖至少要疯一个多月。”接着低头对木子云说道:“你被海妖记住了,今后绝不能出现在北海,即使脚尖在海水里踩一踩,海妖也会立即感受到你的气息。” “呼...呼”木子云从惊愕中回过神后,开始冒热汗,喘粗气,断断续续的回道:“我们现在在哪?” “南海,算是最平静的海了。” “我们怎么会来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是海,又是湖,这到底....到底...”木子云的状态有些崩溃,他迫切地想要将一切弄清楚。 方愠走了过来,递给他条毛巾,接着对他说道:“简单的说,三千年前的世界发生了一场变动,我们对你解释过了,这场变动使大陆发生了重组,但留下了太多的缺陷。我们相信,这世界是按照一定的法则在运行的,这是我们老祖宗的原话,好比有两套房子,每个房子都有一扇门,重组的过程,就是将两扇门互换,但由于重组的过程是不符合法则的,所以只交换了本体,而不交换实质。也就是说,你打开了重组后的一间房子的门,进入的应该是另一间房子。” “是谁?谁又这么大的本事!”木子云仰着头望着方愠问道:“他竟能做天地法则所不允许的事情。” “不是人,准确的说,不该是生灵,能改变天地的只有天地自己,这些事情,我们老祖宗也只能靠猜测揣摩,而无法去验证。” 木子云黯淡的低下头来,靠在船边。方起鹤笑道:“你小子还真大张旗鼓的跟海妖干上了,你打不过的,早晚会被耗死。” 木子云又皱起了眉,说道:“那东西刚刚把天与海倒了过来!” “天上的不是海,是海市蜃楼,海妖的手段很厉害,他是三千年前存在的怪物,有些事情我们无法解释,但能理解的是,它利用了浓雾还海底的光,与天上的云配合起来,做了一个北海的倒影,当海从天上盖下来时,海妖会在海面抽出些海水抛到天上,砸向你的身子,好让你产生真的被大海盖住的错觉。正常情况下,没有人会在那样的情况下移动,即使知道那是假的,因为它太逼真的,太震撼人心了。”方愠幽幽说道:“方家曾有几个年轻后辈,知道了那是虚假之物后,就贸然跑去,想要体验一番那样的感觉,结果葬身海底,人果然是无法跟天地对抗的,即便是虚假的天地。”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九十六章 娃娃山 - 阴阳石 - 南觉 “我们去哪儿?”木子云走到方起鹤身旁问道。 “不回西海啦,带你去个地方,呵,不比北海平静,也是一团糟啊。”方起鹤手捧着座巴掌大的火炉,炉上有几个细孔,从中飘出浓烟出来,他时不时要低下头去嗅上一次,模样很是享受。 木子云凑过去闻了闻,呛得自己连咳了三声,靠远了接着问道:“什么地方,说说看,有必要带着我吗?”木子云想尽早摆脱方家人去寻找虎子,毕竟刚刚海妖的实力他是亲自试过了,他要立即确定虎子几人到底是不是活着。 “你不去?”方惠走了过来,一脸不相信的盯着木子云,带着可惜的语气,笑道:“我们是要去娃娃山,那地方我只是七岁的时候去过一次,好玩的很,我可是天天盼着去呢。” “快说说怎么回事,好让我有个准备。” 方愠拍了拍方惠的脑袋,从面目看该是个慈祥的父亲,他转头对木子云说道:“娃娃山是当年老祖宗开辟的地方,种满了娃娃草,现在正是开花的季节,我们每三、四年就要去采一次花,那花有大作用,给畜生吃能够让它们提早长肥,且肉质格外鲜美,给人吃有滋阴补阳的作用,对修炼身体来说,再好不过了。当然最重要的用处不是这些,这花是用来喂落入门渊里的东西的。” “落入门渊里还有活物?” “当然有,老祖宗当年留下了两样宝贝,一样是一千百八星宿图,得图便可看遍天下,一样是个活物,到现在恐怕也是三千二百多岁了,叫做咕山兔,是一只红泥色的大蛤蟆,有着四只眼睛,后背背着只小猪大小的白兔,白兔是跟蛤蟆长在一起的只漏出了上半身,这怪物是我老祖宗当年的坐骑,宽高都约莫两丈,不怕雷火,不怕水寒,能在刀山上打滚,可在汪洋中熟睡,得了它便能游遍天下,我老祖宗当年就是凭着这两样宝贝,把九千里海域内的所有大陆全部游遍。” “三千年啦,这咕山兔就守在落入门渊里,寸步不离,只因我老祖宗临终前给它下了命令,让他守护好一千百八星宿图,但不能伤害进渊内探寻宝物的人,所以啊,它只能在落入门渊外造出一圈怪雾,尽量的把废物隔离出去,不让他们脏了渊内的地。” 木子云心道,原来那怪雾是有出处的,想不到我们当日进入的落入门渊还有几千岁的老怪物在,可我们几个一丝都没有察觉,真是怪异,转而又问道:“娃娃草对那咕山兔有用?” “有用!”方惠抢着说道:“咕山兔只吃娃娃花,五年进一次食呢,他只认我们方家人,从来都是老人领着年轻人去见咕山兔,告诉他未来几十年将由后来的小子照顾它,我东哥就被选中了去跟它见面哩”站在船舱旁的方振东,嘿嘿地笑了笑。 “现在一千百八星宿图都没了,它还能守在渊内?” “所以我们提早要去采花了,再去看看咕山兔的情况,如果它暴走了,我们也得想办法安抚,毕竟三千年了,我们方家跟他的感情也很是深厚。我们去的是南海域,从一处只有方家人知道的地方靠岸,离岸边几百步就是娃娃山了。” “呵呵呵”木子云讪讪的笑道:“你现在告诉我了,是不是等我没用了,就该是死人了?诶?我现在就已经没用了啊,北海找不到我的同伴,我实际上也没有跟他们联系的手段呢。” 方起鹤笑呵回道:“方家不嗜杀,放心吧,我保证你怎么进的方家,就怎么离开,我们喜好交朋友,即使你帮不了我们找到拿宝物的人,我们也会诚心相待。” “真的假的...”木子云笑着看向了大海。 方愠叹了口气,望着远处说道:“马上要过界了,那边就是南海了,娃娃山好找啊,只是娃娃花的采集实在是麻烦,这一行,恐怕要许多时日,各位好好休息吧,接下来就是累日子了。” 南海——广琅琉璃岛相邻的最平静的海,怎么去形容它的静,这里的船都没有帆,你坐在船上一整天,或许面前的景色都不会发生任何的改变,哪怕是一点水纹,都不会出现。这里的水虽然也有腥味,但淡的多,闻久了竟然还让人觉得有些舒服。方家的这艘大船像是在一张蓝纸上开辟着新天地,静悄悄地向着岸边划去。 这样的环境下,连船上的声响的不见了,人们习惯了这种氛围,默默地用眼神和动作交流着。木子云凑到方起鹤耳朵旁,压低了声音问道:“广琅琉璃岛是分东西两部分的,那南北呢?南北的海岸线是有断口吗,如果没有,那么东西的边界究竟在哪?” 方起鹤用手挡住嘴,小声回道:“我不清楚,在陆地上你是找不到东西边界的,如果你在东,你就永远到不了西,同理西边的也没法过去,只有入了海,我们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快到了是不是”方惠憋红着脸,低低的声音里攒满了兴奋,“我记着这条路,往东面划一会儿就该到了。”方愠在一旁点了点头。 果然,大船朝着东边划了百丈远,就见到远方海平面上出现了处峡湾,众人不由地加快了速度,然而拨桨的声音仍旧没有打破南海的宁静。进了峡湾,方起鹤亲自指挥开船,他要让船尽量往陆上靠,为接下来装载娃娃花多提供些方便,这可只能是老船长才能做得活,让毛头小子来指挥,铁定的要让船搁浅了,忙活一天怕也将船拉不出。 两边都是悬崖峭壁,右边好歹底下有些平地,在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方起鹤下令停船,众人抱出一卷卷布匹出来,站到船边扔出去,由几个人把持着,将布铺到水面上,一直连接到岸边。 方起鹤朝着一脸茫然的木子云打了个手势,嘿笑道:“这水没法过,底下全是水草,小船也划不过去。” “可这样?”正诧异间,木子云瞧见方愠跳下了船,本以为方愠会踩穿布匹落进水中,却没想到哐当一声,方愠平稳的站到了布上,那软趴趴的布匹现在看着像铁板一样硬邦邦的。木子云心想,这是他的手段吧,之前那根拉住自己的长绳子估计也是方愠的杰作了。 众人纷纷跳下船来,在布匹上往岸边跑去,方惠显然是迫不及待了,跑在了最前头,木子云跳到布上,四处踩了踩,方起鹤抛给他一把麻绳子,对他喊道:“你跟着会的人一起,先看看人家是怎么抓的,你记好了,不准用火,不准用雷,只能用体术。” “咋?那里面还有怪东西?你们这一人一捆麻绳,有的还带着网...” “娃娃花是活物啊,得去一个个抓啊!千万别把它们损坏喽,沾着泥的根也是好东西,大补!” “啊?”木子云扛着绳子,跟在后面跑着。过了几百步,就看见黄灿灿一片山,有七八个山头,最高的爬的话要爬上几个白天,木子云眯着眼又瞧见方惠和一帮家伙已经冲上了山,方惠在花里打着滚,乐的要命。 男人们都光着膀子,只穿着条短裤,连鞋也踹了。木子云被人推促着也光起了膀子,冲上了山,一不留神就摔了个底朝天,好像刚刚有东西绊了他一下,木子云趴在地上回头一看,刚好看见个小脑袋,两眼睛两耳朵,鼻子嘴巴小巧玲珑却一个不少,头顶着几朵黄花,脸就是小树墩的模样,脸下面就是四只小脚,没有身子,才一尺多高,两只眼珠子好奇地瞪着木子云看着。 “呃...”木子云转过身来,“还真是活的,怎么抓?”木子云将绳子系出了个套朝着娃娃花 套了过去,娃娃花只扭了扭小脚就晃到了一边,再看木子云时满脸的鄙夷,如同看着一个白痴。 木子云有些恼了,张开了臂膀扑了过去,却吃了一嘴的泥,娃娃花跳到木子云的头上,啪嗒啪嗒踩了又踩,朝着木子云的头发上吐了些乱糟糟的东西。木子云当即转回头猛地吐出火来,娃娃花当即懵了,当场就被烤熟了,木子云翻身起来,抓着娃娃花喝道:“你个小烂货,我还能让你欺负了?” 啪!方起鹤给了木子云后脑勺一巴掌,骂道:“说了不能用火!不能用火!你个败家玩意,这是宝贝啊,有大用的,你破坏一点,以后就没得用了”说罢,将烤熟了的娃娃草抓到手上,扒开后指着里面的一块毛茸茸的地方心疼道:“你看看,就剩这么小地方能吃了,你记住了,要用手抓!把你以前的本事都忘了!” 方起鹤用手将毛茸茸的地方抠出,接着含进了嘴里,吃的十分享受,完事后对着一边喊道:“振东,过来带着小子一起,好好看着他,别让他再瞎搞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九十七章 我想回家,想找那位姑娘 - 阴阳石 - 南觉 “我想回家,想找那位持白羽的姑娘,想做一个庄稼汉,想平平凡凡的酿酒生活,我站在梦里,作为一颗树,去看着我曾经站过的地方,人变了,景换了,我悔恨交加,懦弱而虚伪的家伙啊,你到底何时能回到家乡。”  ——木子云 漫山遍野的娃娃花,让这群拿着绳索的人着实累了一把,木子云光着脚丫在泥泞的山腰上跑来跑去,他想不清楚为什么要听方家的指挥,做他方家该做的事,总之现在,他与这群机灵鬼彻底较上了劲。 最小的娃娃花有巴掌大小,却五官俱全,怪不得方惠喜爱这个地方,她哪里是在抓花,明明是在玩乐,人家把花往哪里赶,她就在一旁添乱,山上的气氛很好,听得最多的便是嬉笑着的啐骂声,木子云渐渐地喜爱上了这家人,与他们在一起,累得只是身体,心里却是轻松愉悦着的,大可忘记所有的身法手段,做着最平凡的动作,体验着丰收的满足感。 一天下来,大家伙聚到了山脚,盘算了好一阵,数清楚了抓捕到的娃娃花数量,这么些人一天时间才抓了五十多只,可这满山的娃娃花怕是有上万吧。 “照这个速度”木子云盘着腿坐在泥地上,身子上脏兮兮的混合着汗水,对着一旁的方起鹤说道:“要多久才抓完啊。” “要抓大片山呢”方起鹤嗅着小火炉中飘出的浓烟,“今就是放开了,让大家耍一耍,明天咱们搞一些套路,抓起来就容易了。” “耍?”木子云一脸不满的说道:“外面是什么局势?那咕山兔估计都不在落入门渊了,你们还有心思耍?” “为什么不能?”方惠走过来,她也是一身疲惫,说道:“天塌下来,也得开开心心的过,我们不怕事。” 木子云笑了声,躺到了地上,望着即将拉上黑幕的天空,说道:“真羡慕你们,一出生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日子过的开开心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这是小家子气”方起鹤也躺了下来,“能来广琅琉璃岛的,你们家乡的能有几个?你是天生的火体吧,多少人穷其一生,把自己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才能得到你生来就拥有的能力,你却还不知足,还在埋怨命运的不公。” “我不怨,只是觉得现在活得很无趣,没有什么是自己想做的,几乎都是被逼迫着” “不成熟!你看看这群小子,头两次来的时候还带着精神头,过两天你再看,包括你,巴不得想逃走呢,可这活还是要干的,要是没有东西让你不自在,让你不得不做,那就和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了,我想你离开家乡是有自己的目的的,即使当时是图一时之快,但现在应该也有方了。呵,方家能结识你,靠的是缘分,我们方家好客,待人诚心,你就跟着我们快活些时日吧。” 在接下来的七天里,木子云抛弃了一切过往,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做了一个最平凡的“庄稼汉”,他的脸变黝黑了,皮肤也粗糙了许多,成天咧着两排白牙齿,学着其他人啐骂着这群小畜生,有时会偷偷地用火烧只娃娃花,再剥开吃里面的核心肉,果真是大补,一天到晚木子云的脸都是涨红的,还四处乱摸,方起鹤看后直接骂着木子云又偷吃了好东西。 好久没有这样闲暇的光阴了,自从当年木子云决定要化形之时,自从他进入青山峰战兵营后,就没有体验过这样的生活了。 最后一夜,木子云做了个漫长的梦,梦到自己变成了青山峰山台殿的一棵树,静静地看着一代代的孩子从摸打滚爬开始学武,在他当年站过的地方,几个人会聚成一堆,大家交换着心里的小秘密,再吹嘘着自己今天所做的事,偶然见到几个狡猾的家伙,用出当年他和虎子李牧惯用的骗招,一个人在场外吆喝下注,两个人在场内装模作样的比试。 看着看着,变成树的木子云便哭了,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他一直在找寻着生存的意义,他是谁?为了什么?会带来什么?殊不知,眼前那平凡的一点一滴就是他曾经拥有的最美的幸福。虎子啊,你在哪里?李牧死了,大姐没有消息,湖州啊,我的家乡,你究竟在哪里?拿着白羽的姑娘,你一定还在惦记着我,一定还站在湖州北域的海边,遥望着海平面上是否会有一艘帆船,那是我当年离开的模样。 “我想回家。”变成树的木子云终于张开了嘴。 树下玩乐的孩子惊讶地掂量了一番这棵郁郁葱葱的树,细手在树皮上仔细的摸了一遭。接着瞅了瞅四周,靠过来小声的对着树说道:“树神?刚刚是你说话了?我娘说有树神的,你能实现我的愿望吧?”又神神叨叨地贴紧了树皮,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太笨了,学什么都慢,你只要让我聪明一点点就够了,我就能进许多名次...” 木子云静静地立在那里,看着青山峰的日日夜夜,他习惯了作为一颗树,虽然看到的地方很少,但每天都会有乐趣。 “我为什么要离开呢?如果我还在湖州,会是什么样子?我会成为比虎子还年轻的掌门吧,胡贤那家伙肯定会接管法门,但我上位肯定要比他早,我跟虎子一定能把武的地位提升到与法持平,我会去找小红娘,不....不找她了,找婉敏吧。为什么?为什么我最爱的是小红娘,却想着的永远是婉敏呢?差点忘了,那丫头早就是掌门了呢,呵呵..我会娶到叱淼峰的掌门吗?一定不会吧,小红娘呢?” “湖州会一天天从战争后恢复过来,几年后,新一代的弟子该入门了,我和虎子要挑选自己的徒儿了,虎子做久了掌门,名声也有了,钱自然也多了,不必偷偷摸摸地省吃俭用了,他肯定风风光光地把大姐取回了门,诶?我该叫姐夫,还是嫂子?” “呃呀,我也该成家了,十八岁了,离开湖州已经半年了,小红娘现在二十一了?二十吧,不对,十九?她那么美,早晚会被揪住了心。婉敏该是十七或者十八岁吧,我那根白羽,不知是不是被扔了。我那时候,也该娶她了,娶个掌门又怎样?大不了,不做青山峰掌门了。虎子去风光的做自己的掌门,我带着妻子去游山玩水,对啊,湖州的天地,我还没有转遍呢。生几个娃也好啊,一定比虎子和大姐的漂亮,老子是火体,儿子呢?一定不差吧,十几年了,几十年了,我们老了,该逛的地方都逛完了,那时候,天下是年轻人的了,我们就做回台儿村的老夫妇,收庄稼酿酒,店名呢....” 木子云大哭了起来,头顶的树枝不断地颤抖,连鸟儿都被惊跑了,“我想回家,把我的一切都夺走吧,只要让我回家,我愿意做个庄稼汉,愿意什么都得不到,家乡的粟谷酒是否已经酿好了,娘最喜欢将那酒和在稀粥里,我跟爹都要抢着喝呢。” “虎子啊,你到底在哪?咱们不要图了,立即出海吧,我一刻都不想等了,我要回家,求求你,快带我回家吧。” 夜晚的风依旧是暖的,吹在木子云被汗水和泪水浸湿的衣裳,或许能将他的思念,带回如今那正饱受创伤的湖州吧。现在,就让湖州最美好的景色,留在他的梦中吧,等他醒来,或许,一切都变了。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木子云被发丝遮住的额头上,木子云不舍地睁开了眼,爬起了身子,默默地走到水旁,将自己昨日的污渍,和昨日的快乐洗的干干净净,换上了他应该穿戴的衣服,让脚丫重新钻进了鞋了,今天,他回来了,该回来了。 方起鹤在船头吆喝着,指挥着一个个年轻人将娃娃花抬到了大船上,木子云呆呆的站在一旁,再看娃娃山时,嘴角轻轻地勾动,像是又要告别一处拥有着美好回忆的地方,像是这一走,又会再难相遇。 大船慢悠悠的从峡湾驶出,在平静的南海里悄悄地滑行着,木子云心里空落落的,脑袋里一点点装回这几天被他抛弃的东西。 “去哪?”木子云问向了一旁的方起鹤。 “东海,去落入门渊,不过...” “什么?” 方起鹤突然一脸难色,呵呵笑了笑:“待会,我会放下小船,带着些娃娃草离开,你们不必去东海了,直接回家吧。” “回家!”木子云打了个激灵,“我得会东海,我兄弟可能在那里,有了他我才能回家。” “好,你陪我去吧,不过...东海...东海的景,已经变了,让我们都做好心里准备吧,也许这一去,我们就回不了家了。” “东海...东海怎么了?东边怎么了?” 方起鹤转过头来,平静的盯着木子云,苦涩的笑了,哀叹了口气,他说道:“管它怎么样,对想回家的人来说,什么事都不必在乎,都要去闯。” 作者的话:原谅南觉这一发不可收拾的感情吧,就像文中提到的,木子云后悔了,南觉也后悔了,但是一切已经是这样了,走得已经走了,该说的再见,已经说出去了,我们不可能从头开始,对吗? 文中提到了,湖州正饱受创伤,然而,可怜的木子云,要多久之后才能得知这个消息呢?其实,南觉在第一卷多少都已经有暗示了,也正如文中所说,就让湖州最美好的景色都留在木子云的梦里吧,也许,当他醒来时,一切都变了。 回家吧,游子们啊,外面的世界再美好,也比不过家乡的景色,对吗?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九十八章最美好的,最丑陋的,都是正义 - 阴阳石 - 南觉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在东海的边界处,扑到他面上的阵阵阴风,是血腥的。   ——南觉 “过界了吗?” “已经是在东海了。”方起鹤持着一根长桨,拨开东海那稍稍温热的海水。 “怎么这海的腥味...变得..不太妙。像是掺进了血,你闻到了吗?” “闻到了。” 木子云隐约感觉到了什么,望着静静地海面,小声问道:“发生了什么?” 方起鹤不搭话,突然站起身来,指着前方,目光里带着些许坦然,木子云顺指望去,赫然发现东海岸竟整个掀翻起来,大片的陆地被分割成了碎块,许多地域被钟乳石一般的石柱顶在了空中,一连最多有五层,有些甚至没入了云雾之中。所有木子云所熟悉的景色尽皆消失,大陆的模样彰显着狰狞和狂躁,让每一个接近的人都不寒而栗。 木子云怔怔地问道:“这...是哪?” “曾经是广琅琉璃岛,几天前,它改回了三千年前的名字——暗礁大地。只因为它曾经的王者,又在此重获生命。” “乌塔拉!”木子云惊喝道,这几天的闲暇光阴,让他早早地将兽王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对啊,兽王还让他五日内找到当年斩杀他的家伙,即便是后人,现在时日已过,看来自己会有麻烦了。 “鹤叔,现在陆地上是什么情况。” 方起鹤做了个嘘声动作,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海水浮起罩住了小船,从远处看,这里就是一处平静的水面。而远方百丈处,有三条大船徐徐划过,木子云见到了船上的东西,那绝不是人类,而是一个个兽头人身,或是兽头兽身的生灵,划桨的是一大群迪葛乌,他们显然是被当做了最下级的雇佣,船面上传来的是令人厌恶的肮脏气息,连海中的生灵都避而远之。 木子云手捂住了嘴,待大船离开,急忙对方起鹤问道:“这是兽族?” “对!”方起鹤恨恨说道:“我也是几日前得到的消息,兽王虽然是只是个鬼魂,却依然拥有吞天灭世的本领,并且这些时间,它多次食人精魄来维持自己灵魂的虚体,变得日益强壮,这片大陆原本躲藏在暗处的兽族得其号令,尽皆出洞,尤其是翟爪洞穴的怪物们,现在几乎占据了大陆上的每一处山头,人类被屠杀了很多,被俘的一些成了奴隶,一些被当做取乐的物什,耍完了就宰了。现在活着的人类,相互连结到了一起,分化成多股势力,在与兽族抗衡着。“ 木子云万万没想到,不到十日的功夫,广琅琉璃岛就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能打过吗?” “说不准,但现在局势越来越稳定,并且人类开始占据优势,因为兽王死后的几千年里,兽族的修行手段不仅没有进步,反而一再的退化,它们现在凭借着的最多是它们身体的本能,人类只要按部就班的进行反攻,就能赢,只是兽王的回归实在太突然了,不少人类在不明情况下就被取了性命。” 咕....咕....大陆上传来了沉甸甸的鼓角声,方起鹤快速地向岸上划去。木子云大呼道:“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我得立即去落入门渊,找到咕山兔,那是我方家的宝贝,我不能坐视不管。你到了岸上,愿跟我一起就罢,不愿就即刻走,小心啊,这里变了天了,不是人的世界了。” 木子云呆呆地坐在小船中,与兽族打交道他从未想过,如今,心中很是恐慌。在船即将靠岸时,木子云对方起鹤大喊道:“落入门渊那么远,你怎么去!” “管他怎么去,早晚都得去!后事我都交代好了,我方家人不惧死亡,那一个个年轻的后辈才是真正该活着的,我也到了该燃烧自己的年纪了。”嘭,船头撞到了岸边的礁石上,方起鹤用麻布将娃娃草捆到背上,一只脚踏上礁石后,转头对木子云问道:“一起吗?” 木子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却又立即摇晃了起来,他的眼神迷离的很,根本没了主意,许久之后,他苦涩笑道:“我得回家。” 方起鹤叹了口气,取出两只娃娃花,放在木子云手里,幽幽的道了一句:“有缘再见。” 木子云沉默会儿,回道:“希望我们都能活下来,如果我碰见了自己的同伴,我会带他们去方家,我若是找不到路,就在落入门渊等。” “好!”方起鹤一垫脚就飞了出去。 呆呆地站在晃晃悠悠的小船头,木子云木楞地看着身旁的礁石,以及被从海底掀出的污泥,许久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吐出些火来,将两只娃娃花都烧了,连着叶子一起塞进了嘴中,没滋味的嚼着。等到身子有了燥热的感觉,他这才爬上了扭曲的石柱,翻上了地面,他首先要去的就是梁溪院。 真是讽刺,他与方天慕几人最不想回到梁溪院内,却在这危急的时刻,能想到的只有梁溪院。 在海上见到的风景已经足够骇人,但踩到了这片唤作暗礁大地的土地上时,才发现,地狱也不过如此吧。但凡能见到的屋子桥梁全部塌毁了,兽族就在这些残垣断壁上,修建着自己的宫殿,它们将人类的身体嵌入到石料中,那渐渐传出来的恶臭味,并没有让它们感到不适,反而谁的屋子挂着的死尸多,谁的名气就要更大。一些兽人正在屋子外收拾着人类的残肢,有个还是只母兽,正带着个小兽人坐在屋外的石头上,拾捡着被切下来的人类手指,或许等到这些手指晾干,风化,那个小家伙就能多一串项链了。 木子云心中泛起阵阵的恶心,却又陡然生出恐惧,他越来越焦躁,心里直做痒,接着,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面皮了,脸上的肉开始抽搐,模样像是在丑陋的笑。 “啊!”他爆发了,顾不得其他,猛地冲进了面前的兽族地,使出浑身解数,屠杀所有能见到的兽,他当着母兽的面,将小兽人砸成肉饼,撕成碎片,在母兽撕心裂肺的哭嚎中,再将其烧成灰烬。 人是人,有心。兽是兽,也有心,他们原本谁都没有错,他们原本都代表着正义,亦或者善良,但当着两种正义撞击到一起时,就都变成了丑恶,他们是最好的生灵,同时也是最坏的生灵。 木子云未深入内地,却声势浩大的在暗礁大地的东海岸点燃了一把火,这把火,让远在天边休憩着的兽王从梦中惊醒,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是那个带给他死亡之人的味道,如今,他渐渐记起了一个轮廓,一个使着雷电,踩着水的家伙。 木子云一路从东海岸,杀到内陆,他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却还是麻木的在杀戮着,他停不下来了,停下来自己就会被杀,他的身边聚起了一群又一群赶来的兽人,双方的眼睛都是血红的。兽人手中抓着人类的头盖骨,木子云脚下的熔浆正熔化着兽人的残骸,双方都在积攒着心中的怒火,都拥有着必须要杀掉对方的理由。 木子云双手插进地面,让大地变成他的熔浆池,在兽人飞跃过来之前,将他们沉入池内。兽人前赴后继,无所畏惧,他们几千年为了生存可以隐居在黑湿的洞穴,也同样能够为了族人而选择点燃自己几息的生命之火。 双方都打疯了,可笑的是,一直到木子云的火珠无力地垂落到木子云的肩膀,来支援的从来只有兽人,却不见到人类。“或许,人类都死光了吧。”木子云虚弱的苦笑着。他扶着火气,慢慢坐到了熔浆之上,原本几里大小的熔浆池现在只剩下了三十几丈宽,周边站着看不到尽头的,握着利器的兽人,他们在等待着,那逐渐接近的斩杀木子云的时机。 “呼...呼...”木子云喘的越来越慢,他又自嘲道:“太蠢了,太招摇了不是吗,我陷入绝境了,不过...”木子云邪笑地瞪着外围的兽人们,“我看透了,一群废物!要杀我?恩?” 他双手团出一个火球,朝着天空抛出去,嘴中喊道:“这个,是我给你们兽族的贺礼,敬你们即将踏上的黄泉路!”他瞬间钻进了熔浆里,嘭!火球在天空炸开,化成了十个火球,十个火球继续炸开,化成了一百个火球,继续炸,继续分化,暗礁大地上开出了一朵火莲花,它的花瓣一层包裹着一层,在这片人类的地狱中,将数不尽的兽人送进了真正的地狱。 “吼!”大地核心处,那由搜刮来的无数宝贝堆砌成的大殿内,兽王狂暴地散出黑色凶气,朝着东方一指喝道:“卡莫!”(兽族语:进攻!)大量的高级兽怪化成了黑色浓烟冲向了天际,他们排成一排,像是为暗礁大地的天空拉上了一道黑色的凶幕。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九十九章 我替他,叫您一声师父 - 阴阳石 - 南觉 “路撒!”(兽族语:诅咒!) 处在轰塌世界的兽人们,无奈地成为了暗礁大地上盛开的这朵火莲花的燃料,他们在临死前不甘的向着木子云,发出兽族最恶狠的诅咒。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为即将踏上的黄泉路找一个安心的理由,“路撒”所有的人类,“路撒”眼前毁灭他们的男人。 火焰永不灭亡,它烧着兽族的居住地,烧着人类的家园,烧着活在这世间的生灵,把一切的自以为不完美的物什都化成了灰烬。它是那般自私,那般无情。 木子云为自己披上了块从泥土中捡起的破布,将头颅严实的遮住,踏着同类与异类的尸体,朝着熟悉的方向走去。显然,他已经沉醉在火海之中了。 原来他不知觉中打进了陆地深处,梁溪院早就落在他的后方,他不由地加快了步伐,周围的火烧得越厉害,就会有越多的新火焰融入到木子云的身体,来弥补他能量的缺失。 冷风呼啸着,刮着天南地北毁坏的物什,木子云来到了一处可悲之地,那原本应该华丽的城市,真真变成了一片废墟,人类的尸体就压在那残壁之下,无人会去慰藉。木子云贴着城边走,遥望着废城中的惨景,他并没有多少的感情激发出来,反而适应了这样的结果,这是战争,高于人类之间的种族战争,谁都会面临这样的结局,甚至觉得败者的结局是理所应当,如果胜的会是人类,那他们做的与兽族不会有什么差异。 然而,当过了几里的路程,木子云最不想去考虑的事情,还是紧紧地揪住了他的心脏,他一再的否决、回避,却仍抹不去他心中的灰冷。因为这座城,是汪图,风筝的故乡。 多美的城啊,多好的城。你看那倒在碎瓦块中的一面石砖墙,上面精细地雕刻着勇士的图案,连盾牌上的花纹都显得清清楚楚。看那流在废墟中的一条溪流,依旧那般清澈无比,若是去用手指沾一下尝尝,我相信,肯定还是甘甜可口。 木子云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这座城原本与他没有关系,反而,他应该咧一咧嘴,他没有闻到城内的恶臭,风筝要么是逃了,要么是死了,无论是哪种结果,似乎都是木子云欣然见到的。他似乎不想让风筝出事,又似乎想让她死。最终,他没有忍住,飞一般冲进了汪图废墟,大路已经不见,他只能凭着零碎的记忆去找着风筝的家门,他找到了,那扇大门并没有倒,即便它背后的房屋已经坍塌成尘,它依旧顽固的立在那里,守护着不知何人的尊严。 大门里,根本没有木子云的落脚之地,许是风老汉家中门人太少,木子云观望了许久,都见不到一具尸体。木子云左脚踏进大门,踩在块砖石上,忽的心中泛起一阵苦水,撤回脚,魔障的自语道:“不了,不看了。”接着就往东北奔去,从废城中穿过,一刻也不停。 空中之城——缁作,现在也是塌落成了个山堆,里面不知埋葬了多少亡灵,但以此之后路程中,兽族的足迹就越来越少了,牧野只是毁了些田地,房子也就倒了几间,看来是梁溪院的人挡住了兽族的攻势,护住了这里的居民。到寺口后,就彻底是人类的世界了,只是街道上没了往日的喧闹,但店铺还是敞开着门,木子云挑了几家进去,发现均是空落落的,不见个人影,走着走着,听见阵阵的吵闹声,那是梁溪院传来的声音,木子云急走了起来。 今天的梁溪院,从门口到院内沾满了人,他们来自各地,为了观看一场刑罚。木子云用布遮着脸,费尽周折才挤进了院门,梁溪院之前就被毁掉了大半,现在似乎完完全全的毁了,人们就站在废墟之上,热闹的看着场中的表演。木子云终于见到了这场刑罚的角色们,三十多张宽的空地上,摆放着梁溪院十五位枭雄,四十六名师者,以及百名英杰,当然,都是尸体,并且残缺不堪。 场中插着两根长木柱,夹着一条横杆,横杆上用银爪钩吊着个老人,那是梁溪院城主——修一垄峰。老人年纪大了,一把银爪钩或许能直接要将其皮肉撕裂,所以他身上插着四五把,都是先将爪钩合拢,穿透身体,再将爪子展开。他头发被硬生生扯掉了些,露出了渗着血的头皮,此刻,他比死人只多了几缕气息。 “喂,他...他为什么会这样。”木子云压抑住了自己五味俱杂的情绪,对旁人问道。那人小声回他道:“你还不知道吗?是梁溪院的地藏主放出了兽王的亡灵,虽然地藏主已经归隐,但还是被当做梁溪院的主事之人。你看看那些人,那是登封人,他们亲自来兴师问罪了,唉,梁溪院的人本来都走光了,登封人有火发不出,就杀梁溪院周边的人来解气,先是把缁作毁了,又去杀牧野百姓。” 缁作竟然是登封人毁的,这群恃傲的家伙,显然并没有将登封外的人类当成同胞。 “唉...”那人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梁溪院的主子们都走远了,但城主他老人家一听到登封人在斩杀梁溪院周边无辜的百姓,就奋不顾身的回来了,还带回了些梁溪院的精英。还是城主好啊,鸣守啊,地藏主啊,泯灭火主啊...都跑了,浔江郭里的戈堡太守已经自立山头,与梁溪院划清了界限,城主现在是孤家寡人了,马上也就要被处决了” 这时另一人又接道:“不必处决了,城主已经不行了,他多大岁数了,被一群年轻的高人打来打去,早就抗不住啦。诶,我刚刚得到消息,从胡边野那边好像着起了大火,一直烧到东海边,我估摸着是火主跟兽族干起来了。火主也是真男人啊,大局面前是懂主次的。” 木柱旁走来一群登封人,他们个个衣着鲜亮,似乎他们是这片大陆上的最高贵的种族,一个年轻的家伙,用一根长杆挑起了遮住城主面容的白发,威严而冷厉的喝道:“梁溪院这帮贱货,与兽族串通,放出阴间畜生头目乌塔拉,来为祸世间,我登封念氏今日替天做主,砍下这帮贱人的头颅,来祭奠你们死去的同类。” 多么慷慨华丽的宣言,他们能为天做主,将人们死去的亲人叫成畜生一般的同类。登封人们在叫嚣着,踢打着,他们才是这场刑罚的主角。 木子云平静的对旁人问道:“你觉得公平吗?”那人沉默下来,许久后,摇着头说道:“不,我不相信,即使是梁溪院干的,与城主也不会有关系,唉,城主是好人呐,多少年来,给了我们太多的恩惠。” “那为什么,大家都不说话了。” “不敢”那人回道,认命似的表情上,带着苦涩的笑容。 “没有人敢吗?” “有能力的”那人指了指地上的死尸,说道:“都在那呢,来的登封人只是一小势力,城主不是太弱,而是没有同伴,鸣守,火主,但凡有一个陪着他,他也不会沦落至此。” 木子云心中悲伤万分,他想着之前的种种,他和方天慕那小子果真是青涩的顽童,什么都不懂,却装的能理解一切。仔细想想,梁溪院可能谁都会伤害过他们,但城主是从来没有的,他像极了一个气急败坏的爷爷,整日为这几个小子操着心,“是啊,他从来没有为难过我们。” “啊?哦..对,他当然没有为难过大家”那人说道:“不然,他也不会舍弃性命回来,可惜啊,只有他一个人。” “他的同伴,回来晚了。”木子云走出了人群,踏进了那铺满尸体的场地,并慢慢解开了遮住自己面容的破布。登封人见到后,指着木子云大叫了一声。 周围传出阵阵的嘈杂声,然而这群人嘀咕了半天,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谁。 “城主”木子云站到了城主面前。将解下来的布单手按在胸前,城主的眼神黯淡无色,木讷的盯着木子云,也不知还是否有意识。登封人大喊道:“是你,是你这家伙打伤我护城的念氏人的?” 木子云没有理会,目光忧伤的盯着城主,许久后,他缓缓跪了下来,抬起头,对着城主说道:“我替方天慕叫您一声师父,师父!我...我...”木子云将头磕在地上,双手抓着碎石,肩膀不断地颤抖,“唉...”木子云抬起头,满脸涨红,他知道城主就要死了,却实在不知道这时候究竟能说些什么,只能让城主听到,他并不是孤单单死去,他还有同伴,尽管这同伴,是一直以来与他对着干的坏小子们。 城主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他的力气在那一刻泻光,伴随着呼出的一口气,垂落了佝偻着的肢体,他死了,就这样死了。说不清他的死到底是为了什么,但却让每一个人都永远记住了,也让这个“狼心狗肺”的坏小子,又一次受到了良心的谴责。 木子云磕了三个响头,双掌喷出两道火流,从脚底将城主的身体烧化,接着沉沉说道:“城主,其实,你对我们很好,像是家人,我们都讨厌严厉的长辈不是吗?原谅我们的无知吧,徒儿没有什么能报答您的,只有让无数的登封人,去做你黄泉路上的垫脚石吧。”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章 从分别那天,重新陈述(一) - 阴阳石 - 南觉 子云的时间: 那登封人哼笑了一番,说道:“出口狂言,小儿,与你爷爷我过上两招如何?” “我有一言,在你临死前,要告诉你。”木子云伴随着火焰站起了身,发丝扬起,眉间火红印记出现,轻蔑玩味的笑了声,说道:“登封的衣服都这么没品位吗,穿出来的样子,真是蠢极了。” “什么?”那人愣住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随即火冒三丈,扬拳大吼道:“那是为了跟你们这些蛮夷畜生区分开!” 天慕的时间:(从十五天前开始) “你不必抓我,我自己会走”方天慕冷冷地对颛王旭说道。 颛王旭冷哼一声,甩手将方天慕扔了出去。方天慕落地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嘴唇越发的苍白,却一声不吭的直起了身板。他将黑刀紧紧按在腰间,紧跟在颛王旭身后。 飞奔出去四五十里路,颛王旭停住了脚步,方天慕本来对他就没抱什么希望,冷冷地走到她身旁,说道:“你走吧。” 颛王旭将虎子往地上一扔,再将铃铛放下来,盘腿坐到块石头上,摸着下巴说道:“我也讲信用,会送你们离开,只是我突然想到我们的方向是错的,北边其实是死路,陆地上倒是没什么,但海中有活了几千年的海妖,以你们现在的状态,去了是必死无疑啊。” 方天慕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他并不知道海妖原来是在北海,这样的话,他们是不应该往北走了。 “慕...慕哥。”铃铛躺在地上,无力的叫道。方天慕蹲到铃铛身旁,铃铛样子十分不妙,她虚弱的对方天慕说道:“小木只知道我们是往北去的,如果我们改了方向,小木就找不到我们了。” 方天慕点了点头,接着对颛王旭说道:“在北海边休息几天,养养伤。” “呵,登封的家伙,肯定能找到你们。” “咳咳”方天慕冷道:“来就来了,无妨。” “也罢”颛王旭起身道:“我见你们有些顺眼,就护你们些时日,出了海,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不到三日,他们就抵达了北海边,这里荒芜人烟,有的只是废弃的码头。期间虎子醒了过来,是方天慕握着黑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才逼得他冷静了下来。虎子颓废地坐在岸边,懊恼地捂住了脑袋,他怪自己实在太弱了,谁都保护不得。颛王旭找到了处入海的溪流,水很清澈。又去浅海处,游了一遭,回来时,竟然用衣裳包着十多条鲜鱼,且个个肥美。 颛王旭笑道:“海妖也有个好处,这些鱼儿在深海活不下去,只能在争浅海的地界,随手一捞就是两条肥鱼。”食物对几人可算是雪中送炭,他们快要饿疯了。有了鱼汤的疗养,方天慕和铃铛的身体舒服多了。用着废弃码头的木板,他们简单的造了艘小船。 方天慕的恢复手段很另类,他站在了海面上,将手伸进海中,在海水中凝出黑洞,黑洞吞噬着海中生灵的能量,虽然每条鱼的能量少的可怜,但聚少成多,何况这浅海处足足有百万条鱼存在,不消半日的功夫,方天慕的状态就焕然一新,连身上的伤口,都好了许多 回到岸边,颛王旭走了过来,对其说道:“来了。” “我知道。”方天慕冷冷地盯着远处,只见那边压过来大片的人群,为首的是登封章丘氏和广氏的老当家。 “有件事,我想问你”方天慕转头说道。 “你讲来。” “我们当日去三百里处的翟爪洞穴,用了七天的时间,可为什么到北海边,却用了不到三日,洞穴应该离得梁溪院更近才是。” “那洞穴不该是正北方向,而是偏西的,这广琅琉璃岛有一点十分怪异,就是东西方向上存在着说不清的门道。在陆地上,你往西走一辈子,也走不到头,似乎东西的距离是无限的,好比你们从翟爪洞穴的正南方赶去,也就一日功夫就赶到了,但偏东一点,就不好估计了。” 登封人来到了面前,广氏老当家指着几人喝道:“逃啊,逃到天涯海角,也出不了我登封人的手心。”又瞪着颛王旭骂道:“你个小子!我广氏给你诸多好处,你竟然说走就走!难道是不把我广氏放在眼里吗?” 颛王旭双手叉在胸前,昂头站着,九尺身躯威风凛凛,他笑道:“那倒不是,我并没有瞧不起广氏,我的意思是,在场的各位,包括现在呆在登封城里的家伙,我都没放在眼里!” “你放肆!”一个年轻家伙冲来出来,他年纪轻轻只有二十五六却功力大成,已经初入黎人之境。 颛王旭不屑道:“就凭你?你跟你哥比起来,差点还远呢。哦?对了,你哥哥好似已经是个废人了,对吧,哈哈哈!”这家伙正是当日被魔化的木子云烧毁身体的广仲的亲弟弟广埋。 “你还有脸提我哥!你分明是跟他们串通好的,我今日非杀了你,为我哥报仇!”这家伙修也是炼金术,不过不是铁,而是铜。人体内的铜虽然不比铁多,但依旧重要。广埋当即控制起颛王旭体内的铜元素,接着打算贯穿颛王旭的身体。 谁知颛王旭霸气的冷瞪这广埋,毫不在意的样子。“什么?”广埋大骇的盯着颛王旭,他的确控制住了铜,但颛王旭的身体太强了,连血管都是世间最坚硬之物,他拼尽全力也钻不出个缺口出来,不多时就累的气喘吁吁。 “玩完了?滚吧,你没资格跟我打!” “你..你你”广埋气得不轻,浑身直哆嗦,他立即掉头去对付方天慕,却发现他的能量一触碰到方天慕就会立即消失。 “回来!”广氏老当家低声喝了一句,广埋赶忙低头丧气的退了回去。广氏老当家接着说道:“其他我可以放了,这个拿黑刀的小子,要跟我们走一遭。” 虎子向前一步,喝道:“今个,你谁也带不走!” “呵,小鬼,出头是要凭实力的,你这种蛮夷蝼蚁,入我的眼睛都没有资格。” 嘭...就在众人对峙之时,一艘船撞到了海岸上,北海已经多年不见船了,况且那船好似是凭空出现的,谁都没有察觉。众人齐齐望去,却惊骇地发现,那艘船不是人的船,上面站满了兽人。 “兽人!”登封人惊恐的叫道。 章丘氏老当家声音有些发慌,他急忙对广氏老当家说道:“广琅琉璃岛还有兽人?” “不会啊,兽人都是几千年前的生灵了。” 那大船上的兽人中,走出来个一丈半高,穿黑金甲的巨兽,他持着九环大刀,指着人类喊道:“卡莫!”(兽族语:进攻!)大片的兽人从船上跳下,杀向了人类。这是一船兽族精英,都经过了兽族修行手段的历练,双方刚一交手就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在战乱中,方天慕护住铃铛和虎子且战且退,不久就踩进了海中,方天慕一咬牙狠做了决定,喝道:“上船,出海!”几人跳进造好的小船,颛王旭手按在船边,将船奋力推出了海,方天慕喊道:“你不走?” “没兴趣去斗海妖,这群兽人倒是有意思极了。”颛王旭回头杀向了兽人,他显得异常兴奋,当然碰到登封人,他也绝不手软。 虎子持着根长桨划船,几人沿着北海岸划了些功夫,避开了战地,不敢贸然进深海,等到了黑夜才出发。 “那些是兽人啊”铃铛思索着,“还以为只有我们四兽域有兽族呢。” “我听说过兽族”虎子边划船边说道:“在我们湖州的记载中,有几个关于兽族的传说,我万万没想到我今日能亲眼见到,真是可怕。” “没什么可怕的”铃铛搓着手掌,冷风吹得她打了个颤,“在四兽域,兽族和人族也并不是对立的,双方也会有联盟,还有其他的生灵呢。” “你见过?” “嘿嘿,没有”铃铛理了理头发,在宋地我第一次见到其他的生灵,砌葛乌不是吗?四兽域是分等级的,我...我没有资格做许多事情...” “不会吧,你很强的。” “那是”铃铛自豪的说道:“我从小就是个奇葩,啊呸呸,是个神人,学什么都快,该会的不该会的我竟然都能了解,我一直觉得我好像不是一个人?” “你是兽人?”虎子打趣道。 “不是这个意思!”铃铛嗔怪的瞪了眼虎子,接着说道:“我觉得我还有好多身体,好多个我,嗨!我自己也说不清,总之,我很强,的确很强!嘻嘻..” “你不叫铃铛吧..”虎子突然说道,方天慕转过了头,一脸的诧异,铃铛怔住了身子,随即笑了笑,说道:“你瞎说什么呢?” “嘿”虎子挠了挠头,“开个玩笑,夜已经深了,我们入深海吧。”说罢,便转过身去,默默地划其船来。”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零一章 从分别那天,重新陈述(二) - 阴阳石 - 南觉 天慕的时间: “慕哥,我们会碰到海妖吗?”铃铛抱着双腿,蜷缩在船尾,心中想着,三天了,木子云怎么还不追上来。 方天慕冷冷回道:“不会有事。”虎子朝后笑了笑,说道:“海妖在梁溪院的任务里比翟爪洞穴要容易,咱们把那洞穴都闯了一遭,还怕这海妖不成?” “对啊”铃铛掏出了爪砑,欣喜道:“得拿着这物什,要是真碰上海妖,没准会有用哩。” “诶?”虎子站起了身,朝前眺望着,向后喊道:“前面有陆地!” “啊?这么块就穿过海了?”铃铛跑到船头,真看见一块地从海面上渐渐升起。 “应该是片岛吧。”虎子说道,“靠近了看看。” “好强的能量!”方天慕冷道,“从那片陆地中传出来的。” “在哪个部位,我们绕过去!”虎子撑住了船问道。 “到处都是,能量是整片陆地传出来的。”方天慕已经产生了退意,然而,可怕的是,无风的海面上,小船自己动了起来,被那块磁体一般的陆地紧紧地吸附过去。 海面上还是鼓起大量热水泡,铃铛急道:“海下面有东西,不止一只。”船马上就要碰上陆地了,几人发现这地并不是真地,在略微的蠕动着,天啊,这竟然是一头巨大的怪兽。 方天慕打了个机灵,对铃铛喝道:“快摇晃爪砑!”铃铛本能的抓起爪砑举到头顶摇了起来,叮叮...铛铛...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几人的浮躁的心渐渐的平复了下来,而海面也不再波动,随即而来的是此起彼伏的喘息声,而且是十多道声音一起。 “原来海妖是许多怪物的统称,好险啊,亏的爪砑发挥好了作用。”铃铛心有余悸的说道。几人小心翼翼地将船从陆地旁绕行过去。 “有人”方天慕突然冷道,目光朝向南方。只见漆黑的海面上,由一束月光照出来面银地,银地上游荡着一叶小舟。 “是出海的人归来吗?”铃铛问道,却又摇了摇头,怪道:“咦?奇怪,我感觉不到那人的能量,但看着那身形觉得十分眼熟。” “木子云!”方天慕冷道。 “什么!”虎子急忙跑上前,铃铛也急盼盼地去眺望,“是他吗?他怎么从海外过来了,方兄,你仔细看看,究竟是不是他。” 方天慕镇定自若地感受着天地万物传来的能量,那一缕穿插在海妖能量之间的气息,虽然细微,但却足够让他辨认出本源,他点了点头,再次确认道:“是他,我确定!” “喂!”铃铛突然朝着那边大喊道:“小木,我们在这里!小木!小木!” “呃呀!”虎子立即捂住铃铛的嘴,抓起她手中的爪砑快速地摇晃起来,怪道:“不要命了你,这旁边还是海妖呢!” 铃铛使力将虎子的手掰开,急得直跺脚,说道:“那怎么办。” “他不是正往这划吗?马上就来了。” “是哦,小木...你快过来吧。”几人静悄悄的等待着,时间过得太慢了,虎子有些急了,也动起了桨,朝着木子云的方向划去,双方很快就会见到了。 忽然,远处的小船听出了,不知出了什么事,不久后,小船跳转了头,朝着后面划去。 “啊!”铃铛又忍不住叫喊道:“他怎么走了!” “是啊!”虎子恼道:“他搞什么?”接着将桨扔到一边,跳到空中,飞过去追赶木子云。 怪事就在那一瞬间发生了,那远方的小舟莫名其妙的突然消失了,像是从未在海面上出现过一般。虎子惊愕的怔在了空中,方天慕隐约感到不妙,朝着虎子身侧打出了一道气刃,将虎子唤回。 虎子站回船上,立即说道:“我看那边没什么东西,也不该是沉船了,难道那是幻觉?” “不会,那的确是个人,并且是他。”方天慕冷回道。 “那他去哪了?”铃铛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方天慕摇了摇头,思索了许久后,说道:“我觉得很怪异,自从到了北海边就觉得不对劲,整片海似乎被数道能量罩着,这些能量属于不同的性质,像是把不同的纸张碎片拼在了一起,刚刚木子云进入了两股能量的中心,结果就消失了。” “什么能量,连大海都能罩住。” 方天慕沉默了会儿,回道:“类似于能量的东西,如果真的是被创造出来的,那么能量的主人应该是神。” 虎子和铃铛冷吸了口气,铃铛问道:“我们追过去好吗,我怕小木他...” “追!”虎子斩钉截铁地说道:“这就追。” 方天慕本还想考虑一番,但见着两人态度坚决,也就随着去了,他能感知到世界所有的能量,而方家人所认为的天地法则,其实也包括了能量的部分,所有方天慕能够找到能量的契合点,并从中穿过,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木子云并不是从两股能量的缝隙中穿过,而是穿进了一股能量之中,进入了那能量所代替的区域,也就是西海。 而方天慕是彻彻底底的躲开了所有的能量面,在迂回了半个时辰之后,几人竟然挣脱出广琅琉璃岛错乱法则的束缚,来到了外面的世界,出来的路是广琅琉璃岛多少势力实践上千年才能够探出的,就这样轻易的被方天慕解开了。 “小木在哪?”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铃铛显得有些绝望了,而他们出海太久了,已经失去了方向,连方天慕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先找陆地,木子云那小子怎么样也死不了,这一点我有信心,自来都是他杀别人的份。”虎子不知是在安慰铃铛,还是在安慰自己。 就这样,三人朝着未知的方向,越走越远,殊不知他们将会是终结那一切的人。 从那时起,第二天,风筝的时间: “筝儿,自打你回来,就闷闷不乐,怎么了啊,跟爷爷说说。”风老汉坐在板凳上,看着正在择菜的孙女说道。 风筝头抬了抬,低声回道:“只是有点累。” “累?三四天了,还歇不过来啊,哦..你是心累啊,呵哈”风老汉接着打趣道:“是祥那小子让你恼火了。” “不是。” “哦...那是谁。” “谁也没有”风筝嗔怪的回过头,扔过去些菜叶,“就是累了。” “唉,孙女大了,是到了思男人的时候了,可惜你生在汪图啊,身不由己。” “爷爷!”风筝羞恼的站起身,将菜篮子按到低声,哼了声跑走了。 到了自己的房间,风筝锁上了门,屋子里空荡荡的,丫鬟正在别处做活,风筝似乎很疲惫,无力地坐到了桌旁,眼睛下意识地盯向了某处房梁,嘁了一声,朝那边洒了些茶水,想起那个臭东西就让她恼火,可偏偏总是惦记起他的模样。 忽然,风筝心脏中传来一股悸动,她猛地站起身来,这感觉她再熟悉不过了,木子云两次濒临死亡,她都是这样的感觉。 “怎么会?”风筝忧忧的自语道:“四天了,他还处在危险中吗?难道梁溪院的人没有饶过他?”风筝焦急的在房中踱着步子,她应该感到轻松啊,像往常一样,但这次却与众不同,她竟产生了一丝害怕,她害怕那个家伙会真的死去。 “怎么办?他到底在哪?他快要死了,我感受的到。”风筝坐到椅子上,心狠的说道:“死就死吧,他死了才好,我一直希望他消失不是吗?他就该死啊,他...他是我的克星...” 风筝趴在桌子上,将头埋在胳膊里,许久之后,她小声嘀咕着:“可他死了...真的就没了?以后,就见不到他了,真好啊,不是吗?他死了才好呢。” “不..”风筝起了身,双手捂住了脑袋,“救他吧,就这一次,我...我以后一定杀了他,但...但这次..” 风筝常舒了口气,她握紧了拳头,心中多次的劝解着自己:“才不让他简单死呢,我得亲手杀了他,才不便宜他呢!就这一次好了,以后再不管他了!” 风筝闭上了眼睛,她的确有办法救他,因为,当日魔化后的木子云在即将死去时,风筝将树枝插进了木子云的胸膛,虽然后来风筝动了恻隐之心,放弃了杀戮的想法,但还是在木子云身体里留了一颗种子,这颗种子就像一道随时可以执行的死刑,只要风筝想,就可以立即穿透木子云的身体,木子云那之后虽曾感到些许异样,但却没有在意,殊不知他的生命已经把握在别人的手里。 “呼”风筝流了很多汗:“竟然是海妖,这个笨蛋居然去打海妖了,真是蠢,他也该死!” “他要不行了!”风筝与那颗种子内的灵魂产生了呼应,在那家伙的身体即将被撕碎之时,种子钻出来生出枝叶,化成了一条白色的手臂.... 新生的种子散落到了海底,长出大量的树根,在那家伙正恍惚的期间,风筝再次偷偷地将一颗种子埋进了木子云的身体。 八歧大蛇被无数的树根吸引着,朝着一处游去。 “呼...”又是长长地一口气,风筝擦了擦汗,露出了疲惫的笑意,“就这一次,下次不要救他了。” 噗通!房门突然被撞开了,丫鬟慌慌张张的摔倒在地,朝着里面大喊道:“小姐!不...不好了!兽...兽族,一大群兽人杀进城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零二章 从分别那天,重新陈述(三) - 阴阳石 - 南觉 风筝的时间: “古拉噶!卡莫!”(兽族语:战士们,进攻!) “勇士们!进攻!” 汪图的勇士或许不是世间最强的战士,但拥有着最符合战士的精神,他们在汪图城的街道上,奋尽全力的挡住了兽族战士的身躯,双方都是视死如归的家伙,不会在乎自己流了多少血,不会考虑自己还能活下多久,每一个能见到的只有手里的血刃以及眼前的头颅。 兽族头目,是一头高一丈六的白狼恶兽,并没有人形躯体,可当做普通白狼的加大版。兽族将毁坏的汪图建筑,以及杀掉的汪图城民堆成一座小山,其上插了三面高低不一的黑底白纹旗帜,白狼站在旗帜之前,冰冷的目光静静地盯着前方的战况,它身旁的两头仆从,在不断地大喊着:“卡莫!” 白狼的喉咙发出一阵呼噜声,两头仆从立即停住了嘴。“嗷...呜......”一声狼啸从小山顶冲上了云霄,进攻着的兽人们像得了命令一般迅速后撤,即使已经将刀刃靠在人类的脖子上,也要立即收回。兽人群将小山团团围住,白狼的喉咙继续开始低鸣,所有的兽人静悄悄的,听着那沉沉地声音。 汪图城的勇士们,包括城主都没有与兽族交手的经历,他们以为自己的坚守有了效果,兽人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却不知道,兽人的智慧绝不比人类低,甚至在众多种族中,拍的上前列。白狼正用自己喉咙发出的声音调兵谴将,它早已看透了人类的防御体系,打算改换兽族的攻击方式。 汪图勇士趁此机会抓紧休息了一番,城主在后奋喊道:“它们只是一群畜生!赶走它们!杀光它们!勇士啊,以汪图之名,于今日,献出自己的生命吧!” “喝!”“喝!”满城的汪图勇士仰头齐呼,他们互相敲击着兵刃,他们竟渴望自己今日能够战死去死,那莫大的荣耀会带给他的家族永世的闻名。 “嗷...呜.....”白狼再次仰天长啸。 一瞬间,上万头恶兽开始疯狂地行动起来。呼隆隆,兽人群分成了三批,左右两翼冲向了城外,中间留着大股兽人向后面退去。 “它们逃了!”勇士们指着兽人喊道。然而,几息后,他们才发觉不对左右两翼的兽人刚到了城边,就同时转头沿着城缘奔跑起来,它们冲碎了建筑,踩碎了街道,一刻也不停。 这时白狼身后三百丈处的地面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塌陷下去,从裂开的宽缝中,爬出了三头猛兽,它们个个身躯可比高楼,那些个朝后奔跑的兽人接着自己跑势,跳到了三头猛兽的手掌之上,呼!猛兽身体大幅度震动后,手掌上的十多只兽人就被抛向了汪图城深处。落下去的兽人大都是精英,一个下来,便会造成一阵骚乱。 由汪图勇士组成的铜墙铁壁,开始抽离出人去解决飞进来的恶兽。突然,有人大呼道:“城主!左右两条兽群是冲着我们城后逃跑的百姓去的!” “什么!不好!”城主惊愤地高呼道:“向后退!城后有守卫吗?” “有,但只有百十个!” 这时,兽人再度从正面冲击,汪图勇士不得不架起身躯,去拼挡兽人新一轮的攻击,然而,这次兽人极其的狡猾,它们攻上来后,象征性的使了几个阴招,接着就朝着后面逃去,于此同时,左侧来了一股兽人,它们同样没有硬拼,而是利用了敌不能动,我可动的优势,与人类打起了游击。 在如此的攻势下,汪图这道壁垒很快就变得力不从心,有人对城主大呼道:“让勇士们散开吧,这样下去,大家都发挥不了实力!” 城主满头热汗,“好!好!勇士们,去杀光他们!”可惜啊,这个错误的决定,让汪图更快的沦陷了。在勇士们散开杀敌之后,兽族们忽然汇聚到一起,像一把尖刺般狠狠地插进了汪图的心脏,左右两翼原本杀向城后的兽人,也同时掉转回了方向,从后方来了个三面夹击,勇士想聚却再也聚不到一起,纵使他们个人的本事再大,也敌不过整片兽人的攻击,一个个的倒下阵来。 汪图倒下的太快了,让所有的人类都没有预料到,城后那正在逃命的汪图城民们,在勇士败阵之后立即遭受了灭顶之灾,大片的兽人压过了挡路的建筑,浩浩荡荡的杀了过来。 风筝穿着布鞋,拉着风老汉的手气喘吁吁的与四五万人一起逃命,第一声尖叫从后方响起,所有人向后望去,只见一头持着狼牙棒的兽人,踩在一具血淋淋的尸体上,手中拿着人类的头颅。兽人阴邪又倨傲一般朝着前方的人类笑着,“啊!”人群彻底慌了,他们的逃窜进入了最后的疯狂。 谁都不敢回头,谁都在节省着一息半息的时间去多迈上一步。 咔..一头花豹咬断了正在奔跑着的女孩的脖子,鲜血喷洒在四周的白石之上。风筝听得身边此起彼伏的凄惨声音,心中恐惧但更加难过,她忽的停了下来,风老汉急喊道:“走啊!” “爷爷,我有本事,我去挡一挡吧!” “筝儿”风老汉看着风筝跑向后面,急得直跺脚。 风筝向地面抛出了大量的种子,几息后,无数的树干从泥土中钻出,朝着兽人爬去,兽人跳上树根想从上面踩过去,不料这些树根多少都具有风筝的灵魂,能够自发的生枝弯曲,但凡被缠住脚踝的兽人,都会被立即卷进树根之内活活闷死。 然而,兽人中也有能腾云驾雾之辈,它们经过兽族修炼方式的洗礼,已经不弱于人类的钟黎境界,眨眼的功夫就有兽人飞到风筝的脑袋旁。 风筝嘴唇在发抖,却还是坚强的站定着脚步,她自信的小声自语道:“我不怕,无论敌人有多么可怕,我都不会退缩,因为...”呼...淅沥...一阵阵怪声过后,那抵达风筝身边的兽人们只剩了被吸噬干后的骨骸,一双男人的脚踩到了地面。 风筝嘴角一弯,欣喜的回头,祥披着破布,露出一双眼睛平静的望着她。风筝心中接着说道:“因为我身边有一位守护神!” “你想杀谁?”祥的目光里好似没有身边那数不尽的兽人,以及洒不净的鲜血,只有风筝,从来都是这样。“你不要动手,它们脏,我来,你想杀谁,我给你杀。” “祥...”风筝柔和的叫了一声。 轰!风筝打了个哆嗦,她身后掉落下来个九尺恶兽,一张大嘴还留着黏液,风筝缓缓转过身来,看到那恶兽模样,当即吓的说不出话来。恶兽的手腕像木桩一般粗,靠在一起举起来要砸向风筝。祥踏着安逸的步伐,冷风吹起披在他身上的破布,像流苏一般飘动着。 哒..哒..哒..恶兽凶狠地瞪着这目光毫无惧色的男人,竟然说出了人话,它说道:“人类小鬼,两百年了,本王都没有好好品尝过肉的滋味,让这只母人来给我解解渴吧,桀桀....桀桀...” “你想吃她?” “是啊!不过吃之前,先要宰了你,你有些本事,我刚刚见到过了,很不错呢。” “你想吃她?”祥再次问道,这次,他的语气里十分冷厉。 恶兽哼了一声,挥动着粗手腕砸了下来,祥轻描淡写的用一条手臂挡了下来,恶兽惊了一下,说道:“看来你比我预想的,还要强一些,呃,什么!”恶兽惊骇地发现,他的手腕撤不回来,并且原本粗壮的手腕正慢慢的缩减,它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失去。 此刻,恶兽再看祥,便是一脸恐惧了,“你...你什么东西...” “我是恶魔,从出生便是了”祥的眼睛变得什么可怕,浑身散出恐怖的气息,“所以你正在与恶魔对战,但是...你要伤她,那站在你面前的,就不止是恶魔了,哼哼哼哼,我会代替阎罗王,渡你进阴间炼狱!” “啊!啊.....”恶兽嚎叫的声嘶力竭,他几百年的生命就这样被硬生生的吸噬干净,化成一堆黑骨,衰落到了地面。 “风筝!”风老汉飞奔过来。 “爷爷,你怎么回来了,你放心,有祥保护我,我不会有事的。” “我怎么放心”风老汉恼道:“你忘了,我也是修行之人,我也...” 噗..... 那画面迟迟在风筝的脑袋里过了很久,她看到了一条美丽的血河,一头俊美的白狼潇洒地从他眼前飞过,他的爷爷就被叼在白狼的嘴中,像一具木偶般。 “爷爷!”风筝长长地喊出来,脸上狰狞的哭着,那一声过后,她便哑了。那头白狼将嘴中的猎物抛到兽群之中,兽人们用这血刃将那她那具至亲之人的身体撕成了碎片。 “啊!”再一声后,她昏倒了,再不省人事。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零三章 蛟龙鬼魂 - 阴阳石 - 南觉 登封城内的念氏家族,是偏弱的一方势力,他们长年提供出族内人才去守护登封边界,因此保住了自己在登封里的位置。而木子云几人强闯边界,重伤了他族内两名护界高人,其中一人还因为被吸噬的生机太多,不足三日就苦苦死去。念氏人虽在登封里没有话语权,但到了外面的“蛮夷之地”就能好好的撒气泼来,他们的怒火需要蛮夷之人的性命来平息。 然而,今日传回来的消息,让整个念氏陷入了死寂,他们派出去修理梁溪院的小队族内精英,竟一个不剩的全被个喷火的小子斩杀,那小子应该就是前些时日被绑进登封的木子云。念氏老当年拍碎了桌子,大呼道:“这畜生!要是不宰了他,我念氏可真要被登封城里那些家伙的口水给淹死了!” “老爷子,那小子邪门的很,听着传言,好似他除了会火之外,还能用雷。” “是邪性,要不然这一群小鬼不能取了一千百八星宿图。” “可生灵是不能同时拥有两种元素的,这是天地间的法则,不是吗?” 念氏老当家沉思一阵,气哼道:“消息里提到过,这小畜生不能同时使用雷和火,没准他根本就不是火体,而是靠着某种手段储存了元素的能量,这大千世界里无奇不有,也许是他诞生地的修行方式吧,传我命令,半族出动去杀那小畜生,哼,虽说这举动会让登封那些家伙笑掉牙,但也好过什么都不做的强。” “可...可兽族已经打到了....” “放心,兽人来不来,不必在乎,有人比我们更贪恋这登封地,他们会替我们铸好高墙的。” “是...” 天刮北风了,木子云披着一件衣裳已经觉出冷冽,他遮着脸,行走在他乡异地。经过什么地方,他早就不在乎了,他在找着虎子,找着铃铛,找着方天慕...甚至,他的内心深处,在找着风筝。然而,他告诉过自己,有一种可能,虽然不想去面对,但是...这些人似乎已经死了。 广琅琉璃岛真是不小啊,木子云朝着西边一直走着,身边的山川河流换了一幕又一幕,他能见到的,除了兽人与人类的尸体外,再无其他。 “唉...”木子云目光里暗淡无色,他哀叹着说道:“怎么就剩我一个了呢?他们为什么不在北海边等着我,难道颛王旭那家伙杀了虎子?如果没有,虎子一定会回去找我的,可是谁都不见了。唉...或许我应该回汪图那片废墟中找一找,没准那臭婆娘...” “好哥哥,你能帮帮我吗?”忽的,耳朵旁传来一阵孩童声音。木子云急忙转过头去,只见得一个五六岁的男孩骑在木马上,瞪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仔细的盯着木子云瞧。 这山间荒无人烟,这孩子孤零零一个坐在玩具上,也不见得怎么害怕,倒是十分平静,木子云下意识地加了戒备,虽说只是个孩子,可冲破登封边界时,他不正是亲眼瞧见登封人拿着十几岁孩子的身体当容器吗? “你刚刚说什么?”木子云靠近了问道。 那男孩嘻嘻笑着,眼睛十分清澈,隔着一丈远,木子云都能看到男孩眼睛中自己的影子,男孩摇晃着木马说道:“好哥哥,我骑着马儿到了这地方,怎地也找不到路了,你带我走一段路吧。” 木子云左右望了望,狐疑地盯着那孩子看,心道:“没什么,就算是个恶鬼,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说罢便走了过去。” “嘻,谢谢好哥哥。”男孩双手握着木马头上的把手,开心的向后仰去,然而,刚刚的那句话让木子云打了个激灵,他猛地心道:“不对!这孩子刚刚说的根本不是人话!虽然意思木子云立即就懂了,但那绝不是人类的语言,是兽族语!他听乌塔拉的鬼魂说过的!” 木子云怔住了身子,紧接着退了三四步,那男孩脸上没了笑容,一双灵目里透射出冷光来,木子云沉沉说道:“兽族的小鬼这般年纪就懂得害人了?” 那男孩忽的爆成一股黑烟,接着座下的木马像活了一般,边散发着黑气, 边化出了原形。那是一匹骷髅骏马,马背上坐着一句四五岁孩童的骸骨,骸骨上覆着一层面皮,正是刚才那男孩的容貌,只不过没了眼珠子,并且干瘪的离奇,更怪的是有一根骨刺从骷髅马的腹部插进,刚好从孩童的下巴穿出,像是把两具骸骨紧紧地固定到了一起。 噗...噗...就在这时,湛蓝的天空拉上了一层黑幕,数十道黑烟从西边的地平线飞到东边尽头,大地上没有丝毫的光亮,木子云唤出了火珠来,却只能照亮巴掌大的地方。 呼....像是摩擦空气的声音,木子云从吹在面上的阴风判断出,有至少十头怪物站到了他的四周。他凝出三四个火球,互相用火流连结着朝着上空浮去,几息后,在木子云紧紧盯着火球照亮的空间时,一只黑爪子将火球抓灭,火球崩碎时,喷射出大量熔浆,熔浆的光芒让木子云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他身边围战着一群恶兽,每头都有四五丈高,它们模样各异,却都格外的恐怖,宛如守护在阴间大门前的恶鬼,不需看它们的眼睛,木子云就已经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它们不是活物!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木子云瞬间化成虚体,刺向了恶兽,果然,轻易地便穿透了恶兽的躯体,那些个恶兽冷厉的盯着木子云,毫无感情可言,与北海海妖唤出来的僵尸海鸥颇是相似。 “嘶....”木子云冷吸口气,低声说道:“谁又放出了这么多恶兽的鬼魂,难道是乌塔拉?” “人类!”毛骨悚然的声音从木子云头顶响起,木子云急忙抬头,惊骇地发现他的上空漂浮着条蛟龙模样的恶兽鬼魂。 “你们从哪里冒出来的!”木子云指着蛟龙喊道:“那这家伙不算是兽吧!” “我是兽,属于古兽族,并不是乌塔拉的部下,甚至,乌塔拉一类兽族只能算是低等族,然而我在阴间呆的太久了,三千年,足够我放弃自己的尊严,乌塔拉以还我自由的条件,让我成为了他的傀儡”蛟龙鬼魂伸展着身躯,十分享受的模样说道:“阳间...呃...多么美妙。” “嘁...”木子云心道,乌塔拉怎么会连打开阴间鬼门的能力都有,这完全就不该是兽族会掌握的东西吧,木子云曾向方家人打听过,方家人说了,生灵带着怨气死去会化成阴间厉鬼,自古以来,众多生灵中只有人类找到了通往阴间的路,而那座阴间鬼门实质上并不是阴间本身具有的,而是当年第一位连通阴间与阳间的大师,用天下至宝造成的,大门上带有术的纹路,后人只需要掌握部分法术,便能打开大门,找到阴间,并且术的纹路是根据人类的气息来构造的,其他生灵并不能使用。 要么是有人类叛徒,还是绝对的高手,帮助乌塔拉打通了阴间大门,要么就是乌塔拉掌握了另一条连结阴阳两界的法子。 “人类!”那蛟龙灵魂又唤出了声,“为什么?为什么你的气息让我有些熟悉,三千年前,我们相识吗?” “呵!我说老妖怪,三千年前这世上还没有我呢!” “啊...”蛟龙的声音很是沧桑有力,“三千年前的事情,我都记得很清楚,却惟独记不起自己的死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木子云还未回答,底下的一群恶兽鬼魂吼出了话:“老蛟!你蠢话太多,兽王的命令是抓着小子回去,而不是让你来与他谈话的!” “吼!”蛟龙发出了一声巨吼,那些个恐怖的恶兽竟然被震的鸦雀无声,再也不敢反驳,看来这蛟龙生前的确属于更高级别的兽族,它浑身都散发着霸者的王气,虽然老迈,但却足以摄心震骨。 蛟龙接着说道:“人类,我...似乎记起了些东西,在见到你后,我的记忆好像恢复了一点散碎的画面,我...看到了一个家伙,是人类,他...他手中握着我的一片鳞甲,我坚不可摧的鳞甲竟然被腐化成汤...他是谁?是他杀了我吗?” “我不知道...我说了,三千年前,这世上没有我。” “我..我又看到了一个人,他...他踩在我的背上,人类!竟敢踩在我的背上,恩?他好像与我相识,我记起来了,我那是很虚弱,全身被腐蚀的伤痕累累,哦...这人在救我。” “啊?一个人类在杀你,一个在救你?” “对,杀我的那个,双手缠绕着绿光,救我的那个,他身上缠绕着雷电,水流,还有...还有..我记不清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零四章 火葬 - 阴阳石 - 南觉 “那个人?”木子云想到当天他与乌塔拉见面时,乌塔拉也说过忘记了自己的死因,并提到了一个踩着水流缠着雷电的家伙,莫非蛟龙与乌塔拉遇到的是同一个人? “对了”蛟龙若有所思的说道:“那个人也懂得兽语,跟你一样,人类,你是救我的人的子孙吗?” “这点我并不知道,但是...”木子云悄悄唤出了雷魂,唰唰放出三道闪电,“我确实拥有雷电的能量,不过”木子云再收回雷魂,叫出火珠,接着放出火焰来,“我不会水,会的是火。” 蛟龙鬼魂怔了会,突然喜道:“对了,我记起来了,那个人类还会用火,是啊,你就是他,这熟悉的气息我不会识错的。” “老蛟!”周围的恶兽鬼魂没了耐心,他们壮着胆子再次吼了出来:“你现在是兽王的仆从,别忘了,你在阴间那三千年是怎么过来的!” 蛟龙周身散发出了压制力极强的恐怖气息,然而他终究是放弃了自己的尊严,他语气凄惨的对木子云说道:“人类,做个阴间的厉鬼也就罢了,但连自己的死因都不知道,可怜呐...或许你是我当年好友,然而如今你不认得我,我不识得你,我们两个刚好就将过去的羁绊放下吧。原谅我,为了获得救赎,我不得不在人间逗留...” 蛟龙的煞气开始向木子云推压过来,木子云本来就没指望蛟龙能够协助自己,天下乌鸦一般黑,兽就是兽,人就是人,即使曾经是好友,但在种族层面上,只会是死敌。 聿聿.....那匹骷髅骏马扬起了自己的蹄子,插在它躯体中的骨刺时不时的摇晃,骨刺那头插着的干瘪男孩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睛,吃人一般盯着木子云看。呼隆隆,骏马撞了过来,四周都是恶兽鬼魂,木子云无路可退,便将自己化成虚体,并浓缩成一团,骏马是没有实体的,它的攻击手段是依靠着能够凝结出的能量,然而,木子云只关注着骷髅马,却忽视了马背上的男孩,那男孩竟有一处是实体——他的右手掌。 木子云浓缩成的火球,在穿过鬼魂时,感受到了实体的存在,在挡住鬼魂能量的同时,将那实体硬生生的从鬼魂上掰离,化成实体后,木子云仔细瞧了瞧地面上的小手掌,十分诧异的向着周边喊道:“喂!蠢兽,这阴间不可能有实体存在吧。” “桀桀...”“嚯嚯...”那些个恶兽鬼魂放肆的大声笑着,其中一头扭着手腕说道:“这是我三千年前的战利品,当年人族的一个首领相当棘手,我们几个攻了他几月都不见成效,后来,我找到了他的儿子...桀桀桀桀...我掏空那小鬼的身子,只剩下一幅面皮,然后用兽族钉骨刺将他穿到他爹的马儿上,桀桀..桀桀...你是没见到那人族首领看到他儿子时的模样,哈哈哈...当即吐了满地的血,那手掌不是虚体,而是这小鬼的怨念积攒而成的,要知道,兽族钉骨刺是具有灵魂的,会随着亡灵一起堕入阴间,每时每刻都会对被插的鬼魂造成极大地痛苦,这小鬼被折磨了三千年,怨气每天都在增长,自然会成了这模样。” 木子云攥紧了拳头,他愤怒地瞪着这群恶兽鬼魂,这样的一个孩子,即使到了阴间都在受着巨大的折磨,怨气积攒成了实体,这是怎样的痛苦才能达到的水准呢。 “乌塔拉!”木子云低吼了一声,一瞬间,虎子、方天慕、铃铛以及风筝的渺无音信,加上这可怜孩童,都被木子云划成了乌塔拉的罪过,他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咬牙说道:“兽族,可以从人间消失了,别急,我这就送你们回地狱!” 呼!木子云脚下的地面火山喷发,炽热的熔浆推着浓烟朝着天空的“黑幕”冲去,空中的蛟龙鬼魂发出了道声响,像打了个喷嚏,它周身向下滴起细雨,那不是普通的雨,而是一个个小水泡,体积很小,每个水泡中飘着一条用肉眼都难见的鱼苗,鱼苗落入火中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只要接触到了地面,就会立即涨大数百倍。 不久后,喷射的熔浆旁边有无数的白皮大鱼在疯狂调动,它们震荡下来的鱼鳞是无比锋利的刀刃,并且被弹出时拥有极强的力道,熔浆射到空中,刚好到蛟龙的身底,便开始回落,木子云突然出现在熔浆顶头,他的右脚被熔浆包裹,竟然有八十丈高,他双手叉腰,奋力向上一抬,接着轰的一声跺向了地面。 鱼群被火气浪震开成圈,蛟龙鬼魂虽然体型巨大,但在空中速度很快,几息内便调动了躯体,咬向了木子云。正此时,火珠飘到了木子云左眼处,左眼眶渗出两条血,木子云面皮狰狞的大吼起来,同时,从蛟龙的喉咙开始乃至蛟龙整个腹部,开始燃起世间最烈的火焰,虚体下的蛟龙,仍旧被这火焰的热量灼烧的痛苦不已,它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是三千年前那个会火踩水缠雷的人类。 “什么!”蛟龙忽然发现,无论它往哪里逃,它身体里的火焰会永远的跟着它,好像那是他与生俱来的东西。 “哼!”木子云冷厉的说道:“那火焰时带有灵魂的,能够跟你一起下地狱,我也要让你们兽族感受感受在阴间遭受折磨的滋味!” “吼!”蛟龙怒吼一声,头颅一抬冲上了黑天,将天空的黑烟钻出个口子来,一束光趁机渗透下来,刚好落到木子云的身上,木子云抬起头来,耀眼的光让他睁不开眼睛。几息后,他感受到了一阵风,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然来不及了,这蛟龙就藏在耀光中,从天空到地面不到半息的功夫,它没有实体,却凝聚出了能量柱,木子云先被砸进了地面,接着由于巨大的力道弹到了空中,蛟龙扭了下身子,将能量聚在尾巴,将木子云拍飞出去。 其他的恶兽鬼魂也动了起来,它们一兽持着一根钉骨刺,要将木子云穿成串。忽的,一声闷雷响起,众目睽睽之下,木子云消失的无影无踪,一道闪电击中了某处,木子云瞬间出现在那个地方,未待恶兽转过身去,又一道闪电出现,木子云眨眼又转移到了别处。 “人类!怎么能拥有这样的速度,连异兽族中的豹族也不可能有闪电的速度!”恶兽鬼魂靠拢到一起,仔细注意着闪电出现的方向。空中的蛟龙下意识的喊道:“别找闪电,看地面,地面发焦的地方,就是他即将出现的地方!”说出后,它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大概是他三千年前的记忆又恢复了些吧。 蛟龙飞到天空,尾巴打了个圈,天空的黑烟被推散开来,大量的光柱倾射下来,照亮了一片大地,恶兽鬼魂紧紧地盯着地面,“那!”众兽循声望去,发现一块泥土上莫名的开始变焦冒烟,果然一道闪电随即出现,木子云的身影从中奔出,早有准备的恶兽猛地将所有钉骨刺抛出,木子云危急之下强行将火珠唤出,用火焰推动自己朝着侧边移了段距离,落到地面时,木子云的心脏都要停了。雷魂急忙钻了回去,抢救着木子云身体机能。 木子云心中狐疑,借助闪电移动身体,是他刚刚悟到的手段,地面会提前发焦的事情,他自己都不知道,可那蛟龙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弱点?难道三千年前的那个会雷的人类,用过与他相同的手段吗? 木子云重新用火来进攻,他集中精神造出了一道火符,接着将火符抛到了恶兽鬼魂之中,轰!火符爆炸开来,分出了十张新火符,新火符接着爆炸,分成了百张,木子云把原先的火球改成了火符,使术的效果更妙的展现出来。 木子云大喊道:“秘术——火葬!”轰!轰......大量的火符出现在这片土地上,爆炸产生新的爆炸,新的爆炸还未完,旧的爆炸仍在继续。这些个恶兽鬼魂,包括那蛟龙,在无数火爆形成的葬场中懵了,那蛟龙不断嘀咕着:“不对啊,没记得有这招啊,这是什么招数?” 汹涌的火气浪肃杀着被波及到的一切,兽族像恶魔,人类却更像恶魔,无情的火浪,将活着的,死了的,实体的,虚体的,所有的生灵全部烧成了灰烬。 恶兽鬼魂逃得了的便逃了,逃不了的只能让烈焰将自己仅剩的灵魂泯灭,从此世间再不可能出现它们的身影。 蛟龙因在天空足够高处,所以躲过了一劫,等到爆炸渐熄,它穿过火焰来到地面,木子云虚弱的坐在地上,这术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火能。 “可恶!”木子云瞪着蛟龙,心里盘算着想要冒一回险,让疲惫的火珠去维持身体一段时间,改用雷电来对抗。” 谁知,那蛟龙盘旋了一阵后,意味深长的望了木子云一眼,接着便飞向了天际。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零五章 孤岛 - 阴阳石 - 南觉 聿聿...骷髅骏马卷缩在地面,背上的干瘪男孩已经烧毁了半个身子,露出了面皮下的骨头。 木子云一步步挪了过去,男孩用一颗哀伤的眼睛,怜惜的望着这片世界。木子云蹲下来,面对面不忍地说道:“我帮你把骨刺拔出来。” “好哥哥,你烧了我吧。”男孩乞求道,“你拔不出来的,它与我的灵魂已经结合到了一起,你快烧了我吧,我已经被折磨了三千年了,请你可怜可怜我,让我解脱吧。” 木子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四周的火焰开始往这里聚集,嘴中说道:“我这火会烧了你的灵魂,你会彻底的从世间抹去,也不会有转世的机会了。” “谢谢你了,好哥哥,我不怕。我害的爹爹败亡,堕入阴间受罪是应该的,只是人类不能再让那时的灾难重蹈覆辙了,乌塔拉正在想方设法的重铸身体,好哥哥,你一定要阻止他。” “我会的...你爹爹败亡不是你的错,你....唉...你有心愿吗,我可以帮你完成。” 男孩低下头去,干瘪的眼睛竟然低下了几滴黑泪,他悲痛说道:“我想爹娘,但是却再不可能相见了。”男孩沉默着,嘴角产生了丝迷离的笑意,大概他想起了曾经作为“人”的时光吧,一会儿后,他接着说道:“这片大陆变得和三千年前不同了,我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家乡在哪,好哥哥,请你一定帮我做件事,等你打败乌塔拉后,就去找我的家乡,然后替我在家乡的东南角上烧一个纸人吧,纸人上写着我的名字,就算我回家了。” “你的家乡恐怕....”木子云惋惜地说道:“几千年了,早就改换了名字吧。” “不会的,我爹爹当年败亡后,家乡的居民们成功的逃走了,他们会在另一个地方建起自己的家园,我可以肯定,他们依旧会用原来的名字,因为我们家乡拥有着坚不可摧的信念,家乡里的人世世代代都是英雄。” “好的,你家乡叫做什么?” “汪图,一座宏伟的城市,一座由勇士组成的城市,当年,我的爹爹是勇士们的王。”男孩自豪的说道。 木子云眼睛中压抑不住的悲痛,他的脸涨红的厉害,牙齿都咬出血来,他卸下气,忍住心中的难过,笑着对男孩轻轻说道:“好...我会找到汪图,然后让你回家。” “谢谢你好哥哥,我叫风扬儿,哥哥,永别了。”男孩闭上了眼睛,与骷髅马和钉骨刺一起湮灭在了烈焰之中。 木子云仰天大啸,悲愤的吼道:“乌塔拉!” 内陆宫殿里的乌塔拉,感受到了几位仆从的泯灭,痴痴地盯着头顶,自语道:“又是这种感觉,他是三千年杀我的人吗?” 此刻,远在天边的虎子一行人,在漂流了七天之中,终于见到了陆地。那是一座岛,远的来看面积实在不大,但终归是陆地。看够了海的几人疯狂的将船向岛上划去,然而,无论他们怎么划,总是离得陆地那样的远。 铃铛疲惫的说道:“这里好像设了术,你们看那陆地时大时小,说明我们一会儿在靠近,一会在远离,一定有猫腻。” “方兄,你能感受到能量吗?”虎子也精疲力竭了,这些天他们靠着抓海鱼,吮 吸里面少少的水分活着,已经差不多极限了,这陆地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方天慕的嘴唇已经干裂,他最是难受,因为他虽吃兽肉但不喜鱼,几天来根本没怎么吃东西。 “是不对”方天慕冷道:“我刚刚没有察觉这里有能量,原来是因为这里的能量覆盖面太广,已经混淆了我的意识。” “有多少?”铃铛问道,“我们有机会上岸吗?” 方天慕顿了会儿,睁大了眼睛,语气都有些变了,他说道:“这...很多,有上万道不同的能量叠加到了一起,我们要过去,需要去钻能量的缝隙。” “上万道!”虎子和铃铛同时惊呼道。 “对,这里应该是能量的集结地,像广琅琉璃岛北海上的能量面应该也会延伸到这里。” “这...这只能是神才能做出的事情吧。”铃铛惊叹道。 “方兄,有可能进去吗?” 方天慕点了点头,接过了虎子手中的桨,由他亲自划起船来,上万道能量面叠加,进了一面就会到了另一处地方,与广琅琉璃岛的情况一样,这里也是三千年前世界重组产生的结果,这岛屿简直是围了一层迷宫式的堡垒。 方天慕强打精神一点点的将船向岛屿挪动,不能走错一步路,否则就可能会从头开始。不久后,方天慕发现这些能量面会自主移动,却并没有阻止他进岛,反而一点点的为他敞开了路,三个时辰之后,小船终于靠上了岸。 三个人迫不及待的扑上了陆地,铃铛喜极而泣,虎子大笑着在沙滩上打起了滚,方天慕忽然握紧了黑刀,冷喝道:“起来,有人!” 虎子和铃铛怔了一下,迅速爬起了身,几人看到岛内冒起了一股黄烟,原来是沙子,有人奔跑的太快将脚下的沙子都踢飞到了天上。等那人来到面前,几人才看清了他的容貌。 这人衣衫褴褛,头发胡子很长,皮肤十分黝黑,虽然面部一直激动地抽搐,但还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的狂喜。 “人!”这人大呼道:“我终于又见到了人了!”说罢,这人就要扑过来,方天慕将黑刀横在身前,冷道:“你是谁?” 那人兴奋道:“别着急,今后你们也会在这岛住下了,住到死啊,以后我们就是伴儿了。” “你到底是何人!”胡子喝道。 那人没理会,接着说道:“对了,你们从哪来的,是广琅琉璃岛吗?是吗?” 三人面面相觑,虎子回道:“是的,我们来自广琅琉璃岛梁溪院。” “哈哈哈!”那人眼中带泪,“可惜了,梁溪院又少了几个好小子,我也来自梁溪院,谜守,听说过吗?” “什么!你是梁溪院四守中的谜守!谜守不是消失在探海任务中了?” “我就是谜守,十年前的海探相当的失败,我们几乎全军覆没,剩了一小波人在海上飘荡了半个月,结果发现了这座岛,我岛四周有上万道能量面,我的能力是画阵,对能量有特殊的感知手段,为了保险起见,我孤身一人尝试着闯进了岛,确定无事后我动身回去接他们,然而,那些能量面进来的路是迷路,出去的路却是绝路,虽说也有能量缝隙,但却都是死路,我就站在海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耗死在了远方。十年了,我用尽一切办法,都找不到出路,你们也会像我一样,永远被困在此地了。” “不要!”铃铛急喊道,“慕哥,真的是这样吗?” 方天慕转过身去,感受着岛外的能量面,果真像谜守说的一样,那些能量面在移动中,几乎堵住了所有的能量面。方天慕转头对铃铛冷道:“没事,我会带你们出去。” “恩”铃铛用力的点了点头,方天慕的承诺让她很安心。 “唉,出不去的”谜守哀婉的说道。 “有水吗?”虎子忍不住问道。 “跟我来”谜守朝着岛内跑去,几人急忙跟上去,谜守边跑边喊道:“别看这岛上是黄沙地,却长了相当多的好物,别说是四个人,就是四百个人也吃不完。” 几人跟着谜守到了岛内的一处地方,刚到就迎面来了股凉爽的风。 “是水声!”铃铛喊道。几人转了个弯,发现面前是处百丈高的瀑布,“啊呀!”三人都等不及了,快速奔过去捧起水来就往嘴里送。 谜守大喊道:“别喝饱了,旁边有物,好吃得很。”如此,几人还是将肚子撑得厉害,饱了后,意犹未尽的离开了瀑布。转眼又来到处地方,竟然是片瓜田,里面各势各样的瓜都有,虎子一拳砸开个黄灿灿的瓜,一口咬下块果肉,喜道:“我的天,怎地这么甜,好吃啊!” 方天慕摇了摇头,没有动手,谜守问道:“怎么?你小子不饿?” 方天慕冷回道:“有肉吗?野兽肉。” “没有,这岛上除了咱们,连只鸟都没有。” “有药草吗?血根薙,苜蓿草之类的。” “有,有的是,你看见那片山了没,全是药草,怎么?你还好这口?那血根薙可不是随意吃的,能涨死人呢。” 方天慕一言不发奔上了山,也是饿恼了,抓起药草来就往嘴里送,吃的嘴边都是泥土,谜守傻了眼,嘀咕道:“难道这十年之内,广琅琉璃岛已经有了掌控药性的法子?” “谜守大人”铃铛走过来问道:“哪里有河,我想...” “哦”谜守给她指了条路,“那里有个小湖,你去哪里洗浴吧。” 铃铛急忙去了,这几天连脸都没得洗,她难受地真是要了命。虎子忽然对谜守说道:“谜守大人,我有件事要对您说。” “什么事?” “我们是从梁溪院逃出来的,登封人杀向梁溪院了,许多咱们的同胞都被杀了。” “什么!”谜守大惊道:“城主呢!他难道不在了?” “我们离开的时候,没有看到城主。” “可恶!”谜守愤怒道:“登封这群坐井观天的小人,我与他们势不两立。” “所以啊,谜守大人,你快和我们一起想法子离开这岛吧,要不然梁溪院真的就亡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零六章 只有我可以杀你!别人休想 - 阴阳石 - 南觉 湛蓝的天空中,木子云似贴天独飞的火鸟,带着火云一起压向广琅琉璃岛内陆深处,乌塔拉的宫殿不远了,木子云已经接受到了乌塔拉传给他的挑衅气息,等待他的会是场恶战。但凭心而论,木子云自认是没有多少胜算的。 “咦?”木子云忽然嗅到了一股来自灵魂之内的恶臭,随即一阵喜意涌上心头,“她没死!”却又皱起了眉,惋惜道:“她竟没死...”可又想着风筝莫非也在往乌塔拉的方向赶,难道她要为兽族与人族的战争中献上一份力。 “是啊,她有个保护自己的家伙,的确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木子云不忿的嘁了一声,也不知心中为何来的火气。 “空!”飞行中的木子云脑袋忽然懵了一声,心脏在那一刻产生了剧痛,他像折翅鹰一般垂落下来,呼啸的风从他耳旁吹过,他的意识像被厚厚的布包裹了起来,浑身上下能感觉到的,只有心脏停滞所产生的声音。 轰!摔落到地面的木子云,砸出了几丈深的坑,还好火珠用火熔浆奋力保护住了他的身体,否则定是要摔碎了。 “怎么...怎么回事!”木子云蜷缩在坑中,双手捂着心脏,原本停滞的心脏又开始跳动,但每一次跳动都将他身体里的血液注入了疯狂的能量,他开始流鼻血,眼睛渐渐涨红,他觉得自己快要炸裂了。雷魂在其心脏内疲劳奔命,木子云原本已经死了,是雷魂用电流强行让其脏器运作,由于心脏长时间的持续跳动,慢慢地为其注入了新的活性,但这并不意味着木子云的身体机能可以复活。 现在正处于生死的转变之中,雷魂不敢轻易的将电流撤回,如若心脏不能够在电流撤出时运作,那么第二次死亡后,雷魂的能力就再也挽救不了木子云的性命了。 “呃...真痛啊!”木子云手抓紧了泥土,紧闭着双眼,不断地吸气呼气,生怕自己突然的死去。一个多时辰后,他才终于缓过劲来,疲惫地从土坑中爬出来,找了条溪流,洗了洗脸,清凉的水让他感到十分舒服,他一头扎进水中,让自己的精神得到一次洗涤。 “唉...”木子云洗完后,朝着西边又走了起来,“看来雷魂的能量不能用了,只靠着火焰,我会是乌塔拉的对手吗?” 傍晚时候,木子云飞到了一处地方,那是广琅琉璃岛的腹地,几天前是兽族与人族的战场,时隔多日,木子云再次见到了战争的惨象,兽族的,人类的,数不尽的尸体摆放在望不到头的平原之上,原本长满草木的地面,如今一毛不拔,光秃秃的只剩下一片渗血的黄土,恶臭飘得十里之外都能闻到,苍蝇之类的物什在这片土地上大肆地繁衍生息,木子云用布缠住口鼻,迈出一步去,却又退了回来,太远了,他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走出这片遍野横尸的地方。 那就烧吧,他从边界升起一道火屏障,扫荡式的向前推进,走了四五十里,也没见到头,他索性飞到空中,向下抛出大火球,将那些骸骨砸碎烧毁。 “咕......”“咕.....”从西边忽然传来了鼓角声,木子云看到大片的兽人从西边冲了过来,天空中乌压压一片飞兽,个个戾气逼人,木子云心道:“这就开始了?这么些家伙,我可怎么冲过去。”然而,令木子云惊讶的时,这大群的兽人竟然怒吼着绕过了木子云,没有停下奔腾的脚步,忽的一只飞兽来到木子云的身边,阴森说道:“去西边,兽王在等你。”接着便随着大军冲向了东方。 木子云看着这近三十万左右的兽人大军,其中竟还包括着兽人鬼魂,看来乌塔拉真的掌控了连通阴间的法子,这大军在天边分成了两拨,一拨朝向了北,一拨朝向了东。 十几息后,木子云又见到西边来了群兽,这群兽才几千的数量,但明显要高级的多,应该是精英,其中一个头目足有十丈高,握着由人类骸骨捆绑而成的手杖,一跃跳到了木子云身旁,它在空中站不住,只说了一句话:“兽王要见你!”接着落了下去。 木子云判断,兽族要和人族进行一场大决战了,这恐怕是倾巢而出了,作为人类的一员,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唤出火珠,他要将这几千兽人消灭。 “人类!”这时,从西边深处,传出了一声幽幽长鸣,“来这边,本王在此等你,来吧,弱小的人类,你就算有再大的动作,也改变不了暗礁大地重生的命运。” 木子云收起了火珠,空中破风震开火云,冲向了西方。极速飞行百里之后,他望到了一座宫殿,对兽族而言那是宏伟而荣耀的,但对于人类来说,那实在可怕的很。木子云从空中砸下时,抓断了兽族宫殿前的兽王雕像,用烈焰将乌塔拉的石像头颅烧成浆水,眉心火红印记出现,踩在地面上,每一步脚下都会盛开一朵莲花似的火圈,一层层火圈在兽族宫殿内造出了一片炙热的熔浆湖,黑色混白的建筑,与那火红的熔浆对比的十分鲜明。 “乌塔拉!”木子云仰天怒吼,紧接着,从宫殿内发出一道骇人的吼声,一头黑漆漆的巨型牛头怪撞了出来,宫殿的大门被其直接冲裂。乌塔拉飘在空中,邪笑着落下来,在木子云的面前,它的双脚踩到了地面。 “什么!”木子云惊愕道:“你有了实体!” “哼哼哼”乌塔拉邪笑道:“还没有到那个程度,你瞧瞧,在我身体里的不过是一群可怜的家伙罢了。” 木子云感知向乌塔拉的身体,发现它的双脚竟有其它灵魂异动,怔了一会儿随即愤怒喝道:“你这畜生,竟然用活人去填补身体。” “是个好法子,不过太费时,我只能找那些适合我躯体的人类或者兽人,可惜啊,几百个人只够填补我的双脚。”乌塔拉傲气的对木子云说道:“我命令你做的事,完成了吗?三千年前,究竟是谁杀得我。” “呵呵呵”木子云阴沉着脸,右手燃起了烈火,“等我把你送回阴间,你自己去那里讯问吧!” “别急”乌塔拉朝着殿后走去,边走边招着手,“来,先看会好戏,哼哼哼...”木子云这才发觉那熟悉的恶臭味就在不远处,难道....他没有迟疑,迅速飞向了天空,来到了宫殿之后。 果然,他见到了风筝,只见风筝伤痕累累的趴在地上,她的身前一头白狼乐悠悠的在踱着步子,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好似在嘲讽。 风筝的状态十分糟糕,半边脸被血染红,虚弱的气息随着风,传到了木子云的骨子里,木子云的眼睛忽然变成了焦黄色,暴躁的戾气陡然而生,他的嘴角竟然不由自主的咧开成了弯,他在笑,诡异的笑着。他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和冲动,他的手指已经忍不住要去捏碎风筝的脖子。 “哦?你渴望她死?”乌塔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木子云猛地打了个哆嗦,一巴掌拍到自己的脸上,他心里焦急说道:“我怎么了,我在想什么!”但即使如此,他的双腿因为兴奋而产生了弯曲,他半蹲下来,一只眼睛偷偷望着倒在地上的风筝,一股莫名其妙的邪性从心头出现,“杀了...杀了她...有什么关系呢,一个人类罢了,杀了她,我再解决乌塔拉也不迟,是啊,让她死,死了才好!”这种感觉好似是他的本性,杀戮的本性,如同野兽一般,他忍不住去扑食风筝的本能,此刻,他像极了试图遮掩自己丑陋模样的恶魔。 “嗷呜!”白狼长啸一声,有两个兽人用木棍绑着些东西走了出来,那是一具人类的尸体,但是分成了几十块,兽人胡乱的将其拼凑到了一起,脸贴在腿上,屁股靠在胳膊上,总之,谁也看不清他原来的模样。 “爷爷!”风筝哭嚎的声音震慑住了木子云邪恶的心。他忽然惊醒,那是风老头,是风筝的爷爷,是人类。木子云浑身哆嗦,脑袋充起了血,像中了大病。 白狼见到风筝那“可笑极了”的模样,乐的扭起了头颅,忽的,白狼脚下的地面碎裂开来,一根树枝从中刺出,白狼躲得及时,但还是被划开了一道深口,“吼!”白狼发了怒,它的兴趣和耐心就在这一息时间内用完了,张牙舞爪地扑向了风筝,风筝做起了身子,双手耷拉着,目光呆滞地望着那渐渐靠近的一对獠牙,她甚至忘记了呼吸。 嘭!风筝那恍惚的眼睛,看到了一只着火的爪子,它的手指插进了白狼的头骨,瞬间将其掐碎,那白狼面目狰狞的倒在了地上。 “啊!”木子云全身燃火,脸上甚至露出了骷髅模样,他将白狼已经面前所有碍眼的物什全部送进了烈火之内。 “是你..”风筝呆呆的望着木子云的背影,眼泪刚到眼角,便被火焰烘干。木子云全身都在哆嗦,他忍不住了,他快要憋的死去,杀了风筝,杀了风筝啊,他内心深处,千百次的想杀了身后这个极其虚弱的女人。而风筝也从灵魂深处,产生了一股恐惧,她觉得眼前的男人不是来救她的,而是来杀她的。 噗嗤...风筝眼睛睁大,她见到木子云竟然咬向了自己的手臂,他咬的狠竟然直接喷出了血花。木子云身体的抖动仍在继续,身边的火焰不断地向风筝身上扑。 “啊!”木子云大吼一声,转过身来,一把抓住了风筝的喉咙,并拉到面前。风筝没有反抗,她的眼神反而平静下来,这个结果她已经有了准备。在二人目光对视中,陷入了无声的死寂,许久之后,木子云眼睛布满了血丝,咬牙切齿地对风筝吼道:“女人!这个世界只有我可以杀你!别人!”木子云接着转过头对乌塔拉吼道:“休想!”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零七章 温度 - 阴阳石 - 南觉 “人类!” “乌塔拉!” 木子云与乌塔拉震碎了脚下的石面,两个家伙在空中四十丈处相撞,火花与黑烟看似交融到了一起,实则是在那狭小的区域里,各自展开了自己最强的攻势。 木子云将自己幻化成了火神,他的身躯时虚时实,凭借着火珠与自己的灵魂交应,击碎了每一股欲来侵袭的黑烟。乌塔拉身体大部分都是鬼魂虚体,所以很多招数都不能够使用,只能用能量聚积的方式来形成手段,可不能觉得这样的乌塔拉便不可怕了,它是三千年前统治暗礁大地,并击败所有大陆上所有人类势力的兽王,仅凭着能量,就足够扼杀木子云这小小的人类了。 果然,木子云的火焰几息内便扛不住乌塔拉那压降过来的能量,木子云借力用力,先往下落了两尺,让乌塔拉的能量扑空,并借助它能量回升的力道,猛地窜到了更高处。 “烈焰将做太阳与我,火啊,我将擎你于灰色天际…焰上生,焰下亡,众生受死!”火珠化成了太阳,此刻它的大小从地面看来,真如太阳一般,且拥有不弱于太阳的光芒。这回,“太阳”并没有向下射出火柱,而是在它的映照下,地面上出现了几处光圈,大小光圈一共有八九个,最大的直径约有一百一十二丈,这光圈里无论什么物什,管它可燃不可燃,都着起了熊熊烈火,光圈会随着“太阳”的转动而移动,光圈离开的地方,原先的火焰会迅速消失,新到达的地方,会再次燃起火来。 这只是第一阶段,当乌塔拉站在光圈内,全身被烈火灼烧之时,天空会落下上百个大小不一的火球,火球会被光圈吸引,自发的向那边落去。木子云每时每刻都在成长,在最初的烈焰火焚步后,他依次完成了灵魂火体与火焰虚体,如今,在越来越多的战斗中,他渐渐的领悟了更高层的火焰真谛,没有了神魔丸的他,并没有失去修行的资格,万幸的是,他天生的元素实在与众不同,那火珠和雷魂,就好似那神魔丸一般,能够通过木子云自身的进步,而完成进化,并且在战斗中,元素与木子云会更快的完成修行,现在该是他将所有的实力都展现出来的时候了。 “老蛟!”乌塔拉仰天怒吼,他的鬼魂虚体竟然马上就抵御不了木子云火焰的烧灼,随着天边一声闷喝,那头从阴间被解放出来的属于更高级兽类的蛟龙,便浩浩荡荡的飞来了。 蛟龙怪吼了一声,像是打了个喷嚏,天空竟然下起了雨,这雨水中依然隐藏着肉眼见不到的细小鱼苗,沾着地面就会涨大成巨鱼。无数的鱼在光圈中扑动,鱼鳞反射着光,很快就将光圈切出来个缺口,乌塔拉趁机从中逃脱,并飞到上空,与蛟龙站到了一起。 “老蛟,你说你认得他?我现在可以肯定了,你我三千年前都是被他所杀。”乌塔拉瞪着木子云,说道:“也不可能是他的前世,就是这个人类本身,这种暴躁的戾气我彻底的记起来了。” 蛟龙眼神中带着轻蔑,回话时也不曾看过乌塔拉一眼,它说道:“他不是杀我的人类。” 乌塔拉哼笑了声,身体向上一飘,竟然踩到了蛟龙的背上,蛟龙受此大辱,当场发了震怒,谁知乌塔拉猛然吼了一声,恐吓道:“怎么,你想回到阴间?”听闻此话,蛟龙瞬间泄了气,它作为兽中王者的尊严,再度被果断的抛弃。乌塔拉鄙夷的抬起了头,又瞪向了木子云,口中说道:“人类,三千年前,你杀了我,如今我杀了你,怨气应该就没了,即使我灵魂覆灭也不会再回到阴间!” “我不知道三千年前是谁杀了你,不过...我倒希望是我,如此一来,我反而有了再次宰了你的兴致!”木子云居高临下的望着两只恶兽鬼魂,“就让我灭了你,再去收拾剩余的虾兵蟹将吧。” “桀桀桀...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派出去的兽族大军,去做什么了吗?”乌塔拉阴邪的笑着。 木子云冷哼道:“管它做什么,不久我会亲手葬送他们。” “桀桀桀...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他们会将你们人类的军队逼出海外,或者引到海面,你大概不知道吧,这片大陆从前就是暗礁大地,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了整个世界发生了重组,但其中的规则却没有发生变化,这些年来,人类虽然发现了不少海面上的规则缝隙,但却不了解全部,桀桀...人类会被引到莫名的海域规则内,并且永久的被困在海上,再也回不了陆地,就让他们眼睁睁瞧着大陆上剩下的人类被宰掉吧。” “嘁,在这之前!”木子云举起了双手,地面的光圈消失了,“太阳”吸收回了所有的火气,那一刻,天空真正变成了两个太阳,大地的温度变成了两倍,并且还在持续攀升。 瘫坐在地面的风筝顿时感觉到了窒息,立即生出树根将自己包裹住。木子云忽然大吼道:“我会先送你入地狱!” 火珠化成的“太阳”变成了火红色,它将火珠内的灵魂彻底燃烧,大地的温度瞬间又翻了一倍,从这时起,地面的生灵开始陆续死去,阴湿的鬼魂最怕的就是热量,蛟龙与乌塔拉的鬼魂虚体都开始发软,然而它们并不敢朝着天空飞,因为越接近木子云,温度就会越高。 “太阳”旁的木子云虽然不惧热,但体内的能量正在大量的消耗着,让整片大地升温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手段,他时刻在注意着自己身体的机能,害怕心脏承受不住压力而在此失去活性。 乌塔拉遮住眼睛对蛟龙命令道:“去解决他!” “不急!”蛟龙回道:“他最多坚持半柱香,在此期间只需要保护好自身便可,半柱香后,他的能量会所剩无几。” “你怎么会知道?”乌塔拉诧异的问道:“我复苏的记忆里,没有他用火的痕迹。” 蛟龙幽邃的回道:“当年你死在我之前,我与他相遇时,他已经拥有了三种元素。但是,今天的他,似乎在火元素上要强于三千年前,放心吧,他坚持不了多久了。”接着蛟龙化出十几层水膜,包裹住了自己的身躯,而乌塔拉则飞回宫殿,用层层黑烟包裹住了自己。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地的温度已经达到了正常水平下的五倍,这种情况下,草木早早自燃成灰,风筝不得不随着树根来到地下几丈深处,才勉强得到一丝安适。 木子云心道不能这样白费能量,他冒险来到“太阳”之后,将双手插进了太阳之内,即便是他的火体,就因为“太阳”内的至强温度而感到崩溃,心脏在那一刻开始猛烈跳动,恐惧的雷魂拼命地放出电流紧紧地包裹住了木子云的脏器。 从地平线处出现光界,并慢慢的收缩,光圈外的地面温度慢慢降了下来,而光圈内的地方热度开始相互叠加。不久后,“太阳”的光束被击中在兽族宫殿之上。处在地中的风筝忽然感到钻心的痛,她身边的树根着起了烈火,情急之下,她疯狂的向下钻去,然而,泥土因为高温眨眼失去了所有的水分,树根已经无法再里面生存,以致慢慢的枯萎,绝望之际,光圈边界经过了风筝所在的地方,风筝的脑袋原本热成了浆糊,一瞬间又被抽离了温度,她一下子晕了过去。 当光圈收缩到乌塔拉的宫殿时,刚好蛟龙也被照在其内,那一刻,兽族宫殿溶化成了浆水,包裹住乌塔拉的黑烟,正在快速地消散,很快,乌塔拉的身躯便显露了出来,它双脚的实体直接被烧成了烟。 “啊!”乌塔拉痛苦的嗷叫着,他的鬼魂虚体开始出现创伤。空中的蛟龙替乌塔拉分担了部分热量,它的水膜也被蒸发,鬼魂虚体也正在遭受着火的惩戒。 “不!”乌塔拉不甘的怒吼着,它的身躯慢慢消散,马上就要被从世界的轮回中彻底抹去,就在乌塔拉即将烟消云散之际,世界突然变暗了颜色,附加在两头恶兽身上的热量瞬间消失,它们抬头望去,发现木子云从天空直直的垂落下来,火珠无力的飘在他的身旁。 这场耐力的赌博,是木子云输了,他的心脏再也扛不住那巨大的压力,裂开了一道红缝。这回,连火珠都没有力气去凝出火焰保护,木子云若是摔落到地面,一定会粉身碎骨。 庆幸的是,木子云一生中不乏贵人,方家人终于出现了。突然现身的方起鹤,用气场凝成了一道织网,拉住了木子云的身体,接着便要向一旁跑去,尚有意识的木子云虚弱的喊道:“帮我救她,女人,救女...”方起鹤怔了下,向后一瞧,感知到地下有一股柔韧的能量,用气刀撕开了地面,将风筝也拦在了怀里,飞奔了出去。 乌塔拉满身疮痍,对着天空向远在天边的兽族大军发出了自己愤怒的指令:“卡莫!”(进攻!)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零八章 天使与堕落间的审判 - 阴阳石 - 南觉 方起鹤带着两人奔到了兽族宫殿东南方的一处山地,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宫殿内的乌塔拉与蛟龙鬼魂均受伤严重,一时半会儿没有能力去追击。 木子云一只手按在心脏上,他能感觉到心脏的裂缝,正在向外涌喷着鲜血,是雷魂正在拼命地用电流来补救,才能让他的身体保持着活性。 “小子!你感觉怎么样。” 木子云边回话嘴角边流着血,他绝望道:“我怕是不行了,其实我早就死过一次,那次是雷电的力量刺激着我的脏器继续运行,才让我勉强存活,现在...雷电也救不了我了。” “放心,我有救助你的法子。” “没用的,我的脏器已经裂开了,这不是我的家乡,没有上好的药物”木子云眼睛看到的景象已经开始变模糊,他的手从胸口脱落下来,无力的垂放到地上。 “唉,广琅琉璃岛确实没有炼药的体系,不过我确实带了救你的法子”方起鹤朝着旁边吹了个口哨,一声过后,从草木里窸窸窣窣走出来个人,那人满头发白,身上衣物破烂不堪,连神情都极是狼狈,然而,木子云却一眼将他认出。 “是你!”木子云惊恐道,心中更觉得自己死成定局。 这人正是木子云几人在去落于门渊的路上,碰见的梁溪院英杰孙宫止,在落入门渊内,孙宫止的表妹李怜卿被祥秒杀,而孙宫止也受了重伤,自此下落不明,没想到今日再见,他已是这副模样。 方起鹤指着孙宫止说道:“这是我不久前刚刚碰到的人,我救了他一命,他的手段很是奇特,尤其是医疗术,他应该能救你。” 木子云苦笑着看着方起鹤,方起鹤没懂木子云的意思,狐疑的转头去看孙宫止,不料,孙宫止已经握住了他那把紫黑镰刀,一身煞气咄咄逼人。 方起鹤大不解道:“你做什么!” 孙宫止咬牙切齿的恨道:“他害死了我的表妹,他是个恶魔,他们一群人都是恶魔,我要为世间除害!” “什么?”方起鹤怔住了身子,待孙宫止走过来时,回过神来,大声喝道:“站住,你欠我一条命,现在就抵了,我也不求你救他,你走吧!” “不,我不能,我以阿希莉亚之心发誓,必要惩戒一切罪恶。哪怕我背上背信弃义的骂名,哪怕我变成肮脏的污泥...”孙宫止边说边流下了眼泪,他的白发沾满了灰尘,一脸的疲惫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毅,他是个了不起的人,在被祥打成重伤后,逃离的过程中,他的身心被堕落天使所侵蚀,在堕入黑暗的十多天里,他体验了地狱的炼火,以及邪恶的蜕变,然而,即便身处恶谭,他却能凭着自己的信念一步步的将自己救赎,他是真正能徘徊在堕落与神圣之间的审判者,世间最强大的信念也应是如此。 “恶魔...呵呵呵”木子云的神情变得恍惚,他舒缓地笑了出来,“我的确是个恶魔,像是天生就被命运标记好了,我没有选择的权利,谁有呢?如果我们是普通的人类,那么谈及到命运,都该有所敬畏,可我们都不是能够择命的人,如果能,我甘愿做一头畜生。” 木子云的全身忽然被圣光缠绕,孙宫止的紫黑镰刀在点中圣光时,与之产生了呼应,那之后,木子云的圣光尽皆变成了黑色。孙宫止松了口气,语气坚决的说道:“我没有审判错,你的确代表着罪恶,堕落的恶魔啊,让我用审判之镰来终结你吧!”说罢他举起了镰刀。 “这样的话,我就必须要阻止你了”方起鹤站起身来,握住了自己的手腕挡在了木子云身前。 “鹤叔,我还有句话和他讲。”木子云向后挪动身体,靠坐了起来,方起鹤点了点头,让开了路。木子云望着孙宫止说道:“在你们的世界,是两个极端对吗,一个是天使,一个是堕落的天使,但每一个天使都不能永久的代表圣光,每一个堕落天使都不可永久的背负邪恶。无论是哪个世界,我都相信在善恶的衡量上都是公平的,你可以拿着审判的标尺去指向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但你不能在那一刻就判断他是否为天使或者恶魔,因为他是在这一世是干净的,即便他的身上染着无尽的邪恶,他总该有救赎自己的机会。” “但你不配!”孙宫止大喝道:“你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你的身体是无数罪恶的凝聚,你该受到最严厉的惩戒。” “难道堕落的天使就永远不能重见光明吗?若是如此,你凭什么可以利用堕落的能量来审判世间的堕落。” 孙宫止怔住了身子,他的紫黑镰刀停在了空中,他经历了从炼狱中救赎的痛苦,他的的确确陷入过堕落的深渊,是啊,他救赎了自己,尽管手上也沾满了罪恶。许久之后,孙宫止的镰刀劈了下去,却停在了木子云的眉心,孙宫止的白发浮起,一股类似于能量的气息在四中浮动,孙宫止口中一字一句的说道:“堕落的天使依然有救赎自己的机会,我给你这个机会,让你爬出罪恶炼狱的机会,若是你能将自己救赎,就说出阿希莉亚的誓言:‘吾生后吾死,生将羽翅化为水浪,死愿将心埋入恶土。生命将与圣光同在,以阿希莉亚之心起誓,吾心永不堕入罪恶之门。’倘若你没有说出,证明你的罪恶不可救赎,我会亲手将你化为灰烬,送还到阿希莉亚的怀抱之中。” 紫黑色的圣光包裹住了木子云的身躯,忽然,木子云眼睛所望到的整个世界消失了。 “求你了,别杀我,我也是被宗门所逼,你看看我身上的伤痕,我也想要做个正常人啊。” 木子云像是站到了某处街道,身边车水马龙过的过,走的走,他面前跪着个穿着蓝衣,拿着弯刀的男扮女装的人,那是他杀的第一个人,现在,在堕落与救赎的审判中,木子云要重新做一次选择,而且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在这个审判世界中,木子云忘却了自己在现实中的选择。 “绕了我吧。好吗?” “不!”木子云握着一根白羽,划向了他的脖子,那人重重的落到了地上,木子云静静地说道:“宗门的任务我也不能够放弃,我要变强,加入战兵一列,所以你只能死。” 现实中,木子云的嘴唇开始发紫,孙宫止冷哼一声,将镰刀咱在了木子云眉心处,划开了一道细口。 “啊!”“啊!”木子云全身被无数的死亡铃铛包围,它们系着的线连接着地狱,传来了地狱之音。木子云说出了那句曾经说出的话:“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只要能救我,我什么都不在乎。”之后,天空落下了陨石,地面升起了烈火,三座城池依旧被烧成灰烬。 现实中,木子云的脸开始发紫,孙宫止持着镰刀,在木子云的脸皮上划开了一道深痕。 “救命!”“别杀我兄弟!”“子云,住手!” 审判世界的一幕幕就那样上演着,木子云的选择从未发生过变化,尽管他拥有着数不尽的理由来掩饰自己的罪恶,但是他的的确确是肮脏的。现实中,木子云的身体已经全部成了姿色,孙宫止握着镰刀在木子云胸膛上划了个十字,嘴中开始念咒,许久过后,孙宫止举高了镰刀。 方起鹤大喊道:“你做什么!” 孙宫止冷冷回道:“他自己做出了本性的选择,他无法完成救赎,现在,他应该受到惩戒了!”说罢,他劈了下来,然而,就在他即将豁开木子云的胸膛之时,木子云的嘴唇张合起来,声音随即响起:“吾生后吾死..” “什么!”孙宫止惊愕的停住了身子。 “生将羽翅化成水浪,死愿将心埋入恶土...”木子云边说边流下了泪水。 审判世界中,他站在一个孩童的面前,那个孩童笑嘻嘻地,衣裳灰扑扑的,蹲坐在块土石之上。木子云手中拿着一把刀,望着那个孩童,他心力交瘁。 “你要杀我吗?” “可我就是你啊,我是小子云,你杀了我,你也就不见了。” 木子云咧开了嘴角,在审判的世界里,他第一次放开身心的笑了,他扔掉了手中的刀,说道:“不杀你。”接着他伸出了手,朝着孩童说道:“我不是木子云,我知道的,你才是,我只是恶魔的影子,对吗?来吧,牵住我的手,将我拉出去吧,或者将我推进深渊,我不怪你,也不奢求你,这回你自己选择。” 孩童砰砰跳跳的跑过来,将手伸了出来,像是穿过了什么结界一般,到木子云手边时,已经是成人的手臂。当两只手紧紧握住时,木子云看到了一面镜子,镜子里是一个沾满污泥的家伙,而他自己成为了那个孩童。当镜子碎裂之时,木子云将那个家伙拉了出来。世界随之而来的圣光将那家伙的身体清洗干净,露出了他原本的模样。然而,没等木子云看清他的样子,那人就化成了金色的光芒,分散在了审判世界之中。 “儿子。”木子云身后传来了声音,猛然回过头,他目光湿润了起来,那是他的父亲。 “爹,好久不见了。” “是啊,我们很想你。” “我也是,刚刚....” “任何一个小恶魔,在爹娘面前都是纯洁无暇的,这审判的世界并不是无情的,我跟你娘能够为你献上一份力量。” “为什么?为什么爹你会出现在这里?你也是虚假的对吗?” “儿子”木桩温和地笑着,他的身躯渐渐消失,“也许我们成为家人只是轮回命运中的一次巧合,但是我们很满足,很幸福,感谢有你的日子。我跟你娘亲很为你骄傲,走吧,不要回家,你在的地方,我们会永远陪着你..”木桩消失了,审判世界被一片圣光充满。 “生命将与圣光同在,以阿希莉亚之心起誓,吾心永不堕入罪恶之门...”木子云在泪水中说完了誓言,结束时,他的身体已恢复了红润。 “怎么会这样”孙宫止万分不解道:“审判的世界应该是冰冷的,为什么却可以被感情冲破。”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零九章 雷之圣光 - 阴阳石 - 南觉 睁开眼再看这一方世界,木子云洗涤过的心怎么也沉静不下来。 孙宫止收回了镰刀,语气里还是蛮不相信,“你做了什么?竟然让堕落与神圣间的审判世界产生了感情。” “我什么都没做”木子云低着头,翻看着脑中的记忆,“改变那个世界的,是我的爹娘。”木子云心中幽幽说道,爹娘,难道你们已经....这怎么可能呢? “这样怎么算?”方起鹤走上前来问道。 “不管你用了什么方法,审判世界是不会出错的,你完成了救赎,就不再是罪人,我也没有权利制裁你了。”孙宫止将紫黑镰刀化为须有,接着取出一根树枝,那树枝上长着些细细的嫩叶,孙宫止念叨了一番长长地咒语,接着咒文化形呈条状缠到了木子云的身上。孙宫止对木子云说道:“你的身体已经死亡多日,好在一直有外力协助使其保持运作,并且已经重新激发出活性,我欠方叔一条命,就用你来还了。” 说罢,木子云被一片圣光包围,雷魂在木子云的示意下挪出了心脏的位置,让圣光照耀在其中,然而,那些光芒在没入木子云的心脏后,如同沉入了深渊,大量的戾气从心脏的裂缝中涌出,将圣光挤出了木子云体内。 木子云尝试着控制自己的戾气,竟然成功了,这就极其怪异了,如果是气息,修行者只能够控制其收放,但不能像实物一般加以控制,然而,木子云的戾气在其意识下,可以变换形状,为圣光在中心留一个小孔,使其穿梭进去,仿佛是具有灵魂的。 “难道这并不是气息?”木子云心中疑道,“而是能量?”也只是思虑了一阵,他立即就晕厥了过去。之后,圣光开始修复他的身体。孙宫止来自户鹿,不得不服的是,那片大陆的医疗术简直是神话级别的,而事实上,湖州的医疗手段在世界的各片大陆中,要算上上之列,许多地方虽然有血根薙这种药草,但一般是没有法子去运用的,只能煮汤或者生吃,能否活下来只看天命。 一个时辰后,木子云在朦胧中惊醒,他做了噩梦,梦到自己回到了湖州,却见不到任何人,只有空落落的房子,和长满野草的街道。 “小子,你感觉怎样!”方起鹤在一旁一遍遍问道。 木子云回过了神,随即看到眼前飘动着两样东西,一样是火珠,一样是雷魂,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发觉伤口已经复原,他的身体变得不仅红润而且温热,他活了,真正的活了。 “我很好,从没有这样好过”木子云欣喜的站了起来,对孙宫止拜了拜,谢道:“我欠你个人情,救命之恩永记在心。” “我说了,我是为了报答方叔。”孙宫止的模样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难事。木子云问道:“你有话想说?” “是,审判世界是不会出错的,这一点我可以确定,但是....”孙宫止一脸难色,顿了顿后,接着说道:“你的气息...实在邪恶,甚至...要比堕落的阿希莉亚还要恐怖,我真的搞不清你到底有没有得到救赎。” “我现在也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木子云苦笑道,“不过,我相信命运自会有安排。” “是啊”孙宫止回复后,又若有所思的低声自语道:“你和你的同伴真是相似,一群大恶的家伙竟然会走到一起,这会是人间灾难的前兆吗?” 三人谈话间,无数的兽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昏迷中的风筝被那声音吵醒,一睁眼便噌的坐起了身,看来还没有昏迷前的紧张状态中回复过来。木子云走过去,蹲下来问道:“喂,婆子,你怎么到了乌塔拉的地方,保护你的小子呢?莫非怕了,逃了不成?” 风筝盯着木子云望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突然呀的一声,抓着木子云的胳膊,焦急喊道:“快去帮帮祥,他被阴间鬼门渗出来的怨念侵蚀了,现在正被乌塔拉囚禁着呢!快点,求求你了,去救他!” “嘁,就知道他没用!”木子云用手指捻了捻风筝的耳垂,说道:“小爷我刚好要去找乌塔拉算账,看你这么诚心求我,就顺便帮帮你吧。” 风筝木讷着,点了点头,神情还有些恍惚,突然想起了要是,急忙又说道:“呃呀!阴间鬼门到现在没有关上,里面的鬼魂不断地往外跑呢!” “我正纳闷呢!”方起鹤说道:“阴间鬼门只能由人类开启,为什么乌塔拉能够使用呢。” “不是乌塔拉,正是人类,是梁溪院的地藏主,他现在是乌塔拉的仆从走狗!” “什么!”木子云惊愕道,“你别胡说,他...梁溪院虽然和我不相好,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做!” “真的,要不然祥也不可能会被打败。”风筝幽幽的说道:“祥可以吸噬生灵的生机,却应付不了已死的亡魂,那些亡魂早就没了生机,有的只是怨念,祥的能力似乎一直处在混沌的境界,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失败,他一直很强,他不可能会败的。” 木子云哼了一声,偏过头去,语气里带着些许不愿,他说道:“他也不可能永远保护你,而保护你的也不可能只有....算了,我先走了,你这家伙就乖乖藏在这好了,要么就睡一觉,睡醒了,我就提着你的好祥儿回来了!” 方起鹤拦住了木子云,“你身体倒是好了,但是乌塔拉不是你能对付的了的,我们方家的文献里虽然关于乌塔拉的不多,但只要有的,都无一例外的说着它有多强,并且你别忘了,他身旁还有条蛟龙,如果我没判断错,那蛟龙是要比乌塔拉更加高级的兽类——帝王蛟,即便我跟着你一起去,也不会是两头恶兽的对手。” “可我还是会去的,一路上我见了许多人类的尸骸,我虽然天生是个罪人,但还是有作为人的良心,不灭了乌塔拉,誓不罢休!” 方起鹤一脸难色,木子云一笑说道:“方叔,你已经帮了我足够多了,我自己去就行了,您帮我一件事,如果我死了,请您去汪图城的东南角上烧一个纸人,纸人上写着一个名字,叫做:风扬儿。” “汪图,已经毁了。”风筝悲痛的说道,“只有我逃了出来,我要为爷爷以及汪图报仇,所以才来到了乌塔拉的地方。” “我知道”木子云背对着风筝,抬着头望着乌塔拉宫殿的方向,默默的说道:“但那始终是一个家,一个能让漂泊的亡魂归根的地方!”说罢,木子云飞向了天空。 “唉”方起鹤叹了口气,转头对孙宫止说道:“你我恩情已了,你不必再跟着我了,如果你无处可去,方家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孙宫止满头白发垂在肩上,幽幽说道:“可笑的是,我的审判之镰竟然对兽族也是公平的,兽族中的善类也被天使所接受,我可能为这场战争出不了多大的力,但不可能什么都不做,让我跟着你吧,直至战争的结束。” “好!”方起鹤点头应允,又问向风筝,“你跟我们走吧。” “不了,我等他回来。” “等不到呢?” 一阵沉默过后,风筝微笑道:“那就去找他。”方起鹤没有再迟疑,与孙宫止一起消失在了天际。 “乌塔拉!”木子云在天空怒吼,霎时,雷电与火焰在高空交织在了一起,掀起了兽族宫殿的地皮。 而广琅琉璃岛的人类与兽族彻底开战,战争到白热化阶段时,兽族进攻的势头忽然冷了下来,并向海上逃去,打恼头的人类们,根本想不到这是兽族的诡计,纷纷乘胜追击,大量的战士坐船飘进了海,大陆上,只剩下了如牧野居民那样的普通人,修行者寥寥无几。 兽族在海上沿着条诡异的路线前行,人类搞不清它们的名堂,只按照自己对海上能量面的认识来追击,终于,人类自己走进了牢笼,他们进入到了能量面的死区,不熟悉路线的人类十面围城,再也走不出海域。 之后,兽族在人类的眼前嚣张讥讽的回到了大陆,疯狂的屠杀一切能见到的生灵,那是广琅琉璃岛最黑暗的一天,也是暗礁大陆真正要复苏的日子。 “你叫什么!”乌塔拉与蛟龙站到了空中,乌塔拉遥遥望着木子云,继续说道:“我就要记起你真正的名字了!” “是吗?”木子云的背后忽然生出了两只巨型翅膀,一只为世间至烈之火凝聚而成,一只为泯灭一切的雷电高度压缩凝出,他的身边旋转着两样东西,雷魂与火珠,“既然你认为三千年前的那个人是我,那么,我就让你再体味一样千年前死亡的滋味吧。” “雷!”木子云抬头向天一吼,随后咏唱道:“瞬生,瞬死,雷电啊,请作为我手中的圣光,为世间的杂碎,打开那扇地狱之门!”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夜深了,我们聊聊天 - 阴阳石 - 南觉 南觉写书有一年多了,从未像这些天一般感觉到压力。 南觉是个学生,还有几天就要毕业,讲实话踏入社会这种说法很荒唐,因为学校本来就是社会的的缩影,这日子未来到的时候,南觉是有所期待的,当然临近了南觉也不畏惧,只是心情十分的复杂。 临近毕业,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南觉考虑最多的就是该怎么讲话,该怎么做事,说实话南觉其实有点急性子,许多时候都沉不下心。也莫名奇妙的去渴望一些原本不可能得到的东西,但南觉也成长了,成熟了,该放弃的爱好,该纠正的习惯南觉都在尽力的去改,南觉明白了,时间在慢慢等着,等着你扔一些东西,等你扔完了,它便匆匆过了。 每个人总是觉得自己是好的,哪怕被苛责,也觉得方向是对的,南觉怎么可能例外。但南觉多少会从其他方向想些问题,我在尽量的让自己明白,南觉真的是一个普通人,哪怕自己觉得自己多么完美,但也只能够在自己狭小的个人世界里想一想罢了。 南觉写书的期间,碰到过许多人,就像是一方世界里的不同角色一般,南觉建了一座“问坛”,将部分的角色邀请进来,天啊,他们形形色色,他们与众不同,当你处在其中,你不能将自己当做一个配角,因为所有人都是主角!你也不能将自己当做其中的主角,因为所有人又都是配角!大家配合着彼此今日的演出,聊道着像是照着完美剧本写出来的台词,每一环扣着一环。一个声音忽然停了,你会为此揪心,然而却不能挑出毛病,因为连消失的戏码,都是那些的合情合理。这会让你每日沉醉其中,写书的人朋友很多,却都像极了孤独的野鹤,你贴着天飞着,头顶和底下有着一群群的知心朋友在向你打着招呼,但是没有一个是与你相同模样,跟你飞在一起的。然而,我们却又都是幸福的,因为我们模样不同,却能够彼此打着招呼,因为几本书而走到一起的感情,当然很奇特,却也十分迷人。 小小的地方,我方唱罢他登场,也许里面每个角色都在默默关注着别人的戏份,但要实质说出来,就会冷了几分火候。南觉相信现实中,也是这样的,我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却又会为下一场不知会发生在哪处的“戏份”而忧心忡忡,开场会耀眼吗?过程会顺心吗?终场会取得喝彩吗?然而,我却还在别处演着不同的角色,这边扮演一个写书的家伙,那边是一个工作者,另一边又是生活在生活中的生活者。当所有的档期都提上了日程,所有的剧场都在催着你登台时,南觉的的确确感觉到了恐惧。 所以,南觉有压力了,想放弃了,想将“问坛”拆了,当做自己逃避的第一步,但无论做什么,都遮掩不了自己的懦弱。当我去做了,并做到半途时,又不舍了,这世界每个人占据的角色都很多,有的人心狠,咬咬牙就放弃了一个,或许别的戏份演得更好了,或许更糟糕了,但终究是做出了选择,这也是种勇气。 很明显,南觉是懦弱的,虚伪的,想要逃避,却没有放弃的勇气,我到底不会是一个好演员,只会疲劳奔波在几个角色之中,自始至终或许都在饰演着配角,但不得不相信,即使是配角,在演完了一生之后,也会被当成主角而回顾。或许哪天遇到了伯乐,或许哪天金榜题名,但那都是后话,南觉会争取,会奢求,但在这之前,总该演好自己的角色。 南觉知道留在旧地的时间不多了,每一天都在珍惜过着,想搞些名堂,刻些自己存在的印记,却发现每时每刻的平凡生活,实在是南觉曾在这里的最好的证明,也该会是最完美的回忆。希望在下一个剧场的演出,南觉能够完成的一样令自己满意,人生啊,终究又在另一处要开始了,希望曾经进入过南觉世界的角色们,都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剧场,当我们共同大展拳脚的那一刻,尽管彼此相隔,但却一定会演绎着相似的剧情,因为,我们的心曾经到过同一个地方。 晚好,晚安。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一十章 老蛟,又见面了! - 阴阳石 - 南觉 轰隆隆,这一道紫黑闪电正劈在木子云的左手掌上,在电光消失的同时,他的左手变成了由雷电凝聚而成的恶魔般的巨爪。紧接着是火之吟唱:“烈焰将做太阳与我,火啊,我将擎你于灰色天际…焰上生,焰下亡,众生受死!” 双元素的呼应下,火珠不再化成小太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火精熔浆,那熔浆流缠到了木子云的右臂,尾部盘旋在肩膀,前端分化成了三条细火流,并且开始涨大伸长,最终竟然变成了三条巨头火蛇,各自吐着长长地火信子,眼睛都是焦黄色的。 “古拉噶”乌塔拉的双手交叉弯曲靠在一起,模样似是人类的央求动作,但却觉没有那种意思,果然,他低下头,沉沉闷闷的念叨起兽族咒语。木子云能够听得懂兽语,乌塔拉正在低沉念道:“亡灵们啊,千年过后,本王赐予你们重新成为战士的机会,来吧,从地狱的火谭中爬出来吧,当你们来到阳间的那一刻,便会获得永生。” 嗡....嗡....像是从地狱传出来的鼓角声,一排排恶兽亡魂翻开兽族宫殿的土地,从中齐刷刷地飞出,并且似乎永不停止,半柱香后,地面上的恶兽鬼魂已经达到了三万多只。 “阴间鬼门在地下!”木子云心中想道,“莫非真是地藏主投了兽族,成了叛徒,他这般使力做作,真不知是否还有良知。” 大地上被来自阴间的寒气所包裹,恶兽鬼魂们纷纷在为期盼了数千年的光明而长嚎,听得人毛骨悚然。乌塔拉突然大喝一声:“古拉噶!”世界瞬间安静了,所有的恶兽鬼魂均抬起头来,不管曾经它们是否听命于乌塔拉,现在,它们只认准了这一个主人。 乌塔拉威严而又霸气的站在空中,向着众魂喝道:“天地的法则用不在本王身上,瞧,哼哼,我这不又回来了!”底下三万多头鬼魂放肆的大笑起来,像是在讥讽着整个天地。 “你们!”乌塔拉面孔又冷峻起来,“从现在起,也是了......我们是神!” “嗷呜....”“哈..哈..”众兽鬼魂开始大笑。 “我们是魔!”乌塔拉的声音传遍了四海,众兽鬼魂各自散发出煞气,去拥戴起这位兽王。 “我们..”乌塔拉诡异的笑看向了木子云,“是所有蠢物主宰者!”众兽鬼魂一齐看向了空中的木子云,他们的目光变得凶狠,似乎要将在阴间所存的所有的怨气都要发泄在这个人类身上。 “乌拉嘎!”乌塔拉拖着长长地语调,后仰着头,大肆地喊道:“卡莫!” “呼!”三万多只恶兽鬼魂同时冲向了木子云。伴随着阴间传出的鼓角声,以及阴森的寒气,它们要为永生,迈出第一步。 木子云站在高空,前方一望无际的都是恶魂,隔着几里,便能感受到那它们的煞气,然而,木子云嘴角正讥讽的笑着,他也扬起头,对着即将扑到面前的恶魂讽道:“杂碎,就该有趴在地下的自知,想做神吗?算了吧,让我送你们继续做鬼吧!” 木子云右臂上的三条巨头火蛇,一齐张开了口,动作很是僵硬。“火之秘术——龙息!”随着砰然一声,三头火蛇同时喷出了烈火,那烈火南北约有四里长,上下约有三百丈。大火瞬间将众兽鬼魂湮没,从中传出的鬼哭狼嚎声不绝于耳。 三条火蛇似是将自己腹中的火焰都吐了个干净,十几息后就缩回了型,变成了三条小蛇缠在木子云的右臂。大地上的火焰消失了,三万多头恶兽被烧死了近一万只,木子云冷笑一声,扬起了自己的左爪,这时,天空出现大量的乌云,木子云的雷电爪子向上猛地一举,地面上一头恶兽鬼魂突然就被从地面窜出的一只雷电爪子紧紧地抓住,“雷之秘术——无尽魔爪!” “轰!”木子云左爪在握住的同时,地面上那头恶兽鬼魂就被雷电爪子震碎,当他的魂魄碎掉的那一刻,天空的乌云开始落雷,而那头碎裂鬼魂身上的雷电通过空中落雷的引导而传递给了周围的十多只恶兽鬼魂,这十多只恶魂中有近半扛不住雷电的力量而崩碎,它们身上的雷电,再次传递给了周围几十只鬼魂。 木子云倨傲的站在空中,讥讽地盯着乌塔拉,而乌塔拉在惊愕中眼睁睁看着剩下的两万只恶兽鬼魂一片片的接连粉碎,很快,大地与天空之间的雷电变得相当的密集,一阵耀眼的雷光之后,大地上弥漫着烧焦的气息,两万只恶兽只剩下了几千只,它们抗住了火焰,挺过了雷电,是兽族精英中的精英。 这一击也用光了木子云左爪上的所有能量,“嘁!”木子云眼看着左手恢复了原样,雷魂则浮到了他的肩膀上,“花样倒是多,可我的能量根本不够这两种元素的使用,这底下还在的,可就不是杂碎了。” 木子云眉头轻皱,思索着该怎么运用剩下的能量来对付面前几千个恶兽鬼魂,以及天空中的乌塔拉和蛟龙。 “木子云!”一声呼喊从地面传上来。木子云低头一看,风筝正在下面向自己招手,于此同时,地面所有的恶魂扑向了风筝,而乌塔拉和蛟龙也向麻醉药杀了过来。 “回去!”木子云还未喊完,就跟乌塔拉和蛟龙交上了手。木子云背后的两只翅膀,一只扇出火焰,一只拍出雷电,为自己做着掩护。蛟龙的身躯上产生了变化,从头到尾出现了排列整齐地骨刺,蛟龙将自身变成了一条利刃,移动中便能够杀人,且速度极快,眨眼就将木子云缠住。木子云用双翅包裹住了自己,但在蛟龙的攻势下,很快就败下阵来。 木子云肩膀上的雷魂彻底的怒了,它两只细嫩的小爪子疯狂的抓着空气,看起来十分滑稽,但实际效果真的是恐怖,他们正上方的一片乌云进行了一场每半息就达到五十次的落雷,足足持续了五息时间,也就是木子云是雷体,要不然随便换个家伙,五息时间够死他几百次了,这雷魂发起威来,根本不在乎主子的死活,连火珠都在雷电中被击懵了。 木子云的衣裳已经电没了,全身赤裸着,肌肤变成了黑炭色,只剩下眼白和牙齿还能辨认。木子云恼火的瞪向了雷魂,雷魂毫不惧色,倒还邀功似地晃悠着身子,蛟龙被这突然的招数打的措手不及,浑身上下都是漏洞,魂魄已经不完整了,这样一来,即便他能够灭掉木子云,之后也只能残缺不堪的存在于世间。 “我...我记起来了!”蛟龙目光恍惚,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画面,那是三千年前的记忆: “嘿......”云端中一个人类小子癫狂的笑着,指着前方的一处被落雷击毁的岛屿对蛟龙喊道:“老蛟,看看我这招如何!” “这又是刚想出来的?” “不是,我身边这些小家伙各有各的本事,这小雷妖最是顽劣,花样也最多,这是它的本事呐!哈哈哈哈!” 蛟龙从浑噩中惊醒,他的眼中再次出现了一个人类,那个人类肩膀上也飘着些“小家伙”,其中就有那个顽劣的小雷妖,“是他!”蛟龙坚定地自语道:“一定是他!” “老蛟!”乌塔拉大呼道:“别愣神,杀了这人类,你我的怨气才能了了!” 乌塔拉冲了出去,半途却没感觉到蛟龙跟上,诧异的回过头去,只见的老蛟一副神情惶惶的样子,乌塔拉恼道:“老蛟!你想回阴间吗!不想就杀了这人类!” “我的怨念不在这里!”蛟龙开了口。 “什么!”乌塔拉不解的喊道。 “杀我的,是另一个人类!这个人,曾经是我的好友!” 天空中,乌塔拉和木子云沉默地望着蛟龙,气氛忽然诡异的沉寂下来,乌塔拉望向蛟龙的目光越发冷厉,而木子云却在心里盘算着,能否利用蛟龙来为自己创造些条件。 轰噜噜....地面上先是被大量树根翻开了土,紧接着生出了无数的花,花粉在随着风弥漫在了各处,风筝被树木护在其中,然而,那些无形的鬼魂只能被花粉的气息干扰些心神,却不能被树根挡住脚步,风筝不得不且战且退。 “老蛟!”乌塔拉语气怪异地说道:“你是什么意思!就算你身前认识这个家伙,可他到底是人类,我可是救你爬出阴间地狱的兽,此刻,我才是你最应该听命的主子!” “我是帝王蛟,没有谁能够做我的主子。” “哈哈哈...”乌塔拉讥讽的笑了起来,“你还有颜面说这个?你的尊严早在渴求我的时候消失了。” “是的”老蛟目光黯淡,“三千年了,我终究是把一切都丢了。” 木子云觉得自己应该说些话,来干扰蛟龙的心神,这家伙正处在记忆凌乱的时候,并且已经把木子云当成了三千年前遇到的人类,如果能加以利用,应该能给乌塔拉造就个大麻烦,然而说什么呢?他根本不清楚蛟龙的身份,帝王蛟也只是听方起鹤说上那么一句,该说了,随便说什么都行,蛟龙已经开始麻木,很快就彻底变成乌塔拉的武器了,木子云要把握住机会。 在急促中,木子云想来想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正当蛟龙目光淡然的时候,焦急地木子云下意识地喊道:“喂,青蛇,又见面了!” 那一瞬,蛟龙的面目彻底的冻结了,无数的画面,那三千年前的消失的画面重新回到了它的脑海,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晰。 第一幕: “你敢杀我!”那人类小子趾高气昂地对着空中的蛟龙喊道。 “人类!竟敢在我帝王蛟面前放肆!” “哈,什么破蛟,我看你浑身发青,像极了泥沟里的脏蛇,叫你青蛇还差不多” 第二幕: “老蛟,你活了多久了?” “两百年” “哎哟,呵,怎么连我这个嫩小子也打不过。” “那是我懒得动!” 第三幕: “嘿,老蛟,没法子,我老大非得让我去淮南大陆办事,那可是你的地盘,你得帮我。”人类小子邪邪的对他笑道 “你狗屁老大!”蛟龙恼地很,“我帝王蛟的地盘,是你那老大随便想进的?” “他不去,就我一个..”人类指着自己的鼻子嘿嘿笑道。 “嘁....” 第四幕..五幕...十幕....百幕.... 这一幕: “老蛟,最近那家伙又在闹乱了!”人类小子忧心忡忡的坐在蛟龙背上。 蛟龙没有任何的反应,反而很自然,他回道:“怎么,你老大收拾不了他?” “老大去了别地,我不放心这里,所以留下来守护一阵儿,不久也就离开了。”人类用手指戳着蛟龙的背,“你这老家伙没事就爱出头,我估摸着你第一个要被宰。” “嘁,区区人类...” “别死啊,老家伙...” 终幕: “老蛟!老蛟!你挺住,我给老大发信了,他正在往这里赶,你再忍忍!”人类大汗淋漓,身上沾满了蛟龙的鲜血,焦急地安抚着渐渐失去意识的伙伴。 “我...”蛟龙目光已经无神,只有嘴开能动,“我不甘...” “我知道!我给你报仇,我杀了他!我一定杀了他!”人类仰头长吼着,接着趴在蛟龙的头颅上哭嚎起来,嘴中骂道:“你个蠢物,告诉你别出头,你还去送死!” “人类!”蛟龙吐出鲜血,强撑起身子,对人类小子叹道:“你老大算得了什么,那个家伙又算得了什么,我...只认你!” “老蛟!”人类颤抖着锤着地面。 “我死了,死了,我不甘心,不...!”蛟龙的眼睛慢慢闭上了,那人的面容停留在了那狭小的细缝中,蛟龙看见并听见那人悲伤而又坚决的说道:“老蛟,来世我们再见,一定见!” 吼!吼!蛟龙鬼魂发出了吼声,像是哀嚎,像是怒喝,一直传到了天际。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一十一章 地下鬼门 - 阴阳石 - 南觉 那一声长嚎震天撼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空中蛟龙的身上,满身创伤的蛟龙鬼魂痛心疾首地闭着双眼,许久之后,乌塔拉狐疑的问道:“老蛟,你搞什么名堂,还不快去杀了那小子,怎么?你想回地狱吗!” “是我错了!”蛟龙鬼魂睁开了眼睛,目光中带着愧疚,他深深地望着木子云,“原谅我,原谅我将一切都忘了,我真是可笑,用可怜的尊严,去换了条虚假的命,却把最珍贵的东西都抛弃了。” “你....”木子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见着蛟龙这副模样,又动了恻隐之心,不忍再欺骗他,“我,我其实不是那个人,你见到的人类是别人。” “的确是别人”蛟龙坦然的说道:“但你跟他有些关系,呵呵,罢了罢了,我错了几千年,成了阴间厉鬼,以为自己所拥有的只有怨气,原来我是带着希望死去的。” 蛟龙的魂魄开始慢慢变淡,乌塔拉大不解的惊道:“你!你的怨气.....怎么会消散。”没想到蛟龙在恢复记忆后,选择了坦然和放下,他的怨念慢慢消失了,存在于世间的魂魄也渐渐地要走进轮回的的路,然而,蛟龙鬼魂却没有消失。 “我做了错事,人类,感谢你让我在三千年后再与他相见”蛟龙微笑着向木子云说道:“我做了错事,该是弥补的时候了。”原来蛟龙放下了怨念,同时也放弃了救赎的机会,他留在了阳间,要用自己残缺不堪的魂魄为自己昔日的好友再多做些事。 “人类!鬼门正在地下,你立即去将它光上,地面上的兽魂,我来帮你解决!” “你敢!”乌塔拉怒喝道:“老蛟,我若是不帮你铸魂,你在阳间待不了多久!要么就得回阴间,要么就得魂飞魄散!” “我不在乎!尊严已经丢了,生命也早早的没了,我现在拥有的只剩下三千年前的那份情谊!现在,我只为它而战!”说罢,蛟龙鬼魂冲向了乌塔拉,并洒落下无数包裹着鱼苗的雨水,去进攻地面上的几千兽魂,老蛟头也不回,对木子云喊道:“快去啊!” “多谢!”木子云喊了一声,立即落回了地面,打散挡路的恶魂,来到风筝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木子云有些恼,“告诉你在后面老实呆着!” 风筝怔了一下,面上涌上两朵红晕,眼睛瞟着别处,低声羞涩道:“你...没穿衣服。” “呃...”木子云跳向一侧,扯下块压在废墟中的破布,缠在自己腰上,像个原始人一般。 风筝说道:“乌塔拉很强,我看你打不过,我知道祥在哪?将祥救出,就有机会赢了!” 没料到木子云突然火道:“我难道赢不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你吼什么!我只不过想帮你!” 木子云恼火的哼了声,回头瞪了眼风筝,一把拦住她的腰,用了拉了过来,撞到了自己身上。风筝被撞得痛,气道:“臭木头!你要死啊!” 木子云抱着风筝,冷厉的低沉道:“老实呆着,指路就行了,别添乱。” “你....” 呼....木子云右臂上的火蛇凝聚到一起变成一把火弓,右手的雷电凝聚成了一支箭,拉满弦后,奋力射出。木子云紧跟其后,呆着火焰的雷箭拥有着极强的冲击气场,震开了所有挡路的兽魂,最终击中兽族宫殿的核心。 “就是那!”风筝指着那块乌黑的地面说道:“那就是入口。” 火焰瞬间缠上了木子云的右臂,使之涨大了三倍有余,臂上肌肉狰狞吓人,木子云抱着风筝一跃而起,随之向下砸去,那块乌黑地被砸了出个漆黑洞口,一股阴风吹过两人的脸庞。木子云冷吸口气,说道:“怕吗?” “有点...”风筝的表情的确很是紧张,底下传出的阴气中还包裹着煞气,里面定是险地。 木子云咧开了嘴,洋洋得意的模样,放在风筝腰身上的手掌悄悄向下挪了挪,“怕什么,你要考虑的就是怎么讨好我,我说了,能杀你的只有我,我心情好,你怎么都死不了!” “有祥在,我安心的很!”风筝置气般地回道。 啪,木子云狠狠地在风筝臀部拍了一巴掌,“啊!你干嘛!”风筝痛的五官都扭到了一起,木子云大笑着带着她跳了下去。 私 处上炙热的焦痛感,让风筝紧紧咬住了木子云的肩膀,然而,当冷彻的阴风渗进她的骨子中时,她再也没有其他的知觉了。 噗通,木子云落到了地面,趴在他肩膀上的风筝冻得直抖,声音细微地说道:“到底了吗?” “恩。” 风筝刚想抬头,就被木子云的手掌紧紧地按住。 “你干嘛!放开我!” “别动!”木子云的语气除了不容置疑,还有些许的颤,风筝怔住了,狐疑的问道:“怎么了?” “乖乖地,趴在我肩膀上就好了,接下来交给我,闭上眼睛。” “我...我冷。” 木子云唤出火珠,散出些火气到风筝身上,然而,那些火焰竟然不受控制的烧向风筝的皮肤。风筝痛的猛地扭动了身子,当看到四周的景象时,差点晕厥。无数的鬼魂飘荡在周围,有人类,兽类,或者其他的生灵,它们的模样尽是死亡前的最后一幕,它们嗷嚎大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更让人觉得恐怖。这是阴间,阴间的真实模样,这群厉鬼从鬼门中爬出,还没有从混沌中恢复意识,所以一切都保持着阴间的模样。 抬头望去,两人已经找不到落下时的路,头顶是一望无际的虚空,四处飘荡着肉眼可见的白气或者灰气,偶尔会有一头恶魂突然在两人面前出现,做着死之前的挣扎模样,或者喊着生前的最后的咒骂。 风筝浑身发抖,不由自主的靠在了木子云的胸膛上,将头深深地埋进去,“回去吧,我害怕!” “不找你的小情郎了?” 风筝掐了掐木子云的腰,却抖得说不出话来。忽然,两人同时感到了一股窒息的感觉,心脏在那一瞬加快了跳动的频率,身体里好似都被抽出了某样东西,之后均感到了虚弱。而且两人都能觉察到,是对方的身体在伤害着自己。他们两个真似天生的对头,即使互相靠近了一会儿,就会产生不妙的影响。 木子云长长地叹了口气,手轻轻抚摸上了风筝的头发,“臭婆子,你真是克我啊!别害怕,我带你去找他。”因为无法用火气来帮风筝取暖,木子云就将火珠浮在自己的背后,用火焰从自己后面将身体烧热,以便为她带来些温暖。风筝慢慢停止了颤抖,安详的呆在木子云的怀中,似是已经睡去。 他们慢慢的在鬼魂之间穿梭,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见到了一扇红色的大门,正是鬼门。鬼门已经完全敞开了口,大量的恶魂正在成群结队的从中飘出,鬼门前跪趴着一个人类,他的肌肤已经看不到红润,与死尸差不许多。木子云快步走过去,终见到他的面目,心中大为失望,哀叹道:“地藏主,你如何能做这样的事。” 地藏主蒋不严精神好像有很大的问题,他眼中望着的只有那扇大门,仿佛那就是他的命根。 “地藏主,我怎么才能关上大门?” 地藏主依旧没有反应,眼见的恶魂不断从大门出现,木子云心中十分焦急。这时,风筝在他耳边静静说道:“我感觉到祥了。” “在哪?” “就在大门后面” “好,先去救他。” 风筝从木子云怀中挣脱出,凭着感觉朝着门后走去,木子云跟在后面不时观察着地藏主的情况,大门后是另一片世界,像是一片黑色的海,而海水是由无数的厉鬼组成的,他们伸着手朝着海中心一座高台嘶吼,高台上跪着的正是祥。 “祥!”风筝大声喊了出来。 “别叫!”木子云立即捂住她的嘴,周围那些混沌中的厉鬼被那声尖叫唤醒了些知觉,“嘘!”木子云示意风筝小声,接着仔细翘望了这片黑海。 “他还有意识”木子云点头说道,“你看,他正在反抗。” “但是他的能量快要耗尽了。”风筝急切道,“他只能吸噬生机,周围可都是鬼魂。” “我们过不去的。” “不,我要救他!”风筝向前跑出了几步,木子云赶忙将她拦住,并劝道:“他正急需能量,你即便是走到他身旁,难道不怕被他瞬间吸干吗?” “不怕,只要能救他,我什么都愿意。” 木子云沉默下来,盯着风筝的目光出现了意味深长的东西,许久之后,他开口说道:“我去,我能飞,我身体壮,他吸不干我,你呆在这里...” “不要!”风筝忽然也怔住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种微妙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不想祥死,现在,竟然也害怕木子云的离去。”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这几日或许不更 - 阴阳石 - 南觉 明后两天为毕业设计答辩,所以南觉应该没有机会更新小说,抱歉。 花淑凝以前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自己对楚良宸的态度这么不好,现在她突然有些愧疚,在一番思考后,花淑凝觉得以后对楚良宸好一点。 现在慕辞排在第二十一名,舞月狐在第一名,魔族的北奇在第二名,落云宗宗主的亲传弟子俞平威在第三名,白墨在第四名,而无极宗的南宫清在第五名。 耿湛锐不想离开许雅韵身边,于是他吩咐唐玄立即出发,去帝城说服赵明进,并说明如果他请不来林珊博士,他也不用回来了。 花鼎浩把东西交给花淑凝,随即就上了马,他和那几个将士一起骑马离开了。 “那行,等一下出去你就是我的助手,楚墨川”楚良宸开南宫墨川的玩笑。 倒也不是因为她的化妆技术有多高超,而是她确实没怎么化,只是涂了口红,画了眉毛、眼线而已。 江蓁蓁兴奋的一晚上没睡着觉,第二天天一亮赶紧起床下了楼,果然爷爷已经在楼下看着报纸了。 虽然顾眠并没有跟他说的很具体,但是这颗脑袋,还是挺能用的。 她又啜泣了一会儿,问林渊要了两张纸巾,擦干眼泪,调整了一下心态,然后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冲林渊笑了笑。 那就是我们黑暗一族和轮回一脉在接下来的战争之中,极有可能会出现一个变故,这个变故将会导致我们黑暗一族的失败。 “墨风,那个亡灵君主召唤勋章还在你身上吗?”林帆不由得出声问道,如今,众人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来对付亡灵君主哈冥特。 “你倒反过来说我们了。你还真行。不跟你说了,苏姐,我们过去看看他们。你顺便挑一个当你的什么贴身保镖。”韩雪拉上苏素说。 每一个丧失理智的异类都是安妮她们的好朋友他可不希望出现不好的结局。 一想起孙悟空和刑天那两个煞星的手段,众家上神顿觉头皮发麻,脊梁骨直冒寒气,大殿中顿时一片寂静,只听到阵阵急促的呼吸声。 现在车里空调的温度调的刚刚好,玻璃窗也稍微开了一条缝,保证莫莫足够温暖且不晕车,包裹着厚厚的大衣,宝宝已经睡着了,莫莫眼皮也直打架,裴迪笑了笑,把车停了下来。 “狗急跳墙,人急就恶向胆边生。所有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我们是一时也大意不得的。 雷战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这一切是他的幻视,因为与龙神的对话,只不过是片刻之间,在到他醒来,难道他这次没有因为力量的耗尽而陷入沉睡? 莫莫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门口,那只蝙蝠大概有半人高,倒挂着,甚至能看清他脖子上的咬痕,是那泽,她终于找到了他,莫莫伸出手,朝他的方向抓去,一直没有落下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九宫华语,你是什么意思?”看着九宫华语此刻整装待发的样子,擎天不由得脸‘色’一沉,出声问道。 不有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他们的那位年轻的国王,他们清楚,今天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大的战果,完全是他的功劳。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一十二章 棘乐小惠儿 - 阴阳石 - 南觉 “这家伙只能吸噬生机吗?我若是将火焰飞送过去,他能够运用吗?” “不能的,祥的实力随着身边生灵的数量增长而变强,他的能力只对活物有效。” 木子云心里一愁,说道:“还真就只能过去让他吸了,瞧他的样子,真是不行了。” “有了!”风筝喜道:“我想着个法子,只不过不知围着祥的这些鬼魂会不会使乱。若是能开出条路,我可以让树根蔓延到祥的身旁,让他吸噬树根的生机” “交给我吧!”木子云收起了火焰,他怕这世间至烈之火会影响到阴间的寒气,而令恶魂们苏醒过来,转而用瞬生瞬灭的雷电,木子云唤出雷魂,指着它的小脑袋小声恐吓道:“你要是敢捣乱,我就锁你一个月!”雷魂很是不屑,两只小爪子拍了拍自己的尾巴。 木子云走到由恶魂组成的“黑海”旁,由于他对雷电的掌控还显得极为稚嫩,无法进行细致的聚型,只能让雷魂去操作,雷魂小爪子打了个响指,从它周围分出几只雷电凝出的蝴蝶,那些个蝴蝶在飞穿“黑海”的同时,静悄悄的将挡路的恶魂击灭。 “咚咚咚!”蓦地,木子云背后的阴间鬼门被敲了几下,两人慌慌张张的停住了手,回过头来,只见鬼门边框上侧身趴着一个打伞的小姑娘。这小姑娘长得标致,穿着也极是好看,衣裳似是睡袍,但花色要多得多,一双长长地美腿藏在其中若隐若现,恐怕只才十五六岁,朱红唇白皙面,将些许细发盘起,脸庞垂落着的发丝很是笔直,耳朵上挂着个指头大小的娃娃首饰,两只玲珑小脚俏皮的踩在木鞋上。唯一不足的地方,便是她手中的拿把伞,伞面为粉色,伞里为白色,上面刻绣着多样的花纹,本该是个难得的美物,却残缺不堪“漏洞百出”,像是曾被几十只利箭贯穿过一般。 “你怎么在这?”风筝小声询问道,“你是谁?” “小心!”木子云将风筝挡在身后,低沉说道:“她应该是恶魂,刚刚苏醒过来的。” “hang ~~~”那姑娘脸贴在鬼门上,嘟囔着嘴,拖着长长地绵音,嗔怪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呢?”接着左手指轻轻地敲着鬼门,像是受气的小媳妇一般敲着门板,“人家才不是恶魂呢。” 这些动作其实很令人心动,但木子云和风筝怎么看都觉得阴森森的,后背像受了冷气,寒的厉害,从持伞女孩迷人的眼睛里,木子云看不到一点生气,仿佛是一具描眉画唇的尸体在冲着你笑。 “我们是来救个同伴,不想打扰你,请你行个方便,不要拦路。” “嘻嘻...”那鬼魂轻飘飘地跳到木子云身旁,小手放在他肩膀上,靠近身子,向着木子云脸庞细吹着风,接着嗲声嗲气的说道:“不拦,可人家好寂寞哦,你能陪我玩吗?” “不能”木子云果断地回道。 “哼哼...”持伞女孩脸上还带着笑意,打着伞扭动着身子向“黑海”走去,她竟踩在那些恶魂头颅之上,如履平地,不时的摇晃一下胳膊,天真无邪的模样很容易让人不相信那是个恶魂。 “嘻”女孩在黑海中转回了身,身体浮坐在空中,将伞挡住一小半脸,笑眯眯说道:“那人家不让你过哦。” “没办法了”木子云对风筝低声说道:“我去灭了她,顺带给你开路,你动作麻利些。” 说罢,便飞向了“黑海之内”,木子云将自己与恶魂的距离保持在五尺之外,雷魂继续凝聚出雷蝶,消灭着挡路的恶魂。“哈咧咧?”女孩半掩着嘴说道:“你真的要对人家动手吗?好过分!人家寂寞了好久了,只想找个伙伴玩游戏罢了。” “你是三千年前的人吗?” 女孩嗯着摇摇头,手指点着自己的脸腮回道:“不是呢,人家是六百年前死掉的,呀哼哼....竟然有六百年了呢。” 木子云恼着眉头,变成阴间厉鬼的亡灵,都是带着极深的怨念死去的,这个女孩肯定有着不寻常的往事,但从女孩的表现上,看不出一点怨气。 “我从你身旁过去,你不要阻拦,否则,我真的要出手了。” “嘻嘻...为什么要这样?你是不是喜欢我,还是怜惜我呢?来嘛?来跟人家玩嘛,才不要让你过去,哼!” “那就不客气了!”木子云内心反复告诫自己,这是个恶魂,别看她模样甜美,实则是个魔鬼,一定不要被她迷惑,“接招!” 木子云向女孩射出了闪电,几道闪电均是将能量集中压缩,所以显得很细,威力却是翻了几倍,然而,女孩轻描淡写的用那把粉面破烂的伞将闪电完全挡在了外面,木子云随即打出几个雷球,这并用电流引导着雷球绕开那把伞,来到女孩身旁,几个雷球快速地炸开,放出数十道闪电来,而女孩同样不慌不急的将伞打在头顶,伞面向下落下樱花,樱花发着微弱的光芒,在这些光芒的笼罩下,女孩在闪电中毫发无损。 “哟呼...”女孩向木子云招摇着小手,甜甜笑道:“不管用呢” 木子云摩拳擦掌打算大干一场,这时,那女孩说道:“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呃...我叫木子云。” “子云哥哥,难道你不愿意陪人家吗?” 木子云心里直发痒,指着嗲声嗲气的女孩说道:“你你,好好说话。” 女孩带着哀怨的语气,俏皮道:“哼,我都问了你名字,你难道不应该问我的吗?”接着眼巴巴的盯着木子云,木子云觉得可笑,又表现不出来,无奈的说道:“你叫什么?” “我叫棘乐小惠儿,哼哼哼,你不知道我吗?” “不知道” 女孩嘟囔着嘴,假装气恼道:“呼呼,都不理我,都不记得我,所以我才死了嘛?还以为阴间会有陪我玩的伙伴呢,结果一直寂寞着,呜呜,不死了,这回待在阳间吧。” “不可以”木子云冷回道:“你不属于阳间,早就死了,我劝你早些放下怨念,早些解脱。” “人家才没有怨气呢,都说了,人家不是恶魂,我没有死,是自己进了阴间,不信你瞧。”女孩手指甲在自己手臂上轻轻一划,木子云目瞪口呆的看见那白皙的手臂上出现了道红痕,接着流出了鲜血,那血石那样的真,没有一丝虚假。 “你!你怎么能....”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这几天实在太忙!!!!!!! - 阴阳石 - 南觉 乱七八糟的事,实在恼人,这几日根本没有时间来写东西,抱歉 只是灵气浓郁的地方,基本都被修为强横的弟子霸占,像巨灵境四重以下的弟子,一般只能在天才林的外围寻觅一处修行之地。 这时听到右侧一片欢呼之声,发现右侧的融心期师兄都已经开始进行比试,而且融心期施展的法术光华在空中闪耀,把所有等待弟子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眼中都是羡慕之色。 这时从房间里走出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平头男子,这个明显就稳重许多,气场也颇有老大的架势,他正是刚刚和烟雨进去房间的男子,但是不见烟雨出来。 当邓蕊下来之后,两人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借着两旁的长明灯发现,两人此时站在一条幽深的甬道之上,甬道通向前方,看不到终点。 不过到了修士这里就没那些问题了,对于叶拙相里兀这样实力的人而言,无论上山还是下山,山岭本身已经不是问题,影响速度的只有其他事情,比如那些随时可能冒头出来袭击自己的妖兽。 夏鸣风刚刚回忆完,便听到刘禅的话,然后对着刘禅恭敬的行礼后,拿着刘禅交给他的令牌,走出洞府。 “怎么了,这样神秘?”庄忠仁的妻子毕竟还是不太相信这个钟如水。 又是一道阴森森的声音从前方黑暗中传出,不过声音明显不同,这次说话的人声音就像镇中铁匠炉打磨刀具的声音。 陈锋顿时压力大减,立刻挥剑反击。在陈锋威力巨大的剑法攻击之下,一具具钢铁傀儡随之被击倒在地,无一不是破烂不堪。 面对修为显露出玄灵境中期层次的中年修士,云羽却心中知晓,此刻就算是将重塑唤出,凭二人合力,能否将面前中年修士战败,也是谁也不敢确信之事。 老萧头此时已经断定整个地下结构隧道,宛如一个巨大无比的迷宫。 李三感觉到,自己好像撞到了一面无形的墙壁。他又倒退回了屋内。 看到陈枫靠近闪动,火鸦怪叫了几声示意陈枫止步,可是陈枫不为所动。火鸦便飞到了陈枫身前,挡住了陈枫的去路。看起来,火鸦是灵智很高的样子。 “你怎么处处与我作对!”风雷秘尊的声音再次出现,陈枫却无法从中判断其方位,只能依稀感觉到他眉毛倒竖的大怒模样。 能让远古土偶都心生渴望,说明学会超能百变对他的战力也有极大增幅,超能百变奥义的诞生,意义之大绝对不比奇迹奥义逊色分毫,甚至更要超出一些。 他开始听见陆晨瑶朝他问路,所以知道这人也是寻不到路,就懒得问陆晨瑶知不知道路。 坚硬的钢砾在沙暴龙卷的加持下,变为了极为恐怖的武器,更可怕的是数量几乎无穷无尽。 游子诗回到寝室后,与室友们一起刷了一会儿新闻,告诉他们,可恶的Dream组合已经遭到报应了,室友们一片欢呼,深感解气。 对,然后我觉得,因为我觉得我也到了应该考虑结婚的,这样的一个年龄段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一十三章 就是要玩游戏 - 阴阳石 - 南觉 “你你...”木子云吐了口气,抽搐地笑了一声,语气里含着怨气和疑虑,问道:“你是人吧,也是从上面下来的,你装什么恶鬼?” “我不是人哦....我也不是从上面来的,而是从这扇红门里走出来的。” “鬼门?”木子云鄙夷的瞪了眼女孩,“我又不蠢,那鬼门后面是阴间,里面一丝一毫的生气都没有,出来的只能是鬼,还是怨念极深的恶鬼。” “哎呀,你怎么就是不相信人呢?”女孩傲骄起来,带着三份妩媚,木子云此时看她,发觉她眼神中开始荡漾起情味。女孩将伞往前一伸,说道:“你看,我的伞就是在里面被搞成这样的,那些东西只想着扑向我,根本不打算跟我玩,我后悔哩,可是阳间阴间都没有人陪我,我好寂寞哦。” “呃,小惠儿啊。” “啊?” “呃,朋友,既然你不是厉鬼,可否让让路,你看,那里被鬼魂困着个活人,我得立刻救他出去,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不要”棘乐小惠儿一低身子,竟坐在恶鬼头顶,接着翘起了腿,白花花的肌肤在衣料间若隐若现,“你不陪我玩,我一定不让你过去。” 话音刚落,小惠儿耳边划过一道闪电,木子云的脚刚好在电光消失的瞬间飘过,小惠儿气哼一声,从腰间掏出个物什,仔细一看原来是个普普通通的拨浪鼓,咚隆咚隆,当细密的鼓声响起后,即将到达祥身边的木子云,像是被几十面无形的墙壁接连拍了回来,木子云飞撞到鬼门背面,灰头土脸的爬起身,指着小惠儿恼骂道:“你个好家伙!再来我真不客气了啊!” 小惠儿半掩着嘴,笑嘻嘻回道:“难道你一直没有动全力吗?那你来嘛。” 木子云脸一沉,没有搭话,他刚刚的确动了全力,这丫头古怪的很,木子云不仅不是她的对手,估摸着还要差上一大截。 “臭木头!”风筝小声对木子云叫道,“你拖住她,你那发电的小怪物已经开出条路了。”木子云顺声一瞧,雷魂唤出的雷蝶已经无声无息地在“黑海”之内开了条路。 木子云点了点头,走上前几步对棘乐小惠儿喊道:“玩什么游戏啊,玩了就让我过去?” “嗯嗯嗯!”小惠儿用力点着头,高兴地跑跳过来,噗通一声,落在木子云身边,接着点着嘴唇思索着什么东西,模样甚是好看,与铃铛有几分相似,“恩....先玩...恩?拆花吧!” “哈?那是什么东西” “你看”棘乐小惠儿不知从哪变出来条手绢,手指间夹着根细针,她兴头十足,对木子云说道:“我先秀一朵花,然后拆掉,你要瞧着手绢上的小孔,然后绣出一模一样的来。” 木子云憋的脸涨红,风筝走了过来,说道:“我跟你玩这个。” 棘乐小惠儿低头开始绣花,模样十分认真,但却像极了个孩子,神情动作与六七岁的小女孩几乎没什么区别,她绣的图案也相当简单,风筝原本以为会有难度,结果一看,原来小惠儿真的只是绣了一朵花,而且简单的只有四叶花瓣。但她的确是在用心去做,这一点木子云和风筝都能看的出。 “呼!”小惠儿抬起头来,甜甜一笑,将手绢推送到风筝面前,说道:“只给你看一遍哦!”接着将那手绢展开,在风筝面前慢慢的摇晃了几下。然后转过身去,认认真真的开始拆线。 半柱香后,小惠儿擦了擦汗,将手绢递给风筝,说道:“绣吧,你第一次玩,我可以不给你规定时间。” 风筝接过手段,也没有去瞧小孔,不多时便将花绣完了一半,接着慢腾腾地将另一半绣完,小惠儿高兴的像个孩子,喊道:“哇,大姐姐好厉害,呜呜,我其实应该给你看三遍的,没想到竟然还是难不到姐姐。” “诶,玩完了吧?”木子云陪笑道。 “还有好多游戏呢!”小惠儿不理会木子云,接着对风筝说道,“姐姐,我们猜羞。” 风筝愣了一下,忽的脸上涌出两片红晕,偷偷瞄了木子云一眼,急道:“不玩那个,咦?你,你怎么知道这个?六百年前的女孩也...也?” “当然玩”小惠儿脸上竟然也挂上了红,此时,她的神情不再是孩童模样,而是十六七岁的姑娘,小惠儿回头红着脸瞪了木子云一眼,说道:“我们女孩子要玩,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快走开!” 木子云长呼了口气,往一旁走了十多步,谁知小惠儿接着喊道:“去门前面,别偷看,不然打你!” 木子云接着愤愤的转回了鬼门前,风筝双手抱住了胸脯,羞道:“真的玩这个?” “恩恩,那个家伙又不再,嘻嘻,我要玩。” “可以,但..但我要先来!”风筝咬了咬嘴唇说道。 “好呀”小惠挺起了胸脯,风筝抬起了手,摸了上去.... 木子云转到大门前,再次看到了跪在鬼门前的地藏主,鬼门只出不进,大量混沌中的恶魂接连飘出,木子云蹲在地藏主身旁,小声说道:“地藏主,城主死了!” 地藏主神情没有任何的改变,仿佛没有听到。 “梁溪院完了,彻底毁了。” 地藏主还是没有反应。 木子云手上忽的缠上了雷电,贴在地藏主脖子旁边,“你投了兽族?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吼!”耳边传来了一阵闷吼,木子云急忙转头,一头幽绿狮子从恶魂只见爬出,模样极其虚弱。那狮子就是冲着木子云来的,但好似并没有多少煞气,木子云慢慢走了过去,那狮子停住了似是要做些什么。木子云弯下身子,想看看狮子的状况。 “人类。”那幽绿狮子竟然开口说话了,但说的是兽语,连他的主子地藏主都听不懂,木子云却立即懂了。 “你..你什么东西!”木子云警惕地说道。 “我主子已经丢了心神,他被乌塔拉的魂魄钻了身体,亲自体味到了阴间的一切,他彻底的傻了,吓的魂飞魄散,成了一句傀儡...”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小惠儿等你 - 阴阳石 - 南觉 “那我该如何救他!” “已经没救了,我主现在脑壳里相当于空的,只是在维持鬼门的敞开。” 木子云目光中显出一丝冷厉,狠道:“那我只好立即杀了他!” “可不能杀!如今这里只有他了解关上鬼门的法子。况且即使鬼门已经敞开,你杀了他不过是灭了一个能量的来源,乌塔拉只要再抓个家伙跪在这里,鬼门便会继续开着。” “那你有何办法?”木子云恼问道。 “没有,我已经油尽灯枯...”幽绿狮子缓缓闭上了眼,像翠玉一般出现了无数裂缝,紧接着碎裂成片,再化成气,飘回了鬼门之内,也就是阴间。 “该死!”木子云啐骂着,转回了鬼门背后,只见的风筝和棘乐小惠儿靠的很近,互相在摸索着。 风筝抱着胸脯,脸上红扑扑的,小惠儿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双手比量着自己再望了望风筝,口中嘀咕道:“我怎么会猜错呢,看着你那瘪瘪的,竟然比我大那么多。” “你别说了,那家伙来了!”风筝见木子云走过来,急忙掐了掐小惠儿的胳膊。 这时,雷魂飘回了木子云身旁,木子云心里清楚,‘黑海’的路应该是通了,在走向两人之时,偷偷向风筝示意,风筝心有灵犀地推着棘乐小惠儿说道:“我陪你玩两个了,去,让他陪你!”接着便悄悄站到了恶魂组成的‘黑海’旁。 “小惠儿,你是哪里人啊?”木子云笑问道。 小惠儿像是被问住了,将破伞抵住地面,手指点着脑袋,“啊咧咧?哪里的呢?不晓得了,管他呢,来玩游戏嘛!” “这回玩什么?” “跳绳吧。”小惠又不知从何处变出来条细绳,将伞插进地面,套上绳子,另一端套在木子云腿上,小惠儿便跳了起来,木子云望着小惠儿那模样,心里忽然百感交集,他不相信小惠儿所说的,她是六百年前死去的亡魂,况且前前后后很多话,很多事都互相矛盾,阴间不是活人能去的,更不是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她究竟是谁呢,如此可爱的女孩子,为什么身上一点生气都感受不到呢? 她是个亡魂!木子云突然有了这个念头,如若将这个作为前提,那么有种情况能够解释之前小惠儿流出鲜血的事情,就是她怨念深得可怕,可怕到乌塔拉之辈与之相比,都显得鸡肋。就像那个风扬儿,怨念积攒的多了,会让虚体一部分拥有实体的能力。而棘乐小惠儿的怨念实在太大了,大到虚体全部聚成了实体。 “这样可爱的女孩子,究竟有怎样的怨念呢?”木子云心里哀叹道,看棘乐小惠儿的眼神变得柔和多了,小惠儿如今像个七八岁的孩子,欢快的在两根绳子间跳来跳去,仿佛那是世间最有趣的物什。 风筝蹲在‘黑海’旁,手指触动地面,片刻后,少量的树根爬出了地面,缓缓向祥挪动过去,风筝操作的足够小心,以避免那些恶魂被树根的生气所吸引,然而,那些个恶魂的眼里只有祥,乌塔拉并没有要将祥杀掉的意思,反而想要将祥作为他重新制霸大陆的利器,所以他要大量的恶魂来用怨念对祥的意识进行攻击,或者说恐吓。而今,祥的气焰已经渐渐被消耗殆尽,他唯一存在的意识就是渴求活物,渴求吸噬,所以当几十条树根缠到他手臂上时,他一下子疯狂了起来。 那些树根被瞬间抽干了生机,风筝幸亏撤手及时,否则及时她拥有自保的能力,也要受到重创,祥的面容出现了红润,但还是紧闭着双眼,模样很痛苦。风筝吸了口气,不顾一切的造出成片的树根出来,直截了当的冲进了‘黑海’,一旁的木子云懵了,随即大呼道:“臭婆子,你搞什么!” 风筝她救人心切,想让祥吸收到更多的生机,压在恶魂之中的树根上,生出了无数的花,花瓣被拍向了空中,四散飘开,许多浮到了祥的身边,祥猛地睁开了眼,身边尽是生机之物,他张开双臂,开始疯狂的吸噬,而身上的能量气息突飞猛涨,很快,那些恶魂的怨念就压不住他了。 然而,莽撞的风筝没有想到的是,这无数的活物,像是给阴间射进了一道刺眼的光芒,几乎全部处于混沌中的亡灵,在那一刻嗅到了阳间的味道,在十几息内尽皆苏醒,他们睁眼一看,四周还是阴间模样,但飘在他们眼前的花瓣却是实实在在的,阴间没有活物,那么,这就是阳间! 轰!暗礁大地深处,兽族宫殿的残垣断壁上,整片大地被掀翻到了天上,狰狞暴戾的恶魂们,伴随着恐怖的嘶鸣,冲向了暗礁大地四面八方。 光芒烫开阴间的冷寒,木子云身体感受到了暖意,心里却凉到了谷底。 “诶?”棘乐小惠儿手挡着眼睛,好像那柔和的光芒十分的刺眼,“哇!这是光吧,我六百年没有见到了呢!嘻嘻,还是阳间好嘛,以后不管寂不寂寞,我都不去阴间哩!” “祥!你怎么样?” 祥从灰霾中走到风筝身边,面容藏在破布之下,“我...我很好,谢谢你...救我!” “你没事!太好了!”风筝抓着祥的手腕,接着回头叫道:“木头,他没...”忽的怔住了,只见得木子云冷漠的盯着她,目光中尽是无情,她蓦地瞧见身边的惨象,这才发觉,四周换了一副模样,“这...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救...” 木子云静静的转回头,对棘乐小惠儿说道:“我如果把这扇门打碎,是不是阴间与阳间再无法想通了?” “当然不可能啦,只不过你打碎了它,会少一条通道罢了,就不会有鬼魂从这里出现了。” “好,我打碎它!” “不可能的!你没有这个能力哟,不过我可以打碎它,嘻嘻。” “那你帮我!” “帮你会消耗完我的能量,我会消失,不过不会死哦,我会回到我出现的地方,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要跟我签订一个契约。” “什么契约。” “你要在下一次相遇时,陪我玩完所有的游戏哦。” “我愿意。”木子云决绝的回道。 棘乐小惠儿兴奋的将手中的伞展开,用尖头点在木子云的右肩,撤回后木子云的右肩出现了一个血口,血口慢慢愈合,接着出现了一个樱花状的黑色印记。 “好了,嘻嘻,记住了,要玩光所有的哦。”小惠儿向后一跳,再往前一扑,化成了虚形,钻进了木子云的身体,木子云从没感受过那样强大的能量,如果说神强大,也不过如此吧,他甚至都失去了对四肢的感觉,只凭着一点意识,朝着鬼门背面吐出了口火,一团小火球拖着火流打在了门上,没有多大的声响,那阴间鬼门轻轻的碎裂成片,周围所有的阴间寒气一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木子云的身子抽离出了些气,凝出了一张模糊而虚弱的脸,耳边传来了小惠儿的声音,“不要骗我,我等你,我好寂寞,求求你,不要违背契约,我等你,等你...”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一十五章 改变能量面下的世界 - 阴阳石 - 南觉 “哟!又见面了,人类!”当天空褪去阴霾,乌塔拉高居其上,脚下踩着蛟龙鬼魂的残体,兴冲冲又带染着凌人气势,嘁笑道:“你把门砸了?不错。还把那些魂魄都唤醒了?更不错,你帮了我个大忙,人类,你瞧!” 乌塔拉指着东方,木子云顺指望去,只见的东边地平线前升起一片黄烟,凭借自己对火焰的感知,木子云清楚的意识到,那东边的大陆正燃烧着熊熊烈火,却不应该是恶魂们的杰作,大概是人类因为无法对付鬼魂虚体,只好将身边物什点燃,已早就一道火焰屏障,但火终究是会烧完的,人类大军的主力现在都被困在海中,剩下的要么是残兵弱将,要么是没有修行过的普通人,原本就无法抵抗兽族大军的屠杀,现在莫名多了一大片恶魂,他们死的更快了。 “嚯嚯..嚯嚯..”乌塔拉将头转回,脚下使上力气,蛟龙的头颅被震爆,最完整的一片眼睛慢慢消散,那眼睛幽幽地盯着木子云,接着安详的闭上了。木子云在那鬼魂消失之际,眼前忽然见到了一条完整的蛟龙,那蛟龙气势咄咄逼人,两根灰长须子最显傲气,身子在云层上打了个摆就没了影,木子云没有任何关于这蛟龙的记忆出现,心里估摸着,这应是蛟龙生前最威风的模样吧。 “人类,当日落之时,就是暗礁大地重生之日,彼时,人类将彻底灭亡。”乌塔拉瞪向木子云,“在这之前,你我要先做个了断,三千年前你杀了我,如今,我也要你尝尝阴间炼狱的滋味!” “哼哼哼哼..”木子云肩膀抖动着笑,他身上只在腰间系着块破布,全身肌肉显露无疑,雷电缠上他的皮肤,紧接着三道火流缠在了外围,火光与雷光映照下,他宛如神话中的战神。他抬起了左手,雷电在其手中凝聚出了一杆长枪,长枪上电闪雷鸣,接着,他身上的火流旋转并附在了他的双腿之上,“来吧!” 轰!震碎的大地上,木子云踩着火云冲向了乌塔拉,“哞!”乌塔拉仰天长吼,云层中落下大量的碎石,近了一看,大的竟然如房屋一般,木子云用雷电长枪划破天空,刺开挡路的碎石,云层中开始落雷,当雷电闪光之时,木子云便瞬移到了别处,乌塔拉不动声色,待木子云来到面前,猛地一旋身子,忽的,他化成了股黑气,黑气凝聚成十几条黑豹子,一齐咬了过来。 风筝和祥站在地面,他们不会飞行,风筝的树也伸不到那样的高度,“祥,我们去东边,去帮忙对付恶魂吧。” “那里危险,不必去,现在人应该死光了。” 风筝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祥,坚决说道:“不,我得去!”说罢,她飞奔向了东边,祥自然也跟了过去。 东边的战场,不,应该是整片大陆东边的部分,全部都是屠宰场,战局以一边倒的形势进行着,东边的人类十之死七,或许真如乌塔拉所说,当日落之时,人类差不多就会灭亡了。 此时,远方的某个岛屿上,铃铛和虎子两人正坐在岸边,颓废的拖着下巴,在思索着出海的对策。 “也不知道小木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忘记我。”铃铛手指划着细沙,幽幽细语道。 “哪有这么快忘”虎子苦笑道,“我们分别不到一个月,呃,应该不到吧,唉,我都算不清时间了。” “慕哥真是的,哼”铃铛鼓着腮帮子恼道:“跟那个怪人学什么阵法嘛,又不能出去。啊呀!”铃铛跳起来,对着大海喊道:“什么时候能出去啊!啊!啊!” “诶?”虎子跳了起来,“我们把这岛砸了怎样!他们不是说所有的能量面全都集中在这片岛上吗,那吧这个集结点给毁了,那些能量不都会散了?” “瓜小子,你可别痴心妄想了。”谜守与方天慕走了过来,谜守指着这片地说道:“我们几个加起来,打上个十几年,这岛也下不去几寸深。” “那到底怎么出去嘛!”铃铛急的眼泪都要跳出来了。 谜守耸了耸肩,摊手说道:“出不去,没法子,咱们就好好的计划怎么在岛上过日子吧。” “呸!”铃铛涨红了脸,“我不要!” “我带你们出去”方天慕冷道。 谜守笑道:“你这小子的确是块料子,我的阵法轻易就被你学了去,但这海上上万道能量面尽是死路,我多少年来,连一道都无法闯过,你也别费力了。” “能量,只不过是我手中的玩物”方天慕冷冷的走到岸边,伸出右手,掌心处凝聚出了黑洞,几息后,谜守震惊的发现最近的那道能量面竟然有一截被黑洞吞噬进去,虽然能量面在快速修复,但修复的时间足够一行人闯过。 “你!你还能有这样的手段!”谜守大呼道:“你有法子出去,你特娘的早说啊!” “啊?”铃铛也叫道:“慕哥!你本来就有法子出去?” 谁知方天慕冷冷回道:“当初有点饿有点渴,想好好休息休息,后来见着他的阵法不错,想学一些...”虎子兴奋的拍着手,喊道:“快,上船!”几人跳上了来时的小船,谜守抱着大把的食物也坐了上去,浑身激动的发抖,当船被推进水面时,他忽然寂静了下来,眼睛却变得无神,仿佛他不是回家,而是离家。 方天慕站在船头,虎子在船尾拨桨,黑洞吞噬着最近的一层能量面,谜守忽然开了口,“小子,把能量面都吸收了吧。” “我虽然吞噬了这能量,但似乎用不了,它太强了。” “我知道,但,你都吞干净了吧,我觉得,这里是整片海域的焦点,如果把能量面清除,会改变整个世界。” “知道了”方天慕闭上眼睛,黑洞涨大了五倍,那些能量面虽然强大,但抵不过黑洞吞噬的劲头,极快的被卷了进去,当第一道能量面消失时,身后小岛的一座山峰塌落下来,却并不是消失了,而是出现在了天下的另一处地方....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可怕的世界重组 - 阴阳石 - 南觉 “流星...” “我看到哩..” 广琅琉璃岛东大陆上一片狼藉,但仍有些许藏在深山老林中的村庄,还未遭受战争的洗礼。这座由几十户农家人组成的家园,依旧过着黄昏前夕的平静日子,两个小娃娃坐在瓦房顶,肩靠着肩依偎在一起。 “我要吃糖果儿”女娃子叫嚷道,男娃子脏兮兮的小手拿出个纸团,打开后夹起个糖豆按进女娃子嘴里,接着兴致冲冲的对女娃子说道:“我爹说我筋骨好,能干哩,将来我要在塘山头那边造所大房子!” “我要住!” “还有我家的地将来都是我的,还有新的呢!” “我也要...” 两个娃子兴头十足在房顶上“谈天阔地”,这世界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片山罢了。如果这天仍旧是一成不变的,那么几十年,几百年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可是... 哐....哐.... “咦?”两个娃子狐疑的转回了头,那时,六目相对,娃子们还没有回过神来,因为那是一个怪异的大家伙,那大家伙的下巴刚好放在他家的房顶,他的头像极了娃子家圈里养的公猪,只不过长满了獠牙和尖毛。 两个娃子怔住了,几息后,那兽人伸过手来,掐住了男娃子的头,一下子将他提了起来,两个娃子吓懵了,连叫喊都忘了。嘭,男娃子的头颅被捏爆,血浆喷了女娃子一脸,女娃子当即晕了过去,从房顶摔落后头破血流。 整个村庄躁动了起来,诡异的是,村庄所在的整片山区像是被上天挪到了另一个位置,这里是兽族和人类的一处交战地,双方都对这凭空突然出现的村庄感到不解,可怜的村民,有些还在家中炕头上吃着晚饭,就那样被兽人和人类踩踏而死。 “天变了...”登封城内,众势力当家聚在一起,城外聚集了大片的兽人战士,空中还飘着数不清的恶魂,登封是广琅琉璃岛上人类的最后一处堡垒,却也是最强的堡垒,兽族大军想尽办法费尽周折,仍旧攻不破登封边界,足可以看出登封人实力境界之高,可正是这群大能之人,眼睁睁的看着外面的人类被接连屠杀而不为所动,反而,他们心里在期盼着战争快速蔓延,好让那些蛮夷之类尽快被扫荡干净。 “老当家!”有人来到广氏老当家面前,忧心忡忡地拜道:“天似乎变了,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冷静些,登封城足以与全部的兽人抗衡。” “不是...是老二,他精通感知术,他发觉海上的能量面发生了变化,不仅如此,广琅琉璃岛也正在变化。” 轰隆隆....轰隆隆....大地开始颤动。 “地震了?”“啊....你们快看!” 众人循声望去,登封城外五里的山脉拦腰折断,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随之而生,紧接着,沟壑两边的山峰以及地面呈板块的形式开始脱离,分散,不知是东海的水还是北海的浪,可那滚滚的十多丈高的海浪就是从那山峰之中冒了出来,像是从天上落下来一样,朝着四面八方盖去,登封边界的兽人大军被海浪彻底冲散,哀嚎声此起彼伏,然而,海水似乎无穷无尽,章丘氏老当家惊呼道:“能量面消失了,世界要再次重组了,糟了!登封城所在地重组成了海洋!” 于此同时,东海出现了飓风,几乎西北南的海水都在往东海涌动,东南角的广琅琉璃岛大陆几息内被淹没了四百多里,里面的生灵被活埋进了海底。 “天啊!这是什么回事啊!”广琅琉璃岛西大陆,方家人惊愕的发现,原本应该被困在北海的海妖,竟然冲到了西海岸边,更糟糕的是,他们的后面突然出现了三座活火山,火浆正在喷发,他们几乎陷入了三千年来的绝路。然而,正当他们绝望之际,海妖忽然没了,火山也变成了一片湖泊,些许低沉的铁器拍击声从西海上传出,人们站到岸边,隐约见到从海上白雾中,行驶过一艘大船,那是胡那舵手的船,令人再熟悉不过了。 远方的某岛,方天慕一行人已经划到了能量面的中段,经过的能量面全部被黑洞吞噬干净,他们已经觉出不对,因为海水的情况一直在变化,而他们的船却丝毫没有收到影响,真的是世界在变,而不是他们在改换位置。 “快!”谜守朝着方天慕大喊道:“把剩下的能量面也吞干净,世界要变了!” 方天慕冷厉一瞪,用黑刀向前拍出了黑洞,一下子将飞进能量面之中,所有的能量面开始同时消失,灾难或者说救赎,就在那一刻发生了。 广琅琉璃岛终于东西相通了,原来这片大陆并不是那样的无边无际,当东西之间的能量面消失后,叠加在平行层面上的大地撞击到了一起,表现的模样是,一座西边的村庄忽然砸到了一座东边的村庄之上,然而,他们本身的位置从来没有发生过变化,他们一直都在原地。接着这片大陆像是烧饼一般硬生生的被掰断,东西各往海里退,形成了两片大陆。 西大陆首先开始崩塌,原本是海的地面忽然出现了陆地,其中高山林立,原本是城镇的地方忽然变成了海洋,那些个活着的生灵只能在漆黑的海底走完生命的尽头,却始终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登封城的状况不容乐观,兽人倒是死的死,消失的消失,而全城建筑矗立在汹涌的海水之中,登封人爬向高处,站在房顶,看着身边丈丈高的海浪不知所措,雪上加霜的是,登封城的西边冲出来北海的海妖,那家伙像是脱缰的猛虎,不管是活的死的,但凡它见到的,都要被它碾压碎。登封各势力都派出了高手去对付海妖,剩下的人尽量抢救城内的好物,然而,四周的山峰越来越还,脚下的海水越来越高,他们原本高贵无比的家园真的没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一十七章 咕山兔 - 阴阳石 - 南觉 重组世界下的移山倒海,让这片无边无际的海域大幅度缩小了版图,而被困在海上的人类军队,也因此挣脱了能量面的束缚,重新上岸,展开了对兽族的反击。 然而,战场已经失去,取而代之的是新生的山川河流,原本的四海如今分化成了五海,两块大陆之间多出来一片汪洋。登封人弃城而逃,坐着大船飘荡着去寻找陆地。 方天慕已将所有的能量面吞噬进了黑洞,他们所处的小岛已经消失,变成了海水,然而,一片陆地就在他们西北方不远处,约莫有十四多里,那竟然是广琅琉璃岛。 “快看!”铃铛指着大陆的方向喊道:“有好多船!” “登封人!”谜守神情凝重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 “看,那是登封势力的旗帜。” “诶?后面是?”铃铛忽的看到大船后面跟着个怪物什,模样甚是眼熟,寻思一阵猛地打了个激灵,“哎呀!那是北海的海妖!” 登封人也注意到了方天慕几人,章丘氏人大呼道:“找到了!是那小子!”章丘氏老当家动用能力,控制住了一定区域内的大气,以诡异的姿势冲向了方天慕,方天慕站在船头,伸出手指在身前划了个阵法,阵法显现出光芒后,方天慕右手按在黑刀柄上,轻轻一拔,拔出来红色刀影,却并没有直接劈,而是左手擎着黑刀从后向光阵一戳,光阵散成数块如流星一般散开,并悬浮到了空中,按照某种规则排列着。 谜守在后叹道:“他天生是控制能量的好手,不,可以说世间的能量都是为他准备好的工具,我的阵法精髓竟被他用的如此轻易。” 此时,章丘氏老当家刚好飞进了阵法之内,方天慕跳开船,将黑刀往海面一插,由于能量的加持,黑刀足以立在海面,而章丘氏老当家瞬间被股能量挤压在了空中,一时无法动弹,方天慕握着红色刀影,开始施展自己的新手段,“刀秘——百刀行!”方天慕劈出了第一段斩击,紧接着他的身影出现在某快光阵之前,斩出了第二段,接着三段,四段,在十息时间内,他持着红刀影,向章丘氏老当家一共劈出了三百一十八道斩击。 而老当家身上的红色斩光已是十分耀眼,将其身躯都完全挡住,最终的收尾,是由黑刀完成的,方天慕落回黑刀旁,用红刀影将黑刀跳起,刀影随即融进黑刀鞘,方天慕双手持刀,垂直向上作出终段斩击,黑色的光刃将一切光阵和红色光芒击碎,章丘氏老当家无力的落到了海面。 噗通一声进了水,在消失之前,老当家一只手探出来,抓住了无形的气,凭借着气的能量,将自己抬出了水面。老当家模样极为狼狈,虽靠着气的保护性命算是无忧,却还是内外受了重伤,光伤痕就不下五十道。 “你这小子!又变强了!”老当家吐了口闷血,“让我章丘氏人一顿好找,今个非得逮住你!” “你找我作甚?”方天慕冷问道,接着又说道,“罢了,我不在乎,反正也得杀了你!” “你对这宝贝做了什么!”章丘氏老当家从怀里掏出一千百八星宿图,黑着脸对方天慕说道:“他是你取出来的,你一定动了手脚吧!” 方天慕冷峻的模样一成不变,盯着章丘氏老当家眸子里没有任何波澜,尽是死寂,他的戾气已经涌动出身外,这时,天空传来一股怪异的叫声,几人同时觉得有一面风墙向自己头顶压来,慌忙抬头去看,嘭!待人抬头之时,突然落下来个庞然大物,正砸在章丘氏老当家头上,老当家没入海中,虽然他有过预感,并且动用了大量的气为自己做屏障,可在那庞然大物的力道面前竟如一张白纸般脆弱。 风平浪静后,众人看见染血的海面上,蹲坐着个泥色的大蟾蜍,在蟾蜍的背上,趴着只肥白兔子,兔子双眼血红,下半身嵌入在蟾蜍体内,然而模样却并不煞人,反而有些怪萌。 谁也不识得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只见那大蟾蜍的一只脚掌在海水下摸索一阵,再出来时掌中裹住了一千百八星宿图,噗通,一侧的海面激起浪花,章丘氏老当家血痕累累的飞到大船上,刚落到船板就瘫倒下来,不省人事了。 怪物的两个身子神情不一,蟾蜍的面目望方天慕时毕恭毕敬,然而白兔却一脸恶色,对方天慕充满敌意。泥色的大蟾蜍向前轻跳了一步,却压得海面低了几尺深,蟾蜍将手中的一千百八星宿图递给了方天慕,接着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咕噜噜的声音,那是兽语,人类是不懂的,但诡异的是,方天慕和铃铛竟然立即懂了蟾蜍的意思,蟾蜍在说:“我是老祖的坐骑,三千年来守护着一千百八星宿图,如今你是宝贝的新主人,也就是我的新主人。” “啦溴禄!”蟾蜍背上的肥白兔子忽然发出尖叫,说的也是兽语,大致意思是:“蠢货,宝贝的主人可以更替,坐骑的主子永远只有一个”白兔瞪着方天慕吼道:“你永远成不了我的主人!” “没兴趣”方天慕冷回道:“不过如你所言,这东西是我的了。”方天慕将一千百八星宿图展开一部分,顿时星光溢出,但里面并没有图案,方天慕怔了一下,接着在脑海中想着广琅琉璃岛的名字,顿时,无数星辰在卷上出现,构成了包揽日月天地的图案,那是世界重组后的广琅琉璃岛,每一片山,每一条河都仔仔细细的显示在上面。 那图不是死的,而是活的,水在流,云在飘,甚至能细致地看到一头海妖正在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移动。 “呜哦!”嘶鸣声适时入耳,海妖已到眼前,登封人早早的退到了一旁,方天慕几人无疑成了海妖泄愤的第一目标。 “嘶吼!”咕山兔蹦到天空,后翻转身, 蟾蜍脚掌在空中一按,竟震气而跃,强大的能量作势而压,硬生生的让那巨大的海妖停住了身体。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一十八章 咕山兔对海妖 - 阴阳石 - 南觉 咕山兔的身躯在怪物一类中算得上中等,但与海妖相比,便是小巫见大巫了。然而,咕山兔的气势并不比那海妖差多少,因为北海海妖是三千年前世界重组的产物,它原本其实是三只恶兽——八歧大蛇、蝠熊以及墩龟,这三只恶兽当年分属于不同的海域,并且都是一方恶主,在世界重组之时,莫名其妙的被组合在了一起,并且封印在了北海的能量面之中,似乎在守护着什么东西。 而咕山兔在当年的世界重组前已经名震海域,论声望论噱头,那三只恶兽都差得很远,木子云等现在的修行者自然不会清楚,咕山兔的主子,也就是那位“老祖”当年是站到了何等的高度,如果世界不曾发生过变化,历史的痕迹并没有被抹去,那么那位“老祖”应该是当今众修行者们的神。 海妖停下了动作,几千年了,它还清晰记得咕山兔的气味,海妖下部的八歧大蛇已经展开了攻击的势头,两条蛇头首先射出红色光线,咕山兔的下部分蟾蜍两条前肢抬起,猛地拍了三下海面,前后激起了三道攻击波,卷起浪花,造成了环形的海浪,那三道海浪眨眼将登封人的大船和方天慕的小船推出了十五六里,众人屏气凝神,这是顶尖妖兽的决斗,他们不敢插手,甚至大气都不多喘一下。 咕山兔首先出现,蟾蜍前肢猛击海面,后退蹬出,跳跃至空五百丈远,众人见到天空存在一个黑点,随着一大片白云爆开,那黑点忽然变成了黑幕,遮住了天空,原来咕山兔在下落之时,使蟾蜍身躯涨大了一千倍,白兔倒没什么变化,因为其掌控着蟾蜍的所有能量线,而它们所有的术都必须依靠白兔的调控。 “这东西要下来了!”虎子在船尾大呼道,随即跳出船去,脚下生出武气,使其浮在海面,接着动用重域能力,将小船的重量减轻十倍,单手将船提到空中,向天空一推,小船飞起,虎子接着擎着三棱天石锤轻轻往船下已拍,这小船噌的一下窜上了天。 海妖恶吼着迎向有泰山压顶之势的咕山兔,上部分的蝠熊妖兽先是涨大了五倍,接着从背后的骨刺中分化出多个妖兽身躯,无数的僵尸海鸥从蝠熊身上飞出,排成一面墙壁,去抗住咕山兔的身体,咕山兔在那些僵尸海鸥的阻拦下,下降的速度减弱了几分,却并未停住,两息后就砸到海妖头顶,蝠熊共六个身躯,一齐向上抬掌,企图撑住咕山兔,于此同时墩龟的四个龟兽头张开血盆大口,吐出灰白浓雾,八歧大蛇在浓雾的掩护下,冲出海面,竟摆了个八卦阵法。远处的谜守感知到八歧大蛇的动作,怪异道:“这大蛇站的方位,与阵法中八卦一类很是相似,不知它要做些什么。” 轰!海妖嘀咕了咕山兔的重量,身躯瞬间被压进海,只留着蝠熊几颗头颅和多只手漏在海水之外,附在咕山兔蟾蜍肚皮底下的无数僵尸海鸥一点点撕咬着咕山兔的躯体,这时,浓雾之中出现了十六个光球,那是八歧大蛇的眼睛,大蛇们按照八卦阵法排列好方位之后,一齐射出红色光线,那些光线按照规律在穿击的同时相互折射,先是在咕山兔蟾蜍肚皮上围上一圈波浪形的光纹,接着光纹之外又出现新的光圈,最终,竟然形成了一扇巨大的符阵光面,而咕山兔刚好就在符阵中央。 八歧大蛇的位置没有变化,在大蛇之间,开始聚集出一个光点,光点变成光球,与房屋大小一般,正处于蟾蜍肚皮之下,八条大蛇忽的一齐咬向了光球,簌簌...轰!一道能够将涨大一千倍咕山兔的身躯覆盖的光柱出现了,那光柱真比的上擎天柱,仿佛是它将天地撑开,造就了人间。 咕山兔在光柱之中哀鸣,它卧在落入门渊三千年,除了进食再没有其他的动作,然而,海妖这三千年来却一直在杀人,在被杀,双方再交手已是河西换河东,咕山兔的老套路或许已经对海妖没什么用处了。 嘭,一股白云炸开,气浪推开了浓雾,咕山兔缩回了原形,向后退了半里地,僵尸海鸥随即铺面而去,咕山兔背上的白兔,不知念叨了什么兽语,随着蟾蜍身躯的一哆嗦,海面中出现了大量黑色斑点,这些斑点正以肉眼可以见的速度在进化着,不久后,海面上站起了近两百只绿色的咕山兔分身,其中蟾蜍张开了嘴,朝着空中甩出长舌头,横扫一遭回来,能消灭几十只僵尸海鸥,海鸥的尖叫声与蟾蜍的咕噜声,蔓延在整片海上,吵得人心中杂乱。 海妖中部的墩龟又开始了攻势,三只龟兽头大口吞着海水,耳正对着咕山兔的龟兽头,紧闭着嘴巴,头颅却臃肿了不少,等到蓄的力道差不许多,那只龟兽头猛地喷出螺旋水柱,像是把龙卷风放倒,卷起海水,将绿色的咕山兔分身卷到了一起,八歧大蛇眼睛所射出的红色光线聚集到一处,企图对螺旋水柱中的咕山兔进行一窝端的毁灭打击。 咕山兔的真身及时作出了反应,白兔的嘴中叼出了一个椭圆形的绿环,脖子一扭扔给了蟾蜍,蟾蜍竟然站立起来,前掌抓住了绿环,后腿一蹬,朝着自己的分身飞去,用绿环攻击分身,那些分身沾着环便化,能量注入到绿环之内。咕山兔冒险冲进了螺旋水柱之中,强劲的旋转爆流让它动弹不得,但身躯转动的同时,蟾蜍手中的绿环击中了大量的分身,绿环进化成了泥色光环,并扩大了数倍,蟾蜍用长舌头卷住光环,朝着旋转爆流一划,竟然将那螺旋水柱直接切成了两半。 海妖对此表现的很是震惊,咕山兔趁它恍惚,用蟾蜍舌头将光坏甩向了海妖,光环先是穿过了海妖的身躯,接着分化成了七八圈缠连的光环,那光环只在一道耀光过后就立即缩小,海妖的上部分身躯竟然被瞬间绞碎,一直到墩龟的头顶。漫天的僵尸海鸥变成了灰烟消失不见,海妖受到重创,只剩下了墩龟和八歧大蛇两部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离别总是伤感 - 阴阳石 - 南觉 南觉送走了一个个好友,我要最后一个离开,为大学关上最后一扇门,可那感觉并不快乐,今天下雨了,我送走了她,希望她会记着我。 南觉送走了一个个好友,我要最后一个离开,为大学关上最后一扇门,可那感觉并不快乐,今天下雨了,我送走了她,希望她会记着我。 南觉送走了一个个好友,我要最后一个离开,为大学关上最后一扇门,可那感觉并不快乐,今天下雨了,我送走了她,希望她会记着我。 南觉送走了一个个好友,我要最后一个离开,为大学关上最后一扇门,可那感觉并不快乐,今天下雨了,我送走了她,希望她会记着我。 南觉送走了一个个好友,我要最后一个离开,为大学关上最后一扇门,可那感觉并不快乐,今天下雨了,我送走了她,希望她会记着我。 南觉送走了一个个好友,我要最后一个离开,为大学关上最后一扇门,可那感觉并不快乐,今天下雨了,我送走了她,希望她会记着我。 南觉送走了一个个好友,我要最后一个离开,为大学关上最后一扇门,可那感觉并不快乐,今天下雨了,我送走了她,希望她会记着我。 南觉送走了一个个好友,我要最后一个离开,为大学关上最后一扇门,可那感觉并不快乐,今天下雨了,我送走了她,希望她会记着我。 南觉送走了一个个好友,我要最后一个离开,为大学关上最后一扇门,可那感觉并不快乐,今天下雨了,我送走了她,希望她会记着我。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一十九章 同归于尽 - 阴阳石 - 南觉 失去蝠熊部分的海妖,变得更加暴戾,墩龟的四只龟兽头,朝着海面吐出浓雾,那浓雾却不重,反而相当轻盈。朝着天空升去,紧接着,天空变成了蔚蓝的海洋,那是海妖造就出的海市蜃楼,于此同时,东西南北四向也出现了侧面的海洋,随着汹涌的潮浪声,天地的两片汪洋忽然旋转起来,咕山兔是能够飞行的,它即便知道那是虚假之物,却还是被影响到了意识,自发的朝着原来天空的方向“落”去。 当他“落”到上空,身体也就倒立过来,然而,对咕山兔自己来说,它此刻正在笔直的站在海面上。咕山兔知道不对,想要将身子倒立回来,然而,当天地换了位置之后,它对方向的认识也自发的出现了相反的效果,试想一想,如果你下意识的认为你站在地面上,那么你还会倒立过来吗?即使你知道,你站的地面其实是天空,而你本身正在倒立着。 咕山兔不愧是老妖兽,凭着意志力,硬生生将自己的感觉拉回了正轨,接着向下方落去。然而天地在此刻又转动起来,这回上下两片汪洋不停的换着位置,咕山兔不时被“落”下来,或者“升”上去的浪花打到,等着天地停止变化,咕山兔已经彻底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站立着还是倒立着了。 局势对咕山兔来说很是险峻,因为它不知道自己脚下的海洋是真的还是假的,即便它去试探,也一定会被海妖用真海水混淆是非。两片汪洋中,同时出现了海妖,十六条大蛇的眼睛一齐射出红色光线,八歧大蛇极是聪明,本体与海市蜃楼中的虚像保持着相对应的位置,令咕山兔无法分辨出一条光线是从上射出还是从下射出的,三十二条红色光线牵扯成网,咕山兔不知哪根是假,所以都需躲避。然而,它越是躲,就越是离得绝路更近,当它被困在‘牢笼’中时,就无路可退了。 咕山兔背上白兔用嘶鸣发出声波,想将光线推出条路,然而,那些条光线并不是从头射到尾,一成不变的,它们其实是由八歧大蛇的眼睛不间断射出光点儿形成的,也就是说,除非将八歧大蛇的眼睛毁掉,否则,光线不会消失,或者被推动。 咕山兔打算鱼死网破了,蟾蜍用肚皮开路,护住背部柔弱的白兔,朝着光线最稀的方向冲去,撞击的声音好似几声清脆的雷鸣,咕山兔摔落到海面上,蟾蜍的左前肢被切断,虽极力保护,却还是让白兔被光线击个正着,白兔奄奄一息的状态,让蟾蜍快速的流逝能量,忽的,蟾蜍后腿有了踩空的感觉,它低头一看,脚下的海水竟变成了云,咕山兔心叫道:“这是天空,是假的。”那么上面的那只海妖定然是真的,咕山兔蓄力于后腿,猛地朝天空飞去。 集全身能量于蟾蜍的头顶,形成了一道伞面形状的冲击浪,笔直地朝着海妖撞去。呼....令咕山兔万万没想到的时,当它击中海妖时,那片汪洋眨眼消失不见,只看见大量的云彩被推移到四方,这才是海市蜃楼,原来它方才站在真正的海面上,刚刚的云其实是墩龟造出的浓雾,来混淆它意识的。 咕山兔用光了力气无力地向下落去,海妖洋洋得意,八歧大蛇全部探出海面,要对咕山兔展开最后一击,蟾蜍已经无力移动,背上的白兔拼命挣扎着,竟将自己的身体从蟾蜍体内扯出,霎时,咕山兔涨大五十倍,在白兔与蟾蜍相接的缝隙中,涌出强劲的黑风,那黑风卷起一切有形或无形的物什,并吸回缝隙之内。 这是咕山兔只可用一次的招数,将自己化成容器,对敌人进行封印,完成后咕山兔也会失去性命。三千年了,咕山兔哪里能想到当年威风凛凛地自己,会是这样的下场。 海妖在那黑风面前,无处可逃,八歧大蛇与墩龟使出了全身解数,却还是一点点被吸进了咕山兔身上的缝隙中。 海妖不甘地嘶吼,最终没入到昏暗无边的封印世界之中,咕山兔落进海时,已经化成了一尊巨石像,海妖未死,它却先死了,也不知它究竟能封印海妖多久,倘若有一天,海妖破石而出,也不与它有甚关系了。 海面重新恢复平静,由于海妖的浓雾,众人看不到妖兽们战斗的实况,当浓雾散开,人们只看到海中矗立着一座巨石像,是咕山兔的模样。 方天慕冷说道:“都死了!” “嗨!他们过来了!”虎子在船尾指着一侧喝道,几人循声望去,发现登封人的大船正往这边开来。 方天慕抓紧黑刀冷回道:“要打肯定打不过,我们需要上岸。” “我来!”谜守踏上了海面,脚下生出阵光,使其能够漂浮,“我的阵法能够干扰他们一阵,你们趁机逃吧。” “不必!”方天慕凝出黑洞,并将其扩大,接着使力按进了海中,几十息息时间里,整片汪洋由一个小漩涡开始,变成了覆盖面上百里的大漩涡。所有的船只被牢牢抓住,引进漩涡,登封人争相逃离船只,能飞的都飞上了天,不能飞的,用着各种手段来保命。虎子再次动用重域,举着小船就飞上了天。 “喝!”谜守在此期间简单的使出了种阵法,大呼道:“快跑!”那阵法忽的变成无数蚯蚓一般蠕动弯曲的能量条,无差别的进行攻击。虎子带着众人升到足够高厚,开始朝着西边逃窜。 “我们去哪!”铃铛喊道。 “西边!”方天慕冷回道:“我感受到了,那家伙的气息。” “小木!”铃铛喜道,“他在哪?” 重组后的大陆中央,已是一片内海,兽族宫殿已经沉入海底,高空中,木子云气喘吁吁的站着,对面的乌塔拉虽也受创,却并没有觉出疲惫。 “桀桀....人类!”乌塔拉阴笑着掏出一个鸟笼般的红色宝器,那也是它生前具有灵魂的宝器,死后跟着它一起进的阴间。“这里面的家伙,你可认识?”乌塔拉将宝器扔出,木子云才发现那宝器并不是红色的,而是内外都覆盖着红色的火焰。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二十章 火主终了 - 阴阳石 - 南觉 乌塔拉将那鸟笼模样的宝具甩了出去,宝具在飞行期间化为原形,并浮在空中,扩大了百倍后再看,原来这宝具是由兽骨制成的牢架,间隙中悬挂着两张千年兽皮,那兽皮是约莫有四千年历史,当年是具有灵魂印记的,但如今已经完全磨灭。 牢笼中围着一圈烈焰,烈焰中间是一团浅蓝色火焰。“火主!”木子云清晰地看到蓝色火焰上的那张熟悉的脸,原来火主也被乌塔拉困住了,却不知是否与地藏主一般,成了傀儡。 奄奄一息的火主,在混沌中忽然感知到灵魂火焰的气息,猛地睁开了眼睛,当看见木子云后,顿时解脱般舒缓了自己的虚体,四周的烈焰全部消散,而火主也渐渐显露出了肢体。 当木子云感知到火主火焰的气息后,就意识到火主的情况极是糟糕,他应该一直在与乌塔拉对抗,并且,已经耗尽了自己的气力,正濒临绝境。也顾不得这牢笼是否会困住自己,木子云莽撞地从缝隙中穿了进去,来到了火主的身边。 没想到火主在木子云来到面前之后,说得第一句话竟是:“梁溪院还好吗?” “已经被毁了,城主他...被登封人杀了。” “呵呵,他是自寻死路,为那些毫无用处的蠢物,自己死也就算了,却还带着多少英杰一起去死。” “城主的为人不是你这种家伙能比得上的。”木子云冷回道。 “嚯嚯嚯...”火主笑得很虚弱,却鬼邪的很,“我自然比他要精明的多,不过.....我快死了...”火主神情变得悲愤,只见他摇头说道:“蒋主受不了阴间的怨念,成了乌塔拉的傀儡,它也想让我为它卖命,呵呵,我自始至终只会有一个主子。” 火主接着哀叹道:“我不行了,这牢笼锁住了我的魂魄,放心,我只要不死,它就困不住你,但我已经要死了,我竟然要死了!” 木子云长叹一声,平静地说道:“我带你出去。” “不必,我该死了,虽然主子给了我自由,给我了人的尊严,但我始终该是他的仆从,他如今成了行尸走肉,我也没了存在的意义,死就死吧,可惜啊,若从没这主子,我定然要让整个广琅琉璃岛烧起来,嚯嚯嚯,让真正的火焰在那些蠢物的骨头里烧起来,多么美妙...” “我走了”木子云冷冷转身,“我去杀了乌塔拉。” “你杀不了他!”火主戏谑的说道:“你的火灵魂比我强,却威力不如我,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但我不会乖乖等死,我至少好记得自己是个人,而不是兽,同胞在被屠杀,我不能袖手旁边。” “真是可笑,你难道不觉的愚蠢吗?”火主笑道,“当兽族没有出现的时候,你所谓的同胞,在像兽人一般互相厮杀,难道只是因为兽族的出现,就彻底改变了他们的兽性吗?不,一切都没有变化,死的只是那些蠢到去在乎他人性命的废物罢了,像城主,把牧野那群乡绅们养的白白胖胖,到了,却还是为他们而送命,得到了什么?尊敬?可笑,这世间值得尊敬的只有自己,因为从生到死,从来都是自己在经历着一切,拼的命是自己的,付出的也是自己的血,这才是人的本性啊。” 木子云皱起眉头,怔了会回道:“可人,总得有些值得去付出的东西。” “嚯嚯嚯....”火主直勾勾盯着木子云,诡笑道:“你会明白的,你和我恰恰是同一类人,你惜命,你是个怕死的人,你又有践踏性命的态性,你不会是个善人的,我的好徒儿。” “我要走了。”木子云冷回道。 “你打不过乌塔拉,你其实比我强,你的火很不同,我耗尽半辈子得到了火体,虽有灵魂,却是死的,不会有什么变化,但你的火焰,却能够不断进化变强,只要有足够的‘木材’,你就会一直强下去,嚯嚯嚯....现在,我就为你的火焰添上几根木材吧。”火主闭上了眼睛,全身虚化成了鲜红的火焰,木子云体内的火珠受到感应一般,迅速从心脏钻出。 紧接着,火主的虚体抽出了些透明的火气,不断涌进了木子云的火珠之内。 “你做什么!”木子云惊道。 “桀桀,你最后也是我的,我的杰作,是我让你成为现在的模样的,我不会死的,你会成为下一个我,你会比我更加残暴,更懂得享受杀人的乐趣,因为这就是你的本性!” “呃!”在火珠吸收火气的同时,木子云身体里似乎生出了些异样的东西,那东西使他全身烫热,木子云从中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是火主的能量,带着火主灵魂的火能,但火主的灵魂敌不过他自己火焰的灵魂,正在慢慢被自己同化、吸收,木子云在变强,在朝着不知名的方向变强。 “怎么会这么强!”木子云终于感受到火主的强大,其火能要比自己的霸道许多,更参合着血腥的杀戮气息,它们原封不动的进入了火珠之内,成为了木子云自己的东西。 冥冥之中,木子云听到火主最后的声音,“我死了,徒儿,桀桀桀,你最终还是得靠我!” 当最后一缕火能进入到火珠后,木子云恢复了平静,他侧头一看,火珠的颜色变成了深黄色,雷魂都为火珠突然的进化而感到惊诧。 “不好!”木子云突然想到,他处在乌塔拉的牢笼内,火主死了,自己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火主最后留了自己的一缕魂魄,就在牢笼正中,被几条从兽皮上伸出来的紫线禁锢着。 魂魄隐约显露出火主饱受折磨的神情,木子云仰天长叹,心中五味具杂,许久之后,他跪在了空中,轻轻说道:“到了,我该叫你一声师父,你说的对,呵,我还是得靠你,我会杀了乌塔拉,用你给我的力量!”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这个月实在抱歉 - 阴阳石 - 南觉 毕业季,见谅,烦心事太多 毕业季,见谅,烦心事太多 苏若瑶发现甄迪智的院门已经是开着的,就进去了。甄迪智看她提着高跟鞋,光着脚丫子,脸赤红的,就问着:“苏若瑶,你这是,去玩什么了?”他很奇怪。 锦衣男子看着洛无笙的笑觉得莫名其妙,他本想问问她是不是过不了关傻了,最后想了想还是作罢了,毕竟他被洛无笙噎了不止一回两回。 洛无笙嗅到木头的味道,是那种没有被阳光照射过的木头的味道。 看着李剑居然坐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不禁双手握着枪叫道。 而且更让他们感觉到有些别扭,难受的是,他们居然听的津津有味,并且深以为然,十分赞同。 没错,李洪盛是自然系的,他的感知是这里所有人最强的,如果他都感知不到,那其他人更不可能知道了。 “大师对于国王的病症可有把握?”太监没有纠结太久,又是看着唐三藏问道。 “好,我就看你这老头还想怎么胡扯。”说罢,洛无笙盘腿再次坐到了老者的面前。 “乔茜,你觉得……你觉得,我昨晚表现怎么样?”他一本正经地问着,语气有着一份执着严肃。 随着刘霸天振振有词的一阵讲白,在座的天长黑道十大领军人物,听了以后都感到自己的心里,是一阵阵的扑通扑通狂跳着。 卧室里已经一片静寂,而男人却清醒地没有半点睡意,双手慢慢地收紧,让她更加靠近自己。 沈净雪半垂下眸,偷偷注视着,他就这样从她的身边经过,唇角扯出苦笑。 罗如龙也怔了怔,他当然知道卫忆梅,就是江海四大黑帮之一的飞凤帮,表面是彩凤集团,董事长叫卫素心,只是听说体弱多病,集团一切事务都是由卫忆梅打理,可以说,卫忆梅就是彩凤集团的实际掌控者。 罗如龙也吓了一跳,来不及多想,刺出的长幽剑改刺为挡,横在头顶,挡住量无忌这一刀。 一边说着,这货还真的一边掏出来一件五级的白装丢到叶青橙的脚下。 也就是如此,府中的下人们见到她的时候,都会尊称她一声夫人。 潘浩跟几个知近的朋友打了个招呼,至于石峰,他也没在多看一眼,穿上自己的衣服,朝着崔山鹰和梦飞舞这边走了过去。 夜悠然表情别扭地看身边的男人,再看看那条紧身的吊带长裙,闷闷地说了一句。 “臭狐狸,我还以为你死了呢!”艾希看到阿狸之后,忍不住说了一句。 金胖子说着指向了窗外,人们转头一看,对面的一栋大楼上有几个大字,正是孙氏酒店。 这道神芒,何止要比他的飞剑要强大十倍,甚至是百倍!只在一瞬间,剑宗便是感受到了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感,疯狂的想要逃离。 而李米琪已经被摩托车爆炸的余波,给一下子冲晕了过去了,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命悬一线的,好像一颗石头往下坠落下去。 过来,拿出银针对着他的人中扎下,手轻轻的进针提针……过了会儿,苏武慢慢睁双眼。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这几天都不更 - 阴阳石 - 南觉 我们说再见,却不知这到底是不是人生的谎言。 “怎么会这样,”王杰眼神骇然,嘴中喃喃道,显然眼前出现的一幕太过于震撼,匪夷所思,因为这是可是雷尊者传授与自己的灵技,据雷尊者所说这世间不可能出现第二部,但是现在眼前出现的可是彻底的把王杰给整懵了。 “叔叔吃饭了。”赵国栋在里屋听到了孩子们在外面的叫喊声,出来一看,大吃一惊。 醒來的第一眼无一例外看到的便是那一抹明黄。我一下子从床上猛的坐起來。却因为动作太大而让宝宝狠狠的踢了我一下。 他的手腕上抬,想要将袖子扯开,身后传来幽幽的叹息,仿佛是暗夜中的妖精一声婉转的低哼,段锦睿身上的寒毛耸|动,然后,一股大力传来,他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着榻上那温香软玉的身子倒去。 “想是昨天夜里受了风寒,不打紧。你先帮我梳洗一下。”说着便往梳妆台边去。红莲扶她在梳妆台边坐定,忙去打水。 “不,你不了解他们,他们是向我们挑战刺刀。”高木纯一郎眯着眼睛看到高建成提着他的那把大刀片,遥遥的指着自己。 怎么会这样,好霸道的功夫。沈枭也在看到的时候大吃一惊,没想到水灏的绝技如此霸道。 闻人雅也没有抗拒,懒洋洋的任由自己被人搂在怀中,自然的张嘴咬葡萄。 王杰感觉到那有些虚弱的身体,不由得有些苦涩,这就是灵宗境强者的实力吗,果然强不可敌,晃晃那有些眩晕的脑袋,王杰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天际之上那道身影。 线上,正常的补刀和点人两人并没有太大的差距。天道213也不愧是国服第三的高手,虽然没大过职业,但在国服排位路人里面,他的实力已经不亚于职业队的顶尖存在。 我转过头来跟居伊他们回到酒店,居伊特意把房间倒给我和阿赛尔交流,还很贴心地问我用不用翻译。 朱司其以为马上就可以开始行动了,谁知邓处长第一件事就是要求他们交出身份证,办护照。原来客商还在香港他们分公司。 韦昊来长安城的时候,把他父亲韦林神魂藏身的剑尖放在了天翼门,要去隋扬国,怎能不让他父亲亲自感受一下呢? 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从冶炼炉中响起,易天辰的心也被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一边拭目以待,一边在心底将天上地下各路神仙虔诚地拜了一遍。 这自是当初在幽灵鬼屋时,戮风将军赠予的五行碎片之木之碎片。只是易天辰无比纳闷,所有的东西都爆了出去,为何单单这碎片没给爆掉呢?难道是因为这是属于任务物品的原因? 看着昊天那有若疯癫的大笑,吴欣雪、阴伤、王思雅他们都惊愕的愣住了,双眼诧异的看着昊天。 水梦痕率众迎接。双方见情绪低落。对于这一次地事件感到十分悲愤。 这种问题,五大龙帝血脉家族城主势力的人,不得不考虑,所以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随大流。当然了,他们不可能像是其它巨城一样卖力就是了,估计也就是出工不出力去混混的料子。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二十一章 果真兽王! - 阴阳石 - 南觉 “出来了?”乌塔拉站在宝具旁,戏谑道:“感觉怎么样?” 木子云身上只在腰间缠着块破布,稍显古铜色的皮肤上青筋隆起,显得粗壮有力,外表覆着一层火圈,黄而不红,久了又显得红的彻底,这是木子云吸收火主能量后的结果。木子云抓了抓手腕,同样也戏谑地对乌塔拉说道:“感觉很不错,觉得杀你的机会又多了不少呢!” “吼!”乌塔拉化成一股黑风,向木子云压降过来,木子云见招拆招,当即散出火气,将黑风向上抬去,再从底下奋力一击。乌塔拉虽是灵魂虚体,却抵不过同样是虚体的火焰,先是涨大了黑风的轮廓,接着从中旋转出黑斧,那黑斧可不是平常人砍柴的物什,也不是修行者手中的利器,而是由极深的怨念积压而成的实体。这黑斧劈风压下本身就有得千斤力道,再加上乌塔拉的气力,可谓恐怖。 木子云仅凭那黑斧前的一股邪风,就判断自己不可能扛得住这一击,果断唤出雷电缠在双足和腰上,推着自己向后平移了两三步。黑斧落到木子云肚皮之前时,忽的扭曲生出个虎头来,张着獠牙恶嘴,朝着木子云肚子咬去。 “喝呀!”木子云双拳发威,左拳头由雷电凝成狮头,右拳头由火焰聚成熊首,将那虎头挤在中央,黑斧剩余部分也迅速变化,之间那黑虎头后生出半个身子,三只人手模样的爪子从其脖子中伸出,每只爪子像下轻轻一按,立即就有颗黑虎头生出来,一口咬向木子云的脖子,木子云拼命挡上两遭,却还是被咬了一口,双手摊开之时,肚皮前的那颗虎头趁机又咬了他一口。 木子云先是一阵酥麻,接着胃里泛水恶心的慌,他向外一吐,竟吐出一股黑烟,心里惊道:“不妙,这怨气进了我身子!”低头一看,整个肚皮都变成了蓝黑色,不用想,脖子也该是了。这个怎么办?木子云不知道怨气是否与毒类似,如果是,会有解救的法子?不过木子云只是感觉到有些麻意,浑身上下的器官机能还是存在着的,并没有什么症状发生。木子云心又道:“难道是有后招?” “不对劲啊!”乌塔拉落到木子云面前,狐疑道:“这怨气够深了,怎么还浸不透你的骨头,难不成你的怨气比我的还要大不成?”乌塔拉似想到了某些事情,思索了阵接着对木子云说道:“我没感觉出你有怨气,你一定带着什么宝贝!也罢,看我杀了你!” 令木子云诧异的是,他什么都没有做,自己的肌肤正在慢慢恢复正常,好像自己胸口向下几寸远处有一个能量点,在慢慢将怨气化解,但那个能量点好像一直在躲避木子云的感知,并且一旦木子云用自己的能量去接近它时,那能量点会迅速崩溃,木子云会瞬间被怨气穿透意识,恍惚间撤回自己的能量,那神秘的能量点又开始“作用”了。 木子云边躲避乌塔拉的攻击,边想着自己带着什么宝贝,不对啊,他身上只缠着块破布,什么都没有啊。然而他看不到自己背后的情况,在他的后背上,一根极小的嫩苗漏出个尖,原来是那颗被风筝偷偷留在木子云身体里的种子在发挥作用,它靠着不断生出新芽的手段,将进入到木子云体内的怨气一点点吸收,排净。 与兽人交上手的风筝,在厮杀的间隙里,小声地嘀咕道:“因为要留着你对付乌塔拉,所以帮个小忙,我可不是要救你,上次说好了最后一次救你,我说到做到!” 木子云身上的怨气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乌塔拉气急败坏地仰天一吼,重组后的大地上,所有的恶魂纷纷中了魔咒般,朝着乌塔拉的方向飞去,乌塔拉撕开自己的胸膛,从身体中涌出黑风,卷吸回恶魂,恶魂进入乌塔拉的魂魄中后,立即被抹杀,只剩下怨念和能量,但不是所有的恶魂都愿为乌塔拉献上一切,有近半的恶魂看清了局势,纷纷逃窜开来。 乌塔拉阴邪一笑,喝到:“本王能让你们回到人间,享受几息的自由,你们难道不该为我而灭吗?”喝罢,他嘴巴中飞出几百只黑豹,那些黑豹飞向了逃窜的恶魂,将恶魂咬碎,并吞进了肚子。最多吃三只恶魂就要飞回来钻进乌塔拉的嘴巴。 吸收了恶魂怨念和能量的乌塔拉,拥有了撼动天地的身躯,他的双足轻轻一踩,便是地动山摇,两根长犄角中间飘着片乌云,两颗眼睛似是天上的红月亮,闭上了人间漆黑一片,睁开便红透了山河。 而夜已经深了,在乌塔拉黑烟的影响下,木子云能看到的也只剩下那两颗“红月亮”。不过,怪的是,变成这般身躯的乌塔拉似乎不能轻易出声,他虽有蠕动嘴唇的动作,但迟迟发不出音来,也幸亏出不了声,不然整个海域都得听到他恐怖的吼声了。 “嘁!”木子云低沉地啐骂了一句,“拼个命而已,至于整成这样吗?”这庞然大物下接着地,上贴着天,黑乎乎一片,木子云能见到的几乎都是它的身躯了。 “来!”木子云射出一道惊雷,正打向了那两颗“月亮”,之间两朵黑云飘过,将那月亮遮住,惊雷打在云上,消失不见,但却照亮了一阵天空,原来是乌塔拉闭上了眼,而木子云的雷电竟然连乌塔拉的眼皮都钻不透。 乌塔拉睁开了眼,它的下巴像一座倒立的山,忽然向下挪动了段距离,从乌塔拉张开的嘴中,跑出了密密麻麻一片物什,木子云用雷光照去,看清楚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哦,那是一群数不尽的黑牛,就从乌塔拉的喉咙里跑出来的,四肢着地接着跳到空中,朝着木子云撞了过来。 接着,月亮再度消失了,乌塔拉又闭上了眼,木子云隐约听到黑牛群的怪叫声,且愈来愈近,用火光去探,惊骇得发觉最快的黑牛,已经离得木子云不足三十丈远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不是一个人! - 阴阳石 - 南觉 “哼,啾啾...”雷魂气焰嚣张,洋洋自得的磋磨着两只小爪子,打算大干一场,木子云手指掐捏着雷魂的小脑壳,将其拉了回来,指了指自己的左臂,雷魂满不情愿的爬到了木子云的左肩上,霎时,雷电凝结在木子云的左手上,形成了恶魔的爪子。 木子云嘴中念叨:“雷之秘术——无尽魔爪”他锁定了一个目标,使雷电魔爪在目标的脚下出现,并将其抓碎,同时,天空开始落雷,在雷电的牵引下,目标身上的能量迅速的复制传递给周边十多头黑牛。 黑色天幕中,能见到一道由小及大的不规则形状蓝紫色冲击波快速的扩散开来,这一击能够持续的消灭黑牛,但需要消耗的能量相当巨大,木子云全身的雷能也只能够支持他使用一次,雷魂倒是还精力充沛,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木子云瞪了它一眼,它反而来了脾气,不听木子云的命令了,甩甩小尾巴,一溜烟飞到了乌塔拉的身躯上,由于体型太小,距离一远,连个斑点都算不上。 木子云也不管它,且随它去闹腾,接着换使唤出火珠来,火珠虽然没有雷魂那样的自主性,没有自己特殊的术,但与木子云心心相印,不仅听从木子云的指派,所蕴含的能量也不比雷魂差多少,更何况,在吸收了火主的灵魂火能后,火珠又完成了一次进化,让木子云拥有更大的底气。 手指在火珠之上轻轻一划,木子云的手上多出来一张火符,这火符是由火能精华聚集而成的,上面纹路清明,图案鲜亮且底蕴十足。木子云双腿缠上火焰,破空跳向了乌塔拉的嘴巴,无尽魔爪的效果还未消失,仍在消耗着木子云剩下的雷能。但已然给木子云豁开一条明路,木子云要讲火符投进乌塔拉的嘴巴,让其在乌塔拉腹中发挥作用。 呼! “什么!”木子云的双脚忽然被块硬地撞个正着,同时,天空的两颗“红月亮消失了”,这回可不是乌塔拉闭上了眼睛,而是木子云被乌塔拉的爪子给盖住了。乌塔拉轻轻一握,木子云差点折了腰,半跪在乌塔拉的手掌上,双手向上撑起其手指。他立即想化成虚体从指缝逃脱,然而,乌塔拉的手中还攥着团黑烟,这黑烟可是由怨念组成的,虽说也是虚体,但足以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壁。木子云就算化成火焰,也要被其攥在手心。 “火主,这便试试你给我的力量!”木子云撑住乌塔拉的手指,将火珠咬在嘴中,一股火能瞬间灌注其全身。乌塔拉猛地一攥手,彻底握成了拳头,就算是火焰也得被其压灭了。 乌塔拉忽的觉得手掌有些异样,狐疑地打开了手,发现自己的掌心变成了红褐色,并且颜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乌塔拉以为木子云被压成了血浆,不料,手上的东西开始蠕动起来,原来,木子云将自己的身子变得如火主一般,在虚体的基础上,有了实体的意蕴,他化成了液体,却不似真正的液体,是熔浆但却包含着大量的气泡,附在乌塔拉的手掌上,成为一层薄薄的膜,并将乌塔拉手上的力道平均分散,再由熔浆内的气泡将力道依次传递回乌塔拉的手掌,因此,乌塔拉不久就觉出自己手掌的酸痛,他自己的力道竟然作用在他自己身上了。 那层熔浆液膜忽然出现了一张脸,正是木子云的脸,一张大嘴张开后,吐出了大片火焰,在哪火焰中,有一只火鹰,生着两颗头颅,两对翅膀。还有三条火蛇正缠在那火鹰之上。那层熔浆液膜变成一涓细流,跟在那火鹰火蛇之后。 乌塔拉瞪着两只月亮般的红眸子,鼻孔里喷出两股浓气,它身前忽然出现了一道接连天地的无形墙壁,仿佛将世界一分为二,木子云在这边,乌塔拉在那边。 “这大概是神鬼之列才能做到的事情吧。”木子云心中疑道:“可这乌塔拉绝不是神,只不过吸收了上万亡灵的怨念罢了,虽然强,但不至于改换天地,它一定有所弱点!” 那火鹰撞在了无形墙壁之上,乌塔拉眼睛眯成了半月,似是在讥讽,接着身子向前一倒,推着墙壁向前移动,大地在那墙壁面前如同流沙,被削平了棱角,高山以及房屋均被推成了平地,在墙壁前聚成了土堆,并越来越高。火鹰将身子抵住墙壁,三条火蛇头部向后张开了嘴。 “火之秘术——龙息!”刹那间,这边天被火云照亮,三道火柱宛如天空的星河,直达天际,乌塔拉的动作停住了,它未料到这小子竟然有对抗它的力量,无形的墙壁正在缓缓地被推回。恼怒地乌塔拉低下头,用犄角抵住墙壁,鼻孔里再次喷出浓气来,两只牛蹄在大地上摩擦两下,边开始用力,与此同时,乌塔拉的尾巴甩下无数的黑牛,这些黑牛奔腾到墙壁边上十推一,百推十的推动着前方的墙壁。 火鹰被突然到来的强劲力道直接震碎,三条火蛇依旧向后吐火,但已经完全处于劣势,木子云看不见墙壁,却觉出一股热风扑来,想躲却无从躲避,砰!木子云被墙壁撞到,脑袋痛的厉害,鼻子嘴巴同时流出了血,他不得不用双手撑住墙壁,踩着火气来借力,但他的能量在众多黑牛以及乌塔拉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乌塔拉瞪开了眼睛,目光里带着嘲笑,无形墙壁被他推动的越来越快,大陆被刮成了“秃子”,木子云甚至以及踩在了堆积而成的土堆之上,要知道,这几十息时间里聚成的土,足以撑起一个国家。 “桀桀,人类!”木子云听到了乌塔拉的声音,但好似并不是从那庞然大物上传来的,循声望去,他看见一头小黑头站在墙壁的那边,黑牛的模样极为普通,但目光中的恶狠却与乌塔拉相差无几,这大概就是乌塔拉心神了。 “你拿什么跟我抗衡,桀桀...瞧瞧,他们都是我的奴隶!里面也有愚蠢的人类!”木子云低头看去,那无数的黑牛均变了模样,原来是那些被乌塔拉吞噬掉的亡魂,他们的能量和怨念被吸收了,心神却被困在那小小的黑牛之内,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傀儡,他们毫无反抗之力,听从这乌塔拉的指挥,拼命地推动着墙壁。 轰隆隆...背后的巨大声响,让木子云惊颤,他身后几十里远处,也出现了一道无形墙壁,两道墙壁都接连着天地,他无处可躲。木子云奋力推着墙壁,那蕴含着乌塔拉心神的黑牛继续讥讽道:“三千年来,人类一点都没有变,也不可能变,他们该做奴隶,本就是最低下的种族,你瞧瞧,那些个为我卖命的人类亡灵,我早就解除了对他们的束缚,可他们还是对我磕头称王,弱小的杂碎自来就该被兽人支配” 咚,咚,咚,木子云拼命的砸着墙壁,既然推不动,他就要将墙壁砸碎。“桀桀...没用的,你今天死定了,你如何跟我比?嗯?三千年前我们一对一,或许我不及你,且不说三千年后,你弱了太多,如今你依旧孤身一人,而我呢,却拥有无数的奴隶!你拿什么跟我斗!哈哈哈哈....” “可恶!”木子云愤怒地用双手撑住墙壁,嘶吼着推着墙,然而自己仍旧在向后移动。 “哈哈哈哈!”黑牛狂笑着,“省省吧!我有千军万马!人类!你就堕入阴间,去体味我经历的磨难吧!” “谁说的....” “嗯?”黑牛一愣,“你说什么?” “谁告诉你得?” “告诉我什么?” 木子云得脸忽然静了下来,他的嘴角邪邪地勾起,再度抬头时,他的目光已经没了不安,反而意气风发。 “你做什么?”黑牛虽自信木子云无法反抗,但还是生出些忐忑,“你不怕死?” “谁告诉你的?我是孤身一人,这件事的?” 黑牛沉默着,不明白木子云说的话。 木子云笑的愈加强烈,他哼哼几声,大声吼道:“我可不从来不是一个人!” 嗖....呼呼...一道流星划过,黑牛惊道:“什么东西!”嘭!那流星闪着白光,打在了无形墙壁之上,并形成了白色的冲击浪,黑牛消失了,乌塔拉瞪着两双眼睛照下红光,发现那流星实则是一把细长黑刀,且令它震撼的是,那黑刀正插在墙壁之中,并让墙壁生出了两三条短裂纹。砰!又一声巨响,黑刀被一只脚踢中刀柄,再插进去半尺之深。 方天慕踩在黑刀柄上,稍稍侧头,冷冷地望着木子云,却并不是寒霜无情,而像是带着一种伙伴般的肯定。木子云嘁了一声,不忿道:“来得太晚了!” “自己解决不了?”方天慕冷回道。 “哪有?马上就干掉了,这不被你刚好打断了,嘁,他们呢?” 吼!吼!木子云的耳朵差点被震聋了,还未来得及回头,一头黑色巨虎撞在了无形墙壁之上。 “喝呀!”那一边,虎子挥着三棱天石锤砸落了下来。 “小木!”铃铛站在魔虎上激动叫道,木子云向她歪嘴一笑。“你他娘的,死不死到是给个信!还以为你死球了呢!”虎子在那头大骂道。 木子云抖着肩膀,放肆地笑着,抬头,盯着乌塔拉地两双月亮般的红眼睛,铿锵有力地说道:“你有无数的奴隶,我也有自己的伙伴,如何?再来!”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四人小队的威力 - 阴阳石 - 南觉 四人落到了魔虎头顶,乌塔拉继续推动着连接天地的无形墙壁。 虎子扛着三棱天石锤打量着面前的擎天怪物,忧道:“我们一直被困在海外,不料广琅琉璃岛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是个什么东西,你怎么与它干上了?” “它叫乌塔拉,是三千年前的兽族之王,就是在我们分别的那天,梁溪院的地藏主大意地将其从阴间放出,结果一发不可收拾,乌塔拉的回归导致广琅琉璃岛蛰伏着的兽人全部倾巢而出,我听方家人说过翟爪洞穴的怪物也全部出来了,但登陆后,却未发现它们的踪影” “什么方家?”方天慕冷问道。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木子云摆手说道:“当今之际,是想办法解决这家伙!” 无形墙壁在移动中堆起来的土堆将魔虎抬高了四百多丈高,照这个速度下去,就算不被两道墙壁挤成肉饼,也得被土活埋。木子云叫道:“打开条出路!” 方天慕冷哼一声,一手抓住嵌入无形墙壁中的黑刀柄,奋力将刀拔出,接着他跃后十几丈,再次投出黑刀来,砰砰砰!连续三次,黑刀在墙壁上又插出了三个洞孔,使其产生的裂纹有了交集。方天慕站在裂纹中间,作势拔刀,眨眼间打出了十字光斩,轰!一片矩形碎片被推了出去,无形墙壁被打开了缺口。 “有没有搞错...”木子云低声自语道:“这么简单?” 方天慕冷冷地瞥了眼木子云,轻蔑般将自己地左手甩了一甩,四人一虎从无形墙壁上的缺口飞了出来,但还没出去多远,几人忽然被撞飞回去,那东西好似块硬铁,撞得几人骨头都麻了。 “那是什么东西!”虎子见那边漆黑一片,能见到的只有天上两颗红月亮,不解的问道。 “是那家伙的手掌”说话间,无形墙壁的缺口再度被堵上了,无数的黑牛再次的使上了力。 “虎子,能把这面墙变轻吗?” “不行!”铃铛叫道,“变轻了,它们推得更快了,慕哥,你再打出道口子吧” 方天慕点了点头,再次扬起了黑刀,谁知木子云忽然喝道:“等会儿!我先给它来一剂猛料!”黑色天幕中出现了一个微乎甚微的蓝色光点,原来雷魂就藏在乌塔拉地身旁,谁都没有发觉。 木子云对其心灵感应道:“你不是想玩吗?玩吧!” 雷魂鄙夷的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它不是傻子,知道这是木子云需要它了,反而来了脾气,耍起了性子,木子云黑上了脸,心道:“果然是个没用的东西,要是把火珠留在那,也没这么多事了!”这招还真是有用,雷魂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全身冒出电花来,两只小爪子在头顶疯狂的抓来抓去,轰隆隆...三十里范围内天空开始高频率落雷,尤其是中心五里范围,每半息就有两百道雷电落下,那些个困着亡灵心神的黑牛被击中后,顷刻间化为乌有。 乌塔拉伸手去抓那雷魂,无奈,雷魂体积太小,活动又轻盈,纵使它手掌能握住山,也拿雷魂不住。鼻孔里吐出浓气,乌塔拉发了怒,双手举高,竟从乌云中掏出两把流星锤,那两把锤子平放在海面上就是两座岛屿,乌塔拉并没有持锤砸向雷魂,而是将两把流星锤互相撞击,还好铃铛机灵,见着势头不对,立即让魔虎将他们吞在腹中,如此,几人还是能感受到外界如地狱丧钟般的巨大声响。 雷魂在那头晃晃悠悠,像喝醉了酒一般,着实被震得不清,天空也不落雷了,雷魂的两只小爪子捂住自己的小脑壳,满不情愿却毫无退路地开始向木子云求救了。 木子云噗嗤笑了声,心中听到雷魂那家伙咿咿呀呀捎带着埋怨的哀求,只能摇头回道:“反正你又死不了,我可不敢出去!” “它没完了啊!”虎子恼道,“我们得想个办法,要来不及了,我们是活埋还是被挤成片,得做个决定了!” “我可以打出缺口”方天慕冷道:“但应该还会被打回来,那东西的体型太大” “它不是生来如此的,是吸收了无数恶魂的能量!对啊!它就是能量的集合体,你这家伙不是好吸能量吗?这不正是你的菜?”木子云拍了方天慕的背,做了个去的手势,接着说道:“去吧,吸干它” 方天慕瞪了木子云一眼,冷道:“我需要光。” “这好办,你在墙上插个孔,让我的雷魂过来”木子云摆手说道:“我现在没时间解释自己为什么拥有雷能,还有那小东西是什么,总之,按我说的做!” 方天慕默不作声,奋力一击后,在无形墙壁上插出了孔来,雷魂趁机钻了进来,飘到了木子云左肩上,“呼...我能量实在不多了”木子云飘浮起身子,雷魂和火珠同时浮在其手掌之上。 “烈焰将做太阳与我,火啊,我将擎你于灰色天际…焰上生,焰下亡,众生受死。”嗖....火珠笔直地飞向了乌云之中,化成了耀眼的‘太阳’,大地上出现了几十个光圈,光圈中烈火熊熊燃烧将大地照亮,紧接着,‘太阳’向人间洒落下火流星,那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火球,带着世间最炙热的温度,划开了黑暗。 “瞬生,瞬死,雷电啊,请作为我手中的圣光,为世间的杂碎,打开那扇地狱之门!”刹那间,‘太阳’的光芒变成了刺眼的白色,无数电流击打在乌云之间,发出了类似于敲鼓的震荡声,人间顿时如白昼一般明亮。 “快点吧,我撑不了多久!”木子云喝道。 方天慕当即出手,在无形墙壁上打出四个裂孔,接着一道十字光斩,缺口便打出了,方天慕飞冲出去,木子云用火球和雷电为他扫除挡路的黑牛,这时,迎面而来的不再是乌塔拉的手掌,而是两柄岛屿般大小的流星锤,“吼!”铃铛驾驭着魔虎迎头撞上流星锤,挡住了一阵势头,接着虎子大喝着动用重域,将自己的双脚加重五十倍,双手加重百倍,当飞腾起身时,他讲重域的能力发挥到极致,再挥动三棱天石锤的最后脱手阶段,将锤子的重量加重了七百倍,双手虽然折出了声响,但还是及时撤开了,轰! 乌塔拉的流星锤被打飞出去,虽距离不长,转眼就被乌塔拉再次抓住,却还是让乌塔拉又吃了一惊,恍惚间,方天慕已经来到乌塔拉的背后,由于他不会飞,所以只能通过向下打出光刃,利用光刃的反作用力来调整自己在空中的方位,他仔细地感知着乌塔拉的能量流动,发觉这庞然大物并不是实体,而是由大量的能量撑出来的身架,虽然不同性质的能量链接的很好,但还是存在太多的缺陷和弱点。 方天慕不断滑行,找着乌塔拉最薄弱的地方,几息后,他瞅准了一处,那是乌塔拉的脖颈下方的一小部分,或许是连续用招消耗了那里的能量,形成了一个缺口,方天慕朝着虎子做了个手势,虎子踩着武气跳了过来,方天慕踩在三棱天石锤上,指了个方向,虎子猛地将他抛了出去。 方天慕飞到乌塔拉脖颈之下,迅速凝出黑洞,在乌塔拉用黑气将他拍离之前,成功地将黑洞嵌入了那个能量缺口之中。 咚!咚!乌塔拉手中的两柄流星锤忽然落了下去,它的身子怔住了,仿佛受到了压制,借着雷光与火光的指引,众人看见乌塔拉地脖颈下方向内凹了进去,并且缺口越来越大,黑洞已经涨大了十多倍,吸收了恶魂地能量之后,并没有转化给方天慕,那些能量是带着极深怨念的,方天慕不敢轻易占为己用。像先前他所吸收的海上能量面,都是他不能驾驭的东西,黑洞会将它们卷走,并分散。 “哞!”乌塔拉发出了声音,他的头颅与脖子断开,脖子之下轰然倒塌,头颅在乌云之见炸裂。无数的恶魂怨念和能量找不到宿主,变成一道道能量波,胡乱的在空中撞击,木子云收回了火珠和雷魂,松了口气。 方天慕开始画阵,当阵光显现之后,他的身后出现了上千把光刀,与手中黑刀一模一样,方天慕抬手向前一指,所有光刀刺出,绞杀着飘荡的能量波。 “这家伙什么时候学的手段?” “我们在海外遇到了梁溪院的谜守大人,慕哥是跟他学的,谜守在来的路上加入了人类追杀兽族的大军内了” “他又认了个师傅?” “哞!”在乌塔拉头颅炸开的地方,出现了一道红光,其中有一个斑点,那是乌塔拉的魂魄。当能量波被清除之后,几人站到了一起,虎子说道:“就剩它了,一口气解决它!” “我自己去!”木子云忽然说道。 “什么?别蠢了,这事..”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心里告诉自己,我该去,也该自己去,我与他似乎有着必须要解决的恩怨,放心,我马上就会回来!”说罢,木子云冲上了云霄。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切并没结束 - 阴阳石 - 南觉 “啊..瞧瞧...你这副样子,倒让我觉得十分有趣”木子云站在云霄之上,底下是昏暗的人间,而云层上,天际已经出现半轮红日。 青嫩的光照在他们身上,使他们如若新生。乌塔拉的魂魄变回了最初的模样,他是一头中等高度的黄牛怪,虽然健硕但在光芒之下显得尤为苍白无力。 “人类将我视为逃兵”乌塔拉望着白云层,目光中幽深带着豁然,“但他们太过愚蠢,兽人永远不会向人类屈膝,这是兽族从诞生之日便带着的尊严,我杀他们,并没有错,这是命中注定的结果,从他们将我从牢笼里放出来时,我就知道了” “人类的确有太多的缺点”木子云右手向一侧震开,与此同时,他的右肩后生出了一只十几丈长的火焰翅膀,而火翅膀的尾部分成了三截,形成了三条火蛇,烧灼的声音为云层上梦境般的朦胧世界添上了一丝暴虐的韵味,“我们贪心、自大,所有的活动都与利益息息相关,亲情?友情?爱情?无一例外,任何人类都清楚我们自身的弱点,但自从文明出现那天,传说、历史都在时时刻刻的记载着人类如何的改头换面,如何的繁衍生息,这不该是一个无能的种族应有的的结果,我们存活下来了,恰恰证明了人类并不懦弱” “那你呢?哼哼哼...”乌塔拉抖着肩膀哼笑着戏虐道:“你懦弱吗?瞧你之前见到我的模样,你都快吓傻了...哼哼哼...” “我....不是个坚强的家伙,我怕死,呵呵...或许谁也看不出来,因为在人前,我可以伪装的很完美”木子云叹了口气,他抬起了左手,向身侧指去,一道闪电从其指尖刺出,在电流消失之时,木子云的左手握住了一杆由高度积压雷电而凝成的长枪,长枪上电流密布,发出嘶嘶的声音,“如你所言,我懦弱至极,不像是兽人,即使是个孩童,在被我灭杀之前,也不曾流露出一点恐惧,但是...我并不是孤身一身,战胜你的不是我,而是我们,这也恰恰是人类与兽人的区别,你们生来强大,所以蔑视一切,我们生来懦弱,所以需要紧紧靠在一起,我的软弱和无能,会由我的同伴来填补,你命中注定要输了!” “吼!”乌塔拉抓住了两柄黑斧,先向上跃起十五丈,接着朝着木子云俯冲过来。 “喝呀!”木子云双手持住雷枪,弓步向前一刺,转而一挑,拨开一把黑斧,在另一把黑斧劈来之前,令火翅膀挡于身前,黑斧嵌入火翅之中,翅尾的三条火蛇齐齐咬向了乌塔拉,乌塔拉拔不出黑斧,只能松手,双手持住另一把斧子,念叨了什么咒语,令那斧头长了三倍,斧面大了四倍。 哐哐...铛铛...两个家伙在云层之上厮斗了几百回合不分胜负,乌塔拉的确虚弱了很多,木子云没了劣势,便加快了自己的攻势。 太阳已经完全抬出了云海,耀眼的光芒开始刺穿乌云层,将希冀带往人间。 木子云和乌塔拉均没有剩下多少能量,所以用不出什么大的招数,只能在体术上见真章,但木子云拥有火珠和雷魂的帮持,愈战愈勇,乌塔拉慢慢开始败退。 “吼!”乌塔拉右手旋转起黑斧柄,令斧头上缠起黑风,加快了速度后,黑风发出了百虎啸天般的声响。木子云凝神聚气,将所有的雷能聚集在雷枪尖头,再用所有的火能为尖头做柄,形成了雷火枪,尖头的电光甚至比太阳还要刺眼,发出了千鸟争鸣的声音。 “咦.....喝!” “哞...吼!” 两个家伙咆哮着冲向了彼此,一束光芒在黑风与电光之间射下,在那一瞬间,时间凝固住了,世间万物都停在了那一息中,两个家伙像被画在画中的物什,模样和神态都停留住,不再发生改变,他们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一束光芒。 他们看见了实实在在的光,并不是在向人间射去,而是在向后移动,像薄纱,像河流,你站在旁边,能深切感受到岁月的流逝,和生命的结束,那一刻,他们看到了埋在时间长河中的无数画面。 “你又是何人?” “杀你的人呗,你这家伙本来就该死,可惜老大是....” “人类,你....” 那是暗礁大地曾经的时间板块,记载着当年被命运所抹去的记忆。 “我竟然...竟然输在...区区人类...” “你当然赢不了,人之中也分三六九等,那些个不懂得修行,或者修行太差的蠢物,自然会被你虐杀得手,哼哼哼哼....至于碰到我,你就乖乖受死便是,还省得吃点苦头,呵哈哈哈...” “人类!我诅咒你,人类!我诅咒你的一切!啊.....” “你这小小的牛头怪,如何跟我比?受死吧!” “额...我竟...竟要..要死在..人类!你,你留下姓名!” “哼哼哼哼....” 噼里啪啦,那光束忽然碎裂开来,时间在那一瞬间重归正轨,雷火枪与黑风斧划开了乌云层,大地上出现了两道光河,并快速的向一起汇聚。木子云冲向了乌塔拉,他看见了乌塔拉的身旁,出现了一头暴戾的黑牛,那黑牛金光满面,充满王者之气。乌塔拉冲向了木子云,他看见了木子云的身旁,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类,那人类意气风发,目光里尽是戏虐与倨傲。 在这命运般的决斗里,三千年前与三千年后,是那样的相似,终于,他们在相遇前的时刻里,同时想起了对方的名字。 “乌!塔!拉!” “麒!麟!” 轰....... 覆盖在天幕上的乌云层,呈环形被推开,带着暖意的光芒,为整片重组后的大地带来了第一丝希望。那时,空中落下了无数的红絮,像粘上了血的蒲公英,洒落在了人间每一处角落。 “结...结束了吗?”呼...呼....木子云从天空坠落,他看见乌塔拉的魂魄支裂破碎后,渐渐化成了青烟,而他,失去了所有的气力,结束了吧,他的意识甚至已经停在了坠落的那一刻,凄凉?漠然?总归有他的一处结果。 扑.....他忽的撞在了什么东西之上,紧接着,他看见了一个下巴,随即是一张脸,那张熟悉的脸对他说道:“结束了,我们赢了” “小木,你很厉害哦!” “哼,需要这么久吗” 木子云咧开了嘴,嘿嘿地笑了起来,他舒了口长气,说道:“没结束呢,我们的路还有很长,很长.....” 南觉的话: 乌塔拉实际上并没有在南觉的大纲中出现,而实际上,南觉也并没有做很复杂框架的大纲,我喜欢突发奇想,写某篇谋章时,突然出现了个好点子,圆了从前的坑,或是挖了新坑,这都让我产生了许许多多的灵感。 对于乌塔拉的描述,南觉的篇幅不长,节奏较快,许多事情都是一笔带过,因为本身,乌塔拉在我的计划中只是被地藏主叫出来,让木子云吃了顿苦头的配角丁罢了,我应该多篇幅的去详解登封与蛮夷之人的恩怨纠纷,但当时头脑发热,忽然写到地藏主或许控制不了乌塔拉的亡魂,瞬间来了个不错的灵感,我为什么不让一个处在计划之外的家伙,打破自己所有的计划呢,那一定会十分有趣! 而事实上,也的确让南觉有了许多新的点子,譬如,因为要让乌塔拉找不到木子云,并让木子云延期无法完成乌塔拉命令给他的,找寻仇人的任务,南觉冒出了让广琅琉璃岛东西大陆无法通行的想法,随之产生的是方家人的出现(原本没有这些家伙,只是梁溪院引发的木子云四小队和登封人的故事,同样也会造成大陆的灾难),进而给了乌塔拉足够的时间,去聚集起自己的部落。这也是难得的机会,让南觉将种族的故事提前搬到了主线之中,否则,不可能会有兽族的说法出现在广琅琉璃岛之中。 这也让我原本类似于湖州一般的框架计划,发生了质的变化,我将阴阳石的核心:轮回与规则。通过乌塔拉的故事线初步的讲述了出来,表现为:海上的能量面和世界的重组,以及三千年前与三千年后的轮回命运。 这些原本都是南觉打算在广琅琉璃岛之后讲述的事情,在乌塔拉的出现后,全部都打乱了,有人可能会发觉,南觉在讲述木子云几人登上广琅琉璃岛后,曾经得到过百目水阁的一张地图,地图上清晰的标出了几个地点,那的的确确是之后故事的发生地。 然而,因为意外因素的出现,本应该发生重头戏的浔将郭被无情的一笔两笔带过,甚至那位本应该当做重要人物的戈堡太守也因此连个面都没得机会出现,南觉表示很无奈,但遗憾正是阴阳石世界最大的亮点,如果没有数不清的遗憾,那就连完美的方向都谈及不到了。 至于接下来的无数的坑,譬如,寒石究竟重不重要啊,虎子为什么不用寒石啊,醪厌襄守究竟什么下场,或是什么过去啊?梁溪院怎么办?翟爪洞穴里的怪物跑向了哪里,等等等等,南觉会将他们一一圆好的,而且由于蝴蝶效应,原本的思路以及不可能弥补了,南觉只好开发出新的故事线来,登封仍旧会是一个重点,不过因为世界的重组以及兽族的出现,让南觉不得不加快他们故事的节奏,而莫名出现的方家人,也会在接下来的故事里,拥有不错的位置。 南觉很兴奋呢,就像读者一样,身为作者却有了探索神秘的乐趣,我想,对于未来的阴阳石世界,南觉也知之甚少呢,这实在是令人疯狂的事情啊。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二十五章 入翟爪洞穴 - 阴阳石 - 南觉 “你看这是什么?”决战后,他们坐上了艘小船,借着海水的浮动,带走自己的疲惫,铃铛双手捧起了一千百八星宿图,笑嘻嘻地对木子云说道:“我们绕了一个大圈,最后这宝贝还是回到我们自己手里了” 木子云接过图来,躺在船板上,打量着说道:“你们刚刚说,那咕山兔认了这小子作主人?” “是啊,可惜它与海妖同归于尽了,不然一定是个好坐骑,对吧慕哥” 方天慕对木子云冷道:“你还没说方家是怎么回事?” “三千年前有两座大陆被神秘能量拼接在了一起,形成了广琅琉璃岛,但是重组之后的类似于规则之类的东西,哦,也就是你们在海上碰到的能量面,没有发生改变,所以两座大陆虽然相连,但却永远无法相通,我们所在的东边大陆,原本是兽王乌塔拉的领地,而那些方家人,就是西边大陆最原始的居民,他们原来隶属于不同的姓氏,似乎三千年前的重组后,有一位神人重归旧土,发现了故乡的巨大改变,并找到了那些幸存下来的居民,施予恩惠后,将他们聚到了一起,赐给他们方家的姓氏。” “我们所到的落入门渊就是那位神人的杰作,而一千百八星宿图和咕山兔都是他留下的宝贝,方家人虽然并不与世隔绝,但修行手段却自成一派,我的神魔丸碎了,但他们的修行手段并不是走的神魔丸这条道路,我可以去做个交易,换得他们的修行方式” “什么交易?”方天慕冷道。 “额,自然是这宝贝喽,不过他答应我,能够先给我画出回家的海图,当然,你们的也能画出” “太好了!”虎子喜道,“只是...” 方天慕侧头冷道:“无妨,我本来也不需要此物” “多谢方兄”虎子来了精神,大呼道:“那我们赶紧去找方家人吧!” “陆地上还在打仗呢!”铃铛说道:“我们应该去帮他们” “是是,这一仗下来,广琅琉璃岛变得支离破碎不说,大陆上的人类也会削减大半啊,哎,战争...”虎子皱起了眉,忧心忡忡地说道:“战争真是罪大恶极,我们就是从湖州的战争中走出来的,宗门的厮杀,卷走了无数无辜之人的性命,希望此时的湖州,会是一幅太平的画面吧” “走吧!”木子云坐起身来,“先去东边,解决兽人的残军” 木子云揽住铃铛的软腰,蹬跳到了天空,虎子带着方天慕跟了上去。 “小木”铃铛在木子云耳旁吹了口热气,“你有没有想我?” “想着呢”木子云笑呵呵回道。 “额呀,我说真的呢!” “我也说真的,呵!” “咦?”铃铛在木子云胸膛上嗅了一嗅,抬起头来,嗔怒道:“怎么有女孩子的味道,你抱过谁了?” “不会吧!”木子云心里怪道,就算他与风筝肢体接触不少,但他衣服早就没了,身上被火焰燎过多次,怎么可能还留下味道呢?“你闻错了,早就不该有了” “啊呀!我就随便说说,你还真抱了!”铃铛恼怒的咬住了木子云的耳朵,狠狠地吃了一口。 “啊.....” 东边大陆一片狼藉飞行了百里,几人未见到过一处完整的建筑,到处都是尸体,人类的,兽人的,偶尔能见到个活着的家伙,却因为经历了几日的屠杀,而变得神情惶惶,与傻子没什么区别。 “那是汪图城?”虎子指着一处废城说道。 “是汪图”木子云平静地回答道。 “天啊!”铃铛焦急地喊道:“风筝姐姐呢!该不会!” “她活得好好地,有那家伙护着...呵,她也就在意那家伙了”木子云在天空停住,对几人说道:“我得做件事,你们等一等。”说罢,他带着铃铛落了下去,跑到汪图废墟东南角的某个角落,在倒塌了的砖房底下,压着许多残骸,木子云撤下残骸衣裳的一块布料,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血在布上写道:“风扬儿” 接着木子云扯来更多的衣料,分成五六块,拼成了一个小人的形状。完成之后,木子云打了个响指,指头落下火星,点燃了布料。 “起风了...”铃铛望着汪图废墟幽幽地说道。 风卷着布料燃烧之后地灰烬,飞向了东南方向。 “他是谁?” “一个男孩,一个被命运抛弃的男孩,现在,他回家了!” 木子云望着汪图废墟,心中叹道:“风扬儿,我已经杀了乌塔拉,但汪图却早早的被毁了,这次,比三千年前的灾难还要惨烈,希望汪图城的幸存者,能够再建起一座勇士之城吧” 木子云抱着铃铛再次飞回了天空,而虎子和方天慕正面色凝重的看着东北方向。 “怎么了?”木子云隐约有些不安。 “看那边!”虎子指了指。木子云往东北方向望去,发现那边的天十分怪异,天空连一片乌云也没有,却是深灰的颜色,几人朝着那个方向飞行了数十里,木子云觉得底下的景越来越熟悉,“这是去哪的路啊。” “翟爪洞穴”方天慕冷回道。 众人都有了不详的预感,果然,当他们到达了那灰色天空之下,看见了一场异常悲壮的战争正在轰轰烈烈的进行着,然而,战争的双方并没有兽人,竟全都是人类。 方圆一百三十里,站满了人兽战争后幸存的人类,他们像疯了的雄狮子般,互相撕咬着,根本没有划分门派,也没有个始终,见人就杀,见缝就钻,恐怕在他们与兽族的战争里,也不曾这么激烈过吧。 “他们在争什么?兽人都消灭完了吗?他们为什么要这样。”铃铛忧伤的叫道,“这里可全都是人类啊” “寒石”方天慕冷道:“怪物都消失了,洞穴里的寒石矿脉足以让修行者为其拼命” “不对劲”木子云怪异道:“即使要争,也不应该这个争法,寒石矿脉虽然能让他们疯狂,但绝不可能将他们变成傻子,去内里瞧瞧!”几人朝着战场的核心,也就是翟爪洞穴所在地飞去,期间,有不少疯狂的人跳上来对他们展开攻击,均一一被方天慕无情解决了,飞到战场之内后,果然,他们发现了猫腻。 他们发觉越往里的战场,修行者的精神状态越糟糕,尤其是洞穴口十里范围之内的人,甚至都用上了撕咬这样的禽兽作为,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在广琅琉璃岛小有名望的存在,即使要争夺一块宝地,也不会胡乱地用起最原始的解决方式。 “快看,是他们!”铃铛指着翟爪洞穴入口喊道。 “可恶!”虎子愤懑道:“又是这群登封人!” “有人在释放诡异的能量”方天慕冷道:“应该是站在洞左侧的那个人,他释放的能量会让人心神不宁。” 虎子怀疑道:“那也不至于让百里范围内的人都疯掉吧” “我猜,他释放能量的作用范围只有十里”木子云说道:“但是战场的氛围是拥有传递和感染的效果的,试想,你的同伴在前方与人厮杀起来,你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呢,这十里范围内应该有各个势力的头目,他们一疯,底下所有人都不得不疯了。” “去解决他!”虎子从背上去下三棱天石锤。木子云急忙将他拦住,说道:“不能靠近,我们也会受干扰的。”接着,他转头看了方天慕一眼,方天慕心领神会地握紧了黑刀,在黑刀柄上凝出了黑洞,接着在甩 刀地同时,将黑洞划过刀鞘,并抛向了登封人。 那登封人已是大汗淋漓,眼见着战场的人差不多打红了眼,即使他撤了手,也不会有什么变化。正要收回能量,不料,一股强劲的吸力将他所有的能量硬生生地从身体中抽离出去,他瞬间倒了下来,一头扎进了土里,一旁地登封人吃了一惊,慌忙跑过来搀扶,这时一个火人从天而降,燃烧着炽烈之火地拳头笔直的砸进了登封人地脸中,那登封人带着火星飞进了洞穴。方天慕和虎子落下后,合力将守在洞口的其他两位登封人斩杀掉了。方天慕收刀后立即说道:“这几个家伙,除了释放能量干扰人心神的,都是些小喽啰,我感知到洞穴里有众多强悍的能量,登峰势力应该就藏在其中。” “进去!”木子云说道。 “可他们怎么办!”铃铛指着外面厮杀着的人类忧道:“已经被兽人杀了太多人了,不应该再有人死了。” “他们这是自找的,如果我也渴望寒石矿脉,那我也会是他们中的一员,至于活不活,死不死,那是他们自己的事,走吧,我们还有账跟登封的家伙算!” 洞穴内被新开出来一条小路,应该是登封人做的,往内里走了百八十丈,也没见着个人影,等到小路的尽头,几人见到了洞穴内的深渊,空间一下子敞开了,他们也随即见到了大量的登封人,在马不停蹄的搬运着寒石。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二十六章 彧弃之人 - 阴阳石 - 南觉 忙碌的登封人并没有留意到入口处出现了几个小鬼,他们仿佛要将洞穴内的寒石矿脉挖空一般劳作着,铁器敲击石崖的声音不绝于耳,听起来竟有一丝怡人韵味。 虎子小声说道:“这么些登封人,不好对付啊,方兄,里面有多少钟黎之人。” 方天慕思量片刻,低声冷道:“不下三十,更有甚者,已经超脱钟黎之境。” “哈?那岂不是彧弃之境了?能对付吗?”铃铛遮着嘴问道。 “彧弃之人不多,很少”方天慕皱起了眉,冷冷回道:“但若要对付起我们,不过是捏死三四只蝼蚁一般简单,这些家伙若要去对付乌塔拉,绝对用不了多少功夫,奇怪,之前在海上遭遇的时候,我并没有感知到彧弃之境的存在” “他们是故意的”木子云低声怒道:“在他们眼里,登封之外的人与畜生没什么差异,他们巴不得借着乌塔拉的手,将外面的人消灭干净,他们要比乌塔拉可恶的多!” “你们看”虎子指着那些劳作的登封人说道:“都是些陌生面孔,广氏啊,章丘氏啊都不在,这些人应该是登封里更核心的势力,而且从峭壁之上寒石矿的开采程度来看,他们应该早早的就来到这了,看来,登封人分成了两拨,一拨入了海,一拨藏在了这里。” “底下寒冷啊”从背后传来了道苍迈浑厚的声音,几人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双手持住拐杖,披着白袍的长须老头 笑呵呵地站在他们身后,老头许是岁数大了,身高只有五尺,背还有些驼,一双眼睛眯成了弯,也不知到底是不是睁着的。 “不好,被发现了”几人心里同时起了不妙的念头,他们一时冲动跑了下来,等方天慕告诉他们这里有彧弃之人时,便后悔了,现在想跑恐怕是来不及了。 “呵,老爷爷,我们是从海上来的,刚来,跟家族走散了,我们也是登封人呢”铃铛最机灵,笑嘻嘻地凑过去,躬下身子,双手搀住了老者的手臂。老者的表情依旧笑眯眯的,连胡须都没有飘动过,铃铛嗯了一声,接着说道:“老爷爷,这寒石采了这么多,足够了吧” “诶...不够不够”老者张开了口,但眼睛未发生一点变化,眯成缝隙不知道到底他到底睁没睁开,“这是好物啊,珑人娃子倒是不怎么需要,一旦成了钟人啊,黎人啊...就离不开喽...尤其是修魔的,没了寒石,死得会很快呀...” “哦...”铃铛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方天慕不动声色,缓缓挪到木子云身旁,转身的同时,低声告诉他道:“彧弃。”木子云吃了一惊,这老头竟然就是彧弃之人! “呵”木子云讪讪地笑了声,神情别扭地靠走过来,说道:“老爷子,我们刚来,听您指派,您看,额...我们去帮忙?” 老者眯着眼睛,嘴角保持着笑意,却不说话。几人心里觉出不妙,木子云悄悄给了他们一个眼神,几人心领神会的向后面挪开了步子,要是冲出了洞穴,外面那么多人,应该逃得掉。木子云心道:“这老头存粹是笑面虎,嘁,方天慕这小子也是蠢到家了,有彧弃之人他倒是早说啊,要先出手吗?还是不了,这家伙要真是彧弃境界,怎么会不知道我们杀了他们守在洞穴的登封人,没准...”木子云默默回头,看向峭壁上那些采矿的登封人,仔细等待后,察觉到了些许目光,很随意的投了过来,果然,这些登封人早就知道木子云这几个外人的侵入了。 木子云朝着老者做了个笑脸,再摆了摆手对他们说道:“咱出去透透气吧,下面挺冷的。” “嗯,好.”“好...” 四个人也不知道怎么迈开步子,气氛十分的诡异尴尬,老者笑眯眯地双手持住拐杖站在那里,“额,走吧”木子云先起了步,虎子随后跟上,铃铛和方天慕走在最后,他们一开始轻着步子,到后来就直接跑起来了。洞口本就离得不远,不久就见着外面的光亮了,木子云低声对他们喝道:“出去后混进人堆,我们先飞过十里,十里之后落下来在地上跑” “行!”“好!” 外面的光刺眼的很,他们一齐踏出了洞口,木子云刚揽住铃铛的腰,虎子刚抓起方天慕的胳膊,结果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外面的世界寂静的有些吓人,当眼睛在白昼下恢复了视觉之后,他们才发现这前后不足半柱香的时间里,面前光景发生的改变。 方圆十里内,躺满了尸体,这些尸体在不久前还在疯狂的厮杀着。 “发生了什么?”几人心里涌起了恐惧的念头。 “上面暖和哦..”四人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只见那老者笑眯眯地站在他们背后,表情还是没有发生过变化。 气氛又变得诡异起来,静悄悄地,许久也不闻见一丝声音。木子云开了口,说道:“厉害,听着十里之外也没什么动静,莫非别处的人,也被你杀光了?” “没有”老者伸出一根手指,笑呵呵地摇晃着,回道:“牲畜之类,都会看齐自己的头目,我不过是把十里之内的头目杀了,远处的牲畜就会四散窜逃了。” “你们才是牲畜!”虎子怒骂道。 老者神情没有变化,也默不作声。 “你是要杀我们?”木子云开口问道。 “嗯嗯..”老者点了点头,十分随意的样子,仿佛这件事就像吃饭一般正常、简单。 “哦?那你比乌塔拉,如何啊?”木子云昂起头,气势咄人的喝问道。 “我知道你杀了它”老者嬉笑道:“不过,这时的乌塔拉,跟三千年前相比,差太多了,只不过是个没用的亡魂罢了,没什么可怕的,不过用来减少一下蛮夷之人的数量,效果倒是立竿见影” “老东西!你们才是广琅琉璃岛最大的毒瘤,我可以除掉乌塔拉,今日也能除掉你们”木子云唤出了火珠和雷魂,激发出暴躁的戾气,而方天慕与铃铛的戾气也随即爆出。 “哟呵呵....味道着实不错。”老者笑着说道,“我有不少时间,可以在杀你们之前,先跟你们玩玩,我可以防水哟..嚯嚯嚯嚯” “你...那你说,你用的什么术!”铃铛大声问道,但没报什么希望。 然而,老者满不在意的说道:“我的术很简单啊,一直都没变啊,你们瞧。”老头用拐杖点了点旁边的石头,轻轻一碰候,那石头就分成了两半,裂开的十分整齐,过程相当自然,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就那样轻描淡写的切开了。 “我可以把东西切成两半,我喜欢这样简单直接的,老头子我脑子笨啊,不会复杂的玩意。” “只要不被他碰到,就行了!”木子云低声喝道:“不逃了,我要杀了他!登封人就该死,早解决一个是一个!” “好!”虎子飞到空中,举起了三棱天石锤。 老者见到后,眯着眼睛看着天空,拉长着声音,说道:“天是无形啊,有形物不能进无形啊,下来吧,下来吧...” “莫名其妙!”木子云大吼一声,双手比在嘴前,朝着老者吐出烈焰,老者双手拿着拐杖,轻轻往地面一点,大地就在几人眼皮底下一分为二,出现了一道无底的裂缝,寒冷的阴风,滚烫的热气掺杂在一起,从裂缝中喷出,几人傻愣了眼,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木子云正处于裂缝之上,吐着火,掉了下去。 几息后回过神来,踩着火气,飞腾到地上,一上来就抓着铃铛和方天慕窜到了天空。方天慕踩住木子云的大腿,借力跳了出去,在天空中划了一道符,符光显现候,他大喝道:“鬼罗刹!”一道刀光闪过,直切向老者,老者身子动了,动的十分诡异,他在光芒闪过之时,作了个摆手动作,竟然将方天慕打出来的刀光切成了两块,接着四块,八块,老者就像切菜一般玩弄着方天慕的手段。 方天慕不服气地落回地面,画了三道符,形成符阵,三道阵光叠加到了一起,方天慕紧接着从黑刀中抽出红色刀影,将黑刀插在地上,双手握住红刀影,朝着阵光垂落一劈,纳符阵上忽然冲出来一个红色人影,速度极快,也拿着刀,做着和方天慕一样的动作,沙向了老者。 老者一侧身子,用一根手指将那红光影切成两半。 唰唰唰....一道又一道人影袭来,老者在各种攻势下依旧步履轻盈。方天慕奋力打出最后一击,符阵上射出了红色光柱,速度比老者还要快,然而老者这回不再躲避,他将拐杖插进地面,双手合掌,只见朝着前方,竟然将射来的光柱一分为二。 “有形之物不可进无形,但无形之物,亦不可灭有形”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二十七章 劈天剑 - 阴阳石 - 南觉 “分分合合”老者气定丹田,双手按住插在地中的木拐杖,披着的白色袍子被热风吹鼓起来,长须子向上翘弯着,然而神情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这时,拐杖的最底端出现了道细微的切口,紧接着,从下到上裂开了最外层的木膜,漏出了里面的模样。 那是一把银剑,剑身窄细又长,但观摩起来十分硬朗刚强,估计造就这把银剑的材料不是凡物。老者双手按在剑柄尾部,保持着拄拐杖的姿势,身上的气息不再动荡,飘扬着的袍子和胡须也静落下来。 “喂!”木子云站在天空喝道:“你这老头,是什么名号!” “名字?不必说与你听”老者眯着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怪不得他要一直保持那个表情,因为一旦睁开眼,无论他的嘴怎么咧,都不会给人以笑意的感觉了。他的左眼竟然有一道伤痕,从瞳孔到眼白底处,也不知他到底是不是瞎了?但在外人看来,这一只眼睛让人十分的不舒服,虽不至于毛骨悚然,但也不可能有什么缓心的想法,总之,木子云几人见到后,均在心里认定了这老头是个狠家伙。 “不过,我倒愿意告诉你一个名号,即使是牲畜,你也有了晓得我名号的资格,同时代的老家伙们啊,都喊我‘剑无’,我倒是喜欢后生们给我起的名号,就叫我‘劈天剑’吧。” “喝!”老者话音刚落,虎子举着三棱天石锤从天而降,他长了个心眼,预感老者的能力或许能将三棱天石锤切成两半,所以在即将落地之时,故意偏移了距离,砸在老者身旁两丈远的地面上,地面崩塌,不少碎石滚进了大地的裂开的缝隙之中,而老者不得不跳开了地面飞到了空中。 可他到了空中,竟然还没有变换姿势,那银剑还是像‘插’着的,老者的双手按在剑柄尾部,不动声色地盯着几人,他不愿早早出手,只想让这几个小鬼给他解解闷。 唰,老者的背后忽然出现了只魔螳螂,两柄黑手刀直接剪向了他的头颅,别看他老迈,动作却利索极了,按住刀柄,一个倒翻躲过了魔螳螂的手刀,落下来时,脚尖踢中了银剑,剑光只是闪了个影子,就让魔螳螂分成了两半,切口十分的整齐,即使用刀小心翼翼的去切,也不可能有那样的效果。 老者又恢复了原样,木子云怒道:“找死!”接着抛下铃铛,升到了高空,将火珠靠在眉心,使身体与火珠内的能量相通,他十几息内造出来个陨石般大小的火球,朝着老者的方向抛了过去。 那火球在天上时,已经能蒸干地面所有的水分,随着距离的拉近,地面上能燃烧的物什无一例外的开始灼烧起来,木子云用火能造出三个火气球,罩住了虎子几人。而登封老者的白袍子已经烧毁了一般,老者两根眉毛向下一撇,抬头望了望天,声音神秘莫测,他幽幽说道:“无形方能斩灭无形”说罢,他抬手奋力向天一划。 只听见几道巨大的破风声后,一股夹杂着怪异气味的冷风吸着众人朝着高空移去,他们抬头一看,骇然发现天空被“劈”成了两半,而那陨石般大小的火球碎开后,被吸入了天空的裂缝之中。 这裂缝并不像当初方天慕的大鬼罗刹所带来的效果,方天慕大鬼罗刹中向天一劈,是打出了一道无形刀刃,如果天空没有云彩,是看不出效果的,也就是说,方天慕当初的劈天,其实是劈了云,而如今,翟爪洞穴上空万里无云,可天空是的的确确出现了裂缝。 裂缝如同深渊,里面黑漆漆的见不到一丝光亮,老者劈开的天空不长,就像是在胳膊上豁开了一道口子,然而一时半会儿,这口子是无法闭合了,它就是个无底洞,凡是被它吸进去的物什,都会彻底从世界中消失。 “方天慕!”强风中,木子云喊向了同伴,方天慕一跃冲上了天,木子云一把将其抓住,以防他被吸进天空的裂缝之中,“你的黑洞呢,叫出来,给这老家伙来点猛料!” 方天慕即刻凝出了黑洞,木子云将让火珠浮动起来,使黑洞,火珠与自己的左眼连成一线,“烧!”木子云使出能力,老者面部一怔,猛地跳开了自己所站的位置,那地方凭空烧起了黑火焰。老者虽自信能轻易灭掉这几个小畜生,但仍是被刚刚的情形提了个醒,他着实不能大意,这几个小鬼拥有杀他的能力。 “这回知道逃了?你逃得了吗!”木子云闭上双眼,再睁开时,黑洞火珠与眼睛的结点处,开始不间断的涌起火焰,中间没有给老者留出任何空隙。老者在空中高速飞行,丰富的战斗经历,让他立即判断出木子云的攻击方式——眼睛所见之处,就是火焰生成之地。那么,如果在木子云看不见的地方,或者无法去看的地方,老者就不会有事了。 砰!老者一头扎进了地面,大地又裂开了,老者在地下移动时,令地面裂成了许多板块,木子云参不透老者的确切位置,猛地振开右臂,凝成火翅膀,翅膀的尾部出现三条火蛇。 “火之秘术——龙息!”三条火蛇朝着大地裂缝中吐出火焰熔浆,刹那间,地底世界被火光照亮,而大地不在撕裂,陷入了一番沉寂。 “背后!”方天慕忽然吼道,木子云根本来不及回头,只能下意识的向下钻去,而老者的剑尖刚好从他的头顶划过。 “好险!”木子云转身喷火,为自己打好掩护,接着拉开与老者之间的距离,方天慕木子云持住黑刀跳跃到木子云身后,木子云后弯起右腿,让方天慕踩上去,两人背靠着背,用火焰来远攻,而方天慕则负责近战。 “小子,把你的黑刀伸出来”方天慕右手按刀,让刀鞘伸到木子云左手边,木子云抓住黑刀鞘的瞬间,浑身打了个嗦哆,差点被吸干了能量。唤出雷魂来,将雷电的能量毫无保留的输送给黑刀,黑刀接着送给了方天慕。一向强劲的方天慕,也被雷电那泯灭肃杀的暴戾气息所打动,低声问道:“有什么计划” “这老家伙的剑术即使强劲也不必在乎,我能用火焰来拉开与他的距离,只是他的术太过棘手,连天他都劈的开,我们不可能扛过他任何一击,如果他到了身前,且战且退,切勿被他劈中。” “来了!”方天慕低吼一声,左手向后一推,将两人推开,而老者的银剑从中一闪而过,中途转向杀向了方天慕,方天慕得到雷能后,迫不及待的想要一试,他本能的将雷电用在自己的四肢,木子云在远处操控使天空落下了道闪电,没有事先商量,也没有演练,二人配合的默契程度让人匪夷所思,方天慕瞬间出现在了别处,在两息之内打出了百十道雷电白刃。 那些白刃受着木子云的控制,一个个像长了眼睛,能够追踪老者的位置。老者用银剑轻而易举地将雷刃切成几片,但在雷能的牵动下,分开的白刃化成了更尖更细的刃片杀向了老者。老者很快就发现,他越是切开雷刃,得到的新雷刃就越多,他立即掉头杀向了方天慕。 一道闪电劈下,方天慕出现在了别处,而老者俯势一劈,将西侧的大地切成了两半,漏出了地下搬运寒石矿脉的登封人,那些登封人面对此景竟不为所动,似乎只要老者劈不到自己身上,他们就只在乎眼前的寒石。 老者兴奋了起来,他开始胡乱地出现,天空原来的裂缝还没有闭合,又被切开了几十道口子,强劲的风迸发出更大的吸力,木子云几人站都无法站稳了。虎子飞到木子云和方天慕身旁,用重域将他们变重,但拖缓了他们的动作。 “这老头疯啦!”虎子在风中叫嚷道。 刚说完,就见到老者朝着他们的方向,轻轻划了一下,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气刃或者光刃,但他们之间的的确确被切开了,虽然切开的是无形虚空,但几人能明显感受到两边的风,在往中间灌输。 “吼!”木子云三人忽然感到一股熟悉的魔能,转头一看,果然,铃铛再次用出了自己的能量。她全身缠绕起黑色光纹,但不同的是,她一直在咬着自己的嘴唇,让自己保持着足够的清醒。 魔虎在铃铛身旁出现,它似乎想到了什么法子,忽然跳到了铃铛背后,吼叫一声后,一头撞向了铃铛。木子云几人还以为魔能下,连那魔虎都发了疯,谁料,魔虎竟然从铃铛身上穿透了过去。 “啊......”铃铛叫的十分痛苦,然而,身上的黑色纹路渐渐地消散,一道黑色光球从她的胸脯中飞出,接着像水泡一般开始变形,慢慢有了新的模样,终于,随着‘水泡’的崩裂,在接受入魔钟人境界能量候的魔虎,成功完成了进化。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二十八章 强悍的魔虎 - 阴阳石 - 南觉 “铃铛!”木子云急忙飞过去,扶住她的身子,担忧道:“可还有意识?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铃铛朦朦胧胧睁开眼,点了点头,声音孱弱的说道:“我原来一直用错了法子,这魔能并不该用在我自己身上,而是应该用在我的术之上,刚刚魔虎的举动,让我立即认识到了这一点” “这虎?有自己意识了?” “嗯,似乎是受了魔能的影响” 那一团融合着魔虎身躯的魔能,慢慢的压缩成人形大小,进化后的魔虎更像是一个兽人,身高和体型与虎子相近,他的脸分成了两部分,从鼻子中间分开,上部分为黑虎头颅,下部分为人类模样,也看不出其是公是母,作为魔虎,他最引人注目的竟然不是那两只黑爪子,而是他嘴中凸出来的两根剑齿,同等长度一齐达到了下巴底部,仅模样就显得十分锋利。 这魔虎的胳膊十分长,平放下来,双爪竟然达到了自己的膝盖,五只爪子类似于鹰爪一般有着不同弧度的钩,若抓上人身,轻轻一滑就得带下两斤肉来。如此对比下来,魔虎的双腿就显得有些短了,但要比人类的大腿粗壮一倍。 “小?小虎?”铃铛小心翼翼的叫唤了一声,那进化后的兽人型魔虎立即转过身来,平静地盯着铃铛。 “你认识我不?”铃铛指着自己的鼻尖问道。 魔虎淡淡的点了点头,“那就好”铃铛抬手指向了老者,喊道:“快去解决他!” 呼....魔虎飞向了老者,老者方才就感觉到一股异样的魔能,这魔能杂乱无章,不像是一个人的,而似是多个人的心神意念融合到一起所产生的能量,这能量虽说表面上应该是入魔钟人级别的,但内里好像是更可怕的境界,比作弃人也是过而不及。 “这丫头!”老者眉头一皱瞪了眼铃铛,低声自语道:“是什么来历?” 吼!魔虎以爪子当做利器,它抓出一下后,立即在身体所在的位置生出一道黑色影子,这影子蕴含着不小的能量,会持续做三次魔虎同样的动作,并且会顺着老者的躲避,而自主的移动。 老者在挡下或躲开魔虎的第一击后,要立即挡住影子的三段攻击,于此同时,魔虎已经从另一侧开始进攻了。“无形斩断无形!”魔虎的影子虽然是无形的,但老者的能力在彧弃之后已经能够对无形之物使用,他轻轻一划,便将三两道影子切成了两半,魔虎藏身于影子之中,却还是被老者抓到了破绽。 老者付势一劈,魔虎一切为二,却并未消散,反而成了两头吊眼黑虎,张着剑齿从两侧奔腾杀来。 “风开!”老者一侧身,切了下虚空,空气中出现了一道裂缝,大量的风涌了进去,形成了一道风屏障,黑虎刚装上风屏障就立即被吸了下去。那状况十分诡异,两头黑虎被强风拉近了肉眼根本看不见的虚空缝隙之中,被挤压成了碎末,碎末最终在地面上成型,化成了无数的小蝌蚪似的能量体。 这些能量体用了几十息的时间才靠拢在了一起,重新聚成了魔虎的身躯,但众人明显能够察觉出,魔虎受到了重创,气息比之前弱上不少。 “是不是有看不见的能量在发挥作用”木子云低声向方天慕问道。 方天慕摇头冷道:“没有,他就是在做普通的切,劈动作,使出的能量也少得可怜,他强是强在术上。” “这就比较棘手了”木子云果断作出决策,低头问向怀中铃铛,说道:“你这魔虎先召回来吧,我跟方天慕再试一次。” “可是,我方才在它被切碎之前已经试过了,它好像不愿意回来”铃铛忧道。 吼!魔虎尾巴一甩,甩出了十多道黑影,这些黑影做出了魔虎曾经做过的攻击动作,并根据老者的位置作出了自主的移动,老者左手按住自己肩膀,讲白袍子解下来,被抛出去的白袍立即碎成了一条条布片,老者持着银剑于身前划了个圆弧,该如何形容他之后那套华丽的剑法呢?十几息的时间里,众人能见到的,只是个白色光影,银剑在肉眼中动的十分缓慢,讲人的目光也变得迟钝起来,那时候,众人仿佛看到了无形的虚空,被切成了花瓣一般的纹路,接着纷纷碎落。 强风会带着空气去填补虚空的裂缝,魔虎的影子会被扯成碎片,没入其中,魔虎负隅顽抗,落到地面候,他两只长手臂凭空一抓,竟抓出来个光球,这光球一转,便扁了下来,成了一面‘镜子’,镜子先是传出了阵阵的虎啸,接着大量的黑虎影子飞冲了出来。 魔虎站在镜子背后,哐当一声讲镜子插进了地,接着从背后钻进了镜子之内,从镜前出来时,像是一团云从小圆箍挤出来的模样,不过这云是紫黑色的,成型之后,是一头七层楼般高的黑水晶巨虎,连两颗眼睛都是由红宝石拼凑而成的。 黑水晶巨虎杀向了老者,它跑动起来时,浑身向下落着晶石碎块,那些数不清的碎块一沾着土,就会化成一个个小老虎,最小的如同猫咪,可不敢低估这些小东西,一只‘小猫咪’可是能够在一息半左右将一个二十多岁的壮汉子撕成碎片,可谓战斗力十足。 老者先是与大量的黑虎影子拼到了一起,这些影子都是虚物,无形却能发出有形的攻击,老者仅凭着一把银剑,丝毫不慌乱。 “他认真了!”方天慕冷道,“开始释放能量了!” 老者面对众多的敌人,用的是相同的几位普通的劈和砍,但与之前不同的是,原来只是在虚空中划出一个小小的缺口,而现在是一切到底,他横着一切,北边的天分成了上下两半,猛地袭来的一股劲风卷着许多黑虎影子和水晶老虎飞入了肉眼看不见的天空缝隙。左下再来两剑,南边天空被侧着切开了口子,而已经支流破碎的地面又多出了到深痕,这次,比以往的要强很多,因为那地面的裂缝一开,立即喷出股热气,随机而来的是卷着黑烟的熔浆,那熔浆喷出来有百十丈高,浓烟因为太重而无法继续升空,反而朝着地面压去,这一压不要紧,刚巧朝着翟爪洞穴去了。 “糟糕!”老者也没料道会出现这种事,赶忙横向一划,将熔浆和浓烟拦腰折断。正此时,那黑水晶巨虎已经扑了过来,老者被吞进虎嘴之中,持住银剑一刺。 破...劈里啪啦,水晶虎碎了,但老者似乎陷进了一个水晶世界,他踩着的是水晶,身边漂浮着的是一块块的水晶板,像珊瑚一般的水晶块开在那地方的每一处角落。 “吼...呼....呼...”水晶世界里的虎啸时近时远,老者能见到水晶地面上的黑虎倒影,但见不到魔虎的真身。那魔虎浮现在珊瑚水晶之中,出现在每块水晶板上,老者看见那些水晶中的魔虎幻影朝着他的方向猛抓了一下,他立即感觉到一股阴风袭来,魔虎的真身依旧没有出现,但他实实在在受到了有形的攻击,他无法躲避,身上多出了一道严重的伤痕。 “天真!”老者大喝一声,似乎已经恼了,跺脚跳起身,横向转了一遭身子,让银剑刚好画了一个圈,水晶世界像被切开的鸡蛋碎裂开来,但碎开后,外面的世界,依旧是水晶世界。这是个死循环,老者心里惊道:“这魔物的能力已经可以成术了,那个丫头就算是高人也不该有这样的水平,仿佛是有多个人在同时赋予这魔物能力,并同时操控着魔物。不好,我不能在此久呆,要立即出去才是!” 既然外面依旧会是水晶,那么老者就必须在内里找到魔虎的真身,它不可能真的在水晶之内,一定是藏在某处。吼...呼...吼...新一轮的攻势来了,老者看不见攻击,只能向每个方向都砍了一道,未料,他还是中招了。 “怪了!怪了!这魔物有些邪祟” 里面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完全是不同的模样,在外面,木子云几人看到水晶巨虎被切成了碎片,但老者却嵌入进了一块水晶之内,那水晶立即多出了许多棱角,将里面的东西显现的越来越小,就好比你在一个框架中放置一块镜子,看到的是与自己的真身差不许多的模样,可若不改变框架的大小,将原来的一块镜子,换成几百块小镜子,那么你虽然能同样看到自己的倒影,但却是几百个缩小了数十倍,甚至百倍的模样。 对外、对内,这水晶都起到了这样的效果。魔虎现了身,就趴在这块水晶之上,将自己的影像倒映进去,并不断采集着身旁的水晶块来增加更多的‘小镜子’,使里面的水晶世界多了一层又一层。这并不是一个死循环,但只要老者毁坏水晶的速度,比不上魔虎重新添加的速度,就永远不可能逃出来。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二十九章 忽然的胜利 - 阴阳石 - 南觉 “额呀呀!”老者失去了耐心,他持着银剑大呼道:“搞不懂了!让我恼火的家伙,不管是什么东西,切开就好了!” 老者将剑举在头顶,在剑尖处施展出了自己的能力,他的头顶不断的碎开水晶的世界,那些掉落下来的水晶块,甚至能够组成一片海洋。他的能力很直接,很高效,实际上这些水晶并不是一触就碎的,它们的坚固程度虽然比不过天石或是金刚石,但也能将铁器撞弯,而老者的能力与其说是术,更不如说是一种规则,规则的内容就是“无论是何物什,一碰就得分成两半” 魔虎渐渐发觉自己所抱住的水晶块体积越来越小,显然他重铸水晶世界的速度已经比不过老者切开世界的速度了。魔虎也意识到了一点,无论它用多少水晶去挡,始终会被老者一剑切开,那再添补水晶世界就是多此一举了。它因此放开了水晶块,在周边各个方位凝聚出了黑虎影子,没有任何死角,打算在老者逃出水晶世界之时给予其最后一击。 魔虎没想到的是,老者在黑虎影子还没有放完一半的情况下,就切开了最外层的水晶世界,魔虎当机立断将已经成型的黑虎影子全都杀向了老者,然而,在水晶破开之后,只见得水晶的碎片,却没了老者的踪影。 忽的,那柄银剑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魔虎的右后方,噗嗤一声干净利落的插进了魔虎的身上,紧接着,魔虎轻描淡写的裂成了两半,一双分离开来的眼睛,依旧带着坚决的杀意,其中夹杂着一丝迷茫,它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虚空中出现了一阵破风声,老者的身躯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方天慕脸色凝重地冷道:“他切开了虚空,并躲在其中,接着在魔虎的身侧将虚空从里切开个口子,这手段说不通,超越了我之前的认知” “但却真实发生了!”木子云接着说道,“小子,我们再配合一次,我负责远攻,你负责近战!这回我给你火!” 木子云将手按在方天慕的黑刀鞘上,“额....”扬起了头,感觉差不多的时候,慌忙将自己的手撤离开来。黑刀在与木子云的火焰多次接触后,已经适应了这种暴戾的气息,自主的贮存了一部分能量在刀鞘边缘,只吸收了一小部分,接着将大部分火能直接转给了方天慕。方天慕在接受火能后,立即在双脚上凝出火云,使自己拥有了飞行的能力,接着将自己变成了半火人,让黑刀被烧灼成了火红色。 “我尽量不给他喘息的时间,他一定回来到我们身边,到时候你见机行事,不必在意我的安全!”木子云低声说道。 “行!” 谁料,话音刚落,一点星芒来到,那银剑头刚好贴到了木子云的脖颈旁,雷电的力量救了木子云一命,他虽然移动的距离只有几寸,但却幸运的偏离了老者术的作用点,老者的银剑切开了木子云旁边的虚空,一股冷风灌输进去,差点将木子云与方天慕的头发拔掉。 方天慕烧红的刀鞘发生了剧烈的爆炸,老者在逃窜之时,立即遭到了木子云打来的闪电。 “火焰已经进行了多次的进化,雷电应该也不会差多少”木子云心想道,“来试试些新花样吧!” 他双手轻轻贴在一起,手指交叉,但留着两根食指伸直指向了老者,“嗷呜....”在嘶嘶呖呖电花声中,四匹由雷能凝成的紫蓝色电狼从食指头飞了出来,“哼,雷电的聚形倒是很费精力。”的确,如果是火焰,他至少能凝出十五个实体出来,而电流不似于火焰,不能够通过手段来引导,而只能用类似于雷电的蛮横能量来加以逼迫,但相对应的,由雷电凝聚而成的实体,是更接近于真正的实体的,就像无数的蜘蛛网缠到了一起,除非将它们一起消灭,否则不可能从一部分入手将其攻破。 木子云刚想用雷能控制着四匹电狼进攻老者,没想到雷魂忽然闯了过来,兴奋地从木子云的手中夺去了电狼的控制权,小小的雷魂甩出了四道雷流,像牵着四条缰绳一般,赶着电狼冲向了老者。 老者持着银剑横着划了一下,与此同时,一道闪电正劈在老者头顶,老者中了闪电竟然没死,只头顶烧焦了全部的白发。老者先是一愣,接着抬手摸了摸头顶,“嘶.....”摸下来,头皮痛得不轻。 “小畜生!”老者发了怒,往身侧一甩剑,划破了虚空,而他的身形瞬间消失不见。 “七七七七七....”雷魂奸笑的模样实在是滑稽,明明凶恶的很,却能让人捧腹大笑。雷魂回头盯了木子云一眼,木子云当即升起种不详的预感,果然,雷魂没有与他打招呼,直接在其身边召唤了一场一丈宽的,每半息五百道的落雷,雷体的木子云直接被劈傻了,他甚至有一段时间失去了记忆,像个发了霉的石头,一点声响都发不出来,身上的衣服又没了,铃铛和虎子就看见耀眼的雷光中,隐隐约约有个白闪的屁股,不久后那屁股也黑了几分。 巧的是,老者根本没有攻击雷魂,而是刚好出现在了木子云身旁,这彧弃之境的老家伙,到了也没想到是这么个下场,他虐了钟人境界的魔虎,不惧杀了乌塔拉的木子云和取了一千百八星宿图的方天慕,最终却被这小小的雷魂劈死了。 是的,真的劈死了! 原本被木子云看来,几乎没有希望胜利的战斗,被雷魂一个突然之举给结束了,甚至方天慕,虎子和铃铛一时之间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一场恶战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结束了?他们甚至还没有见到老者的真实实力。 落雷停止后,木子云从天空摔落下来,虎子飞上去将其接住,因为还抱着铃铛,所以显得有些局促,铃铛脸色涨红,贴上那家伙光溜溜的身子,小心翼翼的偷瞄了好多眼。木子云仰着头,张着嘴巴,舌头无力的躺在其中,活脱脱一个傻子模样。方天慕手上还攥着火焰,还没怎么运用,只好将或能全输送进了黑刀之中。 “木子云!木子云!你....还行?”铃铛揪着木子云的耳朵问道。 “不行!”虎子蹲在地面,拍着木子云的脑袋摇头说道:“命是无大碍,好像脑子...他应该是雷体吧,跟火体差不多吧” “那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啊!”铃铛怒瞪向了雷魂。 雷魂这家伙连自己主子都不怕,何况这个黄毛丫头,戏虐的奸笑了几声,放出电花来,仿佛在示意威严,方天慕只默默地将黑刀触到了雷魂地躯体,雷魂就瞬间萎了下来,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战力。方天慕适时挪开了黑刀,刀鞘上布满了电花。 “叮当...叮当当....”铃铛拿出了爪呀,用力在木子云的脑袋旁晃了好一阵,还真的将他的心神唤了回来。 “我...我勒个去....”木子云憋了半天,竟吐出一口浓烟来,“我刚刚似乎灵魂出窍了。” “你刚刚被雷劈中了,你这个闪着电花的小家伙真的厉害,他把那老爷子杀了!”铃铛指着雷魂说道。 木子云本想训它两句,但想想,这该死的家伙这回的确发挥了作用,随即又说道:“你这东西,是怎么知道那老头会出现在我身旁的?”雷魂没有反应,只是静静地与木子云进行了眼神的交流。 木子云呵了一声,大怒道:“我就知道你这死东西是瞎猜的!你连主子都敢杀!你可以去死了!”雷魂无力的落到了木子云胸膛上,两只小爪子无力的拖动着身子爬向了木子云的心脏,并换换钻了进去。 “咦?这东西怎么这么虚弱了?” 方天慕冷道:“彧弃之人不是想杀就杀的,这东西所含的雷电虽然与你是相同的气息,但似乎比你的要强上数倍” “嗯...当年火珠出现时也是这个情况,后来...”木子云戛然而止,猛地低下了头。 方天慕狐疑的盯向了木子云,铃铛推了推木子云的脑袋说道:“后来?后来怎么了?” “没...没什么...”木子云讪讪地笑了笑,眼神飘忽的说道。 “后来!”虎子忽然开了口,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木子云,接着转头起身,停顿之后,接着说道:“它做了它该做的事情,保护了自己的主子” 木子云额头上躺下了热汗,虎子这句话的意思是,他知道那年的三城大火是木子云造成的吗?不可能,他谁都没有告诉,即使有人见过他,也应该都死在那场天灾之中了。 “是啊”木子云低声道:“也没有多大的事情,忽然就结束了。” “嗯”虎子扭了扭手腕,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现在的事情才是最棘手的。”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三十章 两个幸存者的后人氏族 - 阴阳石 - 南觉 从虎子和方天慕的包裹里东拼西凑,才凑出来件整齐衣裳,木子云穿上后,难受得紧。 而极为讽刺的是,在这期间,那些在寒石矿脉上劳碌着的登封人们,还没有意识到那位彧弃老者已经战败被杀,而在之前老者所造成的大地裂缝里,那些深埋于深处的熔浆纷纷要挣脱开‘牢网’,木子云诡笑一声,双掌朝下,火体的他为地下熔浆提供了一个方向,顿时,地表的温度陡然升高了三倍,那些趴伏在寒石峭壁的登封人们,忽然感到危机四伏,片刻后,一人骇然叫嚷道:“啊!老祖宗呢?老祖宗亡了!” 唰唰唰,登封人惊愕的目光一齐转移向了后方,而木子云正站在熔浆旋转围成的火圈之内,吸收着大量浑浊又浓厚的的火能。 “啊呀!老祖宗真没了!”一部分登封人呜呼哀嚎道,看来那位老者是他们氏族的老长辈。 木子云哼笑两声,接着说道:“当初说要杀回登封,结果登封城已经没了,好啊,我就宰了你们这些混账东西,权当是灭了登封吧!” 话音刚落,所有的登封人都冲了出来,他们将手里的寒石扔下了万丈深渊,有近二十人在天空中飞行,多半气势冲冲的从地面杀来。木子云得了熔浆之内的火能,正打算杀个痛快,火珠上缠绕着暴躁的戾气,配合着自己的主子,在天空形成了一道渐渐扩大的火圈。不料,方天慕持着黑刀,猛击了下木子云的肩膀,并冷喝道:“你已经中招了!快后退” 接着方天慕一掌打在了木子云的后背,在撤回手掌时,从木子云的身体里,抽离出来气状的能量体,那能量体像极了条长了双脚的蚯蚓,模样十分难看,木子云冒着冷汗惊呼道:“什么时候?” “他们的术每个都不弱,我们不能硬来”方天慕抓住木子云的衣领,将他拉向了后方,“分开,逐个击破!” 四人立即盘算起来,谁当诱饵,谁来收网。而实际上,登封人可不是白痴,他们倨傲而张狂,也十分的懂得战斗的方略。他们并没有因为老祖宗的死,所给他们造成的愤怒感而冲昏了头脑。 其中一位登封人只轻轻打了个响指,所有的登封人都停下了动作。这位登封人依旧是个老者,而且比之前那位还要显得老迈,方天慕低声对三人说道:“这人似乎也是彧弃之境” “登封人为什么会强上这么多?真是可恶!”虎子愤恨道。 说话间,从西边地平线飘出来一个光点,那光点渐渐靠近后,木子云几人立即认出了那是广氏的老当家。广氏老当家飞到刚刚打响指的那位登封人面前,鞠了一躬,接着说道:“老祖宗,那边已经开战了,我们...形势不太乐观!” “要败?”那老者面容漏出一丝异色。 “差不许多了,战斗也只不过开始了半个时辰我们全部战力已经支撑不住了,估摸着若是不退,或者等不到援兵,这近半数量的登封战力就亡了!” “这方家!”老者皱起眉,瞪起了眼,咬牙切齿恨恨说道:“要是早早地知道有这么一派氏族就好了,这群家伙不似是蛮夷之人,应该与我们相似” “他们?难道也是?”广氏老当家吃了一惊,他随即又看到了木子云几人,急忙又对老者说道:“老祖宗,这群小子绝不能放,那黑刀小子手上有一千百八星宿图” “不可顾此失彼,那边的战势要紧”老者再三思量后,下了决定,“带着采下的寒石,前往西方大陆支援!” “不行啊,他们刚刚杀了我家老祖宗,这这这...他们必须死!”一部分人声嘶力竭的喊道,“不杀他,我枉为登封人!” “我与剑无有五十年的交情了,他的后人应当给我几分面子,执行我的命令吧!” “可这群家伙,我们只要多花上一点点时间就能够解决了!”那些人仍旧不死心。老者黑下了脸,喝到:“你们氏族有一半人都在西方,为了你们死去的老祖宗,你们希望让更多的家人死去吗!” “啊!”“啊...”所有的登封人在那位老者的引领下,奔向了西方,留下了那仍旧布满寒石的悬崖峭壁。 “什么情况还能逼走登封人?”铃铛疑问道。 “是方家!”木子云回道,“我想清楚,登封人为什么一直称外面的人为蛮夷之人,他们应该和方家人一样,是三千年前世界重组后,组成广琅琉璃岛的东边大陆的幸存者,也就是当年暗礁大地的幸存者的后人,想想看,那些能够在兽族统治世界中活下来的人类,应该继承着足以自保的本事,就像方家人,他们接受了当年那位高人的传承。而后来,世界各地的人开始因为各种缘由涌向了广琅琉璃岛,这些人虽然大多实力不俗,但却远远比不上本土的居民,这也让方家人和登封人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优越感” “看来,曾经两座大陆的幸存者后人们,要进行一场底盘的争夺战了。”虎子说道。 的确,在失去了家园之后,登封人分成了两拨,一拨去采集翟爪洞穴里的寒石矿脉,一拨乘船绕海,去寻找适合登封人的新领地,他们心性高傲了几千年,怎么可能找一些平凡之地,当知道西边大陆还有一个类似于登封的氏族后,他们便野心勃勃的开始抢夺底盘了。 “方家人与登封人一样吗?”铃铛问道。 “不一样!方家人虽然也倨傲,但从不拒绝对后来之人的帮助,这是一个和善的家族,我亲身经历过了。” “那这个方家”方天慕冷道:“实力如何?” “呵,放心,我虽然没有见过方家人的真实实力,但我可以确定,方家是不会被登封人击败的。”木子云接着说道,“听,远方的喧嚣渐渐弱了,兽人的数量本就不多,他们的大军多以乌塔拉唤出来的恶魂为主,现在恶魂没了,他们又没了主心骨,早晚是会被人类灭掉的。” 人类赢了,这场来的快,走得也快的战争,以阵亡了无数性命为代价,但兽人并没有被灭绝,他们躲回了曾经躲避在的暗处,再也不愿踏进光明一步。 而重新形成的西大陆海岸边上,两个三千年传承势力正在进行着轰轰烈烈的战争,登封人用术花样百出,个个实力不凡,未料这方家人更是厉害,所用之术许多都超脱在登封人的认知之外。 方家的领头人正是木子云之前见到的那个爱打瞌睡的矮小老头,而登封人的头目是一位彧弃大能,此刻,这二人站在天空同一高度,双双闭上了眼睛,在二人脚下,两帮人厮杀的正热。 与登封以及大多数广琅琉璃岛人的修行方式不同,方家人的世界观众,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术,他们修炼的是内箍,讲究的是一层一层的境界,同样的本领不可以用在不同的境界之中,也不会因为能量的提升,而完成对术的进化。而他们所学所用的手段,也类似于他们的境界,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拥有一套卓越的术或者法则,可以跨着多个境界完成对高能之人的斩杀。 这的确在某种意义上,要比单修神魔丸的修行方式更加的完善,无论是对实力的提升还是对战力方向的变更都是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是,却缺少了无限的可能性,无法进化的术,就是一套死本领。倘若两种修行方式都没有尽头,那么方家人或许占据不了多大的优势。 高空之上,登封的老家伙心中暗道:“这人的气息好生怪异,感知起来甚至比不过珑人,且能量的厚度也藏头露尾,让我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然而,这人的杀气却是凌然逼人的,看了他的眼睛,就知道他绝不是善类!” “呼噜噜...”方家的老头子,在这样大的场面之中,竟然站在空中睡着了.... 作者的话:方家人的修行方式,我想,但凡喜看玄幻文的读者都非常的熟悉,类似于升级一般的世界规则,起始时趣味多多,但越往后,就会越显得鸡肋。所以南觉并没有将这种修行方式用在主角大军之中,当然,这种修行方式会对整条故事线产生一定的影响。 南觉其实遇到了瓶颈期,一个故事的开始和结尾真的就是死穴,你写的好写的糟,都没有差别,因为它都可能会令你无法继续讲述下去,因此,南觉不得不慎重。 参加工作了,今天是工作的第一天,其实南觉深什么都没有干,只是坐了一天竟然就让我累成了这样,哈,也饿呀!是否每个刚刚参加工作的人都会那么的孤独?我期待着,在这一次次让我变得更加普通,更加暗淡的泥沼里,能够保持着一颗阴阳石世界的心,加油!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三十一章 心境之间的生与死 - 阴阳石 - 南觉 “三千年来,我们双方氏族从不来往,也不交战,如今广琅琉璃岛重新一分为二,完成了又一次重组,一切因果都是天命,你登封势力沉落于海,大可去别处挑块宝地,何必来我方家地界苦苦相逼!”天空之上,方家老头动起了身子,将内箍之内宝气尽皆使出,登封老者虽面不改色,但手脚却随着方老头的动作而做出细微的移动,蓄好了气力随时准备接招! 历来高手过招,谁先手即可占得先机,但在彧弃之境中,双方都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复杂的术之体系,在此种情况下,出手越快往往会吃亏,因为一旦自己的术被对面摸透,就不可能会有胜算了。 十息过后,方家老头毫不在意的先使了一招,只见他浑身上下涌散出热气,热气遇到周围的冷气后凝结成水,但并不似雨滴,而成了一个个热气泡飘忽在其左右。 “气?”登封老者心道:“哪个用气能比得过章丘氏的现任当家,我也见过气的各种花样了,只要用彧能在身上造就一层薄膜,将我身体内外之气相隔,他就奈何我不得!” “呵呵呵..”方老头咧了咧嘴,继续说道:“想得是不错,不过...” “什么!”登封老者惊骇道:“你为何能知道我心中所想?” “你心里想什么,我清楚的很啊,呵呵呵呵”方老头笑起来,躬了躬身子,使本就矮小的自己显得更加滑稽,“来,你试试这个!” 登封老者连眼都未眨一下,忽然发觉自己被困在一个热气泡之中,什么时候的事?他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有实力相差太多的情况下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但登封老者自信方老头即使强于他,也不可能是天差地别。 方老头嘴中轻轻念道:“嘭!” 热气泡并没有像登封老者预料一般炸开,而是分成了好些个,类似于进化后的魔虎所创的水晶世界,水泡让登封老者的身影越来越小。 “你就化成泡沫,播散到这新生的世界之中吧!”方老头双手控制着几万只热气泡,而登封老者的身影已经成了一个黑点。 “哟!”忽然,方老头的耳朵被一口冷气吹到,随即传来道声音:“你太小瞧我了!” 方老头也吃了一惊,回头的时候,将手上的能量卸去,向后拍了一掌法,并不是为了打中登封老者,而是为了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回头后,看见登封老头乐呵呵的站在那里,接着,噗的一声,这人变成了片云,消失了踪影。 “不好!上当了!”方老头话音刚落,胸膛上贯穿出一只手来,拿手上带着方老头的鲜血。 登封老者讥笑道:“你太急了,等一会儿不好吗?呵呵呵...” “是啊,你的确太急了!”面前的方老头突然变成了气泡模样,接着爆开消失不见,登封老者面色一怔,低头一看,自己胸膛上开了个洞。方老头咧着嘴葱他背后飘到前面,叹道:“想杀我?凭你一个还不够啊。” “有道理啊!”胸膛上开了口子的登封老者再次成了片云,消失不见,而又在不远处完好如初的出现了。 这两个古稀之年的老家伙心机都深得可怕,只是在交手的一瞬间,便立即做出反应,各自准备了替身,也不知他们是如何在几个替身之中隐藏身形的。 二人相互对峙着,从心境上探测着对方的行动。 “下一招,你的右边会出事。”方老头眯着眼缓缓说道。 “噢?我拭目以待” “试试?” “......好啊?” 嗡...嗡..嗡...登封老者眉头稍皱,他听到头顶传来龙啸声,却没有抬头。紧接着他右半边身子被一道焦黄色透明的大印压垮了下去,只听得方老头大呼道:“天字秘籍——黄龙盖天印!” 登封老者的左半边身子爆裂成云,但片刻后又凝结了回来,反反复复多次,方老头喝道:“没用的,我盖天印的手段已经修炼的出神入化,宛如一道法则,你虽然被盖住的是一半假体,但大印会通过假体的气息封印住你的实体,别藏了,我看见你了!” “额....”那变云又散开的登封老者的左半边身子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完整的人影,原来,他将自己藏在了造就的那一半假体之中。此刻他全部身形显现了出来,不过似乎右半边躯体十分的僵硬,并且皮肤渐渐发青。 “这术!如此怪异!我的半边身子似是没了”登封老者心道,“但为何我一丝痛感都没有,也感受不到右半身子中血液的流动了。” “那是因为你的半边魂魄被封印在了我的黄龙盖天印之内”方老头开口说道:“除非你打败我,将我杀了,否则,这道封印,你永远也解不开,你就会永远做个只有半边身子的废人!” “你究竟耍的什么手段!为何总能知道我心中所想!”登封老者恼怒道,“我不信你有读心的本领,说吧,你对我做了什么?” “嚯嚯嚯....我没有读你的心,是你亲口告诉我的”方老头歪笑着脸皮,指着登封老者说道:“你以为你在心里想,其实你是在嘴上说,我不过麻醉了你的一种知觉罢了,这是我传承当年老祖宗的一个本事,虽然术的规模不够气势,但却是致命的,你仔细想想看吧,我现在又麻醉了你的一种知觉,你知道是什么吗?” “混账!”登封老者大骂道,但心下里还是仔细琢磨着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他思虑了半天,觉得有什么不妙的地方,可就是想不清楚是什么?许久之后,他低声自语道:“是嗅觉!我闻不到气味了!” “啊...是啊,那现在呢...”方老头笑呵呵地说道。 “去死吧!”登封老者将自己地怒火转化成了能量,顷刻间用半边身子使出了自己的术,“我的痛苦....我的痛苦...无人能挡.....”登封老者的一半身子忽然飘出来道恶鬼影子,它的身躯只有一半,现身后,身躯渐渐萎缩进了头颅,并让恶鬼头颅的影子变得更加白亮。登封老者的眼睛变成了白色,此刻云层之中出现了一颗骷髅头,大量的云覆盖于其表,并显现出了骷髅的模样,“感受我的痛苦吧!” 登封老者身前的恶鬼头颅飞向了方老头,方老头身边出现大量热气泡,并组成了墙壁,不料,这恶鬼头颅像虚体但完全不能被挡住,除非你一直逃,否则避免不了被它咬中的命运。 方老头被咬中了胳膊,那恶鬼忽然消失了,但方老头的头顶出现了一个灰色的光圈。方老头隐约感到不妙,虽然他实力要强,但这登封老者的手段极为怪异阴森,不得不谨慎。 “怎么?”片刻后,方老头惊呼道,“我的身体!”他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他的右半边身子彻底废了,没了知觉,但不像是黄龙盖天印那样封印住灵魂,而是真真切切的崩坏,原本存在于登封老者身上的伤痕,一丝不差的全都重复出现在了方老头的身上,他二人的状况如今已经一样,都成了只有半边身子的废人,而方老头还要更糟,黄龙盖天印的效果并不能算在痛苦之内,无法切断方老头右边身子的魂魄,所以方老头会拥有更大的痛苦。 登封老者的术在彧弃之前是让敌人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痛苦’,并随着实力的提升,使敌人所受的痛苦加倍,但到了彧弃之境后,登封老者到了一个出神入化的境界,他可以转移自己的痛苦,甚至能将自己的死亡转移到另一个可怜的家伙身上,只要他能够及时将术使用出来。 “嗯?我的身子”登封老者动了动身体?接着说道:“不应该啊,我应该恢复的!” “呵呵呵”方老头冷笑道:“我说了,我的黄龙盖天印已经接近了法则的程度,你无法打破法则的,即使你能将自己的伤痕转移给别人,却转移不了黄龙盖天印对你魂魄的封印!” “那杀了你就好了!”登封老者举起左手,穿透了自己的肚皮,接着又一只恶鬼影子出现了,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效果,方老头即使在反抗的情况下,依旧被穿透了身体,而登封老者肚皮上淌血的伤口渐渐恢复了原样。 “呵呵呵!”方老头在笑,笑的很诡邪。 “你笑什么?难道你感受不到痛苦吗?”登封老人同样讥笑着,“别忍了,我知道你的痛苦,哼哼哼,当然,这还早着呢” “你这家伙,脑子实在是笨啊,难道你到现在没有发觉自己有什么不对吗?” “什么?”登封老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感受了自己的五官知觉,“没什么不对啊?嗯?不对!我的右半身子怎么恢复了红润,可我仍旧对其没有知觉,我的触觉有了问题?不对!是视觉!”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双方氏族! - 阴阳石 - 南觉 人的各种知觉并不是独立存在着的,它们之间存在着多种联系,嗅觉与味觉往往任何一个出了差错,就会导致双双崩坏,而视觉是所有知觉中,对大脑影响最直接迅速的一种,人往往会相信并依赖于自己的眼睛,即使可能知道面前的东西并不像表面呈现的那样,但仍还是会相信根据所见到的情况进行判断。 例如,有人告知你,一个男人的名字的的确确就是李四,但那个男人身上贴着张纸,歪歪扭扭写着张三二字,大多数情况下我们读出来的会是张三。而最可怕的情况是,敌人并没有完全剥脱你的视觉,而是将你的视觉稍加了改动,让你将左边看成右边,将上边看成下边,自己却完全不知道真实的情况,即便自己感觉到了不对,但还是会选择相信自己的眼睛。 登封老者方才刺中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身侧的空气,虽然他有刺空的感觉,但眼见为实,他还是在大脑中形成了刺中了自己身体的想法,多么可怕的术,高手过招,差一分一毫都是死路一条,方老头这影响对方部分知觉的本领,着实令人棘手。 但是现在,方老头的情况显然更糟一些,他的疼痛感是真实存在的,这会麻痹他本就因老迈而显得脆弱的神经,让他更加的迟钝。 “呵呵呵...我看的不对,打的位置也不对,不过...”登封老者阴笑道,“我对气息的感知还是没错的,就让别人来代替我出招吧!” 呼!登封老者的背后忽然跳出来个身影,那人正是从翟爪洞穴赶来的彧弃强者,他在方才那老者背后奋力打出了一掌,老者和方老头同时化成了灰烬飘散在了天空。 “老爷子!”方家人在战斗中怔住了身子,他们感觉不到方老头的气息了,这就意味着.... 但令人动目的是,每位方家人在留下一滴泪水之后,就立即抹去了伤感,重新投入到了战斗当中,新的当家迅速的飞到了天空,那是一个陌生的面孔,木子云上次来也没有见到过的,约莫五六十岁,但真实模样要年轻至少十岁。 天空中大量的碎屑正在慢慢的凝结,渐渐形成了登封老者的身躯,但是,却只凝成了他的左半边身子,右半边身子因为被封印了灵魂而无法完成修复,可怜的登封老者,在恢复意识之后,立即丢了性命。 至此,登封三位彧弃之人只剩下一人了。 “你杀吧!”新出现的方家当家决绝的说道:“杀了一个老头子,还有下一个老头子,杀完了老头子,还有年轻人!方家人不惧死!你大可没命的来!” “杀了他们!啊!”与方家人相比,登封人显得愤怒多了,又一个活宝级彧弃之境的老当家死去了,这会大大降低他们对重组世界的统治效力,而老当家所隶属的氏族也会渐渐地失去了原有的上等位置。 “看来,是要不死不休了!”那位彧弃老者名号少为人知,连大多数登封人都只知道这人是彧弃之境,只有同辈的老人依稀记得那个名号——白毛猴子! 这老者剁了一下地,变成了一头白猿,这头白猿仅尾巴就有十四丈两尺,高度自不必说了,当然不会如此简单,彧弃之境的程度下,他的术会发生质的飞跃。果然,随着大量白色猴毛的落下,几百头猿猴站在了地面上,这些猿猴个个刀枪不入,且皆有飞天的本事。 方家人在与猿猴厮杀的过程中,一旦落败,就会被吞噬心魔,全身生出白发,变成了头一模一样的的白猿,会失去原有的意识,变成了服从命令的杀人傀儡。并且,吞噬的人的能量越强,变成的白猿就越壮大,且实力与被吞人的水平差不许多。。 这是个单循环的战争,随着时间的推移,方家人变成白猿的数量和速度都在成倍的提升。方家新当家不得不号令全部家人后退到安全的位置。 自此海岸上站满了登封人和大小不一的白色猿猴,那头巨猿张开了口说出了人话:“这只是个开始,心魔将会在你们心中蔓延,并在其中留下了种子,你们不会找到种子的,也不可能阻止它们的进化,你们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成为白猿的命运!战争,结束了!” “没有结束!”方家人中,方慧站了出来,大呼道:“我们绝不会倒下!” “我会把你做成个美丽的猴子,小家伙,嚯嚯嚯...”巨猿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戏虐的吼笑着。 “哼,真是可笑!又愚蠢!”方慧喊道:“你们登封人从来都没有赢得可能!” “哦?为什么?说来听听” “三千年了,我方家人从不排挤后来之人,即使有着强大的实力,也一直低调行事,我们在意情谊,所以,我们是不可战胜的”此刻,所有的方家人目光中都含着坚定,片刻后,大量的旗帜葱山脚下飞出,喧嚣声中大量的修行者从中奔出,视死如归的站在了方家人的身旁,面对着登封人,他们毫无胆怯。 正是因为方家人的情谊,使得西边大陆几乎全部的势力,都奔赴到此,他们会拼上自己的性命,来答谢或者维持住方家与各氏族之之间的宝贵情谊。 “看吧!”方慧自豪的喊道:“你是孤家寡人,而我们拥有整个西边大陆!你们从东边带来的有什么?有的只是你们自私的欲望!你们输定了!” “呵呵,呵呵呵,可以动手了!”巨猿一声令下候,自身跃到天空,并在空中爆炸成了数以万计的白毛,全部凝成了白猿,若是仔细数下来,加上登封人,差不多有六十三万战力了。而西边大陆本就人烟稀少,但方家有难,所有的势力都倾巢而出了,凑到一起后,竟然有一百二十一万人! 压倒性的战力优势下,白猿的数量不升反而渐渐降了下来。 方起鹤与方愠与其他长老级别的人一起,带领着方家人进行了激烈的反击。 不愧是传承三千年的氏族,在如此情况下,登封人愈战愈勇,士气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两个氏族的本能都在这一战中发挥了出来,方家人的友情和博爱,使他们获得了西大陆所有的力量,而登封人的祖先,是在兽族猖獗的暗礁大地存活下来,并能够自保的存在,他们的骨血里,隐藏着战斗的最大潜能。登封人天生能战,形势越发的险峻,就会逼迫着他们更加的强大。 所以在交战白热化时,双方竟难分高低,白猿或许越发的显得孱弱,但每一个登封人如今都是散发着血腥气息的恶魔,即便是十几岁的年轻小子,也能够拖住三四个敌人。 方家人中,渐渐开始有人爆开身躯,化成了白猿,这些人都是些实力不足的,并且意志不够强大,无法抵御住白猿强加给他们的心魔,只要时间足够,他们早晚都会变成白猿。 新的方家当家意识到若是再无法分出胜负,就代表着方家人的落败。情急之下,他做出了个果断的决定。 “所有的方家人,瞅准一个目标,将自己最强的招式立即使出,要用光自己所有的能量,快!执行命令!” 话音刚落,华丽的‘焰火’盛开在了这片海岸上,每个方家人的绝招都在一瞬间使用了出来,他们毫无保留,真的是随机选定了目标,接着将手段甩了出去。那些来帮助方家人的氏族,也执行了方家当家的命令,唰唰....各种强硬手段一齐使出,轰隆隆,西边大陆被生生折断出一条深缝,缝隙裂开后,灌入了海水,形成了一道海峡。 作者的话:南觉好困,真的好困,早晨四点半起的床,一天做了四个小时的公交车,培训就累成了这样,是否工作后,要累的连床也上不去了?南觉感受到了孤独,坐在公交车上的时候,碰到了些年轻的大学生妹子,她们或许打扮的不够完美,但那青涩的装扮真真是最迷人的模样,南觉在心底默默地羡慕,羡慕她们拥有的,南觉刚刚失去不久的,轻松愉悦的大学时光,如果读文的你们,还处在课堂中,处在校园里,那么珍惜吧,珍惜吧,珍惜吧! 在毕业之前,我每天都在期盼离开学校的那天,可当我进入职场的瞬间,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想,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比得上大学的美好时光。没有了自由,没有了同伴,没有了帮助,什么都从理所应当,变成了自力更生。没人会管你今天吃不吃得起饭,没人会管你今天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迟到了两分钟,总之,我们要将从前的东西全部抛弃,去学习一下冷漠社会中的人情世故,真是极为讽刺,却又极为无奈啊。 好在,我还有朋友,可以打电话,说说话,谈谈心,好在我还有阴阳石,可以让我有倾泻情绪的场地,加油吧,朋友们,珍惜眼前的光阴吧。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三十三章 兽封大陆 - 阴阳石 - 南觉 海峡的两岸,双方氏族对峙而立,登封人被困在那巴掌大的从西大陆分离出来的小岛上,小小的地方如何能载的住他们狂躁的怒火。方家人趁着地利条件,迅速的添上了一把火。 方起鹤飞至天空,在海峡中央辟出了刀气刃,这刀气刃即刻切开了海水,并将海底划开了深缝,海底存在的火山熔浆涌喷了出来,当海水落回之时刚好与熔浆混合到了一起,那翻滚起来的海水像一头头恶兽,漫无目的的乱冲乱撞,登封人所处的小岛被海水推出去了十多里距离。 登封人想要上岸,就要飞行或者踏上海面,在此期间会随时受到方家人和各势力的强攻,后方是未知的海洋,面前是伸腿便至的大陆,登封人被逼到了绝境。他们的行为实则有些鲁莽,世界重组后,广琅琉璃岛虽然一分为二,但实质上方家的根基并没有被动摇,几乎没有受到影响,然而,登封人就不同了,他们的家园被毁,相当于没有了退路,以他们几千年传承下来的强悍实力,完全可以先找个合适的地方,打造出一座新的登封城,利用好从翟爪洞穴带出来的寒石,他们不仅会在短时间内让羽翼重新丰满,更会让后辈的实力有了更高的实质性飞跃,彼时再来挑战方家,可就容易多了。 可惜这群家伙骨子里都是傲气和狂妄,他们即便知道了方家类似于他们,也是传承大家,也不会认为他们能够抵挡得了登封人的攻击。 一切后果都是这个氏族咎由自取,西侧大路新的海岸线上,站满了人,他们有的兴高采烈,有的幸灾乐祸,但大多数都在抱着一个瞻仰的态度。并不是瞻仰登封人所处在的高度,而是想要去见证一个千年氏族的陨落。 “登封啊!”那位彧弃老者从白色巨猿又变回了人身,“不要害怕,也不需迷茫,当年啊,所有的人类都死光了,唯独我们登封城永立不倒,因为我们是神的后裔,是那群蛮夷的畜生用几辈子也追赶不到的存在,我们不会亡,也不会没落” “登封!”登封人热泪盈眶,他们在外面世界的人眼中,丑恶不堪又倨傲张狂,但抛去一切的道德枷锁,他们的确是站在广琅琉璃岛人类的最前列的,无论是认知还是实力,他们的祖先是普通人。与方家不同,方家的修行方式注定了他们会是一个长久昌盛的家族,因为他们的修行是以等级为方式的,每个人的术并不是唯一,而是可以通过某种心法,或者某个途径传播和继承的。 登封人的修行方式也就是广琅琉璃岛人的方式,主修神魔丸,每个人至少会有一个独一无二的术,那么登封三千年来传承下来的就不可能是某套心法,或是某个术,而是一种修行的优越天资,和深刻在他们骨子里的‘我注定比蛮夷之人强’的信念。 这样一比下来,登封人实质上要比方家人努力并且强劲的。 “登封啊!”登封老者淌下了热泪,“若是要记恨我今日的决定,那就记恨吧!我们登封也是在兽族的铁骑之下生存过来的,败吧,我们不会亡!逃吧!登封会成为他们心中最大的恐惧!登封啊!我们走吧!” 说罢,那老者决绝的转过身去,冲向了身后的海洋,登封人中接连飞出了五六道身影,接着大批的登封人踏上了海面,随着那位老者,离开了他们制霸了三千年的地方,这次,他们带着仇恨和耻辱离去,那老者说的一点没错,鱼死网破?那会让方家死许多人,让西侧大路的势力灭亡大半,但登封会永远的从历史长河中消失,若是他们忍辱离去,要么会死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中,要么会找到一个新的世界,开辟出一个新的登封城。 无论是哪样的结果,他们都会成为广琅琉璃岛上所有人的噩梦。人们会在安定的生活中遐想,“登封呢?”“他们会回来吗?”“当他们回来之时,我们的子孙能够承受住登封人的怒火吗?”..... 登封人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海平线,西大陆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硝烟会渐渐消失,倒塌的房屋会重新拔地而起,死去的亲人啊,愿他们能安心的离去.... 站在没有沙滩的海岸上,方家人靠拢在了一起,将目光一齐投向了远方。方慧挽着爹爹的胳膊,问道:“爹爹,他们还会回来吗?” “如果大海杀不死他们,那么,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大海会杀死他们吗?” “不会”方愠慨叹的说道:“这群狂傲的家伙,即便最后,也不曾低下自己的头颅,他们仍在高傲着,仍在张狂着,他们甚至没有认为自己在今日的战争中,是败者的一方。大海杀不死他们的,他们迟早会回来的。” “我们会再次赢吗?” 方愠停顿了半刻,接着用力的点了点头,握紧了方慧的手,坚决的说道:“会的,一定会的!” “大当家!”西大陆其他势力派出了代表,走到了新任方家当家面前,说道:“大当家,战争结束了吧。” “结束了!兽人已经逃光了,登封人也走了,若是还有战争,那就随他们去吧,人类是贪婪的,没有记性的,即使刚刚从战争的痛苦中颠簸爬出,也会为了新的天地而使出最后的力气,打吧,都死光了,世界真真是重新开始了。” “呵,我们可不打,刚好,大陆一分为二,这边还是听着方家的号令吧,大当家,您给这片大陆起个名字吧。” 那当家沿着海岸线走了几百步,停下后,望着海平线,缓缓说道:“此地就叫做兽封大陆吧!让我们的子孙们,永远记住,在人类的战争背后,还会有一个恶狠的种族在虎视眈眈的躲在暗处,当人类被自己的狂妄自大遮蔽了双眼,那个种族一定会给人类致命一击。再者,也要让方家的孩子们,永远牢记,在海外的某个地方,住着一个随时都会回来覆灭方家的氏族,他们强大,他们野心勃勃,他们也值得我们害怕!” 两周后,还未安定下来的方家,又迎来了几个家伙,是木子云,虎子,方天慕,铃铛。方天慕将自己的一千百八星宿图拿了出来,送到了方家人的手上。 方家当家在疲惫的脸色上挤出了一丝笑容,他对木子云说道:“木英雄信守承诺,令我方家佩服”他取出来个白色卷轴,交到木子云的手上,接着说道:“这是我方家的修行法则,里面包括了内箍内容,靠着这法则,你能够继续修炼下去,至于到何种程度,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多谢”木子云收下了卷轴,并说道:“我们试过用这宝贝来找湖州,却失败了,它最远的距离根本到不了湖州的位置。” “交给我们吧!这位方前辈虽然能够达到当年我家老祖的水平,却还是缺乏足够的实力,我们若是齐心协力,一定能找到木英雄家乡的位置。” 接下来的一天里,方家用着自己的方法,将一千百八星宿图的归属权,从方天慕的手中转移到了方家人体中,接着在木子云几人的面前,他们摆了个不错的阵法,合力打开了一千百八星宿图,顿时,星空落到了地面,繁星之间,海洋、陆地显露无疑,在东边的方向上,他们撒开了网,不断的搜索着或许熟悉的版块,终于,几个时辰之后,那一个熟悉的轮廓出现在了几人木子云和虎子的眼中。 “咚!”虎子背过身去,双手按在了墙面上,坚强的他,肩膀因为抽泣而不断地颤抖。 木子云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家啊,我终于又见到你了!这回,我哪也不去了!” “我也要去!”铃铛贴紧了木子云的臂膀,小声地说道。 “为什么?你还要在外面玩多久,你也该找找自己家乡的位置了,不是吗?” “不要!才不要回去!”铃铛似乎对自己的家乡有着明显抵触的味道。虎子转过头来,意味深长的望了铃铛一眼,说道:“先让方家的前辈们找找你家乡的位置吧。” “不用了”铃铛低下头去 ,心中却悄悄地说道:“如果你们回去了, 我一个人要回到家乡吗?也许会踏上新的世界吧,如果你们回不去.....那么....命运一定会让我们抵达我的家乡,那个让我无法去留恋的地方。” “那方兄,你的家乡是哪来着?” “不必了,我还不会回去”方天慕冷道。 “那至少,你也该有一张回家的海图...” “不用,回不去的....” “为什么?”虎子疑惑的问道。 方天慕望了木子云一眼,眼睛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他转过头,低声冷道:“没有缘由,这只是我的直觉罢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三十四章 真实的梦? - 阴阳石 - 南觉 “不是....不是我!别来找我!”木子云噌的从床上坐起身来,褥子已被汗水浸湿,他额头上冒着冷汗,心跳迟迟稳定不下。他做了个噩梦,梦见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当年的罪行,死去的,活着的人都在被火烧灼着身子,跑过来向木子云索命。 他挪了挪屁股,侧躺在了床的另一半。许是他真的累了,几息后,立即又沉沉地睡了过去。他忽然走进了一个黑漆漆的洞穴,两边似乎是峭壁,他看不见,也失去了火焰与雷电的能力,他似乎成了一个魂体,不久,他右脚踩到了东西,凭着多年的杀戮经验,他知道,那是人类的尸体。 他没有多想,凭直觉他认为自己应该向前走,他闻到了一股气味,那气味似曾相识,却又不知何时遇到过,往前走吧,前方一定会有答案。 “啪...啪...啪...”黑暗的尽头,击打的声音渐渐地传来,木子云终于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那是一根蜡烛,白色的蜡烛。当他再次走进之时,蜡烛前又出现了一个蹲着的,背对着木子云的身影,那个身影木子云再熟悉不过了,是虎子。 往前悄悄地再挪了几步,蜡烛的两旁出现了两个躺着的不省人事的人,分别是那年的木子云,那年的李牧,“啪...啪...啪...”虎子在不断扇着二人的脸,木子云走了到虎子背后,轻轻地拍了他的肩膀。 那家伙猛地转回了身,即使的确是虎子的模样,却还是将木子云吓了一跳。虎子似是楞了一下,急叹道:“没用啊!就是赢不过来了!大姐你来看看!” 呼....一个身影穿透了木子云的身体,原来虎子看着的并不是他,而是大姐冯静。冯静蹲在了虎子旁边,将双手放在木子云和李牧的胸口上,接着紧张兮兮地说道:“他们两个心跳都很快,已经中了魔了,这幻术....”木子云忽然进入了一种意识极为不清楚地状态,他双脚离开了地面,身体在自由的旋转,迷迷糊糊中,他看见躺着的李牧动了动嘴唇,像是说了什么话?之后,虎子和大姐的脸上由紧张变成了诧异。 李牧说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就渐渐地稳定了下来,嘴角还挂着一丝意犹未尽的笑容。也就在此时,木子云似乎看到躺在地上的自己,闭着眼睛却张大了嘴,那模样很是吓人,似乎做了噩梦,不,远远不止那个程度,那个木子云喊出了什么话,从嘴型来看,应该在重复着一两句。木子云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只见到虎子和冯静一瞬间苍白了脸,二人在怔了一会后,同时从木子云的身边跳开,似乎在躲避着什么骇人的凶兽怪物。但三四息过后,冯静先是慢慢的爬了过来,她或许听到了什么自己难以接受的话,脸上毫无血色,爬到木子云的身边,伸出手来,缓缓地摸着木子云的脸。虎子也小心翼翼的挪了过来,伸出手来,将木子云张大的嘴捂住了。 “喂,你这家伙!”木子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转过头来,他看见了身着蓝色衣裙,左耳上带着铃铛样式吊坠的婉敏,婉敏蹦蹦跳跳的退后着步子,“你看!”婉敏掐起了一朵红花,放在胸前,摇晃了两下,嬉笑着望着木子云。 木子云迷醉在这样的画面之内,将那婉敏从头看到了尾,看过了她的头发,看过了她的耳坠,看过了她的蓝色衣裳...看到了那朵红花,那红花的花瓣上绣着美丽的花纹,当木子云的目光陷入进去后,那些花瓣自己动了起来,在暖风中舞动着,将那具美丽的躯体藏在了花蕊之中,在那若隐若现的隐秘处,木子云看到了一面美到星辰黯淡的面容。 “呵,铃铛!额不...不....” 婉敏依旧在嬉笑着,她笑容里的甜蜜,能让任何见到的人,忘记自己的全部。“你什么时候可以好好看我一眼啊?” “我在看你啊”木子云笑着走了过去,伸出手来,想要拉住她,嘴中接着说道:“让我好好看看你吧。” “我不能,你也不会想的。”婉敏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我想,真的想!”木子云焦急的喊道。 婉敏保持着笑容,温柔的低下头来,目光中柔情似水,她静静地盯着那朵红花,不久,轻轻说道:“我和她谁好看?” “你呀,她只是一朵花,如何跟你比呢?” “如果,她是一” 木子云的目光落在那红花之上,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怎么发生的,或许就是眨眼的刹那间,那红花变成了一朵白色的兰花,但画的背景却变成了鲜红色。 期盼却又心惶惶的抬起头来,他看到了小红娘的脸。 小红娘穿着鲜红的衣裙,掐着那朵白兰花,正好接着婉敏刚刚的话说道:“朵花儿呢?” “你...你...好...好美...” 木子云痴痴的说完后,忽然腹中一阵灼痛,疼得他捂住了肚皮,急忙蹲了下去,他的衣服在蠕动,似乎腹中有什么东西在扭动。他掀开了自己的衣裳,发现肚脐变大了多倍,从中缓缓爬出了根嫩绿的树芽,那树芽爬出来后生出了新根,新根一部分覆盖在了木子云的身体上,一部分爬向了地面。落地后,生出了大量的花朵,微风袭来,卷起了无数的花瓣。 木子云已经注意不到小红娘已经不见,甚至在那时已经忘记了婉敏,忘记了铃铛,忘记了刚刚发生的所有的事情,他在花海中奔跑,踩着蝴蝶追赶着风,他感到了深深的疲倦,眼皮不由得紧闭到了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被脸上的湿热的感觉叫醒,睁开眼后,他看见了一只模样甚是可爱的小白狗,这小白狗毛发旺盛而且较长,若是摸起来一定舒服之极。木子云伸出手来,顺着狗头去摸他身子,结果,这小白狗看着臃肿,其实毛发里面瘦弱不堪,似乎木子云的手是摸在骨头之上。 “咦?”木子云摸到最后发现,这白的可爱的小狗竟有一条短短的红色尾巴,木子云伸手去摸,结果发现那些原本是红色的毛发,竟开始变得湿漉漉的,滴落到地上的,不是水珠,而是鲜血。 小狗的后面多了一双脚,木子云一抬头,发现了面墙,墙前靠坐着个死人,那死人瞪大了眼睛,望着木子云。木子云战战兢兢,嘴唇微动,蹦出了三个字:“大师傅!” 咕噜噜...那条白狗的毛发划过了木子云的大腿,朝着一侧跑去,结果,墙没了,变成了矮矮的土堆,白狗移动中变成了土色的高大的瘦狗,有着焦黄的毛发,皮包骨头但嘴中叼着一块血淋淋的肉,那肉上的血不是红色的,而是黑色的。 木子云顺着那狗离开的方向,赫然发现,他身前出现了一个望不到边际的深坑,坑内叠躺着无数的尸体,他不可能认识所有的尸体,但能见到的,却都是他熟悉的,大师傅莫名的出现在深坑的中心,还有师傅杨清,有百炼兵道唯一的幸存者宋桦,还有等等等等...他们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但无一例外,他们的眼睛都大睁着,一齐望着木子云。 木子云吸了口冷气,他知道了,这是梦,大多数时候,人是无法在梦中得知自己是处在梦中的世界,因为虚假的梦境也是由真实的世界所改造出来的,只有那些极为震撼的,让梦中的人都感觉到十分不可能,十分像做梦才会出现的情形时,才会有了这种情况。 “醒来吧,我看够了!这肯定是梦吧,湖州我也很了解啊,这个坑我从没见过的,再说了,我的大师傅和师傅,死不了,不可能死!”木子云不断地说话来安慰着自己,但越说,他越觉得梦境的真实。 即便面前的场景忽然变成了青山峰,他也没有发现。之前的所有尸体搬到了青山峰内,横着竖着,摆放在了青山峰内每一个角落。 “啊!怎么回事啊!谁干的,谁干的!”木子云在山道上疯狂的跑了起来,明明是在往山下跑,却突然来到了山台殿中,他终于看到了一个活人,那个活人很矮,且坐在暗处,坐在他大师傅应该所在的位置。 “你是?”木子云看不清暗处的那张脸,从那身影的大小分析,那应该是个孩子,木子云的直觉告诉自己,我见过他,但可能不认识他,他一定曾在我的世界中出现过,哪怕只有一面,是谁呢?究竟是谁呢。偌大的山台殿只有那一个活人。木子云向那人跑去,想看清他的脸,他跑着跑着,他闯进了一扇木门,那木门上贴着的红色喜字已经有些掉色了,看来是贴了很久了。 这是一间厢房,却一个人都没有,木子云太累了,吃力的挪动到哪床边,一倒,便在梦中睡了过去。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三十五章 最深处的秘密 - 阴阳石 - 南觉 在梦中睡着,木子云再次进入了‘梦境’,像是探究着自己心境中最神秘的地方,剥开了一层后,他走进了更深的一层。 “谁人在追我?”木子云进入更深一层的梦境后,几乎没有了躯体的概念,他时而化成了禾木草,时而做成了个飘忽着的人。他看到了自己,约莫是五岁年纪的自己,正在几个禾木草堆间逃来逃去。 恍惚间,木子云忽然变成了那个逃跑着的“自己”,他根本没有什么前后观念,或是异样的感觉,当他变成那个角色时,就真的以为自己是那个角色,这就是梦境最大的魅力,让人深陷其中。 “是谁?我后面是谁!”木子云边跑边回头,身边的禾木草垛没变过样子,他从来没见过追他的家伙是什么样子,自己估摸着,那应该是个恐怖的物什,跑着跑着,他脑海里蹦出来个念头来,诶?我不跑不行吗?我也不弱啊!他停下了身子,虽然动起了胳膊,但似乎放在嘴前的双手离着自己有相当远的距离。原来,他已经离开了那个被追赶的角色,成为了一个漂浮着的魂体。 他看见那个小木子云喷出了鲜红的火焰,周围的禾木草垛遇火就着,烧的轰轰烈烈。木子云的魂体越升越高,他的眼睛被云给挡住,那云本是稀薄的白色,越往后就越发的乌黑,当雨水拍打下来时,木子云从魂体的状态变成了实体,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背部被雨水浇湿的感觉。 背对着雨云,他的屁股最先穿过了云层,雨云上面是厚厚的棉花式云彩,木子云向后弯起身子,踩在‘棉花上’,慢慢将自己摆正。他看到了太阳,奇怪的是,这个太阳打得有点离谱,但光芒却很不耀眼,甚至显得有些焦黄。木子云踩着棉花云往太阳的方向奔跑,那太阳竟然触手可及,木子云很快到了太阳的旁边,他双手扒住了太阳的边缘,“咦?似乎能爬上去” 木子云垫了垫脚,一蹬腿跳了上去,双臂撑着自己的身体,这个偌大的太阳圆盘飘出了黄烟,木子云身子向里面一倒,一下子摔了进去,扑通砸到了地上。 他身边全是火焰,但这火焰却是静止的,摸上去的时候还会有温热的感觉,火焰被碰到候,开始移动,并不是在烧灼着东西,而是在倒退,仿佛将时间转轮拨回,让一切故事倒流,那些火焰逐渐退回他们最初的地方。所以,火焰遮挡住的地方渐渐的显露了出来,这是一条街道,木子云正踩在一块凸起的石块上,这石块应该是被火焰从地面推出来的,现在正在和大量的碎石一起恢复原样。 木子云回头一看,刚刚爬出来的地方,是一个白色的玉盆,这玉盆放在张小木凳旁边,而木凳旁边是许多肉屑和碎片,一个被炸粉碎的人正在因为时间倒流而恢复身体。 木子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跟着倒退的火焰,盲目的走着。落在地上的房梁重新飘回了远处,碎裂的瓦片重新黏合排布成原来的模样,炸到天空的孩童落回了地面,并倒走着步伐,脸上由惊恐渐渐变成轻松。木子云跟着火焰走进了个洞口,这洞口其实是从一扇木门上掏出来的,走进去候,是另一副天地。 这是一棵古树,在混沌的世界中唯一存在的一颗树,没有叶子,却有无数的树枝。这像是一望无际的沙漠,脚下的黏土与正常的泥土有很大的不同,木子云回过头,发现古树的树干上开了一个洞口,他就是从那洞口走出来的。 “远....兮....畴....怅”他听到了一阵清脆的铃声,看见远方出现一个小小的牧羊人,带着黑色的厚毡帽,穿着青布衣裳,纤秀的胳膊在宽肥的衣袖里游来游去,那是个姑娘,她的手指持住根鞭子,面前走着一只羊,那羊儿低着头嘴往哪里低,哪里就会出现两三根草。 牧羊人与羊背对着木子云,越走越远。木子云跑起来了,越跑越快,追寻着牧羊人的步伐,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身边已经换了模样,他踩到了片平静的湖面,牧羊人消失不见,他低下头来,发现湖底竖放着一口大钟。噗通,他钻进了水,游到了钟旁,奋力的将钟抬起,钻了进去,进去后,发现头顶是一个木质的盖子,他将盖子顶起,发现自己坐在个木桶里,这是一间教室,排放着许多长桌子,每个长桌子上放着一个火盆。 木子云从火盆中爬出来,在桌子中间的道路上走了十多步,推开了教室的大门,走出去时,站到了一条长河边,回头一看,他是从一片草丛中走出来的。他沿着河边走了好久,都没有觉察到那奔腾的河水是血红色的,还漂浮着许多尸骸。许久后,他看到河水中央插着一朵白莲,他走上了水面,来到了白莲旁边,好奇的伸出了手,抓住了白莲的根茎,视线有了一息的模糊,等他再看清时,他手上没有了白莲,却按在了一张贴在墙壁上的火符上。 这是一条通道,通往地狱的通道,木子云似曾相识。 他沿着通道走了出去,来到了一个世界,那地狱的世界!然而,漂浮在天空的不是诡异的铃铛,却是朦胧的星辰,等在那里的并不是钟框,而是一个怪物,不....不不...我决不能如此随意的形容,但我找不出能够形容这头怪物的语句。至少,我并不知道它的面容,因为我上下左右望到尽头出,能见到的,只有这怪物的脸,整个地狱的世界都刚好只能装下这怪物的脸,甚至,也不能算见到,因为这张脸几乎全部隐藏在黑暗中,只有那双可怕的眸子在闪着阴森的光。。 木子云看不清那张脸的模样,他沿着石路靠近了怪物,紧接着,他看见一道长不见头的白色墙壁,这墙壁通着天,连着地,竟然从中横切分开,木子云立即清楚了,这应该是怪物的嘴,怪物的牙齿。但是,在这能够将人活活吓死的情境下,木子云反而沉淀下了浮躁的心,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甚至显得愉悦了许多,尽管他自己没有任何察觉。 “做什么?”那怪物说话了,整个地狱世界都是它的声音,“这地方真是窄小,呵呵,连我的头都装不下,我想....”在那怪物说话之时,木子云的嘴唇也在张合,如果细心的人站在一旁,定然会惊悚的发现,怪物说的话,与木子云的口型完全的一致,仿佛这怪物就是木子云的影子,天啊,整个地狱世界都是他头颅的影子。 “你是谁?”木子云开口问道。然而怪物并没有答复,仍在自言自语,怪物说道:“不如出去活动活动,桀桀桀桀,人间?有几个家伙在呢?我若是第一个,桀桀桀桀....”木子云的嘴唇仍在动,但他对一切都全然不知。 怪物用牙齿撕开了右侧的‘黑幕’,从外射进了刺眼的光芒,就像把遮住窗的帘子拉开一样简单,外面正是人间。木子云猛然打了个哆嗦,他记起了可怕的事情,他大呼道:“住手!不要烧!停下来!” “我要杀了全部....”怪物狂躁的呼喊道,霎时地狱世界里被火熔浆冲开。 木子云呼喊着不要,而那怪物吐出了火焰朝着木子云飞了过去,它不是要杀了木子云,而是要让火焰的力量在木子云的身体中苏醒。“不要啊!”木子云跑回了通道,拼命的撞在了那张火符上。 淅沥沥的流水声,将他吵醒,他诧异的低下了头,发现自己手中掐着一朵白莲。“额...刚刚是梦啊”话音刚落,白莲忽然烧了起来,化成了灰烬,木子云低头一看,水面下无数的火马奔腾上来。 “啊!”大叫一声后,木子云沿着河道疯一般的奔跑,熔浆从河水中喷出,冲向了木子云。木子云看到了许多草丛,他不知道那堆是他来时的路,他跑错了多次,身上沾满了野草,终于,他冲进了一片草丛后,来到了一间教室。还没走上几步,教室的房顶忽然被掀飞了,他再次看到了那颗头颅,那颗能够将天空完全遮挡住的恐怖头颅,那头颅张着巨口,向其吼道:“杀光全部!” “啊!”木子云捂着耳朵,冲向了角落的木桶,正此时,木桶下的石板被熔浆爆开,木桶飞到了天空,那头颅张开了嘴,木桶在其最前连一个斑点都算不上。整个房屋都被炸碎了,木子云跳上了太空,在怪物闭嘴之前,飞进了它的嘴中,漆黑中,他摸到了那个木桶,打开了桶盖,他狼狈的爬了进去。 耳边传来了嗡嗡的声音,木子云似乎已经落地,但身边还是黑着的,他吸了口气,蹲下身来,双手插进地面向上一抬,冰冷的水涌了进来,从大钟里钻了出去,游回了湖面后,他朝着一个方向继续跑去。 经过了一个小小的美丽的牧羊人,他甚至没有停下来,看她一眼。只听见背后火焰的烧灼声音由远及近。他钻进古树树干上的洞,回到了那个街道,倒退着的火焰又开始恢复了正常的时间,木子云在爆炸中一头撞向了一个白色的玉盆。穿透了那层棉花云,变成了五岁的孩子,摔向了地面。 “啊!”木子云从一张床上惊醒,是那件陌生的厢房,他还是在梦中,自己仍然浑然不知。 “哟...杀戮吗?”一个戏虐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木子云惊骇的转过头去,发现一个邪笑着的家伙坐在桌旁,他的模样是木子云。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是你,你也是我 - 阴阳石 - 南觉 “你是谁?” “你真的不知道吗?”那人戏虐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恼意。他翘着腿,左手在桌面上有规律的敲点着,他的面容与木子云一模一样,连气质都几乎没有差别,但熟悉木子云的人一眼就能辨认出真伪,缘由就在那一双眸子上。 木子云的心中藏着太多的秘密,其本身虽然伪装的一直强硬也张狂,但并不无情,而那个家伙眼睛望见任何事物都毫无感情。这种感觉不像方天慕与祥那般的冰冷,而是被他眸子盯到后,你能觉出他的嚣张与狂妄,但那股强烈的戾气虽然扫过你的身体,却不带任何的停留,你会知道,他根本不曾在意你,或是直接将你当成了死物或者玩物。 他太嚣张了,你瞧他看窗外天空时的神情,虽然仰着头,却看出了俯视的韵味,仿佛连天都不能入他的眼睛。 “我不知道!”木子云靠坐在床边,面容已经很是恼了。 “呵呵,你知道的,因为我就是你,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会不知道吗?呵呵...”那人玩味的说道,这时,火珠和雷魂竟然自主地从木子云地胸口穿透了出来,围绕着那个家伙旋转了起来。 “啊,呵呵呵”那人伸出手来,火珠和雷魂掏殷勤般摩擦着他的手掌。“瞧瞧,你将自己的东西用成了什么样子?他们任何一个都能杀光所有活物了。” “混账!”木子云怒瞪着火珠跟雷魂,跳起身来,对着他人喝道:“你滚吧!离开我!” “呵,我就是你,去哪?嗯?你清楚地很啊,其实是你想见我,所以我才出现了不是吗?你一遍遍的重复着之前的死亡时刻,找寻着让你活下来的力量的源头,你不就是在找自己吗?”那人也站起了身,火珠和雷魂将所有的能量喷发了出来,顿时,那人站在了火焰与雷光之中,烧灼与闪电的声音此起彼伏,“太弱了!太不像话了!那几个家伙一定要比你强太多了!只有这么点能量,嘁.....” “他们是谁?”木子云语气沉了下来,“是....是方天慕吗?” “哦?你已经遇到他们了?”那人邪笑了一声,“是他们吗?你确定吗?打过吗?谁赢了?你活着,那么代表着你赢了?” “我们是同伴!” “同伴!哈哈哈....”那人笑的眼泪仿佛都要下来了,手扶着桌面,慢慢地坐了下去,“你需要同伴吗?嗯?你该不会输了,被当成了奴隶吧,啊........杀光他们!” “你,你是我身体里的东西吧,你什么时候进入我身子的?是五岁的时候,那场大火中吗?” “有趣吗?你这样的说着些废话,我说过了,你也清楚的很,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的身体里什么都没有,因为你就是我!”那人示意火珠和雷魂飞回木子云的身边,“你太弱了,杀光他们吧,这样,你才会变强,不然....这次活下的仍然不会是你,哼哼哼哼....当然也没关系,反正,这是个没有尽头的循环,活下来,也会死,死了,也会活着。” “我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量,当我遇到方天慕和铃铛时,即使我们从未见过一面,我却莫名其妙的想要跟他们靠近,莫名其妙的认为他们能让我心安”木子云摇着头说道。 “哦?你碰到了两个?呵呵呵....打过吗?谁赢了?”那人非常的兴奋,他接着说道:“你当然想接近他们,因为你们臭味相投,哈哈哈哈!那几个丑家伙,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模样,桀桀桀...你可以靠近他们,也可以杀光他们,反正到最后,都会是一种结局,呵呵...” “我有时候也会觉得恐惧,当我站在...站在风筝旁边,或者...或者那个可恶的小子面前,我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厌恶感”木子云低下头来,他又记起了与风筝在一起的感觉。 那人怔了一下,吃了一惊,大呼道:“什么!已经碰到那些家伙了!杀!一个不留!尤其是....尤其是那个女人!她会给你带来最大的灾难,她是你的克星!”那人说完后,又转了转眼睛,冷静了几分,接着幽幽说道:“放屁,我是她的克星!她会被我撕碎,被我用五种世界毁灭成灰烬!她死了吗!”那人情绪十分不稳,冲过来抓住了木子云的衣领,吼道:“你杀了她吗!要杀了她啊!” “没...没有...我,我只是觉得她有点怪,我...我并没有想杀她...” “你撒谎!”那人眼睛变成了血红色,神情变得很是狰狞,“你不会认错的,你只要离着她近了距离,就会产生极深的厌恶,你会忍不住地想要宰了她!你怎么可能不想杀她!除非....”那人怔住了,难以置信又愤怒地瞪着木子云,大喝道:“你产生了人类的感情?” “没有!” “是不是!”那人彻底疯了,他掐住了木子云的脖子,“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他颓废的松开了手,长叹了口气,仿佛解脱般说道:“我就知道会这样,呵呵呵...为什么不能像别的家伙一样,彻头彻尾地来上一场杀戮呢?为什么那区区人类的情感,会让我变得如此的无能!呵呵呵...” “我到底是什么!快告诉我,告诉我啊”木子云反抓住那人的衣领,“我想知道,告诉我一切啊!” “你是神!我们是神!是所有生灵理所应当惧怕的存在,可是”那人的目光中出现了怒火与不甘,“一些自以为是的,称自己为真正神的家伙,给我们的奴隶解开了枷锁,吼吼...那些杂碎们以为得到了救赎,他们痴心妄想,他们逃脱我手心的唯一途径,就是死,啊....战争啊,我们失败了,败给了自己的同类!他与一个自称是真神的家伙走到了一起,将我们全部拉进了一个无限的轮回,呵呵呵,我真该杀了他们!神就是神,怎么能跟那些杂碎站在一起,真是可笑啊!” “三千年前,有一个与我相似的人,杀了乌塔拉,杀了...杀了一条蛟龙,那...那是谁?” “是谁?你不知道吗?”那人平静地盯着木子云,嘴角再次出现了戏虐的笑,“怎么?这世的你,这么的愚蠢吗?哦不....你并不愚蠢,只是虚伪罢了,呵呵呵...我感觉到了,你对死亡的恐惧,啊哈...看来轮回中的花样还真是不少,总会有一次两次的废物模样出现呢” “我...我”木子云心跳的厉害,他的脑袋里烧起了火焰,让他疼痛难忍,“这是梦...我知道了,这一定是梦,这里是哪?” 那人扬起了头,幽深的盯了木子云一眼,慢慢地向后挪动开步伐,渐渐地,黑暗在其身躯上蔓延,木子云很快就看不清他的脸,片刻后,那人在黑暗中传来了声音:“杀光他们,不然这次,你仍然活不下来!区区人类的感情,是恶心的,你不应该留着那个女人,杀了她,杀光他们!” “小木!你这个大懒猪!”铃铛坐在床边,伸出手来掐住了木子云的鼻子,啪!木子云噌的抓住了铃铛的手,他背上的热汗不知何时变成了冷汗,连被褥都很是湿冷。 “哼!”铃铛低着头嗔怪的哼了一声,脸上红扑扑的,就这样静静地被木子云抓着手。 木子云来了一阵急促的呼吸,许久也平静不下来,铃铛用另一只手抚摸着木子云的胸膛,安抚地说道:“你又怎么了,一睡就睡到午时,真是个懒猪,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抓着铃铛的手,木子云目光有些恍惚,嘴唇苍白并干裂,半会后,张嘴说道:“这是哪啊?” “是方家啊,你睡糊涂啦,我们今天要走了,你...你不是要回家吗?”铃铛说到此,似乎有些低落。 “铃铛” “嗯?” “和我在一起,你有没有觉得很对劲?” “说什么啊你,得寸进尺”铃铛撤回了手,转过身来,偷偷笑了下,抿了抿嘴唇,走向了门,在门口转回身说了句:“早饭你没得吃啦,快起来,还能赶得上午饭,懒猪!哼!”说罢,就没了影。 木子云看着床头,想着这一个漫长而离奇的梦?那人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是指哪些人,我们是进入了一个什么样的循环?是三千年一次吗?那么,他曾说过的结局是指着什么?难道每一次轮回结局已经注定了吗? “哎!瞧我,一个梦罢了,是我多心了吧,对了,我又梦见湖州了,湖州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不行,我得立刻回去,大师傅会不会?不不,一定不会,大师傅是无敌的,他一定..”木子云向腰间一模,瞬间怔住了,玉佩!玉佩呢?大师傅临别给他的...对啊,他战乌塔拉的时候,将所有衣物都... 木子云心里有了巨大的恐慌,这唯一能证明他的根的东西也没了,他要回湖州!一刻也不能停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三十七章 新伙伴! - 阴阳石 - 南觉 “哐” 木子云猛地推开了门,虎子捧着个圆碗,摇手对木子云喊道:“早就开吃了,来吧,菜还有的是!” “虎子!”木子云飞奔过来,抓住虎子胳膊急道:“湖州出事了!” 啪!虎子手中的碗摔落到了地上,他赫然起身,抖着手抓向了木子云的衣裳,大呼道:“什么事!人呢!还...还活着吗!” “我...我不清楚,我做了个梦!”木子云皱着眉说道。 “嗨!”方家当家笑叹了口气,说道:“木英雄是劳累过度了,区区一个梦罢了,请不要当真。” “啊呀!”虎子一下子瘫坐到了椅子上,摸着胸口说道:“瞧你把我吓得,原来是个梦啊,你是着急回家了,来,坐下吃点东西,吃完咱就上路。” “不吃了,我一刻也停不下来了,现在必须回去!必须!”木子云恼道。 虎子有些不悦,他还是有威严的,一瞪眼,将木子云按到了椅子上,木子云吃的神神恍恍,他心里不停地躁动,认定湖州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受木子云的影响,几个人也没再怎么动筷子,草草地填了填肚子,便站起身要走了。 方家人将几人送到了海边,方家当家对木子云说道:“木英雄,方家为诸位永远敞开大门,若需帮助,言语一声便可,给你的修行方式一定要按部就班的去研究,万不能心急,修内箍可是会堕入疯魔的!” “好,多谢方前辈提醒,我四人今日离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踏上兽封之地,来日方长我们后会有期!”说罢,几人便上了船,方振东带着方慧又送了他们十多里,末了,木子云跳到方振东船上,说道:“行了,送到这吧,我们立刻走,今后怕是无缘相见了,保重吧。” “话别说的这么绝对”方振东笑道,“若是有缘,天涯海角我们也能再见,下回再见面,让你见见我俩的孩子,哈哈哈!” 木子云呵笑了声,点了点头,转身摇头,蓦地怔住了,转回身来问道:“谁俩的孩子?” 方振东楞了一下,伸手搂住了方慧的肩膀,挠着脸说道:“我俩的啊。” “啥?她她她...她才是个孩子!” “我知道啊,过几年不就大了?” “......”木子云撇了撇嘴,道了句后会有期,就立刻回船走了。 “回湖州吧!”木子云登上船便说道。 “行,但...不去东边看看了吗?”虎子幽幽说道,“去转一遭吧。” 木子云沉思片刻候,点头说道:“行,去吧!” 几人将船驶向了东大陆,随意找了中段海岸停靠下来,接着就飞奔上岸,凭着记忆中的路线飞向了梁溪院。当然,梁溪院已经不复存在了,尽管那些残垣断壁还彰显着它昔日的鼎盛,尽管许多建筑仍旧矗立其中,但确实已经化作了一堆废墟,早晚会变成荒地,埋没在时间之中。 “城主就死在那里”木子云指着两根长杆说道,“我替你叫了他一声师傅,他是真性子的强者,登封打来时,所有人都跑了,只有他领着一群英杰留了下来,”保护住了周边的普通百姓。可惜啊,但凡有一个三主四守之辈留下,也不会有那样悲惨的结果。” 方天慕望着长杆,久久没有作声,他从未将城主当做自己的师傅,也从未从城主那里学到些许的修行手段,他是个傲气的家伙,自认为本身的手段不弱于任何人,当然,他也的确有资格这样认为,此刻,面对城主的死,他并没有产生任何的感情波动,如果非要计较,或许他会对城主的义举有些肯定吧。 “谜守大人?”铃铛见到了某座建筑后的人影,几人循声望去,发现那房屋后,背对着他们站着个人影,正是谜守的身影,他们快速跑了过去,心想着,谜守应该会重建梁溪院吧,不需百十年,梁溪院应该就会.... “什..什么!”几人来到谜守身前,脸齐刷刷的变白了,铃铛抓着木子云的胳膊朝着一边吐了出来,谜守的背影正常的很,而前身呢,只有一张脸还清晰,从下巴到肚脐划开了一道裂口,里面被全部掏空,只剩下一副面皮,里面爬满了蠕虫,看样子是死了有段时间了。 “快看,那里也有人!”虎子朝着一边指去,原来那边的角落中还躺着几个家伙,他们跑过去一瞧,见到了百十具尸体,死法与谜守一模一样,寻摸中,几人竟然发现了鸣守也就是院尊的尸体,还有醪厌襄守,兽族已经被击退了,登封人一直在海上或者翟爪洞穴,什么势力还能将鸣守这样的人物斩杀呢? 几人沉默许久,木子云先出了声,决然说道:“梁溪院已经没了,本来就与我们没有多大的感情,再有事情也与我们无关,我们随意走走,就离开吧!” 几人点头应允,他们也不想再管闲事了,这或许就是战争存活下来的势力,争抢地盘的结果吧。他们能去的地方真的不多,木子云不知觉领着他们来到了汪图废墟。那里已经长满了杂草,尸骸与碎石堆积在一起,根本无人去打理,这些可怜的勇士或者勇士的家人,大概只能以地为棺,以天为盖,埋入黄土了。 “我们还没有去过浔将郭呢”铃铛低声说道:“战争发生的好突然,感觉曾经的广琅琉璃岛还有好多地方在等着我们去探索。” 木子云在东南角画了一个圈,留了一个缺口,不烧东西,但在其中燃起了火焰。 “是他们!”方天慕忽然冷道,并握紧了黑刀,快步走到了木子云身边。 木子云嗯了一声,转头望向了别处。那边缓缓走出来两个身影,是风筝和祥。 “风筝姐姐!”铃铛欢快地跑了过去,“有日子没见过你了,好想你啊!” “嗯”风筝微笑着点了点头,眼睛悄悄瞥了眼木子云。木子云平静的心头,忽然出现了一个狰狞的面孔,对他大喝道:“快杀了她!就是她!杀啊!” “咦?小木,你做什么?”铃铛望着木子云疑道。木子云这才发现自己走右手不经意间缠绕上了雷电和火焰,慌忙转过身去,说道:“没什么,有点困。” “对了,风筝姐姐,你的家乡被毁了,你要去哪里呢?” 风筝失落的低下了头,叹气说道:“爷爷死了,我便没有根了,即使汪图没有被毁,也不会再是我的家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够去哪里。” “哈!”铃铛兴奋道:“跟我们一起吧!风筝姐姐,我们一起出海吧!” “出...出海?去哪?” 木子云怔了一下,猛地转回了身子,不可思议的盯着铃铛,方天慕也有些措手不及,他始终紧握着黑刀,对祥保持着警觉。 “先去小木的家乡,然后呢,我们就四处的游玩,哪里有趣去哪里。” “这....这不太好吧”风筝期盼地望向了木子云,木子云见到后,冷哼一声,撇开了头,风筝嘁了声,恼道:“不必了,有些家伙身上的味道太独特,我消受不起!” “哎呀,风筝姐姐,求求你了,你跟着我们走吧,求你了!”铃铛撒起了娇,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虎子也开口说道:“风小姐愿意加入,我们荣幸之至,若是不嫌弃,我们就一同出海吧。” “这.....”风筝思虑了一阵后,缓缓点了点头,回道:“好吧,谢谢大家能收留我。” “太好了!终于不再是我一个女孩子了!”铃铛欣喜道。 风筝转过头去,还未说话,祥便开口说道:“我不会与他们同路”风筝听后,显得很是失落,祥低声说道:“但我会一直跟在你的身旁,放心,我会永远保护你。” “嗯”风筝甜甜的漏出了笑容。 “耶!我们又有新同伴啦!嘻嘻嘻...”铃铛和虎子对风筝的家人,多少有些愉悦,但木子云和方天慕就是另一种心态了,木子云清晰记得之前噩梦里,那个‘木子云’对自己的警告,‘她是你的克星!’。 木子云心中隐约觉得,让风筝上船绝对是个相当错误的决定,也许她真的会害死他也说不定。而方天慕更在意的不是祥会不会对他们出手,而是祥会什么时候出手,以及他们二人之前实力的较量,究竟谁更高一筹。方天慕已经将其他三人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同伴,但绝不可能将祥视为己方,也不会对风筝产生善意,在他敏感的直觉下,风筝和祥似乎生来就不可能与他们成为同路人,如果走到了一起,一定会产生不小的灾难。 但想归想,这两个家伙竟然都没有反对风筝的加入,也许是铃铛的热情太高,让他们无法开口吧。 “走吧!我们去百目水阁逛一遭,就立刻离开这里了!”木子云说道。 风筝这时开了口,说道:“我跟祥发现了些不妙的事情” “不管了吧,风筝姐姐,让他们自己打去吧!” “不是,不是人类,而是.....”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三十八章 胡那! - 阴阳石 - 南觉 虎子带头打住了风筝的话,说道:“风小姐,我们只想尽管出海,至于东大陆会怎么样,以及其中的恩怨纷争,我们真的无心去参与了。” “好吧”风筝点了点头,说道:“的确与我们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了,我们要去哪?百目水阁” “是”木子云低声说道:“我们是从那里上岸的,走的时候打算去去逛一遭” “先上船!我们划船过去”虎子领着几人登上了船,祥悄悄地没了踪影,但方天慕能感知到他的能量,确定他就躲在附近。铃铛问向风筝说道:“姐,祥如果不上船,怎么追上我们啊。” “放心”风筝浅浅一笑,语气自信而肯定道:“祥一定会紧跟着我们的,对了,我虽然没有去过百目水阁,但听老人提起过,是否百目水阁悬挂着块黑金盘子?那是千年宝物。” “是!”铃铛回道:“我还被那诡异盘子发出来的光照晕过呢。” “据说那黑金盘子有摄人心念的能力,谁也不知当年建造百目水阁的前辈是如何将那盘子举起的,似乎无论实力高低,即使是彧弃之境的高人,也无法抗御那黑金盘子的威力,对了,你们不去翟爪洞穴走一遭吗?那里的寒石还没有被人采完,现在去还能得到不少呢,瞧”风筝拍了拍自己的小包裹,可看出里面有硬物,“我和祥各取了不少呢,我们现在是珑人境界,対寒石的需求可有可无,一旦到了钟黎之境,就离不开了。” “不必去!”虎子自豪地说道:“这东西在我们湖州虽说不是满地都是,但也有些个如同翟爪洞穴一般的寒石矿脉,并且没有任何怪物存在,想要的话,我给你几千块都行,嘿嘿,我跟木子云在湖州青山峰拿得定主意!” “那些怪物去哪了?”方天慕冷不丁的出了声,他说道:“我刚刚想到,能够杀掉三守的人或许不是人类,而是那些怪物。” “对啊?”铃铛疑道:“翟爪洞穴里的怪物去哪了?它们见不得光,在白天能躲藏的地方着实不多,可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人发现它们呢?” “或许...”方天慕冷道:“发现它们的人已经死了” 几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了曾经的东海岸,尽管世界发生了重组,大陆的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几人仍旧能从那细致的痕迹中,找到当初登岛的位置。 “啊!”虎子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一年了吗?不,不止了,离开湖州后,发生了那么事呢。虽然觉得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但我现在,真的一刻也不想停了,不上岸了,我们走吧,若是进去了,又牵连进什么冲突,就糟糕了!” “嗯,走!”木子云跳到船头,宛如船长,向着几人发出了号令,“目标——湖州!这次无论什么东西,也不能挡住我们的路!” 这沧海一粟飞快地驶向了东南方向,海面上干干净净,一望可尽头,木子云和虎子甚至看见湖州就在不远处,亲人们在欣喜的哭泣,朋友们在挥手欢呼,家就在前方,爱人....正在前方。 然而.... 一切.... 或许像方天慕与铃铛预料的那般,不同寻常.... 船行驶了两天后,四面已经全是海洋,没有了参照物的情况下,他们小心翼翼的估算着船行驶过的距离,糟糕的是,明明是万里无云的夜空,却见不到一点星光,夜晚他们处于黑暗之中,木子云晚上不休息,一直用火焰照亮着海面,一旦发现海水的流向发生了改变,他们要离开调动船头。虎子最是紧张,即便计划好的每人两个时辰盯梢,但他还是极不放心,连眼睛都眨得慢了,生怕船驶错了地,再到了别处,他们又要经过多久才能找到一条回家的路呢? 又过了半天,此刻已是午时,太阳正当中,烤的海面都冒起了气。几人要省着水喝,个个都口干舌燥,木子云躺在船舱中休息,虎子虽然两眼通红,却还是不愿挪动地方,他太怕出差错了。 “到十里了吗?”铃铛在一旁低声问道。 风筝站在她旁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说道:“应该到了吧,我们往这个方向走了快一个时辰了。” “虎子”铃铛小声的喊道:“该怎么办。” 虎子没有回话,两个姑娘靠近他后,听见虎子口中嘀咕着:“五百,四百六...”他竟然在算船驶过的距离,将船身当做人走行二三十步的结果,接着将十里的距离换算成了人类的步伐,他算得如此精细,估摸着与海图上的标记差不出几尺。 “五十....零,到了,向左打一半!”虎子在船头大呼道,方天慕立即将船向左侧打了一半弧度。虎子接着说道:“这回我们航行的远了,要走一百五十六里,我们加快速度,但换成两个人一组,每次还是轮守两个时辰。” “虎子你休息会吧”风筝不忍说道:“你都没有休息过,这样下去,可怎么能扛得住呢。” “好,我先算个开头,一会儿就去睡,你们算是最好按着将距离按着我们的步数来算,这样就清晰多了。”说完后,虎子趴在船头,又开始估算起来了。 当太阳即将落下海平面的时候,便有事情发生了,他们遇到了一艘破烂不堪的木船,就漂浮在他们即将经过的航线上。此时正好轮到木子云和铃铛估算距离,“咦?小木,你快看,前面有艘船”木子云看都没看,低着头边算着距离,边唤出了火珠,示意火珠讲那木船击毁。 “额呀,船上有人,他似乎是遭了难了。” 木子云皱了下眉,抬头向那边扫了一眼,那船破烂的到处都是孔洞,很让人怀疑它究竟是凭什么能够漂浮在海面上。破船的甲板上,站着个中年人,木子云一见到那副面容,当即就慌了,大喊道:“虎子!虎子!” 虎子噌的从船舱里冲了出来,紧张道:“怎么了!走错了吗?” “你看那家伙,是不是...”木子云脸皮在抽搐,他咽了口唾沫,颤颤说道:“是不是胡那!” “胡那?胡那舵手?”风筝和铃铛惊呼道,“那怎么能是胡那呢,胡那可是个活了几千年的存在啊” 虎子怔了许久,他的脸上由悲愤到绝望,再到沮丧,他叹了口气,说道:“他要什么,给他什么,我只想回家,怎么样都行。” 也就半盏茶的功夫,他们就靠到了那艘木船边上,破木船上的那个中年男人笑呵呵地走到船边,抬头对几人说道:“啊,也不知怎么地,就落了个这样的下场,救济一下吧。” “你要什么?”虎子冷冷地说道。 “要...要食物啊,要水啊”中年男人眯着眼睛说道。 木子云冲回了船舱,拿出了许多个包裹,接着跑过来,将包裹扔到了破木船上,说道:“这是我们所有的钱财了,我知道你想要的是这个,拿走吧,让我们过去。” “呵呵呵..”中年男人满意的望着那些包裹,随即有吸哩了两声,抬起头来,诡邪的盯着几人说道:“可是....不够啊,远远不够啊!” “你可以上来搜,我们真的没有钱财了,那就是我们的全部。” “额..”风筝跑回了船舱,取出了一个包裹,将其扔到了木船上,说道:“我没有钱财,只有这一袋子寒石,都给你了,还有这个...这个..”风筝将自己手腕上带着玉镯子也取了下来,零碎的首饰一个没留全部扔到了木船上,几人望着中年男人,都在等着他的答复。 “还是不够啊!”中年男人笑得更邪恶了,“嘶...我呢,还缺不少东西呀,而你们...还有不少好宝贝呢,不打算给我吗?” “你是想要...我的三棱天石锤?”虎子咬咬牙,决绝道:“给你了,只要你能让我们走。” 中年男人笑了笑没有回话。 “你是想要这个吧!”方天慕冷冷地举起了自己的黑刀。中年男人见到后,眸子里闪出了两道邪光。 方天慕冷道:“想要它?做好死的准备了吗?” “桀桀桀桀...”中年男人动作有些娘气,一只手在说话间竟然勾起了小拇指,“哎呀呀,你不给,我不过就自己拿喽..可我要的可不止这些啊,我还缺奴隶,缺乐子,缺一切我想要的东西,呵呵呵...不如你们慢慢来满足我吧。” “过分”铃铛恼喝道:“你真的是胡那舵手?胡那舵手只要钱财,就会给我们领路,你是假的吧!” “桀桀..桀桀...”胡那的面容邪的可怕,他大笑了起来,扬天喝道:“世界已经完成了‘终结’,现在已是另一个时代的开始,我遵从使命,引了三千年的路,现在期限已经到了,我自由了!哈哈哈!哈哈!”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三十九章 海神胡那 - 阴阳石 - 南觉 “什么!”虎子惶恐说道:“这家伙现在可以随心所欲了?” “别急”木子云退回了几步,抓住了船杆,将白帆降了下来,低声说道:“我感觉出这家伙的实力弱了非常多,现在即便很强,也在我们能够抗衡的层面了。” “桀桀桀...真的吗?”那中年男子邪笑着,从怀中取出来一支灰白色的短笛,仔细一看,这短笛竟然是用骨头制成的,男人吸了口气轻轻地将短笛吹出了声音,由人小腿骨制成的短笛,在被吹奏后,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长鸣声,像是有一位命之将灭的老人在他们耳边痛苦的尖叫。 片刻后,他们听到了铁器撞击的声音,海平面上升起了一片浓厚的海雾。几人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不安,果然,几息后,一艘黑漆漆的大船从浓雾中驶了出来,不过,与之前的破烂不同,这次出现的大船焕然一新,像是刚刚建好的一般,船身干干净净,三张白帆纯洁无瑕。 大船驶到木子云的船面前时停了下来,几人惊愕的发现,船的一侧垂下来约莫百十根麻绳,每根麻绳都系着东西,要么是装满金银的包裹,要么是其他修行者的宝贝,再者还有几十个活人,他们都被倒吊着,男女都有,由于头朝向下,个个将脸涨得通红,可以看出他们都在挣扎,并尝试着逃离缠着自己的麻绳,那些麻绳显然被胡那施了邪术,越挣扎它们缠的越紧。 “桀桀桀...瞧瞧,你们待会也会加入他们,我给你们选择的权力,成为我的奴隶或者是玩物?哼哼哼...或者...你们可以去死,不过在死之前,我一定会榨干你们的价值。” 木子云挪动到方天慕身旁,悄悄问道:“有把握吗?他能量如何?” “强,但没有强到无敌,联手,应该能赢。” “来吧!”木子云话音刚落,天空中开始聚集起雷云,霎时,电闪雷鸣,而大量的火焰为他们的船造就了一层火膜。“铃铛,你和疯婆子掌好舵,算好距离。” “好,你们小心点。”铃铛对进化后的魔虎还没有得到完全的控制权,若是不小心将船毁了,就得不偿失了,她和风筝退到了船舵边上,紧张兮兮地观望着。 虎子举起了三棱天石锤,对木子云和方天慕决绝的说道:“我不管!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过去,我要回湖州,天上神仙地下恶鬼来了,都拦不住我!”说罢,他首先冲杀向了胡那舵手。 胡那舵手原本是三千年前的一个祸害人间的传奇霸主,但在当年的世界重组后,被股陌生的能量封印在了广琅琉璃岛的东海,胡那忘记了当年究竟是谁将他禁锢于此的,只记得他必须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将所有遇到的人都引向广琅琉璃岛。胡那从来没有反抗过,三千年来他一直恪守规则,怪异的是他心中一直有一种莫名的压力,让他时时刻刻都在恐惧,从没有人站出来威胁或者警告过他,但他从来不敢离开东海,或者做些出格的事。 他耐不住自己的邪性,每次给人引路时,都会讨要钱财,若是有人不给的话,他依旧会引路,但只会引一半,或者会多引些路,但也不敢做的太过火,三千年了,他像个奴才一样,做着目的都不知道的千篇一律的事情,换做谁也会憋疯的。如今,三千年前发生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当世界完成了重组之后,胡那舵手忽然如释重负,觉得身体里被抽走了许多东西,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开始了流失,这就意味着,他失去了永生,也意味着他重获了自由。 他激动地快要崩溃了,虽然他不再是神话,变回了血肉之躯后,实力也不再无敌,但在广琅琉璃岛势力范围内还是首屈一指的。 “别用大动作,一旦将海面震荡开来,我们可能会失去方向”木子云低声喝道。 “先吃我一锤!”虎子飞到空中,用重域将锤子加重了百倍,砸出了一道攻击波,这道冲击波的能量是递减着的,以免激起海浪。胡那一跺脚,将脚下破木船拦腰折断,用船身挡下了冲击波,接着就站到了海面上。 “桀桀桀...小鬼们,老子三千年前被唤作海神,不管你是陆地上的霸王,还是天上的神仙,只要落到了海洋之上,就全得受我的掌控,我是大海的操控者,这海洋里的哪一片水出了问题,我清楚地很呐!” 砰!一道红色激光柱瞬间射出,方天慕撤回红色刀影后,激光柱还未消失,这时,他跃起了几丈高,将红色刀影掷向了胡那。红色激光柱并没有对胡那造成伤害,在射到胡那身体之前时,被分裂成了无数的细光线,这些光线穿透了海水,或者折射向了天空,海底的巨石被轻而易举的切成了几块。 胡那邪笑了几声,张开了嘴,用两排乌黑的牙齿咬向了红色刀影,按理说,这红色刀影不过是方天慕从黑刀抽离出来的一部分能量,本身就是虚体,不可能被实体抓住的,然而,胡那的黑牙齿像是咬在了真刀之上,发出了咯咯的声音,连方天慕也感觉到了怪异,但还是继续执行自己的手段。 红色刀影被咬停之后,发出了闪耀的光芒,方天慕在飞过来之时,划出了三个光阵,光阵之间互相连起了光线,组成了个三角形,光线之间出现了光膜,方天慕用黑刀推着光膜触碰到了红色刀影。一瞬间,那一柄红色刀影在几尺的空间内分裂成了七百七十七把刀影,方天慕大喝道:“七鬼大彻斩!” 由于空间很小,七百七十七把红色刀影在两息之内就全部完成了冲刺,一开始,胡那用着某种手段挡住了四百多把刀影,但之后,他的手段扛不住方天慕的能量,迅速的崩塌,两息后,至少有两百多把刀影从胡那的身体穿透了过去。 “噗!”胡那向后砸到了自己的大船身上,狂吐了几口鲜血,红色刀影没有实体,但仍旧会对胡那的脏器造成巨大的伤害。胡那显然也没有料到这次的猎物会这样的强大,他脸色变得很是苍白,嘴唇红似朱砂,他瞧了瞧自己手上的血,眸子里出现了一股野性的兴奋,他大笑了几声,虽然剧烈的干咳,他大呼道:“爽啊!这才是生命啊!哈哈哈....但是海上,没人能够赢我!” 那一刻,胡那成为了海神,他的身躯变大了百倍,皮肤变成了海蓝色,其上布满了神秘的符文,大量的鱼群在其船下聚集。胡那海神双臂振开,接着往回一抓,顿时,大海由两边开始凸起,木子云几人所在的船被夹在了两座“海山”之中,海浪的方向发生了无规则的变化,铃铛和风筝在船身剧烈的摇晃中,高度集中着自己的精神,记着每一次海浪方向的变化,并算着自己的距离。 “小木!”铃铛大喊道:“让海静下来,我们快没了方向了!” 轰隆隆....噼.....啪.... 几十道落雷同时击中了胡那,胡那的海蓝色皮肤在雷电的攻势下,变地焦黑无比,但当雷电消失后,海水会冲干净胡那身上的黑色污迹,看来方才雷电的威力还不能对其造成伤害。 “给我去死!”虎子大喝着砸中了胡那的胸膛,那庞然大物飞出了几十丈远,站到了海面上,虎子落在胡那宽厚的肩膀上,立即使出了重域,将胡那本就巨大的身躯加重了一百倍。海面很快就扛不住胡那的身体了,五六息时间后,胡那大半个身子都没入了海水之中,然而,海神怎么可能会惧怕海水,他索性潜进了海底。在海面下的黑影像章鱼一般,片刻后又变得像巨大化的鲨鱼。 轰隆隆....一条章鱼触手伸出了海面,这触手比三百年老树还要粗,缠住木子云几人所在的小船,就要帅飞出去。轰轰!小船静止不动,海底的胡那看到了大量的树根从海底的泥壤中伸了出来,与小船牢牢地绑在了一起。 劈里啪啦,木子云用闪电凝聚出了一把雷枪,对方天慕低声喝道:“告诉我他的位置!”方天慕站到了海面上,将黑刀插进了海中,感受着海水中的所有能量流动。许久之后,方天慕皱起了眉头,冷道:“他改变了自己的形态,混进了生灵之中。” “看能量的高低”木子云提示道。 方天慕摇了摇头,冷道:“没用的,他讲能量分裂成了许多份,只有攻击的时候会改变一部分,那时我告诉你,耶来不及了。” “我下去!”虎子脱掉了衣服,只穿着个短裤,大喝道:“我下去做诱饵,他攻击我时,你们杀它!”木子云和方天慕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见着他钻进了海水之中。 “来了!”方天慕喝道。只见海面下出现了一个巨大化鲨鱼影子,那影子瞬间吞下了虎子。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四十章 世界循环的法则之一 - 阴阳石 - 南觉 “虎子!”木子云撕心裂肺地喊道,只见海面上爆开了一道水瀑布,虎子伤痕累累地从中飞出,他双手抓着三棱天石锤,目光里尽是决然,他低声闷吼道:“谁也不能挡住我的路!” “既然分不清,那就一锅端!”方天慕凝聚出了黑洞,并立即将黑洞按进了海水之下,他故意将黑洞旋转力量降到了最小的程度,这样,就不会在海中造就出巨大旋涡,免得干扰了他们的方向感。 旋转力道变弱了,吸收能量却丝毫不含糊,船底下的所有影子要么是胡那化成的能量块,要么是活着的生灵,总之,都是由能量维持运作的。黑洞不遗余力的强势吞噬着所有能够抓住的能量点,很快,大批的生灵因被吞噬干净能量而沉下了海底。许久之后,留下了许多黑影,这些黑影大小不一,像鱼又像蛇,并且分散在各处。 “这些能量在变化,利用变化的时限来抵御我的能力”方天慕冷道,“水下不利于我的手段,你来吧!” 木子云一头钻进了海水之中,同时,天空的乌云劈下来一道雷电,击中了海中的木子云,木子云在海面下变成了一个缠绕着闪电的光球,大范围之内的海域顿时笼罩在雷电之中,虎子飞到了船头,用重域加重了船身框架的重量。 正当几人聚精会神搜索着海底胡那的能量带时,一股水柱突然将他们的船顶飞到了天上,那水柱慢慢变成了一只手臂,“不好!”虎子急忙大喝道:“快记着方向。”风筝动用能力缠在船身上的树根原来在海底被悄悄切断了。胡那似乎知道他们十分在乎方向,所以在船飞到天空之时,胡那忽然聚集起了分散的能量,变回了庞然大物,踩着海水跳起身来,将那船抛向了远方。 虎子拼命飞到船后,用身体拦住飞行的船,即使身子差点被撞散了架,依然咬牙切齿的坚持着。风筝抛洒出大量的种子,让它们在空中飞行时就生根发芽,虽然海水不利于树木的生长,但风筝木元素能力下的强大生命力,硬生生地打破了规则,这些稚嫩的根芽一入海便臃肿胀大,百十道树枝冲出了海面将船拉了回去。 接着风筝为船造就了一层又一层的木之‘枷锁’,并且仍旧在不断的加固,胡那显然对船没了兴趣,转身回头去攻击木子云和方天慕。 “这家伙的能力很像我从前的敌人,那家伙是天生水体,能利用水或者生成水,但是却没有达到化成水的地步。”木子云站在海面上,右臂被火焰缠绕,背后生出了一只火焰翅膀,翅膀的尾部化成了三条火蛇,而左手则凝聚出了缠满了闪电的雷枪。 “这东西不会是元素体质”方天慕冷道:“他应该是类似于神话之中的物什,如果不是,那就是习用了十分罕见的修行法则。” 海神胡那在海面上漏出了上半个身躯,海水不断地涌上他的躯体,为其附上了层层的‘铠甲’,不多时,胡那的头顶已经能够接触到天空的乌云。这正和了木子云的意,木子云唤出雷魂,指令其在胡那的头顶展开了大范围的落雷带,然而,这胡那的身躯由海水聚成也因此有了海水的本质,虽然有形,却可以如无形之物一般攻击或是躲避攻击。雷电充其量将其割成了多份,却无法阻止它复原。 恼火的木子云唤出了火珠从底部开始灼烧胡那的身躯,可是就算他的火是世间至烈,也阻拦不了以一片汪洋为坚实后盾的海神。方天慕的手段对水也没有多大的用处,更别说以力量为主的虎子了。几人顿时陷入了困局,虽有一身本事却无法使出。 铃铛在船上呼喊道:“回来一个人,我去试试!” “虎子你回去!”木子云大嚷道,“帮风筝稳住船。”虎子闻后,极不甘心地飞回了船板,并随手将铃铛抛到了空中,铃铛唤出了魔虎,同时将魔丸内的魔能拉将出来,魔虎绕到铃铛背后,用着老方法穿过其身,并完成了进化。进化之后的魔虎由于自身蕴含的能量要大出铃铛太多,所以不再听从铃铛的直接意愿,但还是分的清谁敌谁友。 魔虎取出一面镜子,抬手将镜子拉得曲长,从镜子中飞奔出来许多水晶虎,大小不一,最小的如同猫咪,但个个拥有着强劲得战斗力,当然他们的目的也并不是去撕咬,而是要将胡那拉入水晶世界。胡那并不清楚魔虎的手段,它是无所畏惧的,唤起海浪搅得天海颠倒,水晶虎群被压入了海底,魔虎索性让它们爆裂,将身边的海水凝聚成水晶块,胡那能够控制海水,可不能控制水晶,如此一来,魔虎就有了落脚之地。 “纳估衣——胡”胡那于低声沉闷地说出了这几个字,“吾以海神之名,让汪洋重新覆盖世界,新的陆地将会出现,无情的海水将会毁灭腐朽的文明!” “带我去他身边”方天慕冷喝道。木子云不知他要做什么,但还是立即抓着他的肩膀,带着他飞到了胡那的脸旁。 “喂,你这家伙...”方天慕冷峻地俯视着胡那,“你刚刚说了自己的名字,纳估衣——胡” “吼吼...”胡那的声音被海水搅变了味道,“吾是汪洋之神,陆上王,天上仙都不能在海中与我一战!” “所以”方天慕冷道:“你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吧!” “嗯?”木子云一头雾水,疑道:“此话怎讲!” 方天慕回道:“法则,这个世界拥有一种不变的秩序,其中包括了大量的规则,这些规则历经无数岁月,即便沧海桑田也不曾发生过更改,如同之前海上的连接所有大陆的能量面,三千年的重组,只改变了世界的模样和排列的顺序,却无法对规则造成影响,三千年后的路依然与三千年相同,只不过视觉换了,过程所经过的空间也换了,但结局都是相同的,这也就是表明,无论世界正在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在轮回,秩序是永远不会发生改变的。” “你是何意!”胡那大怒道。 “我感觉到了,你的能量变化”方天慕冷道,“他并不是在递减,而是在进行着无数的循环,我能够清晰的感知到,你能量的大小从未发生过变化,只不过它们正在压缩,朝向着最原始的方向在进行着循环,也就是说,你根本是不存在的,只是世界某种循环中的必然产物,或者说,你就是循环的一部分,是一道法则。你就要消失了,我能感觉出来,不过不是死去,当下一次轮回开始之时,我相信你还是会再出现的。” “胡言乱语!”胡那怒吼道:“我是三千年前被封印于东海的,我曾经是海洋的神,所有的生灵都会惧怕我!” “那你记得是谁将你封印于此的吗?”木子云张口喝道。 “是...是....我记不得了,但我知道它的恐怖,我不能反抗,一旦反抗,我就会被毁灭!”胡那想起了三千年里的日日夜夜,每时每刻都在受着莫名的煎熬,但他却不知道那股压力究竟是谁给的。“小鬼,你想骗我!痴心妄想,埋入大海吧!” “嘁”木子云啐了口说道:“你这招没什么用,他憋了这么些年,怎么可能被你几句浑语欺骗!” “我没有妄言!”方天慕落到了海面上,摊开了手,冷冷地盯着胡那说道:“不信,就来吧,你的能量就要消失了!” “去死吧!小鬼!”胡那将手插进海中,抬起了一块由海水聚成的块状兵器,举到天空,呼啸的砸落下来。 “逃啊!”木子云朝着方天慕喊道。方天慕不为所动,镇定自若地站在原地,怪异之事随即发生,胡那在攻击时身躯不断缩小退化,而手中的兵器也散成了雨水落下,那艘在浓雾中若隐若现的大船开始腐朽,折断成三块沉入了海中。 “怎么?怎么会这样?”胡那怔怔的盯着自己缩成四尺的身躯,如孩童一般,“在遇到你们之前,我从来没有...” “你记得自己的由来吗?”方天慕冷道。 “我...我是海神,生来就是海神...胡..胡那...”胡那神情陷入了恍惚。木子云趁机大呼道:“铃铛!” 铃铛闭上了眼睛,全心全力地将意念与魔虎连通,虽然魔虎依旧不服从她的管制,却接纳了她的意见,在胡那分神之时,将一块水晶壁砸向了胡那。胡那面目狰狞地被困在了水晶世界之中,他的能量已不复存在,如果不发生变化,那么永生都不可能从中逃出。 在世界定格的那一瞬间,胡那的眼睛仿佛看到了许多个身影,他到最后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就算真是什么轮回法则,为什么再遇到木子云几人之前没有发生能量的变化呢?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一波又起! - 阴阳石 - 南觉 世界的某处,有一座坐落在云雾之中的大陆,两个鹤发童颜的仙人坐在仙石上探视着人间。其中一位捋着胡须沉沉地叹了口气,说道:“退化了一个,那剩下的,就都会依次消失了,世间清了,战场又要出现了。” “有意义吗?”另一个老仙人轻蹙着眉头,语气中含着惋惜,“一世又一世,他们打了打,死的死,世间因为他们,不知涂炭了多少无辜的生灵,难道还不够吗?” “唉...你我又能做什么呢?我们跟那些可怜东西一样,都是道法则罢了,可惜啊,我们从未有歇息的时候啊。” 正此时,笼罩着大陆的白云瞬间变了色,其中夹杂着电闪雷鸣,“这?”老仙人不解道:“他们两个?为何如此慌张?” “世界的法则全部是由他们两个化成的,现在,他们的同伴复苏了,再次现世了,虽然应该不会出现意外,但同伴强大的能量,或许会对他们造成可怕的伤害吧!”另一位老仙人讲双手放在嘴前,明明没有任何乐器,却吹出了乐声,曲调在世间绝无仅有,这几十息时间里的韵美曲调褪去了云的墨色,大陆重新笼罩在光明之内。 两位老仙人一起走向了一座大殿,这座大殿有底却无顶,因为它实在是太高了,估摸着连天都被大殿捅破了,而大殿是由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根通天石柱撑起来了的宏伟建筑。 殿前石阶有三层,第一层有十万九千级台阶,台阶模样与世间文明一般模样,第二层有三千两百级台阶,排列顺序与第一层有相当大的不同,如果将第一层石阶当做是平面,那么第二层就是立体了,台阶中的第一级上空五尺位置,悬浮着低二十五级台阶,且所有第二层所有的台阶并没有任何的排列规律,只能用混乱来形容。第三层只有两级台阶,但这两级台阶是并列着靠在一起的,互相弥补着对方的缺口,从任何一级台阶都能够走上去。 两位老人没有腾云驾雾,也没有一跃千步,他们从最底下的第一层台阶开始迈起了步伐,一层又一层,若是在世间,仅第一层的十万级台阶就够两位老人爬上相当长的时间了,但在这片大陆上,仿佛没有了时间概念,天空始终是明亮的,虽然你根本找不到太阳的踪影,而云也是静静地,许是没有风的缘故吧。 两位老仙人应该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踏过了两层台阶,但是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所以即便你站在一旁将他们爬的过程从头看到尾,也感觉不出疲惫,或是漫长。在第三层石阶面前,两位老仙人停下来犹豫了一阵。一位老仙人指着左边的台阶,另一位老仙人松了口气,他们一起走上了左侧的台阶,真是怪异,明明只有两条路,而且两条路还通往一个地方,那他们为何要如此的谨慎呢? 进了大殿之中,两个老人的身影往不同的方向分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空忽然暗了下来,云也变得稀薄,向上抬起了百十丈高,如此,黑暗中的大殿依旧看不见顶部,连偶尔出现的几颗星辰,都像是挂在支撑着大殿的石柱上一般。 海洋上,风筝将绑着船的树枝退掉。“还记得方向吗?”虎子焦急地问道。 风筝点了点头,虎子接着问道:“距离呢?” “记得,我们只是偏离了十多丈远,往西北方向挪动回去就行了。”风筝指着对虎子安慰道。 “那就好!”虎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也不歇口气,立即指挥众人将船驶回了正确的方向。魔虎悬浮在海面上,铃铛无法将其收回,方天慕趁机用黑刀触碰到了魔虎,一瞬间将魔虎身上的魔能吞噬干净,黑虎退化成了魂虎,被铃铛轻易的收复了。 海中漂浮着困着胡那的水晶,水晶旁边,是仍然在腐朽着的大船,可惜的是大船上系着的活人似乎也受到了影响,一个个变成了骷髅,最终被海水冲散。 “他怎么办?”铃铛指着水晶中退化后的胡那说道。 木子云用火焰将水晶推到了海底,说道:“我估摸着他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就让他在底下呆着吧。小子,你是怎么看出他的问题的?” 方天慕冷回道:“是能量,我说过了,他的能量给我的感觉与海上曾经的能量面十分相似,所以我认为他也应该是世界法则中的一部分” “这种所谓的世界法则,究竟是什么东西?”虎子恼问道。 “我倒是有所了解”风筝走上前来,“我曾经听汪图的高层们谈及过,这个世界并不像是我们见到的那么简单,它或许是在不同部分的组成体,例如,原本有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样样俱全,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但是某一个时代,或是某一个事件的发生,导致了另一个崭新的世界强加在了旧世界之上,这个崭新的世界应该是不完全的,甚至只能说是一种框架,但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个新世界框架逐渐融入到了旧世界之内,已经无法分离,旧世界有旧世界的生存之道,新世界带来的是一系列强制性的自然法则,两者并不会冲突,反而会相辅相成。” “那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新世界框架的产生呢?”铃铛急切的问道。 “我记得有一个与我爷爷相交甚好的高层要员曾经偶然透露过一些内容,他们发觉,海上的能量面有一部分是受胡那舵手影响的,或许胡那本身并不清楚这件事,但是他每次出现之时,总会有那么三四道能量面的位置发生变化,而能量面的缺失区域,就是胡那舵手出现的地方,所以他们判断,胡那就是这些能量面的创造者,甚至认为胡那与世界的形成有一定的关联。” 风筝顿了顿接着说道:“要么是胡那,要么是由一群类似于胡那舵手的家伙组成的团队,要么是胡那还有一个主人,总之,这些家伙应该不是旧世界存在的东西,他们或是为了生存,或是为了丑恶的欲望,采取了强劲的手段,入侵了旧世界,并将他们自己的法则嵌入进来,慢慢地将旧世界改造成适合他们生存的新世界。” “这...这太宏观了!”木子云惊叹道,“这不是我们能够接近的层面,如果真如汪图之人认为的这般,那我们只不过是新旧世界交锋同化之中的可怜物罢了,这种事情,我们还是避而远之好了,现在,继续前行,目标湖州。” 几人虽然个个心生困惑,却还是强打起了精神,小船朝着修正好的方向开始前行,并缓缓的经过那即将腐朽成渣的胡那大船。一波平后,一波又起,就在他们落下白帆后不久,又发生了异变,简直就像事先安排好的一般,一切就那么不可思议却真实的发生了。 “那....那是什么?”铃铛指着海平线惊恐道。几人循指望去,发现天边推来了一道海浪,木子云呵道:“没事,起浪了罢了。” 方天慕忽然皱起了眉,低声冷道:“不是,是一群,不...是一大片怪物!” “咦?有些眼熟,木子云,那些东西是不是带领我们抵达七国大陆的海怪。”虎子把着舵说道。 “真是它们,怎么数量这么多?不好,它们冲过来了” “小心船,记好方向!”虎子大喊道。 木子云跳下了船,站到了海面上,“虎子,减轻船的重量!”几息后,船变得轻如竹竿,木子云一掌将船推到了天空,接着飞上天拖住了船底。那些疯了一般的海怪像一道移动的关卡一般快速的推了过去,几人松了口气,然而,海怪经过的地方,海水在咕噜噜起着热泡,热泡喷出了热气,将海面遮的朦朦胧胧,许久后,热气才消停了。 海平面在向下落去,一尺两尺,差不多四尺的时候,出现了陆地。 对!没错!是陆地! 当海洋一瞬间变成了陆地,对任何人讲起来,或许都是极不可能的,但是,木子云几人就在天空亲眼见到了,山脉,树木,花鸟,所有不应该也绝不可能出现的物什像做梦一般出现了,他们来到了一处群山之间,当木子云托着船降到地面时,几人始终没能从这巨大的变化中反应过来。 “啊!怎么回事!”虎子先是震惊,随即是震怒,最终是绝望,“这又是哪!哪啊!”喊着喊着,就跪趴了下来。 四周的景色平淡无奇,并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风筝沉默了许久后,说道:“各位,这...好像是广琅琉璃岛,我们又回来了!” “真的?”几人同时大呼道。 “真的”风筝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来过这里,这应该是浔将郭内百屈城的区域,我儿时与玩伴来过此,哦对了,这里有一片开满鲜花的山,我和祥就是在这里第一次相遇的。”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四十二章 到底谁有问题? - 阴阳石 - 南觉 “不是所有的能量面都被慕哥清除了吗?”铃铛摸着脑袋说道:“难道还剩了一条?” “是那些海怪”方天慕冷冷地说道:“原来它们也是和胡那舵手一样的物什” “你是说,那些海怪类似于移动的能量面?它们强行把我们送到这里了?”木子云有些恼,为什么想回湖州就这么的难呢?明明现在是必须赶回去的时候!若是湖州真的发生了异变,拖得时间越久,情况就会越糟糕。“好吧,我们接着出海吧,再走一遭罢了,如果还会遇到那些海怪,就灭了它们!” 砰!虎子一拳砸在了身旁的树干上,沉默许久后,叹了口气说道:“先把船抬到海边吧,风小姐,麻烦你来指路了。” 他们所处之地的景色,秀美非常,多样的鸟鸣声在树林中此起彼伏,渐渐安抚下了几人心中的躁动和不安,虎子使用了重域,单手便将船举了起来,风筝来此地的次数不多,只凭着零碎的记忆来领路,好在大致的方向是对的。 精神绷紧了几天后,几人都默默地舒缓了口气,铃铛走到风筝身旁,问道:“风筝姐姐,百屈城是个强劲的势力吗?” “不是,浔将郭里的城市种类繁多,那些实力显赫的,似乎都是刚兴建了几百年的新城,并且,浔将郭内不以实力论高低,每座城都有自己存在的理由,我们的汪图是座老城,原本并不坐落在那个地方,似乎很久之前,曾经的汪图遭到了毁灭的打击,幸存下来的人带着信仰完成了迁徙,所以,我们汪图是以信仰而生的,至于百屈城,我听过的与之有关的传闻并不多,论实力的话,百屈城与外面的小城乡没什么差别,而它存在的理由,连现在的百屈城居民也忘记了。” “奇怪,那些海怪为什么要把我们送到这里呢?”木子云折下了一根树枝,随意地摇晃着,击打着脚边挺着的黄草,正此时,几人同时听到了不远处窸窸窣窣地杂乱声音。 “有人?”铃铛低声说道。 方天慕沉沉冷道:“熟悉的能量,去看看,别弄出声音。” “是什么东西?”木子云问道。 “走过去,你就知道了。” 几人蹑手蹑脚的走出去五十多丈远,爬上了一个小山丘,找好了能隐藏身体的位置,慢慢的探出了头去。 “啊...是它们!”铃铛叫出了声,木子云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木子云心中生出太多的疑问,怎么会是翟爪洞穴里的怪物呢?它们不是消失了吗,难道谜守和鸣守真的是这些怪物杀的? 眼前出现的怪物,正是翟爪洞穴的那些家伙,它们诡异地排成了一条长队,朝着某个方向前进着,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它们,因为它们完全不顾路,有树就将树撞开,有巨石,就将巨石碾碎,后面的怪物会完全按照前面一位的路线来移动,看起来就像一条看不见首尾的大蜈蚣。 铃铛费力地将木子云地手掰开,小声说道:“诶?这不是白天吗?它们在阳光下怎么一点事情没有?” “它们的身上撒上了些东西”虎子低沉说道。 “咦?对哦,看起来很黏糊,是什么?” “是人的内脏和血液”方天慕冷道,“梁溪院的人应该就是它们杀的,将人的血和五脏六腑浇在它们身上,或许能抵御阳光对它们的伤害。” 铃铛吃惊地转回头,看向了怪物身上的东西,果真是方天慕说道那样,她看到了一样条状的东西,上面缠着黄色的粘液和红色的血水,那竟然是条人的肠子。 “呕!”铃铛朝着一旁干呕了几声。随即恨骂道:“这些畜生!” 不久后,它们看见了‘蜈蚣’的尾部,方天慕转头问道:“跟上去看看吗?” “不!”虎子抢在木子云之前回道:“不要多管闲事了,我们还是立即出海吧,我心里很慌乱,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或者在发生,我们不要参与了。” “我有预感”在虎子转身之时,方天慕忽然冷道:“我们回到海上,不需过多久,会再次被送回这个地方。”虎子背对着大伙,沉默了十几息,接着呵呵一声,说道:“那我就再抬着船,出一次海” “若是结果还是被送回来了呢?”方天慕侧过头冷道。 虎子转回了身,盯着方天慕的脸,语气有些僵硬,说道:“你就这么想去探个究竟吗?我是要回家的人,反正大家早晚会分别,若是意见不一,不如就在此别过了。” “呀,别别...”铃铛急道,“虎子,你生什么气,慕哥没有其他的意思,慕哥,你不要太悲观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方天慕目光变得冰冷,“难道你还没发现吗?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在发生着,像上天安排好了一般,就是要阻止你们两个回家吗?” “你...你什么意思..”木子云刚问出了口,就有了许多想法,一切太巧合了吧,碰到胡那就算了,为什么连莫名其妙出现的海怪都要来对付他们呢?“或许,是几个巧合的事件,巧合的碰到了一起吧,我相信我们接下来的路程不会那么糟,胡那没了,碰见海怪我们也有经验了,仔细想一想,也没什么东西能阻止我们了,不是吗?” “我有一个想法”方天慕不理会木子云,说道:“,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是有缘由的,不如我们做一个测试” “什么测试” “我们这次出海,分开走,每个人一艘船,如何?不需要走太远,我们约定好一个距离,接着就立刻返回这里。” “你这家伙,神神道道的,脑袋用坏啦!每人一艘船,万一走错了路呢?”木子云恼道,“我不同意,行了,我们不去吹那些畜生,抓紧出海吧,这次看见海怪,直接灭了他们”说罢,木子云转身走到了最前头,几人表情不一,有着不同的想法,但还是跟在了木子云身后。 方天慕不再说话,虎子也松了口气,风筝边走边朝着前进的方向眺望,铃铛则追上了木子云,乖乖地走在他身边。木子云眼睛向下看着地面,他的额上有许多汗,那是冷汗,就在方天慕提出那个想法之后,木子云嘴上责骂,实则内心出现了一股恐慌,他边走边想,为什么方天慕要提出这样的测试呢?分开走,是为了什么?难道,我们之中存在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有了这个猜测后,木子云随即想到了很多东西,方天慕到底在针对谁?他们之中谁有问题?风筝!她刚刚加入,难道是她有问题,对啊,他们几个都是来自广琅琉璃岛之外的地方,唯独风筝是生在此,长在此,会不会有什么类似于诅咒的东西,让风筝无法离开广琅琉璃岛呢?木子云的心中渐渐肯定了这个想法,风筝与他们天生有种不和的气息,尤其是木子云自己感觉最为强烈,果然,让风筝加入,是个很糟糕的主意。 “小木?你们之前就遇到过那些海怪吗?”铃铛突然问道。 “嗯,离开家乡后,我们没了方向,是它们引着我们登上了一座大陆,额..”木子云戛然而止,是啊,他和虎子早就与那些海怪相遇了,如果海怪是类似于胡那舵手,类似于海上移动能量面的存在,那么上次帮助他和虎子找到陆地是什么原因呢?至此,木子云冒出了个可怕的想法,问题或许不是出现在风筝身上,而是出现在他和虎子身上。 那些海怪如果代表着能量面,那么之前的相遇,就意味着他们已经进入了一次能量面,他们当时虽然是在海上漂流,但不排除在能量面之间互相转移的可能,比如在世界重组之前,在广琅琉璃岛西海能够诡异地瞬移到北海,不熟悉的人,绝对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另一片汪洋,那么,很有可能当初他和虎子是通过了能量面进入了另一片海洋。 这就出现了一个矛盾却又在理的事情,当初木子云和虎子的旅程中穿过了一层能量面,世界重组之后,那他们是否就没有穿回能量面的必要了,方天慕说简直是上天安排好一样,各种巧合都出现了,就是要阻止他们两个回家,并不是恼话,而是真实在发生的事情,他回想着回湖州的海路图,距离和方位标注的十分详细,一千百八星宿图可是宝物,它不可能会出错的。 蓦地,木子云怔在了原地,铃铛诶了一声,问道 :“怎么了小木,额,你...”铃铛看到了木子云惊愕的表情,顿觉不妙。 后面的几人陆续走了过来,虎子拍了拍木子云的后脑勺,问道:“怎么?有事?” 木子云恐慌的神情,感染了众人,他们焦急地问道出了什么事。只见木子云战战兢兢地转头对虎子说道:“你记得海图上,我们的出发点吗?” “记得啊,是光琅琉璃岛东海岸啊,这不是废话吗?”虎子怪叫道。 “东海岸..呵呵东海岸!” “你怎么了到底!” 木子云面目狰狞,苦笑着说道:“东海岸啊,呵呵,哪有东海岸啊,世界重组了,一千百八星宿图为我们指的路,是重组之前的路啊!”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四十 三章 颛王东来到 - 阴阳石 - 南觉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虎子取出了方家给予他们的海图,铺到了地上,五个人一齐凑了过来,而他们所见的路线的起点,正是那座宏伟的大陆——广琅琉璃岛。 “东海...”风筝幽幽的说道,“这海图的起点,的确是世界重组之前的模样,也就是说.....”风筝咬了咬嘴唇,不忍再说下去。 “也就是说,我们在海上漂流的这些天,一直都在朝着错误的方向前进,若不是那群莫名出现的海怪将我们送回了原地,我们可能会彻底迷失”木子云说道:“重组之前的海图,上面的标注是包含着能量面在内的,像我们之前离开湖州,应该就是通过了一层能量面才偶然到了七国大陆,现在能量面都消失了,这就意味着,原本压缩在一起的大陆被推向了世界各地,假设我们原本离着湖州有三百里,能量面消失后,或许就变成三千里,甚至更多。” “可是,一千百八星宿图不是至宝吗?”铃铛忧道,“他原本的主人不是在三千年前世界重组还未发生时,就一直在用它吗?” “是啊,这样一来,也就说不通了”风筝接着说道:“不如,我们再去方家求一张图吧,也许是方家人的使用方法出现了问题。” 虎子一直沉着头默不作声,木子云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灰心,我们本来一直在走错路,结果忽然就被送了回来,这说明我们在受着上天的眷顾,我们一定会回到湖州的。” “为什么啊...”虎子脸上一副疲惫的表情,他呵呵笑了笑,自嘲般说道:“为什么在这一刻,我竟觉得自己永远也回不了湖州了,你觉得呢?” “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必须回去,我向一个人做了承诺,十年内必须回去” “真好,她至少会等你十年,大姐会等我十年吗?”虎子于绝望中叹笑道。 两人陷入了一阵沉寂,其他人不清楚二人的意思,也不敢多说话,许久之后,木子云开了口,他说道:“虎子,我们分开吧,你...你自己走吧。” 虎子怔了怔,抬起头来,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木子云,铃铛在一旁急道:“你说什么胡话呢,你们弟兄俩还能闹着脾气?” “不...呵呵..”木子云失落而沮丧的说道:“是我害了你,虎子,我不该任性的走出湖州,我...我觉得自己是个灾星,迄今为止很多事情,都因为我而发生了,我是个罪人,我有一种感觉,如果你自己出海,早晚会回到湖州,可如果跟我一起....总会有这些那些的事情出现,所以我觉得...” 啪! 木子云的脸上浮现了红肿的巴掌印,场面再度陷入了一番死寂。虎子站直了身子,一只手抬起了船,向前走了几步,接着背对着众人说道:“走,去方家!” 没有人再说一句话,但大家都默默地追赶上了虎子的步伐。而彷徨不定的五人小队的心,又重新聚到了一起,木子云的躁动和铃铛的活泼,方天慕的冷厉与新加入的风筝的秀气,这些个性鲜明的家伙的确需要一个主心骨,来将他们牢牢地绑在一起,而虎子也担当起了这样的角色,这些年他成熟了很多,是木子云的兄长,但更像是一位长辈,是啊,他已经二十一岁了,而家乡的冯静也已经二十六岁了。 当几人就要走出百屈城势力范围后,一个男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男人一身书生气息,清秀且文质彬彬,但因面色苍白,又显得孱弱无力,这人他们可是认识,叫做颛王东,是九尺霸王颛王旭的弟弟,上次木子云全队都败在颛王东的诡异手段里。 颛王东看来是有意在等待几人了,他走上前来,直接说道:“实在抱歉,看样子你们有很急着去做的事情呢,不过可否帮我一个小忙。” “我们只不过见了一面,还是以敌人的方式相遇的”木子云冷道:“你这句帮忙,说的有些牵强吧,再者,我们的确有急事,你另请高明吧。” “那可不行啊,我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别人了,不帮忙的话,我也很为难的”颛王东理了理自己的袖子,动作温文儒雅,话语里却锋芒毕露,他接着说道:“我也有法子让你们帮我,只不过那样做不太礼貌,你们觉得呢?” 风筝低声对大伙说道:“小心啊,他的能力是精神力,独一无二却又十分强大的能力,他可以对我们的精神直接进行干扰,进而引起我们意识的幻觉。” “咦?”颛王东疑惑地对风筝说道:“你怎么跟他们走到一起了?” “少废话!”虎子冷喝道:“识相的就让开路,免得送死!” “哎,我就知道谈不妥,没法子,难道就不能以礼貌的方式来进行合作吗?” 话音刚落,木子云几人瞬间脸色大变,其中方天慕表现最甚,之前的经历已经表明了,他这家伙对于幻觉真是一点抵抗力没也有,此刻,虽然明知道颛王东会让他产生幻觉,可见到大量的怪物杀向自己时,他还是中了招。 砰!方天慕已经握着黑刀东砍西砍去了,一会儿子就劈开了座小山头,而虎子紧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却还是在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令他崩溃的画面,他站到了一间张贴着喜字的厢房前,望见冯静依偎在个陌生男人胸膛,怀中还抱着个小娃子。他一下子愣住了,蓦地睁开了眼,忽的见到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朝着自己扑了过来,这女人面容陌生,虎子见到后当即举起锤子砸了过去,那女人被砸的血肉模糊,飞了出去,落地后,痛苦的喊了句虎子,虎子一愣,再看过去,那女人竟然是冯静!他瞬间疯了,本来定力最好的他,被颛王东强行改变了精神状态,嗷嚎着朝着一边跑去。 木子云地身上爬满了手骨,他们在撕扯着木子云的衣服,木子云强忍住疼痛,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些都是假的,不能信,也不要做出反应,否则就会越陷越深,这样果然有效,十几息后,一切恢复了正常,他松了口气,低下头来,突然发现自己的身躯变成了树干,他动弹不得,怔怔的立在了原地,连话也说不出了。 铃铛的表情最是享受,她双手抱着自己,但意识里却是某人正把她揽在怀里,她就这样沉醉其中,表情像个痴痴的思春女。 风筝恼火地向颛王东喝道:“你做什么!快把他们恢复正常!” “别不知足,我感觉你与我相似,所以才使招,你瞧瞧他们,我还没有使出真手段呢,他们已经全军覆灭了!”颛王东并没有在吹嘘,他具备着世界中唯一的精神力,像让方天慕那样产生幻觉只不过是小儿科,任何一个会幻术的人都能够造出那样的效果来。而颛王东最厉害的手段,就是用现实来创造虚假,例如,铃铛对着木子云低头一笑,眨了下右眼,但中招后的木子云或许见到的是,铃铛眨了下左眼,虽然差别微乎甚微,但能够对后果造成巨大的改变。 虎子,木子云,方天慕,他们虽然对幻觉中的事物做出了反应,但在潜意识里,都会存在怀疑,比如自己是不是在幻觉里,面前的这些东西应该是幻觉吧。但倘若是,他们连这样的意识都不会有,完全不会知道自己已经被干扰了意识,那就太可怕了,而颛王东正能做到这点,并且他仍在朝着这样的方向在完善进化着自己的手段。 “可恶”风筝使用能力,使地面钻出了大量的树根,于此同时,她的面前忽然出现了惊涛骇浪,暴风卷着海水拍向了她的身子,她唤来树干包裹身躯,却还是被搅得天翻地覆,浑身湿透,精疲力尽的沉到了海底,霎时,她屁股一凉,忽然发觉自己坐在了地面上,身上干净的很,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够了!”风筝叫道:“你要让我们帮忙,先收起你的手段吧!” 颛王东温文一笑,食指在身前向下一划,木子云几人便从幻觉中醒了过来,周边的山头被方天慕毁的差不多了,铃铛反而表情有些失望,虎子还处于浑浑噩噩之中,木子云仍旧没有恢复手脚的知觉。 “我长话短说”颛王东收起了笑容,“我需要各位帮我去救我的哥哥” “你哥哥?颛王旭?你不是一直厌恶他,想让他死吗?”风筝疑道。 “我的确讨厌他,但他是我的亲哥哥,我可不希望他死” 方天慕终于从混沌中恢复过来,他目光狠厉,握着黑刀就要杀将过来,木子云挪动起僵硬的四肢,强行挡住了方天慕,低声在其耳旁说道:“别冲动,这家伙能力实在棘手,我们斗不过见机行事啊!”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召唤真鬼神?方天慕的绝招 - 阴阳石 - 南觉 “你哥哥?是那九尺大汉,我没记错的话,他的身子可是刚强无比”木子云走上前几步,试探道:“广琅琉璃岛没什么人能够划破他的皮吧” “我哥哥的确无敌,但精神头可不太妙,行家话:‘三分表七分里’而我哥哥却天生拥有十分的表面功夫,体质可算天下一绝。不过嘛?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他纵使一身劲力,也翻不起身了。” “敌人是谁?” “就是你们刚刚见到的翟爪洞穴里爬出来的怪物”颛王东的表情有些恼意,他接着说道:“我那头脑不灵光的兄长,天生喜欢争斗,寻找刺激和乐趣是他一直在追寻的事,本来正与兽族打的酣畅淋漓,结果突然大地突然变动,接着从海岸上登上来许多人类,这些人类上岸后,便扫了他的兴致,是我干扰了他的精神,强压了他的怒火,才把他牵引到了别处。” “然后就碰到翟爪洞穴的怪物了?”铃铛问道。 “是啊,他又见着新奇东西了,竟然跟那些蠢物缠到了一起,真是痴的火烈。” “他输了?”方天慕冷道。 “没有,但也没赢,怪物实在太多,我那哥哥连打了几天几夜,最后没了力气,索性就倒地睡了,那些怪物想尽了法子也撕不开他的肚皮,就带着他一起上路了。” “那些怪物要去哪里?”风筝说道:“我认为这些怪物是没有意识的,他们的行动完全是靠着一种本能。” “不,他们狡猾的很”木子云回道:“我们曾去过翟爪洞穴,那些怪物会用人类来引我们上钩,在后来的交战中,它们分工明确,还断了我们后路,足可以看出它们是一群有智慧的种族” “以前我并不清楚”颛王东哀叹道:“不过现在我能肯定这些怪物是没有意识的,我的能力对任何有精神有意识的东西有会产生作用,然而,这些怪物却没有受到影响,我猜,它们的意识进入了一种僵化的阶段,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或者有什么东西出现了,才让它们进入了这样一种状态。所以啊,我实在是迫不得已,但凡它们有点意识,我也不会来向你们求助的,我除了自己的能力,再不会别的手段了。” 这颛王东一身秀气,不时还咳嗽两声,众人丝毫不怀疑他说的话,甚至相信,要是把他的精神力去了,一个村姑都能虐他两三里。 “呵!这样的破事!”木子云狠瞪向了颛王东,他们哪有心去管别人的事情! 可颛王东并不惧怕,他心里想着,即便他们全都扑过来,也斗不过自己的能力啊,不仅如此,他还浅浅的对木子云做出了个鬼畜无害的笑脸,木子云见到后,心中大怒,脸上也憋得通红,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两兄弟,一个身体无敌,敢在怪物堆里睡觉,可笑的是怪物还拿他没办法,一个是诡异的精神力,明明身子骨弱的像个念书的女子,却让一群修行者神魂颠倒。 “他在哪?”虎子开了口,他的决策对木子云几人来说很重要。 “走出很远了吧,那些怪物将他背在背上,也不管他。” “他就没醒?” “不晓得,或许还在睡觉吧!” “嘁!”风筝和铃铛气的跺脚,铃铛叫嚷道:“我看你们弟兄俩就是拿我们消遣的!”风筝接着喝道:“谁管你的破事!” “风姑娘,你这句话说的就有些过分了,当初我们只是一面之缘,我便帮助你和祥兄对付了他们,尽管你们现在成了伙伴,但我问你一句,你凭心回答,难道现在的你,觉得与他们相处会比我要‘亲切’吗?” 颛王东故意将亲切二字拖得很长,而亲切也并不是那显浅的的道理,更像是一种警示。风筝听后微开着嘴唇,却怔住了心,对于此问,她只能这样回答:‘他们是我的伙伴!’但实质上,谈及到归属感,或是亲切感,木子云,铃铛,方天慕多日来给她的感觉,的确抵不上只有一面之缘的颛王东。 虎子还好,并没有让风筝产生不舒适的感觉,但是那三个家伙都会让她生出一丝恐慌,那种不安的感觉,犹如油在锅上,随时都会爆开一样,让她不得不的在心头设立了一层警备的防线,尤其是针对木子云,她至今仍在秘密控制着暗藏在木子云身体里的那颗种子,只要她不动用能力,木子云就绝对发现不了。 而对于颛王东,当初风筝和祥刚与他相遇时,就立即产生了一种想见多年的熟悉感觉,似乎他们天生就是同路人,这感觉,风筝曾在第一次与祥相遇的时候就感受过。 “他们是我的伙伴!”风筝向颛王东喊道:“你这可恶家伙!我们可是有急事!” 颛王东的脸变暗了颜色,片刻后,众人才发现,是世界变的黯淡了,他们回头望去,西边山脉中藏着半轮渐渐失去‘生息’的残日。夜幕就要降临了,当大地的每一个角落都被那层灰纱披上之时,沉睡着的魔鬼们,再次的苏醒了。 “什..什么声音?”铃铛听到了些簌簌的声响,远似在天边,近似在耳前。 “好多精神”颛王东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感受着夜幕下的生灵的呼唤。 “看来不是帮不帮忙的问题了”方天慕冷道了句,接着从黑道中抽出了红色刀影,身前自动浮现了一道红色符光。 身边太过黑暗,木子云意念一起,唤出雷魂,在他们头顶正上方的云层中,打出了一道惊雷。雷电的光芒只有一瞬,但那一瞬,就足以让众人见到自己的糟糕处境。 无数的怪物将他们环绕在其中,当雷电消失后,怪物们的眼睛发出了暗红色的光芒,躲藏着在黑暗中蠢蠢欲动。 “这群畜生晚上恢复意识了?”虎子将船放到了一旁,并加大了船的重量,以免过会儿的战斗将船毁坏。 “真是这样”颛王东温文笑道,“现在好了,我可以对付它们了。” “你一个,对付所有?”方天慕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 “那是不可能的,我还没有将自己的能力修炼到那种程度,不过,我相信早晚会达到的。但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呼...呼呼....三条巨大的火蛇,从木子云的肩膀中钻了出来,它们贴地窜行,所到之处烈焰焚生,“杂碎们,再见面,我可得好好算算上次的帐!”木子云跳起身来,站在一条火蛇的头顶,双手持着缠着闪电的雷枪,在怪物中左刺右劈。 叮当...叮当...铃铛拿出了爪砑,清脆的声音即刻传到了远方,木子云正杀在兴头上,结果忽的见到所有的怪物停下来动作,回头恼道:“不用那物什,咱现在对付它们绰绰有余。” “就你毛病多!”铃铛嗔怪道:“还没见到大怪物,指不定在哪藏着哪,你还不好好保存着力气,真是猪脑子!” “大怪物在这!”方天慕左手黑刀画白光阵,右手红刀影画紫光阵,而身前的红色光阵缩了一半大小。紧接着,方天慕将白光阵用黑刀引着插进了地面,那光阵瞬间扩大了百倍,若从天空看,仿佛大地被烙上了个光印。再将紫光阵用红刀影引着插进了身前的红阵之中,使两阵重叠。 “大刀秘——第七鬼神大骇风!”方天慕做出了个简单的俯劈动作后,红刀影在其手中碎开。从大地上那白色的光阵中心,钻出来根白色光鞭,那光鞭看起来柔软非常,朝着前方大地甩了过去,拍在地面并立即嵌入,倒像是将鱼线甩进了水面,方天慕大喝一声,双手抓住黑刀柄,奋力向后拉开,前方大地之下有异物凸起,顶翻了地面板块,露出了地下阴风寒光,方天慕呼啸着,身体后倾,诡邪的紫光随即从大地裂缝中射出,众人向地面望去,那竟然是一把可怕至极却又霸气无比的鬼之光刃,宛如死神的短刀,硬生生的从里面豁开了大地的肚皮。 大量的巨型怪物死在那把鬼神大刀上,无数的留着血浆的肢体被鬼神大刀上冒着的寒气或者阴火烧成了灰烬。众人显然对眼前的景象有些承受不住,木子云大叫道:“你这小子,从哪学来的招数!这什么东西!”大刀在升出地面一半后,就停住了,轰隆隆....更骇人的事情发生了,地底突然钻出来一只手,如何形容这只手?见到的人一定会说,那是阎王的手,恶魔的手,因为那手掌一立起来要比山还宽厚,而木子云忽然感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那是阴间的味道,他在地藏主唤出的鬼门前感受过了。 也就是说,方天慕真的是召唤出了一个可怕的东西,那或许是阴间的某个大鬼神! 那大鬼神显然对被抢夺了兵器很是恼怒,猛地用手冲开地面,接着一按,将大刀拉回了地下的世界,并在消失之时,朝着方天慕泄漏出一丝怨气,那怨气差点要了方天慕的命,只见他浑身结冰,眉毛上覆着两层霜,上下嘴唇都冻在一起了,而大地的裂缝中,还不时听见阴风萧萧,百鬼哭嚎。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四十五章 霸王的命令 - 阴阳石 - 南觉 “感觉怎么样?”木子云将火焰喷射在方天慕的体表,渐渐地将阴间的寒气祛除,方天慕在眉毛上的冰霜融化之后,才开始打颤,木子云索性让火珠将火焰直接输送给黑刀,使其进入到方天慕体内,这招果然奏效,方天慕从内渐渐恢复了血色。 “我说,你这家伙,从哪学来的本事?你什么时候有了连通阴间的本事?刚刚那大家伙是谁?阴间的第七鬼神?”木子云在方天慕恢复后,立即抛出了一系列的疑问。 “谜守的本事,被我学到了”方天慕气色变好后,冷道:“原来唤出来的是阴间的东西,我并不知道,只是想试试这招数,第七鬼神?我只是觉得这叫法好听?” “.....”木子云皱了皱眉,“少用吧,阴间的寒气让我的火焰都感觉到棘手,话说原来谜守也懂得连通阴间的方法,渍渍,看来他才是梁溪院隐蔽着的最强的存在。” “小木!”铃铛歇斯底里的喊道。原来四五只怪物趁着夜色,朝着木子云和方天慕的背后杀了过来,木子云一抖肩膀,后背生出来一只火翅,正好将他和方天慕的身躯圈在其中。 风筝将手掌伸到头顶,拍了两下,地面上钻出大量的树根,在黑暗中肆意虐杀,不料,夜幕下的怪物,不仅恢复了意识,还具有极高的智力水平,它们表现的极像一个团体,不惜以牺牲多个同类为代价,来制造进攻的契机。在黑暗中,风筝的视力范围本来就小,若是怪物借助同伴的掩护隐藏了自己的声音,那就更无可招架了。 风筝感到侧面来了股冷风,惊觉怪物来袭为时已晚,她被条触手拍飞了十多丈远,脱离了队伍。 “木子云,点火!”虎子大喝道:“快找风筝!” 木子云从火焰中冲出,朝着天空喷出了几颗火球,可怪物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它们张开恶嘴,不断的将火球吞入腹中,火焰燃了又息,根本维持不老多少时间,正此时,只听得黑暗中发出一道痛苦的尖叫,是风筝! 木子云焦躁不安,也不顾的黑暗中有多少怪物,持着雷枪就冲了过去。“小木,你疯啦!”铃铛没叫住他,眼看他没入了黑暗,大量的蠕动声和咀嚼声传到了众人的耳朵。 “莲花?”虎子低沉的喊了一声。 “什么?”铃铛转过头去,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脚边开了一朵巴掌大小的火莲花,紧接着,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火莲花在各方各地绽开了,黑暗因它们而被点亮,怪物们的身形显露了出来,在一定的范围内,每一只怪物的脚下都盛开了一朵火莲花,怪物的体型越大,火莲花也就盛开的越旺盛。 “火秘——焚天并地莲!”这是木子云曾在湖州使用过两次的招数,均是在白莲啼子的帮助下才成功完成的,如今,即便不用白莲啼子,他也能够施展此术了,并且是升华版的火术。 轰轰...轰.....火莲花依次爆炸,并向天空垂直喷射出火柱,火柱在向上窜行了百丈高时,再次凝聚出莲花晶体,接着在晶体并未融化之时,喷射出第二波火柱来,这一波的火柱是前面的三倍宽,三倍烈。火柱抬高了几百丈,最终在至高点分叉,形成火流瀑布,只有少数的火流能够落回地面,大部分都在降落时化成了火云,并分成了众多云层。 火云层将大地彻底照亮,在下压的同时,会落下火雨,仔细望去,那不是普通的雨水,而是由火焰点缀而成的一个个微型的火莲花,最小的甚至能比类于雪花,这些火莲花可以随着呼吸进入生灵的肺部,从内里烧灼生灵的躯体,显然,翟爪洞穴的怪物也是需要呼吸的,微型火莲花进入了它们的躯体,将它们映射的清澈透明,几息后,怪物们的身躯开始冒烟,接着起火,于痛苦哀嚎中死去。 黄灿灿的一片怪物被拨开之后,显露出了风筝的身影,只见她靠在一男子怀中,神情舒缓却也略显疲惫,那男人是祥,真想不清楚这家伙是怎么跟上他们的,明明在航海的中途碰到了海怪,被强行送回了东大陆,难道祥这家伙也被送回来了? 怪物们显然是被祥的能力震慑住了,它们无论耍什么心机,或者用什么手段,无一例外只要靠近,就会被吸尽生机,衰落成一堆骸骨。 “是你!”祥的出现,让木子云有些恼火。 “哟,都来齐了,要打一架吗?”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狂放的笑声,其声音霸气外露,将火光移过去,只见个九尺霸王站在堆成小山的怪物尸体上,双臂叉在胸前,瞪着双雷厉眼睛,俯瞰着众人。“啊哈...人还是没变呢!那么...”颛王旭哼笑一声,一脚踢飞出来只怪物尸体,在他的能力作用下,那具柔软的尸体变成了世间至坚之物,方天慕爬起身来,打出了一道极速刃光,虽然将那怪物尸体弹到了侧处,却并未在那尸体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哥哥,你还没死呢?”颛王东一只手放在腹部,一只手垂放在身侧,言行举止都像个秀才,他身边的怪物在四冲乱撞,看样子是疯了。“我本以为不久就能见到你的尸体,真是糟糕,你这家伙竟然还活着!” “闭嘴”九尺霸王的怒吼声,震得众人耳朵出现了阵痛感,“你竟敢盼我死!” “呵呵”颛王东眯着眼睛望着颛王旭,目光虽然柔和,但却带着利剑,“哥哥,你说话的方式有些冲啊!” 话音刚落,颛王旭的面容便开始出现轻微的扭曲,显然,他已经中了弟弟的招数,这敢蔑视天地的霸王,竟然萎靡下来,他快语说道:“我...我没别的意思,行了,你住手吧,不然,我也出手了。”颛王东哼笑了声,拍了拍袖子,转身对木子云几人说道:“看来不必麻烦诸位了,诸位不是还有急事吗?” “且等会走!”颛王旭恢复了霸气,蹬脚跳了起来,砸到了众人身旁地面,引起了一波震动,他对木子云几人说话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仿佛这些家伙都是他的手下,“你们这些人随我去办件事,我跟着这些畜生好几天,发现了件新奇事情,这些怪物白天没了脑子,有时在陆地上跑,但大部分的时候都在地下,我发现了..” “我们没兴趣听你的故事!”虎子打断了他说的话,并摆手对大伙说道:“走吧,我们去方家。” 嘭! “什么!”众人的腿脚变得僵硬起来,宛如绑着千斤黑铁,原来颛王旭将自己的能力传给了地面,使大地以及贴紧大地表面的物什,全部变成了刚强之物。颛王旭威风凛凛地喝道:“我没问你的意见,我只是在告诉你,接下来应该去做的事,你不愿意听?可以去死,当然,我可以帮你去死!” 吼!颛王旭的背后出现了一头七丈高的魔虎,那血盆大口正放在颛王旭的头顶,铃铛冷道:“我倒也可以帮你去死!” “呵呵呵,女人,你那小猫咪的软牙,能够咬得动钢吗?” “哦?我忘了,你有一副厚脸皮呢?那么,这样呢?”魔虎褪去了魔能,退化成了魂虎,没有实体,却能够对敌人的精神造成伤害,铃铛并没有精神力,但魂虎的手段算是一种精神攻击方式。 “嘁!这点实力,可比不过我日夜所受的煎熬啊!”颛王旭不屑的挺直了胸膛,丝毫不将背后的魂虎放在眼里。不远处的颛王东低头一笑,这魂虎对他来说,算是小儿科了,他每时每刻对颛王旭造成的精神伤害,十头魂虎也抵不过。 “行了,我没兴趣与你们废话!”颛王旭不理会众人的愤怒,接着说道:“我发现了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我们脚下的大陆并不根深蒂固,倒像是漂浮在汪洋上的一块土石层,我随着这些怪物钻进了地底深处,发现当达到一个固定的距离后,越往下面走,空间就越大,有段时间,竟然触到了海水,我睁开眼睛,看见整块广琅琉璃岛大陆在海中起起伏伏,而海水见不到底,却有亮光,那亮光应该是射进来的阳光,但那是海水深处,且是在大陆底下的地方,不应该有阳光出现。我仔细观察,果然发现了异样,原来海底下有颗太阳!是那颗太阳在发光,若是我没猜错,这些畜生就是冲着那颗太阳去的,它们在找着一条去往海洋最深处的通道,我想,这通道就在广琅琉璃岛底下。” “你胡说什么?”铃铛骂道:“你弟弟说的没错,你果然精神有问题,海底怎么可能会有太阳,陆地怎么会漂浮在海上,我看你是这些天被怪物们吓傻了!” “哥哥,你该不会是做梦了吧!呵呵”颛王东讥讽地笑道,显然,他也将颛王旭当成了个笑话。 “你们信,或者不信,我不在乎,只要按我说的做就行了!”霸王的话倨傲张狂,仿佛谁都应该趴在其脚下。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四十六章 原来缘分是那样的苛刻 - 阴阳石 - 南觉 “你休想!”虎子运用重域将僵硬着的双腿减轻了大半的重量,虽然行动依旧不便利,但好歹跳起了身子,一离开地面,颛王旭作用在他身体上的能力就消失了。不料,虎子才刚向上窜了个跟头,就立即被颛王旭踹落下来。 木子云大怒,头顶落着雷,身上烧着火,虽然身体动弹不得,但招数却先行一步。可怕的是,那号称肃杀的雷电竟然劈不开颛王旭的头皮,只有火焰在烧灼颛王旭身体时,让他有了不舒适的感觉。 这究竟是什么材料做的身躯,也强得太离谱了吧。 “喂,你们这群家伙”颛王旭有些恼火,摊手说道:“你们难道不想一探究竟吗?海底存在一颗太阳啊,没准我们所处的世界只是真正世界的外层,下面还有内层世界呢!” 嘭..飕飕...方天慕用黑刀向脚下打出光刃,利用气浪的反力将自己推离了地面,身体恢复了轻盈之后,方天慕瞬息来到了颛王旭的身后,将黑刀比在他的喉咙上,冷道:“你废话很多!” “呵,我不动弹,来吧,试试你能否切开我的喉咙”颛王旭挺直了身板,自大的叉起了胳膊。 “你的皮虽然硬,但我拼尽全力,仍旧能划出一道伤痕”方天慕同样也是倨傲的,对自己的实力很是自信。 “仍旧能?哈哈,你倒是会想,且来试试吧,不过在这之前,你的兵器好像已经废掉了。” “什么!”方天慕面上一惊,原来黑刀在触碰到颛王旭喉咙时,已经被他的能力同化,虽然内里的,属于方天慕的能量并没有发生改变,但是外表层已经成为了至坚之物。颛王旭向后轻轻一仰,用背触碰到了方天慕的胸膛,一瞬间,方天慕觉得五脏六腑都变成了石头,连血液似乎都变成了流动的铁砂。 颛王旭向前走了几步,收回了能力,众人的身体立刻变酸发软。颛王旭转了一遭身子,热血激昂的大呼道:“那是新世界!你们难道不应该为之疯狂吗!” 木子云扭动着腿,尽快让自己恢复知觉,嘴上决绝说道:“我们绝不会随你去做荒唐事,若是你还是阻拦,大不了今日鱼死网破。” “蠢物!”颛王旭十分不悦,“那就滚吧!滚回你们的圈里,去享受那睁眼闭眼间的生命吧!” 自大的家伙,认定自己就是众人中的王者,然而,除了颛王东外,祥和方天慕其实是能够对付颛王旭的,站着不动又如何,一个吞噬能量,一个吸噬生机,都能够至颛王旭于死地。 然而虎子是急切着要走的,众人虽然心中愤懑,但也不得不匆匆离去,只是每人都朝向颛王旭留了个‘道别’的眼神罢了。风筝和祥走在最后,颛王东快步过来,叫住了他们,说道:“两位真的要跟他们走吗?” 祥的眼里只有风筝,连头也未回,只说了一个字:“滚!” “呵,我倒也不气,或许你性子就这样罢了,但我想给两位一句忠告,你我或许走不到一起,但你们与他们绝对是陌路之人,即使是患难朋友,在心里也留个防线吧” 祥不理会他的话,甚至也没有在听 ,风筝回头来,轻勾了勾嘴角,微笑着低声说道:“谢谢你了,再会!” 众人先后达到了海边,这里原本是广琅琉璃岛的南海岸,现在处于东大陆的西南角,虎子将船推向了海中,首先飞了上去,回头喊道:“我们快些赶,应该能在天亮之前抵达方家!” 除了祥以外,所有的人都上了船,风筝站在船头,向底下喊道:“祥,一起走吧。”祥没有作声,默默地退回了黑暗之中。众人怀着忐忑的心情,朝着方家的方向驶去。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兽封大路西侧,方家势力范围内的海岸边,飘来了一艘残缺不堪的大船。方家人捅到船边,将大船拖上了岸,那破烂的船在岸上滑行了四五丈远就散了架。 方家当家到来之时,那船已经是大卸八块般的模样了。 “奇怪了?”方家当家摸着下巴说道。 方振东在一旁问道:“这不是木子云他们几个走时乘坐的大木船吗?” “的确是,没错,不过....”方家当家一脸诧异的踱起了步子,手指在大船的残骸上轻轻点着,“这艘船不像是今年的船,它至少要在海上漂流了几十年,你看他船板上布满的伤痕,很明显是长期受风雨侵袭所致。不仅如此,你们上前来看,看这船舱里,尽是灰尘,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发生过变化了。” “这怎么可能呢?”方振东摇晃着脑袋说道:“这艘船就是木子云他们多日前乘坐出海所坐的船,这船尾的设计,是我方家独有的,这艘船是谁造的来着?” “我造的!”一个黑大汉跑出来说道:“我今年就造了两艘船,一艘自己下海,一艘前几日给了木英雄他们,瞧,这船舱里还有我刻的标记,船杆上也有,刻的是船造成的具体日子和时辰” 方振东低下头,看向一截两半倒在地上的船杆,发现上面刻着标记,记载着一个时间,是今年的时间。“出什么事了吗?”方振东忧道:“他们四个人(方家人并不知道风筝的加入),个个有好本事,除了我们方家,除了不知所踪的登封人,没有多少能彻底的秒杀他们吧,难道是浔将郭幸存下来的能人?” “这不是重点!”方家当家敲了敲船架,接着说道:“这艘船模样太老了,如果不是上面刻着标记,任何人见到后,都会认为这是艘飘荡在海上多年的幽灵船,你们摸摸,这木头架子连都发酥了” “会不会是他们碰见了会特殊能力的对手啊!” “特殊能力,你是指会让人,或者让东西变得苍老的能力吗?这世上或许有吧,但在这两座大陆范围内,绝对没有,他们走了也没多少日子,来回的话,路程就要折半,也就是说,他们应该一直在周围的海域转悠。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可惜在他们走后的第二天,我们才发现一千百八星宿图所显现的路线,是大变动之前的,他们一定是走进了死路,遭受了毁灭性打击了。” “哎,倒霉的家伙们,希望你们还活着..”方振东叹息道。 一望无际的海面,这艘与刚才方家海岸上的一模一样的大船,无助的航行着,连船杆上的标记都分毫不差,铃铛从船舱中走了出来,打了个哈欠,对着站在船头的木子云喊道:“天都亮了,还没到吗?” “没有!奇了怪了,这条路有这么长吗?我记得兽封大路没这么远啊”木子云挠了挠头,明明奋力地向前赶,却还是没赶在天亮前到达目的地,海面平静的很,即便没有风,不能用帆,也不应该到现在四面看到的都是海吧,他们一开始贴着可是海岸走的。 “方兄,有没有感觉到什么怪东西?”虎子向方天慕问道。 方天慕摇了摇头,冷道:“除了我们,以及一直在远处跟着的那家伙,再没有别的能量。” “额...我观察了下海面,海水应该没有问题”虎子额上淌着热汗,“这条路有这么长吗?” 风筝趴在船栏上,静静地盯着海面,海水中有一颗长水草,像是从极深的海底伸出来的,用着头顶那一小块躯体,去渴望着阳光,看着看着,风筝出了神,多安静的大海啊,如果时间能够静止在这一刻,也是很不错的。 不知过了多久,几人的耐性都渐渐地磨到了头,虎子张口大骂道:“海也跟老子作怪!天上哪个不长眼的恶仙儿,在给老子使绊!” “我说了一直贴着陆地走,你偏不!”木子云也恼了,脾气暴躁了起来,“你急成那样,昨晚多黑?嗯?非得进深海,加快速度。” “我不过将船划出去几十丈,我守夜的时候一点是没有,就是你偷懒耍滑了!” “哎呀,你们两个吵什么啊!烦不烦啊,一点用也没有!”铃铛懊恼的喊道。 方天慕沉闷着脸,靠坐在船栏边。 “嗨!各位!”风筝趴在船栏上,侧过身子,招着手说道:“虽然我很不想这样讲,但是...我们好像一直没有挪动地方呢,我刚刚才发觉出来,海中的这颗水草一直都在我眼中呢!” “啊!” “啊?” “什么!” ...... 兽封大路海岸边上,有人跑到了方家当家旁边,递上了一件物什,说道:“当家的,这是在船舱中找到的,您瞧瞧。” 方家当家小心翼翼的接过那物什,原来是一张陈旧干硬的羊皮,上面灰尘极多,已经拍不干净了,在羊皮的背面,写着这么一段话:原来缘分是那样苛刻的东西,我回不去了,但永远记着你们,也不知这艘船还能否回到自己的家乡,当然结果不重要了,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啊。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哼! - 阴阳石 - 南觉 反正也没读者,今天我就是不更了! 且说安平,在外浪了仨月空手而回,仙月城流言四起暗讽张狂越,巫氏丢了大脸;丙字区重建铺面焕然一新,果如传说的那般免了半年租晶,经济危机暂解,倘若顺利,自家铺面将是城内最赚钱的门脸,没有之一。 被撤掉了一条手臂,除了疼痛自然,自然也会流很多血,其实都不应该用流这个字来形容,用飙血来形容更为贴切,手臂被扯断那一霎,血溅三尺,真跟喷泉一样喷出来。 当然如果能在个体成长阶段,就慢慢温养经脉,等个体成熟以后,其初始极限和成长潜力,都会增加很多,不可同日而语。 格肸南火并没有说透什么,他把人带到出口说道:“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们三个。”赵若知不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怎么也理不清楚。 朗旗格点点头,佩服拓跋杰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也就不再劝说,随着拓跋杰回到了东胡部族。 “还有事?你……”待回首,一杆寒芒大戟搭在肩头,戟锋锐利戳着喉咙;无论如何安子也没想到庞戟下作到这种地步。 他们刚刚闪进树林,一队人马就来到这里,来的人马正是拓跋部族的朗旗格都尉一行,来到近前,他发现人马不见了,心里知道是进了树林。 陆羽自觉有五行遁术护身,到时万一情况不对,也可用水遁、土遁逃离,区区一个寒潭,应该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才如此说道。 “好!”陆离没有再说什么,看着夏琉进去,然后转身走向自己的车,他当然不会什么都不做,他还给自己的父亲打了一个电话。 “吉冈悠太今天跟我说,他有个朋友开了间公司,要招募保镖,想让我过去。我没拒绝,但是我给的条件是要求我现在的三倍工资。我觉得日本人的事情不靠谱,正好跟你说说,最后是能有什么建议。”吴昭道。 就像之前一口气问完所有问题一样,东南一口气将所有的酒给倒进了肚子里。 当然,九星宝卷依然会做一些坑爹的时候,也是令只能吴昭暗自郁闷。 锐雯眩晕住盖伦以后,果断地a了一刀。然后毫不犹豫就用第二段的q技能后退,似乎料定了盖伦回不过神来,定能够打得他只能瞪眼干着急。 “老武,你是真人吗?”许一鸣问道,他这个一定得问清楚,难道老武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灵? 武神铠的探测器上清晰的显示着剩余虫子的数量,仅仅剩下极远处的几百只阿猫阿狗罢了。 林夕听到声音,无奈收拾东西,连手都没洗,朝着李沫的水吧走去。 “不好意思,我又来了。”陈毅缓缓走向了李荣天,脸色冷淡如水,声音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机。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要出去!”店铺里其他顾客在门口大声质问。 这类微生物产生的坚硬外壳,比真正用于生产武装飞船的合金在性能上差了一些,所以那些大国不屑于将它用于军事上。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两层海流 - 阴阳石 - 南觉 “没有风,让船也无法航行了吗?”虎子舔了舔自己的食指,再伸到空中,他没有觉出一丝的凉意。 “可恶,别说陆地了,天上连朵云都没有,航行的时候失去了参照物,就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闹了半天,我们一直没有动弹,怪不得总见不到陆地呢!”铃铛向大伙喜道:“知道缘由就好了,我们一起用桨划,早晚会见着兽封大陆的。” “海浪一直存在”方天慕依旧靠坐在船栏边上,将黑刀抱在怀中,侧头看着海水,冷道:“船并非没有在动” “但我能够确定”风筝指着海中的那颗水草,说道:“这颗草一直在我眼中” 接下来噗通两+声,两根长桨被虎子插进了海面,“喂,木子云,过来帮忙。”木子云走过去,抓着根桨,向上一抬,让桨头尽量插深。 虎子喝着拍子,两人一齐将桨向下推去。两人的力道可都不弱,船桨的滑动弧度也很大,但船身却在海面上仅仅挪动了一寸的距离。 “你们俩个不是吃了干粮了吗,还吃的最多!”铃铛握着粉拳头,跳过来就捶向了木子云的胳膊,“别偷奸耍滑,你还想不想去方家了?” “不应该啊?”木子云撸起了袖子,憋了一口气,与虎子一起奋力划了一波,这回倒远了,划了四寸的距离。 “什么情况?”虎子放下了木桨趴到船栏上往海里看,“不是什么东西把船给固定住了吧。” 方天慕忽的站起身来,若有所思的说道:“你们往后划试试。” “嗯?”木子云和虎子不知道这家伙又想出了什么歪招,心道按他说的试试,应该是大量的水草缠在了船底,往反方向划得话,没准能挣开。 二人再次握住了木桨,朝着反方向推送了一波。呼....众人觉到后脑勺顶上来股冷风,身子一下子被晃倒在了甲板上,两三息后,船才稳定了下来,几人爬起身来一看,风筝惊呼道:“怎么会退回来这么远,我能感知到那颗水草,我们离着它竟然有二十多丈远!” “方兄?”虎子和木子云盯向了方天慕,虎子接着说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海底在移动”方天慕冷道,“我一直在留意海浪,总是觉得不对劲,刚刚彻底想通了,这表面上普通的海面,其实有上下两层海浪,上面的这层非常的薄,是往前面推动的,我们的船能够静止,或者说向前行驶,都靠着这层海浪。” “那下面那层呢?”铃铛急忙问道:“在往后推?” 嘭!海面上激起了一阵水花,原来是木子云将一团烈火打入了海中,这团烈火并没有立即被水熄灭,而是保存了一段时间,刚进入海面时,是向前移动的,表明了海浪的方向,等到了足够深时,剩余的火焰突然被强劲的力道拉向了后方,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真让你说对了!”木子云忧虑道:“这最上层的海浪的确薄,差不多刚好承载起我们的船,下层的海水不是海浪,而是暗流了,流动的很汹涌” 木子云闭上眼睛沉思许久后,开口说道:“这就好比两个叠放在水面的圆盘,向着相反的方向转动,但是这两个圆盘是互不接触的,接触到的,是它们在转动过程中各自带起的水流。” 木子云一拍手连说了两个对,接着指着海底说道:“底下的圆盘转速虽然快,但两个不同转速的水流互相影响的效果要小上许多,恰好,这两个水流力道互相抵过,让上面浮动着的物什能够保持一个平衡的状态,但这种平衡是极为勉强的平衡,底下的水流很大限度上的要压制着上面的水流,所以在力量的临界点上,我们向前划船,相当于给了上面一层海流一股助推力,但这股力量无法改变上层海流被压制的局面,相反,我们若是在平衡的临界点给了下层海流一股助力,会瞬间令平衡剧烈崩塌,所以我们才退回来这么远,而前进时,却是一寸一寸的走着的。” “那圆盘指的是...”风筝问完后,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木子云面色凝重的说道:“是大陆,海面上的和海底的两块大陆,在朝着相反的方向移动,颛王旭那家伙或许真的说对了,别的土地不清楚,但曾经的广琅琉璃岛,也就是现在的东大陆和兽封大陆,正像是以一种板块的形式存在着的” “我有一个疑问”风筝指着水草的位置说道:“如果上下真有两层相反方向的海流的话,为什么那颗水草会那般完好的浮在那里呢?” “走!划船,动起来,去水草那里看看!”虎子指挥着众人,各自使力,一寸寸地将船划回了原来的位置,他们都见到了那颗水草,有些发黑的绿,应该是海中的微细的漂浮物附在了其表面,那水草动的很安逸,浮动的方向也没有规律,仿佛它正处于一片平静的湖泊之中。 “你再试试这里”方天慕冷道。木子云当即甩下去一团火焰,那火焰落水时声音沉闷,并没有发生前后扭曲,而是缓缓的沉入了海底。 “这里没有海流!”木子云唏嘘一声,满头雾水的说道,“这种现象我闻所未闻,大海原来有这么多诡异的事情” “我们这一寸寸地前行,也不知多久能够见到陆地,往后走,很有可能会被推到极远处而停不下来,最糟糕的是,现在我们已经对方向感模糊了,一旦到了晚上还没有出现星辰或者别的参照物,我们或许就要彻底迷失了。”虎子要拿个主意,他见着众人神情都有些慌乱,咳了两声,拿起脚边的三棱天石锤敲了敲船栏,说道:“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样吧,我就顺着这颗水草沉下去观察一下情况,若是没有解决办法,反正我们带的干粮足够多,就一寸寸地往前走吧!” “虎子你别莽撞!”铃铛拉住虎子的胳膊,说道:“我们先探探深浅,验验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说吧,铃铛拿出了自己巴掌大的小弓,拉动弦后,从中飞出来一只魂鼠,铃铛将钟人境界的魔能注入到魂鼠身上,使其完成进化,成为通体黑面的魔鼠,魔鼠跳到海中一触水便成了水鼠状态(类似于水懒,模样要贼一些) 那魔鼠沿着水草往下沉去,十几息后便没了踪影,众人在船上足足等了一个时辰,结果还是不见那魔鼠上来,木子云询问铃铛是否魔鼠能量已经消失,铃铛摇头回道:“魔鼠还在,我与它还在进行着能量传输,只不过,那魔鼠与我的距离一直在拉远,好像还没到底呢!” “一个时辰了,还没见底,这海是有多深啊” “等等!它不动了!”铃铛大叫道,接着她紧闭上了双眼,仔细感知着魔鼠传输回来的知觉,“它好像遇到了什么东西?好像处在紧绷的御敌状态,额呀,它好像跟什么东西打起来了”铃铛刚说完,就怔住了,冷吸了口气,睁开眼说道:“魔鼠没了,被消灭了!太快了吧,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对方是活物吗?” “应该是的,而且很强,瞬间就把我的魔鼠解决了。” 噗...啾...身旁突然传来的怪异的声音,就在众人的耳旁,木子云刹那间凝聚出雷枪,而方天慕也瞬间抽出了红刀影。紧张兮兮的转过身后,众人见到离得他们只有半丈远的船栏上,躺着一个怪物。 “啊呀!”铃铛和风筝被吓了一跳。木子云皱眉急道:“嘁,这就来了吗?这是海底下的东西吗?” “木子云!”虎子忽然叫道:“这是不是海怪,给我们引路,又把我们送回东大陆的海怪?” “咦?”木子云仔细的掂量了下面前这怪物,说道:“真是,难道这些家伙原先是待在海底的?” 噗....啾啾..别看那海怪生的‘五大三粗’,但声音却显得极为稚嫩,它用尖尖的嘴巴一遍遍的指向有水草的海面。 铃铛说道:“他是想让我们跳海吗?” “好像是这个意思,喂!”木子云竟然跟怪物说起了话,“你的意思,我们不清楚,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方天慕一直保持着紧绷的状态,他心中想着这海怪的能量与曾经海上的能量面很相似,但为什么我会觉察不到它的靠近呢?但凡是能量,我都不应该会觉察不到吧。 噗...啾!那海怪有些急了,扭身跳回了海中,游到那水草边,用嘴做着拔的动作。 “哦!它是要我们把这颗草拔出来!” 那海怪似乎听得懂人话,不断的点着头。 “嘁,还真是成精了”木子云从船舱旁的木箱中,取出一串粗麻绳,走到船栏边,说道:“按它说的做做试试,反正它帮了我两次,我也不怕它害我!”说罢,他就甩出了绳子,缠在了那根水草之上。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四十八章 濒死的方天慕 - 阴阳石 - 南觉 “拔不动啊!快来帮忙”木子云身子快后倾到了甲板上,那海水中的草纹丝不动,虎子走到木子云背后拽住绳子,背在肩上朝后面迈开步子,剩下的人也陆续加入了进来,这是一场人与自然的较量。 那海怪游在水草旁边,虽然模样十分焦急,却始终离着草有一段的距离,几次想用嘴帮大伙拔草,最终都忍住了。 “动了动了!”铃铛叫嚷道:“加把劲啊,马上就拔动了!” 几息后,众人被突然晃到了地上,对面的力道消失不见,看来水草已经被拔出了根,木子云最快爬了起来,来到船栏边,去观察海中的情况,“咦?海怪呢?这才一会儿功夫,怎么就没影了?喂,小子!你能感知到它吗?” 方天慕摇头冷道:“一瞬间从有到无,我找不到它的能量” 咕噜噜... “什么声音?” 咚咚咚.... “真的?什么声音啊?” “啊呀!”众人叫出了声,他们所乘坐的船,没缘由的剧烈摇晃了起来,动作幅度之大,差点将几人甩飞出去,虎子双手抱在船栏上,大呼道:“都抓紧喽,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要是待会情况不妙,我们弃船,不要迟疑!” 哗啦啦,令众人没想到的是,起先只是左右摇晃的船,现在变成上下前后摇晃了,船尾忽的抬高了很高的角度,船上的人和物什都滑落向了船头,“快看!是旋涡!”他们拔掉的水草,似乎是什么奇术的启动引子,或是某个规则的开启通道,水草已经无用,飘到了别处,而它原先所处的狭窄海域,竟然出现了高速转动的漩涡,整艘大船已经垂直竖立在漩涡上了。 “快弃船!”虎子话音刚落,木子云就近抓起了方天慕和铃铛,虎子也回头扛起了风筝,五人向上腾起了脚,还没飞出几尺,那个起先消失了的海怪,诡异地又不知从什么地方蹦出来了,它张开嘴吐出些许白沫,造出来一个大气泡,刚好包裹在了船身,别看这气泡柔软非常,木子云和虎子撞破脑袋也出不去,方天慕恼了,扭身落到船头,握着黑刀就要劈出去,正此时,大船噗嗤一声没了影,速度之快犹如电光,真不知那漩涡有多大的吸力。 五人愣了,刚刚还在亮堂堂的白昼之中,一瞬间就进了黑漆漆的海底,大船头朝着,沿着一条直线游行着,仿佛有了生命。他们并不知道船已经沉下来多少丈,所以不敢贸然的去打破包裹船的气泡,超过了百丈深的海水,可以将他们压成饼了。 “小木,我好害怕!”船里船外都黑得吓人,能听到的,只有外面的水声和里面的呼吸声。铃铛紧抱着木子云的胳膊,虽然极力在忍,但身子还在轻微的发抖,不仅仅是因为恐惧,也因为越往深处,海水的温度就越低,不出意料的话,几人的眉毛上都已经结霜了。 木子云手指点到铃铛的额头,沿着她的鼻子向下一划,呼..指头上点燃了火星,两人的脸也就显现了出来,铃铛冷得直哆嗦,见着木子云的脸后,心中的恐惧和不安减少了许多。 “灭了!”方天慕忽然急喝道。木子云刚好在此时,发现那微弱火光映照出来的软气泡外,有一颗珠子,太美了,但只是暂时的,因为木子云立即发现,这半艘船大的珠子,竟然是一颗眼睛。 “怪物啊!”风筝在后面叫出了声,虎子立即捂上了她的嘴。 木子云立即熄灭了火,方天慕低沉中带着些许恐慌,声音压得十分低,他说道:“别出声,放慢呼吸!”众人甚至屏住了气,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们万分忐忑,又因对外面的情况不甚了解而感到有些急躁。 轰! “啊!”“呀!”有庞然大物撞上了他们的船,船身发生了大震荡,,由于船是竖直向下游行的,所以他们在船中一齐滚到了船头,身体叠成了堆,稳定下来后,他们最先去做的就是安静下来,去听有没有流水声,没有,那么包裹船身的气泡还没有消失。 “不会....不会再来吧!”木子云堵住铃铛的嘴,将她揽在怀中。他的心里也非常的恐惧,死亡的念头,又在他脑海中浮现。 轰! “啊!” 船是从右侧受到的撞击,几人先是被撞在了右边船栏上,接着被晃飞撞在了左侧船栏,方天慕直接将船栏撞断了,拍在那软气泡上,软气泡是有弹性的,方天慕压着气泡凸出去好几丈才停了下来,似乎是拍在了什么东西上,一摸坚硬无比且冷似寒冰,接着那东西挪开了。 方天慕顿觉要糟糕,无奈他不会飞,而那软气泡又无法借力,根本回不去,只得回头朝着黑暗中的几人大喊道:“接住我!”话音刚落,方天慕遭受了一记猛烈的撞击。木子云刚听到方天慕的叫喊,就放下了铃铛,往上跳起,闪出一瞬的电光来照明,找寻方天慕的位置,嘭!他接住了飞来的方天慕,但情况却相当不容乐观。 虎子抓住了木子云的脚,才使他没有飞出去,当两人落下来时,虎子在黑暗中摸索着两人的身体,“木子云?你还好吗?木子云?” “别,别动!”沉寂中飘出了木子云吃力拧紧的声音,“断了!” “你骨头断了?”虎子焦急的问道。 “没,是...是他..他脊骨断了!” “你们怎么样了?我带了药,先救人,臭家伙,你死了吗?快造出光来!”风筝簌簌的掏着自己的包裹,拿出了许多瓶瓶罐罐。 呼...木子云吐出来一团火焰,将船内照亮。 “呃...”风筝手中的药瓶摔落了下去。 “天啊,慕哥!”铃铛都变了声,一下子哭了出来,方天慕的样子实在是太惨,脸因为剧痛而变了形,五官都浸染在血水里,神志已经没有了,腹部有一条红痕,向两边喷着血花。 “他..他后面断了”木子云因为刚才的撞击,也受伤严重,嘴角一直在向外流血,“快,快想办法救他!” “什么办法啊!呜呜...”铃铛哭成了泪人。 嗡....嗡....方天慕手中还紧握着黑刀,此刻,黑刀在阵阵闪着光芒,散发出一种慌乱的气息,似乎它也能感知到主人生命的逝去。风筝拿着一个个瓶罐,鼻头一酸,也掉下了泪,哽咽的说道:“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方兄!”虎子抓着方天慕的手,头磕了下去,“是我害了你!啊!可恶啊!” “沙...唔....” “嘘!他在说话!”木子云叫住了他们,将耳朵附到方天慕嘴边。“我...我听不清...不对?是?是在说救我吗?” “慕哥!”铃铛哭得更加心痛,轰!大船再次的晃荡了起来,几人被甩离了船。 “慕哥!”“啊呀!”方天慕和木子云被重重的摔回了甲板上,木子云都狂吐了几口急血,更别说濒死的方天慕了,他的情况太糟糕了,几人甚至已经开始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了。 “小子,我救你!我知道,我肯定救你!”木子云脑海中疯狂地寻找一切能够救人的法子,他从背后用身子垫着方天慕,双手将他抱住,不停地在其耳边,说道:“我找着法子了,这就在救你,你别死,坚持住,再坚持一会儿,一会儿你就活了!” 哪有什么法子啊?广琅琉璃岛没有湖州的制药能力,身边四个人,没有一个是擅长医术的,木子云想着想着眼睛就红了,他抚摸着方天慕的胸膛,不再说话了,悲痛的淌下了两行泪。 正此时,他见到了闪烁着幽暗光芒的黑刀,蓦地想起了个法子。他在方天慕的耳边大喊道:“小子!你不是能吞人能量吗?来吧,尽情吞吧!小爷今天把命给你了!”说罢,木子云撬开了方天慕的牙,将自己的手腕塞了进去,许久也不见得方天慕回应,木子云用牙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另一只手腕,将血滴到了黑刀鞘上,血水刚落在黑刀上便化成了淡色的血雾,方天慕的嘴唇抖了一下,紧接着,两排牙齿无力的咬了下去。 “额!”木子云痛苦的仰着头,他的神情一下子憔悴了太多,面上青筋暴露,皮肤干瘪下来,继而浑身发颤,最终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了,能量快速的被吞噬干净。 “小木,你会死的!”铃铛抓着木子云的胳膊,奋力的向外拉,不料,方天慕似乎是抓着了个救命稻草,拼命的在吞噬着木子云剩余的能量,很快,心脏中的火能与雷能开始流失了,这就意味着接下来被吞噬的,将是木子云用来存活的基础能量,那些能量不用见底,只要少了三分就会要人命。 “木子云!”“臭家伙!”木子云已经听不到声音了,虚弱的十分可怕,而方天慕像垂死挣扎的饿兽,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铃铛扑在方天慕身上,大哭道:“慕哥,那是小木啊,是木子云啊,你不要杀了他,求求你了!求求你了!”蓦地,方天慕打了个颤,他惊愕而又痛苦,嘴边或许就是让他活下去的希望,然而代价是木子云的生命。 他又咬住了,这是他的本能,但他却又强行忍住了自己的活下去的欲望,噗!方天慕吐出了木子云的手腕,木子云倒在船栏上,像个死人一样无声无息。 “小木”铃铛摇晃着木子云的身子,轰!大船又被撞击了,可怕的是,几人听到了十分微弱,却能够入耳的摩擦声音,软气泡莫非要撑不住了! “虎子!快让船变重”风筝大呼道。 虎子立即将船加重了百倍,他们下落的速度更快了,“小木...慕哥..”铃铛望着两个垂死挣扎的伙伴,心里痛如刀绞,她痛哭起身,将手腕伸到了方天慕的嘴边,将木子云的头抱在了怀中,轻轻地说道:“慕哥,吸我的吧!” “等等!”风筝抓回了铃铛的手,“你别做傻事” “没事,我不能眼看着慕哥死去啊” “你的能量是魔能不是吗?你自己都控制不住,方少侠现在很虚弱,不一定能控制住,搞不好会更糟糕!” “那你说怎么办”铃铛绝望的哽咽道。 “吸我的!”风筝利索的将手腕送进了方天慕的嘴中。 “风筝姐姐!你不要!”铃铛惊叫道。“风小姐”虎子抓住了风筝的胳膊,急道:“我可以,不用你啊!” “没事,虎子你的能量太少,一不小心就会丢了命,别害怕,我....我自小能量就多,真的...才不像这个臭家伙这么没用!”风筝幽幽的忘了眼木子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意味深长的露出了个笑容,接着对方天慕说道:“方少侠,快吸吧,要不你就没命了!” 方天慕一口咬了下去,再也不顾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四十九章 特别篇兽神传3——欲望 - 阴阳石 - 南觉 时间:十八年前(风筝,铃铛,木子云,方天慕,祥同岁) 地点:广琅琉璃岛——浔将郭——汪图 “哎呀呀,今晚闷得要人命啊!”一个老汉闯进了风家大门,脸上的汗已经积成了水流,身上完全湿透了,“风老二,你家儿媳生了没啊?” “还没呢,真是要了命了!”风老汉在屋里焦急的踱着步子,一会就停下来恼道:“产婆昨就说要生了,到现在也没见个影!” “别着急,那几个家生的早,一水的大姑娘!你这个生的费劲,应该是个小子!” 风老汉一下子停了下来,连说了三个对,“晚点生的好,费力生的好,得生个带把的出来,好接我风家的香火!”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两个老汉忽的觉得胸口发堵,一齐的蹲到了地上,两人憋得脸通红,肺里缺了一口气,如何也补不进去。风老汉吃力的推开了门,不料外面比屋里还闷。 “有天灾啊,瞧着天气,就算不在咱们广琅琉璃岛,也应该在别处,这鬼天压得人喘不过气,是什么妖魔鬼怪降世了吗?” “你还别说,真是怪天”风老汉佝偻着身子,“白天还好好地,天上拢共飘着三四片云,谁知到了晚上,连个星星都见不着,准是什么地方生出了恶鬼” 就在之后的一刹那,两人的心跳停滞了一息,之后是漫长的无声无息的压抑和折磨,定是有妖魔现世了,他们这些个凡人,就要被吞噬了! “哇!”内屋传来了一声啼哭,也正是这声啼哭,让外屋的两个老汉卸去了全部的压力,心跳恢复了正常,呼吸也顺畅了许多,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风老汉怔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后,赶忙朝着屋里喊道:“男娃女娃啊!” “女娃!” “啊!”风老汉一巴掌拍到自己脑门上。 “哈哈哈,风老二,你这走霉运了!行了,我去看下一家了!”那老汉垫着脚跑了。风老汉懊恼的摔关了门,里屋也不进去了。 时间:十三年前 地点:广琅琉璃岛——浔将郭——汪图 “爷爷,娘亲为什么会死?”五岁的她还没有明白死亡究竟是什么东西,只是不懂得,为什么娘亲会死了?而死了,为什么就再也见不到了。 “你娘亲是等死的,等他的丈夫,我的儿子,也就是你的爹爹” “那爹爹呢?爹爹死了吗?” “不知道....大概死了吧!” “死了之后呢?为什么娘亲和爹爹都不见了,我想娘亲...” 风老汉捡起了一棵枯黄的叶子,哀叹了一口气,说道:“想也无用啊,你看看这颗叶子,它生命到头了,活不下去了,就该死了,死了就消失了,什么都没有。” “可我...我想让它活,它活着好看,娘亲活着也好看。” “没用的”风老汉一个人弯着身子,慢慢的走回了屋子。 她一个人蹲在地上,捡起被爷爷扔掉的枯黄叶子,“咦?为什么叶子活不下去了?我不要它死,娘亲,死了该怎么活呢?我想让你们活,呜呜....你们再出来该多好!叶子,叶子,你快活过来!我想让你活,呜呜...” 那枯黄的叶子,不知何时已在她的手中变得绿如翠玉,“呜呜...娘亲,我想你活下来!” “老....老爷!”有人敲起风老汉的房间门。 风老汉沉冷地说道:“喊什么喊!又怎么了了!” “院里!咱院里变成了一片花园!” “啥?” 时间:四年前 地点:广琅琉璃岛——浔将郭——百屈城 “爷爷,是不是我到了年纪,也要像那些姐姐一样,成为寡妇” “是!但不丢人,你会是英雄的家属,跟着沾光哩。” “跟娘亲一样,等一辈子男人,然后去死吗?” “不光荣吗?”风老汉冷说道,随后,望向了自己的孙女,低下了眼帘,叹息道:“孩子,这...这是咱们世世代代的习俗,不,不是习俗,是责任!那些个勇士是为了伟大的信念死去的,我们该为他们骄傲。” “那女人呢?就该因为他们的信念,而孤独终老吗?” “不是他们的信念,是我们的,无论男女,汪图城都是无所畏惧的,哦对了,今天不急着回家,先带你去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她被爷爷带到了一处山野,那片山开满了鲜花,对于这个十四岁年纪的女孩来说,宛如梦境一般美丽,她扑倒在花丛中,打着滚,那些被压弯压扁的鲜花,总会在她离开后恢复原状。 风老汉在一旁低声自语道:“这孩子怎么会拥有这样的能力啊,难道是天赐奇技吗?可不能让人知晓了,不然....” 眨眼间,她已经跑出了好远,许久之后,她有些倦了,就坐在小山丘上,坐在百花丛中,双手支着下巴,陷入了少女的思绪。 “才不要像那些女孩子一样呢!什么荣耀啊,什么信念啊,全是胡说八道,如果是我...嗯...一定要找个很高,很高,很高的大英雄!呸呸呸,才不要大英雄,大英雄死得才快哩,嗯?那就找个普通的?切!我都不普通,凭什么他要普通,不行!啊呀,会碰见个什么家伙呢?想要长大,想要...嗯...” 她正出着神,是飘来的几颗腐朽的花瓣,将她点醒,现在的季节,花怎么会凋零呢?咦?那是谁? 那是她第一次与祥见面.... “他好奇怪!为什么他身旁的花都凋零了呢?他是魔鬼,呀!”她想要逃离,却感受不到一丝的恐惧,她全然没有发觉,她坐的的更加卖力了,双腿更加稳定了,她在想什么?她在想快走啊,这是个怪物,可是她的心,却在没有做任何反应的情况下,将她牢牢地绑在了原地。 “你..你叫什么?” 天啊,我怎么能跟他说话!我竟然还笑着,他模样好吓人,他要杀了我吗? “西...西...祥!” 啊,他吼我,他果然是个魔鬼,诶?不对,他刚刚是说祥吗?是吧.. “我叫风筝!啊,来了爷爷!我要走了,再见!” 她急匆匆的跑了,不敢回头,似乎那个家伙没有追赶自己,呼...松了口气... 时间:三年前 地点:广琅琉璃岛——浔将郭——汪图 “我好...好痛苦!”她突然倒在地上打滚,将丫鬟吓了一跳,“我喘不上气了!啊!” “筝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咋了!”风老汉抓住她的肩膀,“你哪里痛!快跟爷爷说啊!” “爷爷,我,我好害怕!” “害怕?谁伤着你了?” “不....我,我心里好痛!不知道...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折磨我” “你身体里有东西啊!哪里!” “不是”她哭丧道:“不在这里,不知道在哪里,不在广琅琉璃岛,他觉醒了,他忽然爆发了,我好害怕!” “谁?你说的是谁?” “不知道,不知道!”她绝望的摇着头,她或许根本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但这一阵阵的心悸,宛如死神用镰刀在刮着她的脖颈,好可怕,是什么东西在威胁着她。“啊!”她撞开了门,朝着山上跑去。 “筝儿!”风老汉紧跟其后。 她跑过的地方,所有的草木开始疯狂的增长,她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觉醒,它就要窜出来了,或者已经窜出来了。大量的树根从地底钻出,将风老汉挡在了远处,她跑了一里地到了山上,期间,创造了一片茂密的森林。 她一直在发抖,害怕着远方的东西,也恐惧着自己的能量。一只手颤颤的碰了碰她的袖子,她惊叫了一声,转回了头。 “祥!啊...”她哭泣着抱住祥的脖子,“我好害怕,我要死了!” “什.........么!”祥的样子仿佛是世界末日,“你.......不能死!不....不...” “我不知道远方有什么东西在产生,但那东西会杀了我!” 祥松了口气,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保...护...你,你...死不了!” “嗯!” 时间:半年前 地点:广琅琉璃岛——浔将郭——汪图 “好臭啊!”她今天在回家的途中,闻到了一股恶臭,真是臭到她晕厥,那股臭味竟然还会移动,难道是一个人?什么人啊,竟然这么臭! 回到了家中,刚坐下来,拾起篮子里的菜,就听见爷爷幽幽说道:“筝儿,那个勇士可又派人来问了。” “勇士!勇士!勇士!爷爷就知道个勇士,干脆把孙女煮了,切成几块分给他们吃了好了!哼!” “我就是说说,嘿嘿,也没别的意思。” “呕!” “咋了?筝儿?你怀孕啦!”风老汉惶恐吼道。 “爷爷,你瞎说什么呢!我是闻见臭味恶心的!” “哦...那就好!” “....”她忽的感觉不妙,那股臭味越来越近,蓦地她怔住了身子,缓缓的转了回来,刚好,与那双眼睛对到了一起。 “他是谁?好...好臭啊!他跟踪我,看他干干净净的,怎么身上味道这么大?咦?为什么我这么厌恶他呢?他?我怎么了,我竟然有了可怕的念头”她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念头,尽管这个念头原本应该与她有多么的遥远,但是这一刻却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想废了他!让他垂死挣扎也好,半死不活也好,只要让他受伤,让他绝望,自己就会安心,就会舒畅。 但是在邪恶念头的一瞬后,她发觉自己已经无法挪开自己的眼睛,她深深地陷入了那双眸子之中,无法自拔,这种感觉是隐藏在雾里的,不,还不够,还要蒙上一层纱,绕上一圈的布,总之,若要静静地与之目光相对,太难得,太辛苦了。 她——风筝——欲望 (以下是并不是她的陈述,而是她内心深处的陈述) 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死亡,并不是在娘亲死去的那天,其实,我早就经历过了,花会死去,草也会死去,小小心里早就有了一个那样的念头——万物,都是会死去的啊。 我不想让花死去,因为我能感受到花想要活下去的欲望,我说不清楚,为什么每颗草,每朵花的感受会不断的反在应我的心里,甚至娘亲的死去都无法让我流出眼泪,因为每时每刻,花儿都在向我哭诉,它们不想死,是啊,我很清楚,可死亡,究竟代表了什么呢? 而当我意识到,活下去的欲望,并不是花儿的,而是我的,我万分的羞愧,因为我正在活着,却又在渴望活着,而花儿,草儿,却已经死了。 我的欲望实现了,我能让种子发芽,能让枯叶恢复稚嫩,在日复一日的哭泣声中,我听到了一丝欢快的笑声,那是谁的?花的?草的?还是我的?真想将娘亲也恢复生命呢,可我仿佛怎么努力也做不到,或者说,其实,我的欲望里根本没有这个坚定的念头。 长大了,爷爷告诉我要嫁人了。 我不要,我要娶人,我要娶个男人,让他等我一辈子,什么高大,什么普通,我根本不在乎,只是有一种欲望,想让男人也感受到女人的绝望。其实,我很孤独,我的朋友都有着不可动摇的信仰,她们或许已经挺起了大肚子,她们开心而又‘诡异’的笑着,之所以用‘诡异’来形容,是因为我觉得她们已经没有了人性了,我不明白那个肚子真的会让她们幸福到发疯吗? 我显得格格不入,我是汪图人吗?真希望我是,或者我不是。 那天,我遇见了祥,我欣喜极了,胡说!我怎么可能想要逃,我的双腿都兴奋的打颤了,我第一次在别人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花会在他身边死去?有什么关系,我再让它们活起来就好了!我有一种欲望,好难为情,好希望他能永远守护在我身旁,似乎他愿意,啊,男人,不,他才算是真正的男人。 当我心悸时,我感觉天都要塌了,我很清楚,远方的那个东西,是一个人,尽管远隔千里,我依然能感受到他的绝望,他的死寂,好可怜,他做了什么?或者遭遇了什么?奇怪,明明跟我没有关系,明明没有跟他见过面,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的痛,为一个陌生的?可怕的家伙心痛吗?我有一种欲望,我希望能见到他,虽然我很害怕,但是...我希望他能活下去。 当我真正见到他时,我无法保持平静,他叫木子云,真是个混账家伙,他这里不对,那里不对,什么都不对,臭的要命,天啊,他怎么能这么臭呢!可我一刻也不能见不到他,他就烙在我心头了,成了一块疤痕,我没办法将他去除,也没办法将自己治愈,我恨他,与生俱来的恨,他怎么还不死?为什么不死?他应该早死,全家,全世界与他有关的,都应该死!我有一种欲望,他要立刻死去,他不死,我活不了了,我时时刻刻都在念着他,他就是一把没有柄的刀,我握住哪里都会受伤。 可是,好奇怪,我同时又产生了另一种欲望,他不能死在别处,不能死在别人手里,只有我能杀他 ,他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混蛋,那股魔能曾经差点要了他的命,谁允许的!我很愤怒,我在他的心脏旁边留了一颗种子,也种下了我的心。我觉得不对的时候,会想出各种理由去救他,海里也好,地上也罢,我的种子总能发挥作用,他就被我紧紧地攥在手心里,我可以随时杀了他,也可以随时救他,怎么能救他呢?我这是为了将来杀他,才留下的! 可是,我的恨意没有削减,却萌生出了其他的感觉,那是什么感觉?走在他身边,我竟然不知羞耻的在品味着滋味,真是下流,我竟然渴望能与这个臭家伙待在一起,我知道这是不对的,这一定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在作怪。他救了我,他吼着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对他而言,我的生命是属于他的,他认为的恰好与我认为的相同,为什么我会这么的开心!呸!我依旧在厌恶他,我可以十分确定,直至今日,我依旧恨不得他能立即死去,但另一种感觉也越发的在生长,他去死好了,但要死在我怀里,要经过我的同意。 我压抑着自己最不想面对的那股欲望——爱情? 可笑,怎么可能,我感觉不到丝毫爱情的味道,我可以断定,他也绝对不会爱我,至少,现在不会。可为什么,我们彼此,都在偷偷履行着爱情的职责呢?难道连爱情,都能够命中注定吗? 作者的话:时隔多日,兽神传终于又更新了,这回轮到了风筝,其实,不论是风筝,祥,还是木子云,都无法用一章,或者一次机会来讲述完的,他们每个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感情和内心,木子云还好,因为第一卷就是以他为中心来展开的,或是读下来,对他的了解要比其他人多的多,南觉只想说,不是每个角色的表面就一定是表面,或许是虚假,或许就是内里,需要我们一起来慢慢发掘。方天慕和铃铛?这两个家伙的故事,还要很久才能讲到哦,相信南觉,他们两个的故事,可是十分精彩的!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五十章 临终遗言 - 阴阳石 - 南觉 “风小姐,你感觉如何啊?” “我没事”风筝微闭着双眼,她的面容并不紧张,露出个微笑来,说道:“还可以再坚持一会儿。” 铃铛一边用手安抚着木子云,一边时刻注意着风筝的情况,她不由得叹道:“姐姐,你的能量好多啊,小木一下子就被吞噬完了呢。” “呵,我自小能量就多,却没什么用处,呃...”风筝咬了下嘴唇,看来她的能量也即将到头了,“爷爷让我不能声张,也不许我在外人面前使用能力” “慕,慕哥!” 真是奇迹,方天慕在吞噬风筝能量的期间,渐渐恢复了神志,不仅如此,他腹部的伤痕已经不再淌血,并且,脊骨的断裂处正在复原,这时,风筝的神情开始显露出了痛苦,她已经坚持不住了。 几息后,方天慕松开了口,风筝朝着一边倒了下去。 “方兄,你感觉...” 轰!虎子还未说完,大船再次的受到了撞击,他们牢牢地抓紧了船栏,免得自己再飞出去,方天慕已然能够说话了,他盯着风筝,低沉地说道:“多谢” 风筝勾了勾嘴角,回道:“方少侠无事便好。” “慕哥,你感觉怎么样?” “致命伤已经恢复”方天慕疑惑地盯着风筝,冷道:“你的能量,似乎带着生机,我并不是靠能量恢复的,而是靠你的能力恢复的,这是你独有的吗?” “或许是吧,我可以令枯花恢复嫩绿,大致有恢复生机的本事吧。”风筝隐晦的说着,似乎不想将话说透。 “原来如此”铃铛喜极而泣道:“多亏姐姐你了,要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该如何救慕哥。” “谢天谢地!”虎子擦了擦汗。 方天慕身上的疼痛感依旧在反复,他摇头冷道:“我感知着气泡的能量,它接下来撑不住两次撞击,第二次多半会破”话音刚落,轰的一声,大船再度被不明物什撞到,众人能清晰的听见气泡发出的铮铮声音。 “呃...”木子云喉咙里像是被什么杂物堵住了,痒痒的,难受的很。 “小木,你醒啦!能活动吗?” “他...”木子云躺在铃铛怀里,一睁眼便见到了方天慕,不由得一怔,目光从上往下打量了方天慕的情况,接着哼笑了声,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能量救了这家伙的命,如此一来,他便欠自己的大人情了。“我说...到哪了!” “不知道啊!”虎子恼道,“再被撞一次,这软气泡就裂了!” “不是裂了,是没了!”木子云爬不起身子,只好枕在了铃铛的胸口,接着说道:“这气膜是软的,有一个裂缝,就会彻底的粉碎,我们应该到了很深的地方,海水会直接将我们碾碎的。” “也不知道要落到哪里”风筝叹惋道,“有个方向也好啊。” 外面漆黑一片,众人的心里从刚刚的欣喜再次跌落进了死寂,“虎子,给船增重吧。” “没用的”虎子失望的回道:“开始还有些用处,现在无论我怎么加重,船降落的速度都不再发生变化了,呵呵,我们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别那么悲观!”铃铛做出个笑脸,“这个气泡还能坚持一回呢,说不准,我们马上就到底了” “底?海底会没有水吗?”是啊,众人现在才想到这个荒诞的问题,他们一开始就做了个愚蠢的决定,且不说他们的船会停在何处,最终都会是在海里,既然是在海里,他们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吗? 连铃铛也没了精神,低下头,将下巴放在木子云的头顶,“喂,小木” “干嘛!”木子云声音很虚弱。 “反正快要死了,你划个火出来,让我再看看大家的脸” 木子云咯咯咯的笑出了声,“你这丫头!”笑声停止后,几人都在默默等待着,木子云长叹了口气,打了个响指,软气泡中,出现了一个个火球,所有的角落都被光芒填满。不约而同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意,连一向冷冰冰的方天慕,眉毛都稍稍有些翘,他的那张嘴轻微的抽搐着,你当然看不出来他是在笑,但一定要知道,他已经尽力了。 “喂,你不低头看看我啊!”木子云笑着对铃铛说道。 “不看...才不看你呢!”铃铛搂着木子云的手臂收的更紧了,一滴泪沿着她的脸颊,滑到了木子云的眼睛旁边。木子云的心中,升起了一丝痛意,这股感觉,当年在他望着一个拿着宝剑,身上淌血的女孩时曾经出现过。 “那就看外面,死都要死了,得要看看外面是什么东西吧。”木子云又打了声响指i,火球的光芒变得十分耀眼,黑暗而神秘莫测的海底世界,这一刻映入了五人的眼帘。 你是否能想象出来这样的一幅画面,你见不到水,或者说,你感受不到水的波动,千奇百怪的鱼类?蛇类?或是蟹类等等等等,无规律的游荡着,它们个个拥有着“巨人的身姿”,连漂浮在其中的水草,亦或是珊瑚模样的石头,都是那样大的离奇,真是令人怀疑,在没有光的海底,它们为何还需要眼睛? 许多庞然大物都围绕在大船周围,它们应该搞不清楚这艘船是个什么东西,只是新奇的东西,就会让它们变得兴奋。看样子,很快大船就要再次遭受到撞击了。 “能够结识大家,我很满足!”虎子躺了下来,枕着自己的胳膊。 方天慕坐在船栏上(船是垂直向下的),背靠着甲板,将黑刀抱在怀里,风筝则是侧靠着甲板。 风筝玩笑的哀叹了一声,说道:“哎,刚跟大家出海,还以为能看看那大千世界,没想到,这么快就走到尽头了!只希望祥不要来找我,希望他不要出事!” “虎子..” “嗯?” “有时候,我会梦到以前的许多事”木子云面带微笑,回忆着美好的过去。“梦到自己变成了一棵树,你知道吗?真的是一棵树,就在青山峰,在我们经常碰头的地方,我就在那里,看着一代又一代的孩子,学着我们当年学过的身法,我发现自己动不了,说不出话,但一切都真的可怕。” “那是因为我们没有完全消失啊,青山峰的家人们还记着我们呢!诶?你记不记得了,李牧的表妹差点与你结成良缘了?” “啊?什么时候!”铃铛忽的低下头瞪住了木子云,狠狠地掐住了他的鼻子,嗔怒道:“就你这模样,难道还有风流债?” “有呢!”虎子大笑道:“李牧的表妹,还有落叶宗?不对,是什么宗来着,呵”虎子笑出了泪,“瞧我都忘了,是叫小红娘吧,还有一个痴情的,说要等他十年的,叫做婉敏。” “花心大萝卜!”铃铛骂道。 “我花心的很,但每一个中意我的”木子云摸着自己的鼻子,“虎子倒是痴情啊,从小到大都喜欢大姐一个,诶?你说,大姐成亲了没?” “不知道” “猜猜” “不想猜,呵呵...希望结了吧,有生之年若是仅仅能让我再见她一面,我宁愿立刻去死了。”虎子出了神,众人不再讲话,许久后,虎子大笑着说道:“说这就没趣了,诶?铃铛,你不跟大伙交个实底啊!” “嗯?交什么底?” “你不说说,自己的名字?起码让我们知道你叫什么吧!” “啥?”木子云撑起了身子,瞪着铃铛,“你不叫铃铛?你叫啥?” “嘻,就不告诉你,急死你!”铃铛笑的很勉强,看来是有难言之隐,“嗯....叫什么不怎么重要,跟大家在一起,我很快乐,就叫铃铛,不是很好吗?” 这时,一条大物撞了过来,所有的人都闭上了眼睛,来迎接这死亡的时刻,木子云枕在铃铛的胸脯上,双手紧紧地揽着铃铛的腰,他怕死!死亡可以划破他的伪装,他怕的甚至不敢呼吸,好在,他不孤独,在死亡的路上,他有伙伴。 轰! 耳边传来的继续是铮铮的声音,但这次有些尖,过了很久,停滞的呼吸又响起了声音,他们睁开了眼睛,原来,这软气泡又承受住了一次撞击,但已经完全变了形,也不在柔软,而是变成了玻璃一般的材质,上面出现了几条裂纹,并且还在继续增加。 几人看了看彼此,噗嗤一声,大都笑了出来,铃铛笑着笑着,皱起了眉头,冷吸了几口气,低头一看,脸蹭的红透了,只见木子云隔着衣服咬住了她的一只白兔,眼睛紧紧地闭着,表情十分狰狞。铃铛羞恼的拍了木子云的脑袋,恨骂道:“坏蛋!你要疼死我啊!” 木子云不松口,缓缓睁开了眼,感觉自己还有呼吸,手脚虽然冰凉,但还是有所感觉,怎么回事?没死吗?不用死了吗?风筝冷哼一声,一脚踹在木子云屁股上,木子云呜呼了一声,转回了身子,说道:“得救了吗?” “没有”虎子咧着嘴,“被晃了一下,现在再被装一下,绝对会死了!奶奶的,一点气氛都没了,哈哈哈哈.....” “靠!我....我不想死啊!”木子云的慌乱让众人都出乎意料,“有....有没有法子可以活命啊,这个死的方式...我想想就...就别扭” “你怕?”方天慕握着黑刀冷道。 “我..我我,怎么可能会怕,笑话!呵,我木子云,怕过死?哪次战斗我不是冲在最前面?” “你在抖..”方天慕指着木子云抖动的腿说道。 木子云双手按住腿,但止不住腿的抖动,“我....我这是冻得,你小子皮厚,我.....我怕冷!” “要来了!”风筝望着气泡外说道。 几人往外看,见着一条大鱼做好了撞击的准备。木子云哪里顾得上形象,翻身又扑进了铃铛的怀里。 “哎呀,你往哪钻呢!”铃铛似乎并没有在意即将到来的死亡,此刻,怀里抱着这个坏家伙,或许已经能让她满足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五十一章 颠倒的海水 - 阴阳石 - 南觉 当然,最糟糕的情况并不会出现,否则,也枉费那只海怪殷勤的给众人指路了,多少年后,他们谁也说不清楚,那天在海底没有遭难,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在那条大鱼撞到船身之前,大船穿过了一层结界,结界上是海水,而下面却是空的,也只是空了一段距离,再往下还有一层结界,外面也是海水,若是形象的来形容,就是截取了一条悬崖峭壁,然后,峭壁的上下都是海水。 大船漂浮在下层的海水上,软气泡无声无息的破了,大起大落的太快,让众人都无法去慢慢感受。 “诸位,我们真是有缘啊!”一道熟悉的秀气声音,从两层海水之间的峭壁上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发现峭壁上开了一条石路,路上站着两个家伙,是颛王旭和颛王东兄弟俩。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虎子满头雾水,这个地方太奇怪了,海底竟然有这种景象。 “我还想问你呢”颛王旭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你们是怎么下来的,从海里?” “你趴够了没啊!起来了,坏蛋!”铃铛揪着木子云的耳朵,将他提了起来。 “我们没死吗?”木子云浑浑噩噩的,见着眼前的景象,更加晕乎了。 “没死,瞧我们头顶”铃铛指着上面说道:“我们刚刚从那里落下来了。” “那就好!”木子云嘴里嘀咕了好些遍,死不了是最好了。 哐当!大船发生了一阵晃动,原来是颛王旭跳了上来,他喝道:“正愁赶不上那些畜生呢,有船就快多了!” “你们是跟着翟爪洞穴那些怪物下来的?”木子云开口问道。 “不然呢?”颛王东也跳上了船,接着回道:“我们走到广琅琉璃岛底部后,就进入了一个柱型的通道,从通道口出来,我们就到这里了。那些怪物在石路上跑的快,我们追不上,快开船吧” 有火珠和雷魂的帮衬,木子云恢复的很快,跟虎子一起划起了桨,大船沿着峭壁上的石路绕行了起来,许久,才见着怪物的影子。 “不妙”木子云疑虑道:“这些家伙会把咱们引导别处,我们还是沿着怪物来的路返回到广琅琉璃岛吧,不然,离得湖州就更加远了。” “呵呵,或许不行了!”颛王东说道,“不信你可以沿着石路往回走,去瞧瞧吧,我们从柱型通道往下走,快到头时,不知从哪窜出来只海怪,把那条通道给毁了,现在,你们若是想回去,就只有从上面的海水穿回去了。” “又是海怪!”风筝说道:“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整我们,这已经不能用巧合来形容了,很明显这是那海怪刻意这么做的,先是送我们回到广琅琉璃岛,接着引我们沉入海中,再给我们断了后路!” “走一步,看一步吧”虎子叹息道:“没准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们会有新出路的。” 那些翟爪洞穴的怪物,似乎是没有意识的,大船多少会发出声响,但不会让它们产生任何的反应。约莫过了两个多时辰,怪物们爬到了一个地方,那地方与别处真没什么不同,然而怪物的举动却是十分诡异的,它们一个个后翻落入下层的海水之中,接着便没了影,排成长队的怪物们,木讷的做着这样的事情,倒着跳水是什么意思? 来不及多想,怪物们一个个没入海水之中,显然是自杀行为,这里不知道离得海面有多么的深,海水会将它们压成一小团的。 “咦?”铃铛惊讶的说道:“我现在才回过神来,为什么咱们头顶的海水是漆黑的,而下层的海水却是有光亮的?” 经铃铛这么一提,众人才发觉了这么个问题,的确,海底是不会有光亮的,那下面的海水怎么会亮灿灿的呢? “切!”颛王旭不屑道:“我早就说过,海底有个太阳,你们就是不信!” “那好吧,我们加下来怎么办?”颛王东开口问道,“我们没有退路,是否要学着这些怪物的模样,反着身子跳进海中?” “那就太愚蠢了!”风筝说道:“它们是在自杀!” “这是个办法!”一直沉默着的方天慕开口说话了,“我们可以一试!” “试错了,就死了!”木子云摇头说道。 “刚刚我们一直在上坡。”方天慕还没有恢复,铃铛和风筝在其身旁,使用着各自的方法为其疗伤,方天慕接着冷道:“虽然在两层海水里很难发觉,但我从船行动的细节和你们两个消耗的能量程度判断出了船是在爬坡。” “既然是爬坡,经过了两个多时辰,我们应该离海面很近了,那就应该往上走,而不是往下啊” “但是上面的海水还是黑的” “你什么意思。” “存在一种可能”方天慕冷道:“我们的船是往下走的,但是却在爬坡” “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们经历的混乱事情,还少吗?”方天慕冷厉地盯着木子云。 木子云一时无处反驳,虽然他们经历过各式各样的打破他们世界观的奇葩事件,但眼前的这个,仍旧太过另类,如果海面其实是在他们的下面,那么上面是什么?他们下沉的时候,船头可一直是朝下的。 “有可能是像曾经的海上能量面一样,这处中空的地方其实就是一个具象化的规则线,我们穿过一层能量面,去到了另一处地方,有可能,我们穿过下面这层结界,就到了另一处海面,只不过,穿过的同时,我们上下的方向发生了颠倒,要不然,那群怪物也不会反着身子跳进海水了。”风筝的猜测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众人都不打算冒险,尤其是木子云,他觉得这个说法虽然容易将眼前的现象讲通,但没有任何凭证,也不可能去验证,怪物一个个木愣愣的,自己死了或许都不清楚,谁知道它们现在是什么状态,万一往下没有尽头,且不说会不会被水压碾碎,时间一久,他们也会被憋死。 憋死!木子云仅是一想,就觉得揪心,他宁愿被一刀切死,也不想那样挣扎的死去。 “干吧!”没想到虎子果断的做了决定,他拍着栏杆说道:“天无绝人之路,这下面的水,不闯也得闯了,我可不想被困死在这里,现在力气正多,成功的可能大一些,方兄,你身体可还好?” 方天慕扶着船栏,撑起了身体,冷冷回道:“仅恢复了一点,无妨,我能抗住。” “风小姐和铃铛呢?” 铃铛回道:“我都行,不怕。” 风筝则回道:“我们想想看,做些防护的措施吧,万一待会又碰见那些大鱼就不妙了。” “喂喂!”木子云有些急了,“你们一个个的,难道真的要跳下去?有没有搞错啊?你们疯啦?” “可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但...” “够了!”颛王旭有些恼了,打断了众人的话,他一脚踢在左侧船栏,在将船变成至坚之物的同时,差点将船掀翻。 “你干什么啊!”木子云怒吼道。 “少废话,你没见得那些畜生的姿势?想要下去,就要反着进去” “你找死!”木子云当即凝出了雷枪和火蛇翅,散发出暴躁与的戾气。颛王旭不甘示弱,霸道的戾气当即发出,与木子云不相上下。 “你们省点力气吧,快看,怪物都走光了”铃铛指着下层水面叫道。 众人望过去,刚好瞧见最后一只怪物反着跳入了海中,木子云皱起了眉,不甘的说道:“好吧,就按这个试试,我怕咱们刚一露头,身子就被压碎了。” 颛王旭不屑的啐了一口,单手一晃,猛地将船翻了过来,众人深吸了一口气,各自抓住了船栏,噗...砰!大船倒立着插进了下层水面。木子云双手抱着船栏,头朝下,当身子被冰冷的海水浸湿时,他其实是相当绝望的,甚至许久都不敢睁开眼睛。一只小手划过他的肩膀,轻轻地搭了上去,木子云惊了一下,迅速的睁开眼,海水浸的他眼睛疼痛难忍,原来他身边浮着的是铃铛,铃铛鼓着腮帮子攒了一口气,手轻轻在水中抚摸着木子云的肩膀,似乎在为他打气,说实在的,铃铛也没有想过木子云会对死亡有这样的恐惧态度,他一直以为这家伙是个好打架的愣头青,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 焦躁的木子云,紧靠着铃铛的安抚是完全沉静不下来的,他依旧感到不安,他觉得自己就要憋不住了,马上就要张开水被呛死了,他很焦灼,很害怕,怎么办?被海水呛死,一定很难受吧,他开始后悔了。 咚咚咚...有人在敲击船栏,是颛王东,他宽大的袖子在海水中摊成一片,其中显露出一条手臂,直直的指着头顶,他们抬头向上看,在海水的背后,有着一个光点,那是太阳。 真是怪异,他们明明是往下跳的,但是给他们的感觉,却是在向上浮动,身体的重心似乎在落水的那一刻发生了颠倒。 终于,在一片陌生的,美丽的,神秘的海面上,一艘湿漉漉的大船,从海水之中冲了上来!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五十二章 都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 阴阳石 - 南觉 从海中升起的大船,挂着一串串水珍珠,阳光一洒下来,波光粼粼。 木子云,虎子,方天慕,风筝和铃铛,以及颛王旭、颛王东各自紧抓着船栏,站起身时,双腿还有些发软。 “咔...咔...”一大一小的两只海鸥,恰巧从船杆边,似乎翅膀触碰到了麻绳,放下了白帆,海面上的风并不“切”人,虽然夹杂着海水的腥气,但被吸入众人鼻子中的气息,是十分新鲜而平静的。 四周沧海茫茫,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来到了何处,任凭风和海浪带着他们航行。 虎子和木子云站在一起,二人身心都很疲惫,谁也没有张口说句话,铃铛独自站在船中段,理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方天慕坐在甲板上,后背靠着船舱,警惕地盯着颛王旭和颛王东,而风筝则跑到了船尾,看着后方的大海幽幽的说道:“祥,难道再也见不到了吗?” “姐,我们回船舱里换件衣服吧” “嗯..” 铃铛揪着木子云地衣服,模样俏皮的恐吓道:“我们去里面一会儿,不许偷看。”进船舱前,还再次拜托了方天慕,请他看着舱门。木子云嘁了一声,唤出火珠,使其悬浮在大船的上面,并散发出炽热的温度,众人的衣裳很快就干了。 颛王东模样像个书生,没想到身子也秀气的很,从海底上来就一直哆嗦,边抖边打喷嚏,不久就发起了烧,颛王旭依旧威风凛凛,但在海上漂泊的久了,那发现新世界的劲头也消了大半。 他们在海上漂流了两天两夜,所带的粮食刚好见底,颛王旭这个不速之客一个人吃了五个人的饭量,让众人恨意十足又哭笑不得。第三天,他们依旧没有见到陆地,颛王东高烧依旧未退,颛王旭守在他身边,却是背对着他,一天也不转一次身子。 “你在等什么?”方天慕冷冷地对颛王旭说道。 “等他死!”颛王旭随口便答道。 “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舍不得,他是我弟弟,亲弟弟。” 真是怪异的两兄弟,明明各自都期盼对方立即死去,却谁都不会下死手,也不知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让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成了这样。 “姐姐”换完衣服的铃铛和风筝在甲板上扑了一块布,两人盘腿坐在上面,铃铛笑嘻嘻的问道:“姐姐多大?要比我大一岁吧。” “我,我算是十八岁了。” “嗯?我也是呢...我是门武甲戌年出生的,姐姐也是吗?” “那是你家乡的年份吧,我这里不一样”风筝掐指算了算,“我是百目陈纪九年出生的,算起来,我已经在这世界活了十七年二月零十三天,一折算,将第一年算一岁,我就十八岁了。” “哈?”铃铛兴奋的跳了起来,“姐姐,我也是十七年二月零十三天,天啊,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真的?”风筝也吓了一跳,“你是什么时辰生的?” “嗯,我想想...好像是子时” “我是丑时的,铃铛,你比我早一个时辰降世的,我应该叫你姐姐啊” “真的呀!”铃铛咯咯笑了起来,“不了不了,还是我做妹妹吧,叫姐姐已经习惯啦,我们太有缘了!” “嗯嗯!”两个女孩的心因为生辰而迅速拉近了距离。 “小木,你是什么时候生的?喂!喂!”铃铛气冲冲地跳了起来,揪住了木子云的耳朵,“我问你呢!” “啊..我知道了”木子云懒洋洋的拨开铃铛的手,转动起了快要发麻的脑子,“哪年呢?喂,虎子,我哪年生的?” 虎子正在用小刀豁生鱼,随意的回道:“你比我小三岁啊,我是品德六年,你不就是三年?” “大约多少天了?” “我咋知道,记那玩意干啥,吃鱼片吗?” “不吃了,吃恶心了。” “没法子,海上又没别的东西,将就着过吧,咱们船舱的水不多了,得想想喝水的问题了。”两天来,虎子一直让自己笑呵呵的充满干劲,来调动着大家的精神,他知道如果永远的这样漂泊,这艘船上的人早晚是要崩溃的,多活跃活跃气氛,能让大家坚持更久。 木子云转头耸了耸肩膀,说道:“诺..我不记得了。” 铃铛不甘心的接着问道:“那你什么时辰生的总知道吧!” “喂,虎子,我什么时辰生的啊!” 虎子将刚切好的鱼片送了一块到嘴里,咕噜噜的转着眼珠,不一会儿含糊道:“应该是子时吧,我记得你比我小三岁,时辰也比我晚三个时辰,我是酉时的,你应该就是子时!” “子时...也是子时.”铃铛嘴里小声嘀咕着,忽的转头喊向了方天慕,“慕哥,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穹极国光四年” “你记得自己活了多久吗?” 方天慕盯着铃铛沉默了片刻,接着冷道:“子时出生,活了十七年二月零十三天。” 铃铛吸了口气,惊愕的捂住了嘴巴,憋得脸色涨红,风筝也吃了一惊,呆呆的望着众人。 “怎么了?”木子云关切的问道。 “天啊”铃铛抬头对木子云叫道:“我跟慕哥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辰出生的,风筝姐姐只是比我们两个晚出生了一个时辰!” “不...不会吧!”木子云涩涩笑道:“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啊!” “你严肃些,来来,你拿个纸笔,把自己活了多久好好算算,快呀!” “算这干啥啊!”木子云虽然嘴上不乐意,却取出个小刀,在甲板上划了起来,虎子被吸引了过来,期间也帮忙记着日子,最终,经过反复验证,得出了个结果,木子云活了十七年二月零十三天... 虎子和木子云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难以置信的模样,蓦地,五人同时望向了翘腿坐在船舱顶上的颛王旭,颛王旭一直在盯着他们,见他们看过来,冷哼了一声,扭开了头,但片刻后,他皱着眉头,声音中带着异样,他说道:“我弟弟记日子记得比较清楚,我只知道自己是子时生的,弟弟是丑时,活了多久..呵..我就...” “活了十七年二月零十三天....”躺在船舱顶上的颛王东 突然说道,他脸色很不妙,高烧让他精神萎靡,但还是听到了几人的谈话。 一瞬间,大船上的空气凝固住了,包括方天慕在内的众人,都像是听到了惊世骇文一般,做着复杂的表情。 许久之后,风筝先开了口,她战战兢兢的说道:“这....这是天意,不....这...这就像是...有人编写好的故事一样” 方天慕不说话,目光在每个人身上打量着,铃铛低声惊恐道:“是谁这样安排的,老天吗?一切都不是巧啊,命运让我们这些同年同月同日生同时辰出生的人渐渐地聚集到了一起。” “不!”木子云面色凝重的说道:“不是同时辰,有两个人是丑时出生的!” 颛王东吃力的坐起了身子,与风筝投来的目光相遇,他们一头雾水,心中的恐慌感陡然升起。这时,大船上再次进入了一阵沉默,谁都没有看谁,但每个人的心里都在自说自话。 木子云盯着甲板,心中的惊骇已经无法形容,他想道:“谁干的?有什么目的?他不相信命运会做的这样的完美,让来自世界中每一个角落的人,经历各种途径走到一起,太巧了,太牵强了不是吗?那些能量面,海怪...海底,这样一想,难道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风筝则在心里说道:“我跟木子云到底是什么关系?颛王旭似乎对他们有点入群的意思,而我与颛王东生来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恰好,他们都是子时出生,而我和颛王东都是丑时,啊!那么祥,难道祥也是...” 众人越想越害怕,仿佛自己活到现在的种种事情,都是在按照一个剧本在进行着,仿佛这世界有一只手,在左右着他们的行动,然而,他们自己却毫不知情。 “喂....”木子云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们...你们是为了什么才离开家乡的?” 众人先是一怔,接着风筝先口回答:“因为你们的邀请,额...其实...我也想出海走走。” 铃铛低声说道:“我...我就是觉得自己在家乡待不下去,觉得哪里都不和我心!” 方天慕冷道:“到了海边,想出去看看,就出去了。” 木子云则说道:“我那时刚刚经历了一场规模庞大而复杂的战争,我想要散散心..额...其实,我当初很想出海,也不知是从何而来的念头。” 颛王东虚弱的说道:“我哥哥闲不住,非要出海,其实家乡很大,我们根本没有仔细去转,他一出海,我心里就很不安,感觉一定得跟过去,所以就出来了。” 每一个人的理由都像是忽然出现的,莫名其妙的意愿,但随即,他们一起将头转向了一处,他们盯向了一个人——虎子。 此时的虎子,没了沉着和稳重,瞪大了眼睛,嘴唇轻微的发颤,“我...我...不放心...木子云,所以才...出海...” 就在这个时刻,虎子竟然生出了一个念头,他做错了一件事,一件相当荒唐的蠢事。应该说他的出海才算的上真正的巧合,这些人里,只有他与众不同,或者说,只有他才是正常的,是啊,把思绪好好捋一捋,就能发现,这船上除了他的每一个人,都有着与生俱来的奇异能力,木子云和风筝的元素,方天慕的吞噬能量,铃铛天生就有高级别的魔能,颛王旭的无敌身体,颛王东的精神力,这都不是他们后天努力的结果,而是他们从一落地,就刻上了烙印。 “虎...虎子”木子云大骇的结巴道:“你....你快走吧.....再跟我待在一起....你...永远也...回不到湖州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五十三章 “霞”终于诞生 - 阴阳石 - 南觉 虎子避开了众人,一个人待在船尾,他盯着慢慢后退的海水,心情十分复杂。 虎子想了很多事情,回顾起自己与木子云相处的一切时光,他是个天才,五岁入得青山峰,十岁就进了北派,他成长的速度,虎子、冯静和李牧驾着几匹马也追不上。他天生拥有火焰的元素能力,现在又有了雷电的能量,却并不是他去争取到的,而是天生拥有的,号称无所不知的尊人孙岂几,竟然看不透木子云的命运。如果有此世湖州的传说,那么木子云这个家伙一定会是传说的主角。 是啊,怎么就会这么好命呢,像是什么都早早地被上天准备好了,木子云这样的存在,必然是命运使然,上苍一定需要他去做一些事情,所以才让他那般与众不同,想想这船上的每一个人,都该是各自家乡的传说吧。 虎子离开湖州这么久,第一次产生了悔意,他不该跟着木子云出海,他被牵连进入了一次由命运安排的“大事件”,这个“大事件”没有完成的话,估计这些人是无法回到家乡的,不断出现的怪异东西,譬如能量面,海怪,会一直将他们引向未知的路。并且,糟糕的是,或许命运这东西根本没有在意虎子的存在... 他感受到了孤独,在这片茫茫的海面上,他的心没有了安置的地方... 木子云轻声踱着步子靠了过来,带着愧疚说道:“虎子,真是我害了你。” 虎子哭丧的脸破涕为笑,带着苦涩回道:“我怎么感觉自己上了贼船,哈哈哈哈!” “我...哈哈哈!”木子云仰头大笑道:“我感觉是上了去阎王殿的,我们这群家伙生的错了,该回去了!” “死小木!什么阎王殿,呸呸呸!”铃铛欢跳了过来,趴在船尾栏上,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头说道:“我们是被选中去拯救世界的!虎子,你就是我们的领袖,这可是上天的决定啊!” “是啊!”风筝微笑的走了过来,“虎子,这个团队可离不开你了!” “嘿嘿”虎子腼腆的挠腮而笑,被大伙这样一说,他心里一暖,更觉得感动。“那是!别的我不说,就说木子云这小子,刚入青山峰报到那会儿,进了门被长老吼了一声,就吓得连哭带嚎的,差点尿了裤子,还不是我带的他” “啊?真的啊!”铃铛哈哈大笑。 “可不真的!晚上不敢一人睡,非跑进我跟李牧那屋!” “咳咳...跑题了..别聊闲话”木子云怨气道。 “我知道小木是个胆小鬼”铃铛灵气劲十足,眉飞色舞的说道:“在海里吓得扑进我怀里,哼!” 木子云嘁了一声,回道:“我那是觉得那地方香喷喷的,好吃!” “呀!找死啊你!” 哈哈哈.....众人开怀大笑,笑声传遍了天海,“行啦行啦!”风筝拉住了追打木子云的铃铛,接着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把这个团队做得像个样子。” “哦?姐姐是什么意思?” “嗯...不如叫个名字?分一下工?” “好啊!”铃铛一听便兴奋了起来,木子云和虎子也有些激动,不知不觉中,他们最初的两个人,一艘小船,变成了五个人,一艘大船,也仅仅是一年的功夫。 大伙各自想着一个名字,铃铛最先叫道:“叫五老会怎么样!我们五个元老,将来要收一群小弟,将来征服世界,哈哈哈!不行?那.....群星会?或者灭世组织?” 风筝遮着嘴笑出了声,无奈的说道:“还是虎子想一个吧,领袖?” “好,我一直在想”虎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五个人,来自不同的方向,不同的海洋,不管是命运使然还是神话一般的巧合,我们终究走到了一起,未来不管怎样,我们五个人永远要是一个团队,我杜虎,木子云,铃铛,风筝,方天慕,希望任何灾难都不会将我们的情谊泯灭,我没多少文化,就简单到叫一个字‘霞’,希望我们每人的晨曦和黄昏都会有美丽的霞光。” “晨曦和黄昏,开始和结束,都会有美丽的霞光...”铃铛一下子出了神,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嗯...虽然听起来很白痴”木子云摸着下巴说道:“但是比我想的‘远征神’要好一点。” 方天慕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船栏上,点了点头,低沉的冷道:“比我想的‘黑杀’好一点。” “额...”风筝面皮抽搐的看着两人,低语道:“你们两个是认真的吗?” “哎呀!”木子云一跺脚大呼道:“就是‘霞’了,我们五人小队就叫这个名字,将来广收小弟....” 木子云还未说完,铃铛大声接道:“征服全世界!” “对!”木子云欢呼道,在知晓了自己与众人的不同后,他似乎反而放下了那颗浮躁的心,甚至在那一刻,他想的不是要回到湖州,而是想要去逛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找到命运想要让他们去的地方,连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这可怕的改变。 咚咚咚!铃铛敲着船栏说道:“那给这艘船也起个名字吧,这可是我们‘霞’组织的第一个基地。” “嗯...”虎子若有所思的说道:“不管将来到了哪里,我们都是要回家的,这艘船就叫做‘归乡号’吧!” “归乡?不错不错!”铃铛,风筝和方天慕都点了头,木子云则回头看向了船上白帆,长舒了一口气,叹道:“归乡啊,好啊,不知道你这艘船什么时候也能回到家乡...” “那虎子就是首领”风筝笑道,“我们都是长老了。” “哼...”木子云邪邪一笑,“作为众人之中的强力骨干,我自然是副首领了,你们可以不服,但....” 众人并没有理会木子云,甚至连目光都没有投过来,铃铛对风筝说道:“姐,你的能力好强,拥有的能量能跟慕哥一拼呢,对了,你为什么要在船后的海面上留下一朵朵花呢?” “我....”风筝略低了头,忧郁的说道:“我怕祥找不到我,所以给他留了标记。” “那怎么行啊”虎子说道:“海浪会把花打翻的,而且水会流动,花不会浮在原先的位置” “我把花的根茎变得复杂许多,在水下占据了很大的空间,应该能维持一段时间,希望祥能够看到吧。” “有人!”船头忽然传来了颛王旭的吼声。 众人一听有人,立即飞奔到了船头,他们踮脚向远处眺望,只见海平线处,滑动着一张白帆。 “真有人啊!快划船啊!”这回连颛王旭也帮起了忙,他们奋力将大船驶向了前方,那艘船似乎也在向前方航行,但速度不快,两艘船之间的距离慢慢的在缩减。等到了五里范围内,木子云跳到了空中,高速飞行的同时,下半身子燃起了火焰,拖着长长的火焰尾巴。虎子也急忙拿住了三棱天石锤从另一侧滑飞过去。 “有敌袭!有敌袭!”这艘平静的船一下子炸开了锅,他们穿着不一,说话的语调要比木子云几人所习惯说的高很多。 “船长,有敌袭啊!” “哪呢?” “天...天...天上!” “啥?” “你看后面天!” 那所谓的船长爬到高处,朝着后方看去,一看不要紧,吓得牙都要掉出来了,他看见两个凶神恶煞从两侧飞了过来,一个下半身冒火,一个五大三粗,皮肤黝黑,还扛着个厉害兵器,这不是敌袭是什么。 “船长,咱们怎么办啊!” 那船长一屁股摊坐到了甲板上,绝望的说道:“怎么办都没用了,那是修行人,能上天入地,杀人不眨眼的。” “啊...那..咋办啊!”船员们见到船长孬成了这样,自己还会有什么希望,一个个捧着头大哭起来,他们可是冒着风险出来捞海物,求生活的,这下好了,东西得到了,可以回去换大钱了,却要死在路上了,大部分船员可都是有亲人的。 木子云先来到了这艘船的上空,见到船上的是人类,欣喜了许多,只要是人什么都方便了。 “喂!你们会说话不?我这样的话?”木子云浮在空中大声问道。 “大爷!”那船长跪趴在甲板上,痛哭流涕,“大爷您想要什么就拿什么!给小的们留条命吧,大伙都有家人啊!” “大爷饶命啊!饶命啊!”船员们同样跪倒在地。 轰!船身发生了剧烈的颤动,原来是虎子持住三棱天石锤砸到了船头,虎子一脸恶煞,用着狠毒怪邪的语气对众船员喝道:“爷今天主要是想问个路,来,谁来跟爷说说湖州怎么走,先说的,爷饶他命!” “我!我说!”一个船员疯狂的跳了起来,“我说!” 虎子面色一喜,急忙问道:“哪?哪?” “我...我不知道...额..” 虎子脸色阴沉下来,骂道:“那你特娘的出来干嘛?” “大爷...大爷不是说先说的,饶命吗?” 作者的话:“霞”终于诞生了,五个人的小组织,看似普通的一天,却是阴阳石世界历史性的一刻,“霞”究竟代表着什么,晨曦与黄昏,世界终将因为这片霞光而改变。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五十四章 此地湖州?青山峰? - 阴阳石 - 南觉 虎子像极了个穷凶极恶的大贼,张狂跋扈地冲着这一船人吼道:“有一个知道湖州在哪的,爷就饶你们全部人性命,我给三个数,没人接话就都死吧,三!” 虎子刚念出了三,立马就有个猴头猴脸地瘦子跳了起来,大呼道:“大爷,我知道湖州!” “哦?”虎子压抑不住自己心头的喜悦,落到了那人身边,急问道:“是我说的湖州吗?你讲讲里面的几个势力,或者地点给我听听!” “爷,小的就是路过,远远地眺望了阵,里面什么情况我是真不知道啊。” “你知道路吗?有多远?” “我想想”这瘦子挠着自己的猴脑袋,不一会儿便说道:“按现在的位置,至少有七八百里远,大致的方向我还是能记清的,爷,我跟您画个图,行不?” “归乡号”此时也已经来到了这艘船的旁边,颛王旭一个跨步踏了过来,将甲板踩断了根木头,铃铛紧接着跳了过来,对这众船员喊道:“哪个能打,出来让姑奶奶瞧瞧” “哎哟奶奶,小的们全都是打渔人家,出来冒险捞海物的,你瞧瞧那口子下面,全装着新鲜海货,您要是喜欢,快全拿走吧!”船长连哭带嚎的说道。 正喧闹着,蓦地,船上除了木子云他们的所有人,都魔障似闭上了嘴,直立起了身子,一个个眼珠冒起红丝,那船长也不知在盯着哪里,突然大叫道:“药!有药!我这就去拿!啊.....啊...” 颛王旭捂住了脑袋,半蹲下来大呼道:“把你那恶心的能力赶紧收住!别逼我亲手杀了你!” 原来船员们被颛王东干扰了精神,颛王东高烧了多日,意识处在崩溃的边缘,他一旦发了疯,木子云几人估计要被他不受控制的精神力好好折磨一阵了。 “爷,您绕我一命,我给你领路啊。”那猴脸瘦子开始献起了殷勤。 “不急”木子云以半身火体的姿态飘了过来,“你跟我说说,这片海域的所有势力,是什么水平的,或者,你告诉我这里有几个国家,修行者是以什么姿态存在的。” “爷...小的只是普通人..” 木子云恼喝道:“快说!” “爷爷爷...”猴脸瘦子结结巴巴的回道:“您有所不知,前些日子世界变了天,俺们本来处在个较为平静的海域,虽然旁边两个国家都有修行人,并且那些修行人也好欺负我们普通百姓,但总归来说,日子还能过下去,只要家里没有太过于好看的闺女,就不会惹上麻烦,可是那天,我也记不清是几天前了,俺们所处的陆地竟然分成了许多快,海上不知从哪里凭空变出七八块地来,硬是与我们的家乡拼到了一起,那些陆地里面,到处都是修行人,而且还变着花样,这边号称‘仙’,那边说是‘尊’,还有些叫自己畜生名,比如‘野狸’‘灰狼’之类的,他们可是有大本事啊,那脚一点地,蹭的就钻进云彩里了,他们见着我们这块大陆上的普通百姓,乐的开了花,谁家闺女但凡有点姿色就被抢去做了奴隶,男人也得听他们使唤,俺们这是没办法,跑出家上百里来捞点海货,就为了回去跟富人换成钱,好活命啊!” “你说说看,这些人使得是什么手段,把你见到的,知道的都说出来。”虎子低沉的说道。 “小的知道的实在不多,您可以....问船长...” 船长哆哆嗦嗦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将一袋子药双手捧在头顶,忽的,五六个船员动作一致的跳到了归乡号上,围到了颛王东的身边,给他治病。 那船长神色有些木讷,看来是认命了,慢悠悠地张开了嘴,说道:“我所知道的,也只是道听途说,实...实不相瞒,我的小女儿被...被修行之人抢走做个奴隶,好在那修行者还存着一丝人性,允许小女儿回家看望,我那小女儿经常做....做侍奉的勾当...所以知晓了一点东西。新组成的地界上,明面一共有十七个大势力,被修行者称之为‘天宫斗’,每个势力存在的形式不同,有些是以国家存在的,有些是以家族存在,不管是何形式,他们都是在新租世界短时间内被公认的‘最强’,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对大局势举足轻重的暗势力,他们太过隐秘,据说有可能某个及其强大的暗势力其实只有几个人,却动动脚趾就能翻天覆地。” “翻天覆地?”木子云呵呵一笑,指了指头顶,顿时天空中落下数十道闷雷,接着倨傲的说道:“我也能做到啊?” 谁知那船长眉目竟纹丝不动,并没有对眼前的景象产生多大的感触,许是真的绝望了,觉得怎么死都无所谓了。不料,这船长接着说道:“您的手段算不上厉害,别看我是个普通人,但还是见识过些东西,我那女婿...啊呸,那个抢走我小女儿的畜生,就是十七大势力之一挂檀族的核心成员,我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本事,但单从他给我的恐怖感,就...就比爷您强太多了。” “行了行了!”虎子说道:“先领我们去湖州,路上再说别话。” “爷....”那船长面如死灰说道:“小的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可否告知小的爷们的名号,好让我们死也瞑目。” “哼!”铃铛哐当跳到归乡号船头,威风凛凛的说道:“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即将把那十...十几个来着?哎呀,就是把你所说的那些势力踩在脚底下的组织,记好了,我们是‘霞’,碰见我们是你们的荣幸,哼哼哼!” 船员们窃窃私语,“什么来着?”“说是霞?”“瞎?”“没听说过,应该是小势力,来我们普通人面前装哔的....”“嘘...小声点!” 两艘船一前一后,驶离了原来的航向,航行了五天,期间方天慕和颛王东的身体完成了恢复,也遇到了几块陆地,但都类似于岛屿,规模很小,几人只是匆匆上岸补充了点食物,就接着上路了,但颛王旭走了,随即颛王东也离开了,一句话也没有说。这些船员知道的果然不多,十七个大势力只知道个挂檀族,鬼之国以及小人岛,其他的就含糊不清了。 “大爷,湖州就...就要到了。” “真的?”虎子和木子云站在了船头,甚至脚都漂浮了起来,果然,海平线出来一块绿角,虎子嘴里嘀咕着:“像,东边海岸有这样茂密的地方。” “不是青山峰的地...”木子云也嘀咕道:“会不会是东边” “东边是荆棘之地,不可能有森林” “也不一定,咱离开的地方不是就长出了些吗?再说婉敏在那建立了新宗门,一年了,应该打理很多。” “哪也不能出现森林啊” 越来越近,他们二人的心也越发的揪紧,离得岸边只有十几丈时,众人见到林子树影下,坐着几个汉子,木子云和虎子瞬间冲了过去,将他们抓了起来,狠厉的喝道:“这有没有青山峰,有没有?有没有!” 那几个汉子吓愣了,都哑巴了,木子云啪啪扇出了两个大嘴巴子,那汉子才惊吼道:“有!有啊!是有个势力叫青山峰。” 两人心中一喜,但又想到青山峰这名字谁都能想出来,难免会有重名,便又厉声问道:“青山峰里有什么门派,快说!” “我...我我听说有个....无门” “啊!”木子云和虎子同时大叫出来,虎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扬天大呼道:“天啊,我真的回来了!” “怎么会?怎么....呵呵...哈哈”木子云来回转着圈,他一直以为命运在让他离得家乡越来越远,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家乡的人,如今,他正站在湖州的土地上,怎能不激动,怎能不震撼。 “这就是湖州?”铃铛,风筝和方天慕跳下了船,铃铛拍着手说道:“好嘛,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你俩想家想得急,老天直接把你们送回来了。” 木子云开怀的笑着,转头对那群汉子说道:“叱渺峰怎么样了?哦不对,应该是...是什么来着?呵,我也忘了,现在湖州有几个宗门啊。” “宗门?什么宗门?”那群汉子一头雾水,“哦...的确有个势力是以宗门的形式存在的,叫...叫什么来着,是个很小的势力,做生意为主的。” “生意?”虎子和木子云停住了笑,木子云擦了擦眼,试探的问道:“湖州发生大变化了?不至于吧,才一年啊...青山峰都在,这不就是个宗门吗?” “青山峰不是宗门啊”汉子摇头回道:“那是个组织,宗门是收徒弟那样的,这个青山峰的确分了几个门派,但是做黑事的。”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五十五章 奴隶? - 阴阳石 - 南觉 两人被当头浇了盆冷水,个个似打了霜的茄子,虎子反复嘀咕道:“怎能巧成这样,湖州可以重名,青山峰也勉强说得过去,可湖州里有个青山峰,青山峰里有个无门,这样的巧合也太没有说服力了。” 所以两人还抱有一丝希望,也许这几个汉子只是井底之蛙,没出过远门罢了,要么就是这一年的时间里,湖州的势力发生了大程度上的体制变化,宗门不再叫宗门,改成其他的形式,虽然这理由想起来就觉得扯淡,但二人目前只能这样荒唐的安慰自己了。 “别磨磨蹭蹭的”铃铛反而极有兴致,“是不是你们要找的地,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其中一汉子听闻后,颤若蚊吟的说道:“诸位都是修行者吗?怕是来早了两天。” “此话怎讲?”木子云厉声问道。 “湖州的奴隶拍卖后天才开场,诸位来早了其实无用,那奴隶该是谁的,是凭手里的宝贝和手上的功夫决定的,没有捷径可言。” “什么奴隶?”风筝走上前问道。 那个猴脸瘦子船员殷勤地凑了过来说道:“姑奶奶,修行者好找奴隶,这湖州正是把买卖奴隶最当回事的地方,那三六九等成色好坏都得摆到台面上说,奴隶也是搜刮来的最好的,有些都不是普通人呐,是些修为较浅的修行者,额...一般美貌的小姑娘最被看好,像...像两位姑奶奶这样的,要是没有好实力,就千万要离着湖州远远地,那些厉害的修行者眼底下可都不见人性啊。” “行了!”虎子回头像那船人说道:“多谢你们领路,回去吧。” “真...真放我们走啊,那...船上的东西...” “本来也不是冲着那些海货去的,赶紧走吧,别等我反悔!” 那船长带着船员干脆利索的调转了船头,一溜烟飞速入了海,生怕木子云几人反悔。虎子眉头一恼,说道:“走进去瞧瞧,是不是湖州,我认得出来。” 众人顺着林子里被踩出来的小路,走到了一片开阔地,这个湖州看样子十分繁荣,刚刚出了林子,众人就看见了层层叠起的高楼酒肆,店面极多,却只放着木柜,不放货物,大路上也不见着人,真是怪异。 几人也走运,正缺着领路人,这不,一会儿子就从南面走过来几个白面小郎生,个个眉毛向上翘着,眯起眼睛看人,这些小郎生表面油滑,给众人的气息却属于高阶,想必也是修行之人,且是佼佼者。 这些家伙走到众人面前,先不说话, 一个个似盯货物似得打量着风筝和铃铛 ,某人嘴中还时时念叨着:“是个好货,先玩两天,后天能卖个好价钱。” 铃铛和风筝阴沉着脸,木子云松了松手指,歪头问道:“哪个是好价钱。” 那小郎生并不理会,眼睛盯在铃铛的胸口,怕是要流口水了,咿咿呀呀道:“难不成是个全物,我得验验,要是滋味好,我就自己留着” 木子云憋得脸通红,嘴角挂着笑,点着铃铛对那小郎生说道:“那你得好好试试,嘿嘿,这丫头我都压不住,来来来,你试试!” 那人依旧不理会木子云,凑近了身子,手都要摸上去了.... 此湖州深处,有一处势力,叫做青山峰,做着拿钱走黑路的勾当,原本只有两个门,一门做明里杀生,一门做暗里交易,在世界重组后,修行之人横行霸道的局势下,也占据了一方天地。但半年前,青山峰里来了位高人,说是高人,其实实力也高不到哪去,只是在那个势力范围内算得上顶尖,这高人入了青山峰,还夺了部分大权,成立了个无门,也不知在做什么勾当,传说,这高人的手段是一种元素。 呵...没错,这所谓高人,正是从真湖州逃出来的原青山峰无门掌门昊罕,这昊罕也是倒霉,路过广琅琉璃岛却没有机会进去,之前辗转到过许多地方,有过不少甜头,也吃过不少苦头,世界重组之后,他被一群修行大能之人追杀,差点做了高级奴隶,来到湖州也是赶巧儿,他开始也以为自己回了家,没想到只是个同名的地方罢了,这家伙也思乡,出来一年也后悔,猜测自己一辈子也回不去了,索性就在这安顿下来,好在这里的青山峰是个小势力,他在里面算是拔尖,夺权之类的阴险勾当可是他的“强项”。 湖州靠海岸的地方,几个人灰头土脸的人跪趴在地上,像狗一样,脖子上都系着绳子,绳子的那头缠在一起,铃铛就坐在张从旁边店面搬来的梨花椅上,歪着身子,翘着腿,一只手抓着绳子,一只手捋着头发,“来,跟主子说说,明个都有哪些家伙来啊?” “主....主...主人,明...明个没人来,是...是后天。” “那后天都有谁来啊..”铃铛说得阴阳怪气,把声音拖得老长,一旁的木子云看着她的样子,笑个不停,也转过头去,对那些成了奴隶的小郎生说道:“这是不是湖州啊?”。 “爷爷爷....这真不是您说得那个湖州,这...这就是个卖奴隶的地方” 木子云诡邪的笑着,手起火刀落,将那人切成了两片“火饼子”,接着笑呵呵地问道下一个人:“你说说看。” “是...是...这就是...就是湖州...” “我在问你”木子云起先弯着嘴角,突然暴怒,大吼道:“这是不是我说的!湖州!” “不是!”那小郎生竟然哭了,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虎子走了过来,将脚踩在那人头顶,呼通一声,那人的头颅陷进了地面三四尺,虎子扭着脚腕说道:“看来不是了,呵,空欢喜一场。” “是啊”木子云回道:“也不是全是坏事,至少让我们体味了一遍回家的感觉。” “哎...” 就剩了一个小郎生了,这人年纪轻轻,估计不必虎子大,风筝一问才知道他才十七岁,比他们还小一岁。 “你这坏小子!惹人不带眼珠子?”铃铛从梨花椅上站了起来,手上还握着绳头,“今个让你长长见识。” “饶.....饶命啊,我.....我好好当奴隶,伺候主人。” “杀了,走”方天慕似乎十分无趣,想要往湖州深处走走,见见里面的势力。 “不要杀我...我已经答应做奴隶了。” “我才不要你这样的奴隶,真没用!”铃铛将绳子一甩,接着问向了木子云:“真杀了?” “放了吧”虎子沉着脸,说道:“一步步找,太过麻烦了,让这家伙回去张张嘴,把咱得名气涨一涨,说不准能传到家乡去。” “哈,好主意!”铃铛瞪着那小郎生说道:“算你命好,滚回去,记得今天收拾你的主子,我们是‘霞’组织。” 那小郎生继续趴着,不敢动弹,方天慕用黑刀拉起他的衣领,将他扔飞了出去。 五人站成了一排,虎子在中,众人霸气凛凛,冷视着前方城镇,虎子一句:“走,去瞧瞧。”那沉甸有力的脚步声便在寂静的街道上响了起来。 此湖州的人并不是不出门,而是在买卖奴隶前期,人人都要待在屋子里,训练奴隶,或者被训练,那些从普通人家抢来的小姑娘,在这些时日里会学会如何的做一只温顺的“猫咪”,或者如何的发挥自己的特色,例子就不举了,说来实在难为情,总之多半是侍奉人的,起先还是会反抗,被训怕了,洗脑了,就没念头了,乖乖的做个奴隶,心里只装得下未来的主子。 那些个修行过得,却被迫做了奴隶的人是最惨的,男的还好,顶多做条狗,女的就完了,被折磨使用的花样就多的多了,能活下来的,都会成为后天的名奴,再差的也能卖个好价钱。 今本该是个平静日子,不料,靠海岸的城镇被一群人东砸西毁,搞得不成样子,不少奴隶趁机逃了,那些宿主气冲冲的跑了出来,一查便知,原来是个不知从哪蹦出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屁“霞”组织,到处的砸房子。 “没办法啊”木子云摊着手对他们说道,“怎么叫都没人搭理,这样吧,你们这不是盛产奴隶吗?都做我‘霞’的奴隶吧。” “找死!”“女的留下,样子不做啊!”“.....” 也就半晌的功夫,“霞”组织收了一百四十七位奴隶,这些奴隶原本是主子,没想到做起奴隶来也听话的很,问什么就答什么,一句也不敢含糊,问话中,众人得知这个城镇只是个小镇,镇上的修行者杂七杂八,并不是什么大人物,而湖州实际上也没什么顶尖厉害的人,不过后天,或许会来几个真正的大势力。 这下铃铛可高兴坏了,她骨子里的邪恶天性渐渐的显露出来,十分享受做主子的感觉,真把这些家伙当奴隶对待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天宫斗——幸运? - 阴阳石 - 南觉 在与奴隶的对话中,众人了解到了又一个与众不同的新世界,这一片的海域由于世界重组的发生,而出现了不同水平和修行方式的修行者,但其中拥有两个主流,一种是以修神魔丸为进阶手段,一种则是修炼特殊传承能力。 第一种方式木子云几人已经十分熟悉了,而第二种所指的能力,并不是像木子云等人的与生俱来的能力一般,而是一种或者几种经历成千上万年沉甸下来的术之精华,往往体现在顶尖的势力之中,比如之前那船长提到的挂檀族,那就是一个繁衍了至少四千年以上的家族,他们至今所用的术,可能是经过近两千年的磨炼才彻底成型的,施展出来或许要比木子云等人的能力强的多。 剩下的那些个修行者就混乱多了,与广琅琉璃岛差不许多,各式各样的风俗和语言混合到了一起,人们锁定用了最原始的一招——弱肉强食,来使重组后的世界迅速恢复秩序。 这些奴隶身上带着许多宝贝,木子云几人在遭遇胡那舵手时把所有的财物都扔了出去,身上也没有金银,刚好可以从这些奴隶身上得到补给,众人还保持着善性,没有对这些家伙做过分的事情,顶多铃铛会玩乐一阵。 他们留了一个奴隶领路,带他们穿过湖州大陆,走进内地,前往那所谓的青山峰,期间所见到的湖州景色,再次的浇灭了木子云和虎子的希望,虽然名字相同,但两个湖州的景色和人文真是天差地别,一路上也有些莽撞家伙,见着风筝和铃铛就走不动道,癫癫的跑过来要收奴隶,方天慕最终有些烦了,下了狠手,谁来挡住就切谁一条胳膊,再断他一条腿,让其自生自灭,这一路下来,血流成河。 这个湖州的青山峰并不是在一座山上,而是一群白墙灰瓦的建筑群,他们大张旗鼓的做黑事,也做些买卖奴隶的勾当,但脑子聪明的多,放风的那几个年轻人见着木子云几人,并没有发愣,一眼看到了铃铛手中牵住的奴隶,并立即判断出那奴隶非一般人,那么木子云一行人也绝非善类。 留下两人接待,一入迅速的跑进深处报告。 不一会儿,就走出一小队人,约莫十三四个家伙,没有统一的穿着,气质也差了个十万八千里,有络腮胡的莽汉,竟也有水滴滴的小姐,瞧那架势也不像是奴隶。 这队人走到木子云等人面前,为首一个说道:“客人,我们是青山峰的核心干部,客人是来走生意的吧,什么规模,杀得是谁,或者要抢得是什么,可否透露了实底,我们也好早作商议。” “生意倒谈不上,我们几个只是想进去看看,顺便拜访你们的无门”木子云开口说道。 “呵,客人,在这乱糟糟的世道里,守了规矩才能活命,不做生意想进我青山峰?不好意思,我青山峰没这条路。”那队人显然也不是带着善意来的,早就做好了火拼的准备。 “我们也不是想闹事。”虎子对着与自己家乡,宗门同名的地方有着温馨的好感,语气里也带不上恶意,做了个笑脸,劝说道:“只是我的家乡也叫湖州,里面也有个青山峰,我们归乡心切,却始终找不到回家的路,此番来,只是觉得有缘,还望各位成全,在下保证,我们五人绝不会对贵派有任何不敬的举动。” “客人,请不要坏了规矩,让我们难办,青山峰虽然不是什么大势力,但应付几个大毛贼,还是得心应手的。” “呦,这话!”虎子哈哈笑了,望向了木子云,“像我们青山峰弟子的习气,也不知家乡的那群小辈们是否也成了这样。” “有可能啊”木子云同样笑道:“战后,青山峰举足轻重,定是会助长青山峰小子们的张狂气焰。” “喂...我说”那个络腮胡莽汉,语气火躁的说道:“哥几个行个方便,不做生意,就走吧!” “好吧,看来我们是无缘进去了,也不知你们口中所谓的生意,具体是指什么,如果伤天害理,就停住吧,不入广收弟子,做个宗门大派,即便外面的修行者众多,也能占据不少的资源。”说罢,虎子叹了口气,回头领着众人走了,那队人对木子云几人没有闹事感到十分怪异,心想着也许这群家伙肚子里存着其他坏水,想着另外的法子来突袭他们。 木子云几人牵着一个奴隶,往回走,庆幸的是,这个地方虽然到处的在抢奴隶,却对船没什么兴趣,他们的船还好好地停靠在码头。 “主人....”那个奴隶哆嗦的张开了口。 “怎么?你有事?” 这个奴隶心里很憋屈,别的被打败的家伙都被释放了,他倒好,一直在做着奴隶,也不知他的主子(铃铛)究竟要把他怎么处理了,“那个....我..我有个宝贝要献给主人...我...这个”他从怀里取出来个水晶瓶,只有巴掌大小,却极是好看,“主人可以把船装进这个宝瓶之内。” “什么?你耍我?”铃铛虽然语气火,但目光都聚在那宝瓶之上,心里还是喜欢的。 “没有,我发誓没有,这是我家传的宝贝,您...您瞧。”那家伙凑到船边,拔出了水晶瓶的翡翠瓶塞,朝着船身扣了过去,噗,好似有人放了个屁(这说法的确很不雅观,但的的确确就是这个声音),那大船忽的就没了,将众人吓了一跳,再看那奴隶手中的水晶瓶,里面多了一个小船的模型,看起来十分别致。 “要是想让它恢复,只需要拔出瓶塞,往里面吹一口热气便可。”那奴隶如此做了,大船真就忽的重新出现在了岸边。 “真神了!”风筝拍手说道,“这样的宝贝,装人怎么样?” “装不了人”那奴隶胆怯的说道:“瓶子里没有活气,人进去立刻就死了,所以只能装物。” “这么好的宝贝”铃铛从那人手中夺过了水晶瓶,嘴上还说道:“你舍得给我?” “主人.....您留下吧,只...只要...” “要什么?” “他想要自由”木子云朝那人摆手道:“既然他这么有诚意,就放他离开吧,反正留着也没什么大用处。” 那奴隶感激涕零,连磕了几个响头,匆匆忙忙的跑了,铃铛将大船装进了水晶瓶,挂在了自己腰侧,走起路来,能够听到水晶瓶内船碰撞晶壁的清脆声音。 “接下来干什么?”铃铛问道。 “休息,等后天的到来,好好歇一歇吧,后天人或许就多了,我们可以多得到些信息。” 后天清晨,天亮的极早,似乎也是为了这日子做足了准备,木子云没有想到原来湖州有这么多人,他们站在座四层阁楼往下看,到处都是人,大多数人都牵着绳子,或者被绳子牵着。 “嘿,听说了吗?”阁楼中有其他卖主在相互交谈,“这次的买卖大日,天宫斗中有家势力亲自来了。” 木子云几人已经知道天宫斗代表的是这片海域里极强的十七个大势力,但站在他们的角度来看,他们并不觉得这样的势力有多么的棘手,估摸着也是一群外强中干的家伙。 “真的?天宫斗亲自来?这些势力想要个奴隶,直接给那人发封信不就行了,谁还敢不去?” “你不知道,这些个天宫斗都是群疯子,他们脑袋想得不是那么简单,怪异的和那。” “哦....那来的是哪个天宫斗?” “幸运...” “什么?”那人竟然失声叫了出来,也不知那幸运二字究竟代表了什么。 “幸运!谁来也不应该是他们来吧!那群家伙除了赌,还会什么?也没听说过他们收过奴隶啊?” “我也不清楚具体状况,但的确得到了消息,幸运这次买卖真的回来,要不,湖州不可能才是这些个人,以往的人数多的都能站到海面上,要不是害怕被幸运迁怒,谁会甘愿错过这样的日子。” “不好意思”木子云靠过去,向他们问道:“你们口中所说的幸运,是天宫斗里很强的存在吗?” “天宫斗里没有排名,天宫斗本来就代表了极强”那人语气略有些不屑,猜出木子云几人是外地来的,也瞅中了他身后的铃铛和风筝,但没有动手,继续说道:“幸运是天宫斗里人数较少的典型,只有七个人,他们有着共同的嗜好,也因为这嗜好,成就了相似的能力,就是赌...不过...是以性命为代价的赌博,而且他们赌的方式很特别,到现在为止,幸运里的每一个成员都没有输过一局。” “这么有趣?”铃铛笑道:“我也会赌呢,不知道能不能赢他们。” “赌....不是同一个概念呐”那人摇头笑道:“输了就是死,赢了...呵呵,或许也是死。”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五十七章 赌视觉 - 阴阳石 - 南觉 “像这种天宫斗级别的势力,应该见识很多吧”虎子向那几人问道。 “那是自然,十七个天宫斗级别的大势力,掌握着海上十中有九的的消息,剩下的一分只是人家故意散出来给小势力们看的,也许是假的,但谁也没有办法,这片海域是以实力说话的,有不少的强劲势力心甘情愿的去做天宫斗的奴隶,说得更难听点就是甘愿做条强者家的狗。” “哦?这个湖州有那个势力是做了天宫斗的奴隶?”木子云颇感兴趣的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那人瘪了瘪嘴,“只有强劲的势力才有做狗的资格,湖州的人大都是些小角色,连天宫斗的脚趾估计都不会往这踩,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对今年天宫斗之幸运来此的事情感觉到相当奇怪,他们都是心高气傲且有真能力的顶尖之人,怎么可能瞧得上湖州的奴隶呢?” 嗡....呜嗡....外面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有人解释道:“那是大势力到来的标志,那种势力都要脸面,会提前安排好人布置排场。” 木子云几人远看到海上并排驶来了三艘大帆船,帆布上画着相同的标志,应该是一个势力,船靠岸后,从上斜竖下来三道木阶梯,陆陆续续有人从上面走下来,号角声一直在低鸣,这些所谓大势力的家伙,得到了所有人的注目,气场果然要强上许多。 这天也不很燥热,这些人却披着宽大的白披风,肩头高高的凸起,走路的时候要左右摆动一个适当的弧度,迈步子要分成几个小节奏,后抬起来的是脚尖,先触地的也是脚尖,走一步要发出两次声音,真是讲究。 “来了!是幸运!”人群中发出一声尖叫,那些正享受着“王族架势”的大势力能人,也跟周围的人一样,慌忙的转回了身,踮起了脚朝着海上看去,一瞬间也成了个“小角色”。 “这么快!”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逃了,他们以为天宫斗这样的存在应该是压轴出场的,没想到天一亮就来了,海岸上忽的乱成了一锅粥,逃的逃,躲得躲,等到估摸着幸运的大船驶近了,就丝毫不敢动弹了,生怕碍了天宫斗的眼,被当蚂蚁给踩了。 木子云几人站在阁楼上,对眼前的景象十分不适,刚刚还喧闹的海岸,已经听不到一点声响了,他们朝着远处看,一艘模样独特的大船借着风和海浪,缓缓地驶了过来,海上所有的船都为这艘船让开了路,码头上停靠着的方才那“大势力”的三艘大船,眼看就无法及时的挪开,那些突然变成小角色的人们疯狂地砸烂自己的大船,接着将碎件拆分,亲手搬到别处,三艘大规模的船,竟被他们极快的从码头抹去了踪影。 实际上那天宫斗幸运的大船并没有靠近多少距离。做完那一切后,小角色们的披风成了抹布,却依旧穿在身上,“乖巧”地站在了人群之中,神情十分温顺。 “你觉得他们如何”木子云看着海上幸运的大船,对方天慕问道。 “且不说他们”方天慕冷回道:“就是刚刚几个砸船的家伙,也不比我们差多少。” “真....真的?夸张了吧。”木子云看着那些灰头土脸的“抹布人”,笑道:“有些夸张,这样的货色,能厉害到哪去?” “掌柜的.....”寂静的阁楼里,传来了声很具有磁性的声音,所有人往回走动了十几部,跑楼内下方望去,看到圆场中有一张桌子,桌子边做这个怪异服饰的家伙,这家伙袖子很短刚到手腕脚腕,显得很紧凑,然而衣领后多出了个布帽子,与衣裳缝在一起,扣在头顶,所以他的面容是不被人见到的。 衣裳的颜色是黑底,上面用黄、绿、白、橙、紫线绣满了奇怪的花纹,说是花纹不如说是符号,那人的手白白净净,却显得极有力道,左手拿着三个骰子,右手拿着一个桃木骰蛊,口子是朝下的,那人时不时将左手的骰子投进骰蛊之中,骰子会自动的在里面晃动,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掌柜的啊...”那人的声音的确很磁性,“这里打理的如此标致,是赌场吗?还是花楼?话说.....有人玩游戏吗?来一局吧....哼哼哼哼...” “他..他他他...”阁楼里有一人指着那怪家伙惊恐道:“他....是幸运!” 哗啦啦....仅这一句话就让阁楼里几十人当即跪了下来,头紧紧地磕在地上。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的转动着脑袋,木子云低声向方天慕问道:“觉得这人如何?” “能量不多,估计是有特殊能力。”方天慕冷道。 风筝往海面上一看,接着回头小声说道:“他是吗?我看幸运的大船还在海上呢!” “哟....”那磁性的声音又想起了,他抬起了头,却依旧显露不出自己的面容,然而下巴朝着的方向,正指着木子云几人,“你们几个有点意思,要来一局吗?” “喉?”木子云笑的邪魅,轻轻一抬腿,利索的落了下去,也坐到了桌旁,“玩的话,我比较感兴趣,来局什么?” “小木!”几人也跳了下来,铃铛嗔怪道:“你做什么?” “没事!”木子云仰起了身子,一摊手,“反正呆着没趣,不如陪这位仁兄找点乐子。” 阁楼里的其他家伙,心里肯定了木子云几人是从外地来的想法,也猜出他们有点本事,但敢跟天宫斗找乐子,说明木子云几人应该还不清楚天宫斗到底意味着什么,一个个都不做声,静静地等着待会的画面。 “我喜欢赌...” “等等....”木子云先打断了那人的话,说道:“玩之前,透露下名号总可以吧,我们五人是‘霞’组织,我是木子云,你呢?” 未料到,对面的家伙很轻易的就将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我是幸运的成员,你可以叫我小庄” “天宫斗!” “哼哼哼...”小庄哼笑着,说道:“我觉得这个称号很蠢,还是幸运能让我感到愉悦。” “你想玩什么?” “我喜欢赌,不如我们来赌场游戏。” “他们的船停了”方天慕冷冷说道。 小庄右手转动着骰子,说道:“当然,这地方本来就没有赌的价值,奴隶?幸运可不需要..” “那你们来这干嘛的?专门来玩游戏的。”虎子皱眉说道。 小庄停住了手,抬起了头,众人只见到他被布帽子遮住的黑暗处显出两颗蓝晶色亮光,难道是他的眼睛?小庄悠哉哉的说道:“是啊,专门来玩一局游戏,他们其实都想来,不过我跟他们打了个赌,我赌赢了,所以我来了。” “什么意思?” “老大一个月前跟自己赌了一场,他知晓了,在不久的将来,也就是今天,我们可以在这里遇到些有趣的家伙,所以...我们就来了...” “呵,有趣的家伙,不会是指我们吧。”木子云邪邪一笑,翘起了腿,“如果是,那我们就玩一局。” “那就来吧。”小庄将骰子投进了骰蛊,盖在了桌上。 阁楼里的人都被小庄此言此举惊吓到了,意识到幸运的到来实质上是冲着木子云几人来的,幸运里有一人,赌的是天命,也就是说,他能赌出未来,他们相当震撼,各自猜测着木子云这些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 而木子云几人其实心里也十分惊讶,幸运是冲着他们来的,然而他们前天刚到湖州,并且小庄所说的是“一个月前”就知晓木子云几人会到来了,那时候他们还在广琅琉璃岛战斗呢。 “开始了,你可....好好看准了,偷偷告诉你,我赌的是视觉...哼哼哼哼...”小庄并没有摇晃骰蛊,但是木子云觉得整座楼都晃了起来,迷迷糊糊中,木子云看到了一把刀插在了他的胸口,同样,还有一把刀插在了小庄的胸口。 小庄磁性的声音传到了木子云耳边,“看准骰蛊里骰子,它会变化,你要在其变化中,认清它的数,我会在最终问你答案,如果你说错了,那么你会死,如果我说错了,那么我会死,哼哼哼哼....开始啦!” 话音刚落,木子云见到那骰蛊扩大到撑开了楼顶,他就坐在骰蛊旁,里面刚啷刚啷的声音,吵的他心慌意乱,忽的,他可以看见里面的骰子了,原来骰蛊有一部分变成了透明,当骰子停下来后,木子云认清了三个骰子的数字,大呼道:“三三六,一共是十二” 噗嗤,插在木子云胸口的刀子进去了几分,“为什么?”木子云怒道。 “你仔细看...真的是吗?” 里面的骰子没有发生变化,只是挪了以下位置,原来,三个骰子大小不一,各自被遮挡了部分,其实应该是四五六,小庄笑道:“好了,下面才是认真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五十八章 混乱的视觉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坐在巨型骰蛊边,眼睛紧盯着蛊中的三个骰子,那三个骰子按照固定的规律在转动,每次只转一面,且速度很慢,木子云的思绪被那三个骰子慢慢的变得迟钝,连转动起自己的眼珠都觉得很是困难。 “他要使幻术!”木子云心里还保持着清醒,立即闭上了眼睛,只要看不见,不就不会受到影响了,然而,当他闭上眼睛十几息后,小庄的声音在其耳边响起,“没想到你这么快停住了,我忘了告诉你吗?我赌的是视觉,你闭上了眼,那赌博就该结束了,好吧,虽然我根本没有开始,不过既然你选择停了,那我就跟停罢了,说说吧,这骰蛊里的数目是多少?” 木子云缓缓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重新坐到了桌旁,小庄坐在自己对面,而虎子几人在他背后站着,但此时他们的神情举止都很怪异,小庄神秘的勾动着嘴角,而虎子的三棱天石锤离着木子云的脑袋只有半寸,风筝和铃铛各将只手放在木子云的肩膀上,方天慕则将黑刀比在木子云的喉咙。 于此同时,阁楼里的其他人都站在小庄的身后,持着武器对准了小庄。 小庄笑道:“说出结果吧,对了,我就死了,错了,你就死了。” “我的同伴绝不会杀我!”木子云哼声道,“这不过是你的幻术罢了。” “但人却是真实的,你怎么敢确定,此刻将手中武器对准你的,不是你的伙伴呢?也许他们中了幻术,比如那个手持黑刀的男人,他对视觉的掌控差到了极致,简单的幻术都能要了他的命,要不然跟我赌的,就是他了。也许...他们以为现在正将武器对准着我呢...” 木子云心想道:“有这种可能,方天慕几人已经中了幻术,这种情况下可能我所见到的,与他们所见到的正好相反,对面这家伙的话只能信一半,或许现在处于幻术中的不是他们,而是我。” “说啊,这里面骰子数是多少?” “我不说的话,是怎么个算法?” “算你输。” “我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木子云低声说道,“但我见不到的,一定是真的!”小庄听闻此言后,并没有做声。 木子云猛地一拍桌子,干燥的桌面升起一层火苗,那骰蛊被火苗渐渐蚕食掉了,露出了其中的骰子,木子云从正上方看,是三一一,但从侧边看则是四二二,稍稍的挪动了下身子,便看到了四二三。 “上面的数,还是旁边的数?”木子云拖长了声音问道。 “上面的”小庄的声音无论何时听起来都那么有磁性。 木子云并没有直接念出骰子上面的数,而是在思考,绝不可能这么简单,果然,片刻后,木子云眼睛所看到的骰子数发生了变化,但这种变化并不是骰子本身产生的,而是木子云自己的感觉差错,此时,无论他怎么睁大眼睛,他看到的骰子数却是发生了变化,细心的木子云还发觉了一个前后微乎其微的的差别。 骰子正冲着他的角度发生了变化,虽然他们的位置没有变,但似乎是木子云的视线从原来的位置,转动了一定的角度,但人的眼睛是无法完成那种距离的移动,木子云并没有活动身子,那么哪里出现错误了,正思量着,木子云忽的发现身旁多了张镜子,他看到了自己,阁楼里所有的人都恢复了常貌,铃铛等人仍旧站在木子云身后,所有人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诶?不对啊”木子云发现镜子中的他是侧着身子,然而他似乎是正着身子,木子云动了动胳膊,镜子里的自己也同时动了,应该没问题,自己还是自己,但.....木子云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镜子中的他眼珠直勾勾的盯着桌面,而实际上他一直在左右转着眼珠,他忽的站起身来,镜子中的人也站起了身,但眼睛没有任何的变化。 木子云做了个测试,自己慢慢蹲下,将头低下去,他已然能看见桌面,但是镜子中的木子云的头明明已经在桌底,木子云明白了,根本没有什么镜子,那就是他自己,只不过,现在他的眼睛离开了身体,或者说,他与阁楼里的某个人完成了视觉交换,他人坐在桌前,但眼睛看到的,其实是站在另一个位置的画面。 来不及细细思索,一眨眼的功夫,木子云的视觉又出现在另一个位置,而他自己的身子在眼睛的面前,木子云想了一下位置,认定自己现在应该处于铃铛的视觉。 “小木!”铃铛的嘴发出了声音,她眼前的景象忽的发生了变化,她凭借看到的景象认为自己是在坐着,然而她却是站着的,这一慌,直接让铃铛软了腿,一下子瘫倒在地。 “别慌!”木子云喝道。 “我...我怎么看不见你!”铃铛在转头,然而她眼前的景象一直没变,但木子云所见到的景象却正在晃动。 “铃铛你别动,停下!” “不行,为什么我怎么动都看不见你们。”铃铛焦急的喊道。 虎子一拍桌子对小庄怒道:“你做了什么!” “游戏还没有结束,我们仍在赌”小庄笑哼哼的说道:“不要打扰我们的赌局,也许原本赢得一方会因你而输,来吧,告诉我,骰子的数目是多少?” “铃铛你别怕!大家都别动!”木子云喝道:“我简单的解释下,铃铛,你我的视觉互换了,你看到的变成了我看到的,你我看的的成为你看到的,我不动脑袋,你能见到的东西就不会发生变化,不信你瞧。” 木子云缓缓地将头往右移,他看到自己的脸转了回来,这种眼睛与身体分离开来的感觉相当诡异。 “我...我看到了自己”铃铛发现自己站在自己的眼前,嘴巴一张一合,说的是自己所说的话。 “对,就是这样,这家伙会将我们的视觉打乱,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要动弹,要动的话我们一起动,把视觉共享,就没什么好怕!” 话音刚落,木子云看到的景象又发生了转变。 “我回来了!”铃铛嘴上说道,但身子没有动弹。 “是我!”方天慕冷道。 “你的时间不多了!”小庄拿出了一个沙漏,他打了个响指,沙子从上开始向下泄漏,“当沙子流尽,你要告诉我骰子的数目,如果不能,算你输了!” 从下一息开始,木子云的视觉开始每隔三息就变换位置,虎子,风筝,已经阁楼里的每个人都是位置转换的对象,虎子几人还好,阁楼里的其他人被换了视觉后,多半会心慌意乱,甚至起身逃跑,木子云就无法望到骰子。 “正上方!”木子云大呼道:“到正上方才能看到准确的数目,这骰子不是六面,而是几十面,虽然数字是一至六,但每个数都不止一个,稍换角度数目就会发生变化。” “怎么到正上方啊!”铃铛大声问道。 “低头看自己的手,确定自己的视觉是不是自己身上的,快!” 几人低头确定自己的身体,铃铛、虎子、方天慕都是正常的,风筝忽然喊道:“我不是,我不知道自己在哪?等等,我看到了我们!我在别人的身上。” 小庄已经开始打乱所有人的视觉,一时间阁楼里的人陷入了混乱当中,由于视觉和身体分离,他们到处的碰撞,有些人甚至跌落到楼下。 “等...都别慌!”木子云说道:“别闭上眼睛,我知道你们现在都很混乱,记着身体的感觉,听我的命令。” 木子云在下一次转换开始,小声喊道:“低头!抬头!”别人是不会听从命令的,而虎子几人会按照他说的做,一旦木子云的视线也压低了,说明他的视觉正在虎子他们中的某个人身上,木子云暗暗记住了他们的视线应该看到的东西。接着便开始等待时机,五个人将心合到了一起,同时低头,同时抬头。 在沙子即将流完之际,木子云突然大喊道:“臭婆娘!低头往上前方跳!”风筝的视觉正在别处,跌跌荡荡的,让她感到十分头晕,但听到木子云的命令后,下意识的迅速往上前方跳去了。” 普隆隆,风筝落在几张桌子中间,摔得不轻,木子云视线已经转移到了别处,但本人的身子,却在桌旁翘起了腿,邪笑的对小庄说道:“一一四,共是六点,你输了!” 啪,啪...小庄拍起了掌,磁性的笑道:“不错。”阁楼里所有人的视觉都恢复了正常,木子云走到风筝旁,伸出手来,“谢啦,臭...额....嘿嘿...” 风筝一探头在木子云手上咬了一口,哼了声走了回去。 小庄起了身,缓缓地向外走去,“等等”木子云冷厉说道:“你输了,你应该去死!” “我并没有输,当然,我也没有赢,不信的话,去瞧瞧那三个骰子吧。” 木子云狐疑的凑近了身子,去看那三个骰子,从正上方看,那骰子的数目是一二四,“这...这不可能,你使诈!”木子云怒道:“方才我的视线的确是在正上方!” “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看不到的却一定是真的,哼哼哼哼...”小庄在走动的同时,身子渐渐地被宝蓝色的灵气包围,在消失之际,小庄回头说道:“猜出两个,我已经不算做赢了,‘霞’的确有点意思,让我第一次感觉到了输的意味,不过这只是一场游戏,赌博可不是游戏...哼哼哼哼...” 说罢,小庄消失在了蓝色气息之中,而海上的幸运大船徐徐地向远方驶去。 在那艘幸运之船上... “你其实输了” “这不过是一场游戏,输赢重要吗?” “为什么不真的赌?” “那就毫无趣味了,在这里杀了他们,不如在未来赌一场大的..哼哼哼哼.....”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五十九章 家乡的讯息 - 阴阳石 - 南觉 “喂....”已经有人走到了木子云几人的身旁,“几位...几位前辈,是叫做‘霞’的组织吗?” 木子云几人都没有回话,那人接着说道:“方才不知道各位前辈的身份,没有及时招待,还请各位前辈原谅,我是这小楼的主人,也养了不少好奴隶,为表歉意,愿将所有奴隶献于‘霞’组织,希望诸位前辈不要嫌弃。” 那人急忙让人从楼后领来了一群奴隶,如果不是事先了解了这群家伙的奴隶身份,但凡见到这些衣着光鲜的人,一定会觉得她们是群端庄优雅,或是冰清玉洁的大家闺秀,然而这些妙龄少女只是被训来侍奉人的奴隶。 那阁楼的主子指着这些少女对木子云说道:“这些只会伺候人,没有其他的作用,您再看这两个。”他又拉出来两个气质美如兰的女人,都约莫二十三四,接着说道:“这两个是我的压箱货,都是珑人,有不错的实力,抓来有一段时间了,但我都没有‘用’过,这些日子光交她们侍奉的本事,野性子都磨得干净了,前辈您大可放心使用。” 众人看那两个女人,面色红润,看人有一丝娇羞,但这种娇羞很明显带着故意为之的意蕴,像是刻意去表现的这般,而这二人的气息中带着些野性,但不怎么刚烈,可以判断出她们有一定的作战实力,甚至应该不比虎子要弱多少(虎子虽然是‘霞’组织首领,但实力现在属于最弱),但是因为她们主人持久的洗脑而彻底的崩溃了,如今只知道自己是一只侍奉男人或者女人的奴隶,一心只想着听主人的话罢了。 但有一个女人隐约还残存着自己的一点意念,虽然神情和眼神都做得完美到位,但眼眶里那打转着的一滴泪水,依旧在诉说着她的悲痛,她若是被要了,就永远不再是人了,是畜生,是物什,可以被随意交易的奴隶。 风筝和铃铛作为女人,对眼前这阁楼主子把女人当做货物贡献的行为感到相当的愤怒,风筝厉声喝道:“你这千杀的,把女子当做什么了!” “前辈别急,您看看...”那阁楼主子竟拉出了几个男人,这些男人虽然不至于俊美至极,但面容姣好,身材体型标致,见人时眼睛保持着一定的角度盯着前方人的脚尖。“前辈,这些是男奴,您要是嫌弃,大可让他们做最遭罪的活,我保证他们没有一句怨言,要是您有别用处,呵,也可以一试,对各种方面,我都有过训练,包您满意。” “你.....”铃铛虽然喜欢过主子的瘾,但对这阁楼主子完全把人当物什的态度十分的不悦,“你呢,你伺候人的本事如何啊?” “额.....”那阁楼主子尴尬一笑,幽幽说道:“也....也行,做诸位前辈的仆从,不是不可以,不过...呵呵呵....在下现在还有太多的琐事要解决,若是现在就成了诸位的奴隶,反而会给前辈们徒添麻烦,不如等在下把琐事处理完之后,再谈此事吧,到时,在下绝不推脱,定会心甘情愿的做下人。” 这家伙到底是有城府,从幸运对木子云的态度,猜出‘霞’组织或许会是一颗‘新星’,所以立即拿出家底,献上‘真心’,但这家伙实质上本事高强,自己虽然感觉到木子云几人身上的气息非同凡响,但似乎并没有太令他震撼,或许‘霞’组织还处于成长的阶段,所以不会立即彻底投诚,鲜花和心意都到了,人暂且远处观望,真是阴险。 木子云指着这些奴隶说道:“我们也不是不识趣的人,这些奴隶‘霞’就留下了,你叫什么?” “在下温邵鹏,湖州本土人士。” “我叫木子云,‘霞’的成员,这东西算是我留下的,也不白留,记着你这份情了!” “小木?” 木子云转头对铃铛一笑:“收了吧,有些用处。” “额,前辈,冒昧的问一句,‘霞’组织就您五位前辈吗?那首领是....” “他”木子云一拍手,大拇指对着虎子说道:“这是我们老大。” “抱歉抱歉,不识前辈真面目,真是在下愚钝”那人点头哈腰,实际将虎子浑身上下包括气息都感受了个遍,心里正纳闷着,这个‘霞’所谓的首领,怎么气息像个一般珑人? 几人匆匆从阁楼里走出来,外面已经围起了人山人海,中间留出了条宽路,人们屏气凝神,阁楼里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海岸,所有人都知道幸运今天是冲着一个之前从未出现的‘霞’组织来的,并且,逢赌必赢的幸运,今天没有赢,这无疑是一件令大片海域都震撼的奇事。 虎子站在最中间,五人站成一排,虎子咧开了嘴,抬高了声音,眼神时而视人,时而望天,他高声道:“天宫斗?名字不错呢,不过数目该改了,想要称霸海域吗?成为‘霞’的仆从吧!哈哈哈.....” 五人有序的走上了人群之中的宽路,所有的奴隶都细碎着步子紧跟在后,来到海边,铃铛打开了水晶瓶的塞子,向里面吹了口气,“归乡号”出现在了海面,他们跳上了大船,所有奴隶的脚下钻出了只树根,将他们推送上了船。 “喔!”“‘霞’里有人能控制草木!”“‘霞’不一般啊!”人群中自在喧闹。不久,大船驶离了海岸,朝着南方而去。 “你留着这些人做什么!”风筝掐着腰,怒气冲冲地指着木子云说道。 “留着呗,不然她们就被卖给别人了,不是吗?我这是好心!” “放屁!”铃铛竟爆了粗口,“你分明....有别的心思!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个贼痞子!虎子,你也不管他!留这么些人有什么用?” “嗨!”虎子笑叹道:“没用就放了呗,我先问问”虎子对那些站的极为规矩的奴隶说道:“你们之中谁听过说湖州啊,我不是说刚刚的湖州,我的家乡也叫湖州,里面的势力是以宗门的形式存在的,叱渺峰,青山峰之类的,有比较完整的炼药体制,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这些人连回答的方式都极为规矩一致,说话和微笑都标准的漏出八颗牙齿,乍一看很好,看久了就让人觉得十分诡异。 “不知道啊.....呵呵呵...”虎子很是失望,低声自语道:“听都没听说过吗?听说过也好啊,就说出来!”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有一个十五六岁女孩竟站了出来,做着标准的微笑,轻声呓语道:“主人,我听人说过!” “真的!”木子云闻后跳了过来,“快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小奴在成为奴隶之前...”她说到此,神情有些变化,但迅速恢复了奴隶应有的模样,看来已经被洗脑的很严重了,“结识过一个同伴,是个女孩,比小奴大三岁,她曾对小奴说过,她来自湖州,提到过主人方才所说的青山峰,还提到过一位姓李的掌门。” “李什么?快说!”虎子急喝道。 小奴隶带着微笑,实则快速的转动自己的脑袋,许久之后,她谦卑的说道:“小奴该死,小奴记不清了,只记得名字中有个‘问’字!” 虎子和木子云深吸了口气,木子云缓缓说道:“是不是李自问?” “是的,主人,小奴记起来了,是叫做李自问。” “啊!”虎子双手抓住了小奴隶的肩膀,也许是这奴隶被训练久了,成了习惯,竟然娇滴滴的倒进了虎子的怀中,一副诱人作态,虎子可没这心思,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喜叫道:“就是他!就是这个湖州,那个女孩现在在哪?” “小奴和她为了不被抓而分开逃跑,小奴被抓了,成了奴隶,她或许逃了,或许成了别人的奴隶,现在正在侍奉人呢。” “也就是说,她可能还在湖州?” “不是的,主人,我们是在鞑阳国遭遇抓捕的,小奴是被上一任主人带回湖州的,她被抓了我不知,但若没被抓,就很有可能还留在鞑阳国,因为她说过,她喜欢那里,那里像她曾经的家乡。” “带路!”虎子一摆手,将那小奴隶抱到了船头,让她引路,时刻一年,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丝回家的线索,或许命运真的还眷顾着他们。 “小木,你离着那些家伙远一点,管好自己的手脚,晚上睡觉老实点....”铃铛在木子云耳边叽叽喳喳闹个不停,方天慕则默默注意着船上的所有奴隶,风筝则回到了船尾,撒着鲜花,留着记号,而木子云则站在船栏边,静静地盯着海面,恍恍惚惚间,他动起了嘴唇,欲言又止,心头却酥痒难忍,不知某句话该讲还是不讲,终于他低沉沉的自语道:“鞑...鞑阳?”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六十章 抵达鞑阳国 - 阴阳石 - 南觉 在去鞑阳国的海路上,虎子心里想着的,只是那个素未谋面的同乡人,而木子云的心情显然要复杂的多,鞑阳二字带给他的刺激性很大,他甚至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孩产生了一丝恐惧。 “你们不必站的这么规矩,等到了鞑阳国,你们就离开吧”铃铛见几个时辰过后,这些可怜人仍旧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有些心疼,笑着劝道:“我们‘霞’是不收奴隶的,这点你们大可放心。” 奴隶们依旧没有动弹,铃铛有些恼了,急道:“你们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主人,我们听见了,但我们是奴隶,主人不必在乎我们,奴隶的生老病死都是由主人决定的”一个珑人女奴隶做着标准的笑容,谦卑的低头说道。 也不知道这些可怜人被折磨多久,以至于让她们的人性都被消磨殆尽,即使重获自由的机会正摆放在她们眼前,她们的心中也起不了任何涟漪。 “主.....主人....”另一个珑人女奴隶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张开了嘴,她正是那个做着奴隶神情,却依旧眼神含泪的那位,“我...小奴...真的可以...” “嗯!”铃铛笑着向她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我们‘霞’不带奴隶,之前在湖州只是过了过当主子的瘾,你现在已经自由了,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主...主人,请见谅,小奴...我...我们受过很多的训练,包括重获自由的考验,我们很...很害怕,已经没了逃跑的念头,但是....我...我一直记得自己是人...我想...很想做回真正的人。” “嗯嗯...”铃铛走了过去,伸手抱住了她,这可怜的女人先是怔了一下,接着喜极而泣,浑身在抖颤,主人是不会如此的拥抱着奴隶,他们只会轻浮的挑着她们的羞处,侮辱她们,辱骂她们,当亲历了久违的拥抱,这个女人明白了,这一次,不再是主子的考验,而是真的重获了自由。 其他奴隶对主子的举动均有感触,但并不强烈,也许是那个女人的信念太过坚强,即使遭受了地狱般的精神折磨,在别人都倒下的情况下,她依旧存留着本心。 “你叫什么,姐姐?”铃铛甜甜的问道,这更加让女人感动。 “我...我叫李佩芸,如今应该二十三岁了,从桐屿群沙岛走出来的。” “姐姐你是珑人吧,你的气息很强的...” “嗯....我....我曾是家乡的佼佼者,只有我一人到了珑人的境界,可惜,外面的世界太大,我却只有做奴隶的份。”李佩芸神情低落,似乎想起了从前的岁月,也许,她后悔离开家乡了吧。她应该是家乡几百年也难遇的天才,刚过二十岁就站在家乡世界的顶峰,她的成就要比当年木子云在湖州强太多了,然而,却做了奴隶,这或许就是对全世界的一个讽刺吧。 “姐姐,我们有缘相识,就是朋友了,以后‘霞’组织为你撑腰!” “真的吗?”李佩芸难以置信的叫道,她之前虽没有资格站在台面,但亲眼见到了“霞”与“幸运”的对抗,如今,很多人都默默猜测,“霞”可能是第十八个天宫斗,若是有这样强的势力作为自己的后盾,至少自己可以少些做奴隶的可能了。 “嗯!”铃铛转头对其他的奴隶说道:“你们也一样,今后大家都是朋友了。” 可惜的是,物什就是物什,无聊铃铛笑的多么正常,失去人性和希望的家伙,只剩下麻木的感觉了。接下来的几天里,铃铛和风筝用命令的方式,让奴隶们休息,吃饭,活动手脚,而李佩芸也越来越适应重做回人的感觉了,已经能够与大伙谈笑风生。 而带路的那个小女奴隶也一直麻木乖巧着,虎子暗自为她惋惜,十二天....这片海域可真是够大的。 “主人,鞑阳国是以国家的形式存在的,皇室为吕氏一族,但现在并不是皇室一家独大,天宫斗之一的挂檀族已经在鞑阳国安家,皇室是无法与挂檀族对抗的,所以牵扯到挂檀族利益的事情,都要去商议,或者说皇室已经成为了挂檀族的傀儡。” “没关系,我们先找人,若是有人挡路,冲开就好了。”虎子思量了会儿,接着说道:“我们先去贩卖奴隶的地方找。” “恐怕不行,主人...被贩卖的奴隶都是一定姿色,主子们的要求都很高,做奴隶的应该方方面面都做到令主人满意,小奴那曾经的朋友,虽然谈不上丑陋,但面容实在平淡,主人您见上一次或许都记不住她的脸,所以不太可能成为侍奉人的奴隶。” “那就去你们曾经待过的地方” “主人,小奴没有讲完,小奴的朋友可能已经成为了奴隶,但却是做苦力的奴隶,小奴知道几个地方,主人您可以去那里看看。” “好,快领路。” 大船停靠在鞑阳国的海岸,而海岸旁刚好有一艘船正在卸货,那群船员见到木子云几人后,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总之一个个面如死灰,先走过来的不是船长,而是那个猴脸瘦子,屁颠颠的跑到木子云面前,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大爷们,这是....” “呦....这么巧啊,又见面了,咱们可真是有缘。” “呵...呵呵...”猴脸笑的很滑稽,看不出是苦是乐,“是巧....大爷们是来找小人们的吗?” “额不是....不过赶上了就帮个忙,陪我们走上一路,我们要找个人,女孩子,叫什么来着?”木子云转头问向那个小奴隶,小奴隶立即回道:“主人,她叫杜小月,十八九岁了。” 木子云回头问向猴脸道:“听说过这个姑娘吗?” “呵,大爷,鞑阳国姑娘多了去了,杜小月这个名字,小的的确没有听说过,但小的估摸着鞑阳国叫着名字的姑娘会有很多,大爷且说说这位杜大人有什么特征?” “有吗?”木子云问向小奴隶。 “没有,主人,她很普通。” “那就麻烦了。” “呵大爷,那位杜大人若是皇室,就好找,若是豪门贵族,也可以去皇室找,或者去请示挂檀族的大人们,若是有钱人家,也得分情况,姿色好的一般就做了奴隶,或许正侍奉着某个主子,若是没有姿色,本家花上些钱财,就能免了姑娘做奴隶的命,倘若这位杜大人是普通人家,像我们这样的,呵呵呵....那不管有没有姿色,都是做奴隶的命了。” “她没有姿色,应该在哪里做奴隶?”木子云冷厉问道。 猴脸感觉到木子云有些不悦,立马收起了笑脸,做出个卑微模样,小心翼翼的说道:“一些人会让奴隶给自己做苦力,铲土挖矿,或是下海捞海物,都是那些容易死人的活,这样的情况实在太多了,小人也说不清楚。” “罢了罢了,让他们走吧!”虎子摆手让船员们离开,接着对小奴隶说道:“快些领路!” “是,主人。” 铃铛将大船装进了水晶瓶,小奴隶领着众人往鞑阳国内地走去,一路上惹来了不少视线,毕竟一大帮子奴隶模样的家伙,跟在五六个人后面是不多见的,这种情况只有大势力才会出现。 走遍了小奴隶记忆中的所有地方,都没有发现那位朋友的身影,之后,他们让所有的奴隶去散布出消息,谁若是知晓杜小月的消息,可以获得“霞”组织的高额报赏,消息走的总比人快,在木子云几人还没到鞑阳国时,湖州的事已经传了过来,很多人让自己的奴隶顶着杜小月的名字,来见见“霞”的庐山真面目。 但半晌过后,就来了一帮穿着特殊服饰的家伙,将他们堵在了路上,小奴隶向主子解释,这些是鞑阳国的士兵,管理各城秩序的,那些士兵要将木子云几人抓捕,理由是,未经官府同意,擅自发布悬赏消息,这是蔑视皇室尊严的行为,需要付出大代价的,众人这才意识到势力体制的差异,对于国家来说,权利是绝对集中的,离皇室越远的人就越没有地位。 几人首要目的是找人,不想与整个鞑阳国为敌,所以没有反抗,被士兵们带到了城内官府,俗称是“衙门”,中央坐着个“正官”,横眉剑目,见人目光带着距离感,让人触碰不得。 “你们哪里人氏,来我鞑阳国作甚?”那官员知道“霞”的消息,所以话语里留了份情面。 “这位大人!”虎子回道:“我们是‘霞’,来鞑阳国绝非闹事,只是想找个姑娘,那姑娘是我旧友,才十八九岁,叫做杜小月。” “为何要发布悬赏消息?你可知道,鞑阳国能发悬赏令的是谁吗?” “何必跟这些家伙废话”木子云恼了起来。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六十一章 檀公子 - 阴阳石 - 南觉 小城衙门火光冲天,木子云用火焰从房顶开辟出一条路。却逃得并不利索,因为身后跟着几十个没有修行过的奴隶,虎子本不想闹事,这样一来也收不住手了,只好作势哄抬了架子,把“霞”的名气宣扬出去,也好办事。 “反了天了!来人,抓住他们,大刑伺候!”那正官气得摔了惊堂木,上百士兵从左右包抄过来。 方天慕冷道:“杂碎!” 虎子哼了一声,身体未动,那些士兵莫名的蹲了下来,背却是直挺着,原来处在重域下的他们,上身的重量增加了二十倍,连手臂都无法抬起,更别说握住兵器了,不用多久,他们的双脚就扛不住身体的重量,一个个只好坐在地上。 “你们?”正官有些慌,但扔保持着气势,给了旁边人个眼神,派他去招军队。 正此时,衙门门口的喧闹声戛然而止,从大门走进来一位“公子哥”,身后跟着十多个仆从模样的家伙,但那仆从并不普通,气息都是珑人级别,靠近公子哥的两个二十一二的女人竟有些接近钟黎之境。 这一帮人走到木子云他们面前便停了。 “檀公子!”原本镇定自若的正官,谄媚的跑到公子哥面前,点头哈腰道:“您可算来了,这些家伙在城里散布谣言,还烧毁了县衙,你可得为小官做主啊。” 那檀公子平淡地盯着虎子,身旁女仆从开口说道:“你是‘霞’的首领?”语气强横,大有审问之意,虎子十分不悦,冷回道:“让你主子跟我讲话,一条狗而已,还有资格问我话吗?” “你!”那女仆从气得脸涨红,厉声喝道:“回答我的话!” “霞”一派陷入了沉寂,衙门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奴仆从见虎子仍未回答,冷呵一声,讥讽道:“装腔作势,看你的本事也不过是珑人,根本没有传闻的那样玄乎。” 一道细风划过,衙门边长着棵枝繁叶茂的树,那风划过的同时,几片叶子分成了两半,方天慕手握着黑刀,刀鞘尖刚好触碰到地面,檀公子身边的那位女仆从跪在地上,双手捂住脖子,惊恐地望着方天慕,她却还是死了,甚至他的主子都没有看她一眼。 檀公子终于张开了嘴,面容依旧平淡,在他眼里,脚边的这个女人,连条狗都算不上吧,“‘霞’?幸运为何要找你们?” 虎子咧嘴一笑,气势丝毫不弱,回道:“你是哪里蹦出来的小鬼?” 檀公子身后被推出来个老汉,是之前遇到的那艘船的船长,真是有缘,他们又见面了。 那船长被推倒在地,趴着身子一抬头看到虎子,再转头看到檀公子,惊叫了一声,回头指着虎子大呼道:“女婿.....啊不....檀....檀大人,就是他们,他们劫了我的船,打了我们,我提出了大人您的名号,结果他们气焰更长,还辱骂了您!您可要为小人做主啊!” 原来这个檀公子就是抢了那船长小女儿的人,也就是天宫斗之一挂檀族的族人,怪不得那正官要如此低声下气,挂檀族现在相当于另一个皇室,各地官员可都要将这一族内的任何人当做祖宗供着,谁也不敢反抗。 “呸!你这小人!”铃铛骂道,“活该你被抢了女儿,我看你还高兴不得呢!没准是亲手将女儿献上的吧!” 船长说完话就没了用处,檀公子的仆从,随手将他扔了出去。 檀公子的神情第一次在平淡中出了点颜色,望着铃铛说道:“那个女儿我已经腻了,下一个就是你吧!”说罢,任凭铃铛怎么骂他,他也云淡风轻,毫不动色,仿佛他认定的事情,都会是天理,都是必然会发生的。 木子云对他这样的态度十分的恼怒,瞪着檀公子狠狠说道:“天宫斗,很强吗?” 檀公子抬高了下巴,下眼皮对着木子云说道:“强?你知道什么叫做强吗?” “嗯!”木子云眯眼一眼,忽然一道雷电劈向这座小城,最终落在木子云食指头,莫说正官,就是两帮人所带的被训练的毫无感情的奴隶,都惊讶的张开了嘴唇。 檀公子面露异色,他从燃烧着的衙门房顶判断出木子云是天生的元素体,这种身体虽然十分罕见,但也并不是见不到,只要不怕麻烦,就能对付过来,然而,刚刚的出现的雷电,表明木子云有可能还是雷体。 人的身体只能拥有一种元素,这个规则并不仅仅是在湖州,广琅琉璃岛这些地方实用的,而是整个世界的,就算是十七个天宫斗,也不可能出现这种事情,除非,这个家伙不是人。 “以天宫斗的角度来看,这可算强?”木子云邪笑的嘲讽道。 “不错!”即使觉出“霞”的不一般,檀公子也要摆出一副上等人的模样,倨傲的对虎子说道:“有成为挂檀族附属组织的资格,随我来吧。”说罢,便转身迈开步子,然而,“霞”组织并没有跟来,他皱着眉头转回身,语气中带着不满,责问道:“不听命令?” “喂...”木子云一脸黑影,低沉地说道:“我想杀了他。” “杀了吧”虎子目光中显露出了杀意,最先冲出去的是方天慕,红色刀影一出,百十道光刃甩了出去,方天慕修炼的是神魔丸合体后的阴阳丸,神能和魔能与他的能力完全融合,准确的说,他早已超越了珑人的境界,未来提升的空间接近无限,檀公子的奴隶勇猛的出来应战,近半的人并不能接住光刃,被打成了重伤,方天慕对女人没有丝毫的怜悯,本身情感就比较淡,一旦出刀,便只有敌人与伙伴的概念。 木子云接着杀向了檀公子,那些重伤的奴隶硬撑起了身子,无法反抗,却挡在了檀公子身前,木子云好歹收了手,没有打过去,然而重伤的奴隶却借机反扑,从各方死角对木子云展开夹击,木子云立即要化成虚体,不料那些奴隶当中,有会封印手段的高手,将木子云控制在了窄小的结界之中,令其无法脱逃。 大量的树根缠住了奴隶们的脚,瞬间将他们拉进地面,只露出个头在外面,木子云撞开了结界,吐出烈火,不分男女将那些头颅全都烧成了黑骷髅,风筝跳到木子云背后,一掌拍到了他身上,气骂道:“我已经困住他们了,你为什么要下杀手?” “她们要杀我?我不该杀她们吗?”木子云闷吼道。 “你真是个恶魔!”风筝十分生气,对方天慕和虎子也是,她觉得这几个家伙对人的性命实在太不在意了,威胁到自己,或者伤害到自己就要杀人?平时不讲仁义,却做得有模有样,一旦发恼就什么都忘了。虎子还好,虽然被影响的很深,但还是有些分寸,方天慕、木子云和铃铛就不一样了,他们杀起人来非常的精神,仿佛那才是他们的本性,而在杀戮的时候,人的气息最为真实,这三人的戾气不同样,却都很令人深恶痛疾。 “臭婆娘!” “臭木头!” 在二人“打情骂俏”之时,铃铛已经兴冲冲的唤出了魔螳螂,将极少量的高阶魔能注入进魔螳螂体内,大大加强了它的实力,杀起珑人也省了些力气,但时间一久铃铛就扛不住了,她还是难以抗衡魔能对她精神的侵蚀。 也就一会儿功夫,奴隶都死光了,她们是珑人不假,但长久的奴隶生涯,渐渐磨灭了她们的野性,真正打起来,根本没有珑人的水平,檀公子站在尸体之中,目光十分平静,嘴角还带着些戏虐韵味的笑意。 木子云邪笑道:“看来你的狗很多,死了这么些人,你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你眨了吗?”檀公子轻抖着肩膀哼笑了起来,“怎么?杀完了,要再做个正大光明的组织吗?” 木子云哑口无言,眉头皱起,作势要杀将过去,檀公子接着说道:“不错,我不收回我的话,你们仍然有成为挂檀族附属势力的资格,想清楚了,就来找我!”说罢,便往外走去。 “想逃!”木子云冲了过去。 不料,一群人将他挡住,木子云震惊的发现,这群人正是刚刚被杀的奴隶们,此刻,她们正睁着眼睛,一舞一动都跟活人无异,而身上也有了气息。 “她们怎么会?”风筝靠在木子云身边,吃惊道。 “小子!”木子云转头叫向方天慕。 方天慕一道刀光出去,将一个奴隶切成了两半,那奴隶再次死去了,然而,几息后,就在众人面前,她睁开了眼睛,但是上下身子还分开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奴隶上身爬向了下身,用双手将上下身子对到了一起,断口的肉黏在了一起,恢复如初,她又重新站了起来。 此时,方天慕张开嘴,低冷的说道:“气息没变,她根本没死!”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六十二章 死亡才是美味的开始 - 阴阳石 - 南觉 挂檀族的能力是赋予别人不死之身吗?众人见到一个个原本应该死去的奴隶,依旧眨着眼睛,他们的心脏像永不停止的转轮,使他们的躯体能够保持着活力。 方天慕将这些人杀了一次又一次,最终有些烦了,气道:“烧干净了算了!” 木子云当即吐出烈火,将这些个奴隶烧的渣都不剩,空气里弥漫着焦臭的味道,他们站在衙门内,等待着奴隶的复活,然而十几息后,一切平静如初,看来这回奴隶们是死利索了。 “结束了?”木子云疑道,“天宫斗还真不是吹出来的,果然有本事,像这种能力,比我在家乡遇到的那个‘妖’组织要强不少,‘妖’虽然可以复活死人,但不是无限的,每次复活,都会削弱死人的能力,可我看那些死不了的奴隶,并没有变弱,反而越发的精神,真是怪异。” “小心为妙”虎子说道:“越邪性的能力,就有越大的弱点,慢慢摸索吧。”接着又转身对小奴隶说道:“姑娘,快些领路吧!” 衙门里的其他人,都蜷缩在角落,那争冠坐在石墩上,撇开自己的脸,不与木子云几人对视,铃铛哼了声,大摇大摆地带着奴隶从大门走了出去。 方天慕心里隐约有些不安,他冷道:“让人无法死去的能力,我不相信会有,但前后,我能感受出那些奴隶体内的能量没有发生性质的变化。” 风筝接着说道:“那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发生生死的交替,可我们的攻击明明能够杀死他们,有一种可能,或许你们可以考虑一下,会不会这些奴隶本来就是死的呢?” “你的意思是?”木子云若有所思的盯住了坐在一旁的正官,在众人未料的情况下,木子云瞬间用火焰贯穿了正官的胸膛,士兵们被吓坏了,纷纷逃窜出了衙门,风筝大怒道:“臭木头,你干什么?你又乱杀人!” “嘘....”木子云示意众人看过来,“你说的有道理,这家伙本来就是死人了。” “什么?” 众人转头望去,发现本已咽气的正官,在胸口的血窟窿里重新长出了肉,本来是死亡之际惊恐不甘的神情,迅速的恢复了平静,活过来后,静静地坐在石墩上,做着之前在做的动作,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或者一切都按照规定好的在发生。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他....莫非也是刚刚那家伙的奴隶吗?”铃铛调到正官面前,伸手想去触摸。 “别碰!小心!”木子云一把拉回了铃铛,接着对众人说道:“我猜,这挂檀族的能力是控制死人,其实这些家伙本来就死了,只不过通过特殊手段有了一定的活性,这手段的高明之处在于,复活后的家伙,会完全成为挂檀族的傀儡,并且拥有死之前的一切能力,看来鞑阳国并不是有明暗两个皇室,挂檀族早早的把吕氏一族当做死尸奴隶了吧!” “也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方式来传递的,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免得空气里夹杂着赃物,影响了我们身子。”虎子带着众人出了衙门大门,门口起先聚集的群众早就没了人影,空荡荡的街道显得十分凄凉,然而秋风正爽,吹得众人心头一阵慌儿。 “主人,我想起了一个地方,杜小月可能在那里。” “哦?快带路!” 小城里有座大宗府,从看门的仆从,到屋里的丫鬟都是一水的美姑娘,最小的才十一岁,最大的也不过二十三岁,随便从中挑出一个,就能羞坏了牡丹。 老汉跪趴在檀公子的面前,额头上的汗滴在了石板面,抖颤着抬起头,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小的没做任何对不起大人的事啊,小人的小女儿日夜侍奉大人左右,尽职尽孝,希望大人看在小人女儿的份上,饶小人一条狗命吧!” 檀公子喝了口茶,抿了抿嘴,眼也没低,垫了垫脚,说道:“我没说要杀你,只是你女儿我已经玩腻了,把你叫来,是让你把她领回去。” 老汉听后一喜,迅速磕头喊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呐!”接着脑袋里一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马上扇了自己十来个嘴巴,牙齿向外渗着红血,头磕的极响,哭丧道:“是小人管教无方,坏了大人您的兴致,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啊!我那小女儿侍奉不当,就让她做个猪狗下人,伺候大人您一生吧。” “啊....她也做的不错了。”檀公子饶有韵味的舔了舔嘴唇,接着说道:“你带她回去吧。” “是!”老汉磕了头,不再说话。 一会儿,从屋后走出来个女人,十九岁模样,穿着华丽,但面容较为呆板,檀公子并未对女人说什么话,那女人乖乖地跪到了老汉身旁。 半个时辰后,老汉领着女儿走出了檀公子的府衙,出去几里地,老汉才抹去额头上的血,笑道:“这日子可算到头啦,闺女,你这些日子也挣了不少,我也攒了不少,咱一家子明就坐船出海,找个陌生的地,找个好人家把你嫁了,谁都不认得咱,嘿嘿嘿....” “闺女?闺女?你咋不说话?”老汉诧异的转过头,发现女儿正盯着自己,却十分诡异,目光很直,将老汉吓了一跳。“你瞪着我干嘛?爹跟你说话呢,嗯?闺女?” 小女儿的脸皮抽搐了一下,接着便开始腐烂脱落,变化之快让老汉手足无措。老汉惊呼道:“闺女,你咋地了?闺女,你别吓我啊!”老汉心里害怕,慢慢向后挪着脚,小女儿僵硬的移动起身子,向着老汉走了过去,老汉吓倒在地,往后挪着屁股,哭喊道:“别过来,闺女饶命啊,别过来啊,呜呜....爹也不想这样,呜呜....别过来了!” 他那可怜的小女儿,还没走到爹爹跟前,就散成了一滩烂肉,老汉裆下腥臭难闻,吓得魂都没了。 那座府衙内,几个女奴隶将一个十五岁的姑娘推送到了檀公子身边,檀公子伸出手去,先摸摸了小姑娘的玉 臀,皱了皱眉头,接着将脸贴在了姑娘的胸脯,抬起来后,神情有些恼,回过身去,从桌上拿起一把匕首,那姑娘满脸泪痕,一身稚气,是刚刚从别处被抓来的处 女,姿色属于上上等,小姑娘惊魂未定,知道自己被住进了檀府,能不能活都是看天数,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檀公子将匕首点在姑娘的胸膛中央,噗嗤....就那样轻轻地插了进去,甚至喷出来的血花都显得优雅而无力,小姑娘惊恐地倒了下去,她想到自己会死,但没想到就这样的死去了,怎么会这样,她被抓了,还没被....被糟蹋,还没被训练成奴隶,那他们抓她的缘由是什么? 檀公子淡淡地望着地上的姑娘,望着她的血慢慢流干,望着她的眼神渐渐失去了光芒,她最终死了,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然而,几息之后,地上的血消失了,姑娘站起了身,脸上依旧带着青涩的稚气,与之前的模样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到少女的娇羞。 旁边的女奴隶解开了小姑娘的衣服,檀公子一手抓住了少女的胸脯,低头咬了上去,享受般发出了嗯...嗯....的声音,小姑娘娇滴滴的,眼眶里有泪珠在打转,双腿在抖,显然是在害怕,檀公子松开了嘴,舔了舔嘴唇,呵呵笑了几声,接着慨叹般轻声说道:“还是这个味道好,哼哼哼....有什么....能比得上一具尸体更有滋味呢?” “什么?什么尸体啊?”小姑娘羞涩的用手遮住了身子,红扑扑的脸压得很低,不敢抬头,只看着自己的双脚。 檀公子将小姑娘拉到自己腿上坐着,接着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摸索着,温柔说道:“未经主人允许,你没有说话的权利,这是你将要学会的第一课,记住了吗?” “嗯...”小姑娘害羞的点了点头,双手放下,也不再遮挡,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正常,却又那么的诡异。 几日后,虎子一行人抵达了某座矿山口,他们一路上躲避着官兵的追捕,那座小城的正官将他们以恶贼的身份上报了朝廷,皇室知晓“霞”杀了挂檀族的奴隶后,发了震怒,下了全国海捕令,誓要将“霞”组织剿灭。 “为什么是这?这不是矿山吗?也没见的有人啊?”虎子四处张望,并没有见到人的踪迹。 “主人,奴隶们都在地底,他们一下地,就不会有出来的机会了,一直在里面挖矿,或许半年有人会下去收一次矿,或者,几年....底下的奴隶,死了就死了,随意抛在一边就罢了,活着的奴隶要继续挖矿,有一种植物是长在矿脉中的,他们就靠那个为食,想要活下去,就得挖矿。”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六十三章 地底的奴隶 - 阴阳石 - 南觉 “这怎么可能,我都感觉不到有人的气息!”风筝叫道,“而且你看那些草木,可不像是才长得,应该有许多年头了吧。” “是的主人”小女奴低着身子说道:“因为矿脉很多,有些主子会把自己的奴隶忘了,任他们自生自灭,而且挖矿的奴隶们想要活下去,就必须继续向深处挖,矿脉多的地方,那种能吃的草也就多。” “那他们为什么不往上挖?”木子云觉得这件事相当的荒唐,一群人怎么能在地下生存?无人去管的情况下,他们吃草能活多久,有水吗? “主人”小女奴接着说道:“地下没有光,他们....他们只能用手摸,他们或许根本不知道在往哪个方向挖,运气好的能挖到地面,但多半又会被送回地下,所以....往那里挖结果都一样。” “世界重组的时间并不长啊,难道这么快时间,那些所谓主子们的人性都丧失了吗?” “主人,这片海域原本就盛行奴隶制,这种用奴隶来挖矿的事情,在鞑阳国至少有几百年历史了。” “那些奴隶呢?”铃铛被这个可怕的现象刺激的不清,“他们都被洗脑了?都不会反抗?” “奴隶本来就要侍奉主人,本来就要为主人而死啊?”这个十几岁的小女奴在说这话的时候,无邪的微笑着,那双眼睛能够让人沉迷其中,神采奕奕不假,还带着些许的纯情,很难想象,就在一年半前,她还是个人,一个仍在痛恶奴隶制的女孩。 小女奴接着说道:“不过那些下等的奴隶,是不用麻烦主人洗脑的,他们想要活下去的本性,会让他们持续不断的挖出矿来,像那种家伙,死了也就死了,能够为主人创造价值,是我们做奴隶的荣耀。” 众人吸了口冷气,因小女奴几句话心里五味具杂,李佩芸站在铃铛身旁,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被抓了两个月,已经接近于崩溃了,如果再多一个月,我也许也会跟她说一样话,那些畜生用各种手段来折磨我们,谁都坚持不下来啊。” 虎子紧皱着眉头,问道:“你与那朋友分开多久了。” “主人,差不多有一年了” “一年”虎子忧心忡忡的说道:“在底下呆一年,一定会死吧。” “主人,小奴记得当时我们分开后,有两帮人在追小奴与杜小月,追杜小月的正是这条矿脉的主子,小奴并不知道她有没有被抓到,不过鞑阳国的女孩子多半都是奴隶的命,像她这种没有姿色的奴隶,是没有资格侍奉主人的,只能下矿!”小女奴说此话时,故意听了听胸脯,似乎为自己能够直接侍奉主人,而感到自豪。“不过,主人....小奴认为她不会死,因为她跟小奴说过,她想要变强,一个人出海就是为了学本事,似乎她的家人都死光了,她想要复仇,所以一定会活下去。” “杜小月.....”虎子默默在群山之中眺望,哪里都是郁郁葱葱,根本没有落脚的地,谁会相信在长满野草和鲜花的地下,还有一些活生生的奴隶在拼命地找寻着出路,并且,那些人中,有他的同胞... “动手!”虎子沉沉地发出了命令,木子云用火烧草,铃铛将手指插进泥土,从指间长出树根向地底深处唤出蔓延,来探寻矿路,铃铛则魔虎,令其身躯涨到七丈七高,用双前掌扒着泥土,扒一定深度,方天慕就进去探知地底的能量。 所有的奴隶都找到了工具,石头或者木棍,开始下了坑,挖起了土,事情进展的不并顺利,由于不知道矿脉的具体位置,他们前前后后挖错了十几次,根本找不到人的踪迹。 深夜里,虎子双手还插在地中,向外扒着硬土。 “休息会儿吧,虎子”木子云一身疲惫,像是在泥潭里洗了个澡,哀伤地坐在虎子身边,说道:“你看看你这草,这地,至少有半年多没有翻过了,这么久了,底下没有光,没有水,只有草,她活不下去的。” 虎子停了下来,保持着跪的姿势,双手抓了掊土,送到木子云眼前,“你靠过来。” 木子云将身子低了过去,虎子将那掊土洒在了木子云的头顶,木子云沉默着不说话,虎子盯着他,说道:“如果你在下面,你会放弃希望吗?” “.....我.....我不知道。” “你会....或许不会,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一定不想在外面救你的人放弃希望,她是湖州人啊,就算死了,把她也带回家乡吧。” “嗯....”木子云将身子挪了回去,“虎子....” “嗯?” “找到她后,你带她回家吧....好吗?” “你呢?” “我....我就跟在你们后面,你们回了,我一定也回了。” 这一次,虎子并没有急于回答,他陷入了沉思,木子云并不是不想回家,而是现在种种现象表明,有一种类似于命运的力量,在指引着他...指引着这群生来就与众不同的家伙,或许,他们真的有不得不去做的使命。 “没关系...”虎子咧开了嘴,“带你出来的,也得带你回去,我总不能...一个人去见大姐...去见李牧吧...”(李牧的坟墓) 两人互相笑了笑,两个男人一个已经十八岁,一个已经二十一岁.... 他们躺在泥土上睡了一整晚,第二天清晨,铃铛急冲冲地将他们叫醒,喊道:“慕哥感知到地底的能量了。”三个人飞快地跑了出去。 方天慕的黑刀有一半插在地中,他正双手按在刀柄头上,眼睛是微闭着的。虎子跑过来急问道:“方兄,有多少人?” “一直在变....”方天慕冷道:“能量很弱,与虫子差不多,但的确是人。” “一直在变是什么意思?”木子云问道,“小子,你不会真把虫当人了吧。” 方天慕睁开了眼睛,冷道:“是人,但每一息都在死人,死了的人片刻后或许又活了,他们就这样活了死,死了活,已经没有生死的区别了。” “多深?” “离地面约莫两百丈” “这么深!”风筝惊道:“我用钻到那里,树根或许能钻到那里。” “行,那你快钻钻试试,看看那里到底是不是人。” “好!”风筝蹲下来,双手插进土中,大量的树根往一个方向钻去,五十丈,一百丈,一百五十丈之后树根有些乏力了,那里的泥石很硬,只能一寸寸的向下摸索,半个多时辰才到了两百丈处。 “透了吗?”众人焦急的问道。 “没有,还差点....”又几息后,风筝叫道:“透了!诶?不对....咦?” “怎么了?” “我的树根没了,等一会,我再让根钻一钻”结果风筝又叫了出来,“不对不对,我的树根一到那里就不见了” “这....会不会是有什么结界?能把阻挡异物,以便防止奴隶逃跑?”虎子疑道。 “各位”李佩芸张开了嘴,“那种奴隶,不会有人用心去管他们的,不会是结界,应该.....就是他们吧。” “你什么意思?” “他们....饿啊,什么都会吃吧。” “你的...你的意思是”风筝捂住了自己的嘴,“他们把树根吃了!这也....太快了吧!” 虎子站起身来,踱起了步子,嘀咕道:“怎么下去,怎么能挖出条路。” “上下一起!”木子云拍腿说道,“我们在上挖,他们在下挖,最后合到一起。风筝给他们树根,用树根指引他们。” “好!” 众人简单迅速的做了个计划,风筝用树根引着地下的奴隶,虎子和方天慕在地面上制造声音,引起地下奴隶的注意,铃铛则带着众奴隶去准备大量的食物、水以及草药。 木子云蹲到风筝身旁,一把抓住了风筝的手,“呀!臭木头,你找死啊!” “给他们些光。” “嗯?” “他们很久没有见到光了,或许眼睛以及坏掉了,从细微的光亮开始,慢慢让他们找回光的感觉。”木子云抓紧风筝的手,唤出了火珠。 “不行!”风筝低声说道:“我不能碰你的火...” 对啊,木子云慌忙往旁边挪了挪,风筝咬紧牙关,用力将树根拉出了一小截,接着示意木子云赶紧行动。木子云心中暗道:“这树根起码在地里有两百丈深,这女人究竟有多大的力气。”接着便将手轻轻放在了那一截树根上,木子云的火焰太强,只能让火珠悬浮在其手下,吸收掉他散出的大量火能,让极少的火气以稀雾的形势一团一团的顺着树根进了地面。 地底深处,在那片无尽的黑暗当中,偶尔在某个角落,会不经意出现一朵小火云,它的光芒十分微弱,稍瞬即逝,黑暗中,是永不停止的咀嚼声....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六十四章 寻找 - 阴阳石 - 南觉 “那里的土太硬,他们挖的很慢呢”风筝说道:“我增加了树根的分枝,试试能不能把土里的硬石搅碎。” 方天慕和虎子开始挖土,虎子将土变轻,接着用震击将泥土击飞到别处,方天慕则通过感知能量,来为虎子指路。 地底的黑暗世界中,光亮越来越多,但都十分微弱,且稍瞬即逝,木子云与风筝故意将路绕远,迂回之中,让底下人的眼睛慢慢适应光亮,接着木子云让沉下去的火云释放出更多的火能,渐渐提高下面的温度,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究竟有没有用处,因为底下是什么情况根本让人捉摸不透。 “透了!”风筝喊道:“他们穿过了硬石堆,现在向上爬的非常快,天啊,我的树根长得的速度比不上他们吃的速度了。” “把他们引过来!”虎子在远处叫喊道,他和方天慕挖了一个弯型深坑,里面形成了暗影,可以避开阳光。 “太快了!他们来了!”风筝松开了抓住的树根,手臂一甩,树根便移向了虎子的方向,现在已经不用细细去感知,便能听到阵阵的杂乱声音从地底浅处传来,众人站到了深坑旁,心乱如麻地等待着,泥块并不是被一气呵成地推开的,而是一点点被拔出口子,众人在阴影中首先见到的,是十几双爪子,仅从爪子来看,那很像一种蜥蜴,不仅阴晦如墨而且皮糙,当深坑被从底部穿透,一股呛鼻的刺激气味“推”到了众人面前,差点让他们晕倒在地,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群“活物”。 不能冒昧的直接将他们当做人,因为他们没有任何像人的地方,这并不夸张,因为他们四肢着地,硕大的肚皮耷拉子地面,两条腿是蹲着的,使得胳膊显得既长又细,肩骨凸出的很明显,有些甚至已经磨破了皮,露出了骨头,只是骨头发着青色,还保留着些许咬痕。 木子云发现自己之前所做的事都是白费力气,因为这些活物根本没有眼睛,仔细观察后才发现,他们的眼睛已经与脸黏到了一起,像天生就长成那样一般,与之相反的是,他们的耳朵、鼻子和嘴巴十分发达,尤其是嘴巴,每个人的嘴唇都布满了裂痕,且厚度是正常人的四五倍,根本没有红润的颜色,而是紫中带绿,他们已经没有了男女的区别,头发基本掉光,头皮上一块块暗疤,身上没有衣物,所有的皮肤都像是用黑臭的酸水泡过一般,起着浮泡,留着黑脓。 木子云几人立即退了十几步,忍不了便捂住了鼻子,那些可怜的奴隶并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地面,往前伸手摸不到土,左右也碰不到树根也找不到矿脉,他们显然急了,没有草他们就会死,一个个的嘴中发出了呜噜噜的声音。 铃铛带着奴隶正好回来,山上野果子并不多,他们挖了不少野菜,还打了几只山货(野鸡之类),虎子将你小女奴叫了过来,指着深坑中那些人问道:“快看看,有没有杜小月。” 小女奴一见到那些人就恶心的不清,然而主人的命令不得违抗,她只好强忍着走到了深坑旁,蹲了下去,几十息后就快步跑了回来,说道:“主人,没有杜小月” “难道,是已经死了吗?”虎子望着深坑中的那些人,心说道:“即使没死,成了这样又有什么用处呢?” “诸位,我想杜小姐可能并不在这里面”李佩芸对众人说道。 “哦?李姐什么意思?”风筝问道。 “你看看他们,杜小月顶多会在地下呆一年,一年的时间里,虽然饱受折磨,但身体不至于变形至此,我估计这些奴隶应该在底下呆了许多年了。” “是的主人”小女奴也附和道,“矿脉的分支有很多,这只是其中的一条,杜小月或许在其他地方呢。” 刚巧,方天慕冷冷得出了声,说道:“的确有其他能量,还在地下,这批人应该是老弱病残,被拉在后面自生自灭的。” “我们下去”木子云提议道:“顺着他们挖的洞,应该能找到其他人”然而他一走到深坑旁,看见那些怪物,直接打起了退堂鼓,“算了算了,别说地下的环境有多糟糕,仅这个气味,就能要我命了!” “我来啊!”铃铛忽然跳了出来,“这种事,我恰巧做的了!” “别闹,你下去还不如我下去呢”木子云弹了下铃铛的脑袋。 铃铛气冲冲地拿出了巴掌大的小弓,拨动弦后,飞出来一只魂老鼠,与小猪一般大小,铃铛朝向魂老鼠吹出口气,魔能使其完成进化,成为魔鼠,魔虎是母体,以每息生三胎的速度,繁衍出了大量小魔鼠,这些魔鼠跳入了深坑,从底下奴隶的脚边穿过,朝着地底深处跑去了。 “找着路了,有很多条呢,不过没有我的小鼠多,嘿嘿嘿...”铃铛笑嘻嘻说道。 木子云不由得赞了她两句,“行啊,还不知道你有这本事呢。” “本来就比你强的多,哼!” 魔鼠在底下的爬行速度,相当于木子云在空中飞行的速度,他们脚下的矿路很快就被魔鼠完全掌握,约莫一柱香的功夫,铃铛叫道:“找到了一批人!” “在哪?” “东南方向,有五里远,我带你们去!” 众人让奴隶们往深坑里抛下了些食物,便让他们自生自灭了,太晚了,任何的救治对他们都无效了。 地底深处,一只小魔鼠站在几个“活物”之间,忽然,它身上的魔能完成了爆发,它身躯壮大了百十倍,用它那两只强壮有力的爪子在头顶打起了洞,即使是硬石也无法挡住魔鼠的路,等木子云几人赶到之后,刚好魔鼠钻出了地面。 “等等铃铛!不能让光射进去!”然而为时已晚,耀眼的阳光从洞口射进了地底,他们慌忙凑到洞口,往下看去,只见这洞深不见底,且向外散发着恶臭,木子云手腕一扭便甩出团火球,这火球在泥石之间弹跳,很快就到了底,底下的光景显露了出来,这群奴隶与刚刚那群是一个模样,应该也是呆了许多年。 “不是他们,还有别的吗?铃铛?”虎子叹了口气问道。 “正在找,别急。” 木子云低头看了地下那群人,抬起右手,食指上凝出了精纯度很高的烈焰,朝虎子投了个目光,虎子点了点头,木子云接着就要将火甩下去。 “住手!”风筝扑了过来,抓住了木子云的胳膊,“你做什么?” “他们这样活着,每天都遭受着巨大的折磨,心智估摸着都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让他们早点解脱吧。” “自私!”风筝十分激动,破口大骂,“你个刽子手,你凭什么这样做,他们成了这个样子,不就因为他们想要活下去吗?想用死来解脱的人,早就已经在底下变成黄土了。” “我...我是好心” “那就让他们活下去,即使没有了人性,他们仍有活下去的本能....”风筝眼眶中含泪,她为这群可怜人心痛如绞。 “好吧,我不放火了,你松开手!胳膊快被你抓断了!”木子云灭了火,将头转向了一边,风筝说的话并没有错,却也给木子云,给虎子、铃铛、方天慕提了个醒,他们或许拥有决定别人生死的能力,但不一定有这样的权利,或许今日风筝的责骂对他们的天性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至少鸣了一次警钟,他们是人,应有人性,而不是.....别的东西.... 几个时辰后,魔鼠已经将方圆五十里范围内的所有矿路全部摸透,奴隶也见到了不少,但大多数变异的较为严重,并没有杜小月的踪迹。虎子渐渐放弃了希望,自我安慰道:“找不到,是有死了的可能,但很大的几率是杜小月根本没有被抓到,再去她曾经出现的地方找找,肯定能找到她。” “还有暗路呢,虎子”铃铛能量消耗得不轻,因为需要一次次给地下的魔鼠灌输魔能,“我的小鼠都是在沿着被打出来的矿路爬行,有些路是不贯通的,我的小鼠要去摸索找寻呢。” “不急了,铃铛,你休息会儿吧。” “我找了一股能量!”方天慕在一旁冷道。 “强吗?” “强,与正常人相比显得弱很多,但比之前挖出来的家伙强不少。” “在哪?” “东边”方天慕冷道:“二十四里。” 铃铛即刻召回了所有的魔鼠,让它们朝着方天慕指定的方向钻去。 众人急切切的飞跟过去,身后的奴隶也都跑动了起来,虎子觉得这就是了,这回肯定就能找到了。 “有光!”铃铛忽然叫道,“那个地方有火光,呀!我的小鼠被攻击了。” “火?”木子云瞬间化成了火焰虚体,飞到了终点的上方,地底的火焰被牵引着,巨大化,焦灼化,一点点地向上渗透了过去。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六十五章 杜小月自述 - 阴阳石 - 南觉 “我从来不知道光会带给我怎样的力量,但从那天起,我的生命再也离不开光芒” ——杜小月 我出生在湖州,青山峰域的一座繁华的小城——鞑阳城。 论出身,我在那个时候被叫做“小姐”,我的丫鬟分工很细,喝茶的、擦脸的,捏腰的、捶腿的,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去侍奉别人,尤其是一个同龄人,甚至是小辈,然而,她们不得不低下头去,因为,我的父亲,是鞑阳城城主杜笙。 那个时候,我并不会意识到人可以为了活下去而卑躬屈膝,我会与公子哥亦或是小姐们高谈阔论着古人的生死,何为壮烈,何为丹心,但那时的窗外,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正在抖动着双腿,爬着与楼顶一般高的树,只为了替我去取挂在上面的纸风筝,我并不记得风筝取回来没有,也忘记了那个小丫鬟有没有摔伤,因为那时候,我不在乎,也并没有去想过,我正与人谈论的轰轰烈烈的生死,其实就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自己的身旁。 那个丫鬟看来是没有死啊,后来我想了想,如果那时候,她跌的重伤,或者摔伤而亡,或许会为我敲响一次警钟,也不至于让我在未来那般的痛苦而绝望,看吧,我是多么的自私,多么的无耻,谁都会为我这些个想法而扬起鄙夷的下巴,他们会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冷血,骂我婊子,这些正义的像板上刻印一般公正伟大的人们,多半是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死亡。 死亡?活着?没有人会天生明白它们的含义,我自然也不例外,直到那天.... 那天,天空很是晴朗,就算有风,也吹得我心头喜悦非常,因为,那正是我的十五岁生日,每年,我都在等待了父亲、母亲的惊喜,虽然实质上我什么都不缺,但总会去期待没有得到的东西,那一天,我再次得到了一个“惊喜”,只是那可怕的“惊喜”,来的突然,如同骤雨狂雷,劈开了我的人生。 你会接受吗?当你生日那天,有人....不....是你亲眼见到,又在脑海中迅速出现了一个念头,“死了,父亲死了,母亲死了,都死了,你认识的所有人都死了,你的家园,你自小在那长大的城市,变成了一片火海”。 真像是一次炼狱般的体验呐,我那时站在炼狱旁,首先做的并不是哭泣,不是呐喊,而是发呆,因为有许多生命,正终结在我的脚边,我不知道跟着自己的丫鬟是怎样的哭丧着跑开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逃命的时候撞开了我的身子,我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尽管心里已经千百次的重复道:“没了,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死了!” 有人说那是天灾,可惜的是,我不相信有神的存在,我曾经在家中的藏书中读了很多故事,有一个故事令我印象深刻,它讲到,所有我们认知不到的东西,都会被人当做神鬼之物,但其实,那只不过是另一群人正做着的很普通很正常的事情罢了,我猜...不,我认定,是有一群可恶的家伙,站在我们根本见不到的天空,给我的家园降下了一次无法挽回的灾难,这场灾难让我成了孤儿,让无数人死去,但对于那群家伙来说,这件事可能就像是家常便饭,就像我踩死了一只蚂蚁,它的兄弟姐妹会痛苦,会崩溃,但对我来讲,我只是在走路罢了。 可我知道这些事,能做什么呢?我什么做不了.... 那天,大火烧个不断,我呆呆的坐在火海的旁边,看着一个个快烧焦的人冲出来,倒下去,他们轰轰烈烈的死去,痛苦的呐喊声仿佛仲夏的蝉鸣,习惯了之后,即使一直能听到,脑袋里也不会有什么反应,我该怎么办呢?我该去哪?作为一个曾经的“小姐”,我会诗书字画,也擅长奏琴起舞,会有用吗? 想了很多荒唐的事,想到自己面容平凡,甚至还比不上自己的丫鬟,别的公子哥贴着我是为了我的父亲,但现在父亲没了,家没了,当然,公子哥们也死光了,那时候,我坐在路边,看到了一个人。 那是个男人,准确的说,是个少年,我从没见过他,凭我的记忆,他应该与我相同的年纪,他披散着头发,光着脚丫,衣衫褴褛的从火海中一步步走了出来,我快僵硬的脑子终于又轻微的转动了起来,他就这样走出来了?身上没有火星,皮肤发黑,但只是灰尘,他像极了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每走一步嘴唇都要张合着,嘀咕些让人听不清的话,我那时想,他应该吓疯了,但他太幸运了,在那片炼狱之中,他活了下来。 当他经过我身旁时,我不经意发现,他披散着的头发里,悬浮着一颗发光的珠子,我在脑海里迅速查遍了自己认知里的所有东西,夜明珠?翡翠?金银? 就在那个时刻,我明白了,一直以来的我,都是鼠目寸光。我从没有抬举过修行之人,在我眼里他们都是莽夫,是视人命如草芥的伪面人,然而看似光鲜靓丽的我们,才是生活在世界最底层的家伙,我们看到的,看不到的,都是这个世界表面最纯粹的东西。谁为鞑阳城降下了天灾,如若我依旧是个普通人,那么我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 所以,我离开了家乡,我不会去拜进湖州的任何一个宗门,因为那些修行之人也根本对鞑阳城的天灾参悟不得,甚至有些可笑的宗门,仍在那片炼狱之后的残骸里,寻找着所谓的宝物。 我要出去,去更广阔世界,去能够解释这场天灾的世界学习修行之术,我立了誓言,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解开鞑阳城被毁之谜。 我见过大海,却想不到大海有多么辽阔,自信的我,只带了三天的粮食,四天的水,划着一艘崭新的,“巴掌大”的小船,就从湖州东边出了海。第一夜就遇到了巨浪,我沉进了十几丈深的海水里,挣扎也无用,甚至不敢闭上眼睛,那一刻我想到了死后会发生什么,并没有会记得我的存在,倘若我是个显赫的人物,那么我的死去,应该会被人们念叨惋惜上几年,然而,我才不要被写进书了,让自己的死挂在别人的嘴边,我才知道以往的自己有多么的愚蠢,活下去,多么难,为了活,我甘愿付出一切! 然而,我并没有死,这真是个奇迹,海浪把我翻了上去,而那艘小船,竟然毫发无损,再次的载起了我,我想着,这应该是生命给我的教训,它要让我知道,活着,是一种奢华。没有了粮食,没有了水,我剪开了袖子,捞鱼,捞一切活着的海物,生吃也好,活吞也罢,只要能让我活下去.... 早就忘记了时间,那天,我又一次看到了陆地。 如果这世界上有缘分,那么我一定在缘分上抓住了一条线,我又回到了“家乡”,这个国家,叫做“鞑阳国”。你们无法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的激动,我觉得这是命运使然,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在映证着我的念头,这一切不会是偶然,我的家乡不是平白无故遭受了灾难,一定是某种安排,人或者天?不论是哪个,我要变强!是人 ,我就超越他,杀了他,是天,我就飞上天,踩在天的头顶。 我遇到了很多朋友,这里的人,很现实,很成熟,即便是十一二岁的小丫头,也很明白,活着是什么道理,因为在这里,女人,没有自由,没有任何的权利,我们会被抓做奴隶,侍奉男人,做苦力,或者直接去死,我明白了外面的世界更加的残酷,这并没有惊吓到我,反而让我兴奋不已,因为,世界与我认知的越不同,我就越接近世界的真相,我会在未来的路上,变强!变强!再变强! 然而..... 当我与一群人被推搡到矿脉洞口时,我几乎绝望了,我的希望在天上发光,然而我要去的路,却在地底,那片黑暗之中。 没有任何的准备,当我回过神来,已经处在黑暗之中了,我很害怕,因为我已经闻到了尸体的臭味。我崩溃了,我一个女人,一个十七岁的女人,究竟要怎么在地底活下来,我知道在这里的奴隶会是什么结果,我们会在黑暗中变疯,我们会为了矿脉中的草而失去人性,我们会吃人,吃尸体,吃一切能吃的东西,只要我想活下来,我就得变成怪物,变成禽兽,吃臭肉,甚至如传闻一般,互相吃着胳膊,吃着内脏,吃着排泄物.... 我的信念在那一瞬间被击溃了,我想要活下去啊! 呼.... 一点火光在我们之中绽放了,我们惊呆了,下意识的扑了过去,有个人大叫道:“别动!留着火,这是我们活下去的希望!” 所有人都怔住了身子,我们小心翼翼的,将那一点火光当做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大伙,我是个倒斗的,懂点地下路子,我们都想活,我有火石,但没有太多可以烧的东西,我们每个人都凑一点,隔一段时间就点些火出来,大伙一定不要放弃希望,记着我们最想做的事情,这里矿脉很多,我们挖到别处去。” 那人的话,一直响在我的心头,我又重新记起了自己出海的缘由,我记起了自己的家乡——鞑阳城。 我不知道自己在地下呆了多久,但我的眼睛还是明亮的,我们吃草,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争抢,虽然我们都快饿疯了,有人死去,我们会挪动起疲惫的手脚,去挖一个坑,将他埋了,在地下挖坑,荒唐,但无可奈何。 当接近崩溃的边缘时,我们就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用火石点燃,静静地坐在旁边,盯着,一直等到火熄灭,我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但一直仍在,我想着,如果那火永远也燃不起来了,我也一定要出去,一定!一定! 那天....火变大了,成了光。 我从来不知道光会带给我怎样的力量,但从那天起,我的生命再也离不开光芒。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六十六章 往事 - 阴阳石 - 南觉 “出来吧,妹子,咱是一路人....”虎子弯着身子,向深坑中那只穿着亵衣短裤的女孩伸出了手,那女孩身上磕碰出了大量的伤痕,原本小巧的一双脚丫上黏着黑色的湿土,她累坏了,身子佝偻着,但一双眼睛却在黑暗中保存着火种,她得救了.... 杜小月握住虎子的手,轻轻地离开了手,虎子将其拥住,暖暖的笑了笑,说道:“妹子,我们来自湖州,青山峰,我们的故乡是同一个。” 那女孩一下子卸去了所有的力气,沉沉的倒了下去,虎子抱着她,迟迟不肯放开。 真是个奇迹,但凡站到东旁的人,都慨叹的这样说着,这一群人,谁都没有放弃活下去的希望,他们的火石都要磨没了,男人们衣服已经烧光了,女人也只留了亵衣亵裤,当他们时隔近一年再次看见蓝天时,他们并没有太激烈的反应,反而静静地,以各自的方式感受这生命的韵味,他们活下来了,当铃铛将各种食物摆放在他们面前,他们能够席地而坐,不慌不忙的拿起个果子细细品尝,他们说自己已经没有了饥饿的感觉,反而将食物咽下去时,胃里会有些不舒服,吃来吃去,已经开始怀念地下湿草的味道了。 所有的人都给了这些奴隶足够的尊敬,这是一群真正的强者。 “她醒了?”木子云走到了虎子身旁,虎子坐在地上,边上铺了块宽布,杜小月正躺在上面,她身子虚弱的很,醒了有一会儿了,但什么都吃不进去,手里却紧紧地抓着个果子。 虎子的目光从没有那般温柔过,一直在其身边轻轻安慰道:“没事了,别紧张,我们是来找你的。” 木子云快步跑了出去,回来时,又带了许多食物,摆放在了杜小月旁边,说道:“看,还有好多,吃吧。”杜小月不说话,盯着两人的眼神还很是警惕,她心里依旧在想着要活下去,现在她手里的果子就是她偷偷抓住的救命稻草,她才不管食物有多少,只有在自己手中抓住的,才是真正实在的。 “妹子,你还是不信啊,我们两兄弟真的是从青山峰出来的,我叫杜虎,是青山峰地门掌门,老家是台儿村的,这是我弟弟,叫木子云,也是台儿村的,是青山峰羽门的,如果没有出来,他应该是羽门掌门,比我有名气多了,你如果出来的晚,应该听说过他。” “木....”杜小月终于发出了声音,但眼睛里更多的是惶恐,她并没有接受“他乡遇故知”的说法,这片海域女人没有权利,被欺骗是家常便饭,这世界的湖州,青山峰不可能只有一个,但是.....“木...我...我们附属的宗门,似乎有个姓木的....” “对,对,鞑阳城是隶属于青山峰域,如果和其他两座城没有被天灾毁....”虎子怔了一下,觉出自己说的不对,慌忙解释道:“哎...妹子,都过去了了,我们现在还活着,那就最好不过了。” 现在,杜小月信了,因为她听到了天灾,一瞬间,她泣不成声,她本以为这一生都会是随风飘荡的浮萍,再也没有落脚的地了,如今,她竟然又听到了家乡的声音,“我...我真的没想到...呜呜...” 虎子一把将她抱住,眼眶里泪水打转,不断地说道:“谢谢你,谢谢你还活着,我又见到家乡的人了。” 许久之后,两人才平复了心情,虎子狐疑的转回了头,敲了敲木子云的膝盖,说道:“你咋这么冷淡,这是咱家乡的人呐!” “额....我....我高兴,呵呵,很开心啊,杜小...杜小姐。” “我不是小姐,我是个普通人”杜小月仔细打量着,她的面容的确很普通,加上所有的奴隶,铃铛要属最美的,风筝其实排不上第二,奴隶中不少人的面皮要比她好看的多,而杜小月只能算末尾,“您是,木?” “木子云,呵呵”不知为何,木子云一直在躲避着杜小月的眼睛。 “木少侠,我.....我见过你吗?” “怎么可能!”木子云叫了出来,把众人都惊得莫名其妙,虎子疑喝道:“你吼叫什么?” “我....呵呵,青山峰域那么大,人是百万千万,杜小姐应该没见过我,我可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哦....”杜小月点了点头,说道:“我想想也不可能,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去过宗门,怎么可能认识两位大侠呢...”话虽如此,但杜小月的心中依旧在搜索着所有的记忆,她一定见过木子云,这张脸很熟悉,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小月,不必跟我们客气,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如果你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哥吧,以后你就是我妹子,我会带你回家。” “嗯,哥,谢谢你”杜小月笑的很欣慰,“但我不会回去。” “为什么?”虎子大不解的问道。 “我要去游历世界,去学本事,去变强,只有变强,我才能站到越来越高的位置,才能知晓鞑阳城被毁的真正原因。” “啊欠!”木子云突然打了个喷嚏,神情很是慌急,看也不敢看二人一眼,匆匆说道:“我去帮帮铃铛和风筝,对了方天慕那小子去哪了...”话还没有说完,就跑开了。 虎子并没有管木子云,讪讪的说道:“哦....这样啊,其实....那就是场天灾吧,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虎子哥,我的家人全部都死在了那场火海之中,什么都没了,我才不信什么神鬼之说,更不信什么天灾之由,它肯定是由某个原因产生的,或许是更高阶层世界的人们对鞑阳城的恶作剧,他们不会在乎我们的,我要去找到他们,至少要给自己,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 “这....”虎子的眼神也飘忽了起来,口中藏着几句话没有说出,最终咽了回去,“行...妹子,你今天活下来,这就是老天眷顾你的证明,你一定能找到的,只是...我还想回家,但在这之前,我会保护好你!” 虎子站起了身,忽的朝着天嚎了一嗓子,所有人都停住了动作,把目光投了过来,方天慕从远处飞奔了回来, 木子云也站在了不远处的大树后,“大家听好!”虎子大喝道:“今后,杜小月就是我杜虎的妹子,她或许加入不了‘霞’组织,但永远是‘霞’势必要保护的对象!” 铃铛松了口气,埋怨道:“好好说就行了,我们晓得了,你吼什么?真是的....” 风筝笑了笑,低头照顾奴隶去了,方天慕紧绷的弦不满的松了下去,甩头靠在了一边,离得奴隶们远远地,旁人也不敢靠近他。 此刻,最难熬的是木子云,他躲在树后,脑海里发狂的找着当年的一切画面,没有杜小月,一定没有杜小月,杜小月为什么要说见过他,难道他的脸曾经在火海中被她发现了吗,她出海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那场火的缘由,她成功了,因为她碰到了天灾的始作俑者,木子云觉得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他果然逃不了天罚,上天派了一个那场灾难的幸存者,来找到他,跟着他,最终,杀了他。 “混账!”众人休息间,一帮黑家伙从山林中冲了出来,为首的一人膀大腰圆,十分魁梧,声音也苍迈浑厚,此刻双眼雷历,气势冲冲地冲着木子云几人做着辱骂的动作,“谁把我的狗从地里挖出来的,好啊,好啊!你们这些蠢狗,都给我下地去挖矿挖到死吧!” 显然,这人是矿脉的主子,不得不说,这人的城府不浅,他一时恼火冲动后将众人怒骂了一遭,但随即脑子中就转过了弯,因为他发觉自己见到的人有许多是奴隶,他当惯了主子,也训了不少的“狗”,谁是奴隶,谁是人,他一眼就能辩出,而他面前大半的人竟然都是奴隶,奴隶会来就奴隶吗?当然不会.... 另外,这群奴隶几乎全是上等,女奴面容极好,男奴也俊美,寻摸了一番,这人终于看到了木子云几人,他们不是奴隶,那就应该是主子。 “呵呵”原本面目狰狞的黑家伙,立即换了副笑脸,很是圆滑的说道:“这几位是哪家的公子啊?也对,几位身份约莫极是尊贵,不可能知道这地是我黑疤三的地盘,也是我不对,没有跟几位提前打招呼,嗯....几位是?” “我们是‘霞’”木子云从奴隶中走出,站定后,双手叉在胸前,冷冷回道。 “霞?”黑疤三脑子转得很快,“哦哦....我说嘛,如此高贵的气质,那绝非一般人能有的,那‘霞’组织的大名,我方才就念叨了许多次,别说湖州了,这片海域的每个角落都传遍了,哈哈哈....我黑疤三有幸见到几位,真是难得的缘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六十七章 黄大仙 - 阴阳石 - 南觉 “黑疤三,这些个奴隶在地下苟延残喘,你怎能狠心对其不管不顾?”风筝最先站了出来,厉声言辞地向黑疤三喝道。 “哟...这位怎么称呼?” “‘霞’,风筝”风筝冷着脸回道。 “风大人,这矿脉我早就放了手了,以往还好,出的矿纯度高,卖的价钱又不错,如今啊,矿脉都几乎挖没了,所以我也不在乎了。”黑疤三直着腰板,对‘霞’做到足够的尊敬,也不能失了自己的身份。 “那这些奴隶呢?明明不需要他们挖矿了,为什么还将他们留在地下?” “他们?”黑疤三愣了一下,才知道风筝所说的重点是奴隶,显得有些吃惊,回道:“风大人还对这些牲畜感兴趣?这有什么?不过是一群无用的奴隶罢了,要是货色好,我也不会让他们下地啊,您看看这些个畜生,哪个有中看的?中看的,都留在我身旁伺候着呢。” 风筝气不打一处来,黑疤三已经对奴隶制完全习惯了,他会觉得奴隶为他去死是极其正常的事情。 虎子走出来说道:“黑疤三,这些奴隶,我们‘霞’要了,可以吗?” “这些?这些都是最劣等的啊,您要是想要奴隶,我可以给您更好的啊。” “我并不缺奴隶,‘霞’也不会收奴隶!” “那您身旁这些....”黑疤三笑着指了指众人身边那些面容姣好的女奴。 “他们是我们救下的人,或许是为了报恩,迟迟不肯离开。” “哎哟,您可别开玩笑了,只要彻底成了奴隶,心里有了主子,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做回人了,说什么为了报恩,不就是侍奉人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大人您何必搪塞呢!” “我就问你同不同意!”虎子态度蛮横起来,也不跟黑疤三讲理了。 黑疤三被一吼,脸上立即变了阴色,他呵呵了两声,阴沉沉地说道:“‘霞’不过是刚刚崭露头角地小组织罢了,给你面子不代表我黑疤三怕你,这是鞑阳国,是龙你得卧着,是虎你得趴着,这里没有让你们撒野的地方!” 黑疤三喊了一声 ,身边立即聚起了一大波人,方天慕走到了木子云身边,低声冷道:“不算棘手。” “看出来了...”木子云笑道,接着,他双手缠上了雷电,眉心中出现了蓝色印记,眼珠也成了蓝紫色,瞬间冲进了黑疤三一群人中,天空开始落雷,无差别的击中任何在木子云身旁的人,许是许久没有出来活动的缘故,雷魂耐不住寂寞,在没经过木子云意识的情况下,自己强行钻出了心脏,敌人的存在,让雷魂显得兴奋又躁动,它钻进了一个家伙的体内,那家伙被电的浑身抽搐,嘴吐白沫,但四肢却被电流操控着攻击向了别人。 “真当我是废物!”黑疤三发了怒,气息爆发出来后,竟然是钟黎阶级,然而木子云几人之前均以为他是珑人,看来是靠着某种手段,隐藏了自己的能力。 “压地——丧决!”黑疤三使出了自己的黎术,很奇怪这么个黑心家伙修炼的不是魔丸,而是神丸。 天空中出现了大量的黄烟,杜小月突然叫道:“别被烟碰到,有毒!” 众人当然不会贸然去触碰黄烟,也猜测这烟不可能只是有毒那么简单,果然,黄烟中出现了千八百只妖物,竟然是黄鼠狼,当黄烟扩散到足够大的范围后,黄鼠狼开始离开黄烟,踩着天空奔向了木子云众人。 雷电,刀光刃,树根,所有的手段都失效了,因为那黄鼠狼根本不是实体。 方天慕唤出了黑洞,将其抛到空中,再将黑刀插在黑洞之后,以狂骤之势吸收这黄烟以及黄鼠狼的能量,然而,黄鼠狼虽然是由能量凝聚出的虚体神行,但本身带着邪祟,黑洞将其吸收后,部分能量会进入黑刀,黑刀中的部分能量会传递给方天慕,就在此时,方天慕摊到了下来,他太大意了,黄鼠狼这种邪物仅盯着人的眼睛,就能让人犯癔症,更别说吸收它的能量了,方天慕面色白如纸张,眼珠子左右不停的转动,看来是进了某种幻觉之中,身上的戾气却发的重。 木子云怕方天慕发疯,将电流从他的耳朵灌入,刺激他的脑袋,让他疼痛,以便保持清醒。 “没用的!”黑疤三阴冷地笑道,“这并不是幻觉,他脑袋却清醒,黄大仙的本事就越厉害,哼哼哼哼...” 铃铛和风筝都无法对付虚体,更别说虎子了,木子云飞到空中,将自己变成了个雷球,与雷魂相互配合,构成了一个电网,然而黄鼠狼们讥讽般在电网之间穿来穿去,毫不在乎。 虎子在下喊道:“你在干什么,你雷元素的本事还没有精透,无法对抗虚体,还不快用火!” 木子云怔了一下,下意识的去扫了眼杜小月,并没有立即将雷电收回,而是令其凝聚成几个雷点,发出的光芒足够遮盖住一切“丑相”,火焰随即而出,木子云化成了火焰虚体,虚体之外包裹着一层熔浆流,黄鼠狼们对突如其来的炙热很是震惊,它们先发制人,未等木子云扑来就咬了过去,虚体无法穿透虚体,只能在能量意义或者虚体层面上相互较量,而木子云地能量显然是要更加地暴躁,在气势上有足够压倒性的优势,但一虎难敌群狼,黄鼠狼的数量足有千只,而且黄烟不消,有会源源不断的从中出现新的能量体。 木子云的火能嵌入到了黄烟之中,为自己探好了路,同时驱使雷魂去攻击黑疤三,自己随后冲进了黄烟之中,这一进去,就立刻悔了心。太冲动了,虽然火能在黄烟之中并没有探到什么异物,但如此之举,实在莽撞。 在经过几层黄烟之中,木子云突然站到了地面,他的身体对空中和土地的转换根本来不及反应,他脚贴着地,但没有力气,身子往前倾倒,一下子趴了下去。 琪琪...琪琪....木子云听到了不妙的声音,他抬起头来,刚好与一只黄鼠狼打了照面,而那只黄鼠狼后又出现了一双邪眼,木子云尝试站起来,却又栽了个跟头,等身子适应过来后,起了身,看了看自己的处境。 他来到了一处丘陵,四周没有任何草木,天是昏暗的,光似乎是从地平线发出来的,但凡能见到的地方,都是黑土,白岩,白岩上千疮百孔,而他身前,正站着两只黄鼠狼,一只纯黄皮,一只的脸上有白色的斑点,长者斑点的黄鼠狼脸色十分诡异,笑起来有人的韵味,木子云抬起右手,点燃了一团火,左手垂放在身侧,凝出了一点雷电,还好,木子云的能力还在,即使这是幻术,也没有那么强。 “虎子!能听得到吗?”木子云大声呼喊,却不见得人回应,他四下了寻望,发现离自己几十丈处,有一小缕黄烟,非常细短,像是一条柳絮,木子云下意识的像黄烟跑去,正此时,那两只黄鼠狼同时发出了尖叫,木子云痛苦的捂住了耳朵,眼前的景象在剧烈的晃动,让他有了呕吐的感觉。 十几息后,尖叫声停了,木子云浑浑噩噩中慢慢恢复,然而,等他起身再看,所有的白岩孔洞中都出现了一双眼睛,数不胜数的黄鼠狼从中爬出,站立了起来,阴邪邪地盯着木子云,诡异地笑声,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木子云去找那一缕黄烟,发现它已经飘到了某只黄鼠狼身边。 “没办法了!”木子云右肩后凝聚出了火翅膀,翅膀尾部幻化成三条火蛇,“火之秘术——龙息!”三天火蛇向黄鼠狼群喷射出了火焰,那火焰如层层巨浪,瞬间化成了火海,向黄鼠狼铺天盖地的卷来,无处可躲,所有的黄鼠狼都被淹没其中,然而木子云并没有听到火海中的嚎叫声,反而自己的耳边被吹了股臭气。 木子云心下一惊,知道自己处境不妙,先是将自己化成火焰虚体,接着爆裂成十几条火流,在四散之前,于原地留下了一张由火能凝聚而成的符,火海还未消失,木子云钻进火海之中,见到无数黄鼠狼直立立的站在火焰之中,身上被烧焦变黑,但神情没有任何变化,眼睛阴森森的望着木子云,木子云一凑近,它们便发出诡异的笑声。 琪琪...琪琪...耳边又传来了声音,木子云索性转头,去看身边是何物什,却吓了一跳,一个人正紧紧地跟在其右,脸是木子云的脸,但眼睛与黄大仙的一模一样,面皮上还长着些黄毛,牙齿正哒哒哒磕出声响。 “邪物?能奈我何!”木子云将火流聚集,凝出实体,火珠恰好来到木子云左眼处,眼眶中流出鲜血,一股精度极高的火焰在那个“木子云”身上燃了起来,黄大仙本不惧人间烈火,然而这一次,它竟痛苦的翻腾了起来。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记起你了 - 阴阳石 - 南觉 燃烧着的黄大仙吐出了一股“精魄”,而“精魄”虽然有魂样,却其实是一股能量,木子云虽然只能对气息进行感知,但还是坚信自己所见到的东西,一定是以能量的某种形式存在的。 火海在翻腾中渐渐缩减,黄鼠狼群已经被烧成灰烬,木子云四下观望,去找那一缕黄烟,找到后迅速扑了过去,化成火焰虚体,钻进了黄烟之中。而那黄烟正是连通两个世界的钥匙,木子云钻进去后,就回到了现实之中。 刚回来,就见到头小黑虎迅速飘过,又感知到一股熟悉的魔能,果然,铃铛再次进化了魔虎,大伙的情况不容乐光,虎子已然倒地,双手抱在头上,打了几个滚后,就跳了起来,竟然打向了杜小月,而杜小月也持住块尖石恶狠狠地打向了虎子,砰,杜小月被打飞出去,砸进了泥石之中,身上没冒血,但伤的很重。 方天慕将黑刀插在地中,半跪在黑刀旁,强撑着身子,他似乎得了癔症,看谁的目光都极不对劲。而风筝在和铃铛相互撕扯,二人似乎都在克制自己的情绪,由于魔虎的意识与人天差地别,所以暂时没有受到影响,但攻击时,往往分不清敌我,奴隶和黑疤三的队伍,它都会进攻。 黑疤三显然对付不了魔虎,节节败退,木子云觉得众人中的术不像是幻术,因为方天慕这小子对幻术没有一点抵抗力,如果他中了幻术,断然不会安安分分的半跪在地上。 “咦?怎么有这样大的骚 味?”木子云发现每个不正常人的身上,都有股骚气,仅闻一下,就觉得冲鼻,“莫非?”木子云凝聚出实体,黑疤三在底下喊道:“出来了?这么快?” 猛地向众人一甩手,几十道火焰缠在了他们身上,“琪琪....琪琪...”果然有邪祟,被这烈焰一烧,便立即现了形,原来每个不正常人的背后,都趴着一只黄鼠狼,方天慕似乎心神较强,背上趴了有三只。 木子云大喝一声:“妖孽!”迅速吐出一团火气,凝固成火云后,盖在众人身上,那些黄鼠狼受不了炙热,纷纷逃窜下去。 “啊!”风筝痛苦的叫了出来,身边出现大量的树根,“臭木头!你要杀了我吗?快停手!”木子云在那一瞬间觉得身体里有个点好像痛了一下,但没有过多的在意。 收了火焰之后,众人才恢复了正常,但都被木子云的火烧的不轻,多少都有些灼伤。 “你是什么东西?”黑疤三喊叫道:“我这黄皮子非虚非实,从不怕水火,为何偏偏栽在你的火上?” “非虚非实,那这些黄鼠狼其实是黄烟化成的吧!烟中有火,火能生烟,这两种元素本就相生相克,只是你之前遇到的火,都是人间的凡火罢了,小爷我的火,是天火!” “别嚣张,老子的手段还没有完呢!”黑疤三手腕上缠起了两卷黄烟,唰,只见一道黑刃划过,黑疤三便断了双手,方天慕没有停住脚,迅速舞出了几道符文,符光显现之后,他身后出现了几十道红刀影,随着他的动作,而自发的进行攻击,黑疤三带来的家伙被完全消灭。 然而黑疤三并没有痛嚎,他手臂的断处一直缠着黄烟,一会儿过后,竟然从两断处各爬出来只生着白毛脸的黄鼠狼,黑疤三阴沉一笑,忽然身子消失不见,只剩下衣服飘落到地上。方天慕小心走过去,用黑刀挑起了衣服,蹭的一声,跳出那两只黄鼠狼,方天慕手起刀落,将黄鼠狼切成了四片,接着轰然一声,大量的黄烟弥漫开来。 “不好!”木子云立即朝着黄烟处吐出烈焰,火将烟退走后,木子云才停下来,跑了过去,方天慕被木子云的火烧得发黑,还好黑刀吸收了火能,保住了他的面皮。 “人呢?”木子云看着散落在地的衣服,“跑了吗?” “跑了”方天慕冷回道:“他变成了个物什,趁机跑了。” 原来那两只黄鼠狼只是障眼法,黑疤三自己变成了只黄鼠狼,躲在衣服里,不知不觉就逃了出去。 “奇了怪,他何必逃得这么快,以他的黎人境界,再加上其手段,也不至于仓皇而逃啊。” “他没有用全力。”方天慕冷道,“手段,也没有用全,像是试探。” “试探?试探我们的实力吗?可笑,这么个小角色已经把我们折腾成这样了,还怎么跟那些天宫斗们相提并论,是我们太自大了,以后要多加小心呐。”木子云摸着下巴思量一阵,如果说是试探,也不无道理,他进入了黄烟后的“幻境”,虽说大动干戈,但也不费事,算是轻松的逃了出来,现在想想也觉得不对劲,他的火再强,也没到那个地步吧。 实质上,幻境里的黄鼠狼什么都没有做,是静静站着被火烧死的。 “快来救人啊!”虎子在后方大喊道。杜小月躺在地上,呼吸时缓时急,非常吃力,虎子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双手不停捶着地面,嘴里嘀咕道:“怎么就这样了?怎么回事?” 杜小月受的是内伤,疼痛感同样撕心,渐渐地,痛到意识混乱,见人已经不清了,她本能的张开了嘴,大呼道:“火.....到处都是火....死人了,都是烧着的...死人,火啊....救命啊!” “妹子,你坚持住,要不就睡一会,你身子里有了伤,不能多动气”虎子焦急地问向风筝:“还有药吗?能治吗?” “我的药都是敷外伤的,她脏器受了损,我无能为力。”风筝叹了口气说道。 “老办法,我给她注入能量”铃铛蹲下来,抓住了杜小月的胳膊,接着将能量输送进去,这种医治手段是从她家乡带出来的,简单效果快,对外伤作用小,对内伤则大,通过这股强自己身体百倍的能量,杜小月可以将脏器的受损部分重生复原,但其实,这会加快她脏器的衰竭,所以这种医疗手段又属于劣等。 “好点了吗?”虎子见杜小月睁开了眼睛,立即关切地问道。 “我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杜小月很虚弱,神情很惊恐。 “没事,那就是一股能量,是帮你恢复身子的。” “哦....那就好”杜小月停顿了一下,忽的又说道:“虎子哥,你见识过那场大火吗?” “额.....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你睡一会儿吧。” “虎子哥,你见过吗?” “....”虎子怔了下,接着咧了咧嘴角,回道:“没有,当时我正在别处,所以没有见过,事后,我曾经站在废墟旁望了望,哎,真是天灾啊,太惨了。” “那不是天灾”杜小月坚定的说道:“我很清楚,那绝对不是!” “为什么?像那种规模的灾难,除了神,还有谁能做到?” “以前,湖州没有化形运术之人,人们以为能在天上飞的,只有鸟儿和神仙,后来人可以飞了,也就不新鲜了,我出海之后才发觉以前很多神才能做到的事情,现在却有太多人能够做到,世界很大,人会越来越强,强到会成为别人的神。” “可那也....那可是三座城啊,就算是人,强到那个地步,还会跟这样的小城结仇吗?” “我们都不会在意自己走路时,脚下踩死的蚂蚁”杜小月语气变得冰冷。 “行了!”木子云说道:“闹了这么大动静,先离开吧。” 众人收拾了一番后,迅速地离开了矿山。 “木少侠?”杜小月被虎子搀扶着,走在木子云背后,许是思量了许久,才张开了口。 “不必客气,叫我木子云就好。”木子云回头微笑道,“你多大,没我大吧,叫木哥也行。” “木少侠的火焰很特别呢” 木子云的微笑僵了半息,却不漏声色的掩饰了过去,笑道:“是吗?没什么特别的,小手段罢了。” “我记起你了呢...”杜小月做了个笑脸,但木子云看来,总感觉她话中有话,在试探着什么。 “哦?我可不记得见过你啊”木子云转回了头,背对着杜小月继续走着。 “你的那颗珠子,似乎黄了很多。” 木子云停住了脚,气氛陷入了一阵寂静,“呵呵呵...”木子云伸手将火珠抓住,按回了心脏,接着对方天慕说道:“我刚刚在黑疤三的黄烟里,留下了一道火符,以后或许会有用。” 方天慕没有回话,而风筝发觉木子云似乎隐藏了些东西,为什么他总是在躲避着杜小月呢? “哎...”杜小月叹了口气,在木子云背后幽幽说道:“那张火很大吧,从里面走出来,是什么感觉呢?” “呵呵...”木子云笑了声,便沉默了下来。虎子这时接道:“他那时进去过火海,太莽撞了,因为要去救朋友,哎,朋友也没救成,自己还差点死在里面,天灾啊,哎.....”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六十九章 黑中黑 - 阴阳石 - 南觉 “大人,已经试探过了”黑疤三正恭恭敬敬地站在个方脸男人之前,没了痞子的气焰,此刻倒有几分稳重与神秘。 “情况如何?”方脸男人端坐在正椅上,手里拿着顶黄缨帽子,右手正磨 搓着帽顶的黄珠子,神情稍显得不安。 “并没有预料的强的那样可怕,一共有六人,三个男人,三个女人,两个存粹是珑人级别,剩下的人也并不很强,不过有个男人很特别,我估计是‘霞’的首领,他善用火,又会雷,是同时拥有两种元素的人类” “等等!”方脸男人打断他的话,厉声说道:“人类是无法拥有两种及两种以上元素的,这就像人只能有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一样,多了,少了,就不是人了!” “我确定我见得没错” “那你确定,他真的是人类吗?” “这....”黑疤三惊了下,转了转眼珠,这片海域广阔无边,但至今为止,只存在人类这一个高等文明种族,他们也并不知道其他种族是什么样子的,莫非是会易容之术,能让自己的躯体成为人类的模样?如此解释,比木子云是人类竟然更让他们容易接受,因为人不能有两种元素,这是永恒不变的规则。 “大人,如果真是这样,那‘霞’便是深不可测了,至少,这个用火会雷的家伙不是善类。” “其他人呢?”方脸放下了手中的黄缨帽子,期盼似的说道:“其他人有什么本事?是否有隐藏的痕迹。” “除了那个首领,还有一男一女两个纯粹珑人外,有一男人还值得看,他拿着柄封印着的黑刀,能量非常大,我虽然无法感知到全部,但一探知他的气息,就像陷入了深渊之内而无法自拔,不过...我原以为他会非常棘手,但对付起来却格外的容易,还有两个女人,能力十分特殊,一个女人竟能控制草木的生长,并能加以利用,成为进攻或者防守的手段,另一个女人,给我的气息感觉,十分的邪恶她修的是魔丸,水平应该是钟人,但是...但是其手段却有点彧弃之境的味道,我能感觉出,这个女人并不能控制自己的能量,而且泄露出来的魔能,非常的稀薄,我判断她可能是‘霞’之中最强的存在,如果她当时放开了手,大张旗鼓的干,我这些人,根本不够看!” 方脸男人听过后,陷入了沉思,眉头皱了又平,平了又起,许久之后,向黑疤三问道:“你觉得他们,值得一用吗?” “不好说,大人,我也只是浅浅的试探了一番罢了,如果真要看他们的真实实力,还得真枪实刀的干一场,‘幸运’能破天荒地去到湖州那种地方,来找他们这群人,绝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想想看,‘幸运’的头目,赌的是天命,他们肯定知道了未来会发生的一些事情,能让天宫斗倾巢而出的,一定是翻天覆地的大事,而且这些大事,或许不全是‘霞’引起的,但一定与‘霞’有着密切的关联。” 黑疤三停顿了下,接着说道:“大人若要用,就要先下手为强,大部分的天宫斗,不会允许有威胁自己的新兴势力存在的,他们至今的表现虽然不强,但未免不是一颗好棋子,用好了,照样可以达到目的。” “去探查过了吗?他们与挂檀族的冲突?” “查过了,是与挂檀族第七十二分族,第八十三代六子檀葛发生了冲突,起因是‘霞’在海上劫了一伙人的船,而那伙人的船长与檀葛有点联系,他的小女儿正做着檀葛的侍奉奴隶,其实,这也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挂檀族是想观察一下‘霞’的实力罢了,我猜,他们得到的结果,与我们没什么不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按照挂檀族的狠厉无情的处事风格,一旦知道‘霞’不够可怕,就一定会出手将他们灭杀,大人若再不行动,就真的来不及了。” 方脸男人猛拍了下桌子,噌的站起了身,哼了一声,朝着旁处叹喝道:“这个散发着尸体臭味的家族将我吕氏皇族做成了无脑傀儡,我真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如此也难解我心头之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霞’就像是苍天给我吕氏派来的良机,我一定得好好的将其抓在手心。” “大人,您想怎么做?”黑疤三低声问道。 “不急,先试试他们的确切实力。” “怎么试?我再去一次吗?恐怕会让他们生疑吧。” “不必你去,那个矿场的头目怎么办的?” “没杀,留了话,保准稳妥,不会被挂檀族察觉。” “那就好”方脸男人赞许的点了点头,他在知晓木子云几人在挖矿脉找奴隶后的第一时间,就派黑疤三去控制住了原矿场的头目,至于黑疤三,这也不是他的原名,他姓黑,但叫黑赤,是吕氏其中一脉子孙,也就是那个方脸男人的部下(不是奴隶),黑赤的本事还要更强,也的确如木子云猜测的一般,他并没有做实质性的进攻,从木子云进入黄烟之境的情况便可以看出门道,那些黄大仙可都是站着不动,被木子云烧死的。 “挂檀族应该要动手了吧。”方脸男人眼睛一眯,意味深长的笑道:“对他们最好的试探,就是看他们遭遇了挂檀族后的真实状况,若真有能力,我就加以利用,若不幸夭折,我便继续等待时机,不急,迟早我会找到柄好刀子!” “大人!”门外传来了道急促的声音,“挂檀族来人了。” 方脸男人立即使了个眼色,黑赤迅速的从后门退了出去。之后方脸男人换了一副殷勤的嘴脸,笑呵呵的打开了门,边理着衣服,边向外跑。 “呦!这不是挂檀族的小天才檀西祠公子吗?怎么有兴致来我这小地闲逛啊?”方脸男人活脱脱像个小人,四十岁的年纪竟对着面前这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点头哈腰,颇是谄媚。 “哼....吕邦,从你屋后走出去的,是什么东西?”这少年态度嚣张,但实力绝不一般,他处在远处,就感知到黑赤遛出了吕邦的屋子。 “哎呦,一个下人罢了,来来来,我这可准备了好些山珍海味,檀公子今可有大口服了。” “免了,我没那胃口,今儿来,就想问你件事!”檀西祠说得理所应当,仿佛他才是沛城城主,面前站着的才是小老百姓。 “嘻嘻....瞧您麻烦的,有人派个人来通知便好了,何必劳驾您亲自过来呢?” 檀西祠对吕邦的马屁没有任何反应,面目张狂,语气持续冷淡,说道:“把你知晓的‘霞’的情况,全部告诉我,不能有任何保留。” “呵呵,到底是天宫斗,什么都瞒不了您,但是....我所知道的,天宫斗会不知道吗?这一点,我想檀公子非常清楚。” 檀西祠本来就不屑正眼去看吕邦,如今被吕邦这样一说,反而觉得耻辱,他堂堂天宫斗难道真的需要跟下人打听情况吗?“哼!”檀西祠轻蔑地说道:“本来就没兴趣来,只是听说你闹了个场子,来问问罢了,让你的狗老实点,惹事闹事我不管,别扫了我的兴致。” “好嘞”吕邦弯着身子,笑呵呵的附和着,“您就放宽心,这帮狗崽子我都训得听话的很,绝不会给您添任何麻烦。” 檀西祠瞥了一眼吕邦的屋子,踢了踢脚,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出去半里地,吕邦还嬉皮笑脸的站在门口,不时挥着手。 两个个时辰过后,黑赤重新回到了吕邦的屋子,吕邦已经换了另一幅脸,冷厉的问道:“有没有被跟踪?” “没有,按照老计划,我混进了士兵堆,成了将领。” “嗯...那就好,瞧挂檀族的势头,好像已经按捺不住了,传下去,收回一切跟踪‘霞’的命令,即刻起,不准再接近‘霞’组织,要离得远远地。” “大人,若是这样,我们怎么知道他们会不会遭受到挂檀族的截击呢?” “呵”吕邦坐了下来,“你以为天宫斗动一回身是小事吗?就是在外面放了个屁,那也是惊动全城的大事,放心吧,真有了事,谁都藏不住,早晚到我们耳朵里,你下去吧,短时间内,不要再露面了!” “是,大人保重。”黑赤倒退着走了几步,接着便从后门小心翼翼地离开了。 “哎....”吕邦叹了口气,从偏房内走进了来个男人,这男人若走在街上,完完全全就是个普通农夫,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吕邦看了他一眼,对其问道:“发现了什么?” “黑赤没有问题,也没有与挂檀族接触。” “他说的,没有差错?” “没有,当天的情况我都看在眼里,黑赤没有说谎。” “嗯,下去吧。” “是,大人”男人从正门走了出去。 接着,半个时辰之后,一个五六十岁模样的老汉走进了吕邦的门,这人看起来更加地普通,吕邦见了他后,压低了声音,问道:“让你监视的两个人,近期做了什么怪事。” “黑赤与挂檀族的一个奴隶,有过一次碰面,没说话,从见面到错开,有三息的时间,白鲸只喝酒,没有跟任何人讲话。” “知道了,下去吧。” “是,大人。”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七十章 挂檀族半路杀出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几人即使想要迅速脱身,也施展不得,因为要带着一群奴隶,有些还是刚刚从地下拔出来的,他们虽然吃饱喝足,也并没有被洗脑,但身体仍旧大虚,木子云怕黑疤三折返回来找他们麻烦,所以索性带他们一起上了路。 这不仅大大拖慢了他们的速度,还格外的显眼,矿脉边缘就是县城,他们若是招摇地从城里过了,估计又会惹上大量的事端。铃铛突发奇想,出了个妙招,她对那些意识僵硬化的奴隶命令道:“你们这些家伙在下一息开始,做回你们原来的样子,但必须在心底熟记自己奴隶的身份,我需要你们用原来的模样来伪装自己,谁若是做的不好,让主子我显露了身份,就直接滚吧!” 这一招产生了奇效,所有的奴隶突然“活”了过来,有了生气,那个领路的小奴隶蹦蹦跳跳的来到杜小月身旁,欣喜道:“小月,是我啊,我是丁娇,你不记得我了吗?” “丁....丁娇啊!”杜小月这才发现丁娇的存在,“我没想到还会遇到你,额...你...你成了奴隶吗?” “嘘....”丁娇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杜小月,说道:“那天我们飞开跑,我没过一会儿就被抓住了,被训成了奴隶,你能活着,我真的很高兴呢,但你不要说我是奴隶,我主人刚刚说的你也听到了。” 杜小月默不作声,眼前的这个曾经的小姐妹,虽然模样未变,笑声依旧,但已经完全是另一个人了,杜小月能够感受到,她的一切笑容,一切话语都是奴隶内心外的伪装,她得骨子里都是奴隶的意识了。 “不错啊,铃铛,这个法子好。”虎子赞叹道,“只是这些个奴隶表现的并不是很自然呐!” “嘻嘻,慢慢来,等他们习惯了做人后,没准就渐渐做不回奴隶了。” 说话间,众人前方的路口中走出个布衣人,脖子上挂着一串紫檀木佛珠,头上戴着顶草帽,步子迈的很轻,跨的距离也不长,是常人的一半,看起来像是双腿夹着什么东西。 他出现之后,方天慕立刻警觉起来,低声冷喝道:“这人来者不善,能量诡异,与挂檀族十分相像!” “哦?”木子云打量了那人一眼,说道:“那矿脉难道还是挂檀族的?都快荒了,不应该是,且看他有什么动作,未免就是来找事的。” 那布衣人走得不慌不忙,令人十分着急,虎子索性带着众人沿着路的一侧避开布衣人走过去,错开之时,布衣人张开了口,幽幽说道:“过客儿,留下一叙如何?” “赶路呢!”木子云回道:“没那心情,既然都是过客儿,匆匆过了便罢。” “那可不太好了”布衣人摘下了草帽,草帽下是张有着胡渣,黝黑而稍泛黄,并且很是普通的一张脸,若不是他身上的挂檀族气息,一定会以为他是个苦行僧,“我便是为了过客儿而来,怎地也得叙上几句。” “哦?呵呵”木子云抖了抖肩膀,“啊....是个理”转头对众人说道:“你们先走,我跟这位过客儿聊上几句。” 虎子几人互相交换了眼神,均点了点头,先带着奴隶向前方走去了,方天慕最先走到了最后,并放慢了速度,渐渐地,其他人也退到了最后,各自观摩着木子云的情况。 “既然是过客儿,那都要留下些声音,每个过客,我都会去絮叨些话,何必让他们避开呢,到了都会是同样的结果。” “但我是个麻烦的家伙,你要跟我讲话,可不轻松。”木子云绕着布衣男人转了一圈,见众人走的远了,便直截了当的问道:“挂檀族看来对我‘霞’组织很感兴趣啊,但我‘霞’组织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可以随意让人沾惹的,不要太过分了!” 布衣男人随和一笑,说道:“那我们便将话讲开了,我需要一具新鲜的尸体,来助我修行,这个忙,你能帮我做了吗?” “怎么做呀!”木子云大咧着嘴,笑的也很随和,“是想要我的命?” “正有此意...”布衣男人点了点头,眼睛眯成了条缝,“您的身体,适合做一具好尸体,当然,在杀你之前,我还要问你件事,你是人类吗?” “我是你祖宗!”木子云忽然爆成了火焰虚体,朝着布衣男人盖了过去,令人诧异的是,原本跟在铃铛身后的一个奴隶突然出现在布衣男人的面前,挡下了火焰,并被烧成了灰烬。 木子云站到了地面,低头看着地上的黑迹,狐疑的喝道:“你什么杀了她?什么时候将她控制住的?挂檀族果然是有够控制尸体的能力啊!” “杀她的时候,在她应该死的时候,现在轮到你了,好好记着吧!”布衣男人转动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紫檀木佛珠,又有两道身影飞奔了过来,还是那些奴隶,众人很是纳闷,包括警惕心最高的方天慕,都不知道这两个奴隶是什么时候被做成挂檀族的傀儡的,殊不知,天宫斗羽翼遍布整片海域,“幸运”要去湖州的事情,所有的天宫斗都各自使出了手段去探个究竟,“幸运”一离开湖州,各天宫斗就都有了动作,挂檀族在奴隶登船之际就迅速在众目睽睽下杀人,控尸,由于当时海岸喧闹,谁都没有察觉。 “嘁,区区几个废物!”木子云随手一甩,就将两个挡路的奴隶烧了个干净,不料,下一息后,面前出现了个气息很强的家伙,虽只是珑人境界,但给人的压力不低。 布衣男人指着身前那家伙说道:“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砰!”布衣男人怔了一下,原来木子云已经扼住了那珑人的咽喉,珑人浑身起火,几息后就化成了烟,木子云张狂说道:“你要试探我的本事?至少要派一个人来,你派一条狗来?是什么意思?” 布衣男人终于收起了笑容,神情变得冷峻起来,阴冷说道:“好啊,是不错的料子,至少不会让我白跑一趟。”接着他又转了下佛珠,两人之间又出来个家伙,是个女子,约莫二十六七,至少活着的时候,是这个岁数,从女子的气息来看,仍旧是个珑人,没什么特别之处。 木子云眉头一皱,顿时恼了,抬手便直接攻向了布衣男人,布衣男人的身法奇好,移动中不带起风,木子云竟追不上他。 “不对啊!”木子云心中疑道,“我身法可不弱,原本就属上上等,如今腿脚都缠着些许雷点,动作更加迅速,怎能追不上这个家伙,难道这男人是彧弃之境?那也不该有这么明显的差距啊?” 试了多回后,木子云仍旧近不了布衣男人的身,中途转身打向了那个女子,令木子云没想到的是,他连个珑人女子都追不上,这就相当不应该了。珑人再厉害,那也只是珑人,木子云虽然神魔丸已破,并且还没有修习兽封大陆方家的修行秘籍,但依靠火能与雷能,他已经不弱于钟黎之境的人了,怎么可能连个珑人都追不上? 而远处的众人,怪异的盯着木子云看,铃铛语气狐疑的说道:“小木在搞什么?跳舞吗?” “不对!”风筝发现了门道,“好像是木子云的动作被变慢了,而他自己好像没有察觉到。” “没错”方天慕冷道,“是那女人的能力。” 虎子没有看木子云,对他,虎子还有些信心,护在杜小月身旁,说道:“不走了,木子云那边先不用费力去管,这边的情形不比那边好,这些奴隶之中,没准还有尸体傀儡,我们要先把他们找出来,免得被捅了黑刀。” “这好办,看他们忠不忠心便好!”铃铛走出来,对众奴隶命令道:“在手臂上划上一道伤痕!”所有的奴隶都动了起来,他们用利器在手臂上划开了个口子,众人仔细观察着他们的模样,发现他们流出来的都是新鲜的血液,而且十几息过后,也并没有发生复原。 “看来奴隶之内是没有了。”风筝接着对被救上来的人说道:“诸位,你们也配合一下吧。” 虚弱的人们,也撸起了袖子,各自划出了血痕,也没有出现异样。 “奇怪,难道真的没有了?” 虎子的背后出现了一丝凉气,就在那条白刀子穿透虎子的心脏之前,方天慕的黑刀无声无息的划过,一颗头颅飞了出去,在泥面翻了几个滚,是丁娇,原来,这一直领路的小丫头,竟然早早地被做成了尸体傀儡。 身首异处的丁娇,瞪大着眼珠,阴邪的笑着,让人看起来很不舒服,她的身体趟着鲜血,缓缓地走到了自己的头边,拿起来,也不顾上面的沙土,就安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转动了一圈后,她恢复了“原样”。 “阿娇!”杜小月心疼的叫道。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世间九火 - 阴阳石 - 南觉 “我不可能会比珑人弱,一定是被某个术干扰了”木子云停下了身子,细细的想道:“这家伙唤出这女人,一定是因为这女人会点特殊手段,让他们变快,或者....难道是我变慢了?” 木子云将视线放远,去看远处飞行的鸟儿,发现它们飞行的速度是正常的,但将视线拉近后,发觉到树上爬行着的蚂蚁,快得有点离谱,是他自己的眼睛变慢了,或者说,是他自己的所有速度全部在一定范围内变得缓慢了。 觉察到木子云的反应,布衣男人打了个响指,那女人朝着木子云杀了过来,火珠从木子云的心脏窜了出来,击中在女人的额头,女人的头瞬间被烧出个窟窿,火焰在木子云眼中,正以快十倍左右的速度在穿透着女人的躯体,很快,女人没了踪迹,只剩下些许焦弄的味道。 木子云的知觉恢复了正常的速度,傲气的扬着下巴,鄙夷道:“可惜啊,她的术对火焰无用,所以也仅仅是一条狗罢了,派个人来吧,否则,让我也很是无趣。” 布衣男人耸了耸肩,说道:“有点花招,配知道我的名字了,我是檀独鹤,檀家四分族族长,今日,要灭掉你‘霞’组织,既然你是首领,那就先拿你开刀了!” “呵呵,谁告诉你我是首领的?” “哦?难不成真如传说一般,那个拿锤子的珑人真的是‘霞’的头目吗?” “呵,别看他是珑人,我可不敢招惹他,他的本事,你怎能体会到!”木子云眼睛忽然变了色,一道雷电正劈落在其左肩,通过手臂之后,在其手中凝聚成了一杆雷电长枪,枪尖一点星芒直指檀独鹤。 “竟是真的!”檀独鹤皱起了眉头,面色微变,说道:“你真有雷火两种元素,那...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是兽?魔?妖?鬼?还是灵长类?” “是神...”木子云笑得嘲弄,“是你一辈子都到不了的高度。” “我曾经碰到过一位像你一样张狂的年轻人,后来....他成了一具尸体。”檀独鹤话音刚落,佛珠转起,两人之间出现了个二十一二的男子,浓眉大眼圆下巴,双耳长及发,鼻梁高而挺,见起来活力十足,任谁与他相识,都要被其热气气的温度而感染,这应是个朝气勃勃又身怀绝技的年轻人,可怜被做成了挂檀族的尸体傀儡。 这年轻男子的气息是钟黎之境,木子云暗暗凝了心神,不能再大意了。 呼.....一阵烫热的火气扑面而来,从那男人身上爆开的,竟然是火焰,而且是淡蓝色的火焰,看得久了,就像是在看着一幅活灵活现的画,奇幻而带着煞气。 “这人....”木子云惊愕道:“不简单!” “有眼光,呵呵”檀独鹤笑眯着眼,背后指着那男子说道:“巧了,他也是火体,不过就火焰来说,似乎比你要强,传说世间有九火,百姓用的火,只能算火星、火苗,并不能排上名气。而世间铁匠打铁炼兵所用的火是九火中最弱的第九火,名为污稚,大部分人包括修行者的见识,都停留在第九火上,天宫斗之中,有一势力专修火焰,他们的火是世间第八火,名为凡稚虽只是差了一个阶级,但已经是天地之别了。” “你的意识是,我的火焰,只是污稚吗?”木子云邪笑道。 “难道不是吗?呵呵呵....”檀独鹤接着说道:“多少修行人穷其一生,只修火焰,到了却只是在污稚之中徘徊,打铁炼兵之火”檀独鹤摇了摇头,微微一叹说道:“也让人头痛不已。” “那这家伙的火,是什么火?”木子云感受这那淡蓝色火焰的气息,虽然炙热,但并没有火焰应有的躁动,显得十分温和平静,这与男子蓬勃的气质大相径庭。 “得到他,是我的幸运!”说到这男子,檀独鹤嘴角上扬,很是自豪,“这小子是块千年难得的极好料子,若是稳重点,不张狂,不做出头鸟,不干蠢事,也就不会被我发觉,不用久,再修炼五六年,天宫斗就要被他踩在脚底了,他的火,我之前也只是在书卷上记载的传说中认识过,是世间九火中,排名第四的火焰,不死之火——鸾凤,他命太好,天生火体本就稀少,却还是世间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火体,我太幸运了。” “不死之火....”木子云嘴里念叨着,“既然不死,你怎么可能把他做成尸体!” “呵....”檀独鹤说道:“他的确死不了,我用尽了任何办法,都杀不了他,但是....我后来想了办法,让他成功的死了。” “什么办法?” “心死了,身体就算永生,也活不了多久。”檀独鹤笑道,“不必问太多,来感受下鸾凤之火吧!” 木子云腿上缠电,瞬间退出了十几步,他一直自诩为火焰祖宗、最强火焰,但也就是他嘴上吹嘘,一直以来只是凑巧所有的火焰都比他的弱罢了,如今第一次听说了世间九火后,他反而有些不自信了。 男子的淡蓝色火焰在其背后形成了双翅,木子云冷哼一声,右肩之后形成了火翅,翅尾是三条火蛇,与那淡蓝色火焰相比,木子云的火焰似乎普通多了。 男子扑来之时,木子云听到了鸾凤的嘶鸣声,男子的动作并不快,木子云刺出雷枪,不料男子根本未躲,或者说,根本就躲不过,雷枪穿透了男子身子,木子云抓紧时间,使雷枪震出了百十条电流,细分后的电流将男子的躯体切成无数片,接着烧化成烟。 木子云停下来后,心里并没有底,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果然,即使不剩下任何一点躯体,淡蓝色的火焰仍旧凭空的凝聚了出来,男子的脸出现在其中,他竟然可以化成虚体。 紧接着,鸾凤之焰做了个后退的趋势,十几息时间里没有发生变化,木子云觉得奇怪,檀独鹤更是怪异,他捻着手指说道:“我听说世间九火中得前六种,已经脱离了火的本质,六火之下,低等火焰会被高等火焰操控,并且毫无反手之力,但六火之上,即使相差千里,也不能互相控制或者吸收,鸾凤之火无法吸收你的火焰,难道....你的火,要排在六火之上吗?” “嘿!”木子云看了看自己的火焰,傲道:“看来,鸾凤之火也不足为奇!” “太幸运了,哈哈哈!”檀独鹤发疯的大笑了起来,“我将拥有第二具传说火体了” 男子驾驭着鸾凤之焰变化成了三只火鸟,每只火鸟都迥然不同,它们扇动着翅膀,羽毛般的火焰落到了地面,凝聚成了近两千名鸾凤分身,木子云不怕敌人数量多,但每个敌人身上的火焰都保持着原初的强劲,木子云的火蛇分头形同,瞬间咬碎了三个男子分身,未料到,男子分身碎成几十片后,又形成了几十个新分身,每个分身拥有着不弱于之前的力量。 “什么!”木子云当即呆住了,“要有多庞大的能量,才能够完成这样的术?” 脚尖点地一转,火蛇胀大了十倍,横扫千军,所有的男子分身都被拍碎了,所以,木子云得敌人变成了四万,两座山头都被挤满了,淡蓝色的火焰绽放在了这黄土地上,虎子几人站在火山之间,悠悠出了神。 “没完没了还!”木子云恼道。 檀独鹤似乎认为木子云已经手到擒来,毕竟鸾凤之焰他是第一次用出,之前一直藏着,当然这次也不会被人知晓,因为他坚信,“霞”不可能击败传说中的火焰,即使是天宫斗,也不敢贸然应对,挂檀族的操尸术有众多的优点,最厉害的,是被操控的尸体,仍能够自我修行,从而持续的变强,这鸾凤男子已经被做成尸体傀儡将近十年了,檀独鹤一直偷偷的训练他,此次他自告奋勇,亲自来灭杀“霞”组织,就是为了试验鸾凤的实力,以便为今后对付其他天宫斗作出准备。 呼.....四万男子分身从木子云身边飞过,一齐扑向了虎子几人,这种大军压境的情景,即使是方天慕也动了容,檀独鹤已经开始琢磨收拾其他人乐。 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四万蓝色火影齐聚之时,中央出现了一个黑洞,就像个无底深渊一般,所有的火影都沉了进去,不见了踪影。 “他在吞噬能量!”檀独鹤大惊道:“怎么可能!我也见过能吸收别人能量的家伙,但不可能这般的直接!这家伙...有什么来头!” “喂....” 耳边传来了木子云低沉而欲随时爆发的声音,“你觉得我可以随便对付了?”抬起头后,檀独鹤看到了木子云焦黄的眼珠,雷电消失后,木子云背后生出了三对火翅,那暴躁的戾气夹杂在火焰之中,将空气都烧得扭曲了起来。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世间九火 - 阴阳石 - 南觉 “我不可能会比珑人弱,一定是被某个术干扰了”木子云停下了身子,细细的想道:“这家伙唤出这女人,一定是因为这女人会点特殊手段,让他们变快,或者....难道是我变慢了?” 木子云将视线放远,去看远处飞行的鸟儿,发现它们飞行的速度是正常的,但将视线拉近后,发觉到树上爬行着的蚂蚁,快得有点离谱,是他自己的眼睛变慢了,或者说,是他自己的所有速度全部在一定范围内变得缓慢了。 觉察到木子云的反应,布衣男人打了个响指,那女人朝着木子云杀了过来,火珠从木子云的心脏窜了出来,击中在女人的额头,女人的头瞬间被烧出个窟窿,火焰在木子云眼中,正以快十倍左右的速度在穿透着女人的躯体,很快,女人没了踪迹,只剩下些许焦弄的味道。 木子云的知觉恢复了正常的速度,傲气的扬着下巴,鄙夷道:“可惜啊,她的术对火焰无用,所以也仅仅是一条狗罢了,派个人来吧,否则,让我也很是无趣。” 布衣男人耸了耸肩,说道:“有点花招,配知道我的名字了,我是檀独鹤,檀家四分族族长,今日,要灭掉你‘霞’组织,既然你是首领,那就先拿你开刀了!” “呵呵,谁告诉你我是首领的?” “哦?难不成真如传说一般,那个拿锤子的珑人真的是‘霞’的头目吗?” “呵,别看他是珑人,我可不敢招惹他,他的本事,你怎能体会到!”木子云眼睛忽然变了色,一道雷电正劈落在其左肩,通过手臂之后,在其手中凝聚成了一杆雷电长枪,枪尖一点星芒直指檀独鹤。 “竟是真的!”檀独鹤皱起了眉头,面色微变,说道:“你真有雷火两种元素,那...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是兽?魔?妖?鬼?还是灵长类?” “是神...”木子云笑得嘲弄,“是你一辈子都到不了的高度。” “我曾经碰到过一位像你一样张狂的年轻人,后来....他成了一具尸体。”檀独鹤话音刚落,佛珠转起,两人之间出现了个二十一二的男子,浓眉大眼圆下巴,双耳长及发,鼻梁高而挺,见起来活力十足,任谁与他相识,都要被其热气气的温度而感染,这应是个朝气勃勃又身怀绝技的年轻人,可怜被做成了挂檀族的尸体傀儡。 这年轻男子的气息是钟黎之境,木子云暗暗凝了心神,不能再大意了。 呼.....一阵烫热的火气扑面而来,从那男人身上爆开的,竟然是火焰,而且是淡蓝色的火焰,看得久了,就像是在看着一幅活灵活现的画,奇幻而带着煞气。 “这人....”木子云惊愕道:“不简单!” “有眼光,呵呵”檀独鹤笑眯着眼,背后指着那男子说道:“巧了,他也是火体,不过就火焰来说,似乎比你要强,传说世间有九火,百姓用的火,只能算火星、火苗,并不能排上名气。而世间铁匠打铁炼兵所用的火是九火中最弱的第九火,名为污稚,大部分人包括修行者的见识,都停留在第九火上,天宫斗之中,有一势力专修火焰,他们的火是世间第八火,名为凡稚虽只是差了一个阶级,但已经是天地之别了。” “你的意识是,我的火焰,只是污稚吗?”木子云邪笑道。 “难道不是吗?呵呵呵....”檀独鹤接着说道:“多少修行人穷其一生,只修火焰,到了却只是在污稚之中徘徊,打铁炼兵之火”檀独鹤摇了摇头,微微一叹说道:“也让人头痛不已。” “那这家伙的火,是什么火?”木子云感受这那淡蓝色火焰的气息,虽然炙热,但并没有火焰应有的躁动,显得十分温和平静,这与男子蓬勃的气质大相径庭。 “得到他,是我的幸运!”说到这男子,檀独鹤嘴角上扬,很是自豪,“这小子是块千年难得的极好料子,若是稳重点,不张狂,不做出头鸟,不干蠢事,也就不会被我发觉,不用久,再修炼五六年,天宫斗就要被他踩在脚底了,他的火,我之前也只是在书卷上记载的传说中认识过,是世间九火中,排名第四的火焰,不死之火——鸾凤,他命太好,天生火体本就稀少,却还是世间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火体,我太幸运了。” “不死之火....”木子云嘴里念叨着,“既然不死,你怎么可能把他做成尸体!” “呵....”檀独鹤说道:“他的确死不了,我用尽了任何办法,都杀不了他,但是....我后来想了办法,让他成功的死了。” “什么办法?” “心死了,身体就算永生,也活不了多久。”檀独鹤笑道,“不必问太多,来感受下鸾凤之火吧!” 木子云腿上缠电,瞬间退出了十几步,他一直自诩为火焰祖宗、最强火焰,但也就是他嘴上吹嘘,一直以来只是凑巧所有的火焰都比他的弱罢了,如今第一次听说了世间九火后,他反而有些不自信了。 男子的淡蓝色火焰在其背后形成了双翅,木子云冷哼一声,右肩之后形成了火翅,翅尾是三条火蛇,与那淡蓝色火焰相比,木子云的火焰似乎普通多了。 男子扑来之时,木子云听到了鸾凤的嘶鸣声,男子的动作并不快,木子云刺出雷枪,不料男子根本未躲,或者说,根本就躲不过,雷枪穿透了男子身子,木子云抓紧时间,使雷枪震出了百十条电流,细分后的电流将男子的躯体切成无数片,接着烧化成烟。 木子云停下来后,心里并没有底,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果然,即使不剩下任何一点躯体,淡蓝色的火焰仍旧凭空的凝聚了出来,男子的脸出现在其中,他竟然可以化成虚体。 紧接着,鸾凤之焰做了个后退的趋势,十几息时间里没有发生变化,木子云觉得奇怪,檀独鹤更是怪异,他捻着手指说道:“我听说世间九火中得前六种,已经脱离了火的本质,六火之下,低等火焰会被高等火焰操控,并且毫无反手之力,但六火之上,即使相差千里,也不能互相控制或者吸收,鸾凤之火无法吸收你的火焰,难道....你的火,要排在六火之上吗?” “嘿!”木子云看了看自己的火焰,傲道:“看来,鸾凤之火也不足为奇!” “太幸运了,哈哈哈!”檀独鹤发疯的大笑了起来,“我将拥有第二具传说火体了” 男子驾驭着鸾凤之焰变化成了三只火鸟,每只火鸟都迥然不同,它们扇动着翅膀,羽毛般的火焰落到了地面,凝聚成了近两千名鸾凤分身,木子云不怕敌人数量多,但每个敌人身上的火焰都保持着原初的强劲,木子云的火蛇分头形同,瞬间咬碎了三个男子分身,未料到,男子分身碎成几十片后,又形成了几十个新分身,每个分身拥有着不弱于之前的力量。 “什么!”木子云当即呆住了,“要有多庞大的能量,才能够完成这样的术?” 脚尖点地一转,火蛇胀大了十倍,横扫千军,所有的男子分身都被拍碎了,所以,木子云得敌人变成了四万,两座山头都被挤满了,淡蓝色的火焰绽放在了这黄土地上,虎子几人站在火山之间,悠悠出了神。 “没完没了还!”木子云恼道。 檀独鹤似乎认为木子云已经手到擒来,毕竟鸾凤之焰他是第一次用出,之前一直藏着,当然这次也不会被人知晓,因为他坚信,“霞”不可能击败传说中的火焰,即使是天宫斗,也不敢贸然应对,挂檀族的操尸术有众多的优点,最厉害的,是被操控的尸体,仍能够自我修行,从而持续的变强,这鸾凤男子已经被做成尸体傀儡将近十年了,檀独鹤一直偷偷的训练他,此次他自告奋勇,亲自来灭杀“霞”组织,就是为了试验鸾凤的实力,以便为今后对付其他天宫斗作出准备。 呼.....四万男子分身从木子云身边飞过,一齐扑向了虎子几人,这种大军压境的情景,即使是方天慕也动了容,檀独鹤已经开始琢磨收拾其他人乐。 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四万蓝色火影齐聚之时,中央出现了一个黑洞,就像个无底深渊一般,所有的火影都沉了进去,不见了踪影。 “他在吞噬能量!”檀独鹤大惊道:“怎么可能!我也见过能吸收别人能量的家伙,但不可能这般的直接!这家伙...有什么来头!” “喂....” 耳边传来了木子云低沉而欲随时爆发的声音,“你觉得我可以随便对付了?”抬起头后,檀独鹤看到了木子云焦黄的眼珠,雷电消失后,木子云背后生出了三对火翅,那暴躁的戾气夹杂在火焰之中,将空气都烧得扭曲了起来。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七十二章 鹫兽 - 阴阳石 - 南觉 “说他比我强,我偏要用火来烧干净他!”木子云扇动三对火翅,升到了天空,居高临下先后降落下四颗火球,每颗火球都抵得上一座楼房大小。 鸾凤之火的最大特点就是能够不断重生,所以并不反抗,任凭那火球将自己盖碎,它就在废墟中又重燃了起来。 “喂!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报上名来!”木子云朝着那具尸体傀儡喊道。而那傀儡竟然回了话,显然还是有意识的,他声音朝气蓬勃,回喊道:“拓跋皇,即将取你性命之人!”这便是他活着的时候常说的话,那时候世界还未重组,这片海域的顶尖势力也就那么几个,挂檀族原本并不驻扎在鞑阳国,而是有自己的一片领地,拓跋皇自恃不死之身到处的沾惹是非,说得好听是惩强扶弱,实质上是满足自己好胜喜荣的心,所以刚出现不久,就闹到了挂檀族当初的领地,立即被檀独鹤盯住了,檀独鹤当初用了某种方法,让这个不死的家伙,成功的成为了一具尸体,这也算是拓跋皇自找的下场吧。 “拓跋皇....好像以前遇到过姓拓跋的人呢,也罢,虽然知道你是具尸体,但告诉你名字也无妨,我叫...” 轰!一只巨大的淡蓝色鸾凤咬住了木子云的半边身子,拓跋皇已经靠到木子云身旁,张狂地说道:“我不想知道,死人而已,何必多说废话!”一瞬间,淡蓝色的火焰掺入到了木子云的火焰之中,与木子云的火焰抗衡期间,以小敌大,通过不断的熄灭,不断地重生,来渐渐蚕食掉了木子云的防线。 “真是棘手!”木子云心中恼道:“怎么打他都死不了,那我该用什么办法来解决他?”话虽如此,但木子云莫名的发现,当鸾凤的火焰靠近自己时,并没有感受到热度的增加,自己能体会到的,仍旧是自己火焰的温度,这就奇了怪了,难道鸾凤只是以不死为名的吗? 正当二人在天空交缠在一起时,方天慕已经站在了檀独鹤的身前,冷峻的握着黑刀,眼里平静而如一汪深潭,即使是风吹到他身边,也到陷落进去,消失不见。 檀独鹤仔细打量着方天慕,试探地说道:“我猜错了,那个使火的小子,不应该是‘霞’的首领,你才是吧,我刚刚见识到了你的本事,你能够吞噬能量,是家族血脉传承的结果吗?还是说,你根本也不是人类!呵,不会‘霞’的成员都不是人类吧。” 方天慕默不作声,目光依旧冰冷,檀独鹤呵了一声,缓缓地抬起手来,转动一下脖子上的紫檀木佛珠,这回出现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恶兽,这恶兽有四肢,每一肢都与众不同,或生黄毛,或露筋骨...但都有一丈多高,身躯像牛,但前半身体要壮硕更多,共有三颗头颅,中间为四目银狼,左侧为大鹏鸟首,右侧为红鬃俊马,活脱脱一个四不像。 檀独鹤在其后说道:“这是古丹噜噜族的鹫兽,就用它来试试你的手段。” (古丹噜噜族:天宫斗之一,与海域中各种兽打交道,通过驯养强兽来提高战力,并战斗,是为数不多的不凭自身实力而成为天宫斗的势力。) 鹫兽的马头忽的吐出红色的水流,散发着辛辣的气味,方天慕踮脚飞高三四丈,落踩到了鹫兽的背上。 “蠢货”檀独鹤笑道:“你可要倒霉了。” 鹫兽是自尊心极强的妖兽,就算它现在成为了檀独鹤的尸体傀儡,也不可能容忍被人类骑乘,更别说踩踏,这已经与它的意识无关,而是成为了它的一种本能。 鹫兽大发雷霆,红鬃俊马的本事还没有结束,四目银狼已经开始仰天咆哮了,从天际飞奔来一只银狼,这银狼是虚体,像极了魂魄,身形比鹫兽要小上一套,张牙舞爪地咬向了方天慕,方天慕轻易躲过,那银狼虽然咬空,但双鄂相会之时,其本身变成了一股积压而成的能量波,眨眼都不及,迅速的在原地爆炸,爆炸产生的冲击浪,甚至都将虎子他们吹飞到了天空,不少奴隶摔成了重伤。 虎子将丁娇用重域死死地压在地面,免得她起来害人。 “慕哥!”铃铛还没落到地面,就担忧的喊出了声。 只见那耀光之中,出现了一处黑点,连光芒都没入了进去,方天慕半边身子冒着热气,双手将黑刀顶在自己的右肩处,黑刀鞘上旋转着黑洞。 “呵,果然!”檀独鹤点头说道:“你这黑球应该是什么宝物吧?” 方天慕冰冷的目光中涌现出了杀气,单手吃住黑刀,一手画符,符光展现之后,缠在黑刀身上,黑刀延长加粗成为一把两丈长的发着刺眼白光的光刃,方天慕握在光刃中间,做了个向后拉弓的动作,那光刃上真就出现了弦,却并没有出现箭羽,射出去的是一串的白刀影,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些白刀影里各藏着符文产生的阵法能量,在第一次击中,或者击空的情况下,会发生变化。 当鹫兽移动只是,四足便变成了马蹄子,奔跑的速度极快,竟然差着刀影分毫的距离躲了过去,光影错过后,阵法能量产生效用,向前发出能量波,推动自己改变了方向,这下,鹫兽便绝对躲不过去了。 六十多道白刀影都打在鹫兽身上,方天慕的黑刀恢复了原样,鹫兽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妙,伤口很深,流出的血是暗红色。可怕的是,四目银狼与大鹏鸟首同时咬向了红鬃俊马,竟将那头颅撕碎,接着又相互咬断了喉咙,他们倒地之后,血流成溪。 然而十几息后,它们恢复到了最佳的状态,檀独鹤骂道:“真是畜生,我可不能让你们无限的恢复,给我专心对敌!” 方天慕感觉到脖后出现一股能量,迅速低头,发觉一条尾巴正缠在自己的脖颈,是狼的尾巴,还没来得及多想,缠在方天慕身上的银狼再度的发生了爆炸,这一炸,几乎要毁了方天慕的性命,多亏了风筝提前让树根钻到了方天慕的脚底,在危机时刻缠住方天慕的脚,将他与银狼抽离,如此,还是受了些伤。 这鹫兽召唤出来的银狼像一股能量,但绝非这么简单,它只有在咬住东西,发生爆炸之时才会显露出能量的气息,在这之前,只是一团虚影,连魂魄都算不上。由于方天慕习惯了以能量来感知对手,所以根本不知道银狼已经缠住了他的脖子,这才中了招。 “方兄”风筝飞到方天慕身边,低声说道:“这怪兽我来对付试试吧,它唤出来的东西不是能量,你对付起来很是麻烦。” “走开!”不料方天慕冷冷回道,“我自己来!” “额....好吧...”风筝退了回去。 方天慕刚刚被救,似乎有些失了颜面,从面容来看显然是发了怒,鹫兽戏虐的用蹄子跺了跺地面,很是嘲弄。一瞬间,方天慕再次感知到了能量,在那同时,爆炸又从他身上发生了,风筝冷吸了口气,她早早做好了准备,不料,缠住方天慕脚的树根,被方天慕自己切断了。 轰!这次的爆炸比上次弱了很多,光芒中央出现了四五股热烟,发着呲呲的声音,方天慕嘴角淌出了条血痕,身上衣服破烂开来,然而手中却抓着那银狼的脑袋,那银狼面目正您,脑壳都裂开了条缝,方天慕在银狼爆炸的那一刻,抓住了它的脑袋,并猛地吸住了它的能量,使爆炸无法正常的完成。 举起了黑刀,噗嗤插进了银狼的身体,银狼渐渐地被黑刀吞噬,鹫兽发了火,四肢忽然发生了变化,后肢更加的发达,而前肢在缩小的同时生出了五爪,它竟站立了起来,背上又生出了两只羽翅,大鹏鸟首一声长鸣,鹫兽便飞到了天空,接着以猛虎下山之势俯冲下来。 嘭!檀独鹤面露惊色,方天慕单手持住黑刀,抵挡住了鹫兽的进攻,“桀..嘶....嘶...”红鬃俊马一声长嚎,嘴中泄漏出了红色辛辣水流,然而一道平静非常的光弧旋转而过,鹫兽被一切两半,方天慕一脚踩在那鹫兽残躯之上,鹫兽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扁了下去,恢复的速度根本比不上方天慕吞噬能量的速度。 而尸体的恢复消耗掉的是主子的能量,檀独鹤发觉自己若是还去复活鹫兽,恐怕会被方天慕吸干,立即收了操尸术,那鹫兽一脱离控制就迅速的腐烂成土,发出了刺鼻的臭味。 “是我大意了!”檀独鹤转动起了佛珠,“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厉害的多,‘霞’果然不是小角色,‘幸运’是有眼光,莫说那个同时拥有两种元素的家伙,就是你这吞噬能量的本事,也足以在这片海域站立住脚,我绝不能让‘霞’成长起来!你们今天就乖乖地去死吧!”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七十三章 风! - 阴阳石 - 南觉 话说天空之上,拓跋皇的世间第四火鸾凤之焰,并没有展现出较强的压制力,木子云几次中招都被自身的火焰护住了性命,久而久之,木子云开始胆大起来,故意将自己左肩处的火焰层褪去,迎接上了鸾凤之焰。 那淡蓝色的火焰刚触到木子云的肩膀就迸发出了极强的气场,木子云暗道不妙,再回火时已然是晚,皮肤上已经燃起鸾凤之焰,木子云深吸了口气,低语道:“怕是比我的强,但估摸也强不了多少。” 可结果,似乎要比他想象的要好上一些,木子云觉出肩上鸾凤之焰的炙热,但那种热度根本比不上他自己的火焰,果然,鸾凤之焰烧了足足十息,也不曾烧毁木子云的一层皮。 拓跋皇张狂的气焰明显被泼上了一河冰水,比火焰,他一直是站在自我认知的最高点,从来没有惧怕过谁的火焰,甚至他自己都对鸾凤之焰的温度麻木了,但此时,他的火焰烧不透木子云的身体,那就证明,同样为火体的木子云,是比拓跋皇更加绝有的存在,至少,在世间九火中,木子云的火能排上前三名,然而前三名是什么火,别说拓跋皇了,就是檀独鹤也不知一二。 檀独鹤正思量怎么先杀掉方天慕,刚巧瞅见了天空的情况,顿时惊掉了下吧,鸾凤火体之上的身体?檀独鹤一时间没了将木子云做成尸体傀儡的念头,他突然发现,这个气息并不很强的“霞”组织,拥有着足以撼动十七个天宫斗的恐怖能力,实力高不高另说,单说这个或许要高于世间九火第四火的火体,还有这个能够不讲道理的吞噬能量的家伙,估摸着多少年也出不了一个吧,更何况这两种奇迹竟然还同时出现了。 “不知道其他几个成员又有什么骇世惊闻的能力呢,呵呵呵”檀独鹤浅浅一笑,接着低声自语道:“我现在有点后悔自己单独来了呢。” 方天慕手握黑刀,已经蓄势待发,其胸口处的阴阳丸从落入门渊觉醒后,一直没有产生进化,但黑刀源源不断地为其提供能量,使阴阳丸中的小黑洞日益壮。 檀独鹤收起了笑脸,转动了一颗紫檀木佛珠,嘴中说道:“失败,这是压箱底的东西,想到今天会使出来,却不知道会发生的这么快,仔细感受吧!我的最强傀儡!” 二人中间最初是凝聚出了一道旋风,刮起了落叶和杂草,晃悠悠的没什么威力,但五六息过后,小旋风进化成了龙卷风,地面上人的身体还是发飘,离得近的方天慕已经被吸离了地面。众人本以为接下来会出现某个人影,或者兽影,但是却错了,几十息过去了,众人能见到的,依旧是那道龙卷风。 “桀桀桀!”檀独鹤忽然阴险的笑出了声,“别白费心思了,我的最强傀儡,就是一阵风。” 方天慕面目冰冷,他才不相信檀独鹤的鬼话,但他所感受到的能量,是龙卷风中的每一缕风发出的,这是个巨大而无形的能量体,无论是怎样形成的,只要有能量,方天慕就不惧。 黑洞在方天慕的黑刀尖头凝聚而出,被抛到龙卷风后,迅速吸收着风中的能量,若问有无效果,的确效果明显,风渐渐的缩小,又成为了旋风,然而旋风中不再有能量,似乎是凭着一种接近于自然的本能,在转动着,飞舞着, 方天慕收回了黑洞之后,那股旋风又成为了龙卷风,然而这并不是复活,而是形态的改变,因为檀独鹤的能量没有发生变化,也就是说,这风是由另一个物什控制并提供能量的,风不是活物,也不可能有自己的意识,那么,被檀独鹤召唤出来的那具尸体隐藏到了什么地方? 方天慕控制着黑洞,一直跟在旋风左右,让其无法变换形态。 “风....”木子云的发丝被轻柔地拂过,他转头向下看去,那道旋风因外弱小,只能从稍稍颤动的草叶上看出它的存在,“风....”木子云又念叨了一句。正此时,他面上中了拓跋皇一招火拳,这是木子云常用的招数,这回亲身经历后,也吃了苦头,脸上顿时发了青,打到鼻梁边上,都震到了头骨,再加上鸾凤之火的能量,木子云旋转着身子飞出了几十丈远。 拓跋皇没有给木子云喘息的机会,他的火杀不了木子云,木子云的火也甭想杀他,所以二人现在拼的或许是耐力,或许是体力,但若真是如此,那木子云绝对是输定了,因为不死之火,永远也不会停歇。 “焰中四龙!”拓跋皇仰天一吼,天空瞬间被淡蓝色的火焰笼罩,在那火光之中,传出了龙啸,四条形态各异的火龙在其中穿梭,宛如天降灾难。 杜小月站在虎子身边,似乎很是激动,她不断念叨着:“是的,是的,就像是这样,若是它降落到了一座村庄,那么也会被当做是天灾,也会被记在史书里,然而那些可怜的无辜者,就会在唏嘘声中白白死去,谁都会忘记他们,可杀他们的人,根本就不在乎!” “我还以为只有小木才能将火运用到这样的程度呢。”铃铛看着天空幽幽说道,“这火好美,像画出来的一样,若他不是我们的敌人该多好。” 吼!四条火龙从天而降,嘴中都含着火焰,冲向了木子云,木子云三对火翅齐齐震开,火焰在其周身凝聚成了一只鎏火金凤,鸾凤之焰的火龙,木子云的火凤,二者都摒弃了一切防御,将所有的劲头都指向了进攻。 两种火焰的碰撞结果,是溅射出了红黄蓝三种颜色相融而成的火流,部分化成了雨降落在人间,无论人畜,粘上一滴,就会起火,又一场灾难,在鞑阳国开始了。火凤与火龙盘旋在几座山头,每一次撞击都要地动山摇,木子云一打恼就会不管不顾,若是还保留着一丝清醒尚还好,而现在只是想着怎么将对方撕碎。 所以附近的城县都遭了央,大量肥硕的土地被烘干出了裂缝,山里的野货即使跳进河中也会被烧成黑骨,很快,地面的温度影响到了天空,数不胜数黄红与蓝色火云出现,将大地上的闷热达到了极点,水开始蒸发,人无限的流汗,靠的近的奴隶们,已经死了大半,虎子已经抗不住,眼睁睁看着那一头火凤在独战四条火龙,大叫道:“铃铛!风筝!快带我去木子云身边!” “他在哪!” “就是那头火凤!” 地面此起彼伏的出现树根,一蓄力,便将他们甩飞到了天空,虎子实力较弱,扛不住两种顶尖火气,铃铛和风筝耶好不到哪去,危急时刻,方天慕让黑洞飞到了三人身前,他们的压力顿时消失了,但那股旋风却再次进化成了龙卷风。 “木子云!你这家伙!”虎子举着锤子从天跃下,大骂着:“混账!”接着轰然砸到了那头火凤上,木子云感受到是虎子的气息,所以没有任何抵挡的措施,甚至虎子的锤子离着他几寸时,都不相信虎子是冲着他来的,所以当他重重的衰落在地,口吐鲜血时,脸上是一副相当震惊的表情。 “虎子,你干嘛!” 啪!虎子直截了当的甩了木子云一巴掌,木子云被打懵了,但恼不起来,就是不敢相信,嘴里一直问道:“你干嘛啊!” “你个混账,你要在这...造就”虎子突然故意压低了声音,“一场天灾吗!” 木子云蓦地怔住了,四下看去,发现身边景象熟悉非常,只是将原本的城市换成了山野,猛地打了个哆嗦,木子云狠快地瞄了远方的杜小月一眼,杜小月的神情有些复杂,也很激动,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几人正思量,忽的天上的火龙有了异动,拓跋皇的身躯显露了出来,但迅速的化成了火焰虚体,并像着一处涌去,那是龙卷风。 火龙遇到那股风之后,蜕变成了最初的火焰形态,而拓跋皇在进入龙卷风核心之时,即使是虚体,也瞬间别搅碎,涅槃重生之后,再次死去,不死之火就如此在风中生死轮回。 檀独鹤悠哉的坐到棵树下,冷笑道:“分开对付,太过麻烦,不如都凑到一起吧!” “诶?我觉得吧...”铃铛点着脸腮,狐疑地说道:“我好像觉得这风有点怪,我并没有感觉到它的气息,也感知不到能量,但我看着它,莫名的觉得它像一个人。” 众人并没有接话,但风筝的态度最是疑虑,她想到的,比铃铛想到的还要多。 檀独鹤又传出了声音,他说道:“这股风是十八年前我偶然得到的,我猜,它只是某个人,或者神身上的一点能量,但这股暴躁非常的风,曾经一夜之间毁灭了一个国家,十八年了,这股风从来没有消失,我也一直在琢磨击败它的方法,现在,你们帮我想想吧!”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七十四章 风的克星 - 阴阳石 - 南觉 “既然是风,那我就用树来挡住它!”风筝一挥衣袖,甩出了一颗种子,这颗种子落地后,半息之内发芽,两息之内出枝,五息之内长成参天大树,大树上掉落下种子,或随风而走,或垂直落地,约莫二十七八息时间后,几人所站的地方,已然是一片森林。 风筝以往都是用树根来作战,此次尝试加快种子的整个生命过程显得很是吃力,能量巨大的她,已经头冒热汗,粗气不断了。然而森林出现之后,众人所感受到的风小了太多,只是很多奴隶摔成了重伤,奄奄一息。 “好的!”风筝拍了下手掌,气喘吁吁的说道:“那股龙卷风也不是很大,卷起一棵树估摸着都要花些时间,更别说一片树了,大家趁机快去救那些奴隶吧。” 不料,风筝刚一转身,背后的龙卷风就大了十倍,完完全全是在眼睛一睁一闭之间发生的,所有的树都被吸上了近两尺高,树根粘连着泥土在吱吱作响,木子云几人和奴隶们都抱在树干上,风筝接着动用能量,让大树的根拼命地向下钻去。 噼啪....一棵树拦腰折断,带着抱在上面的奴隶卷进了龙卷风之中,天空的云在从上面似漏斗一般“流进”龙卷风内,地上的土如蚁群一般压向了龙卷风底。 风的声音振聋发聩,且愈发的尖,人们说话喊叫的声音早就被盖了过去,铃铛费力爬到木子云身旁,嘴巴贴紧他的耳朵,大喊道:“小木,你是火和雷,还怕它风不成?快点把它解决了!” 木子云被铃铛差点震聋,转头大叫道:“我已经遇到的对手是人!或者兽!你让我去跟一股风打?怎么才算作输赢?” “变虚体啊,它风越强,火不就越旺吗!” “靠!行吧!我去!”木子云撒开了手,化成了一团火焰,在枝叶间刚出了头,刷的一下就被吸进了龙卷风内,木子云即使是虚体,也瞬间失去了行动力,因为这股风的力道实在是太强了,存粹的能量压制,而风中的鸾凤之火也像死火一般,完全是被风在操控着。 檀独鹤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极远的距离,这股风是它的傀儡,但并不是尸体傀儡,它是“活着的”。十八年前,檀独鹤只是个分族中的小人物,并且就要从分族中渐渐分化出去,成为远族人(指与主族有血脉关系,但含有的血统已经很少了。)像大多数同龄人一样,虽有抱负,但难施展,甚至没有能力去追寻。 但十八年前的某天,成为了他人生的转折点。那时他正随着本家老人去做项家族任务,因为他们快被分成远族人了,所以被派遣去的都是些极为偏僻的地方,所做的任务也都是些没人愿意去做的,那次,他们到的地方是有着十三座城的一个小国家。那天夜里,似乎格外的闷,屋子里竟然比外面凉快的多,大部分时候,他们都被气氛压抑的喘不过起来,虽然后来压力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但仍让他们心有余悸。 老人说是时间有邪祟降生,怕是将来会出现为祸世间的妖魔,檀独鹤对此深信不疑,因为那天夜里,所有亲身经历过的人,都会有这样的念头出现。第二天一早,他们匆匆忙忙的进了城,想尽快做完任务,总是不安心,觉得要出现什么糟糕事。 幸运的是,檀独鹤当时虽然已经二十多岁,但资历太浅,老人只是带他出来打打下手,轮到真活的时候并不用他干,所以他当时闲暇的爬上了个百丈来高的山头,坐在山头的那块顽石之上,美滋滋的谁上了一觉,当听到风声的时候,身子已经开始发飘了,梦中突然失重,导致他迅速惊醒,一睁眼便看到天空有一股邪风。 能看见风,是因为天空有云,第一眼看到那风,檀独鹤就判定它很不正常,因为它不像是自然的风,虚无缥缈的,不易被感受到。它像极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玩耍在云间,很快,它玩腻了,所以降落到了地面。 一个国家,被一股风消灭了,说出去真的荒谬,所以檀独鹤之后并没有向族人坦白,他是个幸运的不能再幸运的家伙,因为那股风灭了整个国家后,就没了兴致,感受到了唯一存活下来的生命,就飞了过去,也不知当初是怎么交流的,檀独鹤浑浑噩噩中就与那股风有了莫名的关系,风并不完全受檀独鹤的控制,但可以被封印在某个物什之中,只能被檀独鹤召唤出来,每次出来,都要杀掉所有的活着的东西,当然没有生命的建筑等等,也都不会幸免,每一次,都会只留下檀独鹤一条性命。 靠着这股风,檀独鹤一路像成了仙儿一样的飞黄腾达,做别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杀别人不可能杀掉的人,短短的七年时间,他从一个近乎远族的小角色,成为了四分族族长。檀独鹤觉得,这股风那晚降生的邪祟,或者说是邪祟的一样东西,类似于神魔一般的存在。 “果然,这风不是凡物,注定是天上的,或者是地下的。”檀独鹤发现世间九火中排名第四的鸾凤,与可能排名前三的木子云的火焰,根本无法招架风的力量,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火焰虚体固然好,木子云在龙卷风核心内也并没有感到极深的晕眩感,只是现在他的火焰被旋转的支离破碎不说,自己也根本做不出其他的动作,真是认了邪。 忽的,木子云觉得自身的能量少了些,原来方天慕的黑洞进入了龙卷风,并开始大肆的吞噬能量。木子云无法出声,也无法动作,心念一起,唤出了火珠与雷魂,怪异极了,风对火珠与雷魂似乎没有任何作用,火珠出现后立即飞向了方天慕,阻止他释放黑洞,而雷魂贪玩的天性又显露了出来,此刻没有先去管它的主子是什么糟糕的处境,而是插进了风之中,被甩来甩去,自己还特别的兴奋。 木子云心里啐骂了好几句,还是火珠懂事,费心尽力的帮主子办事,方天慕理解能力蛮差,觉得木子云是用火珠来向他求救,话不多说,蹭的就把黑洞的能量使到最大,火珠直接恼了,暴躁的戾气从中发出,虎视眈眈地对着方天慕。 “方兄!”还是风筝懂得快,立即说道:“你要把臭木头的能量吸干了!” 方天慕这才回过神来,木子云现在相当于和风融合到了一起,可不就是会被黑洞吸住吗。 收回黑洞后,方天慕在身前画了个符,符光显现之后,他来了招横切版的鬼罗刹,风被上下一分为二,但能量集中在上层,木子云趁机逃出来部分火焰,并在风的能量没有完全恢复之时,迅速的脱了身,化成实体摔在了众人脚边,嘴里吃了口土,狼狈的爬起了身,说道:“就是一股风,咱们怎么让它消失?就算我火再大,对风也没什么作用啊。” 木子云又惋惜的看着那股龙卷风,说道:“可惜了了,这风要是我的就好了,加上我的火,可不就天下无敌了吗?”说话间,龙卷风已然恢复,而风筝造出来的森林就要拔地而起。 “不,这风有克星!”虎子抓紧着杜小月,喊道:“风筝,就是你,我觉得你就是它的克星,你再试试吧!” “好!” 风筝这回不先造树,而是撒除了一片种子,这片种子沾地便生根发芽,成了高草,本来被龙卷风席卷的光秃秃的黄土地,再次被草木覆盖,等花出现后,大量的花瓣被吸到空中,鸾凤之焰虽然能解决那些花瓣,但抵不过花瓣新生的速度,况且鸾凤已经被风治的服服帖帖了,威力少了太多。 花瓣之后是草叶,龙卷风变成了绿卷风,风力并没有减弱,但众人感受到的风却少了近半,接下来就是树了,这回风筝耐住了性子,一点点的从外围造树,生出环形的森林来,将龙卷风包围在其中,树木越来越多,而龙卷风的威力越发的小。 檀独鹤嘁了一声,不屑道:“区区草木,如何奈何得了这风!”然而,令其目瞪口呆的是,还真就克制了,效果还更加明显起来,风筝能量几乎用尽,但几片山都长满了鲜花与绿树,那道龙卷风渐渐没了士气,退化成了小旋风,倒是能推动草叶,刮起花瓣,但却成不了气候了。 “这这这....”檀独鹤受挫太大,这太突然了,最强傀儡竟然不管用了,它可是曾经毁灭了整个国家啊,难道一国的花草比不上这一片的树木吗? “不对!”檀独鹤惊道:“这女子的能力很不对劲,不像是只控制草木那样简单,难道她有什么能力刚好能克制住风吗?” “先别忙着想这个...”木子云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檀独鹤耳边,“你要死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七十五章 火能再次进化 - 阴阳石 - 南觉 “好快!”檀独鹤一个前翻,期间一把抓碎了珠链,所有的紫檀木佛珠都甩飞了出去,洒落到了地上后,一齐凝聚出了热量,接着发光发亮,几息后,地面上出现了十多个活生活色的尸体傀儡,但这些傀儡最强的也远远比不上拓跋皇或者那股邪风,木子云将自己缩小到了一个火球的大小,贴紧在檀独鹤的背后。 檀独鹤甩不开木子云,神情有些焦急,背后接着传来了木子云的的声音:“我有个疑问,你们挂檀族的家伙是怎么收拾到第一个尸体傀儡的呢?难道都是从坟中挖来的?我感受到你的气息,也不过是钟黎之境罢了,虽然对付起来比较棘手,但无论是这些个尸体,或者说拓跋皇那小子,还有那邪风,都不是你能够对付的了吧。” “呵呵,我的第一具尸体,就是从坟里挖的”檀独鹤显得很坦荡,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难言之处,“老祖宗人人喊打,狼狈的爬过一个接一个山头,不知偷摸着挖了多少尸体,才完成了操尸术,你很强?那么你能同时对付得了他们吗?” 说话间,被檀独鹤唤出来的十多个尸体傀儡护在了檀独鹤的身旁,这些个家伙与活人绝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木子云能从其中女子的眸子中看见静潭般的幽情,然而他们的的确确又是尸体,还是珑人,钟人,黎人... “瞬生,瞬死,雷电啊,请作为我手中的圣光,为世间的杂碎,打开那扇地狱之门!”木子云忽然化出了实体,并完成了雷之吟唱,雷魂引着天空最具肃杀性的雷点劈落在木子云的左手之上,凝聚成了雷电恶魔般的爪子,电掣风驰之间,木子云成为了一个雷电场,被覆盖在其中的尸体傀儡身体尽皆僵硬无比。 “咦?有效果?”木子云原本以为自己用火焰对付这么些个高人很是吃力,所以换用雷电,至少能够在速度上取胜,但当电流通过那些尸体的时候,他发现在电流的影响下,尸体的反应越发的迟钝,难道檀独鹤与尸体之间存在某种支持关系,而雷电能够打破这层关系。 檀独鹤显然也发觉了这个问题,他狠下心来,使了个术,嘴里念叨了几句后,那些个尸体傀儡一齐爆炸,木子云在被波及之前就退到了安全的距离,当他站定之后,尸体们已经恢复了原样。 “太快了吧!”木子云叫道。 “哼!你以为我世檀葛那小子吗?我好歹是分族族长,对尸体的操控力可不是小鬼能够比得上的。” 噼啪!平地一声雷,雷声在山间回荡了许久,木子云以打雷的方式刺穿了檀独鹤的身体,檀独鹤焦黑的残体在风中摇曳不定,最后倒在了黄土之中。那些个尸体傀儡消失不见了,木子云头也未回,哼声说道道:“操控力强,可本身真是太弱了,你果然不是钟黎之境,气息都是靠着尸体的能力给提升上去的,哼,废物一个!” 收了雷能,飞回众人身边后,木子云作了个摊手的动作,那道小旋风困在了由花草围成的栅栏里,发着恼但毫无办法。风筝正在救助着重伤的奴隶,铃铛在戏弄着那股邪风。 方天慕保持着紧张的状态,虎子也松了口气,说道:“还好,挂檀族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太棘手,还不如那个黑疤三厉害呢。” “别放松警惕!”方天慕忽然说道:“敌人仍在。” “咋?有能量?”木子云问道。 “没有,消失了。” “那就是死了,天宫斗也是人啊,也能被杀死!” “是啊”李佩芸走到了虎子身旁,说道:“天宫斗也是一群人罢了,怎么可能...”噗嗤....那柄黑刀插进了李佩芸的胸膛,而与此同时,一柄白刀从背后插向了虎子的心脏。 “芸....芸姐!”铃铛难以置信的捂住了嘴,接着大喊道:“你...你做什么!” “虎子!”木子云大呼道。 “没事!”虎子抬起了手,慢慢向前移了两步,刀子插得并不深,原来杜小月在瞄见刀光后,本能地伸手去抓,正抓在了那刀刃上,抵消掉了过半的刀刃过半的力量。 “芸姐,原来你也是...”铃铛心情复杂的说道:“你明明那么渴望做回人,竟然....竟然会...” “呵呵...紧张起来吧。”李佩芸口中含血,说起话来含糊不清,“挂檀族用的就是尸体,难道会怕死吗?” “什么意思?”铃铛不解的问道。 “啊!”远处传来了风筝的叫声,只见风筝弯腰弓着身子,腹部被一柄细长白刀穿透,而持白刀的家伙,正是方才消失了的尸体傀儡之一。 “呀,姐!”铃铛奔跑了过去。 木子云看着被贯穿身体的风筝,眼睛睁的越来越大,布满了血丝,面容缓缓的狰狞起来。李佩芸咧嘴阴狠一笑,刚要再说话,突然一道震彻天地的爆裂声想起,几座山之间出现了一座火山,原来是木子云打出来的火拳,李佩芸的身子早就成了烟,强烈的火气浪,将方天慕、虎子几人震飞到了天空,像风筝一般摔落下去,铃铛背部受力,被震出了四十多丈远,落地后全身麻痛不堪。 “嗯?”握着白刀的尸体傀儡诧异的抬起了头,一个皮肤烫红,浑身冒着热气的可怕家伙正站在他的面前,木子云整个眼睛失去了眼白,全都是深深地焦黄色,眼角到耳前各裂开了四五条裂缝,裂缝中隐约发着红色火光,眉心的火红印记似乎又复杂了一些,上衣被涨破,浑身肌肉强大了四五倍,身高似乎也长了不少,强悍无比而暴戾煞人的气场,让附近所有的草木都无奈枯萎。 他头发中似乎出现了两个犄角,但细看才发现那并不是犄角,而是两股颜色较深的火焰罢了。 “额....”那尸体傀儡有些愣,没有什么动作。 木子云的右手轻轻抬起,点到了穿过风筝腹部的刀尖,那白刀熔化成了火流,但快速的离开了风筝的身体,没有对其造成二次伤害。风筝跪倒在地,捂住肚子,心惊胆颤的转过头来,小心翼翼的望了望木子云,她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木子云接着将右手对准了风筝的脸,一个火气圆弧将风筝绕了一圈,接着一个火气虚面罩住了风筝,轰!火面发生了冲击,风筝尖叫着被冲击波推了出去,而现在,只剩下木子云与那个尸体傀儡了,从尸体傀儡背后的角度来看,宛如他正在与一个火焰巨人迎面相对。 白光划过,那尸体傀儡不知从何处又抽出来一柄白刀,其刀法看似不简单,轻易就切到了木子云的身上。等到的是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原来那白刀触碰到木子云身体之时,就变成了熔浆水。 “厉害!”掌声从一侧想起。众人寻声望去,那竟是原本应该死去的檀独鹤,此刻,他身体恢复了原样,而身边站了十几个尸体傀儡,包括拓跋皇和那股邪风。 木子云轻描淡写的抓住了身前那尸体傀儡的脖子,接下来的爆炸也很是随意,也就是一座蘑菇云从山头间升起罢了,习惯了木子云招式的虎子几人,没有太吃惊,只是对于木子云这个状态很是好奇,他们相信木子云意识是绝对惊醒的,猜测是风筝的危难让木子云爆发,并再度进化了火焰的能力。 “‘霞’组织非同凡响,我挂檀族有一言,且请诸位一听,如今这片海域势力纷杂,站在顶尖的是十七个天宫斗,我相信以诸位的潜力,他日必定能让‘霞’成为第十八个天宫斗,但如此一来也不过是抢了些底盘,稍稍改变了下海域的格局罢了,时间一久,也没什么意义,不如‘霞’与我挂檀族合作,共谋大事,彻底打乱当前的局势,成为这片海域地位最高的王如何?” “共谋大事?是让我们替你们卖命吧!”铃铛爬起来身,厉声喝道:“休想!”说完后,就立即飞奔到了风筝身旁,急忙帮其止血。 木子云侧着身子,头稍微的低了点,但浑身的气场没有丝毫的减弱。 “为什么你死不了!”虎子也站了起来,受伤不清,大声问向了檀独鹤,“难道挂檀族本身就是不死之身吗?” “呵呵,当然不是,挂檀族可以让死亡成为重生,但本身我们还是人....死亡是注定的,也不必去躲避。” “那你是如何复活的?”虎子接着问道。 “这个.....是个秘密。”檀独鹤诡异的笑着,“看来那位操控草木的女子也不简单,竟然能在危急时刻拨开白的刀刃,身子也没有被余力切成两片,有不小的实力啊。” 呼,呼....木子云的右胳膊燃起了熊熊烈火,缓缓地转过身来,他说不出一句话,焦黄的眼睛向外冒着火气。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七十六章 畸形进化? - 阴阳石 - 南觉 “这家伙...”檀独鹤一脸难色,心想道:“他与拓跋皇这小子差不多,化成虚体之后,几乎是不死之身呐,用风来对付他吧,可惜白没有杀掉那操控草木的女子,真是见了鬼,没想到这风还会有克星。” 木子云右臂燃起着赤红色火焰,焦黄的眼睛瞪大到了极限,真是骇人。他依旧说不出话来,但意识的确是清醒着的,看来是风筝中刀的画面让他一瞬间失去了理性,导致了体内火能的异变,但不同以往的进化,这次的变化更像是朝着一种畸形的方向进行的,而火焰的性质也有了微妙的改变。 吭哧,木子云咬在了自己的右手腕上,赤红色的火焰从喉咙灌下后,他整个身体都变得“玲珑剔透”起来,体内发光,将里面的光景照得显露无疑,接着木子云肚脐上出现了个光点,扩大成光圈后,从圈里向外流出了熔浆似的液体,被液体沾到的任何物什都会熔化,不久,就成了一条火河。接着,木子云肚脐上的光圈就消失了。 踩在赤色火河之上,木子云也熔化了身体,土壤渐渐承载不了火河的温度,而陷落了下去,火河也随即沉入地下,山峰之间的土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赤红色,不仅发软还愈发的烫热。虎子几人哪里经受的的住,方天慕用黑刀都挡不住地下的火能,情急之下铃铛唤出了魂虎,边奔跑着,边将众人“吃”在腹中,带着众人朝着山顶跑去。 等到虎子他们到了安全的位置后,木子云开始动作起来,赤红色的土壤上下起伏,像几块拼凑在一起的布,终于,布破了!一股火流喷射到了天空,接着四五股大火流从其他位置喷射出来,在那由赤红色火焰凝聚而成的木子云身形的怪物从地面升起之时,出现了百年也难得一见的火山喷发,原来,木子云控制住了地下的极深处的熔浆,任何与火有关的东西,在出世的那一刻都成为了木子云的利器。 “嘁!就你会!”檀独鹤身旁的拓跋皇抬脚跳到天空,接着一头钻进了地下,原本赤红色的土壤有近半变成了淡蓝色,接着,一头鸾凤从地中冲出,鸾凤之焰也引导着部分熔浆与木子云形成了抗衡之势。 檀独鹤先出了招,大呼道:“大凤仙门!”那头鸾凤振开双翅,向上飞起,但双爪从熔浆中抓出一座方形大门,此门没有门板,只是个外框,不如说是三根木头组成的架子,但那可不是木头,而是一件宝器,别看它简单如常,却极为精致,其上雕刻的图案能够细节到每一寸,那大门缓缓升到一定的高度后便停了,门顶两头系着黑金铁链,一环铁链估摸着有两千斤重,鸾凤忽然变了形,其翅伸长成了爪子,抓在两头黑金铁链之上,猛地向上一拽。 轰隆隆,另三面也从底下抬起了大凤仙门,将赤红色的火焰怪物围在了里面,木子云出现在那火焰怪物头顶,双手插在胸前,身体还保持着强劲的状态,要是颛王旭在此,二人可以相互较量一番了,当然,指的是外表。 “四个架子就想困住小木吗?”铃铛坐在魂虎里,一手揽着风筝的腰,一边看着底下的情况说道。 “我怎么看,那门框中间也是空的,方兄,你怎么看。”虎子自然也看不出门道来。 “链子上能量居多。”方天慕冷回道。 而正当他们松懈之时,魂虎身上忽然出现了股冷卷风,那风底正好钻在魂虎的背上,魂虎本就不是实体,邪风一转直接就没了,奴隶们摔下了山顶,这三两遭下来,该死的几乎全死了,一个也没留下,剩了些重伤的,都在滚落下山顶之时,被李佩芸趁机宰掉了,风筝嘴唇发白,哆哆嗦嗦的看着那些奴隶,心里疼得不是自己,而是白白逝去的生命。 “把李佩芸制住啊,不要再让她杀人了!”风筝无力地说道。 “不行啊,我现在救你还来不及呢,姐!你忍一下,我给你涂药。”铃铛将风筝背到了个隐蔽地方,解开她的上衣,白如凝脂的肌肤上开着一道深口,血水仍旧不停地在向外流着,铃铛挑出了好药,对准了位置轻轻涂抹了上去。 “救他们啊。”风筝心痛的说道,“有些还没死呢,还来得及。” “姐姐,你伤的太重了,别多说话了。”铃铛轻抚着风筝的背,转头对虎子和方天慕喊道:“救救那些奴隶吧。”话后定睛一看,虎子并不在眼前,原来他早就跳跃在山石之间,去救着尚留着口气的奴隶,然而方天慕却头也未回,冷言道:“晚了,没得救。” “就算这样....也不能放弃啊。”风筝眼角湿润,虚弱的说道:“我们是人,不应该无情,救救吧!” 方天慕眉目稍动,他转头看向了风筝,遇到了风筝那乞求般的眼神,没有说话,踩着风跳了出去,他的动作很快,因为他知道谁还活着,但他明白,晚了,没有良药的情况下,这些人是活不下来的,然而风筝曾救了方天慕的命,方天慕想起了在濒死之际,对活下去的渴望... 赤红色的火焰怪物尝试性的让部分熔浆从门框里穿透过去,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但事情不会如此结果,一定会有什么陷阱在等着木子云去踩,木子云并不着急,过了一回手,他便知道拓跋皇的脾性,这家伙张狂又喜炫耀,只要自己按兵不动,那家伙定会按耐不住先露出马脚。 果然,那头鸾凤从门框上飞起,扑向了火怪,并不是猛烈的进攻,而像是想将木子云朝着一门赶去。木子云自然不会上当,四下都有门,那就从空中逃脱,一跃起飞,木子云冲上了天。 “哈哈哈哈...”拓跋皇狂笑不止,轻蔑喊道:“蠢物,竟真选了绝路!”只见那飞到空中的木子云瞬间扭曲成了一缕烟,拓跋皇笑道:“大凤仙门是封印奇术,虽四面,却能笼罩八方,而上空正是封印最深的死路,你就好好地待在仙门之内变成疯子吧,哈哈哈!” 咚咚... “什么?”拓跋皇向下看去,只见到木子云站在一门框前,轻轻地敲了敲门边,嘭!木子云一道火拳打在那门框上,竟然只是让门发了会儿颤。 “你怎么,还在这?你出来了?不可能!”拓跋皇头摇得像拨浪鼓,“仙门只有入口,没有出口,你怎么可能会出来。” “白痴,他根本没有进去。”檀独鹤突然站到了拓跋皇的身边,拓跋皇嚣张的态度顿时消失不见,恭恭敬敬地低下头说道:“请主人吩咐。” “这小子与你一样,都能幻化出火焰分身,刚刚被封印的,不过是一缕火焰罢了,谁让你使出此招的,你把他封印了,我从哪再找这么具尸体?” “是主人”拓跋皇面容愧疚,与之前的表现大相径庭。 轰隆隆,大凤仙门被鸾凤重新推送了回去,木子云心说道:“这东西很棘手,封印术对虚体算是克星,真不知这老贼究竟是在帮谁,咦?我怎么还是说不出话来,感觉自己没了喉咙,而且身体貌似少了一半知觉,是火焰进化的太快,我没有适应过来吗?” “焰中四龙!”拓跋皇又使出了同样的招数,天空被淡蓝色的火焰笼罩,其中悬浮着四头形态各异的火龙,木子云一振右臂,击碎了背后的火怪,那火怪变成了“一滩烂泥”,包裹在木子云身边,形成了一个似龟壳,又似贝壳的壁垒,壁垒上布满着火焰尖刺。 “奇怪?”木子云又心道,“这火焰虽受我控制,但似乎很邪乎,诶?火珠呢?它怎么不出现了?” 火龙冲向了“荆棘壁垒”,壁垒未破,自己却折成了两半,拓跋皇指挥着火龙不断的发起进攻,火龙碎后合,合后又碎,虽然对拓跋皇没有什么实质的伤害,但是很磨人性子,拓跋皇恼火的直跺脚,痛骂道:“贼孙子!你要在那王八壳里待到什么时候,出来能怎地,爷爷还能吃了你不成!” 可笑的是,木子云也是个暴躁性子,被这一骂,蹭的从龟壳里破洞而出,火里火气地杀向了拓跋皇,两种火焰碰撞到一起,明显,木子云的火焰占据了上风。 然而鸾凤之焰的不死性让木子云头疼不已,你杀他一万遍,他复活一万遍,能量也不怎消减,气焰也不怎低迷,倒是木子云这边有些吃不消了。 “心脏?痛?”木子云越发的觉得不对劲,他现在这个状态真的是进化了吗?为什么他的行动比之前还慢了,气息虽强了很多,但能量似乎不完全受他控制,火珠呢?火珠为什么还不出现。 “慕哥,你怎么了?”铃铛狐疑的问向了方天慕,因为从刚刚开始,方天慕的神情就很紧张。 方天慕深吸了口气,缓缓地松懈下来,面容沉下来后,再度的绷劲,许久后,他看开了一般,冷道:“果然来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七十七章 他是我的守护神! - 阴阳石 - 南觉 “那股邪风呢?”铃铛警惕的向四周观望,怎么突然不见了。 “它怕我的能力”风筝躺在铃铛怀中说道:“我感觉这股风让我很是熟悉,像一个人。” “小木?”铃铛心里话脱口而出,方天慕回头望了二人一眼,似乎也默认了这个说法。 “对,我跟臭木头的能力很像,都是世间元素,并且气息是相悖的,这股风给我的感觉与木子云的火和雷十分的相像,但要比它们更加原始一些,没有被木子云所影响,仍旧保持着最初的野性,我能感受到自己对这风的抵触,和它对我的惧怕。” “挂檀族那人说是十八年前偶然得到这邪风的。”铃铛回忆道,“十八年前,我们刚好出生,难道这风本来也是木子云自身的能力?只不过出了某个岔子,导致这风飘到了别处?” “来了!”方天慕冷道,同时黑刀向后去拨,做了个拔刀的动作,一道大光弧出现,正劈在突袭而来的旋风之上,风本虚无,光刃只能在片刻内将它隔成两半,但眨眼就会恢复如常。 那邪风明显是有意识的,它方才故意隐藏自己,是在观摩风筝的状态,知晓风筝重伤无法制服它时,便再出来攻击众人了。邪风脾性暴躁,一股戾气散发了出来,它每次出世都要杀个痛快,这次却像个缩头乌龟般畏畏缩缩,不由得火怒。 这下铃铛几人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那邪风的戾气和发怒的样子简直跟木子云一个德行,而在山脚与拓跋皇交战的木子云,也忽的迷糊的起来,他并没有在山上留下什么火焰之类的东西,为什么会感受到自己的气息呢?不对,木子云摇了摇头,那定不是他的气息,虽然很像,哎,想那些作甚,现在自己心脏的压抑感越来越强,究竟怎么回事,他的身体就要垮掉了。 方天慕唤出黑洞,不料那邪风很是聪明,分成了四五份,化出了四五到龙卷风,三道将黑洞围在其中,黑洞吸收风的能量,邪风吸收着自然风,补充自己的能量,山头自来风大,邪风的能量源源不断的产生,至少让黑洞无法制裁住自己,接着,邪风杀向了风筝,它要先至自己的克星于死地。铃铛的魔虎被召唤出,风贴着魔虎的表面滑过,瞬间就贴到了铃铛和风筝的脖颈上,一片花草缠在二人的脖子上,风来时,挡住了势头,但还是被切成几片,两人心有余悸,这风如果用来暗杀,近乎无敌。 方天慕胸口闪出阴阳丸的黑白光芒,黑洞由拳头大小扩大到了井口大小,三道龙卷风入不敷出,渐渐被吞噬干净,邪风退到了远处,在群山之间移动,不断吸收着自然强风,使自己的体型剧增,它要用灭国之力来横扫天下,檀独鹤发现那风的势头后,忽的朝着远方的风大喊道:“别!我挂檀族还在这一国!” 然而这风本来就不是檀独鹤的尸体傀儡,也不是奴隶,只能算是交好朋友,此次风被惹怒,并感觉到了威胁,自然要尽最大之力灭杀敌人。 “毁了毁了!”檀独鹤哪里还淡定的住,“怎么就到这种地步了!” “这...”铃铛看着那股风都呆了,如果把世界用面切开,一分为二,铃铛几人站在这边,那边的世界里正如末日一般的场景,原本高耸的山峰竟被愈加猛烈的强风拔了起来,在天空打转,那风越来越大,天上的云彩被吸沉下来,地上的土被吸浮上去,村庄、城市被掀地而起,无数的生灵在浑噩之中死去,只留下个朽壳被风慢慢搅碎。 “停手啊!”檀独鹤踩着其他尸体傀儡的肩膀,让他带着自己飞向了那边末日的世界,在天空中跪下,苦苦求道:“杀他们几人而已,不必要使出这样的力量啊,我挂檀族全族都在这鞑阳国内,我们相识多年,求你停住吧!” “我的妈呀!”铃铛叫道:“这才不是小木的东西呢,他哪有这本事!” “我...我没招了,根本打不过!”风筝也吓得不轻。 邪风听到了檀独鹤的乞求,它还是有点感情的,几息之后就不再壮大自己,但此刻的状态仍旧无人可挡,杀掉风筝几人不在话下,所以那边的末日世界像瘟疫一般朝着这边奔来,分界面被打破,突如其来的飓风,将山上的百年大树都轻描淡写的拔地而起,跟别说人了,风筝拼命造出十多棵树,用树根缠住铃铛,方天慕以及虎子和众奴隶的身体,虎子用重域将大树的重量增加了两百倍,如此,众人还是飘起了两尺高。 邪风移动的很快,风筝的伤口再次裂开,她痛叫了一声,接着喊道:“那风太强了,再靠近些,树就扛不住了。” 呼....木子云从一侧飞了过来,拓跋皇紧跟在后,而檀独鹤唤出来的其他尸体傀儡均被吸上了天,一段时间便会转到邪风的核心,与被火烧成灰差不许多,都是连渣都不剩了,檀独鹤懊恼不已,这下可赔大发了,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如果此次不能收服“霞”,就太糟糕了。 木子云朝着邪风喷出火焰,其程度远远比不上秘术龙息,风会让火焰更加旺盛,当邪风完全披上了火层后,木子云尝试以控制火焰的途径,来控制风,结果当然是失败了,眼瞅着邪风就要到眼前了,拓跋皇又趁机从背后给木子云来了招致命火拳,木子云前翻倒地,吐血不止。 心脏剧烈的跳动,木子云身子扛到了极限,他觉得浑身发达了四五倍的肌肉变成了一个个铁块,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喊不出话,只得回头苦苦地看着方天慕。方天慕一眼便会了木子云的意,持黑刀切开了绑着自己的树根,跳出了树林,让黑洞护住自己,使自己不被吸上天。 等方天慕来到身边后,木子云吃力的抬起手,头晕目眩的抓在了黑刀之上,体内的火能快速的被吞噬到了黑刀里,木子云并没有从前痛苦的感觉,反而似是解脱,喉咙一股凉意,他开了嗓子,尝试张开嘴说出话,但失败了,身体复原后,他没有了说话的力气,瘫倒在方天慕肩上,方天慕皱起了眉,他觉得此次吸收的木子云的火能有点不对劲,很邪乎,像是被污染了一般。 “慕哥,快跑,风来了!”铃铛在后大叫道。 但来不及了,邪风已经到了二人身边,方天慕护住木子云,再用黑洞造就了一个螺旋吸场,期望能抗住邪风核心处的力道,眼瞅着大风将方天慕和木子云吞了进去,铃铛急的心都要碎了。 忽的,缠住大伙的树根快速的生长,将众人完全包裹住后,风筝拼命地将他们抛了出去,风强大的吸力竟然让几个木球悬到了天空,并即将向后退去,风筝为救大伙,竟然不准备逃离,亲自操控着地中草木,一点点地将几个木球拉回地面,接着弹向了远方。 灭杀一切的风,就这样将风筝吞噬了进去,连顽石也碎了,甚至连山头都裂开了,一座山被切成了两座,中间形成了千丈悬崖,邪风一个抖动,两片山朝着两侧倒了下去,激起了漫天的尘土,风停了,众人从木球中钻了出来。 “风筝姐!小木!慕哥!”铃铛边跑便哭喊。虎子飞上了天,朝着风口跑去。 “哈哈哈!”檀独鹤在天空狂笑道:“那女子是死定了,不过那两个小子应该还半死不活,待我给他们最后一击,做成尸体傀儡,真是妙哉妙哉啊!哈哈哈!” “我....我死了吗?”风筝跪坐在地,木讷的看着地面,脑袋里一片空白,也许是刚才的风带走了她的记忆,让她一时间甚至都忘了自己是谁。 “风...风筝姐....”铃铛在风筝身前呆住了,惊愕的站在那里。 檀独鹤面目惊恐,摇头喊道:“这....人怎么能抗住邪风呢!这人是谁?” “咦?他们是谁?”风筝的脑子还是处于浑噩的状态,她转头朝北边看去,木子云和方天慕正趴在地上,黑刀横在一旁,方天慕受伤严重,两条胳膊被刮出了许多裂痕。 “他们是?” 滴答...一点凉意在风筝的脸上出现,接着是水珠流动的声音,风筝怔了一下,摸了摸脸,放下手后,才发现那是滴血,滴答...又一滴血点在了她的脸上,风筝诧异的回过头去,一张脸让她瞬间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一具身体让她瞬间痛哭流涕,那是....祥。 祥温柔地低着头,望着风筝,目光中带着深深地爱怜之意,他披头散发,身上挂着些布条,浑身没有一块好皮,甚至,一些血肉被生生地剥离了出去,他双臂展开,像一张永不能被穿透的墙壁,密不透风的将风筝护在其中,到处都在流血,他后背的模样可怕的吓人,但他...仍旧在朝着风筝微笑。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七十八章 望乡 - 阴阳石 - 南觉 “祥”风筝轻轻地抚上了祥的脸,慢慢的抬高了身子,双唇微起,吻了过去。 不料,祥却下意识的抬起了头,并没有接受这一吻,尽管内心深处早已经欣喜若狂,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当人们回过神来时,七八座山头都变成了焦黄色,几息后均成了黑色,仅凭肉眼,众人便可以发觉所有的山头都低了一段距离,原来,濒死的祥瞬间吸干了山上所有生机,如果他吻住了风筝,就算风筝生机强大,也会成为一具白骨,明明没有了意识,风筝却还是他的全部,因为在临死之境下已经不知道风筝是哪个,所以所有的人他都故意避开了。 “这人是谁!”檀独鹤落到跪趴着方天慕身旁,厉声喝道:“也是你们‘霞’的成员吗?” 方天慕受伤不清,黑洞能够吞噬的能量应该是无限的,但需要过程,显然刚刚的邪风在卷入了自然风之后,强到了一个超越黑洞吸收速度极点的地步,更不用说木子云了,被自己的火焰搞到了身体崩溃,现在虽然睁开了眼睛,但心脏仍旧疼痛。 就在此时,众人的眼睛又望到了一次奇迹般的美景,所有枯萎死寂的山头开始盛开鲜花,是的,没有草,没有树,只有花,花香四溢,沁人心脾,配上这迷眼美景,几乎所有人都忘了纠纷与战斗,风筝双手揽住了祥的脖子,将身子贴了上去,轻轻在其耳边说道:“醒来吧,祥,我好想你。” 一座山的鲜花开始枯萎,枯萎的同时有部分花瓣飞到了空中,漫天飞舞的花瓣飘向了远方,那一天被“天灾”毁灭了家园,带走了亲人的人们,身上都落下了三两花瓣,在他们还未从惊愕中苏醒,还未开始感受悲痛之时,就被赋予了活下去的希望,是啊,恶魔会带给世间灾难,但总会有神适时出现,为他们降下福音。 祥的烂肉在脱落,新的身体正在长成,然而其目光即使不带着神采,也依旧温柔,他眼前昏天黑地,但嗅到了风筝的气息,他知道,女神正在其身旁,终于他的眼睛也恢复了,他迫不及待的打开眸子,会看到怎样的世界,他都不在乎,只要... “呜...我....”祥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离得风筝那么的近,近到他们鼻尖贴紧。 风筝苍白的脸,苍白的唇,腹部的伤口已无血可流,面容显得憔悴,甚至说是苍老。 “你....怎么会!”祥吓坏了,他不知道自己闭上眼睛有多久,但风筝似乎经历了沧海桑田,恐慌的他,又怜惜地抚摸上了风筝已有皱纹的脸。 “没事”风筝将头靠在祥的肩膀上,心满意足地说道:“让我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风筝的脚下生出了花草,花草上生出了芽,接着长成,渐渐地,花草爬上了风筝的身体,她像穿起了一件由鲜花织成的彩裙,遍山腰都是她的裙摆,祥抱着她跪在地上,他们的身旁出现了一颗郁郁葱葱的大树,树叶中筛落下柔和的光,沾着新鲜泥土的树根缠住了他们的身子,两个人一齐睡去...他们的世界,安静了... “姐...”铃铛痴痴地呼唤了一声,但似乎所有的声音,都被那几丈长的树荫挡在了外面,铃铛宁愿相信,自己所见到的,是一幅宁静的画。 木子云抖抖颤颤地撑起了身子,他瞧见了风筝和祥地样子,一低头,双手插进了地面,攥紧着泥土,眼睛藏在发丝的阴影里,许久,也没有动弹身子,方天慕站起身来,走了两步,捡起了黑刀,嘴边还留着一道血痕,他一人站到了檀独鹤、拓跋皇、邪风身前,侧面如雕刻般棱角分明,那只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既狂野不拘,又平静冷峻,宛如一座顶天立地的巍峨高山,仿佛在宣示着,如今,谁也别想从他面前过去一步。 邪风凑到了檀独鹤的腿边,摩擦着他的裤子,檀独鹤低头看着它,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要退了?”不由得冷吸了口气,当初这邪风灭掉那国家之后,也变得虚弱不堪,这次虽然没有将自己强化到那个地步,但总归是动了绝招,即使只是到了绝招的开端,也消耗了邪风大量的精力,更可况这风其实原本就不是单独出现在世间的,是脱离主体的一种能量体,没有主体的帮助,它只能自己慢慢恢复。 “想不到啊”檀独鹤右手凭空一抓,便抓出了个紫檀木佛珠,邪风被吸进了佛珠之内,“我从来没想过会遇到邪风解决不了的家伙,而今天,我不仅认识到了能够克制邪风的手段,还见证了邪风的一次失败,看来,是我小瞧你们了。” 铃铛跑到了木子云身边,揽住他的脖子,关切地说道:“小木,你还好吗?” 木子云抬起了头,看到了铃铛,然而视线拉远之后,他又看见了铃铛身后,沉睡在诗情画意中拥抱着的两人,心里有股说不出的苦痛。 那,绝不是爱情.... 木子云身子向前一倒,紧紧地抱住了铃铛,铃铛脸上一红,反手将其抱在怀中,轻轻抚着木子云的背,好像身边谁跟谁打已经无所谓了。 虎子眉头紧蹙着,对两对人的情况都不太满意,他对杜小月说道:“妹子,你待在一旁,我护着你。” 然而小月的情况很是糟糕,虎子急忙问道:“是不是把你吓着了?没事,已经没事了。” “就是,就是这样!”杜小月指着山那边的景象,那里到处是房屋的残骸,偶尔能见到牲畜或者人的肢体横在其中,并没有血流成河这么夸张,因为血都被风吹到了天空,散成了气,所以活着的生灵,在浓郁的血味中努力呼吸着,杜小月显得有些魔障,不知是哭开始在诡异地笑,她嗓子发干,说话的声音很沙哑:“就像这样,鞑阳城没了,我刚刚感受到了,这场眼前天灾的气息,与家乡的那场天灾一模一样!是它!虎子哥!就是这样!” 杜小月拼命抓着虎子地胳膊,叫道:“这风与那年的火,是来自一处的,一模一样!我绝不会认错!” “我知道了!”虎子安慰道。 “去找他啊!是他吗!”杜小月咬牙切齿的看向了檀独鹤,“他杀了我的家人,他让我变成了孤儿!他让我成了奴隶!虎子哥,快抓住他!他是魔鬼!” “好!好!小月,你冷静点,别激动。” 拓跋皇很不耐烦,他恼火的对檀独鹤说道:“主人,我去杀了他们!” “慢!”檀独鹤厉声喝住了他。 “为什么?主人,没人能杀得了我,我不会败的。” “闭嘴!”檀独鹤低声说道:“护着我离开。” “主人,现在只有这个拿黑刀的小子有点战力,你看其他人的样子,那个傻大个还是个珑人。” “我知道”檀独鹤意味深长的看着方天慕,这个后生的眼睛看得他心里发瘆,“算了吧,今天族里本来就只是想试试‘霞’的实力,是我自傲,想要收服他们,看来是不可能了。” “主人,我是不死不灭的...” 任拓跋皇怎么保证,檀独鹤都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念头了,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知晓了木子云会两种元素,火焰的实力比拓跋皇强,但拼起来不是拓跋皇的对手,雷电的能力很一般。知晓了方天慕能够简单粗暴地吸收能量,而且拥有一把像是宝器的黑刀。虎子只是个珑人,在其眼里就是个垃圾。知晓了“霞”的神秘武器应该是铃铛,知晓了风筝操控草木的能力比想象中可怕,还能够克制邪风,同时也知晓了“霞”其实有六个人,有一个人能够以身体抗住邪风最强的招数。 足够了,不该停留了,檀独鹤带的尸体傀儡已经用光了,而且多不是敌人消灭的,却是邪风吞灭的,太亏了,他不能再冒险,因为能当上族长靠的就是邪风的能力,其本身的实力实质上不符合族长的水平。 也没有留下什么话,檀独鹤与拓跋皇就那般随意的飞跑了。 方天慕保持着姿势,聚精会神地盯着那个方向,杜小月见檀独鹤跑了,情绪十分不稳定.... 当夕阳的霞光照亮那片山头时,沉睡的人儿,疲惫的人儿,醒了,睡了... 在一片花丛之间,风筝坐在块青石上,祥靠坐在石边,也不知远方有怎样的景象,能让他们的神情如此的安详。 “你怀念家乡吗?”风筝望着远方轻轻说道。 祥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正想着呢,想家乡的人,原以为自己对那座城不会留恋,其实真的好想呢...” 祥不说话,嘴角勾动着.... “祥?这个名字好奇怪,是你的家人为你起的吗?” 祥点了点头,接着嗯了几声摇了摇头.... “祥?乡,也许是为了让你能够怀念家乡呢,望乡...好吗?” “好”祥竟然说出了话来,连风筝都诧异的转过了头来,再次目光相对后,祥的眼神没有躲避,他温柔的望着风筝,当他得到了一个名字,那才应该是他的名字,他的卑微消失不见,他的一切,不再离得风筝遥远,“筝,我叫望乡....”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今天,南觉不工作哦 - 阴阳石 - 南觉 话虽这么说,班还是要上的,那就不写稿子啦!嘻嘻嘻。。。。 实际上他现在也很后悔,他当初就知道王玮的潜力很大,可家族两个派系的斗争涉及王玮了。 幽州之地是封印太古铜门的地方这一点众人都知晓,但幽州之地尽然还有遗漏的魔族,这点众人却都不知晓,所以在听见赫远的话之后,众人纷纷警惕起来。 这名银狼士兵的话很响亮,在暂时没有对战的沉寂战场传的很远很远,不仅羽林右卫听得听出,其他百族队伍甚至离的很远的人族队伍都听得很清楚。 高森再也不敢大意,他一边加速逃跑,一边从身上又拿出一块“生命石”。 此时众人中午知道他这是去买报纸了。此时所有心中突然一个咯噔,买报纸,不管他们是不是托,先买了再说,买不到那才叫一个后悔呢。 所以一直以来,虽然也有人触犯这一条,却只是极少数,所以武者就一直没有被广为人知。 “好,杀!”见冷南怀云杀气腾腾,李怀若也跟着怒吼道。在两人的控制下,那道合起的剑气光芒璀璨,锋锐的气机形成涟漪向外扩散。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你一回来之后,他可高兴了。就等着盼着你回苍茫宫呢!”?? 然而时间没过多久,郑东鹤的速度就慢下来了,大量流失的内气,让他已经到降级边缘了。 缙云彤拿着令符离开以后,缙云渡也到【炼体阵】和【炼神阵】中修行。 还不等程宛宛反应过来,夏繁星越过她,手里一整瓶红酒对着她身后的邢蓉,劈头盖脸浇了下去。 苏陌凛目光随着叶槿的身形远眺,看见那个影子刹那,心脏猛然骤停,随后跳动的更加剧烈。 即使囡囡自认为自己已经见过很多世面,在一家医院里看到这样的场景,依旧惊艳。 他每逼近一寸,尤听容就踉跄地试图往后退,两厢较量之下,全凭单允辛的力气才支撑着没有跌坐在地上。 此时的蔡娟,身体颤抖,有些摇摇欲坠,她没有想到,自己父母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韩金轮他们看到信号弹后,立刻意识到,自己这是被人给埋伏了。 一道道物品琳罗满目,可见这些年马衡的收获颇丰,不过这些对于相云笙来说都不重要,他需要的只是一些丹药和线索而已。 特产南地的云子材质,质地细腻圆润,坚而不脆、沉而不滑。特别是黑子,俗话称其“仰视若碧玉,俯视若点漆”。 所谓泰斗是名宿,金丹强者是各大宗门的长老,属于顶尖的强者。 比起凶巴巴还每天打他,只在爹地面前对他好的妈咪,这个妈咪好十倍。 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止了。坍塌的空间,如漆黑的魔口,又如地狱之‘门’,无数的碎石,建筑被扯入里头。 但也是一块风水宝地。辽王府往东二十里左右,就是荆州府衙,因受其倭寇影响,街上冷冷清清显得极为荒凉。 这时天空飘起点点雪花,她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看着这纷纷而落的绒雪,眼里有些怅然。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七十九章 遇农夫 - 阴阳石 - 南觉 “望乡....也蛮好的,至少比一个祥字好听多了。”铃铛挽着风筝的胳膊,思索着说道,“我是打心里佩服这人了,姐,你说他是怎么找过来的?咱们不是从广琅琉璃岛的海底穿越过来的吗?” 几人互相搀扶着,离开了山区,走入了村庄城县的街道,道上人行得匆匆忙忙,他们都知晓了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降下了天灾,那情形,与当年湖州的火灾简直一模一样,大多数人行路时都带着自己的身价财产,往往一出门就是一大家子,谁现在还敢待在屋子里啊,店铺都关了门,有粮食也都给自己备上了,谁也预测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虎子扛着木子云,慢悠悠的走着,偶尔碰上几群士兵模样的人,他便领着大伙躲上一会儿,如今,还是别闹事的好。 风筝也很是好奇,就问向了望乡,说道:“乡,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望乡的气质与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像是经历了一次蜕变,但并不完全,他依旧用块灰布子遮住了脸,而气息给人的感觉也不再那么的灰霾和死寂。他开了口,只看着风筝,回道:“你消失了,我....快疯了,冒出来个怪东西,把我拖进了海里,到了海底,见着些东西,不知怎么又回到了海面,接着就看到了你的花,我跟着花找到了你。” “是海怪!”铃铛叫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望乡!你是否也是十八年前出生的,是子时还是丑时...哦...你应该是丑时吧...”因为铃铛能够明显的感受到望乡与她之间的隔阂,这一点跟风筝很像。 望乡并没有理会铃铛,他的眼神里只放得下风筝一个人的身影,耳朵里听见的也只有风筝的声音,铃铛鼓起了嘴,很是不悦,风筝笑着说道:“我问过他,他早已不记得了,不过如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那么望乡应该也许我们同岁。” “而且,还是丑时!”方天慕忽然冷道,言语里充满着火药气息,他可以接受与他们格格不入的风筝,但绝不能容忍望乡在其身边,有望乡在的每一刻,他的心都不得安宁,让一颗冰冷的心产生惧意,这是一件十分糟糕的事情。 而望乡与方天慕的感受并无差别,他将隐含着杀意,并带着恶气的目光正投向了方天慕。风筝向着方天慕低声乞求道:“乡为人其实很好,以前大家有所误会,希望方兄不要介意,让乡加入我们吧,我们不是要扩大自己的声势吗?有了乡的加入...” 噗通,木子云落到了地上,双腿半弯着,看来仍是看不住,单手捂住胸口,喘息很是困难的样子,他说道:“我不同意,这家伙只与你熟,还无法让我们信任。” “你!”风筝一咬嘴唇,气冲冲地瞪着木子云,“他救了我!他一直在保护我。” “我也能...”木子云嘁了一声,接着说道:“对你是救,对外人则无情无义!” “他害过谁?”风筝气道:“反倒是你,在你手上丢掉性命的无辜人会有多少?打起来你就不管不顾,无事时便显得光明正道,那些奴隶呢?” “救了啊,最后不都死了吗?”木子云与她吵了起来,“又没有药,反正都是死!” “难道你只有每次将死之时,才感受到活下去有多么遥远吗!”风筝攥紧了双拳,大声的喊道。 木子云原地一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我....我没有这么想,我救了那些奴隶,不是吗?可他们伤得太重了,不如让他们尽早的解脱。” “你凭什么决定别人的生死!”风筝一拳打到了木子云肩上,并没有多少力道,但这熟悉的话,仍让木子云心下一沉,风筝并不是第一次对他说这句话了,他不是个狠心人,不应该是,他有血有肉,自小便是在有情有义的环境下长大,然而,他从来没有发觉过,他的行为,他的脾性,正在朝着一个恶魔般的方向改变着,他收奴隶吗?不收,他会杀无辜的奴隶吗?不会...他在乎过奴隶的命吗?没有....这就是他的现状! “行了!”虎子喝住了二人,对望乡说道:“祥...额,望乡兄弟,我虎子愿意接受你的加入,凭你对风筝的态度,我相信你是个值得依靠和信任的人。” “虎子你...”木子云没料到虎子会这样说。 望乡从灰布阴影中投出来的目光,不带一丝感情,他冷冷说道:“没兴趣。” 虎子被当头浇了盆冰水,显得尴尬不已,木子云发了怒,右手缠上了火焰,朝着望乡打了过去,“你以为你是谁!” 双方杀意一瞬间便展开,而最先与望乡拼在一起的是方天慕,木子云在挥拳的半途,忽然熄了火,身子僵硬在那里,面目神情复杂。 “臭木头,你不动手会死啊!”风筝气的涨红了脸。 “小木?你怎么了?”铃铛最先发觉了木子云的不对,方天慕一皱眉,拨开了望乡的手,回头看向了木子云。 木子云像个木头般一动也不动,几息后,其鼻孔最先开始流血,接着是耳朵,然后是嘴巴。这可把众人吓坏了,风筝猛地跳了过去,摸着木子云的身子,看他伤到了哪里。 “别动!”方天慕冷喝道。风筝立即停了手,转头问道:“他怎么了。” “他没事”方天慕冷道,“不过能量有一部分变异了。” “变异?这是什么道理。”铃铛不解的问道。 方天慕在木子云之前刚完成火焰进化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火能似乎与木子云的身体有了缝隙,像是在脱离,这并不是好事,说明木子云自己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火焰的能量了。 方天慕将手放到了木子云的心脏处,深吸了口气后,少量的鲜红的火能被方天慕吸走,木子云发出了呜噜噜的声音,终于吐出了口气来,一出声便弯起了身子,哀嚎道:“心脏,痛!受不了了!” “你的身体太弱了!”方天慕冷道,“火能已经与你的身体不在一个境界,如果你不能修行,火能会继续恶化,你会死。” “死....”木子云惶恐地盯着方天慕,“我....我的神魔丸早就碎了,方家给我的修行秘籍我一直没有用过...” “没有神魔丸,你的火、雷只能存在你的心脏,很快就会将心脏撑裂,谁都救不了你。” “我的娘啊”木子云被吓住了,“我现在心脏就要裂了,太痛了吧!” “各位大侠,呵呵呵...”适逢众人慌神之际,一个农夫模样的男人扛着锄头走了过来,锄头上挂着大大小小的包裹,还吊着两只鹅,另一只手上还牵着头老黄牛,黄牛旁,跟着条脏兮兮的土狗。 风筝瞧了那人一眼,便友善地说道:“大叔,我们不是大侠,只是路过而已。” “呵呵...”农夫笑的很真诚,任谁都会相信,他就是个普通的庄稼汉,“我给各位大侠领路吧。” 虎子警惕了起来,说道:“连我们都没确定下要去哪里,你怎么给我们领路?你是谁?” “我就是个种地的,偶尔会给外乡人领领路,大侠们怕是倦了吧,我家里有肉有酒,来休息会儿吧。” “不用了大叔”风筝婉拒道。 谁知那农夫凑近了身子,裤脚上的泥土溅到几人脚上,铃铛摆着手急道:“哎呀,不去不去,你怎么不听人讲话啊!” “大侠,还是快些走吧,到时地上跑的,土里爬的都找上了门,谁也兜不住啊。”农夫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虎子示意众人退后,这农夫来意不明,得小心为上。 “我这庄稼汉只会说土气的话,不待久,诸位再在这站上一会儿,皇兵啊,檀谁谁的就都要跟过来了。” 方天慕冷道:“有挂檀族的能量在靠近,是一大波人。” 众人冷吸了口气,农夫笑呵呵地回过头,牵着牛不慌不忙地朝着胡同里走去,虎子思量阵后,说道:“跟上去瞧瞧,见机行事。” 众人跟了上去,进了胡同后,铃铛朝着农夫喊道:“死胡同啊!你往那走去?”不料,话音刚落,十多个黑衣人从胡同两边墙壁上翻了过来,众人还以为中了埋伏,未想到他们拖起了墙后的四块铁板,那铁板都画着图案,拼在一起,刚好与胡同的模样相似,竖在了木子云几人身后,从外面仅凭肉眼的话,很难辩分虚伪。 “嘁!”铃铛不屑道,“这也就糊弄凡人罢了。”风筝拐了拐铃铛的胳膊,示意她向前看,农夫的面前出现了面镜子,农夫牵着牛竟走进了镜子之中。那些黑衣人脱下了衣服反过来穿,一个个变成了极为普通的路人模样,再从墙后背起包裹,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了。 一咬牙,虎子说道:“走,进去瞧瞧!”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额哈哈哈哈哈哈哈 - 阴阳石 - 南觉 昨天说不更的,结果更了,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自己不能做这无信之人,所以,嘿,今天老子不写! 昨天说不更的,结果更了,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自己不能做这无信之人,所以,嘿,今天老子不写! 昨天说不更的,结果更了,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自己不能做这无信之人,所以,嘿,今天老子不写! 昨天说不更的,结果更了,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自己不能做这无信之人,所以,嘿,今天老子不写! 昨天说不更的,结果更了,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自己不能做这无信之人,所以,嘿,今天老子不写! 昨天说不更的,结果更了,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自己不能做这无信之人,所以,嘿,今天老子不写! 昨天说不更的,结果更了,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自己不能做这无信之人,所以,嘿,今天老子不写! 昨天说不更的,结果更了,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自己不能做这无信之人,所以,嘿,今天老子不写! 昨天说不更的,结果更了,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自己不能做这无信之人,所以,嘿,今天老子不写!《阴阳石》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额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惨 - 阴阳石 - 南觉 今天,必须更了,但是邻居家的小姐姐的表妹养的那条小土狗的媳妇病了,所以,我觉得我应该不更,否则显得不礼貌,哎,这个月全勤又没了,但是我怎么办,我也很缺钱啊,哎,世事无常而事事无成身老也,愿天下每个姑娘养的狗的对象,都会好好的。 于是,才有系统们怨声载道,再被张凡一番剥削,最后最能无奈的奋起反抗。 他的拳头却已不分先后的印在两名刀兵胸口,“轰”的一声,两人如同被炮弹击中,撞向身后的同伴,霎时间人仰马翻,惨嚎不绝。 马晋二人连番出击,极大的震慑了随驾官员,整个东巡队伍风纪肃之一清,而马晋也清闲了许多。 找回遭劫的贡物‘金龙’,这功劳无论如何也绕不开他一份,现在最为棘手的凶手也被六扇门接过去,简直让他大喜过望。 仁德餐饮烹饪学校的校长自然是李国豪担任,但只是个名誉校长罢了,真正管理学校的是王师傅,他从英国的宫廷糕点直接回港担任副校长。 本体奇点独立于始源宇宙之外,不算体系内。而系统的技能则与转世之身的修为挂钩,相比蓝奉天,一个圣灵境,一个地合境,难怪系统技能会一直失败。 这时候,戴姐还有几名工作人员,以及准备上场的演职人员,纷纷从邢可身边路过。 李国豪听罢,冷笑两声,没想到这李超人果真还是对九龙仓下手了。 陈深凤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徒子娱乐,同行的只有她的经纪人,这是跟随了她几十年的“老人”,两人坐在车里,沉静良久。 其实不久前救护人员赶到现场时,就已经确认李国荣没有了生命体征,李国荣背部中弹,刚好打中了肺部,最后内出血窒息死亡。 “走啦走啦!再不走就会被老大发现了。”萧傲看见陈一刀向他们这边走去,着急的对雷俊他们道。来偷窥是他出的主意,如果被陈一刀抓住肯定又会被陈一刀数落。 “诸葛兄,说实话,李某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太上长老也十分之紧张此传送阵,并下命,只要此阵传送人来,第一时间便要通知大长老与太上长老,让我等看守之人好生招待。”那被称为李家之人也是蒙然不知的说道。 在这尘封了无数年头的下地世界里,并不存在一种东西,那叫时间,可对地面上的世界里,曾浩三人进入林墓穴已然是七天后的事情了。 “我最强的力量吗?呵呵呵呵呵呵能阻止的话,你就试试吧!”说着,上帝之手全身的银色光芒更是暴涨,再一次发动了凶猛的攻击杀向宇辰。 辉煌里,自然有比我强的玩家,如果是几天前,我的实力尚足以笑傲天下,毕竟好运得来的不朽套装和N多终极成长装备不是玩家能轻易撼动的。 次日,天刚一放亮,凌云等人已汇聚宗门山下,青云真人与其他几位长老也是赶来相送。 珠儿听得了震,干笑道:“回少奶奶,奴婢的老子病了,奴婢便回去了一趟。”说话时,眼睛却不看锦娘。 唰——,的一声,铁门被打开,李明轩兴高采烈的从里面跑出来,高兴的给陈一刀一个热情的拥抱。 “变异人面鱼妖非常厉害,你可以想方法除掉它,比如将它引上岸,这样它的实力会下降百分之三十。”村长耐心道。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八十章 见吕邦 - 阴阳石 - 南觉 众人随着那农夫走进了那面镜子,穿过时,似是经过了一层水膜,众人这才发现,这并不是一面镜子,而是一个类似于水泡的物什,里面的空间并不大,几人挤在一起,离得那农夫有一段距离。 “这是什么术吗?”木子云问向了方天慕,方天慕冷回道:“一层能量结界。” “可算厉害?” “将我对外的感知隔断了,但出去容易。” 这结界有点不凡,能隔断内外的气息与能量,却挡不住内外的声音。几息后,外面一折嘈杂,人数不少但步伐有些规律,应该是两拨人,或者更多,一拨人行动的懒散,慢悠悠的走在中间,另一拨人围在他们身边四处走动。 “站住,可曾见过这画上的人?” “官爷,小的真不知啊!” “废物!” 是士兵!吕氏皇族已经出动了,而那群懒散的人,是挂檀族的家伙,挂檀族分族族长檀独鹤铩羽而归的消息,让挂檀族彻底动了杀心,若是这“霞”在别处则另说,但在这鞑阳国,挂檀族绝不允许一个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势力存在。 几人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木子云现在没有战力,还要带着杜小月,望乡又不一定会出手帮忙,他们现在没有能力去跟吕氏皇族和挂檀族再进行一次战斗,幸运的是,护在他们身外的能量结界,完美的干扰了对方的感知,从外面来看,这不过是个无人的死胡同罢了,约莫半个时辰,街上又恢复了平静。 见铃铛要出去,农夫赶忙低声说道:“等一会儿,挂檀族的人还没有离去。” “你究竟是何人?”虎子开口问道。 “我只不过是一个凡人罢了,平日里种种地,喝喝酒,偶然会替主子办点事”农夫的身上的确没有修行而成的气息,能量也只是普通人的水平,这点没有让众人怀疑。 “那你的主子是谁?” “诸位会见到的,只是我主子身份特殊,不便来与诸位相见,所以只能由我来领路了。” 能带着他们躲避吕氏皇族和挂檀族的人,应该不是敌对的势力,众人又在结界中等了一个时辰,接着挡在胡同中央的伪装墙被推开了个口子,钻进来两个路人模样的男人。 农夫开口说道:“我们就待在这里,不要出去。” “那我们怎么行走?” “这个法膜是可以推动的”农夫拍了拍黄牛的头,接着踹了土狗的屁股,两个畜生都跑了出去,土狗认路,嘴咬着绳子牵着黄牛往家中走去,新来的两个男人手上都沾着两片薄木片,贴紧那层膜后,慢慢推动,农夫再膜内带着众人一步步挪动起来出了胡同,就看见一辆挂着红娟的驴车,车头坐着个穿红袄的女子,年纪与木子云几人相仿,车上有四五个箱子,还带着不少麻袋。 农夫说道:“这些箱子面上是分开的,其实下面都是想通的,能够藏得住我们。” 众人忍着脾气,慢吞吞地靠近了驴车,上车时,望乡恼了,抬脚跳出了结界,风筝急道:“乡,你做什么?” “我走了,就跟在你身边。”说罢,便溜进了街道。 “不好!”农夫急道:“挂檀族和官兵马上要来了,快上车!” 已经走远的挂檀族和官兵们,突然感觉到身后出现了股极强的气息,领队的挂檀族少年天才檀西祠惊异道:“那群家伙还在那里,快回去找!” 再急也得慢慢的上车,这发法膜是能够挤压变形的,费了半天劲,他们终于躺进了箱子内,七个人居然并不挤,两个男人立即走了,混进了街道,又走出来个五六十岁模样的老汉,做到了车头,挥起鞭子赶起了驴。 驴车很是颠簸,铃铛后背被硌得慌,直接翻了两遭身,躺到了木子云身上,木子云待要发作,车突然停了,随即听到了外面的询问声。 “做什么的?” “官爷,我是旧村的,闺女前天结婚,昨回门,今儿个我得送回去,顺带着把剩下的嫁妆也带过去。” “箱子里是什么!” “嫁妆啊,官爷,都是些乡下玩意,金的没有,有些银的。” 咚咚咚....有人敲了敲箱子,众人屏气凝神不敢出声。 “呵,不会是藏着人吧。” “哎呦官爷,哪有把人当做闺女嫁妆的,我们可买不起丫鬟。要不,我打开给您瞧瞧?” “打开吧。” 众人心里一惊,这些个箱子,随便打开哪个,底下的光景就都一览无遗了,已经能听到摸箱子的声音,方天慕已经摆好了杀人的架势,这时,又传来了道声音。 “哎呀,你跟着两个乡下人较什么劲,箱子里又没啥气息,摆明了就是些琐碎东西。” “行啊行啊,你们快走吧,少在路上晃悠。” “好好,谢谢官爷。” 众人松了口气,驴车又开始动了,然而走出不到三丈远,大批人马赶了回来,驴车停的很仓促,能够感觉出赶驴人的心慌,一匹马停在了驴车旁,众人又听见了谈话声。 “什么东西。” “檀...檀少爷,就是送闺女回婆家的。” “检查过了?” “里面没有活气...” “开箱了?”那少爷的声音虽然冷厉且咄咄逼人,但还包含着些稚气,应该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没...没有” “贼人会隐遁之法,你能确保这里面无人,你有几条狗命!” “檀...檀少爷,小的知错,小的这就打开箱子。” “完了完了,要被发现了,小木你还行吗?”铃铛忧心忡忡道。 “还...还行,心脏不那么疼了,但要被你压死了。” “胡说,我不重!” “别吵啊!”农夫一脸大汗,也没有招了,闭上眼睛听天由命吧。 正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哀嚎,约莫有十多个人发出了尖叫,那尖叫声有些怪,像是慢慢在衰老。 “那人会吸人生机,抓住他!”挂檀族的小少爷带着大队人冲了出去,片刻后,街上又恢复了平静。 几人松了口气,风筝忧叹道:“乡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姐”铃铛安慰道:“乡那么强,谁也奈何不了他的。” “嘁!”木子云似乎不悦,推搡了阵身上的铃铛,想把她推走。 “你别乱动!”铃铛恼道,“你什么在顶 我?” 也不知走了多久,期间驴车走走停停,最终停下来时,农夫说道:“到地方了。”接着箱门就被打开了,阳光很是刺眼,却有人心细的用布伞为他们遮住了,还是在法膜之中,众人慢慢下车,又一步步挪进了一个装饰不俗的的屋子,从四周的建筑来看,这里的主人绝不是一般人。 进屋后,早有一人在那等候,这人脸型方正,气质不凡,见着木子云几人后,便立即躬身歉道:“实在怠慢了,让诸位受罪了。” “你是何人?”虎子皱眉问道,因为他看见一旁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字,写着个雄势的吕字。 “不急,诸位先坐下吧。”有下人搬来了三条长凳,那方脸男人接着说道:“法膜内空间有限,只能委屈诸位了。” 几人忍着脾气坐了下来,只有方天慕和那个农夫没有入座,农夫是一副恭敬态度,而方天慕眼神里带着警告和杀意。 方脸男人再次歉道:“实在是怠慢了,在下吕邦,是沛城城主,也是吕氏皇族分脉子孙,诸位千瓦不要误会,在下绝无恶意。” 虎子看着这四十岁年级的方脸男人,警惕的说道:“别废话了,快些说明你的用意。” “好”吕邦点了点头,也坐了下来,说道:“鞑阳国有几千年的历史了,期间改朝换代,为政者是一家换了一家,唯独我吕氏一族持政最长,足足有九百年了,讲实话,现在海域里贩卖奴隶的现象,都是从鞑阳国传播出去的,虽然这很不人道,但千百年来奴隶制也没有改变,足可以看出我鞑阳国在海域上的影响力,不过...” 吕邦一脸愤色,接着说道:“不久前,海上大变,原先的陆地全被打乱了,有些消失了,有些变形了,更有大片新的陆地,新的势力出现,短短的七日里,就完成了局势的定格,十七个天宫斗以迅雷之势打下了自己的疆域,我鞑阳国不幸,被天宫斗之一挂檀族看中,他们面上表现的是和平相处,实则是做了我吕氏一族的主子,家事国事,事事都要经过他们的眼睛...” 吕邦脸色涨红,情绪越来越激动,虎子却立即打断他道:“这是你自家事,与我们‘霞’无关。” “额....”吕邦显然没料到虎子会这么干脆,“您应该是‘霞’的首领吧,果然干脆利落,那我也不再多说,直接坦白吧,我希望诸位能够助我一臂之力,击垮整个挂檀族。” “我们凭什么帮你?”木子云冷道。 “现在全国都在通缉‘霞’,挂檀族的眼线遍布全国,诸位想要离开鞑阳国,是不太可能了,但我能助各位顺利离开,还有...” “这个条件真是荒谬可笑”木子云回道,“难道谁还挡的我们吗?”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八十一章 吕邦求人 - 阴阳石 - 南觉 “吕某当然知道‘霞’的厉害之处,那挂檀族分族族长从登位之后,从不轻易出手,但逢出必胜,此次铩羽而归,想必大大地折了锐气。”吕邦眯缝着眼,笑呵呵地说道。 “吕氏与挂檀族果然沆瀣一气,我们与檀独鹤刚刚交手,吕氏分脉的一个小成员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凭现在的局势,我们自然不会信你,况且...”虎子也挺直了胸膛,自信道:“虽然我们几位成员的状态不佳,但挂檀族和吕氏想要拦住我们,也不太容易!” 吕邦收起了笑脸,义正言辞的说道:“吕某以性命担保,如若诸位从这法膜中走出,必定会立即被感知,我这小小城主府,人数众多,不说全部,但近半约莫都是挂檀族的傀儡,他们会先出动拦住诸位,接着挂檀族的大军就会赶到,领军的人物是挂檀族主族的一个少年天才,名叫檀西祠,只有十三岁,而挂檀族的高手也只是来了他一个,吕某坦言,仅仅这个十三岁的黄毛小子,就足够拦住整个‘霞’组织了。” “怎么?他还能比檀独鹤强吗?”木子云哼声道。 “当然不会,檀独鹤是响当当的高手,我至今也仍想不明白,‘霞’是如何能赢过檀独鹤的手段的,不久前挂檀族能打开我国门,靠的就是檀独鹤的一股邪风,仅凭着那股风,我鞑阳国便尽落他人之手,成为木偶政权,莫非,‘霞’的手里,有比那股邪风还要魔性的宝贝吗?” 众人下意识的瞟了一眼风筝,心思缜密的吕邦立刻就有了觉察,心道:“果然如此,能打败檀独鹤那狗贼,应该靠的是这个女子,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能够控制草木的那个,难道邪风怕的是这个?” “有没有宝贝另说”虎子接着说道:“总之,连檀独鹤都拦不住我们,更别说一个十三岁的小子了。” “不能这样想,这檀西祠五岁便成名,被视为挂檀族未来成就最高的人,八岁便有了上百尸体傀儡,十岁自身便到了珑人境地,如今已是入魔钟人,檀独鹤能凌驾于檀西祠之上,靠的就是那股邪风,他能当上族长其实也是靠的那股风,他本身原本就是分族里的一个小喽啰,甚至马上就要分成远族人,而檀西祠不同,他自小就深得主族秘术真传,他们看似都是控制尸体,但还有有很大差别的。” “这么玄乎?那你说说,这黄毛小子有什么厉害之处?”木子云哪里肯信,他十岁入得青山峰北派,在当时已经被当成活宝了,羽门的长老可是把他当做个典例记载在了文献之内,后来一波三折,靠着火焰对自己的帮助,死过不知多少回,才完成了化形,成为了珑人,现在听说有人十岁就赶上了自己现在的实力,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一言难尽呐,总之是棘手,或许挡不住诸位,但能让诸位吃一回苦头也是遭罪了!” “就算是这样,也没有让我们与你合作的理由。”虎子摇头说道,“而且你本身就是吕氏皇族,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挂檀族的傀儡?” “我帮助了你们,在街上躲开了士兵和挂檀族,你们...” “老爷”有下人闯进了门,仓皇的说道:“挂檀族的人来了!” “坏了!”吕邦惊出一身冷汗,急道:“诸位快躲一躲!” 大伙手忙脚乱的里外推动法膜,来到了内屋,与大堂只隔着一层竹帘,刚站定,大门就被推开了,那吕邦瞬间换上了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门外走进来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气势嚣张跋扈,刚进门就骂喝道:“废物!还没找到人!你底下这群猪狗有何用!” “檀少爷,您消消气”吕邦点头哈腰的走在檀西祠身边,陪着他走到了大堂正椅前,檀西祠噗通一声坐了上去,一脚踹飞了身旁的茶具,怒道:“像些会钻洞的耗子,连个毛都看见,什么狗屁‘霞’,还不如爷爷我养的狗有胆气。” 木子云低声怒吼一声,当即要冲出去,风筝和虎子急忙拦住了他,木子云低声急道:“又不是打不过,让我去杀了他!” “你身体还没好,再用火你就死了!” 几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外面的人其实能听到,吕邦谄媚的脸上淌着几滴冷汗,好在檀西祠正在气头,根本没注意到后面的声音。 檀西祠接着骂道:“费了半天劲找到个喘气的,人没抓到,倒是让那家伙杀了我挂檀族二十多人,他是什么东西?啊?把我的人吸得就剩层烂皮!” “这.....我并不知道”吕邦故作不解的说道:“小官的确对‘霞’有一点点了解,但从不知道‘霞’里还有成员能够吸人的。” “蠢蛋!”檀西祠猛拍了下桌子,丝毫不给吕邦面子,骂道:“你那狗屁消息,顶什么用!‘霞’根本就不是五个人而是六个,或者七个,八个...我说你整天窝在这狗窝里养狗,办起事来啰啰嗦嗦,你要是早点封城,还会让他们跑了不成!” “是小官不对。”吕邦没有任何脾气,不断地鞠躬点头道歉,了了还贴着笑脸对檀西祠说道:“檀少爷你放心,连挂檀族都不能找到,说明他们有极为特殊的隐藏手段,像这种有点鬼招的小势力,咱们之前又不是没碰到过,都是对付起来费些力,实际上也没什么大用,早晚都能被我们收拾了。” “哼,我思前想后,在这沛城里能助他们躲过我挂檀族视线的,除了我族人,也就是你了吧!”檀西祠瞪着吕邦,怒意和怀疑都挂在脸上。 “怎么可能呢!”吕邦吓得跪倒在地,却不是对着檀西祠,而是对着北方,他摸着胸口,指着天空大呼道:“我吕邦对鞑阳国忠心耿耿,怎么会与贼党私通,而挂檀族与我吕氏交好如宾,当今陛下更是下达了铁的命令,要全吕氏皇族与挂檀族众志成城,团结一心,我吕邦虽不是皇族正室,也是分脉一员,怎会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檀少爷请不要无故羞辱我忠诚之心!” 这番话他说的慷慨激昂而痛心疾首,却听得屋后的众人起了鸡皮疙瘩,这吕邦果然不能信,看他变脸的神速,和说跪便跪的态度就知道他是个极度心狠之人。 “切!”檀西祠翘起了腿,不屑地说道:“谅你也不敢。” 吕邦依旧跪在地上,身子转向了檀西祠,恭恭敬敬说道:“恳请少爷给我时间,我吕邦倾全城兵力也要将贼人揪出,就算是会刨地的老鼠,我也要掀地三尺,不找到决不罢休!” “找不到就要了你的命!一具尸体比活人懂事得多!”檀西祠冷冷说完,接着起身便走。 吕邦趴地磕了个响头,额头留下了血印,木讷的跪在那里,许久也不动弹。等到那檀西祠没了影,屋后的几人想要出去,农夫立即制止了他们,并低声说道:“等主人起身,我们就安全了,挂檀族能够感知到城主府内的情况,我也不便出去,即使是个普通人,气息突然出现也会被怀疑,更别说诸位英雄了。” 吕邦就跪在那里,足足一个时辰,之后,他叹了口气,爬起了身,坐到了椅子上,几个仆从进来,推动着法膜,将众人带回了大堂内。 吕邦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只是眼神里有些空洞,他尴尬的苦笑了一番,向着众人说道:“诸位请坐。” “免了”虎子冷道,“我们该走了,借着这法膜我们挪到离你城主府足够远处,再出来就不会引起挂檀族对你的怀疑了。” “且慢!”吕邦颤颤巍巍地站起了身子,悲痛欲绝的说道:“就当是我求助各位,帮帮我吕氏一族吧,你们想要什么,尽管提,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吕某一定做到,我知道个好地方,不会被挂檀族发觉,诸位多少都有伤,在那里恢复最好,我保证不会有人打扰诸位。” “的确有人情况不好,但我们自己能够解决,不牢你费心了!” 噗通,吕邦跪倒在地,木子云冷道:“你这膝盖已经不值钱了,又有何用处呢。” 吕邦抬起头来,涕泗横流,他朝着一旁大叫道:“把馨儿叫来,快!快!” 十几息后,有个丫鬟抱来了个小女孩,只有三四岁,手中握着个布老虎,甚是可爱。吕邦拉过来小女孩,哭道:“这是我的小女儿,我的其他子嗣都跪过挂檀族的人,只有馨儿干干净净”说着,吕邦强行将小女孩按跪在众人面前,小女孩冷不丁弯了腿,软软的膝盖磕到了地上,疼得她立即嗷嚎大哭起来,吕邦也跟着一起哭,喊道:“救救我吕氏一族吧,当今陛下,皇后,文武百官都是尸体啊,都是尸体啊!” 铃铛直接心疼哭了,跳过来抱起了小女孩,朝着吕邦大骂道:“你做什么!混蛋!” 小馨儿哭趴在铃铛肩头,吕邦眼神一狠,猛地抓住了馨儿的脚,嗖的抽了回来,不知从哪里拿出柄短刀,狠道:“她只跪你们,不免以后会跪别人,我今日就把她双腿剁了去,让她依旧做个干净人。”说罢,便砍了下去。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八十二章 局中局 - 阴阳石 - 南觉 “慢!”虎子厉声喝住吕邦,骂道:“你竟如此心狠,即便为了千秋大业,也不至于如此对待自己的骨肉吧!” “我不杀剁去她双腿,她迟早会跪在挂檀族人面前,让她一生残废,或许能免得了被做成尸体傀儡的命运,我吕邦一共五儿四女,除了闲在家中的三儿与馨儿,其他人都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你能想象出我的感受吗?儿子们回来与我共进晚餐,我们坐在一张桌子旁,唠着家常话,说说笑笑,我却要与夫人伪装成正享受着天伦之乐,实际呢,我们都知道,儿子们早就死了,现在我们看到的,不过是几副皮囊,我跟夫人从小守着他们长大,挂檀族的操尸术天衣无缝又如何,它能骗的了做爹做娘人的眼睛吗?” “这...”风筝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挂檀族为何要这么做,他们不是已经在鞑阳国占据了很高的地位吗?如果他们真有野心,为什么不直接取代你们...” “他们在享受着蚕食一般的乐趣,让吕氏一族像奴隶一般为他们献上宝物,献上美女,他们坐享其成便可,挂檀族的所有人都有着畸形的心理,想想便可知,一个靠着操控尸体来发展壮大的家族,能多正常呢?当今的皇室高层有近半都是尸体了,挂檀族将重臣杀了一半,留了一半,让他们接着按序就班的上朝为政,可叹许多忠心之臣都没有发觉自己的陛下已经是一具尸体傀儡,还依旧尽忠尽孝的谏言,期望鞑阳国众心合力将挂檀族赶出家门,真是讽刺啊!” 吕邦话至此已经泣不成声,举着刀盯着按住的女儿说道:“罢了!死了便是。”接着便砍了下去,方天慕黑刀一扫,便将那刀击飞出去,再一脚踹飞了吕邦,铃铛抱起了馨儿,心疼道:“小丫头不哭,姐姐护着你。” “真是个毒瘤一般的家族”木子云说道,“早晚有一天,鞑阳国会完全成为一个尸体国,挂檀族真是变态啊。” “你开出的条件,有点意思。”木子云接着对吕邦说道:“我的确受了点点伤,需要一个静养的地,你确定你选的那个地方足够隐蔽吗?” 吕邦迅速爬起了身,指着天说道:“吕邦以全家性命担保,绝对不可能被挂檀族发现,因为那是鞑阳国及其隐蔽之地,即使是吕氏皇族都不得知,那是吕某五年前偶然发现的,而罩住诸位的法膜也正是取自于那里,绝对安全。” 木子云将风筝、方天慕、虎子、铃铛聚到一起,几人小声的进行了场讨论,杜小月尴尬的站在一旁,抱着馨儿,索性就坐到了椅子上。几人讨论完后,虎子对吕邦说道:“我‘霞’可以跟你合作,不过你开出的条件,不足以打动我们。” “还需什么,尽管提,只要我吕邦能做到,拼死也去做!” “实不相瞒,我们几人正在找寻自己的家乡,叫做湖州...” “湖州啊,就在这片海域。” “且听我说完,这儿的湖州,并不是我们的家乡,它应该还要在更远的地方。” “好,我马上派人去找。” “不需要”虎子接着说道:“你得到的消息,一定会传到挂檀族的耳朵里,到时候就不妙了,我们需要出名,准确的说是让‘霞’名声大噪,那个时候我们便有资格得到这片海域里的所有消息,没准就有有关我们家乡的,至于挂檀族,我们没有招惹他,他却找了我们两次麻烦,就算你不找我们,我们也会找回场子。” “那....诸位的条件是?”吕邦小声翼翼地问道。 “我们在静养期间,需要....需要各种补给,我嘛,其实都可以,诶,你们自己说...”虎子对众人说道。 木子云最先开了口,说道:“我需要进行一次较麻烦的修行,需要管用的药物和食物,除此之外,我需要你秘密地向正片海域传递有关我们‘霞’组织的信息,夸大其词也好,编造也罢,总之要让海域里的所有势力都知道我‘霞’与挂檀族撕破了脸皮,成了不死不休之势。” “好,我会派人去做。”吕邦点头应允道。 “嗯...”铃铛点着嘴唇说道:“我要....要小馨儿陪我。” “这....只要女侠不嫌麻烦,就可以。” “当然不麻烦!”铃铛笑嘻嘻地问向小馨儿,“跟姐姐去玩好不好。” “不好,我要跟娘亲在一起。” “....”铃铛笑骂道:“真扫姐姐兴,算啦,不带她啦,我也要修行,你有寒石吗?越多越好。” “有的,只是...”吕邦脸色有了难色,“寒石都在被挂檀族秘密监视着,实在不好取,不过我会想办法,尽量为女侠多准备。” “那就麻烦你啦。” 风筝思索了阵,说道:“我需要你留意一个人,他是我们的朋友。” “是那位能够吸人生命的男人吧。” “对的,他不是坏人,如果他糟了难,希望吕城主能够出手相助,对付挂檀族,他可是不可或缺的角色。” “好,我会留意的。”吕邦接着看向了方天慕。 方天慕低沉着眼皮,冷道:“兽肉,兽奶,药草.....” “额....”吕邦讪讪的笑了笑,“什么意思?” 铃铛为其解释道:“我慕哥最爱吃野兽肉,最喜喝野兽奶,饭后甜点就是含着高能的各种药草,能量越暴躁越好。” “这不难,吕邦一定做到。” “小月”虎子问向杜小月,“你想要什么?” “我没有想要的,怎样都行。我们几时走啊,虎子哥。” “现在吧,吕城主,至于拯救吕氏皇族的计划,待我们静养完成后,再议吧,可以吗?” “可以!”吕邦立即招来了心腹,用老方法,驴车装箱,将众人带离了城主府,那农夫依旧在法膜之内,而临别前,吕邦在农夫耳旁细语了阵,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方天慕对此很是警惕。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吕邦开始一一安排做众人要求的事,天黑了,也就安排妥当了,这时,城主府走进了个家伙,正是那天假装矿脉主子的黑赤。 “主人,需要我做什么?” “暗中行动。”吕邦的脸又换上了另一幅模样,眼睛嘴巴都藏在黑影里,像极了个城府极深的老贼头。 “主人的意思是要我时刻监视他们吗?” “不,不要轻举妄动,你先跟着他们到那个地方,他们在法膜之内,不会感知到你,一到地,你就立即躲好,不要求你去监视他们,那个拿黑刀的家伙不好惹,你得提防他找到你,隐蔽好,等我的命令。” “主人,他们会按照我们说的来做吗?” “呵呵,这群家伙狼子野心,都不是省油的灯,我们并不是合作关系,只是利用关系罢了,我们现在仰仗着的,只是一点小恩小利,以及一点点苦肉计,等到他们恢复了身子,要走要逃,或许就不是我们说了算了。” “大人的意思是?” “既然我们握住的利益不多,就要想办法去添加一些,呵呵呵...办法还不是有的是,‘霞’...哼哼哼...不过是一群年轻气盛的小子罢了,稍加利用,就是我们手中最强的利器。挂檀族啊,我一定要用好这把刀,在你身上划开道口子!” 吕邦的面容狰狞可怕,其心实则险恶歹毒,小馨儿此刻正哆哆嗦搜地跪趴在吕邦身边,连喘气都要压到最低的声音。 “你今天表现的还行,没有说错话。”吕邦冷冷地说道。 小馨儿头也未抬,回道:“谢大人夸奖。”她竟叫吕邦大人,原来,她根本不是吕邦的小女儿,更诡异的是,小馨儿的身体慢慢变了形,撑破了衣裳,身体和头发都变成,臀部便大,胸部变挺,她竟在七八息内变成了一个成熟的三十岁模样的女人,但依旧恭恭敬敬地跪在吕邦面前。 “到底是法膜啊,不靠它隔断能量和气息的能力,今儿个的把戏肯定要被他们识破了。” “大人,小人之前被那个女娃抱进了法膜之内啊。” “哼,这就是法膜的厉害之处,内外的能量其实是靠法膜的一种平衡法则在维持着,内里的能量在‘霞’成员进入之时,就确定了一个饱和的状态,你的能量添加进去后,会自动的被法膜净化干净,所以里面的人依旧感觉不出你能量的存在。”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呢?” “你以为,白鲸留在里面是做什么的?”吕邦眼睛一眯,平静的盯住了女人。 “原来如此,大人果然高明。” “行啦,今天表现不错,以后肯定还要用得着你,下去休息吧,不要被人发现了。” “是大人。” 那女人离开后,门外又走进来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模样很是平凡,走到吕邦面前,躬身说道:“大人,需要我做什么?” “继续监视黑赤,白鲸暂时不管,必要的时候..”吕邦示意老头靠近,并贴紧他耳朵,细语了一番。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今明天,应该或许可能不写 - 阴阳石 - 南觉 工作后,要到处跑项目,实在抱歉,骚瑞,购美纳塞..... 据我们所知,陆岩曾经为穆雪婷买过一栋别墅,位于蓉城升仙湖附近。 我们将士的家属,大多被我们转移到汉中,如今汉中沦陷,粮草断绝,军心早已混乱。 “你……臭流氓,你走开!”想到某些少儿不宜的算账情节,苏悦华是真得瞬间羞红了一张脸。 高亚锅很不理解,从那瓶滴金后,丁一接下来的动作他都死死盯着。 他抬着猎枪,挣扎的动了两下,可他的力量,就算平时有所锻炼,修炼了家族的功法,他也无法与家族给他安排的保镖的力量相互媲美。他抬不起枪来,不能把枪指向他想要指向的浅野茜。 不过哪怕只给李寒和黄浩配置专用车,对于其他人来说即是一种刺激,也是一种激励。 杀手向着冷飞厌的脸上吐了一口烟圈,这一次,吐的烟圈,依旧试一把斧头。 这是个极好的首领,热心肠,愿意帮助人,同时也非常的有能力,这一点从他能把汉部落发展那么大就可以看的出来。 等一下,如果它真是探测器的话,在它进入这个宇宙的一瞬间,就应该将信息传递回去了。 眼下港口被占领,奈托里尔带头投降,自己这边20艘战舰只剩下12艘可以继续战斗了,以卵击石抗衡对方48艘全盛战舰外加数不胜数的怪物吗? 按照叶兆军的话,他想要买的房子是大平层之类的,这一点叶兆军很早就说过了。 不远处的公羊玉和赵鑫鑫二人,一个嘴巴微张,一个目瞪口呆,尽管他俩都经历过兽潮战争,突然见到如此血腥的一幕,还是微微有些不适应。 老者从光斑处理局成员的队伍间走过,他用手中的木质拐棍触了下骨笛的岩浆,这拐棍不但没被融化,反而将密不透风的岩浆撕开一道豁口,紧接着,无尽漆黑的晶体涌了出来。 只见它摆了几个姿势,像是杂耍一样,然后打了个手印,瞬间变成了一把纸剑,凭空浮起,对着地板就刺了出去。 但一来没有证据,二来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只要没闹出大事,忍忍就算了。 “好!那我们为我的自由干杯!”林声振奋起来,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冷丁香话音一落,其他老师头上出现一道道黑线,合着刚才跟血狼战斗,只是单纯的喊一声咯。 “我喜欢你。”少年终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虽然并没有精心去设计一场完美的告白,但是他此刻只想告诉她,他喜欢她。 然而他的身后传来了动静,叶秋转过身,发现沈楚恬出现在了身后。 “我怎么知道!”廖宇晨推开了易烊千玺,坐到了椅子上,还看了样关着的医务室的门。 之前四项‘射’击总分排名第一的某特种大队士官陈帅将第一个‘射’击。 双色球只有七个数字,怎么可能出现第八个数字。我停下脚步看着老人的背影,摸向自己的口袋,发现那些我变出来的钱已经不见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八十三章 仙山 - 阴阳石 - 南觉 几人躺在大箱子内,被驴车拉了一天一夜,出乎意料的是行进期间,任何人都没有如厕的念头,方天慕不到半程就开始怀疑起这道膜了,他虽然不能感知到法膜外的能量,但里面的能量他还是清清楚楚,这么久了,法膜内的能量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一直处于一种恒定的状态,这其实是极不对劲的,即使众人没有大幅度的活动,也没有使用任何的术,但能量是活的,如湍湍流水,时缓时急,会在一个大致的范围持续地上下跳动,它不可能永远停在一个准确的能量点不发生变化,那就跟死人,或者物件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方天慕觉得古怪,但先不道明,他偷偷在左手食指处凝聚出来一个微型的黑洞,缓缓地吞噬法膜内的能量,也许是众人无意间渗出来的能量太多,一时半会儿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这回,方天慕将黑洞扩大到果子大小,吞噬能量的效果骤然提升,木子云身体状况不佳,感知比较敏感,立即就觉察到了异样,狐疑地转头看向了方天慕,而方天慕正闭目感受着法膜内的能量涌动,最终发现,法膜内的能量依旧维持在一个恒定的数量,可以当做一个饱和的点,黑洞吞走的能量,会被新生的能量填补,而这新生的能量竟是从法膜上传出来的,填补缺漏的速度很快,也只有方天慕能发现其变化。 方天慕并没有将此现象说出,自认为这不过是法膜隔断内外能量气息的方式,而了解了这法膜的“底细”后,他也安心了起来,舒舒服服地眯了眼睛,睡上了一觉,在箱子里,他们没有时间观念,渐渐地都变得瞌睡起来,呼噜声接连响起,数那农夫睡得最快最死。 是阵阵沉闷的敲箱声,将他们吵醒,箱门打开后,柔和的光如细腻的丝带般滑落进来,几人还没起身,就懒起了手脚,谁都不愿坐起身子,又数那农夫最甚,懒洋洋地都有些病态了。外面只有三个男人,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级,费了半天口舌,好不容易才将这些家伙从车上劝了下来,几人接着看到了周围的景色。 这应该是一片幽深的林野,他们正处在一座山上,这山是仙山,从顶上泄下来条白娟,半山腰之上是一条水汽,看起来厚重酥软,半山腰再往下就凝成了水流,成了瀑布。而他们正站在半山腰那瀑布旁,能看到水汽凝成水流的全过程。铃铛看那情景出了神,嘴上嘀咕道:“真是妙不可言。” 农夫打了个哈欠,眼皮子耷拉着,睡眼朦胧地说道:“这是从天上流下来的河,这山顶有一个仙湖,湖中的水汽就是天上的云压下来积攒而成的,这法膜也是取自仙湖的一抔汽。”除了这条瀑布,周围他们能看到的只有长满高树的山头,且绵延不绝,根本望不见尽头,他们甚至都怀疑驴车是飞上来的,因为根本就没有见到路。而其身后,有一个天然而成的山洞,原来这山竟然是石山,只面上有几尺的土,山洞内所有景物都离不开个“石”字,可这山却树林茂密,也不知树根是否是扎在那石头缝里,约莫是山顶的仙湖带给它们的生机吧。 “诸位,我要撤去法膜了。”农夫袖子里显现出把刀,这刀也仅仅有个刃的模样,实质上就是一块石片,那石片是紫石,紫中渗透着些红,农夫持着石片在法膜上一划,法膜便如水泡一般破了。 “哎呦!”铃铛突然捂住了肚子,面色涨的通红,带着羞意边朝着一旁林子跑去,边急道:“我有点事,待会回来。”“等等,我也去”风筝也是相同的模样,跑起来双腿也有些别扭,二人跑进了林子,杜小月却弯起了腰,裤脚下竟出现了一滩热气腾腾的“水”,杜小月的脸一面红如罂粟,一面白如曼陀罗,大腿紧紧地闭着,裤子大半都湿了,低着头,脸上烫的不亚于火炉,紧紧地咬着嘴唇,眼睛里转着泪珠,一旁的农夫笑道:“没事,这是常情,你看,我也尿裤子了,他们是修行者,能量大...”忽的发觉自己话多了,农夫立刻闭上了嘴,暗暗扫了身旁那三个男人,那三个男人目光十分平静,并没有在观望农夫,但农夫还是狠狠地在心里骂了自己,但面上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的模样。 “我去...我得解个手!”虎子迈着小碎步朝着一旁跑去,木子云也跟在之后,方天慕早就没了影,估计也是去解决了,原来法膜内的能量是一直要保持在一个恒定值的,这个恒定值是有绝对性的,最初的能量一定不会发生变化,方天慕之前用黑洞吸收能量,法膜在弥补,其实所用的能量并不是法膜自己的能量,而是众人身体内的,法膜直接抽出了他们体内的能量,来确保能量的一个恒定值,所以众人会越来越累,越累越困,尤其是农夫与杜小月。 而能量绝对性的同时,也细节到了方方面面,众人的生理机能其实也存在一种能量效应,众人没有产生如厕的感觉,并不是身体里没有,而是让那种感觉产生的细微能量被法膜给完全克制住了,当法膜消失,能量天平也就不见,如厕的感觉就会瞬间出现,普通人是绝对忍不住的,杜小月和农夫都尿了裤子,当然修行人也好不到哪去。 半个时辰过后,铃铛和风筝是最后一批回来的人,回来就看见木子云在用火焰烤着杜小月的裤子,而杜小月下身就缠了块布,抱着腿坐在一旁,头埋在大腿间。 “咦?那个农夫呢?”铃铛开口问道。虎子回道:“在洞里,走吧,我们也进去。” 杜小月拿着那条烘干后的骚气裤子,默默走在一旁,洞内没有火把,却亮堂的不像话,从洞口射进来的光,居然能够在光滑的石面上进行反射,但再往里就昏暗下来了,这山洞应该是贯穿整座山的,到了腹部后,是一个巨大的空间,用家的方式来介绍,那应该是一个大堂,大堂旁是蜂窝一般的洞口,每个洞口都连接着一个房间,大堂内,有一部分摆满了食物和水,以及一些换洗的衣物,杜小月迅速的找了条裤子到角落里穿上了,大堂的另一边摆着四个铁箱子,打开一个后,发现里面是亮闪闪的寒石,农夫和那三个男人走了进来,农夫说道:“寒石实在难弄,只有这一箱子是寒石,其它三箱是些助人修行的辅物,但效果对诸位来说不是太好,实在抱歉,鞑阳国寒石矿本就稀少,再加上如今挂檀族的监视,能有这一箱真的是我主子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就这么一些啊...”铃铛有些失望,拿起一块放在手心,手掌真像握住了一块冰,滑溜溜地像要融化了。 “在那个洞口后,是野兽肉之类的东西,也不多,但我们会一直往这里送,诸位,我们该走了,补给我们会按时来送,衣服可以在山顶的仙湖洗,但是尽量少去,我们主子能等待的时日真的不多,希望诸位能在一个月内,重新下山,助我主子一臂之力。”说罢,农夫和三个男人便离开了,农夫走了几步回头说道:“我不会走远,就在对面的山头处,有事诸位尽管吩咐。” 待他们走了之后,木子云几人正八经的饱餐了一顿,躺在洞口之外,他们一个个抚着肚皮,许久也没有这么痛快了,尤其是方天慕,一路上一直将就着吃着和大伙一样的食物,吃的自己快发疯了,为他准备好的野兽肉和奶,一餐下来就没了一半,真是大肚量。 “诶,你们说,咱要是过了一个月,撒丫子走人,那姓吕的城主能找着咱吗?”木子云边剔着牙边戏说道。 “找不到吧,但这么做违背信义,对我们之后的名声会影响很大。”虎子笑道:“哪里用一个月,一顿饭咱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臭木头可不行!”风筝躺在铃铛身旁说道:“他再不好好修炼一下,就死定了,我可感受的真真的。” “把你高兴的?”木子云起身怼向了风筝,“臭婆娘?” “对对对!我乐得都直哆嗦!” “小月姐,吃的还好吗?”铃铛问了一句,却不见得回话,几人这才发现杜小月并没有躺在他们身边,虎子慌忙起身去找,发现杜小月正站在洞口旁,眼睛盯着东方。 “小月,咋了?想家了?”虎子走了过去。 杜小月幽深的看了虎子一眼,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请各位前辈收小月为徒吧,小月愿当牛做马....” “你这是做什么?”虎子连忙去拉她起身,嘴上说道:“我想过了,你就是我妹子,你想学我肯定愿意教你本事,不用这样...” “不...我...”杜小月抬头看着虎子,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想拜大家为师,并不是只拜虎子哥你。” “额....”虎子怔了下,意味深长地咧了咧嘴,回头对大伙说道:“我妹子要拜大家为师,给我个面子吧。” “好啊!”铃铛喜道:“可我不知道能教你什么?总之我愿意啦!” “嗯!我也可以,不过我的能力是天生的...”风筝摸着头发说道。 方天慕将脸摆开,没有回话,虎子瞪向了木子云,木子云眼神飘忽,说道:“我...我的能力也是天生的。” “你还会身法!”虎子叫嚷道。 “好吧好吧,我随便。” 杜小月跪了下来,又磕了几个头,这才作罢。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八十四章 神魔之择 - 阴阳石 - 南觉 有这天时地利,大伙舒坦地躺成了一排,放松地睡了一整夜。翌日清晨,杜小月早早地被虎子带到洞外,教她学起了最基本的身法要诀,二人教的认真,学的卖力,但其实都清楚,莫说杜小月已是十七八的年纪,就算是个孩童,且天资卓越,那也得修行个十年八年才能达到正常的水平,更别说达到珑人境地了。 心脏的阵痛感让木子云无法安睡,紧接着也起了身,走出了洞外,瞅见虎子和杜小月二人,没有出声,悄悄地绕了过去,爬向了山顶。在没有动用身法,没有飞行的情况下,木子云不多时便轻松登了顶,且越往后爬,身体越发的轻松,而心脏的疼痛感会逐渐降低,当木子云爬到头,且见到了那仙湖之后,心脏的疼痛感便降到了一个稳定点,它会持续地隐隐作痛,但不至于让木子云太难受,木子云猜测,这应该是仙湖中的水汽造成的结果,因为之前有人提到过,罩住他们的法膜,正是取自于这座仙湖。 并没有急着去探测仙湖的底细,木子云盘腿席地而坐,取出了方家送给他的秘籍,翻开第一页,空无一物,第二页照旧,直到第四页,才出来了字画,画得的确简单,只一个圈里圈着几十个小圈,其中两个圈各写着“神元”、“魔元”,木子云猜测这就是修行者的双丸——神魔丸,在印象里与方家人曾经的对话中,木子云记得方起鹤提到过“内箍”与“元球”两个字眼,似乎元球是内箍内的一部分,这幅画大致也是传达出了这个意思。 再翻一页后,竟然出现了一段让人选择的问题:“再续神魔亦或者了却重生。”其下,还有一段小字,解释道:“神魔路一日千里,可千日登峰,重生路繁重坎坷,万日不得造就,一成便登天为仙。”看样子是让木子云选择,是继续修炼神魔丸,这种效果明显,最终成效一般的路,还是年复一年最终达到一个神话般地步的路。木子云不明所以,往后翻去,发现后面的纸张全都是空白着的,只最后一页上写着:“始于血,止于气。” “这帮刻板的老顽固”木子云气笑道:“根本没诚意,想来是不舍得把正经的秘籍给我。” 当然不会给他了,再大的恩情,方家也不可能交出老祖宗留给他们的东西,就算他们自己根本也是参悟不透。“哎呀...”木子云抬起头叹了口气,想了想,不由得往前翻了一页,发现前面的那副话竟然动了起来,一开始神元与魔元两个圈快速的胀大,魔元要快一些,但达到足够大时便开始扭曲,而神元非常的稳定,二者的变化使得外面包裹他们的内箍圈渐渐地消失,并挤碎了其他的小圈,最终只留下了代表神魔丸的两个大圈。 接下来,画变回了原样,而神魔丸依旧开始胀大,但只胀大了三四倍后,其他的小圈还是陆续胀大,带动着最外的内箍大圈也在胀大,最终大圈也还是消失了,不过这次,是因为纸张的面积不够。其意思大抵是,修炼神魔丸,只是一路走到头,但从魔丸的表现来看,应该充斥着许多种可能,但修炼内箍,便中规中矩了,它是从攻破一个个小元球开始,一级一级的提升自己的境界,最终内箍会达到一种可怕的极境。 木子云只思考了几息时间,便立即做出了决定,他自语道:“小爷可没有那么些时间,才不要选他方家的修行路,有了火,有了雷,我根本不需要按照正常的修行方式了,只是需个装能量的容器罢了。”作出决定后,他便咬破了手指,在神魔二字上滴上了一滴血,那血液眨眼就没了影,木子云以为滴的血不够,要再挤出一些,不料已经开始了变化,那段字立即消失不见,接着再出现了一个“神”字,纸张自动的翻了起来,到了后面的某个空白页停下,那上面出现了一个砚台,但画的极为精致,仿佛真是个砚台摆在上面,其中的墨汁还在隐隐晃动,木子云抬起了手,下意识地点了过去。再抬起手时,指头上沾满了墨汁。 “啊?”木子云饶有兴趣的嗅了嗅自己的手指,不料纸张上画着的砚台忽然倒了出来,扣在了地上,木子云的身子忽的失重,并向下沉去,但只沉了几尺,就停了,木子云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幻术世界,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而实际上,他正躺在仙湖边,抱着秘籍熟睡。 那个世界就如同一张白纸,周围全是空白的,你若沉下心去遐想,一定能想象到那样的画面,天边,天顶,地面,四面八方全是白色,貌似触手可及,但实际甚是遥远,没有一点声音,你听见的只是自己的心跳和喘息声,这时,你的身子向下沉去,低头后,发现你站在了一艘小船上,这小船完完全全就是一笔勾勒而出的,你明白了,你进入了一张白纸之内,而有人,正在用毛笔蘸着墨汁在作画。 木子云屁股向下一坐,手就放在了船边上,湿漉漉的,散着一股臭味,抬起手发现沾上了墨汁,甩都甩不掉,这船也粗糙的有点离奇了,它怎么招也不能算作一艘船,许是作画的人发觉了这一点,便在那一笔勾勒而出的船下,画了三条长短不一定波浪线,接着画了些水纹,如此,木子云便听见了水声,往船下一看,用蘸着墨汁的手拍着脑袋,糊里糊涂的说道:“这水也太假了吧。”他在画中所见的水,其实也是毛笔勾出来的波浪线。 然而,有了水,船就能动了,木子云站在了船头。随着小船漂流,他的心境渐渐地舒缓了很多,自觉到了中空灵的境界,其实不过是脑子变得空白罢了。右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座山,显然是由毛笔甩上去的墨,还未等他看清,左边又出来了座山,这山就讲究多了,有棱有角皴法到位,是个行家杰作,期间还伴着猿鸣,小船行在其内,过了大江大河,过了山峦险峰,跨过了一副千里江山图,终了,他已经忘了自己的起点,也忘却了自己是谁,神念与画合二为一后,首先带来的,是一种情感,那种情感,叫做孤独。 但这是画,名做“神”的画,它的路很长,每一段都那样的相似,似乎作画人画出千里,却并没有行千里路,山呐,水啊,不过是他心里的一个重复倒影罢了,许多次,木子云都想跳进水中,企图从画中逃脱,当他去尝试的时候,没有碰到任何抵触的事物,他随时都能脱身,随时都可以结束。 后来的山越来越少,而天空的墨彩离着自己更加的遥远,当所有的物什消失,重新只有几条波浪线,一艘一笔勾勒出的船时,木子云有些悔意,想要退回去重走一遭。而当波浪线消失,船也不见,空白的世界里只剩下他这一个点时,就代表着,画已经结束了,开始的时候是一张白纸,结束的时候,却是一副白纸画。木子云朦朦胧胧的,根本不懂得“神”画的真正意蕴,所以,实际上,他根本不适合修炼神丸。 退出来的时候,很简单,木子云只是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就重新坐到了仙湖旁,手中捧着秘籍,低头一看,那页纸上,这次写着的不是“神”,而是一个“魔”字。纸张再次自动的翻起,到了某张空白页,眨眼睛,他看见了一朵莲花,如鲜红之血般盛开的莲花。木子云看着画,将纸张稍稍偏离后,就看到了纸张背后,是一朵与画中一模一样的真实的莲花,原来他又进入了个幻术的世界。周围有何物什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木子云的目光下意识的都聚焦在那朵莲花之上,没有荷叶,没有莲藕,只有一枝莲花,插在清水之中,每一片花瓣都盘着几滴水珠,时不时的坠落进水中,激起一片涟漪。 红莲没有发生变化,但木子云觉得它越来越美,任何见到它的人,都像食了罂粟一般,深深地陷入了那种忘情的境界,会不愿挪动脚步,因为它太美,更美,持续不断地快速的美化了人心。然而,当美到了极致后,花枝上长出了黑刺,一些黑刺长成了畸形的枝,枝上出现了花骨朵,盛开后是畸形的莲花,渐渐地,更多的异变开始了,一切都朝着木子云意识中美的另一面在发展,十几朵黑、灰、绿等等的病态莲,将那朵红莲拥簇在其中,花枝本身已经成了个怪物,它离得水面有几丈高,花枝弯折扭曲,长出了许多肿瘤,其中开吊着三四个人形模样的绿藕。 木子云看不下去了,他接受不了美丽的事物转变成这个模样,他开始嫌弃,原本的清水被莲花染污,尽管顶上的那朵红莲依旧动人,却抵不住木子云心头的阵阵厌恶,最终,在这个幻术世界的故事还没有结束的时候,木子云便选择了逃避,灰溜溜地退了出来,原来,与修行神丸相比,木子云更加不适合修炼魔丸.... 这时,秘籍燃烧了起来,木子云可以控制火焰,但即便将火全部吸走,秘籍还是在化成灰烬,最终,只留下了三页纸,木子云拾起来一看,那上面布满了文字,首张便写着:点神关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八十五章 仙山是囚山 - 阴阳石 - 南觉 由于木子云的神魔丸已碎,就不能进行正常的修补,而是需要重铸,重铸的结果会有多种可能,但大多都是朝着不妙的方向发展的,譬如木子云的火能与雷能,虽然现在并没有展现出超出众人认知范围的境界,但实际上,它们是比神魔丸级别高很多的,能不能再次“入驻”神魔丸,是个问题。 “点神关”记载的是神丸的重铸方法,原来神魔丸虽然无法同时修行(方天慕是个例外),但是两者之前是处于平衡关系的,任何一方都不能缺少,所以神丸的重铸运用的是魔能,而且是至少高两个阶级的魔能辅助才可,这一点对旁人算难,但巧在木子云的身体仍处在珑人境界,而铃铛将钟人境界的魔能注入到魔虎之中,进化后的魔虎能量有一丝彧弃之意,差强人意下,算是满足了这个苛刻的条件,其次便是木子云要在魔能中修炼自身的内箍。 内箍绝不同于丹田,要比丹田偏侧一些,而且每个人的内箍如同珑术一般,大不相同,魔能本就是内箍中魔元的能量,在魔能的刺激下,木子云需要找到自己内箍的大体轮廓(内箍本身没有能量反应,前期只能靠意识来推测),然后细化内箍缘层,通俗的讲,就是将内箍比作一个包裹着众多小元球的空心泥球,现在需要揪下泥球上的一小块泥,重新撮出两个元球出来,想想看,也没什么难度,木子云自认为不难,所以安下了心,起身下山去找铃铛,走了几步回头望了望这仙湖,嘀咕道:“先忙别的,之后再来瞧瞧这湖是什么名堂。” 往山下的路可不好走,木子云心切去修行,急冲冲地向山下跑去,他的身体与意识断了线,就像麻木的家伙,手指按在了钉板上,过了三四息才有了疼痛的感觉,待到木子云觉出难受之时,其心脏已经被撑到了极限,木子云蹭的怔在了原地,腿脚还保持着向下迈的动作,然而不敢再动弹,他能清晰的听到心脏表面平静实际却心弦大开的绷紧声音,似乎他再多行一步,身体就裂开了。 一只手搭在了他左肩上,木子云瞬间卸去了大半的压力,转头一看,方天慕正“回味”着吸来的火能和部分雷能(雷能一直没有进行大幅度进化,所以还能够被木子云珑人境界的身体承载,但火能已经无法适应珑人身体了),木子云心有余悸地慨叹道:“得亏你小子来的及时,我在山顶还好好的,怎么越往下走,心脏疼得越厉害,比上山前还厉害?” 方天慕冷回道:“山上的能量一直处于恒定的状态,山上有厉害东西。” “是有座湖,没有水,全是水汽,倒是有几分仙儿样,那个人不是说过法膜是取自于仙湖吗?难不成那整座湖都是法膜,整座山都被它影响着,我靠着它越近,被影响的越明显?心脏的疼痛感会被平衡掉”木子云犀利了口气,接着叹道:“得赶紧恢复身子,要不然就离不开这座山了。” “不光是你”方天慕冷道,“都在被影响。” “你什么意思?”木子云不解道。 方天慕没有回话,脚尖一垫就跳下了山,木子云跟在其后,但不敢速度太快,生怕自己再犯病,到了半山腰那石洞口处,便见到虎子,铃铛和风筝在指导着杜小月的修行,他们三个讨论了一番,觉得虎子的修行方法虽然扎实,但效果太慢,且成效或许不高,譬如虎子和铃铛,若是用身法对战,虎子要赢应当十拿九稳,但若是用手段,虎子会被完虐,所以大伙一致决定,先让杜小月识用能量,学的正是铃铛家乡里的入门心法。 出乎意料的是,杜小月的天资非常差,对小孩子学习的心法要诀都难以理解,这让众人很是头痛。 木子云来到几人身旁,铃铛朝他抱怨道:“哎呀,这可要学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儿啊。”杜小月羞愧地低下了头,木子云问道:“她在学什么?” “学心法,是我们四兽域最低级的入门法则,只要参悟了这最初的要诀,心里就能有一个能量的念头,循序渐进后,就能感知到身体里的能量了。” “那你们是怎么修行的?”木子云诧异的问道。 “通过战斗啊,苦行啊!一点点将自己的能量扩大,能量到了一定水平,就能够学习或者钻研自己的术了。”铃铛凑到木子云身旁,甜蜜蜜地说道:“你知道我离开家乡之前,经过了多少次战斗吗?你猜嘛。” “起开,整的好像谁没干过一样?”木子云推开铃铛,转头去找方天慕,铃铛气嘟嘟地低声自语道:“不一样。” “小子,你刚刚说对每个人都在影响,我也没见得他们有什么不对啊,难不成小月姐学不会心法,也是受其影响?” “嗯?小木你什么意思?” 方天慕看着大伙冷道:“山顶的物什使整座山,达到了一种能量平衡,只有一瞬间的能量变化,能够轻微的打破这平衡,但很快就会恢复正常,我们不能在这里修行。” “这是什么意思?”虎子不解道。 风筝恍然大悟,说道:“铃铛你不能修炼魔能,如果这里是一种平衡,很可能魔能会被压制,当你认为自己修炼得能够接受高阶魔能之时,离开这座山,或许会被魔能吞没,而臭木头也不能待在这座山,平衡下会让臭木头的身体麻木,心脏被撑破了,没准他还不知道呢。” “有道理...有道理...”木子云连连点头,忽的瞪眼叫道:“臭婆娘说得在理,这贼城主,就知道他一肚子坏水,明显是给我们摆了一道,这要是在这里呆久了,我们还能离开?” “是哦!”铃铛顿时恼了,“拿自己的女儿来要挟求助,这样的人不会是个好父亲,更不会是个好人!我们杀回去,给他个教训看看!” “可我们的确需要一个地方修养啊,这到底是鞑阳国,没准海岸都封住了,我们去哪呢?”虎子忧道,“方兄,这里是能量的平衡,你能吞噬能量,应该能有办法吧。” 方天慕沉思许久,抬头冷道:“想到个法子,不过...”转头看向了风筝,“需要你的能力。” “我?”风筝指着自己不解道。 沛城内,白鲸正跪在吕邦面前,吕邦面无表情,捧着一杯茶,许久也不动弹。 “听说....你最近有些跳了...” “主人,是我无意说多了话,愿受惩罚。” “虽说就是几个字”吕邦将茶杯放到桌上,“但言多必失,这样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嗯?难道,呵,我要反过来让黑赤来监视你吗?”啪,吕邦重击了下桌面,白鲸头磕到了地面,语气却不慌乱,长期的特殊身份,让他能在任何紧张的气氛下自然的讲话,他说道:“大人若是让黑赤反过来监视我,那我必活不过三日。” “哼,你知道就好,黑赤并不知道你还活着,不然...”吕邦低了下眼帘,话锋一转,问道:“你告诉他们是多少期限?” “听主人吩咐的,告诉他们只有一个月。” “一个月...”吕邦转了转眼珠,“足矣,不过不能让他们一直待在那里,否则就离不开了。” “这不正是主人想要的吗?” “蠢货!我不要一群出不了圈的猎狗!” “是,主人。” “行了,回去吃酒吧,这一个月就没有你什么事了。” “黑赤那里?” “暂时不用盯了,下去吧。” “是,主人。”白鲸退出了房门。 半个时辰之后,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汉走了进来,向着吕邦低声恭敬说道:“主人,黑赤已经安顿好,随时能够行动。” “嗯...有什么异样吗?” “有,黑赤在去的途中,与一个小官有过一次照面,那小官坐在马车中,两人从见面到错开只有三息时间,而那小官是一具尸体...” “哦...”吕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记得你上上次也说过黑赤与一具尸体有过照面。” “主人,挂檀族的尸体傀儡到处皆是,这似乎并不稀奇。” “任何不稀奇的东西,发生到我的棋子身上,就应该当做诡异,还有什么事。” “白鲸在仙山上多说了几个字,及时停住了。” “啊,我已经知道。” “那需要对白鲸进行重度监视吗?” “不需要,人嘛,到底是肉身实物,都是有情绪的,再严谨的人,一辈子也不会一句话也不说错,我对白鲸绝对放心,即便等到我怀疑他的时候,也自会有处理的方式,现在你最为要紧的,就是看住黑赤,这家伙虽然忠心,但是不可信。” “主人,恕我直言,老奴觉得黑赤更加可信。” “嗯,有远见之人都会这么以为,不过我太了解他们二人了,你且记住,黑赤的任何行动,哪怕是如厕,也要进行绝对监视,一旦有不对劲的地方,你可以...先斩后奏...” “是,主人。”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八十六章 魔能 - 阴阳石 - 南觉 仙山顶上开满了鲜花,当太阳爬过头顶,鲜花随热风凋零,化作泥,滋养出了高树,树干盘绕在仙湖旁,其中一根长树枝特立独行,伸到了仙湖中心,方天慕左腿盘着坐在枝头,一条腿耷拉着踩着那颗黑洞,他不愧是运用能量的好手,利用自己的能力,在不改变仙湖效用的情况下,借助风筝源源不断的“木”之生机(能量),造就了一个新的能量平衡,并且平衡范围只是作用于仙湖。 杜小月、虎子、风筝就留在仙湖旁,木子云因为“厌恶”风筝的能力,所以不得不退回半山腰,与铃铛一起去修行。 “你确定要接受我的魔能?”铃铛坐在山洞边上,担忧道:“我确定你的身体是扛不住的,我现在只是用着小小的一部分,就已经很吃力了。” “没关系,我们都慢慢来,开始吧。”木子云坐到铃铛对面,两人眼神相对,互相点了点头,双手牵到了一起,铃铛闭上双眼,打开了体内魔丸的闸门。 见到铃铛皱眉的模样,木子云便做好了心里准备,几息之后,魔能通过两人牵住的手,进入了木子云的身体,魔能最大的特点不是邪,而是过分的躁动,不易被人掌控,木子云感受到双臂像爬上了几百只黑蚁一般,渐渐覆盖全自己的身体,接着魔能开始向内部渗透,木子云本能的释放出自己的能量进行抵抗,但他独特的暴躁戾气刚好成了魔能最大的对手,两股不安分且张狂十足的能量根本不可能相辅相成,所以木子云一瞬间就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额!”木子云紧闭双眼,脸上淌下几滴汗,且浑身发冷,嗓子里像堵上了什么东西,沙哑的低声道:“慢一点...” “我知道,我在努力”铃铛也不轻松,木子云的能量成了个火引子,在向铃铛体内的魔能戏虐的挑衅,魔能慢慢将魔丸的口子冲大,不久之后,铃铛的眼皮变向了暗红色。 木子云睁开了眼睛,耳朵却一凉,伸手朝耳垂上抹去,收回来却沾着鲜血,他的对面坐着的还是铃铛,四周的物什也没有发生变化,只不过所有的景象全部变成了黄昏般的末日之色,低下头去,甚至不能看清地面的石子。 铃铛十分安静,像一具雕像,她的手摸起来也像极了石头,木子云收回手来,轻轻抚上了铃铛的脸,在触碰的一瞬间,他的脸皮又有了丝凉意,热血滴上了他的衣裳,一个女子从木子云背后走出,停到了铃铛身旁。 这女子一身暗红长裙,头发上别着发饰,但与其说是发饰,不如说是一对黑色犄角,这犄角看起来不太坚硬,约莫是绢布做成的,有着暗红色的花纹,她是铃铛,一个木子云不认识的铃铛。 木子云绝不相信她是铃铛本人,因为铃铛即便戾气邪恶,也从没有那么邪门而又鬼魅的眼神,她站立着,姿势如沦落烟尘之女,每一刻去看她的眼睛,都能感受到不同的韵味,但都离不开个“邪”字。 “你是谁?”木子云站起了身,与其四目相对。 这女子轻启丹唇,邪魅一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在木子云的印象中,铃铛是没有虎牙的,而且这女子看似在笑,眼神却是咄咄逼人,“哦”木子云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是魔虎,对吧。” 女子抹去了笑容,换上了一副冷厉的面容,脸侧各出现了三道细纹,这就更加验证了木子云的想法。 “啧啧啧,看来神魔丸修炼到一定的境界,就能达到这种出神入化的地步,想你这原本子虚乌有的物什,如今也靠着魔能有了自己的意识,真是了不得啊。”木子云感叹道:“可惜,有了意识,便不听主子的话了。” “她很弱”女子竟然开了口,她的声音比铃铛更加的成熟,走动了起来,右手抚摸上了坐着的铃铛的头,木子云从其眼神中,竟发现了一丝爱怜,仿佛她是在看着自己的孩子。 “所以你要替代自己的主子,用魔能将她吞没?”木子云质问道。 “因为太弱,所以我不能听她的。”女子轻轻地抚摸着铃铛的头,说道:“我要保护她。” “不是吧,你许多次都差点将她吞没了。” 女子抬起了头,看向了木子云,声音变得冰冷,反质问道:“神就伟大吗?我伴随着她成长,从她呱呱坠地,到被人欺凌,每时每刻,我都陪在她的身边,神、魔并不是区分善恶的理由,这孩子所拥有的,所面对的,是你无法想象的。”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木子云问道:“是你帮她选择了入魔之路?你不是魂虎吗?还是说....你是她与生俱来的某样东西。” 女子沉默地盯着木子云许久, 哼了声,说道:“她不像你,生来就带着各样的物什,各样的能力,她一无所有,却始终要防备着被抢走一切的厄运。” “既然一无所有,那还怕被抢走什么?我不明白。”木子云判断这家伙应该是类似于火珠、雷魂一样的,铃铛天生就拥有的物什,他们都是“被选中”的人,方天慕的黑刀估计也是生来就有的,铃铛有个奇怪物什并不稀奇。 这时,木子云忽然发现女子和铃铛的背后,出现了片浓烟,浓烟覆盖而来,其中隐隐约约出现了八个身影,这八个身影形态各异,姿势都很诡异,木子云看不清他们的脸,而浓烟离得他几尺远处便停了下来。。 女子冷呵道:“她太弱了,魔能让我完成了进化,从前我没有意识,但会有记忆,我想保护这个孩子,就不能拘泥于方法,邪怎样?恶如何?只要能保护她,都值得去做。” “可你会毁了她,她在怕你!”木子云回道:“她以前的事情,我不清楚,但现在,她不是孤独一人,我能够保护她。” “除了她,我不相信任何人。” “你会相信的。”木子云缓缓蹲到铃铛身边,展开双臂,搂住了她石化般的身子,拥抱着的同时,轻轻在其耳边说道:“铃铛,是我,你相信我吗?” 许久之后,铃铛的面容变得红润起来,僵硬的手垂落下来,又伸了上去,紧紧地揽住了木子云的脖子,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口,木子云扬笑着盯着女子,女子目光平淡,回头望了眼浓烟中的八个身影,叹了口气,说道:“保护她吧,她该有个好的结果。”接着,女子走到了铃铛背后,贴身也抱了上去,身形一瞬间消失,化成了暗红色的气息进入了铃铛体内,冥冥之中,木子云耳旁和面皮上出现了些暖意,耳边传来了女子幽远的声音:“我可以帮助你,代价是你要在未来保护好这个孩子,我能控制的魔能只有一部分,但足够你用了。” 木子云醒了过来,睁开眼便看到铃铛气嘟着嘴,捏着木子云的耳垂,见他睁开眼,铃铛嗔骂道:“笨蛋,你不是修炼吗?怎么就睡着了!捏脸都捏不醒你。” 怔了一下,木子云咧嘴一笑,说道:“继续吧。” “哼”铃铛大不愿的再次牵住了木子云的手,打开了魔丸的大门,“咦?魔能怎么变得听话了,难道我刚刚境界提升了?” “别瞎用!”木子云急忙喝止道:“高阶的能量没准都存在意识了,你不能强行指令它们,我也用不了那么多,来,我们继续。” 魔能再次进入了木子云的身体,但这次却不再对木子云进行冲击,反而像神能一般安定,木子云通过感受魔能的轨迹,来寻找内箍的轮廓,由于他本来就是跳过内箍,直接修炼的神魔丸,所以内箍并不好找,当夜幕降临之时,木子云终于有了个大致的轮廓,他的内箍像一个圆盘,容量不小,但边缘有许多凹凸,想要截取一段似乎很容易,“点神关”需要木子云利用体内的魔能重新在内箍内早就一个神元球,幸运的是魔虎的意识帮助木子云控制住了魔能,所以木子云没有遇到难题,但神丸的重铸需要时间,木子云在夜深后陷入了一种麻木化的状态,呼吸迟缓,体温较冷,众人来看后,判断出木子云体内进入了一次变化过程,应该不会有大碍,只是不知他何时能够醒来。 这天夜里,虎子陪伴在木子云身边,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虎子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喂,我是不是开始拖你的后腿了,也对,从入青山峰那天起,我和李牧就被你甩地远远地,我猜..没用碰到你的话,我也就是个普通弟子罢了,修行一辈子,最终,也不过是个元老,我总觉得是你帮我完成化形的。” “呵,瞧我,竟然说了丧气话,真是不像样子。”虎子枕着自己的手臂,渐渐地入了梦乡,这夜里,有许多人难以入梦。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昨没写,今也写不了 - 阴阳石 - 南觉 我发四,今天我能掉下五斤,表示在下已经累得饭都吃不下去了。 “那你说说我在想什么?”靳光衍倒是很好奇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若水略显兴奋的看着那具尸体,原本尸体表面附着的那层灰蒙蒙魂魄,此刻正在光线的拂动下,一点点发生着变化。 但是现在盘古这厮竟然要将这混沌劈开,那么在这混沌之中所有的能力,功法,乃至肉身都可能被消灭掉。 圭多林在这场比赛派出了451的阵型,这样的阵型能够保持整个球队中场的人数优势,451的延伸性是很强的阵型,两个边前卫是关键。 时间不大,原本还寂静无比的村庄,竟然诡异地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而且缓缓向陈勃等人住着的平房逼近着。 他哪有恢复得很好?即便没有诊过脉,单看他的气色也知他身体大不如前。若当真留在柯蓝皇宫调养也罢,如今留在这样的地方,只会把身体越搞越差。 这用人族精血还有灵魂便是能够让受伤的巫族,不能够恢复,同时使得其体内的能力迅速的流逝,而最终会归于洪荒之中,也就是归于天道了。 这是华硕留给虞子琛的宣言,他的意思很明白,等他回来或许就不会再这样默默的守候等待了。惑从暗中现身,他汇报完毕之后,忍不住问他家主人,为何要挑衅七皇子,虞子琛露出略显调皮的笑容。 林天遥点点头,于是,他将那些蜂蜜倒入口中,他觉得味道很好。 若馨轻轻叹了一声,侧头时,却发现皇甫贤竟然还在,倚在树下,兴味地看着。 可是,她能感受到唐雅芊在她心中的激动,说明在她心中还是爱着大提琴。 粗壮的横梁从中间向下坍塌,无数灰尘、碎石簌簌洒落,一道身披黑袍的高大身影背着皎洁明月,宛若巨大蝙蝠般从天而降。 师部会议结束后,刘洪雨乘坐军车前往了返域者所在的武备楼。其他返域者都在军营西线营墙处驻扎,但张虚静在回营后便找她申请回了宿舍,理由很简单,对刘洪雨来说也很有效,就是画符。 他的声音明显强忍着愤怒的情绪,陆年煊的眸光透着狠毒,锁定着叶宛星的背影。 “幼柠,她来做什么?”张虚静进入房间,对同时也在的钱楠点点头。 苏合揉了揉乌黑的双眼,进入四强后,她昨晚直接通宵分析三人的作战习惯。 「娘,我们两个先回屋了。」许悦也很累了,想要赶紧逃离这种氛围的压迫。 至于他名下的财产尽数用来填补叶离查出来的财务空缺,之所以没有对外公布,全是看在他曾经是叶家人的身份上。 难以忍受的疼痛,脑袋里痛如刀绞,但却似乎有东西约束住自己的思维,不让自己晕厥过去。 张虚静没有跳起借力,只是抬手出棍,棍尖闪电般从右边虫妖口腔贯入,而后迅速拔矛侧身,躲开了第二只虫妖的触碰。 维夙遥或许看到周兴云垂头失落,不由支支吾吾的补充道,说今天两人在别人的地盘,所以就不那啥了。等下次换个地方,再给他真正的奖励。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重病缠身,明天姥爷大寿 - 阴阳石 - 南觉 今明天都更不了,昨晚难受了一宿,一点没睡,今天却还要开一天车,毕业后,为何会这么的累,哎。 回到住处,将所有人都叫了过来,简单的将事情都交待了一下。听到岳璟要离开,端木泓婕感觉心头一阵失落,知道岳璟这是有事,也不好多说什么。 说着这番话,姬发心头很是忐忑,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听在子竹心头却是如何作想。 见东方霸天发话了,慕容广耘神‘色’之间微微一笑,想着修斯看了看,修斯此刻却是会意,心头不由一笑,甚是感‘激’。 到得丘顶,李浈下马与丌元实背对而立,从始至终李浈没有看丌元实一眼。 高夕颜的脸色愈发的差了,不过心里也在思考,是不是该让母亲将亲事早点定下来? 顾世延没想到车晨竟然也当兵了,而且还参加了这次的军事演习。 说完他把大木板堵上洞口,又挪过那大石头,顾曳估摸着这大石头都有百来斤了,也就李大雄身高体壮才搬得动。 可以说,第一届PK大赛因为有素伊的参与,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 皇浦家大门前,一道憔悴身影出现其前,目光之中满含着愧意,面色犹豫不决。 东哥想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就费尽心机的想搭上道上大名鼎鼎的景爷。 满是阳光味道的白色针织衣,手里热热的柠檬茶,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番茄焗饭,桌边打打闹闹的一家人,司枍静静看着这一切,感受着许久未曾感受过的,家的温馨。 血色屏障将前方的出入口都尽数扭曲,只能稍稍看见外面还有众多的怪物跪拜在地上。 几人休息了一会,期间这迷宫又变换了两次,好在没有再遇到什么危险,但也没有碰到李先生。 李青想起自己两次因为武器不行而惨遭擒获的情景,心中一动,准备去打造一柄好的兵器。 终究,王离还是决定等楚军全部登岸后再发起攻击,因为这样,便能一举歼灭所有的楚军精锐,而半渡而击的话,就只能消灭前面登岸的楚军,后面的楚军,完全可以调转船头逃跑。 不管蒙毅怎么说,扶苏始终不同意蒙毅冒险,无奈之下,蒙毅也只能作罢。 她在舞台上从来都没有怂过,因为本事放在那里,谁也没法抵赖。可是换做了投票,她又渐渐的觉得没有底气了起来。 司枍揉了揉被打的脑袋,用力白了他一眼,表示自己并不想跟他讲话。 他瞪圆了眼睛,慌张的四处张望着,却发现吴畏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 韩氏说可以,一两银子一斤,也可以用东西来换,油盐酱醋茶、柴火、粮食、布匹、牲口吃的草料等等物资,都能用来换豆芽菜。 在电话里,听到苏暖暖这么说,视线嘴角忍不住轻轻上扬。她知道苏暖暖是个好员工,而她,争取当一个好老板。 等她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简皓已经醒了,他神马也没穿,直接从床上起来。 我吓了一跳!什么情况这事,由于大德子没有开眼见不到这些野仙,问我怎么了,我让他上一边把眼睛开了再说,然后我问那些野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八十七章 赌桌上的谎言谈判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几人便在仙山上安心修行,而仙山外动荡的鞑阳国也渐渐安定了下来,没有找到“霞”组织的吕邦,并没有被挂檀族处置,只是被自家皇室降了一级,成为了副官,然而正官并没有调来,实质上吕邦还是正主,只是以此给了挂檀族一个交代。 檀西祠年纪虽小,却多谋算,他料定“霞”并没有离开鞑阳国,他挂檀族的眼线不至于遍布全国,但全海岸线还是能够办成的,也不需要去安排些厉害的家伙,就让些渔夫模样的尸体守在海边,碰上了“霞”,也不会遭到怀疑,那么鞑阳国里还有什么地方是挂檀族不知道的?那就是三丘两潭五山,这些地方要么是没有人烟,要么是死气沉沉,不长任何草木,谁也不会去。 檀西祠通知了其他挂檀族的人,让族人协作对那些死地展开了搜索,然而仙山却并不在三丘两潭五地之中,所以他们无论找多久,也不会找到“霞”。 这片海域的正南方位,有一座小岛,这座岛完全可以当做一个整体的景点,因为它的每一部分都极自然的与整体拼凑成了幅美妙的画,郁郁葱葱处鸟语花香,泉水叮咚处鱼虾畅游,这是一处有灵气的宝地,但岛实则是小岛,方圆不过五里,即使是小村庄也不会在这里出现,然而今天,岛边却停靠下了一艘乌旗大船。 从船上走下来的人,并没有站到沙滩之上,而是站在浅海里,双手将一根镶着宝石的魔象牙举到头顶,小心翼翼地放到水前的沙土上,他抬头观察了下没发现什么风吹草动,接着慢慢的挪动脚,踏上了沙滩,站定后,解脱般呼出了口气,向船上招了招手,马上有几十人爬了下来,陆续上了岸,但上至第六人的时候,发生了异变,第六个人莫名其妙的死了,全身没有伤口,死得很突兀,为首的人立刻喝住后面的人,说道:“行了,这宝贝只能够我们五人上岸,你们回去等着吧,把小隶带回去,交给他爹好好安葬。” 那些没上岸的人,抬着那具尸体便回到了船上。上岸的五人,朝着岛内走了进去。 半柱香后,五人坐到了一张石桌边上,见到了想要谈判的对象,而他们所面对的,是天宫斗之一——“幸运”的成员,原来,这里是“幸运”的基地。 坐在石桌对面的人,是一个壮硕的男人,与之前木子云几人见过的“幸运”成员小庄相似,他的衣服上也缝着个布帽子,但只遮到了额头,面容都显露在外面,而衣裳也更像个褂子,两条粗胳膊都漏在外面,这人的脸上纹着简单的图案,看起来有些凶悍,但嘴角地那一抹隐晦的笑容,又为其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您是‘幸运’中的,大钟前辈吧。”五人中为首的小胡子家伙,毕恭毕敬地问道。 “你的象牙可以给你五句话的机会,你还有四句,没错,我是大钟。” 小胡子男人擦了擦汗,仔细地在心里盘算着言语,一会儿后,他又开了口,一字字说道:“希望能得知‘霞’组织来历与现在的位置。” 大钟平视着小胡子男人,他双臂靠着的任何一张桌子,都像是赌桌,说的每一句话,也都是字斟句酌,亦或是暗藏玄机的,他简单地回复道:“你问错人了。” 小胡子男人很珍惜说话的机会,并没有唐突的回复,而是换了一问题,他说道:“‘霞’是否会葬送挂檀一族。” 大钟笑了一声,身子向后扬起,左手把玩着一块小石子,做着赌徒的模样,他耸了耸肩,回道:“我们可以用赌博来改变命运,却不能用赌博来预判命运的未来。” “呵呵,据我所知,‘幸运’至少有两位成员,能够知晓命运的走向,这个问题并没有干涉到‘幸运’的利益,便告诉我吧。” “哎...”大钟低头看着手中的石子,说道:“我且就算你刚才说了一句话,我们‘幸运’不懂得算命,你还剩一句了,继续说吧。” 小胡子男人皱起了眉头,同行之人已经心灰意冷,不抱任何希望了,可气的是他们生不起任何的脾气,这是‘幸运’,是十七个天宫斗之一,纵然作为这片海域中五大暗势力之一,他们也不敢贸然在“幸运”的地盘上撒野。(五大暗势力并不是海域里的说法,只能说实际上有五大暗势力最盛,但其实是鲜为人知的,能被人知道的暗势力,要么是太出奇,要么是很中庸,所以这五大暗势力的说法,至少在海域人们的脑海里是不存在的,甚至他们所认定的厉害的暗势力,其实也就是普通的势力) 小胡子男人一直不说话,面带愁容,身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罢了吧,该走了。小胡子男人叹了口气,懊恼地看了眼大钟,忽的想到了些东西,嘴角一咧,笑出了声,他轻轻地拍了下石桌,精神轻松了很多,他大声说道:“那么,让我们开始真正的谈判吧。” “哦?”大钟隐晦一笑,问道:“什么意思?” “‘幸运’的成员,各个极具特色,都是赌博的行家,大钟前辈的威名,我可以早有耳闻,只要碰着赌桌,大钟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能信,那么,刚刚你说的话,我都应该按照相反的意思来理解。” “错,谎言不一定就是真话的对立面,你今天很好,和你今天很傻,怎么能是相反的呢?这个世界的实话说来说去都是一个意思,但谎言的种类却是数之不尽的,所以一旦赌桌上出现了谎言,那么命运也就会变得离奇古怪了。”大钟将手中的石子倒扣在石桌上,抬起手时,那颗石子还是石子,只不过桌面却成了变成了木面,然而若是用手去触碰,会发现桌子还是石桌,但你若是用火焰去烘烤,桌子会被点着,所以它到底还是个木桌,但你仍旧会怀疑这桌子的材质,因为这张赌桌上,赌的是谎言,这或许是人心能面对的,最扑朔迷离的赌博。 “那么,关于‘霞’的问题,我们可以开始谈判了吗?”小胡子男人笑道。 “可以啊,大名鼎鼎的王斌贵族,是有资格与我好好地赌上一局。” “这是谎言,呵呵?” “是啊,但从哪开始的呢?”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天宫斗的谎言? - 阴阳石 - 南觉 “你与我的赌博,从现在便开始,这一句,是实话,当然,你也可以不信,哪句真哪句假我自己都分辨不清了,而我们的赌注自然不同,我赢了,你的性命留下,你赢了,我可以你回答你一个问题,赌的内容正是这张桌子上出现的谎言。”大钟将桌面上的石子抓起,轻轻一捏后,石子变成了粉末,洒落在桌面的同时,打开了一个由语言编织成的大门。 小胡子男人现在没有选择赌或者不赌的权利,因为他已坐在了赌桌旁,而赌博已经开始了。 仙山之上,已经过了五天时间,这天,农夫(白鲸)又来了,方天慕老早就感知到了农夫的能量,所以提前将仙湖的能量平衡恢复平常,木子云仍旧处于打坐的状态,方天慕时刻守在他身旁,防备他体内的能量失去平衡。 半天的功夫,铃铛已经与农夫混熟,也知晓了农夫的姓名,叫做白鲸,当然,她能知道的,都是吕邦想让她知道的事情,而白鲸不愧是卧底的好角色,装什么像什么,说出的话就很容易被接受和相信。 铃铛问道:“白叔,你给我讲讲十七个天宫斗的事情吧,他们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有什么能力呢?” “好的,这也是我这次来的目的。”白鲸领了吕邦的命令,一是来探视“霞”的状况,二是来透露一些真实的信息,以便让“霞”更加的信任自己,以此更利于他们对“霞”的掌控和利用。 虎子带着杜小月,风筝也凑了过来,大家坐成一圈,安分地听着白鲸地讲述。白鲸笑了笑,若有所思地说道:“天宫斗,是个才出现不久的名字,但这样简短的时间里,它已经是整片海域里的神誉了,海上的风生水起,直接影响到了势力的排布,既然说起天宫斗,那我便就近谈起,第一个便是你们已交手过的挂檀族。” “挂檀族野心勃勃,是十七大天宫斗中最应该被驱除的种族,他们的能力就是操尸术,当你的亲人死去后,他们的尸体被人从墓穴中挖出,做成了一具具傀儡,呵,此等种族,真应该...” “打住”铃铛笑呵呵地打断了白鲸的话,说道:“不用帮你主子说话,我们对挂檀族有所了解,你就说说其他的天宫斗便好了,对嘛,就从‘幸运’开始吧。” 白鲸尴尬一咧嘴,点头接着说道:“‘幸运’——赌博为术的势力,一位首领,六位成员,他们的赌法很有特色,但赌注都相同,就是生命,现在为我们知晓的,只有三位成员的能力:小庄——视觉,你看到的不一定是对的,但看不到的,一定是对的;大钟——谎言,你说的对?不对,你说的错?不错,那么你输了吗?没输?你可以活下来?抱歉,你本来就死了;冰天杜——选择,你的面前有一条路,那么,你开始选吧。这三个人从来没有输过,与他们博弈的人,在死之前,可能会先发疯。有人说,‘幸运’之中有成员能够赌命运,但是否为真,恐怕只有‘幸运’自己知道了。” “接下来,是“鬼之国”,关于这个势力,我只能草草地一句带过,因为去那个地方的人很少,去了也能完好无缺的回来,但再想回去的人几乎没有,我只能说,“鬼之国”不弱,同样可以简略说过的,是“小人国”,这个势力很有意思,比较棘手,因为去招惹他们的人都不见了踪影,而抱着友善态度去的人,也消失了,有人去寻仇,无论多强大的势力,都没有回来过,除了其他天宫斗,似乎没有人敢再去招惹他们。” “等等”风筝急促地打断他道:“那是一群小人吗?小个子?” “是小人,不能算人类了,只有你的拇指大小,哈哈,很有意思。” “这么神奇?”铃铛看着自己的双手,“那我一定要去见见‘小人国’是什么模样。” “咳”白鲸接着说道:“再者,是‘祝融之子’,这个种族认定一个名为祝融的火神是他们的祖先,拥有着世间第八火——凡稚,他们的性子像极了烈火,认为自己才掌控着世间火焰的真谛,并自夸着天下所有的火星都在其控制之下,但他们确实有实力,虽然都是火焰,但我们穷其一生所修炼的精火,在他们面前都是污稚罢了。” “‘六芒星’,六个相邻着的天宫斗,他们完完全全是海域重组后(世界重组后)的杰作,由六座相邻的岛屿拼凑而成,人们习惯将他们叫成六芒星,并且认为他们属于天宫斗之中的下等势力,因为他们一致对外,内部之间虽然有纷争,但处于一种平衡之内,每一部分都像是一个集体,有着类似于商业阶级,亦或是官场阶级的等级分明,最高权限叫做元老会,‘六芒星’更像是处于共生并相克的状态。” “‘天国’,属于十七大天宫斗中,最神秘的一个,于在海域重组后出现,是一座悬浮于天宫的岛屿,与其他势力斗争次数很少,但每一次都是毁天灭地,譬如北角霖,就是被‘天国’所毁灭的,然而北角霖的皇室王斌贵族却没有一丝想要复仇的意愿,因为自知没有赢得可能,这里插上一句闲话,王斌贵族原本在千年前,是鞑阳国的上一任皇室,被吕氏皇族推翻后,退居到了北角霖,并再次称霸,不知如何招惹了‘天国’,遭到了灭顶之灾,但王斌贵族仍旧昌盛,这么跟你们说吧,他们掌控着重组前后海域大半的商业势力,几乎全部的奴隶买卖都是由王斌贵族掌控的,并且正是王斌贵族在千年前发起了奴隶制度。” 铃铛本来还想问‘天国’的事情,白鲸却加快了语气,接着说道:“我就知道这么多了,其他的,呵呵,我不太清楚。” “看来你的主子没有让你将话说完...”虎子意味深长的说道,“怎么?其他的天宫斗不方便告诉我们‘霞’吗?” “并不是,呵呵”白鲸站起了身,说道:“诸位放心,下次来的时候,我会将话说完,只不过我主子给的时间有限,我必须走了。” 方天慕对白鲸的做法心知肚明,白鲸已经在山上待了半天,仙湖的能量平衡作用对其一定产生了影响,白鲸更接近于普通人,他对能量的不适反应会出现的更快,杜小月就是这样,或许会引起“霞”的怀疑,所以白鲸才会急忙逃退。 待白鲸离开足够远时,方天慕与风筝重新在仙湖上打造了新的平衡,铃铛抱着双膝,坐在木子云身旁,自顾自地嘀咕道:“王斌贵族是被吕氏推翻的,会不会...” 海域南边的那一座小岛上,乌旗大船已经扬帆起航,一场赌注用了五天的时间,谎言就是这样,只要双方愿意,它可以持续到永久,因为谎言是无止境的,而结果显而易见,五个人全都没有回到船上,因为他们已经死了,输的代价,就是自己的性命,但王斌贵族终究有自己的手段,他们就像是一船的敢死队,早就做好了送命的觉悟,赌博虽然输了,但他们得到了想要的消息(拥有传递消息的某种手段),虽然,从大钟口中得知的消息,不一定就是真的。 消息中有这样几条:一,“挂檀族”不会长久,而“霞”也不会久长;二,这片海域中能掀翻天地的,不仅是“霞”,但不管其他,“霞”的确有这个能力;三,所有的话,都是谎言。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临时魔能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是在第九天的时候醒过来的,醒来时,发现自己坐在个由宽绿叶子搭成的的小凉棚内,脑海清明后的第一丝情绪,便是饥饿的野性,而他身旁,摊放着些稍有热气的白馍馍。 飞快地抓来一把,猛地按进嘴里,忽的腹中就没了感觉,嚼起来也甚是无味,倒不觉得口干,原来馍馍是被温水浸湿了的,看来是伙伴们怕他晒得厉害,又不敢挪动他身子,所以才每天用新鲜的树叶为其搭棚,又怕他醒来饥渴,而见着食物又不顾命的去抓吃,所以又准备了蘸了水的白馍馍,防止他噎着。 “你醒了?他们刚走呢。”耳旁传来了女子的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是杜小月。 木子云怔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还没有完全复苏,回过神来后,稍稍带着些拘束的仓惶,避开着女子的眼神,说道:“小月,谢谢你们了。” “我没做什么”杜小月倚靠在棚子边,坐在叶子上,两人能够听到外面的风声,那是祥和的,因为有虫鸣,因为有草芥的簌簌沙动。杜小月的年纪十八出头,精神面容也渐渐从阴霾中恢复,她穿着单色的淡色薄布群,群摆下露出来的,是一双并不光滑的白脚丫,她斜看着脚边的叶子,微微探了探头,将一缕头发拨到耳后,“都是风小姐和虎子哥准备的。” 她面容并不耐看,久了也找不出留人眸光之处,木子云只盯了一眼,便偏过头去,一时间将喉咙噎住,话不知从何说起。 “木少侠” “你比我大,我叫你小月,你就叫我小木吧。” “叫小木,铃铛会不高兴的。”杜小月眼角弯起,那大概是她能做出的最美丽的笑容,“我也忘了自己多少岁了,你做哥哥吧。” “也行”木子云点了点头,不多说话,一只蝴蝶飞进了棚子,落在木子云盘着的脚腕上,蝴蝶飞倦了,想要歇一歇,一只幼嫩的小爪子拉住了它的翅膀,木子云翻起了脚腕,才发现是雷魂趴在他脚上睡着了。 “真可爱”杜小月抱着双膝,轻声说道,“这个小家伙,怕是在你身体里呆久了烦闷,总会溜跑出来,但不闹事,也不顽皮,你那颗火珠子一露面,它就要乖乖跟着回到你的心脏里。” “嗯”木子云头一回爱怜般摸了摸雷魂的壳脑袋,雷魂一抽搐,一道细如发丝的雷电扎进了木子云的手指,木子云黑着脸将渗血的指头含进嘴里吮了吮,一巴掌将雷魂拍回了心脏。 “喂,子云哥,能跟我说说那场大火的事情吗?” “虎子呢”木子云抬头问道。 杜小月怔了一下,说道:“在外面,大家都在外面。” “你不修行了?” “修,可是我太笨了”杜小月自嘲地笑着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而后那一抹黯然的目光,埋去了她心中的苦郁,“大家让我休息一会儿,我会坚持下去的。” 她抬起头来,他已经走出了棚外...... “小木,你醒了?啊?你怎么不去死啊,一坐就是一年....” “滚蛋,小爷知道自己睡了几天....” 外面喧闹了起来,风也不再平静,杜小月坐在棚子里,喏小的地方,空洞得让她不知如何落下自己的心绪.... 木子云的点神关已过,他的体内再次出现了一颗神丸,神丸是由内箍的一部分重新聚成的,与之前的没有什么联系了,出去火能的核心,大部分火能都离开了心脏,进入了神丸之中,雷魂脾性顽劣,只在神丸内留了一丝雷流,也便罢了。 “虽然感觉比不上从前,但总归是有了,我心脏已经好了,觉不出什么压力了。”木子云摸着自己胸口,接着说道:“可下一关是招魔关,需要彧弃之境的神能.....” “这可难倒我们了”虎子苦笑道,“而且这件事情即使求人帮忙,也不太现实。” “是啊”木子云愁眉说道,“第三关就是让我重新选择入魔还是入神,当然是入神了,我已经提前做了选择,但没想过神丸一旦被开启,就必须要对立的魔丸来压制,不然,这就相当于在我身体里埋了一个随时都能爆炸的锅炉!” “这好办!”铃铛轻盈一跃,手掌心带着团黑气,拍在木子云心脏偏右侧,黑气渗进去后,退化成了魔能,“也不知怎么地,自从前几天你吸走了我些魔能,我的魔丸就平息了很多,虽然不是全部的,但有十分足的一股魔能温顺的像头绵羊一般任由我来控制,但我能感受出那股魔能是有脾气的,它该会有自己的意识,虽然听起来不太可信,我认为彧弃之境或者更高级别后,我们的能量或许能够变活....” 木子云没告诉她,那就是具有意识了的魔虎能量,他的境界并没有铃铛高,懂得其实比铃铛要少,而其实铃铛也猜测到了七八分。被灌输进木子云身体的魔能,旋转中积攒成了球形,由于铃铛的魔能本就比木子云的珑人神能强太多,所以平衡能够被构造出来,只不过木子云神丸进化的同时,铃铛的魔能要更卖力的抑制住神丸的能量,也就是说木子云的神丸不能比铃铛的魔能强,直到找到能够重铸自身魔丸的方法,才可以停止。 “感觉怎么样?”虎子关切问道。 “身体里有些不习惯,好像被埋进了颗毒药,让我心里不安。”这就好像手指被桌面上的木刺扎到,木刺进了指头肉中,你会感到相当不适,因为那是异物,你显然无法接受它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但日子久了,你会渐渐习惯,并忘了指头中留有木刺这件事,木子云也早晚会习惯的。 “切,我还能杀了你不成?”铃铛嗔怪道。 “那你可得好好活着,你要是挂掉了,我也活不长了。” “呸呸呸...” “行啊,总归是个法子,且先就这样吧,这几日没什么事情发生吧。” “有”风筝说道:“明天白鲸又要来了。” 一直沉默的方天慕也突然冷道:“这回瞒不下去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九十章 大戏 - 阴阳石 - 南觉 “瞒不下去?”木子云一头雾水,问道:“再把平衡做回来不就好了?” “做不回来了,你往四周看”虎子笑的无奈。木子云往周围看去,噗嗤一声大笑了出来,原来由于前后改变了三次能量平衡,山上的草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个个长成了畸形,最严重的变化,正是方天慕第一次改造平衡的时候,仙湖提供给草木懒以生存的能量打了折扣,而且是类似于被瞬间抽走的生机,花草大都萎了,树干也都皱瘦了相当多。 白鲸第五天来的时候,其实山上的景色已经改变的足够大了,是虎子、铃铛一直找借口拖着白鲸,干扰白鲸的注意力,并且加上风筝利用木元素的能力进行修补,才得以瞒天过海,而现在,大多树干扭起了至少两个弯,且树干上肿一块凹一块,再怎么修补无济于事了。 “这好办啊,把这些树给砍了,让那婆娘再造出一片林子不就好了?” 话音刚落,木子云的耳朵被狠狠地揪起,风筝气呼呼叫道:“来来来,给你锄头,你种去啊!” 铃铛哀婉道:“风筝姐姐哪有那么多能量啊,她这几日一直在费力与慕哥维持顶上仙湖的平衡呢,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谁像你啊,什么都不干....” “我晓得啦!”木子云扭头揉了揉自己耳朵,“那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打他上次一走,我们就商量了,若在他下次来之前,你醒了,我们就立即离开,待在别人屋檐下,我总是不安心,另外,小月的修行不能按照正常的方法来进行,我们在教她控制能量的方法,学成之后就可以为她找寻适合的术,像我们湖州这种通过磨炼来力求身法极限,以达到超脱凡人境界的方法,太过死板,像铃铛和风筝那般通过术来进步的方式,很容易,也见效快,比较适合小月。” “也考虑过你没有醒过来的情况,我们瞒不下去了,只能亮堂堂去面对,想必我们‘霞’的能力他们已经摸索的差不多了,做出这种事也在情理之中,他们或许发现自己的阴谋难以得逞,就会采取别的手段,但不会着急,毕竟还要靠着我们。” “那,我们离开?”木子云眉头一皱,“走也行,得留了说法。” 晌午一过,几人就匆匆离了仙山,山顶的仙湖他们现在是没有机会去探索了,只留了封信,在山洞口,信上只写道:“‘霞’允诺之事,一定做到,吾旧伤已好,便下山,莫慌。” 在日落之前,几人走到了山脉的边缘,拐了几条路,依稀听到了女童的哭声,凑近了一看,几辆马车停在山路中央,马都被斩了头颅,热血喷洒到草芥之上,流下来,淌成了小溪,车旁倒下着不少尸体,有些是官兵模样,几个丫鬟仆人将一女童护在身后,像剥皮一般一层层的被贼人们推开。 贼人们的模样不像山贼,是大户人家子弟,吊的流苏都是顶尖上等,用的香囊是极特殊的,香料的异香能够盖住一切臭味,包括血腥味。 “是挂檀族!” 风筝和铃铛立即认出了贼人的身份,因为那股异香在檀独鹤身上出现过,挂檀族的人整天跟死人待在一起,需要香料来抵掉尸气。 “啊!”又一丫鬟被贼人刺死。 木子云发了怒,张口喷出烈火来,迎面站着的挂檀族远族小子,被这股热浪惊懵了,手指都没动弹过,转眼就成了黑炭,重新拥有了神丸后,火能有了限制,便不会朝着畸形的方向发展,但仍保留了些不安定的可能性。 其他的挂檀族远族人吓了一大跳,看见木子云后,先是大呼道:“我们是挂檀族人!”把自己最大的依仗说出来,为自己添了些底气,实际上他们弱的很,不然也不会沦落到挂檀族远族人的下场。见木子云几人面不改色,知道自己是碰到了怪角,但仍然倨傲,一脚将脚边尸体踢飞,大喝道:“你敢杀我挂檀族人,报上名来!” “‘霞’,木子云”木子云冷峻着脸,语气里没有一点生意,那几个家伙听见后,煞白了脸,胆胆颤颤地说道:“‘霞’组织?被..被我主族通缉的?” “主族?哦...”木子云点了点头,“原来是些分族的废物。” 铃铛要去抱那女童,没想到认出了那女童的模样,竟然是吕邦的小女儿——小馨儿,而小馨儿似乎吓坏了,见着铃铛走过来,反而四处去躲,方天慕微微眯了下眼,他感觉到小馨儿身上有着非同寻常的能量反应,这种成都的能量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四五岁的女童身上,刚巧,一个丫鬟朝着方天慕大哭道:“小姐身上带着老爷的宝物,是和氏璧,能自生能量的,挂檀族的家伙要来抢,他们把护送的官兵都杀了,呜呜....” 小馨儿果然从怀里掏出块玉,但只漏了个边,迅速就放了回去,方天慕感知到小馨儿的能量的确都聚集在一个圈形范围内,虽然不知道和氏璧是什么东西,但应该是玉发出的能量没错。 “什么壁?”挂檀族的一个小子没回过神来,张嘴要问,谁知一丫鬟疯狂地冲向了他,边跑便喊道:“我跟你拼啦。” 噗,丫鬟被轻描淡写的取了性命... “你竟敢!竟敢!”木子云愤怒下,完全变成了火人,火焰扩大之后,地面上显出了火巨人的上半边身子,一记火拳下来,挂檀族的家伙被杀了大半,只留了两个半死不活的家伙在苟延残喘。 “嘿嘿嘿...”那两个家伙看清了自己必死的局势,濒死之时,反而漏出了张狂的面容,其中一人拖着快烧焦的身子站直了身子,狠厉地瞪着众人,许是那目光很令人不悦,方天慕黑刀轻轻一扫,便将他横切为二。 一声尖叫响起,众人才发现,最后的那人,不知何时抓住了小馨儿。 “慢!”铃铛急忙叫道:“你放了她,我们放了你。” 咔嚓,小馨儿眼神还是恐惧着的,嘴巴还微张着,脖子已经断了.... “桀桀...”那人歪曲着脸,笑道:“死亡对挂檀族,是新生....我会怕?” 方天慕冷冷抬起了手,却被一股黑气拨开,铃铛的气息从未那样的冰冷邪恶,一头魔虎裹着她的身子,利爪将那人抛到了空中,刷刷刷.....那人被之后的几千道爪光撕成了碎末。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夜袭 - 阴阳石 - 南觉 铃铛发了怒,将那人撕得片甲不留,落下来后,迅速的将黑气褪了,咬牙切齿地骂道:“这该死的挂檀族!” 几人再看那几辆马车,原来还活着三两个丫鬟,四处都在起火,木子云张口将火焰吸进了肚皮,铃铛去找小馨儿的尸体,未料那三两个丫鬟哭哭啼啼地将小馨儿护在其中,不让众人靠近。 铃铛叹了口气说道:“她已经离去了。” “我是小姐的丫鬟,自然要送小姐回家。”其中一女子哭丧道:“小姐自来与我好,让我抱着她吧。” “哎”风筝哀叹道:“马上就黄昏了,天暗了,你们也没去处,跟着我们一起吧。” “行” 那丫鬟用绒絮被褥包裹好小馨儿的尸体,由其他丫鬟护着,走在队伍侧边,她们似乎对“霞”并不完全信任,但该做的以及或许不该做的事情,她们都理所应当的在做,例如,身为丫鬟,她们怎么可能会知到“霞”与自家城主主人有协作的关系,所以暂时能够依靠呢?细思甚恐,又例如为何小馨儿会出现在这一片山区的边缘?难道不怕泄露这里的位置吗?木子云和铃铛总归是涉世不足,能想入三层,却进不了四面,一时间还考虑不到这些。 风筝则是一副“菩萨般”心肠,为小馨儿以及这些丫鬟的宿命感到心痛,方天慕的确冷静,但实则是有些木讷,在意的只有至今仍在小馨儿怀中放着的和氏璧。 当然,和氏璧是个幌子,那小馨儿根本不是个四五岁的女童,而是三十岁左右的成熟女人,达不到珑人的水准,做卧底是个好手,但实际战斗力很弱,她的术在于变化身形,可以在幼年与老年面貌中快速交替,是吕邦较为隐蔽的仆从之一,方才只不过是一场流水戏罢了,目的只是为了加重一点“霞”对挂檀族的怨恨,增加他们顺利合作的可能性,女人在变化身形之后,能够将自己的能量和气息缩减到较正常的水平,感知能力一般的修行者,例如虎子、木子云,风筝,都不会发现异样,她假装脖子被扭断,实则未死,但能够屏气甚至给人以停止心跳的错觉。 而铃铛顶多会觉出女人的能量多于常人,也并不会起疑心,最令他们头痛的,就是方天慕,所以她们以和氏璧的说法来混淆方天慕的判断。吕邦这家伙谋算高得可怕,他最初的打算是让仙山牢牢地将“霞”锁住,但也做好了二手、三手准备,白鲸第一次来探望的时候,其实已经发现了异样,他常年卧底,对微乎其微的细节格外注意,山上的树木他记得清楚的样子,有任何改变,他都会立即知道。 所以,吕邦已经料到了,“霞”会不打招呼,悄悄离开仙山,而挂檀族之所以找不到仙山,正是因为仙山就在挂檀族的族人生活区,不过这些族人是远族人,与主族的血缘关系越来越稀薄,所以不被重视,这些远族人以为自己生活的区域只是片普通的山区,根本没有探索过。利用好远族人的习性,吕邦就能编排出许多场小戏出来,对“霞”起不来大作用,但能够旁敲侧击。 虎子到底是年长,他心想道吕邦可能给他们下了许多个黑套,小馨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吕邦口口声声说这是自己“最干净”的孩子,总不该让她拿着个宝物到有挂檀族人的地界瞎逛吧。 想到此,虎子带着众人故意放慢了脚步,在天黑前找了个落脚的地,临着湖水就地休息,虎子试探地问向那个死死抱着小馨儿的丫鬟道:“吕城主呢?” “主人还在城府内,实不相瞒,主人是怕小馨儿被卷入纷争,所以派我们将其送回老家,却没料道,糟了个这么大的罪,真是可怜啊!”那女人又哭了起来。 但虎子注意到的是,这女人对吕邦的称谓是“主人”,而不是“老爷”,或者“大人”,这是件值得细思的事情。 夜幕降临后,留下方天慕与木子云守夜,其他人匆匆睡去,而夜晚是不速这客最容易出现的时间,众人对方天慕很放心,即使木子云偷了懒,不干净的东西也近不了他们的身,但这回来的,对方天慕来说有点悬,因为来的是两只黄鼠狼。 方天慕最先注意到他们,因为那股能量很熟悉,仿佛就在不久前接触过,木子云在打瞌睡,方天慕没有管他,独自站起来身,挑起了一支火把,往四周照看,他先是闻到了一股尿骚 味,紧接着黑漆漆的夜晚隐隐有些发白,似乎头顶出现了个假冒的太阳,发出来的光也是假光。 他低头一看,正瞅见两双贼邪的眼珠子,他鞋上湿了一片,想必是黄鼠狼在其脚上撒了尿,方天慕一刀下去,要了一只黄鼠狼的命,这一遭过后,他双脚踩在了雪皮上,肩头落上了不少雪花,从树干后头,伸出许多黄鼠狼的脑袋。 方天慕觉得自己像是中了幻术,他的辨知能力很差,差到了极致,换做别人,定是知道了自己中了阴招,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都不能信,要立即想办法醒来,但方天慕在幻术中,会自然的将自己融入进去,成为幻术中得一个角色,他会认为看到的都是真实的。 此刻,他站在大雪皑皑的山林之中,身上穿着熊皮大袄,忽的右手一疼,原来是被黄鼠狼咬了,一恼火,便拔刀,一只手刚好抓住他的手腕,那是个恶鬼,长着獠牙,眼睛直勾勾得盯着方天慕,方天慕感觉到了危险,立即与那恶鬼拼了起来。 虎子几人没有睡多久,就被打斗声吵醒了,一睁眼,便看见火焰,雷电在自己面前射来射去,定睛一看,木子云竟然和方天慕打了起来,方天慕打红了眼,面目凶煞,刀刀都是死手。 “小木,你们干嘛呢?” “我也不知道,这家伙突然疯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九十二章 木子云对战方天慕 - 阴阳石 - 南觉 “都别过来!”木子云大喝道,“这家伙怕是中了幻术,看人带假,已经不识得我们了!” 方天慕此时踏雪夺步,面前的妖魔吐着条细长舌头,舌头上冒着蓝色焰火,那就是木子云,不过方天慕已经辨别不清了,他根本不会去想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大雪纷飞的林原,他敏感的精神全都将眼前的事物当做了真相,此刻,杀了面前的妖魔,才是重要的。 木子云后背发凉,从方天慕的冷厉而不带一丝惰慢的眼神中,他觉不出一点人类的情感,那就证明方天慕要对他下死手了,这小子脑子蠢,对幻术没有丝毫抵抗力,想要叫醒他,就得先将他打趴下,讲真的,木子云心里没底,他与方天慕细算之下交过两回手,第一回是相遇时的小矛盾、小切磋,人家放了水,自己还败了,第二回可是真动手,自己败的很彻底,这一回木子云心里依旧没有胜算。 “小木,我们试试叫醒慕哥!”铃铛不想看见两人交手,焦切的叫道。 “没用的,这小子中了幻术没得救,我拖住他,贼人一定就在附近,你们快去解决掉他!” “好!你小心!”虎子迅速奔进了林子,去找那耍阴招偷袭的贼人去了。铃铛和风筝则去湖面周围寻摸,木子云待他们走后,吃了方天慕打来的一道刀光刃,抹去了伤口的血,心有余悸地自语道:“这小子,我得抱着杀了他地态度,才能打败他啊!” “既然这样!”木子云顿时仰头朝夜空吐出五六道急速小火球,在月光下,火球胀大如一座座小山般坠落下来,“那我就杀了你吧!” 方天慕单手画出两道符阵,黑刀切开符阵之时,将阵光卷进了刀身,低声闷吼道:“大鬼罗刹!”一阵耀光后,星空中出现了道光弧,而地面上也出现了道深沟,大火球被上光刃的气劲甩飞出去,与此同时地面的深沟里向外散发出了寒气。 木子云周身围着火焰,甚至下半身子已然是火体,但依旧觉出冷意,心里大惑道:“奇怪,地下的气多半是熔浆烈气,何来这切骨寒气,难道把地下切通了,切到了?我天....我记得这小子唤出过来阴间的东西....这不会成了他今后的手段吧!” 正思量着,木子云从左肩到肚脐被切开,方天慕持着黑刀飘过,木子云身上的裂口熔化出火浆,他早有准备,对抗用刀的方天慕,虚体还是占优势的,不料,方天慕迅速转变了进攻形态,当黑洞出现之时,木子云就知道自己要认真了,不然就要被宰掉了。 黑洞的能量吞噬,让木子云不得不迅速恢复实体,如此,还是有大部分能量被抽走,火焰虽然猖狂但架不住黑洞的吸力,木子云当机立断,退掉火焰,使出雷能。雷电虽然也是能量,但能在被吞噬前就击中方天慕。 “瞬生,瞬死,雷电啊,请作为我手中的圣光,为世间的杂碎,打开那扇地狱之门!”木子云吟唱过后,左手成为雷电恶魔的爪子,他没有留手,上来就使出杀招,大呼道新创招数的名字:“雷术——电光毒龙钻!”木子云的雷电并没有像火焰那般多次进化,能使出来的雷秘只有一个,但那是大范围攻击的手段,且消耗十分巨大,不易单兵作战,此雷术与木子云的身法完美结合,木子云腾空而起,眨眼间踢向了方天慕,但踢得前半段虽然极快,但方天慕的感知还是能跟得上的,但是后半段,木子云的腿似乎缠上了一条电龙,龙在盘腿便旋,他跃起来三四十丈高,从电龙出现到落地没有花任何时间,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你的眼睛和心神永远跟不上雷电的速度,所以你根本无法计算。 方天慕用下意识的将黑刀挡在胸前,如此,他上衣仍呈旋转式的裂开环形的缝,除了黑刀保护好的胸膛,他旁边的皮都发生了裂纹,但并不严重,均是轻伤,木子云这招雷术杀点就在他电龙的鼻尖,也就是木子云的脚尖,所有的能量都会集中在那一点上。 木子云落到地面没有停,斜插进大地三十丈深才停了下来,出来时费力,需要再钻出个口子,刚出地面就看见方天慕如苍鹰扑兔般攻来,不由大呼道:“这什么刀,这么硬!” 霹....啪!木子云瞬间凝结出雷枪与方天慕的黑刀战到了一起,电花火光之间,二人真将战门的技艺发挥到了极致,秋风扫落叶之意,大刀斩虎熊之势,寒芒凭电而激厉,无刃以光而锋利,二人从地面站到了天空,方天慕仍旧不会飞,所以木子云占据了高处之势,雷枪向下一戳就是一道落雷,方天慕想躲是来不及的,雷电必定会击中目标,但方天慕将黑洞悬在了头顶,雷电会直接劈进黑洞中,如没入深潭,一去不返。 “刀秘”方天慕喉咙里低声出音,“百鬼夜行!” 木子云会出新招,资质更高的方天慕自然也能,之前被切出来的大地深沟涌出了更寒的阴气,方天慕黑刀身上自成光阵,足有十道,但都是小环,插进地面半尺深,方天慕已弓起腿,蓄好势力,猛地向天空拔刀,无数光刃打出的同时,夜空下百鬼哭嚎,定睛一看,打出来的哪里是刀刃,分明是一个个看不清模样的畸形恶鬼,方天慕果然有了通阴间之法,那位梁溪院的谜守所修炼的阵法,的确是跟阴间有关的,但一直不为人知,包括地藏主,方天慕极高的天分,在得到谜守的阵法精要后,立即学以致用,达到了可怕的效果。 三息后,方圆二十里顿时被火光笼罩,对付厉鬼,木子云当然要用他那炙热的烈火,也不知他的火究竟在世间九火中排什么等级,总之,那些被方天慕用刀刃强行从阴间抓出来的厉鬼全都像见了阎王一般逃窜了起来,那火怕是比他们在阴间触碰到的恶魔之火还要恐怖。 木子云用的火秘——龙息,他自己的能量不够用,及时将火珠唤了出来,拼宝贝,他可不虚,火珠和雷魂不比黑刀差。 方天慕倒在雪中,狼狈不堪,他怒了,这妖魔把他的耐性消磨殆尽,他恶狠的爬起身,身前忽然自主的出现了道红色光阵,接着,他从黑刀中抽出一把红色刀影,左手用黑刀画出白色光阵,右手用红色刀影画出紫色光阵... 木子云见此,突然对地面上的人大喊道:“快找贼人,我要死啦!”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九十三章 火葬的效用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撒丫子往边处跑,有黑洞他化不成虚体(虚体没有实体,只是一团能量,极容易被吞噬),实体状态下,靠着雷电对自身体魄的加持,已是“金刚不坏之躯”,但木子云没有勇气去抗下方天慕正在准备的招数,他见过一回,那次几乎瞬秒了所有的翟爪洞穴的大怪,而且当时术并没有完成,站在一侧就已经让人心惊胆颤了,更别说要迎面对着那术站着了。 一条火蛇缠上了方天慕的腰,火蛇的身体长约四十丈,木子云拽着那一头,像冲浪一般绕着方天慕划了个大圈,沿途的土丘尽皆被推平,草木也直截了当的焚烧成灰,圈成之后,木子云飞到圈中心正对着的天空,他要彻底动用火烟的力量。 “ 烈焰将做太阳与我,火啊,我将擎你于灰色天际…焰上生,焰下亡,众生受死!”火珠进化为“小太阳”,颜色火红,大地上出现了十道光圈,光圈内烈焰炸起,木子云双手插进小太阳背后,所有光圈向围着方天慕的火圈凑去,光圈内的温度可以相互叠加,木子云没有心软,他要把方天慕迅速逼入绝境。 果然,方天慕面色大变,身上衣服冒起了青烟,眼看就要着起火来,他从原先的雪林忽然来到了一片沙漠之内,原来那幻术也能应境而变,但妖魔未变反而愈加厉害,此刻正站在天空之上,太阳之前,方天慕无法用眼睛去看,但感知到了身边的大量能量,无奈之下,他当即收起了那三个符阵,黑刀插进沙土,双手捧出了黑洞,黑洞疯狂的吞噬能量,由于能量太过巨大,一部分溢出进入了方天慕的身体。 眼睛可以骗到方天慕的神经,但能量绝无可能,对于他来说,世间能量是无法再其面前造假的,他是个聪明人,感知到了木子云的能量后,立刻就晓得自己的状态,应该是中了邪术,看到了假的东西,但即便如此,他看见了头顶的妖魔,依然觉得那是真的,别的先不管,且放一放,还是先把这妖魔宰掉才好。 木子云慢慢地移动光圈,最多让方天慕处在四道光圈重叠的地方,而火焰的亮光,让林子也不再神秘,加上这林子的树木叶子甚少,不多时,众人就找到了贼人,竟然是前些日子碰到的矿场主黑疤三。虎子怒火冲冲举着三棱天石锤砸了过去,黑疤三躲过去后,被锤子落地的冲击浪推出去几丈远,随即觉得双脚似注入了铁水,变得沉重不堪。 三只魂魄似的黄鼠狼飞腾向了虎子,虎子又得了癔症,敌我不分,沙向了一边的铃铛,铃铛惊呼道:“这不是幻术,这是邪术,让人发狂的。”铃铛无奈只好去对付虎子,唤出了魂螳螂,与其厮杀到了一起。风筝悄悄藏在棵树后,双手点进了土壤,黑疤三还未来得及反应,双腿就被拖入了地中两尺,大量的树根冲开了土层,朝着黑疤三覆盖过去。 正此时,黑疤三叫道:“压地——丧绝!”他的头顶出现了一股黄烟,其中闪出了许多双眼睛,紧接着,大量的黄鼠狼飞了出来,窜进了树后,树会“发狂”,会诡异的变形和晃动,窜进了人的体内,会令人崩溃,从而出现怪症,杜小月不慎被波及,双眼迷离,嘴角流水,痴痴癫癫地跳起了舞,还是斜着跳地,铃铛被波及到后,直接唤出了魔虎,还好,这不是之前的魔虎,不然虎子会被瞬间抹杀,魔虎有了意识后,只想保护铃铛,但与木子云对话后,发现对铃铛尤为重要的,还有一些不能被抹去的家伙,所以它并没有去攻击虎子,而是杀向了黑疤三。 黑疤三万万没想到魔虎会攻击自己,它的黄鼠狼已经攻克了风筝,也令铃铛和虎子真刀实枪的厮杀了起来,但对只是能量体的魔虎毫无办法,黑疤三被迫爬出地面,向林深处奔逃,期间黄烟四起,魔虎开始还能寻摸到黑疤三的轨迹,后来就闯入了黄烟中的幻境,别人奈它不得,它也无处可走了,魔虎的意识智商不太够,根本不去在意幻境里面的一缕黄烟,所以找不到出路。 黑疤三藏好了自己,控制好黄鼠狼对众人展开了新一轮的进攻。 木子云在天空将底下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气道:“原来是他,区区一个矿厂主,竟敢来偷袭,好啊,我之前在你那黄烟里留了一张火符,这回可派上用场了!” 木子云深吸口气,一只手从“小太阳”中撤出,掌心对着底下黄烟,大叫道:“火秘——火葬。” 扑..扑扑...火焰里出现了一连串的鼓水泡般的声音,而黄烟中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火光,黑疤三突然感觉自己控制的黄鼠狼躁动了起来,越往后,何止是躁动,简直是疯了,他正纳闷,忽的头侧发生了一起爆炸。 木子云的火符第一次爆炸,会生出十张火符,十张火符爆炸后,会出现一百张,接着一千张,一万张,十万张,木子云的能量比原来丰实了很多,但千张以上其实就开始吃力了,黄烟里的幻境范围不小,万张火符的爆炸效果才将那其中的一缕黄烟卷入其中,哗啦啦,数十张火符从火焰中散出,木子云暗道一声好,立即停止了幻境中的爆炸,转而引爆那些飘出来的火符,而那些火符,刚好在黑疤三的身旁,爆炸的效果四散的非常快,黑疤三瞬间失去了战斗力,周身创伤严重,尤其是右脸。 木子云刚要得意,忽的觉出一丝凉意,转过头来,发现身前比着一把黑刀,方天慕死神一般的眼睛正紧紧地瞪着他。 “啊!不好!” 夜空中的小太阳消失了,却出现了一条移动的银河,隔开了星星,甚至隔开了阳间与冥界。 木子云双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冷风吹得他心里凉嗖嗖的,他的脖子没断,黑刀斩向的是他的背后,原来,黑疤三失去战力的瞬间,由黑疤三精神直接控制的对付方天慕的两条最邪黄鼠狼失去了作用,而方天慕趁着木子云能量挪用到别处,闯出了火珠落下的光圈,斩向的是正要从背后偷袭木子云的黄鼠狼。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九十四章 偶遇道人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心有余悸地落到了地面,摸了摸自己的身子,慨叹道:“要将实虚转换的速度尽量提高才好,实体被砍中后,也能靠着化虚重组来恢复,但若看中了重要的脏器,即便恢复了,内伤也恢复不得了。” 众人恢复了正常, 铃铛押着黑疤三奔来,虎子拍了拍他肩膀,使其加重百倍,黑疤三便躺陷进了地面,不得动弹,方天慕走过来后,二话不说,先砍了黑疤三一条胳膊,以解心头之气,对他这样心高气傲的家伙来说,被戏耍,被掌控是耻辱。 木子云怒瞪着地上的黑疤三,问道:“你跟随谁?为何要偷袭我们?” “桀桀桀,挂檀族的檀西祠公子让我给你带句话。”黑疤三右边血肉模糊,但语气尤为镇定。 “什么?他已经知道我们在哪了?” “几日前便知道了,马上挂檀族的人就到了,檀公子让我告诉你们,想要活命,就去挂檀主族认罪,三日内如若不去,任你‘霞’躲进这片海域里的哪个角落,他挂檀族势必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黑疤三表情戏虐玩味。 “还敢猖狂”铃铛恼火地踹了他的肚皮。 虎子冷道:“你去告诉你主子,我也给他三日期限,自己找来认罪,若不来,‘霞’自会取代他挂檀族成为天宫斗。”虎子卸去了重域,黑疤三手脚并用,费力爬起了身子,一瘸一拐的向林后走去,木子云眼神一冷,在其背后打出一道闪电,瞬间贯穿了黑疤三的心脏,待其倒地后,哼了声,说道:“传消息何必用活人,他们不是要来吗?看见自己死了条狗,就晓得‘霞’的意思了。” “也罢,我们还是快离去吧。”虎子领着众人匆匆离开,谁都没有注意到,所有人的脚跟都飘出了一缕黄烟,风筝边走边说道:“他不是钟黎之境吗?实力也并不高啊。” 抱着小馨儿尸体的丫鬟悄悄回头望了眼黑疤三,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笑意。 日出东山之时,挂檀族人便到了,檀西祠走到了黑疤三尸体旁,眉头一皱,身上散出了能量,黑疤三忽的伤口复原,面目呆滞的跪到了檀西祠面前,檀西祠目光里流露出一丝诧异,但很快就没了,他冷问道:“你是谁?” “吕邦手下探子”黑疤三回话平静。 “做什么?” “跟踪‘霞’到此,被发现,被杀。” “哦...”檀西祠点了点头,走进了几步,问道:“是你给我发的信?告诉我‘霞’在这里的?” “不是” 檀西祠一怔,低声自语道:“那是谁?”尸体是不会对他说谎的,可谁还会给他挂檀族报信呢?不想了罢,反正来的信对他有利,他接着问道:“吕邦....有没有搞什么动作?比如造反?” “没有” “除了你,他还有几个探子?” “不知” “你监视过挂檀族吗?” “没有” “为什么”檀西祠冷道。 “吕邦为人胆小,脾气懦弱,成不了大事。” “呵呵呵”檀西祠傲气道:“我谅他也没这个胆子,一条狗而已。” 说罢,檀西祠便带着人在山区找寻了起来,黑疤三则站到了檀西祠的尸体大军之中。 几日后,白鲸来到了吕邦面前,报告道:“黑赤三按照计划攻击了‘霞’,但不知谁真的通知了‘霞’在那片山区,我怀疑,黑赤早与挂檀族合谋,而且黑赤已经成了檀西祠的尸体傀儡,主人,他或许会将您的计划全盘托出,挂檀族可能会对您动手。” “无妨,该来的,迟早要来,看来我们要尽快与‘霞’合作了,经过几件小摩擦的刺激,我想,他们与挂檀族的结应该解不开了,对了,‘寡妇’呢?” “回来了,‘霞’送他们到城外,便离开了,‘寡妇’被和氏璧干扰了修行,正在恢复。” “好啊”吕邦仰后了身子,闭目沉思了起来。 话说木子云几人将小馨儿送到了城外,便离开了,他们本来已经到了海岸附近,但见着岸边拴着几艘渔船,船上还坐着几个渔夫模样的男人摆弄着渔网,他们悄悄躲在暗处观察,发现这些渔夫动作虽然娴熟,但来回都在重复动作,似乎没有出海的念头,他们猜测这些人应该是挂檀族安插的尸体傀儡,而挂檀族人一定就埋伏在附近。 可不仅是这片海岸线如此,几乎有海港的地方,都会有这么一群人在“等待”。 木子云几人只好回到内陆,从长计议。鞑阳国是个大国,且多数区域甚为繁盛,木子云几人乔装打扮了一番,便用金银去换取食物,他挂檀族再厉害,总不能随便一处的小商贩都是其傀儡吧,但住,还是要小心谨慎,不敢住客栈,只拿着干粮和水去山里窝着。 这天,几人在山上追寻一只野鹿,那野鹿跑的不快,木子云跳了几步就将它追上了,按在了地上,虎子拿着把刀走了过来,朝着鹿头看去。 “壮士且慢!”忽然出现了穿灰袍,系紫流苏的男人,这男人留着山羊胡,但脸上干干净净,头发向后扎成了个高马尾,四十岁左右年级,气质不俗,双手均提着包裹,脚上穿着灰布鞋,眼睛半眯着,笑呵呵的模样。 “怎么?这鹿是你养的?”木子云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问道。 “不是” “那为何我不能杀他?” “鹿吃草,人吃肉,这是天道使然”男人笑道:“本不该阻止,只是这只母鹿已经怀胎,贫道实在不忍眼看它受罪,天道虽长,也需得善念规制,贫道此作为,也是为了两位的道义。” 木子云与虎子对视了一眼,虎子看了眼母鹿的肚皮,说道:“啊....我这一看便知,这母鹿的确如你所言,怀里胎儿,我二人也不心狠,就放它走吧。” “多谢壮士”男人朝着二人拜了一拜。 木子云回拜道:“前辈气质不俗,自称‘贫道’是何意思?” 男人笑道:“道人,自然是这叫法,回见,回见。”说罢,便走进了深林。 木子云一皱眉,对虎子说道:“真是藏龙卧虎之地,仅从气息看,这人实力高深呐。”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十一假期不定性更新 - 阴阳石 - 南觉 假期,大家懂得 观察者自己也很紧张,确定遥控器停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不紧不慢的解除武装带。 这个结局为什么改变,慕容珊珊回来后思前想后的,觉得可能是唐思帮了慕容沣。 车里的气氛顿时压抑起来,顾墨成想掏烟,发现口袋里没了香烟,他的心情更是烦躁。 一个个酒店男性员工都是侧目不已,但是也没敢来打扰,都知道叶秋才是这里的老板。 不过考虑到他是方慕白的师弟,如果管人家的丈夫叫叔叔,那就相当于。乱了辈分,因此他只能厚着脸皮叫人家大哥。 所以,为了试试叶子浩是否忘记自己,于是她决定撒谎,说自己要结婚了。 于是在这一番不是理论上很必要,实际却又起到作用的拉扯下,带着宋乔雨比较纠结的心境,走进保卫处的江卓见到了那个贼,也在第一时间被一股灼热的视线怼到了脸上。 这都是他要干个二三十年才能够赚到的钱,一想到把这头狼卖出去就能够拿到,杨大鹏怎么会不兴奋呢,都激动的来回踱步了。 因为他觉得,依自己如今的实力,想要击杀叶子浩,那是很容易的事情了。 宋子麟牵住蒋明月的手,对着记者们的镜头,笑着举杯,似乎觉得不够,居然还低头吻了一下蒋明月,惹得周围欢呼阵阵。 当然,唐羽也是有着自己的底牌。难道在出发前十几天的时间里,自己真的就闲着,什么都没有准备么? 杨素当日就召开了军情会议,由于此次大战告捷,极大地鼓舞了士气,账内的武将们,或多或少都施展了一番杀敌本领,立下了战功,脸色上都有些兴奋。 他为官这么多年,又是关陇贵族,累世公卿世家,深知大兴城的重要性,它的位置是关陇秦川之地的风水宝地,当年秦之咸阳、汉之长安那可都是龙兴之地,统一天下最后的都城,国运所在。 这些杀手,也都练出了暗劲,不比这些铁卫弱多少,人多势众,配合袭击,几乎一步一喋血。 这是经典的以弱胜强的一战,可以载入玉虚大陆的史册,是战斗技艺的无上体验,只可惜……无人观战。 这一刻,他气息内敛,看起来,极为普通,然而,就是这种普通,才让他显得,更加深不可测。大道至简,返璞归真,此等很高深的境界,在纣王身上,表现了出来,简直异常恐怖。 但是,男人还是看到了,因为右手上沾染的都是药,他就用右手肘将她的脸推了回来。 他指的是刘天心的妹妹,只不过并没有拍到她的脸部,所以从视频里面看不出她是谁。 “我不是反悔了,我真为你担心将来有了孩子可咋办……”马到成说的是实在话。 而且 ,这四十万是阴差阳错才取出来的,假如这个干部男说的一巴掌指的就是五十万的话,岂不是此刻已经完全消费掉了吗? “既然如此,前辈当初为何还要留在李家?”如果说可以不限次数的进入禁地,李朝天留下,李逍遥能够理解,但既然只能进入一次,李逍遥就有些不明白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九十五章 无边道长 - 阴阳石 - 南觉 “小月,你可知道‘道人’是何人吗?” “道人?”杜小月陷入了沉思。 风筝却插话道:“你说道人?哦,我知道,在去买粮食的时候,我听旁人谈及十七个天宫斗的情况,其中一个就叫道人。” “天宫斗!”木子云和虎子心头一惊,木子云说道:“这鞑阳国还存在其他天宫斗?” “道人在这?”风筝疑道:“天宫斗不可能共享一块陆地吧。” “你说说道人的情况”木子云接着问道。 “人家就是随口一说,让我听见了,具体情况我可不知道。” “蠢”木子云歪嘴白了她一眼。 “你该死!” “虎子哥,子云哥”杜小月怕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在地下呆的很久,对天宫斗什么的没有听说过,也不清楚什么重组之类的事情,但是对于道人,我是知道的。” “哦?”虎子喜道:“难道道人原本也是鞑阳国的势力,诶?不对啊,那鞑阳国究竟是属于道人还是挂檀族?” “道人不是虎子哥你想的那样”杜小月解释道,“道人没有固定的基地,也不是什么传承家族,而是由同一信仰引导下,志同道合的一群高人,任何人只要忠信天地道义,都能成为道人,他们遍布海域,以传经人的方式传播自己的思想,很多穷苦人能够渡过难关,都是依靠着道人的帮助,有...有一个组织”杜小月忽然变得磕磕巴巴,言辞含糊起来,“就是靠着道人的帮助才发展起来的。” “什么组织?说来听听。” “这个....子云哥,这虽不算是秘密,”杜小月面露难色,“但也是极敏感的消息,我...我不能说。” “啊?”虎子蒙了下,摇了摇头。杜小月担心众人生气,连连道歉,大伙当然不会出口逼迫,只是木子云心里觉得奇怪,反复想了想,猜测出杜小月口中的那个“组织”,应该是某个暗势力,而且要么是太黑暗,要么是牵连太多,而且杜小月应该还与之有过接触,很显然,这接触是不光彩的。 “小月”风筝问道:“这个道人组织,是否乐善好施,以助人为乐?” “对的”小月点了点头,“他们的思想有时却很令人不解,因为他不会只帮助善人,有可能也帮助恶人,对于他们信仰的天地道义老说,善与恶,只是道的一种很平常的形式,对于受苦的人来说,他们都有平等的接受救赎的权利,例如,一位半辈子都在欺凌奴隶的地主,当他受病灾折磨时,道人也会起恻隐之心,然而地主被拯救之后,仍然不会悔改,奴隶们会受到更加严重的欺辱,这时候,道人若在便会帮助奴隶,道人看不见就不会管。” “这么古怪,很有意思,莫不是表面道义,背后邪教吧。”铃铛幽幽说道。 “哈哈哈,当然不会...”一道男声从一旁想起,之前与木子云、虎子相遇的那位道人又出现了。方天慕早早的就觉察到这人的能量,但并没有感觉出恶意,所以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加了几分警惕。 “大叔,你这一身装扮,奇怪的很呢”铃铛笑嘻嘻地说道,“莫非你就是小月口中的道人?” “贫道的确是道人一员,道号为无边。” “大叔”铃铛跳到无边道长身旁,看着他这一身怪异的服饰,饶有兴趣的说道:“你真的见了难事就出手帮忙。” “额,并不是”无边尴尬一笑,望着杜小月说道:“这位姑娘对我道人的认识并不准确,帮,是因为道义,不帮,也是因为道义,而帮谁不帮谁,更是因为道义,我道人不是傻人,不做傻事,人就是人,没有善恶之分,如诸位的认知,自己自然是善,但对于你们的对手来说,你们是大恶,所以善恶一说,其实是十分荒谬的,对于道人来讲,众生平等,一个人所做的事,或许对天下所有人都是不妙的,但对他自己却是好事,那么,你就不能说他是错的。” “好了好了!”木子云连忙将他打断,说道:“前辈,我们也算有缘,竟再次相遇了,不如席地而坐,畅聊一番如何?” “正有此意,我游历久了,难免有些乏味,所以回来找诸位解解闷。” “大叔”铃铛稀里古怪的笑道:“你帮帮我好不,我肚子饿了。” “额....其实,我也饿。”无边道长讪讪笑道。 虎子哈哈大笑着,赶忙取来了干粮和水,无边道长也并不客套,大方的吃了起来,见他放得开,木子云也不走弯路,开口便问道:“前辈,我们实在想知道这片海域里,十七大天宫斗的具体情况,哦,也不必太具体,多少需用了解一下。” “这好说”无边道长回答的痛快,“不过十七个天宫斗现在已经开始变天了,所谓风云变幻轮回交替,几日前,有两个年轻人进入了某个天宫斗的地界,这二人的手段很是特殊,不出我意料的话,半个月的时间,他们二人就会消灭或者代替一个天宫斗”说到此,无边道长意味深长的扫了眼众人,说道:“当然,‘霞’也有这个可能。” “呵呵”木子云轻拍了拍大腿,说道:“我们是‘霞’,道人不愧是天宫斗,想知道的消息清清楚楚。” 无边道长点了点头,对木子云坦率的表明身份,很是满意,接着说道:“天宫斗有十七个,道人,天国,小人国,鬼国,挂檀族,祝融之子,六芒星,幸运,月神,朵皿拉克海贼团,鸟人,梦精灵,一一解释太过麻烦,你们想知道谁,就问我吧。” “好啊,既然道长有心讲解,我们也不能无礼多劳烦,只挑几个便好”木子云笑道:“这第一嘛,我要问道人,于世间何等地位,做何事?凭何而生。这第二嘛,呵呵,敢问前辈,天宫斗中,最难被击败的,是谁?”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九十六章 心网 - 阴阳石 - 南觉 “这两个问题,可以一起回答,天宫斗中最难消亡的,是道人,因为它能够传承万年而不变,靠的不是血脉,不是技艺,而是信仰,你或许能将当下所有道人杀光,但天地道义是不灭的,总会有一天,它能在人类的思想中复苏,世人称我们为传经人,其实不然,并不是我们在传播天地道义,而是天地道义逐渐在人心中蔓延,所以天宫斗中,我们道人是最为强大的。” 无边道长语气自豪,信仰对一个人的精神会形象多大,从他现在的神情就能够看出,那是深扎在他心里的东西,拔是拔不出来了。 “前辈,倘若天下大乱,道人会怎么做?”木子云试探道。 “安定,即是道义,乱也并非不是道义,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自有他的道理。”无边道长扫了眼众人,说道:“‘霞’与挂檀一族,其实并无多大仇恨,之所以闹到如今地步,不乏受小人挑唆之嫌。” “哦?前辈的意思,是我们‘霞’被利用了?”虎子接着说道:“之所以与挂檀族闹僵,完全是因为他们的缘故,我‘霞’未招他惹他,他平白无故多次要置‘霞’于死地,不必小人挑唆,我们必然不会放过他们。” “哎,是是非非,你们只看到了眼前,却不知,这一切不过是‘幸运’的圈套罢了。” 众人心下一惊,再次想起他们到这片海域后,遇到的第一个天宫斗,倘若不是‘幸运’特地来找寻‘霞’,他们的名号不可能这么快就人人皆知,他们是想壮大自己的声名,以便为打探湖州的消息提供便利,但绝不是这样仓促和莽撞的,这样出名,很有可能成为所有顽固派天宫斗的敌人,毕竟海域虽大,资源却也是有限的,你无法让一个乞丐甘心给你一个馒头,同样也无法让富豪甘心给你一锭银子的,越强大的势力,领地意识就越强。 木子云思虑后,回道:“‘幸运’想做什么,我实在不想管,就算我们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也没有关系,我们只要不吃亏,就好了,对了,前辈,道人遍布海域,消息一定是共通的吧,不知前辈是否听说过湖州,并不是这里那个买卖奴隶的湖州,那个湖州是我的家乡,是以帮派的形式划分疆域的,世界重组之前,应该离着这里不远。” “有所耳闻” “什么!”虎子和木子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本来没有抱任何希望,虎子焦急地问道:“前辈,不用跟我们说天宫斗地事情了,快请您说说湖州的事情。” 无边道长点了点头,回道:“啊....是否那湖州里有个专炼药亦或是专炼器的门派?” “正是!”虎子激动道:“炼药的叫做天河门,炼器的叫做百炼兵道。” “那就是了,我的道友说过,沧海桑田,别的门派都会随着时间更替,可这两个宗门即使改头换面,也不可能消亡的。我并没有去过那个地方,但是我的道友去过,那里的人修行的水平不高,珑人屈指可数,但炼药炼器的手段出神入化,据他所说,炼药的门派能够提炼药草的精华,去除药本身的烈性,使其成为药效温和但见效极快的药丸药水,那样的医疗水平,即使是重组后的这片海域,也是不具备的。” “前辈说的对,我二人从湖州出来,一路上见识过各种高人,越发觉得家乡修行手段的落后,但唯独这炼药一门,几乎无人能比过我的家乡,前辈,您那位道友可否介绍给我们认识,不知他还能否记起从这里回我家乡的海路。” “没用的”无边道长摇头叹息道:“你们来晚了,不久前海域重组,海路已经混乱,至少需要上百年的时间,才会将海图向未知地推行四百里,我那道友去过湖州两次,带回的药丸甚得他喜欢,他也想再去湖州,可惜,一个月来尝试了三四次都失败了,路不对,他自然找不到地方,最后一次见他,也是四天前,他当时正要出海,也不知是要去哪里。” “能联系上那位前辈吗?” “这....”无边道长顿了下,接道:“能是能,我试试吧。” 说罢,他便闭目凝神起来,铃铛嗯了一声,怪道:“他怎么打起坐来了?喂,大叔!” “铃铛,别吵”风筝将其拉住,说道:“或许道长正要使用手段呢。” 众人屏气凝神,足足等了半柱香功夫,也没见得他动弹,木子云耐不住性子,咳了一声,低声试探道:“前辈,有什么问题吗?” 不见回应,木子云回头问向方天慕,说道:“他的能量有什么异常?” “没有”方天慕冷回道。 “那就奇怪了”木子云凑近了身子,拉了拉无边道长的衣袖,见他还没有反应,又问道:“前辈,你莫不是睡着了吧。” 虎子拍了拍木子云的肩膀,小声说道:“咱有求于他,要有耐心,等吧,等多久也得等。”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木子云早就不等了,和铃铛去了别处,方天慕倚靠着树休息,只有杜小月和风筝陪伴在虎子身旁,无边道长一睁眼,虎子立即就反应了过来,急忙问道:“前辈,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问题,我与他联系上了,他离得此地不远,在约莫三百里外的孤岛上,他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我跟他道明了情况,他对几位表示惋惜,四天前,他最后一次找寻湖州也还是失败了,如若要向他询问此事,他只能表示无能为力,不过,他把之前去湖州的海图告诉我了,待我一小会儿,我给你们画出来。” “好好好,多谢多谢。”虎子连忙谢道。 无边道长捡起根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风筝半信半疑地对虎子耳语道:“虎子,他说的能是真的吗?他什么都没做啊。”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去湖州的海路看起来比较简单,无边道长没多久就画好了,木子云和铃铛刚好回来,正瞅见这图,虎子拿出当初方家利用一千百八星宿图给他们画的海路来做对比,发现两幅图有部分重合之处,也就是说,从湖州 出来,东西南北各有一条干路,最终会分叉,木子云和虎子漂上了去七国大陆的海路,继而去了广琅琉璃岛,而杜小月则是来到了鞑阳国。 虎子拿图的手在抖颤,语气悲叹道:“是了,这图是对的,只可惜我们得到的晚了,就晚了那么点时间。” “心若有家,天下为家,你又何必哀伤呢。” “谢前辈,只是家中有人等候,我是个俗人,还是回家得好”虎子难过道,“百年才能将海路探出去四百里,可我一个百年也耗不起啊。” “虎子哥,不要悲伤”杜小月忽然说道:“我觉得,与其这样漫无方向的去寻找,不如我们努力的往更高的境界去提升自己,我相信,达到足够高的水平后,我们定然会有找到家乡的方法。” 虎子欣慰一笑,回道:“小月,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们都要进步,站得越高看得越远,我不能着急。” 木子云隐隐皱了皱眉头,转而问向了道长,说道:“前辈,您是如何与道友联系的,我见您一直只是在打坐。” “哦,这是我们道人的一种联系手段,叫做‘心网’,与能量无关,是由我们思想中建立的各种渠道,构建而成的,例如,人们会用信鸽来传递消息,我们只不过是把信鸽用思想来代替了。” “这....这个说法的确新异,我....我不懂,据我所知,所有的手段都是由能量来维持的,不论它是以何种形式来表现的。” “非也非也,人的思想,是一股非常巨大的潜能,我们道人只是摸到了一点皮毛,但已觉出其精深,我只需静下心来,在‘心网’中找到与那位道友连接的思路,就能与之完成对话。” “我不信!”铃铛摇晃着头说道:“大叔,你哄我们玩的吧,如果真的有这么样的手段,你做给我们试试,让我们亲身感受一会呗。” “我如何让你亲身体会?” “教给我们啊?”铃铛嘻道,“不然我们怎么能相信你。” “哈哈,姑娘,这是我们道人的秘密,实在难以奉告啊。” 铃铛鼓起腮帮子,气冲冲道:“骗人,一定是骗人的。” “铃铛,不可无礼。”虎子向无边道长拜了拜,恭恭敬敬说道:“这图肯定是对的,前辈没有说假话,多谢前辈帮忙。” “也没帮上忙,不是吗?我倒是吃了你们的干粮,解了燃眉之急啊,哈哈哈。不过,我要向诸位道一句歉。” “此话怎讲?”虎子疑道。 方天慕在其背后冷道:“挂檀族人,来了,不足五里。” 无边道长站起身来,歉意道:“我们虽有缘,但天地道义不可违背,我不能出手相助,实在是抱歉啊。”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假期不定性更新 - 阴阳石 - 南觉 今明都不更 “很仓促。”陈问今如是说,却也猜到,蝴蝶大概是不能决定更长的时间。 “喵!”一只毛色花白的大肥猫熟练地爬上徐家莹膝盖,窝在大腿上休息。 李天逸笑了,笑的是那样的阳光灿烂,声音中充满了不屑的说道:“杜崇山,你尽管放心,在我李天逸的字典里没有后悔这两个字。 和高老师关系好的学生们开始为他打抱不平,在朋友圈,校园网中,大家发生,纷纷质问那个制作恶搞图片的人,为什么要如此无耻的侮辱,诋毁,诽谤一名优秀的,和蔼可亲的,可敬可佩的人民教师。 从省委大院里走出来,李天逸立刻让诸葛通买了两张前往燕京市的机票,当天就飞往燕京市。 “我一紧张就会流口水……”狗离一边说话一边现场示范自己说的是真的。 “一千六百公里?”李智把这个数据在嘴里重复了一遍,是距离折叠空间入口的距离,在折叠空间巨大广阔的世界里,一千六百公里可算不上有多远。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在他的心里有多么重要,但是她相信自己的龙哥哥是喜欢自己的,这就够了。 李天逸听到外面刘壮等人还在拿着大喇叭一遍遍的喊着,心中充满了感动。 萧龙并不知道这位朱雀前辈到底该如何选择自己的弟子,但是通过昆仑镜所传来的信息,萧龙发现她这种选择弟子的方式似乎是在寻找一种特殊的体质。 “不行……”月影的话立刻被高呼声淹没,所有人都盯着她,不容她拒绝。 这种异常的情况,不但不会让他们松一口气,反而更会让他们觉得心里忐忑。生怕有着什么更大的风波,在被天云帮酝酿着。 他本以为墨惜白已经死在光之禁地里,之前在皇城内听到墨惜白阻挡大军的事就已经很意外,现在看来,墨惜白不但没死,而且不知什么原因竟然实力大增。 雷霆的心里有些发紧,不过他完全相信月影的妖孽,虽免不了担心,但基本上是不害怕有事的。 傅老爷子彻底无语了,难怪傅殿宸对他们说的话反应这么大,敢情是他的心里,一直认定叶锦幕是他的朋友。生怕这些话被叶锦幕听到,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友情”,才会一直否认吧? 到了这里以后耆奔几乎立刻就感应到主人的方位,兴奋得连叫带跳,象疯子一样。他在空间里一直嚷嚷着要月影放他出来,说要去找冥宵,要投入亲亲主人的怀抱。 “要和他一起行动么?希望他那老好人的心态不会害了我们!”林晓蕾对刘盛强很不放心。 戈黛娃妙眸圆睁,盯住菈斐度的背影:“咦?这不是也有高手在吗?”她一挥手,所有的攻击全部集中到菈斐度身上。 月影凤眸光彩闪动,光焰的话让她心情好了许多,只是不知道金乌肯不肯帮大哥,不管任何条件,她都能接受。 李潜潜意识里觉得,叶锦幕这次出门,肯定是在进行着什么计划。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九十七章 黑——火——树 - 阴阳石 - 南觉 “前辈言重了,我们几人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挂檀族的人来的,我们之间的账,需要算一算了,不然,挂檀族还会以为我‘霞’是可以任由他欺辱的。”木子云坚决道。 “哎,大事该化小,小事该化了,我们道人讲究顺从天意,但也绝不是任凭事态向着不可控制的局势发展,‘幸运’在一开始,不,应该在很久之前,就计划好了一局棋,赌到自己的命运,就相当于世界的命运,因为人,就是镶嵌在大世界中的一份子,走在前头的人,无论多么弱小,都能给后头的人来一记狠招,我们都要提防着命运啊。”无边道长站起身来,也未在言语,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 木子云几人一时间并不能回味出道人话语中得含义,当下要面对的,是徐徐而来的挂檀族大军。 “小木,你恢复的真好了?” “嗯,你的魔能很强,除非我的神丸能够超过你的境界,否则,它不会崩塌,重生后的神丸的确比不上从前了,但我现在的手段,主要是依靠着火能与雷能,神丸只是充当一个能量储存的角色罢了。” “来了。”方天慕目光冷厉,盯着后方平静说道。 只见那天边激起一阵黄烟,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匹枣红烈马,烈马上跨坐着个稚嫩小子,才十三四岁,穿着是一派公子风,仅一双眼睛便看出其焦躁狂纵的心情。 “他就是檀西祠?传说中的挂檀族天才?”风筝望着那少年猜测道:“挂檀族使用的是操尸术啊,已经很是完美了,他再天才,又能怎么样呢?” 说话间,挂檀族大军已经来到众人面前,檀西祠坐在马上,昂头俯视众人,啐了口说道:“你们就是‘霞’?” “呵,毛头小子,想跟爷说话,先滚下来!”木子云猛一跺脚,地面滚起一股火浪,檀西祠的枣红烈马瞬间被烧化了蹄子,栽倒了下来,檀西祠落下来后,火怒地踹飞了马头,血流了一地后,马突然站了起来,众人仔细一看,马蹄子已经完好如初,原来,这匹马也是一具尸体。 檀西祠在众人面前站定后,身边立刻落下了五六道身影,气息均是钟黎之境,这是十分令人吃惊的事情,别的不说,虎子,风筝,木子云都没有达到钟黎之境,铃铛达到了但不会用,方天慕是没有了神魔丸,已经不能以神魔等级来判论。这六位钟黎之境地强者是如何被这样一个毛头小子给做成了一具具尸体的,难道他的实力真的有么强吗? 檀西祠倨傲地扫了众人一眼,对那六人吩咐道:“废了便好,要留口气,你们知道怎么做。” 众人心中正觉得纳闷,他何必跟一群尸体讲话呢?之前檀独鹤控制拓跋皇的时候,也没有下达过类似的命令,操尸术让死人与活人最大的共同点是,两种人都具有意识,但最大的不同是,活人的意识完全是自己的认识,有可能活人自己都不理解自己,但死人呢,拥有活人大部分的意识,但潜意识里,他们非常清楚,自己是什么位置,有可能他们根本不清楚自己是死人这个事实,并且挂檀族人的一部分意识是存在于死人的潜意识内的,所以往往挂檀族人想得事情,死人会直接去做,但是死人会以为这是自己的意愿。 正此时,那六个人中,竟有人说出了话,他转头对檀西祠,用央求的语气说道:“檀....不...主子,您的要求,我一定去办,但我们有...有...有过约定,我帮主子做十件事,您就...就放了我,恢复,恢复我的身子。” 木子云几人面面相觑,铃铛遮住嘴,小声对众人问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尸体吗?” 木子云侧头问向方天慕,低声说道:“喂,能量上有什么不对劲吗?” 方天慕冷回道:“与之前不一般,从前的死人能量与活人无异,我分辨不出来谁是活人,谁是尸体,但现在,这几个家伙的能量很混杂,有点奇怪。” “别求了!”又有一人说出了话来,他对着刚刚央求檀西祠的人说道:“你求他有什么用,愚蠢,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们的身体已经死了,他留着我们的意识,就是为了折磨我们,他是个魔鬼,是个毒物,你越求他,他就越觉得有趣,你难道真相信他能让我们的身体复活?” 檀西祠背对着他们,仰头哈哈大笑,一阵后,平静下来,头也未转,哼声说道:“信不信由你们,怎么?你们不服?那就来杀我啊,哈哈哈...” 呼....有人已经不再等待,杀向了众人,他凭气息知到了“霞”的实力水准,一上来就先杀向了杜小月和虎子,杜小月没有任何战斗能力,虎子挡在他面前,要迎头接下这一击,方天慕及时出现在虎子身前,用黑刀挡下了敌人的攻击。 战斗一触即发,大量的树根钻出了地面,在那六个钟黎之人的脚边突飞猛涨,十几息内,便聚拢成了一棵参天大树,风筝起身后,双手并用,再用地面拉出一根五丈多宽的树根,这树根环绕大树缠了上去,紧紧地将无数树枝捆瘦了大半腰围,想必那些人已经被困再其内。木子云俯下身子,单手摸到探出地面的一根树根上。 紧随着一阵刺里啪啦的烧灼声后,火焰从这一根树根蔓延到了树底,就在那烧到树底的一瞬间,百丈高的参天大树,变成了一只火蘑菇,火光在五里外都能清晰可见。 紧接着,一颗黑洞飘到了木子云的面前,与此同时,火珠也升了上来,木子云的左眼,火珠,黑洞三点连成一线,那烧红了天际的焰光,眨眼睛成了黑色,原来二人的能力完成了重叠,造就出了一股能量之焰(木子云与方天慕在之前用到过),这黑色的火焰不仅能烧灼万物,还能同时吸干对方的能量。 这是一幅原本只存在于臆想中的画面,这是个晴天,空中有云彩,大地上的一切都安详的沐浴在阳光之下,其间,有一棵黑色的火焰之树。。。。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九十八章 活死人 - 阴阳石 - 南觉 那黑色的火树,以云彩为枝叶,被烧灼的尸体,流尽了能量,而躯体也化成了灰烬,“霞”的这招下马威立竿见影,原本认为自己可以毁而复生的六位钟黎之人,懒惰地去接下了这一招火树,如他们所料,身体毁了,却万万没有想到,能量也随即而去,当然,他们也并不会有什么痛苦,或许只是有些不甘。 檀西祠转回身来,先是一怔,待从头到尾打量好了这棵黑火树,急忙退后了十多步,颤呼道:“我的傀儡呢?哪去了?这火竟然能吸收能量!混蛋,我费尽心思集齐的六个杰作.....” 二十丈宽的树底出现了圈形的缺口,县露出“霞”组织五人以及杜小月的身影,五人站成一排,虎子站在中央,双手插在胸前,杜小月伴在其身后,虎子讥讽般叫嚣道:“看来你的傀儡没有檀独鹤的中用,有人称你是天才,怎么?天才的宝贝方才被烧成灰了?” 檀西祠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说得对,成灰了,不过没关系,由你们填补上就好了!”心里却暗暗苦道:“着实是大意了,我这一个个宝贝得之都不容易,每一个都是钟黎偏向彧弃之境,要么是一城之主,要么是一族之长,太浪费了!”越想心里越恼火,恨不得将“霞”活吞。 身边人小心翼翼地靠到檀西祠身边,低声劝道:“公子,眼前局势不太妙,不如暂避锋芒。”檀西祠怒而转头,低沉喝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觉得我少了那几人就没了作为吗?” “属下不敢,只是目前来看,公子您太早将杀手锏使出,那六人足以在海域内造成巨大的影响,实力也绝不仅仅是钟黎之境,公子您做事干脆,所以上来就是杀招,而如今杀招已败,您又未带其他傀儡,不如先退。” “呵呵”檀西祠冷笑道:“管仲,你似乎很开心呢,看来,这一年来,你还是没有认清局势。” “呵,公子,属下当初被您做成活死人后,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如今所言,只是一番建议,当然,您身后的族人大军也相当有实力,您若觉得行,便接着做吧。” “滚!”檀西祠一甩手,那人躬着身后退走了。他走了之后,人群中走出来个人影,木子云几人一看,皱起了眉,这人正是先前被他们杀掉的黑疤三(也就是黑赤),铃铛恼道:“又是他,活该被做成傀儡。” 檀西祠语气倒有些意外,狐疑地望了眼黑赤,问道:“你做什么?”他并没有给黑赤发出指令,檀西祠的天才之处有很多,精彩之处要以后仔细诉说,现在要讲的,是他的人格变态之处,他在挂檀族那完美的操尸术基础上,完成了更一步的进化,这种进化据说只有当年挂檀族的老祖宗才成功完成过,那就是“活死人”。 死人与活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之前也曾提到过,挂檀族人会在尸体傀儡中留下自己的一丝意识,能够操控尸体的潜意识,尸体的能力能够被完全保留,但智商情商会稍有折损,即使能够进步,但较为缓慢,这一点从檀独鹤的傀儡拓跋皇就能看出,同样是十年,如果是活人,那拓跋皇一定是凌驾于天宫斗之上的存在,但死人就不行了。 檀西祠与挂檀族老祖宗的变态能力在于,能够让活人成为尸体傀儡,看似说法相同,但绝对不是一回事,就像在木子云等人的正常认知里,阴间与冥界是一个意思,但事实上,阴间与冥界完完全全是两个地方,这一点,他们以后也会认知到。那么,活人、死人究竟是怎么区分的呢? 在挂檀族的宗法里,记载着这样一句话:生死一一,别于灵智。 他们虽然在道德基础上实属于败类,但对于生死的认知空前绝后,他们认为活人与死人是几乎一样的,能力不会变,习惯不会变,思考方式也不会变,旁人根本区分不出谁是尸体傀儡,谁是活人,但挂檀族人一眼就能分辨出,因为死人缺少了一样东西,真正的灵智,挂檀族已经忘了当初老祖宗为何要挖坟创术了,其实他们的老祖宗当年也失败了,至少对他自己来说,他没有成功“复活”自己想要复活的人,他可以让死人说话,恢复死人的思想,但永远不能让死人真正复活。 举个例子,檀独鹤的傀儡拓跋皇如果当初是被檀西祠收服(当然,当年檀西祠还是个娃娃),那么这片海域只会有一个天宫斗,为什么那些钟黎之境的尸体傀儡能够反驳檀西祠,正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死! 但身体已经在死与活之见的境界了,当他们的身体毁灭时,境界会偏向死亡一边,那时候,操尸术的作用会产生,傀儡的身体会恢复,当恢复后,境界会偏向活的一边,他们会恢复活人的状态,潜意识里当然也有一丝檀西祠的意识,但这丝意识是非常隐蔽的,而且大多时候不起作用(只有傀儡想要造反的时候,会发挥作用,而且起作用时,傀儡对此有任何的感觉,往往傀儡偷偷想要反抗,却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被人掌控的),在活死人的情况下,傀儡能够无限度的进步,他们能够创造奇迹,能够打破奇迹,与活人没有任何的不同。 那六位钟黎之境的傀儡,生前均是显赫之人,但被檀西祠一一攻破,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傀儡,一旦想要反抗的意识出现,檀西祠在他们潜意识里留下的手段会立即生效,那个时候,他们的心理会非常的矛盾,例如,他们一直在苦苦哀求檀西祠,放了他们,但实质上,檀西祠没有做任何事,是他们自己的潜意识让他们以为,是檀西祠在控制着他们,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意愿,是被逼的,所以他们永远是活死人傀儡。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三人联手 - 阴阳石 - 南觉 “也好”檀西祠对黑赤冷言道:“既然你站出来了,那就先由你去解决他们吧。” 黑赤道了句好,抬腿向前方走去,谁知这时檀西祠突然在其背后喝道:“站住!” 黑赤怔在了原地,没有转身,檀西祠戏虐道:“你要装到什么时候?”忽的一出手,切开了黑赤的胳膊,鲜血喷涌而出,半条胳膊摔落到了地上,木子云几人看得莫名其妙,不知这少年在搞什么花样。 当黑火树内的能量殆尽,便渐渐消散了,火热的气氛下,双方平静了许久,之后,连木子云几人都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黑疤三(黑赤)的身体并没有复原,作为尸体傀儡,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黑赤平静地盯着前方,目光扫到了木子云的身上,忽而咧嘴歪邪一笑,嘴中作了个咬的动作。 “他咬舌自尽了?”木子云心中想到,“不对,好像是吞下了什么东西,他没有死?不对啊,我记得当时他已经死了,是檀西祠的操尸术出了问题吗?总觉得这家伙来历有些不寻常,事到如今,他不应该仅仅是一个矿场主了,他代表了哪个势力?挂檀族,吕氏皇族?还是暗势力。” 噗嗤,檀西祠从背后将一柄长刀插进了黑赤的身体,黑赤的脸上抽搐几下,喉咙一直在咽着什么东西,五六息之后,黑赤张开了嘴,木子云瞧见了他的舌头,竟然是紫的。 檀西祠冷道:“狗东西,你敢耍我!” 黑赤的身上漫溢出黄烟,檀西祠没有给其还手的机会,当人的身体处于极度虚弱之时,正是制作活死人傀儡的最佳时机,他立即动用了操尸术,但没想到的是,黑赤的黄烟竟然攻向了自己,他自杀了。 檀西祠吃了一惊,转而恼火的将其做成了尸体傀儡(尸体傀儡与活死人傀儡不同,在之前已经说过了),黑赤的身体恢复如常,目光呆滞的跪倒了檀西祠面前,檀西祠没有讲话,脑海里稍稍动了一丝一丝,黑赤便立即按他的意愿行动了起来,这说明,黑赤已然是一具尸体了。 檀西祠开口说道:“之后再跟你算账!滚去解决他们。” 黄烟覆盖了土地,千百只黄鼠狼从中奔出,虎子喊了句小心,铃铛向前一跃,身子旋转一周后,一股黑魔能化出,铃铛为进化后的魔虎起了个名字,称其为“烙齿”,烙齿魔虎一出现,几百只大小不一的黑虎从黑气中冲出,与黄鼠狼杀成了一片,两者都是能量体,各自的手段都没有了作用,只能进行最原始本质的厮斗。 “遮住口鼻,待会屏住呼吸。”木子云说罢后,抬脚飞到空中,眉心处火红印记出现,眼睛也变成了焦黄色,低喝道:“火秘——焚天并地莲。”挂檀族大军每一人的脚下均出现了一朵火莲花,绽放后,火莲花向天空喷射出火柱,火柱在百丈天空处凝结成火晶体,最终粉碎,天空下起了火雨,那雨水并不是水,而是极其细小的火莲花晶体,可以随着人的呼吸进入人的身体,进而完成焚烧。 虎子几人慌忙捂住口鼻,连连向后退去,檀西祠抬头望向天空,火雨马上就要落到头顶了,檀西祠面不改色,就在雨水触碰到众人之时,一道结界罩住了整个挂檀族大军,木子云的火晶非同一般,结界很快就抵挡不住了,出现了大量的裂纹,然而却持续的不碎。 “有高人?”木子云低头一看,望到结界的支撑点处,站着个男人,那男人身材魁梧,双手向上顶着,脸憋得通红,看样子是费了不少的力气。终于,结界崩塌了,但木子云的焚天并地莲也几乎到了尽头,那些火晶体粘在结界上,随着结界的崩碎也被消灭。 檀西祠冷笑道:“你太小看天宫斗了,如今,便让你知道人与神的区别!”一声令下,挂檀族大军里所有的尸体傀儡倾盘而出,足有一百四十人,这些人竟然都是珑人境界之上的,想想看,湖州总共才那么几个珑人。 也就是说,他们要面对一百四十多个不同寻常的珑术,方天慕也觉出了压力,他冷冷说道:“若实干,定然打不过。” 木子云落了下来,说道:“今个必须给挂檀族一个教训,虎子铃铛,你们两个保护好小月,我们三个去对付他们,教训给足了,我们就见机行事,想办法逃走。” “我也可以啊”铃铛怪叫道:“我的手段也不差啊。” “我们三个很好配合,你的魔能对付黑疤三的手段很有效,不多说了!”木子云搂住风筝冲上了挂檀族大军,方天慕随后奔走,他一踮脚跳到空中,竟然踩空进行了第二次跳跃,方天慕已经能在天空进行初步的行走了。 木子云吐出了一片火焰,火焰掩护住了三人的身体,为其争取了一段短暂的时间,三人迅速做好了计划。火焰消散后,风筝落到了地面,其身边站满了尸体傀儡,五花八门的珑术同时扑面而来,但都在术进行一半的时候停住了,原来风筝的头顶不远处,悬浮着黑洞,珑术的能量没有意识,只能被黑洞牵引着走。 在此期间,风筝的脚下长出了十几朵鲜花,花粉随风飘散,落到哪里,便在哪里生根发芽,一切都在以超脱自然的方式在进行着,很快,大地上鲜花布满,到处都是飘荡着的花粉,由于这些花粉就出现在人的身边,所以挂檀族无法用结界来保护自己,吸入花粉并不能对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但吸得久了,会让人越来越产生晕厥的感觉。 珑人不是吃素的,几道光波悄悄绕过了黑洞,贴紧地面来到了风筝身旁,“大鬼罗刹!”方天慕瞬间杀到了风筝背后,打退攻来的敌人的同时,天空落下火球,花粉被燃烧起来,但并没有炸裂,风筝控制花粉,木子云控制火焰,虽然两者相互抵触,但用到好处,就是极佳之术,几息后,由花粉和火焰凝聚而成的上千进化版的木子云火人便形成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二百章 “死化”术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控制了火人的形态,而风筝则是给予了火人意识,当然,木子云的火不是凡火,本身就是具有意识的,但有了风筝花粉的介入后,两种本就互为天敌的意识产生了碰撞,会令火人进入到一种狂热的状态,大大增加了这上千火人的实力,但也会削弱火人的“寿命”。 火焰让珑人傀儡们陷入了困境,纷纷动用珑术前去对抗,方天慕趁机持刀杀向了檀西祠,他打出来道旋转的弯刀光刃,飞行的时候忽上忽下,在离得檀西祠十多丈远时一分为四,速度也加快了三倍。 挂檀族人所依仗的手段就是操尸术,用弱的尸体去攻克强的尸体,再用强的去攻克更强的,但这不代表他们本身没有实力,只是大多数挂檀族人都专心修炼操尸术,而放弃了其他的独有珑术罢了,其本身还是拥有自保的能力。 檀西祠有些特殊,他作为挂檀族出现的唯一一个能够接近老祖宗资质的天才,其本身就具有强大的实力,他身上所散出来的钟黎之境的能量,并不是纸糊的“衣裳”,他是入魔钟人,他的钟术与操尸术最堪称完美的配合,叫做“死化”。 檀西祠转回身来,刚好那光刃切到了他身上,他只扭动了些角度,让那光刃只切中他的左胳膊以及左半身一小部分,方天慕的光刃可是很强的,他钟人的强劲肉身哪里能招架得住,碎得一塌糊涂,然而,那些滩在地上的肢体残块,在众人眼前以几息的时间与躯体完成了结合,除了衣裳依旧破损外,再看不出其他的伤口。 铃铛捂嘴一抖,惊道:“他怎么做到的?他难道也是被人控制的一具尸体?他不是挂檀族人吗?” 木子云落到了方天慕身旁,低声道:“这家伙......” 方天慕冷道:“能量在变化,他刚刚使用了术。” “是操尸术吗?” “不知道,活人死人,我分辨不出。” “嘁”木子云皱起了眉,恼道:“这就麻烦了,他要也是具尸体,我们还给他个屁教训,就算把他剁成馅,他也能恢复啊。” 方天慕没有讲话,忽的冲了出去,持刀扑向了身侧的一个珑人傀儡,那珑人也不弱,在火人牵制的情况下,方天慕经过四五个回合才在其身体上划开了个口子,那珑人面无表情,很快就完成了恢复,方天慕一个侧步回到了木子云身边,冷道:“那小子不是尸体,其他的傀儡就算只出现了个小伤口,也是全身的能量运转,来让其恢复,那小子只有伤口处有能量变化。” “原来如此”木子云恍然大悟道:“原来挂檀族本身也精通医疗术,真是个没有弱点的家族。” 方天慕和木子云几人并不知道活死人傀儡这种事情,而之前他们解决檀西祠的六位钟黎之境傀儡太快太干脆,也没有发现异样,其实那些活死人傀儡恢复的时候,也是只有伤口处的能量才能变化。 檀西祠的“死化”正是使其能够接近挂檀族老祖宗的钥匙,“死化”术,顾名思义,他能够使生灵死亡化,这与望乡的吸噬生机不同,吸噬生机的效果可以看出让一个人的几十年的生命轨迹在一瞬间完成,所以被吸噬的人会变老,望乡还好不在大伙身边,如若在,除了风筝,其他人会老的很快,而“死化”的效果,是让一个人几十年的生命轨迹消失,意思是,你本可以活五十年,五十年后,不需其他的意外,你会自然老死,而经过死化的侵染后 ,你自然死亡的时间或许就在明天,而本身,自己却没有任何的异常,这就好比你活得好好地,身体器官突然停止工作,你也就死了。 这个术的变态之处在于其可控化,“死化”的效果可以被撤销,那么原本被抹去的生命轨迹会重新出现,死去的器官会突然复苏,没事一般继续工作起来。 既然如此,活死人傀儡便能解释了,檀西祠在活人最脆弱的时候,去触碰他的身体,之所以选择最脆弱的时候,因为活人和死人之间的那道平衡很敏感,必须要细心的把控,被触碰到的身体会立即死亡(由于“死化”的原因),檀西祠会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操尸术,然后立即撤销“死化”术,死人会完成复活。(“死化”术只能对本身所作用的死亡完成撤销,例如之前的黑赤,黑赤选择自杀,檀西祠就无法将其做成活死人傀儡,因为他本身的生命轨迹已经结束了,“死化”术只能对活物有效。) 完成复活后,活死人傀儡就做成了,这时候,他们的脑海潜意识里,留下了檀西祠的一丝意识,由于傀儡是活人,自己的潜意识没有损伤(尸体傀儡是没有潜意识的,只有表面的智商),所以那丝潜意识隐藏的非常深,更具有控制力,往往活死人傀儡自己偷偷摸摸的小动作,实际上都是被人掌控的。 檀西祠本身的修行也非常的可怕,他十三四岁的年级,已经踏入了钟黎之境,在珑人境界时,他的术十分青涩,只在杀人时极有用处,但是用起来很费力,只能单对单的使用,而且效果不一定很好,遇到强者,他可能会失败,到了钟黎之境后,他的术并没有完成很大的进化,但用起来娴熟多了,只是这“死化”术,依旧对弱于自己,或者稍强于自己,亦或者极其脆弱的强者才有用,这或许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刻意安排,因为,“死化”术几乎与木子云几人所拥有的特殊能力相当了,甚至在某些意义上要更强。 直接让人的生命轨迹消失,这是让人几乎无法去反抗的手段,若是他的术能够像木子云几人一般能够持续的进化,早晚会成为天地间的一个神。 檀西祠利用此术完成了活死人傀儡,同样,他也能将术作用于自己的身体,在中招前完成部分死化,对自己实行操尸术,完成恢复,然后再撤销,有一个前提是,他不可以被伤到头颅,而且一系列的操作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才可。 注:在神魔丸初次提出的时候,南觉就已经提到过,神魔丸的进化是根据自身的实力来进行的,主要是通过战斗,有时也会依靠药物,檀西祠年纪小,境界却比木子云几人高,正是因为他经历的战斗数不胜数,促使他自己的身体不断进化。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二百零一章 消失的生命轨迹 - 阴阳石 - 南觉 “既然没有弱点,我们就压其长处,偏要让他无法恢复!”木子云使用火能的同时,召唤出了雷魂,雷魂天性顽劣,不待木子云安排,就立即窜向了那群尸体傀儡之中,好在它还分得清敌我,晴天下不断落雷,那雷电是必中目标的,一般的珑人傀儡,身体并不太强劲,一道雷劈到身上,也就裂成了两半,由于这些雷电动用的是雷魂自己的能量,所以木子云并无太大的压力,反倒是帮助众人缓了口气。 黑赤正疯狂地进攻虎子几人,成为尸体傀儡后,他的攻击不遗余力,铃铛的烙齿魔虎,成为阻挡黄鼠狼的一道坚不可摧的钢墙,但即便钢墙,也有细缝,总会有几只黄鼠狼能够来到虎子身旁,虎子的重域只对实物有效,所以只能带着杜小月奔逃,这一逃,来到他身边的黄鼠狼就更多了。 木子云将雷电缠在双脚及腰上,抬脚之时,已然踢到了檀西祠的胸膛,这一脚杀伤力很高,檀西祠钟黎之境的肉身被踢出了个凹面,方天慕注意到,檀西祠的能量没有迅速的发生变化,而是在几息之后,那被踢中的部位产生了能量的快速流动,紧接着,另一股不同的能量产生,令檀西祠的身体恢复,而在极短的时间内,两股能量先后撤去,檀西祠便无大碍了。 方天慕猜测不出这家伙的手段,但觉察到木子云踢中檀西祠时,檀西祠拼命用手触碰到了木子云的脚后跟,那个时候,他的手上是凝聚着一股精度很高的能量,应该是动了什么手段,方天慕立即去感知木子云的状态,并没有发现什么变化,狐疑地瞪着檀西祠。 檀西祠低着头,头发垂落到脸前,低沉地冷哼道:“没有死,说明你比我强吗?” 木子云怔了一下,自傲道:“当然比你这黄毛小子强,这还用想吗?” “呵呵.....”檀西祠癫狂地抬起头,摊开双手,狂笑起来,“有意思!再来,再来!” “找死!”木子云在雷电的辅佐下,速度已经远超了方天慕,更别说檀西祠了,一拳一脚都能打中,而檀西祠似乎并没有反抗的意思,他有意护住了头部,其他部位任由木子云去打,他没有办法让全身都进入“死化”的状态,因为他的神魔丸控制着身体的一部分,“死化”术是需要能量来维持的,而神丸与魔丸是必须同时存在的,也就是说他至少要留出一部分身体保持活性,来让神魔丸依存(只需要一部分身体活性即可,例如留一个脚保持活性,而头颅因为有大脑,大脑中包含自己所有的意识,一旦死化,他可能没有办法去控制魔丸让自己复活)。 木子云皮肤变成了淡红色,浑身燃火,檀西祠倒了又起,死了又活,十分难缠,正此时,大量的珑人傀儡向他奔来,原来,风筝与木子云的相克程度超过了他们的估计,那些进化后的火人的确给珑人傀儡们造成了巨大的麻烦,但火人由于两种能量的相互克制,很快的就自我消亡了,雷魂纵容厉害,但其实力水平是与木子云雷能的境界相当的,它比火珠要弱很多,只能挡住一部分的珑人傀儡。 方天慕和风筝投入了对抗珑人傀儡的战斗之中,双方打得十分胶着,开始方天慕还能横行霸道,但一碰到动用幻术的敌人后,就慢慢被牵制住了,风筝的能力本来就偏向于辅佐,与方天慕分开后,自身就陷入了困境。 好在那些挂檀族人只会用操尸术控制傀儡战斗,若是他们也冲上来,情况会更加糟糕。 有十多个珑人傀儡到了木子云身旁,他们并不隶属于檀西祠,所以檀西祠大声地对挂檀族人呼喊道:“把他打伤!越重越好!”傀儡的主子听到后,给傀儡下了死命令,这些尸体们本来就没了命,战斗起来要比活的时候强太多了。 木子云左手握住雷电长枪,右背生出火翅,翅尾是三条火蛇,便与那些珑人厮杀到了一起,再强大的人也可能会落入小人的陷阱,由于不熟悉对方的珑术,木子云渐渐到下阵来,一口血吐到胸前, 他大怒的用让火蛇吐出龙息,利用大范围火焰的掩护,为自己冲开了一条杀向檀西祠的道路,他化成了虚体,凝聚成了一头缠绕着雷电的火狮子,声势浩大的俯冲了下去,檀西祠右掌抬起,让那火狮子穿透了掌心,接着贯穿了身体,恰此时,一缕黄烟悄悄来到两人身旁。 木子云保持虚体的模样,转身往檀西祠头上喷了道火柱子,檀西祠痛苦的抱着头钻着地,许久之后,火才熄灭了,他的头已不成样子。 “呦,看来你的头没法恢复啊。”木子云将一条腿凝聚出实体,踩到了檀西祠的身上,檀西祠愤恨地瞪着他,不甘地挣扎,远在别处战斗的方天慕,处在幻术中,看不到木子云的情况。 木子云见他无力反抗,便全身化成了实体,蹲下身子,抓住檀西祠的脖颈,狠狠地说道:“我猜只要切下你的头,你就死了!” 那缕黄烟刚好飘到木子云地脖后,檀西祠忽的收起了痛苦的表情,转而阴邪一笑,木子云还未反应时,从那黄烟中伸出来只手,手中握着把匕首,轻轻一划,便划开了木子云地脖子。 献血喷洒出来,木子云以最快地速度化成虚体,然后重构自己的躯体,整个过程不超过五息时间,当木子云双脚重新站回地面时,檀西祠也站了起来,他的头恢复了原样,他利用能量保住了脑子,被烧的只是头发和一层皮。 木子云讥讽道:“你以为只有你能恢复?我就算被拦腰横断,也能恢复如常!” “对”檀西祠笑的越来越诡异,“但是,你会很虚弱,越重的伤,就会让你越虚弱,哼哼哼哼...” “笑话,即便受了伤,你以为你能赢我吗!”木子云再次冲向了檀西祠,同样的招数,他使用了雷电,打中了檀西祠,檀西祠在中招之时,轻轻触碰到了木子云地胳膊。 时间在此凝固,木子云睁大了眼睛,生命轨迹随即消失。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二百零二章 风筝与虎子的暴走进化 - 阴阳石 - 南觉 “木.....”铃铛站在黑虎群与黄鼠狼群之中,面容呆滞了几息时间,接着她换上了忐忑的神情,四下去寻找观望,她看不到木子云在哪里,之所以要用眼睛去看,是因为木子云的能量已经消失了。 他脚未离地,身体向前倾去,跪倒在了檀西祠身前,轰然一声,一道弧形光刃震开了大群的珑人傀儡,方天慕面目惊愕的盯着木子云,于心里反反复复的去验证,去推断,很快他得出了个结论,木子云确实是死了。 檀西祠哼笑着松了口气,抬手点到了木子云的头顶,嘴中说道:“有了第一个,接下来就快多了。” 虎子正狂抓着地面,杜小月眼睛布满血丝,不知从哪里捡来根粗木头,没命似的在捶着虎子的后背,虎子知道两人都中了黑疤三的招数,在极力控制住自己的心神,忽的耳边传来“哇”的一声,他猛地醒了,抬头看到了铃铛崩溃大哭的脸。 “怎么?”虎子忐忑的问道。 “小木死了!”铃铛坐到了地上,嗷嚎哭泣,雷魂在战斗中停滞了下来...渐渐地黯淡.... 虎子心里咯噔一下.... “地...地震了?”远站在后方的挂檀族人忽的感觉到地面的震动,在几息之后无数的肿状根刺从地下凸起,这一片大地瞬间变成了荆棘之地,那几座山仿佛成了铁山,山上长满了铁刺。 方天慕转回头,怔了一下,他看见风筝站在荆棘之中,而面容被发丝与荆棘遮挡,不需去感知能量,方天慕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大恶般的愤怒。 风筝单掌触地,荆棘之地开始绞杀猎物,她的“木”元素在其感情发生剧烈变化之时,完成了进化,奇怪的是,她的元素与木子云进化的类型很不相同,木子云的“火”是以一阶段一阶段循序渐进的进化,而风筝与其说是进化,不如说是质变,从气息到能量完全的改头换面。 “我要...”风筝阴沉着脸,而望乡就站在不远处,他本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但这一刻,他似乎也被风筝的暴虐的气息给吓到了,这不该是风筝的气息,其实,风筝与望乡很像,即便他们的能力很可怕,但身体之内的本质能量是不带有邪恶味道的,反而有一丝清澈之意,但此刻,风筝应该是产生了异变。 “他死了....”风筝浑浑噩噩的低语道:“他竟然死了,只有我能杀他...他竟然死了!明明是一群尸体......我要..杀...” 刹那间,几百名珑人傀儡身上长起了细刺,那刺的材质像极了铁树,坚硬无比,刺生刺,并且连续不断的生长,以超脱自然规律的方式繁衍,很快,连土壤都产生了变化,变得贫瘠而坚硬,布满了裂缝,从那些裂缝之中,爬出了无数的紫褐色藤蔓,藤蔓不缠人,不绞人,只抽人,抽的人血肉模糊也不停止。 方天慕吃惊的发现,风筝的“木”元素觉醒了自己的意识,而那些藤蔓和铁刺不像是在杀人,正像是在惩戒,就像他们家乡流传的邪恶之人死后要堕入地狱,遭受恶鬼的各式各样的惩罚,惩罚过后,恶人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风筝像极了那地狱中的鬼,不,更像是从天而降的怒神,让罪恶之人遭受惩治。 “死了....”虎子痴痴地趴在地上,背上依旧在被杜小月捶打,他打了个冷颤,回手抓住那根木头,失神地朝一旁甩去,杜小月被甩飞,磕到了头颅,晕了过去。“怎么能死了...我刚刚都没有见到他,是啊,我在后面。” 虎子抓住了自己的头发,浑身发抖,“我已经不配站在他身前了,我已经成了个累赘,所以他死了,他如何死的?” “逮住他们!”挂檀族人抛弃了自己的傀儡,冲向了崩溃状态中的虎子和铃铛,方天慕被困在了荆棘之中,风筝现在敌我不分,已经进入了无情的状态。 烙齿魔虎回头一把揽住了铃铛,朝着后方飞去,在它眼里,保护铃铛是最重要的。 挂檀族人围住了虎子,他们的能量境界不错,都是依靠不断的战斗提升上来的,但本身的术修炼的并不得当,但面对虎子,即使他们失去了傀儡,也是轻松的非常,毕竟...虎子太弱了。 “我.....又失去了一个弟弟。”虎子静静地留下了两滴泪,“怪我,我成了累赘,我怎么能.....” “嘁”挂檀族人中有声音道:“这是个废物,没必要做成傀儡,杀了吧。” “咦?”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风,这股风很奇怪,他是从头顶吹向脚尖的,而眼前的景象也发生了“移动”,他们忽的觉得背很酸,一下子朝上倒去,就像他们倒立在地上,忽的支撑不住了一般,但是,却是在天空。 那个叫管仲的活死人傀儡,不知用何手段做出来个结界,护住了檀西祠那一方区域,檀西祠脑袋有些懵,也许是常识突然收到了反驳,而适应不来。 管仲对檀西祠说道:“公子,那家伙突然进阶到了钟黎之境。” “这不可能”檀西祠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没有理由。” “但却是事实,你看看眼前的光景吧。”管仲指向了前方,只见虎子垂着脸站在地面,身边万物,包括铃铛,包括挂檀族大军,包括那正不断瓦解的地面板块,包括河流,包括草木,全都飘在天空,这一片区域内,天与地完成了交换,人们会往天上“落”去,要想会地面,他们要“飞”,但是他们的脑子和身体机理没有变化,他们会不习惯,他们会呕吐。 大地崩塌的板块“落”到了天空,在天空上形成了“地面”.... “呵,有意思,刚好填补了我的损失”檀西祠邪笑着低头看向了木子云,说道:“来吧,让你亲手解决自己的弟兄。”操尸术用了,与此同时,他撤去了“死化”之术,木子云睁开了眼睛,但那时,他的脑海里,添上了一丝潜意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关于第一卷的问题 - 阴阳石 - 南觉 近期南觉会对第一卷进行修改,部分章节大改,但主线剧情不会发生变化。 有些需要后来去补得坑,描述的的确不够明显,南觉重读之后,觉得需要丰富一下,希望这是一部每次读,都会有不同味道的作品。 近期南觉会对第一卷进行修改,部分章节大改,但主线剧情不会发生变化。 有些需要后来去补得坑,描述的的确不够明显,南觉重读之后,觉得需要丰富一下,希望这是一部每次读,都会有不同味道的作品。 近期南觉会对第一卷进行修改,部分章节大改,但主线剧情不会发生变化。 有些需要后来去补得坑,描述的的确不够明显,南觉重读之后,觉得需要丰富一下,希望这是一部每次读,都会有不同味道的作品。 近期南觉会对第一卷进行修改,部分章节大改,但主线剧情不会发生变化。 有些需要后来去补得坑,描述的的确不够明显,南觉重读之后,觉得需要丰富一下,希望这是一部每次读,都会有不同味道的作品。 近期南觉会对第一卷进行修改,部分章节大改,但主线剧情不会发生变化。 有些需要后来去补得坑,描述的的确不够明显,南觉重读之后,觉得需要丰富一下,希望这是一部每次读,都会有不同味道的作品。 近期南觉会对第一卷进行修改,部分章节大改,但主线剧情不会发生变化。 有些需要后来去补得坑,描述的的确不够明显,南觉重读之后,觉得需要丰富一下,希望这是一部每次读,都会有不同味道的作品。 近期南觉会对第一卷进行修改,部分章节大改,但主线剧情不会发生变化。 有些需要后来去补得坑,描述的的确不够明显,南觉重读之后,觉得需要丰富一下,希望这是一部每次读,都会有不同味道的作品。 近期南觉会对第一卷进行修改,部分章节大改,但主线剧情不会发生变化。 有些需要后来去补得坑,描述的的确不够明显,南觉重读之后,觉得需要丰富一下,希望这是一部每次读,都会有不同味道的作品。 近期南觉会对第一卷进行修改,部分章节大改,但主线剧情不会发生变化。 有些需要后来去补得坑,描述的的确不够明显,南觉重读之后,觉得需要丰富一下,希望这是一部每次读,都会有不同味道的作品。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二百零三章 剥离出的意识,破乱的记忆 - 阴阳石 - 南觉 熟悉的气息再次出现,木子云死而复生,檀西祠并没有下达命令,活死人傀儡的行动是由潜意识干扰的,而檀西祠的一丝潜意识正存在于木子云的脑海深处。 檀西祠无声笑着,期待能看到一场好戏,只是木子云睁开眼后迟迟没有动作,想必是脑海中产生了矛盾,这是活死人傀儡复苏后一定要面对的事情,没有哪个傀儡能够对抗自己的潜意识,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虎子站在颠倒的天地之间,脚下土壤不断浮空,压降到天上,挂檀族人被层层土石困住身躯,由于重力的方向发生颠倒,他们一时间无法适应,连自己的术都难以使出。 铃铛也受到了影响,但魔虎没有异样,而虎子身边的部分黄鼠狼却也“摔落”到了天空,看来进化后的重域能够对弱的能量团体产生影响,虎子将重力的变化控制住了范围和形状,天上的那层逐渐垒砌的地面由两边翘起,向上抬高,卷成了团,在天空上凝聚出个几里宽的土球,而挂檀族人正被包裹于其中。 “你还在等什么!”檀西祠不满的喝道,可木子云却迟迟没有行动。 檀西祠能感受到自己留在木子云脑海中的那丝潜意识,说明他没有失败,木子云已经是活死人傀儡了,可为何.... 木子云无神的目光忽然焦躁起来,他抱住了头颅,忽的磕到了地上,模样似乎十分痛苦。 “在抵抗吗?真是不好对付啊。”檀西祠单手掐住了木子云的脖子,瞪着他说道:“不过你怎么抵抗也没用,既然你这么辛苦,那我就帮帮你好了。” 檀西祠用意念去连接木子云脑海中的那丝潜意识,不料,他竟被拉入了木子云的意识之中,自己木讷的怔在了原地,被魔虎护住的铃铛大叫道:“是小木的能量,他活了!” 方天慕被困在荆棘之中,低声冷道:“已经是傀儡了吗?麻烦了。” 哒.....水珠滴入水面后,形成了一道波纹,檀西祠站在水面,那水面如同镜面,他头顶是触手可及的天,脚下也是天,云彩就飘在他的身旁,“哦,这就是你小子的脑海,与常人也没什么不同嘛,可为什么会牵制到我呢?”檀西祠朝前方走了十多步,每走一步就能看到木子云的一缕记忆,其中包括了善恶,当檀西祠探查到湖州的那场天灾之时,虽不能知晓当年详情,却还是能感受到木子云对此事的压力。 这让檀西祠产生了疑惑,他狐疑道:“这事情,他似乎隐藏的很深,所有的意识都刻意的避开了这件事情,如此来看,这不应该属于他的潜意识吗?可这现象表面,这只存在于他意识的表面,这就奇怪了,不过我纳闷的是,是什么东西把我的意识拉进了这家伙的脑袋。以前,可从未出过这种事情,难道这家伙的潜意识里,还有什么糟糕的东西?” 正思量着,他觉得背后来了股风,缓缓的转过了身。 “啊!”众人被吸过去了目光,只见那檀西祠跪在地上,抓着脸痛苦地嚎叫着,他眼睛失了神,恐惧万分。他身边的管仲大吃一惊,慌忙将其按住,不料,檀西祠像发了疯一样跑出了结界,他竟要逃跑,却瞬间被重域摔到了天空,管仲在土石将檀西祠盖住之前,用结界救下了他,并迅速奔逃,也不管其他的挂檀族人了。 接下来疯掉的,是木子云,他睁大了眼睛,连着打了几个哆嗦,他蓦地瞧见了虎子,但那眼神里流露出的,是一丝迷茫,再看到了铃铛,任凭铃铛怎么挥手叫喊,他都记不起来那是谁,并不是他失去了记忆,而是他的脑海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潜意识一般都是无风无浪,隐隐地改变一个人的行为,但木子云的潜意识里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那东西暴虐的很,怎会允许檀西祠的意识进来。 所以他的脑袋在排斥异物,但意识就像洒进河流中的药水,你无法将其轻易的分离出去,所以木子云脑海中的混乱无法停下。 木子云站起了身子,恍恍惚惚的向前走去,几步后,他受到了重域的影响,渐渐“落”到了天空,他没有停下,在空中行走,多少土石砸到他身上,他的疼痛感也变得十分迟缓,宛如行尸走肉。 铃铛被魔虎送到虎子身旁,铃铛大喊道:“虎子,木子云活了,你看看!” 一句话让虎子猛地抬起了头颅,他看到了天空中的木子云,忽的心里五味俱杂,他苦苦说道:“他,是傀儡了吗?” “好像不对劲,檀西祠刚才控制小木的时候,似乎发了疯,好像没有成功。” “真的!”虎子抬脚向木子云飞去,而天上的土球并没有停止垒砌,但那些挂檀族人并不是弱者,虽说大多数没有达到钟黎之境,但总会有人拥有自救的手段,土球在虎子飞动三四息时间后,就被穿透出几个孔洞,不少挂檀族人从中逃脱,强行让自己倒立在空中,以适应这种颠倒的重力世界,在感受到檀西祠消失后,也快速的奔逃去了。 “木子云”虎子站到了木子云身前,对弟兄由外熟悉的他,立即发现了木子云气息的不同,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还是木子云吗?” 木子云没有眨过眼睛,他的脑海正如走马灯般快速的转动着他所有的意识,虎子的面容只飘过了一瞬,他知道这应该是他极重要的人,但他脑子很乱,他记不起来。 虎子没有挡木子云的路,眼看着他从自己的身边走过,他叹了口气,哀道:“还是傀儡了吗?” 木子云转回了身,两人对视了许久,木子云张开了嘴,却像哑巴一样,咿咿呀呀,说不出话来,木子云依旧没眨过眼,他很乱,非常乱,恍恍惚惚的继续走去了。 蓦地,一条藤蔓缠住了他的腰,猛地将他扯进了荆棘之地,送到了风筝的面前,瞧见那副冰冷无情的面容,木子云恐惧的本能让他起了逃跑的念头,然而,大量荆棘缠住了他的身子。 “风筝姐!你别杀他!”铃铛央求着风筝,如今风筝,木子云都已经陷入了浑境,他们的意识如今都很乱,能够决定他们行为的是其本能,可怜的是,他们两个天生相克。 十多条藤蔓甩到了木子云身上,巨大的疼痛感让木子云几乎晕厥,他不眨眼睛,那害怕的模样,如猛狮前的麋鹿一般无助,风筝拨开了荆棘,手上缠上刺,在木子云身上缓缓地划了起来。 二人都说不出话,火珠和雷魂愤怒的冲开了荆棘,拼命杀向了风筝,无奈木子云死的时候,二者的能量逐渐消失,要恢复需要木子云的帮助,雷魂最躁动,但也是最快被风筝打败的一个,无奈地与火珠钻回了木子云的心脏,它们也认命了。 “杀了他!”隐藏在远处的望乡,握紧了拳头,他低声说道:“如果他让你痛苦,就杀了他,你不该是这幅模样,我无法原谅他!” 木子云的衣裳被划开,风筝渐渐切开了他胸前的肌肤,两人都抛弃了感情,只存留了一副躯壳,所以的做的事情,理所当然。 忽的,一颗草芽竟在木子云的胸膛里窜了出来,嫩绿如翠玉,风筝一怔,痴痴的摸了上去,也许她的意识已经不见了,但这颗草芽强行让一点记忆到晃过了她的眼睛,那是一颗种子,她留在他身体里的种子。 凭借着这颗种子,她拥有了一段感情,但这段感情永远停留在种子发挥作用的那个时间,也就是说,现在风筝的状态是很久之前的那个风筝,那时候,或许两人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 “你又出事了!”风筝说出了话来,“不是刚刚才救了你吗?该死的家伙,看来你注定要死,你....早知如此,方才就让那海妖把你吞了。”(种子曾在广琅琉璃岛北海海妖处发生过故事,现在的风筝,意识正停留在那个阶段) “你还是死了吧,你看我作甚?你活该!”风筝轻轻拍了木子云的脸,咬了咬嘴唇,不忍道:“你很痛吗?那...那也是你自找的。” 木子云没有眨过眼睛,他双眼通红,几滴泪落了下来,但他的表情没有变化,有些呆滞,有些恐惧。 “你知道害怕了?哼,我一定要杀了你,你迟早要死在我手里”风筝始终摸着那棵草芽,“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能杀你,可恶,混蛋!” 二人的目光交织到了一起,风筝垂下了眼皮,长叹了口气,说道:“我再救你一次,这回真的是最后一次,你若再死,定是要死在我手里了。”那棵草芽的叶子中间开出了朵花,这花能要木子云的命,但却没有冲着他去,却是散出了花粉去对抗荆棘和藤蔓,风筝并不知道她对抗的是自己。 藤蔓退去了,它们无法与自己的主人为敌,当荆棘之地生满鲜花,风筝跪在下来,让木子云枕到了她的双腿上,她怜惜的抚摸着木子云的额头,说道:“我不杀你了,你怕什么?可我真是想杀了你啊,我没有理由,也许这就是命吧,你将来杀我的时候,也会忍不下心吗?” 鲜花爬上了风筝的身子,风筝咦了一声,嘀咕道:“怎么?我身上还有害你的东西吗?”花粉撒落在风筝的肌肤上,风筝闭上了眼睛,任由花瓣将其描绘成花仙女,原来,那棵草芽顺着藤蔓,找到了恶意的本体,风筝木元素的进化,是被愤怒所侵染的,洗礼会让其回溯本源,当风筝身上的恶气消失后,她便恢复了所有的意识。 她怔怔地看向了腿上的木子云的脸,泱泱的哭了起来,她说道:“臭家伙,我又饶了你一命,你该死,你该死....” 方天慕走到其身旁,仔细打量了两人,确定无恙,但无法肯定木子云究竟是否为傀儡,虎子和铃铛也赶了过来,铃铛爱怜地握住了木子云的手,咿声细语道:“小木,我知道你还是你,一定是的,你怎么会被人掌控,你这坏家伙,是最厉害的。” 木子云无神的看着风筝,许久之后,他终于讲出了话:“小红娘?你怎么在这,你来找我了?” 众人抬起头来,忧伤地互相看着,木子云缓缓站起了身子,朝着一旁漫无目的的走去。 方天慕冷道:“能量无异样。” 虎子幽幽说道:“小红娘是他曾经喜欢的姑娘,湖州的姑娘。” “不对”木子云又轻声说道:“你没有她美,你不是她。” 虎子说道:“他刚活,或许意识没有恢复,意识里包括了记忆。” 风筝低下了头,抿了抿嘴唇,那一抹苦笑,不知如何来形容。 “不”木子云转回了头,阳光照在他脸上,他笑的很开心,他或许是他最真实的笑容,他望着风筝,幸福般说道:“你比她美,谢谢你,风筝。” 众人被他的笑容感染,铃铛靠前问道:“小木,你记起我们了吗?” “嗯,你是铃铛,他是方天慕,他是虎子,她是风筝,咦?小月呢?” “啊!忘了她了!”虎子急忙跑了出去,边跑边喊道:“你这家伙,活过来就好!” 木子云又捂住了头,风筝关切道:“是不是檀西祠的潜意识,在影响你?” “对,但却控制不了我,我的脑海里好像有什么糟糕的东西,把檀西祠吓了出去,但那股意识从潜意识出来后,到了我表层的意识内,我...我现在脑子很乱,它在干扰我的记忆,我必须要将那意识剔除。” “如何剔除?”铃铛问道。 “我带你们去湖州吧。” “啊?” “我带你们去湖州,湖州很好的,走吧,去看看。”木子云笑着说道。 风筝,铃铛,方天慕面面相觑,他们立即明白,木子云并没有恢复,也许正如他所说,潜意识出来了,到了他表层的意识,他的记忆出现了错乱,他能清楚的记着几人,说明这部分意识没有出错,那么出错的,从他的表现来看,似乎是湖州的那段记忆。 “去...怎么去?” 木子云突然怔住了,他眼睛睁大,眼珠开始乱颤,马上就要发狂,铃铛快速的说道:“哦哦,湖州啊,我们不是刚从那出来吗?走,我们再回去,那不是有青山峰吗?” “那不是,那是假的湖州,不对不对”木子云果真是湖州的一部分意识出现了变化,“那有青山峰,有的话,就应该是湖州,可湖州不买卖奴隶。” “我们去看看,那没准是呢?”风筝拍了拍木子云的肩膀,说道:“一起去你的青山峰看看。” “好啊,小红娘,你还没来过我青山峰呢。” “......” 虎子背着杜小月回来,铃铛拉过他来,贴耳将木子云的状况告予他,他听后,伤心的望着木子云,笑道:“走走,带大伙去咱青山峰逛逛。” 木子云不自在被大伙拉着走向了海岸,那里却还有挂檀族的人看守着。 方天慕退到后面,对虎子冷道:“我拖住,你们走。” “我留下”虎子低声说道:“他现在意识很乱,我如果去了,那么就是青山峰一个真实的存在,他可能会一直认为那个湖州是真的,也就苏醒不过来,一道意识,即使不在潜意识里,那也是很有作用的,他必须要自己将那意识剥离出来。” “虎子?你们两个不走?”木子云狐疑的问道。 “嗨!咱俩天天在湖州,你带他们去就行了,我就不去了。”虎子摆手笑道,“说好了,去玩完了,回这里来。” “好”木子云点了点头,杜小月也没有走,因为她也是湖州的真实之物。 木子云,风筝,铃铛,三人乘坐上一艘小船,朝着几百里外的“湖州”飘去,而挂檀族的人很快就到了岸边。 “我知道的”木子云靠坐在船栏边上,“都是假的,我似乎离开湖州很久了,我很矛盾,我与你们在一起的时光很清晰,我们走过广琅琉璃岛,阴差阳错来到这片海域,我很清楚啊,但我就是,就是很混乱,我对湖州的记忆相当的混乱,我知道那个湖州是假的,但是,但是我又...” 铃铛木子云的头抱在怀中,安抚着他的情绪,说道:“嗯嗯,我知道,没关系,我们陪着你,去走走也好啊,一缕意识罢了,我不信它能在你的脑袋里翻天覆地,不要去想湖州的事情了,我们去从头开始,好吗?” “好,好”木子云点着头,“我...我不想了,但是我真的很乱,我知道自己离开了湖州,但是我....我又好像没离开,那股意识,在干扰我。” “不想了”铃铛拿出了爪砑,在其耳边摇晃了起来。 叮叮..... 木子云很快便睡去了。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二百零三章 回青山峰 - 阴阳石 - 南觉 五天后,这艘小船抵达了湖州,当然,此湖州是这片海域的湖州,木子云心里清楚这一点,但檀西祠留在他脑海里的那一丝意识,将木子云在湖州阶段的部分意识彻底搅得很乱,就像他喝醉了酒,能想起来的事情都如雾里看花。 三人登上了岸,风筝说道:“我们直接去青山峰吧,对了,你觉得这里是真实的吗?” “有些真,时真时假,那股意识正在我的记忆里游寻,我得想个方法,将那意识逼出来,否则不慎让其扎根,就糟糕了。” “这很没头绪啊”铃铛说道:“意识怎么才能去除呢?又不是能量。” “还记得我们之前碰到的那个无边道人吗?”风筝推断道:“道人的心网,不是由能量产生的,或许那就是一种意识,如果两个人互相在对方脑海里留了一丝自己的意识,那么有时候想法就能完成交流,会不会是这样?” “也许吧”木子云回道:“但我们现在没法去找一个道人求助,我有个想法,我们去这里的青山峰,我想,看到的东西一定能让我的脑袋更加清明,如此,我就能抵抗那丝意识。” 三人未叫马车,权当是散步,也不用身法,走得相当慢,路上碰到了不少野家伙,叫嚣着要将铃铛收做奴隶,所以一路上,铃铛的确收了不少奴隶。 这条路是泥路,铃铛牵着那些奴隶走在后面,木子云与风筝走在前面,木子云敲了敲自己的脑壳。 风筝问道:“怎么?又有变化了。” “是啊,这是哪?” “湖州啊” “到青山峰了吗?” “快到了吧,给我讲讲青山峰的故事吧,正好你可以捋一捋自己的记忆。”风筝回头招呼铃铛跟上来。 “青山峰是个老宗门,我五岁进的羽门,虎子八岁,李牧六岁。” “李牧是谁?”铃铛问道。 “是我死去的一个兄弟。”木子云闭上了眼睛,叹声道:“是我杀了他,他的天赋很差,尽管再努力,也没有进步,反而我和虎子境界提升的极快,他或许心中积怨已久,因此走上了歧路,但不管怎样,他最终还是我的好兄弟。” 木子云开始捋自己的记忆,“五岁进的青山峰,十岁进的羽门北派,十五岁开始正式的参与月试,第三场失败了,所以开始做战兵任务,杀的第一个人是男扮女装的卧底,然后我去了某个城,杀了某个人,引发了一场....然后我们去了落马河,杀了白姚,不对..之前碰到了,碰到了....” 木子云的脸忽的狰狞起来,他敲着头说道:“忘了忘了,我遇到了谁?是谁啊!” “不要想了”铃铛担忧道:“或许就是个过路的角色罢了。” “不,他一定很重要,因为那丝檀西祠的意识只能对我的一段记忆产生影响,我在湖州有过许多关于此人的记忆,但由于第一段记忆被影响,我之后的全都变得模糊了!虎子在就好了!”木子云懊恼的说道。 “看”风筝指着前方,说道:“青山峰到了。” 只见前面树林子里,漏出了些白墙灰瓦的建筑,木子云呵了一声,说道:“这哪里是青山峰啊,哎....” “小木,你现在脑子好些了吗?” 木子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比在鞑阳国好很多了,现在我清楚了,那丝意识没有再动弹,就停在了我那段记忆的位置,我依稀记得那应该是我遇到的一个重要的人,但我记不起来他是男是女了,难道我之后还交了一个弟兄?” 三人走向青山峰大门,门前有守卫,见着木子云几人来后,立即靠了过来,说道:“这位公子,可否是要做交易?” “我想进你们的门派里面瞧瞧。” “如果是做交易,有专门的屋子,我领您去,但若是无事,请您回吧,您的奴隶姿色甚好,我青山峰这里来的大多是狠人,见着好物,自然会抢。”原来这家伙把铃铛当成了木子云的奴隶,风筝的容貌在人群中算的是上等,但无法与铃铛相比,若风筝为美女,那铃铛就是天仙了。 这守卫说话很客气,因为他瞧见木子云不仅有铃铛这样的天仙奴隶,身后更是有一群刚刚被铃铛收服的人,他料定木子云也是个狠主。 木子云说道:“我不是想闹事,这样吧,你与我说说青山峰的情况,你们分哪些门派,有没有人叫李自问,或者叫木子云的。” “呵,我只能跟您说,湖州里的黑事,我青山峰占了三分,看您想做的事大不大,我可以给您个大体的价格,但有关我门派之内的事情,恕我难以相告。” “无妨”木子云瞬间掐住了守卫的脖子,将其震晕,其他的守卫见此还未大叫,就被风筝唤出来的藤蔓拍的四脚朝天,铃铛把身后的奴隶扔弃了,三人悄悄走了进去。 这做黑事的门派,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黑暗,里面竟然是一派规矩的作风,不知怎地,木子云竟真有一丝回到了家的意蕴,他们看见了许多人,或许那就是青山峰的弟子,衣服不统一,但胸前都别着相同的牌子,有专门的任务房,专门的修炼场地,甚至还有食堂,这些弟子见着三人后,有些诧异,但都没有上千来问。 三人四处漫走,木子云明知这里是假的,但越发的有了真意,因为这里其实很像他的宗门,说不上为什么,但就是熟悉,这也让他的头疼得更加厉害。 许久之后,终于有人来搭话了,这人四五十年纪,估计是个头目,他问道:“几位是谁领进来的?交易做完了吗?” 木子云平静地盯着他,问道:“青山峰里,竟然如此规矩,不该是个普通势力啊。” 那人听后哈哈一笑,说道:“实不相瞒,这青山峰从前就是个流寇场所,里面杂乱无章,但自从我家无门掌门来了后,就大刀阔斧的实行改制,如今,我们不仅做黑事,也做一些明事,专领那价高难做的任务,这名声是一天天的好啊。” “哦?不是你家无门掌门姓甚名谁,可否一见?” “这...”这人忽然警惕起来,问道:“你见我掌门做什么?他此刻不在青山峰..”接着有个小弟子跑到他身旁,耳语了一阵,他听后黑冷下了脸,望着木子云狠道:“好啊,地狱无门你偏要来,敢来我青山峰闹事,你今天得把命留下!来人!”一声令下,来了三四十人,将三人团团围住。 木子云面无表情道:“把你们无门掌门叫出来,不然,青山峰今天会消失。” “哼,好大的口气。”人群中走出来个老者,实力已到钟黎之境,青山峰果然是有强者压阵的。 木子云脖子后仰,嘴慢慢张开,旁人都以为他要打哈欠,没想到他猛地吐出了烈火,顿时将那些青山峰人推开,跑的慢的,被烧焦了皮。 “你你你...”那老者指着木子云惊恐道:“你是祝融之子!”他倒不觉得木子云会很强,只是太怕他背后的势力,祝融之子这样的天宫斗,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木子云见他们如此恐惧,便见机行事道:“是又怎样,你们不是要留我的命吗?” “掌门,他真是祝融?” 那老者低声回道:“这火不是凡火。”继而换上了一副谄媚面孔,对木子云拜了一拜,说道:“真是失礼啊,恕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您大驾光临,该死,您....您来此是?” “随便逛逛,对了,把你们的无门掌门叫出来,我找他聊聊。” “好的,我这就叫他来见您,来人快领大人去大堂休息。” 木子云轻笑了声,随着个小弟子去大堂坐下了,铃铛点了点桌面,说道:“你可别演砸了,这可不止一个钟黎之境!” 风筝却说道:“我看这里面的容貌,倒像是名门正派,四处都规规矩矩的。” 不一会儿,来了个女弟子,姿色甚佳,腰间别着把长剑,双手端着茶水,送到三人身前,木子云目光无意扫向了那把长剑。 “等等!”木子云喝道。 那女弟子背对着他鄙夷一笑,她本来就是被推出来,去取悦人的。 “你这把剑....”木子云始终盯着那把剑,并没有看那女子一眼。 “哦,大人,这是把普通的剑,没什么价值。”女弟子转回身,低头说道。 木子云的脑海里浪花四起,那个模糊的身影,在他许多段记忆当中震荡起来,他敲了敲脑壳,苦苦地自语道:“是了,那人应该也配了一把剑,却是好剑。” “你记起来了?”铃铛关切问道。 “没有,只是记起来些细节”木子云接着问向那女弟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琪,无姓。” “哦”木子云点点头,“你走吧。” 待那女弟子退了,木子云仰靠在椅子上,恼道:“其实如果那意识一直保留在那里,不发生变化也没什么,大不了忘了一个人罢了,只是我心里发慌,不记起他来,不仅觉得觉得愧疚,还心痛。” “恩?”铃铛揪着木子云的耳朵,嗔骂道:“我知道了,你这家伙是忘了个姑娘吧!我还没问你小红娘是怎么回事呢!” “凭啥告诉你啊” “找打!” 正玩闹着,那老者从大门走了进来,弓着身子拜笑道:“实在抱歉,我家无门掌门昨日就离开了青山峰,恐怕是出去做事了,抱歉,抱歉啊!” 木子云失望的叹了口气,却在此时,门外跑进来个弟子,那弟子大叫道:“掌门,昊掌门突然要走,郑长老上去询问,没想到他突然将郑长老拍飞,似乎非常急,齐长老上来阻拦,竟然被他杀了!掌门你快去看啊!” 老者尴尬的看着木子云,木子云皱了下眉,原来这无门掌门就在青山峰内,却为何要跑呢? “这这..”老者磕磕断断道:“应该是刚回来,我领您去见他吧。” 说话间,木子云已经冲了出去。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二百零四章 秒杀昊旱 - 阴阳石 - 南觉 “你们若是再挡我,我通通杀了你们!”昊旱叉出去几只水枪,解决了三两个长老。 一三十岁年纪的男子挡在其身前,大怒道:“你走便走,我门下长老不过是上来问问,你何故杀了他!” “啰嗦!”昊旱化成了虚体,成了条水流,妄图闯出去,然而那挡路之人本也是个掌门,虽不及钟黎之境,但奇术为凝固之术,对付虚体颇为有效,只要碰到那水流,就能让它重达百斤,昊旱哪里还非得出去,无奈,只好耗费时间来杀了他们。 昊旱本来听说青山峰来了个天宫斗的年轻人,点名要找他,他听见祝融之子的名字是有些发慌的,与之前那位老者仔细盘点了以往做得黑事,似乎没有与祝融之子有交集的,他们很谨慎,大小任务都要经过专人去审批,只要涉及天宫斗利益的任务,无论报酬有多高,绝对不接。 老者让昊旱跟着他躲在暗处去见一下那人是谁,如果能回想起来有关的事件便好,当真没有的话,那就不要怕了,也许那人是听说青山峰里有一个天生水体的高人,觉得有趣吧。 昊旱忐忑的跟着老者都到了大堂暗处,老者有一个宝器,此宝器与吕邦从仙山的取来的能量膜有异曲同工之妙,都能够隔断能量和气息,二人站定后,昊旱探出头去看,即使他离开湖州快要两年了,但他却还是马上认出了那人是谁,是木子云。 昊旱万万没有想到会再遇到他家乡的人,然而他却没有一点喜意,他并不知道木子云如今是何实力,但本能的想到了逃跑,因为在这两年里,他的实力提升的很少,木子云这小子在湖州就是个天才,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早就该比他强了。 老者对昊旱的反应非常狐疑,从没见过昊旱如此紧张,也多了心眼,没问他缘由,毕竟要在天宫斗的威压下撇清关系。 昊旱慌不择路,也等不及去准备,立即就往外跑,有长老前来搭讪,他一着急便杀了人,这下可真难走了。 他一人与几十人交战,竟然不落下风,拥有一副好身体,抵得上一个大境界了,然而越战越急,越急就越跑不出去。 久了,最怕的人终于赶来了。 昊旱本是条水流,忽的一条火蛇缠了上来,按理说水克火,但对天生不同的元素之间,是少有这种关系的,主要是看双方本身能量的差别,这一点,在同元素之间就不同了,例如祝融之子的火与木子云的火,都是火,能量差别再明显,那也是火烧火,没有什么价值,此时,火的阶级便决定了胜负。 昊旱被那条火蛇烧出了实体,他无奈落到地上,浑身冒着热气。 “原来如此!” 刚落地,昊旱便听见背后传来的声音,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木子云的精神状态是强烈的兴奋,他心跳的厉害,长舒了几口气,让自己稍稍冷静,他阴笑道:“昊掌门,好久不见啊。” 昊旱转过身来,哼笑了一声,回道:“还真是给我昊旱面子,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别误会,你如今在我眼里,不过是一条藏头盖尾的野狗罢了,不过是你走了霉运,而我恰巧又来到这了”木子云笑颤着,掰着手指头数道:“算算我们之间积了多少的账。” “呵,小子,你就真以为你比我强了?”昊旱轻蔑道。 木子云怔了一下,脚上缠上了雷电,瞬间将拳头砸到昊旱的肚皮上,那拳头卷着烈火,昊旱头靠在木子云的胳膊旁,喉咙里吐出些苦水,木子云侧低下头,对他阴沉沉说道:“哦对了,我应该叫上虎子一起,他见着你,一定很开心,不过我怕你逃跑,再跑了,不知要多久才能碰见你,所以...你能不能先,废掉呢?” 木子云抓住了昊旱肚皮上的肉,昊旱头尾同时开始化虚,他总归是水体,拥有自保的能力,但木子云的手上早早地散出了雷流,让昊旱的肌肉全部僵硬,半息之内就影响到了他的脑袋,他没有化虚成功。 烈火在木子云手中形成了一股火焰龙卷风,昊旱在内的嚎叫声响天震地,听得那青山峰的长老弟子心里发瘆,全身发麻。 待那火焰消散后,木子云手中抓住了一个液态人,手脚十分模糊,像是个棒槌,浑身上下都是烧焦的黑色,木子云转头对一旁的老者说道:“有坛子吗?” 老者木讷了会儿,连忙说有,亲自去取了个绿坛子来,木子云倒抓着昊旱,将他的头按进了坛子里,接着用脚将他的液态的身体踩了进去,那么大个人,就被放进了那一尺高的坛子里,盖上盖子后,木子云用绳子缠了几圈,背到了背上,心情欢快了不少,自语道:“没白来,这家伙早晚是被我逮到的命,之前让他错过了,现在老天又补上了,嘿嘿...” “大人”老者靠上前来,赔着笑说道:“昊旱这厮做的事情,我们可从来不知,他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的。” “不该你们事,只是我有个建议,不知你可否听取。” “您说!” “把你们门派的名字给换了,以为别叫青山峰了。” “好!”老者心里大喜,以为天宫斗要将他们收为附属实力,连忙问道:“大人您说换成什么?” “什么都行,只是别再叫这个名字。” “好好好,我马上改!” 木子云盯了他一眼,干笑了声,接着带着铃铛和风筝离开了此地。出了大门,那些之前在路上收服的奴隶竟然还在,原来他们以为铃铛让他们离开,是在娱乐他们,原本也是收奴的主,所以他们很了解奴隶会得到怎样的对待。 铃铛也未理会他们,问向木子云:“就这么走了?你不找记忆了?” “我现在可以确定,我青山峰的记忆没有问题,我忘记的那个人,与青山峰没有任何关系,罢了”木子云拍了拍自己背后的坛子,说道:“我现在心情好得不得了,那丝意识似乎已经死了,不再变化,也就是说不会再造成其他的影响,只是让我忘记了一个人罢了。” 风筝皱起了眉,说道:“也许是很重要的人呢。” “我重要的人都在青山峰,除了爹娘哪还有其他人,小红娘没有忘,就足够了,其他的,该放就放。” “你头不痛了。” “隐隐作痛,但慢慢的在减轻,我现在脑子很清晰了,也许这是上天故意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在遇见这狗贼!”木子云大笑了三声,接着说道:“走走,快回鞑阳国,得把这好消息告诉虎子,哎呀,也不知他们有没有与挂檀族叫上手。” 木子云跑了起来,铃铛蹦跳在其身旁,只有风筝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等你的头不再痛了,说明那意识真的死了,你也没有机会去消灭它了,那可能就让你无法恢复记忆,无论那人是谁,都不该被忘记啊。” 第二卷 我方唱罢他登场 第二百零五章 深情落笔中再现涟漪(卷终) - 阴阳石 - 南觉 三人又匆匆忙忙地出了海,仿佛这真的老天借檀西祠给了木子云个机会,让他再次遇到昊旱罢了。 波浪正将他们推离“湖州”,木子云靠着坛子,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方向?” “东边,我们从湖州的东海岸出发了。”铃铛的手旁落下了只白海鸥,铃铛伸手去碰,它竟然不怕,反而在享受。 “东边....”木子云从停靠在记忆里的小舟上,找到了熟悉的言语,“青山峰在湖州的南方,为什么我要从东方出海呢?” “哪里是南方啊,只是有一点偏南。”铃铛转头回道:“你说的是自己的家乡?” “嗯,我记得和虎子是从家乡的东面出海的,原本是从南面,结果不知为了什么,我们去了东方,那里可是一片荆棘之地。” 风筝靠过来,说道:“也就是说,你忘记的那个人,在你家乡的东面。” “不可能,东面是百炼兵道,它在战时已经被毁了,那里已经荒无人烟。”木子云的头痛越来越弱,他咧了咧嘴唇,笑道:“罢了,反正一时半会儿我也回不去,记不记得起来有什么关系呢。” 风筝叹了口气,抬头望着海面说道:“看,起风了。” 铃铛手边的小海鸥扑向了天空,跟着自己的伙伴枕着风,滑翔在浪花之上。 忽的,海面上琴瑟和鸣,三人忽的站起身来,那乐曲只奏了二十几息时间便停了,紧着着响起了一曲笛声,那种优美的旋律在耳边蔓延开来时,悠扬、低回,使人心也随之荡漾。 这笛声不得不让人叹服之为天籁之音,相依偎的心,无论隔着多少千里,会渐渐的承影成形,牵引着人思念的轨迹,慢慢地清晰。 在他们的面前谜落下了一层薄雾,从那雾里探出来一艘大船,船头比三人所成的船要高上十倍,或者说那都不能算作船了,应该是座山。 大船侧开了他们的小船,航行得缓慢,三人同时见到了一个姑娘,她仿佛是个花仙子,肤若美瓷,唇如樱花,眉如远山,面如琬琰,花瓣点缀在她那白超乎雪的长裙上,她坐在船边外沿,右手轻按在船沿木上,身子稍稍右倾,双腿自然的叠翘着,给人种奇妙的韵味,而其左手正“翩翩起舞”,指尖飘出了一缕缕稀薄的烟,原来这薄雾是随着她而来的。 近了,那船也显出奇幻来。原来这船只有个船头,船头之后是无数飞舞的花叶,被如烟的薄雾温柔的含在其中,船、仙子、花瓣、烟雾,观之如画, 直叫人如痴如醉。 铃铛望着那仙子,蓦然回首,再望了眼风筝,惊得说不出话来,因为,这仙子的面容竟与风筝一模一样,但立刻又能觉出不同,风筝美,但没有仙气,也算不上佳人,而眼前那高高坐在仙船上的人,宛如一个谪落下凡的仙女,铃铛与之相比也竟毫无光色可言。 风筝还有些理智,她从那迷幻的“画境”里,感受到了自己的气息,虽然那是虚假的,但是能幻乱成真。 最无法平静心浪的,是木子云,他涣然若失,身体飘飘然,似是化成了那仙子手中的一缕烟,悄悄拂过她的发丝,转到了船木上的那只玉手,沉进了那粘着花瓣的衣裙。 仙子似乎也只愿望向木子云,她与风筝太像了,或者说那就是风筝,仙化的风筝。 一叶樱花瓣点落到木子云的鼻尖,木子云伸手将它取下,仙子莞尔一笑,眉目里似有星空日月,木子云拈着花瓣,失神说道:“愿望?我的愿望吗?” “小木!”铃铛见木子云神态不对劲,急忙抓住他的胳膊,摇晃道:“你是不是中了邪术。” 木子云没有理会铃铛,恍恍惚惚的,不知自语些什么。 那仙子左手朝着前方一指,只见海面上的烟雾中,出现了一个缺口,小船莫名的自己朝那里游了过去,仙子乘坐着大船陪伴在其身旁,却并没有进入那薄雾的缺口。 在进入缺口之时,烟雾上,稀稀疏疏地飘落下了白羽,洒在人身上,木子云拾起了粘在自己胸口的一只白羽,忽的一颤,抬头向侧边去看,只见那快要消失的大船上,除了那位拈花而笑的仙子,还站着一位腰间别剑的姑娘,她双手也握着一只白羽,而木子云手中的白羽却不知何时没影了。 铃铛与风筝却并没有见到那个姑娘,而木子云眼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涩涩自语道:“婉敏,我记起你了。” 那姑娘将白羽仅仅贴在自己怀中,羞涩的望了眼木子云,急忙低下头去,那眉目里有千种风情,令木子云有些痴狂,这怎么会是婉敏,却让他无法自拔的去喜欢,去爱,那更像是小红娘的气质,但,却是婉敏。 小酒馆后,有一个院子,里面种满了花草,一个四五岁的孩童,正提着水壶给花儿浇水,他嘻嘻闹闹地将水洒了一地,在黄土壤的间隙里,淌出了一条小溪,孩童听见了一曲笛声,如母亲夜晚为他唱的安眠曲,听得他忽的打起了瞌睡,一叶花瓣落到了他的肩头,他可爱的抬起了头,院子里,小溪上,出现了一艘大船... (第二卷完) 南觉的话:第二卷“我方唱罢他登场”正式结束了,也许有人会觉得节奏很快,结束的很突然,但第二卷实质上到广琅琉璃岛末尾,也就是“颠倒的海水”(第一百五十一章),就应该结束了。拖得久了,反而让故事生了许多短板,一卷的结束,实质上是对南觉叙事语言的解放,让故事更加丰富的展现出来。 第三卷的故事,必须要浓墨重彩的来叙述,南觉用五十多章来写了挂檀族,十七个天宫斗,以及暗势力等等的一角,这是远远不够的,甚至南觉有些后悔,应该早早的将第二卷结束的。这么一来,反而让十七个天宫斗阶段发生的故事,变得少了几分韵味。 也正是因为夹在第二卷与第三卷之中的缘故,让一些人,一些情节无法得到完美的体现,颛王旭兄弟两个草草的隐去的确是一个无奈而仓促的败笔,南觉妄图让情节快速的转到十七个天宫斗这里,所以做的不够好,毕竟,天宫斗这里,是南觉精心构建的一个大故事,也是阴阳石故事里的一个里程碑,此前,此后,都是另一番世界。 南觉写了这么久,什么都是自己想,自己做,很累,却无法放弃,南觉会修改第一卷的内容,进行丰富或者简洁,而特别篇兽神传系列没有结束,至少有十八篇,如今已经写了木子云的懦弱,望乡(祥)的孤独与风筝的欲望,每个主角都会有一个不同内心世界,他们并不完美,甚至有些丑恶,但这才是最真的他们。 我在写书的第一天就要对故事负责到底,一千个人,便如实有一千种样貌与特色,很难;十八个故事,就一定要有十八个或感人、或惊天撼地、或伤怀的典故,他们都很精彩,原谅南觉或许无法将他们完美的叙述出来。 第二卷,再见,下一卷:“注定” 注定会让我们再次相遇。 尧袅无期——缘落笔中还好有你 - 阴阳石 - 南觉 缘生根入地,她、他,总之在等你。 ——白袅儿、娄君尧 风搅动了墨池,浇在薄云上,成了头灰色的水牛,人们叫它雨神,它如此敷衍而吝啬,施舍般仅仅抛洒出了一粒雨滴。 一粒雨,如何才能冷灭世间所有恼火的面色,所以时间也为它怜惜,在那雨滴匆匆落下的生命里,给了它选择时刻的权利。它落下了,落到了这个无情世界之前的,那段光阴。 滴答.... 雨落在了一片荷叶上,擎拿着荷叶的女娃,将那滴雨倾落到地上,却刚好点到自己的鞋尖,而这滴雨,似乎是刚刚那场蒙蒙细雨中的,最后一滴。 她沿着田道走回家,脚上那双系绳的蓝布鞋总会往泥泞的土里压进几寸,而她的家,是十多座木阁楼,方圆十里内,也只有她这一家人住着。 她叫白袅儿。 袅儿走到家门口时,看到了那辆载满人的马车,马车顶檐上挂了两串玉板,颠簸之时,它们总能敲打出怡人的曲子,来为漫长的旅途添一点趣味。 马车的主人是娄家人,娄家老迈的爷儿不远千里赶来,例行每年对故友的祭拜,今年怕是最后一年了,他走不动了,两家子孙之间已经无多少情感,待他逝去,怕是再无联系了,所以,他此次带来了一个孩童,也带来了一纸婚书。 他叫娄君尧。 两家人匆匆相处了一日,便要分别,白袅儿甚至并没有见到自己的“未婚夫”,两家家主互换了一块玉佩,指为将来认亲信物,也许是这个时间的人们,感情并不彻骨,所以少了许多寒暄,没了许多留恋,只在那一阵阵玉板碰撞的脆声中,了了的挥了挥手。 从那天起,白袅儿要开始写信,即使她识字不多,即使她还不懂得什么叫婚姻,即使她对未婚夫的了解只是一个姓名。 那时的天空,也是有明月,也是有烈阳,人们过得依旧是日子,它一刻刻的拔起了禾苗,催黄了果子,让女娃鼓起了胸脯,让男娃长起了胡须。 白家的人,一天天的少了,一半的楼被挂上了锁,木窗都要关严实,也不需人去打扫。十里方圆一户人,能留下来的只有那些年迈的家仆,年轻人走了,白家的儿子夭折了两个,走了两个,而那个时候,姓氏并不是难以改变的鸿沟,为了生存,谁都可以姓白,谁也可以不再姓白。 白袅儿每天都要写一封信,再托付给赶马车的老家仆送到十里之外的村庄寄出,两三年后,老家仆埋入了土,她便自己踩着双系绳的蓝布鞋,一步步走去,然而她却从未收到过一封信,这是那个时候人们的规矩,写信是女子的“任务”,她得到的是每年男子寄来的礼物。 娄家是在人族中区,那个时候生灵之间没有分界,人族左侧便是兽族,右侧便是异人族,战争总是朝起晚落,每一天都会有人死去。 娄君尧十岁就被选进了军队,那时起随身要准备两把匕首,一把杀敌,一把自尽,在与死神博弈的时间里,让他的心还保持着希冀的,正是袅儿的一封封信,他时常要挑一些东西寄出去,一个盔甲,亦或是一件花袍,他不懂得姑娘家喜欢什么,直到有一天,袅儿在寄给他的信封里,偷偷藏了一条手帕,那是她亲手绣的。 君尧有些生气,因为女子给男子寄礼物,是对男子家室的羞辱,但他还是留下了那条手帕,只是一年里不再寄给袅儿礼物,以传达自己的不满,那个时候,袅儿的家里已经就剩下三个人了,她,她的父亲,还有一个老仆。 战争总会为时间划上些明显的转折符,人族败了,败给了异人族,异人与人极像,却天生有兽的力量,白家隐居田野的作为起效了,在十里外的村庄被屠戮之时,袅儿还安详的吃着白粥,谁也没有发现这里还有一户人家。 娄家亡了,被闯进的异人血洗,君尧随着军队西逃,躲过了一劫。异人实行安民的政策,他们杀戮之后露出善脸,给人类生存的权利,城还是城,人还是人,只是主子变了。人类从此与异人族合二为一,异人冒着被染污血统的危险,与人类交好,也只是为了能在这万万种族之间,多一份活下去的保障,而两方合并后,兽人族果然忌惮了很多,时间又恢复了安定。 娄君尧逃出了军队,跑回了自己的家乡,家园已是残垣断壁,人也成了一堆堆白骨,即便在军队里待了那么久,他依旧无法接受,他杀过异人,抛头露面或许会被认出,他惶惶度日,终究是疯了,做成了个可怜见的乞丐,整日漫游在家门边上,忽的有一天,他想起了一条手帕,他在破烂的衣服里翻了许久,又在长满杂草的废墟里扒了几天,却还是没有找到,更别提白家给娄家的那块玉佩了。 幸运的是,他找到了一封信,一封残缺的信,他忽的有了希望,重新活着的希望,因为那个时候,婚约是绝对不能变更的承诺,除非一方死去,否则双方没有任何理由去退婚,他想着,自己虽糟蹋至这般田地,却还有一线希望,去找她吧,去与她成亲。 白袅寄信的时候,看到了被屠戮的村庄,她怕的许久也不敢走出家门,仅仅依靠了木楼旁的两块荒地,她种起了粮食。终于,父亲死了,老仆也去了,她成了孤儿。 某天,她从楼梯上摔落,磕到了头,脚也扭断了,她就那样躺了两天一夜,她想过呼喊,但她的声音传不到十里之外。 她瘸了,右耳也听不见了,最后一粒米吃光之后,她绝望了,没有勇气去死,好想活下去,所以她从柜子里,小心翼翼的捧出了一块玉佩,那是娄家给她的信物,她想着,我是个瘸子了,但君尧不会不要我,我去找他吧,去嫁给他。 所以在那个孩童时代分别后的第十年里,他们找向了彼此。 南觉的话:这不是重起炉灶,这是阴阳石世界里的一个角色的背景故事,也是十七大天宫斗中梦精灵的故事,也是许久之后,对十八个主角其中某些人造成很大影响的角色,总之,这一个角色很特别,非常特别,她是唯一一个(至少现在的安排里是唯一)处在世界规则之外的角色,具体怎样,南觉会慢慢道来。 尧袅无期——他、她还在等你 - 阴阳石 - 南觉 君尧往南,袅儿往北,心存着渐渐渺茫的希冀。 某天,两个乞丐偶然相遇,他们一个邋遢至极,一个走路颠簸枯瘦如柴,不知为什么,两人刚一相见就如胶如漆般粘到了一起。 二人无话不谈,也许是因为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缘故,只是他们默契的,都没有问对方的名字,也许是想为彼此留下最后一丝尊严吧。 男人说他要南下寻人,女人说,她的命就在北方。 女人见识少,渐渐地没了警惕,她拿出了那块玉佩,甜蜜的向男人诉说自己将来的命运,男人木讷了下,痴呆了一夜,第二天,男人说要带女人去北方。 徒步了一年之久,他们来到了男人的家乡,男人领着女人转变了自己的故乡,只是有意的,避开了自己残破的家门,是啊,他就是君尧,她就是袅儿。 袅儿许是少不经事,乖乖地跟在男人身后,即使他们许久也没有找到君尧的家门,她也不焦急,只是君尧的面容更加的憔悴,他多少次带着袅儿走过娄家所在的那条街道,只是每每到了中途,他便没有勇气继续走下去,他很心痛,他在编织者一个不知如何才能圆满的谎言。 袅儿望向玉佩时,那近乎于病态的渴望,让君尧彻夜难眠,他不敢说出实话,是啊,她还是个未满二十的姑娘,他们都经历了家破人亡,都已经孤苦无依,此时,一个归宿,就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某天,君尧不再走路,他颓废的靠坐在墙边,他认命了,无所谓了。 袅儿依旧乖乖地坐在他身旁,等着他下一次起身,一天、两天....终于,君尧忍不住了,他要说出实话,他要道明自己的身份,来打破这个可怜女子的梦。 那玉佩磕到了地上,碎成片片晶光,男人惊愕的望着被袅儿摔碎的玉佩。 袅儿说,她不找了,已经足够了,我们去南方,找你要找的人吧。 两人苦涩地平视着,男人先闭上了眼睛,他假装有了精神,答应了袅儿。 又是一年,他们来到了女人的家乡。 男人并不急切,也不兴奋,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找的人,一直在自己身旁,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曾偷偷地丢过一封残缺的信,那封信,被袅儿捡到了。 袅儿知晓了,男人就是他的未婚夫,就是娄君尧。 袅儿有过绝望,她知道男人在骗他,正是因为男人看见了那块玉佩,知道了自己是谁,可她记着男人提及到自己时,那曾经近乎于病态的渴望,这也让袅儿彻夜难眠,袅儿无声无息的待在男人编织的谎言之中。 男人崩溃了,他为自己的命运感到可笑,他几乎嘲弄般对女子说道,他就是娄君尧,而你就是白袅儿。 袅儿将男子丢掉的残信取了出来,她说自己早就知晓了男人的身份,不过可惜的是,她并不是白袅儿,只是白袅儿的一个丫鬟,她是个瘸子,是个半聋子,白袅儿却不是,小姐家道中落,无奈之下,只好差遣她这么个丫鬟来寻找夫婿。 她还在等你。——白袅儿 绝望连接着死亡,那边缘处的一颗救命稻草,无论是否合理,是否虚假,对于崩溃了的君尧来说,都足够了,君尧活了过来,他变得精神抖擞,他刻意不去斟酌袅儿的言语,他要找的人不是身旁的女人,就还有希望。 从此,男人带着女人,在人族的土地上,寻找了三十多年,他从未放弃过,即使没有方向,他也不泄气,渐渐地,找寻白袅儿已经不重要了,他眷恋上了这条路,这条给他希望,能让他活下去的路,每天醒来,他都有路可走,这便足够了。 只是,女人疯了。 袅儿许久也没有说话了,她聋的更加厉害,瘸的愈加严重,她仿佛一个木讷的仆人,跟在男人身后,几十年匆匆晃过,耗尽了她所有的活下去的理由。 终于,男人病入膏肓,似乎这场谎言铺垫而成的路,可以结束了。 女人呆滞坐在男人身旁,右手按在男人的胸口,她在等男人心跳停止的那一刻,那时,她会彻底成为空白。 濒死之际,男人望向了女人,他忽的心里发痛,这么些年来,这个可怜的丫鬟,跟着他四处漂泊,已经讲不出话,成了个傻子。男人知道,自己死后,女人怕是活不下去了。 女人的耳朵被男人揪到了自己嘴边,男人说出了一个谎言,他是个骗子,其实,他不是娄君尧,而是一个贼人,当年他叛逃了人族,杀光了娄君尧全家,只有娄君尧因在军队免逃一死,后来,他糟了难,一家老小也被屠戮,而他正是躲进了娄家的废址,才逃过了一死。 他说他认清了自己的罪孽,可是他想活,他偶然捡到了废墟之中,白袅儿写给娄君尧的信,他知晓了一份婚约,因为他想活,所以从此伪装成了娄君尧,只想去找到白袅儿,与她成亲。 他说娄君尧逃了,往西边逃的。 他还在等你。——娄君尧 绝望连接着死亡,那边缘处的一颗救命稻草,无论是否合理,是否虚假,对于崩溃了的袅儿来说,都足够了,袅儿活了过来,她痛骂地捶着男人的胸膛,扇着男人的脸,她骂的喉咙涌出了血。 男人死了,女人拖着他的尸体,走向了男人的家乡,到了后,男人已是一具白骨。 女人已经是垂暮之年,无法再寻找自己的未婚夫,她只好背着那具白骨,做到了男人家乡里最高的一处山峰,她还有希望,她认定了,君尧会回来,归来时,她、他都能知晓。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那个没有“规则”的时代,神,不过是一草一木,也许,是一个信念。 白袅儿坐在那山峰几百年,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能活那么久,或许,根本就没人知晓她的存在,她从来都是一个姿势,怀中搂着一具白骨,眼睛望着西方,她的容貌回到了十六岁,那个最初与男人相遇的年纪。 她等着,永久不变。 某天,大陆上出现了九个恶魔,不久后,又出现了九个神... 山川在变化,三千年一次沧海桑田,却只有她那座山头,永远是那副模样。 终于,制定这个无情世界规则的东西,觉察到了她的存在,他们愤怒的要将她抹去,山头被毁,白骨折碎,她,灰飞烟灭。 只是从那一天起,世间有了一个传说,有那么一个神,世间最感人的思念会引她出现,那时,她会变成思念者最想见到的模样,并完成他一个愿望。 在每个时间,神的名字都会改变。 南觉的话:神的概念,在阴阳石世界里有两种大层次,一种是在凶兽天神制定的世界规则中,支配者的存在,这支配者指的不是任何生灵,而是所有的规则,一切世事,无论阳间冥界,都是按照已有的规则行事。 但实质上,阴阳石世界是在原有的一个世界上新生的,原本的世界就有自然的规则,新世界其实是两种规则的融合,那么对于神,就有另一种层次,真正的神。一草一木皆为神,白袅儿没有经过任何的修炼,只是她的执念超越了时间的界限,打破了原有的时间自然规则,对于原有的世界来说,打破自然规则里的任意一条都会成为神。 也就是说,现在的阴阳石世界里,有两种神,一种是现在的规则,一种是过去的神。 梦精灵——回归 - 阴阳石 - 南觉 世间最感人的思念,会引来一个神,神最初的名字叫做白袅儿。 在这无情世界之前,一草一木皆为神,白袅儿对娄君尧的思念,打破了过去世界自然规则中的时间规则,所以,她成神了,准确的说,她成了一种特殊自然规则,只有在特殊的情况下,才会起效。 对于她来说,时间已经无效,她漫游在世界里,不如说是在时间里徘徊,她可以同时出现在几千年前,或者几千年后,她会变成思念者最期待见到的模样,来满足他一个当下最想完成的愿望。 流水世间千百年,袅儿再次在人间出现,这片海域有一个特殊的制度,正是由当年鞑阳国兴起的奴隶制,奴隶会失去本性,变成傀儡玩物,而最真彻的感情也会随即出现,思念引来袅儿,所以有人称世界上存在着一个神灵,他们为她起名叫梦精灵,并将其列入十七大天宫斗之一。 但实质上,袅儿不仅仅在这里出现,她在世界的任何角落都有足迹,包括木子云的家乡湖州,只是时间对袅儿无效,几万年前的一块土地可能就是袅儿下一次去的地方,而木子云恰巧在袅儿没去湖州的时间点上。 当然,袅儿会去的。 那年,她感受到了一股绝望般的思念,那种感觉,让袅儿似曾相识,她循着那思念的痕迹,跨进了一个湖州的时间层面。 袅儿见到了一个女人,她额头旁已有白发,脸上已有皱纹,孤零零的守坐在海岸,那空洞的眼神里,装着岁月推来的海浪,只是这海浪上,没有她等待着的人。 袅儿变成了一个男人,却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这便是那个女人最想见到的模样。 女人一怔,不愿再闭眼,袅儿的出现已经满足了她的心愿,她等了太久了,已经不渴望等待的人能够回来,只是希望能够再见到一次,或者再梦到一次那张脸。 “愿望吗?”女人从怀中缓缓取出了一只白羽,她递到了袅儿面前,“他大概是死了,我只是习惯了等待他,也许,他没死,只是把我忘了,你替我把这个还给他,告诉他,我还等着他,这便足够了。” 袅儿转身离去,烟雾带走了女人手中的白羽,那白羽离手之时,女人像是失去了一切。 袅儿没有直接去找男人,女人的绝望让她记起了君尧,她想去给女人一个机会,也给她等待的人一个机会。所以,她跨过了时间的禁锢,来到了许多年前,那是艘孤单的船,船上有三个人,其中就有那个女人所思念的,已经十八岁的男子。 袅儿要给男子一个机会,一个愿望,一个可以让他直接回到女人身旁的愿望。 她变成了男人最期待的见到的模样。 那是个花仙子,仙子的样貌是船上男子身旁的女人,仙子懂得了,男子已经忘了一份思念,她失望的,问了男子的心愿,男子当下的愿望,是回到兄弟的身旁,她为其拨开了一层海雾。 在男子离开的时候,袅儿又记起了那孤苦无依,在等待中消磨了岁月的女人,她悲伤地将无数白羽落到了男子的身边,那一刻,男子似是眼含泪花,而袅儿的身旁,出现了一个幻影,那少女模样的幻影,也是那男子最期待见到的模样,只是袅儿生气的,将女人让她带来的白羽收回,消失在了烟雾之中,只是在消失之后,袅儿才恍然大悟,她终于发现了不对,这几个人她似曾相识,在时间长河里他们一定还相遇过,也许是过去,也许是未来,原来,这也是一群不在世界时间规则中的“事物”,那么将来是如何,就不能预测了,也许男子不久就会回到湖州,回到年轻时女人的身旁,因为对于规则之外的东西的来说,他们的命运永远在变化。 那天,鞑阳国偏落的一个酒馆后的院子里,有个孩童持着水壶在地上洒出了一条小溪,小溪上出现了一艘大船,船头站着三个人,花瓣洒落下来,惊扰了酒馆内的人,临窗的人探出了头,那是虎子、方天慕和小月。 酒馆的老板莫名其妙得了一艘船,只是他平日也不出海,所以提醒众人这大船抵不了多少酒钱,只能被拆开当做烧火的木头。 虎子边吃着酒,边对木子云说道:“我即便是亲眼所见,也觉得不可思议,你们真就从海上一下子穿梭到了这里?”虎子三人在送走木子云后,果然碰到了挂檀族的人,只是赶来的人实力不够,他们也不恋战,所以便逃了,鞑阳国疆域辽阔,即便挂檀族爪牙密布,也不可能伸到所有的区域,所以他们这几天一直藏在这小镇上。 “可不是吗?”铃铛也饿极了,边吃边说道:“那个仙子估摸着是个神仙,诶?也有可能是一种规则之类的东西,类似于咱们在广琅琉璃岛遇到的胡那舵手,小木你觉得呢。” “像那么回事”木子云说道:“但她为什么就跟我说话呢?还要满足我什么愿望,那时候我有种感觉,我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她也能给我,只是当时我还没说,她就已经知道我的心愿了,我当时或许着急来找你们,被她给感知到了。” “也算是神了”虎子说道:“连你的心愿都能感知到,厉害啊,好在你小子记忆恢复了正常,意识也好了,没准是那仙子特地来帮你的,诶?风筝,你怎么回来了都不说话?” 风筝欲言又止偷瞄了眼木子云,铃铛点着腮帮子说道:“有件怪事,那个仙子长得像...” 铃铛还未说完,杜小月忽然惊道:“你们可能碰到梦精灵了!” “梦精灵?”虎子惊呼道:“就是我们昨天刚听人说的那十七个天宫斗之一?” “他是天宫斗?”木子云问道,“天宫斗怎么会是神一般的人物呢。” 杜小月摇头说道:“梦精灵不能被当做人,她真的是神,在天宫斗出现之前就存在了,我没有见过,但经常听人谈及过,其实大部分的人都不相信有这么个神存在,只是海域重组后,人们饱受摧残,心神都已千疮百孔,宁愿去认可她为一个天宫斗,也不愿去得罪她。” “你快说说梦精灵是怎么回事!”铃铛急切的问道。 “梦精灵只是一个叫法,她的出现和传说从何而来也不为人知,只是见过她的人都说,她能够实现人当下最急切的愿望,没人见过她的真实样貌,因为她出现的时候,会变成那人内心深处,最想见到的模样,多数时候人们会见到自己最心爱之人,也有些会见到家人或者儿女...” 铃铛怔了一下,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了两人,木子云尴尬一笑,风筝蓦地红了脸,举措十分不自然。 木子云咳了一声,说道:“也有其他情况吧。” 铃铛却忽的轻拍了下桌子,冷哼了声,起身跑出了门外。 杜小月吃了一惊,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还没说完,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 “没有,呵呵”木子云笑道:“她啊,神经叨叨的,我去看看,回来你接着跟我说说梦精灵的事情。” 挂檀族—— 王斌贵族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追了出去,铃铛跑得不快,故意等在个胡同边上,木子云来了后,铃铛迫不及待地转过身来,气冲冲地问道:“你何时又喜欢上风筝了?” “可笑”木子云笑道:“你看我俩事事相冲,我躲她来不及呢,每说上三句话,有两句都是骂语,怎么可呢会喜欢呢?” “可那梦精灵又不会是假的”铃铛嗔怒道,“你还想抵赖不成?我可是亲眼瞧见了那仙子的模样。” “不是假的,也定不是真的,虚幻之类的东西,你能全当真吗?再者说了,我又不止瞧见她一个。” 铃铛听后打了个激灵,急忙问道:“还瞧见谁了?” “不可说”木子云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从来没说自己看到的是风筝啊,风筝也没说啊,只是你再说罢了,我估摸着,我们三个看的人不一样。” “真的?”铃铛狐疑的嘀咕道:“可我与风筝姐也...也不是那种关系。” “又不是只能看见爱人。” “也不是家人啊。”铃铛气恼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木子云心里觉的乐,这妮子脾气来的快,心里有什么也藏不住。 如此看来,木子云是当真不了解铃铛,不过也对,铃铛原本也的确是这样的姑娘,不过木子云也并不说全在说谎,他与风筝之间的感情十分微妙,木子云清楚那不会是爱情,因为他根本不可能喜欢风筝,从目前各方面来看,两人之前似乎是天生的敌对关系,但木子云内心深处冥冥之中又对风筝有着一股久违般的占有欲,像是他本能的要与风筝套些近乎,离不开,实则耶近不了多少。 木子云又道:“你忘了,我们或许是天选之人,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一群人,没准前世有多少故事呢,一定是我们之间存在着尚不显露的关系,你想想,我们遇到的怪事还少吗?” “这...”铃铛开解乐不少,忽又觉得羞涩,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含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你不要瞎想。”接着娇气的哼了一声,走回了酒馆,没事人似的坐下来吃起了东西。 木子云后走了进来,连忙让杜小月讲讲梦精灵的事情。 小月接着前话说道:“梦精灵对于有缘人的梦想不分难易,都能够实现,我听闻千百年来,有极少的幸运者在遇到梦精灵时,恰巧内心深处所想得事情,正是极好之事,哦对了,鞑阳国的吕氏皇族的皇太祖,传说正是当年偶然遇到了梦精灵,许下了一个心愿,才能从一个穷书生蜕变成一代君王,人们都说是当年那皇太祖的发妻死后,太祖大悲之情感动了天地,才招来了神仙。” 虎子长哦了一声,说道:“如此所言,那把梦精灵放在天宫斗中,确实不太妥当。” 几人说话间,铃铛偷偷凑到风筝身旁,贴耳低声问道:“姐,你见到的那个仙子,是自己吗?” 风筝红了下脸,迟疑了会儿,说道:“有点像,但应该不是我,就那个臭家伙,讨厌我还差不多,那爱人之说只是片面之词,我是断然不信的。” “哦哦”铃铛松了口气,坐正了身子,噗嗤一声低笑了出来,笑自己没理由的胡乱着急,让小木这家伙知道自己的心意,岂不先压低了自己的立场,更让她恼羞,垂着眼帘,偷偷瞄了眼木子云,又心里骂道:“猪脑子,什么都不明白。” “额呀呀,你说我这脑子。”木子云拍了下额头,回头丧气道:“你说我当时的愿望要是得到一张回湖州的海图该有多好。” 虎子拍桌叫道:“是啊,那得省了多少力气。” “没事,她就在海上飘着,我们出海去找,没准还能找到。” “可别”虎子严肃道:“这几日打听了许多关于天宫斗的事情,海上不安全呐,怪不得平日里这片海域上的船只很少,是因为有一个天宫斗占有了整片大海啊,是个海贼团,叫做朵皿拉克海贼团,一群海上恶魔,就算是天宫斗的船只碰到他们,也会遭到攻击,我听说不到两个月前,其实‘幸运’在海上碰见过他们,差点全军覆没,最后靠的是‘幸运’里某位成员的手段,才得以逃生,从那以后,‘幸运’在海上也很少出现了,这也是为什么,世界重组后短短的时间里,这里会很快的划分好势力,因为海上有死神,势力与势力之间的交锋很不安全。” 许久没讲话的方天慕,勾起了手指敲了敲桌面,冷道:“停住吧,有人来了。” “什么人?”虎子问道。 “是谁不重要”方天慕冷道,“这个小镇多是凡人,而来者是珑人境界,而且,是冲我们来的。” 话音刚落,酒馆大门便走进来个人,这人的着装倒是出乎众人意料,活脱脱一个有钱掌柜,膀大腰圆,走路身子后仰,肚皮凸出,手里把玩着两个亮珠子,若不是身上真有珑人气息,谁也不会认为他是修行之人。 这“胖掌柜”走到酒馆掌柜面前,说道:“掌柜的,你家馆子我买了。” 酒馆掌柜愣着笑了笑,回道:“你是,开玩笑的吧。” 胖掌柜从肥袖子里掏出了几沓票子,在以国为形式的势力中,是存在纸币的,酒馆掌柜看见后喜极而泣,激动得不成样子,又是拜又是谢的说道:“这馆子就是爷您的了,我立马走。” “别急”胖掌柜指着木子云几人,说道:“除了这一桌客人,其他人全都赶走。” “好嘞”得了钱的酒馆掌柜亲自一桌桌撵走了客人,赔了不少钱,但眉头不皱,眼睛半眯着,笑得合不拢嘴,看样子是真得了不少钱,其他人走光之后,酒馆掌柜什么也不管,直接跑了出去。 胖掌柜关上了门,朝着木子云几人走了过去,边走边说道:“久闻‘霞’组织大名,今日终是得缘相见啊。” “你认错人了。”虎子回道。 胖掌柜笑了一声说道:“这片海域里,没有我不能知道的消息,挂檀族与吕氏都找不到你们,可我却早早的知晓了诸位的确切位置,只是几日前有三位前辈出了海,去了湖州,没想到现在却在这里,让我着实诧异,看来‘霞’的手段的确不简单呐。” 听这家伙的言语,应该不是挂檀族和吕氏皇族的人,木子云试探问道:“是何等势力竟然有如此大的口气。” “王斌贵族”胖掌柜挺直了腰板,语气里带着倨傲。 “王斌....诶?怎么这么耳熟啊?”木子云挠了挠头,铃铛说道:“哦....我记起来了,王斌贵族不是鞑阳国的上一任皇族吗,而且这片海域的奴隶制就是他们开创的!” 杜小月听此打了个寒颤,紧盯着胖掌柜,明明带着愤怒,却还有些惧色。 “王斌贵族不是被灭了吗?”风筝说道。 胖掌柜呵呵两声,回道:“灭了,但灭的是房子,是财宝,人也只死了一些,只是北角霖已经成了荒地了,不过那也无妨。我王斌贵族掌控着海域里几乎全部的商路,鞑阳国百两以上的店铺都有我王斌贵族的一份财路,商人的眼线遍布全国,即使这个小镇,也在我们的监视之下。” “这么大的本事,怎么还被吕氏一族赶了出去?”铃铛嘲讽道。 “没办法,当年局势动荡,奴隶制的缘故,导致国内滋生了大量的的反贼,还有当年吕氏的老贼,怕是与什么妖魔鬼怪做了交易,得了怪邪之力相助,这才让我王斌贵族丢了江山,不过,我相信不久后,这一切又会回到我们手里。” “好吧,我们的确是‘霞’组织”木子云摊手说道:“你找我们有何事?” “想请诸位帮个忙。”胖掌柜找了条板凳坐了下来。 “帮忙,哈哈哈”虎子笑道:“真是怪了,我们莫非又不是拿钱做事的势力,你何出此言呐。” “如果诸位愿意,那么我可以提供许多关于湖州的信息。”胖掌柜平静回道。 木子云怔了下,说道:“湖州?我们刚从那里回来,还用你提供?” “我说的可是另一个湖州啊,那湖州里有个叱渺峰,有个百炼兵道,也有个青山峰....” “什么!”虎子蹭的站了起来。 “别急!”木子云拉回了虎子,哼了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找湖州。” “我说了,这片海域里,没有我得不到的消息。” 木子云与虎子当初决定壮大名声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更多消息的渠道,如今,依这王斌贵族所言,他们就是最全的消息网,若帮他做件事,就能得到湖州的消息,岂不美哉。 “你说说,要我们帮你做什么?”木子云问道。 “我知道诸位与挂檀族不合,也..呵呵与吕氏中的某个人也有点联系,不过无碍,王斌贵族需要一个新驻地,这鞑阳国刚好适合,你们可以继续完成与吕氏的交易,我们嘛也做个交易,互不影响,吕氏能得到他们想要的,我们也能。” 挂檀族——来自湖州的噩耗 - 阴阳石 - 南觉 胖掌柜的确是有备而来,不仅仅是这一家酒馆,早在虎子几人第一天入住这酒馆之时,周围一百丈内的店铺都被胖掌柜的部下秘密地买了过来,因为这些时日,挂檀族派出了不少凡人尸体傀儡,插混在百姓之中,王斌贵族要确保万无一失。 胖掌柜对众人说道:“‘霞’的实力我有所了解,诸位之前与挂檀族的每一场交战我都有详细的记录,我得出的结论是,‘霞’拥有成为天宫斗的潜质,足以改变这片海域当前的格局。” 关于此点,实则是王斌贵族在多日前,以牺牲自家多名成员的代价,去找‘幸运’换来的消息。 “我想请诸位帮我瓦解鞑阳国近一半的吕氏皇族兵力,只要事成,我王斌贵族自然可以重得皇土。” “什么?”铃铛叫嚷道:“这可真是件好差事,我们连鞑阳国有多大疆域都不清楚,更何况我们当前受着挂檀族的追杀,如何再去跟半个国家的兵力抗争。” “办法你们自己想”胖掌柜笑道:“不过我劝你们最好是先完成吕氏求助你们的事情,等吕氏一族解决了挂檀族,再收拾吕氏的军队,就容易了,直接去针对吕氏的兵力,可能会让挂檀族狗急跳墙,自登皇位。” 木子云回道:“依我看来,当今的鞑阳国,与挂檀族称皇没什么两样。” “你错了,吕氏仍然执掌着国家,他挂檀族人数虽多,与整个鞑阳国百姓数量比起来差的太远,他们不是不想称帝,只是时机未到。” 方天慕忽然冷道:“你没有,让我们信任的理由。” 虎子说道:“对啊,我们怎么知道你给的消息是不是我们需要的,世界已经重组了,几乎所有的海图都已经废掉了,就算你拿出了正确的图,呵,我们又怎么能相信呢。” “我是个生意人”胖掌柜回道:“讲究诚信,这一点,你们大可放心。” 风筝思虑了一番,说道:“除非,你给我们一半的消息,是真是假,我们自然能够判断。” “好主意”虎子点头赞道。 胖掌柜这个老油条,对于“买卖”的潭水是知根知底,他起先有些恼火,但掂量了下自己能得到价值的分量,再三考虑后,回道:“好吧,有关湖州的消息是我从三个势力中寻来的,分别是道人,‘幸运’与‘掘墓者’,呵,你们若是知道从这三个势力中取得消息,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就会相信我消息的可靠性。” “等等”木子云问道:“道人与‘幸运’我们了解了一些,你刚刚说的‘掘墓者’是什么势力,好像不属于天宫斗吧。” “掘墓者是一股世人皆知的暗势力,与道人相同,他们不是个家族也不是个帮派,是类似于一种由信仰为核心的组织,只是,道人是与天地打交道的,而掘墓者只与死人对话。” “诶?那不就是挂檀族?”铃铛狐疑道。 “非也,掘墓者与挂檀族的关系势同水火,与挂檀族的信念完全不同,他们对死者相当尊重,会在星光之下将苦主(死亡之人)从坟墓中挖出,并转移到黄泉之内,也就是被掘墓者敬为通往冥界的圣河,并且会带走死者身上的财物,让其无忧的来,无忧的去,而且只取死者身上的,不取墓穴中其他的宝物。” 胖掌柜接着说道:“知晓掘墓者的人,多少会在死去亲人的身上多挂些钱财,他们把这当做是与冥界守门人的交易,财物给的多,亲人的亡魂就能在黄泉中漂流更久,也就会得到更大的救赎。而掘墓哲不与阳间为敌,也不干涉阴间之事,只是安分守己的做着引导者、守门人,自古以来掘墓者都是由后来的信仰者来继承天职的。并且他们从不引导挂檀族的亡魂,因为挂檀族对死者的做法,使掘墓者无比的愤怒,掘墓者相信,挂檀族的人死后,魂魄不会进入冥界。” “冥界?”铃铛问道:“冥界就是炼狱吧,我们家乡有这么个叫法。” “或许是阴间”木子云说道:“我们家乡似乎也有地狱之说。” “这一点,我估计呀,只有掘墓者他们清楚了。”胖掌柜接着说道:“掘墓者只跟死人说话,所以,我们只能用死人去询问他们,好在他们不像‘幸运’那般知晓天运,我们随便花了几万两,就找了二十三个替死鬼,才换来了有用的消息。” “你还是给不出让我们信任的理由。”方天慕语气冰冷,已有厌倦之意。 胖掌柜连忙说道:“前一段时间,从湖州里出来了很多人,而且是在海域重组之前,不过不出意料的话,现在,也仍有很多人从湖州逃出。” “哦?”木子云与虎子对视了眼,问道:“你怎么知道,你见过他们?” “海域重组之前,其实那段时间前后加起来应有近四十位湖州人来到了这片海域,但不巧的是,他们几乎都死了,即使有活着的,也已经是隐姓埋名,或者成了奴隶。”胖掌柜眼睛一眯,“这一点,是从道人口中得知的,曾经有道人出手帮助过湖州人,不过,失败了。” “不可能啊”木子云说道:“我湖州少有人离开,只有那些境界达到最高的修行之人,才会出来,怎么可能一出来就是四十多人。” “不”胖掌柜回道:“不是四十多人,是四十位湖州人来到了这片海域,据我推断,湖州应该有大批人在那段时间出了海,其数量应该是成千上万,时间就在约莫一年之前。” “我们就是在一年多前离开湖州的”虎子说道,“从没见过有那么多人与我们同行。” “那是因为你们走的时候,湖州平安无事。”胖掌柜隐隐一笑。 虎子与木子云心里咯噔一下,虎子急道:“什么意思!” 胖掌柜晃了一阵,回道:“瘟疫,不,应该说,是一种类似于瘟疫的灾难,在你们出海的不久后,于湖州蔓延开来,据那些逃到这片海域的湖州人所说,短短的几天里,湖州已经死了几百万人。” “放屁!”虎子拍桌而起,面上青筋暴露,怒道:“即使是最厉害的瘟疫,也不可能有那样强的作用!” “我劝你还是最好信了吧,因为这真的是事实,掘墓者曾经引渡过湖州人的亡魂,我们通过用死人与之对话,反复验证后得到了一个确定的消息,那就是湖州人的亡魂并不干净,应该在生前沾染了什么邪能,而且这种邪能,类似于疾病,可发生传染,只是在发病前有段安稳的时期,这就是为什么湖州人来到这片海域后会死,正是因为他们之中,有人不小心透露了这个情况,才被秘密的屠戮了,这片海域的人害怕这些湖州人会将瘟疫带到这里。事实证明,他们做的很对。” “不,不可能!”虎子冲过去,抓住了胖掌柜的衣领,大吼道:“给我证据,我要证据!” “可以啊,就在前天,我们又一次去找到了‘幸运’,费了大代价,请他们帮我们找到了一个人,这个还活着,是湖州人,他说啊,瘟疫是从一个叫沅江小道的地方开始的,那个地方有一座墓地,墓主据说叫做天奴奴。” 咚,木子云深埋着头,拳头打在了桌面上,虎子几乎站不出身子,嘴中含糊道:“天奴奴,已经死了”接着转头盯向了木子云,“天奴奴?不是被你杀了吗?” “我不知道...”木子云眼睛里布满血丝,“难道没有吗?他的确应该是死了,我和李牧一起....”木子云怔住了,不再继续说下去。 胖掌柜接着说道:“那个人现在很好,巧的是啊,他是世界重组之后,才出的海,也就是说,他是现在的一张回湖州的活地图,嘿嘿,怎么样,信了吗?” “半个国家的兵力是吗!”虎子冷厉的说道,“好,没问题。” “那是刚才”胖掌柜阴邪一笑,其商人的奸诈本性漏了出来,“现在是一个国家的兵力,都需要你们来对付,想怎么办,自己想办法。” “你!”铃铛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胖掌柜不再逗留,本来想多提供些挂檀族的消息,但看样子,他没有这个必要了,因为目前他拿出来的价码已经足够。 南觉的话:终于,补上一个坑啦,其实本来想描述的更隐晦一些的,或者等到未来某个特定的时机才让木子云知晓这件事情,有心的读者应该会在天奴奴终章部分,发现这个埋下的祸根,并且,在之后木子云的游历中,南觉也多次旁敲侧击的透露了,湖州可能已经出事,物是人非了,那当然不是瘟疫,而是天奴奴的不死僵尸体所残留下来的污物。 未来是有无限可能的,对于处在世界规则之外的事物来说,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希望木子云能够回到家乡吧,不然... 挂檀族—— 昊罕逃脱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与虎子两人情绪低落到了谷底,垂头丧气的坐在桌旁。 许久后,虎子说道:“说来也荒唐,我和木子云自私的带着大家跋山涉险,最终想要得到的,对大家,却毫无意义。” 方天慕嘁了一声,冷冷的偏走了头,风筝安慰道:“这是什么话,我们能聚到一起,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再说了,我们本来就没什么事可做,你是‘霞’的首领,你想做的,自然是我们所有人都想做的。” 铃铛接着说道:“如今咱们要想的,是如何权衡挂檀族,吕氏皇族,王斌贵族的利害关系,我们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吧,我先来,我觉得我们不妨借鉴刚刚那胖大叔的意见,先保持与吕邦的合作,等挂檀族被消灭后,我们再对吕氏动手,你们认为呢?” 风筝回道:“我觉得可以,但不能急于去与挂檀族对抗,我们可能不是对手,得想个万全之策。” 方天慕没有讲话,木子云开了口,缓缓说道:“别把我们嵌入到他们的关系之中,灭掉挂檀族是我们最初想做的事情,我们不用与吕邦合作,暂时也不用考虑王斌贵族的事情,一旦我们灭挂檀族成功,后来的交易,都水到渠成了。虎子?” 虎子苦着脸,点了点头,愧疚道:“多谢大伙,小月,你也说说意见。” “我...虎子哥,我没意见”杜小月沉下头去,黯淡的说道:“我也没有什么用。” “别这么说”风筝劝慰道:“小月你是我们的同伴。” 杜小月投来了感激的目光,点着头说道:“其实我...我有个小想法,我们不妨谁都不动,想一个法子让挂檀族狗急跳墙,吕氏一族到底是统治了鞑阳国千年之久的家族,我不信他面对挂檀族就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与子云哥的方法不同,我,我建议咱们和吕氏、王斌贵族都合作,只不过我们做的事情,要比他们想象的多一些就好了。” “有点意思”虎子点了点头,紧接着嘲讽般哼笑了声,拍了下桌面,说道:“这帮家伙,真是把我们当刀使了,我们得让他们明白,没有谁能够掌控我们!另外...”虎子情绪萎靡下来,继续说道:“无论要怎么做,希望咱们能尽快,湖州,或许真的出事了。” 木子云拍了拍虎子的肩膀,对大伙说道:“就按小月的建议,我们表面上与他们都协作,挂檀族百般逼迫,我们早晚让他们付出代价,刚好,如今的局势给了我们个好机会。” “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制定好个计划吧!”风筝说道。 “这里不妥”方天慕冷道,“这是王斌贵族的地盘,隔墙有耳。” “我们走!”虎子一拍手,走向了大门。 众人走到门口时,木子云停了会儿,皱了皱眉,疑道:“诶?怕是有什么事情忘了,是什么呢?”这粗心大意的家伙走出了几百步远也没记起来,直到铃铛忽然惊道:“额呀小木,你不是带回了个坛子吗?里面有个...” 话还没说完,只见木子云消失在了原地。 踹开小酒馆的大门,跑到了后院,木子云再次看到了那艘大船,只不过船已经被拆下了几十块板子,成堆的木头中央,坐着个手拿铁锯的木匠,这家伙还不知道酒馆已经卖给了别人,仍在做着原先酒馆掌柜派给他的拆船任务。 木子云跳了过去,急声问道:“坛子呢?” “哈?哦....”木匠指了指身旁,“你说那个啊。” 木子云见到了那坛子,迅速跑了过去,敲了敲坛身,不久,虎子带人跑了过来,路上听铃铛说了情况,知道木子云碰到了那昊罕狗贼,气喘吁吁地问道:“怎么样,那狗贼还在吧。” 木子云点着坛子,说道:“仍在。” “打开,杀了他!” 木子云退去了坛子上的一层火膜,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坛盖。 “嗯?”木子云在开盖之时,已经做好了被昊罕强袭的准备,对于元素虚体来讲,都能够重塑原型,即使他们胳膊断了,脚没了,也能够虚实转化,得到恢复,但本身所受得痛苦和内伤不会发生变化。 昊罕虽然被木子云打的奄奄一息,但这么长时间里,他总能恢复一点能力,而木子云打开坛盖时,看到的却是平静的水面,难道昊罕已经忍受不住痛苦,早早地死去? 虎子凑过来,看了看坛子,问道:“死了?” “没有,逃了。” “这不是在这吗?这滩水” “是他的虚体没错,不过是一部分,他将虚体分割,自己的意识潜伏在一小部分里,强行闯过了火膜。” 正说着,那木桨走了过来,朝坛子里一看,怪叫道:“里面咋是水啊,刚刚我看这坛子一下子喷出了火花,我还以为这里面是火药呢。” “哎!”虎子气恼的砸塌了墙壁,大呼道:“又让他逃了。” “逃不了”木子云笑道:“我的火焰已经今非昔比,是具有灵魂的,他逃了,身上却粘上了我的火气,所以无论他逃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他,其实,这样很不错,杀了他,不如折磨他!” “呸,贼心肠”风筝啐骂了一口,铃铛又催促大伙上路。 而实际上,昊罕根本没有逃出多远,他化成了一缕小溪,汇进了小河中,靠着大量水流的冲刷,才掩盖住了木子云的火气,他知道,木子云的火焰很不对经,他很有可能已经被木子云觉察到了,此刻,他必须要自救,逃?他没有逃得的能力。他要去找一个势力,一个足够能杀掉木子云的势力。 不知是命中注定,还是巧合使然,昊罕的决策,让原本避让战争的天宫斗一下子混乱了起来,就像在湖州之时,孙岂几能够预测到任何人的命运,却唯独除了木子云,因为木子云是规则之外的东西,也因此,许多与木子云接触的人,命运会发生变化。 同理,原本已经赌出未来的天宫斗“幸运”,也浑然不觉的,被改变了赌博的结局。 挂檀族——灭掉檀独鹤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一行人,先去找的,是吕邦。 吕邦这些时日真是急坏了,他得不到“霞”的消息,害怕挂檀族先找到“霞”,又因为被檀西祠的部下监视,而无法明目张胆的去寻找,他精心策划的行动,就差“霞”组织这一个枢纽了。 万幸的是,木子云几人来到了他的府上,吕邦看到他们时,激动的很,却又懊恼的拍了拍大腿,说道:“糟了!我这府外有挂檀族的狗贼躲着,你们进来,怕是被他们发觉了。” “不会”木子云朝方天慕侧了侧下巴,说道:“我们有法子隐藏自己。” “那就好了”吕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吕城主,小馨儿已经回家了吧?”铃铛忧伤道。 “啊?”吕邦蓦地一怔,没回过神来,接着恍然大悟,连哦了几声,故作心痛状,说道:“是啊,可怜我那小女儿,还不识得人家几分烟火,就匆匆入了黄土,我吕邦定与挂檀族死拼到底。”吕邦说完后,刚好感应到方天慕投来的冷厉目光,心惊胆颤地避开其锋芒,掩面哭泣了小会儿。 “好了”虎子说道:“吕城主,我们打算对挂檀族动手了,你有什么计划,快些说来听听。” 吕邦带着愁容,请他们坐下,再说道:“我也急的慌,这几日刚好是计划施行的好时期,他们的天才后辈檀西祠好像病入膏肓了,这些时日,挂檀族内部为了救这小子,已经慌乱成了一团,对吕氏皇族的掌控松懈了太多,额...不知这檀西祠,是不是诸位...” 几人扫了木子云一眼,木子云对吕邦说道:“有那么点关系,怎么?他不行了?” “不知道现在具体情况是怎样,但肯定是,这檀西祠已经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了,据说...”吕邦压低了声音,“是脑子出了问题,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刺激到了,意识变得极为混乱,甚至还不分敌我,在发病的时候,把自己的族人都给杀了几个。” “这么惨?”铃铛小声嘀咕道,几人再次望向了木子云,他们来之前,已经了解了木子云在被檀西祠攻击后的具体情况,似乎他的意识有那么一段时间的停滞,也就是说,他当时真的是死了,不过后来被复活了,复活后,檀西祠要将自己的一缕意识嵌入到木子云的潜意识之中,虽然只是一丝,但是与檀西祠本体的意识是相连着的,那丝意识怕是在木子云潜意识的最深处,看到了什么可怕物什,才瞬间让檀西祠疯掉了。 也就是说,木子云的脑子里,有问题。可能是一段邪恶而骇人的记忆,也可能是一种可怕的思维。 “就是这么惨”吕邦竟然笑了出来,接着说道:“你们可能不清楚这檀西祠在挂檀族里的地位,他本就是主族人,身份显赫,但最让他被看重的,是他千年难得一见的资质,据说,他的天分与当年挂檀族的老祖宗是接近的,也完成了只有他们当年老祖宗才能完成的事情。” “哦?”木子云说道:“我们并不了解这小子的手段,我记得他只是用随意的触碰了我一下,我几乎就丧了命。” “具体是什么手段,我也不了解,总之,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檀西祠已经被护送回了主族基地,就在温银山,他濒死的消息几乎把所有的主族人都吸引到了那里,如今在外面掌控鞑阳国的,都是些分族人,最厉害的,就是之前与你们交过手的檀独鹤,我们就从他下手!” “我的手段能对付他的怪风”风筝自信说道。 “我们不是要杀了他,而是利用他。”吕邦阴狠道:“檀独鹤有一个女儿,如今也三十好几了,我们就用利用她女儿,来对付他。” 木子云不屑地哼道:“小人手段!” “‘霞’组织都是英雄豪杰,当然不耻于做这类事情,不过,这的确是个好门路,我想诸位已经与檀独鹤的一具尸体见了面,那具尸体,拥有鸾凤之火。” 众人默默无言,吕邦接着说道:“我也是在你们与他交手后,才知道他有这么具尸体,接着便快速的去搜刮消息,挂檀族本来就是这片海域中的一个势力,海域重组之后才来到了鞑阳国,我很怪异,不死的鸾凤之火怎么可能会被做成尸体傀儡,好在,多日的探查终于有了结果,我发现了挂檀族并不是全部人都到了鞑阳国,在其原本的占有地上,还留着一小股势力,准确的说,是留了一户人家。” “这户人就是檀独鹤的女儿?” “正是” “可这与鸾凤之火有什么关系?” “心死了,便彻底死了”吕邦说道:“檀独鹤不愧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他在那鸾凤之火最年轻气盛的时候,抛出了自己的女儿,让她们相恋,期间,他的女儿一直伪装成了个平凡姑娘。只是最终,那女子真的爱上了鸾凤之火,呵,这也中了檀独鹤的下怀,他就是要让二人爱的感天动地,然后...” “哦...”铃铛恍然大悟道,“然后用了什么恶法子,让他们自相残杀?” “那倒不至于,我探得的消息是,女子忽然翻脸,弃男子而去,还当着男子的面,将腹中胎儿烧毁,鸾凤之火就是那个时候死了心,不用他檀独鹤动手,就郁郁而终了,后来,女子没有跟随挂檀族迁移到鞑阳国,并且划分了与挂檀族的,我猜测,女子当初是被檀独鹤使用迷心术给控制了,幡然醒悟后,与檀独鹤撕破了脸皮。” “那该是个可怜的女子啊,我想她已经看破了尘世,只想为自己赎罪罢了。”风筝说道。 “我们可以利用她,对付檀独鹤啊。”吕邦说道。 “不了!”木子云黑了脸,回道:“要打就打,靠一个女子去赢,算什么名堂,你且说,解决掉檀独鹤,再怎么做。” “额,好吧”吕邦想利用檀独鹤的女儿,其实真的有大作用,因外他女儿根本不知道鸾凤之火被做成了尸体傀儡,对付挂檀族这种家族,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其从内部瓦解,操尸术对上操尸术,效果会立竿见影,“不需要杀掉他,当然杀掉最好,只要让挂檀族人心大乱,到时我吕邦会揭竿而起,带领五座城的兵力去配合你们,击溃挂檀族的远族人,那些远族人本就实力不济,没了分族和主族的帮助,定然会溃败,目的不是为了他们,是要让反抗的意念,传遍整个鞑阳国,到时候,整个国力都会起身反抗。” “开玩笑呢”木子云回道:“你说起义,人家就起义?” “这点你们大可放心,鞑阳国过半的军队里,都有我的心腹,在他们常年累月的运营下,如今,都以我号令为主,当然,他们都不是军队的一把手,否则一定会被挂檀族做成傀儡。” “等等!”虎子说道:“挂檀族来到你鞑阳国也没有那么久,你难道未卜先知,早早的准备好起义了?” “这...”吕邦尴尬的怔住了面容。 众人明白了,这个老贼大概早就想谋朝篡位了,只不过倒了霉,碰上了挂檀族入侵,木子云冷道:“你吕氏的事情我们不想管,檀独鹤在哪?” 祝融之子——起源 - 阴阳石 - 南觉 话说那日昊罕潜入一条小溪后,汇入进一江滚滚长流,也不曾激流勇进,他实在累了,也怕了。波涛汹涌的入了海,他这才松了口气,他木子云的本事再大,也不能烧干了海,将他提出来吧。 可还是一阵阵心悸,木子云的实力提升的太快了,他的火焰似乎经历了脱胎换骨,与之相比,自己所拥有的完全是一滩死水,他并不知道木子云的火焰已经具有了灵魂,在他的见识层面上,还没有这么个说法。 “这小子来势汹汹,又歹毒的很,我这身上还带着些焦味,看来是被做了标记,除非一直潜在海水里,不然定会被他发觉。”昊罕只凝出了个头,探出了海面,海上风平浪静,往上看是一色天海,往前看是影影绰绰的点点白帆,心里苦道:“往哪里逃才好,指不定被人收做奴隶去了,不解决掉那小子,我是永无安定之日。” 心想还是找个可靠的势力去投诚算了,他是天生水体,在哪都是稀缺之物,可一般的势力难不倒木子云这小子,他自然听说过“霞”组织的传闻,但没有将其与木子云联想到一起去。 “去投天宫斗!”昊罕头脑一热便作了个决定,转而又迟疑道:“谁会要我啊,纵使天生体质的人少,可自己实力不强,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若是实力太强,又反而会被当隐患给结果了。” 他仔细思量了阵,心道:“好!去找‘祝融之子’,这家族在天宫斗中是极上等势力,我也有站得住的理由,要是让这群心高气傲的家伙知晓这海域里有个天生火体,定能牵动他根须子,我再添油加醋的夸上一番,他们不动手都不行了。” 想通了,他便融进海水,向着衡山漂去。 “祝融之子”的历史感,在天宫斗排靠前,究竟他存在了多久,连这个家族自己都不清楚,以他们族谱上的记载,可以理解为这么一个神话故事:话说在某个时代,并不能清楚这个所指的时代,是在这无情世界生成之前,还是之后,总之,那时阳间是没有火焰的。而祝融这个人,其实并不是火焰的创造者,当年,他只是个叫做黎的人类。 传说当年太阳与月亮并不像现在一般轮回交替,不仅同时出现在天空,而且原本是属于一物,用俗人的眼光来看,就像是交错叠起来的两张发光的薄饼,生灵将其称为“彩乌”,而且当年没有星辰一说,并不是天上没有星星,而是星辰是与“彩乌”一同出现的,只是“彩乌”的光芒过盛,星辰虽也泻落曦光,却不易被人发现,只有“彩乌”即将消失之时,生灵才能看到些残星,他们称其是“彩乌”大帝的足迹。 但那个时候,是有黑夜的,没有月亮,没有星辰,世间万物均笼罩在黑暗之中,有多可怕,绝不是如今的生灵能够体会到的。 更惨的是,有些恶物,天生拥有看透黑暗的眼睛,那或许应该是生灵认知中,最早的“魔族”,这些魔族的眼睛其实是一种天生的能力,当身边所有人都瞎了,只有你能看见一切,你会怎么做?我想,当年的那群“魔族”,已经给出了答案。 每到深夜,世间便是大难,这绝不是危言耸听,那个时代,一场黑夜,就是一个朝代的更迭,众生灵的平均年龄只有十九岁,因为“魔族”的数量很少,十万生灵中能有一个就不错了,但这一个能够在一夜之间改变十万生灵的格局,他或许一时兴起,杀了生灵的领袖,那是很容易的事情。 这就是曾经世界的生存方式,没谁能够抱怨,因为就像现在日月更替一般,那是种很正常的自然规律,生灵们除了恐惧和接受,没有别的法子。 传说,当时生灵信仰的所有神帝,都没有降下救赎之光,唯独除了一个女帝,生灵称其为“稚神”,据生灵们相传,她是“彩乌”大帝的女儿,因世间遭受魔族支配,而心生不忍,背着“彩乌”大帝,将她偷偷收集起来的“彩乌”大帝的足迹,也就是星辰之光洒落向了世间。 那是生灵们第一次在夜里看见光芒,他们都痴了,正在杀人的“魔族”也暴露了自己,生灵们反应过来后的第一件事,不是赶快去收集“星光”而是去啖魔族之肉,饮其血,致使大量星光黯淡消散。 当世界再次昏暗下来时,生灵们才心痛大悔,拼命的去抢夺“星光”,那“星光”与“彩乌”大帝的光芒很不相似,像水流,能够扩散,像疫病能够蔓延,而且触碰到它的物什,都会被“星光”笼罩。所以,很多焦急的生灵,都白白的被“星光”索取了性命。 那时候,生灵们谁知道要去添柴,去引火,都眼睁睁的看着“星光”消失,却有一个人类,极为特殊,正是黎。 当年,刚好有一团“星光”落到了黎的脚边,他是最先去触碰“星光”的生灵,所以,只有他听到了“稚神”降下的福泽,在那转瞬即逝的时间里,他竟然领悟了“稚神”赐予他的星辰奥义,而世间残存的其他八道“星光”在熄灭前,汇聚到了他身边。 他为“星光”取名为“火”,并将火分化成了九等,自此,他被称为火帝祝融,并将最弱的第九火,慷慨的授予给了世间全部的生灵,也就是正是“污稚”,而其他八火,则被祝融化入了自己的血脉之中,祝融死时,血液洒落世间,大多数生灵都收到了传承,但火焰的传承能否出现,取决去火焰的阶级和天命,譬如,较弱的第八火,相比其他火焰,较容易出现,而在世间出现之后,立刻被传承下来,形成了一个火焰家族,他们称自己为“祝融之子”。 但这个“祝融之子”其实并不是这片海域里的天宫斗,而是这个天宫斗的真正祖先,如今的“祝融之子”不过是当年主族历经无数岁月所沉甸下来的一个分支罢了。 而高阶层的火焰,就不可能被持续的传承下来了,例如拓跋皇的鸾凤之火,他无法传给自己的子嗣(当然他早就死了),同样,他的先辈也没有天生火体的前例。 别看“祝融之子”掌控的是排名靠后的第八火,要知道,当年所有生灵得到的,只是火帝祝融的第九火,也就是说,拥有第八火,足够有藐视凡间的资格,“祝融之子”在天宫斗中要属极上等的势力,不是没有缘由的。 祝融之子——昊罕求救 - 阴阳石 - 南觉 “祝融之子”的领地,是衡山,他们并不是这片海域的旧人,而是经世界重组后被推送到这里的,不过对于这一势力来讲,日子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他们原本就鹤立一方,心性孤傲,不愿与外界打交道,如此的闭关之态,理应使其日益败落,可托的是手里掌握着“凡稚”之火,即使固步自封,也没有势力能够去撼动他的位置。 但这些时日来,“祝融之子”似乎对天上的一块奇地颇感兴趣,也就是人们津津乐道,最为神秘的天宫斗——“天国”。 越是披着面纱的女人,越让人心生眷恋,同样,此等奇异而又不待人近的势力,更让修行者们心驰向往,“祝融之子”是天宫斗中的极强势力,然而他们也只是在其悍威之下,小心翼翼地搜刮着有关“天国”的传闻,毕竟天国行动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一次足够给所有势力提一个醒,北角霖王斌贵族短短一日便几近屈辱覆灭,即便孤傲的“祝融之子”也得仔细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衡山火神殿内,宗族长辈正点烛祭祖,历代先烈的牌位是没有资格列入火神殿的,所以他们祭拜的,是火神祝融。殿内只允许灼焰之声,听不得一丝细语,宗族长辈也压抑的慌,大礼过后便退出了火神殿,松了口气。 立刻有个少年上前搀扶,长辈下了殿前石阶一半,才开始低声讲话,问那少年道:“你昨日又得了什么消息,闹得四五家孩子热血沸腾的。” 那少年回道:“舅舅,琪儿昨日刚刚随伯老回来,带回了些逸闻趣事。” “哼,这丫头,自持是女儿身份,就整日的跳天撅地,这外面怎么样,与她有什么关系。”长辈虽然嘴上责怪,但面上却没有任何不悦。 少年说道:“家族传承只给男子,琪儿无事可做,出去转转也好,免得憋坏了。” “她房里有两千多卷书,还能憋坏了,自是女子,就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你呀,明年一满十六,就赶紧给她要回家,好好把她锁住。” “哈哈哈...舅舅,我可不敢锁她。” 有许多大家族的规矩是很特别的,“祝融之子”的传承只给男子,女子不得粘上半点火星,但女子绝不是被当做传宗接代的工具,反而地位并不输于男子,她们是“祝融之子”的智囊,自小熟读万卷书籍,并世世相传诡论与谋士之法,很多时候,她们发挥的作用比男子强上百倍,虽然这个家族少与外界来往,但大多数出行,都是以女人为主。 而“祝融之子”的男孩出生后,一般会托付给其舅舅抚养,且常常具有享有舅舅财产的特权,在继承次序上仅次于舅舅的孩子,并且作为外甥,他拥有娶舅舅女儿的义务或者优先权。 长辈接着问道:“琪儿带回了什么消息?” 少年回道:“是有关鞑阳国的消息,据说挂檀族跟新起之秀‘霞’组织目前的关系已经是剑拔弩张,马上就要殊死相搏了,而挂檀族的那个小天才似乎被‘霞’组织给打废了。” 少年神采奕奕,他舅舅却努了努嘴,语气平静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哦,外甥觉得,这两虎相争,非死即伤,这海域里天宫斗的局势怕是要大变,没准会引起一次大动乱,我们或许还能插上手呢?” 长辈停了下来,转过身对着少年,严厉的敲了敲其脑壳,责问道:“这与我们有关吗?” “有....吧。” “你们这群孩子啊,就是整日闲出来的毛病,他外面再怎么闹腾,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说什么天宫斗...”长辈瞪了瞪眼,接道:“别人说我们是天宫斗,你们就觉得是了?那岂不是承认, 那些个凡间草莽与我们平起平坐?” “这....”少年挠了挠头。 “别忘了,他们的祖先是人,我们的祖先,是神。” 少年自小在衡山长大,从未离开过,得到的外界消息,也都是女人们带回来的,当时头一次听说有能与他们旗鼓相当的势力后,最先升起的不是忌惮之心,而是喜悦之情,这群小子恨不得马上飞出衡山,将海域搅上个天翻地覆。 “老人们还不是对‘天国’施了手段吗?”少年低声愠言道,“还说我们。” “嘀咕什么?”长辈又敲了敲他脑壳,不满道,“你懂什么,那块地飘在天上,自然不是凡俗之物,里面的生灵有可能带着神姿,我们是神的后代,自然要去探寻一番。” “知道啦”少年敷衍道。 正此时,有人前来禀告,说是衡山来了个修行之人,似乎是天生水体,好像不是来挑战送死的,说是有大事要告知族中高层。要是往常,“祝融之子”不会给外人任何机会,心情舒畅时,或许会将那人整治一番,再让其滚蛋,心情一般或差时,那人所能期盼的,只能是自己的死法不要太痛苦罢了。 而今,被告知的这个长老,忽的对那所谓的天生水体起了兴趣,心想着自己也闷了许久,不如今日找些乐子,便差人将那人带到了自己的庭院。 这来的人正是昊罕,昊罕隔着衡山还有几里距离时,就不敢维持虚体,化实后,一尺尺地游到了衡山边上,被抓后也没有任何反抗。 被粗鲁地提到了某个院子,昊罕捡到了一长一少两个男子,长得有三四十岁,小的有十四五岁。 那年长男子眯缝着眼,他不开口,昊罕大气也不敢喘,终是那个小的起了头,他说道:“舅舅,这天生水体之人,与凡人也没什么两样啊,我还以为,他身旁应当滚动着几条长河呢。” “呵呵”长老笑了笑,还是不说话。 昊罕忍不住,以头抢地,磕拜道:“我..我是昊罕,我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大人们,所以我...我只说实话,我被人追杀,走投无路才找到这里,我想着大人们或许能救我!” 那一长一少还没说话,昊罕身边抓他来的人,就将他痛打的筋骨断裂,长老摇了摇头,说道:“无趣。”随后带着少年就离去。 昊罕被打的满地打滚,拼命大喊道:“我与那人本无仇怨,只因为我是水体,而他是天生火体!” 蓦地,正离开的两人怔住了身子,长老回头盯着昊罕,良久,转回头去,看来天生火体虽罕见,却也没法让他们动心。 昊罕接着大喊道:“他的或能够吞噬污稚之火!” 两人再度怔住,这一次,那长老快步回来,一脚踩在昊罕脸上,怒道:“妄言!” “我没有胡言乱语”昊罕竟哭喊道:“他真的有这般能力,他很强,哦不...是他的火很强,我亲眼见到许多用火的人,所唤出来的火焰被他的火吞噬,我可以肯定他没有施展什么术,那是他的火天生带有的能力,我..我只知道大人们也有这个能力,所以求大人们救我!” 祝融之子——族长出动 - 阴阳石 - 南觉 “祝融之子”许久也没开过如此大的族会了,但凡有点身份地位的族人,都齐聚一殿,足有六七百人。 昊罕跪在殿中,身上不时受到火焰的挑衅,他忍气吞声,遭多大得罪,也得默默受着。 “祝融之子”的族人们,心情都很亢奋,昊罕所带来的消息,对这个“闭关锁国”式的悠久家族,像是个重磅炸弹,千百年来,并不是没有过天生火体的人被“祝融之子”找到过的事例,但无一例外,那些天生的火体,所拥有的火焰,都是第九火“污稚”。 且不说昊罕所言木子云的火能吞噬别人的火这件事是真是假,仅天生的火体,就足够引起他们的兴趣了,“祝融之子”这个家族,虽历经无数岁月,但只有当年第一人曾经是天生凡稚火体,其余人均是用了火焰传承的法子。 这法子,也很简单,他们的老祖宗在临死之际建立了一个祭坛,保存了一个火种,这火种里面有老祖宗的精血,形成了一个特定的甄别术。而世间九火从第六火之后,弱火会被强火吸收,并壮大,“祝融之子”的族人,自小学习的火术,就能够制造出火焰来,但制造出来的,均是污稚之火,他们需要从祭坛的火种里取出一部分火焰为自己所用,那些凡稚之火吸收了他们自己造就出来的污稚之火后,会持续的壮大。 由于祭坛火种中,有依靠他们老祖宗的精血所创造的甄别术,而历代族长都必须传承这个术的用法,所以他们能够将凡稚之火保留。 形象点来讲解的话,这就像是一个无漏洞的循环方式,“祝融之子”的族人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将污稚之火喂到祭坛的凡稚火种之中,保证其不灭,之后每个族人会用一种封印术,将一点凡稚火星收为己用,在与人战斗时,他们会召唤出这一点火星,并通过自己的火术,向其喂入污稚之火,使其膨胀,而凡稚之火与污稚之火其实很像,只是阶级有所不同,正常的火术使用方法同样也适用于凡稚之火,只是二者的威力天差地别罢了。 所以对于这个家族所谓的神之子的说法,其实是很不靠谱的,他们只是靠着这种手段来调用凡稚之火罢了,本身是没有凡稚之火的拥有权,而他们自己也很渴望能够完成对凡稚的彻底掌控,所以一直渴望自己家族中能再次觉醒一个天生火体者,可惜多少年来也不曾有过,他们便抓捕外界的天生火体者,通过对其研究,来探索凡稚奥义。 “肃静!”将昊罕压过来的黎袁明长老喊了一声,接着对高台之上的人说道:“两位族长,此人的话我并不知真假,若是族长允许,我用火来拷问他一番,定能让他说实话。” 高台上坐着的是一对夫妻,“祝融之子”男人随父姓黎,女人随母姓稚,黎生正是此代家族总族长,而其妻子稚卿便是家族的谋士族长,也可以说是女人的族长。 稚卿颔首道:“他是水体,此刻跪在这里,想必是已经丢了半魂儿,哪里还能说假话。” “我没有!”昊罕赶忙磕头说道:“大人,我真的没有说话,他是天生的火体,一路追杀我到此...” “什么?他已经到这了?”有族人喝问道。 “不不”昊罕此刻抖颤不堪,“没来,我是跳进了海,逃,逃到这的,求大人们救我。” “你的命一文不值,莫说救你这种傻话了。”有族人笑道。 “是是”昊罕擦了擦汗,接着说道:“我给大人们报信,那家伙不仅是天生火体,而且所拥有火焰,定然不是污稚之火。” 黎生族长声音雄厚有力,他说道:“你如何能确定呢?” “他的火就像是活得一般,我被火笼罩着,就像是四面八方有无数的眼睛在盯着我一样,我...我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很可怕。” “灵魂”黎生拍了拍腿,“这是具有了灵魂的火焰,污稚之火里,修炼到这种地步的也是有的。” “不!我可以确定,那绝不是污稚”昊罕抬起头望向了黎生,“他没有动用任何术,再说,也没有什么术能够让火焰相互吞噬壮大,那就是他火焰的本能,天生就具有的。” “好,那么你说说看,他的火焰与我的像吗?”黎生食指轻轻一弹,一座微型火山压向了昊罕,只是燎着了昊罕的头发,便消散了,留下了大量的火气。 “我..我不知道”昊罕小心翼翼地说道。 “混账!”黎袁明一脚将昊罕的腿踢折,“再不说实话,我将你活活烧化了!” “他的火焰与正常的火焰很像,但气息十分强大,而且附带着暴躁的戾气,与大人您的火气息不同。” “废话,他与我族长的气息怎么可能会相同。”黎袁明恼怒地踢折了昊罕另一条腿。 另一位长老说道:“老规矩,抓来瞧瞧便知。” “这次可不同于以往了。”一位八十岁左右的老长老说道:“依这人所言,这个天生火体的男人所拥有的火焰至少是凡稚之火,很有可能是更高阶级的火焰,不一定能抓的住啊。” “这小子不过十八九岁,不会在火术上有多大的造化的,派几个实力强的长老去,应该不成问题。”黎袁明说道。 老长老立刻反对,并且态度很急切,他说道:“想想我们对付其他用火术之人的时候,想想在原来那片海域里,我们与他族的战争,纵使他们的火术水平连到了何种地步,不还是被我们的凡稚之火轻易的解决了吗?火焰的阶级,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啊。” “老舅,你担心多了。”其身旁的中年男子笑道:“咱们这一族繁衍了这么久,在火焰的使用上,早就是天下第一了,以往那些天生火体的小鬼,也都是名声大,水平也就是那么回事。” “不可不可”老长老急道:“族长,你可要三思啊,如果他真的能吞噬别人的火焰,水平再差,也拥有和我们抗衡的能力,此事要从长计议才好。” “老师傅,不必担心”黎生笑道,“我看呐,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如果他真得拥有高阶级的火焰,岂不是在参透火焰奥义的路上,助了我们一臂之力,正好,我也想出去转转,就由我去抓他来吧。” “啊?族长亲自?”大殿内喧闹起来,连那位老长老思虑会儿后也没有在讲话,这件事族长亲自去做还会有什么问题?就算那小子真厉害,以族长的实力,轻易脱身定然不成问题。 这并不没有道理,若是将十七个天宫斗中已知的各势力首领进行排名,“祝融之子”的族长黎生一定能排进前三,这是个强到让人无法理解的人物,他应该能够代表凡稚之火使用的最高水准,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火焰阶级差上那么几道,也不成问题,至少,这个自负的家族,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稚卿弯了弯嘴角,笑道:“你就是闲不住,想出去张扬炫耀罢了,跟个孩子一样。” “哈哈哈,夫人的刀子嘴犀利得很呐。”黎生笑起来声音洪亮。 “族长,您带回去?”黎袁明问道。 “不用,就让这家伙给我带路好了,我去去就回,费不了多少时间。”黎生腾身而起,用一团火焰缠住了昊罕,带着他飞出了大殿。 众族人都说,这回或许能见到高阶级的火焰了,字里行间里,丝毫没有族长会败的疑虑,他们就是这样狂傲的家族,太久太久的“天下无敌”让他们永远保持着一种俯视世间的姿态。 殊不知,这一回,恐怕是这个古老家族的,一场几近末日的,恐怖劫难。 回老家了 - 阴阳石 - 南觉 抱歉,这些时日一直无法正常更新,南觉只能解释说:“有事,真的有事。” 然而凌宙天的声音刚刚响起,智脑那大笑的声音却在凌宙天脑海中回旋不止。 不死人闻言,再次扶手捋捋胡须笑道:“此乃天机,不可轻泄,到时诸位自可知晓他是什么”。 “李卫民,你是不是不想要你的工作了,你该死!”趴在地上的混混大声的喊叫道。 "哼,你把报酬给我就行了!"洛天幻本以为克罗斯会自己离开裂沙星,第一时间逃离死亡舰队的封锁,但是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回来救自己,这是洛天幻完全没有想到的。 这是郑士迦与工作人员此前完全没有想到的,怎么可能会这样子?就是打死他们也不肯相信。 其他人设计师们,纷纷准备拿手机出来,却发现,自己的手机早就在比赛开始前就上交了,最早要到今晚九点半,才能拿到。 他之前虽然信誓旦旦的说着他绝不会轻信君璟墨他们的话,受了他们的挑唆,可是计敏德自己清楚他刚才的确是动摇了的。 有三人舍命相护,再加上传鹰的刀法已臻至大成境界,拼死冲杀下,总算在战神殿开启前抵达右雁翼殿,并且趁秘道开启的时候闪身冲入其中,等到守卫右雁翼殿的蒙古士兵反应过来时,秘道已然重新闭合。 冰雷狂狮冷声说道。若不是他们现在全体受创,  实力大减,再难获取世界之主权柄,条件至少翻倍。 法师队伍的另一侧,安珀·墨洛瓦的手前停留着威斯特玛的魔法阵,她惊讶的瞳孔中倒映出梅米狰狞的身影。 接着宁芊芊给云福和云寿都拜了年,他们也准备了红包给两人,两人一连收了几个大红包。 萧展没有告诉自己的家里人,想着回去的时候给他妈妈一个惊喜,而且说不定还会偷偷的跟许潇潇去玩一下了,并不一定会直接就回家。 陈熙遥平时从不说他个好,他刚才认真组装手枪的样子肯定把陈熙遥迷住了,她才会这么直白的夸奖他。 对于温璇的表现,张嘉玥只是满意地点点头,她做出一个假动作晃过面前的变异犬,右手血刃弯刀肆意挥出一道寒光,‘噗’,一片血光随着飞掠而过的刀锋,从变异犬的脖颈处溅射出来,连声惨嗥都没来得及发出来。 她自是不好当着太子殿下问这些事儿,每一回来都要先瞧一瞧赵豫在不在? 未来就算只是个一般的千万富翁,有点忧患意识也会聘请私人医生,陈熙遥也不觉得这是什么搞特权。 金锐骑道:“咱们猜一猜下一个战死的修士会是哪位?”说罢他第一个看向木和平。 不仅是害得陈熙遥这尴尬的姿势、让她肚子被操纵杆顶,还因为这一看,楚轩竟然发现自己下身一紧,竟然有了冉冉升起的趋势。 次日一早,林福儿早早就醒了,虽然浑身的气力没有恢复多少,她还是起身下了厨房,点火烹食,这些年在嘉兰学府,吃饭有巧丫侍候,林福儿鲜少亲自动手。 挂檀族——剑拔弩张 - 阴阳石 - 南觉 檀独鹤在观音山(此观音非彼观音,并没有任何信仰之由),吕邦送了木子云几人近一半的路程,他不可再送,免得被挂檀族发现,而遭遇关卡之时,他们依靠的是吕邦从仙山取来的法膜,而关于仙山,众人并没有从吕邦嘴里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吕邦咱三叮嘱众人,檀独鹤不是一般角色,他虽然是分族人,但放在主族之内,那也是人中翘楚,众人只是喃喃几句,便让其回去了。 隐蔽地走在山路间,六个人说说笑笑,不像是要去与人决斗,倒像是在野游。 虎子这些天身体壮了许多,如今已经是入神黎人,比木子云的。境界要高上一阶,然而世间的大多修行法则和强弱标准对于这群“天选之人”似乎作用越来越小,木子云甚至已经将神丸只当做储存能量的一种手段。 但这仍然让木子云有了不小的压力,方天慕这小子自然要比他强那么“一点点的”,虎子虽然现在可能仍旧不是木子云的对手,可境界毕竟是高了,风筝的能量波动,以及身上飘散出的愈加让其晕厥的臭味,表明她对自己的“威胁”也更加地严重,铃铛原本就与他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只是这个小丫头还没有暴走罢了。 “小木”铃铛对木子云说道:“上次与檀独鹤交战时,你的雷电似乎对他的尸体傀儡很有效用呢。” “能够使尸体僵硬一段时间”木子云回道:“但阻止不了他们身上的能量流动,檀独鹤有的是法子应付。” 风筝说道:“从这个角度来看,方兄的能力才是对付挂檀族最有用的利器。” 铃铛笑道:“只是慕哥无法大范围内选择性的改变能量,小木和慕哥配合起来便好了。诶,你们觉不觉得他们两个天生的很合啊?” “嘁”方天慕冷冷得侧过去了脸。 铃铛拍手笑道:“看,慕哥现在的行为受小木影响的很明显了,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也只有你们两个人的能力可以配合到一起,而且你们虽然嘴上互不服输,战斗起来却默契的不像话,我越发的觉得我们能够凑到一起,一定是前世有过感天动地的故事,而小木和慕哥前世或许是师兄弟也说不准呢。” 刚说到此,木子云和方天慕两人眼神相遇,纷纷恼恶般鄙夷了一番。 他们的心情着实不错,眼看着到了观音山,还不绷紧心弦。 说来也巧,观音山并不是挂檀族四分族的族宫之地,只有一座檀独鹤的私宅,除了宅内的仆人,也只有他一个人,而且此地离着挂檀族最近的地界至少也有三十里远,木子云几人今天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他们是下午酉时左右才上了山去,这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分,山峦上笼罩着金色的寂静,天上原本牛乳般纯白的云,也早早地披上了炙热晚霞赐予它的红衣。 当檀独鹤站到众人面前时,还有些茫然无绪,他左手指点着右手背,幽幽说道:“听见檀西祠被你们害疯,我有些惊讶,那孩子成名的是资质,但本身的实力是不弱的,带着那么些能力强悍的傀儡,领着成片的族人,却还是铩羽而归,这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一次‘霞’组织的能力水准,或许上一次我邀请你们做我挂檀族的附属势力的确显得不妥,你们该是有了成长为新天宫斗的能力,这样的话,‘霞’组织这棵苗子,无论如何也得在鞑阳国内掐掉了。” “我还以为今天会碰见很多对手”木子云说道,“没想到这山上只有你一个家伙,你是真的心宽,难道不怕我‘霞’来找你复仇吗?” 檀独鹤呵了一声,怪笑道:“你们害了檀西祠,主族人已经发了震怒,三天前就开始了大扫荡,说是挖地三尺也得把你们找出来,我愁的是,他们越是费力去抓,越是会无功而返,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露出马脚,呵,哎呀呀,我说你们六个人,难道都是用后脑勺考虑生死的?这么急促地来寻死,真是出乎我意料啊。”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虎子大喝道,他猛地“升”到了天生,带飞了大量的石块,木子云几人急忙撤离到重域的核心范围之外,却还是双脚离开了地面,并且头越来越重,眼看着就要“上下颠倒”。 檀独鹤喝道:“我来此地为的是清修,没有带什么傀儡,就看看你们有没有本事,解决掉我的两个杀手锏吧!” 话音刚落,一股邪风冲着山下钻去,熟悉的暴戾气息让众人神经紧绷,风筝慌叫道:“不好,那邪风要去积攒风势,我去阻止她!”她脚底陡然升起密集的藤蔓,一路将其甩飞出去,落下时再有藤蔓接住,风筝行动的速度,不比那邪风慢。 山势陡峭,邪风在钻动之时膨胀“身躯”,峭壁上钻出的藤蔓无间隔的将风筝弹出,快,再快,邪风就在眼前,风筝在空中飞动时,十指合拢举到头顶,指缝中竟然长出了一颗参天大树,从视觉上来看,小小的风筝正在举着一颗枝繁叶茂的百年老树在快速的弹飞。 风筝振开双臂之时,大树从底部裂开,分成了四部分,由于在之前的暴走中,风筝的“木”元素觉醒了自己的意识,所以,这一幅诡异的画面就有的解释了。 观音山的山脊被邪风拦腰切开,而后,有一个“成了精的树妖”,垂直的用“四只脚”在峭壁上疯狂的奔跑,风筝站在树杈中央,朝着邪风打出一道道由藤蔓缠绕而成的巨箭,巨箭会在邪风身后由前端挣开,像张开了嘴的食人花一般,狠狠地在邪风身上咬上一口。 这一股足以毁灭国家的恶风,竟被这个丫头追的一路奔逃,它到底是有智慧的,风的存在,只能因它物而体现,花儿动了,人们才知道那是风,即使是龙卷风,也是因为被卷起来的尘土,才会被肉眼发觉。 邪风向上一钻,除了天边那几块红霞染过的云彩外,天空中一览无遗,并且黄昏之后,便是黑夜,风不似火,不似雷,虽然也能轰轰烈烈的搅乱天地,但没有雷的迅疾和火的爆裂,它无形且隐蔽,简直就是天生的暗杀刺客。 挂檀族—— 厮斗 - 阴阳石 - 南觉 另一边,世间第四火鸾凤之火的拥有者拓跋皇,也站在了檀独鹤的身侧。 木子云松了松筋骨,歪头笑道:“这家伙交给我!” “我来对付这老家伙!”铃铛摩拳擦掌,朝着檀独鹤走去。 檀独鹤眼睛一眯,阴阴一笑,说道:“不打算去陪陪那个女娃子吗?她或许就要成为我的傀儡了。” 风筝只是刚刚追逐邪风而去,她的能力似乎有些克制邪风,众人并没有太担心,但经其如此一提,倒也是得上心,方天慕一言不发,跳飞了出去。 檀独鹤笑的诡异,接着说道:“去吧,去吧,去哪里越多人越好。” “你别心存侥幸了!”站在天空中得虎子向下喝道:“起来吧!” 檀独鹤双脚离开了地面,朝着天空“落”去,他期间叫道:“你已经入钟黎之境?了不得,‘霞’的进步太快了,真是可怕!”正此时,一股幽蓝火焰缠在檀独鹤身上,将他大力抽离出去。 “哼!没用的!”虎子摊开双手,那被火焰带飞出去的檀独鹤,再度“摔落”到天空,虎子的重域在达到入神黎人之境后,无论是效果还是范围都有了巨大的提升,莫说三百丈内是重域核心,就算是间隔两里的距离也能够颠倒重力,而往往修行者在破阶之际,能够提前展现出下一阶级的巅峰能力,虎子在之前暴走时进化,能够在天空垒砌出一个几里宽的土球,若是现在让他做,便会很吃力,但修行段时间后,就不是难事了。 檀独鹤的手中的确没有其他傀儡,而且本身虽有实力,但自己独有的术早早地抛弃了,只能靠着同为钟黎之境的躯体来抵抗所受到的打击。 拓跋皇受到了脑海中檀独鹤所留潜意识的影响,放弃了对檀独鹤的保护,转而沙向了虎子,虎子如今的重域只能够对能量较弱的虚体产生效用,拓跋皇这种强者在化虚之后,根本受不到影响。 一股焦黄烈焰挡下了那鸾凤之火,两团火焰各漏出了个头颅,木子云狠狠喝道:“你的对手是我!” 两个火人脱离了肉体的限制,在天空中龙争虎斗,在渐渐昏暗下来的天幕前,画出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厮斗,铃铛唤出了魂螳螂,输入魔能后,驱使魔螳螂借助重域的反作用力,瞬间杀到了檀独鹤身边,一手刀下去,檀独鹤便成了两半,虎子将重力方向恢复,并加重了檀独鹤两截身体的重量,使其砸落进了地面,那些飘在空中的石块,沉沉地埋到那残体之上,形成了冲天而起的墓包。 挂檀族的人果然依靠的只有操尸术和手中的傀儡, 自己空有高阶能量,实力还是弱得很,就这样草草地被杀掉了,不过奇怪的是,檀独鹤的死,并没有对拓跋皇造成任何的影响,他也没有回头去管檀独鹤,没事人似得与木子云打的酣畅。 虎子眉头一皱,对木子云大喊道:“檀独鹤已死,这些个傀儡估摸着无法复活了,杀了他便是!” 木子云在空中凝出上半身实体,回喊道:“这家伙是不死之火,真亏得檀独鹤这老贼能想出整死这小子的法子,我试试能不能将他吸收。” “口气不小!”拓跋皇骂道:“小贼!来看爷爷的本事!”他双臂振开,臂上燃起幽蓝色火焰,羽毛般的焰火洒落下去,眨眼间出现了两千多个火焰分身。 木子云嘁了一声,低声自语道:“这家伙的能量也太足了。”木子云后背生出右火翅,翅尾幻化成三条火蛇,大喊一声:“火秘——龙息!”三个蛇头朝着不同的方向旋转着喷出烈焰,当幽蓝火焰分身淹没在那黄焰中时,几千个黑点冒出了蓝烟,焦黄烈焰中出现了凹洞,原来拓跋皇那些个火焰分身钻到了地下,他之前就与木子云决斗过,二者的火焰因为都在六火之上,所以不存在被吞噬的问题,但高阶的火焰在压制性攻击状态下,能够将弱阶的火焰烧透,之前就试过了,没成功,这说明木子云的火焰阶级比鸾凤之火还要高。 所以拓跋皇想要赢,就必须要将其活活耗死,因此他抢先钻入地下,去控制地底深处的熔浆烈焰。 木子云也很清楚,拓跋皇这家伙是鸾凤之火,不死之火,没有将其耗死的说法,因为每一次死亡对于拓跋皇来说都是重生。他要将拓跋皇困住,就赢了。 观音山从山腰处裂开了个口子 ,木子云一头钻了进去,大地深处的熔浆,沸腾到了一个极致的热点。 太阳终于埋入了山峦之下,大地、天空陷入了黑暗之中,靠着木子云和拓跋皇留在地面的火场,铃铛、虎子和杜小月守在山上,他们并没有去帮助风筝和方天慕,他们曾经与邪风对抗过,很不幸,他们两个的手段对邪风毫无作用,去了无非是添乱。 邪风不愧是天生的暗杀者,风筝被迫将自己和方天慕缠进了木根之中,好在无论是否有光,方天慕都能够感受到能量的波动,他指挥着风筝朝着邪风移动的方向,射出由藤蔓缠绕而出的箭头,邪风对风筝的木元素反抗十分激烈,那熟悉的暴躁戾气让风筝越来越怀疑它的来历。 方天慕冷说道:“它的速度太快,我跟不上。” 风筝回道:“我也只能够阻止它成长,治标不治本,无法将它制服。” 正说着,由木根包裹他们形成的木球被快斩成两半,风刃肉眼无法察觉,却力道巨大,而两人再次暴露后,邪风又回归到了暗杀的状态,隐遁无形。方天慕与风筝背靠背站在树杈上,大量的荆棘取代了藤蔓,从峭壁面上钻出,很快就在两人身边形成了刺网,邪风若想进来,必然要被切割。 方天慕突然喊道:“不妙!快换回藤蔓!”话还没说完,两人紧靠的背部被一股强风冲开,方天慕摔倒了峭壁上,风筝却与木根脱离,被卷飞到了天空,邪风对于风筝的排斥,从空中瞬间震起的呼啸声中,可见一斑。 挂檀族——风火 - 阴阳石 - 南觉 无论是风驰电掣,还是和气春风。风这个元素,是众元素中最能陈述虚实相生的一个。 它可以凝聚利刃,从而切开山峰,也可以静不动发,了无痕迹,但它到底是实质存在的东西,却偏偏拥有虚无的外表。 风筝的“木”元素,为何能克制风是不无道理的,劲风怕高林,草木在对抗强风之时,有着天然的优势,而柔弱的风,更容易被强健的枝叶削弱。但若评论两者的杀伤力,“木”元素在任何一点上都是不如风的。锋利的荆棘虽然能将隐遁的烈风豁开,但同样也会被其切开,选择与风硬碰硬是最不明智的做法,只需要用相反的状态与之对战,“木”元素永远是“风”元素的天敌。 这就不得不说同样拥有元素的木子云了,他的元素与风筝的“木”关系明了,“火元素”几乎就是“木”的天敌,但“雷”与“木”之间,就属于那种互相克制的局面了。 方天慕侧靠在峭壁上,担忧地望向被邪风带到天空中的风筝。这邪风的暴戾气息像极了木子云,却要比木子云具有更原始的野性,刚刚入了夜,星光仍旧十分暗淡,只能见到风筝在空中来回窜动,偶尔能听到几声划风声,方天慕想要出手相助都没得机会,这邪风与方天慕曾经交手,似乎对其吞噬能量的手段除了顾忌,更多的是了解,所以它贴的风筝很紧,方天慕如果驱使黑洞来吸,总会吞灭风筝的能量,就算她体内所含的能量巨大,也无法与邪风相比。 风筝被晃晕了过去,让那邪风作弄的失去了抵抗之力,峭壁上的藤蔓与荆棘互相攀附,踩着对方往天上爬,邪风不会给它们救主的机会的,一张一合间,风筝的身躯就被扯紧。 “刀秘——百鬼夜行!”方天慕擎握着黑刀,斜劈的动作与符光同时展开,他面前出现了一道虚空口子,散露出阴间冷寒之气,上百头阴间小鬼哭嚎而出,朝着风筝奔涌而去。邪风竟被厉鬼穿透而过,虽加大了风势,却已然无用。 方天慕掌控着所有厉鬼的能量,牵引着它们贴近风筝而过,却不粘身,如此,那阴寒之气还是将风筝惊醒,睁眼便看见大量鬼头鬼目,顿时吓得魂不守舍,抓狂地洒出种子,唤出上千条藤蔓出来。 邪风闯进了藤蔓团绕而成的牢笼,像被引入筐子里的野鸡一般惊恐,不放过任何一个孔洞,拼命地逃窜。 当厉鬼消失之后,方天慕跳飞到天空,抓住风筝的胳膊,将其带落下来,风筝回过神来,立即控制藤蔓封住缝隙,使邪风无法逃出,更难以蓄势。 藤蔓剥去了一层又一层,邪风也削弱到了微小的范围,到他二人面前时,已然是三尺长短。 风筝抓着这个牢笼,与方天慕往回赶去。 观音山此刻被火烧的伤痕累累,两人赶到虎子他们身边,寻望四周也没有找到木子云的身影,急切问道:“那臭家伙呢?哪去了?” “不必担心”铃铛醋溜溜的回道:“不要担心,他冲进了地下,正与那具傀儡决斗呢。” “檀独鹤呢?”风筝接着问道。 “死啦!”杜小月嘿嘿两声,说道:“他就没什么本事了,姐,这笼子里装的就是那股风?” “嗯”风筝点了点头。 方天慕却剑眉倒竖,冷道:“他的能量仍在,没有死!” 虎子说道:“谁?方兄说的可是檀独鹤?他被铃铛斩成了两半,我亲眼见到的,如今已经埋进了土,气息也早已不在,应该是死透了。” “不”方天慕从黑刀中拔出了一道红色刀影,朝着那新凸起的小土丘俯劈出去一道白刀刃,那刀刃随着飞行而快速的变大,利索的将土丘从中间切开。 山上的“火海”将土中的景象照的很清楚,黑焦的土壤中露出两截残体,檀独鹤的头还插在土中。 铃铛拱了拱鼻子,嫌弃的说道:“哎呀,看啊慕哥,都已经这样,我也能感受到能量的,已经死绝了。” 方天慕没有说话,再次劈出一道白刃,将一截残体再次切开,除了掉落出来的脏器弄出了些许声音外,再没有其他的异象,谁知这方天慕面色更加冷厉,他平静道:“我确定他的能量没有消失,他仍然活着,而且能量连接着每一块躯体。” 杜小月躲在虎子身后,忧心道:“他不会复活吧。” “这挂檀族操尸术的本领再大,也不能把自己做成尸体傀儡吧。”虎子拍了拍杜小月的胳膊,安抚道:“且让我把他的残体震碎!” 他猛地将三棱天石锤扔向天宫,腾飞起身,加重了锤子五百倍重量,奋力在那几截躯体边一击,地动山摇,那躯体也相继被震烂。 铃铛问向方天慕道:“这回好了吗?” “仍然有能量”方天慕冷道 。 “哦”铃铛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是不是檀独鹤的术还没有结束啊,他的术就是能量,只有他召唤出来的两个傀儡消失,术才会消失啊。” 方天慕冷道:“刚刚震动的一刻,残体的能量受到了波及,虚弱了很多,但震波过后,能量有所恢复,死人,无法做到这般地步。” 铃铛微皱着眉头,点着脸腮说道:“可你看他,都已经烂了,怎么看也不像是还活着。” 轰隆隆....观音山开始剧烈的抖动,整座山都在向下泻落石块。 众人浑然不觉的随着脚下的土地,塌落了下去,底下竟涌出了炽热的熔浆烈焰,生生将众人活吞入肚。 大伙摔了不少跟头,倒在了各处,灰头土脸的爬起身来,才看见整座山矮了一大半,土壤被熔浆代替,两里范围被照的火亮,火山岩因地表持续的高温而无法冷凝。 木子云和拓跋皇都冲了出来,不过此刻站在熔浆之中的两人,都在捂着自己的脑袋,愣愣的晃着头。 风筝用藤条将木子云拉住,却在回来的途中被烧化,木子云垫了垫脚,便落到了大伙身旁,手指扣着耳朵,难过的说道:“刚刚地震了,我耳朵怕是要废了,哦...” “坏了!”风筝大叫道:“那邪风跑了。” 邪风没有走远,它融入了烈焰之中,那带着同样暴戾气息的火焰,竟成了它最舒适的温床,它猛地爆裂,猛地发狂,猛地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挂檀族——邪风的来历 - 阴阳石 - 南觉 漫天飞舞的碎石,和着泥土,将观音山剥离下一层层外衣,不消多时,整座山已经被碾碎,接着卷进了飓风之内,木子云与拓跋皇的火焰与那邪风融合,鸾凤之火渐渐被沉淀抛弃,最终形成了一股接连天地的烈焰龙卷风。 火焰的光芒胜过夜空中所有的星光,飓风的呼啸可盖过世间所有的贴耳呓语,这时刻的邪风,已经势不可挡。 风筝在地面上蔓延生出紧抓地面的大量树根,树根之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一颗颗树苗,邪风无法摧毁所有的苗子,有第一棵树枝繁叶茂后,树林就会随之而成,但邪风所吸收的木子云的烈焰,无情的将护住众人的树木抹灭。 风筝在强风中,贴紧木子云的耳朵大喊道:“臭家伙,你连自己的火都控不住了?” 木子云“咬上”风筝的耳朵,回喊道:“这邪风不知怎地,与我的火能够意识呼应,它干扰了我,火焰现在很狂躁,我压制不住了!”说罢,木子云唤出了火珠和雷魂,雷魂这家伙不经过木子云的意念,噌的一下飞进了龙卷风的核心,“欢快”的浴风自乐,邪风似乎受到了雷魂的感染,将卷起的所有烈焰朝着天空抛去,一向“稳重”的火珠,竟也弃主而去,与那二物拥在了一起。 铃铛见此喊道:“小木,这风是不是你出生之时,丢掉的东西!” 木子云回喊道:“我只觉得这风的气息很像刚出现时的火珠与雷魂,但它似乎除了野性之外,并没有丝毫的亲切感,即使曾经是我诞生时带来的东西,现在应该也不属于我了。” “原来如此,竟然是这样!”一阵阴森森的笑容响起,那堆砌着石子与黑土的泥壤中,缓缓爬出了颗头颅。 杜小月吓得刷白了脸,声音颤抖的躲在虎子身后,喊道:“那个檀独鹤真的没死啊!” 众人朝着龙卷风旁的黑土望去,之见泥壤中有一条断了的胳膊,在一点点的扒开土石,将檀独鹤的头颅从地下拉出。 他的身体明明断成了多截,还被虎子的三棱天石锤震得稀烂,可现在众人面前这正在发生的恐怖画面,着实证实了方天慕之前的判断,檀独鹤没有死! 当檀独鹤的脸漏出之时,众人还能从那血肉模糊的面容中,瞧出一勾诡异的笑容。 檀独鹤阴森说道:“难怪我当初见到你小子时,感觉到了类似于邪风的气息,原来这风与你有如此渊源,那个火珠子与那股雷气应该也是同邪风一样的物什吧,仅得到邪风就让我拥有毁灭一个国家的实力,若是能再得到这两个宝贝,这片海域,必将被我踏在脚下。” “呸!”铃铛骂道:“既然是小木的东西,那这邪风便是我们这阵营的宝贝了,你还想控制它?痴人说梦!” “桀桀桀,他若能够控制,早就控制了,怎能发展到此番局面,这邪风从来就没有被我控制我,我与它不过是同伴,协作之间的关系,我给它找乐子,它为我肃杀阻碍,拥有意识的它,早就不是一个工具了。” 这时,龙卷风中的情况发生了变化,火珠与雷魂貌似与邪风因某种原因闹僵,在木子云几人第一次与檀独鹤交战时,火珠与邪风就见过面,只不过那时候双方快速的加入战斗,火珠并没有透过邪风长年累月塑造下的野性,去找到他们的联系之处,而邪风也因为离主太久,独立的意识已经占据了主要的位置。 事已至此,的确可以判断出,这邪风果真是木子云的东西了,就像是火珠与雷魂,即使没有火珠,木子云仍然拥有火焰的本能,但火珠恰恰起到了钥匙的作用,它打开了木子云身体的“火”元素大门。而在火珠和雷魂与木子云的意识发生第一次完全相融之前,它们具有纯粹的野性,也可以这样说,它们在不受到木子云影响之前,一直保持在最原始的状态。 例如当年火珠初现之时,它暴虐的将人间化作炼狱,那就是它本性,与邪风刚落世时,便在檀独鹤面前毁灭了一个国家是一个道理,随着与木子云的意识相融,火珠会渐渐因木子云当下的习性而自我改变,它原本就是木子云身体的一部分,一开始所具有的独立的意识,正是最原始的意识。 木子云出生之时,湖州的上空初现异象,雷风大作,暴雨由火云而落,当初的婴儿是能量最敏感和脆弱的时刻,火珠、雷魂、邪风等等这些木子云与生俱来的东西,都会随着他的诞生而出现,所有的能量块都必须合作构建成一个平衡的状态。 但可笑的,当年能量平衡构建之时,刚诞生的小雷魂,立即就展现出了它好动贪玩的天性,在木子云的身体里横冲直撞,扰乱了木子云身体里的所有能量排序,使原本应该轻易就出现在木子云身边,并伴随着他成长的火珠等物,无奈的被封印回了身体中。 并且躁动的小雷魂,阴差阳错的,将当时刚在木子云体内诞生的小邪风一爪子拍了出去,使其游离到了世间,由于当时还是婴儿的木子云没有能力去干扰邪风的意识,所以与邪风的联系马上就切断了,而邪风当年落到了檀独鹤所去的那个国家后,独立的意识渐渐觉醒,最原始的本性展露出来,它杀光了一切能见到的生灵。 回归草原的马儿,很难再次套上缰绳,十八年后,当火珠与雷魂再次与之相认,并邀请它回归主人身体之时,邪风果断地拒绝了,它自我的意识发展的很坚实,不愿承认木子云。而火珠与雷魂则是无比的愤怒,此刻在那龙卷风内,纷纷展露了獠牙,要与邪风对抗。 要说木子云的情况确实有些复杂,像方天慕,他降生之时,随他出现的只有一把黑刀,但如果当初小雷魂没有胡闹,那么木子云从小就拥有多种元素的躯体,身边永远标着许多个小宝贝(火珠、雷魂等等),那么按照湖州的认知水平,小木子云一定会是个让全湖州爆炸的存在,很可能造成的结果是,在木子云还没有懂事之前,他就已经被势力斩杀了。 挂檀族—— 三邪大战 - 阴阳石 - 南觉 檀独鹤讲话的期间,那些散落在黑焦土中的残肢,各自“活”了过来,与躯干黏合到了一起后,檀独鹤便在众人面前完成了重生。 众人望着那副烂肉,如雨后春笋般,一点点的滋生出新貌,不消多时,他便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好人”了。 铃铛喝问道:“你该不会也是某人的一具傀儡吧,可怜的家伙!” “桀桀桀”檀独鹤阴笑着,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自豪,他接着说道:“我的确是一具傀儡,不过不属于任何人,我是自己的傀儡!” 檀独鹤的身体忽的朝着天空“落”去,虎子眨眼睛来到上空,单手将檀独鹤拍得口吐鲜血,不料,那檀独鹤露着渗着鲜血得牙齿,桀桀大笑道:“随意你怎样杀我,我永远是不败的,我一遍遍死去也好,拓跋皇被消灭也好,邪风被制裁也罢,只要这世间还存在着我们的一缕气息,你们便将再次的见证我们的重生,哈哈哈哈!” 一阵劲风将檀独鹤卷走,它只是轻轻地触碰到了虎子的身躯,便让那钟黎之境的躯体拉扯成伤,虎子仍旧站在空中,他望着那团看得见碰的着,却无法追逐和击败的风,他的心中如浇火入油,凭着那颗浮躁着的心神,他开始尝试用重域来对抗虚体。 重域的核心范围逐渐压缩,并包裹上了风的轮廓,此刻,处于风暴中心的火珠与雷魂,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外界的压迫力,它们用独特的交流方式,最后一次质问邪风,是否真的要背叛“自己”。(火珠与雷魂、邪风,并不是木子云所拥有的一件器具,它们就是木子云身体的一部分,像手脚,眼睛一样,背叛木子云,其实就是背叛自己) 邪风已然习惯了大世界的辽阔与放纵般任由其肆虐众生的自由,它再一次斩钉截铁地回复,它已经独立于天地法则之内,成为一种新法则,尽管任何一条法则的形成,无论大小,都要经历无数的岁月去雕刻和打磨,但它本就是那个无情世界的开端者之一,它当年参与成就了所有的世间法则,那么如今的它,自然也可以为其添上一条独立之法,至少,它拥有无尽的时间,成功只是换了个时代罢了。 蓦地,绷紧的重域被三道暴戾的气息推开,虎子被迫退回了地面,众人的面前,天地之前出现了三个“邪物”,一股接连天地肆虐群生的暴风,一片镶嵌了无数电丝的雷云,一座臃肿不堪黑烟盖地的火山,三个庞然大物,激烈的撞到了一起,霎时,天崩地裂。 以观音山为界,大地上被分裂成板块,方天慕冒着雷击,躲过了砸落而来的火山岩,将慌不择路的虎子与铃铛抓住,朝着南边飞去。 风筝利用盘地而起的树根带着自己和杜小月朝着西北方向奔逃,木子云的身体不断有雷电和火焰被抽离出去,此刻的火珠和雷魂,爆发出了比木子云本体更要原始和强大的能量,他们对背叛无法容忍,甚至不惜以耗费木子云生命为代价,势必要将背叛者诛杀。 木子云跪倒在地,眼睛嘴巴向外喷射出火焰来,从胸膛爬出的电流,倒像是一道道雷鞭在抽打他的身躯,终于,木子云忍耐到了极限,他疯狂的要夺回火焰和雷电的控制权,他用意念与火珠和雷魂抗衡,可怕的是,即便是平常嬉嬉闹闹顽劣成性的雷魂,也在此刻拥有无比坚定的杀伐之心。 可怜木子云沦为了一具傀儡,被气浪抬到了空中,夹杂在三股邪物之中,风、雷、火,三种元素时而在其身边翻天覆地,时而钻入了他体内,在他那并不宽阔的神丸之内四冲乱撞,木子云浑身出血,最严重的是心脏,然而他却不死,虽然他时时刻刻都在感受着钻心的疼痛。 拓跋皇受到檀独鹤意识的操控,杀向了奔逃的风筝和杜小月,邪风怕那操纵树木的女子,却似乎怕火,让拓跋皇去杀她,再合适不过了。而檀独鹤自己,却躲藏到了这三个大邪物的修罗战场旁,他期盼木子云快些败倒,快些死去,如此,他或许能够在邪风虚弱至极时,彻底将它,甚至,还能够得到火珠与雷魂。 那轰轰烈烈的黑烟中,冲出来一头烈焰巨兽,有着犀牛般的角和头颅,身躯却是燃烧着的大鹏鸟,仔细去看,那鸟身下却又有四足,还长着爪子,它每每往天空冲一百丈,就会发生一次爆炸,落下来的火球便是人间灾难。 蓦地,雷云之中探出来一条蛇尾,类似于猿鸣的巨吼之后,冲下来一头紫雷雄狮,狮头蛇尾,四肢却像极了猴子。 紧接着暴风之中爬出来一个陀螺般形状的怪物,它究竟是不是实体很难说,头尾相似,没有四肢,不像世间任何的生灵,只能看到两个月亮般大小的白眼珠。 虽然三者的气息极像,但明显风怪比火怪和雷怪都要强,毕竟火珠和雷魂在第一次出现时,就将大部分的原始能量作用在木子云自身了,再加上多年受到木子云的影响,能量已经与木子云保持平衡,此刻只是在靠着吸收木子云的本源能量在苦苦支撑。 “啊!”木子云在三者之间痛苦的嚎叫,他的声音,刚好成了三怪开战的号角,一瞬间,夜空像绽放了无数的烟花,它们稍瞬即逝,从西边地平线带着星光打到了东边,风怪最强,但雷怪最猛,它动作激烈而富有攻击性,往往在风怪撞来之前,将其弹开,时常会不顾及火怪的位置。 本就不强的雷火,因为无法协作,而加速了败退。并且,追溯它们最初的状态,火本来最佳的同伴,就是风,而雷的确是个独行侠,有着鹤立群雄的孤傲。 风怪渐渐懂了,它不再攻击,像个风陀螺一般,在空中自转,雷会不断地进攻,直到它自己渐渐磨平了自己嚣张气焰,而火焰,已经放弃了与雷合作的想法,在风雷交战之时,寻找着足够它致命一击的破绽 挂檀族——我看不得他受苦 - 阴阳石 - 南觉 杜小月没有修为,跑得太慢,而身后扑来的火山岩一息三丈,风筝只好揽住她的腰身,踩在漏出地面的弹动的树根上,勉强能比得过火山岩盖过来的速度。 可渐渐的,脖子后面越发的红热,她明知是火来,却没有感觉到木子云的气息,回头一看,只见四头形态各异的幽蓝火龙朝着她的方向探来,这是拓跋皇的大火术焰中四龙,他此刻不去保护自己的主子,竟然要过来杀她们。 风筝边跳动着,边留下了大量的交织在一起的藤蔓,这些可以被木子云的烈焰轻易烧化的草木,居然能够将那四头火龙拦住将近十息的时间。 “奇怪?”风筝心道:“虽然也能烧毁我的木,但这发生的一切,更加趋向于自然的常识——木遇火则燃,并没有对抗木子云的火焰时,所遭受到的那种咄咄逼人,甚至如负重轭的压抑感,看来,用木来对抗拓跋皇有戏!” 想到这里,风筝带着杜小月开始以椭圆形的路线,开始围绕战场中心飞移,火山岩只往这边倾倒,她跑到了另一面,既能躲开战场的核心范围,又能时刻观察到木子云的情况。 风筝将杜小月藏到山体之后,自己缓步走出,去迎接杀来的拓跋皇。 要说当下最惨的,不是木子云,而是方天慕,如果把战场分成四部分,那么,三头邪物各占一份,风筝恰巧在空余着的那部分。而火怪那边的火山岩和黑烟眼看着推出去几里远,好在观音山周围没有人家,可苦了那些山中生灵,风怪那边寸草不生,林子被拔地而起,檀独鹤处于其中,受着风怪的“偏袒”,虽也在遭罪,好在还活得下去,那剩下的一部分,就是雷怪所在地了,方天慕就在此部分。 雷怪疯起来似魔,敌人在眼前,它却仍要迁怒于世间万物,那一区域的天空,落雷就没有停过,而且密集度很高,它那孤傲的性子 ,连木子云的意识都可以不理会,能承认这么个主子就不错了,哪里还会管方天慕等人的死活。 虎子速度太慢,站住腿脚,凭借重域又无法与虚体的雷电对抗,铃铛这“隐藏的魔王”光环,在永不止息的雷击面前显得又鸡肋,方天慕只好带着两人凭借对雷击的提前半息的能量感知,来预判落雷的位置,从而躲避,可这雷电毫无章法可言,他们一直躲避,总在原地那小小的范围里兜圈子,几乎把方天慕累瘫。 铃铛拨开方天慕的胳膊,方天慕来不及反应,而空中刚好有一雷落下,只听得沉闷的一声闷轰,那进化后的烙齿魔虎站在铃铛身后,怀抱着她,虽然被雷电击中,却只抖落下来些许墨色的颗粒,那些颗粒落地后散出浊气,最终凝聚成一头头小老虎。 铃铛望着天空中,被困在三怪中央的木子云,坚定道:“我要救他!” “你疯了!”虎子叫道:“火珠和雷魂是木子云的东西,他们不会害自己的主人!” “那我也看不得他受苦!”铃铛攒紧了拳头,烙齿魔虎用长着钩爪的指头打了个响,七八头小老虎涨大了三四十倍,头碰头在铃铛身边组成了一道屏障,雷电击落在黑色的小老虎背上,会剥落下来许多水晶碎片。 方天慕带着虎子也躲了进去,虎子说道:“你去了,没准是得不偿失,我有个主意,我们挪到风那边去,从背后出击。” 铃铛头摇的像拨浪鼓,鼓气道:“得救他!”烙齿魔虎身前出现了一面镜子,从镜子中飞出了两百多头黑虎影子,同样是虚体,雷电并不能将其立即消灭。黑虎影子往木子云身边靠拢,强大的雷电多次进攻后,已经筛选留下了“强者”,仅仅有十多头黑虎影子,靠到了离木子云五十丈的位置,空中的三头邪物只顾着厮杀,并没有留意到这股魔能。 紧接着,烙齿魔虎从镜子的背后走了进去,从镜面出来的是一团棉花滩形状的紫黑色的云,云中有两道红光,在一番变化之后,一头以红水晶作目,体型壮硕的黑水晶巨虎出现了,它怒吼之际,空中的黑虎影子均在一瞬间之内凝聚成了水晶实体,在被雷电击中之前,它们尽全力咬向木子云。 当众人听见雷声时,雷击已经完成,好在第一头水晶黑虎咬中了木子云,所有的黑虎碎裂后,在木子云身边形成了一条水晶通道,看似支离破碎,雷电却不能将其击穿。 高空中得三头怪物,感受到了底下的异动,纷纷扑了下来,地面的水晶巨虎卷着黑风,冲了上去。 战场上又多了一头怪物,不得不佩服铃铛的诡异能量,依靠她的魔能所成就的怪物,竟然可以一时间与三怪平分秋色,这当然不会是区区接近彧弃之境的水平,而是另一种更加原始的“邪恶”能量,这股能量立即让那三头怪物清醒了很多。 铃铛踩在水晶碎片上,一步步朝着木子云飞去,她终于抓住了他的胳膊,将其从雷电与火焰组成了屏障中拖了出来。 “别!”木子云拦不住她,噌的被扯了出去。 噗!木子云先是吐血,接着呕吐,脸唰的白如墙面,火珠和雷魂一直在吸收他的本源能量,中间的联系一直在维持,铃铛强行将他拖出,真真像活活扯出了他的五脏六腑,痛得他紧紧地抓着铃铛的肩膀。 铃铛咬着牙,忍着痛带着他飞落到地面,木子云意识很清醒,这般疼痛想晕也晕不过去啊。 说起话来,嘴里带着苦水和血液的味道,木子云吃痛道:“你不怕杀了我啊!差点被你害死啊!” 铃铛的手揽着木子云的头,肩膀被抓的剧痛,却还受着木子云的埋怨,咬紧了嘴唇,脸上白一块红一块,骂他道:“怕什么!瘫了我养你,死了我陪着你,胆小鬼,胆小鬼!” “他们要最后一搏了!”方天慕冷道:“退!” 虎子横抱起木子云,众人往远处飞奔,水晶巨虎在天空蹦碎,一股黑气回到了铃铛体内。失去了木子云的能量支持,雷魂和火珠要积攒所有气力,进行最后一击。 劳碌的两个月终于过去啦 - 阴阳石 - 南觉 终于结束了!!!!!!!!!解放了! 下个月开始猛更!!! 没过多长时间,影子这种行动就被发现,三个在上面腾出手的上仙向着地底杀来。 雅伊科的计划其实挺简单,也很实用,就呆在蓟城内,拒不出城,也决不后退,退了这次的行动就是个悲剧。 “可是,他不来了,他今天一天都没有来了。”沈若玫现在这是恃宠而骄。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还未等我回过神来,来人迅速将我拉向身后,高大的身躯为我挡下了重重的一杵,瞬间一口鲜血便从他口中喷薄而出。 “肃儿!”我的声音轻的只有我自己听的见,努力克制眼泪不要掉下来,可却克制不住自己不要再去看他的念头。 姬无双笑了笑,眼前如花的笑颜,让走廊外面透进的月光都黯然失色,他忍不住低头吻上了那挑起的嘴角。 徐枫有些尴尬的笑笑,心里却在想,哥好歹也是上过央视少儿频道的好不? 刘邦一笑不再说话,慢慢回府,萧何看怪物一样看着樊哙,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樊哙嘿嘿一笑也回去了,萧何却仍在忧郁。 这种鲁莽举动也导致了他蛇躯中段的伤口的大幅延长,不过魔兽毕竟是魔兽,生命力强横,仅仅是微微痉挛一下,幽暗纳迦身躯游移奔行,已然接近了海岸,竟似完全不受影响。 “你在说什么?”九幽公主冷着脸问道,声音好像是从冰窖中传出的。 心如止水,陈胜坐在醉月楼三楼的厢房之上,居高临下凭栏眺望,楼内所有情景无一遗漏,尽收眼底。 罗真人大袖一挥,平地云起,人己消失无踪,道法果然了得。转眼之间,罗真人己在族长的房中现身,整了整道袍,在族长对面盘膝坐定。 不光世界是虚无,就连他自己也是一片虚无,完全没有任何形体。他无法理解自己如何会看到东西,却看不到自己的身体。既然没有形体,也就不知道该向何处去。 被秦思雨等人议论着的杨玉雷此时已经瞬移离开了秦氏星天,正悠闲地飞行在宇宙虚空呢。 对于任图影来说,灭世血雷不可谓不是一块从天上掉下的馅饼,而且还是肉馅的,若是留着他在身边就相当于多了一个保护神,并且还是长期的不用薪水的。 “公子,那你现在起码也有仙帝的等级了吧?”东方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后抢断道。 云堂代表看了眼江南闭上了眼睛,心里有些焦急,不知道该不该参与竞拍,毕竟这可是有关火焰的消息,对云堂也会有很大的好处。 但王比安知道,自己的危机还远没有过去--万一这只脚盆国肿瘤智尸将自己带回船队上--他甚至不敢多想。 大殿中顿时一阵轰声,仅仅八秒,任图影眼前就多出一支整齐的队伍。 “她这么厉害,你居然都没抢过来,还真是……”西无绝都有点蠢蠢欲动了。 他们根本不知道陆一封的无耻程度,知道了两个宝贝的存在,日后鸡飞狗跳的是她。 求解梦 - 阴阳石 - 南觉 求解梦,梦见供奉菩萨的桌前地上有许多花生壳,姥爷出现了在扫,接着我到了饭桌边,姥姥端上来一条用铁丝网套住的,笔直着立躺在盘子中的鱼,我拿筷子去夹,瞬间就醒了,而且格外清醒,接下来的事情正好是吃早餐,我下床等等事情,与梦中完全相同 “什么!?”雨影大吃一惊,想要行动,但随着众人被封印阵吸取的查克拉越多,动作就越是费力,直到自己无法行动。 炼制一颗清心丹,以苏婉的造诣最少也需要五天左右的工夫,寻易只用大半个时辰就齐活了,不是他不想多炼一会,是因为灵草的灵性被他搞得消散殆尽了,再炼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而无双城就依靠这些华而不实的武士保卫自己,难怪被天下会打得节节败退了。 既然张国栋这么说了,其余的人都再没提什么意见,大家各自回去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许朗去了一趟徐田彬那里,目前徐田彬带着剩下的一个团正在抓紧征兵的事情。 她的唇以沾到他冰凉的唇时,身子就不由打了个冷颤,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紧张的,还是别的什么,只觉得他的唇很凉,可碰触上去有些软软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奇妙,是白若竹前世加穿越一起的二十几年里从没遇到过的。 过了一会儿,鲲嘼的胃脏越来越大,无心法师与林涛分开,他探索上方,林涛探索下方。 “最近这段时间的东南风很强,所以乘船从虹之国到最近的涡之国,风大的话一天就到,但是从涡之国到虹之国,是要7天左右的。”佳子。 随即他摘下了手套,对着记录的人讲了起来,白若竹没注意他的验尸结果,视线一直落在了他的手上。 声音之前一道白光撕裂混沌向光柱劈去,恐怖的刀劲带出数千道空间裂隙与天道环光柱撞击在一起。 “去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在家睡几天呢。”陈默无所谓的笑了笑。 舞流烟并没有注意到张叔和孙叔的眼神变化,而舞倾凰则是一丝不落的收入眼底。 天下没有免费的馅饼,杨顺脑回路转了转,立刻定位在白血病上。 斯坦郭看见大家的积极性都被调动起来,不由内心一笑,这才是他想要的,谁说传统魔法课要死气沉沉的,哼,只要老师讲课有魅力,再枯燥的课也有学生喜欢。 慢慢地,全场比赛来到90分钟,补时为4分钟,这是一个正常的补时时间,可惜主客队双方都不满意。 李瞳没有问为什么在明令禁止的情况下,赵管事还要冒着风险给他兑换。 听到玄冥这么说,后土不禁想起了当初巫妖大战之后叶玄来她这说的那番话。 比鲁斯没有理会布尔玛2,径直的走向了那三个死去的人身边。维斯自然紧随其后,古三通等人则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肌酸激酶是常人的一百多倍,看来当时的病情确实很严重了。”王道临沉吟道。 在他看来同龄人能破解他的战术的人还不存在,即便是苏立信跟他交手多次,也拿他的技战术没办法,两人之间的战绩也是各有输赢,难分胜负。 凭借这股强大的力量,在初期,他们的确是占据了上风,将那些禁忌生物杀的节节败退。然而,那些生物不过是马前卒,真正恐怖的存在,还在后面。 挂檀族——动用身法 - 阴阳石 - 南觉 雷声大作,盖过了风火。云霄中落下的光线,不像是雷魂对抗风暴的绝命一击,倒像是上天对人间的一场大天罚。 夜已过半,在黎明到来之前,这场天罚似乎在筛选着有资格见到下一次日出的幸运者,雷魂的怒气宣泄在所有生灵的身上,而火珠只得独自在至高空与邪风相对,扫荡在邪风身上的雷流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火怪消失了,所有的火气都凝聚到了火珠内,火珠在南,邪风在北。三息过后,火珠上射出来一道光线,那光线仅仅比丝线粗半点,却长有十里,且光线所指方向是正西。 当火珠转动之时,光线从西开始向北扫荡,它画出了一个弧面,所残留在面上的火气,片刻间就要重新回归到光线之上,当它转到正北时,便扫到了邪风身上,在短短的一息停顿后,以那条光线为主干,火珠为起源,一道贯穿黑夜的火柱骤然出现,它爆起的如此突兀,以至于许久才在大地上回响出吼声,火珠所剩的所有能量,都集聚在了这直径不过半丈的火柱上,纵然是石山,也要被轻易钻透。 风与火是最佳的搭档,然而二者在决斗之时,往往是风得优势,火焰总是会被风向所操控,但存在一个例外,当某一点的火焰温度达到一个高点时,它周边的气流就会上升,虽然无法操控风,却能够使风力失效,火珠与邪风可是“老朋友”了,对彼此的优劣了解的很透彻,它射出来的这道火柱,看似成一条直线,实质上几乎全部的能量都集中在与邪风相接的那一个点上,火柱只是将那一点推送到邪风中央的轨迹。 果然那股风暴开始膨胀,隐约能在其中心看到热流在有规律的旋转,若放到之前,邪风一定要明哲保身,拼尽全力只要防御下火焰的这一绝招,之后便能够虐打火珠,但现在的情况是,火珠的能量不及它的一半,它全然不顾自己身体中得炙热火点,任由它张狂,反而从东西两侧对火珠卷去了飓风。 火珠哪还有自保的能量,当劲风靠近它时,它果断的穿透了底下的雷层,邪风撞到雷层上,散掉了架子,雷层也被冲开了口子。 钻进了木子云的心脏后,火珠偃旗息鼓,而至高空中,邪风亦被体内的那一火点消耗了大量的能量,但对付起雷魂,已然够了。 雷魂正肆无忌惮的发泄着怒气,它自知打不过邪风,但不能放低它孤傲的态度,它正用惩罚世间的姿势来向邪风宣告,它足够强,即使现在能量不及,邪风也不配对它进行审判。 邪风优哉游哉地望着雷魂,雷魂就像个孩子,锋芒毕露,嚣张跋扈,它的确拥有最厉害的资质,在他们这些“邪物”诞生之时,雷魂就立即显得出类拔萃,因此它能够不以主人的意识为凭靠,自己创造出多样的雷术来,但如今雷魂能量所剩无几,偏偏还要大张旗鼓的充场面装样子,不是孩子是什么? 邪风不出手,等着雷魂把能量耗尽。 风筝一边躲避着雷电,一边保护着杜小月,还要与拓跋皇对战,几乎陷入了绝境。 这边的木子云终于望见了那边的风筝,他惊呼道:“不好,臭婆娘怕火!说完就爬起了身子,往那边飞去。 铃铛气恼地喊道:“你这会儿来精神了?我去吧!你不是差点死了吗!”可木子云早已经飞出去几十丈远,他不需要躲避雷电,虽然雷电也会击中他(雷魂发起火来连自己主人都劈),但他雷体的身子能够扛得住。 “来了来了!”虎子颤呼道,“猛势要来了!”此刻天空的气氛进入了爆发前的压抑点,这说明雷魂的能量已经耗到了头,马上就要用杀招来收尾了。 铃铛驱使着那几头黑老虎,护着他们顶着落雷奔逃,方天慕朝着天空扔出了黑洞。 拓跋皇不会躲避雷电,他是不死之火,被劈灭了还能重生,风筝已经败退了太多步,被逼到了杜小月身边,她能觉察到自己的木完全能够抵抗拓跋皇的火,之前在决斗时,她并不输很多,甚至凭借木元素觉醒之后的能力,她至少能将拓跋皇困住,可方才雷魂降下天罚后,她的木被雷魂的雷电击溃,若全心去对抗雷电,能够自保,但会被拓跋皇乘虚而入。 轰!夜空先是来了一声闷雷,接着进行了“落幕”般的雷击,这雷击以落雷的形式开始,却没有在劈下来后立即消失,方圆两里之内(雷魂能量不足,所以范围小),约莫有三千多条雷流连接大地与雷云,在快速的交错移动。 拓跋皇被雷流弹飞,风筝扑向了杜小月,千钧一发之际,木子云将二人推倒在地,趴在她们身上,用躯体挡住了两条雷流。 这最后的雷击持续了仅仅十息时间,邪风玩味地在雷魂身边打转,似乎在作弄这个野气的“小孩”,雷魂不仅屈辱,而且愤怒,就算精疲力竭也不愿示弱,它反绕着邪风转了一个圈,以“胜利者”的姿态落回了木子云的心脏。 “你没事吧,还好吗?”风筝躺在地上,抓着木子云地肩膀担忧的问道。 “死不了”木子云身上冒着白烟,但并不虚弱,“但我体内的火能与雷能已经耗光,暂时不能使用它们了。” 火珠和雷魂相继落败后,邪风趁机壮大了势头,以它现在的规模,风筝的木并不能对它再其太大的作用,它虽然已经独立,但心里对风筝的厌恶只增不减,正要用飓风将风筝抓到天空时,却忽的被抽走了些能量,它转身一看,天空飘着个黑洞,把从邪风身上吸来的能量吞进去又吐出来,似是在挑衅。 邪风当然恼火,黑洞的体积很小,不会对它造成致命伤害,它怎能容得它如此放肆,所以,邪风抓向了黑洞,黑洞飞逃回主子身旁,方天慕、铃铛和虎子便被浩浩荡荡而来的邪风开始追杀。 檀独鹤出现在拓跋皇的身边,一脸的疲惫,看来方才也吃了不少苦,奇怪的是,他衣衫褴褛,连裤子都裂成一条条,胸口一大块布却完好无损的挂在那里。 木子云三人爬起身来,檀独鹤阴狠道:“一个灯尽油枯的木子云,一个精疲力竭的风姑娘,再加上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你们如今已经还有什么手段,能够脱逃呢?桀桀桀....” 杜小月咬紧了嘴唇,羞愧道:“你们不要管我,想办法走就好。” “不要说胡话”风筝目光如炬,回道:“别听那老贼的,我的能量还有很多,足够保护我们,甚至...”风筝转回头去,瞪着拓跋皇和檀独鹤说道:“我还想干掉他们!” “啊哈哈哈”檀独鹤仰头大笑道:“风姑娘体内的能量浓度的确让我惊叹,我原本以为有那个拿黑刀的小子能量深不见底,现在看来风姑娘也不弱于他,不过现在,木子云这小子已经没了手段,就算你能够带着两个废人干掉我们,怎样?我们还能复活啊,你能杀我们几次?” 嘭!一个青筋暴露的拳头击中了檀独鹤的肚皮,檀独鹤在地面滑行翻滚了十几息时间才停下,这一招直接让他停止了呼吸,一阵死寂后,他再度复活,腹部还是剧痛的很,他吃惊地望着木子云,说道:“你这是...是什么!” “嘁”木子云扭了扭手腕,“果然还是活过来了吗?咦?你好像很疼啊,哦,对了,我虽然已经撤拳,但那股余力仍然还在你的体表,所以你能继续感觉到疼痛。” 风筝同样惊讶道:“你刚刚好快,你不是用不了雷电了吗?” “谁告诉你们,我木子云只靠自己的天生体质?我觉醒火元素之前,早就是宗门的天才,并且,我阎修大成,即使没有雷火,凭借这幅躯体,也能够一战!”木子云脱掉了上衣,他虽不如虎子那般虎背熊腰,高大健壮,却也有一身隆起的硬实的肌肉,他转头低声对风筝说道:“我去对付檀独鹤,我现在无法化虚,拓跋皇教给你了。” 木子云从觉醒火元素之后,身法渐渐的隐匿,他到底是个修行天才,即便不依靠天生体质,也能够称霸一方。 一道破风声划过,檀独鹤双脚离地,失重的感觉让他有了一瞬的晕眩,而与此同时,拓跋皇被无数藤蔓和荆棘卷起。 嘭嘭,嘭! 一拳拳打在檀独鹤的筋皮上,纵然是他钟黎之境的躯体,也抵抗不住,木子云一个鹞子翻身,退回了两步远,猛地超前一冲,竟然在檀独鹤眼前分成了两人,这是他快速移动的结果,如果有白羽,他可以分成六人。 檀独鹤一直在挨打,木子云将其砸进了地面几尺深,接着飞回了天空,他右掌中积攒武气,左手握拳,不断地将强风打入右掌,良久之后,一团高速旋转并发着刺耳噪声的风球便形成了。 挂檀族——挂檀族最强之人 - 阴阳石 - 南觉 “我让你复活!” 木子云咆哮着,将手中尖锐刺耳的风球投了出去,风球转动的速度很快,但被投出来后飞行的较慢,檀独鹤偏身往左边飞出去两丈远,风球也不会转弯,四五息后才落了地。 檀独鹤到底是低估了这小小的风球,它刚一触地面,先卷出来一丈硬土,接着朝着两边扩散开来,绷紧需要时间,可扩散就如同眨眼的功夫。木子云许久没有动用自己的阎修身体了,修为长了,所造出来的风球却大不如前,好在乱风刃所波及的范围正好擦着檀独鹤的边。 檀独鹤被旋转着“绞”了进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撕碎了身体,风球因旋转而将其血肉和衣衫飞的到处都出,等过了二十几息后,风停了,地面留下了个深坑,里面流着一滩东西,恶心的要命。 木子云低头一看,只见的一块“好物”,也分不清那是檀独鹤的哪一部分,就躺在脓血水之中。 木子云侧过头去,掩鼻说道:“你要是能复活,我也是佩服了。” 话刚说完,就见得那滩浆糊一般的东西里凝聚出来个头颅,它复活的很快,并且躯体的重塑都是围绕着那保存下来的一部分来进行的。 “佩服!”木子云歪嘴说道:“你见得自己这副模样,你不恶心吗?” 待身体复原后,檀独鹤大喘了口气,语气狠厉的回道:“怎着我也是死不了,来一千次结果也是一样的。” “好吧”木子云回道:“话说我记得,之前你没这么弱啊。” “桀桀桀”檀独鹤换上了阴邪的神情,回道:“你比我强,纵然现在你没了雷火的手段,或许我能治得了你,但我不想浪费能量,你尽管来杀我好了,我总会复活的,反正复活所用的那点能量对于我来说,不过是海中一粟罢了,你总有耗死的那一刻,桀桀桀...” 木子云心里想道:“我刚刚的手段明明已经搅碎他的身子,却偏偏留了他一部分躯体,刚刚我注意到了,那是他心脏的位置,我不相信挂檀族真的能将自己做成傀儡,若真是这样,他们个个都是长生不死,岂不早就称霸世界了,看来破解他术的命门就在他的心脏。” 檀独鹤一眯眼睛,他对战的经验老道,判断木子云已经发现了他唯一一处“活体”的位置,那是他的“绝地”。 挂檀族至今为止,有很多族人尝试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改造,成功的,仅仅靠天赋是不够的,还要靠机遇。 首先,他们不会是完完全全的死人,这是必然的,一定要有一处活着的躯体存在,但这块“活体”并不是挂檀族人自己能够操控的,而是随机的。 他们想要将自己做成傀儡,必须在施展傀儡术的同时将自己杀死,并且要在死亡结束之前,结束傀儡术,那时候,还没有死透的身体部分,就会成为“活体”,所有的能量都会积聚在这部分之中,他们的神魔丸依旧会储蓄和生成能量,但只能以“活体”为核心,那么当受到致命的攻击时候,他们会用“活体”之外的任何部分去中招,只要“活体”不死,他们便能无限复活。 这种手段的成功几率接近于零,因为大部分时候,挂檀族人所留下的活体,要么活性太低,要么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器官,失去能量和血液维持后,未等他适应,便继续死去了。 檀独鹤,这个深藏不漏的家伙,别人能探知到他的,无非是一股邪风,再深的,或许会知道是拓跋皇,可没人知道,他还是挂檀族中另一位能够完成自我傀儡的人,他太幸运了,留下的“活体”部分,正是他的心脏,即使全身死去后,他的心脏仍然不停地跳动,完美的给他争取了大量适应的时间。 呼的一阵热风,檀独鹤的心口挨了木子云一记重拳,只听得一阵冰块碎裂的声音,又仿佛是百鸟低鸣,沉沉的,却总给人一种向外挣脱的异感。 “你果然猜中了”檀独鹤笑道:“不过这既然是我的死穴,我怎么会不采取措施,你打吧,就算你雷火能量完全复苏,也不可能将其打透。” 木子云退后一看,檀独鹤的心脏前出现了一面光阵,上面符文窜动,若是细细去数,如镜子大小的光阵里,竟然有一千四百五十七条符文。 “这是雀背甲,是我挂檀族的传承宝物,哼,丢了好些年,最后却让我在曾经的族长墓穴中找到了,你打在上面的能量,会被分成一千四百五十七份,或许,到我身上的,只是小孩子吹得一口气,我的身体总归是钟黎之境,想杀我,先试试你能够使出多强的能量吧,哈哈哈!” 木子云再退了几步,啐口低骂道:“这么邪乎?方才我打在他胸口,手上带着千斤力道,可一触他身体,手指就像棉花一般发软,这老贼,竟然还有这样的宝物,莫说我的雷火不能用了,就算让我以之前的状态再强上十倍,如何也不能在能量分化成一千多份的情况下,还能杀得了他啊。” 檀独鹤一直不敢将得到雀背甲的事情告诉族人,得而不交是小事,挖了自己先辈的墓穴,就算他是分族族长,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檀独鹤的实力一直在被低估,远族人可以升为分族族长,却始终无法成为主族人,哪怕是主族的一个无用的角色,这是一个家族世代繁衍的不变的规则,如果没有这些限制,他一定会成为挂檀族的总族长,因为依靠他手中的邪风与拓跋皇,还有这副不死之身,他正是挂檀族最强之人。 嘭嘭!嘭! 木子云连攻向檀独鹤的心脏,结果一样,连瘙痒都不如,然而檀独鹤不再让木子云随便打,在雀背甲被击打了两次后,他就开始躲避,木子云以为是雀背甲的效用有期限,或者是需要回复的阶段,所以短时间内将自己的躯体活化到了极致,对雀背甲进行了更猛烈的进攻。 可雀背甲并没有失效,只是檀独鹤的呼气急促了很多,额上也多了很多汗水,看来,雀背甲的使用,需要耗费不小的能量,再试了几遍后,木子云发现雀背甲会根据自己攻击的强弱自己做出改变,轻轻一碰,檀独鹤似乎也几乎没有消耗能量,奋力一击,檀独鹤会稍皱眉头,但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也许,雀背甲本身就是一种术的凝聚体,自己便能提供一些能量。 不断地发起高强度的进攻,应该能将檀独鹤的能量耗尽,但在这之前,一定是木子云先倒下,此刻的他,已经是汗流浃背,全身冒着腥热的气,嗓子里干得冒火,他的神丸还是珑人水平的,雷能和火能倒是可以积攒不少,但武气却无法与钟黎之境的檀独鹤相比。 另一面,风筝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将拓跋皇牢牢困住,鸾凤之火虽不及木子云的厉害,但也是超然之物,风筝只能不断地让树木生长,用更快的填补速度,来抵抗拓跋皇的烈焰烧灼。 趁此机会,风筝赶到了木子云身旁,急问道:“是不是杀不死他。” “瞧他的心脏”木子云下巴向前一怼,“弱点是找着了,但我打不穿它。” “我试试!”风筝从脚边抽出来一根藤蔓,那藤蔓上飞快地长出尖刺,风筝操控着这尖刃朝着那雀背甲插了过去,尖刺贴在那雀背甲上后,变成了数不清的柳絮,风儿一吹,便飞没了踪影。 “小心!”木子云猛地将风筝向一旁拽去。 一只幽蓝火焰凝聚成的龙头差点咬下风筝的头颅,风筝恼叹道:“这么快就出来了啊。” 木子云火道:“这什么对手,两个都是死不了的怪物,得了,不打了!”他抓着风筝,唰的离了地,低飞之时,顺手抄起了躲在石头后的杜小月,现在就看看他的身法足不足够将那两个怪物拉远了。 檀独鹤当然不会放虎归山,他身法不强,便驱使拓跋皇去追,虚体果然要比实体移动地快,木子云眼瞅着身后的飞来了四条火龙,急得火急火燎。 正此时,天上落下个“流星”,还是个火流星,直冲着他们三人撞了过去。 “啊!”“啊!”风筝和杜小月像断了线的风筝,从高空弹落下去,木子云却被随着那流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拓跋皇停留在空中片刻,思虑道:“方才,好像是....” 木子云在石路上滚了四五个跟头,一头撞在尖石上,好歹他皮硬,只流下来一行血。 方才他移动的速度,是另一个层面的,这个境界,他没有接触过,因为刚刚的几息时间里,他飞出的距离,要比他缠绕雷火再动用身法全力飞行的距离多上十倍之多。 木子云并不晕眩,他努了努鼻子,心脏里一阵阵骚动,好像火珠莫名其妙的来了精神。 “诶?这感觉?”木子云自语道,“好像哪里起了大火,天大的火。” 耳边响起一道声音,“你,就是他所说的天生火体的人吧。” 木子云转过头去,迎对着他的矮石山上,站着个威武男人,双手背后,身上没有火气,却依然能够让人感觉到自己站在一场火海之中,男人的身旁,跪着胆战心惊的昊罕。 “回答我!”男人剑眉倒立,无论语气还是气势,都颇具威势,这种人,就算没有修行,也具有不弱的气场,更何况他还是那顶尖强者。 若站到一般人面前,怕是那人已经吓破了胆,偏偏此时,木子云愣了一愣,又嗅了嗅,“哎呦”他抬起了胳膊,朝着石山上的男人指了指,说道:“你....是不是会冒火?” 说罢,二人都愣了愣,木子云的嘴角出现了一抹邪笑。 祝融之子——最强的奴隶 - 阴阳石 - 南觉 “看来你是昊罕那狗贼请来的救兵了。” 木子云双手叉腰,活动了下筋骨,接着说道:“姓甚名谁,报上来,给小爷爷听听。” 黎生怒不可遏,看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得稍稍改改了,不然,外面的世界会忘了他“祝融之子”的应该被供奉在何位置,眼前的男子不过十八九岁,却敢与他这般讲话,好,且吓破他的胆。 黎生双手背后,用眼的余光扫了下木子云,说道:“我是‘祝融之子’的族长,黎生。”他故意在字字间有所停顿,短短的一句话,他硬是抑扬顿挫的喝了出来,得到的反应,正是他想要的。 木子云吃了一惊,眼里慌了神,昊罕竟然混的如此好,就这么几天的功夫,他居然可以请来天宫斗的首领来帮忙,不过瞧昊罕的怂样,应该不是朋友,倒像是主仆,他想想了关于祝融之子的消息,记得那似乎是个摆弄火焰的势力,好像拥有一种独特的火焰,等等,火焰? 黎生见木子云只慌了一阵,就又换上了那副邪笑着的面容,冷哼一声,厉声道:“好笑吗?” 木子云声音洪亮的回道:“我的确是天生火体,昊罕狗贼应该都告诉你全了,我听说‘祝融之子’这个家族,在整个海域的天宫斗里,要属于前列。”看到黎生脸色不悦,木子云笑道:“哦不,是数一数二的,呵呵,号称拥有世间九火中的第八火,话不多说了,我现在得立即回去救自己的同伴,你既然来了,就帮帮忙吧。” “你不必再管其他事了”黎生盯着他说道:“你最好祈祷自己的火焰有点花样,值得我带你回族内研究研究,若只是污稚之火,你和他,都会有个令你们转世都难忘的死法。” 双方进入了一段寂静,黎生在等着木子云用火焰来反抗,可木子云哪里还有火能,要恢复还需要不少时间。 片刻后,木子云朝着黎生勾了勾手,喊道:“狗贼叫来的帮手,无非也是畜生罢了,你有胆,就来取小爷的性命!” 心性高傲的黎生果然中招,他食指一弹,火焰虚晃而过,甩在了木子云脸上。 凡稚之火与污稚之火模样基本一样,但气息决然不同,木子云的身体被其烧灼,嘴里低声自语道:“天助我也,昊罕这家伙,到了还帮了我一把,呵呵,我决定了,收你...” 黎生的身边缠绕起一圈火,这火若近了看,会发现它精致得很,好似雕刻出来的物什,原来黎生已经将各种火术以符文的形式,完美的与凡稚之火融合到了一起,那圈火,倒像极了一件艺术品。 “竟然烧不坏”黎生哼笑着,“算你走运,虽然结局依然会死,不过,你有幸得到了进入我‘祝融之子’领地的机会,窃喜去吧,不枉费你来人间走上一遭。”他伸手往前一抓,想要带着木子云划空而去,却在伸到半路之时,突然咳了一声。 就好似他吸了一口气,还没吸完时,被瞬间抽了出去, 他撤回手要捂自己的喉咙,接着肚皮朝前凸起,身子猛地被拉下了矮石山。 ‘祝融之子’的族人,海域里的至强者,落下石山后,在地面上滚了两三丈,最终脸贴地趴在了木子云身前。 “我决定了”木子云边说着,边抬起了头,伸出舌头,将脸上的火焰舔进了自己嘴里,嚼了一番后,咽了下去,又接着说道:“收你做奴隶!” “放——肆——”黎生眨眼间变成了动了震怒的火神,他脸上多了几条由火焰凝聚成的须子,眼睛全部变成红色,他咆哮着爬起身,一腔怒火就要从喉咙里喷出来。 呼....木子云的眼睛变成了焦黄色,眉心间出现了火红印记,他头发散开,双脚离地七寸,漂浮起来。火珠子悬到了他摊开的双手之间,如野兽般贪婪的吞噬着黎生的凡稚之火,这种“低级”的火焰,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尽皆成了火珠的养料。 黎生几息前还像个恐怖的天神,却被火珠吸断了气,颓废地趴回了地面,跪在石山顶上的昊罕,看见这幅场景,猛地打了个哆嗦,头一倒便晕了过去。 “你怎么?这怎么回事?”黎生发现自己变成了个“凡人”,火焰就在自己手中,他却无法操控,更可怕的是,自己与凡稚之火的联系,正在慢慢消失,那些令其叱咤风云的烈焰,正乖巧的像木偶一般,环绕在木子云地身边。 “窃喜去吧!”木子云双手叉在胸前,俯视着黎生,轻蔑道:“我本不收奴隶的,你有幸打动了我的心,这很好...” “混账!”黎生朝着木子云冲了过去。但此刻的他,已经脱离了所有的火能,祝融之子的男人都只修炼火术,失去了火焰,他们比珑人可差的太远了。 呼呼呼....黎生的手掌在木子云面前挥了三四遭,滑稽得很,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所期待的火术都失败了,他头脑一热,朝着木子云身上打了五六拳,打完,自己的手红肿不堪。 木子云笑道:“你是娘们吗?力气这么小,我的同伴也是个女人(风筝),她一巴掌或许能拍死你,哈哈哈哈!” 黎生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可一切发生的竟如此突兀,他风尘仆仆的从领地赶来,一路上神采奕奕,他飞在空中,底下芸芸众生都像是任由其摆布,他强,他很强,足够强,可见到面前这十八九岁的男人后,他被羞辱成了女人,他天下闻名的火术连使出来的机会都没有,眨眼间跌落神坛的滋味,让他脑子一片空白,他想不明白.... “你..”黎生眼神恍惚,“你的火是那种火?” 木子云想到鸾凤之火是世间第四火,自己的火要比鸾凤之火还强,就回道:“我所拥有的火焰,是世间九火前三中的一个。” “为什么会有这种差距,为什么...”黎生瞪大了眼睛,他费尽一切力气,在重新聚集自己的火气,然而丝毫成效都没有。 “呵呵,你‘祝融之子’能名列天宫斗,不就是因为你们的火焰要比别人高上那么一阶吗?难道天下会使用火术的天才,都在你们家族不成?”木子云收回了火珠,体内已经恢复了大半的火能,已经足够了。剩余的火气虽然回到了黎生的体内,却依然受着木子云的控制。 黎生低着头,良久后,忽的狰狞的吼了出来:“你放肆!” 轰!地面上出现了一阵浊烟,黎生脸朝地,趴在土坑之中,木子云的拳头缓缓的从其背上离开,嘴中狠厉说道:“啰嗦,作为奴隶,你首先要学会闭嘴!” “我...我是黎生..”黎生虚弱的声音,传到了木子云耳中,“是祝融之子的族长,绝不会...绝不会做你的奴隶!小子,你敢与我正面...一战吗?” “没兴趣,更何况,你的火现在都是我的,你拿什么跟我打,奴隶啊,现在跟我回去收拾檀独鹤,你最好杀了他,我可以记你一功。” “你休想!区区凡人!竟然侮辱神!” “哈哈哈”木子云仰头大笑,大声叫道:“你们还真把自己当神的后代了,既然如此,那你更应该做我的奴隶了!”木子云弯下腰,低声阴狠的在其耳旁说道:“你若敢不听我的,我会让昊罕带着我去你们的领地。” 黎生耳朵懂动了动,他倒是很想木子云这么做,看来木子云还不了解祝融之子的实力,他总不能控制所有人的火焰吧。 “不要有妄想”木子云接着说道:“我会当着你族人的面,让你废成一条狗!” “你!”黎生咬牙切齿,怒瞪着木子云。 “哼,既然是昊罕的帮手,你们这家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想灭了它,说不定很容易。” 黎生是有尊威的人,若是让他在族人面前跌下神坛,跪趴在旁人面前,那比死还要痛苦,他憋着一股气,铮铮说道:“你要我杀谁?” 木子云嘴角勾动,说道:“刚才的地方,带我回去,找到我的同伴,现在我可以让你拥有一些火能,若是回去找不到他们,我自会收拾你。” 黎生体内火能流动,他似乎有了重新掌控凡稚的感觉,他噌的站起身来,却看到了木子云那双冰冷的眼睛,他想要反杀木子云的心凉了下来,攥紧的拳头松开,他一把抓住木子云,原路飞了回去。 “好快的速度。”木子云再次叹服黎生对火术的掌控能力,这样的家伙,若是拥有与他同等的火焰,该是多么无敌的存在,却也不得不让木子云庆幸,自己是如此的幸运, 天生拥有的火焰,能够让这不可一世的强者,不仅被自己完败,还能让他成为自己的奴隶,尽管这个奴隶仅仅在抓着他的手上,就带着十足的杀气。 挂檀族——鸾凤之火的真正重生 - 阴阳石 - 南觉 看来风筝和檀独鹤已经离开了方才的位置,木子云能够感受到风筝带给他的“厌恶”感觉,她一定就在不远处。 “你要找的人,在那。”黎生冷冷得指着北边说道。 “不急,等一等。”木子云等了二十几息后,才看到山后飞来团火焰,火焰中缠着晕厥后的昊罕。木子云故意让黎生带着自己,自己又用拉着昊罕,他想再试试自己与黎生火术能力的差距,结果令他预料未及,两人的差距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木子云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还要很多路要走,自己所掌握的火术,只是皮毛罢了。 风筝带着杜小月倚靠着地面钻出树根和藤蔓荆棘,辗转在群山之间,拓跋皇虚体形态下,总能飞到她前头,呼唤空中的四条火龙,轮番对风筝进行抓咬,他耐着性子,一点点地将幽蓝色的鸾凤之火渗透进木障之中。 忽的,一头焦黄火凤冲散了四头火龙,嘶鸣间,利爪将猝不及防的拓跋皇拍出去几十丈远,火龙与火凤接着同时。 风筝抬头一看,落下来的是卷着焦黄烈焰的木子云,美目一瞪,嗔怒道:“你死哪去了?我还以为你撇下我们逃了!” “突发情况,我也没有想到。”木子云见着风筝发怒的模样有些发憷。 拓跋皇飞回了檀独鹤身边,两人均看到远处顽石之上,站这个背手而立的男人,这男人容貌端正,衣着也高贵,从气势上来看,或许是木子云的师傅或者其他长辈,看望其深怨眼神,又觉得他似乎是木子云的仇家。 “他身上有浓厚火气,不过无法与我相比。”拓跋皇平静说道:“但不是污稚之火的气息。” “‘祝融之子’!”檀独鹤先是一惊,随机冷静下来,思量道:“不该是帮手,那个家族向来不把外面的人细看,应该是看上了木子云火体的资质,想要带回去研究一番。” “他的火,可为我所用。”拓跋皇的火焰当然比凡稚高很多,其支配凡稚之火的效果会与木子云的相同,只不过因为木子云的火焰级别更高,所以木子云支配的更强罢了。 “他是谁?你找来的帮手?”风筝瞧见了黎生。杜小月担忧道:“好像是敌人,他看子云哥的眼神很毒。” “那是我的奴隶,刚刚收服的,‘祝融之子’的族长,黎生。” 风筝和杜小月还没反应过来,木子云便转回身,对黎生说道:“黎生,去,杀掉檀独鹤,我暂时拖住那个使火的家伙。”说罢,他搅动着烈焰,将拓跋皇冲离了檀独鹤身边,木子云知到鸾凤之火同样能够吞噬黎生,所以尽可能的让二人离得够远。 “黎生....你是黎生!”檀独鹤此刻目瞪口呆,海域重组之后,黎生的名头是最快被所有人熟知的,因为强,他雷厉风行的强劲手段令人闻风丧胆,“你你你...”檀独鹤听到木子云方才直呼黎生的姓名,言语态度丝毫没有恭敬之意,反而像是給部下发出的命令,他秘密培养拓跋皇多年,实则有借助拓跋皇,击败‘祝融之子’的念头,但他绝没有想到,火焰阶级的差距,会产生多么巨大的压制力,如果他提前能知晓凡稚之火面对鸾凤毫无还手之力的话,挂檀族早早将‘祝融之子’给灭掉了。 不过此刻,他并不知晓原因,他一脸惊白而又大惑的指着黎生,颤声说道:“你既然是黎生,怎么会听从这小子的号令,‘祝融之子’不是不屑与外界交流吗。” 黎生面容发黑,一双牙齿几乎咬碎,方才木子云完全是将他当做了手下,他这般赫赫威名的人,如何能受得了这份屈辱,无奈,既然无法对木子云下手,他便将怨气撒在这檀独鹤的身上。 黎生没有说话,他指尖弹出来一道火气,火气中有条状的结晶体,在火气的滋养下,结晶体分裂,曲折,组成了一个图案,这一过程完成的很快,檀独鹤眼睛都跟不上,身体却已经处在那团火气之中了。 噼里啪啦的烧秸声响起,檀独鹤发现自己的身体在燃烧,他被木子云杀了许多次,早就是一丝不挂了,所以现在燃着的是他的皮肤。但这火,烧的很奇怪,浑身瘙痒难忍,檀独鹤睁大眼睛去瞧,才发现这火极是细致,似乎其中流动着许多雕刻出来一般的微小符文,他心中顿觉不妙。 原来,木子云在飞回来时,将檀独鹤的情况告知了黎生,黎生不愧是‘祝融之子’的族长,多年对火术的研究,已经让他对凝聚和破解火符文的能力炉火纯青,他正用凡稚之火,带着无数的符文,慢慢向檀独鹤的心脏烧灼,烧的越缓,他就能更清楚雀背甲上的符文概况。 檀独鹤眼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被蚕食,虽然他对雀背甲有足够的信心,但还是忧虑不已,眼前的对手是黎生,凭他的本事,真的对付不了雀背甲吗?他的脸已经少了一小半,他忽的觉得自己已经穷途末路,彷徨的压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他趁着嘴巴还在,开口问向了黎生:“神的后代,也能做人仆吗?” 黎生一言不发,虽然火焰烧的很不烈,但对他实则已是一种宣泄和享受,他可以感知到火焰中得每一条符文都在撕咬檀独鹤的身体,这就像是凌迟的增强版,能够给判罪者最大的心理满足。 终于,雀背甲发出了阵光,开始反抗侵袭到心脏处的火焰,火焰果然被推散成烟,但其中流动着的符文,却爬上了雀背甲的阵光之中,与其上的符文嵌合到了一起,一千四百五十七条符文被三千条火符文包拢,黎生闭目聚神,手中结了近百道印,许久之后,他大喝一声:“开!” 只见那雀背甲金光乍现,猛地从甲上阵光喷出烈焰,檀独鹤的心脏缓缓从雀背甲脱落出来,那漏出来的部分,立即就被火焰吞噬,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灰烟伴随着刺鼻的气味,几十息时间也没有散去。 地上除了留下些黑焦痕迹外,只剩下了那薄如纱衣的雀背甲,黎生低声感叹道:“这件宝物非同凡响,纵然我方才使出了狠力,驱使三千道火符文齐爆,竟然也不能将其摧毁,莫非是从前哪个旷世高人的杰作。” 正此时,一黄一篮两道火球落到黎生身旁,木子云喜道:“没复活?死了吗?” 黎生冷哼一声,摆手侧身而立。 拓跋皇的身体忽然被抽出去了些东西,那是檀独鹤对他使用操尸术时,所留下的能量,但这股能量的大小,与拓跋皇所拥有的相比,只是海中一粟。 “你竟然杀了他!”拓跋皇躺倒了地面,他全身喷溅出幽蓝火花,“啊....啊....”他的面容开始腐朽,头发变白后掉光,待到皮包骨头之时,他开始发出恶臭,连骨头都在腐烂,操尸的主子死后,尸体傀儡自然也会真正的死去。 风筝和杜小月靠了过来,又被那股臭味熏退了十多步,木子云捂住鼻子边走边说道:“他十多年前就死了,这是要臭成什么样子!”黎生也堪忍不了,往一旁走去。 “嗯?”黎生停住了脚,狐疑的回过头,看向了那一堆烂尸骨。 木子云背对着,放下掩鼻的手,长长的叹了口气,边缓缓回头,边说道:“到底是不死之火吗?即使是这样...” 他们顶住了那堆尸骨,只见那腐烂的松软的骨头之中,冒出了一点幽蓝的火星,紧接着,“稚嫩”的火焰飞快的成长起来,或许是吸收了天地的灵气,它比之前更加的清新脱俗,可木子云知道,这都是假象,果然,当那副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沉重而猛烈的杀气,再次伴随着鸾凤之火而生。 拓跋皇赤裸地站在鸾凤之火中,火焰做了其衣裳,复活后的他,气息反而比之前暴涨,他十多年前就死了,因为心死了,所以鸾凤之火没有重生,所以他被檀独鹤成功的做成了傀儡,脑海中留下了檀独鹤控制他的意识,他依然会变强,但失去了自己意识的掌控权好,他能够做的一切,都是由檀独鹤安排好的。 檀独鹤死了,操尸术结束,他本应该死去,但操尸术的能量没了,那股留在拓跋皇脑海里的意识却没有消失,因它的存在,拓跋皇拥有复活的理由,所以,鸾凤之火再次重生,此刻的拓跋皇,正是死去的檀独鹤的“活死人傀儡”,拥有自己独立的意识,能够创造奇迹,能够以自己的想法去战斗,去成长,但潜意识里,因为有那么一丝“外物”的存在,他始终会是一具傀儡。 “你杀了他!”拓跋皇的语气和神态仿佛换了个人一般,的确,之前的性格是他十多年的性格,恢复意识的一瞬间,他成熟了太多。 “我杀了他,不好吗?”木子云试探道:“你还知道自己是谁?” “杀了他很好”看来拓跋皇知道自己被做成了傀儡,“但是,你杀了他,你得死!” 挂檀族——爆猿对鸾凤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侧头对风筝低声说道:“看来他跟我当时的情况相似,虽然活了,但脑子里仍然保留一丝檀独鹤的意识。” “比你还要严重”风筝低声回道:“你忘记了,当初檀西祠似乎被你脑子里的东西吓疯了,他留下的那丝意识不是被挤了出来,之后消失了吗?我看拓跋皇至今没有任何异态,应该是檀独鹤的意识还完整的保留在他的脑海里。” “这就说明”木子云眉头一皱,盯着拓跋皇说道:“这家伙还是檀独鹤的狗。” 黎生一摆手,背对着木子云说道:“我已经帮你杀了他,便走了!” “站住!” “你!”黎生气恼的回过头,一双发红的眼睛狠瞪着木子云。 “你可以走,但我要提醒你,你仍旧是我的奴隶,如果我需要,你应当立即过来见我。”木子云并未向黎生投出一丝眼神,这让黎生备感羞辱。 黎生怒道:“可笑,我乃‘祝融之子’族长,神的后裔,你这竖子,竟三番四次对我不敬,你的家族呢,他们在哪?” “看来黎族长的记性很差呀”木子云冷冷说完后,黎生一个趔趄栽倒在地,身上的火气尽皆散去,聚到了木子云身上。 “你!”黎生面目涨红,偏偏手足无力,反抗不得。 “你还没学会闭嘴,我这便教你第二件事,作为奴隶,你应当学会听话,如若还敢不敬,我就亲自送你回衡山。” “你这无赖,你这泼皮,你这竖子!”黎生勃然大怒,一族之长接下来满口骂语,许久也散不了自己的怨气。 拓跋皇对面前的一切都没有兴致,他只盯着木子云,他十多年前得记忆仍然还在,虽然复活,但心还是濒死的状态,只是檀独鹤的那缕意识给了他一个暂时不能死的理由,他要杀了木子云,为主人报仇,虽然他根本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认檀独鹤做了主子。 “废话少说”拓跋皇冷道:“你让我活了,我并不感激你,你很强,但我拥有鸾凤之火,不会输给你,来吧,与我决斗吧。” “没问题,不过先要等一下。”木子云走到了躺在地上晕厥的昊罕,一脚踩中他的胳膊,昊罕嚎叫着跳了起来。 “你果然在早就醒了,真是装的有耐心。”木子云呵道。 昊罕捂住胳膊,停住了喊叫,平静地扫了眼木子云,接着叹了口气,认了命,说道:“天亡我也,我认了,我虽然最终背叛了青山峰,但当年也为宗门做了许多功劳,你给我个痛快吧,我受死便是。” “我们手上都有数不清的人命”木子云冷道:“你杀得,我杀的,本就没有什么区别,我们都是大恶之人,其实我对你的恨,在多日前击垮你时,就已经发泄光了,现在剩下的,只是仇怨所不得不堆垒而成的羁绊,毕竟我是青山峰的弟子,宗门的怨恨,即使是后来的弟子,也应当扛着,所以你的结局,只能是被青山峰人所杀,你帮我做件事吧,我让你好死。” “何事。”昊罕发丝早已见白,此刻被冷风吹拂,显出老态,他却本是壮年,他知道自己体内又种进了木子云的火气,自己无论逃到哪里,都不会有生机了,这些时日,他到了外面,见到的东西让他无法平静,除了拥有一副天生水体的身体,他没有任何其他的筹码,没有优秀的资质,他无法将水体更好的运用,更没有办法将水术进化,躲在那个假的青山峰内,何尝不是一种无奈的自保手段呢。 “你去衡山,找到‘祝融之子’的族人,告诉他们,他们伟大的族长,已经做了我的奴隶。” “你说什么!”黎生扑上来抓紧木子云的肩膀,“你休想!” 木子云瞧见了黎生脖子上的金线,一把将其拽下来,原来是个玉坠,抬手扔给了昊罕,并震开了黎生,说道:“给他们看这个,应该就能相信了吧,告诉他们,黎生无能被我收服,暂时还有些用处,如果他没用了,我会考虑让他做回人,如果我心情不好,杀了他也是顺手的事,你做完这件事,我便让你好死,若是敢逃或者自尽,我会让你死亡的阶段无限的延长,我可学过不少,用火焰折磨人的方法。”(木子云在广琅琉璃岛跟火主学到的) “知道了。”昊罕带着那玉坠,朝着海边奔去。 “不可!你放肆!”黎生朝着昊罕追赶过去。 天边已见黎明,木子云本就脱掉了上衣,拳头一般大小的肌肉,在黎光的照耀下,硬实的像一块块坚固的石头,他朝着拓跋皇走去,边用武气将黎生按在了地上,说道:“我说过了,你再敢不敬,我就送你回衡山,先让这消息传回去,好让你的族人准备准备,哼哼哼..” 走到拓跋皇面前,木子云微弓起了步子,说道:“这才真正的鸾凤之火吗?来吧,我们拼力一战,用火焰分出高低。” “高低,即是生死!”拓跋皇气息猛烈高涨。 木子云大喝一声,浑身肌肉忽然涨裂,他身躯壮大了三倍有余,口中大呼道:“火秘——大爆猿王!”他整个眼睛失去了眼白,充斥着焦黄色的火气,眼角到耳前,割裂开了四五条裂缝,裂缝中隐隐冒出了红光。他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火红犄角,仔细一看,原来是一股颜色颇深的火焰。 他的胳膊比木桩还要粗,全身冒着热烟和火气,虎子若站到他身旁,脑袋只能达到他的大腿处,这个火焰的状态,其实在很久之前木子云就用到过,那时候广琅琉璃岛的火主要追杀他,他靠着火焰幻化成了金刚与火主化成的巨龙殊死一搏,而在不久前,檀独鹤第一次与他们遭遇时,风筝被人捅伤,暴怒的木子云在本就开始趋于畸形的火焰状态下,完成了一次进化,正是类似于这幅模样。 “有趣!”拓跋皇撕碎自己的衣裳,胸前后背同时出现了两对幽蓝火翅,很快,前面的火翅反向拱起,撑“裂”了拓跋皇的身子,两只翅膀各自带着血肉爬上拓跋皇的手臂,双手变成了鸾凤的利爪,手臂长出了蓝色的羽毛,他胸前的缺口被火焰弥补,成为半虚半实的状态,可怕的是,他身上冒出的强悍气息,丝毫不弱于木子云。 “吼!”木子云弓步一弹,飞上天上百丈,落拳如彗星陨落,拓跋皇避开五丈,仍然被地面震开的高强气浪推翻,这并未结束,木子云偌大的拳头竟然与地面发生了一次轰烈的爆炸,炸裂的范围不大,但能量汇集很高,拳下的地面掀出来二十丈深,这要是砸在人身上,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木子云起身朝着拓跋皇飞奔而去,身形壮大多倍后,他的速度仍然没有退步,在奔跑之时,他那冒着热烟的躯体会发出愈加刺耳的呲呲声音,表面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红,终于,几十步后,他浑身发出了火,但火很快被气浪推走,在离着木子云身边近处发生一次爆炸,爆炸完后,木子云的身体变回原色,接着继续开始变红。 “只要他活动,火能便会集聚而发生爆炸,被他击中,也会爆炸。”拓跋皇立即分析出木子云此状态下的攻击方式,“那股爆炸,范围小,能量却极高,即使是虚体,也会受伤。” 天空出现了一阵嘶鸣,一头蓝焰鸾凤冲下云霄,木子云抬头看时,忽的下巴被踢中,这样强劲的肉体,竟然被拓跋皇一脚踢得离了地面。 “可恶,太重了!”拓跋皇头朝下,用双脚不断将木子云踢向天空。 轰!木子云的身边发生了一次爆炸,拓跋皇双手挡着面目,自语道:“被打也会爆炸吗?”挪开手臂,他嘴角已出现血痕,大喊道:“再来!” 木子云的下巴和胸部不断被踢,每每在他能使力逃脱之时,拓跋皇就及时补上一脚,上升之时,木子云身边发生了十五次爆炸,拓跋皇硬是靠着背后两只火翅的保护坚持了下来,终于上下两只鸾凤对接,二者合二为一,变成一团妖邪的火焰,先朝着高空冲去,速度越来越慢。 木子云感觉到肩膀上的两只爪子,那就像是两个钉入他身体的钢块,如何也摆脱不了。 当鸾凤火焰停滞之时,木子云被那利爪旋转了身体,头部朝下,开始旋转着,以极速向下垂直落去,天空被大量的幽蓝火焰笼罩,每隔着三息就有一头鸾凤冲进那旋转力场之中,这会加剧那核心处的能量,此时木子云的爆炸已经冲不开鸾凤烈焰的屏障了。 “不好,快跑!”风筝抓住了杜小月和风筝用树根带自己奔逃,一想地上哪有活路,随机让树根将他们往天上一抛,当他们升天之时,大地上绽放了一朵由山峰,土石,裂层所构建而成的污浊的花,当他们朝下望去,皆因大地那狰狞可怕的“面目”,而心惊肉跳。 挂檀族——“雷”的大进化 - 阴阳石 - 南觉 当污浊的风沉淀下碎石和泥土,当郁硕的大地被磨平了棱角与洼池,这世间似乎被宣告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尽管这过程早早就的开始了,尽管罪恶与救赎的战斗在十八年前的那场黑夜中已然开幕。 ——某“仙人 风筝带着杜小月与黎生正缓缓从天空落下,方才那推平山峰的气浪将他们推到了数百丈的高空,得亏黎生离得木子云远了,恢复了些火能,才可以保证他们不会立即坠落。 黎生也被底下的场面震撼到了,他低声自语道:“这是同归于尽的战斗,两人的结局本该是一样的,但看来,哼,那个竖子的头更硬。” “他没死。”风筝也感知到了木子云的气息,心里的石头好歹落了地,不过木子云此刻的气息忽高忽低,显得扑朔迷离,不知道他究竟是否是极度虚弱,还是使出了手段,保全了自己。 “快看那!”杜小月指着灰霾中的某个方向,他们放眼出去,一点微弱的幽蓝火星隐隐约约的燃烧起来,火气剥开那包裹着它的尘土,它燃烧着自己能触碰到的一切,来帮助自己恢复躯体。 “这怎么可能”黎生不解道:“我明明感觉到他死了,难道此人也是挂檀族人?” 风筝回道:“这是鸾凤之火,世间九火中排名第四的不死之火,只要死亡就会重生,拓跋皇果然从一开始就要用以命换命的法子吗?” “第....第四火。”黎生的心情难以言表,他原以为以自己对火术的造诣,完全能够跨过火焰阶级之间的鸿沟,却没想到,他在木子云的火焰面前是那般苍弱无力,第四火鸾凤,一定也能够像木子云一样,轻易地就击败他吧。他这才回想起当年那些来“祝融之子”挑战的火术强者,是如何容易的就被族人击败,那时候,那些人的不甘心,终于被自己体会到了。 呲呲...呲沥沥... “这感觉是...”风筝嘴唇微张,抿了抿后,疑道:“好像是雷电的肃杀之意,但是木头的雷能,不是已经.....” 拓跋皇在那愈渐炙热的鸾凤之火中完成了重生,他感知到木子云仍然活着,但他的火气已经荡然无存,这说明,他用搏命的方式创造出来的杀招成功了,暴猿在与鸾凤的第一次交锋中,就彻底落败了。 “嗯?”拓跋皇手臂上的羽毛以火花的形式褪去,他轻揉着自己的手腕,眉头轻皱,看着眼前的灰霾后渐渐显露出来的景色。 那是木子云,此刻的他浑身已经不带一缕火焰,恢复了原先的身体状态,但头破血流,鼻子、眼睛、嘴巴甚至耳朵,都浸湿在血液之中,在那生死的瞬间,他拼命地唤醒了心脏中的雷魂,即使他们都已经干枯了雷能,却不得不为了活下去而再次拼上一切,“雷”,雷元素与雷魂,进化了。 木子云的周身环绕着许多大小不一的白色光球,最小的只有指头大小,最大的也不过碗口,它们排列的没有任何规律,雷魂的两只小爪子各自握着一个小黑色的小圆球,与它那圆润鼓鼓的小脑壳凑到一起,煞是可爱。 木子云起身之时腿脚仍然不稳,晃动着身躯,待他立起之时,披散着的头发,忽的在一阵沉闷的嗡动声中浮起,劈开了许多分叉,那头发再没有落下,像浸在海水中一般,浮动着、游动着。 他的眼睛甚是好看,早先活化雷体之时,眼珠只是由黑色变成了蓝紫色,如今,他那蓝紫色的眼珠子里,多了许多“星芒”和“星线”,仿佛他眼中刻画着星辰大海。 雷魂、火珠亦或者邪风,它们虽然来历相同,存在的形式也相似,但各自的资质和变化趋势全然不同,雷魂拥有最高的资质和天赋,平日里是木子云的进步带动了火珠的进化,或者二者是相辅相成的,但雷魂不同,在刚刚坠落途中,木子云虽已尽了全力,但仍然凝聚不出一丝雷电来保护身体,关键时刻,是雷魂破茧化蝶,自我完成了一次绝境意义上的大进化,这个一次性的进化,竟然完全不弱于火珠多次进化到如今的地步,甚至还要强。 不过木子云与雷魂的附属关系因此有所改变,对火珠而言,它是根据木子云的想法来形成自己的术(除了与邪风决战时),雷魂虽然一直有自己的想法和动作,但关键时刻,还是要听从木子云的意识而变换进攻形式,如今却颠倒了,木子云现在所处的状态,并不是依靠自己形成的,而是从雷魂反馈到他身上的能量奥义中参悟形成的结果。 木子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掌心正缓缓的挤出一个核桃大小的白色光球,不仅如此,他全身的许多部位,都在先后进行着同样的事情,这些小光球光芒并不耀眼,看久了,眼睛才能感觉得到疲惫,不过他能够感受得到,自己体表的能量在趋于一个饱和的状态,而且马上就要达到,果然再有四五个小光球出现后,他体表的能量就不在变化了,光球也不再出现。 木子云的神情颇有些超凡脱俗的味道,用仙风道骨来形容也不为过,他半耷拉的眼皮并没有萎靡的意蕴,反而更让人觉得此刻的他,正用那双涵括星辰的紫蓝眼睛凝视着世间万物。 “这是雷电,但与之前是截然不同的性质,虽然气息相似,但发生的改变如同世间九火中第六火之上与之下的区别,那是质的变化,已经脱离了‘雷’元素的本质形态。”风筝幽幽自语道:“不知为何,我竟然丝毫不为之感到惊讶,仿佛,他原本就应该这样,只是他这个模样,更加的让我厌恶,没缘由的厌恶,哼,臭家伙!” “你这....不是火焰,是什么?”拓跋皇开口问道。 木子云一阵沉寂,不久后,轻轻抬动起左臂,左手食指伸出,指向了拓跋皇,缓慢的行动显得他似乎很虚弱无力,与此同时,一个指头大小的白色光球,飞到了他的食指之前,白色光球闪起了一阵耀光。 拓跋皇没有眨眼睛,他的眼角冷不丁抽搐了一下,他狐疑地低下头看自己的身子。 “何时?”拓跋皇先抬头望了眼木子云,再低头看向自己的身子,他胸前正中插进了一道射线,这射线正是从木子云指头前的那个小小的白色光球射出来的,细如留条,却十分笔直,而且如果往拓跋皇的身后看去,就会发现,这道射线似乎没有尽头,至少用眼睛是看不到的。 拓跋皇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原来是贯穿的太快,连他的身体机能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算什么?”拓跋皇摊开手,质问道:“何时发生的,若是用‘片刻’来形容也不及吧。” 呲呲... “额..”拓跋皇急忙低下头去,那根细细的射线上,开始涌动起雷流。 拓跋皇脑子里嗡然一声,似有口大铜钟在其耳边敲响,最先感到麻木的是他的思想和胸部的肉。 “无...无法....化虚...”雷流麻痹了拓跋皇的意识,更让其身体肌肉变得时而僵硬时而松软,他就被这一根细细的射线固定在了原地,想挪挪身子都不能做到。 脑海中的此起彼伏的撞钟声渐渐缓和,他眼皮上似是挂上了两斤棉絮,拉着他、“哄”着他起了困意,他就这样站着睡去了,就这样轻轻地死去了。 木子云放下了手,射线消失,拓跋皇倒在了地上。 从木子云的膝盖上出现了一个与刚才指头前一模一样的一个白色光球,体表的能量再次达到了饱和的状态。 火苗因鸾凤而重生,拓跋皇的身体燃烧起来,从灰烬中,走出了新的躯体,拓跋皇聚精会神地盯着木子云的眼睛,他心道:“刚刚那光球闪耀时便是一个空档,闪耀的结束与射线的出现是同时发生的,我只要在它闪耀时躲开便好了,他抬手的速度似乎也不快。” “不能杀了他”木子云心中想道:“但方才的雷射线能够麻痹他的躯体,只要控制好能量,就能将他控制住,不死之火只要让它活着,它就永远发挥不了自己的最大能力。” 一阵劲风划过木子云的脸旁,拓跋皇消失在了原地,木子云原地旋转身子,鞋子在转动时别雷电击成了硝烟,他赤裸着双足,裤子也被击短了许多,移动中身体会发出电花。 他发现了拓跋皇的位置,驱使着多个小型白色光球移动在自己的食指前,他双手齐用,仿佛手中两把弓弩,待他能够听到雷射线上发出的雷流声时,那射线早已射出了四五息时间。 拓跋皇就盯准了白色光球闪耀的瞬间,来躲避射线,雷流能将他麻痹,他决不能再被碰到。 呼....一个碗口大小的大光球移动到木子云的手指前,这回光线出现的很慢,当光球闪耀后,光球上出现了一个竖立的光圈,光圈由大变小,声音由开始的尖锐变成最后的低沉,待到缩到与那光球一般大小时,光球前方五寸远处,出现了一个窄小的光的裂缝,轰....彻....先后两道声音响起,一道在耳边,一道在天际,这是一个“喇叭式”的冲击光波(由裂缝向前渐渐变宽变高,但眼睛看不见过程),其最初的高度,便是五尺,距离那光裂缝越远,冲击光波越大,拓跋皇来不及反应,已经没入那光芒之内。 挂檀族——复活的心 - 阴阳石 - 南觉 这冲击光波最强的波段不在首位,正巧在拓跋皇所处的位置,被雷光吞噬的拓跋皇,隔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与之前细长的雷射线不同的是,接下来冲击波所放出的雷流,是处在冲击波内部的,而外面的人并不能望到其中的变化。 然而一番过程总共也不过五六息的时间,冲击光波便渐渐消失。在此期间,冲击光波内部有二十多道雷网扫荡而过,拓跋皇在穿过第一道雷网过后,就浑身麻痹没了知觉,接下来的穿过他身子的雷网,没有给他任何恢复的机会。 木子云赤足朝着变得黑焦而僵硬的倒在地上的拓跋皇走去,“又死了?”木子云不屑而又怨气地摇了摇头,“手段还是使得厉害了。” “臭木头,后面!”风筝在远处大喊道。 木子云急转回头,眼前一圈蓝焰绽开,“可恶,来不及了吗?”他如今已经失去了自我改变状态的能力,无法不通过雷魂而自我用雷电护体,且由于他对身体内外的能量流动还不能够适应,也使他无法唤出火焰来保护,因此,他只能用身体扛住拓跋皇的一击。 蓝焰中冲出了拓跋皇,木子云嘁了一声,自语道:“刚才是分身吗?”随即挺直了胸膛,这时,木子云身边剩下的白色光球全部染墨成了黑色,光球之间像极了微型的夜空,其中飞云掣电、雷声轰鸣,俨然自成一个“小世界”。 拓跋皇的火拳刚嵌入其内,便被山崩似隆隆滚动的闷雷声击的振聋发聩,身子被弹飞出去,焦成了黑土。 从一开始,雷魂就紧抓着那两个小黑球“软趴”在木子云的头顶,木子云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脑壳,原来方才是雷魂接管了光球的掌控,他们两个如同一人两心,可相互调换守备和进攻的位置,但木子云能清楚地感觉到如今的这幅状态的效果绝不应该止于此,或许是现在他对雷能的认知略显稚嫩,并不能与雷魂完成真正意义上的“合作”。 黑色光球重新变白,木子云随意的抓住一个把弄着,说道:“最小的和最大的,都能至他于死地,这鸾凤之火能排在第四,很大程度上是靠着它能够无限重生吧。” 嘭!突如其来的一道火拳,击中了木子云的后背,从前因为有火能的保护,鸾凤之火无法烧透木子云的躯体,而今火能褪去,那由雷能包裹的阎修大成的身体,仍然无法阻挡鸾凤烈焰的烧灼,尖锐的溅气声伴随着青烟而响起。 拓跋皇的声音出现在木子云的耳边:“你错了,我成为傀儡多年,实力虽有所长,却中规中矩,一切进步都是循序渐进,我恢复意识后,那些不在我意识存在时间的,所谓进步后的手段,都会被我抛弃,现在的我,正是十多年前真正的我,现在的你与‘当年的我’,在方才的决斗中途之时,就已经分出了胜负,拥有更强火焰的你,在坠落之时,却被我完全压制,世间六火之上,才是彻底的天赋对决,火焰的本质已经改变,我们无法相互吞噬,第六火也能够击败第一火,我想现在我们都已经清楚了,你,在火焰上的天赋上,比我差!你永远也无法用火焰来战胜我!” 木子云嘴角流出的鲜血滴落在身上,他仰着头,皮肤不断有电花出现。拓跋皇的确使用了分身,然而一开始被冲击光波击中的其实是本体,而后从后方突袭的其实是本体,那偷袭的期间,本体完成了复活,再从木子云身后进行攻击,用死亡来反复的“骗”过对手,是拓跋皇当年亦或是如今,最锋利的杀招。 拓跋皇接着说道:“好一幅铜墙铁壁的身体,这就是雷电吗?我虽尽全力,却也不能将其穿透,不过.....”他抽回了拳头,哼笑一声。 木子云嘴中不忿的说了句:“可恶,我才不会输给你....”同时,身子向前倾去,趴到了地上,背部那狭深的伤痕格外的醒目。 “你已经输了。”拓跋皇双手轻轻垂落在身旁,放松般舒了口气,忽又迷离般自语道:“杀了你,就好了,我还能干什么?我还值得在这世间拥有什么?”果然,他的心依旧是死的,杀了木子云后,他或许也会再像十多年前那般死去。 “嗯?”拓跋皇抬头看去,面前悬浮起来一个“妖物”,正是雷魂。 雷魂原本抓着的两个小黑球(雷魂只比火珠大一点点,爪子就很小,爪子抓着的黑色光球更加的小。)也悬浮绕动在雷魂身边,靠木子云还是不行啊,关键时刻,还得雷魂亲自出马。 嗡嗡....雷魂身边虚空一阵骚动,小黑球旁出现了大量的白色小光球,拓跋皇眉头一皱,立即退飞出去,木子云是双手齐射雷线,雷魂倒好,完全没有章法,十几个光球一起射雷线是如此的随意,而且雷魂的雷能要比木子云殷实的太多,交锋的第一回,拓跋皇便不得不重生。 虚空一直在震荡,雷魂身边源源不断的出现光球,巨大的冲击光波与无数雷射线可以同时出现,拓跋皇还是大意了,他原以为雷魂的进攻方式会与木子云相同,如果一开始就大范围跳跃躲开射线,那么就不会落入现在的绝境,他活了死,死了活,位置基本上没有移动,刚一复苏,就立即被雷射线锁定,身体麻痹后,他只能再次等死,这种方式的进攻,木子云是决然做不来的。 虽然鸾凤之火能够无限复生,但死亡的滋味可并不舒坦,其实在无数的岁月里,曾经也出现过许多鸾凤之火的拥有者,以不死之火闻名的火焰,真正存活下来的却十分稀少,这无疑是最大的讽刺,其中就有“一头鸾凤”,正是在无休止的复活和被击杀里,被折磨崩溃,生不如死的摧残,让他渴望解脱,最终放弃了活下去的意愿,类似于心死了,他也那般屈辱的死去了。 而今拓跋皇正处于这个阶段,雷魂也只是在一开始捕捉拓跋皇时使用大型的冲击光波,现在只是一味地用雷射线将拓跋皇牢牢“锁”在原地,不知为何,它做这事很是手到擒来,对拓跋皇复活的时机把握的相当准确,仿佛它深知怎样才能让鸾凤崩溃,它似乎能听到鸾凤之火的哀嚎,小小的雷魂无比的满足,它为之兴奋、发狂,它的老毛病又犯了,反复的击杀拓跋皇的同时,它将光球到处的抛洒,连它背后的木子云都被几个光球击中,虽不会死,却伤上加痛,疼得直哼哼。 它又成了审判者,却只信奉绝对意义上的公正,一切它以为对的,便是对的,一切它以为是错的,便应该被消灭。 看来这世间暂时没有东西能合它的心意,不仅木子云,风筝、杜小月、黎生也被几十道雷射线追击,慌乱之中,风筝看到了一道火团飞上了云霄,黎生逃了,他暗自蓄力,恢复了一点火能,趁着木子云和拓跋皇两败俱伤,赶紧脱逃,木子云要真敢去他“祝融之子”的领地讨伐,自然有来无回,至少黎生自己是这么想的。 每一次复活,拓跋皇的神情都在变化,愤怒、不甘、妥协、烦躁、绝望、希冀,可悲的是,他没有时间去回味自己的情绪,因为他立刻又死去了,他的生死全然掌控在雷魂的手中,雷魂在耍他,这让他感到屈辱,然而屈辱化成的一切动力,都会被一次次的死亡而冲刷,直到干干净净,他甚至,连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宠物因主人而异,更何况这雷魂、火珠或者邪风,它们本来就是木子云身体的一部分,难道这性格也是相似的吗?不会吧,木子云虽然“恶迹斑斑”,但许多罪恶都是在“自己变得不像自己时”所发生的。 这片大地的雷声持续了整整近两个时辰,日头已经爬的很高了,即使雷射线的形成不需要太多的能量,雷魂也将自己挥霍到头了,这两个时辰里,拓跋皇死了多少次,谁也数不清,雷魂飞到焦煳煳的拓跋皇身边,望着那幽蓝的火星再次燃起,它气恼地甩出几道雷打在那火星上,它是要面子,在拓跋皇重新出现前,火里火气的从背后钻回了木子云的心脏。 天空不再深蓝,因阳光而慢慢变淡,几片被晒化了似得薄薄的白云,随着微风,缓缓地浮游着。 拓跋皇的眼神保持着死寂,脚下泥土的味道,慢慢地刺激着他的精神,他的瞳孔在微缩,他眼角搐动,眨了再一次复活后的眼睛,他活了,不...他不必死了,他的血液正将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交还给他,他的心跳恢复了,他呼吸了。 扑通,就在趴着的闷声轻哼着的木子云身后,拓跋皇跪倒在地,双手插进地面,翻搅着泥土,他先是用沾着黑泥的手掩面抽泣,接着仰头嗷嚎大哭,活着,竟然如此的令他感动。 蓦地,鸾凤的心,恢复了跳动,他活了,真的活了.... 挂檀族——仙湖的强制平衡 - 阴阳石 - 南觉 “木头,你还活着...”风筝搀扶起木子云,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背上的伤口。 木子云几缕头发挡在脸前,冷吸了一口气,虚弱道:“那家伙呢?” “在你后面呢,你瞧。” 木子云被撑着转过身去,拓跋皇就离着他三四步远,跪在地上,一脸虔诚般仰着头闭着双眼。木子云不禁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不晓得,刚刚我和小月被你的那个小妖精赶出了二里地,雷停了,我们才能回来。”风筝和杜小月一脸的疲惫,她们可没有不死之身,偏偏雷魂“六亲不认”,疯起来完全不拿她们当回事。 “啊...是”木子云摸了摸胸口,背还是直不起来,稍一活动就疼痛难忍,他怨气道:“我也不知自己被雷劈了多少次了。” “你不是能化虚吗?快开始恢复吧。” “霞”组织里,只有木子云有化成虚体的本领,虚体相当于某种意义上的不死之身,往往在天生元素上体现出来,他们受伤过后,若是少了胳膊断了腿,可以利用虚体来重新聚形,完成弥补,但是这并不是每一个可化虚者都能做出来的,除了但是即使伤口可以复原,内伤还是会保留下来,甚至疼痛感会持续更久,并且虚体或者实体状态下,被伤害了重要的脏器,也是有生命危险的。 木子云如今所认知的世界中能够化虚的人其实很少,想要化虚就必须改造身体的本质,像“祝融之子”的族长黎生,对火术的造诣登峰造极,却依然无法化成虚体,他在天空中的飞行,实际上是由火焰包裹着自己罢了。但处于木子云当今认知之外的世界,则令言相说。而虚体在对战之中虽往往占据着强大的优势,但也有些许天敌。 火珠从心脏中钻了出来,木子云被雷魂折磨了这么久,早就如同“废人”,只能依靠火珠来帮助自己,火珠里吹出一道火焰,木子云张口去咬,吃进嘴里后,从嘴巴开始身体渐渐变得玲珑透彻,脖子中的血管,身体内的脏器都能从外看出,它们开始燃烧,从内向外。 十多息时间后,木子云重新聚出实体,风筝和杜小月同时惊叫出声,捂住了双眼,又不约而同的从指缝中偷瞄,木子云摆了摆手,连忙说道:“一激动就忘了。”他捡起了裤子重新穿上,杜小月再将他之前脱下的衣服递给了他。 “还是疼啊,也更累了。”木子云双手搭在两个姑娘的肩膀上,说虚他还真是虚,并不是存心想要占便宜,总之很享受。 风筝扭着木子云的腰,问道:“他怎么办?他现在好像也没有恢复过来,我要不要困住他。” 木子云面容有些低迷,他沉思片刻后,说道:“你能力怕火,困不住他,我...我的火焰赢不他,雷能目前也奈何他不得,趁他现在痴痴傻傻,我们还是把他甩掉吧。” 三人“靠”在一起,在这片伤痕累累的土地上蹒跚而行。 “木...木哥。”杜小月红扑扑着脸,低声问道:“你为什么有时候能把衣服也变成火焰啊。” “这个...”木子云尴尬道:“刚刚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方才只想着赶紧舒坦,所以忘了,我也说不清楚,我一开始化成虚体的时候,是不能够这般的,但次数多了,我可能是有所进步,衣服之类的贴身的‘死物’,就能捎带着被我一同化虚,呵,我想啊,没准将来可能都不需要准备衣裳了,用火焰什么模样的衣裳都能做出。” “好厉害..”杜小月双瞳剪水,忽的又面带桃花,也不知在回味些什么。 “虎子他们应该是往那边跑了吧。”三人望着天边说道。 话说悲惨的三人小队,虎子、铃铛和方天慕一路被邪风追赶,东躲西藏完全骗不过狡猾的风,他们只能马不停蹄的飞逃。方天慕原先是想将邪风引向自己,免得它去对付木子云几人,想着引来后想法子磨没邪风的耐性,没想到这股风像尾巴一般甩都甩不掉。 而且邪风对方天慕的能力很“了解”,它将自己保持在固定的大小,既保证自己不会被吞噬能量,又不会使自己速度变慢。 铃铛一路上留下标记,魔虎与邪风抗衡了几次,几近完败,索性也只顾得跑了。 巧的是,这三人逃进了旧地,正是之前吕邦为他们提供的修养之地——仙山。 一近仙山地,三人的疲惫感骤渐,而邪风也忽的浓缩大半。三人下意识朝着山顶跑去,那里的能量平衡最强,他们越靠近山顶,身体就越觉得舒适。 邪风对自己的变化感到惊恐,迅速的退了出去,它似乎也是一头雾水,不清楚这山中藏着什么可怕东西,竟然能强制性的让它的能量发生变化,它将自己化成了无数缕风,盘旋在仙山四周。。 几人一路爬上了仙山,来到了仙湖旁。这山可不矮,他们本就奔逃了一夜,如今到了山顶,一个个心平气和、面目平静,一夜的劳累荡然无存。 虎子和铃铛理了理衣装,虎子说道:“看来这里的能量场对那股风也有用,瞧,它悬在外面不敢进来。” 铃铛屈腿坐下,接道:“这风就不累吗?追了我们这么久?” 方天慕却没有心情放松,他冷脸说道:“起来活动,休息会让你们死得很快。” 两人被吓得慌忙起了身,铃铛急切切问道:“慕哥,怎么了。” 虎子说道:“哦,是啊,我们上山之前还是气喘吁吁的,爬了遭山,反而一身轻,又是这里的能量平衡在作怪,不过这暂时不是坏事啊,至少,咱们可以躲过一阵,之前我们在这里待了半个月都没什么问题,这次...” 虎子看着方天慕愈加凝重的脸,停断了话,小心问道:“方兄?有什么问题吗?” 方天慕冷冷摇了摇头,接道:“我们的疲惫会在离开这座山时,加倍返回,那股风仍旧在外面等着。” “它总不能在外面守上一个月吧。”铃铛挠了挠头,又恍然大悟道:“额呀,我们没有补给,没人知道我们在这,小木能看到我做的标记吗?” “你做的那么明显....”虎子苦笑道,“方兄,你在担心什么?” 方天慕沉思了阵,冷道:“我前次来时,就觉得这湖里有些异样,这一次,里面的能量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导致整座山的平衡发生了移动。” “方兄的意思是,我们的能量和仙山上的能量都在变化?” “不”方天慕冷道,“变化的是平衡,我们的身体感知与上次没有变化。” “是能量变了”铃铛手指轻摸着下巴,“可我还是没有感知出来,慕哥,你的能量感知能力真的很特殊,大部分修行者,包括我在内,能量的感知是与身体的感知捆绑在一起的,身体的变化正是能量的变化,二者相差很小,可你偏偏能感知到不同的能量。” 方天慕点了点头,他凝视着仙湖,冷道:“现在的平衡,很危险,之前我改造了它的平衡点,它至今没有恢复,反而走向了一个强制平衡的极端,我们的伤痛和疲惫会被永远保持在平衡的对立面,而身体依然会产生能量,致使另一面的负担会加重,平衡会产生倾斜,因此,对立面的疲惫,也就是能量损耗会加重。” “什...什么?”虎子听得一头雾水,他并不会感知能量,他学的手段是通过气息来辨识敌人或者自己的状态。 铃铛倒是明白了,她开口解释道:“慕哥说的我懂了,虎子,你可以把仙山上所有的事物融入到一个天平之内,首先是一个大能量平衡天平,仙湖产生的能量平衡能力,会让仙山内的能量一直处于恒定,这个恒定的标准是不会发上变化的,进来多少能量,仙湖就会吞噬多少能量,来维持平衡,当我们这些能量离开时,仙湖便会立即放出吸收的能量,或者自己制造能量来维持平衡。” 铃铛接着说道:“而大能量平衡下,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体都处于一个小能量平衡天平,这个平衡天平会一直让我们处于‘最舒适’的状态,疲惫和伤痛就我们多余的能量,被仙湖吸收了去,放到天平的一边,你可以叫它作反面,我们的身体则在另一边,可叫做正面,由于疲惫和伤痛所带的能量很少,所以仙湖会吸收我们身体其他的能量,并放到反面,这样一来,我们的水平变弱了,而疼痛感和疲劳也不见了,身体十分舒适,但是这就像是毒药,我们的身体若是一直处于这个状态,会难以自拔,一旦离开就会变得十分脆弱而无法生存。我说的对吧,慕哥。” 方天慕点了点头,冷道:“这是之前的状况,我们离开之时,仙湖会迅速的将做过的事弥补,从哪来的能量便换回哪里去,我们当初有多少损耗,离开时就会有多少,但是现在,已经变了。” “变了?”虎子疑道:“哪里变了?” “我上次改变了仙湖的平衡点,它还没有来得及适应,我们离开后,平衡再次发生了改变,仙湖已经大乱,不得不强制的使平衡恢复,或许这破坏了它的维持机制,现在它更像是一个器具,没有圆润调节的能力,我们的伤痛依然在身体平衡的对立面,我们溢出来的能量会平分到天平的两端,但是,一旦我们离开,天平对面的能量就会返回到我们体内,不再是原路返回,而是所有对面的能量,都会以我们当初伤痛的形式来回归,进来时一条小伤口,出去时,或许会四分五裂。” “啊!”虎子惊道:“可我们的身体一直在产生能量,那岂不是我们呆的越久,出去的时候就会越危险!” “不仅如此”方天慕皱起了眉,冷道:“它变化了很多。” 挂檀族——仙湖内的曾经世界 - 阴阳石 - 南觉 邪风虎视眈眈地在仙山外守株待兔,也不知这家伙是哪里来的耐性,它与火珠、雷魂一战后,变得相当兴奋,这股劲头直到现在也没见的减弱。 虎子面色凝重道:“我认为以当下的形势来看,我们应该出山,如果对手是邪风,我们虽然打不过,但至少有机会跑,若待在这里,我们的处境无时无刻不在变糟,更何况我们根本找不到‘敌人’,没有自救的能力。” 方天慕一直沉默,他仔细的盯着仙湖,不久后,抬脚飞到了仙湖中心,他看不见其中的湖水,大量的水汽紧紧地抓附在湖面,处在那里,方天慕的身体达到了一种更佳的舒适境地,他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在产生能量,宛如一个凡人,什么都不必担忧,也什么都不想做,这种感觉,是之前没有感受过的。 仙湖发生的变化,一定影响了它的能量机制,别看现在的平衡依然中看,而内部定是早已开始解析崩塌,方天慕对这一点想的很清楚,仙湖或许已经疲于修复平衡,不得不依靠外力,它不会放过任何一股进入仙山的能量,他们想要离开,一定会在踏出去时被吸干能量,方天慕吞噬能量的能力即使强悍,可虎子说的在理,他根本不知道“敌人”究竟在哪里,他连一股风,或者拓跋皇的一片火的能量都无力去吞,难道还能吞噬整座仙山不成? 方天慕回头对虎子和铃铛冷道:“我进湖内瞧瞧,你们不要妄动。”说罢便一头栽进了湖内。 “慕哥!” “方兄!” “哎,慕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事情,也不跟我们说说,额呀,我得下山去,万一小木他们来了,我得告诉他们别进来。”铃铛朝着山下跑去,没跑出几步,就摔到了地上。 虎子跑过来时,也跌跌撞撞,扶起铃铛后,疑道:“上次来仙山时,从山顶往下走也会变得不舒服,可是这一次,真是加重了太多。”他忽的双腿发软,蹲了下来,说道:“咱们回仙湖旁吧,我的能量流失的太快了。” “好...”铃铛颤颤转过身,与虎子往回走去,心说道:“小木,你可慢点来。” 再说仙湖之内,如果没有那把被封印的黑刀,方天慕现在已经死了,或者说,消失了,从这个世界被抹除了,一切与他有关的能量印记都会被分解而转化,可即便如此,那把黑刀也几乎陷入了绝境,并不是仙湖内的能量大到如何的地步,而是那种能量拥有足够震慑致死的气场,方天慕这种感知能量的好手,轻而易举地就在钻入仙湖之后展开了自己的能量网,所以,他会死得很快。 还好有黑刀,这个念头盘旋在方天慕的心头,黑刀与他一同在颤抖,此刻他像个软弱的羔羊,无助的躲在黑刀之后,他还能思考,这已经是莫大的荣幸,这证明他还活着。 仙湖内并没有水,却也尽是水,有底,却也无底,为何如此说,且看仙湖之内,空旷无物,可以这般想象,你投身大海,沉入其中,海内一片黑暗,你总能觉得海底触手可及,可那片黑暗总能无限包容下你潜入的深度,这时,你怕了,想要回头,海面是一片光辉,就在头顶,你触手可及,可当你上浮之时,才会发现,那片光辉依然可以容纳你所有的希冀,上下似有底,却深不见底。 而这时,你的注意力无奈转移了,你认命了,你逃不出去,这会儿,你终于发现,这海面之下根本就没有水,但你的身体仍在浮动,你能感受到海水的暖意或是冰冷,但你就是望不见它,如果你太在意,你的四肢会变得僵硬,如果你不相信自己在海水里,那么,你就会真的失去海水。 方天慕对幻术毫无抵抗力,也表明他想象的能力太低端,要么无法入戏,要么简单的情景就让他无法苏醒,因此,当方天慕发现湖里没有水时,即便他还能感觉到全身被温水包围,却无论如何也欺骗不了自己身边有水,所以,水没了,他从“空中”坠落进了无底的深渊。 方天慕双手紧握着黑刀,贴紧自己的身体,刀在颤抖,它很怕,这仙湖内的能量并不是某一个,或者说特定的某种,这里像是一个修罗场,有着古老的血腥味,大部分都是超脱方天慕认知里的感觉。 忽的,底下的黑暗出现了道光缝,方天慕落入了其中,他竟出现在高空,底下是片古化的大陆,他猛地向下一坠,突然就站到了地面上。 不对,这感觉不对,因为他在天空看到的地面,此刻成了天空,而原先的天空成了地面。 这是一个梦幻般存在的地方... “当年生灵之间还未分界,冥以阳为边,无非.....”(参照阴阳石第一卷第一章)方天慕的脑海里没理由出现了这些话,这像是他与生俱来的记忆,他记不起来,也忘不掉,这里,莫非是这世界的曾经?莫非是无数岁月之前的,那段早已被湮没的光阴? 在这里,不同的世界板块相邻,具体表现为垂直世界与对立世界,而对立世界其实也是因垂直世界产生的。 如何为垂直世界?方天慕在地面,他的重力是向下的,此刻,他的面前有一面墙,他把一只脚踩到墙上,那么此时,他的重力被分成了两份,一份垂直于地面,一份垂直于墙面,所以他在地面上的那只脚可以腾空了,因为他的两只脚都相当于踩在地面上,而在地面上,人单脚站立是能够轻易做出的。 如果方天慕将另一只脚也放到墙上,那么,从站在地面上的其他人的视觉来看,方天慕应该垂直的站在墙面上。但此刻的方天慕,他的重力全部已经垂直于墙面,所以对于他来说,墙成了地面,而原来的地面,成了一堵巨大的墙。 而对立世界是由至少三个垂直世界组成的,天与地,我站在地上,天上其实也是地面,我的头朝着天,而站在天上的人,头朝着地,对于两个世界的人来说,自己所处的地方才是地面,正是“三面墙世界”所构成的这个现象。 这是整个世界观发生的巨大变化,方天慕对付简单的幻术都没有能力反抗,更别说这宏大世界的改观了,然而,在无数岁月之前,那时候的生灵正是处于这样的大世界内。 方天慕发现自己处在个“笼罩内”,天不像天,地不像地,天地都有尽头,尽头处垂直向上或者向下立着又一个世界版块。在这里,方天慕可以飞行,他想飞到高空,看看天上的“地面”,却在飞到中段之时,发生了异变。 其实很容易理解,四面八方的世界版块虽然相连,但都是独立存在着的,就算相邻着的两个世界板块,其秩序也不会互相影响,对于方天慕来说,他在一个世界的地面飞上了天,一旦超过了这个世界天的最高点,那么,他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的领空,所以当他过了中段之时,他身体的感觉就不是在往天上飞,而是头朝下,往下面落了。 这对于方天慕来说,是致命的变化,他的脑子根本跟不上这种变化,他保持着向上飞的能量,而身体在“落”,巨大的晕厥感让他顷刻间失去了意识,他紧握着黑刀,落到了“天空的世界。” 许久之后,他再度醒来了,他在地面上坐起身子,猛地吐了几口,他蓦地,不敢睁开眼睛,因为所有的世界板块,都会让他眩晕。 南觉的话: 本来还有一大堆解释,南觉想了想,还是稳一稳吧,下一章写,仙湖这个梗,其实南觉在多少章前,以木子云的角度就提到过。但碍于当时的故事线,并不适合立即将仙湖搬上台面,并且仙湖的设定是,必须得方天慕去(别人一定会死,包括木子云),所以南觉当时就把仙湖给匆匆略过了。 南觉想要描述的仙湖,会对“霞”组织,会对方天慕产生不小的影响,但到底这是阴阳石的规则世界,南觉并不想把仙湖的内容表达的太深。 我在尧袅无期内就说到过,在这个无情世界形成之前,原本就有一个世界,白袅儿(梦精灵)正是那个世界所留下来的神,现有的无情的规则世界产生之后,原本的世界并没有消失,也被按照规则排布进了新世界,南觉暂且称原有世界为板块世界。 方天慕害怕也就算了,但黑刀为什么会怕?黑刀就像火珠是保持着原始的本性的,可它进了仙湖内,的确怕了,为什么?因为,就算黑刀所代表的那个“事物”(神或者凶兽),是此世界规则的至强,但它也仅仅是在此世界里有这样的气势,这个世界的神,放到另一个世界的神面前,或许连蝼蚁也算不上了(这一点,接下来的章节会解释)。 南觉刚刚打出了一段不会对此部阴阳石造成任何影响的“剧透”的话,但想了想,还是删掉了,总之,这个阴阳石世界看似复杂,实则相当复杂! 最近状态还不错,南觉在坚持!战斗!拼搏! 声明 - 阴阳石 - 南觉 本已经写好,但这一章不简单,明天要重新加工,现在显得有些乱,因为这一章所要讲的内容很巨量。 本已经写好,但这一章不简单,明天要重新加工,现在显得有些乱,因为这一章所要讲的内容很巨量。 本已经写好,但这一章不简单,明天要重新加工,现在显得有些乱,因为这一章所要讲的内容很巨量。 本已经写好,但这一章不简单,明天要重新加工,现在显得有些乱,因为这一章所要讲的内容很巨量。 本已经写好,但这一章不简单,明天要重新加工,现在显得有些乱,因为这一章所要讲的内容很巨量。 本已经写好,但这一章不简单,明天要重新加工,现在显得有些乱,因为这一章所要讲的内容很巨量。 本已经写好,但这一章不简单,明天要重新加工,现在显得有些乱,因为这一章所要讲的内容很巨量。 本已经写好,但这一章不简单,明天要重新加工,现在显得有些乱,因为这一章所要讲的内容很巨量。 本已经写好,但这一章不简单,明天要重新加工,现在显得有些乱,因为这一章所要讲的内容很巨量。《阴阳石》声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挂檀族——无题 - 阴阳石 - 南觉 方天慕许久也适应不了周围的环境,他索性不再睁开眼睛,仔细的感知周围的能量。只要感知起能量,他的处境就好了很多,毕竟能量骗不了他,他总能透过所有的伪装,来探知到能量最真正的样貌。 “仙湖?不”方天慕心中冷道:“我应该已经死了。”因为不同的世界里,能量的大气息是有最基本的标志的,这个世界所有的能量,包括任何一种生灵的活动、呼吸所产生的能量,都是独一无二的,如果自己不去往另一个世界,是不会发现那种能量之间的差异,仍旧很片面。就像木子云离开湖州之前,对修行的认知是武术和法术,每个人的术都不会相同,但是他到了外面的世界之后,才发现,修内箍也是修行,信仰或许也是修行。 方天慕现在的感觉是,自己从阳间(原来所在的世界)到了类似于地狱或者天堂一般的其他的世界,这感觉并不模糊,相信任何一个普通的凡人都能够辨别。 他的心脏猛地一颤,黑刀的抖动让他不得不睁开眼睛。 他就处在这“板块世界”中的一隅,亲眼目睹了一场“好戏”。 世界内在发生一场虚与实的改换,无数的那个年代中的生灵会片段性的出现和消失,方天慕似乎看到了十年、百年亦或者千年时间内板块世界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大事。 只看了四五息时间,方天慕已经作呕,不得不闭眼,他只用听的,即便周围正发生着太多离奇的事情,但这世界内的能量不曾增加,也不曾减少。 他听到了战争的声音。 噗!方天慕吐出的血洒到了黑刀上,他的身子正被数不尽的恐怖能量穿透,他躲不开,想想看,就算他在一个位置保持不动,但十年或者百年千年时间里,那个位置会有无数的生灵走过,也就会有无数的能量穿过,这场板块世界正在“展示的故事大戏”正是由巨大的能量构建而成的。 换一个人,木子云?风筝?望乡?来到这里,都不会活下一息时间,因为那恐怖的能量会瞬间将他们的身体撑爆,可纵然是方天慕,也经受不住,黑刀吞噬消化的速度,根本比不过能量的灌入速度。 黑刀原来与火珠雷魂相同,是有自己独立意识的,但却被封印了,因为什么,方天慕自然不知道。 板块世界内的恐怖能量竟然大到足够穿透那张封印的“纸”,冲垮了黑刀的内部。 独立的意识被迫苏醒,黑刀实在没有料想到自己还能够醒过来,之前它沉睡的时候,仅仅会有一丝意识附在黑刀表,与方天慕进行心相呼应,它本身是无法思考的,它醒了,那就代表他真的醒了。可它为什么还是黑刀的模样,它明明就是方天慕身体的一部分,如果它们恢复了原样,那就代表,“轮回”被打破了! 这不会是个偶然,“黑刀”的独立意识这样想着,因为他们那十八个“家伙”,只要有任何一个真正的“苏醒”,所有的家伙都会同时“苏醒”。 “谁——赢了?”黑刀竟然发出了声音。 方天慕在痛苦中听到后,身体浑然一震..... 虎子和铃铛守在仙湖旁,他们的身体舒适的太好了,也让他们更加的担忧自己的处境,忽的,仙湖的水汽出现了丝异样,一道人影从中飞去,正是方天慕。 “方兄!”“慕哥,你怎么了?” 虎子掐住了方天慕的人中,铃铛为其灌入了些许能量,晕着的方天慕忽然瞪大了眼睛,“邪魅”般盯着两人说道:“呦,好——久——不见。”说罢,他再次晕了过去。 虎子和铃铛呆住了,如果是木子云做出了那样的表情和神态,他们是能够接受的,因为木子云时常会发邪,但一向冷峻的方天慕漏出那般诡邪的面目,实在令人无法相信,他们以为方天慕在仙湖里遭遇了什么影响,所以迟迟不敢再惊扰他。 足足一个时辰后,方天慕才醒了过来,他没有听到耳边伙伴关切的问候,失神地望着手中被封印的黑刀,恍惚般说道:“它再次沉睡了。” “什么?慕哥,什么睡了?” 方天慕一怔,抬头看着铃铛,眼神有些迷乱,冷回道:“什么?什么睡?” “你刚刚说的啊。” “我刚刚,说什么了?”方天慕有些狐疑,铃铛和虎子对视了眼,铃铛说道:“慕哥,你...你没事吧,是不是仙湖里面有什么脏东西?” “仙湖?”方天慕怔了一下,“额...”他竟皱着眉头,拍了下自己的头,表情在几息之间换了好几副模样,最终他无奈冷道:“我忘了,里面的一切都忘了。” “方兄,你....失忆了?”虎子一头雾水,盯着那仙湖怪道:“那里面究竟是什么狗屁东西?” “鬼帝....留在阳间的一滴泪水。”方天慕顺口说了出来,说罢后,他忽然愣住了,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在说什么。 “什么?慕哥,你究竟怎么了?”铃铛轻轻抚着方天慕的后背,说道:“你是不是中了什么招数?你还记得里面的任何事情吗?” “不记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额...有很多能量!”方天慕声音急促起来,“我快死了?” “里面是什么样子的?水深吗?”虎子问道 “水...”方天慕忽的头痛难忍,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我不知道,里面是....” “你刚刚说鬼帝?”虎子试探道,但瞧见了方天慕无神的眼睛,他叹了口气,说道:“怕是这仙湖有段难以面世的故事吧。” 虎子随口的一说,方天慕盯向了仙湖的水汽,他微张开了嘴,一个粗略的故事脱口而出。 他冷冷说道:“众多世界板块里,冥界与阳间的某一边相邻,阳间生灵死后为冥界鬼魂,生灵没有生离死别的痛苦,死亡....不过是从界限的这边走向那头,那是最早的世界,是....”方天慕半眯起眼睛,“是....世界的开端,后来....世界毁了...都毁了....冥界与阳间阴阳相隔,最先感到死亡与离别痛苦的,便是冥界的鬼帝,仙湖...就是他流下的一滴泪。” 说到此,方天慕停住了,他无话可说了,他现在冷静下来,发现自己绝对不是失忆,而是被强制的洗了脑,他能记住的,都是些琐碎的片段。 虎子和铃铛对方天慕的类似于胡话般的故事,自然不会相信,意思是人间和地狱原本靠在一起的,人死了,不过是以鬼的身份“换了个村”,重新在地狱生活?死去的人还能时不时来“村口”见见活着的亲人,这样荒诞的事情,是绝无可能发生的。 “慕哥,你的能量...好像...”铃铛惊讶道:“你是不是提高了境界。” 方天慕怔了下,感知向自己的身体,他愕然发现,身体中的阴阳丸完成了一次大进化,丸内排布着至少五千多道符文阵法,而他本身的能量有了质的提升。 “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方天慕震惊道。 后记: (接下来的叙述,是在仙湖内发生的事情,也就是方天慕丢失的记忆,但不能放在正文故事线内,因为这段记忆绝对不会被方天慕记起。) 记忆: “你是谁?” 方天慕对脑海里那道声音问道,片刻后,那道方天慕原本应当从未听过,却莫名其妙令他感到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蝼蚁..卑贱的杂种们啊,结束了吗?你们的神!归来了!为何闻不到那些‘家伙’的臭味,谁赢了?难道...他们都死了?或者...本神死了?” “你...你到底是谁?”方天慕厉声问道。 一阵混乱的声音响起,那该是一阵笑声,待它笑过之后,终于说道:“原来如此,本神并没有醒,只是流落出了一道神识,嗯?本神为何会在这里,这里是...本神诞生之前的世界?” “回答我!你是谁!”方天慕从来没有这样的发怒。 又是一阵极为混乱的“笑声”,那道声音说道:“蝼蚁们!尊‘我’为神,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不...你还不是我,不是真正的自己。” “那么我是谁?你是谁?”方天慕心里越发的浮躁。 “没有名字”那道声音回答道:“万物尊我为神——饕餮。” “饕....饕餮”方天慕欲言又止,他根本不知道饕餮是什么东西,可是...很熟悉,这种熟悉的感觉,究竟来自于哪里? 黑刀里的神识又说道:“了不得,你究竟来到了哪里,这个世界的能量,味道真是令本神恶心。”许久也不见方天慕回复,那神识又说道:“你不必多想,既然本神没有苏醒,就代表轮回还在继续,即便你知晓了一切,只要回到那个愚蠢的世界,就会被那些个愚蠢的规则变成傻子,那些个家伙,不会允许本神在轮回中出现的,即使是一段有关本神的记忆。” “我暂且”方天慕冷道:“就当你是黑刀吧。” “黑刀?”那神识放肆大笑,“你竟然叫自己,叫本神为区区‘黑刀’!” “这把刀,从来没有名字”方天慕冷回道,他身体里穿过的恐怖能量,因为黑刀神识的出现,缓和了非常多。 那神识沉寂许久,恨恨说到:“它并不是刀,而是本神也就是你的,心。 “心?”方天慕疑道:“既然是心?为何会被封印?是你做的?” “那些恶心的东西,在规则形成之时,提出了一个条件,轮回的每一世,饕餮的心,一定要被其他十七个家伙共同封印,因为此,每一次轮回,本神都难以存活到最后,他们应该感到恐惧,因为本神饕餮,拥有心时,足够毁坏整个规则”它又发出了混乱的笑声,“本神能够吞噬一切!” “它叫什么名字?” “刀是心,心是你,原本就没有名字,每一次轮回,本神的心都会该换模样,不过本神倒记得有一世,那个你...活到了最后,哼哼哼...不愧是本神,即便心被封印,也不会输给那些杂碎们,巧的是,那一世的心脏也幻化成了一把刀,名字嘛,本神很中意,叫做帝封之刀——大灭。你若非想要个名字,就如此叫吧,反正为之起名的,都是你。” “我不认识什么神,也记不起饕餮,既然你是我,那么,把你的记忆给我。” “没有用的,我就算给了你,你也会被那些杂碎们制定的规则控制,记忆会消失,你知道的越多,受到的打压就会越强,本神若让你记起自己的一切,你会立即被此次轮回淘汰!” “木子云、铃铛、风筝、望乡...”方天慕冷道:“他们与我一样,你认识他们?” “你只需要记得,杀光所有的家伙,就行了,蝼蚁们只配为神而活,不用怜悯,杀光你遇到的所有家伙,你就赢了,无论你怎么选择,其他所有的家伙都会是这么做的,哼哼哼....别拖得太久,久了就会....” “久了会如何?” 饕餮神识没有回答,转而说道:“离开这里,这是最原始的那个时代,即使是本神,也无法在此生存。” 方天慕摇头冷道:“我吞噬不了这里的能量。” “能量?”神识嘲讽般大笑:“这里所有的能量,抵不上本神一次呼吸所要消耗的量,你所感受的,不是能量,而是神识。” “神识?像你一样?” “没错,本神是规则世界的神,这里的神识是那个最初世界的大神所留下的,哼哼哼....仅仅是一滴泪,竟然逼得本神冲破了轮回铁规,强行苏醒,快离开吧。” 正此时,板块世界所发生的“大戏”停滞,方天慕身边所有的世界版块翻天覆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眼中发生的事情,因为那不在他认知所能接受的地步之内,其实,它正在发生着一场界限的真正分化,例如现在世界上许多地方所流传的,天堂,地狱、阳间、阴间等等,在最初的时代里,都是紧紧相邻在一起的,生灵其实也没有生与死之分,他们是通过原始灵气来转化存在的形式,也因为此,那个时代,是感情空白的时代,生灵之间没有有欢爱、悲伤、痛苦和思念,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没有意义的存在着。 饕餮神识目睹了这一场大世界与时代变更中的一幕,他告诉方天慕道:“流下眼泪的,叫做鬼帝,这场变更中,它的领地被分化成了后世的冥界,它是第一个有了感情的神,情,让他有了神识,给了世间万物存在的理由。” “这就是,最初的世界。”方天慕震撼到。 饕餮神识笑道:“真是意外,你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这个时代早就消失,本神也距离它甚远,这个世界发生过许多变更,如今的世界,正是由本神和那些家伙共同推动而成的,了不得啊,真该让那些家伙一齐来瞧一瞧。” 噗嗤,方天慕面目苍白,跪倒下来,饕餮神识说道:“快离开,这里的能量所剩无几,却有那位最早的大神鬼帝留下的神识,神识不会灭,它会杀了你,甚至,害了本神!” “我不知道出口在哪。” “愚蠢,这是一个神识创造的精神界,其轮廓是由能量凝成,你打开一道能量裂缝,不就走了?” “怎么做?” “什么!”饕餮神识屈愤道:“你难道只会吞噬,却不会控制能量吗?这一世的你,竟然如此....” 饕餮神识虽然恼怒,但眼下板块世界的“大戏”就要结束,说明那位鬼帝大神的神识就要讲完“故事”,而结束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也许会被当做能量吸收进大神神识,也许会划破时间去了另外的虚空。要知道万一方天慕虽然只是轮回中,饕餮的一个转世形式,但他本身的存在是与饕餮息息相关的。 一旦方天慕消失,而且消失在规则世界之外的世界,就代表规则世界里的饕餮也消失了,并且他能否归来,要取决于他被带去的那个世界的规则,打个比方来说,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规矩,饕餮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就算是死了,也会在这个世界里产生一系列的形式转换,其饕餮的意义是不会消失的,落花碾作尘,无非是此物变它物,可若是死在了另一个世界里,那接下来的形式转换就会在那个世界,按照那个世界的规矩来进行,能不能回来,就不好说了。 饕餮消失,会带了怎样的影响,保守的说,现在的规则世界会崩溃,世界末日,只是第一步罢了。 虽然死在其他世界的事情,没有合理的可能性,但饕餮可不敢冒这个险。 饕餮神识恼怒道:“你看着‘大灭’!” 方天慕立即盯向了手中被封印的黑刀。 “本神沉睡的时候,保留着一丝原始的意识,它能够为你所用,你却竟然从没有与它交流过,难道你一直把‘大灭’当做盾牌吗?看透它,参悟‘大灭’上的奥义,你没有很多时间,本神会帮你领悟,这在轮回的规则中,是不该发生的,哼哼哼,或许,现在发生的事情,会对这一世的轮回,造成些不错的影响呢。” 方天慕确实没有太多时间,他望着黑刀,刀鞘上哪里有奥义可言,可他疑虑多了,饕餮的神识无声息的划过了他的意识,他一瞬间,就参透了一切.. 这显得滑稽,前后其实只有一两息的时间,这种情况用参悟奥义来形容,实在是不妥当。 饕餮神识让方天慕迅速脱身,并告诫他,当他回到那个世界之时,轮回规则会让他失忆,所有饕餮神识接触过的事情或是东西,都会消失,它方才很小心的划过了方天慕的意识,虽然微乎其微,但世界的规则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因此方天慕的精神也会受到影响,这种失忆和精神受损,用任何方法也无法修复。 方天慕打开了一扇能量门,饕餮神识又道:“本神的这缕神识会再次沉睡,你所参悟的奥义也需要你重新参悟,好在你身体的境界是由你自己突破的,这一点不用从头再来。呵呵呵,多久了,多久没看到那群恶心的家伙了,也许本神能做些不影响规则之外的事情,哼哼哼,且就让本神灌入给你一丝意识, 让你代本神跟那些恶心的家伙们打个招呼,不过意识会很快被规则消除,如果你出去的时刻见不到那些家伙,也就罢了。” (南觉对本文的解释:关于仙湖之内,南觉实在不能,也没必要多说,因为这个世界只是南觉一时兴起,想要提前托出的一个设定,阴阳石世界复杂在,世间万物,包括一个空间或者时间的存在,是有意义的也是无意义的,无意义是因为,在世界的最初,也就是仙湖所提及的那个最初的板块世界时,所有的事物存在的意义,就是没有意义的存在着,没有感情,没有目的。 而有意义是因为,最初的世界因为某种原因而毁灭,板块世界分离或者分化,产生了冥界、阳间、阴间等等之分,在这个时候,最根本的变化是,万物有了生死观念,在这一观念之后,欲望也随即产生,由此再衍生出大量的情感,这些情感为世间万物带来了一个概念,那就是——存在的意义。 当然这个设定离得当下的,由十八个凶兽天神共同推动创造的轮回规则世界是没有太大的关系的,至少,这一部,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这个设定的意义与打破轮回没有太大的关系,但为什么要提出来?除了一时兴起,其实南觉也有点小心思,给我慕哥一个发展的过渡条件,铃铛、木子云等,他们所拥有的手段,是没有被禁锢的,而饕餮是在制定规则之时,是唯一一个必须要被所有其他凶兽和天神封印心脏的,因为,饕餮能吞噬一切!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饕餮的能量能超过其他所有凶兽天神能量之和。 若不封印,平衡迟早会被打破,但历次轮回之中,被封印心脏的饕餮并不代表一定是弱的,但很多时候,因为被封印的缘故,他们进步的会非常费劲,往往在没有完成进阶的时候,就被淘汰了,南觉相当喜欢方天慕这个角色,当然,即使我不开门路,方天慕未来的发展也早已经注定,他本就不是个普通的饕餮轮回者,即使没有仙湖,也会通过另一种途径变强,因为在故事的设定中,被邪风追杀的方天慕,是要变强而能够与邪风抗衡的。 南觉想了想,不如就借这个变强的机会,把最初的板块世界粗略的提及一下,权当是增添一些趣味罢了。毕竟这一部是通过木子云为主线,将十八主角串联,大部分的故事都会围绕着木子云来,而南觉以前也多次提到过,方天慕和望乡是非常重要的两个角色,两人在本书中的地位其实很高,南觉需要去多给他们耗一些墨水。而若是以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当做故事的主线来写,丝毫不比木子云的线差。 怎么说呢,故事写到此,已经不是湖州那种狭隘的世界观了,世界正在随着主角们的脚步,渐渐地展露出新的面目,未来的故事很精彩,南觉非常有压力,虽然十八个主角的大故事南觉早就已经构造好,而且颇具个人特色,但南觉还是觉得写起来很难。加油吧。 对了,颛王旭和颛王东两兄弟没有消失,哈哈哈,因为要写主线,所以这两哥们只能暂时淡出视线了,不过,到底是两个主角,戏份也会相当多的,只是现在时机未到。) 挂檀族——仙山重聚 - 阴阳石 - 南觉 “慕哥,想不起来就别想了,眼下的局势对我们不利,还是先想想怎样从这里出去吧。” “是啊”虎子接道:“瞧,那股怪风还在山边守着呢,你进湖的时候,我和铃铛尝试过把它引进来,这家伙是个暴脾气,一点就燃,可冲进来没几步,就退了出去,到底也还是聪明。” 方天慕脑子中隐隐发痛,虽然现在缓和了很多,却还是总觉得有那么异样,脑子里就像是被切出去一点点东西,让他一时间精神不宁,通俗的讲,就像鞋子里进了沙子,牙齿缝沾着菜叶,总之,感觉很小,却让他极不舒服。 “慕哥?”铃铛见方天慕不舒服,便招呼虎子坐到他身旁,嬉笑道:“要是小木他失忆了,一定要疯了,还是慕哥冷静,慕哥,下了一次湖就提升了这么大的境界,肯定是遇到了前人留下的大机遇了,失忆或许是留下机遇的哪位前辈不想让秘密面世吧,慕哥,你虽然失忆,但此刻有没有什么非常想做的事情?” 方天慕点了点头,抬起了手中黑刀,冷道:“这把刀该有个名字。” “它叫什么?”虎子问道。 方天慕一皱眉,他根本不知道这刀的名字,一直以来也不在乎这点,但此时他脑海里缺失的记忆,零零散散,他将全身想了个遍,似乎触及到黑刀,就会头痛,想来是一部分丢失的记忆与黑刀有关。 他从没这样关注过手中的黑刀,这一把自他诞生就陪伴他身旁的封印之刀,他觉得现在应当给它一个名字,所以,他深思了许久,冷道:“没有什么好名字,就随意地,叫它‘大灭’吧。” 说罢,方天慕起了身,对两人说道:“不要离开了,呆在这里,我去参悟自己体内的变化,那股风不是当前劲敌,我要先解决这里的问题。” “好。” 方天慕能够抗衡仙湖的能量,所以走下了山顶,他怕自己待会儿的反应,会波及到虎子和铃铛。 盘腿而坐,他首先盯向了自己手中的黑刀“大灭”,“大灭”上难道有什么秘密?他心里这番想,也说不出什么缘由,仔细盯了半天,也揣摩不出什么门道,索性就不管了,关心钻研进化后的阴阳丸中的几千道符文。 这些“凭空出现”的符文,毫无规章可言,每条符文都晦涩艰深,其能够代表的讯息不能够被确认,那或许是一套功法,或许记载着一件故事,而方天慕虽然会用符文能量,但见识颇浅,这一道符文里,他多多少少只能够看懂一部分,剩下的部分无法推断。 他也尝试着不去理解,直接运转符文来进行创术,或者建阵,的确有效果,但做出的阵法连入门的层次都算不上,漏洞百出。 方天慕斟酌之后,想道:“这怕是多种类似于心法之类的法则奥义,单条符文是没有作用的,若是想参透它们,就必须同时理解所有的符文。” 他天资卓著,当属“霞”组织中最强,在钻研了多次后,他打算将之前在广琅琉璃岛学到的阵法,与这些符文结合到一起,来共同的参悟,果然有效, 原来这几千道符文里,果真藏着些阵法一般的能量层面和术面。 如果将第一道符文当做阵法的第一门,第二道符文就不得不参照第一道来甄选,这些符文看似杂乱,但像极了千机字,不同的选择能够凑成不同的诗词,而含义却千差万别,这就像是心中矗立起了一座藏着万卷经书的宝楼,排列的方式有上万种,他只要去选择,就一定能得到些什么东西。 但这样下来,他会愈发的失去头绪,符文的排列是他数不完的,如今,他必须要找到自己需要的内容。 谁来告诉自己? 方天慕抚摸着黑刀“大灭”的刀鞘,没有纹路,除了一点干燥外,他没有其他任何的发现。 另一边,铃铛抱着双腿坐在湖边,心里空落落的,虎子也没有话可讲,找了块石头,眯起了眼睛。 “呦!你们在啊!” 一道声音让两人打了个激灵,抬头一看,木子云、风筝和杜小月不知何时站到了他们身边。 “额呀!”铃铛猛地翻身而起,朝着木子云胸口捶了一拳,“你怎么进来了!蠢货!” “进?进哪?”木子云发愣道:“你不是给我做了标记吗?我的天,我木子云又不是瞎子,你至于做那么大标记吗?我飞在天上几百丈高,看那标记还清清楚楚的,你也不嫌累得慌。” “谁知道你会不会看!”铃铛气恼道:“你昨晚死哪去了?” “昨晚?我不是去帮她们俩了吗?”木子云指了指风筝和杜小月,接着坐到了地上,说道:“发生了些小意外,总之是杀掉了檀独鹤,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过他的那具傀儡——拓跋皇,情况有些不对,我们也就没多管,毕竟也杀不死他。” 杜小月扑通坐到地上,身子左倾右倒,风筝帮她揉了揉头,说道道:“开始木子云受了伤,我们走的很慢,他能飞了,我们就飞来找你们,可没想到你们竟然跑出了这么远,我们一路未停,终于感受到了那股邪风,记起来这里是仙山,寻思着,是方兄利用了这里的平衡能量将邪风堵在了外面,好不容易才在邪风上撞出个口子,闯了进来,差点被卷跑了,小月在风里转了十几个圈,晕乎乎的,本来我们已经精疲力尽,进来后就完全恢复了,可又感受不到你们的能量,还以为你们不在这里呢。” “是啊”木子云干脆躺了下来,对虎子说道:“我怎么感受不到你们的气息啊。” “这就是我们还在这里的原因啊。”虎子苦笑道:“不是我们挡住了邪风,是我们被困在了这里。” “那好办”木子云说道:“这仙山是个休息的好地方,我连赶了这么长的路,现在除了精神还有些疲,身体轻松不少,咱们所有人联起手来,总能应付得来吧。” “不是”铃铛蹲到木子云的身旁,揪起了他的耳朵,嗔道:“困住我们的不是邪风,而是这座山,这座湖。” “哈?”木子云坐起身,回头望了眼仙湖,说道:“方天慕那小子呢?难不成他把这里的平衡搞砸了?” 接下来,几人把这一夜和半天内发生的事情交流了一番,木子云对仙湖内的东西产生了极大地兴趣,他倒是不怕死在这里,方天慕是把玩能量的好手,总不能提升了境界之后还解决不了当下的问题吧,他很想知道什么东西还能把方天慕这小子吓失忆。 “你别动歪心思!”风筝警告他道:“方兄正在应对这里的能量平衡,你若是敢添乱,我们饶不了你。” “得得得,我呆着不动”忽的狡黠一笑,又道:“诶?你们说那小子刚出来时,用怪表情说了胡话,是什么样子,快跟我形容形容,嘿嘿...” 铃铛和虎子对视了一眼,铃铛哼了声,指着木子云的脸说道:“跟你现在一模一样。” “真的?”木子云摸着下巴,也不知在想什么,嘴角挂着诡邪的笑容,时不时要笑出几声,他最烦方天慕这小子整日里装老成,装严肃,一想到这小子被仙湖里的东西吓到失忆,还“本性尽显”,这实在是件大快人心之事。 众人三言两语,就送过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可方天慕还是没有回来,木子云和虎子耐性最差,虎子提了许多次要不要去看看方天慕的情况,几个女人倒是不愿去打扰他,耐心等待着。 关键是,他们没法休息,因为仙湖总是让他们的身体处于一种最舒适的平衡阶段,身体没有疲惫的时候,即使他们的精神已经因为一夜奔劳而已觉困乏,却怎样无法小憩,他们的眼皮都是“精神饱满”。这种情况下,让他们乖乖坐在那里等,说话闲扯能熬过半个时辰就不错了。 木子云不耐烦的起了身,说道:“这都多长时间了,怕是出了什么事,我去看看。” “你不许走!”铃铛抓住他衣角,说道:“你的能量已经达到了一种平衡,现在的仙山很邪乎,你越往下走,受到的影响就越大。” “我总不能一直等着吧, 那小子没准正求着我过去呢。”说罢,木子云深吸口气,朝着山坡一跃而去。 过程很快,也很痛苦,木子云从山顶到山坡上的某个点,几十丈的距离,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全身乏力,还伴随着阵阵的心绞痛。 他扶着石头转了几个弯,终于见到了方天慕,这一看,便让他火了。 “好啊,我热盼盼等你几个时辰,你在这自在的趟着睡觉?”木子云一脚踹了过去。 方天慕面不改色,躺着身子,拿着黑刀轻轻一挡,就挡住了木子云的脚,黑刀是能够吸收能量的,木子云即刻就萎倒了。 挂檀族——黑刀内的情况 - 阴阳石 - 南觉 方天慕没心思去理木子云,且就让他在地上趴了不少时间,直到木子云愤恨的目光终于传到了自己眼里,才起身给他输送了点能量。 现在的仙山平衡只入不出,木子云损失的能量,不能够被补充,只会将“能量天平”的平衡点左移,使木子云的身体达到另一种仙湖所认可的舒适点,当然, 对于木子云来说,这个舒适点不过是能活着罢了,没有方天慕为他输送的能量,他是动弹不得的。 木子云和方天慕侧开对面坐着,两人对视了几息时间,木子云挪开了视线,挠了挠头,问道:“我说大天才,咱几个什么时候出去啊。” 方天慕倒是对木子云的到来没有感到意外,铃铛一路上费力做的记号,木子云要是看不见,就太没用了。也不很担心木子云、风筝会被檀独鹤困住,因为檀独鹤战斗靠的就是尸体傀儡,本身实力不足为据,木子云虽然当时油尽灯枯,但方天慕对他还是有信心的,在火焰上,他可能不会赢,但不至于败。 见方天慕迟迟不答话,木子云嘁了一声,问道:“你该不会办不成吧,喂喂喂,不会吧,你小子?这么没用的吗?” 方天慕瞪了眼木子云,侧头冷道:“没有头绪。” “你不是提升了境界,直接带人冲出去不行吗?” “带不了人,自己也冲不出去。” “呆瓜....” 手一横,黑刀就比在了木子云的脖子边。 “别别别”木子云连忙笑道:“开玩笑的,你看看有什么地方,我可以帮你的。” “没有”方天慕轻蹙眉头,接着收回了刀,竖放在木子云眼前,冷道:“秘密在刀上,参不透。” “你自己的武具,这么多年来,就没有仔细研究过吗,那道封印一开始没有的吧,谁给你封的?能解开吗?”木子云伸手想去碰那张封印的“纸张”,半途中看方天慕黑着脸,又缩了回去。 方天慕冷道:“刀鞘上没有任何标记,也没有纹路,我只知道刀能吞噬能量,也给了我这个能力,其他的,我不知。” “这是天生就带着的对吧。” “对” “像我的火珠”木子云说道:“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们之间能够进行意识交流。我觉得你的刀,应该也具有些意识之类的本事,它随着你生,定然要为你所用,你不妨尝试去与黑刀里的东西感应,没准能得到些东西。” “刀里是最纯粹的能量,能量没有意识,除非有产生意识的能量形式,我不会。”方天慕话中的意思是,能量类似于人体的血液,那是人体能够进行一切活动的基础,本身也必须要“平淡”且稳定,不能够产生变化,所以它们其实相当于死物。 而由能量表现出的带有形式的术就不同了,如木子云的灵魂之火,火本来就是在最纯粹的能量上附加了木子云的意识,当木子云的意识足够强大,火便能够具有独立意识,也就能自己操控能量,完成一系列的变化。 方天慕能够探知到的黑刀“大灭”中的情况,里面只是相当于无限的纯粹能量深渊(方天慕能用的稀少,这一点很久以前就讲过了),也许这能量按照什么法则排列着,记载着某些奥义,但方天慕却看不到,黑刀就是个固态的黑洞,不允许异物进出,除了能量之外,其他的都是异物,且不说意识无法在失去能量后还能够存活,并进入黑刀并带着内容出来,再者,方天慕也根本不会那种手段。因此,方天慕从黑刀上寻求帮助的想法,就行不通了。 “产生意识的形式?”木子云思虑道:“哦...你说的是不是带有灵魂和意识的东西?我的火焰能够帮你吗?” 方天慕怔了下,仔细想了想这种可能,又回道:“可火的意识会立即因为被吞噬干净了能量而消失。” “不试试怎么行,来。”木子云盘腿而坐,单手凭空抓出了一团火,这团火更像是“水流”,绕着自己五指平缓地流动着,木子云接着说道:“这里面有我的意识,从前这刀就吸过几次我的火,它应该还记得,你待会用刀来吸,我凝聚下精神,试试会不会有火的意识将里面的情况传回给我。” “嗯”方天慕点了点头,双手握住了刀鞘,缓缓用鞘头触碰上木子云手上的火流,那火流眨眼就没了,因为数量小,黑刀并没有出现反应,几息时间后,方天慕右手捻出了些火气来,看来黑刀已经完全将那股火流吞噬干净,并将小部分能量输送给了方天慕。 “好厉害”木子云摇头说道:“那火的意识进去后就没了。” 方天慕回想起以往于现在吸收木子云火焰的经历,发觉黑刀每一次回馈给他的吞噬的火能,都是带有“形式”的,吞噬了火,自己能得到部分火焰的控制权,若是细思,方天慕能够发现,这其实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因为黑刀“大灭”只允许纯粹的能量进出。木子云的火焰不普通,黑刀并不能销毁其形式。 但是火焰中木子云的意识已经没了,二人又重复了一番,惊喜发现,黑刀输送给方天慕的火能,是听从方天慕的指挥,而不是木子云,也就是说,进出的都是灵魂之火,只是后来的主子换成了方天慕。 木子云说道:“以往都是我给你吞,现在我们反过来,把你的能量给我,现在你手上的火能已经有了你的意识,我稍稍给它添些‘柴火’,让它燃得更旺,到时,再让这刀吞进去,你的意识就能进去刀里了,都是你的东西,总不能连你自己的意识都消灭的那么快吧。” 这法子虽不保准,但足可以试一试,二人接下来专心转换火能,方天慕手里的灵魂火焰愈发的多,到了一定境地,木子云已觉吃力,仙山上的平衡无时不在压榨他的能量,虽然有方天慕的帮助,他能够进行恢复,但还是远远不够。 “行了,给我吧。” 方天慕将手中的火能捧给了木子云。 因为是与自己同阶级的火焰,并且还是灵魂之火,所以木子云无法将其吸收,也不能对其操控。 深呼口气,木子云笑道:“使用灵魂之火久了,挤出点不带魂的,真是难为我了。”他费了半天劲终于造出了些最普通的火气,极容易就被那团灵魂之火吸收,这火焰越发的旺盛,两人觉得差不许多了,方天慕就抓起黑刀来去吸,木子云往那团火焰里加了几丝自己的灵魂之火,说道:“没准有你罩着,我的意识能暂时保存,我得看看你这宝刀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黑刀“大灭”吞噬的很快,由于能量大,刀鞘已经烧红,二人的法子果然见效,由于这些的火能,并不是最纯粹的能量,所以在进入刀中时,要被净化,但是火能里是方天慕的意识,黑刀或许无法对自己的主子进行消灭,只能任凭那几缕意识打破规则般由能量裹着进入了刀中。 木子云的意识也有幸被方天慕保着混了进去。 意识在黑刀内与外界产生了呼应,两人闭上眼睛的同时,也看到了黑刀内的景物。 “什么玩意?你在吗?” “在” 两人的意识正处于一片黑暗之内,这种黑暗,绝不是人们认知里的“黑暗”,在那里,没有任何让人能够感受到自己存在或者其他事物存在的意义,载着两人的纯粹有序的分流,并消失,意识在失去能量后也会很快死去。 “这能看到什么?什么都没有啊。”木子云抱怨道。 “我看到了。” “啊?你看到什么了?这不全是黑的吗?” “不”方天慕语气有些激动,似是被看到的东西震慑住了,“这里面没有别的,只有能量,你看不见,但我看的清清楚楚。” “别卖关子了,快点说有什么。”说话间,两人同时睁开了眼,原来是进入黑刀内的意识已经死了。 方天慕说道:“我看到了黑刀内有十七个迥异的黑洞,他们虽然都是纯粹的能量所形成的,但给我的感觉是不同的,这些黑洞通过由能量造成的‘联系’而相互作用,共同困了一个东西。” “困住了什么?” 方天慕摇了摇头,说道:“看到的很模糊,我认为它是活的,会动,但这不可能,能量没有生命,只是看到它....”方天慕下意识低下头,看了自己的胸口,心脏的位置... “得了”木子云恼道:“费了半天劲,我们什么都没有得到,白忙活了。” “不,看到那个被困住的东西的一瞬间,我得到了想找的东西。” “是什么?” “两种奥义,一种关乎于能量平衡,一种类似于能量面。”方天慕顿了会儿说道:“我感觉到了一种不该拥有的情绪,但能够肯定,被困住的东西属于我,它给了我两种奥义的提示,你安静点,我要重新参悟。” “喂...” “闭嘴!” 木子云抬手怔了怔,低声骂了句,他还什么都不明白,方天慕就像知道了世间大道一般。 挂檀族——渐渐苏醒的知觉 - 阴阳石 - 南觉 若论“霞”组织的资质,除了虎子外,剩下四人可都是天之骄子,但若再比较,方天慕实际上要强上众人许多,他资质当属第一,铃铛则为第二,从木子云和风筝目前的表现来看,其实资质是不相上下的,而且风筝的“木”元素要被“火”元素克制,本就已经削减了许多筹码。 方天慕的家乡是穹极海角,与湖州相隔甚远,无论是世界重组之前还是之后,至今为止,方天慕的名号在穹极海角仍旧算得上是赫赫威名。这样厉害的人物,在参悟自己体内的最表面的奥义之时,也屡次遇到瓶颈,虽说突破后的进步实在难得,但所花费的精力也让方天慕苦不堪言。 众人在这小小的仙山顶上,一等就是半个月,即使是风筝,也熬得心烦气躁。最糟糕的不是他们不能够离开仙湖边半步,也不是无事可做,而是....没有食物,也不需要食物。 一个人若是不用吃饭,身体也能够保持在最舒适的状态,那可不是件值得庆幸的好事。民以食为天,这不仅仅是活下去的基本,更是一种舌尖与胃的享受。在这个世界里,并不是以武力为尊,往往是文武兼修,存在着众多文化,可谓是万家争鸣。 其中,有一种追寻身体极乐的学说,列出了三种大多生灵都能享有的“趣事。”听起来有些难以入耳,它讲道,三大趣事分别是咀嚼,如厕,合欢。并表明这三件事是身体最享受、最平静,也最脆弱的时刻。 木子云已经嚼了十多天草了,只能咽口水,他不饿,但是急得慌,就想磨磨牙。而即便是不需要食物,他们还是得喝水,身边的仙湖只有水汽,渴了两三天,命好,五个人的运气凑了凑,等来了几场小雨。 几个人,你陪陪我,我陪陪她,把唠的嗑都唠完了,不能说的,依旧憋在肚子了,每个人的嘴都严严实实的,各自藏着自己的秘密,明明都忍到崩溃的边缘,想要一吐为快,却还是紧紧地将嘴缝上。 木子云与虎子呆在一块,再与铃铛聊天,与风筝吵架,甚至与杜小月谈心,可这些事一天不到就做完了,他耐心的跟众人将自己在湖州的,可以“说出来”的故事,用着完美的方法将自己的罪恶都圆了过去,他说完了,虎子说,虎子说完了然后风筝讲故事,木子云最后都发了疯,好像除了抱着他们每个人在地上“打个滚,翻个身”以外,能做的都做完了,可是方天慕,这天杀的小子,还是没动静。 邪风没几天就腻了,飞走了,似乎是找不到檀独鹤,知道他被杀了,怒气冲冲的又赶了回来,下足了狠心,就守在仙山旁,等着木子云几人出来受死。 这天,是太阳升起的第几天已经无所谓,能量平衡甚至能让他们至今不必入睡,晚上木子云陪着铃铛数星星,也许是能量无法左右精神,数着数着铃铛便睡了,木子云再跟风筝瞎扯了一晚上。 木子云睁开了眼睛,他就那样坐着,睡了几个时辰,其是睡不着,却还是逼着自己去休息,不过,这么久了,他们再怎么想法子都于事无补了,一旦出去,他们的死相不是饿死就是困死。 铃铛还在睡,身子蜷成了一团,头枕在木子云的大腿根上,浅浅地呼吸着,眼静静地闭着,狭长的睫毛如同一面荷叶,盖下了一片淡淡的薄影。她的眼睛本就是最美的地方,却没想到,暖睡之时竟也这般美丽。 木子云爱怜的抚了抚她的脸颊,那里一片桃红,却又吹弹可破,令木子云不得不蹑手蹑脚,生怕把这番美好的画面抹脏。 他叹了口气,心中一阵哀伤,心道:“这样美丽的女孩,此刻枕在我的腿上,我抱她便抱了,亲她却也能亲了,这全天下认识她的男子,若知晓此事,怕是要肝肠寸断,这样的女孩,谁能不爱,我又何尝不知她的心意,只是....唉,我果然是个薄情之人,若不是被王斌贵族告知湖州出了大事,小红娘的面孔或许会越来越难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还有婉敏,她也在等着我。我木子云多年来罪恶深重,若是会遭天谴也无话可说,只希望她们能活着,好好活着,为此,要我以命来换,也愿意。” 又低下了头,看着睡着的铃铛,心中不由得生出爱意,心道:“你与我不同,我信你是纯洁无瑕,也见你杀过人,见你发过邪,可就是觉得你善良,干干净净,我这般恶贯满盈,哪里配得上你,何况,我不能辜负一个守在家乡海岸,日日夜夜期盼我,等待我的女人,我之前记忆错乱的时候,竟然忘记了她,忘记了婉敏,我恨自己,直到现在也无法原谅自己。我爱过小红娘,如今也喜欢你,但日日夜夜的思念与难安,让我明白了,一个男人究竟应当如何抉择,我决定了,无论如何也要回去,哪怕我依旧命中注定要回到大海,依旧要漂泊一生,我也要娶她,娶到婉敏,给她所有的幸福。” 木子云长长的舒了口气,不知怎地,肚子有些空,似乎有了点饿的感觉。 他动了动身子,忽的发现自己的右肩有些僵,这才发现,风筝靠坐在他身旁,头枕在他肩膀上,也在熟睡。 他一皱眉,转而又松缓下来,不知何时,他已经习惯了风筝身上传出来的,只有他能够嗅到的味道,一直以来,他对风筝的感觉都十分的敏感和奇怪,他对风筝除了有彻骨的杀意,还有着强烈的征服欲和占有欲,这是与生俱来的感觉,他再次肯定,这绝不是爱情,至少,现在不是。 哎,这个臭女人,上辈子究竟与自己有多大的仇怨。 咕噜噜... “嗯?”木子云摸了摸肚皮,好像这股饥饿的感觉不是错觉,真得有像真的,要知道他已经半个月没有感受到饥饿了。 咕噜噜... 这回不是木子云,却是枕睡在他腿上的铃铛,铃铛挤了挤眼睛,轻揉了一回儿,慢慢抬起头,头发贴着木子云的身子滑过,最终停在木子云的脸旁,两人的嘴唇几乎要触碰,木子云脸是红了些,铃铛却习以为然的顺势将头侧靠在了木子云左肩,怕是还没有睡醒,下巴往前一抵,轻轻咬在了木子云的脖子上。 像被蜜蜂叮了一半,湿湿的还有些痒,木子云忙推着铃铛唤她醒醒,结果脖子猛地一阵钻心的痛。 “啊!”木子云嚎叫了一声,一巴掌拍上了铃铛撅着的润臀。 铃铛被打的一哆嗦,立即清醒了过来,羞恼道:“你干什么?趁着我睡着,就...就欺负我...” “来来,你看看!”木子云眼中带着泪,愤恨地指着自己的脖子,上面两排鲜红的牙印,清晰在目。 “我...我做的?”铃铛一下子红了脸,声音颤若蚊吟,又羞又怕,又恼又喜,很没有底气般羞赧道:“我,我不是有意的,明明睡着了,是你使坏,将我搂在怀里了,要不怎么会咬中你。” 木子云欲哭无泪,正欲反驳,耳旁传来了轻轻地一声“啊”。 原来是风筝,木子云刚刚的叫声,已经吵醒了所有人,虎子和杜小月也走了过来,风筝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本来还想呵斥木子云几句,结果一看到那两排眼睛,就止住了目光,她竟然抿了抿嘴唇,说道:“额呀,我也想咬。” “啥?”木子云叫道。 咕噜噜...咕噜噜... 众人的肚子同时叫了起来,木子云一怔,三四息后深吸了口气,捂着肚皮,仰头大嚎道:“啊...我好饿啊!怎么这么饿啊!人还能够这么饿的吗!” “饿,就对了。”身后传来了一道冷声。 “哈,方兄。”虎子走了过去,“看来你成功了,呵呵,只是...我为什么会这么饿...太饿了。” “我也是”杜小月捂着肚子蹲了下去,“从没有这么饿过。” 方天慕冷道:“我已经参悟并掌握了能量平衡奥义和能量门面奥义,现在你们每个人的能量平衡已经不再被仙湖支配,而是受我控制,我能够保证身体的能量依旧平衡,只不过这些时日的饿意与困意会渐渐地回返,接下来,必须要吃东西,还可能要睡上很久。” “能出去吗?现在”风筝焦急的问道,她一手抓按着木子云的肩膀,毫不夸张的说,真出不去,她还真就能在木子云身上咬上一口,因为太饿了,半个月的饥饿感觉渐渐全部回返,这滋味不亲自体会是不会明白的。 “能,现在就走,我饿”方天慕冷道,接着带头走下了山。 铃铛还半趴在木子云身上,害羞的推了他的胸膛,又故意恼气的白了他一眼,单手把木子云拉了起来。 木子云饿的双腿发颤,抓着铃铛的手就往山下跑去。 挂檀族——再遇王斌贵族 - 阴阳石 - 南觉 来到了山脚,方天慕挡住了众人,冷道:“我参悟的能量平衡奥义,可以使一定区域或者某个身体的所有能量为我所控,而能量门面奥义,可以在任何能量层面上打开缺口,并不受原先能量的影响,我待会会在仙山边缘打开一个口子,你们跟紧,出去后,我会对付...” “行行行...怎么着都行!”木子云肚子叫的厉害,催促道:“有话出去再说,我这肚子怕是不行了。” 方天慕也没有多言,阴阳丸隶的符文产生了一次有序的排列,其所表现出的阵法,通过方天慕的手指发出,打在了仙山的能量层边缘。 “开了,快走。”方天慕冲了出去。因为能量是用肉眼看不见的,所以视觉上路还是路,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众人跟着方天慕跑了出去,守株待兔多日的邪风一下子将压抑点爆发,将所有的怒气都撒了出来。 方天慕唤出来黑洞,此时的黑洞,比原先大了多倍,如今宽高各有两尺,但要吞噬漫天的邪风还是做不到的。好在方天慕另有他招,他借助黑洞的吸附力,抵挡住涌来劲风的第一次冲击,接着扔出了黑刀,黑刀旋转着在天空划出了一个大区域,再回手时,邪风已经准备好第二次攻势。 邪风是有智慧的,第一次绞杀未成功,它便理智的想好了对策,它无须蓄力,只要壮大自己的身躯,这些人类是拿它没有办法的。 方天慕接住了黑刀,并将其插进了地面,双手抬到身前,两手食指对食指,拇指对拇指竖立,冷哼一声:“闭!” 空中的邪风忽然停止了扩张,它仍旧在卷入大地的风,以此来壮大自己,也的确在吸收能量,可自己所能使用的能量突然到了一个饱和值,或者说达到了一个平衡点,吸收的能量消失无踪,放出的能量也无法降低或者提高。 邪风顷刻间便懂了,这就是它再熟悉不过的,曾经那个最让它厌恶和忌惮的“闷鬼”的气息,这种控制能量的手段,放在世间或许并不能算绝有,但其能量上所赋有蛮横与欲望,是任何生灵也学不来的,这个家伙,果真是那个“家伙”,邪风并没有认错。 方天慕饥肠辘辘,无心恋战,转头冷道:“暂时困住它,走!” 其他人更没心思打了,当着邪风的面撒丫子跑了,那些风积攒了这么多天的怒气仍旧发泄出去,心中更添怨恨。 众人一路飞奔,方天慕以能量平衡来维持众人的身体机制,但腹中饥饿的感觉是不会有任何削减的,反而随着跑动,加重了众人的心理饥荒感。 仙山外本来是挂檀族中远族人的领地,远族人是即将被抛弃的一脉,早已经没了族内的经费支持,反而还要向族内进献财物,虽然靠着挂檀族的名号也免去了鞑阳国的赋税,但还是入不敷出,只能也学学那些没落的家族,开设商户,倒卖生意,如此,只能勉强度日。 众人出了仙山沿着一个方向跑,只要找到食物就好,终于跑到了个小镇,这本来只是个小村庄,镇内多数商户都是挂檀族远族人开设的,也并不景气,最好的酒楼也只有两层高。 嘭! 酒楼的门槛竟然被撞断了,小姑娘正捧着个木托盘,今日是来帮家里做活的,听得那声巨响,赶紧抬头往门口看,一眼瞅见了五六个人,挤在那小小的门框边上,小姑娘刚想招待客人进来,忽的瞅见这些家伙个个是狰狞面孔,目漏凶光,或是奸笑,或是皮笑肉不笑,还有个大汉举着个大铁锤子,莫说是男人,就是那三个女人的眼神,都似乎要生吃了她。 一个“尖嘴猴腮”的猥琐男人挤了进来,还没开口,小姑娘便摔碎了托盘,抱着上身大喊道:“来人啊,有人来砸场子啦!” 片刻,楼上楼后就冲出来了一帮人,为首一个怒目圆睁,大声质问道:“外乡人?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木子云抬起了一根手指,嘴上难看的笑着,说道:“一......一桶米饭,别着急上菜,先上饭,快点。” “我也要”铃铛黑着脸笑着,脸皮直抽搐,“米饭没有上饼子,姑奶奶等不了多久,抓紧去。” “去啊”虎子拉长着声音,有气无力却又略带威胁般说道:“我们有的是钱,把所有的饭都拿上来。” 杜小月直接趴在了风筝的后背,风筝把着门边,气喘吁吁地说道:“愣着干嘛,上饭啊!” 方天慕低着头,面目阴冷,语气带着威慑力,冷道:“肉,只吃兽肉,喝兽奶。” “额....”这群人也不知该说什么,仔细瞧了瞧这群家伙,个个也不是面黄肌肉,穿着也不差,不像是会挨饿,但看着意思,好像不是砸场来的。 为首那人说道:“额,既然是吃饭,那...那进来吧,吃什么来着?” “饭啊!”“兽肉!” 木子云是疯喊,方天慕则是低吼.... 一炷香后,酒楼二楼的一张桌子上,摆上了两桶米饭,一筐子饼子,外加一份腌菜,之所以安排在二楼,是那掌柜的担心这群家伙会把进门的客人吓到,果真是让他想对了,自打那两桶饭上去之后,就没见着过木子云和虎子地脸,他们双手各插在饭桶里,头也渐渐埋了进去。 那些小二们,账房们,还有那位小姑娘已然惊傻,莫说那两个男人吃起来的声音比得上猪进食,连那三个女孩子,用狼吞虎咽来形容都远远不足,最夸张的是那个最标致的,左耳朵系着宝蓝铃铛耳坠的姑娘(铃铛),吃起来简直像个小恶魔,两只手里永远保持着有四五张饼子,脸腮总是鼓动着,就算噎着着了,也“豪放”地举起水壶一饮而尽。 “掌...掌柜的,这些人...不是来吃霸王餐的吧。” 掌柜的皮跳肉也跳的回道:“你见过哪家吃霸王餐,是吃两桶米饭外加一筐饼子的?也没几个钱,我只是纳闷..纳闷...” “我的天啊,爹”身旁的小姑娘遮着嘴对掌柜说道:“那个姐姐一会儿功夫吃了快十张饼子了,我平时吃两张就多了。” “你吃的少”掌柜的苦笑道:“可她吃的也太多了。” 方天慕一直在控制众人身体的能量,加速了众人身体的能量转换,食物消化的非常快,而且几乎是全部消化干净,转换成能量,溢出来的能量会被方天慕吸收,因为他们身上饥饿感是半个月的,他们不吃回半个月的食量,绝不可能恢复。 所以,吃吧.... 啪!方天慕狠狠拍中了桌面,从没见过他这么生气,他怒喝道:“肉呢!” “客...客官,来了。”两个跑堂的端上了一盆热气腾腾的肉。 方天慕举起刀来,比在了那人脖颈,冷道:“我说兽肉。” “是瘦肉啊,一块肥的都没有,家养的猪,好吃的很啊。”那人无辜的回道。 方天慕黑起了脸,一股戾气陡然升起。 “你们退下吧。”忽的走过来一群人,为首的竟然是之前找过“霞”的王斌贵族的胖掌柜,酒楼掌柜见到那人,立即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胖掌柜招呼手下抬上了五捅新鲜的刚煮出来的兽肉,肉的味道闻起来可真不怎么样,可方天慕仿佛一下子被勾走了魂,那胖掌柜还没说什么,方天慕已经开吃了。 就这样,众人从上午吃到了夜里,米饭和饼子还有肉是上了一桶又一桶,那酒楼的掌柜被这阵势着实吓到了,人,怎么可能吃得了这么多东西,而且到现在为止,这些怪物都没有休息过,也没有出恭过,真怀疑他们的肚皮是不是无底洞,就算是修行之人,也没有这么夸张吧。 那个王斌贵族的胖掌柜也惊呆了,到现在没机会插上话,就眼瞅着这些人把饭往自己嘴里扒拉,他甚至还回去小憩了会儿。 “大人,停了,他们停了!” “停了!”胖掌柜一路颠簸跑上了楼,只见这六个怪物,忽然变回了,姑娘们用手绢文质彬彬的擦了擦嘴,男人们喝着茶,笑眯眯着眼睛,木子云朝着胖掌柜招了招手,说道:“有事吧,你叫楼下端上些菜来,咱们好好叙叙,多些肉眼,不用上饭了。” “还吃啊。”胖掌柜生无可恋的吩咐了下去,好在这群怪物真的变正常了。 “时间有限,我开门见山了。”胖掌柜坐在桌旁说道。 “诶等等..”木子云打断他道:“王斌贵族如何知道我们在这里?即使每家商户都是王斌贵族的眼线,可也不至于立即就找到我们吧。”被 “呵呵,我王斌贵族自然有自己的法子,诸位被困在山上多时,殊不知,吕邦的军队已经打下了半个鞑阳国。” “吕邦动手了?”虎子说道:“也对,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挂檀族——吕邦来求 - 阴阳石 - 南觉 “跟我们说说现在的战局。”木子云问道。 王斌贵族的胖掌柜说道:“檀独鹤被杀,是整个挂檀族分族甚至主族都不敢相信的事情,分族已经大乱,我们王斌贵族打入挂檀族主族内部的卧底,几日前给我们来了密信,他们主族大部分的主力已经离开温银山,要么是檀西祠已经救好,要么,他们已经放弃了这个天才,想要先平叛吕邦反贼。” “笑话,明明他们才是祸国殃民的窃权者,反倒是打起了平反的旗号了。”铃铛鄙夷道。 “没错”胖掌柜也笑眯眯着眼,说道:“吕邦的名号如今已经闻名天下,百姓都把他当做救世主、吕氏明主啊,呵呵呵,他短短的七天里,就号动了半个鞑阳国的兵力,挂檀族入驻鞑阳国时间并不长,民怨也不该积压如此之多,这明明是他吕邦...” 虎子打断他道:“这是他们的国事,我们不想参与。” “好....”胖掌柜接着说道:“东起吴丽城,西至百年港,南从愈乡,北达光德镇,战争已经在全国打响了八日,荒唐的是,吕邦的起义军正在被吕氏皇军与挂檀族分族人共同镇压,挂檀族是修行世家,又是天宫斗级别,我想,吕邦现在正在拼命地找寻你们呢。” 风筝说道:“吕邦最先对付的,不应该是挂檀族的远族人吗?” “情况变化得太快”胖掌柜回道:“我想吕邦自己也没有想到,死掉一个檀独鹤,会对整个分族造成那般大的动乱,分族的爪牙全部慌了,破绽百出,吕邦直接跨过了远族人,直接去杀分族了,他不愧是个隐忍多年的阴谋家,这短短的八日里,鞑阳国差一点就落入他手了。” “这里是挂檀族远族人的聚集地吧,这里为何没有战乱?”木子云问道。 “远族人已经没有了继承操尸术的资格,已经不能算挂檀族人了,说到底,主族也没拿这群人当回事。”胖掌柜顿了顿,盯着木子云说道::“吕邦的攻势前五日里所向披靡,只在第六日,他的先锋军被一道铜墙铁壁挡在了西关,这块铜墙铁壁,连我们王斌贵族也没有料到,竟然是,是一个人,火人,叫做拓跋皇。” “什么?” 众人吃了一惊,木子云稍皱眉头,说道:“檀独鹤已经死了,没想到拓跋皇还是要受挂檀族摆布。” “不,据说他并不是傀儡,帮助挂檀族,只因为他认为檀独鹤是他曾经的主人,他要报恩,报完便走。” “操尸术的后遗症吗?可叹他也算个人中龙凤,竟然是这般可怜的命运。”木子云说道:“吕邦让我们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确切的说,‘霞’与他已经互不相欠,我们不会帮他去起义造反的。” “可我们的交易并没有结束啊。”胖掌柜笑呵呵道。 虎子冷笑了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心情,如果湖州真的起了大灾,我们哪里还有时间去管这些破事。” “所以,这就是我王斌贵族交易的本钱。”胖掌柜点了点桌面,“我们是商人,拿出手的东西,总该对得起买家。” “让我们先见见那位湖州人,我要问他一些情况。”虎子说道,“总得让我们安心。” “恕难从命,得不到我们想要的,交易就不会进行,现在你们与吕邦的交易快走到头了,接下来就是与我王斌贵族的了,放心,那位湖州的朋友现在过得很好。” “你到底要我们做什么?”铃铛问道。 “出面,让吕邦找到你们,然后帮他进攻挂檀族,温银山现在只有挂檀族主族族长檀座坐镇,这老家伙已经七十五,一直隐居于主族内,手里没有多少可用的傀儡,所以实力并不强,你们可以先从那里下手。” “然后呢?” “‘霞’只要记住最后的合作伙伴是谁就行了,我们会在适当的时机与诸位联系的,打吧,这场战争最好打得尸横遍野、民不聊生最好,那样,百姓的心中才会向往一位新的主君,或者新的独裁皇室。” 夜里,众人找了家客栈,王斌贵族打过招呼,让众人能够放心休息,饿感过后就是困觉了。 木子云与虎子单独在房间里,两人不急着睡,聊上了几句,木子云说道:“昊罕死了,之前在仙山,感受不到外面的气息和火能反馈给我的消息,出来后我就察觉到了,留在昊罕体内的火能已经消失,说明昊罕已经没了性命。” “哼,他死有余辜,三家姓奴,咱们青山峰多少人都在这狗贼的诡计中丧命。” “如此也好,只是我估摸着,他并不是死在我的手里,那日黎生脱逃,应该追上了昊罕,‘祝融之子’的族长,怎么可能会让昊罕将他被收为奴隶的丑闻带回家族,一定是在半路就把他杀了。” “也真是天助我也”木子云接着低声笑道:“我们可以以此要挟,让‘祝融之子’为我们做些事,吕邦、挂檀族、王斌贵族,‘霞’,他们三个势力已经形成了一个利益链,各自在想方设法吞没其他两股势力,我们‘霞’现在就是一把好用的匕首,可以将战争的节奏加快不少, 但我们不仅要自保,还要多做不少事,他们希望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得夸张一点,反正收尾的都是他们。” “我觉得王斌贵族没有什么能够打败吕氏皇族的资本,不是说他们的根据地北角霖已经被毁灭了吗?估计没剩下多少人了。”虎子说道。 吱....门被推开了,铃铛抱着个枕头和一串被褥走了进来,直走到了床边,放了上去。 “你干嘛?”木子云疑道。 “跟你一起睡,怎么样?”铃铛嬉笑道。 “睡个屁啊!滚蛋!”木子云叫道。 哪知铃铛脱了鞋子,就躺到了床上,背着木子云说道:“我好困,一睡恐怕要睡许多天,你帮忙守着,我不想醒,不要打搅我,晚安。” “喂,你这家伙。”木子云冲到了床边,揪住了铃铛的耳朵,未成想这丫头竟然已经睡去,可想而知她是有多困。 木子云正恼,门口又进来些人,风筝躺倒了铃铛身旁,一句话也没说,杜小月吐了吐舌头,羞怯怯的也爬上了床,过一会儿,连方天慕也来了。 “喂小子,女人就算了,我还能睡一睡,你就直接滚回去好了。” 方天慕在地上扔了一条被子,直接躺了上去,嘴中冷道:“我们会睡很多天,轮番守夜,我先睡了。”他还真睡了,比铃铛还快。 “没办法”虎子也在地上铺了一席被褥,“你先睡吧,我过会儿叫你,虽说王斌贵族打了招呼,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好吧,我睡了。” 饥饿可以用不停的吃来弥补,睡觉也得一夜夜的来补,众人就在这一间房里睡了整整五天五夜,期间,木子云、虎子和方天慕一直轮番守夜,其实谁这么长时间依旧是不够的,他们半个月来虽然也有睡觉,但都是无用功,不同于饥饿,困是会干扰精神的,三天没睡或许睡一天就弥补了,但要是十天甚至更长,那或许要以成倍的时间来完成恢复。 众人在第六天就被人强行叫醒了,王斌贵族还是没料道这群怪物能睡这么久,吕邦那家伙已经被拓跋皇堵了七天,大军寸步未进,连王斌贵族都急了眼,这种时候怎么能给挂檀族喘息的机会,所以他们想方设法讲“霞”的位置报给了吕邦。 这一天,是吕邦亲率大军,找到了这家客栈,倒霉的时,那时守着的方天慕,他将黑刀插在门口,自己坐在桌旁,手臂抵着桌面,撑着头,懒洋洋的盯着吕邦,眼神却带冷意,吕邦央求了多番,也不见方天慕动动眉头,无奈之下,吕邦只得将房子点着,把众人激醒过来。 六个人都带着深深的黑眼圈,虎子无精打采的问道:“吕城主要做什么?” 吕邦鞠躬大拜道:“恳请‘霞’助我复辟江山。” 木子云倚着柱子,哈欠不断,回道:“我们的任务不是已经做完吗?” “这...诸位有所不知,他挂檀族高人众多,之前与诸位谈论过得那个火人,如今竟成了我大军征战路上的一道鸿沟,我军内的确也有高手,但杀他前次百次,他总能完好重生,这家伙能抵得上一国的兵力,吕某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法子,可是军内高手伤残过半,那火人如今带着傀儡皇室的大军反击过来,我军已无力阻挡,吕某恳求诸位助我一臂之力,拜托了。”吕邦又是一拜。 “可以”木子云说道,“得准备几辆大马车,我们还要睡一觉,路上睡。” “好好好”吕邦对身旁将官喝道:“快去买几辆宽马车,铺上棉褥。” 那人领命去了,不久就拉来了几辆简朴的大马车。 众人上了车,果真又睡去了,只木子云和方天慕靠坐在车中,仔细思量着“霞”接下来该走的路。 挂檀族——杀向温银山 - 阴阳石 - 南觉 没想到战场离着那酒馆并不远,不过三十四里路,紧赶慢赶跑了半天,便到了。 王斌贵族的胖掌柜与吕邦所形容之词不含半点夸张成分,吕邦的“千军万马”还真就被拓跋皇一人推回了三百里。如今军心动荡不堪,将士们心里纷纷打起了退堂鼓,他们热血激昂的举起兵器随着“明君”起义,结果呢,挂檀族和傀儡皇室只派出来了一个男人,阻断了他们的攻势不说,还凭一人之力将他们打的节节败退,这要是挂檀族所有人都来了,他们岂不是没有了活路。 吕邦这几日急的火上浇油,他怎能眼睁睁看着起义大军被锉尽锐气,对抗傀儡皇室得靠军队,对付天宫斗,还是得靠与天宫斗一般的势力。 木子云一个个将他们叫醒,而方天慕早早地跳下马车,去观摩战局。 几万人手持重器,围着块方圆一里的焦土,焦土之内坐着的,是拓跋皇。 吕邦对众人说道:“我们已经不能再浪费箭羽了,这人的火焰实在厉害,铜铁都轻易地就被熔化掉了,多日来,我们损失了上万人,上万人呐!”吕邦深恶痛疾,眼神中带着似海深仇,转而又对木子云说道:“我已经想到了对付他的法子,只要诸位能够帮我困住他,放我大军北上,来日,吕某愿以倾国之力来报答诸位。” “挂檀族本就与我们有仇,帮你一次又何妨,只是这家伙怎么打都打不死,我也很头痛啊。”木子云说道:“若是能将他打个半死,然后....”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得方天慕飞了出去,利索的站到了拓跋皇面前,只是未停,他左右跳步了四五次,手与刀各在比划些图案。 拓跋皇从地面坐起,他连站了这么些天,身旁能烧的,已经没了,连脚下的土都撑不起一息的火星,身体可以复活,但精神却不能。挂檀族真的把拓跋皇当做了一把无柄无鞘之刀,也不信他,也不助他,随他生或死,拓跋皇也厌恶挂檀族的丑态,可脑海中一直觉得曾经活着的檀独鹤,虽然作恶多端,却...到底是他的主人,因此,一直独自苦苦支撑。 他杀了不少起义军中的修行高手,若是累了,他便倒地睡去,只用火焰来形成一道火焰鸿沟,这两边都是崎岖山脉,想要过去,只能从拓跋皇身上踏过去,他累了,实在是累了,心想着:“我就乖乖在这里躺着,他们冲进来,就会被火杀,就算拼命杀了我,不过是再让我复活一次罢了。” 可当方天慕站到他身前时,他立即打起了精神,丝毫不敢轻视。 “又是你们!”拓跋皇语气中带着疲惫,接着说道:“我自然拦不住你,但你身后的军队绝不可能穿过我的火沟,就算那个人的火焰阶级比我都高,也不可能在对付我的鸾凤之火的同时,还护得了他人周全。” 方天慕沉默不言,目光冷淡,他方才已经画出了阵法,此刻双手握住黑刀“大灭”,直直地插进地面,天地人之间,即刻形成了一道平衡法则,作用的范围很小,也未能将拓跋皇散出来的所有火气都涵盖进去,然而事半功倍,他将拓跋皇的火能分成了平衡内外两份,区域内的能量已经达到了一种绝对平衡,拓跋皇多余的能量和外界涌入的火能都会被方天慕吸收。 “这是什么手段?”拓跋皇面露异色,向着天上飞去,冲出平衡域之时,被剥削了大量能量,差点就跌落下来。 方天慕未待其反抗,便瞬息来到他身后,一掌拍在他背上。由于能量被抽走的太快,拓跋皇来不及化成虚体,无奈被黑刀“大灭”触碰了身体,又被抽走了许多能量。 方天慕用黑刀挑着拓跋皇的衣领,将他重重地甩落了下来,接着,他扑进了底下的火焰鸿沟,借助黑刀,吸收能量,然而这鸾凤之火不像是木子云的火焰,只能被吸收纯粹的能量,而形式无法进入黑刀,所以火势虽减弱,却也差点要了方天慕的性命,他不得不飞扑出来。 木子云赶紧飞到方天慕身旁,用自己的火焰将他身上的鸾凤之火推走。 方天慕再次转身回头,持着黑刀,舞出了一套阵法,火焰鸿沟之中蓦地出现了几道缺口,原来是方天慕动用了能量门面奥义,在火能中打开了扇门。 “赢了,我们赢了。”起义军如大梦初醒,纷纷不敢相信,那将他们打得不知所措的火人,竟然被拿着黑刀的年轻男人三拳两脚就击败了,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 方天慕将拓跋皇擒住,在其身体里形成了一道平衡,使他无法聚集火能来反抗。 吕邦也没有想到敌人能这么快被解决,所以一时难言,久了,他回过神来,对方天慕拜道:“多谢。”又一脸难色,尴尬一笑,说道:“仅一位高手就这样棘手,还烦请诸位随我大军北上,这里离得挂檀族主族之地温银山不远了,诸位想要灭掉挂檀族,与我们一路最好。” “行啊,不过....”木子云淡笑道:“我们‘霞’不是刀,做什么?怎么做,不需要你指挥,而且,我们也不会为你出头的,这是你们的国事,我们绝不参与。” “是是是,但眼下应当同仇敌忾,诸位快上马车,我们不能再耽误军机了。” “不必了”铃铛摆手说道:“我们都醒了,不用坐车。” “太好了”吕邦拔剑一挥,嗓音洪亮的对大军喝道:“将士们,随我北上,杀国贼,灭挂檀!”众将士气势大涨,挥鞭策马奔腾。吕邦冲在最前,此时心里也在嘀咕:“我费了几夜心思,终于想出了对付这火人的好法子,没想到他们几个这么容易就赢了,‘霞’不会是个比挂檀族要差的毒瘤,待我登上帝位,一定不能留住他们,只希望挂檀族能有几个好手,能够剪去‘霞’的羽翼。” 木子云几人身边尘土飞扬,这些铁骨铮铮的将士,奔跑起来带着野蛮般的血性。 此情此景,不由得让虎子想起了曾经的宗门大战,两种战争,不同的意义,不同的战法。 “他怎么处理啊。”铃铛指着躺在地上呼呼睡去的拓跋皇,“他还真能睡着,都被人逮住了...” “我估计啊,他早就到极限了。”风筝说道:“只是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一直在等人将他制服罢了。” “可怜的家伙”铃铛惋惜道:“他孤零零一个,连个伙伴都没有。” 众人扔下了“熟睡”的拓跋皇,不紧不慢的跟在吕邦大军之后。 吕邦没有直接攻向皇宫,他要尽快的压榨“霞”的价值,所以他率军冲向了他们共同的目标——温银山。 温银山内,层层楼阁,八音迭奏,山间便是花园,更长有仅在寒日盛开的紫丹季,说它是享乐山庄一点也不过分。 一处楼院里,正千歌百舞,顶上挂着九九琉璃灯,金柱上龙凤遥相倚,极尽奢华之道。 已是杖国之年的挂檀族主族族长檀座仰坐在躺椅上,他早已知晓了外面的外事,只是如今他某事万千,又老无牵挂,怎样的大风大浪也不能摇其面色了。 他的身旁,还摆着张椅子,躺坐着的是檀西祠。这恐怕也是檀座此刻最在意的人了,这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如果没有意外,将来一定会是挂檀族又一个辉煌时代的引领者,他拥有能够比及老祖宗的潜质,有多大的壮举都不会让族人感到意外。 可是,檀座转头看了眼这个孩子,他两眼空洞无光,仿佛是瞎了,时而疯疯癫癫,时而风言风语,从他出事起,檀座想尽了一切办法,倾全族之力也医治不好檀西祠的疯病。 猜测是精神受到了损害,挂檀族甚至还抓来了个道人,可道人虽会用精神来交流,哪里还懂得什么精神治愈之法,因此,也是无劳尔返。 没救了,挂檀族撤去了珍宝奇药,把檀西祠留在了温银山,每日供他山珍海味,给他歌舞美女,虽然放弃了,但也期盼天运。 有人跪到檀座面前,这人五十又七,开口喊了声爹,这人便是檀座长子檀古道,当年天资最高的后辈,却在檀西祠未显露之前的几十年内,埋首于宅,苦心钻研老祖宗的能力,期盼自己能达到最强的地步,白白耗费了青春。 “爹,族内已经准备妥当,此次,吕邦起义,矛头直冲我族,要不要儿子修书一封,让吕氏皇宗做我们的挡箭牌。” 檀座老态龙钟,缓缓挪动了下身子,继续躺着,开口回道:“吕氏皇族已经为我族所控,这件事世人皆知,吕邦收拾皇室,很容易,不必先动,自然要对付我们。” “这群起义军虽然个个实力不足,但若凝聚到一起,还是棘手的很,爹让主族避战,让分族去应战,儿子觉地不妥,起义军来势汹汹,分族或许会损失惨重,此时唯有族人齐心协力,战争才结束的快,不是吗?” “你要清楚”檀座说道:“这一场仗无论吕邦胜败,结局是没有多大的变化,我族至多伤筋动骨,一个千年修行家族,不是一场国变就能消灭的了的,这些小战不足上心,这片海域迟早会有一场乱战,战争的参与者就是当下海域人评出的天宫斗,那才是我们需要担心的战争,如今,我族可以凭借这场国变,弃弱留强,不要觉得我族残忍,这是一个千年家族的存活之道。” 挂檀族——灭吕氏,废除奴隶 - 阴阳石 - 南觉 临走前,檀座多问了一句,说道:“爹,若是情况激变,起义军果真攻到了温银山,可如何是好。” “有老三坐镇,不必担忧。” “似乎‘霞’可能也会帮助起义军。” 檀座生出一丝杀意,冷道:“那正好,顺带着给西祠报仇。” 温银山前有两关,一为落凤关,而落凤关并不是什么险要之地,不仅一马平川,也无碎石坑地,从战略意义上讲,毫无价值,只因这里曾有名人陨落,所以才得了名气。这样的地势,吕邦起义军的铁骑轻便就能踏过,所以挂檀族人不会选在在落凤关迎敌,而是挑了一批傀儡皇室的老弱残军守在那里,企图剥一剥起义军的气势。 这些残军不穿盔甲,带着寻常百姓所用的头巾,手中不带利器,却带着众多农耕、经商所用器具,甚至还有文房四宝。唯一能够辨认他们身份的,只有那飘扬在风中的八面军旗。 而这支残军身后百丈处,盔甲铁剑堆积成山。 吕邦带领大军杀到了落凤关,认出了那八面军旗,心想刚好以此来激励士气,顺便击垮傀儡皇室的最后尊严,他驾马奔来,在残军中耀武扬威,转了几遭后,回到众将士身前,大呼道:“此乃皇室颓败之证,如此军容,谈何治国,无怨为挂檀奸贼鱼肉,众将士,随我破温银,屠尽挂檀族人,大赦天下。” 众将士振臂高呼:“吕主万岁!” 哪知残军中走了来个手持锄头与钱袋的男人,大笑三声,随后对起义军高呼道:“此言甚好,吕公一语中的,果然是明主,不知可否准我与众将士说上几句。” 吕邦被赞明主,心中喜悦,思量这人所言,未准能更提高自己军中威严,将来灭掉挂檀族和皇室后,方便自己称帝,便回道:“你要讲快讲,我与将士赶着去改朝换天!” 起义军一阵欢呼,连座下马儿都耐性不得,恨不能立即踏平傀儡皇室。 那男人待起义军平缓之后,大声说道:“我腰间无剑,肩上扛着锄头,此刻便是鞑阳国一个最普通的百姓。” 哈哈哈...众将士一阵嘲笑,有人大呼道:“怕死就滚,休挡爷爷去路。” 那男人不作反应,继续说道:“牵板船篙为饭碗,不能辛苦把锄头,我一天停了手里的差事,便一天停了饭碗,敢问诸位将士,若不戴甲配剑,此刻又是如何角色。” “你这厮到底何意,别跟你爷爷拽词,有话快快说完!” 男人大呼道:“此战,柴天改玉、朝迁市变,我身后八面军旗,屹立千年终将倒去,试问,天可易子,安能挪山填海换人生,诸将士此战必屠旧室宗亲,可立新皇后,江山依旧卷乌烟,诸将士隐忍多年,莫非只顾那一朝之势。” 吕邦忽的皱起了眉,却不动声色的恢复了平静。 只见那男人接着大声说道:“鞑阳国亡,虽已大趋所示,却原不该如此,当今陛下勤勉为政,他挂檀族侵入之前,陛下威仪天下、万民敬仰,但是,我知道,众将士也清楚!即便陛下圣明,诸位将士的怨恨也由来已久,挂檀族仅仅是起义战火的引子罢了,这症结,正是在此国祸害千年的奴隶制!男儿沙场征战,一生功勋,返乡后,妻女已做他人房奴,老父饿死三月,已为陋室白骨,怎不恨!怎能不恨!” 蓦地停顿了下,男子大喊道:“我恨!因为经历这些的,不只是你们自己,而是我们鞑阳国的每一个好男儿!凭什么?七尺男儿,安能牛马于王侯将相,我不服!” 起义军人声鼎沸,气势昂昂,有人大呼道:“杀光皇族!废除奴隶!” 男人声泪俱下,忽又喝道:“但!皇室虽亡,却无终!国还是国,你们的新皇,一句大赦天下,可换新朝十年安乐,可十年后呢!你们忘了吗?是谁,把这万恶的奴隶制立为治国之本?是谁!千年前打着反抗奴隶制的旗号,攻下了王斌皇城,然后呢?把前朝皇室宗人逼为胯下之奴,是吕氏!” 男人气愤之至,怒火冲冠,指着吕邦大吼道:“今日,你们举他为新皇,他的花言巧语能骗得你们为他屠灭自己的族人,此等人物,比当年的吕祖更加歹毒,今日仿佛昔日,也是这个吕氏之人,带着天下好汉改换了江山,谁能保证,国号新立的那天,这个吕氏人不会将这些年隐忍下来的怒火,发泄到天下人,发泄到你们亲人的身上,我可以确定!他,不可能废除奴隶制!你们信吗?因为这是他吕氏太祖当年订下的族规,吕氏太祖失去了最爱的女人,所以他要让仇族的女人尽皆为奴,并让天下他所看上的女人,尽皆跪到其龙床之上,不废奴隶,这是一条铁规,诸位将士倘若不信,就在冲破皇室大门的那一天,去吕氏族规中看一看吧,哈哈哈哈!” “杀了他,杀了他!”吕邦甩鞭怒吼。 那男人仰头狂笑,袖子里落出把银匕首,他长啸一声:“灭吕氏,废除奴隶!”罢了,匕首入心,血溅三尺。 那残军当中的每一人,头上都戴起了红巾,他们手臂相扣,目光如炬,从第一个人喊出之后,所有的人都声嘶力竭的仰头喊道:“灭吕氏,废除奴隶!灭吕氏,废除奴隶!” “杀了他们!”吕邦拔出宝剑,“我命令你们杀了他们!”他亲自打出一道气刃,切开了数十人的身体,策马冲入人群,一剑挑起一列头颅,在两个阵营,两个朝代,却一种士兵的面前,他亲自杀光了呼喊着的每一个鞑阳国的“好男儿”。 然而,残军全军覆没后,那不绝于耳的呼喊声,仍旧在响彻大地,每一个活着的鞑阳国将士的心中,都难以控制的在想着那句话,“灭吕氏,废除奴隶。” 木子云双手插在胸前,站在大军之后的高空之上,难以用平淡的心情来望着这不该由他参与的一场国变,今朝人,前朝事,或许这位能够弑族的新皇能够为了天下大计而高呼废除奴隶,但他永远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他姓吕,他就是那个千年前骗了天下所有困苦之人的吕太祖的后人,也许千年的水深火热,能让鞑阳国历代的子民们为了希望而再次相信吕氏一员,但当年百姓们所受欺骗的痛苦,已化成了传承在人们心头的伤疤,可以用华丽的衣裳去遮挡,可以用浓厚的脂粉去掩盖,可以用千卷万卷书籍去迂腐,但只要有一道声音提醒在他们耳边,那伤疤就会从所有人的记忆中重新撕裂成伤口,是啊,千年前,也是这么个为民为国的领袖,带着他们杀向了奴隶制的创造者,然后,建立起了一座效忠于自己的奴隶王国。 吕邦在死尸之中幽幽回头,他手中握着马鞭和宝剑,额上汗水沾紧了头发,他一瞬间,与无数起义大军目光相遇,原先气势高昂的将士们,此时,或尴尬、或迷茫、或遭醍醐灌顶、或感人心可恶,他们心中的空白,渐渐被记忆所苏醒的疼痛所充斥,他们怕了,想得也开始多了,不再是做个跟在前匹马屁股后面的士兵了,他们五味具杂的望着自己的领袖,这个多年来许给他们无限希望的男人。 终于,有人想要打破僵局,想要说出第一句话,当那人开口之时,吕邦却立刻大喊道:“我宣布!起义军所到之处,废除奴隶!倘若失信,如同此旗。”他便用手中的宝剑,斩断了那八面旗帜。 大军再次进入了一阵静默,谁也没有再讲话的想法,许久之后,一匹马别离了大军,马上是那位最晚被吕邦收服的一位将军。 一骑当先,万马跟随。 上万铁骑从起义军中穿出,吕邦的掌心被手指掐出了血丝,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远去的铁骑,面色愈加苍白。 而第一位将军之后,起义大军开始一层层剥离,那就像是棵夕阳下枝繁叶茂的大树,冷风刮过,无数的树叶飘向了大地,它们甚至,都没有回头。 吕邦闭着双眼,用宝剑和骏马撑住自己的身体。不知过了多久,许是百年,马蹄声终于不见,他再次睁开了眼,他眼珠布满了血丝,胸腔中积压起万丈怨气难以舒缓。 起义大军,所剩之人,不足原先的三分之一。 也许,走掉的将士依旧会攻向皇室,因为这就是他们原本的目的,但现在,他们不再会以吕邦会新主,他们会在战后乱成一团,让这个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国家再度遭受更深的苦难,救世主是谁? 会是我,早晚都是我,吕邦这样想着。 而落凤关东边的大路上,飞奔着一辆马车,车上坐着的,是王斌贵族的那位胖掌柜,他手里有一个花名册,册上记载的所有名字,正是方才以死明志的残军。 原来,连挂檀族都不知道,他们所派出去的,虽然残弱却依旧带着重兵利器的残军,在中途,便被王斌贵族买通了人心。 这一场战争,最终赢得,究竟是谁? 挂檀族——天机关 - 阴阳石 - 南觉 落凤关前,吕邦在残军尸首中驾马盘旋,心中绞痛难忍,他本就胸怀大志,即便逢生乐世,也要去做一代枭雄。 他又怎能不记得吕氏家训,当年吕太祖被王斌皇族抢走了最心爱的女人,爱人不堪受辱,自尽而亡。吕太祖恸极悲哀,日夜思念爱人之心打动了梦精灵(白袅儿),梦精灵满足了吕太祖的一个愿望,因此,王斌皇朝覆灭。 吕太祖当年为了起义成功,打着让天下人奋起追随的“废奴隶,太平天国”的口号,完成了一场被史册称为“救济天下”的战役,打的王斌皇族溃不成军,当年的吕太祖得民心到如何地步,百姓即便不吃不喝,也要讲口粮千里献给起义军。 然而,一切辉煌而伟大的功绩,不过是为了满足一个人的复仇心罢了,吕太祖攻破皇城之后,大力搜捕王斌皇族之人,虽有漏网之鱼,但十之六七的王斌氏人都落入了吕太祖之手,在那个奴隶制本该走到末路的时刻,吕太祖竟然将王斌氏所有女人收为己奴,将皇后、嫔妃,甚至公主、太子妃等等,尽皆凌辱。 鞑阳国开元盛世,吕太祖释兵权,削藩王,成功收揽了所有皇权,用几十年的时间,打造了一个奴隶王国,并以此传播整片海域,并在史书中动手脚,将奴隶制横行之责,尽数推给了王斌贵族。 即便复仇成功,吕太祖也还不满意,遂立下家训,吕氏后人当奴隶天下,不得更变。 吕邦以为千年的磨难能够让世人忘记从前事,看来是失败了。而不管是谁,派这群残军来揭开世人的伤疤,他成功了,吕邦起义军所剩的不足原先三分之一的兵力也足够灭掉傀儡皇室,但之后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就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了。 时不我待,吕邦不愿再多生异变,率领着剩下的起义军,冲向了温银山前的,下一关卡。 此关名为天机关,为鞑阳国第一大险关,此地林峰矗立,沟谷纵横,只一条羊肠小路贯彻南北,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守在此处的,正是挂檀族分族势力。 主族拿着分族人当了挡箭牌,这是显而易见的,分族人心有愤恨,当今之际,若是族人众志成城,岂不早早地令此战结束,分族的实力与主族差的太多,檀独鹤只是一个例外,人们称挂檀族为天宫斗,实际上称赞的,是主族人。 大军压境,上万兵马竟不得陈列,只能屈伸排在那小路之间,如此进攻,实则自掘坟墓。 吕邦走到木子云几人面前,一脸沧桑,全然没有现在的英气,拜道:“诸位少侠的仇人正在眼前,如此歧路,我起义军着实难以施展雄威,烦请‘霞’组织出面,杀尽挂檀族人。” “哦——”铃铛掐腰说道:“你打的一副好算盘,领着如此多人来了,结果冲锋陷阵的全是我们。” “我也会派出些人来。实力最高者为钟黎之境修行人,原本有五位,如今走了一位,而有两位被之前的火人杀害,希望剩下的两位修行者,能够助诸位少侠一臂之力。” “不必了”木子云与虎子对了对眼神后,接着说道:“我们自己解决。” 几人朝着天机关走去,虎子对杜小月说道:“待会儿你不必上前,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对不起,虎子哥,我...我真是个累赘,什么忙都帮不上。”杜小月紧低着头。 “别说傻话,你是我认的妹子,有你虎子哥在,你就只观山玩水,逍遥自在好了,我会护你一生周全。”虎子拍胸脯道。 “虎子哥,谢谢你...” 铃铛问向木子云道:“小木,你为什么不让吕邦出力啊。” “没见他的军队都散了吗?” “那又怎样”铃铛嘟了嘟嘴,“与咱们有什么关系。” “王斌贵族就在我们身后,也在所有人身后,这个家族当年遭受吕太祖的屠戮,被俘之人还尽皆为奴,想想看,他们积压了一代又一代的怒火,心中的仇恨会比当年的吕太祖少吗?一旦他们得了天下,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更骇人听闻的事情,不如给吕邦留点底气,让他能多抗衡一下王斌贵族吧。” 六人走了半柱香时间,终于见到了挂檀族分族人,却只有一男一女两位老者,皆是耳顺之年,男的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女的一派仇深似海的作风。 虎子上前问道:“你们是挂檀族人吧,我们‘霞’,今日便是来取你们狗命!” 挂檀族的老头气哼一声,喝道:“来的正好,一群乳臭未干的小鬼,快来领死!” 那老妇便道:“没想到独鹤会命丧你们之手,真是荒唐,我要将你们做成傀儡,生生世世跪在我挂檀族人陵墓前赎罪!” “好啊,那我先送你们入了黄土!”木子云打了响指,身上一阵电光涌动,接着嗡声渐起,从肢体中穿出一个个白色光球。 两位老者蹬腿后跳,与此同时,六七道人影从两旁飞出。 既然知道这些人的手段,又怎能轻易放他回去,铃铛使唤元素“木”,在山岩之上造就出一片荆棘,而方天慕早已动手,追住了飞离着的老者。 “起!”虎子闷喝一声,重域作用下,那飞出来的六七道人影唰的往天空“摔落而去”。 木子云双手并用,指头点中白色光球,先打出雷射线,嘴中已为这招数起好了名字,低声叫道:“雷秘——不动雷王体,其一式——穿心!” 细如发丝的雷射线眨眼睛穿过了两人身体,在天空中打出雷花,瞬夺了那两人性命。 不过既然是挂檀族,那他唤出来的,多半是尸体傀儡,果然,几息之后,被雷电灭杀之人再度复生。 “三族长,这小子如何能这般快。”向后飞离的老妇望着杀来的方天慕,接着疑道:“他身边山石在生出木刺!” 老头边飞边回道:“二族长,你忘了,‘霞’里有人能控制草木生长,而这小子手中拿着封印黑刀,应该是传言中那位能吞噬能量之人,四族长手中有鸾凤之火,连我们都不知道,如此强劲的傀儡, 都命丧黄泉,想必这群小子知道了对付操尸术的法子,一股脑的冲着操尸者来了,我们快些藏好,且让那群尸体解决他们!” 挂檀族至今不知檀独鹤已经将自己做成了傀儡身,而且拥有雀背甲,以为是木子云几人使用奸计越过了傀儡,杀了檀独鹤本体,才侥幸得手。 虎子驱动着巨石土块朝着天空的七具尸体傀儡砸去,想借助压力将他们封印于土球当中,半途中,忽觉得心力交瘁,从神丸中流出的能量竟带着血腥味,喉咙里也干涩难忍,气力打了折扣,重域能量也减弱不少。 “奇怪!”虎子单手捂住神丸部位,疑道:“我这是怎么了。” 风筝怔了下,连忙问道:“虎子,你有多久没有使用寒石了?” “寒石?”虎子挠了挠腮,回道:“从来没用过,怎么?” “怪不得”风筝急道:“你快些收了术,修神魔之路,必须以寒石辅佐,你修的是入神体,身体变异的慢,可这么长时日不用寒石来抑制神丸能量的变化,纵使是神丸也会坚持不住了,快些停手,不然你的神丸会碎!” “啊!”虎子立即停了重域,空中堆垒的泥石摔落了下来。 铃铛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可我早就是入魔钟人境界了,入魔啊,我也就多日前在仙山,用过些吕邦送给我们的寒石,这么久了,我身体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你是个意外!” 说话间,空中落下七道人影,木子云嘴角一斜,以身躯挡在了众人面前。 众人没料道,木子云什么都没做,竟硬生生地接住了敌人的进攻,惊得连话也说不出口。 更料想不到,木子云受此重击,一点事也没有。 那七人落到地面后,分成了两派,一派四人,一派三人。 铃铛拉住木子云地胳膊,反复打量了他一番,不禁赞道:“这就是雷电淬炼后的身体吗?这么硬?” “你想多啦”木子云笑呵呵的回道:“还没到这个地步,你瞧这个。”木子云身上金光乍现,原来他全身披着一层圣光甲。 风筝和杜小月立即认出了这物什,风筝疑道:“这不是檀独鹤的雀背甲吗?原来你藏了起来,我还以为它随着檀独鹤去了呢。” “什么甲?什么甲?”铃铛急问道。 “这叫雀背甲”木子云回道:“上面有乱七八糟一堆堆符文,穿上后,能够使打到自己身上的能量削减一千四百五十七倍,当然自己也会耗不少的能量。” “这么厉害的宝贝,你为什么不早给我看。”铃铛眼冒金光,“喂,小木...我记得你能化虚吧,你化虚了也能穿?” “可惜不能,这雀背甲原来可大可小,盖住我全身不成问题,可是却不能随我化成虚体,所以我此刻永雷而不用火了。” “住嘴!”那七具傀儡中,有人吼道:“我黄泉四煞在此,小鬼报上名来!” 又有人道:“我三妖在此.....” 挂檀族——铃铛诡异的进化能力 - 阴阳石 - 南觉 “聒噪”铃铛横眉冷瞪了眼那七具傀儡。 风筝平淡笑道:“我们不必与他们纠缠,相信方兄快要将他们的主子擒服了。” “小娘皮休要猖狂!”一具傀儡跃到空中,霎时“昏天黑地”,黄沙风卷而死,那傀儡叫嚷道:“先受我一招盲目飞沙。” 那黄沙可不简单,离眼一尺便能使人双目失明。 “雕虫小技!”既然是飞沙,就用草木来遮,风筝在众人身前眨眼造就出一片灌木林,那飞舞的黄沙,连第一层枝叶都没有穿透,拍打上去,跌落下来。 傀儡不由得惊道:“我黄袍老妖纵横南北山几十年,也算见多识广,却从没见着有人之术,能够控制天地草木,小丫头,你报上名来。” 木子云抬手冷道:“已死之人,无须多问。”指头点中白色光球,一道雷射线打出,这些傀儡实力不弱,只是身法一般,还未动身,雷射线就穿过其身躯,木子云仍旧无法控住雷能的大小,所以动则夺命,而对于尸体傀儡来说,死,更像是一种蜕变。 四煞与三妖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其术不仅诡邪,而且难防。三妖的手段,声势夸张,风筝用藤蔓与荆棘砌成一座椭圆堡垒,将邪术挡在其外。 可四煞的手段竟然是四种截然不同地剧毒,毒这种东西,更类似于自然之物,虽然凝聚之时耗费了能量,但起作用时,是其本身所带的毒性在奏效,所以雀背甲并不能挡住四煞的毒术。 而草木有隙,更可况毒可腐蚀枝叶,其效果甚至比火焰还强。 木子云遇到的印象最深的毒,是在湖州的天奴奴墓穴,若不是李牧的心神关键时候倒戈,反手相助,木子云怕是早就死了。对于毒气来说,即便木子云化成虚体,也逃避不了,虚体也是需要呼吸的。 虎子遮住杜小月的口鼻,对众人说道:“先想办法解决这四个毒物,小月修行太弱,万一吸了进去,就糟了。” “话虽如此,我们外面现在都是毒气,我的雷电挡不住毒啊。”木子云回道:“这样,婆子,你开个口子,我脱了雀背甲,化成火体出去试试。” “木头”风筝没好气的说道:“哪里能开口,毒气顷刻就能涌进来,我们没有解毒的良药,我们根本没有药!” “我真的要再感叹一下我湖州的炼药本事”木子云恼道:“出来这么久,到了这么多地方,就没有一个势力会炼药,或者会用药,这与我湖州天河门差到十万八千里。” “哎呀,少废话了!”铃铛嗔道:“瞧,这些藤枝扛不住了,毒气马上就渗进来了。” 虎子捂住了胸口,大骂一声:“可恶!” 铃铛说道:“虎子你别再用能量了,再用你真就死了,风筝姐,你稍微打开个口子,小木你配合我,让我奖魔虎放出去。” “对啊,你的小黑虎不怕毒啊,你早不放?”木子云怪道。 铃铛白了他一眼,蓄力与手指之间,木子云保持着不动雷王体的同时,单手比划在嘴前,风筝适时的开了个小口。 当毒气涌进之时,木子云喷出火柱,在草木壁垒上穿出个缺口,火气将毒气推开,铃铛打出了那道魔能。 火柱渐渐缩小,风筝用新藤蔓将火柱拦腰截断,重新补好了缺口。 众人处在草木之中,听到外面虎啸震天,蓦的耳边一片冷气切过,护住众人的草木壁垒被一分为二。 而切开壁垒的不是四煞,竟是那烙齿魔虎。 铃铛食指在鼓起的脸腮上画了画圈圈,嘿嘿了两声,羞道:“刚才一瞬间想要看看外面的情况来着,谁知道小虎这么快就执行了我的心意,啊...接下来怎么办。” “快闭气!”虎子大叫道。 “桀桀桀...没用的!”四煞藏在毒气之中,与烙齿魔虎一阵周旋,“我四煞的毒气连生铁都可腐蚀,更何况你们的皮肤...额....” 那声音戛然而止,而渐渐压降过来的毒气也一下子变成了轻盈的朵云,风一吹,便散了。 众人看见四煞和三妖姿势怪异的倒在地面,身体已然腐朽,连飘出来的恶臭都带着股陈年气息。 木子云缓了口气,说道:“那小子总算成功了。” 果不其然,几息时间后,方天慕从关内飞回,看来是解决了那两个老者,但面目有些急切,未落地便冲着众人喝道:“上天!”说罢,便蹬腿飞上了天空。 关内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像是在赶闹集,细细听,又绝不对,好像有数不尽的铜铁片在噔噔作响。 说时迟那时快,关内猛地冲出来一阵黑烟,黑烟里接着跳出百八十个修行者来,最弱的也是珑人(珑人与钟黎之境的差距可大可小,因为每一个修行者的术都是不同的,珑人依靠自己独特的珑术,未必不能斩杀钟黎之人。) 虎子当即扛起了杜小月飞上了天,烙齿魔虎的手长到了膝盖,铃铛直接坐到了烙齿魔虎的手臂上,而木子云则一把抓来了风筝,揽住她后,也上了天,珑人一般是不能够飞行的,所以这样一来,他们暂时就少了大半的敌人。 可坚持了没多久,虎子就恼道一声:“不好!”说罢,便将杜小月扔向了方天慕,自己则落了下去,如今他竟连飞行这样基本的能力都做不出来了,而且用尽了能力,他背上背着的三棱天石锤也愈加的重,逐渐就承受不住了。 风筝手中长出根藤蔓,像鞭子一般甩出去,缠住了虎子的身子。 “好重!”风筝咬紧牙关,奋力拽住,藤条哪里能承受住这比自己重千倍以上的东西,顷刻就断了。 “我来!”木子云喝了一声,手指点中个最大的白色光球,“不动雷王体,第二式——镇魂!”喇叭状的光柱削划在大地之上,被光柱笼罩其内的尸体傀儡们,毫不反抗,死了便死了,转眼就又活了。 而这回,傀儡的主子们便精明多了,把派的上用场的傀儡都唤了出来,自己隐蔽好,绝不露面。 木子云一起一落,两手搂着风筝和虎子,虎子心绞痛的厉害,低声呼道:“特娘的,没这么疼过,还很虚!” “喂!小子你行了没啊!”木子云朝着头顶喊道。 方天慕不答话,手中画了一半符文,看来是没好。 “我去战斗啦!”烙齿魔虎单臂托着铃铛,冲了下去。 “你回来!”木子云没叫住她。十几息后,他嘴抽了两下,叹道:“啧啧,这小黑虎真厉害啊。” 天机关本就窄如羊肠,多了这么多尸体傀儡后,又出现了数百只水晶虎,这些水晶虎最终叼携着黑色影子,只要将影子甩出去,便会自主的打出一套烙齿魔虎的攻击手段,杀伤力不弱于本体。 忽的,底下黑烟中出现了几道转瞬即逝的闪光,那应该是刀一类的物什,众人仔细去看,那是铃铛。 可铃铛现在的模样十分怪异,木子云知道,铃铛还有个螳螂模样的魂兽,而现在,那魂兽似乎与铃铛合二为一。铃铛披着件类似于轻便盔甲的由气体形成的半透明外衣,身后是四只半透明的短翅,蒙着面,只漏出一半鼻梁,双手握着两把模样奇特的类似于镰刀一般的怪刃。她与那烙齿魔虎一起,在尸体傀儡中大杀四方。 “这丫头本事又大了?”木子云刚说完,面前突然出现一张脸,蒙着面的铃铛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闷,用手背点了点木子云的脑袋,那镰刀刃就在木子云的眼前晃悠,铃铛说道:“小木,我好像又提升了?” “啥?你说啥?” 铃铛扒开自己的半透明面纱,缓缓地舒了口气,说道:“我感觉魔丸又进化了,能量涨了不少呢。” “你怪物啊!”木子云瞪大眼珠,叫道,“你怎么做的?” “不知道,我一落下去,刚使出力气,就觉得自己变强了,而且强了很多!脑海中一下子就多了很多本事,你看,我能跟小螳螂合体了呢!不说了,我下去玩啦!”底下的战场完全围绕着铃铛转了。 铃铛实力是钟黎之境,但因为烙齿魔虎的能量已经抵达彧弃之境,所以铃铛的魔丸本应当是入魔弃人的水准,好嘛,它又进化了。 木子云低骂了一句:“马户的,我还是个珑人,这丫头一路上就没在修行上费过力气,实力涨的用飙升来形容简直恰当不过!这什么世道!” 虎子也低迷道:“而且她修得明明是入魔路,也没怎么用寒石,照样上天入地,什么都不耽误,我倒好,修得还是稳定的入神路,如今差不多废了!” 轰!噼里啪啦的一阵碎冰声,底下撒出了无数的冰晶碎片,铃铛,不...螳螂化的铃铛在碎片之间来回穿梭,进入了一块晶片,竟能从另一片中快速飞出,这恐怕是一场铃铛的专属屠杀秀。 木子云脸皮直抽抽,自语道:“我的火和雷,哦还有那个原本好像是属于我的邪风,这是我的能力,方天慕是吞噬和控制能量,臭婆娘是控制草木,那个一直跟在臭婆娘后的家伙是吸噬生机,铃铛呢?铃铛的能力究竟是什么?上次在她昏迷之时,与魔虎对话中,看见的铃铛身后的八道身影究竟是什么?难道铃铛的能力是八重人格?所以修行速度是常人八倍?不不,这丫头性子就没变过...” 挂檀族——进关 - 阴阳石 - 南觉 铃铛一定有自己独特的天生能力,木子云这样想着,她的能力应该不是能够具象化的,比如黑刀“大灭”和火珠,也不是能够表现出的形式,如吞噬能量或者吸收生机,但可以确定的是,铃铛一定是靠着自己的天生能力,才可以无视规律的进阶,并且能够不受修行规则的限制。铃铛的戾气是几人当中最让人觉到邪恶的,偏偏这小妮子一副自己什么也不清楚的样子。 “好了!”方天慕冷道,他已经画好了符文阵法,在空中做成了一面维持能量平衡奥义的能量罩子。 木子云朝下吼道:“铃铛,回来!” “哦!”铃铛螳螂化后,轻轻一跃时,背后的四只短翅会轻幅震荡,明明用的是几寸距离的力气,却一脚登上了天。竟然踩着木子云的肩膀来了招后空翻,坐到了烙齿魔虎的肩膀上,螳螂化盔甲随即便消散了。 方天慕用黑刀“大灭”引着那能量罩扣了下去,虽有落网之鱼,但大半的尸体傀儡都被罩在了里面。期内的强制性能量平衡,使得尸体傀儡的身体达到一种暂时的低迷稳定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莫说动用自己的术,他们甚至连挪动手脚都变得十分吃力。 而因为尸体傀儡体内的能量循环已经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虽然他们有着本体的能量,并且可以自我产生,但却是不能离开操尸者的术能量支持,因此,能量罩内外会产生一种能量“不公平交易”,操尸者要消耗几倍甚至十几倍于先前的能量,来保持自己与尸体傀儡的联系,这不是他们愿不愿意去做的事情,一旦傀儡失去了操尸者的联系,便会毁坏,彼时再用操尸术就没有用处了。 众人落了下去,站到了能量罩边缘,忽的一根长枪刺了出来 ,木子云勉强躲过,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说道:“傀儡里高手众多啊,小子,你能坚持多久。” 方天慕冷道:“足够!” “那就好。” 吕邦带着队人马赶了过来,其中有两人气息不俗,他听得天机关内的激烈打斗声,想立即过来瞧一瞧情况,他现在的局势,必须要倚靠着“霞”来对付挂檀族,所以能帮忙就得帮。 “不愧是‘霞’,看样子是我多虑了。”吕邦骑在马背上说道:“时不我待,将这些人杀了,让大军过关吧,黎老...” 吕邦身后那匹枣红马上,做这个带着斗笠的人,听到吕邦唤他,他微微抬头,只漏出个下巴,声音老迈,回道:“主公,挂檀族人不可留,即便是分族,留下也是祸患,不如多费些心思,将他们赶尽杀绝吧。” “嗯?”吕邦微皱起眉头,低声疑道:“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道,这挂檀族是个传承千年以上的修行家族,即便我举全国兵力,也很难将其斩草除根,我们的目的是给他个血的教训,以便天下换主之后...” “主公”那人漏出了眼睛,原来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模样平凡的很,也没有什么修行气息,他策马靠近了吕邦几步,悄悄说道:“檀西祠被逼疯,是我们没有料到的,这么一来,黑赤这枚棋子可就...无用了,对付不了挂檀族主族人,我们只能拿分族人开刀,杀尽了分族人,主族人就必须分化出新的分族,这会大大削减挂檀族的实力,主公日后称帝,也有资本与挂檀族谈判。” “言之有理”吕邦点了点头,对木子云几人说道:“诸位少侠,我看咱不急着进攻温银山,不如将聚集在这里的挂檀族分族人屠戮干净,分族不比主族,可到底是主族的臂膀,没了他们,挂檀族可就举步维艰了。” 虎子摇头否道:“不可,这种规模的战争,讲究兵贵神速,给敌人越多的时间准备,打赢的机会就越少,‘霞’的意思,是立即打入温银山!”咳咳...干咳了两声,虎子胸腔中发闷,又问道:“吕城主,你身上带有寒石吗?” “哦?我身上没有,看少侠这般模样,想必是许久没有用寒石,导致神魔丸能量紊乱了。”转头问向身边两位修行高人,“两位前辈可有?” 一人下了马,走到虎子身前,从腰间紫带中取出三四片寒石,石面上冒着寒气,摸起来却温热舒适。 “你是入神之人,用了这些寒石,能略微有恢复。”那人说道。 虎子结果寒石,道:“此刻我空虚无力,没有气息和能量,你是如何知晓我修行的是入神路。” “哈哈哈,你能活着,正是修入神路的好处,没有寒石,你顶多成了废人,若是入魔,你此刻至少应该疯疯癫癫,六亲不识了,我修炼的也是入神路,瞧,我身后那位韩仙人,修得就是入魔路,他才不会给你寒石呢。” “多谢,实在多谢,不知这寒石该如何用。” “你且就放在手里,感应它便好。” 虎子将那三四片寒石握在手心,闭目凝神,不久后,体内神丸自主地去吸收寒石内的能量,寒石的数量明显不够,不到十息时间,寒石蕴含的宝气便被吸了干净,变成了黑漆漆的碳石,而虎子也仅仅是不再心绞痛,稍稍能凝聚出一点点能量出来,勉强能撑住背着的三棱天石锤。 虎子讪讪的看了那人一眼,那人笑道:“我也就能拿出这么多,解了你燃眉之急便好了。” “足够了,多谢。”虎子点了点头,转身对吕邦说道:“吕城主,事不宜迟,赶紧让起义军通关,杀向温银山吧。” “这.....大军不能过去。”吕邦回道:“分族人还在,诸位控制住的这些恐怕都是傀儡,天机关地势险恶,一旦中埋伏,我大军绝无生还之路。” “那城主的意思是...”木子云脸色不悦,吕邦抬掌说道:“我会和诸位一同过关,随性的,会有一千名将士,对付修行者,去多了士兵也无用。” “那就好,上路吧!”木子云打头飞进了关内,方天慕后冲到了他前头,冷道:“能感知到他们的位置。” “找到那些家伙?把他们杀了?”木子云心想着,能多杀一些分族人也好。 方天慕冷回道:“不必,他们的能量在消耗,足够了。” “好吧。” 吕邦回去点了一千将士,自己和那两位修行高人带领他们奔进了关,外面的大军,吕邦全权交给了那位老头,那老头是吕邦多年家臣,拥有吕邦绝对的信任,之前,也是一直用这老头去监视黑赤和白鲸。(这里有一个小插曲,吕邦的手下中,有一个“寡妇”,也就是先前幻化成小馨儿,骗得木子云几人与吕邦合作的那位,本是吕邦的忠实奴仆,结果起义的前一天晚上,带着宝贝和氏璧消失了。) “黎老,军队交给你了,我去去便回,挂檀族不好惹,我给他个教训,日后好为自己多挣一些谈判的资本。” 吕邦策马要走,那老头拦住了吕邦,劝道:“主公去了便是,老朽在此等候主公,只是还劝主公,最好多杀些挂檀族人,分族人屠灭才好。” 吕邦侧着脸,幽幽地看着老头,那老头怔了一下,低下了头,用斗笠遮住了脸,缓缓回道:“不是老朽今日话多,老朽随着主公隐忍多年,只想成功,不想失败。” 吕邦背过身去,走之前说了句:“这不像是你说的话,不过...我信你....” 吕邦在“寡妇”消失之后,一直认为她会是个叛徒,多半是被挂檀族控制了,一定幻化成了谁的模样,藏在了自己的身边,他首先想到的是白鲸,所以...白鲸已经死了,最后想到的是黎老,不过黎老是个特殊,吕邦与黎老之间,一直有种隐秘的识别法子,只有二人知晓,这是“寡妇”绝对模仿不来的,吕邦当下能够确定,现在的黎老是真的黎老,也许真的是隐忍多年,得以抒发后,才会性情稍变。 天机关过后的路,越发的窄,个别地只能插过单人,木子云几人能飞过去,可那一千将士却只能弃马而去,这些将士很多原本也是修行者,但是经过统一训练后,过度的去提升自己的对战实力,而忽略了自己的术,因此修行水平再没有太大的进步,这也是为什么海域重组之后,原本强盛的鞑阳国无法招架住修行家族的入侵。 “怪了,刚刚那种地势,若是要偷袭,我们定是要栽了,那群分族人明明就在附近,为什么不采取任何行动,怪了...”木子云心生不安,随即说道:“不行,我要去杀一半的分族人,不然我不放心...” 方天慕一言未发,只身朝着别处飞去,木子云跟了过去,回头对虎子说道:“你们在这守着,别让漏网之鱼逃了。” 任何能量的蛛丝马迹都逃不过方天慕的眼睛,他带着木子云没多久就找到了挂檀族分族人。未料到,这些分族人正平淡地站在一处,见着方天慕和木子云后,为首地一位老者,摇了摇头,叹道:“放你们过去不好吗?非要来送死?” 挂檀族——搬救兵 - 阴阳石 - 南觉 主族人期望通过这一场战争,来筛选淘汰出分族的弱者,而分族对此心知肚明,也只有之前的二分族与三分族族长会如此“听话”的去阻击攻来的起义大军。 木子云朝着那位老者喊道:“还有比这里更加的伏击地点吗?” 老者冷哼一声,木子云与方天慕身边突然出现了百十道人影,二人同时深感不妙,此队尸体傀儡,比之前的那些强劲不少,甚至平均水平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更遭的是,已经有三人将术锁定向了方天慕,那三人使得是钟黎之境的幻术。 那老者双手背后,摇头叹道:“你们方才杀了我挂檀族二三分族族长,还不知足,难道真的觉的我挂檀族可欺吗?”老者的目光一瞬阴冷,他又道:“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走吧,去温银山吧。” 方天慕剑眉冷竖,将黑刀“大灭”横在手中,他才不会惧怕老者的威胁,木子云却忽然将其拉住,靠近其耳边,低声说道:“情况不对,这前后两帮人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的,别说是我们两个,就算虎子他们一齐来了,恐怕也对付不了这些家伙,有些怪,我们快走!” 木子云低头望了眼老者,那老者眉宇间透出一股杀气,却把握的很好,既不张狂,也不孱弱,檀独鹤曾自道为挂檀族四分族族长,若是分族都有那般实力,主族人又该如何呢?木子云蓦的想明白了些事情,拉着方天慕快些的逃了。 那老者身旁出现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说道:“大族长,二三族的人已经解决了。” 老者挺了挺背,舒缓了口气,说道:“解决了他们,主族人总不能找我们的麻烦吧。” “可是...死的全是那两分族之人,会不会被怀疑?” “哼,主族不过是见着我们分族壮大,想要打压一下我们的气势和规模罢了,檀独鹤那家伙这些年愈发的狂妄,已然不将主族放在眼里,分族得到的大部分资源,也都被四分族独占,导致这四分族的总体实力要拉下他族太多,即便是‘霞’不动手,檀独鹤早晚也会被主族人抹杀掉,只是,哼....别人不知,我却清楚,檀独鹤这家伙,实力早早地不弱于那个人了,否则,他也不敢那般嚣张自大。” 老者盯着空中那百十具傀儡,又叹了一声,说道:“咱们分族的家底,可都在这了,‘霞’太小瞧一个天宫斗势力了,殊不知,即便是现存的天宫斗,一旦产生战争,也极少能打得彻底,灭的干净。” 虎子几人正在天机关出口等待着木子云和方天慕,吕邦虽然心急,但没有“霞”的帮忙,他也不敢独自攻入主族,温银山离得天机关很近,驾马不足半个时辰便到了,而险象环生的天机关后,是一片荒凉的草原,凉风凛冽地从众人耳旁吹过,冷了大半的热血,这风,怎地如此之冷。 在这荒草原上,等的越久,就越让人变得恍惚不安。 木子云和方天慕赶来了,虎子急切切问道:“怎么样,解决了。” 吕邦想上前问事,木子云直接抬手制止了他,拉着虎子几人退后了十多步,说起了“悄悄话”。 也许是荒凉的寒风,让众人都冷静了下来。 木子云说道:“我们方才碰见了挂檀族的人,不清楚那些人究竟是分族还是主族,我讲实话,如果是分族,那我们连消灭挂檀族分族的本领都没有。” “他们很强吗?”铃铛问道。 “那些傀儡单个的实力不足为惧,我们‘霞’每一个人都能以一当十,但打起架来,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般简单,想想看,我们从前只跟檀西祠领来的主族大军接触过,实质上当时并没有如何的打,檀西祠出事后,那些人便也就退了,我现在怀疑当初来的那队人,根本就是些泛泛之辈,无法与真正的挂檀族实力挂钩,也许我们都太自负了,这天宫斗哪里像我们想得那么容易消灭。” 风筝敲了敲木子云的脑壳,笑道:“又不是没交过手,怎么一下子就丧失了信心,你这木头,大敌当前别乱了阵脚。” “哎,灭一个国容易,灭一个族难啊,即便我们今天赢了,估摸着,挂檀族也消灭不了,王斌贵族想要重夺鞑阳国皇权,一定不肯像吕氏一般被挂檀族操控,看来是想借我们的手,削弱他们的实力”木子云一拍手,恍然大悟道:“也趁机打压我们,甚至消灭我们,是啊,是啊,哪有战争不死人的,我想....吕邦也是这个意思吧。” 木子云抬头看向了吕邦,吕邦朝他点了点头,木子云笑了笑,说道:“不保险,我们的目标应该是让挂檀族付出代价,而不是被几股势力推进了旋涡,导致我们必须要灭了挂檀族,天宫斗被选出来一定各有特点,祝融之子不仅因为强,也是因为拥有第八火,‘幸运’的特色是赌命从不败阵,道人则是以己之道救济天下,挂檀族得名的不应该是操尸术,而是操尸术后,他们所拥有的修行高人军团,而这日益庞大的军团,早晚会打破海域间的平衡。” 风筝随即悟道:“如果我们是挂檀族,拥有这样的手段,一定会被所有势力忌惮,那么我们不得不将征服整片海域作为自己的目标,因为这是操尸术早晚会造成的结果,被做成傀儡的高人越多,新的傀儡就会越快出现,挂檀族或许现在不是最强的,但一定会是未来最强的,强到其他势力无法生存。” “因此...”虎子忽的一怔,“挂檀族必须被灭,而我们只是最先被抛出的一颗棋子。” 铃铛恍然说道:“记不记得我们从前遇到过的那个无边道长,他曾经隐晦地说过,‘一切,不过是幸运的一个圈套’,莫非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都是‘幸运’推动的?” 木子云闭目深思,嘴中嘀咕道:“我们与挂檀族斗了这么久,其他的天宫斗却没有任何动作,看戏也好,太安分了些,我偏不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你们等着,我去搬救兵。” “哪有什么救兵啊,小木?” “嘿嘿”木子云邪笑道:“对付家族式天宫斗,当然要用同样是家族式的天宫斗来对付了,不论这战争是否被人操控, 我都要保证挂檀族必被灭!”说罢,他飞向了天空,抛下一句话道:“挂檀族实力深不可测,不能冒进,我尽快回来,你们小心!” “喂!小木!”铃铛连叫了三声,跺着脚,喊道:“这家伙认识谁啊?” “我记起来了”杜小月说道:“‘祝融之子’的族长黎生,好像是...是他的奴隶。” 世道有轮回因果,当初昊罕所种的因,终于要开花结果了,命运的天轮早已变更,如今不过是将其展现给窥天之人罢了。 吕邦见木子云走了,慌忙上前问道:“木少侠这是?” “他去请援兵了,莫急。” “援兵!”吕邦心中一惊,心想难道“霞”并不仅仅是这几个人,而是一个大帮派?那他将来岂不是有挂檀族和“霞”两个对手。 正此时,荒草原边上出现了大量人影,吕邦低声说道:“主族人出现了。” 这些挂檀族主族人,排列成一横队,包围了草原的边缘,所有人同时使用起操尸术,乌压压一片尸体傀儡占据了草原那边的天空与地平线。 方天慕冷道:“他们隔得太远,我无法近身,但我切断傀儡与他们的联系,不过需要可控制住傀儡。” “方兄,我来帮你。”风筝说道,我给你控制,你解决能量。 呼....所有的尸体傀儡冲了过来,风筝双手拍地,荒草原这边,大地被无数树根翻起,它们推平了草原上所有的凸面,朝着傀儡大军扑去。 忽的众人心中一阵冷颤,“跳!”虎子大叫道,抱起杜小月就飞上了天。十多人从脚下地面钻出,一根棍式的利器刚好插进了风筝大腿。 “啊!”风筝倒不下去,那棍子另一头还在地下,强撑着她的身子。 方天慕劈刀而来,不料,风筝竟然从视线中消失了,他真真切切的能感受到风筝和大伙的能量,但就是无法去劝服自己:“这是假的,是幻觉,不能上当。”正片草原“活了”,像被风鼓起的面皮一般动了起来,方天慕身旁出现了大量的“妖怪”,什么能量都骗不了方天慕,即使他能感觉到这个妖怪身上带着虎子或者风筝的能量气息,当妖怪杀来时,他依旧持刀劈了过去。 看来挂檀族对“霞”的能力和弱点,了解的很透彻。 “风筝姐!”“方兄住手!” 嘭!嘶...嘶.... 方天慕的眼睛里,看见的依然是妖怪,不过在众人眼中,方天慕持刀劈向了风筝,而刀鞘正被一只冒着灰气的胳膊抵住了。 “是他!”虎子松了口气。 风筝将插在腿中的利器拔出,血流不止,却喜急地叫道:“乡!” 祝融之子”在衡山,木子云接触了一次第八火凡稚,就忘不了那种气息了,他贴天独飞,感到那凡稚火气很近,本以为能快去快回,未料足足飞了大半日,这太糟糕了,说不准虎子他们已经与挂檀族交上了手。 祝融之子——你们族长是我的奴隶 - 阴阳石 - 南觉 衡山其实相当于海中的一座孤岛,也不尽是山,山中有湖,也不知是哪来的水源,这湖打从“祝融之子”入驻衡山开始,就没有干涸过,山内有林,林中花果野物数不胜数,都是沾上了湖水的福泽,一年三季全丰产,供养一个传承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大族果真是绰绰有余。 木子云岸边停落,这延绵不绝的海岸线上竟见不到一处港口,也找不到一艘木船,想来是这“祝融之子”偏爱隐世,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再者,像黎生那般的修行高人,自然也不需要船。 “来了。”木子云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轻呼道:“这岛上几乎被凡稚的火气覆盖全了,真猜不出这个家族待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我若是在这,几日功夫便把山头海尾,湖里林外的光景转了个精光,再把人问遍,故事听全,算上娶妻纳妾、生儿养女也不过是五六年功夫,那时再待在此地,就索然无味极了,没多久就该找个理由逃了或者疯了。” “来者何人!”凭空出现了道火影,落下来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动作却刻意“老态”,只见他剑眉星目,拿捏得一幅呵斥脸面,左手背在身后,身子微微测出角度,右肩与右手齐平,右手购着三指,唯有食指中指并拢,侧立着指冲着木子云的鼻梁。 木子云不禁笑呵了一声,他当年在青山峰忽悠新来的小弟子时,也几乎是这般模样,清了清嗓子,寻摸着先自夸一番,后突然想到自己已经赶了大半日路,虎子几人未免已经开战,有方天慕那小子在,木子云心里放心,那小子疯起来木子云心里都怕得慌,起码带着虎子他们逃跑,不成问题吧,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再耽搁时间。 遂决定立刻表明来意,哪知那小少年郎嘁了一声,右手也背了回去,换了副冷峻面容,说道:“罢了,问你是谁也没甚用处,这便送你上路吧。”说罢,朝着木子云飘闪过来,右手顺势弹出,只见他手指之上凝出了一道火云剑,隐约还能传出龙凤鹤鸣声,木子云心里一紧,看出这家伙手段的厉害,不敢大意,先是鹞子翻身侧过火剑,接着化成虚体穿过少年上身,于他头顶凝聚,一巴掌拍在他脑壳上。 木子云没下死力,留了他条命,未料这小子手上起了变化,手指顶住的火云剑,缩了体型,向外轻轻一挪,离开手指三寸,少年拍了下自己的手腕,从那手腕的火符里,用处了高精度的凡稚之火,如流体一般淌游在少年手中,少年身子向后下方一蹲,接着一抬,凡稚火霎时变成硬棍,衔接上了上前方悬着的缩小后的火云剑,两手反向一扭,只听得一声干脆的敲击声后,少年手中便多了一支火云枪。 “好手段!”木子云赞道,他看那少年手中火枪上,纹路繁杂,入眼处,更有百般图案叠列,若非是对火焰有着极深的操控能力,决不能几息止做成这样。 “哼,拍马屁不会改变你的结局!”少年持枪刺去,他巴不得有个人闯进来呢,他是在这衡山里闲出了病,明明不必他看守海岸,却时不时要来绕上几番,有幸碰见个倒霉的家伙,少年不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干净是不会停手的。 “可惜啊。”木子云笑着,眼光一冷,伸手往前一抓,手掌在拍散火云枪的同时,抓住了少年的喉咙,“可惜啊,你爷爷我是玩火的祖宗,你方才使出来的,都是爷爷几年前玩剩下的!” “你...”少年被掐着喉咙抬离了地面,憋得脸通红,声音变得尖磁,用一双乍然惊现的眼睛来看着木子云,“你怎么...” 木子云一抖身子,朝着少年腹部打出了一道重拳,拳上带着灵魂火气,一击触皮,全身爆火,这少年身上仿佛缠满了正在炸裂的鞭炮,足足炸响了十五六息时间,木子云中途就松开了手,若掐着他喉咙,他定然会憋死。 少年身上的火焰炸裂完后,全身表面完好如初,只是周身红得厉害,衣裳碎裂不堪,头发还冒着缕缕青烟。精神气尽失,软趴趴地跪倒了地上,好似要陷进地面去了。 木子云一弯腰,单手捧起了少年的下巴,邪笑了声后,问道:“我向你打听个人,今个爷就是来找他的,他是我的奴隶,趁我分心跑了,应该逃进了这里。” 少年虽然变成了待宰的羔羊,全身疲乏,却丝毫不示弱,狠命地挤出了丝威胁的眼神,说道:“任何外人都进不了衡山,你丢了奴隶,去哪找不好,偏偏来这里送死!” “你还敢嘴硬!”木子云直起身来,一脚踩上了少年的肩膀,冷喝道:“我那奴隶对于你们来说,不应该是外人,他叫做黎生,你可认得?” “你混蛋!你竟敢对我族长不敬!”少年情绪变得极为愤慨,他咒骂了十多句,最后呵笑着冷道:“你别妄想能舒服的死去了。” “他还真是族长啊,那事情就好办多了,不管你信不信,他的确是我收服的奴隶,多日前,我的仇人昊罕,他是个天生水体的家伙,也不知找了什么法子叫来了黎生帮忙,说是要擒住我,带回族里研究,我觉得那家伙会有大用,就破例收了他做奴隶,怎么?他没跟你们说吗?” “什么?是你...你撒谎,你不是...”少年惶恐道:“你不是早就被我族长杀了?” 黎生在那日趁机逃走之后,果然去追上了昊罕,把他烧的干干净净,回到宗门后,他当然不能说自己被个十七八岁的小鬼轻易打败,甚至还被当做了奴隶使唤,只得编造说,自己随那昊罕去看了,那小鬼不过是个普通凡人,自己一恼之下把两人都烧成了灰,他的族人怎么可能不相信。 “额哈哈哈哈!”木子云踩着少年的肩膀,仰头大笑,接着低头,加足了脚力,俯视他道:“看来我的奴隶很要面子啊,也罢,你若是不信,我便带你去亲眼见识见识他的下作模样好了。” “你再敢侮辱...”少年没说完,就被木子云扛到了肩头。 木子云的出现,并不是只有少年一个人发觉,本职守护海岸的“祝融之子”族人也察觉了,不过他已经习惯了那少年的“多管闲事”,也对少年的实力有足够的信心。 这几位守护海岸之人,正闲散地靠坐在张方桌前,平日里的玩乐也只有摇骰子。 正玩得起兴,忽的有一人砸落到了方桌上,那几人跳起了身,一看骰子都碎了,赫然大怒道:“黎殊!你这小子又攒了什么鸟气,撒在外人身上还不够,惹我们作甚!” 刚说完立即就觉察到不对,看那黎殊无力地躺在碎木屑中,全身涨红,脑子蹭的转动起来。不料,未及反应,几人脖颈上就多了条火流,木子云在其背后冷道:“耍花招,会死的,都给爷老实点。” 说罢后,木子云嘁了一声,原来他的脖子上也出现了一把火刀,一个苍迈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你也要老实点,不然你会死的更快。” “哦——是吗?”木子云转过身去,抬起手来,背后的老者眉头一皱,直接划刀而下,干脆利落,此一刀足够翻出木子云的五脏六腑。 然而,现实却不似老者心中所想。 木子云完好无缺地站在他面前,而老者手中火刀已残缺不堪。 老者疑道:“好硬的身体。”接着抛去了火刀,点出了一指,万千火能聚于一芒点之上,可穿山河铁峰,木子云挺直胸膛,任凭那老者点来。 老者冷吸了口气,被引起了兴致,怪问道:“你是哪门?师从何处,学的是什么手段,身体为何硬到了此等地步,哦?莫非你就是前些时日在海域里的新起之秀,那个唤作...唤作颛王....什么的新人?” “颛王旭、颛王东?”木子云心中说道:“好久没见到那两兄弟了,以他们的手段,应该在别处也闹腾出了一番名堂吧。” 木子云笑了一声,说道:“我实在没有功夫跟你们废话,这样吧,你们随我去找到你们的族长黎生,像你这种实力的,可以一用,都跟我出海去吧。” “莫说你是外人,踩了衡山地就该死,就算是我族内之人,也不知是说见族长便能见的,罢了,我且快些夺了你性命,免得扰了族内人的休息。”那老者又开始使出手段。 木子云脸上一片阴暗,几息时间后,衡山响起了一道撼山动地的爆炸声,连此刻正在房中休憩的黎生与妻子稚卿也被惊醒过来。 海岸边上,烧成了火海,木子云从三四个遍体鳞伤的人中走过,一把抓起了黎殊,扛到了肩上,朝着衡山内走去,侧头忘了一眼那不省人事,重伤着的老者,阴沉道:“我且留你们性命,还有用处。” 祝融之子—— 闹族 - 阴阳石 - 南觉 “族长,两位族长大人!”门外一阵骚乱 被打扰了休息的黎生和妻子稚卿脸上带着愠气推门而出,黎生语气有些恼:“这个时辰,为何要在我院中大呼小叫!” “族长”那跪在地上的小子一身狼狈,头发散发着浓浓的焦裂味道。“不好了!” 稚卿认出了这孩子,随即心生疑虑,黎殊这孩子在新一代后辈中资质拔尖,平日里又被他舅父也就是族内核心长老黎袁明宠护惯了,自是骄纵狂傲,向来也是个不安分,好惹事的主,却也有疯闹地资本,打架可没输过,此番这幅邋遢颓废的模样,莫非是族内出了什么恶事。这便开口询问道:“黎殊,别急,慢慢道来。” 黎殊磕了两个头,声音不安地发着抖,方才他亲眼所见的画面,直悬在他心头,他说道:“有...有一个外人闯进了衡山。” 稚卿闻后,轻蹙了眉,面容冷了三分,问责般蔑了黎殊一眼,黎生则怒斥道:“混账,区区小事,难道还要我‘祝融之子’两位族长亲自陪你们去解决吗?” 黎殊头点地,喉咙嘶哑道:“拦不住啊!那人...方才....” 稚卿威视道:“仔细讲话,不必慌乱。” “那人方才....已经攻到了我族内殿。”黎殊咬牙切齿,愤恨地握紧了拳头,忽又松懈了气,无力道:“他说,要找黎族长。” “外人岂能放进我族内殿!”稚卿怫然不悦,恼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黎殊抬起头来,回道:“族长亲自去看看便知,那入侵之人所到之处,如蹈汤火,但凡去拦他的长老,尽皆落败!” “何人!”稚卿顿了顿,音调低了很多,接着说道:“竟然有这本事,这海域里的情况我掌握地差不许多,从未听过有这号人物,竟然能单人闯入我族,却还能攻至内殿。如此,夫君,我们是得去看看。” 黎生叹了口气,扶了扶袖子,回道:“好,去瞧瞧。”他抬脚走向了内殿,边问向黎殊道:“不会连此人姓甚名甚都不清楚吧。” “清...清楚,他说...说族长您识得他。” 黎生往前走了几步,蓦的立在了原地,一股恶感尤然心生,忽的明白了来人是谁,顿时冰了半截身子。这也算是一代枭雄的人物,竟然不知该如何进退,去了,少不了让族人听见些疯言疯语,而族人也当然会将它当做疯话,可多日前自己编造的谎言怕是要被揭穿了,任何触及自己威严形象的事情,他都无法接受。 而黎生当真没有想到木子云会来,这是一个修行大家族,他想着木子云即使能够吸收自己的凡稚之火,总不能把全族人都控制得住吧,大不了他随意找个缘由,几年之内让族人不出衡山,反正这对于他们来讲,百年不出也是正常现象。 稚卿见夫君如此模样,心下里狐疑地很,瞧夫君的表现,黎殊说的应该对了,可夫君认识的能人我都认识,甚至我识的人比他还要多,怎么就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强人? 稚卿问向黎殊,说道:“那人是谁?” 黎生急忙道:“罢了,管他作甚,你我何曾认识这种敢擅闯我族内大殿的蠢物,让长老们收拾了就好。” 稚卿瞪了黎生一眼,转头对黎殊厉声呵斥道:“还不快讲!” 黎殊扫了眼黎生,又赶紧低下头来,族人都知道,这个谋士大族长虽然不曾修行,却要比黎生族长厉害多了。只好回道:“这人叫木子云,是‘霞’组织的一位成员,多..多日前,他的一位拥有天生水体的仇人,领着...额,请去黎族长来帮自己对付木子云,结果...结果...” “结果被他逃了。”黎生接话道:“我没了兴致,也就放他跑了,回来也就随口一说,且当做他死了。” 稚卿紧紧盯着夫君许久,缓了口气。她是个极为聪慧的女谋士,谋略之间需要依靠很多恒定的规则,比如,夫君不会败,所以,这个女人勉强接受了他的言语。 “他能从夫君手里逃了,也算是有能耐,可以闯进我族内殿,也总归是说得过去了,夫君,既然如此,你就快去将他收拾了吧。” “额...”黎生面露难色,哪里能拒绝,难道要告诉自己的夫人,自己曾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后辈瞬间击败吗。“夫人回去休息便好,用不了多少时间。” “这等人物,卿儿怎能不去看。”稚卿先抬脚走向了内殿。 木子云并没有进入内殿,只是站在门口,面前这些愤怒着的“火毛鼠”,一个个吞吐着凡稚之火恨不得把他烤的外焦里嫩。 优哉游哉地等,哪里是办法,木子云心里着急,向着他们大吼道:“我再等半盏茶功夫,我那奴隶再不来,‘祝融之子’今天就算亡了!” “小鬼!你休再侮辱我族长, 受死吧!”那黎袁明长老卷着三重凡稚扑面而来。 木子云纹丝未动,只轻轻哼了一声,众人便见到那黎袁明长老跌落在地,浑身火气尽失。旁边有一老头,敲着自己的拐杖,苦叫道:“这是高阶级的火焰,不要受他挑衅,等族长来了便好。” “族长来了!”人群中劈开一条宽路,黎生迈着沉重的步伐,铁青着脸快步走来。 “族长,他...”老头还未说完,便被黎生抬手打断。 黎生瞪着木子云,嗓音浑厚有力,他喝道:“放你一命不知足?还敢来送死?” “黎生,我的奴隶...”木子云歪头邪声说道:“你竟然敢这么跟自己的主人讲话,怎么?半个多月不见,你忘了当初是如何跪在我面前了?” 众族人齐呼道:“你放肆!”“无耻小儿...”之类。 “哈哈哈...”木子云讥笑道:“你还要点脸,看来没有对族人说实话啊。” “你就是木子云,‘霞’的成员?”稚卿走上前来问道。 “哦?看你的模样也算是个头目吧,美女大姐,我今个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不跟你唠嗑”转而对黎生喝道:“奴隶,叫上你的族人,随我出海,助我屠灭挂檀族人!” 稚卿摆首冷笑,柳眉踢竖,说道:“难道没有人告诉‘霞’,这片海域里什么惹得?什么惹不得?” “夫人何须多言...”黎生冲了上去。 将时间回调半日,话说鞑阳国温银山前 ,荒草原上正是一幅激斗的好风景。 “木——空舞式——绿蔓花葬!”风筝拖着淌血的腿,将血液与脚下树根结合,荒草原中,万根树蔓缠成一棵一百五十丈高的参天大树,只是因为刻意地去寻求高度,因此树干细窄多缝。树顶开枝散叶,枝头延伸出去两里多长,仿佛是一根竹竿顶起了整片竹林的竹叶。 风筝双手合而分,那树叶中洒落下漫天飞舞的绿色细种,落到一般距离时,绿种在天空绽放成花,花瓣展开后,落得不仅慢了十倍,还可随风飘摇,说那场景如暖风吹过蒲公英,子叶飞落人间路毫不过分。 花沾到了尸体傀儡身上,在凋零的同时生出藤蔓,那藤蔓可直接插进尸体傀儡的胸腔,在其五脏六腑内穿插成串,于此同时,傀儡的脑袋上会长出一朵花蕾,花蕾会随着藤蔓的生长而绽开,等到花朵形成,藤蔓已经插遍了傀儡身体的所有部位,死的不能够再死了。 风会将空中的飘摇的花朵带向荒草原最边缘上的挂檀族主族人,主族人从傀儡身上见识到了风筝此术的厉害,哪里敢不采取保命的措施。 终于,一具尸体傀儡站到了主族人身前,他舞了一套怪异的姿势,接着身前出现了一道竖立在草原上的透明的结界屏障,花朵无论飞的多高,都只会拍在那结界上。 “又是他。”铃铛认出了此人,在之前与檀西祠的交战中,这个使用结界术的人,就挡住过木子云的火秘焚天并地莲。 此人叫做管仲,是檀西祠的活死人傀儡,一手结界术,堪称天下无双,却将一世英名毁在了个十四五岁的小鬼手里。 那片尸体傀儡死透之后便等来了重生,望乡守在风筝身旁,左掌翻开,也无须念叨什么,荒草原上仿佛灰天黑地,草,树,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枯萎凋零,那棵一百五十丈高的树腐朽的拦腰折断,万物都在鲜艳——枯黄——灰暗中快速转换。 吸噬了如此多生机的望乡,发丝向上漂浮,双脚离开了地面,将能力触手抓向了尸体傀儡。 尸体傀儡虽然行动自如,但不带一丝生机,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驱壳,望乡把方才吸噬的所有生机灌入到尸体傀儡体内,瞬间撑爆了他们,且碎裂的躯体仍然会接着爆炸。 而另一边,虎子和铃铛以及烙齿魔虎,正奋力压制着方天慕,在幻觉中,方天慕听到的同伴声音被转换成了妖怪的吼声,他无法不相信眼前的“现实”,因此誓要掀翻压住自己的妖物。 只是众人实在找不到那使用幻术的人的踪影,地里被翻起了三尺深,身后一里之内也没有尸体傀儡,而前方的傀儡仍在爆炸。不仅如此,方天慕所受的幻术程度却愈发的严重。 祝融之子——木子云大悟 - 阴阳石 - 南觉 这偌大的富丽堂皇的“祝融之子”内殿,也不知陪伴着这个家族,度过了多少灿烂辉煌的岁月,大殿里只有一处高点,只有一个宽约五尺的座位。 此刻,殿中跪着一个皓齿朱唇、仙姿佚貌的女人,那女人姿势恭恭敬敬,表情也贴切般陪衬着微微笑意。她所伪装的这幅模样毫无破绽,若是不知她原来身份,谁都要被她骗得深苦。 “大人”女人原本威厉的态度荡然无存,用攀附讨好的语气,向那轻歪着身子,闲坐在内殿高座上的男人说道:“请大人再稍等片刻。” 而那坐在宝座上的男人,是木子云,大殿中除了那女人,再无一人,而那女人,是“祝融之子”的谋士族长,黎生的妻子——稚卿。 木子云左胳膊肘压住宝座的扶手边,由于座位很宽(平日里都是黎生和稚卿一起坐),他的身子只占着左侧一半。 木子云睁开了眼睛,盯着底下跪着的女人,他轻轻笑了一声,用渐渐绵长加重的语气,说道:“美人族长,我提醒你一句,你应该称我为,主人。” 稚卿的眼角一丝不适稍瞬而过,却立即恢复常态,神情少了几分恭敬,却多了几分谄媚,她眸子黯光一闪,朱唇张未半而合,想必那句“主人”还是无法说出口,稚卿语气圆滑,低头道:“小人有一建议,希望说与大人听试。小人夫君已经去族内点兵,可这场战争毕竟牵扯到了两个家族,‘祝融之子’听候大人差遣,只为赢不许败。赢,便需筹备完全,快则五日,慢则一月。大人不如屈驾先回,免得大人的朋友抵抗不住挂檀族的...” 木子云站起了身,走下了高台,悠悠哉哉,一踏到平地便急走了五六步,来到了稚卿身旁。 稚卿虽跪着,身子却不曾弯佝。木子云快步来到她身边时,一双柳眉不曾浮动,端的果真是一副好定力。她不看木子云,眼睛仍旧盯着台上宝座,继续说道:“小人担忧大人的朋友,会被挂檀族的邪门歪道牵制,而不能脱身,甚至负伤。当然,大人一人回去不妥,且就让我夫君和多位长老一同随大人回去,小人会带领全族随后追随而至。” 木子云绕着稚卿缓慢地走了起来,神情中带着笑意,语气中却带着试探的味道,他说道:“何必带这么些人,我只需带着稚族长一人就好。” “大人说笑了,小人不会修行,帮不上大人任何忙。”稚卿仍旧看着台上宝座。 木子云说道:“依我之见,稚族长一人,抵得上十个黎生。” “大人谬赞” “我没夸大其词,呵”木子云背对着稚卿说道:“方才我仅仅用了十几息时间,便击败了黎生和‘祝融之子’近五十位长老,而就在那瞬息万变的时刻,面上还保持着冷厉面容的稚族长,竟然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喊了我一声‘木大人’,也换上了一副‘听话’的神情,倒是我,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有反应过来。” 木子云转回身来,俯视着稚卿,接着说道:“又是十几息后,现场本来已经被我瞬间震慑了心魄的人,全都再次被你的举动震心变容,男人们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甚至黎生,都难以置信地望着你,却有不少女人在震惊过后,随着你跪了下来。我从海岸闯到这座大殿的期间,通过那个叫黎殊的家伙,了解到‘祝融之子’不仅仅有黎生一位族长,原来还有一位女族长。我本来很好奇,能力影响地位,这种规则在家族里的表现甚至强于帮派、国家,女人无法修行,却能够与修行的男人平起平坐...” 木子云呵笑了一声,声音变冷,说道:“直到那时,你前一息还将我当做找死的小鬼,一息后就亲眼见证了自己夫君和长老的溃败,在那甚至无法用息来形容的片刻时间里,你便想好了该怎么做,并立即在所拥有的和所要争取的利益间,完成了取舍,你跪了下来,低下了头颅,抛弃了身为族长的尊严,遭受到族人的怀疑或者唾弃,得到的..是足以让你,让你的族,喘息的时间。” 稚卿终于肯望向木子云的眼睛,她的眉毛向上平抬了极微的距离,那看似风轻云淡的目光,让木子云心中胆寒,全身发冷。 木子云盯着她说道:“从我们相见到现在,不足一个时辰,但我不得不说,你是我懂事至今,所遇到的,心机最深的女人!这样厉害的女人,留在我身边很可怕,但若不在我身边,会更可怕。我想,如果稚族长能与我相伴而归,黎生和你们的族人,应该会准时的赶到鞑阳国吧。” “大人的确谬赞了”稚卿声音重新多了一分谄媚,说道:“方才跪下来的姑娘并不少,若真如大人所评,那岂不是小人族内女孩,个个是颇具心机之人,不过,若论诡辩、论智慧,小人却当真在族里排不上前列,只是有些治家安家的法子罢了。” “啊...是啊,我相信‘祝融之子’中,能人很多,不过我还是带着稚族长一起走,这样我才安心呐。”木子云脸上带着一抹笑意。 “若是小人不想呢?”稚卿同样淡笑着。 木子云面露凶光,冷道:“聪明的女人,你应该多想想现在自己的处境,我的手上拥有毁灭衡山和一个火焰家族的能力。” “大人”稚卿仰视着木子云的眼睛,“小人儿时便懂得一个道理,当一个人用筹码来威胁住自己时,那就代表着,自己的手里,也同样拥有威胁着那人的筹码。” 木子云急促眉头,又快速地缓和下来,他不再盯住稚卿的眼,转过身去,说道:“‘祝融之子’能长盛不衰,那凡稚真是抢走了你们历代女谋士的好名声。我等不了多少时间,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若还不能出发,我就先毁了你们引以为傲的凡稚之火。” “既然如此,小人先退下了,这就去督促各位长老。”稚卿站起身来,没有再给木子云一次目光,缓缓向大殿出口走去。 气氛十分诡异尴尬,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远,稚卿就像是一个由寒冰融合铁水铸造而成的假面女人,她的任何一缕关乎自己的气息,或眼神、或语言、或神情都隐秘在旁人无法触及的地方,见过她一面的人,不会发现她的特别之处,可若是见过事经她手,便一定会对这女人产生挥抹不去的忌惮之心。 木子云心中说道:“半个时辰,她,应该做不出什么事来吧,她手上的筹码无论有多少,最强的无非是凡稚与全族精英,可这两种筹码,对我而言,都已经废掉。这好似一场赌局,虽然有用最后一片金叶子完成大翻盘,赢回所有筹码的路,但对于这女人来讲,她无论拿着剩下的筹码怎样去拼凑,都无法凑齐能摆上赌桌的那最后一片‘金叶’,她,已经没有资格跟我谈判了。” 木子云坐到了宝座上,心里仍旧安宁不下,鞑阳国温银山现在是什么情况他顾不上了,只能尽快行动,但是自打他见识过了这位“祝融之子”女谋士族长的表现后,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选对了一条路。答应与吕邦合作,直接把“霞”推向了一场与挂檀族必须死磕到底的恶战,原本,他们大可以靠着自己灵便的处境,给挂檀族引来或者造成各种各样的麻烦,运气一好,没准会借助其他势力使挂檀族元气大伤,也许过它几十年挂檀族便会消亡。 他来到了“祝融之子”,即使攻破了他们的不败神话,深重打击了他们的嚣张气焰,但是,这群人仍然会有序的听从族长的命令,厨子仍旧会做饭,孩子仍旧在玩乐,这个千年家族的一房一瓦都在原来的位置上,各司其职。打败或者毁灭一个家族,哪里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木子云先从遭遇挂檀族分族开始,到现在站在“祝融之子”内殿,已经想得明白彻底,他的那个“屠灭挂檀族”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就算他屠灭了挂檀族主族人高手,那女人呢?孩子呢?就算他丧心病狂发了疯,把女人、孩子、老人都杀了,那么分族呢?分族杀完了,远族人呢?他要杀,别人就不会跑?他纵使他有三头六臂,难道就不会有漏网之鱼?到那个地步,杀了人家全族人,但凡知道有一个跑的,他这辈子都会受到恐惧的煎熬。 他猜想稚卿方才面上风平浪静,心里一定是在讥笑着这个乳臭未干的小鬼,笑他正天方夜谭的做着美梦。 做得越多,陷得就越深,挂檀族这个泥沼,因其日益膨胀的能力,成为了所有大势力都想除去的猛兽。“霞”被“幸运”算计了也好,自作孽也罢,总之是站到了风口浪尖,此时,已经没有了后路,“霞”身后是万劫不复的悬崖,身前是暗潮涌动的长河,所有势力都想看“霞”这块石头,能敲下猛兽的几颗牙齿。 “没错!”木子云冷静下来,坚决道:“身后已无路,我便用‘祝融之子’这团火,搭建出我渡劫的桥梁,这场战争绝不能是挂檀族和‘霞’的战争,我要将另一头猛兽,快速拉进这座修罗场里。” 南觉的话:这一章几乎都是心理描写和语言描写,木子云的想法就是南觉的想法,当我们在做一件事前,往往会“料定了某种事”,或者计划好了某种结果,但真当实践起来时,就复杂多了。这样浅显的道理,放在木子云身上很是恰当。 南觉当初相出要让“霞”灭掉挂檀族,成为新天宫斗时,并没有想太多,心智也仿佛木子云一般,幼稚、可笑,当我细致的编好了挂檀族的结局,和每一个重要人的死法后,我思虑了阵,果断将所有定好的提纲全部都推翻了,挂檀族不可能亡!“霞”没有这个能力!两个势力决战,就算南觉抛出无数的光环,也不会有灭族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因为,这是一个千年家族,它一定遇到过“刘子云”“王子云”等等如同木子云一般的人物,它能千年长盛不衰,不是靠吹牛。 如果南觉真的那样写了,我想,这无疑是一部烂到了极致的作品。 南觉写阴阳石的开始,很青涩。 南觉这几日一直在修改开头的章节,一章我能修改十多遍,恨不得重头再来,这是一个大问题,一个不能把刚写书当做借口的大问题,修改,还是修改,一切虽然都脱离现实,却都要合情合理,就像金庸先生的武侠,不真实,却真实地存在于每一位读者的幻想里。 祝融之子——真谋士 - 阴阳石 - 南觉 “祝融之子”里,但凡有些本事的男丁都躲进了衡山后段,在不到一个时辰里族内发生的变故,实在让这个养尊处优,鹤立海域的荣耀家族遭受了重创,男人一个个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颓废地干坐着,做什么都显得徒劳无力,而与男人们相反的是,女人们都在殚精竭虑地想着救族的法子,但家族这一次所面临的劫难,实乃千年之至,女谋士们的挑战真是艰巨万分。 黎殊没有藏到长老指定的地点,而是来到了那座云动湖边,靠坐在棵树下,望着那旖旎的水光山色,怅然若失地叹了口长气。 一芙蓉女孩坐到了他身旁,一双朗若明星的大眼睛,即便是在白日下,也炯炯发光,女孩年仅十五,与黎殊同岁,叫做稚琪儿,是黎殊的未婚妻,也就是黎袁明的女儿。(‘祝融之子’家族里,男人跟自己的舅舅甚至要亲过父亲,且拥有迎娶舅舅女儿的优先权或者义务,之前已经提到过了。) 女孩推了推黎殊的胳膊,说道:“姐妹们都在想法子,你别太泄气。” “怎么不泄气!”黎殊抚了抚稚琪儿的纤手,回道:“咱们的家族仅文献就跨越了约两千年之久,我们也败过,也曾被众多家族联手对付过,千年前甚至被逼至流浪天涯、远走他乡,颠沛流离了几十年才落户到了衡山,再用百年完成了复仇计划,多少次劫难,先辈们都挺了过来,靠的是凡稚仍在,而有志之孙更层不出穷,可如今,凡稚在那人面前已无用,我们纵使有满腔热血,又,又有何用!” 黎殊懊恼地吹了自己的双腿,稚琪儿抱住他的胳膊,声含忧腔,安抚道:“小殊哥哥,切莫放弃希望,先辈们能拯救家族于水火,我们也能够做到,这人的到来对于我们来讲的确是大祸临头,却也不至于是灭顶之灾。他只有一个人,我们却有上千人,他再厉害又如何,只要我们众志成城,多大的难关都能够渡过。” “祝融之子”的家族人数并不多,总人数还不到挂檀族的主族人数的一半,并不是“祝融之子”刻意去控制族内后辈数量,而是因为他们需要保证血液正统,所以从不与外姓联姻,男人大多会迎娶自己的堂姐表妹,往往生下的孩子会过早夭折,要么就是长年不孕。这也是“祝融之子”这个家族几千年也没有解决的问题。 稚琪儿与黎殊是族内公认的龙男凤女式的组合之一,也是一对很有可能在将来争夺族长之位的后辈,因为“祝融之子”的两位族长必须是一对夫妻,只有这样才能无间隙,才能同心协力。黎殊的火术天资少而大显,而黎琪儿更是以其多谋善断的眼光心智和年方十五的年纪,被两位族长大加赞赏。 “你们想要怎么做?”黎殊问道。 “满足他”稚琪儿将头靠在黎殊的肩膀,小心翼翼地低声说道:“他想要什么,暂时都听他的,我们需要时间。” “那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还能满足他?”黎殊一下子便恼了,大怒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法子?” 稚琪儿抬起头,急声回道:“他的能力压得我们喘不过气,姐妹们要想的法子,必须在弃了凡稚和火术之外的路径,我也同意暂时听命于他的想法,你不要以为稚族长屈尊跪在那年轻男人面前是有开心!” “我...我又没有怀疑稚族长。” “你就是这样认为的,哼!”稚琪儿气愠地转过身去,轻咬住嘴唇,侧着脸,偷摸了湿润的眼角。 “我...对不起琪儿,我心里太焦躁了,我恨自己没有本事。” 稚琪儿不搭话,竟开始抽泣。 “琪儿,我错了。”黎殊掰过稚琪儿的肩膀。 稚琪儿哭的梨花带雨,一头扑进了黎殊怀中,嘴里啜泣道:“怎么办,我们想了很多法子,可都不能用,怎么会这样,我们该怎么办,呜呜...” “琪儿,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没用,你别哭了,琪儿你放心,我会保护你,我会保护好我们的家。”黎殊抚摸着琪儿的背,眼前又出现了那个男人的影子,他咬紧牙关,心中愤然发誓,绝不会放过那个男人,若是男人敢伤害自己的琪儿,他就算变成厉鬼,也会从阴间爬出,撕碎男人的魂魄。 二人正相拥着,旁边跑来个人,焦急地叫了声琪儿,接着叫道:“琪儿快走,族长出来了,她叫女子们快些过去。” 稚琪儿蹭的从黎殊怀中爬起,甩下一句:“小殊哥哥我先走了。”急忙随着那人跑去了。 木子云只给了稚卿半个时辰的时间,稚卿没有去找黎生,她与夫君青梅竹马,熟透了夫君的脾性,这个时候她那心性要强的夫君,一定愧疚地跪在宗族祠堂里。 稚卿立即招来了族内所有女子,找了处隐蔽的屋子,开了次急会。训练有素的谋士们,有条不絮地将自己之前讨论出来的法子,分类精推成了几条,依次报给稚卿。 稚卿立即推翻了所有的法子,她对众女子说道:“不必完全听命于他,他不得不依靠我们的力量去应对挂檀族,没了我们,‘霞’也就亡了,这就是我们的底气。这个男人看似精深,实则仍旧资历尚浅,他以为这场逼迫‘祝融之子’的赌局,自己稳操胜券,而我们却没有了筹码,他错了,自打他产生来到‘祝融之子’的想法时,就代表着我们拥有着绝对的筹码,‘霞’的存亡会保证我们在这场博弈中处于不败的地位。” “族长”一女子说道:“我们也想过这一点,但眼下我们太过被动,男人们都心灰意冷,让他们听从外人,尤其还是一个年轻小辈的命令实在是困难,就算我们在这次赌局中不败,可也没有任何赢的机会,不败,不代表一定会赢,但不赢,就早晚一定会败。我建议暂时不反驳于他的命令,也暂时不提出条件,让男人们出海,挂檀族得知‘祝融之子’站到了对面,一定不得不将战争停止。两个大家族的战争必须需要一个充分彻底的理由,显然我们没有,所以事情的发展会离着‘霞’所计划的路越偏越远。” 稚琪儿这时说道:“我同意暂时听从那人命令的想法,只要我们陈述利害,相信族内男人能够理解我们。但我们不能将挂檀族放到我们的对立面,以‘霞’现在所面临的局面,他们久战则不利,所以必须要尽快将另一股大势力拉进鞑阳国的战场,如此,他们可以趁机脱身,我想他们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田地,眼下我们没有了选择,只能加入战场,但加入之后,‘霞’反而不能够再左右我们的行动,他没有能够同时动摇两个修行大家族的能力,所以彼时我们可以私下联结挂檀族,提出交易,挂檀族若不交善,我们便以助‘霞’相逼,若‘霞’无理欺压我族,那我们便以无为相挟,鱼死网破虽然是下下之策,但足以作为我们自保的一份筹码。” 稚卿则说道:“都有理,但我们不可将目光仅仅放在这一场战役里的角色上,挂檀族、‘霞’会如何发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族动了手,且那个男人拥有毁灭我族立足之本的能力。依你们所言,我族只能自保于一时,夺得短暂的主动机会,要明白,即使我们手上有保证不败的筹码,但那男人手中却有保证会赢的底气。一旦战争对他不利,谁都无法担保他亡前不会反手给我们困兽一击,我们素日隐世,不代表虚弱之时不会被豺狼侵扰。” 稚卿接着说道:“琪儿说的对,‘霞’或许自己都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因此不得不快速拉入另一个势力以求自保,我判断,鞑阳国的战场背后,除了挂檀族、‘霞’、原皇室、起义军,定还有一到两个其他的大势力在暗中操控,并且‘霞’或者挂檀族,或许并没有发觉那些暗势力,或者虽然知晓他们,也知道自己在被利用,却并不知道其中包含的利益关系远超乎自己的想象。” “族长的意思是,我们要找到那些躲在暗处里的势力,并与他们合作?”一女子问道。 “不是合作,而是形成更深层次的交易,我们不能呆在事件的表面,而是要在内里,我方才在内殿与那男人交谈了几次,我发觉他的言语里有许多漏洞,他并不是不能够立即退出战场,吕邦于他无恩,就算有,也不至于帮他到这种地步,一定‘霞’还有其他的筹码被抓在别人的手里,而我猜测那所谓的筹码,并不是完全会置‘霞’于死地,必要时,‘霞’也会抛弃一切,迅速退出战场,只是现在‘霞’想要得到那筹码,所以期望能够拉入其他势力,帮助自己完成目的。我思前想后,觉得事情绝非如此简单,那个男人有心机但还是稚嫩,我认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人戏耍了。” “什么意思?”稚琪儿问道。 稚卿回道:“‘霞’自认为必要时可以抛弃一切而退出,实质上他们的后路早就被人切断了,如果我没有猜错,‘霞’正与一暗中势力在进行交易,而挂檀族一定也在与一暗势力在交易,他们或许彼此相知,或许不知,但没有差错的是,‘霞’想要退出,没有可能,至少有两个暗中势力会在‘霞’想要退出之时,出手将其剿灭。我现在想不通的是,挂檀族是在跟谁交易,能与天宫斗谈判的会是谁?” 众女子经此一提,果真发觉有些不对,也许‘霞’抵达鞑阳国只是巧合,但挂檀族三番四次的挑衅,甚至屡下杀手确实有些说不过去,贵为天宫斗的挂檀族,真的有必要立即灭杀一个略有看头的小小势力吗?还是说,一切都是计划好的阴谋。 “‘幸运’!”一女子忽然叫道。 众女子如醍醐灌顶,稚卿沉下了头,许久之后,她说道:“我最先想到的就是它,并判断‘幸运’就是‘霞’背后的暗势力,但总觉得有些不对,是‘幸运’让‘霞’一时间名声大噪不假,但我想不出‘幸运’想要对付挂檀族的理由。而鞑阳国的国乱究竟是顺势而为,还是阴谋之下所被利用的巧妙手段,这,仍旧让人捉摸不透。” 之后众女谋士唇枪舌剑,短短半个时辰里,将目前形势的利害关系理透七分,她们眼光之深之远,是木子云絶然比不上的。 创世是否要扬三遮七 - 阴阳石 - 南觉 南觉一直有一个拿捏不定的问题,曾经有一位读者与我交流过自己对《阴阳石》的看法,提出了一个关于故事开头是否要营造世界大局观的问题。 他从读者的角度向我阐述了由“第一章”切入的最佳内容,他认为,作者所在乎的世界观构建,于全书开篇来讲如同鸡肋,读者更想要在阅读之时保持一种探索的神秘感,因此,他更愿意随着主角立即融入故事中的小世界,层次渐进,最终与主角一同揭开大世界的真正面纱。 而南觉作为一个“创世”以及“述世”的角色,一直在写作中深思反省自己显露出的种种问题,的确,当我们拥有“独裁”世界的权利时,往往会因自己狭隘的视野而导致自己作为的浅薄,甚至无理无知。 南觉想,作品的创作和传扬需要考虑的角度是方方面面的,也许我们乐以张耀的观念只不过井底之蛙的矜伐,南觉自以为是的持世态度与自己崇尚的真全美的创世观念矛盾重叠,这位读者的建议令南觉如遭醍醐灌顶。 然而,南觉终归是才短思涩,稽古振今不成,辟地开天又因道路艰阻而一时间难成一派。 写书至今,更改文章已及四五十次,却一直将自己摆放到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高位,认为自己写的、想的就是对的,就应当为所有角色解惑。 如今南觉幡然醒悟,创世者不会是治世者,那些所谓的奇思妙想,绝佳无二的巧妙构思,不应当尽凭作者独秀一枝,倘若兀自专行,必然令文思枯竭,其文字定然读之无味。 既然要“创世”,自然不能将自身安置于世中,犹抱琵琶半遮面,将恶善伦理、纲常诡谋扬三遮七,出托三分初世貌,方有后世十分容。 不应当害怕自己的想法无法被认知,被乐道,南觉认为,创世正是一个由几缕思绪盘旋而出的无限认知观念的开始,而读者,正是作者所创世界的最终持有者,持世者虽无法逾越创世者规定好的故事界限,却远远地将思想放至海阔天空,那时,才是一部作品, 一个故事真正拥有灵魂的表现,自此,千秋万代而不灭。 南觉深感荣幸,又倍觉佳运,能够在创世之时遇到一盏指路明灯,倘若迷途而不知返,又该走多少曲折歪路。 自此,南觉会推翻此前对文章的所有改动方式,将自己赖以自得的“乱世之手”回收,结合作者与读者的对立角度,将《阴阳石》改头换面,也许前后更为两种天下,原本属于“我”,今后属于“我们”。 小人国——突如其来的惊喜?惊吓? - 阴阳石 - 南觉 “祝融之子”内殿中,木子云端坐在高台宝座中央,稚卿和黎生分别领着一众族人,规矩地站在高台之下。 木子云瞧见黎生的面色已无怒容,观他神情态度又不像心灰意冷,自然明白定是稚卿说服了他,陈述了利害,劝他隐忍一时。心中不免再次对那女人起了忌惮之心。 木子云走下台来,说道:“我赶来这里,便已经荒废了大量时间,既然你们收拾妥当,就随我出海去吧。” “是。”黎生和稚卿同时回答道。 这样痛快的答复,是木子云全然没有想到的,他自然不信这个高傲的家族会甘心听从他这小鬼的号令。木子云踱步走到稚卿身旁,望都没望黎生一眼,他开口笑问道:“稚族长也去?” 稚卿侧头看向木子云,回道:“大人不是让小人一起去吗?小人已经准备就绪了。” “呵。”木子云瞧见了黎生身后那群士气如归般的男人,又看见稚卿身后那群智珠在握的女人,顿生悔意,让稚卿去,是不对的,这女人虽然没有修行,但一定会比黎生还要棘手,去了鞑阳国,说不得要给他使手段。“不必了。”木子云说道:“稚族长留在族里便好。” “大人,男人出征,少了女人便如同少了智囊,无法为大人保证胜利。”稚卿平静道,然而她却早早地料到了木子云会说什么,做什么。 木子云回道:“‘祝融之子’的女子都是满腹经纶、运筹帷幄的好谋士,随意挑一个便好,怎能劳驾稚族长亲自出马,这样吧,我选一个。”木子云绕着女人们走了一遭,视线落到了站在人群中间的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身上,这女孩站在中段,谋略当属于不上不下,可献妙计,也容易被左右掌控,是个绝佳之选。 木子云穿进人群,走到那女孩身前,细看之后,惊喜发现这女孩那水汪汪的眼睛像极了铃铛,只是容貌虽然美丽却仍旧无法与铃铛相比。 女孩被看得不自在,微侧了脸旁,发觉那男人目光仍在,眉头一锁,回了他警告般一瞪,又想起自己家族必须隐忍的处境,只好平复了愠色,将头转向了令处。 木子云越瞧这女子越觉得她像铃铛,不由得痴痴显露出了笑意。女孩羞愤万分,苦于不能出言呵斥,只得挺胸抬头学着族长紧盯着高台上的宝座。不料又想到自己动作旖旎,转头一看,那男人目光果然扫上了她胸脯,遭此凌辱怎能不气,她小腿微颤,恼地差点晕了过去。 木子云却心中却没想她,倒是再想这女孩一举一动都与铃铛有几分相像,若是神情中再多几分俏皮,耳朵上再挂上个铃铛耳坠,定然要更加靓丽。 女孩欲哭无泪,强忍着羞辱,紧咬着嘴唇,身边姑娘尽皆目无异色,只是有些忍力浅薄的人已经藏不住眼中怒色,纷纷在心中咒骂起这浪荡泼皮。 一少年冲了过来,挡在女孩身前,猛地给了木子云胸口一拳,木子云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四五步,起身认出那小子是黎殊。 黎殊瞠目怒容,指着木子云大喝道:“离着琪儿远点,你若是敢....” “黎殊!”黎生将其喝住,摆头给了他个指示。 黎殊火冒三丈,却还是走回了位置,期间给了木子云不计其数的恶狠眼神。自己男人出来撑腰,黎琪儿同样也挺直了身子,平视着木子云,眼神中威慑之力寸步不让。 稚卿并没有回头,却开口淡道:“大人,想做何事?” 木子云揉揉胸口,哈哈一笑,大声道:“放心,我不是什么登徒浪子,不会对‘祝融之子’的姑娘做任何侮辱之事,黎生族长前些时候要抓我来研究,美其言为替我选了个荣幸的死法,如今,黎生族长成了我的奴隶,他的家族,我自然应当多加照料。” 黎生平视着前方,没有任何反应。 木子云心中怪异,心道:“那女人究竟给他吃了什么定心丸?黎生的脾性,木子云在几次接触中已经摸索的差不许多,听到此番挑衅言语,他怎么可能还这么安定。” 稚卿开口说道:“大人着急,就不要再等了,既然大人中意稚琪儿,那就让她陪着大人和我族男人出海去吧。稚琪儿...” 稚琪儿走到稚卿身前,跪了下去。 “仔细听大人的命令,这场战争,只能赢,不许败。” “是,族长。”稚琪儿回道。 木子云疑道:“只她一个?” 稚卿回道:“大人放心,稚琪儿天资聪慧,我对此战的看法已经全数教予她,更何况凭大人本事,足以号令我族男子,何须一个及笄丫头的指教。” 木子云自是不信这女孩是一般人物,不过也容不得他多想,他索性点了点头,立即带着“祝融之子”的族人,离了衡山而去。 稚卿甚至都没有去海边相送,她心里究竟准备了什么计划,木子云是如何也猜不出来了。 鞑阳国温银山前的荒草原中留下了七百具尸体,吕邦所带的一千骑兵溃不成军,“霞”与吕邦一同退到了天机关内。 奇怪的是,天机关中的挂檀族分族人,依旧没有出手,接连两次放过了伏击“霞”与起义军的最佳机会,连吕邦都觉得诡异。 烙齿魔虎两条长胳膊锁住了方天慕的身体,方天慕手中黑刀“大灭”被虎子和风筝合力夺过,离开荒草原足够远了,也没见着有谁跟了上来,可方天慕所中的幻术仍旧是解不开,还愈加严重。 方天慕被困在幻觉里,眼前光怪陆离的景色自然会让他有中了幻术的想法,黑刀能被夺走,也亏得他保存着一丝清醒意识,知道这是同伴在帮助他,可时间久了,方天慕那脆弱的幻术抵抗力就完全不奏效了,黑刀“大灭”只认方天慕一主,自然会朝着主子手中飞去,万幸的是,再次雪中送炭的望乡,凭借自己特殊的能力,成功阻挡住了黑刀“大灭”的骚动。 可望乡与黑刀的对抗似乎越发的激烈,黑刀正用深邃的戾气来唤起主人的杀戮意识,而望乡不知否出于私心,竟然在暗地尝试将黑刀毁坏,而其实他此刻最想毁的东西是方天慕,野兽没有了獠牙,这又是一个斩杀方天慕得好机会,这种感觉随着方天慕得迷离状态而逐渐在望乡心中加深。 “呀!你们快过来看!”铃铛大叫了一声,连坐在几十丈外一身狼狈模样得吕邦也赶忙跑了过来。 风筝捂着受伤的腿,靠过去问道:“怎么了铃铛?有什么发现?” 铃铛手按着方天慕的胸膛,似乎在拿捏着什么东西,众人将其围成一团,急问她发现了何事。 铃铛作了个嘘声动作,一手按住方天慕胸膛,一手从他衣领边伸了进去。 “铃铛你?”风筝狐疑道。 不一会儿,铃铛便将手抽了回去,可左手中掐住了个肉嘟嘟的老鼠般大小的物什,这“老鼠”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布,两只后脚还穿着小鞋,众人凑近了细看,才发现这“老鼠”竟然是个古灵精怪的小人。 鼻子、眼睛、耳朵,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缩小了百十倍的小人物,而且能从服饰中看出他是个“小男人”。 这小男人表情丰富,张牙舞爪在铃铛手心发狂,铃铛欣喜极了,两指掐着小人的屁股,另一只手拨着小人的小脑袋,嘴中喜悦道:“真是个可怜见的小东西,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种生灵,呀,这小家伙我要了!” 吕邦冷吸了口气,退了两步后,说道:“姑娘,这个小物应该来自海域中,十七大天宫斗之一的小人国。” “天宫斗,又是一个天宫斗?”虎子惊道:“对对,我记得天宫斗里是有个小人儿势力。” “小人国!难道与挂檀族结盟了!”吕邦刚有这想法,就快速的打消了,他摇头说道:“海域重组不过半年,天宫斗之间不可能这么快就互相联系,再者,小人国这种势力与‘祝融之子’相似,他们都不必与外人合作,‘祝融之子’是不屑,而小人国是不需,这么个小身段,纵使小人国内居民百万,也不需要占用太多的资源,咱人类用一份药物的量,可供他们几百人。” “原来这就是小人儿啊。”铃铛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手中小人儿的脸腮,低着语调,生怕把这小家伙吓住了,问道:“小家伙儿,你会不会说话?能听懂我说话吗?” 那手中小人儿两只小眼珠一瞪,扭了下屁股嗖的脱了身,腾飞起来后,双脚踩在了铃铛的鼻尖上。 众人听到轻轻地一声,噗...铃铛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虎子大骇道:“人呢?我勒个去,人呢?” 众人惊魂未定,忽听得脚下传了叽叽喳喳般细小声音,齐齐低头去看。望见地面有两个小人儿,其中一个竟然是铃铛,铃铛显然吓坏了,手舞足蹈的朝大伙喊着,那个小人国的家伙却一下子铺到了铃铛,把她紧紧锁在地面。 烙齿魔虎怒吼一声,忽的低声去砸,猛地想到主子已经变小,只能屈尊将冒着黑气的身躯蹲下,滑稽的用自己那锋利的指尖抓住了坏小人儿的脑袋,抬手扔了出去,双手把铃铛捧了起来。烙齿魔虎端着“小铃铛”左瞧右看,铃铛从没见过如此大的虎头,吓得直哆嗦,烙齿魔虎勃然大怒,转身一脚带着魔能菜刀了那坏小人儿身上。 小人国——“欺骗”自己的生命 - 阴阳石 - 南觉 “咿呀...哇呀呀....”铃铛在烙齿魔虎的手心大呼小叫。可惜她声音实在太小,众人听不出她在讲什么话。 风筝急忙用树根把被踩在烙齿魔虎脚下的小人儿给救了出来,那可怜的“小物儿”已经扁的稀烂,风筝焦急道:“哎呀,你把他踩死了,可怎么把铃铛变回来啊。” “你们快看!”杜小月叫道。 那烂成一滩的小人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完成恢复,“装”完了五脏六腑,四肢也重新安置归位,仅仅十几息时间,他便完好如初了。 虎子说道:“这小人儿是尸体傀儡,原来挂檀族已经,诶?方兄你好了?” 方天慕摸了摸脑袋,此次所中的幻术退去后,脑海里仍有“余温”,使他心神疲惫不堪。站起身后,黑刀“大灭”从望乡手中逃脱,回到方天慕手上。 方天慕与望乡目光遭遇,二人均眼神雷厉,望乡带着冷蔑,方天慕则格外警戒。二人交锋,最终方天慕夺了气势,几日前的仙湖机遇,的确让他增进太多。 “哦”虎子拖着长长的语调,说道:“原来方才方兄中的幻术是出自这小人儿之手啊。” 唰的一道刀影闪过,黑刀“大灭”的刀鞘弹起了小人儿的身子,方天慕左手抓刀身,右手摸刀柄,在三息之内拔出了百道白色刀影,将那小人儿劈成了碎片,方天慕方才已经知道这家伙是具尸体傀儡,所以痛下杀手要一解心头怨气。 不久后小人儿又复活了,竟然坐到了地面,捂着双眼哭了起来,那一串串眼泪如同缩小了十倍的晶莹细珠。 虎子嘴上说道有点意思,接着伸手去抓,风筝喊了句:“别欺负他了!”接着拨开了虎子的手,心疼地捧起了小人儿,爱怜的吹了吹他的短短的头发,小声说道:“别怕,你是谁?来自哪里?” “风筝,他是个傀儡,现在就是挂檀族的....我勒个娘,风筝呢?”虎子话还没说完,风筝就消失不见了,下意识的往地上一看,风筝果然变成了小人儿,呆滞的站在那坏小人儿面前。 那坏小人儿想要扑向风筝,被一把黑刀挡在了中间,小人恼火地瞪了眼“高空”之上的方天慕的大眼珠子,双手触碰上了黑刀鞘。黑刀能够吸收纯粹的能量,却无法快速消除或者保存能量的形式,几息后,方天慕也没了影,只剩那黑刀“大灭”横在地面。 虎子急的焦头烂额,这可如何是好,转头问向吕邦,道:“你可知道怎么将他们变回来?” 吕邦苦笑道:“我从没有接触过小人国这一势力,只是听说历来去挑衅的人都不见了踪影,这样看来,那些人应当都被变成了小人儿了,诶?连那人也..” 虎子一回头,望乡也消失不见了,却是望乡主动向小人儿伸出了手,无论如何,他都要陪在风筝身旁。 烙齿魔虎用爪子点了点虎子的肩膀,又指了指地面,它与铃铛心意相通,铃铛即使说不出话,烙齿魔虎也知道应当做什么。 虎子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也得?”再低下头去,发现这些小人儿都热盼盼地望着自己,虎子叹了口气,朝下伸出了手,与方天慕不同的是,虎子的三棱天石锤也变小了。 吕邦和烙齿魔虎成了站岗守卫的角,他们中间放有一块青石,所有的小人儿团团而坐。 变小了之后,众人才发现这个坏小人儿还是个小孩子,如果以人类的年龄标准来将,它应当是十岁左右。 而小人儿与人类的语言能够相通,只是平时体型差距太大,即便扯着嗓子拼命喊,人类也听不出他在讲些什么。 “喂,小鬼头,你真能把我们变回去吗?”虎子黑着脸问道:“要是敢说谎,大爷我先废了你,就不让你死!” “嗯嗯...”小人儿怕极了,躲在铃铛和风筝中间。 铃铛愠道:“你吓他做什么,瞧他可怜的,你快把脸转过去。”又抚摸着小人的头,暖声安慰道:“小东西,别怕,姐姐不会打你的。” “我不是小东西,我叫唐诸鞠齐·金·璐璐氏·阿豆,你可以叫我阿豆王子。”小人儿的神情与人类的小男孩无所差异,顽皮古怪的模样谁见了都心生爱怜。 “小豆啊”虎子问道:“你...是小人国来的?你....是傀儡吧,你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阿豆王子将头靠近了风筝的怀里,抽泣道:“我知道自己死了,呜呜呜...” 风筝和铃铛简直是复苏了骨子里的伟大母性,将那阿豆王子夹在中间,暖声细语的安慰着。方天慕却不吃这套,冷冷说道:“既是傀儡,当是敌人。” 望乡时刻关注着阿豆王子的举动,随时准备在其伤害风筝之前灭杀他。 风筝轻声说道:“阿豆,你快说说,你经历了什么事情,怎么做了挂檀族的...” 阿豆王子抬起头来,泪眼摩挲地说道:“我是哆哆国唐诸鞠齐·金·璐璐氏的小王子,半年前,我们的家园发生了一场地震,我们哆哆国原本是生存在凡盛冰原上的一个独立国家,那里的大部分生灵都是善良而美丽,可是那场地震过后,先是出现了许多好大...好大...好大的鸟飞过了我们头顶,还有许多变大了上百倍的昆虫,我们这才意识到,外面的世界发生了改变,我们哆哆国从不与外界交流,也不掠夺和肆意杀生,我们可是很少吃肉的,可是从那时起家园里出现了巨人,就像你们一样,太高了,比我们家园最高的山还要高。” 阿豆王子接着说道:“国王和大祭司认为外界遭受了天神的罚难,令生灵变大了身躯,减弱了智慧,他们身上带着脏兮兮恶因,绝不能让他们玷污我们的家园,所以我们一开始用巫术把闯进来的恶灵都赶跑,可是他们却来得越发的频了,我们就..”阿豆王子一低头,眼珠打转,“就用另一种巫术把他们变回了正常的体型,关在牢笼里,教导他们如何恢复理智,国王还派出了许多勇士,去探查外界。” “你就是勇士之一?”虎子别扭着望着阿豆王子的小身板。 “我不是,我是阿豆王子,哆哆国里有六个姓氏,每个姓氏都会有五名王子,所有王子将来都要参与竞选国王的,你们听我讲完,勇士们去了外界之后,几番历险(其实根本没走远)才回到家园,他们带来的消息表明,不是外界出了问题,而是我们小人国的领地发生了移动,这里根本不是凡盛冰原了,与外界的生灵相比,我们才是异类,这个结果更令我们哆哆国恐惧,我们害怕被当做恶灵而消灭,所以禁止了一切外出活动,反正国内的资源足够我们用好些年。” “这期间但凡有巨人来侵略,我们就把他们变小,有些巨人变小后,情绪很不稳定,我们就用巫术来控住住他们,再慢慢教给他们生存的智慧。” “哦”虎子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那些去找小人国的人都消失不见了呢,你们的巫术...其实就是幻术吧。” “幻术?”阿豆王子说道:“有些被变小的巨人也提到过幻术这个词,我们哆哆国一共有二万万人,每个人都会巫术。” “每个人!”铃铛不禁叹道:“天啊,你这小家伙的幻术就,就强到这个地步,二万万人岂不是可以征服世界了?” 阿豆王子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哆哆国是善良的国,从不侵略外界,我们收拾了许多巨人后,巨人来的次数就少很多了,通过巨人们,我们也了解了外界许多情况,这个挂檀族的手段我也是那个时候听说的,我哥哥们告诉我,碰见挂檀族的恶灵,要先对自己施展巫术。本来以为之后就风平浪静了,可是几个月前,又来了两个巨人,我们知道巨人们也有巫术,但似乎他们觉察不到我们,而且我们的巫术很有用,一百个人所聚集起来的巫术威力甚至能直接要了巨人的命,可那两个巨人中,有一个是例外,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不仅能知道我们在哪,还能使用邪术!” “什么邪术?”风筝问道。 “那个巨人什么都没做,我们的脑袋就毁掉了,我们的精神遭受到了控制,有些人哭哑了嗓子,有些人恍然若失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可怕,我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拼命地去跟巨人抵抗,好在另一个巨人对我们巫术的抵抗力很弱,趁他失去了行动力,我们凑到那巨人身前,把他变小了。那个会邪术的巨人好像很在乎自己的同伴,他发了怒,开始控制我们的精神,让我们崩溃,甚至自尽,这恐怕是我哆哆国有史以来面临的最大的劫难了。我...我当时...偷着在外面玩,不小心碰到了巨人,我拼命地跑,然后...然后,好像被一只大鸟咬住了,飞上了天。” 众人一愣,虎子开口笑道:“你不会告诉我,那鸟带着你飞到了鞑阳国吧。” “不是,我用巫术把那只鸟打败了,结果忘了自己在天空,摔了下来,摔死了...”阿豆王子抽泣了几声,又哭了起来。 “不对啊,你那时候就死了?你怎么来的这里?”虎子问道。 阿豆王子说道:“我们哆哆国有三种巫术,我只知道两种,一种能把东西变小,一种叫做‘欺骗’。” “欺骗?哦,就是幻术吧。”铃铛问道。 “或许吧,但我们能欺骗很多东西,包括自己的生命,当我跌落到地面之时,我‘欺骗’自己不会死,结果我摔得浑身流血,连心跳也没了,可我还睁着眼睛,能够下意识的喘气,这就是‘欺骗’自己的作用,我知道谎言永远是假的,我就是死了,用不了多久,巫术就不管用了,我就会死去,可巧的是,两天后,我原以为自己坚持到头的时候,一个挂檀族人发现了我,他看见我后很兴奋,见我奄奄一息,拔出了刀子要杀了我,可我早就死了,他却不知道,我无法再次欺骗自己不会死,所以我闭上了眼睛,‘欺骗’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个挂檀族人,结果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我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什么什么啊”虎子挠头道:“那你到底死没死?” “死了,但是...”阿豆王子摸着脸腮,“但是我‘欺骗’自己的生命没有走到尽头,挂檀族人把我做成了傀儡,却不知道我欺骗了自己的意识,让当时的意识认为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他,所以我虽然是傀儡了,但他却控制不了我的脑袋,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一直假装被他控制着,呜呜...我今天才被放了出来,好像是他要让我对付你们,所以才发生了这些事情。” 众人目瞪口呆,虎子挤了挤眼睛,捂着额头说道:“等等等等...我脑子不够用了,不是你说....你到底死没死,啊到底!” “死了!”阿豆王子回道。 “也被做成了傀儡?”虎子接着问道。 “对。”阿豆王子点了点头。 “然后被带回了鞑阳国,为挂檀族做事?” “对,我故意胡乱说话,让他们听不懂,他们有一次还让我救人哩,我没有救他,反而还给用了巫术,那个人好像对挂檀族很重要。” “然后你今天被派出来干我们?”虎子问道。 “对” 哦,虎子松了口气,点了点头,望着众人笑了笑,洒脱的拿出了锤子,猛地跳起来,大吼道:“那你还叨叨个屁啊,受死吧!” “我没有被控制!”阿豆王子捂着头大喊道。 “哎呀”铃铛脑袋也很乱,“我也转不过来了,你欺骗自己没有死,又欺骗自己没遇到过挂檀族人,可是你不是很清楚自己已经死了吗?” “我欺骗的是自己的生命,也就是命运,也可以说我欺骗了天神。”阿豆王子说道,“可谎言终究是谎言,我死了就是死了,早晚谎言会被拆穿,但是幸运的是我被挂檀族的人做成了傀儡,求求你们帮帮我,只要帮我把那个将我做成傀儡的人抓住,我把他变小,对他使用巫术,让他永远解除不了对我施展的术,这样一来,只要他不死,我就能一直活着了。再欺骗自己的年龄,我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变老,欺骗自己的身体,我就能够长大,能够成亲,能够生小孩儿。” “我勒个去”虎子单手捂住额头,捶着腿说道:“你特娘的成功欺骗了我的人生观。” 南觉的话:小人国(哆哆国)是十七个天宫斗里最有趣、最神奇的势力,三大巫术堪称神技,其戏份也“哆哆”,敬请期待。 小人国——真·百鬼夜行 - 阴阳石 - 南觉 “我们哆哆国的巫术会骗人,可我们心地善良”阿豆王子说道:“我们从不伤害其他生灵,除了了圈养的宠物、肉畜,当然偶尔也打几只鸟,可我们没吃过人,虽然有些巨人被我们不小心‘骗’死了,好像有些巨人还疯了....” 虎子说道:“小豆子,你的主子虽然控制不了你,但至少能感知到你的存在吧,你被派出来这么久,难道他不会起疑心?” “我刚刚死了两次,他会相信我在与你们打架,不过久了他就会把我收回去了。” 铃铛问道:“阿豆你幻术这么厉害,完全可以控制你的主子啊。” “我一开始被他做成傀儡的时候, 身体很虚弱,没有能力控制他,等他回到了家乡,我就没机会动手了,他的伙伴很多,我要是控制了他,就把自己给暴露了。现在可好,他就在刚刚草原边上站着的一排巨人之中,巨人好姐姐你帮帮阿豆吧。”阿豆王子使出了浑身解数,抓着风筝和铃铛不放。 虎子走过来,抓着他衣领一把将其提了起来,抬他到眼前后,开口问道:“帮你,可有好处?” “我可以带你们去哆哆国玩。” “嘿,你可别逗了,我们要是去了,你那两万万小人儿不得把我们活吞了。” “不会的,不会的”阿豆王子急忙摇手说道:“我们的巫术虽然会怕骗人,但我们自身是诚实可信的。” 风筝安慰道:“别怕,他跟你说笑的,反正我们也要去与挂檀族打仗,顺带着帮你个忙便是了。” “谢谢巨人姐姐。”阿豆王子接着说道:“他们听不懂我的话,我却能听懂他们的,这些挂檀族的坏人好像在筹划着什么坏事情,控制我的坏人在挂檀族里有一些地位,所以我能藏在他身上探知到了他们计划的部分内容。” “计划?”虎子说道:“应该是对付我们的计划吧。” 阿豆王子接着说道:“计划中反复提到了四个词,一个是“霞”,一个是‘他们’,一个是‘那个组织’,还有一个叫‘那两个异类’。” 虎子指着自己说道:“他们口中的四个词都是指的我们,不过两个异类是指的谁啊?木子云和方兄?” “不不不!”阿豆王子急切切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们的计划里包含了除了他们自己外的四个势力,被叫出名字来的只是‘霞’,不过他们口中的那两个异类,我倒是明白了,似乎就是入侵我们哆哆国的那两个巨人。” “那两个巨人?是谁?”虎子问道。 铃铛回道:“还能有谁啊,能控制人精神的,不就是那兄弟俩吗?” “颛王旭和颛王东!差点把他们两个给忘了,对啊,这两个异类,到这片海域里这么久了,怎么也没听见他们的传闻,他们去小人国做什么?” 方天慕站起身来,冷道:“把我变回去。” 阿豆王子似乎很害怕方天慕,不敢抬头,躲在铃铛胳膊身后。 铃铛劝道:“慕哥,你别吓他。” 方天慕冷回道:“傀儡已经逼近,我去挡住。” “来了?好长时间没有动静,怎么这时候突然杀来了?”虎子说道:“方兄我跟你一起。” 阿豆王子走过去,碰了方天慕和虎子的身体,两人瞬间恢复了原型。 吕邦急忙问道:“他是小人国来的吧,你们谈了什么?” 虎子回道:“这个不急,傀儡们杀来了。” 吕邦吸了口冷气,说道:“就剩了几百兵了,马也没了,咱们快出了天机关,去和大军会合。” “来不及了”方天慕手握黑刀,向前走步之时,脚踩虚空,一尺尺向上升去,边升边冷道:“躲开,越远越好。” 虎子赶紧捧起了所有小人儿,交到烙齿魔虎手里,回头说道:“方兄,我来帮忙,我身体恢复了不少。” “走开”不料方天慕却冷道:“我会用新招术,无法控制,会杀了你。” “那方兄保重了。”虎子不多说边飞到了天空,躲到了远处。吕邦也带着将士躲到了暗处。 方天慕已经升高了十五丈,当他站定之时,身边虚空凝固而又晃动,仔细看去,原来是身旁出现了大量的符文,符文组成了阵法,方天慕使用新悟的能量门面奥义,将自己从前的术完成了一次质的进化。这术说来也是一波三折之笔,被用出几次,可频频反噬到了方天慕的身体,此次再用,方天慕的确怕自己掌控不住。 方天慕松开手,双臂振开,黑刀“大灭”竖立飘浮在他身前,方天慕口中不知念叨了何种咒语,空中所有的符文开始熔化,继而产生了青烟,那青烟没有异味,却是凉的非常。 几息之后,方天慕双手握在悬空的黑刀柄之上,向上一拔,黑刀“大么”被拔出了一道红色刀影,此刀影与彼时大有不同,刀身符文密布,刀柄上缠着白色寒气。 当红色刀影全部拔出之时,方天慕正对的大地上,出现了一道灰白色的光圈,光圈中开始出现折线,折线最终形成了一个复杂的图案,大概是一种阵法。 方天慕弓开步子,聚气凝神后,开始将刀影向下插去。 正此时,群峰之后飞出无数人影,正式挂檀族的傀儡大军。为首一人竟骑着一匹骷髅火马,手中握着一柄方天画戟。 在暗处的吕邦惊呼道:“这人是五十年前,我鞑阳国赫赫威名的烈火将军白屠,虽为士将,却修为高深,修得是钟黎之术火元三分冲,五十年前妖道石毒老人为害世间,是白屠将军与其大战于石山,经一天一夜才将石毒老人斩杀,可自己却也身受重伤,归来后三天便驾鹤升天,没想到啊,我鞑阳国一代名将,竟然也做了挂檀族的傀儡。”吕邦悲呼一声,狠狠地锤了自己的胸口。 傀儡白屠之后,大量傀儡迎面扑来,其术更是千变万化。 方天慕刀已插下,抬起头闭紧眼睛,先将黑洞唤出悬在自己的脚底,接着凝聚出纯粹的能量来保护自己的身体,紧接着,他轻轻冷道:“大刀秘——真·百鬼夜行。” 青天白日下,苍茫人间里,阳与阴,打开了一道短暂的,连通两个世界的能量面。 莫说那迎面扑来的烈火将军白屠,就是正处“开面”当空,悬于阵法之上的,由黑洞与能量同时保护的方天慕,也眨眼间被阴间里那蕴含着极深怨念的寒气击破了所有的防线。 阴间的真正的寒气,不会使物结冰,但能让其全身上下,甚至精神都感受到一种冷彻入骨的冰冻之意。 方天慕万万没有想到阴间之物会如此恐怖,大可以让虎子暂时掩护,自己多费心一些,将阵法抬到天空,使自己处于“开面”之后,如今,一息时间不到,他便不省人事了。 “不好!”眼看着方天慕要落入底下阵法,虎子情急之下将所有气力都使将出来,改变了方天慕的重力方向,千钧一发之际,成功将他拉出了阵法上空。 原本就没有恢复完全的虎子,也在空中站不住脚了,落下来抱住方天慕,便躲在了山石之后。 那“开面”中,开始出现阴间鬼影,为首一个,白发苍苍,双眼已无,皮包骨头不假,连牙齿都黑黄丑陋,吕邦一屁股坐到地上,脸上冷汗直流,嘴中颤颤道:“石....石毒老人。” 与之前的百鬼夜行不同,这一次的出现的不是一些普通的,阴间最弱的,由怨气形成的假鬼,而是真正的厉鬼。而谁出现,也不是方天慕能够决定的了的。 感应到了白屠将军的气息后,那因白屠而死,怨由白屠而生的石毒老人在阴间苏醒,通过阴阳两界之间形成的短暂“开面”,重新面世。 “桀桀桀..”石毒老人像一块干枯厉害的朽木,动起来浑身都在咯吱作响,“你还活着....很好,很好....” 石毒老人蹒跚着朝着傀儡白屠走去,吕邦不禁悲叹道:“没想到,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面,一人堕成厉鬼,一人却想死不能,沦为傀儡,哎!” “白屠...白屠...”石毒老人幽怨的叫着,他的身体在行动之中吸收了阳间之气,躯干开始涨大,恢复肉体,那两个黑窟窿里也找出了眼睛。 就在石毒老人走出阵法之后,忽的一个巨大无比的物什冲出了“开面”,将石毒老人振飞到了天空。 那物什发着震动山河的吼声,似乎被卡在了“开面”,正奋力向外钻。 众人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它竟然仅仅是一颗头颅,像蜥蜴,也像豺狼,有四五个鼻孔,牙齿参差在外,齿缝中向外渗着绿色的浆水。 “这是什么东西!”虎子摇着方天慕,“方兄,你这是叫出来了什么东西,你快醒醒,这大物就要跑出来了。” 铃铛、风筝、望乡落到了虎子身旁,铃铛为方天慕灌输能量,却被冻得直哆嗦,风筝说道:“我来吧。” 她那富有生机的气息,渐渐抵消掉了冷气所含的怨念,方天慕终于睁开了眼睛。 挂檀族——阴间 - 阴阳石 - 南觉 “方兄,你这是唤出了什么怪物,它它...这是兽类吧。”眼前的景象看的虎子毛骨悚然,那几层楼一般粗壮的头颅,正一点点从“开面”中挤出,虎子忐忑道:“要是这家伙跑了出来,恐怕就是一场灾难了。” 方天慕扶着石面勉强立起身子,望着那头怪物头颅,冷道:“能量面即将关闭,我原本是想唤出阴间的东西来对付那些傀儡,却没想到被这大物塞住了出口。” 风筝低声说道:“阴间的恶鬼据说是由怨念所困,无法入轮回之道,方兄你现在把它们带回了阳间,岂不是...会导致阳间大乱。” 虎子回道:“从前的兽王乌塔拉已经造成了场人间大难,我们可谓是吃尽了苦头,这一次可别又跑出什么邪物来。” 方天慕冷道:“我开的能量面有固定的能量限制,不会放厉害的东西出来,而且这是一个连接两界的双向门面,现在是阴盛阳衰,所以厉鬼会往阳间涌动,之后能量面会进入停滞期,我们可以利用厉鬼来对付傀儡,时间到了,门面会转换成阳盛阴衰,阳间的厉鬼会被吸回阴间。” “慕哥,这是一种阵法吗?”铃铛惊奇道:“可这毕竟是两个世界,能够打通两个世界大门,到底是需要怎样博大精深的阵法?” 方天慕冷道:“并不是阵法在起作用,阴间与阳间之间,是通过一种异类的能量隔开,类似于之前海上的能量面,也就是一种规则、法则,然而这些法则均是由无数的能量组成的,我的能力配合特殊的奥义,可以暂时打开一个缺口。” “这世间,恐怕只有慕哥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吧,以往的先辈们,穷其一生,推演排算无数岁月,才造就出了一扇连接两个世界的阴间大门,慕哥却拥有这般轻易连通阴阳的能力,慕哥,将来该不会成为主宰阴间的神吧,用重回阳间的条件来要挟,阴间的所有鬼神不都得听从慕哥的号令,”铃铛眼神迷离,双手不由得合到胸前,她不禁叹道:“慕哥将来定是个轰动天下的人物啊。” 方天慕对于轰动天下没有什么兴趣,不过对铃铛的意见却听进了心里,重回阳间,哪怕只有一盏茶或者一炷香的功夫,活着的人不在乎,可对于那些死了的,且因积怨而不能轮回的恶鬼来说,回到阴间,或许能够完成未完的心愿,化解自己的怨气,从此可以轮回转世。 这样的条件,相信没有一个厉鬼能够拒绝。 方天慕皱了一下眉,忽的飞了出去,虎子来不及阻止,众人眼睁睁望着方天慕飞到了正激烈挣扎的恐怖头颅之上。 与那怪物靠的近了,方天慕感受到了一种压抑着的“气息”,或者说是“能量”,暂且称它为“鬼能。” 这种“鬼能”之所以之前不被方天慕所感知到,是因为它与阴间寒冷的阴之怨能互相完成了抵消。因此方天慕此刻站到阵法之上,并没有像之前那般虚弱。 方天慕盯着那颗头颅,冷道:“安静,畜生。” 声音虽小,却极具能量,这种特殊的,无限接近于纯粹的能量,让那颗暴动着的头颅安静了下来。 蓦的,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怪物的眼睛十分怪异,共有二十多颗,有的小如鸡蛋,有的如整头壮牛一般大小。 它盯着方天慕十几息时间后,接着出了声,竟然说出了话来,用的明明不是人类的语言,方天慕却能够明白其中意思。 那怪物惊喜地哼了一声,桀桀桀大笑,说道:“人类小鬼,你竟能连通阴阳界,哦...本尊知道了,你就是夺了驩倮骨刺的小鬼啊,你果然,果然懂得兽的语言。” “驩倮?骨刺?”方天慕问道:“你所说的是何物?” 连方天慕自己也没有发现,此刻他嘴中说出来的话,根本不是人类的语言。 “在阴间,没有时间,只有怨念。”怪物哼笑之时,山震湖动,它接着说道:“天地初时,万物无界,冥以阳为边...” 方天慕脑海中嗡的一声颤,他思来想去,就是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对怪物说的话有这么大的反响,明明脑袋里没有任何关于天地初时的记忆。他苍白着脸,问道:“接着说。” “小鬼,你身上的气味不像是普通的腐肉(人类)”怪物那四五个鼻孔一阵嗅,它呼了口气,接着说道:“你的气味更像是一头兽,却更不像个普通的兽,小鬼,你既然有能力支配驩倮的骨刺,你究竟是何来历,是神?还是妖?魔?桀桀桀....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本尊俾睨天下之时,也早就没有了妖魔,你究竟是谁?” 方天慕思虑一阵,嘴中脱口自语道:“大刀秘——第七鬼神大骇风,之前没有参悟能量门面奥义,只是尝试的利用阵法找到了乌塔拉乱世之时,残留在阳间的几处裂缝,当是引出来了一个怪物,在我看来,它更像是一个神。” “神?”巨大头颅因嚎笑而抖动的厉害,“嚯嚯嚯...当妖、鬼、魔、神消失之后,六界无主,世间进入了一场秩序的空白时间,任何东西都能够成为这个世界的神,本尊就诞生在那段时间的末尾,没错,小鬼,你喊的名字是对的,驩倮当初与本尊属于一个时代,那家伙自称为第七鬼神,自诩为六界之主后的新神,可笑,本尊都不曾以神自居,当然,本尊也不配。桀桀桀...哦..阳间的味道,本尊仅仅一闻,就知道这个世界再次发生了格局变化,六界之主后,世界上果真出现了新的神吗?” 方天慕听不懂怪物的意思,他猜测这怪物应该死于一个相当久远的时间之前。 “喂,小鬼,你放本尊出去可好!” 方天慕冷道:“已死之物,何必眷恋尘世。” “你害怕本尊的怨气?桀桀桀....你打开这道能量面,不就是因为想要借助阴间的力量来为自己办事吗?本尊一个,毁天灭地也能做到,本尊可以帮你。” 方天慕冷哼一声,回道:“这个念头,很无趣,我们之间,不会有交易。” “桀桀桀,放心,这道能量面本来就无法让本尊通过,你也大可放心,本尊是有怨气,却不是针对阳间,本尊并不知道当今的世界是一种以何种格局存在的世界,也不想了解当今世界的神是谁,本尊也不会愚蠢到闯入阳间,惹怒了神而被毁灭。阴间本来是最初的六界之一,不过后来妖、魔、鬼打破世界格局,重新划分了六界,致使阴间成了六界之外的暗界之一,无数岁月后,本尊在阴间诞生,身上的怨气是与生俱来的,那些后来的家伙,到了阴间所受的折磨是本尊不能体会的,因为阴间的怨能是本尊的能量之源。” “那我就更不能放你出来了。”方天慕冷道,“你,很可怕,你所经历的那个时代,不是我想去了解的,现在,你最好钻回去,放其他的恶鬼出来。” “桀桀桀,小鬼,本尊可以帮你,放心,本尊说了,像本尊这样的存在,虽然离着神距离遥远,可一旦出现,就一定会被神抹杀,本尊不会做这种愚蠢之事,本尊只想与你做个交易,本尊可以在你十分必要之时,将力量借给你,不过作为交换....” “关!”方天慕没有听完怪物的话,一掌落下,大地上的能量“开面”发出了耀眼光芒,阴阳两界之间的能量面进入了停滞期。 怪物接着说了什么话,方天慕已经听不到了。 “开面”停滞期相当于关闭,怪物只能退回了阴间之中。 方天慕松了口气,他这样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与无数年前的鬼神交易的,他所认知的得失,或许对于鬼神来说,完全是另一种价值。做得越多,接触的越多,那恶鬼的阴谋就越容易得逞。 太大意了,阴间到底是吸收了从世界最初到现在的,所有怨念极深的恶鬼,并且,依据那怪物所言,阴间甚至能自我诞生恶鬼,方天慕之前所想的用条件来使唤厉鬼的法子,估计只能对最弱的厉鬼有效了。 缓缓回过头来,方天慕看到了石毒老人,而石毒老人也正望着方天慕。 可惜了,费了半天劲,就唤出了一个厉鬼,将就着用吧。 方天慕侧回着脸,对那石毒老人冷道:“‘开面’不久就会关闭,我想你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石毒老人狰狞地笑了起来,他沙哑着声音,回道:“你掌控不了我,我也不会听你号令,因为我....有必须去做的...” 石毒老人回过头来,盯着白屠,阴笑道:“杀了你,我被无休止的怨气折磨的生死不如,还记得吧,桀桀桀,我闭眼之时,诅咒过你,即使我成为厉鬼,我也要爬回阳间,把你吞灭!” 挂檀族—— 白屠将军与石毒老人 - 阴阳石 - 南觉 厉鬼存在的形式,类似于虚体。此状态下带给恶灵最大的好处是,他们很难被击中,或者被术控制。迄今为止木子云几人所遇到过的虚体高手屈指可数,几乎都因天生元素所致,而虚体是一种所有修行者都梦寐以求的能力, 但此等状态下带给恶灵们,尤其是那些相对较弱,怨气不够深远的厉鬼来说,最大的坏处是,一旦被手段击中,他们便彻底无法恢复,因为他们被伤损的是魂魄,魂魄没有重生的法子,至少当下时代里,并没有。 石毒老人与烈火将军白屠的战斗,不过十个回合就分出了结果,成为厉鬼的石毒老人狠厉地将白屠碎尸万段。 但片刻之后,白屠再次复活。 石毒老人漠然一惊,接着恍然大笑,言语里充满讥讽,他嘲笑道:“大名鼎鼎的白屠将军,原来终究也是小丑的傀儡角(色),你死了,证明了我最后的痨毒术还是成功了,好笑,呵,可笑死我了!” 白屠神情木讷,对比在阴间饱尝五十年怨念折磨的石毒老人,他的下场或许更加的凄惨。 世界重组之前,海域里的人就知道这么一个件事,挂檀族与掘墓者势同水火,两个势力积怨已久,甚至能够追溯到千年之前。 以掘墓者的世界观或者信仰为正的话,那么挂檀族的行为无疑是残害整个世界规则的毒瘤。掘墓者认为,人死后魂魄仍在,却无法在阳间存留,掘墓者通过引导魂魄进入黄泉,来使他们进入冥界(怨气重的魂魄会堕入阴间),使魂魄进入轮回之道,令部分魂魄以新的形式重回阳间,完成了世界规则中的一次生死循环。 然而挂檀族所施行的操尸术,不仅强行的将本应该离体的魂魄困在了躯体之内,还令其不断做活人之事。掘墓者认为,但凡在阳间存在的生灵,无论是以何种形式做“活人之事”,都必须要以适应阳间规则的方式来进行,这就表明,原本已经消耗完阳能的魂魄被迫继续维持“体态”,而这个时候,生灵所消耗的就是自己的三魂七魄了,久而久之,魂魄便会消失。 循环,讲究的是出入相平,如此才能保证规则世界稳定不变。 可挂檀族将魂魄毁灭,无疑是破坏了世界的循环平衡,也许千年时间里被挂檀族消灭的魂魄数量并不能打破世界平衡,可若是任由挂檀族繁衍下去,总有一天,世界会因此而亡。 可惜的是,掘墓者恨归恨,他们的信仰决不允许他们去干扰阳间之事,他们尊重世界的变化趋势,尊重每一个魂魄,即使这些人的魂魄丑恶不堪、作恶多端,他们依然不会去剥夺魂魄存在于世的权利。 石毒老人纵然被折磨了五十年,甚至时间对于石毒老人来讲,已经毫无意义,但他总有重回阳间的一缕机会,从理智上讲,这机会相当于从大海里选出一颗做了标记的水滴一般渺茫,但总归有希望。 而且,石毒老人等到了这丝机会,他从方天慕造出的“开面”重新回到了阳间,可白屠就凄惨极了,五十年来,他的魂魄早已灰飞烟灭,如今只剩下一副呆滞的驱壳,纵然石毒老人怎样挑衅,他也无动于衷。 吕邦躲在暗处,愤恨地捶上了石面,久了,又叹了口气,悲呼道:“传闻石毒老人在江湖崭露头角之时,打着的是花贼名号,专挑些稚嫩女子抓来练毒,当年正值外族入侵,朝廷举全国之力阻敌侵略,却无暇顾及江湖之事,石毒老贼借此契机,竟搅动的江湖民不聊生,迫害了无数良家。传闻当年有一女,受尽石毒老人欺辱,侥幸逃脱,褴褛衣衫,拄着根拐杖,拿着个破碗,边乞讨边赶路,用一年时间赶到了鞑阳国皇城,擂鼓鸣冤却无人去理,纵然最终烦来了官吏,却被告知将士在外征战,着实无力为其做主。” “那女子气不过,又辗转一路奔到了鞑阳国边境,费尽周折跪到了烈火将军白屠帐前,正值我军与外族拼死一战,谁还能分心去管这女子,可那女子扔了拐杖,摔碎了饭碗,一头磕在地上,从此长跪不起,只说了句‘妇,命薄而贱,贱而死,天经地义,当缩骨入地,避染刀马贵帐。’白屠将军听后羞愧难当,出帐扶起女子,对众将士说道‘擎天龙马草上踏,卷泥勾土吞人家,今有悲冤腹中恸,安敢剜心恩作假’自此,白屠将军亲自为女子驱车,陪她回归故里,找到那食人害人的石毒老贼,并为民除害,可白屠将军亦身受重伤,回到军营,未待殊死战开启,便仓惶而终。” “哎....”风筝听后长叹了声气,说道:“善人不得善终,真是天下最无理之事。” “风筝姐,你或许也不能这般想。”铃铛叹道:“世间哪有善恶之分,恶人自以为善,将军兵戎一生,或杀敌无数,对鞑阳国子民来说是善,可对侵略之人便是恶,‘恶人’也是善世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虎子笑道:“你这个想法很有道理,而我和木子云在当初湖州的宗门大战里就曾有所感悟,我二人均手刃无数恶敌,可木子云却说,他实为大恶之人,罪孽深重,杀人,或许就是杀人,并不应该为其赋予报仇或者护理的外壳,我想,冥冥之中,所有人的命运都早已安排妥当,或者是非因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哎....只希望我这粘上太多献血的灵魂,不会落了个如同白屠将军一般的凄惨下场。” 破风声陡然划过,方天慕的黑刀“大灭”斩断了突然出现在虎子身后的傀儡身躯。铃铛将阿豆王子放在了自己的左耳,阿豆王子刚好可以站在那挂在她那铃铛耳坠之上。 阿豆王子对着铃铛的耳朵喊了几句话,铃铛对大伙说道:“控制阿豆的主族人靠近了很多,但迟迟不肯进入天机关内。大概是所有的主族人都没有进来。” “他们还是害怕被近身斩杀,这帮精明胆小的家伙,却偏偏有这么些厉害的傀儡,杀又杀不死,可如何是好。”虎子持住三棱天石锤快速砸向地面,每砸一下,他周边一定区域内的重力方向便会完成一次逆转,傀儡们一直在“落”,却没了上下之分,他们虽然是死物,却仍然有支撑他们行动的一点意识,但这些意识对重力的干扰似乎不太关注,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只是进攻的速度大大减弱,所用出的术也常常因为身体所受的干扰而错打向了自方阵营。 方天慕冷道:“分族的人,开始行动了,之前被困住的傀儡已经不见,这次来的分族,是后一拨。” “是你和木子云发现的那拨人吧。”虎子回道:“奇怪,需要他们动手的时候,他们安静得很,这回儿主族亲自下死手了,分族人反而还行动了起来,多此一举吧。” “虎子哥小心!”杜小月失声叫道。 却为时已晚,虎子背后早有两把镰刀划来,由于虎子之前换过位置,此刻望乡正站在他身后一侧,众人下意识以为望乡会出手相助,可等到那镰刀就要切到虎子脖子之时,望乡甚至都没有眨过眼睛。 “啊!乡!挡住啊”风筝惊呼道。 千钧一发之际,望乡与方天慕同时出手,分别击飞了一把镰刀。虎子一身冷汗,回头望了眼方天慕,与他打了个眼神,又转头看向了望乡,良久才意味深长地道了句谢谢。 望乡冰冷着脸,没有望虎子一眼。他的眼里只有风筝。 “我去了!”铃铛唤出魂螳螂,并立即与其合体,接着在体表覆盖上魔能,与烙齿魔虎一起杀向了敌阵。 战争打响之后,死的最快的就是吕邦所剩的三百骑兵,将士们成片倒下,吕邦的心如针扎一般疼痛。他不禁心痛道:“可惜了,我原本布置好了一盘好棋,却无奈使心血付诸东流,若是檀西祠那小子还好,我定有法子解决挂檀族主族人。” “你有什么法子。”虎子在大战中抽闲问道。 吕邦叹了一声,说道:“檀西祠已经疯了,法子无用,不问也罢。”说完,他提剑扑向了一具尸体傀儡。 半柱香后,“霞”与将士明显招架不住敌方的攻势,这等狭窄的地界原本很适合方天慕施展平衡奥义,但敌人攻势太猛,方天慕又不得不时刻照顾虎子和杜小月,所以有心无力。 铃铛战斗之时,身上暴露出的邪恶戾气吓坏了阿豆王子,他战战兢兢地蹲到了铃铛的耳朵里面,霎时,他想到了些事情,朝着铃铛耳朵里面又喊了集聚。 铃铛突破重重傀儡,杀回了吕邦身边,她说道:“檀西祠还有办法恢复,你真的有法子对付主族人吗?” “他不是疯了?”吕邦狐疑道:“难道不是疯?你真的有办法恢复他?我保证,只要他恢复,我一定能解决主族人。” 挂檀族——檀西祠苏醒 - 阴阳石 - 南觉 铃铛低声对阿豆王子说道:“小阿豆,你说你给檀西祠种下了巫术,可檀西祠应该在温银山内,天机关虽然在温银山前,可我们与檀西祠仍旧相隔甚远,你有办法收回自己的巫术?” 阿豆王子揉了揉铃铛的耳垂,大声对着她耳朵里喊道:“我当然可以,每一个巫术都是一个‘谎言’,它们会永远在我心里种下痕迹,我哥哥们告诉我,‘欺骗’是最丑恶,也是最令人痛恨的一种伤害,‘欺骗’不仅会误导别人,也会让自己走向迷途,我们的心神其实也正在受到每一次巫术的反噬,这种欺骗与被欺骗之前的联系,是跨越生死或者时间也无法抹除的。” “那你把用在檀西祠身上的巫术快些收回吧。我们坚持不了多久了。”铃铛低声回道。 “好,不过巨人姐姐,谎言往往只在第一次使用时最有效,生灵被欺骗一次后,相同的谎言之后对它就很难生效了,我用巫术‘欺骗’了那个檀什么祠的脑袋,让他以为自己还是没有康复,还处在浑噩之中,一旦解除巫术,他会比从前的意识更加的清醒,身体也会变得更强壮。” “没有关系”铃铛回道:“你快些把他恢复吧。” 阿豆王子道了句好,接着闭紧双目,摸着自己的胸口,细声埋怨道:“哼,不知道谎言被拆穿后,骗人的人更要遭罪吗?何况都骗了这么久了,我会很‘心痛的’。”接着就念叨了些咒语,双手一拍,对着铃铛耳朵里大声喊道:“巨人姐姐,我解除巫术了。”忽的又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和脑袋,痛呼道:“哎呦,哎呦呦....我脑袋好闷,胸口也发慌。” “你解除完了?怎么什么都没有发生?”铃铛转而朝着吕邦喊道:“檀西祠已经好了,你不是说有办法对付主族人吗?” “好了?”吕邦愣住了,这前前后后不过一会儿工夫,铃铛这就告诉他檀西祠好了,她怎么能有这个能力? “说话啊”铃铛冲出了傀儡的又一轮进攻,两柄镰刀怪刃在吕邦面前晃了晃,她急声问道:“檀西祠已经好了,你要怎么做?” “这...”吕邦回道:“就算真的好了...也....也是需要时间的,檀西祠至少要来这里,站在他们挂檀族主族人当中才行。” “啊?你这不是蠢话吗?檀西祠在温银山里,仅凭这里的主族和分族人就足以把我们困得毫无退路,他大病初愈,怎么可能亲临战场,你这不是救己不成,反而送了挂檀族一个大礼?” “这这这....我也没有想到....但愿檀西祠能立即赶来这里。”吕邦忧道。 温银山内,檀座许是看舞女烦了,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都下去吧,换些瓜果点心上来。叫两个丫头,给西祠擦洗身子,送他去睡吧。” 不料耳旁传来了道久违的声音:“族长,我不想睡。” 檀座打了个激灵,急忙偏过头来,只见檀西祠瞪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意气风发地望着他。 “西祠?你....这是...” 檀西祠站起身来,跪倒下去,回道:“族长,我已经好了。” “真的?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就...”檀座对眼前发生的事情一时间难以接受,他倾全族之力,在檀西祠身上用了无数珍奇药材,想尽一切法子都不曾出现过成效,而今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带着檀西祠休憩玩乐,居然就发生了奇迹。 “西祠,你是怎么好的?还记得吗?还是说,你现在仍旧是疯的?”檀座试探问道。 檀西祠回道:“族长,我并没有疯,只是中了一种幻术。” “幻术?不可能,我也找过些精通幻术的钟黎高手,他们都判断是你自己的意识出了问题,而并非受到幻术的影响。” “我所中的幻术,十分诡异,幻术未解之时,我总是自发的认为自己的脑子很乱,很恐惧,可就是不清楚我到底在恐惧什么,我也记起了自己所遭遇的事情,我清楚自己是受到了那个叫木子云的家伙的意识影响,从而使自己心神不宁,可我明明已经想清楚了,脑子也恢复了灵光,可就是无法劝服自己‘我好了’、‘已经没事了’,我总是会控制不住的认为,我好不了了,我就该一直恐惧下去。” “这是什么幻术?”檀座对此幻术闻所未闻,甚至那就不应该是种幻术,要知道,就目前他们所了解的幻术领域里,直接针对人的意识所用的幻术是不受施术者的操控的,它是施术者一瞬间造出来的,针对人脑中意识的一次突发性的刺激。这种幻术最强的时候就是人脑意识最清醒的时候,因为思考能力过高,往往会接受并沿着幻术为他铺造的邪路来走向死亡,然而这种幻术最薄弱的时候,也正是人脑意识最清醒的时候,当这次突发的刺激没有成功杀死被施术者时,人的意识就会发现自己被骗,从而回归征途,所以檀西祠疯了这么久,一定不会是幻术的作用。 “我不清楚”檀西祠回道:“但我知道,对我使用幻术的人,是曾经接触过我的人,也就是族长请来救我的人。” “什么?”檀座惊道,“不可能,救你的人全是我们信任之人,稍有嫌隙,我便杀了他,直接做成了傀儡,死人是没有邪心思的,这你应该清楚。” “是”檀西祠回道。 檀座叹了口气,笑道:“无妨,总之你好了,这是我挂檀族大幸,你....” “族长,我请求去往战场,亲自击杀‘霞’。”檀西祠忽然说道。 “你知道我们在打仗?” “族长,我说过了,我的意识很清醒,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我在您身旁都听到了。” “可你刚刚康复...就不必趟这浑水了,‘霞’已经是瓮中之鳖,这就快要被亡了。” 檀西祠再次求道:“族长,我说不清楚为什么我现在会这么想去战前,我感觉自己现在有浑身的活力,我甚至很愤怒,但这种愤怒却不是针对‘霞’,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背叛,被人欺骗,我现在恨不得立即去杀了某个人,或者毁了某个物,若不去做,我浑身难受,请族长成全。” 檀座迟疑地望着檀西祠,他至今觉得怪异,仿佛是他自己中了幻术,看到的都是假的,他老了,不想多动用脑子去多想事情,那会令他十分疲惫,索性躺到了椅子上,说道:“去吧,小心点,‘霞’虽然已定败局,但垂死的野兽,最后一击往往最为致命,你不可靠前,须保得住自己周全。” “多谢族长。”檀西祠冲出了大门,他跳动间,十多道身影出现在旁,其中唯一一具尸体傀儡(其他的全是活死人傀儡)叫做黑赤。 苍茫无尽的大海上,浮动着些方形影子。它倒映着的,是滑行在天空中的火船。 木子云对黎生说道:“这样的速度,有些慢吧。” 黎生回道:“族里男人并不是都会腾架火云,何况火船的速度并不慢,一般的钟黎之人也不过是这个速度。” “或许吧,只是我心里焦躁,这样一来,已不是又要耽搁时间,夜幕已经降临,希望明早黎明升起之时,我们已经灭了挂檀族。”木子云说道。 黎生冷哼了一声,言语里带着讥讽,他说道:“你真的,把灭掉挂檀族当做自己目标吗?” “不,首先你应该叫我主人,其次,这不是我的目标,而是....”木子云靠近了黎生,并贴紧他身侧,继续说道:“是我们的目标。” 黎生面露恼色,而一旁的稚琪儿却接话道:“大人说的对,这是大人与我们共同的目标。” 黎生听后偏了些头,没有再望木子云。 木子云眼睛微微一眯,嘴角一咧,却又立即恢复,转过头去,看着稚琪儿,说道:“你今年多大。” “回大人的话,小人今年刚好实物。”稚琪儿没有漏出任何异样,躬身拜道。 “十五...”木子云呵了一声,“那个年纪的我,还是个稚嫩的小子,成日里做些骗人的小勾当,与姑娘你差的太远了。” “大人说笑了,小人岂能与大人相比。”稚琪儿的眼神自始至终都平淡无常,越是这样,木子云就越觉得她不得不防。 倒是站在船栏边的黎殊从没变过自己恶狠狠地目光。 “啊,我突然有了个想法。”木子云说道,“我们不妨兵分三路,一路由我与姑娘带领,一路由黎生带领,一路则由黎殊带领,如何?你们可有异议?” 火船上一阵沉寂,所有人的脑袋里都在迅速转动过诡谋,久了,稚琪儿倒先忍不住,先开口道:“一切,都听大人的。” 木子云先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转回身去,背对着众人漏出邪魅一笑,他心中说道:“如此可见,稚琪儿这女子比那稚卿要差太远了。稚卿若在的话,的确也会是这个意思,但....这句话,绝不会是从她口中说出。” 南觉的话: 家人住院了,明天我就要去医院里住下了,照顾家人是最重要的,南觉会尽量找机会码字。 暂时停更 - 阴阳石 - 南觉 家人住院,今天做了一系列检查,明天手术,南觉这几天恐怕更不了,但尽量找机会。 愿天下父母,一生平安家人住院,今天做了一系列检查,明天手术,南觉这几天恐怕更不了,但尽量找机会。 愿天下父母,一生平安家人住院,今天做了一系列检查,明天手术,南觉这几天恐怕更不了,但尽量找机会。 愿天下父母,一生平安家人住院,今天做了一系列检查,明天手术,南觉这几天恐怕更不了,但尽量找机会。 愿天下父母,一生平安家人住院,今天做了一系列检查,明天手术,南觉这几天恐怕更不了,但尽量找机会。 愿天下父母,一生平安家人住院,今天做了一系列检查,明天手术,南觉这几天恐怕更不了,但尽量找机会。 愿天下父母,一生平安家人住院,今天做了一系列检查,明天手术,南觉这几天恐怕更不了,但尽量找机会。 愿天下父母,一生平安家人住院,今天做了一系列检查,明天手术,南觉这几天恐怕更不了,但尽量找机会。 愿天下父母,一生平安家人住院,今天做了一系列检查,明天手术,南觉这几天恐怕更不了,但尽量找机会。 愿天下父母,一生平安《阴阳石》暂时停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南觉回家了 - 阴阳石 - 南觉 父亲的手术很顺利,刚刚回到家。 这几天南觉真的累惨了,每天精神高度紧张,往往夜里只能昏昏沉沉睡上两三个小时,但一切都太值得了,家人身体健康,人之大幸!父亲的手术很顺利,刚刚回到家。 这几天南觉真的累惨了,每天精神高度紧张,往往夜里只能昏昏沉沉睡上两三个小时,但一切都太值得了,家人身体健康,人之大幸!父亲的手术很顺利,刚刚回到家。 这几天南觉真的累惨了,每天精神高度紧张,往往夜里只能昏昏沉沉睡上两三个小时,但一切都太值得了,家人身体健康,人之大幸!父亲的手术很顺利,刚刚回到家。 这几天南觉真的累惨了,每天精神高度紧张,往往夜里只能昏昏沉沉睡上两三个小时,但一切都太值得了,家人身体健康,人之大幸!父亲的手术很顺利,刚刚回到家。 这几天南觉真的累惨了,每天精神高度紧张,往往夜里只能昏昏沉沉睡上两三个小时,但一切都太值得了,家人身体健康,人之大幸!父亲的手术很顺利,刚刚回到家。 这几天南觉真的累惨了,每天精神高度紧张,往往夜里只能昏昏沉沉睡上两三个小时,但一切都太值得了,家人身体健康,人之大幸!父亲的手术很顺利,刚刚回到家。 这几天南觉真的累惨了,每天精神高度紧张,往往夜里只能昏昏沉沉睡上两三个小时,但一切都太值得了,家人身体健康,人之大幸!父亲的手术很顺利,刚刚回到家。 这几天南觉真的累惨了,每天精神高度紧张,往往夜里只能昏昏沉沉睡上两三个小时,但一切都太值得了,家人身体健康,人之大幸!父亲的手术很顺利,刚刚回到家。 这几天南觉真的累惨了,每天精神高度紧张,往往夜里只能昏昏沉沉睡上两三个小时,但一切都太值得了,家人身体健康,人之大幸! 挂檀族——黑赤重生? - 阴阳石 - 南觉 “刀秘——百刀行。” 方天慕身前画出光阵,右手在黑刀柄上轻轻一拨,拨出来道红色刀影。由于学会了两种能量奥义,因此这刀术相比从前也完成了多个阶段的进化。 他左手抓住黑刀“大灭”的刀身中段,手腕一扭将刀甩飞出去,期间击碎了身前光阵,那光阵碎成几十块,盘旋在黑刀“大灭”四周,各自相隔数丈,方天慕跳入这光影阵法之内,绕着那浮空的黑刀走了三两步后,手持红刀影打出了几道光刃。 那光刃引来众多尸体傀儡的目光,他们纷纷铺上天空,朝着方天慕打来。 “百刀行”这个刀术,是之前方天慕第一次将阵法运用到术中时,所参悟出来的手段,无论其所含奥义,还是其施展的方式都过于浅陋,它最致命的缺陷是,敌人必须进入刀阵之内才可凑效。 若恰逢一个首次交战的敌人,则成功率很高,尤其是手段主为近战术的敌人,他们一旦进入刀阵之内,便会被大量由光阵碎裂而成的符文碎片利用能量压制来困住身躯。 可不能小看这些符文碎片,它们自身所含能量的确不高,但阵法之内,能量是通过交点而完成倍数叠加,也就是说,一块符文碎片的能量若为“十”,那么两块就是“一百”,当然,几十块符文碎片不可能全部相交,但其所造成的能量压制力完全可以困住高于方天慕实力水平的强者。 眼前的这些尸体傀儡,虽然保持了身体活性,但由于意识被剥脱,甚至强加了挂檀族人的操控意识,所以本身的智力大打折扣,面对方天慕的挑衅,他们甚至都没有停顿,大部分近战为主的傀儡眨眼就闯进了阵法之中。 方天慕沉下头去,犀利眼光一扫,红色刀影先是向下一落,接着在其右手腕转了几圈,转动的同时方天慕身体向后退去,约莫两步,他整个身躯便消失无影,原来是能量门面奥义下,交叠在他身上的符文碎片能量各自打开了扇“门”,他本身并没有移动,却因为“门面”的效用,令各个方向的人看不见他的身影。 傀儡们进入阵法之后,被能量压制而无法挪动,方天慕没有急于使出刀斩,而是迅速用能量平衡奥义对每一个傀儡完成了能量“内”平衡构建,傀儡身体内的能量达到了一种饱和平衡状态,出等于入,他们身体的能量不仅仅包括自己产生的,还包括控制他们的挂檀族人所灌输的能量。当能量平衡构建完成,除非方天慕自主解除,或者敌人实力阶级高出方天慕太多,否则平衡无法终结,那也就是说,傀儡们若是一直在疯狂消耗能量,那么挂檀族人的能量不仅必须会朝着傀儡们流动,而且他们自己还无法切断能量联系。 十几息时间后,方天慕终于开始动了,他速度快过风,在不同的符文随便中瞬移,每次移动都会产生一次斩击,看似排布杂乱的符文碎片,实则相互衔接成了一个完美排列阵法,方天慕的每一次斩击都能够同时击中所有的敌人,只是不同的位置,敌人所遭受的斩击力道不同。 十息时间内,方天慕完成了三百一十八道斩击。 傀儡虽为尸体,但拥有生存的本能,他们在遭受重创之时,会自发的聚集能量和精神来抵抗,这个时候,他们所消耗的能量比正常水平要高出数十倍。 远在荒草原上的一些挂檀族主族人,忽然感觉到自己控制的傀儡所消耗的能量大幅提高,饶是他们能量底子富足,且控制傀儡所需的能量不大,也渐渐被这种不降还升的能量流失拖累。 有些挂檀族人索性要放弃自己的傀儡,却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够切除与傀儡的能量联系,这是一件十分不合常理的事情,傀儡是他们创造的,而傀儡本就是尸体,不存在自我救赎的意识,也没有这个能力。那么作为操尸者,他们应该拥有绝对的“术”的掌控权才对,可现在他们的傀儡显然被第三者利用某种手段夺取了部分的行动和能量权利。 方天慕没有立即使用黑刀做最后的落幕斩,阵法内的傀儡在先前的斩击下已经丧失了行动了,能量平衡使他们稳定在崩溃的边缘,方天慕打算尽量拖垮这些傀儡背后的挂檀族人的身体,因此小憩片刻后,再次在符文碎片之间瞬移开来。 铃铛和风筝挡住了刀阵外的尸体傀儡,铃铛与魂螳螂合体之后,与烙齿魔虎在傀儡之中七进七出,如入无人之境。而风筝则多为防守,傀儡们往往躲避不了她布置好的“木”之陷阱。 望乡静静地站在风筝身后,他眼中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他当然不会管别人的死活,傀儡怎样他也满不在乎,他会保证风筝四周数丈范围内风平浪静,任何进入这个区域的物或者傀儡,都会被望乡击碎,风筝的“木”带给了望乡无限的生机,他将“生机”注入尸体傀儡的身体,傀儡对此无法防备,只能爆炸后重生,重生后接着爆炸。 虎子战门之时越发吃力,之前所用的寒石还是少了,他并没有恢复。他和杜小月与吕邦众人围在一起,重域渐渐削弱,他们不得不一退再退。 虎子忿道:“那些挂檀族分族人先前估摸着不想被主族人白白利用,所以故意放我们出关,结果现在看他们主族人势头过盛,这又出来卖力装模作样了。” 杜小月躲在虎子身后回道:“虎子哥,那些分族人并没有太卖力,瞧!傀儡们明显分成了两派,一派对我们狠下杀手,势如疯虎,另一派却站在最后,随意的动着身子,连术都没有使用出来。” “来了!”吕邦蓦的大叫道。 “谁来了?”虎子吓了一跳,忙问道:“是木子云吗?他回来了?” “是檀西祠!他来了,就在不远处,应该与草原上的挂檀族主族人站在一起。”吕邦激动道。 “你怎么知道的?”虎子很是狐疑,由于这里聚集了大量的修行者,成百上千种气息混杂,即使荒草原离得他们很近,虎子也无法捕捉到檀西祠的气息。 “不会错的”吕邦竟然咧开了嘴角,他阴笑了一声,说道:“我的棋子已经到了,他身上那独特的气息,只要一出现我就能立即辨认出来。” “我说你到底有什么计划,现在可以说了吧。”虎子刚说完,就望见四周的傀儡停滞了动作,接着猛然一颤,全部的傀儡都往关外退去。 躲在暗处的挂檀族分族人不明情况,也立即将傀儡们召回。 天机关内一下子安静下来,方天慕连续用了五次百刀行才罢了,自己消耗能量巨大,也因此拖死了四五个远在荒草原上的挂檀族主族人,这比例不尽人意,看来要直接吞噬挂檀族人的能量才行,傀儡所消耗的能量对挂檀族人来说占据并不大。 落到地面,铃铛扶住了方天慕的胳膊,方天慕轻摇了头,表示自己无碍,他可没忘记自己身后大地上还存在着一道“开面”。 石毒老人在毁掉白屠将军后,并没有得到救赎,白屠虽然沦为了尸体傀儡,灵魂尽失,却依然抵消不了石毒老人的怨气。趁乱之时,石毒老人偷偷往远处奔逃,他自知已成厉鬼,得不到救赎,回到阴间面临的仍旧是无休止的折磨,他要逃,成为孤魂野鬼也好,未准他祸害了足够多的人,就解了怨气,快快活活轮回去了。 方天慕冷冷回身,他怎不知石毒老人的心思,可若是召唤出来的厉鬼多了,他或许无法全部控制,但这一次的“开面”,就跑出了一个石毒老人,任凭他跑再远,方天慕也抓得住他。 动用了能量门面奥义,大地上的光阵开始逆行,门面重新开启,阳间的烈风倒灌入了阴间,唤醒了阴间无数厉鬼,可这开面只进不出,他们无法通过。 随着一声长嚎,石毒老人从天而降,他从极远处被吸附而来,落入开面时仍在哀求,可惜他再出现时,不知道要等上多少岁月,更可怕的是,阴间没有时间。 众人聚到一起,虎子说道:“不知道他们搞什么名堂,我们趁机原路返回,等木子云带援兵来了,我们再进攻挂檀族也不迟。” 吕邦说道:“不可,他们应该想把我们引回那草原上,咱们将计就计,跟去便是。” “在这狭窄的地界岂不更好对付我们,他们这是什么意思?”铃铛不解道。 “巨人姐姐”阿豆王子对准她耳朵大喊道:“我用巫术欺骗的那个巨人已经找来了,我能感受到他的愤怒,呜呜...我很难受。骗人的滋味....” 吕邦笑道:“我有一个棋子,正在檀西祠手中,凭此棋子,可以废掉挂檀族!你们勿要多问,跟我来便是。” 众人一头雾水,仔细思量后,跟着吕邦再出了天机关,站到了那荒草原上。 荒草原边缘的主族人此刻莫名的纷乱,众人朝着那纷乱的中心望去,果然发现了檀西祠的身影。而他们成百上千的尸体傀儡正站在荒草原中央,形成了一道屏障。 檀西祠心中的愤恨很足,他逼迫主族人将傀儡们唤回,想要亲手灭掉“霞”,尤其是想杀掉木子云,他甚至都没了将木子云做成傀儡的念头,只想让他饱受生不如死的折磨,而檀西祠身边站着许多傀儡,其中一个被铃铛最先认出,他就是黑赤。 吕邦放肆大笑,几息后长叹了口气,说道:“做到这地步,实属不易啊。” “他竟然就是你的棋子!”风筝惊道,“难道之前那黑疤三频频找我们的麻烦,都是由你指使的!” “没错”吕邦坦然道:“为了救国,我什么事情都能做,与人交易需要资本,手中若不握住足够的筹码,我拿什么与大名鼎鼎的‘霞’交易呢?” 虎子冷道:“我没看见你有什么资本,只看见他屡次对我们下杀手。” “若非如此,你们就不会杀了他,檀西祠也不会知道这人是我的部下,并将他做成傀儡。我需要挂檀族对我的信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走到今天。” “一切都是你的计划?”虎子恼道:“那你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桀桀桀....”吕邦阴笑着,双手握出了个特殊的姿势,他开始念出咒语,那咒语晦涩难懂,连方天慕都听不懂只言片语。 方天慕将黑刀“大灭”比在了吕邦的脖颈,冷道:“停住,我只说一次,说出你的计划” 吕邦保持着手中得姿势,他低沉说道:“如果死人能够重获生命,哪怕只是一瞬间,也足够翻天覆地,此刻我们与主族人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通过的鸿沟,这些傀儡或许单人的实力比不上‘霞’,可仅凭数量就能致我们全部人于死地。” “你让谁重生?黑疤三?”铃铛惊道。 “他叫黑赤,是我的部下,我谋划多年而成的一枚击毁挂檀族的棋子,海域重组之前,挂檀族就是众多势力的威胁,我不得不防,机缘巧合下,我得到了一种秘法,这种秘法能够封存人的记忆,却远远不止这样简单,它甚至能干扰人的精神意识。黑赤没有被做成活死人傀儡,檀西祠就只能控制一副尸体,而尸体的记忆却在他死亡之时被秘法封印,因此檀西祠得不到尸体知晓的真正的消息。” 吕邦接着说道:“这种秘法百年不衰,即使黑赤已经死了,那秘法仍旧在产生效用,我现在就将秘法解除,被封存的记忆会强行进驻到黑赤的脑海,秘法的强大在于,它能够在短暂时间内干扰黑赤的所有意识,包括他脑海中存留的檀西祠的意识,使黑赤变得格外清醒,这个时候,他宛如真正的重生,那么,他的主子就会再次变成我!” 挂檀族——檀西祠之死 - 阴阳石 - 南觉 当下的局势泾渭分明,挂檀族主族人与虎子几人之间隔着一道傀儡屏障。铃铛善攻,是短时间内甚至强于木子云的爆发性最高的“矛”,她或许能够伺机冲开个缺口,但很快就会被傀儡吞没,纵使能够保的自身周全,也近不了主族人的身。 想要冲破防线,或许有一个法子。在他们之中,足以同时击毁所有傀儡的,并且效果最佳的人就是望乡,他的能力不属于意识和精神,也不似能量,傀儡和主族人都没有对付“生机”的手段。 若是望乡与风筝配合,再次击垮所有傀儡,紧接着方天慕唤出黑洞,几息时间里早就出一个方圆一里范围内的能量平衡域,也许能够使傀儡无法复生。 但望乡不可能与任何人合作,除了风筝。 挂檀族主族人里,檀西祠被团团围住。长辈们对这家族难得一见的接近于老祖的少年天才很是尊敬,语气里更像是把檀西祠当做了类似于族长地位的核心人物。 某位老者对檀西祠说道:“西祠,那木子云在于我们交手之前,便弃了同伴逃了,今日你是杀不了他了。” 檀西祠皱起眉头,低声自语道:“孬种.....不过这样也好,我把他的同伴做成傀儡,然而让傀儡去取他的命,逃吧,尽管逃吧。”接着又冷喝道:“把他们打成残废,小心那个拿刀的。” 话音刚落,檀西祠身旁便飞出去了三道身影,却留了两人在身边,一人是黑赤,另一人则是善用结界的活死人傀儡管仲。(由于黑赤是尸体傀儡,没有独立的意识,所以当他主子疯掉之时,他无法做出任何行为。) “公子,你终于恢复了。”管仲双手背后,点头说道。 檀西祠哼笑一声,回道:“你似乎很担心我?” “公子是我的主人,我自然会担心主人的安危。” 檀西祠甩走头,超前走了一步,背对着管仲说道:“你是无法摆脱自己傀儡的身份,不必装的如此忠诚,因为你没有选择忠诚或者不忠诚的权利。” 管仲双手抬起,朝着檀西祠躬身下拜,却在中途停住,他嘴角隐隐一笑,接着挺直了身子,盯着檀西祠的后脑勺看了两息,不再言语。 那飞出去的三位活死人傀儡,原不是檀西祠的最强战力(最强的活死人傀儡,之前被木子云、方天慕和风筝合力瞬杀了),但也是海域里曾经有名望的人物,如今死心塌地的做傀儡,只盼望自己能碰见个可以救赎自己的敌人,送自己和檀西祠下地狱。 这三人冲刺之时,号动了荒草原中央所有的尸体傀儡,迅速分成了三道推动的阵线。 眼看着傀儡们就要杀到眼前,众人急了,铃铛对吕邦喊道:“快些施行你的计划。” 阿豆王子却对着铃铛耳朵里喊道:“巨人姐姐,就是那个人,那个拿着银盘子的家伙,他就是把我做成傀儡的挂檀族巨人。” 铃铛转头眺望,不多时便找到了那个家伙,他不仅单手端着个银色的椭圆盘子,另一只手还借着丝线提着个木偶脑袋。 阿豆王子说道:“这个巨人在家族里有点地位,他的实力也很高,至少同时控制着二十名傀儡。” “二十名。”铃铛吸了口凉气,“高手。” 傀儡已经杀来,风筝双手触地,在众人面前五丈外升起了一道木之屏障。虎子将所剩无几的能量尽皆附在那木桩之上,出最后一份力气,借着便蹲坐到了地上,喘起了粗气。吕邦一直在低沉地念着咒语。 轰!木之屏障在剧烈的颤抖下被推动了五尺,那三名活死人傀儡引导着尸体傀儡分别从屏障上空和两次杀出。 “切”虎子啐了口说道:“有脑子了。” 方天慕飞上了天,铃铛带着烙齿魔虎左右开弓,十几息时间内没有放一个傀儡的路。 风筝催促道:“吕邦,吕城主?你好了没?” 吕邦手势作罢,接着左掌侧立在胸前,指头冲着上方,右掌指头冲着前方,与左掌呈十字的方式轻轻地拍了上去。 啪....第一声十分清脆,吕邦接着连拍了四下,第一下喊:“窥!” 第四下后喊:“鹭!” 作罢后,吕邦闷声喊道:“成了,秘术已解!” 正此时,木之屏障被猛然烧毁,原来傀儡中有用火的高手,正值双方近战交锋之际,突然,所有的傀儡一致的进入了种停滞状态,有些甚至直接倒在了杜小月的脚边。 而一部分傀儡竟然开始腐朽,众人往荒草原边缘望去,发现那边黄烟漫天,而在那浓烟之内,闪烁着无数双眼睛。 “那是?”虎子踢开了倒在身前的傀儡,对吕邦问道:“你的计划开始了?” “已经快要结束了。”吕邦说道:“秘法会干扰黑赤脑海里的所有意识,那段被封印的记忆不会存在很久,就在方才,黑赤苏醒过来,并且立即采取了行动,‘霞’!该你们出马了!傀儡已经无用,此时不屠挂檀族,更待何时!” 方天慕单人拦住了那三名活死人傀儡,铃铛冲向了荒草原边缘的那股弥天黄烟,飞行的同时,草原被切出来一道深深的伤疤。 黄烟之内,黑赤浪费不得一息时间,不断地朝自己的身体打着封印,他清楚自己已经死了,而秘法还给他的记忆已经开始消散,他要用自己的手段把自己的封印在术中,即便变回傀儡后依然能够解开,却可以为吕邦争取时间。 挂檀族主族人疯了,他们毫无防备,那虚无的伴随着癔能而来的黄鼠妖狼,肆无忌惮地穿过了他们的身体。主族人哭天抢地,甚至互相撕咬。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檀西祠吓得不轻,他正处于黑暗之中,身体被烟笼罩,他看不见只能听到族人声嘶力竭的哭嚎。接着他听见了撞击声,虎啸,刀刃划破喉咙后的溅血声.... “你们怎么了!”檀西祠恐慌地大叫,不知往哪里跑,却开始在黑暗中逃了起来。却猛然装上了结界,檀西祠捂住了出血的鼻子,这时,他耳边传来了道声音,那声音不慌不忙,平静中甚至还带着丝笑意,那声音说道:“公子,别急啊,我已经做好了结界,公子不会死,呵呵...” “管仲?你在哪?这是怎么回事?”檀西祠辨别不出管仲声音的方向,而管仲却再没有讲话。 挂檀族—— 分族 - 阴阳石 - 南觉 挂檀族主族之下有六大分族,多年来先是化分成了两派,其中二三四分族为护主派,他们对主族不可谓不忠心耿耿,家族利益心很重,宁愿牺牲分族的利益来促进挂檀族的大局发展,但近些年来,与这三个分族原本相交甚好的主族人,因为檀独鹤的出现而产生了忌惮之心,檀独鹤直逼主族顶层的实力水平,使主分族之间出现了隔阂。 檀独鹤也因手中隐藏的两道杀手锏而滋生野心,渐渐脱离了护主派的队伍,独立一方。 而另一派则是以一分族为首的一五六分族共同组成的自主派,当年挂檀族发展太快,不得不分化出主分族来以致平衡,这对于无辜被踢出纯正血统的挂檀族人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噩耗。而为了尽快完成家族平衡,当年分化之时,领导者特意将家族内一位名高望重的核心人物推出了主族门外,也就成了最先立旗的一分族。 那位核心人物可不是心甘情愿放弃血统地位的,实在是因为除了选择他,家族里再找不出另一个人有资格担任这个角色了。重重施压下,那位核心人物不得不退让,可他这一走,自己一脉的后人就成了‘掺杂’血统,即使家族许诺了多少年的承诺和好处,都改变不了他这一脉势必会被淘汰的命运。 因此当年他含恨成立了一分族,由此,也做了榜样,仰慕这位核心人物的追随者纷纷退出了主族,而剩下的人也无法可说,即便委屈也只能服从家族安排。 这位核心人物在成立一分族当天,便秘密召集家人,宣布了一条需传承不变的家训,家训可总结为一句:“自立门户。” 多年来,一分族的野心没有丝毫减弱,还聚拢了五六分族为盟友,表面上接受主族人的调派,背地里却谋求独立。对此,主族人当然心知肚明,但分族势力不可小觑,主族人不可能打着任何旗号去灭掉或者削弱一个分族,这是当年挂檀族分化出主分族时定下的规矩,而事实上如果主族人真这么做了,即使是护主派分族也会寒心。 所以主族人不能亲自动手,那就需要特殊因素,比如....战争。 当世界重组之后,挂檀族主族与分族纷纷嗅到了时机,挂檀族的能力让他们即便没有称霸世界的野心,也不得不去争取,而主族和分族刚好又想要抓住这一时机完成净户或者独立。 可怜那二三分族,依旧忠心耿耿地听从主族的指派,候在天机关前,等着“霞”和起义军的到来,却背地里被自主派分族捅了一刀,精英几乎丧尽,而主族人也压根没有担忧过他们的死活。 此时,隐匿在天机关内的挂檀族分族人,对忽然安静下来的气氛了无头绪,他们不清楚主族人又要搞什么名堂,先后派出去三名探子去探查情况。 分族大族长隐隐有些不安,他心想这天机关内地势险要,岂不是剿灭‘霞’与起义反叛军的最佳位置,主族人不趁机狠下死手,却又无端后退,难不成是被分族的行为惹怒,想要采取某些措施来试行打压,甚至要让他分族付出更大的代价? 一盏茶工夫,派出的探子陆续飞奔了回来,并带给众分族人一个惊天消息——荒草原上的主族人全军覆没。 “这不可能!”一向最冷静的分族大族长檀祸,此刻也惊变了音,他对那探子问道:“那帮主族人不是有檀钰坐镇吗?” 探子回道:“檀钰已死,被‘霞’中那最妖邪的女子趁乱所杀。” “趁乱?趁什么乱。”一旁的五分族族长问道。 那探子回道:“我去时战局已经明了,主族人横尸遍野,傀儡却离得他们有些距离,应该是没有来得及救主,族长,我判断是主族人之中出了奸细,或者有人能够完美隐遁偷渡到主族人身旁,瞬间造成了致命一击。” “都死了?”大族长声音发颤。 “是的,都死了。”探子点了头,退去了。 五分族族长檀上官思量了一阵后,对大族长说道:“那上千人可是主族能调动过来的大部分精英,每个人手上都有‘好尸体’,‘霞’成员的特殊能力还不至于能做到这种地步,主族人...如何能全军覆没啊。” 大族长眼望着前方,忽的呵笑了出来,又闭上了嘴点了点自己左手背,眼珠子左右一个抖擞,接着开口道:“主族人不会拿自己的命耍计谋,这种情况我料想他们从没想过,呵呵呵,全死了,这些主族精英们啊,饶是我们三族的高手聚集到了这里,也难以冲破那道傀儡防线,主族人这回的损失,太大了。” “这正是我们的好机会。”六分族族长檀蓉从背后走来,她虽为妇人,不仅心思缜密,手段也雷厉果断,极受各族长的尊重,她说道:“此时不杀伐果断,还待何时?” 檀上官回道:“我看不必,这上千精英一没,主族可谓是断了四肢,我们即使什么都不做,也可以与他们平起平坐了,瞧目前的形势,檀座这老家伙一定还在温银山里,他想要自保,呵,没准还要求我们帮忙呢。” “大族长,你有什么看法?” “不动,计划不变。”檀祸冷静回道。 “为什么?”檀蓉不解道:“原计划是要趁战乱毁掉二三四分族,放过‘霞’去削弱主族的实力,以此我们能够有资格脱离出挂檀族去海外自立门户,可现在主族人伤亡惨重,我们根本就不需要逃了,大可以划地分国。” 檀祸打断道:“我说不动,原因有三:第一,挂檀族经历的岁月,沉淀下来的东西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个家族从尸体中诞生,就算是人都死光了,命也还能活着。我们要与他抗衡,必须跳出去,拥有自己的立场,拥有真正独立的势力。第二,我恍恍惚觉得主族背后,有人在指点,海域重组,我们搬到这个国家后,主族人对我们分族包括护主派的那两条狗莫名的开始冷淡,我们之间不和这不假,但连面子上的虚礼也不再做了,显然,他们认为我们已经无用,甚至会成为他们的累赘。” “我也有此感觉”檀上官说道:“尤其是对二三分族的态度,主族人素来要借助这两族来维持分族平衡,可如今却丝毫不在意两族的死活,主族要么与其他人达成了新联盟,要么是打算否认所有分族,抬高自己的身份。” “第三点呢?”檀蓉却问道。 檀祸沉了沉眼皮,语气凝重起来,他幽幽说道:“檀座这老不死的在温银山,他的儿子岂能不在,这老废物生下的崽却全是.....” 檀蓉低头一想,忽的打了个哆嗦,连说了三个对,回道:“是啊,差点忘了,那老大檀古道虽然已经没落,但那老三....” “檀长明啊”檀上官长叹了口气,“有他在啊,若当主族人有两千精英,一千刚刚全军覆没,而檀长明一人,正是那剩下的所谓一千精英啊。此一人,可敌军十万。” 明天便更换第一卷章节 - 阴阳石 - 南觉 南觉明天就将第一卷章节开始改换到修正之后的章节啦,因为是大改,南觉暂时不能放太多章,见谅。 南觉明天就将第一卷章节开始改换到修正之后的章节啦,因为是大改,南觉暂时不能放太多章,见谅。 南觉明天就将第一卷章节开始改换到修正之后的章节啦,因为是大改,南觉暂时不能放太多章,见谅。 南觉明天就将第一卷章节开始改换到修正之后的章节啦,因为是大改,南觉暂时不能放太多章,见谅。 南觉明天就将第一卷章节开始改换到修正之后的章节啦,因为是大改,南觉暂时不能放太多章,见谅。 南觉明天就将第一卷章节开始改换到修正之后的章节啦,因为是大改,南觉暂时不能放太多章,见谅。 南觉明天就将第一卷章节开始改换到修正之后的章节啦,因为是大改,南觉暂时不能放太多章,见谅。 南觉明天就将第一卷章节开始改换到修正之后的章节啦,因为是大改,南觉暂时不能放太多章,见谅。 南觉明天就将第一卷章节开始改换到修正之后的章节啦,因为是大改,南觉暂时不能放太多章,见谅。《阴阳石》明天便更换第一卷章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第一二章已更换 - 阴阳石 - 南觉 换了两章试试水,明天继续更新第三卷内容 “敬德,你再如此鲁莽,被皇上知道,就不是拍你了,直接削你!”沈光白了他一眼。 这些黑影乃是白墨珍珠自经过自身蚌壳的生物身上汲取的一丝灵气显化而成。 “不管你们是谁,现在都给我让开,不然不要怪我对你们不客气”轻舞冷哼一声,强行将自己心里的那一份绞痛压下,目光冷厉的看向二人。 老大娘刚想伸手将他扶住,可一看谢逸辰那阴凉的目光,双手又缩了回来。 大白虎似乎也感受到大棕熊的意思,哪受得了这种挑衅!感觉老虎的尊严被践踏,顿时气势上涨,龇牙咧嘴,准备发动攻击。 “李渊,朕希望你能记住!你李家将来是前途一片光明,还是承受灭顶之灾,就看李世民的表现了!去吧!”杨广挥了挥手,声音沙哑道。 魏不倦这些年吃了这么多元磁锦鲤也就学会了一些不入流的元磁法术。 杨广也没觉得自己的字写得多好,只能算得上工整漂亮而已,不知道她们怎么会这么大的反应,便无奈答应了她。 位于房间尽头的大屏幕上显示着城市中某一片区域的俯视图,图片的清晰度很高,想必也是某个高端航拍设备拍摄下来的。 “盒子?装饰还不错,但是怎么没有灵石呢?”陈波嘀咕了一句,人就是这样前一秒中还在感激两位后一秒就开始攀比了,吴老怪送的灵石,雷天行就送自己这么个盒子。 要不是担心杀了这个跟宋一柔身上有一样蛊虫的杂役会让宋一柔跟着出问题,宋一江真恨不得直接将他给一刀宰了。 胖子看出秦默没打算用这块表炫耀什么,既然人家要保持低调,他当然不会吃饱了撑的多生事端。 另外,安全问题不容忽视,必须远离危险,不然万一哪个同学出问题,组织活动的班干部要承担很大责任,因此事先踩点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所以,哪怕眼前所见的这一幕有点古怪,这几个守门的家伙也仅仅只是在心里腹诽了几句。 只见四周是个望不到边际的空旷空间,而自己的正对面就有一个东西。当机械音的开始喊完后,面前的机体便开始红光大作,逐渐的成为了一个类似于人类拿着剑的模样,一步一步超前走来。 他可以流血,可以挨子弹,甚至可以不要这条命,但是他不能丢了他的傲气。 他们拥有一个庞大的舰队,进入地球的仅仅只是一些侦察舰罢了。 唐锦彦明白她还是在替自己考虑,未曾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拥抱住她。 说完,两人同时出手,一左一右,犹如双头蛇一般,向着龙腾飞袭来。 “樊红你进没有进过坦克里面?”李密不敢和他纠缠姓什么,愿意姓什么就什么,还是问问坦克。 “二哥?”李元霸瞪着眼睛望着李世民。他的意思是自己说得很对,做得更对,现在是不是该吃喝一番,赶了老长时间的山路了。 李怀若把刀扔给了木森,也不管由清澄神金锻造的神兵到底如何,转身就走,不要理会这个深井冰。 挂檀族——檀长明 - 阴阳石 - 南觉 话说荒草原上,挂檀族主族人全军覆灭。 而铃铛手中正捧着两个小人儿,一个是阿豆王子,另一个则是被阿豆用巫术成功欺骗了的主子,那主子浑浑噩噩,全然没了往日的神采,反而成了阿豆王子忠心的仆人。 铃铛问阿豆王子道:“小阿豆,你只用了一遭巫术,他一辈子都会被你骗?” “欺骗的时效往往就是一生”阿豆王子对着铃铛耳朵大喊道:“只要不被点醒,或者多次欺骗,假的就会成真。” 众人站在挂檀族主族人尸体间,巡视了三四遭也没有找到檀西祠的尸体,虎子忿道:“又让他给跑了。” 吕邦却站在具腐烂的骸骨旁朝着众人招了招手,他指着那骸骨说道:“这是黑赤,他原本就站在檀西祠身旁,术一发动,也应最先施展到檀西祠身上,我想,檀西祠已经死了。” “可尸体呢?”风筝疑道。 吕邦又说道:“就算他没死,也起码重伤,温银山里剩余的主族人定然没有想过这种结局,当务之急是赶紧解决躲在后方的主族人核心人物,即便挂檀族不灭,今后在海域里也举步维艰了。” 众人当然明白这道理,他们在此地等了足够久,即使主族人遭到如此悲惨的变故,也还是没有见到挂檀族分族人赶来,料想分族与主族之间出现了不小的隔阂,温银山中的主族人着实成了瓮中之鳖,当然乘胜追击了。 而此时温银山内,檀座发指眦裂、勃然大怒,他坐在张铺在地面上的红毯上,而面前却跪着个挂檀族人,只是那个挂檀族人的神情十分诡异,脸上五官仿佛不同时属于一个人。 檀座怒道:“你们怎么跟我说的,‘霞’不足为惧?这就是你们确认无误的结果?我主族精英亡了大半,你们最好给我个交代,否则就鱼死网破!” 几十息后,那个挂檀族人战战兢兢地说道:“老族长,他们说,出现这种情况令他们也十分震惊,没想到这世上还存在不被天命左右的人,可怕的是‘霞’中几乎都是这种存在,看来这是一个与天命相悖的组织,他们可以判断出‘霞’行动的趋势,却看不见‘霞’命运的变化。” “现在说这个!”檀座怒火中烧,“我早说了该灭就灭,我们完全可以利用颛王旭那两兄弟,留下的祸患越多,将来的麻烦就越大,我族下了几次死手,却都被你们拦了下来..现在好了!好了!”檀座脑子热涨,气得浑身发抖。 几十息后,那挂檀族人又小心翼翼说道:“老族长,他们说,我们两势力已经合盟共生,贵族的损失当是他们的损失,颛王旭两兄弟同样也是不受天命掌控之人,当初引他们去灭小人国失败,我们便意识到天命发生了更改。” “那为什么不重新算?”檀座吼道。 十几息后,那人又回道:“老族长,他们说知晓天命的代价是无法挽回的东西,短时间内,他们没有重来的能力。” “可恶”檀座老牙发狠,“我主族此番损失几乎致命,分族已经指望不上,檀独鹤一死,天平毁坏,我猜二三族已被歼灭,如今温银山内尽是我主族传承精粹,若毁则族亡。” 几十息后,那人忐忑回道:“老族长,他们....说....檀族长不必谦虚,温银山有一人坐镇足够,况且主族精英被杀并不是‘霞’的功劳,而是吕邦所为,‘霞’仍无灭族之能,贵族最擅长的便是死而复生,没有亡族的天命。” “嘁”檀座回道:“你们就没有别的话说了吗?” “老族长,他们说,已经有成员往这里赶来。” 檀座仰头一叹,起了身,颤颤巍巍地挪动到木椅旁,坐下来,胸中积怨,重重唉了声气,自语道:“天宫斗不容我生啊。” 虎子已经来到温银山旁,山上红墙黄瓦金碧辉煌,群楼之间古树参天,几座琉璃宫殿矗立其中,人间皇宫怕是也不过如此,虎子不由叹道:“天宫斗会享受啊。” 吕邦恨恨道:“这里原是我吕氏皇族的宗园,挂檀族抢去后,毁了吕氏祠堂,霸占了所有奇珍异宝,今天,便让我吕邦为皇族雪耻!” 众人随着吕邦上山,整座山都被改建成了建筑群的一部分,其间路杂而隐,若无人领路几时也走不出去。 行到半山腰,铃铛疑道:“偌大的温银山,难道就没有个人吗?难道所有主族人都被派到草原上了?” 吕邦也心生异感,他回道:“总不至于一人不剩吧。” 话音刚落,方天慕与望乡同时绷紧了面容,几息后,铃铛指着侧方阁楼道:“那有个人,我竟现在才察觉到。” “是谁?”众人飞跃过去,只见到那阁楼木窗里坐着个男人,这男人面容干净,头发绑在身后,不留一丝在前,捏着条白绢仔细擦拭着指缝,忽又瞧见鞋角沾了点脏,赶紧拿出条黑手绢来抹了抹鞋子,顺便把另一只也抹了一遭。 “喂!”铃铛对那人喊道:“你是挂檀族的人?可知道我们是谁?” 那人转过头,手套上白绢推开了窗,众人仔细一看,这男人虽动作扭捏作怪,却也不妖媚,年纪至少四十八九,双目漠然无情,他缓缓起身,先是用手中两条手绢擦了自己衣裤,接着在椅座上抹了一圈,然后才点着步子飞了出来。 方天慕皱眉冷道:“此人身上有多种能量,不像是一个人类。” 望乡却冷笑一声,不作言语,风筝问他道:“乡,你可探得到他的底细?” 望乡回道:“凡人而已。” 只见那男子落到众人面前,却是脚尖先着地,一股清气扫净了地上尘土,脚跟才落了下来,紧接着便开口轻道:“你们是‘霞’。” “你是主族人?”吕邦问道:“我没有见过你。” “你不配”那人面目无情,一切事物在其眼中都平淡如云。 “就凭你一个,拦得住我们吗?”虎子喝道。 那男人用手绢不停地擦拭手指,清淡回道:“不止一个。”说罢他身后出现了十道身影。 铃铛不屑道:“又是什么傀儡?” 那的确是傀儡,不过却是不凡的尸体,众目之下,那十具尸体傀儡一齐活动起手指,几息之后,后方出现了一百道人影,一百道人影接着活动手指,后方再次出现了一千道身影,那一千道身影再次活动了手指... 挂檀族——木子云驾到 - 阴阳石 - 南觉 “这人的手段好生奇怪!”虎子大骇道,“莫非他手中的傀儡尽是自家族人?” 那男人身边围着最早出现的十名傀儡,那十名傀儡面带雪白面具,而十名傀儡外围站着百位幽蓝面具傀儡。这阵仗之外,是由上千名傀儡组成的铜墙铁壁。 这男人正是挂檀族族长檀座之三子,挂檀族目前最强实力,号称一人可抵上十万大军的檀长明。 檀长明的傀儡的确都是挂檀族人,挂檀族祖训中有明文规定,不可以操控本族之人,这条祖训最早是由创立操尸术的挂檀族老祖宗设立的,但数百年后,便有族人挑战族规暗自残害同胞,结果操尸术下再控制操尸术时,其效果大打折扣,因此操控族人的尸体多以失败告终,但千年岁月依然会出现意外,譬如这位檀长明,十岁便控制了族人尸体,并成功利用尸体施放出二段操尸术。 这突然出现并压降过来的精英傀儡军,瞬间将众人吞没,吕邦身旁仅存的士兵呜呼丧命,连两位修行高人都没入邪术之中,不能自拔。吕邦见之当悔,想逃也晚了。 铃铛甚至还没套上混螳螂之魔能,便被数十人将其与魔虎剥离,失去了魔虎的铃铛,八面受敌。站在铃铛耳垂中的阿豆王子使用巫术挡下了几次傀儡的进攻,几番过后,力不从心,眼睁睁看着铃铛被踹翻在地。 铃铛一口苦血喷出,雪齿被浸透染红,趴在地上还没待起身,身上都被砸落下来四柄流星锤,那流星锤头各自盆口大小,重量不足以震地,力道却将那铃铛直接砸晕过去。 再说方天慕,眼见那傀儡扑来,头顶却突然多了个锅盖似的金壳,那金壳骤然一缩,方天慕眼呲欲裂,连手中黑刀“大灭”都把持不住,扔落下去。 望乡没得生机可吸,只可与傀儡肉搏,一人若能敌上百具尸体,就立即又有两百傀儡后攻而上。 虎子和杜小月只被一击,便带着血痕滑飞出去五十丈远,小月被虎子护住只受了震荡而晕厥,然而虎子却因缺少寒石补体,导致神丸内能量空虚,接此重击险些丧命。 此刻还能攻守兼备的只是风筝,若是靠着“木”护体,未准能且战且退,可她谁都想救,左右奔波,反而使自身漏出破绽,一个小缺漏,上千傀儡岂能抓它不住,闪目之间,风筝便被“剥皮露骨”,硬生生地从“木”中被抓了出来,接着是一顿锤击,也不省人事了。 匆匆忙忙里,吕邦跌跌撞撞滚来滚去,傀儡有意没有向他进攻,几十息时间后,上千傀儡将吕邦围在中央,吕邦身前,除了望乡被重重金刚链锁住,而方天慕又被脑上金壳治的鼻血恒流外,其他人早已是一滩“昏肉”。 吕邦手中握剑,双腿发抖,重压之下,他拔出腰间匕首,一寸寸刺入大腿,以便使自己的心弦不会崩溃。 傀儡中让出条细缝,现有蓝面傀儡弯下身去,用扇子扇飞地上尘土与脏污,再有白面傀儡双臂开路,而后,那檀长明才走了出来。 檀长明目无神情,一切凡事如水淡云,他也不想多问,也不愿多答,只轻言轻语道:“遣散军队,而后回来领死,全尸。” 说罢,便有傀儡扛起倒地的“霞”与望乡、杜小月。 有白面傀儡感知到杜小月实乃凡人,并将此意上报给了檀长明,那檀长明头也不回,只说道:“做尸无用,当人无能,化她入土便是。” 有一傀儡走来,单手抓住杜小月的头,指甲嵌入肉中,再将其提起。杜小月方才就苏醒过来,本想暂时稳住,等大伙醒来便好,结果听到了檀长明的话。 她头痛欲裂,发丝都落下几缕,睁开眼睛,望着面前群面百态,悲愤而又不甘,欲哭不能,欲反抗而力不足。她从地下暗窟中爬出,活下去的信念谁能匹及,她不想死,可这无情世界哪里给她这蝼蚁之人留下活路。 “啊!”杜小月双腿蹬地,想要站起,却被那傀儡死死按住了头顶,她使出浑身力气,双腿蹬直,臀部撅着,头却仍然被按在远处。她忽的一声泣,跪下来,一口咬上傀儡的右腿,那血红眼神像极了一头濒临死境的母狼,可傀儡,本就是尸体,没有痛感,更没有怜悯。 她咬下来块肉,吐掉后,接着挣扎起身,可那只手从来都没有被推动过分毫,她没有放弃,她嚎哭抓狂,仿佛从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她在“活下去”这信念面前精疲力尽。 傀儡早就渗出了毒气,杜小月头皮发麻,意识却还清醒,原来是那痛苦不堪的方天慕伸出一只手来,吸走了傀儡手上的能量。 傀儡使用的能量越多,方天慕就越疲弱,他眼前一黑,侧倒在地上。那只手上的能量流动却没有停过。 杜小月感受到头皮中的麻感渐渐消失,取代而来的是让她缓缓焦痛的烧灼感,那毒气已经开始腐化她的头颅。 杜小月嗷嚎一声,她又不知从哪偷来了无限的力气,她打滚,头却被擎拿着,她蹬腿,脖子险些直接折断,如此,她不放弃,她不想死。 天机关外,众将士眼望苍天,蓝幕之中飘来几片火云,定睛望去,惶惶然似是一艘航行在云海之中的火船,而后,一道流星划落,像火,它炽烈刮天,像雷,它劈云盖耳,它像一把无柄的利剑,从云霄插入了温银山的心脏。 那流星正从傀儡腰间落下,将傀儡劈成两半,落定之后,才显露出其间人形。 木子云站在杜小月身旁,那飞腾着的傀儡的碎裂身躯,一半没入雷光而碎为尘烟,一半沉于烈焰而灭为尘土。 木子云冲冠眦裂,怒目而视,他低头一望地上半死之人,抬头一见上千傀儡林立,他忽的丧失了人之理性,切齿愤道:“入土算罢,我这便把此地化为炼狱!” 接着揎拳掳袖,他振开臂膀,火珠、雷魂飞腾而出,其中各自传出木子云之呼声:“火啊(雷啊)!焰上生,焰下亡(瞬生,瞬死)!烈焰将做太阳与我(请作为我手中圣光)!于灰色天际间(打开地狱之门)!” 木子云开口怒呼道:“毁灭众生!” 那一刻,即使是十里外的生灵也能看到一座“魔山”,那座山烧体透红,火光冲上三千云霄,而火山中爬满了无数了紫光魔爪,其电花之中鬼哭神嚎... 祝融之子——罪人即圣人,圣人即罪人 - 阴阳石 - 南觉 一日半后,鞑阳国吕氏皇宫遭受到了各势力的强攻,失去民心的皇族手中兵将孱弱,只坚持不到半日,便被大开皇门,鞑阳国一时风云变幻。 再说那温银山里,已是焦土一片,山脚旁四五里处,吕邦带着众将士安营扎寨,挂檀族该如何他不再去管,现在军图之上尽是当下国之战局,也不怕挂檀族半路杀回,因为他絶然没有料到,木子云这小子竟然请来了“祝融之子”。 天空阴霾不定,许久后开始飘落小雨,雨水滴打在人身,发出咯咯颤声。一黑袍人脚踩泥泞,辗转来到一树下,而树下女子已等候多时。 乌云中打出几道干脆的雷,银光闪过芸芸众生。 女子靠近那黑袍人,低声问道:“稚族长还好吗?” 那黑袍人回出话来,也是个女人声音,她低声说道:“我们先你半日来到鞑阳国,一切安好,不过计划有变,你不要再暗中与挂檀族联系了,挂檀族背后有人,与其交易甚是危险,稚族长已想通与‘霞’合作的势力是谁,正在与其交涉,不出意料的话,我们会达成共识。” “是‘幸运’?” “不,刚好相反,稚族长认为‘幸运’很可能在与挂檀族合作。”黑袍人靠近女人的耳朵,小心翼翼地说道:“昨日,六芒星四座势力被毁,鞑阳国国乱之时,海域内众国易主。” “什么!”女人吃了一惊,失声说道:“四座天宫斗....被毁?谁....谁干的。” “‘幸运’”黑袍人平静回道,此时,一道雷光炸落,惊醒沉睡生灵。“还有....挂檀族。” “挂檀族?”女人狐疑道:“昨日那瘟神把温银山变成了炼狱,山内尸体数不胜出,却多是傀儡,而之前,挂檀族千名精英被杀,纵使温银山内核心人物成功逃脱,也应是末路之豺,绝路之鹤,怎会还有实力去和幸运合作击毁....四座天宫斗!” “我们都小看了挂檀族”黑袍人说道,“它本来就是这海域中势力,海域重组之后,隐藏至深难以探其究竟,稚族长推测挂檀族应该早在几月前,就将家族主族势力一分为二,一半在鞑阳国搅动风云,一半则暗自与‘幸运’秘密合作。不过其目的,还不甚明朗。” “原来如此”女人接着问道:“那‘霞’后是?” “不能说。” “什么?”女人诧异道:“怎么回事。” “这是稚族长的意思,不要忘了,那瘟神的能力对我们是灭顶之灾,任何让他起疑的行为都会导致计划的失败,他杀我们只需要一个念头。” “明白了。”女人点点头,“在此期间,我会与其周旋,请告诉我些关于‘霞’的更详尽的信息,以便我行动。” “我们素日对外界了解甚少,但探路的本事不弱,先于你半日入鞑阳国,已经收集大量有关‘霞’的消息,再结合我们之前搜集到的信息,便得出了些有用的结论,‘霞’海域重组之后并未立刻崭露头角,或许并不是因为海域重组而来到了这里,成员本就有五人,你也多少了解。其中那瘟神,还有控制‘木’元素之女子,以及其首领手段都偏向大范围杀招,其首领实力钟黎之境,中等水平。而论进攻性,‘霞’中那名作铃铛的女子当属爆发最强,是短期战斗内最难应付的对手,不过她多于依赖那头魔虎,找准方法未准又极好对付。” 黑袍人接着说道:“你最应该注意的是另一个人,除了那瘟神外,手持黑刀的男子能力极为特殊....” 黑袍人还说到了望乡以及杜小月,末了,还神秘地说了些别的有关‘霞’的信息,这些信息则是从另一条途径得来的。 雨水不停,女人未撑伞,也未披袍子,徒步走出甚远,来到了一处帐篷之内,雨落在帐篷上,声音滴滴哒哒。 帐篷内有一张床,床边散落坐着“霞”众人,而床上躺着的是方天慕。 木子云原本蹲在角落,见稚琪儿走进来,站起身走过去,见她全身淋在雨中,不由皱了眉,让她进来。 稚琪儿走到床边,看了眼方天慕,问道:“他怎么样?” 虎子哀叹了声,说道:“这金壳太邪乎,许是什么厉害宝贝,就扎在方兄头上,稍碰之,方兄便剧痛不已,甚至能痛坏脑袋,可不取下来,金壳又似乎在摧毁方兄的意识。” 外面又闪了一声雷,风推动着雨斜斜落下,在土面上留下一道道沟洼。 杜小月头上卷上白布,抱紧双腿,孤零零坐在帐篷口旁,那是最冷的地方,雨水不时会打到她身上。风筝和铃铛也不知道她受了什么折磨,劝她无用,只好给她披上了件厚实衣裳。 望乡一脸疲惫,身上有几条明显伤痕,原来锁住他的金刚链也是件宝贝,他靠在帐篷边缘,倚着支架眯缝着眼,狭窄的目光里只能看到风筝。 雨声大了,外面也响起了拍打声,‘祝融之子’与起义军都开始起灶做饭,那凡稚之火可以顶着风雨而不灭。 木子云走到床边,看着方天慕,对稚琪儿说道:“你族人来过两三个,都说拿这金壳没办法,此是实话?” “大人以为我们在说谎?” 木子云冷道:“并不是这个意思,也有人说能救,正准备法子,‘祝融之子’救不得人,我不会有怪罪之心,本来就怨不得你们,可倘若你们暗自伤他分毫,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大人别忘了找我们来的目的,温银山虽毁,可人未亡。”稚琪儿面不改色,淡淡回道:“檀座已逃,檀长明也未死,当下之急,可要立刻趁胜追击,挂檀族遭此重创,已是苟喘之势,追则可灭。” 木子云沉寂许久,再望了眼方天慕,平静回道:“挂檀族全族性命比不过他的命....”停顿了一会儿,问道:“对了,天机关内的挂檀族分族人?” “已经打散了,而我族人,也有伤亡。”稚琪儿面目冰冷,转身走出账外,在雨中消失。 傍晚时分,云不见日,雨渐渐停了,但世界仍旧一片灰暗,所有人出了帐篷,围着火堆开锅吃饭。 有人端着些食物送进了“霞”的帐篷,一言不发便冷冷走了,那人是“祝融之子”之人。气氛一阵沉闷,铃铛踢了踢木凳,撅着嘴,藏着哼了一声,却又咬了咬唇,似觉得帐外有凉风吹进,冷得她打了个激灵。 木子云走出帐外,茫茫然走到了“祝融之子”的火堆旁,看到稚琪儿坐在火堆旁,痴痴望着火苗,手中还拿着块木头。木子云走过去,坐到了她身旁,一边的黎殊恨恨地将稚琪儿拉了过去,瞪了眼木子云,其目光里不掩杀心。 “小殊过来!”黎袁明招手叫黎殊过去,原来是有族人重伤,需要人帮忙。 黎殊再瞪了木子云一眼,起身跑了过去。火堆旁其他人都走了,大多愤恨或鄙夷地望着木子云。只剩下稚琪儿不时地用木块挑一下火堆。 “你们伤亡如何?”沉静之后,木子云开口问道。 稚琪儿沉默了阵,说道:“死了四十多个族人,也伤了百十个.....” 木子云望着眼前火苗,伸手触碰了那火焰,嘴中轻轻说道:“怪我,是我的错。” 听闻此言,稚琪儿蓦的怔了一下,转头看了眼木子云,目光里一丝愕然转瞬即逝,她呵了声,低下头去看火焰,嘴中回道:“大人何出此言。” 木子云痴笑了一声,叹道:“我知道你们在想无数种法子来杀我,我不怪你们,换做是我也恨不得将这种人杀死。当看到他们倒在地上,生死未明,我的脑袋几乎没了理智,我想,这就是我所在乎的,也是每一个人都会在乎的。人为了心里在乎的东西,可以犯任何的错,可以做任何的事,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完美之人,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是罪人,罪孽深重了,世间会将其唾骂为魔鬼,而魔鬼所做一切只是为了他在乎的东西,那些东西会将魔鬼当做神,或者英雄,所以,这世上最正确的东西,也都是错误的。” 稚琪儿再次转过头来,此时目光里不仅疑虑还有惊异,这瘟神所言并不令人震撼,却缠在人心头迟迟不退。 木子云接着说道:“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仍旧会要挟你们出海,在你们眼里,我或许就是个给你们带来灾难的畜生,可在我的眼里,你们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为了研究火体,可以随意抓我回族,你们在乎自己所在乎的东西,所以看不到别人眼里倒映出来的过错,我在乎我所在乎的东西,所以,你们的仇恨和苦恼,我选择视而不见,这世上,我是天大的罪人,也是天大的圣人,有多大罪,就有多大善,我杀人或许救了别人,杀无数人或许救了自己,我认为自己是对的,你们认为是错的,可是,你们的感受不是我最在乎的,所以,即使我心生怜悯,此刻,我也不会为你们回头。” 南觉的话:如果有人读了这本书,便慢慢会发现,“性本恶”便是故事想要表述的一个核心观念。 第一卷已经更改了三章,之后也会继续更改,与最新章节的上传会交错进行。 挂檀族——背叛 - 阴阳石 - 南觉 起义军账内,吕邦与众将士正在那铺平的鞑阳国地图上添画陈词。 国局动荡不安,吕氏皇宫已被攻陷,各方势力果然纷纷划地位居,成了军阀之势,半日之内大小战役几十场,谁都打不出来个响亮旗号,要么是“大赦天下”,要么是“新天命”,最后干脆连旗号也不需要了,只为了争地盘,夺金银和粮草。这种局面看似混乱,实则张合之势脆弱不堪,只要有一股“正道”势力横扫而来,便如秋风扫落叶般可迅速刮平各军阀棱角,再给天下人心里安上个正统说法,新的政权就能扎根稳固了。 如此良机,吕邦岂能不狠狠抓住,违背祖制废除奴隶制又如何,当了新朝太祖,他立下的规矩才是吕氏后辈新的祖训。 “吴丽城与北德镇依旧握在我军手中,这乱局之内,我军仍有一争之力。”吕邦放下手中铜尺,用手指点了点吕氏皇宫所在地,说道:“这群叛军围着皇城割地称王,哼,燕雀之志,以他们那浅陋目光,的确难以发现战局的命根在何处。” 吕邦双手按在了地图上的畧平城,他笑道:“叛军只顾争抢钱粮,不屑去夺这弹丸之地,却不知此乃鞑阳国未来走向之必争之地,往北为烧炭六城,虽说粮少人稀,可善出精兵利器,也能烧炉造瓷,改换金银;往南是北江野原,同样粮少人稀,却能产战马,牧牛羊;往东是齐鲁丘陵,麦稻少却多瓜果蔬菜,更多出壮汉,往西便是断魂山崖,此崖鬼斧神工,为天作之极险之地。” 一旁的老头,也就是被吕邦换做黎老的人开口接道:“有断魂山崖在,畧平城西处便多了一道天险高墙,且畧平城位于鞑阳国中部偏东,素日无乱之时,往路的商客要过畧平城至少得多绕行百里,因此畧平城成了个孤家寡人,三面少粮,西面不通,谁都不愿去此地为官,可一旦国战,此地北产利器金银,南产战马牛羊,东产家畜蔬菜且多好汉,无疑是一种隐形的大军,占据此地,我们至少在乱军之中可立一时于不败。” “对”吕邦接着说道:“占了畧平城后,我们要迅速南下。” “南下?”黎老疑道:“主公,皇宫处在畧平城正西,且粮草富饶之地多在鞑阳国西侧,主公莫非是想暗渡作战,打叛军一个措手不及?” “黎老你看地图,几乎所有叛军都围在皇城之外,若天下只有一股,或是两股起义军,那么谁先攻占旧皇城,或许就成了得到新天下的最大契机,可若是三股或三股起义军之上?皇城就不再显得那么有意义了,攻占了皇城又如何,一家做大,其余各家岂能不联手,久了,便成了多足鼎立之势,也就是现在的局势,庆幸的是,这群杂七杂八的叛军心里还挂念着谁能夺下皇城,却没有想到要赶紧南征北伐,多足鼎立下,谁占得地盘多,谁在百姓的心里就更像是天下真主。” “原来如此,主公要以迅雷之势攻下南部,再留下一到两路虎狼之师守在畧平城,时刻骚扰众叛军,让他们只能天天厮杀,没有心思去将眼光放远,待到大半国家入手,这些原本就心智不坚的叛军,岂能不溃败成一盘散沙,彼时逐个击破也好,一锅端也罢,大局已定。” 黎老又思虑了阵,说道:“又怕挂檀族....” 吕邦阴笑了一声,说道:“‘霞’竟然请来‘祝融之子’,事情比想象中发展的要好太多了,如此一来,挂檀族不亡,也难以复兴了。我复国之后,定当掘地三尺,把挂檀族所有余孽都清扫干净,包括那些远族人,一个不留!” 黎老凑近了身子,低沉说道:“主公,‘霞’与‘祝融之子’....” 吕邦又邪笑一声,说道:“不用咱们考虑,没准‘祝融之子’已经想了百十种法子要置‘霞’于死地呢,你难道没发现,‘祝融之子’明显不是自愿来的,我不知道‘霞’用了什么法子,不过可以肯定,挂檀族一灭,这两个势力绝不会善终,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扶弱制强或是渔翁得利,于我们都没有坏处。” “主公深谋远虑,老朽佩服。时不我待,我军还是尽早南下才好。” “好!”吕邦手按在宝剑柄上,迈八步走出帐外,喝令全军整顿,即刻出发收复国土。 顿时尘土飞扬,马蹄声起,半个时辰后,草原上帐篷数少了大半,地上扔下了不少碎裂的锅碗瓢盆。 这几日天怪的很,打了个哈欠的功夫,木子云走出帐外,而云空之上,又飘落下丝丝细雨,滴打在肩头,压得木子云的心莫名的沉闷。他刚好望见了那支身着重装而气势猛烈的军队,吕邦正骑着宝马,挥着宝剑,对着自己的将士又一次喊完了慷慨激昂的口号。 雨下的大了,不时闪出了几道白色的雷光,风匆匆把地上残留着的火星吹灭,木子云揉了揉眼睛,朝军队走了五六步,忽的又停了下来。 吕邦气势勃发地回头问道:“黎老,怎么不见天机关后剩余的军队。” “回主公的话,他们早早地供向了畧平城。” “哦?谁下的命令?”吕邦怪异道。 “是老朽。” 吕邦皱了下眉头,刚好有雨落进了他的眼睛,他呵笑了声,说道:“这么多年了,还是黎老了解我啊。咱们隐忍了这么些年,是时候了,黎老!随我复辟江山!” 吕邦兴致高昂的举起宝剑,几息时间里,没有迎来黎老的附和,也没有听到众将士的高呼,他低下头来,看到将士们一张张脸上刻画着种陌生的神情,那种陌生很特别,就像多年前他被发配贬谪时,那无数官员脸上所呈现的那样。 吕邦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也许是今日的雨水太频繁,太有凉意,他尴尬一笑,回头看了眼黎老,说道:“走吧!军情要紧,快些上路。”他策马走出十几步,耳边除了雨声再无其他,他回头奇怪地喊了声黎老,风雨俱来,染湿了他的眼睛。 吕邦双手揉着眼睛,嘴里又喊了几句,勉强睁开后,他看到了黎老模糊的身影,黎老始终面向着军队,而将士始终面向着黎老。 蓦的,乌云中落下了一道雷光.... “黎....黎老?”吕邦的马儿缓缓走回,仿佛回来的路跨山隔水绵长无尽,吕邦还未走到时候,就向前倾探出了身子,伸长了脖子,把自己的脸挡在黎老的目光前。 黎老不得不看向了吕邦,又一声雷,瓢泼大雨随即而下,黎老的目光不知何时已是这般冷漠,一瞬间,吕邦心头的燥热被风雨浇灭... “黎老?黎....老!”吕邦的脖子不住地转动,他憔悴、惊愕而似乎又带些哽咽的声音被雨声掩盖,“黎老,你可是我...最信任的人呐。”他指着地面,难抑制自己的震撼,“你?也想要这天下?” 黎老张开嘴似是叹了口气,说道:“主公,这支军队会过畧平城,南下,北上,会复辟江山,完成主公计划好的一切。” “然后呢....”吕邦的头盔被劲风掀飞,发丝被雨水打乱。 几处马蹄声响起,一行人骑着骏马,踩水而来,他们停到了军队之前,吕邦转过头去,他看到一行威风凛然的将军,他们个个雄姿壮硕,冷厉地望着自己.... 吕邦又看向了黎老,黎老开口平静道:“王斌贵族,一个千年前被驱逐的皇族,是他们....他们回来了,听从主公调配的将士,已在天机关外随着老朽杀向了畧平城,留在这里的将士,只认老朽。” 吕邦指着黎老,手指发颤,忽的恍然大悟,骂喝道:“狗贼!你不是黎老,我知道了,你是寡妇!你个贱人,你敢....”突然又怔住了.. 黎老望着吕邦,冷冷说道:“主公与老朽之间有特殊的识别法子,此处的人是真人,相信主公能够辨别,只是天机关外带领军队的,的确是寡妇,她变成了老朽的模样,再用和氏璧改变了气息,除了主公,不会再有人发现她是假的。” “为什么....”吕邦忽然大吼道:“为什么!”他瞪向了黎老,瞪向了王斌贵族,他愤恨而不甘道:“我们一同隐忍,一同计划,多少年了啊!我们之前已经无视生死了吧!” 黎老叹了口气,说道:“主公,这世上还有比生死,比多年积攒的怨仇,比多年的心血,比多年的报复还要可贵的东西,老朽惭愧,老朽得到的报酬让我无法拒绝他们,主公,你安心吧,鞑阳国的变化始终在你的计划之中,只是最后一步是由别人替你走完罢了,当新国成立之时,老朽会祭奠你的在天之灵。” “你说...什么。”吕邦探着头,脸上不知是泪还是雨,他精神恍惚,转而又狂笑,又狰狞。 王斌贵族的将士一枪刺来把吕邦挑下了马,吕邦狼狈地在水洼中翻滚,他的眼睛始终盯着黎老,他不敢相信,不能相信这世界上竟有能让黎老放弃几十年心血和怨恨的报酬,是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雷声敲打在山头,山上的顽石裂了,滚落下来砸开了不少帐篷,雨越来越大... 吕邦蓦然转头,他看向了不远处,那闪着亮光的帐篷前,站着的,那个人...雨太大,可那人的脸依旧清晰入目。 木子云侧开了目光,他雨中转回身子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小心地再望了眼远处的军队,远处的人...他叹了口气,叹到一半又浑身发冷,莫名而来的负罪感咬住了他的喉咙... 吕邦发狂地笑,发狂的哭,在被几杆长枪戳穿之时,他似乎在喊道:“你们都是一样下场,咱们都不得好死!都是命!都是这样,哈哈哈哈!” 挂檀族——反扑 - 阴阳石 - 南觉 王斌贵族的胖掌柜又与“霞”见面了,帐篷里的人也明白外面的军队换了主人,吕邦的起义军一路过关斩将,又用妙招给了挂檀族致命一击,当下的结果,怕是连王斌贵族自己都没有想到会这么称心。 胖掌柜刚坐下,木子云便直接了当的开口说道:“我以为你们会发动兵变,螳螂捕蝉,没想到竟然釜底抽薪,拔掉了吕邦所有的爪牙。这么多人,你们难道都能买通?” 胖掌柜咧嘴一笑,回道:“我们王斌贵族是生意人,擅做交易,人家付出了多少,我们当然会给出最合适的报酬,做买卖,可不仅讲究诚意,还得公平。” “公平?”虎子站起身来,涨红着脸,他喝道:“你看看我弟兄,躺在床上遭着难罪,若不是木子云及时带着‘祝融之子’家族赶来,我们‘霞’怕是要完了,可你如今什么报酬也没有掏出,就算你手里有我们湖州的难民,也不能这么一直吊着我们,总该拿出点有诚意的东西。” 胖掌柜面色一冷,转而又诙谐笑道:“买卖的公平,外人可看不周全,我手里的那个人,只有一条贱命,可他就是能让诸位少侠心动啊?但凡心动,就算我们涨了价钱,你难道会不要吗?” 铃铛气的拍了床板,喝道:“少废话,快些帮忙救人!” 胖掌柜摇头叹气道:“唉,这个金壳在海域里也有些名堂,据说曾经是某个鼎盛家族的至宝,它一旦抓住人脑,非要把里面脑浆搅毁不可,按说方少侠的能力,不至于被金壳禁锢住,因为金壳是靠着能量维持效用的,方少侠完全可以将能量吸收,不过嘛...” 风筝急忙问道:“不过什么?是否还有邪术?” “姑娘说的没错,金壳正是以无穷尽的幻术附在人脑之上,方少侠若不能走出幻术,外界再努力也无甚用处,一旦走出幻术,再吸收掉金壳的能量,那金壳就无用了。”胖掌柜接着说道:“除此之外,我们王斌贵族实在不知道别的法子了。” 木子云皱紧眉头,走到床边,说道:“这家伙脑子蠢!大小幻术对他都极有用,可恶!”随即取出了身上的雀背甲,改变其大小,围在了方天慕额头上,嘴中说道:“既然有术,用雀背甲未准能完成抵抗。” 谁料雀背甲的效用竟然立竿见影,刚刚围上,方天慕的面色就松缓下来,几息后就睁开了眼。 胖掌柜的反应有些奇怪,他吃了一惊,嘴中脱口说出:“怎么可能!”接着语气变缓,佯装顿悟道:“世上真有一物降一物的道理。” 木子云喜道:“小子,你感觉怎么样?” 方天慕脸色渐渐红润,他说道:“脑子里没了许多压力,幻术似乎也不见了。” 胖掌柜呵笑道:“不是不见了,而是减弱了一千四百五十七倍,方少侠莫要松心,金壳幻术不灭,能量不可消,你就永远取不下它来,而等到金壳内无穷尽的幻术推翻了雀背甲的限制,少侠你就又要遭罪了。” “总比马上死了好。”木子云说道:“一千多倍的,足够咱想法子了。” 胖掌柜脸上闪过一丝不甘,接着恢复了面色,说道:“诸位接下来要对付挂檀族了吧。” 帐篷内的重力突然增加了十倍,虎子威严薄怒走来,气势冲冲地说道:“我们的交易,不包过对付挂檀族吧,我们与挂檀族的恩怨已经了了,他们付出了应有的代价,我们只要再去吕氏皇宫外,把那些乱军收拾干净,该做的事就完成了,你最好到时立即把那位湖州人请出来,不然,你会和吕邦一个下场!” “诸位莫急啊,那点军阀我们自己就对付,不知诸位是否知晓一件事,那挂檀族其实一直在与‘幸运’合作,而诸位至今的所作所为,都在它两族的计划之中。” “‘幸运’?”木子云疑道,“你可有依据?” 胖掌柜回道:“‘幸运’早早布置好了一盘棋,他们与挂檀族联盟,在所有势力都在盯紧鞑阳国战局之时,暗地偷袭,先是攻占了海域众国,再合力击溃了天宫斗六芒星中的四座势力,据我们得来的消息,现在,‘幸运’和挂檀族的那股隐秘势力,正杀向衡山,也就是‘祝融之子’的地盘,不出意料,被诸位击溃的处在鞑阳国内的挂檀族势力马上就要反扑了。在这个局势面前,不知道被‘霞’请来的‘祝融之子’的精英们是选择回家救族,还是继续留在此地被差遣。” “‘幸运’....”木子云惊道:“挂檀族还有隐秘的势力,真是个难缠的家族。” “可惜了”虎子说道:“让温银山里的人逃了。” 木子云摇头道:“我当时使出的手段雷厉,几乎没有生还的机会,冥冥中我觉察出一丝熟悉气息,应该是鸾凤之火的味道,拓跋皇那家伙真是心甘情愿成为挂檀族的奴仆,用鸾凤火救下了挂檀族人。” “原来是他...”胖掌柜目光冷彻,他曾经找过拓跋皇,自以为拿出了这小子无法拒绝的报酬,未料到还是没有招揽成功。思虑了会儿,不知想起了起身,阴冷一笑,说道:“无妨,吕邦早就想好了对付那人的法子,我现在已经替他继续施行了,相信用不了多久,拓跋皇便可以消失了。” 风筝一脸愁色,她说道:“你刚刚说‘幸运’和挂檀族要攻向衡山,倘若是真的,木头,我们再留着‘祝融之子’的族人在这里,岂不是太过无人性了。他们帮我们击垮挂檀族分族人,击杀了不少逃走的主族人,已经做得足够多了,不如放他们走吧。” “也好,就算挂檀族反扑回来,我们也能自保。对了!”木子云对胖掌柜说道:“你就这样走进来,难道不会被‘祝融之子’的人瞧见?” “诸位放心,‘祝融之子’就算看见了我们,也不会知道我们属于哪种势力,我没猜错的话,木少侠应该清楚他们每一个的具体位置,木少侠的火焰可是他们的王。再说了,我们王斌贵族只想夺回鞑阳国,可决然不想与另一个天宫斗再周旋。” “但愿如此,这些家伙不知道在想什么法子来杀我们。” 正在此时,帐外传来一声哀嚎,几息后,整座帐篷被掀翻,飞到了天上,众人惊愕地愣在原地,却发现空中地面列着上四五千人影。 胖掌柜大叫:“不好,这么快就反扑来了!挂檀族是硬要把‘祝融之子’的人留在这里!” 祝融之子—— 铃铛之死? - 阴阳石 - 南觉 那胖掌柜接着冲了出去,嘴上喊道:“你们的恩怨,自己处理吧!” 木子云心念一起,霎时大量火影飞腾而来,“祝融之子”的精英们挡在了其中。 黎生来到木子云身边,怨道:“衡山被困,你是打算让我们家破人亡吗?” 木子云回道:“我们一起冲出去,而后,你们就可以回衡山了,这些挂檀族人杀回来不光是为了‘霞’,也为你们,此时不同心协力,咱们谁都没有好下场!” “可恶!”一旁的黎殊咬牙切齿道:“族中无精英,族长也都不在,谁知道衡山能抗住多久,‘幸运’可是接连灭了四个天宫斗势力,剩余的两个六芒星也是岌岌可危,在这里多耽误一息时间,家里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 木子云哼笑一声,说道:“怎么,稚卿族长不在衡山?那我们更得加把力气了。” 黎生面色愠怒,稚琪儿临危之时安抚众族人道:“族人们,在天机关,挂檀族分族人是靠着地势才得以与我们周旋,此处平原地形,敌境一览无遗,谁都不会是‘祝融之子’的对手,快些齐心协力杀出去,赶回衡山!” 话音刚落,三四具傀儡从地面同时钻出,其中一人手持青白细弯刀,剜向稚琪儿的脚踝。 稚琪儿没有修行,心里顿然一惊,哪里能躲得过,正此时,黎殊一脚踏来,脚底带起凡稚之火,正踩在那弯刀之上,凡稚火最低的温度都要在世间打铁炼器所用污稚之火之上,所以那弯刀被踩中后,立即熔化。 不料,那傀儡一把抓住了两人的脚踝,身子贴地一转,自己扭断了自己的胳膊,可又没出现断骨的声音,原来这傀儡的术是无骨与生骨之术,自己去了胳膊的骨头,扭曲之下,毫无痛感。傀儡的胳膊扭动的同时,稚琪儿和黎殊的脚马上就要被掰断。 情急之下,黎殊双手向下抓去,同时在手上凝聚火焰,垂下削向傀儡的手腕。霎时,傀儡松开双手,右手手肘出生骨,四根白骨穿透皮肤,倾斜地插进黎殊的左腿之中。 黎殊痛呼一声,左腿骨头断成了五截。 此一动击,战争全盘开始,而杀回来的檀长明控制住百名自族人傀儡,又唤出了上千具尸体,本意不求斩杀“霞”与“祝融之子”族人,只为了拖住他们,为攻取衡山取得保障。 “祝融之子”不愧是天宫斗中至强的势力,即便敌众我寡,也能以一当十,檀长明躲在众傀儡组成的铜墙铁壁之内,自认为高枕无忧,却不料周身被一团凭空出现的炙热火气包围,傀儡返救已来不及,他索性抬脚冲过火圈,浑身被烧得鲜血淋漓,然而几息过后,檀长明恢复的完好如初。 黎生缓缓落在檀长明身前,冷道:“原来如此,你将自己也做成了傀儡,不过巧的是,另一个像你这么做的挂檀族人,也是被我杀的。” 檀长明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他自然不知道除了他以外,挂檀族里还有檀独鹤也完成了自我傀儡化,他漠然垂下眼皮,拿出手绢将自己的脸搽拭干净,接着手掌、手背,甚至鞋面,干干净净一点瑕疵都不能留。与此同时,上千傀儡被召回了五百,檀长明知晓黎生此人的实力,因此必须要全力应对。 木子云一手揽住稚琪儿,一手抓着黎殊,同时与地面中窜出来的无具尸体傀儡厮斗,黎殊左腿白骨露出,痛得他脸色发白,额上大冒冷汗。 木子云鼓着腮帮子,嘴中凝聚了浓厚火气,朝后一退接着猛然吐出火焰,那火焰瞬间将傀儡吞噬,停住后留下地面一片焦土,三四息时间,傀儡复原,接着扑杀过来。 方天慕黑刀“大灭”插在地中,身子半弓着喘着粗气,他一旦动用能量,身子就愈发的疲惫,还会加剧脑上金壳幻术的侵袭速度,没了他的配合,木子云即便将傀儡烧成渣,也只能一次次见证他们的复活。 望乡不会帮忙,只是守在风筝身旁,况且他的能力对付尸体傀儡简直鸡肋。 木子云心念一起,火珠雷魂出现,背后出现一只火翅,火翅尾部为三条火蛇,此次却不凝聚出雷电长枪,因为双手正揽住两人。转而在背上另一侧形成了又一只雷流翅膀,而此翅薄如蝉翼,却雷纹清晰,其上电闪激鸣,耀光刺眼,他一跃腾空,环形飞动,火焰与雷电合二为一,在火珠与雷魂的帮助下,天空落下一段长达三十息时间的天罚,熔浆为雨,电光为风,但凡被触之物,无不坦肉露骨凄惨无比。 大量傀儡因此被困,死而活,活即死,木子云趁机冲出了傀儡群,杀向了远方的挂檀族人。 稚琪儿一直在询问黎殊的情况,她对木子云说道:“大人,快放我们下去,黎殊他....” “死不了!”木子云说道:“不过他的腿是废了!” “啊!”黎殊怒吼一声,拍了木子云背后一掌,木子云始料未及,一口鲜血喷出,双手松开,稚琪儿和黎殊从空中跌落,稚琪儿肉体凡胎,摔得脸色红涨,双唇染血,而黎殊单脚跳立,拖着自己狰狞面目的左腿,一步步朝前挪去,嘴中喊道:“挂檀族!我宰了你们!” 一匹火马奔腾而出,黎殊跳上马背,却不像是骑坐,倒似是嵌入其中,原来那火马是凡稚之火所化成的实体。黎殊策马而奔,不顾左腿血流不止,在大地上引出了一片火原,直直往挂檀族人处扫荡过去。 木子云擦了嘴角,说道:“这小子的火术好厉害,普通火焰与凡稚之火的转换速度快到了半息之内,这家伙没准就是下一个黎生,咳咳...” 而天机关内某地,有一人正望着火原上的天罚犹豫不决,正是拓跋皇。他救下了温银山里的挂檀族主族人,并于最后告诉檀座,他对檀独鹤的主仆之情已经报还,从此不再管挂檀族事。然而他脑子里依然保存着檀独鹤用来控制他的意识,他如何也忘却不了自己是檀独鹤奴仆的事实,虽然他心里清楚,檀独鹤是个令他深恶痛疾的狗贼。 “唉!”拓跋皇叹了口气,抬头望云天,“死了就死了,为何还要让我活过来,现在活着是为了谁,唉....” 话音刚落,便听到后方传来一道女子声音,那声音带着哭腔、愁怨、甚至惊喜,“小皇?是你吗?” 拓跋皇浑身一震,缓缓回过头来,他瞳孔张大,惊愕地望着那女子。“青....青青?” “是你!”女子急跑过来,于拓跋皇身前数步停住,她不知在害怕什么,不敢上前,只深情脉脉地望着拓跋皇,再说道:“你竟然真的活着。” 拓跋皇盯着女子,纹丝不动,许久后,眼眶里凝聚了一滩泪珠,他忽的绷紧了脸,散出了个股杀意。他的面容越发的吓人,从脖子到额头涨红的厉害,他猛地打出道火拳,竟削平了身旁山峰,接着背上生翅,一声凤鸣冲飞出去。 就在那一刻,战场上发生了恐怖的变化,大半的“祝融之子”族人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凡稚之火,他们竟“被迫”倒戈自相残杀。 木子云站在天空,感受到了战场上火能的变化,感受到身后那丝熟悉的气息,他迅速转身。 一道淡蓝色光芒覆盖大地,其间黑色烟气盘旋其中,铃铛及时在木子云背后挡住了拓跋皇的冲击,而混螳螂的驱壳被瞬间击碎,魔虎来不及保护,眼睁睁望着铃铛被击穿了身体。 惊雷乍现,一尊雷兽在雷魂的牵引下震开了拓跋皇,拓跋皇面目狰狞,疯了一般四处杀人,杀挂檀族人,杀“祝融之子”族人,杀“霞”。(起义军已经被黎老领着攻向了南方) 木子云落到地面,抱着铃铛。铃铛胸部偏下的血窟窿喷血不止,木子云崩溃大喊道:“傻瓜!他杀不了我啊,我是火体啊!”铃铛半眯着眼睛,半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气息渐渐消失。 终于在那终尽之时,一切化为乌有。 木子云双眼失神,心中无悲彻、无情愿、无思量,甚至连魂魄都丢了。手按在在那血窟窿上,也融化了。 风筝捂着嘴,跪到了木子云身边,她颤抖着手摸向了铃铛的脖子,陡然抓紧了地上泥土。她悲泣一声,抓住了铃铛的手大哭起来。 吼!吼!吼吼!发疯的魔虎,一瞬间击中了木子云和风筝,望乡及时将风筝保护,木子云却被砸出了三百丈远,在地上滑得遍体鳞伤,最终脸贴地趴在地上,浑身无力,无魂。 魔虎抱起了铃铛已经开始冰冷的尸体,利爪抓进了铃铛的心脏,多股恐怖的黑暗魔能从她心口涌出,堵住了她身体的窟窿,似乎在那一刻,铃铛的眼睛发生了一丝微动。魔虎一声长啸后,带着铃铛别了战场,别了众人,飞向了天际。 而天机关内,那位女子目不转睛地望着火原上的那个男人,而女子身后不远处,王斌贵族的胖掌柜哈哈一笑,说道:“稚族长好计谋,不偏偏单独杀了拓跋皇了事,而是利用他见到檀青青时的疯狂反应,来成功对付挂檀族和‘霞’,此举实乃一箭三雕。” 稚卿从他身后走出,冷冷回道:“我原本只是想让拓跋皇搅乱木子云对我族人火能的控制,以便我族人能够脱身,未想到竟然有了意外的收获,如此,便除去了‘霞’内一位高手。” 绝望!help! - 阴阳石 - 南觉 山东统考在三月份,南觉要考教师资格证,还要考事业编,接下来,每天五节直播课,一节课两个小时,南觉废了,彻底废了。help!help! “不会是不敢赌吧!你肯定是通过关系进入的警局。如果不敢,你就说不敢好了!”唐展激将道。 雪瑶见她如此善解人意,虽然自己并没有想和她争的意思,可是也被她的温暖给感动了。 李英汉站在京城东城墙上,望着城外这几万明军人马一眼就看到了左侧偏中位置上的这三营人马,对身后的将领问道。 自己的力量只要一碰到那颗心,那颗心瞬间蜘蛛网遍布,随时都有爆破的危险。 “我已经依着承诺把你带过来了,我们之间就到这里吧。”段慕衍说。 叶琼玲听了叶千玲的劝,去找她外祖父尤老院判把脉,这才知道,是有人偷偷给她用了麝香,给叶琼玲气了个半死,背地里查了一通,却也没查出个所以然。 严格来讲,妹子并不是很漂亮,也就七十来分的样子。体形到还不错,如果在马路上走在她的身后的话,唐展的视线估计能在她身上停个一两秒啥的。 杜秦月虽说平日里头行事算的上狠辣,但也并非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更何况,眼下夏贵人还对她有用,她定然要多给夏贵人些甜头,免得夏贵人背叛她。 可多说无益,打败它才是正经事,但不等哥们有啥作为,连退回来的大黄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呢,哥们眼头里的黑毛僵就把双臂一抬,直眉冷瞪的朝我跳了过来。 现在蓝思竹眼看着前途未卜,她当然要想办法给自己找条后路,一昧的看着蓝思竹这不是明智的选择。 而如今现在的大部分仙人看到自己都需要毕恭毕敬的,只因为他是阴府少主。 现在在这里进行了一场简短的演讲,也不可能就直接打道回府,参观一下还是很必要的。 听到这话的他没多大的诧异,就知道这丫头一直知道他在后面嘛,不然她怎么会问这个? 六月,盛夏,骄阳似火。青春散场,一切落幕,原来成长的代价是年华的逝去。 他也意识到,他不愿在墨迹未干之前就合上本子弄污乳白的纸张。 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对方压的几注中了,他们把奥运会赚的钱都赔上也许都不够。 今天是马刺的主场,受欢迎的是马刺,但对于华夏中央TV来说,无疑火箭队更值得注意,因为火箭队有华夏第一篮球运动员--姚鸣。 这不,过了月许,这位阮飞大少不知怎的又想起了她,但云朵儿再怎么说也是波兰王国都城里三流家族的千金,不能像以前那样掳来随意玩玩再扔掉。这不,不知是谁给他出了个注意,上门提亲,迎娶云朵儿为他阮飞的妾。 20世纪70年代中期,去水利工地劳动,生产队用水利粮蒸大馒头,半斤面一个,我一次能吃四个,有的人能吃六个。 说诡秘倒是显得有些笼统,你看现在场上这些诡秘,没有灵智但有强大实力,是货真价实的诡秘。 浑身无力,精神疲惫,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但是身体的异样,慕容淑还是很懂的。 祝融之子——落凤鸣(一) - 阴阳石 - 南觉 排名第八的凡稚之火,在鸾凤面前同样毫无抵抗之力,木子云陷入绝望之际,疯狂的拓跋皇接管了火原上所有的火焰。 躲在远处的稚卿突然说道:“不妙,木子云竟没有与拓跋皇抗衡,如此一来,我族人岂不是更要遭殃。”话音刚落,便见到混乱之中,黎生被鸾凤之火拉到了拓跋皇的面前。 失去了凡稚之火,黎生沦为待宰的羔羊,被拓跋皇一道火拳击飞出去。而战场已经以拓跋皇成了中心,挂檀族人反而驱使傀儡护住自己逃离了出去。 “木头....”风筝搀扶起倒地的木子云,缓缓拍他的后背,嘴中悲伤地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铃铛她不会怪你,为了她,我们也要活下去。” 木子云精神极度萎靡,浑身乏力,此刻对任何言语都提不起兴致。任凭风筝怎样劝慰激励,他都仅仅是麻木的跪坐在那里。 杜小月、虎子、方天慕纷纷赶来,虎子一到便急问道:“我刚刚见着魔虎跑了,这是怎么一回事,铃铛呢?喂,木子云,你小子....怎么跟丢了魂一样。” 风筝捂住嘴,一声抽泣热泪洒下,她开口回道:“铃铛她....她死了!” 众人一片沉寂,许久,虎子抽搐着脸,苦笑道:“喂喂...你开玩的吧风筝,木子云!你特娘的说句话,这...”接着他瞪大了眼睛,而后是一脸惶恐,又一脸悲愤。 方天慕冰冷着脸,眼睛里却涌出了血丝,他头带金壳,双手按住插在地面的黑刀柄,他声音不再冷厉,反而带起一股不沉稳的激荡,他顿顿说道:“谁干的。” 风筝头一低,嘴唇一紧,苦苦叹了一声,回道:“拓跋皇,或许又成了挂檀族的傀儡。”话音刚落,只听见身前一阵破风声,衣裙被拂拂吹动,抬头一看,方天慕已然飞冲了出去,他不顾脑上金壳,决然杀向了拓跋皇。 几息过后,火原上被豁开了一个阴森的裂口,数百鬼魂从阴间爬出,方天慕挥剑站在那裂口前方,声音寒而彻骨,他冷道:“杂碎们,我给你们重新站在阳间的机会,听从我的命令,否则,魂飞魄散。” “桀桀桀,小鬼,本大爷在怨念中被折磨了上千年,啊...阳间,我既然回来了,那就....”那厉鬼还未说完,周身就被能量壁围住,接着魂魄所带的能量无限制的被抽离出去,眨眼的功夫,厉鬼的魂魄便消失了。 方天慕朝向拓跋皇举起了黑刀,冷道:“去,啖其肉,饮其血。”十几息后,所有从能量开面跑出来的厉鬼都冲向了拓跋皇。 鸾凤之火的炙烈不及木子云的强悍,那阴间的寒气只在鸾凤之火面前挣扎几回便反扑过去,那冷到极致温度让拓跋皇快速的从头昏脑涨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而后,数百厉鬼将拓跋皇撕成了碎片,鸾凤于灰烬中重生,再于冰寒中覆灭,如此轮回不止。 虎子喊道:“方兄,你本就抵不过那寒气,快些收了这术,小心你脑上的金壳!” 方天慕失了理智,非要杀了这不死的鸾凤才能解恨,脑上金壳侵袭雀背甲的速度陡然提升了数十倍,而最遭殃的便是战场中的“祝融之子”族人,鸾凤每一次重生,都会无意识的吸收四周的火气据为己用,那些“祝融之子”的族人因为无力反抗,而纷纷趴在地上,被一次次的吸收身上的凡稚之火,凡稚终了后,丢失的便是带着自己能量的污稚之火,久而久之,许多人都陷入了半死的状态。 远方的稚卿对王斌贵族的胖掌柜急道:“是时候动手了!” “稚族长别急,瞧这模样,我们之间应该可以再多一笔买卖。”胖掌柜搓着手笑道。 稚卿冷了脸,回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别忘了,我们当前的目标是一致的。” “我们的确达成了许多交易,但眼下时局变动,挂檀族和‘霞’不除,这鞑阳国我们的确难以安心收服,但不对那两个势力动手,王斌贵族大可以隐于市而保得自身周全,可是稚族长的处境就不同了,想必你也得到了消息,‘幸运’和挂檀族正在围攻衡山,两位族长若是赶不回去,那可就..” 稚卿面色更加阴冷,她冷笑一声,说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明人不说暗话,何况我还是个生意人,我就要一点点贵族的凡稚火星。”胖掌柜平静回道。 稚卿一怔,接着笑出了声,她说道:“你这玩笑有些趣味,我素来平稳的性子,都被你逗笑了。”接着话锋一转,语气变冷:“你该不会不知道‘祝融之子’在这片海域里当属什么位置吧。” 胖掌柜身子歪了几分,说道:“稚族长是谋士中的天才,短短时间内,竟然能推断出藏在‘霞’之后的是我王斌贵族,若给别人说你们是海域重组之后才来到这里的,哪里肯有人信。稚族长赐予我们的几招连环计,不仅助我们迅速收服了对吕邦忠心耿耿的黎老臣,还让‘霞’和挂檀族同时受挫,这样的能力,我佩服。仅凭稚族长一人,便能在海域里赢得个足够显赫的地位。不过...稚族长,我是个生意人,赚不赚是小事,赔不赔可就是大事了,我手里的筹码眼下对稚族长应该很重要吧...” 火原上,厉鬼在杀着拓跋皇,而拓跋皇在夺取自己族人的性命,稚卿皱紧眉头,哼了一声回道:“凡稚之火是我‘祝融之子’立族之本,如若你真想做这笔买卖,那抱歉了,以前的买卖也作废了吧。” 胖掌柜一笑,“买了,卖了?都已经结束了。” “即然你说我是谋士中的天才,那我总得做点什么,以便能够证明自己的水平。” “哦?”胖掌柜戏虐道:“难道稚族长还有将吕邦复活,将拓跋皇拉回来的本事吗?” “你猜。”稚卿眯着眼睛,似笑非笑般望着胖掌柜。 胖掌柜心里一惊,接着冷静下来,心中想道:“这稚卿的脾气怎么一会儿缓,一会儿急,此女阴险非常,我要多加小心,要凡稚之火只是试探,再提出些别的要求,她或许就能应允了。”思量到此,开口便要讲话,却发现那稚卿已经走了出去,却是朝着自己族人相反的方向。 “稚族长?不打算救自己的族人了?” 稚卿回过头来,脸上哪里还有关切族人的模样,甚至显得有些轻佻,她摆了摆手说道:“做不做这买卖,你仔细掂量吧。” 胖掌柜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莫非这稚卿只是在装模作样,实则心里早已如锅上蚂蚁,万不得已才使出了这打脸充胖子的招数?罢了,还是先做正事要紧,无论如何,拓跋皇此人不可留,他是挂檀族的傀儡,拥有的能力太过棘手了。 想到此,他朝着那位叫青青的姑娘念出了段咒文.... 挂檀族——落凤鸣(二)——《悲凤》(前) - 阴阳石 - 南觉 序幕 主人公:拓跋皇二十一岁,鸾凤火体 檀青青十九岁,檀独鹤之女,庸才,不擅长傀儡术 檀独鹤,挂檀族四分族族长,分族中实力最强,野心最盛,手中握有妖物——邪风。 背景:挂檀族是这片海域中赫赫有名的势力,为众盟会中的顶派,占据着数量庞大的资源和广阔的土地,海域人相传一句话:生沦为仆,死沦为奴,勿惹挂檀人。 然而有一天,海域中出现了一位年轻的男人,他张狂倨傲,俯视众生,因不满众盟会强者势力对弱者的打压,频频对遭受欺凌之人出手相助,短短一个月时间,这位叫拓跋皇的男人凭借着自己独特的火术摧毁了近半的强者势力,海域人称其为救世主。 檀独鹤偶然从家族文献中了解到了有关“世间九火”的记载,他判定拓跋皇并不是修习了特殊的火术,而是他的火本身就与众不同,细查之下,发现那竟然是传说中的不死鸾凤之火。檀独鹤虽有妖物邪风,却还是想拥有一具完美的尸体傀儡,然而鸾凤以涅槃重生闻名,檀独鹤若是无法将其杀死,就不能施展操尸术。 如此,他昼思夜想,终于想出来个好妙策,他找来了自己蠢女儿,这女子生在挂檀族却偏偏如何也学不会操尸术,无奈之下,檀独鹤只好送她到了别处修行,如今女儿也一十九岁,亭亭玉立,生得一副好容貌。 檀独鹤让女儿檀青青接近拓跋皇,并取得他的信任,以便檀独鹤伺机下手。 而檀青青自幼因无法延习 家族能力而常年对父亲心怀愧疚,因此答应了父亲的要求,以便能为家族做出些贡献。 第一幕:与子偕臧 (只见那男子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下巴圆,浑身火气腾腾,散漫朝气。他一脚踩在个黄衣女子身上,那女子面容姣好,平躺在地,双手握着柄银剑,正挡住了男子的脚,两人均是怒气冲冲的模样。) 拓跋皇:你又是哪门哪户的婆娘,小爷我今日恼火的很,你偏偏要来送死,也罢,就宰了你解气。 檀青青:你凭什取我性命,我又不曾招惹过你! (檀青青用剑拨开男子的脚,却不料又被踩中,原来这男人根本不会怜香惜玉。) 拓跋皇:休要装得可怜,你一路跟小爷出镇,走了近二十里,若不是想害小爷,哪还有别的缘由! (拓跋皇眼睛瞪得更狠,腿脚却渐渐松了力气,只把脚面轻轻贴在那银剑上。) 檀青青:我或许有事相求。 (见这男子会心软,檀青青索性松开银剑,直叫那男子踩中自己的小腹,咬紧了嘴唇,面上梨花飘雨,委屈羞涩,侧过脸去以手拭泪) 拓跋皇:少装模作样,小爷与你又不相识,你求小爷我作甚? 檀青青:素闻你好打抱不平,我只是来求你相助,救一村百姓于水火。 拓跋皇:哼,小爷我爱杀人,可杀谁都是由着自己心情,不是你三言两语央求下就能出手的。 (檀青青长叹了口气,看着男子眼睛,几息后摇了摇头,再叹了口气) 檀青青:算了,那孽障之事本就与你无关,是我多此一举,想来,你也不是他对手。 (拓跋皇身子一挺,狠下心去踩了女子身子,勃然大怒) 拓跋皇:你此话何意!是觉得小爷本事小吗?说出那孽障是谁,小爷先去杀他,然后再宰了你! (拓跋皇抓起女子,呵斥着她带路,女子委曲求全,只好默不作声走在前。) 有诗云: 邂逅兮,适我愿兮。 再见君时一回顾,妾已鬓白君仍新。 第二幕: (拓跋皇与檀青青并排同行,二人刚杀了那祸患高村的孽障,道别了村人,收了些感谢的薄礼,不慌不忙往南山走去。) 拓跋皇:那孽障心肠歹毒,作恶多端,我杀他实为天理使然,如此,我且就饶过你,从此分道而行,你好自为之。 (檀青青拉住男子) 檀青青:却还不知你姓名。 拓跋皇:我叫拓跋皇,怎么?你既然找得到我,怎能还不知我姓名? 檀青青:世人都称你为救世主,不曾传出过你的名字。 (拓跋皇哈哈大笑) 拓跋皇:姑娘是何芳名? 檀青青:小女无姓,你且叫我青青便好。我家人都被那孽障害了性命,孤苦伶仃,也不知该投奔于谁,若你不嫌弃,我做你伴儿,伴你同行,若是你觉我卑微,我便做你丫鬟,可好? 拓跋皇:我向来孤人一个,不便收你作伴儿,你走吧,有缘再会。 (拓跋皇别了檀青青而去,自此半年时间,檀青青默默跟随拓跋皇身后,不招惹,不言语。拓跋皇甩她不掉,起先厌烦,而后担忧,时常放缓步子,待她跟上。若无人跟来,便又要回返探其究竟。又半年光阴匆匆而过,两人已能携手同行。) 拓跋皇:瓜女子,你可算偷了我心去,自此你便跟紧我,莫要离去。 檀青青:小皇,不如停下奔波,挑个世外桃源安隐如何? 拓跋皇:不行!众盟会势力欺压百姓,我虽不是善人,可见着弱者被辱心里难安,非要杀光这些恶贼不可,尤其是那挂檀族,恶迹斑斑不止,他家族能力更是伤天害理,若不除尽,我誓不罢手。 (檀青青目露哀情,似是犹豫不定,转而侧过身去,心中百感交集。一年之久,她允诺父亲取得拓跋皇的信任,未料到拓跋皇竟动了儿女之情,更未想到自己软柔的心肠也被这木讷男人打动,这可如何是好。) 檀青青:你若要惩恶扬善,我随着你便是,只求你多考虑我,你是鸾凤之身,死而涅槃,生生不息,我却是肉体凡胎,若一命呜呼,便再也不能伴在你左右。 (拓跋皇陡然一惊,扑过来抓紧檀青青肩膀,仔细把爱人打量,这才想起青青只是凡人一个,并不会重生的本事,自己风里来雨里去,潇洒惯了,可青青却要跟着劳碌一生,免不得要吃多些苦,甚至丢了命去。) 拓跋皇:罢了罢了,你若不跟我,我寝食难安,也好,我也闹腾了这么久,就选个偏落的宝地,咱们过日子吧。 (二人相伴而去,檀青青一脸忧虑。) 有诗云: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取自五代·韦庄) 挂檀族——落凤鸣(三)——《悲凤》(后) - 阴阳石 - 南觉 第三幕 花成蜜就 (拓跋皇与檀青青隐居在海域中某偏落小国。茅舍槿篱溪曲,鸡犬自南自北,闲儿奏琴,忙则织声鸣梭穿屋。君挑水来,妾浇园,好不风流得意。) (这日,有一红斑鹧鸪落到了舍前槿篱边上,檀青青悄悄取下鹧鸪腿上的细锦,晌午过后,找了个琐碎理由告知拓跋皇,便只身往山南桑树林走去。行了一个时辰路程,站到了林中,再次确认得身后无人跟寻,这才松下心弦,朝着林子深处,学了几声鹧鸪鸣。片刻后,一男子走出,原来是她父亲檀独鹤。) 檀独鹤:好闺女,躲得好深,为父可谓是费尽周折才寻得你的下落。 檀青青:爹,女儿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 (檀独鹤眉头一扬,嘴角隐隐勾动,接着摆上一副恼怒模样。) 檀独鹤:逆子,你竟动了儿女私情,忘了为父交代与你的事情?这拓跋皇一天不除,迟早就是搅翻挂檀族的最大祸患。你与他相处一年之久,难道还不清楚他的能力? 檀青青:女儿已经劝服他归隐山林,他也不会再去找家族的麻烦。他虽是不死之身,可仍有生老病痛,女儿可伴他在深山中蹉跎几十年,如此一来,爹也不必担忧了。 (檀独鹤心中想到,这样好的傀儡归隐山林实在可惜,好在青青已经与其相爱,自己的计划得以实施,只是不知道他两人的感情是否难舍难分。) 檀独鹤:那小子....真的对你死心塌地? 檀青青:他性格倨傲,可一旦入情便真心真意,女儿对他之心也如碧海青天,我俩心心相印,共立海誓山盟,从此就做一对桃园鸳鸯,别了这俗世。还请爹爹成全。 (檀独鹤摸了摸女儿额头,唉声叹了口气。) 檀独鹤:你竟痴情到如此地步,哎,罢了罢了,为父追寻你的下落,就是怕那混小子欺你辱你,而今知你心意,也好似解脱,你生来不擅操尸术,呆在族里多受欺凌,归隐了也好,也好。 (檀独鹤取出一粒丹药,送到女儿嘴边。) 檀独鹤:吃下去,可藏你体息,我族人再不能寻觅你下落。 檀青青:谢谢爹爹 (檀青青将那丹药吃下,全然不知那药的厉害。) 有诗云: 得成比目何辞死 愿作鸳鸯不羡仙 ——选自唐·卢照邻·《长安古意》 终幕  断雨残云 (大雨蹉跎,拓跋皇苦苦追寻娘子身影,跨过山川北河,终在半月崖处相遇。) 拓跋皇:青青,你为何?为何要离我而去。 (檀青青转回身来,其腹已隆起,然而面上冷峻,毫无温热之情,许是这雨太过冰凉,能断裂那碧海青天。) 檀青青:我与君着实已无意,此刻便回家去了。 拓跋皇:家?何家? 檀青青:青青姓檀,家在挂檀族。 (拓跋皇猛然一惊,连连退后三四步,似是如雷贯耳,接着便云雾不明) 拓跋皇:你为何从来没说?难道是怕我害你? 檀青青:是的,你张狂成性,又杀人如麻,我原先是看着那高村之人遭遇可怜,便央求你出手相助。本想随你游历凡俗世事,谁料你内心顽劣不堪又善恶不分,偏偏以为我挂檀族是大恶之子,非要铲除不可,我无奈之局只好出下下之策,引你归山入林,教你平心静气。唉,谁料你这人好生无趣,伴你左右实乃索然无味,青青着实是忍耐到头了。 (拓跋皇惊愕着脸,许久之后,天上云雨徐徐变少,汇聚成他脸上泪痕。) 拓跋皇:青青,你骗我?一切都是假的? 檀青青:没错 拓跋皇:你对我可曾有真意? 檀青青:不曾有 (拓跋皇身子抽搐不定,他蓦的瘫坐在地,嘴唇发冷,心口发凉) 拓跋皇:你骗我!我能感知到你对我有真意,想你腹中已有胎儿,正是我俩真心实意之证明。 (檀青青单手摸到腹上,面上仍旧毫无温情) 檀青青:有这孽种也实在令人厌恶,也罢,这便要他的命。 (檀青青取出一乌瓶,将其中粉末倒入嘴中,片刻,檀青青口吐鲜血,腿间染红。) 拓跋皇:青青,你吃了什么! 檀青青:寡毒粉,食之少许便能杀死腹中胎儿,此时我腹下生血,证明腹中已无活物。 (拓跋皇悲恸长嚎,哭天抢地,大喊为何,身上消寂一年之久的鸾凤火焰再次涌出,他脑中动荡难安,失了欢乐,失了情愁,失了妄念。高昂过后,再见那青青冷面冰清,又失了怨恨,失了恋意,失了神情。他原来是将七魂六窍都分在了那胎儿和娘子身上,如今胎儿已死,娘子离去,只剩下他个空壳,飘零在风雨之中。) 拓跋皇:青.....青.... (拓跋皇无神看去,檀青青早已了无踪影,原来这女子当真在欺他骗他,他推心置腹送出心肝,却实被厌恶唾骂,不得善终。可怜这些年风雨同舟,他早已离不开这狠心女子,如今,这女子弃他而去,也掳走了他活的意义。) (拓跋皇身上的鸾凤之火渐渐微弱,却不似涅槃,更像是堕入了无底深渊,从此再无翻身的可能。他无需爬到崖边坠下,也无需持刀自刎了事,他的心慢慢冻结,似一种毒药,将原本炙热的心脏剥开煎熬,终于,他舒坦了腿脚,索性放弃了生命。) 有人云: 生离苦 死别痛 一生难见是生离 来日再遇是死别 死别可伤人 生离可杀人 后序: 檀青青原是被父亲檀独鹤用诡丹所控,此丹是偶檀独鹤然得手的宝物,可令食之者陷入浑噩之中,极易被改换心神。 但此效用只可坚持五日,檀青青清醒之后,依稀记起自己所作所为,悲苦交加,频频寻死,终被檀独鹤禁锢在屋。 而檀青青并不知道拓跋皇被做成了傀儡,因为她知道拓跋皇是不死之身,却不知道自己杀死了夫君的心,夫君早已成了爹爹的奴仆。她咱三询问,终被告知拓跋皇已经离开这片海域,并扬言再不归返。 自己檀青青退出挂檀族,与爹爹再无亲情。 南觉的话:本来想写的好点的,但是失败了;本来想写六幕的,但是失败了。南觉道歉,实在是我的错,南觉果真没有写戏剧的能力,应该量力而行,南觉会深刻反思,再次道歉,对不起大家。 挂檀族——亡凤与稚族长 - 阴阳石 - 南觉 方天慕终于挨不住,快速关上了能量开面,将释放出来的厉鬼押回了阴间。只觉脑上金壳更加绷紧,雀背甲可敌一时猛攻,却无法阻拦外部能量的缓缓渗透,而且雀背甲上的符文脉络相互联结,若隔断一条或许能牵动全身。这也是为什么雀背甲虽为至宝,却不能算其为神具的原因。 虎子身体不佳,不能飞而是跑到了方天慕身旁,将他搀扶了回去。 被阴间寒气侵染的拓跋皇凭借一点鸾凤火星,令自己再度复活。虎子愤愤说道:“天理不公,这么个身躯,可算得上是神仙了。” 拓跋皇清醒过来,心中怒火也因寒气而褪去了九分,反而改换成了一副哀伤的神情。也因阴间寒气怨念极深,重生后的鸾凤之火仍处于虚弱的状态。 正此时,只听见背后传来道声音,那声音说道:“小皇。” 拓跋皇浑身一震,攥紧拳头发颤,几息后叹了口气,转回身来,似是酝酿许久,然后才开口苦苦说道:“青青,好久不见。” 檀青青三步一停,犹犹豫豫走到拓跋皇身前,猛然拉住他双手,哭道:“十年前,是我那狠心的爹爹骗我吃下诡丹,换了我的心神,这才...这才会离你而去,十年了,我早已不求你原谅,青青心已死,只希望小皇不再受世事煎熬。” 拓跋皇面带忧伤,他又叹一声,说道:“我做了十年傀儡,无心无神,一朝复活,十年记忆灌入脑中,跟着你那爹爹也看尽了天下事,我也早就不怨你了,只是现在迷茫的很,不知道自己生而为谁,再重生后,只觉活着有幸,细思之后,又是索然无味。” “小皇,你还愿相信我吗?”檀青青愧疚说道。 拓跋皇苦笑一番,回道:“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你若信我”檀青青坚定了眼神,“我愿与你共赴黄泉,生有何欢?这薄情世界早已令我厌烦,不如我们一同了断俗生,魂归冥界,饮一碗孟婆汤后,携手轮回,彼时,什么鸾凤挂檀,什么苦伤往事都会烟消云散,我们从头开始,做一对朝生夕死的虫儿也好,做一对穷苦夫妇也罢,也尝尝那天伦之乐,也过过那平凡之年。若大限将至,我们再轮回作罢,这一世,且弃了,一同弃了,可好?” 檀青青声泪俱下,用腰间抽出一把银装匕首,她苦苦说道:“你若不愿,无妨,我便先走了,你重生之后,该当自在干净活着,我是你从前的腌臜记忆,我把自己抹去,你也好从头开始。” 说罢,就抹向了自己的脖子,拓跋皇一把抓住其手腕,适然痛哭流涕,摊手揽住檀青青,长嚎不止,许久过后,他松缓开来,望着檀青青的双眼说道:“死有何惧?我愿与你再度七生七世,此生弃了,下辈子,我们一日日仔细过,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拓跋皇与檀青青紧紧相拥,霎时从拓跋皇后背 飞出了一头幽蓝火凤,那凤凰先缠绕二人周旋不定,接着直冲云霄,向人间声嘶力竭地发出一道悲鸣,此声过后,火凤化成云雾消散,而天空落下七片火羽,徐徐落在那两人身上。 拓跋皇与檀青青的身躯一同燃烧,那火焰太美丽,连失了魂魄的木子云,都被其引去了目光,在场之人,无缘由的纷纷落泪,只见着一对鸳鸯在火光中化为凡尘。 风筝痴痴说道:“那女子是谁?他们做了什么?” 方天慕冷道:“鸾凤气息已无,他死了。” 虎子蹲下身来,扇了两下木子云的脸,大喝道:“你想这样呆到何时?混账东西!” 木子云猛然一抖,开口便道:“铃铛呢?” 众人沉默,风筝攥紧木子云胳膊,伤心道:“铃铛走了。” “是魔虎”木子云点着头,嘀咕道:“魔虎把她救走了,对的,是这样。” 风筝流泪道:“魔虎带走的是铃铛的尸体。” 木子云怔了一下,抬手推开了风筝,自语道:“胡说,我身体里的魔丸是铃铛造就的,它只是缩减了大小,却一直没有消失,他还活着。” 方天慕冷道:“是因为神丸控住了一部分魔能,而魔丸已无灵性。” “你闭嘴!”木子云怒吼道。 谁料方天慕一脚喘翻木子云,接着踩中他的胸膛,用黑刀“大灭”指着木子云的鼻尖,冷道:“你坐在这里,是想让未死之人,陪你赴死吗。” 木子云躺在地上,眼望着天上云雾,许久之后,他似是认命,幽幽说道:“我知道了,知道了。” 方天慕挪开脚,木子云缓缓起身,沉寂片刻后,给了方天慕一记重拳,方天慕转了半圈身子,嘴角渗血,却也不见恼,抬手轻拭血痕,也不言语。 木子云对虎子说道:“虎子,这一战之后,我们该去找王斌贵族算算总账了,想我们当初打着成名的念头,与挂檀族斗来斗去,却终于成了人家的棋子,咱们找王斌贵族要到那位湖州人,然后去找到铃铛,接着便回家去吧。” “好啊”虎子叹了口气,又说道:“挂檀族死的人够多了,如今杀害铃铛的拓跋皇也死了,我们也再无仇怨,快些退出这片海域吧。” “祝融之子”的族人摆脱了鸾凤之火的控制之后,逐渐将战势把控住,黎生带领全部火人快速解决了挂檀族的主族人,只是那檀长明太快厉害,上千傀儡可死而复生,且一一身手不凡,对付起来极为麻烦。 远方的王斌贵族胖掌柜,一阵小跑追上了稚卿,他赔笑道:“稚族长,檀青青这枚棋子已经出手,拓跋皇已除,而挂檀族又受损极重,我想,这鞑阳国我王斌贵族可以安心收复了,多谢稚族长的妙计啊。” 稚卿未回头,回道:“既然如此,王斌掌柜可否立即对‘霞’动手,衡山被围,我族人可不能在此久待。” “稚族长别急啊,我们的买卖还要好商量。” 稚卿回过头来,冰冷着脸,喝道:“我已助你轻易取得了吕邦兵马,又助你灭了‘霞’中一员,你怎能背信弃义,再提条件!” 胖掌柜冷呵一声,说道:“灭了‘霞’中一员实为意外,我早已备好了对付‘霞’的万全之策,而吕邦的兵马?只是因为稚族长的计谋而改动了一下计划罢了,其结果与我们之前预料的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你!”稚卿怒目圆睁,几息后,忽而掩嘴大笑。 胖掌柜一愣,问道:“稚族长笑什么?”话还未说完,忽然惊愕住了脸,他看见稚卿的样貌竟缓缓发生了变化,连气息身材都作了改变。 胖掌柜惊骇地指着那女子,说道:“你...你是谁?”忽而脑中一闪灵光,他又惊道:“你是‘寡妇’,你不是与黎老臣一起被我族收买了?此刻,你不是应该变化成了黎老臣的样貌带领军队去攻那...” 那中年女子正是先前变化成小馨儿,来助吕邦骗取“霞”同情的“寡妇”,女子邪笑道:“稚族长让我告诉你,王斌贵族有收买人的本事,她‘祝融之子’自然也有,掌柜的,你先前说的戏言还真的能成真,稚族长的确有本事复活吕邦,你可会信?” 胖掌柜心中发凉,越想越怕,猛然喝问道:“怎么回事,那女人做了什么!” 寡妇冷笑一声,回道:“那日被斩于马下的其实是我,我幻化成吕邦的模样,再利用和氏璧,我自然可以伪装成死亡的模样,这一点当场的黎老臣可是心知肚明,别忘了,你收买的是我,而收买黎老臣的是稚卿。真正伪装成黎老臣模样,并带领军队奔走的是吕邦。” 胖掌柜闻后如雷贯耳,他顿了几息后,连骂了两句贱人。寡妇又笑道:“如你所见,我如今已成了稚族长手下,而稚族长早已启程回衡山,此刻或许已经到了,你放心,稚族长说了,她是个守信的人,只要贵族能除掉‘霞’,尤其是除掉木子云,你该得到的,一定会得到。” 胖掌柜冷面道:“吕邦一旦入关,自是不败之地,我王斌贵族如何再与他争夺天下!” 寡妇回道:“黎老臣的确被收服了,他背叛了吕邦,只不过现在是双面奸细,实质上还听稚族长的命令,若你做到了该做的事,黎老臣会再次杀掉吕邦。” “贱人”胖掌柜惊出一身冷汗,心中自语道:“这贱人太厉害,从找到我王斌贵族到现在,短短的时间内,竟然把计谋做的如此深远,天上没有馅饼可掉,老祖宗说的真对啊。”许久后,胖掌柜点头说道:“我马上就除掉‘霞’,我想他们已经迫不及待要来找我了。” 寡妇一咧嘴叫,忽然消失了身影。 而后数道身影落到了胖掌柜身后,正是木子云几人,方天慕通过感知能量找到了胖掌柜,却因为和氏璧的缘故,没有感知到寡妇。 木子云冷道:“我们要的人呢?” 胖掌柜阴邪一笑,转回身来,回道:“诸位稍等,我早已把他带来了。” 而“祝融之子”的族人被木子云操控着围在四周,一边抵御挂檀族的傀儡,一边保护着“霞”。 霞——绝境 - 阴阳石 - 南觉 众人落下身来,虎子开口便道:“王斌掌柜,我们要的人呢。” 胖掌柜笑而点头,回道:“一早就带他来了。”接着拍了拍手,从山石之后走出了一行人,这行人走到胖掌柜身后停住,几息时间里分开了队形,推出来个头戴毡帽,身着灰布衣裳的老男人,约莫五十有六,腰间别着三四个干葫芦。 胖掌柜说道:“这边是你们要的人。”接着朝着那老男人做了个手势,便退回了三四步。 祝融之子的族人围在四周,而挂檀族的人站在更外围,他们被打的支离破碎,只剩下些残余势力,由檀长明带领着,他们不再出手,祝融之子不动,他们便不动,只需要在祝融之子的族人想要离开之时,出手干扰便好。 虎子急匆匆走到那老男人面前,拜道:“老大爷,你可是来自湖州。” 老男人似乎比较怕事,胆怯怯地点了点头。 虎子接着问道:“可是那有十大宗门的湖州?” 老男人摇了摇头,虎子心中顿时一片灰霾,接着开始发怒。只听那老男人接着说道:“那是之前,后来的大战,让宗门势力有了变化,我就是寻常百姓,宗门的消息我打听不得,只听说叱渺峰,百炼兵道都被人屠灭了全门,后来,听说叱渺峰又在某地重建了。” 虎子闻之大喜,回头对木子云喊道:“是家乡之人!” 木子云缓缓上前,问道:“您是湖州哪里人?” 老男人回道:“青山峰域,石城夼人。” “石城夼!”虎子大笑道:“可不就在咱家台儿村北边,老乡,我们两个是台儿村的,也是青山峰弟子,我是上任青山峰地门掌门杜虎,这位是青山峰羽门准掌门木子云。” 木子云摆手黯然道:“是弟子。”只是心里一直挂念着铃铛,也不知这丫头被魔虎带去了哪里。 老男人显然是激动万分,抓紧了虎子双手,颤颤巍巍道:“老乡,咱是老乡。” 虎子赶紧问道:“老乡,我俩离开湖州时间早,之后的事都不清楚,你快给我们说说,湖州到底起了什么灾难。” 老男人忽的打了个冷颤,似是想起了家乡的惨状,他悲切道:“是沅江小道的天奴奴墓地发出来的灾祸,如同一场瘟疫,所有宗门都出手了,可还是制止不了瘟疫的蔓延,人啊,成片成片的死,一个村子不到两日功夫就没有活物了。” “台儿村呢!”木子云急道:“我村子有没有出事。” 老男人叹了口气,说道:“莫说青山峰域,咱湖州没有一块好地了,台儿村虽离得石城夼近,但那时我的确不曾去看过,想来也受到了些波折。” 虎子叹了口气,说道:“就没有人能对付得过那瘟疫吗?天河门呢?我与木子云出来游历许久,也见过不少英杰,可从来没有势力的药物水平能比得过湖州天河门。” “没错”老男人苦涩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听一位逃难的青山峰弟子说过,天河门与临麓峰共同找出了对付瘟疫的法子,可是...要救治病人所要耗费的资源巨大,非各宗门核心人物不能负担的起,哎,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哪里有命去享受,只好出海逃难了。” 木子云心苦道:“也不知道爹娘怎么样了。” 虎子苦回道:“吉人自有天相,咱爹娘都是老实人,待人和善,不会出事的。” 老男人顿了会儿,开口问道:“你刚刚说,你是青山峰的?” “哦,老乡,我是青山峰地门掌门杜虎,这是羽门木子云。”虎子说完之后,见那老乡不知在想些什么,又问道:“老乡,你听说过我们?” “杜虎的名字没听过,似乎是听过木子云这个名字,那时连村里都传遍了,说是咱青山峰出了个怪物,叫木子云,厉害得很呐。”老男人对木子云一番打量,却也根本认不出是真是假。 虎子回道:“正是他。” 老男人松了口气,微微皱眉,说道:“连你们都逃了吗?” 虎子回道:“我们早就出海了,没赶上瘟疫。” “原来如此,走得好,不然难免遭罪。” 木子云急问道:“青山峰还好吗?我两位师傅,一位大师傅是羽门掌门李自问,一位叫杨清,是青山峰长老。” “李掌门”老男人怔了一下,悲叹道:“李老掌门在瘟疫开始便仙逝了。” 两人闻之惊愕非常,木子云瞪大眼睛,嘴巴一张一合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后,他支吾道:“怎....怎么可能,我...我大师傅外号‘李无敌’,他老人家虽然年迈,但身体绝对硬朗,区区瘟疫....”木子云无法相信李自问会死去,不自主的摇头,“对了,就算就天河门的法子需要耗费大量资源,可一宗掌门总能负担的起吧,为何我大师傅还会....” 老男人回道:“那时候还没有治愈的法子,李老掌门没有挨过来,哎,李老掌门善待域里百姓多年,闻之他仙逝,大家都哭了好些日。” 木子云脑子里发懵,他刚经历了铃铛的死亡,虽然他自我劝慰着“铃铛没死”,而此刻又被告知大师傅死去,那是湖州李无敌,虽然年纪大了,但木子云从未想过他老人家会这样快离去,他不由得心痛万分,扑通一声,朝南跪倒在地。 憋了许久,脸涨的红,心中苦水打翻,一声悲嚎道:“大师傅啊!”头抢地,磕的额头出血,起身又喊道:“徒儿不孝,临别之时您送徒儿的那半块玉佩也被徒儿烧毁了,徒儿错了,徒儿不该离开湖州,不该弃宗门不顾,徒儿...徒儿...”俯下身去,说不出话来。 虎子叹了口气,拍了拍木子云的肩膀,对天说道:“李掌门好走,您请放心,我与木子云会立即返回青山峰,无论宗门的担子会有多重,我二人誓要将其扛起。” 风筝几人也明白了发生了何事,也不便多言,纷纷叹了口气,杜小月原本就家破人亡,因此对湖州是否起了瘟疫也并不在乎,她很久没有开口讲话,她的心神还停留在温银山里,那句形容她的话上——做尸无用,当人无能,化她入土便是。她感激方天慕救她,但她不想永远被救。 半柱香后,黎生族长恼道:“行了没有,快放开我们的禁锢,我们要立即赶回衡山!” 木子云跪在地上,轻缓说道:“你们走吧。”接着释放出了自己控制的所有凡稚之火,恢复力量后的“祝融之子”的族人,迅速冲开了挂檀族尸体傀儡的防线,让长老黎袁明和稚琪儿,带着一队人继续抵挡挂檀族,其余人在黎生的带领下朝着衡山方向奔去。 木子云站起身来,面色苍白,对老男人点了头,说道:“多谢老乡,给我们带来了消息,请您带我们回家吧。” “家?”老男人怔了一下,忽的觉到背后一阵冷气,他搪塞道:“哦哦,是啊,我可以带你们回家。” 胖掌柜在其背后阴冷一刻脸,接着恢复平常,只是这一变化被方天慕观察了去。 老男人不合时宜的取了腰间一葫芦,打开盖后,其间飘出了酒香,虎子嗅到后,激动道:“可是咱家乡的粟谷酒。” “正是”老男人对嘴饮了一口,递到虎子手上,虎子一口下肚,顿觉清妙,大呼:“是那个滋味,还是家乡的酒美啊,木子云,快来喝一口。” 木子云无力地接过葫芦,小饮了一口,本来死寂沉沉的心,也被那酒味勾活了三分,不由地再大口吞了一口下去。 老男人走到了方天慕几人面前,取下葫芦道:“你们也是湖州的老乡吧,来来,快尝尝咱家里的酒。” 风筝没有回绝,接过葫芦来,说道:“谢谢您,我们不是湖州人。” “那也没关系,今个都高兴,快喝吧。”老男人看着风筝说道。 风筝犹豫一阵,也只好打开盖子,小抿了口酒,回道:“好喝,只是有些辣。” 老男人又看向方天慕,却被方天慕的冰冷目光惊得止住了笑,低眉退缩了几步,再看望乡,更觉害怕,尴尬的呵笑了一声后,便转回身去,回头时刻,正好与胖掌柜目光相对,胖掌柜不动声色的半眯了下眼睛,老男人赶忙低头跑了回来,躲到了胖掌柜身后。 正品着酒味的虎子,狐疑道:“诶?老乡,你怎么站到那里,快来这,今后你不必再跟着王斌贵族,跟着我们,咱们一起回家。” 木子云望着那老乡面上神情,再望那胖掌柜的脸色,顿觉不妙,低呼:“不好!”迅速扔了手里葫芦,并一把将虎子和风筝手里的打掉。 木子云瞪着老男人,喝问道:“你不是湖州人?” 胖掌柜笑了一声,说道:“我是生意人,讲究诚信,拿出来的货自然是真货,他当然是湖州人,而且刚才所言句句为真。” “你什么意思,这酒里,有毒吧。”木子云心觉悔意,太大意了,可是酒已入肚,有毒无毒都来不及了。 “的确有毒,剧毒哦。”胖掌柜直言道。 风筝连呸了三四次,胖掌柜见之说道:“姑娘,没用的,这酒毒不在水,而在气,只要闻见这酒香,就必定中毒。” “你也闻到了,不是吗?”木子云冷道。 “的确,但我没有说完,酒气之毒不足以致命,还需要一种术语,只需我念出便可,就能针对性的让某些人毒发身亡。” “为什么!生意人!”虎子恶狠狠说道。 “无奸不商嘛,你难道今天才懂这道理?” “我问你为什么!”虎子大怒道:“你要我们做的,我们可都做了!” “哎呀,没办法,你们活着,我不放心啊,胆儿小,见谅。”说罢,他便念起了术语,与此同时,虎子、木子云、风筝的身体一起发出绿光。 “是能量!”木子云叫道,“怪不得。” 方天慕轻轻抬手,眨眼间吞噬掉了三人身体里所有邪能,场面再度平缓。 木子云冷哼一声,说道:“就这点本事?” 胖掌柜拍手叫好,接着说道:“我刚才说了段假话,其实有毒的不是酒气,而是酒水,酒水入肚,本身没有能量,在我念出术语过后,便会生成能量,能量会将毒素最大化,我猜测方少侠不会有兴致喝酒,因此出此一计。你吸收能量过后,是无法将能量所带的毒素消化的,因此,方少侠可谓中毒最深呢。” “什么!”木子云回头看向方天慕,方天慕冰冷着脸,嘴角缓缓流出黑色血痕。 木子云一动怒,忽的气喘不定,心跳的厉害,连虎子和风筝都摇摆起了身躯,胖掌柜见之笑道:“酒水里原本自带的毒,就已经足够了。” “为什么!”木子云恨恨说道。 胖掌柜刚要回话,谁知木子云等着那老男人怒问道:“你既然是湖州人,为何要帮着他们!” 老男人抖颤着声音,不敢抬头,小声说道:“我是和闺女一起逃得,我闺女在他们手里,我不得不听话,我...我是一早来这里的,大海变样之前来这的,回家的路,我....我也不知道。” 虎子双手插进土中,手臂上青筋暴露,脸色发青。 胖掌柜划了划自己的下巴,说道:“哦,你闺女啊,早就被玩死了,你要见她吗?” 老男人猛地抬起头,像一尊石雕一般立在了那里。 胖掌柜回手切开了老男人的脖子,那男人血流不止,胖掌柜擦了擦手,笑道:“我就喜欢卸磨杀驴,每次玩都这么过瘾,哈哈哈!” “可恶!”木子云吃力站起身来,心念一起,要控制“祝融之子”的族人来保护他们,谁料两道火拳同时击中了木子云的胸脯和后背。 木子云喷了口黑血,抬头望向了冷看着他的黎琪儿,恍然大悟后,他抖动着肩膀笑了起来,说道:“你们竟然...这是那个女人的计谋吧,稚卿!” 霞——木子云之死? - 阴阳石 - 南觉 稚琪儿横眉冷凝,轻漠地望着木子云,说道:“你曾经说过,你知道我们在想着各种法子要杀你,不过你并不认为这是错的,不是吗?感谢你,这让我的心轻松了很多,我并不想杀人,对不起,但为了‘祝融之子’,你还是早早投胎去吧。” “就算我中毒了又如何。”木子云刚挺起的身子又弯了下去,“区区凡稚火,能耐我何!” 胖掌柜笑道:“你所中之毒,是为寒性恶毒,最克阳气,你体内雷火交融,几乎容不下一点阴气,因此你中毒程度会愈来愈重,而那雷火阳气则会被毒能瓦解,你若不信,可以化成火体试试。” 木子云皱紧眉头,心念一起,身体却并没有发生虚化,反而双腿更加难以支撑身躯,看来那胖掌柜没有说谎,木子云体内的雷火之能怕是暂时无法使用了。 胖掌柜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出了雷火手段,自身武法修为也很高,不过此毒对人体肌肉也有作用,哈哈哈,多说无用,你且须明白,今日‘霞’会终了,就好了。” 方天慕双眼模糊不堪,他把持着黑刀“大灭”撑住自己,动用能量尝试去除体内的毒素,不料脑上的雀背甲,终于被逼压到了最后一层薄膜,再使力气,怕是要被金壳之能捅破了。 胖掌柜对其说道:“方少侠莫动,那金壳厉害得很,可是我王斌贵族的传世宝贝。” “什么!”木子云瞪了过去。 “呵呵,千年前吕氏攻破我王斌皇城,也夺去了我族无数宝物,没想到这宝贝到了挂檀族手里,还阴差阳错用到了方少侠身上,真是天助我也啊。”胖掌柜指着四周说道:“木子云,你看看这些人,第一圈站着的是‘祝融之子’的族人,他们每一个都希望你死,而再往外,则是挂檀族的主族人,我相信他们对你们不会出手相助,一来他们已经精疲力尽,所作所为只是想把‘祝融之子’这些留住罢了,二来,你们杀了人家上千人,他们未准还要帮着我们呢,就算你有三头六臂,我看你今天如何能活命!” 黎袁明大喝一声:“先杀这瘟神!” 三四道身影应声而落,不用火焰,纷纷手持尖刀,专往木子云胸口捅去,火珠和雷魂受到了木子云本体的影响,各自被削弱了大量能量,相互依偎在木子云身旁为其挡住攻势。 木子云脸色越来越青黑,膝盖骨往下麻意涌来,很快就如同被截肢了般,瘫了一般身子。依靠着火珠和雷魂的残余能量,木子云勉强浮到空中,对众人大呼道:“不能都死在这!能跑一个是一个!” 虎子闷沉地趴在了地上,连心跳声都难以被捕捉到,想来是喝的酒水太多,中毒深,而身子又因长期缺少寒石而变得脆弱不堪,这才会不省人事。 “想走!”黎袁明猛扑上来,两把匕首同时插进木子云后背,将木子云从空中压了下来,用膝盖顶着木子云地脊梁,紧紧将他锁住。 木子云大呼道:“还等什么!风筝,带虎子走,告诉他,不必给我报仇,让他快回湖州!” “木头!”风筝悲切嚎了一声,用三根藤蔓拉起了虎子,奋力往外一冲,“祝融之子”的族人心思都在木子云身上,并没有将其拦住。反倒是更外围的挂檀族主族人驱使傀儡啥了上来。 望乡挡在风筝身前,无奈檀长明的傀儡太多,根本抵挡不住,几息时间两人便被强行分开。望乡拼了命要回到风筝身边,刚好将破绽留给了敌人,身上被击中了几百次。 风筝见到望乡的模样,心疼的厉害,哭喊道:“乡!我保证自己不会死,你现在不必过来,你快走吧,答应我,你要活下来!” 望乡似是听见了风筝的呼喊,他的内心从来都是因为风筝才拥有了情感,拥有了色彩,如今,他竟无法保护自己的女神。他第一次痛恨自己不够坏,不够恶,不够强! 望乡在傀儡群中奋力喊道:“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杀光....天下...人!”接着他拼命冲到了檀长明面前,身上被贯穿十多道伤口,他逼得檀长明西逃,而大量傀儡被迫离开了风筝身旁,朝着望乡咬去。 方天慕想救木子云,他动用能量的一瞬间,雀背甲失效,金壳再度霸占了他的脑海,他晕了下来。而杜小月抓狂的推开方天慕身边的敌人,虽然她的力道微乎其微,她背起了方天慕,拼命跑,拼命逃,逃着逃着,竟然离开了地面,原来是火珠在其周围造就了一层火膜,带着她二人飞出了两百丈远。 火珠不想离主,自然飞了回去。两百丈后,杜小月背着方天慕跑,身后“祝融之子”与挂檀族同时追杀。 风筝在丛林之间速度极快,她喝的酒水很少,却也中了毒,只可勉强逃生,她不敢回头,她知道一旦回头,若见着木子云死了,她或许会疯掉,像上次一样,不知不觉里,她内心深处那想让“木子云死”的本能,变得越来越弱,终于,又几十步后,她泪流满面,转回身来,自语道:“你这天杀的木头,只能死在我手里!休想提早解脱!” 刚想回去,揽住的虎子痛的支吾一声,即刻将风筝惊醒,风筝悲苦地望了眼虎子,咬着嘴唇,转回身去,往深山处逃了。 也不知跑出了多久,或许四五里路,风筝体内毒发,失去了所有知觉,倒在地面。而后,一路追来的傀儡们,朝着地上的两人乱刀砍下。 回看木子云,十几个人将其围住,他依旧趴在地上,背上插着两柄匕首,不知有多少双脚,再狠命地踹着他的脑袋、他的肩膀、他的后背。 有一年轻人边踢着木子云地脑壳,边咬牙切齿道:“都是因为你!你算什么东西!不是你,我哥就不会死!凭什么要听你指派!凭什么!” 木子云的脸沉进了土层里,身上软趴趴的,也不知到底死没死。 稚琪儿卖力推着众人,喊道:“杀了他便了事,何苦再羞辱他!”可族人不发泄干净心中怒火,怎能停手。 有人抓着木子云头发,将其举了起来,木子云像一块被铁钩勾起来的死肉一般,虚软无力。 有人道:“瞧!他还在喘气!”便又有人上来拳脚相向。 胖掌柜拉过来稚琪儿,问道:“我该做之事已经做完,那吕邦...” 稚琪儿回道:“王斌掌柜放心,吕邦攻入畧平城之时,便是他归土之日。” “那就好,那就好”胖掌柜转身便走,不想再与这稚姓的女人们再有瓜葛。 可怜的吕邦,果真在攻入畧平城后,被自己最信任的黎老亲斩马下,而王斌贵族借势收买人心,得了军队,即便天下百姓不服,也大势已成,当然,这都是后话。 那木子云被打得凄惨无比,有人撑开其眼珠,发现他还有知觉,黎袁明将其摆成跪地的姿势,取来一把白刀,要做最后的斩绝。 木子云嘴唇张合,稚琪儿心生恻隐之心,凑过身去,听他遗言,只听他微微弱弱说道:“我若.....不死...定..定...将‘祝融之子’..生,生吞..活剥。” 稚琪儿直起身来,紧蹙眉头,叹了口气说道:“下一世,莫再与我们相遇了。” 木子云眼望着苍天,他的眼皮肿的厉害,看什么都模糊,他心中不断说道:“不想死...真不想死....救我....救...” 呼...很干脆的一道风声落下,一颗人头滚落在地,身躯倒在地上,也不再动弹了。 黎袁明握紧白刀,松了口气,低声道:“死了吧。” 有人道:“头都掉了,哪能不死。” 黎袁明还是不放心,俯身去摸了摸那日渐冰凉的尸体,点头说道:“不是分身,真死了。”边直起身,边疑道:“可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终于有人说道:“诶?咋没血啊?” “对啊!”众人拍着额头道:“这头都被砍下来了,咋也不见得脖子冒血。” 众人仔细把木子云的尸体打量,确认那是尸体无疑,可怎么会没有血呢。几十息后,尸体终于流出血来,却竟然是黑色的血。 众人吓了一跳,稚琪儿遮住双眼害怕道:“这人,这人莫非是邪物。” “好臭啊!”那黑色血液散发着刺鼻的味道,而尸首渐渐开始开始变化,竟开始渐渐分解成了碎末,如同黑色的雪朝着天空飘去。 “邪物...邪物...”族人们都吓坏了,害怕自己粘上了邪气。 稚琪儿问道:“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黎袁明冷汗直流,沉思许久,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一颗火珠子和一个雷电小妖精。” 众人摇了摇头,黎袁明说道:“奇怪,那是这瘟神的物什,应该有认主的灵性,也不知从何时就消失不见了。” 稚琪儿再问道:“爹?有什么不对吗?” “两种可能”黎袁明说道:“第一种,他死了,而且是邪物,快些离开他,某要沾惹到邪祟;第二种,他没死,有人救了他,这只是一具假的躯壳。” “不可能”有人道:“任何人都不能做到。” 黎袁明点了点头,回道:“的确,他不可能逃,好了!瘟神已死,咱们回衡山!谁若敢拦,格杀勿论!” 十里之外,杜小月背着方天慕,精疲力竭,她双腿发抖,却永远不停下脚步,她知道后面有敌人,停下来就会死。她渴望活下去的信念不输于任何人。 她碰到了一条河,那河边正绑着一条小舟,许是被遗弃了很久,破烂不堪。她将方天慕背上去,接着把小舟一寸寸推进了河,自己也跳了上去。 杜小月抱着方天慕,眼一黑,累晕了过去。 那一叶扁舟,随波逐流,也不知终点会是哪里。 南觉的话:从本章之后,将会逐条叙述每个人的故事,每个人或者每一队人的题名都不同,敬请期待。 鬼之国——孤荡游魂 - 阴阳石 - 南觉 十里长街挂幡旗,孤魂游鬼哭烦冤。 自木子云恢复意识之时,便走在了一条雾街之上。两边灰石墙凹凸不平、高低有错,他也瞧得不怎清楚。 他低不下头去,脖子像是断了,无法扭动一分一毫,也似乎没了双腿,身子应当是漂浮在空中。 他并不是在无目的飘荡,理她五六步远处,有一提灯女孩正为他引路。从背面看,这姑娘衣着怪异, 偏阴沉之色,其步伐恒定不变,许久也不曾变过速度。 木子云想跟她说话,开口时觉到脖子发凉,似有献血涌出。他自然发不出声音,但那女孩似乎听见了他的呼唤。 女孩回过头来,原来是豆蔻年华,只是样貌十分丑陋,令人见之犯呕,实在不愿多见其一眼。 可木子云扭不动脖子,自然只能看她,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女孩歪嘴一笑,倒无恶意,转回头去,继续为木子云引路,同时嘴上说道:“你是刚来的鬼魂吧,别怕,跟着我便是。” “鬼魂?”木子云心想道:“我竟然死了,也不知这里 是阴间还是冥界,我应该是带着怨恨而死,莫非是堕入了阴间,要受无尽的怨气折磨?” 女孩背对着他又说道:“你是被砍头的鬼,可怜的家伙,从此你就不能讲话了,但你心中所想依然能为人所知。你若是想讨点好处,就做一个好鬼,或许能够得到再说话的机会。”女孩回过头来,继续说道:“哦对了,你莫要动的厉害,你的头现在只是放在脖子上,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呢。” 雾街到头了,那是一座长拱桥,桥头安置着一张灰黑色木桌,木桌的材质用的是人间帝王棺木材质——蛊铁木,它并不是世间中最宝贵的木材,但却是人类能够找寻到的最好的一种,传说蛊铁木无根无叶,埋于地下可万年不腐,天生异香,可驱逐人间任何虫兽,传闻中它最妙的效用,就是能够安抚魂魄,隔断往生沉怨。 木子云刚站在那桌旁,便自觉生出了双脚,三魂七魄仿佛回归本体,一下子自在清爽了许多。再瞧那桌子,旁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个阴沉婆子,手中握着薄皮本子。 婆子问向那女孩,说道:“小萨瑜,你又引来个鬼魂。” 女孩走到桌旁,接过那婆子手中的本子,取来旁边长笔,沾了墨,在本子上写了些东西,忽而转身问向木子云道:“断头鬼,你可有名字?” 木子云心中说道:“我叫木子云,湖州人氏。” 女孩听见木子云心中所想,利索地在本子上写下了:某某年某月某日,由哪位萨瑜引来了一位名叫木子云的断头鬼。 木子云心里难受,他想道:“这是哪里,可是阴间?亦或是冥界地狱?我是否要去轮回转世了,还是说我生前罪孽极深,要在此受几百年的刑罚?” 那婆子听见了木子云心中所想,说道:“这里叫做鬼之国,是独立于阴间冥界之外的国度,只有鬼魂才能进入到这里,你活着的时候,若来此地,见到的便不是现在的模样了。” “鬼之国...天宫斗!”木子云心惊道:“这个势力竟然有招魂的本事吗?岂不是和挂檀族一样,我莫非成了任他宰割的傀儡。” “人间烦恼从此别过,世事恩怨停步桥前,来来来...”婆子拉住了木子云的胳膊,说道:“待我去除你身上怨气,你便可以过桥去了,从此做一个无忧鬼吧。” 婆子在木子云臂膀上摸摸擦擦,扫下来一大片污气,婆子沉闷说道:“呦,这断头鬼被杀得好,他作恶多端,身上血气浓厚,不知是屠戮了多少生灵。” “啊?”女孩难以置信又恼气地指着木子云,说道:“我看你面容端正,还道你是个苦命人,原来是个大恶贼,哼,杀得好,死得好!” 木子云沉下眼皮,心中悲苦交加,那婆子摸上了木子云的右肩膀,几息过后蓦的一怔,慌忙拉开了木子云的衣裳,顿时目瞪口呆,抖抖颤颤说道:“这..这这...是...” 女孩狐疑地走上前,往木子云肩膀看去,忽的也震惊万分,捂住了嘴怔了好一阵,许久后才道:“这是千世契约,啊....怪不得,今日本来应当无鬼入街,结果你凭空而来,我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日子,原来如此。” 木子云不知道自己肩膀上有什么,也低不下头,只能心里赶忙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婆子回道:“那是我主与你订下的契约,你难道忘了?” 木子云心道:“你主人是谁?” “我主为鬼国之神主,是创造这个国度的神,曾去阴间游玩了六百多年,我主名为棘乐小惠儿。” “小惠?”木子云心想道:“怎么如此熟悉。”忽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女子模样,那女子十五六岁,穿着花色袍子,朱红唇白皙面,手中拿着把外粉内白的破烂伞,他起来了,那是在与兽王乌塔拉大战之时,他在阴间大门处遇到的一个姑娘,那姑娘浑身没有一点怨气,也没有一丝生气,正是凭着那姑娘借给他的力量,他才得以打破那道大门,他清楚记得,那种力量强大无比,若说神强,也不过是如此吧。 木子云心说道:“竟然是她,哎,因果有缘,你帮了我一次,我死后,成了你的傀儡,也好。” “大恶人,你或许能活!”女孩突然说道。 木子云听后一愣,急忙问道:“怎么回事?我不是鬼魂吗?” 婆子说道:“你已经死了,被砍了头,不过你与我主签订了契约,在你死亡之时,便是你回到我主身边之日。当然,如果你能完成我主与你的约定,你或许有机会求得我主的宽恕。毕竟,刚来此地的鬼魂其实都不是真鬼魂,我主在他们死之前一息时间强夺了他们的二魂六魄,让他们既能在阳间死去,又能不被冥界或者阴间察觉,所以,你实则是一个未死的孤荡游魂,若是把你的魂魄送回你的身体....” “我就能活!对吗”木子云急切问道。 婆子阴沉一笑,回道:“很可惜...你不能,因为...你定下的是千世契约,想要完成约定,你至少要在我主身边耗尽一千年。彼时,阳间已沧海桑田,你的尸骨早已消失,你最好的结局便是重新能够回归轮回秩序,不过....你多半会留在这鬼国之内,唉,这里的鬼,最老的,已经在此呆了九千年了。” 鬼之国——真正的地狱 - 阴阳石 - 南觉 “九千年...”木子云笑的苍白,他心中想道:“只需百年,人间便是一代,照这婆娘的说法,鬼国应当是区别于冥界和阴间之外独立的存在,也就是说,进入此国,我将无法再入轮回,永生永世要被禁锢于此,呵呵,我木子云虽是恶人,但总不该沦落至此,就算受罚,也总得有个期限吧。” 婆子和女孩自然听得到木子云心中所想,那婆子说道:“你放心便好。活人入鬼国,半天也待不下去,可亡魂若进了来,几万年恐怕都不想走了,进去吧,你会找到让你留下来的理由的,更何况,你除此之外,别无选择。你阳间的身体已经身首异处,没有人给你修复好身体,你一旦回去,立即就会重新经历一次真正的死亡,到那时,阴间或是冥界便认定了已死的事实,你无论如何也要从阳间消失了。” “若是修复了呢。”木子云心中不甘道。 “不可能的”丑女孩说道:“你想想看,谁会去给一具被砍了头的尸体缝好脖子,然后接好断骨呢?更可况阳间有这种本事的人很少,你现在是魂魄的状态,与阴间爬到阳间的厉鬼不同,怨念给了厉鬼显形的机会,可你到了阳间就是一缕气,谁也不会觉察到你,你无法寻得任何人的帮忙,而且孟婆也说了,你去了阳间就会立即死去。” “孟婆!”木子云心中一惊,接着惊骇道:“这是奈何桥!” 女孩也吃了一惊,狐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座桥的名字?这名字可大有来历,你从哪得知的?” “我知道了,我懂了!”木子云心中激动道:“传说并不是空穴来风,每个地方的人都有关于死亡的传说,而大多数人都相信有‘地狱’的存在,人们描绘出了孟婆、孟婆汤,渡过奈何桥,了却前生。还有牛头马面,说的就是你这小姑娘,因为相貌太丑,所以传说里用牛马之类的言辞来形容你。” “什么?”女孩哼了一声,“你才丑呢!” “是了!”木子云心中茅塞顿开,“原来地狱并不是阴间或是冥界的别称,而是另一个地方。我曾经很想不通,如果亡魂真的会去往地狱轮回转世,那为什么世人会知道地狱的存在,从对阴间的接触,我已经了解到,人死后魂魄很快就会被阳间去除,绝无长存的可能。果真是这样,那难道阎王爷自己将地狱的消息传给阳间之人?” 又接着想到:“这样一来就可以解释的通了,地狱并不负责转世投胎。而来到鬼之国的亡魂,并没有在阳间真正意义的死去,即便肉体已经腐烂甚至消失,却依然在阳间保存着自己‘生’的意义,所以他们依然能够回到阳间。那么成千上万年来,一定有许多亡魂从鬼之国逃离,再通过某种特殊的方式,将自己所经历的故事告知天下。” 可亡魂回到阳间也不会被活物察觉,既然如此,他们是用了什么方式呢?木子云突然想起了儿时,在“八两山关”里,他爹给他讲的一个故事:七千年前,有一老僧坠落深谷而死,其弟子们并未将他立即下葬,而是在七百七十七息时间时,用一颗神丹将其救活。传说那老僧醒后,痛哭流涕,自说知晓了死后大事,原来人死之后,亡魂会被牛头马面牵引,见孟婆,渡过奈何桥而进入地狱,接着方可轮回转世。后来,老僧靠此说法,收服了大片的信众,从此将本不闻名“佛说”发扬光大。 并且,在多年“佛说”的演变中,“地狱”的形象越来越丰满,先是出现了一种复活说,指的是人死后七百七十七息时间内,活人有可能将亡人的魂魄从牛头马面的手中抢回,但过了七百七十七息时间,亡人魂魄已经走远,没有再救活的可能了。之后渐渐演化成了“头七”之说,讲的是人死后七天,亡魂会回归一次阳间。接着又演变出了大恶之人会在地狱遭受无尽折磨等等之类的事情,木子云也是听过许多十八层地狱的传闻。 而这个故事,也是“地狱”出现的来历之一。 木子云恍然大悟,心想道:“应该是那老僧死去之时,亡魂被阳间剔除之前,遇到了从鬼之国逃出的魂魄,魂魄不能为活人所见,却应当可以与另一亡魂见面,那魂魄说出了自己的故事,恰巧那老僧的亡魂又被勾了回去,记忆并没有消失,老僧帮那魂魄将鬼国的故事传扬了出去。” 孟婆沉思了阵,说道:“我执掌此代孟婆之职仅仅三十年,你说的事情,我并不知晓,这丫头刚满十三,当萨瑜也才两年,更不可能知道那些事情。” “什么?”木子云心惊道:“你们是......活人!”转而又想到,没错啊,海域里的确存在着鬼之国这个天宫斗,说明这个地方能够被活人所知,甚至活人也能来到这里。又想到方才孟婆说过,活人来此见到的模样与死人不同,那自己.....他彻底又混乱了起来。 “大恶贼,你快过桥吧,哼,便宜你了!”女孩催促木子云过桥。 木子云反应很激烈,他心中反驳道:“不去,横竖都是死了,我为何不去冥界转世投胎,难道要去地狱里面受罪?回到阳间,我会死,但也解脱了。” “休想!”孟婆一掌拍在了木子云右肩之上,那黑色的樱花状印记发出暗光,木子云并没有感觉出什么异样,疑虑地望着孟婆。 只听孟婆笑道:“我已打开了我主千世契约,契约即刻生效,你逃走也没关系。回到阳间也无济于事了,不信你可以去试试。你始终会保持着魂魄的状态,千年,你慢慢偿还吧。呵呵,我劝你过桥去,鬼国里,会让你找到留下来的理由。” “孤魂野鬼吗?”木子云苦苦一笑,“那些怪异录里记载的,也是真实存在的啊。好好好,我过桥便是。” 木子云绝望地踏上了奈何桥,女孩在身后喊道:“你若真想走,就赶紧把承诺我主的事情做完吧,一千年后,你还是有机会求得我主宽恕的。” 新年快乐!!! - 阴阳石 - 南觉 回老家啦,年三十跟大家拜年,狗年大吉!哈哈,初二奶奶七十六 大寿,正月十二妈妈生日。又是一年幸福日,大家要吃好喝好玩好! 过年期间不更新啦 王野坐在一旁,正细数着战力片,随便吃吃瓜,便看到光茧爆炸,一柄清气灼灼的淡红色木剑骤然出鞘。 透过尽头的通风挡板,秦轩屏住呼吸,开始不断观察着下方区域的动静。 他手中的青铜长剑仿佛得到无形力量的滋养,突然腾起一片近似内气的微芒。 巨大的金红双翼展开,就如同一片大陆横空,各种火焰精灵随聚随散,在上面起舞。 肉还是跟昨天一样,大部分都给村民们分了。不过,今儿分了一部分给隔壁村子。毕竟大家以后也会一起进退,关家村的村民们也都非常善良,居然都没有反对的。 “难怪大乾的军队想打到这都要掂量掂量自身实力。”陈凡立于舟头,运起灵眼秘术,看向了眼前那黄沙接天的震撼景象。 就像是人类看见蚂蚁在自己掌中挣扎,人影完全无视了顾杰的动作,也不觉得顾杰能给自己造成什么威胁。 这座虚拟城市很大,与现实之中的提圣王国‘迪亚城’一模一样。 尽管他现在已经不把盲剑放在眼里,但是不得不承认的一件事,是盲剑他的确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玩家。 现在而言,我刺出一剑如果用了十分力气的话,在刺出这一剑的过程中,恐怕消耗掉了五六分,然后力量反冲抵消了三四分,我真正发挥出来的力量,也就一两分而已。 天色就这样在林宝宝时哭时笑中,在我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中渐渐亮了。 回到宿舍,弟兄们还在休息,玩朴克的玩朴克,下棋的下棋,睡觉的睡觉,他们并没有太在意我们俩个。 收好银弩和秘籍,我再次在洞内转一圈,确定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后,我离开了洞穴,朝悠悠她们的方向赶去,这里己经是我的地方了,即便是有什么东西没找到,以后也多的是机会回来找嘛。 这一瞬,黑熊兽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太多的信息。痛苦,仇恨,不解,但到最后却变成了深深的恐惧。 但是无论林雅婷怎样软语求饶,王一龙都直接无视。下身的玩意儿高高的昂起英雄的头颅,随时准备冲锋陷阵,杀入敌阵。 没有人知道,一旦赤红光芒完全消失之后,会不会给聂鹰带来新的危机,然而眼下可以感应到,聂鹰的气息,便得极不稳定,有的时候如狂风暴雨般急骤,有的时候又如枯萎的青草,甚难维持。 战场上留给我与他们分别的时间不多,几乎就没给我时间,只能使劲的瞪大双眼最后看一眼躺在地上的我的同学战友铁哥们儿,心里反复大声喊着“都不能死,都他妈不要死。”然后领着弟兄们继续向主峰冲去。 这君王级别的远古巨魔话音一路,双拳拳意勃,剧烈的能列波动,让整个虚空都颤抖了起来,一声剧烈的长啸之声。 颜明德站在玉阳关城楼上,看着大楚的五十万人马,如细流入海,冲进北燕军阵后,大楚士兵的身影都变得若隐若现了。 南觉的重要通知 - 阴阳石 - 南觉 首先,大年初一你吃饺子吃到钱了吗?哈,南觉吃到了很多! 然后,这两天因为过年,所以更新很成问题,先介绍一下之后的故事流程,经过挂檀族长篇幅的铺垫和抛砖引玉,天宫斗的重头戏就要来了。 南觉要特殊说明,鬼之国对应木子云,而方天慕等人都会分别对应一类天宫斗或者同等水平的势力,他们的故事暂时不会有交集。 鬼之国不同于小人国,南觉会在鬼之国的故事中,彻底颠覆大伙的某种世界观,如同现在《阴阳石》已经表明,地狱、阴间和冥界完全是不同的概念,此类认知领域的构建之后只会多不会少。 《阴阳石》越来越复杂了,为了避免它成为群像剧,所以南觉做了一个决定——起新书。 南觉将会以鬼之国的背景故事写一个东方玄幻题材的作品,名字暂定为《山鬼·九歌》,南觉偶然兴起的灵感,并受到了屈原的《九歌·山鬼》的启发,为鬼之国创建了一丰满有趣的大故事,故事类似于单元剧,,篇幅或许在一百万字到二百五十万字以内。 其中也会详细写到《阴阳石》中棘乐小惠儿的故事,但是这一次是从棘乐小惠儿的角度叙述,而《阴阳石》的主角木子云在只是一个配角,戏份着实不多。 南觉很激动,南觉想开新书很久了,受了朋友的建议,终于下定决心。 听人说,好的作者,能够穿插于不同的作品之内,当然,“一生一部好作品”对于一位作者来讲,也是一种奢望。 南觉想,南觉的脑洞随机性太强,灵感来了,南觉会变得异常兴奋,写文章下笔如飞,五千字或许还不能满足南觉叙述新奇事态的欲望,处于混沌中时,南觉常常想立即跳出《阴阳石》,在另一个五光十色的世界畅游,疯狂,亦或者奔跑。 决定了,那就去做吧。 南觉保证,新作品不会干扰《阴阳石》的更新,希望可爱读者和书友们支持南觉新作。 下一站,我们在《山鬼·九歌》再见。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明天开始更新 - 阴阳石 - 南觉 又一年过去了,收一收浮躁的心,准备几十天后的考试吧。另外,明天开始更新小说,而新作品需要审核,敬请期待。 不管他们信不信,我先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他们才行。这黑锅,绝对不能够背。 这种看似是好事的情况,反而让莎拉忧心忡忡,她觉得这或许是敌人的阴谋,或者敌人还有着她不知道的大动作或者想法。 朱乃用余光看了眼神社房顶,那里的中年大叔已经消失不见,这让她舒了口气,又有些失落,有种偷情被父母抓到,但没有被教育的复杂心情。 是无可奈何也好,是心甘情愿也罢,总而言之,现在的贺东风变得很不一样。 其实别说是每卷的大纲跑偏了,就连最初就设计好的结局,都完全不一样了。 难道怪叔叔真的是果着的吗?陌千千吓得哇哇大叫,连手都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合适,一直向两边伸着,生怕自己会碰到韩锦风的身子。她闭着眼,张嘴带着哭腔吼着。 “闭嘴!”的了便宜还卖乖,其实仇千剑在抱起她的那一瞬间已经后悔了,明明不想跟她有任何纠缠,可是偏偏这身子就不受控制。 仇千剑看到憔悴的杨柳儿心中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心疼,听到她生疏地喊自己“少庄主”之后,还有点生气,他真的不喜欢这个称呼。 我只用了螺旋劲,并没有用暗劲,再加上光头汉子腹部肌肉结实,这一拳还要不了对方的命。 艰难地说完,他一个转身,风一样就朝着厕所冲了过去,留下几个中将满头雾水,八嘎,上个厕所还要表明一下身份,又没人去抢。 因此,开门的德思礼先生很是受宠若惊的接待了西弗勒斯,要知道,昨天他们刚刚搞砸了一场宴会。 徐志远傻眼了,此时徐志远只想狠狠地抽自己几大嘴巴子,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徐志远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刚刚夸下海口,之前一脸无欲无求的顾藏锋竟然真的追了上来,自己总不可能真的现场直播生吞玛莎拉蒂吧? “精血灵钻!”猿大大吼一声,“噗噗噗”吐出三大口精血,然后整个身子都瘫了下去,同样的情形发生在那十只化作人身的孽猿身上。 上面说李宁出言不逊,惹恼了庞博,庞博头忽然变成巨大的蟒蛇,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整齐尖利的牙齿,对他吐了吐蛇信,几乎扫到脸上,李宁吓得屎尿一股脑流出来,嗷嗷叫地倒在地上不停抽搐。 古风一时间手忙脚乱,费了好大劲才慌慌张张地把仿制面具摘下,这一动作让身边的两个老人大吃一惊,待到看清古风的真实面目,两个老人更是后退了几步。 老人自然发现了山洞深处有人,原本就没落的目光此时已尽是绝望。 “噢,我记起来了,四个月前我们开拔的时候我救过一个受伤的69军炮兵连唐连长,当时他和鬼子搏斗受了点伤”张诺言也记起来这件事。 有这种“前科”的人,你得有几条命,才能填的满对他们的信任。 古风感受到了很大的耻辱,但他又不得不退下,因为敌人的箭矢已经能够射到他身边,还有一颗颗巨石、手臂粗的巨箭,强悍的攻城器械让古风感觉整片大地都在颤抖。 鬼之国——醉生梦死乡 - 阴阳石 - 南觉 奈何桥上,人间烦恼从此别过。 ——鬼之国 每迈出一步,木子云的魂魄便会脱离一层尘世恩怨。走到中段时,刚好是桥的高点,他仿佛被两条钩爪锁住,再往前,阳间从此与其无缘,若退后,阴冥之外,只得为孤荡游魂。 木子云终于向前踏出了脚,霎时,一道黯魅悠远,又哀恨兮兮的古曲传来,而后,有惊神泣鬼之妖歌遏雾绕桥而起。一缕黑烟在桥旁模化成了个青衣女子的形象后迅速消散,接着便听到鬼歌,青衣女声:“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 片刻都未停留,又一缕黑烟凝出个人影接着再消散,而后,苍老浑厚的男声响起:“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此举过后,两股声音同时歌道:“思公子兮徒离忧。”这期间,那黯魅古曲从没停断,而这歌声连魂魄的七情六欲似都能勾走。 木子云回过神时,已然站在了一条长街里。 他往前看,长街绵长辗转不可尽头一见,他往后瞧,亦是万里无尾无底无念路,他往上看,花街自在天上开,从此鬼间是人间。 这里没有时间的秩序,所以漫长岁月里,所有时代的姿态各异的建筑、雕刻、玩物,亦或是“人影”都嵌合到了一起。上不封顶,前后无头,十几万年前的街道已经被顶到了空中千丈高,然而所有的“街”无缝隙地组合在一起,即便诡异,也似乎“合情合理”。 身边薄雾袅袅,也不知“谁”敲了一声锣,整条街“活”了起来。 无数的光亮出现,原本死气的街道突然出现了数不清的模糊的身影,十几息时间内,所有身影显出了模样,他们样貌各具特色,衣着也千奇百怪。 木子云昏懵不定,痴神的脑袋一时间难以将眼前所见化透。 醉生梦死时,身边跨过了两根柱子,原来是个身高十丈的青皮巨人,那巨人乌黑眼圈,身子佝偻,双手捧着个黒木盒,仔细一看,那盒子像极了缩小了数倍的棺材,不同的是,棺材上为盖,而此木盒前为空,且盒中有暗红光芒,光芒中盘腿坐着个无手无目的娃娃。 转眼又看见四五个衣着秀丽的姑娘,摇着轻盈纨扇,扇面各有山河秋水、花鸟良人。姑娘们走姿当有大家闺秀之风,一颦一笑都颇具仪礼。经过木子云身边时,姑娘们只轻扫一眼,便立即用手中小扇遮住半面,匆匆羞涩而过。 木子云不动身子,几息后,又见一农夫模样的中年男人,挑着扁担,经过之时停步下来,从箩筐中取出个热气腾腾的面饼,递到木子云眼前,笑问道:“乡客可吃么。” 木子云摇头,心中回道:“不吃,请问这是何处?” 那男人回道:“是米粮之州——江汴,我正是此地人。” 木子云皱紧眉头,摇头不再理会,男人挑起扁担离了他去。 过了半会儿,木子云迈开了步子,纵使他卖力去看,也难以将所遇之人之景观遍。他见到古楼中,说书人前了无人影,而那说书人正飞眉色舞,说得酐畅淋漓,又见到逗鸟人手持金丝笼,而笼中只有三片鸟羽。再见到一男一女,一俊一秀两位“红颜知己”,站到某一店前,如隔千年再次相遇,相拥而泣后,二人跑到了别处,忽一转身,便又像重新相遇了一般,激动不已。 木子云心知肚明,想道:“大概这便是地狱,也就是鬼国,这些人,看来都是魂魄。我进了此地,也成了此地人,连断开的脖子都舒坦了几分,已经能轻易扭转,只是还不能讲话,憋得我好难受。” 他急于打听棘乐小惠儿的消息,又找了个同为断头鬼的女子问道:“大姐,此地为何处。” 那女鬼心中所想,果真被木子云听到,只听她说道:“这是常丕城,是我的故乡。” 又问了许多“人”,他们回答的都不同,但似乎都是他们最中意的地方。再问了棘乐小惠儿的事情,却无人知晓。 木子云坐到地上,惆怅不已,摸了摸自己肩膀,心道:“这所谓千世契约,不是已经开启?那为何小惠儿还不来找我。” 渐渐地,他发现街上之人越来越显得诡异,亦或是疯癫,他们手舞足蹈,甚至面前无人,却仿佛正与人高声阔谈。更有人攥紧拳头,似乎手中有刀,左劈右砍,却从来没劈砍到人。 木子云心中哀叹道:“我莫非也要像他们一般,成了个疯子。” 他只觉自己命运惨悲,此时已经心生厌倦,如何还能在此地待上千年,他为何要出海,为何要进青山峰,唉! 正此时,有人拍了拍他肩膀,他转身去看,见到个有些熟悉的面孔,这小子才刚五六岁,喊了他一声大哥,接着领路般朝着街中走去。 木子云赶忙跟上,此次走的路穿插在各鬼店建筑之间,也不知拐了多久,终于跟着那小子进了个两尺宽的窄道里。木子云只能侧身一步步去挪,挪动了几百步,好在是到了头。尽头外,他蓦的站到了骗贫瘠的土地上,他面前,矗立着一道人影。 木子云瞪大了眼睛,惊道:“婉敏!” 婉敏一怔,轻蹙眉头又问了一遍:“还没回来吗?” 木子云木讷住了精神,他环顾四周,见到了身后的虎子,他蓦的打了个冷颤,脑海中的记忆仿佛被清洗了一番,他无法不相信眼前所见,他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向木子云做出了肯定,他从浑噩中清醒,而记忆则转回了那年这天。 他恍然大悟,原来方才我做了个梦,又觉得诡异,这梦怎地这么长,我梦到自己和虎子出了海,梦到自己遇到了不少朋友,梦到自己掌控了雷电,甚至遇到了许许多多只有传说中才会出现的东西,太可笑了,梦中觉得真实,醒来想想,真是荒谬,还差点以为自己真被砍了头。不过梦中,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悔恨,他不该离开湖州! 当然,这只是梦,他出海之后再怎么历险,也不可能如梦中那般凄惨,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只是....只是....他忘不了那种感觉,那种再也见不到她的感觉。 婉敏生气了,恼道:“不愿回来就别回来,你走过,莫要在我叱淼谷再停留。” 木子云忽然冲了过去,在婉敏还未反应过来时,吻上了婉敏的嘴唇。 婉敏推开他身子,扇了他一巴掌,半咬着嘴唇,脸上一轮晕红乍现,她羞气道:“你做什么!” 木子云不管不顾,拼命扑过来,抓住她的脸,便往嘴唇上“咬”。连身后的虎子都看傻了,手足无措地看着木子云耍流氓。 婉敏气的流泪,被堵着嘴,双手扔了剑,奋力朝着木子云背上打。 许久过后,木子云才直起了身子。眼见婉敏泪眼摩挲,又委屈愤赧地样子,又低头啜了一口。他抬头道:“我不走了。打死我也不走了。我要娶你!” 虎子在后喊道:“啥?你耍老子呢!刚跟大姐道了别,说回来娶她,你现在又不走了!你什么毛病?” “就当我错了。”木子云双手抓着婉敏的胳膊,说道:“我不管,就算我要出海,我也得娶了这丫头。” 婉敏又羞又气,挣脱不开木子云地手,愤而回道:“你算什么人物?你说娶我,难道我就得嫁给你,你放开手,我要杀了你!” “对!”木子云自语道:“你现在都是掌门了,我配不上你,你等着,我这就回去做掌门!你必须得做我的娘子!” “我呸!”婉敏正要发怒。 木子云却一手将她打晕,扛到了肩上,对虎子说道:“回青山峰,小爷我今天一定得娶了她!” “啥?”虎子张大了嘴,一脸惊愕,眼见得木子云飞远,慌忙跟了上去,背后喊道:“你就这样绑了人家掌门?” 几个时辰后,叱淼谷里炸了锅,原来是掌门被木子云那狗贼劫走了,弟子们整装待发,这便要对青山峰开战。 朵皿拉克海贼团——登船 - 阴阳石 - 南觉 闻到了海腥味,就代表你噩梦的开始。海洋啊,你的帝王永生不死! ——红帽女鬼海贼船·旗文 那一叶扁舟随波而下,而船中之人已睡了一天一夜。 杜小月醒来后只听得耳边流水淙淙,低头望见了怀中揽住的方天慕,她手脚忙乱,起身轻唤了方天慕几声,却并未得到回应。仔细一看,方天慕面色苍白脱力,额上如炉中烧烫的厉害,眉头大皱,几乎能听见磨牙声音,想来是方天慕被那金壳折磨地生死不如。 杜小月探出身子,从江中抓了把水轻轻拍抹在方天慕脸上。五六息时间便又干燥成了原样。只好拿出手绢,又撕了自己衣裳,做成三五块湿布条,贴在方天慕脸上,期望能给他退烧。 一江水,何处是尽头。 杜小月痴痴坐在船中,看不尽河岸花落多少,数不清云中几座峰头,她黯然念道:“漂吧,漂到我该去的地方,这世界如此大,莫非还容不下我这么个无用的小女子” 江川东流入海,那刚一触及便令人难忘的潮湿的海腥味,把人的秀发吹拂,把漂泊的可怜心撕扯地更加无根可寻。杜小月又苦苦念道:“进了大海,我又能怎样,没有木桨,我划不上岸,瞧....江水嫌弃我,把我推开,大海蔑视我,将我当做一沙粒,谁都不会为我伸手。漂吧,我还活着就好。” 深蓝色的海水涌起滚滚浪花,而浪花将那小舟当做了风筝,抛起来扔下去,船上的人不甘于命运的安排。 在那海天一色之处,出现了一头黑鲨,它咬着黑气,将大海染成黑天墨地,它将原本透亮的日光吞噬,浩浩荡荡卷起了一弯海啸。这道海浪足有四百丈高,那黑鲨就游在浪顶,俯瞰着整片海洋,无论谁见之,都会讲它认作海中之王。 杜小月抱紧方天慕,却将头钻进了方天慕怀中。方天慕紧闭双眼,或许是感知危险的本能,他无意识地伸出胳膊,一手护住了自己和杜小月,一手举着黑刀抬到了空中。 海浪从天而降,击垮了海面,将海底的古物掀出、搅碎。那一叶扁舟早已不见,化成了海中一块碎屑。 两个时辰后,一只海鸥踩到了漂浮在海水里的“尸体”之上,那“尸体”忽的翻了个身子,原来还没死。仔细一看,是杜小月,这种情况下,她竟然又活了下来。 杜小月总算清醒过来,四下里转动找方天慕,谁料背后传来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那声音说道:“小幺妹,你是来寻快活的嘛?” 杜小月愕然转身,面前忽然变出一艘漆黑的大帆船,那船可自生海风,吹在每一块船板都发出着鬼哭狼嚎般的恐怖荡音。 船上站着许多个鬼影,他们通体灰黑,模样可怕,也不知是用了什么邪术,有些鬼影断了胳膊,少了半块脑壳照样活动自如,他们的身上有着浓浓的海腥味,与大海不同,他们的更容易令人产生噩梦。 这些鬼影姿态各异,船板被他们敲得吱吱作响,其中有一鬼人单手提着方天慕的脑袋,将他在空中甩了几个来回。 有一个年轻女鬼看着方天慕,兴奋地喊道:“好俊的眼珠子,我要了,谁都别抢。” 但大多数鬼影的目光都集中在杜小月身上,有鬼人喊了句:“小猫咪。”立马从船上跳下来个物什,原来是条狗,只是这狗也如鬼人一般,身子前后断成了五截,每一截中间都留有不小的空隙。可这狗除了模样外,与活狗无异,每截肉身也都能悬浮在准确的位置。 那鬼狗叼起了杜小月,将她拉上了船。 杜小月摊倒在船板上,跪趴着姿势,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有鬼人当场扯碎了她裤子,船上鬼人随即哈哈大笑,个个目光猥亵。杜小月下半身一丝不挂,苦苦抓着自己衣角,使力下拉期望能遮住下身。 她胆怯怯抬头,这才看清了这些鬼人的模样,加上那条狗,这船上总共有十个鬼东西,可真是“鬼东西”!他们每一个都模样骇人,最先入眼帘的是一个长长的鬼人,手臂、脑袋、大腿,他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似被拉长了一般变形的厉害,这鬼人看着杜小月光着的难以遮挡的屁股,目光最是淫邪,却不时透露出些许羞涩。 另一个怪鬼,说来都不算是鬼人了,浑身只剩下了七块不大不小的残体,包括半只发黑的眼睛,勉勉强强勾勒出了一个人形,那些残体同样漂浮在空中,奇特的是,那仿佛是一个活人,仿佛他其余的身体部分只是隐去了形体,实际还是存在的。 这些家伙中有两个女鬼人,一个身上披着块碎布,颜色实在难认,太肮脏了,但最脏的就是那女鬼的嘴,实在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另一个女鬼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她的眼睛,像是后来安上去的一般,与她的身体显得格格不入,动作也疯疯癫癫,实在可怕。 还没看完,有一鬼人走了出来,就是那长长的鬼人,那鬼人眼睛始终盯着杜小月的屁股,痴痴发笑,他对其他鬼人讲话倒是又显得羞涩,他说道:“咱...咱们直接....做事吧,还磨叽什么。” 旁边有鬼人高呼笑道:“这羞雏又忍不住了!”众鬼人笑的厉害,再有一鬼附和喊道:“他是又瞅见了那两瓣白皮球,喂!你这回可得排最后,上回那个可被你抓爆了!”众鬼又是一阵大笑。 杜小月听到这些污言秽语,羞愤地淌出了泪,求助地望向方天慕,可方天慕依旧昏迷,哪里管的上她。她咬紧嘴唇,蹲下来仔细遮好自己的身子,可衣服太短,试了几遭无用,她索性缩在了角落,捂住了耳朵,心想着,如果他们扑上来,就立即投海自尽,又怕来不及,再准备好咬断自己的舌头。 有一男鬼人却没有望杜小月,径直走到了方天慕身旁,眼睛怪异的女鬼正准备扣下方天慕的眼珠子。 男鬼拍了拍她,说道:“等等,这好像是个宝贝。”试着取下方天慕脑上金壳,却失败了。 男鬼没有泄气,取下了绑在腰上的石拷,那石拷全然是用石头做成,外表却附有星光之气,男鬼用石拷缠住了方天慕的脑袋,向上轻轻一拨,竟把那金壳抽离了下来。一股闷气在方天慕脑袋上炸开,几近死亡的方天慕忽然被卸掉了枷锁,原本疲乏的身体,却因为能量的反哺而立即恢复了三分,只是脑袋里受到的波动太大,他的精神依旧痛苦。 犹然如此,方天慕还是奋力一跃冲到了杜小月身旁,可动作太剧烈,他脑袋发了一阵闷痛,几个趔趄便摔倒在地。 杜小月如见了救星,扑在了方天慕背后,双手发颤的抓着他的胳膊。 方天慕抬起头来,冷面而蕴含杀气,他脱掉了上衣,光起了上身,再将衣服扔给了小月。杜小月用他给的衣服缠在了腰上,勉强挡住了下身。 方天慕之前虽然被金壳折磨的生死不能,却对外界之事依然能够了解,他自然听到了众鬼对杜小月的羞辱,心中愤怒难忍,身上戾气愈发的深邃。 有一鬼人走了出来,似乎是头目,他声音低沉,说道:“我只问一件事,你有足够长的时间来考虑。” 方天慕冷冷打断他的话,说道:“将死之人,无需多言。” “人?哈哈哈...”众鬼又嚎笑了起来。 那鬼头目却无声无色,接着说道:“如果你能让我们死,求之不得。” 方天慕微蹙眉头,冷道:“你们是什么?” 鬼头目幽幽回道:“我们是朵皿拉克海贼团,你会让我们死吗?” 朵皿拉克海贼团——方天慕暴走 - 阴阳石 - 南觉 杜小月躲在方天慕背后,颤声说道:“是天宫斗,其它天宫斗不扩张,似乎多是因为大海中有他们的存在。他们...他们很可怕...” 方天慕面无惧色,他感知到这些鬼人的能量并不巨大,反而与他们的身体情况相辅相成,例如那个周身只剩下七块残体的鬼人,所蕴含的能量甚至不如珑人的一半,更别说哪条狗了,直接忽略不计便好,如此可以推断,这些人能够成为天宫斗,应该是靠着某种邪术,并不是自身实力有多强。 清楚了此点,方天慕先发制人,做拔刀姿势甩出八九道白刃光影以作掩护,脚下凝聚能量施展能量平衡奥义,范围就掌控在这艘船上。 未料那个肮脏至极的女鬼人最先扑了出来,她没有任何身法,如凡人一般跳起了身子,那些白刃打在她身上,足够要了她性命。只见那女鬼被豁开了几道深痕,扭扭捏捏地挪动着身体。她那难以言喻的脏嘴巴向外流着口水,她疯魔作样地说道:“忍不住了,我得先咬上一口。” 说罢,那女鬼人拼命冲了过来,方天慕打退她几十次,换做别人,早就死的干干净净,可这女鬼人纵使身体被打碎了架子,照样能爬动起身子,而且每次撕咬过来的速度都在提升。渐渐地,本就没有恢复的方天慕开始支撑不住。 女鬼人终于咬在了方天慕的手臂上,方天慕瞬间后撤,却还是被咬下了块血肉。 那女鬼人嘴里嚼着嚼着,忽的捧起了头,仰起了身子,她几乎声泪俱下道:“太难吃了!这不是人肉!” 其他鬼人蓦的一愣,这食尸鬼吃人无数,多久也不曾说过人肉难吃了,莫非这小子是什么妖物,模样像人罢了,却实际不是人。 方天慕忍住痛意,平衡已成,他抬手抛出黑洞,所有鬼人都该被牢牢禁锢,可意外的是,船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方天慕不由得一惊,他的平衡的确是构建完成了,这些鬼人也都处在平衡之中,成了组成平衡的一份子,但诡异的是,鬼人们竟可以无视平衡的局限,自由地在其中活动,反而方天慕那本应恒定不变的平衡,被干扰的总在变化。 “停手!”鬼人头目低沉说道:“我要问你们两人一个问题,你们足够长的时间考虑。”其他鬼人只好退而居后,眼睛怪异的女鬼说道:“茨木大人马上就要睡了,还不死心。” “闭嘴,婊子!”鬼人头目眼睛闪过一瞬愤怒,接着又低沉下来,对二人说道:“每一次发现猎物,我都要为这些猎物说上这艘船的故事,然后让他们选择,很可惜,他们最终的选择都是死亡。” 鬼头目还没有说完,就见到船上炸开了几道白光,原来方天慕借光刃掩护,带着杜小月飞离了海贼船。这艘海贼船自生海风,又有邪能辅助,所以在海洋中航行的速度是正常船只最快速度的百倍,因此早已离开海面甚远。 一个鬼人走到鬼头目身边,滋滋发笑,说道:“你看到了,他们不愿意。” 鬼头目的眼睛里涌现出了怒火和愤恨,他狰狞道:“撕碎他们!” 女鬼人喊道:“我要他的眼睛!”另有鬼人喊道:“我们还没快活!” 谁料那鬼头目一脚踏中船板,将整艘船都震到了天空,他怒吼道:“撕碎他们!” 那海贼船上飞出来了一颗炮弹,模样如此普通,可当它落下之后,方圆五十里的海面瞬间被轰炸掀翻。逃离着的方天慕与杜小月方才还在空中,即刻被压在了海底。二人根本没有来得及吸气,连吞了几口水。此时爆炸后海水的第二次激荡更好返回,他们随着海底之物被硬生生挤出了海面,没有一息时间,再被海浪拍了出去。方天慕抓不紧黑刀,却死死抱住杜小月,然而海中激流涌动,终究是被拍散了。 大海平静不下来,如此大的震荡足够激起一次海啸,然而这些奔腾的海浪,无论有多高,只要到了海岸线,便会马上消散,它们始终越不过土壤这条坎。 女鬼人惋惜道:“多好的眼睛,哎...”话音刚落,便见到那如沸水一般的大海中出现了三面阴森森的光阵。 光阵分为红、白、紫三种颜色,几息时间便叠加到了一起。又十息时间后,叠加而成的白色光阵扩张了十倍,那一刹那间,一把可怕至极又霸气无比的,宛如死神短刀一般模样的光刃,豁开了大海。 大海一分为二,露出了方天慕的身影,他情急之下,借助能量门面奥义,使出了“大刀秘——第七鬼神大骇风”,光阵正在海底,向外吐露着阴间寒气。海水竟结出了冰块。 接着一声巨响,有似是怒嚎,响彻天海。一只恶魔般的手从光阵中伸出,那手掌若立起来比山还要宽厚,它抓住了那把短刀,怔了一息时间。一道足以令百鬼哭嚎的声音响起:“小鬼——宰了你啊——”它持着短刀朝着方天慕插去,半途便消散成了云烟。 方天慕此次出招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反噬,只见他胸口发光,体内阴阳丸显现,竟然将阴间泄漏而出的寒气与怨气尽数吸收,虽不能转化为能量,却成为驱使其它厉鬼的重要手段。方天慕当即施展了阴阳丸的作用,背后能量开面出现,他冷道一句:“出来。”立即飞出来四五只厉鬼,这些厉鬼受了方天慕的命令,钻进海中,找回了已被冲出去十里之远的杜小月。 可惜太晚了,杜小月已无生命迹象。方天慕勃然大怒,他身上戾气完成了一次陡然的爆发,天变了,海暗了,那些个厉鬼靠的太近,竟然被那戾气撕地魂飞魄散。 许久后,方天慕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那味道就在杜小月身上,却与他身后的气味相同,那是怨气。生灵带极深怨念而死,不得入冥界,而要堕入阴间。方天慕背后的阴间开面,已经在招揽杜小月的亡魂。 方天慕当即使用能量平衡奥义,将附带着杜小月魂魄的能量牢牢锁进她的尸体之内,也不敢关闭背后的开面,若关闭,那杜小月势必要从另外的途径进入阴间,彼时,方天慕根本拦截不了。现在的情况,阴间、杜小月之间,由方天慕做媒系构建了平衡,并暂时僵持住了。 方天慕阴冷地盯着那艘海贼船,他单臂震开,黑刀打出黑洞,人、刀、黑洞相互配合,对两半大海展开了能量的吞噬。 无数的生灵漂浮到了海面,他们并没有死,只是被吸走了能量。 朵皿拉克海贼团——海洋是金色的“月季” - 阴阳石 - 南觉 半柱香时间,那黑洞胀大了两倍有余,并在表面转化出了黑刺,每一根气态的刺都向外连接着成百上千条纯粹的能量线,海中所有生灵的能量正是通过这些线,聚集到了黑洞里,而黑洞再将小部分的能量输送到方天慕体内。 一片汪洋的能量,即使是小部分,也几乎要撑爆方天慕的身体,他体内的阴阳丸自从吸收了阴间的寒气与怨气之后,竟大大减弱了自身对能量的储存量,好在方天慕还拥有黑刀“大灭”,也因此减缓了些压力。 海贼船上那个取下方天慕头上金壳的鬼人呦呵了一声,叹道:“许久也没见到这样的人物了,可惜,船上留不下空地,没有机会让他加入。” 鬼头目喉咙里闷声低鸣,沉沉说道:“他要做什么?” 方天慕对撑满身体的能量渐渐失去了把控力,他必须尽快施展出术,来减缓自己的压力。阴间开面已完成,他不可再次使用“百鬼夜行”,而“第七鬼神大骇风”以及“大鬼罗刹”无法触及相距甚远的敌人。 情急之下,方天慕想到了自己的“百刀行”,借助自己“能量平衡奥义”与所精通的符文阵法,他立即将此术完成进化。 只见他低声冷喝道:“大刀秘——真·百刀行之南——屠戮镖!”话音刚落,他费力舞刀,黑刀“大灭”顷刻间以凝聚白光的形式蜕变成一把柄长约两丈半的流星光锤。 方天慕握住光柄,几息时间内,通过自身绕转积攒了强劲的力道在那光锤之上,刹那间,那光锤断开了光链,宛如一把巨大光化的飞镖,旋转飞向了朵皿拉克海贼团。 那位刚刚投出炮弹的鬼人单手将那光镖接住,一握拳,差点将它捏爆,若换做他人,怕是要被这光镖削成薄片。 未料,这只是方天慕此刀术的第一段。方天慕甩出光镖之后,将光柄变化成了弯弓形状,朝着天空射出了一道刀气,若仔细看,便能察觉到那剑气中十之有七都是符文。 在完成张弓射气后的瞬间,白光蹦碎,原本的光柄散化缩减了一半,显露出了光刀的模样。方天慕接着一掌拍在了剩余的光刀上,再次打出了一道剑气,同样也布满符文。 这招过后,光芒尽失,黑刀“大灭”重新出现,方天慕手摸黑刀柄,朝着前方打出最后一道剑气。 大海之上有了一阵短暂的寂静,但片刻之后,三股暴风声划过空海,与此同时,被一切为二的海面开始崩塌回了原样。海贼船落回了海平线,而那位手拿金壳的鬼人突然抬头一笑,说道:“不太妙啊。” 只见天空斜上方出现了上万道光刃,而船的右方又有近五千道光刃贴紧海面飞来,再往前一看,方天慕打出的最后一道剑气,凝结成了三千光刃,三股光刃长河实可谓是铺天盖地,各自活如巨蟒,头尾灵活激昂摇摆而进来,但它们的目标可是一致,原来那先前投出的光镖之内,有着经过能量平衡奥义淬炼的符文,它相当于迷雾中的灯塔,给这些没有生命的光刃提供了方向。 海贼船上,鬼头目朝后大喊了一声:“英雄!” 只见一魁梧鬼人冲到天空,他左手举着面纯金“圣盾”,右手握着一把如烈阳一般耀眼的“圣剑”,他举高“圣盾”定向了头顶落下的光刃瀑布,再将“圣剑”指向右方,剑尖处现了一股椭圆形的能够刺瞎生灵双目的金色冲击浪。那两条光刃长河没入“金色圣光”之中,原本浩浩荡荡的声势在进入圣光后忽然偃旗息鼓,只听见无数碎裂声音,其中甚至夹杂了诸如数万将士怒嚎一般的声响。 第三条三千光刃长河正打在了那鬼人的胸膛,可那鬼人身上似乎披着如同雀背甲一般效用的盔甲,同样在能发出耀光,同样完全抵挡了方天慕的招数。 方天慕冷冷抬手,作了个按住黑刀柄的动作,眨眼之际,三股光刃长河在一瞬间完成了合拢,那耀光再强,也不可能抵挡住这样的攻势。那时,大海之上圣光碎开,如春花绽放,每一寸海面,甚至每一寸天空都开满了金色的“月季”,它们由无数金色光芒凝聚而成,在外人看来,那仿佛是天神洒落下的福音,若是能站在、淹没在亦或是死在那圣光之内,便一定能够去往传说中的天国。 几息时间后,“金色月季”海洋中心,飘散出纯白色的“柳絮”,那是方天慕光刃碎裂后的残片,而残片之内,便是那鬼人残缺不堪的身体。腿没了,头颅只剩下了一个下巴,一张嘴。 然而,那残体竟像完好无损一般在空中“走动”,是的,即使没有腿,他也像有腿一般行走着。这鬼人走回了船上,将盾牌扔了,连“圣剑”也随意丢了,重新蹲回了角落。 这招刀术消耗的能量巨大,但并没有让方天慕太过吃力,他讲杜小月用衣带绑在身上,不敢背在后背,怕身后的阴间开面吸走杜小月的亡魂。 “汪!”一声狗吠响在耳旁,方天慕转过头去,见到了那条被叫做“小猫咪”的鬼犬。 这鬼犬的能量与正常的狗几乎没有区别,但可下海冲天,速度也达到了修行者钟黎之境。 黑洞的存在下,这条鬼犬的能量一直在被吞噬,已经吞噬到了方天慕完全将其忽略不计的地步,所以这条鬼犬来到身边是方天慕始料未及的。但一条狗,对方天慕来说也早不成什么威胁。 方天慕瞬间甩出了道足够强力的光刃,那条鬼犬从脸的中缝一分为二,然而这半身体分开一丈之远,却仍然能够活动自如,且行动状态如与一条完整的活狗无异。 那狗依旧咬了上来,两半身体咬着不同的地方,但动作都是一致的,方天慕随即将它切成了二三十片,可这些散碎的躯体,落进海面后,剩余的飘在空中的残体,就像海贼船上那个只剩下七块残体的鬼人一般,如同一个完整的个体般活着。 朵皿拉克海贼团——恐怖的船,恐怖的灵魂 - 阴阳石 - 南觉 方天慕一脚将那鬼犬残体踹进了海中,身子向下一落,似乎踩在了硬物之上,可他应当正处于高空。向下一看,双足站在了层金光闪闪的金币之上,那层金币悬空在方天慕的脚底,虽是实物,也仍有能量,却给人以虚物的气息。 将黑刀“大灭”插进那层金币中,奋力向下一按,刀鞘向周围溅射出光刃,震开了金币后,方天慕抬头向上一窜,结果头顶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一层金币。几息时间内,方天慕“八面楚歌”,被层层金币包裹其中,一座由于金币堆垒而成的金山在高中之中乍然出现。 方天慕似乎掉入了流沙之内,身子渐渐向下陷落,黑洞无法吸收金币所含的能量,也因此帮不上忙。方天慕越使力气就陷得越深,当他抓着杜小月陷进金币流沙的最底部时,忽然落到了那艘海贼船上。原来那金币组成的变化莫测的金山,带着他们飞了两里距离。 落到甲板上,方天慕立即要跃起身来,谁知那手脚沾着的木板都变成了金币流沙,他一动不动则好,但凡要向外爬,就会往金币里面陷,金币互相击打,发出了铛铛铛的清脆声响。 有一鬼人蹲在方天慕身前,离着方天慕只有一尺距离,他捡起了方天慕的黑刀,仔细端量了番。黑刀只认一主,外人触之,立即会被吞干能量,可那鬼人的能量被吞噬到了足可以忽略不计的极限后,仍然可以自由活动。 那鬼人说道:“那金壳级别低,算是劣等宝贝,可这刀算得上特级。”又抓来了方天慕身上的雀背甲,端量了一阵儿,摇头说道:“也只是一般的宝物,不过都可用来打发时间,说罢便把三个宝贝收为己用了。” 方天慕趴在甲板上的金币流沙里,目光如炬,他阴冷地盯着那鬼人,几息之后,黑刀“大灭”穿透了鬼人身体,落回了方天慕身前,鬼人身子缺了一块,却并不在意,嘴上说道:“还是认主的宝贝,不错,我永久收藏了。” 方天慕正待发作,却忽道不好,原来他的身体移动到了这里,但阴间开面却仍旧留在原先的高空,距离拉远后,开面已经徐徐关闭,岂不是杜小月的亡魂就要从另外途径堕落如阴间。 方天慕回头去看身边杜小月的尸体,却愕然发现那尸体旁边,鬼人头目正单手扼住了杜小月亡魂的咽喉。 杜小月的亡魂面色苍白且虚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但全身附带着黑色的怨气,看来她死在海中激流之时,心中有万般不甘,此等怨念她如何会不堕入阴间。但纵使她有怨气,也不应该具象化魂魄,方天慕很清楚,他召唤出来的阴间厉鬼,都是因为受到了阴间怨气的侵染,才得以显现出形态的,杜小月的怨念再大,也不可能大到那个程度。看来,这鬼头目拥有着诡异的术。 正在此时,甲板上出现了些湿漉漉的腐肉,它们似乎刚刚从大海中爬出,一些爬回了那条鬼犬身上,一些绕过了桅杆,回到了那位被称为“英雄”的鬼人身上,那鬼人失神的靠坐在船栏边,方天慕看到那鬼人身旁的脏水桶里,插着那把方才耀光四射的“圣剑”,与几根发黑的拖把靠在一起,而那面“圣盾”,被当做了踮脚的台阶。 全身器官拉长的鬼人色心不改,偷偷摸向了杜小月尸体,鬼头目转头恶狠一瞪,长长的鬼人立即缩回了角落。 鬼头目坐到甲板上,在杜小月的亡魂头顶拍了一下,那亡魂似乎有了神智。 可杜小月也仅仅是扬了次头,却立即地垂下来,她知道自己死了,她好冤、好怨,她什么都不在意了,也不需要在意了,她死了。 鬼头目低沉地说道:“三个时辰后,我将再次沉睡,又是一千年,我不得不抓住任何一次机会,我会给你们两个一次选择的权利,当然,我左右不了你们的意愿。” 那金币流沙可算是将方天慕困入了绝境,他无论如何也爬不出来,纵使全身储存的能量巨大,也无济于事,只得停止反抗,他冷道:“你们是死人?” 鬼头目回道:“不是,我们....是恶灵。” 方天慕皱起眉头,冷道:“那是什么。” 鬼头目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他仰头叹道:“这艘船,叫红衣女鬼,我并不知道这艘船在这世上存在了多久,即使是我,也在这船上待了六千年了。” 方天慕愕然一惊,冷道:“这不可能。” 鬼头目指向了头顶,方天慕朝那方向放去,只见鬼犬爬上了桅杆顶部,那飘着面已看不出颜色的旗帜,鬼犬咬着旗,将旗的背面拉开,只见上面刻画这些符号,似乎是文字,却古老至极,方天慕一字也不识。 那个嚷嚷着要挖掉方天慕眼珠子的女鬼人,举手说道:“闻到了海腥味,就代表你噩梦的开始,海洋啊,你的帝王永生不死。”接着神经疯癫的大笑,喊道:“朵拉皿克海贼王,你们的王,大海的王。”接着竟疯疯癫癫的哭泣起来。 鬼头目接着说道:“这个世界中,有一种生灵,叫做‘妖’,它们掌握着所有‘界’中最强的巫术,而那之中,又以‘诅咒’的能力威慑天下。这个世界很大,大到我经历了六千年,也没有遇到过任何一只‘妖’。而曾经,某个生灵,我不能确定那是否是个人类,他在海上漂泊之时,遇到了一只名为朵皿拉克的海狐狸,没错,那是一只‘妖’,古老生灵之间所做的交易,我们无从得知,只是知晓了,那只‘妖’完成了一个诅咒,从此,大海有了帝王,而那个生灵成为了朵皿拉克海贼团的第一人,也是第一个船长。” 方天慕眉头稍稍皱起,冷道:“什么诅咒。” “恶灵诅咒”鬼头目抬手掰断了自己的脖子,接着将头放在了双腿之间,他的嘴张合间,接着说道:“我们不是死人,而是成为了恶灵,永生无法上岸,永世不能消灭,这就是赌咒。” “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方天慕冷道。 鬼头目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接着说起海贼团的秘密:“这艘船,据说是那只妖蜕落的皮所化,因为外皮像一件红袍,所以当年那位生灵称朵皿拉克为红衣女鬼,而这艘船必须以灵魂支撑,当年那个生灵刚做完交易,便心生悔意,可为时已晚,他不想将自己的灵魂送出,所以他骗来一个人类,让船吞噬了那人的灵魂,由此分担了种在他身上的诅咒。” “显然,‘妖’也欺骗了他,一个灵魂无法满足船的欲望,在被吞掉自己的灵魂之前,他又抓来了许多人类,船在吞噬掉第八个灵魂之后,终于停止了。那便是最初的朵皿拉克海贼团,十个恶灵,海上永生不灭。” 鬼头目接着说道:“当年那位船长完成愿望之后,立刻想摆脱诅咒,却搜遍了整片大海,也没有再找到那只‘妖’,那船长带着九个没有灵魂的恶灵,在大海上漂泊了无数岁月,终于又遇到了一只‘妖’,那只‘妖’是什么,从没人知道,但它心地善良,在船长苦苦央求之下,愿意出手相助,但那只‘妖’的实力远远弱于朵皿拉克,所以它只能在诅咒的基础上稍稍做些变动,船长必须找到三个心甘情愿代替他的生灵,而任何违背生灵意愿的行为都会导致救赎的失败,只有找到那三个生灵,船长就有机会解放灵魂,重新进入轮回。” “他找到了”杜小月的亡魂忽然开口道。 鬼头目将头重新安到了脖子上,说道:“没错,万年,十万年,他终究是找到了,三个生灵因为自己的原因,愿意代替他成为恶灵,那船长得到了救赎,重新轮回去了。而三个生灵则成了新的船长,那只善良的‘妖’的力量没有消失,新的船长也可以通过找到心甘情愿代替自己的生灵,从而得到救赎。只是,这场变动,惊醒了这艘船上朵皿拉克诅咒的力量,那力量勃然大怒,却最终无法将逃走的船长抓回,只好作罢。它将那三个生灵中的两个做成了装饰品,并保持他们灵魂的清醒,以作为对它们的惩罚。另一个生灵以船长的身份,继续带领九个恶灵船员在海上飘荡。” “你就是当初那三个生灵之一。”杜小月的亡魂问道。 “不,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角肠茨木,被称为鬼奴仆,六千年前替代了一位船长,解救了那人的灵魂,呵呵,我早就忘了自己当初的理由,我甚至悔恨了几千年,我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要选择....”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警惕地看向了杜小月亡魂和方天慕的面色,他的目的天下皆知,他想找到替代自己的人,但他终究释然的笑了笑,他叹息道:“没关系,有多惨我会让你们知道,因为那位善良的‘妖’留下的力量至今没有削弱,想要代替我,必须心甘情愿,任何干扰生灵意愿的行为,都会使救赎失败。” 鬼奴仆角肠茨木接着说道:“三个生灵每过一千年便会交替,再过几个时辰,我就会成为船内的一件装饰物,我的灵魂会很清醒,你不知道那种感觉,那种在一个位置,无法闭眼,只能看着一幅画面,一天,一年,可惜啊,是一千年,两千年,你疯不了,无论你在船上如何的疯癫,一旦变成了件小小的装饰品,你就会彻底清醒,那种折磨,呵呵..呵呵呵...一千年,我也找不到一个愿意替代我的人,下一个一千年,也许还找不到!” 角肠茨木的精神几度崩溃,他黑漆漆的脸上出现了几道泪痕。 方天慕望向其它的鬼人,冷道:“那他们呢。” “他们?”角肠茨木忽的笑了一声,声音很是轻蔑,“他们没彻底疯之前,我不会把它们扔到陆地上。” 所有鬼人耷拉下了头,连那位嘴巴肮脏,疯癫的女鬼人也显露出了常人无法理解的绝望,角肠茨木说道:“我方才说过了,这艘船是需要灵魂支撑的,他们的灵魂早就没了,所以没有救赎的机会,他们完全不必在乎时间,如果他们愿意,他们可以在海上存在亿万年,直到世界末日,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应该会疯,船长都讨厌疯子,疯了的话,就把它们扔到陆地上,他们沾着土壤就会消灭,从世界中抹去,没有灵魂,就像是,过去从来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他们一样。缺了一个灵魂,我只要在一定时间里,随意抓来一个生灵,人或者畜生,都可以,就能够填补空缺,他们不愿意?有何用,他们又不会死,跳陆自杀?无妨?我再抓一个就好了。” 方天慕阴冷地瞪着角肠茨木,角肠茨木抖着肩膀笑道:“你如果是我,你也会这么做,不抓他们,船就会吞噬你的灵魂,你逃不了这艘船,这艘船是活的,朵皿拉克海贼团不算那两件装饰品,一共恒有十一位成员,两个有灵魂,一个是我,一个是船,而船才是老大,作为船长,我到了陆地上也会消灭,却因为有灵魂的缘故,会提前变成一件装饰品回到船中,我逃不出了的。” 角肠茨木兴冲冲的跳起来,全然没了悲伤的模样,他像是个精神病,蹦蹦跳跳抓住了一个鬼人,他欢笑道:“你知道吗,在无限的时间里,我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他们一个个,从充满希望,到绝望,再到崩溃,再到疯癫,许多年前,曾经有船长安慰船员,说诅咒被打破之日,他们也能够获得救赎,我却告诉他们,那是假的,是骗人的,哈哈哈哈....” 角肠茨木指着方天慕大笑道:“你知道当年那群船员听到后是什么表情吗?即便是渺茫的希望,也是他们保持清醒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疯了,全疯了,怎么样,我把它们全扔到了陆地上,又抓来了新的船员,下面,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在方天慕愠怒的目光里,角肠茨木拍了拍身旁的鬼人,也就是那个取下了方天慕头上金壳的鬼人,角肠茨木说道:“泽海升,朵皿拉克海贼团的舵手,曾经的传奇探险家,在作为人的一生中,他踏遍了无数海域,搜集了无数宝贝,他,把红衣女鬼这艘船当做了探险地..”角肠茨木笑的弯下了腰。 转身又抓来了一个鬼人,那鬼人衣领中露出了一块金币,角肠茨木搂着他的脖子说道:“我们的掠夺手,吝啬鬼——铛铛铛,他喜欢金币,甚至将名字改成了金币撞击的声音,他会点金术,能把整片海洋,空气以及所有东西变成金币。” 又抓住了那个身体器官全部拉长的鬼人,角肠茨木笑道:“扬帆手,羞雏——长长,我起的名字,死的时候被磨盘压得又扁又长,上船成了恶灵后,是个羞羞答答的男孩,现在他依旧害羞,不过不会拒绝强奸一个女人。” “现在隆重跟你们介绍”角肠茨木拉过那个嘴巴极度肮脏的女鬼人,“白蝶公主,一个美丽的,哦不,美丽一词根本无法形容我们的白蝶公主,她是上百个国家男人的梦中女神,她高贵的气质,可以...”角肠茨木绷紧了脸,夸张地喊道:“与天上的明星相比。我把她请上了船,请她做了我们的厨师,她当年做得小甜点,咂咂....可真是令人难忘,可惜啊,我们敬爱的白蝶公主仅仅在船上漂了五百年,就完全忘了自己高贵的身份,她接受了自己恶灵厨师的身份,她吃遍了这海上能见到的所有东西,吃了一次人后,她成为了食尸鬼,哈哈哈哈...” 白蝶肮脏的嘴令人作呕,她眼神中飘过了一丝悲伤,却迅速的释然了。 角肠茨木双手指向那剩了七块残体的鬼人,说道“水手,钢块——巴谱,被鲨鱼群咬碎,我把他的灵魂请上了船。” 又拉来一鬼人说道:“攻船手,大炮——阿金,一位训练有素的炮兵。” 角肠茨木一蹬腿,跳到天空,抓住那条鬼犬,将它揉成了一团,当做皮球在地上拍来拍去,嘴中说道:“船医——小猫咪,我们当然不会生病,但它欢快的叫声听得我们很舒服。” 踢开了“皮球”后,角肠茨木假装小心翼翼地,做着浮夸的动作,声若蚊音地喊道:“英雄?英——雄——”他蹑手蹑脚来到那蹲坐着的鬼人身旁,贴紧他的耳朵小声喊道:“英——雄?”接着突然大笑道:“这是我们朵拉皿克海贼团,伟大的——清洁工!” 角肠茨木夸张的比划着,像唱戏一般说道:“那日,伟大的帝王之子,耀光家族的英雄——诺达·光亚皇子,领百万大军出海伐贼,他右手持住圣光剑,左手握紧日不落光盾,踏耀光而来,立指贼船道‘呔!贼人休走!’。” 角肠茨木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而这位伟大的英雄早已经麻木。 角肠茨木拉过最后一个眼睛怪异的女鬼人,说道:“我们的小甜甜,哨兵,缺眼女——辣妹。不论是今天还是当年,她的脾气依旧火辣不变,当年抓上船来,被长长玩死,白蝶公主没忍住,在她死前挖了人家的眼珠子,哎,这不成了恶灵后,变成了无眼女,只能抓生人的眼珠子安上,一次能用上好些年。” 方天慕一拳砸进了金币流沙,巨大的力量震得整艘船倾斜了不小角度,方天慕眼中冒火,他眦裂怫然道:“闭嘴,杂碎!” 生活 - 阴阳石 - 南觉 15岁初中 15岁那年,我们搬进了一个陌生的小区。住得离学校更远了,出入都要带门禁卡,这更让吊儿郎当的我头疼。 每次走到门口,我就会忽然弯腰直接从栏杆下面钻过去。这时候,门口保安总会以一副我欠了他八百万没还的样子,让我出示业主卡,本来无伤大雅的事到了这里却让我莫名生厌。我常常漫不经心地说出门牌号,然后以鄙夷的眼神大大咧咧地离开。我和所有生活优越的少年一样,不知什么是尊重。 有一天,我又忘记带门禁卡,他照常拦住我。我忍不住破口大骂,把平时累积的不爽一并奉还。保安大叔憋红了脸,礼貌地向我解释这是规定,我只觉得他就是那种有点小权力就要用尽的小人,嘴里蹦出两个字——傻帽,然后径直走了进去,内心有一种打败他人之后的暗爽。 某天下午,楼下尖锐的谩骂声吵醒了午睡的我。一个中年男人正指着那个保安大骂着,面目狰狞。保安大叔则无助地叹着气向四周张望,灼灼的烈日下,穿着制服的他汗流浃背。 原来,他一天要承受许多次这样的谩骂,而我也是其中一个。 那天我特意带了门禁卡,还在门口的超市买了两罐可乐给他。他一开始不肯接受,最后接过可乐放在一边。自那之后,那个保安每次见到我都对我笑。 春节期间,下着雨,他一个人站在小小的亭子边,时而抬头看天,时而往远处呆望。保安亭没有电脑、没有电视,他就这么一天天无聊地站立着。 这一场景,定格在了我年少的记忆里。 我想,他一定也有自己的父母、孩子、爱人。原来一个人为了家人,可以这般坚忍地站过一个又一个炎夏与寒冬。 尽管后来多次搬家,但我总能在不同的人身上,看到他的影子。 17岁高中 初中毕业以后,我便离开了父母,在陌生的城市读高中。 在那里,我常常三餐不定,有时随便就在路边解决温饱问题。 有个卖的小摊我经常光顾。我记得卖煎饼的大叔有个小男孩,小男孩每天下午六点会准时到他爸爸的小摊。有时在一张塑料凳上面写作业,有时在玩树下的小花小草,有时困了就枕着小书包在手推车旁的硬纸板上睡觉,不吵不闹。 有天晚上我路过那条街,发现那个卖煎饼的小摊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大发雷霆,指着不小心将面糊溅到他身上的小男孩的爸爸大声谩骂。小男孩的爸爸很窘迫,一个劲地道歉。我透过人群看到了小男孩,他被人群包围着,眼里满是惊恐和无助,紧紧地抓住爸爸的衣角。 后来中年男子骂舒服了,终于走了。 人群散后,他爸爸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凳子上——也许是在儿子面前丢脸了,也许是心酸和委屈。小男孩的爸爸摸着小男孩的头,嘴里大概说着一些“没事”之类的话。 我本来想顺便多买一个煎饼,走上前却看见那个小男孩爬到了爸爸的腿上,用小手拍着爸爸的背。小男孩咬着嘴,努力忍着,不让爸爸看到,双手不断交替着擦自己的眼睛。 那一瞬间,我被心酸淹没。 我想起了我忙碌的父亲,我们总是很少交流。哪怕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我也不曾像这般拍拍他的背,说说鼓励的话——那样显得很别扭。在体恤父母方面,我甚至连一个小男孩都不如。 从那之后,我开始有事没事打电话回家,我知道,等我长大了,父母就老了。 22岁大学 二十几岁,我回到家里的厂实习。我总算开始听爸的话了,这让他多少有些欣慰。 在厂里,我注意到了业务员小胡。他来厂里两年了,总是很勤快。我曾经陪他一起出去跑业务,他两手拎着样品,在一家家商店屡受白眼,而他只是汗流浃背,保持礼貌地笑着。 那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饭局,他被东北来的客户一个劲地灌酒,而他还在为大家倒酒、倒茶、递纸巾、叫服务员、开酒,还有强颜欢笑。那晚,不胜酒力的他醉得一塌糊涂。 我送他回家,顺手开了音响,张国荣的《取暖》,他听着,说上学的时候觉得不好听,不过出来工作以后就觉得挺好听的。他转过脸,看着窗外。路灯投射过来的光一道一道地刷过他的脸庞,天上挂着冰凉的月亮,黑暗里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红脖子红脸大声地唱了起来:你不要隐藏孤单的心/尽管世界比我们想象中残忍/我不会遮盖寂寞的眼/只因为想看看你的天真/我们拥抱着就能取暖,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即使在冰天雪地的人间…… 他的声音颤抖、沙哑而压抑,进而把脸埋在手中,抑制不住地大哭起来……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他送到家。他红着眼睛,打开小区花坛边的水龙头,双手捧水用力地搓着脸,然后挺直腰杆,用纸巾把一脸的水擦干,咳了两下,深吸一口气,对我笑了笑,问:“还看得出来吗?”我说还好,我知道他老婆还在等着他。 这一刻,我既为他心酸,又为他感动。我想他马上就要回到那个简陋却温暖的地方了,他的脆弱不会让自己的老婆看到,他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作家刘亮程曾说过:“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独地过冬。”那些生命中的陌生人,如果我可以和他们一样,为了亲人而忍耐那些劈头盖脸的风霜雨雪,忍耐所有世事艰险,然后依旧坚持,依旧感恩,依旧奋斗,也许那样的男人,才算是真正的成长与成熟。 明天或后天回归 - 阴阳石 - 南觉 明天最后一场,也是最重要的考试,希望我能上岸入编。话说今天的考试,真折磨人啊,考前背的34道简答一个没考,老师还信誓旦旦的说,考这些,那些不考,我真是(此处有脏话)。 晚安,哎,话说有人看我作品吗?反正也没人是吧。 那个沈薇薇六年前就死了,如果她真是朵朵的妈妈,那朵朵的年龄得多大?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高台之上的几大家族得高层恐怕也就落天昊懂行,其他几人看看热闹罢了。 宝福宫上下都是一片喜气,那一份喜气洋洋赵宴都能感受得到,不过他内心毫无波折甚至是满心腻味。 当会议室众人看到最新显示画面的时候,上面显示的数字为“13”,代表着终极量子波动炮射出去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三秒。 剩下的两头高等钻地虫,也不知使用了何种手段,竟然令得盆地内及其周围的一片区域,地面全都剧烈震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云层之上正在打斗的两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异象。 萧岚与萧远川的声音相继传来,显然眼前这个恶心恐怖的家伙对众人的心理造成了一定的压力。 而许安的这块玉牌,则是被黄涂用自己的浩然之气重新恢复了原貌。 伍枫的确在这几层,每一层伍枫都只用了一剑,而一剑之后,无论是几条妖蟒都会被伍枫斩于剑下。 多多见是瞒不过去了,他便又朝苏明辉勾了勾手,示意他要跟他说悄悄话。 但当人们进入山谷之后,圣光教早已经人去楼空,已经起来的地基也变成了一堆碎石。 坐在旁边的郭伟明也呆了,当崔颖摘下眼镜,他能不知道,一帮学生说的是谁吗? 四合院被吊在了半空中,右侧还是那壁立千仞的巨大平滑山体,而底下依旧有四只子母凶煞严阵以待,在看到众人出现时,又是激动不已,“哇哇”乱叫,叫嚣着要吃了他们。 黎夫人反应过来,强笑道,“那谢先生坐这边吧。”谢白梓点头走到黎夫人身边坐下。一顿饭尴尬地开始了。 但他又不会打架,只是凭着一股子蛮力,抓住犬兽的上下颚,顶住它的前冲之势。 之前因为受伤而住院的伊藤君也是在今天返回了学校,俩人还碰上了面。 盛王是圣上和他最宠爱的兰贵妃所出,又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如今却狠心把他送去远在边陲的封地,只怕是在京里,自己也不能护他周全了吧。 宁七走出院子,朝高德庆家的方向望了望,有房子挡着,看不到人,声却听真切了。 怎么形容呢,易海舟有点接受不了这种明明是亚洲人长相,却举手投足都充满了欧美范儿的感觉。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疼的咽了下去,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北斗和拉姆听到声音后双双回头,原来是高大的蒂奇站在了门口一脸微笑地朝着这边说道。 “具体情况不得而知。院长估计,是一些地方的魔力出现了混乱。”教官没有说明的事,这是超魔法时代来临的征兆。世界即将迎来巨变。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向城外望去,还可以看到远处争优一片密密麻麻的黑点在移动着。那是反攻旭日初升之所失败,被迫撤退的达克索达斯人。 朵皿拉克海贼团——最丑恶的船,最美的天籁 - 阴阳石 - 南觉 “你很气?”角肠茨木蹲下身来,抓起一把金币,洒落在方天慕头顶,那金币当然是实物,打在方天慕脑壳咚咚作响,几块金币还落在了方天慕的裸着的后背上,“你觉得很不公?” 方天慕闭紧双目,体下金币漩涡的能量快速被自己与黑刀同时吞噬,但无一例外,所有金币的能量都会被吞噬到一个临界值,几乎与空气无异,却不灭不毁。 角肠茨木望着方天慕说道:“你好强,如果你成为船长,或许不弱于那个人,只是,像你这种家伙,迟早会站到人类的巅峰,所以成为不死的恶灵,对你的诱惑并不大。不过.....”角肠茨木一脚踩在了方天慕的头顶,湿漉漉的鞋底带着浓浓地海腥臭味,方天慕没有低头,反而将头仰起,角肠茨木的脚踩着他的鼻子、嘴和大半张脸,但唯一留出来的一只右眼,带着作为方天慕独有的沉狱般的杀气,这种杀气不张不显,是木子云学不来的。 木子云的杀气如同其独特的戾气,干柴野草一点就着,一着就爆,而方天慕大怒之至后的戾气和杀气,反而愈加深沉,会让人慢慢深陷,慢慢恐惧,这种恐惧需要很久才能从心底抹去。 角肠茨木果然撇开了视线,错开了那只眼睛的目光,落脚后抬高一尺,将方天慕的头踢进了金币之中。 方天慕浑身在抖,仔细而平缓的抖,连成为怨魂状态的杜小月都感受到了他的愤怒,金币将他的头牢牢地向下禁锢,很快漫到了他的后背,无眼女——辣妹扭到方天慕跪撅着的屁股后,竟拍了一下。 这对方天慕来说,是奇耻大辱。 金币流沙忽然像煮沸了的锅水,整艘船每个角落都能被溅射出来的金币弹到,吝啬鬼——铛铛铛打了个响指,所有的金币在空中瞬息停止移动,仿佛时间静止,但宁静很快又被打破,显然方天慕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只是接下来金币溅射出来后的半息时间内,金币本身的速度会减弱数十倍,一个个像攀爬的蜗牛一般,只是金币之间忽然出现了许多风流和漩涡,发出凄凄声响。 辣妹大咧咧说道:“茨木大人,你刚刚也说了,成为恶灵船长对他的诱惑不大,那他就没用了,不如让给我玩耍玩耍?” 众鬼人哈哈大笑,大炮——阿金笑道:“以前是辣妹上了船被咱们玩死,今天是辣妹要玩死新上船的小男人了!哈哈哈...” 谁知嘴巴肮脏的白蝶公主也走了过来,恼道:“他的肉难吃,不过身子也蛮好看,咱们一起用用,我先把他的眼珠子先给你挖下来。” 角肠茨木沉沉笑着,一脚将方天慕从金币流沙踹高了三尺,方天慕趁机发威,谁料他身体所能接触到的空气随时随地都能变成金币,他的嘴巴里忽然出现了大量金币,撑得他的脸皮鼓地厉害,有不少金币从嘴唇边掉落出来,方天慕振动身子,亦或是用黑刀去拨弄,可无论如何他的身子永远都在抖落金币,仿佛他在用干布擦着身子,而有人源源不断地将热水浇到他的头顶。 越来越累,方天慕脚底打滑扑到了甲板上,嘴里向外吐着金币,黑刀“大灭”淹没在金币之中,仿佛进入了一个流动的转轮,它想要飞回主子身边,却一直无法前进一寸。 角肠茨木接着说道:“作为人,你当然能够成为最强,可若是杀了你呢?你所拥有的一切都会消失,恶灵的身体对你的诱惑不大,但你在现有生命里所得到的一切,在你濒死之际,却可以成为对你最有效的诱惑。怎样?你要死,还是以恶灵的形式继续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态,你当然可以死入轮回,轮回之后,下一世你或许是个丑女人,是猪是狗,呵呵,没有永世的强者,而所谓的强者,不过是一世轮回的幸运罢了。” 方天慕身体继续抖落金币,他的嘴被金币堵满,涨的面皮发红,他的眼睛中飘露出一丝轻蔑。 “你不愿意”角肠茨木阴冷地说道,“果然还是死入轮回有更大的吸引力吗。”接着他忽然面带邪笑,说道:“不,我改主意了,你不必选择了,我要让你,成为船员,桀桀桀,我无法用这个方式来逼迫你接受船长之职,因为那只善良的妖的巫术能够成功救赎我的前提,是顶替之人必须心甘情愿,既然没了这种可能,我就要...桀桀桀,让你感受一下永生的绝望。” 角肠茨木抓住了方天慕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说道:“瞧,多么熟悉的一幕,曾几何时,英雄的眼睛也这般炯炯有神,我马上就要沉睡了,真可惜,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的堕落,希望一千年后,我归来之时,你还拥有这样的眼神,就像泽海升一样。” 大探险家泽海升在角肠茨木身后说道:“茨木大人,船上已经没有位置了。而且您马上就要沉睡了,不如还是争取一下得到救赎的机会吧。” “救赎?强者才是最容易产生替代愿望的人类,弱者...”角肠茨木回头望了一眼杜小月,怨恨道:“最为自私丑陋,却也最是精明可恨,罢了,这一千年,我还是失败了,时辰就要到了。” 角肠茨木浑身散出黑气,他对方天慕说道:“欢迎你加入朵皿拉克海贼团。” 羞雏——长长战战兢兢地走到角肠茨木身旁,小心翼翼地说道:“茨木大人,呃....船上已经没有位置了。” 角肠茨木长长地用疑问的语气哦了一声,转头说道:“有谁想去陆地吗?” 众鬼人一惊,气氛凝固了十息时间,之后钢块——巴谱说道:“我建议把这条狗扔上陆地,它到底不是个人,也从没说过话...所以...” 那条鬼犬成了恶灵也几千年了,因为没有人类的智力,所以几乎没有疯癫过,在这畜生的眼里,每天都有趣,每天都是新的,但它终归是存活了几千年,也能够懂得人类语言所表达的大致意思了。 鬼犬立即摇着尾巴跑到角肠茨木身旁,伸出舌头殷勤地舔 起了他的脚,甚至蜷成了一团,随时准备被当做皮球。 角肠茨木哼哼笑着,摸着鬼犬的头颅,说道:“我很喜欢小猫咪,作为船长,我不能拥有宠物吗?我也很想看看再过几千年,这条狗会不会说出人话来,我就这么些乐趣了,你们还是成全我吧,那么,有谁想要去陆地吗?” 气氛再次凝固起来,白蝶公主最先动起了身子,她大迈步子冲进了厨房,紧接着从中传出了剁骨头的声音,她或许在用实际行动表示,她有用,她是厨师。 泽海升拿出了他的宝贝日记,翻开后把住了船舵,佯装着观察航向。角肠茨木朝剩下的人摊了摊手,耸了耸肩。 鬼人们的怨气越来越多,不安地在甲板上轻轻跺脚,最羞涩的长长讪讪的搓着手笑道:“英...英雄,其实...我们都是普通人,您是英雄。” 英雄缓缓爬起了身子,从插着“圣剑”的脏水桶里抽出了根拖把,竟然就那样弯起了身子,认认真真地拖起了甲板,路过阿金身旁时,被阿金踹倒在地,英雄便从拖把上抓下来块烂布,跪着拖起地来,他并不是比阿金弱,他成为船员最初的一百年内,甚至船长要带领所有船员才能将其制住,但越伟大的人,在崩溃绝望之后,就越发的不可能“重生”,他大可以起身将阿金拍成肉酱,但那有何用,半柱香后阿金又会完好如初,他早已经无所谓了了,他早已经堕落了。 巴谱大骂道:“英雄,你他妈的不是英雄吗?不应该这个时候站出来吗?” 英雄拖的很是认真,任打任骂绝不还手。 有人推了铛铛铛,铛铛铛急忙缩成一团,手里抓着一枚金币,他说道:“我的命与金币一样尊贵。” “放屁,你从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巴谱骂道。 长长把自己缩进了小小的酒桶里,辣妹把自己的眼睛扣了出来,与掩耳盗铃同出一辙,躲在角落一声不响,阿金眼望着海面,巴谱则骂着所有船员包括那条摇尾巴的狗。 角肠茨木感慨般对泽海升说道:“看吧,泽海升,这些弱者们,生来就如此卑贱,他们的心如白蝶公主的嘴巴一样恶心,他们怎么会懂得付出,泥鳅,蠢猪!他们精明的很,他们只喜欢自己,哼哼哼...可笑,看吧,即使成了恶灵,成了强者,他们依旧如此渺小。” 在众鬼人“销声匿迹”中,角肠茨木站起身子,摊开双手,他愤慨亦或是悲戚,讥讽亦或是咒骂,他大声嚎道:“自私的人类,才是众界中最不该存活的生灵,他们应该做最下贱的奴隶,做最低能的猪羊,强者,不该去乞求弱者的怜悯。” 他哼笑着,很是不屑,泽海升明白,这是他沉睡前的一番“壮志豪言”。 当角肠茨木走向方天慕之时,自私而丑恶的船上,响起了一道天籁之声,那声音说道:“我可以代替你。” 泽海升最先甩回了头,他看见杜小月的怨魂对着角肠茨木的背影说道:“我愿意,替代你。” 一瞬间,连大海都静止了。 朵皿拉克海贼团——船长——复仇者——小月 - 阴阳石 - 南觉 这一声天籁之音,仿佛是对这丑恶世界的,最大的讽刺。 方天慕震惊的望向杜小月的亡魂,他的嘴巴里灌满了金币。所有躲藏着的鬼人纷纷弹起了身子,连白蝶公主都躲在厨房的阴暗里,目不转睛的盯着甲板上的一切。 那个方才豪言壮志,自诩不乞求弱者怜悯的强者——角肠茨木,在转回身子的同时,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乞丐”,一头“猪羊”,他的眼睛如此值得同情,他甚至诡异地弯着双腿,跪不像跪,也不敢移动,他害怕自己听错了,害怕发出那天籁声音的人突然对他说上一句:“算了,我说笑的,你还是继续当你的船长吧。”总之,他变成了一条像“小猫咪”一般,摇尾乞巧的狗。 泽海升出乎意料地在角肠茨木开口前,快步朝前跳了一步,他起先说不出话来,但十分焦急,憋了许久,他愤怒而又似恨铁不成钢地对杜小月的怨魂说道:“姑娘,你千万不要做傻事,我知道你死而带怨。当然,杀了你,我心里并不难过,因为你不了解我们,我们绝望了几千年,早就将人间的生死看透,杀了你,不过是送你进了轮回罢了。你在人世间,或者在众界里,还是存在着的,可我们....” 泽海升又向前急走了三四步,焦躁道:“我们已经没了灵魂。” 杜小月平静地露了一个苍白的笑容,她对泽海升说道:“可我会成为船长,我是具有灵魂的,不是吗?” 泽海升忽然骂道:“愚蠢!你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 角肠茨木却忽然跪在了泽海升旁边,他竟带着哭腔小心翼翼地乞求着泽海升,他说道:“哦——,海升,你别这样对我。”角肠茨木抹着黑色的眼泪,他抱紧了泽海升的双腿。而泽海升盯着杜小月,恼火地拨开角肠茨木的头,这与角肠茨木之前把鬼犬当做皮球玩弄时几乎一个模样,然而角肠茨木一直在苦苦哀求,却不敢大声讲话,亦或是做什么过分的动作,生怕惹恼了眼前那位或许会救赎自己的“天使”。 泽海升对杜小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有怨气,你进不了冥界,可你别忘了,你的那个朋友,或许是你的男人(他指的是方天慕),他似乎拥有着打通阴间阳间的能力,你心里无非是有怨念,大可以拜托活人将你的心愿完成,如果你的怨念是因为我们,我可以向你下跪请罪,你的心愿若是了了,就能得到解脱,能否入轮回,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可若是你成了恶灵,你要等几万年才能等到一个愿意代替你的人出现呢?无限的时间里,你此世所承受的怨恨将会一直将你折磨。” 泽海升朝后大喊一声:“铛铛铛!” 吝啬鬼——铛铛铛蜷缩着身子,犹犹豫豫地盯着角肠茨木和杜小月,渐渐地,方天慕身上的金币越发的少了。 泽海升对方天慕说道:“你走吧,带她的亡魂走吧,相信我,成为恶灵,比堕落入阴间更为恐怖。” 所有的鬼人都走了出来,连之前骂骂咧咧的巴谱都变的犹豫不决,身体很是僵硬,不知道自己能做、该做什么。 泽海升又说道:“放他们走吧,没有人能比我们更能体会永生的绝望了,铛铛铛?放开他!” “哦——别这样,别这样——”角肠茨木朝着每一个鬼人磕头,他哭丧道:“我亲爱的白蝶公主,巴谱?阿金?我赐给了你们无限的生命,我们在大海上共生了几千年了,不是吗?我们都在等待着,等待着一位天使。” 寂静许久后,最羞涩的长长竟最先爆发,想来他憋了太久,只见他扯着长长的脖子,声嘶力竭地大喊道:“不让他走!不让他轮回!我们没有灵魂,他却可以得到救赎,时间?生命?对于我们毫无意义!我们何时被送往陆地,未来、现在、过去?有什么区别!时间一旦成为无穷无尽,那就没有去珍惜它的理由了!反而是他!不让他走!让他的灵魂永远不能得到救赎,哈哈..哈哈哈...再让他等上六千年!六万年!” 小猫咪不知何时靠在了甲板最里侧的木箱旁,眯着眼睛打着腿,似乎看不到自己的主子在做什么。 角肠茨木望着杜小月委屈地摇着头,然而他转回头之时,他及其凶恶地瞪了一眼铛铛铛,被瞪到的还有白蝶公主,英雄。而辣妹一直没有将眼睛安上,将自己置身事外。 角肠茨木的凶狠和威胁并没有在杜小月视线的任何范围内出现,当他回头之时,又换上了一副可怜的,狗的模样。 铛铛铛继续蜷缩起了身子,而方天慕身上的金币又多了起来,泽海升皱起了眉头,怒而问道:“你想干什么?” 铛铛铛全身的力气都放在了手指捏着的那枚金币上,他细若蚊吟地说道:“铛铛铛只喜欢金币,铛铛铛的命也是金币。” “哦——”角肠茨木感慨道:“瞧,海升,我们的感情依然健在,你只是害怕我离开,别担心,老伙计,我们还是会见面的,船长是拥有灵魂的,我不会离你们而去。” 白蝶公主回到了厨房继续剁骨头去了,英雄则是蹲在了水桶旁成了哑巴,他们方才兴起的一丝血性,都被角肠茨木的那一道目光瞪了回去,他们想到,角肠茨木走了,新的船长会需要他们,可若角肠茨木走不了,恐怕连泽海升都会痛哭流涕地央求船长不要将自己送往陆地,什么都不走,也很好,做的事情一多,就会越显得他们拥有的无限时间是多么枯燥,多么令人绝望。 巴谱跳进了大海,习惯性地作出了当年他被鲨鱼分食时的姿势,阿金沉默许久后,说道:“要留一起留,我舍不得你,我的船长。” “阿——金”角肠茨木面容凄惨,眼神却恶毒的厉害。 “呜呜.....”方天慕嘴里不断向外吐着金币,全身上下也淹没在一层金币“纱”之中,他不停地朝着杜小月摇头,甚至用警告的眼神告诫杜小月,不可以选择这一步。 泽海升回头对杜小月说道:“姑娘,你进入阴间吧,那里比红衣女鬼海贼船舒服得多。” “我若不成为船长,他就会死是吗?”杜小月望着方天慕说道。 泽海升一挺眉毛,说道:“原来你是怕他死?原来你不是心甘情愿,茨木大人?” 角肠茨木的眼睛几乎要撕裂开来,他在一瞬间的爆发力几乎要毁灭一切,谁料在濒界之时,杜小月忽然又开口说道:“不,我就是要代替他,我心甘情愿 成为恶灵。” 泽海升恨恨道:“成为恶灵比阴间...” 还没说完,就被杜小月打断质问道:“你凭什么说?你有什么资格?” 所有人都怔住了身子,杜小月凄惨一笑,她说道:“你成为恶鬼过吗?你站到在,那扇阴间的开面前吗?你没有....你们都没有,而我...我却是一个真真切切的怨魂,在海上漂泊几千年,就代表着最深的绝望吗?不,当我嗅到那一丝阴间的气息时,当我一只脚踏进阴间时,我发现成为恶灵,是多么值得的一件事,我的恨我的怨,只有我自己能够去复仇,任何人的帮忙都不会让我得到解脱...” 方天慕难以置信地望着杜小月,而杜小月一番苦笑,又一番嘲弄地望着方天慕说道:“你不是废物,你不必为活下去而付出一切,你不必听到‘生而无能,死而无用’,你们都是强者,都那么耀眼....而我...至今都在为活下去而挣扎,我也...也有自己的脾气。”杜小月的怨魂流下来了泪水,其魂魄上的怨气愈加浓重,她握紧拳头身子发抖地哭泣道:“我也是个好姑娘,我的父亲是城主,我,我也是个尊贵的小姐...我从不打骂丫鬟,但我也是有脾气、有自尊的...” 红衣女鬼海贼船内发出了一丝悲鸣,这道六千年里,角肠茨木再未听到过的声音终于又响了起来,那代表着——救赎的开始。 在杜小月的哭泣声和船的悲鸣声里,角肠茨木的身体与杜小月的亡魂同时被绿光环绕。 铛铛铛打了个响指后,方天慕从金币中解脱,他摔落下来后,手脚并用,飞爬到了杜小月面前,一拳砸到了那绿光上,方天慕语气不容置疑地冷喝道:“出来,我会救你!以我的‘大灭’起誓。” 杜小月缓缓抬起首,将魂魄状态下的那一缕细发推到了耳根后,她浅浅一笑,望着方天慕道:“我不想再做一个无用的人了,下一次,我来保护你,保护你们,好吗?” “我说了!”方天慕有些发怒,他冷峻的声音被内心的急切大乱,他喝道:“出来!我可以救你!” 杜小月飘起了身子,站到了甲板上,她苦涩地扫了方天慕一眼,自嘲地轻声说道了句:“在你眼里,我也不过是....呵,但是这一次,这个成为强者的机会,是我自己争取的,我...从前依靠自己活下去,如今,也会依靠自己重生。”她不再看向方天慕,而是缓缓向角肠茨木走出。 所有鬼人都盯紧了这一幕,毕竟,在他们存在的岁月里,从未亲眼见证过“救赎”这一幕。 “哦——我的天使,我的神!”角肠茨木跪爬着,如同六千年前,那位跪爬向他的船长一样,他声泪俱下,感恩戴德地望着杜小月,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一道光闪过,方天慕握紧了黑刀“大灭”,奋力斩向了角肠茨木周围的绿光,竟然起了效用,原来妖的巫术也是能量的一种形式,方天慕通过黑刀迅猛地吞噬着“救赎仪式”中的能量,但当能量降落到了一个临界点时,便不再变化了。 顿时,天海乌黑一色,几十息过后,大海被分成了两个“界面”,十分形象,却又相当梦幻。只见世界被分成了两半,一半阴暗无比,一半光芒四射 ,而那艘红衣女鬼海贼船也因此黑了一半,而另一半则沐浴在温暖的光下。 角肠茨木处在黑暗之中,身上的灰黑色气体不断抽离出去,而这半世界的“黒”正在渐渐变浅,杜小月处在光芒之中,她这半世界的“白”正渐渐地变重。 泽海升与众鬼人躲在那黑暗世界中,一个个面目呆滞。 方天慕忽然落到了杜小月身旁,他的头顶悬着一颗一丈宽高的黑洞,无数的能量细线散出后,整个“白”世界流动的能量被吞噬到了一个最低的值,在这种情况下,“仪式”似乎受到了影响,有过半的黑气没有进入杜小月的身体,而是被吸进了黑洞,黑洞转给了黑刀“大灭”,“大灭”对于纯粹的能量来者不拒,而所谓的妖的巫术,妖的诅咒一旦离开了能量载体,就迅速地消散开来。 如此,“仪式”还是没有被打断,当黑白世界完成了调转,杜小月浑身被罩进了灰黑色的气体之中,浓浓的海腥味险些将方天慕熏晕。 终于,这边的世界白了,那边的世界黑了,而十几息后,黑白融合,世界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甲板上,跪趴着一个男人,他一身干净的属于古老年代的衣装,他的容貌并不俊美,却清秀的很,他双手虔诚的放在胸膛,缓缓抬起头来,也不知他到底说了句什么,便开始消失了。 然而,一件石拷锁住了这个即将进入轮回的灵魂,角肠茨木平静地望着泽海升,嘴角安逸地笑着,如此模样的男人,实在让人无法与之前的鬼奴仆相提并论。 “我要走了,老伙计,你的宝贝留不住我。”角肠茨木感慨道,“没想到沉睡之前,我真的等来了救赎,我要感谢你,是你发现了大海上——他们的船,是你将他们带到了我的面前,感谢你,泽海升。” 泽海升面无颜色,平静地望着角肠茨木,说道:“我还有话,要对你讲完。” “说吧,老伙计,我就要消失了。”角肠茨木的魂魄正在变透明。 泽海升说道:“你错了,你之前说过的,只有强者才会产生替代的愿望,你真是大错特错了,而实际上,那些个登上船来的新船长,无一例外,都是十足的,自私、丑恶的弱者,瞧,就像你一样,弱者的自私会在某一刻达到顶峰,他们会失去理智,为了自己的一点利益,或是为了出一点小小的怨气,他们会一瞬间抛弃一切。为了赌,可以赔上妻女,为了美酒,可以倾家荡产。” 泽海升转头看向黑气中的杜小月,接着说道:“为了一时的,所谓的自尊和可笑的脾气,或是所谓的活下去、成为强者的‘机会’,他们可以把地狱说成天堂,把鸩酒说成佳酿,弱者的死不值得怜悯,因为你若在他濒死之际给他一根稻草,哪怕这根稻草会害死所有无辜的人,他也一定会牢牢将其抓住,因为他们,就是你口中的,最下贱的猪羊。” “老伙计...” 泽海升感慨之余,叹了口气,对角肠茨木说道:“也许朵皿拉克那只海狐狸的诅咒,正是对人类的讽刺,只要这世上还存在这样的‘弱者’,‘救赎的悲鸣’便一定会再次响起,这并不是一个天使的出现,而是一个恶魔的诞生。” “老伙计”角肠茨木渐渐消失,他已彻底解脱,轮回去了,只是如他所说,下一世或许是个丑女人,或许是猪狗,是野草,但无论如何,轮回就是救赎。 噗.... 那柄黑刀强行插进了黑气中杜小月的身体,在方才的仪式里,杜小月的灵魂与尸体完成了融合,恶灵体初成,方天慕正竭尽所能要削弱妖巫术所带来的诅咒的力量。那诅咒的能量对黑刀“大灭”展开了猛烈的进攻,不愧是方天慕生来自带的宝物,竟完全不虚于诅咒的威力,甚至反手将妖的诅咒制止在杜小月的体外。 半炷香后,杜小月恶灵体完成,而未进入她体内的诅咒力量失去了意义,随即消失。此刻的杜小月并没有漆黑的皮肤,与常人无异,而身上的海腥味也相当淡化,不细细去闻,基本察觉不到。方天慕拔出黑刀后,一小块肉慢慢爬过甲板,爬上了杜小月的身体,重新“安置”回了原来的位置。 大海恢复了平静,海风也不再涌动了。 杜小月摸着自己的脸,接着抓紧身边方天慕的手,她激动地颤动着嘴唇,说道:“我活过来了,真的活过来了。” 长长又换上了那副羞答答模样,谄媚地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问道:“船...船长,您...还不知道您的称呼?” 鬼犬摇着尾巴跑过来,舔 起了杜小月的鞋子,所有鬼人都跑了出来,站到了杜小月身前,泽海升上前一步,问道:“大人,我们该称您?” 杜小月兴冲冲地望向了方天慕,挑了以下眉毛,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她望不见方天慕平静目光后的担忧和疑惑。杜小月轻轻一点步子,瞬间出现在了船舱顶上,她激动而又兴奋地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忽然,她意气风发地对大伙喊道:“今后,我是你们的船长,我是复仇者——杜小月!” 朵皿拉克海贼团——过去的黑衣,今日的白裙 - 阴阳石 - 南觉 杜小月兴致冲冲地在红衣女鬼海贼船上来回的瞬移,她并不具有特殊的术,因为她成为恶灵前完全就是个凡人,所以恶灵的诅咒只是给了她无限的时间,和与船长身份匹配的强过船员相当多的恶灵体。 譬如辣妹与白蝶公主,至今会的也不过是体术罢了,再如阿金是炮兵,他的炮弹被当做了他的术,一颗炮弹可掀翻五十里海域。 半炷香后,杜小月终于停了下来,她摸着自己的胳膊,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一转头眼睛扫到了泽海升,她急忙问向他道:“我现在很强了吗?我现在算强者了吗?” 泽海升退了一步,弯下了身子,恭恭敬敬说道:“我尊敬的小月大人,您一直是伟大的强者。” 杜小月摸上了自己的脸,快步走到方天慕面前,对着他说道:“你快看看我,我很强吗?” 方天慕微微蹙了眉头,他实在觉不出杜小月有什么大的变化,因为杜小月身体的能量依旧与之前的总量向平,但是她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方天慕的水平,这就很让方天慕不解了。 见方天慕不说话,杜小月用力掐了自己的手背,痛得她吸了几口凉气,接着狐疑道:“诶?我是能感觉到疼的。” 众鬼人一惊,巴谱开口道:“小月大人,您怎么会感觉到疼痛?你瞧我的身子,我都碎成了这样,从来没有疼痛的感觉。” 杜小月问道:“你们难道就没有因为缺失的躯体而痛苦吗?” “也不是”阿金说道:“我们成为恶灵之时的躯体,无论残缺多少,都会成为恶灵之身的本体,例如我是人类,那么缺一块肉我们会痛的要命,可若丢了半边脑袋后成了恶灵体,那么残缺的身体就相当于一个完好的恶灵体。” “就像我的眼睛”辣妹安上了眼睛,笑呵呵讨好道,“我刚上船的时候是活人,被他们活活玩死了,而成为恶灵之前的短短时间里,白蝶因为嘴馋,挖了我的眼睛去煲汤了,所以我成为恶灵之后一直没有眼睛,需要巧夺活人的眼睛安上。” 长长谄媚地小心翼翼地说道:“小月大人,我们是感受不到疼痛的,您的恶灵体魄要比我们强太多,您更应该感觉不到疼痛才对,其实没有人能杀掉咱们,咱们平日里与别人打,一是为了讨趣味,二是怕被敌人打碎,我们不是钢筋铁骨,身体碎的越厉害,恢复的就越慢,要是碎成了粉末散在大海里,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变回模样,那种滋味可不好受。” “我没有说谎!”杜小月又掐了自己的胳膊,疼痛感真切的很。 泽海升拍了自己的额头,说道:“难道是他的能力作怪?”他指了指方天慕说道:“他方才将刀插进了您的身体,莫非是把一部分恶灵诅咒給消除了?” “我感觉到了风”杜小月忽然闭上了双眼,“我似乎熟悉了这艘船上的每一块木头,船下的水流,大海的声音...” 巴谱说道:“您成了船长,自然与船的灵魂相融相知,在这艘船上..您....您是无敌的。” 杜小月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神情变的冰冷可怕,她凝神之时,红衣女鬼海贼船被层层海浪托举到了数百丈的高空,落下来时,碾压出去几十里。 “这感觉真奇妙,这就是强者的姿态吗?”杜小月缓和了面目,瞬移到了高处,俯视着船上的鬼人,她以上位者的态度和语气问道:“我强吗?” 长长急忙扯着嗓子喊道:“小月大人,您真强。” 杜小月接着问道:“我在这天地间,有何用处?” 阿金说道:“您是王,大海的帝王,我的主人,阿金愿为您效劳!” 杜小月先是静了几息时间,接着望着底下所有人,轻声自语道:“原来站在这个角度看人,是这种滋味,怪不得那么多人偏要去争个天下第一。”她抖动起肩膀,先是低沉地笑,接着是仰天长笑,笑中带泪。 方天慕眼睁睁望着这一切,事已至此,他也琢磨不定杜小月此刻到底处于什么样的心理状态,他索性一直保持沉默,等到杜小月压抑已久的情绪释放完毕再考虑其它吧。 “你们都听我的?” 泽海升道了一句是,杜小月瞬间落到了鬼人之中,走了两步,皱起眉头对着白蝶和辣妹说道:“脏死了,去,把身体洗干净,衣服也不要有灰尘。” 辣妹有点懵,白蝶倒是一言不发地当场脱了自己衣裳,她的身体也如此的肮脏,接着,她抬脚跳进了大海,辣妹也只好把眼睛再次挖了下来,交给了泽海升保管,接着也当场脱光了衣服跳进了海中。 杜小月摇着头,连说了几句太脏了,她命令众人道:“把船打扫干净。” 众鬼人愣着身子不动弹,杜小月挺了挺胸膛,高昂着下巴,试探般用威严的语气说道:“这,这是命令!” 英雄又开始拖地了,一直蜷缩着不言语的铛铛铛也开始用自己的衣角来擦甲板了,接着其他鬼人也动了起来,杜小月见自己的命令有效,内心有些激动,但在笑容之中再度将面容变得冷峻,努力让自己快速适应“强者”的身份,她又喊道:“半天时间,这艘船要变得干干净净,还有你们的身体、衣服,我要看到你们一尘不染的模样。” 临近黄昏之时,这艘船完成了“易容”,虽说没有那么干净,但比起从前真的强太多了。所有人都变了模样,鬼人并不是皮肤一定要是灰黑色,那只是他们的恶灵之气浸入了皮肤罢了,稍加清理便能去除,只是他们早就不在意外表了,所以也懒得洗。 连只剩了七块残体的巴谱和那条鬼犬都洗的白白净净,而且那条狗竟然还是条白色的斑点狗,恐怕是有上千年没有洗过澡了,而一去掉黑灰色的外皮,鬼人们就显得正常多了,当然,那些缺掉的脑袋或是胳膊看起来很也更加渗人了。 船四周的海水由于鬼人的沐浴,变得熏臭无比,最后跳上船的,是那两个女人,到底是女人,洗起来最麻烦。 两个女人一丝不挂的站到了甲板上,白蝶的目光很平淡,双手静静地垂直在身体两侧。辣妹也不会害羞,一只手摸头,一只手抓在自己屁股上瘙痒,她们完全与正常的女人无异,尤其是白蝶,鬼奴仆角肠茨木评价的真贴切,那果真是一个美丽至极的女人,连杜小月看到她后,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太标致了,瞧她的修长的腿,像是能抖落下雪花;瞧她浑圆挺翘的臀,仿佛有人用双手轻轻将其托起,稍一松力气,“水球”就要破了;瞧她那无意遮掩的,精雕玉琢的,一对似是刚出蒸锅的冒着热气般的“白馒头”,而她的脸只见一次便能让人终身难忘,太美了,杜小月嘴中痴痴说了一句:“简直...太美了,像....像铃铛一样...她的美居然不输于铃铛。”白蝶目光依旧平淡,杜小月痴了许久,忽的想起什么事,慌忙回头,发现方天慕早已偏过头去。杜小月一鼓腮帮子,对白蝶和辣妹愠怒道:“不知羞耻,还不快去穿上衣服,以后不许这样!” 太阳沉进了海平面,阿金在船头船尾点燃了两盏火灯,杜小月站在船头,冷彻透骨地海风能吹寒方天慕,却冷不到穿着单衣的杜小月。 杜小月找辣妹要了一条亵裤,又找白蝶要了一条白裙子,其实那两人也很久没换过衣服了,但旧衣物之类的东西,她们也没有丢,辣妹的亵裤是过去从抓上船来的姑娘身上扒下来的,而白蝶的裙子却是她自己的,那裙子几千年不坏,说明它算是一件宝贝。 杜小月眼望着海水显得有些迷茫,方天慕猜测杜小月兴致已过,所以走上前来,冷道:“回去吗?” 杜小月沉默了半刻,也没有转头,她苦笑了一声,说道:“等一会儿,让我多感受一下这种感觉。” 方天慕冷道:“你以后有的是时间。” “是啊,我已经有些着迷了。” 铛铛铛走到二人身后,恭恭敬敬说道:“小月大人,您的晚宴准备好了。” 杜小月转回身子,刚好瞧见方天慕冷冷地目光,她望了他一眼,又望了铛铛铛一眼,只一息功夫,便浅笑着随着铛铛铛进入了船舱。 说是晚宴,其实不过是两盘菜罢了,一张方桌子还是临时拆了几个木桶做成的,桌子旁边都点了蜡烛,方天慕与杜小月面对面坐着。 杜小月很久,都没有像一个尊贵的小姐一样吃东西了。她的盘子旁摆着银勺子银筷子,可她手中却还拿着一双用云鲸骨头做成的细筷子。她吃东西的顺序很有讲究,要先准备三杯茶,船上没有茶便只能用温水代替,她先饮第一杯温水,含在嘴里温一温,四五息后便吐到了一旁的瓷壶里,接着是第二杯温水,含在嘴中后,抬起手来,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脸,实则是在轻轻地漱口,再吐到瓷壶里,第三杯水温度更高一些,她依旧没有咽下,而是静静地含在嘴里三息时间,又慢慢地吐掉了。 接着辣妹端进来杯稍热的水,摆在了杜小月身前,又取走了那三个水杯和瓷壶。杜小月还是没有夹菜,她用细筷子将菜里的“花样”分类,再用银筷子将它们分离,夹菜的时候,左手拿着银勺子,将菜在勺子上垫一下,让菜的汤汁和碎屑落下,原来小姐吃饭用的盘子是需要从头到尾洁白无瑕的,而落下来的汤汁被勺子送到了另一个瓷壶里。 她终于,把菜送到了自己嘴里,不急着嚼,先把细筷子用手贴近盘面,但不能触碰,不能发出任何声响,做好后,她这才优雅的品味了起来,她的嘴唇动的很轻微,眼睛也自然地望着盘子。 咽下去的动作也几乎难以被察觉,她忽然吹出了口气,又长长地喘了一声,看来她对找回身份,很是激动。 “你为什么不吃?”杜小月用手绢擦了擦嘴唇,虽然她的嘴唇明明十分干净,“你不是喜欢吃肉吗?这是新鲜的海兽肉,你可以吃的。” 方天慕面目冷峻,望着杜小月,片刻后,冷道:“可以回去了吗?” 杜小月低下头去,细筷子在盘子上轻轻敲着,也不说话,这样持续了很长时间,方天慕再次冷问道:“可以....” 还没说完,杜小月突然开口道:“我美吗?” 方天慕微张的嘴唇重新合拢,平淡地望着杜小月。杜小月望着烛火,浅笑着说道:“以前大家都称赞我美,我的姐妹们,我的表兄们都说我是个耐人品味的美丽姑娘,我信以为真,我越发的觉得自己很美,鞑阳城被天火毁了,我们被送到了某座新建的小城,有一天...一位公子来到了小城,他要挑选几位姑娘,名号是帮助落难的同胞,我知道他不过是想选几个‘便宜’的小妾罢了,他不过是某个富家的公子,是絶然配不上我的,我已经做好了回绝他的准备。” 杜小月笑着低下了头,她的笑容毫无做作,十分真诚,她接着说道:“那是我第一次被人说丑,我觉得他太无礼了,我可是是城主的女儿,更何况我根本不丑。”杜小月咬了咬嘴唇,接着说道:“离开了湖州,我来到了这里,来到了鞑阳国,每一天我都在认识自己,我渐渐明白了,我实在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啊,我没有惊鸿一色的容貌,也无法让人细细寻味,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家园,没有人会再用谎言来取悦我。” 杜小月看着方天慕,并没有从此得到任何的神情和信息,她不甘地又问道:“你觉得我美吗?” 方天慕停顿了一息时间,摇了摇头,杜小月脸盖上了一层苍白,她咬了咬嘴唇,又问道:“我丑吗?”方天慕再次摇了摇头。 杜小月问道:“那你?” “我不知道。”方天慕冷冷回道,“可以回去了吗?” 杜小月一怔,随即笑着站起了身子,走到一旁端起了蜡烛,走过来,放到了方天慕身前桌上,杜小月站在他身旁,声音细小的说道:“如果....给你机会,你....你愿意一直陪着我吗?”她说完后脸上起了两朵红晕,她略带羞赧地偏了头去,细若蚊吟地说道:“愿意吗?” 方天慕的面容依旧冷峻,沉默不语,杜小月迟疑了阵,似乎下定了决心。她忽的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火热了起来,她手指在方天慕的胳膊上滑动,声音变高,问道:“你不喜欢我?你喜欢谁?” 方天慕目光沉冷,杜小月不管不顾,边绕着桌子走,边接着说道:“铃铛?那或许是世间最美的女孩了,可她已经死了,而且...”她转过头看着方天慕说道:“你清楚她爱上的是谁。” “你喜欢风筝?她的确比我美,却也只是个普通的美丽罢了,我的出身不输于她,甚至比她高贵,她是个好人,我也是个好姑娘。”杜小月站到了方天慕背后,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低下身子,秀发洒落在他的身上,杜小月贴紧方天慕的耳朵说道:“我如今不比她差,你喜欢强者?我已经是了,你喜欢有气质的女孩,我从来都是,而且...”她又靠近了几分,在方天慕耳旁小声说道:“我还是完整的。”接着朝着方天慕的脸庞轻轻吹了一口热气。 方天慕身子不动,忽然左手抬起了黑刀,毫无怜香惜玉之意,竟然将黑刀刀鞘硬生生抵在了杜小月的嘴上。接着微微转动脸庞,侧目冷视着杜小月,那毫无情意地目光可使人遁入寒冬,杜小月缓缓放开了手,然后退了几步,转过身去,擦了擦嘴。 许久后,杜小月颤了颤肩膀,轻声说道:“我说笑的,我爱的男人,并不是你。” 方天慕面无异色,冷道:“我们该回去了,把船开向陆地,你的诅咒被我削弱了,或许能够让你登陆。” 杜小月并没有搭他的话,而是自语说道:“我一个人太久了,我好累,活下去的信念撑着我这副柔弱的身体,做小姐时,我憧憬着未来能嫁给一位诗人,或是嫁给像父亲一样的伟岸的男人,离开湖州,在生死之间颠簸之时,我只是渴望着一个肩膀,属于我,可以分担我的痛苦,渐渐地,我没那么大的心愿了,我想着,能不能给我一只手,哪怕不属于我,也能够让我不再寂寞,不再恐惧。终于,我等到了一个男人——我喜欢木子云,我爱他!”她匆匆低下头去,脸上红的厉害,“尽管,这样说出口,很...很不雅。” 方天慕侧过头去,看着她的背影,似乎有些疑惑,杜小月鼓起了勇气,接着说道:“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爱,或许不是,我和他早见过了,在那场大火之中,到处都是哀嚎,到处都是焦土,他从我的面前慢慢走过,我清楚地记得他的样子,我们都是那场火灾的幸存者,我们——有缘。也是他,在我绝望之时给我了火光,当我从地下爬出,我再次见到了他,我认为这是上苍对我的怜悯,它知道我活得痛苦,它知道我命运不公,所以,把他再次送到了我身旁,我们都是幸存者,我们不分你我,我们的生命在那场灾难中合二为一了。” “只是...”杜小月失望地说道:“他或许无法从那场灾难的阴霾中走出,更不愿意与我多说一句,其实他若不想,我又怎会去提那件事呢,他难道就没发现,我也是个女人吗?我每每想要和他说话,他总是在躲避,呵,铃铛太美了,他不理我是有理由的,何况风筝也....”她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我现在不同了,我可以不再卑微了,他应该能多看我一眼吧,这或许不是爱情吧,只是我觉得,我们不能分开了,我们的生命已经在一起了,而且,一定会成为爱情,我有资格让他爱上我了,他也可以永远陪着我,直到天荒地老。” 方天慕沉静了片刻,忽的想明白了她话的意思,迅速站起身来,冷厉喝道:“他若不愿,你若强夺,我便灭了你!” 杜小月吃了一惊,顿时回头,她的双眼变成了灰黑色,浑身散发出强劲的恶灵气息,两人瞬间完成了一次气势上的交锋,显然,杜小月一败涂地,她仓惶转回了头去,握紧了拳头。 方天慕自知言语不佳,偏了头,冷道:“我不会灭你,我会阻止你,而且,我应该带你回去了。” 杜小月松了拳头,叹气道:“我不会强行让他陪我,也不会立即杀了他,让他马上成为船员的,我一定会征求他的同意,会取得他的心,让他爱上我的。铃铛已经死了,我,有这个信心,我可以给他永生,陪他永生,即使会疯,我们一起疯便好了。” “我们该走了,这是我说的最后一次。”方天慕冰冷地说道:“你不能在这里呆了,你已经开始疯了。”说罢,他走到了杜小月身后,杜小月转过身来,还没来得及说话,方天慕用黑刀刀柄点了点桌面,冷道:“你即然是恶灵体,就不会有性命之忧,如果折了你的腿脚,就能带你离开的话,我会这么做的。”他说得毫无感情,杜小月明白,他真的做得到。 正当此时,一道嘲弄的声音从一旁响起,“听说,你要对我们的船长出手?” 瞬间,所有的蜡烛都熄灭了,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七八道鬼影,他们躲在阴暗里,身上缠满了恶灵的气息,月光透过高窗射入,刚好洒落在了杜小月的身上,杜小月穿着的那条白裙子,竟在月光之下波光粼粼,原来那是几千年前,由上千颗最宝贵的鲛珠和上千颗最宝贵的雪玉碾压成粉后,经由娃虎丝(那个时代的某个相当珍贵的兽)纺织而成的传国之宝,那是,某位英俊的皇子,冒着送命的危险,从皇宫里偷出来的,送给白蝶公主的十五岁的礼物。 小月的上衣在月光下呈现黑色,她的白裙子随风飘扬,黑暗中阴影蠢蠢欲动,方天慕冷酷着脸,半眯起了眼睛。 朵皿拉克海贼团——红血——赤君 - 阴阳石 - 南觉 杜小月理了理自己正在被风拂动的发丝,望着方天慕的目光渐渐平淡下来,十几息后,她浅浅一笑,说道:“回哪去啊?我到了陆地就会死呀。” 黑暗中,泽海升又取出了他那副石拷,另一只手拿着金壳,仿佛是在威胁着方天慕。方天慕心中平静地将鬼人的本事思索了一番,觉得最棘手的,就是铛铛铛,连空气都会被他变成金币,一旦交战,方天慕可能又要陷入金币流沙之内。 方天慕冷道:“你身上的诅咒应该被削弱了,有可能登上陆地。” 巴谱骂骂咧咧道:“毛小子你懂个屁,妖的巫术从古至今没有失效过,要是我们船长登上了岸,毁了,那就得在‘灵堂’里受一千年的折磨。” “灵堂?”杜小月转头问道,“这里还有灵堂?” 阿金向其解释道:“我的主人,角肠茨木将船里的某间屋子称为灵堂,因为船长们要轮替着做一千年的装饰品,就悬挂在那间屋子里,而那间屋子,无门无孔,更没有人能够将其找到,连船长都不知道那间屋子究竟在船里哪个位置,您若是登上了陆地,便会立即消亡,成为灵堂里的装饰品,受一千年的精神折磨。” “一千年”杜小月打了个冷颤,陷入了沉思。 白蝶在阴影中望着那随风摇曳的白裙,仿佛勾动起了某些美好的记忆,然而那些早已被埋没在时间里的东西,只是昙花一现匆匆而过,很快,她就开始考虑待会儿要吃什么宵夜了。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僵硬,方天慕在寂静之中将身子调整到开弓之态,他首先要解决的,就是铛铛铛。就在行动的念头即将实施的时刻,泽海升于黑暗中说道:“你要动手?你杀得了谁?” 小猫咪趴在了方天慕身旁的桌面上,耷拉着头,懒散地用舌头舔着自己的爪子,时而用锋利的眼神瞪向方天慕,泽海升又说道:“你连小猫咪也奈何不了,我知道你很强,但在海上面对我们,你毫无办法。” 方天慕轻蔑地冷哼了一声,冷道:“你可以试试。” “哦?”泽海升同样戏虐道:“你难道还有其它了不得的手段?很可惜,除了陆地,我们没有天敌。” 话音刚落,黑暗地屋子忽然火光通明,众鬼人纷纷盯向了方天慕黑刀,只见黑刀“大灭”的刀鞘渐渐发红,刀的温度也迅速升高,三四息后,竟然有熔浆滴到了地板上,紧接着刀鞘出现了火焰。仅一缕炙热的火气便将所有恶灵的气息完全驱赶了出去,那火焰附带着与方天慕之前表现出的完全不同的戾气,暴躁而又张狂,让所有鬼人的心开始不安和躁动起来。 巴谱惊道:“这是什么火?”其他人也慌忙后退了几步,小猫咪直接从桌面上跳出了屋子,显然,他们感到了压力,甚至恐惧,这种情绪对他们而言是极难出现的,足可以看出此火的不凡。 这火的确不是凡火,而是木子云的火焰,方天慕的黑刀只能吸收纯粹的能量,而能量殆尽后的形式(也就是各种各样的术),一般会随即消失,但木子云的火焰是个例外。方天慕与木子云多次将术融合,黑刀“大灭”不止一次地吸收了木子云的火能,二者之间不仅能够暂时共存,反而产生了长期记忆和储存的效果。 方天慕利用黑刀储存了木子云的火能,并且没有将它们转化为黑刀内的纯粹能量。当他需要使用火焰的时候,将自己的能量输入进黑刀,那能量会通过储存的火能,并将其激活,几乎与木子云本身的火焰无异,但不会进化和成长,并且数量有限,方天慕也无法像木子云一样对其具有灵活的操控性。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这世界的物什没有绝对意义上的最强,而木子云的火看来真有镇压邪祟的作用,连阴间的寒气都无法与其抗衡,更何况是眼前的恶灵之气了。方天慕的右手握住烧红了的“大灭”,面目表情,冷道:“我要带她走,你们,想拦吗?” 巴谱咽了下口水,转头望向杜小月,见杜小月正迷茫地低着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又看向了泽海升,泽海升犹豫了片刻,呵了一声,说道:“即使是这火焰,也不可能要我们的命,你还是赢不了。” 啪,铛铛铛打了一个响指,空气中忽然出现了许多悬浮的金币,但离得方天慕的身体有些距离。因为摸不透杜小月的意思,所以铛铛铛不敢对方天慕出手,只是应泽海升的意思,稍稍威吓方天慕一番。 方天慕将刀抬高了半尺,空中的金币竟然直接熔化了,泽海升皱起了眉头,走到杜小月身前,问道:“小月大人,我们是否可以动手,眼前的,您的这位朋友,似乎真的想伤害您。” 杜小月被连叫了几声才回过神来,她并没有管当下屋子里的局势,而是匪夷所思地问道:“不是有三个船长吗?若是轮换着来,我至少要等两千年不是吗?怎么一千年就可以再次轮到我了?” 泽海升怔了一下,沉了沉头,回道:“三个船长里面,有一个比较特殊,正是角肠茨木口中的‘那个人’,他....”蓦然一顿,他忽的急走了几步,再翻动起了衣服,神情似乎有些慌张。方天慕警惕地望着他,不知他要耍什么花样。 不一会儿,泽海升从身上翻出来一个泛黒的本子,他有两件最好的宝贝,一件是石拷,一件是自己的日记。他焦急地翻开日记,虽说看起来只有百十页纸张,但实质上却有数万页,只是泽海升需要看哪里,哪里才会展现出来,泽海升每天都写日记,坚持了几千年了,这也是他能够一直保持清醒的缘由,为了使自己有的写,他把每天听到的或者说的话,以及鬼人们各种细微的行为都记载的一清二楚,一旦他感觉到绝望的情绪,就立即翻看日记,或者胡乱写些东西来麻醉自己。 他翻了足够长时间才找到了自己想看的内容,他仔细的读了几段话,接着心算了一下日子,浑身一颤后,愕然说道:“不好,我们似乎忽略一个事情。” 辣妹瞪着那双怪异地眼睛,探出头往泽海升的日记上瞅,密密麻麻的字,她看一眼就要晕了,忙问道:“什么事情?” 泽海升看向杜小月,说道:“角肠茨木与小月大人您替换的同时,刚好是船长轮换的时刻,也就是说,两种仪式同时进行了,新上船的船长的灵魂虽与船有了融合,但无法被立即做成装饰品,您看。”他将日记送到杜小月面前,上面的文字是一种古老的字,却也有一些杜小月能看懂的字,泽海升指着字给她解释。其中有件事情讲述着,几千年前,泽海升被角肠茨木做成船员后,与曾经的上一代的某位船员关系甚好(只是后来疯了,被某个船长送到了陆地)。 那位船员那时已经存活了近三万年,并且经历了两次船长的救赎仪式,所以他知晓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并告知了好奇心重的泽海升。其中有一件事,也是这位船员从更老的“前辈”那里听来的,那位船员之所以能活那么久不疯,也用了自己的方法,也记载了数十万年前至今的事情。历史上,也曾出现过救赎仪式与船长轮换仪式共同进行的时刻,而已经受到一千年精神折磨的船长,并没有再次被送回那间屋子,而新上船的船长,他的时间是从他接替船长一职后开始计算的,并且后者的时间要比前者更有效力,打个比方,当被做成装饰品的船长还有一年就要出来的时候,外面的船长完成了救赎仪式,那么,新船长成立后,被做成装饰品的船长要从头再次等一千年,但当二者同时完成仪式后,就同时生效了。 也就是说,船上有了两个船长,根据那位老船员的猜测,如果两位船长和睦相处,一同等待轮换时间到来,那么轮换的顺序就会从三份转换为两份,每一次这两个船长都会同时出现。但这几乎不可能实现,因为两个船长只要有一个被送到了陆地,被毁,那么剩下的船长的时间就会重新开始计算,一个船长在一千年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之时,杀了另一个船长,那么,他又可以在外面呆上一千年了,而被杀的船长无论是刚出来,还是刚登上船,都要进入那间屋子,受两千年的折磨。 所以当年同时出现的两位船长在大海上打的昏天黑地,谁赢了,不了了之。 “等等!”杜小月打断他道:“这不是记载着要再等两千年吗?” 泽海升似是有难言之隐,他苦涩一笑,说道:“可是大约六万年前,这个轮换的顺序就被更改了,原因就是‘那个人’,朵皿拉克海贼团有三位船长,一位是您,另一位是医女——紫葉,最后一人被称作红血——赤君,而‘那个人’指的就是赤君。我相信您是心甘情愿成为船长的,也拥有必须这么做的恒心,但我也相信,您也一定会希望时间中的某个时刻,也能得到救赎。无论多么强大的意志,早晚会有崩溃的那天,然而‘那个人——赤君,他与众不同,因为他放弃了获得救赎的心,用角肠茨木的话讲——这个恐怖的家伙,连船的灵魂都为之颤抖,他竟然从内心深处渴望不被救赎,渴望永久在大海飘荡。” 杜小月并不能感受泽海升的情绪,因为泽海升至少已经在海上飘荡了几千年了,杜小月完全体会不到他们的痛苦,她如今看似意志坚定,未准过不了几百年就要疯了,因为几百年后,她所认识的人都已经入了土,就算她把喜欢的人抓上了船做成了船员,总共也只能抓九个人,这九个人早晚也会疯掉的,船长每隔一千年就会去那间屋子里清醒心神,出来之后,连样貌装饰都会变的与刚上船时一样。而船员是没有机会的,疯了就与死了无异,彼时,杜小月能怎么办呢?就算她舍不得把疯了的爱人扔下船,轮换上来的船长也会毫无留情的踢走他们。之后,时间就像走马观花,她会遇到无数人,却都与她没有联系,那种感觉是多么令人绝望,她早晚会体味到的。 泽海升意味深长地望了杜小月一眼,接着说道:“因为他的心不再渴望离去,所以与这艘船的灵魂达到了一种更深层次的交融,成为装饰品对他而言发而不是折磨,而是成了一种休憩,他一休息就是一万年,并且他出来的时间只有一百年,且只能是一百年,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没有经历过他出现的时间,根据那位老船员的回忆,他经历了三次赤君船长的时代,每一个一百年里的每一息时间,他都对赤君恐惧万分,据回忆,赤君时代的一百年里,朵拉皿克海贼团所到达的海域,所有的生灵几乎都会灭绝,他最喜欢看的景色,就是各种各样的活物在鲜血汇流而成的海洋湖泊里飘荡,看着它们流干了血,再被热血熔化。” “原来如此”杜小月点了点头,忽然又一怔,急忙问道:“你刚才说我的替代仪式和船长的轮换同时进行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船上现在除了我,还有一位船长?” 方天慕熄灭了黑刀上的火焰,比起双眼感受起船中的能量,一道扫荡过后,没有发现异样,他开始细细的搜查起来,因为鬼人的能量反应他已经见识过了,他们的能量可以降到让人忽略不计的地步,不仔细找,还真可能找不出人来。 泽海升点了点头,说道:“按理说,应该是这样,因为当时角肠茨木马上就要沉睡了,与您的替换刚好在一个时间点,所以,两个仪式应该都完成了,船长的轮换仪式是由船的灵魂完成的,不需要船长去做任何事情,自发的就结束了,只是....照这么说来,半天时日了,船上也没见到另一个船长的身影啊。” 屋子里寂静了一会儿,白蝶公主突然问了一句:“长长呢?” 众鬼人一愣,辣妹挠了挠头,疑道:“诶?好像很久没见到他了,他去哪了?” 阿金说道:“打扫的时候,我就没见到他的人影,我也没在意,巴谱,他下海了吗?” 巴谱回道:“没有,他应该没有离开过船,打扫的时候,他负责哪里?” 泽海升开口问道:“英雄?你见过他吗?” 英雄蹲在阴影里,许久后才回道:“他拿了条拖把,去了....最里面的房间。” “那个房间!”泽海升失声道。 杜小月忙问怎么回事,泽海升摇头道:“这件事角肠茨木也不知道,因为他不过也是六千年前登上了船罢了,我好打听事情,老船员知道的事我都记了下来,那个房间原本无主,自从....赤君出现后...其实赤君,也不过是在那里待过几次,每出来的一百年待上一次,时间也不长,出来之后就还是灭世,一息时间都不舍得浪费,一百年也不进船舱休息。船长们因为不会和他同时出现,所以并不在意他待在过哪里,可船员害怕,赤君沉睡之后,船员们从不敢进入那个房间。” “不是吧”巴谱说道:“那就是个普通的屋子,没什么不同的。” “的确”泽海升说道:“所以后来的船员都不拿此当回事,我也进入住过许多次,也没有什么异样。” 杜小月有些慌,她低声问道:“出来的,会是赤君吗?” 泽海升平静地望了她许久,说道:“如果是,对您并不是最大的灾难,您当然会被立即斩杀,因为他只有一百年,没有闲心跟您耗,您可能要在灵堂里待上一千一百年了,可我们...”泽海升呼了几口冷气,看出来了他很不安,很害怕,“可我们若是不合他的心意,我们就彻底完了,那是个...是个要灭掉全世界的人,他的手下只能是符合他要求的同样可怕的存在。” “你会不会记错了啊”杜小月额头上流下了冷汗,她说道:“或许两个仪式没有同时完成,或许出来的不是赤君而是医女呢?那个医女是个姐姐吧,我们或许能够和平相处一阵时间。” 众鬼人没来由的哄笑了起来,只有泽海升面容凝重,他叹了口气,说道:“医女紫葉,的确曾是个救苦救难的,被人们传颂为‘神女’的人,她十分善良,我们曾经到过许多国家地域,几千年来,依旧有势力将往日的医女尊为医祖,或者供奉为菩萨,并为之谱写了一篇篇传说,就像曾经的英雄,在那些人眼里,医女就是下凡救济众生的神。” 英雄蹲在阴影里,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 泽海升又叹了口气说道:“医女当年动了恻隐之心,她怜悯那位苦苦哀求的船长,决心要以自己之力拯救整个海贼团,因此替代了前一任船长,没想到...哎,在海上游荡了千年之后,医女彻底绝望堕落了,她如今已是个无恶不作的魔鬼了。” 泽海升失神的说道:“我并不在她时代的第一个一千年里,所以我并不能亲眼见到神女的堕落,我上船后,也与她在海上共度了两千年左右,恕我直言,我实在无法将她的做法和状态,与传说中的神女相提并论,那就是个....是个恶魔,的确是这样,如果另一个船长是她,对我们而言有点好处,我们了解她的脾气了,总能争取自己在船上的位置,可对您来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您不是她的对手,即使加上您的这位朋友,医女和赤君都有自己特殊的术,而您现在只会体术。” 杜小月忧心忡忡地低下头,又抬头看向了方天慕,方天慕睁开眼睛,冷冷说道:“没事。” 杜小月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又对泽海升说道:“都半天了,也没见到那个船长,也许你真的记错了。” “我...从不记错,记错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会错的越来越离谱,我就越可能会疯。”泽海升摇头道:“小月大人,不如我们去那间屋子瞧瞧吧。” 杜小月点了点头,众鬼人一齐往那间屋子的方向走去,杜小月靠在方天慕身旁,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船并不大,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那间屋子,关着门,从门底的缝隙可看出屋里有光。鬼人们都感到有些不妙,纷纷退后了几步,泽海升站在前面,手刚抬起要去开门,似乎迅速经过了一场思想斗争,结果也狼狈地退到了后面,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小月大人您...您请...” 方天慕冷蔑地盯了他一眼,伸手将杜小月拨到自己身后,径直的抓住了把手,干脆利索地将门拉开,屋子的确是间普通的屋子,一张桌子,一张床。桌子边,背对着门口坐着一个人,这让穿着紧身的服饰,但袖口和裤口都较为宽肥,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一头披散开来的长长的白发,但那白发也十分诡异,不断有发丝以一缕缕的形式变红,然后变白,再变红,而变红的时候,发丝会滴落下来一滴或者两滴血。 桌子的另一边是长长,但准确的说,那是长长的“皮囊”,众人这才想起,屋子里除了桌子和床也没有其它东西了,那么椅子呢?这人坐着的椅子从哪来的,仔细一看,杜小月吓得躲到了方天慕身后,那人坐着的椅子,是用人骨临时造成的,那是长长的骨头。 巴谱没忍住,一时脱口说道:“不是医女!” 方天慕向前走了一步,与此同时,杜小月忽的一声尖叫,她的心脏被一个物什直接贯穿,由于是心脏,那血液喷的快而剧烈,方天慕迅速将其抱住,好在她是恶灵体,直流血,却不死。 仔细一看,那个物什原来是只鸟,有蝙蝠的翅膀,也有猫咪的爪子和鹦鹉的头颅,但全身比较小。 方才杜小月心脏喷出的献血刚好有一些溅落在桌子上,那个由骨头制成的砚台里,那人伸手一抓,竟把那只怪异的鸟抓成了一根长着羽毛的毛笔,他蘸着砚台里的献血,写起画起了什么东西。 方天慕心里一恼,不动作,身边气场自成刀刃,瞬间将桌子和床都切成了两半,却切不开那人坐着的骨椅,杜小月丢失的血肉爬了回来,只是衣服上的血迹依旧新鲜。 那人终于转回了身子,二十六七的男子,皮肤极白,面容不说俊美,但算是标正,他的眼黒里有两个环,里面的小环是红色,外面的环是白色,都罩在瞳孔之外,他的声音却相当动人,任何一个女人听之都会深深入迷,仿佛是春日里一声羌笛,悠远而又不乏深沉,又如冬雪中的一团火花,给人以温暖和希冀,他歪坐在骨椅上,望着杜小月说道:“你果真有血,也有船的气味(恶灵是不会有血液的),你身上的诅咒,怎会减弱如此之多。” 杜小月站起身来,靠在方天慕身边,心里发慌,她嗅到了与她相同的恶灵气息,却比她要恐怖的多,她鼓起勇气问道:“你是谁?” 那人将手指送到嘴边,用自己的牙齿咬破了手指,竟然也有献血涌了出来,他将出血的指头伸进嘴里,着迷的吮 了几口,末了舒坦地长舒了口气,正待他回味,一把黑刀直截了当地放在了他的脖子上,方天慕没有说话,半眯着眼睛,彻骨的杀气从冰冷的目光中投出,那男人一惊,他先前并未注意到这样一个人物的存在,然而这人身上只有血液的味道,却没有恶灵之气。 他是人类!男人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一番方天慕,并立即觉出这个人类的强大。他笑了,笑起来好看得多,说道:“不错,若我还是人,你可以与我一战。” 方天慕在他说完的同时,冷冷回道:“现在,也,可以送你上路。” 那男人站起了身,错开了方天慕,但他的身体直接穿过了黑刀,黑刀传给方天慕的讯息表明方才那只不过是一股流动的液体罢了,而且能量已经被黑刀瞬间吞噬到了最低极限,这无疑又令男人感到了意外,他从灵堂出来,只感觉到另一个船长的存在,人类什么的,再强,进了大海,也入不了他的眼。 泽海升和众鬼人是跪爬着进入屋子里的,他们大气不敢喘,甚至也不敢说话,就那么一直跪爬进来,末了成了一个个雕塑。 杜小月再度问道:“你是赤君?” 男人扶起自己的一缕时白时红的头发,魅邪地说道:“是啊,我是红血主人——赤君。” 朵皿拉克海贼团——久违了,人间。 - 阴阳石 - 南觉 杜小月深吸一口气,未待她说话,赤君便过了她的身子。他一根长指头挑起跪趴着的泽海升,像扔石子一般,投到了身后。 赤君忽然看到了鬼犬,面色忽然变黑,低沉道:“为何会有这畜生。” 泽海升被扔后,一直不敢变换姿势,他忙回道:“赤君大人,那是上一任船长角肠茨木招上来的船员。” 鬼犬害怕地缩成了团皮球,但这取悦角肠茨木的法子,对赤君如何能有效。赤君语气寒冷,说道:“都是新面孔,老的船员为何都没了?一万年而已,难道都疯了?” “是的。”泽海升回道:“角肠茨木击垮了老船员们的希望,所以他们都疯了,现在所有的船员,都是角肠茨木招上船来的。” 赤君捻了捻手指,自语道:“时间不多了。” 几十息时间后,阿金、泽海升、英雄、白蝶和辣妹五个人并排靠在一起,靠的很紧,然而他们的衣服全都扒光了,腿笔直的站着,上身向前躬,刚好与腿垂直,他们的嘴都大张着,赤君变红的发丝滴落下来的血,流进了他们每个人的嘴里。 然后,赤君拿着那根由怪异的鸟变成的笔,蘸着他们嘴里的血汁,开始在由他们裸背拼成的桌面画起了画。他只有一百年的时间,毁灭整个世界是做不到的,他每次出来都要花费一定的时间来做一下计划,当然,他变成装饰品期间是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的,而他的计划也不是标志着要从哪里开始,到哪里结束,而是自己在这一百年里要完成什么目标,譬如,杀五百万人,亦或是制造一座由凝固的血液堆砌而成的直插云霄的山峰。 画到了白蝶雪白的背上,由于肤色差别太明显,赤君低头望了她一眼,将笔头伸进她的嘴里,接着嘁了一声,说道:“你的嘴巴真臭,不过面容格外姣好,就允许你留下了。”白蝶嘴中含着血汁,呜噜噜回道:“多谢赤君大人。” 赤君作画时又感觉蘸笔的角度有些麻烦,竟硬生生将白蝶面朝下方的脑袋掰了一个圈,扭曲到了上面,这样一来白蝶的背部朝上,嘴巴也朝上了,蘸起血来就方便的多了。其他人见之后,阿金最先表态,他自己将头掰了一圈,泽海升却迟迟下不了手,虽然不会有疼痛感,但他还是有人性的,这种事情他还是有些心理压力。 “血不够了。”赤君抬头看向了杜小月,随即鬼魅一笑。他以一道幻影的形式穿过了鬼人们,滑向了杜小月。方天慕一个点步冲了上来,持刀瞬斩。幻影活化出身形,赤君的苍白的手抓住了方天慕的一只手腕,黑刀脱落,方天慕握刀的手忽然“缩水”,原来是其内血液被抽去了八分。 方天慕后跳回去,忽的倒在了地上,他身体不断发抖,脸上苍白可怕,额头汗珠豆大,想来是正遭受着剜心的痛苦,他终于忍受不过,将黑刀吸飞过来,想要立即断手自保。 赤君眼望着方天慕,手却轻盈地伸向了杜小月,在他转头瞬间,一只手锁住了他的喉咙。 杜小月浑身散发出强烈的恶灵气息,她双眼灰黑,皮肤也渐渐变暗,狰狞着脸,她的气质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得。她对赤君一字一句说道:“别对他出手,恶獠!” 赤君的身上迅速爆发出恶灵气息,二人的交锋剑拔弩张,杜小月毫无示弱之意,反而咄咄相逼,同样船长,同样死不了,她没有软弱的理由。 赤君呵了一声,摆了一下手,飘散在空气中的血气重新回到了方天慕的手中,但这些时间里,方天慕的手中无血,肌体已经收缩甚至开始坏死,当血液回流,原有血管已经变的相当窄,所以这时间他所遭受的痛苦更加的猛烈。方天慕将黑刀一横,咬在了嘴里,痛的全身发麻,脑袋发懵。 赤君清淡一笑,杜小月的心脏忽然被贯穿,又是那只鸟,鲜血分流,被赤君操控着流进了每一个鬼人的嘴里,由于诅咒被减弱,杜小月依然能感受到疼痛,心脏被穿透,她痛的趴在了地商。 赤君边走边望着方天慕说道:“留着你的全身也好,将你做成船员后,可以保证你的完整。”说罢他在鬼人的背上又开始作画了,半个时辰后,他扔掉了笔,笔在空中变回鸟钻进了赤君的袖口。 赤君摊手说道:“杰作!” 只见这幅画是以一个“小人”开始,衍生出大量的血线,被血线连接到的人起先是好的,接着下一部分画中发生了变异或者爆炸,这之后更多的线散发了出来,赤君欣赏着说道:“这一百年,我不大张旗鼓的来了,时间太短了,一百年最多能杀三百万人,他们会跑,跑进了陆地,就麻烦多了,不如玩些花样来解解乏。” 他走出屋子,众人随他走到了甲板上,杜小月跑到方天慕身边,将他扶了起来。方天慕的手还是紫色,几乎像安置的一块木头。 赤君刚站到甲板上,瞬间性情大变,他双手在空气里不断的抓,宛如一个疯子,他在船上瞬间移动许久,终于他停了下来,双手按在口鼻上,眼睛布满了血丝,他拖长着声音说道:“血的味道,久违了,人间。”随即发狂的吼叫,时而抱住头颅,时而全身发抖,整艘红衣女鬼海贼船像闪电一般在大海上穿梭,几十息时间跨越了上百里,忽的来到了岸边。 赤君双手抓着船栏,脖子向前伸着,他看到了陆地上的人类。他的喉咙在发声,嘴巴在流口水,笑的时候全身都在发颤。忽的他眼珠罩在瞳孔外的两个环发生了互换,白环成了小环,红环成了大环,随即而来的是,他的白发尽皆染红,大量模糊的血气冲上了陆地,附在了那些人类的身上。 赤君高仰起头,双手向头顶乱抓,一瞬间停住,阴沉地说到了一字:“嘣!” 陆地上的一个人类忽然爆炸,血液溅射出了十几丈远,他身边的伙伴当即蒙了,木讷地站在原地,身上挂满了“东西”。紧接着,那人的身子也爆炸了,在第七个人爆炸之后,人群终于沸腾了,他们哭嚎的往家的方向奔去。 赤君开始“跳舞”,他扭动身子,双脚有节奏的蹬着地面,舞步动感十足,双手用打响指的方式为自己打拍子,只是每一声响指,陆地上就会有一个人类爆炸。收尾的时候,他弓着腰,扭着肩膀和屁股后退,双手猛地连打了十多下,头还应声的摇晃着,最后直起了身子,摊开了双手。这是一个码头,码头上已经死了两百人,却还剩了一人,站在数不尽的内脏肠子和鲜血之中,整个人都傻了。 血气带动风,将那个活着的人类带飞到了海上,落到船上后,赤君一根手指挑着他的肚子,拖长了声音,恶魔般沉沉说道:“你好啊,人类。”接着把那人放到了船上,那人也不会求饶了,他至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脑子里完全空白,什么都不会了。 赤君扭着身子,又打起了拍子。白蝶双腿发抖,她咽了几次口水,喉咙发声,她支支吾吾道:“人.....肉,大人...我...我可以咬上一口吗?” “你喜欢吃人?” “是...是的大人。” “哇....哦....”赤君双手叉腰,扭腰的时候,屁股在扭,接着横着小跳来到白蝶身旁,歪着脖子在白蝶耳边轻轻说道:“让我欣赏一下。” 白蝶瞬间冲了出去,一口咬在那人的喉咙上,接着疯狂地撕咬,那个人类也没有出声,他真的已经傻了。鲜血溅射的到处都是,白蝶刚洗好的身子又脏了,咀嚼的声音与皮开肉绽的声音同时在发生,如果不看这个画面,定会让人想象到一群狮子分食猎物的场景,她甚至...连内脏也不放过。 白蝶哼唧着,她肚子饱了,那人被吃了三分之一,她沾满鲜血的手按在脸上,变态地发抖,嘴中由低到高喊道:“肉...肉...好吃啊!太——好——吃——了!” 赤君扬天大笑,他真像一个疯子,傻子。他后仰着上身,双臂展开,上身与腿几乎要垂直,然后下半身子往前移动,扭动全身来到白蝶身边,他夸张地声泪俱下,拖长声音大叫道:“精——彩——”,接着猛地翻过来身子,凑在白蝶的脸旁,低声说道:“完美的表演。”伸出舌头,像狗一样贴紧白蝶的脸哈气,接着向上一舔,但舌头与她的脸之间仍有缝隙,所以他舔的是空气,也可以说是气味。 接着赤君时而低沉又时而刺耳的笑了起来,他笑的声音很有特点,先是喉咙发声,声音像打嗝,接着仿佛喉咙里有水,声音是咳咳咳,接着像舌头在嘴巴里打转,发出桀桀桀,呲呲呲的音调。 朵皿拉克海贼团——挣扎 - 阴阳石 - 南觉 方天慕与杜小月这才从船舱中走了出来,甲板上一片狼藉,白蝶张腿坐在地上意犹未尽地品味着食物的鲜美气味。赤君一见到二人,便直起了身子,扭着脖子语气诙谐地唱道:“那条狗呢?” 小猫咪摇着尾巴殷勤地跑了过来,赤君望着它双手在空中做了个环形动作,小猫咪将自己蜷缩成了一个黑球,赤君点头赞道:“懂事的狗。”接着抬脚颠起了球,他脚上功夫的确不错,玩的兴致也很高,只是末了,他笑道一句:“走你!”一脚将黑球踢上了陆地。 小猫咪飞了半程就恍然大悟了,它踩着恶灵之气,在空中停滞,吃惊而又不甘地望着红衣女鬼海贼船,似乎流露出了一丝不舍,接着就沿着海岸线狂奔起来。见小猫咪逃跑,赤君剔了剔牙,优哉游哉说道:“有谁愿意帮它上岸吗?” 短暂的寂静后,有人打了个响指,奔跑的鬼犬身上出现了大量金币,金币撑爆了鬼犬的身体,接着将它推向岸上,鬼犬猛摇着头,可怜它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就这样被送到了陆地。所有人都望着鬼犬,铛铛铛的金币跨过海岸线就完全失效了,而鬼犬也刚好在推力的作用飞到了陆地的上空。鬼犬像着火的纸张一般,浑身起烟,也不知道它痛不痛苦,因为没有鬼人能登上陆地再回来的,而船长也不会去尝试。 鬼犬似乎在最后时刻嚎叫了几声,但没人听到声音,也不愿听到,船员们全神贯注地看着鬼犬的消亡,他们知道,时间的某个点,那也是他们的结局。 船的内部发出了一道低鸣——缺人了。 赤君踱着步子走向方天慕,方天慕手已经恢复,转而爆发出深邃的戾气,他左手抓紧黑刀,右手拔出了一道红色刀影。红刀向后一劈,便在他背后开了一道阴间开面,两只厉鬼受到方天慕体内阴阳丸的控制,单膝跪在他身后两侧。 只听一道敲石声,泽海升的石拷便锁住了方天慕的一条腿,那石拷有日月星光之气,原石天石中的上乘宝物制成,但巧的是,它的功效类似于方天慕的能力,不仅能锁住能量,还能够自主吸收部分能量,这也是为什么石拷轻而易举就能取下方天慕脑袋上金壳的依据。谁还能锁住方天慕的能量?能量平衡奥义一启用,石拷的表面便形成了一道平衡,它吸收或者锁住的能量已经被方天慕制定好了额度,任凭它周旋,总之是暂时无用了。 金币在空气中出现,方天慕微微蹙眉,谁料杜小月猛一跺脚,整艘船被震飞到了天上,落下来后,船自生风,高速向海中深处游去。杜小月浑身散发浓厚的恶灵气息,她怒瞪着所有船员,冷道:“莫非这船上只剩了他一位船长?你们不敢忤逆他,竟敢忤逆我吗!” 泽海升和铛铛铛浑身一抖,立马收了自己的石拷和点金术,却也不敢当着赤君的面向杜小月认错。杜小月站定之后,身后穿梭出了两个厉鬼,眨眼之际,方天慕持双刀滑出,厉鬼各展手段,目标就是赤君,方天慕要强行将他送上陆地。 然而赤君的诅咒也削弱了相当多,能不能登上陆地真不一定,因为他的血术已经可以在陆地上施展了,而铛铛铛的金币或者阿金的炮弹只要穿过了海岸线就什么都不是了。 厉鬼的手段同时打中赤君的身体,在甲板上溅射上大量的鲜血,此刻赤君的血温度极高,血液不仅在沸腾,还将甲板烧出了青烟,他这两种状态似乎差异颇多,起先瞳孔外红环在里,白环在外,血液与人类无异,头发也大范围是白色,然而状态交替之后,头发全红,其血液的躁动能力也大幅度提升,那些个身体爆炸的人类,就是因为沾上了他的血气,才导致自己身体里的血液也开始沸腾,从而发生涨裂。 但那些血液并没有爬回赤君的身体,而是一个个在沸腾中聚形成了缩小化的赤君模样,它们移动的方式也很特殊,全身向下落,落成了一滩怪异的血,如黑夜的血影一般贴在甲板上移动,到了那两个厉鬼身边后,立即从血影中钻出,转向厉鬼的躯体。 然而厉鬼是虚体,而且是带着极深怨念的怨魂,赤君的血气显然不及阴间的寒气,即使一个个小赤君发生了血爆,依旧未对厉鬼造成伤害。 而此时,方天慕已经来到赤君身边,在移动的过程中,他已经做好了能量平衡,但也知道恶灵并不能完全被平衡左右,只是将赤君身体的能量压制到了一个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极限,果然,赤君血术的施展速度大幅度减缓,被方天慕持双刀瞬间连斩了几百刀,末了,才散出血气来回击,只是方天慕适时退去,不给他留任何机会。 方天慕现在有些明白恶灵的本事了,他们不仅仅拥有无限的生命,还拥有无限的能量,但这个能量的无限其实是有固定的整体额度的,这个额度代表着无限的恶灵能量不可能一下子就出现,它只是使恶灵的躯体一直保持在最完美的状态,却并没有加强恶灵的总体能量储量,譬如杜小月,她的能量总数仍然是一个凡人的量,因此她很难瞬间爆发出一个大规模的术,但是她每消耗一点能量的同时,就会立即完成补充,这也就是为什么方天慕一直感知到鬼人们的能量水平很弱,却一个个又那么强了。 至于最低的能量极限,估计是妖的巫术的底线,类似于能量形式,但不依存能量存在了,所以方天慕拿它也没有办法。至于恶灵的身体达到能量最低极限之时,他们的行动依然能够进行,正是因为即便是他们身体能量的总额度被方天慕的平衡奥义大大降低到可忽略不计,可假设为一,但填补这个“一”能量的速度几乎达到了光速。 但构建能量平衡的作用还是很明显的,赤君的闪移速度不仅成倍减弱,其血气也大幅度削弱,从而显形(强大的血气如空气一般,透明无色,能嗅到味道时,说明自己已经被血气包围了),方天慕也得以成功闪躲开赤君的攻击。 杜小月瞬移到赤君身前,凝聚能量于黑色的手掌,奋力一击,但她这一举动刚好解救了赤君,有血的生灵触碰到赤君的下场是极惨的,赤君化成了一道飘荡的血影,如一涓江水打落在杜小月身上。 杜小月哀呼长嚎间,全身血液沸腾,皮肤大面积烫化开来,露出鲜色的血肉,回头转身,一只眼睛被烧成发光的炭另一只眼睛瞳孔外多了两个环。她歪曲扭动身子,朝方天慕杀来。方天慕处事果断雷厉,知道杜小月是不死之身,所以根本不手下留情,红色刀影秋月一斩,便将其从中央切成左右两半。血液喷出后,仿佛有了生命般扑向了方天慕,方天慕后撤瞬间,发现身后也有热血,当即将红刀影插回黑刀,顺势向下一插一按,简洁地打出了道“鬼罗刹”,红衣女鬼海贼船被切除了个深口,刚好通了底下海水,方天慕趁势钻了进去。 沸腾的血落进海水后,带起滚滚白烟。 杜小月碎开的身体恢复之时,赤君退花出身子,望着甲板上的窟窿说道:“自寻死路。”他的双眼盖上了一层灰色,船底的海水出现了漩涡,几十息后漩涡达到了十四里的覆盖面。 船恢复了原状,而杜小月也复原了身体,她同样发威,将海水静止,两位船长用海水又一次进行了较量,方天慕在海底转得头晕目眩,考着杜小月为其争取的缓流冲出了大海,飞到了天空。 赤君怒道:“帮助人类,朵皿拉克海贼团的耻辱!”他转身单手锁住杜小月的喉咙,接着身上脱离出了一层血影,仿佛大量的蝙蝠推着杜小月飞行了一段距离,再将杜小月按到了甲板高处。 长长刚刚走出船舱,被赤君见到后,立即被抓了过去。 赤君将长长活活剥皮抓骨,将最长的两根骨头剔离出来,分成四个尖刺,纵身一跃,血气缠上骨刺,凶狠的将杜小月的右胳膊插进了甲板,杜小月痛呼之时,其余三肢也接连受难,最后,赤君将长长那七尺长短的脊梁骨用热血泡软,单手抓住,猛烈地抽起了杜小月,每抽一下就是皮开肉绽,发狠之时,一鞭下来连下面的肚皮都被豁了开来。 方天慕空中开启黑洞,已经无数能量黑线,再次吸收大海之能,黑刀大灭再次凝聚成流行光锤,天空中白光耀眼。 哒——哒——哒...英雄缓缓走出船,踏上空气,他手中肮脏的剑和盾再次激发出刺眼的黄金圣光,英雄木讷地抬头,等着方天慕招数的落下。 方天慕当即停止了大刀秘,但同时想用其它的方式来进攻,他的背后出现了大量的符文块,符文块上银光凝聚,但三四息后,符文块开始崩塌碎裂,想来是新想的手段还欠火候,本身的实力还不足以将其支撑。 方天慕下落的速度宛若流星,在达到海面上十丈处,震开了空气,朝英雄奔来,与此同时,黑刀上出现了火焰。 轰然一声,圣盾挡住了烧的炙红的黑刀,二人脚下升起了一道大火莲,同时,方天慕成了半个火人,拿刀的右胳膊全部火焰化,连火爪子都与木子云有几分像,渐渐地一半脸开始附上烈火,成了暴躁而又阴邪地一面,而方天慕的左手握住了一道红色刀影,双刀合力,华丽地打出了三百一十八道极限斩击,期间可以听到鞭子的甩击声,那是火焰的嘶鸣。 英雄被那火焰散发的恐怖气息搅得乱了心神,但本身实力高强,同样用淬炼的技艺打出了一百零八道双击技,再凭借身上的圣光盔甲和强劲的身体硬生生扛方天慕之后的斩击。火焰将圣光盔甲烧软,方天慕在斩击中渐渐切透前进,在倒数第三道斩击之时,那件陪伴英雄无数岁月的盔甲,象征着他曾经光之荣耀的身份的宝物之一终于碎了,又一道斩击切开了英雄的身子,最后一道斩击是由火焰收尾,横向切出的瞬间,烧化了英雄的身子,圣剑与圣盾跌落进了大海。 但英雄依旧会复生,只是这次恢复的速度恐怕要很长时间,至少要一个月之久。方天慕打完之后,赶紧将火焰褪去,但身上还是有火,他赶紧钻进海中,足足十息时间才将火熄灭,木子云的火焰他实在难以控制,几乎消耗了他大半能量。而且这些火焰中,有些是具有灵魂意识的,虽然无法与木子云亲自造就的相比,但也十分可怕,且这些火只服木子云,怎么肯被方天慕驱使,所以一齐对方天慕的身体展开了反噬。 方天慕右手还是焦色,僵硬得很,他低头看了下海,心中一个念头闪过,他想道:“这人根本没有斗志,若有,不败。” 啪啪啪...赤君拍掌点头,拿着脊骨做成的鞭子吹着口哨,朝方天慕竖起了拇指,杜小月大腿根以上到脖子下,已经碎成了一滩肉酱,她可实实在在有疼痛感的,然而她就是不死,可谓是悲惨,然而这等剧痛之下,她依然咬牙坚持,竟然没有晕厥,她一脸苍白,嘴唇被牙齿咬的出血,双目坚定地望着方天慕,毫不示弱,就像她作为弱者时,每次面对死亡之时的,绝不放弃的姿态。 赤君倚靠着船栏,摸着脊骨鞭,歪着头,说道:“做我的手下吧,有你帮忙,我能杀更多人,诶——我可是诚心的。” 方天慕冲向赤君,赤君迈着舞步,打着拍子,边笑边躲。方天慕一定身子,身后又出现了大量符文块,银光凝聚,然而又失败了。在这间隙之中,赤君瞬移到了方天慕身边,一手拦住他的肩膀,歪头说道:“死亡会给你新生,欢迎加入我们。” 那脊骨刚巧从背后插来.... 朵皿拉克海贼团——开花阵 - 阴阳石 - 南觉 方天慕此刻右手握着刀,他手腕一扭,奋力将黑刀向下一旋,接着右脚后蹬,踢中了黑刀鞘,黑刀猛地旋转贴飞向了方天慕的背后,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索,刚好击中了那根脊骨。不料赤君扭动身子,用一根手指点中了方天慕的胸膛。方天慕身体里的血液开始沸腾。 方天慕全身涨红,赤君手上凝聚出了一团恶灵气,眼看着方天慕跪地即将死去之时,他缓缓抬手 ,说道:“看来一百年之内你不会服我,不过没关系,瞧你的心志应该能再挺过一万年,彼时,你会做一条好狗的。”说罢,他将那团恶灵气投了出去,此气便是船长的“邀约”,中了此气之人,灵魂可与躯体剥离,成为恶灵船员。 方天慕全身动弹不得,七窍流血,早已经不省人事。正当那团恶灵之气飞来之时,忽然,海面冲上了一个物什,挡住了恶灵气,那物什落到甲板上,还在翻身跳跃,竟是条鱼。原来,杜小月急中生智,从海中抓上条鱼来接受船长的“邀约”。那鱼儿崽甲板上跳动的力气越来越小,紧接着石化般全身僵硬,十几息后,鱼儿全身成为灰黑色,散发出了弱化的恶灵气息。鱼儿成了新船员,船员数再次满额,方天慕就算再被“邀约”,也成不了船员了。 赤君愤怒一嚎,回头朝杜小月吼道:“你也去陆地吧!”但船却在一时间剧烈的颤抖起来,赤君和杜小月同为船长,海水和红衣女鬼海贼船两个人的命令都会执行,一个在进一个在退。赤君退了一步,啐了一口,先回头把方天慕体内的血液安定了下来,他真看中了这个家伙,所以必须要把他做成船员。接着他张扬着红发,要将杜小月的意志击毁。 杜小月大嚎一声,插进四肢的骨刺震飞到了天上,躯体也完成了恢复,不会别的,只会体术,所以瞬闪到了赤君身前。赤君最喜欢近战,尤其是对手体内有血的时候,他最是自在。只要触碰到杜小月的身子,杜小月全身的血液就会爆炸。杜小月速度上是不输于赤君的,几乎分化成了许多个杜小月,全方位的对赤君展开进攻。 赤君扑空几次后,有些发恼,他腹部出现一个血洞漩涡,空气中的血气被快速吸入,吸得越多,血洞的血光就越耀眼,终于,血洞完成了血爆,爆炸的范围并不大,约有三十丈范围,但整艘船已经散了架,船上的物什都已被震飞了出去。 海水中飘着许多块木板,杜小月无力地趴在块板子上,身边躺着方天慕,她挡住了血爆,但身体里的血液在爆炸中被凝固,甚至不间断的发生倒流和混流,她如今浑身都在痛,时而脑袋肿大,时而双腿萎蔫儿。 赤君站在一块漂浮的木板上,以他为中心,散碎的木板开始重新拼凑,从视觉上来看画面比较奇幻,像梦境一样,沉入海底的木块漂浮上来,或竖直,或横入地渐渐拼合到一起。杜小月、方天慕两人所在的木板直接浮到了上空,与众多碎木一起飞向了赤君。 四十几息过后,红衣女鬼海贼船再次完好,赤君单手拖着杜小月,将她身体里的血液达到极度沸腾,甚至连脑袋里的血都在燃烧。虽说杜小月早晚会恢复, 但此刻的血液已经让杜小月彻底废了,由于诅咒力量减弱,杜小月的生理机能还正常,脑子一毁,不光是大小便失禁,连面目表情或是身体反应都开始紊乱了,两只手飘在胸前,扭曲着手指,舌头伸出,口水直流,模样实在太惨了。 船自生风,又迅速冲过了百十里距离,来到了另一处岸边,却不是个码头,只是条普通的海岸线,当然,还是零星有几个人影。 赤君一看见人类,就将杜小月扔到了一旁,杜小月一落地,活脱脱就是一个手脚麻痹的傻子,歪扭着到处碰壁,只要脑袋里的血液不停止沸腾,她总得不到恢复。 陆地上一股风吹起,一个女人忽然飞上了天,被吸到了赤君的手中。女人吓得哭嚎,双腿直蹬地,岸上的男子大叫一声:“孩儿他娘!”接着借来了绑船的绳子,划着小舟朝着红衣女鬼海贼船奔来,到了船底,赤君阴邪一笑,将女人扔进海里,几息后海水中爆炸出鲜血,男人在痛嚎中被抓到了赤君手中,紧接着,岸上的男人大叫道:“快叫人来,宝儿他爹被贼人抓住了。” 几十息时间后,一大群男人,拿着家伙推着船划了出来,男人们死了一半,剩下的人被吊在海水上面,赤君放了一男人回去,那男人跑到了管事的人面前求救,管事的人又带了百十号人来,下了海。等到百十号人又被杀的剩了一半,再放一人回去,这回领来的就是修行者了。那修行者是钟黎之境,哪里会想到这艘船便是十七大天宫斗之一的朵皿拉克海贼团,浩浩荡荡地杀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一持剑女子飞奔到岸边,望着被打成残废的男人,痛呼道:“师哥!我来救你!” 那男人舌头被血液爆毁,说不出话,眼睁睁望着师妹入了海,然后男人就死了,女人被打成了残废,割掉了舌头,挂在了船头。又一波修行者到来,有男有女,女的喊道:“蓉姑娘,郭师兄在哪?你还好吗?”男的喊道:“蓉妹妹,别急,我这就来救你!” 待到这群人死的差不许多,一个老头架云儿来,是彧弃之境,赤君眉头一皱,恼道:“这么快就到头了吗?没趣!”老头被打的哭爹喊娘,说着夸张,实则不过,赤君就烧他脑子里的血,把老头的脑浆几乎都毁掉了。 “诶呀呀”赤君倚靠着船栏,说道:“刚来了兴致,就结束了,这一百年可怎么过啊。”一个转眼,发现海岸上趴着一个活人,原来这人随着大伙拿着家伙赶来,却没有胆子进海,眼看着大伙被杀被宰,他当即吓得趴躲了起来,赤君一手将其抓来,那人双腿腾空,哭嚎着饶命。赤君刚想杀他,忽的转了转眼珠,手指一点,一股血气钻进了男人的身体。 赤君对他说道:“算了,我今天杀够了,你走吧。”说罢,便把男人抛回了岸上,男人尿了裤裆,连磕了几个头,疯狂往内陆跑。 赤君怪笑一声,一脚踹开挡路的杜小月,双腿盘起浮到空中,红发大散,并向下流下血流,血流在甲板上画了一个图案,看似是一个阵法,赤君将全身心都投入了这个阵法之内,片刻候,无数可见或者不可见的血气流如箭雨一般飞向了那奔跑的男人,男人身上聚集了大量血气,而男人却并不知道。 男人拼命地跑,往家里跑,约莫四五里后,他看到了家门,渔家小院,五岁的儿子正在趴着篱笆攀爬,发妻正坐在院中补渔,男人终于送了口气,双腿发飘的走向了自己的家。 “爹,你咋回来了?”“当家的?今儿的话这么快就完了?” “诶....别说了,今儿,今儿我碰见....”嘭!一声巨大的爆炸,无数血水浇在了孩子和女人的身上,许久之后,女人的瞳孔渐渐瞪大,她的面皮从松弛到紧绷,从紧绷到崩塌,她忽然疯了,大呼大叫地朝着外面跑,孩子已经懵了,低头往外走,撞上了篱笆,他木讷的翻了过去,摔得浑身是泥也没反应。 女人冲出去几十丈,几个婆娘碰见了她,有女人惊道:“哎呀弟妹!你咋浑身是血!”婆娘们冲了过来,只听见嘭的一声,血水又溅射到婆娘们的身上。 “啊!”“妈呀!”婆娘们带着血一齐往家里冲去了。 话说那孩子傻了,懵懵地低头走,也不知在往哪里走,几个孩子追了过来,一下子呆住了,隔着好几丈问道:“豆儿,你身上咋这么些血?你妈打你了?”女娃子跑了过来,拿出手绢往豆儿的脸上擦,嘭的一声,豆儿在孩子面前爆炸了。 女娃身上挂着血水和肠子之类的东西,哭嚎地往哥哥那里跑,男娃子们被吓坏了,被女娃追着跑,哥哥大喊道:“啊血,你别过来!” 女娃谁都追不上,蹲在地上哭。一个老汉走了过来,吃了一惊,忙上来问..... 赤君浮坐在阵法之上,这是他在那间屋子里草草想得招数,以往的他,定然是控制血气大范围的杀人,但这次他想玩的更有趣些,不在乎最后杀得数量够不够三百万了,他想亲眼看到一朵血花的开启,带动一片世界血花的绽放,所以他给血阵起了个通俗的名字,叫做——开花阵。 “壮观壮观!哼哼哼...哼哼哼...”赤君越笑越发疯,他闭紧双目,感受着陆地中每一朵血花,他恍然大悟道:“如此杀人,原来更快,这一百年,我能杀够五百万人了。” 朵皿拉克海贼团——远去的帝王 - 阴阳石 - 南觉 正发着狂,背后却传来了冰块碎裂的声音,赤君立即回头,便瞧见方天慕双手持刀,而他背后正掉落着碎裂的符文块,原来方天慕的招数再次使用失败了。 赤君脱口说道:“这么快就恢复了?” 拔出红刀影,方天慕双刀并用,能量奥义做辅,先拖缓了赤君的行动速度,接着朝着赤君躯体上攻击。他知道能灭掉赤君的法子只能是让他登上陆地,虽说赤君的诅咒也削弱了,但方天慕自认为,由于自己的介入,杜小月所遭受的诅咒应该更小,是存在能够登上陆地的可能的。 几番进攻下来,赤君依旧在刀影中游刃有余,被切开的身子会变成血水,只要有一滴血液沾到方天慕身上,便会使方天慕全身的血液沸腾。所以方天慕打得畏首畏尾,越往后越寸步难行,反而自己不得不说退出平衡奥义圈外。 杜小月此刻脑子废了,方天慕想出了一个或许能对付赤君的法子,但必须让杜小月有所牺牲,而且万一杜小月糟了难,方天慕恐怕也难以施救。但除此之外,方天慕暂时没有其它法子了。正此时,赤君冲出了平衡圈,速度一瞬间提升,他要先将杜小月和那条该死的鱼送上陆地,然后将方天慕做成船员。方天慕窜到空中,躲过赤君的一道血爆,血气中包含能量,方天慕可以凭此判断血气的大致范围,但躲避终究不是办法,方天慕早晚会被血气追到,彼时,杜小月同样会遭难,他也活不得,想清楚这点,方天慕下了决心。 鬼罗刹落下,血气被开出条口子,方天慕瞬间错开赤君来到杜小月身旁,紧接着单手揽住杜小月的腰,将其横着拉到了天空。 天空中白光一聚,一道五十丈长的光刃劈落下来,红衣女鬼海贼船再次被切毁。赤君嘁了一声,扭着舞步登上天来,接着空中漫步,双手有节奏的打着响指,每一声,空气中的血气都要爆发提升一倍速度。船员们不敢忤逆赤君,但也不敢帮着打杜小月,杜小月被送往陆地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若是他们出手了,一千年后,杜小月再次出来,岂不是要找他们算账。 方天慕躲避之间,将黑刀“大灭”凝聚白光成为一柄长约两丈半的流行光锤,他低喝一声:“大刀秘——真·百刀行之南——屠戮镖。”以最快的速度将光锤投向了赤君,光锤砸中了赤君,但赤君却以血幻影的方式直接穿了过去。由于方天慕所处的位置高于赤君,所以那光锤斜着砸入了海面。 雷厉地打出了三段刀术,方天慕便抱着杜小月开始逃离血气,几息时间后,三股暴风声划破空海,近两万道光刃从天而降,光刃之间密集缝窄,远的看,如同无数细长银针刺落下去,光刃穿透赤君,打进了海面,激起了数丈浪花,仿佛大海被热火煮沸,一直翻滚了百息时间。 这时,方天慕的黑刀因烈焰而烧红,他又低喝一句:“火刀秘——朝凤!”他高度在身前划动大灭,无数火焰斑点如凤凰摆尾一般排排飞出,覆盖上能量平衡奥义,所有的火斑点会在移动中吸收能量,从而胀的更大,烧得更烈。然而这招却并不是朝着赤君去的,而是与屠戮镖的光刃一起打进了海面,翻滚和灼烧的作用,立即让大海之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 方天慕揽住杜小月躲藏进了浓雾里,赤君噗嗤一笑 ,歪门邪气地拖长了声音喊叫道:“血液,就是我的眼睛!”他化成了一个血魔头,朝着浓雾中钻去。 二人的激战卷动起层层雾流,方天慕放开了能量平衡奥义,期望减缓赤君的行动,不料这反而将自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因为平衡奥义下,赤君的能量已经降低到了可忽略不计,浓雾之中,方天慕反而成了瞎子。但方天慕却是故意为之,他大可以将平衡的度调高,却没有这么做。 赤君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方天慕身后,贴紧他耳朵说道:“在找我吗?”方天慕单刀后入,赤君化作血幻影穿过了他的身体。方天慕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 方天慕果断在自己身上切开了三道口子,一头钻进了水里,靠着海水的帮助,他暂时稳住了身体里血液的温度。 赤君大嚎一声,海面上升起了几十道水柱,每道水柱都卷动起了一旁的浓雾,把海面变成了有暗有明的“迷宫”。方天慕方才使用了两种上乘刀术,能量消耗的很多,黑洞抛出后,期盼能吸收海能,但赤君造成的海柱,将此范围内的大型生灵都驱散了出去,剩下的东西体格微小,所含的能量着实不多。 “大刀秘——真·百鬼夜行!”方天慕的背后开了一个阴间开面,黑刀悬浮于空,方天慕单手快速滑动,指头点出白色的光弧,拖着长长的尾巴,几息后便消失了,片刻候,阵法由无形变为有形,在方天慕身前海面逐渐扩大。 同时,胸口闪烁出阴阳丸的光芒,阴间的厉鬼们受到了阴阳丸的操控和吸引,瞬间冲出了阴间开面,穿过那阵法之前,稍稍停滞,只见得方天慕做道士的手势并说道:“摆阵,十六方位!” 厉鬼们冲过了阵法后,全部按照阵法的指向,从十六个方位按照天地实虚,日月张拢等阵法妙义,对赤君展开了虐杀。 空中可见黑色与红色的烟,爆裂又愈合,相撞又错离。厉鬼是没有血液的,赤君很快便倒下阵来,阴间的寒气渐渐浸透了他的灵魂。 方天慕此刻极度虚弱,这一刀术再次消耗了巨大的能量,而他体内的血液仍旧在升温,心脏的压力渐渐增加,他若是现在死了,赤君也没有功夫把他做成船员了。 感受到方天慕的疲乏,阴间开面里缓缓探出了几只黑色的小爪子,手臂很长,爪子却很小,他们悄悄往方天慕的背上抓去。方天慕一侧头,横眉冷目,悬空的黑刀当即低落下一滴熔浆,熔浆烧开了方天慕的衣裳,也烫开了方天慕肩膀上的皮肉,但就是那一滴小小的熔浆,所散发出来的暴躁的戾气,让那些个阴间深处的爪子哆哆嗦嗦地缩了回去。 “啊——啊——”赤君披头散发,在空中被厉鬼的连环攻击打得怒火中烧,他突然完成了一次比之前强数倍的爆炸,同时分化成了十道血流,血流在移动之时,成了大量怪异的鸟,当这些鸟分散开来后,铺天盖地,用数量的优势将方天慕的阵法强行破掉,厉鬼们“没了规矩”,只会胡乱进攻,反而被打得节节败退,终于钻回了阴间开面。 方天慕碰了一抔海水撒在自己的伤口,一皱眉,拍了下海面,震出来自己的身体,伤口离开海面后,方天慕身体的血液成倍升温,方天慕拼力忍住剧痛,在手脚麻痹之前,贴着海面朝着浓雾里飞去。赤君发了怒,所有的鸟聚集成了三群,紧跟着方天慕追来。 方天慕七窍开始流血,右腿的血已经开始沸腾,皮都要绽开了。他如今可不敢切开条口子,若做了,那腿内的血液恐怕会瞬间冲了出去。 方天慕转回身子,以后退的形式逃离,身子后仰贴紧海面。三群鸟距离他只有两丈左右距离,方天慕脸上的血扬到了鸟群里,更让鸟群变的疯狂起来。 终于在离着方天慕一尺左右之时,三群鸟聚交在一起,渐渐化出赤君的身体,赤君还是太强大了,方天慕认命般闭上了眼睛。 赤君戏虐地狂笑,喊道:“人类——” 嘶.....簌簌..... 一道怪异的声音划过,方天慕睁开了眼睛,破天荒弯动了一边嘴角,冷笑了一声。赤君几乎就贴在他身前,愣住了面容。一阵暴风声响起,浓雾被数道光刃推动出去。 方天慕仰躺在土地上,方才的声响正是黑刀滑动土壤的声音,因此,杜小月与赤君此刻同时躺在或者站在大陆之上。 原来方天慕激起大雾只是为了挡住赤君的眼睛,之所以召唤出厉鬼,也是为了挡住他另一双“眼睛”,即用阴间的怨气遮掩住陆地上的血气,逃离的同时,再用自己的血引他上钩。 “不...不好!”赤君终于露出了慌张的表情,他转速转身,那时,身上已经开始起烟。方天慕奋力跳起,用黑刀将赤君插进了地面。 赤君趴在地上,全身贴地,他的诅咒虽然削弱了,但果然还是不能够上岸,而且一站到土地上,自己的术再次大打折扣,连化成血幻影都做不到了。 “不!不!”赤君双眼血红,他疯喊道:“不可以,我才刚出来!人类!人——类——”赤君拼命向前爬,那海水离着他的手只有四寸距离,但他始终触及不到。 浓烟升起,船员们神情迥异,不知道是该乐还是恼。 赤君回过头去,声音已经变得沙哑,他愤恨地怒吼着,他如此的不甘,如此的大意,这卑微低贱的人类,竟然引得他自己飞上了陆地,又是一万年,一万年后,他去哪发泄这股怨气。 在消失之际,他怒吼道:“下一次,我要杀尽千万人!”说罢变成了青烟消散开来。 方天慕扑倒在地,身上的血液渐渐回温,他身子极度虚弱,连呼吸都变得乏力。赤君就这样仓促地被关了回去,不由分说,方天慕阻止了一场人间灾难,但一万年后,那一场人间大难,将会因此而更加的惨烈。 “糟了!”方天慕蹭的转回了身子。愕然发现杜小月在地上变成了干尸,见此,方天慕先松了口气,他的确大幅度削弱了诅咒,让杜小月可以登上陆地,但成为干尸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方天慕爬起身子,双手捧起一抔海水,浇到杜小月的身上,惊喜发现,海水会被干尸吸收,并且恢复一小范围的躯体。见之有效,方天慕不断将海水浇到杜小月身上,许久后,杜小月湿漉漉着身子恢复了原貌,也睁开了双眼,做起了身子。 “我这是...这是在哪?”杜小月痴痴地望着海水问道。 方天慕冷道:“大地之上。” 杜小月立即跳起了身子,往海里跑了几步,忽然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起烟,又尝试般往地面上走去,双脚踩进土壤之后,她喜极而泣道:“我可以上岸,我没有消失。” 一束阳光落下,蒸发了杜小月肩膀上的海水,她的肩膀再次萎缩。方天慕感激浇上了海水。 杜小月见之后,吃了一惊,转而失望道:“没有海水,我依旧不能在陆地上活。” 方天慕整理了自己的衣裳,摸了摸自己的伤口,侧头冷道:“但你终归是能活,这就够了。” 红衣女鬼海贼船缓缓靠近了海面,泽海升站在船头,弯弓着身子,恭敬地说道:“难以置信,小月大人,您还在,真是太好了。” 杜小月长长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潮水不时打湿她的身体。 跶跶....哒哒哒... 众鬼人赫然一怔,巴谱脱口道:“这是....这脚步声是...” 铛铛铛浑身一震,又蜷缩成了一团,说道:“这是医女....” 泽海升回头望了一眼杜小月,恍然大悟道:“小月大人登上了陆地,虽然还是船长,但大海之上的朵皿拉克海贼团不可能没有船长的灵魂,所以,迫使医女提前苏醒了。” 那脚步声从船舱内传出,众人摒足了呼吸,方天慕则抓着杜小月慢慢后退,此刻的他,真的没有能力再与一位船长决斗了。 脚步声停了,船舱顶部忽然开了个洞,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了... 那是一个拥有圣女气质的人,她苏醒之后的模样正是她当年登船时的样子,泽海升每次看到她都沉醉的痴哑。她一身朴素的白衣,裙子是淡淡地雅绿色,一双鞋子精致小巧。她的面容不可用审美的观点来评判,因为那张脸很圣洁,观之如观仙。 她正站在船舱顶上理着头发,将那束搭在胸前的秀发解开了樱绳,接着一扬手,把秀发向后一抛。 活动了活动脖颈,她昂着头,半眯下了眼睛,盯着众人。 一阵沉寂后,医女扭动着身子,她走路的姿势,有些刻意为之,显得虚假,仿佛是故意显得她有点毛病一般,又扬了头发,顺势往旁边一倒。 空气中出现金币瞬间聚成一张金光灿烂的床,医女“哼唧”着趴了上去,接着伸展四肢和臀部,期间,发出了轻浮又放浪的叫声。她单手撑住头,懒洋洋说道:“白蝶——” 白蝶猛地冲了过去,跪到地上,连头不敢抬,回道:“紫葉大人请吩咐。” “我想吃点心。” 白蝶磕了一个头,说道:“紫葉大人,船舱里的肉都是隔天的,您想吃多少岁的肉,我立即给您抓去。” 医女拖长了声音,道了句好,又撒娇般,将手指伸进嘴里,其姿态声音可用淫而卑贱来形容,她哼着令人发麻的声音道:“人家还要男人啦——” 阿金跪倒说道:“紫葉大人,我的主人,阿金这便给您去抓人。” “那不是有个小哥哥吗?”紫葉躺在金床上,指着方天慕说道。 泽海升低头回道:“紫葉大人,他正站在陆地上。” “哦——”医女吮 了一下手指,伸出舌头出来,舔了舔嘴唇,她忽然发恼,虚假地发脾气,双腿如孩童一般蹬着,娇滴滴喊叫道:“那还不快去給我找海上的来,人家忍不住了!啊——啊——忍不住了!” “好好好,快走快走!”巴谱跳进了海里,在船底推动着红衣女鬼海贼船滑行。长长双手抓在船栏上,用长长的双脚划水,所有鬼人都活动了起来,仿佛将杜小月给忘了,而那艘船也消失在了弥散着的海雾之中。 “他们...他们竟然不管我了!”杜小月抬脚往水里走,只要她站在海里的任何一个角落,红衣女鬼海贼船都能被她掌控,当然医女也能,不过人家似乎比较娇蛮,不喜欢自己动手。 方天慕伸手将其拉住,冷道:“不能去,去了你还要与她站,把她送回去,你又在陆地,赤君又会出来了。” 杜小月一怔,忙道:“是啊。”哼了一声,说道:“那群家伙估计也是怕我回去打败紫葉,怕赤君又出来罢,所以才溜得这么快。” 二人坐在海边,这几日的经历,仿佛是一场梦,二人都累了,在海岸的血流中,紧靠着躺了下来,一闭眼,便是天黑。 潮起潮落,海上的雾飘到了陆上,遮掩住了那刺鼻的血腥味,大海啊,原来你也可以如此的宁静。 那艘船早已在几百里外,船杆上的旗帜背面,依旧飘着那行字:闻到了海腥味,就代表你噩梦的开始。海洋啊,你的帝王永生不死! ——朵皿拉克海贼团特别篇章结束 南岐州“点点”——天罡——狗——戌男 - 阴阳石 - 南觉 规则,就是没有规则。 ——“点点” 背景: (时间退回到众人分散的那刻) “你不能死!不——能——死,你若死了,我杀光——天下人。” 六百位尸体傀儡追杀着望乡,他身上血肉模糊,从没有停下奔跑。他双脚踩中的地方,二十丈以内,草木凋零,花朵枯萎,活物则被吸干了生机。 可傀儡本就是尸体,没有生机可供他吸噬,因此,他与死亡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一道龙吟传来,望乡后背遭受重击,他像被扔出去的木球一般滚在了地上,趴在了泥壤里,半眯起的眼睛,愈发的模糊,身边能吸噬的生灵所剩无几,他注定要死了。 正文: 望乡睁开了眼,他疲乏的很,饥饿感让他心里慌躁。 “戌男,你醒的太晚了。”耳边想起了这道声音。 望乡瞬间坐起身来,抬头便望见身前坐着的,这位衣着朴素,留着山羊胡的白发老人。这老人的身上实在看不出什么恶意,望乡也感知不到任何敌意,他环顾四周,发现他与老人正坐在荒山野林之内,老者架起了火堆,正煮着一锅肉汤,汤里还有着宽面。 肚子叫出了声响,老人说道:“吃吧,煮了很久了。” 望乡沉默不语,忽的伸出手来,双手抓着锅里的面和肉便往嘴里送去,他狼吞虎咽,根本不会去品味面的滋味,时不时警惕地盯着老人看。 老人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缓缓说道:“戌男,你最好控制一下自己的能力,我已经六十岁了,不能再老了,你会把我吸干的。” 望乡不明白老人问什么叫他戌男,但也不想理会,只想填饱肚子,至于自己的能力,他自己也控制不了,除了风筝,没人能够一直待在他身边。 片刻后,一个布衣妇女领着两个孩子小跑了过来,三人手中都拿着篮子,脸上热气腾腾,看来爬上山来累得不轻。没有做歇息,她们一同来到老人面前,女人感激涕零地说道:“老神医,谢谢您,我两个孩子吃了您的药,这便已经好了,您真是活菩萨,我给您磕头了。” 女人和孩子一齐跪下磕头,孩子嘴中也止不住的道谢,老人和蔼一笑,说道:“免了免了,救死扶伤是老朽的乐趣。” “您真是好人!”女人抹了抹泪,将带来的篮子推出,说道:“这是我们自家母鸡下的蛋,好吃得很,还有这些腊肉干果,虽然值不了几个金银,但总归是我们一家子的心意,您老一定要收下。” 老人摸着胡须,呵呵笑着,说道:“好吧好吧,我收下了,多谢你了,哦对了...”老人从怀里掏出块布,展开后,抽出了一根银针,接着对女人说道:“把手背伸到此。” 女人缓缓抬起手来,老人在她手背上轻轻一扎,一会儿后问道:“感觉如何?” 女人静了会儿,欣喜道:“哎呀,全身像是年轻了十岁,活菩萨,您真是活菩萨。” 老人笑的和蔼,又伸手在两个孩子手背上各扎了一下,接着,他摆了摆手,说道:“去,去那边。” 女人望了旁边一眼,愣了愣神,说道:“那?哦...”领着两个孩子走了过去,说道:“是这吗?在这做什么,老神医?” “再往那边走一点”老人笑眯眯着眼睛。 “好嘞。”女人和两个孩子又走出去几丈远,回头后,喊道:“老神医,在这行了嘛?” “行啦,呵呵呵...”老人温和一笑,便把头转了回去,看向了锅里。 三四息后,女人还是不懂老人的意思,随即要再次喊问,谁料她扫眼之时,忽然发现两个孩子趴在了地上,全身发紫,眼球凸出,嘴角还有白沫,女人浑身一颤,未来得及抬头,全身骤然一紧,忽的就死了过去,而且死相更加难看。 噗!望乡把面吐了出来,当即向后跳了三步,煞气大发,紧瞪着老人。 老人一怔,哦了一声,摸着胡子道:“戌男,你莫非控制不了自己的能力?” 望乡身上的杀意越来越烈,他沉沉地望了一眼方才还活蹦乱跳,如今却诡异死去的母子三人。 老人又狐疑地嗯了一声,回头看了眼望乡看向的三具尸体,随即恍然大悟,轻摇着头,摆着手说道:“嗨!三条猪狗罢了,你吃什么惊。那日碰见了他们,我刚巧想开药,就熬了锅汤给他们,今日她们来这,我又想杀了他们,离得那么远,也不该扰了你的胃口吧。”老人剥开了女人送来的熟鸡蛋,两口吃下了一个,点头赞许道:“不错。” 望乡可不会在坐在这个人面兽心的老头身旁了,他虽然腹中未满,却也没了食欲,那母子三人与他也没什么关系,死了也关不得他什么事情,索性走吧,离得那老头远点。 眼见望乡要下山,老头问道:“戌男,你又要去哪?我得带你去见见其他人了。” 望乡侧回过头,冷若冰霜道:“我不是....你口中的人,休要在烦我。” “唉”老人叹了口气,“‘没规矩’对咱们内部也不是什么好事嘛,可惜我或许还打不过你,戌男啊。” 望乡瞬间来到老人身前,一手锁住了老人的喉咙,望乡面带杀气,冷道:“我是望乡,你多说一句,会点燃我杀你的兴趣。” 老人怔了一下,轻而易举摆脱了望乡的手,温和笑道:“‘点点’之内,不允许打听成员的来历,大家都是无规则之人,你无须告诉我你的俗名,我只需要知道你是戌男,而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未老就够了。” 望乡微皱起眉,他不明白老人的意思。那老人又恍然道:“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呵呵呵,怪我怪我,你一直昏迷,自然不知。” 老人看着火堆,说道:“这片海域里,有许多势力,有些势力比较张狂,喜好卖弄,所以人们为他们起了个俗称,叫做天宫斗,实际上不过是一群稍稍厉害的蝼蚁罢了,咱们啊,也是一股势力,像一个组织,却没有首领,也不知道当年是谁创立的。可惜啊,除了我们自己,没有人知道咱们的存在。” 老人的目光忽然冷厉起来,他侧目望着望乡,平平说道:“我们没有规则,什么都不在乎,饿了,抢?买?偷?看上了谁,或者想杀谁,从来都是想做就做,我们的组织由南岐州起源,名字叫做‘点点’,你或许会认为这名字很怪,但你要习惯,因为我们可以叫‘点点’,叫‘爷爷’,叫任何名字,只要我们喜欢....” 望乡默不作声,老人接着说道:“是午佛救了你,你受了很重的伤,你应该庆幸他当时是起了让你加入我们的心思,而不是‘忽然想杀了你’。想让你加入,是因为你的能力,呵呵,真是个可怕的能力,我刚开始的时候,还一直不敢相信。由于是午佛带你加入的,所以你的名字和派别也是由午佛所起。你已经是‘点点’的一员,你是天罡——狗——戌男。这便是你以后组织里的代号。” 望乡冷哼一声,面上无情,踱步往山下走去。 老人低头一笑,喊道:“试试吧,没有规则的活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会立即着迷的,我们不需要人性,不需要人间的一切戒条,这便是我们的风格。” 望乡依旧没有回头,老人站起身喊道:“戌男,我能帮你控制能力,让你可以随时停止自己对周围生机的吸噬,也可以让你变的更强,呵呵,最——强——” 望乡忽然怔住了身子,他寂静着,石化了一般,十几息后,他猛地瞬移到了老人身前,面对面错开贴紧肩膀站着,把手抓在老人的左肩上,望乡幽沉着脸,冷道:“你说的是真的?” 老人摸着胡须,说道:“我为地煞羊——未老,人间有个俗称,叫做神医,你的能力失控,是因为你身体穴脉的缘故,而且,你的穴脉仅仅张开了表面一层,你若一直放任它们,总有一天,更深层次的能力会爆发出来,彼时,你会成为一个漩涡。”老人在望乡耳边低沉道:“一个能把石头吸干的漩涡,任何人,即便是神,都会在你身边死去。” 望乡微微睁大眼睛,他忽然想到了风筝,他的女神。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他蔑视了老人一眼,转身走了。 “还不信?那这样呢?”老人捻了捻自己的手指,望乡的身体悄然发生了变化。 望乡突然发现自己体内的能量不再增加,愕然感到四周的生机也不再朝自己这边流动,他惶然回头看向了老人。老人邪邪一笑,说道:“怎么招,要加入了吗?戌男?”又伸了下懒腰,说道:“我真的很久没这么认真了,我其实想宰了你,你太浪费我的时间了,老朽六十多岁了,耗费不得光阴啊,只可惜,你已是内部成员,虽说我们都没有规则,但以后若是有难处,相互之间还是要帮忙的,所以我忍着耐心要帮你,如何啊?戌男。” 望乡这么些年来第一次不再吸噬生机,太离谱了,他自己都难以相信,什么狗屁组织他根本没有在意,但这个老家伙竟然真有控制他能力的本事,如果他自己也学到了,以后或许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了,或许就能一直陪在风筝身边,甚至.... 老人温和地望着望乡,许久后,他从望乡的眼神里得到了答案,他勾嘴一笑,转身朝着另一侧山路走去,说道:“跟上来,先去见见其它的成员,你会让他们感兴趣的,呵呵呵...” 望乡沉默不语,矗立许久后,才跟了上去。 南觉的话:我帝终于赢来了自己的篇章了!南岐州——点点,是海域里的五大暗势力之一,这个说法之前的篇章并没有出现过,文中也给过解释,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这是个极其恐怖的杀手组织,没有任何规则,想杀谁杀谁,想干嘛干嘛,可恨的是,被当做目标的人,从来没有活下来过的,即使对手是天宫斗的首领级别的人。他们只要晚上睡觉前忽然有了那么个想法,就会毫不犹豫的去做,而且结果百分百是成功杀人,不漏痕迹。 我帝现在还是小白白阶段,除了能力逆天,别的什么都不会,这当然不能允许了,毕竟慕哥已经开着挂一路高歌猛进了。 有人想让剧情回到木子云那里,这个真的不急,他正醉生梦死着呢,让人家趁此机会快活一阵吧。(毕竟梦境很丰满,现实很残酷,哈!) 我帝,哦不对,是望乡,我很早就说提到过,他很重要,真的很重要,其实每一部的主角们都具有不能被替代的地位。这并不是个群像剧,但类似,是不同的故事线由木子云这一条线串到了一起,接下来的每一个人,或者每一个队伍的特别篇章都很精彩。有人问朵皿拉克海贼团就这么结束了?当然不是,但是这一阶段的方与杜的故事暂时就结束了,以后当然会再次登上舞台啊,我医女姐姐可是费了我不少墨水呢。 什么?挂檀族和幸运,还有祝融之子?不急,只有一条时间线,却有大量的故事,其实朵皿拉克海贼团的篇章也大大影响了幸运和挂檀族,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点明。对南岐州——点点这一系列篇章,南觉脑洞开得不弱于未来的小人国,因此,敬请期待。 南岐州“点点”——水月镜花 - 阴阳石 - 南觉 原来山下就是一座小城,孤独的城,也是祥和的城。 从南山淌下来的一条蜿蜒的溪流,算是这座小城的护城河,河上有石桥约两三丈长,桥上过人过马,不热闹却也不宁静。 未老和望乡前后走着,两人一直没有再交谈。望乡的身体依旧停止了对周围生机的吸噬,但二人都能感觉到,那可怕的能力正在积蓄力量,就像临时在溪流窄弯处新堆砌的小坝,虽然能阻拦水流一时,却早晚会崩塌,彼时水流会更加猛烈。 一个皮球滚动着打在了未老腿边,五六岁的孩子跑过来捡球,道了句:“老太爷,我踢的球,你见谅。” 未老和蔼一笑,摸了摸那孩子的额头,也没追究。孩子抱着球走了,路过望乡身旁。 望乡扫了那孩子一眼,心想着,这家伙应该要死了,却也不在乎,他从来只会害人,不会救人,心里已经麻木了。 有两辆牛车要在桥上过,互不相让,所以拥挤着错开着,未老和望乡只好站在桥头等着。这期间,桥头还站着一对男女,郎才女貌,一看便知是对鸳鸯。只是此刻二人的情况看似不乐观。 男的二十三四,举止温文儒雅,此刻鼻子发红,哽咽地说话,声音里充满着难以置信的情绪,他说道:“应蓉,你说的是真的吗?娘子?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女人才十九岁,穿着小家碧玉,面容也姣好耐看,女人一脸苦相,眼神却带着莫名的憧憬,她叹气道:“夫君,我没有说谎,你忘了吧。” “应蓉,我们才成亲两天啊,你我青梅竹马,早就心心相印,今儿早来此城前,我们还执手游湖,相濡以沫,你...你你...莫非是中了妖术了!”男人越来越激动。 女人又叹了口气,眼望着别处,面色潮红道:“原是这样,可方才我瞧见了那位公子,只觉得自己魂儿都被他勾走了,我这才发觉以往时日都算是白活了,夫君,应蓉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以后好好过日子,应蓉不知廉耻,只是心中只剩那公子一人,今生只愿陪伴他左右,任其驱使便好。”说罢,女子便跑上了桥,从牛车之间的缝隙中钻了过去。 男人大喊娘子,追了上去,却被车挡住了,他脑袋至今都在发懵,他和娘子自小互相爱慕,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结婚才两日,娘子说要去这城里买布,给他缝制新衣,他陪着来了。也不知在街道上遇到了哪个公子,竟把自己发妻迷得神魂颠倒,男人是读书人,他娘子更是知书达礼,竟然当场说出这番不知羞耻的话来,不是中了妖术是什么。 话说那小娘子一路轻盈地跑着,心里仿佛落下千斤巨石,转了几个弯,终于又见到了那位公子,他还站在家门边上,正指挥着下人搬运东西。女人心里跳得厉害,鼓起勇气跑到公子身前,羞涩道:“公子,小女应蓉,与公子有过一面之缘,只一面,小女...小女便将心尽皆倾付公子,还望公子收了小女做女婢,小女愿...愿为公子做任何事。” 牛车终于错开过了桥,未老和望乡一齐走上桥去,巧了,那个方才踢球的小男孩又从两人身边跑了过去,望乡盯着那男孩的背影,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未老似乎什么都能看透一般,说道:“我没对那娃子出手,我当时不想杀他,你要尽快习惯,咱们不是一群杀人狂,而是没有规则的——人,我们想怎样就怎样,我可以给那孩子一点钱,让他今天过得更好,也可以做别的,比方说这样。”未老手指打出一道银针,那针如蜂刺一般细小,正好扎进了奔跑的孩子的脖颈,未老摊了摊手,说道:“他今晚就会死了。就这样,随心所欲,你今后也会为之着迷的。” 望乡皱了一瞬的眉头,侧头不理会未老。未老摸着自己的胡子,说道:“你待会儿见到的是地煞猪——亥子。他是个不错的家伙,重情重义,也易躁易怒,跟他没有隔夜仇,他是个老好人,有了难处可以找他,很可靠。” 未老接着说道:“算上你,‘点点’一共有九位成员,天罡地煞分别有三位,云宫有两位,海殿有一位,唉,慢慢认识吧,老朽六十多岁了,午佛这家伙救了你就撒手不管了,让老人家我受累,唉...” 小城不大,因此路也不长,辗转几回弯,二人来到了一扇黑漆大门面前,未老敲了门环,十几息后,一个门仆开了门,也不认识未老,未老也不跟他言语,不知做了什么动作,那门仆就石化了般直直地立在了门边。 未老带着望乡走向了一处房间,还没进房间,二人就听见一阵“暖语淫歌”,推开门走进屋里,一阵淫靡之气扑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飘着红纱的大床,床上跪趴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那女子面色潮红,嘴唇微张,眼睛迷离,时时酥喘呻吟。翘着的雪 臀之后,同样跪着一个奋力耕耘的男人,那男人身材臃肿肥大,皮肤黝黑,几乎是肮脏,仔细一看,原来是毛发旺盛,从脚腕到大腿是件“毛裤”,肥大的肚子几乎是放在了女子的雪 臀之上,胸膛上又是一撮长长的黑毛。 女子可不就是方才的应蓉吗?原来那位勾走了她心魄,让她毅然决然、不知羞耻地抛弃了与自己相爱了多年的夫君的那位公子,就是此刻在她臀后卖力的这个令人“不忍直视”的男人。 男人看到了未老,开口喘着粗气大笑道:“哎呦,您老来了,等我会儿,我这刚开始。” “呵呵不急”未老搬了条板凳坐下,翘起了腿,歇息下来,说道:“你忙就行,老朽也没什么急事。” “得嘞”男人加快了速度,腰上更用力气。惹得那应蓉叫的更软更欢。 望乡心中泛了恶心,走出门去,在院中等着,足足听了半个时辰的香语酥吟。等到房中床声停了,他才走了进来,面上十分不悦。 屋里的淫靡之气比之前更浓了,那位与丈夫新婚才两日的女子,正一脸惬意满足地软趴在床上,脸上桃花漫开,嘴角隐隐有口水,眼神已不见物,神智也不知飘离到了何处。 那男人抬手自在地拍了下女子的雪 臀,慢悠悠爬下了床,依旧未着衣物,当下站定之后,立刻从里屋走出来两个天仙一般的女子,也不拿任何物什,就跪在那男子腿边,“清理”起了那男人身子,男人舒坦地叉着腰,挺着肚皮,仰着背,嘴里嘶嘶哈气,快活极了。 望乡冰冷的面色有了丝波动,他心里只有风筝一个女神,却也能辨识出女人的好坏,床上的那个暂且不说,算得上美人。但此刻跪在男人腿边的,两个太不知羞耻的女人,个个是国色天香之美,从衣着来看,二女又颇有独特气质,俨然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 还真是被望乡看对了,那两个女子,一个二十正好,是某城大文豪之女,赫赫有名的才女,曾出一联上,难倒千万才子,被世人赞为 “咫尺之遥,日月之距”,是男人们,尤其是才子们最想一慕风貌的女子。但那才女某天突然消失,一晃两年过去,仍不见踪影,今个一看,原来是死心塌地做起了这肥恶男人的娘子,也读圣贤之书,也做闺房之诗,只是心里多了一件尽心尽意侍奉夫君的念头罢了。 而另一个女子也有来头,才十六岁,是偏远宝城的大户人家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大户人家,首富之女,家财可敌全国。此女子自幼生的貌美如花,也因天资聪慧,琴棋书画无所不精,那日兄长南下跑商路,女子一时兴起求得父亲同意,便跟了兄长一同去了,途中路过了这孤僻小城,也只是见了那肥恶男人一眼,就芳心大许,吵着闹着要嫁给那男人。他兄长起了大怒,绑着女子继续赶路,谁料这可人儿趁夜跑了回来,娇贵的身子,竟然去翻墙抢门,直跑到了那肥恶男人床边,奉上玉体以身相许。 躲过了几次兄长的搜寻, 四个月后,待她父亲和兄长再找来时,腹中胎儿已有三月,那时,女子才十四岁。她父亲当场气死过去,女子悲痛哀伤,却也没有随兄长送父尸回家,还用性命相要挟,苦苦求兄长放过自己夫君,无奈,兄长自此与她断绝关系,只和外人道,妹妹糟了难,落下山崖死了。 此时,跪着的二女小腹隆起,看来又得了身孕,半炷香后,男人拍了拍二人的头,两女子这才抬起头来,擦了擦嘴巴,舔了舔嘴唇,心有灵犀地站起身来,各在那男人面颊上吻了一口,目含春 情的羞答答地回了里屋。 男人闭着眼,喊了句:“舒——坦——”接着睁眼看向未老,说道:“您老就是好相处,等急了没?” “没”未老笑呵呵道:“可算自在了吧。” “自在啦!”男人拍着肚皮说道,三下两下穿起了衣服,回到床边,揉 摸着应蓉的雪 臀说道:“去去,别回味了,小骚蹄子。去洗干净身子,爷回来还玩你。” “是”应蓉目送秋波,含情脉脉的羞赧道:“女婢这就去洗净身子,等...等爷回来临幸。” 又拍了下屁股,摸了下身子,男人这才满足的走到未老身边,说道:“走走走,去喝酒去。” 未老起身拥着男人走了出去,两人的身材对比的鲜明,滑稽的很。 “这人是谁啊?”男人终于问到了望乡。 未老说道:“这是新伙伴,天罡狗——戌男。” 男人兴冲冲哈哈笑道:“哦?哈哈,怪我怪我,戌男老弟,你看我晾了你这么长时间,得嘞,今个只好喝酒赔罪了,我是地煞猪——亥子,戌男老弟可别生我的气啊。” 亥子虽然肥肿,但穿上衣服,遮了他身上的“毛衣裤”后,就没那么狰狞吓人了,面上浓眉大眼,也有几分模样。 出门竟然做起了轿子,这轿子由十个壮汉抬着,更像是抬着一张只有顶盖的大床,四面都只是隔着一层纱。未老和亥子都坐了上去,望乡坚持不上,还是未老和亥子强行抓上去的,望乡现在没有了能力,对付起来也容易了。 一路颠簸中,亥子说道:“这么厉害的能力吗?开眼了开眼了,这要是开发到极致,可不就是天下无敌了吗,戌男老弟,你未来一定是站在巅峰的人啊。” 望乡面无表情,奈何亥子一直笑眯眯地盯着他看,他只好开口冷道:“你是什么能力?” “我?”亥子指着自己鼻子,哈哈大笑,说道:“我天生英俊潇洒,可迷倒万千美女。” 未老也哈笑起来,拍着亥子肥壮胳膊道:“他说得对,这就是他的能力。” 见望乡面容沉冷,亥子晓得这人是个冷主,不爱言笑,他耸了耸肩,说道:“得嘞,我给你演示一下。”他拨开了右边的纱,看着过往行人,忽然瞧见了个小女孩,嘴角一笑,接着放下了纱。 这一对兄妹今日是随着长辈出来买货,女孩才十二岁,走在路上,忽然怔住了身子,她蓦然回头,眸子中像是能凝出水来。哥哥问道:“妹子,你看什么呢。” “哥,你看见刚才那人了吗?”女孩气息有些乱。 哥哥回道:“看见了,应该是大户人家,或者是修行之人,你看那肥猪,怕是有三百斤吧。” “不许你这么说他!”女孩忽然发怒,吓了哥哥一跳。 “你没事吧,你...你发什么火啊?大伯都走远了,走吧,跟上去。” “不,你走吧,我...”女孩咬着嘴唇,回头又望向了那轿子,她鼓起勇气,红扑扑着脸说道:“那位公子,我爱上他了,他...我此生非他不嫁,做他身下一丫鬟也罢,我是他的人了。” “什么?”哥哥还没回过神来,就见的妹妹跑了出去,人群挡住了他的视线,妹妹不见了。 一个女孩扒住了轿边,望乡侧头一看,发现那女孩稚嫩的很,也不过是十一二岁,未老和亥子也没管她,女孩终究是爬了上来,羞答答望着亥子,声若蚊音地说道:“公,公子,奴家,你收了奴家吧。” 望乡面上露出惊异之色,这实在不该是这样一个年纪的女孩该说出来的话。谁料未老和亥子毫无惊讶之意,亥子大手一挥,立即将小姑娘揽进怀里,粗鲁地将手伸进了女孩的衣裤之内,那女孩被揉捏着身子,竟更加羞赧,软趴在亥子怀中,比小绵羊还温顺。 望乡微张着嘴,几乎不敢相信。 亥子另一只手也不安分起来,把那小姑娘羞的脸能凝出血,舒坦地吃了几遭女孩的小舌头,亥子转头对望乡说道:“戌男老弟,这就是我的能力。哈哈哈,你的能力是吸噬生机,可怕啊,未老是神医,而我呢——催眠,我的才女娘子起了个文雅的名字——水月镜花,她或她心中所想,皆是我心中所想,哈哈哈,可以对任何人用,包括你戌男老弟,不过啊。”亥子乐呵呵玩弄着小姑娘,低头说道:“我只对女人感兴趣,男人就算了。” 南觉的话:有点...额...有点过了是不。表达的意思是这样,但语言描述的有点露骨,南觉是相当讲究细节的,这个...这个习惯我在这一章克制了下,看来不是很彻底,希望不会让读者反感。读者要是反感的话,可以在评论区里告诉我,我会立即修正的,以后也会注意的,尽量避免描述这样的场面。我的书里,这样的场面不会多,但只要写到了,南觉就会放平心态,毕竟,讲故事是重点,晚安。 南岐州“点点”——坚守理性 - 阴阳石 - 南觉 暖春阁二楼雅座,坐着望乡三人。这里的酒菜远近闻名,但它挂在阁面上的最鲜明的特色,便是这孤僻小城中的唯一一家妓院。 出奇的是,好色又精通催眠术的亥子并没有对妓 女们动手,反而手中一直摸索着那小女娃子的身体。 女孩坐在比她的屁股还要宽大的亥子的大腿上,享受般低着头,面上红扑扑的,时时抬起头用娇羞的眼神鼓励亥子继续手上的动作。 太可怕了,坐在对面的望乡心生戒意。那可怜的女孩毫无防范地被洗脑,整个人的观念情趣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如何去使自己清醒才好? 亥子乐呵道:“未老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原来是午佛那家伙给您老出了个大难题,戌男老弟现在半点控制能力的水平都有,您老可打算怎么教啊。 ” 未老酌了杯酒,砸了几下舌头,回道:“能控制他能力的,只有戌男自己,我没有教他的本事,只是将他身体里的穴脉条路通通告予他知晓便罢,老朽的建议是....”未老看着望乡说道:“戌男你应该将自己的能力分成数个阶段,在你这可怕能力的关口处多加几级大门,平日里关门不用,待到用时一级级的释放自己的能力,做到收放自如就妙了。” 望乡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回话,许久后,他压低着声音,回道:“岂不是更费力气,却做了无用功,生机吸得更慢了。” “非也!”未老夹着筷子点着盘面道:“老朽之前就与你说过了,你当前的能力似乎都停留在穴脉的表面,面下深处,那才是你真正的能力,也因为你穴脉迟迟不加限制,导致你吸噬的万物生机大多白白浪费掉了,若是在穴脉各处加上‘门’,让‘水流’只进不出,效果就立竿见影了。” 见望乡仍旧不懂,未老说道:“譬如一根野草,此刻的你吸干了它生机,可转化成让你呼吸两次的能量,但若是你给穴脉加上了门,一根草或许能让你呼吸一天,毕竟与纯粹的能量不同,那可是生命啊,能量吞干了还能重补,生机一旦失去,除了死亡别无他路,因此一缕生机应当在你体内转化成巨大的能量。” “在理”亥子说道:“你一下子吸干了人家的寿命,它一生能产生多少能量啊。” 又是一阵沉寂,望乡开了口,却并没有提及该怎样去做,反而冷了语气,问道:“为何?要帮我,你们不是不讲究规则吗?” 亥子忽然一怔,未老没有理会,低着头嚼菜。片刻之后,亥子突然暴起,一巴掌拍碎了桌面,脸上怒火冲天,嘴里骂了一句难听的话,接着指着望乡的鼻尖怒骂道:“个老饼儿,你他娘的吃屎了?老子乐呵陪你走了一路,你他娘只会拉着个黑狗皮脸,给你爷爷难色看!你当老子没脾气!”骂语里多含祖宗亲娘之类,污耳浊心,难有人听得下去。 亥子骂了盏茶功夫,口干舌燥,心里的气顶到了脑袋,接下来就开始往脚下挪了,再怎么火气也慢慢弱了。只是望乡自始至终没有动过身子,也没回过话,让静下来的场面有些尴尬。 望乡不是不想动,他的能力虽然被未老强行阻住,但怒气一上来,蓄足了气势,就足够让能力冲毁“拦河的大坝”,被这番羞辱,纵使是个冷主也该暴怒了。望乡自知对他有用的只有未老,亥子的能力虽然棘手,但只要一瞬间吸干了他的生机,也是可行的。只是从方才到现在,他的身体包括舌头都僵硬的很,心在动而身不可动。 原来未老在亥子暴起的那一刻,就暗自用银针封住了望乡的身体,他太了解亥子这家伙了,脾气火爆,但为人朴实,没有歪心思(不包括对女人),让亥子把这股气发出来就好了,原先怎样就是怎样,没准两人的关系还能更好。 果然,尴尬之中,亥子的火气快速的消退了,他反而先不好意思了起来,面上已经不恼了,但实在不好说话。这时,未老说话了,他开口道:“他可不就是条黑狗皮脸吗?不然能叫天罡狗?你也是头黑皮猪罢。” “额哈哈哈哈....”亥子全然没了火气,拍着脑袋说道:“未老说的对,咱就是黑毛黒皮的猪罢,戌男老弟,咱俩可不就是一对好伴。这方才老哥我酒劲上头,耍了酒疯,诶?你可不能见外啊。” 未老暗暗解开了望乡的封印,并立即按住了他的腿,面上带笑道:“他就是这个脾气,人却是大好的,你以后会靠他帮忙的。” 望乡阴沉着脸,终归是没有动作。亥子的直心肠,一瞧见望乡没有发火,自以为他又是个和未老一样脾气的家伙,心里发喜,想着要和戌男处好关系。 三人转而来到另一张桌子,走动时,亥子摸着女孩道:“回家洗干净喽,和你应蓉姐姐扒光了去床上等老子。” “是,奴婢回家等老爷。”小女孩娇滴滴回道,接着便小跑着往亥子家赶去了。 新的酒菜一上来,三人和没发生方才之事一般,继续说起话来。 亥子给望乡倒上了酒,说道:“老弟,你可得快点参透自己能力了,咱们这一行人,活的是逍遥自在,你早点卖力,就早点享乐了。你瞧我,除了我那两位天仙儿一般的娘子,家里还有百八十个漂亮奴婢,过半都给我下了崽,下了我也不养,扔了烧了,我得了自在,反正我能力一开,娘们儿心里就只剩下老哥我。老哥我还偏要良家姑娘,味道美得很,咂咂....” “再说未老”亥子指了指桌面说道:“天上的咱不说,地上的人间,咱未老的医术那是首屈一指,看人未老现在,一边济世救人,一边杀人,怎么招?自在啊,你现在没体味到这种感觉。”忽的大喊了一声小二,亥子撸起了袖子。 小二慌忙跑了过来,点头哈腰道:“爷,您吩咐。” 亥子手起便落,一根筷子穿透了小二的脖子,阁楼里的人本来见着亥子方才发怒,心里有些惧意,这下倒好,可算是把店里人吓傻了。亥子却毫不在乎的说道:“就是这样,有什么?能怎么样。”忽的跳起身来,从窗口隔空抓过来底下过路的一个女人,一巴掌拍在那女人屁股上,女人裙子便碎了,亥子竟当场褪了裤子“云雨”了起来。那女人回过神来,又哭又闹,奋力挣扎,不料亥子又一巴掌直接拍软了女人的后脑勺。 众人只见得两坨黑白身子“做事”,也再没听到那女人的哭声,等到亥子舒服够了,那女人刚巧也咽了气。亥子抬手一抓,就把那女人扔出了窗外。 清脆地拍了下手,亥子耸了耸肩,对望乡说道:“有什么?我就这么做了?谁能管我?来男的我杀,来女的我干,想来就来,我自在做事。” 望乡喘息的有些不均匀,他自小便是“恶魔”不假,但却不是此等变态。但未老一句话,竟勾起了他心弦。 未老不愧是老江湖了,他勾嘴缓缓一下笑,对望乡说道:“戌男,我猜你这些年过得很苦,其实你大可不必披着阴影活着,你拥有至高无上的能力。”未老靠近望乡的耳朵,轻声说道:“说明你不凡,你是天生的神,既然为神,你怎能用猪狗的戒律来规矩自己呢?错的不是你,而是全世界。” 望乡心中一颤,他早将自己当做了恶魔,但当遇到风筝之后,他拼尽一切想要做一个正常人,为了能陪在风筝身边,他付出过全部。但事与愿违,他终究是个魔鬼,多年的躲在阴暗中的孤独生活,足够使一个人产生扭曲的心里幼苗,他不是变态,只是内心深处已经开始反抗命运,无法融进世界后,他渐渐觉得自己才是对的,而错的是世界,即便这是安慰自己的理由,也在永无宁日的阴暗中变的合情合理了。他太渴望、太爱慕自己的女神了,做凡人不成,做一个神,以神的姿态来接近风筝,或许会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他甚至曾经疯想过,杀光所有人,只剩下他和女神,或许会是个完美的结果。 “戌男老弟,来吧,你还等什么?有了第一次,接下来就快了,你会着迷的。”亥子裤子还没提上,摊开双手邀请着望乡进入无规则的世界。 未老意味深长地对望乡说道:“哎,你莫非就没有特别想得到的东西?或者——人?”从望乡一瞬间的眼神变化,未老猜到了些事情,他拿起酒杯道:“那人——看来你得不到,并不是你的错,只是你将自己放的位置不对。”他再次说道:“戌男,望乡?别犹豫了,你是神?人....当然无法理解你,既然这个世界与你格格不入,不如毁了他,或是杀光不服从你的凡人,从此,人间的条例由你制定。” 亥子抓来一男一女两人,摔到了望乡身前,亥子说道:“杀了他们,快啊,杀了他们!” 未老也忽然站起身子,喊道:“戌男,还等什么?你不想变强吗?你难道要躲避凡人过完一生吗?你的,那个想得到的人...哼哼哼”未老阴邪着声音,说道:“或许已经属于别人了。” 呼....大风四起,未老和亥子眨眼消失,与此同时,未老解开了对望乡能力的封印。 然而,一阵呼啸过后,却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未老和亥子飞回了阁楼,发现阁楼里的人摊到在地,不少人黑发中生出白发,却多是无碍。 望乡双手抓着自己的身体,他狰狞着脸,指甲和嘴唇都渗出血液,他拼命压制住了自己的爆发的情绪,几乎奇迹般控住了冲毁禁锢的能力。 亥子一脸诧异的说道:“戌男老弟,你....” 望乡抬起头来,眸子中红血鲜明,他目光冷彻坚决,他字字说道:“我的....女神,不会允许我...那样做,我...与你们不一样!我是望乡!不是——戌男!”说罢,他冲碎了窗板,跌落到了街道,接着跳飞出去。 未老瞬间飞到望乡身前,单手将其拦下,抹着胡子闭着眼睛道:“罢了罢了,你已认识了亥子,我带你去见别人吧,你的加入不是你自己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若是实在不愿,最后杀了你便是。只是老朽得带你见见其他人,你推辞不得。” 南岐州“点点——”一众成员 - 阴阳石 - 南觉 小城的桥头,亥子对未老悄悄说道:“未老啊,戌男老弟怕是融入不了我们,如果真是这样,最好现在把他....”亥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未老回头望了眼坐在远处大树下的望乡,接着叹了口气,对亥子说道:“我实在是想杀了他,老朽很累啊,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咱们在人间没规矩,可组织里还是要讲规矩的,否则哪天糟了难,也没人来救了。” 亥子拍胸脯道:“我救你。” 未老回道:“就算如此, 老朽答应午佛,就得做到。”靠近了身子,未老压低声音道:“换个角度想想,戌男或许是我们未来最大的依靠,他的能力很吓人,他会是个怪物。” “可他压根没有入伙的态度啊。” “你放心”未老半眯着眼睛笑着:“他会成为‘我们’的。” “得嘞得嘞”亥子摸着后脑勺,说道:“我不送了,回去了,您老就好好活着吧。” 未老笑道:“嘴碎子。” 亥子也没再言语,转身过桥,伸手抓来旁边过路一女子,大手摸在女子翘臀之上。那女子丈夫就在一旁,举着家伙扑了过来,亥子一脚将其踹散了架,而女子却羞赧地依偎在亥子怀中。亥子笑喊道:“舒服,今晚来个三凤齐鸣。” 未老来到望乡身旁,说道:“走吧,戌男。”望乡正盘腿打坐,使自己的能力减弱到较低的水平,不料未老直接投出了飞针,再次封印了望乡的穴脉。未老说道:“这些都无用,我路上教你穴脉之理。” 望乡默默爬起身来,跟着未老上了路。 路上,望乡主动开了口,问道:“那人是彧弃之境。” “亥子吗?是啊。”未老没有回头,但身体却散发出缕气息,他原来也是彧弃之人。未老歪歪脖子,说道:“老朽是入神彧人,亥子是入魔弃人,你与我们不同,你天生拥有能力,而我们,都是一步步爬上来的,亥子从前也没那么胖,只是修得合欢功,采了上万次女子阴气,才肥成了这样,达到弃人之境后,才将术进化成了催眠。” 望乡待他说完便道:“你们之中,谁最强。” 未老哼了声,似是有些轻蔑,他背对着望乡摆手道:“这个问题很愚蠢,不被规则束缚的人,都是最强的。” “彧弃之上,是什么?” 未老突然怔住身子,顿了许久才接着走路,他回道:“老朽不知,我三十岁便是彧弃之境,又三十年从未进步,海域重组之前,老朽故地最强者也不过是彧弃之人,在我看来,达到彧弃之上,并不是修行者自身能够完成的,或许需要某种机缘吧。哦?莫非你想走这条路?可你天生有能力啊。” 望乡寂静一阵后,冷回道:“除了能力,一无所有。” 未老哼笑一声,回道:“看来你对我封印你的能力,很有意见,别生气嘛,老朽六十多岁了,再被你吸,怕是活不长了。也好,你既然想走修行者的路,那就从头开始吧,去了能力,你不过是个凡人罢了。” 正说着话,望乡身后突然出现一道声音,及其熟悉的声音,它喊道:“你在做什么?” 望乡回头一看,赫然发现身后站着另一个未老。 两个未老?望乡的第一反应是,瞬间飞退到距离两人都安全的距离,接着感知两人的气息,却又发觉这两个未老完全就是一模一样的存在,莫说神态语气,就是内里气息都毫无差别。 后出现的未老恼道:“等了你半天,你这跟着谁跑了?” 先前的未老无奈的耸耸肩吧,捻动了下手指,而望乡的能力被解开了封印,望乡这便得知,之前的未老才是真人。谁料更奇怪的事发生了,后来的未老同样捻动起了手指,结果望乡的能力又被封印了。 太奇怪了,难道两个都是真的,是未老在捉弄自己? 先前的未老摸着山羊胡笑道:“申悟,这可是新加入的天罡狗戌男,若把他惹急了,可有你好果子吃。” 轰隆隆一声,地动山摇,原来一个庞然大物落在了望乡身后,望乡迅速转身,只见到一个九尺之高的魁梧男人,叉着头昂着头看着他。望乡心里一惊,蹬地后腿,却撞上了面墙,转头一看,发现一个完全一样的壮汉站在自己后面,而两个未老已经只剩下一个。 魁梧男人胸膛鼓起,看来要使大力气,望乡此刻还被封印着尼能力,只得奋力冲破禁锢。未老急喊道:“打住!戌男的能力可怕得很,我勉强将它封印住了,可别把惹毛了!” 魁梧男人朝着未老点了点头,瞪了另一个“自己”一眼,那人忽然变成了个孩童,约莫十岁,古灵精怪,像个小猴子一般。 未老走上前来,介绍到:“这人是海殿牛——丑代,这孩子是。” 孩童恼地打断他话,跳过了,抓住未老的胡子荡起了双脚,说道:“我揪干净你的胡子。” 丑代伸手把孩童抓到了空中,擎举着移到望乡面前,未老摸着自己下巴道:“这是云宫猴——申悟,就是个孩子,才十岁。他呀,什么东西都能变,一模一样,能力也好,说话的语气、做事的习惯,都能模仿的没有差别。” “能力也...”望乡蓦地看向那孩子。 申悟叉着腰,被抓在空中,张扬道:“没错,小爷我无所不能。” 未老半眯着眼,说道:“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申悟嘁了一声,瞬间变成了丑代的模样,摆脱了丑代的手掌,接着变成了望乡的模样,气息容貌完全无差别,抬脚跳了过来,仔细打量着望乡道:“天罡狗?你是什么可怕能力,把老头子吓成这鸟样?” 望乡很不喜欢这样被人模仿,随即露出了丝杀气。 申悟哼了一声,还想整蛊望乡一番,结果被丑代抓了回去,变回了原样,果真是个爱闹脾气的顽皮孩子。 “真是巧,本来想带戌男去见见组织里的成员,这样就免了去找你们的麻烦了,你们这一对和午佛那家伙是最难找的啊。” “午佛那老秃驴?”申悟挠着头道:“我们遇见过他,又在骗人玩呢,我本来想搞砸他的场子,嘁,结果丑代这家伙不让。” 未老说道:“你得谢谢丑代,不然你死了好多回了。” 正说着后话,申悟忽然呦呵了一声,猴子一般爬到了丑代肩膀上,闭着眼睛,说道:“我嗅到了人味,哈哈哈,又来乐子了,丑代快走!”他抓着丑代的头发,急切切催促着他。丑代竟然丝毫不恼,扛着他飞向了别处,也没有跟未老和望乡道别。 未老对满脸疑惑的望乡说道:“申悟就是这样,孩子脾性,他杀的人可比老朽多多了,而杀人的花样也多,这家伙,呵呵呵。”未老摇头道:“组织里的大事多是他惹出来的,海域重组之前,他跑到一国皇宫里,把皇帝和妃子们逼得上吊、投井,还有疯了的,哈哈哈。” “你们之前就存在?”望乡问到。 “是啊”未老说道:“海域重组之前,‘点点’就存在了,从前共有十二位成员,天罡、地煞、云宫、海殿各有三位,那天巧了我们八个聚到了一起,一同跟着陆地挪动到了这里。唉,亥子那家伙心疼的啊,他那从各门各派,各国各地聚集起来的几千爱妃全都没了踪影,可把他难受坏了。别看他那两个娘子极好,你可不知,他之前的女人仿佛云中日月,夜中璨星,哎,多好的姑娘啊,十七岁的潇潇仙子,卢顶峰的神女,那时,已经给亥子生了三个娃了。海域重组之后,我们八个便把从前的成员弃了,权当是只有我们罢了,否则也不会有你接替进来。” 二人又赶了半日,天已入夜。 他们停在了处湖边,未老算道:“差不多了,应该就是在这范围才是。” 二人空等了半个时辰,迟迟不见人影儿,望乡倒是不恼,未老却是烦了,皱紧眉头,跺着地面道:“怎地还不见人。” 四周只有虫鸣声,见到的也只有泛着月光的湖水。 一阵凉爽之风袭来,一绢纱仙子仿佛从天外飞下,脚尖离着湖水只有半寸距离,她一定是个美人,虽然其容颜掩在那轻薄面纱之下难为人见。 这女子体态轻盈,前挺后弯,身材十分标致,她的出现,让林中虫鸟、湖里鱼儿都偃息停唱,女人侧着身子飞到望乡身前,一双美目如清潭浅溪,右眼眼角下还有一个痣。 她没有停下,脚尖在望乡身前地面轻轻一点,同时一道美声冷冷脱出,她原来说了两字:“戌——男——” 接着便飞向了远方,几息时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许久之后,林子湖水才恢复了夜中喧嚣。 未老呼了口气,说道:“真是有格调,这是地煞兔——卯白。” “女人?”望乡疑道。 “难道你看不出她是女人吗?”未老面色怪异道,“我们原先的十二成员里,她是最后一个加入的,也是我引她加入组织的,为此,亥子跟我大闹了一场,这女子本来要成为亥子的床上香雏,未想到我让她成了卯白,这下亥子可动不了她了。她本是个大门派天才,如今也二十三四了。钟黎之境,但她的术在达到钟黎之时因某些原因,发生了超度的进化,据老朽所见所闻,卯白拥有到目前为止我们所能遇见的,最强的感知能力。不仅可知百里之内风吹草动,更能极限感知到人心所想。” 见望乡有疑,未老说道:“你也许会奇怪这样一个名门出身的高贵女子为何会加入我们,原因就出在她那能力上,与亲朋好友亦或者旁人面对面时,她能看透人面下对方心中所想,我能够想象出来那是什么滋味,毕竟人心——是最可怕的东西。” 二人在湖边将就睡了一夜,翌日太阳高照,未老才睡眼朦胧地爬了起来。 “还有三个成员,虎马龙。”未老松了松筋骨,“午佛(天罡马)就算了,你本来就是他带进来的,何况找他也太费劲。” 二人也不知从哪抢来了辆马车,载着他们缓缓走了半日,午饭也没有讲究,未老想吃什么就动手拿了。来讨钱的,遇见未老一时心情不好,就被宰了。望乡很不适应这种行为,即便挨饿,也不愿动手杀人。未老本来想杀光整条街的人,逼望乡吃,想想又算了,真就掏出了钱,给他买了两题蒸包。 又坐着船过了道海湾,期间发生了一次没缘由的怪异的海啸,把他们拉进了海中,未老有些慌,说是朵皿拉克海贼团那群怪物可能在附近,一把年纪亲自背起望乡飞到了岸上。接着说道:“海上麻烦,那群恶心的怪物怎么杀都杀不死,真让人不痛快。” 两人抵达的陆地其实是一座小岛,岛上没有人家,尽是山林。刚一进岛,二人便听见轰天雷声,似是深山正火山喷发。未老叹了口气道:“哎呦,真是头痛,来的不是时候,这一龙一虎又在斗了。” 爬到山峰处,望乡这才发现,他们所见的小岛其实只是外面一层屏风,而内里已经变成了火海地狱,随处都在发生剧烈的爆炸,黑漆漆地焦土从岛的那头流进了大海。 片刻之后,便见到两个身影在空中追逐决斗,一人头发为蓬松卷毛,皮肤黝黑,打动时时长掉落头发,一根发丝可以轰炸平一座山丘。 “这是云宫龙——辰角,这人性子很急,最好不要惹他,他做事偏激,缺乏耐心,又颇有些傲慢尊大,免不得我们自己受罪。” 另一人外表豪放不羁,浓眉方脸,一身阳刚之气,手持双铁戟,暴动时常常呼嚎。 “那是天罡虎——寅王,虽说咱们组织没有首领,但很多时候都是他打头,并不是他最强,只是他就这个性子,天资鳌里夺尊,又专断独行,喜欢做王。” 南岐州“点点”——开始修行 - 阴阳石 - 南觉 打斗中的二人感知到了陌生气息,同时停滞在空中,撇开头一看,见到未老和一个陌生家伙。 二人飞快扑落下来,辰角(云宫龙)却直接冲向了望乡。未老暗自提前解开了望乡的封印。寅王落到未老身前,还未说一句话,身边地面便震裂开来,辰角单手锁住望乡喉咙,并将其紧紧按躺在地,并用右膝盖顶住了望乡的胸膛。 辰角歪着嘴脸,他身上火气很足,卷着的头发时时向上飞翘,他俯视着望乡道:“这野货是谁?老头儿你的相好?” 就在那一刹那间,辰角的右臂突然“缩水”般皱起。辰角痛叫起身,他的这条胳膊缩的皮包骨头,而外皮也显得苍老多斑,这可比直接砍了他胳膊要痛苦的多。望乡漠然起身,轻蔑地扫了他一眼。 未老急忙点中辰角身上穴脉,接着用银针在他几乎废掉的胳膊上开了一条口子,嘴上说道:“这是咱们新进的成员,天罡狗——戌男,能力可吸噬万物生机,戌男,快把你吸收的东西放回来。” 望乡冷道:“我只会吸,不会放。” “老朽帮你。”未老封住了望乡的一半穴脉,断了他能力的吸收线路,而剩下的留在穴脉表面的生机还未来得及化成能量。未老给了望乡一个眼神,望乡这才不情愿地抬起手来,推送着生机进了辰角胳膊上的口子,仿佛是瘪了的皮球重新鼓足了气。辰角的右胳膊又恢复到了原先大小,也还能口子流出了血,但他左右胳膊明显不是一个颜色模样,想来是生机这东西太难以掌控和被认知,不容易转化和移动,更何况灌输入辰角胳膊的生机原本就不及失去的多,因此他的右胳膊要比身体老了将近十五六岁。 辰角自知身体的变化,痛感缓解后,勃然大怒,伸手就要往望乡身上拍。寅王跳了过来,推走了望乡和未老,挥拳拨偏了辰角手掌的方向。只见二人双手右边那侧,以一息十爆的速度发生了一场连环爆炸,即便没有可炸的物什,那爆炸却仍可以继续,仿佛是空气都被引爆了一般。 待爆炸声停后,寅王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喝道:“还不住手,你也听见老爷子说了,这是新的成员。” “这家伙坏了我的胳膊!”辰角怒道。 “你是咎由自取,想发泄去海那边杀人去,随你杀多少,无所谓!”寅王冷着眼,态度毫不退让。 辰角猛地甩开寅王的拳头,恶狠狠瞪着望乡道:“这账早晚算!”接着对寅王道:“别用这种嘴脸与我说话,你没有支配我的资格。”说罢,便真飞过了海,去了那边陆地。 寅王转过身来,挺直身子,昂起下巴,用一种领导者的语气问道:“你叫戌男?” 未老替他回道:“是他,寅王啊,老朽答应了午佛,要带他见见大伙。” “午佛呢?” “遇不见”未老眯着眼睛笑道:“他什么样子你也清楚,没个定处,要找他可是麻烦透了。” “方才听未老说,你的能力是吸噬生机。”寅王又问向了未老。 未老再替望乡回道:“正是。” 谁料,寅王忽然微微作怒,威严厉声道:“我再问你!”一双眼睛瞪得圆大,丝毫不给人留余地。 望乡的眼睛像是睡眼朦胧,也半点面子不给,毫无惧意,依旧默不作声。 “你!”寅王不喜欢不服管的下属,冷哼了一声,便对未老说道:“用心把他带上道,别跟个呆子似得。” “好的,我知道了。”未老朝他点了点头。寅王再未看望乡一眼,也抬脚飞走了。 未老收起了谄媚的笑容,擦了擦脸上的汗,说道:“他们把这搞得太热了,你也热坏了吧。” 望乡冷道:“你比他弱吗?” “并不”未老取出条颜色暗淡的手帕,擦着脖子上的汗,回道:“寅王喜欢有部下,我只是满足他一时的感觉罢了。要学会和组织里的人相处,我们这种人活在规则之外,做的事情太大,难免会遭难,能救你的,只有组织里的人罢了,不和他们处好关系,他们依旧会救你,只是没那么诚心,多少会让你遭些罪,那滋味可不好受。” “我厌倦了。”望乡说道,“教给我控制能力的方法。” “那得换个地方,这里太糟糕了。” 二人转而过了海,未老还是带着望乡飞了过去,他们不能在海面上呆太久,很久可能被朵皿拉克海贼团感知到。 也没有费心思,就在相邻陆地找了一处田野,专挑了处有人家的,如此吃住就不愁了,未老岁数大,自然不能总风餐露宿。 第二天清晨,未老领着望乡上了山,不多时便爬到了顶头。未老用五根针封住了望乡的大穴脉,再用几十根蜂刺一般粗细的小细针封住了其穴脉上的联通点。其实人的穴位的种类并没有一个大概的数目,譬如大多行医之人将人体穴位分成百余个,但在部分修行者眼里,穴位可分化成千种以上(如第一卷里的李自问,但没有到千穴的地步),而未老这种级别的人物,自成了一种穴脉认知体系,若细细划分,则能分出六千多种穴脉纹理出来,一个穴位上用不同的力道和针头来扎,效果会大相径庭,譬如死穴(通常是指背部),在未老眼中,那穴位用的得当,甚至能延年益寿。 插完之后,未老仔细揉了揉目穴,说道:“眼睛渐渐花了,比不上从前了,我已经封住了你所有穴脉,只留了一个细孔,那细孔只容得下一丝能量通过,你就从这山头开始拔草,拔一根草,便吸它的生机,渐渐用积蓄的能量来冲开阻住你穴脉通道的小针刺,一点点摸索探知自己穴脉的纹路,不可急功近利。据老朽估计,你只需扒光三座山的草,就能记住身上穴脉位置了,彼时,我再教你去返之策。” 望乡撸起了袖子,真就低下头,弯下身子拔起了草。 南岐州“点点”——穴脉之路 - 阴阳石 - 南觉 一根草或是一根野菜,若生嚼之,则难以果腹。但若吸噬其遍身生机,则用之有余。 望乡从山头开始拔草,此刻坐在个灰石头上,双手各攥紧了颗野草。他闭目凝神,细细品味那不断涌进身体的生机。由于所有穴脉都被未老封印,因此他吸噬的速度大幅减弱,效率也比之前降低了很多,原本吸噬十分生机,可利用的有两分,而这两分里能转化成能量的,远远不足一半。而现在吸噬十分生机,仅可利用的就达不到一分了。 “阴通百达,狱池卫亿,骤进不停,缓退还上.....”望乡心里思索着未老教给他的穴脉之理,将心神渐渐凝聚在了那存在却似不存在的穴脉表面。 只感觉一丝生机爬进了那仅存的小孔,缓缓糅合下,蜕变成了能量。随着拔草的数目增加,进入那小孔的生机也愈发的多,待到转化而成的能量达到一定的额度,小孔便从里面被撑开,打通了紧贴着它的另一个穴脉点。 一座山的草数不胜数,但真要拔起来,也并不费时日,痴迷在穴脉之上的望乡,在翌日晌午几乎就将此山的草拔个精光,他的眼睛很少张开,全心全意在记忆穴脉的纹理。未老提着午饭而来,见之问道:“戌男,记了多少了?” “大半”望乡闭眼回道。 “哦?”未老有些吃惊,“比预料的快这么多?怎么回事?” 望乡睁开眼道:“如今十分生机,我可利用四分,只是能量的转化没有提高多少。” “呵呵,看来你本就不擅于运用能量,无妨,你本身的能力就足以杀人了。”未老摸着胡子,半眯着眼睛,思索了一番,接着说道:“这海域里有个‘霞’组织,不久前被灭,成员是逃的逃,死的死,其中有一人,能力十分特别,与你相似,只是他所吞噬的,是能量,这人你可认识。” 望乡脸上“习惯”的涌现出一股杀气,未老隐隐勾动了嘴角,说道:“太巧了,仿佛是上天特意安排的一般,你们二人的能力仿佛相衬,却又似天生相克,老朽甚至认为,你二人之间必有一大战。” 望乡没有回话,只是身上杀意愈来愈浓,未老并不知道望乡与“霞”的关系,“点点”里没有一套情报体系,因为完全不需要,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去关心其他事。未老问道:“怎么?你与他认识?”随即又哦了一声,意味深长道:“看来不光认识,还有不小的恩怨。依老朽之见,你与他决斗,要处下风。” 望乡抬起头来,皱眉冷问道:“为何?” “原因就在你二人的能力之上”未老说道:“你虽然吸噬生机,可生机被你利用只能转化为能量,但他却可以直接吞能用能,在效率上,你已经输了,除非你有直接吸噬他生命的机会,但那个时候,他也能够直接吞噬你的能量,最好的结果,你们二人会两败俱伤。而且你现在空有能力,不仅不能自主控制运用,还没有其它术相辅,你败的可能性很大,唉,也不必考虑这些,咱们没有人间的狗屁规则,若是你想杀他,咱们一起去宰了他便是。” “杀他之人”望乡冷道:“只能是我。” “也罢,你想怎样就好,这是吃的。”未老将篮子放到望乡身前,转身便走,忽的一停,背对着望乡说道:“若是觉得乏味,我给你找些乐趣,我借住的那户人家,有个十五六岁的丫头,细皮嫩肉长得水滴滴的,用亥子的话讲,是青涩的蜜桃,摘之不早,食之甚好,呵呵呵,需要吗?” 望乡冷哼一声,接着闭上了眼睛,继续吸噬草的生机去了。 未老背对着他挥了挥手,佝偻着身子往山下走去,嘴中说道:“哎呀,你这人活得真没趣味,难道就没有想得到的东西吗?”无规则的人越多,对未老这些人来讲就越有利,未老此次当真费了心,以往他招卯白进入的时候,根本没花多少心思,这次的戌男确实很棘手。目前为止,未老还是不清楚望乡好哪一口,只猜测他想得到某个人却暂时得不到。未老想尽快让望乡体味到为所欲为的快感,只要他开了一个头,那么,他就停不下来了。 又半日,入夜后,第二座山已经被望乡拔了近半的草,对生机的利用效果愈来愈好,已经能达到七分效果,而能量的转化速度仅仅提升了一点,这并不妨碍他冲开锁住穴脉的禁锢。他夜里没有睡,坐在星空之下,虽不在拔草,却专心将“眼睛”放在体内,他看到穴脉如浩瀚宇宙,其中星点密布,云彩斑驳。细看之下,有九条蜿蜒曲折的星线盘旋在穴脉的外围,再往里看,又见到五条缥缈银河隐在其里,真如雾里看花,梦里追梦一般绕人心弦。 望乡在穴脉之中飞动,许久后,望见无数野草成群划过,那些便是他吸噬生机时,未能利用的部分,它们蕴含着不小的能量,却找不到任何“门路”进入穴脉之中,只得白白浪费。 “我见到了穴脉首尾,却为何只见其外口,而不见内道。”望乡将穴脉纹路理得清楚很多,却发现吸噬的生机最终并没有进入望乡体内,而是在穴脉之中流动时,渐渐转化成能量,进而被粗糙的吸收,那些多余的生机或者能量在走完穴脉之路后,会在末尾端移出体外,也就是说,他一边在吸噬,一边在释放,怪不得总是效果不佳。 望乡放弃了控制生机的念头,转而想控制穴脉,“阴通百达,狱池卫亿....”他找准了中间一处穴道,以意识去控制它关闭,竟然稍有成效,那穴道干瘪收缩,堵住了流通着的生机。 不料几息过后,望乡忽然腹中剧痛,宛如白刀豁开了他的肚皮,他猛地睁开眼,跌落到地上,捂着肚皮打滚。未老不在,没人听见他哀嚎之声。转眼他就要晕厥过去,末了,他额上滴着冷汗,奋力闭上眼睛,凝出心神去看体内穴脉,赫然发现一半穴脉似是浸染上了鲜血,肿胀通红,他找准了阻住的穴道,“催促”着它重新开启。倒是成功了,只是被阻住的生机和能量如冲堤之洪,对剩下的那段穴脉造成了强烈的冲击。 这一回,望乡直接昏了过去。 南岐州“点点”——婴儿穴脉 - 阴阳石 - 南觉 望乡犯了个大错,这也是未老没有预料到的。他这一夜过去, 几乎成了废人。 望乡的穴脉纹路与凡人大有不同,他的身体仿佛是个无底洞,需要不断填补外来的生机,之前未老也多次提到过,生机这种东西,与纯粹的能量不同,能量就是一时的,而生命却是长久的时间,它代表着无法估计的能量价值。从这点来看,望乡的穴脉构造要比方天慕复杂强劲的多,也因此显得更加脆弱。 当穴脉被封,生机暂时无法进入,而这段时间里,是望乡自己的生机在被消耗,也就是说,望乡自己的生命在维持自身的机理,这种说法很奇怪,但联合他的能力一想便通了。他之前不断吸噬并消耗着其他生灵的生命,大大削弱了自身寿命的损耗,他依旧会完成成长或成熟,甚至衰老。但是他作为人的存在时间,或者说寿命要比常人多得多,旁人或许能活到一百岁,但他至少会到一百五十岁,甚至两百岁。 当他的身体常年习惯了这种活下去的方式时,体内穴脉的纹路便会进化成相应的流道,这种情况下封印穴脉,体内所需的生机量太大,只能加速消耗自身的生机,因此他老的会更快。但当他将穴脉通道自行堵住之时,由于没有未老那样的经验和医术,会造成通道的完全阻塞,彼时他体内的生机秩序仍在继续,而生机的供应却骤停,势必会让穴脉的后半段发生空虚坏死,而前半段因积压而爆裂。 所以,望乡这一夜在痛苦和煎熬中崩溃,虽说即时将阻住的穴脉通道打开,但仅仅几息时间,不再流过生机的穴脉之路便已经发生了干瘪甚至坏死,开堤之洪如凶猛巨兽,几乎冲垮了那脆弱的穴脉。他全身没有伤口,也没有流血,但却渐渐朝着死亡的方向走去了。 真难以想象他是如何活过这一夜.... 红日初升之时,这座山成了一道奇景。山上的草木虫鸟千奇百怪,山顶一颗低矮之树,其枝叶肿长宽厚,像一把黄绿绿地油伞罩住了整座大山。而某条枝干上站着的一只麻雀更奇了,它全身正常,只是那一双翅膀变了模样,仿佛是把鹰的翅膀安在了这小麻雀身上。另有一爬虫走在地面,小小的身躯,却独有四肢如人腿一般高肥粗壮,宛如将四条人腿截下来,安在了一块指头大小的石子上。再看那遍山的野草,要么面上不惊不骇,其根却插地百丈,要么其草叶肥大,原先手掌大小的叶子,如今比整头牛还肥宽。 等未老走到山脚一看,顿时就惊得连扯胡子,慌忙上山来看。从怪异的丛林中找到了埋在枝叶下的望乡。望乡身边躺着一个丑陋头颅,长着獠牙,仔细一看,原来是只蚂蚁,只是头变大了数百倍,它的身体拖不动了,只能呆呆趴在那里。 未老飞出银针探气,发觉望乡已近垂死之息,不禁大疑道:“这算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莫非是老朽的法子出了差错。”却不敢上千去摸索他身子,害怕自己也被变异。可停了许久,也没有觉出自身生机的流失,未老又皱眉道:“他看来已经冲破了我所有封印,按理说应该回归从前,继续吸噬旁人生机才是,怎么现在如死水一滩,完全没有活气了?莫非是走火入魔,连天生能力都没了?” 再看这山上“妙景”,心里一阵恶寒,掂量一番,匆忙赶下山去,跑到那山好水正之处,避免被“牵连”,自想着,在外面等他几日,若是他活不过来,我也干脆撒手不管了。 这山上的奇景正是由望乡崩塌穴脉之后,所释放出来的生机所致,望乡十七八年来吸噬了大量生机,部分转化成了自身能量,部分与自身生机一同维持了身体机理(正是那九条曲折星线),剩下的大部分挥散出去浪费掉了,小部分存在了穴脉之中(正是那五条缥缈银河),当穴脉崩塌后,它们一同散出体外,强行灌入了身边生灵体内。 这与风筝的“木”之能力可不同,它更加片面,投射到鸟的翅膀上面,便会大幅进化鸟翅,且由于是不完美的生机,因此使周边生灵的快速进化变的畸形脆弱。 望乡如今的身体,没有任何一丝生机的流动,他忽然没了能力,但因为穴脉全毁,身体打开了口子,他自身的生机却在向外流逝,所以未老感受不到他的能力。一个时辰他便生出了白发,又半个时辰他整个头都花白起来,渐渐苍老,渐渐死去。 但他的意识还是存在着的,他依旧睁着眼睛。对于自己当下的绝境,除了动动脑子,他什么也做不了,可怜的人儿啊,自小就被当成恶魔,连死去都这么孤独窝囊,被自己杀死,着实可悲。 他并不是失去了吸噬生机的能力,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近在咫尺的蚂蚁头颅,离得他还是太远。濒死的求生欲,让他慌不择路,他竟开始吸噬自己的生机,再转化为身体能量并维持身体机能,这是一个相当于饮鸩止渴的法子,是直接让自己寿命再打折扣的决定,因此他老的更快了,皮肤干皱起来,眼睛也凹了进去。但他恍然发现,当他自我吸噬之时,生机的利用效率几乎达到了百分百,能量的转化能力也出现了质的飞跃,他的气息一瞬间暴涨,这个涨幅如何来形容,仿佛是一个凡人一瞬间达到了钟黎甚至彧弃之境的地步。 他终于挨不过去了,停止了对自己生机的吸噬,同时,他此刻的模样也相当于人类的九十岁高龄,牙齿也脱落下来发黑发臭,但方才那积攒在他体内的超额的能量,给了他一瞬间回光返照的机会。他侧着躺在地面,将全部能量集结于心,破败不堪的穴脉纹路已经无法修复,他只好呼唤着身体的本能,那种他从降生之时就自带的真正能力,在穴脉的“断壁残垣”之中,那最原始,最普通、最单调的星线终于出现了,如新生婴儿一般,它保持着穴脉最初的模样。(前文已经说到,现在的文脉是由于长期吸噬生机等等铸造而成的,是一种最符合望乡当下状态的纹路。) 那穴脉稚嫩的很,让人不忍去看去摸,望乡用这股巨大的能量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婴儿穴脉,开始从最稚嫩的阶段使用起了最稚嫩的能力,他要重新铸造自己的穴脉,这一次,他不会任其发展,而是要做穴脉的“主人”。 望乡眯着眼睛,其实视线已经花了,毕竟“上了年纪”,他望着那模糊不看的枝叶,迷迷糊糊说道:“吃了我的,现在,还给我....” 南岐州“点点”——亥子之意 - 阴阳石 - 南觉 有三股风分别从山脚、山腰、山顶刮起,由外及里,在大山之中循环成了一个流动的封闭空间。从远处看,大山的模样类似于披上了幻影般的迷纱。 流动的风影侵略着草木虫鸟,并带走它们的生机,一根草,却幻化出了无数的草影。草影在风中飘摇,仿佛灵魂剥离,但细细去看,便会发现,一根草之上原来有十多种不同模样的灵魂幻影在被吸噬。原来,望乡的能力在原始之初时,尽管稚嫩,却也因此毫无规则可言,也正因无规则之限制,所有吸噬方式的可能性都一齐出现了。 生命跨越了有限时间,但“生意”即生的意念,却超离时间以及空间之外,而那些所谓的奇形怪状的幻影,是属于那根草的无数次生命的可能,在它出芽之时,它或许将未来的自己想象成了一棵参天大树,或许想长到几尺高,也或许又想做一根普通的野草,“生的意念”原来也是生命的一部分,它虽然抽象而难以被认知,却左右着生灵“想怎么活,或者要不要活”的选择,它代表着生命的内涵,也是望乡一直停留在穴脉表面,而无法探其究竟的生机的秘密。 这种“生意”程度的力量,是无法被估计的,徘徊在幻影之中的望乡,也只是被动的感受着生机的进入,他着重将心神凝聚在婴儿穴脉的成长之中,但总归是将生机分成了阶级,那些个他无法掌控的,或者完全认知不了的力量,全都被安置在穴脉的最深处隐藏了起来,或许有一天,他能够有资格触碰到这些力量,甚至将其掌控,彼时,他该在这人间站到了何种位置。 一座山的生机看似流动的快,消耗起来却是要多些时日,这期间,未老来山下探查过一次,他望到大山的模样,便知道了望乡没死,却如何也不敢靠近大山半步,他又不喜等人,只停留了几个时辰,便离开了。 临走一时兴起,杀光了借宿的主人家,并打晕了那个十五六岁的漂亮丫头,单手抓着作为见面礼,往那孤僻小城走,回去找亥子去了。这两人关系从来都是最好,海域未重组之前,亥子的府上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未老,当然未老并不好这口,也是因为年龄大了,好不动了。而其他人,除非是嫁女或送美人来的人家,连组织里的成员都不能轻易进入他弄凤玩凰的屋子。 回去的路,走的优哉游哉,半日功夫来到了小城,又辗转来到了亥子的屋子。依旧是暖语淫歌,未老这么些年竟然也没有听腻。推开门进去之时,亥子巧了刚刚完事,未老一瞧,眼前的这欲眼摩挲、桃花遍布的“小妇人”,可不就是那日路上“捡”到的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吗?这几日功夫,丫头已经滋润出了妇人相。 亥子诶了一声,问道:“您老不是陪着戌男去找其他人了?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出了点状况”未老抬手把手中丫头扔到了地上,并发出针刺激她醒来,丫头醒来后,魂不守舍的投到了亥子身下。 亥子一边享受,一边说道:“难道是戌男反了水?” “没有,成员到是差不多见完了,赶得巧,本来最麻烦见到的申悟、丑代,半路就与我们碰上了,其他人轻易就见到了,戌男这家伙正开发自己的能力,好家伙,整座山都被他吸成了沙子,我可不敢靠在边上,所以回来歇息来了。” “原来是这样”亥子扒了身下卖力的丫头的衣裳,一扭她身子,便粗鲁的做起了事来,嘴上若无其事道:“他的能力要是控制不了,谁跟他站在一块都要遭殃,不过这家伙人还可以,要是有困难,我倒是可以帮他一马。” “你能帮上什么忙?你就会睡女人哩。”未老半眯着眼睛,打着哈欠道。 谁料亥子苦着脸叹了口气,说道:“唉,别提了,一说起女人,我这心里就难过的很。” “哦?”未老来了兴趣,睁开眼笑问道:“女人除了由你乐子,还能伤你心?快说说怎么回事。” “哎”亥子又叹了口气,说道:“您可听说海域里不久前出了个‘霞’组织?” “有所耳闻,不是已经被灭了?” “灭的早了,早了啊”亥子恼道:“我昨日听道上消息,说是这‘霞’组织里面,有个妙龄姑娘,不仅小巧酥身,还长着张无与伦比、空前绝后的脸,说是叫什么?什么铃铛?话说见过这女子之人,心中从此便有了世间最美之人。” “这倒没在意”未老摸着胡子道:“可有你那曾经的潇潇仙子美吗?” “差不许多吧”亥子说道:“潇潇至今是我认识中,最美的女子,从道上的消息来看,这叫铃铛的丫头是要比潇潇玲珑一些,个子稍矮,那前后就...”亥子眼神淫贱,手上坐着比量的动作,随即重重拍了底下丫头的屁股,叹道:“哎,可惜了,据说那姑娘死了,要是没死,我又多了个下崽的好娘子了。” “下了崽你又不养”未老大笑道,“你下他作甚。” 亥子摆手说道:“诶——这您老就不懂了,潇潇最美的时候,不是她做神女之时的容姿,而是身着片缕,挺着滚圆大肚皮,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却做着侍奉我身子动作的时候,那模样,那滋味,滋滋...想来,这叫铃铛的女子那模样估计也很迷人。” 又叹了几句可惜了,摇着头,卖力动起了身体,又一阵“淫歌”过后,亥子没了兴致,下了床,穿上衣服坐到未老身旁,说道:“辰角闹了大事。” “我猜到了,那家伙碰见了戌男,闹了些不愉快,以他的性子,势必要大闹一番,说吧,他又闯到了哪里?” “鸟儿人。” “鸟人?”未老怔了一下,“他该不会去翻了天宫斗的天吧。” “差不多吧”亥子挖着耳朵说道:“他心里有气,杀普通人没意思,杀正常修行者也没挑战性,他就跑到鸟人那里杀人去了。” 未老忍俊不禁,笑得抖了抖肩膀,捋着胡子说道:“这个刺头,结果挑了一窝铁头去碰了,哈哈哈...他遭罪了吧。” “可不是?”亥子也笑了,随即又叹道:“他本事的确高,破坏起来也没人能拦住,可鸟人这一族可不是善茬,一来二去久了,人家就反守为攻了,个个不怕死,顶着爆炸往前冲,这不,才一天工夫,辰角打到了深处,被团团围住,困在了里面,不久前传出话来,说是需要人去帮忙。” “谁去啊”未老眯着眼睛道:“鸟人这帮人是一群疯子。” “我打算去”亥子严肃着脸,显得很认真,他转了转眼珠,又摸着鼻子说道:“干了这么久美人,还没体味体味鸟人的娘们是什么滋味。” “啊?”未老蓦的呆了,随即笑得直拍桌子,指着亥子鼻尖说道:“你呀你呀,也只有娘们能请得动你了,哈...” 鸟人是十七大天宫斗之一,这个势力很有意思,他们其实也被当做人类,因为他们的翅膀非常的小,想象成年天使长着双婴儿翅膀,就能知道那事什么模样了,而翅膀也并没有赋予他们飞行的能力,鸟人组自己也将翅膀视为累赘,如今也只是用来象征一下身份而已。 鸟人被海域人称之为“战斗民族”,人数不多,但无论男女老少,都具备逆天战力,而且打起仗来不废话,不拖沓,往死里出手,对自己也相当狠,他们这一族让整片海域里面流行的骂人的话——鸟儿人,从此变成了“敬语”,这就能看出他们有多么强悍了。 南岐州“点点”——路遇卯白 - 阴阳石 - 南觉 当他的身上披上第三缕夕阳的霞光,他终于苏醒了过来。大山已成荒山,山上除了望乡自己,再无半点生机,若无外物影响,这座山三百年内不会再出生灵。 此刻的望乡仿佛脱胎换骨,皮肤虽仍显黄黑,却比从前白净了许多,眸子里也更加有神。只觉得胸腔中空灵透彻,免不得要长舒口气,痛痛快快伸了伸腿脚。这几日下来,他不仅身体复苏重生,连体内穴脉都完成了重铸,并且这一次铸造的穴脉完全是由着他自己的意志去完成的。也多亏他这吸噬生机的能力,若换做别人,全身穴脉崩毁,除了等死别无选择,他却可以强夺身旁生灵的生命为自己延续,也不知是否因为吸噬了太多生灵“生意”的缘故,他的心也变的柔和了许多,见着夕阳也生出哀叹之意,见着光秃秃的山石,竟也生出几丝怜悯,可他毕竟是望乡,很快便从这些无用之情中冷漠了出来。 此时他的身体并没有在发动能力,而体内的穴脉也并无波动。 望乡站起身来,抬脚跑下了山去,却又爬上了临着的山峰,站在草木中央,闭目凝神之后,他低沉沉说道:“开!” 只见身边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枯萎,恰似晚秋早至,但草木根部却还完好,只是花蔫了,叶黄了。这便是血脉重铸后,吸噬能力的第一阶级——开。十几息后,望乡尝试控制能力,使其停止,而能力停止的虽然缓慢,却也成功封闭起来,证明了望乡如今有了至少能令自己不再胡乱吸噬生机的能力,他越发的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般存在了。 但随即而来的,便是他要面临的“必须修行”的问题。以往进入的体内的生机转化过程,都是被动的在进行,生机被利用的效率十分低,但现在不同了。别看这第一阶段的能力对生灵造成的影响比之以往弱之百倍,但其给望乡转化而成的能量却比之前要多上百倍。方才十几息的时间,望乡全身的能量达到了最满的状态。因此不得不尽快收回能力,长期吸噬生机,会渐渐将他的身体撑爆,再度破坏他那来之不易的新穴脉。 而储存能量的方式,正是修行达到珑人阶后,完成神魔丸的开启。也趁机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眼睁睁望着风筝被追杀,他却没有力量去阻拦和营救,这种滋味,他再也不想体会了,甚至至今也不清楚女神还是否活着,他说到做到,如果她死了,无论这个世界有多么无辜,在他眼里,都已经变得毫无存在的意义,他会让所有生灵给女神陪葬,包括他自己。 肚子里一阵骚鸣,吸了那么多生机,却也无法果腹,山上有无野物他自然能感受得到,如今能力掌控在手,他感知的方式也完成了进化,任凭对方如何隐藏,只要还有生命,那就躲避不了望乡的搜查。如此看来,挂檀族可真是完克这家伙了。 他身无分文,其实他以往的作风与“点点”真有些像,没钱,饿了困了怎么办,只能去偷去抢,但做起来往往会避免让人发现,即使被发现了,也会立即脱身,绝不杀人,以免被风筝讨厌。 他又不认路,也不识得人,似乎离得风筝很远,他暂时感受不到风筝的气息,走了半个时辰,看见了座简朴闲适的村庄,这村庄里大半房子都是由黄土堆砌而成,房顶盖的是晒得发黑的排排的硬草。 刚到村口,就嗅到烧肉的味道,便循着那炊烟袅袅升起的人家走去了。那原来是家饭馆,简陋的很,坐的也都是几尺高的小板凳。院里角落用铁钩挂着剥了皮的半只羊,院后的大锅里炖着羊肉,羊杂之类的物什,再加上椒盐葱花佐料之类,香喷喷正是一锅美味的羊汤。 望乡藏在门边朝里望去,饭馆只有三人,一个伙计端盘、烧火,一个负责切下羊肉,拌理羊下水之类的事情。只有一个食客,坐在张四方的小木桌边,背对着门口,桌上摆着一盆羊汤,实则肉多汤少,而碗筷则准备了两份。 这食客身影好生眼熟,望乡仔细一想,这人原来几天前见过。 食客一袭白衣,正是地煞兔——卯白,卯白头也未回,说道:“还不进来?莫非不饿了?” 望乡在门口站了小会儿,也不多想了,抬脚走进去,坐到了桌旁板凳,也不跟卯白言语,大勺子舀了碗肉,埋下头扒了起来,吃得很粗鲁,时不时警惕地盯卯白一眼。卯白也动起了筷子,动作要优雅的多,吃得也不快不慢。 二人就这样各吃各的,也不说话。望乡足足吃了大半盆,饱了便站起身,冷了一句:“我没钱。”接着便走了,卯白那一碗汤还未吃完,也未拦他,从容的吃完,再付了钱,接着才不慌不忙地追了出去。 走在望乡身旁,卯白说道:“你很特别。” 望乡没有回话,显得很冷漠,卯白语气稍冷,又道:“你对我的话,一点都不感兴趣?” “你有事吗?”望乡转过头来,声音冷淡。 卯白怔了一下,撇开视线,说道:“你很特别。你是想去找未老吧,让他助你修行到珑人境地,你知道他在哪吗?” 仅仅停了一息时间,卯白便接着说道:“你倒是聪明,他的确是和那头死肥猪在一起。”嗯了一声,又说道:“这的确是我的能力,是啊,未老说的没错。” 望乡此刻什么都不愿想了,卯白的确有感知到人脑想法的能力,这种对话的方式十分怪异,自己连嘴都每张,就听见卯白一直在说话,而自己想说的或者不想说的所有话,都被卯白听到了心里。这种被无秘密的窥视,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望乡不再理会她,扭头走了。 卯白又赶上来,再说了一句:“你很特别。”又道:“未老现在帮不了你,那头猪要去鸟人的地盘,未老也会跟去,你要是想修行,我可以帮你。” “不需要”望乡冷回道。 卯白呵了一声,轻声道:“你的心不是这么说的。随我来吧,跟着我,你会进步的很快。”说罢便引着他往回走去,方向是朝着那简朴的村庄。“我对很感兴趣”卯白语气忽冷忽热,背对着他说道:“你方才想的那个女人,她也想让你跟着我,哦?你在动摇?两个选择?你还犹豫什么?对嘛,这才对嘛。” 望乡随着卯白走去了。 南岐州“点点”——四种术 - 阴阳石 - 南觉 卯白今天很反常,她自来少话,不知怎地,对望乡起了大兴趣。 二人回到了那简朴村庄,来到了方才的饭馆,一壶浓茶煮好,这便叙上了话。卯白跟谁都能说上话来,甭管是哑巴,还是望乡这种冰葫芦,随他嘴硬,只要心还活着,该说的不该说的,卯白都一清二楚。 卯白的气场其实不比望乡暖多少,也寒的很,她坐的端正,开口道:“事到如今,你只需选择个称手的术便足够了,你的能力,可以源源不断为你提供能量,凡人到珑人的蜕变,是可以由能量生生推动而成的。” 卯白望了眼望乡,又看透了他心里的想法,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只会体术,只会蛮干,所以我....什么?你想我为什么要帮你?” 卯白也并不恼,转过脸来,眼睛直勾勾盯着望乡看,望乡毫不退缩,横眉冷对罢了。卯白虽蒙着面纱,但其外在容貌着实是个美人模样,尤其是右眼眼角下的一颗痣,使人见之如醉。她睫毛又天生的长,虽目光冷寒,却也似弥漫情波。令人观之有欲,却也亵玩不得。 “你很特别”卯白移开了视线,说道:“或许因为你是个愣瓜,脑子总是转不过弯儿来。人的思想是守不住秘密的,尤其是在我面前。只是你这家伙,心里干干净净,我感知到的只是表面几句话,反而陷入了被动,我不喜欢这样,我已经习惯了旁人‘赤裸裸’地站在我面前。” 望乡面无表情,低头嘬了口茶,忽的觉出口中茶味有变,却习惯地咽了下去,没来得及吐掉。接着胃中一阵骚 热,鼻子忽然红了,脑袋也开始迷迷糊糊起来。拍桌子时候,力气小了很多,瞪着卯白的眼神也恶狠地不到位,时常在飘。卯白掀开面纱饮了口茶,说道:“烈酒而已,原来你酒量差成这样,只一口便晕了?” 再见那杯子,的确飘得是茶味,喝进肚中又确实是酒,望乡心里可恶,稍一不慎,便着了这女人的阴招。 卯白开口道:“不看透你,我心里难过,来吧,聊聊你的秘密,不必张口,动动心就好了。”说罢,又小饮一口,说道:“你在乎什么?” 望乡的脸红了两片,原来他这么不胜酒力,假装冷漠也无用,心里开始打飘了。卯白哦了一声,说道:“还是那个女人,还有呢?” 过了十几息时间,卯白忽的皱起了眉,说道:“怎的?你心里除了那女人再无旁物了?你最想做什么?”问了一句后,卯白冷哼了一声,道:“又是那女人,原来真是个愣瓜,好吧,你想把那女人怎样?” 望乡寂静地盯着卯白,眼神里的杀气像箭雨一般射来,卯白并不畏惧,忽的一怔,微微一眯眼,轻蔑地语气说道:“原来你也是个腌臜龌龊的主儿,也对,你既然喜欢她,自然要将她据为己有,嗯?原来你这么狠,可以不择手段?木子云?他是谁?妙极了,你的思想终于活跃起来了。想吧,接着想吧,只要开了头,你停不下来。” 又十几息时间过去,卯白有些恼了,说道:“你就没有别的话可说了?好特别的人,难道你除了她,一无所有?好啊,我杀了她。” 饭馆从中间碎裂开地面,望乡爆发出的气势很快很猛,卯白却身轻如羽,总能快他动作半步侧开身子,她整个人就像是根白羽一般浮在空中飘来飘去,望乡无论如何也碰不到她。 紧接着两人先后一怔,卯白面色有些吃紧。望乡再次动起身来,这次他像条疯狗一般冲来冲去,毫无章法的出拳,甚至大多时候都不是冲着卯白去的。卯白对望乡新立的想法一清二楚,但正因如此,才自乱了阵脚,终于被一道拳光扫到身子,卯白轻盈地抓着望乡胳膊,并绕着他胳膊自转了一周,指尖轻轻点了下望乡的脖颈,望乡便麻了脖子,又几个指下来,望乡就暂时动弹不得了。 卯白小指自然翘起,优雅地落回地面,拨了拨额前秀发,轻轻呼了口气,说道:“学了几招未老的手段,果然管用,你这家伙空有能力,却不似前几日那样肆虐不堪了,你就算解开了,也伤不了我啊。” 望乡的确在方才打开了第一阶段能力,但这阶段能力只能令植物枯萎,对人和动物没有什么大用处,即便把他体内的能量补满,又有何用。 “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卯白走到他身旁,“我跟你道歉可好。”象征性的弯了身子,鞠了一躬,便解开了望乡的麻意。望乡的脸黑得厉害,他心中没有想法,却也令卯白心寒。卯白说道:“看来要了解你的秘密需要很长时间,也好,你想什么呢?你杀不了我,你也不能杀我。若杀了我,其他成员会要你的命,你死了,谁还去保护你的小情人呢?” 望乡冷冷走向门口,卯白快语道:“现如今有四个术,你要学哪个。” 望乡停住了身子,几息后,再度向外走去。卯白提高了嗓音,说道:“其一,云游孚龙术,为南平国国师所有,实属上乘,若学之,不及钟黎之境便能飞行,走可日行万里,战可缥缈无痕,你练成了,无论那女人离你多远,你都能最快赶到她身旁。”见望乡停住了身子,卯白隐隐一笑,接着说道:“其二,我的术之一,名为御雷三体,原是我宗门宝术,若学之....哦,你不感兴趣。无妨,其三,是一部枪法,你先别失望,呵呵,你这家伙,别一听枪法心中就这番嫌弃?” 卯白不满道:“这并不是普通的枪法,是一套炼体决奠基,符阵做辅,最后才是枪之修炼,可随你进步而自由进化,可塑性很强。你....好好好,没兴趣算了。最后一种——帝修罗。”卯白似是有些迟疑,停了许久才说道:“你若想学便学,这术应该是属于最强之列,只是至今无人学成,也没有反悔的余地,学不成便死了,不过....哦...”卯白忽然恍然大悟,笑了一声说道:“我说嘛,为何未老心里想着要把这术告予你,想来,这或许是苍天专为你打造的,怎么?感兴趣了?哎...是啊,这原本是未老想要让你学的,我却只是推荐了三种无用的术罢了。愣瓜,第三种术不会比第四种弱的,你....好好好,不学算了。我这便带你去寻这第四种术吧。” 补充说明 - 阴阳石 - 南觉 4-11到4-17日,本人去西安旅行,无法携带电脑。 我可能会用手机码字,尽量更新,不断更。 然后南觉要去吃遍西安啦,需要带小吃嘛?哈哈哈。 她冒着被众人讨伐的风险,都要替唐萱儿保下这家集团,林坏这个魔鬼,居然想都不想就中了人家的圈套。 莫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记住了尹若君身上的气味,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记性不错。莫溪也只能这样告诉自己了,总不可能告诉自己,是因为尹若君身上的气味太过独特、太过好闻了,所以自己才会如此记忆犹新。 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王家村来的乡亲们也没空好好地招待,史光棍的事情解决之后,里正一牛车又把他们拉回去了。 在冥想法的感悟之下,林轩在看到这具肉身之时朦朦胧胧的回忆再一次揭开了一层面纱,他的目光好像穿透了一切,不断深入解析着强大的肉身,随之而来的无穷无尽的信息。 心中觉得也对,正要应一声,却突然反应过来林星儿的后半段话。 仅仅动用纪元不灭体,就云淡风轻地毁灭三雄,那只是他恐怖实力的冰山一角。 他虽然今天休假,但作为公安局长,看见这么大规模的混战,不询问一番是不可能的。 姜莲珠无奈,只能将她拎起她,一并儿上了疾风的背,翅膀一展,飞离船只,紧随乘风而去。 太老迈了,身体各功能下降,怕今天不是没有被毒蛇咬,也活不了几天了。 “多出来的名额?”林轩其实是有些疑惑的,既然大家都想要这机缘的名额,怎么还会有多出来的呢? 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那双清澈的眼眸水灵灵的,毫无困倦之意。 可惜死灵系种族的缺点在此时完美的展现出来,智商过低的它们,十分容易被诱骗。 在名王家族,第一御医还是有点实惠的,因为许多时候,连修仙者都有一些事情请求他们帮忙,能够帮家族的一些修仙者做事,实为一件很荣耀的事。 两人都很安静,似乎这样安静的沉默在他和她之间并没有任何的尴尬。 待到第五墨的笑声响起,众人才反应过来,寻那笑声而去,早已不见第五墨的身影。 这一番思索,苏木顿时释然,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落在崖底不断翻腾的岩浆圆坑之中。 话音一落,苏木身旁便出现血色迷雾,开始分裂四散,形成三道红色光团。 今天早上的时候,林秀击败了千叶凛,获得了唯一一个直面赵灵珺的资格。 还有一个原因是,有好几次,林秀和秦婉在厨房捣鼓半天,严格按照老板告诉他们的方法熬汤,也没有办法做出和这面馆一样好吃的菌汤面。 曳戈心头大恨,巨大的凤麟投影望着在空中飞速离开的铁笼子,在争仙台上疯狂地奔跑追逐了起来,巨大的脚步声震人心扉,到了争仙台边缘,御空而起,像是一头巨大的恶狼一般在空中狠狠地咬住了铁笼子,落在了地上。 忽然原本一个队伍中的狂战士站了出来,一脸嘲讽的对着马车说道。 陈风云带着马丁当返回地球,时间才过去二十年,而地球上的武道更加昌盛,华夏已经由马家与陈家共同掌控,世界其他国家也成为华夏国的附庸,人类的科技迅猛发展,已经开始往太空移民。 南——神话中的术——帝修罗与四骑士枪法 - 阴阳石 - 南觉 (题目中的“南”是南岐州“点点”的缩写,字数太多,只能略写) 两人乘坐上了一艘小船,沿着海岸线朝着不同的方向航行了大约三个时辰,离得陆地最远的时候,也不过是几里的距离,卯白能感知到百里之内的风吹草动,她可不想碰到朵皿拉克海贼团那群家伙,要知道一百里的距离,那群鬼人几十息功夫就能冲过来了。 “你要带我去哪?”望乡知道自己想说的话早就被卯白感知到了,却还是“倔强”的说出口来,他至今对卯白还是冷漠的态度。 “去一个让‘点点’无法触及的地方。”卯白望着海平面说道:“我们原先的八个成员,正是因为那个地方才一时间聚集到了一起,也因此随着海域重组来到了这里。寅王称那里是‘刀山火海’,你去了便清楚了。” 半炷香后,望乡忽然打了个哆嗦,他猛地扒住船栏,头一低就要跳进海里。卯白立即拉住了他身子,说道:“你既然感受到了气息,说明她活的还很好。”望乡方才的确一瞬间感受到了风筝的气息,他可谓是激动万分,风筝还活着,太好了。哪里还理会卯白,一头钻进了海,朝着陆地游去。 卯白站在船边冷喝道:“你现在回去,依旧是个无法保护她的废物,你若随我去学术,归来之时,再无人能欺辱那女人。” 也许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望乡最终还是回到了船上,一言不发,脑子里也空白的很。卯白什么都感知不到,这也是望乡最令她感兴趣的地方,她好久都没有过神秘的感觉了。 也许跨越了大半片海域,船最终航行的时间是足足五天。 这期间曾经发生过奇怪的事,那是第三天晌午,小船经过了一群小岛,望乡正倚靠着船栏睡觉,忽的嗅到了一丝熟悉的生机,他当时有些懵,却总以为自己感知错了,但人生命的味道是不会骗人的。卯白走到他身旁,感知到了他心中所想,皱了皱眉头,说道:“哦?死了的人还能活过来?那是你的朋友?嗯——我的确感知到了一个人,他在四处乱窜,移动的速度快得可怕,如同闪电一般,似乎也很炙热,他是谁?咦?他消失了?” 同样的那个生机在第四天之时,又被望乡感知到了,虽然当时没有亲眼见到,但只要人的生命一结束,望乡是能够感知到的,他在奇怪为什么那个家伙的生机还存在着。不像是虚假之物,它应该是有意识的,它在有思想的快速移动着。 卯白并没有在意别人,目前她感兴趣的只是接下来,望乡能不能通过“刀山火海”。 (注意:一条时间线,多条故事线,同一时间里,不同故事中的主角或许会有交集,或许会互相影响,这个时间点发生的怪事情,或许安置到另一个故事线里就正常的多了,而那些,都是后话,以望乡在时间线所处的位置来看,他的故事跨度长,从‘霞’分崩离析那天至今,已经超过十天了,远比方天慕的长,也或许长于风筝、木子云之类。) 所谓“刀山火海”,卯白的说辞有点从简了,他们来到的岛接近于圆形,约二十里宽,从中央两隔,一半红如罂粟,一半却是染青之色。 二人登上的是青色的陆地,卯白领着望乡朝着那一半“世界”走去,边走边说道:“这个地方,存在了许多年了,非要深究,怕是要追溯到百万年以前。这个地方本来就存在于传说之中。海域未发生变化之前,‘点点’阴差阳错找到了这里。” 终于走到了那红色的边线前面,卯白说道:“不知你是否听过这样一个神话,传闻天有十神,有三位掌管人间,三神视人命如草芥,常降灾难大祸,屠人以自乐。有一人砍倒众神之旗,率众揭竿而起,以人力抗天,此人本名早已不为人知,世人只称其为‘帝’。三神原本不将他当回事,未想到那人越来越强,果真强到能伤神之性命,彼时,三神下凡齐力镇压‘帝’,竟最终铩羽而归。” 卯白叹了口气说道:“这多半是神化了的传说,不可全信,那三神见人间暴动的愈发不可收拾,害怕被神王责罚,因此违背天理,强行施展神术,令七大灾祸同时降落人间,那位‘帝’人造就了三座塔楼,可比做擎天之柱,却也仅仅救下片片之人。‘帝’怒,燃命与天争,百战之后,成功弑神,却也只是杀了一个神罢了。但惊动了整个神界,神王大惊,观人间已成炼狱,生灵所剩无几,遂暴怒,将剩余二神分别压在东海、南海之下,亿年不可得解脱。而‘帝’人已死,不可再将其处置。而剩余生灵数目又太稀少,神王也再不能降天灾惩戒暴民,只得作罢。却不愿承认人类弑神的事实,宣告众界道,此人非人,而为喃神(级别低的神仙的统称,不算在大神之中)转世,因有神力,故能杀神,并赐其名为‘修罗’,神、人便称其为‘帝修罗’。” 望乡沉默许久,开口道:“这里,是他的坟墓?” 卯白说道:“我原以为,这不过是个虚假的神话,直到‘点点’找到了这里,并从阴墓中找到了那个术,我才知道,神话也是有根可循的,传说帝修罗的尸体落到海中,烧化了整座海洋,最终浓缩成了半圆形的‘刀山火海’,正是眼前的这片土地,而他生前的四位得力部下也自刎于此,他们的身躯化成了这半边阴墓地。” “你要学的术,就在这里。我想要教给你枪法,便是神话中的四骑士枪法,而未老想要给你的,是那片‘刀山火海’中,神话中的弑神之术——帝修罗,传说谁能进入其中,谁就可得到帝修罗的力量,‘点点’没有人进去过,我们相信神话,也抓过修行极强的人扔进去过,所有进去的人,没有活过十息时间的。” “两种术都在你眼前。”卯白右掌抬高,掌心凝聚出了四条颜色光影迥然不同的能量,“我先找到的四骑士枪法,所以怎么处置,我说了算。我还是建议你选择这个,而那个,你没有命去后悔——” 南岐州“点点”――成功却又失败 - 阴阳石 - 南觉 望乡的选择很明确,王与部下,他自然选择为王之术。不学习最强的术,怎能变成最强的人,他这番想法虽然无理,却也无奈,从未修行过的他,只要变强,就足够了。 卯白抬手拂动发丝,似是想要摘下面纱,犹豫间又放下手来,说道:“你进去吧,立刻开了你的能力,那些草木虽然古怪,却到底是有生命的,可以为你所用。” 望乡想都未想一头栽了进去,卯白抬手想拦也未拦住。 所谓“刀山火海”,其实就是一种激射着特殊光线的地方,那种光线偏红色,可瞬间烫开烫化人的皮肤,接着令人血肉自燃,且过程发生的很快,进去过的最厉害的修行者,从被烫开皮到死亡也不过十息时间。 望乡刚一进去,衣裳便皱缩着,紧贴起他的身体,露在衣服外面的部分,尤其是头颅,最先开始发生“变异”般的灼伤,整块头皮脱落下去,成了个血淋淋的光头模样,那滋味一定让人生不如死。 望乡倒也忍住了气,或许他已经没有余力去哀嚎了,第一阶级的能力释放出来,源源不断地将从那些怪异植物身上吸收的生机,流转进血脉,填补自己生命的“漏洞”,因此,他一边“剥皮”,一边长出新的皮肤和头发。 时间远远超出了十息时间,卯白对“刀山火海”里的场景有些不忍直视,望乡就像是一只羽翼丰满的公鸡,被重复的烤到皮包骨头,这种情况的剧痛下,这个男人竟然到此都一声不吭。火海里的草木在红色射线下得以出现和生存,但在外来之物面前似乎显得脆弱不堪,不仅仅枯萎,只要叶子一落,便连根死了。 望乡起先一步步挪动,他的耳朵里充斥着尖锐的噪音,耳膜不至于裂开,却渐渐发硬,导致他的听力迅速下降,走的慢了,脚丫子容易黏住地面,他便奔跑了起来。不久便没入了丘凹之内,没了踪影。 卯白感知着望乡的一举一动,虽然她不可跨过红线一步,却能通过望乡来了解内部的情况。 这片红色陆地着实没有什么其他稀奇之处,一眼望去,尽是映红的土壤和怪异的草木,望乡不能久待,一旦草木被吸噬干净,望乡就危险了。 卯白心想道:四骑士虽然也是神话,却终究是人,其术隐藏在地下,可帝修罗接近于神,他的术又会隐藏在哪里呢? 望乡在其中徘徊,身上的痛苦并没有麻木,反而扰的他心中燥恨,那红色射线不断令他剥皮灼骨,可他却找不到反抗的方向。再者,那神话中的帝修罗的术是否真实存在,还不可确定,就算有,这般来找,何时是个尽头。 回去的路,草木已尽,他弱原路返回,无生机可吸,多半会死,当下也不敢停,停了也是死,最终被“驱赶着”,这也不可走,那也不能去,性命和道路完全被它物掌控,红色射线是光,光来自于天,他莫非还能与天斗吗? 刚想至此,他蓦然停住脚步,对苍天勃然一怒,“与天斗,又如何!神若欺我,我亦渡仙上界,杀他个干干净净,打他到规规矩矩。燃我心血,人可胜天!” 想罢,他矗立在原地,昂首挺胸,他生来为人间恶魔,害人无数,莫说这剥皮射线,就算阎王至此,也不能轻易被他夺走性命。 越来越多的光线聚集到他的身体,望乡成了个“猩红”的人,他早已放弃自救,全凭一口狠气撑住身体,红皮中,焦骨露出,他的身体已经走到尽头。望乡忽的奋发全身气力,抛弃一切吸干了陆地上所有草木生机,濒死之际全力打在脚下地面,虽然激起的动荡不足以毁山捣海,却也向人间,向天宣告了自己最后的尊严。 卯白坐在红线之外,眼睁睁见着红色的陆地逐渐缩减,沉入了海中,她追随着光环而去,终于发现一具骸骨,而骸骨旁,飘着一道橘黄色的朦胧光芒。 卯白伸手抓来那光芒,叹了口气,说道:“帝修罗也在等一个与他相似的人出现,却原来不是要传给他力量,而是要用那人的命再次让人类找回与神抗争的勇气啊。术,我留下了,安息吧,戌男。” 叹气转身,猛地打了个哆嗦,忽然看见望乡活生生站在她身后,惊的花容失色,连说了几次:“你...你你...”又道:“你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没有感知到。” 望乡冷冷伸出手来,表情冷淡,卯白将光芒递给了他,喘着气,看来还未恢复,说道:“我并不是想抢你的术,我以为你死了。” 望乡心里空白,他其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其实神话中的帝修罗,临死之时完成了最后一道封印术,并心神传音给了四骑士,让他们告诉人类,帝修罗的墓地藏着弑神的本事,好令人类继续与神抗争。但他错误地估计了人类与神的真实差距,他认为程度刚好的试炼,结果成了一处“绞肉机”,不断灭杀赶来的修行者,反而让人类放弃了此地,并渐渐将其遗忘。 望乡的意念虽然与封印的帝修罗的思想发生了呼应,但仅凭此和那一拳是远远不够的,整片墓地的封印关键就在那些怪异的草木上,正是那些草木引来了射线,那是神话中被帝修罗灭掉的,那位神的“煜草”,只有试炼者抗着射线的灼烧,砸毁所有煜草才可解开封印。 而砸毁煜草难如抗住射线,望乡却天生可无视其防御,直接要了它们性命,这才阴差阳错的完成了试炼,至于望乡为什么没死,或许是帝修罗残存力量的缘故吧。 望乡单手将光芒捧到了自己面前,闭目感受其间力量,结果半点皮毛都没得到,他甚是诧异 又试了几次,也没见光芒发生任何变化。 卯白说道:“一场徒劳,却也不是坏事,你不必费力了,我方才感知了那光芒,连我的感知力都无法探其究竟,更别说你了。” 又读到了望乡心中所想,说道:“你不需要试了,这术应该只有持有者达到一定水平才会显露内容。” “什么水平”望乡问道。 “彧弃之境,或者,更高。诶?你别恼啊?”卯白将光芒推进了望乡的心脏,说道:“这不是坏事,说明它比我们预想到的,更具有价值,不是吗?又恼了?哼,愣瓜。”说罢,将四骑士枪术投进了望乡心口,转身说道:“天意如此,明天开始,你随我学习此术吧,我保证,未来,此术不会弱于帝修罗。” 望乡脑海中忽然出现了大量决斗的身影,战乱?龙啸?诡异的笑声充斥在其思想之中。 南岐州“点点”――强身健体? - 阴阳石 - 南觉 望乡的身子被切开了多条细口,用肉眼难以发现,倘若伸手去掰动,便能见出血痕。 望乡盯着卯白的目光中似乎带着一丝幽怨,这就是她所说的“首先要强身健体”?这完全就是单方面的虐待,卯白在望乡身上使出了浑身解数,总能变换不同的花样来惩治望乡的身体。从最表面的皮肤开始,她至少在他皮肤上划出了百十道伤痕。 卯白哼了一声,说道:“你的身子,比女人还娇嫩,轻轻一碰就开了皮肉,要是放上一把刀,你的胳膊轻而易举就断了,还谈什么与人决斗。” 望乡心中一瞬想到“她的身体也经受不住长刀的刺入,有何资格说他”。卯白自然感知到他心中所想,开口道:“帝修罗下四骑士,在那一神话中,被后人称为人类中最强的四个男人。(帝修罗被称为神),你若是想学习四骑士枪法,就必须练就一身刀枪不入,游刃有余的躯体,以便令自己能应对四种枪法的不同的风格,这之后你还要学习阵法和符文之法,最后才可学习枪法,不要这么烦躁,会让你的想法变多,你被我得知的秘密就越多,我就会愈发失去对你的兴趣。” 望乡心里有怀疑,卯白读到了他的想法,一改方才平淡语气,转而神秘莫测又冷血漠视道:“是啊,我对你的兴趣的确不足以让我做这么多,我帮你只是为了利用你做件事情,一件我不能做的事情,别瞎猜,你猜不到。”说罢,手中多了一条“气流”鞭子,心里一狠,甩到了望乡身上。 虽皮开肉绽,望乡仍旧咬紧牙关,眼睛里多了血丝,这一记鞭子,下手好狠,卯白心里有恨,且恨得不清,还有“点点”不能杀的人吗? “继续”卯白这狠毒的女人,抽了望乡一夜,第二天令其吸噬草木生机恢复身体,那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恢复,“内伤”还是有的。望乡的皮肤也一直没有“长进”,依旧很脆弱,久了,他挨不过去了,开始尝试自救,起先将能量平铺在皮肤表皮之下,结果加速了体力的流失,转而加快生机的吸噬,又提高能量转化的效率,都治标不治本,成效很低。 两日后,面对不成材的望乡,卯白面上一暗,说道:“不准再用能力,你的血肉因为这种不劳而获的能力,变得腐朽不堪,如蛀虫一般只等着被救,以后你的伤口要它自然愈合,长不起来就一直流血吧。”这狠女人说到做到,望乡也横下心,收回了自己的能力。 接下来的第一条伤口,持续淌血将近一个时辰,还是借助卯白的药粉,才凝固了伤口,看来望乡的身体基本机理真的差到了极致,连普通的轻微伤口止血都无法自主完成。 收拾一番后,卯白接着动起手来。他们选择的修炼之地很偏远,无人打扰下,二人昼夜不停地进行修炼,望乡原来天生一副好身体,快速的适应了没有生机补偿的状态,转而通过吸收体内能量,快速结疤修复,望乡只将吸噬来的生机转化为能量,让自己劳累感降低,身体活力大幅度增加,两天后,虽然全身尽是伤疤,模样甚是吓人,却也脱胎换骨,血皮强劲了近十倍。 卯白说道:“你吸收的四骑士枪术中,有四位骑士锻炼体魄的不同法子,他们存在于上古时代,法子也粗糙简单的多,因此你越用这样野蛮的方式炼体,便越能得到术的帮助,进步的就越快。” 卯白的虐待花样也愈发的狠,她令望乡坐于一瀑布之下,在瀑布中洒下雷流刃(卯白曾推荐给望乡的第二种术,她自己也运用的很娴熟),好比一面流动着的千刀绞肉机,无差别的划开望乡的身体,待到他血肉模糊,望乡吸噬大量生机为己用,重新生出血皮,连伤疤也消失不见,之后,便是无限次数的重复,借助体内术的作用,他渐渐将身体的强度提升,划满伤疤再剥皮,剥完皮再重生血肉,卯白休息之时,望乡便自残,从不停歇。 如此又过了四日。(望乡的故事线跨度太大,已经被迫必须要与其他故事线接轨) 一个男人出现在了望乡身前,望乡停下修炼,伤痕累累地望着眼前这怅然若失的男人,许久后,卯白替他说出了心里话,道:“你,为什么还活着。” 此人,是木子云。这个时候的木子云,没有抬过头,似乎也懒“懒”得说话,望乡读不出他的心思,可卯白却从这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些东西,虽然男人脑子里空白,心神却十分忧伤,甚至有些诡异的矛盾情感流露出来。 这木子云抱着某棵树干,嘴里不知在嘀咕什么,九十九息过后,他飞奔出去,瞬间没了身影。 “要追吗?”卯白问道,却未等他心里说话,又道:“你追不上,那人身上雷能极胜,速度与你天差地别,这样的男人,脑子里 竟也是空白的?” 望乡无事般打起坐来,不久又来了一人,却是辰角。 卯白疑道:“你不是被困在鸟人那里?” 辰角一怔,摆手道:“多少天前的事了,我来找你回去。” “做什么?卯白读到了辰角的心里话,却还是等他说出了口,毕竟望乡也是“点点”一员,也需要知道内部的事。 辰角说道:“未老死了,需要你回去找出杀他的人。” 卯白直勾勾盯着他道:“杀他的人是你,未老。” 望乡正疑惑着,辰角拔出了刺在穴位中的银针,身形立即变成了未来的模样。未老如临大病,脸色苍白,无力道:“死的确实是辰角,也几乎是我害死的。” “发生什么事了?辰角怎么会败,是鸟人?” “一言难尽,总之,我和辰角联手一齐败了,我最后一次挣扎,使用了易容,未想到害死来辰角。”未老心情急切,精神却有些飘忽憔悴,甚至都没跟望乡打一次招呼,就带着卯白飞了出去。 路在何方,处处是尽头,今夕当停或断 - 阴阳石 - 南觉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读者,也许这种事情对于看书的人来说,真的不重要,也不需要去在乎,但对于我来说,这真的是一种煎熬。 现在是18年四月十八日,我将原来的内容删除了,但因为是上架章节,我不能随意的减少字数和章节,所以我选择写几句话。 我现在脑子很乱,每一卷几乎都换了一种风格,第三卷故事框架太大了,南觉似乎有点掌控不住了,我知道这在读的人眼里,就是南觉的牢骚罢了。 我16年下旬开始写这部作品,说实在的,舍不得放弃。但这条路还很长,长到我渐渐失去了信心,因为我从未听到过读者的回声,哪怕是一个微小的建议。 这也证明了,我的读者很少,甚至几乎没有,也间接证明了,我的作品,真的有些差,差到用手机搜的话,订阅章节一直都是免费给人看的,我知道自己这是被平台抛弃了,也知道自己再坚持其实也没有意义了,毕竟,成绩已经证明了一切。 昨天想更新,但是没有动力,很疲惫,心里疲惫,虽然我心里不想承认,但这个阴阳石的故事的确不被读者喜爱,亦或者,我根本不是当作者的料。 这并不是自我讥讽之类的,就像时下在年轻人的新兴事业——电子竞技里,成绩和实力支撑着一切。 这本写了将近两年的作品,也曾经给过南觉快乐,开始的时候,十天时间有过百的点击量,南觉兴奋的跟宿舍哥们吹了一两天,我依然记得那时候的心情。 自娱自乐了这么久,是时候结束了,南觉整理整理头脑, 大概就停下了。 我不知道我到底该怎么写才能得到读者,也许换一个平台,换一个故事能好一点,这个故事有些大,太复杂,或许显得南觉太过自私,总以自己中意的幻想来感染别人,却不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南觉的故事。 这段时间,也许有看过南觉故事的人,我知道你们看不到,但是谢谢你们。 也谢谢那些一直为我签到的作者大大们,感谢你们的陪伴。 南觉可以自豪的说,当初一起写书,一起努力的曾经的作者们,只有南觉自己坚持到了现在。我的书架上,仍然有那些早已放弃了的,朋友们的未完成的书籍,那代表着,我们曾经陪伴着,渡过了写书最初的困难时光,没有钱,没有浏览量,没有红票,没有订阅,一个个朋友们的离去,让我渐渐意识到写书是多么不容易,而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 再见,我的《阴阳石》,再见,南觉。 我如今很激动,我的心跳得很厉害,但这对于旁人,是微不足道的,我习惯了,也许是时候该走出去了,做一些其他的,有趣的事情了。 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写书,我的好友让我别走得太急,让我转而再仔细读一读自己的书,从头读,再修改,再添瓦,或许让自己找回创作的兴趣。我会这么做的,哪怕最终还是没有留下,但我为曾经写过一本自己的梦幻故事而自豪,而不留遗憾。 愿还在坚持和彷徨着的作者们,你们会找到一条能走入人心的路。 再见。 搜索枯肠 - 阴阳石 - 南觉 最近才思枯窘,请容再下缓缓 这就好比是手机,如果说全权数字电子控制系统性能先进的智能机的话,那俄国人采用的液压机械—模拟数字航空发动机控制系统就是砖头一样的大哥大。 只是没想到,几大部族再次前来挑衅,想要发难人鱼族,羲和和几大部族的族长对战的时候,被打成了重伤。 陈栋梁也很无奈,他知道冯波临的好意,可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空降兵部队能把补给送上来已经让他佩服不已,又怎么可能让人家坚守本该自己坚守的阵地呢? 只不过之前他没想到的是,在萨满贝蒂阿姨沟通自然后,马人们居然允许莱恩在村落边魔法环境最好的圣林里进行治疗。 “开什么玩笑。”夏至可不是自谦,她也就能背几首自己喜欢的,毕竟她脑袋不好使,背了也容易忘记,何况没事背诗干嘛,装逼么。 接下来就是收拾的时间,莱恩挥了挥魔杖让所有的吸血鬼碎片聚拢在一起,之后赫敏使用了一个火焰咒把这一堆碎片烧了起来。 有高人捉住亡灵查明真相,得知冥界里面也正在上演着一场诸神之战,听传闻这其中还涉及到了来自的东方神仙。 可这老头却对乔二两的到来感到丝毫的不惊奇,仿佛在等他一般。 所以当耿东生将自己第一天的游戏体验拍摄下来并传到网上,立时吸粉无数。 不过古籍记载过,确实是有一只饕餮吃光了一座城池的百姓,但具体如何,已经无从考证了。 果然,当朴恩泽走进电磁控制室后,并没有去找什么实验纪录,而是直接过去控制台,把电磁波发生器的功率又给调大了一些,使得这相对封闭的房间内电磁波的干扰更加的生猛肆虐。 龙家老宅外面,围了不少的记者和媒体,都想第一时间采访到龙家的当事人。 燕天铭的话让上官青阳那颗麻木的心跳乱了节奏,她…真的在找他? 待所有人都离去,南风那张鲜少看到表情的脸上划过一抹了然的笑意,走到依旧眉头紧锁的段昕面前,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 太阳神箭转了一圈回来后,上面的光芒已经十分的黯淡了,只余几条火红的纹路依然闪耀。 这机甲战士正在心中思考着这个严肃的问题时,就猛然间听得智能电脑再一次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来。 他所点的牛柳炒意粉都已经端上来了,他仅吃了几口,然后,拿着叉子乱搅动。 劳雷尔想了想,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无法反驳田甜的话。是的,虽然现在他不能给一个庄园让田甜住,但是不管是吃还是住的地方,都是精挑细选的。他很有自信,哪怕再挑剔苛刻的人,也不会对这些事不满。 这是我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我只好一次又一次劝说聂冰婉给我时间,让我想办法和沈悦说清楚,或许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发现自己爱聂冰婉多过沈悦。 “这……”不得不承认,安息特使说得还是有道理的。你说赫拉克勒斯是外族人,那你大汉也可以派外族人参战。以外族对外族,公平。可是大汉有那么雄壮的仆从勇士吗? 是不是被吓尿了? - 阴阳石 - 南觉 吓尿了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吓得一身哆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开玩笑!老子的心理素质,那是十多年磨练出来的,要不单身这么久,还不得疯掉!想让老子放弃,除非天崩地裂! 哈哈哈哈哈,朕正在码字!管它有的没的,老子可以写书给自己看!略略略! 四月底原本该收获稻谷的季节,福建路六成以上的田地颗粒无收,张三不得不南下处理流民问题,这场灾难将是琉球的一个机会,张三必须亲自坐镇。 周游说了一遍,也懒得搭理一二三,等到陈东宇揍它的时候,它就知道为什么警犬不用卖萌了。 “大人!我错了,我不该冒犯您!我不该替周家说话,我是就是一个王八蛋!您放了我吧!”王九日终于服软求救起来,可凌天似乎…并不买账。 “凌天!你混蛋!”古龙咆哮一声,身上白光乍现,一个模糊的苍老人影出现在了古龙跟前,那枚镭射弹和人影相互抵消,转瞬即逝,不多一会儿,大厅里逐渐恢复了原装。 秦元浩闻言陈逸把那几名罪不至死的武者杀掉后,只是纠结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继续抽烟。 四世犹如困兽一般的在大殿里徘徊,首战的失利,让他倍感煎熬,相反诺克萨斯那边却高兴的要死,雅典娜在第一战就看到了马上要迎来统一的曙光,连着之前的所有阴霾,全部一扫而空了。 储物戒指里面的进阶丹看起来很多,但也经不起丸子的消耗速度,它口中说的还有一点就能到下一个境界,事实上还差的很远。 木生拿起鹤嘴锄,背上背篓,按照老铁的教导,来到黑原矿石旁边,右腿向右前方迈出四十五度角,高高举起鹤嘴锄之后,按照圆弧形的路线用力砸下。 达斯带领着二十万飞行傀儡大军,来到火行之地后,并没有立刻发兵,平时傀儡操控兵每日都会进行严格的训练。达斯为了取得最大的胜利,特意命令所有将士休息两日之后,在操控二十万飞行傀儡,直奔火神教的城池而去。 不解风情的孟且到现在还对夏倚天保持着警惕性,毕竟别人不清楚夏倚天的背景他却通过魔幻手机的能力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孟且一直认为夏倚天肯定有事,毕竟之前夏倚天对他可是十分冷淡的。 轰隆隆无比狂暴的能量潮汐涌动,虚空中,如山,如海,如日如月一般磅礴的力量,灌注而去,形成无比巨大的一根手指,按向翟无法额头。 乙方通过与甲方世界主角绑定,帮助他:她走向人生巅峰,位面剧情结束,获取绑定者的全部气运,或者该方世界的十分之三气运。 不过纵然齐林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这一次的舆论狂潮,依然还是让很多人都心惊胆战。 它能清楚感知,孟婆、黑白无常那几个,都是真实存在的人,不是虚拟的存在。 现如今嵩山派惹出了,刘氏的恐怖存在,恐怕灭门之日不远亦,那他华山派就能够,再次夺回五岳盟主之位了。 传承殿内的打斗动静根本瞒不住,瞬间就惊动了整个天宫的强者。 李隐心乱如麻的走出了国公府,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洛水之畔的一株大树下,树上结满了冰溜子,在万家灯火的照耀下,显得十分好看。 道人——心网 - 阴阳石 - 南觉 (时间再次回到那天) “你这该死的木头,我不许你死!”风筝闭眼之时,已经感受不到木子云的气息,浑噩之中,她知道,他已经死了。那么,她便失去了力气,认命般“睡”了。而追来的人,持刀乱砍了下来。 天还蒙蒙亮之时,风筝睁开了眼睛。不管自己在什么地方,不管身边有没有敌人,其他什么事都不想,第一时间下意识的立刻去感知木子云的气息。 “在的”她蓦的又泻去了全身力气,“那股‘臭’气还在,这死家伙,果然死不了,太....太好了。”这便又闭上眼睛沉下了心去,忽的才想起来自己的处境,立刻跳起身来,低声叫道:“虎子?你在哪?” 发现自己方才躺在面铺好的草席上,身上衣裙也干干净净,耳边有流水淙淙声传来,细细一听,原来还有一人正在苦苦呻吟,音色一听便可分辨,不是虎子还能是谁。难道虎子正受人折磨?风筝动起身子,腿脚一阵酸麻,四五息才能正当走路,拨开草叶,走了出去,来到个上不见头,下有涓流的清水潭旁,虎子只着一条短裤,正打坐在潭水之中。 虎子的气息平稳,并无怪异。风筝便先走到潭水旁,蹲下身来,脚腕乏得很,撑不住身子又软跪了起来,俯下身去,舀一舀水,打算清洗一下脸面。忽的缩回了手指,接着觉出指头一股僵痛之意。风筝心中疑道:“这是什么水,怎地这么寒冷?”伸头一看,发现潭水中,虎子的身旁悬浮着七八块大小寒石,而潭水正是因为这些寒石才骤降温度,却不至于结冰,因为虎子体内正不断向外排放翻滚的热气。 正此时,身后传来拨草声音,风筝急忙回头,却看到了个熟悉身影,原来是他们曾经遇到过的无边道长。 无边道长轻点下巴,微微一笑道:“别担心,我正帮他修复神丸,好险,马上就要撕裂了,多亏我手上还些寒石,及时稳住了他的神丸。” “道长,是您救了我们?”风筝向后一倾,发颤地站起了身子。 “是啊,碰巧路过。”无边道长上下打量了风筝一番,接着说道:“你身体并无大碍,原本中毒就不深,只是那毒液顽固得很,如何也逼不出你的身体,我便用药草辅助,烧出药烟来帮你化解了体内毒液,只是你的身体会酸麻上一天罢了。” “多谢道长”风筝转而急声问道:“道长当时可见到了木子云,您是见过他的。” “见过,哎...”无边道长叹息一声,说道:“人命有序,他死了,你节哀顺变。” “死了?”风筝怔住了身子,“您....您确定吗?” “我确定”无边道长闭目摇头道:“他身首异处,绝无生还可能了,贫道并未将其掩埋,万物生于天地,归于天地,就算他入了飞禽走兽之腹,也属于天地道义,违背不得。” 风筝一下子像被抽走了魂魄,眼睛变的空洞无神,她连着摇了几回头,说道:“不...不不...您一定看错了,我依然能感受到那家伙的气息,他还活着,一直活着,仿佛就在我身边。他擅长火焰分身,您多半是看错了。” “贫道句句属实。”无边道长又叹一声,走上了潭水面上,脚底与水面轻轻接触,连一道水纹都没有荡起。他俯下身去,手指点着虎子头上穴位,不再与风筝说话。 风筝停息了会儿,瘫坐到了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要变成了个“物件”。她还是能感受到木子云的气味,真真切切没有虚假,而且她认为那是活着的气息,可无边道长为什么要说木子云死了呢?莫非真的是死了,只是木子云的气味还没有在人间消散干净? 就这样坐了半个时辰,她的思想变的缓慢无力,突然,她恢复了精神,惊喜叫道:“不对,那气味在变化,在移动,是木头!他还活着,道长,您一定看错了,我确定他还活着。” 无边道长背对着风筝,双手抓在虎子头上穴位,他自知风筝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因此也不想多提此事,随即平静说道:“脑——人体之重,它包含着我们所有的思想,对身体的任何改变,都能够通过脑来完成。”无边道长手中露出金光,金光凝成金雪,金雪分化成四叶花,飘落在虎子身上,很快,金光将虎子全身脉络映照的通透玲珑,连血液的流动都见得一清二楚。其间有一神丸,如心脏一般同时跳动,吞吐着能量,维持着虎子全身机理。 而所有脉络血液都会延伸出一条细如发丝的金线连接到了虎子的大脑之中,数不尽,怕是有上亿条。 风筝全神贯注地迷在了这场景之中,不由得慨叹道:“原来身体是这个模样,您是在医治他吗?” “我并不懂得医术”无边道长说道:“这是‘思想’的力量,我们称之为‘心网’,改变一条‘思想’的‘金线’,就能改变身体,像这样...”他拨动了一条金线,虎子的右腿忽然弹飞了一下,又快速收缩了回来。拍了一下虎子的脖颈,虎子开始发“啊”的声音,再拨动金线后,虎子的声音先后变化成了不同的音色,有些像孩子,有些像女人。无边道长说道:“也可以产生力量,改变体质。” 他快速拨动了三条金线,虎子身体的神丸骤然缩小,而魔丸却忽然胀大,眼见虎子神情痛苦,无边道长又将金线拨了回来,虎子这才恢复如初。而魔丸中有些许魔能溢出,被神丸灭杀吸收了。 又弹了虎子的脑壳,虎子脑子中的金线忽然发散到了体外,上万条细线,有规则的排列着。无边道长双手做了几下姿势,连身边草木中也飘出了金色丝线,那正是一花一草一叶的“思想”,无边道长闭目凝神,感受着天地的奥义。而风筝目瞪口呆,连身子都不敢过分挪动,生怕触动了一旁的金线,但她自己的身体也漫出来几条金丝,无边道长找出了它们,并轻轻一拨,风筝的脑袋嗡的一声,紧接着心情豁然开朗,立即从木子云的死讯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道人——心网之“木”魂 - 阴阳石 - 南觉 数以万计的“金丝线”,虽各出自独立的事物,却也能够完成“思想”的交融,并对双方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譬如草胜花少,正是因为草的“心网”太过强大,困住了花与外界的“心网”沟通,因此花会渐渐失去必需的资源,进而失去生命力。 风筝发现,自己身体散出的“金丝线”中,有相当一部分在与草木的“心网”连接,每当她呼吸之时,这种连接就会更加的明显,她心想道:“莫非这自然之气是由草木产生的?”她抬手掐断了一片草叶,保持平稳的呼吸,却并没有产生略微窒息的感觉,只是原有的“金丝线”消失了,更远的则与她完成了连接。 风筝感叹着天地之妙,手掌轻轻拂过断掉的草叶。在草的茎枝处,嫩绿的芽儿拨开云日,终成硕叶。 无边道长见此后,同样一番慨叹,他说道:“你就像天地的影子,我们只能认知并运用天地道义,而你却可以创造道义之源。” “道义之源?”风筝全然失去了对木子云的想念,她疑声问道:“您说草木就是天地道义之源?” 无边道长回道:“确切的说,任何一个有生命的事物,都是天地道义之源,在道人的认知里,‘心网’的存在,就是道义最直接的证明,也是事物具有生命的特征。正因为有‘心网’,才有了世间各式各样的关系、伦理、作用以及等等让我们保持活着,并更好的活着的条件。” 风筝思考片刻,回道:“我们活着,并不全靠着活的物什,那些没有生命的事物,如何对我们产生作用?” 无边道长捧起了一抔土,说道:“你瞧。”他将土盖到了一叶草的头顶,刹那间,草叶释放出来的“金丝线”在土壤之中如万花筒一般绽放,泥土的缝隙则向外散射处更多数量的“金丝线”,无边道长解释道:“‘心网’能够在任何事物上完成散射、反射,因此会产生多种多样的变化,这一抔土会刺激草叶的‘心网’,让其在动荡中朝着某个方向发生进化,它或许会将种子留在土中,或许会因为土中的肥料而长得更高,当盖上的土更多时,‘心网’与外界的交流会减少,它也因此会更需要水,更需要光,这之后,它与光和水的连接就会变得动荡起来,‘心网’就朝着偏激化发展,其生命力就会越来越强或者越来越脆弱。” 他接着说道:“无生命的事物是‘心网’传递进化的一种途径,是‘心网’与‘心网’互相发生作用的间接通道。认识了心网,就能读懂天地万物之思想,彼时,才能领悟到真正的天地道义,这便是——道人的信仰啊。” “道....道长。”虎子忽然醒来,张口虚弱道:“我还需要坐多久。” “虎子你醒了!”风筝兴奋道。 虎子点头道:“诶!多亏了无边道长,彻夜医治我的身子,不然,我真要死在那毒酒之下了。” 无边道长摇头道:“即便一夜过去,你身体里的毒仍旧没有削除,这种毒世间罕见,就算有解药也不能根治,唉,这王斌贵族着实歹毒啊。” 虎子忽的沉下了脸,生无可恋般闭上了眼睛,许久后,说道:“他们杀了木子云,我不会放过他们,还有‘祝融之子’,还有挂檀族。” “冤冤相报是‘心网’的一种畸形联系,它会让双方纷纷朝着错误的道义发展进化,最终的结局莫过于两败俱伤,即便你报了仇,也无济于事,那所谓的仇恨,不过是‘心网’对你自己的反蚀而已。” “心网?”虎子问道,“那究竟是何物?” 风筝说道:“就是这些‘金丝线’啊,我们之间的联系,正是通过它们完成的。” “‘金丝线’?”虎子狐疑道:“什么是‘金丝线’,在哪?” “你看不见?”风筝怪异地望着他,看出虎子并没有说谎,转而问向道长,“您故意只让我看到吗?” “没错”无边道长回道,“道人之中,‘心网’奥义的传授都是一对一进行的,我要将它传授给你,自然不会让他人见到。” 风筝浅浅一笑道:“道长您说笑了,我并没有要加入道人的意思。” “但你已经入了迷,不是吗?” 风筝怔住了身子,无边道长接着说道:“你原本就是道人的一员,我原先就说过,即使杀光了道人,多少年后,天地道义自然会在人间再次出现,并不是有人创立了这么一个组织,它一直都在。你能创造道义之源,本身就是天地之理的探索者,若我预料的对,你将是对天地道义认识最深的道人,你能够发现更多天地的奥秘。” 无边道长闭上了双眼,从他脑袋里的射出来的“金丝线”,与风筝的脑袋完全对接,他们的思想一瞬间完成了互通,大量信息在二人之间完成了传递,无边道长的生平、记忆,风筝的苦乐与**无差别的完成了交换。 半个时辰后,所有的“金丝线”全部消失不见了,风筝缓缓睁开了眼,她忽的产生了一种超脱于世,或者“走出人间”的孤独感,就像大人看着小孩子们的游戏,心中会有不屑,会有“不过如此”的想法,她的心忽的冷了,对木子云冷了,对虎子冷了,对一切活着的存在着的事物都冷了,她的脑海里忽然形成了一种依据天地道义来判定事物好坏的标准。人死了?有什么关系,那只不过是天地道义的一种流动方式。 风筝并没有被洗脑,只是她的认识层面陡然上升了无数个台阶,能够让她跳出人间伦理的局限,用更加宏大的真理来思考问题。她的身边盛开了数不尽的花朵、藤蔓还有荆棘,她终于感受到了草木的思想,“心网”与“心网”的交织下,她瞬间冲破了禁锢,全身气息脱胎换骨,达到了入神黎人之境,虽然她上一次暴走之时,觉醒了“木”之灵魂,却一直无法将其掌控,而今,她修得了“心网”,凭借自己的能力,她能够感受到数万草叶的生机,这一刻,她长进了天地,融入了天地,而天地之草之花之木,尽皆为其所有。 道人——复苏的情感 - 阴阳石 - 南觉 无边道长没过多久便走了,道人的脾性果真怪异,救人便救了,救完便走了,好似闲云野鹤,无拘无束。这与“点点”又有很大不同,“点点”是什么都不遵循,而道人至少信仰天地道义这个过于宏观的准则。 临走前,无边道长又教给了风筝简单的运用“心网”的技巧。风筝的脑袋如今像一个聚光点,接受着四面万物的“金丝线”,彻底读懂生灵的“心网”是不可能的,她只能简略的了解这一片叶子正需要什么,或者那一只飞鸟是否要回巢。当她身临其境,完全感知到天地道义之时,就彻底的沉迷入内,无法自拔了。 接下来的两日,二人各自恢复修炼,虎子恢复的慢,但神丸却一点点的变强,只是风筝对他的态度愈发的冷淡。虎子心中觉得,风筝给他的感觉与那无边道长越来越像了,她见什么事物都觉得平平常常,想什么问题都很漠然,对策也似乎“理”所应当。总之,风筝变了,神情变化少了,气息也显得古朴无华了。虎子很不习惯,因此与风筝的对话也少了,几乎双双沉默。 第三日之日,虎子终于恢复了身体,神丸经此摧磨,更加壮硕,提高了他不少实力。虎子飞出了潭水,跃到天上,身边漂浮着数十块百十斤重的山石,如泡沫一般轻盈。成为钟黎之境后,他重域术最大的进化,就是能够控制物体重力的方向,若是他实力足够,未免不能将山河的重力颠倒方向,彼时,一整座山会朝着天空降落。 虎子找到了风筝,对其说道:“你...你要随我去复仇吗?我不可能就这么离开,我兄弟死了,我绝不甘心。” “你的实力,不足以让你复仇。”风筝脱口说道,其神情一副“本该如此”的模样,“况且生死轮回,唉——也不过天地之间...” 虎子未待她说完,急道:“你不是说木子云没死吗?我听到了,那我们去找他,若是亲眼看到他尸体,也就罢了,你要不要报仇,我管不着。” 风筝心生一丝忧意,却被无数“金丝线”遮掩了起来。她依旧保持着那副面不改色的模样,平淡而又漠然。风筝心想着:“得知了这万物道义,才明白我之前经历有多少凡俗之亏,唉,他并未得到此理,想必无法体会这天地之间的奥义,而今我却得了,但也不忍心与他疏远,也罢,就装作原样,陪他一路好了。” 风筝的思想在外人看来十分诡异又可怕,起先也形容过了,就好像孩子硬逼着大人做游戏,藏在被窝里还露着双脚,接着让大人动声动色的去寻找,大人的无奈心情与风筝此刻的毫无差别,思想境界一提高,人与人的层次差别就出现了。 她道了句好吧,便随同虎子踏上了路。 虎子途中问道:“你现在与那无边道长越来越像了,莫非你的情感被他的手段慢慢去除了?” 风筝摇头道:“我们都是道人,只是我提早领悟了道义罢了,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我理解你。只是我现在觉得,世间万物很规则的在存在着,我们做的事情越少,造就的罪孽就越少。我若随你去杀人,从‘心网’之中来看,一定会令无数‘金丝线’也就是物物之间的联系发生动荡,因为一开始就是错的,因此结局就是造成大量的灾难,迟早会影响到我们自己,或者与我们有关的事物。” “嘁,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心网’,我只记得,木子云是我弟兄,他被杀了!”虎子双眼泛起血丝,怒火中烧,额头青筋暴露,磨牙恨道:“这笔仇,我无论如何都要报,否则,我无颜回乡。” 风筝叹了口气,不再说话,然而她忽的觉得虎子说的有理,她的情感正快速淡化,她的确与周边事物的联系更深,却也同时失去了某些东西,比如情感,看见花她不再觉得美丽,听到喜讯她或许又不再喜悦,一个人,若是失去了情感,那与死物有什么区别。可转而又想到,天地道义间万物有序,无论她是否有情,规则永远都在,她这个状态反而能减少自己对万物的干扰,活好自己,也很重要。 二人沉默着寻了半天,回到了当初分别之地,搜索一阵后,只在泥地上发现了一滩早已干枯的血迹,但那是黑色的血,木子云的血从来都是红色的,就算中了毒,也不至于流出如此多的黑血出来。 “没准你说的是对的”虎子环顾四周说道:“他真的没死,我们一起长大,他的鬼主意最多,命也最硬。自从觉得你们是‘天选之人’后,我就时常在想,这家伙不该是个凡人,能杀他的,只能是另一位‘天选之人’。” 风筝怔了一下,似乎是冷了,起了一身疙瘩,平息之后,她心窝里痒的很,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冲出来了,然而“金丝线”太牢固,还是将她燃起的火星扑灭了。 原地又找了半日,二人离开了此地,一路上,虎子领着风筝去看花观景,讲述这一片片景色带给人心的愉悦和情感,风筝徘徊在若隐若现的情理之中,常常复苏“人性”,也渐渐失去耐心。 很久后,虎子也不做了,心道:“就这样吧,也许这就是她的宿命,好姑娘,希望你今后在自己的天地道义里,平安活着。” 风筝越在天地道义里陷深,就越会忘记原本的人性,时辰一过,她的情感彻底会被埋没,进而被“心网”毁灭,彼时,她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道人了。 虎子不愿看到这最终的结局,叹了口气,停住了身子,面对风筝说道:“就到这吧,我往东找,你往西寻。”接着转身回头,他知道这就是离别,而再见风筝,或许就形同陌路了。如此,他还是心怀伤悲,回头道:“咱们有缘再见。” 风筝用最后一丝情感,做了一回黯然低头的动作,心想着,或许就该如此吧,我还是不做其他事了,免得影响到更多的生灵。 也就在此时,二人中间那不到一丈的距离内,冲过了一道人影,那人影速度快的离谱,虎子根本来不及回头,转身之时,只能见到那人远去的背景,就算如此,虎子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人,他激动万分,随即哭声嚎起,他大声喊道:“你娘皮的!狗儿子木子云!你果然还活着!老子就知道你死不了!” 那人的确是木子云,但像是没见到虎子和风筝一般,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而就在刚刚的那刻,风筝看到了那人的侧脸,就在白驹过隙的时间里,那被埋在心底深处的,全部枯萎凋零的情感中,瞬间有一种力量冲了出来,就像一根长枪,从里到外,连“金丝线”组成的道道“金墙”也直接贯穿,那股情感有特殊的名字,却最令人心无法确认,也最令人心无法追求,它似乎叫做——爱情。 它隐藏的太深了,不怪乎风筝不相信,不怪乎她察觉不到,因为那爱情持续了很长时间,有多长?怕是地老天荒,为何他、她并不知晓,只是因为规则之中,情并不承载于记忆,而是存在于时间,人世间的时间往往是根据人的记忆来造就的,通过上一段记忆与现在的记忆对比,人们总结出了昨天与明天的概念,但是真正的时间,无头无尾更没有前后之分(参照梦精灵篇章,梦精灵本身没有时间先后概念)。 时间创造了一切,因此后来世界的规则,无法对进入时间中的情感生效,或许是前世,那股爱情就存在了,而到了这一世,虽然两人的记忆身份早已“清洗”过了,但回荡在时间长河中的情感还在,若是有缘,他们还会找回爱情,并再次相爱。这也证明了为什么那么多人类会出现一见钟情,凡人尚且如此,更何况这些个“天选之人”呢? 风筝的心开了一个口子,再多的“金丝线”也无法将其弥补,情感的灰烬,因为那一点爱情之火的燃起,百花齐绽!首先复苏的是最伟大的情感——亲情,它的出现几乎击垮了包裹在外围的所有“金壁”,风筝想起了家人,想起了爷爷。爱情后来居上,她的脑海中出现了那男人的身影,又再次出现了另一个男人的身影,在矛盾之中,她的心春意暖阳,友情拍马来到,她想起了身边所有人,也随即感觉到快乐、悲伤以及所有她再也放弃不了的情感。 身边再次冲出了几道人影,怪异的身影,他们每人的背后都长着一双白色的短小翅膀,他们的气息相当狠烈,其中还有孩子,目标似乎是正是木子云。 虎子吼一声冲了出去,飞在了空中,而风筝没命般追了上去,她感受到了木子云的气息,那臭味依旧刺鼻,却让她欢喜、让她幸福。 道人——莫名大战 - 阴阳石 - 南觉 虎子在空中的速度,因为有重域的加持,显然要快于一般的钟黎之人,但木子云的速度还是要快于他,毕竟虎子只是改变了重力,而木子云则是掌控了雷电,而且那雷电似乎比木子云之前要强上数个层次。 虎子在飞动中想到那绝对是木子云,自己不会认错,但速度也太快了,以往木子云幻化火焰虚体之时,速度就已经达到了一个顶峰阶段,而今似乎又大大进步了,因此他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了。 正思虑着,眼见前方三里外的丛林中无规则的溅射出了多种光芒,伴随着爆炸声,那处的草木被掀了底,连地下十几丈深的土石都被翻了出来。虎子心道不好,看来木子云遇到了麻烦,这才不理会他的呼喊。 疾飞了两里地,就见着那几个背上长着怪异翅膀的人,正奋力地进攻着木子云,而木子云躲闪的很“随意”,仿佛是在做另一件事一般,好似他在跳舞,而有人在用刀砍他,他跳自己舞步却正好躲开了攻击。但怎么会总是这么巧呢,他到底是中了招,背部遭受重击后,倒是没甩飞出去,只是嘴上痴咧着笑,忽而又恼,像个傻子。 木子云原来手中还碰着个包裹,包裹中已经被染红,并浸出了鲜血,在打斗中,木子云从未还手,他根本没将心思放在当下。包裹被撕碎,里面竟然是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是个女孩头颅,约莫十五六岁。 那些长着怪异翅膀的人,看见那头颅后,简直像发了疯,其中一个长脸男人没命似的杀了过去,几乎要咬下木子云块肉。 晴天一声惊雷,空中无云,却随后降落下数道闪电,正好劈落在那长脸男人头顶,可怜的人,身体直接变焦,木子云或许是恼了,左手是雷电缠绕而成的恶魔之爪,正抓着血 头颅,而右手则是滴落熔浆的火焰之爪,单手插进了长脸男人的心脏,只一息时间,男人活生生的心脏便化了。 木子云接下来做了多种表情,也不知他在对谁说话,一直在自言自语着,忽的甩掉了头颅和男人的尸体,在虎子落到他身旁的瞬间,他化成一道曲折的闪电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剩下的几个有着怪异翅膀的人,忍痛背上了伙伴的尸体和头颅,没有做任何其他的表情,连其中那孩子都一副战士般的模样,而为首一人说道:“不管他是谁,不诛灭他九族,我们誓不罢休!”另一人喊道:“抓住他!带回族内,我要让他受尽万种折磨!”十岁左右的孩子也表情坚定,但眼睛的涨裂暴露了他有多么的愤怒。 虎子走到几人身旁,问道:“你们是谁?刚才那人....又...又是谁?”虎子猜出这几人与木子云有极深仇恨,又觉出这几人气息颇胜,自己一人怕是敌不过,因此装作不识,也好多套些话出来。 而风筝一路抓着藤蔓滑行,也终于赶来,其实她进入钟黎之境已经会飞,只是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也很不习惯。 这几人正在气头,连想未想就向虎子出了杀招。战斗一触即发,虎子慌忙上天,同时改变了一定范围内的重力方向,令敌人的身体陷入混乱,从而使其无法靠近自己。 有敌人抛出一道棕色气团,在虎子头顶变成一尊猛熊石像,石像宽四十丈,高二十丈,随即压降下来。 虎子呵了一声,轻蔑抬起一食指,单指顶起了那石像,若无重域干扰,那石像怕是能压平一座山峰,但此时却像羽毛一般漂浮在空中,虎子并没有感觉出吃力,他的神丸的确完成了不错的进化。 忽的听见一声碎裂,抬头一看,石像的肚皮剥落下来几片碎块,紧接着一只熊掌拍了出来,嘶吼声从中传出,猛地从中冲出来一头棕熊,那棕熊只有前半身,后半身为气,它这一出现,引出了石像中近两千四百多头棕熊,都是虚体模样,不受重力的干扰,虎子可谓是对其毫无办法,虽然重域已经能对弱化的虚体产生作用,譬如之前曾对付过黑赤造化出来的黄鼠狼,但眼前的,可是两千四百多头棕熊啊,全是虚体,却很有“分量”。 虎子控制土石,聚垒成了一道墙壁,但虚体能在能量的作用下暂时拥有实体的能力,棕熊直接撞开了石墙,其中一头直接咬在了虎子的肩膀之上,那种咬合力立即就能让他变成个废人。好在千钧一发之际,虎子的肩膀生出大量藤蔓和花朵,带动着虎子左右快速摆动,几息后就被突然出现的巨大化“食人花”吞进腹中,顺着长长的茎滑落下,出口正是地面。 虎子回到地面,身上沾满了黏液,原来是风筝救了他,与此同时,地面钻出了数百跟草芽,鲜嫩草芽开枝散叶,并畸形进化成了巨大化食人花,这几百头食人花与那两千四百多头棕熊激战了起来,棕熊是虚体不假,但食人花全身都能散发花粉,虚体之物在化成实体之时,也能够被接触到,花粉便快速在棕熊化实之处开花结果,因此能够立刻化解棕熊的进攻动作。风筝带着虎子也藏进了一头食人花腹中,让棕熊苦苦寻找。 花种撒落后,“木”元素有了更好的发挥,以食人花群为中心,无数荆棘在周围形成了一层层的钢刀铁壁,其上有刺,细如发丝可伸缩,最长可及七八丈,棕熊化实的部分一瞬间就会被近千跟铁刺穿透,荆棘之外又为藤蔓与高树,能够向中心飘散花瓣与草叶,所粘之实体之物,会立刻长出花瓣。 俨然成了一处怪异的美景,可见到两千四百多头棕熊在“活着”的草木中奔腾咆哮,踩断的花草可以重生,而碎裂后的棕熊又能够虚体复原,这华丽的战场容不得双方一丝怠慢,风筝躲避在一棵树中,她感受到了无数“金丝线”,她感受到了所有的,她造出来的草木的思想,太美妙了,这便是天地道义的伟大,但此时,她不再像个漠然对世的人神,却更像是个“接地气”的神人。 这种作者让人呵呵 - 阴阳石 - 南觉 南觉那家伙又偷懒去了,我帮他发条信息,也不怪他读者少,真是服气了。他说明天补上全部的,说明天不做别的了,全来写书了,我就笑笑。 还以为他前段时间爆发了,开始日更5000了,原来只是放了个闷屁,突突一阵就过去了。总说自己没有读者,说自己越写越没劲,我就呵呵了,你塔嘛坚持日更4000,一次不断试试,读者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是你一天天积累的? 我告诉他其实还是有读者的,他老是不信,主要是盗版太多,很多网站都...... 云魅兰说话间,就向前方奔了过去,留下了一脸郁闷的李媛,早知道王能今天回来她就不去练什么鬼瑜伽了。 面对着赵天海此话,叶无缺这才点了点头,不过心中却是有着好奇之色,难道是虎头帮的帮主也是一名武者不成,不过他为什么要在颜如玉呢? 当一个个鸡蛋纷纷落入盆中之后,李更新抬手拿起了一个空的塑料瓶,众人就见李更新挤压着瓶子把瓶口对准了鸡蛋换。 见有人和她聊天,又是这么俊逸的一个男人,阿婆还真是和司徒东聊了起来。 “先生。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方老板的确是个精明的生意人。沒有因为洛凡直接找他而不耐烦。也沒有因为洛凡衣着普通而有所轻慢。 啪的一声轻响,丁薇凝立不动,铁手却踉跄前冲了好几步,状甚狼狈。 看着少矶那雪白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姚佳淇急急的跑回病房里,把药丸直接融在了杯里。 其实寒辰心中一直还存有疑问,对方为什么没有杀自己,也没有选择回迷幻森林寻找她的本体。即便对方外表再如何的美丽,她的内心依旧是一只魔,一只视人命为草芥的凶魔。 忽然想起伊杉静子已发生了变异,而且之前洛凡也说了,伊杉静子已变成了个巨人般的男人,苏凝大惊之下,失声惊叫起来。 有这样一位能够斩杀仙人的传奇人物在,纵然是六大家族所有强者一拥而上,也绝对是个死字。 时日太短,苏澈建立的威望虽然有,但并不能保证经历了一场血战之后的义军,还能对他言听计从。 沈玉林下课还没等去跟沈玉袖掰扯,就先听到了这个消息,当时都蒙了。 来了京城后虽然在集市上见到有商贩在卖,但还从来没有买来吃过。 至于秦异人,在位时间同样很短,仅仅只有三年,便病逝了,这也导致嬴政十三岁提前继位。 这六个马仔如丧考妣的跪在会长赵万霖面前,将张龙王的死讯第一时间做了汇报。 在海面上漂浮了这么久,光阴还是给这艘设备精良的货轮留下了痕迹。侧面的船弦仿佛经历过某种酸性液体的摧残,布满了苔藓与藻类,有些地方油漆发黑,块块脱落,斑驳落下。 几人一边看,旁边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装裤子的中年男人讲解着。 苏澈看着这几个选择,额头不由流出一些冷汗,即便知道历史进程,可看着这些选择,依旧还是有些同意。 如今,黑鹰大权不曾旁落,爸爸主管所有的事务,季珹有了底气,这一次也算是拼了黑鹰的家底护着舅舅,妈妈,诺斯医生都还活着。 而且现在也只用付定金,用非常少的钱,就能获得大量的建筑材料,这样的好事,也就李薇知道确切末世来临的时间,可以这样操作了。 “闭嘴,你再说一句话,我就当场将你处决。你的罪名就是,包庇四处逃窜的‘陈王余党’。”霍青松眼中的寒光一闪,神色还真是骇人。 道人——恍惚着的男人 - 阴阳石 - 南觉 棕熊冲不破草木的屏障,后半身化出模样来,而全身则化成了实体。两千四百多头棕熊顶着铁刺与花粉,硬生生冲开了荆棘和藤蔓,大嘴一张,将食人花咬的粉碎。其实它们大可以以完全虚体的状态进入草木之中,找寻到风筝和虎子,但棕熊的思考方式与众不同,而控制它们的人类做事风格又过于雷厉暴躁,它们选择了硬碰硬,用实力将对手击败。 眼见着一道道草木壁垒被踩成狼藉,风筝带着虎子退出了食人花,虎子一感觉到实体化的棕熊,立刻动用重域,那两千四百多头棕熊轰隆隆飞上了天。正此时,有敌人滑翔到二人身旁,虽然背后有翅,却不足以飞翔,因此那人以双臂为翅,能量气为羽翼,贴到二人身边后,一息之内蓄势,半息之内爆发。 虎子明明对其施加了重域效果,低头一看,原来是地中伸出来跟银鞭缠在了那人的双腿。 虎子大喝一声,重域作用加重,那银鞭咯噔三下便断了,但那人的术也已经完成。 风筝和虎子中间那几尺距离内,凭空飞出了数百只闪电鸟,也并不是全身为闪电,而是气化的身体,体表附带着几丝电流。箭羽在刚射出时冲力最大,二人正好在那术爆发的范围边缘,可想而知他们的处境,虎子应对不了虚体,而风筝的术又无法瞬间完成,一刹那里似乎除了坐以待毙,也无其他办法。 虎子到底是男人,当机立断扑到风筝身上,对自己的身体尤其是背部施加了重域效果,重力加了三百多倍,而脊骨要加重四百倍,否则身子就断了。这种情况下,他的身体血肉密度快速增大,当真比钢铁硬上几十倍。闪电鸟钻进虎子的背里,第一道冲击之后,闪电放出,风筝和虎子同时被电流击中,如此,足足有几百只闪电鸟,而他们被电击的时间达到了一炷香之久。 敌人见两人一直不倒,因此也没有停下手段,他们一族就是这么个脾气,你被电击这么久还不倒下,即便你已经没有了反抗能力,他们却还不泄愤,非要把你打倒不可。 二人倒在地上,虎子压在风筝身上,背部衣裳被冲破,皮肤上伤痕累累,他将重量变大,血肉密度变大后受到了伤害,一旦给他留下了伤口,当重域撤去后,伤口会瞬间撕裂,因此他的身体如今依旧很重。二人浑身冒青烟,风筝被电击时下意识用草木进行自我保护,用藤蔓将流到自己身上的电流导入了地下,何况虎子给她挡住了闪电鸟最强的第一段攻击,因此她的状况要比虎子强很多,藤蔓帮助风筝分担着虎子的重量,即便这样,风筝的胸口也几乎僵硬住了,连呼吸都难以进行。 大量棕熊围在他们身边,尽皆化成了实体,风筝能真切感受到棕熊鼻孔喷出来的气,离得他们脑袋只有几寸远。同时,风筝也看到了一条“金丝线”,这条金丝线贯穿了所有棕熊,最终回到了一个敌人的脑袋中,原来棕熊即便化成实体也不算做真正的实物,它们共用一条思想,也是施术者给予它们的暂时的思想。 风筝还不懂得如何利用对方的“金丝线”来控制对方,但却由此急中生智,闭上双眼,迅速扩散了自己的思想,在众多“金丝线”中,找到了自己与无边道长的联系,也不知怎么传信,只一味地告诉那条线自己需要帮助。接着睁开双眼,身边生出大量花草,勉强顶起虎子半寸距离,使自己能够喘息,接着吹散出花粉。未料一只熊掌将风筝直接从虎子身下抽了出来,厚掌一挥,将其抛了起来,每次飞起,这一窝上千头棕熊就像争一条白鱼一般肆动窜涌,没多久风筝就浑身是血了。 棕熊还不停手,而那几个人类却站在远处愤恨地望着这场景,他们与风筝、虎子无仇,只是心中有气,需发泄少许,果真是少许,他们的怒气没有减少一分,想来是恨的厉害。 风筝的身子几乎散了架,被拍来拍去,衣裳全部染红,有一敌人忽的改了神情,邪恶又阴狠一笑,对旁人道:“我有个主意,更解气,不如让熊们将那女人...” 还未说完,就见到天空中飘下了“雪花”,然而那“雪花”是火红色的莲花晶体,十分美丽,敌人们再往棕熊群中一看,发现被抛来抛去的女人正被一个男人怀抱着,男人抱的很温柔,他身上燃着梦幻般温和的火焰。几息之后,吸入“雪花”的棕熊们开始分解成无数火红的碎屑晶沫,并以那男人为中心,呈环形散开。两千四百多头棕熊毫无招架之力,即使化成了虚体,也逃不过被火花分解的宿命。这招数为火秘术——焚天并地莲,而男人也正是木子云。 木子云抚摸着风筝沾满鲜血的脸,眼睛半睁着,似是睡意朦胧却又像心疲目乏。风筝目不转睛的望着他,轻轻说道:“你怎么了?我听说你被杀了,我.....”风筝嘴唇微颤,止不住湿润了眼睛,终于接着说道:“我很想你。” 木子云浑身都是一种半迷半醒的状态,连火焰都少了相当多暴躁味道,他看风筝的目光恍然若失,眸子里没有一丝涟漪。他稍一侧头,侧视到那些敌人,天空的火莲花晶体朝着那边弥散,敌人们知道木子云的厉害,也并不是头脑木讷,不再闷头直上,草草向后退去了,如此,还是有一人吸入了片许火莲花晶体,从鼻尖开始燃烧分解,最终整个人都化成了灰烬。 敌人们跑了,木子云回头又看向了风筝,他的目光恍惚着,许久也没有发现他脚边趴着的是奄奄一息的虎子。没有说一句话,双手撤开,让风筝跌落到了地上,他忽的像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一般,整个人的精神都好了起来,寻觅着他所在意的东西,眨眼又化成一道闪现,消失的无影无踪。 道人——情理的“花丝线” - 阴阳石 - 南觉 风筝和虎子躺在地上许久,风筝身子有几处骨折不能多动弹,她倒不担心自己,只是眼见着身旁的虎子状态愈发的差,她心里焦急的很。 不多时,无边道长终于赶来了,风筝还未待他过来,大声喊道:“道长,快些救虎子!快些救虎子!” 无边道长怔了一下,对风筝的态度有些诧异,他先走到风筝身旁,仔仔细细将其神态打量了一般,眉目中带着狐疑。风筝又开口道:“无边道长,你快去救虎子吧,他的背快裂开了。” 无边道长却盯着她说道:“生死,不过是天地道义的一种流动方式,他死了,岂不成全了其他道义,岂不是好事?只是人会心软,道人也时常做错事,明明知道救了人会不利于总的道义,却还是对眼前的小道义产生了怜悯之心,因此,我曾救了你和他,可现在我若选择不救,从长远来看,‘心网’的作用下,最终对天地道义所做的好处要更多,不是吗?现在的你,应该能理解吧。” “我理解”风筝苦苦一笑道:“我看清他身上的‘心网’,他死了之后,土壤中的种子会受益,丛林中的野兽也会收益,种子会生芽,未来有无限种可能,而野兽可以因充足的食物而更有效的繁衍,或者被人类或其他野兽捕捉,产生再度的有利效用,他的死所带给世间的好处是无法估量的。” 无边道长说道:“而他活着,会杀人,会杀很多人,当然也会做善事,可他的死带给天地道义的好处明显要比生的多,如此一来,你也能够做出选择吧,风筝道长。” 风筝沉默了片刻,她的天地道义之心从未减弱,也明白虎子死了对天地更好,但此刻的她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完全道人的思想。她开口对无边道长说道:“道长,知晓天地道义之后,我的确已经无法做一个凡俗之人,我看得到事物的利弊,想得通取舍,我信仰天地道义之理,也愿意成为道人的一员...” 无边道长打断她道:“你原本就是道人。” 风筝点了点头,顿了会儿,说道:“但我对此道义的解释,产生了怀疑。” “什么!”无边道长惊道:“你竟怀疑天地,它是无错的,你若产生怀疑,就必然心生恶果,那会干扰你的‘心网’,你还怎么能看见事物的思想。” “但我看到了”风筝断然道:“因此我没有错,而天地道义也无错,只是您与其他道人对它的解释产生错误,天地之中不仅仅存在道义,还有情理,您当初起了怜悯之心救了我和虎子,正是因为情理的缘故,那并不是错误的选择,也正是天地的一种正常的流动方式,若天地无情,那么人又何必有思想呢?‘心网’又如何会出现呢?” “荒唐”无边道长不再是平静的模样,皱紧眉头道:“看来你还并不是道人。” “我问您,您需要吃饭吗?” 道长怔了下,回道:“当然需要。” “为何需要?” “你这是何意?” “因为你饿!”风筝说道:“因为饿意,‘心网’会出现苦恼,并衍生出思想去驱使本体寻找食物,这并不是道义,也不是情理,而是道义和情理共同发挥作用的结果,并不是天地规则规定的人要长大,草要变高,人为何不能生来便死?道义允许可情理不容,太阳为何只能从东升起而不从西边,情理允许可道义不容,天地之理原本就是道义与情理的融合,当我们认识到‘心网’之后,会被天地思想震撼,从而生出了漠然冷淡的态度,会认为自己做的越少,伤害天地就越少,那是因为道义是‘心网’能看见的,而情理却是我们看不见的。如果一味的信仰道义,而抛弃情理,我们会完全变成了一个无用的生灵,在天地之间,再无我们的用处。” 无边道长紧盯着她,末了一直摇头,风筝苦笑道:“您也有情理,您还活着,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若是您没有情理,为什么不去死呢?您若死了,不是对天地更好吗?那天地到底需要什么?若是所有的生灵都死了,道义也就不存在了。” 无边道长许久不说话,张了几回嘴,也没有言语,走到虎子身旁,蹲下了身子,抹上了虎子的背,从中抽出来许多“金丝线”,再运用起他自己的能力,对虎子进行了快速有效的治疗,治疗当中,他说道:“我活着,比死了更有用,首先,我不会乱杀人,能够将自己对天地的损害降到最低,其次,我时常救人,救助那些处在水深火热中的可怜人,救下了他们,他们大多会做善事,对天地的利大于弊,最后,道人是天地道义的传颂者,我们应该活着,让天地道义更好的在世间发挥作用。道人正是凭此来决定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风筝感激地望着他,嘴上回道:“是谁告诉您杀人就是错的,救人就是对的?是天地吗?是谁告诉您做何为善事,何为恶事?是情理,若是最早的人类选择让男人守深闺,女人征战场,孩子随母姓,那如今人间也是另一番景色了。到底还是因为那时候的人,发现了男子体壮,适于劳作,女子阴柔,善于编织,这是道义的一种推化,而男子性刚,女子性温,也致使女子常被当做弱者,这便是情理的一种推化,天地离不开道义,也离不开情理啊。” 无边道长没有转身,低着头默默救治着虎子,他感受到了风筝的“心网”,愕然发现除了她的脑袋之外,风筝的心也散发出了五颜六色的丝线,可统称其为“花丝线”,“花丝线”与“金丝线”有太多的重合之处,但也纷纷有独立的存在。无边道长的双手有些颤抖,他能看到“花丝线”,说明他对“心网”的认识并不顽固,反而能够接受“心网”以及天地之理在他认知里的进化。 而这种改变正是因为风筝对“心网”认知的大提升,她或许是多少年来第一个认识到情理存在的道人,她的思想一到位,“心网”便自然而然的完成了蜕变,她看到了自己心口飘散出的“花丝线”,其中有两条红线各飘向远方,一条代表温暖和依靠,一条代表着那股臭气和剪不断的心弦。 道人的“心网”是能够交流汇通的,无边道长已经受到影响,感受到了“花丝线”的存在,即使他想不理会,也不可能了,因为那也是天地之理的证明。设想不久之后,一传十,十传百,道人群们的“心网”都要进行一场大升华了。 道人——赶去鸟人族 - 阴阳石 - 南觉 无边道长走到风筝身旁,为其接好骨头,他的术配合“心网”,治疗的效果很好。他一言不发,治完后起身便走,终于停下,背对风筝问道:“是什么?让你冲破道义的禁锢呢?你得到的‘心网’,是历代先辈一一相传下来的,它积攒了数不清的力量,因此我们一得到‘心网’,便拥有人间对天地道义的最高认知,我们的思想会变得道理化,我们不可能拥有打破道义的能力。” “是一种情感。”风筝微微低头,含着笑意道:“那情感让我彻底苏醒。” “它一定很伟大,否则不可能打破数千年,乃至数万年道人‘心网’的认知。” 风筝摇头轻道:“我不清楚它从何而来,只是觉得它存在了很久,很久...久到恍如前世。” 无边道长侧头道:“前世的记忆,前世的情感吗?”又叹了口气,说道:“哦...那一定很久了,或许存在于‘心网’被发现之前,也因此才有这番了不得的力量吧。”转身回头,他望了一眼风筝,竟也露出了笑意,这一笑似乎让他重新做回了当年那个有情感的人,他说道:“了不起的姑娘,你会同当年发现‘心网’的那人一样,成为最伟大的道人。”回头边走边说道:“未来之人,会记住你的名字,并加之传扬。” 风筝爬起了身子,感激的朝那方向鞠了一躬,再借助藤蔓的力量背起了虎子,带他来到条小溪旁。将虎子放置一边,脱了外衣,跳进溪水内,清洗了身子,见虎子还未醒,便把被血染红的衣物尽皆洗了干净,晒到了一旁,亵衣亵裤有血,她也脱下来洗了,并用藤蔓花瓣为自己做了一件最美的连衣裙。 接着坐到溪水旁的白石上,发呆地休息起来,她找不到木子云了,气味也变得模糊淡化,想来是木子云跑出去了极远的距离。 翌日晌午十分,虎子才苏醒过来,睁开眼之时很焦躁,翻过身子,看到溪流后,一头钻进了水中,大口往肚里灌溪水,起身后趴在了溪水旁边。风筝早已换好了衣裳,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背,虎子打了个颤,看来背上还有痛意,他虚弱问道:“那些人呢?” “走了。” “没杀我们?就这么走了?” “木子云救了我们,把他们赶走了。” “真的!”虎子大喜道:“他人呢?” 风筝将发丝扶到耳后,摇头道:“又走了,他状态好像很不妙,精神很怪异。” 虎子一咬牙,捶了下地面,说道:“一定是‘祝融之子’那帮人对他做了什么,可恨!”转而顿了会儿,对风筝说道:“谢谢你之前救我。” “我们之间,不必说谢。”风筝浅浅一笑。 虎子怔了一下,狐疑地盯了她一眼,没底气的问道:“你这是.....你怎么了?呵,给我的感觉好像又变了。” “嗯,一言难尽,总之我现在是风筝,而不是完全的道人,我可以感受到所有的情感了,我们还是好朋友,永远不变。” “哈哈哈!”虎子大笑着翻过身来,一躺下,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又逼着他吸了几口凉气,紧皱着脸,连说了几句那就好。 一阵后,虎子问道:“之后咱们要做什么呢?” “我要去找他。”风筝坚定的说道。 “我也想找那小子,可你看见了,他速度太快了,又不理会我们,去哪里找啊。”虎子苦恼道。 风筝回道:“一个时辰前,道人‘心网’之中散布了一条消息,说是众多鸟人集结到了某处,很快又返回了,似乎是做了什么事情,我担心是臭木头被他们抓了。” “鸟人?你说天宫斗鸟人?”虎子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那些人背上长着翅膀,原来是鸟人啊?那小子怎么又和鸟人牵扯到了一起?到底发生了什么,咱们也不过是分别了几日而已,他这几日处理完了‘祝融之子’、挂檀族、还有王斌贵族还不够?怎么又招惹上了鸟人?” “我还得到了消息”风筝在虎子昏迷的期间都无事可做,因此进入了道人“心网”,探听到了不少信息,她说道:“前日,衡山抵挡住了‘幸运’与挂檀族的进攻,并反杀出海,可就在昨日,这几波人在海上糟了难,似乎遇到了朵皿拉克海贼团,他们的船长是一个叫做紫葉的医女,听消息说,朵皿拉克海贼团杀光了所有女人,抢走了所有男人。” “连‘幸运’都没有幸免?”虎子惊道。 风筝摇了摇头,回道:“不确定,倒是有逃掉的人,他们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幸运’的实力不弱,应该不至于全军覆灭吧,只是听说‘祝融之子’遭受了重创,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它整个家族都发生了变动。” “活该!”虎子哈哈笑了几声,又道:“不过也与咱没有关系,咱们与他们的账,还是要算的,你想找木子云,去哪里找?鸟人族的领地?” 风筝点了点头,说道:“是去那里,我估计他被抓了,不管有没有,我都要去看一看。” “行!”虎子硬爬起身子,背上痛得厉害,却还是咬紧牙关做出笑脸,说道:“这便上路。” “你的身体?没事吧?” “嘁,能有什么问题?只要没死,我就还能一战,我得去收拾一下那臭小子,竟然见了老子面不打招呼,白让老子这番担心,哼!” 二人这便上了路,一路打听着方向前进,期间风筝曾经感受到一股气息,一股与望乡十分相像的气息,但却很怪异,又与望乡有明显的不同,风筝不再走动,因为不知道那人是谁,她不想浪费时间,就停在原地几十息时间,而那气息之主并没有赶来,说明那人的确不是望乡,她便松了口气,又多担忧了几分,那个让她依靠的男人,现在究竟在何方,过得好不好?(望乡此时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能力开闭,没有释放能力的望乡,气息虽然与之前相像,但也有较大差异,因此风筝无法确认他的身份。) 鸟人——进入鸟域 - 阴阳石 - 南觉 话说风筝和虎子一路赶往鸟人族,沿途跨越了多种地理风貌。风筝飞天的本事学得很快,用得也越发娴熟,在重域的作用下,两人的速度很快,往往是飞上半天,然后落下休息一个时辰,晚上空中太冷,二人便在地面赶路,太冷了,就烤火取暖。越往北天气越寒,雪山雪原也一望无尽了。 二人先后得了病,由于水土不服,不得不停下来就医,这一耽误又是半天,明明都是钟黎之境的身体,却还是抵不过北域的冰寒,也许是先前伤太重的缘故,虎子病得要比风筝厉害得多,额头烫的厉害,背上生了疮,疼得他成日叫唤。风筝的生命力可真是顽强,明明只着单衣,却也没那么冷,只是被强风一直吹着,全身筋骨都发痛,导致她喉咙、脑袋也痛了起来。 等过了这雪寒之地,二人才发现自己根本是走错了路,明明只需要跨过三峡两谷便能进入到鸟人族范围,他二人硬生生多绕了一圈这最寒之寒,恼地他们生自己的闷气。 鸟人族虽是一个家族部落,且人数不多,但却拥有着所有势力中最大范围的领地,常常是一个鸟人控制三百里地中所有生灵的规矩,他们有自己的执法手段,谁不服从,打服你,而他们的道理往往就是拳头。出乎意料的是,被控制的领域内,反抗的声音很少,不单单是因为鸟人族都是一群战斗疯子,也因为在这种超强制性的执法控制下,人类的生活作息都能够得到不错的保障,鸟人并不是坏人,他们不同于人类,却以人类的方式活着,除了背上长着双让他们自己都很不喜欢的翅膀外,与人类再没其他的区别。 他们给每一片领域按照当地的习俗和环境创造了独立的法律,所有在此地居住的人,必须按照法则来办事,譬如买东西要付钱,在鸟人领域内,即便你是个强到吓人的修行者,你也不能拿了普通百姓的货物不给钱,如果发生了,这个修行者会被鸟人揍成肉饼。再譬如未经允许不能杀人(鸟人自己杀人好像例外),即便是深仇大恨,最多让你将他揍到半死,却不能伤了他性命,因为鸟人领域也处于雪寒之中,虽没有虎子和风筝跨过的寒地冰冷,却也缺粮少柴,人口着实不多,你今天杀一个,明天杀一个,就没有人了,人没了,鸟人族就得不到贡品,就得不到食物,因此往往那些被寻仇之人,鸟人会将保下其性命,然后责令他一生劳作,为鸟人效力,不少亡命之徒走投无路便来到这里,甘愿做鸟人的狗,来保住自己性命,但即然保住了,这人就别想逃了,果真要一辈子干活卖力,干得好了,未准鸟人心情一好,赦免他罪人身份,干的差了,也就直接杀了了事。 风筝和虎子没有飞行,走了许久后终于碰见了家酒馆,酒馆不大,可也就来了他们两个客人,里面显得空挡的很,掌柜听见人动静,掀开帘子从里屋探出个头,喜道:“进来进来,到这里面,这儿暖和。” 二人进了里屋,果真迎面扑来了股热气,暖的他俩骨头都化了冰。炉火旁摆着张几尺高的小方桌,二人就板凳坐下后,掌柜提上来壶酒,那酒水一入碗,虎子连叫三声好酒。这酒气就如此燥烈,若喝进肚子,岂不是浑身冒火,他急不可耐地端起碗大口吞了下去,打了个响嗝后,拍桌又道一声好酒。 二人向掌柜打听鸟人的消息,掌柜吓了一跳,忙说道:“你俩是做什么的,找他们作甚?”还未等两人回话,他又急忙说道:“得得,你别说了,祸从口出,我要是听了句错话,这小馆子恐怕要被拆了。” 风筝让掌柜的别怕,说她二人不是来找鸟人闹事的,只是路过此地,知道这是鸟人的领域,因此想询问一番,若是掌柜的怕,他们就不问了。 掌柜的半信半疑给二人倒酒烫酒,过了半个多时辰,只见到二人再唠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果真没有再提及鸟人的事情,他这才信了,也因为他不是修行之人,根本看不出二人的实力,只觉得他们只是普通的小两口罢了。 掌柜的凑了过来,说道:“你们两口子要是想在这边定居,也不错,虽说是人少寂寞点,但至少安全,别处可都是整天提心吊胆过日子,大妹子你长得不错,可别进鞑阳国、湖州这种地方,去了一不小心就成了人家奴隶,让你干嘛你就得干,苦死也没人可怜,这里可不会,鸟人不允许有奴隶制,甭管是修行人还是咱们凡人,不能杀人害人,处处都要讲法制走规矩,这一点,哪处地方也比不上。” “那你为什么这么怕鸟人呢?”风筝问道。 “我不是怕他们杀我?”掌柜的说道:“他们可不舍得杀人,我们半月就要上一次贡,杀了我们他们吃什么?就是怕他们的脾气。”压低了声音对二人说道:“你们可不知道,那脾气爆的很,七八十的老太太,一言不合就撸袖子打人,你跟她讲理?她能把你家地基都掀翻喽,唉,这帮人啊,也瞧不起人类,他们按理说也不是人,是另一个种族,绝不与人类通婚的。要是咱说了人家坏话,他们找来了,甭管咱有没有理,首先得把人家哄好了,人家说啥咱得附和,老虎的须子难摸,一个不慎人家发了火,我的酒馆就没了。” 二人相视一笑,又打听了些消息。出了酒馆后,便朝着鸟人族的大本营赶去了。这次他们低空飞了起来,速度很快,由于人少,也不易被发现。 行到大体位置时,二人听见了几串连环爆炸声,声音极大,几息过后有冲击余波打到了二人身上。 寻声追去,二人正好看到一战场,鸟人的大本营被炸的支离破碎,那群战斗疯子正自杀式的进攻着中间那个人类,那人类全身都在爆炸,气息也暴躁的很,却不是木子云,而是“点点”的云宫龙——辰角。 鸟人——绝招 - 阴阳石 - 南觉 傲慢尊大的辰角错误的估计了鸟人族的实力,这群鸟人疯起来简直不要命,顶着无限爆炸往前冲,五花八门的术都使在了一起,有时候自己人都打到了自己人,他们却毫不在乎,目标就是必须干掉辰角。辰角刚用了秘法给“点点”发了求救信,按他的性子,这可是一件大丢脸面的事情,可实在是被逼到绝路了,不求救还真不行了。 辰角的能力就是单纯的爆破,实力是彧弃之境,他身体所触及之物,可以发生任何程度的爆炸,他可以在一座大陆的东头弯腰触碰一块石头,给他充足的时间,他可以保证整座大陆爆炸三四个来回。如果对方是虚体,他可以自我完成爆炸,身体丝毫没有损坏,而能量的大爆炸能够摧毁贴近他身体的虚体和大部分术。这么简单暴力的能力就导致辰角做事相当偏激,谁不服?我连带着你脚下的一百里地一起炸了就好了。 有鸟人用手段强挡住了爆炸范围的扩大,接下来就是瓮中打鳖,没命的干,没命的打,打的两败俱伤也没事,能把辰角宰了就行了。 虎子趁乱抓住个鸟人,在爆炸声里大声问道:“你们是不是抓住了某个人类,那人呢!” 鸟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蓝眼睛黄头发,模样十分标致却相当彪悍,上来就抽了虎子一巴掌,大声对族人喊道:“这还有人类,他们是一伙的!” 辰角和鸟人们一同看了过来,辰角还以为这么快就有人来帮忙了,一瞅发现是两个陌生人,随即恼火起来。 虎子被抽的眼毛金星,脚底打转,许久也回不过神来。鸟人不由分说,连个迟疑都没有,这就冲上来打人了,风筝单手插进土壤,大地上钻出了数十个七八丈高的树人,一个个活动自如的朝着鸟人冲了过去。 辰角一看,心想这两人竟然有点本事。可风筝和虎子被鸟人接下来的攻势直接打懵了,这群疯子太强了,一个八九岁的娃娃双手撕开了一个七八丈高的树人,甚至有小女孩趁机跳上了风筝的背上,双手薅起了风筝的头发,风筝吓的花容失色,连忙来了一招华丽的过肩摔,摔下来一看,竟然是个幼小的姑娘,懵了一阵儿,肚皮就中了那小姑娘的拳头,一拳就打的她胃里七上八下。 虎子猛一跺脚,身体上浮的同时地面也开始崩坏,大量泥石随着虎子上天,大约几丈高时,几个鸟人爷们像流星一般跳了过来,一脚将虎子踹出去几十丈远。虎子从袖子里取出来一个物什,仔细一看原来是缩小了数十倍的三棱天石锤,原来他将锤子的重力变轻到极致,锤子材质密度就减少了,他将锤子压缩到了耳坠的大小,随身带着很是方便。 恢复了三棱天石锤的大小,虎子擎举着锤子飞到空中,大喝一声竟然往头顶扔了过去,将重域浓缩成了四道平面,当三棱天石锤落下之时,会依次穿过每道平面,一平面代表十倍,第一次重力加重十倍,第二次重力百倍,第三次千倍,第四次万倍,这是虎子重域能够做到的极限值,当锤子砸中地面之时,北域寒冰之地竟然被砸出了大地深处的熔浆,而锤子本身就带有特殊的打击能力,在重域效果下也得到上千倍的增大,这一招下来,鸟人的大本营直接就从地面版图中消失了。 虎子这个大绝招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但同时对他自己也是致命的消耗,尤其是第四次的重力翻倍,不紧耗尽了他所有的能量,还让他刚刚恢复的神丸再度裂伤。以往的他最多也只做到了千倍加重,这一次铤而走险着实有些着急了,而三棱天石锤本身的进攻能力在翻倍之后,也是需要他提供翻倍的能量的。 这下子,鸟人懵了,虎子也废了,直直地落了下来,风筝接住他身子,差点被地下喷出来的熔浆吞噬。而有些鸟人落进了崩坏的大地裂缝之中,有些则在刚才的震源范围内,直接被震散了身子,但不得不佩服这个战斗民族强悍的体魄,在如此强度的冲击力下,大部分鸟人包括那些孩子和老人,他们还硬朗的站着,一个个形同战士,这让风筝一瞬间怀念起了自己的故乡,想起了汪图勇士。 风筝搀扶着虎子,急道:“虎子,你感觉怎么样?” 虎子脸色发白,说道:“急了,多弄了一道重力面,能量一下子被抽干净了,这锤子本来不耗多少能量,可一加重就开始成倍吸收我能量了,我需要寒石来稳定神丸,不过我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你帮我取回锤子,我们快走吧,木子云那小子这个动静还不出现,他一定不在这里。” 风筝朝大地裂缝洒出种子,再用藤蔓荆棘来对付打来的鸟人,鸟人受到方才一击后,各自均有伤,进攻的势头弱了不少,这可喜了辰角,他接下来发动了一场龙卷风般的漩涡爆炸流,一环接一环的爆炸会互相发生叠加,而原本鸟人在地面构建的封印墙壁,因为大地的崩塌而毁坏了,辰角便因此肆无忌惮的动用起自己的能力来。 爆炸连风筝和虎子都卷了进来,风筝被迫自保,但龙卷风本就擅长卷土起木,更何况这还是一场爆炸型的龙卷风,逼到绝境处,风筝达到钟黎之境后的能力第一次彻底释放出来,地面上出现了“木板”,他们呈环形包裹住了二人,同时百只巨大化的手臂伸出了地面,全都是木头举起而成的,最长的足有半里,风筝的能量本来就多,甚至不弱于能吞噬能量的方天慕,这种需要巨量能量的术也只有她能妥善驾驭。 这些巨大化的木质手臂一个盖一个的遮住了风筝,剩下了最外围的四只手臂,风筝动用了神丸中全部能量,发动了又一大术,她低声喝道:“木——像式——四大金刚!” 那四只手臂穿透出了大地,露出了它们的躯体,就像是家乡汪图年画上的那一幅幅门将的模样,它们狰狞可怕,又一身正气,如同四大金刚般守住了东西南北“四门”,但这术并没有完成,四大金刚只露出了三分之一身子便停住了,有一个甚至刚露出个头便停止了。看来风筝的实力还不足以支撑四个超级巨人的躯体。 如此,也足够自保和进攻了,四金刚能够在大地上移动,它们踩(或爬)在之前那些木手臂上,猛地抓爆了那爆破着的龙卷风,四只手臂同时伸长,像拍苍蝇一般拍在了辰角的身上,辰角就夹在这些巨型手掌之中,也不知是死是活。 南岐州“点点”——色胆包天 - 阴阳石 - 南觉 四大金刚的拍力是很可怕,即使他们掌心不发生触碰,留出些许空地,但拍在一起之后,空气的震荡也能要人性命。风筝感受到外面停止了爆炸,因此一层层撤开了遮在头顶的巨型手臂。四大金刚的手臂如四根擎天柱一般,刚好在风筝的头顶聚集为一点。 十几息后,手掌开始爆炸,四大金刚的胳膊身子依次爆炸毁坏,天空露出了辰角的身影,彧弃之境的他,吐得浑身是血,半边身子瘪的厉害,怕是五脏六腑都遭受了重创,好在他活下来了,太不容易了,刚才只顾着发泄自己的脾气,全然不顾那四条巨大胳膊,他想来是有了怯意,只想逃了不愿再恋战,只要还活着就好,身体可以让未老医治。 眼见着辰角飞走了,虎子干咳了一声,自嘲道:“都是钟黎之境的人,差距也太大了,能力差异太大我认命,可你这一招数所用能量怕是比我的多得多吧,为何你就不会这样乏力呢。” 大地裂缝中出现一条粗壮的藤蔓,将三棱天石锤抬出了地面,这天石之锤由于刚才的冲击出现了几条裂纹,让虎子好一阵心疼,硬实挤出了点能量再度将锤子压缩成耳坠大小放在了身上,并一直均出微小的能量流来保持锤子的状态。 鸟人被刚才大量的巨型木手臂拨散了,趁此机会,风筝带着虎子快速奔逃出了这片喷着熔浆的雪寒之地。 再说另一头,亥子和未老风尘仆仆的跨过了三峡两谷,终于踏进了鸟人领域,刚一进来就感受到了虎子造就的那场大地震,虽然只是余波。两人一路往鸟人大本营飞,也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打算,结果到了地一看,傻眼了。 未老抹着胡子说道:“到底是辰角,做事风格太夸张了,诶?这些大木头是怎么回事,北域如此寒冷的天气,不可能长出这么多草木。”又往前急走了几步远,发现了许多残垣断壁,未老狐疑道:“不像是爆炸造成的,难道是鸟人自己做的?也太疯了吧,为了胜利可以放弃一切?喂,亥子,你怎么看?” 身后传来了一阵酥麻淫贱的呻吟声,未老回头一看,亥子正抓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女鸟人的头发,在她撅着的白臀后,正卖力欢快的耕耘着,那女鸟人刚好是那个抽了虎子巴掌的,蓝眼睛黄头发,长相十分标致,脾气却又十分彪悍的二十出头的姑娘,此刻从一头“母熊”变成了只“小母羊”,温顺而又饥渴,含情脉脉地扭动着身子去迎合亥子的“临幸”。 亥子串着粗气回道:“啥?您刚才说啥来着?” 未老拍了下额头,叹道:“你这也....你也太利索了吧。” “嗨!”亥子笑了一声,说道:“这鸟人娘们跟人也没啥不同啊,里面都一个滋味,不过腰上有劲,动起来过瘾,皮肤还这么白,太白了,瞧这大白屁股,哈哈哈!”又重重在上面拍了两下。(如果读者有不适,请立即告知,南觉会快速修改,抱歉,南觉力求描写到位) 未老叹了口气,转回身去,说道:“不知道辰角死了没有,以他的实力,不应该死了吧。” “您管他死不死的,他要是活着,不用咱找,他自己就出来了,他那火脾气,哪能藏得住?”亥子玩的更过分了,他找到了许多鸟人,控制了男人让他们滚蛋,再侵犯女鸟人,连幼小的女孩都不放过,当真玩上了瘾,地为床,天做被,马不停蹄的播起种来。 色胆包天说的就是这亥子啊,他也不想想这是哪里。 当鸟人们归来之时(起先追赶风筝和辰角他们了),终于看到了此情此景。亥子的能力是有人数限制的,人数一多,他催眠的完善度就会降低,因此他不可能催眠所有的鸟人,未老和亥子一下子陷入了绝境。想想这可是个活脱脱的战斗民族,他们的尊严感是有多强,上万年都不曾与人类通婚,这倒好,一群女族人淫 声连连地趴在了这肥猪人类的胯下,何止是奇耻大辱! 战斗疯子全都疯了,这样形容果真没有毛病,亥子控制着鸟人让他们自相残杀,但是疯了的鸟人远远比被催眠控制的鸟人战斗力高,而且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几番下来,未老和亥子几乎就要被宰掉了。 情急之下,亥子催眠控制那些大小女人,让她们喝住疯了的鸟人(鸟人并不知道亥子的催眠能力),并用“我自愿的”“我爱这人类”等等大逆不道的污言秽语来为自己争取逃脱的机会,还真起了点用处,其中一个女孩刚好是族长的女儿,她声泪俱下的告诉父亲自己有多么爱这个人类,总之她成功为亥子争取到了几息时间。 亥子和未老拼命飞了出去,头也不回,结果被一路追杀。亥子受了重伤,命 根子差点被踢断了,他捂着痛处哀呼奔逃,和未老跑出去了上千里地,最终两人藏在一户人间的粪池里,隐藏了自己的气息,这才躲避了鸟人的追杀。 足足藏了半天,二人才敢爬出,未老一脸苦相,几乎要哭了,身上恶心的要命,他倒是能藏住自己的气息,可亥子因为那里受了伤,情绪大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能力,暗地里连未老也催眠了,无论如何也要让未老不放弃自己,未老这才出此下下策,带着亥子跳进了粪池。 未老拍着地面苦苦喊道:“亥子啊,亥子啊,你把老朽害惨了!” 亥子捂着痛处,不顾身上脏物,急切切地催促着未老道:“快帮我治好,要没了这根子,我宁愿死了!快快快!” 未老很不情愿,亥子脑袋一热,竟然又动用起催眠能力出来,且不说未老是彧弃之人,他本身又是一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神医,不论是身体还是头脑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他或许能感受到自己被催眠了,却也只能照命令去做,一身恶臭的趴到亥子身下,脱了他裤子,抽出银针,来帮他医治起来。 南岐州“点点”——再遇两兄弟 - 阴阳石 - 南觉 未老耐着性子,忍着恶臭勉强对亥子的下身做了紧急的医治,至少将其保住了,后续针灸药敷几次就能痊愈。 二人不敢走动,一直留在原地,以便躲避再次追赶来的鸟人。幸运的是,鸟人并没有扫荡回这里来,他们冲出去上千里,搜寻了两日多,才无功而返,可恨的是,鸟人们始终不知道侮辱自己族人的家伙究竟是谁,他们回到族地,赐死了所有被侮辱过的女鸟人,包括孩子,也包括族长的女儿,甚至许多女子早早就选择了自尽,亥子的术消失后,她们自己恢复了原样,但记忆还在,这等耻辱已让女鸟人们无颜苟活于世。 亥子和未老认为自己安全过后,闯进了那粪池的主人家。这户人家有四口人,夫妻俩均三十五六岁,两个儿子也十多岁了。亥子连身上的脏物都顾不上清理,也没动用能力,伸手抓过来那妇人,扒下裤子就蛮干起来,亥子松了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嘴上说道:“还好,没坏。”他是真怕自己那玩意儿坏了,对这头色猪来说,那东西比命还重要。 眼见着自己婆娘,自己亲娘被强奸,那爷三疯红了脸,未老却发出三根银针将他们定在了原地,让他们眼睁睁看着这罪恶的场景。亥子由于惊魂方定,没有多大兴致,因此结束的很快,拍拍妇人屁股,动用了能力,说道:“去,给爷打水,伺候爷洗浴。”那妇人嘤红着脸,全然不管自家爷们,欢快的去烧水去了。 亥子和未老先后洗干净了身子,未老心中对亥子的所作所为极是不满,倒不是怪亥子色胆包天,而是因为亥子对自己施展了能力,这在“点点”之中是被绝对禁止的,因此面上很冷,脸色很黑。亥子虽然五大三粗,却也心细,他知道未老恼了,自己就变得规矩了,什么话都瞅着未老的脸色说。 二人坐上了炕,在炕上摆一张矮桌子,接着让妇人烧了一桌子菜,取来好酒。亥子色心不改,让妇人脱光了衣服,趴在桌子底下,只露出头,让她随时都在侍奉自己。亥子给未老倒满酒,一脸歉意道:“您看,我就是这么个脾性,胆子小,情急之下烧昏了头,这才控制不住自己能力了,您老可别生气,我当然知道,您不会不管我的。” 未老摸着胡子冷哼一声,亥子赔着笑脸,摸着自己身下的妇人的头,喘了口粗气,又说道:“我这人没心没肺,干什么都着急,您是了解我的,要不咱们关系也不会这么好,想当初没到这里的时候,我那大庭院一共就咱俩两个男人不是?我对未老您只有一个字——信。”见未老还恼,亥子连干了三碗烈酒,说道:“我也没别的法子,您要是中意,我就一直喝酒赔罪好了,喝到您拿碗为止。”说罢,便真一碗碗喝了起来。 未老当然知道亥子的脾性,这家伙急得快,缓的也快,要是自己一直不给他好脸,指不定又拍桌子发火了。不由得叹了口气,伸手拿起碗来,仰头喝酒,却故意只喝半碗,放回了桌上。亥子一看未老喝了酒,大笑着拍着光肚皮,也知道未老心里还不高兴,忙为他添满了酒,说道:“我对您啊,服!” “唉”未老说道:“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找辰角吧,鸟人比我想象的棘手的多,我估摸着辰角糟了难了。” “嗨!”亥子马上就变回了放荡而又毫不在乎的态度,身子后仰,双手撑在炕面,双腿盘着桌下妇人的身子,享受地说道:“你管他作甚,我不是说了,那家伙死了咱没办法,要是活着不用咱找,他自己藏不住的,你..您啊,就是想得太多。” 未老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休息几日,我这宝贝东西刚治好,得好好将它犒劳犒劳,这旁边十来户人家,定是有不少乐子,我要玩个尽兴。” “那就此分别吧。”未老低头道。 “别介啊,您老身子还硬朗,您也快活快活不好吗?”直起身子,摸着妇人胸脯说道:“去,伺候你未老爷爷去。” 未老一脸厌恶,忙摆手道:“免了,我对此不感兴趣,你要留在这休息,那就留吧,我放心不下辰角,这也是为我们自己考虑,我们这种人早晚会惹到大麻烦,多一个成员,就多一份让我们继续潇洒的保障。”说完便别了亥子出门去了。亥子一脚踹开了桌子,优哉游哉享受着妇人的侍奉,闭着眼说道:“这日子舒坦。”全然忘了之前自己有多么狼狈。 话说另一头,风筝和虎子逃出去百里,期间遭遇了扫荡的鸟人,虽然没来得及躲藏,但鸟人们似乎急躁的很,根本无暇顾及他们,原来鸟人们脑子里只剩下了亥子那头色猪,早将风筝两人抛在了脑后。 荒山野林,二人找不到人家,只能在山沟沟里小憩,虎子的神丸急需寒石,全身都处于一种干枯状态。 风筝揉着额头,愁道:“哪里能找得到寒石呢,我们应该找一个寒石矿,多预备些寒石才好,我也入了钟黎之境,早晚也得需要的。” 虎子苦笑道:“我没事,不必担心。好在修行的是神丸,受到的反蚀很平缓,暂时不会对我造成太大伤害,只是拖得越久,我恢复之后就越可能落下‘病根’。” 二人休息不久后,再度上路,目的就是寻找寒石,一天下来,寒石没有找到,在北寒之地边缘碰到了一个熟人。虎子一眼便将其认出,暗道:“差点将他兄弟俩忘了?” 风筝走到这九尺霸王身前,问道:“颛王旭?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弟弟呢?” 颛王旭英气浓眉怒气满满,心情似乎相当不悦,一瞧见虎子,当即就想动手,风筝挺直胸膛站到虎子身前,毫不退让。颛王旭不屑地望了风筝一眼,又鄙夷地朝虎子啐了一口,转身便走了。 巧的是躲藏在另一座山头的辰角,遇到了另一个家伙,正是颛王东。 南岐州“点点”——交战(一) - 阴阳石 - 南觉 “点点”之内有特殊的传信手段,当辰角躲藏好之后,便放出了自己的求救信号,未老半天时间就找到了他。眼见着辰角瘪了一半的身体,未老慌忙动手医治,彧弃之境的身体到底是强劲,再加上未老出神入化的医术,几个时辰下来,辰角的身体就恢复了原样。 辰角让自己的肌肤发生了微小的连环爆炸,令血肉炸裂并完成身体重组,虽消耗了大量能量,却让自己的身体复原到了最佳状态。 未老说道:“你太莽撞了,杀些旁人解气就罢了,怎么能来找鸟人,就算要杀他们,也得一步步来,一人对抗其全族,可不是自寻死路吗?” 辰角脾气要强,又暴躁,就算未老救了他,他也不见得有好态度,火怒着脸,他恼道:“我想做便做,不用你管!我也并不是被鸟人击败的。” “那是被谁?”未老冷着脸问道。 辰角瞪了未老一样,嘁了一声,懒得搭理他,正此时,二人感知到了一股陌生气息,辰角当即亢奋起来,他正有气无处宣泄,有人却送上了门,他定要好好将那人折磨死。 而来人正是颛王东,颛王东与哥哥分别才不久,他费尽心思将颛王旭从小人国救了出来,而颛王旭却并不领情,且十分不忿,颛王东多年来也习惯了,他二人的关系既是亲兄弟,也更像是天生的仇人,两人的羁绊三言两语也道不明。 辰角看到来人是一副孱弱模样,心里顿时少了很多兴致,想到这种弱物,他随意摆摆手就解决了,根本解不了他的气。而未老看到这文绉绉书生气质的男人却心生警惕,他是个神医,对自己身体出现的任何变化都能快速察觉,他的精神在见到那男人的时刻,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就像是自己的秘密和隐私一下子被对方控制住了一般,未老有了一种被制服的感觉。 辰角却感受不到这种变化,当即飞到颛王东面前,一拳砸了过去,被触碰到身体的颛王东,全身发生了爆炸,最终炸的只剩碎渣,当然,这只是辰角的视线中所见到的结果。 颛王东在辰角冲过来之时就有所防备,释放了自己的精神力,他自然不认识这二人是谁,本来也没有想动手,但即然威胁到了自己,也只能开杀戒了。 未老看到辰角在冲向颛王东的半途中转了方向,站到了一棵大树下,一拳头砸了上去,将大叔爆了个粉碎。未老正狐疑着,辰角却转过身来,一脸不满的说道:“你跟我杀回去,把那些个鸟人杀得干净。” 未老又望了望颛王东,以为是辰角脾气太怪,才做了这么一出莫名其妙的动作。摸着胡子,说道:“我们两个有点难,鸟人的总体战力很强的。” “就来了你一个?”辰角气道。 “亥子也来了,不过他现在正在快活着,不会管你的。” “哼,那头黑猪,来了也没什么用处,我才不指望他!你爱去不去,我这就杀回去!”辰角抬脚飞上天空,朝着鸟人族方向飞去。 未老心中暗叹道:“免不了又得去救你,我偏不随你去,让你吃些苦头也好。” 辰角飞行之初,回头扫了眼未老,却突然发现之前被他炸的粉碎的颛王东,毫发无伤的站在远处,他蓦的愣住了,瞬间回落下来。指着颛王东叫道:“你没死?” 颛王东平淡的望着他,也不回话。辰角恼道:“呵!有点本事,那就接着去死吧!” 未老看见辰角又扑向了一棵大树,这回将那树炸的连渣都不剩。未老不是傻子,当然明白辰角中了颛王东的邪术,他急忙喊道:“辰角,这人会幻术,你中招了!”虽嘴上说话,身子却不动弹,他才不想管辰角的闲事,也认为辰角能应付的过来。 谁料精神力的作用之下,未老的声音以另一种音色和内容传到了辰角的耳朵里,变成了鸟人的嘲讽,因为颛王东的精神力并不是创造了幻术,而是让敌人本体自身产生了幻觉,并且其精神状态完全受到了颛王东的直接意志干扰,这种情况下,除非敌人把自己脑袋给切除,否则势必要受到影响。 辰角的视线中,自己回到了鸟人族的领地,而漫山遍野的树木便是一个个鸟人疯子,未老眼睁睁看着辰角把一座座山的植被都炸成了灰,暗暗起了警戒之心,如果辰角被制服了,他还是要出手帮忙的,所以他仔细观察起了颛王东。 糟糕的是,暴躁的辰角打了一个来回,终于打到了未老这里,他哪里还认得出未老是谁,只看到个白发鸟人在冲着他发笑。未老可是很久也没感受辰角的恐怖了,辰角对他上来就下了死手,爆炸在未老身前虚空开始,当未老做出撤离动作的时刻,其背后虚空再度起爆,前后气浪的超度挤压下,未老如火箭一般窜到了天上。来不及吐血,也吐不出,未老的脸色难看的紧,刚一回神,脖子就被辰角锁住了。 三根银针直接扎穿了自己脖子和肩膀,未老全身从脖子开始迅速缩化,变成了一张薄薄的“纸”,辰角爆炸产生的气流推着这张“纸”飞出去很远。 “纸”的手臂动了起来,未老在手指上咬出了一个口子,对着口子吹着一股气,身子便胀回了原形。连投出气道能量“气线”,如盘丝网一般,曲折地刺到辰角的身上,封住了辰角所有穴脉,并令其动弹不得。辰角落回地面,僵硬在了原地。 颛王东心想算了, 本来就没有杀人的兴致,便放过他们吧,随手就收回了能力,辰角的精神从最亢奋的状态立即低迷下来,忽然见到了未老,也感受到了自己身子穴脉的状态,他大怒道:“未老,你干什么?你敢对我动手!” 未老一肚子火气,头一次发了怒,回喊道:“你中了人家幻术,方才差点杀了我!” “什么!”辰角惊道:“我几时中了幻术?” 未老也吃了一惊,心道:“什么幻术,竟然让辰角都察觉不到。”二人回头之时,发现颛王东已不见了踪影。 南岐州“点点”——交战(二) - 阴阳石 - 南觉 辰角从没接连受过这么多的屈辱,更何况方才还是被一个弱不禁风模样的男人当做猴子戏耍了一番。他不听未老的劝告,在解开穴脉封印之中,循着那男人气息追了过去。 颛王东本是只是珑人水平,像这种拥有天生能力的人,其实不能够用普通修行者的神魔丸层次来评判他们的实力,就像木子云的火焰与别人的火术的区别,别人是在用术,而木子云本身就是术,天生就比别人要强。颛王东靠着世间独一无二的精神力,足可以称霸一方了,但其自身的修为着实不高,达不到飞行的境界,也没有过硬的体术,能量也仅仅是勉强到了珑人境地罢了。 辰角追了上来,在空中对着底下喝道:“我堂堂云宫之龙,还能被你这废物戏耍,来吧!有何能力尽管使出!看我不炸你个粉碎!” 颛王东停住身子,转头往天空瞧去,眉宇间已有了恼意。辰角没有落下,直接在天空以层层平面的方式朝大地展开爆破的攻势,这种爆炸很无理无情,再坚硬的东西,也撑不过永无止境的连环爆炸。更何况他的爆破术能够对虚体造成同等的伤害。 辰角是这样考虑的,此人应该拥有极强的幻术能力,否则不可能彧弃之境的自己,连中了幻术都察觉不到,若是细微的幻觉也就罢了,他可是差点杀了未老,这种情况下,幻术一解除,他竟然还是没有中术的感觉,就不得不引起他的忌惮了,他认为此人应该像卯白一样,虽然修为低,但术却机缘巧合下完成了过度进化,这才使他拥有了不俗的实力。 而既然是幻术,动脑子去想对策实在麻烦,不如就站在远处,施展一次大爆炸好了,只要他愿意,整座大陆都能完成一次爆炸,早晚会将那人炸死。 爆炸开始的时候,辰角情绪很亢奋,脑袋和眼睛似乎有些充血。起先,他并没有在意,但随着大地进入了无限轰炸阶段,他觉得胸膛很闷,总感觉呼出去的气比吸进去的多,那个弱不禁风书生模样的男人跑得倒是快,总能在身边爆炸之前跳到安全的距离。 “逃吧!”辰角大喊道:“尽管逃吧!” 空气在爆炸,物体在爆炸,人的肉眼所能见到的东西都接连发生了爆炸,可那男人还是没死,也没伤到。辰角越来越怒,他的头有些沉了,眼睛有些痛了,揉了揉后,他大口一张,朝着地面喷出一道声波,声波在地面呈环形重新聚拢,形成了一个高压的震动源,一道道冲击波扫荡起了四面八方所有能触碰到的物什。 未老听到爆炸声,提早预备好了地震的准备,结果只觉得耳朵发麻,身边风速加快,也没感觉到什么大问题。他追了过去,发现辰角正倒立在空中,发了疯一样轰炸着天上的云彩。而颛王东正平静地坐在块青石之上,淡淡地望着天空中的场景。 未老叹了一声,心道辰角这愣子又中了人家招数,这小子太不靠谱了,罢了,老朽就算帮他个忙好了,便亲自朝着颛王东杀了过去。 颛王东一瞧见未老走过来,瞬间觉出自己身体产生了变化,原来未老抢了先机,迅速使出了手段,以避免颛王东反抗。颛王东虽然肌肤没有太大的感觉,但其实已经中了未老十多根能量“气线”,神魔丸能量直接被封印,而穴脉之中的残余能量很快从被“气线”扎开口子挥散出去,短暂的时间内,颛王东变成了一个“凡人”。 未老不多废话,已经点中了颛王东多处死穴,不需十息,颛王东必然暴死。但就在这时,未老连眼睛都未眨的情况下,忽然发现自己打中的人变成了辰角,而身边所有场景都换了,爆炸的不是天空,而是地面,站在天空的不是辰角,而是颛王东。 “我中招了!”未老当即抓住了自身穴脉中的慧经穴与聪气穴之间的能量“气线”,快速输入进能量,造成两穴之间的大波动,未老多年对人体的研究下,发现了幻术正是对人体产生作用的症结就在的这条“气线”之上,只要抓准了这条“气线”,就能快速使自己脱离幻境,因此幻术对未老是无用的。 未老对那条“气线”造成了大波动,眼睛一闭一睁,再见时,发现面前场景并没有发生变化,这才知道自己眼前的是真实的,他慌忙对辰角的身体连打出数百条“气线”,在辰角濒死之时,救下了他性命。而后冲了过去,点中了他身上无处穴脉,告诉他道:“莫要动弹,我刚才下的全是绝命的手段,我给你身体灌一股活气,靠它救你的命。” 未老一边警惕着天空的颛王东,一边将活气输入进了辰角的身体。做完之后,辰角开口说道:“快去解决他!我对付不了他的幻术。” 未老点了点头,蓦地朝前走了三四步,一跃就要上天,忽的,身后的辰角狂吐出血。 其实未老并没有解脱,他见到的是假的,而一开始看到的才是真的。坐在地上被未老打中的是颛王东,而天上的才是辰角。颛王东中了招后,忙对未老使用了能力,他的精神力可不是单单那两个穴位能左右的了得。因此能成功蒙蔽过未老,但是未老对颛王东施行救治之时,完全是采用救治辰角的方法,对未老这种神医来说,每一副身体都是独一无二的,穴脉都是与众不同的,他对“点点”每一个成员的身体穴脉都一清二楚,因此,他灌入到颛王东身体里的活气会随按照辰角的穴脉之路来游动,自然会对颛王东造成更大的伤害。这也是颛王东无敌能力中的隐藏缺陷,看到的与做的方式会一一对应,那么,看似完美的精神力,也有被攻破的可能。 眼见着“辰角”吐了血,未老吃惊地跑过来,重新感受了一遍“辰角”的身体,发现并没有出现差错,也来不及多想了,打算再灌入一股活气,这时,颛王东忍不住了,只好将身体的构造变回了自己的,但其他的不变。未老何许人也,这么大的变化,怎么能不被他发现,立刻就令他产生了怀疑。 南岐州“点点”——交战(三) - 阴阳石 - 南觉 “此人绝不是辰角!”未老心中坚定道,也迅速对慧经穴与聪气穴之间的能量“气线”再次输入能量,确认无误后,未老睁开了眼睛,发现“辰角”仍旧是辰角,而其穴脉纹路依旧与辰角的不同。 未老心里发慌,觉得十分诡异,他已经对现实和幻觉产生了怀疑。 痛苦不堪的“辰角”哭丧着脸,大吼道:“未老!你还等什么!快救我啊!”忽的双眼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未老转头一看,一群怪物冲了过来,这些怪物模样太虚幻,让人不得不将其相像为幻术,未老却纳了闷,心道:“我现在究竟有没有清醒,难道那个男人在连续不断的使出新的幻术,让我的‘气线’还没来得及清醒就又陷入幻觉了?” 正思量着,怪物已近身,未老是不会相信这些怪物是实体的,幻术正是利用了人的无感,干扰了其思想和精神,本身是不具有过硬的杀伤力的。但颛王东的术是直接掌控了他的精神,因此当怪物扫到未老的时候,未老的精神完成了一系列当真被怪物打到的反应,直接干扰到了他的思想和神经,令其感觉除了实实在在的疼痛,并且未老虽然是自己飞向了后面,在其思想中,却是被怪物拍了出去。 未老这下可算是懵了,心道:“这怪物竟然是真的,原来这男人擅长的不是幻术,而是这种攻击性极强的实体术,这样一来,天上站着的那位,莫非就是男人的本体,那这个人...” 痛苦着的“辰角”又喊道:“你快救我啊!未老,你敢见死不救!你要被‘点点’诛杀!” “辰角,不是老朽不救你,只是你的血脉完全变了个模样,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的身体。” “你屁话!”辰角怒骂道:“是不是我的身子,我难道会不清楚?你给我快点,我撑不住了!” 确定了自己没有处在幻觉之中,确定了那男人擅长实体术又会些诡异的幻术,未老想着,这大概就是辰角了,估摸着那男人不想让我救治他,因此在辰角身上多加了一道幻术,无妨,无论这穴脉是对是错,我都给他治好便是,这便急切的帮辰角重新吹了活气,按照新的穴脉,将所有的能量通道打开,放出淤积的恶气后,重新再将穴脉的开口缝合。 辰角的命终于无碍了,也就是颛王东捡回了一条命,现实中的他噌的跳起身,连忙退出去百丈远,心想着原来这个老人比那疯子更棘手,可不能再被他近身了。 而精神幻境中,辰角站起身子,怒气冲冲地瞪着天空的“颛王东”,大骂道:“竟敢三番四次戏耍我,我就是连炸五天,也要把他炸成渣!” 未老抓住他胳膊,说道:“别冲动,这人本事不小。” “去你的!”辰角甩开未老胳膊,冲上了天空。 一个人的精神一个人的幻境。方才的场景都是未老的精神幻境,而真正的辰角看到的是不停奔逃的颛王东,无论他怎么卖力,总是炸不到颛王东的身体。 而以颛王东的现实角度来看,未老方才抓着一根粗壮的树枝自言自语,而辰则成倒立在天空,朝着天上的云无限制的爆破,若是再久了,估计天都要被炸开个缺口了。 未老的幻境中: 未老不放心辰角,哀叹了口气,抬腿也飞上了天,取了四根针刺,直接插进了自己和辰角的慧经穴与聪气穴,未老在后面叫道:“这穴位只能被插半炷香时间,此段时间他的幻术无用,你所见的都是真的,抓紧时间呐!” “足够了!”辰角身边出现了十个拳头大小的爆炸环,在发生了细微而急促的爆炸,辰角双臂振开,十个爆炸环如铃铛一般绕着他旋转,声音逐渐变尖锐,而他周边的虚空开始扭曲。 未老大骇道:“住手!你难道连我都要杀吗!住手啊!”未老吓得不清,辰角这手段他是见过的,当年得亏二人之间隔着十里远,给了未老和其他成员逃跑的机会,那种爆炸从源头到十里之外只用了三息时间,而且十里开外后,震动气势不降反而层层上升,越往外推,就越强。辰角当年正是用了此招,将一座大陆在一天时间内夷为平地,而“点点”成员也逃了一天,为此寅王和辰角在之后大战了六天五夜。 “不好!”未老看其不停手,手持能量气线,猛地撞上了辰角的背,期间穿过了那些爆炸环,未老的身子险些被大卸八块。 辰角背部穴脉中招,痛叫一声,嘴角淌出血来,连声音都发抖了,他狰狞喊道:“未老,你敢!你敢杀我!” 未老在其背后也吐了血,大喊道:“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对付那个男人,你至于用这样的招数?亥子也在这片领域,你这是要杀两名成员啊!” 辰角咬破了舌尖,从嘴巴开始爆炸,冲击波直接掀翻了未老,辰角疯红了眼睛,扑上来,似是要先将未老解决掉。 未老吓住了,没想到辰角要杀他,连忙动用各种手段逃窜起来。 辰角的幻境中: 未老从天边飞来,悬浮到他身边,因为爆炸声太大,未老贴近了他身子,扯着嗓子大喊道:“辰角,那人实力不俗,收手吧,你杀不了他!” “你说什么!”辰角大怒道:“滚!老东西,你说我还不如个废物!” 未老指着逃窜的颛王东,喊道:“他如此快的身法,好似一个独立的术,这是他特殊的能力,你蛮干是对付不了他的,让我来吧,我保证抓得住他!” 辰角仰头大笑,吼道:“我还沦落到让你这家伙帮我的地步!随即推开了未老,唤出了十八爆炸环来。” 未老惊呼道:“你这家伙,你难道要杀了我不成?” 辰角冷哼一声道:“那还不快滚!” “亥子也在啊,我哪里来得及通知他!” 辰角不屑道:“那头黑猪与我何干,爱死不死!” “你!你!”未老怒不可遏的指着辰角,思量一阵后,趁其不备,手持银针插进了他的背部。辰角吐出一口鲜血,勃然大怒道:“你竟敢杀我!” 未老阴狠道:“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像你这种货色,老朽早就想杀你了!” “啊!”辰角发狂的炸了自己全身,披头散发的转身沙向了未老,口中喊道:“我先宰了你!” 两个人的幻境就在交叉的一瞬间完成了重合,逃跑的未老岁数一大,自然没有辰角的速度,心下一狠,回头怒张着眼睛,大喝道:“你违背‘点点’的规矩,已经从‘点点’除名,我杀你无错,你受死吧!”辰角却喊道:“是你先动的手,你先被除名!老东西!” 二人在天空大战几百回合,别看未老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实力可真是不俗,面对年轻气盛的辰角丝毫不落下风。 颛王东盘腿坐在山间,淡淡的望着天空中的一切,蓦的挖了挖耳朵,说道:“太吵了,震得耳朵都要聋了。” 双方拼战了许久,辰角越打越狂,未老到底是心细,忽然发现辰角身体的穴脉变回了原样,他满心狐疑,四下里观望,忽的发现了坐在山间的颛王东,蓦的一切都懂了。颛王东本来以为他们二人要战死为止,因此没有多用精神力去制造幻境,被未老看到他本体也并不在乎,他看清了辰角的脾气,那人是不会停手的。 未老大叫道:“住手辰角,我们上当了!” 辰角哪里听得进去,以为未老扛不住了,开始耍诈了,两条胳膊缠着一圈圈爆炸环,碰撞在一起会发出响声,一拳拳的往未老身上砸。 未老一个不留神被炸的浑身发焦,狼狈转身冲向了颛王东。端坐着的颛王东嘴角隐隐一勾,他的身影就从未老身前消失了,而半炷香早就过了,原本插在穴脉的银刺也早被未老抽了回来。身后有疯了的辰角,身前又是一片幻境,未老可谓是苦到了尽处。 反复刺激了自己体内血脉之间的那条“气线”,未老终于明白颛王旭的手段并不是幻术,而是一种类似于幻术的术,或者说是是一种畸形进化后超高级幻术,或许像亥子的催眠一样,直接改变了人脑的思想,而且要比亥子的细腻很多,仍能够保持人的本来的意识。未老也想明白了,之前他所救治的人正是颛王东,思想能够改变,但这些真实的东西是不会发生变化的,尤其是与颛王东有最直接关联的东西。 正想着,又一拳头砸到了未老背上,未老的背部就炸开了花,就像被剜去了一大块肉。 未老在内脏散出去之前,动用了救命的极限医术,腹部开了一个黑色的口子,从中爬出了一个蜥蜴模样的而黑色头颅,那蜥蜴头大嘴一张喷出大量蓝色气体,那是未老多年来积攒下的“初生能量”(初生能量:就像种子发出的第一片芽时所含有的能量,未老利用医术,通过收集正值升阶的修行者的神魔丸,提取其内的能量,并存为己用。) 初生能量立刻给了未老快速复原的能力,不仅血肉重生,连主要器官也回复到了十多年前的状态。这能量只能放,不能再存,未老心疼的低吼道:“可惜喽我的宝贵能量,这可是我预备着将来重生复活之用的,才刚积攒了十年,就这么用了。” 剩余的能量未老不舍得浪费,全部将其用来强化身体,一瞬间,未老变成了一个九尺多高的壮汉,虽然胡子头发都花白,却浑身肌肉,连衣裳都撑碎了,全身散发出来的暴虐气息丝毫不必辰角的差。 未老转身一拳将辰角砸飞出去,口中大喊道:“给我安静点啊!小鬼!” 修改通知 - 阴阳石 - 南觉 经过深思熟虑,本人还是决定把之前亥子那部分修改一下,包括朵皿拉克海贼团某些部分,一直没有人跟我反应那部分,但是我还是觉得应该改一下,我知道那部分肯定不太好,肯定会引起读者的不适,因此,我明天会将那几部分修改。但如果更改之后,无法将人物形象描写到位,那我会慎重考虑,采取其他方法,或者不修改。 而这也是生灭宗之所以能存留到现在的原因之一,原因之二嘛这里就先不说,这些事情基本上只有各大顶级势力的主人才知道。 “如此甚好,有件事恐怕还要劳烦武长老跑一趟。”火邢点了点头,忽然开口说道。 听得此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南风亡魂大冒,此人一问,他下意识的想到自己的名字,随后才是不能告诉她,此人当真能够窥探他心中所想。 见剑一的神色不似作伪,司马望朝身后的一位灵云境武者使了个颜色,后者随即上前朝着湖面上踏水而去,每一步踏出脚底都会有一道灵力骤然打入湖面,以防止自身掉入水中。 韩轲睡前还收到一条短信,是陆羽茹发来的,约他后天晚上八点到猎莺酒吧喝酒,一起庆祝她留学归国。 “赵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对于衣服真的没什么要求,能穿就好了。”陈旭尴尬的说道。 说完,信天将自己的意识力御使到最大,带着茉莉“嗖”地冲向了大6深处。 “嫣然姐,你没事吧,先冷静一下,你现在在那里呀?”陈旭来不及多想,很是冷静的说道。 “暂且信他一回,如果不对,再杀不迟!”伊丽莲看袁三爷又要发火,赶紧安慰到。 而且,真出现了那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机遇?毕竟,他们最早跟在徐墨身边,徐墨怎样做事,他们了解的最为清楚。 叶锦幕将心里的厌恶之情压制了下去,既然叶满江这么期待她回去,那她自然不会辜负他的好意。 而商升要去见的,却是山越的军师?军师,什么军师?山越,嘿嘿。商升走了进去,看见一人,披头散发,如同鬼魅一般,先有了三分的恐惧。 他在桃园底下见过桃树根须形成的阵纹,石杯上的纹路虽然因为石杯缺损只是一部分,但它们之中却颇多相似之处,而越看越感觉到其中存在着难以言说的奥妙。 八点钟时王芳打来电话问我肚中的胎儿怎么样。我说昨晚十一点钟就生下了,是千金。 当初叶娇茜进来时,把房子大大改造了一番,他不经常过来,所以也没再改回去。 手机突然又尖锐地响了起来,一看是宋维黎打来的颤抖了一下,脸色一变,哆嗦地拿起了手机。 “大家好,我叫杨兰。初来乍到,经验不足,还请诸位同事多多关照,大家同心协力把工作做好!”说完,我微笑着向在场的鞠了一躬。 这三个家伙和他们根本完全不同。他们这些尊主们都是得拼命的,可那三个家伙却是得过且过,不过这样,也的确有利于引那些修行者们进来。 半空中,传来一道震动九天的轰响,原地留下一个直径千丈的巨大坑洞。 思萨圣者这边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地方,就是让江离信奉他。也就是江离如果答应此人,那就必须要随身携带此人的圣像,有的时候还要祷告,就好像教徒带着十字架一般,没有事的时候就要祈祷一下。 祝贺RNG!!!!!!!!!!!!!!! - 阴阳石 - 南觉 做了我狗四年的粉丝,终于特么的夺冠了!!!!!! 皇族!永不言弃! 许诺被孙奶奶抓着,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机械的回过头对上了音沫沫的眼神。 郗子晴睁开眼,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黑洞里,四周漆黑无比,伸手不见五指,不论走到何处,都是如此。 “好酒!”何种酒有这种香味,他樊楼经营了这么久都没有如此酒香的酒。 陆垚十分认同曹诱的这个说法。古代人的思想和想法十分独立,而且一旦形成,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这也是现代人所缺少的一个重要品质。 一生无子的秦朗,在林逸拜他为师时,便将其当成了自己的子嗣。 一个头颅倒生,眼睛在鼻子下面,嘴巴在鼻子上面的人形怪物缓缓走出,他的身下长满触手,背后还背着一个海螺壳。 林墨知道她什么意思,她不过是希望他能被她的喜爱打动,主动将郗子晴送她,然而他并不打算遂她心意。 “如果你想要做化学生物类的实验的话,可以去我的实验室,不过机械类的就不行了。”他想了想开口,毕竟布依是爷爷看中的人,能力应该是有的。 要知道,以往赵祯跟陆垚见面,除了上次象征性的上朝之外,更多的时间都是不算太正式的见面,不管是从衣着,还是说话的方式,都比较随意一些。 “总算是走了,老是跟着我烦都烦死了。”谢日升看着婉儿哭着跑开,松了口气。 “难道我说错话了?”张搏有些不解的抓了抓头发,心中暗暗思考。 感受到凤舞欣赏的目光,夜祥君嘴角微微地掀起,自己的追妻之路似乎又前进了一步。 “爸,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宫纤纤。”宫少邪对夏正介绍着身边的宫纤纤。 其实这串糖葫芦是个咒,而且在我那根麻绳上也很详细的记载过。 命悬一线,千钧一发!白色缝隙迅速闭合,恐怖的黑暗大口继续吞噬着世界,然什么都吞不了了,因为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虚无,永封在黑暗之中。 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情愫,痒痒的,似乎在有一个羽毛在撩拨他的心。 经过询问,王瑞所言不虚,雷正光先给了雷松二个大耳光,又让人将他们二人关了起来。 那东西就好像是听到了我的话,居然尖锐的笑了一声,声音极其的高昂听着我耳朵非常不舒服,但同时我也发现,这个笑声好像是从我脚下面传来的。 这个样子的海安,确实有点奇怪,但江辉自己心里也装了事,所以并没有多想。 “回来了?”夏琪甜甜的笑,就像一个正在迎候归家丈夫的妻子。 正所谓无知无畏,吴凡虽然发现江维的实力比自己预想的要强,不过他还没有觉得,江维是什么不可匹敌的对手。 方七微笑的看着童无天,刀已入鞘,漆黑的刀鞘在夜色下仿佛带着一股神秘的气息,童无天脸色一片煞白。 随后光频开始转换,在一大片懒洋洋躺在地上晒太阳的晨星帝国官兵上空扫过。继而再次转换成太阳系的立体影像,其中标注了一个红sè的星球,上面用宇宙通用语写着木星二字。 南岐州“点点”——辰角之死 - 阴阳石 - 南觉 这一拳力道之强大,可与未老当年最巅峰之时相比,辰角旋转着身子在空中飞了个弧线,停下身子后,腰还没有挺直,就见到未老瞬间悬浮到他身前。 未老的身体与曾经颛王旭在与虎子对决时期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有些相近,都是极尽阳刚之气,特别是未老全身上下紧绷肿胀的肌肉,像是浇上了一层热汤,喷着白气,飘荡着“呲呲”的声音,白发和白胡须仿佛失去了重力,浮在水中一般在天空飘动,未老赤着上身,攥紧着拳头,昂着头,竖眉怒瞪着辰角,边挥拳,边喊道:“混——账——” 未老挥动身体的速度看似有些慢,但中间短短两三息时间里,通过了四五层提力,每一层一停顿(但以肉眼来看,看不出停顿的动作),如果辰角这时候移动了自己位置,未老能够最快速度转变自己进攻的方向。因此,这一拳虽然看起来慢,但辰角却无处可躲。 辰角被击飞的同时,震惊地喊道:“什么!这不是丑代的.....” 辰角躺着向后飞行,嘴上向后方流出鲜血,未老突然又出现在他的身下,和他上下平行躺飞,未老磨着牙,一字字狠道:“小鬼,老朽也曾为王,这便让你知道惹怒我的代价!” 未老向下一落,转正了身子,踩着虚空而起,单手托住了辰角的背,强大的推力,让辰角的肚皮挺起,头与双脚向下大弯。未老推动向上空进行了第一次小加速,但就是这一次加速,让辰角身上都着起了火星。 未老的眼睛看透了辰角身体穴脉的所有弱点,他快速伸手一抓,下拉出了辰角穴脉能量“气线”,并攥在手里狠狠一握,松开手中,缩成一团的“气线”缓慢地朝着辰角的身体回拢。辰角由于被搅乱了穴脉,无法凝聚能量来释放能力,连身体都变得僵硬不堪。 未老大喝一声,一拳将那团“气线”砸回了辰角的身体。刹那间天崩地裂,不过却是发生在辰角的体内。辰角的身体,由穴脉到血肉被猛力搅动的一团糟。食道与气管甚至发生了扭曲,从辰角的生理机能角度来看,在这一刻他的生命已经结束了。 可未老到底是心软了,如果辰角是真心实意要杀他,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可当下他发现了自己和辰角都被颛王东这家伙戏耍了,这才动了恻隐之心。 说是恻隐之心,其实也是为自己考虑,颛王东这家伙的实力目前尚不可知,光是这古怪的类似于幻术的术已经让他们两个到了这步田地,万一颛王东还有其他的手段,未老岂不是也要死在这里。且对付颛王东的这种能力,还是辰角的大范围杀伤手段管用,未老一近身就会陷入困境。 想到此,未老奋力向上一窜,身子过了辰角一半,二人还是保持着上升的状态。未老将附在身体上的初生能量挤压出来,先是灌入辰角的头颅和心脏,将辰角的意识拉过了死亡边缘(意识是后于身体死亡的),辰角醒来后,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状态,一脸恐惧地看着未老。 未老冷着脸,说道:“我只说一遍,我们两个都受了那男人邪术的影响,方才我们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假的,那男人会幻术,而且是一种与卯白能力相同程度的超高级幻术,我用穴脉的手段根本应付不了他,你若是不再莽撞,听我指挥,我就将你命保住,如若不然,你大可以去死,反正我身上有你伤我的痕迹,‘点点’成员也不会因为我救不了你而怪罪于我。” 辰角听到此,恐惧之色渐渐退去,他慢慢冷静下来,眼神也淡了,忽的哼了一声,他说道:“呵,你要杀便杀,我不怕你,你救我,我也不会感激你,我会杀了那家伙,再找你算账,不要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手下留情。” 未老哼哼两声,虽然辰角态度依然不改,但从语气来看,辰角至少不再是头脑发热了,未老明白自己不可能用死亡来逼迫辰角改变性子,只要让他明白大家的敌人究竟是谁就行了,至于后来他要找自己算账,估计就像是他和寅王的战斗一样,拼命地切磋而已。 未老将剩余的初生能量全都输入到辰角体内,重组了他的血肉组织。复生后的辰角状态回满,他直立起身子之时,未老刚好恢复到了之前那年迈的姿态。 辰角不甘示弱,不正脸看向未老,嘴中说道:“你是占了先机,让我毫无防备,才打中了我,不然,我至少不会输。” 未老没有回话,长舒了一口气。辰角转过头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未老道:“虽然是小招数,但为何你会丑代的手段?” 未老回道:“丑代的基本体术,与穴脉能量关联甚大,只要我的体质能够达到与他相同的标准,我就能用出他的手段来,不过老朽擅长的是医术,对体术了解的过于粗略,只会拳脚功夫罢了,呵,用完了初生能量,我以后也没机会再体味一遍年轻的滋味了。” 辰角皱了下眉头,转回头去,瞪着下方再次出现的颛王东,阴狠道:“杀了他!” 未老赶紧说道:“不可近战。” 正此时,颛王东 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由于颛王东并没有达到钟黎之境,不会飞行,因此这个身影是二人共同产生的幻觉,但二人却并不能分辨出真假。 颛王东对二人说道:“到此为止,你们走吧,我不杀你们!” “放屁!”辰角怒吼道:“一拳打出了上百道爆炸气浪,颛王东的身影瞬间粉碎。” 未老本来是想点头逃跑的,他认为这男人能力太厉害,灰头土脸走,总比死在这里强,谁料辰角这么个急脾气,没等他言语就动起了手。这下颛王东发了火,在地面站起身来,低沉说道:“那就去死吧。” 一道身影出现在二人面前,但接下来,两人的幻觉发生了差异,辰角看到颛王东飞上了天,未老却看见颛王东朝他们冲了过来。 辰角朝天上爆破,未老却往后退去。眼见着辰角要被打到,未老狐疑的大喊道:“辰角,跑啊!” 辰角吓了一跳,慌忙收了手段后退到了未老身边,未老眼中的颛王东扑了个空。 辰角恼道:“你瞎喊什么?” “你都要被人打到了!你还不退?” “他在天上,怎么打到我?”辰角喊道。 “天上?”未老狐疑的望向了天,又低头看见了身前漂浮的颛王东,思虑一阵,问向辰角:“你看见他在天上?” “废话!你瞎吗?” 未老额头冒汗,颤颤巍巍说道:“坏了!这人幻术太厉害,我们两人隔得如此近,看到的却是不同的幻术,我看见这人正站在我们身前。” “这怎么可能!”辰角吃了一惊,仔细盯着前方,说道:“没有人。”再看头顶,颛王东确实悬浮在那,他咽了口水,低声说道:“这不是幻术,他干扰了我们的思维,他的术直接作用于我们的脑子。” “你可算是说了点有头脑的话了。”未老忧道:“这怎么办,我们二人看的东西都不同,也就无法配合。” 辰角恼火地摆了下手,吼道:“管他呢!都杀!”说罢便冲上了天空。 “驴脑子啊!”未老气道。 二人各打各的,而他们的精神力受到的干扰越来越强,颛王东要温水煮青蛙,慢慢将他们熬死。随着眼前的幻觉越来越离谱,而二人乱打一通又毫无成效,未老大呼停手,连忙抓过来了辰角,说道:“你是真人?” “我是!”辰角气喘吁吁,并不是累,而是心惊,他此刻也火不起来了,知道自己面临的处境又多糟糕了,“老家伙,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保持清醒,我刚才看见三四个你。” “有个法子”未老耳语一番后。辰角点头道:“行,按你说的办。” 二人身上发生了一次短暂爆炸,颛王东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有了丝怀疑,但爆炸很快停住了,未老和辰角并没有发生变化。颛王东心想这二人实力不俗,要是待会搞出什么大动作,他或许还兜不住,不如快些杀了他们吧,因此完全释放了自己的能力。 未老和辰角在方才的小爆炸里交换了身份,其实就是易容术,虽然能够隐藏气息,但未老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用错误的脸,散发出正确的气息。这样一来,当他们二人在幻觉中 看到自己的脸时,能够生出眼前是虚假之物的意识,保证自己仍旧清醒,主要是对辰角生效。未老由之前的情况判断出颛王东的术无法对恒定不变的东西产生作用,比如穴脉,因此未老不再记脸,而是由穴脉来判断人,看到 自己的脸也要去探视他的穴脉纹路,以此来令自己不被误导。 这的确有效果,二人虽然幻觉感越发的重,但整场幻境并不单单是由他们两个人的思想造就的,大半的幻境和幻觉都是受到颛王东精神力直接操控的,而颛王东并不知道二人换了身份,因此他造出的幻境往往会与两人的意识发生冲突,颛王东自己不知道,但那两人却能发现差错,从而知道自己正处在幻觉当中。 辰角身边出现了寅王,寅王对其破口大骂,但此时的“辰角”其实是未老,未老并不为之动容。而变成未老的辰角见到了其他属于未老的回忆,原来颛王东提取了二人精神中的记忆,用错了对象。 一旦知道眼前的是假的,辰角听从未老的指挥,绝不使用能力暴露身份,而是与未老一起都用体术来寻找颛王东的位置。突破一道道幻觉,二人甚至拉起了双手,辰角心中谨记着,无论待会拉住自己的变成了谁,那都是未老。而未老一直感受着辰角的穴脉,因此不会受到幻觉的影响,他们打算冲出这片幻境区,到更远的地方,能逃便逃,能战也可战。 当二人飞行之时,辰角发现拉住自己的人不是变了,而是直接消失了,虽然他一直在被未老拉着,但他已经没有了被拉住的知觉。 未老这边也懵了,辰角没有发生变化,只是忽然不动了,怎么叫,怎么拉都拉不动了。 未老知道辰角中招了,他不像自己可以根据穴脉的存在判断虚实,未老不敢放手,怕二人分开后就难以再碰头,又怕辰角在幻境中忍不住爆炸,会伤到自己,因此取出银针扎向了辰角。 辰角忽然消失了,未老冷笑一声,银针仍旧在虚空中找对了位置,他看到的是穴脉,而不是人。 颛王东心道:“这家伙,好强,怎么忽然像变了性子?”赶紧做出对策。 辰角忽然发现另一个“辰角”出现在他身边,并抓着他的手臂,那“辰角”大喊道:“你老是站着干嘛,快跑啊。” 看到了这家伙,辰角忽然知道方才又是幻境了,而看见了自己,就说明这人是未老。不料这是颛王东的拿手好戏,在真实之中造就一丝虚假,两个人在真实和幻境之中的动作可以相似到没有差别,但颛王东就修改了其中的一句话,或许就能造成极大的反差。 辰角点了点头,说道:“刚才中招了!”说罢,便反拉起了未老,冲向了前方。 未老正扎着针,辰角忽然又冲向了前面,把他直接甩了起来,未老贴紧他耳朵大叫道:“你一惊一乍的,你好了?” 辰角听到的是:“你一惊一乍的,你是真人?”辰角回道:“我是真人!” 未老听到的是:“你在哪?我为何看不见你。” 接下来二人说了十多句话,但完全没有过一次真正的交流,而两人的意思的差的越来越大,未老摇头道:“不行,我们不能分开,一分开就会有可能迷失。” 辰角大声喊道:“我怎么知道‘点点’其他人在不在,那头黑猪不是在吗?你找他来,黑猪的能力没准能干过他。” 终于,两人分开了,变成未老的辰角,跟着未老奔向了外围,而变成辰角的未老,无奈之下紧跟着幻觉辰角杀向了颛王东。 颛王东原来发现二人互换了身份,因此将错就错,对二人的精神展开更深的折磨。离开了未老的辰角,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他真的经历了一次次的诡异幻觉。而依靠穴脉看人的未老,发现身前辰角的穴脉太正常了,正常到令他怀疑,但穴脉不会骗人的,此人应该是真实的。 终于,辰角疯了,无论眼前出现的是谁,他都是杀杀杀!而未老身前的人,忽的转回了头来,未老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后来愕然发现,那人竟然是辰角的脸,这其实是错的,因为他们两个换了面容,他看到的应该是自己的脸。 这下,未老知道自己中招了,他也陷入了无限的幻觉之中。 辰角和未老终于碰面,但他们都不知道对方是否为真,因此同之前一样,一个展开了进攻,一个开始躲避。 精神力崩溃之下,两人的思维就在幻境中占据了主导,颛王东慢慢放出了掌控权,让二人在自己崩溃的精神下,自己走向死亡,因此未老和辰角接下来见到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包括辰角的童年,未老曾经的孩子,以及各种各样的,二人内心深处不可多说的秘密。谁也分不清真假了,包括未老,单位老至少能强逼着自己冷静,虽然他已经陷入混乱,出现什么他都认为是真的,但也得逼自己去合理的处理眼前的东西。 辰角就不行了,什么都做,连哭带笑,打打杀杀,甚至连央求的声音都出现了,他的脑子太乱了,精神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幻境的掌控权逐渐被他霸占,这对于未老来说是好事,能干扰自己的东西越来越少,他就越发的能想起来自己是被人用了术,正在迷乱之中了。但此状态下,加剧了辰角死亡的进程,他大量挥霍着自己的能量,很多都不是以能力的方式用处的,几乎是以纯浪费的方式用得,但在他自己的幻觉里,他用得都得当。 彧弃之人的能量也有干枯的那一刻,辰角却感觉不到身体的变化,精神力的作用下,他认为自己现在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有着用不完的精力。 难以置信,“点点”成员云宫龙——辰角,是在颛王东的精神力幻境中,活活累死的。这死法对于这个肆无忌惮、无视规则逍遥多年的辰角来说,太荒诞可笑,又太凄惨了,甚至他到死都处在兴奋之中。 辰角一死,大量幻境直接消失了,颛王东也懒得夺回幻境的掌控权,未老看到许多事物消失了,望到了下面的山,天空的云,用了很长的时间分辨自己现在是否在现实,等到他看到了颛王东后,他猛地跪在了天上,磕头大呼道:“求饶命!” 南岐州“点点”——强悍男人之间的碰面 - 阴阳石 - 南觉 未老磕了一个又一个头,他是真怕了,作出了人性最本能的反应。 而颛王东本就心软,与他哥哥不同的是,他总能将事情的发展朝着好的方向去想,因此他更偏向于善人一类。他想着,这么个老人,也许作恶多端,也许积过德行过善,在他眼中所见,老人虽恶意满满,却也不足到不可饶恕,算了吧,放他一马,是对是错让天命来评判吧。 颛王东转身走向远方,未老身边的残余的幻境快速瓦解,如碎裂的水晶块一般,在跌落于地之前消失无影。未老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虽然他依旧保持着辰角的面容,他摇摇晃晃在天空飞着,连亥子也不顾了,急忙往“点点”的领域奔去。 话说另一头,颛王旭被颛王东从小人国救出,心里十分不爽,觉得自己被弟弟救了,不仅觉得耻辱,还窝着股大火气。因此一路上见到壮硕的男人就要上去挑战,说是挑战,其实就是打人出气,偏偏他的力量天下无敌,往往打了人一拳,就要了人家性命。途中遇到了风筝和虎子后,当时就想与虎子大干一场,可惜当时虎子状态极差,又有风筝强力阻拦,他不得不又积了股火气,往别处撒气去了。 这家伙晚上多不休息,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他也不是大恶之人,只对壮汉动手,若壮汉是普通凡人,他往往也留人一条命,甚至也不会刻意将其打残,虽然他的力道即便控制住了,也能轻易拨断凡人的大腿。能让他撒气的,是那些壮硕的修行男人,甭管人家乐不乐意,他上去就是一顿狂揍,不打的人家七窍碎烂绝不停手。 打了半天,也赶了半天的路,没有目标没有方向。这半天里到是遇到了又一个熟悉男人,正是木子云。 木子云还是那副失神的模样,总是喜欢自言自语。颛王旭一见到他,心里恍然亮堂了很多,好啊,这回可来了个能让他好好撒气的男人了。木子云这小子,可是有资格与他大战到天明的男人。因此他亢奋的冲了上去,打的木子云浑身发响。 久了,颛王旭发现了木子云的异样,这家伙根本没把他当回事,甚至从没正眼瞧过他。而颛王旭揍木子云的时候,也被推挡过几次,但怎么看也不像是为了防备自己。颛王旭可真是发了怒,大骂道:“你也敢羞辱我!啊——啊——”活脱脱一个发了疯的狮子,也不正经打木子云了,反而踹起旁边的山石,一个时辰光用蛮力就把一座山踢垮了小半边,再抬头时,木子云已经消失不见。 颛王旭憋红着脸,一路飞奔,见着壮男就杀,也不管他们是不是修行人了,但总归有点理智,老弱病残还有女人绝对不碰,他是有尊严的九尺霸王,威风凛凛,怎么可能会杀那些废物? 难以置信的是,这家伙一边杀人泻气,一边奔跑,竟然比刻意飞行赶路的人跑得还快,一路上打的各势力鸡飞狗跳。其中有一势力,像是个地下组织,成员穿着都十分朴素,仔细一看,又多是补丁,男的是面黄肌瘦,女的是肌瘦面黄,像是个逃难的组织,而且这势力中修行之人不多,且实力较差,但总归有几个稍微壮硕的男人。火怒的颛王旭居然还耐着性子,挑出了其中的壮男,踢西瓜一般,将他们一个个踢毁。 那势力中哭声不断,更有小男童、小女娃蜷缩在其中,着实可怜的很,颛王旭打着打着发现了这个问题,想着这些家伙可能是些难民,自己杀了他们,岂不是杀了些软弱之徒,不仅毫无意义又会被人耻笑,他又气得一跺脚,撇下这些家伙跑了,他并不是心善,他跟弟弟颛王东差的远了,他就是拥有着高位者的自尊心,只杀强者,不屑于杀弱者。 晚上赶了一夜的路,遇到了挂檀族分族的残余实力,他可不顾之前与挂檀族的“交情”(前些篇章曾有提示),该撒气还是撒了,但这一次次无法尽兴的战斗,不仅让他去火失败,还让他变得更加烦躁了。 终于,天明之时,他感知到了一股强悍的气息,他能分辨出那是个男人,而且是一个足以让他放手一战的强者。他兴奋起来了,快速朝着那气息的方向冲去。 也许赶了几十里路,他到底是见到了那人。那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家伙,一个与颛王旭差不多高的壮男,一个十岁模样的男人,这两人分别是“点点”海殿牛——丑代,与云宫猴——申悟。 申悟和丑代喜欢四处漂泊,主要是因为申悟孩子性太强,坐不稳呆不住,喜欢到处惹事。丑代又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习惯将就申悟,二人并没有其他关系,只是从加入了“点点”后,就成了一对组合,从不分开。 颛王旭笑起来嘴角有些歪曲,想来是太兴奋了,急不可待的想要动手。他抬手指着丑代道:“把他扔了,我们打一场!” 丑代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也不回话,根本没将颛王旭当回事。 申悟坐在丑代的肩头,猴模猴样的指着颛王旭道:“你这大块头有点意思,竟然和‘大牛’一样壮,哈哈哈哈....”也不知他在笑些什么,乐呵的仰起了肚皮。 颛王旭阴沉下脸,他已经蓄势待发,脚下地面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颜色变深,土面凝固,此时若是用刀剑去敲一敲,或许土面能将刀剑震碎。 申悟和丑代都发现了颛王旭的能力,申悟坐直了身子,单手拦住丑代的头,抓着一缕头发,眼冒金光的说道:“了不得呀!‘大牛’,这家伙有意思,没准能让你正八经动一回手呢!” 丑代跟颛王旭一样,他憋了很久了,他也是个喜欢面对强悍对手的人,但他不好战,虽然不善沟通,且是“点点”一员,但他从来没有主动干过一件坏事,完全做了申悟的父母或兄长一般的角色,只在申悟遭难的时候动手,大多时候都是眼睁睁看着申悟杀人戏弄人,自己在旁边等着半天。未老对他的评价是:这人虽然闷,但其实热心坚实,若是有麻烦,完全可以找他帮忙,甚至他比亥子还可靠,但就是因为他和申悟总是居无定所,难被找到,所以未老找他帮忙的次数又不多。 丑代没有废话,单手抓着申悟的衣领,轻轻向旁边一抛,申悟灵活的坐到了高处,盘腿坐着,从怀里取出了一大包袱吃食,看戏一般享受了起来,并说道:“本来想怎么打,或者打谁都是我们自己说了算,也不知道你这家伙是哪根葱,切,看在大牛很兴奋的面上,待会留你个全尸吧。” “我在抖了!”颛王旭脱去了上衣,露出浑身肌肉,那肌肉有棱有序,完全就像故意排列好的完美模样,让人找不出一丝缺点,每一块都不可或缺,他很兴奋! 丑代身子在细微的发颤,呼吸也渐渐加重,他张开了嘴,似乎实在呼嚎,但没有声音,几息后终于出了声,一声忍耐许久的大吼,他直接撕碎了上衣,也露出那在日光之下反射着薄色油光的肌肉,这样一看,丑代竟然比颛王旭还要强悍。 南岐州“点点”——霸战(一) - 阴阳石 - 南觉 两个九尺肌肉壮汉,一个霸道戾气缠身,一个不怒却威,二人浑身冒出热气,其间空气发生凝固生形,先是像一块块结冰的水泡,接着像玄武岩一般颜色变深,硬度变强。二人还未动手,就先用势气进行了一次碰撞。刚与刚在完成极致力量的交锋后,并不会发生最剧烈的蹦碎,反而沉闷地像投入湖底的石头一般,压着人的心弦往地下去窜。 颛王旭突然下蹲,单手插进地面,起身之时,掀起一片几尺方长的“钢”土,那土早就因颛王旭的能力变成了世间最强硬之物,晃在空气之中, 连土块中伸出的一条嫩嫩的弯芽,也不曾发生过细微的颤动,即便是有人用刀去砍那嫩芽,也不可能将它砍断,反而能将刀刃磨平。 颛王旭双臂插进土块,忽的爆出一声闷响,土块迅速分裂成几十份,同时击打向了丑代。 丑代在“点点”之中,同样以至强的体魄和力量闻名,其身段体质看似比颛王旭还要强,不料,挺着身子接住土块却被划伤了身体。 一旁的申悟当场就惊了,懵了一会儿,拍头叫道:“大牛流血了?我还是头一次见。” 血液的不断流失,使丑代从愕然之中渐渐狂喜起来,对他而言,一个能要他命的对手,比天下第一的身份还要重要。他猛然大笑起来,双手击掌,不肯多说废话,迫不及待的要将全部的实力使出。 他自认为能伤他男人,势必有实力让他尽兴,好罢!他果真放开了自我。 只见他双手合掌,喊道:“大罗殿蛮王!”接着急声道:“第一态,殿王!”他背后的大地忽然崩塌,从中升起爬出了个高约二百八十八丈,头可触低云的实体大怪物,通体深黑,为牛头人身。它那两根犄角尤为特殊,比牛的正常犄角比例大上了将近三倍,而且其中带弯,顶尖处冲着上前方,而犄角为骨白色,其双眼为红灯色。 “唔.....唔哦....”申悟在殿王拉动起的狂风中蹦跳着跑出去甚远,他至少要跑出十八九里地,才能平视到那大怪物的全身。 颛王旭嘁了一声,左臂朝侧边一震,拳头处虚空碎裂,他一瞬间迸发的力量,竟然连空气都被砸出了短暂的“冰缝”,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术,就是有这么一副最霸道、最强悍的身躯,以及无与伦比的力量。 丑代压低双手后,渐渐抬起,身后的殿王大怪物与他动作完全一致,抬到胸前之时,丑代猛地将双掌朝前推出,殿王的手掌带动起旋风,由于摩擦产生巨热,但不会在一个空间点停留,而是在产生的同时发生瞬移。因此即使用肉眼看不到任何火星,前方大地五里半中的物什,呈扇形被推灭干净,无论是树木还是顽石,都被无法显形的热量瞬间烧化,离得最近的那一里地,石头直接烧成了气。 颛王旭的身前矗立着五道“残垣断壁”,那是他及时从地面抬起的土墙,就算土墙变成了世间最刚硬之物,也还是在方才的旋风中毁化了大半,由于是旋风,颛王旭挡住了前面,身体仍旧被风吹到,他当然也没有再反应的机会,浑身靠着那一张至强皮肉,勉强保住了命,但肌肤发黄发红,好似是加热到了一定程度的铁,稍一再加温,就要化了。 丑代可不愿停手,他兴头来了,忍不住了。半蹲后,猛地跳起。那二百八十八丈的殿王大怪物,半边身子都掩在了白云之上,下半边身子飞到了颛王旭头顶,当即就要落下来。 申悟跑出了二十多里,看到了天空的景象,他不会飞,却暂时化成了丑代的模样,拥有了他极短时间内的能力,他一股气往天上飞,越高越好。 几息后,一道裂天之震造就了一场百年灾难,海域中的这一片大陆里的每一座城乡,都不同程度的感受到了地震波,这种力量,是之前虎子砸毁大地比不及的,而这力量之猛烈,远远超出了颛王旭的预计。 放眼望去,从那头地平线到这边,地貌完全发生了改变,中间出现了一片盆地,像是个陨石砸出来的深坑,一千个人在其中聚拢到一起,在天空看起来很就如一个白点。 申悟从天空中落下,临时变成了未老的模样,再度获得了短暂飞行的能力,平安落回了地面。 深坑之外站着殿王,而深坑里丑代正站在颛王旭身边。其实从里面来看,这已经不算是坑了,四面尽头的距离,仿佛与天边的距离相差无几。 颛王旭躺在地面,已经进入了无意识的休克状态,张大着嘴,瞪大了眼睛,只是眼睛灰白,恐怕是方才的中心震波将他的血液全部震成了气,也亏他的身体外硬里也刚,五脏六武至少没有震飞。 丑代皱紧眉头,心想着不会就这么完事了吧,看久了,也没见到颛王旭发生什么变化,叹了一口气,转身要走,他动则用了全力,方才殿王的能量已经用得差不多了,也到了消失的地步。 正此时,出现了一阵窸窣声,丑代怔了下身子,接着笑着脸转回身来。只见颛王旭如破茧成蝶一般裂开了皮肤,皮肤之中是一副崭新的身体,原来这是他的救命手段,不到绝境用不出的。颛王旭闭着双眼,他的呼吸令周围发生了变化。 丑代忽然发现颛王旭与他的身边出现了大量的白絮,如柳条一般,更似连接在一起的羽毛,一条条,一缕缕,飘化在各处,丑代逐渐发现了,那并不是白絮,而是一道道虚空裂缝,颛王旭呼出来的气体,都迸发出了足以震碎虚空的力量。当颛王旭张开嘴,发出了第一道声音之时,以他身体为起点,突然朝四面八方推出了透明般的浪涌波特,那是瞬间叠加在一起的虚空碎裂,虽然看似清脆,每裂一道,却带着万斤力量。 南岐州“点点”——霸战(二) - 阴阳石 - 南觉 殿王蹲下身来,双手挡在丑代身前(与丑代的动作一致),黑漆色的殿王,从双手剥皮,露出骨刺,几息时间后,只剩下了一个二百八十八丈高的骷髅空壳。 颛王旭从残体中破茧重生(其实就是事先备好了一层透明薄膜,譬如植物的表皮,透明的,常年贴在自己体表,经过长时间的能力感染,已经成了一层足以保命的手段),全身肌肉的沟渠处显出偏粉红的颜色,尤其是上半身,热气腾腾的模样,好似他身上正浇着热汤。 颛王旭没有保留,他在方才体味到了丑代的实力,自认为对战此人,必须要动用全力。颛王旭猛然一跃上了天,他还没有到钟黎之境,不会飞行,但这一跳,比钟黎之境的人飞的还要高。 丑代做起了卸自己胳膊的动作,身后的殿王实打实的将自己大卸八块,双臂脱离身体悬浮在天空,猛烈的将自己的骨头击碎。那些骨头叠在一起可阻断大江,他们仿佛像活了一般,从两侧朝着颛王旭杀去。 颛王旭的头发向后上方,呈流水形飞起,露出了他的脑门,全身开始“上色”。他的天生能力使他根本无需学习其他的特殊术,他能做得到,正是将体术进化到规则极限。(参照从前湖州的落叶宗和虎子师傅的武术)几息过后,他的身体变成了土色,勉强能看出些深红,他闭着双眼,额头处出现一红缝,并不是脑袋裂开,更像是一缕光。 红缝裂过鼻梁下巴,一直裂到他肚脐之上,他大喝一声,双臂振开一尺距离。双拳处虚空碎裂,然而那碎裂并没有立即停止,那些如白絮一般的裂缝,朝着颛王旭两侧的天空蔓延开来,他像是一个慢慢变大翅膀的蝴蝶,只是那翅膀也太大了,也太美了,仿佛天与地之间有两道冰面,而冰面在他的拳头下裂开了一颗颗白树,树上开满了白色的梅花或是月季。 冲刺过来的殿王之骨,在进入蔓延的虚空裂缝区域后,立即停滞在其中,仿佛被冰封住了。 终于,颛王旭睁开了眼睛,而一块碎片从那“冰墙”剥落下来,几乎同时,天与地之间的两道布满白色花纹的“冰墙”瞬间以全身爆裂的方式炸开,爆裂的过程是在一刹那间完成的,视觉上来看,就像某人站在座宏伟的大坝前,而那一刻,大坝并不是打开了所有阀门,而是大坝直接消失了,滚滚浩荡的大江水铺天盖地的冲到人的面前。 处在碎裂的虚空下,听着震耳欲聋的冰碎声音,丑代根本找不到颛王旭的位置,甚至当他从地面被打飞,飞到天空百十丈,在砸回地面时,他的思想根本跟不上变化,而方才被击打的过程只是在半息时间内完成的,半息时间从地上飞到天上都应该不够,可丑代以及被打飞了三次。 原来,颛王旭由于没有达到钟黎之境,珑人的神魔丸并不能为其提供足够的能量,他更多靠的是自己身体的本能,但这种本能就像木子云的天生火能一样,他虽然能够源源不断的重生,但总有一个额度,若要一次性使出的话,势必会使自己进入了一段能力停滞期,这个时间内,木子云虽然仍是火体,但无法生火,而颛王旭仍旧身体无敌,却也无法爆发巨大的力量,但这种方式下,他们的天生能力能够在短暂时间内进行一次质的提升,颛王旭的霸道脾气从不会有丝毫犹豫,他想击败丑代,直接就选择了用最烈、最男人的手段。 十息时间内,颛王旭在击打丑代的期间,从来没有在任何地点显现出身影,他太快了,而且每一拳的力量很稳定,都可击穿大山。 申悟已经靠近了两人的战场,也看到了丑代的处境,却没有焦急的模样,反而优哉游哉盘腿坐在了树杈之中,乐呵呵望着这一切。又几息后,申悟猛的一哆嗦,似乎是吓到了,冒出了冷汗,嘴中自言自语道:“好险,差点把大牛杀了,哎呦!大牛要死了。”他这时候才站起身来,想要帮忙了,每一次丑代被击中,申悟都想立即做些什么,但每一次丑代活下来后,他都镇定了下来 ,仿佛丑代只要还活着,就不会倒下一般。 颛王旭停了下来,显露出了身影,他爆发能力的最强的第一阶段已经过去了,但身体的颜色没有消失,他还能用残余的力量保持第二阶段的攻击状态。 再看丑代,身体被打的扭曲不堪,其实这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方才的招数换了任何一人,也不可能还完完整整的站在这里。丑代的脸像一张摊开了的油饼,鼻子都被打平了,四处都在飘血。但丑代的眼睛出奇的亢奋,与其说他在痛苦,不如说他在狂喜。 正此时,丑代的背后再度出现了殿王大怪物,但却是幻影,殿王下半身渐渐虚化,从下身开始朝着丑代的身体涌动。丑代全身衣物早就在方才击打中碎裂了,但当殿王的能量涌来之时,他的血肉竟然长出了黑色的盔甲,而他的身体也被盔甲强行正位。 九尺之高的丑代,浑身包裹在了一副黑色盔甲之中,他的头颅带着的头盔,只有两条缝隙,横着的缝隙略偏向曲线,两头向上弯,竖着的那条则很笔直。横着的细缝中显露出两颗红点,那是丑代的瞳孔,当他的眼睛全部变红之时,头盔上横着的缝隙全部变成了红色。 他头盔顶上系着一根几尺长的红带,而除了头盔,他全身盔甲再没有一丝缝隙,每一寸肌肤都被贴紧的黒甲覆盖住了,且黑界并不厚重,完美的显出了丑代的体型,更像是一件贴身的衣物。 申悟又悠哉地坐了下去,长舒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大牛这回可尽兴了,大罗殿蛮王第二态——狂战士,可拥有着是‘点点’里面的最强进攻力。”(战力与进攻力不同,进攻力也就是攻击力,他是战力的一个评价指标,只能说是在纯进攻方面,丑代的狂战士状态是最强的。) 土色皮肤的颛王旭与狂战士化的丑代,二人隔着十丈远,面对面站着。当他们同时蹬步冲刺之时,大地就像纸糊的模具一般,轻易的就炸开了“花”。二人均采取了放弃防守,全力进攻的战斗手段,颛王旭在打击过程中,常常呼啸嚎叫,而丑代闷不做声,所有气势都蕴藏在他的进攻动作之中。 二人划破大地,高速面对面侧向飞奔。期间路过个村庄,二人仿佛如履平地,头皮顶着瓦房石墙奔跑,好似身前没有任何阻拦之物。往往能见到村民的半截身子挂在两人脑袋上,几息后又飞走不见,他们冲过那村子不过用了四五息时间,再看这村子,留下了两条七八丈宽的大沟渠,房屋村民倒了一地。 申悟嘻嘻乐乐碰跳在后,玩得不亦乐乎。 这两个不同意以上的最强男人,打斗起来也颇有去,这边颛王旭双手竟抬起了一座七层石塔,将其进化为世间最钢硬之物,一拳砸进并抓紧了根柱子,竟把石塔当成了自己的棍棒。那边狂战士踢飞了一间间房屋朝这边砸了 过来。他们二人似乎也不管自己是什么阶段的强者了,都用他们认为的,身为男人的方法,较量了起来。 颛王旭手中的“石塔棍棒”舞的十分流畅,一朝扫叶,刮平了地面,狂战士虽被击中,却一脚踹飞了石塔,再一跃而起,踏着石塔朝着颛王旭奔去。颛王旭当即松了手,也跳上塔去,很快便与转战士在石塔上遭遇,二人打的昏天黑地,真拆了一座座山,周围势力往往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到两个黑点唰的一下闪了过去,而城里的建筑就毁了大半。 颛王旭大喝一声:“碎天一拓!”跳飞到了空中数百丈高,当他落下之时,右腿向下蹬直,并从脚尖开始向后出现了一层弧形的黄膜,原来是速度和力量太快,空气甚至来不及冒火,只能留下些火气出来。 狂战士踏裂大地,单拳迎击。 只听得一声巨响。颛王旭胜了,将狂战士砸进了地面,大量土块碎石将狂战士活埋了进去。 颛王旭散了口气,身子忽然变回了原色,他头一次这般疲惫,浑身都在酸痛,双腿都有些发软。他摸索着坐到了地上,靠上了快泥墙,喘着粗气许久也平复不下来。 大约十七八息时间后,颛王旭的身后忽然钻出了一只黑色的手,颛王旭大吃一惊,猛然转身,望见了狂战士缓缓爬出了废墟。 自己的力量已经用完了,可眼前这狂战士的气势没有任何的削减,颛王旭活着这么长时间,头一次心中寒颤,甚至望着那黑甲上蔓延开来的红光,生出了恐惧之意。 黑甲中露出一阵咯咯噔噔的声音,好似狂战士在笑。而颛王旭还在发痴之时,狂战士又冲了上来。 半个时辰后,丑代和申悟走出了一片树林,丑代的手中拖着颛王旭的一只脚。狼狈的颛王旭早就不省人事,浑身是伤,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身体原本就最强的男人,他披头散发,头颅磕着石子,也是直接被拖了过去。 申悟笑嘻嘻回头道:“还留着干嘛,我有个好主意,你且听我说。” 破天荒,丑代摇了摇头,回过头来,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颛王旭,一脚将其踹醒。颛王旭浑浑噩噩中,眼睛睁开了道缝隙,此刻的他身体在高速恢复,但还是显得太虚弱了。 申悟疑道:“咋?你不杀他?” 丑代又摇了摇头,望着颛王旭又点了点头,抬手扔了他的脚,转身就走了。申悟可惜的点了点脸皮,也跟了上去 ,嘴上还说道:“我真有好主意,特别有趣,哎!” 丑代放过了颛王旭,即使连颛王旭的名字和身份都不清楚,他只认为,这个男人能成为他的对手,那他就有了让自己亢奋的价值,他期待着有一天,这个男人会变得更强,能杀了自己也说不定。 远处,丑代头一次开怀大笑。 掘墓者——等待 - 阴阳石 - 南觉 “好冷的风,好冷,好冷——” “有人愿意停下来吗?看看这里吧,求您,这里——有一个姑娘。” “我的声音太小,而她早已没了声音,呜呜.....什么时候,会有一个人经过,他会看到这个姑娘,已经死去的姑娘。” (当——时间再次回头,这便又开始了一段说不完的故事。) 耳边的风就像是一位巫婆,她至少八十岁了,吹着嘶哑的声音,仿佛嘴中含着冰块,有人能想象出她的模样,但不会体味到,当下的,处在风中的人的感受。穿的再多,挡的再好也无用,那股风带着死亡之气,虽由外起,却也能催人心生。 阿豆王子双手插进袖子里,如一个失意的小老头一般,依坐在那小巧的铃铛耳坠旁。他身边还坐着个面目傻傻的小人,也学着阿豆王子的动作,笑着叹气。 “哎——哎——”阿豆王子不知叹了多少气了,他摸了摸身边那“巨大”的耳垂,依旧冰得他手痛,一望无际的荒野里,谁能到这里来,发现这个,早已死去的,美丽而可怜的姑娘。 是啊,这姑娘正是铃铛。 她的胸口已经是一个黑色的血洞,她的面色白寒,好在还没有尸气。魔虎带着她飞行至死,可铃铛的生命轨迹彻底消失了,魔虎也刹那间失去了所有能量与意识,便立即消散开来。铃铛从天空坠落,如一朵刚被采摘的鸢尾花,刚一落地,便开始枯萎。 “哎——哎——”阿豆王子伤心的摇了摇头,身旁的原本是挂檀族人,现在是阿豆奴仆的傻子小人,又学着叹气起来。 阿豆王子自语道:“铃铛姐姐,再不来人,我就要走了,很抱歉,我不能让我的奴仆把你做成傀儡,因为你已经死了,我至少要在你的意识还存在之前,欺骗你,这才能让你变成傀儡之后,保留着自己的意识,可惜啊,那头黑虎阻拦了我的巫术,当我能触及到你时,你已经死了。哎——哎——不过在你的心脏被贯穿之前,我及时对你进行了一次小小的欺骗,让你以为自己没有击中,所以,你还假装活着啊,天神也假装你还在活着啊,可我无法再多欺骗你一些,假的终究是假的,谎言就要被时间拆穿,你就要彻底变成一抔黄土了,哎——哎——有人吗?谁能过来帮帮我,我知道已经没有办法救下她,只希望有人能帮我将她掩埋,我已经将奴仆变成了小人,并欺骗他原本就是小人,如果让他恢复,第二次的谎言就会变得虚假,他也就不会乖乖听我的话了。多希望有人能来啊。” 阿豆王子站起身来,踩着铃铛的脖子,吻了吻她那冰冷的面颊,他伤心的摇摇头,领着奴仆,沿着铃铛的肩膀,胳膊走向了地面。 正在这时,阿豆王子忽然听到了些怪异的声音,他赶紧爬了回去,和奴仆一起躲在了铃铛的耳朵后面。十几息后,他看到了一个身着灰色布条,带着肥大帽子,脚踩铁底皮靴的男人,男人躬着身子走着,一手抓着包物什,一手拖着根铁锹。阿豆王子听到的声音,正是铁锹划着土面的摩擦声。 这极怪异的打扮,立刻就让阿豆王子辨认出了他的身份,这人是掘墓者。 外界的消息,小人们大多都是通过抓捕到的巨人口中得知的,他们知晓了挂檀族的存在,当然也会知晓挂檀族的死对头——掘墓者。这是一群生活在生死边界的守门人,对死者十分尊重,会在星光之下将苦主从坟墓中挖出,并将其转移到黄泉之内,他们会带走死者身上的彩乌,让其无忧的来,无忧的去,而且只取死者身上的,不取墓穴中其他的任何宝物。 很多知晓掘墓者的人,多少会在死去亲人的身上多挂些财物,他们将这当做与冥界守门人的交易,财务给的越多,亲人的亡魂就能在黄泉中漂流更久,得到更大的救赎。 “太好了!”阿豆王子欣喜道,“这下,不必去埋了,铃铛姐姐可以进入黄泉,得到救赎了。”他安安静静地躲着,期盼掘墓者走来。但或许是那人的帽檐太宽,挡住了视线,他并没有看到这边躺着的尸体。 眼见着掘墓者走了,阿豆王子急切切的用出了巫术,欺骗掘墓者,令他的耳朵听到了一丝尖锐的鸟鸣。 掘墓者果然停住了,往这边一看,铃铛的尸体上,有一只乌鸦迅速飞走(乌鸦也是阿豆王子欺骗术造成的,注:欺骗术绝不是幻术),他平平淡淡地走了过来。低下身子,感知到铃铛已无任何重生的可能,判断其为绝对死亡的状态(掘墓者做事非常有原则 ,即便这人已经死了,但如果世间还存在着救他的可能,掘墓者就一定不会引渡亡魂,直到那人真的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也就是绝对死亡状态,他掘墓者才会将其引渡)。 掘墓者摸上了铃铛的耳垂,之后也会取走铃铛身上所有财物。阿豆王子害怕自己现在对铃铛使用的欺骗术会干扰到掘墓者,因此慢慢减弱并令欺骗术消失。 掘墓者翻开了铃铛的耳垂,阿豆王子和奴仆就被发现了。掘墓者并没有因为见到小人而惊讶,只是站起身来,默默等待着,他在给尸体亲人以时间,让他们完成告别,即使他们要花费很长时间,掘墓者也会一直等待。 阿豆王子欺骗了掘墓者的听觉,让其进化了数倍,使他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阿豆王子问道:“你要引渡他。” 掘墓者平淡地点了点头。阿豆王子回道:“好人,谢谢你,我可以和你一起,送送她吗?” 掘墓者平淡地摇了摇头。 “哦”阿豆王子失望的,带着奴仆走下了铃铛的身体。掘墓者等了一会儿,以为阿豆已经告别结束,他弯下身来,用铁锹铲起了铃铛,并挑着铃铛的身体,朝着别处走去。阿豆王子招手向铃铛告别,在看到铃铛的脸时,他忽然于心不忍,铃铛姐姐很可爱呢。他快速欺骗了掘墓者,让他认为阿豆王子和奴仆只是两块石头。接着顺利的爬上了掘墓者的身体,随着他,一起走向了无知的方向。 掘墓者——无题之情 - 阴阳石 - 南觉 幽幽黄泉路,三步九步是一转,不同于鬼之国的“地狱”,也别于阴间,这条路通往真正的,也是众多生灵落叶归根溯源的冥界。 冥界的路只去无回,亡魂入泉,冥界大门便开,黄泉中进了多少亡魂,大门便允许多少亡魂通过,若亡魂反悔,想要逆流而上,重返人间,则黄泉逆流,直通阴间怨潭,黄泉水会化出冥兵,押送亡魂堕入阴间。 从世界之初,到如今,有许许多多亡魂逆上黄泉,最终成了阴间一个个怨魂,冥界不似鬼之国地狱,有了却亡魂世间烦恼的过程。黄泉路保持着它诞生之时的模样,不认各“界”所有“情”。 这一掘墓者站在艘无桨的黄木小船之上,扛着的铁锹挑着铃铛的尸体,黄泉水波涛汹涌,两岸景象虚幻迷离,随着看得人的印象,发生着模糊的变化,这像一幅画,写意与现实结合,那泥黄色的“颜料”,好似要流出纸张。 阿豆王子和奴仆乖乖坐在掘墓者的身上,他们欺骗的了能精准辨识生死的掘墓者,却骗不了冥界,骗不了黄泉,虽然他们的欺骗术,曾经拥有多么无法令人无法比拟的高姿,但仍旧无法对最原始最根本的“源态”起作用。 阿豆王子伸手就能摸到铃铛的裙带,他不知道铃铛会被送往哪里,也渐渐心生惧意,黄泉并没有怪异的气味,但阿豆王子感到浑身不适,躯体分离成了两种趋势,一种轻飘飘的,仿佛强行按入水中的皮球,所受的浮力甚多,而另一半趋势便是沉甸甸的,压着双脚往下落,虽然没有动弹,却给他以触及了黄泉之感。 阿豆不得不对自己施行了欺骗术,也对奴仆施展了欺骗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入黄泉路的,准确的说,是没有生灵能够完好的进,完好的出,掘墓者是个例外,当然也是有故事源头的,这涉及到了远古时期的一段感天动地,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比梦精灵的往事还要凄美动人,也是因为种种因素下,诞生了掘墓者这种角色,他们凭什么进入黄泉还能完美退出,无人能够探寻其缘由,也只有他们能以活人的姿态找到黄泉路。除此之外的生灵,误入黄泉,有命却进入亡魂路,势必会扰乱自己的命数,导致自己天命的大更改,倒是不会一定就在黄泉路上死去,或许是出来之后,原本是飞黄腾达,活到九十九岁的一生,突然就在三十岁出现了一场灾难,夺走了他性命。也或许他原本应当活到三十岁,突然拉长到了一百三十岁,但大多时候,从黄泉逃出的生灵,寿命是会大打折扣的,而且多病多灾,一生痛苦不堪,想想看,那可是无法估计长短的时间里,载过了无法估计数量的亡魂的黄泉,生灵莫说进去,离得近了也要丢命了。 阿豆王子本就是尸体傀儡,但事前欺骗了自己的意识,让自己认为自己没有遇到过挂檀族人,从而使自己成为傀儡后,仍然保留自己的意识和身体操控权,只要他按时用欺骗术多加巩固,谎言便可成真,他一辈子都能以尸体傀儡的身份成熟变老,甚至生儿育女(此欺骗术以前在小人国篇章提到过,之后会有详解,若是觉得不明白,可跳过,并简略认为,那是像颛王东一样的神技。)。 他此刻欺骗自己脚下并不是黄泉,他本神的意识到底有没有忘记脚下是黄泉呢?并没有,他依然知道自己在黄泉上,但他的意识有一瞬的重组,重组的期间,他的记忆被白化,忘了不该忘得,当重组完成,忘记的又回来了,自己意识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身体和天命之类的事物被成功欺骗。因此,他和奴仆现在感觉轻松了很多,骗不了黄泉,骗自己也是可以的啊。 掘墓者之前已经摸走了铃铛身上所有的财物,本想取走她的耳坠,或许是想到,他耳孔缺肉,而耳坠边沿刚好将其补整,所以留下了耳坠,成全她完整身躯。掘墓者铁锹挑着铃铛,伸出了船头,恐怕稍一扭动手腕,铃铛就要掉入黄泉之中了。 而与黄泉水靠的极近的铃铛,身体已经出现了魂体分离(身体不完整的状态下死去的人,往往死后亡魂离体很难,这期间亡魂会在尸体内不断重复承受着死亡时刻的痛苦,当然最终也会离体,掘墓者更像是帮助这种亡魂解脱的角色,给他们和黄泉之路间多加一道过渡桥,其实他们什么都不做,亡魂最终也能进入黄泉,只是在这之前,活人无法想象这种亡魂会经历怎样的痛苦。) 而铃铛正是这种可怜的亡魂,她已经在尸体中承受了无数次被贯穿心脏的痛苦,好在,死亡的那一刻,她被木子云拥在怀中,所含的怨气实在不多,因此没有被阴间接受,否则她就会像杜小月那般,早早地成了怨魂,脱离本体了,从铃铛之前的性格来看,她的确不应该成为厉鬼,但谁又知道,她这一小小的女子,究竟原本有没有怨气呢?毕竟,她的故事,也从无人知晓。其实,也多亏临死之时,抱着她的是木子云啊。 阿豆王子看到了渐渐从尸体中挣脱出来的亡魂,当泉水打到铃铛尸体上时,黄泉路便感知到了亡魂的存在,并且打开了一条仅允许一个亡魂,也必须有一个亡魂通过的冥界缝隙。这时,只需要将铃铛的尸体投入黄泉,便一切终了了。 铃铛脱离出了一般的亡魂,阿豆王子看到了铃铛痛苦挣扎的神情,其实铃铛的亡魂在感激,在啼哭,她终于得到救赎了,困在尸体之中,她每时每刻都在重复死亡,她多想早早解脱。但阿豆王子看到后,却不知道这个原因,他忽然站起身来,心疼不已,铃铛姐姐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折磨,这个怪人?这个掘墓者到底在干什么?是不是在摧残着铃铛姐姐的亡魂。 阿豆王子越看越心痛,任谁见之都会可怜这美丽的女孩。终于,他使出了欺骗术。 在铃铛死亡瞬间之前,阿豆对铃铛用过一次应急的欺骗术,欺骗她没有被贯穿心脏,虽然做得匆忙很不全面,但勉强么铃铛当时的生命轨迹是没有消失的,后来魔虎强行隔断阿豆王子的能量,令阿豆王子无法迅速地把后续的欺骗术完成,导致谎言渐渐被时间拆穿,显得愈发苍白无力,但至今,那份谎言仍在。阿东王子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想让掘墓者快停手,别再折磨铃铛姐姐了。 因此,他同时对所有人用了欺骗术,铃铛已死,没有了意识,但阿豆王子仍然有办法,他先欺骗自己,让自己和奴仆认为他们自己是一块石头。 再欺骗掘墓者,这里有趣了,他欺骗的是,让掘墓者的认知出现了短暂差异,如指鹿为马,让掘墓者认出阿豆王子和奴仆是人,是生灵,但是,用多次的心里暗示和谎言,不断向掘墓者输入一个信息,就是,这不是人,这是石头,这是石头。即使再虚假,再无理,也可以在相当短暂的时间里,造成一种心里安慰般的暗示效果,看鹿的人,会有一瞬间的疑惑,怎么这么多人都说这是马啊,这真的是马?就是这一瞬间的疑惑,能够被施术者无限放大,造成他的心理空白,重新给他安上了一个新概念,虽然他很快就会清醒过来,哦,觉得哦,他们都在扯淡,这就是鹿,但在这之前,施术者想要他做的,他已经做完了。 掘墓者终于看到了阿豆王子和奴仆,他皱起了眉头,猛然一经,发现那两个石头落到了铃铛的尸体上面。不对,那是两个人,嗯?又觉得不对,感觉全世界都在说,那是两块石头,哦,掘墓者心里想着,那可能真的是两块石头啊,石头不可能有生机的,那么... 掘墓者从没这么震惊过,难以置信,他犯了一个无法被原谅的错误,他竟然将一个生命没有结束的人,带到了黄泉之上,这.....这..... 他并不是恐惧,他首先感到的是,几乎要挖出自己双眼一般的愧疚,他急忙将铃铛拉回了船上,低下身去,再看了看铃铛的尸体,尸体上有两块石头,石头是不可能有生机的,那么,有生机的,正是铃铛,心理暗示下,思绪发生大乱的掘墓者,感到铃铛的嘴唇似乎张合了,但其实随便换一个人来,只要不是傻子,看见了铃铛胸膛出的黑窟窿,都会知道这是一具实实在在的尸体了。 掘墓者流泪了,他从未流过泪,这一次,不为自己,却为了铃铛,他自责与懊恼不堪。 阿豆王子不知道掘墓者会有这么大反应,他只是想让掘墓者停手,不要折磨铃铛姐姐罢了。 掘墓者哑着嗓子怪叫着,原来他是个哑巴。他脏兮兮的手,摸着眼角的泪,他蹲坐在船尾,捶自己的胸膛,他愧疚不堪,自责不已,他从不怜悯自己,却为这可怜的,被自己伤害了的女孩恸哭。 黄泉水,翻腾滚涌,冥界已开裂缝,无法估计的时间里,一亡魂,一细缝,从没有过开了缝,却不过亡魂的理,也不可能发生(其实远古时期的,令掘墓者诞生的那个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也没有打破这个所谓的“规则”) 哑巴掘墓者在这种关头,竟然...他竟然没有丝毫的犹豫,只见他只身跳入了黄泉之中,激起了多少浪花,他的生命,他的魂魄,再没有达到亡魂脱体之时,就进入了黄泉。他受到了一种“苦”,剥皮与之将比,不足为道。然而,代替铃铛进入冥界,哑巴没有任何的悔意,他认为这是他应当受到的惩罚,他心中万分感激上苍,让他最终时刻发现了自己的错误,他们默默无闻,用一生来摆渡亡魂,谁说他们阴暗无情,他们才是生灵死后,所最能依靠,最可寻求到保护的善人啊。 黄泉水奔腾的太快,哑巴早已消失不见。 阿豆王子直接呆滞了,他站在船板,站在奴仆和铃铛的尸体旁,蓦地变成了一个空壳,他刚刚做了些什么?他的确没有杀过巨人,在假装被挂檀族人操控的期间,但是,他并不会为之退缩,是敌人,小小的阿豆王子也不会躲避。可他没有想过会这么杀人。阿豆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看到铃铛姐姐很痛苦,他着实没有想到会让事情变到这个地步,他此刻心中的愧疚感,绝不比哑巴掘墓者的低,他趴在船板上,放声恸哭,摇头自责。 一叶小舟随着黄泉之路,渐渐飘回了人间,在人间与黄泉路最后的交界,两岸盛开着无数鲜红的彼岸花,冥界与阳间之间的过渡域,竟然还有如此美丽的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豆王子被奴仆搀起了身子,阿豆王子一抬头,呆滞的像个傻子,他看到了铃铛,以一副倾国倾城,艳压天下所有女貌之姿,靠坐在船头,她那美的让人见之,愿捧送上性命的容貌,在飞舞的彼岸花瓣中,又披上了一层勾人魂魄的离幻。 这容貌,能令男人痴成孩童,令女人哭求男儿身。 “铃...铃铛...姐姐....你...你...”阿豆王子这句话,足足是在一个时辰之后才说出的,而这艘船也停在了阳间的边界,靠在了岸边。 铃铛掐过来一朵彼岸花,摆在胸前,她心脏处的黑窟窿早已不见,一阵暖风吹来,彼岸花碎成条絮,粘在了铃铛披散在胸前的发丝。 “你...姐姐...” 铃铛目光中似乎带着万种情意,她嘴唇如彼岸花一般鲜红,缓缓伸出手来,摸了摸阿豆王子的头,将其捧起,接着失神般望着两岸的花。 阿豆不再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傻了。 也许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铃铛终于发出了声音,她嘴唇微张,轻轻地叹了口气,对着船底那平静着的黄泉水,痴痴说道:“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哑巴,谢谢你,这一切都是美丽的错误,残忍的错误,我只能希望黄泉会代我向你表达谢你,若下一生,我们还能相遇,我——为你续命。” “姐姐...到底....”阿豆王子像看鬼一样看着铃铛。铃铛目带忧伤的望着他,轻轻叹了口气,流下了泪水,她说道:“哑巴的魂代替了我的魂,可他的血肉还有生命,冥界黄泉只收死魂,他血肉中的生命,推还到了我的尸体,因此,我现在的寿命,就是哑巴本来的寿命,我的血肉,也因哑巴的命而得以重生。” “哦...哦哦...”阿豆王子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真不知道了,真的痴了。 铃铛叹了口气,望着彼岸花,说道:“再看看这美丽的花吧,再看看,多么荣幸,能够见到这一幅景色。”她说的没错,从有黄泉路开始,到现在,一共有两组人看到了这彼岸花,一组正是当年那轰轰烈烈爱情故事的主角,而另一组正是无数岁月之后的铃铛与阿豆,从来没有别人到过这里,亡魂也不可能。而她们能看到这些,也正是因为远古时期的那对人,也做了同样的事情,不过故事凄美到感动了天地,而这些彼岸花,也正是当年故事的主角,流着血泪,所种下的,当然,那位主角,也并没有回到阳间。 南觉的话:或许有人会感到突兀吧,以为铃铛复活的太快了。其实当初写铃铛死了之后的当天夜晚,南觉就想到了以这种方式重生铃铛。掘墓者本来就不想多用墨水,但南觉从一开始,就是将掘墓者当做一群脱离世间情感,却真正为世间大善的角度来设计的,这里的确联系到了一个爱情故事。 南觉其实在大纲里构思了相当多的故事,比如挂檀族,他们的老祖先到底为什么会创造出这个术,也都勾人心弦,但南觉不可能每个都要写出来,就像这个,这是个三言两句说不完的故事,南觉只能说,阴阳石会有三部曲,至少三部,应该在第三部里,会有可能涉及到这个曾经的凄美故事,当下说与不说其实对主线的影响都不大,就像方天慕鬼帝的眼泪那一章节,南觉一开始有点后悔,不应该写那个的,毕竟那可能是很后很后面才能写的故事,但南觉现在想想,为什么非要一部部的构思呢?这本来就是一个大故事,一个要说很久的故事,他内容太多了,要写的实在太多了。南觉不得不从简叙述,如果把铃铛究竟怎么复活的过程写出,以及为什么船会来到那里,彼岸花到底是什么,远古的主角不回阳间又去了哪里都写出来,就会显得繁琐,毕竟,后面的故事才是与大故事线有直接关联的,因此,南觉在一种简略快速,却有理可依的方式下,将铃铛成功复活。 这是一张大大的网,木子云一个人渐渐将失散了的每个成员故事串联到了一起,最后的故事往往是最难写,最复杂,最令人深思的故事,因此,木子云应当排在最后,毕竟,所有人的故事与他的相比,都显得没那么可看了。 小人国——紫藤花盛开的地方 - 阴阳石 - 南觉 别去黄泉路,人间正是好朝阳。旭日东升,当铃铛重新以一个活着的人的身份,站在土地上之时,想必也是感慨万千。不亲身体味一下死亡的滋味,不做一次亡魂,果真无法感受到“活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阿豆王子站在铃铛耳边,他心里一直过不去那道坎,他用谎言杀死了哑巴掘墓者,虽然素不相识,但掘墓者没有任何义务去代替别人死去,可怜的掘墓者啊,阿豆王子认为自己杀了一个极好的人,可是正因如此,铃铛姐姐重获新生,这又是一件好事,得与失之间,阿豆王子觉得心里有了一个缺口,总提醒着他要做些什么,将缺口补全,他睁眼闭眼都在想这件事,他过不去这道坎了。十几息后,阿豆对着铃铛耳朵大声问道:“姐姐, 我们去找其他人吗?” “嗯,此刻最想见到他们。”铃铛觉得身子都在飘,以往从不会在意,如今嗅到旁边草木,或脚下泥土的味道,都觉得十分香美。 阿豆王子沉思了一阵,望见了自己的奴仆,他恍恍惚惚的,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央求起了铃铛道:“铃铛姐姐,我求你,你带我回小人国吧,我想再看家人一眼。” “这....”铃铛实在想见同伴了,她并不知道她被杀之后的事情,所以不知道木子云已经死了,太想立即告诉同伴们,她还活着。但是铃铛又想到,自己踏入黄泉之时,阿豆一直陪伴着自己,不离不弃,自己又怎能只顾私情,而不理会阿豆呢?因此,她点头道:“好,我们去小人国,哦不,是哆哆国,你知道路吗?” “知道的”阿豆王子依靠着铃铛的耳垂坐下,面上带着释然般的笑意,他欺骗了铃铛的眼睛,让铃铛一直能看到一只飞舞在空中的紫藤花,跟着花,便能找到小人国。 “哆哆国是很快乐的国度吧。”铃铛在飞行中问道,“无忧无虑,用不完的资源,看不尽的土地。” “是的”阿豆王子带着笑意回忆起了自己的家园,他说道:“我们哆哆国有六大姓氏,我便是 唐诸鞠齐·金·璐璐氏里最小的王子。” “你们的姓氏好长啊。” “我们的历史也很长啊”阿豆王子笑道:“我已经记住了五千年的哆哆国史呢。” 铃铛惊讶道:“哆哆国竟然存在那么久了?你竟然还都记住了?” 阿豆摇着头,说道:“五千年不过是一小节,王子要竞选国王,必须要记住六个小节的哆哆国历史。” “三万年.....”铃铛震惊之后,转而想到,这世界里恐怕只有这么一个独特的小人国度吧,与世无争,资源又享之不尽的条件下,存在几万年,或许也正常。开口问道:“你们这六个姓氏,莫非从几万年之前就存在了?” “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存在了。”阿豆说道:“哆哆国的历史,太长了,但姓氏一直没有变过,诶?”阿豆坐起了身子,说道:“倒是变过一次,哆哆国建立之初,是有五大姓氏的,而异·萨瓦·无姓氏正是后来新加入的,史册记载他们的祖先原本是曾经侵略哆哆国的实力,结果被哆哆国击败并收服,他们的子孙被允许与哆哆国人通婚,因此渐渐地与哆哆国的人民融为一体了,我娘就是异·萨瓦·无姓氏之人,她很爱我们的国土。” “原来变化过啊。”铃铛回复道。 “我其实也很想不通”阿豆说道:“我们哆哆国从建立之初就与世隔绝,我们甚至一直以为就算外界有人类,模样也应该与我们相同,我们到现在才发现,巨人不是怪物,我们才是另类,我猜异·萨瓦·无姓氏的祖先应该也是巨人,在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人类后,我就产生了这个疑问。我问过国王,他好像有难言之隐,故意错开了话,不愿回答,我想不通为什么当年哆哆国会允许异·萨瓦·无姓氏加入进来,甚至还可以与五大姓氏通婚。” “好有趣的姓氏,好有趣的国家。”铃铛道:“快到了吗?我迫不及待想看看哆哆国的模样了。” “嗯,紫藤花落下的时候,就代表我们已达终点。铃铛姐姐,我会将你先变成小人,这样我就可以带你进入哆哆国了。姐姐你这么美,几乎可以做浪 女了。” “浪 女?”铃铛哭笑不得,“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咦?姐姐你是不是误会我了”阿豆咧开嘴笑道,“浪 女是我们哆哆国最美丽的女子的称呼,一个时代只能有一位,当少女被评选为最美之人后,她的名便废除了,更改为‘浪 女’,我们这一代的浪 女,是顾曼曼·萨其·李氏的一位民女,我的几位王子哥哥,还有其他姓氏的王子们绞破脑汁都想要追求到她呢。” “原来是这样,是我误会了。其他三种姓氏又是什么呢?” “嗯——唐诸鞠齐·匀·风风氏 ,因为现任哆哆国国王老智果是出自这个姓氏,因此现在唐诸鞠齐·匀·风风氏 最昌盛,还有吐蕃·灰灰氏,我的赞布大哥就是这个姓氏。最后是别瞿商经·金·璐璐氏 ,这是与我的姓氏最亲近的一族,我们完全就像一家人,不分你我,我和他们丹丹小王子从小一起玩大,一起学习,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想到了自己的同伴,阿豆王子笑得很开心,却忽然又透出了一丝悲伤,不知在打着主意。 铃铛忽然叫道:“看,小阿豆,紫藤花落了。” 铃铛追寻着那朵花落到了地面,却看到了一片长满紫色毛草的土地,这与她之前想象的差别太多了,好似一片荒地。 阿豆急忙将铃铛变成了小人,当铃铛重新以小人的姿态遥望之时,她被那一望无际的,飘散着花瓣与香气的紫藤花深深的震撼住了,是的,那是数以万计的树,其上缠满了紫藤花,花,如瀑布般垂落,若是踏进脚去,仿佛来到了天上仙境,其美境竟不输于之前的黄泉两岸鲜红盛开着的彼岸花。 阿豆王子长舒了口气,站在铃铛身边,说道:“紫藤花正开,花正开。” 小人国——进入哆哆国 - 阴阳石 - 南觉 一望无际的紫藤花瀑布,走在其中,连土壤都如棉花一般柔软。阿豆领着铃铛和奴仆,好似在循着某一条路,但走的路线不太合理,常常钻进了紫藤花间,走无路之路。 过了会儿,阿豆又领着他们拨开紫藤花瀑布,走向了一根树干。 铃铛拉住他,忙问道:“难道树是幻术?能够穿过去的?” 阿豆回道:“我并没有看见树,我们看的景色不同,铃铛姐姐你双眼所见到的,是谎言的最初面目,因为巨人的入侵,我们用欺骗术欺骗了土地,让它们过度长出了紫藤花,然而并没有达到漫山遍野的程度,哆哆国的勇士已经看到了我们,并对我们一齐用了欺骗术,使我们无法找到正确的道路,但是谎言被揭穿后,再欺骗效果就会大打折扣,我们哆哆国人事先都一一戳破了谎言,令自己不会再受到相同欺骗术的干扰,因此,同样的‘谎言’,对你奏效,对我却效果甚微。” “所以,我应该闭着眼睛跟着你吗?”铃铛觉得这一切都十分有趣,不由得摸了摸身边的紫藤花。 “闭上眼睛可没有用,被骗的是你的心,你的思想,你闭上眼睛,仍然能够触碰到你认为它存在着的东西。” “那怎么办”铃铛问道:“有没有法子让我也从谎言中醒来?” “有的,别着急。”阿豆王子引导铃铛和奴仆走到了那树干旁,阿豆王子怪乖一笑,忽的拍了拍双手,铃铛忽然像看见了什么厌恶东西一般,满脸愠色,竟然咬住了嘴唇,全身气的发抖,而奴仆倒是像见到了什么可怕物什,吓的抱头乱窜。 十五六息时间后,二人眼前一模糊,看到的景色有了一次较大的改变,气息也渐渐平和下来。奴仆恢复的快,铃铛似乎又过了许久才松了紧绷的状态。阿豆对他们说道:“你们还是处在谎言之中,不过有一部分已经失效了,戳穿谎言其实很简单,只要让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谎言中出现,谎言就成了谬误,你们自然也就能将其辨认出了,虽然只辨认出了一部分,不过通过这段路是没有问题了。” 阿豆这便又领着他们朝着真正的哆哆国走去。 哆哆国比铃铛想象的要繁荣的多,尽管他们还离着国门很远,但已经见到了大量的哆哆国国民,两万万人,真不是空口白话,这么个无天敌,又拥有充沛资源的国家,能将人口数量控制在两万万上,说明其节制的很到位。 并没有人觉得铃铛和奴仆有多么奇怪,因为他们都是小人的模样,而且都通过了外面的欺骗术,这证明进来的是哆哆国人。也许他们就是这么单纯吧,毕竟他们与外界的交流,也就这不到半年的功夫。 而对于铃铛和奴仆而言,这些哆哆国人又实在没有什么怪异之处,因为当他们也变成了小人之后,所有人都像正常人一般了,她铃铛也只是人类的一员罢了,这些形形色色的人,也有狡猾善良的,也有矫揉造作之人,太平常,也没甚趣味可言。 阿豆很激动,他拉着铃铛,带着奴仆一路飞奔,他途中笑着说道:“一定得带你去我家中作客,我怀念阿长做得菜哩。” 正此时,三人听到不远处一声清亮的喊声,“阿豆!我的小阿豆,你还活着!” 阿豆转过身去,惊喜道:“赞布大哥,天啊,真不敢相信,我还能见到你。”这两人飞拥到一起,抓着双臂,跳了一段类似于舞步的欢快步子。 那男人说道:“小阿豆,你的几位哥哥都快急死了,他们找你很久了,你的母亲整日流泪。” 阿豆回道:“哦,赞布老哥,我差点回不来了,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新朋友铃铛姐姐,而这个家伙,是我的奴仆。” “难以置信”这男人看着铃铛的眼睛都要冒出金光了,他嘴中喃喃道:“这是浪 女吗?是顾曼曼·萨其·李氏的姑娘?” “不,她不是。”阿豆笑道,又看向了铃铛,向她介绍道:“铃铛姐姐,这是我的赞布大哥,是他教会我一切。” 铃铛友善地向他点了点头,赞布也有礼的笑了笑后,转头对阿豆说道:“快回家去,你家人真的急了。” 铃铛这便随着阿豆进了国门,哆哆国的建筑十分有特点,每一栋房子都由数十根大木柱子撑到了天空,它们的屋檐很宽很滑,瓦片竟然都是白色的,能见到大量架空的索桥悬浮在其中,有些人竟然只凭着一条绳索飞在各座建筑之间。 这时,铃铛终于发现他们身为小人的证据了,她看到许多奇形怪状的坐骑,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人骑着一只蛐蛐,欢快的跳动着,而更有多人乘坐的甲壳虫专车,或是蝴蝶座驾,稍有些胆子大的年轻人,正各自骑着黄鹂鸟,成群结队的开战竞逐比赛,他们完美的避开了所有旗杆,穿插在无数索桥之中,像是在争夺什么物什,末了,他们的“老大”出现了,一个壮硕的年轻人,坐在头小黑鹰上,呼啸而下。其实那头黑鹰放在正常人的视野里,就比鹦鹉大那么一点点,但在小人的眼里,那可真是雄姿英发。 这边的景刚看完,下面又出了乐子。哆哆国更像是建立在湖海之上的国度,底下是一座座湖泊,一群中年人正在持着鱼叉猎鱼,这些人捕猎这些正常情况下里都入不了人眼的小白条,简直像捕鲸一般刺激,而稍小一点的鱼苗,就成了“鲨鱼”,而成熟的鱼或者王八,就成了海中巨兽,需要勇士们集体出动去将其制服。 铃铛一下子被迷住了,有趣的景儿怎么也说不尽,她看到一棵“参天大树”上,有盘树栈道,从下往上看都十分惊险,许多人绑着绳索攀爬上去,为的是采摘上面的果实,一颗果实可供一家饭馆吃七八天。 有些爱美的姑娘,把家造在四五月的花朵中间,趁花朵凋零之前,找到得以的想好,嫁出去,他们称这叫做花嫁。有些人则将房子种在些蘑菇丛中,吃喝不愁,再不怕日晒雨淋。 “天啊,真不敢相信,您是阿豆王子吗?” 阿豆一转身,看到了自己原来的仆人,喜道:“小凳子,额呀,真是难得。” “天啊,我的主人,您还好,这真是天大的喜事。您的父亲派了所有人找您,我真是天大的好运气,让我碰到了您。” “别废话了,小凳子,快带我回家。” “好的,主人。” 小凳子朝天空发出了一个信号,其实就是抓住了某个植物的花骨朵,只要一掐底部,上面就会开口,并喷出几个冒烟的小黄球弹。片刻后,有侍卫骑着头小喜鹊飞到了这里,侍卫也十分激动,连忙请阿豆三人“上座”,就这样,铃铛体验了一回喜鹊座驾,从无数索桥和密布交错的高耸建筑中,飞向了阿豆王子的家。 小人国——沦陷的开始 - 阴阳石 - 南觉 阿豆王子的家庭当然很显贵,他们是唐诸鞠齐·金·璐璐氏的王族,每个姓氏王族的五位王子,将来都要参与竞选哆哆国的国王,阿豆年纪最小,但或许是因为天资不高,并不很得家人的喜爱。不过侍卫仆人之前说到的他的家人十分焦急的确是真的,因为要竞选国王,必须要上报五位王子,缺一不可,阿豆刚刚符合竞选国王的年龄,这才补齐了他们的名额,如果阿豆失踪了,他们将失去坐上国王宝座的机会。 想想看,唐诸鞠齐·匀·风风氏的老智果,做了国王几十年,将自己的家族发展到了何种的规模,虽然六大姓氏格局千古不变,但仍能分化出高低贫贱,个中味道各姓氏之人其实都清楚得很,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说是小人,其实拥有正常人类所有的欲望和本能。 倒是有一人是真心担忧阿豆,就是阿豆王子的亲生母亲。原来,阿豆和自己的四位哥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父亲的原配妻子生完四个儿子两个女儿之后,实在不能再生了,但竞选需要五位王子,无奈之下,这位王后亲自挑选了一位模样中规中矩,性子也较软弱的女人,让其侍奉了丈夫一段时间,这才诞生了小阿豆,但这女人无名无分,仆人们只能称呼她为贵夫人。贵夫人无法与王后争锋,生下小阿豆后,除了不用干活,还安排了一个女仆侍奉外,再无其他的待遇,而小阿豆童年之时也没得到过父亲和几位哥哥的关爱。 生在这样环境下的小阿豆,从来没有怨恨过任何人,反而热心对待家人,日子久了,兄弟姐妹们都渐渐成熟了,也慢慢能体谅和全面考虑人情世故了,因此对小阿豆也慢慢好了起来。当然他们急切寻找小阿豆的主要理由,还是竞选国王的要求。 小阿豆的家,处于唐诸鞠齐·匀·璐璐氏族领域的核心地点,准确的说,那是一座修的富丽堂皇的树墩宫殿,而且地势很高,从下看,仿佛宫殿顶着白云苍天,十分气派。阿豆三人乘坐着喜鹊落到了宫殿专门修建的停落坐骑的白色平场,几人下了坐骑后,立即有成群人跑了过来。 铃铛一眼看出跑得最前的人是谁,因为小阿豆长得和他的母亲长得太像了,贵夫人抱着阿豆痛哭流涕,仿佛她自己丢掉的命又重新回到她身体里一般。阿豆的父亲和几位哥哥也走了过来,仔细确认了一番小阿豆后,相顾着纷纷松了口气,下一轮国王竞选就要开始了,终于将这小王子给找到了,他们也不指望天资低的阿豆能选上国王,只要他能凑够数目就行了。 在放下了心中的石头后,大部分人的目光转而都落到了阿豆身后的人身上,莫说阿豆的几位王子哥哥,就连他的父亲望着铃铛的模样几乎都要痴掉了。 大王子指着铃铛,拨着阿豆的肩头,声音发颤道:“这...这是谁?” 阿豆被抱着无法回话,铃铛微笑道:“我叫铃铛,是阿豆的朋友,我是来送他回家的。” 二王子忽然接过话来,往前急走了两步,到了铃铛面前,说道:“谢谢,谢谢你带我弟弟回家,我唐诸鞠齐·匀·璐璐·云孜,姑娘你是哪个姓氏的人啊。” “我...这个..”铃铛犹豫不决的模样,心想着说出实话会不会被当成异类。 阿豆终于安慰好了母亲,对二王子说道:“二哥,这是我的好朋友,多亏了她我才能回来的,她不愿说出自己的姓氏,你别难为她了。” 二王子儒雅笑道:“无妨无妨,姓氏自然是旁物,姑娘不愿告予也罢,况且姑娘最重要的姓氏,还需是将来所嫁夫君身份来决定的(哆哆国女人一生至少有两个姓氏,一个是本家姓氏,一个是嫁入夫家后,得到的夫家的姓氏)。” 铃铛轻轻点了点头,谁料这时阿豆的父亲璐璐氏王说话了,他语气较为威严,说道:“姓氏有如何隐瞒的,既然与阿豆是朋友,自当不应隐瞒身份,说吧,你到底是哪一氏族的人。” 三王子说道:“如此美人,只有顾曼曼·萨其·李氏能出现,看来此代的浪 女名号还需重新竞选。” 铃铛见阿豆在思索,想必他在想什么搪塞的缘由,可铃铛想到,哆哆国虽然有趣,可自己怎能久呆,木子云那个木头脑袋还不知道自己活着呢,没准已经丢下自己出海了,这一出海,她到哪里寻找那个坏家伙呢?她索性开口道:“我并不是哆哆国人,我是外面的人类,额....在你们的认知里,我应该是一位巨人,阿豆一个人无法回家,我只是帮他个忙罢了,这就要离开了。” “铃铛姐!”阿豆叫了一声,额头有汗,看来很紧张。 在场的小人们脸色剧变,就在铃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双眼已经天晃地转了,等她清醒过来,已经被关进了重狱。 这监狱里有一张毛草床,一个黒桶,还有一扇装着铁栅栏的窗户,可惜的是,窗户外面还是监狱,漆黑一片,而为铃铛照明的,只是一盏油灯。 铃铛懵了,拍了拍脑袋,想道:“这就把我关押了?到底发生了什么?阿豆呢?阿豆不管我了?” 没有人送饭,没有人来巡视,铃铛着实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那盏油灯始终没有灭过。 终于远处走廊中,出现了一阵脚步声。循着声音,过几个黑弯道便能见到两个男人,分别是大王子和他的女仆,大王子没有二三王子那么圆滑,但他敢犯险,得知铃铛是巨人后,二三四王子直接退避三舍,阿豆苦苦哀求却也被软禁,只有大王子当真是看上了铃铛的容貌,他要偷偷溜进重狱,编织一个谎言。 女仆低声对其说道:“大王子,这会让您的父亲愤怒。” “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个女人,我应该得到,我会当上国王,应该有一个浪 女模样的王后。” “那您需要编造一个大大的谎言,而且要不断的去巩固。” “这便生米煮成熟饭。”大王子阴笑道。 “不可不可”女仆急忙说道:“您若是做了,当然也会成功,可就算她短暂时间里变得对你一心一意,您也不能强做啊,谎言容不得刺激,您若得到了他,其他王子会传出闲语,若被她听到了,难免会让她意识到谎言的存在,一旦产生怀疑,导致她清醒,您就无法再用相同的骗术欺骗到她了。” “无妨,在这之前,她已经为我生儿育女了,她就算不愿,也只能在此待上一辈子。” “这....好吧。”女仆犹犹豫豫道:“我为您把风。” 脚步声停了,大王子站到了门前,透过他们打造的坚固无比的铁栅栏,他看到了那一副倾国容颜,他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此刻,谎言已经开始。 小人国——甜心之语 - 阴阳石 - 南觉 铃铛站在监狱中,她望见了这个特别的男人。 那坚固无比的铁栅栏,怎能拦得住铃铛,要知道,这个美丽娇小的姑娘,已经是彧弃之境的超强者,而这一点,小人们并不知道,他们本就不是修行者,阿豆不说,他们甚至以为铃铛就是一个普通女孩。铃铛早早放出了能量,感知了重狱里的结构,她发现这是一个封闭的迷宫,迷宫外说不准会有险恶的机关,她若强拆出去,或许会中招,因此,她在等待一个进来领路的人,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傻傻的大王子。 铃铛是个聪明人,她的智力远远高于风筝和虎子,也不差于木子云(方天慕脑子不是太聪明,但是修行天资相当于霞中最高,本文后会给出霞中各实力数据。)这种人放在世俗里那就是鬼精鬼精的机灵鬼,这种女人怎么可能会吃第大亏呢。她在带着阿豆飞往哆哆国的时候,就想着自己会不会被“欺骗术”变成个傻子,就像阿豆的收服的挂檀族奴仆一样,那奴仆现在就认为自己生在哆哆国,长在哆哆国,从记事起就是阿豆的仆人,虽然阿豆需要不时的去用“花言巧语”巩固自己的谎言,但效果是越来越好的,谎言久了,可是能成真的。 铃铛想着,自己万一也中了这样的欺骗术,好嘛,自己也成了人家的奴仆,到死都在给别人当牛做马了,那可怎么办呢。她询问了阿豆,得知抵抗欺骗术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在被欺骗前,给自己假设一个恒定的真理,譬如我是个女人,不是男人,虽然这是事实,但没有达到那种雷打不动的地步,若是有一个人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说你是个男人,你没准还真的会说,反正也损害不了自己。但铃铛要做的,就是即便刀架在脖子上,她也要说自己是个女人,那么当有小人欺骗她是个男人之时,她能瞬间清楚这家伙是个骗子,所说的话,一句都不能信。 而另一个方法就是揭穿谎言,这种方法适用于二次被骗,譬如当她买东西付了钱之后,老板却带着东西和钱跑了,她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那么下一次,即使人家是个好的商户,她也会要求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 而且谎言有个特点,只要开头错了,那么后面就算编的再好听,再真实,效果都会甚小。 因此,铃铛在飞行路上,就和阿豆做了个“游戏”,她先在自己心里反复强调了一个真理,那就是“我是四兽域的人,我正在四兽域,长在四兽域。”她几乎在心里默背了无数遍,即使之前站在了阿豆王子的家人面前,她也一直在心里念叨。然后她让阿豆欺骗了自己,而谎言的内容就是“铃铛是正在长在哆哆国的人”,不得不说,谎言欺骗力量真的很大,铃铛一度有了回家的喜悦感,阿豆不曾干扰过她,谎言由自己揭穿效果才好。 铃铛到底是清醒过来了,脑中想起了自己设定的那个真理,自己是四兽域的人无误,那么,哆哆国之言一定是假的,当她从中跳出之时,她忽的豁然开朗,想通了一切,明白了这是个不折不扣的谎言啊。趁热打铁,后来二人又试了几次,让谎言的效果变得越来越小,最终成了个笑话。 铃铛后来又想了其他可能被骗的思想,忽的记起了木子云,她心想道,自己的确有一副好容貌,免不得要被觊觎,不如再.... 重狱里,大王子推门而入,他的欺骗术修炼的可比阿豆强太多了,他在一瞬间同时甩出了两个谎言。其一,铃铛是哆哆国人。这一个念头不知不觉在铃铛脑海中出现之时,铃铛差点笑出了声,强忍着才保持住了镇定,大王子看到了铃铛面部变化,以为自己的欺骗得逞,快速不断向铃铛的脑海里灌输这个思想,然而在铃铛意识里,那都成了笑话。 这时,另一个谎言也生效了,那便是“面前这个男人,是我最爱的人。” 铃铛忽的陷入了混乱之中,原来,她之前着重训练自己抵抗第一条谎言,而其他的,只不过是心里默念了几遭罢了。她矛盾起来,她的思想开始乱了,她想到,这个家伙的确在骗自己,让我觉得自己是哆哆国人,可这男人如此做法,不正是因为他爱自己吗?而我,我也喜欢...喜欢他....就在这一刻,一句话忽然飘到了她的眼前,那是她在空中突发奇想,玩趣一般为自己下的一个“真理”,那就是“木子云这个坏家伙, 我最喜欢了!” 当时也是女孩子的羞趣之言,只说在心里,甜甜心窝的,可到了此处,却成了救命的稻草,这一句话,在与大王子强行输入给他的无数谎言做斗争,一句话打翻了谎言中大王子曾给她煮的甜粥,一句话撕毁了大王子曾带她春游的回忆,一句话分开了相拥着的大王子和她,短暂的迷乱时间里,这一句话,拯救了她的心,也拯救了她的命运,她终于清醒过来,明白了,这是大王子对她的欺骗,她嘴角不由得露出了幸福的笑意,微张开嘴唇,却又赶紧闭合上,只在心中甜甜的说了一句:“木子云这个坏家伙,坏家伙啊,我最喜欢你了!” 大王子看到了铃铛的笑,判断出那是女孩子娇羞幸福的姿容,他知道自己成功了,得寸进尺的走上前来,伸手要拉住铃铛的双手,铃铛一个转身走出去两步,鬼精的转了转眼珠,回过身来,一副羞赧的模样,连看人的眼神都变得旖旎勾人,她红扑扑着脸 ,说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不记得这里?我们刚才不是在....” “哦...呵呵呵”大王子笑了,这期间他不停地向铃铛脑海里灌输新的谎言,但这些谎言由于开头的失败,全部变成了笑话。当你明知道一个人在说谎,不给他点明,还一直听着他说更可笑的谎言时,能忍住笑意真的太不容易了。 铃铛时不时袖子遮住脸偷笑,这些放到大王子眼里都成了女孩子家的依从。 大王子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果然巨人的脑袋也是简单的很,看来在这就地生米煮熟饭也容易了,可男人的心呐,一得逞就容易放肆,既然都这么容易就能得手了,倒不如带她回宝房里,慢慢享受才好,大王子对她说道:“铃铛,走,跟我回去吧,该休息了。” 铃铛羞答答望了他一眼,声若蚊音道:“嗯,我跟着你。” 于是,大王子带着铃铛走出了唐诸鞠齐·金·璐璐氏族最可怕的重狱。 ...... 文后补充:这里给一下“霞”之中的各类信息,以便大家理解。 领袖:虎子   战力最弱 ,目前钟黎之境,但长期缺少寒石,导致其实力无法完全发挥 核心骨(实际领袖):木子云 大范围战力最强:木子云 爆发力最强:铃铛 单兵作战实力最强:方天慕 天资最高:方天慕 大范围战力第二强或最强:风筝 (目前觉醒到了钟黎之境,并且木元素完成了二度进化,风筝可操控所有灵魂的情况下,实力质的提升,因没有与木子云对战,因此二者都可为此方面最强) 生命力和能量存储最强:风筝  (没错,尽管方天慕能吞噬能量,可拥有源源不绝的能量,但他的能量存储额度低于风筝) 智力最强:铃铛与木子云 隐藏实力最高/隐藏的最强战力:铃铛 (毫无疑问,铃铛到现在也没有被逼到潜能的绝路,况且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魔丸有什么能耐) 特殊能力最强:木子云 (这一点,我想有人会有异议,认为方天慕的吞噬能量才是真神技,但这里着重的是实战,从实战中看,木子云的特殊能力火和雷战绩很好,并且能够克制多种特殊对手,比如火克制阴间寒气,也克制朵皿拉克海贼团的恶灵体,尽管现在方天慕再次进化了阴阳丸,掌控了些许阴间寒气、怨气,之后或许会凭此大幅改变手段,也暂时要排在木子云之后) 综合实力最强:木子云 特殊补充——杜小月:持续战斗力最强 (有个前提,那就是她身边有充足的海水,或者她本身就在海域之中,你强任你强,她却能死而活,活而再战。) 特殊补充——望乡:单兵作战实力最强/爆发力第二强或最强 /大范围战力第二强或最强 (特殊补充是与霞内的五位成员做的比较,这里的最强与前面的最强认定为实力持平。虽然现在还没有写到,但是大家都明白望乡此次的历练,绝对会是一个相当大的提升,要知道他得到了两个神话中的“术”,当然,现在的望乡的排名有点超前,只是因为南觉想一并在此介绍了,好理清思路) 目前时间线仍在铃铛这里,而与此同时其他的故事线里,望乡正在山上重塑穴脉,风筝和虎子刚恢复了身体,方天慕和杜小月已经在红衣女鬼海贼船上与红血主见面。 好的,我们明天见。 最近确实忙 - 阴阳石 - 南觉 抱歉,真的忙,还有第一卷的开头部分改动基本完成了,纠结了很长时间,反而草草结束了,最近身体也欠佳,事事疲惫,事事不顺。 到最后,燕祥是摔杯而去,那支部落的昆仲也告了声罪去了,宜儿留到了最后,眼见摩哥的眉头越皱越深,心头一动,端了桌上的茶水,轻轻的泯了一口。 “对,没错,就是追夫。”说着,冷苏便一屁股坐在了慕时的腿上,二话不说抱住了他的脖颈便亲了下去。 时间过去了一大半,就在她欲要站起身的时候,门被轻轻地敲响,吓得黎夏天身子僵住。 林梓恩被她搞的哭笑不得,眼角余光看到霍靖琛笑得别有深意,不知怎么的,她心里竟莫名其妙的不想他误会,正想解释她不认识送花人,就看到卢奇与一位身量差不多的男子迎面朝他们走来。 “我的那个,在去你公司的路上就已经吃完了。”夏千树双脚睬在座椅上,胳膊肘撑在膝盖上,手掌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看着寒池。 这边,冷苏处理完帮派里的事情回到别墅里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突然间,半空中伸出一只手来,在千钧一发之际,竟将那支射来之箭凌空抓住。 柳如烟一再向龙啸发出求救,看着龙啸呆愣在原地时,她愣了一下。 见他不答话,有些失望,刚准备收手,晏时遇却握住她的手腕,他凑过来咬住了勺子。 岂止是认得?宜儿蓦然间就想起她从宛县牢狱中出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位青衫蓝绸的老者,微微一笑,云家云五公子云玹连任了遂州知府,他身体一向不好,程畴坐守在知府府衙,专门调理云玹的身子,这到也在情理之中。 昊天之声响彻洪荒,洪荒众生闻之皆是大惊,巫妖大战刚刚结束,天庭便有了新的主人,而且还是由鸿钧道祖直接任命的,那就是有道祖做靠山,就是圣人恐怕也不会随意对他们出手。 其中不乏受过卓永悬恩惠之人,如今也接二连三地翻脸,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和卓永悬有杀亲之仇。 这让他的心中涌起了一个不好的预感,掳走他儿子的,是星尊级别的强者。 他们如同下饺子似得,从高空之中坠落而下,纷纷显化出了本体。 而且郑秀晶的声音成始源听得是真真的,所以成始源才会在房间门一开就抱住郑秀晶的。 成始源听哈莉贝瑞说这话已经说了几遍了,显然她对这个朋友很有信心。 另外马上就要进入到九月了,那个时候,进入仙界的通道又可以开启了,李乘可没有忘记与仙界明心城服装店老板之间的约定。 一时间,更多人被惊动,机舱里混乱一片,有空姐连忙赶来维持秩序。 那尊战灵,此时似乎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嘴中不由发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啸声。 “呛啷”一声,贾臻拔剑出鞘,剑光如水,散发着一股堂皇威凌之势,如九天雷神降临。 现在听杰利这么一提醒,他不由又担心了起来。他担心基地那边一直在监视着他,甚至知道他的所有行动。 小人国——逃脱 - 阴阳石 - 南觉 “这果然是一座可怕的迷宫啊。”跟在大王子身后的铃铛,心中如此想道。等到她们走出了底层大门,才发现整层重狱之外覆着一层半尺高的绿色液体,那液体是用透明的晶膜装着的,看起来脆生的很,一碰就要碎了,而大王子的女仆在开门之时,也是过分的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喘一次。 走出了这层重狱大门,外面仍是一层,却空荡荡的,大门也明显的竖在前方,再走出门外,就能听见水声,原来这仍是监狱,却是由人把守的。哆哆国里有严明的统治体系,而每个姓氏的王也均有自己的军队体系,用来维护各地治安,但有趣的,每个姓氏无法控制自己领域的治安,比如监管和治理唐诸鞠齐·金·璐璐氏的统治体系是来自吐蕃·灰灰氏 ,而吐蕃·灰灰氏 的治安又是由顾曼曼·萨其·李氏掌控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像这种少有天敌,资源又富足的小人国,所要忌惮的,更多的是他们自己。因此像这番重要的监狱,是由唐诸鞠齐·金·璐璐氏与吐蕃·灰灰氏共同负责的,而且吐蕃·灰灰氏占有国王之下的最高掌控权,每个姓氏抓了什么人,或者有什么其他小动作,六大姓氏都是一清二楚。 吐蕃·灰灰氏知道重狱里又关进了一个巨人,因此重兵把守。但唐诸鞠齐·金·璐璐氏明目张胆的带凡人出狱,这就有些过分了,他们可不听从唐诸鞠齐·金·璐璐氏的指派,对于其大王子也仅仅是尊敬。 士兵拦住了大王子,说道:“唐诸鞠齐·金·璐璐氏大王子殿下,您要带巨人去哪里。” “她不是巨人”大王子冷冷回道:“而是我的王妃。” 大王子回头一把揽得铃铛入了怀,铃铛双手挡在胸侧,以便与大王子隔开些距离,大王子昂头示意,其女仆走上前来,低声恐吓道:“她可是我氏族大王子看中的女人,个中说法大王子自会去向国王诉说,你无权干涉,让开吧!” “大王子殿下”那人并不理会女仆,仍旧望着大王子说道:“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官员,只要是吐蕃·灰灰氏的人,我便听从他的指令,但若是其他氏族之人,即便是王子,我也不会让步,请您,立即将巨人交给我们!” 大王子面有怒色,却不敢轻易动手,伸着脖子,望向士兵后方,期盼能找到个吐蕃·灰灰氏的熟悉人士,还真望到了一位,且那人刚好是吐蕃·灰灰氏的二王子意金,大王子急忙招手喊道:“意金老弟!好久不见!” 意金听到喊声,回头一看,怔了一下,急癫癫的跑了过来,乐道:“角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可是重狱啊,我是听说压来了个女巨人,特地过来瞧瞧的,莫非你也是来瞧的?” 大王子依然搂着铃铛,他摇头道:“误会了,抓错人了,这是我的王妃。” “角哥你什么时候会又纳了新妃?”意金狐疑道:“而且不是你们将这巨人送来的吗?何来抓错之说。” “所以说是误会吗,我已查明,她的确是哆哆国人,也正是我氏族之人。” 意金半信半疑,但已无笑意,面目也蹦的很紧,毕竟这是重大的事情,放人到是小事,万一放错了酿成了大祸,王子也担当不起,况且国王竞选即将开始,谁这时候犯个错误,就要命了。因此,意金想将责任推出,这明明就是他们氏族抓的巨人,除非国王下令,或者两个氏族经过符合法则的协商,不然他是不会放人的。 正要拒绝,意金终于仔细看了一眼铃铛,竟然立刻就呆滞了,真的呆了。他懵了一阵儿,心中接着想道:“浪 女?不对,可这美人儿怎地.....怎地会美成了这样,哦..我明白了。”意金立刻就想到,这女人一定是巨人,因为她是哆哆国人,那么以她的姿色,是不可能不闻名全国的,而这位大王子八成是看上了这美人儿的姿色,想要偷摸带出去享受一番,估摸着已经用了巫术,欺骗这女人认为自己天生就是哆哆国人吧。 意金的眼睛怎么也移不开了,嘴角竟还流出了口水,大王子不悦的咳了一声,意金这才反应过来,他朝着大王子一点头,接着又去看铃铛,铃铛偏着头不去理会,但着实被那火一般的目光搅的心烦又恶心,随即对上眼神,隐隐瞪了他一眼。这一眼,简直要勾走意金的魂儿了。 意金也不顾身份了,忙拉着大王子走到个角落,低下声音说道:“我可以让你带她出去一小段时间,不过有个条件。”意金已经被迷得乱花遮眼了,急切切低声道:“我...我也得与她快活快活。” “混账!说什么胡话!”大王子十分恼怒,“我说了,这是我的王妃,即便我未娶,但婚事已定!” “角哥,你别开玩笑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这重狱里面押的巨人不少,丢了一个,暂时也不会被人知道,你...你你让她陪我玩玩,弟弟我国王之位也不跟你争,如...如何!” “真的?”大王子愣了,随即又装腔道:“说..说什么胡话,我的王妃,岂能...” 铃铛没想到这两人一阵言语,到最后大王子竟然答应了意金的条件,看来在大王子眼里,国王之位还是更加重要啊。 就这样,三人并排走出了最外层的监狱大门,铃铛夹在二人之中,要不是强加克制,意金的手都要摸到铃铛身上了。大王子到是“镇定”的很,说道:“急什么!” “太美了啊,她怎么就不是个哆哆国人呢。” 铃铛这时便道:“咦?我本来就是啊。” 大王子急忙使了个眼神,暗自又加了一层谎言到铃铛的脑海里,只是没有发生什么作用。 三人一同乘上了只喜鹊坐骑,铃铛本来想要逃脱,但心想道,自己进了这虎穴,要逃可难了,自己应对的来两条谎言,可对付不了两百条、两千条,不如将计就计,想办法找到阿豆,然后让他帮自己逃离,自己本来是想进小人国开开眼界,自己的好奇心可算是将自己害苦了。 但铃铛这个想法立刻就打破了,因为当他们坐到喜鹊上时,她依旧被二人夹在其中,飞到了天上,路人就少了,意金可就开始动手动脚了,大王子可不是个大度的主,也不能全被那小子占尽了便宜,因此,也背着身子,向后伸手去摸。 还没被摸到身子,铃铛直接就发了大火,其后背忽然钻出来一双魔爪,锁着意金的喉咙就将他推了出去,一瞬间的窒息,让意金暂时失去了意识,下落的过程中都没来得及对自己施展欺骗术,结果落到水面之时,刚好被跳起的“大白鲨”(正常视野下的小鱼)一口咬住,拖进了“海”底。 一个魔虎幻影,身着淡墨色的薄纱一般的黑气,缓缓地从后揽住了铃铛的身体,仿佛魔虎在温柔的拥抱着自己的孩子。大王子向后摸着,始终摸不到铃铛的大腿,狐疑地转过身来,还以为意金将铃铛整个人都抱了过去,未曾想,头还没转回来,就被铃铛一脚中。震的喜鹊坐骑都一阵悲鸣。那驾鸟的士兵回过头来,看到大王子的脸竟然被那女孩踩在脚底,当时就惊得不知所措。 士兵仔细一看,这女孩岂不是个魔鬼,只见她身后一妖魔黑影,双臂极长,爪子也锋利鲜红,即便纹丝不动,也骇人心慌,更何况妖魔和女孩身上都散发着可怕的黑气。 可又不能不管自己的主子,这士兵硬着头皮,起身冲了过来,铃铛只眨了下眼睛,还没动手,只见到那士兵自己跳下了喜鹊,佯装着自己救主时被击中,跌落了下去,在摔死之前,他会对自己施行欺骗巫术,让自己认为自己没有看到刚才的一幕,也没有从空中跳下,这样一来即使他摔成了两瓣,也不会立即死去,也会有被救治的可能。 铃铛单手叉腰,魔虎的爪子捏着大王子的头颅,将其举高到铃铛的面前。 大王子一脸惊愕,脑子里乱成了浆糊。铃铛瞪着他,冷道:“你很想得到我?” 大王子微微张开嘴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也开始施行新的欺骗术了,但是可惜,他没有对自己施行,所以当他的脖子被魔虎的爪子划断之时,他所有的欺骗术就都失效了。铃铛抬脚一跳,坐到了喜鹊的脖子上,拉住了缰绳,也不知道该往那里飞,但是玩的兴致忽然就被勾了起来,她这便驾驶这怪异的坐骑,穿插在无数吊桥之间,也用布遮住了自己的面容,免得招惹出更多的麻烦。 但没多久后,她的眼睛便出了问题,世界变成了一片灰白,只剩下了一条色彩之路,铃铛知道自己是中招了,但不知道自己被骗了什么,而她的坐骑也不再听她使唤,仿佛也只能看到那条路一般,带着铃铛,飞向了等待着他的人。 小人国——联手 - 阴阳石 - 南觉 铃铛想要跳下喜鹊坐骑,但她的精神状态低迷了很多,抱着一种认命亦或者是无所谓了的态度,任凭那喜鹊带着自己飞翔。 喜鹊坐骑最终落到了一座吊桥边上,那果然有一人在等候,也蒙着面,不过从身段来看,令铃铛很是眼熟。铃铛纵身跳了下来,刚落地心里就猜出这人是谁了,能干扰她精神的,不是颛王东还能是谁。 喜鹊飞走了,而铃铛眼前的世界也恢复到了原样,铃铛走上前去,低声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颛王东露出脸来,忧忧说道:“找我哥哥。” “我之前听说你们兄弟俩侵入了哆哆国,却被击败了,难道你和你哥哥一直被困在此?”铃铛掂量了下颛王东,发觉他现在精神涣散,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敌意也少了许多,想必是遭受了小人们巫术的折磨,勉强保全了自己吧。 颛王东的状况可谓是一言难尽,当初他和哥哥与“霞”分别之后,也经历了不少趣事,最令二人没想到的是,他们偶然遇到了天宫斗“幸运”,种种因素下双方展开了一场战斗,最终以两兄弟的落败收场。两兄弟的特殊能力引起了“幸运”极大的兴趣,他们想法设法让两兄弟与他们赌了一局,当然,“幸运”在赌桌上是不会输的,因此两兄弟只能“领命”攻打起了哆哆国,若说霸王的脾性刚烈,怎能被人驱使,无奈“幸运”有的是让他认命的法子。 未料到,刚一到哆哆国,颛王旭就被小人们的巫术击垮了,颛王东的精神力也让小人们吃足了苦头,但他一人抵挡不过上万小人编织的谎言,几经波折才得以脱身,待到小人们稳定下来后,他用精神力干扰了几个小人的脑子,将自己缩小了身型,混进了哆哆国,一点点探得哥哥的消息。而百密总有一疏,他到底是漏出了马脚,连着被追杀了几夜,小人们的巫术太诡异了。颛王东必须在小人编造出谎言之前,干扰他们的精神,来隐藏自己的真身,否则小人们随便动用一次巫术,让颛王东认为自己不会任何能力,即便是短短的停滞,也会让他再度被擒。 颛王东叹了口气,说道:“我哥哥一直被关押,前几日刚刚被放出,但....但已被洗脑,认为自己天生是小人,做了小人的奴仆。” “什么!”铃铛惊讶道:“他竟然还会屈膝做奴....”颛王旭的几尺威姿仍旧存在于铃铛脑海之中。 颛王东眉有愠色,说道:“小人们会使用怪异能力,叫做‘欺骗’,是传承了上万年甚至更久的巫术,太诡异,连天都能骗,他们给我哥哥不断灌入新的谎言,去巩固洗脑的成效,我尝试过接触我哥,他依然能觉察到我,但已不认可我了,若再这样下去,他真就成了小人了。” “喂?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来这里,而感知到你也很容易,我只想请你一起帮我救出我哥哥。”颛王东如此说道。 铃铛回道:“我之前差点也被洗脑,哪有办法去救你啊,诶?不如我们两个合作,先出了哆哆国再说吧,我会去找我的同伴,到时候再回来,将这群小家伙一锅端。” “我哪有那么多时间!”颛王东面上不悦,但随之又叹了口气,风一吹过,他那文秀的身子轻微的摇晃了几下,“拜托你了,帮我救出他,我欠你一个人情,好吗?” 铃铛咬了咬下嘴唇,摸了摸脸腮,说道:“按理说你的能力是最容易对付他们的,你都没办法,我又能做什么?” “我的精神力的确可以对人脑造成很大的伤害,但我本身的修为不高,无法对他们造成直接的伤害,我还没有达到通过掌控精神直接杀人的地步,而且小人们很聪明,多次接触后他们已经了解了我的能力,在与我碰面后,他们往往会对自己施展欺骗术,使我的能力大打折扣,我需要一个硬实力的人为我开路,我可以用能力来辅助你。” “怎么打?从哪里打?” “直接打,一步步来,杀光挡路之人。” 铃铛不屑地哼了声,说道:“小人也分善恶,岂能都杀,再者说我们不过是两人,人家是两万万人,你别做梦了。” “不瞒你说,我也被逼上了绝路,本以为六个姓氏心存芥蒂,可以被利用造成战乱,谁料这群家伙的关系固若金汤,一层包裹一层,防备也是密不透风,手段更是雷厉风行,我操控了几百人的精神,让他们暴走,剩余的人会立刻将暴走之人斩杀,并用欺骗术暂时留住他们的性命,我了解到,借助不断加固的欺骗,原本应该死去的人,依然能够如活人一般活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因此,我需要你将他们彻底粉碎,如果谎言一开始就是谬误,那么欺骗就不会成功,他们无法对一滩烂肉施展骗术。” “这...这不是个好法子,你哥哥是被哪一姓氏关押的?” “唐诸鞠齐·匀·风风氏 关押的,已经放出来了,如今是别瞿商经·金·璐璐氏 小王子丹丹的奴仆。” “丹丹王子!”铃铛快速转动了眼珠,忽然笑道:“你的法子太笨,我才不会听你的,你不如听我的吧,你帮我找到 唐诸鞠齐·金·璐璐氏的阿豆王子,我们就有办法接近丹丹王子了,不如意料的话,阿豆能帮我们救下你哥哥。” “当真?” “不说假话!” “好!”颛王东手指轻轻一捻,两人脚下身边的景儿大换了模样,原来铃铛一直处于精神错乱而产生的幻觉之中。喜鹊坐骑重新出现了,二人乘坐上去,飞向了 唐诸鞠齐·金·璐璐氏的王宫,所有能见到他们的人,看到的都是一个普通的士兵骑着喜鹊的画面。等他们飞到 唐诸鞠齐·金·璐璐氏王宫之上时,见到底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王宫中士兵进进出出,有人抬着一具身首异处的尸体跑到王宫大门, 唐诸鞠齐·金·璐璐氏的王也就是阿豆的父亲火急火燎的飞奔出来,往那尸体头颅上一瞧,当即狼狈的瘫坐到了地上,许久后,一拍脑壳,嘴中碎语几句,后大声悲道:“完了,完了!出大事了!我们失去了竞选国王的资格!” 小人国——找到阿豆 - 阴阳石 - 南觉 颛王东先干扰铃铛的精神力,让她产生一个简单的幻觉阿豆,如此一来,颛王东就知道了阿豆的模样,甚至脾性,然后颛王东将精神力散发出去,让被波及到的人,产生同样的幻觉人物,但根据他们的精神力的强弱,产生了不同的幻觉阿豆的行为。 譬如大门守卫的精神较为集中,不易慌乱,那么在他眼里的阿豆就平常的很,与平日里没有任何区别。而来回奔跑的士兵,因为忙于处理大王子被杀的事故,精神很疲惫,又勉强在撑着,因此看到的小阿豆较为古怪,行为也很顽皮。 大门守卫看到阿豆之后,眉头稍皱,心里起了疑心,却没有说话。而奔跑的士兵被“调皮”的阿豆故意绊倒,起身之后,狐疑中带着惊异,低声说道:“小王子殿下,您不是应该在宗堂里吗?王下了指令,说您必须要在那呆上四天。” 虚假的阿豆扭了扭腰,说道:“我溜出来了,听说外面出事了。” “出事了!”士兵道:“您的哥哥,大王子殿下,他....他遇害了。” “原来是这样”阿豆好似并不在乎,捏了捏下巴,对其说道:“好了,送我回宗堂去吧。” “啊?送?”士兵不理解阿豆的意思。 阿豆狠狠地瞪了士兵一眼,士兵立刻趴倒在地,回道:“小的这就送殿下回宗堂。” 铃铛与颛王东跟在那士兵身后,他们的身影在这位士兵的视野里已经消失了。而颛王东也需要不断干扰所遇之人的精神力,让他们也看不到自己,但如果距离够远的人,站在高处看向这里,仍然能看到铃铛两人,因为颛王东的精神力还不能达到太远的距离。 王宫里的确乱了套了,死了一个大王子的消息,在传到他们宫中的同时,也传给了其他五大姓氏,这直接宣告了 唐诸鞠齐·金·璐璐氏失去了竞选国王的机会,而不久之后,又有人发现了被水中“巨鲨”啃食了一半的吐蕃·灰灰氏王子意金,也轰动了六大姓氏,但由于吐蕃·灰灰氏的王子很多,足足有十四位,因此他们不至于失去竞选国王的机会,但吐蕃·灰灰氏的王依然很愤怒,因为意金最受宠爱,他们的王甚至要亲自启程来 唐诸鞠齐·金·璐璐氏领域调查儿子的死因。 宗堂很远,几人走了很久才到,小人的宗堂与外界人家的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祭祖或家训的场所,阿豆王子因为带女巨人回家,并且鬼迷心窍的要救女巨人,甚至不惜与王顶嘴,因此受到了严厉的惩罚。 阿豆被王“暴打”一顿后,被摔进了宗堂里,一直无人敢来查看,王很生气,他带回了女巨人,如果让其他氏族借题发挥,他们很可能在竞选国王时落败,他自小对阿豆爱的浅,也很少在意阿豆。 推开宗堂门的同时,虚假的阿豆对士兵说道:“到此为止,你快走吧!” “好好好!”士兵感激的拜道,他很怕自己被人看见,也怕自己来宗堂的消息被王听到,现在心情极差的王很有可能找人撒气,他这样的小角色,岂不是随意的就被宰了,因此他快速的拜了一拜,立即转身跑了。 推开门后,铃铛看到了宗堂里,躺在地面的阿豆,急忙跑了过去。 阿豆的情况并没有那么糟,原来只是睡着了。阿豆睁开眼睛,一见到铃铛,立即喜道:“铃铛姐姐,你没事啊!可担心死我了!” “我还好,逃出来了。” “铃铛姐姐对不起,我..我救不出你来,我父亲对我用了欺骗术,我在这宗堂里想了很久才记起你来了。”小阿豆一脸愧疚,又抬头急道:“你不该来这里,快离开哆哆国吧,我原本以为能让你以朋友的身份,被我家人接受,没想到却害了你,快走吧,趁着被发现之前。” “阿豆,现在王宫里很乱,外面出事了。” “咦?出什么事了?” 铃铛犹豫不决,但想到阿豆早晚会知道,自己也不想隐瞒他,便说道:“你的大王子哥哥死了,是...是我干的。” “什么!”阿豆噌的跳起来,一脸震惊的盯着铃铛,脑子里充血,差点栽倒。 铃铛低头说道:“他,他想侮辱我,我只能。” “竟然.....”阿豆一屁股坐到地面,失神了许久后,长叹了口气,说道:“他犯了这种错误,可他到底是我哥哥,我.....我实在不愿他有事,唉,算了吧,这些事情已经与一个死人没有关系了。” “阿豆?” 阿豆站起身来,仿佛卸下了重担,他苦苦一笑,说道:“没事了,现在我没有任何可顾忌的了,大哥一死,我们已经失去了竞选的机会,我也就不必....”说到此,停顿了一下,阿豆的眼里里流露出了异样的目光,他又说道:“铃铛姐姐,你不能停留在这里了,走吧,我带你出去。” “阿豆, 我还想请你帮一个忙好吗?” “怎么?” “我还有一位朋友,也是巨人,他....他叫颛王旭,现在成了你的好朋友丹丹王子的奴仆。” “那个可怕的巨人竟然是你的朋友”阿豆惊道:“他和他的兄弟让我们饱受折磨,对了!”阿豆终于看到铃铛身后的颛王东,他颤声道:“对,就是他,铃铛姐及,你难道和他们是一伙的?” “阿豆你别误会,我们的确相识,也有些渊源,他来此也不是为了闹事,只是想救回自己的哥哥,我保证待他们迅速离开,不会再进入哆哆国领域一步。” “这...这这。”阿豆一脸难色,要不是颛王旭这两兄弟,他也不会被迫奔逃,也不会从天空摔落,更不会被挂檀族做成尸体傀儡,只能靠着重复的谎言从老天怀中偷取生命的时间,经过漫长的思想都长,阿豆朝着铃铛点了点头,却坚定的说道:“铃铛姐姐,这个要求我断然不会答应,不仅仅是我自身的原因,更是因为他们深深的伤害了我们哆哆国人,身为哆哆国一员,就算我再渺小,再不被喜欢,我的心也依旧深深烙在哆哆国上了。” 正当此,阿豆忽然变了模样,他的神情很迷茫,开始自言自语,又做着各样的表情。 铃铛怔了一下,回头愠道:“你做什么?” 颛王东摇着头说道:“了解他的精神中的记忆。” 半个时辰后,阿豆晕倒在地,颛王东转身说道:“走吧,丹丹的情况我全都了解了。” 颛王东并不是直接读取了他脑海中的记忆画面,而是让阿豆的精神发生扭曲,使他见到了太多与丹丹王子在一起的幻觉,很大一部分都是阿豆的精神直接构建的,因此多来自于阿豆的记忆,所以颛王东也能知晓。 铃铛叹了一口气,取出爪砑铃铛(木子云当初送给铃铛的),轻轻在阿豆耳边摇晃,那令人心愉悦的声音,一入耳,便让阿豆进入了美梦。 铃铛低声在其耳边说道:“小阿豆,再见了。” 明天面试 - 阴阳石 - 南觉 这两天真的抱歉了,南觉考教师,毕竟现在全职备考,19号结束后,南觉会拿出两到三天时间,全天更文,希望体谅。如果南觉有读者的话,不妨微博关注一下:纵横南觉。 就是打算学学玩微博,毕竟微信和qq没有那么“广”,唉,拜托支持。《阴阳石》明天面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小人国——兄弟开战 - 阴阳石 - 南觉 阿豆陷入了沉沉的梦乡,而颛王东凭借着阿豆的精神记忆和铃铛踏上了寻找丹丹王子的路。之前也说到了,颛王东的精神力并不能直接读取记忆,而是干扰其精神,让阿豆重复见到或做了许多之前与丹丹王子共同发生的事情,同时也让颛王东看到并记住了。 两人穿过了 唐诸鞠齐·金·璐璐氏与异·萨瓦·无姓氏的领域,终于来到了别瞿商经·金·璐璐氏 的领地,先去了丹丹王子和阿豆最常见面的地方,那是座玩物阁,可惜冷清的很,除了仆人,也没见到几个达官显贵,离开那地后,二人便直接去了丹丹王子的寝宫,结果还是没见到人,还险些被人发现。 在无名街上走了没几步远,颛王东叹了口气,说道:“不必找了。” “哦?不管你哥哥了?”铃铛顿了顿,“那我们立刻离开吧。”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颛王东扶了扶衣袖,说道:“他找到了我。” “谁?你哥哥?” 颛王东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说道:“我俩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那让我很厌恶、很恶心,我巴不得他死,这是实话,但也不希望他死,这也是实话,或许我们血缘的感情正与天生相克的命运在抗争,这让我很苦恼,我们都很疲惫。” “就像....就像慕哥和祥(就是望乡,铃铛有时改不了口),或者木子云和风筝姐姐....”铃铛停顿了一阵儿,说道:“你们互相厌恶彼此,也因此对彼此的感知力强大了很多,以你的手段,为什么之前不来找哥哥呢?” “找过”颛王东面露哀色,“但小人们的欺骗术让我的哥哥彻底忘了我,他依然感受到我身上的令他厌恶的气息,但与我已经没有兄弟之情,他只认为自己是个小人,天生就是小人,我对他使用精神力,作用甚微,就像我们本来就不是兄妹,我不可能用精神力让你认为我们是,可小人们却能做到,他们的术,才是真正厉害的术。”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找到了你,会....” “他会杀了我,毫不犹豫。”颛王东平静着脸,稍稍低头后,望着铃铛说道:“麻烦你过会儿帮我清理一下周围的小人。” “你难道要和你哥哥决战?”铃铛急道:“这是哆哆国,小人的天下,事情闹大了,我们都走不了。” “他,不是个冷静的人!”颛王东刚说到此,一把就推飞了铃铛,而自身则化成了三个身影。 其实颛王东本人已经在幻化之时跳开,而那些身影则是他无差别释放精神力后,所有人共同看到的幻觉。 铃铛后飞过程中,看到一道黑影雷厉落下,先砸毁了地面,后一腿扫穿了三个颛王东的身体,这人正是颛王旭。 颛王旭作为丹丹王子最忠诚的仆人(当然,这是才他现在的认知里),上阵杀敌自然要一马当先,何况颛王东身上的气味太令他恼火,让他一刻也冷静不下来。 丹丹王子其实最中意的仆人就是颛王东,但颛王东能力太强,他只能“欺骗”了颛王旭,再利用他们兄弟相杀,将他们一起收服。而丹丹王子呢,其实也跟阿豆一个年纪,都是个调皮贪玩的主儿。此刻正躲在远处,看着这兄弟二人厮斗。 丹丹王子看得高兴,不料他面前大地忽然塌落下去,仿佛大地一分两半,那一半落入了深渊,而边缘就在丹丹王子脚前。无底黑暗的深渊中,两根触手爬了上来,抓住了土地边缘,将深渊里的躯体拉了上来,这是一个怪物, 有至少八条长长的触手,但主干却不似章鱼,仿佛一个大圆筒,六只眼睛三张交错开的黑嘴,四五根如倒插长矛一般的荆棘之刺 插在怪物的头顶,怪物的一根触角就能阻断江河,可知道它究竟有多大。 丹丹王子看到这怪物后,脸唰的变白,浑身哆嗦,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紧紧盯着怪物,身子被怪物吐出来的邪风吹的发冷,盯的深了,他忽然变成了斗鸡眼,因为那怪物竟然粘在自己的鼻尖上。是啊,原先齐天的怪物,莫名其妙瞬间成了他鼻尖上的“小蜘蛛”。 丹丹王子吓的双腿发软,一下子歪坐到了地上,憋足了气,一动不敢动,“小蜘蛛”动了,他大呼小叫的把它弹走,结果“小蜘蛛”又变成了能瓜分世界的大怪物。 这就是丹丹王子的噩梦,颛王东的精神力让他最恐惧的噩梦变成现实,再直接干扰其精神状态,让他的恐惧感成倍提高。本来应该被吓晕的丹丹,因为被操控了精神,一直晕不过去,只能继续遭罪。 另一边,颛王旭知道自己的主人中了招,几乎暴怒,九尺霸王一拳击垮地面,那些蹦碎的土地在上升一寸之时就立即停滞,仿佛时间静止,原来它们都变成了世间最强硬之物,而余波扩散之时,颛王旭的能力也随即扩张,那速度其实是很快,本就纤弱秀气的颛王东,身法比他哥哥差的太远,即使他哥现在根本看不到他的真身,但能力却依旧能伤害到自己,毕竟土石可没有精神,不会受到干扰。 三息过后,颛王东保持这奔跑的姿势,身子瞬间僵硬住了。他的皮肤以及骨头,甚至内脏都变得极度强硬,根本无法摆动手臂,也无法眨眼,因为眼皮太硬了,没办法折或者稍稍的弯曲。 这两兄弟的特殊能力在对抗对方的时候,要比对抗别人强的多,也算是天生相克之理,颛王旭像个瞎子几乎把街道以及两边的建筑打的粉碎,疯起来还险些杀了自己主子,结果就是打不到明明离着自己只有几步远,且全身不能动弹的弟弟。 正此时,丹丹王子渐渐缓过神来,原来小人们对自己使用了欺骗术,让自己相信自己没有遇到颛王东,也就使自己不会受到精神力的影响,他们需要不断欺骗自己,因为颛王东的能力会一次次的戳穿谎言,只要他们的谎言总是保证比真相多一步,他们就是安全的。 这时候,颛王东陷入了险境,因为他哥哥也被施加了欺骗术,也发现了他的真身。 铃铛只能出手,只听得一声震天虎啸,一块水晶巨石从天而降,近半都插进了地下,但露出地面的部分也足有几丈高。紧接着,水晶的背面走出来一头人形的修长的魔虎,而水晶的前面,开始奔腾出数不尽的呼啸着的黑虎。 RNG!!!!! - 阴阳石 - 南觉 RNG , SHR ,皇族,我们是冠军!!!!!!!!!!!!!!!!!!!!!!!!!!!!!!!!!!!!!!!!!!!!!!!!!!!!!!!!!!!!!!!!!!!!!!!!!!!!!! 就是如果司元把步子阳给打残了,传说中的支楞城城主会不会出现,毕竟步子阳是他的儿子。 张烨双眸中浮现大风车,九尾的身上顿时布上了一层暗红色的盔甲。 花费点时间将巨蚁全部斩杀,林沐开始仔细研究蚁后,基地里虽然有蚁后和蜂后,但那是自己饲养,拿舍得杀掉来研究? “放心,香港那些人搞不定的,对我来说可没那么难,这次也是展露我能耐的机会,打入香港风水圈以后就等着人送钱啦。”宋天机自信道。 九尾浑身的狐狸毛炸了起来,如果他能出来的话,一定用他的爪子想拍那恶心的石像那般拍死张烨。 后吴天看了看系统商城中的‘隐身术’需要多少兑换值,一看吴天吓了一跳,一个‘隐身术’竟然需要五百的兑换值,五百的兑换值需要多少钱,那就是五百两黑金,五百两黑金就是五万两黄金,相当于五百万两白银。 何尚和其他人也从水里冲了出来,当他们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也是大吃一惊。 只见他右手一扬之间,一道红霞浮现而出,略一凝聚,化为一只大手,狠狠向下捞了过去。 几个蟲人则挣脱出岩浆的包裹,看着面目全非的山头淹没在一片岩浆火海之中,它们这次没有暴跳着去追精灵族,而是沉默地站在原地互相交流了一番。 现在他已然认命,实力不及他强,再加上他们两人现在都身负重伤,能活下一个是一个。 突然,余贵勋左臂上的卡盘亮起光芒,其中早就准备好的一张卡牌立刻就被激活。 九节塔由飞影城的超级宗门神影宗管理,只要缴纳一千块中品灵石就能进入,但不能闹事,不然的话下场是极为凄惨。 众人一听,停下了手中的活,都往外看去,全部都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光呆望着秦傲风和夏末。 不过这还不够,叶萧寻思着能不能趁最近有些时间,炼制一炉提灵丹服用。 “来人,把犯人带过来。”秦傲风的冰冷的声音从夏末的身后传来。 这里是别墅,旁边并没有人家,所以她不担心别人从外面会看到她。 虽然如今萧逸风才刚刚突破到第三变,但他施展出这一招,却是可以直接炼化这道圣婴。 看着专柜闪耀的钻戒,芳菲有些晃神。不过也仅是一顺,瞬间便恢复了正常,挤着笑容假装挑选。 郁紫诺不置可否地走了过去,然后神色异样地看着他,只是看,却不说话。 九叔这个时代,军阀混战,还未大一统,许多地区表面看上去和谐至极,实际上,不知道哪一天就爆发战乱,流民失所。 盗窃犯一旦偷了一次东西,尝到了不劳而获的甜头之后,就会彻底的爱上这种感觉。 她别过脸,眼神不偏不倚刚好对上角落里注视着她的那张熟悉的脸,是陆熠扬,他怎么在这里。 总要尊重妈妈的意见,一如这么多年来,妈妈始终尊重她的意见一般。 小人国——精神力的自救 - 阴阳石 - 南觉 这些从水晶前面扑出来的黑虎,最大的约莫四层楼一般高,最小的如同猫咪,他们的模样像极了魔虎之前的“魂”状态,可以虚体的形态穿透人的身体,对人的精神造成一定量的伤害,那不像颛王东一般利用精神,而是直接破坏,严重的,那人当然就会痴傻过去。 而每头小黑虎的头顶,都有一块白晶体,显然是较之前又进化了一次。不得不承认,铃铛诡异的进化能力实在是太让人望尘莫及了,甚至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本身实力却成倍的在增长。 四面的小人被追赶着跑来跑去,他们对自己施行欺骗术,让自己认为自己没有碰到过这些黑虎,这样一来,即使黑虎穿过了他们的身体,本身的精神也不会立即发生变化,但如果黑虎直接将他们吞近腹中,那么他们欺骗的速度就比不过真相翻新的速度了。 以往的侵入者都是在进入哆哆国之前,就被逮住,或者击退,但铃铛和颛王东是个例外,铃铛可是被小人王子亲自领进来的,而颛王东则是依靠着本身的能力混进来的。当侵入者到达他们的内部,小人们的弱点就暴露了出来,因为他们出了那些个巫术,根本不会任何的修行术,他们甚至只是一群普普通通的家伙,能做的只有欺骗。 因此铃铛的攻击手段尤为的奏效,但小人们毕竟很多,铃铛要利用自己的爆发力,赶紧掌控住局面,否则两万万的小人,就算一人吐口唾沫,他们也得被淹死了。水晶石背后的人形魔虎,将双臂叠放在胸前,似乎是完成了一个怪异的仪式,而那些飞扑着的黑虎们,头顶的白晶体开始发出淡淡的光芒。 所有的白晶体完成了链接,也让所有的黑虎构建成了一个能量之网。当一头黑虎撞向另一头黑虎之时,它会钻进第二头黑虎的白晶体中,短暂的时间差后,它可以从其他任何一头黑虎头顶的白晶体中钻出来。 视觉冲击力很强,因为一只小猫咪大小的黑虎,可能一瞬间从它的脑袋上会钻出一头几层楼高的黑虎,但黑虎只能利用其他虎头上的白晶体进行穿梭,不能够自我穿梭,因此它们没有实质上的空间能力。而是因为它们的本体就是能量,无非是那头人形魔虎利用那块巨型晶石赋予了它们穿梭与晶面之间的能力罢了。 这个术的杀伤力立竿见影,当一直猫咪大小的黑虎扑来时,小人们没有防备,似乎觉得一脚就能将其踩扁,因此第二头巨大黑虎扑出来的时刻,小人们来不及给自己施行新的欺骗术,一瞬间就被吞垮了精神,失禁了不假,还变得疯疯癫癫,痴呆的很。只要这个人傻了,那么谎言的作用 就会大打折扣,甚至直接无效,你怎么可能让一个傻子去相信一个谎言呢?他或许连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这一段攻击下来,小人们成片的崩溃。铃铛赶紧对魔虎说道:“别做得太过火,他们多是凡人,多是好人。” 魔虎的邪性很强,就像铃铛施展能力之时,浑身都散发着极其邪恶的戾气,它朝着铃铛点了点头,所有的黑虎开始转化为半虚半实的状态,渐渐放弃了精神的攻击,开始用实体的抓、咬、撕等攻击方式来制裁小人。黑虎们是能量不是活物,小人们的欺骗术对它们无用。 战斗很快引来了大量的士兵,足有上万,毫不夸张,真的有上万士兵几乎推平了街道,将战斗圈里的所有人团团围住。 铃铛当即慌了,她适合小范围或者单兵作战,这么多敌人她怎么能应付得来,尤其是,她能想象到马上就有上万条谎言钻进自己的脑袋里,说什么她都要彻底被欺骗了。 铃铛跑到僵硬了的颛王东身旁,对其急道:“快想想办法,总不能等死吧。” 颛王东受弟弟能力的干扰,自身的精神力也变得脆弱很多,短时间内无法脱身,全身受到的痛苦又十分难熬。而颛王旭则疯傻的到处打人,终于是打到了他主子那边。正此时,两人脑海有了一片刻的空白,紧接着,大量“话语”冲了进来——小人们开始释放谎言了,而且是上万条。 颛王东当机立断,感觉对两人施行了最集中化的精神力操控,先让铃铛的精神陷入了极度萎靡的状态,虽然人的心情差,会导致她被骗的几率上升,但当她连活都不想活的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这时候,颛王东让铃铛产生了幻觉。“生无可恋”的铃铛现在被幻化的木子云横抱在怀中,铃铛面目沉平,丝毫没有灵气,似乎只要木子云放开手,她就不活了,她就像是在丧气的,以一种无所谓了的态度活着,耳边的人再善良,说的话再好听,没用,她一句也不想听。 颛王东在对自己施加精神力之前,奋力凝聚出了一股精神力量,绕过了颛王旭飞向了丹丹王子,紧接着,他也陷入了一种极度萎靡的状态,在他的幻境里,面前是一个空荡荡的院子,他坐在屋里的板凳上,透过门,看着院子,看着院子上面的天,他的背靠着另一个人的背,他感觉无所谓了,不想活了,只要背后那人离开,他就死了算了。 几万条谎言,可谓是将“虚假”吹嘘的天花乱坠,铃铛躺在地上,半弓着身子,做着被抱着的姿态,颛王东则屈膝坐在地上,无神的望着前方。 这种状态,即使谎言无效,当小人们冲上来之时,也是他们的死期。 但那股飞出去的精神力终于到了丹丹王子的脑海之中。 这时,丹丹王子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身影,丹丹惊喜的叫道:“阿豆,你真的没死,阿豆啊!我的好朋友!” 阿豆走上前来,又急匆匆将丹丹王子拉进了角落,丹丹王子让侍从们离开,抓着阿豆的胳膊,说道:“我还以为你真死了!哈!我难过的吃不下饭。” “丹丹,把对那个巨人的欺骗术解除了吧!” 丹丹怔了一下,说道:“谁?哪个?你是说我的仆人?” “是的。” “为什么?他是个好仆人!”丹丹王子大不解道:“你不知道他又多厉害,有了他,我什么都不怕。” “你难道要我们两个成为敌人吗?” “啊?”丹丹不解的挠了挠头。 阿豆又严厉说道:“你难道想让我们两个姓氏成为死敌吗?” “当然不想!”丹丹吃惊道,“阿豆, 你什么意思啊。” “那不是普通的仆从!”阿豆以一种大人的语气说道:“那是个拥有超强战力的人,全哆哆国的勇士都不能战胜他。” “这是实话。”丹丹自豪的说道。 “凭什么他是你的?” “啊?” “你拥有了他,想要干嘛?争夺国王之位,杀掉其他的王子吗?” “天啊,阿豆,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呢,我们从小就是朋友,我也不会伤害别人。” “但你拥有能伤害大家的能力,你用欺骗术控制了这个强大的巨人,他们是外来之人,会修行之术,而我们,没有巫术就是凡人,他们一脚下来,我们就要死一片,你若是控制他来灭我们其他五大姓氏,我们甚至没有反抗的余地。” 丹丹刚要反驳,阿豆又说道:“你或许不想,但所有人都会考虑到这点,我们之间就会出现忌惮之心,也许表面上各个姓氏还是如常的好,可是心里已经在害怕你了,别瞿商经·金·璐璐氏的军队正掌管着异·萨瓦·无姓氏的治安,只要你们一声令下,异·萨瓦·无姓氏就完了,你们却可以自保,因为你们有这个巨人,你们能保证他不被再欺骗,从而只能听你们的指令,他可以一人拦住所有的士兵。(哆哆国为了防止六大家族内战,制定了自理他治的法则,正如之前所说,一个姓氏管着另一个姓氏的治安,但一个姓氏要发动战争,他的确能快速攻占他军队所在的领域,但自己的领域也会被迅速击垮,因此他们就算想独立,想吞并,也没有这个可能,但颛王旭利用好了,可以抵挡住成片的士兵,足可以保他们平安)” “我,我没有这个想法,我愿以别瞿商经·金·璐璐氏的尊严起誓...” 阿豆果断打断他道:“但你有这个能力,这就是你的罪,丹丹,我们从小就是朋友,我真的不想和你为敌,解开他的谎言吧,让他离开,我们六大姓氏互相也就不会产生忌惮之心了。” “这...这....那也得杀了他,你忘了,他们两兄弟当初是如何攻击我们的,连你也失踪了!” “丹丹,别杀他们,我认识他们,他们有许多伙伴,如果杀了他们,其他巨人就会赶来,到时候,我们抵挡不住。” “不行,阿豆,我杀了他好了,如果我放了他,我就会成为家族的罪人,我可是放走了巨人啊。” 阿豆沉默着,似乎想了很多,不久后,他开口说道:“杀了他,巨人的伙伴会来找你,早晚会知道他是你的奴仆,你瞒不住,你的姓氏会被首先攻击,或许会找来灭顶之灾,放走他,哆哆国又不会放过你,这样吧,我教你一招...” 侍从们看到丹丹王子一个人在角落里自言自语,又伸长着脖子,似乎在听谁说话,偶尔又抬头笑着,实在怪异,但侍从们也不敢违背主子意愿,也不敢上前询问。 这时,在丹丹王子的视线里,原本萎靡的颛王东 突然冲向了他,并施展了一段怪异的术,那当然是假的,也只有丹丹能看到,而丹丹的身旁还站着阿豆,原来阿豆和颛王东都是假的,丹丹却信以为真,到底是年纪小,又因性子软弱,从小就听阿豆的话,他假装中招,连着翻滚了好几圈,他和阿豆说好了,阿豆对他施行欺骗术,让他认为自己过会没有被击中,却仍然会有些许伤,这是一招苦肉计,然而一切都是假的。 被击中之后,丹丹王子佯装昏厥,在侍从们惊慌失措扑过来时,他暗自解开了颛王旭的谎言。 其实这一场幻觉中,有太多的漏洞,只要丹丹冷静的去想,很容易就发现阿豆的怪异,也很容易想清楚自己没有必要做这种事情,也很愚蠢,但这就是颛王东精神力的特点,让丹丹的精神处于一种担惊受怕的状态,人只要一害怕,就容易听信别人,这和谎言之理有异曲同工之妙,这棵救命稻草再荒唐,那也能救命啊。 就这样,颛王旭“被告知了”真相。 当一个人,被骗的极深,就像他十几年都被骗了,那么,当他知道真相的时候,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呢? 小人国——屠国 - 阴阳石 - 南觉 进入颛王旭脑子里的谎言,恐怕已经有上百条了,俗话说,谎言久了便成真,颛王旭原本已经彻底成为小人了。 此刻揭穿,与一开始就欺骗的状况还有些不同,比如说狼人,孩子从小被狼叼走,长期的与狼共生,导致孩子将自己当做了狼,这也构成了一种无意欺骗且没有积恨的结果,那么这个孩子将来被人找到的时候,接受自己应该为人的事实或者重新学人做人还是很有希望的。但要是让一个原本已经和人生活了一阵,并会说人话的孩子去跟狼群生活,也被迫成了狼,认为自己是狼后,再次被人找到,那么这个孩子可能会死,他或许根本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此刻,颛王旭就是这个情况,他的脑海中首先就清晰了当的出现了一个铁打的真理,那就是,他是人(巨人,正常的人),他是颛王旭。这个无法动摇的真理稳稳地坐在他的内心,那么,这条真理的旁边,有一个渐渐露出真面目的谎言,那就是——他是个小人。 谎言被戳穿的时候,正是人的精神最容易受伤或者崩溃的时候,颛王旭受到的欺骗程度太大,在他得知真相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快速涌过了大量画面,有他之前生活的记忆,但更多的,是他卑躬屈膝的听着那个屁大点的孩子的指派,为丹丹主子抬车,为丹丹主子跑腿,一幅幅画面滑过这九尺霸王的脑海,他脖子以上变得通红,尤其是那双眼睛,甚至能滴出血珠,他甚至张不开嘴,发不出声音,气管都在拉到了紧绷的状态,随时都能撕裂。 太痛苦了,太愤怒了,被骗的滋味,侮辱、可恨、可笑、奇耻大辱、我竟愚蠢到此、被小鬼耍、我像条狗,这一系列的心声都在狠狠地撞击着他的大脑。 终于,颛王旭的鼻孔喷出了血,仿佛给灌满水的木桶打开了道阀门,气到最深处,他反而手脚无力起来,有一种败给自己,败给世界的感觉。 颛王东在哥哥崩溃的时候,解放了自己的身体,但此刻他和铃铛正处于极度萎靡的状态,并不能做出任何反应,也不能对哥哥施出援助之手,而他并没有考虑到这些状况。 颛王旭现在能做什么,他双腿竟然发软,他也几乎接近了一种自暴自弃、破罐破摔的地步,他被骗了,像条狗一样,他是多么强的男人啊,甚至想杀丹丹王子都感觉很无力,杀了又有什么用,自己被当狗耍已经成了事实,这是奇耻大辱,一辈子就要跟着他,末了,他陷入了一阵儿空白的停滞。 当一个人因欺骗而陷入极度绝望之时,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崩溃,成为废物,甚至自尽,而另一种,则是崩溃,成为疯子,陷入黑暗。值得庆幸的是,颛王旭最终选择了后者。 外围的上万士兵,慢慢聚拢,缩小了包围圈,虽然侵入者并没有做出他们料想的行为,但似乎也失去了反抗能力,至于那个原本是巨人的家伙,现在也不过是丹丹王子的仆人,这是国王破例给丹丹王子俘虏下巨人的奖励。 却不料,正当他们准备扑上来之时,一道极其嘹亮的吼声从包围圈中心处响起,如何形容,就像是初生的牛犊,发出的第一声吼叫,很清脆稚嫩,但很响。这声音并没有带来什么,但在这之后,一道仿佛从大地伸出传来的吼声,几乎将整个哆哆国都震动了起来,那声音开始像牛声,但越往后越怪,越可怕恐怖。 在这道声音荡开之时,极度萎靡中的颛王东 突然狂吐鲜血,面目苍白,而铃铛则瞬间觉醒,浑身处于一种大亢奋状态,似乎一刻都镇定不下来,心跳的相当厉害。 铃铛很激动,但说不上来为什么,她在笑,她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在笑,她浑身散发着仿佛世间最邪恶的戾气,与颛王旭身上霸道的戾气遥相呼应。 夹在两人之间的颛王东遭受着莫大的痛苦,他恐惧的手脚并用,朝着别处奔跑,以期望离得他们远一些。 假装受伤的丹丹王子呆呆的坐起身子,他想象不到刚刚那震的他浑身发抖的声音,是面前的自己的奴仆的吼声,他抬头看到一个人类,一个背对着他的霸王。那霸王稍一侧头,猛一跺脚。丹丹身边的地面就塌落下去,四面都成了悬崖深渊。 霸王开始了屠杀,是的,无差别的屠杀,杀掉知晓他曾为奴仆的所有人。小人在天上飞,成百上千的在飞,有些就剩了个头颅,有些在飞动的同时敞开了肚皮。铃铛就站在中心,她望着霸王做的一切,她不是个心狠之人,她是个好女孩,但她就是生不出一丝怜悯,甚至到现在她都没发现自己在笑。她邪恶的戾气已经召唤出了魔虎,魔虎长长的手臂从背后抱住了铃铛,魔虎的面容也似是在享受般聆听着世间最美妙的声音,那是——小人们死亡前的最后一声哭嚎。 然而这一切,都被颛王东看在了眼里,而他,也完成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在颛王旭爆发的时候,强大的恐惧感,迫使颛王东的能力也自发的采取了自救般的进化,他就在颛王旭杀人之前,动用了自己最强化的精神力,这一切都是假的,然而小人们、颛王旭以及铃铛所感受到的都是真的。 颛王旭在打空气,在打建筑和山地,铃铛在看着空气发笑,而小人们则一个个疯子般的哭嚎,到处乱窜。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颛王旭到底杀了多少人,放眼望去,天的尽头到他们脚下,都是尸体,哆哆国竟然亡了近半(当然,这都是在精神力的幻境之中,而在精神力掌控范围内的那些小人,也真像尸体一般躺在地上)。颛王东将哥哥的精神努力的压回了平衡点,这样一来,他的愤怒就更容易发泄完。 眼望着那数不尽的尸体,颛王旭终于恢复了神态,他转过身来,浑身是血,脚尖脚跟踩着不同的尸块,他看到了弟弟,看到了铃铛,忽的一股恶火又上心头,这两个家伙也知道他被当成狗戏耍。 小人国——再见 - 阴阳石 - 南觉 颛王旭越想越恼火,杀不得弟弟,他想杀掉铃铛。 铃铛自然感受到了颛王旭投来目光中的杀意,她毫不示弱,昂起下巴,一双美丽的眼睛却散发着魔鬼般的杀气,而身后魔虎直挺挺站着,铃铛的头刚好达到魔虎的腹部。魔虎的眼睛也示威般,亦或是讥讽般瞪着颛王旭,仿佛在说道:“你能屠国又怎样,这一点我也轻易能够做到。” 颛王旭咬牙切齿,恨恨地瞪着铃铛,没有言语,却早已表明了自己的警告之意,铃铛哼了一身,别过头去,算是给了个回应。颛王旭再看颛王东,自然回想起自己被当做奴仆之时的场景,自己竟然沦落到被弟弟救的地步,他越想越恼,气得浑身哆嗦,冷哼了一声,朝着哆哆国外跑去。 颛王东不得不跟紧颛王旭,因为一旦哥哥离开自己到一定距离,精神力便无法对其进行操控,哥哥脑海中的幻觉就会消失,他会再次看见活蹦乱跳的小人儿,到时,又会是一场暴怒了。 铃铛倒成了孤家寡人,两兄弟没有一个管她的,当颛王东跑远之后,铃铛身边的“尸体”全都活了,地上的残骸全部都是木头、石头,周围的建筑基本上碎的都不成样子。 小人们怕了,惊慌失措的盯着铃铛,他们刚才真的是体味了一次死亡,此刻又莫名活了过来,这比他们的欺骗术还要诡异,他们很害怕,连靠近铃铛的勇气都没有。 而颛王旭其实忘了一个人,那就是丹丹王子。本来他是打算杀光所有人,最后来将丹丹撕碎,结果在他暴动之时,丹丹凭空消失了。 而此刻,铃铛忽的觉得背后有异样,慌忙回头,正看见丹丹王子蹲坐在自己身后瑟瑟发抖,铃铛狐疑地望着他,心想道:“他何时来到我身后的?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咦?那两兄弟好像也没有发现。” 当然发现不了了,铃铛方才浑身散发着极恶的戾气,什么异息都被它遮掩了过去,两兄弟因此浑然不觉的忘记了丹丹。只是丹丹被那邪恶戾气包裹,本来是想保命的,现在倒好,半死不活的,脑子还浸入了邪气,怕是今后要遭一辈子的痛苦。 铃铛望着他,又抬头看了看四周小人,似乎在找着某个熟悉的身影,过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趁着小人还没回过神来,赶紧也朝着哆哆国大门跑去。 一路上畅通无阻,小人们怔着身子大气不敢出,眼睁睁望着侵入者离开,其实他们有绝对实力解决掉铃铛,颛王旭不同,他是在骗得足够深的时候得知了真相,因此他再次被欺骗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但铃铛还是较容易就能被骗的。 出了哆哆国大门,铃铛跑进了紫藤花林,漫山遍野的紫藤花,比来之时开得更加美丽。 她没有回头,直直跑出去甚远,遇到有挡路的树,魔虎会为她将其摧毁,终于,她站到了紫藤花林的边缘。她长长的舒了口气,稍蹙眉头,缓缓转回身来。 阿豆果然正站在那里,铃铛浅浅一笑,原来她猜到阿豆一直跟着他们,也正因为阿豆,丹丹才能躲进自己的戾气范围内。 “阿豆——”铃铛长长的叫了一声。 阿豆面色偏白,笑容中有些无奈又有些慷慨就义般的悲凉,他迟迟回道:“铃铛姐,谢谢你们,没有杀我的同胞。” “应该是颛王东的能力作怪”铃铛点点头说道:“没有造成大的灾难真是太好了。”又沉默了许久,铃铛一脸愧疚的说道:“阿豆,对不起,我....我杀了你的,你的哥哥。” 阿豆似乎颤抖了一下,此刻的他倒不像是个孩子,他苦涩道:“我本来就是个死人。”这时,他的挂檀族奴仆从他背后出现。阿豆接着叹气道:“我存在的意义,是为了填补竞选国王的缺位,父亲为此勉强当我是儿子,哥哥们也因此能接受我,我不怪任何人,我的母亲没有得到过任何东西,任何地位,但她常对我说,当我得到的少了,那就让自己付出的更多,可我每时每刻付出的善意,并没有为母亲争来哪怕一夜的丈夫的关怀,我们娘俩...”阿豆苦笑一声,抬头望着铃铛,流下了一行泪,“真的不怪别人,我也有好朋友好伙伴,母亲也说了,有我一人的关怀就足够了。” “阿豆,你....”铃铛欲言又止,一脸伤愁,许久,她低着头,似乎想说些话,她的心很有感触,“其实我....我也.....”铃铛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叹了口气,温柔的望着阿豆。 阿豆接着说道:“铃铛姐,认识你,认识你们,我很开心,这是一段特殊的记忆,我想,即便我死了,它也不会消失吧。” “阿豆?” “铃铛姐,谎言,就像是一把刀子,插在我们心口,我们却还要笑着去跟说谎的人掩盖真相,一句谎言能够杀人吗?能的,我杀过了,就在那一汪黄泉水上。” “黄泉?阿豆,你在说什么?”原来铃铛并不知道正是因为阿豆欺骗了掘墓者,才让她有了重生的机会,她一直以为是掘墓者大慈大悲,甘愿牺牲自己来挽救她的命运。 阿豆没有回话,接着说道:“可最痛苦的谎言,其实莫过于真相,我活在真相里,做着小王子,却像自己活在谎言中,做了一个假的王子,真相与谎言差别甚小,稍不留意,我们便迷失其中,这个巫术,像是地狱恶魔抛出的一个红果子,香气扑鼻,咬一口甜到喉咙,得到它,我们可以活得很幸福,因为谎言会弥补我们现实中的所有不足,但谎言无需揭穿,它会慢慢腐蚀我们的灵魂,一步步向着恶魔的方向蜕变,你们和我们都是恶魔,都杀人,但我们杀的最多的,是我们自己,每时每刻都在杀着谎言出现前的那一个真实的自己。” 铃铛回不上话,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阿豆的模样就像是一个成熟了的,看透了人间沧桑的人,是啊,阿豆自小就活在真相之中,却像是一个虚假无用的人,被父亲长兄当做一个物件,却被奴仆又当做一个真实的王子,他的故事不多,也单调,却令他成长的很快。 阿豆接着说道:“当我杀了他,用谎言杀了他,我这才发现了‘欺骗’有多么的丑恶,它会让一个人笑着,满足的,心甘情愿的死去,在他的眼里,那是现实,可在我的眼里,却是荒谬,我认为自己已经是一个恶魔了,呵,一个已死的被谎言包裹的人,却杀了一个活在真实中的人,这令我愧疚,令我胆寒,这个巫术,就是地狱恶魔的红果子啊,哆哆国人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术呢,它会害死我们,早晚有一天,它会让我们都变成魔鬼,呵,或许,我们哆哆国已经是一个魔鬼之国了。” 阿豆接下来沉默了很久,他的眼神时常变化,或坚定,或悲伤,或释然,末了,他抬头望着铃铛,开心的笑了出来,他认为,那是他能给铃铛留下来的最真实的记忆,紧接着,他抬起右手,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一阵风吹过,阿豆和挂檀族奴仆的身体都发生了轻微的抖动,很快,一片皮肤从阿豆的脸上脱落,随风飘了出去。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碎片开始脱解,阳光落下,照在他二人身上,他们的背后没有了紫藤花,但脚下却是几簇迎风弯腰的黄色的野花。 “阿豆!”铃铛惊叫了一声。 阿豆笑眯眯着眼,说道:“铃铛姐,我从黄泉回来,就认为自己该做些什么,我不想成为恶魔,即便带着罪恶,我也要真真实实的去堕入地狱,谎言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死了却活着,我的未来尽是谎言,铃铛姐,骗人....真的....真的好....好痛苦。”阿豆眯着的眼淌下两行泪水,他转回头去,睁开双眼,望着奴仆,说道:“这位大叔,抱歉一直骗了你,但....但是对不起,其实....你本就应当死去,抱歉,你还是跟我一起告别这个世界吧,如果你不死...我会成为没有意识的傀儡,再次欺骗这个世界,你本就应该在之前死去,你会体谅我吧。” 阿豆一直在流泪,当他转回头来时,下半身已经分解成无数碎片飘向天空,而转头之时,挂檀族的奴仆也忽的将尖刀插进了自己的心脏,他的面容并没有过变化。 “阿豆!”铃铛抬手叫喊道,左脚向前迈了一步,却怔住了身子,只得也流下了泪水。 阿豆笑眯着眼,泪痕映照着日光,当他张嘴之时,已为幻影,铃铛想,他最后一句话,应当是再见吧。 当阿豆消失之时,所有谎言全部消失,挂檀族人和铃铛同时恢复了身形,挂檀族人忽然吐出鲜血,跪倒在地,得知真相后,连三息不到,他便永远闭上了眼睛,而他的脚边,有几簇黄色的野花。 铃铛跑过来,蹲下身子,寻找着阿豆的身影,但却找不到,甚至紫藤花也不见了,原本紫色的地皮变成了灰绿色,哆哆国——小人国,消失了,她再也找不到了。 就像是一场梦,骗自己,也骗了时间。 铃铛恍恍惚惚地踏上了未知的路,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一块木头飘在海上,铃铛踩在木头上,由魔虎带着,飘向了大海深处。 和她擦肩而过的,是一艘模样奇特的大船,船上的人望见了铃铛,却破天荒没有行动,而铃铛也失神的继续的飘远。 当那艘大船停岸之时,船头的男人指着前方,转回身来,说道:“各位,那就是哆哆国,接下来,我们要跟他们赌谎言。” 后记:几日后,所有的时间线会产生交点,而铃铛终于见到了那个男人。那个神情疲惫、伤心、绝望的男人,在看到铃铛之时,终于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男人怔了许久,打量了铃铛许久,当铃铛抱住他时,他哭了,谁也不知道他在痛哭着什么。 通知 - 阴阳石 - 南觉 由于鬼之国——随心所欲的世界篇章存在敏感词,因此被编辑要求整改,这八章主线内容,南觉不打算更改,也不打算放出来了,对此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去搜索评论区的百度云中查看,一共九章,最后一章是近五千字的随心所欲篇讲解。 给大家造成了的不便,南觉在这里道歉了。 第二次通知:南觉最终对此八篇作出了更改,虽然删去部分内容的确会令剧情发生不小的变化,但为了能确保主线剧情的完整,南觉也只能服从命令。在这里再次向读者们致...... 炼丹师的等级可以依靠着无数的灵材数量刷上去,齐天寿想要将炼丹师的等级提升上去,所费之糜可以预见。 胖丫鬟在一愣之下,心想这男人该不会刚巧认识三猫吧,于是当她在略微的思索了片刻,就把自己和宋端午的关系沒有全说,但却点到即止的加以说明后,徐德帝就突然笑了。 只是,这个苍苍AV,现在完全看不出一点样子了,不仅爆了,而且身子也瘪了,甚至头发都直接被扯得没剩下几根。 宋端午这话足够伤人,但莫青檐却丝毫不以为忤,因为她知道现在这犊子有这个资本和底气來说这些话。 唐憎叹了口气,终于明白,为何五百多年前孙悟空在蟠桃园呆了才几日,所有的大桃子都被他吃光了。 而他们的后面,是四名长矛兵,看见冲过来的浪人就使用长矛前刺。队列的最后,是两名短刀手,防止对手迂回,从侧翼保护后面的长矛手。 因为德国公海舰队在北海上大败英国本土舰队,在加上德国海军大量俘获了波兰、丹麦、比利时、英国战舰导致双方实力此消彼长。 剑侠客一愣,感觉到了手上突然传来的麻木的感觉,似乎剑侠客的这一次也并没有斩在肉上,倒像是斩在了石头上一样的感觉。 不过现在无可奈何,只是自己再一次的被召回到警局之中,他知道现在的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子卿可不傻,如果自己就这么简单的被封林收服,那肯定就会让人觉得她认识封林,于是她就用力推着封林,脸上满是冰冷的神色。 无数的数据不停地涌入诺坦的脑海,将其分成各种关联的数据表之后,诺坦开始筛选,开始计算,最终开始在脑海中形成结论。只是这样庞大而复杂的阵法,又怎会是他这样轻易就能够破解开来的? 却在这时,阿苏尔却是道:“我引它过来!”说罢,猛地往前突了几步,她动作有如风一般疾速,径直杀到塔美克蚁王的身下,闪着金光的剑往上一刺,诺坦只听到咔嚓的一声脆响,那金光便骤然消失。 “二爷,我还有个问题请您示下,咱们预支给他们多少工钱?”郑福问道。 T-ara怎么说都准备了那么久了,金敏赫给出的计划也十分完美,为什么还要拖那么久,在他认为,实力其实没什么,拥有漂亮的脸蛋,完美的体形,再加上稍微地能唱能跳就行,只要拥有足够的资金,什么都能解决。 如此价格,全是在高珏的预料之中。底价由原先的一个亿,被降到七千万,其实是他故意的,无非是想要赚个好名声。 “我是完了,你呢?”郑秀妍递过麦克风和那大型遥控器,望着木子秋。 且如战役第一战完美落幕,鲜卑东路军攻三万骑兵,一万被杀,一万两千投降,另外的八千多溃散,消息传来,再也没有人怀疑,在且如东南部活动的部队不是吕布了。 鬼之国——随心所欲的世界(一) - 阴阳石 - 南觉 (让我们把时间推回到那个男人的故事,但我们如何去推,如何去计算都会发现,时间回不去他被砍下头颅的那一个点,仿佛时间中出现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将其隔成了两个空间。)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喧闹的声音响彻在各处,大堂里挤满了人,形形色色做什么的都有,台儿村的人来了近半,青山峰和叱淼谷的人来得是掌门和精英,还有其他各宗门派来的代表,礼物堆满了四五个院子,潘晓雯正做着笔录,记下了每一份礼品。 虎子和冯静穿着也十分华丽,二人肩并肩靠在一起,偶尔相视一笑,气氛也多是旖旎。木子云牵着新娘子的红袖,拜了又拜,也不知磕了多少个头,暗暗心疼妻子穿着厚重,定是劳累更多。而新娘子,当然就是婉敏。 被木子云抢过来,也不过是三天功夫,婉敏又羞又恼,“稀里糊涂”就成了木子云的新娘。而青山峰也下了大聘礼,给的资源对初建不久的叱淼谷可谓是雪中送炭,至此,青山峰和叱淼谷达成了一代联盟。 “夫妻对拜!”喧闹声更大了,大家一齐起哄,虎子竟带头喊道:“快些拜了,我兄弟急了,要入洞房!” 众人哈哈大笑,面对面的婉敏狠狠地隔着红纱瞪了一眼木子云,但那更像是借机凝望,毕竟眼前的男人,是自己的夫君,也是自己羞于说出口的最爱的人。 木子云和婉敏在众人起哄下赶忙弯腰低头,结果头嘭的一声磕到了一起。 木子云噌的从床上坐起,外面晨曦刚好,原来又是做梦,只是那梦并不是假的,他真的与婉敏成亲了,而且这也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只是他们两个各自为宗门掌门,不能够过平凡人家的生活,这对小夫妻一个月只有一次见面的机会,就在南域和东域之间的某个山园之中,那是两宗门合力修建的大庄园,正房处于山巅,各建筑简朴却多格调,木料居多,却能与景色恰融。而山园里其实没有多少人,两宗门各找了十数个弟子常年看守在此,平日里也闲着没事,只有每个月小夫妻见面的时候,才能忙活一阵。 木子云坐在床边,套上了鞋子,睡眼朦胧的打了个大哈欠,迷糊中又似见到了自己的小娘子,木子云不由得后躺下来,想着娘子美丽的面容,甚至想着娘子的身段和肌肤,身子里似有一团邪火,顶的他里外难受,掐指一算,日子差不多了,应该又要和娘子见面了。不怀好意的自笑着,心道这回还要疯个尽兴,让她一个月天天想着自己。 又伸了个懒腰,起身穿好了衣服,打开房门让新鲜的阳光照射进来。 立马有弟子跑上前来,站在门边,恭恭敬敬说道:“拜见掌门。”还没说完,木子云便边走边说道:“不急着吃饭,我先溜达溜达去。”半道转身又说道:“哦对了,你去拿几个荤菜包子吧,转完了,我将就填填肚子就好。” “好的掌门。”那弟子快速退去了,而木子云则边打着摆式,边走向了羽门。 练武场上多是些年幼弟子,要么在学踢打动作,要么是在受着刻苦的敲打。长老们看见木子云赶紧道了句拜见掌门,弟子们也赶紧学样,木子云摆了摆手,也没言语,径直走了。比试场上,正有弟子在对战,还是北派之战,只是招数并不奇特,弟子资质也平平凡凡,木子云叹了口气,学着老人家口气自语道:“现在的弟子是越来越赶不上从前了,战争让宗门流失了太多人才啊。” 木子云才十七岁,以他这个年纪做掌门,其实也不再出奇了,因为战争之后,出现了不少的年轻掌门,他“妻家门派”叱淼谷的潘晓雯,比他还小,照样是做了掌门,战后都是一片狼藉,也代表新生,由他们这些年轻人领军新时代,也是个极好的选择,毕竟未来的天下早晚属于他们。 一圈转完也没花多少时间,木子云看望了身体日益见好的李自问,又去师傅杨清的屋子站了站,走出来时,弟子已经用黄纸捧着三四个包子来了,木子云也没有架子,坐在木栏上,当着弟子面,把包子狼吞虎咽了下去,末了用黄纸擦了擦手。 “小郑啊,你昨天跟我说的那个弟子是谁来着?” “周显伟,七八岁,但天资很高。” “哦,那是有多高?” “跟您这样的天才比起来那是差太远了,但跟其他弟子比起来倒是有的看,已经进入西派了,与大自己三四岁的弟子对战不落下风。” “周显伟啊...”木子云仰起头来,嘀咕道:“似乎有点印象,当初和虎子比武场骗钱,好像忽悠过这么一个孩子。” “啊?” 木子云低下头来,道:“没什么,把周显伟带给柳长老吧,让她着重培养一下,青山峰现在急缺好弟子啊。” “是”弟子又领命去了,而柳长老其实正是原本与木子云同时期的北派第二,使用画白软剑的柳筱筱。 “天冷了”木子云懒散地上了台阶,“要是能再暖和点,长鸢(花)就能再开一次了,敏敏最喜欢长鸢啊。”正巧有一股暖风吹过,打在了木子云身后的草木之上。 今天是青山峰例行的小会儿,在山台殿举行,不得不说木子云的出现,打破了青山峰历来法门最高地位的局面(李自问都没有打破),无论大小会议,都是在羽门山台殿开了。 说是小会儿,其实和平凡人唠家常也没什么两样。明明应是主,木子云却自己姗姗来迟,一进殿门,便看见那二人已经就座,分别是地门掌门杜虎,法门掌门胡贤(郑樵最终让出了掌门职位,把青山峰托付给了年轻的一代,也是因为年轻人之间更容易齐心协力,相互配合,而这些老一辈的掌门精英,也都做了青山峰最坚实的后盾,要么致力于培养宗门暗势力,要么亲自培养年轻后辈)。 “又是我来晚了,抱歉抱歉。”木子云笑嘻嘻跑过来,坐在中央位置。其实这只不过是一张短腿桌子,三人就坐在麻席之上罢了,也没多少规矩,虎子吃着点心,胡贤则一只手撑着下巴,他也只剩下一只手了。 “有什么要商量的吗?”木子云坐下来问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宗门现在还处于恢复阶段,有没有战事,连庄战时候也未到(保存下来的各宗门最终达成一致,保留连庄战这一传统,以便瓜分湖州资源。)三人凑在一起,不过是走个过场,或是存粹的想聊个天,毕竟身份不同了,他们就算平和亲人,也不能真的去跟弟子们打成一片,能说话的也就是这几个人了。 虎子果真是胖了不少,脸上赘肉多了,也红润多了,仰身一挺,大肚皮就显了出来。 木子云打趣道:“虎子,你这跟大姐成亲才不过一个月,你就胖成了这样,你这日子过的好滋润啊。” “什么大姐!以后叫嫂子。” 木子云啐了一口,白了虎子一眼。 虎子嚼着东西,弯身点着桌面对木子云说道:“人嘛,得好好过日子,尤其是有家室了以后,更得多陪陪娘子,你看看你,一个月才见一次面,才温存一次,连个家都没有,成日住在宗门里,像什么样子,你看看我,忙了一天回了家,饭菜娘子已做好,酸甜苦辣在口,个中滋味哟。”虎子不由得咂了咂嘴。 木子云嘁了一声,恼道:“你跟我比?我能有办法?” 虎子凑过头来,半眯着眼睛说道:“你跟婉敏好好谈谈不就行了,现在人家是你娘子,还不是看着你心思过日子,跟她说说,让她别做掌门了,专心做个掌门夫人就行了,咋?管不住?”虎子不怀好意的靠到木子云耳旁,小声道:“床上床下都管不住吧。”接着回身哈哈大笑起来。 “我去你奶奶的个腿儿!”木子云骂道:“老子本事大得很,她不听我的听谁的。”话虽这样说,可木子云真是没办法让婉敏跟着自己过,人家对宗门的感情可比木子云坚固多了。 咚咚咚,胡贤不耐烦的敲了敲桌面,说道:“有没有事要商议的,没有的话,我得回去了,这几天一直指导几个后生。” “别啊,老兄”虎子乐呵道:“咱这几天才正八经凑一回,唠唠呗!” 胡贤竟并没有回绝,又撑起了下巴,耷拉下了眼皮,过了会儿开口道:“是啊,看看木子云, 再看看你,同样是成了家的男人,差别真是大啊。” “那是那是...”虎子的双层下巴一直摇晃,他果真是胖了,胖了太多,“我娶的可是大家闺秀呵,会持家会疼人,做得一手好菜,啧啧,唉,好娘子啊。木子云呐,人家娶了个小辣椒,不瞎掰扯,以我对木子云这小子的了解,嘿嘿,这外事私事,没准就是婉敏说了算,哈哈哈,木子云这小子铁定是个惧内的主。” “胡说!”木子云脖子都涨红了,“已经...已经好非常多了,她现在都听我的!” 按理说照着原来两人的性子,应该虎子是个惧内的主,木子云倒是有点当家的风范,他点子多,又聪明,可现实真的对调了,冯静嫁给虎子后,真就抛了原本作为大姐的姿态,一心一意做起了小媳妇,方方面面尽心尽力侍奉自己的夫君,而婉敏则在原本的性子上“变本加厉”,在刚与木子云成亲不久,就将木子云绑回了叱淼谷,说是不能吃亏,也得让木子云被绑回宗门的消息传遍湖州,还差点让木子云入了叱淼谷的身份,但婉敏到底是个女孩,又加上打心里喜欢木子云,所作所为不过是女孩的小脾气小手段罢了,她又到底是比冯静少上了七八岁,还不懂得如何疼自己的夫君。不过木子云说得也没错,尤其是近一两次见面,婉敏真的改变了很多,越来越像个小女人了。 “各位掌门”有弟子快步走了进来。 三人同时懒洋洋道:“干嘛!” “掌门,又一批新弟子来宗门了,现在已经聚集在山脚。” 木子云爬起身来,说道:“我还是亲自去挑几个像样的吧。”说罢便往外走。 虎子想起身,一屁股又倒了下来,太胖了,让他变得更懒,他说道:“算了算了,我不去了,让底下长老随便挑吧。” 胡贤更不急,耷拉着眼皮差点睡过去,法门的门槛很高,多是对家族财势的考量,因此他无需亲自去挑。 鬼之国——随心所欲的世界(二) - 阴阳石 - 南觉 今天木子云起的格外的早,匆匆忙忙吃了早饭,便离开了青山峰,往那远方山园飞去。今天是一月一次的与娘子团聚的日子,木子云从昨晚就迫不及待了,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想得都是自己的女人。 才不到半个时辰,他便飞到了山园。 山园的弟子们还没来得及打开园门,就见到青山峰羽门掌门从天而降,是啊,青山峰掌门也从不走门,也只有叱淼谷的掌门来时,他们才会开门胜迎。 婉敏还没到,木子云急切切地在阁楼上走来走去,他站在山园的最高点,四面的远景尽收眼底,可就是等不到一辆白马车到来。 木子云不耐烦地问道:“王莲?你们叱淼谷是有忙事吗?掌门怎么还不来。” “木掌门”王莲回道:“我也有一阵子没回叱淼谷了,不过我们婉掌门自来都是准时过来,现在时辰还没到,您急什么。”说完捂着嘴偷笑了一番。 木子云白了她一眼,也不气,背着手说道:“你是不急,我难道不知道你勾搭上了我青山峰的弟子?这山园怕是要成你们这群家伙的乐园了,真是.....可苦了我们两个。” 王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回道:“您要是想,那天天让我们掌门陪你在山园里过日子呗。” 木子云转过身哼了声,摇着头不再理会,又等了一个多时辰,远处山脚终于出现了那辆马车。 木子云心中大喜,却及时压下了情绪,干咳了两声,对下人说道:“婉掌门来了,开门迎接吧。” 只有一辆马车,而叱淼谷其实也只有那一辆马车,这还是大婚之时,木子云送给婉敏的礼物之一,那马车尽是白色装饰,车身雕梁画栋,镶嵌着水晶宝石,而最珍贵的其实是那匹通体雪白的宝马,据说那马儿日行千里之后,流下了的真的是红血而不是汗液,木子云当然没有这么大的积蓄,这都是宗门为其撑腰,毕竟战后南域就剩了青山峰一家,所有的资源都是青山峰的,而以往的那些大宗门的底蕴都进了青山峰内,所以虽然现在宗门人才比之前差得远,可财力却比从前强上了许多倍。 这一点叱淼谷就远远比不上了,东域是荆棘之地,贫瘠之地,根本没有鲜草来喂马,小夫妻见面的时候,也是那匹白马见到下一个月草料的时候,说起这事来,木子云还经常哈哈大笑,劝婉敏赶紧离开那穷地方,跟自己回南域过好日子,哪知道婉敏是个极要强的主儿,也就收了这么一匹马和木子云的定情信物(正是那根白羽,木子云成亲前一天便给了婉敏,告诉她这是自己的根,以后自己的根就在婉敏身上了),木子云想帮她建宗门,婉敏果断拒绝,并严厉表示两个宗门之间有绝对的边界,就算是自己的夫君,也不能干涉自己门派大小所有事情。 马车过了大门,进了山园,停在了木子云的面前,两边两宗门的弟子也急切切的探着脖子往马车上瞅,木子云颇具威严的瞪了他们一眼。紧接着帘子掀开了,一个十四五岁的丫头先跳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对木子云行了礼,接着掀开了帘子,搀扶住了一只玉手。 终于见到婉敏了,只是此刻的婉敏不像之前一般轻轻一跃就跳下马车,反而需要丫头去搀扶,像个孱弱的富家小姐一般。下地站定之后,婉敏抬头忘了一眼木子云,羞答答地低下了头,面色红润,双眼婆娑,真像个少不更事的小姑娘。而木子云还发现些奇怪的事情,婉敏的发型又变了?未成亲前,婉敏习惯将头发束在脑后,如长马尾,成亲之后,也不过是将马尾盘起,插上根玉钗。 可这几个月下来婉敏越发的有女人味了,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此刻她头发由紫绳系住披散在背,一缕扶到左耳后,一缕搭在右肩前,穿得衣服也破天荒不是掌门的灰袍或者是练武的紧身衣裳,反而是宽松的肥袍子,还是粉底黄花的。木子云见之直接就愣了,倒不是觉得太美,就是感觉自己像是认错人了?这还是自己的小辣椒媳妇婉敏吗?肯定是的,越看心里越痒,尤其是见到她那一副羞赧模样。 婉敏感受到了木子云的炙热目光,脸上红烫的更厉害了,身边小丫头捂着嘴偷笑,两边弟子也忍俊不禁,婉敏只觉得羞,这“可恶”的家伙怎么一直盯着自己看,也不知道说句话,迎自己进去。小别胜新婚,木子云急,婉敏也真的是想啊,成亲没三天她就回了宗门,就是因为舍不得离开夫君,才绑着他进了宗门,差点强逼着他加入叱淼谷,昨晚婉敏也一夜未睡,赶早起床,下了功夫仔仔细细打扮了一番,又怕弟子长老们看见,觉得有伤风化,因此她是一路躲躲闪闪偷偷溜出叱淼谷的,这也实在难为她了,她其实也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啊。 一直尴尬地站着,旁边弟子们已经遮不住笑脸了,身边小丫头咯咯直笑,婉敏的脾气又上来了,狠狠瞪了丫头一眼,小丫头吓得立马站直了身子闭上了嘴,再看两旁弟子,完全恢复了正常,原来都了解这位夫人的脾气,谁也不敢招惹她啊。 可一转头看木子云,立马又没有强姿,婉敏竟然轻咬着嘴唇羞答答低下头,不时瞟一眼木子云。而木子云则忽然有了一阵儿的停滞,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只是觉得,婉敏咬嘴唇的样子很美,就像是....像是梦中的人一样。 婉敏终于忍不住了,嗔赧地抬起头来,柔声轻喊道:“夫...夫君。” 木子云打了个激灵,这才回过头来,忙道:“婉掌门来了....”忽的觉出自己说错了话,人家刚刚明明喊的是夫君,他倒好,回了句掌门。那一旁的小丫头还是没憋住,立马喷笑了出来。 婉敏抹不开面,又咬着嘴唇,“生气”地瞪了木子云一眼。木子云心道怎么能怪自己,以往见面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关上门屋里或床上自不必说,可在弟子们面前叫夫君娘子太不像样,叫敏敏也觉得不妥,因此两人约定了在公共场合应该互称为掌门,这还是婉敏的决定,没想到她自己先破了规矩。 木子云哈哈一笑,走上前来,也不管有没有弟子在场了,拉过了婉敏的手,领着她就往山园里走去。身边小丫头蹦蹦跳跳地,说道:“我们潘掌门让我跟你说,今天你不能和我们婉掌门....” “艺儿!”婉敏赶紧打断了她,微微一瞪眼,只是脸上又有了几分红润。 木子云拉着婉敏走上台阶,两人手心都是汗,讲实话,在众人面前牵手这还是第二次,上一次是成亲。木子云原本并不是个怕羞的人,只是娘子太怕羞,拐带着他现在也像做贼一样。 一副“理所当然”,“堂堂正正”的模样走进了阁楼,木子云微笑着转身,说道:“你们去做事吧,准备好午宴。” 众弟子领命去了,小丫头还想说些什么,结果被婉敏瞪了回去。 等众人走完,木子云轻轻关上了门,门咔的一声后,木子云瞬间扑过来抱住了婉敏,低下头一口“咬”了上去,真是要把婉敏的红唇和香舌吃进肚里,一阵旖旎的声音过后,婉敏嗔羞地掐了掐他的脖子,木子云这才松开了嘴,二人中间还留下一条欲断不断的津丝,婉敏胸口一起一伏,忙着喘气,抬眼只看了木子云一下便又羞迷地低了下去。 “你没事吧?”木子云也稍稍有些喘,“怎么变得像个小姑娘一样?” “我难道不是?我老吗?”婉敏昂起下巴紧盯着他质问道,这一幅娇蛮模样,倒是有几分她之前的意思,却多了太多女人味。 “老倒不老,但不应该说是小姑娘了,应该是小妇人了,你早没了小姑娘的凭据了,嘿嘿嘿...”关上门,二人胆子就大了,多次同房之后,两人也常说些荤话,当然从来都是木子云起头的,婉敏开始有些羞恼,后来多是羞赧,也乖乖听着他讲了。 婉敏脸上红的太厉害,连双手都发烫,生气地加重了自己抱着木子云的力道,只是这样一来,木子云反而更舒服了。 色心大起的木子云当即又低头咬了上去,这回可是细细品尝其中滋味了,两只手也变得不安分,上下分离也不乖乖放在人家腰间了。 “不要.....”婉敏的声音变的酥柔娇 喘,浑身在木子云不安分的动作下没了力气,她刚一开口就又被堵住,喘气都不容易了,“不要...” 木子云急不可耐地褪着两人的衣裳, 边喘着粗气边说道:“我憋坏了,想死我了,你可想死我了。” “不要....”婉敏渐渐迷失了目光,放弃了反抗,任凭木子云在她身上“索取”,可当木子云摸过她胸脯落到肚皮上时,她忽的清醒过来,一踮脚,咬住了木子云的耳朵,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臂膀。 “你干嘛”木子云身体发红,忍不住了,边说着边还脱着衣裳,婉敏松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木子云就已经脱了个精光。看着夫君的身子,婉敏羞的捂住了脸,过了会儿,又自己放了下来,水滴滴的面容,娇滴滴的目光,如平平凡凡的小媳妇一般害羞地看着自己夫君。 “等什么啊?”木子云上来就扒人家衣裳,“你不着急啊,我这一个月天天想你,都快疯了,上一次我们太疯狂了,这一次我还要!我要疯到明早!” “你别....坏蛋,你听我说...”哪里给她说话的机会,木子云三下五除二就把人家也脱了个干净,抱着就跳上了床,这便要提枪上马,摆阵冲锋,谁料婉敏反抗的很激烈,强守阵地不让木子云越雷池一步。 “你做什么啊?”木子云大不解的问道,“你这几天也没有那个啊!” “我....”婉敏愠气地望着他,咬着嘴唇,羞愤道:“你就不能听我说完吗?” “好好好,你快说吧,快说。”木子云又压上来,吻住了人家,太着急了,憋坏了也不至于这样,他这是色心暴露。 婉敏别过头去,连喘了几声,转头羞迷地望着木子云侧过身去,欲言又止的模样甚是迷人,接着咬着嘴唇,再望了他一眼后,遮住了脸,声若蚊音地说道:“我....我有了。” “有了?”木子云一时间没回过身来,还以为婉敏说的是自己的月事,“怎么可能,不是月前几天吗?这都月中了,你怎么会来那个?” “哎呀!”婉敏羞气的双眼含泪,“我是说...”气得掐住了木子云的腰,“我是说...我...我有孩子...了。” “你有孩子!”木子云一惊,顿时抬高了些身子,“你怎么会有孩子?成亲之前你也没说你有过孩子?” “我是说...我...我有了你的孩子。” “我的?”木子云还没反应过来,“哪?谁?” 婉敏气得抬手轻轻拍了木子云的脸,羞气道:“肚子里!”说罢又将头盖进了被褥中。 “肚子里?”木子云看着婉敏白嫩的肚皮愣了一下,恍然大悟道:“你怀孕啦!”说完就没了声音,婉敏轻轻嗯了一声,许久没听到声,偷摸着拨开被褥一看,发现木子云敞开双腿,瘫坐在床角。 婉敏一愣,掀开被褥道:“你干什么?” 木子云怔着脸,嘴里不断嘀咕道:“怀孕了,妈呀怀孕了,这咋整。” 婉敏猛一皱眉,爬起身子,转过来,爬到了木子云身前,身子一仰便跪坐在自己脚上,狐疑地打量了一下木子云,又换上了自己一副雷厉风行的威严姿态道:“什么意思?你说句话啊!你不想要?还是...”嘭!婉敏突然一拳砸进木子云头边的墙壁里,黑冷地说道:“还是你不想负责任,我的夫君。” “责任?额...额...啊,我的娘子,我不是....这有点突然...呵。” “有什么突然不突然的!想不想要说句话,多大点事!嘁!”婉敏别过头去,一副当家做主的果断模样,接着侧着脸冷盯着木子云,一字一句雷厉道:“你敢说不要试试。” “额...娘子,我我..我要。”木子云终于回过神来,拍了自己脑袋,起身抱过来了婉敏,声音也变得喜悦而温柔,说道:“傻瓜,怎么可能不要,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 婉敏再次酥柔了下来,软趴趴地躺在木子云的怀中,脸上恢复了红润,头埋在木子云的脖间,说不出话来,只轻轻嗯了一声。 木子云一愣愣地,忽的笑出声,说道:“太....太...我爹娘二十三岁才生下了我,我竟然...十七岁就有了子嗣,我的天啊,我有孩子了。”忽的又“不小心”摸到了婉敏的酥柔之地,木子云体内的邪火噌的又冒了出来,他翻身压到了婉敏身上,大笑道:“哈哈哈,我就说我有本事嘛!虎子他大我三岁又怎样,我先有的孩子!”扛起两条白花花的长腿,这便要破阵攻城。 “不要!”婉敏赶忙坐起身来,拉回了木子云。二人躺下后,木子云疑道:“干嘛啊,你都怀孕了,我们岂不是更该庆祝一下嘛!” “傻子!”婉敏羞气道:“头..头一两个月不能做的,我...我上个月其实就怀上了,没有来月事,我...我没跟你说,结果我们...那么疯...回到宗门我肚子痛,长老们给我把脉,说我原来有了,还险些被你折腾掉了。” “啊——”木子云懊恼的坐起,先是一惊,怕自己孩子没了,紧着着又丧气的倒下来,无精打采地说道:“那...那怎么办,我怎么办,你看,我都...我都忍不住了。” 婉敏羞赧的望了望他的身子,脸皮似能滴出血来,咬紧了嘴唇,不敢再看木子云,小声羞道:“我....我听...宗门里的婆婆说过...有其他的...法...法子。” “什么法子?” 婉敏白了他一眼,羞得不再说话。 “快点说啊,我忍不急了!你看看!” “我...我不想说...你..你别问..你...你闭上眼睛,躺着不许看。” “我不,我就看。” “你...你...”婉敏羞的连泪水都出来了,终于还是认命般低下了头,无论外面如何严厉,无论人前如何威严,在床上,她就是一个女人,她就是夫君的女人。 屋里,一阵杂声,“啊?敏敏你...哦——”不知他们在做些什么,可能在咬人,因为木子云喊了几次别咬、轻点,往后木子云又突然怪叫道:“啊?这里也可以?”之后也不知谁喊了一句疼。 屋子的隔音效果并不好,但是弟子们都懂事的在这一天都离着那屋子远远地,生怕听见了什么不该听见的声音。 午宴开始前,那个小丫头敲开了屋子的大门,刚开门木子云就立即跑出来,将门关上,推出去丫头几步远。 丫头喊道:“我们掌门呢?” 木子云面色红润,且带有喜色,站定身子似乎上下半身各自在飘,十几息后,婉敏也开门走出,也迅速将门关上了,转过头来,丫头看到了婉敏的模样,狐疑地将其一番大量,心道:“咦?掌门怎地有些奇怪,咦?掌门又用唇脂了吗?怎地嘴唇那么鲜红,还水滴滴的发亮。” 婉敏没有跟丫头讲话,双手紧紧的揽着木子云的胳膊,像个小女人一般靠着自己夫君的肩膀,随着他走去。 后面的丫头心里又奇怪道:“咦?掌门走起路来怎么扭扭捏捏的,好像很不舒服?难道那木头又强逼着掌门做那事了?记起来了,掌门成亲第二天的走路模样就是这样,真是奇怪,掌门不是早就跟他洞房了吗?怎么还会?” 今天到此为止吧,9000字了 - 阴阳石 - 南觉 今天到此为止吧,没心情写了,放心,该补的一定补了,这两天尽量补上四万字。 因为木子云的故事比较复杂,南觉现在还在犹豫要不要在写鬼之国的时候正式开书《山鬼九歌》,唉,想写,但就怕掌控不住,《山鬼九歌》我想将其创作为高质量的作品,伤脑筋,有没有人可以给个建议啊。 “秋儿,你在公司注意点儿这个常娥,我总是感觉不对劲儿。不要让她接触核心的东西,这点儿你得告诉上官燕,她今天的表现,着实太反常了。”夜影皱眉道。 “没错,看看那边吧,你的同类。”巴达克伸手指了指岸边的比克,说道。 那二魔主嘴中发出一声疼痛的怒吼声,挥起大手对着白如霜拍了过去,但是显然都是白费力气,毕竟在这里白如霜才是真正的主宰,那缓慢的攻击对白如霜造不成任何的伤害。 “不必担心,你所说的孙悟空,乃是我在下界的儿子之一!他的本名为卡罗特!”巴达克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在之后拉蒂兹来到地球,也会说出来。 离开了这颗被破坏不堪的行星,巴达克第一时间是追上放走的幻16魔人。 我一见他这么不中用。狠狠的把他扔在了地上。又让云昔去请另一名御医过來。可云昔告诉我。此时御医院里只有这一名御医。其他的御医都去了凰仪殿。 李烨没有想到尉迟和楠鼻子倒‘挺’灵的,李烨刚回来不久,便登‘门’拜访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的,她是大师,不能说话不算话的!”罗德丝雅说道。 此刻起,沙城就再没有城主帮的存在,他们的弟子,你们三个帮会愿意接收的话,就善待他们吧。 两个军人一听她这句话,两人同时站起身,一同郑重的表情朝张萌行了一个军礼。 冯凯一连串的问题,可是姜旭却一个都没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是的,就是如此简单,但就是如此简单的配备下,在无需楚流注入能量的情况,那简单的一门手炮便是能毁灭一个星球,如果楚流注入能量,只要量够大,就是一炮干掉一个宇宙都不是问题! 就算最后,真的把武阎罗化为灰烬,也无法真正体现出他拓跋云天的霸绝实力。 十几秒后,吕粒的视线从手机屏幕转移到了厉馨宁脸上,她嘴唇翕动几下,却没说出任何有声音的话。 七个类型的吸血战士,全部出现在萧北辰身边,数万吸血战士,他们实力自然有强有弱,更别说,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古罗德堡。 突然,廖非凡抓住唐铭良的肩膀,两人瞬间消失在原地。唐铭良感觉天旋地转,眨眼之间,两人就出现在他姑姑的门口。 圣魔的眉头一挑,对于周天他还是很了解的,虽然平时看起来一幅很不靠谱的感觉,但实际上却有谋算。 顺着周围的道路前行,罗德来到了一处岔口位置。打开地图,根据地图所示,罗德将马车驶向左边的道路。 安道尔天使将双手捧在身前,越过一众亡灵将领,在列王们的注视之下,来到了俯瞰众人的演讲台之上。 慕容银珠是不祥之人,也是慕容家的一面之词,而且显然是慕容家内斗的结果,殷络轩可以直接说他要休妻,但他也没有说要休妻呀。 鬼之国——随心所欲的世界(三) - 阴阳石 - 南觉 “今天是夫君的生辰,所以我就来了。”婉敏一身宽肥紫袍,坐在加绒的垫子上,面色红润地与身旁的冯静说道。 冯静也穿着大白袍子,倒没那么拘束,反而落落大方的抓着婉敏的手。 两个女人头发都盘着,挺着的都是圆滚滚的大肚子,婉敏是六个月身孕,而冯静则是四个月。 “弟妹,你干脆暂时放开掌门的事务吧,交给长老们代管一阵,接下来时日你可得好好养着啦,瞧你瘦的。”冯静摸着婉敏的脸蛋说道。 “嫂子,我哪里瘦了,你看, 我胖了不少呢,唉,宗门之事,都是大事,更何况我叱淼谷才建立不久,我身上的责任是重上加重,岂能弃之不顾呢。” 冯静和婉敏都丰满了不少,冯静要更滋润些,除了侍奉夫君外,也无需她做些什么,也好吃,成日里买些好物屯着,婉敏就不行了,东域太贫瘠,没什么好东西,婉敏怀孕期间的补品,都是木子云隔三差五托人或者自己送去的。 虎子亲自单手举了一方圆桌进来,圆桌上排放着几十盘菜肴,另一只手扔出一卷凉席,刚好铺平,虎子将圆桌摔下,而盘子们却留在空中,待桌子稳当后,依次慢慢落下。 虎子喜气洋洋,也留了胡子,声音洪亮道:“天儿太热了,就坐着凉席吃吧,诶——你们两个女主子得垫着软垫,莫要凉坏喽!” 冯静白了他一眼,骂了句没正经儿,拉着婉敏一起吃力地爬起身来。 虎子没眼力,门外倒是飞进来一个身影,原来是木子云。木子云站在二人中间,小心翼翼地将两位“主子”搀扶起来,又帮着她们坐舒坦了。 冯静不由得拍了拍木子云的背,说道:“还是你贴心,不像那个粗心汉。”婉敏只羞地笑,手却偷偷抓了木子云一下。 当然他们并不在青山峰,而是在木子云的家中,做了掌门之后,木子云给二老盖了新房,自己也置办了套庄园,而来吃酒的人也不多,虎子和木子云离开了,胡贤就必须待在青山峰了,因此他来不了,李自问、杨清等都是长辈,没理由来给小辈庆祝生辰,因此也都托了个话了事,因此来的都是木子云或者虎子的好友,有柳筱筱、周显伟(柳筱筱的徒弟,只有七岁),童虹、于林,来了这些人后没多久,潘晓雯竟然也来了。 婉敏吃了一惊,皱起眉头严厉地喝问道:“你怎么来了,宗门怎么办!胡闹!” 潘晓雯吐了吐舌头道:“哎呀,姐姐,我喜欢凑热闹嘛。”婉敏面上还没改色,潘晓雯黏了上来,好一顿撒娇这才让婉敏软了心肠。 木子云拍手说道:“太好了,小姨子快坐。”潘晓雯白了她他一眼,随意找了座位便坐了。 众人各自说着些话,喜乐的很,但座位未满,虎子谈笑间说道:“人来没来完,别急。” 木子云笑着,也只是笑着,他忽的可能出神了一下,众人挤在桌子边上,满满当当,桌子太大了,人不多,但挤得满满当当,往左边看全是人,往右边看也全是人,真好。但桌子“忽大忽小”,也可能是视线问题。木子云闭上嘴,又笑了笑,点了点桌面,婉敏亲手剥了些果肉轻轻递给了木子云,木子云咧嘴一笑,不动手,低下头张嘴含了进去,张得太大,连婉敏的玉手也吃了。 婉敏嗔羞地掐了他一下,竟还把手往木子云身上衣服擦了擦,娇嗔地模样真的太迷人了,木子云这样想着,真的——太迷人了。 “喂喂喂!”虎子大喊道:“你瞧瞧,我这兄弟饭桌上也不老实,偷摸吃娘子的手!” 冯静拿筷子打了虎子一下,众人哈哈大笑,婉敏怕羞的低下头,木子云嘿嘿两声,婉敏抬头白了她一眼,骂道:“死木头!臭木头!” 木子云一怔,脑子里嗡嗡了几声,脚后跟不小心踢了一下椅子,回过神来,不由得往后一仰,摸了摸把手。 冯静忽然对婉敏说道:“哎呀弟妹,你拿错了,那是酒。” 木子云看到冯静把婉敏手里的酒壶抢了过来,虎子连道几句是啊拿错了,接着再从冯静手里拿过了酒坛。木子云怔着,忽的想起来婉敏刚刚挪动了了几下,赶紧低头把婉敏坐着的垫子挪了挪,贴心的抱着婉敏靠近了下自己,温柔道:“垫着别乱动,莫要着凉了。” “嗯”婉敏幸福地点点头,身子不由得靠上了木子云的肩膀。 木子云也不怕羞了,单手揽住了婉敏的腰,给她加了几块香肉,屁股坐在凉席上,身体凉爽,心里也爽快,往左看,桌子边都是人,往右看,桌子边还都是人,但桌子“忽大忽小”,也可能真是视线的问题。 过了会儿,又有人来了,虎子大笑道:“我就说人还没来完吧!” 来的人是谁?竟然是从前百炼兵道的弟子宋桦,木子云吃惊道:“宋桦?你...你怎么会来此?” 宋桦笑道:“我常年游玩,前几日刚巧回来,又刚巧听到了你过生辰的消息,所以来看看你,一点薄礼,不成敬意。”他拿出来的,正是曾经百炼兵道的宝贝——猎觅弓。 “这怎么好意思。”虎子将其迎了进来,也代木子云收下了礼物,放到了一旁的桌上。 婉敏作出女主人的风范,也大方的请宋桦入座。 “谢谢...谢谢”木子云如此说道。 过了会儿,又来人了,这人扛着根黑色巨斧,竟然是临麓峰的石头。 石头 哈哈一笑,进了门来,说道:“我也来祝寿。”不知怎地最终也坐下了。 虎子问道:“你来了,你拿啥礼物了?” 石头笑道:“拿来我临麓峰的诚意,我两宗门百年无战如何。” “好!”木子云拍掌笑道,“如此甚好。” 又过了会儿,来了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这姑娘手持宝剑,束着头发,一身劲装,模样十分英气,看到木子云,冷哼一声,道:“我也来了,你欢迎不?嘁!” “呵呵,欢迎,快进来,你的小师妹雯雯怎么没来啊。” “她犯了错,被你这个骗子套去太多话,被师傅们关了禁闭,哼!”女孩生起起来美丽的多。 “我哪里套话了,家常话,哈。” 周围安静的很,等木子云请那女孩入座后,再度喧闹了起来,大家吃的开心,玩的也高兴,木子云左手右手都是酒杯,喝了之后,一把揽住了身旁的婉敏,紧紧地贴着她,又醉醺醺对他的小姨子潘晓雯说道:“你也该出嫁了,也该长大了,省的你姐姐成日的为你操心,你姐姐过些时候就得搬过来,跟我好好过日子。” 潘晓雯朝着木子云吐了吐舌头,古灵精怪地撇过头去。 木子云醉醺醺地,喝得真是高兴,但还是细心的提醒着娘子不要拿错了酒,她怀着身孕,不能喝酒。恍惚间看到桌子上某处摆放着个灰色的手套,眨眼又不见了,木子云也没在意,仰头躺在凉席上,面色发红,挠了挠脸腮,左手还抓着婉敏的玉手。 “嘿嘿,娘子,娘子...”忽的转头对着某处说道:“诶?忘了问你,你的宝剑究竟是什么玩意?” 众人一愣,静了几息时间,冯静笑道:“喝糊涂了你,跟谁说话呢?” “我跟...”木子云坐起身来,手指左右指着,往坐看都是人,往右看也都是人,忽的拍了拍自己脑袋,说道:“我跟谁说呢这是..” 众人哈哈大笑,虎子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喊道:“你昏头啦,哈哈哈!” 木子云仰头大笑,喊道:“喝酒!” “喝酒!”“喝酒”“今儿个高兴,大家一起高兴!” 又来了很多人,木子云却没有去看,只紧紧地抱着婉敏,也不管旁人了,也不管婉敏羞答答的红脸了,时不时的吻上婉敏的额头,时不时地吻上婉敏的嘴唇,时不时地抓上婉敏的胸脯,还要轻轻抚摸着她的圆滚滚的肚皮,和愈发挺圆的大屁股。 木子云好开心,今天就是要开心的,他没有看来了谁,但人不断的来。木子云拿酒杯的时候,看到有人拿起了桌上的那个灰手套,套在了自己的左手上,那人给他敬了杯酒。木子云仰头喝了下去,转头又紧紧抱住婉敏,温柔地亲上了她的嘴唇。 人一直来,来个不断,好多人啊。冯静说道:“我们四个啊,从小一起长大,今天我们三个大哥大姐,一起敬小弟一杯酒如何!”两个声音喊道:“好,听大姐的!” 木子云面前出现了三只手,手上都拿着酒杯,木子云松开揽住婉敏的胳膊,醉醺醺的摸着桌面,他摸到了两个酒杯,不,是三个酒杯,他一个个去碰,碰一个喝一个,也不知喝了多少,可三只手依旧停在那里,耳边嘈杂的很,耳边安静的很。木子云不敢抬头,他先低头看自己的脚,借着往左看,看到了婉敏的脚,再往坐看,看到了大姐的,他这才抬起头来,看到了大姐。 大姐肩上披着火红绒子,头上系着火红装饰,一身劲装,英姿飒爽地望着他。木子云醉醺醺了,他移开了目光,看着桌面,他左手揽住了左边的人,直接去摸她的肚子,上下摸了很久,终于摸到了大肚皮,他欢喜的抬起头,果然婉敏羞赧地倒在他怀里,木子云左手便弃了,弃给了婉敏,紧紧地将其揽住,再也不松手了。 这时虎子大笑道:“你老摸你娘子肚皮干嘛?你个不正经儿的色人儿!哈哈哈。” 木子云看到冯静呸了虎子一下,接着摸着她那宽肥袍子都遮不住的肚皮说道:“摸摸吧,好事,弟妹的胎儿应该会动弹了,你多摸摸,他能感受到的。” 木子云嗯了一声,手不停地摸着。 人不断的来,还是这一个圆桌,往左看都是人,往右看都是人,木子云醉醺醺地,看不清人,但看得清自己的娘子,他左臂紧紧地揽住娘子,摸着她的胸脯,摸着她的肚皮,摸着她的屁股,他很开心,今天就应该这么开心。 南觉的话:这一章不是用脚写的,确实很乱,但大家都能看懂,我知道的。南觉之后会一两句匆匆解释吧,但是不解释更好,反正大伙都明白,我知道的。呵,南觉就是木子云啊,紧紧地按住了键盘,抚摸着鼠标,吻着屏幕,抓着自己的心,是啊,南觉就是木子云,一个人是全世界,全世界是一个人。 “我” - 阴阳石 - 南觉 一个人是全世界,全世界是一个人,也许有一天我会变疯,或许那个时候,我脑海里的所有世界都会真正的为我打开大门吧。 我打开了一扇门,但穷尽一生也讲不完门里的,“我”的故事。 南觉的话:心情很糟糕,说不上为什么,刚在自己群里说了,可能自己要去看心理医生,写随心所欲(三)的时候,其实我更多的是在写自己,自己幻想时候的状态,这个习惯不太好。 我百科了一下阴阳石南觉,发现许多网站在我更新了之后,立即也随即更新了,在他们的网站,我的章节全部免费,其实南觉想得也清楚,这就证明了那些个订阅我的人,多是其他网站的托,或是我已经被纵横抛弃,没什么价值,因此把文章转给了别人,权当是凑凑数。 我时常像木子云一样,幻想。 这其实很不好,一直以来也都是自言自语,在别的网站一看自己的章节,原来都是五百多章了,日子过得真快啊,成功的路上没有捷径,读者也不是从天而降的,需要积累,是啊,可我已经积累了这么久了,却还是听不到读者的声音,没关系,说实话,我习惯了,习惯了自己伪装成自己的粉丝,自己跟自己讲话,甚至我明白,我现在写的文字, 其实也就我一个人会看到,我很清楚这一点,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吧。 幻想中就是幻想,从前我认为想象是个引以为傲的本事,但现在,在现实面前,在生活,在柴米油盐,在金钱面前,我觉得,想象——就是狗屎。《阴阳石》“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鬼之国——随心所欲的世界(四) - 阴阳石 - 南觉 一眼是人间夏秋两替,二眼是世事淡喧无常,三眼是今吃酒明儿吃肉,四眼是左摸手右碰儿胸。转眼又是一年七月十一,又是他的生辰。 起先人还多,宴会开始便少了又少,也不知是从哪时来的,从哪时走得。 虎子的胡子又长了,冯静的衣裳又肥了,小圆桌小了一半,人也只有这么几个,热闹凑多了,果然会令人心生厌倦啊。 柳筱筱开始还在桌旁,后来也不见了,李自问、杨清中途过来站了会儿,也匆匆走了,桌边只剩下几个人。 木子云坐在凉席上,偶尔喝几杯酒,左手揽住婉敏的腰,还抚摸着她那又隆起的肚皮。婉敏一身柔色宽袍,脸圆了不少也丰满了许多,胸脯更胀,屁股更大,怀中还抱着个吃奶的娃娃,婉敏用小扇遮住了娃娃的脸,也就遮住了自己的喂乳的样子,只是从木子云的角度,仍然看得她十分清楚。 木子云咽了酒水,右手一伸,竟然伸进了另一个女子的衣裳里,直接抓起了人家的胸脯,那人竟然是潘晓雯。是啊,晓雯就是木子云第二个妻子,木子云未让她做妾,也待她很好。原来晓雯对木子云早就心生情愫,因为师姐的缘故,所以一直暗藏心间,一年前终于忍不住,趁着婉敏忙于宗门事务,偷偷跑来青山峰,朝着木子云表明了心意。料到木子云会拒绝,便使了个坏招,用宝药将木子云迷倒,这便扶他上了床,做了那男女之事。 后来潘晓雯有了身孕,这段荒诞事才被知晓,一贯温顺的潘晓雯竟在师姐发威之前,公告天下自己已经是木子云的女人,还怀了孩子。木子云害怕婉敏生气,未想到见面之时,婉敏并没有多说气话,只是指责埋怨了几句,最后也接受了这个事实,如此,木子云便过上了二凤齐侍的滋润生活。 饭桌上,众人的话不太多,虎子和冯静多是在说这悄悄话,木子云越来越放纵,或许是醉了,两只手在两个女人身上完全没了规矩,想要怎样就怎样。不知何时,虎子和冯静说道:“我俩出去站站,歇上一歇,回来再喝酒。”说罢两人真的出去了。 木子云也没言语,待他二人没了影,立马歪倒了身子,压在潘晓雯身上。 潘晓雯害羞道:“做什么!死木头!臭木头!” 木子云怔了一会儿,脑袋里嗡嗡几声,回过神来后,直接扒掉了潘晓雯宽肥的裤子,再推高了她的衣裳,潘晓雯已经五六个月大的肚子白而可爱,木子云低头懒洋洋地亲着、摸着,末了提枪上马,开始索取欢乐。 婉敏就在一旁,也不生气,脸上也没从前那股羞气了,只是稍稍发红,目带嗔意。 潘晓雯一阵欢歌艳语后紧紧抱着木子云呼了口香气,木子云不尽兴,将婉敏手中的娃娃交给了潘晓雯,接着就摸索起婉敏的身子。 木子云的面容很平淡,怕是几夜失眠的缘故吧。婉敏挺着肚子陪他好一阵疯,夫妻之间的欢乐尽都享受了一遍,末了,婉敏也软趴趴在了木子云怀里。 木子云喝了两杯酒,外面的天黑了,他皱了眉,眯了眯眼睛,才发现是自己方才累坏了,出现了迷糊,这外面啊,仍旧是白天。 两位夫人穿好了衣裳,虎子和冯静刚好回到了屋里,几人再次喝起酒来。 这白日如何会这么长啊,这桌酒菜怎么吃都吃不完。 夜晚,木子云躺在床上,怀中抱着两个光溜溜的大肚子的女人,同时享受着她们的侍奉。情到深处,他也终于绷紧了面容,舒坦的呼了口气,爱怜地摸了摸她二人的头,忽的又换上了那副木讷的神情,仿佛离着方才的欢乐十分的遥远,又觉得陌生,故意使然一般将就着。 黑夜是短暂的,也许是因为无梦的缘故。好在木子云睁眼之时,总是晨曦,下床来,也不穿衣裳,两位夫人还睡着,木子云就这样光着打开了房门,脚刚踏出去又赶紧缩了回来,沉静了许久后,他再度伸出了脚,是的,赤着脚,赤着身子走到了院里。 小小的四合院没了昨日看来的那么宽敞,更像是平凡人家里的模样,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个西屋,木子云拍头一想,那不就是虎子和冯静睡的屋子吗? 光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走到西屋门前,里面静悄悄地,木子云似乎有些失望,轻垫着脚转身要走,忽然听见屋里传来了一阵“欢快的歌声”,木子云脸上一红,似乎心里做了不小的斗争,却还是放弃了理智,悄悄将耳朵贴紧了窗户。冯静的声音很甜,有时也拉的很长,就像婉敏欢快时候一样,木子云听的心里发痒,觉得自己该走了,可退了两步又凑了上来。 里面“歌”唱的很欢,十分动人,又多是冯静的“高歌”,而虎子则是气喘吁吁的声音,木子云歪过头来,刚巧看见了窗户上的一个窄洞,透过去一看,里面双色石玉一起一伏,黑石在上敲锣,白玉在下奏鸣,其乐融融,真乃迷目烫心之画。 木子云打了个哆嗦,慌忙退回身子,稍稍一顿后,立马跑了回去,而窗户上的小洞也忽然消失了。 推开自己房门,两位夫人刚好醒了过来,婉敏下了地,竟然也未着片缕,怀中抱着吃奶的娃娃,也需刚喂完,她又将娃娃放回了摇床之中,娃娃吃了奶便睡了,也从不过分啼哭。 婉敏弯下身子,舀着水洗脸,木子云痴看了一阵,关上门直接扑了过去,也不怜香惜玉,背后把腰这便出枪。又是一副旖旎怪异的画面,木子云这回好是个舒坦,全心全力都用在了婉敏身上。婉敏肌肤嫩的能挤出水来,身上最红的不是脸,反而是些难言之地,也羞的怕人。木子云完事之后没多久,又与其温存了一番,可羡煞了床上难耐的晓雯。 这之后,木子云便坐在了木椅上,婉敏则脸色潮红的走过来,毛巾蘸着温水,为其擦拭了遍身子,最后仔细擦了擦木子云的脸,木子云斜嘴一笑,婉敏这便低头蜻蜓点水般嘬了轻轻一口,立即便走了,收拾自己身子去了。 外面的太阳升高了,先是有些许闹声传来进来,木子云有些不悦,心想着,明明这么早,怎么会有声音。果然闹声很快就停了,没多久后,晨曦又重新出现了一遭。 木子云抖动了几下腿,终于战起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又来到了西屋边上,又趴到了窗户前。 鬼之国——随心所欲的世界(五) - 阴阳石 - 南觉 今天是什么日子?什么都不是,七月一日?六月十三?还是腊月三十,无所谓了,木子云也不在乎,他的日子,夫人们都会帮自己记着。 每顿饭都是宴席,这回他想安安静静地吃个饭。 所以小圆桌边只有他一人,菜是家常便饭,就像是他做青山峰弟子之前,在台儿村老家吃过的一样。酒粥还是那个滋味,但他单独喝着粟谷酒,却总觉得味道有些淡了,或者酿制的时间有些不够。一两碟小菜,一盘切肉,吃几筷子就没了,木子云每一口都吃的仔仔细细。 一抬头,又一仰,躺在了宝座上,原来这是山台殿。青山峰已经是湖州最显赫的宗门了,被称为湖州第一门派,而木子云也被众人推举为湖州最强之人,而叱淼谷这两年在婉敏和潘晓雯的带领下,也渐渐提高了威望,也成了公认的大宗门。孙岂几死了,木子云去吊唁过了,如今湖州就剩下他这一位尊人了。临麓峰也随即衰败,渐渐沦落为二等宗门。 木子云转遍了湖州,却从未去过一个地方——云霄宗(原刹山与落叶宗合并而成,多日前宣布新掌门为小红娘)。有什么好去逛得?那种杂牌的门派,如何也掀不起大风大浪。 山台殿中寂静如常,也没有弟子长老进来拜问宗门之事,木子云懒洋洋的爬起身子,朝着殿门外走去。 虎子正在地门比武场主持北派比试,那里喧闹的很,木子云走在角落中,竟没有人发现过他,不多时便来到了地门大殿,同样的空空如也,木子云进去之后,坐在了虎子的位置上。 忽然一个女人走了出来,正是冯静。 “大姐?”木子云叫了一声,又改口道:“大嫂。” 冯静的表情有些怪异,她低着下巴,一双桃目暖人心,她缓缓走到木子云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犹豫模样,终于几十息后,冯静爆发般一踮脚,吻住了木子云的嘴唇。 “大姐?你不能...”木子云还未说完,二人就滚到了一起,就以地面为床,**的昏天黑地。 不知多久后,外面的比试喧闹还没有结束,大殿里铺在地上的软垫子上,女人**裸地依偎在男人的怀中,女人说道:“怪我,我其实,一直喜欢的是你,可是....” 男人回道:“这是不对的,他就在外面。” 女人抱紧了男人,娇嗔道:“又不是第一次,坏蛋。”害羞地瞪了他一眼后,抓着男人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肚皮上,又羞道:“两个半月了,你...你的。” 外面的声音还是那么吵,吵得人心烦,大殿里,仍旧是那么安静。 女人在男人胸膛上点吻,忽然从男人的胸口飘出了一缕火焰,它细长平和,像一条小蛇蜿蜒的爬到空中。女人依偎在男人怀中,说道:“好奇怪,这火焰就像是活了一样。” “那是有灵魂的火。” “有灵魂?什么意思?” 男人解释道:“它有意识,就像活的一样。” “好厉害”女人似乎真将抱着的人当成了自己的男人,自己的夫君,并为男人的强大而感到自豪和满足,许久后,她又忽然问道:“咦?你是什么时候学到这样的本事的?” 木子云忽然坐了起来,怔了一下,脑袋里嗡嗡的几声。冯静也坐起身来,头枕住了他的肩膀,冯静问道:“怎么了?” “没事”木子云笑了笑,转头看向了白玉美人,冯静好年轻,就像是那年他们刚刚相遇一样。木子云暖心一笑,伸手抓住了她那饱满柔香的胸脯,翻身又压了上去。 大殿外的声音还是那么喧闹,殿内的“歌声”,却也响遍了所有角落。 不知过了多久,晌午终于到了,比试场的人也逐渐散去。 虎子回到了大殿,木子云刚好走出,二人相遇后,虎子依旧是那副兴奋劲,笑喊道:“来啊,中午喝酒。” “不了,门派有事。”木子云懒洋洋的,始终没有仔细去看虎子的脸,顿了几声后,就匆匆离开了。冯静正好走出来,虎子则怪恼道:“这小子,一心都扑在宗门上了,好久不和我喝酒了。” 冯静又是那贤妻良母的圣洁形象,毫无瑕疵,无论是在虎子眼中,还是在木子云心里。 外面的天很蓝,这到底是什么季节呢?木子云越走越慢,偶尔坐下歇息,会出现几个有眼力的弟子,常常将点心送来。木子云身子一趟,有些疲倦,一个女人走过来,捶了锤他胳膊,捏了捏他的肩。木子云抬头一望,原来是柳筱筱,他道了句谢,柳筱筱便扭着身子走了。 木子云很累,总想睡,但他很久没有做梦了,记不清有多久了。 他走到了山台殿,里面不再是空荡荡的,有几人正在里面等待。婉敏坐在中央,在看着几个男娃子,女娃子写字,潘晓雯则在收拾小圆桌面,端上来了饭菜,一转头,发现冯静不知何时也来了。 木子云心里似乎一喜,但也转瞬即逝,身后被拍了一下,原来虎子也来了,还提着壶好酒。 所有人都入了座,大家凑在一起,也还坐在地上的凉席上,女人们的屁股下都替着软垫,潘晓雯和冯静都又有了身孕,木子云怜惜婉敏,不舍得再让她生了。饭桌上,大家欢欢闹闹吃饭,安安静静喝酒,说什么都有,说什么都听不清楚。木子云左手紧紧揽住婉敏的腰,也不顾着别人,随着心意去抚摸。婉敏羞红着脸,依偎着他任凭他索取。 木子云始终无法直视虎子,巧了,地门刚好出了些事,虎子不得不离开了。 虎子一出门,孩子们也吃饱了饭,跑到别处玩去了。木子云就这样扑到了婉敏,当着两个女人的面,一个是自己的大嫂,一个是自己另一个夫人。到最后,四个人交缠到了一起。 外面的天好蓝,远处的雪山银装素裹,近处的牡丹正在盛开,柳树上知了正叫,山脚下风吹溪流。 鬼之国——随心所欲的世界(六) - 阴阳石 - 南觉 (上) 天到底是白的还是黑的,不在乎,也分不清,这房子到底有没有顶,也说不清楚。如同一层层黑色的幕布,木子云懒洋洋地将它们剥开,外面正是刺眼的光芒。 忽然就走出了山台殿,他身上只穿着一层薄薄的衣裳。几个弟子迎了过来,说了些听腻了的话,送上来些吃腻了的东西。懒得去理,懒得去吃,懒洋洋的走在了路上。 柳筱筱迎了过来,她肚子又大了,看木子云的时候脸上发羞。木子云惯例一般撇过头去,亲了亲她的嘴唇,摸了摸她的屁股,也不停下,径直的走了。 过来四五个女弟子,多是法门的,她们手上拿着美味的早餐。木子云懒洋洋脱光了衣裳,手指忽然涌出了些电流,姑娘们的衣裳就碎成了片,但没有人漏出奇怪的表情,大家都习惯了吧。 一女子弯着身子,光着屁股,背上放着一盘冷肉,木子云站在背后挺着长枪直捣黄龙,一边卖力,一边吃肉,一边听着女孩的歌唱。可木子云脸上依旧无精打采,似乎这些都是平常的生活该有的规矩吧。 吃完了,也累完了,总算舒坦地呼了口气。拍了拍身前白臀,木子云撤枪便走,也不穿衣裳了,接下来碰见的弟子长老们,也都几乎像没穿衣裳一样,木子云总算觉得这样不妥,过了一阵后,再遇到的人穿着都规规矩矩,而他呢,却还光着身子。 他嘲弄般笑着,颠着胳膊笑着。 走进了地门大殿,里面静悄悄的,就放着一张床,床上躺着昏迷着的虎子,他上一次外出时遭受了大难,已经很久未醒过了。冯静一脸哀愁的守在床边,抬头看到了木子云,立即换上了一副贤妻良母的暖人形象,没有多说一句话,两人滚到了一起,好是疯狂,好是快乐,床好大,大到他们怎么滚都碰不到那昏迷的人,都滚不到床的边缘。 欢乐结束后,冯静坐在床边,背对着床上的男人,目带柔情地望着木子云,如姐姐般叮嘱道:“别被宗门之事累坏了身子,多休息。” 木子云嗯了一声,转身走出大殿,到殿门时,冯静忽然喊了他一声,木子云回过头头来,只见冯静又羞答答低着头说道:“夫君.....你慢走。” 木子云又嗯了一声,终于走出门去。 比武场上没有人,可也不知道是哪里在吵吵闹闹的,扰的人心烦。 来到了法门大殿,它哪里还有昔日法门大殿的样子,破落了许多,进进出出的人也少了,木子云站在外面呆了一阵儿,还是没有决定进去,转身又走了。 回到了山台殿,木子云又看到了许多黑色的幕布,就像是入睡前闭眼的情形,那只不过是些遮住视线的假象罢了。身边跑过了许多人,潘晓雯抱过来索欢,孩子们跑过来叫爹爹,他都没有停留,头也不回的往里走去,最深处,有一个女人正坐在那里等待。木子云看到了婉敏,终于咧嘴一笑,他跑过来,将她扑到,疯到了昏天黑地。 末了,木子云紧紧地抱着婉敏,他抚摸着,亲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角落。婉敏抓着他的手放到肚皮上,说道:“死木头,臭木头,你看,又怀上了!” 木子云怔了一下,脑袋里嗡嗡了几声,随即露出了笑脸,低下头去,在那白皙的肚皮上仔细的亲吻,最后,他抬头说道:“是个女孩。” “嗯”婉敏并没有问为什么,她不再那么害羞,但依旧会脸红。 “就叫她....风..”木子云张着嘴,始终没有说下去,好在婉敏就像没有听到一般,没有多问。 天到底是黑的还是白的,白的吧,瞧,大门外面,漆黑一片。 (下) 木子云从家中走出,站到了山台殿的台阶上,他是穿着衣服的。 山台殿焕然一新,也已经不叫山台殿了,改名为帝宫。是啊,湖州变了,婉敏和潘晓雯最终率领宗门加入了青山峰,各大宗门势力也最终被青山峰一一收服,没有发生过战火,但胜败也已经明了。 木子云走进了帝宫,那是一个宝座。为何没有任何的言语去形容呢?因为木子云觉得,它一定是最好的座位,模样一定很难想象,所以那可能只是一把椅子,也可能是一块金子。无所谓了,有什么关系呢? 柳筱筱光着屁股领着一群弟子路过,弟子们赶忙参拜,柳筱筱则面带桃花,羞目相迎。木子云懒得跟她**,却还是奖励般摸了她的身子。 天上飞过了只十几丈长的黑鹰,像怪兽一般,这才发现,帝宫是没有房顶的,几头牛从房梁上跳了下来,黑布隆冬的却壮实的很,几个农民模样的人竟在牛后播种,仔细一看,帝宫内还有“一条”土壤,上面长满了庄稼,顺着庄稼看去,那是碧蓝的天,宽阔的大地。可将视线偏离的时候,这里还是帝宫,而牛和农民以及庄稼土壤都已经消失不见,只从大门外听到了几声牛叫。 木子云有些累了,耸了耸肩膀,立马有人上来捏肩,木子云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曾经跟在婉敏身旁的丫头,可那丫头依旧十四五岁的年纪,似乎没有长过似得,而丫头,也光着屁股,还挺着个白滚滚的大肚皮,一脸娇羞地望着木子云。 木子云或许来了兴趣,转身将她抱了起来,丫头身形娇小,肚子却太大,双腿只能勉强盘腰,木子云就这般一边走,一边**。等走到了宝座前,便停下卖力起来,二人都舒坦之后,他才放下了丫头,坐到了宝座之上,丫头瘫在地上,不顾自己,转身趴了过来,清理起了木子云的身子。 木子云懒洋洋的坐在宝座上,享受着侍奉,抬头看见天上五彩斑斓的云,低头看见了跑马车的泥路,长青苔的台阶,以及无数正在卖弄风骚的“白玉”。他长舒了口气,拍了拍身下丫头的头,丫头知会的舔了舔嘴唇,起身走向了别处。寂静了会儿后,木子云挪动了下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面前立即出现了许多羞红了脸的大着肚皮的女人,她们抢着跪过来,趴上去,侍奉自己的夫君,自己的男人。 木子云闭着眼睛享受着,太舒服了,又感觉好累,天上阳光如何这般刺眼,真是讨人厌,转而听到了雷声,似是要下雨,结果雷声过后,下来的是雪花,但仔细一看,下的却是一朵朵长鸢(花),木子云忽然一惊,声音有些发抖,急忙喊道:“敏敏呢!敏敏在哪!” 女人们都低着头,面色潮红,却没有人回话。 木子云心在发抖,他生气的踢开了趴在他身下的女人,大喊道:“敏敏呢!敏敏呢!” 就像是梦里,他渴望着一个人出现,但却总是无法实现。可是他很久没做梦了,有多久了?记不清了,敏敏终于出现了。她就站在大殿中央,一身劲装,束着头发,手持着宝剑,神采奕奕、英姿飒爽地望着木子云。 “不是..不是...”木子云嘴里一直嘀咕着,眼睛一直在那人左右飘忽,他的心在抖,仿佛是暴雨前的挣扎,终于,当中央那人的影子模糊之后,还是显出了原形,木子云知道了,原来那是婉敏新学的幻术,将自己幻化成了从前的模样,现在站在那里的,是穿着宽肥袍子的,美丽而羞红着脸的女人,她的肚皮隆起,眼神含着深情。 木子云跌跌撞撞冲了过去,一抓住婉敏的胳膊,仿佛抓住了整个世界,仿佛抓住了自己的命运,仿佛抓住了自己那砰砰跳动的心脏。他抱着婉敏坐上了宝座,什么都不管,粗鲁的扒掉了婉敏的衣裳,他亲吻着她的脸,抚摸着她的胸脯,抚摸着她的肚皮,抚摸着,她那丰满挺圆的屁股。他这回双手都弃了,弃给了婉敏,这就要把她永远的抱住,永远的锁在自己的怀中。 跪着的女人们,挺着大肚子,一个个目带渴望,似是求着木子云的临幸,可惜木子云的眼里只装的下一人,潘晓雯来了,木子云草草的摸了她的胸脯,冯静来了,木子云转过头去,重重的吻了她的嘴唇,摸了她的屁股,柳筱筱来了,他不过是用脚揉了揉她的软处,总之,他没了双手,现在都给了婉敏,他抱得很紧,甚至提枪而入,让他和她无法分离。 婉敏面对着木子云,坐在他的怀中,随着二人的动作,她脸上愈发羞红,摸着自己白滚滚的肚皮,她羞答答说道:“死木头,臭木头,又怀上了!” “是个女孩!”木子云说道,“叫风....”却还是停住了,没有说完。 结果婉敏的手忽然从别处拉过来一个小女孩,才一两岁大,刚学会走路,婉敏羞笑着锤了木子云的胸口,嘤嘤说道:“夫君,你糊涂啦,这个已经叫风筝啦。” 木子云怔住了,脑袋里嗡嗡几声,又嗡嗡几声,接着,还是嗡嗡几声。二人就这么紧密无缝的坐靠在一起,大殿内如此的安静,这还是山台殿的模样,他们还坐在凉席上,面前仍旧是那个小圆桌。木子云打了个冷颤,原来已是冬天,外面下着雪花,他抱着婉敏,紧紧地抱着婉敏,真要把她的肉都潜入到自己的身体里。身边流着小溪,头顶飞着喜鹊,大雁在南飞,知了在鸣叫,好安静,全世界都在这里,他一个人,不,不是的,他还抱着婉敏,紧紧地抱着婉敏。 (南觉的话:写到了这里,说实话南觉的心情不是很好,有很多人不理解困在自己幻想中,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南觉就是个困于幻想中的人,当然没有那么夸张,但是真的就像文中描述的那样,迷茫、幸福却又说不上来的痛苦,一个人是全世界,全世界是一个人,然后我们常常在幻想的时候,努力让自己相信,这都是真的,因此我们会虚构一个让我们无法怀疑,无法不去相信的角色,让其告诉自己,这,果然都是真的啊,又果然都是假的啊,当我们分不清楚的时候,就出现了抑郁症或者人格分裂,但大多数人是分得清的,南觉也还分得清,但对于木子云而言,他——很幸福,也真的很痛苦,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唉,有人可能会觉得这些章节很乱,随心所欲的世界的世界篇还没有结束,但在明天应该就会了结,如果有人看到了这段话,或是对这几章有疑问,那么请告诉我,我会写几段解惑的话,因为南觉在随心所欲的世界篇里可谓是处处细节,很多木子云的心里状态,或是真相其实都已经表现了出来,当然我们都知道这是假的,但故事更多的是反映了木子云以及这个世界的更深层次的东西,譬如,冯静那个问题,南觉其实漏写了一段故事情节,就是些冯静、木子云、杜虎的,有些人会觉得,哇,冯静怎么就这么突然变负面形象了,其实这是有过程的,已经发表的文章大概显示出了这个过程,但有人会觉得还是太突兀了,那就是你还没有看懂随心所欲的世界篇的内容和含义,如果你仔细去揣摩,一定能发现端倪和其变化的原因的。 怎么说呢,心情不太好,南觉其实这两天因为其他事情,真的很不顺畅,很伤心和疲惫吧,庆幸的是自己这种状态能够让自己很好的去描述木子云的状态,这也算因祸得福吧,可能有点牵强哈,呵呵,那么,南觉最后想说一下,如果这本书真的有读者,而你真的看到了,请你跟我说说,你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鬼之国的真正来历,也就是南觉的新书《山鬼·九歌》呢,因为之后马上就像揭穿鬼之国的秘密了,但很多东西在《阴阳石》中不能说的太透,南觉想把《山鬼·九歌》创作成一部高质量的书,很纠结吧,因为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愿意看,如果你看到了,请你让我听到你的声音,谢谢,真的谢谢了) 鬼之国——随心所欲的世界(七) - 阴阳石 - 南觉 从天空往下看,这是一个白色的巨石阵,靠近了再看,原来是一座全由白玉铸造而成的巨大化宫殿,宫殿没有顶,更像是一个环形的广场,其中有一个高约十四丈,宽约七丈的宝石王座。 木子云正坐在其上,他成了一个巨人,奇怪的是,巨人化的只是他的下半身,他的上半身依旧是原样,他的左手紧紧地揽住着婉敏。婉敏手中正抱着个娃娃,转眼一看,娃娃又成了个装满樱桃、桑葚的盘子,纤纤玉手不断将樱桃送进木子云的嘴中。 木子云舒坦地靠着宝座,懒洋洋地眼睛都睁不开了,他的下半身是巨人,所以几十个大着肚皮,光着屁股的女人跪在他两腿中间,由冯静和潘晓雯带领着,一齐侍奉着他,让他在懒散中保持一点欢乐。 木子云太懒了,上身像软成了个水袋,也懒得挪动胳膊了,因此他的左手手指一根根变长,每一条都在婉敏的身子上滑动,婉敏羞答答的,任凭木子云索取。 宫殿旁边跑过了些白花花的“野人”,又跑过了些黑乎乎的“野兽”,它们欢快着做着欢快的事,幸福的快要死去了。木子云优哉游哉看着这一切,忽的也来了兴致,他翻过身来,巨人化的下半身压在了婉敏娇小的身躯上,他低腰一挺,竟然就这样完成了重逢,那场景太可怕了,人的形体的扭曲和画面的怪异,造就出了一个恐怖荒诞而又欲色无边的景象。 婉敏嘤嘤啼哭般歌唱,木子云乐在其中,他不觉得累了,脑子里空荡荡的,似乎像七八十岁的老人,懒得去想事情,也想不出多少事情了。 全天下都是他一个人的,湖州已经不叫湖州,叫做子云州,这里没有宗门,只有一个王,这里的女人以大肚子、光屁股为荣,她们生来就是为了侍奉取悦王的,而王后便是婉敏。到处都在挖矿,大家贩卖寒石,许多湖州之外的修行者都跑到这里来以低廉的价格购买寒石,出去的人们带回来了一张张航海图,那上面清清楚楚画着大海上的每一个区域,哪怕是一块礁石,都在那无边无际的地图上标注着。 这下好了,出海的人,再也不怕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哦对了,木子云忽然想到,今天是他和他的第一千三百四十七位夫人成亲的日子,刚想到此,宫殿外出现了一行热热闹闹的人,木子云的身体变回了原样,和婉敏手拉手坐在一起。新娘子穿着红嫁衣,披着红盖头,被众人拥簇到了木子云面前,木子云兴冲冲一笑,但转而没了兴致,瘫坐在座位上,此时也不再宫殿里了,而是在自己那平凡的家里,坐在那平凡的大堂中。 新娘子就站在他面前,木子云歪头看了看婉敏,接着就抱着婉敏吻了起来,分开后,无力地叹了口气,笑了几声,他笑得很奇怪,就像是一个精神有问题,却并不那么严重,但时常又会发疯的人一样。笑过之后,就是一阵子沉默,似乎是腻了,他不耐烦的摇了摇头,新娘子噗通一声跪在他身下,脸盖头都不掀,低下头侍奉起了自己的夫君,末了,站起身,脱掉了衣裳,也只留个红盖头,身子一转,屁股一坐,这便给出了自己宝贵的贞洁。 木子云完全没有欢乐之意,木讷的躺坐在椅子上,新娘子的“歌喉”青涩又很美,但木子云听得腻了,也不是那么喜欢了。 左手紧紧抓着婉敏,上下摸了许久,终于又找到了那隆起的滚圆的大肚皮,木子云这才心满意足的倒过去,枕在了婉敏丰满柔酥的胸脯上,沉沉睡去。 他做不出梦,很久了,他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无所谓了。 醒过来时,他坐在山台殿中,身边也只有婉敏一人。 木子云躺在婉敏怀里,沉静许久后,问道:“敏敏,你喜欢现在这样吗?” “喜欢啊。”婉敏开心道。 “我把宗门都给取消掉了。” “所以湖州再也没有战乱了,人们再也不必流离失所了。” 木子云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愿意我这样吗?相爱的人,明明应该一心一意,可天下所有的女人,都爱我,而我也拥有了她们。” “有什么关系呢?”婉敏红着脸说道:“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的?我的师傅还是小妾呢?” “你的师傅是小妾?”木子云抬起头来,接着哦了几声,“她以前是人家的小妾啊,真没看出来。” “是啊,越强大的男人,就应当拥有越多的女人,你是我的男人,你强大,我很满足。” 婉敏充满爱意地望着低头望着怀中的木子云,木子云咧嘴笑了笑,起身吻了上去。 分开后,婉敏又说道:“夫君,我们什么时候去那个地方转转?” “什么地方?” “就是那个我们一直没有去过的地方啊,云霄宗。”原来,湖州没有宗门,却还有一个小派,占据着一个小小的山头,它叫做云霄宗,木子云的帝王之手从来没有触及到那里。 木子云久久不说话,他想起了那一只藏在红袖子中的手.... 时间过得真快啊,又仿佛如旋风一般轮回着回到开始,或者别处,婉敏三十岁依旧像十五岁的年纪,其实她的身体的确处于十五岁的阶段,但是已经不知道大过几次肚皮,生过多少个孩子了。懒散惯了的木子云,忽然勤奋起来,他造了一个大房子,里面有一个十几公里长的土炕,土炕上趴满了撅着白花花屁股的女人,有些十多岁,有些十七八,有些二十五六,还有些三十好几,她们有秩序的排满了这十几公里长的土炕。 木子云日夜不停,或者说是根本没有了日夜的概念,他从头开始播种,也从不看女人们的脸,而女人们的屁股也都一个模样。当他从头战到中间的时候,排在第一个的女人已经生下了崽,是的,连生育都没有时间的规矩,她们一个个大肚皮快,消的也快,孩子刚落地,就会走,边走边叫了声爹,就走了出去,没有门,只有一片黑暗与光明的分界线, 那边是光明,可眨眼一看,那边又是黑暗。 木子云就像是个永不停歇的铁人,他始终用一个动作埋头奋战,热了天下起暴雨,打在他身上,打在白花花的看不到尽头的大屁股上,冷了,四周开始喷出熔浆,八方全是火山,喷射出来的火山岩先遮住了天,后盖住了大地。 他觉得烦了,那世间再没有能发出声音的东西,除了他自己,寂静的世界里,只有他那震动枪杆的声响。婉敏被他背在背上,婉敏紧紧地抓着木子云,像八爪鱼一般,紧紧地,像嵌入其中一样。 木子云停不下来,也说不上任何理由,就这么奋战,就这么耕耘。 成千上万的孩子走过了光明与黑暗的分界线,消失之前都叫了声爹。 木子云大汗淋漓,吼了一声,所有撅着白屁股的女人齐刷刷瞬间转过身来,她们双手举在头顶,双腿张开或同时又抬高。木子云低头一看,她们的脸都是潘晓雯的,他狠狠地“击打”着身前的这个,再一看,所有的脸又都是冯静的,他变得温柔了些,再一看去,所有人变成了柳筱筱... 许久之后,木子云“靠”一个女人,那女人瞬间大了肚子,换下一个时,那女人噗的一声生了娃子,娃子落地飞奔,嘴中叫了一声爹。 木子云披头散发,头发或许有几百丈长,就飘在空中,后来着了火,像火焰风暴一样绽放在天上。 一个接一个,一刻也不停,真累啊,真无趣啊。 “啊——啊——”木子云歇斯底里地怒吼,他胳膊变粗变成了十几遍,一手捏爆了女人的胸脯,一拳砸扁了女人的身体,他像个魔鬼,换了下一个女人,下半身变成了石头,就这样撞了进去,鲜血溅射的到处都是,木子云红了眼睛,将身前的人又砸进了无底的深渊,那里面冲出来无数的 蜘蛛形状的怪物,一只三头火鹰在里面肆无忌惮的冲撞,木子云开始砸东西,到处砸,什么都砸...所有事物都犯了错,都在劈里啪啦的爆炸,木子云脖子变长,头变成了个火龙头,一口咬住个光屁股的女人,含着嘴里仔细的咀嚼,吞下去的时候,刚好也享受了一番。又变成了个火猩猩,就在那长长的炕上奔跑,踩坏了数不清的白屁股,许多光线射过来,许多箭矢射过来,能听到呼喊的声音,那是各种奇形怪状的英雄在朝着木子云发起着进攻。 木子云赢了,杀光了所有人,把女英雄扒光,噗的一声让她下了一连串的崽儿,撕碎了一切,大地开始爆炸,天开始裂缝,接着全部爆炸,全部撕裂。 许久之后,风静了,声音也小了,阳光温暖地洒落下来,长长的土炕上长满了鲜嫩的绿草,土炕坐落在一片长满花瓣的群山上,有些炕面埋在了土里,有些则埋了一半,露出来个一尘不染的白花花的大屁股,屁股上开着几朵美丽的长鸢花。 土炕的尾部,木子云趴在个美丽的女人身上,温柔的、轻轻地耕耘,背上背着的婉敏变成了干瘪的皮囊,脱落到了地上,而剩下的这一排六七个女人,都长着婉敏的面容。 木子云仔仔细细,认认真真一个个的播种,一个个的爱抚,女人大了肚子就变成了土,土上开花,是长鸢,最后,木子云抱起了最后的那个女人,紧紧地将其揽在怀中。 时间没什么用了,这里也没了四季,等到手边的花骨朵开了,木子云眸子里才有了光,他低头看向了怀中的女人。 女人温顺爱怜的望着她,头发里长出了几朵花草,胸脯挺着发着香气,光滑柔软的大屁股沉甸甸地坐在他的腿上。木子云失了神,又回过神来,将头靠在女人身上,说道:“敏敏,我们去云霄宗吧,去最后一个没去过的地方。” 鬼之国——随心所欲的世界(八) - 阴阳石 - 南觉 (终上) 木子云带着婉敏,不,应该是背着婉敏,或者是抱着,他自己也分不清楚了。跨过了皑皑雪山,趟过了生铁平原,与巨龙擦肩而过,与暴风迎面对抗,这还是湖州吗?是的,湖州也得因他而改变。 他们仿佛变成了小人,走过一个个巨型的村庄,这条路怎么这么长?他们遇到了许多奇特的人,有幽灵般的火体,有长耳朵大脑袋的小人儿,有短耳朵小脑袋的巨人,一条巨鲸从软如海水的泥土中跃起,在半空中变成了一艘石山般的黑船,世界变得怪诞离奇,木子云却变得越发的普通,没了修行的本事,没了各种各样的天生能力,他和婉敏,真就像一对人类的小夫妻一般,木子云的脑子很空,他无法让自己集中精神去想哪怕一件微小的事情,湖州就像个不断胡乱组合的大天地,每时每刻都会有“惊喜”。 他和婉敏住过牛头马面的旅店,一路上也碰到了许多个人类,但有一些已经被怪物做成了血肉标本,有一些也被收做为宠物,名字还不如奴隶中听。两个人相依为命,闯过一道道难管,吃了数不清的疾苦,终于,他们见到了心中圣地。 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山头,从远处看, 其上景色一目了然,不过是有一间朴素的小木屋,以及一条笔直的台阶,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婉敏穿着农妇一般的衣裳,怀中抱着他和木子云在赶路途中生下的小娃娃,木子云也好似个农汉,腰也有些弯了 ,胡子也长的长了,空洞无神的眼睛看到那山头之后,终于出现了丝灵动。 来到了山脚下,站在了台阶前,抬头一望,那顶头的木屋离着自己也不过是是百步的距离,木子云迈出步子却停在空中又缩了回来,回头对婉敏说道:“你就在这里不要动,我上去后一会儿就下来。” 婉敏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她抱着孩子,脸上也不似从前那么白了,木子云走上了台阶,越走身子越沉,脑子也在加重,走上了十几步,他忽然停住,转回头去,婉敏离得他很近,却让他觉得很远,而婉敏身后的景色,也不和来时一样,变成了一条清净的绿林小路。婉敏没有讲话,但一双眼睛柔情似水的望着他。 木子云心里开始发痛,一股哀伤也涌上心来,他忽的跑下来,一把抱住了婉敏,吻了她的额头,接着说道:“你跟我一起去,拉着我的手,千万别松开,记住,无论何时都不要松开。” 婉敏并没有害羞,这次,她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 二人拉着手,肩并着肩朝着山头小木屋走去。 木屋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木子云敲了敲门,没有回声,便推门而入。里面着实什么都没有,只放在角落里一张木板钉成的床,倒是出现了个窗户,却更像是木墙上开了个规则不整的口子。 木子云环顾了一周,坐在了床上,忽的觉得婉敏不见了,赶紧转头,还好,两人还抓着手,婉敏就坐在自己身边。但婉敏换了衣裳,也没有再抱着孩子,她手里拿着宝剑,身上披着掌门袍子,是啊,这不就是木子云在东域出海前见到的,婉敏的最后一面的那个模样吗? 木子云双手抓住了婉敏的玉手,婉敏没有害羞,微微一笑,却往前面看去。 木子云也向前一看,看到了一个姑娘,她穿着鲜红的衣裙,柳腰挺臀,只一眼便看出其身段之曼妙。木子云也仅仅看到了她的腰部,还没来得及看她的脸,红袖子中便伸出了一只手。 多寂静的世界啊,就像是白纸上的一份白色长画,有着道不尽的内容,却不能被人说出其一两分的模样,木子云看不到别的东西了,只见到了那只手,他低着头笑着,开心地笑着。 他开始伸出双手去抓,仿佛要抓住自己的心。 安静的屋子里,安静的人儿,婉敏默不作声,她说不出话,却紧紧地抓着木子云的左手,然而,她说不出话,眼睁睁看着木子云的手离开了自己。她好难过,却变成了哑巴,泪水流在她的脸上,也滴在木子云的背后。 终于,木子云抓住了那双手,他终于看到了那张脸,那个女孩的面容是多么的令他沉迷,又多么的熟悉。女孩笑盈盈地凑过神来,咬住了木子云的嘴唇,分开后,又弹了一下木子云的额头,她可爱的模样实在让人喜欢,她激起了木子云所有的情感,只听她说道:“小木!坏蛋!你怎么才来找我!” 木子云嘿嘿着傻笑,开口道:“小红铃...小红....铃...铃铛?”是啊,眼前的这个穿着红色衣裙的佳人,哪里是湖州的那位曾让他日思夜想的小红娘,正是那个对他吐露了爱意的美丽的铃铛。然而,他没离开过湖州,但铃铛却出现了。 惊讶过后,木子云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似乎想了个清楚,他痴痴地笑着,温柔的抱住了她的身子,贴紧她的耳朵说道:“铃铛,我真的...我真的好想你!” 两个人手拉着手,朝着木屋外走去。背后的,坐在木床上的婉敏,她流着泪,她说不出话,但她听了木子云的话,她紧紧地抓着,从没有放开。 走出来了,外面山清水秀,天上飘着云朵,鸟儿在歌唱,木子云感受到了万物的气息。 他回头一看,木屋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但他也仅仅是耸了耸肩膀,朝着山下走去。 是啊,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了婉敏,没有了铃铛。 他走出了这片“世外桃源”般的地方,站到了一片荆棘之地,时间静止了,所有人都保持着那一瞬间的动作,叶子也“固定”在空中。木子云随着心走着,不知道会走到哪里,但他认为那是对的。 不是过了多久,他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接着他走到了男人的身前,在前方,他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姑娘。 叶子在空中恢复了舞步,木子云听到一句话:“你到底回不回来了?我问你话呢。” 木子云怔了一下,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姑娘。 姑娘哼了一声,握紧了宝剑说道:“不回来算了!也与我无关。” 木子云又笑了,笑得很开心,他走到姑娘面前,抚摸上了她的脸,姑娘羞恼急了,抬腿踹了他一脚,嗔道:“你...你干什么。”木子云取出了无根羽,交到了她的手上,说道:“敏敏...” “什么敏敏....胡说什么!”姑娘羞的脸都红了,心想他怎么能这么叫自己,就像是...就像是叫自己的娘子一般。 木子云微笑着,接着说道:“敏敏,我要走了,给你这个,它是我的根,你拿着它,我就能回到你的身边。” 婉敏拿着无根羽,稍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哀伤,她装作不在意,却问道:“多久,多久回来。” 木子云哭了,哭的无声却憔悴,他笑着哭道:“不知道,我不知道,但你要等我,你手里拿着我的根,你想我,我才能找得到回来的路。” “哭什么...你...”婉敏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虎子在后面怪道:“我说你小子真的假的,哭个毛球!丢人不丢人,又不是出去送死!还回来的!” 木子云哭笑着点着头,凑过身来,想要吻住她的嘴唇,却停在了中途,婉敏脸红色能渗出血来,她连呼吸几乎都停了,拿剑的双手在发抖。 终于,木子云收回了身子,他流着泪微笑着看着婉敏,转身走了出去。婉敏似乎有些失望,却也忽然生出了许多哀伤,他看见木子云和虎子最终上了小船,飘向了,那无边无际,没有希望和梦的,命运的远方。 (终下) 一个人是全世界,全世界——是一个人,木子云又何尝不知呢,他明白的,他知道的,但他不舍得去看清现实,他愿意就这样活着,随心活着,但是...一个人的缤纷世界,终究是孤独的、虚假的,他可以做任何事,却无法得到任何的真正的东西。 接下来,是数不清的的光阴,木子云随着虎子进入了七国,做了神明,到了广琅琉璃岛,遇到了铃铛和方天慕,他忍住了自己见到铃铛时差点要蹦出心脏的冲动,努力的不去改变任何事情,然而他还是失败了很多次,迷茫在无数的改变之中,他或是又没有离开湖州,没有找婉敏,而是去找了小红娘,又或是没有找她们,而是抢了虎子的爱人冯静,又或是他什么都不说,当场变成了个恶魔,侮辱了婉敏和众女子,变得人人喊打。 但是,无论多少次重来,他都会安置一个不可改变的山头,那里有一间小木屋,里面有一个在他重新幻想之初所选出来的,一个永远能将自己拉回现实的人,或许是婉敏,或许是铃铛,又或许是风筝、冯静、虎子,在他思想完全失控之时,让他能够认清这是在哪里。 无数次失败,他经历千万种人生,成了广琅琉璃岛的居民,做了某某门派的头目,各式各样的人生,都在他真正经历过的基础上依次绽放,多少年呢?无所谓了。 百万分之一的机会,他忍住了,把握住了,他果真重头开始,一步不错,该笑的时候笑,该哭的时候哭,该骂的时候骂的一句不差,甚至再次经历了多少次的死亡,他完全凭着记忆,将之前自己走过的真正的人生路,重头再走了一遍。 他被砍掉了头颅,被那长相丑陋的小姑娘引领着在长街上走着,来到了奈何桥,见到了孟婆,说了同样的话,一字不差,进了鬼之国,看到了各个时代交错在一起的长街,他按着原来的步子走着,问了挑担的人,问了另一个断头鬼,坐在了某处, 终于等来了一个小男孩,男孩招呼着他,他跟着,笑着跟着走了过去,但在那窄窄的路就要到尽头时,木子云张开嘴喊道:“好了,就到这里了!” 小男孩没有回头,却渐渐的消失了身影,木子云听到了孩子愈来愈远的笑声。 面前的路变成了一面墙,木子云回过头,走回了鬼街。他始终谜一般的笑着,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人,当然那人也是亡魂,亡魂瞪了他一眼,便走了。 木子云仰起了头,肩膀在发抖,他嗅到了气味,听到了各种各样的声音,是的,正是那种他预料不到的声音,接下来的路,都是陌生的,接下来的世界,不再只是他一个人。 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一个打着粉色纸伞的十五六岁的女孩从亡魂之间走来,站到了他面前,女孩朱红唇白皙面,将些许细发盘起,脸旁垂落着的发丝很是笔直,耳朵上挂着个指头大小的娃娃首饰,两只玲珑小脚俏皮的踩在木鞋上,女孩笑盈盈地望着他,但还是让木子云后背像受了冷气,寒的厉害。 木子云叉着腰,松了口气,所有的疲惫都从心上剥落,他起先浅笑,而后大笑,静下来后,他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有这个本事,你要说,好久不见。” 棘乐小惠儿依旧笑盈盈地,她转了转伞柄,说道:“嗯,好久不见,我等的太久了。” (南觉的话:至此,木子云终于从幻想世界中走了出来,有人或许还是没有看懂,没关系,南觉明天或许写几段解释吧,额,没准会写多了。有人会觉得木子云回到现实有点突兀,其实这是南觉认为的比较合理的方法,很特别,南觉也很中意,南觉刚刚跟朋友说道,我最新的八章可算是我的一个写作巅峰,我吹嘘着,自己可以拿这八章俯视天下了,哈哈哈,是不是很自恋。唉,也没有人回我的话,没人说要不要看山鬼九歌,果然看书的人很少吗,没关系,日子总会好的,对吗?我会一遍遍修改,一直改到有人喜欢这部作品为止。加油南觉,希望你也能像木子云一样,走出一个人的世界,不再孤独。) 再次通知 - 阴阳石 - 南觉 由于鬼之国——随心所欲的世界篇章存在敏感词,因此被编辑要求整改,这八章主线内容,南觉不打算更改,也不打算放出来了,对此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去搜索评论区的百度云中查看,一共九章,最后一章是近五千字的随心所欲篇讲解。 给大家造成了的不便,南觉在这里道歉了。 走在大街之上,此时纪羽便感觉一阵舒心,不过让他觉得有点不舒服的就是,周围的路人看着他的时候都会带有一些敬畏,甚至还有点害怕他。 因此在大家都在用加热萃取提炼技术的时候,她自然也是责无旁贷的加入到了这个圈子之中,对于是否会有其他的方式方法她完全不晓得。 “我还没问你,大半夜的,你怎么还在外面游荡,看来你是忘记我说过的话了,是吗?”东方毫不留情的冷冷一字一句的质问道。 “妹妹这身行头真真是华丽大方,可见皇上宠爱妹妹。真是羡煞旁人呢。”凤仪和季夜光相携而来,看到这边热闹便也过来瞧瞧,原来是李允熙在大肆炫耀。 “是!我这就安排。”操纵电脑的红衣主教立刻便将教皇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所以,对于苗言叫自己脱衣服,白子河的第一反应就是质疑,显然不知道苗言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短短的等待时间,足够柯曼娜将自己短暂而波折的人生回忆了通透,他是她的导师,是她的领路人,是她恩人,若是没有蔺公,曼娜想象不到,她的前半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隐约中,纪羽听到了那些痛苦的嘶吼,凭借着意念之力,他可以看到那些幽魂们一脸痛苦,疯狂的想要逃跑,但最后却来不及离开便被意念之枪狠狠刺中,灰飞烟灭。 “呵呵,四十六层,足以得到天梯的奖励了,你很好!”老人笑着说道。 “是吗?也去马赛?”苏梓琪心里暗暗打了几个问号,何清真的是去谈凯乐的项目吗?怕不是有别的目的吧? 天黑,杜睿引领着千余人,行至离城一里的地方埋伏好,静静的等待着城头上灯火信号,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城头之上果然升起一盏红灯,杜睿见状大喜,挥动军马朝着城门杀奔而来。 浑厚稳重的大地能量,温和连绵的水之能量,暴烈炽热的火之能量,轻灵飘逸的风之能量,充满破坏与毁灭的雷霆能量。 他早想好了,如果在皇太极手下当副都统才真叫麻烦,皇太极有太多机会可以害他了。至于依附皇太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陈云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燥热,心中一惊,马上打出印诀,关了天镜面,想平息下自己的心绪。 不过此时节,西方的航海实力应该还没达到那个地步,如果不是海盗的话,难道会是某个国家的海军? “还有件事,你把那几个想请病假的干部名字给我写一下。”陈克冷冷的说道。 “唔唔唔!”看到神奈子点了点头,仁榀棣和诹访子才放心的放开了手。 林恩此次虽是以红十字会募捐人员的身份而来,可地下抵抗组织在前期接洽时就已经向海军中校透lù了一些情况,所以,这位海军中校对林恩行了传统军礼,并用“荣幸之至”这样的敬语作为开场。 陈致远虽寿元近三百年,可容貌依然如同三十几岁,如果不是他自我随缘,估计依然是年轻时的模样。 关于鬼之国——随心所欲篇的详解(可不看) - 阴阳石 - 南觉 鬼之国里拥有你想得到的东西,这是孟婆在木子云走上奈何桥时所说的话,实际上也表明了鬼之国更像是亡魂的梦之国,在与现实十分逼真的幻境之中,亡魂可以根据自己的想象,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那不像是让人中了幻术,而是在开始之时极限接近于现实。 因此当木子云站到了婉敏面前,回到了那年时光之时,他是真的认为自己没有出过海,而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自己不知何时做过的梦。 在开始的一两年生活中,木子云是没有觉出异样的,他与婉敏成婚,有了孩子,这都是他所渴望的事情。 但是从随心所欲(三)开始,就出现不同了。这个故事要明白一个真理,那就是全世界都是木子云,木子云一个人就是全世界,所有他能见到的东西,都是他本身的幻想。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参加木子云生辰宴会的人会那么少了,而原本已经死去的于林也出现了,因为他认识的人根本就不多。事实上,这个时候,木子云已经意识到自己处在什么样的世界中了。 “死木头,臭木头”的出现,正是风筝的形象对木子云脑海中的持续的撞击,或者说是提醒,这也都是木子云自我保护意识的体现,全世界都是他一个人的精神和意识所创的,根本不存在谁谁的思念拯救了木子云,那些不经意间说出的话,也都是木子云潜意识的表现。 木子云忘不了风筝,但他没有出海,这是绝对矛盾的,这种观念就发生在木子云怀疑这个世界真实性的时刻之后,从此,他的思维就开始混乱起来,从之后他一会儿坐在椅子上,一会儿又坐在凉席上,看到婉敏拿着酒壶,又变成了酒坛就能够看出木子云内心的慌乱,他已经依赖上了这个什么事情都向着自己满意的方向发展的世界,不想要清醒,但又无法劝服自己风筝等记忆不存在。 矛盾的心理在世界中造成了波动,并没有让木子云陷得更深,反而让他更加的清醒,因为意识到了这个世界是假的,自己想怎样就怎样,所以他对婉敏的动作也着实大胆起来。既然什么都要按照他心里的安排进行,那么人的本性就会暴露和扩大,有了第一次“胡来”,就有接下来的无数次。 宋桦的到来是因为木子云内心对宴会热闹的渴望,这是他的生辰日,应该有许多人来给他贺喜,但他认识的人太少,所以这个世界能来的人也一样。而宋桦带来了猎觅弓,也正是因为木子云想要猎觅弓,当年就想要,但是终究还了回去。 而以前不知道这是自己幻想的世界,因此所有出现的事物都是木子云潜意识的投影,那几乎接近于现实,没有什么破绽,但当他认识到世界的本质时,他就会刻意的去编造这个世界,反而导致世界越来越不真实。 因此接下来木子云的不经意间思维错乱,看见了另一个婉敏,还是第一次与他相见时候的样子,木子云开始时没有反应过来,邀请她入了座,由于他的思维认为这是正常的,所以其他人,包括坐在他身边的那个婉敏,也没有觉出异样。但木子云立刻就回过神来了,这时候,他的苦恼和矛盾就更加激烈了。 他开始喝酒,故意令自己陷入醉醺醺的状态,以此来麻痹自己,让自己刻意不去幻想,但思维却失控了,变得越来越乱。 灰色的手套,木子云想起来了那是捞魂,也就是曾经湖州三大天才左之卫的宝贝,它的出现再度证明了这世界的虚假,但木子云不想清醒,他爱这个世界,所以他不敢抬头看这戴着这个灰色手套的人,怕一看到左之卫就令自己无法融入到这个世界了。 这之后,冯静不以嫂子的姿态,而是以大姐的姿态给他敬酒,也是木子云现实和幻想中的一种不可控的轮换,这时,连早就死了的李牧也伸出了手敬酒,木子云在此就完全混乱了,无法劝服自己这是真的,但还是希望这时真的,所以他不敢抬头,而是低头去看脚,找到冯静后,抬头,期望看到“嫂子”冯静,但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大姐”冯静,又因为自己的期望,最终她又变回了大肚子的“嫂子”冯静。 十分的不真实,让木子云越来越无法融入到世界里,他摸婉敏的肚皮,摸了好久也摸不到大肚子,是经过了内心的反复暗示,他这才又见到了大着肚子的婉敏,如此,他又回到了他所期望的那个世界。他不想知道真相,因此他紧紧地抱着婉敏,一刻也不愿意分开。但他又怕自己永远沉浸在这个世界里,得到了一个难以估计的可怕后果,因此,当小红娘的手出现的时候,木子云没有抬头,也没有去理,什么都不想,那只手最终就缩了回去。 木子云这时候就想要给自己留一个不动摇的“真相”,当自己堕落太深的时候,这个“真相”能够及时的提醒自己,或许能给他新鲜感,让他能够重头再来,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术,怎样才能离开,他不想离开,但怕这种术会将他变成个白痴,他需要保持清醒的活在这个世界。 因为知道了世界的真相,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他活的越来越混乱,因为忍不住刻意的去改变和幻想,所以他变得很累,也对方方面面的好事厌倦了。 他渐渐不在乎时间,因为日子枯燥,所以转眼又到了他的生辰日,开始他还有兴致,但马上就淡了,因此宴会的人越来越少。木子云刻意的让虎子和冯静的身材等方面产生变化,好让自己相信这是个合情合理的世界,但由于人的本性的暴露和扩大,他不经意间的一个想法,也变成了现实,那就是,潘晓雯也成了他的夫人,只要他想,一切的不合理都会得到合理的理由和解决的方法。 因为木子云想快活了,所以虎子和冯静出门了,他就在桌边直接**,这也表现出木子云已经迷茫的很深,渐渐失去了分辨真假、保持真实的意识。然而疯狂之后的清醒也更令他痛苦,他变得木讷和疲倦,对所有事情的兴趣都大大的减少。 他需要一些新奇的事情来让他恢复活力,这时候,就出现了他光着身子趴在窗外偷看冯静和虎子**的情节了。 就这样,很长时间里他做着各种各样荒诞的事情来让自己保持饱满的精神,但当大部分“怪事”都做完了,他就又陷入了无趣和枯燥的状态,因为幻想再好,它也没有现实那样神秘不可测,他所经历的,都是他内心安排好的。 他做了许多荒唐事情,比如宗门的女弟子随时都会满足他的**,冯静也背着虎子和他偷情,这都跟冯静或者其他女人是什么形象完全没有关系,这就是木子云自己的幻想,一切都是他自己内心的反映。 这时候,他没有发现自己渴望的与之前不同了,之前他渴望自己能一直活在这个好世界,但现在他渐渐想要离开。因此他的身体会飘出有灵魂的火焰,而冯静也会随着他的心思问一些他想要回答的话。 对于偷情自己的大姐,也是大嫂,木子云内心知道这没什么,因为这是个随他所欲的世界,其他人都是假的,但他还是无法正视虎子。但他需要刺激,所以虎子会在饭桌上匆匆离开,而木子云则和冯静、婉敏、潘晓雯滚到了一起。 新奇的刺激差不多玩遍了,木子云就更累了,日子就更枯燥了。他来到了一种无所谓了的嘲讽自己,又嘲讽世界的状态,宗门的人一会儿穿了衣裳,一会儿没穿,他想怎样就怎样以前害羞 ,现在脸皮都不变动了,身子欢快精神却完全没有反应。 因为过不了虎子这道坎,所以在木子云的期望下,虎子变成了永久昏迷的人,冯静就名正言顺的成了他的娘子。木子云渴望她是自己的姐姐,又希望自己是他的夫君。他希望自己能清醒,所以他要提到这个世界不应该存在的风筝,但因为怕现在的人消失,现在的生活改变,他又忍住了。 再往后,木子云的思维就开始进入一种放弃了般的随心所欲的状态,全宗门的女人成了他的玩物,他像个皇帝,是湖州的霸主,各势力都被青山峰收服,也没有发生他厌恶的战争。 他幻想的宫殿总是没有顶,也象征了他对现实和虚假的深深地矛盾感。 他想要回到现实,离开这里,所以婉敏消失了,世界往现实,也就是空白的方向改变。但木子云又实在舍不得,这个世界太好了,他不就是想要这样吗?所以他又惊慌失措的去找婉敏,婉敏一出现,他又回到了幻想的世界。 再往后,木子云就彻底进去了一种随心所欲的状态,什么都无所谓了,想怎么样就胡乱来吧,上半身正常,让自己能与婉敏相拥,下半身巨人化,因为可以得到更多女人的侍奉,许多修行者都成了光屁股的“野人”,因为没有新奇的刺激,他变得疲惫,脑袋转动的很慢,他感觉不到任何的不对劲,所以婉敏也没有异样,反而很快活。 随心所欲的娶了了一千三百四十七个夫人,他也腻了,就像是走形式。他想要回归现实,但还是舍不得,所以他问婉敏满不满意现在的生活,其实婉敏的回答,正是木子云自己的回答。后来木子云失控发疯,十几公里长的土炕,趴满了女人,因为他根本不认识多少人,所以这些女人都只露着一模一样的身体,看不见脸。 他疯狂的播种,其实就是一种自我折磨的发泄,而所有的女人都会快速的大肚皮,生孩子,这也跟木子云潜意识里认为的,自己的女人,就要给自己生娃子相关,毕竟他就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子,懂得也没有那么多,就像是他在这个世界给自己盖得豪华的庄园,其实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四合院,因为他是穷娃子出身,他根本不知道富人家应该怎么过日子,连吃饭的桌子都是小圆桌铺着凉席,而夫妻睡觉的地方,就是土炕,而宝座也就是把椅子,或是块金子,他根本想象不出来何为奢华。 越往后他越疯,他知道这都是假的,他崩溃了,所以幻想世界乱七八糟的开始变化,那些蜘蛛一样的怪物包括那只三头火鹰,其实都是现实中他离开湖州后遇到的东西。 发泄完了情绪,木子云看透了,这个世界太可怕了,他想清楚了,这就是他一个人的胡思乱想,他想要得知真相,想要清醒,这时候,他之前留下的那个“保命”的人就有用了,也就是小红娘。 他一直没有对小红娘出手,所以小红娘应该还保持着木子云离开湖州前的那个形象,她应该会给木子云极大的新鲜刺激,木子云希望凭此重振精神重新展开幻想,譬如重新答应婉敏不离开,然后过上另一种生活。 去寻找“真相”的路,显示出了木子云思维的完全失控,整个世界变得光怪陆离,但他和婉敏却成了普通人,这期间出现了许多现实中他出海之后遇到的事物,而婉敏和他变得越发的像自己的父母,也就是农家夫妇的模样,这表现了木子云潜意识了对婉敏的肯定,和对这个世界再度表露出来的极大的不舍之情。 当站到木屋下的台阶前,木子云踏上去就能找到真相,新鲜的刺激能够令他集中精神,他打算把自己构思的这个大世界重新打乱,重新过日子。但这样一来,现在的生活就不见了,此刻的婉敏就会消失了。当然,如果幻想重头再来,木子云又能重新和婉敏相爱,成亲再生娃,但木子云对婉敏爱的极深,他无法劝服自己再舍弃任何一个婉敏,即使要重来,他希望这个婉敏能够直接出现在下一个幻想世界之中。 所以他重新走下了台阶,拉住了婉敏的手,并告诉她一定不要放开,好让自己更加清醒的完成幻想的重整。 但是,令木子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木屋里的人虽然穿着小红娘的衣服,却并不是小红娘,而是铃铛。 这是木子云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他这才明白,铃铛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不知不觉里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小红娘,也就是说,他最爱的人——是铃铛。 这个发现让他的精神受到了比料想的强上无数倍的刺激,他的脑袋忽然变得相当清醒,他从真实和虚假中分出身来,从外面观摩了两个世界,认定了这两个世界并不是独立的,而是有所连通的,他认为连通点,正是他从现实走向虚假的那个时间点,如果他在虚假的世界按部就班,遵照原来的路走到那个地方、那个时间,他或许就能站到虚假和现实的重合地,也就能回到现实。 因此,他离开了木屋,回头看了木屋里空荡荡的,也表明了他已经看清了一切,放下了一切。 他又来到婉敏面前,给出了无根羽,告诉她自己决定出海,但是真实的感情他无法隐瞒,他也发现了,他的内心还深深地爱着婉敏。铃铛就像是一个真正得到自己全部的红颜,而婉敏就像是一个在家中日夜等待自己的娘子,他谁也放弃不下,因此再次经历诀别,他知道未来总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知道自己又要经历一次苦苦相念婉敏的人生,所以他十分的崩溃,十分的痛苦。 然而这次离开他又失败了,因为离开的时候,他没有亲吻婉敏,这就导致了后来某个时间点,婉敏的思念没有引来梦精灵,导致梦精灵没有出现在木子云、铃铛和风筝面前,世界再度与现实偏离,而木子云也一次次的因为各种控制不住的心愿陷入了迷茫,但百万次经历终究是有成功的时候。 多次放弃之后,他终于成功的完全按照之前的人生,走到了鬼之国里他进入虚假世界的那个时刻,也就是虚假和现实的重合点,因此他只要不跟着那孩童走下去,他就回到了现实。 至此,木子云终于解脱了。 好的,这八章的内容就解释到了这里,这就五千字了,果然还是写多了哈,但是方方面面的怎么也感觉说不完,因为这是个陷入幻想中的人自救的故事,完全是一个人内心的操作,其实是很复杂的,很耐人琢磨的。 有人或许会问,木子云的感情线是不是有点复杂?这些章节出现的女人们都爱上了主角?南觉在这里澄清一下,这绝对不是个后宫文,而所谓的爱情哪里有那么简单的含义,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爱情线,我相信大家早晚会分辨出的。 经历了此次的更改,南觉真是心力交瘁,夸张了,但真的很怕自己的努力付诸东流,今后南觉会注意自己的语言,如果读者们发现了哪里有不妥,请及时联系我,谢谢了。 鬼之国——第一个游戏开始 - 阴阳石 - 南觉 木鞋子在地上踏的咯咯响,棘乐小惠儿转动着伞柄,她目光里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情感,笑容也没有显得有多少感染力。木子云盯着小惠儿,心里仍旧是一阵恶寒,与他初次见到小惠儿时的感觉一样,他仿佛看到了一具美丽且冰冷的尸体在冲着他“开心”的笑。她拥有活人所有的特征,但木子云实在不能劝服自己认可那是个有生气的人。 木子云退了两三步,棘乐小惠儿见此蓦的停住了,她稍稍鼓动了下脸腮,忐忑般低下头,抬着眼睛偷瞄了木子云两下,紧接着赌气般轻哼了声,嗔瞪了他一眼,这副样貌好似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女孩,想要加入小伙伴们的游戏,结果走到半途被回绝。她的举止神情生动形象,完全让人找不出破绽,木子云也从她方才的模样里,感受到了一丝奇异,“她不像是装得,但一定是装得”,木子云心里这样想着。 棘乐小惠儿侧过身子像走钢丝一般,在木子云面前左右走动,时不时要转一下伞柄,还要用侧着投过来几次目光,愠恼的吱响,以示她在生气。 木子云呵了一声,挠着头说道:“讲实话,你这样子要搁在别的姑娘身上,我还能动动心,你就不要做了,不像那么回事。” 木子云意识不到自己这话说的有多么过分,他认为棘乐小惠儿就是一个活了上百年,甚至近千年的老鬼,但偏要做出一副小女孩的姿态,他一想到此,就觉得小惠儿那假情假意的模样太过虚伪,而令人反感。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小惠儿或许存在了足够长的时间,但她的心理年龄很年轻,甚至时常变化得更年轻,因此木子云刚才的话伤害了棘乐小惠儿,准确的说,是伤害了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女孩的自尊心(小惠儿的外貌是十五六岁)。 “喂,你停下吧,少来这套。”木子云看到棘乐小惠儿委屈的都快哭出来了,“大家对彼此都有所了解了。” 棘乐小惠儿甩头就走了,木子云急忙追上了,却怎么跑都赶不上,眼睁睁望着棘乐小惠儿消失在长街之中。 木子云毫无头绪,漫无方向的找着,又怕自己又再次陷入幻想的世界,因此处处小心,不敢跟亡魂们说话。鬼之国里没有时间观念,因此他不知道自己找了多久。 他感觉到累,脖子开始发僵,喘气的时候,脖子上也往外漏气(木子云是断头鬼),他找到长街上一条板凳坐下,板凳的主人为其端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原来这亡魂是个卖馄饨的老妇。木子云看着那一碗馄饨,竟腹中低鸣,成了鬼没想到自己还会饿,其实之前孟婆已经跟他说了,鬼之国之主在他死之前一息时间强夺了他的二魂六魄,因此他们在阳间虽然名义上相当于死了,但在冥界和阴间却没有被宣判为死亡,因此阳间也得承认他没有死,他也能够具备阳间活人的特征。而鬼之国里所有的亡魂其实都是这样,他们都没有真正意义上死去,尽管有些亡魂已经在鬼之国存在上万年了,孟婆说的九千年的亡魂,是她认知里面的最长时间的亡魂,其实更长的她根本无法知道,因为她没有进入过鬼之国内(鬼之国其实就是奈何桥后的世界) 木子云心想道:“她是鬼,东西也是鬼物,可我也是鬼,我又挑剔个什么?”因此道了句谢,取过碗来大口的享用起来。 老妇坐在桌旁,慈祥的看着木子云吃完,问道:“还要吗?” “不了,真好吃。”木子云擦了擦嘴,忽的一怔,挠着耳朵说道,“我不用给什么东西吧,这里没有钱这一说吧。” 老妇一愣,忙道:“小伙子,这一碗混沌才两个铜板,我一个老婆子做点生计不容易,你可怜可怜我吧。” “我不是不给钱!”木子云感觉左掏右掏取出几个碎金块,说道:“这个行不?” “这是什么?”老妇一脸哀苦相,“小伙子 你莫要欺我老眼昏花,我认识什么是钱哩。” “那你告诉你,钱是什么样子?” 老妇望着木子云,哀叹了口气,失意的收拾了碗筷,回身走了,或许犹豫了一阵,但还是背着木子云,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铜板,故意让木子云看见,又忽然想到这小伙子年轻气盛吃饭不给钱,没准还要抢钱,赶紧关上了柜子,警惕地挡住了往这边走的路。 木子云看在眼里,那可不就是一副真真切切的老妇形象吗?就如她活着一般丝毫不差。木子云忽然想到自己之前处在的幻想世界,心里揣摩莫非这鬼之国里的每一个亡魂都处在这样的世界中,只不过自己或许是因为棘乐小惠儿故意干扰的缘故陷入的更深,而这些亡魂都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在这位老妇眼里,没准她真的站在她生前的地方,而木子云就是街上来来往往的一位过路之人,从那个铜板上看,老妇人所处的时代与自己有不少的时间差距。 木子云见之觉得她可怜,如此大的年纪,在活着的时候劳苦,没想到做了亡魂还要卖馄饨为生,木子云心想道我若是有两枚铜板就好了,莫要伤了这老人家的心。结果他手中自然就多了两枚铜板,木子云心中恍然大悟道:“这鬼之国里可真是有求必应。” 他赶忙走上前来,老妇人吓了一跳,警惕又实则害怕的看着她。木子云愧疚的将两枚铜板放到她面前,说道:“老人家,别生气,我正在找人,一时昏了头,打趣了您一番,您莫要动了肝火,伤了身子。” 老妇面目终于缓和下来,慈眉善目地点了点头,说道:“年轻人,都是这样,你是好孩子。” 见老妇收了铜板,木子云道了别就要走了, 又忽然转过身来问道:“老人家,你认识棘乐小惠儿吗?我一直找她,可就是找不到她。” “她是你娘子吗?” “不是...”木子云怕说的太复杂无用,便跟老妇人说道:“您认识?” “我不认识,你们吵架了?她多大。” “她....谁知她多大,像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似得,一言不合跑了。”木子云恼道。 老妇人笑盈盈地点了点她的胳膊,说道:“十四五岁的姑娘脸皮儿薄,你怕是说错话伤了人家,但这个年纪的女娃子气消的也快,你只需跟人家道个歉就好了。” “唉,哪有这么容易,您老忙吧,我先走了。”木子云别了老妇又走上了长街。张开手想要再得到几枚铜板,却无论如何也得不到了,之后他故意去了几家卖东西的商铺,发现在那些地方,他就能够得到能买到商铺东西的任何时代的货币,木子云明白了,得到铜板不是倚靠着自己,而是他进入了这些亡魂的心愿之中,这些亡魂可能自己根本无法变出钱来,他们只能卖东西挣钱就像生前一样,所以钱都在客人的手里。 “唉,抛开做鬼一事,这鬼地方,还真是有趣。”木子云笑了一笑,随即又想到自己在幻想世界中的经历了,因为幻想世界里没有时间观念,所以他并没有经历沧海桑田的感觉,每一次重来都是身心的全部重来,如果有时间观念,那么他可算是活了成千上万年了,实际上以阳间的时间角度来看,木子云在幻术世界里呆了三年。是的,从被砍头来到鬼之国,阳间已过去了三年,当然这些木子云自己都不知道,仿佛他刚站在这长街之上。 那家伙到底在哪?我怕是已经无生还的可能了,阳间的尸体没准已经被“祝融之子”那群家伙毁了个稀烂,唉,又或许已经入了黄土,就算我逃出去,也会成为孤魂野鬼,接着立即死去吧,我得找到那家伙,早些求她让我脱离此地,入了轮回做个凡人,也比堕落在这虚假世界好啊。 他完全没有头绪,长街里的任何亡魂都不知晓棘乐小惠儿这个存在,他纵身一跃飞上了更高处的盘错在一起的更古时代的长街,见到了太多奇怪的景物,却仍旧没有亡魂能给他答案。 木子云心想道这家伙果真似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又想到如果她真的是这鬼国之主,那他做什么都会被小惠儿知晓吧。 木子云索性跳到最底层长街,在魂来魂往的街上仰头大喊道:“小惠儿,我错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亡魂们都像没听到似得,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而过了一会儿,一个古时官差一般的人偷偷摸摸走过来,低头小声对木子云说道:“这是吾皇登基后我们景坏县的赦免令,上面这些畜生们都被免了罪罚。木子云往那榜文一般的纸上一瞧,只有自己的名字。”那官差手握着刀柄,说道:“县里日子不好过啊,老百姓没有饭吃,官民之间矛盾又大了,贼也多了,这倒好,以前抓的贼又放了出来,这些咱们当差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木子云嘴角一咧,觉得其中奥妙十分有趣,小惠儿通过这个亡魂,传达了自己原谅他的意思,在这个官差亡魂的眼里,皇帝登基了大赦天下,把牢狱里的贼和强盗都放了出来,这也或许是小惠儿的一种暗喻吧,这丫头,还在生气。 木子云不说话,看着这亡魂持着刀走了。过了一会儿,一个着急忙慌的十几岁的男孩,穿着书生模样的一副,背着个厚皮包,一脸焦急地飞奔过木子云的身旁,嘴上还说道:“完了完了,又迟到了,先生又要打我了!” 正跑着,包里掉落出卷竹简,木子云喊了几声也没见他停下,就弯身捡了起来,打开一看,竹简上写着行古涩难懂的字,木子云哪里看得懂,心想着这或许不是偶然,便一路寻魂问字,到了个说书的更旧年代的茶馆,那说书老人一看,摆手道:“穷娃子的功课,大体意思就是先生让他找人,说是识趣当先一步。” “何为找人?”木子云问道。 “此人也可理解为‘仁’,多半是那教书先生胡乱想得教书之理罢了,总不能真的让他找人吧,也没说找谁啊,识趣也可理解为识人生大道之趣。”说书老人眼睛一眯,忽然就打起了呼噜。 木子云拿着书简走回街上,许久之后,一拍脑袋,恍然说道:“这没准是那丫头故意给我的吧,我记得当年分别之时,她说过再见面让我陪她玩什么游戏?原来真是玩游戏,第一个游戏莫非就是要找到她?好吧,这老东西....存在不知多少年了,还搞这些花样。” 鬼之国——第一次游戏耍赖 - 阴阳石 - 南觉 没有时间的鬼之国里,从底层开始数,在第五层的长街上,木子云披着个土气的泥色斗篷,一路寻魂问路,他手里的线索从最开始的穷娃子的一张功课纸,依次经历了药铺掌柜的药方,王婆娘留下的花手绢,铁汉的包子,大国王的宝石扳指,卫兵的烟卷,牦牛怪的粪便,兽人力曼的银腕子,妖虫子的甲壳,而此刻他披着的斗篷就是找到棘乐小惠儿的下一个线索。 木子云从起先的烦躁,到认命,接着在寻找棘乐小惠儿的旅途中越发的能感受到乐趣。开始的时候,他想着自己已经死了,在阳间已经没有了位置,出去也只是进入了轮回,无法再与活着的人见面了。对湖州等待着自己的爹娘以及婉敏,他心怀愧疚,他希望婉敏一定要只等十年,但幻想世界中,婉敏会等待他一辈子,那也是木子云内心最期盼的,他想要回去,却没想到最终他还是违背了约定。 更令他难过的是,他在幻想世界中证实了自己最爱的人就是铃铛,可铃铛在阳间是死是活他仍旧不清楚,他们两个已经没有了再相遇的可能,铃铛死后会进入冥界轮回,但又极有可能会堕入阴间,一想到铃铛或许会无休止的承受阴间怨气的折磨,他心痛的就更加的厉害,毕竟他在与兽王乌塔拉对战之时,亲身经历过阴间世界的恐怖,那里没有一丝热气,铃铛她...能承受住吗? 这种情绪折磨了他三个月(从阳间的时间角度来看),之后他便放下了一切,因为鬼之国长街中的每一个亡魂都心满意足的“活着”,木子云的身边全部都是“欢快的心声”,长此以往,渐渐地也将他的痛苦抚平。他想着,是啊,我还较什么劲呢?我已经死了,就算我再痛苦,他们的未来也不会因为我而发生任何的改变,亡魂多想想今后事吧,往事已成人间云烟,我木子云已经从阳间消失了。 他放下之后,加快了寻找棘乐小惠儿的脚步,与兽人掰手腕,赢了才得到了银腕子,潜入了 大国王的“宫殿”,就为了趁他熟睡去偷一个宝石扳指,这里不是人间,却包含了人间千万年来的太多奇妙的故事,而上一个线索——妖虫子的甲壳,竟然让他飞上了数百层的长街,在那里他可算开了眼界,原来在很久之前,人类只是某尖锐种族的奴隶,而且那时候的人类和现在也还有很大的区别,是不同种族在通婚的方式下共同造就了现在的人类模样,木子云觉得这很荒唐,但说这话的是五百五十万年前的一颗老树妖。 老树妖最早之时也不过是一棵普普通通的树苗,但当年的某个大能之人机缘巧合的在它身上留下了印记,它从此有了灵性,开始它长成了参天大树,两侧的枝头距离足足有十丈,后来由于不断接受印记散发出来的圣光,这棵树便成了精,有了具体的意识和知觉,它经历了一百万年终于变成了妖,在人间被奉为成神,又四百多万年,它无数次淬炼形体失败(淬炼形体是指这些由特殊原因进化而成的妖神,可以从国淬炼来得到方便移动的身体,比如变成人的模样,就像传说中的狐仙),最终导致它的衰亡,却在死亡之时,被鬼之国主“请”进了鬼之国。 木子云渐渐迷上了这里,但无法估量的信息和古怪的与他的世界观完全不同的人间的“往事”,又令他心生退意,几百万年的画面,他要看多久才能看完呢,恐怕没看到一半就已经傻了,连自己是谁,哪一年的都忘了吧。 木子云来到了一家酒馆,酒馆的主人很贴心的在门前写了今日可供的好酒好肉,也标注了当天的日期,那上面写着的字木子云打听后才知晓了意思,原来这是一家四千年前的人类酒馆,因为那个时间人类已经广布大地,其他异族已经消失,因此能进入这个酒馆的只能是人类。其实每一层长街,包括第一层也就是木子云所处时代的亡魂中,也包含着各种各样的异种族,有兽人、妖人等等,木子云现在已经习惯了,恐怕再呆久了,就算让他回到阳间,他反而会有不适。 推开门帘,木子云走进了酒馆。 酒馆掌柜高声招呼伙计来迎接,但其实酒馆里只有掌柜一人。木子云看到的和掌柜看到的完全不同,掌柜依旧像生活在四千年前,店里的伙计忙里忙外的给客人端茶送酒,而他则负责指挥。木子云坐下来后,果然桌面变得干净了,不多时又出现了个酒壶碗碟,上面摆着香喷喷的切肉,明明没有人说话,木子云脑海里却忽然知道了,这是酒馆今日才杀的小牛,肉很鲜嫩,甭管您想不想,掌柜的意思是您得买一盘尝尝。 原来在掌柜的视线里,是店里的伙计在向木子云介绍那香肉。木子云已经适应了,鬼之国里每一个亡魂都处在完美幻想之中,自己只有进入并遵循别人完美世界的份,不可能改变亡魂们的期盼。就像在同一个时代,不同地方的人语言也相差甚远,更别说这相隔几千年的了,但亡魂们互相就是能听懂他们所说的不同的话,这都受了完美幻想的影响,只是书面写下来的字,却无法让人看懂。 木子云大口吃肉,又将泥色斗篷放到桌上,说道:“掌柜的,你可知到这斗篷的主人吗?” 木子云看到那斗篷自己飘在了空中,像是被人端着。 在掌柜的眼里,伙计将斗篷拿了过来,放到了他面前。 掌柜的摸着斗篷说道:“面熟,怕是个熟客穿着的,哦!我想起来了,不就是倒卖山货的刘三的嘛,他住在宋家滩,你出了门往东走上四五里就到了。”长街里是各式各样亡魂幻想的组合体,但只要按照一个亡魂的幻想方向去移动,就会看到并找到相迎的幻想世界,比如说十几丈范围内的,你能根据不同的亡魂幻想走出无数种花样来,你可能过了桥,也可能进了家青楼,只要你知道自己是被哪个亡魂指的路,那么所见所闻就会向着那亡魂的幻想世界中变化。 “掌柜的”木子云说道:“我不去找他,你对这个刘三熟吗?” “可不是熟吗?他是我这的常客,三天一来,有时还自带些山中好物来分给我们,我和他无话不说,家长里短的事我对他了解得很。” “那你跟我说说,他最常跟谁见面,或者今日在烦恼些什么事呢?” 掌柜的疑虑了阵,回道:“多半是嫁女吧,他闺女都十八岁了,至今还未出阁,可把他急坏了,这些日子好像在跟王村铁匠李二锤套近乎,说是看上了他儿子,想拉个亲家关系。” “王村怎么走,去哪找李二锤?” “很近,出了门往西走,百十步就到王村了,你去那村口一打听,就知道王村铁匠在哪里了。” “好,多谢掌柜了。”木子云在桌上摆出几枚大钱,这边出门往西走了。 走了百步远,转头就看到了个村碑,正是王村。他站在村碑边上自言自语了几声,接着脑海里就知道李二锤在哪里了。当然,王村只是酒馆掌柜的幻想世界的一角,刘三和李二锤也都是掌柜的生前认识之人,他们的亡魂早就不知经历了多少次人间轮回,根本不在鬼之国内,但线索指向了刘三,木子云便可以通过掌柜的幻想从而找到刘三。 但木子云这回精明了,他这么久以来一直被牵着鼻子走,这么些有着奇妙联系的线索怎么可能是一开始就有的,肯定是棘乐小惠儿这家伙提早一步设下了套,木子云知道自己找到刘三之后,又会找向下一个与刘三有关系的地方,他打听到了李二锤,就赌棘乐小惠儿会拿李二锤做文章。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条条四千年前的村道,木子云现在的状态就像是他刚进入鬼之国长街之时看到的那些挑扁担,或者持刀乱砍的疯人,其实他们都处在各种幻想世界之中,而开始遇到的那一对分开又重逢,反复享受爱情的小情侣,也“目无旁人”的在他们幻想的各种美丽的景色中幸福着。 敲开了李家门,木子云走了进去,他看不到李二锤,但脑海里清楚知道李二锤和他的儿子就在屋里,就在自己面前站着,很诡异,因为在别的亡魂眼里,木子云在长街上疯子一般的自言自语。 这时候,木子云看到了一个背影,那熟悉的气息让木子云当即扑了过去,未想到那家伙跑得极快,头也不回地消失了。 木子云不由得破口大骂道:“棘乐小惠儿!你玩游戏输不起?我找着你了啊!你这算什么!嘁!不玩了!” 许久之后,冥冥中传来一道女孩的声音,她果真像个十几岁的丫头,喊道:“这个不算嘛...行不...我没准备好,你再找我一次,我下次不会赖账了。” 过了一会儿,有几个风尘女子凑到木子云身边,那叫一个好言好语,似是在邀请木子云进店,木子云知道这是棘乐小惠儿在耍无赖,明明第一个游戏结束了,自己找到她了,她却还这样。(风尘女子传达的就是棘乐小惠儿的意思) 木子云掐着腰,受不了这些女子们的推搡,嗓子清亮的喊道:“行,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再找着了,你可不能耍赖。” 风尘女子们欢喜的满口答应,木子云被她们迎进了怡红院内。 鬼之国——时代的更迭,神的故事 - 阴阳石 - 南觉 “老树,你说阳间多少年算是一代啊。”木子云此刻在三百七十层的长街上,坐在那存活过五百多万年的老树妖身边问道。 老树妖盘根错乱,且根须晶莹透彻,树干虽然粗矮,但枝叶繁盛,两侧枝头距离可达五丈,这就是树妖的核心体,在此之外那是一片联结在一起的古怪树林,没见到泥土,因为地面尽被黑色的根覆盖,树林奇形怪状,也正是这树妖躯体的另一部分。 实际上到这一层的长街,亡魂就见少了,看来鬼之国也就是地狱,也并没有想象中存在的那么久远。 老树妖五官具在,虽是亡魂,但其本体上具有接近于神魔一般的强大气场,它若能重返阳间,或许要被各族生灵奉为神灵了,因为它的实力,可以完全碾压现在阳间之中的所有生物。或者说,它就是一个曾经的神。 从未有过亡魂敢靠近过这片黑树林半步,更别说进入其中,见到老树妖的核心体了,但木子云却一路畅通无阻的走了进来,老树妖似乎十分中意木子云的气息,破天荒地很乐意与这个后世的人类小鬼畅谈,它咯咯笑道:“人族寿命太短,十年便是一代。” 木子云摇头说道:“若按宗门辈分,三年出一代子徒,若按长孙老幼,二十年便是一代新人,我想问的是,何为阳间一世,就像这鬼之国长街一般,按照亡魂所处时间的不同,才有了高低层次。” 老树妖笑道:“那就无迹可寻了,战争往往是阳间新时代 开启的最快捷的途径,那会令新神诞生,从而使所有生灵进入新神的时代,比如说人类的时代。” “人类?现在正处于人类的时代吗?” 老树妖声音很苍迈,它回道:“我已经很久没见到阳间的景象了,更何况这里没有时间,我无法进行推算。” 木子云双手撑着下巴,弓着背,叹了口气,说道:“或许是人的时代吧,我也刚来不久,怕是有三四个月了吧,老树,是战争让世界进入了人类的时代吗?” “我想...并不是。”老树妖在鬼之国呆了上几十万年,却从来没有跟任何亡魂说过这么长的话,它不怕寂寞,因为他是树,但它乐意与木子云交谈,“人类天生弱小,在众多种族之中处于下等,但他们聪明,也凭此在大地上占据了一方家园,属于人类的新时代的产生,我想那是因为新的神与人类有关吧。” “你经历过时代的更迭?”木子云看着老树妖的绿色眼睛问道。 “是的,并亲眼见证了新神的诞生。” “就是现在的人类时代的神...原来真的有神。”木子云急忙问道,“快跟我说说,神是什么样子的?” 老树妖盯着木子云许久,它默默地摇晃着身躯,最终说道:“你为何不找一面镜子。” “什么?”木子云听不懂老树妖说的话。 老树妖接着说道:“其实神就是神,没有魔妖鬼神之分,它们都是可怕的,也不代表着任何正义或是罪罚,它们的出现是时间中的必然之事,新神会颠覆旧时代,并击败或者抹去所有旧时代的曾经的神。我也仅仅经历了两个时代,虽然得到了天作之机缘,却也遭遇了时代更迭的毁灭之灾难,如果新神没有出现,我或许已经为神了,得到永生并能支配万物。” “新出现的神....曾与你对决过?”木子云当然能感受到老树妖那强大到阳间巅峰级别的气息,他也并不是自己跑进来的,而是被老树妖用藤蔓邀请进来的,木子云认为老树妖口中的旧时代的曾经的神,指的就是自己。 “没有,我一直在逃避它们的眼睛和爪牙,其实新神的诞生并不是最可怕的,最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当年竟然同时诞生了十八位新神,每一个都强过旧神,好在它们还没来得及清理阳间的旧神,就互相打了起来。” 老树妖长叹了口气,仿佛回想起了那段恐怖而难忘的记忆,它或许在酝酿,但沉默了很久,它终于说道:“毫无反抗之力,无论是我们,还是那些可怜的亿万种族们,阳间的生灵就那样被连根抹灭,如果兽族亡了,那么他们进入冥界之后就不会再轮回为兽族,因此只要一个种族消失了,那么它就几乎不可能再出现,你能想象到吗?那段新神的战争时间中,亿万的种族竟所剩无几,后来冥界不得已才令阳间诞生了新的种族,以此来缓解了冥界和阴间的压力。” “冥界和阴间还会有压力?真是想不到。”木子云又问道:“老树,你就是神吧,曾经的。” “不,我就要成为了神了,但却遭遇了到了时代的更迭,此后我苟且偷生了几百万年,始终无法在新神的规则世界下淬炼成功,那其实并不是难事,但我必须要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新神的眼睛,尤其是每隔三千年一次的群神现世,我连呼吸都要停止,就是为了不被发现,一旦被察觉,我会迅速被抹灭。” “新神...竟然如此可怕。”木子云摇摇头,说道:“那新神与人类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新的神...”老树妖意味深长地望着木子云,“就是由人类蜕变而成,但或许,他们自己并不清楚自己是谁吧。” “人类竟然如此强大,竟能同时成就十八位大神,那该是得到了怎样的机缘!”木子云兴奋道:“这绝不是他们自己本事,应当是碰见了什么天大的帮助吧。” 老树妖似乎有些失意,它叹了口气,说道:“旧时代的神,我只认可一位,他是真正的神,而在我眼里,也只有他能配得上‘神’这个称呼,巧的是,他也是人类,是最弱小的人类,在那个弱肉强食的争霸时代,他一步步变强,所有的天分都凌驾于人族甚至异种族之上,也通过了无数次生死,完成了无数次渡化,才终于屠世成神,获得了永生,成为掌控阳间的霸主,也正是因为他当年在我身上滴了一滴血,才让我这个原本普普通通的小树苗,有了灵性,使我能够修行进化,接近于神魔。” “唉...”老树妖更加的失意,“他是人类出身的神,虽然是当时最强的神,却也无法击败所有其他的旧神,但他还是尽力地为弱小的人类在大地上争取更多的尊严和地位,而人类也正是因为拥有了自己的神,而逐渐的改变自己以往的奴隶身份,变成独立的,甚至有资格同其他种族抗衡的‘强者’,当然,他们还是不够强,还是弱小,但我相信再过百万年,他一定能将阳间变为真正的人类的时代,他有这个能力,而我也拼命地变强,为的就是能伴其左右,帮助他完成心愿,我从不伤害人类,也因此被人类奉为守护神。” “然而....”老树妖闭上了眼睛。 “然而心神出现了?”木子云低声说道:“那个人类神,被...被新神给?” 老树妖叹了口气,整片黑树林都在抖动,它睁开眼睛哀伤道:“新神太多了,太强了。” “他们既然都是人类蜕变成的神,为什么还会自相残杀呢?” “他们不一样!”老树妖忽然恶吼道,情绪很激动,许久才平静下来,接着悲苦道:“他们完全不一样,新的神虽曾是人类,但却没有丝毫的人性,旧神们被逼到绝境只能冰释前嫌选择合作,但依旧被强大的新神依次抹杀,新神也从不对人类怜悯,只是因为他们曾经是人,所以他们所创的新世界就会以人为主体,只是这时候的人类数量,比那时要少太多了。” “你追随的那个神,被抹灭了吗?” “没有,他侥幸逃了,却无奈的放弃了一切,他百万年的神能化为乌有,因为他已经是神,所以无论如何隐蔽,都隐藏不了自己的神能,新神已经瓜分了世界,他为了保全自己,只能重新做了凡人,可仍旧存着一丝神气,他迫不得已只能窝囊的将自己和爱侣变成了小人,就像你的手指大小,在草木之下苟且偷生,多少年过去,当我再找到他时,他已经建立了一个小人的国度,沦为凡人,也就重新拥有了凡人的寿命,他靠着自己保留的神术,一遍遍为自己续命,却最终逃不过时间的宣判,他在弥留之际,不断的告诉我,他好不甘心...” “唉...” “唉...” 木子云和老树妖同时叹息,木子云说道:“他叫什么呢?” 老树妖绿色眼睛流出浆汁,他回道:“他叫做 唐诸鞠齐·哆哆,他的国度也因为他的五位爱侣而衍生出了五个姓氏,而能得到他姓氏传承的,只有他当年最宠爱的两个爱侣生下的子嗣,我送走了他,但却未能为其留下任何的帮助,因为他说过,我的身上还有隐约的神能,若是不甚留在了这里,会导致他子孙的灭亡,他告诉我,一定躲避好,并还要进化变强,因为早晚有一天,他的子孙会重新夺回他的‘神’的尊严,那时,我要成为‘神’的助手,替他完成未完成的心愿,我走了,只洒落些花种,几百万年间,我从未靠近过那里,我淬炼着自己,也在等待他的子孙中,新神的诞生,可我却失败了,躲过了十八个神,却最终还是逃不过时间的眼睛,我成为了亡魂,终于来到了这里。” 木子云仰起头,靠在树干上,他幽幽说道:“啊,原来如此,这就是神的故事,这就是,那小人国的来历啊。” 鬼之国——依赖 - 阴阳石 - 南觉 “小惠儿...” “嗯?”棘乐小惠儿转过身来,她正坐在木子云身旁,回道:“休息够了吗?” 二人坐的地方很美,正处于木子云的幻想世界之中,当然此次幻想与之前木子云经历的可不相同,亡魂第一次进入鬼之国后所陷入的幻想世界是最完美的,往往令人难以自拔,而之前木子云那次又逼真的夸张,也的确是棘乐小惠儿暗中动了手脚。 而此时也不过是呈现了木子云幻想世界的一角,那是一处隐于云雾中的山巅,从中伸长出一根弯折粗壮的树枝,二人相依着坐在树枝上,荡着双脚,身旁仙鹤成群飞过,若穿过云层往下看,便可见到那无尽的长街。 棘乐小惠儿欣喜道:“休息够了,我们接着玩游戏吧,加下来是第三十七个游戏——跳花绳。” 木子云仰身一躺,树枝上再生枝节,撑住了他的后背,木子云翘着腿说道:“别急,玩了这么久,我有点累了。” “嘁”棘乐小惠儿嘟嘟囔囔道:“明明是魂,哪里会累....就是你找的借口。” 木子云长呼了一声,懒洋洋道:“算是吧。”从阳间的时间角度来看,原来一晃已经过去了九十年,他与棘乐小惠儿当初定下的千世契约的内容,正是要陪着棘乐小惠儿玩遍世间女子可玩的所有游戏,木子云推算了一下,虽然鬼之国没有时间,但若千世契约就代表要留在这里一千年的话,那么一共一千两百三十六个游戏,平均下来,每个游戏时长为八个月。 他想着这些游戏哪里用八个月,几天功夫就腻了,玩的会很快,他却不知道自己已经玩了九十年。他也渐渐习惯了与小惠儿相处,也习惯将她真当做个十几岁的女孩了。 “小惠儿,咱不着急玩游戏,聊聊天嘛。” “聊天?”棘乐小惠儿扒着手指头,嘴里嘀嘀咕咕着,片刻后说道:“不行,聊天是第两百四十五个游戏,我们先把之前的玩遍。” “就说几句话”木子云坐正了,贴近棘乐小惠儿道:“喂,你跟我说实话,你是神是鬼,活了多少岁了?” 棘乐小惠儿捂住了耳朵,头摇得像拨浪鼓,嘴上说道:“不听不听!该玩什么就玩什么,你这叫耍赖,那我要生气了!” “不爱说算了!”木子云歪着嘴恼道,“你当我乐意听啊!”随即侧着身背对着小惠儿躺了下去。 小惠儿晃了晃,突然就站在了正飞行着的仙鹤身上,在她的舞指下,仙鹤群飞行的过程中形成了一个有趣的“网”,而仙鹤的羽毛中会伸出一根细长的白绳,相互联结在一起。小惠儿双手揪着裙边,漏出了修长的腿,她就在各只仙鹤之间跳跃,踩着花步,脚尖时点时压时勾白绳,与人间跳花绳的女孩子一模一样。 “快点快点,我都开始了!”棘乐小惠儿催促道。 木子云懒洋洋起身,也站到只仙鹤上,先说道:“我哪会跳这个,我是男人。” “那怎么办。”小惠儿停下来,转了转眼珠子,说道:“要不你原地跳绳吧,我不停,你也不许停。” “那怎么判结果?” 小惠儿摸着脑袋想了一阵儿,说道:“我们都坚持跳到一千下,我们就算成功了。” “那容易啊。”木子云手上这就出现了条白绳子,他就站在仙鹤身上跳了起来。然而十几下后,脚下仙鹤就被他踩死了过去,他坠落下去,脖子被白绳子勒住,体验了一回吊死鬼的感觉,等飞了回来,他便在跳绳的时候,在各个仙鹤身上移动,但每一只仙鹤的承受能力都不同,他从此开始一遍遍失败起来。 棘乐小惠儿也表现出了平凡女孩的游戏水平,没几十下就出了错,便得重头开始。 两个人,一个游戏,四五条白绳,他们面对着面,跳过了两年。而这一次,木子云也感受到了游戏的漫长,不知道过了多久,但他认为时间一定很长,鬼之国内是有一种方法来判断所做之事的用时长短的,那就是心的疲惫感。 以往的游戏,如第一个游戏躲迷藏,木子云寻找之中收获了数不清的乐趣,虽然第一个游戏两人“狠狠地”玩了十年,但却仅在最后的几年才出现了疲倦,若不是棘乐小惠儿最终满足了,或者说玩的腻了,他们能一直进行下去。 但这一次,木子云一直在重复着两个动作,跳绳和跳仙鹤,他如今已经能准确的在仙鹤达到承受之前跳到另一只仙鹤身上,因为每一只仙鹤都与众不同,所以他甚至都变成了以为精通仙鹤生理的学者,可从仙鹤的呼吸和细微的羽毛变化中,判断它们具体的状态。而棘乐小惠儿比他还要吃力,人间的一个女孩子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跳两千下花绳的,那就是她们玩乐之间的一句玩笑话,但到了棘乐小惠儿这里,两千下变为可能,小惠儿认认真真地跳着每一步。 “一千五...一千五百零一。”木子云如此喊着。 “八百零七,八百零八。”棘乐小惠儿的花步子较慢。 他们两个心有灵犀的进行了最有希望的一次挑战,当木子云终于成功跳完了两千下时,他双手紧紧攥着白绳,目不转睛的望着棘乐小惠儿,不知不觉里,这个见之如见冰冷尸体一般的女孩,已经成为了他的唯一的伙伴,他的心里早就没了阳间,他也抛弃了从前的所有羁绊,而今脑海中只剩下那玩不完的游戏。他们都渴望着游戏的成功,仿佛他们一起寒窗苦读,最后相约要一起夺得功名,若一人失败,则全部失败。 “一千九百八十四...”棘乐小惠儿的声音在发抖,她额头上大汗淋漓,皮肤也有了血色,抛开其他背景,换上一方土地,那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间女孩。 木子云不敢说话,话扰乱了棘乐小惠儿的心神,但他投过去了鼓励和信任的目光,二人眼神相对,默契地点了点头,棘乐小惠儿短呼着气,聚精会神的跳着花布。 “一千九百九十八...一千九百九十九....两千!” 她终于跳完了,此刻停滞在了那白鹤之上,二人就沉静了那么小会儿,忽的爆发出了喜悦的欢呼。棘乐小惠儿跳过来,木子云抱上去,二人相拥着在天空飞舞旋转。 “赢啦!我们赢啦!”如此喊着,却并不知道赢得是谁。 兴奋过后,二人稍稍平缓,一齐躺在树枝上,他们的手还紧紧地拉在一起,接下来便是总结和回味这胜利以及这长久苦累挑战经历的收获,那该是种充实的美,疲乏后喜极而泣的升华,二人越想越激动,越感慨,手拉的越紧,头点的越频,他们赢了,战胜了自己,战胜了世界。 然而在兴奋之中,木子云却忽然在内心涌现出了一丝不舍,他们成功了,同时也送走了一段无法挽回的经历,他想着,他们再也不可能再如此地去完成这个挑战了,就如缥缈的记忆,虽然它就完结在方才,却已经与自己相隔甚远。他已经对棘乐小惠儿产生了一种依赖的情感,那是他苦累经历中的唯一的伙伴,他害怕她会离开自己,渴望下一个游戏快些开始,甚至希望这一场游戏重头开始。可又想到,若是全部的游戏都结束了,他们还能再做些什么呢?彼时,他们还能够从第一个游戏再来一次吗? 棘乐小惠儿闭着眼睛,脸上仍有血色,呼吸还未稳定,而头枕在了木子云肩上,她们的确是伙伴。 木子云歪过头,看着棘乐小惠儿,他心想着,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千世契约或许无所谓了,他依赖上了这种满足和幸福的感觉,这是他唯一的伙伴。 “要休息不?”棘乐小惠儿气喘吁吁问道。 “要不?直接下一场?”木子云睁着大眼说道。 二人相视后,咯咯咯笑了出来,棘乐小惠儿掰起了手指头,木子云在一旁急道:“下一个是啥?快想想,也找个这样的,给劲。” “我想想....是烤面饼,要比谁做的饼最圆最薄,烤的最香。”这个游戏看来没有跳花绳那么劳累,一定不能再给二人那充实的感受,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失望,但还是面带着微笑。 木子云爬起身子,拍拍膝盖,说道:“来吧,先打打样子。” 棘乐小惠儿嗯了两声,似是有点犹豫,木子云也耸了耸肩膀,说道:“要不咱休息会儿吧。” “行!”小惠儿点着头快口答道,二人目光又相对了,再次的咯咯咯笑出了声。 木子云这便卸去了全身力气,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风吹在二人身上,他们感觉到冷凉,但却还在疲惫之中带着满足的幸福沉沉睡去,那下面依旧是望不见尽头的长街,多少亡魂游荡在其中,沉浸在他们自己的美梦里。 鬼之国——鬼国的来历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再次坐到了那老树妖身旁,此时也正是游戏的休息时间,而游戏也已经完成到了第两百四十四个,接着来就是“聊天”游戏了,从阳间的时间角度来看,木子云已经在此呆了四百八十八年,而以他心里劳累或者疲乏度为标准的话, 他也几乎像经历了十多年前的岁月,人间的往事彻底忘却了,所在乎的也只是他正在玩什么游戏,或者接下来会玩什么游戏了。 木子云对老树妖说道:“老树,你觉得这里好,还是阳间好。” 老树妖没有急着回答,反而问他道:“你觉得哪里好呢?” 木子云平视着前方,木讷了会,终于耷拉下了眼皮,回道:“我都忘了阳间是什么样子了,在这里我想见什么就能见到什么,无忧无虑,做什么事情都是完美的,人活着不就是期盼能够活成这样吗?老树,你认为呢?” 老树妖绿色眼睛笑盈盈地模样,它回道:“我以为,阳间才好。” “到了阳间,你岂不又要躲避那十八个新神,没日没夜苟且偷生?” “不”老树妖笑道:“或许那十八个新神并没有我原先想象的那般无情,他们或许也像你一样,是个有人类情感的神吧。” 木子云沉默了会儿,又问道:“老树,你知道棘乐小惠儿的来历吗?” “你们下一个游戏不就是聊天吗,聊吧,你会知晓她的一切的。” “我有点担心。”木子云侧过头,叹了口气,“我可能会接受不了她的故事,她存在多少年了?你知道吗?” “这里没有时间”老树妖再次提醒道,“不过当初引我亡魂进入这里的鬼国之主,并不是她,她是后来出现的,不知道做了什么,顶替了前主的身份。而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她,但我能感受到她的怨念。” “怨念?”木子云惊讶道:“这里是鬼国啊,可不是阴间。” “只有怨念达到一定程度,亡魂才会堕落入阴间,不过鬼国之主,无论是现在的棘乐小惠儿,还是从前的,她们身上的怨念都重的可怕,而怨念中又似乎带着悲苦和寂寞。”老树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道:“棘乐小惠儿,她还有些不同,她身上的怨念实际上比之前的鬼国之主要重上千倍,但我仿佛感觉到那不是一种独立的怨念,她在改变,无论是身份还是怨念的内容。” “是啊”木子云点头道:“她时常像个四五岁的小孩童,转而又像个十几岁的丫头,她改变的毫无破绽,我猜她这幅躯体中有许多个亡魂,她究竟是什么来历呢?你知道鬼之国的来历吗?” 老树妖欲言又止,木子云看出其难色,低声问道:“莫非,真的是段难以让人接受的往事。” 老树妖迟疑了许久,回道:“唉....上一任鬼国之主也是个女子,其实在在棘乐小惠儿之前,鬼国的主人曾经有八位,也都是女子。” “八个女人?” 老树妖接着说道:“上一任鬼国之主常常在我面前哭诉,她的状态很差,精神也几乎永远处于绝望之中,我不喜欢听她讲话,但无奈鬼国尽由其掌控,我敢不跑她,她大概以为我只是棵树,还是曾经活了几百万年的树,只有我能一动不动地听着她的悲戚吧。” “鬼之国?”木子云低声道,“那是段怎样的故事?” “依那女子的话讲,鬼之国出现的时间,应当比我诞生之日还要提前,应该不会提前超过一百万年。但根据我的记忆来判断,鬼之国很可能出现在我诞生后一百万年到两百万年之间,比新神的诞生早上几百年,因为在那个时候,连 唐诸鞠齐·哆哆都不知道有鬼国的存在,他是真正的‘神’,不可能连这样的地方都察觉不到,因此我认为是上一任鬼国之主情绪太过悲苦,所以对时间的推算太过夸张,不过她说的鬼国来历,我印象还很深刻。” 老树妖接着说道:“在人类的时代也就是规则世界之前,是争霸时代,太多种族都混居在一起,所谓弱肉强食,在那个时代就表现的淋漓尽致,人类家园旁边就是各式各样的异族,别怀疑那个时代,我很怀念那时的阳间,所有生灵都在为了活着而拼上一切,也存在着数不清的美丽的传说。而人类的神话故事最为动人,他们很聪明,也拥有远高于其他异族的情感,其中有一种情感,叫做恋意。” “而这个故事也缘起于一段恋情,那鬼国主人讲得掐头去尾,又往往缺漏要闻,所以我只能大概总结出故事的经过:当年,那是一位风雨交加里,猿狖齐鸣中痴心等待情人的人族少女,虽满怀期盼和喜悦,却足足一夜也未能等到情人出现,那时候人类的感情更加敏感而脆弱,少女最终在等待中绝望,然而在归返途中,她偶遇猿狖,并不幸被猿狖撕食,这一切都被一直山鬼看在眼中。” “何为山鬼?”木子云及时问道,“是怪物吗?” “山鬼很难诞生,即便诞生,也很难被察觉, 唐诸鞠齐·哆哆称它们为原始之神,它们拥有神秘的力量,不会被任何神所掌控,飘忽不定,隐藏在山之中、土之内,它们很少会有作为,往往在孤单的观望着阳间发生的故事,它们其实很有趣,我曾经与一个山鬼相遇过,但它很快就消失了,我无法探其气味。虽然那任鬼国主说的偏虚假,但我想那只山鬼必定是与那位少女早就相识,或者它一直在默默地观望着少女的人生,它应当是产生了某种情感,却还是眼睁睁看着少女被撕食,但它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待 猿狖离开后,找到了残体之上漂浮着的少女的鬼魂。” “山鬼吞食了少女的一半鬼魂,这似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所以我认为一定是山鬼产生了情感,所以才做了这样的事情。它们本身就是个迷,唐诸鞠齐·哆哆称它们为原始之神的原因,正是因为它们的气息拥有一种最古朴的味道,它们的确长相怪异,却纯净无暇,唐诸鞠齐·哆哆猜测它们之所以不作为,就是因为怕外界污染了它们的最原始的神体。是的,山鬼吞食了少女的鬼魂后,就发生了变化。那句话似乎是叫做: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穴夜鸣...少女那‘思公子兮徒离忧’的怨念,是山鬼和少女的魂魄渐渐交融。七百年后,当山鬼死去之时,其魂魄成为了冥、阴界规则之外,第一个也是至今唯一一个人类与妖鬼融合后进化而成的‘萝’魂。” “‘萝’魂,那是什么说法?”木子云问道。 “不知道,那女人就是如此说。”老树妖接着说道:“这个魂无法被冥、阴界接受,也无惧阳间法则,‘它’建立了一个独立在冥、阴、阳之外的界,自称其为鬼国,鬼国里又让任何一个鬼魂都能留下来的诱惑,他们可以做到所有自己生前渴望做到的事情,就像你现在一样,但代价就是,鬼魂失去了进入冥界轮回的权利,而鬼国也没有了时间的禁锢。” “也许这种有求必应的无限生活,比轮回更要有吸引力吧。”木子云说道:“况且时间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了。” 思虑一阵后,木子云抬头问道:“这不是山鬼做的,这是那个少女的鬼魂做的吧。” “是的,我也如此认为。”老树妖说道:“山鬼与世无争,不会做任何能污染到自己的事情,建立鬼国的,就应该是那一半少女的鬼魂,虽只有一半,却刚好是带着深深怨念的那一半,她死前的期盼和情感已经同化了山鬼的心,因为自己曾经渴望过,所以让所有进入鬼国的亡魂都能实现愿望,但创造了鬼国之后,‘萝’魂便失去了魂体,它需要占用另一个少女的亡魂,来让其主宰鬼国,并令其代替自己饱尝那期盼无果、几近绝望的痛苦,这些少女的亡魂都是生前遭遇了极度折磨,或是极度痛苦,并拥有巨大怨念的凄惨之人,她们都有自己的一个近乎于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只有将这个愿望实现,‘萝’魂才能放过她们,令她们重新进入轮回,彻底了却前生,而此时,‘萝’也会及时的寻找到下一个替代品。” 木子云望着老树妖的眼睛,平静地说道:“你的意思是,鬼之国所有亡魂的愿望都能实现,但只有一个,也就是鬼国之主的愿望永远无法实现吗。” “没错,上一任鬼国之主六十万年都没有等来一个能实现自己愿望的机会,她常常去往阳间,也曾说过,阳间五百年在鬼国里会有过了二十年的感觉,而六十万年,她也算孤独地渡过了几万年的挣扎和痛苦,‘萝’魂生前得不到希望,也让这些少女的亡魂永远沉浸在绝望之中。” 木子云说道:“上一任...她实现了,所以...‘萝’魂找到了棘乐小惠儿,小惠儿她...她生前受到了极度折磨....是这样吗?” “恐怕还不止,现任鬼国之主的怨念出奇的巨大,不像是一人之怨,你还是亲自去问问她比较好,况且,你们下一个游戏不就是聊天吗?” “游戏...”木子云神情恍惚,“小惠儿她那无法完成实现的愿望,就是找一个伙伴,陪自己玩遍世间所有游戏吗?” 今天心情不好,抱歉 - 阴阳石 - 南觉 这两天南觉来“大姨夫”了,男人嘛,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心情格外的糟糕,见谅。 柳亦呵呵笑道:“就好像,你抢了我的侈头,所以我饿死了可你抢我慢头,不是为了要饿死我,而是因为你馋慢头,你做一件事,会引出许多后果但是最明显的那个后果,未必就是你的动机,明白了? 房顶上摊开芦席,也晒着花生。为了防止花生滚下来,在倾斜的屋面上垫了好多稻草,让芦席铺的平整些。 来人一是看在李泰的面子上,二是曾同卢中植有旧的官员,三便是冲着卢俊这新晋的统军。 她正想叫骡车车夫停车,却不想“呼”地一声,车帘被人掀了起来,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车厢里。 “说不定…他真的可以帮助我们成为绝世强者……”高个子眼里闪过了炽热的渴望。 “大嫂,你还讲不讲理?子全这么大的孩子,你不好好管教,把责任推到我这来,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出事的是子全,而不是别的孩子?你这样胡搅蛮缠,今天这事,我可就要找个地方好好说道说道。”曾瑞祥问道。 太后虽是年纪大了,礼佛日重,也有腻味的时候,偶尔见着天气晴朗,风和日丽,便坐着显轿到建福宫西花园里看看景色,各宫里的主位俱是来相陪。 “秦先生,很高兴又见到你!”机师走到秦戈跟前准备和秦戈握手,忽然觉得一股呛肺的恶臭扑鼻而来,“秦先生……你们这是……”机师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凤晴朗已经错过了昨晚的宵夜,自然不想再错过今天的早餐,虽然猜测味道肯定不怎么样,但也聊胜于无。 四大势力中人的贪婪心和雄心皆被‘激’发出来,几场大战都冲在前方。 在落峰郡发展势力根本没有意义,落峰郡是落侯的天下。一旦你势力过大,便会引起落侯的注意。到时候,落侯只需挥挥手,你苦心经营的势力便会瞬间土崩瓦解。 以往落峰郡人都以为落侯为人刚正不阿,直到这一刻众人才知道落侯乃是个‘阴’险的伪君子。 红缨眯着眼眸直视着善总管,周身隐隐散发着寒意,不躲不闪,就站在原地,她跟随水涟月多年,本事没学全,但好歹也学了几分,那便是气势压人。 南宫煜进殿后,上前两步,一甩衣袍的下摆,与水涟月同时跪在蒲团上,行了大礼之后才站起身。 杨美丽伸起微长而且变色的爪子往李兵抓了过来!李兵急忙让过当下不再是对着杨美丽的其他地方,而是上身的胸部位,剑尖微微的一挑,一剑往杨美丽的下面刺到。 北宫伯玉摔得七荤八素,面目痛苦地勉强一翻身,只见一个身影已来到面前,噌~的一声,一把利刃已经横在了脖颈上。 在林逍看来,林族先祖,其实力至少也有武帝。然而,连武帝都忌惮的敌人,可见对方实力的强大。 “亏得朕往日里对你疼爱有佳,没想到今日里你竟然令朕在两国使臣面前龙颜尽失,他们还没走,你就开始兴风作浪了?恩?是不是朕对你太好了,好到你已经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吗?恩”? 鬼之国——聊天游戏 - 阴阳石 - 南觉 第二百四十五个游戏——聊天,终于开始了。 木子云在之前想了许多个问题,他迫切的想了解棘乐小惠儿的一切,但当话到嘴边时,反而又不知如何谈起。棘乐小惠儿倒是兴致勃勃,她谈天谈地谈生活,甚至连女孩子家的私密之事也大方讲出,小到四五岁的童趣,大到十五六岁的闺中趣闻,她越讲越起兴,哪里听得下来。 木子云在聆听的过程中,已经发现了其中的问题,那就是棘乐小惠儿所讲的各式各样不同年龄段的故事,并不出自于同一人,依她所讲,她夏时长饮冰梅水,可转眼又说了一地故事,那地方水偏山瘠根本不会有冰梅水存在,但棘乐小惠儿并不是说谎的模样,木子云已经习惯了,他相信棘乐小惠儿并不是在演戏,那都是真情在流露,而且他再度确认棘乐小惠儿的身体里,应该有至少四个,甚至更多的灵魂。 听了老树妖所讲的鬼国的故事,他心里时时抹不去那些可怜女子的身影,这鬼之国哪里是一个完美的国度,对于这些女子来讲,这不过是一个无休止重复着生前痛苦的牢房,牢房外的亡魂们,再渺茫的愿望都能一一实现,可她们呢,等上几十万年,上百万年,却仍旧无法完成自己的那个几乎不能实现的心愿,鬼之国的欢乐对于她们来讲,更像是一种讥讽,数百万年的那少女的亡魂的一丝怨念,何苦要如此折磨这些可怜的女子呢。 木子云再想起老树妖所说的,这些被选出来的鬼国之主,都是省钱遭受了极度折磨,或是极度痛苦的凄惨之人。他转头看向了滔滔不绝说得欢快畅乐的棘乐小惠儿,他实在想不出这个女孩生前究竟受到了何种痛苦,她为什么身体里会有不同的灵魂存在,她为什么会有玩遍全世界所有游戏的愿望,这种愿望不是很容易就应该能实现吗,无论是逼迫也好,诱惑也罢,只要让一个亡魂陪她玩遍,不就实现了吗? 太多太多的疑问锁在心头,木子云欲言又止,而棘乐小惠儿也终于停了下来,眨着眼睛望着木子云说道:“该你了,你说说自己的故事啊,总是我再讲,你也说说话。” “我...”木子云盯着旁处浅浅一笑,也好,就从自己的故事开始说起,慢慢让两人更加的熟悉吧,木子云说道:“我出生在湖州的一个小村庄——台儿村.....”他讲了自己的进入青山峰前后的往事,也说过了出海之中的经历,聊到婉敏时他目光黯淡,说道铃铛时他双目含情,但一切都似成了往事,阳间之事已被他彻底放下,此时,他更像是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简略的谈了自己的一生。 棘乐小惠儿的好奇心涌了上来, 她插起话来,往往木子云一句话说完,她便急忙提出了一个问题,但有时她自己便将自己之前的问题推翻,转而问向了另一个问题,木子云耐心的向她讲解,如何为武术,如何为点穴,到最后,他不得不将自己的人生处处细节的讲给棘乐小惠儿听,也回答了数不清的提问。 “好了好了,我的故事差不多讲完了,该轮到你了。”木子云讲了很久,从阳间的角度来看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的时间,有些往事他连动作、语言和表情都讲述的淋漓尽致,他当然记得很清楚,因为他在幻想世界中已经将自己的人生经历了太多遍了。 棘乐小惠儿点点头,回道:“你想知道什么呢?我的故事太多啦。” “小惠儿...我...我...”木子云结结巴巴总是张不开口,被小惠儿催促了几回,他还是问了出来,“小惠儿,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吗?” 棘乐小惠儿的面容第一次怔住了,她并没有抗拒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是无话不讲的聊天游戏,但是那渐渐清晰可怕的记忆,令恐惧再度弥漫在她的心神之上。 棘乐小惠儿胆怯的样子很像个孩子,木子云只能默默地等待。 “他...他撕开了我的衣服”小惠儿终于讲话了,“然后我看到一道白光钻进了我的肚子,他把白光抽出去了,我才发现那是一把刀,是爹爹的刀,而那个人也是爹爹。” “你”木子云吃惊道:“是你的爹爹杀了你吗?” “不”小惠儿又说话了,“那是一杯毒酒,我娘亲可怜我,不想让我遭罪,所以偷偷给了我一杯毒酒,让我喝了下去,我就这样死了。” “是你的娘亲杀了你吗?” “不不”小惠儿身体里的魂魄均在颤抖,她又说道:“好多箭,像下雨一样,它们要来了,我好怕!我撑开了那把伞,那是烨哥哥送我的礼物,我相信它会像烨哥哥一样保护我。” 木子云揽住了棘乐小惠儿的肩膀,小惠儿的身体颤抖的十分厉害,而二人头顶则撑开了一把伞,正是小惠儿手中时常出现的那把纸伞,伞面为粉色,伞里为白色,上面刻绣着多彩的花纹,本该是个难得的美物,却残缺不堪“漏洞百出”,像是曾被几十只利箭贯穿一般。 “别怕”木子云温柔道,“还有呢?你还记起什么了?谁伤害的你,究竟是谁呢?” “好多人..”棘乐小惠儿失神道:“有哥哥,有弟弟,有爹爹,爷爷..他们都在,大伯们,婶婶们...”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我不听话,我想要玩游戏”棘乐小惠儿白霜般的脸上再次出现红润的颜色,而眼睛也湿润起来,声音变得哽咽,她忽的像几岁的孩子嘤嘤啼哭道:“我错了,我好害怕。”忽的又像十几岁的丫头,叛逆而又富有情绪的哭诉道:“我不过是想玩游戏,像外面所有的女孩子那样,我有什么错,我们有什么错,她们也身为女人,难道不会理解我们的心愿吗?” 棘乐小惠儿越说越急,许多生前的细节都被其不知觉得表述了出来,她将木子云当做了生前所遇之人,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做贼一般眼观着四面,她贴近了身子,声若蚊音般说道:“可儿,你就躲在这里,姐姐去把她们引开,你千万不要出来,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看来棘乐小惠儿身体内的一个魂魄曾是个做姐姐的小丫头,但她的声音已然在发抖。 过了会儿,小惠儿又紧紧地抓着木子云的手,忐忑的不断问道:“青青,他们不会真杀了我们吧,我们....不就是想自由一些吗?为什么杀我们,我爹爹也要杀我,我好害怕。” 小惠儿说了很多话,木子云有些凌乱了,因为小惠儿在这连续不断的回忆中,总共以不下四十位女孩的角度诉说了自己死亡前那一刻的“往事”,由此看来,小惠儿的身体里住着至少四十个魂魄,这很难让人相信。 从小惠儿断断续续错乱的生前终语中,木子云推测出这样一个假设,那就是曾有一群年纪四、五岁到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因为某种缘由,被恶人给处决,而且是各种方法狠心杀害,而这些恶人之中,竟然有女孩子们的至亲之人,而她们口中的游戏和自由,木子云认为那可能是曾经有一种针对女孩而言的法则,那法则严重禁锢了女孩子们的行为,令她们心生厌倦起了反抗之心,但很多女孩似乎又没做什么太糟糕的事情,却仍旧逃不过被处决的下场。 许多女孩魂魄的诉说中都提到了那从天而降的箭雨,木子云又推断道她们最终被聚成了一堆,恶人们射出了箭雨,朝着那些活着的或者已经成为尸体的女孩们做出了最后的处置。 那么问题来了,棘乐小惠儿到底是谁?木子云有心在不同的女孩魂魄诉说之时,问了她们的名字,但没有一个是棘乐小惠儿,说明小惠儿可能并不是这些女孩子中的一个,有可能是这些女孩被杀之后,怨念太深,恰巧棘乐小惠儿经过了那里,或者棘乐小惠儿就站在恶人之中,不过却是所有女孩子的朋友,因此那些可怜女孩的亡魂放弃了进入冥界的机会,转而进入了小惠儿的身体,这样一来,当小惠儿死去的时候,其亡魂融合了太多可怜的魂魄,所以怨念极深,因此被“萝”魂找到,令其做了下一任鬼国之主。 木子云想不到太多可能性,但这一个起码能解释了棘乐小惠儿的由来,而木子云询问棘乐小惠儿道:“那你跟我说说,棘乐小惠儿又是谁呢?”小惠儿却完全说不上来自己是谁,更没有任何关于棘乐小惠儿的生前记忆,木子云因此又猜测到,小惠儿或许是一个恶人,而且也算是杀害女孩们的帮凶,女孩们的亡魂一齐进入小惠儿的身体,并完全扼杀了她的本体心神,令其失去了自我的意义,或者原本小惠儿纯洁无瑕,因为吸收的亡魂的怨念太深,将她的自己的魂魄给消化掉了。 虽然都是猜测,但木子云却只能如此,小惠儿的记忆十分错乱,并且已经在回忆中陷入死亡瞬间的崩溃状态,木子云一直紧紧揽住其肩膀,来缓和她的情绪。 鬼之国——棘乐小惠儿(上) - 阴阳石 - 南觉 “小惠儿你冷静一点,不要乱想了,放轻松些。”木子云搀扶着发抖的棘乐小惠儿,来到了几百层长街上老树妖的身旁。 木子云对老树妖说道:“老树,你可有法子帮她稳定住心神,我甚至都不知道哪一个魂魄是她自己的。” 老树妖绿色的眼睛熠熠闪光,他只用一根藤蔓点了棘乐小惠儿的额头,小惠儿的身体穴脉就变得晶莹透彻,放出淡黄色的光芒,而穴脉的核心处,长出了一棵翠绿绿的闪光的草,那草儿开枝散叶,连接上了小惠儿的每一根穴脉,而小惠儿也渐渐地稳定下了情绪,她闭上了双眼,如熟睡一般,但额头仍冒出汗来,嘴唇微微颤动。 小惠儿的身边出现了绿色的悬浮的光点,由疏及密,光点后的景象也开始缓缓变化,仿佛构成了一面可窥探人世间的镜子。 “这是?”木子云狐疑地望着老树妖,问道:“老树,你在做什么?” 老树妖回道:“我虽然为亡魂,但能力仍在,就如同你说的鬼国始终满足亡魂幻想的要求一般,你或许看不到我能力的效果,但我能看到,并且,我不介意与你分享。” “你可以看到她的内心和往事?”木子云急问道:“会伤害她吗?” “不会,你即将看到的,就是她的记忆。”老树妖说完之后,棘乐小惠儿穴脉之中的那颗仙草便开始淡化了身形,与此同时,小惠儿的背后出现了一个变换着不同画面的环形的“镜子”,将老树、木子云和小惠儿都包裹其中,片刻后,图像变得连贯起来,而“镜子”里也出现了声音。 木子云看到了一群女孩围在一起盯着自己看,木子云看到的就是棘乐小惠儿记忆中自己所处的角度,也就是说,这是当年一群女孩围看棘乐小惠儿时候的场景,她们视线的角度有些不对劲,使得小惠儿显得十分矮小,或许那时候小惠儿就是个孩子吧。 第二个画面开始,视线的主人一直在发生变化,就如同他生前遇到“幸运”里赌视觉的小庄一般,所见到的同一景象因为不同人的眼睛而变得不同样,许久之后,木子云终于见到这些女孩所围看的那个物件,原来,那是一个绣工粗糙的小布偶,而布偶的身上绣着小惠儿三字。 木子云惊喊了一句小惠儿,也就在此时,“镜面”碎裂开来,木子云和老树一齐梦回了那段万年以前的往事。 这个世界很少有国的存在,修行者们不愿接受束缚,只有凡人才能被法则所禁锢,而这种禁锢,往往比世间任何一种牢狱都磨人的彻底。 胯瓦族穷居于大泽山,已有几千年历史,一族守山恒心不变,而一族则为一国。 当年的世道非比寻常,因恰逢三千年一次的创世大战,使得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有一队饱尝狱灾之人,被官差押送至京都修建长城,大战既起,并迅速升温到白热化,虽战地相隔万里,却也波及至此。而这群犯人多为精壮男子,做寻常百姓时就嚣张跋扈,常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他们借助战时人心动荡,合伙暗杀了官差,并逃进山中自立山头,未曾想越是乱时官府对法令的掌控就越威严,没几日官府就下令剿灭这些恶贼了。 这群男子弃山而逃,一路被追杀,最终三五十人逃进了大泽山中,才摆脱了官府的追击,大泽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山腰处有间破庙,但矮小破旧掩藏在枯草之中,庙顶离地只有几尺高,其内雕刻着个土人,旁边立了块砖头,上刻着胯瓦山神,这庙当本身就有五百多年历史了,只是当年某个做法之人偶然在此搭建,在此之前之后,再没有人进入过大泽山内。 领头男人便跪倒再次,说道:“从今日起,我们便是胯瓦族人,世代守在此处,不再出世。”也出不了世,战争后便是和平,和平之世可容不下他们这些肮脏之人。 但大泽山内并没有成为世外桃源,只因这山内贫瘠少水,庄稼种植不出,而果林又实在稀缺,这群男人挖树根野菜,抛硬土探水源,忙活了几个月才彻底稳定了下来,勉强能活下来,又一齐盖了土屋,搭建了睡棚,至此,下一个问题就来了,他们需要女人。 男人们斟酌了一夜,最终决定出一次山,他们畏首畏尾地翻过了山石,连夜凭着模糊的记忆跑了几十里路才遇到了一个小村庄,村里只有十七八户人家,这群男人摸黑一齐爬进了一家门院,不料却被出房解手的主人家发现,那人当时就被面前那几十个黑乎乎的壮汉吓得不清,还没来得及喊就被开了瓢,应声倒地。 贼人们冲进家里,摸索的燃起了蜡烛,房里左右两屋,右边睡着死去男主的媳妇,四十多岁,左屋睡着个二十几岁的小子,男人们杀了小子,再打晕了女人扛着就跑。 村里终于有了第一声尖叫,那是十几岁的丫头宋家女儿,她和他娘亲一齐被贼人扛到了肩上,连哭带打的被打晕了过去。 贼人们抢走了粮食和酒,也不需要钱,今后也用不着,天还没亮他们便启程回山,未到晌午便赶回了山上,贼人们这才有心数了数,一共扛回来了二十一个女人,其中有六个被贼人们失手打死,原本只是想打晕,但贼人们当时心里也怕的很,所以出手重了些。剩下的十五个女人,最大的五十多岁,最小的就是那十几岁的宋家女儿。 贼人们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这般劳累奔波已是疲乏,更加上在山中困居多天,心里燥火,因此他们相视一番后,一齐变成了畜生,扑了上去。四十六七个贼汉子,做着天杀的行为,可怜那宋家母女二人,就这般陷入了狼窟。 摧残过后,贼人们又有些苦恼,女人太少,生出的娃都不知道是谁的,他们可不想共妻生活,便又商量再往另一方向下山去,抓上更多的女人回来,而这十五六个女人权当是众弟兄发泄的玩具罢了。 之后,他们一批批的下山,各自抢各自的媳妇,也经历过官府的追杀,被击杀了十几个贼汉。官差追来后,他们便逃进大泽山深处,利用之前积累的求生的方法,挨过了官府的搜查时间,待官兵走后,他们再出来搭建房子和自己抢来的媳妇“过日子”。之后的七八年时间里,女人完全成了生育的工具,一年一个从不停止,而之前的那十五个被当做发泄玩具的女人们更加凄惨,她们生的娃无名无主,自己还必须将其养活,并仍然时时充当着“玩具”的角色。 所以七八年后,算上孩子,大泽山胯瓦族已经有几百人了。孩子也不允许出山,但山里的资源贫乏,那些贼汉子们又决定控制人口了,而对女人的态度却从来没变过,其实他们自己也十分胆怯,害怕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受到天谴,他们时常会关注女人们的私语,害怕她们起了坏心思偷跑出去,将官差引来。 但还是有一人跑了出去,就是那个宋家女儿,可怜的姑娘经历了这些年无情的摧残,已经枯瘦如柴,面如黄花,才二十三四的年纪,她已经生下了八个孩子了。男人们不把她当人,也就对她看管的轻,一同被掳来的其他人,甚至连自己的母亲都已经麻木的活在现实中,甘愿像猪狗一般活着了,但她却依然心存希望,她一出山便跑,不知跑了多远才见到了人,立即就晕了过去。 宋家女儿带来了愤怒的官兵,和当年那些被抢走妻女的村民,他们冲上山来,剿杀贼人。然而贼人在大泽山生活多年,早就熟悉了山中地形,他们借助那险峻的地势,再次躲过了追杀,官兵们这回耗上了劲,苦苦寻了几个月,依旧没有找到贼人的痕迹,无果而返。 而贼人也死了六七个,只剩下了二十几人,女人和孩子成片的饿死,最终只剩下了八个女人,四个孩子。 这一回,贼人绝不下山了,而官兵在山脚设立了层层关卡,甚至特地调派过来一支军队,常年驻守于此,就是为了防备贼人出现。 二十几个贼人,就靠着那八个可怜的女人,十多年功夫,又将胯瓦族变成了上百人,而等到那些孩子长大后,这群畜生竟然又换女相娶,终于过上了夫妻同堂的“正常生活”。 如此,这就是胯瓦族第一代人的故事,也是木子云和老树妖亲眼再次见证的一件令人深恶痛疾的往事。 剩下的贼汉子们知道外面成了死路,所以绝不可再让人出去,透露出他们的藏身之地,因此他们装神弄鬼,给懂事了的孩子们灌输荒诞可笑的念头,给他们绝对不能下山的理由,而这些干干净净的孩子们也只会听从并奉以为真,同时,贼汉们还是怕女人坏事,又因为女子实在太少,所以给女人设立了铁定的规矩,那就是以侍奉男人以及传宗接代为己任,不得擅自出门,不得交头接耳,不得嬉笑玩乐,并要时常做多个男人的妻子,为其生子诞女。 这个家族的起源不可谓不丑恶离奇,但就是这么些畜生般的贼人创立的这个山中家族,竟然延续了千年之久。 鬼之国——棘乐小惠儿(中) - 阴阳石 - 南觉 千年之后,大泽山中瓦房相连,胯瓦族已成了大泽山中一道独特的风景,山上良田虽少,却种植着多种粮食,果林最多,夏日有甜果,冬日有红蕉,而山洼草肥处,族人还圈养着牛羊。而千年可至沧海桑田,大泽山要比当年富美多了。 从第一代胯瓦族人之后,再没有人出过山,人们仍然知道外面的世界还有人类,但祖训说道,他们这一族是为避战乱逃难至此,山外便是异国之人,他们信仰胯瓦山神,认为守护居在大泽山也是神的旨意。 唯一不变的是,山中的女人,仍然没有任何的地位可言,因为不可与外界交流,所以婚姻也都在邻里之间进行着,女人们最初的时候十分稀少,所以都是几个不同姓氏的娃娃共有一个娘亲,然而这些娃娃在成人之后或许还会相互成亲,因此常年以往,胯瓦族人就像那天宫斗“祝融之子”一般,生的娃多活下来的却少,而且孩子的体质是一代比一代差,渐渐地大泽山的资源已经满足不了孩子们的成长需要了,而他们最紧缺的,就是盐。 五百多户人家盘踞在山腰,平日里能听到的都是男人们的高呼呐喊,从未听过女子的喧闹声,这里的女人当真能常年守在房中,任劳任怨,她们虽不识字(其实男人们也不怎么识字,原是因为当年那群贼汉子都是流氓草寇,也目不识丁),却善于刺绣织布,脾性也都过于温顺,忙持家中事物也都勤快得很。 女人们一天内有三次机会能聚到一起唠唠嗑,正是早中晚三餐过后,但山里的规矩,女人不能嬉戏,因为女人的尖锐声音会惹怒胯瓦山神,这群愚昧的山民就这样被当年那群贼人编出来的瞎话“统治”了千年,他们没有不信的能力,因为自生到死他们都活在山中,也没有判断是非对错的依据,在他们的认知里,那几尺高的破庙,就是神祗。 那群姑娘终于又现身了,她们早饭过后聚到了一起,玩是孩子的天性,虽然无法像男孩那般嬉笑打闹,但女孩子们仍可以偷偷聚到房后或林中,做些小小的趣事,或像男孩一般反打手背,或玩些“不过分”的捉迷藏,一件小小的游戏,或许就是这群女孩将来能回想起的最美好的回忆,因为婚后,她们就彻底失去了自由。 两个丫头靠在了一起,大丫头小声说道:“青青,我昨晚偷听我爹娘讲话了,我爹好像要下山哩。” “为什么?”青青丫头一脸惊恐,“不..不要命啦,下山是会遭到神的报应的。” “不光我爹去,很多叔伯都去,山里没有盐了,我那几个弟弟身子越来越弱了,再没有盐,我爹说弟弟们就长不大了。”丫头说这话时,或许没有发现她自己的身躯比那所谓的弟弟还要瘦小,皮包骨头,大概就是那个模样吧。 青青丫头怕得不清,她嘴唇微颤,说道:“不行啊,神会发怒的,我们会遭报应的。” “叔伯们从两月前就天天跪拜神庙,应该是求得了胯瓦山神的恩允吧。” “外面...呜...外面太可怕了。”青青丫头胆子确实小。 也就几炷香的功夫,姑娘们就要回家去了,她们的玩具,不过是头上那几朵鲜艳的野花,但进家门之前,必须要摘下来扔进墙角,若被发现,免不得要遭受一顿臭骂。女孩们并没有觉得自己就是对的,长年累月的思想熏陶下,男尊女卑,甚至女子任人宰割已经变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情,她们顶多在愁苦之时会偷偷抱怨自己为何不是男人罢了。 山里的确没有盐了,男人们也的确选择下山了,这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他们从两个月前就跪拜神庙,将家中好物都取了出来,还宰杀了珍稀的牛羊来作为贡品,这些汉子心里是真怕,外面的世界就像是吃人的黑海,他们相信自己只要踏出山去,就回不来了。 因此出山的男人都是年老之人,没有一个精壮男子,他们“狠狠地”在两月内再让妻子怀上身孕,给自己续了根,接着便慷慨赴死一般集结到一起,拄着拐杖抖抖索索、心惊胆颤的往山外走去。 这条离着他们生活之地才几十丈远的山路,五六十年间也不曾印下过他们的脚印,然而今天,他们走了上来。 令山中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群男人当天就赶了回来,还带了几桶盐水,原来千年过去了,外面曾经驻扎的军队早就不见了,而战争也发生了无数次,国号也变更了多次,旧人已去,外面已是另一片祥和世界。 原来大泽山的山脚边上,就矗立着一座小城镇,里面有近三千户人家,车水马龙阁楼耸立,好是一片繁华景,而之所以如此繁华,正是因为一江之隔的对岸,是此国号有金地之称的凤凰城。 那群山中老汉下山就碰到了外界之人,当时吓得浑身发抖,似是看见了魔鬼,只能相拥着壮胆。山脚下的人也吃了一惊,寻思着从哪里来了这一群穿着俗气的老汉,那模样,就像“野人”一般。 那人叫来了伙伴,十多个穿着干净利索的小伙,围看着这些老人,一人上来问道:“老人家,你们从哪里来啊?” 千年隔世,语言也会发生变化,山中人的语言更像是一种异味的方言,但含义已经与外界千差万别,所以小伙的话,他们根本听不懂,也更加让老人们觉得这些家伙都不是人,而是胯瓦山神口中的魔鬼。 一个老人直接吓晕了过去,老人们缩在一起发抖,许久之后,又一老人喊了一句盐,所有老人就都接着喊起盐来了。 但那些小伙儿也根本听不懂,此时刚好有一妇人提两个木桶走过,桶内盛着卤水。妇人可不像是山中女人那么“自知卑微”,虽然外界也讲究男尊女卑,但泼妇也是常有之事,而此女刚好是一泼辣之人。 这妇人提桶走到老人身前,放下桶,叉起了腰,声音嘹亮喊道:“你们这群老汉,哪里来的,不要脸皮,穿得像俺们小媳妇的里衣!哈哈哈....” 山中老汉们哪里见过这阵势,当场就吓懵了,哪里还认为这是个女人,这分明是头公牛,膀大腰圆,那胳膊比山里他们最壮的小伙都粗。 老汉们吓得不说话,也听不懂女人在说什么,女人成了牧羊倌,赶羊一般赶着这群老汉,老汉们手脚并用边爬边逃,最后吓得坏了,一齐哭了起来,真像孩童一般。 这妇人被这画面恶心的耸起鼻子,张口骂道:“扒灰王八你哭什么哭,跟老娘面前装嫩,闭上!”这一嗷嚎,把老汉们都震住了,谁也不哭了。有老人再次喊出盐来,所有老汉就都有开始喊盐。 女人烦了,提着水桶就扬了过去,老汉们被泼的满头都是,砸吧了下嘴,发现是咸的,这便像跪求胯瓦神庙一般趴在了妇人面前,哭求盐水。妇人吓了一跳,连忙提裙后退,脸上也挂不住色了,回头尴尬的求助小伙。 末了,妇人回家又提了几桶卤水来,送给了这群老汉。 老汉们拿着水桶,逃命似得往山里跑,一会儿便没影了。而外面的人终于知道,原来那地势险要山贫水乏的大泽山里,还住着野人的。 老汉们回到族内,险些累死过去,都说不出话来,脸涨红的厉害,许久之后,一位带头的老汉哭道:“外面有妖怪,他们长得跟我们很像,但不会说我们的话,他们说妖话。”这无疑更加重了族人的恐惧,纷纷跪倒在胯瓦山神庙前,乞求妖物们莫要进来。 老汉们回到家中后,无一例外,都没理由的打起了自己的妻女,打得她们痛哭流涕、苦苦哀求才算满意,他们这是被外面的那妇人吓怕了,需要打自己女人来找回尊严和信心。 但盐水很快就没了,山里又没有盐了,为了生存,男人们再次决定冒死下山,依旧是老人出去,但人数比上次可少多了。而外面的世界则聚来了不少奇人异士,也不乏诗人官员,他们未知的事物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心,纷纷等着野人的再次出现,当老人们再次走出大泽山时,小城镇以及旁边凤凰城都为之轰动了。 自此之后,大泽山不再远隔世事,渐渐地被外界知晓,外面的人表现的很友好,送了衣裳,给了吃食,但每一个想一探胯瓦族究竟的人,都被胯瓦族人坚决拒绝,在胯瓦族人眼里,他们仍然在跟魔鬼打交道。 渐渐地,年轻的男子也能下山去了,他们用山里的果子从外界换来盐和肉,同时也时刻警惕着他们的防线,在交往之中,他们知道了文字的存在,知道了世上还有猪马,甚至他们渐渐熟悉了对方的语言,渐渐明白了外面的这些魔鬼,或许也是人类,而他们或许跟外面的人没什么区别,但有一件事他们接受不了,那就是外面的女人不像是女人,不似“玩具”。 南觉的话:故事确实有点长了,但为了讲清楚,多铺垫些还是有必要的。南觉的《西安日记》已经上线了,而且编辑大大说了可以直接签约,很开心,希望大家能喜欢。 鬼之国——棘乐小惠儿(下) - 阴阳石 - 南觉 随着外界进入的信息越来越多,大泽山的胯瓦族人逐渐敢于走出大山,去跟外面的人类世界打些交道,但上千年的思想在他们脑海中根深蒂固,他们始终保持着自己独立的意识,绝不会透露出进入大泽山内的路线,更不会同意外面这群可怜人闯入进来,因为外面的人是不知道胯瓦山神的,这在他们眼中是十分荒唐和悲哀的事情,从他们的祖辈开始,胯瓦族人们就一直被胯瓦山神的福祉所保佑着。 而外面世界的人类不承认,甚至亵渎了胯瓦山神的存在,所以他们时刻警惕着这群魔鬼污染了自己的干净的灵魂,小心翼翼地与外界交换着盐和食物。 然而这一切看似融洽的局面,被后来发生的一件事给彻底打破了。 那天,年轻的汉子们刚从山外搬运了食物回来,十四岁的宋丫头好奇的趴在一旁偷看,她穿的刚好是哥哥的旧衣,山里也没有脂粉之类的东西,面黄肌瘦的她看起来完全就是个男娃子的 模样。 汉子们还要下山去,其中一人看到了趴着的宋丫头,招着手喊道:“诶!跟着一起干活,缺人哩!” 宋丫头也是胆大,虽和其他姑娘一样自小就受到了传承了千年之久的思想洗脑,但却还是天生一颗渴望未知的好奇心,她将错就错,便混进了队伍之中。可笑的是,一出山便精神高度紧张的胯瓦族汉子们,到了也没发现队伍里有个丫头。 宋丫头从出山到归返不过是几个时辰的时间,却足足向伙伴们讲述了三四天的外面的奇妙世界,当她说道自己看到女孩在街上蹦蹦跳跳,踩着两根花绳子的时候,任谁也不能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姑娘们都听着天方夜谭一般,根本想象不出来花绳子是什么模样。宋丫头还说道,她看见不少女孩子可以出门成群相伴的走动,而且她们竟然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笑出声来,虽然那些女孩做了遮掩嘴唇的动作,但这样的行为还是对宋丫头以及她的伙伴造成了极大地震撼。 丫头们越发的觉得外面的世界不正常了,女人不都得乖乖待在家里吗,他们的男人和兄弟就不会管她们? 因为故事假的太离谱,所以大家都不愿相信宋丫头,宋丫头急了,说道要是不信的话,不如自己去看看。 连续几日都是风平浪静,但该来的还是回来的,丫头们终于沉不住气了。青青丫头最先有了行动,她精心的“打扮了”一番,令自己更像一个男人,当混进出山的队伍中时,有人狐疑地打量了她几番,但最终都将其当做了青青丫头的兄弟。 青青丫头之后,共有七八个女娃子混出了山,在外界的所见所闻,对姑娘们长期以来的世界观造成了剧烈的冲击,当她们终于意识到外面的世界可能是正确的时候,一颗“反抗”的种子就埋进了她们的心头。 她们有了一种想要走出去,或者让外面的阳光照射出来的冲动,这想法刚出现就令她们心生恐惧,因此不少女娃子选择了退出,甘愿两耳不闻山外事,踏踏实实的按照祖训和胯瓦山神的意愿来做一名“懂事”的女人。 宋丫头在姑娘之中最有话语权,她们偷偷开了一个十位成员的小会儿,讨论了片会儿后,便令成员们一个发展一个的扩大自己的“阵营”规模。越年幼的女孩就越经受不住外面世界的诱惑,她们达成了一致,在某天夜里同时向家中男人提出要出山的意愿,是的,不再是伪装成男人,而是堂堂正正的以女人的身份加入外出的队伍。 男人们不约而同的在这一晚狠狠地揍了这群“不懂事”的丫头,但第二天夜里,丫头们还是提出了这一意愿。这种突然发生的诡异的事情,让胯瓦族的男人们有了一丝慌乱,这是千年来继当年的宋家女儿后,大泽山中女人第一次让男人焦头烂额的大事件。无声无息中,男人们那绝对至上的统治地位发生了第一次动摇。 而男人们再次拒绝并出手更重的打了她们,男人不让女人出山,除了女人是卑微之物外,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这群大男人在出山之后,面对外界的女人,却时常要做出一副卑躬屈膝讨好的模样,这对男人们的自尊心已经造成了不小的伤害,男人只能用外面的人都是魔鬼的想法来安慰自己,可若是让山里的女人出去了,万一受到了魔鬼污浊之气的影响,也变得不懂事,那岂不是大泽山的一场灾难。 然而这并不是一场随便就能压下去的反抗,丫头们在第二天没有做饭,没有做任何她们该做的事情,她们站成了一排,无声的向男人们表达了自己坚定的决心。胯瓦族的族长几乎相信这群丫头已经疯了,就是因为吃了外面世界的食物,才导致了她们的灵魂的变异。男人从不会做饭,那是女人的任务,他们不会抛弃尊严去做那耻辱之事,而丫头们其实心里都没有底,都害怕着自己家中的男人,只是为首的那个宋丫头,挺胸抬头的站在姑娘前面,毫不退让。 折腾了半天,男人们最终只答应带一个姑娘下山,但要其穿着男人的衣裳,遮住脸和眼睛,没有允许不能抬头讲话,丫头们看到了男人们黑气涌现的脸,早就心里吓得慌,最后还是宋丫头跟随着男人的队伍出了山去,而宋丫头没有听男人的话,她穿着自己的衣裳,特地还扎了辫子。 每天宋丫头都会带回一个长长的如梦境一般的神奇故事,她说了什么是马车,外面的女孩穿得衣服的模样,什么是裙子,什么是胭脂和簪子,后来,她说自己交到了朋友,是一个同年纪的女孩,后来,她说自己又碰到了个愿意和她说话的男人,外面的人类都叫那个男人为“公子”,她把山里女人的生活跟那位公子说了,公子很愤怒,她起先并不理解公子愤怒的缘由,等到公子向她讲述了外面世界女子的生活琐事之后,她便有了被族人和胯瓦山神欺骗的念头。 她每天都能带回来一种游戏,虽然伙伴们都无法玩游戏,可依旧心驰向往的听着她讲述自己偶然参与到外面女孩游戏中的经历,她讲得太诱人了,越来越多的丫头都靠着这边聚拢过来,甚至有丫头壮着胆子,也央求男人带自己出去一次。 族内的男人已经串好了心思,他们决定让宋丫头今后没有出嫁的资格,只能被当做“玩具”,来满足全族任何一个男人的需求,甚至某天夜里,已经有几个年轻的汉子依次大摇大摆的闯进宋丫头的房中,将其狠心玷污,一个势单力薄的丫头,如何能反抗的了,但她没有服输,因为外面的世界给了她另一种希冀,她白天随着队伍出山,归来后便被当做“玩具”使用,她其实花容月貌,当是个美人坯子,却只能默默忍耐着每日在自己身上爬过的畜生们的摧残。 在与那位公子的相处中,宋丫头有了羞耻之心,她不愿再将自己在山中的生活透露给公子了,也时常躲避起公子的眼神,看公子的时候,面容也会莫名的羞红,当然,她也不明白什么爱情,大泽山里千年都不曾有过爱情了。 宋丫头学会了简单的字,她的身体因每日遭受无情的摧残而变得更加虚弱,站直之时,如一段柳叶摇曳于空中,这种柔弱的气质将公子的心深深地迷住了,公子送给了宋丫头一件美丽的衣裳,和一把粉色纸伞,宋丫头如痴如醉,倒在了公子怀中,她偷偷溜出了队伍,随着那公子去了,公子说自己名为烨,让宋丫头叫他烨哥哥,还说道自己将会保护着她。 烨公子心急的带着醉的神魂颠倒的宋丫头找到了一客栈,并立刻发生了关系,阅女无数的烨公子当然发现了宋丫头身子的不净,他颇为气恼,原形毕露,就那般无情的弃了宋丫头走了,从此无影无踪。可怜的宋丫头,乖乖地待在客栈等待着烨公子的归来,她不知道烨公子弃了她,也不敢出门,独自站在那繁华的街道上。 但宋丫头最终还是回到了山里,她以为明天出山时还能遇到烨哥哥,她身上爬过那么多的男人,而烨哥哥是唯一能让自己带上情感,并希望他一直留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宋丫头再也没见到过烨公子,她几乎傻了,按照族人的思想,她这是被外面的浑浊之气污染了灵魂,然而那其实是丫头被爱情在痛苦的折磨,她疯狂的想念着那个男人,她手上永远握着那把纸伞,族中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触碰那把伞,即使是她的爹爹,她保护纸伞时就像一头刚出生的牛犊。花开花落秋叶黄,人间一季又沧桑,宋丫头在悲苦的挣扎中想明白了一个道理,烨公子不愿意再来与自己碰面,一定是因为自己像一个怪物,外面的女孩可以笑,可以游戏,可以穿得好看,她呢,她什么都不能做,烨哥哥一定觉得她是个魔鬼。 她再次随着队伍出山了,她向自己外面那个同年纪的女孩朋友学习了各种游戏的方法,回到山中,她便将方法教给伙伴们,她们自己偷摸着做绳子,玩的时候几个人放风,姑娘们也开始笑了,也常失神地去回顾游戏的经历了,然而男人们仍然时刻监督着女人们的窃窃私语。 距离越近,就越能得到更多的关于真相的秘密,这些男人不是傻子,他们在长期与外界的交流中,已经明白了外面和山内的都是人类,只是他们的祖先因为某种原因隐居进了山里,所以他们从生到死都在这山中,外面的世界让男人们恐惧,语言可算是通了,但生活的习惯和法则,以及信仰的不同让他们越发的害怕与外界接触,因此他们逐渐减少了与外界的交往,对女人的管制也更加严厉了。 这天,宋丫头偷偷叫来了十多个伙伴,她们挤在自己那小小的房间内。姑娘们围着一张桌子,而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布娃娃,那娃娃绣工粗糙,但在姑娘们的眼里,那真是天工之物。原来,这是外面的那位朋友送给宋丫头的礼物。 宋丫头说自己终于知道那个朋友的名字了,她叫棘乐小惠儿。 伙伴们问她棘乐小惠儿是什么模样呢?宋丫头腹中无文字,更不懂得描述人像之法,她便指着那布娃娃说道:“这就是她的模样。”女孩们都觉得棘乐小惠儿美极了,宋丫头又告诉她们,棘乐小惠儿穿着比花还好看的衣裳,她每天都在玩游戏,每天都在街上笑。女孩们一个个发出了感叹,她们太羡慕那个叫棘乐小惠儿的女孩了,连做梦都希望自己能像棘乐小惠儿一样,过着那样快乐的生活,甚至她们将那个布娃娃当做了胯瓦山神庙一般的物什信仰起来,布娃娃每天都这个女孩手中换到那个女孩手里,曾被四十多个丫头灌入进了愿望。 女孩的变化引起了男人们的高度重视,他们重新封锁了大泽山外出的路,再度过上了世外生活,但外面的阳光早已在山中留下了痕迹,就算将未来的光隔断,又怎能抹灭去人们那颗已经发芽了的向往自由的反抗之心呢? 男人们觉得女人越发的难管,他们慌了,并开始蓄积起了情绪,爆发的导 火 索,正是那飘着秋雨的正午,胯瓦族的族长在自家房后,看到了三个丫头在跳着花绳。男人们发怒了,或许也是恐惧到了极点,他们作为至高存在的尊严,受到了最大程度的打击,他们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他们害怕女人们变得和外面的女人一样。 全族男人包括孩子,进行了一场丑恶的会议,他们又决定了,杀掉所有被污染了灵魂的女孩,那些丫头的爹爹们同意了,她们的兄弟也同意了。 丫头们就像被赶的鸭子,拼命地逃,男人们红了眼,他们怕丫头们跑出去,带进来外面的魔鬼,不少女孩被男人心慌地立即杀死,有一个女人在知道自己女儿即将被处死之后,心痛的给女儿递了一杯毒酒。 一个男人用白刀捅死了自己的孩子,大泽山里乱了,到处都是哭泣声。 丫头们到死也想不明白,他们的亲人为何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乱棍击打,甚至连亲人都参与到了其中。 不少丫头跪到了胯瓦山神庙前,乞求山神的怜悯和保佑,但亦有很多丫头来到了这里,却没有跪,宋丫头双手紧紧抓着纸伞柄,她还穿着烨公子送她的美丽衣裳。男人们围住了这里,也全然不顾这里是神庙之地,或许在男人的心里,他们也对自己的信仰是否正确产生了怀疑吧,但女人们不能有明白的脑袋,那会让她们变得“不懂事”。 男人们不理会神庙前丫头们的哭泣,将一具具尸体扔了过去,四十多个丫头,死了的,活着的都站着或躺在了胯瓦山神庙前。 男人族长冷道:“去乞求山神的原谅吧,你们这些注定要遭受天谴的肮脏鬼,你们的灵魂已经丑陋不堪,山神会惩罚你们的!” 大半活着的丫头大哭不止的跪拜神庙,宋丫头从头到尾却都背对着神庙,她双手紧紧抓着纸伞柄,她身边站着几个丫头,或四五岁,或十多岁,她们望着对面的那一张张冰冷的脸,其中有他们的爹娘和兄弟。 宋丫头声音在发颤,她开口说道:“小惠儿呢?” “藏好了,我们在做捉迷藏的游戏呢,她被我们藏的很好。” “太好了”宋丫头肩膀在发抖,“小惠儿藏好了,她不会有事了。” 有女孩儿拉着姐姐的手,说道:“我要是小惠儿该多好,我想天天玩游戏,想天天笑,我喜欢跳花绳。” “我喜欢聊天”“我喜欢捉迷藏”“我喜欢算豆子...”“我喜欢...”“我喜欢...”女孩儿流着泪水,诉说着各种她们从未有机会玩,也再没有机会玩的游戏。 “我们不就是想玩游戏吗?为什么要杀我们啊!”女孩儿崩溃了 “我们到死都没有一起玩过一次游戏。” 宋丫头紧紧握紧纸伞柄,她说道:“我们正在玩啊,小惠儿她藏好了,我们可以把她找出来了。” “小惠儿....小惠儿....”“我不想死...”“我为什么不是小惠儿..”“我想把自己藏起来。” 仍然有丫头在跪拜着胯瓦神庙,她们渴望自己的声音能被神听到。 天下雨了,是箭雨,那是男人们最锋利的武器。 女孩们看着那漫天飞箭,尽都怔住了面容,她们的心在滴血,心在哭泣,宋丫头撑开了纸伞,伞面为粉色,伞里为白色,上面刻绣着多彩的花纹。 那箭入骨肉的声音很宁静,丫头们从未出过一声,所有女孩都倒下了,只剩下了宋丫头,他双手紧紧地握着纸伞柄,一支箭穿透了伞面,穿过了她的肩膀,她安详的落坐下来。身边的血河分散成了一条条小溪,流向了山下,流向了大泽山外。 木子云就站在女孩们的不远处,他寂静地和老树妖望着这一切,他看到宋丫头的伞出现了更多的窟窿,丫头的身上也出现了更多的血口。 宋丫头脸色苍白如霜,她就这般坐着,坐在伙伴的尸体上,慢慢在那把会保护她一生的伞下,结束自己的生命,当最后一支箭穿透伞面之时,宋丫头晃动了眼神,她微颤了嘴唇,紧紧地抓着伞柄,轻轻叹道:“小惠儿,你一定要藏好了,我们要找你,我们一起玩游戏。” 粉色的伞在丫头逐渐僵硬的手中轻轻的转着,画面开始模糊,景色也开始出现空白。木子云叹了口气,侧头对老树妖道:“走吧,老树。” “嘘”老树却用藤蔓拨回了木子云的脸,说道:“你看。” 木子云转回头去,看到的仍然是那堆成山的丫头们的尸体,木子云皱起眉,低头闭上了双目,老树妖又拍了拍他,让他再看。 当木子云再次睁眼之时,看到的,便是亡魂世界。 胯瓦山神庙前,站着四十多位女孩儿的亡魂,她们神情各异,但都似失去了死亡的记忆,她们终于开心的笑了,她们的表情太丰富了。女孩们围起了一个丫头,那是宋丫头,宋丫头笑盈盈地穿着美丽的衣裳,撑着粉色的纸伞,她挥了挥胳膊,神采奕奕地喊道:“她藏好了!我们一起去找!” “好!”“好...”姑娘们欢蹦乱跳起来,宋丫头带头冲了出去,所有的姑娘都欢乐的跑在了她后面,大家一齐喊道:“小惠儿!我们来找你了!” 而亡魂跑去的方向,正是那胯瓦山神庙所在。 那几尺高的神庙变大了,或者女孩们的亡魂变小了,她们蜂拥而入,一齐没入那神庙之内。木子云正狐疑间,一个撑着残缺不堪“漏洞百出”的纸伞,穿着美丽衣裙的背影出现在神庙后的山路中,她背对着这里,朝着远处走着,土地上留下了脚印,而神庙前再次出现了丫头们的尸体。 “小惠儿!”木子云失声叫了出来,他转过头来,急忙问道老树妖:“这是怎么回事?小惠儿是怎么来的?她究竟是死是活!” 老树妖沉思了片刻,它指了指胯瓦神庙,说道:“我明白了,这座庙被遗弃了多年,却一直还在发挥着作用,这并不是神庙,而是当年被创建出来的邪阵。” “邪阵?做什么的?” 老树妖接着回道:“邪阵是一种很古老的术,这一个算是最低级的邪阵了,它能够通过不断收集怨气怨念,来积蓄能量或者帮助建阵者做成某件事情,这大泽上曾经贫瘠不堪,又因其地势诡异,阳间的怨气流动到这里便像遇到堤坝一般,汇聚成湖海。” “阳间还有怨气流?”木子云惊道。 “怨气存在于所有界,只是阴间的太盛,阳间与之相比,可算作无罢了。”老树妖接着说道:“当年建阵之人必是歹毒大恶之人,他想利用此阵吸收怨气来祸乱世间,无论成功与否,此阵最终被遗弃了,然而邪阵仍保持运作,依旧在吸收的怨气。” “此邪阵能无休止的吸收怨气?” “不是的,但它早就应该吸满,可为何....”老树妖思虑一阵儿,恍然道,“南山缺土,留出坝口,看来建阵之人失败了,这里原先密不透风,但邪阵前恐因大地震荡而崩塌下了半边南山,所以大量怨气从缺口处成功流出,而邪阵能吸收的怨气就少的多了,再加上被遗弃之后,邪阵能力大幅削弱,所以这么些年来也没有吸满。但当年那群人类来到了这里,就在这邪阵前,造成了大量的怨念。” 木子云知道老树妖所言,正是故事千年前那批进山的贼汉,他们当年就是在神庙前玷污和杀害了那些可怜的女人。 老树妖道:“怨气由怨念而生,那些虚无缥缈的怨气,比不上这些精度极深怨念,这种能量重新激活了邪阵,令其再度高效的运作起来,这邪阵啊,应该是吸收了一千年的这个家族女人的怨念,并在最后这一批被杀死的女孩的高精度怨念中达到了最满的状态。” “满了会怎么样?” “邪阵会崩毁,它所吸收的全部怨气会聚集在一起,我明白了,我们看到的那个人。”老树妖看着那日渐远去的背影,叹道:“她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她是亡魂,但更准确的来说,她是多到无法想象的怨气的聚集体,当厉鬼的怨气太集中时,魂魄的虚体就会出现化出实体的情况,那并不是血肉,就只是怨气结晶罢了。怪不得我一直感受到此任鬼国之主的怨念出奇的深,原来她本身就是不存在的,而是怨念所生,亡魂带着怨念被邪阵吸收,时间一久了,亡魂就会与怨念脱离,从而被吸入冥界黄泉,所以从前被吸收的亡魂都已经不见,但这一次邪阵刚好崩毁,亡魂来不及与怨念分离,所以她的亡魂就是最终的四十多个女人亡魂的融合体。” “也就是说,小惠儿她,是不存在的吗?” 老树妖说道:“眼前的她,不能被认知未存在,如果其他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那四十多个亡魂照样会相互,被吸入阴间或者冥界,从而使那副怨念结晶变成纯粹的无行为的结晶,但由于她身上的怨气太重,估计是惊动了鬼国的‘萝’魂,因此她被‘萝’魂选为了下一任鬼国之主,而她的愿望也就是那四十多个亡魂的愿望,你要一齐将它们实现,才算达成了目标。” “但即使我帮她完成了心愿,小惠儿还是不存在的....得到救赎重新进入轮回的,其实就是那四十多个亡魂吧。” “是的”老树妖回道:“我存在几百万年,从没有见过魂魄能自成的事情,她没有属于自己的魂魄,跟你相处的其实就是个驱壳罢了。” 鬼之国——重度疲乏感 - 阴阳石 - 南觉 “你说什么?”棘乐小惠儿坐在木子云身边,神采奕奕地问道,现在的她的模样,就像一个七八岁的女娃。 木子云双手按在膝盖上,他已经带着棘乐小惠儿离开了老树妖,坐到了世界的最高峰(他幻想中的世界,其峰顶高过云霄,但实际上他们还是在鬼国长街之中),二人坐在崖边,脚下便是层层浓云。木子云愣了愣神,打了个机灵,低着头回了句没什么,接着又似犹豫了阵儿,他开口问道:“你...是谁啊,现在的你。” “我是小惠儿啊!棘乐小惠儿,你要把我忘了?”棘乐小惠儿眉头莫名的急切起来。 “小惠儿,以前没有过人陪你玩游戏吗?” “有啊”小惠儿面带忧伤地回忆道:“我曾有过很多伙伴,但他们不喜欢玩游戏,游戏还没结束,他们就离开我了,诶?你不是记得我去过阴间吗?那时候我就找到了两个伙伴,可惜它们不愿意陪我玩下去了,木子云...你不会也不陪我了吧。” “不会的,我保证。”木子云转头笑道:“我这么多年都坚持下来了,再说了,我也喜欢玩游戏啊,反正我们没有时间的禁锢,也就拥有无限的时间,有你陪伴着,比一个人幻想全世界要好多了呢。” “我们拉钩!”棘乐小惠儿又像是个期盼着的五六岁的孩子,渴望着一个坚定的诺言。木子云伸出了手,与她完成了约定。 “小惠儿....” “嗯?还要聊什么呢?” “你.....你有没有...算了。” “你到底想问什么呢?” “小惠儿,我想和你说说话。” “我们不是正在...” “我想和小惠儿说话,谁是小惠儿?” “我呀”棘乐小惠儿指着自己的鼻尖,怪异地看着木子云,问道:“你糊涂了?” “你....你才不是呢。”木子云微笑着平和的注视着这个丫头,他接着说道:“你握住伞柄的手掌又出汗了,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宋丫头。” 棘乐小惠儿怔了一下,立即侧过了脸,急切切道:“你胡说什么呢,我是小惠儿!”她双手紧紧握着伞柄,却始终没有抬起过眼神。 “你干嘛一直握着伞?”木子云提醒道。 小惠儿手中的伞变成了一缕青烟,她抬起头来,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木子云的脸,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青青丫头,你的眼睛会说话,我知道是你。” “错,我——是——小——惠儿!”小惠儿指着自己鼻尖再次说道。 “是啊”木子云叹了口气,轻轻自语道:“你们都希望自己是小惠儿,所以你们都成为了小惠儿,或许老树妖说的是对的,哪里有真正的小惠儿啊,我的伙伴一直都是你们而已,小惠儿是不存在的,她只是....只是一个驱壳,可为什么,这驱壳偏偏是小惠儿的脸,这就是宋丫头曾经见到的棘乐小惠儿那位姑娘的模样吗?我宁愿你们不断的改换成自己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你说话,我就是小惠儿啊。”棘乐小惠儿天真无邪道。 木子云张开双臂,舒张了全身疲惫,他高呼一嗓门,痛快的喊了几声后,偏过头来说道:“下一个游戏是什么,我们开始吧!姑娘们,不,是小惠儿!” 时光冉冉,阳间春秋再一千年,而鬼国之内,不同亡魂的疲乏感也尽不相同,他们一开始不会在意时间,所以时间飞快而驰,阳间一年,在他们心中只是几天。许久之后,他们开始产生第一丝疲乏,这时候时间就变慢了,阳间一年,在他们心里变成了一个月或者数个月,随着疲乏感的提升,时间变得越来越慢,当阳间的时间与他们心里的时间保持在同一水准的时候,他们的疲乏感却仍在加重,而且疲乏感堆积的量越多,它加重的就越快,那些呆的足够久的亡魂们,阳间一年,在他们心里或许是两年,更久的那些就到了十年,甚至几十年。 但当疲乏感超过了某个限制,亡魂就会产生一种释然或者听天由命的状态,这个时候它们认为一切都无所谓了了,也根本记不起来了阳间或者鬼国有什么区别了,它们会渐渐变痴变傻,所幻想的世界也开始越来越“不像样”,以至于最终它们几乎都失去了幻想的能力,因为脑子里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的情感,当亡魂达到这种状态之后,就会消失,因为做任何事情都是无意义的。 它们会变得透明,也不会受到任何其他亡魂幻想世界的干扰了,因为亡魂进入其他亡魂的幻想世界是有条件的,比如木子云饿了,所以产生了吃的想法,所以他才能走进亡魂的饭馆,或者他想问消息,或者找人,能进入说明他本身就有一个能联系到那亡魂世界的想法,但那些释然了的亡魂们,就看不到一切其他亡魂的幻想世界了,鬼之国在他们眼中变成了无边无际的白色世界,或者说他们已经不被当做存在了,他们仍然在鬼之国内,但像是成了股无形的气,无法入轮回,没有任何思想和情感。 木子云将手插进袖子里,麻木的蹲坐在人来人往的长街上,他满脸胡须,衣服也邋遢了许多,头无力地靠在墙上,一只手在地上左右的滑动,指甲中尽是泥垢,在他心里,他已经在此处呆了五百年之久。 一个好玩到极致的游戏,五百年够让人厌倦的了。游戏进行到了第几个,他都不在意了,他的幻想世界也没什么东西了,或者说是他在渐渐失去幻想的能力,就坐在那普普通通的长街上,木讷的呆着。 棘乐小惠儿许久后才出现,她的状态比木子云好不了多少,也是一脸的疲惫和厌倦,她身体里的四十多个魂魄都累了、烦了,却毫无自救的办法,在没找到木子云这个亡魂之前,棘乐小惠儿通过到不同的地方,寻找实现他愿望的生灵,来缓解自己的心神疲惫感,再加上身体里魂魄众多,能够分解她的疲劳,但现在她找到木子云了,开始实现愿望了,却自己也没料道实现愿望要这么久的时间。 那些成为鬼国之主的女人其实难以想象的可怜,她们不会像亡魂那般释然消失,她们一直都保持着清醒,所以疲乏感和痛苦感会永无止境的叠加,一个人能长生不老也不是什么好事,活过了几十万年,把想过的生活都玩遍了,活的趣味和意义也就消失了。 棘乐小惠儿把头靠在了木子云身上,两人都懒洋洋的,一副疲惫的模样。木子云没有转头,木讷地叹道:“该做什么游戏了。” 棘乐小惠儿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个还没玩完。” “这个是什么来着...” “不知道,随便吧。”棘乐小惠儿就如此回道。 二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困坐在长街上。 木子云爬起身来,似乎腰酸背痛,拉了几回都没有将瘫坐着的棘乐小惠儿拉起来,木子云疲乏道:“走了走了,正事还是要办的。” “唉...”棘乐小惠儿叹了口气,竟然说道:“玩够了,不想玩了,有什么用?” “不玩你就轮回不了了,我也没救了。” “不用,你要是想走,我就让你走了,你陪我玩这么些年,我可以把你送出去,让你重新进轮回。”棘乐小惠儿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足可以看出她内心的疲惫感。 木子云犹豫了阵,终于涌现了股干劲,他回道:“不行,都坚持这么长时间了,努努力,咱们一起进轮回。” 棘乐小惠儿眸子里也闪过一丝光来,她拍拍屁股抓着木子云的身子站了起来,头靠在木子云肩膀上,嘴唇呼出的气打在木子云的脖颈,二人这番暧昧的动作完全就像情侣一般,但他们的感情早就麻木,甚至退化,动作也成了正常的索然无味的行为了。他们两个现在玩游戏就像是走形式,但由于棘乐小惠儿的内心,也就是那四十个魂魄的内心是自愿的,所以二人认为那些游戏都是通过了的愿望。 小惠儿依稀记得现在的游戏应该是靠后的游戏了,她和木子云其实在六百年前(阳间的时间)就已经出现严重疲乏感了,但那时候恰巧玩了个“摸身子”这种类型的游戏,所以木子云从无味中找了点乐趣,成功地推倒了小惠儿,**了一番,但也就快活了四五十年就又觉得连“**”都没什么意思了。只是因为小惠儿身体里有四十多个亡魂,除去那些太小的,其他的也都轮番享受,所以小惠儿是四百年后才觉得无味了,也就是说,现在两人无论干什么都觉得没意思。 小惠儿趴在木子云怀里,最后甚至双腿盘在他腰上离了地面,木子云捧着她的屁股,木讷疲惫地走在街上。 小惠儿时时咬木子云的脖子,说道:“其实你真可以走了,你脖子上的印记都没了,我是在阳间给你下的印记,所以外面过了一千年,你就自由了,就是有印记也没事的,我让你走,你就走了。” “你舍得让我走?那我走了?”木子云低头耷拉着眼皮望着她。 棘乐小惠儿盯着木子云,这个陪伴他最久的伙伴,已经成为她的一部分,她是觉得没意思了,但要让木子云消失,她可能会直接崩溃吧。 小惠儿娇韵地哼唧一声,咬住了木子云的脖子,木子云抱着她木讷地继续走着。 鬼之国——不想结束的结束前夕 - 阴阳石 - 南觉 “多少年了,我是不是该走了,阳间是什么样子的呢?”木子云坐在老树妖的根茎上,一身颓废无力地模样。 老树妖倒是没什么变化,他本来就是树,寿命本来就长,所以心里疲乏感积累的极慢。 老树妖回道:“你最好多回想一下过去,或者在幻想的世界中,过人间的经历再走一遭。” “人间....我都忘了它是什么样子了”木子云失意的笑着,继续说道:“我也曾尝试过,但我在渐渐失去幻想的能力,想象一个人的模样都是心力不足,而我的幻想世界中,总有这条长街的模样,我已经记不起人间是什么模样了,我完了。” “既然如此,你就让鬼国之主放过你吧,赶紧投入轮回,免得你烟消云散。” “唉,话虽如此,但还是有些舍不得。” “舍不得那棘乐小惠儿,这就是人类的爱情吗?” 木子云抖动着肩膀笑出了声,他说道:“我与她没有爱情,我怎么会跟四十多个姑娘同时相爱呢,更何况那其中还有几岁丫头的魂魄,唉”木子云叹了两声,接着说道:“老树,我有点恐慌,我被困在这鬼地方足够久了,也对此产生了一种依赖,仿佛我已经失去了一切,剩下的只有存在于这里的意义,小惠儿她就像与我融为一体,我熟悉她身体里的每一个魂魄,她们陪伴我的时间比阳间曾经的任何一人都长...” “所以你想离开,却也离不开了。”老树妖叹了口气,说道:“人类,你已经走投无路了,等待你的,正是魂飞魄散。” “木子云!”棘乐小惠儿忽然出现,她此刻换了一幅样貌,浑身散发着一种熟悉的新鲜感,那就像是木子云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模样,只是小惠儿的眼神比从前多让人耐人寻味。 木子云对小惠儿的变化十分惊异,因为他们两个已经疲乏了够久了,而阳间的世界已经过去了两千四百多年了,在木子云的心里,他已经在此存在了一千五百多年,当然,他已经不在乎,甚至早已变得痴傻了,不用太久,木子云就会达到释然的地步,其他的亡魂因为麻木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彻底否认了阳间人生,所以他们的疲乏感的最高额度是很高的,而疲乏感的积累也慢得很,但木子云这两千四百多年来一直在玩一些女孩的游戏,精神的疲惫感就很容易积累了,最高额度也变得低了很多,他现在看到的长街非常的简陋,也只能见到些零零碎碎的身影,他就快消失了。 “你怎么了?雯丫头。”木子云从棘乐小惠儿的眼神中,就能分辨出现在是谁的魂魄在讲话。 小惠儿原本习惯了木子云给她取的各种名字,但此刻却说道:“我是小惠儿。” “你怎么了,休息够了?”木子云长叹了口气,说道:“下一个游戏是什么了?” “下一个游戏,就是倒数第五个游戏了。”小惠儿轻轻说道。 “什么!”木子云忽然跳了起来,他的大脑被滚热的血液灌满,他身边忽然出现了奇形怪状的事物,有仙鹤、有楼阁、有山川河流,而长街里也重新“繁华”起来,喧嚣的声音再次传进了木子云的耳朵里。 木子云再次询问了一番,得知自己听到的无错时,他忽然紧张了起来,瘫倒在老树妖身边,嘴中自语道:“还有五个就...就....”恐惧感、压迫感和期望、欣喜或者失望涌进了他的脑袋。 “怎么会...这么快...这就要结束了吗?”木子云抬起头,看向了棘乐小惠儿,小惠儿也望着他,相视的眼神渐渐柔和起来,他们在共同悲切着,共同期盼却又想逃避现实,还有五个游戏,他们就要分别了,两千四百多年相伴的时光,这便要走到尽头了。 木子云的声音几乎在颤抖,他低下头说道:“下...下一个,是什..什么。” 棘乐小惠儿坐在他身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回道:“算豆子。”说完后,四面八方的黑林子中涌滚出了无数的黄豆粒,淹没到了老树妖的嘴巴,那就像是一场黄豆海啸,这一层下的所有长街都被“黄豆河水”冲刷覆盖。木子云和棘乐小惠儿相拥着坐在黄豆粒中,木子云哭笑着,却又像窃喜般笑着,说道:“这么些豆子,咱们要数好多年呢,真是个漫长的游戏啊。” 棘乐小惠儿轻轻恩了一声,紧紧地抓着他的手。 他们开始全心全意的游戏了,他们的精神很快便恢复到了他们当年刚开始的时刻,当年木子云渴望游戏快些结束,现在,他多希望那一粒粒黄豆能在繁衍出新的豆子,可以让他多数上一千年。 然后,当他们心存期盼,并渴望永久的时候,游戏就似故意使然一般,变得容易了,完成的也快了,那盖满百层无尽长街的黄豆粒,只让他们数了两百年(阳间的时间角度),木子云的心里觉得才过了不到几年的功夫,游戏便结束了。 那么接下来,便是倒数第四个游戏。 “等等!”木子云全身发冷,心脏就像被剜去了块肉,他额头冒着冷汗,说道:“不着急,我们先休息一会儿。” “嗯”棘乐小惠儿轻轻地点了点头,二人相视过后,木子云翻身扑了过来,宋丫头、青青丫头....每一个魂魄都出现近乎疯狂的与木子云滚动在一起,她们都知道,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倒数第四个游戏——学话游戏。木子云和棘乐小惠儿各自在故意的变笨,他们会犯一些小孩子都不会犯的错误,使得游戏一次次需要重来。当时间又过去了五十年后(阳间的时间角度),棘乐小惠儿突然认真的做起了游戏,并快速的结束了游戏。 木子云满带疑问地望着他,棘乐小惠儿低着头,咬紧了嘴唇,她转过身背对这木子云,说道:“外面已经过了两千六百多年了,我们还有三个游戏,四百年中,我们必须要将其做完。” “为什么!”木子云声音急切,他几乎吼道:“鬼国没有时间!” “可阳间有!”棘乐小惠儿转回身来,带着哭腔喊道。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是亡魂,而你也是!” “你不是!”棘乐小惠儿又转过身去,背对着木子云,失神的自语道:“你不是....” 一旁的老树妖,沉寂了许久,忽然睁开了它的绿色眼睛,它长长地哦了一声,恍然大悟般自语道:“两千六百年了,外面的阳间过去这么久了,马上就要三千年了啊。” 木子云怄气地离开了小惠儿,他躲进了长街其他亡魂的幻想世界,虽然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仍然在鬼国之主小惠儿的眼中,却还是自欺欺人般藏好自己,而小惠儿也没有来找过他。 很久以后,一根藤蔓找到了他,他认出那是老树妖的藤蔓,便来到了老树妖身边。 老树妖对他说道:“你最好趁着时间未到,感觉与她完成游戏。” “为何?我不想玩了。” “我知道,你已经离不开这里了,可是三千年马上就到了,你可能....”老树妖顿住了,它望着那生无可恋、毫无精神的木子云,皱紧了眉,转而说道:“知道吗,鬼国之主完成愿望的最大时限,就是阳间的三千年,三千年一过,愿望就会回溯到它们最初的状态,你就没有资格陪伴鬼国之主完成愿望了。” “那岂不是更好。” “不,你会从她的记忆中消失。” “不可能”木子云反驳道:“她依然记得从前曾陪她玩游戏的伙伴。” “是啊,她曾经与不同的生灵亡魂,玩过许多次游戏,当她刚与你玩的时候,却充满了新鲜感,知道为什么吗?‘萝’魂会让她在实现愿望失败之后,重新回到当初刚成为鬼国之主的状态,那时候她对愿望的渴望是最急切和痛苦的,她会再次的离开鬼国,去往阳间或者其他界,寻找一个能陪伴自己实现愿望的生灵,她依然会记得你,不过你在其心里就成了一个随意就能翻过去的过去,而你呢,却始终记着她,要么你继续留在这里,永远找不到她,并且忘记她,要么你被恩准回到轮回从而解脱,只是她却还要在鬼国受无尽时间的折磨。” 木子云将头埋在腿间,许久也不曾出声,当他抬起头时,脸上带着绝望和释然,他默默站起身子,朝着外面走去,不多时又来到了棘乐小惠儿的身边。 小惠儿低着头,没有看他,也没有讲话。 木子云低声说道:“开始下一个游戏吧。” 棘乐小惠儿不说话,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们二人无言的靠在了一起,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 于是,下一个游戏开始了,又下一个游戏开始了,一百年过去了,又一百年过去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 鬼之国——终于等到你 - 阴阳石 - 南觉 “小惠儿,我其实一直在想,如果你拥有一个独立的灵魂, 该多好啊,哪怕你没有,我也希望你能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我可以不回到轮回中去,我们将游戏从头开始吧,把那些我们没有认真玩过的游戏,再从头来上一遍。” 木子云孤独地坐在长街之中,听着街上熙熙攘攘的嘈杂声,他在自言自语,心里空荡荡的,棘乐小惠儿并不在他身边,而当他们完成倒数第二个游戏之后,小惠儿便消失了,木子云并没有去找,也找不到,因为小惠儿是真的消失了。 “小惠儿,我知道你也不想结束这一切,我们都离不开彼此了,我就留在这鬼国吧,魂飞魄散又能怎样,我们一起相伴了快三千年了,我离不开你了。”游荡, 木子云怅然的走在长街上,在各层之间,即使是三千年,他也没有转完鬼国长街的十之一二,然而他就如一个孤荡游魂,心无旁骛、心无所向地游走在无数亡魂的幻想之中。而阳间之外已过去两千八百一十四年,依老树妖所言,三千年之时,小惠儿的愿望就要重头开始,而她对木子云的情感也会荡然无存,彼时,她是木子云唯一的伴儿,木子云却不是她的伴儿了。 木子云在逃避,他认为两人都在默契地选择逃避,却不知道,小惠儿她真的消失了。 阳间又过三十六年,木子云衣衫褴褛地成了鬼街中的“乞丐”,他脑海里只记得小惠儿,剩下的只是生存的本能,饿了会去亡魂的幻想饭馆,累了倒头就睡,因为至少有小惠儿这念头的存在,所以他虽接近释然的地步,却还能保持魂体。 他很久没去见老树妖了,然而老树妖却终于找到了他。 木子云靠坐在砖墙边上的“乞丐摊”里,耷拉着眼皮望着眼前这位长着绿色头发的中年男人,话已经说不利索,这些年他疲乏感达到了顶峰,因此阳间虽只过了三十六年,可他的心里已经过了六百多年,木子云磕磕绊绊说道:“你...你是老树。” “正是。” “你怎么会...是这样?” 老树蹲坐在木子云对面,说道:“这是鬼国,我淬体的愿望能够在此实现,虽然都是虚假的,但这种滋味让我很满足。” “你来找我?”木子云无精打采地说道。 “除了你,我并不认识其他的亡魂。” 木子云翻过身子,侧着身枕着胳膊躺下来,回道:“找我做什么。” 老树妖叹着气,说道:“你不该是这个模样,这与当年我见到你时相差甚大。” “当年”木子云眼神发灰,“当年是什么模样。” 老树妖失神地望着地面,说道:“当年你和他们站在了所有界的顶峰,我无法正视你的眼睛,因为那其中积满了由杀戮汇聚而成的血海,哎....这或许就是唐诸鞠齐·哆哆口中的报应吧,可怜的家伙,可怜的神们。” 木子云脑子不能转动,一片空白,至于老树妖说什么他或许根本过听不到。 老树妖清楚木子云现在状态萎靡到了释然的地步,并即将消失,它转而说道:“棘乐小惠儿呢,你找过她吗?” “小惠儿...”木子云终于有了点精神,他缓缓摇着头,回道:“找她干吗?我们约定好的,不见面了,等三千年一过,我们就能重新开始了。” “三千年....”老树妖点着头,叹道:“其实并不是对她而言的,而是对....唉,找到她吧,这不是约定好的,鬼国之主已经消失很久了。” “我知道,她在故意躲着,我们都不想离开彼此。” “你错了”老树妖手掌变成了十多条藤蔓,将木子云拉了起来,靠近他的脸,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当年在棘乐小惠儿的幻想世界中,看到的她的过去吗?” “记得,她没有魂魄”木子云无力地说道:“她只不过是怨念的结晶。” “我说并不是这个”老树妖接着说道:“那群女孩最后玩了一个游戏,她们之前偷着藏着玩了很多次游戏了,但只有最后那个游戏,参与者中才有——棘乐小惠儿。” “那又怎样”木子云嘲弄般耸了耸肩膀,“她们都是小惠儿,呵呵呵....” “不是的,那代表着,那个游戏才是真正属于棘乐小惠儿的游戏,你陪伴了她两千八百五十多年,玩了上千种游戏,可其实都是陪着那四十多个亡魂罢了,这最后一个游戏,才是鬼国之主的真正愿望。” 木子云转过头来,怔怔地望着老树妖。 老树妖的眼睛仍旧是绿色的,他说道:“历任鬼国之主的愿望都几乎无法实现,棘乐小惠儿的愿望必须要等到她身体里那群亡魂玩到尽兴,才能有机会被实现,因此她遇到过很多玩伴,却始终没有生灵能渡过那之前的上千种游戏。” “找到她!找到小惠儿!”木子云怔怔说道。 “是的,在此之前的所有游戏,都是那些亡魂们的乐趣,我们总认为小惠儿是虚假的,是个载体,但她拥有自己的愿望,即使这愿望是当年那群亡魂所赋予给她的,但至少证明了,那具身体之中,是有一部分属于棘乐小惠儿。” “游戏才刚刚开始”木子云微颤着面容,眼神中出现绵长的忧伤,他的情感在面面恢复,“现在的小惠儿才是真正的小惠儿,才是我一直期盼着的小惠儿,愿望就是游戏,游戏就是找到她。” “去找吧!”老树妖站起身来。 “去哪里找!”木子云猛地跳了起来,“我出不了鬼国,我是亡魂。” “鬼国?呵....”老树妖笑道:“你以为她在鬼国之外?或者在鬼国的长街里躲着?想想她是谁,最初是什么。” “她...最初是....是一个布偶。”木子云低头说道:“她被那群丫头藏在大泽山某处。” 木子云和老树妖眼神相对,木子云几乎低吼了出来,他道:“我怎么可能找到大泽山,就算我能走出鬼国,而阳间仍有大泽山,可数万年来,那个布偶早就应该化为尘土。” “这就要看你自己了。”老树妖从下半身开始化成绿叶,逐渐消失,临走前他再次说道:“阳间三千年一过,一切皆为徒劳,你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老树妖消失之后,木子云走上长街,他看着无尽的鬼国,无尽的亡魂幻想着无尽的世界,可哪里有他想要去往的大泽山呢,他开始奔跑,奔跑的期间全身乞丐服剥落,原先的衣裳爬回他身上,他再次变得神采奕奕。 一个个问,他问了十年都不能问完一条街的亡魂,而答案也从未出现。 木子云凭着记忆幻想出了大泽山,然后翻遍了整座山,找出了上万个布偶,它们都是当年那个布偶的模样,却都是木子云心愿所致,没有一个是真的。 他没有任何办法,老树妖也没有再找过他,他在幻想的大泽山胯瓦神庙前搭了个睡棚,后来建了个草房,后来他烧了土建起了瓦房,他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山民,吃山上的果子,种蔬菜和庄稼,放养牛羊,皮肤变得黝黑粗糙,眼睛也深深地凹了进去,而大泽山上的一草一木也变得细致了很多。一转眼,阳间已过两千九百四十年,还有六十年时间,一切皆为徒劳。 木子云双手握着锄头,坐在瓦房前,望着那神庙,抿着干裂的嘴唇,对着那土人,说道:“神啊,你让我找到她吧,我知道她一直在等待,像我一样,孤独的等候着,她或许还埋藏在黄土之中,秋前的毒虫正爬在她的身上,若是来一场昨夜一般的暴雨,她全身就会染成了土色,被泥流推到沟渠,漂进冻河里,我多想替她承受这一切。”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木子云已是满头白发,他将自己幻想成了大泽山的山民,放弃了过去一切,成为普通人后,他也要生老病死。 佝偻着身子,他拄着拐杖艰难地在山路之中蹒跚,山腰是他当年种下的一排排小树苗,此刻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牛羊在山脚处吃草,漫山的果子熟透后就直直落到地上,腐烂成泥,他眼睛花了,牙齿也所剩无几了。 终于,在这一天,日光正好的时候,那条从未踏上足迹的出山路上,走来了一个人影,那当然是亡魂,但她极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长期隔世生活的年迈的木子云,看到外人之后像看见魔鬼一般恐慌,他几乎跪在了胯瓦神庙前,乞求着神的庇佑。 那女人走了过来,站到了木子云身边,她四五十岁的年纪,小心翼翼地向木子云问道:“老太爷,怎么就你一个人了?你儿子们呢?” 木子云口齿不清地说道:“你...你是谁啊....” “我是山里的人,蒋家的,咱们都是胯瓦族人。” “我...我我不是,我是外来人。” “大泽山里没有外来人,老太爷,你糊涂了,别害怕。”女人走过来将木子云搀扶了起来,嘴中说道:“我倒不记得您是哪家的,走吧,回我家去吧。” “哪...哪有家。”但木子云被搀扶着走出几十步后,他愕然发现山腰处那一排排整齐的瓦房,瓦房院里是一个个生动活泼的胯瓦族人。女人将其搀回了自己的家中,男主人也不知道这老太爷是谁,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像女人一般认为着,这就是一个丧了儿子的可怜老头。原来,女人也正是亡魂,而且曾经是大泽山上的居民,木子云所构建的大泽山的幻想世界越来越逼真,他到底是念过书的,构建世界的能力比那个女人强的多,因此那女人在鬼国所幻想的大泽山并不比木子云的真,因此,木子云的大泽山成了“真正的大泽山”,这吸引着这位曾经为大泽山居民的亡魂,回到了故土。而这些瓦房和人影,也都是女人在木子云幻想的基础上自我幻想出的。 “老太爷,你以后就在咱家过吧,我家养你吧。”女人亲切道,她的行为举止和当年木子云所看到的大泽山的女人其实是有出入的。 木子云因年老而退化的脑子,缓慢的运转着,足足一天时间他才想明白了过来,知道了这女人也是亡魂, 而女人的幻想世界已经嵌入到了他的世界之中,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女人的世界就是真正的大泽山,他可以在其中找到他无法找到的那个记忆中的布偶。 木子云激动地浑身哆嗦,女人还以为他犯了病,忙过来拍他的背。木子云忽然抓住了她的手,颤抖地问道:“你...你知道棘乐小惠儿吗?” 女人怔了一下,摇了摇头,回道:“没听过。” 木子云沉默了会儿,恍然大悟,又说出了宋丫头和青青丫头等人的名字,结果女人还是摇了头。 木子云再次问道:“你活在什么时代,你知道吗,大泽山的男人们曾经一齐杀了四十多个女孩,那些女孩不懂事,喜欢玩游戏。” 女人猛地打了个机灵,一下子撤回了手,她的面容有过一瞬的恐慌,木子云看在眼里,忙问道:“知道吗?你知道的是吗?” 女人皱了皱眉头,哀叹着还呼着冷气,说道:“老太爷,你说这些干什么。”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你见过吗?” “我哪里见过,您都见不到呢,那都是百十年前的事情的。” 木子云和女人又相谈了许久,原来,女人正是当年那群女孩被杀六十年后所诞生的,而女人现在四十六岁,也正是这一年她阳寿到头(她自己并不清楚,还以为自己活着),而女人之所以与当年木子云所见到的大泽山女人不同,正是因为那群女孩被杀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出了一次山,知道了外面的炫彩世界后,男人们哪里还呆得住,强硬的封山没多久就又开始与外界交流了,而那群女孩的事情,也少被人提起。 后来,大泽山的女人逐渐争取到了能嬉戏的权利,而当年那群被杀女孩的姐妹们,那时也五六十岁了,但她们没有放弃,再提此事,就是为了替当年的姐妹伸冤,可最终也没有成功,只是让男人们再度放宽了对女人的管束罢了,而当年那群女孩被随意丢弃的尸骨,也早已湮没在山间。 木子云没有在女人家中住下,而是从此游荡在大山之中,从那些女人的幻想之中,找寻着那个布偶。 不久后,另一时间点的大泽山亡魂出现了,他是在那群女孩被杀十年后诞生的,由于木子云幻想的大泽山太逼真了,因此一个个曾经的大泽山亡魂都来了。原来当年棘乐小惠儿成为鬼国之主后,让不少大泽山的亡魂进入了鬼国。 当十多个亡魂给木子云的大泽山“添砖加瓦”后,大泽山几乎就与阳间之时的无异了。 木子云成了一个山民口中的疯老汉,九十多岁的年纪,长年的睡在山林中,手中握着个锄头,到处挖坑到处钻洞,人们都说他在找自己儿子的尸骨,也有人说,他是当年被杀的那群女孩的亲人,如今心生悔意,想要将女孩的尸骨找到,因为这老头在挖土的时候一直在喊着小惠儿,却谁也不知道有棘乐小惠儿这一回事。 时光冉冉,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转眼,阳间已到两千九百八十年,其实老树妖所说的三千年不应该是以木子云进入鬼国开始计算的,而是应该以木子云的诞生之日来计算,只是老树妖并没有想到此点,或者已经想到,却没有告诉木子云,也就是说,木子云只有一两年的时间了。 “小惠儿——小惠儿啊”木子云个子矮到了原先的一半,枯瘦如柴,已是半步脚踏入黄泉的模样,他拄着拐杖,每走一步都要歇息上小会儿,多少年了,他眼睛时常犯病,看不清东西,吃的也少了,一个果子可以撑他一两天,大泽山上还有什么地方他没有去过的呢。 他走着,缓慢而无力地走着,当他走到一片荒草地时,看到了一处矮石山,那石山中央有一处裂缝,里面塞满了野草,阴暗处还长有青苔,几只鸟儿飞过,拍着翅膀又走了。 “这....这是哪...”木子云不记得自己来过这个地方,而此地似乎有几十年未曾有人来过了。 木子云习惯地走过来,挖起了土,他太老了,没几下就累倒了,坐下的时候,不小心又将锄柄敲断了,而那锄头早就磨平了。他失神的透过石山中的裂缝朝着天空望去,那里有几片云,它们几乎不移动,而云下还有些绿油油的点缀。 木子云被那绿色的斑点吸引住了,他怔了太久,忽的跳了起来,他的骨架险些断裂,他发狂的钻进裂缝,锄头断了就用皮包骨头的双手扒开杂草,一层一层的剥落,他的眼睛越来越清晰。 终于,他看到了一个布偶,一个发黑发臭,发绿又残缺不堪的布偶,它就挂在野草和荆棘之上,柔弱的耷拉着头。 “小惠儿啊!”木子云歇斯底里地嚎叫着,没命似的将那布偶连着荆棘一起抓到手里,当他退出裂缝,再看那布偶之时,终于忍受不住他压抑无数岁月的情感,他呜呼一声痛哭起来,那尖锐的荆棘豁开了他胸前的皮肉,却渗不出一丝血来。 是啊,他找到她了,而她也正像木子云想象的那般,孤独地等待着自己。 “小惠儿!”木子云双手抱着布偶,头磕在地上,即使泪流干了,也不停地嚎哭。 原来,找到小惠儿,并不完全是他自己的缘由,大泽山还会根据那十多个后来进入的亡魂的幻想而改变,其实根本没有人知道棘乐小惠儿这个名字,因为这是当年那群女孩们的秘密,更不可能知道这个名字是个布偶的名字。大泽上的样貌因为所有亡魂的幻想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变化,而就在木子云找到小惠儿之前,那群亡魂们以活人的身份凑到了一起,他们聊着天,互相回忆往事,有人忽然提到自己还没有转变大泽山,或许里面还有好物的时候,另一个亡魂突然回忆道,自己曾经在某个地方看到一个用布做的东西,有鼻子有眼,吓人的很,当时快速跑了,以为自己过了界,跑到了外面遇到了魔鬼。没错,那个东西就是布偶。 而当这个亡魂想起这件事情后,大泽山的模样就再次刷新了,而布偶所在的地方也重新出现,那就是当年小惠儿被藏的地方。 时间无法跨越到过去,木子云不可能真的回到当年的大泽山,如果太过于针对性的意愿创造的幻想世界又过于虚假,但当十几个亡魂同时幻想,一个人意愿的表现就会大程度的被削弱,比如我想让天空为黄色,但只能我自己这么认为,另一个人出现后,我就不得不承认天空是蓝色的了,因此大泽山越来越逼真,越来越接近于现实中的模样。 一切的机缘巧合或许又是注定,木子云找到了她了。 木子云痴痴傻傻地对布偶不断地说话,他知道小惠儿能听到,也不知说了多久,天黑了白,白了黑,而身边的景象也在变换,林叶落了又生出芽,鸟儿成群结队撷草而落。 “木子云!”一道期待已久的声音终于在耳边响起,木子云睁开了眼睛,手中已没有了布偶,他舒缓一笑,站起身来,那瞬间他又变回了曾经的年轻模样,而他心中的热情也平淡了很多,只剩下无尽的情韵和充实的满足,就像当年他和小惠儿一起结束跳绳游戏之后的样子。 那是棘乐小惠儿,她并没有打那把粉色的纸伞,她的模样和服饰和那个布偶一模一样,脸上有血色,她或许没有那么倾国倾城,但同样是个美丽的丫头。 木子云微笑了拍了拍衣服上的土,接着和小惠儿互相走向了对方。 停住后,二人相视着,千言万语仅凭着那一双眼神便足够表述了。 “我找到了你。”木子云微笑着平和地说道。 “谢谢你,我等了好久,但终于等到你了。”小惠儿微笑时眯着的眼睛的模样,是木子云从未见过的,他相信,那就是属于小惠儿的笑容,她不再是那四十多个亡魂中的一个,而是她自己。 “是啊,我也找了好久了。”木子云嘴唇有些干燥,他看向了地面。 此时,小惠儿的眼睛似乎有些湿润,她似乎想开口,却忽的换了另一幅神情,但又迅速的恢复过来,她似乎在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似乎在用上所有来站在木子云面前,此刻,她是小惠儿,是木子云一直期待见到的小惠儿,她不是别人,只是那个叫小惠儿的布偶。 木子云抬起头来,他又看到了小惠儿,那个与从前截然不同的小惠儿,他欣喜的笑道:“我知道你不是个驱壳,我一直渴望见到真正的你。” 小惠儿微笑着点着头,忽的又低下了头。 “她们呢?那些女孩?”木子云问道。 “她们....”小惠儿顿了一下,抬头笑道:“她们实现了愿望,都已经走了,进入轮回了。”她的眼神在笑,眼角却在流泪,一行接一行,甚至身体在发抖,手指时时要捻着衣角,或是要摸着鼻头。 “你也,你也会走吗,你实现了愿望,对吗?”木子云的语气中掩藏不住自己的悲伤。 “嗯,实现了,但我央求了‘萝’魂,让我可以在鬼国待上一段时间。” “为什么?”木子云笑问道。 “因为想陪你。” “陪我...”木子云伸了伸胳膊,“我还好,这么多年谢谢你陪我,我也该进轮回了。” “再等上一年吧,一年之后阳间就是三千年了,你现在出去,和一年之后出去是不同的结果,因为你会...”小惠儿忽然不说话了。 “我会怎样?无法进入轮回吗?也好啊,我可以留在鬼国,和老树做个伴,你不在...我也还好,这么多年也都是一个人,没关系,等下一任鬼国之主来了,我再帮她实现愿望,你可要小心点,不要再被吸入到这里了。”木子云说着说着也停住了。 两人相视了许久,忽然猛烈地吻在了一起,他们又紧紧地抱着彼此,木子云趟着泪说道:“行行!再陪我一年吧,就一年,我们一起进入轮回,我忘不了你,小惠儿,永远忘不了你。” “我也不会忘记你的,木子云。”棘乐小惠儿又说道:“我不会忘记你的,子云哥哥。” 他们没有离开此处,回到长街之中,他们就在大泽上的胯瓦神庙前,盖起了一间瓦房,他们相伴相拥的要一起渡过这剩下的最后的时间。 鬼之国——流动的风,那是有情人间的喧嚣 - 阴阳石 - 南觉 一年的时间为何会过的这么快呢,大泽山胯瓦神庙前的瓦房上,炊烟袅袅,木子云坐在院中板凳上,手中捻着根藤条,望着山下的景儿发呆。 棘乐小惠儿走回家来,胳膊上挎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她新摘的果子,两人目光相对,都想开口,却隐隐都不愿先开口。 二人坐在院中,许久的沉寂过后,木子云开口说道:“小惠儿,以后不要出门了,我也不出门了。” 棘乐小惠儿坐在他身边,轻轻地嗯了一声,她明白,他们所剩的相伴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两人相依偎着在瓦房里过了几天几夜,后来,二人紧紧抓着手,走上了鬼国的第一层街头,来到了木子云曾经走出幻想世界后第一次见到棘乐小惠儿的地方,木子云眼神飘离,笑着说道:“你就像个孩子,明明是个老妖怪了,我只说了一句话,便把你气走了。”棘乐小惠儿将头靠在木子云的肩头,脸上带着甜蜜蜜的笑容,他们二人走过了一条条街,像一对年迈的夫妻在迟暮之际,共同回忆起了他们年轻时候的点点滴滴,要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渡过了三千年了。 木子云关于阳间的记忆不过才十八年,而实际上,阳间之事他已经忘得干干净净,风筝、虎子、婉敏、铃铛,这些人的面容和故事已经化成了往日云烟,他所拥有的,正是那道不完说不遍的与小惠儿相伴的时光,而今,他们即将分别,共同进入冥界轮回,在下一世,他们几乎无法再相见,即使相见,也不再会有任何的羁绊了。 二人面上表现的很释然,可抓着对方的手握地越来越紧,越来越难以分开,他们真想把自己嵌入到对方的身体之中,即便轮回也要轮回到一起。可三千年的道路,他们如何也不能在一年之内走完,因此他们停了下来,坐到了云霄之中悬崖边伸出来的树枝上,双脚荡在空中,身边还飞舞着仙鹤。 坐了一会儿,木子云说道:“不如我们再玩一遍跳绳。” “好啊”小惠儿手中多出来几根花绳,木子云双手握住一根,飞出去后站到了仙鹤身上开始跳绳,棘乐小惠儿则跳着花绳。那是两千八百多年前玩过的游戏了,虽然当时他们的技术越发的娴熟,但现在却已记不得多少。木子云跳了几步,脚下仙鹤就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落了下去,而棘乐小惠儿的步法也走在犯错。 二人一时间拿出了当年的劲头,错了便改,并仔细的揣摩仙鹤的身体的反应状况,游戏在无声的进行,当无论如何都再也给不了二人当年的感觉了,反而在这默默地回忆之中,离别的悲伤如两汪河水将他们冲向了不同的地方。棘乐小惠儿跳着跳着哭了出来,木子云看在眼里,却埋起头用心的跳绳,然而他始终无法将心稳定下来,始终无法将自己麻痹到全神贯注在那游戏之中,终于,他停了下来,跳过去抱住了棘乐小惠儿,并与她相拥而泣。 天底下为什么会有这么的规定,在迷茫与无奈之中相伴了三千年,却又要在结束时将一切化为乌有,鬼国已是他们的家乡。 棘乐小惠儿哭道:“我们为何不是一对最普通的亡魂,就住在那大泽山上,永远的过着日子。” 木子云面上痴傻,怔怔地抱着发抖的棘乐小惠儿,他看到鬼国的天空开了一个黑白相间的口子,其实那个口子在一年之前就开启了,木子云并不知道那代表了什么,但能够猜测出那与棘乐小惠儿有关系,那口子时刻提醒着自己,时间在减少,小惠儿即将离去,而实际上,那的确是“萝”魂开启的大门,它已经渐渐收回棘乐小惠儿的大部分力量,并暂时性的将心神撒往人间,去找寻着一个生前受尽折磨的悲惨亡魂,也就是下一任的可怜的鬼国之主。 木子云摸着小惠儿的头,他说道:“小惠儿,我决定了,我不走了。” 棘乐小惠儿抬起头,泪眼摩挲地望着他,说道:“留在这里?” 木子云点了点头,说道:“我在这里等你,或许我等不到,但鬼国没有时间,我也就没那么辛苦,这里这么大,三千年我也没有将它转完多少,我..” 还未等他说完,棘乐小惠儿便哭着打断他道:“你不能留在这里,你会消失的,而且,你也留不下来,因为你马上就要离开了,时间就要到了。” 木子云没有理会她,接着说道:“我可以把这里的每一处角落都看完,你不用担心我,老树会陪伴着我,有他在,我可以保证清醒许多年,只要清醒着,这里的百年就是人间的万年,我就等着你,或许你在也入不了鬼国,但至少我忘不了你。” “我回不来,回不来的....”棘乐小惠儿趴在木子云胸口恸哭,是的,她怎么回来,当她进入轮回之后,四十多个亡魂便会分离。进入冥界的不是小惠儿,而是那群丫头,小惠儿不过是那孤独等待着的发黑发臭的布偶。 “没关系,不回来也好,我可以幻想出你的模样,我们就在大泽山生活。” “我不走了,我不走了!”棘乐小惠儿痛哭着,然而她明白的,就算她乞求到留下来的资格,但木子云却无法留下,“我陪着你。” 小惠儿抬起了头,目光坚定地望着木子云,心里却说道:“我在这里等你,或许我等不到你,或许下一次来时你又是另一副模样,也只能够陪伴我三千年,但我会幻想出你的模样,就在这大泽山上,与你永远相伴。” 二人没有再说话,他们变成了两棵环抱在一起的树,心贴着心,共同等待着最终的时刻。 当鬼国天空的黑白口子开始收拢的时候,一道温馨的光束盖在那长在一起的树上,叶子飘落,显露出发丝,他们重新成人,却还紧紧地靠在一起。 那时更远的天空上,出现了十八个光点,十七个黯淡,而剩下一个却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棘乐小惠儿头靠在木子云怀里,说道:“你该走了。” “不”木子云回道:“是你该走了。” 怔了一会后,棘乐小惠儿狠心推开了木子云,背过身去,双脚往前挪着,却越发的无力,她狠心说道:“你走吧,没关系,我已经在这呆了很久了。” “所以你更应该离开这里”木子云笑着说道:“小惠儿,我在这等你,如果能再见面,我们把那些游戏重新来过。” 棘乐小惠儿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停住了,转而说道:“好。”接着转过身来,仔仔细细地看着木子云,仿佛要把他的模样永远的留在脑海之中。 “你走吧,快走吧。”木子云侧过头去,极力忍住自己的情绪。 天空的黑白口子中飘落下啦无数的雪气,它们形状各异,却都在抒发着低沉的嘶鸣,整个鬼国都弥漫在那白色的雪气之中。 老树妖睁开了眼睛,他见到了鬼国的模样,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又是一代轮回,又是一代鬼国更迭....我是否也该放弃过去,重新投入那阳间之中呢。” 啊嘶烈.烈....啊....就在这时,一道梵音响起,却并不是从那黑白口子中出现的,而是从那更远的天空上的十八个光点传过来的。 “这...”木子云抬头望着天空,“这是什么..” “木子云!” 木子云听到了小惠儿的喊声,他低头看去,发现小惠儿的身躯在渐渐的化成雪点,最后化为雪气。 “你要走了”木子云微笑着,又道了句,“你要走了啊。”接着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弯下身,双手按在膝盖上,悲泣道:“再见啊!”他浑身在抖,已经接近于崩溃。 “木子云!”棘乐小惠儿又喊了一声,二人目光相对后,小惠儿笑盈盈地说道:“不要忘记我,我会想你,我爱你。” 就在这时,那唯一一个散发耀眼光芒的光点射下来一道光束,正打在木子云身上。 木子云发狂的吼叫着,就在那一瞬间世界和自己发生了扭曲。 奈何桥头,孟婆收起了本子,拍了拍小萨瑜的头,说道:“快把脸上的东西洗干净了,多好看的姑娘,成了这样。” 小萨瑜嘟囔着嘴,回道:“还不是有这么个恼人的规矩,真画成了个牛头马面嘛,哼。” “咱们命苦,得了这么个差事,等你将来做了孟婆,也还要遭这份罪哩。”孟婆忽然怔住了,她盯着某处,脸上一阵惊愕。 小萨瑜呆了下,循着孟婆的目光望去,忽的惊叫了一声,道:“这大恶人,怎么...” 奈何桥头,离孟婆和小萨瑜只有几丈距离的地方,站着一个飘忽着的亡魂,他是木子云。 小萨瑜愣了,急忙问道孟婆:“他不是刚刚上了桥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孟婆怔了会儿,急忙示意小萨瑜不要出声,她们静悄悄地望着木子云的亡魂。 木子云僵硬地飘在那里,他不再是断头鬼了,并且身体在渐渐变得透明,一股气正在将其吸往来时的街道。他的脑子里装了无数的东西,三千年的记忆正在和那十八年的记忆抗衡。 木子云被那股气吸走了,飘过了来时候的长街,朝着某个光明之处飞行,他面目呆滞,什么都做不出来,什么都想不起来。 待他离开后,小萨瑜低声对孟婆道:“孟婆,他...他这是怎么回事啊。” 孟婆思虑一阵后,说道:“他与鬼国之主的千世契约应该完成了。” “这么快?一下子就完成了?” “不是的”孟婆道:“我们都没有进入到鬼国之中,也许里面的一千年等于外界十几息时间也说不准,或许鬼国之主可怜他,做了某种改变时间的手段,将他送回来了罢。” “这...这,天啊”小萨瑜难以相信自己所见,而孟婆额上也满是汗水,她们永远也不会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黑色的雪从天空飘落回来,由碎末凝聚成形,它发着刺鼻的味道,而那具尸体也渐渐出现了血色,原本滚落在别处的头颅顶在脖子上完好如初,新鲜的花草之叶点缀在他的衣裳,世界就在这几个变化的瞬间完成了重新的“安排”。 原来,老树妖和棘乐小惠儿口中的三千年,果然是针对木子云而言的,老树妖口中的十八位新神,三千年一次现世,而老树妖已经不止一次点明了木子云与当年的新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么三千年一轮回,这是新神创造的规则世界中的一项无法更改的规则,鬼国由“萝”魂所建,拥有一套独立于众界之外的规则,而新神的轮回法则又是神的规则,它们二者可以相遇,但绝对不能干涉并更改对方。 木子云的亡魂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鬼国待到三千年以上,因为三千年一到,新神将再次现世,他必须会重新回到世界当中。 至于为什么时间会回到三千年前,那也不是棘乐小惠儿的能力,而是天空那十八个光点中某个光点赋予他的造化(新神的规则是由所有的神共同创造的),由于木子云没有死(之前就说了,冥界和阴间不承认他的死,因此阳间也不会承认),那么他还处于此世的轮回之中,但阳间又着实过了三千年,新的轮回因为旧轮回没有结束反而无法开始,使得这三千年成为了一个首尾相连的环形时间,也因此让终点再次成为当年的起点。 如此一来,在阳间的时间中,木子云一直都在,并且踏入奈何桥后,他转而就出现在了原点,时间面在此处就发生了一次断裂。因此风筝起先感受到木子云已经死去了,但昏迷之后醒来发现木子云的气息又活的很好,且这次时间的断裂使阳间的轮回时间出现了一个无法弥补的缺口。 但鬼国是有一套独立的法则的,因此木子云也的的确确进入了鬼国之内,而鬼国里也的确经过了三千年,鬼国之中关于木子云的亡魂记忆也是仍旧存在的。 但这个时候,两个无法变更的绝对性法则就会同时作用于木子云的身上,因为有三千年和没有这三千年都对木子云生效了,所以,当木子云处在阳间之中时,他的精神状态和记忆会完全满足于他一直在阳间之中的状况,也就是说,回到阳间的木子云,他的十八年的阳间记忆会十分清晰,而关于鬼国的三千年记忆会逐渐消失,并被其彻底遗忘,但若是他还有机会回到鬼国之中,那么他的状态会立即变为拥有了三千年的情况,十八年的记忆会直接崩塌,三千年的记忆会变格外清晰。 而他的身体复原,却是棘乐小惠儿做的,原来小惠儿在分别之时用尽自己剩下的所有能量,凝聚出了一道术附在木子云的身上,让其随着木子云一其回到了阳间,那道术只能接受阳间的时间规则,所以它也会穿越回最初的时间点,或者说是来到阳间的真正的时间点,那股力量成功修复好了木子云的身体,因此让木子云可以复活重生。 关于小惠儿的三千年记忆正在消失,或者已经消失,而仅剩下的,只有木子云在第一次遇到棘乐小惠儿时候,也就是他对战兽王乌塔拉之时的记忆。 鬼国之中,天空的黑白口子终于关闭上了。 一个透明的形状怪异的魂魄像无根之羽一般飘在空中,魂魄里有一只发臭又发黑的布偶。 飘动之时它停了下来,遇到了一团黑气,从黑气之中伸出来一只白如凝脂的纤纤细手,那手轻轻地抚摸着那流状的魂魄,而后传出来一道声音,那声音甜美如十多岁的少女,她说道:“蠢物,还不走?” 魂魄在变换着形状,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又道:“真要等他?”那声音笑了起来,说道:“你为了助他,已经成了这副模样,无法幻想无法言语,你莫非要等他几百万年,那这几百万年内,你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就像一块石头,蠢物,走吧,你等不来一个离开了的男人。” 魂魄似乎生气了,不再理会那只手,朝着别处飞去。 那道声音又讥讽般笑出来,却很是甜美,她说道:“你看你成了什么,连魂魄都不是,我本来就收回了你全部的力量,你是用自己的魂魄来救了那个男人,真是个蠢物,就算你等到他,他也认不出你了,走吧!傻姑娘!”那纤纤细手轻轻一挥,远处那飞动着的魂魄忽然剧烈的颤动,它四面八方开了几十个黑白相间的小口子,魂魄瞬间分成了四十多份,被吸进了不同的口子。 而那只发黑又发臭的娃娃,孤独地落了下去,落到了鬼国长街中大千世界里的某个角落,那里魂来魂往,每时每刻都发生着不同的故事,它就无声无息躺在那里,或许有一天,某个经过的亡魂偶然看到了角落中的这个脏兮兮的布偶,会为其停下几息的时间,会饶有趣味的猜想了几息关于这个布偶的——曾经的故事吧。 流动的风,那是有情人间的喧嚣,风停了,木子云睁开了眼睛。 道人——不一样的视线(一) - 阴阳石 - 南觉 “我在哪,这是第几条街,奇怪,我为什么要说‘街’,哪里有‘街’,什么是‘街’,小惠儿....小惠儿是?我记起来了,很久前在我对抗乌塔拉的时候,是有这么个从阴间冒出来的丫头,她的气息让我感到很不舒服,但她足够强大,小惠儿....”木子云走在路上,脚底时常漂浮到空中,他的眼前总是出现幻觉,也总能听到些奇怪的存在于记忆中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鬼国三千年的记忆虽然消失,但仍残留下了记忆幻影,幻影也会消失,但却不是平和的被抹去,因为这些记忆幻影与他的人间十八年的记忆格格不入,因此他会陷入一次次的迷茫之中。 木子云走到了一棵树下,摸着树干道:“老树,老树啊...”接着再次怔住了身体,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一棵树讲话,“游戏....什么游戏...”木子云脑子愈发的清晰,也因此愈发的糊涂,因为真假记忆他都感受到十分清楚,虽然假的离谱,却也真的乱目。 “木子云!” 木子云猛地转回头来,刚才那道直穿进他心脏中的声音,是那般的熟悉,他呆了会,大喊道:“谁!”四周安静的很,连风声也停了。 “小惠儿!”木子云打了个机灵,他莫名其妙地在想念着小惠儿,虽然他与小惠儿只有当年的一面之缘,甚至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要与她玩一场游戏,或者他已经在游戏之中了,游戏就是找到小惠儿。 大树枝繁叶茂,树杈间挂着一缕布条,木子云踮起脚将布条拽到手里,其实根本没有布条,那只是幻影,所以木子云眼睁睁望着布条渐渐消失了,他再次喊了一声:“小惠儿。” “我饿了”木子云喃喃自语着,他左右环顾,等着一家饭馆或者小摊的出现,他下意识的认为,只要他有如此的意愿,食物就会出现在他眼前。 然而饭馆真的出现了,只是那还是幻影。 那是一个卖混沌的老妇人,木子云坐在板凳上,实则是坐在了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上,他双手捧着碗,喝着热汤,当他咽下去时,幻影忽的又消失了,他发现饭馆不见了,自己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发生什么了?”木子云脑袋有些乱了,“怎么突然不见了。”他张开了手,手上应他所愿出现了几枚古时的铜板,不一会儿再次消失了。 “木子云!”那道声音又出现了,而这一次,木子云看到了一个丫头,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手拿着花绳子,并将一条绳子递给自己。 木子云伸手接住绳子,起身的时候面带微笑,说道:“再玩一次吗?来吧。” 丫头消失了,木子云则原地似跳绳一般动起了全身,他手中什么都没有,而现实的风也吹动了起来,但他习惯地在跳着,跳着跳着就停了下来,许久也不动弹,怔的像一块木头,足足两个时辰。 在这之后,木子云的心脏处散发出了紫蓝色的邪光,一个发光的球体钻了出来,那是沉寂了许久的雷魂。在鬼之国里,雷魂和火珠从没有出现过,它们其实也等待了很久,似三千年一般的久。 雷魂的气息让木子云感到些陌生,他们太久没见面了,但以阳间的时间来看,他们其实又一直在一起。 “小东西”木子云开口道:“我呼唤了你们多少次,结果你们就是不出现,我都快把你们忘了。” 雷魂身上冒着电花,它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愈发的暴戾,它知道主人正处于一种迷乱状态,所以它要用最刺激的兴奋让他找回自己。 一道闪电从天而降,正劈在木子云的头顶,使得木子云的精神达到了高度的亢奋之中,然而就因为如此,他那混乱的各阶段的记忆也变得更加清晰,他终于记起来棘乐小惠儿这个人了,也记起来自己被“祝融之子”的人杀了,然而自己随着牛头马面到了奈何桥,见到了孟婆后,他只记得自己走向了桥头,而记忆也忽然再次中断,转而自己又出现在奈何桥边,回到了阳间,身体莫名其妙的完好如初。这前后矛盾的记忆,不得不让他怀疑。 他清晰的头脑有了一个假设,那就是自己上了桥,进入了鬼国,并完成了孟婆所说的鬼国之主也就是棘乐小惠儿给他定下的千世契约,但鬼国的时间与阳间又不同,所以他在里面经历了千年,回来却时间不变,而他的记忆也因为时间的错乱而消失了,自己身体的恢复,应该是棘乐小惠儿对他完成契约的恩赐吧。 可是为什么他会如此的想念小惠儿呢,为什么他的心会悲伤,会痛苦,为什么冥冥之中他觉得自己忘记了一段最重要的记忆。 他的身上爆发着雷流,木子云望着雷魂,说道:“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你知道吗?” 雷魂发怒了,它不再“好言相劝”,而是用一种极端的方式来刺激木子云快速消除那些无用的记忆,它开始毫无保留的进攻木子云。 木子云虽为雷体,但雷魂的雷能要比他高一个阶级,他所能感受到的疼痛感十分真实,他叫道:“你疯了!你要干什么。”木子云发现自己使不出火焰了,原来火珠默默地选择配合雷魂,它吸收并锁住了木子云所有的火能,只能让他使用雷电。 木子云每十息时间就会被三十道重雷击中,没有躲避的可能,而每息时间身体都会穿插过数百道细如银针的雷线,它们让木子云的每一寸皮肤都处于剧痛之中。 “混蛋!啊——”木子云开始奔逃,逃难无果他开始回身与雷魂对抗,可战势几乎一面倒,他一直在被虐打。 就在此时,木子云看到了一颗翠绿的草芽儿,浮在空中慢慢的长大,雷魂见此也愣住了,也不清楚那是什么。 “老树....”木子云下意识的说了出来。原来,当他离开鬼国之时,老树妖也送给了他一份礼物,这应该是一份强大而又难得的力量,木子云若得到它,将会是一场大机遇。 但不仅雷魂发怒了,连一向听木子云话的火珠也忽然暴怒起来,因为那浮空草芽儿所拥有的力量中,有类似于“神”的气息,这几乎是对雷魂和火珠尊严的挑战,甚至是对当今世界法则的一种蔑视。而这时候,它们的主人——木子云,也突然对那草芽儿心生厌恶,甚至痛恨。木子云根本没有理由,他就是觉得那棵漂浮着的草在威胁着自己的地位和尊严,他要一口将其咬碎,让它立即灰飞烟灭,他如此的做了,而这份老树妖送给他的大机遇也成了一场空,只成了一股“养料”,进入了木子云的身体,但就是这小小的力量,也让木子云的气息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木子云全身雷能气息开始暴涨,那一条条细微的雷线,通过不断灭杀进入木子云身体的草芽儿的能量而完成进化,终于,木子云的雷能水准达到了与雷魂相同的层次,而那草芽儿的能量也全部作废了,但能量之上,带着的是老树妖给他的另一份礼物。 老树妖活了几百万年,并经历了时代的更迭,他甚至神之法则的绝对性,所以老树妖猜测到木子云回到阳间之后, 时间可能会没有变化,而记忆也应该消失,所以他在那草芽儿的能量之上,附加了一份关于鬼国的记忆,那记忆嵌入到了木子云的脑海之中,一瞬间,所有的画面涌了上来,木子云顿时口鼻喷血,眼球涨红,是火珠和雷魂全力救下了他的性命。 木子云盯着天空,笑道:“老树,谢谢你。”三千年的记忆回来了,但自己阳间十八年的记忆迅速对其展开了抹杀,由于这是阳间,遵循的是阳间的法则,所以那三千年的记忆没有能持续压制现实记忆的能力,它们会再次开始消失。 木子云记起了与棘乐小惠儿的点点滴滴,他思念小惠儿的心情达到了发狂的地步,他痛恨自己忘记了小惠儿,更害怕自己再次将其遗忘,那种感觉,实在是痛苦,自己那相伴几千年的伙伴,就要消失了,他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为什么会这样,小惠儿,小惠儿!他心中万千次的呼喊着小惠儿的名字。 他不知道小惠儿是否还在鬼国等待着,如果小惠儿成了一个最普通的亡魂,那她是否会在无休止的幻想之中,于大泽山里魂飞魄散,一想到此,他的心痛的不能再痛,他勾指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他要死,或许死亡能再次让他进入鬼国,因为现在三千年的记忆还处于完全压制现实记忆的阶段,因此阳间之事他记不起来了,也毫不在乎,他大呼着:“鬼国的主人,不论是你是谁,带我去鬼国吧。”就这样,木子云选择了自杀。 但这一次雷魂和火珠拼了命的阻止了他,木子云发疯似的反抗,一想到棘乐小惠儿伤心欲绝的模样,木子云绝望地一刻也不想等待。但是这一次,如果他死了,极有可能不会进入鬼国,而是进入了冥界,那么,关于在此次轮回世界中的他的存在,就彻底的结束了,他或许也会成为千世轮回之中死法最窝囊的一位了。 木子云将雷魂和火珠当成了敌人,把鬼国和老树妖当成了朋友,他却昏了头,到底是想不清楚,雷魂和火珠正是他自己的灵魂啊,它们无论如何都会为了木子云活着而存在,可鬼国呢,那是另一个法则世界,可老树妖呢,它不过在被新神驱逐追杀的逃难生涯中饮恨死去的旧神,它对新神真的就没有恨意吗,鬼国里尽是亡魂,而阳间才会有生死啊。 道人——不一样的视线(二) - 阴阳石 - 南觉 火焰与雷电交缠在一起,将木子云紧紧地锁扣在地面,木子云的精神状态太过于混乱,以至于他的实力水平大打折扣,无法对抗火珠与雷魂的压制。 在这期间,三千年的记忆不断被现实记忆吞噬,木子云求死的心情也就愈发的削弱,许久之后,木子云进入了一种过度迷茫的状态,而火珠和雷魂也解开了禁锢,以便木子云能够随意的活动,这个时候,木子云分不清哪里是虚假,哪里是真实。 他觉得棘乐小惠儿就在他身边,或许是藏在某棵树下,或许在下个游戏到来之时,他们就能够再次见面。山路在他眼中成了鬼国的长街,他时时能看到形形色色的亡魂在不同的幻想世界穿梭变化,而他在其中不停地寻觅,一遍遍加深自己对鬼国的归属感。 “小惠儿!”木子云惊喜地叫了出来。他看到棘乐小惠儿出现在她面前,那当然是由记忆混乱而引发的幻觉,木子云却信以为真。小惠儿总是躲着他,就像他们曾经玩过的第一个游戏一般,小惠儿在前面跑,他便在后面追赶,他的速度由于雷能大幅进化的缘故,变得极快。 小惠儿在路上留下了一道道线索,木子云就在假假真真中欢快地寻觅着小惠儿的踪迹,他与一块石头聊了半天,得知了棘乐小惠儿所在的方向,接着他飞奔过了一块块陆地。 三千年的记忆消失的越来越多,而他也就变得更加的混乱和痛苦,他开始怀疑了,但正因为如此,他对见到棘乐小惠儿的渴望就变得更加的急切,头脑也变得痴傻。 他看到了一群亡魂,在鬼街上闲庭漫步,他冲到亡魂们面前,气喘吁吁问道他们可否见到过棘乐小惠儿,那几个亡魂说了些木子云听不懂的语言,这在鬼国里面是不可能发生的,因此这个场景就变得更加虚假,然而在木子云痛苦的内心挣扎里,他宁愿见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在潜意识的干扰下,他“听懂了”亡魂们的语言。 但这群亡魂格外的暴躁,在木子云接下来的询问当中,他们开始对其拳脚相加。 木子云被群击着,无法还手,他也感受不到疼痛,而在现实中,他几乎要被杀了。他忽然看见其中一个亡魂的头颅变成了棘乐小惠儿的模样,虽然两边的景色逐渐模糊进而透明,最终慢慢变回树林的模样,但此象着实令木子云似看见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激动,他欢呼道:“小惠儿,我找到你了!” 小惠儿的头颅明显与身躯很不相配,而且从脖子开始,小惠儿的头正在变着模样。木子云心中一急,猛地出手,干脆利索地掰断了那人的脖子,他将美丽的小惠儿捧在了手上,抬头看向别处,发现某个地方蹦蹦跳跳着一条腿,那是小惠儿的腿,他明白了,小惠儿在玩拼图的游戏,他需要找到小惠儿的所有的部分。 他包裹了那颗头颅,朝着鬼街深处跑去,而剩下的那些亡魂,没命似的在其后追杀。 没多久,前面又出现了两个亡魂,木子云从他们中间穿插过去。 “你娘皮的!狗儿子木子云!你果然还活着!老子就知道你死不了!” “虎子?”木子云的心里忽然出现了这么个人影,但当他回头的时候,由于距离过远,他已经看不见那两个亡魂了,他便接着追起了小惠儿。 “别跑了,小惠儿,我...我累了。”他劳乏地停下来,之前与火珠、雷魂的对抗,消耗了他太多的能量,而鬼国是不会有如此状况的,他再次被迫的怀疑起了现实与虚假的世界,这让他的内心饱受煎熬。 没想到小惠儿听见了他的呼唤,真就又从树后走出,笑盈盈地站到了他面前。 而这时,那些疯了一般的亡魂又冲了过来,他们在木子云的眼中渐渐地发生变化,改变最大的就是他们的背部,忽然长出了白色的怪异翅膀,在现实中,那就是疯狂了的鸟人。 小惠儿扑向了木子云,而鸟人也杀了过来。木子云哪里会管那些亡魂,与小惠儿相拥着舞动着身躯,那些扑下来的刀剑和手掌,在木子云眼中都变成了华丽的丝带,丝带在他与小惠儿身边游动,他们或许会躲开,或许会将其抓住。在这期间,包裹被撕碎,那颗完全变样的头颅飞向了别处。 木子云看到了一群魔鬼,他们张牙舞爪的冲过来,小惠儿害怕的躲在他身后,他呼唤出了闪电,召唤出了烈焰,将魔鬼杀得片甲不留。末了,他和小惠儿手牵着手飞向了另一层鬼街。 “小惠儿....” “嗯?” 身边的景象越发的清晰,木子云不看别处,只看小惠儿的脸,鬼国的记忆已经残缺不堪,他却还紧紧地抓着这最后的版图,努力的劝服自己的内心。木子云对其说道:“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 “没有啊,那是什么味道。”小惠儿笑盈盈地问道。 “很臭,却又很熟悉。”木子云茫然的在脑海中回顾,他想起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不料小惠儿却忽然说道:“我知道那是什么。” “哦?是亡魂的气息吗?”木子云问道。 “不”小惠儿停下了身子,拉住了木子云,微笑着望着他说道:“她是你的过去,也是现在,她叫...” “好了!”木子云打断了小惠儿的话,他心里莫名的恐慌,他在故意逃避着。 小惠儿松开了他的手,渐渐地后退。 木子云急了,他伸出手去抓小惠儿的胳膊,却似个行动迟缓的老人一般,怎么都触碰不到小惠儿的身体。小惠儿笑盈盈地望着他,说道:“木子云,你还记得我们见面之前,你所经历的那个世界吗?随心所欲的世界。” “我记得,小惠儿你快过来。” “木子云,鬼国的幻想都是一样的,一个人是全世界,我知道她的名字,正是因为你渴望听到那个名字,臭木头、坏木头,你看我是谁。”小惠儿消失了,而木子云不知不觉中已经随着她来到了某个地方,他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看到了一个被无数棕熊扔来扔去的女人。 “风筝!”木子云突然惊喊了出来,天空飘下了“雪花”,那是火红色的莲花晶体,他温柔的抱着那个女人,眼睛半睁着,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蒙着一层模糊面纱的小惠儿,小惠儿开心地对他说道:“我很想你。” 木子云又跑了,他没有看到小惠儿,却寻觅着小惠儿的踪迹,那是一把粉色的纸伞,当木子云经过它后,纸伞便烟消云散,一座瓦房,一个果篮,一个发黑又发臭的布偶,花绳子,手绢,那些被木子云经过的事物,都会碎成粉末,从他的心海中化为乌有。 他不知游荡了多久,他不再走动了,无论他怎么劝服自己,身边的景物永远出现不了鬼街的一角模样,而现实中的那十八年的记忆已经根深蒂固不容他任何的质疑了,他想起来了,这是人间,他回来了,并且活了。 他也清楚的很,那陪伴着他无数岁月的小惠儿,即将被他遗忘,然而,他什么都做不了。忘记小惠儿的未来,他无法想象,更不想接受。 “小惠儿,你再出现一次吧,求求你,我快将将你忘了,我很害怕,害怕....” 他干脆闭上了眼睛,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听,他在地面用手指一遍遍写下棘乐小惠儿、鬼国、三千年等等字眼,不断地将失去的记忆拉回到面前。然而他想到了小惠儿,就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之时的场景,那时候,他身边站着的女人,是风筝。 因此,在木子云在无意识之间想起了风筝,又通过风筝想起了方天慕、虎子和铃铛。铃铛!他的心忽然被揪紧,铃铛死了!不,她一定还活着,魔虎会想办法救她的! 这时,他低下了头,看到了地面上刻画着的棘乐小惠儿、鬼国、三千年的字眼,他怔了一下,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恍然的拍了拍额头,自语道:“咦?我这都写了些什么东西?” 就这样,木子云站起身来,踩着他刻画下的“记忆”,边自语着铃铛,便走向了远处。 当鬼国记忆完全消失之后,十八年的现实记忆重新在木子云的脑海中经历了一遭,木子云哪里还管什么小惠儿之类的人物,他终于从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思念中明白了,铃铛——这个生死未卜的丫头,在他的心里是多么的重要。 他从迷茫中寻找小惠儿,变成了在悲痛中寻找铃铛,他的急切和内心的挣扎,让他见到了一个个铃铛的幻影。他游荡了许多时日,漫无目的地“飘着”,其实他明白自己已经绝望,只能用呼唤其名字的方法来麻痹自己,然而他总是在不经意中,喊错了名字,将铃铛喊成了那本不该在他心中有任何位置的,小惠儿。 他又见到了一个幻影,那是铃铛,真正的铃铛,当被紧紧抱住之时,木子云哭了,那一刻,冥冥之中仿佛有另一个“不存在”的身影,让他感到无尽的悲伤,他见到了活着的铃铛,却似乎又失去了另一个“铃铛”,然而,那个紧紧抓着他双手的身影,那个陪着他许久的丫头,他再也见不到,也记不起来了。 霞——两人归队 - 阴阳石 - 南觉 “就是这样,我从小人国逃了出来,而那两兄弟也不知去向了。”铃铛双手揽着木子云的胳膊,头轻轻靠在其肩头,气氛多是甜蜜。而木子云的脑子许是刚重复记忆的缘故,对外来的话语虽然听得清楚,却入不了心,往往铃铛刚一讲完,他这便又要问一次人家是怎么复活的了。 铃铛也一改从前的活泼脾气,耐着心思向木子云讲述了一遍又一遍,或许她讲述的内容已经不重要了,两人都在意的,是相依偎在一起时,所感受到的对彼此的依赖和那已经掩盖不住的对彼此的爱意。 “黄泉尽头的花瓣,真的有那么美丽吗?” “像蒲公英”铃铛幸福地回忆道:“又像一片片小月季。” 木子云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笑道:“这明明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物什。” 铃铛摇着头,两人循着个地方坐了下来,铃铛横躺着,头枕在木子云腿上,她接着说道:“你定睛去瞧它时,那一轮轮花瓣层层交叠,它鲜红而神秘,深深地扎根在黄泉之上,三目去之便可勾魂,我的心因其而滴血,却偏偏血又滴到了它的花边之上,它越红,我的心越红。它又是独有魂魄的仙物,我们平日观花看花,不过是一人之乐,而若站在那黄泉尽头,我看花,花在看我,其乐便是我它之乐,它们的每一片花瓣都分享了一个灵魂,飞舞在空中,可逃过我的视线,我若想见它,它就飞的越快,招手让它过来,反而扇动出了一丝微风,它便以为我烦气了它,头也不回地朝着它们自在的地方飞去了,可它们走的时候,又带走了我心上的血,所以再次勾去了我的魂魄。” 木子云听得浮想联翩,却常常在脑海中出现些不知出处的画面,它们同样美丽,但都是幻影,在昙花一现的显露后,默默地抹去了自己的踪影。 铃铛叫了多次,才让木子云回过身来。 木子云浅笑着轻弹了铃铛的脑袋,问她道:“既然知道进入小人国里恐会遭难,为什么还要去。” “我...”铃铛转头从下方正视这木子云的脸,忽的羞红的偏向了别处,说道:“我想看看那个国家是什么样子的,果然很有趣啊,你见过蝴蝶坐骑或者黄鹂坐骑吗?蘑菇可以当做房顶,一个果子可以吃上好多天。” “那里只有人是小的,其它的都是正常的?”木子云问道。 “与人有直接关系的都是小物,但对于本就是小人的他们来讲,房屋,书桌等等,都是再正常不过了。”铃铛如此回答道,点点自己的脸腮,她调皮地碰了碰木子云的手指,又干脆直接抓紧了他的手,铃铛羞涩而又欣喜地瞄了他一眼,面色红润地说道:“真是个有趣的国度,也不知道它们是从何而来的。” “小人国...”木子云平视着前方,又陷入了一阵迷茫,末了,他叹了口气说道:“这世界无边无际,仅在我们身上便发生了数不清的故事,想来这个独特的国家,也拥有过些传奇的往事吧。” 铃铛说道:“我觉得它们除了个子小,与我们人类并没有什么差别,不像我们从前碰到过的那些异族,而且语言也与我们的极为相似。对了,我见识到它们那‘欺骗’巫术的力量了,那很可怕,这群小人们甚至连天命都能欺骗,明明寿终正寝,却可以通过巫术,多活上个几十年,而且与活人的状态几乎完全一样。” 木子云刚要说些什么,铃铛却一惊一乍忽然道:“呀!对了,我离开小人岛的时候看见了‘幸运’。” “天宫斗‘幸运’?” “没错,他们好像是冲着小人岛去的。” “幸运”木子云沉默了片刻后,耸了耸肩膀,说道:“与我们暂时没什么关系,就不必为此费心了,我现在只想见到咱们的伙伴们,他们或许都确认为我们已经死了呢。” “你真的死过了?”铃铛虽然听了木子云的解释,却始终无法相信,她虽然经历了黄泉路上的起死回生,但木子云所讲述的经历实则比她的更要离谱。 木子云只好再次和她说道:“我真的被砍了头,变成了断头鬼,你不知道那种感觉,不能讲话,稍一动弹头就像是要马上掉下来一般,虽然我是个亡魂...” “可是....地狱、阴间、冥界,我以前一直以为这些词眼都是指着一个地方,人死了之后,原来还要做如此的选择啊。”铃铛感慨道。 木子云否决了她的说法,并解释道:“人死后,亡魂去往何处,自己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而且冥界其实是最好的归宿,它会切断人与生前的种种因缘,轮回重生,从头再次经历人生。”木子云不知道鬼国里是什么模样,但根据传说中地狱的描述来看,其中韵味其实与阴间应当差不许多,都是折磨人的,黑白判官,孟婆、牛头马面之类的,都是对鬼国最直面的反应吧,那里面一定是刀山火海吧。 至于棘乐小惠儿,也就是鬼国之主,木子云则认为她一定是个僵尸一般的存在,看似有神,实则为一具会行动的尸体,就像传说中的阎王,它比起牛头马面来,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其它的都还好,关于鬼国一千年,外面几十息时间这一点我是如何也不相信的,我曾经听过许多传说,有不少线索均提到过,时间是创造一切神的最初的神,也是最强大的,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的世界,它们的时间不会相差太大,其实想想这也是不可能发生的,如果鬼国独立于冥界、阳间、阴间之外,那么它凭什么能够引去阳间那些将死的亡魂呢,而且棘乐小惠儿不是曾说过在阴间里呆过几百年吗?那岂不是鬼国之内已经经历了上亿年。” 木子云点头道:“这的确不太现实,所以我猜测自己或许在鬼国里经历了一千年的时光,而外面的时间也过去了一千年,但棘乐小惠儿或许拥有穿梭时间的能力,他将一千年后的我的亡魂传送到了一千年前我踏上奈何桥后的那个时间,然后修复好了我的身体,以便我重生,这或许就是我完成了与她定下的千世契约后,她对我的恩赐吧,因为我身上的契约印记已经没了,而孟婆说过,这种契约必须要完成的。” “可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不是吗?” 木子云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你若是经历了一千年,还会记得当初那十八年的往事吗?如果不抹除我那一千年的记忆,我即使穿过了时间禁锢,完成重生,也会彻底疯掉的。” “唉,可惜了”铃铛说道:“还想听你说说鬼国之内的事情呢。” “不会有什么好事情的”木子云笑道,“那是地狱,里面可都是恶鬼,忘了也好,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救赎吧。” 铃铛双手抓着木子云一只手,羞涩地偷瞄了她一下,不知为何,木子云觉得这女孩羞赧的神情似曾相识,而且这种熟悉感会越来越强。其实木子云在鬼国里有两段难忘的经历,一段是与棘乐小惠儿的三千年,而另一段就是在随心所欲的世界中的经历,那羞赧的面容,可不就是木子云曾经最渴望见到的,婉敏的模样吗? 铃铛起了身分开腿后,跨坐在了木子云腿上,与木子云面容相对,她哼了一声,发“恼”地模样甚是可爱,又因经历黄泉生死之后的蜕变,身上又多了股勾人心魂的绝世美感,她当真是太美了,至今为止,曾经出现过一些能与铃铛容貌不相上下的人物,如朵皿拉克海贼团的白蝶公主,湖州的小红娘等等,现在却都要屈居于铃铛之下了,铃铛的美丽就像她的实力一般,进化的诡异,提升的快的吓人。 铃铛说道:“忘了也好,那一千年,你指不定跟那鬼国之主发生了什么恼人的故事呢,方才拉着我,叫了我许多次小惠儿呢。” “哈?真的?”木子云完全不记得任何对棘乐小惠儿的记忆了,除了当年第一次见面,而且那一次他对小惠儿的印象也不是太好。 “就是...就是!”铃铛大大咧咧地坐在木子云身上,一低头便趴了上去,原本轻扬的面容偷偷地红了五六分,她便羞答答问道:“那我们接下来就去找他们吗?” “嗯,我已经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臭味。” “风筝姐...”铃铛抬头盯着他看,似是要盯出他心里面未说完的话语。 “早就闻到了”木子云吸了几下鼻子,“太臭了。” “我感受到慕哥的气息了,他离得我们不远,我们应该先去找他们。”铃铛紧紧捏着木子云的腰,置气般说道。 “啊....那小子啊,我记得他当时也好不到哪去,被一个金壳折磨得够惨,也不知现在缺了多少胳膊几条腿。”木子云哼了一声,玩笑般说道:“这小子,如果再见面时,他头上还顶着金壳,我可要好好嘲笑他一番了,哈哈哈....” 霞——再遇两人 - 阴阳石 - 南觉 “海洋啊,你的帝王在这呢.....”杜小月踩着海水在沙滩上漫步,礁石上常有些新鲜的海物,有些直接剥了皮壳便可生嚼,味道虽然发咸,却也鲜美的很。杜小月望着那映出天蓝色的大海,心里随着那波浪回荡着一次次关于帝王的宣言,“朵皿拉克!我的船!”杜小月如唱戏一般,踱着步子,挥舞着双臂,而双手在空中轻盈地比划着,渐渐地又闭上了双眼,沉迷在了幻想的情境之中,她抬高右手,对着海浪说道:“海腥味?那是我给你的噩梦!海洋啊,你的帝王在这呢!” 方天慕手握着黑刀,冷冷地从她身边走过,神情并没有为之发生丝毫的变化。 两人走的是不同的步伐,但踏过的路都差不许多,一直相伴在左右。他们逐渐摸透了恶灵诅咒的程度,杜小月虽然能够站在陆地上,但不能离开海水,一旦失去海水,杜小月将会变成干尸,一天后达到最危险的阶段,杜小月开始腐烂,并且灵魂开始波动,若持续不接触海水,她应该就会化为灰烬,而灵魂则被吸回红衣女鬼海贼船内,成为一件有意识的装饰品,等待一千年。 然而杜小月心态却很乐观,她认为自己已经站在了恶灵诅咒的禁地——陆地之上,那么她不一定在死亡之后会回到红衣女鬼海贼船内,再加上她现在处于不死不灭的恶灵之体,只要拥有海水,她就可以活到世界末日,况且人间的美景数不胜数,趣闻轶事更是难以预料,她现在的状态就像是木子云在鬼国之中的一样,虽然不能像木子云那样夸张的随心所欲,但起码这里是真实的世界。 而杜小月现在最想见到的,正是木子云,倒不是真的对他爱的有多深,只是迫切的想将自己如今的姿态展现在他面前,让他知道,自己已经拥有站在他身边的资格,曾经的高贵身份又让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门当户对”这一说法,她认为自己,或者认为木子云配的上现在的她。这个曾经可怜的女孩,家破人亡,一个人漂泊到了这片海域,做了地下的奴隶,被当做畜生,却始终为了活下去而拼上了一切,她抛弃了太多的东西,只为了能活,而现在,她正等不及的要将失去的,或者本来就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抓回自己的手中,即使现在的心态有些畸形甚至疯狂,但谁也没有责怪她的理由,因为这个平凡的小女子,做到的事情许多修行之人也做不到。 “方兄,我为何一直感受不到木子云的气息呢?我们正在靠近他,对吗?”杜小月再次向方天慕问道。起先她称呼方天慕为慕哥,当她认为自己已经找回了尊严之后,便改口称他为方公子,但思虑一阵儿又觉得生疏了些,她下意识的将自己的位置与木子云身边的两个女人做了比较,她不会和铃铛一样再称方天慕为慕哥,因为在她曾经的家教之中,这样的称呼其实是很俗的,而且多有称呼夫君的意思,三思过后,她选择与风筝一般称呼其为方兄,也是满足了她“挺直胸膛,身份平等”的小心思吧,而铃铛已死,她便成了站在那男人身边的另一个女人了。 方天慕还是那般沉冷的态度,无言的点了点头,他早就感受到了木子云的气息了,其实他们本来就相隔着不远,只是杜小月不能离开海水,而方天慕虽然面上冷彻,但却在乎杜小月的安危,因为在海面上已经先后出现了三次朵皿拉克海贼团的影子了,所以二人就沿着海岸线一直走,饿了就吃临近的食物,渴了就找入海的河。 而这两个家伙其实根本不知道木子云死过,因为木子云被砍头的时候,方天慕已经昏厥了,而杜小月又是个凡人,感受不到其他人的气息,而木子云复活的时间其实和死亡的时间相隔不长,因此方天慕清醒过来后,就能感知到活着的木子云的气息了。 方天慕忽然停住了身体,他面色冷峻,目露杀气,左手拇指压着黑刀柄。 杜小月低声说了句有人,就见到黑压压一群人在海岸边出现。这群人像是个地下组织,成员穿着都十分朴素,仔细一看,身上衣服都多是补丁,男的是面黄肌瘦,女的是肌瘦面黄,打包带着小包,看似是个逃着难的村人。 方天慕站定着身子,侧目冷视着这群人,看到些瘦削孩童之后,他的杀气渐渐小了很多。 而这群人出了一副疲惫模样之外,还个个面露悲色,脸上都带有泪痕,有可能是长期挨饿的缘故,他们的都有些气力不足,虽然其中有些修行之人,但实力均弱的很,再来他一百个,怕都入不得方天慕的眼睛。 方天慕冷冷地回过头,不再望他们。 而这群人看到方天慕之后,十分恐慌地聚拢到了一起,男人们在外,女人和孩子在内,他们大气不敢喘,一动不动地等着即将到来的未知的命运。 方天慕对他们毫无兴趣,也再没投去目光,径直的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而杜小月却在半路停了下来,她打量了这些人一会儿,说道:“你们是暗盟的人,对吗?” 人们不回话,害怕的人已经低下了头,在心中默默祈祷。 “别害怕”杜小月的语气格外柔和,方天慕不由得停下来,回身冷盯了她几眼。 杜小月接着说道:“我也是暗盟的人。” 有些人吃惊的抬起头来,他们的嘴唇就要张开,目光中溢出些惊喜,但那些修行过的男人们悄悄对他们摇了摇头,人们再次泄了气,知道了这个女孩在欺骗他们,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的虚伪和肮脏。 杜小月叹了口气,说道:“我真的是暗盟的人,我...曾为奴隶,在地下苟活了很久。”本来找回尊严的杜小月应当避免再次提及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往,可她如今在这群人面前,却毫无“尊贵”可言,她甚至走上前去,抓住了一个小丫头的手,对其怜惜而温柔说道:“我会让你们相信的。” 她竟然跪了下去,成为海上帝王的杜小月跪在了那丫头面前,无声的磕了下去。 方天慕皱了下眉头,搞不懂这家伙在做什么,默默地站在其背后,警惕着这群怪人的一举一动。 杜小月身前的丫头几乎惊喜般喊了出来,她叫道:“你真的是啊!” 人群里发出了一阵解脱般的呼气声,有人上前扶起了杜小月,问道:“你是那个地方的?” “东平平那边入得,刚入完就..”杜小月低了低头,声音略微颤抖道:“就被抓住,埋进了地下。” 人群里的某位修行者走过来,疑虑地说道:“可是你的气息...很...”他想说那太强了,可最终没敢说出口。 杜小月说道:“我遇到了大机缘,让我从一个凡人蜕变为强者的机缘。” “那他...”人们又看向了方天慕,却再次被那寒如冰雪的目光逼得低下了头颅。 方天慕平冷地盯着杜小月,大概是问她在搞什么名堂。 杜小月迟疑了一阵后,先对这群人说道:“他是我的朋友。”接着对方天慕说道:“这就是我曾经无法向你们透露的组织——暗盟,所有的成员,包括其中多为首领,都曾经是奴隶,大家来自各地,有些被杀光了家人,从家乡被抓来此处饱受折磨,大家对奴隶制深恶痛疾,想要团结起来将其推翻,可我们的力量实在太弱了,只能躲在海域的每一个角落,努力救助那些还处在苦难之中的可怜人,为了活下去,暗盟的人们只能在阴影中活动,柔弱的我们,每时每刻都在祈祷下一息时间不要碰到一个可怕的强者,因为强者欺辱我们,不需要理由。” 这群可怜人们一个个露出了悲痛之色,其中一五十多岁的老妇人似乎早已在崩溃的边缘忍耐了许久,此刻她哭道:“我们是从对面陆地逃过来的,我有五个孩子,逃难的路上两个女儿都被抢走又做了奴隶,那些男人都是畜生,他们就那么在我面前掳走了我的女儿,我的两个儿子也都被杀了,我和最后的小儿子相依为命,逃到了此处,可不久前,我们...我们遇到了一个魔鬼,我那最后的孩子,也被他杀了。” 其他人其实也忍耐了许久,经老妇人这般言语,他们也纷纷互相开始痛诉,一个丫头已经先后做过七八个畜生的奴隶了,她甚至已经生过多个孩子,却都被扔弃了,她那么年轻,始终没有放弃希望,像杜小月一般拼命地抓住所有机会逃离苦海,她天生的俊美,被人见到,往往立即就会被抓走,因此,她最终划开了自己的面颊。 一个中年男人,原本是一座小城的人家,日子虽不富裕,却也美满,那些所谓的强者一来,的确没有留下过任何理由,就玷污了他的家人,并将他们全家变成了奴隶,且家人之间天隔一方,多年之后,当他再次见到妻女之时,被她们那凄惨的模样折磨地几度痛死。然而最终家人也未能团聚,他的妻女又换了个主子,也在多年的奴隶生涯中彻底麻木和认命,她们甚至已经将那男人遗忘,甘心地去做侍奉下一个主人的畜生去了。而从此之后,男人再也没有找到自己的家人,她们可能被主人用的腻了,随便杀了,丢了,或者卖给了些卑微的小角色,让她们继续发挥自己那残留的一点作用罢了。男人发过毒誓,在推翻奴隶制的路上,要留下他所有的血命,哪怕至死见不到弱者的光明,也不会放弃挣扎和反抗。 可怜的人们止不住的诉说着命运对自己的不公,而奴隶制,不过是强者肮脏欲望的手段,也更多的是对弱者,尤其是对女人的一种“摆在台面上,毫不遮拦”的恶行,此制度不除,世界里所有的和平美好之言,都像是丑陋的玩笑。 “大伙....”杜小月强忍着泪水,对这些话语,旁人或许感触不至如此之深,可她却是亲身经历过这种滋味,任何人,只要做过了一次奴隶,噩梦就再也离不开了。“大伙放心,我还是暗盟的人,我向你们保证,我一定会和大伙一起夺回我们的光明。” “喂!”一道声音从远处响起,那声音又喊道:“小子!” 方天慕并没有表现出何种神情,他似乎对此早有预料,杜小月往那边一瞧,木子云正神采奕奕地踏着步子,飘着走着过来。 霞——废除奴隶制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步伐越来越快,后来几乎大叫着飞离了地面,边跳边喊道:“没想到吧,我又回来了!” 他展开着双臂,跳到了方天慕和杜小月面前,一脸喜色。却没料道方天慕的态度十分冷淡,连眼皮都没动作,冷冷地盯了木子云一眼,就将目光撇向了后方。 “喂....你瞎还是聋?”木子云放下双臂,歪嘴恼道。 方天慕目不转睛地盯着木子云的后方,而杜小月刚从失神中清醒,还没来得及涌起再次见到木子云的喜悦,也像方天慕一般盯紧了后方。 几息过后,一个曼妙身影出现。铃铛她招摇着手,眼睛弯成了月牙,声音如风铃一般清脆愉悦,她高呼道:“嗨——慕哥——小月——” 不仅杜小月,连方天慕脸上都露出了惊愕之色,因为他们都是亲眼目睹了铃铛的死去,但未想到现实出现了一个不可能实现的转折,铃铛竟然还活着,心脏也并没有那被贯穿而出的窟窿,仿佛存在于他们记忆中的画面,都是虚假的梦境一般。 “铃...铃铛...”杜小月磕磕巴巴着,她再次确认这女孩是铃铛无错,然而这一切都那般的不真实,而且如今再次出现的铃铛身上多了一份令她说不上来的气质,更加的美了,也褪去了许多青涩。 方天慕张开了嘴,说出了话来,语气也并没有之前那么冰冷,他低声道:“你...活了...” 铃铛嗯了一声,走到木子云身边,双手十分自然地揽住了木子云的胳膊,头也靠上了他肩膀,这突然的亲昵动作让方天慕和杜小月各有各的不适和意外,铃铛说道:“在黄泉走了一遭,遇到了位慈悲的掘墓者,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掘墓....”方天慕沉下头去,思虑了几息时间。 “铃铛,你们这是....”杜小月对突然出现的二人突然做出的亲昵动作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她心里莫名的涌起酸水,目带幽怨的望了一眼木子云。 木子云模样很不忿,他气恼道:“同样是死而复生,你们的态度差别的也太大了吧,怎么,我活了你们就没点小激动?” “你死过?”杜小月急切地问道,“谁害过你?” 方天慕也多有诧异地盯着木子云,木子云一脸骇样,摊开手窘恼道:“不会吧,我被人砍了头啊,你们该不会连我死了都不知道吧!” 方天慕似乎对这“新颖”故事没什么兴趣,偏过头去,不想再理会他。木子云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道:“小子,有日子不见,气息好像见涨,得了机遇了?” “木子云!”杜小月忽然叫了一声,木子云和铃铛转头看向了她。 二人打量着杜小月,沉寂了许久,木子云先开了口,说道:“我就说嘛,这股气息不应该全是这小子的,明显就是两股完全不同的能量,小月....你这是...得到了什么机遇吗?” 铃铛接道:“是多大的机遇,能够让小月你....拥有这么强的气息?” 杜小月挺起胸膛,站在木子云面前,目光平视着他,眸子里似乎带着千言万语,她在将心里全部的委屈和喜悦酝酿成几句话,让木子云知晓自己心里的秘密。然而方天慕却先于她开口冷道:“我们出海了,遇到了朵皿拉克海贼团,她继承了船长之职,成了恶灵体,身上带着诅咒。” 杜小月失望地看了方天慕一眼,她先去安抚了暗盟的那群逃难之人,让他们放松下来休憩一番,接着对木子云和铃铛讲述了自己和方天慕这些天来的遭遇。 铃铛听到末尾,直呼道:“小月,你疯了!你这可是....你怎么能答应做 那艘鬼船的船长呢。” “我还有选择吗?”杜小月苦笑着。 “你...你可以..”铃铛本来想说你可以进入轮回,重新做人,但话到嘴边,她自然觉出不妥,便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杜小月说道:“阴间与冥界,于我而言都是无尽的苦海,难道进入轮回,将所有遗忘就是美满的结局吗?我的家人死于非命,而我...像一个蝼蚁一般被一点点磨去了尊严,我没有靠任何人,这份力量是我自己争取到的,我不会后悔的,相反,我会利用好这个身体。” 木子云始终没有抬头看过杜小月,他也叹了口气,说道:“自己的选择,我们无从干涉,那样死去的确会心有不甘,我想,如果是我,在那样的处境中,我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吧,只是你最好要继续尝试并找出削弱诅咒的方法,若是你死后还会回到鬼船上,你迟早会像之前那些船长一样,在孤独中慢慢的失去理智。” “我不会死”杜小月说道:“只要有海水,我就是永生,再说了,我不一定会按照一千年替换的顺序回到鬼船上,因为我已经站在了陆地,而船长医女也是我站在陆地上之后才出现的,这说明我已经不被鬼船控制了,就算还控制着,我至少有一千年的时间去找到解决的办法。” “一千年....”铃铛失神地说道:“我们早就不存在了,真难以想象人能够活一千年是什么感觉。” “会很孤独。”木子云脱口说道。 “不..”杜小月望着他,似乎深情脉脉般说道:“我会有伴侣,我有不孤独的方法。” 方天慕轻轻地摆动了自己的黑刀,杜小月感受到了他暗暗投来的警告的杀意,小月攥紧了手心,不去理会,而是望着木子云和铃铛,酸苦道:“你们两个...这是....” 铃铛怔了一下,蓦地映红了脸,慌忙松开了木子云的胳膊,结果停了几息,她又鼓起勇气回手抓住了木子云的一只手掌,放在自己双手间攥着,抬起头来,脸上红的更加厉害,气氛多是旖旎,她虽然容颜倾城,却也一副依人模样,至此,任谁都明白两人的关系了,其实大伙都不是傻子,木子云心里也明镜一样,当然知道铃铛对他的心意,而自从记忆重新经历之后,他也确认了铃铛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做恋人其实也不错,只是回湖州之时,怕是要伤了婉敏的心,但他仍然一定要回去,并娶到婉敏,那就像是发妻,像是一份不可遗忘的誓约。 而此刻,他最爱的,正是铃铛,因为鬼之国的记忆全部消失,所以他并没有在幻想中与婉敏生活多年,所以他对婉敏的感情还停留在那断断续续的回忆之中。 “哦哦...原来...”杜小月的神情很怪异,她掩藏不住自己失落的情绪,强颜欢笑地说道:“真意外啊,呵...”但她不甘心,她当然不会认命,她想得到的,自己会去拼命争取,并且,她如今有这样的资格了。 气氛僵住了,一阵儿尴尬之后,木子云耸了耸肩膀,说道:“看来海上也不安全啊,对了,刚才也没顾得上,这一群人又是谁啊。” “暗盟的人”杜小月又向他讲述了一遍暗盟的来历,木子云听后咬牙切齿,双目发红,他恨恨道:“这该死的制度,从王斌贵族开创以来就祸害了无数苦命之人,它该被废除了!” 铃铛回头望着那群可怜人,心里也一番伤怀,她说道:“这片海域上的陆地众多,却处处可见奴隶的身影,我们如何能将他们全部救赎呢。” “我会带领他们反抗。”杜小月斩钉截铁地说道:“弱者可因团结而强大,只要给他们好的机会,任何一个奴隶都会拼命追寻自由的,我们也可以教他们修行。” 方天慕却在此时冷道:“教会了弱者,弱者成为强者,依旧奴役弱者。” 木子云点头道:“没错,弱者被欺,是个不变的道理,只要此制度仍在,局面就不会有所好转。可废除奴隶制并不容易,因为它早已遍布整片海域。”木子云问向那些暗盟的人,说道:“你们就没什么计划吗?” 为首一人起身回道:“如今能保下性命都着实困难,谈何去计划废除奴隶制,不过暗盟的成员同样也遍布各地,大家都在想法子,只是因为我们太弱了,若需要计划上百年吧。” “那时你们早就死了”木子云摊手道。 “死就死吧。”那人回答的很豁达,语气很真诚,“后面的人能好好活着,这就足够了。” 四人因此话都对那男人心生敬意,木子云浅笑道:“既然让我们遇到了,我们便不能不管不顾,这件事情,我们‘霞’管了,虽然首领不在,不过我能做这个决定。” “你们愿意帮我们!”暗盟的人急切道:“可是,我们的确拿不出任何...” “嘁...不需要报酬,我们又是不做这种‘买卖’的组织,况且小月也一定会帮你们到底吧,要是虎子那家伙在,一定也得...诶?.”木子云拍了下脑袋,耳朵里嗡嗡几声,似是陷入了阵沉思,许久后他摇晃着脑袋说道:“奇了怪,一提到虎子,我怎么记得自己之前好像遇到过他,你们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祝融之子——两隔 - 阴阳石 - 南觉 “火焰可以毁灭一切,却无法抵挡住一片汪洋。”衡山里,稚琪儿怅然若失地坐在山头,嘴中喃喃自语道:“火焰可以烧毁人身,可海洋却能沉没人心,一定有比那片海啸还要厉害的火焰吧,它在哪里呢,请快些出现吧,来助我们渡过这层层海浪。” “琪儿”黎殊从她身后出现,坐在了她身边,轻轻地将其揽进怀中,“还在担心吗?别怕,一切会变好的。” “小殊哥哥”稚琪儿抱住黎殊的手很紧,生怕他就要离开自己一般,然而这两个同为十五岁年纪的少男少女,脸上却多了些不符合他们年龄的沧桑与成熟,他们很疲惫,也许他们肩上的担子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沉重。 黎殊再次安慰他道:“别怕,忘了我们是谁吗?忘了我们家族的名字吗?‘祝融之子’就像那火焰,本无根,却万物皆根,就算浇上再多的冰碎,只要还有一点火星,火焰就可复生。更何况我们并不是一点火星,而是一片火山,那海水可吞没整片大地,却始终要在这火山四周沸腾成气,我们过不去,它们也别想压过来。” 衡山的海岸边上,矗立着一个修长的身影,那美人面容憔悴,也不知站在这海里眺望了多少时日,她也是皓齿朱唇,衣衫羽扬随风起落,她的伤心貌,思念目,宛如仙姿。她是“祝融之子”的谋士族长——稚卿,而她翘首期盼着的,渴望在那一望无尽的汪洋中寻找到的,正是自己的夫君,“祝融之子”族长——黎生。 山头边上,稚琪儿靠在黎殊怀中,她在其胸膛上画着一条条波浪,就像那一天,随着那艘恶鬼之船铺天盖地出现的,那一道道百十丈高的“海墙”。 “幸运”与挂檀族的偷袭,并没有让“祝融之子”形成溃败之势,黎生与稚卿的及时赶回,使慌乱中的族人们吃了颗定心丸,自此一鼓作气彻底打响了反扑的号角。“幸运”和挂檀族还是低估了这个家族的实力,他们一退再退,在各路强手拼尽全力之下,才止住了败势。黎生带领着族人,就在那海浪之上,同时对抗着两个天宫斗的进攻,凡稚之火虽然排名靠后,可对于凡间来讲,已足够强大,渐渐地战势已经明朗,强大的“祝融之子”即将击败甚至灭掉同为强者的“幸运”与挂檀族。 然而就在此时,浪花改变了方向,那天蓝色的海样变成了黑海,海平线上出现了一个灰色的斑点,它掀起了一层层“纱帘”,那是一道道海啸。在所有人都没有看清那已腾至高空的斑点时,那个驰骋于海洋之上的王者,如猛虎下山一般撞入了这场天宫斗之间的战争,毫无目的也就无所顾虑,那王者正是朵皿拉克海贼团,它几乎无差别地进攻起所有停留在海面上的活着的人。 “或许在海上,朵皿拉克海贼团真的是无敌的。”稚琪儿忧心说道,“水火不容,即使是凡稚之火,也不能入海作战啊。” 黎殊安慰她道:“但凡稚正是在水中都能燃烧的火焰,我们也足够强大。”话虽如此,黎殊还是同稚琪儿一起回忆起了那日的惊心动魄的画面。 朵皿拉克海贼团的成员们,如恶鬼在世,他们可以被打散成片,却无法被杀。黎殊的耳朵至今还回响着那天,那响彻天海的由无数金币敲击而成的“铛铛”声。甚至大海也成了金海。忽然一声巨响,金海盛开了一朵方圆五十里的月季花,金光闪耀的光束仿佛能救赎所有堕落的灵魂,然而,它的源头,却是另一只披着圣耀光芒的恶鬼,那画面足够讽刺,而一个个被笼罩在其中的肮脏生灵,都逃不过“正义”的审判,他们一个个倒下去,沉入黑暗的海底。 “幸运”与朵皿拉克海贼团并没有大过太多交道,因为吃了第一次亏之后,他们每次出海,都要提前“算计”一番,以确保他们的路线上不会再出现朵皿拉克海贼团的身影,但这一次,他们明明提前预知到朵皿拉克海贼团的位置,却没有料到这个恶鬼之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实力的悬殊让三大势力不得不选的逃命(朵皿拉克海贼团的海上战力相当于无敌,而且三大天宫斗由于之前的对决,已经消耗了太多精力),然而进攻之时锋芒最盛的“祝融之子”,于逃难之时也最是悲烈麻烦,因为“幸运”的成员的很少,并且个个实力极强,且都拥有特殊的能力以助他们脱逃,而挂檀族素日与尸体作伴,所以他们对死亡,尤其是同伴的死亡看得很轻,他们会认为,死了的亲人成为尸体傀儡后,仍然可以发挥不小的作用,因此,他们不会去管那些受伤了的族人,更不会为之回头抵挡住朵皿拉克海贼团的屠杀。 而“祝融之子”刚好集合了它们二人所不拥有的缺陷,他们人数众多,且在朵皿拉克海贼团的冲击下过于分散,而这群人都是拥有真挚情感的活生生的人,当一位同伴受伤之后,坚固的亲情不允许他们弃之不顾,所以十多人会为了这一个人而回头,从而又葬送了五六人的性命,因此,“祝融之子”越退越慢,救得人越多,死的人也就越多。 稚卿始终保持着冷静,然而她深知夫君的为人,即使她想喊出来,让所有人只顾自己逃命就好 ,这样活下来的机会才大,然而她始终说不出口, 因为夫君黎生为了救族人,已经飞到了最后,以一人之力,竟然暂时拖住了朵皿拉克海贼团全员。 衡山的海岸线上,稚卿被冷风吹透了身体,冷颤了一下,她的耳边响起了那时出现的,那一道鬼魅的笑声。 那是医女紫葉的笑,令人听之魂乱心痒,它时而急促,喘息不止,时而漫长,吟转淫呼,在那道笑声过后,医女紫葉的身影出现在了红衣女鬼海贼船船头,她的站姿和容貌,毫无破绽地像极了那些堕入俗尘的花花女子,但其更加的妖媚,且身上的鬼气为其又添了几分邪性。 紫葉仿佛是几百年没见过男人一般,两眼冒光地盯着那一团火焰缠绕着的黎生,轻轻咬住自己的食指,浮夸地拍动着胯骨,吟道:“好威猛的男人,哦——哦——炙热的感觉最让人欣喜了,我要....我要他了,退下来——你们这群虚头鬼!” 船员们听了船长的喝令,慌忙后退,紫葉在船头站着扭腰摆尾,忽的想了一个妙点子,她扭着步伐,走向了船员“英雄”,手搭在英雄的肩头,咬紧他耳朵说道:“哦,强壮的男人,去吧,去杀了他,来证明你比他,强...” 英雄举着圣剑和圣盾,脚下生出金色花朵,一步步踏上高空,站到了黎生的面前,他面无表情,也许他仍然不会使出全力,但他会打败黎生,因为这是船长的命令。 黎生额上淌着汗,其实他在接连的高强度的战斗中耗费了大量的精力,他已经不具备和英雄进行一场大战的资本了,他回头看去,族人们已经互相搀扶推拉的逃出了很远,他欣慰一笑,然而忽然发现下面不远处,停留着一叶方舟,那上面孤零零站着自己的妻子。 黎生心中百味俱起,他想说的话在嘴边咽回了肚中,他深知妻子的意思,并为之感动而幸福。稚卿正是用此举来“警告”自己那大义凌然的夫君,他的身后还站着自己的女人,他死了,女人也就死了,所以他必须活下来。 妻子给了黎生新的力量,他身边的火焰燃烧的更旺,而目光也从之前的慨然变成了坚定,他不会死,反而要带着妻子平安回到衡山之上。 爱情的酸臭味让站在船头的紫葉极不舒服,但这也引起了她的丑恶的兴趣。 天空的战斗一触即发,金色的月季花和火红的木棉融汇成了一层“盖头”,它轻轻地飘落下来,盖到了稚卿的头顶。 黎生胜了,像他心中百般次对妻子的承诺一般,他击败了英雄。然而他又在转瞬即逝间,败了。是啊,同为至强者,英雄凭什么会输给本已精疲力尽的黎生,他只是一直没有干劲,但他会完成船长的命令,在落败之时,多使了几分力气,回身便击败了黎生。 黎生落进了大海,稚卿望着那海面痴了,她从未想过夫君会败,即使是木子云,也不过是倚靠着特殊的火焰才取胜的,在她眼里,木子云只是个小丑,而夫君才是大英雄,但黎生败了,沉进了黑暗的海底。 稚卿不愧是至情的女子,她愕然过后便是释然,浅浅一笑后,她无悔地投入大海,随着夫君一起沉没了生命。 然而医女紫葉,这原本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偏偏成了个魔鬼,她心里畸形的恶毒,思想也畸形的丑陋,她救了一人,杀了一人,并且,将活着的人送回了陆地,同时被送上陆地的还有一条鬼气缠绕的鱼儿,鱼儿很快魂飞魄散,它失去了朵皿拉克海贼团船员的身份,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死人。 衡山的海岸线上,稚卿悲苦地眺望着大海,她多希望下一息时间,海平线处会出现一艘鬼船,而鬼船船头上,站着那个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南岐州“点点”——午佛 - 阴阳石 - 南觉 南岐州“点点”——再现戌男 - 阴阳石 - 南觉 “什么!辰角他!”寅王威视着未老,语气中掩盖不住其震惊的心情,“谁能杀得了辰角?” 未老回道:“是个年轻人,实力也不及彧弃之境,甚至不足钟黎之境。” “只是个珑人?”寅王再次怔住了,他顿了会儿,摆手坚定道:“不可能,区区珑人,不会是辰角的对手。” 未老愁苦道:“那人拥有邪术,他其实凭此邪术不仅仅击败了辰角,也击败了老朽。” “什么?”寅王皱紧眉头,狐疑道:“你们二人一同作战,难道还打不过那珑人?就算他的珑术奇特邪门,也不可能跨了两个阶级同时击败你们两个吧。” 未老回道:“他的术,就像卯白一般,虽为珑人阶级,却完成了超越界限的进化。” “什么术?” “幻术...” “幻术?”寅王再次难以置信地望着未老,说道:“据我所知,无论何种强度的幻术,对您老来讲,都没有多大的作用吧,更何况,幻术本身就是虚假之物,辰角的手段杀伤范围极广,又极其刚烈,那等虚幻之物,也不该对其制约太深。” 未老叹了口气,说道:“老朽说过了,他的术完成了如卯白一般的超级进化,甚至那根本就不算是 幻术了,老朽回顾之中分析了一下他的能力,其一点,他可直接干扰甚至控制旁人的精神状态,而且几乎是一瞬间完成的,再者,虽似幻术却是真物,老朽的手段是通过对慧经穴与聪气穴之间的能量‘气线’灌入能量,使其造成较大的波动,来使自己迅速脱离幻境,因为天下所有幻术,无一例外都是对人体这一出穴脉造成干扰才产生的作用,然而他那幻术超级进化之后,已经不再仅对那段穴脉生效了,老朽对此,毫无办法,唉,说来惭愧,老朽与辰角皆为彧弃之境,却没料道被这珑人后生打了个一死一伤,老朽虽逃了,却也是惊魂未定,狼狈不堪啊。” “竟然如此邪门?”寅王皱紧眉头,面带怒色,恨道:“竟敢招惹我‘点点’,此人现在在哪?” 站在一旁的卯白终于说话了,她说道:“我与未老去寻过他了,他的确只是珑人境界,气息无法隐藏,我也能读到他心中所想,只是我虽然出其不意,趁其分心之时接近了他,但当我出手之时,那人的能力便瞬间发动了,多亏未老及时相救,不然我也要沦落在那人的邪术之中。” “何样的邪术。”寅王问道,“你见到了什么。” 卯白回道:“场面并不大,不过是三两人罢了,只是太过逼真,我即便知晓那是虚假之物,可身体知觉本能的信以为真,眼前突然出现了以前的旧人,我心里开始起疑,后来就逐渐信了,最后便陷入了迷茫和混沌,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是幻术。” 未老又在一旁补充道:“虚假之物正嵌入在真实之物里,这是那人邪术最令老朽棘手的一面,除此之外,他那幻境的构建是随时在发生变化的,范围也极广,唉....老朽又在黄泉边上走了一遭,若再去寻他,老朽是絶然拒绝的。” 寅王不满地哼了一声,昂头威怒道:“我们南岐州‘点点’向来横行于世间,不被任何规章戒律约制,更莫要说有人能对我们构成威胁,既然他如此厉害,那让我去会会他吧!” 未老急喊道:“寅王不可!此人不能近其身,老朽心中有一计,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取其性命。” “哦?说来听听。”寅王问道。 未老回道:“此人能力太邪,不可硬战,但其本身境界太低,无法探测到我们的隐蔽好的气息,老朽可制一毒物,引那人食之或触之,老朽为彧弃之境,所制炼之物自然无法被其察觉,如此一来,想要取他性命,也不是不可能。” “荒唐”寅王轻蔑道:“杀一区区珑人,竟然还要用如此方法,未老不觉得可笑吗。” “寅王,我们本就无视世间规矩,又谈何不妥之理?只要我们想杀了他,方法有那么重要吗?” “不行!”寅王黑着脸回道:“你二人不必费心了,我亲自去解决他。”说罢,寅王便飞上了天。 未老连喊两句且慢,都没有拦得住他,赶紧让卯白跟上了寅王,以便为其引路或接应,自己则往北路上飞,想快些找到亥子,有亥子在,或许对付那人起来,也容易多了,毕竟亥子的能力与那人的有些类似。 话说另一头,丑代击败了颛王旭后,带着申悟四处游荡。这回可不是申悟领路了,因为丑代的亢奋劲头到现在也没有去掉。 申悟怪笑道:“大牛,你这模样我好不习惯。” 丑代一直不善沟通,虽然热心坚实,但往往习惯于做一个朋友背后的男人,也只有同样在身体和力量上至强至刚的颛王旭才会引起他的兴趣,他战斗之后,脸一直是涨红色,精神高度兴奋,才刚歇息过来,他又涌起了战意,虽然知道颛王旭打不过他,却还想要原路返回再与他战上一遭。 丑代的话也多了,他一路上总向申悟这孩子问道:“什么时候能再碰见他,他会变强吧,要是再强点就好了。”后来又说道:“如果他加入我们就好了,我们可一直较量。” 申悟坐在他肩头说道:“就像是辰角和寅王那样?之前也没见你对此有过兴趣啊,你要是喜欢打,让辰角陪着你不就行了,他那脾气,一定能满足你。” 丑代低沉沉闷哼了一声,没有言语,从真实的实力水准上来讲,他在大罗殿蛮王第二形态之后,拥有“点点”里的最强进攻力,而恰恰辰角也完全是以进攻手段作战的,这就表明辰角根本不是丑代的对手,并且辰角爆破的能力多有些假硬般的强大,跟丑代真正追求的极致力量是有出入的,因此丑代每每看到辰角和寅王对战,却丝毫不动心,提不起来一点兴趣。而寅王又是个喜好做王的家伙,好争权、好指派人,这一点就与丑代的性格形成鲜明对比,因此他们两个也其实走不到一起。 而丑代之所以与申悟关系最好,虽有多方面的理由,但其中一点很让他看中,正是申悟可以变成他的模样,并暂时性的获得与他相持平的力量,即使只能让他尽情地挥动出一次拳头,他也足够满足了。 二人最终赶往的方向便是耶岛,耶岛其实是“点点”成员们当初定下的一个聚集之地,它足够偏僻,不易被人发现,因为当时海域刚刚重组, 他们对未知的世界有一丝忌惮,等到他们熟悉了新的世界后,就再次放开了手脚,而成员见面也不一定会在耶岛了,他们想在哪里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但耶岛也可作为成员们休憩的地方,躲避烦心之事也是极好的。 二人一路飞行到岛上,刚落下站定,申悟便说道:“呦?岛上有人?这气息是....” “好强”丑代低声道,接着飞奔进了了岛中。 正当丑代急速奔行的瞬间,四五道破风声响起,四根气体尖物直插过来,它们虚而有实,实却又虚,明明锋利无比,却轻易可散成柔烟,以作变化。 那四根气体尖物插到丑代肩上面上,却无法对丑代造成任何伤害,反而吧自己震碎了。碎后的柔烟重新聚形,朝着原路返回飞去。 申悟和丑代紧跟在后,终于来到了某处小瀑布边上,而瀑布之中,站着一个赤裸上身的精壮男子,其长发被水流浇湿,浑身布满伤痕,却显得更加硬实,而那四根气体尖物并列悬浮在了男子的侧后方,它们阻断了那落下来的水流,并因此而凝水聚形,原来那是四根长枪。 申悟和丑代自然认出了此人,他正是新加入组织不久的天罡狗——戌男,也就是望乡。 在见面之前,其实丑代和申悟并没有通过气息来识别出望乡的身份,因为在修行四骑士枪法的期间,戌男相当于走了修行的捷径,通过吸噬周围生灵的生机,他获得了源源不断的能量,并通过这种特殊术,完美的发挥了出来,其气息也因为修行之气而发生了变化。 望乡目前还处于最初的炼体阶段,他的身体依旧做不到刀枪不入,但在短短几日的修行期间,体内的术所包含的精髓思想不断地进入他的脑海,令其在冥想之中掌握了不少关于“枪”的奥义,例如“气”的释放和聚形,而他的战斗方式也逐渐向“枪”之法融合靠拢,此刻若给他一杆长枪,他自然可使之强战。 “戌男?”申悟走到瀑布前,“你怎么会在这里?” 望乡站在瀑布下,身下流动着水花,他冷冷地望着两人,并没有回话。 丑代却走上前来,打量着望乡的身子和气息,低声自语道:“好强烈的气,这莫非是...那个术?” 后注:四骑士枪法为阴阳石世界超强术之一,南觉之后会将出现的大部分的术做一个分类。 请假 - 阴阳石 - 南觉 这几天心情真的极度压抑,见谅,南觉会休息一两天,当然这一两天里,南觉还要做这样那样的该死的事儿! 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山上的药材也不是采了就能立马长出来的,那也是需要时间的。 安二娃看了看树上的不停叫着的鸟儿,又看了看手中的鸟蛋,最后看着玉瑶。 百里言不解的看着东方玉麟,这抄方子有什么用,难道这方子还能有什么问题不成? 有些紧张,来到这个世界后,比尔第一次听说还有人关心威廉姆斯,这种被人挂念的感觉很微妙。 反应过来之后,这人就急忙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一个对讲机,在这里,手机信号完全被屏蔽,他们的手机也一样,不可能打得出电话,所以,要联系外面的人,他们只能使用对讲机了。 打发走这个八卦的村民,许万均直接向着桔梗住的地方走去,果然一靠近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推开有些简陋的木门,许万均便看到了躺在那里的鬼蜘蛛还有在一边苦着脸煎药的枫。 第二天的晚上,为了桑桑的跨界音乐会,顾星凉特意拉着大魔王采买了一套秒杀全场的行头。 睡意朦胧的闫栎枭眼睛都没有完全的睁开就出去了,“谁给我做了早餐?”闫栎枭早上不喜欢吃早餐,现在这个时间点儿起来,差不多也肚子饿了,在闻见荷包蛋的香味,这肚子里面的蛔虫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的诱惑。 可是这一刻,那些曾经让她魂牵梦绕的东西,都变得那么的轻飘飘的。 舒涵咬了咬牙,朗声说道,“我已经有了未婚夫,他和我感情非常好。”说着,她瞥了眼舒蓝,“二哥,我先上去了。”说完,她便大步走出了客厅,朝楼上而去。 当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丹夏不由得在心底腹腓自己,反正那男人有个红颜知己了,再多个有力的角逐者也不算什么。反正左右与她无关。她与他之间的关系很明白。 这是封建固有传统在作祟,丹夏不怪阿绿会如此劝她,可她也没打算与阿绿就这方面问题沟通。 内门弟子虽然远远不如外围弟子那么多,但是百万年传承下来,也有二十余万名之多,好在禁制法场足够大,可以容纳所有的内门弟子还绰绰有余。 之后找了找,居然找到了我的,标注着火焰外放、不灭之火和进化值56等标注,没有名字。 盲僧自然也听到了这些非议,不过他并不在意,自己到底会不会按摩,可不是这些人嘴上说说的,需要用身体去感受。 被邹炎炎的这么一句话给提醒到了,猛地抬起了头李鑫的整张脸都黑了起来。不是说只练三个时辰吗?为什么一下子天就黑了? 孟司正吓得腾的一下起身。他为官数载,还是第一次遇到丹夏这样的犯人,明明柔弱如柳,可被打得皮开肉绽,也没开口说一句。 “来人。把这刁蛮平民给我抓起来。”侍卫头目鹿邑一挥手,一脸严肃的吼了起来。身后顿时冲上来两个壮兵一前一后的擒住了男子。 南岐州“点点”——传说中的四骑士 - 阴阳石 - 南觉 耶岛里,正进行着一场轰轰烈烈的肉搏战。 望乡与丑代赤手空拳,如龙虎相斗一般打的不可开交。但二人都没有使出全力,望乡所依仗的多是枪法中的炼体决,而丑代没有使用出大罗殿蛮王的两种形态。因为望乡是为了试炼自己现在的身体究竟出于何种水平,而丑代已经清楚望乡的身体力量并不能满足成为自己对手的条件,因此也只是配合着装装样子罢了 。 几番激斗下来,耶岛里出现了许多生烟的坑洼,二人停站之后,纷纷坐在了那瀑布边上,丑代面不改色,望乡却身体发红,粗喘着气。 申悟靠上前来,笑嘻嘻地对望乡说道:“戌男,你这才几日功夫,就脱胎换骨了?莫非是未老头给你重造了穴脉骨头?” 望乡低着头喘息,并没有回话,也没有看过去。 申悟到底是个十岁孩子,说话办事都是孩子脾性,哪里会去揣摩别人的脸色或者是性子,他一步跳了过了,竟然揪住了望乡的耳朵,往左看看,往右瞧瞧,接着笑嘻嘻说道:“真像换了个人一样,原来病恹恹的,虽然气息强的可怕,但身子骨却连我都不如。” 望乡被揪住耳朵,眼神冷漠地盯着申悟,连丑代都因那股陡然升起的杀气而微微颤抖了一息时间,可申悟却没事人一般慢悠悠的松开手,接着绕着望乡的身子转了一圈,转回来再到望乡身前时,已经变成了望乡的模样,不过却是多日前他们初次相遇时候,望乡的模样。 望乡怔了一下,认出了那是自己,其实虽然仅隔了七八日,但望乡与之前自己的差距的确很明显。新穴脉的诞生让望乡的精神面貌也随即焕然一新,虽然脾性和心理没有发生过变化,但望乡的气场已经不再是死气沉沉的了,这也与他如今能够随意控制能力的开闭有一定的关系,再者,他身体的强度在这短短几日之内完成了质的飞跃,四骑士枪法是当年某个时代里,被称为最强的四个人类的“神术”,其内精华炼体决即便是放在当今世界,也算是淬炼身体、提升力量的高等强术(炼体决在不同的时代拥有众多不同的种类,它是随着时代和修行者们持续进化的,因此四骑士枪法虽然极强,但其基础炼体决可能并不能在当今世界上达到数一数二) 申悟变成望乡的模样,笑嘻嘻说道:“你看,差别很大吧。” 望乡看着“自己”那滑稽嬉笑的模样,心中阵阵厌恶,再度以杀气逼之。 丑代松了松腿脚,对其说道:“四骑士枪法,我没有想到会有人真的去修炼此技,现在看来,此技极强,你若完全将其修炼入手,应该能与我一战,甚至,强于我。” “夸张了吧大牛”申悟变回了自己的模样,说道:“传承术即便尽是精华强方,但也多是到了术之极限,后人习之往往不再会有超越的可能,而多数时候,是延习不了所有精华的,因此传承之术经历数代之后便会陨落。”申悟又摸着下巴盯着望乡,狐疑地说道:“不过....这个术我之前曾经接触过,虽然它被卯白找到,归卯白所有,但无论她还是我们,都无法将术吸收入体,就好像...” 丑代忽然接道:“此术有自我的意识,历来都是人求传承之术,可此术却会挑传承之人,‘点点’内的成员它都看不上,甚至对我们的实力表现出了轻蔑,可它却进入了你的体内?是什么原因呢?莫非是卯白和未老帮助了你?” 三人一阵沉默,申悟猛地打了个机灵,拍了拍额头,叫道:“该不会!” 丑代目光复杂,紧皱着眉头盯着望乡,他沉沉问道:“你难道得到了‘帝修罗’?” 望乡冷冷地望着二人,面无异色,却还是被激灵的申悟捕捉到了一丝“得意”或者“不屑”的意味。 丑代继续说道:“如果你得到了那个术,那么一切就可以解释了,即使你的身体远远达不到四骑士的要求,但如果连他们的主子都认可你,他们也就不得不听从于你了。” “那片炼狱,不可能有人会活着从里面出来”申悟摇着头说道,但忽然想到了望乡的能力,这便恍然大悟了,他叹了一声,说道:“是啊,戌男可吸噬生灵生机,那片炼狱虽然可让人灰飞烟灭,却也布满了生灵,戌男可以通过吸噬那些草木的生命来为自己续命啊。”申悟转而兴奋地跳了过来,激动道:“戌男,是这样的吧,你若是得到了‘帝修罗’就快给我瞧瞧,我想看看神的术究竟是什么模样的。“ 申悟不断地催促着望乡,任凭望乡投来多少杀气都无用。而未老多次告诫他,“点点”成员之间绝不可真内斗,更不能出杀手,否则不仅望乡会被其他成员联手击杀,与望乡有关之人,也会遭到屠灭。 望乡最终无奈地闭上了眼睛,顿了会儿,开口低声冷道:“在我身体之内,并不受我控制,它想呆便呆,想走就走。” 丑代听后,沉默片刻,试探问道:“它在监视你,而不是你在拥有它。” 望乡没有回话,申悟很不甘心,他对这个神话中的术极感兴趣,而当初最想进入刀山火海并得到此术的就是他,当然,这是他顽皮的天性使然,但他却也有一丝成神般的野心。 望乡说了第一句话,接着来也就不再闭口不言了。在追问之下,丑代和申悟得知了望乡如今可控制自己的能力,并且拥有了新的穴脉。 丑代对此起了兴趣,他说道:“你快些修炼,我预感不需多久,你就能让我放开一战了。”再说道:“关于四骑士的传说,我也有所耳闻,那是曾经天下最强的四个人类,他们是神之左右,每人都可敌天。神下第一骑士——白马虎将,传闻此人随帝修罗征战人间,是帝修罗能够成为全人类领袖的最大功臣,一人可敌万军,千战不败,被称为常胜神将。” “第二骑士——屠龙者,昔日人间妖孽横行,正是此人一举歼灭所有挡路恶龙,捣毁龙潭,才令帝修罗战天之时没了后顾之忧。第三骑士——杀戮之魂,此人排兵列阵之技出神入化,而帝修罗便正是凭其阵法得以在与天兵天将的对决之中屡战屡胜。” “第四骑士,也是传闻中最神秘的骑士,其实关于他的说法有很多种,有人说他是男人,有人说她是女人,没人知道他的真实面貌,即使侥幸见到,也会在短暂时间内被送入黄泉,众多传闻里,有一个最让人认可,他应该是帝修罗手中的一根暗矛,活在黑暗之中,用以给天神造成出其不意的最大伤害。有一地方民间戏曲中曾经唱过一段故事,犬马之将上前来,拜向白马虎将道,‘帝下便是龙当头’,而龙便是白马虎将名中一字,不了白马虎将回道,‘不可言此,惩妖孽、制蛮龙,斯胜也;练诡阵、制其法,信专也;影入心、决战之,昂无可敌也,吾以陷阵走沙之能,无可当头’。” 丑代接着说道:“白马虎将所说的斯、信、昂,传闻就是其他三位骑士之名,有人解读那第四骑士的本事,揣测其实力,推断出此人或许无形无影,不似人类,或为人类,却有隐遁之能、渗心之技,而联系其他零散稀少的传闻来看,四骑士之中,第四骑士有可能是在一对一决战之中,最强的一个,他的名号也太过神秘,叫法颇多,有人叫他黑鬼,有人称他是阴阳,每一个时代或许他们的传说都会发生变化吧。“ “时代..”望乡低声自语,接着抬头盯住了丑代,他冷道:“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申悟跳起来坐到丑代肩头,翘着腿回道:“千百万年前了吧。” 望乡虽然不想理会申悟,却还是下意识开口说道:“不可能。” 丑代点头道:“没那么夸张,但数万年之前是有理的。” 望乡听此后,总觉得丑代所说的时间还是错的,千百万年太离谱,数万年又似乎太少,那个人间曾经妖孽横行,并且天上有十位天神的时代究竟是多久之前的故事呢? 其实,传说和神话不可全信,也不可全不信,它们的出现多是与现实之事有所联系,而无数岁月的积淀下,神话也会在原有的故事上发生无数的改变,真的情节被抛弃了,假的点缀又成了真,虚虚实实的神话传说,也因此越发的被人们所传颂和认可,到底何处是真,何处是假,只有回到当年,或者看到当年才能彻底清楚。 三人久坐在瀑布旁,丑代以将望乡当做熟人,因此话也多了,他本就是热心坚实之人,只是若不投缘,便不多言语,而望乡很可能因为四骑士枪法,成为能够做他强力对手的人,因此强者之间产生了心心相惜的效应,丑代对望乡说道:“戌男,你要快些练术才好,可你手中无物,怎能练枪?不如先寻一把好枪才是。” 南觉的话: 其实想休息更久,但脸皮还没厚到那个程度。 有人可能会对阴阳石世界中的各种神话时间产生疑问,帝修罗、时代更迭、鬼之国,这已经出现了万年之前的往事了,或许有读者会觉得这个帝修罗的时代与之前构建好的时代更迭有些出入,但其实是没有差错的,南觉在这里就是想点明,这些神话故事的时间安排不会发生错误,而各神话之间或许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南觉之后也会将此部阴阳石世界中所发生的神话或者大事件,线性列出,以便大家参考,但应该是很久之后了,毕竟故事太多,真的太多了,但南觉保证,时间或者关系安排上,不会有差错。 霞——集合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方天慕、铃铛和杜小月四人沿着海岸线走了一路,那些暗盟之人打发不掉,也跟了他们一路。 几人相互告知了他们分别时日里的所见所遇之事,各有感慨之言,变化最大的两人,正是铃铛和杜小月,一个死而复生,一个从凡人蜕变成了恶灵船长,至于木子云,由于他所经历之事均已忘记,所以连他自己也逐渐看淡了“往事”。 可四人总不能一直在海岸线上徘徊,他们虽然漫无目的,却似乎有这样那样数不尽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做,而木子云复仇之心仍在,虽不及之前那般强烈,却还是想找那挂檀族、祝融之子以及王斌贵族好好算算账。 杜小月则先是一心想要帮助暗盟的人,起码要尽快给他们找一处安全的容身之地,接着便要尝试用自己当今的力量来改变甚至废除海域里的奴隶制度,等着一切都做完之后,她要回到家乡湖州,以她现在的高姿,一定能找出当年那场天灾的缘由,而等到这最终之事也做完之后,她便没有了方向,也只剩了一个希望,那就是要随着木子云的脚步,跟紧在其身后,找一个最适当的机会,让木子云成为自己的永生伴侣,否则的话,时间会慢慢流逝,别人在成长变老,她却永葆青春,等到这个时代的人埋进了岁月的坟墓,她也便陷入了无尽的孤独之中,当然,她不会向伙伴们说出自己的想法,即使是对木子云,她也不希望使出强迫的手段,也希望能够通过正常合理的“步骤”,相爱——成亲——誓定终生,那才是一个高贵女孩应该得到的一生。 铃铛和木子云基本确立了伴侣的关系,古灵精怪的铃铛果然是个会黏人的主儿,或许她对拥有了木子云感到幸福和满足,但那远远不止是爱情,更多的像是一种终于得到了的认可,那让她感到欣慰和期盼。 方天慕的话实在不多,他的实力较之前有了不错的提升,而阴阳丸在吸收了阴间寒气和怨气之中,朝着怪异的方向完成了一系列的进化,这种改变或许会对他之后的手段产生不小的影响,只是如今一种不安的情绪压在他的心口,他感受得到那股令他厌恶至极的气息,那是望乡的气息,虽然相隔甚远,但方天慕能够感受到那气息正快速地变得强大,甚至陌生。 木子云忽然想起了一件妙事,急忙对铃铛问道:“铃铛,我们的船呢?‘归乡号’?” “在我这里”铃铛取出了个水晶瓶来,那里面装着海水,还水上飘着一艘微型的船。 杜小月说道:“不能出海,我能感受到红衣女鬼海贼船的位置,同样的,他们也能感受到我们,大海之上,他们能瞬间来到我们身边。” “不出海”木子云回道,“你们瞧这瓶子里的,是什么?” “船啊?”铃铛眨着眼睛望着水晶瓶说道。 “还有海水啊”木子云爱怜地摸了摸铃铛的头发,接着对杜小月说道:“你离不开海水,可这瓶子能装得下足够多的海水,你何不将它带在身上,不舒服便撒些海水出来,如此一来,你岂不是就能登上岸了?” “好方法!”铃铛拍手叫好道:“我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得亏你还记得,我们还有这样一艘船在。” “哎,‘归乡号’啊”木子云忧伤地望着瓶子里的小船,众人失神了许久后,木子云叹惋道:“我们每个人都要乘坐着它回到家乡。” 未等木子云说完,铃铛便嘀咕了句:“我才不要!” 木子云接着叹道:“当初一时兴起出了海,拉着虎子一起踏上了这条路,如果当初我在那荆棘之地选择留下,虎子现在应该与大姐成亲了吧,而我也....”木子云面上显露出了一丝迷茫,他在幻想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一丝疲惫,那是种脑力和心力上的疲惫,仿佛他幻想的事情已经经历或者构建了无数次,但疲惫之上,是忽然涌出的悲伤与悔恨,他看到了一片海,却不是面前的海,而是“那片海”,有一个女人答应了他不会放手,她一直在等待着... 木子云打了个冷颤,全身发软,铃铛赶紧将他搀扶住,问他是什么情况。木子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内心就像开堤的江水,载着无尽的忧伤与悔意而出,一泻千里,却又盘环到了他身上,在木子云抖动最厉害,意识最崩溃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座小木屋,门是开着的,他似乎置身其中,就站在门前,门里有一张简陋的木船,他看到了一双美丽的脚,可当她想要看清楚脚的主人之时,画面又消失了,他清醒了过来,并且觉得现在所处的环境现实的不能再现实,容不得他一丝的幻想出现。 “你怎么了?”杜小月搀着木子云的另一条胳膊,而方天慕则将手指按在了木子云的后脑勺,木子云又望见了水晶瓶,看到了那艘小船,他回忆起了船的名字,也再度想要悲伤,但他忘记了悲伤是什么感觉,无论他怎么去想家乡与等待的人,他的心都再也生不出一丝的情感,似乎之前的迷茫,已经抽去了他心中所有的事物。 木子云平淡的笑了一声,打趣般说道:“如果我们回不去,那就把这艘船放回大海,未准它离开了我们,就能自己飘回它的家乡了。”除了他,其他人,连方天慕的眉宇间都出现了一丝伤怀。 铃铛将水晶瓶交到杜小月的手里,杜小月将瓶子里灌入了更多的海水,并将它贴身放入怀中,她的皮肤一直是清爽着的,如海风吹过一般。 这时候,木子云站了起来,舒展了下身子,望着旁处说道:“终于来了啊,这两个家伙。” 众人往那边瞧去,虎子招着手,嚎着嗓子朝着这边大步跨来。风筝跟在其后,走了没多久便停下来,修长的身体轻柔的站着,她微低着头,将头发捋到而后,温和地微笑着,眼睛轻轻抬起,望向了这边。 木子云怔住了神,望着那女人,嘴中喃喃呓语道:“风...风筝。” 风筝瞧瞧抬起了手,抚了抚前方的风,那是一根细细的花丝线,连在两个人的心口,只是风筝看得见,而木子云,却看不见。 霞——驶向鞑阳国 - 阴阳石 - 南觉 “霞”的成员终于再次聚齐了,新的故事再次被分享,众人也都明显感受到了风筝气质的变化,那一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中,隐隐闪烁着金丝,仿佛有万千道理藏于其中,而风筝无论是看人待物,或是表现出各式各样的情感之时,都多了一层淡然释然的面纱,而事实上,因为“花丝线”的存在,风筝对情感的感触也更加的深刻,只是“金丝线”也就是天地道义给了她理性,让她能够在平衡之中为人立世,这一启发和进化,也让“道人”这一组织在之后的岁月里,朝着真正的天地大道越走越近。 木子云自然能感受到风筝实力的提升,他二人提升的程度可都不是一点半点,掌握心网之后的风筝,令所有“木”元素诞生了新的灵魂,并为之所用,而得到鬼国老树妖的力量之后,木子云的“雷”元素也得到了巨大的提升,几乎也诞生了雷之灵魂,二者的气息依旧相冲的厉害,他们靠得越近,心中的紧迫感就越强,身体本能的处于一种崩住并随时都能出手作战的状态。 最令风筝没想到的是,铃铛在见到风筝,并说出自己的故事的期间,一直揽住木子云的胳膊,仿佛是故意做给她看一般,再瞧木子云那见怪不怪的自然模样,风筝便知道了这两个家伙现在的关系,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条紫色的带着涩味酸味的“丝线”。 几人在海边坐着聊到了夜晚,木子云生起了一团火,叫过来暗盟的人,大伙围着篝火坐成了几圈。 问了几句暗盟的情况,再聊了些各人经历的“传奇”故事,众人沉默了下来。 如今哪里最乱,是海上,而海面上的情况,杜小月心知肚明,任何一处海风都逃不过杜小月的感知。杜小月对大家说道:“大海之上,正在发生着战役,有十多处。” “烧不到我们,就与我们无关吧。”虎子烤着火说道。 木子云点头接道:“既然我们都得了造化,不如回身去找那三族算账如何?” 风筝摇头道:“‘祝融之子’那里就不必了。” “为什么?”木子云气恼道:“最应该找他们算账!” 铃铛气鼓鼓地应和道:“没错,还有挂檀族,若不是上天垂怜,我和小木早就入了黄泉,进了地狱。哼,这口气,我必须要出!” 风筝叹了口气,对木子云说道:“原本‘祝融之子’与这里的事情就无关,是你把他们卷进来的不是吗?天地有道,福兮祸所依,你受到了惩戒,而他们也遭受到了报应,心网之上,我找到了其他道人分享出的有关海上的消息,‘祝融之子’的族长黎生,哎,不幸被朵皿拉克海贼团的船长做成了恶灵,如今也是飘荡在大海之上的恶鬼一员了。” 众人听此消息,愕然一怔,杜小月先说道:“我感受到船上来了新成员,也觉出他气息强大,却料不到竟是那等人物。” 木子云听此后,心中现实涌起一阵愉悦,可随后便消了去,只觉得就算要报仇,顶多杀了他便是,可黎生的下场未免也太凄惨了些,再想到‘祝融之子’的那群女人,木子云叹了口气,摇着头闭上了眼。 虎子的嘴唇一直发白,方天慕对所有人能量状态感知的最清楚,他开口对虎子冷道:“你在变得虚弱。” “谁?”木子云疑道,转头呆呆打量着虎子。 虎子的手靠着火堆似乎还冷,他苦笑着,回道:“我不似你们,这寒石一直不够用,我的身体便一直恢复不了状态,一入夜,我身子就冷。” 木子云慌忙靠过来,召唤出一圈火焰围绕起了虎子,他紧张道:“那先不管其他事,给你找寒石要紧,最好找个寒石矿脉,一次补个够。” “成”虎子眉毛上甚至都有了霜,“得快些嘞,扛不住了,太冷了。” 木子云一把揽住虎子的肩头,他的肌肤变成了火红的颜色,散发着燥烈的高温,逐渐驱除虎子身上的寒气。 “只是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寒石。”铃铛忧道。 暗盟的人中挪出来个中年人,他小心翼翼道:“我知道哪里有寒石,那是两座矿脉。” 木子云赶紧让他细说一番,原来,这片海域由于是世界重组而来,存在着许多未知区域,而有人的活动范围内,寒石矿的数量稀少,通常被掌握在各显赫家族或者大势力的手中。现今被人熟知的著名寒石矿就有三座,一座在天堂岛,传闻那是天宫斗“幸运”的基地,一座在夜神峰,据说其矿脉是全海域已现的最大规模,不幸的是,夜神峰是天宫斗“月神”的领地,就像“祝融之子”的衡山一样,闯入者必死无疑,第三座位于坠湖之中,为天宫斗六芒星之一的云脊骑士国所有,云脊骑士国与古丹噜噜族同为六芒星,也是六芒星里仅剩的两个成功抵御了挂檀族和“幸运”侵略的天宫斗,战力也不容小觑。 除此之外,整片海域再无大的寒石矿脉,偶尔能在某处山中挖出些寒石,但数量稀少,因此修行者想要得到一块寒石,往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而有幸找到小矿脉的势力,都封闭消息连夜开采,凭此能赚取巨大的利益,那号称掌握全海域商业的王斌贵族,就兼着做这样的买卖。 中年人口中的两座矿脉,也只是小矿脉,他之前被抓做奴隶,正是在那两座矿脉地下干苦力,矿主封锁了消息,里面的人死了也不打紧,而外面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矿脉的位置说来也巧,就在鞑阳国横岭山区中段,而挂檀族的部分主族势力也正好在旁边。 虎子拍了下膝盖,哆嗦着身子,说道:“就这了,先找着寒石再说。” “正好找挂檀族算算账!”木子云扶着虎子站了起来。 风筝拍了拍手,虎子的脚边便长出了一根藤蔓,那一根藤蔓几息之内构建成了一个躯体框架,正缠在虎子身上,帮着虎子轻易的就能跑动或者跳动。霞与暗盟之人,趁着夜色,一同坐上了归乡号,不敢入深海,就贴着海岸线朝着鞑阳国的方向驶去。 夜下的海,风更加的冷,但有一处却冰如寒冬,那是一处山巅。 月亮悬在山峰之上,从那里看见的月,比人间任何一处都要明亮和美丽,一群飘飘仙子,拜在那月光之下,无论男女,他们都仙气十足,眉心都点缀着一个月牙印记,天上的月亮,地上的月牙,它们都是仙子,都是神。()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 霞——矿脉遇幻 - 阴阳石 - 南觉 鞑阳国,现已为王斌皇室所控,而吕氏皇族则已成为历史,吕邦最终还是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黎老手中。 这场变动对整片海域的影响微乎其微,但对鞑阳国来讲,可谓是改天换日。而奴隶制本就是由王斌贵族所开创,因此新的国度依旧保留下了奴隶制度,并且原吕氏皇族之人,包括其近亲,皆沦为最低贱的奴隶,永世不得翻身。 但鞑阳国的国号并没有变化,百姓的生活实则也没有多大改善,那些跟随吕邦起义的人马,多半都做了新国的官,捞了一定的好处,得到了想要的权利和地位,也就不再想着反抗了,王斌贵族不愧是深谙商道,知道怎么收买人心,也会打算盘,像这样的起义者,一旦天下彻底稳定,他们马上就会被王斌贵族这头笑面虎无情的从世间清除。 而现在皇室要做的,就是宣扬新皇的功德,为国民洗脑,先是放开了粮仓,赦免了一部分奴隶,而后设立学官,开创科举制,打着让寒门子弟进入朝堂的名号,给予他们希望,然后在之后的几百年里渐渐露出其虚伪腐臭的官僚面目,彼时,官场里是是非非皆如雾里挑针,江湖上人言纷杂皆说腐败亡国,然而再无人能够揭竿起义,因为武人已无血性,文人操控天下,学子们学的就是纲常八经,从小识的理就是听官任官求做官,即使口中仇恶,而心中也在向那恶处期盼。 如此一算,论治国愚民之道,王斌贵族这多少年来比吕氏皇族做的功课要多得多。 木子云一行人入鞑阳国后,一路小心打探着挂檀族的消息,原来王斌贵族夺回皇权之后,并没有彻底清除国内挂檀族势力,当然,他们恐怕也没有这个实力。但他们可不会像吕氏皇族一样任人鱼肉,皇都以及三百里范围内的挂檀族人全部被驱除出去,也遭遇过反抗,但王斌贵族到底是有自己的手段的,他们用钱财宝贝雇到了众多修行高手来保驾护航,他们深知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因为挂檀族主族之前遭受了“霞”的重创,而剩下的大部分主族人又正在海上与“幸运”一起征战各地,因此挂檀族此刻无暇顾忌后方之事,也就给了王斌贵族“放肆”的勇气。 那两座寒石矿脉相隔不远,只有十几里,众人先随着那暗盟的中年人走到了第一座,可那里已长满了荒草,且渺无人影,原来寒石早已被挖空,整座矿也被遗弃,众人打了几个洞,只发现了百十具尸骨,中年人告诉他们,这些就是与他当年一样被抓进来做苦力的奴隶,进了矿洞,要么挖空矿脉,换到另一个矿洞,要么就死在里面,也无人打理。 众人这便又随着他来到了下一个矿脉处,所幸的是,这一矿脉仍有人迹,且设有哨楼,说明矿下还有寒石。 虎子面色越发苍白,催道:“快去瞧瞧。” 众人闯入了矿山,打通了矿洞,暗盟的人打死也不要进去,木子云只好让众人留下,只和方天慕飞了进去。 一路留下火星,却看不到一丝反射而来的晶光,木子云缓缓飞着说道:“看来这座矿也差不多被挖尽了,寒石如此稀少,外面的守卫却为数不多,大概我们又白跑了一趟。” 方天慕没有回话,微微摆动了下手臂,指示木子云跟紧他,接着便带头飞进了岔路,木子云紧跟其后,问了他三四句都得不到回话。 约莫四五息时间后,两人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片黑影,凑近了用火星点亮一看,原来是一群可怜的奴隶,可细看之下,又觉得不对,这群人个个身宽体胖,肥头大耳,虽然衣服并无几件,可但凡穿着的都是上好的面料,再回想一想方才,这才发现那群守在矿外的被他们打晕了的哨兵,却都是些骨瘦如柴的角色。 木子云狐疑地靠近了他们几步,问道:“你们可是奴隶?这矿里可还有寒石?”却没有得到回答,那群人的表情甚至都没有发生过变化。 方天慕走上前来,手持黑刀点在了一人肩头,那人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倒下来,接着大喘着气,趴在地上,最终咕噜噜重复道:“反了反了,畜生们反了天了。” 那人忽的觉到一丝寒气划过脖颈,抬起头来,看见一柄黑刀对着他的眉心,顺着那黑刀鞘望去,又看见个冷若冰霜的男人,转头又看见了红面男人。那人愣了神,马上开始打量起二人。 方天慕似有恼意,冷目一瞪,便把那人吓的后打了个滚。木子云笑呵呵掐着腰,对其说道:“你不是奴隶吧,你是谁?这里的寒石呢?” 那人又偷偷打量着二人,这一次方天慕直接挥刀将其斩成两半。 木子云一愣,说道:“你干嘛?” 方天慕冷道:“他不是奴隶,体有恶气,该死。” “最恶的就是你吧”木子云嗤了一声,摇了摇头,结果被方天慕冷冷一瞪,让那杀气逼得打了个哆嗦,不由得说道:“几日不见,本事长了脾气还大了,嘁...那阴间的东西你少接触,别把自己也整成了个恶鬼。” 木子云接着瞧了瞧其他人,狐疑道:“他们为何都不动弹?” 方天慕又用黑刀点了一人脑袋,那人也瘫了下来,气喘吁吁道:“反了,畜生们反了。” 方天慕用黑刀挑起了那人下巴,冷道:“你是谁,寒石在哪?” 那人盯着方天慕看,没有回话,也许是吓懵了,许久也说不出话来,方天慕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又一刀下去,切断了他的脖子。 木子云抱着胳膊摇了摇头,嘴中嘀咕道:“哎呀呀,太凶了。” 方天慕叫醒了一个个人,也只给每人一次说话的机会,答不出他想知道的,便会被杀,木子云平静的看着这一切,末了,嘴角还带上了一丝诡笑,这里的气氛虽有火光却显得阴暗黑冷。 杀光了所有人,二人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方天慕回过头来,冷冷地望着木子云,眼神里的杀气还未消去。也许就要说出什么话来,却在这时,木子云开了口。 木子云抱着双臂,懒懒的仰着脖子,望着方天慕发笑,笑容多有轻蔑讥讽之意,半会儿后,木子云瘪了瘪嘴,耸了耸肩,嘲弄般说道:“知道吗,幻术施展的好坏,不仅与施术者的实力有关,还有他施展的对象大有关系,那小子脾气虽然让我讨厌,个性也让我恼火,可他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家伙,我还是了解的,哎,幻化谁不好,非要幻化成这个小子,他就是个臭石头,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模样吧,别装了,现身吧。” 冰冷着脸的方天慕忽然显露出了个惊恐的神情,眼睛也虚怕的转动起来。 木子云的气息忽然暴戾起来,他的头顶冒火,身上溅射着电光,仿佛天神下凡,这股戾气直接令现场的幻术崩塌。方天慕直接变了模样,人形缩小了许多,化成了个黑影,唰的一声就蹿进了黑暗中,可惜的是,这贼人遇见的是木子云,他如何能跟身缠雷电的木子云比速度,只见木子云轻踮了下步子,同时洞内就出现了一声爆裂声,原来木子云一拳就砸到了那黑影身上,并将其砸进土中,令整片土石崩碎。 那黑影露出了面容,是个瘦削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男人连吐了三四口血,虽然木子云故意留了活口,可这一击,已经让他失去了活动的能力,骨头都在方才的震荡中震断了几根。 木子云的眼睛是焦黄色的,暴躁的戾气从肌肤中冲出,打在那人面上。那男人吓的浑身发抖,仿佛看见了个恶魔。木子云邪笑着问道:“什么时候施展的术。” 男人嘴角在流血,木子云贴紧他耳朵邪道:“我跟你学学,你只有一次机会,回答我。” 男人声音发颤,立即说道:“你们一进来,我..我就发动了幻术。” “为什么要这样,你是谁?”木子云接着问道。 “我...我是...我不能说。” “哦”木子云咯咯咯笑着,肩膀还在抖动,忽然低沉着声音说道:“那你就去死吧。” 正此时,旁边黑暗处传来一道声音,那声音大呼道:“住手!” 木子云顿了一下,不屑的嘁了一声,又不耐烦般的抬起了左手,忽的化出了一只几丈宽的火焰魔爪,瞬间就从黑暗中将那人抓了过来。木子云看清了他的面容,也三十多岁,很瘦,衣服也陈旧破烂。 木子云稍皱眉头,似是想出了些门道,朝着黑暗处一吐气,七八条火蛇贴紧在土面上朝着前方爬去,几息时间里便点亮了面前所有角落,那些之前幻术中被杀掉的肥头大耳的人们还在,而他们的四周,站着几十个衣衫褴褛的人,木子云打量了他们一番,接着松开了双手,火焰也随即消散。 木子云说道:“你们都是奴隶吧,不,你们都是暗盟的人?” “暗盟?你知道暗盟?”方才被火焰魔爪抓住的男人吃惊道。 “唉,果然啊”木子云挠了挠头,顿了会儿,说道:“我的同伴呢?他也不会...不妙”木子云忽然有些急道:“喂!你们对他也用了幻术了?那小子虽然厉害,可对幻术可丝毫没有....他人呢?” 这群人不敢说话,甚至连木子云的脸都不敢看,木子云怒道:“快告诉我!我不是来杀你们的,也知道暗盟是什么势力,那小子要是疯起来,我都拉不住!” 方才那男人似乎是个头目,他站在众人面前,或许是斟酌了许久,才伸出手指了指方向,木子云朝着那里飞了过去,没几息功夫便走到了一处极开阔地,那或许可以被称作地下宫殿了,只是由土石构成,但桌子梯子应有尽有,应该就是这座矿的开采核心。 而方天慕正站在其中,冷冷的握着黑刀,木子云来了后,便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而他的四周,这整片开阔地里,躺满了人。 木子云心里一紧,忽的感受到了活人之息,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方天慕并没有杀人,只是将他们“略微”收拾了一番。 方天慕似乎看出了木子云曾中了招,目光里似乎带了些让木子云十分不爽的嘲讽,他摇着黑刀瞧了瞧身边的石块,接着大量的石片脱落下来,露出了铺天盖地的晶莹剔透,并散着寒光的白晶块,那正是寒石。 原来,这群奴隶靠着巨量的寒石吸收了自己的气息,成功的隐蔽了自己,逃过了木子云的感知,但对于方天慕来讲,隐蔽气息是无用的,只要有一丝能量在,方天慕就能感知的到,因此方天慕一进矿洞,就感知到了里面的情况,他以为木子云知道,所以也没说,当走到岔路的时候,奴隶的幻术刚好发动了,方天慕直接朝着自己感知到的能量最密集的地方去了,而木子云则跟着虚假的方天慕来到了别处。 而方天慕一开始中了幻术,但由于距离拉开,幻术又自己解除了。这也是必然的事情,因为奴隶们虽然有修行之人,但实力水平都较弱,再加上常年受苦,得不到资源和修行机会,所以术也变得越来越差。 否则,方天慕这个被幻术完全克制的家伙,还真可能被带进了沟,发一阵狂疯了。 “寒石啊!”木子云盯着这贴满头顶的寒石,欣喜地大笑了两声,接着对方天慕喊道:“你在这等着!” 接着,木子云便化成了一团火焰,瞬间没了踪影,这可吓坏了那群奴隶,一个个像看见了鬼一样,眼睁睁望着一个人变成了一团火,仅有的几个修行者,也知晓了自己今天是碰到了海域中的至强者了,先是一阵沮丧,后又有一些希冀,觉得像这样的大人物,或许也不会在意他们这些弱小的虾米吧。 霞——结盟 - 阴阳石 - 南觉 矿洞里的人的确是暗盟之人,此时虎子带着外面众人也进了洞来,大伙都见了面,暗盟之中也还有互相熟识的人,不免要多寒暄几句。 数不尽的寒石,给了虎子第二次生命,他贪婪的汲取着寒石之中的精华,利用起来也比较粗糙,体内神丸由于获得了大量的能源而得以修复,并且在神丸之内以及神魔丸之间的穴脉之中,还囤积了不少的寒石精华,足够虎子用很长一段时间了。 而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后,众人也了解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原来在三日前,暗盟的一支主力军来到了这座矿脉,因为他们得到了矿洞中传出来的消息,消息称这里的寒石即将挖尽,但某个年少的奴隶偶然间发现了隐藏在更深处的另一条矿脉,且十分隐蔽,若不是运气好,恐怕那条矿脉再过多少年也不会被发觉。 这一消息令暗盟之人颇为激奋,因为他们太需要一个稳定的据点了,更需要足够的寒石来提升他们自身的修为,无奈的是,他们多是活在地下,无财无势,就算以多打少,强行用血肉占据一座哪怕小型的寒石矿,也会被强者迅速夺走,一朝做了奴隶,命里便烙下了奴隶的印记,除非像杜小月那般得到大机遇一飞冲天,否则,他们只能够活在阴暗中,日夜的担惊受怕。 矿场主亲自进来勘察过多次,认准了寒石将无,因此开始着手撤离,残存的寒石也不打算要了,只赏给了底下的小角色,也就是之前木子云看到的,那些身体肥硕却一动也不动的人。矿场主把人都撤走了,也对此处之事不再理会,至于奴隶,他的确也不在乎,海域里最不缺的就是人,人多了,能抓来干活的奴隶也就用之不尽了。 而那些剩下的小角色们,不仅可以获得残剩下来的寒石,也能在矿洞中满足自己的变态的欲望,他们在洞中就是皇帝,甩着长鞭鞭打在奴隶身上 ,肆意的做着各种虐杀奴隶的行为,那些挖矿存活下来的奴隶,大多数都会在这一段时间被无情的折磨到死。然而这一次,暗盟的主力军及时赶到,合力制服了那些留下来的恶人们,而那群恶人之所以不能动弹,正是被某种有定身作用的术给封印住了。 如果占据了这座矿脉,那么暗盟就可以有一个稳定的资源渠道了,虽然成效不会太快,但能够为之后奴隶们的起义打好第一块基石,况且有这一面废弃矿场的掩护,他们也能够在此建立起自己的大本营了。 “霞”之众人相拥而坐,木子云盘着腿,挑着眉头打量着这群暗盟主力军,他们布衣烂衫,个个有气无力,眼睛都凹进去三四分,恐怕都站不太直,那是因为做奴隶之时,腿部和背部时常要弯曲所导致的后果。 木子云嘴巴啧啧了两声,叹着气摇了一下头,说道:“从你们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翻身做主,还要走很远的路啊。” 暗盟的头目坚定地回道:“路途遥远,但必须要一步步踏出来,有了我们这一代人打头,后辈们的反抗之心就能得到起码的保障,我们暗盟的实力太弱了,地位也着实低下,其实我们曾经找过很多势力,但没有人愿意帮助我们,只有道人会可怜我们,而暗盟能够发展壮大,靠的也正是道人,只是他们向来独来独往,追求自己的天地大道,甚至有时觉得我们的悲苦会给世间造就更多的好处,所以时常不愿帮助我们,但他们心肠都软,我们只要黏住他们苦苦哀求,就多少会得到帮助,唉,谁愿意这样呢,我们的确是没有办法啊。” 这时,另一个中年人突然站起了身子,他来到杜小月面前,向所有暗盟之人介绍道:“大伙莫要丧气,我们看得到希望了,这位大人也是暗盟之人,她愿意带领我们重见光明!” 杜小月似乎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应声的站了起来,挺直了胸膛。 那些暗盟主力军听闻此言后,均是有所怀疑,因为他们感受得到,这群陌生人的气息都过于强大,属于强者中的强者,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暗盟之人呢? 中年人向大伙解释了一番,末了,还是杜小月亲自把话说开,所有人才终于相信了这件事,暗盟的人激动万分,之前的恐慌一扫而去,这些强者之中,竟然有他们的同胞,怎能不令他们欣喜。 所有暗盟之人几乎同时来到了杜小月身旁,双膝跪地拜倒下来。 杜小月双手紧紧捻着衣角,尽量昂起头,表现出一副坚决的模样,她了解暗盟人的心理,当她是奴隶的时候,她也在期盼着一位领袖的出现,能带领着她走出奴隶的深渊,她太能体会这种心情了,因此她立即给大伙吃了一记定心丸,只听她一手握拳放在胸口,信誓旦旦地说道:“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带领大家推翻奴隶制,重回我们的家园。” “盟主!”“盟主万岁!”杜小月就这般被众人拥簇成了暗盟之主,原来暗盟之前从来没有任何意义上的盟主,因为他们过于分散,几乎 遍布海域,而奴隶之间又很难互相联系,所以都是一队一队的存在着,为首的也都是各个头目,然而没有一个人会站出来称为盟主,首先没有人拥有这个实力,其次是,在当前的情况下,没有资源和实力的保障,选出一个盟主也没有意义。如今杜小月被这伙人称为盟主,而他们也拥有了自己的第一座寒石矿脉,若在此建立基地,培养人才,或许十年至二十之后,暗盟就能发展为一个能够同强势力争夺权利的组织了。 但杜小月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她在听过暗盟人的想法后,立刻否决,她的想法是,立刻召集所有暗盟之人,一同反抗起义,如果奴隶们均杀掉了自己的主人,岂不是都能够重获新生了?杜小月如今很是自信,她凭借的正是自己的恶灵躯体,虽然她目前没有特殊的术,只会体术,但只要有海水,她可以无限重生,她就是无敌的,而且时间不能拖得太久,木子云这些人的时间不会停止,她的时间却永远停在了十八岁,杜小月可不想将来与三十多岁的木子云一同回到船上。 听闻杜小月的想法后,虎子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并说道:“不能急于求成,当然也不能循序渐进,我们的确没有那么多时间,小月是我妹子,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虎子今天做主,我们‘霞’愿意与暗盟结盟,共同推翻这片海域中的奴隶制度,此事一天没有结果,我们‘霞’就一天不走!” “虎子哥!”杜小月感激的望着虎子。 铃铛方才不知跑向了哪里,这时轻盈地飞到木子云身边,对其说道:“我刚刚看过那条新矿脉了,好大的规模,我们用一百年也用不完吧。” 暗盟的人忽然面面异色,一人狐疑道:“大人您发现那条矿脉了?怎么可能呢?只有几个人知道那矿脉的位置。” 铃铛嘻嘻两声,自豪道:“寒石不就是晶石一类的东西嘛?我的魔虎对晶石的感知能力很强,这方圆几十里的晶体都逃不过我的法眼。” 暗盟的人点着头,回应道:“是的,我们也吓了一跳,这条矿脉的规模已经能媲美如今海域里那著名的三大寒石矿了,这真是上苍垂怜,给了我们暗盟一条生路啊。” 风筝语气近人,温和地对那人说道:“大叔,你们现在需要什么,我们可以马上帮忙。” 话音刚落,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需要吃的!” 风筝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个脏兮兮的小丫头,才五六岁大,身上只穿着短裤和肚兜,丫头饿的前胸贴后背,胳膊都能看清骨头,风筝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也不顾她身上脏臭,温柔将其揽进怀中,安慰她道:“没问题,姐姐这就给你去找吃的。” 为首的那中年人苦笑着脸,说道:“确实没有吃的,我们没有钱,又不能去抢,见人也不方便。” 木子云站起身来,问道:“你们一共多少人,就这些了吗?” “不”那人回道:“另一处地方还有一座矿脉,不过是废弃了的。” “我知道”木子云回道:“去过了,怎么?那里还有人?” “有的”中年人回道。 方天慕却忽然冷道:“没人。”他当然相信自己对能量的感知,那个废弃矿脉里,的确没有能量反应。 中年人回道:“一共有两百多人,分散的藏在里面,您可能感知不到,因为大伙都很虚弱,气息都被黄土掩盖,与死人也差不许多。” “那就是三百人左右了!”木子云耸了耸肩膀,对他们说道:“我们出去找吃的,尽量快些赶回来。”说罢便往外走去,他有些受不了洞中的气味,而霞之众人也跟随上去,方天慕冷凝了一眼中年人,低声又冷道一次:“没人”接着转身就走了。 中年人只得苦笑,而看到杜小月也要走,慌忙喊了一声盟主。杜小月怔了一下,忽的明白了他的忧虑,再看身边人们无助又担忧的目光,杜小月微笑着重新坐下,说道:“我和你们一起等,放心吧,他们会带吃的回来的。” 几人走到了矿洞外,木子云大呼一口气,衣裳也脏了许多,他双手掐腰,挺着肚皮说道:“这里面,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风筝接道:“正因为这样,我们才必须要帮助他们!” 霞——宿命之遇 - 阴阳石 - 南觉 几人也没跑多远的路,分开去了旁边不同的乡镇,一人买了七八十份吃食,约了个会面地点,集合后便一同回到了矿洞中,谁料暗盟的人实在太饿了,三百多人吃完四百人份的食物还是不够,木子云便一人又出了矿洞,铃铛随后跟了上去,这矿洞里面虽然宽敞,但四面无孔无光,仍旧闷得慌,这两个家伙难得又能出来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气。 话说二人挽着手朝着一处乡镇走去,铃铛许是乏了,嘤嘤说道:“不急。”接着拉着木子云走向条喧闹的小街,路两边摊位成排,或卖糖人,或卖首饰。 铃铛朝着木子云眨了眨眼睛,木子云会意一笑,说道:“你想买就买呗,别耽误太久,玩一会儿就回去。” 铃铛鼓起了腮帮子,哼了一声,转过身去,说道:“你还没送给我什么礼物呢!” “谁说的?”木子云双手抓住她肩膀,笑道:“不是还有那个爪砑铃铛吗?” 铃铛取出了爪砑,置气般又哼了一声,娇气道:“你不说我还忘了呢,哪能一样呢?过去和现在意义都不同了。” “得得得,你想要什么就开口,我买还不成吗?” “你!”铃铛转回身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就是个猪脑子,算了。” 铃铛气呼呼地在街上乱逛,木子云可不似女人那般爱逛街,没多久就腻了,开始催促铃铛,结果铃铛“一意孤行”,他也就只能跟在其后。 约莫一炷香之后,二人在闲逛中,与另外两人擦肩而过,一人为白发老者,留着山羊胡,面容和善,而另一人为一绢纱仙子,其容颜虽掩在那轻薄面纱之下难为人间,却一定是个极美女子,她体态轻盈,美目如清潭浅溪,右眼眼角下还有一痣。 四人错开身子经过的瞬间,心中各自涌出了多种疑念。 木子云心中惊道:“这二人可不简单,尤其是那老头,虽然模样平凡,可气息尤为强劲,莫非是彧弃之境?” 铃铛却在意那仙女,她心中道:“原来是修行者,且是钟黎之境,哼,不过是漏了个眼睛,遮住了脸怕是也美不到哪里去,小木竟敢多看了她两眼。” 而那两人正是“点点”的地煞羊——未老和地煞兔——卯白,未老心中也疑虑的很,他想道:“这二人的气息为何会让我如此不安,男人过于暴躁狂热,女人又极度邪恶,可观他二人面目,也看不出个门道来,难道小小年纪,城府就如此之深,怕不是两个乔装打扮的老妖怪吧。” 卯白的超强感知力,在那一瞬间就读到了其他三人的心里所想,她自然早就感应到木子云和铃铛的存在,只是没想到这两股极强极恶的气息竟是出自这一对年轻的伴侣。 错开之后,未老和卯白停住了,铃铛本来要停,结果木子云揽住了她的腰,推动着她朝前走去。未老心中又想道:“那女子的容颜可比得上我曾经见过的最美的潇潇仙子,她是谁?这等女子必不是凡人,若是让亥子见到了,怕是连魂都被勾走了,莫非是传闻里那个‘霞’组织的铃铛?不可能,那丫头不是已经死了吗?” 街道上多有喧闹,和对于这四人来讲,气氛却格外的沉寂,他们走得很自然,心里却各打着算盘,木子云甚至已经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了,因为他看不透那二人的底细,却感觉自己被对方摸得一清二楚,那个蒙着面的女人让他很不自在,方才他们目光相对之时,木子云就像被她看走了所有秘密,他心里产生了一种畏惧感,甚至有些后悔,不应该带铃铛出来,这丫头还没感到危险,万一中了招受了伤可怎么办。 陷入甜蜜中的女人,脑子或许没那么清醒了,铃铛依偎在木子云怀里,早就将背后二人抛在了脑后,因为他们的关系一直是雾里看花,她也期盼着彼此的关系和行为能更像一对伴侣,二人时光可不多得,她可幸福在其中。 转瞬即逝里,木子云感受到了一丝试探的敌意,那是未老投来的气息。 木子云停住了身子,转身拥住了铃铛,轻轻吻住了她的额头,而后就在抬头那一刻,他一只眼睛为焦黄,一只眼睛为蓝紫色,充满杀气的望向了未老,同时身上的暴戾气息达到了巅峰。 四人僵持住了十几息时间,卯白最先转身,未老随后也跟着离开了,木子云褪去了戾气,松了口气,对怀中铃铛说道:“不逛了,感紧买好食物,我们回去和大伙回合。” 未老低声对卯白说道:“这两人的情况有必要告诉其他成员。” 卯白没有讲话,未老又说道:“海域里真是藏龙卧虎,那两个家伙莫非是某个天宫斗中的大人物?” 卯白开口冷道:“他们并没有那么强大。” “但气息却天生的令人恐惧。”未老皱着眉头,疑虑道:“似乎又....似能相识。” “别想那么多了,寅王来到此处便没了音信,我们得快点找到他。” 未老低声道:“你从未跟丢过人,更何况寅王的气息又十分强烈....” “你想说什么?”卯白忽然停下来,冷凝着未老。 未老沉默了三四息,随后呵呵笑了几声,说道:“没事,你就是‘点点’的眼睛,烦请你领路吧。”未老心中的怀疑被卯白尽收眼底,本来卯白是跟着寅王,但中途却转向了别处,不料未老因为不放心忽然又跟了上来,发现卯白没有跟紧寅王,未老询问之下,只被她回道跟丢了人,说是寅王的气息在鞑阳国处消失了,这不得不让未老起疑,因为卯白超强的感知力不会出现这样的差错。 木子云走在路上,越发的担忧,他拉着铃铛在多家饭馆买了上百个包子,扛在了背上,钱也几乎花光了,这便领着铃铛往回走去。 未想到没过多久,他们又遇到了两个怪异的人,却都是女人,且都穿着修长的黑袍子,袍子上镂空的花纹是莲花。 这二人不是错过,而是挡在了木子云的身前,特意为木子云而来的。 其中一女孩笑盈盈看着木子云,眼神里泛光,约莫十三四岁,而另一女子就年长许多,大概二十七八,面色较为平静成熟。 铃铛狐疑地看向木子云,问道:“你认识她们?” 木子云摇摇头,对着那两女人问道:“你们认错了人了吧,我们并不相识。”他感知到这两个女人的气息十分普通,就算是修行者,恐怕连珑人的水准都达不到。 “断头鬼。”那个十三四岁的姑娘忽然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木子云顿时怔住了身体,接着在那姑娘身上到处打量,他皱着眉头,脑子里一片空白,许久也平息不下来,之后,他开口回道:“你胡说什么?” “嘻嘻”姑娘回道:“没良心,竟然把我忘了,还是我引你过鬼街的呢。” “呵呵,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木子云听这姑娘的声音确实有些耳熟,却不敢多想。 铃铛却有些气恼,她对那女孩说道:“你是谁,干嘛说他是断头鬼!” 那丫头笑盈盈回道:“他就是啊,被砍了头而死,不就是断头鬼吗?” 未待铃铛回话,木子云低声问道:“你是谁?” “真把我忘了?我死了之后,第一个看到的是谁?” 木子云浑身发冷,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姑娘,心里一阵寒意,但姑娘的眼神和语气都很坚决,不像是玩笑,木子云试探般,小心翼翼道:“你是....你该不会是那个牛头马面吧。” “呸!你才是牛头马面,那叫萨瑜!”姑娘气呼呼的回道。 “是了。”木子云得到了确定的结果,他几乎像做梦一般,像看怪物似得望着这两个女人,“你们是活的,还是鬼?” 铃铛狐疑道:“你说什么呢?他们是谁?” 小萨瑜笑得咯咯响,说道:“我们当然是活的啦,当初不是告诉过你吗?” “你们...找我干嘛...难道...我...”木子云声音都有些颤。 小萨瑜欢笑道:“放心啦,我们不是死神,你现在是活人,我们不能把你怎么样,瞧你这个大恶人,胆子竟然这么小。” 木子云松了口气,愣了一下后,对铃铛说道:“他们...是鬼之国的人。” “天宫斗?咦?就是你说的,之前死后去的那个地方?”铃铛张大了嘴巴,吃惊道。 “是的”木子云转头问向两个女人道:“你们找我做什么?死人的事情你们管,活人之事,你们可管不着吧。” 那位成熟的女人开了口,她对木子云说道:“的确管不着,但我们有事相求,希望你能与我们合作,你也算在奈何桥上过了一遭,也在鬼国之中过了千年,你存在的价值,对我们十分有利,希望你能帮助我们。”话音刚落,喧闹的街道忽然在黑白之间闪烁了两次,第一次木子云和铃铛看到了数十个身着黑袍的人站在他们四周,或是房顶或者街道上,第二次闪烁,一切又回归到正常。 “天宫斗就是天宫斗,到底是深藏不露。”木子云攥紧了拳头,“不过这里是阳间,活人的本事,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般平庸。” 木子云和铃铛的戾气同时爆发了出来。()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 霞——鬼国 - 阴阳石 - 南觉 方天慕起身向矿洞外走去,并停在了矿洞口,他单手持着黑刀,半眯着眼睛,远远地看见木子云和铃铛归来,但他们身旁,还跟着两个身着黑袍的女人。 方天慕从之前就感觉奇怪,而风筝方才也说,木子云的气息忽然爆发,恐怕两人在外面遇到了劲敌,方天慕本来是想出去寻找他二人,却走到洞口就看到了木子云和铃铛的身影。 木子云停在方天慕面前,低声说道:“进去再说。”说罢便往里走去,而那两个陌生女人也一声不吭的跟了上去,在错开肩膀之时,方天慕投给了她们一道警告的冰冷目光。 分发了事物后,木子云将霞之众人和杜小月叫到了一起,接着对那两个女人数道:“你们自己介绍吧。” 小萨瑜掀开袍子,露出了稚嫩的面颊,她淡笑着打量了面前的人,接着说道:“我们是鬼之国的人,我叫绮罗,这位是我师父——幽帘,我们都是萨瑜,至于萨瑜呢?你们可以理解为另一种掘墓者,不过掘墓者是引人亡魂入黄泉,而我们则引其去往鬼国。” 风筝听后,却看着木子云疑问道:“所以呢?她们要做什么?” 木子云沉默不语,似在犹豫,方天慕觉出不对,走到木子云背后,黑刀柄轻轻碰到木子云的脖颈。而后,木子云似瞬间被抽走了什么东西一般,浑身一抖,立刻绷紧了身子,再看人时,眸子里已有了神采。 原来木子云身上中了邪招,方天慕杀气满满,身上陡然出现一股恶风,那风里已有如阴间一般冷彻的寒气。 小绮罗慌忙叫道:“别误会,那不是什么糟糕的术,我只是将鬼国之内的一缕气息绕在了他身上。” “你竟然耍我!”木子云听后怒火中烧,想起他之前中招之后,稀里糊涂的拉住了铃铛,又莫名其妙的带着他们来到了矿洞,他不记得自己中招之时是什么感觉了,只记得那时的窘态。 小绮罗看木子云要扑打过来,赶紧躲在了那年长女人幽帘的身后,幽帘面不改色,沉沉问他道:“你不记得之前的变化了?” “什么变化?”木子云怒瞪着眼睛问道。 铃铛却在此时说道:“小木,你之前好像说记起来什么事情,说不要对她们出手,有事情要问她们不是吗?” “然后我就把她们带到这里了?” “对呀”铃铛狐疑道:“我观你之前的状态也不像是中了幻术啊?” 虎子看向了幽帘,并问道:“说吧,你们干了什么?木子云究竟中了什么邪术。” 绮罗躲在幽帘身后,回道:“他没有中邪术,我们两个认识的,他之前死了,还是断头鬼,是我引他过了鬼街,并抵达了奈何桥前,我只是将鬼国之内的一缕气输入进他身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木子云质问道。 “为了唤醒你一些记忆,以便帮助我们。”幽帘淡淡回道。 杜小月此时出口说话了,她拉住了木子云,让他坐下,接着对那两个女人说道:“还是把话说清楚吧,是敌是友,我们自有判决,至于帮忙之类的事情,也不是你们能说了算的。” “也好”幽帘拉着绮罗,也坐了下来,她们或许很急,因此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也可以说是鬼之国的故事。 而此刻的山洞之外,卯白一人站在了隐蔽处,它盯着那洞口,眸子隐隐有光,似是在思虑着某些神秘之事,末了,她低声自语道:“找到了,这便容易了,不过没想到那人身旁的角色都不平凡,想必她自己也不是凡人。” 刚说到此处,卯白忽然转身,朝后方眺望了一阵儿,接着她朝着西边飞去,却故意留下了破绽,十几息后,未老追了上来。未老老脸涨红,看来心中有气,他不满道:“你东一阵儿西一阵儿,寅王的影子到底也没出现,你莫不是在耍老头子我吧,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卯白没有望他,侧面冷道:“寅王动的很快,已经出了这片大陆,我们离开这吧。” “什么?这!”未老还没说完,卯白就飞上了天,未老气得跺了跺地面,只好又跟了上去。 再说山洞之内,幽帘向大家讲述了鬼国的由来,木子云听得恍恍惚惚,总觉得那故事像在何处听过一般,待那幽帘讲完一半,木子云便开口打断道:“那个‘萝’魂既然能抓少女的魂魄做替身,为什么还要给她们获得重生的机会?” 幽帘回道:“给予其希望,然后让其慢慢绝望,这比从一开始就让她们绝望要更加的折磨,‘萝’魂在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她自己的怨气。” 铃铛愁恼道:“可依你所说,鬼国已经存在了这么多年了,难道那‘萝’魂的怨气还没有发泄完吗?它当初不也曾是个十五六岁的丫头,何苦这样折磨那些可怜的亡魂呢。” 幽帘回答道:“山鬼本身就是个谜,或许他的魂体也干扰到了那少女的一半亡魂,使其怨气无法消除。” 风筝不禁叹道:“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地方,诶?不对啊,幽帘姐姐,如果鬼国是‘萝’魂所创的地狱,那么...鬼国怎么会在现实中出现,并被陈列为天宫斗之一呢?你们...不是活人吗?” 绮罗抢着说道:“我主虽然强大,能够选择让任何一亡魂得到进入鬼国的机会,但引亡魂入鬼国的事情,我主不会亲自去做,所以就有了我们,历代都传了下来,因此就成了我们这个阳间里的鬼国势力。” 木子云陷入了沉思,他幽幽自语道:“棘乐小惠儿....孟婆,牛头马面,奈何桥,那你们要我帮忙做什么事情?” 幽帘意味深远的望着他,说道:“你是千百年来,唯一一个能从鬼国中逃出,并能够重生的亡魂,我们需要你关于重生方法的所有记忆,以便我们....” “做什么?”众人盯着幽帘。 幽帘考虑再三,只好说道:“以便我们能救出更多被困在鬼国里的亡魂,他们很可怜,一旦踏入鬼国,他们就会失去轮回的机会,最终烟消云散,化为乌有。” “竟然会这样!”风筝忧伤道:“这群可怜之人,鬼国这一小世界,无论如何都是违背天地道义,更违背情理,它存在一日,岂不是天地间就要被抽走更多的亡魂,若再任它存在千百万年,人间岂不是要渺无人烟了?” 铃铛转动了下眼珠,她狐疑道:“不对啊,依你们所言,你们在帮助鬼国之主引进亡魂,可私下里又在救助亡魂,救助往往比引进更加难,你们既然想救,为何还要引呢?再者,你们的主子这么强大,难道不会察觉到你们的举措吗?” “这....”幽帘又是一阵犹豫,方天慕面容愈加冰冷,他冷凝着二人,大有警告逼迫之意。 幽帘到底是成熟稳重些,再三思虑后,她说道:“实不相瞒,其实我们的存在并不是鬼国之主创造的,而是...你们记得我之前讲到的鬼国来历,山鬼吞噬了那少女的一半亡魂,成为‘萝’魂,可少女的另一半亡魂却因此而无法再进入轮回,因此那一半亡魂也留了下来,并且始终都陪伴在‘萝’魂的身旁,但‘萝’魂却无法发现她。少女的这一半亡魂早早就放下了自己心中的怨气,她因为‘萝’魂的所作所为而感到痛苦,并渴望自己能够赎罪,但她的力量太薄弱了,根本无法与‘萝’魂对抗,她经历了上万年才得了一点修为,在阳间中凝聚出了一具肉身,且不老不死,但时常会化成虚体,唉,可谓是历尽千难,又耗上了万年千年,一点点积累自己的力量,她在人间不同的时代换了无数种身份,经历了数不尽的战苦,才最终建立起了这一势力,凭借她与‘萝’魂的联系,她能够找到进入鬼国的路,并建立了奈何桥与安排了孟婆和萨瑜。” “这些鬼国之主都不知道?”木子云问道。 “当然知道,但是鬼国之主并不是‘萝’魂。”幽帘回答道:“‘萝’魂在找到了替身之后,便会陷入沉睡,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鬼国之主日益绝望的情绪,所以我们在鬼国之主更替之时,絶然不会做任何大的动作,以免被‘萝’魂发现,而新的鬼国之主会认为我们的存在也是‘萝’魂的安排,最难的就是第一任认可我们的鬼国之主,我们的‘明主’,也就是那一半少女亡魂,想尽了一切办法,才求得了那位鬼国主的认可。“ “鬼国之主的更迭。”木子云问道,“现在鬼国之主是棘乐小惠儿吧。” 绮罗摇头道:“不是了,你忘了吗,是你完成了棘乐小惠儿的心愿,她获得了救赎,早就进入轮回了吧,而新一任的鬼国之主已经上任了,只是她现在没有露面,我们也不清楚她的身份。”()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 霞——未老袭来 - 阴阳石 - 南觉 关于鬼之国内的事情,木子云记忆里十分模糊,更不记得自己帮助棘乐小惠儿完成了什么愿望,不过他很感谢棘乐小惠儿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不然的话,他早已进入轮回,与此世人间再无瓜葛,还如何能与铃铛以及大伙相见。 木子云叹了口气,说道:“因为鬼国,我才得以重生,这个忙,我是该帮的,但是我又能帮你们做什么呢?。” “你只需告诉我们你是如何从鬼国之中出来的便好。”幽帘说道,“我们千百年来只救出了三四个亡魂,在此期间,有上千亡魂在其中化为乌有,因为无法进入鬼国,我们只能在亡魂踏上奈何桥前暗自给他的魂体上,贴上一层无形的符,而符上储蓄着我们的语言和思想,一旦进入鬼国,我们和符的联系就断了,而符也只会重复给亡魂灌入类似于‘必须逃离’的想法,但大多数时候,亡魂会堕落在鬼国之中难以自拔,只有意志极其坚定的亡魂,才能成功逃离。” 铃铛疑道:“他们是如何逃离的?” “其实鬼国依我们明主之言,它并不是完全的密不透风,据说里面是由无数亡魂的幻想世界共同构成的,而亡魂也能够看到其他亡魂的世界,有两种情况,可以让亡魂的幻想世界失效,一种是亡魂达到了释然的地步,看淡了一切,从而觉得自己的存在毫无意义,因此他们的世界和看到的世界都会逐渐变得空白,继而自己消失在空白之中。而另一种正是亡魂强大意志力的体现,它们不断告诉自己所见到的世界都是虚假的,心中持续存在着逃离的想法,他们下意识里会反抗所见到的幻想世界,因此鬼国的事物越发的与他们所期盼的格格不入。明主说了,鬼国对亡魂的意义,就是为了满足他们生前最大的心愿,如果这一点无法完成,那么鬼国的存在就变得没有了意义,因此那些一直反抗和清醒的亡魂们便会走到鬼国的空白区域,那里是鬼国之主抵达不了的地方,亡魂们能在那里找到逃出来的路。” 风筝接着她说道:“那些鬼怪轶事中的孤魂野鬼,指的就是这群人吗?” “没错”幽帘回道:“但是他们回到阳间之后,呆不了多长的时间,一旦阴间或者冥界判定了他的死亡事实,那么他就会立即被阳间驱逐。” “冥界、阴间,这又出来个鬼国”虎子幽幽道,“没想到人死之后,还要经历这么多选择啊。” 正说着,木子云和方天慕同时感觉出一丝异样,二人对视了下眼神后,方天慕默默转身朝洞外走去。 矿洞之外,那几个看守的暗盟之人如熟睡一般躺在了地上,但他们均已没了心跳,而站在隐蔽处看着这一切的,正是未老。 未老的心计很是老道,他看出了卯白的异样,虽说“点点”之内,不允许相互敌对,但卯白的举动让他有些不安,他必须要知道那女人究竟在搞些什么花样,因此他中途便找了个机会溜走,原路折返了回来。 未老很是精明,他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会被卯白读知,因此故意没有紧跟卯白,等到见面之后,卯白只能读到未老心中对她的怀疑和猜忌,但这些足以让卯白心安。未老折返回来后,利用自己独特的医术手段,捕捉到了草木之上留下的卯白的气味,一路寻到了此处,未老猜到这矿洞之中,就有卯白的秘密,他自由自在毫无拘束,根本不在乎这样做是否会惹怒卯白,只要能知道真相就足够了。 未老感知到矿洞中有三四个人,原来其中的寒石遮盖住了大部分人的气息,但那些气息过强的人,还是会漏出马脚。 “有人。”未老屏住了呼吸,他感知到有人就要走出洞口。 约莫两息时间后,洞口处忽然飞出来一柄黑刀,黑刀插进土中,其上缠绕着浑厚深邃的戾气,未老没来得及多想,就见到左前方忽的飘过一团黑气,未老慌忙转身去盯,然而黑气已散,只留下了彻骨的寒气,而那黑气其实就是阴间的寒气。 未老回头往前看时,洞口的黑刀已经没影,他怔了一下,心中暗道不好,但为时已晚。方天慕已站在他身后,黑刀也贴在他脖边。 方天慕冷道:“身份。” 未老在短暂的时间里感知透了方天慕的气息和实力水平,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人并没有彧弃之境,甚至不及钟黎之境,但其气息又有些诡异,总是在上下波动阴阳不定。其实是因为方天慕体内没有神魔丸,而是拥有神魔丸合体进化后的阴阳丸,因此他的实力水准已经不能用修行者们惯用的境界来衡量了。 未老低沉一笑,开口问道:“你认识卯白?” 方天慕将黑刀往前一推,再往后一提,压住了未老的喉咙,他冷冷说道:“最后一次机会,身份。” “看来是个榆木脑袋,那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未老眸子里显露出一丝狠意。 方天慕的面前忽然落下一片绿叶,绿叶落的速度很奇怪似是正常,却又像被丝线牵引着,在不经意间会停顿,但不易被察觉。 正当方天慕的心神被那绿叶引住之时,一只手忽然从下穿出。 方天慕左手猛然下压,却没有击中未老的手,与此同时,眼前的那片绿叶突然横裂成了十多条,从间隙中刺出了近百根肉眼难见的针刺,那些针刺虽出自同一位置,却朝着方天慕全身插去,若放到别人,恐怕来不及反应,因为那针刺无声无息实在难以被察觉,但每一根刺上都带着一丝未老的能量,这就无法逃过方天慕的眼睛。 方天慕右手按出刀柄,拔出红色刀影并当即一计上挑,半息之内完成回手、后退三步,先用黑刀身挡住了两三波针刺,接着再度拔刀,拔的却是白色刀影,白刀影出光之后便会消失,方天慕是在短时间内连续不断的进行拔刀动作,一息之内便是几十道白光,挡住了所有看不见的针刺。 “呵呵呵”未老早就退到了十丈以外,摸着自己的胡须,笑眯着双眼,说道:“招数不错,可惜了。” 方天慕这才觉出不妙来,原来未老方才瞬间使出的并不是前后两招,而是四招,在那针刺之后,还有随风螺旋滑动的叶丝,它们带有着更加细微的能量,却也能成功刺入敌人的身体,而最后一招其实就藏在未老一开始回身刺出的那只手上,原来他的食指上连着一根极细的线,那线在方天慕出招之时,连接到了周围十几棵树,当方天慕站定之后,所有树的叶子都开了缝,从中刺出了数不尽的无形的针刺。 方天慕身上已经被随风滑动的叶丝刺中,因为方才自己的活动,使得它们没有刺中自己的要害,但接下来他要挡住所有的看不见的针刺,还要躲开更细微的叶丝,这几乎难以实现。未老的手段或许没有那么大的场面,但招招致命,打的对手没有反手之力。 方天慕霎时做出了抉择,他拔出红刀影,竟朝着自己出刀,打出了一道红色的激光柱,同时将黑刀靠在胸前,使其抵挡激光的杀伤力,如此一来,方天慕成了一个会耀眼的红光球,那些针刺和叶丝打在上面被立即灼烧成了烟气,两息过后,红光球上出现了凸起,数十道凸起最终均射出了微型的激光柱,朝着四周进行了一场无差别扫射。 未老左右连闪,退后了几十步才成功脱开了激光。 风平浪静后,方天慕将黑刀插在地上,以便撑住自己的身体,他皮肤在冒着青烟,方才那一招能保住自己,同时也令他自己受了伤。 未老语气有些惊讶,他摸着胡须说道:“有点本事,但你若只会这一招,也坚持不了多久吧。”话音刚落,未老手指微微一动,立即就用数百道由其能量举起而出的针刺悬浮到了他的身边,由于针刺上的气息甚小,虽然数量众多,却极难被察觉,这也是未老从不失手的杀人手段,但方天慕的感知的却是能量,因此未老的针刺无法再隐形。” 方天慕双手抓住黑刀柄,心中在思虑着自己接下来的招数,但就在这时,矿洞口又走出个人来。 杜小月平静地走到方天慕身旁,对他说道:“我来吧。” 方天慕盯着了她一眼,冷道:“不用。” “他的手段很细微,我能感知到他的实力,你对付他来比较麻烦。”杜小月没有再理会方天慕的意愿,她径直地走到了未老的身前,对其微笑道:“老人家,我来做你的对手吧。” “哦?”未老眯着眼望着她,“你的气息倒是更诡异,不过....”未老忽然怔了一下,他忽然感到杜小月身上的这股气息似曾相识,同时,他嗅到了一股浓浓地海腥味。 霞——无相逃脱 - 阴阳石 - 南觉 “我在想什么?那是不可能的”未老心中如此说道,他从杜小月的身上嗅到了如同朵皿拉克海贼团那群恶鬼一般的气味,但他很清楚,这个势力海上是帝王,却无法触及陆地的边缘。 杜小月迫不及待地想要在众人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虽然木子云等人没有出矿洞,但她明白,外面的战斗情况,里面的人都会感知的很清楚。 或许是懂得了杜小月的想法,方天慕漠然起身,一言不发地走过了这两人,甚至都没有再看未老一眼。 未老身为彧弃高手,又年纪尚高,这般被小丫头羞辱实则有些窝火,他冷哼一声,无形针刺随着风流,像无数条翻滚在空中的海流一般,当浪花出现的时候,也正是针尖插进杜小月身体的时间。 若仔细的去数上一番,这一波针刺共有六千多根,全都无影无形无息。未老的手段完美的诠释了“让对手投胎之时都想不出自己是因何而死”这种情况,再加上他对穴脉的深度认知,使其每一根针刺无论击中哪里,都能最终对敌人的要害穴位造成不小的伤害。 然而令未老惊异的是,他料想到杜小月会有点实力,但因无法躲避所有针刺,从而还是落败,可是杜小月自始至终都没有挪动过地方,也就是说,那六千多根肉眼看不见的针刺全部插中了杜小月的身体。 穴脉的损坏速度比未老想象的还要迅速,杜小月就如同烂了的果子般瘫倒下去,并且立即就没了生命迹象。 未老显然有些懵,狐疑地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方天慕,可就在他分心期间,杜小月的拳头刚好就砸在了他的胸口。 未老就像是被绳子从地面猛地拽出去一般,飞动的期间喉咙里憋了一大股热血,摔到地面时卡住了几息,最终也没有喷出来多少,看来内伤已经十分严重了。 这一招下来,未老直接就傻了眼,他医术出神入化,人死没死他一眼就能看个透彻,他确定杜小月方才是死了,可她如何又活了。人是不可能死而复生的,即使是特殊的术,也不太会有这么高效的重生过程,排除了那些不可能,剩下的原因即使再离谱也要成真了,未老明白了,这家伙就是朵皿拉克海贼团里恶鬼,他们原来能够踏上陆地,这个发现直接让未老放弃了继续作战的念头,因为这群恶鬼实力或许不那么强,但厉害在如烂泥一般怎么打都打不死,况且未老目前已受重伤,“点点”其他成员又不在身旁,万不可再多停留。 未老警惕地望了杜小月一眼,右手掌猛一拍地,以一种诡异的方式飞了起来,仿佛是有人在下面拖着他的身体,而他冲向杜小月的同时,全身都在发生干瘪。 杜小月会的只有体术,但其速度和力道都达到了强者水平,连续三次击打在了未老身上,但奇怪的是,未老被打中的部位以一种加速干瘪的方式来削弱受到的攻击力量,凹下去的部分并没有回复,而剩余的身体也朝着更加干瘪的方向持续变化。 久而久之,未老变成了一张“纸”,杜小月强劲的力道打在他身上,如同微风拂过一般毫无效果,“纸人”滑过杜小月的腰身,来到她背后,杜小月转身的速度完全赶不上未老,而未老在旋动的过程中,团成了“纸球”,杜小月每每将其打出十几丈外的,“纸球”总能回旋归来。 杜小月看来对此状态的未老毫无办法,她尝试着抓住这张“纸”,无奈未老飞动的太快,且“纸”的表面十分光滑,她无法将其牢牢固定住。 未老的目的也不是久站,他防备的不是杜小月,而是方天慕,因为他看出来了,杜小月的手段很单一,他若想走,杜小月可留不住,而不远处的方天慕恐怕可不会眼睁睁看着他逃走。 待到耐心所剩无几后,杜小月干脆也不动弹了,反正自己是不死之身,对方有什么招数尽管让他使出来罢了。 未老暗中观察方天慕的神情,这人面目冷漠,毫无破绽,未老内伤严重,不想再多停留,孤注一掷地在杜小月后脑勺处旋动了身子,“纸球”出现了尖刃,杜小月的头颅瞬间像被敲开花的西瓜,画面极是血腥残忍,连方天慕都不忍皱起了眉头,等待着看到那一片片残块感觉聚集回去。而就在这期间,未老一溜烟飞上了天。 方天慕立即发现了这一状况,然而当他跳起一丈高,刚踩中片叶子准备腾飞之时,未老就没了影,连能量也感知不到了。 未老的实力还是足够强劲的,彧弃之境下的术,无论如何都是偏向于完美,他利用穴脉之理创造的无相之术用来脱身真是百试百灵,除非遇到颛王东那样的怪物,不然的话,还真没几个人能追到他。 “可恶!”杜小月的头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时候,嘴巴就说出了话,“他竟然跑了。” 方天慕神态有些低迷,看来方才中的针刺对他造成的干扰还没有消失,他只给了杜小月一个眼神,便冷冷地走回了矿洞。 “可恶!”杜小月咬紧嘴唇,她看来很失望,“为什么跑了!” 另一边,未老跑出了鞑阳国,来到了临着的另一座大陆上,随意找了处地方便停落下来,身体恢复到正常状态后,立即感受到了更加剧烈的疼痛感,好在他医术高明,救自己自然不在话下。 不料此时面前走来了个人,正是卯白。 卯白瞪着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盯着未老,语气颇有冷意,她问道:“你去哪了?” 未老只扫了她一眼,便立即藏好了自己受伤的痕迹,并恼怒地反问道:“寅王呢!你到底找没找到他!” 卯白的眼神更加的冰冷,然而未老却不敢再与她目光相对,否则自己心中任何秘密都会被她读透,但未老嘴上还是跟了一句:“找寅王啊!” 话音刚落,卯白的脑袋后面出现了一个飘着的黑点,那是较远距离的天空中浮动的人。 “寅王?”未老身体僵硬的站了起来,神情有些不自在,错开卯白朝着后面走去。 卯白始终冰冷着目光,即便不读心,她也猜出了未老去了哪里,这老家伙,果然不会让她的计划完美执行,但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她必须要妥善利用。 南岐州“点点”——遭遇 - 阴阳石 - 南觉 未老还未靠近寅王百丈,便被其散发出的强劲煞气逼退。 未老喉咙里发涩,只能席地而坐,开始疗伤,并且时时要注意寅王和身后卯白的动作。 卯白倒是没有再留意此地,她只对未老说道:“你跟着寅王便好了,我还有要事去做。”说罢,便飞离了此地,而未老也没有多言一句,他虽然心中有疑,但也不会往太糟的一面去想,因为卯白做的事再离谱,也多半不可能波及到“点点”的其他成员身上,这不仅仅是组织里的一项铁定的规则,更是他们得以自保的手段,否则成员闹得互不理会,万一糟了难,也就无人来相救了。 寅王此刻站在空中,双手叉在胸前,一双虎目威严地俯视着下方,而地面上站着的,正是颛王东。 寅王并没有见过颛王东,但他凭借自己对气息的特殊感知手段,找到了他,寅王好为尊,喜做首领,他将其他成员当成自己的手下,因此明目张胆的对每一个人都做了一个特殊的气息标记,就像他手下的大臣、将军一般,每个人的标记都不同,而辰角的标记气息如今依旧有一缕保留在颛王东的身上。 “是你杀了辰角。”寅王昂着头,如皇帝一般向其质问道。 颛王东瘦削的身子与之相比,显得过于单薄,且书生气过重,仿佛是秀才遇到了武将,他心里犯嘀咕,为什么最近自己一直被陌生的强者找麻烦呢,他其实不过是个珑人境地,而来挑衅他的却都是彧弃之人,他不想恋战,因此立即对寅王动用了精神力。 寅王看到颛王东站在原地盯着自己,而现实中的颛王东已经转身朝着远处走去,但他知道自己跑不了多远,一旦拉开精神力的作用范围,寅王就会恢复,凭其彧弃之境要追到他,简直易如反掌,因此,颛王东要尽量让寅王陷入的足够深。 可就在此时,一个身着盔甲的兵将突然出现在颛王东面前,那兵将脸上都带着黑铁面具,一双眸子从缝隙中投射出刺骨的寒光。 颛王东一怔,未等他回神,那兵将就用一股命令般的语气对其说道:“你要去哪?我王正审问着你,你若再敢放肆,杀无赦!” 颛王东回头看向天空中的寅王,发现他还处在自己精神力创造出的幻境之中,他迟疑一阵后,立即对身前这位兵将动用了精神力。兵将看到颛王东认命般走了回去,可现实中的颛王东错过了他,加快了逃离的速度。 未料没走几步远,又一兵将挡在了颛王东面前,此兵将并没有讲话,但其威严气势俨然是大将之风,无论是盔甲还是面具都与之前那位兵将有较大的区别,而他手中握着的,是一把镶着九块翡翠的青龙偃月刀,身高八尺有余,只需站在那里,就似能挡住千军万马。 颛王东见到此兵将后,立即起了慌心,这家伙的眼睛也并不刻意盯着他,但颛王东感到那眸子正射出一排排冷箭,正击中在自己胸口,他连着退了三四步,再度回头去看寅王,发现寅王和之前的那位兵将还处于自己的精神幻境之中。 颛王东一咬牙,对面前这大将再度动用了能力,等到他再次逃离的时候,就再次碰到了下一个兵将,颛王东由于还处于珑人阶段,他的能力其实不仅有范围的限制,还有局限于对手的数量,例如他不可能对一百人同时动用精神力,因为这不是幻术,所谓的精神力幻境,是颛王东干扰并控制了每一个敌人的精神才出现的结果。 颛王东停了下来,他尽量平复下心情,感知周围的气息,如果一直遇到兵将,对他可十分不利,然而除了远处的未老外,他再也没有感知到其他人的气息。颛王东忐忑地绕过了兵将快步走了四五息时间,果然,又有一兵将挡在了他面前。 未老平息打坐,轻声自语道:“仔细一想,寅王的能力的确能克制住那人的手段,这或许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颛王东怔住一会儿,忽的打出一道强拳,力道跟旁人比显得中庸,但打这面前的兵将应该不成问题吧,颛王东通过气息的感知,判断这兵将只是普通修行者的实力,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兵将在被击中的瞬间,爆发出了几乎比肩钟黎之境的气场,轻而易举地就接下了颛王东的攻击,并且十分镇定,连脚都没有挪动过一下。 劲风声划过,颛王东撒腿就跑,他并不能飞行,体术在珑人之中也是中下等,身后的兵将并没有追赶他,因为颛王东每跑一段距离,就有一名兵将挡在他面前,等到他跑到离寅王百丈之地时,那些出现的兵将就不再是木头人了,他们手持长枪亦或者大长刀,训练有素地朝着颛王东砍来,并不是每个兵将都能有钟黎之境的水平,但每一个都至少在珑人之上,颛王东肉搏当然打不过,只能放开能力,然而在慌乱之中,他根本应顾不暇,而远方的寅王也因其分心从而脱离了幻境。 寅王眉心一怒,跨上一匹枣红烈马浩浩荡荡地奔来,那烈马更像是一朵云彩幻化的东西,无论是四肢还是尾巴,都显得缥缈。 在此期间,颛王东听到了万马奔腾以及击鼓长鸣的声音,他侧头看到了寅王,心中大喊不妙,但其能力还是很强,寅王在杀到之前,就又陷入了颛王东的精神力幻境。 这时候,由于受到了寅王的影响,所有的兵将包括那位手持青龙偃月刀的大将,一齐地朝着颛王东杀来,他们的进攻动作,与人间真正的兵没什么不同,但其气场就是强大太多。 颛王东架不住兵将们没命似得进攻,全力让所有兵将陷入幻境,然而,他走了两步远后,立即停了下来,因为他只要朝着别处走上一段距离,就立即有一位新的兵将出现在他面前。 南岐州“点点”——千军万马列阵 - 阴阳石 - 南觉 “没完没了!”颛王东气恼道,他开始利用精神力幻境,让不同的兵将将彼此当成了敌人,其实做法很简单,只要给他们分成两个阵营就好了,战场之上,兵跟旗走,大多数时候兵将们是通他们提前准备好的某个“共同点”来互相辨认的,如不同阶级的兵将虽然盔甲不同,但左肩处都刻着一个金色的“寅”字,颛王东只需让此字消失,那战友就自然而然成了敌人了。 成为敌人的兵将们打的是你死我活,且个人的战斗力参差不齐,没多久便分出了结果,当然,颛王东总是赢家,因为无论胜的是谁,都会被其精神力所掌控。 但战争就像是干柴与炸药,只需要一根细细的导火线,便能引燃长达数十年,甚至几代人的大战。这一场小规模的战斗下来,颛王东忽然听到了巨大的擂鼓声和脚步声,仿佛是千军万马伴随着雷声杀来,只听见轰隆隆一阵阵响,几息之后,声音骤停。 颛王东心里绷紧了弦,他感知不到任何有关那声音的气息,没多久后,四周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似乎有成排上百士兵原地在踏步,接着好像推动了车轮子,随着整齐有序的拉弓声响起,颛王东的心情冷到极点,他知道四周或许已经围满了敌人,并且已经要对他出手,但就是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也不知道将要到来的是怎样的进攻。 “放!”似乎在远方传来一声高呼,颛王东听到了弓弩弹动的声音,紧接着,每传来一声“放”,就有一排箭射上了天空。 箭在破风之时声音冷啸,逼得人无法不恐惧,颛王东焦急的转动身子,终于在天空处见到了无数的黑点,那是无数的箭羽,可当几息之后再看,才发现那是一杆杆数尺长的杆枪,大概是被当做箭,放在重弩车上发射了出来。 颛王东急忙使出手段,凝聚出三环白气用以护身,他虽然修为不高,但对付其这些杆枪应该不成问题,然而当杆枪刺到白气上时,原本坚固的白气屏障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一层薄纱,轻易的就被贯穿。 颛王东影响着之前的那些士兵,为自己挡枪,同时心里一阵怀疑,从能量水准和手段的高低来看,这些枪并没有穿透他白气屏障的能力,难道是杆枪上隐藏了什么他没有发现的术吗? 连纵横沙场的传奇大将都不可能扛着这阵阵箭雨,更别说这些小虾米了,出了那位手持青龙偃月刀的将士,其余人尽皆倒地。颛王东躲在那大将之后,那将军手持宝刀矗立如松,凭着一身盔甲及英雄气抗住一根根枪刺,然而他还是被穿透了身子,如此,也要有尊严的站着死去。 新一轮的箭雨就要落下,颛王东来不及跑到寅王身边,只得控制寅王的精神,让其追到了自己头顶,结果寅王用身体挡住了接下来的所有箭枪。 而寅王也是人,彧弃之境也能感受到痛苦,那种剧烈的疼痛感如醍醐灌顶,立刻使寅王的精神达到一种亢奋的极点,这也使得颛王东对其的干扰作用大大削弱。 寅王从精神力幻境中清醒了过来,身上插着数根箭枪,好在并没有穿透他的身体。寅王摸了下自己的背,低头一看,手上尽是鲜血,不由得勃然大怒。只见他高呼一声,叫道:“椎!”接着便从远方传来一声惊天嘶鸣,一匹通体黑亮的骏马如旋风一般奔来,马上有鞍,且挂着柄宝剑以及一杆方天画戟。寅王落到地面,在骏马来到身旁之时,纵身开跨上马,稳坐之后,身上变出一件漆黑霸气之盔甲,头顶两根黑长翎子,左手拉住马绳,右手持方天画戟,好是威风。 寅王策马奔腾,跑到颛王东面前某一高点,急停之时,马前蹄已翘至空中十尺之高,就在此时,颛王东看到寅王身旁出现两杆大旗,一旗上画黄纹龙虎,一旗上书“寅”之大字。随后,万千将士羽现两旁,硝烟四起,而周围植被也因其出现而被抹去,颛王东站到了一片荒草原,而站在自己面前数百丈之外的,是一支五千精骑兵,骑兵之前是一排重弩机,骑兵之后是数万步兵,而所有士兵都装备精良,手持利器,杀气腾腾地朝这边看来。 这便是寅王的术——千军万马列阵。 未老坐在战场的边缘,再度见到此场景,不由得一番感慨,他捋着胡须叹道:“寅王之能当为彧弃之王,拥有老朽多年所见唯一一位能直接干扰对方修为实力的术,此术一出,便分输赢,这小子,死定了。” 颛王东站在这数万将士面前,对战的心思早就没了影,任谁站在此位置,心中都不免胆寒,然而最令其恐惧的是,他发现自己的能力变得极度弱化,自己现在十分接近正常凡人的水准,好像是无修行的人间里,一个弱书生面对着数万莽将一般,如此真实的感觉让颛王东陷入了绝望,他从未体味到没有能力之后会是什么感觉,现在的他如同站在梦里,做什么都缥缈不定,要什么都不尽人意,而能力也变成了他的自娱自乐,好似他根本就没有那天生能力一般。 这便是寅王其术的可怕之处,修行者均有属于自己的一个或几个独立的术,而对战之时,自己只能依靠术来完成战斗,往往其结果是由多方面决定的,对方的强弱、自己的实力水平或者天时地利人和,双方各尽所能,或许一人手段迅速,让对手都没有机会使出术来,但双方并没有发生本质里的影响,实力高低都是固定的。 而寅王的术是一种极其霸道无理的手段,“千军万马列阵”正是此支军队,而此术出现之时,凡是范围之内的所有事物,都必须要陷入此术的规则设定之中,并为其改变。这是冷兵器战争,靠的就是刀剑肉搏,那么无论修行者原本的实力有多高,只要站到此处,那么他们就会越来越接近于凡人,就算能保留下能力,也会大幅度削弱。 寅王的意思大概是,若要打败我,就来一场王之间真正热血的沙场战争,都是凡人,都没有修为,进行一次公平的决斗吧,然而这又是一场十分不公平的战争,因为虽然寅王和敌人的实力都已经接近于凡人,但寅王背后可是有一支数万人的军队啊,而一个凡人又如何真有一人挡万军之力?因此,寅王从未败过,而他也越来越像王。()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 南岐州“点点”——双王沙场 - 阴阳石 - 南觉 寅王嘴中叼着一根翎子,潇洒一吐,翎子便弹到头顶,笔直翘起,至高处顺滑一弯。其手中方天画戟顶尖离地面刚好三寸,刃面带风,而戟身重达百斤(以凡人的角度),但寅王握之手中却如舞地轻松自如,仿佛持一柳枝摇摆自意。 颛王东后退三四步,往后一瞧,地面都是光秃秃的荒地,离自己数百丈远的位置才出现了一条鲜明的分界线,那边世界仍如原本一样郁郁葱葱。 转回头时,寅王单骑扬尘而来,停到他面前十丈远。寅王抓着缰绳昂头俯视而下,几息之后,他抑扬顿挫喝道:“小贼,可敢在本王面前放肆?” 颛王东一头热汗,身上又阵阵发冷,他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立刻向寅王动用精神力。但在寅王千军万马列阵术的影响下,他的精神力变得像人间的戏法——暗示类的催眠术,与亥子的想必那是天差地别,他的精神力在距离十丈之远时,只能让寅王的脑袋觉得有些不适,心情也略微有些烦躁或者恍惚罢了。 寅王感知到了异样,他颇是嘲讽地凝视着颛王东,又驾着马优哉游哉地绕着颛王东转了一圈,当他的距离靠近到五丈远时,颛王东的精神力作用加强了一个档次,寅王心有余悸,虽然知道这种程度的术仍不能令自己完全陷入幻境,但还是保持住了距离,不再靠近,只拿着那方天画戟指着颛王东的眉心说道:“本王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你只需打败我一位部下,本王便饶你不死!”说罢便拉住缰绳,骑马扬长而去。 颛王东顺他那方向看去,一眼瞧见数位大将模样的兵,其中便有之前站着死去的那位手持青龙偃月刀的家伙,而此将一旁,更有三叉两刃刀、丈八蛇矛竖立,也有悍将手持双锏或擎一把宣花板斧,不用猜便知道,这几个家伙正是寅王口中的部下,而且个个是久经沙场之虎将。 寅王还没回到远处,就有一将按耐不住策马而出,此将手持丈八蛇矛,面色狰狞可怕,八尺魁梧之身,停步仰天一喝,竟震的颛王东骨头发颤、双腿发软,在大军阵前坐倒在地,耳中雷声依旧,双目生星,不由得胃口翻倒,干呕了几声。 那面所有兵将皆哈哈大笑,颛王东艰难起身,但双脚好似是麻了,不听他使唤,待他抬头时,丈八蛇矛已伸到到鼻前,大将再吼道:“来与我一战,可敢!”其声音震耳欲聋,颛王东又坐到了地上。 正此时,战场边缘突然冲进来一黑影,那黑影行事干脆勇猛,一脚踹飞坐在马上一兵将,并抢了他的兵器,接着跨步上马,大喝一声后,当着所有兵将以及寅王的面,手持银尖枪呼啸奔来,径直地杀向站在颛王东面前的大将,大将也高呼一声,拍马便冲,双方交锋之时只听得两道干裂的撞击声,接着金红火花四溅,二人这便错开,但就在错开之时,黑影摆身来了招回马枪,枪头下压后上挑,猛地将那大将抬离了马,使其重重地摔落在地。 黑影停在颛王东身前,并一人面向寅王以及千军万马,面色毫无惧意,更有王者霸气缠绕其身。 寅王仔细把这人打量,九尺身材,比得上成员中的丑代,即便是在寅王能够直接影响人修为的术之中,那人身上却依然散发出强劲的戾气,且豪迈狂放,见人有居高蔑视之意,仿佛是当年沙场神将重新现世,不由得让寅王心中一抖擞。 而此人正是颛王东的兄弟——九尺霸王颛王旭。 这两兄弟的感知力都不强,但对彼此却有特殊的感知手段,兄弟的身体处于何种状态,是痛苦还是暴躁,二人互相都一清二楚,也因为他们身上均有令对方极其厌恶的气息,所以他们总能迅速找到彼此的位置。 颛王旭在被丑代击败之后,心中一度产生了对自己的强烈怀疑,他活到此时,从未认为天下有谁能在身体上强过他,可丑代着实又完全凭借这身体的强大来战胜了自己,这对颛王旭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但这霸王天性要强,且骄纵自负,他立即又给自己找了个恰当的理由,认为丑代一定是利用了其他邪术,毕竟对战时丑代的模样的确像是邪能附体,颛王旭认为自己仍旧是最强的,并要立即找到丑代,全力将其击败甚至完虐,来证明自己。 他虽然自在活动,却下意识的保持着自己与弟弟的距离,当感知到弟弟的气息变得极度虚弱之时,他抛下一切拼命赶了过来(由于寅王术的影响,颛王旭感知到的弟弟的气息几乎与死了无异)。 寅王与霸王沙场终相见,二人均威风凛凛,一人千骑环拥、万兵跟随,而另一人单骑而立,银枪点天画地,一扫便是一天下。在卸去了所有修为之后,二人便是人间最大的对手。 寅王有生以来第一次生出了“忌惮王位不保”之心,他对面前这男人产生了一种宿命感,仿佛这就是命中唯一一个能颠覆他王国之人,若是那男人背后同样有一支军队,寅王心中并没有能够一定获胜的信心,这种危机感令寅王很不舒服,他哪顾得上什么公平之意,战场之上只有生死输赢,他大呼一声:“先取此人首级者,升将位,赏千户!”话音刚落,五千精骑十几息内疯狂涌出,个个如饥肠辘辘的恶虎猛狮一般杀向了颛王旭。 而颛王旭策马轻奔,接着逐渐加速,他低弓起身子,枪尖在地面化出一条沙烟,他像是一个刺客,无情地插进这五千精骑之中,千军横扫如秋风吹叶,九转九刺如过江龙游刃有余,但他从没有后退半步,一枪可接连挑起七八位敌将,他越杀越勇猛,甚至疯狂,骨子里天生的邪性汹涌喷发,连眼睛都烧红了,渴了饮血累了啖肉,折断银枪做刀,左劈右砍,身上插满刀枪,可他振臂一崩,又将刀枪震出了数丈之外。 寅王冷呼口气,紧盯着这人,颤问旁人道:“此人是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 说明 - 阴阳石 - 南觉 南觉不久前已任职高中语文教师,这几日没有时间更新,请见谅。 在之后的暑假期间,南觉会挑出一段时间(3-8日)全天更新,并且存部分稿子,因为南觉是班主任,开学之后可能时间更紧,但南觉保证不会“太监”。 最强的自然是他最初调制的第一批大娜迦,变身后体型超过了三百米。 云哲刚出现的时候,云初跟自己一样,根本不认识他,甚至还对他有浓浓的敌意。 这毕竟只是一阶超凡能力,现在就这么高要求,以后宝贝升级了可以加载二阶超凡能力怎么办? 尽管贝多芬在死后为全世界人所知,但是在他还在人世的最后阶段里,他却非常不受维也纳权贵圈子的待见。 房间里还等着王雨沫“大战告捷”的两人,还在猜想着她今晚还回不回来。 虽然身在权贵云集的泉上城,但现下是寒冬腊月,夜里已经十分寒冷,往常过了晚饭时候,除了花楼赌坊等场合,寻常街面上几乎已是看不到人了。 苦笑着目送源智子离开,韩兼非这才在基地中找了一个较为安静的屋子,做了下来。 “当真?”言伯和之前略略听言夫人说过带言蓁蓁去安宁侯府做客一节,只是言夫人没提言嘉嘉。 不过好在他没有什么私兵,暂时也没跟朝廷的人有牵连,只是一心敛财,但以后……就不好说了。 魏子隐和徐广宣不知想到这一层没有,但他们都十分默契地没有提到这一茬。 反正他已经按照约定搞垮了祖国人,调查局的人应该告诉他妻子的下落。 崇瑞帝原本是想依靠戚继光挂帅,但他没料到戚继光重病缠身,只能卧床养病,无力主持大局。 左轮手枪的设计基本不会出现卡壳的现象,而他枪里面装了五颗子弹,第一枪没响,下一枪必响。 训练刚开始没一会,钱基趁着余有平不在,一熘烟的跑了过来,用求助的眼神望着许耀。 身躯透明的丹王药师轻咳,不知道麻姑是在夸火灵王,还是在夸瑶池。 外面普遍的传闻,是古尘封的师长乃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隐世前辈,在弟子叛出仙门时与古尘封恩断义绝,最后心灰意冷、隐世消失。 但是对抗天神组,他们单独的一方又没有那个实力,除了穿上毁灭者装甲的奥丁可以和天神组抗衡一下,其他人,上去基本都是送人头的。 修为与生俱来强大,哪怕是是刚出生的婴儿,翻手之间,也是山河崩兮,天地变色。 陆羽实在不懂这个未知的家伙为什么这么做,但他在绝对安全的驾驶舱里,选择权完全在他手里,大不了发现什么异常立刻空间跳跃离开。 黑暗里,红色的浪潮也似乎成了黑色,狂风肆掠,给人以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中年人的目光这才投向格陵。而烨麟却是一脸玩味,很明显他是挖了坑给人跳的。 今天这一场,之所以秦家会被逼成这样,也主要是因为太突然了。 “云歌跟我不一样,毕竟,我是生长在皇家的,肩上担着一份责任。”南宫玄解释道。 林清越结结实实的又睡了一觉,再次醒来已经到了正午,她打开门,便迎上百里洛川的含笑的眼眸。 龙武军的校场上,几个月前就选拔出来的两千将士早早地整齐排列在了校场上。 南岐州“点点”——军心计 - 阴阳石 - 南觉 谁言天下既定,群雄偃声,这霸王以一敌万,动辄横挑战马,静则睥睨天下,可谓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寅王所依靠的千军万马列阵术,不仅削弱了敌人,也令自己变成了凡人,因此他所拥有的,正是这支军队。放到以往,他百战百胜,可颛王旭天生能力即便被其削弱  ,却在凡人之中还是人上人、龙中龙,寅王愈发相信,这家伙是有万军从中取敌王首级能力的。 寅王将手下大将均已派出,只见霸王与八位虎将策马角逐,手上各自舞刀弄枪。霸王力能扛鼎,只要抓住一根兵器,就立即能将对面的武将拽下马来,尘土漫起,黄沙就像是为欢庆而洒的金麦子,血花从这些原本不该存在的缥缈的人身上溅开,又打在那真切存在着的霸王的身上。 一把银尖枪刺出一条盲肠小道,霸王跨马如骑龙,无息时间内奔过了百丈远,霎时就来到了寅王面前,作势就要挑。寅王大喝一声,立即抬起方天画戟,双方的厮杀最为激烈壮观,但凡所经之处,必留焦土,胯下两匹宝马一黑一红,也皆各显神通。王者之战,即便是八虎将也无可插手,二王斗得天昏地暗,寅王逐渐败下阵来,他顶上翎子乱了晃动节奏,说明他心中已生退意甚至惧意,如此等级的战斗,只要在心理上有了一丝退缩,溃败也就会在那一瞬间内发生。 寅王的方天画戟被银尖枪上挑到了空中,落到地面之时,寅王也刚好从马上摔落。转瞬即逝间,霸王甩枪斜扫开来,用枪尖跳飞了寅王头上翎帽,回收之时,又挑起了插进地面的方天画戟,落定之后,只见那九尺霸王坐于枣红烈马上,右手持银尖枪,左手握方天画戟,头顶两根长翎子翘的笔直,霸王居高俯视而下,目光冷蔑,身上血痕正热,开口冷道:“你,不过如此。” 寅王披散开了头发,半身贴着荒土,模样甚是狼狈,他原本心中已是一片凄凉,可待到死寂之时,忽的瞧见四周幡旗飘舞,立即想起了自己所拥有的力量,他高呼一声:“众将士听令,诛杀此人!诛杀此人!” 上万将士高呼三声:“杀!杀!杀!”便提甲抽刃涌扑上来。 自古英雄多败果,想曾经大士之姿,凄凄自刎,江岸舟断旗烧,而市井之徒,滑弄夺宠,长安窃国称皇。霸王纵有天大的本事,也终将被万数金戈压下。 仅一炷香后,霸王便被上百个跟长戈牢牢地扣在地面,想出声不能,想翻身不易。寅王从将士中走出,双手将宝剑举高,剑尖朝向地面,他要将霸王的心脏插入大地。 宝剑如白光骤落,寅王眉头一皱,方才他动用了全身力道,却只是将宝剑进入到霸王背部半寸之深,他气恼不过,立即提剑再插。 这边颛王旭被剑来回穿刺,而那头颛王东已挺直身子,他哥哥为救他而来,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兄弟死去。然而在这千军万马列阵术内  ,他的术削弱的太多,但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在哥哥与寅王打斗的时候,颛王东发现了一件事情,这些将士们似乎并不是僵硬的木头人,他们不仅有血有肉,甚至拥有灵魂,有两个士兵甚至就在离颛王东近处偷偷争议过要不要冲上去帮助他们的王,这说明这些兵将是具有思想的,就像是真正活着的人一般,他们训练有素,个个是征战多年的老兵,然而他们也会犯错,厮杀之时一不小心也会打到自己人,那时,他们会立即拉起同伴。 “他们是活的!”颛王东心中说道,“这个术应该是把另一个地方的人传送到了这里,或者让我,让这一片区域穿梭到了另一个时间和空间,如果真的是这样,这真是个可怕至极手段,  我从未想过有人能够真正改变空间,更别说时间了,但是他们既然是活人,那就好办了。” 颛王东偷偷来到一士兵身后,用所有能力对其造成干扰,精神力削弱成了低等催眠,但仍旧能产生作用,那个士兵脑袋里有了一个声音,那声音不断告诉他一件事,多次之后,士兵如遭雷劈,顿时打了个冷颤,他警惕地望了望四周,从人群中找到了自己最好的伙伴,他悄悄来到其身边,对其附耳说道:“军队里有一部分奸细,而且与我们应该很熟,他们是这个起义者的同党,会趁我们不备杀死我们的王,我只告诉你一个,你去通知最信任的人,记住不要告诉江布,我觉得他就像是个奸细。” 那个士兵对有着过命交情的伙伴深信不疑,立即也疑心重重地巡视着四周,他也找到了一两个人,将此消息散了出去,谣言猛如虎,快如雷,不多时,这个消息就像毒药一般在军队里快速传开,就连八虎将都秘密听到了这个消息。 八虎将中有悍将性子火爆,脑子又呆,当场大怒道:“奶奶个腿儿,竟然还有奸细,奸细在哪,出来受死!”他这一嚎,所有士兵都知道了军队里真的有奸细,因为连大将军都如此说了。 那大将忽的指着另一大将鼻子骂道:“许老二!奸细是你吧!你奶奶的,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姓张的!你放什么狗屁!”这二虎将说罢就要打。 那位手持青龙偃月刀的大将立即挡在中央,但明显是偏向一方,原来那位张姓大将是他的结拜兄弟,他自然拥护弟弟,抬头摸着胡须,冷冷瞪着许姓大将,而许姓大将也是有弟兄的,就这样,八位虎将竟然分成了三队,他们互相认为对方是奸细,可笑的是,他们各自的部下也分开了阵营,上万将士三分沙场,却将寅王一队人围在了中心。 寅王方才也被告知队伍里有奸细,他处在最高位,对所有人的了解最深刻,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八虎将里不可能有奸细,一定是有人在挑动军心,然而处在王的位置的人,又疑心颇重,这队虎将高呼有奸细,那队苦口婆心对王道对方是奸细,最后一队什么也不说,但也不断地表示决心,久而久之,连寅王都认为手下有鬼了。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南岐州“点点”——迟缓的死亡 - 阴阳石 - 南觉 寅王所召唤出的兵将,是具有现实人的灵魂的,他们的行为与真人没什么不同。大军出征,军心不可乱,但眼前的局势已经演变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虎将们都是傲人之姿,谁都不甘示弱,免得让底下将士寒心,姓张的虎将最是莽夫,他最先喊道:“去你奶奶的!许老二,你要是有种,跟你爷爷来战上三百回合!” 这一句话便引燃了战场,寅王还未回神,只见那两队人马杀气腾腾地厮缠到了一起,将军们都弃了战马,双手持器左右拼杀,寅王大呼道:“几位将军莫要再打了!速速来本王面前!”然而兵马声完全遮掩住了寅王的呼喊,仅两息过后,沙场内除了寅王身边的兵将外,其余人尽皆开始混战,不仅如此,那些用长戈压制住颛王旭的士兵,也分属于不同的虎将之下,他们的将军在互相厮杀,他们又如何能安然自若地相对。 不多时,一人忽然拔出暗刀,由于所有人都绷紧了弦,因此颛王旭身上的长戈眨眼睛都撤了回去,身边的兵将们也各自杀到了一起。 寅王这才发现  ,自己已经无法号令全军,而兵权也渐渐被这三波势力分化,这也是他这彧弃之术的缺陷,因为太过逼真,因此也存在着现实中的各种可能性,这些虎将自然是听寅王的话,但此刻他们厮斗在一起,全然将寅王抛在了脑后。在军队之中,只能有一个核心,并由这个核心掌控所有的权利,如果权利分化,无论是否平等和谐,都不利于军心的稳固,最底层的士兵们往往不知道该听从王的命令,还是只比自己高一级别的百夫长的命令,且结局之时,他们往往会跟随百夫长,因为王离着他们足够遥远。 现在寅王有两个选择,一是任其事态发展,反正在这沙场之中,颛王旭与颛王东无法对其造成多大的伤害,而且那些疯了的将士们也不敢对王怎样,可这种愈发失去对一切掌控力的感觉,令寅王十分的不自在,只要做过一次王,就无法容忍权利从手中流失。第二个选择,就是立即解除“千军万马列阵”术,这个术类似于一个固定的记忆术,每一次重启,都会将所有兵将的状态回溯到最标准的程度,但这却需要一定的时间,寅王在不能使用此术的情况下,还真不一定是颛王旭与颛王东两人的对手。 寅王到底是寅王,他没有选择懦弱自保之路,而是果断地将术化解,战场像被日光晒着的沙滩一般,褪去了“水分”,显露出了原本的地貌,三人重新回到了现实之中。 能力回来了,颛王旭与颛王东同时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 正此时,颛王旭瞬间站在了弟弟背后,他的皮肤上响起了清脆的撞击声,两人看向地面,却见不到任何东西,而往后方看去,未老正目光平淡地站在那里。 未老在千军万马列阵术消失的一刻甩出了针刺,颛王旭的身体坚硬无比,连眼睛都不易被刀剑刺伤,自然无碍,可颛王东到底还是中了招,未老的手段杀人于无形,十几根针刺随着风插入了颛王东的脖子。 等到颛王东反应过来,已为时已晚。 颛王东倒在地上,面容十分祥和,无论是从外面看,还是为其把脉,都无法看出其受过任何的伤,但他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黄泉,死亡也已盖在了他的身上。 感受到弟弟变化的颛王旭顿时暴怒,同时又万分焦急,他朝着未老震呼道:“你做了什么!” 未老笑得很和善,轻笑回道:“要了他的命啊?还能做什么?” 颛王旭冲到未老面前所用的时间极短,并且沿途留下了一条大地的裂痕。当未老被锁住喉咙之时,却丝毫不慌乱,反而笑嘻嘻地望着颛王旭喷着怒火的双眼,说道:“杀我啊,杀了我,他死的更快了!” “冲我来!”颛王旭正对着未老的脸吼道。 “好啊。”未老笑呵呵道,“你先放开老朽。” 颛王旭恶狠狠地瞪着他,并警告他别耍花招。未老被掐着后脖子,一步步挪到了颛王东身旁。 颛王旭怒道:“收回你的术,否则,你的脖子会断成三截!” “好了,老朽知道了。”未老叹了口气,仿佛认命般低下身子,轻轻点了点颛王东的鼻梁及天灵盖。 “他为何还未醒来!”颛王旭语气很是暴躁。 “嘻嘻...”未来忽然换回了那邪笑嘴脸,说道:“好了,这一回,他死定了。”接着哈哈大笑着用出了无相之术,变成纸张飘到了寅王身边。 颛王旭气得浑身发抖,朝着那二人咆哮怒吼,震得地动山摇,但即刻便停了,因为他感受到了弟弟体内气息的变化。 颛王东由于方才未老的第二次进攻,身体由内部开始高速病化,血管与经脉开始变软,进而腐烂,颛王旭并不懂任何医术,况且随着颛王东身体的恶化,连未老这种神医恐怕都难以将其救下了。 果然,没几息功夫,未老便摇着头自在说道:“唉,没救了没救了,老朽也没招了。” 忽的,颛王旭一拳打在了弟弟的胸口,他的能力瞬间覆盖到了弟弟全身。 颛王东身体的每一寸部位都在逐渐变为世间最坚硬之物,那些血管经脉不再病化,而血液也得以继续流通,等到他五脏六腑尽皆被改变之后,颛王东的死亡过程便终止了。然而,这又让颛王东进入了另一种不亚于炮烙之苦的折磨,因为这两兄弟的气息天生就相克,甚至达到了一种水火不容的局面,颛王旭的能力进入弟弟身体之后,与其说是在救命,  不如说是另一种夺命的方式,不需太久,颛王东就会死在哥哥的能力之下。 但这至少争取到了一点时间,颛王旭背起了弟弟,他甚至连看都未看寅王与未老一眼,如今任何事物在颛王旭眼里都没有任何价值,他就像流星一般反射回了天上,寻着弟弟的命去了。 未老叹了口气,心中知道寅王也有气,便安慰其道:“寅王不必恼火,此人有邪术,老朽与辰角合力都无法将其制服,便知其厉害,如今此人必死无疑,你我也替辰角报了仇,岂不是一件乐事,哈哈哈...” 寅王得了台阶,自然要下,但仍自恃高姿道:“果然是邪术,哼...自古怪力乱神,连本王竟然都中了招....” 未老不再言语,压在心中的石头也放了下来。 而此刻海域中一块极普通的大陆上,有一处世外桃源,此刻,仙子卯白站在了这里。 几个朴实模样的男人来到其面前,问道:“姑娘打何处来,可有事?” “找到你们可真不容易啊。”卯白虽蒙着面纱,但笑起来的眼睛依旧美丽动人,原来这座隐蔽的陆地正是海域中人们还未探知到的地方,也正好是来自于与“点点”根源相同的地方,卯白曾经偶然感知到了他们的存在,但因为这些人均是凡人,没什么作用,因此也不曾在意。 “找我们做什么?”一女人走上来问道,“姑娘你是哪里来的?”因为他们世代隐居,因此并不知道世界发生了重组,那时只是以为发生了几场大地震罢了。 卯白对他们说道:“我时间不多,便开门见山了,我听闻杨家将的后人传承着一把宝枪,世世代代藏在这深山之中,那样的物什,你们留着应该没用吧,反而会成为累赘,不如借我一用几日,时辰一到,我便立即将宝枪送回,可好?” 卯白说完此话,所有人的面容均变了色,他们停下了手中的活,警惕地望着卯白,一男人上来说道:“姑娘,你找错地方了,我们不是什么杨家将的后人,这里也没有任何的宝贝,请回吧。” “死脑筋”卯白冷目微合,说道:“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我们什么都不缺,大山给了我们所需的一切。”男人友善道:“姑娘,你真的来错地方了,请回吧。” “唉!”卯白轻轻抬起手来,“看来我真的有些强人所难了,毕竟你们拥有了这么多年,可是我也有不得不得到它的理由啊,既然如此,我夺走便是了,用完之后,我会还给你们。” “你要做什么!”村民们围靠过来,小孩子的手里竟然还拿着板凳,大家的态度不怎么和善了。 有泼辣女人上来骂道:“你这女子怎地这么不懂事,你家男人呢?青天白日里,你跑到俺们村做什么?吊汉子?快些滚,小心老娘揭了你的皮!” 卯白没有再讲话,凡人的想法就像被扒光了皮的果子,所有内蕴都在卯白的眼中,卯白瞬间从村民的内心中读到了宝枪的位置,她抿嘴一笑,转身朝村外走去。村民们均松了口气,只留了几个男人守在了村口。 天刚入夜之时,这片世外桃源炸开了锅,宝枪没了,只留下了一行字:“择日奉还。”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霞——重回记忆 - 阴阳石 - 南觉 杜小月与方天慕回到矿洞之中,木子云立即问道:“外面是什么人?” “一个老头”杜小月无精打采地坐了下来,她知道木子云对外面的情况感知的很清楚,她期望能立即让所有人知道自己如今的强大。 “果然是他”木子云从气息上认出了那老头,可不就是之前与铃铛在路上遇到的人吗,他凝思片刻,说道:“世界重组之后,这片海域虽然出现了天宫斗,但越强劲的势力往往越善于隐藏,我想,海域里远远不仅有几个天宫斗这么简单,时间一久,虎狼的尾巴就藏不住了。” 幽帘点头说道:“是的,这片海域至今为止所表现出来的稳定局势,其实是虚假的,只需扇动起一缕乱风,所有大陆和势力都会狂风乱作,只有经历过一场难以估计的大规模战争后,海域才会达到真正的稳定。” 风筝对其说道:“难为你们了,既要与亡魂打交道,又要顾及人间之事。” “唉”幽帘欣慰道:“千百年来,再苦也一次次挺过来了,即使‘黑莲’泯灭,我相信明主她也甘愿再经历无数岁月的磨难,再次建立起阳间的鬼国来。” “‘黑莲’,真好听。”铃铛双手拖着下巴,眨着眼睛冥想着什么事情。 小绮罗抢着说道:“黑莲是一种存在于数万年前的花,是曾经那位被山鬼吞噬亡魂的女孩最喜欢的物什,因此我们组织就叫做‘黑莲’,而且组织里全部都是女子。” “鬼之国里,有多少人是‘黑莲’的成员?”虎子问道。 “这一点,恕我不能告知。”幽帘回道。 “没事”虎子拍了拍膝盖。 幽帘叹道:“大部分的族人一直认为我们只是鬼国之主的仆人,并不知晓明主的存在,不让他们知道,只是为了让他们活得多少轻松一点,不像我们,躲得更深,一辈子都在做这些或许不肯能完成的事情,多少姐妹穷其一生也盼不到一位能够从鬼国走出的亡魂。” “来吧”木子云站起身来,“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也不清楚你们说的是真是假,我欠棘乐小惠儿一个天大的人情,自然是要还的。” “多谢。”幽帘伸出手指,轻轻按在木子云的眉心间,她将鬼之国里的一缕气息灌入了进去,那是奈何桥边的一缕气,里面甚至还回荡着亡魂的歌声。 木子云忽的站到了奈何桥上,这是记忆里的内容,因此一切景物都显得缥缈,又时常会很模糊,木子云游荡在其中,有明显的不适感,但竭力去回想关于鬼国之内的事情。 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鬼歌又起,木子云看到青衣女子化烟而散,他急着转身,再看见一黑影烟雾缭绕,木子云的七情六欲似要被那古曲全部勾去,他一步步往前踏,忽的看到前方出现了些奇怪的景象,如海市蜃楼,在浓雾与黑云之中,漏出些闪着黯淡星光的物什,那或许是某座阁楼的一角,上面挂着几串黄灯笼,浓云在涌动,不停地将不同的景象拖出。 那是一座离木子云更远的楼,之所以觉得远,是因为楼上的人或者景比蚂蚁还要微小,但木子云看得却十分清楚。 “我到底在鬼国里面经历了什么呢?” 奈何桥发生了扭曲,甚至四周所有景物都发生了歪曲,木子云看到那记忆中的萨满和孟婆都拉长了身子,像泡沫一般,而桥下升起来一串串水珠,桥面变得软绵绵的,木子云的身子也漂浮起来,但脚还是站在桥上,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 “那是什么?”木子云看到了两个绿色的灯笼,但形状很不规整,渐渐地,他发现那里有很多条状的灯笼,不时的发光变暗。 那不曾变化的两个灯笼即使被黑云盖住,也依然能被木子云见到。 终于,木子云吸了一口凉气,说道:“那不会是一双眼睛吧,鬼国之内,莫非还有什么怪物。”如果那灯笼是一双眼,那么这双眼一直在盯着木子云。 木子云尝试着往前迈步,虽然桥面和双腿都变得软而扭曲,但在他的意识之下,自己还是在前进着,“让我看看吧,鬼国里面是什么模样,棘乐小惠儿把我的记忆抹除了,一定也有她的理由吧,但我心里一直会过不去这个结,总得让我知道那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木子云自言自语着,朝着记忆中的景象走去,就要到了,因为浓云在下降,降到木子云面前开始变薄,成了浓雾后,变成薄雾,木子云看到了许多灯火,甚至听到了车马或者人的脚步声,他想知道的就在眼前,就隔着他一层薄薄的雾。 木子云越发的急切和期待,他其实已经过了奈何桥,不断的用双手拨开挡住自己的纱雾,“快点,我就要看到了,那是什么?” 木子云双脚像磕在了硬东西上,低头一看,那是一条石路,抬起头,挡在自己面前的,只剩下最后一层纱雾,木子云心中忐忑,犹豫之后还是伸出双手,结果那纱雾自己就散开了,其后的景象也逐渐出现在木子云眼中,有灯火的街路,一张桌子,两个碗,几个衣着各异的“行人”,鸟笼、热气、喧嚣....纱雾越散越开..木子云静静地等待着。 就在此时,幽帘忽然痛叫一声,如遭雷击般抽回了按在木子云眉心的手指。 众人看见木子云的眉心出现了火红与蓝紫色的印记,极度暴躁的戾气,将幽帘灌入进木子云身体中的鬼国气息无情推出,并形成铜墙铁壁,似乎严禁外人的再度侵犯。 “咦?这是哪里?”木子云忽然站到了一处仙境,水滴滴入水面,形成了一道波纹,而木子云站在那如同镜面的水面之上,头顶是触手可及的天,脚下却也是天,云彩就飘在他的身旁。“好美的地方,这就是鬼国吗?” 木子云忽然怔住了,他失神的望着脚下的水面,这里一望无际,天是水,水是天,云似乎就悬浮在二者中间,懒散的移动着。 “咦”木子云忽的觉察到了什么,水面缓慢地出现波纹,一个黑点在他前方不远处的水面出现,接着渐渐扩大,就像是影子。影子在持续变大,木子云想明白了,那是一种倒影,或许自己身后正站着个奇怪的物什。 那影子扩张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将占据了半边无际的水面,庞然大物似乎还在颤动,木子云心里有些紧张,他确定了身后是有怪物的,而自己的双脚正踩在怪物的影子上,他忧虑的缓缓转身,也做好了心理准备,顿了一下后,他深吸了口气,猛地转过头去。 “咦”这一半世界宁静的很,并没有任何怪异的东西,水天一色,发白又发灰。木子云转回头来,踩中的那个巨大的影子也不见了。 一块棉花模样的云漂浮到了木子云身边,木子云抓弄了它两下,忽的将头插了进去,轻轻睁开了眼睛。 “你醒啦!”铃铛关切的说道:“还以为你记起来什么糟糕的事情呢,慕哥已经准备好制服住你了。” “咦?”木子云愣了许久,“我怎么...到这里了?” “糊涂啦?”虎子拍了拍木子云的后脑勺。 木子云已经回到了现实,但由于太突然,他的意识还没有反应过来。 幽帘急切的问道:“你看到了什么?鬼国之中是什么样子呢?你记起来自己是怎样逃离的吗?是鬼国之主放过了你,还是你自己逃了出来?” “我...我没见到棘乐小惠儿...我到了一个很美丽的地方,但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描述...就像是..仙境?”()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 霞——暗盟现世 - 阴阳石 - 南觉 幽帘与绮罗一个时辰之后便辞别了众人,往鬼国方向赶了回去,幽帘并不死心,虽然第一次尝试之后,木子云的脑海就像围起了一圈铜墙铁壁,再无法让任何外来异息进入,但幽帘始终相信,木子云的存在一定会对她们的秘密“事业”有极大的帮助,只要木子云回想起来自己是如何离开的鬼国,就有可能让一条离开鬼国的清晰大路明世,彼时,更多的亡魂便得以被救赎,从而得到真正意义上的解脱,而不是在那虚假的醉生梦死乡中化为乌有。 幽帘与木子云约定好了,待到这边的事情解决完毕,木子云便会去往鬼国,而木子云的心里也愈发的想到知道自己在鬼国里经历了什么,他自己也不相信曾经在鬼国之中呆过上千年,或许是他找到了棘乐小惠儿千年愿望里的缺漏,从而投机取巧的骗到了重生的机会。 而两位鬼国萨满走后,霞之众人围坐到了一起,杜小月代表暗盟,以首领的身份对众人说道:“我提倡全面复仇,让所有奴隶都起来反抗奴隶主,那些恶毒的魔鬼们,杀光最好!”杜小月语气激昂,看得出她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 可虎子立即回绝了她的看法,再次提醒道:“我们真的没有那个时间,这可是一整片海域,其中势力无数,天宫斗就已经很棘手了,如今又发现了些藏在深处的暗组织,别看我们一个个身怀绝技,其实也没多少能耐。” “我同意虎子的看法。”木子云站起身来,“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我们不如就从鞑阳国入手,先‘炸’了此处,给海域里的奴隶们做个榜样,开了个好头,后面的事情就容易办了。” 众人议论片刻,很快就认可了木子云的想法,大伙一齐走到矿洞外,谈话间划分了各自的路线,木子云、铃铛为一路往北方前行,方天慕、风筝为一路往西方去,杜小月则领着几位暗盟的头目往南方去,虎子则留守在矿中,准备收纳更多逃来的奴隶。 几人的作为也简单粗暴,他们没有避讳,反而将豪言传出,“此地谁若有奴隶,立刻归还奴隶自由,否则,杀无赦!”但最后并没有加上“霞”组织的大名,而是伪装成了暗盟的成员。 木子云还不想立即让“祝融之子”、挂檀族以及王斌贵族这些势力知道自己已经重生,他相信即便“祝融之子”没了黎生,陷入了困局,也会大肆派人过来对付自己,毕竟对于杀人者而言,亲手杀的人却没有死,会带给杀手莫大的恐惧,而“祝融之子”与挂檀族其实是不收奴隶的,挂檀族只是稍微沾一点边,因此他们不会对暗盟的举动做出什么反应。 果然,在所有人都将暗盟的豪言当做笑话之时,以杜小月为首的那路人马,已经在鞑阳国南方杀出了条血路,长期积攒的怨气得以宣泄,杜小月很少给予奴隶主重新做人的机会,她虽然不懂什么术,但靠着不灭的恶灵躯体,打败了  一个个强敌,而她也瞬间声名大噪,暗盟这一势力也因此从暗影中搬上台面,杜小月几乎成了王,她被重获自由的奴隶们几乎奉为了神灵,而队伍的规模也逐渐壮大,这种收拢不住的夸张局势让其他两路以及留守的虎子深感不妙,太嚣张了,其效果已经远超过预期,甚至木子云都还处于警告奴隶主的阶段,还没有动手杀过人。 三天过后,木子云几人被迫放弃了原来的路线,一同往南方赶去,因为鞑阳国的新皇室王斌贵族已经大动干戈,要来镇压暴民反动。杜小月凭一己之力,生生耗走了三四波皇军的攻势,这让杜小月的暗盟大军气焰更加的振奋,他们广发消息,通告全海域暗盟出世的消息,并呼吁所有奴隶站起来反抗,的确起到了不小的成效,许多奴隶想尽办法都要偷渡到鞑阳国,来投投奔组织。 木子云几人还没有赶回来的时候,虎子离开矿区找到了杜小月,苦口婆心劝她暂时停下扩张的趋势,他们想要做的其实已经坐到了,接下来只是要等待更多奴隶的靠拢即可,然而杜小月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正在做着自己曾经梦寐以求做到的事情,她在带领这奴隶们走向光明。 该来的总会来的,杜小月暗盟大军的扩张很快就触及到了某些强势力或者暗势力的利益,其实这些势力本来不会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眼看着一个新势力的诞生罢了,他们也没有闲心去扼杀暗盟,但杜小月的扩张范围已经逼近他们的领地,这是无法容忍的。 又三日过后,暗盟大军在半天之内被屠杀了近千人,但杜小月根本不知道这是谁干的,因为现场留下的都是尸体,没有一个活物,成因杜小月,而败也原因只有一个杜小月,暗盟的成员都是什么货色其实众人都清楚,如果实力强,那么又如何会成为奴隶,那些躲在暗处的硬势力知道杜小月难对付,就偷摸着杀暗盟的成员,一杀一大片,以此来控制暗盟的人数。 杜小月越着急,反击的程度越大,而暗盟里死的人就更多,很快,暗盟的成员们纷纷产生了怀疑,他们逐渐认识到自己的水平,也明白了暗盟前几日的辉煌是靠的什么,几位首领来到杜小月面前,跪求她立即停手,众人一起探讨商议出路才是正道。 见证到无数奴隶冤死之后,杜小月也从梦中惊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灰头土脸的与霞之众人会和,而这时,暗盟的大本营也就是那座矿区,由于暗盟大军太过张扬也不甚暴露。 一时间,王斌贵族、挂檀族甚至海外的其他势力,纷纷涌来,因为某些嘴很不严实的暗盟成员,不小心将矿洞内的寒石数量暴露,这一座不亚于海域三大矿脉的资源,令所有大势力及暗势力眼红,暗盟竟然从卑微的阴影组织,变成了海域的一处焦点,杜小月手足无措地面对着众人,一脸愧疚,做出的事情已荒唐到不可收拾,本该一步步走得棋,忽的到了绝路,她好比是一颗白棋子,却自己将所有黑棋子全都引来,八面无路,纵使“霞”再强大,也没有把握将所有寻矿而来的势力全都击败吧。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霞——新战 - 阴阳石 - 南觉 如今的形势迫使“霞”之众人无奈地带领暗盟抛弃了寒石矿,往鞑阳国南方迁徙去了。他们带走的寒石虽多,却也仅仅是矿洞里的冰山一角。 虎子多次心疼道:“哪怕仅仅占据三矿脉个月时间,我们也能将暗盟成员的实力总体提升近两个层次,那个时候,我们推翻奴隶制度就更加有希望了。” 杜小月起先甚是愧疚,但经过暗盟成员的劝慰和哄抬之后,逐渐地走出了低迷,她如今已为暗盟首尊,无论是气场还是待人处事的态度都越发的往“王”的角度去靠近,就像是寅王一般,她开始渐渐习惯忽视甚至合理化自己犯下的错误,转而命令或者指责他人,也许是人生大起大落地太快,让这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不断地在改变着自己吧。 而众人之中最气愤的人是风筝,她不是怪杜小月莽撞行事,而是怪其心狠手辣,杜小月处理不顺从奴隶主的方式,就是杀无赦,用屠刀来制止屠刀,其结局还会磨炼出新的刀来,这对让奴隶制完全消失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杜小月和风筝话没有说几句,竟然在行进之中吵了起来,杜小月恼火道:“你还要我怎样?我要跪下跟你认错吗?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够好,你有必要死抓着过去不放?” “过去?”风筝脸涨的红,她气道:“过去的罪孽难道因为一句过去了,就能够了却?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推翻奴隶制,和奴隶们一起归隐或者回到正常的生活不就好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体味过做奴隶的滋味吗?”杜小月扯起了嗓子,高声回道:“我杀的都是吃人骨头的禽兽!你莫非是菩萨转世?对任何人都抱着你自以为圣洁的慈悲心吗?” “你胡乱杀人就是不对!” “哪里不对,你杀的人还少吗?” “我不曾!”风筝气得肩膀发抖,铃铛走过来揽住风筝的胳膊,低声劝她别再动气。 “笑话!”杜小月昂首挺胸,对着风筝又仿佛对着众人说道:“修行之人,势必会残害生灵,若杀人者为魔鬼,何人不是魔鬼?杀就是杀,管它多少有什么意义?纠结其对错又有什么资格?事成失败都是要经历鲜血和死亡,如果没有做好觉悟,就别在开始时踏入这条路!别把自己当做一朵济世的白莲花,因为正遭受苦难之人,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他们需要的只是力量和依靠!” 杜小月此番话更像是对所有人说出的,她知道包括“霞”的所有人都对她的行为产生了责怪之意,这让已经成王的她在部下面前很是下不来台,当然暗盟的成员里也有对杜小月产生怀疑的,而杜小月此话正是告诉所有人,即便她做错了,旁人也没有资格来深究,因为每个人手上或多或少都沾着鲜血,包括那些可怜的奴隶,如果杀人害人为罪,那么所有人都是魔鬼和罪人,而她的行为也是情有可原或者理所应当的。 众人已经渐渐感觉出了杜小月的改变,木子云心中想着:“或者这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吧,难为她了,憋了这么多年的怨念,一定很苦吧。” 鞑阳国既“霞”与挂檀族的大战之后,再度迎来了一场更大规模的混战,而参与争夺寒石矿脉的天宫斗只有鞑阳国中的挂檀族,但此矿脉的出现,引出来了一大批实力强大的暗势力,甚至部分势力已经达到了天宫斗级别的水准,但在之前的时间里却从未显露过身手,最出名的是四个势力,巫族,兽骑团,佐伊族,俄美邦族,也许他们之前也并不想一直隐匿,而是当初世界重组之后,他们的行动慢了几分,导致自己没有分得海域中一份天宫斗的位置,当局势稳定之后,如果他们再出头时,已经为天宫斗的势力不会允许自己的资源再被分走一份,因此这些大势力只得委屈归隐,伺机等待着新动乱的出现。 战争是最容易革新世界局势的途径,这些个强大的势力需要通过这场战争来瓜分出自己的一片领地,对此,“霞”完全采取了隔岸观火的举措,连挂檀族参与其中没多久后就立刻退出了(挂檀族的综合实力要比那四个新势力强大很多,但因为之前主族遭受重创,而剩余的主族核心势力都在海外征战的归途中,因此不能够在战争中取得优势)。 矿区外打得昏天黑地,也许这些势力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对手出现,一下子被迫都将“家底”使了出来,令战斗达到了白热化,明明是鞑阳国的国土,可王斌贵族屁都不敢放一个,甚至已经做好了弃国的准备。 虎子和杜小月各带领着“霞”与暗盟继续收拢那些投奔而来的奴隶,但战场的边缘扩张的越来越快,他们被迫再往难迁移,一路奔一路躲,很是狼狈。 这一天,巫族与兽骑团的两队人马达到了白毛山底,而木子云一行人刚好在此地休憩,他们带着大批的老弱奴隶,本身就疲倦到了极致。可那两势力来此大战之后,立即又引来了十数个不同势力,他们均有特殊手段,打起来也十分炫目,不多时漫天便飞舞起了各种花色的“流星”,只是那流星能够落在人身上,且能致命。 木子云一行人手忙脚乱的帮着暗盟成员们挡着“流星”,他们不想参战,免得再生出事端,导致自己本来要做的事情再次推移。 可木子云心里越来越火,他积压在胸口的怒气猛地往他脑子里顶,他只能挡别人的攻击,灰头土脸,渐渐的,他的耐心被磨干净了,只见他抓狂般吼道:“谁给这些废物们的自信!”说罢,便一人冲进了白毛山下的战场,风筝急忙拦他却没有拦住,片刻后,天空中出现了两个太阳,而晴空万里却渐起雷声,暴怒的木子云用最快的速度,最粗鲁的方式解决了战场中的所有战斗,因为所有人都倒在了焦土之中。 末了,风筝咬紧嘴唇,气呼呼地指着木子云说道:“那本来就是别人的罪孽,会给天地带来太多的罪罚,你不去阻止它,反而参与其中,不是让道义中的罪更多了吗?” 木子云从熔浆地中缓缓走出,左半边身子后有支火翅,翅尾化成五条火蛇,而右半边身子因雷电而变得透彻,且右手为魔爪,抓着一杆雷电长枪。 木子云嘁了一声,对风筝说道:“小爷我杀人无数,本来就是魔鬼啊,你是‘霞’人,不是道人,别整那一套,再说了,你仔细想想我杀了他们之后,难道罪孽真的变多了吗?” 风筝怔住了,她看到了不同的金丝线,如果仅从金丝线表明的天地道义来看,木子云杀光了所有人,反而令原有的罪孽没有再扩大,于理来说这个做法是结局最好的,风筝紧蹙眉头盯着木子云,说道:“岂不是所有的罪孽都聚集到了你的身上吗?” “没关系,我命硬。”木子云笑道。 这时,许多金丝线从焦土中升起,风筝这才发现,那些人虽然被打的几乎废掉或者半死,但至少还留着几口气。 木子云伸了个懒腰,心情舒畅了很多,他笑道:“这些家伙与天宫斗差远了,没什么可怕的嘛。” 南岐州“点点”——突遇 - 阴阳石 - 南觉 耶岛里,丑代与申悟正等待着修行之人的归来,丛林中很是湿热,让人心中止不住的骚乱。 申悟时常抓耳挠腮,身上热的流汗,衣裳都浸湿了一半多,总是不耐烦地再次向丑代询问道:“他来不来了?等了好久了。”丑代裸着上身,也是汗流浃背,低着头沉默不语。申悟咽了咽口水,到底是十岁孩子,天性又好动,不由得破口大骂道:“什么烂东西,让人这样等!”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丑代许是被申悟止不住的牢骚抱怨给扰的烦了,抬起手轻按了下申悟的头顶。 这时,草木间有异动,二人同时转头望去。 只见草叶间混气窜动,带动起三四缕不同方向的浊风,浑浊之气交汇之时,一双脚从中出现,接着便现出了人影,正是闭关多日的望乡。 望乡如今脱胎换骨,身上似有仙气,却更像是堕落凡间的仙气,发丝虽然依旧大散,但轻微向上浮动,显得不那般沉。 众气归一,望乡的身上最终只缠上了一道宽厚却半透明的灰色之气。 丑代起身走来,申悟先开口疑声道:“怎么就剩一缕气了,不是四个枪术吗?” 望乡平淡地望着二人,多日以来,他对着两人已经少了很多敌意,沉默一会儿后,望乡开口冷声道:“我需要一把枪。” 丑代却回问道:“你练就的是那一位骑士的枪术。” 望乡没有回答,边走便整理好了衣裳,三人走到海边之时,望乡望着宁静地海浪,又开口说道:“我需要一把好枪。” “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有一把好枪,嘿嘿呵。”申悟一副顽劣模样,翘着胳膊说道:“但你得自己取。” “带路”望乡冷冷回道。 他们坐上了一艘小舟,丑代向海面打出了一道空气炮,那小舟本应该震到几百丈高,却因为丑代的压制而贴紧海面超速滑行,海上留下了一条许久也消除不了的醒目的伤疤,揭开了大海的伪装,原来海洋已经暗潮涌动,仿佛暴风雨的前夕。 “喔呼——”申悟脚站在船头,身子却被风吹得几乎后躺到了船板上,连眼皮都上翻的厉害。 望乡强撑着身体,那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浑身绷直,浑浊之气在其身前凝聚成了一个透明枪头,勉强为其破开些压力,但望乡还是十分吃力,他承受着的正是由海风反传给他的,丑代瞬间爆发出的力量。再看丑代,随意地坐在船上,在此种强度的冲击下,连面皮都不曾发生过颤动。 眨眼间,他们已经来到了深海之上,申悟嘴里都鼓足了气,他含糊地大呼道:“是那股臭味,哎呀呀!是他们啊!” 话音刚落,三人便看到海平线处爆炸出了一个锥形的海浪,那同样是一艘拖着海洋伤疤的船,却是艘大船,也是散发着鬼气的恶灵之船,那正是朵皿拉克海贼团。 两艘船的速度在即时的较量之下,还是红衣女鬼海贼船完全占据了上风,当望乡三人的小舟新一轮的冲刺之时,红衣女鬼海贼船竟然能保持超高速的同时,绕着小舟转了两个圈。 在此期间,两艘船上的成员都互相看到了彼此。那是医女紫葉、吝啬鬼-铛铛铛、大炮-阿金、羞雏-长长、钢块-巴谱、缺眼女-辣妹、英雄-诺达·光亚、食尸鬼-白蝶、探险家-泽海升,以及他们的新成员——火娃娃-黎生(紫葉起的名号)。 “抓紧了!”丑代忽然说道,申悟迅速冲到丑代胯下,抱紧了他的大腿,望乡顿觉不妙,立即用出大量能量集聚在体表。 大海上霎时炸开了朵长叶花,三人乘坐的小舟在震彻天海的声响中消失不见。 “你要往哪里走?嗯——强壮的哥哥——”难以置信的是,这艘在空中飞得快到肉眼无法跟上的船边,悠哉地飘着个美丽的女人,那正是医女紫葉。 紫葉飘在空中,速度完全不亚于船速,用颇为诱人的语气贴紧丑代耳朵说道:“好哥哥,下来玩啊。” 丑代其实有些诧异,因为“点点”与朵皿拉克海贼团交锋多次,他从未见过这个女人,而这女人的强大气场,与此次他未能见到的那位鬼奴仆(上任船长,已被杜小月代替)不相伯仲。 紫葉仿佛是在仰泳,柔软地飘在三人之间,可实际上,三人和船一起在空中超高速飞动。 一会儿趴在丑代胸口,作小鸟依人状,用撒娇的语气让丑代停下,一会儿又咬住了望乡的耳朵,却没有再说话,因为望乡和申悟已经在这种速度之中彻底懵神了,除了全力绷紧身体外,几乎已经没了其他意识。 紫葉缠在丑代腰上,娇气喘道:“下来嘛,好哥哥,奴家有好多玩乐法子呢,哎呀...怎么往那边飞啦...讨厌....”也许紫葉自带魅术,加上她语言和肢体上的挑逗,性格沉闷的丑代竟然被扰的心烦意乱,甚至目光已出现闪躲,而船正飞向的地方,正是一片陆地。 “哼,男人,我不美吗?”紫葉连恼气的模样都十分迷人,但其实她的容貌远不及白蝶或者铃铛,原来是真的掌握着特殊的魅惑手段,很难想象她曾是人们心中朝奉着的神女、圣女。 紫葉白了丑代一样,嘁了一声,忽的消失不见,原来那并不是她的本体。 而小船落到海面上仍在高速滑行,丑代一脚踢在船板,那小舟猛地停住,就像时间突然静止一般。 申悟还好,仍抱着丑代的腿,可望乡却狼狈的甩了出去,在空中恢复了意识,慌忙用浑浊之气自保,单手插进海面借助阻力来阻拦自己的移动。 十几息时间才停了下来,即使他修行了四骑士枪法的炼体决,可手腕仍裂开了多条缝隙,血液染红了片海水,当他站起身,双目发黑并一阵眩晕,全身都虚弱地抖颤了一下。 而他们不幸偶然遇见的朵皿拉克海贼团,已经放弃追赶三人,转而朝着大海上的另一处目标游荡去了。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南岐州“点点”——得枪 - 阴阳石 - 南觉 申悟走在前面,背着手装着老成,悠哉说道:“这座岛地域辽阔,但其中没有国度,而是聚集了数百个暗势力,听闻其中一势力最近得到了一把传世好枪,并打算开场拍卖,钱,“点点”不可能有,也不需要,你若是想要那把枪,就自己去夺吧,用什么方式我们不管,抢不抢的到也与我们无关,不过你要是糟了难,我和丑代倒是能去救你,呵呵。” 望乡没去听申悟的话,此刻心中还浮现着之前在海面上遇到的朵皿拉克海贼团,丑代方才告诉过他,那是天宫斗之一,在海上几近于无敌,且做事风格与“点点”极为相似,都是随心所欲无情无理,望乡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担忧之情,他担心风筝会出海,怕她也会碰见那群恶灵,那就糟了,如今他想立即找到一把趁手的兵器,然后赶回风筝身旁,一步也不再离开。 “喏,就是那里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申悟指着前方石殿,不满地说道。 望乡还在失神,但听到了申悟的话,他平静的从申悟身边走了过去。 话说这石殿内的暗势力可不普通,叫做红妖精,个中成员的实力很是不俗,而石殿之中是一座大堂,里面如同酒馆,摆放着数十张木桌,桌上好酒好肉堆满,每桌边上也都坐着五、六个人,有男有女但都是修行之人。 正推杯换盏喝得尽兴之时,石殿大门突然炸开了个窟窿,地面扬起了灰尘,混在浊气之中漫散开来,而灰尘之中逐渐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殿内之人推开桌子啊,心里都吃了一惊,以为是另一敌对组织砸场子来了,这在岛上可是常事,不过红妖精组织是岛内三巨头之一,这种地位还会被挑衅,就少见了。 那黑色人影缓缓走出了浊气,众人看见他后,屏住了口气,但心中各生疑问,破门而入的一般是势力中的强者代表,但此人的面孔却很陌生,红妖精成员们不能辨认出此人属于何势力,双方静默了十几息时间,红妖精成员愣了,因为没有看见望乡后续的人影。 有人特地绕了出去,几息之后跑回来对首领耳语一番,红妖精成员们这才知道,这小子是自己一人来踢馆的。 那首领说话之前,望乡却先开口冷道:“我需要一把好枪,给我。” 有一年长男人吃惊道:“我们刚刚得到那把枪,前后不过半天的功夫,你是如何知道消息的?话说你是谁啊?” 望乡听后沉思了片刻,接着继续冷道:“枪给我,可免死。” “怕不是个傻子吧!”一人打头冲了过去,“一个人来的还这么横!” 望乡并没出手,而缠绕在身上的浑浊之气凝聚成一把长枪,只是枪身只有一半。那长枪如有灵魂一般朝着扑来的敌人冲去,却被一招打散,然而,当那人前行三步之时,浊气快速凝聚从背后穿透了敌人的身体。 那人并没有死,但心口一阵抽搐,忍不住吐了一口白沫。望乡微点步子,平移一般“滑”到了那人身边,一抬左臂,猛地将那人侧击出去,那人飞砸进了石墙中,立即就不省人事了。 此举激怒了红妖精成员,大批人冲了上来,望乡低声吟道:“开!”只见多缕邪风从外流入,望乡的身法和速度短期内大幅提升,只是苦于手中没有兵器,全凭手脚一个个击飞扑来的敌人。 这时,红妖精成员们开始用术,当然不能直接用大术,因为毕竟是在他们“家”中战斗,免得将石殿给拆毁。可于此同时,望乡眉头一皱,低声又吟道:“启!” 话音刚落,数十股微热的风从人群中出现,红妖精成员们忽的弯下了腰,捂住了肚皮或者胸口,且个个粗喘着气,面色均疲惫不堪,仿佛是赶了一天一夜的路。 望乡迈开步子,朝着后方首领处走去,身边的红妖精成员们一个个倒了下来。 这种诡异的能力让红妖精首领和剩余成员们十分恐慌,而望乡路过的地方,所站着的红妖精成员无一例外都会莫名其妙的衰弱并倒地。等到望乡走到首领面前时,石殿之中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连首领都跪在了望乡面前,也是疲乏不堪。 红妖精首领虚弱地问道:“这....这是什么手段。”说话间,他的头发渐渐变白。 望乡俯视着他,冷道:“枪给我,免你死。” “枪...枪在后面的石柜之中,你...你去拿吧。”首领说完便趴在了地上。 望乡朝着石柜走去,推开了柜门,里面是一方形长盒,望乡伸手去摸宝盒,忽的面前闪过两道红光,两股杀气同时出现。 望乡急忙后退,不料身后一条妖龙衔珠而来,那珠子是暗红色的,散出毒气。望乡回手一拨,却刚好将手掌按在那珠子之上,顿时浑身僵硬。霎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望乡被踢中脑袋,一头砸进了地面。 末了,两人出现,站在了望乡左右,各带着一半面具,打扮也似鬼似怪。 原来  这两人才是红妖精的首领,实力均为钟黎之境,其中一人已及彧弃边缘。但此二人形影不离,且各自能力互相弥补,只要相隔不远,气息互融,便能使得二人实力均能破界达到彧弃之境。 望乡在重塑穴脉之后,在卯白的指引下从头开始修行,且入了修魔路,在天生“吸噬”能力的辅佐下,十多天便从凡人达到了珑人水准,更可怕的是,由于其无限吸噬生机的能力,只要四周有活物,他的能量便是源源不断的。 两位首领发现,击倒望乡之后,红妖精的成员们并没有脱离邪术,反而更加的衰弱,所有人的头发都在变白,不仅如此,连两位首领都开始觉出喘息不易,甚至挪动身体之时,腿和胳膊会出现抽筋的情况,这对于彧弃之境的修行者来说,是不太可能发生的。 “杀了他!”其中一首领亮出“爪牙”,当即就要取了望乡的性命。 可另一人急忙将其拦住,并暗示他感知四周。原来,在石殿之外,还存在着两股气息,这小子果然不是一个人来的。 “杀了他,再杀他们!”那首领还要动手,低头一看,却不见了望乡人影,抬头一瞧,忽的看到望乡站在了宝盒旁。两首领均大惊,其中一人惊道:“他中了我妖毒,不死也罢了,怎地还能动弹?” 原来四骑士枪法中的炼体决不仅炼外,还可固内,在其皮肤与血肉之间形成了两面屏膜,当妖毒透过其皮肤之后,便会困在那屏膜之中,而屏膜是有两处出口的,一处在嘴,可随呼气而出,一处在左手掌,可从掌心渗透而出,望乡方才用吸噬到的生机转化为大量能量,强行将妖毒从两个出口排出了体外。 他缓缓打开了宝盒,顿时金光闪出,宝盒中躺着一把传世之枪,他一手将其抓住。 那枪身犹如黄石所制,的确坚硬无比,但若持在手中,又不乏木之韧性,枪头约一尺半长,模样却是普通,枪头下是一缕红缨,却不是普通红缨,无风便能浮动,千年不落、万年不腐,而红缨之下的枪身上,刻着一个古老的“杨”字。 这枪气息古朴,持之竟闻沙场之声,又有烈马嘶鸣,箭羽呼啸之音传入心中,望乡手持此枪,浑身气息为之所变,且仿佛双腿变轻,动辄似可轻易飞起,且枪中有魂,自带枪技,若一凡人持之,或许会被枪魂反蚀,折寿不说,怕是会直接丢命,可若修行之人持之,灌以能量,免不得要提升一个境界。 望乡得了此枪,如蛟龙入海、猛虎添翼,只见他不禁低声叹道:“好枪。” 两首领怎能甘愿他将枪夺走,再度唤出妖龙。而望乡面色冰冷,忽的闭上双眼,只见四周出现数十缕白气,缠绕在他与宝枪之上。几息过后,白气消散,而望乡与宝枪大改模样,只见望乡身着纯白战衣,而面容也很是白净,头发向后上方束起(如高马尾辫),颇具仙气。而其手中长枪与之前截然不同,枪身如白壁,且有龙纹,而枪杆底部飘着一缕修长的如烟如纱的纯白细巾,红缨变为灰白色,且宽厚太多,仔细一看,那原来是多层灰白兽毛。枪头稍有变型,但枪头尾部飘着两缕白色“龙须”。 望乡持枪而战,站在地面却仿佛飘在云间,且气息瞬息万变,让人难以感知其深浅。 丑代与申悟透过石殿的窟窿观看其中景象,申悟忍不住赞道:“这四骑士枪法不愧是神术,把戌男这家伙整个人的模样都变了,也不知道这是哪一骑士的风貌。” 丑代凝视着望乡,许久后,悠悠说道:“神下第一骑士,白马虎将——子龙枪术,此骑士敏捷果断,杀伐雷厉,沙场中游刃有余,万军里七进七出,轻取敌将首级,据说此人或许难以压制所有对手,但一定保证不落下风,因此被称为‘不败大将’,也叫‘常胜神将’。”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南岐州“点点”——开战 - 阴阳石 - 南觉 那红妖精组织的两位首领,一人叫做纳兹,其术为一条衔珠的妖龙,此妖龙可大小变化,完全体之时腾云驾雾,可漫天喷吐毒烟,其身体表层有黑晶鳞片,可令一切元素性或法术性之术无效,也就说,只能通过体术等直接性进攻手段,才能对其产生作用,可那层鳞片偏偏又坚硬无比,因此对付起来极为麻烦。 而另一位首领叫做塔兹,其术为一妖域,此妖域范围比寅王的千军万马列阵术还要大上一半,妖域之中尽是黑色沼泽,而沼泽里会伸出无数鬼爪,时而有形,时而透明,连离着地面有数十丈高的人都会被猛拽下来,且力量巨大的诡异。而沼泽散发的污气也是有剧毒的,当此域开启之中,塔兹会隐遁身形,并隐匿气息甚至能量,而妖域并不是固定不动的,也会随着塔兹的意愿进行移动。 当这两种术配合到一起时,效果立竿见影,完美的能力交融,让两人的实力短期内大增,妖龙在此妖域之中可一度进化,落地之时,其身躯可比得上一座小城大小,虽然持续不了多少时间,但期间造成的恐怖压制力可算是一切对手的噩梦。 纳兹和塔兹见到望乡脱胎换骨般的模样后,不敢再松懈,也顾不上此地是组织的大本营了,妖域顿开,妖龙现世,石殿立即被撑碎,其龙长约三十四丈,嘴中衔珠,身躯仿若黑洞,一切光线都似会被其吸收,因此妖龙所在的地方,十分的昏暗。 丑代和申悟本也在妖域之中,强行逃了出去,申悟坐在丑代肩头摸着鼻尖说道:“呦,一条小蛇,哈哈。”从实际上来讲,妖龙现在的身型已经相当巨大了,但申悟成日里与丑代待在一起,可谓是见证了不下三十次大罗殿蛮王第一形态的模样,那可是有两百八十八丈高的大妖怪,双脚在地,头却在云中,如此一比,这妖龙的确只能算是条小蛇了。 丑代语气略有遗憾,他叹道:“可惜,戌男修炼的是第一骑士的枪术,若其修炼第二骑士,屠龙便容易多了。” 望乡心中也想到了此,他自然没有那能力可在短短十几日内修炼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术,能炼出一个就不错了,但第一骑士的本事也足够厉害,不败即为赢,对手可以无限强大,他却可以保证自己不输,岂不就赢了一半。 望乡的身体变得十分轻盈,双脚自然浮空,此刻他若蹬腿,怕是要飞到高空去了。他似乎十分享受这种感觉,而枪杆的兽毛和底部的细巾也随着他的心情在飘动。 妖龙一声恶吼,盘着身体飞旋到了望乡的头顶,望乡抬头一看,那妖龙正螺旋飞动,形成一黑暗漩涡,光芒顿失且毒烟漫散,而脚下妖域已出现鬼爪,三两只已经抓住了他的腿。 望乡深吸一口气,白色战衣即便在妖域污气之中也纯洁无瑕,当他睁眼之时,瞬间化为一道白光,由于其爆发力之高,鬼爪立即被挣开。那白光闪电般曲折地钻入了黑暗漩涡之中。 上来便用绝招,此招名为“电光石之戟”,也曾被称为“电光乱舞”,本是子龙枪术中为数不多的大范围式进攻手段,但望乡此刻却反用其单点进攻,超强的冲击力得以凝聚,黑暗漩涡中固定的七个点短时间内被极速进攻,进攻次数不可估计,但四息之后,黑暗漩涡外层出现了七个投射出白色射光的窟窿,而漩涡也在妖龙的嘶吼中崩裂。 望乡落在妖域沼泽之上,身上碎裂下一层白色的晶片,如羽毛一般,为防止妖域将其禁锢,他立刻再度腾起。但隐匿于妖域之中的塔兹却用暗红色的大小九个光圈将其全方位牢牢锁住,光圈同时也锁住了毒气,望乡的炼体决再度生效,而妖龙身形增大一倍,血盆大口张口后,一头扎了下来。 塔兹的位置是不可知的,但纳兹却正站在妖龙身旁。望乡右手持枪朝纳兹一甩,枪未离手,但却打出一道有形的旋转飞镖,飞镖为灰白色,与枪大小相近,看起来有些花样,但那小小的物什和六十八丈长的妖龙比起来,什么也算不上了。 纳兹也并未将那飞镖看在眼里,只稍稍挪动了身躯,让妖龙在吞下望乡的同时,用身体挡住了飞镖。然而那飞镖的灵敏程度不亚于望乡本身,或者那其中就有望乡的灵魂,它躲过了妖龙巨大化的身躯,快速来到了纳兹身边。 纳兹轻而易举就完成了躲避,而此时,妖龙已将望乡吞进口中,妖域的毒与妖龙的毒同时生效,恐怕炼体决也撑不下去了。但令纳兹没想到的是,那灰白色的旋转飞镖并不完全就是个体术手段,  它本身还带着个能量区域,虽然不宽广,但纳兹在躲开飞镖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区域之内,飞镖立即停滞在纳兹身边,而纳兹也全身动弹不得。 忽的,飞镖扩大了五倍,并高速旋转对纳兹造成创伤,紧接着天空中先后从不同方位出现了近二十多道柳叶般形状的白色光刃,那是长枪切割虚空而成的裂缝,而持枪者正是望乡。 隐匿在妖域中的塔兹吃惊道:“瞬身术!竟然真的有!”这世间能够通过特殊的术或能力进行瞬间移动的修行者其实很少,许多能够瞬间移动的人都是靠着强大的体术,超快的速度来完成的,但像望乡这样,在被完美禁锢的状态下,瞬间完成位置的转移,实则是瞬身术无疑了,不仅是纳兹,连申悟和丑代都兴奋了一刻。 此招为“瞬光屠戮”,的确是子龙枪术中的瞬身之术,但其由来却多了几分缘故,因为他并不是第一骑士自己创造的,而是在第三骑士的帮助下完成的,因此望乡在修炼子龙枪术的休憩期间,多少也了解了些第三骑士的阵法和符文。 纳兹被突如其来的进攻打的措手不及,白白被望乡刺裂了二十几招,退避之后,身上外伤内伤产生了烧灼般的痛感。塔兹却突然从妖域中冒出了身影,他对着纳兹大喊道:“进沼泽,他会瞬身之术,不可现身!”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南岐州“点点”——无题 - 阴阳石 - 南觉 当纳兹从天空落下,企图钻入妖域内之时,望乡单手持枪朝着纳兹的方向刺去,白色的枪身忽然在那一刻变细,不仅周身闪耀着白光,长度也在短时间内伸长了几十倍,几乎是穿过了纳兹的身体。 紧接着,在纳兹身躯的那一段光枪开始螺旋转动,并形成了一股一丈左右的光轮。 妖域里爬出了数百妖魂,为了解救纳兹,塔兹缩小了妖域的范围,使得毒气能够向上扩张。而无论是妖龙还是妖域的毒,一旦时间拖长,就会冲破望乡炼体决的防护,不需多,只要一滴左右的量,望乡即使不死,也会全身麻痹。 这一杆长光枪禁锢住了纳兹,而妖龙却拥有独立的意识,它感应到了主人糟糕的处境,自然要向敌人发起疯狂的进攻。妖龙的力量随着身躯的增大而变强,凭着它那一身鳞甲,可谓是所向披靡。 望乡要控住纳兹就不能松开光枪,但子龙枪术和炼体决 并不能提供给他足以对抗巨龙的力量,望乡心中也不禁惋惜道:“若当初修得是第二种术,如今也容易多了。” 光枪撤回的瞬间,望乡在空中消失了踪影,却不是选择了逃,他竟敢跃到更高空,站在了那妖龙的头前。他并不会飞行,但脚下虚空隐约显现出一张符,也正是那张符将其顶在了空中。 望乡在妖龙的头颅面前,犹如一个白点,站姿挺直毫无惧意。他浑身上下似乎都在飘动,说是仙神下凡一点也不为过。 妖龙喉咙里发出低鸣,其双目泛紫,眼珠又如黑曜石聚成的石晶。 刹那间,妖龙张开血盆大口,嘶吼之时在吐气,而气中有毒。望乡右手持枪,就在那转瞬即逝的时间里转动长枪在右侧形成了一道转轮,那转轮实体是长枪的长度,但可化出虚体能量,形成气场,令妖龙喷过来的浓云一般的毒气沿着那气场改变方向。 望乡左手朝这右侧转轮一插,再一拔,竟将那转轮一分为二,双手各持,两股气场造就了一股逐渐扩张的旋风,让毒云出现了似大海中的漩涡。 塔兹忽然从妖域中露头,来到了受伤的纳兹身旁,望乡的攻击看似虚化,但打在身上却是实实在在的物理性攻击,再加上被攻击同时,还遭受着望乡“吸噬”能力的影响,本身各项机能都大打折扣,因此纳兹的内外伤很是严重。 望乡处于毒气风暴的中心,而看似平静的核心处却开始出现一个个从妖域中爬出来的妖魂,这些妖魂的确是虚体,而与妖龙刚好是两个极端,妖龙的鳞片免疫一切法术性或元素性攻击,而妖域中的妖魂却免疫一切物理性的进攻,望乡的长枪根本阻挡不了妖魂的前近,甚至他对虚体的对手根本就毫无办法。 擒贼先擒王,破术先杀人,望乡的目光立即锁定了还未隐匿的纳兹和塔兹两人,他放弃双手的转轮,当气场的动力消失,外围的毒云仅能停滞两息时间,趁此机会,望乡朝着不同方向用长枪甩出了多把飞镖,而那些飞镖也都是长枪的缩小化,其中便有三把飞向了纳兹和塔兹的位置。 毒云猛压过来,望乡哪里能够硬抗,也不管飞镖到没到位置,立刻就动用了瞬身术,原来每把飞镖上都刻着符文,那符文原本都是一对,一半在飞镖上,另一半则是在望乡手持的长枪之上,而望乡也正是靠着这些符文来完成瞬间移动的。 望乡瞬移到了那三把飞镖处,此时他来到了妖龙的背后,那里的毒云不多,视野也比较开阔,而此地离着纳兹和塔兹只有十四五丈的距离。 塔兹急道:“不妙!他有瞬身之术,快随我藏好!”几十个妖魂扑过来要盖住他两人,形成了一环妖魂群。望乡怎能给他们逃脱的机会,一旦失去了对手的位置,瞬身术也会失去作用,他只能在毒气中等待死亡了。 枪头猛烈敲在两把飞镖之上,留一个在原地。望乡身子开始下落(他不会飞),但那两把飞镖一前一后都穿进了妖魂群,且速度不同,当第二把飞镖来到纳兹面前时,第一把已经穿透了妖魂群来到了另一面。 望乡瞬间移动到了第二把飞镖的位置,此时纳兹、塔兹就在身旁,他屏住呼吸,长枪举在头顶旋转一周,妖魂群中立即出现了一道长约几十丈的光杆“扭”动了两圈。妖魂爆炸了,是自主爆炸,它们是能量与毒气高度浓缩下的产物,这种爆发力很高的毒物很可能会将望乡的身体直接冲开裂缝。 轰然一声,一部分妖魂炸开,那光杆并没有转动完,但望乡已经没了身影,原来他瞬身到了第一把飞镖的地方。 “可恶!”塔兹恼道,“太快了!”话音刚落,九个暗红色大小不一的光环从不同的方向锁在了望乡身上,再锁到第五环的时候,望乡再度消失,并同时出现在了第二飞镖处,也就是纳兹、塔兹的身旁。 几十丈的光杆再度切割起了妖魂群,妖龙扭回头来,虽为庞然大物却无从下嘴。 妖魂群里再度爆炸,与之前一样,望乡在被毒气冲击到之前,就瞬身去往了别处,这回是站到了第三飞镖也就是开始被留在原地的那个飞镖的位置。 三个位置,望乡来回瞬变位置,且毫无规律,纳兹和塔兹几乎要被折磨疯了,他们的眼睛已经跟不上望乡的身影,只有身上剧增的伤痕感受的最深切。 “混蛋啊!”纳兹口吐鲜血,怒喊道:“来正面战啊!懦夫!” 此时围在两人身边的妖魂已经爆破了大半,但即便如此,望乡也不敢贸然多停留。塔兹焦急的寻找隐匿之法,他若是只顾自己,即刻就能脱身,但若带着纳兹,至少需要五息时间,可现在别说五息了,连一息的空挡望乡都不会给。纳兹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他脾气暴躁,受不了这种被压制的毫无办法的感觉,他推开了塔兹,冲到了妖魂群之上,妖龙感应到了主人的情绪,也变得暴怒起来,一人一龙同时进入了“完全进攻”的作战状态,这时候,他们会不顾一切,妖龙或许会碾翻大地,或者碾碎同阵营之人,但已经无所谓了,他们现在只想屠杀。 塔兹大呼道:“不能出去,先回来!” 纳兹哪还听得进去,他钟黎之境的修为,在妖域中更是达到了彧弃水平,如何能受得了这份气,可一旦脱离了妖魂群,立刻就有一飞镖打来。 纳兹猛地抓住了飞镖,并将其抓碎,目光中尽是血意,但就在那一刻,那杆白色长枪从纳兹背后穿入,从心口穿出,枪身上的灰白色兽毛以及枪头之上,没有一丝血迹。 “纳兹!”塔兹哀呼道,而纳兹不甘地望着面前的那杆枪,至死也没有闭上双眼。 望乡无情的用脚踹飞了纳兹,而枪上仍未留下血液,令他奇怪的是,纳兹已死,而妖龙却没有消失。 塔兹的面目都笼罩在阴暗之中,他的情绪在积压,整片妖域的气氛都变得凝重起来。 “你.....你竟敢杀了他!”塔兹的声音由于愤怒而变得阴邪诡异,可他的气息却不仅仅是暴涨,而是完成了一次升阶,彻底达到了彧弃之境。原来,纳兹和塔兹能够在配合之中强化实力,主要是依靠了塔兹的妖域,当妖龙的能量被妖域完美利用,无论是纳兹和塔兹都各自增加一个能量来源渠道,使得自己的修为和术都得到了短暂性的进化。而在多次的配合之中,妖龙的气息愈发的与妖域融合,几乎可算作一术了。 因此,当纳兹死后,妖龙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被妖域接收,成了妖域也就是塔兹术的一部分。 塔兹现在有多强,离他最近的望乡已经感知到差不多了,妖龙和妖域如今全被塔兹掌控, 而塔兹又可以完全隐匿身形,令望乡的瞬身术无从出手。 “啊!”塔兹忽然大吼。妖龙与妖域竟开始融合,那条龙十几息内长成了九十多丈长,而妖域也缠在了妖龙身上,且不断的生出妖魂,毒气也融合进化了。 望乡面临的处境是,妖龙现在有两层防御,一层是鳞片,一层是妖域,鳞片免除法术性或元素性进攻,而妖域免除物理性进攻,一旦塔兹隐匿在妖龙身上,望乡最好的结果是顺利逃走,若战则必死无疑。 塔兹不急着隐遁,他的脚下又出现了另一个微化的妖域,且妖域中裂开了一道口子,似乎有恐怖的物什即将从中爬出,而妖龙也吐出了那颗暗红色的珠子,看来塔兹被彻底激怒,他要动用最强的力量来送望乡入地狱。 望乡站在妖龙和塔兹面前,从远处看,连白点也算不上了,他太渺小了,这样的对手,即使他学会了第二骑士的枪术也不会有太大的胜算吧。 恐怖的气息从妖域裂缝和暗红珠子中同时传出,望乡在那一刻嗅到了黄泉的味道,他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同时,他的身体在进行一场绝命的突破,他想要突破到下一层吸噬的能力。 忽的,塔兹的面容绷紧了,妖龙也突然没了声音。 望乡却沉浸在挣扎之中,可当面前的大地和天空变成黑色后,他才回过了神来,他发现天突然黑了,黑夜提前降临了,可当他左右一看,在大地的边缘,明明还有光芒,又过了些时间,他才终于明白,那并不是黑夜,而是一道影子。 望乡缓缓回头,他的面目也像塔兹和妖龙一般凝固住了,那是一个头在云彩之中的,高约二百八十八丈的牛头人身的实体大怪物,两根犄角比牛角的比例大了三倍,且弯了几分,顶尖处冲着上前方,犄角为骨白色,而除了红灯色的双目外,它通体均为深黑。 望乡保证着扭头的姿势,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而塔兹却开始了抽搐,口齿不清也不知在低吟些什么。 那九十多丈长的妖龙在丑代的殿王面前,仍如一条小蛇。 忽的,殿王动了,那弯下身抓住了妖龙的头尾两端。 “呵....呵呵呵...”塔兹面容有些癫,“怎么会这样,你们是谁!不——” 有着坚固鳞片的妖龙,被大殿王硬生生撕成了两段。 而望乡也及时从震惊中恢复,一杆白枪从同样的方式插进了塔兹的心脏。 妖龙消失之后,殿王也开始变透明,进而消失。 望乡手持长枪在一片狼藉之中走到了丑代和申悟身边,并没有开口。 丑代耸了耸肩膀,说道:“别怪我出手,那家伙成长起来有些麻烦,现在虽然很小,可等那珠子起了作用后,小龙就能变得与我的殿王同样大小了。”丑代的行动其实太及时了,妖龙是能够成长到与小城一般大小的,大殿王倒在大地上也是座城啊,正要发展到那个程度,别说望乡对付不了,就算加上一个丑代,也还真不一定就能赢。况且除了妖龙,还有妖域,塔兹的妖域如果动用了最后绝招,与妖龙最大化的威力也差不了多少。 望乡盯了他一眼,右手紧紧抓了下已经恢复成原样的长枪,还是没有讲话,抬脚就往申悟和丑代身后走去。 “你的枪上有个杨字啊!”申悟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望乡停了下来,低头看枪,发现枪头红缨之下的确刻着一个“杨”字,没有多想,望乡抬手便用浑浊之气将“杨”字抹去,思虑了片刻后,用手指凝气成尖,在枪上重新刻上了一个“筝”字,如此,兵器到手,望乡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是立刻回到风筝身边了。 无言地从二人身边走过,也不说去哪里,申悟狐疑而又不满地叫了他一声:“喂?你干嘛去?” 望乡依旧冷漠,但几步之后,转身回过头来,稍皱眉头,嘴唇略微张张合了几次,眼神也在飘,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丑代呵了一声,点头道:“如果道谢太难,就不必开口了,戌男,‘点点’已是你的身份,铭记这一点就足够了。” 望乡朝着他点了点头,恢复了模样,背对着二人走了出去,这一刻,他没有对“点点”说不。 霞——序幕拉开的前夕 - 阴阳石 - 南觉 鞑阳国境内,这几日可太“热闹”了,谁也不记得战争最初的原因是什么了,而那座寒石矿也仅仅是作为战场核心而存在的。 新出现的几大势力中,由佐伊族与俄美邦族占据了现时的主动,而原本可以与这两大势力抗衡的巫族与兽骑团,传闻是招惹了上一代“新人”、“新势力”——霞组织,而被全族连锅端到底了。至于这“上一代”的说法,源自于鞑阳国的百姓之口,也许在大部分战争中,百姓们往往是无论谁称王自己都得吃苦遭难的角色,可稀奇的是,这场战争不仅来得突然和猛烈,更是有些荒诞,因为打来打去,全是那些个大势力的战争,原本弱小的百姓压根就没被波及太多,只要他们离得那座矿脉远远地,就安全了。 而造成这种结果最大的原因,正是“霞”的边缘性参战。“霞”现在已经被鞑阳国之内的百姓以及大小势力,默认为海域中的第十八位天宫斗,并且受到的评价多为赞美之语,“霞”的边缘性参战指的是霞之成员在战场之外展开了几次大规模的对鞑阳国内战争局势影响极大的战斗,领军人物分别是木子云和方天慕(其实大多时候就是他们两个自己参了战,毕竟霞的成员数量是天宫斗中最少的),这两个家伙用绝对压制的战斗力,告诉了为了争夺矿脉或者争夺海域地位而来的所有势力一个道理——你们争得头破血流没关系,但别在我行动的范围内放肆。 这些势力当然不会服气,而为了杀鸡儆猴,木子云领着方天慕和铃铛,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打的巫族全军覆灭。而且这还是那两人受到了木子云的怂恿,背着虎子和风筝偷偷跑出去的,这三个家伙在之前的遭遇中实力各自有了较大的提升,也第一次以三人小队的形式征战(之前有虎子带头),没了风筝和虎子的约束后,三个家伙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越战越疯,见得血越多就越兴奋。尤其是木子云,在开始时候还能管着另外两人,最后打红了眼,有时甚至会失去理性。 而三个家伙在战斗的后期,身上的味道越发的不像个人了,戾气太过于恐怖,以至于巫族之人完全放弃了抵抗的念头,最终作鸟兽散各自奔逃了。 后来,风筝指着木子云的鼻子气得破口大骂,还一口咬在了木子云的肩头,连方天慕和铃铛都被其狠狠地责骂了一番。他们原本就是要小心翼翼,躲避开外界势力的眼线,一方面可以自保,另一方面可以更好的帮助暗盟拯救受苦的奴隶,这下可好,全世界都知道那个传闻被灭的“霞”组织死而复生了,而且其中那个最确定被砍了头的木子云还活生生的四处嘚瑟,挂檀族、王斌贵族、祝融之子难道就不会想方设法的来杀人? 风筝还真的担心到点上了,当“霞”尚在,木子云未死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别说王斌贵族吓傻了,整个挂檀族都震动了,想必不久后,消息传到了衡山,也会令那“祝融之子”一族人慌乱的很吧,因为即便是一头称霸山林的猛虎,也忍受不了自己的领域存在着一匹野狼,尽管那狼或许不能真的要了自己命,但它至少是吃肉的,更糟糕的是这匹狼还和自己有翻不过去的血仇。 挂檀族和王斌贵族默契的暗中取得了联系,并开始筹划起对“霞”组织的新对策。 由于霞的太过于引人注目的行动,导致了许多势力开始三番四次的对霞进行挑衅,“打败一个天宫斗,就能成为新天宫斗”的念头让他们蠢蠢欲动,火烧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疼,这些家伙将巫族的落败看得太轻了,那可并不是一个外强中干的家族,为了解决麻烦,风筝又和方天慕跑了一趟挑衅最嚣张的兽骑团的领地(木子云被虎子关了禁闭),风筝实力成长的程度实则比那三人还要大,在理会“道”义之后,“木”元素的思想能被她的意识全面感知,令其更好的掌控住了每一株草木的灵魂(风筝木元素的灵魂比木子云的火元素灵魂强大很多,因为风筝的草木全都是实体,它们的灵魂和思想要更加的具体和丰富),再加上风筝的进攻手段多是大范围之术,因此解决兽骑团所花费的时间只有区区半天。 自此之后,那些新出现的势力没有一个敢再招惹“霞”组织了,而它们也被逼的只能围着寒石矿脉连续作战,可打来打去战争的意义也变得越来越小。因为打,就是为了打乱,海域不乱如何重新瓜分地盘呢?此时最郁闷、最苦恼的正是战场中心的佐伊族和俄美邦族,它们其实也没有被“霞”吓破胆,但霞的出现,让战场无法扩张,它们被“困”在这固定的战场里,就算打出来个结果,谁能保证不会又出现一大群势力把他们踢走呢? 这群最先出头的暗势力看来是碰了一头的灰,给那些沉住气的势力试了试天宫斗的水有多深,这两个势力都不想再打了,在战场中心装装样子,实则也偷偷地在私底下联系了一番。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把海域里所有强大的势力都诈出来,形成一场混乱的旷世大战,否则他们就像是几只可怜无脑的小白鼠,用命给旁人铺了路。他们通过霞知道了天宫斗的实力水准,对同样处在鞑阳国的挂檀族也加重了忌惮之心,但同时也心生一计,他们这两个小鱼小虾若是掀不起惊浪,为什么不让同为天宫斗的“霞”与“挂檀族”替他们去做呢,如今谁都知道那两个强大的势力是有深仇大恨的,若利用的好,海域局势重组的序幕就能在鞑阳国这小地方拉开了。 同时佐伊族和俄美邦族还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大海的帝王——朵皿拉克海贼团,最近特别疯狂,但凡进入海区的人,都要被其无情地攻击,而且祝融之子也似乎与其产生了较大的矛盾,看似是不战不可了,一旦天宫斗之间开战,谁都挡不住了,海域的形势渐渐地明朗,大战或许会迟缓而来,但一定会来。 挂檀族——恶战来袭(一) - 阴阳石 - 南觉 海域的东北边缘处,有六座临靠在一起的岛屿,每座岛上都曾是一个繁荣昌盛的国度,只是如今四座已废,而剩余两岛也正弥漫着硝烟和战火。 挂檀族的主族小分队乘坐在几艘飘荡在海岸边的大白帆船上,天空时不时飞过几只鹫兽(第二卷曾经出现,为檀独鹤所用,此兽为古丹噜噜族的驯兽之一,身高约一丈,身躯像牛,四肢互不相同,或生黄毛,或露筋骨,前半身壮硕,共有三颗头颅,中间位四目银狼,左侧为大鹏鸟首,右侧为红鬃俊马,脾气暴躁,自尊心强烈,即使是自己的主人,也不允许其骑在自己背上),那是古丹噜噜族派来打探的“眼线”,但挂檀族已经见多不怪了。 船舱里一张大方木桌旁坐着三四个人,其中便有临危受命赶来的檀长明。六芒星的前四个势力被挂檀族与“幸运”短时间内就攻下来了,然而剩下的古丹噜噜族与云脊骑士国成了两个怎么啃都啃不下的硬骨头,无奈之下,“幸运”被迫提前撤场,留下挂檀族继续去磨。 “大海里的风浪很大。”挂檀族主族核心长老檀品坐在桌旁说道。 檀长明手中一直拿着那条白绢,仔细的擦着自己那洁净地不能再洁净的手指,他接话道:“但没有预料中的那般大。” 众人沉默几息,檀长明又问道:“‘幸运’那些家伙现在在哪?” 檀品回道:“多日前已经赶往小人国,但一直没有传回来消息,他们所用的时间也太久了,家主,我的意思是,我们耗在这里的时间也太久了,仅凭‘幸运’片面之眼,让我们付出的代价也太多了。” “我父亲的雄心的很大,他做了决定,我们执行便好,不需要想值不值得。”檀长明转而又问道:“族地里什么情况。” “唉,已经证实过了,的确是霞那群家伙,他们重新出现了,而且气焰比之前更加嚣张。” “那个家伙?” 檀品点了点头,回道:“虽然难以置信,但那个火人的确复生了,以我所见,檀独鹤曾操控着的鸾凤火人就是不死之身,而那家伙的火焰不输于鸾凤之火  ,拥有重生的本事也可以讲通,到目前为止他们也并没有对我族之人有什么行动,就算有,唉,依我们现在的处境,恐怕也难以及时赶回去了。” 船外传来了号角声,接着有人声传起:“敌袭,是群矮子!” 船内的人可并不慌,只走出来个普通长老,长老走到船头,问道:“多少矮子。” “两三百个,势头还挺猛,您瞧!”那人往西边指了指,长老一看,只见陆地上激起一片黄烟,几百个骑士正朝这边飞奔而来。云脊骑士国的人个头都十分矮小,但作战风格彪悍,这是一个奉行骑士之道的国度,而他们的坐骑也分三六九等,最高位骑士的坐骑一般是一条能飞翔在空中的海鲸,那海鲸虽然块头很大,但动作十分迅捷,不过在挂檀族的入侵期间,像这种水平的骑士,目前仍未有机会出面。而挂檀族见到过的最普通的骑士士兵,多是骑着一头双腿站立的龙(类似迅猛龙),也有人骑马,但那马可比人们寻常见到的马厉害多了,本身的战斗力就抵得上一位修行者。 长老摆了摆手,说道:“打发走吧,挑些不错的留下。” “是”那人招呼来了一群挂檀族人,他们同时唤出了自己的尸体傀儡,那也是一群矮人,正是之前被击败的骑士,挂檀族不愧是“幸运”所认为的最佳攻掠盟友,即使是再强的势力,都不可能在挂檀族持续不断的骚扰中保持不败,因为死亡对于挂檀族来说就是新生,战场之中只要有人死去,挂檀族的力量就会得到提升。 两群骑士席卷着尘土厮杀到了一起,骑士的高素质使得活着的人即便面对着死去的挚友,也不会有任何的迟疑,然而打来打去,挂檀族还是逍遥自在的站在不远处,并且在饶有兴趣的挑选着可以做成傀儡的新尸体。 “蛟龙来了!”忽然大船边上传来了一声吼叫。 “慌什么!”船头的长老瞪了他一眼,立即下令道:“让傀儡入水!挡住第一波攻势。” 东南方的海面上出现了蛟龙的身影,那画面仿佛是一条小溪中堆满了活蹦乱跳的白蛇,上百个尸体傀儡跳进了水中,在水下用各自的术或进攻或防守,组成了一道包围壁。 那蛟龙是古丹噜噜族的驯兽之一,看来这场突袭是那两个天宫斗一起计划好的。 两个挂檀族的小伙子站在船尾,一人笑道:“我以前一直以为蛟龙就是神话中的龙,如今才知道,不过是蛇大了几倍后的模样。” “呵,是啊,可惜那蛟龙狡猾的很,打不过我们,可我们又杀不了它们,要是能抓住一只做成傀儡,以后要风采多了。” 海中传出了龙鸣,所用蛟龙都在尸体傀儡组成的墙壁前停下,他们训练有素的扭头摆尾,停滞了不过两息时间,忽的四散开来,很快就没了影。 船头的长老莫名的疑惑,心里有些忐忑但猜不出目前是个什么样的的局势,不久后,檀品走了出来,狐疑问道:“怎么没再听到动静,龙呢?” “跑了...” “跑了?”檀品又往陆地上一看,方才突袭而来的骑士也不见了,只剩下些没有自主意识的尸体傀儡徘徊在原地,檀品皱了皱眉,说道:“先别急着将傀儡们撤回,观察一下情况吧。” “是” 也不知从何时起,大海上出现了雾,雾绕过大船飘上了陆地,起先还很稀薄,但一层又一层的雾接连出现,大船被笼罩在其中,很快,船上之人的视线已经不足三丈远。 檀品下令道:“所有船靠在一起,将所有傀儡放出,围在船的四周,船底也要有傀儡看守。” 奇怪了,身边的那位普通长老疑道:“没感觉有敌人,但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藏在这雾里。” “啊!”雾中忽然传出来一声哀嚎,三四人跑向了船尾,而原先站在这里的两个小伙,已经消失不见了,船板上并没有血迹,那三四人左右一看,雾更加的浓了,他们的视线被完全的封闭在一丈以内,即使雾中出现任何妖怪,他们都不会觉得惊奇。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回来了 - 阴阳石 - 南觉 南觉回家了,明天开始全天更新,感谢你们的陪伴,具体全更时间为三天以上。《阴阳石》回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挂檀族——恶敌来袭(二) - 阴阳石 - 南觉 “莫慌!”檀品虽处在浓雾之中,看不见众人,却并不慌乱,而舱中檀长明几人也未曾出面。檀品接着下令道:“让傀儡升高,将船只裹住,慢慢向外推进。” 挂檀族人便操控住潜入海中的尸体傀儡, 加宽他们之间的缝隙,使得部分傀儡露出海面,并渐渐在船只外围排成数列,而后,傀儡们一齐向雾中推进,三步一停,并各自用术进行探测。 “雾越来越浓了,莫非其中有毒气?”身边长老不安地对檀品说道,“傀儡倒是不惧,可我等都是肉体凡胎,万一中毒可如何是好。” 檀品闭口不言,微皱起眉头,此时他身边相距不过两尺之远的长老也隐在了浓雾之中。这雾的确怪异,换做他时,此等厚度的雾中,几乎无光可见,但檀品等人站在这浓雾之里虽伸手不见五指,却可以见到白光,而且这浓雾伸手竟可波动,如漂浮在空中的水流一般,可若只用眼观,又觉得这雾并不厚重,反而显得轻盈稀薄,仿佛是几层白纱挡在面前, 伸手去探,才发现纱后有纱,深不见底。 “无毒”檀品回道:“倘若有毒,你我早就死了。” 正此时,哀嚎声再度从身旁响起,然而此声一过,浓雾中随即风平浪静,仿佛从未发生过任何事一般,檀品看不见众人,也渐渐发现,这眼前的浓雾虽然没有剧毒,却自带一种清香的气味,而香中时常会出现一股浓厚的海腥味,这两种气味都大大掩藏了浓雾之中修行者的气息,对于没有探知能量手段的挂檀族人,此刻只能顾及自己,管不住也感知不到他人,然而这种情况极为危险,因为他们虽然靠的足够近,却一个个都在孤军奋战。 又是这股海腥味,檀品两只手腕各有黑珠链,他同时拨动两条珠链,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褂,带着草帽,手拿双羽扇的男人,这是他的傀儡之一。 檀品的意念一动,傀儡迅速朝两侧扇动出狂风,这时,檀品的两侧出现了两条似被从山体中掏出来的长隧道,当然那是浓雾,浓雾的流体与沉重感,让狂风不能将其吹散,只是被推出了两条窄窄的通道,通道中出现了三四个挂檀族人,他们个个面带慌色,看见檀品后迅速往这边奔跑,然而片刻过后,“流动着”的浓雾再次把缺漏补全,他们再次隐在了雾中。 檀品明显感觉到有几人从自己面前奔过,等他要开口之时,忽的又没了他们的气息,檀品只得大喊道:“不要乱动!按照记忆判断自己现在的位置,快些大声报出来。” 几息之后,雾中有人喊道:“我在船尾,我看不见人啊。” “莫慌!”檀品喊道。 可又有一人喊道:“不对啊,我在船尾啊,你在哪里?”那人的声音刚好与前人分属两头,看来必有一人判断错了位置。 “何处是头,何处是尾啊?”连檀品都忘了自己现在是面向东还是西。他身后傀儡将两把羽扇叠加在一起,自身快速扭动,从而引发出一场逐渐扩张的龙卷风,流动的浓雾很快缠在了风上,不断加重的压迫力让龙卷风在成熟之前便夭折了下来。 “哼!风无用,且看火!”檀品再度扭动珠链,身后又出现一个傀儡,这傀儡生前是“祝融之子”的一位长老,在之前三族会战之中,不幸被杀并被做成了傀儡。这傀儡一出现,便立即生出了凡稚之火,果然有用。 气遇火便升,檀品可见到身边浓雾在向上抬起,凡稚之火在水中仍可燃烧,因此浓雾虽为流体却不能将其浇灭。 七八个火团被傀儡操纵着,以北斗阵法排列,最快化让火气弥散,不久之后几艘大船从浓雾中“脱身”,而后所有火团分散开来,给各地的船只都加上了一层火气罩,浓雾被推隔在离船身几丈远的地方。 檀品下令道:“清点人数,召回陆地上的傀儡,令其围在船只左右。” 清点下来,在方才不过半炷香的时间里,船上的挂檀族人失踪了十三名,而期间只先后传出了两次哀嚎。并且在各船的甲板上共留下了十一处血迹。 檀品思虑道:“这是至少两种杀人的方式,可惜,我未曾感知到敌人的位置。” “长老快看!”有人忽然大喊道。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东南边的浓雾之中出现了一个移动着的黑影,那影子形状像鱼,长约八丈,速度极快。而后又有人喊道:“快看那边,那里也有。”众人又转头望向西北,发现哪还有一个相似的黑影,只是稍微大些,但速度仍旧很快。 挂檀族人通过所做傀儡脑中的记忆可知,云脊骑士国的骑士之道繁盛已久,军阶的不同,代表着他们坐骑以及实力的高低,据说最高位的骑士站于白海鲸之上,前半生作战无数得以进阶,后半生稳居战后运筹帷幕,很少再战,但出战必胜。 “矮子们要拼命了!”檀品低声道。接着令两名傀儡合作,狂风席卷凡稚烈焰,尽可能的将浓雾向外推出,给挂檀族人足够的安全空间。 浓雾中传出了几声尖锐的嘶鸣,檀品让傀儡向声源处打出了一道猛烈的狂风,虽仍旧只是挖出来一条“隧道”,却还是露出了其中怪物的半个脑袋,那的确是一头白海鲸的脑壳,现身的它比在浓雾之中的影子还要大上三分,且双眼为宝石蓝色,皮肤却如浓雾一般灰白。 “进攻!”随着这一声号令,几十个傀儡朝着那怪物杀去,然而浓雾很快便将白海鲸掩藏,而傀儡们投入其中后,很快也失去了方向。 有人对檀品说道:“长老,它们移动的太快,傀儡们太过被动,不如我们放弃进攻转而防守,以逸待劳,让它们无从下手。” “也好”檀品这便下令道:“把傀儡全部召回,死守在船边!”七八百名傀儡将众船只围住,檀品又在各船处点燃凡稚之火,令浓雾无法靠近。 “檀咣小心!”忽的有人惊喊出声,众人看去,一年轻小子身上缠上了十多条条小蛇一般大小的蛟龙,那小子动弹不得,张嘴还未出声,就被蛟龙一口咬住喉咙拖进了海水,只留下甲板上一滩血迹。 “蛟龙怎么会来到船上?”长老们大惊道。无论是海上还是海中,都有傀儡们防守,这些活物是如何过来的。 “行绞杀之阵!”檀品下令道。 水下众傀儡开始绕船螺旋放术,眨眼间,船下海水成了滚动的热汤,大量光柱尖物从海底穿出,而海面之上的傀儡则反方向旋转,同时施展己术,猛烈出击。 试想七八百位珑人或钟黎之人同时施展手段,那该是何等场面,莫说水中来无影去无踪的蛟龙,就连那隐匿与浓雾之中的白海鲸也被这阵仗逼的连连败退。海面上的浓雾顷刻间被推出去了几十丈远。 “在那!”有人喊道。 众人循声望去,看见海面不远处,有一条周身青蓝的巨型蛟龙,左右占据海面约为五十九丈,血口大张,而从其口中正涌喷出海流,海流中有灰色条状暗影。 挂檀族人立即通过所操控的古丹噜噜族傀儡的意识中得知,此龙为蛟龙进阶体,名为海王龙,其大小也与人们印象中蛟龙该有的模样相近,海王龙不仅战斗力高,而且还类似于蚂蚁中的蚁后,可高效的产出蛟龙种子,它大嘴吐出的海流中的暗影,正是一个个龙种,这些龙种起先只是个絮状的绵体,不会被傀儡和活人所察觉,但经过海水中养分的滋润之后,蛟龙便能化出龙形,也正是之前缠在那年轻小子身上的小蛇大小的模样。 它们通过龙种状态的天生隐匿性绕过了傀儡的防守,从而对敌人出其不意的斩杀。 挂檀族人还知晓了,海王龙每次产种的数量都可达到上万,但刚出生的蛟龙,存活率却不足千分之一,因为它们太过于弱小,且能量稀薄,在解决掉一名敌人之后,它们往往会陷入极度虚弱,从而被其他海中生灵捕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古丹噜噜族也通过这种方式筛选出了能存活下来的强大的蛟龙种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当挂檀族人凝视着海王龙之时,浓雾已绕过火气,覆盖住了他们头顶的天空,四五头白海鲸的黑影在其中盘旋,忽的一黑影蹿下,片刻后一头巨鲸出现,嘴中吐出雾气,而其背部正站着一位白须骑士,骑士手持一把骑枪,双脚一蹬,他的身形朝地面出现了一道弧形的前行幻影,仿佛是把一位高速运行的物体进行慢动作分解,展现出了他每时每刻的动作和模样,他好似本体没有离开过白海鲸,但实际上骑枪已经穿死了三四位挂檀族人,而后,白海鲸和骑士再度隐匿于浓雾之中。 挂檀族——恶敌来袭(三) - 阴阳石 - 南觉 “唤出精英,对抗空中敌人,其余傀儡,分出一半去击杀海王龙!”檀品大声下令道。 各船之上都出现了一到两名新傀儡,他们都是挂檀族人手中的绝招,是从他们所拥有的傀儡之中挑出来的最优秀的一个,细数下来,共有十六人,这些傀儡大半能够飞行,说明已达钟黎之境,他们飞到空中进入浓雾,其中两位便是檀品之前召唤出的傀儡,一人呼唤狂风,一人掌控凡稚之火,两傀儡相互合作,不断打散空中雾气以便让白海鲸现身。 而有一傀儡善创幻境,不仅将空中所有傀儡制造出了一个幻觉分身,还令其真假参差排列,更使敌人辨不清虚实。 白海鲸再度出现,却是另一位骑士,此骑士身上盔甲锈迹斑斑,且伤痕累累,但从其一身戾气可知他身经百战,他手持一把长斧,斧头有矛,可劈可刺,只见他猛劈下来,同时形成了两道半月型而不同方向的暗黄色光弧,当傀儡用术将光弧挡住之时,两道光弧均完成分裂,一分二,二分四,进而八.....每道新生成的光弧虽小,却能够在飞动中扩大,而且每道光弧都似一面锋利的斧面,对任何物什都能够强劲的切割下去,此招的杀伤力不小,无论傀儡们用何种手段去挡,都会令光弧分裂,即使是手掌大小的光弧也能轻易地在石块上切出一条深痕来。 十几息时间里,几乎所有傀儡都被切中,或是没了头颅胳膊,或是身上出现窟窿,然而凭借着挂檀族的能力,它们眨眼间便又能完好无损的立起。 再看海中情景,三四百位尸体傀儡同时向海王龙进攻,它们都是修行强者,攻势自然猛烈,成年蛟龙围在海王龙外,而新诞生的龙种则继续通过海流得以接近挂檀族人,它们深知,杀傀儡是永远杀不完的,只要杀掉傀儡的主人,傀儡自然便消失了。蛟龙在死,挂檀族人也在死,死一人则亡五至十位傀儡。 而陆地之上,古丹噜噜族人正藏在暗处,他们望着海上光景,心中也在滴血,蛟龙可不是卑贱之物,那是他们的最强驯兽之一,平日里两条蛟龙就能将外敌挡在国门之外,而今蛟龙却成片的死,这让他们如何不心痛。 古丹·李咬牙苦恨道:“不要再让蛟龙防守了,让海王龙停止产种,参战吧。” 古丹·跶摇头叹道:“傀儡太多,就算是海王龙也不能冲破他们的壁垒,至少现在敌人正在被杀,而我们还活着。” “蛟龙也是我们的命啊!”古丹·李悲戚道。 挂檀族人自然知道古丹噜噜族藏在不远处,同时,他们也看到了陆地上的一群群猴身凤头,双臂生羽的怪物,他们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怪物了,起先很是警惕,后来发现这群怪物并没有什么进攻性,甚至它们就没有任何的攻击力,因此也不再防备。后来,挂檀族人通过傀儡的意识了解到,那是古丹噜噜族的驯兽之一——猴凤,的确没有任何的能力,除了会低空缓慢飞行外,几乎就是个废物。但猴凤在古丹噜噜族的史料中记载着两种进阶体。 那两种进阶体极难出现,甚至在近代古丹噜噜族历史中就没有出现过,但每一种若是成功,都会是翻天覆地的变化。猴凤数量庞大,且繁殖力很强,古丹噜噜族人不知该如何令其进化,只能按照史料中记载的法子,让它们不断观看并感受战斗的过程,以便发生奇迹,得以进化,只是猴凤的智力低下,无论观战了多少次,都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古丹噜噜族人也没对它们寄予厚望,只是走走形式、碰碰运气罢了。 檀品对底下长老说道:“让族人远离船栏,加以警惕。” 长老回道:“海水不时会溅射到甲板之上,那些龙种就藏匿在其中,随着海水来到我们身边,难以防备啊。” 檀品哼了一声,摸了摸胡须道:“起先觉得这些‘白蛇’没什么作用,未想到进阶之中竟然有如此手段,不错,全力进攻那条海王龙,把它做成傀儡,为我所用。” 剩下的一半留守船只的傀儡再次分离出大半攻向了海王龙,蛟龙死的更快了,而挂檀族人身边的空档也越来越多。 其实古丹噜噜族与挂檀族有几分相似,他们都是通过操控着某种物什来达到天宫斗的实力水准,而且更相似的是,抹去他们操控的东西,他们本身的战斗力是不高的,就像民间的驯狮者,或许只是个瘦弱的矮子,但雄狮却要听其指令。 挂檀族人决然没有想到的是,剩下的百十名傀儡会突然有大半从背后对他们发起了进攻,不少挂檀族人还未回头便闭上了眼睛,傀儡是不可能进攻主人的,说明那是活人,原来,在之前陆地上骑士们发起的进攻中,一些骑士借着白海鲸吞吐出的浓雾,混在了傀儡之中,因为浓雾能够利用气味来掩盖住骑士的气息,因此谁都没有发觉那些是活人,而挂檀族人之间也互不了解对方的底细,只知道自己有多少傀儡,却不知道别人操控了多少,因此令那些骑士得以靠近船只,甚至站到了船上。 挂檀族人的死亡,直接导致了海上傀儡们成片的腐烂和消失,蛟龙虽然血染大海,但压力倍减。 “可恶!”挂檀族人慌忙将傀儡们召回,但他们面对这些身经百战的骑士自然处于下风,只得四处逃窜。训练有素的骑士并不恋战,他们按照计划在进攻不久后立刻撤退,往陆地上飞奔。当傀儡们赶回来,追杀骑士之时,海王龙突然停止产种,带领着大片蛟龙猛然杀来。 海王龙的爆发力很高,游动之时本身就带起了多股巨浪,挂檀族的数艘大船直接被这股攻势掀飞,其上族人也被扑来的蛟龙分食成片。 空有大量棋子却无从用力,挂檀族人一时之间反应不及,当傀儡们反击之时,其爆发力也十分强劲,蛟龙们却也像事先计划好一般在海王龙的指令下迅速撤离。而这时,浪花反过来将靠近陆地的挂檀族大小众船只带到了深海区。 挂檀族人向下方一看,那海王龙的影子就盘旋在船只的正下方,仿佛随时都能一口吞下艘大船。更糟糕的是,由于他们的位置发生了变化,原本的火气罩留在了原地,浓雾趁机再次盖住了船只,挂檀族人再次面临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境地,而空中骑着白海鲸的几位骑士哪里还会去管空中的傀儡,纷纷朝着船上的活人杀去。 “呜——喔——”又一声哀嚎,却不似个人声。 原本由古丹噜噜族与云脊骑士国合力计划好的一次大绝杀,并没有像预料般的产生波澜。 檀品操控傀儡,卷起狂风烈火,将浓雾推出数十丈。 无论是挂檀族人还是骑士与古丹噜噜族人,尽皆瞠目结舌,但挂檀族人很快便回过神来,同时个个面上露出了自豪的狰笑。 一头赢面扑来的白海鲸,长约十丈的身躯上,从头到尾都被大量利刃贯穿,而它背上站着的那位手持长斧,身披残破盔甲的骑士也被数十根尖刺 插穿。那是近千名穿着黑衣、带着黑面具的傀儡,他们围在挂檀族船只四周,而上百傀儡手持数百利刃插穿了那头白海鲸和骑士。 这些傀儡的内围处,站着百位带着幽蓝面具的傀儡,而带着幽蓝面具傀儡的内围处,站着十位面带雪白面具的傀儡,而它们正围在一个男人身边,那男人正坐在一把黄椅之上,椅子在船舱顶,男人手中握着白绢,细细地擦拭着手指。 由于檀长明是最近才赶到这里,并且并没有参过战,因此古丹噜噜族和云脊骑士国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强者的存在,这为强者一瞬间就召唤出了比船上其他所有挂檀族人召唤出的总数量还多的傀儡,且全部能飞,全都是高手。(能飞不一定就是钟黎之境,否则檀长明可算作无敌了,那是因为某几个傀儡的术可以令旁人拥有飞行的能力) 骑士和古丹噜噜族人同时懵了,这一番攻势下来,敌人的数量不降反而多了一倍,可他们的蛟龙与骑士却死了近半。没有商议,也没有机会商议,古丹噜噜族立即撤退,然而骑士们虽然知道处境艰险,但只要没有接收到命令,就算是死,他们也不会退后一步,可惜的是,他们此次战役的号令者,正是那位被穿成马蜂窝的老骑士。那位骑士七十四岁的高龄,在云脊骑士国享有极高的威望,此次也是自荐出征,为国效力,却未料到得了个这样的下场。 情急之下,那位持长枪的骑士代替元帅向众骑士下令撤退,骑士们被迫撤离,虽动作有序,心中却说不上的苦味,因为在他们背后,一位给过无数年轻人希望和憧憬的英雄已经倒下。然而骑士便是骑士,国门仍在,他们已做好了慷慨赴义的准备。 “追...”檀长明依坐在椅子上 ,有气无力般说了这一个字。挂檀族人随即像打了鸡血一般,狂热地朝着骑士和古丹噜噜族人的方向追杀而去。 古丹噜噜族——走不出的陷阱 - 阴阳石 - 南觉 却说骑士与古丹噜噜族人先后奔逃,古丹噜噜族人却等待了骑士小会儿,待骑士赶上来后,古丹·跶对骑士首领说道:“你们先走,我会引他们进入我国地。” 骑士长感激道:“多谢。”便带领剩余骑士奔逃去了,只要逃进国门,依靠壁垒的防守,无论是古丹噜噜族还是云脊骑士国都能有能力自保。但是古丹噜噜族的“壁垒”可不仅仅是国门,还有国门外以及国门里数十里区域内的陷阱。 那可不是普通的陷阱,古丹噜噜族通过驯养奇兽而闻名,在众兽之中,有五种驯兽被当做核心兽所培育,一种为鹫兽,此兽自尊心极强,繁殖力中等,且只能通过实战来提高实力,因为其没有进化的可能。是古丹噜噜族里最常见和最适用的兽。 第二种为蛟龙,成年蛟龙也不过是几丈长,当然也会因龙而异,蛟龙的战斗性最强,繁殖力低(龙种很多,但古丹噜噜族为了淘汰资质差的蛟龙,往往会让龙种经历生死的考验),传闻有三次进化阶段,而一次进阶便为海王龙,战斗力很高。 第三种则是猴凤,战斗力最低,智力也最低,但繁殖力超强,有进化可能,但几率微乎其微。 而第四种则是白海鲸,繁殖力属于最低,块头很大,行动也相当敏捷,由于古丹噜噜族与云脊骑士国常年联盟,因此白海鲸也随着岁月长河的推进,成为了两国交好的礼品,而白海鲸是有两次进化可能的。 最后一种,也是被称作古丹噜噜族国门外的又一强大壁垒,叫做食人花。食人花能够根据环境特点改变自身体色甚至形态,来使自己完全融入到环境之中,从而给敌人以最出其不意的致命一击,它的繁殖力极强(但还是强不过猴凤,如果古丹噜噜族不加以控制,猴凤可以遍布整片大陆),分布于古丹噜噜国内外边缘的各个位置,是阻拦和灭杀敌人最有效的陷阱,而且食人花的生存力强,在没有食物之时,它们会自主进入休眠状态节省体力,一旦有活物进入领域,便又会立即苏醒,古丹噜噜族几乎不必去关照它们。 而食人花传闻中也有三次进化可能。 挂檀族和“幸运”之前虽与古丹噜噜族多次交战,但从未闯入过古丹噜噜国的领域,对这种陷阱的存在也尚不得知。一路追杀来后,果然中了古丹噜噜族的勾引,跑进了食人花领域。 那不过是一条盲肠小道,总共几里的路程,挂檀族人由傀儡开路,一路畅通无阻,可当他们亲自踏出脚步后,便不断出现族人莫名失踪的情况,挂檀族人立即感知傀儡意识中的记忆,这才了解到了食人花的存在,这些食人花只吃活物,傀儡们虽然有活人作为,但由于没有活气,因此并不会有所行动。 为首一长老叫做檀游憩,他下令道:“这四周遍布食人花,我们小心后退,先令傀儡将道路两旁的植被全部摧毁。” 众傀儡同时行动,朝着小路两边或是喷出烈焰,或是放出妖气,那些绿油油的草木不多时便灰飞烟灭了,小道变得光秃的很,好似被拔了毛的公鸡。 有年轻人提议道:“长老,我们让傀儡烧毁所有植被,接着追击如何。” 檀游憩思虑一番,回道:“不可,若有那功夫儿,那群野人(指的是古丹噜噜族人)早就准备好了新花样,就等着我们去送死了。” “唉!”那年轻人恼道:“咱们一路摧毁了四个天宫斗,就没有遇到过难事,怎地到了这地方,就...就这么难呐!” 檀游憩皱着眉头,下令道:“原路返回,禀告家主再做打算。” 兴致冲冲的挂檀族人只得原路返回,个个扫兴的模样,不怪他们贪战,以前他们摧枯拉朽的击垮一个又一个势力,但在这两块硬骨头面前栽了一遍又一遍跟头,他们心中积怨已久,何况出来征战已多时,谁不想立即结束战争,回到家园过自己那悠哉自在的强者生活。 可回去的路上并不一帆风顺,那条盲肠小道还没走多远,隐藏在其中的食人花瞬间暴走,给了挂檀族人雷电一击。挂檀族人哪里会想到,他们脚下的地面可并不是真的泥土,而是由数不清的食人花组成的假象,当泥块分裂,食人花露出了獠牙,这群家伙眼睁睁看着几张血盆大口朝自己咬来,当他们进入食人花腹部之中,全身瞬间被一种黏液包裹,那是食人花消化食物的手段,黏液原本只具有腐蚀性,但经过多年来古丹噜噜族的努力,鹫兽红鬃俊马头颅吐出的辛辣液体成功融合在了食人花的黏液之中,那种液体会令挂檀族人立刻全身麻痹,有一种被吸走了所有的力气的感觉。 有些人凭借着本事逃了出来,但大部分挂檀族人在恢复之前,就被黏液腐蚀了身体,从而成为了食人花的养分。 逃走的挂檀族人迷了路,原来之前他们走过的路也是食人花造出来的假路,他们来到一处旷野,草木生长的稀疏,但在慌不择路的挂檀族人心里,一草一木皆如死神,傀儡们几乎掘地三尺,扫荡式的开路,这起到了不错的成效,不少食人花因此而死,但挂檀族人的位置越来越错乱,他们彻底迷了路,根本不知道现在面朝着哪个方向,抬头也看不到太阳的位置。 他们似乎在转圈,走一路扫荡一路,却三番四次的来到之前自己走过的路,挂檀族人们这边采用最笨重的方法,他们留在了原地,让傀儡们扩散出去,将所有地面掀翻抹平,这样一来,他们的路也会变得清晰。 然而当傀儡们飞出几十丈远时,挂檀族人脚下踩着的被翻了多遍的泥土,突然大改模样,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头巨大化的食人花,而它的四周,又出现了数百只食人花,而挂檀族人正站在其中。 原来,那是食人花的一次进阶体——霸王花,此兽可通过花粉来迷惑敌人,使其产生幻觉,并且霸王花可生出花种,周围往往隐藏着数百只食人花。挂檀族人受花粉的影响,产生了幻觉,此地他们之前明明没有来过,却变成了他们曾经走过的模样。 “啊——” 檀品在船上等待许久,心里越发的凉,他进入船舱,来到檀长明面前,拜道:“家主,派出去追杀的族人们,都失去了联系,他们出去足够久了,恐...恐怕...” 檀长明闭上了眼睛,同时吸了口长气,手里攥紧着白绢也不动弹。 小人国——神之后裔·前夕(一) - 阴阳石 - 南觉 话说当日铃铛从小人国出海之后,刚好遇见“幸运”赶来,双方虽认出彼此的身份,却都未有所行动。 “幸运”的大船停靠在了小人国的海岸线,大钟指着陆地说道:“各位,那就是哆哆国,接下来,我们要跟他们赌谎言。” “幸运”全员来到小人国,他们是整个海域中最先策划战争,并付诸行动的势力,然而他们从未有过要争霸世界的欲望,会有这样的决定源是因为“幸运”首领黑驹的一次“赌博”。 成员们的服饰齐整,袖子很短刚道手腕脚腕,显得十分紧凑,衣领后缝上个布帽子,扣在头顶,令所有人面容不得为外人见,衣裳均是黑底,上面用黄、绿、白、橙、紫线绣满了奇怪的符号,但他们每个人都具有独一无二的不同之处。 小庄被布帽子遮住的黑暗处,显出两颗蓝晶色的亮光,那是那眼睛的光芒;冰天杜则是衣服上的条纹会有一个颜色特别的鲜艳;阿琪(女)的衣服最紧,仿佛马上就要挣开一般,处于撕裂的边缘;小李的衣服显得小了一号;尧的布帽子扣在头上前面不开口,却是左右开口,挡住了眼睛和脸,隐约显露出藏在黑暗中的耳朵;大钟的衣服仿佛是画在身上的,但若是伸手去抓,却能抓到他的衣角;海艺江泽(女)的服饰变化的最频繁,衣服上条纹的颜色也时常变换;而他们的首领黑驹,则并不在甲板之上,许是坐守在暗处运筹帷幄罢了。 “为什么一直要对小人国出手呢?”冰天杜靠在船头,望着陆地上的光景,继续说道:“我们有很多的选择,不是吗?可你从一开始就锁定了这里,唉——这样做,我很不自在。” 大钟插手在胸前,对他回道:“打败了小人国,会令我们的计划更快的实施,我的选择不会有错。” “我不相信男人的话,尤其是你的。”阿琪扭动着身子往船舱中走去,她胸部和臀部的衣服仿佛就要爆裂了,这并不十分美感,反而令人感到窒息般的压迫和紧张。 尧的声音十分低沉,同时仿佛自带回音,给人以时远时近的感觉,他开口说道:“我听到了许多心跳声,他们已经感知到我们的存在。” 片刻后,阿琪从船舱中走出,并说道:“老大说,我们可以出发了。” 七名成员先后飞到陆地之上,大钟打头走在前,三四步之间,所有人都缩小化到了小人的体格。不难确认,这便是小人国独有的神术之一。 而小人国内,皇宫之中,现任哆哆国国王唐诸鞠齐·匀·风风氏·老智果正处理着不断加厚的奏折,铃铛和颛王旭两兄弟大闹小人国,使得所有姓氏均人心动乱,并且唐诸鞠齐·金·璐璐氏因为失去了一位王子(指的是大王子,由于阿豆刚刚自我了断,因此并没有人知晓阿豆已死),从而失去了竞选国王的机会,这让老智果不得不担心唐诸鞠齐·金·璐璐氏是否会产生骚动,内战在哆哆国是决不允许的,但一时的利益足够冲昏当权者的头脑。 “唉”老智果歪倒在坐席上,身旁老奴赶紧过来将其扶好。 老奴心疼道:“国王,您休息片刻吧,如此劳顿,怎能不折腾身子。” “唉,我老了,的确是老了”老智果叹息道:“我这老骨头早就该退位了,可多年也不曾找到位合适的继承人,唐诸鞠齐·金·璐璐氏的二王子云孜尚还可以,可惜啊,他已经失去了竞选的资格。” “国王,您为何不提拔自家姓氏的孩子呢,想想家门里大王子和七王子,都有国之栋梁之才啊。”老奴便捏着老智果的肩膀,便笑道。 “哼,别跟我提那些混小子,也就在国王竞选的期间表现的中规中矩,看看他们之前是如何作为呢?贪耍的几日不见人,好色的妻妾娶不断,这些混小子啊,唉,我怎么能把哆哆国教给他们,怎么敢把秘密传给他们啊,唉...” 老奴也叹了口气,随口说道:“要是当年小主子未走,他定当已经...额...”老奴戛然而止,老智果冷厉地瞪了他一眼,老奴赶忙起身,连拍了自己面颊,说道:“掌嘴掌嘴,老奴这张嘴真不中用。” 老智果瞪了他许久,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也从有了几分惋惜之意,说道:“是啊,那家伙若没做那些蠢事,他早就是哆哆国的国王了。唉,无妨,也没什么可忌口的了,我已经老了,下一任国王不久后也会上任,我这做爷爷的,管不了子孙的事了,何况这么些年也不曾传过来有关他的消息,他或许已经....” 老智果盯着奏折出神,想必是又想念起自己那可爱又可恨的孙儿了。 “紫藤花正开,花正开。”大钟展开双臂,仰起头,感受着漫山遍野的花香。 冰天杜却欣喜道:“眼前无路可走,我很喜欢。”接着,他迈步向前走去。 大钟却制止他道:“我看还是我来吧,论说谎言,我比你更加合适。” “随便,反正路很多,选择也很多。” 大钟一人走进了紫藤花林,他轻而易举的识破了编织在花香中的所有谎言,并且在戳破对方谎言的同时,将自己的谎言散布,新的紫藤花在盛开,而迷宫也渐渐更换了主人。 那群躲在紫藤花谎言中的小人国守卫们,不知不觉落入了深渊,他们自以为的真实存在的物什,早已成为了虚像,而花开花落花满天,真真假假的紫藤花掩盖住了他们的双眼,如果有一人能欺骗得了所有的骗子,能做到这件事的人,恐怕只有大钟了吧。 “幸运”的其他成员们站在高点,眼看着紫藤花林中出现了一条“花路”,路上芬芳扑鼻。 小庄耸了耸肩膀,优哉游哉地踏上了花路,而“幸运”便这般自在的打开了小人国的大门。 小人国——神之后裔·前夕(二) - 阴阳石 - 南觉 “这大门多少年也不曾变化了。”大钟站在哆哆国城门前不禁叹道。 “走时如丧家之犬,归时还如丧家之犬”阿琪言语犀利,却笑哈哈对大钟道:“我开玩笑的,你不会认真吧。”说罢,便打头走进了大门。 小庄边走边道:“我看到了很多人。”大钟却直接接道:“两亿亿人。” “哎呀....这么多人”海艺江泽表情丰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我们从哪里入手,或者该怎么做呢?” 小李则回道:“不管如何做,未来已定。” 冰天杜说道:“掌控了小人国,再利用他们的能力,陆地上就没有什么势力是我们攻不下的了。” 成员们走入街道,原本繁荣的街市因为刚刚颛王旭的暴走,而变成了空巷,只剩下一列列士兵在巡逻探查着敌人的身影。“幸运”这一行身着奇装异服的人,立即引来了两三列士兵。 士兵首领刚好是阿豆王子的大哥——吐蕃·灰灰氏·赞布。赞布挡在“幸运”成员面前,威喝道:“尔等何人,为何穿着如此怪异,快些报上姓氏来!” 大钟迎其面站着,开口笑道:“并无姓氏。” “放肆”赞布继续威喝道:“你可知罪?” “哦?”大钟将布帽子揭开,露出面容,笑呵道:“你能怎样?” 赞布突然怔在了原地,他瞠目结舌地盯着大钟,许久也动弹不得,大钟微蹙眉头,立即又将帽子扣了回去,遮住了脸。然而为时已晚,赞布已经记住了方才的面容,也认出了他的身份。 即使时隔多年,赞布也无法忘记那个人的存在。 街道上空空荡荡,但有一座茶楼仍旧点着香炉,开门营业,由于暴动刚过,客人数量不多,只有三、四个。 其中有两人靠窗而坐,桌上摆着咸糕、茶水,二人分别是别瞿商经·金·璐璐氏的王爷以及丹丹王子,丹丹王子方从生死边缘侥幸逃脱,心中还未平稳,其父王便立即将其找到,连王宫也不回,就在茶楼里商议事情。 原来唐诸鞠齐·金·璐璐氏在失去竞选国王的机会之后,别瞿商经·金·璐璐氏成了最有希望与唐诸鞠齐·匀·风风氏争王位的一方,王爷的意思是,要丹丹王子全力备选,以便在竞选中成功。 丹丹王子心有余悸地连吃了几块糕点,茶水都喝了一壶,也还没有回话,王爷不满地拍了他的后脑勺,训斥道:“过去之事不要再想,听明白我的话了吗?” 丹丹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他开口道:“父王,我...我年纪如此小,怎能争得过其他王子呢,再说了,哥哥们比我强上百倍,为什么偏偏要我呢?” “唉”王爷回道:“你们都不了解老智果,他眼界太高,虽然连任数次,却始终不愿退位,我深知他并不是贪恋权位,而是寻不到何时的继承人,唐诸鞠齐·金·璐璐氏·云孜据说让老智果有几分满意,也是最有希望能在这次竞选中成为国王的,可惜了,他失去了这个机会。” “父王,孩儿以为三哥并不比云孜王子差多少,他或许能够竞选成功。” “不,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老智果的心中的有一把尺,该多少就多少,不会因为一位继承者没落,便委曲求全的选择一个‘残次品’,他的眼界太高了,从他那个小孙子出现之后,他的标准就再也没有降下来过。” “小孙子?”丹丹王子疑道:“唐诸鞠齐·匀·风风氏的王子们在外的口碑并不好啊,如果不是与国王同一姓氏,他们或许是最没有希望竞选成功的,而且最顽劣的不就是他的小孙子吗?” 王爷摇着头,回忆道:“我说的人,你并未见过,多年之前,唐诸鞠齐·匀·风风氏诞生了一位小王子,老智果亲自为其赐名为唐诸鞠齐·匀·风风氏·大钟,那小王子天资聪慧,对哆哆国两大神术的运用居然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不仅如此,他小小年纪便精通史记,对军国大事竟颇有独到见解,连老智果自己都说,他这年过半百的皮囊还比不过一个十岁孩子。” “竟然有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从来没有听父王和兄长们说起过呢?” 王爷惋惜道:“如果他还在,若要当国王我是心服口服的。” “他死了?”丹丹诧异道。因为哆哆国的特殊神术——欺骗,小人们的寿命普遍很长,即便遭遇不测,也能够通过欺骗来继续存活,况且一个如此优秀的王子,怎么还会暴命呢。 王爷解释道:“谁都知道,哆哆国一共有三大巫术,但所有人都仅知道并习得了两种,除了国王一人,谁也不知道第三种巫术究竟是什么,这是传承在我们哆哆国数十万年甚至更久的秘密,只有国王才有机会知晓这个秘密。奇怪的是,无论曾经多少即将成为国王的人,信誓旦旦地向家族或者人民保证,登上王位后,立即将秘密真相大白,可一旦他们坐上了国王的位置,知晓了那秘密之后,就再也不会提及这件事了。” “难道是被上一任国王使用了欺骗术?”丹丹疑道。 “你觉得可能吗?国王退位的时候,往往已经老迈,他们哪里骗得过年轻有为的王子们”王爷继续说道:“依我猜测,他们或许是中了第三种巫术,无法开口说出秘密,又或许是那秘密本是个不详之术,能够给哆哆国带来灾难,你可记得《异史录》(哆哆国里流行的一本古书,记载着许多神话传说)中,曾经提及过一场灾难,那犹如世界末日,哆哆国险些于灾难中灭亡,为父年幼的时候,就常与老父王以及你的叔伯们猜测,正是在那场灾难之后,诞生了新的姓氏——异·萨瓦·无姓氏,无论是哪一部史书亦或是神话,无一例外,都证明了哆哆国从来都是只有五大姓氏,可异·萨瓦·无姓氏却凭空而出,我想,恐怕是 因为当年灾难里哆哆国的人民伤亡太多,导致国家不得不引入新的姓氏,来扩充人口。” “原来如此”丹丹王子恍然大悟道:“我一直以为异·萨瓦·无姓氏是许多年前曾经侵略哆哆国势力的后裔,也一直在怀疑,我们既然这么注重血统姓氏,为什么还会让外族血液融入进哆哆国呢,原来是因为灾难的缘故啊,可这与那位小王子有什么关系呢?” “关健就在于,这个秘密只能由国王掌控,老智果当年犯了一个错误,他太喜欢自己的这个小孙子了,而国人也心知肚明,小王子迟早是要继承老智果,并成为国王的,因此,老智果在小王子还未曾成为国王之时,便将那个秘密告知了小王子。我们一直在猜测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秘密,可以让这爷孙俩彻底反目。唉,当时我们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没多久后,勃然大怒的老智果昭告全国,将小王子逐出国门,并令其从此与哆哆国再无瓜葛,而小王子也从未露面发声,默默地走出了国门,从此再也没有出现。” “这....为什么?既然小王子那般优秀,即使犯了大错,也不至于赶出遭到驱除啊,哆哆国从来没有驱逐过一个国民啊。” “是的”王爷点头道,“多少年了,只有小王子一人被驱逐。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谁也不敢在老智果面前提小王子的名字,这成为了老智果的逆鳞,但与其亲近之人都明白,老智果是真心喜欢这个小王子的,这从他之后数次国王竞选中的苛刻要求就可以看出,若连那位小王子的一半水平都达不到,是绝对没有资格继承国王之位的,然而这些年老智果老了,处理国事力不从心了,才将标准一再降低,云孜的确有几分能耐,但比起那位小王子也差的很远,老智果只是勉强将其当做个合适的人选,我与你叔伯们商议了,老智果的选择其实还有一种可能,他会选择一位十分年幼并且品行端正的王子,并亲自加以培养,等到年轻的国王成熟之后,他才会彻底放权。老智果这家伙做得出来,他对国家爱的很深,这一点,我不得不钦佩。” “噢...哦..”丹丹忐忑的点着头,左右一想,年幼的王子可不止他一个,可惜阿豆他已经没了竞选的资格,否则还可以一起做个伴(丹丹不知道阿豆已死)。 “你...你是...小王子。”赞布结巴地说着,额头上淌着汗水,他几乎在发抖,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真...真难以...相信,你...您还活着。”赞布当年可是小王子的跟班,他们年纪只差了几岁。 大钟被黑布帽子遮住了面容,赞布看不见他的神情,片刻后,大钟低沉地笑了一声,说道:“我并无姓氏,也早已不是王子。” 街道上沉寂了许久,赞布深吸一口气,虽然双手仍在颤抖,却举起了兵器,强撑着说道:“我..请您恕罪,我不会再让您前进一步,多年前老国王的命令至今有效,您...您...没有资格再踏入哆哆国门,请您离开。” 阿琪不中意地扭了扭腰,说道:“把他骗走不好吗?直接到国王那里不就好了?控制了国王,打下这个国家不就容易多了?没准你还能说服国王呢。” “我了解他”大钟低沉道,“他不会认可我说的每一个字,之所以不去直接控制他,只是想给他最后的尊重。” 有士兵惊道:“什么?你们想控制国王,你们想干什么!报出你们的姓氏!” 赞布一脸难色,他回头给了属下一个眼神,一个士兵立即飞奔出去了。 小李说道:“他去搬救兵了,需要解决他吗?不解决的话,待会儿有三百名士兵赶来,解决的话,会有一百名士兵陆续赶来。” “选择....哼哼哼...”冰天杜捻着手指说道:“无论怎么选,结局都是一样的。” “行动吧”大钟说道:“两亿亿人的谎言会直接将我们吞没。” “早说啊,切...”阿琪只是踮了脚一下脚,瞬间就没了影。 那位奔跑的士兵在快速前行的一刻间,发现了前方出现了一条细线,那细线离着他的脖子只有几寸远。士兵的大脑被一股能量大幅增强,这使得任何移动的物什在其眼中都变得缓慢起来,其实现实中他依旧在奔跑,并且几乎瞬间就能碰到那根线,但在士兵的大脑中,他正在慢动作,或者全世界都在慢动作,他距离碰到那根线的时间似乎还很长。但是他的身体依旧在往前移动,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细线出现在他的左右,士兵被“网”在其中,而每一条线都如锋利的刃,可轻易切开他的血肉。 人们观别人死亡之时,往往觉得那过程太过迅速,可对于死亡之人来说,那或许就是这般漫长的过程,然而士兵并不想死,他必须要在碰到细线之前躲开,或者让自己停下来。 噗通...士兵倒在地面,而身体被分割成了数份,死亡之前,士兵的大脑似乎过了半炷香的时间,而现实中的人看之,那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残体的旁边,小庄蹲坐在一处房檐边上,而阿琪则站在士兵的残体旁边,踩在那还火热的鲜血中,阿琪舔了舔嘴唇,佯装着惋惜,假情假意的叹了口气,说道:“唉——多少死局成了定局,为何你就找不到一条能活下来的奇迹之路呢?嘻嘻,你找不到,我也不知道呢。” 赞布心如死灰,但必须强撑下来,他质问向大钟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复仇吗?” 大钟却回道:“我与哆哆国并无仇怨,与任何人都没有仇怨,我来此不过是想再次触及那个秘密,可是我知道他仍旧宁死不会同意,所以,我只能来硬的了。”大钟再次掀开了布帽子,露出了面容,他开口冷道:“赞布,滚吧。” 赞布没有再停留,他珍惜大钟给他的活下来的机会,带着士兵拼命往王府处奔去。 小人国——神之后裔·开幕(一) - 阴阳石 - 南觉 一个时辰之后,大批士兵折返归来,他们刚经历了颛王旭的暴走以及颛王东的幻境,个个都未恢复好状态,还以为那两兄弟又出现了。 只是稍有官职或身份之人,纷纷靠在了兵后,且许多人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参与那即将到来的战争。 在场的王子和将军对赞布所言之事皆不相信,而那个名字——唐诸鞠齐·匀·风风氏·大钟也已经很久未曾在哆哆国中被提起过了。 这一路兵马浩浩荡荡的过街口,共有三列,约三百余人,正奔赶着路,面前却忽然出现了一劫道之人,那人穿着怪异,正是“幸运”的成员冰天杜。 冰天杜叉着腰,挺着肚皮,面容藏在帽子遮掩下的黑暗之中。兵长喝道:“混账!还不快滚开!” 冰天杜左右一摊手,走到了路边,右手落下,左手平指着士兵们面朝的方向,稍稍躬了躬身子,说道:“你们面前有一条路,那么,开始选择吧。” “神经病啊!”兵长骂了一句,领兵继续赶路了,他们忽然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四面的墙不断地向中间紧靠,士兵们拥挤在一起,连转个身子都十分不易。所有人都准备好对自己施展谎言,以便在死亡之时延续自己的性命。然而正当他们穷途末路之时,一面墙壁忽然大开,所有士兵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先后逃了出去,兵长骂道:“娘贼的!刚才那人恐怕就是入侵者,随我回去斩了他!” 但回去的路是封闭着的,他们往前面一看,那是条岔路,分出了三条小路,士兵们没有多想,大部分人都跟着兵长走进了左侧,因为左侧似乎能够迂回到后方。另有两部分人走进了另外两条路。 刚走了没多远,走进不同路的人再次遇到了岔路,而岔路之中仍旧是岔路,渐渐地,他们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但选择却似乎永远不会结束,即便是最终只剩下了一个人,他的面前仍旧会出现这样和那样的岔路,所有人都慌了,他们对身边的一切都感到熟悉,却就是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这或许就是幻术吧,可无论他们怎么欺骗自己,他们还是要做出选择,但是第一个选择就像是打开迷宫大门的钥匙,走进了迷宫就相当于没有了结局和开始,他们无论怎么采取什么行动,都只能被迫的一次次选择下去。 不多时,这三百多士兵便迷失在这关于“选择”的赌博游戏之中了。 再说另一边,小庄和尧一同站在了上前士兵面前,二人的能力的确不同,却也有些相近之处,士兵们的视觉与听觉完全错乱了,身体没有变化,可他们看到的景物,听到的声音都变成了从另一人的角度得到的一般,这种情况比他们瞎了、聋了还要可怕,因为他们就算意志再过坚定,也要在这种错乱下大慌阵脚。 而且这种视觉、听觉的位置改变完全是无规律可言,相隔甚远或者站在不同街道的两个士兵,互相交换了视觉,他们转动自己的头颅无用,只有对方转了头,他们看到的景色才会发生变化,只要试上一次,就知道这种感觉有多么折磨人了,他们心里很急,身体就会有所行动,但由于眼睛到了别处,往往会撞上墙壁,或是触碰到其他物什,他们欺骗自己的成效并没有预料的那么好,因为他们不知道敌人在哪,只能欺骗自己并没有中过此术,但若是听觉也换了,他们就会在欺骗之时搞混目标。 眼睛和耳朵是大脑最有效的信息接收器,看到的是别人面前的景色,听到的也是别人身边的声音,若是脑子转不过弯来,士兵们往往会错误的对另一个人施展了欺骗术,等他们发现搞错了之后,只能立即欺骗自己,但由此一来,之前的谎言就要被揭穿,那么几乎就无法对对方再次施展同样的欺骗了,要是成功了还好,可或是又欺骗错了对象,那么可就糟糕了。由于这谎言是自己编织的,现实之中,如果人用一种欺骗手段欺骗了很多人,那么当他遇到用同样手段的人来欺骗自己时,内心就会本能的生出警戒之心,从而令自己很难被骗。 小人们的欺骗术就有这样的弊端,可惜的是,他们的视觉和听觉的位置不断地在发生改变,他们太怕了,太焦急了,随着时间的推迟,上千士兵在不同的位置乖乖地蹲在了原地,他们即使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也无用,因为他们只是封闭了别人的知觉,让别人看不见、听不到。 小庄和尧在士兵之间悠哉地走动着,如今要取他们的性命,实在太容易了。 而另一处遇到阿琪和小李的士兵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不会迷失,也不必待在原地,迎接他们的只有死亡。 与小庄、尧的听觉、视觉不同,与冰天杜的选择也有异,阿琪和小李赌的是“奇迹”与“未来”。小李实际上并没有出手,因为他面前的赌局已成了死局,阿琪会让赌徒全部死去。 “未来”有无数种可能性,但“奇迹”却存在着零和无数两种极端,准确的说,零就是无数,奇迹往往不会发生,但一旦发生,将会带来无限的可能。就如同阿琪那即将被撑破却又迟迟不撕裂的衣服,奇迹就发生在希望与绝望、沉睡与苏醒、生与死之间。有许多人认为奇迹的出现大多时候靠的是运气,其实不然,人是否作为对奇迹的产生也有推动的作用,它或许不需要人有多么的努力,或许又必须凭借着人太多的作为,谁也不能确保奇迹必然会发生,否则奇迹也变得没有了意义。 那几百名士兵在阿琪的能力下陷入了绝望,他们做出了不同的举动,或是认命,或是挣扎,或是逃避,但奇迹没有在任何一人身上发生,死亡如期而至,而近半的士兵没有来得及对自己实行欺骗术,从未彻底的倒进了黄土之中。 小人国——神之后裔·开幕(二) - 阴阳石 - 南觉 大钟下了狠心,他亲自参与到了战斗当中,并且手中也渐渐沾染上了鲜血。可尽管少年时被赶出去漂泊流浪,但多年之后再站在这国土之上,他其实对这里的景物和气息都还是那般的熟悉,甚至还感到些亲切。 无数的黑夜里,大钟从悲愤到痛苦,到悔恨和仇怨,最终却想明白了一切,当年的错误并不是他一人犯下的,而罪魁祸首也不在于他,而在于老智果。老智果的错就在于他不应该将秘密提前告知还没有成为国王的大钟,大钟后来想了,如果自己当初是国王,那么或许他作出抉择时需要考虑的因素就会更多 ,没准他最后会默默接受老智果的警戒之言。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选择已经作出,并且已经影响了他几十年的人生路,谁也无法回头了,大钟只能寻心所愿,做自己认为值得的事情。 “幸运”前进的步伐并不迅速,他们仿佛在享受着战斗或者是赌博的乐趣,用别人的生命作为赌注,挑战着他们追求着的不可能赢的赌局。 老智果多少年也没像今天这般奔跑了,他几乎是拼命赶来了这里,岁月不饶人,这爷孙俩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时间,流失在了由意外偏离出的人生路上,他们眼神相对之时,仿佛穿越了时空,来到了多年以前,不必说一句话,眸子间便已经将互相看透。 老智果在听到消息和赶来的途中,脑子里一片空白,而大钟即便做了这么多年的“铺垫”,又故意放慢进攻的步伐,等待着与老智果的会面,可心中也同样慌乱,但当他们看到彼此,只是几息时间的平静。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在心中确定了自己该做什么了。 老智果出奇地镇定,他立刻对六大姓氏的将军下了命令,命令为:不惜一切代价,驱赶或者斩杀此人。老智果从一瞬的眼神中明白了,大钟回来了,并且他的思想和目的没有改变,他因为秘密而走,如今也因为秘密而回。 其实多年前老智果驱逐走大钟时就有过这样的想法,他或许会后悔没有杀掉大钟,尽管他只是个孩子,并且什么都没做,只是表露了些不该有的想法,但是大钟应该死去,为了哆哆国的平安而死,老智果遐想过,如果这个孩子没有在外面的世界死去,那么他早晚有一天会归来,带着灾难而归来。 当老智果出现之后,“幸运”前进的步伐猛然加速,他们不再优哉游哉地走在路上了,而是冲刺在各个街道。大钟也放开了双手,在满足了自己再见爷爷一面的心愿之后,他心中剩下的只有誓不罢休的目的。 数千哆哆国士兵的“谎言”和着漫天飞舞的落叶,无形的压在了国土之上,一场赌与骗的博弈,拉开了序幕。 “活着、死了?你分不清哪个是对的,因为你选择活着,我会让你死去,你选择死去,却真的会死去,赌的尽头是输光一切,而欺骗的结局却可能得我心意,来吧,和我赌一场谎言,给你一个不错的忠告,别信我,也别不信我,哼哼...”大钟的声音变得妖邪,他将布帽子重新扣回,自此彻底抛弃了曾经作为哆哆国小王子的身份,他完全已是“幸运”的一员。 “小心呐”那些曾和大钟同一时代的将军亦或是王爷、老王子们,再而三的提醒部下,“他曾是个天才,将两大巫术用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并且他好钻研,巫术在其运用下会产生更大的作用,在与他战斗之前,一定要先欺骗自己的生命,以防自己突然死去。” 大钟忽然消失了,却突然出现在一大队士兵之中,大钟打了个响指,大叫一声:“好了!”接着语速很快的说道:“现在这里是一个旋转区域,你们左边是一栋房子。”士兵们来不及去抓住大钟,却下意识的先往左边瞟了一眼,那的确是一栋房子,而大钟又快嘴皮子说道:“而右边是一片大海,前边是竹林,后边竹林,瞧,后面的竹林就像是前面竹林的背面。”士兵们在其下意识的引导下看到了右边的海以及前后两片竹林。 来不及考虑海和竹林是如何出现的,大钟忽然在人群中窜动,四处冲撞将士兵们冲散,大钟对欺骗术了解够深,知道自己如果直接杀他们,反而杀不死,不如用一种更深的谎言来导他们。 等大钟停下来,士兵们出了心跳有些加快,没有其他的变化,但是大钟开口说道:“好了,你们站在一处四面悬崖的地方,但是你们看不见深渊,因为身边都是幻境,给你们一条活下来的出路,只要你们告诉我现在你们冲着的方向是南是北,答对了,就能活命。”这时候士兵们的四面仍旧是楼、大海、竹林,但是哪个竹林是正面,哪个是反面已经分不清了,如果以大海和楼的方向作为参照,反而又会出错,因为士兵们不知道自己转了多少个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朝着之前朝着的方向。 “别听他的妖言!”兵长大声喝道:“他满口都是胡言,我们只是站在了他的幻境之内,幻境终归是假的,左右没有悬崖,抓住他!” 兵长带头举刀杀去,两个先锋兵冲在了最前,然而这两个兵忽然没了,像是“落”进了地面,忽的就消失了,约莫十息过后,两个兵的尸体出现在大钟的脚边,都是摔烂了的模样,骨头都漏了出来。 士兵们人心惶惶,不知道这是什么妖术。兵长又道:“那尸体也是假的,别信,这家伙的任何话、任何行动都不能信。”顿了会儿后,兵长大呼道:“骗他!” 所有士兵同时使出巫术,或是骗大钟是个瞎子,或是骗大钟喝醉了酒现在很晕,但大钟是何许人也,称其为天下最大的骗子可不夸张,他对欺骗术的了解和运用比这家士兵可强大百倍。别人揭穿谎言,而大钟却利用谎言来制造谎言,最后掩盖谎言并混乱现实。譬如有人骗大钟是个瞎子,那大钟默然接受,权当自己是个瞎子,但或许会在谎言后加上一句,“你也是瞎子。” 别小看这一句谎言,这打开了一道深坑,在这谎言之后,大钟会瞬间造出后续的成堆的谎言,“我们都是瞎子,所以我们心心相惜,所以我们原本就相识,所以关系甚好”。 最先说出谎言的那个人,由于欺骗成功会放松警惕,从而听取了一个“瞎子”的苦诉,接下来他可能会听到“我们关系很好,所以一起找寻重见光明的办法,那年我们一起干了几件事,又几年你成亲,我托人给了一壶酒,后来碰见了个老先生,说是能治眼睛,我俩都去了,结果只有我治好了,你没治好。我们关系依旧很好,你依然叫我瞎子,而我也叫你瞎子。”别看这些谎言很长、很多,但几乎都是在极短时间内被大钟全部灌入进对方思想中的,这一点,除了大钟很少有人能做到。 大脑对信息的掌控往往是快速接受,接着慢慢回味,只要这些谎言进了对方的脑袋,那么谎言便一个接一个的进入他的记忆,而思想将这些谎言全部过了一遍后,那人就彻底瞎了。这就像是冰天杜的选择迷宫,进去了就出不来了,因为根本没有出来的路。最先说出谎言的人瞎了,而大钟却重现光明,自此之后,那人就越来越接受这个骗局,逐渐把自己真的当成了个瞎子,因为只要一怀疑,脑海里就会蹦出一段段记忆或者证据,可惜的是,它们全都是假的,全都是谎言,两三个假证据或许就能将一个谬论变作真理,他不得不信。 大钟不需要对全部的人用此方法反击,它也做不到(因为人数太多),将自己欺骗,让自己只能听到几个人的谎言,从而进行反骗,几个被骗的士兵按照大钟的意思也跌落进了不存在的悬崖,几息之后,尸体又出现在了大钟的脚边。 士兵们吸了口寒气,大钟摊开手,说道:“你们瞧,这旁边的确是悬崖啊。”而这时候,一个尸体动了,原来这人在临死前对自己使用了欺骗术,但其实这又是大钟故意让他使出来的,先前“摔落”的几个人,被大钟不断的灌入“你正在跌落,你是摔死的”这样的谎言,而士兵们当然也会反抗,他们会揭穿谎言,甚至反向欺骗自己没有跌落,或者骗自己是聋子,听不到瞎话,但是大钟是何许人也,士兵一息之内说一句谎言就不错了,可大钟能说一百句,这铺天盖地的“你死了,摔死的,没法救”灌入进去,真就让这些家伙活活“摔死”了。 大钟留下了一个活口,让他对自己使用了欺骗术,这人果然没有令大钟失望,哀嚎地对剩下的士兵说道:“旁边真的是悬崖,小心啊。” 自己人说的话可是多了许多分可信度,有士兵小心翼翼地往前探脚,试一试会不会踩空,但这个时候他的心已经慌了、乱了,已经受到各个渠道传来的谎言的影响,大钟的欺骗术作用就更大了,果然,士兵踩空了,他惊呼道:“真的是悬崖。”这一声下来,一片人又信了,再试探几次,不信的人也不得不信了。 “这可怎么办,兵长,怎么办啊。”可兵长自己都慌了,也信了自己旁边有悬崖,就算不是悬崖,也是敌人的妖术。 这时,那个血肉模糊的活下来的人又说了:“我落下去的时候,看见了一座桥,就在四个方向中的一个。” “看吧,我没有说谎,你们身边真的有悬崖,找出正确的方向,就能活下去,好好想想吧。”大钟边说着便消失了。而这一大队士兵就被困在了此地。 其实那里什么都没有,而一开始出现的四面不同的景物也都是些很不靠谱的肤浅的谎言,士兵们只要动脑子想想,哆哆国里哪里有这座海呢?而且哆哆国里是没有竹子的,但大钟对欺骗术的运用太强了,他在这第一层谎言出现之后,立即套上了第二层,也就是悬崖,并且下足了功夫让悬崖这个谎言被所有人接受,而且是不是悬崖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士兵们认为身边有邪术就足够了,他们会小心翼翼,并且根据四面景物来辨别方向,这个时候,第一层的肤浅谎言会得到士兵们自己思想的加强,导致这些不可能存在的物什成了他们救命的稻草,因此不信也不行了。 这群士兵被困在其中,卖力的想着哪边是北,哪边是西,他们或许会伸脚试探,但恐惧的心理会让他们永远试探不到路在哪里,这个谎言的牢笼最后换了主人,它已经与大钟无关了,而不断在重复和创造新谎言的恰恰是士兵们自己。 从现实中看,这一大队士兵在街道上小心翼翼的伸脚,并拥挤在一起,看起来十分滑稽,忽的会有一人做出跌落的动作,那是他以为自己摔下了悬崖,并且最后真的变得血肉模糊,虽然使用了欺骗术骗自己没死,但还是痛苦的哭嚎着,因为身体骨头都断了,即使再骗自己没有了痛觉,却还只能在地上爬来爬去,而这从头到尾都是士兵自己在欺骗自己。 大钟来到了伙伴的身边,“幸运”的其他人可承受不了这么多谎言,但大钟有让他们苏醒的办法,比如海艺江泽,她感情十分丰富,很容易被欺骗,大钟就在她听到的所有谎言面前加一个“领头羊”导致整个骗局的趋势发生了改变,并被引向一些太假的谬论,比如本来是女的,结果硬说她是男的,再愚蠢的人也会知道这是骗人的鬼话,一个个“幸运”成员就这样被大钟救了回来。 阿琪惊魂未定,她太吃惊了,站在大钟身边慌道:“我的脑袋炸掉了,我刚才以为我是个孕妇!” “我...”小李表情怪异,也说道:“我以为自己...才十岁。” 大钟低沉的哈哈笑了两声,说道:“跟在我身后,你们心中只要想这么一句话,大钟说的才是对的,就行了。” 小人国——神之后裔·开幕(三) - 阴阳石 - 南觉 “多少年了,你的本事进步的有点让我刮目相看。”老智果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大钟,不禁叹道。 大钟或许刚要开口,老智果立即又说道:“你不必讲话,反正说的都是假话,我听不得...”老智果叹了口气,回过头背着手走了,同时嘴中还说道:“你带来的人太少,和多少年前一样,你触碰不到那个秘密,不过不同的是,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了。”老智果身边的兵将精英渐渐聚拢了过来。 “的确如此”大钟遮掩住面容,低沉冷道:“哆哆国的人都会欺骗术,我编不出一个能骗过两亿亿人的谎言,但我愿意用几句真话,来毁了你所守护的东西。” 老智果没有理会他,因为从大钟一开口,他心中便告诉自己,无论听到什么都别管、别信。 但大钟 这次没有说谎,他真的飞到了高空,用能量将自己的声音传播到足够远,他要说的话,是真话。 大钟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的老智果,心中无奈想到,也只有这个法子,能够摧毁哆哆国两亿亿人了,他坚定了态度,开口大声道:“子民们,想知道那个秘密吗!” 一句话沉静了哆哆国,震惊了老智果。 老智果顿时恐慌道:“难道,难道你要!”老智果怔了一会儿,大钟没有给过他回应,他猛地打了个冷颤,结果又听到大钟喊道:“那个藏于国王心中的,哆哆国第三种巫术的秘密!” “混蛋!逆子!你会毁了这个国家!”老智果涨红了脸,跺着脚痛骂着,接着大声下令道:“所有人都欺骗自己是聋子!所有人都不允许在杀掉这逆子前再听见声音!谁敢不从,诛灭三代亲族!” 无论是士兵还是将军都立即将自己变成了聋子,而王子和王爷们也做了同样的事情,但其中有很多人是在铤而走险地装模作样,大钟不过说了两句话,却让所有人顿时心中难安,因为数万年甚至更久以来,那个秘密从未被国人知晓,而众人都知道,小王子正是知晓了那个秘密,才被赶出了国门。那就像是一个宝贝或者毒药,日夜都出现在人们的遐想之中,多少年来,他只存在于国王的心中,有些王子拼尽一切登上王位就是为了得到这个秘密,却在成功之后都选择了闭口不言,它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即使是个能带来灾难的邪术,也至少让被蒙蔽了数万年的人们得到有关于它的哪怕一点信息。 大钟抖动着肩膀,低沉地笑着,底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这里,老智果大骂道:“还等什么,杀了他啊!”可惜大部分士兵已经听不见声音,而那些装着样子的,可都竖起了耳朵,甚至寂静地街道中,还藏着不少普通的百姓,他们都在欣喜地期盼着,且已经开始猜测那是个什么样巫术。 然而他们的想象力还不够大,哆哆国的秘密或许也超过了许多国民的承受能力,大钟摊开双臂,大声说道:“我们是——” “闭嘴!逆子!”老智果几乎崩溃般喊道。 时间转回了几个年轮,来到了曾经的那年,而地点是一座建在王宫之后的木楼。楼墙上爬满了爪草,爪草之间开着数不清的五颜六色的花。 “神?爷爷你刚才说的字是神吗?”十二岁的小王子唐诸鞠齐·匀·风风氏·大钟吃惊地说道。 “闭嘴!逆子!”老智果本能的喝了一声,转而怔住了,拍了拍自己的头,又爱怜地抚摸了下小孙子的后脑勺,他对那个秘密太敏感了,一想到就浑身冷颤。“吓着你了吧,呵呵呵...”老智果的模样慈祥,语气也缓和了很多,但还是很紧张,时刻注意着窗外有没有人影,虽然不可能有。 “爷爷,你快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小王子很是急切, 他太想知道那个秘密了。 老智果也没有卖关子,开口便娓娓道来,“哆哆国存在的历史,远比你们想象要长,至少诞生在三百万年以前。” “啊!这么长?” “是啊,这就吃惊了?” “哎呀爷爷,你快告诉我怎么回事吧,急死我了。” “哈哈,别急,你早晚该知道的,我现在告诉你虽然不合规矩,但耐不住你这小子的纠缠啊,罢了罢了,你竖起耳朵好好听。”老智果坐了下来,回忆着说道:“世界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小的或大的改变,当改变的程度达到一个改天换地的标准,那么,就产生了不同的时代。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正是处于一个最新的时代。” “爷爷我..” “别急,听我说。”老智果顿了顿,接着说道:“时代的更迭有许多原因,往往是因为一场或数场旷世大战,在那种程度的战争中,参战的可不是你我一般的凡人,而是神或者魔。” “世间真的有神啊!”小王子激动道:“神是什么样子的呢?” 老智果回道:“神是一个时代的象征,它与我们的距离其实并没有那么远,在上一个时代的末尾,大约是四百或五百万年以前(老智果的推测世间,与事实有出入),人类只是另一种族的奴隶,身份低微与牲畜无异,没有吃饱的权利,更没有修行的资格,那时候,神是存在的,却没有一个愿意将福音传给人类。而人类因为那样的处境,寿命也多数不过三十岁,但不知那是何年,一个人类横空出世,他之所以与众不同,是因为他那敢于与命运和世界规则抗争的决心,在那个人类无法生存的时代,他偷学异族巫术,磨练身体,甚至自创了许多适合人类修炼的方法,他一步步变强,他拥有着凌驾于人类和异种族之上的天资。” “他如何了?”小王子急切的问道。 “无数次渡劫和生死,令其羽化成神,一个最弱小的种族,却出现了一个最强大的神,他获得了永生,并成为了掌控阳间的霸主。从此,人类拥有了可拜求庇护的神像,也因此逐渐褪去了自己的奴隶身份,成为了独立的,甚至能与他族抗衡的‘强族’。” “竟然有这种事,莫非爷爷所说的现在的时代,正是由他创立的?” 老智果悲伤地摇晃着头,叹息道:“不,就在人类即将走向属于他们的新世界的时刻,一场异变发生了。” 聪明的小王子只思虑了片刻,便猜道:“是其他种族的神联合起来,要对付人类吧。” “不,所有生灵都无法相信的是,在那个由人类之神引领的时代到来之前,天地之间忽然莫名出现了十八个魔鬼,简直无法想象,它们竟然都比那位最强的人类之神还要强大,它们一出现便令世界成为了炼狱,不久后又互相厮杀,展开了一场摧毁了所有规则和平衡的战争,它们蔑视所有生灵,也蔑视所有神。那位人类之神联合了其他种族的神,一齐向那十八个魔鬼发起了讨伐,然而...然而。“ 老智果语气有些激动,却转而叹息道:“所有神联手,还是被魔鬼击败,那位人类之神险些被毁灭,拼尽全力才逃出生天。” “后来呢”小王子隐隐觉出自己将要听到更不得了的事情。 “世界被打乱了,紧接着被魔鬼重组,开辟出了一个新的时代,也就是现在的世界,十八个可恨的魔鬼成了新时代的神,而旧时代的神却遭到了无情的屠杀,许多神因此而毁灭,而那位人类之神为了躲避魔鬼的追杀,饮恨散去了自己所有的神力,百万年的神能化为乌有,可魔鬼仍旧能感知到他,万般无奈之下,他带着爱侣用神术将自己变成了小人,藏在了草木之中,自此苟且偷生,他...” “爷爷!”小王子忽然打断他,两人静了片刻,小王子紧盯着老智果的眼睛,问道:“爷爷该不会是要告诉我,神沦为了凡人,小小的凡人创立了一个国度,而我们是...” “神之后裔!”大钟的吼声响彻在天地之间,震荡在哆哆国的国土之上,“幸运”的成员如同哆哆国的小人一般,似石头怔在了原地。每个人的耳朵都在那一刻发痛,而所有的谎言都因为一句真话而被揭穿,他们不聋了,听得很清楚。 老智果痴了,他在大钟那四个字的回音之中瘫坐在了地上,耳朵 里响起了尖锐的嘶鸣,身边一切都似乎与他脱离开来,他听不见声音了,视线也渐渐模糊,只看见穿着怪异衣裳的大钟“手舞足蹈”地在空中向子民们陈述那个封藏了数十万年的秘密。 原来数百万年之前,规则世界的上一个时代末尾,一位叫做唐诸鞠齐·哆哆的人类打破了命运的牢笼,战胜了所有的不可能,成为一位凌驾于其他所有神之上的天神。正因为他的出现,被当做畜生和奴隶的人类在世界中争得了一份尊严。唐诸鞠齐·哆哆天神一心为了解救人类,并为人类洒下福祉,他用神术开枝散叶,造就了许多守护神,或许是一颗老树,或许是一只海龟等等,令它们护佑着各个区域的人,让人类能够平安的生活,他的野心很大,却并不是要欺凌世界,而是要开辟一个新的时代,属于人类或者由人类作为主角的时代。 唐诸鞠齐·哆哆天神为这个美好的时代而努力着,可谓是抛出了一切,但是厄运来的迅猛而意外,在一场世界大战之中,十八个新天神忽然出现,瞬间打破了原有的世界格局,唐诸鞠齐·哆哆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神是从哪里来,又为何会出现的。 可怕的是,新天神的数量不仅众多,每个神的实力竟还都在唐诸鞠齐·哆哆之上,相比之下,唐诸鞠齐·哆哆或许已经不能被称作神了。新天神其实可以被分成两帮的,一帮纯粹是魔鬼,屠害世间所有生灵,而另一帮则像是专为制裁魔鬼而来的,但他们有个共同的特点——蔑视一切。谁都插手不了十八个新神之间的战争,谁也无法在他们面前说上一句话,旧神被无情的消灭,唐诸鞠齐·哆哆甚至联合了之前与自己有仇恨的异种族神来对抗新神,反而被轻易的击垮,无奈之下,旧神们各自开始逃命,而唐诸鞠齐·哆哆由于在旧神之中处于最强,神能最旺因此最容易被找到。 危机之下,唐诸鞠齐·哆哆做出了其他神都没有勇气做出的决定,他放弃了自己经历了无数次生死和岁月而成就的神体,百万年之上的神能化为乌有,他将自己和爱侣变成了人类拇指大小的小人,才勉强躲过了新神的爪牙。 他保留下了三种神术,第一种可改变物体的大小,第二种其实原本并不是术,而是存粹的神能,也就是神的力量,这些残余的力量唐诸鞠齐·哆哆实在无法排出体外,只好将其改造成了能够改变规则和平衡的术,然而这种神能在其后代中一代代削减至消失,最终演化成了可学习和传播的“欺骗术”,如今的欺骗术根本无法与当年的神能作比较。第三种术,那哆哆国数十万年也不曾公开的秘密,正是让唐诸鞠齐·哆哆成为凡人的术,叫做“淬神体之术”,此术将唐诸鞠齐·哆哆几乎全部的神能剥离出去,并且保存了神之冥思。 唐诸鞠齐·哆哆和众多爱侣在草木中安定,多年时光造就了一个小小的国度,他虽已为凡人,但曾经的神体让他的后代都具有强健的体魄,且不像“祝融之子”那般子孙的存活率低,他们生得多,活得也多。 唐诸鞠齐·哆哆凭此决定成为了当时唯一一个活下来的旧神,但他心有不甘,时刻都想要重新现世,他接受不了沦为凡人的痛苦,更无法忘却自己那些年生死之间的磨炼,他利用神术一遍遍为自己续命,活了相当长的时间,可生命终有尽时,神术的效用也会结束。十八个新神开创了新的规则时代,并且时刻监督着阳间,他没有变回神体的机会,最终只能饮恨死去,而临死之时,他告诫后人,国王要一代代传承第三种神术,并时刻准备淬炼神体,无论如何 都要夺回天神的地位,重新给人类带来希望和光明,其实唐诸鞠齐·哆哆并不知道,新神所创的时代,正是他曾经所期盼的以人类为主角的时代。 唐诸鞠齐·哆哆有五位爱侣,而其子孙也因此分出了五个姓氏,只有他最宠爱的两个女人生下的孩子才有资格继承他的姓氏(就是如今的 唐诸鞠齐·金·璐璐氏和唐诸鞠齐·匀·风风氏),国王一段时间后就要更替,每位新国王都有权利和义务传承第三种神术, 而子民们甚至王子则没有资格,因为唐诸鞠齐·哆哆怕有人冒险淬炼神体,不甚被那些新神发现,从而给哆哆国带来灭顶之灾。 然而这个秘密最初保守的很好,后代铭记着神祖的教诲,只将第三种神术传承在一代代国王之间。但许多年过后,新的国王们由于没有经历过神的追杀和神祖的精神感染,理解不了唐诸鞠齐·哆哆的担忧和以前时代国王们的墨守成规,他们一度将秘密公开,只是不允许国王之外的人去触及,也有不少国王尝试打开了第三种神术,但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往往因为此术散出的气息过于诡异(也可理解为强大到离谱),而匆匆封存。 淬神体之术中包含了少许神能和神之冥想,是有机会令凡人找到成神的捷径,它一旦打开就立即散出神息。幸亏当年出现了一位国王,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般,将神祖的戒言当做摆设,而是再次将第三种神术的消息封锁,并严令后人不可外传。 这种情况保持了相当长的一段岁月,渐渐地,人们都忘记了有第三种术的存在,而国王在传承的时候也只是口头会说上一句:“哆哆国还有第三种巫术,不过那种无用,已经被抛弃了,不用管它。”但是后来,一位国王某天突然想了解一下那个早就不知丢在哪里的废弃巫术是什么样子,他费心费力的寻找,结果找了连三年都没有找到,这反而更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他认为就算是废弃的巫术,也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也应该传下去,他掘地三尺,发动士兵就为了找那巫术,最后,真就让他找到了,并因此再次解开了淬神体之术的面纱。 当年那个巫术和神祖遗言的重现轰动了全国,国王在风风光光地公布消息之后,立即后悔,因为全国的子民和五大姓氏的王族全被这消息变得疯狂起来,国家中出现了大量的激进派,誓要追随神祖,夺回他们在天地之间的地位,并且引发了数场为争夺神术的大战。可怕的是,有人最终触碰到了淬神体之术,并且多次将其打开并使用,使大量神息散出,从而被一位新神偶然察觉,哆哆国遭受到了毁天灭地的灾难,确切的说当年哆哆国有三亿亿人左右,因为没有天敌,资源又丰富,他们的繁殖效率相当高,但那场由神降下的灾难,使得最终成功逃出来的人只剩下了四千多人,由三亿亿人到四千多人,甚至到最后某个姓氏就剩了两三个人,由此便知当年的灾难是多么的恐怖。 活下来的小人逃到了凡盛冰原,重新建国,并且从此之后再也不踏出国门,完全封闭了第三巫术的消息,甚至想将其埋进地下,永不再理。 刚到凡盛冰原,由于环境的不适,导致有一大片子民死去,国王万分焦急,适逢当年有几批外界的人类从凡盛冰原上路过,国王做了个无奈的决断,他命人将所有过路人类全部变小并用欺骗术洗脑,令他们相信自己一直都是小人,然后赐予了他们统一的姓名,也就是异·萨瓦·无姓氏,凭此来扩充人口,多年过后,异·萨瓦·无姓氏已经完全与哆哆国融为一体。 小人们最终安定了下来,但那场灾难成了所有人的梦魇,没有人再怀疑神祖的戒言,也再没有人敢去探听第三种巫术的消息。活下来的几千人,每人用自己的血写下了自己想说给后来新国王的话,用血和命的教训警告他们不要再犯同样的傻事。而直到现在,每一位新上任的国王在知晓第三种巫术之后,都要立即去看那用血写下的几千句戒言,这也是为什么国王们一上台就违背诺言,不公开秘密的原因了。 那些血言句句惊心动魄,读后刻骨铭心,许多国王因此生出了心病,常年担心受怕。他们仿佛回到了灾难的当天,感受到了世界末日般的绝望。神术不可再现世,成了国王们自觉遵守的铁律。 然而,老智果犯了个错,他将秘密告知了尚还年幼且没有成为国王的小王子,天资卓越的小王子在了解了神术的秘密之后,立刻毫无保留地向老智果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他要追随神祖,淬体成神。老智果当时就吓傻了,他就是被折磨出心病的典例,其实他冷静下来,完全可以拿出古人留下的血言来教导小王子。可是他慌了,当即呵斥了小王子,并突然表现出了失控的愤怒,小王子从小就高人一头,心气也十分高,随后与老智果展开了一场争论,争论的过程,令老智果彻底凉了心,并且产生了莫大的恐惧,他知道自己犯错了,错在自己蒙蔽了双眼,看错了人,差点让一个魔鬼得到神术,小王子对神术的执着令老智果险些窒息。 老智果太怕了,如果小王子上台之后真的要修炼神术,那新神会不会再次察觉他们,毁天灭地的灾难会不会重新在这两亿亿人的头顶炸开,老智果越想越怕,也有点侥幸,庆幸自己提前发觉了小王子的本性,没过多久,日夜无法入眠,被臆想折磨的死去活来的老智果做出了一个让国民惊诧的决定,年仅十二岁的小王子被无情的驱逐出境,并永远不能回归。 小王子来到了外界,他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他的天分最终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他反向使用了巫术,令自己从小人变成巨人,也就是正常人类的体格,开始漫长的受苦人生。起先他漂无定所、漫无目的,后来他走上了修行之路,并凭借着自己掌握的两大巫术大有作为,机缘巧合下他成为了“幸运”的一员,多年以来,他不断地想要回到哆哆国,在接触了外面的世界,体味到了弱肉强食的滋味之后,小王子更加确定了自己淬体成神的想法。 而攻打哆哆国的决定,也是大钟三番四次向首领提议的结果,目的就是为了能够闯入哆哆国,得到神术。 “哼哼哼哼....就是这样”大钟没有掀开帽子,依旧藏着自己的面容,他对底下瞠目结舌的人们再次说道:“怎样,这个秘密满足你们的期盼吗?” 小人国——神之后裔·激战(一) - 阴阳石 - 南觉 所有的王公贵族都望向了老智果,而丹丹王子站在父王身后,表情倒是没有旁人那般夸张,他心里想的更多的是,父王为什么正在偷偷地向老智果施展欺骗术。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毫无破绽的说谎,许多人在说出假话的时候,伴随着些细微的小动作,比如有人会摸鼻子,有人会故意瞪大眼睛,或者提高语调,而丹丹自小就观察到了,父王在使用欺骗术的时候,总是会将右手背到身后,而且骗谁就紧紧盯着那人的腿。 这其实是个人养成的习惯,王爷儿时被长辈长打手心,因为他太过调皮总对家人使用欺骗术,或许被打出了阴影,无法再对长辈说谎成功,背着手是怕挨打,盯紧腿,是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这个习惯就如同哆哆国许多的不同习惯一样,一直伴随他到如今,因为哆哆国人几乎每天都在编造谎言,因此这种习惯也很容易保存下来。 现场可不仅仅是一位王爷在对老智果使用欺骗术,而老智果就像霜打的茄子,他对这些人投来谎言心知肚明,却无力做任何的反抗,他老了,虽然错的源头在他,可他又着实有值得尊敬之处,别人只看到老智果掌权期间,唐诸鞠齐·匀·风风氏家族是多么的昌盛,却没注意到自己的生活也因老智果多年来的一系列努力而大好过从前,也许他真应该早早的退位,将国王之位——这烫手的山芋仍给别人,也不会沦落到今日的处境。 老智果依旧瘫坐在地上,白发比任何时候都显得他苍老而无力,他悲苦而仇怨的叹道:“别对我使用巫术了,我告诉你吧,他说的.....是对的,然而他并没有说全,除了那淬神体之术外,传下来的还有一份由几千位先祖滴血写下的戒言,在上一次淬神体之术面世后,哆哆国经历了一场巨大的灾难,直接导致我们丢失了家园,不得不将外界之人引进国门。那份戒言就在王宫处,我...我去给你们取。”老智果吃力的爬起身子,蹒跚地向王宫一步步走去,嘴里还说道:“你们该看看,那是先祖们的血泪之言。” 可就在他说此话之时,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喊,那人喊道:“这群黑衣人是来强夺我们神术的,快杀光他们!” 这一声呼喊胜过了国王的命令,除了老智果的几个心腹护卫,其余人皆从老智果的身边冲过,老智果一个趔趄磕在地面,便不省人事了。 “幸运”的七位成员瞬间聚到了一起,小庄打了个响指,嘴中低声道:“交换——。”与此同时,低沉道:“混乱——” 在片刻之后,将“幸运”围住的士兵,近半都改变了视觉和听觉的方向,而且他们的交换对象是很靠外围的士兵,或者是街道中的寻常百姓。这样一来,内外围都发起了动乱,能传达到“幸运”身边的谎言就大幅减少了,甚至恐慌着士兵会对同胞错用巫术,致使双方都陷入了迷乱的境地。 在包围圈里,阿琪哼了一声,语气带着质问和不满,她对大钟说道:“这么多年来,你心中一直藏着这个秘密,我们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莫非你是在利用我吗?” 其他成员都在沉默,他们的布帽子都遮住了自己的面容和表情,谁都不知道彼此心中在想些什么? 阿琪又说道:“想想你也没有胆子做坏事!嘻嘻,别忘了,老大可是什么都知道。” 大钟稍稍活动了下头,用略带戏虐和调侃的语气回道:“这世界的骗子分很多种,而我是个十足的大大的骗子,哼哼哼....小骗子见了算命先生要跑,而我,可以骗过命...” “你!”阿琪刚要发作。 小李却镇定地说道:“我看到了未来,我们的路没有发生改变,大钟还是大钟,别那么大声,阿琪....” “呸!”阿琪扭身便往人群中走,说道:“姑奶奶不喜欢墨迹,我去抓国王,你们爱做什么做什么。” 冰天杜说道:“国王已经没了选择的价值,如果我是你,我会直接去王宫。”说罢,冰天杜真的飞到了高空,去寻找王宫的方向,也不知他是为了哆哆国而去,还是为了淬神体之术而去,但他做的选择,从没有令其失望过。 “抱歉各位”大钟转身也向王宫走去,“瞒你们也很辛苦,我先走了,待会儿见。” “走吧。”小李说道:“你的未来已经被铺垫完成。” 尧和小庄往不同的方向离去,他们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出现混乱,仿佛以自身为中心,形成了一个范围不小的无敌区域。海艺江泽守在原地,她的感情太丰富,还陶醉在众人刚听到秘密的激动与震惊当中,她乐于欣赏别人的情感,并能加以利用。 但哆哆国的兵将可不是完全的废物,立刻就有几位“能人”挡在了”幸运“成员的面前。但此时还稳定着思绪的人轻易就能发现几点异样,首先,在场的六大姓氏的王爷、王子全都没了踪影,部分高级别的将军也不见了,其次,原本同仇敌忾的士兵们,分成了各个派别,姓氏的差异在此时体现的更加明显,最后,老智果如今一个人靠在街道的某处角落之中,仍旧昏迷且无人去理,而他那几位心腹守卫也没了踪影。 一位“能人”落在了留在原地的小李和海艺江泽面前。那家伙尖嘴猴腮,一看就是个狡猾的主儿,他骗人的功夫可不简单,切就叫他猴长。海艺江泽看来时,猴长手指抵在嘴前,做了个嘘声动作,接着小声说道:“小心脚下。” 小李没有低头,海艺江泽却低头去看,竟然发现自己下面是万丈深渊,且马上就摔落下去。“啊——啊——”海艺江泽在坠落中闭紧双眼,因恐惧而大声喊叫。奇怪的是,猴长忽然也喊出了声,也做出了恐惧的模样,且几息过后,或许是因为心跳过快,一下子坐到了地上,而后海艺江泽忽然也站回了地面,但由于心中还以为自己在下落,不由得猛蹲下去,栽了个跟头。 海艺江泽轻拍着胸脯,让自己的心跳慢下来,同为女子,她与阿琪可以说是两个完全不同性格的女人,当然这也与他们各自的能力有关,阿琪一直在追求极限,所以脾气时常处在爆发、崩溃、狂喜等情绪的边缘,而海艺江泽虽然情感太丰富,但大多数时候都比较温婉。 “吓死我了,这是什么啊。”海艺江泽抓着小李那小一号的裤子爬了起来。 小李哼了一声,回头往人群多的地方走去了,留下海艺江泽一人在原地。 “喔....呼...呜呼...”怪异的是,猴长还坐在地上,如同心脏犯了病一般,外人明显能看出他的恐惧感,就如同海艺江泽刚才坠落之时的神情一样,但却一直没有缓和过来。 这便是海艺江泽的能力,在赌局之上,她所赌的便是世间的“情感”。 当她感受道恐惧之时,同样程度的情感被复制到了猴长的身上,可怕的是,海艺江泽恐惧过后,便回归正常,但猴长身上的恐惧就像是被加在他身上的一个多余的,且不受他掌控的情感片段,由于他驱除不了,因此一直处在这情感片段之中,所以猴长的情绪还处在海艺江泽坠落时,所感受到的恐惧之内。 这个恐惧片段是不会变化的,但猴长的恐惧感却在逐渐增大,那是因为他的本体因为这个情感片段而自己产生了新的恐惧感,且这种恐惧感再没有回到平安的处境前一直在增加,海艺江泽已经转身走了,猴长全身在哆嗦,因为泄洪一般的恐惧感,他对自己施展的欺骗术再而三的失败,紧紧二十几息后,他因为过度恐惧而令心脏痉挛,导致了死亡。 转眼再看海艺江泽,她仿佛已经将前事抛在脑后,又被四周多姿多彩的情感吸引了去。 三位能人站到了小李面前,他们没打招呼,直接偏出了四条谎言,由于有了之前被骗,当自己是十岁孩子的经历,小李早早的“安排了”自己的未来。当那三个能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四五个被换了视觉和听觉的士兵,阴差阳错的闯到了此地,因为恐慌感,士兵们在拼命的使用欺骗术,而欺骗的对象往往会发生错误,结果到了此地后,士兵们的谎言不慎骗到了三位能人身上,而三位能人的四条谎言由于士兵的干扰,也废了三条,只剩了一条成功对小李起到了作用。 那句谎言的内容是告诉小李他前进的方向有错,如果小李被骗,转而去寻找正确的方向,那么,就没有所谓的正确方向了,小李一定会绕进大骗局中无法自拔。但庆幸的是,小李心里反复在念叨一句话:大钟说的,才是对的。就像铃铛在进入哆哆国之前,给自己心中立下的几条恒定不变的“真理”,这句话成功的让小李往前面这条错误的路迈出了一步,就如同前方爬满了毒蛇,一步踩中就会被咬死,但小李硬实迈了出去,只需要一步,骗局就被揭穿了。 三位能人以为小李要放邪术了,各自绷紧了身子,谁知小李从他们之中自然自在的走过,且留下一句话:“你们的未来,已经注定,迎接他吧。”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小人国——神之后裔·激战(二) - 阴阳石 - 南觉 “这人一定也有些花招,都小心行事。”三位能人还不知道小李用的是什么手段,但其实小李的能力早已经施展。 “我看到了未来,你会死。”小李指着中间那位大胡子能人,“而且死于火焰。” “一派胡言!”大胡子能人立即高声道:“你在等一辆马车,你听到了车轮的声音。” 小李的耳边顿时响起了清脆的马蹄声,那车轮子转得很快,仿佛马车就在小李的背后,大胡子接着说道:“马车上有你最想见到的人,你最渴望见到的一个人。”小李并没有转头,他不断地重复“大钟说的才是对的”这一句话。因此身后的车轮声时有时无,时远时近。 大胡子不泄气,他不开口了,但欺骗术同样可以在心灵之间传递谎言,而且这种传递方式往往会令内心听到谎言的人,不由自主地张嘴自语出来,起到了记忆和效果加强的作用,果然,小李心中出现了一句话后,下意识的张嘴自语道:“我身后有一辆马车。”边说着边转过了身去,果然看到一辆马车,但那马车并没有听的那般行进的快,而是缓慢的移动着。 小李嘴中又轻声嘀咕道:“马车上有我最想见到的人。” 越精明骗子,对骗局的铺垫就越少,大胡子只说了几句话,打开了骗局之门,剩下的谎言构造就教给小李自己完成了,因为小李最想见到的人只有他自己知道,因此他所见到的东西,都是他自己骗自己而成的,只要车上的人出现了,那么骗局的左右权就来到了小李手下,可怕的是,小李还不能将骗局停止,因为他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因此他会用更多的谎言来欺骗自己,让所见的事物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小李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应该是见到了最想见到的人,眸子里已经湿润,如今即便在他旁边叫喊他的名字,也揭穿不了他所中的谎言,因为马车和车上的人已经成了小李现实中的一部分。 人的思想都是蕴含万物而千变万化的,小李看到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能人们并不知晓,但小李越是这样,就越走不出骗局,击溃小李的方法就是,等到他陷得足够深,能人们忽然揭穿谎言,很简单,就是将一开始的几句话否定,让马车并没有出现,那么小李之前无意识构建的蕴含巨大信息量的谎言现实,就会因为断了那么一小截柴棒而轰然倒塌,一个人或在谎言中活的更久,陷入的够深,在得知现实之后,很容易被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例如之前颛王旭在被揭穿谎言之后,知道了自己所侍奉的主人不过是一群骗人骗鬼的小人儿,也清楚的记得自己是如何做一条听话的“狗”,这种事情对于气宇轩昂的霸王来说,如何能承受的了,因此疯狂暴走。 就在能人等待着小李陷落之时,前方街道弯处突然冲出来五六个士兵,其中一人身上着了火,原来他们的视觉和听觉还处于四处跳跃的混乱之中,这人不小心碰到了火台,点燃了衣服,身上被烧的痛得厉害,可是眼睛和耳朵都在别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在这人嘴巴还管用,一直在大喊救命,他身边的五个士兵也都被换了视觉、听觉,糟糕的是,他们的视觉和听觉往往并不是转移到了同一处地方,身体是自己的,眼睛在甲人身上,耳朵在乙人身上,这种感觉太折磨人了。 着火的人一直在喊:“谁来救救我啊,我好疼啊!” 于此同时能人身后的弯道也走出来两个士兵,这两个士兵全身都湿漉漉地,甚至已经结冰,原来他们陷入了谎言,以为现在正是寒雪天,且正下着冰雹。他们太冷了,意识都开始模糊了,最渴望见到的就是一点火星。 两边的士兵同时往往能人的方向靠拢。三位能人并没有多在意,甚至漠然地望着被火烧着的士兵,当两边的同时来到能人的身边时,被火烧到的士兵突然抽搐地往一边倒,同时他们身边五六个士兵的视觉和听觉发生了新一轮的位置更换,由于相互撞到了一起,火焰在令一位士兵的身上燃起,那位士兵只能痛的到处奔逃。 而另两个被冻得瑟瑟发抖的人,隐约在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一丝火星,“火会变大,变得很大,快些变大吧。”连天命都能欺骗的神术,立刻让火焰因谎言而旺盛。两个人的谎言同时加在一个人身上,且谎言的内容又相同,效果自然也来的迅速,一朵火焰蘑菇云爆炸开来,瞬间就将那士兵以及一旁的大胡子能人淹没。 可就在这时,最初那位身上着火的士兵,终于被活活烧死了过去,他死去的瞬间,大胡子能人的视觉和听觉立刻被换到了别处。 哆哆国的人都是没有修行过的,他们依靠的只是两大巫术。当大胡子的视觉和听觉转移到了别处,他一时间无法成功的对自己施展欺骗术,而他身边的两位能人因为火焰的爆发而匆忙退到一旁,一时间也无法对大胡子使用欺骗术。 由于火焰太烈,短短三息时间大胡子和那位士兵就被活活烧死了,而他二人死后,剩下的那两个能人的视觉和听觉也立即发生了位置变化。 大胡子死后,谎言消失,小李从骗局中苏醒,他蹲到了地上,肩膀一颤颤的,想必是认清现实的滋味很不好受。但他说的未来已经灵验,大胡子死了,而且是被火焰烧死的,可他一直陷入在欺骗术之中,什么都没有做。 许久之后,小李才站起身来,眼眶中还是湿润的,但多了几分恼怒和怨恨,他走到了那两位因混乱了视觉、听觉而不敢动弹的能人面前,两脚踹死了他们,狠狠地吐了一口恶气。接着往其他成员的方向走去。 拐角突然冲出来一个士兵,刚好与小李打了个照面。士兵停住了还未开口,小李却没有停下,在路过他身边时气呼呼地说道:“小心你的头顶,你的未来可不妙!” 士兵转过来从背后对小李施展欺骗术,与此同时,他身边几尺处有一道墙,墙上趴睡着一只猫(原来是大猫,但是被小人变小当做宠物),而离墙大约三四丈的地方有一栋房子,房顶上一片瓦或许是因为年月已久突然折断了一片,掉落了下去,打在了屋檐边,敲下了一块铁皮,铁皮脱落之时,刚好砸中院中水缸里的木杆,木杆挑起来的水有几滴刚好溅落到了一旁一位妇人(寻常百姓,躲在院中不敢出门)的脸上,妇人因为突然的刺激本能的将手中的东西摔了出去,那是一把瓷梳子,瓷梳子刚好摔在墙头睡觉的猫的头前,磕碎的同时,猫由于惊吓而醒了,又本能的后跳,同时爪子因为收拢而击中了同样被溅飞的瓷梳子的碎片,那碎片接着插进了士兵的后脑勺。 士兵的四肢瞬间就僵硬了,连欺骗自己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死了。 而小李在一句句“大钟说的才是对的”的自我暗示之中如释重负,叹了口气,头也未回的走了出去。 如他口中所言,小李赌的是“未来”,很多人信命,并屈服于命运,而很多人抗命,有勇气逆天而行,但有些“玩命”,并不是不珍惜性命的意思,而是他们将命运也当做可以利用并左右的东西,比如哆哆国的小人和“幸运”的大钟,他们连命运都能够欺骗,也就没有服命或抗命的必要。 而小李的手段很容易被当做“算命”,因为他能够看到不同人的“未来”,但其实能做到算命的人至今为止只有两个,一位是湖州的尊人孙岂几,他是目前唯一一个能完全看透人未来命运的存在,另一个并不是小李,而是“幸运”的首领——黑驹,但黑驹的能力与孙岂几相比其实又差得很多。 小李看到的“未来”很近,而且并不是天注定的命运,而是人为的命运,否则不可能那么多的巧合就那么准时的发生在小李面前的敌人身上,而“未来”的人为效果,是不能被见到的,因为那相当于一种无形的力量,暂时当做了一只命运之手,对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做了安排。 可以理解为小李的能力是能够创造许多让人看不见、感知不到的分身,而这些分身不能够对敌人造成直接的伤害,却能够短暂性的影响敌人的身体,且效益非常高,短时间内能完成大量的事情。 以之前小李安排的两次“未来”为例子,当小李说出大胡子的未来后,他的身体立即分出十数个分身,首先找到了两组人,一组是视觉和听觉被置换的士兵,另一组是快冻成冰的士兵,当然,第二组士兵并不是必须存在的。 一个分身忽然干扰一位士兵的身子,让他碰到火台,由于分身不是能量,也没有气息,而且自带一种“被接受”或者融入敌方行为之中的能力,因此士兵的意识完全是清醒的,所作所为也都像是自己使之,士兵身上着了火,分身便引导这群士兵朝着大胡子的方向走去。 为什么是一群士兵?因为小李对小庄很了解,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尧对听觉的转换很少有规律,但小庄的却有,他通常是转换恒定数量的视觉,且是以一群群目标做基准,这五六个士兵全部被换了视觉,那么当一个人死去之后,就空出了一个位置,那么小庄的能力立即会寻找新的目标,这也是为什么身上着火的士兵死后,大胡子会被换了视觉,而大胡子和士兵死后,剩下的两个能人又被换了视觉。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进入大胡子的视线里了,一群士兵往这边赶来,而两个冻成冰的士兵也从身后来了。 一个分身让被烧的士兵撞到了另一人,同时分身捧着一抔火,迅速将其转移到另一士兵的身上,并且分身会引导着那士兵朝着大胡子跑去。 然后受冻的士兵会将火焰变爆炸,从而烧到大胡子身上,大胡子双脚移动不了,因为分身已经将其固定,但大胡子会认为那是自己的意识,也没有机会去发现异样,因为分身的行动都是短暂而高效性的,何况他的时间也不多,马上就死了。 受冻的士兵并不是必须存在的,而他们会将火焰变大的行为也不是临时的想法,“被接受”和融入敌方行为的能力可以理解为:分身会短暂成为敌人,但同时也是自己,而敌人会受分身的掌控而同时保留着自己。 举个例子,当分身进入士兵体内,说出一句话,那么分身此时成为了士兵,但说的话都是自己想说的话。而士兵此时被分身占据了身体,但同时自己的意识是清醒的,却不知道分身的存在,也以为那句话是自己想说的话,那么小李的目的就达成了,因此说出让火焰变大谎言的其实是小李的分身,但士兵却以为那是自己的想法。 所以受冻的士兵并不是必须存在的,小李可以通过无数种方法让火焰在大胡子身上烧起来。 第二个“未来”就更简单了,小李在说出未来之后,分身就立即找好了一种让士兵因不注意头部而死亡的计划,一个分身进入瓦片并“自行了断”(之前已经说了,分身不能直接对敌人造成伤害,只能成为它或者引导他),瓦片被引导的带下了铁皮,那铁皮可以有一万种理由打不中水缸的木杆,但无奈又一个分身已经帮它准备好了落下来的路,水滴被引导着撒在了妇人脸上,而妇人被分身短暂附身,扔出了瓷梳子,瓷梳子碎了,猫跳了,爪子拍了,一切都在分身的引导或者附身之下,瓷片插进士兵后脑勺的时刻,就是“未来”的完成。 这便是是小李赌的“未来”。 小人国——神之后裔·激战(三) - 阴阳石 - 南觉 人的极限究竟能够达到什么样的程度,而处在极限中的人,能否可以爆发出改变局势的潜力,就阿琪多年来的试探结果而言,无论在极限中坚持亦或是放弃,奇迹发生的概率几乎为零,但当它发生了的时候,一切都似乎成了必然。 阿琪曾经做过一个实验,她先后将三万多凡人带到同一高度的天空,然后将他们抛下,在没有任何修行者帮助的情况下,连阿琪都不相信他们能够活下来,然而这三万多凡人的实验之中,真的就发生了一例活下来的情况。而且这个人能够活下来所凭靠着的一个个关键点,几乎都可以当做是奇迹。 首先,这个人在下降的最初阶段遭遇了一股高空气流,这股气流让原本垂直下落的人开始斜向抛落,而抛落的途中他的衣服因气流的冲击而撕裂,但却并没有立即脱离身体,上衣与裤子分别系在了手腕与脚腕之上,形成了一个伞状的背翼,在此翼的作用下,他抛落的角度更加的倾斜,甚至一度达到了接近水平滑行的程度,他以此状态横跨了三四十里。在离着地面七十多丈之时,衣裳形成的背翼因撑不住压力从而彻底撕碎,而他由于惯性继续滑行下落。 由于此人的速度很快,因此即便是碰到了一根小树枝都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但巧的是,那片区域尽是丘陵高树,可唯独此人所滑行的范围实属平地,且只有矮草没有高树。 最令阿琪难以相信的事情发生了,就在那片区域之中,刚好有两位修行者在决斗,一人恰好用风,而战斗之中,几道螺旋风浪余力未尽,却正好在下落之人的经过的位置交汇,这股交汇而成的强风给了那人一个反向推动的力量,大幅减少了他的速度,而那人也没有落在地面,而是落到了这片区域中唯一的一座清湖。 那人从湖中游到岸边,身上一点内外伤都没有,但是人还是懵的,他什么都没有做,但却从高空坠下且成功的活了下来。 奇迹发生的概率只有零和无数两种极端,但零等同于无数,都是必然的结果,就如同阿琪的实验,三万多人几乎全死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在开始的时候也遇到了横向的风,让他们斜着坠落,但可惜的是之后就没有了好运气,他们想活下来或许有一万种可能,但是也会有十万种他们必须会死的理由,发生过转折,结果却没有改变,这就是奇迹的零概率,一切改变都是零作用。 而活下来的那个人,所凭借的条件同样数不胜数,横风来的时机,衣服和裤子裂开的适当,且要完美的形成背翼,他抛落的方向和速度须在什么样的标准,而他斜飞的区域中哪块比较开阔,恰巧能遇到两个修行者,恰巧其中一人用风,恰巧用风的站的方位是朝着适当的方向,而所施展的术成功的被躲避而不是被另一个术相抵,几道风又要成功“会面”,且地点就在坠落之人的位置,而前面还得有一片湖水。 当然这都是万种条件中的几个,但可以发现,每一个条件,哪怕是十分微弱的改变,都奇迹般的发生了,如果说奇迹是难得的、偶然的,那只是针对于结果,若将整个过程分解,那么奇迹就是必然的结果,因为过程中的任何一刻、任何一点改变稍有差异,结果就又成了零,是所有的巧合一起组成了奇迹,而奇迹的结局也重归于零,拿那个大难不死的人来说,他能够活下来是一系列必然条件下的必然结果,因此这个过程对于他来说只是消磨了时间,却没有任何意义。 但奇迹的过程是拥有无限魅力的,它的发生若分解开来,可以令人陶醉上许久,阿琪正是被奇迹的魅力所征服,人生路上不断探求着一个又一个的奇迹,用别人的生命来赌一场令她欣赏到窒息的奇迹之宴。 阿琪的能力是一个气场区域,也可叫做能量区域,但阿琪称其为“零界”,“零界”的范围其实真的不大,以阿琪为中心,大约覆盖到了三十多丈远的距离,对于很多修行者来说,离着敌人几百丈都有机会杀死对面,阿琪的能力范围与之想比,显得过小而笨重,它只能随着阿琪移动而移动,不能被抛出去或者安置在某一位置。 但“零界”之内,有一个堪称变态的设定,那就是在其中发生的所有事情,百分之七十的决定权(掌控权)归阿琪所有,举个例子,当一个修行者进入“零界”之中,他想要向左走两步,此时他的想法是向左迈步,但他的这个想法在实施的过程中会被阿琪夺得百分七十的实质操控权,他最终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动作趋势是向左迈步,而剩余的趋势会被阿琪随意改变,有时这家伙会一只脚往左迈,可大半的身子是往右移动,有时他会便移动便跳舞。 术也一样,即使是虚化的术,如一股猛火扑向阿琪,阿琪可以掌控这火焰运动趋势百分之七十可能性,使它原本要做的事情失败,或者做其他事。 阿琪这并不是控制对方的身体,或者控制对方的术,她的决定权是指即将发生的“事情”或者“趋势”,让一件“事”被自己操控,一个人待在零界中像个木头一样,什么都不做,阿琪反而也不能对他做任何事情,但只要这个人有了一个想法,并且打算实施,哪怕他的速度足够快,阿琪也能瞬间知晓一切,并对“事情”做出更改。 这个术另一种可怕处在于——上有封顶,下无界限。一个修行者的修为阶级比阿琪强大很多,但进入 了“零界”内,也要服从“零界”的设定,而当一个修行者修为比阿琪低的时候,阿琪会得到更多的操控权,若是凡人的话,阿琪可以百分之百操控其内发生的所有事情。 阿琪赌的是“奇迹”,但她更像是“幸运”的一位强大的盾牌,当受到强大之术的攻击时,只要站在阿琪身边,那术到达“零界”之内,就会被阿琪操控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大幅削减了术的威力。而“幸运”也正是凭此本事,在与朵皿拉克海贼团的遭遇中成功全身而退。 (南觉的话:“零界”勉强属于阴阳石超强术三梯队,但因为本身存在范围小、过于笨重的、大多时候只能防守的缺点,又可将其降级到强术一梯队。南觉以后会将阴阳石故事中出现的术做一个分类,超强术有三大层次,最强的是第一梯队,而目前为止出现的术中,只有望乡的四骑士枪术有达到超强术第二梯队的可能。) 小人国——神之后裔·激战(四) - 阴阳石 - 南觉 国王宫殿完美的诠释了古老的“方圆”之道,其间有十根黑晶铁打造的擎天柱,柱子上用并不精纯的黄金点缀出了一系列生灵的形象,那些生灵的模样显然不是如今时代所有的,它们其实已经在此矗立了数十万年之久,是由最初逃到凡盛冰原,并在此安家落户的第一代小人们铸造而成的,而宫殿的样式和雕刻的图案形象,也是照搬了它们故地之中,那座由先祖唐诸鞠齐·哆哆亲自打造的宫殿的模样,只是当年小人们逃到此地,没有条件和心力将宫殿造好,只是仿造了个大概,将必要的建筑留下了罢了。 大殿头顶开了个数丈宽的圆孔,将昼光与夜光引入殿中,而且光芒总是垂直落下,照亮了大殿的方形晶石板。 六大姓氏的王公贵族从大殿的各个入口先后走了进来,他们在那大殿正中央的光束旁见到了彼此。之前并没有商议过,却能同时来到此地,每个人都不感到意外。 他们面对面站着,互相看着,眼神转变之间已经将彼此的想法看透。 吐蕃·灰灰氏的王爷契满开口带着笑意叹道:“了不得啊,原来哆哆国第三巫术的秘密,竟然是成神之道,哎呀——怪不得老智果要在王位上呆这么些年,想来他是一直修神未成功吧。” “每代国王闭口不言,原来也是这个缘故!”顾曼曼·萨其·李氏的王爷金左接道:“这成神之道应该没办法给所有人使用,接触的人越少越容易成功,国王们都偷摸着自己用了,谁还会告诉别人,哼!” 异·萨瓦·无姓氏的王爷多多列转了转眼珠,提议道:“既然我们都知道这个秘密,不如就在今天将它开启吧,先祖留下来的宝贝,不应该就这样荒废了。” 若是放在从前,闭关锁国之下,小人们生活的无忧无虑,即便得知了秘密,恐怕也有部分人不会为成神而疯狂,但如今外面世界的大门已经被打开,小人们知道了自己才是世界中的另类,巨人们的体型以及外界数不清的神秘力量让他们恐慌,此时这成神之道就成了小人们的必争之物了。 小人也是人,大部分对权利和地位都有着天生的贪婪恶病,成神可不是成为国王,那是人类信仰膜拜的存在。 别瞿商经·金·璐璐氏的王爷乔,突然大笑了三声,说道:“此事应与你异·萨瓦·无姓氏没什么关系吧,方才老智果和那位被驱逐的旧王子都说了,哆哆国原本就只有先祖留下的五大姓氏,你异·萨瓦·无姓氏不过是万年前才加入哆哆国的外人罢了。” “外人?”多多列的目光中带着恶狠和怒意,“乔王爷的王子们娶了我的两个女儿,而乔王爷你的祖母更曾是我异·萨瓦·无姓氏的公主,由此来看,何来外人之理?” 唐诸鞠齐·金·璐璐氏素来与别瞿商经·金·璐璐氏交好,唐的王爷禄豌轻蔑地哼了一声,说道:“乔王爷说的难道有错?我哆哆国至少有百万年的历史,五大姓氏更是从古延续至今,你异·萨瓦·无姓氏不过是临时被用来充人数的罢了,怎能妄自尊大,也认作神祖之子?” 唐诸鞠齐·匀·风风氏的王爷甘腥一直不说话,他从知道消息之后,就一直在心中埋怨自己的父亲老智果,他原本以为老智果贪恋的是国王的权利,没想到是为了淬神体之术,他们亲身父子之间竟然瞒了这么年,有必要吗?自己练不成功就不能偷着给子孙们试试? 正当王爷们各怀鬼胎之时,殿顶的圆孔落下来个身影,却停在了半空,原来是“幸运”的成员冰天杜,他将布帽子翻了上去,露出了面容。 冰天杜早就在宫殿中了,他对哆哆国的淬神体之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没有耐心听这些王爷们耍心眼,他悬浮在半空中,对王爷们说道:“有谁知道去往哆哆国秘密最深处的路吗?能否给在下指点一二。” “入侵者竟如此猖狂,还敢来此送死!”契满威严喝道,并对外喊道:“来人,将此贼人拿下!” 冰天杜叹了口气,说道:“唉——你指的是外面那些小鱼虾吗?他们已经走进了不同的路,没有终点,也失去了起点,而路途之中布满了死亡的陷阱,别介意,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他们很乐意。“ “休要猖狂!”所有王爷以及在场的三四位王子都对冰天杜使用起了欺骗术。 冰天杜感知到了谎言的袭来,却轻蔑笑道:“你们连说谎的本事都这么差,就别想成神了,不如把神术给我瞧瞧吧。” 冰天杜心中当然也在重复“大钟说的才是对的”这句话,但是他的压力实则是很小,哆哆国没有修行之人,他们凭借的只有两种巫术,最主要的就是“欺骗”,说白了就是撒谎,但正人君子中少有善骗之人,更别说这些个威风赫赫的王爷们了,一个国家一个制度,总不能全靠着谎言度日,在国内大部分的场合是不允许使用欺骗术的,平民百姓更是严禁随意使用,欺骗术使用的最好的,正是那些污言秽语,好吃懒做的市井之徒,有些仍旧逍遥在各处,有些则被军方征集成了雇佣兵,也就是“能人”,这些人才实打实的是哆哆国的最强战力。 王爷们平日里就要保持形象,王宫之内更是轻易不准使用欺骗术,因此这些人的巫术水平其实还比不上外面的士兵。且士兵们人数多,但训练有素,事先都准备好了一组组相同的谎言,一齐用出,这样效果相互叠加,可王爷们虽然人数少,可根本不可能说相同的谎言,有时候两个人的谎言还互相冲突,到了冰天杜脑袋中就不攻自破了,因此成不了什么作用。 “看来你们不愿意,那好吧,从身后不同的殿门走出去吧,哪个门都可以。”冰天杜摊手说道。 王爷们还不死心,编造谎言欺骗着冰天杜。冰天杜冷嘁一声,猛地落到地面,哐当当震毁了大片的地板,王爷们摔了个底朝天,这才知道面前贼人的本事,都各自往外跑去了。 或许是来时的门,或许是另一座们,这群王爷、王子依照自己的意愿在冰天杜的面前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就像是在死神面前走进了不同的黄泉之路。 但选择的迷宫中,不仅仅存在着死亡,还存在着各种各样的“惊喜”或是“惊吓”,这取决于每个人选择的结果。 王爷们走出去后,大钟出现在了大殿内。 “果然如此”冰天杜歪着头,摸着耳朵闭目说道:“我模模糊糊地感觉身边有你的气息,可总是找不到你,谁要骗我都不容易,但被你骗我却防备不住,我跟着这些王爷,你跟着我。”冰天杜边睁开那双已经变冷且带有杀意的眼睛,边用试探和冷漠地语气说道:“你骗了我,用你编织的谎言。” 冰天杜站在殿顶圆孔射下来的光柱之中,而大钟则站在光外,面容也遮盖在布帽子中,二人明暗分明,不同的气场以不同的方式展开在空旷的大殿里。 两人似乎都在等待和试探,冰天杜一低头,将布帽子重新扣好,遮盖住了自己的面容后,他给人的压迫感与大钟不分上下。 几十息过后,大钟开口了,他声音低沉,说道:“说服老大的方法,就是说服你,而说服你唯一你的方法只有欺骗,如你所言,能骗得了你的,只有我的谎言。” 二人之间的气场忽然冰冷到了一个极点,原来当初先攻打小人国可并不是“幸运”的本意,他们最想先攻打的天宫斗其实是鬼之国或者月神一族,哆哆国反而是被放在了最后,甚至他们根本就不想攻打这个小人的国度,“幸运”的首领黑驹具有赌天命的本事,但不能常用,而他本人不喜欢诀断,当“幸运”面前遭遇岔路之时,做出选择的往往是冰天杜,因为冰天杜赌的就是选择,他做出的选择往往是收益最大的。 冰天杜当初坚持要攻打鬼之国或者月神一族,而黑驹也欣然同意。可大钟一心想着回到哆哆国并得到秘密,他在外漂泊几十年,活下来本就不易,更别说如今成了一位强者,但其实在世界重组之前,大钟已经找不到回哆哆国的海路了,那时的大钟几乎没了任何的盼头,情愿在“幸运”之中做一个赌徒,但世界重组之后,凡盛冰原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简直就像是命中注定,大钟迫切地想回到哆哆国,可又不能将秘密说给成员们听,因此只能借助“幸运”要联合挂檀族征服全海域的契机,一步步接近故地。 黑驹对冰天杜的选择从来没有怀疑过,而大钟一次次的提议去哆哆国,也只是有了几次的行动,包括让阿琪跟颛王旭两兄弟赌了一场奇迹,成功的令两兄弟成为他们攻打哆哆国的一把刀,结果却失败了。 如果不全员出动,哆哆国难以攻下,大钟的心愿就无法完成。攻打“祝融之子”和六芒星其实是大钟对冰天杜的一次试验性欺骗,他精心酝酿了一个计划,循序渐进的将冰天杜的看法改变,但不敢直接改成哆哆国,因为他反复提议的举动,黑驹已经有些怀疑,万一黑驹利用能力赌了下大钟的天命,那么大钟就没有秘密可言了,淬神体之术足够令修行者们疯狂,大钟成功了,冰天杜改变了选择,且没有产生异样。 攻打六芒星开始很顺利,没想到遇见了两块硬骨头,而攻打“祝融之子”又遭遇了朵皿拉克海贼团,这两件事成功的将“幸运”的道路堵住,让大钟有机可乘,再度对冰天杜使用欺骗术,冰天杜临时抉择,改道攻打哆哆国。 大钟除了急切外,还在担忧,原本无忧无虑逍遥自在的“幸运”之所以选择要征服海域,源是因为黑驹的一次赌命,局势时刻在变,大钟怕未来变化的太“离谱”,以防夜长梦多,这个再次遇见哆哆国的机会可必须要珍惜。 而一旦进入了哆哆国后,大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因为在这里,谎言决定一切。他大方地向国人,同时也向“幸运”说出了秘密,也不怕任何的可能性,因为能得到秘密的只会是他。 “有什么不好吗?”大钟虽看不见冰天杜的神情,但知道他已发怒。“你虽现在没有得到什么,但也没失去什么,赌局之中,不输不赢难道不也是一场胜利吗?” “话虽如此”冰天杜冷声回道:“可如此做出的选择,我很不爽...” “哦?”大钟沉默了几息,用低沉而又略带着挑衅地口气回道:“你想做什么?” 冰天杜冷道:“我的面前有很多选择,我看到了最有利的,但因为我现在的情绪,导致我想选择一条——带着火花的。” 刹那间殿中的光芒消失了,而殿顶的圆孔似乎也被遮掩住,冰天杜与大钟同时隐于了黑暗之中。()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 小人国——神之后裔·激战(五) - 阴阳石 - 南觉 选择与谎言,表面上看并无太多关联的两种博弈方式,在交锋之时,却能够抓住对方的弱点,利用二者之间的微妙联系,形成分化为两种极端的趋势。选择会因为谎言而改变,谎言也会因为选择而犹豫,到头来,选择只能盲选,谎言只能假骗,互相进步,互相削弱罢了。 “你也许已经后悔,这可不是个轻松的选择。”大钟站在黑暗之中,双手不知藏在何处,嘴中幽幽说道:“如果你不打算换个选择,那么....你今天吃了吗?” 冰天杜同样处在黑暗中,从他的视觉来看,他的脚下已经出现了至少十条道路,走上每一条都是不同的结果。他的能力是选择,却并不是什么天生的能力。非要评断的话,他的能力应该算作一种幻术的进化体,抛去亥子的催眠、颛王东的精神力幻境,到目前为止,冰天杜拥有着最优、最完美性质的幻术能力,这并不代表着他的幻术最强,或者进攻性最大,但是其实用性最好,令他获得的收益最大。 举个例子,幻术都讲究无中生有,但幻术过后一切归无,但冰天杜的幻术不同,他让敌人通过选择来深化幻术的效果,在幻术之中,如果不确定性或者变化的因素越多,那么幻术的效果就越好。别的修行者都是自己构造幻术(除了颛王东,颛王东其实也不算幻术),所有的  可能性都是自己创造的,因此幻术的程度也受自己的影响,但冰天杜的幻术给了敌人选择的权利,创造了更多的可能性,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一个脑袋想象的东西怎么也比不过两个脑袋,因此幻术会越来越完善。而且幻术过后,实质性的东西得以保留,就是“选择”。 冰天杜除了拥有目前实用性最高的幻术外,还拥有着出类拔萃的智慧,他的智商与“祝融之子”的谋士族长稚卿不相上下。他通过幻术来进行选择,且这一点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做到,在脑海中形成一个幻术世界,来帮自己预测未来,并做出选择。当他今天走到一个岔路(前提是他对每一条路都熟悉),他的脑海中瞬间演绎了一场幻术抉择,短短的时间内,他将走上每一条路之后发生的事情都想象到了,这并不是预测未来,因为他不可能对未知的领域进行幻想,必须要在了解所有因素之后,才能进行想象。 但这种方式所做出的选择,往往是最优选择,他的判断很少出错,甚至就没有出过错,这也是“幸运”首领黑驹对他充分信任的原因。 冰天杜回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说的话都不能信。”冰天杜深知大钟欺骗术的强大,像“今天吃了吗”这样随意的问题,其实是大钟抛出来的一个话题点,只要冰天杜接了,管他回答的如何跑题,都会陷入大钟的全套。 “哦?大钟说的才是对的,难道你忘了吗?” 冰天杜邪邪一笑,说道:“与其考虑这些,不如看看你的脚下,你已经站在了‘选择’的面前。” 大钟低下了头,发现自己脚下全部镂空,那里有数十条台阶通往地底,而每条台阶其实都是由一条条悬浮的木板组成的,互相之间都没有隔开,看似走上任何一条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大钟也知道冰天杜的厉害,他可不会贸然迈出第一步,冰天杜的选择迷宫关健就在第一步上,只要迈进去,就出不来了,因为选择没有终点,进去之后,又会失去起点。 “你吃了吗?吃的是什么?我们一起吃的吗?我记得那是午后,我们在甲板上打开了一瓶酒,小李不胜酒量,只喝了一杯就开始晕乎,而你喝了三杯。”大钟语气自然的说着,“小泽因为好奇,过来抿了一口,她倒睡了一下午,直到晚上也没有醒来,对了,你还记得我们酒过三巡之后,谁提议的要玩个游戏吗?” 大钟的可怕之处展现除了,当对手不接自己的话时,他便开始用这种方式来进行引导式欺骗,首先这个谎言从一开始就分不清对错,“幸运”的成员们经常在甲板上一起喝酒,但是大钟所说的那个午后究竟存不存在呢?冰天杜根本判断不出,只能当它是假话,一定不能信,但大钟之后便用一个个接近现实的字来“劝服”冰天杜,小李的确不胜酒量而海艺江泽情感丰富好奇心强烈,想要过来抿一口酒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甚至早就发生过了。 冰天杜不需要回话,只要他顺着大钟的引导,进行一番想象,那么骗局就已经构成了。很少有人能抵制住这种骗局,因为当另一个人说话或者构建情景的时候,听得人会不自觉的进行回忆的想象,即使知道对方在说谎,并告诉自己不能够再想,可还是下意识的被牵着鼻子走。 “谁提议玩个游戏,如果有这么个人,那么多半会是小庄,他....”想到此,冰天杜忽然打了个激灵,他的思绪已经接过了大钟的话,这是十分危险的,因为指不定接下来的那句话中就藏着一句谎言,开头之后,由于一开始那个点的歪曲,他之后的路会越来越偏离现实。 大钟抖着肩膀笑了一声,冷道:“是啊,是小庄。”他没有听到冰天杜的心声,但知道冰天杜会想到小庄,因为在“幸运”之中,小庄是最好赌,并最有精力的,他经常创造出各式各样的玩法,让大伙在海上消遣时光,说到游戏,每个成员都自然而然的会想到小庄。 “真是防不胜防啊,大钟,你的能力我以前领教过了,可不想再陷入被动之中,一直以来我都是让对面的人作出选择,不过这一次,我就勉为其难的为你做一次选择吧,瞧,你脚下的路已经十分清晰了。” 大钟低下头去,原本数十条台阶只剩了一条,且没有弯路,笔直的向下,但看不到尽头。 “我为什么要走进去呢?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还记得我们那天玩的是什么游戏吗? 冰天杜哼笑一声,回道:“可是你已经选择了啊。” 大钟忽然一怔,立刻低头,转而又抬头,果然,他的头顶也是绵长的台阶,大钟嘁了一声,心叹自己还是中了招。当人面临这几十条路或者两条路的时候,选择往往会很难,人们会逃避,或者犹豫,但当面前的路只有一条的时候,其实人已经自动地做出了选择,因为除了这条路,无路可走,他们的选择已经注定。当大钟低头并看到那唯一的一条路时,只要他心中不是空白,那么,选择就已经做出了。在这种情况下,冰天杜的幻术起点可能会很浅陋,并不能对敌人造成有实效的作用,但只要开了头,就好办了。 冰天杜又说出了自己的口头语:“你的面前有一条路,那么,你开始选择吧。” 冰天杜使用了强制的手段,大钟又怎能再犹豫,他话锋一转,立即说道:“好奇特的台阶。” “是啊,走起来更有趣。” 大钟咧嘴一笑(两人的面容神情都藏在布帽子里),朝下迈出了一步,并说道:“你看我往下走了这么一小步,你我之间的距离却没有发生变化,那么是否就代表着我没有迈步,或者你也往下迈了一步。” 冰天杜微皱眉头,朝着大钟看去,由于一小步的距离很小,很难判断他们之间的距离有没有发生过变化,虽然这是冰天杜的幻术,但大钟的谎言也充斥在其中。 大钟接着往下迈步,嘴中说道:“我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我的位置时刻在变化,而我们之间的距离却一直没有发生过改变。是我没有走吗?还是你也向下迈出了脚步。” 冰天杜再次看去,发现二人之间的距离并没有什么变化,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但冰天杜聪慧的天资立即知晓这是大钟惯用的心理暗示,他立刻反驳道:“你得每一步都不同,迈的是右脚还是左脚,台阶的大小、高度,你迈了三步,又做了几次选择呢。” 大钟朝下一看,台阶并没有发生变化,但朝上一看,头顶已经出现了三条路,这代表着他方才三步所做的选择,原来这是个反向迷宫,他的前方永远有一条,但后面的路却因为选择而增加,他只能往前走,可前方没有终点,若是往后走,那么他必须要做出新的选择,而当他做出选择的时候,原本只有一条的前方的路,也会因为选择而分化。 “果然是迷宫,走不出的迷宫。”大钟不禁感叹道:“欺骗你真的很难,因为你足够聪明,唉——给我一个机会吧,我想和你说说话。” “还是别说了,到老大那里商议吧。”冰天杜居高临下的冷道。 “会去的,不过在此之前。”大钟忽然出现在冰天杜  的身后,对其附耳说道:“你先要想想怎么不被骗。”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小人国——神之后裔·高潮(一) - 阴阳石 - 南觉 正文 小人国——神之后裔·**(一) 推荐一个网购优惠 每天精选百款超值商品。打开 免费领取福利优惠券 “这不可能!”冰天杜并没有动身,他说出此话之后,立即在心中想道:“身后的人应该是幻象,是由谎言而成,我不能有接受它的想法,否则便堕入了骗局而无法自拔。” 正想到此,冰天杜低头往下看去,他看到了数条台阶,没有终点和起点,但奇怪的是,台阶在其眼中的角度和位置与之前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大钟就站在冰天杜身后,而他的存在并不是谎言而成的幻想,冰天杜是真的,他也是真的,台阶形式的选择迷宫也没有发生变化,改变的其实是两人 之间的距离。大钟之前对冰天杜抛出了一个暗示,大钟自己在往台阶下方走去,可当他抬头看向冰天杜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没有发生变化(其实发生了变化,但开始时候的一两步看不出来,因此大钟能够借题发挥),那么就代表着大钟没有向下走,或者大钟向下走得同时,冰天杜也在向下迈步。 当“大钟没有向下走时”,也就是冰天杜默认了这种说法后,大钟就不会陷入选择的迷宫之内,因为他没有踏出第一步,也就没有做出选择,但显然冰天杜不可能承认这种观点,他必须让大钟进入自己的选择迷宫之内。那么保持距离没有发生变化这一个点,冰天杜只能默认第二点,那就是他也在向下迈步,大钟走了多少距离,他也就跟着走了多少。这并不是冰天杜能够控制的,因为即便他有所防备,面对此类的心理暗示他其实是无法抵抗的,因为大钟说的没有错,距离却是没有发生多少改变。 冰天杜越思考或者反驳这个想法,他陷入的就越深了。因此他其实一直就站在大钟的身旁,但之前一直看到大钟在下方,只是因为他的表面知觉还没有跟上潜意识的进度。 冰天杜的智慧可不简单,当然也迅速想到了当下局势的原因。他哼笑了一声,闭上双眼,叹道:“活在谎言之中,难道不疲乏吗?你还有什么是真的?有吗?” “假的就是真的,真的也未必不是假的,只要你将它当做真,它就是真,你觉得我们应该到此为止,还是继续玩下去?大家都很忙的...”大钟低沉道,二人的面容都藏在布帽子之中,互相猜测着对方的心理。 “唉”冰天杜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很想做一次你,感受一下你的世界。” “呵呵,我也时常在想,谎言与选择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许选择之中就是在欺骗自己,我们很像,也可以成为彼此。” 冰天杜带着戏虐的语气说道:“哦,是吗?” 大钟忽的涌起了不安,恍然大悟后心中哀道:“不好!”但为时已晚,就在眼睛眨闪之间,一个选择得以实现,大钟和冰天杜的位置没有发生改变,但身体中的意识却完成了对转,大钟成了冰天杜,冰天杜成了大钟。 如果敌人是这两个家伙,那么最好闭口不言,一句一字都可能陷入骗局,或者做出选择,大钟方才已经做出了成为冰天杜的选择,而冰天杜顺势造就了让两人对换身体的幻术。 依照别人的选择做幻术,和自己做幻术效果是大相径庭的,因为前者是被对方肯定的,从一开始就无法被反驳的,后者是冰天杜的“一厢情愿”,有着被反驳的可能。 其实两个人现在的意识都很清醒,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钟的意识就开始接受一堆堆关于冰天杜的资料,冰天杜倒是没变化,他本来就不会读心术,而灌入给大钟的“记忆”其实也是在他脑海里形成的一道幻术区域,快速的将有关于他的过去重新演绎一番。 大钟如今是“冰天杜”,但他明白自己还站在原地,只是身后出现了一个自己的幻体,他脑海中也中了幻术,不断让自己以为他是冰天杜而不是大钟。尝试从中跳出是相当艰难的,因为冰天杜可不是一般的幻术修行者。因此大钟只能另辟蹊径,他必须接受这个现实,但要创造一个自己与冰天杜结合,但意识由自己掌权的共同体,说白了,大钟想要吞噬脑海中冰天杜的意识,并直接将自己“进化”。 大钟骗自己的意识道:“你只能是大钟,任何时候都是大钟,变成泥土也是大钟,变成任何人都是大钟。” 欺骗术可是能骗天、骗命,这个谎言被接受之后,大钟就只能是大钟了,但这还只是个开始,因为大钟可以是大钟,也可以在是大钟的同时还存在这别人的意识。接下来大钟又骗自己道:“你是冰天杜,任何时候都是冰天杜,变成泥土也是冰天杜,变成任何人都是冰天杜!”这样一来,大钟又成了冰天杜,他成了双重人格,而脑海中的两个意识也因此而无法相融,只能存在于各自的人格之中。 这是一个很大胆同时又很奏效的行为,冰天杜忽然发现大钟的脑袋忽然“一分为二”,而自己在其脑海造成的幻术区域已经被锁在了一半之内。幻术比预料的还成功,因为大钟的另一半“冰天杜”人格,已经接受自己是冰天杜的事实,因此他真的成了冰天杜。 冰天杜隐隐有些不安,他悬浮到了空中,并告诉自己,大钟待会儿向下之时,他们的距离是在增长的,以免再次出现道与大钟持平的位置。 而大钟处在幻术里,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大钟”,自己还是冰天杜的身体。但是四五息时间过后,幻术中的两个人同时收手,并同时转身抬头看向了冰天杜,并且幻术中的“冰天杜”和“大钟”逐渐合二为一,成了一个以大钟身体为外貌的双重人格的人。 冰天杜不由得觉出一阵恶寒,他自己的幻术竟然不受自己的操控,面前的局势似乎控制权又从他的手中脱离出去。不仅如此,他的脚下忽然出现了一条向下的深不见底的台阶。 大钟阴笑道:“你的面前有一条路,那么,你开始选吧。” “什么!”冰天杜浑身一颤。 大钟体内有两个人格,其中一个就是“冰天杜人格”,那么这个躯体就同时有着冰天杜和大钟的能力,当然“冰天杜人格”的能力是谎言而成,但这个谎言可不仅仅是大钟完成的,冰天杜也参与了。 冰天杜知道大钟现在有一半身体是自己,那么既然是自己,为什么不会幻术的能力?也就是说他脚下的选择的路,其实也是他潜意识下的谎言,可怕的是,如果他一直强迫自己认为大钟身体内的“冰天杜人格”是不靠谱的,是假的,就很有可能掉入大钟的陷阱。冰天杜认为“冰天杜”人格不该有幻术能力,是否就承认了自己不该有这个能力,那么他很可能就失去了幻术能力,成了个无用之人,虽然都是谎言在作怪,但谎言千遍变成真理,假的也可能是真的,真的也可能就是假的。 搜索:9--9--9----x 阅读最新章节-绿色无广告-快速稳定-免费阅读 小人国——神之后裔·高潮(二) - 阴阳石 - 南觉 如何选择成了以“选择”为赌注的冰天杜现在面临着的最大的问题,双重人格的大钟如今拥有了自己的能力,他的选择幻术对自己也产生了作用,如果自己刻意的理解大钟的“冰天杜”人格不应该拥有幻术能力,那么很大的几率会让自己陷入冰天杜不应该会幻术的谎言之中,自己就会成为暂时性的废人,若是陷入的太深,结果更糟糕也说不定。 大钟的双重人格平分秋色,不存在一个人格操控另一人格的情况,且无论哪一个人格做主,对真实存在的冰天杜都是抱着强烈的敌意,而且大钟的人格对冰天杜人格也留有后手,他的欺骗术可以渐渐将“冰天杜”人格腐化,进而消除。 如果再用细节的选择迷宫来对付大钟的话,已经没有意义了,尽管大钟的“冰天杜”人格对幻术能力的掌握并不完美,但当前程度的选择幻术是轻而易举就能够做出的。冰天杜如果想取胜,或者不败,就必须要动大工夫了。 哆哆国王宫外的街道上,正进行着不同意义和赌注的博弈,或者说是杀戮与灾难。人们或是死于自己的情感,或是死于一场精心策划的未来,或是迟迟等不来救命的奇迹,或者在另一个人的身体上,见证到第三人的死亡,听到第四人的悲鸣,对于赌神来说,赌博就好似一场骗局,他们说谎的水平可不比哆哆国人的差。 “大钟说的才是对的,呜呜”海艺江泽抹着泪,在一遍遍心理暗示中清醒,她接受到的谎言太多了,以至于她有感而发,不禁感慨世道沧桑,人心难测海水难量,原来世上还有这么多的骗子,他们于心何忍,又有何脸面去说出这一个个荒唐的假话,她被欺负哭了,而她身旁,围着成百位哭泣的哆哆国士兵。 士兵们陷入在海艺江泽的能力中无法自拔,从悲哀的心情中联想到了自己“悲惨”或者不顺的一生,想起来前几天或者前些年遭受的罪,生的气,不由得觉得自己更加的可怜,觉得老天爷更加的不公,因此他们哭的越来越厉害,越来越离谱,心理素质差的士兵甚至已经哭晕了过去,更有甚者,哭到心跳停止,哭到横刀自刎。 小李身旁的士兵已经迷茫到怀疑人生,怀疑世界了,小李说他们是怎么个死法,他们就会是什么死相。无论多不靠谱的“未来”,从小李口中说出后就会实现。如果没有亲身经历,谁会想到一滴水能够杀人,谁会想到一撮头发能将一人活活憋死,路上的石子能摔到他骨折,碰到一朵野花可能会找来一群杀人的蜜蜂,这些士兵们已经彻底怀疑整个世界了,他们现在什么都怕,莫说地上的石子,亦或是一草一木,连自己吸入的空气都要仔细嗅嗅有没有异味。 琪琪最为残忍,因为她的身边没有活人,尽是尸体,士兵们对自己施展欺骗术从而续命,但耐不住琪琪一遍遍索命,即使复活了几十次,也等不来一次奇迹的发生,而琪琪赌的奇迹是:“人体没了一半的血,还能够活命”、“快速的掏出心脏,人能够看到自己的心脏并且还能说话”、“一个人身上贯穿四十七根细尖枪,却还能活命”“一个人重度饥饿下,还能再度饥饿。”结果可想而知,进入“零界”的士兵,没有一个活下来。 小庄和尧最心不在焉,他们的进攻范围很广,几乎对付了“幸运”成员所面对的百分之八十五左右的士兵,也并不是在杀人,而是造成混乱,进而生出大恐慌,让士兵们暂时无法进攻。尧生来就孤僻,但小庄却并没有原先那般有活力,若放到以往,小庄应该是众成员中玩得最疯狂的那位,但今天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热情。 就在外面打的如火如荼之时,忽的,整个王宫加上外围的所有街道全都发生了颤动,那些石块铺就的街路竟然自动的发生了扭曲,它们重新在组合,将不同的路完成排列,而原本的死路通了,原本的开路却消失不见,数不清的以前并未在哆哆国出现,却极像哆哆国建筑风格的房子、楼阁一一出现在每一条路上或路旁。而“幸运”的成员们,也被分到了不同的街路上。 国王宫殿已经拆解融化在了街道之中,而所有的路都有一个起点,就在圆心处,冰天杜浮在空中,俯视着下方的大钟,冷道:“你的面前有无数条路,那么,你开始选吧,不要以为不选择就能够平安无事,因为不选也是做出了选择,无数的路中包含着那条“不选之路。” 天空出现了如梦幻般的交叉出现的天气气象,在某条路上下起了牛毛细雨,街土十分泥泞。某条路上却干旱燥热,一旁的建筑都裂开了墙缝。一路的上空飘着一条刚好将路面覆盖的窄窄的乌云,令一路上飞着无数的飞燕、大雁以及苍鹰,它们在互相搏击,时时会有落败者坠落在底下的路面。如此,在起点的周围存在着无数不同模样不同气候的路,天地就像是两张饼,上面的五颜六色互不干涉,下面的千变万化层次分明,当做出最初的选择后,所有的路就会来一场随即的排列组合,一共有数不尽的可能性,而选择的迷宫世界,大到没有尽头,大钟站在了起点,同时也迈进迷宫里。 “喂喂...”琪琪摸着脑袋说道:“冰天杜这家伙有些夸张了吧,对付他们而已,有必要搞成这样的阵仗?” “阿杜的心情很惶恐”海艺江泽闭着双眼感受道:“他不得不这么做。” 小李哼了一声坐在了某条路之中,绝不在行动,同时其他成员也都是这么做的,包括天不怕地不怕的琪琪,虽然听天由命的滋味并不好受,但一步走错迈进地狱的感觉也更令人担忧。然而小庄却没有停步,他甚至掀开了布帽子,露出了面容,昂着头猛吸了口气,欢畅的吐了出来。 乖乖坐在一旁的尧不解问道:“你怎么这时来了兴致?你不吃惊吗?” 小庄咯咯笑了三声,扭动着筋骨回道:“场面有点大,但再大能躲过命的眼睛吗?” 小人国——神之后裔·高潮(三) - 阴阳石 - 南觉 冰天杜所展现出来的“大世界”,已经超越了幻术的局限性,那些街道以及天空近乎千种的气候变化,亦真亦幻里令人感触深切,仿佛那不是幻术,而是真的,却又太似梦境,让人难以相信。国王宫殿不见了,“融化”进了选择迷宫里,而这些代表选择的路其实也是真实存在的。 木子云等人曾在广琅琉璃岛的梁溪院认识了“城主”修老头,而冰天杜所创的这个世界迷宫,就相当于修老头之术——修罗城的放大体。它似是把另一处的建筑和土地组合到了原有的建筑之间,构成了一个多元化的迷宫,当然其中夹杂着完美的幻术,真真假假中最易使进入者失去方向和希望。 大钟不得不慌,他也没想到一不小心“玩大了火”,冰天杜不仅认真了,还拼命了,两个人格竟然在脑海里互相推脱,都不愿意出来面对这迷宫世界。“冰天杜人格”最终被迫出站,它是对冰天杜多少有了解的,并有相近能力的,做选择的话也底气。 大钟站在世界的中心,只要他往任意方向迈出方寸的步子,选择的征程就开始了,当然,他站在原地也相当于做出了选择。“冰天杜人格”下的大钟快速分析了上百种可能性,最终在走与不走间做出了抉择,他选择了走。“不走”相当于任人宰割,其实迷宫世界可以分成上下两部分,且两部分的变化并不是一个频率,站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可天空的气候却在转动改变,大钟的头顶转成什么天气,就要遭受什么样的后果。选择“走”,虽然上下的排列组合会出现更多的可能性,但总归是争取到了主动。 这一点和“幸运”其他成员有区别,其他成员并没有和冰天杜作对,而且他们每人都呆在了一条选择路中,路上的建筑普通,且天空往往是平静的,只要他们不活动,就不会遭受太大的伤害,所以被动的接受成为他们最有利的选择。 “冰天杜人格”的大钟想道:“走出迷宫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尽头,但是迷宫之中不仅仅存在这危险的迷雾,还存在着安全区,而这些安全区正是“幸运”的其他成员所待的那条路,只要大钟站到那些路上,就安全多了。” 第一步看起来就没什么讲究了,大钟随意的朝着一个方向“跳”了一小步,其实他移动的距离只有几尺长,但是他双眼以及知觉感受到的身边的环境已经大改了模样,他已经站到了一条街路之中,左右各是黑色的木栅栏,头顶则是一片长而窄的乌云。 “冰天杜人格”的大钟对冰天杜的幻术有所了解,黑色的木栅栏和乌云分别代表着一种灾难,几息之后,大钟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的震动,他听到了野兽奔跑的声音,除了蹄子砸地外,听不到一声嘶鸣,这给他一种闷到窒息的压抑感。野兽来的迅猛,那是一群奔腾的“角牛”。 角牛又叫大斗牛,他们不能被当做野生黄牛,而应当被认可为一种暴躁的猛兽,犄角最为发达,且冲着前方,导致它们的头多是弯着面向地面,牛身没有一点多余赘肉,所有的器官和肢体都完美地以奔跑和壮硕为目标生长,它们是天生的长跑健将,屁股后挂着的三条牛尾巴,令它们在奔跑时更容易保持平衡。 它们的进攻方式只是犄角,但是角牛的倔脾气是相当厉害,不把挡在犄角前的东西顶碎,是决不罢休,而且力量似乎是用之不尽,耐力持久。 这样一群猛兽冲过来,凡人怕是已经吓走了魂,左右都是栅栏,大钟如果往左右跳,那么就会进入另一条选择之路,那条路的灾难也会发生,而这条路的灾难会固定时间。意思就是当他重新回到此条路时,这些奔腾的黄牛会从他离开时的位置继续前冲,留给他反应的时间就少了大半。 而如果大钟往天空跳,相当于选择了天空的路(上面说了,上下都是迷宫)。头顶的那篇窄而长的乌云代表着一阵急促的闪电流,只要他跳上天空,闪电就会应时落下,虽然多是幻术,但其中也包含着真的闪电,如修罗城,冰天杜已经在迷宫中存了许多真实世界的闪电和其他的灾难,以便供闯入者自行选择。 上下之间,大钟选择了与角牛“会战”,角牛们冲的迅猛,几息到了他身前。大钟一拳击飞三五头牛,还没收手,后面的牛角已经抵到他的胸前,他快步后退,却不能一退再退,因为一旦退到之前的起点,那么起点就不会如之前那般平静,而是在那方寸之地不断冲出角牛来。 灾难会通过起点而进入其他路,如果角牛跑过了起点,那么它们会随机出现在任何一条选择之路中,大钟就要在面临灾难的同时,时刻提防着身旁会不会冲出一群角牛来顶飞自己。 “大钟人格”恢复了主动,有一词叫做对牛弹琴,他是不可能骗牛,只能通过骗自己来干涉到牛,他首先欺骗自己拥有暂时性的强悍身躯和扩大几十倍的力量,那些角牛撞到它反而把自己撞飞了。(之所以短时间欺骗是因为谎言如果与现实出入太大,一旦时间久了就会漏出马脚,被现实戳破,一旦谎言揭穿,再次欺骗就难了,因此大钟只能一阶段一阶段的骗自己) 路是没有尽头的,所以角牛也没有数量的限制,它们不是一批批的过,而是不间断的冲过来。对付起来到是容易,一腿能踹飞一大片,但消耗的却是大钟的精力,疲惫感在迷宫之中是十分危险的,它会令人陷入迷茫和忧郁之中,继而失去希望。 一番斟酌后,大钟跨过了右边的木栅栏。 转眼又站到了另一条路,“冰天杜人格”再次占据主动,他大概记着“幸运”其他成员的位置,想一步步按照记忆中的路线靠近他们,此时他站在一条崭新的街道上,有多家上铺分属两边,却都锁着大门 ,连锁都又新又亮。 “迷茫区...”大钟自语着,轻轻地迈着步子。并不是每条路都是那般轰轰烈烈,有些就似此路一样,十分平静,让人能够有一刻的时间放松,但生死的迷宫中,让你放松舒缓的路往往是让你死的更快的路。“冰天杜人格”下,大钟选择了缓慢奔跑,让自身保持一种紧迫感,这条路虽然平静,但不可深究。他不能去考虑为什么上铺锁着大门,为什么这里这么安静等等问题,以为那会让他分心,让他动脑。他很清楚如果走进了商铺大门,他应该还会看到里面的一幕幕“场景”和其他可能出现的事情,它们或是复杂或是新奇,都不相同,却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为了消耗大钟的脑力,让他更快的疲惫。 大钟面色涨红,冒着热气,双目炯炯有神,显然是将精神调度到了最佳状态,紧接着,他从商铺间的小道继续往右侧走去。 接下来的选择之路,大钟果断的飞到了空中,那是一场寒冷的暴雨,它几乎一直停在最猛烈的阶段,大钟全身用能量凝成一道防护壁,将雨水隔离同时也起到了保温的作用,雨虽然猛烈,但也比地上的路好。 原来地面是有着几处水洼的道路,而“冰天杜人格”的大钟明白,那并不是水洼,区别其与水洼的关健就在于水的旁边有没有长着一朵结状的淡蓝色花,如果有,那么那就是普通的水洼,灾难或许是泥泞的土壤,让自己心烦气躁,但如果没有花,或者没有其他任何东西,那么那就不是水洼,而是隐匿好的一片黑色沼泽,那是冰天杜迷宫世界中的死亡区之一,沼泽之下藏着一头惊天恶魔。 暴雨的声音太大,大钟的心声似乎都变得低弱起来,他的心情受之影响而变得低沉,原本火热的精神也被浇的冷静下来。 他又快速的走了,从右侧暴雨的边缘冲出。 这条路的天空是飘着许多零零碎碎的白云块,大钟往地面看的时候时候天空的灾难已经开始降临,大钟因此不再落向地面,因为灾难一旦启动就不会停止,他在天空就会承受天空的灾难,若是落到地面就要同时承受天空和地面两种灾难。 零零碎碎的白云块,下的是一场刀片之雨。那刀片薄如蝉翼,且锋利无比,大钟又要凝聚出能量来保护自己,同时要时常闭上眼睛,因为刀片会反射阳光,很可能会闪瞎他的双眼,这也是一场灾难带来更多小灾难的典型。 这些灾难许多都对大钟来说不痛不痒,但就是一点点消耗他的精力和能量,能杀他的就是迷宫中的一个个死亡区域,如果不全力以赴,大钟是无法在那些地方活命的。 闭着眼飞行,大钟来到了下一处天空,待到他听不到刀片声的时候,他缓缓睁开了眼,呼的叹了口气,浮躁的心平静下来。 他还未仔细的看清新天空的模样,谁料灾难已经开始,当他回过神来,他懵了一阵儿,继而知晓自己来到了哪里,想要落地已经来不及了,但他拼了命朝着右侧再飞了一段,来到了下一条路,并且没了退路,因为方才的天空是迷宫的另一大死亡区,而且灾难已经启动,如果他不幸再次回到那片天空,就没有逃离的机会了,直接就会面对灾难。 小人国——神之后裔·高潮(四) - 阴阳石 - 南觉 放牛娃的春天,是最散漫的光景,牛儿肥了,草也绿的可爱,这是一条踩在其中,心情便乐似梦境的路。大钟走在其中,两种人格轮替着占据他的身体,连“冰天杜人格”都享受在其中,世界有暗就有明,冰天杜的选择世界中存在着让人真正愉悦的地方,但数量却少得可怜,而且出现的频率极低,大钟也是侥幸进入了此路。 但是大钟明白,此地虽好却不能久呆,外面才是世界,这里只是虚假的梦,待到精神完全恢复后,他从右侧走上了另一条选择之路。 画面转换的很快,又不见得多少唐突,虽然这里雨雪交加,而地上又淌着冰冷的江水,原来他回到了曾经走过的路,原本是从天空飞过,而今触发了地面的灾难,但这些并不能对大钟造成多少的伤害,由于他的精神十分饱满,也未被影响情绪。 “该来的总会来的...”大钟叹了一口气,多次选择之后,他已经忘记了“幸运”其他成员的位置,盲目的去寻找等同于自杀,他只能通过另一种方法来使自己脱离迷宫世界,那便是——劫后余生。经历死亡方能新生,那些令人不敢触及的死亡禁区,也是打开另一条救赎大门的路,但是灾难被打败之后,并不代表着出去的门一定会开启,连冰天杜自己都不能对其掌控,他故意让迷宫世界里存在着脱离自己控制的“可能性”,这样一来,迷宫的威力就大了很多。 摆在大钟面前的有两个死亡禁区,他也是走了霉运,死亡区其实并不多,但他却短时间内连遇两个,一个是黑色沼泽,沼泽中藏着一头惊天恶魔;一个是泛黄色的天空,如夕阳照耀着整片世界,那画面美丽而梦幻,令人陶醉其中,但那的确是一片死亡区,任何强者都不敢轻易地踏入。 一番斟酌之后,“冰天杜”人格下的大钟最终选择了泛黄色的天空这一条死亡之路,循着记忆,他来到了那条路的边缘,天空下着薄如蝉翼的刀片雨,大钟没有睁开眼睛,他有频率的大喘着,让自己保持下最好的状态,并且提前给自己使用了欺骗术,因为之前他已经触动了灾难,此次进去,会立刻面对灾难。 “该来的总要来的!”大钟瞬间冲了进去。 天空落下了黄色的絮状的能量体,在泛黄色的世界中,一切都似梦境般迷离,大钟蜷缩成一团,并控制能量让自己向上空垂直升高。 他的肌肤虽然被施加了超强化的谎言,却还是瞬间剥落下一层血皮,血皮在天空变成黄色的粉末,接着成为气体。那一缕黄气的温度可以让草木自燃,但那仅仅代表着这片天空下的最低温度。这场灾难叫做“火梨花境”,没有怪物,只有散布在天空中的数不尽的黄色絮状能量体,是它们将整个世界映照成了泛黄色,它们的温度热到了冰的程度,在一接触到它们的时候,所感受到的并不是灼热感,而是凉意,那是因为至高的温度让肌肤的神经随着血肉直接消失,疼痛感来不及传入人的大脑,只能通过后续的微风,感受到一股凉意。 大钟全身已经没有一块好皮,肉与骨头已经露的很清楚,他的谎言有计划的一层接一层的叠加,他要做的是升高到所有黄色絮状能量体的上空,以此来逃离死亡区。 这些黄色絮状能量体其实也可称为结晶体,它们并不是冰天杜的能力所制,而是冰天杜从以往的经历中收集而来的。迷宫世界只是一个平台,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被收集而来的东西,有些夹杂着乱人耳目的幻术。而这些结晶体有大半都是“幸运”的成员帮助冰天杜收集的,大钟因此也清楚它们的可怕之处,他预料到自己对皮肤的谎言可能会被现实击败,却没有想到会败的这么快,导致他之后的谎言不得不提前施展。 “我并未走出那条欢快的路,我只是躺在那里做了个梦,梦很可怕,我忽然惊醒,那是鲜草和牛粪的味道,我看到了一头牛,它背对着我在咀嚼着,我听到了它的声音。”大钟不断的欺骗自己,为了让自己相信,他事先已经在怀中藏好了一根嫩绿的草,那是他在放牛娃世界中采摘来的。 由于没有痛感,大钟的心理暗示更容易被接受,闻到了草味,他闭上了双眼,再次自语道:“又听到了牛叫声。”他的耳朵果然听见了几声牛叫,他心里一喜,缓缓睁开了双眼,他又站在了放牛娃世界的草地上,一头黑牛正背对着他吃草,他静静坐下,眼睛也眨的缓慢,他通过欺骗自己来挨过接下来的痛苦。 当大钟的肌肤被烧完之后,其内的血肉就要开始触及到结晶体,血液会对结晶体产生一种“蒙蔽”的作用,会延缓它温度扩散的速度,这样一来,血肉的神经便有时间将痛感传给大钟,那种痛苦没人能够清醒地承受下来,大钟拥有两种人格,“大钟人格”不断欺骗自己,使自己陷入迷境。但是他并没有欺骗“冰天杜人格,他不愧是将哆哆国神术发挥到极致的人,双重人格下,他可以对一个人格说假话,对另一个说真话,以至于当两种不同的人格分别占据身体的时候,大钟所见到或者所处的世界是全然不同的。 他趁着痛觉还没有开始,回到冰天杜人格,看到了泛黄色的天空,他铆足了劲让自己继续升空,且速度变慢,因为越往上结晶体的密度就越大。 当痛觉要来的时候,“大钟人格”占据了身体,大钟回到了那片草地,舒坦的躺了下来。在两个世界中,时间是相同的经过,仿佛他分成了不同世界面的两个人。 如果不采取这种方式,而是完全欺骗自己,那么谎言会瞬间被戳破,因为现实尤为的残酷。而现在“冰天杜人格”面对现实,“大钟人格”面对谎言,那么当“大钟人格”占据主体的时候,谎言就成真了,因为一切真理都被“冰天杜人格”抗住了,而且痛苦感不会被身体感受到。 大钟躺在草地上,湛蓝的飘着白云的天空,时不时回落下一根鹅黄色的羽毛,那其实是现实渗透进来的叫醒他的信号。 小人国——神之后裔·高潮(五) - 阴阳石 - 南觉 “大钟人格”下的大钟,心里已经不再平静,一番波浪从弯倒了的草身上吹到了他乌黑的头发,草在动,他飘摇在其中,如放牛娃的歌声,时而高扬,时而波荡。 湛蓝的天空淡化了颜色,大钟隐约看见那深色的背后隐约出现了一抹鹅黄,仿佛是天之后的星空。斑点坠落在天的“外壳”,也会有几点黄星偷溜进来,起先变成了几片鹅毛羽,而后又成了几缕黄烟,它们停留在天空,便不再消失,耐心地将世界填满,用美丽而实则残酷的信号来揭穿这一谎言世界。 “哎,我知道这天空是虚假的,但外面的世界也同样充斥着谎言,你们都以为自己活在一个真的世界,然而每个人都活在包袱里,凭着几张面具就能在虚假之中活一辈子,直到死去,人真实的面貌也难以露出,我说过太多的谎话,所以已经麻木,这片天空其实很美,加了秋黄的颜色也更美,但是这些鹅黄色,却不那么讨人喜欢,如果进来的是秋黄色物什,该多好啊。” 几息之后,当再有现实的“信号”进入谎言世界时,所幻化出的一切物什都变成了秋的颜色,由于这是大钟本心所期望的,因此他的思想陷入了二度谎言之中,使现实的信号变成了完善他谎言世界的砖块,他可以在此处呆更久,只要他还在,就说明“冰天杜人格”下的大钟的身体,还未被夺走生命。 渐渐地,草地黄了一片,黄到海角天涯,一望无际的草原尽皆枯萎掉落,秋的颜色将放牛娃的世界染进了秋季,这完全符合了大钟的心中所想,因此他陷入的更深,现实则更不易将他唤醒。然而谎言千遍便可成真,效果最大的欺骗方式正是骗自己,大钟躺在秋天的草原上,天空飘落下的黄叶已经勾不起他一丝遐想,他渐渐地被黄叶埋了,也开始有了困意,他想着:“那么就这么睡了吧,也该入夜了,秋季很长,他要睡很久。” 谎言世界因真实世界而变,大钟的困意,正是证明了他生命的流逝,就像是不同世界的不同时间速度,真实世界的死亡或许只是一息时间,但谎言世界下的他,因为大脑的充分利用,却可以经过漫长的时间,哪怕是整个秋季。 大钟快死了,他的躯体在那片泛黄色世界中只剩下一个蜷缩着的“圆核”。手脚以及凸出的部分已经被磨得圆滑,他强大的欺骗术让他的生命还存在于世界,并且没有通过欺骗来复生,他的第一次生命还在。 “真困啊,这秋也太凉了。”大钟打了个哈欠,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然而就在此时,他眯缝着的、即将闭合上的眼睛忽然看到了些新奇的亮光,他慵懒地张开眼皮,忽的看到了另一片世界。他仿佛处在一座高耸至云霄的建筑,并且正在其顶部往下观看,但那种感觉很怪,并不像是他站在那里,而是他的眼睛被取下来,安在了那里。 在至高处垂直俯视地面,且地面上布满了密集的建筑群,几乎没有缝隙,这种情况让大钟立即产生了眩晕乃至头痛的感觉,他的精神由困顿逐渐转为紧张,虽然真实世界的身体仍在死去的过程,但谎言世界中的大钟,已经缓缓在注入活力。 “这是...”大钟喃喃自语着。 而同时在自语着的人,是选择世界的操控者冰天杜,此刻他的双眼所见到的,正是大钟所创的谎言世界,秋黄色的天空,老去的放牛娃与黑牛,这片逐渐死寂的景象也让冰天杜深陷其中,他此时明白了,大钟正在死去。 而这时冰天杜的右耳朵与大钟的左耳朵同时听到了一道声音,那是小庄,他说道:“嘿嘿呵,老大让我告诉你们俩,玩的尽兴,但别过火” 大钟这时便明白了,自己还处在谎言世界中,并且之前险些无法自拔,几息过后,他思虑出了某些事,语气颇有深意的说道:“老大他,还是赌了我的我的命。” 大钟说的话冰天杜是听不到的,但小庄却听得清楚,他嘻嘻两声,回道:“老大的选择就是天命的选择,你今天不该死,冰天杜也不会杀你,而我的多此一举不过是老大让我提醒你们一下的方式罢了,别多想,天命中的多此一举也许就是必做之举,唉反正结果都相同,我也只是做老大安排的事情罢了。” “哦对了”小庄又说道:“你们两个要是想拼个你死我活,老大说了,我可以直接宰了你们两个,省的浪费大家时间,嘿嘿呵。” 大钟轻蔑地笑了一声,而冰天杜冷哼一声,说道:“杀我,你确定?” “嘻嘻”小庄并没有丝毫的畏缩,他笑道:“别忘了,做出这个选择的不是我,我或许杀不了你,但是老大呢?” 冰天杜转眼间绷紧了脸,他咬了咬牙根,头脑中已经过了一遍选择的可能性后果,孰轻孰重自然了知。其实小庄说出了“幸运”首领黑驹所赌出来的命运,冰天杜的确不会杀死大钟,而大钟的寿命也不会在此时结束,但是在这之前有个前提,就是有人要对他们两人尤其是冰天杜加以提醒。 因为冰天杜也没有想到自己一下子玩过了火,他的脑袋里瞬间经过了诸多选择,他最终选择让大钟在选择迷宫中被折磨到服软,却没有料到大钟进入了死亡区,用这样送命的方式来脱身。 冰天杜的脑海里做出了二次选择,他在顺势杀大钟与立刻救大钟之间做出了抉择,他会杀大钟,因为救大钟的话他会有一半的几率送命,但是杀了大钟,“幸运”不能没有他,他或许会受到老大的惩罚,但命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黑驹对冰天杜十分了解,这是一个只认优选的人,他做选择十分无情,只要结果是最有利的,他就会选。而黑驹也正是用小庄来警告二人,告诉冰天杜他很生气,也告诉大钟,自己对他的“坏心眼”心知肚明。 当然,小庄的任务还不仅如此,还有关于哆哆国神术一面,而且如果冰天杜和大钟着实要拼命,小庄真的宰了他们两个,尽管他本身是没有这个能力,但是尧已经在方才听从了小庄的指挥,众成员都知道,小庄与尧之间存在着 某种意义上的合作能力,那种力量或许杀不了冰天杜和大钟两人,但对付一人是绰绰有余了。 尧此刻坐在墙角,他方才帮助小庄联系上了冰天杜和大钟,也听到了三人说的话。然而他的眼睛却能看见冰天杜和大钟看不到的景色,是的,他看到的是眼前的小庄,这个“奇特”的小庄,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小庄”。 请假 - 阴阳石 - 南觉 这几天心情真的极度压抑,见谅,南觉会休息一两天,当然这一两天里,南觉还要做这样那样的该死的事儿! 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山上的药材也不是采了就能立马长出来的,那也是需要时间的。 安二娃看了看树上的不停叫着的鸟儿,又看了看手中的鸟蛋,最后看着玉瑶。 百里言不解的看着东方玉麟,这抄方子有什么用,难道这方子还能有什么问题不成? 有些紧张,来到这个世界后,比尔第一次听说还有人关心威廉姆斯,这种被人挂念的感觉很微妙。 反应过来之后,这人就急忙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一个对讲机,在这里,手机信号完全被屏蔽,他们的手机也一样,不可能打得出电话,所以,要联系外面的人,他们只能使用对讲机了。 打发走这个八卦的村民,许万均直接向着桔梗住的地方走去,果然一靠近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推开有些简陋的木门,许万均便看到了躺在那里的鬼蜘蛛还有在一边苦着脸煎药的枫。 第二天的晚上,为了桑桑的跨界音乐会,顾星凉特意拉着大魔王采买了一套秒杀全场的行头。 睡意朦胧的闫栎枭眼睛都没有完全的睁开就出去了,“谁给我做了早餐?”闫栎枭早上不喜欢吃早餐,现在这个时间点儿起来,差不多也肚子饿了,在闻见荷包蛋的香味,这肚子里面的蛔虫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的诱惑。 可是这一刻,那些曾经让她魂牵梦绕的东西,都变得那么的轻飘飘的。 舒涵咬了咬牙,朗声说道,“我已经有了未婚夫,他和我感情非常好。”说着,她瞥了眼舒蓝,“二哥,我先上去了。”说完,她便大步走出了客厅,朝楼上而去。 当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丹夏不由得在心底腹腓自己,反正那男人有个红颜知己了,再多个有力的角逐者也不算什么。反正左右与她无关。她与他之间的关系很明白。 这是封建固有传统在作祟,丹夏不怪阿绿会如此劝她,可她也没打算与阿绿就这方面问题沟通。 内门弟子虽然远远不如外围弟子那么多,但是百万年传承下来,也有二十余万名之多,好在禁制法场足够大,可以容纳所有的内门弟子还绰绰有余。 之后找了找,居然找到了我的,标注着火焰外放、不灭之火和进化值56等标注,没有名字。 盲僧自然也听到了这些非议,不过他并不在意,自己到底会不会按摩,可不是这些人嘴上说说的,需要用身体去感受。 被邹炎炎的这么一句话给提醒到了,猛地抬起了头李鑫的整张脸都黑了起来。不是说只练三个时辰吗?为什么一下子天就黑了? 孟司正吓得腾的一下起身。他为官数载,还是第一次遇到丹夏这样的犯人,明明柔弱如柳,可被打得皮开肉绽,也没开口说一句。 “来人。把这刁蛮平民给我抓起来。”侍卫头目鹿邑一挥手,一脸严肃的吼了起来。身后顿时冲上来两个壮兵一前一后的擒住了男子。 小人国——神之后裔·高潮(六) - 阴阳石 - 南觉 大钟心里想道:“我还是错误地将老大放到了一个旁观者的位置,既然他能赌到命运,自然也就对命中注定的未来心知肚明,避开老大的抉择看来显得幼稚不堪,不过现在得知此事也不是坏事,至少我活下来的几率几乎为必然了。” 冰天杜的思考方式更加的系统化和理性化,依旧是在脑海中快速地经过了数条选择,当然所有的选择都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杀死大钟。“幸运”成员之间的感情并不疏远,多年来也积累了深厚的感情,但感情对冰天杜和黑驹的影响并没有太多的作用,因为一个总是会做出最大利益化的选择,而另一个则是能赌到命运,按命运之路来抉择。但从地位关系来判,冰天杜不得不听从黑驹的指令,一方面黑驹是“幸运”多年的首领,另一方面黑驹也拥有着令所有成员都甘心屈从的实力和魅力。 但冰天杜忍不下这口气,他之前被大钟骗得团团转不说,还因此使“幸运”和挂檀族错失了许多更快征服整片海域的好机会,要知道黑驹是用大代价换来了一次天命,征服海域的成败关乎所有成员的性命和未来,大钟的作为明显是只顾着自己,根本没将组织的命运放在心里。命可以给他留下,但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选择的迷宫世界中,大钟并没有停住上浮的动作,只是冰天杜不再将泛黄世界的结晶体增加,打算任其自生自灭,话虽如此,他也明白,换成别人即使冰天杜这样做了也保不住性命,但大钟却可以,这家伙连天命都有可能骗,续命自然也不在话下。 又剥去了一层血肉,“冰天杜人格”下的大钟肩膀和膝盖的骨头已经露出,而“大钟人格”下的放牛娃谎言世界里,风景一片大好,天空虽然有秋黄之色,却比之前鲜亮许多,“大钟人格”悠哉地躺在其中,等待着现实大门的敞开。 有两股风同时从草原上卷起,从大钟的头顶吹过,放牛娃和黑牛的声音变得一阵模糊,大钟在草地中坐起身子,忽然看到面前出现了两条小路,路由白石条铺垫而成,在草叶中若隐若现,而放牛娃站在左侧的路上,黑牛则在右侧的小路上吃草。 大钟猛地打了个激灵,多么熟悉的感觉,他再度面临到一个选择的题目。原来就在大钟得知自己不会死后,放松警惕的瞬间被冰天杜穿透过了脑袋,两团幻术小世界分别在“冰天杜人格”和“大钟人格”的大脑中展开,并且幻术小世界可以被大钟两种人格完全感知,人格之间有不可逾越的界限,但幻术小世界却可以有所交流汇通,当两种人格感知幻术世界的内容时,自然而然的也产生了交流,使人格之间出现了缝隙,而冰天杜的“想法”和能力也得以见缝插针,进入了大钟思想深处的谎言世界之中。 大钟面前有两条路,却实质上有三个选择,除了前面的两个,什么都不选也是一种选择,它也会带来冰天杜为其安排好的一种灾难。目前大钟处于二级谎言世界之中(人身外在现实中的直接谎言,为一级谎言),如果什么都不做,遇到了可怕的灾难,那么他有可能不得不打开第三级谎言,也就是谎言世界中的谎言世界,也可理解为梦中梦。因为谎言必须要以现实之物或事为基础,本身若就在谎言世界之中,就不能够再通过欺骗术改变任何东西了,只能往思想更深处欺骗,以此来逃避灾祸。 无论处在哪一级谎言世界中,都不能出现太违背现实与真理的情况,否则会令大钟产生过度的怀疑感,会使他更快的从之后的层层谎言世界中清醒,导致他回到真正的现实中后,还是以为自己处在谎言之中,若无法纠正或者想不开,他就有可能发生思想崩溃。 大钟不能选择留在原地,或者不走这两条路,他了解冰天杜,而冰天杜也同样了解他的弱点,如果留在原地却看到了违背现实太过的灾难,他会不得不醒来,从而回到清醒的“冰天杜人格”,那么他就要感受到身体的剧痛感了。 两条路上的放牛娃与黑牛本来就是这谎言世界中的事物,因此给大钟的思想压力就小很多了。 没有过多斟酌,他走到了黑牛所在的那条路,并低身抓了一把草送到了黑牛的嘴边,牛咀嚼着鲜嫩的草,点缀着秋黄色斑点的湛蓝天空上,缓缓飞过了大雁、喜鹊与苍鹰。这已经表明放牛娃的世界的主人已经不仅仅是大钟,冰天杜的选择世界也融合或者占据了这里。 放牛娃不见了,草原上只剩下了一条路,路上有大钟和黑牛。草原的安静并不能让大钟的心里有多少舒缓,因为他知道冰天杜不会轻饶过他。几息过后,水声潺潺入耳。大钟往前走了十几步,听见的水声更大更激烈了,不久后,草皮出现了边缘,而边缘处淌着水流,往下一看竟是个弧形的瀑布,大约有百丈多高。 大钟见后忍不住竟噗了一声,摇着头或慨叹、或自嘲道:“聪慧的人构建的世界都这般稀奇古怪,草皮边缘的瀑布,想之无理,观之也无理,再观之却仿佛景景相融,让人挑不出毛病。这家伙,若是给他更多的力量,真理也要因其而更改,世界也会变得千奇百怪吧。 路在脚下,不得不走,大钟蹬腿跳下了瀑布,在落水的瞬间,他浑身感受到了一股热流般活动的湿热,接着是一股酥辣,而后其意识伴随着剧痛而彻底清醒。原来就在大钟落水的瞬间,他的意识被引出了谎言世界,谎言外便是现实,仍旧是“大钟人格”在占据这身体的主动,但“大钟人格”和“冰天杜人格”一样,如今都在面对着现实。 大钟怎么也没想到冰天杜会这么做,他以为要玩上几个糟糕的“游戏”,在“游戏”中被狠狠地虐上一遭,可冰天杜直接把谎言戳破,令他回到现实。要知道现实中的大钟正在遭受这迷宫世界死亡区的生死考验,他浑身皮肉已经减少了近半,体内脏器由于姿势的保护而勉强撑在原地,他现在就像个灌满水的皮球,但皮似饺子皮,薄的很,一戳就要破了。 这种痛苦可是能杀人几百次了,大钟想不明白冰天杜为什么不听黑驹的话,还要对他下此杀手。 无法形容的痛感让大钟在几息之内失去了所有思想,晕和醒几乎是同时发生的,此时纠结怎样挨过痛苦已经没有意义了,大钟的状态就相当于死了,身体也无法再蜷缩,慢慢舒展的同时,他五脏六腑外的“皮囊”变得更加脆弱,一层层的被结晶体的温度剥离。 尧跟在小庄身后,默默说道:“冰天杜的选择很令人意外,大钟要离开了。” “呵呵”小庄没有回头,诡笑道:“没有人比老大更了解冰天杜,那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做出一个必死的选择,大钟不会死,他只是在承受着冰天杜的牢骚和怒气罢了。” “我听见了他渐渐失去的心跳声,他要死了,他已经死了。”尧默默说道,而两人站到了选择迷宫的中心,抬头便看到了已在迷宫世界里显现出身形的冰天杜。 在死亡区那泛黄的世界中,大钟死去了,整个人分解开来,熔化在了天空。 但此刻画面一变,大钟蜷缩的躯体重新出现在那里,尧想不通地怔在了原地,而冰天杜阴冷一笑。 “大钟人格”下的大钟还站在那片放牛娃的草原之上,原来方才大钟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但幻觉十分的逼真,让大钟下意识以为自己在经历着死亡,或者已经死亡。即便现在幻术被解开,他却仍然处于高度亢奋的状态,他拼命开始欺骗自己,为自己续命。 冰天杜没有杀大钟,而大钟却杀死了自己,如果大钟继续保持之前的内外状态,他应该能够挺过死亡区的折磨,因为冰天杜已经不再增加结晶体的数量,原本结晶体最密集的高空成了最稀薄的地方,只要大钟挺过去几十息时间,就能够解脱。 但大钟亢奋之下直接对自己使用了欺骗术,欺骗天命,或是令自己相信自己没有进入过迷宫,或是让自己忘记今天  的事情,总之他给自己续上了命。而谎言世界也因为他的亢奋而直接崩塌,他回到了现实,并在那无法描述的痛苦之中真正的死去。但由于之前对自己使用了欺骗术,导致他在死亡区的末尾重新“复活”。 就像阿豆即将死去之时对自己的欺骗,只要那个挂檀族人还活着,他就能一直活着,大钟也因为欺骗术而活了下来,但现在的活着跟真正的活着虽然看似一样,但差别巨大,现在大钟是活在谎言之中,首先他的本质成了个死人,其次当之后他再用相同的谎言来保命时效果会大打折扣,最重要的是大钟现在就被迫拥有了一个不能被人知晓的秘密,这个秘密就是能够证明大钟已经死了的证据,或者能够揭穿谎言的证据,如果谎言被揭穿,大钟会再度死去,并且他有可能再也无法获得“重生”的机会了。 这就类似于大钟拥有两条命,一条真命,一条假命,真命还在的时候,大钟可以编造无限的谎言,不受任何限制,但处在假命之时,大钟要变得畏首畏尾,时刻提防自己的一句谎言会揭穿以前的谎言,谎言一被揭穿,他就完了。 南觉的话:欺骗术是神术,可欺骗天命,在阿豆王子初次登场的时候就有过讲解,欺骗就是一瞬间的事,那一瞬间里大钟或是阿豆是真的陷入了谎言,但谎言生效之后,他们会立刻恢复清醒,但谎言的效果却保存了下来。就像阿豆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但那一瞬间的欺骗让谎言对他起到了作用,一切谎言都像是在骗天,只要不特地去揭穿,谎言就会一直被埋没,但却不会消失。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小人国——神之后裔·终章(一) - 阴阳石 - 南觉 冰天杜的做法满足了黑驹的要求,他并没有杀大钟,但大钟的确成为了死人,而大钟相当于吃了个哑巴亏,人人都心知肚明他丢了一条命,可“活”的好好的他也不能将冰天杜怎么样。 选择的迷宫世界一片一片瓦解,哆哆国的王宫重新出现在大地之上,以王宫为中心,四面的建筑与街道也都恢复了旧样。 宫殿之内冰天杜站在从顶上圆洞投射下来的光柱中,大钟则单膝跪在阴暗处,二人的黑布帽子都扣在头顶,遮挡住了他们的面容和神情。 大钟缓缓起身,冰天杜稍动了手指。 就在大钟站直身体的那一刻,冰天杜忽然双手举高,腿部弯曲,如坠落一般瘫坐到了地上。原来大钟之前对他说出的那条谎言仍然奏效,“大钟在台阶下,而与冰天杜的距离没有改变,说明冰天杜也往下移动了。”起先大钟在选择世界里,冰天杜是站在高空的,而现在两人待在同一位置,且都在地面,那么说明冰天杜从天空移动到了地面。 由于现实中没有发生这一过程,但谎言已成骗局,并已奏效。现实为了弥补这一过错,让谎言而成的移动过程快速的发生,因此冰天杜有了一瞬的十分强烈的坠落感,当他瘫坐在地时,只有身体跟得上他的速度,而意识和思想却还处在坠落的过程中。因此他的思想与肉体暂时剥离,整个人都处于空白的状态。 大钟一言不发地走过来,进入光柱中,经过冰天杜身体时,右手抓在其头顶,并做出拉扯状,接着从冰天杜的头顶拉出来一股浑浊的白气,仿佛是抽离出了冰天杜的灵魂,而事实上他是将数条谎言直接灌入了冰天杜的脑袋,对其大脑造成极大的“撞击”,这本来是他一开始就打算用来对付冰天杜的手段,却没想到冰天杜率先使用出了迷宫世界。在这些谎言的直接“撞击”下,冰天杜即使能够恢复清醒,也会神经高度衰弱,长时间也不可能得到恢复。 这对于一个靠脑力来做选择的人来说,是一个可怕的打击,如果之前先出手的是大钟,那么留对方一条性命的就可能不是冰天杜,而是大钟了。 大钟没有过多停留,自然地抓着白气走出了光柱,冰天杜如被抽走了魂一般耷拉下了头颅,整个人都似垮了一般,陷入了混沌之中,而大钟脑袋里的“冰天杜人格”也被“大钟人格”轻易地抹杀。 大钟从大殿中消失,而国王宫殿大门处,冰天杜正“完好无缺”地站在门边,原来方才那被抽走“魂魄”的人,仍是一个幻术,这场博弈大钟还是输了。 哆哆国的士兵们在之前的选择迷宫世界里死了有上百人,但活下来的上万人心中都还在迷茫着,毕竟天地在他们面前换了两次模样,以他们常年闭关锁国的认知,是难以快速将眼前所事消化的。 “幸运”的成员们倒是恢复的快,他们一齐跟在了小庄的身后,朝着国王宫殿后十里处的哆哆国祖墓走去。 沉淀了数十万年的秘密,哆哆国的第三大神术——淬神体之术,陪伴着数代国王的亡魂在祖墓中沉睡过数不清的日夜。除了国王,没有人能够进入这里,那些年迈的即将老死的国王会提前进入墓地,选一块合适的墓石,躺上去后,慢慢等待着死亡。而那些病死的、或意外死亡的来不及进入墓地的国王,就失去了进入墓地的机会,他们的骨灰会被扬撒在墓地前的水台之中。 谁都不愿进去,哆哆国人们认为祖墓里沉睡着无数怨魂,而被选出来的国王除了要做活人的领袖,死后也要进入墓地去安抚怨魂,这也是每一任国王的责任。 祖墓从外面来看,就是一座山包,前后约两里长,高约百十丈,进入其中的方式便是一道石门。 大钟已站在门外,多少年前他错过了进入祖墓的机会,即便他躲过了层层守卫的排查,却还是被老智果拦在了门外,哆哆国两亿亿人,只有国王知道秘密就在祖墓之中。也并不是无人偷入,但所有进入探寻秘密的人,大半都会死在其中,活下来的也都无果而返,且很多时候,这些偷入墓地的人精神上都会受到极大的创伤,且一生难以痊愈。 这一次大钟没有偷入,他杀光了所有守卫,正大光明地推开了石门,深吸一口气,忐忑地走了进去。 于此同时,去祖墓路上的“幸运”众人,遭遇到了哆哆国士兵们的强烈进攻。 祖墓的构造蕴含着无数玄机,但它也仅仅是前人定居在这凡盛冰原后,仿造故地祖墓建成的。里面九成的东西都是从哆哆国的故地祖墓中搬运过来的,至于是什么东西,只有当年的第一批居民知晓。后人们只知道祖宗们的亡魂都被牵引到了此地,此祖墓等同与故地祖墓罢了。 一条绿油油的墓道出现在大钟眼前,那并不是植被,而是一种毛绒绒的“涂料”,没有任何异味,但若是走在上面,会渐渐嗅到一股熏臭,且捂住鼻子后,仍能感受的清楚,历代只有国王会走这条路,不会走的,有一半会死在这条路上。 涂料上有几排新鲜的脚印,大钟掀开了布帽子,精神有些低迷,他站在路前许久,等到背后的石门自己缓缓关闭,墓地中没有了一丝光亮后,他才踏上了这条墓道,而在几息过后,那些绿色的涂料发出了微弱的绿光,照亮了墓道里的模样。 那股味道越来越浓,大钟走动时摇摇欲坠,意识也越发的模糊,但他没有说任何的谎言,他甚至将袖子撸起,让更多的肌肤暴露在绿光之中,嘴巴逐渐流出口水,他的身体都开始变得酸臭了,十几步后,他看到了一具尸体,那是一位年轻的王子,不久前刚刚被冰天杜赶出了国王宫殿。 大钟的视线很模糊,时刻都想呕吐,但绝不动用能力。他低眉望了那尸体一眼,轻蔑地哼了一声,心道:“谎言之国,却也有净地,在先祖面前,只能裸露一切,任何谎言在此都是通往死亡的路。” 小人国——神之后裔·终章(二) - 阴阳石 - 南觉 大钟并不知道墓地里的路线,他只是将心灵放空,凭一颗真心来面对祖先。 祖墓之中无谎言,多年前老智果曾向大钟万般叮嘱,当他以国王的身份进入祖墓之时,一定要摒弃自己所有的杂念,从心到身都要保持着一颗赤诚之心,“令自己裸露一切”。无论是墓道中的绿色涂料还是其他隐匿在黑暗中的物什,都是当年侥幸逃难的小人们从故土祖墓中带出来的“神物”,这些“神物”的渊源可以追溯到哆哆国的神祖——唐诸鞠齐·哆哆。 也可以这样说,哆哆国里三大神术的精华几乎都聚集在祖墓之中,祖墓从外面来看是一座不小的山包,但走进其中往往会感受到比外围更大的轮廓,这是变小术和欺骗术的高级结合,里面的空间看似局限在一座山之中,其实却拥有不亚于整片山川一般的大小,这种谎言下的变化,已经达到了改变空间的效果。 而祖墓内欺骗术的本源——神能的气息尚存,这种气息本身就在散发着无尽的谎言,这种条件下造就的祖墓变成了无谎之地,新的谎言在祖墓中显得苍白而无力,但却能“挤”出祖墓的骗局来附加到“说谎”的人身上,导致了闯入祖墓的人一错再错,最终死于不明不白之中,就算侥幸逃脱,也会因承受了无数骗局而变得精神失常。 绿色的涂料就是给历代国王的一个警钟,告诫他们无论在什么时候,真理永远不能被撼动其核心的地位,唐诸鞠齐·哆哆是要让子孙重回真诚的世界,做一个现实意义上的“人”,而不是在草木之中苟且偷生的小人。 大部分的偷入者都会在绿色涂料这一关迷失,因为涂料的臭味咄咄逼人,而偷入者几乎都是哆哆国人,他们自小就习惯了欺骗术,遇到这种恶臭,自然而然的会欺骗自己的身体,使自己能轻易的渡过难关,也因此犯了大忌。 大钟大约走过了五十多丈,绿色涂料才走到了头。黑暗中摸索前行,却总能看到些没有源头的光,它们照耀出了先祖期望它们能见到的东西。很快,大钟就来到了那座石碑面前。 石碑上划满了刻痕,高不见顶,石碑前是一座高台,大钟走上去后,石碑上的谎言便消失了,碑面焕然一新,其上沾满了记载着当年活下来的先民们语言的皮纸,那是由鲜血写出来的肺腑之语,字字充满悔恨,句句可见泪痕,先民们用三亿亿人死亡的代价总结出了一条血的真理——淬神体之术绝不可再面世。 可此术他们销毁不了,又因为它是祖墓的核心“能源”又无法将其抛弃,因此多年以来都是历代国王在传承着这个祸物,而天下没有无缝的墙,第三巫术的消息某年突然不胫而走,从此给历代国王施加了越来越多的压力,老智果就是一个被折磨出精神问题的典型,无论什么时候听到了第三巫术的字眼,他总是全身紧绷,精神达到了高度紧张的地步,严重到他只因一个年轻而不成熟的错误,就把历年来天赋最高的小孙子赶出了国门。 “哼”大钟嘴上冷漠,却低下了头,石碑上皮纸中的字语无法不让他心颤,他强压着情绪,将视线从石碑上转移,不久后他仿佛听到了幽远而来的悲鸣声,仿佛有上千人在他耳旁哭泣。他心里有个声音,引诱着或者强逼着他往石碑上看。 大钟大喝一声,双手用力拍了自己的耳朵,造成了一阵的耳鸣,他借此机会立即逃下了高台,然而石碑上的皮纸并没有消失,并一直存在于那里,大钟接下来无论去往何处,都能够在某一位置清楚的看到石碑,这是一种心理折磨,大钟只想快点找到神术,快点离开。 片刻后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大钟来到了一片水洼地,他看到了几位提前闯入的王爷,这并不奇怪,他们对神术的渴望不亚于任何人。 王爷禄豌的状况不太乐观,他的眼球已经一半发灰,看来视觉已经遭受重创,二王子站在一旁搀扶着他,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满头灰尘,精神十分萎靡。 王爷乔已经瘸了一条腿,是被“骗”瘸的,而丹丹王子也许是因为年少心诚的缘故,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但他的哥哥们就遭罪了。 王爷和王子们看到了大钟,各自心头一惊,接着一怕,最终都换成了一副央求的神情,  王爷乔说道:“我们曾是同胞,给我们指条活路吧,出去之后,你想做什么我们不反抗,行吗?” 大钟冰冷着脸,却还是向黑暗中指了一个方向,这些王爷、王子们便手忙脚乱的爬了过去,甚至闭上眼睛,即使碰到东西也要直挺挺地冲过去,只要多次尝试,那些由谎言而成的虚假墙壁就会消失了。 大钟漫无目的的走在黑暗中,他根本不知道神术在哪,路上又遇到了几具尸体,也再次为迷途的王爷们指了明路,那座石碑一直在其视线之内,宛如一根长鞭时时地抽在他心头。 “找不到,我还是找不到”大钟不知走了多久,也忘记了身后的路线,身边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他并不担忧,却在无声的焦急,“为什么还是找不到,它藏在哪里。” 一个时辰后,大钟再次见到了那条铺满绿色涂料的墓道,他不相信这是出祖墓的路,缓缓走了上去,再次经历了折磨。 墓道头果然就是石门,门已经打开了,老智果就倚靠在门后坐着,透射进来的光撒在老智果身上。 老智果浑身像虚脱了一般,或者说得到了一种解脱,他多年来守护的秘密已经不存在了,他在空白与绝望之时下意识的走到了这里,也知道大钟进入了这里,他坐在门后静静地等待着大钟。 “为什么?”大钟走到老智果身边,俯视着他冷道:“它就在这里,我感受的到,为什么找不到它。” 老智果一脸憔悴,他转过头,无奈而无力地咧了咧干裂的嘴唇,他笑的无声也凄苦,闭上双眼或许已经被现实击垮。老智果声若蚊音,他说道:“唉——还记得我那年对你说的话吗?” “祖墓之中没有谎言”大钟冷回道,“我没有用过能力,却还是找不到它。” “是这理”老智果仰起头,眼角略有些浑浊,“可你说谎了啊,我亲爱的孙子。” 大钟皱起眉头,他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谎言,此刻还在遮掩他的只有身上的衣物了。 老智果怜惜而悲伤地看着大钟,叹道:“我们都一样,已经习惯将谎言当做现实,这是先祖对我们的惩罚,你忘了吗?大钟,你已经死了。” 大钟浑身一颤,蓦地咬破了嘴唇,血液滴落下来,点在地面,是啊,他死了,不久前刚死的。他本身就是最大的谎言,从一开始他就触犯了祖墓的规矩。 老智果接着幽幽说道:“可怜的孙儿,先祖们可怜了你,你死了,他们没有惩罚你,出去吧,别再进入这里了,你已经...已经没了资格。” “不!”大钟猛地抓住老智果的肩膀,将其重重的压在墙上,他的情绪瞬间崩溃了,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他怒吼道:“带我找到它!不然我杀了你!” 老智果的眸子中如有一汪清潭,他释然多了平静地看着大钟。 大钟话语因激动而变得结巴,他眼里已有血丝,他铮铮说道:“你..你知道...我为此付出了多少,带我找到它,我有这个资格,我配得到它。”他的语气由不安转为警告,再转为商议,甚至有了乞求之意。 老智果释然了,他的皮肤松弛下来,精神也随即“下落”,他变成了一个弯腰驼背的小老头,岁月尽显在其苍迈而叠起的皱纹上。 “好吧,我带你去找它,可怜的娃儿,我被它折磨了一辈子,你也是一辈子,可怜啊,来吧...”老智果颤颤巍巍地朝着祖墓中走去。 在老智果的脚下,祖墓内的范围缩小的比外面所看的山包小上了一倍。原来大钟之前走得路多是虚无的路。老智果很快就带着大钟来到了石碑面前。 “别给我看这个,我要神术!”大钟撕心裂肺地吼着,他的情绪已经到了爆发亦或是崩溃的边缘。 “孩子,爷爷告诉过你,在得到神术之前,你要看遍先祖们的血字,这是规矩...” 大钟浑身发颤,他的脸甚至开始抽搐,他点着头,强忍着躁动,嘴上嘀咕着好,眼睛朝着那一张张皮纸看去,但皮纸上的血字已经进不了他的心,他做任务般一张张扫过、读过,老智果就站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从头来读,老智果的眼中饱含着泪水,他们靠的很近,但中间那一条细窄的缝隙,宛如一条跨别了百年岁月的鸿沟,将他们隔开了天地,断裂了阴阳。 两人的嘴唇都在颤抖,大钟的手攥的发紫,老智果发紫的是下嘴唇。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小人国——神之后裔·终章(三) - 阴阳石 - 南觉 “看完了,我也...读完了”大钟的状态很糟糕,他双手抖动的厉害,无力地垂落在身体的两侧,仿佛那两条胳膊成了摇摆着的挂物。 老智果纹丝不动,生命的长河中,他每次游览这些血字之时,都要陷入沉思,那沉甸甸的情感就压在他头顶,先祖们的悔恨之言每每都能在他惰懒之时将其刺醒。“给我一点时间,孩子。”老智果闭上了双眼,回味地说道:“你即将得到它,你甚至可以做哆哆国新的国王,请你给我这位迟暮的可怜人再一次聆听先祖教诲的机会。” “我对国王没有兴趣!”大钟的情绪还处于绷紧的状态,他恨恨地说道,“你知道我要什么!给我就行!” 老智果将心锁住,感受着每张皮纸上传达出来的情感,他还是老了,也因为没有保护住秘密而心存愧疚,他叹了口气,睁开了眼睛,失落而又释然地说道:“先祖们不能原谅我,我也没有资格再进入到这里了。” 大钟忽的声嘶力竭地吼道:“给我!给我啊!” “瞧”老智果意味深长地微笑着,指着石碑,“瞧啊孩子,那不就是你想要的东西吗?” 大钟再次往那石碑望去,只见碑上的血皮纸似活了一般扇动着飞开,显出了整块石碑的模样,那上面刻满了划痕,此刻却因其散发出不同的光色而各自组成了图案和符文,那似乎记载着一种打开石碑的方法,流淌着唐诸鞠齐·哆哆血脉的大钟冥冥之中读懂了石碑上的符号。 他激动的跳下高台,跑到了石碑边上,“几十年了!”他摸着那些发光的图案,满足的将脸贴了上去,“终于就要见到它了!”他高呼一声后,双手按在了两个图案中,趁着符文发热,他抬腿跳进了石碑,原来石碑的中缝处是一道肉眼看不见的打开内闭空间的门,迄今为止几乎没有出现真正意义上的改变空间的术,有些人使用幻术或者具象术的手段造就出一种类似于改变空间的效果,但唐诸鞠齐·哆哆这个上时代的大神,的确拥有改变或者创造空间的能力,这个石碑就是他侥幸保存下来的物件,本来十分普通,但自当他成了凡人失去神力之后,此物也就成了一种神物,石碑不大,其中却藏着一个独立的约莫五六十丈长的空间,他并不是与现实空间叠加存在的,而是各自独立的,它们唯一的联系就是那作为门的一条缝。 大钟走进了独立空间之中,那里尽是黑色,唯有中央一点水蓝,并不是没有光亮,他只是像钻进了一个内壁全是黑色的蛋壳里。 中央的水蓝色是一杆权杖,光芒最盛处是一块蓝紫色的宝石。大钟盯着这权杖,下意识的自语道:“这是封印,先祖的第一道封印。”大钟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了些模糊的画面,他的记忆中多了一些信息。原来这小空间里布满了唐诸鞠齐·哆哆曾经的神能,它们裹含着那个时代或者神术的信息,大钟在其中待得越久,知晓的秘密就越多。 这块蓝紫色的宝石,叫做“卜鼓”,为唐诸鞠齐·哆哆最疼爱的妻子所有,除了本身就具有一段传奇的故事外,也因其特殊的封印能力而被用来作为禁锢神术的第一道枷锁。 大钟迫不及待地抓住了权杖,小心翼翼地将宝石推出方孔,宝石还悬浮在空中,权杖却黯淡了颜色摔落了下去。大钟低下头,用右眼往宝石中瞧,人虽然没再动弹,意识却突然像被跟着视线抽离出去,进入了宝石内的又一独立空间,新的“蛋壳”变成水蓝色,其中飘着一艘巴掌大小的纸船。 大钟冥想许久后,也知晓了纸船的信息,原来那是唐诸鞠齐·哆哆的大女儿曾经送给他的礼物,被用来作为封印神术的第二道枷锁。 大钟弯身看那小小的纸船,身体逐渐倾倒,倒进了船上,他转而又站到了纸船上的另一空间,“蛋壳”没了,变成了一座白色的棱角清晰的山。山底处有一抹嫩绿,大钟朝着嫩绿处走动之时,大山在变小,而“绿色”在变大,等他走进了,他已经站到了一株之物旁边,那是一株上时代的草,但与紫藤花叶很像,草叶之间有一根黑色的细枝,枝头似乎开了一朵枝头般大小的黑色花朵。 大钟深吸一口气,首先知晓了这株草的来历,原来这是唐诸鞠齐·哆哆曾经造就的一只树体守护神的叶子。紧接着大钟伸手去触碰黑色的细枝,再即将碰到之时,他稍有停顿,在坚定了决心后,他伸手握住了细枝,原来那朵花的花蕊处藏着一个宝盒,肉眼是看不见的,但宝盒在细枝被抓住后迅速变大,同时大钟也随之变大,从一个个独立空间中剥离,最终站到了最初的石碑内的黑色空间,但他的手上多了一个宝盒。 “来见见你的新主人...”大钟似笑非笑的将宝盒打开,他并没有闻到什么气息,但明确感受到有什么东西飞了出来,尽管他看不见,感知也很困难,但觉得身体的每一寸都在被神能洗涤。 那是一卷竹简,并且已经铺开,上面并没有文字,但那就是淬神体之术的容器。 大钟的脑海里出现了众多曾经的先祖举起竹简的画面,甚至隐约看到了唐诸鞠齐·哆哆的神象,他激动的将竹简举到头顶,只要心念一起,淬神体之术就会被开启,先是有大量神能灌输到大钟的身体,接着唐诸鞠齐·哆哆的直接记忆会由片段的形式直接嵌入到大钟的脑海之中,大钟会在数天、数月、乃至数年之间“读”完并经历完唐诸鞠齐·哆哆百万年的成神之路,从而开始继承唐诸鞠齐·哆哆的神体,在此期间神能会冲破石碑,飘散到哆哆国各地,继而飘得更远。 当阳间中再次出现上时代大神的气息后,天地之间或许就要发生一场突然的暴动。 然而,大钟所期待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他狐疑地望着竹简,他知道竹简上还有一道封印,是用来打开神能口的,但他得到的信息是,先祖们只要举起竹简,神能便会感应到他的意念,从而自主的喷出。 “莫非是少了什么环节?”大钟仔细的在脑中翻看先祖们的画面。他不敢直接打开封印,因为他自知其没有掌控神能的能力,如果神能不受控制散露出去,且不说会不会像传说那样引来新神的灾难,散到海域里也会引来大量的势力,为了一座矿鞑阳国土上已经打乱了套,这一套成神之术还不得惊动所有天宫斗。 但大钟试了太多次,结局只有失败。 “为什么...为什么?”大钟捶着脑门,“哪里出错了?难道?难道因为我是个死人?不对啊,我的谎言会让我像活人一般存在,哪里出错了?啊——啊——” “你知道吗?”这时候大钟的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原来老智果也进入了空间之内,他背靠着空间壳,面上带着微笑,“你知道吗孩子,多年之前的那场灾难,它改变了很多事。” “为什么会这样!”大钟质问道:“我的做法哪里有错,先祖们都是这么做的!” “灾难过后,三亿亿人变成了三千人”老智果不理会他,继续看着别处微笑着自语道:“我们失去了家园,被迫来到了凡盛冰原,先祖们曾说,故乡的紫藤花才是最美的,我们只带来了种子,却带不来整片紫藤花海,先祖们把祖墓搬到了这里,这块石碑曾经被遗弃,却又被找回,他们忐忐忑忑地活了下来,那时候的凡盛冰原哪像一个家...” “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大钟握紧双手道。 “先祖们痛恨这个令他们家破人亡的神术,他们用血字留给了后人以教诲,但先祖们知道,终有一天,这个秘密会再次的被发现,并被争夺,灾难一定会在凡盛冰原再次爆发,所以...” 大钟忽然紧张起来,他嘴唇颤抖道:“所以?发生了什么?” 老智果转过头来,痴痴地笑着,说道:“你忘了吗?那场灾难之后,新的姓氏融入了哆哆国之中,他们不仅带来了新的人口,而且,还带来了新的血液!” 大钟突然怔住了,片刻后,他咬破了手指,将血滴到了竹简上,他脑海中存着先祖滴血的画面,竹简会将血液吸收,但是现在,竹简并没有吸收他的血液。大钟几乎带着崩溃的哭腔喊道:“我是!我是唐诸鞠齐·匀·风风氏的直系!我——” 老智果点着头,慈祥道:“是啊,我的好孩子,但是从新姓氏在哆哆国出现的那天开始,神祖的穴脉就不再纯净了,而我们也失去了继承神祖神体的资格,这是那群大难不死的先祖们送给后代们的无奈的礼物,孩子,别怪他们,这是我们神之后裔的悲哀,同时也是哆哆国能够不灭亡的保证啊。” 大钟整个脑袋都胀大了,血液充的他面颊通红,他脖子向高处钻,双手双脚向下沉。 老智果接着说道:“现在打开淬神体之术,只能释放出神能,带来的只有灾难了。” 大钟忽的向上一挺,接着噗通一声,倒了下去。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小人国——神之后裔·终章(四) - 阴阳石 - 南觉 墓道中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石门边上出现了一只“憔悴”的手,那人探出了头,却白了半边头发,正是大钟。 大钟的眼神十分空洞,面容比之前要老上了十几岁,身体的关节在活动中咯咯作响,他整个人都似是在醋坛中浸泡了一番,无力感很是明显。 他的视线盯在石门前的地面,并定格在了石门边。哆哆国祖墓前依稀站着“幸运”的几位成员。小庄站在最前,而除了他的其他成员状态都不太乐观,显然在之前与哆哆国士兵的激战中陷入了迷茫。 若将视野放开,便能看到这些家伙的背后,是硝烟四起的哆哆国土,几座尚还完整的房屋孤零零的矗立在残垣断壁之间,而狼藉之中藏着或躺着数不尽的尸体,哆哆国到场的数万士兵,竟所剩无几。 小李的瞳孔是灰色的,有一只接近于白色,他跌跌撞撞狼狈地爬到了大钟身边,单手抓地,另一只手揽住大钟的腰,他不安而又痛苦的对大钟说道:“大钟,你说的才是对的,请告诉我,我的确是个人,对吗?不是野兽,不是木头,也不是个女人,我到底是谁,你告诉我吧,你说的才是对的。” 大钟的还保持着抓住石门的动作,也许方才小李的话他都没有听进心去。小李连撑住脑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状态还算好的,海艺江泽和琪琪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一人以为自己是个家养的宠物,一人以为自己是块石头,纹丝不动地待在原地。 冰天杜也许是因为之前释放了选择迷宫世界消耗了太多精力,也在与哆哆国士兵的厮斗中迷失了自我,他高明的智慧在经历了上万骗局后也搅成了一锅浆糊。 大钟松开了手,但直接行走着推开了小李,他两条胳膊垂落着,双腿打弯,艰难的挪动到小庄面前,噗通一声,跪趴在了地上。接着身体渐渐放平,整个人都卧躺在地,鼻尖和嘴巴都埋在了土中。大钟没了多年的信念,他第二次丢了性命。 尧蹲在小庄身边,他的状态也没有那么糟糕,原因为哆哆国士兵们对他的说出的谎言或者说出的心声都错乱的进入了另一个人的耳朵,他始终没有乱过阵脚,衣裳也没有变脏。 小庄藏在布帽子中的眼睛,闪耀着淡蓝的光芒,但片刻之后,一股发丝一般粗细黑烟从蓝光中出现,小庄的布帽子浮动着,逐渐露出了其中的面容,那是一张恶魔的脸,他的左半脸是正常的,可右半边变成了火红的、如狼头一般的脸,那半边脸甚至在滴落着火浆,但却并不是熔浆,温度也没那么高,反而透射出一股令人恶寒的气息,这种差异感就像是一面阴间开面,左边是阳间,右边是阴间。 小庄抬起了脚,放在了大钟的头顶,却像是抚摸一般安抚着大钟,捋着他的头发。小庄的声音变了,当他张口之时,两只眼睛都变成了火红色。 “看来困扰你多年的心魔已经有了结果”小庄的语气也与之前大不相同,他接着说道:“那么现在的你,打算以一种怎样的身份来存在于这个世界呢?” 大钟蜷缩起身子,将嘴巴抬出泥土,他先是自嘲的低声道:“除了作为一个活物,还能以怎样的身份?这些年来,原来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你打算让我作为什么而活下去呢?若是我的回答你不满意,是否我就该被埋进我背后的墓穴了?” “桀桀桀..”小庄的笑声可并不中听,他戏虐道:“我信任的只有天命,当然,组织中的任何人我都没有刻意的去怀疑过。” 大钟低沉着头,在他爬起身子的同时,“幸运”其他成员所中的谎言全部被大钟的能力抵消,小李等人皆被醍醐灌顶,从骗局中清醒过来。半炷香过后,被骗的记忆就快速的消失了,小李走到小庄面前,啧啧叹道:“老大,没想到你也来了。” 阿琪嘁了一声,很不情愿地叉手在胸前,埋怨道:“明明说不来,却瞒着所有人偷偷附身到小庄身上,你这家伙到底要干些什么?你是为什么来的?” “别紧张,阿琪”小庄(以下称为黑驹)伸出了双手,他的手也与脸一样,一般保持原样,而另一半则变为“幸运”首领黑驹的模样,那宛如是从烈焰地狱中爬出来的狼形恶魔,而小庄的意识虽保留在体内,却完全处于被动的局面,无法说话,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那只恶魔之手张开,一条熔化了般的绳索出现了,黑驹将那绳索盘出一个圈,奋力一甩,那滴落着火浆的索套穿入了石门之中,那绳索似乎有无限的长度,虽然并没有绷直,却一直在拉长。 大钟突然伸出右手,狠狠地抓在绳索上,他的手瞬间发红,但那种炙热的温度却并没有将他的手烧毁,而是牵动了他的意识,仿佛正在将他的灵魂与身体剥离。 大钟视死如归的盯着黑驹那半张脸,字字说道:“别碰这里的东西。” “桀桀桀...有什么关系?反正这里人也将其视为灾难,何况他们也没有能力去运用那种力量。”黑驹语气带着试探和警告,他缓缓说道:“放开,大钟,听首领的话,这是当年你上船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大钟的手没有松开,他反而加重了力度,他开口说道:“它已经没有了价值,没有人能够驾驭住他的力量。它不能被带出来,据说....它会带来灾难。” “大钟,你如果无法作出最好的选择,不如去请教一下天杜,他会给你一个适合你的答案,桀桀桀...” 冰天杜戏虐般冷哼一声,一阵寂静过后,冰天杜昂头说道:“小王子?大钟?简单的选择,你不会愚蠢到要问我这个吧。” 黑驹忽然将绳索震离了大钟的手,原来麻木的大钟就要被绳索抽走所有的“灵魂”,那个时候,大钟就变成行尸走肉了。大钟跪倒在地,一言不发,绳索继续往墓地中伸长。 “算了算了,我亲自进去吧,没想到它这么重,竟然拉不出来。”黑驹路过大钟,却没有再给予其任何的眼神。 阿琪怒瞪着大钟,高声呵斥道:“你还在犹豫什么?蠢货!快点站起来,还有一堆子糟事,嘁!” 海艺江泽能深切感受到大钟心中的茫然与空洞,连她的情绪都变得低落很多,不管大钟看不看得见,她还是用手势朝着大钟示意。小李已经开始“安排”未来,尧藏在布帽子里,冰天杜歪了下头,不满而又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他了解大钟的为人,他知道大钟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果然,就在二人错开之后,大钟忽然站起身来,面上换上了一副曾经作为“幸运”成员大钟所拥有的神情,只见他张口低沉地说道:“接下来做什么?老大。” 黑驹没有讲话,他已进入石门,墓道中传出了他的幽冥的笑声。 这头狼形恶魔走在绿色的涂料上,闻不见一丝气味,在涂料的尽头,他看到了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那是苍老的老智果。 老智果死了,却不是死于大钟之手,他自尽了,自尽在大钟面前,临死前,他将哆哆国托付给了大钟,老智果赌了一场选择,他期望用自己的死亡来感化大钟,令他选择曾经的“小王子”的身份,然而,大钟抛弃了哆哆国的一切,他甚至宁愿欺骗自己的记忆,让自己完全成为一位逍遥无根的赌徒,这个结果在天命中是注定的,在“未来的安排”中是策划好的,在选择的劝说中是有私心的,可怜的老智果,即使以国相送,以命相搏,也无法赢过这一群狡猾的赌徒,因为选择的斟酌可以很久,但做出选择却只需要一瞬,选择之后的世界是天差地别的。 半日过后,哆哆国祖墓被封锁,矗立了数万年岁月的石门轰然倒塌,祖墓变成了无口之地,黑驹(小庄)留在了其中。 再半日后,哆哆国易主,新任国王为别瞿商经·金·璐璐氏小王子丹丹,当然,丹丹王子成了一具傀儡,而“幸运”成为了哆哆国背后的黑影。哆哆国各地共四百万士兵的操控权浑然不觉中落到了“幸运”的手中,“幸运”消失了,赶来支援的军队被告知敌人已被驱逐,然而那些家伙就闲适地坐在国王宫殿之中,摆着一国之棋,这步棋成了继挂檀族之后的,“幸运”征服海域的又一大盟军。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霞——被困坤穹 - 阴阳石 - 南觉 正文 霞——被困坤穹 在鞑阳国大西北的坤穹山区,聚集起一支三万人左右的队伍,他们蛰伏在荫蔽处,等待着黑夜的到来。 山脉的起始处,木子云正站在高处,眺望着东南方那令人不安的瘴气。几天的拉扯战终于将隐匿在海域里的又一大暗势力药王氏族逼了出来,这个势力与木子云家乡湖州的天河门有些相像,但区别是药王氏族只制毒,不治药,甚至他们自己重病之时也得四处寻医。但他们的毒个个是奇毒无比,他们释放的瘴气可以半个月不消。 药王氏族的出现是因为霞与佐伊族的一场大战,由于俄美邦族暗中对佐伊族的帮助,致使大战冲破了矿区范围的局限,木子云与方天慕联手之后仍节节败退,最终无奈战到海上,跨越到了另一块大陆。而俄美邦族在此之时立即横扫霞剩余的成员,但没有尽全力,而是“委曲求全”地向挂檀族央求结盟,甚至不惜成为挂檀族的附属势力,以便集齐多方力量共同剿灭霞组织。 面对俄美邦族以及佐伊族抛出来的机遇,挂檀族明知这是俄美邦族借刀杀人的诡计,却还是应允了。因为霞的复出,让身处鞑阳国和远征在外的挂檀族人忐忑不安,他们三族一起进攻霞组织剩余成员,首战便告捷。 虎子带着成员们弃南转西,后被迫转北,身后拖着长长的暗盟成员组成的“尾巴”,时常被偷袭的狼狈不堪,风筝和铃铛各自无法放开手脚,更别说那奔波在暗盟人生命之间的杜小月了。他们跨越了半个鞑阳国,来到了西北这一毛不拔的坤穹山区,而木子云和方天慕明白中计并急忙赶回之时,不慎中了药王氏族的埋伏。 “击败天宫斗,成为新的天宫斗。”无论是海域上“祝融之子”与朵皿拉克海贼团的战役,还是鞑阳国内的纷乱,都在海域各势力的窥视之中,他们的探子已经将霞组织成员的面容和特征了解的很全面了。眼前是一个除掉霞的难得机会,木子云和方天慕强的可怕,却总归是离群的鸟儿,几大家族同时出手,总能将这鸟拔下半身毛来。 药王氏族的出手让木子云两人以及俄美邦族和佐伊族都出乎意料,场面一度混乱,佐伊族和俄美邦族本来就是敌对势力,都在争取新天宫斗的位置,他们虽然暂时结盟, 却互不信任,面对突发情况,两个势力都开始退缩,不用全力并等待着对方的行动。这让药王氏族的埋伏扑了个空,不仅没有达到目的,还过早的暴露了自己。 木子云和方天慕趁机逃脱,回到鞑阳国后,凭着对风筝气息的感知,两人来到了坤穹山区,而药王氏族由于暴露,不得不跟着他们加入了鞑阳国内的战争,因为当影子展露出身形之时,就无法再在黑暗中隐藏,因为其他的影子会在他不经意间给他致命一击,所以,药王氏族要站在最宽阔和最明亮的地方,也就是战场之中,此时想要对他出手,其他暗势力也被迫要提前暴露了。 药王氏族的实力实效性要远远强于佐伊族和俄美邦族,他们造出的瘴气直接让矿区的局限变得毫无意义,鞑阳国的百姓立刻遭了殃,他们的肌肤被瘴气侵染到后会迅速溃烂,再加上他们多无修行的本事,因此能活命的几率相当于零。家破人亡的百姓们转而对起先还称赞的霞破口大骂,骂他们言而无信,无法将战争困在矿区之中。 “唉”木子云皱着眉头,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一日之久了,始终找不到闯出去的办法,他在瘴气中利用火焰开路十分容易,但无法将暗盟之人带出,别说三万人,就是三千人他也没有把握能完好无损地将他们带出去。“唉”木子云趁着风起,转身飞回了山涧。 落地之后,他对虎子等人说道:“一**的来吧,我先带两千人出去,但不保证都能活,活六成应该差不许多。” 杜小月果断回道:“一个都不能少,我答应了他们,要带着他们走出去。” “你有办法对付那些毒气?”木子云垂头丧气坐下来,接着说道:“瘴气如烟,火碰见烟就像河水犯了井水,难分高低。我可以推着瘴气走,但气体无孔不入,碰着便死,你我都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更别说那群凡人了。” 铃铛坐在一旁,托着下巴,眼睛微闭着,还在酣睡,她累坏了,三万多暗盟之人过半是老弱病残,她帮着杜小月安抚和管理,一刻也不得闲,此时风筝顶在前,她才得以小憩一番。 风筝的精力和体力很足,她在安抚众人同时,制造着一颗颗油绿的种子,且分发给暗盟的成员,只让他们保存好,并没有说用途。 虎子拍了拍腿,说道:“我可以改变瘴气的重量,从而操控它的形状和位置,再加上你的火,配合上方兄的斩技,应该能开辟出一条路。” 方天慕站在一旁,黑刀“大灭”插在土中,他闻后冷道:“五千人,这是极限。” 木子云接道:“出去之后要面对三族的强攻,他们一个比一个精明,我们自己还好,带着这么些累赘,根本跑不出去。” 药王氏族和没有想让瘴气覆盖坤穹山区的打算,枪打出头鸟,他们可不会当着全海域的面击溃霞,那样一来,药王氏族就成了下一位被屠灭的新天宫斗了,他要将责任分配给所有在明的势力。 而俄美邦族和佐伊族,以及挂檀族也不急着出手,霞虽然被困,但其总体实力尚未减弱,且困兽之斗更为可怕,他们要利用霞不愿抛弃暗盟之人的心理,逼迫霞铤而走险。 霞若是一齐出来还好,要是一队队出来,这几个家族就算是拼了命也要将闯出来的霞成员拿下了。 “风筝,你分给大家种子干什么?这里的土质养不起一株花草的。”杜小月问向风筝。 风筝笑着摆手道:“不急,等到每个人手中都有种子,我们就会获得一整山的临海了,那个时候,我们便能闯出去。” 霞——木——地生式——活林海 - 阴阳石 - 南觉 在等待期间,木子云再次闯入了坤穹山脉外围的瘴气,他全身化为火焰虚体,并凝聚出“小太阳”,他几番尝试之后,确定了自己能够支撑的安全区,正是从“小太阳”上垂落下来的一个火焰柱,当然,火柱是中空且完全封闭的,瘴气无法进入到其中,但同时,里面的气也无法流通到外界,这就导致了一个险境,木子云带着的这群暗盟之人能否在火柱内的空气消耗殆尽之前,被带离瘴气区域呢? 带着大片的累赘,果真让木子云束手无策。他用弹射雷球的方法测量出了瘴气区域的大致范围,径直的前行距离已经达到三公里,这个距离对于木子云来说只是几息时间的事情,但对于暗盟的人来说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死神招手。 愁苦地回到山涧处,木子云走到风筝身旁,急问道:“还得等多久,别说那群凡人了,我饿了三天也快受不了!” 方天慕将目光投射过来,坚定地点了点头,仿佛也在质问,饥饿感对于他的折磨更加的厉害,因为他是吃兽肉的,这些时间受着其他人潜移默化的影响,偶尔能吃点五谷杂粮,但也撑不了多长时间,方天慕需要一个明确的目标,来让他有所作为,不必毫无作为的苦守在原地。 “急什么”风筝在手中搓出一个个绿油油的种子,并交予暗盟之人,让他们分发下去,“还有几十颗就结束了,赶紧走开,你的臭味让我找不到感觉了。” 木子云摇头晃脑的走到大伙身边,一屁股坐下去,说道:“我知道这家伙想干什么,她想让每个暗盟的人都有一棵草木来保护,但她无法凭空让所有种子发芽成长吧,瞧瞧我们脚下的地,除了这条河沟是活的,还有什么其他的活物吗?” “有水的地方竟然长不出草来,的确让人想不通。”虎子说道:“但风筝一定有她的想法,你耐心等待吧。” 半个时辰过后,暗盟三万多人,人手都握住了一颗种子。 风筝对大伙说道:“可以了,我们上路吧。” “你打算怎么做?”杜小月忙问道,“我们分几波走?” “一齐走!”风筝大声对众人说道:“握紧你手中的种子,不要多想,也别害怕,跟紧前面的人就好了。” 众人都不动弹,霞之成员也犹豫不决,木子云拍腿说道:“都听她的,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应该是有道理的,起来吧,我们走了!” 片刻后,霞之众人走出了坤穹山脉,杜小月则领着暗盟的三万多人跟在后面,并逐渐放缓了脚步,杜小月忧心忡忡,她知道风筝做好了准备,但在瘴气之中难免会遭遇突发的情况,万一其中还有陷阱,她如何能保证暗盟的人们一个都不少呢? 风筝回过头,微笑着望着杜小月,喊道:“嗨?还等什么,走呀。” 杜小月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笑着点点头,转身对大伙说道:“相信她们,相信我,握紧手中的种子,我们一起出去。” 木子云走在风筝身边,说道:“我给你掩护。” “别,你的火会烧坏我的木,你离得我远些吧,让虎子给我掩护就好了。”风筝急忙接道,“千万小心你的火,别离我太近。” 如此一来,木子云站到了突围队的最前方,而方天慕殿后,虎子掩护,风筝、铃铛则帮着杜小月带队,但这三万多人的队伍如何能轻易地走出这片三公里长的瘴气呢? 木子云已进入瘴气,他只是化成了火体,并没有溅射火焰,而是用雷电来感知瘴气中的情况,当虎子进入瘴气中,立刻改变了气体的重力方向,使得瘴气裂开了一条盲肠小道,随着重域范围的扩大,这条道路也变得稍宽广了些,但瘴气能够渗透的缝隙也更加的多了,原本空出的区域再度的被染上了颜色。 “开始了!”风筝在走动之时闭上了双眼,然而她却可以迈过任何的绊脚石,因为她感受到了身边万物所漂浮出来的金丝线,那是天地道义的精华和表现的方式,风筝因此而得知万物之间的联系。 在每个暗盟之人的手中都有一棵绿油油的种子,他们从暗盟人的指缝中钻出了一条细细的金丝线,同时还有一根绑在金线上的花丝线。风筝的“木”元素已经具备了灵魂,且木的灵魂由于都存在于实体,因此更加的强大,金丝线代表着种子的能量和生理,花丝线代表着种子中灵魂的思想。 风筝要做的是将暗盟人的金丝线与花丝线,也就是道义和情理与种子的连接到一起,达到暂时性的“资源共享,思想共生”的地步,在那翠叶飘舞之间,一片生长在活人身上的林海出现了。 那并不是真正的树,它们是透明的,无形的,但有颜色,如真的一般,它们缠绕在暗盟人的身上,一番郁郁葱葱,甚至能让人嗅到其清新之气。 “这是...”杜小月等人瞠目结舌的看着这场奇景,莫非是种子将人身当做了泥壤,正吸取着人的生机吗?然而暗盟的人除了脑海和皮肤有湿热之感,再无其他的异样。 这就是“道”与“木”元素的完美结合,通过两种丝线,风筝将人与种子的能量连接道一起,但人的能量不会被抽干,反而会接收到“树”送来的能量,风筝可不会望乡的本事,那些树所消耗的生机,正是风筝源源不断在提供的本体的能量。暗盟人给种子的是一个必需的载体,就像种子需要土壤,而人体在风筝能力的作用下代替了土壤,但土壤中的养分是由风筝直接提供。 由于风筝提供的多是直接的生机和能量,因此这些长成了的大树也就保持着一种虚幻的状态,但它们能够吸收所有来到暗盟人身边的瘴气,并加以利用,制造出新鲜的能被人体利用的空气。若是有敌袭,林海也相当于人体的一面强硬的盾牌,大大削减了人体所受到的伤害。 确切的说,风筝的林海是目前所出现过的范围最广,效果最佳的保护之术,而这片活林海,在欢呼声中浩浩荡荡的流进了瘴气里。 瘴气会吸收光亮,进入瘴气之后的暗盟之人,尽皆以身上树木的灵魂为引导,随着他们心中共同的道路行进着。不需要他们交流和寻觅,因为树木之间有自己感知的方式,这就如给瞎子一副能自动探路的拐杖,使人们不再恐慌。 但瘴气之中果然还有陷阱,木子云虽然已经探测过其中的情况,但许多危险都刻意的躲在了木子云无法触及的地方。 瘴气中混杂着至少三十种其他的剧毒之气,它们无味无色,可与空气一起被吸入进人体肺中。处在最前方的木子云已经不是第一次碰见用毒对手了,他的火焰虚体天生怕毒,因为即便他化成虚体,也是得呼吸的,因此他必须要屏住呼吸时刻冲到高空,吸入干净的空气。 但这片活林海所表现出来的强大生命力显然超乎了对手甚至风筝自己的预料,三十种毒气竟然全部被树木吸收,尽管某些毒气已经让树木产生病态,但它们仍旧在净化毒气产生可攻人呼吸的空气。也许是一物降一物的缘由吧,风筝的木对与毒也拥有着天生的克制力。 虚体的进攻方式难以奏效,隐藏在瘴气中的实体陷阱就开始发挥作用了。有一种虫子叫做亢虫,而药王氏族称其为隐形虫或者变色虫,这种虫子为 片状,可以在所处环境改变的瞬间变化自己的颜色,使其完全融入进新环境中,肉眼根本无法将其辨别出,又因此本身气息微弱,能量极低,所以更不易被修行者察觉。 这种亢虫本身虽然不带毒,却往往被药王氏族用来浸药,并加以训练,他们的片状躯体上有着至少四种完全不同成分的毒药,若是能贴到活物身上,立刻就能致命。木克毒,而虫又天生克木,甚至它对木的伤害比火焰还要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草木会在灰烬中迎来新生,但若是被虫子蛀咬,产生病态,根就会失去活性,从而令草木彻底死亡。 大片难以被发现的亢虫爬来,得益于它们的片状体,在跳跃之后,它们可以飞行一段足够长的距离。 方天慕开始只是感受到许多星点能量点缀在四周,但当这些能量聚集之时,他便不得不认真审视自己面临的处境了。 黑刀“大灭”抛出了那颗进化后的黑洞,但黑洞没有立即吞噬能量,反而向外释放除了某些东西,原来,方天慕在黑洞中开了一条细窄的裂缝,那是一隙的“开面”,大量的阴间寒气被黑洞喷了出来。黑洞无法捕捉到每一只亢虫,但亢虫在接近寒气之时会立即被夺走体内所有温热,进而立刻死亡。 方天慕逐渐放缓步伐,与大部队保持更远的距离,避免阴间寒气影响到风筝的活林海。 霞——突围 - 阴阳石 - 南觉 眼见亢虫的进攻计划失败,药王氏族只得使出下一手段。 在黑色瘴气的边缘,出现了一群四足爬行的“猿”形怪物,他们浑身都是深褐色的,双眼向内凹陷。它们被药王氏族称为“疯狗”,但其实这些怪物的真实身份原本是活生生的人,这些可怜的家伙被药王氏族抓来作为奴隶,而体格较好或者身体抗性较高的奴隶再次被挑选进来,像亢虫一般浸入药炉子,用数百种毒药浸透。 奴隶们在药炉要泡上十天,在这期间他们身体里的肉逐渐被消耗殆尽,只剩下强劲的肌肉,各种脏器只维持在一种极限的状态。而药王氏族保住他们性命的方法则更为残忍,用烧红的铁钳撬开奴隶的嘴,并灌入滚烫的毒水,那种毒水会让奴隶的机体从内部坏死,但会令其陷入一段时间内的“僵尸化”,无论是意识还是知觉都变得十分稚化,连走路的姿势都不会了,但力量和速度都大大加强。 这群“疯狗”的攻击方式如他们的名字一般,撕咬、碰撞,让自己的肌肤接触到对方,或者让牙齿里的毒液渗透进敌人的血肉之中,强烈的毒性会立刻将敌人置于死地。他们的寿命很短,而且往往在进行一次剧烈运动之后,身体就会折断,但他们的后续者从没有断过,残忍的药王氏族从来不缺奴隶。 “好浓的臭味...”木子云拱了拱鼻子,他的视线范围很窄且近,但能够感知到有一群东西正朝这边高速奔来。 暴雨前的宁静是最令人压抑的,不知道敌人情况的木子云,不敢将火焰和雷电的能量使出,害怕会对风筝的草木造成伤害。 “来了!”木子云压低下巴,双手浮在身前,一手为火红色带着烈焰,一手为黑紫色缠着雷流,同样眼睛也是焦黄与蓝紫双色。 一道黑影出现,木子云站定不动,待它晃到自己身侧之时,突然出拳,雷流在木子云击中地方之时爆发出第二股冲击力,那条“疯狗”瞬间被打飞,在空中滑行出了瘴气区,百丈之后才落地。 但收手之后,木子云骇然发现自己左手上出现了一股黑斑,他顿觉不妙,未再迟疑,右手做火刃一刀切下了自己的左腕,在血液还没开始喷溅之时,全身化成火体并立即重新聚形,使身体再度完全。 褪去火体之后,木子云浑身一颤,大口吐出鲜血,即使可以重塑身体,他也会保留下不小的内伤,这对他以后的身体机能,甚是修行都会产生较大的影响。 再看那只被切下来的手腕,已经全部发紫变黑,用树枝去触碰,便会觉得那只手变得硬邦邦的,木子云冷一口气,心道:“坏了,有毒。”他不能大范围用火或雷,但现在敌人应在前方,尚还有对付的法子。 只见他屏气凝神,发丝散开,并开始浮动,低吟道:“雷秘——不动雷王体!” 木子云的身上浮出多个大小不一的白色光球,最小的只有指头大小,最大的也不过碗口,排列的没有任何规律,而雷魂瞧瞧站在了木子云的耳朵中,两只小爪子各自握着一个黑色的小圆球。披散的头发在一阵沉闷的嗡动声中浮起,劈开了许多分叉,那头发没有再落下,像浸在海水一般,浮动着、游动着。 他的眼睛全成了蓝紫色,而眼珠子中也多了许多“星芒”和“星线”,代表着他眼中所见的星辰大海,在雷魂的又一次进化之后,木子云的不动雷王体并没有发生任何形态上的变化,但是每一个光球如今都具有了灵魂的雏形,它们与木子云的动作更加相融,且由于灵魂中的共通作用,导致了木子云只需微动意念,就能将光球激射出去。 身体饱和状态下,木子云身边一共浮动着十一个光球。当黑影掠过之时,木子云意念一动,指头大小的光球瞬间朝着黑影的方向激射出一条光线出来。它细如针丝,且十分笔直,直接船头了黑影。黑影因为雷流的缘故被定格在了空中,无法动弹。 更多的光球被释放,黑影们却不可计数的出现,木子云危急之下只得释放大范围光球,喷射出了一个几丈宽的喇叭式的冲击波,被激光柱笼罩的黑影受到了上百道雷网的扫荡,每一片网都给予敌人似几千雷流鞭策般的伤害。 但就在木子云停滞的几息时间里,三两只黑影悄悄划过,木子云反应过来时,黑影已经不见,木子云回头看去,大呼不好,原来黑影是冲着他身后人去了。 在他转身后不过片刻,便听到了撕咬的声音,看来是有人糟了央,木子云心中顿时惊慌起来,铃铛、风筝和虎子是没有能力重塑身体的,万一中了毒可怎么办。他急忙向后飞奔,雷电的加持下,他移动只是一瞬间的事。 冥冥之中,他看到了一个逐渐清晰的身影。 杜小月披散着浮空的头发,浑身变成了灰黑色,眼珠子就像黑曜石那般黑亮,他的左腿和右胳膊都被一条“疯狗”咬着,木子云还没反应过来,两条“疯狗”猛地后撤,左右各咬下一块血肉来,杜小月能感受到深深的痛感,但她冰冷着面容,从容起身,毒液对她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反而是那一片片肉缓缓地爬回了她的身体,将她“组全”。 杜小月的脸色偏黑,眨眼间她陷入了黑暗之中,木子云听到了阵阵撕咬的声音,不知道是杜小月在咬着怪物,还是怪物在撕食杜小月,但“疯狗”们再可怕,也最终倒在了不死恶灵体的杜小月手下。 杜小月一半白骨都漏了出来,却就是死不了,她时常从水晶瓶中倒出海水,并浇到自己的头顶,令肌体和灵魂保持“清醒”。 木子云放心的将后续讲给了杜小月,而他则已经没了耐心,从前穿过瘴气找不到敌人,但现在瘴气中的情况明显是受到了人为的操控,因此木子云雷速冲出了瘴气范围。 自然看到了瘴气外围站着的药王氏族之人,一道蓝紫色闪电直接劈死了当首那人,木子云落下后,两只雷电魔爪各锁住一人喉咙,直接将其抓断。 他脸色极其难看,对着那活着的一人说道:“就是你们,让爷我在山沟里饿了三天吗?” 累 - 阴阳石 - 南觉 今天实在不想写,我从下午第一节,一直上到晚上最后一节晚自习,整个人现在都在飘,呵《阴阳石》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霞——开战 - 阴阳石 - 南觉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四人小队的威力 四人落到了魔虎头顶,乌塔拉继续推动着连接天地的无形墙壁。 虎子扛着三棱天石锤打量着面前的擎天怪物,忧道:“我们一直被困在海外,不料广琅琉璃岛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是个什么东西,你怎么与它干上了?” “它叫乌塔拉,是三千年前的兽族之王,就是在我们分别的那天,梁溪院的地藏主大意地将其从阴间放出,结果一发不可收拾,乌塔拉的回归导致广琅琉璃岛蛰伏着的兽人全部倾巢而出,我听方家人说过翟爪洞穴的怪物也全部出来了,但登陆后,却未发现它们的踪影” “什么方家?”方天慕冷问道。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木子云摆手说道:“当今之际,是想办法解决这家伙!” 无形墙壁在移动中堆起来的土堆将魔虎抬高了四百多丈高,照这个速度下去,就算不被两道墙壁挤成肉饼,也得被土活埋。木子云叫道:“打开条出路!” 方天慕冷哼一声,一手抓住嵌入无形墙壁中的黑刀柄,奋力将刀拔出,接着他跃后十几丈,再次投出黑刀来,砰砰砰!连续三次,黑刀在墙壁上又插出了三个洞孔,使其产生的裂纹有了交集。方天慕站在裂纹中间,作势拔刀,眨眼间打出了十字光斩,轰!一片矩形碎片被推了出去,无形墙壁被打开了缺口。 “有没有搞错...”木子云低声自语道:“这么简单?” 方天慕冷冷地瞥了眼木子云,轻蔑般将自己地左手甩了一甩,四人一虎从无形墙壁上的缺口飞了出来,但还没出去多远,几人忽然被撞飞回去,那东西好似块硬铁,撞得几人骨头都麻了。 “那是什么东西!”虎子见那边漆黑一片,能见到的只有天上两颗红月亮,不解的问道。 “是那家伙的手掌”说话间,无形墙壁的缺口再度被堵上了,无数的黑牛再次的使上了力。 “虎子,能把这面墙变轻吗?” “不行!”铃铛叫道,“变轻了,它们推得更快了,慕哥,你再打出道口子吧” 方天慕点了点头,再次扬起了黑刀,谁知木子云忽然喝道:“等会儿!我先给它来一剂猛料!”黑色天幕中出现了一个微乎甚微的蓝色光点,原来雷魂就藏在乌塔拉地身旁,谁都没有发觉。 木子云对其心灵感应道:“你不是想玩吗?玩吧!” 雷魂鄙夷的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它不是傻子,知道这是木子云需要它了,反而来了脾气,耍起了性子,木子云黑上了脸,心道:“果然是个没用的东西,要是把火珠留在那,也没这么多事了!”这招还真是有用,雷魂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全身冒出电花来,两只小爪子在头顶疯狂的抓来抓去,轰隆隆...三十里范围内天空开始高频率落雷,尤其是中心五里范围,每半息就有两百道雷电落下,那些个困着亡灵心神的黑牛被击中后,顷刻间化为乌有。 乌塔拉伸手去抓那雷魂,无奈,雷魂体积太小,活动又轻盈,纵使它手掌能握住山,也拿雷魂不住。鼻孔里吐出浓气,乌塔拉发了怒,双手举高,竟从乌云中掏出两把流星锤,那两把锤子平放在海面上就是两座岛屿,乌塔拉并没有持锤砸向雷魂,而是将两把流星锤互相撞击,还好铃铛机灵,见着势头不对,立即让魔虎将他们吞在腹中,如此,几人还是能感受到外界如地狱丧钟般的巨大声响。 雷魂在那头晃晃悠悠,像喝醉了酒一般,着实被震得不清,天空也不落雷了,雷魂的两只小爪子捂住自己的小脑壳,满不情愿却毫无退路地开始向木子云求救了。 木子云噗嗤笑了声,心中听到雷魂那家伙咿咿呀呀捎带着埋怨的哀求,只能摇头回道:“反正你又死不了,我可不敢出去!” “它没完了啊!”虎子恼道,“我们得想个办法,要来不及了,我们是活埋还是被挤成片,得做个决定了!” “我可以打出缺口”方天慕冷道:“但应该还会被打回来,那东西的体型太大” “它不是生来如此的,是吸收了无数恶魂的能量!对啊!它就是能量的集合体,你这家伙不是好吸能量吗?这不正是你的菜?”木子云拍了方天慕的背,做了个去的手势,接着说道:“去吧,吸干它” 方天慕瞪了木子云一眼,冷道:“我需要光。” “这好办,你在墙上插个孔,让我的雷魂过来”木子云摆手说道:“我现在没时间解释自己为什么拥有雷能,还有那小东西是什么,总之,按我说的做!” 方天慕默不作声,奋力一击后,在无形墙壁上插出了孔来,雷魂趁机钻了进来,飘到了木子云左肩上,“呼...我能量实在不多了”木子云飘浮起身子,雷魂和火珠同时浮在其手掌之上。 “烈焰将做太阳与我,火啊,我将擎你于灰色天际…焰上生,焰下亡,众生受死。”嗖....火珠笔直地飞向了乌云之中,化成了耀眼的‘太阳’,大地上出现了几十个光圈,光圈中烈火熊熊燃烧将大地照亮,紧接着,‘太阳’向人间洒落下火流星,那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火球,带着世间最炙热的温度,划开了黑暗。 “瞬生,瞬死,雷电啊,请作为我手中的圣光,为世间的杂碎,打开那扇地狱之门!”刹那间,‘太阳’的光芒变成了刺眼的白色,无数电流击打在乌云之间,发出了类似于敲鼓的震荡声,人间顿时如白昼一般明亮。 “快点吧,我撑不了多久!”木子云喝道。 方天慕当即出手,在无形墙壁上打出四个裂孔,接着一道十字光斩,缺口便打出了,方天慕飞冲出去,木子云用火球和雷电为他扫除挡路的黑牛,这时,迎面而来的不再是乌塔拉的手掌,而是两柄岛屿般大小的流星锤,“吼!”铃铛驾驭着魔虎迎头撞上流星锤,挡住了一阵势头,接着虎子大喝着动用重域,将自己的双脚加重五十倍,双手加重百倍,当飞腾起身时,他讲重域的能力发挥到极致,再挥动三棱天石锤的最后脱手阶段,将锤子的重量加重了七百倍,双手虽然折出了声响,但还是及时撤开了,轰! 乌塔拉的流星锤被打飞出去,虽距离不长,转眼就被乌塔拉再次抓住,却还是让乌塔拉又吃了一惊,恍惚间,方天慕已经来到乌塔拉的背后,由于他不会飞,所以只能通过向下打出光刃,利用光刃的反作用力来调整自己在空中的方位,他仔细地感知着乌塔拉的能量流动,发觉这庞然大物并不是实体,而是由大量的能量撑出来的身架,虽然不同性质的能量链接的很好,但还是存在太多的缺陷和弱点。 方天慕不断滑行,找着乌塔拉最薄弱的地方,几息后,他瞅准了一处,那是乌塔拉的脖颈下方的一小部分,或许是连续用招消耗了那里的能量,形成了一个缺口,方天慕朝着虎子做了个手势,虎子踩着武气跳了过来,方天慕踩在三棱天石锤上,指了个方向,虎子猛地将他抛了出去。 方天慕飞到乌塔拉脖颈之下,迅速凝出黑洞,在乌塔拉用黑气将他拍离之前,成功地将黑洞嵌入了那个能量缺口之中。 咚!咚!乌塔拉手中的两柄流星锤忽然落了下去,它的身子怔住了,仿佛受到了压制,借着雷光与火光的指引,众人看见乌塔拉地脖颈下方向内凹了进去,并且缺口越来越大,黑洞已经涨大了十多倍,吸收了恶魂地能量之后,并没有转化给方天慕,那些能量是带着极深怨念的,方天慕不敢轻易占为己用。像先前他所吸收的海上能量面,都是他不能驾驭的东西,黑洞会将它们卷走,并分散。 “哞!”乌塔拉发出了声音,他的头颅与脖子断开,脖子之下轰然倒塌,头颅在乌云之见炸裂。无数的恶魂怨念和能量找不到宿主,变成一道道能量波,胡乱的在空中撞击,木子云收回了火珠和雷魂,松了口气。 方天慕开始画阵,当阵光显现之后,他的身后出现了上千把光刀,与手中黑刀一模一样,方天慕抬手向前一指,所有光刀刺出,绞杀着飘荡的能量波。 “这家伙什么时候学的手段?” “我们在海外遇到了梁溪院的谜守大人,慕哥是跟他学的,谜守在来的路上加入了人类追杀兽族的大军内了” “他又认了个师傅?” “哞!”在乌塔拉头颅炸开的地方,出现了一道红光,其中有一个斑点,那是乌塔拉的魂魄。当能量波被清除之后,几人站到了一起,虎子说道:“就剩它了,一口气解决它!” “我自己去!”木子云忽然说道。 “什么?别蠢了,这事..”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心里告诉自己,我该去,也该自己去,我与他似乎有着必须要解决的恩怨,放心,我马上就会回来!”说罢,木子云冲上了云霄。 霞——再见旧敌 - 阴阳石 - 南觉 在中招前,木子云全身化为熔浆烈焰,然而即使化为虚体,他仍旧被封印在原地,一道由毒晶凝聚而成的黑刃从侧方横着切来,木子云瞬间拉长身体,想要将自己扯成上下两段,再重新聚形。 然而这个想法仍旧被名为“无缝”的封印术否决了,他的火焰虚体如长蛇一般模样,上下距离三丈左右,尽管已经拉扯到极限,但木子云仍旧被锁住了那一寸“细腰”。 千钧一发之际,一红一黑两道光影先后划过,“哐当——”随着这道干脆声响,火焰中飘过了五六块毒晶剥离下来的刃片。木子云看清那一道红光是把红色刀影,自然知道来人是方天慕。但他仔细一瞧,猛地吃了一惊,原来那手持黑色长刀之物并不是人,而是一只缠着阴间寒气的厉鬼。 这厉鬼身上瘦削,却还有些肉,但头部却尽是骷髅,披着一件单薄的破旧灰袍,看起来像在风中前行。厉鬼的左手抓着六尺黑色长刀,右手却抓着一团黑气。 厉鬼忽然回头,两个深黑的窟窿洞正对着木子云,木子云不由得一颤,但厉鬼也似乎对木子云的火焰有些忌惮,片刻后也退了几尺远。 厉鬼将那团黑气投向了木子云,木子云“修长”的火焰身躯瞬间被“装”进了一个封闭的能量空间,原来这黑气中带着方天慕的能量平衡奥义,封印术“无缝”在那狭窄的空间里被重新定义了空间的量,使得木子云获得了几寸宽的脱身之隙。当木子云挣扎托身后,冲出了能量空间,并迅速聚形。 然而他刚化出实体立刻就有四位高手出现在他身边,其中一人手拿着两把毒晶刀刃。那只厉鬼帮助木子云挡住了毒晶刃,而木子云全力去挡也仅挡住了两人,剩余一人将一支长约四尺的乌钢刺 插进了木子云的腹部,那乌钢刺是由极高山峰顶部挖采下来的乌钢石磨成的,整片海域也不超过三把,是佐伊族的杀人利器,本身十分轻盈,却能够撑起相当于自身一万倍左右的重量,且坚固无比,大部分术无法将其破坏。通常被作为刺客的武器。 这乌钢刺 插入木子云身体之后,四位高手眨眼间退走了三位,只剩下那个手持毒晶刀刃的药王氏族之人留在原地。 木子云的眼睛发出火光,几息后,眼睛与嘴巴同时喷出超高温的烈焰,那药王氏族之人轻易的就熔化掉了。 木子云接着摊开手,低头看向腹部,双手一用力便将那乌钢刺拔了出来。他受到的伤害不足以致命,甚至化虚之后他仍可以重聚身形,但他仿佛觉得身体里多了什么东西。眨眼的功夫,他忽然无法活动身体,就像一副静止的画一般停留在了空中。 原来,那乌钢刺上附加上了“无缝”封印术,这一回此术是从木子云内部发挥作用,可怕的是当此术生效后,木子云身体里的血液和脏器全部会停滞,会在一瞬间冰封木子云的生命。事实上木子云也的确短暂性的被静止了,但静止的同时,雷魂爬到了木子云的额头,他从云霄引来了一道紫雷,正劈在木子云的脖颈,木子云体内的血液和脏器全部在雷流的鞭策下重新活动起来。 眸子的光由阴变明,木子云重新有了意识,虽然过程很短暂,但他能感到明显的不适,肢体产生了不小的僵硬化。许久之后,他才恢复过来,体内还得需要雷流提供动力,他将乌钢刺甩了出去,同时降下雷电欲将其摧毁,无奈三四声雷后,那乌钢刺仍旧完好无损,连烟都未升起。 隐匿好的几位高手惋惜道:“此人果然有续命的手段,要杀他着实不容易啊。” 另一人回道:“别急,新出现的这一用毒之族也在他身上放了东西。” 木子云并未觉察到方才那位药王氏族的高手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手脚,那其实是一个气味标记,但人是嗅不到的,也因为要下此招,那高手也丢掉了逃跑的机会。至于那标记会引来什么,木子云马上就会知道了,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一大片熟悉的气息正朝着自己的方向冲来。 “到底是什么呢?”木子云不禁自问道,而后,他听到了破风声,而身边的厉鬼也快速飞回了瘴气里,看来方天慕已经与敌人交手,而暗盟的大部队似乎也正躁动不安着。 当那群怪物即将冲出瘴气之时,木子云终于记起了这熟悉气息的主人,他猛然后退,双手甩出两根五丈长的熔浆火鞭,交叉挥动下瞬间劈散了刚冲出瘴气的怪物。 怪物们有着六只毛脚,三只长钳,背上密密麻麻长着附满肉 粒的藤条,它们正是木子云曾经呆过的广琅琉璃岛中翟爪洞穴里的怪物,也正是因为跟踪这群怪物,木子云几人才来到了这片广阔的海域。却没有想到药王氏族成了这群怪物的主人,或者是因为世界重组之后,药王氏族所修炼的某种毒药吸引住了它们,让它们宁愿抛弃巢穴,不远万里来此。 “可恶啊!”怪物们对如今的木子云来说不再具备多少的威胁力,但奈何它数量太多,而且怪物背后的藤条都能够吸收活物的能量,木子云稍有不慎就要被缠住身体,缠的越久自己就越没有力气挣脱了。 叮...铛..铛....瘴气中传出了清脆悦耳的声响,人若听之,心情变得格外愉悦。 “疑?”木子云狐疑了阵,忽然恍然大悟,他脱口说道:“爪砑...” 黑暗的瘴气内,铃铛正握着木子云当初送给她的“爪砑”,在震动的时分,所有的怪物都安详的睡在了地面,失去了所有的攻击性,即便人踩到了它最为敏感的藤条,也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药王氏族之人尽皆一头雾水,没想到他们的杀手锏之一没了动静,很快,后来的怪物倒在了爪砑的声音之下,在暗盟人路途的两侧堆积到了小山一般高。 霞——金刚再现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浑身缠着雷流,体内更是因其而变得玲珑剔透。他飘入了瘴气之中,看到了堆积成山的怪物,它们安详的酣睡着,即便木子云从它们的触手上飘过,也不会令其有何异动。 但爪砑的作用范围是有限的,当铃铛移动之时,后方的怪物已经睡得不再安稳,它们于睡梦中嗅到人的气息,不禁流出口水,渐渐有苏醒之势。此刻,方天慕将能量面解放,令黑洞激射出来的光刺 插进怪物们的身躯,几息之内便吸干了它们的能量,怪物们只能于梦中死亡。 木子云落到杜小月身旁,冷静道:“这瘴气随着我们的位置在移动,我们用脚是走不出去的。”接着惊道一句不妙,原来他的身上因为瘴气的毒性而开始变色。 风筝快步跑来,朝木子云撒了一把种子,那股令人厌恶和恶心的熟悉气息让木子云难受不堪。种子迅速在木子云身上“发芽”,并长出了透明的幻影木象,它迅速与木子云的身体机能联系到了一起,分解了木子云身体中的毒素。木子云在“木”的包裹下一度晕厥,全身无力,与那些暗盟之人的反应可谓是天差地别。 而“木”之中的灵魂不仅在施展救治的手段,更是在进攻甚至汲取着木子云身体中的大量能量和养分,它在直接消耗着木子云的生命。 风筝自然知道此点,见毒素分解的差不多了,立刻将木元素收回,同时下意识的在身前形成一道“木”墙,木子云在身上的“木象”消失之后,本能的爆发出了一股由雷流和火流融汇形成的冲击浪,它的进攻目标正是风筝,这完全是潜意识的表现,与雷魂和火珠的意志也没有什么关联。 “木”墙被击透了两尺左右,但依旧伫立在风筝身前,而木子云熄火之后全身涌上一股酸痛无力感,他被吸走的养分和能量一时间无法得到补充,进而加快了他的生命进程。他会提早的老去,直至死亡。 但细心的风筝在推开“木”墙后,立刻悄悄动了念头,隐藏在木子云体内深处的,已经无法被木子云察觉的那颗风筝的种子,静静地散出了些许生机,虽然只是韶光片刻,但木子云身体的缺漏得以被弥补,这令他如释重负,浑身都变得自在许多。 恢复后,木子云立即冲上天空,来到了没有瘴气的高度。所有人都能够被“木”保护,只有他不能,还要避之千里。 沉睡的怪物很多,道路也被其堵住。风筝用一根藤蔓将自己抬到了天空,对 木子云说道:“你尽量的跑远些,待会别用能力,我要放开能力了。” 木子云默默点头,赶紧往北方飞去。 只见风筝落回了瘴气内,几息之后,整片地域闻见轰然巨声,紧接着大地似乎开始碎裂,又传出来一道木板相撞的声音,原来大地被一层“木板”铺盖,而木板也呈环形抬高,数百只巨大化的“木”手臂钻出了地面,最长约半里,它们将风筝以及暗盟和霞的所有成员包裹其中,一层层盖着,而最外围剩下的四只形态迥异,模样十分强悍。 隐约中有声音喊道:“木像式四大金刚!”那四只木手臂刺透了大地,露出了它们高耸的身躯,每个都如风筝故乡汪图城年画上一个个的门将模样,不仅狰狞可怕,气势还霸气逼人,如同四大神将守在了东西南门四个天门,这一次,四大金刚露出了三分之二的身子,它们的身上也都穿着藤条和荆棘交织而成的盔甲。 每个金刚高约百丈,其中一金刚手握木之巨剑,插进大地守卫北方,一金刚手握能挡住其全部身躯的木之巨盾,盾面粗糙守卫南方,一金刚生有四臂,浓眉锐眼,气势咄咄逼人,守卫西方,一金刚五官只有双目,无鼻无耳无口,头带王冠,手臂交叉守卫东方。 四金刚的肩膀都露在瘴气之上,木子云远远观之,心中竟有一丝惧意。 在短暂的平息之后,瘴气开始大范围流动,分别被吸入了北方的巨剑,南方的巨盾,以及西方的手臂之中,只有东方那只有双目的金刚没有任何的变化。 仅仅六息时间,覆盖在大地之上的瘴气便所剩无几了。裹着众人的木板渐渐剥开,露出了其中模样,原来风筝能够成就此术,更多的是凭借着三万木像为其打下的基础,如果没有以暗盟人身体为载体的木能量作支撑,风筝是?然承受不了这样大的压力的。 吸入瘴气的剑、盾、手臂并没有明显的变化,但那三只金刚的身上都长出了大量的树木,以至于从远处看,那就是三座郁郁葱葱的山丘。 铃铛绕着风筝转,兴致冲冲地喊问道:“天啊,风筝姐,你这是召唤出了什么怪物?” “这是我故乡传说中的人物。”风筝浅笑回道:“汪图曾有四位勇士无知、恪守、急攻、稳中。他们四人为同胞兄弟,幼时模样相同,但因不同性格和后期迥异的经历而产生了不同的形象,他们在汪图的信仰中是神的存在,而他们也曾作为‘天将’守卫在汪图城的四面,无论是何惊鸿巨兽,都不能突破他们的防线。当然了,他们在我生活的年代已经没有多少的名气了,但爷爷曾给我看过有关于他们的化,我便记在了心里。” “这真是...”虎子看着身边这壮观宏伟的金刚,不由得要感慨一番,可这时方天慕却通过敲击刀影,发出一声巨响,来惊醒了众人。原来,那群起先沉睡着的怪物由于刚才大地的剧烈震动,尽皆苏醒,怪物们或许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它们只会竭力吸取活物的能量,并将其摧毁。 怪物的身躯并不小,但在金刚面前便成了蛀虫,但“木”极怕虫,这成千上万只怪物同时爬上了金刚的身体,在一身抓咬和咀嚼的声音中,四大金刚被蚕食的不剩一点碎屑。 霞——火蘑菇的背景 - 阴阳石 - 南觉 霞——火蘑菇的背景 (第1/1页) “大刀秘——真?百刀行之南——屠戮镖!”方天慕奋力挥舞起黑刀“大灭”,刀身在顷刻间凝聚白光蜕变成一把柄长两丈半的流星光锤,他握住锤柄,在短短几息时间里将光链甩断,那光巨大化的飞镖,环着暗盟的队伍穿梭飞行,而片刻后,左右上三面各出现万道、千道光刃,它们跟在光镖之后,在夹击之间切碎堆积成山的怪物们的躯体。 “啊——”队伍中传来阵阵尖叫,众人往地下一看,原来地面不知在何时已经变得松软,数不尽的长满黑色肉 粒的藤条从中钻出,暗盟人身上的“木象”在挡住四根藤条之后,终于开始瓦解,而一旦藤条触碰到人的肌肤,就仿佛带着倒刺一般,将那人的血肉紧紧的抓吸住,然后粗鲁地汲取他身体里的能量,稍有些修为的人还能勉强自保,但老弱病残就只能被吸成一具具皮囊。 暗盟之人慌乱之中全然没了秩序,到处的疯蹿,不少人被屠戮镖的光刃卷入,整个人眨眼睛就灰飞烟灭了。方天慕不得不立即停手,转而亲自去人群间斩开那杀人的藤条。 杜小月厮杀在怪物之间,心里万分焦急,却无暇顾及到正被蚕食之人,铃铛又取出了爪砑来,但身边瞬间出现了一位白衣女人,她手中拿着两块怪异的金属片,似乎带着邪术而来。只听见一声虎啸响起,一股浓郁的邪恶戾气爆发,铃铛身上出现了魔虎的身影,但魔虎下半身还在铃铛体内,而上半身则似是环抱着铃铛的背和肩膀。 魔虎不屑地连眼神都未曾给甩出了它哪修长而锋利的爪子,那白衣女人在被震飞的同时,身体逐渐分裂成三条。 铃铛嘁了一声,不屑道:“莫非要见我动手?” “铃铛!快动手!”虎子在空中大喊道,而他的身边,已经悬浮了一千头大小怪物,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因为这种怪物在聚集到一起时,能力会产生叠加的作用,十头怪物可能会爆发出二十,甚至三十头怪物的力量之和。 铃铛喊了句好,立即又摇晃起爪砑来,伸出地面的怪物藤条已逐渐萎靡下去,木子云在远处半眯着眼,脸皮一抽,当即对众人喊道:“离开那里!” 由于瘴气已经消失,众人的活动就容易多了,虎子收回了对怪物所用的重域能力,在怪物从空中落下的同时,将上万人“抬”飞到了空中,而风筝则用一根爬满树根的三丈粗,一百五十丈长的藤蔓推着剩余人离开了地面。 但这种情况下最怕遭受到突袭,因为他们飞离此地的过程都太过勉强,不能发生中断,铃铛留在了原地,她手中的爪砑能够让怪物保持安静。 “有敌人!”虎子大喊道,只见东边飞来一大片面色无情之人。 风筝从他们身上的生机判断出了他们的身份,她惊呼道:“是一群尸体傀儡,挂檀族的人来了。”那黑压压一片傀儡各有手段,直逼霞之众人而来。 木子云嘴角邪笑,身后背景迷幻成了两个世界,它们如同阴阳两极,但颜色都很鲜艳,一个是雷的蓝紫色,一个是火的焦红色,木子云的眼睛也成了双色,而眉心同时出现两种印记,在短暂的交融后,两个印记似乎因为无法合体而分离到两边,一个在木子云的右眉之上,一个在他的左眼角下。 木子云右手握住了一把雷电凝聚而成的长枪,几乎是弹出了枪身,那雷枪一个跟斗飞出去三里之远,同时泄出雷流,造就出一道雷网,暂时挡住了尸体傀儡。 而后,他凝视着前方铃铛的方向,焦黄色的眸子中凝聚出了一道符文,那符文似箭一般射了过去,木子云同时狠跺了左脚,脚底震裂了地面,陷进去一尺深,一道逐渐扩张的裂缝一直裂向铃铛。最后竟然达到了方圆两百七十丈的范围,在裂缝之中,出现了奇怪的黑水,他们有着刺鼻的味道,而且在隐隐流动着。源头就在木子云的脚底。 木子云和铃铛在同一刻看到了彼此的眼神,铃铛默契的点头示意,魔虎出现在她身后,抱着铃铛如夜魅一般冲向了木子云,而木子云嘴中低声吟道:“火秘——火葬、爆葬。”那刚与铃铛擦肩而过的符文,瞬间爆炸成了十片新符文,紧接着百片,千片,万片、十万片,而那地中的黑水原来是翻滚着的熔浆,只是上面铺着一层岩粉,就像在翻滚沸腾的油上盖了一层薄薄的膜,在力量积蓄到极限值时,它在爆炸的一刻释放了所有的能量。 铃铛淹没在惊天骇地地火焰爆炸之中,木子云朝前小跳了一步,也淹没在其中。原来之前那升起的雷网不仅是为了防住傀儡,也是为了挡住火焰的暴虐,那些如滔天猛兽的火浪被雷网推向了上空,就像是一个火红色的蘑菇云,它还在“开花”,向上长大。 雷网上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点,木子云与铃铛相拥在一起,旋转飘落下去,雷流和火流缠绕在他们身上、身后,美化着他们经过的每一处天空。 在迟迟不落幕的火焰盛宴下,药门氏族所引来的怪物所剩无几,它们熔化在那朵火蘑菇中,在绽放中消失。 木子云停落在地,背景是那朵壮丽的火云,他温柔地凝视着怀中铃铛的双眼。也许有千言万语,也许心中清澈见底,他无法让自己不开口说些什么。 但是,他的耳朵突然产生了一道嘶鸣,甚至一度让他聋了,他疼的厉害,手无力地放开,将怀中美人跌落到地上。 木子云下意识的转过头,发现离着他仅仅五十丈处,风筝弯着身子,也捂着耳朵,她痛苦的模样和自己极为相似。而暗盟之人身上的“木象”全都在燃烧,原来雷网之下还是有“漏网之鱼”,那些火焰让那条两百七十丈的藤蔓变成了火河。 “木”的灵魂在哀嚎,它直接进攻到了木子云体内“火”与“雷”的意识。主人疲劳在痛苦中,元素之魂却忍无可忍。 终于,风筝身边出现了一根藤蔓,它鞭策了下地面,大地上突然出现了一只“木”兽,它是庞然大物却身似幻影,朝着木子云如海啸般压去,而木子云的双肩飞出了火珠和雷魂,几息之后,又两只庞然大物在木子云身后出现。 火蘑菇成了最好的背景,那三只魂兽,凭借它们的本能,扑向了彼此。 记住手机版网址:m. 霞——三兽激斗 - 阴阳石 - 南觉 这男人站在沙头,扬起下巴,嗅到了一股令他朝思暮想的气息,但同时也感受到了那气息所承受到的压力和躁动,风沙卷动的时候,他的身影从沙头上消失。 坤穹山前被三分荒地,火兽每过二十五息时间,身体就会发生一次爆炸,落下来的火球会令大地万物陷入焦炎之中,当它奔跑或飞行之时,爆炸的间隔会大幅度减少,它的头颅是犀牛模样还长有角,偏偏身躯是大鹏鸟,鸟身下还有四足,足上有锋利爪子,落地时翅膀缩化,足爪发达,起飞时双翼张开,足爪萎缩。它的进攻是最暴躁而无理的,野蛮性的撞击常常令大地变型。 木兽的核心模样就是一颗“年轻”的树,它的枝干上长满了怪异的手臂亦或是尖爪,枝干上有荆棘和藤蔓,模样虽然邪恶,但整只兽的气息并没有给人以肮脏或者厌恶的味道,反而有一丝清澈和空明。木兽面对粗略的火兽毫不退让,它的身下仿佛有无数条根,牢牢地将其稳固在地上,烈焰能烧毁它的手臂,却追不上它复原的速度,只要它身下还有土,就可以不断地壮大自己的身躯,幸运的是,不久前翟爪洞穴的怪物被木子云的爆术摧毁,它们的尸体正埋在荒土之下,刚好做了木兽的养分,只见木兽一声“悲鸣”,数百条“长手臂”从大地上钻出,在乱舞之中,有两根捕捉到了火兽的身体,一根缠住了火兽的左翅,一只缠住了它的脚。 剩下的“长手臂”如马鞭一般,狠厉地抽打在火兽的身上。 转瞬间一头紫雷雄狮切开了一条“长手臂”,它狮头蛇尾,四肢像极了猴子,在它经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条肉眼可见的笔直的光线,随着时间的推移,光线开始分散,并消失。 纵使“长手臂”有数百条,但没有一条能够触碰到雷兽的身躯,木兽的眼睛也已经赶不上雷兽的速度,身上核心区时常被突然穿来的雷流击中,无论是雷电还是火焰,对于木来说都是天敌,且雷击中木后往往能生出焦火,这无疑令木兽的处境变得更加糟糕。 “你们两个搞什么!”虎子弯着身子匍匐移动,三只魂兽造成的噪音太大,且雷、火、木的能量肆意释放,让周围所有人都陷入了危险。暗盟之人是一退再退,好歹是退到了足够远,但人已经死了近四千,有过半都是死于翟爪洞穴的怪物,剩下地则被雷、火扫灭。 杜小月羞愧难当,她明白了自己即使脱胎换骨,也没有保护所有人的能力,沮丧地跟在暗盟人身后。 铃铛和虎子被三只魂兽所释放的能量不断驱逐,铃铛险些被火兽吞噬,亏了魔虎的保护才躲过一劫。 “啊”木子云和风筝同时倒地,他们的身上分别缠上了对方的能量,木子云陷入荆棘之中无法自拔,而风筝则浑身着火,双腿双脚还被雷流锁住,二人痛苦的信号并没有被魂兽在意,它们宛如是千世的宿敌,继续着从前没有打完的仗。 突然,木兽的身旁出现了四颗脑袋,接着脑袋上升,露出了身躯,竟然是风筝之前召唤出来的四大金刚,但这一次四大金刚的身体是完整的,原来木之灵魂感知并同化了风筝的术和思想,而自己使用其术之时,却能够迸发出强于风筝数倍的天资和水平,四金刚分别为无知、恪守、急攻、稳中。恪守先持木盾铺天盖地而来,猛地压在了被一根木手臂绑住右腿的火兽,木盾下传来火兽的哀嚎,无知金刚只有一双眼睛,且一直闭着,当雷兽在其身前划破天际时 ,它静悄悄的睁眼,有两道白光从无知金刚的眼睛中闪出,也就亮了一息时间,但雷兽忽然停滞在了空中,且漏出了身形和破绽。 原来无知金刚睁眼之时,白光将他眼前的区域构建出了一片陷阱,那是由最坚韧的木丝构成的网,一面网为一层,总共有七千多张,都是在一瞬间被抛出的,雷魂被一张网罩住,就相当于被所有网盖住了,它最终因承受不了木网的重量,从空中坠落下来,砸进了地面。 木兽洋洋得意,数百条“长手臂”抽打着火兽和雷兽的身体。 七八息过后,恪守金刚的盾牌下传来了异样的蠕动声,片刻后,从木牌的边缘突然钻出了十几条几丈宽的火蛇,与其说是蛇,不如形容其为龙,它们暴躁的能量气息让人厌恶并恐惧。原来不仅是木之魂,火珠的火之灵魂与雷魂的雷之灵魂都同化并能利用来木子云的思想和术。 木盾下传来了阵阵齐呼声,但那呼声不像是火兽的,恪守金刚显然受到了从下而上的巨大推力,它奋力下压,可它整个身体都随着那木盾被抬了起来。木盾下露出了一排排火红的身影,竟是一头头浑身肌肉、布满血筋,冒着火烟且头发着烈火的大爆猿王,一齐将木盾和恪守金刚抬起,令火兽脱困。 在火兽的一声悲鸣后,所有的大爆猿王又一齐撤手,木盾和恪守金刚再次压降下来,阵阵轰击声后,大地趋于平静,但几息后,木盾开始出现红色斑点,并随之分解,原来大爆猿王们的身躯被木盾压碎成了微型的火莲花晶体,这火兽竟然还能如此轻易的使出木子云的焚天并地莲。 这一次,方天慕、虎子、铃铛同时发现了其中异样,按理说以这三只魂兽的体型和能量,以及它们目前所使用的术来看,它们对周围区域造成的动荡应该大到无法估计,但方天慕感知到这三只魂兽的能量有大半都是假的,是用类似于幻术或者精神幻影的形式在支撑着,与其说这三只魂兽在斗技,不如说它们是在斗心,更形象的说,原来是木子云和风筝两人内心深处的未知力量在决斗,战场不在众人眼前,而是在风筝和木子云的心中,现场只不过是它们心中相斗的投影罢了。 这或许也是那两个人的痛苦和挣扎都十分相似的原因吧。 数十道光线切割着天空,雷兽的身边浮动着几百个大小不一的白色光球,它们随着雷兽的心意激射出光线,覆盖在雷兽身上的木网被切开层层缺口,待到雷兽身上压力少了近半,能够令其活动之时,雷兽忽然以头为尖变成一道电光毒龙钻,朝着正上方光速钻透,同时白色光球呈高速激射,不时有不动雷王体第二式——镇魂光柱出现,这摧枯拉朽的破坏力直接让无知金刚节节败退,雷兽和火兽又威风凛凛地站到了木兽身前。 霞——已见败势 - 阴阳石 - 南觉 急攻与稳中金刚守护在木兽两侧,雷兽怒吼一声,身躯之上出现了九颗紫色勾玉,它们静悄悄地,并没有雷流泄出,也并无暴戾的气息,但这些勾玉出现之后,木子云的痛苦减弱了很多,但好景不长,他随即感受到了一种由内而外的麻木感。 木子云逐渐失去着身体的知觉,他的反应越来越迟缓,像一个百岁老人一般,连挪动腿脚都变得艰难无比。原来他痛苦减少的原因,正是神经的麻痹和衰弱,那九颗紫色勾玉显然不是木子云能够驾驭的了的雷术,那是存在与雷魂记忆中的古术,它严重反噬了木子云的身体,伤人十分,自损七分。 雷魂的个性独特,且“没心没肺”,不似火珠那般时刻保持着与木子云思想的联系,也不在乎自己的手段会不会对木子云造成影响。它越打越上瘾,且兴致来的快还剧烈。 在三息寂静之中,雷兽喉咙中发声,它头顶的九颗勾玉只是向上浮动了几丈高,表面也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勾玉所在的虚空,似乎出现了一个幻影,那幻影的结构或者身躯,是以勾玉的位置为框架的。很明显那是一个宽阔的肩膀,皮肤是紫色透明的,其内还有流动着的“血液”,但血液时而无色,时而蓝色,它们出现并流动过的地方,会出现许多复杂的符文脉络。 木兽似乎对眼前的景象并不陌生,它讥讽般摇晃着自己的“长手臂”,向雷兽发出了挑衅般的声音,且并没有采取防备的措施,好似要硬生生抗住雷兽的招数。 火兽在雷兽旁边说了些什么,最后无奈的摇摇头,抬脚飞到了天空。雷兽看来要一意孤行了,九颗勾玉始终没有变化,但以勾玉做框架而成的“物象”已经成型,那是一头蹲坐在雷兽身后的一只“雷神”,它的模样与雷兽有几分相似,但显得更加古老而神秘。 那雷神如人一般抬起前肢,与此同时,雷神脚下出现一个符文阵,其阵法将木子云、风筝以及三兽都圈在其中。木子云变成了一块僵硬的“石头”,他跪在地上,耷拉着头,以他的角度来看,眼前的事物都变得缓慢,甚至静止。 雷神动了,它高抬的前肢似乎抓住了某些无形的东西,当它将前肢下按之时,乌云与黄土之间出现了一个雷神的巨大化幻影,它的视觉感很有趣,雷兽最小,雷兽后为雷神,雷神后为雷神模样的天地幻影,但那幻影手中握着的东西却是实物,竟然是一道弯折的雷电。 好似是阴雨天气的一道惊雷,时间定格在了那雷电出现的一刻,这时候那道雷电就成了可被握住的兵器了。雷神幻影握住了这根雷电之刺,朝着木兽的头顶插了下去。用一只大铁锤,却敲击一根小铁钉,恐怕就是现在的景象能够被形容成的样子吧。 但木兽纹丝不动,一直带着戏虐之意,那宏伟的仗势并没有坚持太久,当雷电之刺 插到木兽头顶之时,忽的化成了六缕青烟,而雷神幻影只停留了两息时间,便消失不见了。随之消失的是雷兽备受的雷神,九颗勾玉依旧没有变化,悬浮在雷兽的头顶。 雷兽愣了片刻,狐疑地转回头去,它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木子云,但此刻的木子云并不仅仅是一颗木讷的石头,还是一个黑焦了的石头,那九颗勾玉并不至于要了木子云的性命,却会使他大伤元气,因为这本来就不可能是木子云现在能够承受的了的术,却需要从木子云的身体里汲取必要的能量。 火兽落到雷兽身旁,恶吼一声,雷兽惊得后跳了半步,火兽气势不降,逼得理亏的雷兽一退再退,不得不退到木子云身边,散去了身形,变回了雷魂模样,落在木子云的额头,用自己所剩的雷能,一点点剥落木子云身上的污渍。 火兽转头与木兽正面对立,木兽的气息不再松垮,也变得紧张起来。 二兽寂静了片刻,火兽张口吐出一片火星,那火星散开之时变成了无数粉末,原来是火秘术焚天并地莲,这些肉眼可见的火晶体飘散之时,火兽在其中失去了身影。 木兽不敢怠慢,它立刻命令稳中金刚挡在自己身前,但火晶体粉末还未到时,稳中金刚的前半边身子就灼烧在了烈焰之中,原来并不是所有的火晶体都能被见到,那些体积极小的,在不被察觉之前就已经触碰到了金刚的身躯。 稳中金刚倒地后没多久,木兽的“长手臂”也陷入了烈焰之中,很快,木兽整个身躯都开始着火。 木兽仰起了身躯,它的嘴巴忽然张大到了一个夸张的地步,从中爬出了一个活物,如同蟒蛇蜕皮,木兽竟然用此种方法金蝉脱壳,且出来的新木兽化成了“碟”。 没有五官,甚至也没有头颅,单纯的就是数根有灵魂的木体缠绕而成的蝴蝶一般的,可在天空飞翔的木兽,当它飞落下来,贴着地面滑行之时,荒地上因烈焰、雷电而变成的焦土,尽皆生出飘溢着清香的花草,他们像最美的补丁,打在那破烂不堪的大地上。 暗盟之人嗅到那花香后,顿觉一阵沁人心脾的舒爽,他们的疲惫顷刻便散去,不少人竟忘记了危险在花丛之中奔跑起来,人们的喜悦而幸福的欢呼声回荡在其间,然而,这些花香对于火兽和木子云来说就像是散发着臭味的毒药,它侵蚀着木子云和火兽的灵魂,令他们虚弱而不安。 花香随着呼吸进入火兽的身体,从内部造成混乱和创伤,火兽张开血盆大口,身体一瞬间分裂,九团深黄色烈焰如祥云一般冲向了木兽,木兽飞行的速度并不快,但它如同一块面筋,烈焰不仅点不着它的身躯,还无法将其击垮。 最后,九团火焰将木兽包裹,持续不断的烧灼木兽的躯体,终于将其烧出一块黑焦,火焰中不时会出现火兽的幻影,且传出着火兽的吼声。 但木兽的躯体看似简单,却是由数不清的木条相聚而成的,火焰一盏茶的功夫才能烧掉木兽的一层皮。 当木兽摆尾之时,火焰还要被剥离出去,若是木兽发威,火兽便被迫要重聚身形,逃离天空。 局势每况愈下,看来火兽也不再是木兽的对手了,原本的天克优势,因为雷兽对木子云身体的过分汲取而荡然无存。火兽只能消耗自己的意识和能量,但木兽却有大地和风筝提供的无法干枯的能源。 木兽开始洋洋得意,可惜它忘记了火兽的脾性,虽然同样暴躁,但火珠的性子显得比雷魂成熟的多,它的思维也更加缜密,原来火兽的目标从开始就不是木兽,而是大地上痛苦着的风筝。 当木兽觉出异样之时,风筝依然陷入了火海之中,木兽大惊失措,慌忙落下,却 被火焰屏障挡在了外面,不虚多时,只要屏障抗住二十息时间,风筝的性命便可被终结了。 霞——宿命之战 - 阴阳石 - 南觉 木兽急于救主,奈何这火屏障坚固无比,且火本就克制木,一时间风筝陷入了极险之境。处在火海之外的虎子等人,已经开始行动,虎子钟黎之境下的重域能够对一定程度的虚体产生作用,但木子云的火焰具有灵魂,重域的效果只能影响却不能掌控其行动。 虎子大声呼喊,让方天慕出手,但方天慕一脸凝重地站在靠近木子云的位置,左手拇指按在黑刀“大灭”的刀柄之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风筝的情况着实不容乐观,正当虎子心生绝望之际,一只灰白色的旋转飞镖插透了火兽造就的屏障,几乎同时,火焰之中多了一道身影,这人身着纯白战衣,头发向后上方高高束起,手中长枪身如白壁,刻有龙纹,枪杆底部飘着一缕修长的如烟如纱的纯白细巾,枪头下是一抹多层的灰白兽毛,尾部还飘着两根白色“龙须”,此人站在火海,却仿佛立在云霄之间,浑身散发着仙气。 此人正是望乡,他对风筝气息的感知,比对方天慕的厌恶感知还要强,甚至能通过生机的变化来判断出风筝的身体机能是否平稳,他早早地感知到了风筝的痛苦,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这里。 “你....你是?”风筝躺在望乡怀中,身上的火焰被退散,体内的痛苦也减弱了大半,她望着这一张白净的仙气十足的脸,他是那般的令自己熟悉,又陌生到不敢相认,男人的眼神十分温柔,也只有望着风筝的时候,他才会流露出这十分的柔情。 “你...”风筝还是不敢确认。 望乡爱怜地低头望着她,嘴上轻轻说道:“好了,没事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你...你是乡?” 望乡的嘴角竟然挂着一丝笑容,他小心翼翼地像捧着宝玉一般,将风筝放到了花丛之中,而后默然转身,也就在那一刻,他从和蔼近人的天使变成了漠视天下的天神,他的目光可令世间万物心寒,任何生灵见到后,都会觉得这仙气飘飘的家伙是一具冰冷的石像。 火焰屏障消失了,那只灰白色的飞镖原来是一根缩小化的长枪,此刻它悬浮在望乡身旁。望乡连眼睛都未眨一下,那飞镖一分为七,飞向天空中的不同位置。 木兽似乎对望乡很是信任,它落回了风筝身旁,并钻进了风筝的身体。火兽在空中重新聚形,它忧心忡忡地望了一眼木子云,但它的主人还没有恢复,仍旧是块黑焦了的石头。 火兽低吼了两三声,那七只飞镖在离着它不远的位置停下,火兽并不知道这会是什么术,因为在它的记忆里,“那个家伙”并没有使用过其他的能力。 湛蓝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串北斗七星,来不及反应和回味,那幅星图便黯淡了光芒,原来这是瞬身术加持下的“电光石之戟”,整个术都是在一息半时间内完成的,望乡瞬身到第一只飞镖的位置,接着沿直线走刺向下一飞镖,整个过程结束后,他只是稍微改变了自己站在地面上的姿势,可谓是潇洒雷厉。 天空中的火兽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悲鸣之中消散,火珠停留在停留在空中,片刻后,孤单地从天空落下,飞到了木子云的身旁,与雷魂一起奋力唤醒着自己的主人。 然而望乡没有给其喘息的机会, 风筝的痛苦已经触及了他的逆鳞,他对木子云等人是毫无情谊的,他也知道风筝似乎天生就与木子云气息不合,让风筝不顺心的东西,都应该被毁灭。 望乡如一道流星转瞬即来,枪头离着木子云的左脑壳只有几尺远,却突然被一只黑色的爪子紧紧地抓住了。 浑身充斥着邪恶戾气的铃铛挡在了木子云的身前,铃铛那绝代天骄般的盛世美颜,在此刻也尽露出令人胆寒的邪恶味道,黑爪是铃铛身后的魔虎的爪子,当同样也是铃铛的手(魔虎已经能够与铃铛部分同化),魔虎同样也只对铃铛有感情,如果铃铛的生命被威胁,魔虎对杀任何人都不会犹豫。 铃铛冷冷说道:“好久不见,你的模样改变了很多,却还是会做傻事。” 望乡冷蔑地耷拉下了眼皮,一丝意念升起,铃铛的手突然“干枯”,皮肤出现了褶皱和黑斑,且骨瘦如柴,铃铛并没有感觉到剧痛,但仿佛失去了右手,无力地松开了枪头。 那白枪当即要贯穿铃铛的脑壳,再插进木子云的脖颈。 一把黑刀猛地挡下了白枪,方天慕出现了,原来他一直等待着的正是望乡。 “慕哥”铃铛此时才开始觉出痛意,但不敢去触碰自己的右手,它太苍老了,仿佛一动就要散开架子一样。 方天慕冷回道:“去风筝那里,这里,交给我。” 铃铛道了句好,立即跑了出去。望乡眼神一变,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风筝,七只飞镖从其背后出现并刺向铃铛。但一息过后,有七把光刃将飞镖插落下去。方天慕握紧黑刀“大灭”,冷道:“安分些,我至少不会杀你。” 望乡抖动着肩膀,冷蔑的笑出了声,他回道:“可惜,这一次,没有人能救下你了。” 一股旋风从二人之间地面刮起,紧接着两道破风声同时响起,两股超强的狂风向两侧冲开。方天慕和望乡并没有挪动身体,但这股风浪将二人各自推出了半里之远,山前的战场从三兽修罗场,变成了方天慕和望乡的决斗场。 大战一触即发,天空出现了多个“开面”,也出现了十几只飞镖,带着怨气和寒气的阴间厉鬼从“开面”中爬出,而飞镖之上的符文阵法也开始奏效。 每一个厉鬼都是刀客或者剑客,他们手中握着自己生前所拥有过的兵器,此刻,他们将拥有阴阳丸的方天慕当成了圣主,而他们那带着极深怨气的刀剑,也将方天慕手中的黑刀“大灭”当做了领袖。 霞——激斗 - 阴阳石 - 南觉 方天慕利用能量门面奥义造出阴间“开面”,并召唤出其中的厉鬼,其实是他之前使用过的“大刀秘——真·百鬼夜行”的减弱版,由于之前的开面过大,导致唤醒了阴间的某个大怪物,甚至还跑出了石毒老人那样不易被控制的厉鬼,因此方天慕将“开面”的缝隙缩小,并且此次召唤他多加了个条件,那就是只有生前用剑或用刀的厉鬼才有资格通过“开面”重返阳间。 这种“规矩”单方面由方天慕说了算,因为它开启了救赎的大门,厉鬼们将其当做了圣主。 方天慕低声冷吟道:“鬼刀秘——鬼行百刀。”足足是一位刀剑厉鬼站到了方天慕的身旁,它们身上的气息除了相同的阴间怨气和寒气,也各自具备了不同的特征,有一厉鬼竟然四丈高,兵器是三丈长的一把银白大砍刀,只是那刀刃上布满了缺口,厉鬼的身躯也像这把刀一般伤痕累累,再加上它如今是虚体魂魄,不仅令人见之毛骨悚然,还透露着一股杀神之劲。 这是方天慕第一个鬼刀秘之术,是他对阴间力量的完美利用的开始。 对手从一个变成了十二个,望乡紧皱着眉头,他眼中的厉鬼可并不是些臭鱼烂虾,垫着步子,他向左绕行了四五步远,他的纯白战衣和枪头“龙须”、灰白兽毛以及枪杆底步的白色细巾都在几缕“仙气 ”中浮动,他在伺机而动,等待着对方先露出破绽。 厉鬼们自然不都是沉稳的家伙,那四丈高的大块头一步扩过了方天慕及其他厉鬼,虽然它是在飘动,但观其动作,仍可觉得它正踏着大地冲来,望乡的耳边已经响起了脚步声,以及混乱而激烈的,存在于数百年之前的那个大块头记忆里的厮杀声,望乡下巴一点,冷静的抛出一只飞镖。 飞镖刚好从厉鬼身下飞过,那三丈长的大砍刀劈下来时,望乡瞬身到了它身后,将神枪举到头顶,在枪身上凝聚除了白光,使得枪长了两倍。望乡极速旋转了三周枪身,大块头厉鬼的魂体被切成上下两半,但没多久后,厉鬼的魂体便轻描淡写的恢复了。 “既如此!”望乡低声冷道,“便先杀你!”他目光中布满杀气,比任何厉鬼都足以令人恐惧。 铃铛已经跑到了风筝身旁,风筝躺在花丛中熟睡,她正在充分的恢复和休息,铃铛蹲下来了,将枯成木柴的手放到铃铛的肌肤上。风筝体内用之不尽的生机浇灌在了铃铛的手上,青春再度回到了那只枯手之上,铃铛安心的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了风筝身边,远眺着那边的战势。 望乡的改变之大让任何人都没有想到,而其展露出来的瞬身术,更是令方天慕措手不及。方天慕知道是那几只飞镖在作怪,也及时避开,但瞬身术的速度太快了,总会有一只飞镖飞到他的身边。 那一刻的停顿后,电光火石般的碰撞瞬间出现,厉鬼之间,方天慕手持黑刀“大灭”和使着子龙枪术的望乡打的不可开交,仅仅几步远,二人便交锋了七十多个回合,开始还能平分秋色,但从三十回合往后,方天慕处于绝对劣势,因为望乡在出招的同时也在甩出飞镖,并瞬间移动到进攻的最佳位置,因此方天慕总是比望乡慢一招。 望乡的枪尖划破了方天慕的肌肤,虽然造成的创伤并不很大,但从表面来看,方天慕的模样实为狼狈,衣衫褴褛不止,还向外渗着鲜血。渐渐地,望乡开始故意出招时停顿,太快了就等一等,方天慕赶上来就再次拉开速度,这样一来方天慕始终被牵制的很死,既不能退又无法赢,无奈地承受着望乡的单方面进攻。 方天慕怒火中烧,他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受到这般侮辱,“刀秘——百刀行——反!”原先此术是在天空展开符文块,他超速在符文块间移动并发出斩击,一共对内部打出三百一十八道斩击,但此刻他反其道行之,反向使出此术,斩击从向里变为向外,那些红色的符文块就贴在他身上,通过往不同方向扭动身躯来在对应的符文块处打出斩击,表明来看,他其实变成了数不清的幻影,同时向外斩出光刃。 速度再快也钻不进无缝的墙,但凭着瞬身术,望乡轻而易举地就逃出了由斩击和光刃组成的天罗地网。 “子龙——游龙击!”望乡低声冷吟一句,在天空中下刺长枪,枪头处冲出来几条细长的白龙幻影,白龙幻影在风行不久后,献出了其内身影,原来那是几根银白长枪。 方天慕站定之后,从黑刀“大灭”中拔出红刀影,双手握双刀,朝着白龙砍去,白龙似是具有灵性,他们盘曲着身子绕上了方天慕的刀身,龙头已经接近方天慕的手腕,甩都甩不掉。方天慕一低头,白龙头忽然上翘,龙口之中喷射出一根银白长枪,方天慕双手与双刀皆被禁锢,哪里挣脱地开来。 好在几个刀剑厉鬼及时赶到,各自用刀剑挡下了白龙的突袭。 此刻的方天慕被厉鬼围在中心,只是双刀上还缠着白龙,方天慕的黑刀和身体是能直接吞噬能量的,白龙逐渐缩型,能量尽失,但白龙之内除了长枪,还具有特殊的符文,这符文与空中悬浮的飞镖上的符文阵法相同,方天慕也是识得符文之人,他刚见到白龙体内的东西,便感到不妙。 果然,望乡瞬间出现在厉鬼之中,站到方天慕之前,他那银白色的长枪从方天慕的喉咙底下插进,从脖颈处穿出,斜横在其中。 “什么!慕哥!”铃铛焦急地大喊道。 “终于...”望乡面目狰狞,他冷道:“终于解决...” 可还没说完,一把刀斩下了他的左半边身子,他痛呼一声倒在地上。 而方天慕正毫发无伤的站在一侧,之前被贯穿的家伙变成了厉鬼的模样,原来,这是一位刀剑厉鬼的替身手段,在危急时刻,救下了方天慕的性命。 霞——不完美的隐身 - 阴阳石 - 南觉 望乡从左肩被切断,斜向下延伸到了腰部,算是半边身子被切离了身体,好在他的纯白战衣保护着他的内脏,并没有立即使他死去。 他倒在地上,“吸噬”的能力直接开到了第二层,只见那本就寸草不生的荒地变得更加枯槁,才“诞生”不久的花海更是如沐秋风般衰败凋零,它们将蕴藏着无限可能和能量的生机灌入到了望乡的身体,渐渐地,大地上形成了一条彩色的线,这头系着风筝,那头系着望乡。 风筝的生机仿佛用不完一般,滋润着望乡的伤口。望乡被切除的胳膊和血肉在外来生机的催化下,重新长成,起先是婴儿的大小,看起来十分滑稽,接着那细短柔嫩的白胳膊,在十几息时间内完成了十八年的“成长”,只是新长成的躯体的肤色,要比其他部位白的多。 方天慕并没有趁其恢复之时下狠招,因为那个时候的望乡如同饥饿到发疯的雄狮,冒然的接近,两人或许会同归于尽。即便是现在,望乡的能力仍旧没有停止,他的精神状态还在紧绷着。 二人面容皆是冰冷似雪,一人握刀,一人持枪,正待再出招时,天空掉落下一块石头聚拢而成的锥形山体,刚好砸在二人中间荒地。此石山二十一丈高,望乡和方天慕冷漠抬头,正好都能看见站在石山尖顶处的高耸男人,那人正是虎子。 虎子威风赫赫,日头正在他的头顶,任谁去看他,都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到刺眼的光芒中那黑色的身体轮廓,仿佛神主一般。 望乡冷蔑地下勾了嘴角,低头望着正前方的山体,他那双如鹰眼一般犀利的眼睛,似乎能够穿透层层巨石,刺进方天慕的灵魂。他根本不在乎虎子的阻拦,他甚至都没有将虎子算作一个敌人,尽管这家伙已经是钟黎之境,重域的使用也愈发的炉火纯青,但与他相比,还是不够看。况且他眼里只有风筝,若不是风筝不允,木子云一行人早就要被他杀许多次了。 方天慕还是服虎子的,他默默收起刀来,用刀鞘拍了拍自己的左腿,接着扭身冷冷地朝着木子云走去。 “风筝姐,你终于醒了。”铃铛扶起了苏醒过来的风筝,气恼道:“你看看,你那牛郎又在发疯了。” 风筝看着远处模模糊糊的几个身影,嘴中喃喃说道:“那真的是乡?他变了好多,气息也....他真的是?” “我们这群人到底是什么啊”铃铛仰着头,无奈地叹道,“你和小木上辈子到底是结了什么仇恨啊,总是无缘无故的搞成了这般模样,哎!” “木子云!”风筝身体颤了一下,急忙说道:“他怎么样?他在哪?” “哝”铃铛指着那黑焦化的石头人,说道:“已经成了这样了,命还在。”忽的又心疼起了木子云,瞪着望乡的背影,恨恨说道:“气死了,我去好好收拾他!” 只见铃铛身前出现了一只魂螳螂,铃铛猛地跳起身子,在冲刺的同时,身体“撞”进了魂螳螂之中,它们合二为一,完成了进化。铃铛的身躯变得比之前高高出几尺,一双腿变得修长,不再是萝莉般的小巧形象,反而显得更加成熟而魅力,她双手各持着一把向下折弯的镰刀,刀刃是锯齿状的,身后飘着两条丝带一般的轻薄透明的羽翼。 铃铛抬脚飞去,只留下一个来不及消失的身影。 望乡微微皱眉,隐隐感觉到身后的危险。他眼睛一闭,再睁开时,已在另一位置,原来是瞬身到了一只飞镖处。却未料到,铃铛的速度也并不慢,她见到望乡消失之后,迅速激活了魂螳螂所赋予她的敏锐的洞察力,配合上她的能量感知能力,她知觉甚至不必来得及去反应,只要心动,身体就能像螳螂一般弹跳至猎物处。 刀光闪过,能听到尖锐的破风声,但铃铛还是失败了,她的刀尖离着望乡的头顶,只有方寸的距离,当二人的距离拉开时,在刀尖切过的地方,刮起了一阵旋风。铃铛踩着虚空折跃到了一个最佳的弹跳点,螳螂强劲的腿力完美地展现在铃铛身上。 铃铛与魂螳螂的契合度大大提升,她稍稍弓起身子,朝前小跑之间,忽然隐遁了身影,但这种隐形并不完美,因为她的气息和能量还能被人所察觉。但是感知力越好的人,或许越不能打中铃铛,因为铃铛在隐身时完成了一次小爆发,由于速度冲刺的太快,她的能被感受到的气息和能量都是她留在上一时刻的痕迹。 当依赖于感知来判断敌人位置的望乡,刺出那瞬身一枪之后,他也就暴露在了铃铛的虎口之下,望乡没有料到自己会刺空,因为他的枪尖已经插进了他所认为的铃铛的身体,但那些能量和气息很快就消散了,他隐约感觉到腹部有一股凉气划过,低头一看,原来已经“敞开”了肚皮,鲜红的血液从中喷出,那刀刃太过于锋利,以至于他的战衣都没有保护得了他。 铃铛识时务地一退再退,他知道望乡的可怕能力要再次的爆发了,果然,望乡倒地的同时,荒地上的生灵再度开始被吸噬生机。 风筝叹了口气,静静地将花种洒向望乡,在开花的同时,花也在凋落。那些生机变成了血肉,填补了望乡身体的空缺。 风筝远远地对望乡喊道:“乡,别这样了。” 望乡低着头,半跪在地上,他的头发遮住了眼睛,似乎“重生”之后,在女神面前的第一次表现令他其不满意,他沉沉地抬起头来,盯着现身的铃铛和方天慕,杀气腾腾地冷道:“我不杀他们,但要打!” 他忽然化成了一条白色蛟龙,一改子龙枪术潇洒轻逸的常态,呼啸着朝着方天慕冲去。 及半路之时,长枪穿透了一只熔浆凝聚而成的手掌,木子云的脸上剥落着黑焦石片,滴落着熔浆水,可他的面容竟然是一具冒着黑烟燃着火焰的骷髅头,他的牙齿还在咀嚼着什么,但终归没有咽下去,片刻后,他吐出了一团冒火的物什,原来是一簇嫩绿的芽。 霞——平息 - 阴阳石 - 南觉 霞——平息 (第1/1页) “我的体内....有东西。”木子云的五官依旧没有显现出来,但阴森的声音却从齿缝飘出。他已经觉察到体内存在着“异物”,但还没有猜出那是风筝的“木”元素种子,因为长时间的同化下,风筝那存在于种子中的令木子云厌恶和憎恨的气味变得已经很淡了。 望乡单手竟然抽不出那插穿木子云熔浆掌心的白枪,即使跨开步子,双手抓住枪身奋力一挣,也无法脱离木子云的禁锢。无奈之下,他反其道行之,一掌拍在枪底,整条枪穿过了木子云的掌心,而白枪之上也存在着特殊的符文阵法,使得望乡能够及时瞬移,抓住长枪并退到安全的位置。 木子云没有动身,被贯穿的手掌,由缓慢流动的熔浆填填补完整,他身体的黑焦片脱落的差不许多了。白骨上也出现了血肉,火焰烧到哪里,哪里就会复原。 七八息时间过后,木子云身体得以复原,火珠和雷魂就悬浮在他的双肩之上,汲取着木子云神丸内的火能和雷能,片刻后,也重新焕发了活力。 但木子云不似风筝那般,苏醒后心平气和,他心里窝着一团莫名的火,那是他躁动的本能作怪,他的嘴角极不自然的在勾起,像鬣狗一般,露出了一颗“獠牙”,连狰狞的笑都像是被操控般的刻意为之,他到底有多大的不安和火躁,连他自己也想不清楚,只觉得应该毁坏些什么,或者屠虐些弱小的生灵来平复自己的怒火。 此刻,他不再“气”风筝,而是想要发泄。而他睁开的双眼,看到的正好是暗盟的人群。 这一群老老少少的可怜人,贴在一起,在强如神一般的人物面前,他们卑贱如蝼蚁。 木子云的眼神红中带黑,黑里发紫,那一个个凡人,在其严重逐渐失去了“人”或者“同类”的标识。 “快....”木子云发抖着声音,颤颤巍巍说道:“快压住我!”木子云的嘴角流出了鲜血,原来是他的“獠牙”咬破了嘴唇。 不仅是风筝,方天慕、铃铛和望乡都感觉除了木子云的异样,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在木子云的身上复苏。只是杜小月和虎子感觉不到,也没有发现木子云的不安。 方天慕冲了出去,离着望乡几尺处飞过,而望乡也没有阻止他,眼睛紧紧地盯着木子云。 飞奔的同时,黑洞就在方天慕的胸前凝聚而成,并快速扩大。 “忍...忍不了了!”木子云忽的一仰头,而方天慕刚好来到他身后,黑洞瞬间被压扁拉长,就像凡人和面、拉面一般,变得薄而宽,一下子罩住了木子云的头顶、背后和左右。 “啊!啊——”在被完全罩住之前,众人看到木子云的眼珠子喷出了黑色的浓烟,黑洞全力吞噬着木子云爆发出的这一股能量。 但令方天慕实在料想不到的是,黑洞也会有吞噬饱和的时刻,显然,那短暂时间中,木子云爆发的能量已经超出了黑洞吞噬能量的速度极限点,而方天慕也早早地做了准备,他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将黑洞的部分能量输送到自己的体内,某则,他一定会被撑爆身体。 黑洞吞不干净,方天慕将黑刀插进大地,刚好竖在黑洞底下,黑刀“大灭”原来是另一个“黑洞”,而它对能量的吞噬可谓是无止境且无极限的,木子云的身体在扁化的能量黑洞下左右颤抖,足足十五息时间,才停下。 木子云软趴趴地蹲坐到了地上,黑洞直接崩碎了,而方天慕也不敢立即去触碰黑刀,因为那刀身上除了极高的温度外,还闪烁着电花。黄土被刀“熔化”,好在能量进入了黑刀“大灭”就没有机会能流泻 出来,只能在刀中被“消化”干净了。 方天慕徐徐走来,手掌拍在木子云的肩膀上,木子云微微睁开疲惫的双眼,唇间无力地打开条缝隙,呼出来的气息带着血腥的味道。 黑刀“大灭”恢复的很快,没多久就飞回了方天慕的手心。 在场的人皆无声而立,十息过后,望乡冷哼一声,转身朝着风筝走去,铃铛将木子云搀扶起来,担忧地望着他憔悴的面容。木子云苦笑地咧开嘴,低声道:“我没事,吓坏了吧。” 铃铛没有回话,她和虎子、杜小月一般神情复杂,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木子云方才爆发出来的能量气息,那感觉很熟悉,正是木子云体内的暴躁戾气,但那能量也太巨大了,对于此时钟黎之境水平的他们,在各自具有特殊才能的情况下,那能量的量相当于无限,即便是方天慕吞噬了一天的能量,也不可能爆发到如此的程度。 “木子云的体内有什么?” 这是所有人都在思考的问题,一头野兽?或是一个妖魔,总不可能是神,或者仙,因为那能量几乎是罪恶聚集而成的产物,在它之中挑不出一点令人愉悦的味道。而且冥冥之中,所有人又在各自思考着另一个问题——我的身体里是否也有东西? 风筝、方天慕、铃铛还有望乡,在木子云爆发出能量的期间,感受却是大不相同的,方天慕和铃铛心中起先恐惧,随后安稳,甚至还是转为喜悦,他们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但对木子云能量的气味十分贪婪和渴望。望乡是厌恶和蔑视,但风筝是来自于内心深处的愤鸣,她反而不害怕了,她体内的“木”元素没有理由的十分安稳,风筝似乎全身被一股温暖的能量包裹着,木子云的“臭味”并没有传入她的心中。 荒地依旧是荒地,只是战场之外已无他族势力,挂檀族、佐伊族、俄美邦族以及药王氏族的杀手们,早已不见踪影,他们诚然是见到了“霞”,这个新晋天宫斗的真正实力。 一个时辰后,上万人的队伍重新上路,他们往南方草果丰硕处迁徙,木子云被虎子背在背上,飞在空中,他还需要时间恢复。铃铛和杜小月走在队伍最前列,望乡和风筝肩并肩走在后面,方天慕持着刀冷冷地跟在望乡身后,二人的交锋虽然停了,但气息却始终在厮战。 鞑阳国的烟火凉了,一封给“霞”的火绒信早已奔在途中。 记住手机版网址:m. 祝融之子——火绒信 - 阴阳石 - 南觉 这少年从拿到信,心情就再没有平息过,他的模样与精神状态与半月前天差地别。眼里的锐气没了,大半个身子都缠着发黑泛黄的绷带,他的自信没了,他的家族荣耀也不见了,他拿着那封给他最不想见到的人的信,眼睛里没了方向,失落地坐上了一叶扁舟,飘入了大海,他甚至想在海洋中遇到朵皿拉克海贼团那群恶鬼,即使被他们吞噬,也不愿将这封火绒信送到那人的手中。 他是黎殊,“祝融之子”十五岁的少年。 在鞑阳国战乱的期间,“祝融之子”与朵皿拉克海贼团在大海上又展开了一次激烈的战斗,确切的说,那是稚卿精心策划好的一次诱敌和突袭,结果可想而知,“祝融之子”再次败了,而且代价惨重,经此一役后,“祝融之子”再无能力与朵皿拉克海贼团抗争,甚至对于可能即将到来的海域“大乱战”也力不从心了。 稚卿是个聪慧的女人,拥有着与“幸运”冰天杜不相上下的谋略,她不可能不知道在海上与朵皿拉克海贼团开战,是个多么糟糕的决定,但她实在无路可走了。因为她的丈夫,“祝融之子”的族长黎生,被医女紫葉做成了恶灵。稚卿每夜都能梦到黎生的面容,他们隔海相望,每每要触碰到彼此之时,梦便消失了。以泪洗面的女人,并不清楚成为恶灵意味着什么,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丈夫带回家,殊不知,黎生已经与陆地无缘了。 她或许是掏空了自己脑海里的所有心思,一夜憔悴后,写下了一封火绒信,当把信交到黎殊手中时,她倒下了,仿佛整个“祝融之子”都倒下了,这个不久前还是海域实力前三的天宫斗,已王朝覆灭。 黎殊从接信到出海,脑子里都是空白的,连稚琪儿泪眼摩挲地依依作别也没有在意,这小舟随着浪花肆意地飘荡,黎殊在烈日下很快就干裂了嘴唇,他躺下来,头还时时磕在船边。 眼里的白云在晃动,在模糊的视线下,黎殊的耳朵里隐隐响起“铛铛铛”的敲击声,白云在其眼中,变成了一团团金币“丸子”,而浪花也变成了金币,蓝色的大海也换成了金色,铛铛铛——铛铛铛,他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了,冥冥中张开了嘴唇,但发出的都是无声的呐喊,一如他那天在无尽的金币中挣扎和奔跑,火焰一次次救了他,而金币也一次次再将他吞没。当他终于在见到金色之外的世界后,救他的人,已经消亡于金币之中。 “我....”黎殊的喉咙干涩的厉害,但他无动于衷,脸上因暴晒而脱皮,他的眼神中没有一点神采,他有什么价值,值得五个同胞为救他而死呢?算了,任这艘船飘荡吧,如果能碰见朵皿拉克海贼团更好,他也死了去,本来就该是这样的结果啊。 但船儿,终究是靠在了岸上,黎殊认命般爬出了船,脸埋进了湿漉漉的沙子之中,半个时辰后,他虚脱般挺起身子,转眼又弯下腰,艰难地朝前迈着步子,他并不知道目标在何处,只是凭着本能在挪动,他也许想将那封火绒信吞到肚子里,或者埋进沙滩。 “我儿——你走吧——” 黎殊浑身颤动,他猛地一怔,眼睛一黑,便仰头倒下,在黑暗中逐渐浮现出来的,是一幅幅绽放着血花的图,他再次看到了叔叔们、兄弟们,他们被一颗颗铁绿的炮弹打中,一具身体碎成了几千片,果真就像抛洒出来的花瓣一般,红的、白的、黑的、黄的。 “我儿啊——你跑吧——”黎殊看到一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男人的身躯从未那般矮小,也许是他面前的海浪太过巨大了吧,那一面巴掌大的火焰,如何能挡得住与天齐高的浪花呢?父亲死了,又是为救自己而死。 黎殊为生命觉得荒唐,他所见到的一幅幅画面,都像是对他的宣判和惩罚,他无法麻木其中,却又根本逃脱不了无尽的苦海,他想着,算了,还是把信交到那人手里吧,完成这件任务后,自己便死了去,或者好好活着,躲在个没有战乱的地方,活到百岁甚至更长,将死了的人的命,活完。 他醒了,但他始终抬不起头来,不敢正视前方,他跌落下沟谷,碰撞到石壁,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朝着哪里走,身上布满了划痕,绷带中又渗出血液,但他感受不到疼痛,身体朝着前方倾,嘴唇干裂,浑身都靠着一口气撑着,渐渐地成了个行尸走肉。 他身边曾飞过一个魁梧的九尺霸王,霸王背着奄奄一息的弟弟,焦急地快要窒息。 他身边曾走过一个蒙面的女人,那女人能听到人的心声,却无法从黎殊的心中得到什么讯息。女人是卯白,多望了黎殊几眼,惋惜地叹了口气,心想道是何样的打击,让这少年绝望成了这般模样。 黎殊走在这“空白世界”,除了双手抓住的火绒信,再看不清其他的物什。 终于,他不再行走,他的停止也是本能使然,空白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脚,黎殊没有抬头,他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默然地将手抬高,举起了火绒信。 那人正是木子云,他们的相遇并不是偶然,由于黎殊失了心智,他身上所携带的凡稚之火成了他的“本能”,凡稚向往着,或者被更高阶的火焰吸引着,带着黎殊跨过海,走过一片片山,来到了木子云身前。 黎殊在木子云面前如同矮人一样,两人的气息也明显的分出了阴阳。 当木子云诧异地从黎殊手中结果火绒信后,黎殊双腿再也无法支撑,跪倒在地后,他的头也磕进了土中。 “怎么了?”铃铛缓缓走到木子云身边,头贴在他肩膀上,看着这封信。 木子云看到了信封上的一点火绒,犹豫了阵,打了个响指,吹上去一点火星,火绒燃烧起来,很快,整封信都烧成了灰烬,而藏在其中的真正的信息也被能量凝聚,组成了一张崭新的黄页,落回了木子云的手中。 木子云和铃铛同时看过信上的内容,木子云闭上了眼睛,铃铛愣了一会儿,回头对大伙说道:“来看看吧,是‘祝融之子’送来的信。” 霞——战斗民族的挑衅(一) - 阴阳石 - 南觉 上万人的队伍,驻扎进了小山村中,这里的村民许久也没有见到外人了,许是因为害怕,也没有将他们拒之门外,但村庄里村民们留着自己过冬的食物,被暗盟之人一下子全吃了干净,饶是如此,也有人没有吃饱。 村民们敢怒不敢言,只期望这些凶神恶煞的坏人赶紧离开。 木子云几人开始还拦着,后来也拦不住了,大伙太饿了,修行之人还强些,凡人们三天不吃东西可不是一般的痛苦。而方天慕也默默地宰了头黄牛,填补了自己的肚子,虽然牛肉比不上兽肉的滋味,但也可以勉强将就一下。 风筝对长满白须的老村长说道:“老太爷,你放心,吃了的东西一定还,先让这些人留在这里,我们几个年轻的出去买。” “啥?”老太爷恨得牙痒痒,但奈何不敢放肆,“大人你..你们还要呆多久啊。” “唉....”风筝叹息后,愧疚道:“恐怕得叨扰一晚,老太爷,我真不是骗您,我这就带人出去买。” 说罢,风筝就跑到了虎子的身旁,要叫着木子云和铃铛出去买吃食,大伙可都没有钱了,连方天慕手里也见底了。虎子一咬牙 ,说道:“卖寒石!” 当然也不能一堆堆卖,寒石这种稀罕的东西,历来只在修行者之间交易,且价格不菲,这一村庄的过冬食物,加起来也不会贵过两小块寒石。如此,木子云就拿了三块不大不小的寒石,领着风筝和铃铛出门去,望乡总跟在风筝身旁,木子云一皱眉,回头对风筝道:“你不必去了,人太多无用。” 风筝手指暗暗掐紧了自己的裙子,盯着木子云的眼睛,忽而低下头,说道:“你拿的了?” 杜小月说道:“还是我跟木子云去吧。”同时扬了扬手中的水晶瓶,那里面装着海水和他们的船,若是用这水晶瓶来装,一定能装不少东西 。 消磨了半个时辰,天都快黑了,木子云、杜小月和铃铛才上了路,朝着离此地百里开外的大城飞去,虽然路途遥远,但以这三人的速度来讲,也耗不了多少时间。 话说留在村里的几人原本都是熟悉不过了,但由于望乡的存在,气氛显得很是僵硬,也许是一改前貌,望乡认为自己有了留在风筝身旁的资格,他如今也有能力保护在其所有。可有他在,方天慕就一直处于紧绷着地应战状态,虎子不愿在院子里窝着,可又怕离开这,望乡和方天慕会打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老村长又苦着脸找来了,风筝赶紧迎上去,以为村长要赶他们走,不是他们不想走啊,暗盟的人们至少要在此休息一晚才有力气上路。未料村长来了扔了拐棍,拍着膝盖叫愁,说是村头又来了群外人,比风筝这些人还凶,见人就要打,也不说要什么。 正纳闷着,暗盟的头目们鼻青脸肿地跑了来,没见到领袖杜小月,就跑到了虎子面前,说道:“大人,不好了,外面来了一群疯子,见人就打,我们几个头目都被活活打死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四人连忙跑了出去,没出去几步,就看见数十人在天上飞,却都是暗盟之人,原来他们被打飞到了天上。 虎子重域一开,让这些人平安落地,却 没有一个还活着,原来他们在被击中之后就死了,身上都用明显的裂痕。 “可恶!”虎子大怒地飞到天上,找到了那几位疯子。一共有六人,个个背上长着白色发黄的小翅膀,原来是几个鸟人。 这六位鸟人面红耳赤,个个在发着怒,虎子一靠近就闻到了浓浓酒味,原来鸟人还喝醉了酒。 虎子大喝一声,骂道:“什么狗贼!敢在这放肆!”他话音一落,一道黑光已经划过,方天慕只留下了影子,再回来时,手中已经擎着一个鸟人的头颅。 风筝也从地面唤出了数十根藤蔓,绑住了鸟人的身体,再鞭打他们,令其清醒。 “杀了了事!”虎子气道,“反正现在谁也不怕得罪了!” 方天慕真要动手,谁料脚下地面突然轰塌,从中爬出一只泥色的石蝎子,倒是不大,如家养的狗一般体格,但行动灵敏,飞快地将绑住鸟人们的藤蔓剪断。最后竟然爬进了一个鸟人的手臂,众人仔细一看,原来那鸟人胳膊上纹画着一只蝎子。而鸟人们也因为刚才的鞭打,而清醒了许多。 “醒了吧!”虎子怒道:“很不幸,我得告诉你们,你们的命活到头了!” 鸟人有些发愣,有些已经在狰狞地笑,他们的羽毛上竟然有泥土,虽然羽毛已经仅仅是他们身份的象征,但战斗民族的超强自尊心不可能允许翅膀被玷污,看来这几个鸟人心情不是一般的糟糕。 其实,他们这种状态已经很久了,而事情的起源,就是那日亥子对鸟人部落的突袭,而被赐死的鸟人族长的女人般若,正是众多鸟人心目中的女神,女神惨遭玷污,屈辱而死,还是被一个被他们视为下等生灵的人类玷污,更惨的是,他们至今不知道那个人类是谁。 这几位鸟人从部落中跑出有一段时间了,天天酗酒,见人就杀,哪怕是杀遍天下所有人类,也得平复了他们心中这团怒火。也没什么路线,就是刚好打到了这里来。 “我认得你....”有一个鸟人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打量着风筝,“是你,你是那天的女人,打入我部落里的就有你!”他又看见了虎子,酒意一下子全无,他指着两人怒呼道:“是他们两个,终于找到了,杀光他们!” 鸟人们之中出现了几道白光,方天慕再度出手了。鸟人们此时已有防备,但白光一过,还是有一人被砍中,切下来条胳膊,正是那纹画着蝎子的胳膊。 鸟人发了怒,那条淌血的胳膊上的蝎子画忽然活了,它钻进了血泊中,几息之后,大量毒蝎从土中爬出,大的不过狼狗大小,小的似巴掌大小。很快,这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开始钻出蝎子来,石砖瓦解成沙,沙中能爬出成百只蝎子,整个环境都变成了流动的活沙,咬住人的脚就令其一陷再陷。 霞——战斗民族的挑衅(二) - 阴阳石 - 南觉 “狂野,所以应该杀戮到底。”断臂的鸟人完全恢复了精神,他闭目抬头,嗅着沙土中的毒蝎气息,几息过后,那些铺满地面的蝎子忽然变得透明,成了幻影,“仔细守好你的阵地,我要杀你了,桀桀桀...。” 虎子看着地面不解道:“土呢?你们所见的和我相同吗?”他眼中的地面已经空了,只有脚下一抹流动的细沙在撑住他的身躯,然而片刻过后,他不得不使身体浮飞起来,因为细沙也消失不见了。但周围的建筑仍在,土墙并没有瓦解,远处的土面仍旧在,但当他看的时间超过四息时间,那里的土面也就消失了。 空中浮动着多缕细沙似得物什,蝎子没了,这空明区域之中只有鸟人和他们。 “方兄!”虎子看向方天慕。 方天慕冷冷一点头,他在感受着四周的能量变化,同时,望乡也在通过生机来判断敌人的手段。生机和能量的共同感知下,几人也没观察出个所以然来。风筝抛出种子,糟糕的是,种子还未发芽就瓦解了,只有以她自己的身体为基,才能造出藤蔓来,但藤蔓到了细沙似得物什后,就飞快的消失了。 望乡稍蹲下身子,左手揽住风筝的腰,右手朝天空抛出一只飞镖,飞镖是缩小化的长枪,上面有 特殊的符文,二人身体忽然一颤,但并没有什么变化,望乡一愣,抬头看去,飞镖已无踪影,原来也被细沙瓦解了。 瞬身术不成,望乡即刻使出子龙枪术,全身披上纯白战衣,手中握起白龙枪,刚站定没多久,只见到桥头开始碎化就,接着枪身开始蜕皮,漏出了其中杨家枪的原型。战衣也经不住细沙的侵蚀,逐渐分解成碎末。 风筝灵机一动,她不再用体内的“木”元素能量凝聚出种子,而出从怀里掏出来一颗真正的种子,接着抛了出去。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种子并没有被瓦解,而是平安落地,它停止的地方布满着流动的细沙,风筝试探的朝着种子输送生机,由于它是真的种子,其中并没有风筝的灵魂,所以成长的要慢一些。 “发芽了!”风筝低声喊道。那种子发了嫩芽,众人还看见它底部生出了嫩嫩的根,根朝着下方延伸,芽朝上生长。 “小心!”虎子呼喊的同时,朝着风筝扑去,挡下了一道暗击,而方天慕刚好也挡在了虎子身前,用黑刀“大灭”挡住了一把七尺长刀。瞬息之时,下方突然滑过来一把相似长刀,方天慕单手抓着黑刀,另一只手从中拔出红刀影,再次挡住敌人的进攻。原来那不是两把刀,而是一只长长的钳子。 那钳子化成了细沙,消失不见,而红刀影也瓦解了。 风筝对大伙说道:“我晓得这其中的门道了,不要用能量或者术凝聚出来的东西。这些细沙能让它们失效,只有真实存在的物什才能不被化解。” 方天慕微微一顿,持黑刀打出了一道白刃,那白刃飞得倒是快,但没多久就消失了。 “果真如此啊!”虎子慨叹道,“这术好生厉害,要是木子云在这,岂不是只能用体术了。”接着大笑一声,道:“它拿我有何办法。”说罢,重域大开,他浮高了一丈,立即对鸟人们出招。那五个鸟人只有一人可活动,正是那断臂的家伙,由于他的术只认可自己的能量,因此其他鸟人也不在这区域里有任何作为。 “起!”虎子大喝一声,改变了所有鸟人的重力方向,结果风平浪静,他期待的都没有发生,自己却忽然坠落下来。摔到了看不见的地面上,虎子吐了一口细沙,惊道:“这么怪诞!我连飞都不行了?” “你的能量也被分解了!”风筝回他道,“别白费力气了,这术诡异的很。” 断臂鸟人阴狠地望着四人,嘴中说道:“般若,我这就将他们碎尸万段,替你报仇,你在天国好好看吧!” 更多如长刀一般模样的钳子凭空出现了,风筝喊道:“快护着那种子。”四人同时冲出,守在了种子四面。四人只能使用体术,望乡和方天慕的特殊能力因为没有目标,也无法生效,虽然这四周都是细沙,但方天慕并没有感知到能量,原来那些 能量也在自己分解和重组,不给方天慕任何机会。 既然术不顶用,那么风筝就要用真实存在的物什破了此术。虎子、方天慕和望乡疲于应对随时出现的大量钳子,有些钳子过于微小,时时咬中他们的肢体,被咬就会酸麻许久,让他们渐渐失去战力。 种子发芽后生枝,它数十年的生长进程,由于风筝生机的灌入而大幅度加快。随着它的根的生长,地面渐渐露出了泥土的模样,原来地面和土墙上都罩着一层细沙,鸟人会在土层上铺上一层简单的其他术,令其被不断瓦解,从而产生了土层消失的现象,并布置好陷阱,随时猎捕走空的猎物。 虎子从耳垂中拿出了压缩到针大小的三棱天石锤,别看 它个小,重量可大得很,刚拿出来,细沙就让锤子恢复了原状。“好重!”失去了重域能力,虎子举起锤子也十分吃力,最后干脆将锤子扔在地上,徒手挡住那些飞钳。一不小心,虎子踩空了,落入了地面的流沙陷阱中,那里面趴满了小蝎子,方天慕及时将其一把 拽起。再回头看,留在陷阱中的虎子的一只黑鞋,眨眼间被小蝎子吃得干干净净。虎子一阵后怕,说道:“快站到树上吧!” 四人站到了已长高的树枝之上,细沙的确无法将树瓦解,但那数千只小蝎子如白蚁一般爬来。风筝急忙让方天慕切下来几十根树枝,树枝落地后,开始生根发芽,无奈此时蝎子爬来,大半树枝都被吃光了。 在这诡异的区域之外,村庄的某个隐蔽处,卯白正悄无声息地站在哪里。她眼中盯着的 不是望乡,而是风筝,她嘴角中带着神秘的笑意,仿佛在计划着什么。 风筝见此情形,自知让大树开枝散叶已经来不及了,她一手拍在脚下的树枝上,注入了大量的“木”元素生机,另一只手则注入进树干,随着时间的流逝,树干越来越粗,而那根树枝也开始畸形的肿胀,风筝要做的,只是将树变大就好了。 十息过后,大树变成了一根弯弯的“桥”。两头都插进了地面,蝎子从两边开始撕咬,四人心惊胆颤的站在树上,什么都做不出来,还要抵挡着随时出现的飞钳。如果这般憋屈的死去,实在是太狼狈了。 鸟人的术唤做“返璞归真”,在这片海域里面,属于最强术之一,许多个至强者在其术中会丧失一切战斗力,不可谓不可怕。 大树要倒了,摇摇欲坠之时,四人抓紧了树干。风筝奋力的将“木”元素能量直接灌入进树木中,也不分树干或者树枝了,只要让这棵树变大就好了。五息过后,这座弯弯的桥被蝎子吃垮,倒了下来,树干有一丈半粗,一丈多高,还在被撕咬。 风筝放弃了树干,转而以树干为基,促使四条枝干快速生长。四人各自抓着一根枝干朝着天空生去,然而飞钳总是及时出现,将枝干剪断,可谓防不胜防。 无论风筝用多少树枝作掩护都无用。 “把一人送出去!”虎子大呼道。望乡想都未想,立即冲到了风筝的所站的树枝下,为其抵挡飞钳。 “好!送风筝,我们几个的术无法从外面打进来,她的应该可以!帮忙!”三人守在 了风筝那根树枝旁,挡着所有飞钳。 返璞归真术的区域很高,总有飞钳抓得住 空隙,切断了树枝。风筝双手凝聚出绿色的光芒,虽然一直在被瓦解,但对于树枝的刺激更强了,枝干断了,她就踩中断裂的一块朝着天空跳,方天慕当她的垫脚石,望乡和 虎子则不断向下 坠落。 枝干朝着天空疯一般的钻,也时刻都在被 切断,风筝踩着方天慕 的头,最后一跃,终于冲了出去。而方天慕和虎子、望乡落了下去,埋在了大量畸形的树枝之中。 风筝离开区域之后,迅速恢复了能力,她朝着天空一甩鞭子,借力飞了起来。她的双臂忽然长出数百跟细枝条,接着在十丈远处长成几丈宽的十数根大树干,这些树干像擎天柱一般插进返璞归真术的区域之内,只听得下方轰隆隆作响,卷起了一阵谎言。风筝最终造出来大量的藤蔓、荆棘、树枝像大山一般压在了那小村庄上。 仿佛是 无数的木柴将 大山掩埋,风筝落下去,站到了至高点,忧心忡忡地感知着底下的气息,许久后,她松了口气。只听三道爆裂声,三道大白光冲破了木,打出了缺口,那里白烟弥漫,逐渐显出三个身影,正是方天慕他们。 好在风筝出手的及时,才令他们免遭吞咬之难。 霞——轻取城中粮 - 阴阳石 - 南觉 话说木子云与铃铛、杜小月一路飞奔,终于赶到了百里之外的县城,如那些村民所言,这座城的确要热闹的多,共有五座城门,来往之人也是形形色色,修行者不在少数,但都实力不高,多为珑人及珑人之下者。 木子云三人进城后往最近的饭馆走去,先点着东西吃着,待到馆内客人较少之时,把掌柜的唤过来,道出了要买饭之事。木子云开口说要买十桶白米,话还没说完,掌柜的便急忙开口回绝,说是自家饭菜不许客人带出饭馆,这是他这小店历来的规矩。 可也就说话的功夫,三两个客人便在木子云和掌柜眼前,拿着木箱将买好的菜带了出去。 木子云脸上已有愠色,冷冰冰地盯着掌柜。掌柜的尴尬一笑,说道:“客官,您要是带三四个人的量,还是可以的,但您要十桶白饭,不是我小店供不起,实在是不敢供啊。” “呵呵...”木子云 回道:“我们是逃难之人,城外留着几百人,都等着吃饭呢,不过是买你十桶饭,不至于让你赔上性命吧。” 掌柜的回道:“莫说十桶,一桶也不可能卖给您,这些日子海域里不安稳,饭菜价格长了又涨不说,卖起来也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尤其咱们鞑阳国,闹得最凶啦,前一阵奴隶们扛起了大旗,要翻身起义,这城里的大人们给所有店铺都打过招呼,说卖东西要一人一份卖,不可变相资助奴隶,不然要杀头的,几位大人可都是修行的强者,自然与那些奴隶们没有什么关系,但城里大人立下的规矩,小人实在不敢忤逆啊。” 三人心下一沉,别看这小掌柜凡人一个,却一眼能看穿木子云三人的修行者身份,他们已经想好要避免引起对方的而怀疑,却没料道此城中已经立下了这样的规矩,他们要买出上万人的伙食,以及一村庄过冬的粮食,就算一家店铺买三四份,逛遍全城恐怕也来买不完吧。 “能不能通融一下”杜小月不想放弃,木子云却及时将其拦住,对着掌柜的说道:“算了,我不买了,我这便让他们自己来吃吧。” “客官您慢走!”掌柜朝着门口做了个请的动作。木子云微微蹙眉,怔了片刻,抬腿领着二女走出门外。 杜小月低声说道:“用寒石来换,没准能行的。” “别痴心妄想了”铃铛牵着木子云的手,回她道:“你要是把寒石卖给这开饭馆的凡人,岂不是更令人怀疑?我觉察到这城里有不俗的气息,恐怕是 几位强者坐镇呢。” “没错”木子云说道:“还是不要打草惊蛇才好,不过这么多人的伙食买起来真是麻烦,得想个办法。” “我倒是有个法子!”铃铛轻盈地跳到木子云面前,歪着头看着他喜盈盈说道,“我们抢吧!” 杜小月面色一变,似是有些恼气,她盯着二人牵着的手,语气稍带责问之意道:“刚刚还说不要打草惊蛇呢!” “哼!”铃铛鼓着腮帮子白了她一眼,晃着木子云的胳膊,娇嗔道:“抢嘛,抢吧。” 木子云会心一笑,手指刮了刮铃铛的鼻尖,点了点头,同时用一条彩巾蒙住了铃铛的口鼻,说道:“仔细挡好,就你这模样,过一阵就要有人来抓你做奴隶了!”可即便挡住了半张脸,铃铛 那水灵灵的眼睛也美得人心醉,这样的尤物果真是世间少有啊。 他们两人也不着急了,竟然开始逛起了城,铃铛天性活泼好玩,她拉着木子云一条条转,用所剩无几的金银买着喜欢的便宜物什,杜小月都跟不上他二人的步伐,只能苦着脸窝着酸气落在了后面。 木子云玩的时候也注意着旁人,挑出不少实力尚可的目标,斟酌之后,三人走进了一家当铺,这当铺外表平平凡凡,架子上摆的物件也没什么显眼的,且只有一个黑帽子伙计坐在桌台后。 木子云走到台前,大方的摆出了那三块寒石,说道:“能换多少金豆?” 那伙计看到寒石后,一如既往的平静,扫了两眼便打起了算盘,嘴中说道:“金豆不值钱,药才值钱,客人如果需要,我可以换给你足够多的药材,治病的、疗伤的,恢复气力的应有尽有。” “只要钱”木子云果断回道,他选定了这个相貌平平的修行者,因为此人的实力已至珑人境界,且接近钟黎边缘,寒石对他来说更为重要。 伙计摇了摇头,依旧打着算盘,说道:“太贵了,不是我付不起,而是我店里没有那么多金豆啊,要是都给了你,平常百姓过来当点东西,我都没有金银找给他们。” “那就要粮食”木子云回道:“明人不说暗话,我城外有上千人等着吃饭,这城里规矩太多,买起来太麻烦,如果你能换给我,三块寒石我算一块卖给你,如何?” 伙计的眉宇终于触动,他抬头颇有意蕴地盯着木子云,并没有将目光投向二女,嘴角勾笑一声,也不知是轻蔑还是顾忌。木子云开口皮笑肉不笑道:“考虑好了?多的话我可不会说,你快些给我答复吧。” 伙计神秘一笑,说道:“换做别人,这么大的便宜我铁定是要了,但若是你,我得仔细斟酌斟酌。”说的同时,手指指向了旁边的墙面。 三人转过头一看,均吃了一惊,原来墙上贴着一张画像,画得正是木子云,且模样十分逼真,画下还特意注明了此人是“霞”之核心成员,是鞑阳国的天宫斗挂檀族高额通缉的重贼。三人正看时,伙计又说话了,他笑道:“多日前贴好的,要是半个月前,我可不会让你们进来,不过诸位如今也位列天宫斗,我哪家都不敢得罪,既然都得罪不得,那就都做得成买卖,这笔生意我说了,但粮食只能提供五百份,多的我可一点拿不出来。” 杜小月凑到木子云耳边说道:“五百份若是分一分,够几千人吃一顿的了。” 木子云自知不能光顾忌眼前,他转头笑道:“那便好了,粮食和金豆,能给多少算多少吧,我们马上就要用了。” 伙计转身走进了里屋,半个时辰后,杜小月的水晶瓶中装上了八百份口粮和四五箱金豆,足可以看出寒石的价值。伙计在木子云临走之际,递上来一份城中地图,上面标注着城里存量最多的十几家大户,但也有红墨圈住了两三座房子,伙计低笑着道:“您高抬贵足,看在多出来的三百份粮食上,就别到这几家店铺了。”原来那几个大户是这家伙的同家势力。 木子云邪邪一笑,微微一点下巴,便领着二女走了出去。 出来后,到了处茶馆,点了茶水干坐着,等待着黄昏的到来。茶馆里的人络绎不绝,也是吵闹的很,其中没有凳子,只是张矮矮的梨花木桌摆在一面花席之上。铃铛坐了会儿就开始犯困,枕着木子云的腿便睡了。木子云和杜小月面对面无声的坐了许久,杜小月几次欲言又止,木子云都看在眼里。 黄昏到了,夕阳西下,但街路上依旧有许多行人,三人又等了半个时辰,这座城才冷清下来,然而几息后,城中亮起了七八座灯楼,原来这里还是有夜市的,某些楼阁在黄昏时刻才是开张的好时候。 “等不及了”木子云张口看着桌面茶杯道,“出来太久,怕虎子他们担心,咱们赶紧忙完,再连夜赶回去吧。” 杜小月点头后,又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木子云见后便道:“我也想到了,既然那当铺不起眼的伙计都能认出我来,这座城的大角色该是早知道我来了吧,没关系我们就当着他们的面行动,看谁敢拦我!” 叫醒了熟睡的铃铛,木子云掺着她起来,活动了下筋骨。接着 三人走到了柜台,木子云并没有多言语,直接扔出了一袋金豆,歪着头冷冷地看着掌柜,原来这一家就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没想到掌柜的十分配合,他赔着笑,低着身子对木子云说道:“大人,您要什么就说呗。” “粮食”木子云冷回道。 “多少份?” “一千。” 掌柜的拍着旁边伙计的肩膀,耳语一番后,笑盈盈地看着木子云。仅仅一个时辰,一千四百多份口粮就送到了木子云的面前。当木子云 三人被热情送出门时,均有些懵神,不过想想也对,他们既然认出来自己的身份,当然也要忌惮天宫斗的威严,挂檀族他们不敢惹,难道敢招惹“霞”吗?只有那些平凡的小掌柜,才会如此不识时务吧。 铃铛很不自在,她本来要大闹一番的,结果他们去了一家,尚未动手就满载而归,掌柜们的态度太好了,什么要求都能答应,出门还要欢送。 两个时辰后,三人由主街往城门口走,快出城门时,三人停住了。木子云松开铃铛的手,低声冷道:“在这等我片刻。”说罢,他化成了一道冒着火花的雷电,瞬间消失在天际。 几息后,这道雷穿透了一座高耸的能看清全城之景的高楼,在雷火之间,木子云现身在一膀大腰圆的男人身前。男人面上吃惊,且明显做出了战斗的准备,但很快就打消了战意,起身笑道:“这位一定是‘霞’的木子云大人,光临寒舍有何见教啊?” “你们既然知道我在这,就不想做点什么?”木子云似乎要看透他的内心。 可这人是个老江湖了,他平静地笑着,回道:“我这人最擅长保命,否则,也不会在挂檀族下活这么久,还活得这么好了。” 两人平视了许久,默默无声,木子云一转眼睛,戏虐的哼了一声,接着便化成雷电飞走了。 男人松了口气,一顿后,转头对门外之人说道:“找些替死鬼,利索点。”门外下人领命便去了。原来这些人在木子云未进城时,就有所发觉了,但正如男人所说,他最大的长处就是会保命,挂檀族 最猖狂的日子,他依旧混的风生水起,这与他的善于 抉择是有很大关系的。 他做出了最好的选择,不招惹“霞”,同时找好了替死鬼,作出激烈反抗的现场,然后向挂檀族或者王斌皇族交差,可谓是两全其美。 倒是木子云三人,忐忐忑忑地出了城,朝着百里外的村庄飞去。 而百里之内,有二人已经站定,他们受“点点”卯白之托,在此拦住“霞”之三人。 霞——挡路人 - 阴阳石 - 南觉 行至四十里处,木子云便感受到了一股妖艳之气,从没有一种气息自带异香,但木子云遇到了,而且那气息朝着他们三人的方向变得愈发的浓烈。 半炷香后,木子云拉住二女停下来,落到了地面。而离着他们百十丈远处,站着两个模样怪异的人。 其中一女子为异族风貌,露着肚皮,身上银饰挂满,即使站定不动,风一吹过,银饰像风铃一般作响,而她也似扭动起了腰身,轻舞一般勾人心魄。另一人是个畸形巨人,两个肩头最发达,仿佛是他长了三个头颅,骨架大而强壮,一直佝偻着背,眼睛还被一条泥色的厚纱布蒙的很死。 木子云三人靠近了九十多丈,铃铛开口叫问道:“故意要拦我们?难道是方才那座城的人吗?” 那异装女子表情并不冷漠,反而开口悠闲地回铃铛道:“打扰了,有人让我们在这里拖住你们。” “拖住我们?”木子云表情一怔,急道:“不好!”他立即想到留守在村庄的虎子众人应该是遭遇到了进攻,面上一怒,瞪着那女子质问道:“拦我?你够资格吗?” 女子无奈的摊开手,说道:“又不是想杀你,只是多 拖住你一会儿罢了,我知道你厉害,当然打不过了。”说着,用手肘碰了碰身旁巨人的腰,对其说道:“六叔,拜托你啦,我尽量也拖得久一点,哎,真是个苦差事。” 这二人原本是隐居在某处的异族,机缘巧合之下被卯白抓住了把柄,卯白那能探听人心的能力,可谓是能知晓天下大半的秘密,靠着那些见不得人的把柄,卯白有用不完的人手,女的叫做广子雯,才一十九岁,自小天生异香,男的常被称为广六爷,是女子的六叔,修的是炼体的术,一身肌肉坚不可摧,全身没有一处弱点,包括眼睛。 木子云扬天怒吼一声,身上突然爆出一股强劲的火气,将杜小月和铃铛震飞了出去。他首先胀大自己双臂至三倍,猛地一拍地面,接着全身壮大至四倍,浑身肌肉布满血筋,得到了火焰和雷电的完美强化,身上各处均冒着火烟,而头上除了些许的烈焰,还多了几缕电花。 “大爆猿王”形态下的木子云如金刚一般凶猛地冲向广六爷,他跑动的姿势就像极了金刚,但速度却是自己的最快速度。广六爷来不及反应,仿佛被一座山撞了个正着,后翻着打起了滚。木子云没有给他反手的机会,双拳拍了两下胸脯,接着开始对广六爷的身体展开骤雨般的猛烈进攻,打了足足十几息,每一拳都震得地面发抖,最后两拳,一拳带火,一拳聚雷,正打在广六爷的脑门。 不得不说,广六爷的炼体术不愧是钟黎之境的水准,在木子云如此程度的持续进攻下,浑身没有出现一点裂痕,那几万斤力道的震荡令广六爷一瞬间晕了过去。 木子云直起了身子,身体散发出了热浪,且渐渐恢复到了原形,他转回一半身子,冷蔑地望着广子雯,哼声道:“看来你们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的...的确如此。”广子雯一脸窘迫,她叹着气,摇晃起了头,而裸露的肚皮也似在跳舞一般,她朝着木子云做了个飞吻,结果从嘴唇中飘出来一个心形的粉红色的香云。木子云一怔后,迅速脱身,避开那香云,只站定一刻,身体还没回正,就单手比在嘴前,朝着女子喷出大股烈火。 女子当然也使术去挡,用的正是一团团香云,木子云的烈火从嘴中喷出的速度极快,但那一团团大小不同、形状迥异的粉色香云,却不慌不忙的吞着火焰,并朝着上空浮起,而香云也是从女子口中喷出的。 铃铛疑道:“那云莫非就是水?看着不像是虚体,倒像水一般有形又可虚。” 杜小月趁着他二人对抗的焦灼,自己从侧方冲杀过来,进攻方式也很简单,就是纯粹的体术和不死的恶灵身躯。 广子雯自然看见了杜小月 ,她并没有挺嘴,而是摆动起了她的腰 臀,有粉色的香云竟从她的肚脐中钻出,一团团的,越来越大,别看它们柔软且缓慢,但轻易的就贴上了杜小月的身体,迅速的将其“吞”进了肚子。 杜小月被困在香云之中,她的体术毫无柔性,尽是刚烈手段,但打在香云上好似在弹棉花,根本使不出力气,且香云之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倒是不会死,但窒息的痛苦会一直折磨着她,并且让她越发的软弱无力。 广子雯的一刻不停的吐着香云,木子云却先败下阵来,他松了手,喘着粗气,不可思议地盯着还在吐云的女人。火焰穿不过香云,木子云便尝试用雷电,先是一道落雷劈下,正打在最大的一团香云上,那香云里囚禁着木子云的烈焰,被雷电击中后,竟然一分为二,且各自能快速成长。 铃铛与魂螳螂合体,隐身之后,快刀切开一团香云,结果和雷电一样,都仅仅是将香云变成更多的小香云,且香云越小,移动的速度就越快。 卯白挑人的本事 还是不错的,这两个家伙虽然不能击败木子云三人,但用来拖时间是再好不过的人选,广六爷身强体壮,待会醒来后,会和香云一样难缠,莫说一个时辰,哪怕是拖到明早,也是可能的。 天已入夜,夜中已见斑点星光。木子云、铃铛、和杜小月的术都是刚烈之术,面对这柔软的香云毫无办法。 “诶?”铃铛转了转眼珠,水灵地一勾嘴角,说道:“我怎么把从前的招数给忘了,看我的!” 铃铛的身上出现了一头人形的魔虎幻影,铃铛转头对魔虎说了几句话。魔虎似是不愿,摇了几下头,但也拗不过铃铛的要求。它从铃铛的身体中穿出,在一瞬间褪去了体内所有的魔能,变成了它最初的、最低阶级时的魂虎状态,它时而虚化时而有实,踩着云烟朝着广子雯冲去,那些香云挡不住虚化的魂虎,广子雯眼睁睁看着魂虎朝着自己 奔来。 “喂!六叔,你醒醒!”广子雯双手挡在头前,无奈还是被魂虎穿透了身体,几息之后才从魂虎中掉落出来。 “变傻吧,哼!”铃铛得意的说道。 广子雯身体倒没什么伤痕,但精神上有了一丝疲惫,她站直了身子,拍拍自己的脸颊,疑道:“就这样?” “啊?”铃铛大不解地盯着广子雯,心里还想着她怎么没有变傻。这傻丫头也不想想,她的魂虎是处于低阶的实力,且这么久以来,魂虎在魔能的滋养下朝着妖邪的方向不断进化着,早就抛弃了自己原本的低级能力,许久不用了,怎么还能对钟黎之境的广子雯造成什么伤害呢? 魔能重新将魂虎进化成了人形魔虎,铃铛沮丧地看着木子云,又鼓起腮帮子脸红的气恼道:“我没招了,你解决她吧!” 木子云忧心道:“这两个家伙都是钟黎之境,一定还有更强的手段,虽然棘手,但冲破他们只是早晚的问题,我担心虎子他们遭遇了不测,莫非是挂檀族它们又动手了?” 广子雯就没停止过吐香云 ,天知道她的肺里还有 多少气,或者她根本就是靠着某种手段在独特的蓄气。 木子云心想道,既然是云,那么,应该怕热!他猛一跺脚,脚面踏进了土中,震出了一条蔓延的裂缝,裂缝逐渐变宽,一直包裹到广子雯那边,几息过后,裂缝中出现了黑色的油一般的液体。木子云吸一口气,黑色的油面忽然开始发光,是那种熔化了的铁水一般的模样,至高的热量不仅烤的站在其中的广子雯大汗淋漓,全身发痛,还令所有香云朝着天空快速浮去,这便使得广子雯漏出了破绽。 木子云的速度因雷电而快到离奇,他就抓住那一瞬的机会,化成闪电穿透了广子雯的身躯,这一击足够让她灰飞烟灭。 然而,广子雯并没有死,木子云回头来看,发现女人虽然分离成了数块,但正缓慢的愈合,渐渐地,木子云发现了诡异之处,原来广子雯也变成了香云,无形之中慢慢凝聚着身躯。 “虚体?竟然是虚体?”木子云惊道。很多修行者是可以创造出虚化的术,但很少有人能使自己的身体化虚,一个修行者若是能化虚,无疑是跨进了超强者的行列。比如“祝融之子”的族长黎生,那般厉害强大的人物,凡稚之火用的出神入化,却还是没有化虚的能力。 但是这女子却拥有这样的手段,木子云这是天生能力使然,那么这女子呢?莫非也是天生的云体?如此一来,木子云的进攻对于女子来说,就失了大半的作用了,他打不死女人,女人也拿他没有办法,但只要时间在慢慢消耗,女子的任务就完成了。 霞——机智脱逃 - 阴阳石 - 南觉 香云的体积越小,移动的就越快越轻盈,火焰虽然迅猛,却只能被吞在肚中,而雷电反而让香云因为分裂而变得更加灵活强大,木子云没招了,他拿这女人毫无办法。 广子雯在空中重新聚出实体,笑盈盈地望着木子云,说道:“看来我今天能完成任务呢。” “贱人,别高兴的太早!”木子云恨恨说道。 “你竟敢骂我?”广子雯气冲冲地瞪过来,嘴中吐出朵朵香云,转守为攻朝着木子云压降过来。同样可化成虚体的木子云也可立于不败之地,但火焰虚体和香云虚体打起来没完没了,可惜他的雷能还不能达到化虚的水平。 木子云喷出火焰,让香云抬高,同时他和铃铛二人从底下快速的冲过去。 不幸的是,广六爷苏醒了过来,他守住了香云之下的领域。” “哼”木子云不屑道,“你看得清吗?”说罢,自己身上便缠上了雷电,达到了极速,轻而易举的就绕过了广六爷。 铃铛与魂螳螂合体,靠着隐身也冲了过去,二人心有灵犀,木子云转身回来卸去雷能,凝聚火焰于右拳,打中了广六爷的后背。广六爷站不住脚,往前飞了十几丈远。 同时,铃铛隐身飞至空中一刀切开了禁锢着杜小月的香云。但杜小月并没有脱身,那香云的形状变化莫测,在一分为二之时,快速的将杜小月分到了一半之中,因此,杜小月还是被禁锢着。 糟糕的是,铃铛也落不回地面了,原来空中悬浮着许多黄豆大小的香云,它们在铃铛出手之时贴到了铃铛的双腿。铃铛的速度被减缓,因此有更多的小香云贴来,待到铃铛无法活动之时,一团大香云将其吞进肚中。里面的空气消耗的很快,她立刻有了窒息感。 魔虎的身影出现了,它举着一块长水晶,插透了香云壁,带进来了空气,然而也只能做到这样了,如果它试图切开香云,那么铃铛再次会被新的香云包裹。 一时间,两女都被困住,木子云想不对付广子雯也不可能了。正想着对策,广六爷突然冲撞过来,木子云躲得不及时,左半身子不慎被撞到,他体内顿时如翻江倒海,旋转着身子飞出去四十几丈远,刚一落地,广六爷又像棕熊一般冲撞过来。 木子云立即碎成了一片火焰,待到广六爷离自己足够远后,才重新凝聚出实体。木子云方才所受一击力度不小,左边身子还在麻痛,不敢过分的去动弹。而广六爷再次攻来,他疲于躲避,不但无暇顾及他人,自己也渐渐体力不支,原来身子受到的创伤比他想象中大得多了。 广六爷的体术在钟黎之境下,进化成了有特殊效用的手段,叫做“波荡”。他第一次冲击就已经很强大了,但可怕的是,他对敌人造成的攻击,会在半炷香时间内重复出现至少五次,也就是说,木子云被撞中了一次,就相当于被打了至少六次,且每一次的力道都是相同的。 木子云移动的越来越吃力,第三次化虚之后,开始吐血,然而左半身子再次重复了一次冲击力,他直接半跪到了地上,浑身都开始剧痛起来。 这时,天空中的香云里发生了一次猛烈的爆炸,一团香云碎成了泡沫大小,浮在广子雯身边。 原来杜小月将恶灵能量聚在身体某处,令自己爆炸,空中落下了水晶瓶,砸进了地面,却并没有出现裂缝。 香云中飘着一缕缕血丝和肉屑,广子雯惊呆了,她其实给杜小月留了点生机的,香云壁上开了几个缺口,虽然吸进去的空气不多,但仍能使杜小月处于一种半窒息的休克状态,保证她不会死亡。广子雯是不打算伤害这三人的,虽然他们并不打算参与到海域战争之中,但对外界的信息也了解的很清晰。“霞”,这新晋的闻名海域天宫斗,虽然人数不多,但和“幸运”一样,都是有撼动海域所有势力的能力的,尤其是木子云,挂檀族和新出现的强势力们都将其视为“大害”,足可以看出这家伙的实力。 广子雯只想拖住他们,要是杀了人,惹得“霞”发了怒,岂不是给自己族人带来了灾难。 “这这....不至于吧这。”广子雯一脸恐慌的望着空中的碎屑,然后向下看去,“这是她自己杀了自己,我可没逼她到这地步啊。”说着,急忙把香云里的铃铛给放了,害怕这个女人也想不开。 广六爷停住了手,他的神情也变了些,却不至于恐慌,想来是个老江湖,已经认了现实,做好了与木子云拼命的准备了。广子雯飘下来半虚半实,站在广六爷身边,忐忑对六爷道:“六叔,她...” 广六爷冷静地摇了摇头,给了广子雯一个安心的眼神。广子雯心里平静下立,无奈地望着木子云二人,也做好了正经决斗的准备。 只是木子云和铃铛的神情实在不像是失去了伙伴的模样,他们面上没有一丝悲伤,甚至愤怒。铃铛双手按在木子云的左半身上,靠输送能量来帮助木子云对抗剩余的几次冲击力。 广六爷的招数太强了,木子云嘴唇发白,最后两次冲击力到来时,浑身都在哆嗦,像散了架一般,已经失去了大半的战力。 一番寂静过来,四人面对面站着,铃铛扶住了慢慢恢复的木子云。广六爷开了口,说道:“我二人着实不想动手,只是被逼无奈才奉命来拖住你们,不想杀人,不想结仇,不过既然事情都了这个地步,也没有办法了,这样吧,我们放你们过去,你的朋友们也遇到了麻烦,你最好马上赶到他们身边,这算还你们‘霞’一份情,剩下的我们日后慢慢结账,当然了,如果你现在就想报仇,那就来吧,我陪你好好打一场,生死由命!” 木子云和铃铛都沉默着,面上也看不出什么异样的神色,广六爷和广子雯都认为那是对方暴怒前的寂静。 约莫十几息后,木子云和铃铛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村庄的方向飞去。留下了怔在原地的广六爷二人。 广子雯愣了一会儿后,嘁了一声,说道:“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自己伙伴被杀了,一点脾气都没有,看来也是一群草莽之辈,哪有传闻里说的那么厉害的。” 广六爷同样对木子云的举动产生了点怀疑,他哪怕放一句狠话也好,但这般平静地走了,让广六爷摸不着头脑。六爷思量片刻后,说道:“也许他心中掂量好了轻重,他现在赶回去,未准能救下一个同伴,反正这个已经死了,只需日后报仇便罢了,不可小觑他们,‘霞’这股洪流,一定会对海域里的强权造成一股巨大的冲击,我们要学会自保,才能在强者的竞逐中留有一方净土。” “那怎么向那女人交差啊,咱们的把柄还在她手上呢。”广子雯想到那可恨又可怕的女人就来气,要不是被发现了不能说的秘密,她才不会被人如下人一般使唤呢。 “我们都杀了一人,算是和‘霞’结下了梁子,那女人也挑不出我们毛病了,回去吧,告诉族人,恶战可能要来了。”广六爷和广子雯怀着不安和无奈的心情,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而离他们不过百丈处,那些血液和碎屑悄悄地聚集,先是一只手,再是一半身子,杜小月就这样小心翼翼地复原了,她快速的奔跑找回了水晶瓶,再跟上了等待着她的木子云和铃铛,接着三人朝着村庄的方向跑去。 子时之前,几人赶回了村庄,准确的说,是到达了村庄所在的位置,但山上早就没了村子的影子,整座山都是一片狼藉,没有房屋和人影,而散乱的树木和藤蔓看不到尽头。 “坏了坏了,真出事了!”木子云感知不到风筝的熟悉气息,心里愈发的不安。 杜小月已经融入了黑夜之中,寻找着自己的部下去了。铃铛唤出了魔虎,通过水晶面,召唤出了上百头小黑虎,它们趁着夜色寻找着埋在木下的生灵。 木子云又恼又急,心里万分的担忧,他嘴中说道:“不可能啊,有那家伙在啊,他在我足够放心啊,还有谁能打进来呢。” “慕哥...”铃铛也忐忑得慌,“会不会望乡那家伙又发疯了,慕哥他应顾不及呢。” “可恶...可恶...”木子云开始恼怒了,他身体的创伤也火辣辣地疼痛着。 “木子云!铃铛!”黑暗中传来了杜小月的声音,他朝着这边高呼着,“这边有暗盟的人,快过来看看啊。” 木子云和铃铛火速跑了过去,只见那一点火光之中,围着杜小月站着十几个男人,他们身上并没有多少创伤,精神状态也还不错,但也仅仅是这些个人了,除此之外,无论是杜小月还是小黑虎,都没有发现其他任何生灵。 霞——变故 - 阴阳石 - 南觉 这些男子都是暗盟之人,通过他们,木子云几人了解了自己离开之后,这里所发生的事情。 先是与鸟人的激战,且自始至终鸟人都未被打败,除了那位断臂的,使用“返璞归真”术的鸟人,还有一位鸟人使出了特殊的强术,同样使方天慕几人陷入了困境。且鸟人天生能量充沛,战斗天资高人一等,对付起来麻烦很多。 战斗的时间约为一个半时辰,期间双方打得十分胶着,望乡与方天慕同时出手,虽没有合作,但在此情况下,鸟人仍没有落败。暗盟之人都躲在村庄中,和村民们一起心惊胆颤的观望着超强者之间的决斗,原以为他们打到深夜才能分出结果,不料中途出现了意外。 四五个穿着异族服饰的人,趁乱闯入。这些人大部分是钟黎之境,实力不俗,且所用之术十分巧合的略微“克制”方天慕几人的能力,他们起先漫无目的地攻击所有人,包括鸟人,显然是故意来捣乱的,等到方天慕几人和鸟人们四下分散开来,他们便开始有目的地进攻自己似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目标。方天慕被一人堵住,那人体质天生的差,没有多少修为,甚至连珑人的实力都达不到,但他的缺陷到了方天慕面前竟成了取胜的依仗。 原来此人的能量不仅属于此等,还带着近乎于毒的劣性,方天慕的黑刀虽然只吸收纯粹的能量,但能量的形式会在一时间徘徊在他身边,对其造成反复的伤害。当然,方天慕不到四回合就成功斩杀了敌人,但也被紧紧拖了一段时间。 这期间,望乡被三人围攻,这三人好似早就了解望乡的招数一般,子龙枪术纵然使其立于不败之地,却也无法击破三人的攻势,而瞬身术也被人用千蛛网克制。虎子被一贼眉鼠眼的修行人偷袭,无暇顾及他人,但风筝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暗盟的这些男人众说纷纭,很多人都没看清风筝去了哪里,有一人说是鸟人趁乱将其劫走,但话语里多有漏洞,怕是他自己揣测的,有一人说乱战之中,出现了个白衣蒙面女子,是她把风筝“勾”走了。由于风筝消失的太快,也太离奇,所以众人也不知道她是朝着哪个方向去了。 至于后来的事,男子们说起来不禁潸然泪下,风筝消失,望乡被三人围堵,鸟人们趁此时机朝着方天慕展开了最猛烈的进攻,虎子虽然击败了偷袭者,加入了与鸟人的决斗中,但他二人依然陷入了败势,失去了风筝的“木”,他们无法逃离诡异的“返璞归真”术。战斗中方天慕不慎重伤,虎子情急之下使出了绝招,扔出三棱天石锤,三层面加倍重力,靠急攻轰开了条裂缝,带着方天慕逃向西北之地。 围攻望乡的三人似是完成了个任务,就立即退走了。鸟人们怒火未消,开始屠杀村民与暗盟之人,望乡心中只有风筝,他以为风筝遭遇不测,虽眼见着暗盟人被杀,却没有留步,循着风筝的气息飞走了。暗盟之人四散奔逃,却还是被杀了数千人。他们这些男人,是一开始被埋在了风筝的木下,无法脱身,好在鸟人们杀了数千人后,心情舒畅了不少,也就没有再杀人,而是潇洒的离开了,男子们也因此活了下来。 木子云急忙问道:“方天慕和虎子没回来过?” 一男子回道:“回来了,两位大人没多久就回来了,他们都负了伤,见到这里的模样,杜虎大人发了大怒,说是让我们在此等待木子云几人大人,他们去找鸟人报仇去了。” “太冲动了”铃铛担忧道:“他们为何不等我们呢。” 杜小月在黑暗中摸索了很久,她狐疑地问道:“死了几千同胞,可他们的尸体呢?” “唉”男子们悲苦着脸,回道:“都被蝎子吃了。” 杜小月呜呼一声,气得嘴唇发紫,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嗅得到方兄的气息,我去报仇了!”也不管木子云和铃铛的想法,自己消失在了黑夜中。 “这家伙!”木子云皱着眉叹息一声,心中想道:“又是些穿着怪异的人,莫非和拦住我们的是一路人?究竟是谁在对我们下手呢?瞧那手段也不像是挂檀族人。” “木子云!”铃铛掐住了木子云的胳膊,示意他朝前看去。 木子云往前方远处眺望,月光之下,狼藉之上,立着一个黑影。明明有光,却无法看清那物的容颜。 大伙屏气凝神,都隐约觉出来几丝寒气,却又让人十分熟悉。木子云忽然打了个冷颤,低声说道:“是阴间寒气,那东西不是活的,是鬼。” “小木...我...我好冷。”铃铛的反应要大很多,她脸色发白,心中涌起一股无可名状的胆怯,“我害怕。” 木子云将其挡在身后,凝聚出一团火焰,温暖着铃铛的身体。 “奇怪了?”木子云说道:“如果是鬼,怎么感受不到把他放出来的人的气息,应该是方天慕打开阴间‘开面’时,将其释放的吧,但那小子已经不在这里了,开面也会因此消失,这厉鬼是不可能停留在阳间的,如果他不是鬼,身上怎么会有阴间的寒气呢?” “还有怨气!”铃铛哆哆嗦嗦地说道:“怨气很深,他在盯着我,他是什么啊?” “盯着你?你能看见他的眼睛?”木子云只看到一团黑影,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 “看不到,但感觉得到。”铃铛的恐惧让木子云有些诧异。 恍惚之间,月光消失了,再度射下来时,那团黑影朝着木子云二人移动了一段距离,根本看不清过程,仿佛瞬身术一般。 “是阴间的厉鬼没错了”木子云肯定的说道:“而且怨气极深,是个大角色,小心点,铃铛。” 铃铛几乎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她的双腿甚至在打颤,她并不知道那家伙是什么,但内心深处恐惧万分。 终于,木子云看清了鬼的模样,那似乎是个人形的厉鬼,能看到下巴和嘴巴,仿佛是一个瘦削的人披着一件宽厚的貂绒大衣,大衣上的毛发如针一般竖立着,也许是寒气令它们无法软弱。 暗盟的人吓傻了,一屁股坐到地上,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死。 木子云和铃铛盯着那厉鬼许久,木子云看不到厉鬼的面容,但铃铛仿佛一直能感受到厉鬼的目光。 十息过后,厉鬼的下巴动了,活动之时,嘴巴和下巴同时冒着寒气和黑气。它的牙齿都是黑的,舌头是黑紫的,当它说话之时,木子云终于看到了它那一瞬闪过的冒着红色光芒的可怕眸子,那厉鬼吐着寒气和怨气,好似积恨地说道:“贱人,我饶不了你!”说完此话之中,厉鬼的身体挪动了一些,露出了自己的身前的模样,原来这厉鬼胸膛上插着一把弯刃短剑,剑柄镶着至少十三块宝玉,且颜色多为红绿,大小各异,模样十分好看。 当看到那把剑时,铃铛浑身一颤,她依旧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心灵深处仿佛遭受到了重击,她的脑海在拼命回想着什么,却始终记不起任何关于那把剑的信息。 “小...小木” “我在,别怕。” “我......我怕...”铃铛从背后紧紧抱着木子云,她的身体在发抖,双手冰冷的厉害。木子云微皱眉头,握住了铃铛的手,再次安慰道:“你睡一会儿吧,别多想,醒来后天就亮了。” 说罢,木子云反手点中了铃铛头上穴位,灌入雷击,铃铛顷刻间不省人事了,木子云唤出火珠、雷魂,凝聚出一层雷火圆罩,护住了铃铛,并让火珠、雷魂守护在其身旁。 木子云眉心火红印记出现,周身环绕烈焰,他的火焰对阴间寒气来说算是天敌,逼得那厉鬼止住了释放怨气的趋势。 厉鬼的下半身很模糊,再次应证了它虚化的状态,木子云盯着那红色眸子,冷厉问道:“你是鬼?” 厉鬼嘴还张着,漆黑的齿缝间不断有寒气涌出,隐隐之中,有声音再次响起,“复仇...复仇...” “果真是鬼”木子云质问道:“谁放你出来的?” 气氛僵固了片刻,厉鬼的身上忽然有能量聚集,随着一阵高亢的风声,它的“貂绒大衣”猛地裂开了,原来那是一对厚大的翅膀,只是左翅残缺了半片,不时还有羽毛和黑色的血珠掉落下来,未落地,先化成了怨气飘散在厉鬼的身边。 木子云心中觉出不妙,他已经感觉到对方的强大,纵然有火焰在手, 他心中也没有确定的把握能将其击败。 而厉鬼张开翅膀后,使得其容貌大展,他骨瘦如柴的身躯与那宽厚的翅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胸膛上插着的那柄华丽的短剑,此刻也变得格外的醒目,红色眼睛,黑色的牙齿,全身都在滴血,黑色的血,那是怨念的结晶。 霞——最强实力 - 阴阳石 - 南觉 “这家伙,它从哪里出来的?”木子云心中不禁想道,“如果唤这家伙出来的人还隐藏在四周,那么他的藏身的本事可真是不小,这是个大鬼,搞不好连唤他出来的主子都要杀,莫非已经杀了?” 木子云再次与那双红色眸子相遇,不由得心中发冷。许久的沉寂让木子云渐渐失去底气,他不得不爆出一股火气,推走了压降的自己身上的阴间寒气。 木子云狠厉地低声说道:“对你来说,警告怕是不顶用,如果你要发疯,那就来吧,我是你出现在阳间遇到的一个好对手,不过很可以,我是将你重新送回阴间,或者让你魂飞魄散的死神。” 厉鬼终于有了反应,他变动的事面部,木子云打量了许久,才发现那是一抹带着戏虐而轻视的笑,它很自然的出现在厉鬼的神情之上,仿佛那是他有生之年做过的最多的表情。 厉鬼的喉咙在吸气,并且变肥,木子云可以明显的看到他在有节奏的呼吸着。 “呵呵,可怜的鬼,你别白费周折了,别妄图吸着阳间之气,它从你的喉咙里下去,可曾进入过你身体一缕,你早就是魂魄了。”木子云瞬间感受到了厉鬼的煞气,但并没有开始那般心慌了,因为厉鬼做出了人的表情和反应,越像人就越不可怕,木子云猛一跺脚,从脚底朝上爆了两层火怒气,以他为中心百丈以内的所有寒气,全部被火焰吞噬消灭。 厉鬼似乎在愤怒之中,认清了现实,他的喉咙再次瘪了下去。随即开始桀桀发笑,笑时带泪,只是那不知道是狂喜还是愤怒着的泪珠,在刚落下他脸庞之时,就变成了怨气,重新盘旋回了他的身体。 一大片乌鸦从远处黑暗处袭来,而黑暗的尽头,是如地狱一般的深渊。木子云的左肩后出现了一只火焰翅膀,翅膀的尾部变成了三条火蛇,火蛇张开长着獠牙的嘴,朝着鸦群吐出含着熔浆的火焰。在一片焦灼之声里,面带冷意的木子云,忽然抽搐了脸皮,原来他的左肩被一只乌鸦撞中,他不得不侧转着身子,但与此同时,右侧身体陷入了黑乌鸦群中,这些带着阴间怨气的“脏”物,竟然将木子云的火焰当做了浴池,轻易地游撞到了木子云身上。 而木子云被撞到的躯体,尽皆褪去了颜色,使其变成了灰色,且令那一部分的生理变得异常缓慢。且那种灰色区域还在渐渐的扩展,木子云起先还满身灰色斑点,最后就完全变成了一个缓慢化的灰色的人。 木子云连瞪眼或者作出惶恐神色的动作都变得格外的迟缓,手臂抬高到胸前,竟然需要二十几息时间。 正当他疲于适应这种状态,并想法设法逃离之时,厉鬼枯槁的手臂伸了出来,木子云身体被悬浮离开地面,缓缓的朝着厉鬼移动。也许是距离太远,木子云又移动得太慢,厉鬼刻意得朝前瞬移了几次,但就算是最后剩下的几尺距离,木子云仍然在空中耗费了近六十息时间。 木子云被拉到厉鬼的面前,但厉鬼的手掌始终与木子云间隔着三寸左右的距离,木子云仰着的头还在转动回来的路上。 厉鬼张开的手掌合拢了,只是用食指指着木子云的身体,在他的指头前,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光球,就如同木子云不动雷王体下的白色光球一般,但它的重量更大,凝聚的能量更多。木子云的心还是没有被减缓的,可他的眼睛变慢了,因此他还没有看到那个光球,此刻眼中的画面还徘徊在光球没有出现的期间。 刹那间,黑色的光球爆出了一个长约四百多丈的,椭圆形的深橘黄色光弹,两头细窄,中间宽肥,而木子云则被吞噬在其中。光弹和光弹周围五里的地面,被毁灭了所有棱角。大地被削平了,中间削扁了。 而木子云躺在了一片鼓着水泡的,发着滚烫热气的黑河之中,浑身由灰色变成了黑色。沸腾的黑水顶着木子云的身躯胡乱的晃动,但木子云却没有任何反应。 厉鬼并没有看向木子云,而是盯向了天空雷火圆罩中,熟睡着的铃铛,他发冷发阴的笑着,嘴中隐隐说道:“天意啊,不枉我在阴间受千年怨气,贱人啊,桀桀桀,我即便化成了厉鬼,也终于等到了复仇的这天,贱人啊,让我酣畅地撕裂你,魂飞魄散我也愿意,桀桀桀...” 雷魂和火珠从圆罩中飞出,来到了木子云身边,这正合了厉鬼的心思,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将铃铛碎尸万段了。 木子云正处于死亡的边缘,不怪乎他落到这个下场,他的对手太强大了,在胸口插着封印短剑的情况下,厉鬼仍然具有超越彧弃之境的实力,而厉鬼本身,还具有着数种足以令其在当年俾倪天下的特殊能力,其中一种,便叫做“慢素”,正是木子云一开始所中的术。 “慢素”会令木子云的身体机理变得缓慢百倍,包括痛感,也就是说,木子云所受到的光弹带来的巨大痛苦,不仅会被迟缓感知到,还会大大的放慢消失的过程,木子云会持续的在那种痛苦中挣扎,直至死去。 厉鬼张开的宽容翅膀,虽然残缺了半片左翅,但还是令其飞至空中,他来到了雷火罩面前,指尖轻轻一划,便将雷火罩打散了。 铃铛在坠落之前,被其悬浮起来,但这时,魔虎从铃铛的身体中穿出,它人形模样,还是满身煞气和邪恶的戾气,但此时,它竟然也对厉鬼产生了恐惧之心。 魔虎一挥手臂,身后出现了一片烟云,而烟云中出现了七八道身影。虽然魔虎没有开口,但厉鬼还是听到了它的声音,原来魔虎说道:“放过她,她并不是你要找的那一个。” 厉鬼的眸子中出现了一丝迷惑,他诧异的望着烟云中的数道模糊身影,再低头望着铃铛,转瞬间,冰冷的记忆,转回到了数千年前。 霞——败战(一) - 阴阳石 - 南觉 霞——败战(一) (第1/1页) 秋风吹黄了落叶,田洼沟旁的一缕稻香,正嗅在多少生灵的心间,而柔风吹开麦穗,一个被挡住的身影,从中出现。 他的翅膀断了半截,血液已经流干,而身上挂满了细绳,绳子上系着一道道黄色的符条,浓浓的血腥味弥漫了他走来的一路。如鹰一般丰满的羽翼,正在脱落着褐色的羽毛,而一群褐凤(鸟类中,凤凰的一种)疲倦地环绕在他的身边,渐渐地也蜕落下了羽翼,露出其里的黑皮。 他没了力气,走不动了,侧身面朝着风来的方向站着,胸膛上插着一把弯刃短剑,从其大小模子来看,应该是女人所用,剑柄也细心的镶嵌着十七块宝石,每一颗都在和煦的光芒下熠熠生辉。 喘息声盖过了风声,且越发的柔弱而无力,终于,他的眼睛缓缓闭合,彩色的景儿消失了。而厉鬼的眼睛慢慢睁开,入眼的是一个冰冷的黑暗世界。 厉鬼的魂魄开始发抖,他或是在愤怒,或是在悲恸,只是轻轻地眨眼,便已尽阴阳两世界的千年怨念,此刻,他再次盯着那昏迷中的铃铛的脸,胸中的短剑竟发出了阵阵悲鸣,这似乎给厉鬼带来了无法估量的痛苦,更多的黑羽从其双翼上脱落。厉鬼的情绪已从他那干枯了血液的手臂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魔虎爪子从上抓下,半途凝聚出一块水晶,拍在了铃铛的身上,铃铛消失了,准确的说是进入了水晶之内。这是魔虎唯一能藏起铃铛的方式。 接下来,便是魔虎强压胆怯的抗争,它的魔能已经达到了彧弃之境,但显然还无法与厉鬼的能量相比,天知道这厉鬼到底是什么实力。但谁都能感受得到,那插在厉鬼胸膛的短剑,一直在压制着或者消灭着厉鬼,如此,数千年来,厉鬼在阴间仍旧存在了下来,是有多少怨念,撑着他熬过了那些没有时间的岁月呢? “贱人...”厉鬼又发出了声音,他的手指正伸向水晶。 魔虎怒吼一声,背后出现了一块高约七丈 的长水晶,魔虎空中后跳一步,融入了身后的水晶面,消失的一瞬间,百十头黑虎从中冲出,像是水墨画卷跑出来的妖物,它们卷着黑气,连身体的线条都有浓淡之分。显然,魔虎因铃铛的变强,而更加的强大。这些水墨黑虎跑动起来之时,身后拖着长长的跑墨的线条,它们的出现,让本来还有些光亮的夜空彻底的失去了颜色。 厉鬼虽为虚体,却并没有逃避,他的眸子始终都是一个神态,半佝偻着上身,残缺的双翅展开之后,身上出现了留条光弧,它们对应着高速旋转,切割着所有扑来的黑虎。而黑虎在碎裂之时,会变成水晶,从厉鬼的身下坠落。每一块水晶碎片,都会在下落之时闪过一条弯曲的黑光,那不再是虎,而是长长的黑猫,它们嘶哑而高亢地鸣叫,会从厉鬼身边光弧的缝隙穿过,击中厉鬼的本就残缺的翅膀。 天空被虎与猫的尖锐吼声充斥满了,听得人心中无法平静,甚至烦躁不堪。厉鬼的眸子中闪出一瞬的凶光,它身下大地忽然向上冲出来一头融入在黑夜中,却可被肉眼看见一丝轮廓的魔气。魔气大致是乌鸦头颅的模样,它穿过了坠落的水晶块,穿过了厉鬼的身躯,并造就了一股不可撼动的气场,禁锢了所有的水墨黑虎,朝着高空处推动了四五息时间。 接着是如钟声一般的低鸣,月下高空处发生了一次“宁静”的震荡。厉鬼张开了双翅,并遮住了头顶,短短一息时间后,黑色的墨雨倾盆而下,拍在魔虎身上,撒在厉鬼的羽翼。 魔虎一狠心,从水晶后钻入,令水晶前冲出两头咬着水晶柱的黑虎,它们在奔跑的同时,七丈高的水晶面分裂成了碎块,且每块都能通过魔能生出一模一样的复制品。这些水晶碎块遍布到了厉鬼的四周。 魔虎突然从一块水晶块中出现,利爪抓向了厉鬼,同时,那两头咬着水晶柱的黑虎松开了口,让两根水晶柱滑落并悬浮在空中。厉鬼果然轻易地震开了魔虎的进攻,却不料两根水晶柱到 达了自己的左右两侧。 一根水晶柱在变大,一根在变小,厉鬼的身躯忽然随之扭曲,并断裂成了两半,都各自融入进了水晶柱里。 厉鬼转眼间来到了一个水晶世界。其实他并没有被分开身躯,而两根水晶柱其实共用着同一个水晶世界,只是一个水晶柱让进入者的视觉感放大,而另一个则是减弱。就像人类遮住了左眼用右眼看世界,发现世界是巨大化的,挡住了右眼,用左眼看世界,发现世界是小人国。而当两只眼同时看世界时,就会发生令其眩晕的混乱感,甚至令其发生思想和精神的分裂。 魔虎此术正是要击垮厉鬼的心神,令其无法宁静,从而大露破绽。 厉鬼站在水晶世界中,睁着左眼,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它被困在高不见顶的水晶墙之中,睁着右眼,放眼望去,千里之堤不见一块水晶。当两只眼同时睁开之时,他总能看到奇怪的叠加幻影,无论他去触碰哪一个影子,都会摸空,但这时,魔虎的爪子已经出现,带着彧弃之境的强大力量,和着风筝那邪恶至极的戾气,展开了一道道强劲到毁天灭地的攻击。 厉鬼即使防守,也总会受伤,他根本无法判断魔虎的具体位置。即便他全神贯注,动用了全部精力,也总是在被动的挨打。虽然魂魄的虚体性让其无法受到直接伤害,但持续被虐攻之下,他的精神状态也变得躁动不安,这同样会对其魂魄造成伤害。 厉鬼终于有了精神,他的眼睛淡化了红色,逐渐露出了眼白,和深褐色的眸子,而皮肤也渐渐褪去了黑色,露出了他人间时的模样。 月下黑夜,传来了一声声虎啸鸦鸣,漫天的黑乌鸦头衔尾连成了无数条黑色“锁链”,它们齐聚在那两条水晶柱之间,虚空中出现了一条裂缝,原来水晶世界便隐藏在其中,此刻,正被黑乌鸦揭开遮掩的面纱。 冒着热泡的黑水池里,木子云半睁着眼睛,他对于光弹的剧痛感终于开始了。 记住手机版网址:m. 霞——败战(二) - 阴阳石 - 南觉 现实世界已至如此,而魔虎的水晶世界之中,已尽是乌鸦的天下。厉鬼一半身子高大,一半身子渺小,就如同他双眼所看见的世界一般。而水晶世界的不同区域内,隔着一段距离便出现了一个活了的稻草人,它们作为鸦群的一个个引导点,肆意的在其中搅乱天地。 魔虎的水晶世界被层层剥碎,很快就失去了压制的能力,而恢复的速度,又比不上水晶被破坏的速度,因此厉鬼的身影,已经在现实世界的夜空中浮现了出来。铃铛醒了,在大片的黑乌鸦之间苏醒,这纷杂混乱的嘶鸣声并没有让她恐惧过头,之时她的心里在惴惴不安,她根本不知道这个家伙是谁,但厉鬼似乎认识她,这样说来,厉鬼或许认识铃铛可能存在的前世,就像过去兽王乌塔拉和它从阴间召唤出来的老蛟龙一样,他们与现世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从厉鬼的角度来看,很可能铃铛的前世是送厉鬼堕入阴间的罪魁祸首,果真是如此,那铃铛今日势必无法逃脱了。 水晶世界碎了,夜空中碎裂下来数不清的肉眼可见的水晶片,铃铛再次看到了厉鬼,但厉鬼的眼睛已经与人无异,那双眸子里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充斥着无尽的仇恨,反而带着一丝柔情,使人见之如沐春风。厉鬼的魂魄因一把剑而变得虚弱,他与铃铛对视许久无言。 铃铛忐忑说道:“我知道你是哪里来的,但你认错人了。”这时,魔虎出现在铃铛身边,虽然没有张口,但铃铛和厉鬼都听见其说道:“她也并不是你所认为的那个前世。” 厉鬼的面容很冰冷,它的下半身更多部位开始模糊,原来短剑数千年来一直在尝试灭掉它的魂魄,只是因为在阴间之中,怨念过多,而令短剑无法生效。 厉鬼翅膀一拍,斜着螺旋而下,突然化成一股旋着黑色羽毛的龙卷风,落向了木子云。在接触的一刹那,一头熔浆恶魔从木子云的眉心出现,瞬间将龙卷风震开,而黑羽也被烧化,因为木子云的本能在驱赶着邪物。 龙卷风不得不换了目标,它扫向了藏在黑暗中瑟瑟发抖的暗盟男人们,这一刻他们被卷入了风中,下一刻,正活下来了一个体质最好的男人,而那男人全身透黑,忽然被一双黑色羽翼包裹,大量的黑乌鸦头衔尾连成了无数黑色“锁链”,通过吸收天地间的阳气和能量,为厉鬼提供生机。 铃铛冷吸一口气,她竟然嗅到了一股“活着的”厉鬼气息,原来这厉鬼正在通过夺取活人的身体,来塑造自己的肉身,它竟已强大到如此的地步。直觉告诉魔虎和铃铛,必须要组织这只厉鬼,但忌惮之心又让她们不敢放肆行动。 铃铛求助地看向木子云,而木子云还处在光弹的漫长痛苦之内,且身上的灰色还没有消失,他的身体机理仍旧很“慢速化”。 几息过后,铃铛与 魔虎心心相印,达成了一致,铃铛迅速与魂螳螂合体,在俯冲下来之时进入了隐身状态,并获得了短时间内的爆发速度,她手指着双镰刀,锁定了那一团黑风的三尺之处,瞬间出现,并切割出手。 然而,一只尚未褪色的黑色爪子,准确地抓住了铃铛的手腕,风停了,厉鬼的“活人”身躯出现在她面前。 它的模样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全身已经实体化,并且气息中已带有活性,这是他特有的手段,阳间与阴间因为感受到他灵魂生机的存在,而无法再次判断其为厉鬼,只要他不断地更换肉体,就可以一直活在阳间。 不过他的胸膛依旧插着那把弯刃短剑,剑柄上的宝石在黑暗中散发着温和的光芒。 “哼哼哼...”厉鬼的声音没了尖锐声,听起来十分动耳,像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男子,眉宇之间也多了几分活气,他的眸子里更具深意,而不单单令人觉察到愤怒。他哼笑着说道:“我之前或许还有疑惑,但你方才的举动,已经证实了,你就是我必须要杀的那个贱人!”原来他早就塑造好了肉身,只是在等待着铃铛的反应,可惜,铃铛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人就是人,鬼就是鬼!”铃铛勇敢道:“邪不压正,我不杀你,阳间也容不下去。” “邪不压正?”厉鬼放肆大笑,几乎要笑出眼泪,他抓着铃铛的手腕,一只手点着铃铛的额头,铃铛身体僵住了,无法阻挡,而魔虎被一股无形之力挡在三尺之外,无法靠近铃铛。 点着铃铛的额头,厉鬼大笑道:“你看看你自己身上的邪气,你莫非还能代表阳间的正气吗?贱人!你终于落到了我的手里,这是天给我的恩赐,该轮到我复仇了!” 噗嗤,话音刚落,厉鬼的一只手插透了铃铛的肩膀,铃铛猛地喷出口血来,却是黑色的被污染的血。铃铛半眯着眼睛,向厉鬼投去狠厉不屈的眼神。 “别急,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去往阴间的,我会好好享受这些时间,就像你当年骗我、杀我一般,我会让你承受我曾经受过的痛苦和煎熬。” 铃铛死死地盯着厉鬼的眼睛,被穿透了身体后,她心中已经没有恐惧,她带着讥讽的韵味说道:“多久前的事情,我根本不认识你,你杀了我又能怎样?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若是以为这就算做复仇,那好吧,可怜的鬼,我并不会堕入阴间。” 厉鬼突然怒喊道:“钰珂——你这恶心的女人!记起来,记起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想起你如何骗我,如何在绕到我身前,将这把剑...”他还未说完,一只手已经抓到了胸膛上的弯刃短剑的剑柄上,厉鬼痛苦的仿佛被雷流击中一般,挣扎起来,铃铛趁机逃脱,魔虎终于触碰过到了铃铛,慌忙用能量为铃铛堵住身体的血窟窿。 厉鬼一阵痉挛后 ,盯着铃铛怔了一会,突然发疯般狂吼,他能跨越千年,承受无数怨念的折磨,才等来了几乎不可能出现的,重回阳间的机会,苍天垂怜的是,他还遇到了自己仇人的现世。但现世之人已不知前世往事,如何还能算作前世之人呢?就算他将现世之人折磨的生不如此,却也没了复仇的真正意义,那前世的痛苦和愤怒,依旧无法被消除。 他越来越发疯,几近绝望,突然,他全身怔住,脸部一阵抽搐,紧接着似记起什么一般,狂喜。他低头盯着铃铛,双眼放着异样的光芒,他大概是想起了什么复仇的好法子,须臾过后,他狂喜道:“钰珂,我有办法让你回来呢,桀桀桀.....虽然有些麻烦,不过能再见到你,也就值得了。” 厉鬼蓦的扇动翅膀,一股贴地而起的狂风,卷起了泥土和黑色的羽毛,魔虎费劲全力阻挡,却还是和铃铛被狂风卷入,厉鬼和风化成了灰色的云,从地面升起,就徜徉在月光之下,连消失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冥冥之中,天边传来了一声呼喊,躺在黑水之上的木子云,动了下耳朵。 方天慕、虎子还有杜小月是第二天正午回到村庄的,他们已经极力往回赶了。方天慕追上了鸟人,虎子随后赶到,一番厮斗下来,只杀了两人,还是让那两个术最诡异的鸟人逃脱了,这个梁子是结下了。而后杜小月与他们碰头,再次追赶了鸟人许久,天亮了才想到往回赶,因为方天慕心中隐约有些不安,他怕后方出事。 且这种感觉在归途中越来越强烈,方天慕感受不到木子云的能量,他们相处很久了,因此拥有特殊的能量记忆或者感知方式,即使相隔甚远,方天慕也多少能察觉得到一丝能量讯息,但木子云仿佛是“死了”,或者极度的虚弱,方天慕越感知不到他,就越担忧。 回到那狼藉的山上,三人同时看到了一潭黑水。从那黑水旁静静走过,他们各自在搜寻着活人的气息,但转遍了此地也没见着活人。方天慕愣了许久,他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而杜小月忽然回头看向黑水,顿时一惊,大呼道:“那不是木子云吗?” “在哪?”虎子回头问道。 只见那一潭黑水中露出来一面浸湿到“发软”的脸,二人心中一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赶紧去救人。 木子云从昨晚被光弹击中,到今日正午,才刚刚结束了自己对光弹痛苦的感受,在漫长的折磨中,木子云几近垂死,是火珠和雷魂一直在其灵魂伸出给予鼓励,才令他一直保持着呼吸,到此时,身上早就没了任何的力气,能活着,真是万幸了。 方天慕并没有回头,他还伫立在原地,他嗅到了一股阴间之气,但他早就关闭了阴间“开面”,这股气早就应该被阳间消化了,但它却凝聚不散,甚至能直击方天慕的心神,令其不得不畏惧。 https: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霞——最后一路 - 阴阳石 - 南觉 半天光阴,木子云便醒了,他受到的多是直击精神的创害,即便苏醒,脑海中仍旧保留着濒临崩溃的疼痛感。他们在颓圮的断壁旁坐等到了又一轮圆月的升起。 “果真是方兄唤出来的东西?”虎子疑道,“可是每一个厉鬼我大都有所印象,但像那般厉害的家伙,我不记得出现过,更何况那样的厉鬼,方兄你怎么可能留他在阳间呢?” 方天慕冷道:“他的气我觉察到过。”接着沉思了片刻,他回忆着昨日的情形。由于风筝的失踪,他们无法对抗鸟人的“返璞归真”术,方天慕受了重伤,情急之下,他用出了鬼刀秘——鬼行百刀,唤出了近十位持刀或剑的阴间厉鬼,协助他们成功逃脱 。 当然,方天慕在关闭阴间“开面”的同时,也将厉鬼们送回了阴间,但最终时刻,方天慕觉察到了一股从未出现过的异息,也含着极深的怨气和寒气,但却是陌生的。方天慕只留了个心思,也没时间去细查,便走了,等再次赶回来时,那股气息已经消失,他也就没有在意。 如此一想,莫非是方天慕漏算了一个厉鬼,忘了将其送回阴间,还是那厉鬼从一开始就被召唤出来了,却聪明的隐遁了自己,待到方天慕离开,才显出了影子。可这两点很快就被众人否定了,方天慕不可能连自己打开了几个阴间“开面”都不清楚,且厉鬼本身带着无法隐匿的怨气和独一无二的阴间寒气,要想不被方天慕察觉,是不可能做到的。 几番思索下来,还是杜小月道出了玄机,方天慕再一斟酌,便点头默认了这个猜测。木子云和铃铛所碰到的厉鬼,并不是方天慕从阴间召唤出来的,而是被方天慕召唤出来的厉鬼召唤出来的。也就是说,方天慕召唤出来的近十位厉鬼中,有一鬼也会连通阴阳两界之术,它在被送回阴间之时,偷偷打开了另一面大门,使得那个强得可怕的厉鬼重返于阳间。 虎子幽幽说道:“我在想他到底有多强,虽然能同时打败你和铃铛已是罕见,但我的心里还是没有什么标准。”木子云苦笑着对其说道:“我并不是没有碰见过彧弃之境的高手,但很显然,那厉鬼的实力不仅仅达到了彧弃,我能感受得到那把短剑对他的压制,没有那把剑,我在其面前撑不了片刻。” “彧弃之上....还有更高的可能吗?”杜小月不禁叹道:“我还是凡人之时,会飞的珑人在我心中已成了神,没想到神也不过是强一些的凡人罢了,彧弃之上的境界,实在让我难以想象。” “你见过——”方天慕冷道。 杜小月怔了片刻,恍然说道:“你是说,赤君?” 方天慕点着头,冷道:“至少彧弃巅峰。”杜小月回想起当日见到红血主赤君的情形,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多亏运气的天平沉向了他们,不然这时候的海域,还有多少人能在赤君的杀戮中存活呢。 木子云站起身来,说道:“我去找铃铛,你们去找风筝吧。” 虎子拦住他道:“既然他这么强,你一个人去有何用。” 木子云摇头道:“那厉鬼似乎是为铃铛而来,我必须立即找到她,免得她出事,风筝也生死未卜....” 虎子未待他说完,便道:“你对风筝的气息感受的最深,你最应该去寻找风筝,至于铃铛,我认为我们应该一起去找,厉鬼太强了不是吗?” “正是因为太强,所以多去人无益,你我四人合力,也几乎不是他的对手,还是趁早打消击败他的念头吧。况且,我自己有脱身的法子,一个人搜索海域也快些。”木子云停住了口,他脸色甚是难看,忽的低下头去,皱紧眉,三四息后,捶着自己的胸口,心痛道:“我竟如此没用!” 接着化成一团烈焰冲向天空,于高处分化成数十团烈焰,向天地的各个方向飞去,每团火焰都拥有着灵魂,它们最远的相隔距离可以达到五十里,以天罗地网的形式寻找着铃铛或者风筝的气息。 木子云的主体在其中穿梭,身边忽然多了一道黑影,原来是方天慕。方天慕面色无情,语气冷厉,他冷道:“我放出来的东西,我自己送它回地狱。” 话说另一边,某个开满鲜花的山野间,走着两个气质翩翩的姑娘,一人是昨日刚消失了的风筝,而另一人则是蒙着面纱的南岐州“点点”组织的卯白。二女手拉着手,亲切地以姐妹相称,好似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外人见之,一定认为她二人是自小玩大的闺中密友,然而,她们不过才是相识了一天的朋友罢了,但感情却格外的深切。 这便是卯白特殊能力的好处,她不会篡改记忆,也没有用幻术或是催眠,她只是听到了风筝的所有心声,以此来判断自己该说什么话来增加两人之间的好感,不明所以的风筝,就这般被摸透了所有心事,短短一天时间,就和卯白成了无话不说的知音,快乐的时光中,甚至忘记了正焦急寻找着自己的伙伴。 “白姐姐,你要带我去哪?”风筝亲昵地对卯白说道。 卯白的眸子里带着温和的笑意,她轻揉着风筝的手指,笑道:“该送你回去了,你的伙伴再找你。” “白姐姐跟我一起走吧,你一定会被他们喜欢死的,姐姐,你真好。”俗语说长姐如母,自小失去母亲的风筝,对卯白的感情越发的深,纯真的她并没有想到,一切美好的现实,只是别人的阴谋诡计。 “不去了,你快些往那里走吧。”卯白笑盈盈地将她推出,“约好了,我明日就去找你叙话。” “不见不散”风筝心情从未如此的欢快,她连摆着手道别,依依不舍的朝着前路走去。 而在丁字岔路的另一头,一个肥头大耳,满身酒气臭气的家伙迈着醉八步走来,他是逍遥了多日的地煞——猪——亥子。他刚吃了酒,正在猎捕着下一位暖床美人。 二人同时踏上了这条丁字路,而她们的终点正是交汇之处。 风筝突然停住,转身暖洋洋的对卯白喊道:“姐姐,谢谢你昨晚陪我聊了那么久,你...”风筝低下头,略有些脸红,“你就像我娘亲一样...嘻嘻,虽然娘亲的模样我早就忘了,但是...但是我印象中的娘亲,应该就像姐姐你一样呢。” 卯白忽然怔住了身子,连笑容都僵固住了,她突然及不自在的低下头去,眼神有了一瞬的慌乱,然而,她的脑海里飘过了许多张无法直齿的画面,她终于狠下心去,抬头笑看着风筝,许久才吐出三个字,“明天见。” 风筝嗯了一声,满足的回过头,继续走完那终点前的最后一段路。 挂檀族——国破(一) - 阴阳石 - 南觉 挂檀族——国破(一) (第1/1页) 今天是挂檀族决心攻破古丹噜噜族和云脊骑士国的最后一天,他们为此付出了太多超额的时间,“幸运”的忽然失踪是他们始料未及的,但事已成定局,挂檀族只能继续自己的称霸之路。 若论持久战,挂檀族无论如何都是赢得这一方,因为有战争就会有尸体,有尸体,那么新的傀儡就会出现,随着时间的推移,挂檀族只要不被攻打到主族人核心处,他们的实力便是一直在增强的。 古丹噜噜族国门之外的食人花壁垒还没有被除尽,尽管傀儡们排除了一个个霸王花陷阱,但还是没有开辟出一条进入古丹噜噜族国门的安全小道,身边还是危机四伏,挂檀族在磕绊之下,渐渐失去了耐心甚至信心。 火攻,水攻各种法子都用过了,但食人花的繁殖力远比挂檀族的破坏力强。 这天清晨,檀长明正亲自指挥着族人安排傀儡的位置,他昨夜未眠,连夜琢磨出了一个破解食人花壁垒的法子。他让族人将其他傀儡收回,只留下云脊骑士国的骑士傀儡(由于古丹噜噜族人是驯兽来进攻,因此并没有多少古丹噜噜族人被做成傀儡),让傀儡们依次进入可能存在着食人花的区域,挂檀族人刻意压制住或收回对傀儡们的意识操控,使得傀儡们处于一种脱离意识的迷离状态,在此情况下,存在于傀儡记忆中的东西,引导着傀儡本能的做出判断。 檀长明猜测由于古丹噜噜族和云脊骑士国是盟国,它们之间必有往来,而想进入古丹噜噜族国门,就必须要经过食人花区域,檀长明估计这些个骑士傀儡之中,应该有地位显赫的任务,作为联动两国的使者,熟悉着通往古丹噜噜族国门的路。 他们先让那位持长斧头的七十四岁年龄的老骑士傀儡开路,然而老骑士或许因为年龄大,记忆时常中断,使得失去意识操控的他,没有了行动的能力。 挂檀 族人也不着急,让傀儡一个个去试,并走过傀儡试出来的安全道路,约莫两个时辰过后,众人发现了一个“会识路”的傀儡,那傀儡年纪可不大,二十出头的模样,他全凭着记忆或者本能奔跑,从头到尾都碰不到任何食人花。 挂檀族人心里窃喜,看来他们的法子奏效了。接着便收回了所有傀儡,只留那一个。没想到他们多日都无法攻破的难题,被这年轻的傀儡解决了。挂檀族人闯过了食人花壁垒,站到了古丹噜噜族的国门面前。 檀长明不禁长吁一口气,在他看来,通过食人花区域,就相当于击败了古丹噜噜族的一半。因为从傀儡口中可知,古丹噜噜族所凭靠着的五大驯养兽里,猴凤是无用的,鹫兽的战斗力又不高,蛟龙只能在水中作战,白海鲸又因为繁殖率极低的缘故数量稀少,只有食人花才是他们用的最多,最顺手的一种兽。打败了食人花,就相当于卸去了古丹噜噜族的武器。 这道国门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宏伟,只是一面长满爬山虎的墙,檀长明迟疑片刻后,令一持剑傀儡两剑切断了墙门,原来这面墙是由植物的根缠绕而成的,它们断裂下来并粘上泥土后,便软趴趴的失去了固态的形状。 古丹噜噜族的国门之后,竟然空无一物,食人花区域里的景色差不许多,但挂檀族人再用傀儡去探时,再没有发现食人花陷阱了。小心翼翼地走了半炷香时间,有人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兽,它猿身凤头,双臂生羽,动作不慌不慢,还时时能跳起来低空飞行小段距离,虽然模样不怎么中看,但似乎没什么战力。通过傀儡,挂檀族人知晓了那兽的名字,原来那就是古丹噜噜族的五大驯养兽之一的猴凤,繁殖力超强,但攻击力极低,几乎没有什么用处,传闻猴凤有进化的可能,但至少千年不曾出现过了。 “哼,畜生”檀长明不屑的扫了它一眼,接着捏着白绢捂住 了口鼻。 往古丹噜噜族地再过十里,便是他们的家园,这仿佛是个建在兽群中的国度,每个孩子在出生之时都会得到一只小兽,一般都是猴凤,但随着年纪的增长、性格的改变,他们的宠物也会发生变化,但除了猴凤,其他的几大驯养兽都不太会被收养,鹫兽的脾气太烈,白海鲸无处可寻,蛟龙培养起来过于麻烦,而食人花谁也不敢去随意触碰,因此他们能收养的都是些低等的兽类,在一番培育之下,也会有些低阶的兽展现出高阶的战力来。 八岁的小茶花手里捧着一只褐色的小猴凤,她们的年纪是相同的,感情十分深厚。每一个猴凤都被赋予了进化的期望,可惜,从来没有成功过。小茶花光着脚丫,踩在树皮堆成的地板上,时而要伸出头去看看窗外,那些被丢弃了的,或者调皮逃出来的小猴凤,经常会来呼唤她的伙伴。她把小猴凤抱得紧紧的,那是她唯一的朋友,她给猴凤起名叫羊球,连睡觉都要搂在一起。 羊球从一出生就显得不安和懦弱,它时常蜷缩在小茶花的腿间,眼睛一般是闭着的,除非听到呼唤,否则不敢轻易的睁眼,身体也时常发冷,需要经常烤火。好在它得了个耐心的好主人,小茶花将所有时间都放在了它的身上。 这天,外面乱糟糟的,小茶花不敢开窗,拉上了帘子,她抱着羊球躲在床下。外面时时出来嘶吼声和陌生的可怕的讥笑声,两个小家伙一直在发抖,谁也不敢出门。 挂檀族打进来了,在古丹噜噜族最放松的时刻。 战争就是这般残酷,以驯兽为战力的古丹噜噜族人,一旦被近身,便成了无用之人,那些不死的傀儡肆意的屠杀着所有遇到的人或者兽,尽管空中飘来了数头白海鲸,却也架不住挂檀族的疯狂攻势。 在越来越多的古丹噜噜族人倒下之后,一条帝王龙终于赶到了战场。 记住手机版网址:m. 挂檀族——国破(二) - 阴阳石 - 南觉 古丹噜噜族的五大驯兽之一蛟龙,一共有三次进阶体,第一种便是海王龙,不仅自身战力高强,还可发挥类似于蚁后的作用,产出大量龙种,繁殖战力。在海王龙之上,二度进化体有两个趋势,一种趋于天,进化为帝王龙,其可腾飞于云雾之中,战斗力惊人,刚进化便具备修行者钟黎之境的实力,在培养或历练之后,便能达到彧弃水平,目前古丹噜噜族共有三头,以捍卫其空域。 另一种趋于海,进化为妖王龙。妖王龙为三头龙,四肢发达,为海中霸王,虽然不会飞行,但在海中战斗力极高,刚进化便有修行者彧弃之境的实力,可惜的是,古丹噜噜族拥有的唯一一头妖王龙,在两年前便消亡了,这使得其在曾经的六芒星海域资源分配上失去了原有的统治力。 最后一阶段进化为蛟龙终极体——“大蛟龙”,但其只存在于古丹噜噜族的史记之中,且究竟存不存在根本无从考证,据说大蛟龙是世界各地传说和神话里的蛟龙原形,不仅能够说话,还具有特殊灵性和不亚于人类的智慧,对于古丹噜噜族人来说,大蛟龙只是个美好的幻想,就像猴凤多少年也不曾进化过一般,那只是个得不到证实的神话罢了。 其实,大蛟龙是存在的,而且木子云曾经遇到过一只,正是他与乌塔拉对战之时,兽王乌塔拉从阴间召唤出来的古兽族蛟龙恶魂,但那只蛟龙自出生便是大蛟龙,根本没有经历过进化。 这头帝王龙盘旋在云雾之中,俯瞰着挂檀族众人,它是有灵性的,分得清敌友。 檀长明神情镇定,他对族人说道:“先使十个傀儡去试探,它若是要冲下来,便趁机将其斩杀。” 帝王龙在空中低鸣两声,而后忽的令虚空一凝固,第三次沉鸣之时,地面上的挂檀族人以及傀儡忽然产生了一种失重感,他们双脚腾空,身体本能地挣扎摆动, 在恍惚的一瞬间,他们全员被“抬”到了天上,这与虎子的重域虽然效果相同,但原理差得很多,帝王龙一刹那间释放的能量硬生生地将地面上的人“挤”到了天空。 挂檀族与古丹噜噜族在对战性质上很是相似,一个控制兽,一个控制傀儡,一旦被敌人近身,处境就危险了。此刻无论是傀儡还是挂檀族人都悬浮在空中,帝王龙一直操控着纯粹的能量云体,借此挤压着他们,让其无法脱身。 在空中,帝王龙是一霸,它的龙角上躲藏着两个引导它的古丹噜噜族人,只见它龙尾一摆,发出阵阵龙吟,一道道声浪带着浑厚的煞气向四侧施压。一尸体傀儡擅用能量屏障,但凝聚出后,会被声浪迁走甚至同化,反而会产生余波,回头杀向自己。 挂檀族与傀儡都在天空,趁此时机,活着的古丹噜噜族人赶紧逃脱,小茶花抱着自己的小羊球卷缩着推开了门,她的头顶正是帝王龙的战场,她惊叫了一声,连跪带爬地摔落下去,瘸着脚抓着小羊球的手往草里躲。 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透明的气罩,几息过后,墨色淡云出现,给气罩着色,那竟然是一个悬浮于天空中,且还滴落着墨汁的砚台,这便是帝王龙的能量聚形,当然,每一条帝王龙的能力都各不相同,也都会受其主人的影响。 砚台上的墨汁是流动着的,边缘便是白云,看起来如同仙境,挂檀族之人拥挤在砚台的一隅,而傀儡也悬浮在旁,一部分则垫在挂檀族人的脚底。 墨汁动了,它升起了几根流动的墨柱子,片刻后,柱子显出形状,成了几个人形的活体。三个傀儡在挂檀族人意识的操控下发起了进攻,而由墨汁塑形而成的“人”,身法丝毫不差,他们除了全身墨黑,其他的与真人无异,连进攻的手段都颇为讲究,大约有珑人境界。 帝王龙的两只前爪扒在砚台一半边 缘,上身显得透明甚至朦胧,更加深了此景的仙化感。 两回合下来,墨汁人被打散了,重新溶入进了砚台墨汁中。片刻后,天空中凭空落下两个人影,原来是站在帝王龙龙角处的两人,他二人是帝王龙的引导者,此刻亲自上了战场,他们的个人实力着实不高,甚至还没有达到珑人的境界,然而此番站在砚台之上,其面容神情丝毫不畏惧,甚至自信满满。 帝王龙在一声低鸣过后,头颅下低,忽的变小身形,同时附身到其中一人的身上,三四息时间后,那人一身帝王盔甲,头盔上有着与龙角相似的墨铁尖,而起手中握着一把特殊的三叉两刃刀,刀身便是缩小化的龙身,只是头部大改了模样。 这人持着兵器,叫做景明。是古丹噜噜族贵族人,约四十五六,换上新装的他,一身气息仍旧是珑人不到,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威胁力,然而来犯的傀儡,短短的十回合内被砍翻了数十个。景明的实际战力已经接近于彧弃者,也许是砚台的特殊环境,使得他百战不殆。 百十回合后,景明身上的盔甲有了片刻的空胀,他忽然金蝉脱壳,从盔甲中跳出,而古丹噜噜族的另一贵族人昭平君,立即从后进入到盔甲之内,合体的模样与景明的一模一样。 檀长明已经透过傀儡知晓了,这两个家伙便是驯兽的好手,他们训练并鞭策这条帝王龙大约有十五年的时间了,两人一龙都已经达到了足够大的默契,傀儡们的术,即使是幻术,也会被他的三叉两刃刀化解。 处在帝王龙的领域中,挂檀族愈感乏力,这时,檀长明“请”出了一个刚收获不久的傀儡,正是云脊骑士国那位七十多岁的老骑士,老骑士步步坚定地走进了砚台。景明与昭平君二人都有一瞬的惊异,随即便是惋惜和哀叹,这位享誉骑士之王称号多年的老英雄,此刻竟然成了他们的敌人。(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 挂檀族——国破(三) - 阴阳石 - 南觉 砚台相当于一个能量术区域,拥有自己独立的规则,即便是老骑士,也得被迫融入进去,但是它的干扰程度远不及“点点”里寅王术的霸道,只能略微的削弱闯入者的能量水平。 景明不禁叹道:“未想到与阁下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相见,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我会尽快送阁下回归轮回。”说罢,他挥舞起手中的三叉两刃刀,一条水墨大天狗狂扑出来,整个过程都是一气呵成的。而老骑士神情木讷,手中长斧一抡,从底下墨池中挑起一头黑鲸,两兽正面完成了对撞。 老骑士没有活人意识,全凭着在世时的战斗本能作战,他那一身伤疤可不是摆设,在两兽的墨汁开始四溅之前,他便旋转着斧子,朝前插去。斧面竟带动起来一股热浪,造就出了一个横向的漩涡流。却是方向漩涡,风口对前方产生了强大的吸力。 纵使有帝王龙盔甲贴身,景明还是被吸力抓离了地面。那柄三叉两刃刀在空中前后调换,忽的带着一面方方正正的墨块拍落下来,轻描淡写的就像老骑士造就的漩涡流拍散。 墨块落地之后,显出了模样,原来是一块棋盘。 檀长明等人对此有些摸不着头脑,古丹噜噜族的作战方式很另类,与其说是在厮杀,不如说是在切磋“武艺”,他迫使着与之对战的人不得不进入道他自己的节奏之中,这好似是一场艺术表演,双方都有斩杀对方之心,但观之如赏歌舞,大方面上还是严重受到了这一方悬浮在天际的砚台的影响。 这由墨块雕刻而成的棋盘上,线条纵横交错,而景明和昭平二人卸去了盔甲,平坐在了棋盘旁边,老骑士则无神的站到了对侧,云淡风轻的渡过了十几息的时间,而后,棋盘上空发生了一点小炸裂,爆出了面粉一般的墨粉,但随即消散不见,越来越多的小炸裂出现,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见到那失神的三人呆滞着坐着或立在棋盘两侧。 挂檀族的年轻人耐不住性子,要驱使傀儡冲上去,檀长明默许他的行动,但也备了后手,做好了出现意外变故的准备。 傀儡冲到了棋盘的边缘,他擅用风术,瞬间蓄力后可形成一次强爆破,他自己被炸碎无所谓了,这一击足以令对手四分五裂。但是爆炸并没有如预料般发生,却在棋盘的上空,出现了稍大一些的炸裂,墨粉几息时间便化为乌有。 檀长明疑惑地望着那棋盘,顿了片刻后,他驱使一傀儡朝着棋盘处扔出了一把飞刀,飞刀本身并没有带着多大的力量,如檀长明所料,飞刀在到达棋盘边缘后便停滞了,随即垂落到地上,而棋盘上空似乎发生了一丝变化,但并没有被捕捉到。 这一次,檀长明驱使傀儡朝着景明投出了一把带着强劲力量的飞刀,还是在相似的位置,飞刀停滞并落下,而棋盘上空出现了一抹刀刃状的小炸 裂。这下众人便明白了,原来这小小的棋盘又是另一个能量区域,其内还有一套独立的规则,外来的力量会被缩小化投放到棋盘之上,看起来就像是两人的战斗被浓缩到了小小的棋局上。 而棋盘上的炸裂,正是双方能量和意念交锋的标志,只是如今老骑士没有了活人意识,在意念这方面已经被完败。 檀长明驱使着傀儡朝着棋盘接连进攻,被吸收进棋盘里的能量,会对其内的所有意识造成伤害,老骑士无所谓了,他本就是死人,再受伤也不会糟糕到哪里去,但景明和昭平二人渐渐就承受不住压力,无奈地睁开双眼,撤离了身体。在他二人后撤的瞬间,棋盘化成了墨汁融入进了墨池之中。 昭平恼怒喊道:“竟然不识规矩,怎么会有你们这群阴险狡诈之徒!” “笑话”檀长明冷道:“你我是在厮杀,又不是在切磋,哪来那么多规矩可讲。”边说着,边捏着手绢擦拭手掌。 “哼,既然你们寻死,那就成全你们!” 一股墨气重新聚形,在景明手中聚形成三叉两刃刀,他双手合力下叉,将砚台劈成两半,眨眼间,一半变成了头颅,一半成了尾巴,这条帝王龙重新在天空出现,而失去支撑力的挂檀族众人迅速向下落去,当他们动用术使自己浮空之时,帝王龙的威压将他们压得像沉入海水的巨石,毫无反抗之力地砸向了地面。 众人觉得肩膀、胳膊和大腿都被看不见的龙头咬着,在骨头即将脱臼之际,一股气浪救了他们,原来檀长明唤出了自己的十名主傀儡,十种强大能量力克帝王龙威压,成功护主。 落地之后,檀长明向狼狈不堪的众人冷道:“我去宰这条龙,你们去杀光此族之人,挑好的,做成傀儡!” 也就眨眼的功夫,檀长明身边出现了上千只傀儡,他们拥簇在檀长明身边,朝着天上的帝王龙杀去。 此时,古丹噜噜族的其他强兽还没有出现,地面上的族人根本无法与挂檀族人对抗,只能白白被追杀。 五百只傀儡同时释放远距离“能量”术,火焰与光法居多,强大的火力压制让帝王龙被困在有限的区域内无法移动。阵阵龙啸袭来,帝王龙吐出墨黑云雾,而云雾之中三条海王龙出现,喷出大量蛟龙。 檀长明轻蔑一笑,不屑道:“老旧的套路,还能有什么用处?”再令五百只傀儡用偏体术化的进攻形成了一面螺旋绞肉器,在产生反向吸力的同时,将所有蛟龙全部搅碎。 帝王龙身形消失了,天空被云完全遮住,似乎是太阳与大地间蒙上了一层透光的棉花被,一个黑影在云中出现,仅仅头颅就占了小半边天。 “故弄玄虚!”檀长明与上千傀儡合力朝上刺穿云霄,未想到那表面祥和的云层里,却是猛烈的洪流,好似是大海底层最汹 涌的暗浪。檀长明和上千傀儡一下子被甩了出去,同时,近半傀儡身体变形,檀长明勉强抗住,退下来时,身上狼藉不堪。而云层不时会出现一股像极了龙爪的浓云,猛地将其拽回。 檀长明并不泻气,三位主傀儡组成三花之阵,一道锥形屏障成了尖头,他们依靠能量的旋转来驱动尖头高速转动,硬生生地再次穿进云层。也没有想任何的巧妙法子,就是硬扛着洪流朝上冲,傀儡们碎了便退到圈内重组,组完了接着出去当墙壁。 檀长明大声长啸,其声音虽被云内洪流之声盖过,但其气势却愈发高涨。终于,他们升到了云巅。 穿过了这层棉花被后,就是另一个世界了。云层成了软软的白色海洋,而太阳就似乎安置在海水的表面,离得人十分的近。这里的空气虽然很稀薄,但却令人的肌肤十分舒服,檀长明站在白色云海之上,身边没有傀儡,而其衣物也碎裂的不成样子,发丝披散在双肩后,他的眸子里藏着深邃的杀意。 在方才不过半炷香的穿透过程中,檀长明损失了至少三百只傀儡,它们没有一个是废品,都是檀长明精心收藏的佳作,而剩余的傀儡正在檀长明身后慢慢聚形重组。 帝王龙也在云海之上,此刻,它比想象中的模样可小得多,仅比海王龙长四五丈,煞气也没有隐匿身形时猛烈了。 帝王龙低吟着凝视着檀长明,忽然一个窜高,就要钻回云海之中,只要进海,便是它的天下,蛟龙还是离不开“水”。却未料到帝王龙碰到了铁板,起身一看,底下矗立着几只傀儡,傀儡的身体都只有一半,是檀长明穿透过程的弃品,却还是发挥了它们仅剩的一点作用,藏好了身形,挡住了帝王龙,并给其贴上了能量印记,而后,这些傀儡便因损伤太重,消散在云海中。 檀长明不是不能保留并重组他们,只是刚才的过程,消耗了他几近全部的能量,他莽撞的穿刺使其到了背水一战的地步,十名主傀儡尚在,并且本身也具有剩余能量,他们操控起了两百三十多只尸体傀儡,组成了一道弑杀之网。 约莫半个多时辰,古丹噜噜族的领地哀声四起,小茶花与羊球躲在个装果子的筐子里,吓的浑身哆嗦。其他超强驯兽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这是令挂檀族没有料到的。但随着一行人的出现,他们的疑问得到了解答。而这群人正是许久也没有消息的“幸运”,他们并没有爽约,在击破古丹噜噜族的战役中,他们及时到场,并攻下了古丹噜噜族另一半国土,且宰杀了诸多强兽。 天宫一声哀鸣,云层出现了一个圆洞,那条帝王龙半身血红,无力地坠落下去,它的腹部站着正在冷冷擦拭手掌的檀长明。 冰天杜松了一口气,说道:“可惜小部分人逃了,似乎还带着些强兽,下一个,就是那群骑士的国土了。” https: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挂檀族——王牌对战 - 阴阳石 - 南觉 檀长明衣衫褴褛,但气质仍带着孤傲,他对冰天杜不满道:“这么久了,你们去了哪里?” 冰天杜也没有隐瞒,他邪笑着回道:“小人国,已是我手中傀儡。” 檀长明面上一惊,心里更是阵阵骚动,心想着原来“幸运”是攻下了小人国,且依照这冰天杜话中意思,小人国已成了“幸运”的手中剑,那么他们联盟关系就很微妙了,以前“幸运”是劝求着挂檀族行动,现在“幸运”的实力大增,主次地位怕是要发生变化了。 檀长明平静着口气,对冰天杜试探道:“我实在有些怀疑你们当初的决定,难道真的有那样程度的灾难,非得我挂檀族称霸海域才能将其避免吗?这些时间我们征讨各大天宫斗,他们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可并不弱,我实在难以想象会有一场灾难让此地生灵涂炭。” 冰天杜笑回道:“天命是不会改变的,你我当初所见所闻,皆是天命的征兆。” 这时,尧走了过来,沉沉说道:“还有许多心脏在保持着跳动,他们该如何处理。” 冰天杜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选择,几息后对其说道:“古丹噜噜族的人没什么留下的价值,但个别兽确实不错,请挂檀族的朋友们将它们做成傀儡吧,这对于我们之后的征战有大作用。” 阿琪扭着腰,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摩拳擦掌地朝着未来得及逃脱的古丹噜噜族人走去。 小茶花与羊球紧张的依偎在一起,模样甚是可怜,但阿琪的眼中没有怜悯之人,只有奇迹的下一次试验。阿琪边走边说道:“交给我吧,我有个不错的点子,需要这些人替我来试试。” 冰天杜邪笑道:“如果我是他们,会立即选择死亡。” 话音刚落,异况便发生了,只见地面出现了一层带绒的草皮,它们带给地表明显的变化,片刻之后,每一个古丹噜噜族人都被从土中钻出来 的食人花吞进肚中。而后,食人花快速的撤回了地下,当挂檀族和“幸运”之人想去拦时,已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地表的草皮凭空消失。 偌大的古丹噜噜族街道里,只剩下了四处逃窜的兽类,以及呆蠢的不知逃命的数不清的猴凤。 冰天杜大喊一声:“小李!” 小李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嘴中还低吟道:“我看到了一种未来,它告诉了我畜生们所去的方向。”接着,他冥思片刻,突然朝着北边飞奔,众人跟在他身后,尧利用自己的听觉能力帮助小李“计划未来”。 檀长明高声提醒小李道:“加快步伐,不能让他们逃进海中,海里有大鲸鲨(白海鲸的一阶进化体,失去了飞翔和吐雾的能力,转为海中王者,块头稍微变小,但在海中可以隐身,进攻性超强)和海王龙。” 众人追赶了半炷香时间,终于赶到了一处偏僻乡野,食人花刚从那里钻出地面,被解救的人刚从中跳出。而他们身后站着一大群人,人数约七百,且空中地上数不清的驯兽。 挂檀族长老叹道:“原来他们的核心力量在此处。” 这群古丹噜噜族人的确是族内的核心强者,他们的驯兽都代表着族内的最强水平,而站在最前面的族内领袖景咕桓的身旁,伫立着一位模样怪异的少女。与其说怪异,不如说异样的美丽,她的衣裙既窄又短,且都是花草编织而成,皮肤雪白如玉,眼睛是墨绿色的,也炯炯有神,眼角还有一点桃红,仿佛是贴着两片初春的花瓣,她最奇特的是她那及腰的自然勾卷的头发,上面点缀着新绿、嫩绿或者深绿的叶片,即使清风抚来,也不会将整体的美感破坏一丝一毫。 “那家伙?”檀长明疑惑地望着少女,可感受出少女超凡脱俗的气息,他给了旁人一个眼神,约莫几十息时间后,一长老走到其身边,低声说道:“那是花仙子,食人花的第三 阶进化体,也是最终进化体,此物十分忠心,一生认一主,主人死去,自己便死去。已经塑造出人形,可号令所有食人花、霸王花还有丑怪(食人花第二阶进化体,食人花的模子上生出了四肢和眼睛,奇丑无比,只是个移动的食人花罢了,攻击力还不如一阶进化体霸王花),本身也可以散出花种,据悉,它能在短时间内令花种迅速成长并成熟。” “嗯?”听到话的檀长明流露出一丝不解,此能力他似乎有些熟悉,仔细想想,这不就是“霞”组织里,某个成员的能力吗?才刚有些头绪,便见到“幸运”的阿琪已经冲了出去。 阿琪放肆大笑,她脑海中想出了三四个关乎奇迹的点子,她首先要用那花仙子试手,零界已经开启,三十丈范围内,所有事物或变化的百分之七十决定权归阿琪所有。 在冲刺的途中,出现了至少三头霸王花,当花粉洒出,两队人马中间出现了两千多只食人花,阿琪直接被吞没在在其中,即使有零界护体,也至少被四五十只食人花咬中身体。 “并不疼!嘻嘻”阿琪竟然出现在天空,而食人花咬中的阿琪身影变成了虚像,渐渐消失,原来,从头至尾都是一个谎言。一直莫不发声的大钟出手了,他一张嘴,就欺骗了两千只食人花。 小李计划好了未来,当阿琪落在食人花之中时,身上再没有被咬中,因为每当一只食人花要咬过来的那刻,总会不凑巧的发生错误,或是咬中了另一只食人花的脖颈,或是不慎扑空,甩到了别处,所有挡在阿琪身前的食人花都像是被灌醉了酒一般,晕乎乎地根本无法触碰到阿琪。 在兽群之中,弱者们胆怯的后退,八岁的小茶花抱着羊球被挤地小步跑了起来,  离着大人们越来越远,甚至根本就无人发现她的存在。她怀中的小猴凤羊球胆子比她小太多,头深深地拍在小茶花的怀中,一刻也不敢停住颤抖。(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 古丹噜噜族——大金刚暴动前夕 - 阴阳石 - 南觉 霞——大金刚暴动前夕 (第1/1页) 阿琪继续飞奔,她看到了十多只生出四肢和眼睛,模样奇丑无比的食人花朝着自己扑来。当它们进入了阿琪的零界之后,要么发生了自爆,要么躯体变得扭曲,它们的能量无法与阿琪相比,只能将所有作为的决定权交出去。 阿琪浮在地面之上滑行,期间打了个响指,嘴上邪邪说道:“弯弯的世界,我看到你们的脖子扭了一个圈,你们还活着吗?嘻嘻...”此后,所有进入零界之内的活物,脖子都会旋转一周,食人花还好点,那些不慎进入零界中的古丹噜噜族人,脖子还没有转到底,便一命呜呼了。 古丹噜噜族人败退之时,一人对领袖景咕桓急道:“都这个时候,难道还不唤醒它吗?”景咕桓眉头皱紧,心里也是犹豫不决,他摇头说道:“万不得已,不能唤它出来。”旁人无奈一叹,只得想法设法对抗肆无忌惮的阿琪。 人群中飞窜着许多猴凤,它们都是没有战力的驯兽,大部分都傻呆地漫无目的的跑,根本意识不到危险,当它们的脖子断裂之后,血液汇聚成了小溪,渐渐地将大地抹红。八岁的小茶花跑不动了,坐在地上瑟瑟发抖,而怀中的猴凤——小羊球双脚也踩进了血溪里,原本恐慌的眼神渐渐平静下来,羊球好奇的低下头,双手也浸入了血液之中。 “没意思!”阿琪在别人的死亡与奇迹之间跳来跳去,零界不愧位列超强术之一,即使是幻术也会被夺取操控权利。“换个玩法吧,简单点,谁能不呼吸?”而后进入零界中的生灵,都吸不进空气了,它们的脸逐渐憋红,即便是实力高的驯兽,也会因为被剥脱了百分之七十的空气而变得晕迷、休克直至死亡。 此时,空中传来一阵龙吟,又一条帝王龙赶到了战场(另一条已经被“幸运”屠宰),大钟见之后,身形在地面消失,并瞬间出现在天空。 帝王龙龙角上站着一个散发的壮汉,他勃然大怒道:“我们素来无仇,你们欺人 太甚了!” “弱者”大钟绷着脸说完这些话,而后出现了一两息时间的恍惚,最终恢复了原样,他接着说道:“这是个讲究规则的世界,而规则就是——弱肉强食。” 帝王龙恶吼着喷着烈焰,在烈焰之中出现了三根火棍。然而它的术还没有完成一半,大钟忽然低声道了一句:“快睁开眼, 你上当了。”声音虽然很低,但帝王龙和壮汉都听进了心。 大钟的声音自带着磁性和某种特殊的魔力,他们听到那句话后,自然的“睁”开了眼,其实他们本来就睁着眼,某则怎么能看见眼前这花花世界?但他们却是又做了个睁眼的动作,这样一来,他们看到的世界便尽是虚假了。 一人一龙在空中厮杀,他们没有目标,却打得像有目标一样,时不时还要像中了招数一般吐出鲜血,不久后,也要像精疲力竭一般,从天空坠落,在谎言中死去,随即也在现实中死去。 古丹噜噜族一人奏响了长笛,笛声悠扬,但与之呼应的是震耳欲聋的尖锐嘶鸣,黑压压一大片,越有三五千只鹫兽从南边飞来,个个都生着翅膀。 尧出手了,他改变并调换了鹫兽们的听觉,逐点造成混乱。而鹫兽有作战的智慧,它们立刻发出狼鸣,身体分离出去一到两只幻影状的银狼,它们会飞奔到敌人的身边,并完成自爆。然而所有的银狼都在同一时刻停在了空中,因为它们的面前站着许多个敌人,仿佛有一道声音在提醒着它们,“前面有许多条路,你选择哪一条?” 银狼陷入了无法抉择的困境,冰天杜饶有趣味的望着它们。而挂檀族人呼唤着傀儡在高空屠杀鹫兽的本体,这样一来虚体化的银狼便会消失了。 阿琪在屠杀古丹噜噜族人,而花仙子灵活地运用霸王花和食人花解救着众人,云脊骑士国并没有得到古丹噜噜族被攻破的消息,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有援军能干来,古丹噜噜族面临灭族之境。 有人再次对景咕桓急吼道:“别再等了,人要没了!” 景咕桓无奈的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眼中布满血丝,坚定地对众人喊道:“抱好自己的亲人,逃命去吧。”几百人像得了一个特殊的讯号一般,什么都顾不上了,四散奔走,样子十分奇怪,好似是抛下了一切,而景咕桓在他们背后喊道:“带一只能让你们回到家乡的兽,既是回不来,苍天啊,请保佑你们。” 冰天杜忽然觉出不对,脑海中过了些可能出现的情况,小李也不安道:“我看到了不得了的未来。” 这时,景咕桓取出了脖子上的挂坠,那竟然是一只哨子,似乎又是犹豫了片刻,张嘴就要吹响。 “不能让他吹!”冰天杜大喊,与此同时,数百只傀儡已冲向了景咕桓,檀长明早就对古丹噜噜族的大招有所忌惮,傀儡也是第一时间冲了出去,但哨子还是吹响了。不过檀长明也有法子,他让傀儡们将手中的兵器互相敲打,抵消了哨子的声音。并继续朝着景咕桓杀去。 景咕桓开始急了,他拼命地吹哨子,然而哨声已经完全被兵器的声音盖住,无法传到天际,被那头沉睡已久的妖兽听到。 他倒了下来,头颅从嘴巴最切成了两半,而哨子也第一时间被傀儡抢到,并送回了檀长明的手里。 景咕桓失败了,古丹噜噜族的杀手锏没有用出,而那些奔逃的人,在感应到这一信息之后,纷纷跑了回来,他们并不怕死,也甘愿同族共生共死,他们的脸上尽是无畏,尽管已经看到了结局,他们也坦然了。 小茶花还在发抖,她怯怯地去看怀里的羊球。羊球背对着她,身上暖洋洋的,但小茶花发现羊球的毛色变了,原有的褐色之中出现了黄色。 “羊球?”小茶花狐疑的呼唤了一声。 羊球回头了,它的嘴被血染红,还是那副可爱的模样,但一瞬间,它做了一个邪恶又怪异的笑脸。 记住手机版网址:m. 古丹噜噜族——被血虐的“幸运”(一) - 阴阳石 - 南觉 古丹噜噜族——被血虐的“幸运”(一) (第1/1页) 在古老民族的传说里,记载着存在于山海云巅的一群天神,他们分管着世界的不同领域,共同制定规则,并监视生灵的轮回更替。其中有一神被称为斗神,专管世间争战,古丹噜噜族的先人称其为大圣。 大圣俗心未了,即便在天庭也好争斗,神帝令其管理人间争战,可大圣却不希望人间过于和平,其唯恐天下不乱,否则就少了斗战的趣味,因此,他切下了自己的一半尾巴,投到了人间,化成了一个野猴,每到月圆之夜,野猴就会发疯暴走,在人间肆意破坏。显然,大圣错误地估算了生灵们的实力,那野猴所到之处,无不生灵涂炭。此事终究被神帝知晓,大圣被众神制裁,并锁在了火炉之中,终日受火狱之苦。 而神帝又派了另一天神——百翅凤去收拾人间的狼藉。百翅凤切下了自己的一半羽翼,投到了人间,形成了一头黑凤,黑凤所到之处,不仅风调雨顺,还给生灵带来了无限的福音,自此人间才见起色。神帝最终让野猴与黑凤合二为一,成了一只猿身凤头的野兽,当人间罪恶过多时,野猴出现抹平黑暗,当连年多灾时,黑凤便出现,为人间降下福祉。 当然,古丹噜噜族关于猴凤的传说还有其他的版本,例如黑凤其实是神话中的卯时星官,掌管天下福祉,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降世,它一直在人间飞翔,每次都在一地停留一百年,百年后,自行飞走,无人可探其行迹。且猴凤的两种进化,在一个时代只会出现一个,从没有同时出现过,没有人知道怎样才能令其进化。 “羊球?”小茶花从小猴凤的眼神中看到了陌生的杀意,她胆怯在向后挪动屁股,而小猴凤身上一般毛发都变成了金黄色,且表情也更加邪恶。 古丹噜噜族人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这一代人竟然能等到,并亲眼见到猴凤的一次进化,其实猴凤的进化只是时间和运气使然 ,关键点在于猴凤体内的两样东西,一样叫做“神识”,一样叫做“斗识”,当“神识”积攒到一定程度,猴凤会进化为黑凤,再无猴样,体长约九尺,双翅展开约一丈半,没有战斗能力,但天具神性,为所庇佑之人带来数不尽的幸福,黑凤寿命不可知,因为它们的确只会在一个地方呆一百年,百年过后便会飞走,谁都找不到它。 而当“斗识”积攒到一定程度时,猴凤会失去飞行能力,并再无凤样,蜕变成为大金刚,战斗力极限爆表,力量巨大,身体坚硬,且较为长寿,可活四百多岁。三百岁才进入老年,身体最后变小,最终变回猴凤模样。 可以说,猴凤无论进化成哪一种,古丹噜噜族都会因此而得到至少百年的超强统治力,但这两种东西的积攒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繁殖,将猴凤进化所需的东西总量比作一千,那么每一代猴凤体内只会有一个“识”也就是说,只有一只猴凤体内有“识”,且只有一个,那么要积攒到一千,就需要一千代猴凤,猴凤三岁开始才有繁殖能力,也就是说,它们要等到一次猴凤进化,至少需要三千年,有时运气不佳,还会因为携带者“识”的猴凤夭折,而在中途中断,只能重新开始聚集。 当然运气的变化也会有所影响,有时某代猴凤忽然有三个“识”,或者多了几个“斗识”,那么猴凤就会提早进化,并进化成大金刚,但大多数时间里,“斗识”和“神识”的积攒数是相同的,这个时候,猴凤在进化之时接触到了什么,就会对进化方向造成大影响。接触血机会激活“斗识”,使之成为大金刚,接触眼泪,便会唤醒“神识”,使之成为黑凤。 显然,小羊球正是集齐了“识”的一代猴凤,且它嘴巴上触目惊心沾染着的,的确又是新鲜的血液。 檀长明挡住了古丹噜噜族的最终杀手锏,却等来了一个存在于古丹 噜噜族神话中的怪物,那就是——斗神大金刚。 小羊球到身高一百二三十丈的大金刚,整个变化过程都是随着一阵邪风进行的,它在长啸,然而众人已经听不到声音了,因为第一道吼声开始之时,众人的听觉已经被能量阻隔。当邪风消失,声音便重回了众人的耳朵。大金刚的两只手臂合起来与胸膛一般粗,当它锤击胸膛之时,仿佛是钢铁碰撞一般嘭嘭作响。 待人们回过身来,大金刚已经弯下了身子,它似乎捧起了一个东西,并放到了自己的耳朵之中,那是呆滞的不会动弹了的八岁的小茶花,她已成了大金刚的唯一的主人。 “这...这竟然...”古丹噜噜族人终于从梦境中苏醒,他们的心情根本无法用语言表达,也许命运大起大落的太快,他们还沉浸在死亡的边缘,脑海中仍旧是一片空白。 但“幸运”和挂檀族人在惊愕中打量着这个大家伙,它浑身是金色的毛发,而那毛发虽看似轻柔,在碰撞之时还是会发出铁块之声,它全身没有一点破绽,它的气息也并不恐怖到骇人程度,但两队人的心里都压上了一块铁石,他们不由得开始忐忑起来。 大金刚得不到主人的命令,但它拥有完全不同于猴凤的高等智慧,它知道谁是敌人。大金刚朝着挂檀族的方向轰出了一拳,其实拳头离着地面一百丈,但是这一拳,至少掀起了他身前方圆三十里的地表像纸片一般飞走了,而挂檀族人就卷在泥壤之中,像尘沙一般被带了出去。 大金刚煞气回头,如毒蛇一般的眼睛盯住了“幸运”的众人。 而远在半里之外,站着一个人,他是望乡。他四处寻觅着风筝的下落,并根据气息找寻到了这里,可惜的是,他所感受到的熟悉的气息,并不是风筝的,而是花仙子所释放出的,机缘巧合之下,他也有幸看到了一个神兽的诞生。 记住手机版网址:m. 古丹噜噜族——被血虐的“幸运”(二) - 阴阳石 - 南觉 阿琪眺望着那百丈高的大金刚,玩味说道:“有点意思,这让我兴奋起来了。” 尧却说道:“这大家伙的皮太厚了,我听不到它的心跳。” 箭步飞起,阿琪凭着零界朝着大金刚冲去,大金刚伸手抓来,掌心已经进入了零界的范围。阿琪至少能够削弱大金刚百分之七十的握力,然而,即使剩下了不到一半的力量,阿琪还是被捏散了骨架。 这一幕将“幸运”的众人彻底惊醒,他们的心立即绷紧,大钟急忙说出“谎言”,欺骗了阿琪的生命,使其残体复合,获得了第二次生命。阿琪吓得不清,落回地面后拍着自己的胸口,努力填补着自己脑中的空白。 冰天杜悬浮到空中,说道:“我来对付他,你们先去收服云脊骑士国吧。” 众人并没有挪动身子,而大金刚一步步踏来,冰天杜在大金刚的面前分出了两条路,然而大金刚弯下了身子,单手将大地掀翻成了个山包,并一脚将其踏平成了新路。 “不选择?”冰天杜迟疑片刻,接着下了狠心,他对下高呼道:“离开这里,我要困它到死!”接着便唤出一团黑云,狠力向下空拍去。如梦幻般交叉排列的天气气象再度出现,这一选择的迷宫世界重新在大地上展开,而这次的主角,则换成了大金刚。 下面千变万化,上面五颜六色,大金刚处在迷宫之中,无所畏惧的行走,它嫌一条窄路碍眼,抬脚便将其踢得扭曲,路的尽头冲过来了一群奔腾的“角牛”,三条尾巴在其身后甩成转轮。大金刚从没有停过脚步,那些疯狂又暴躁的野兽撞在它的脚趾上,连脑壳都碎裂了。角牛群在大金刚的脚前堆积成山,而大金刚只是觉得脚面一阵瘙痒罢了。 普通的灾难根本无法对大金刚产生伤害,它的皮毛太坚硬了,雷电都无法将其哪怕一根毛发击毁。不过大金刚行事直率, 也使得冰天杜更容易将其引入迷宫世界的死亡区。 正是那地面上的一片水洼,水洼的旁边并没有开着一朵结状的淡蓝色花,那么这便是隐匿好的一片黑色沼泽,当大金刚踩进沼泽的那一刻,死亡区被激活,黑色沼泽成了一片世界。大金刚踩在其中,并没有向下陷入,但身上自发的开始滴血,即使没有出现任何的伤口,但血液还是从皮毛之下渗透出来。 倒也不是很痛,但这种淌血的方式让大金刚的精神变得格外的兴奋,但身体却愈发的开始显出虚弱。黑色沼泽中,藏着一头惊天恶魔,也许是沼泽中藏着弄潮人的海螺笛,其中发出了悠扬的长鸣,一根能量线最先在大金刚的眼前一闪而过,随后,一座锥形的“山峰”从沼泽中穿出,大金刚被笼罩在这巨  物的阴影之中,那原来是一头黑色魔鲸的下巴,而钻出黑色沼泽的只是魔鲸的大半头颅。 大金刚与之相比,显得渺小的多。这魔鲸的头颅竖立起来大约有六百多丈高,相当于大金刚整个身躯的六倍,可比于丑代的大罗殿王,嘴巴上的两根长须已被云海掩盖。 魔鲸的头颅向前倾倒下来,同时皮肤凝聚着毒色光芒,也散着灰气。大金刚无所畏惧,它锤击着胸脯,发出阵阵撞击声,接着双手举高,要顶住压下来的魔鲸下巴。魔鲸的压力比大金刚预料的大得多,而大金刚的承受能力,更是超越了冰天杜的想象。虽然大金刚的身形已经被掩埋,但魔鲸头颅并没有回到沼泽之内,说明其被顶在了空中。 开始还是平静的,但二十多息过后,魔鲸的头稍微的前倾了些距离,接着便开始被缓缓抽离出沼泽。 “不会吧!”冰天杜难以接受这个事实。魔鲸的压力并不仅仅是重力,当它全身附上毒色的能量时,所施下的压力相当于其五倍的重力。这是何等的力道!然而大金刚不仅将其顶住了,还要将其 从沼泽中连尾拔出。 冰天杜能够感知到迷宫中的所有细枝末节,他从大金刚体表的能量和气息流动,逐渐判断出了大金刚的特殊能力。那并不是坚不可摧的毛皮,而是一层隔断并反利用外界能量的反弹板,当一道冲击浪打到大金刚身上时,毛皮将能量以吸收的方式,化解,但不能储存,必须立即将其以另一种方式爆发出来。 魔鲸头颅的压力使得大金刚陷入绝境,却最终因毫厘程度之差,没有取到大金刚的性命。那么从第二息时间开始,压力通过毛发反变成了大金刚的一种爆发能源,它使得大金刚支撑起魔鲸头颅的力量越来越大,这或许就是遇强则强吧。 魔鲸头颅下传来了大金刚的三声怒吼,在第三声末尾,魔鲸的头颅被掀飞,而大金刚及时飞跃到天宫,单手抓着魔鲸的皮肉,朝着空处猛然一挣,接着愤然一甩。这庞大的恶魔便从沼泽中被拔了出来。 意外的是,头颅有六百多丈长的魔鲸,身躯只有一百多丈长,而尾巴也仅仅几十丈长短,魔鲸一声悲鸣,它的下巴和下腹出现了多个紫红色的光点。大金刚还是有头脑的,它把一瞬间的压力转换成了爆发力,冲击波不仅将魔鲸抬高到了天空,还使沼泽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片刻后,魔鲸身上的紫红色斑点激射出了凝聚着魔能的光柱,由于拉开了距离,大金刚能够顺利地躲过所有光柱,即便躲不过,一两根打到身上,也没有让其全身毛发冒出一缕烟。 大金刚开始反击,它成了“劈山”的妖神,飞奔在魔鲸的身躯之上,狠厉地打出拳去,魔鲸看来有了不小的痛感,时时以悲鸣解痛。 沼泽是有毒的,但却侵蚀不了大金刚的内脏,冰天杜给了魔鲸一个讯号,他解除了魔鲸所有的禁锢,让其恢复到最原始、最狂野的状态,誓要将大金刚葬送在这黑色沼泽之内。(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 古丹噜噜族——被血虐的“幸运”(三) - 阴阳石 - 南觉 挣脱束缚的恶魔,身上出现了多只黑影爪子,它们脱离了本体,抓向了大金刚的身躯。在黑色沼泽之上,出现了一个紫色的光阵,世界因此而陷入黑暗。 大金刚听到了妖魔鬼怪之声,仿佛闯入了妖海之内,随即丧失了五觉,且手脚似被利齿咬中,慢慢地被拖进底下的黑色沼泽。 原来,魔鲸已经将大金刚吞在了空中,三息之内,全身沉入了黑色沼泽。而魔鲸的口中是另一片灰色沼泽。大金刚站在其中,身上同样会无伤流血,且这一次流的血液更多,也令其虚弱得更快。 片刻之后,大金刚脚下泥沼出现了一条裂缝,一张血口瞬间出现,咬中大金刚的躯体,且立即又消失不见。大金刚下半身毛皮已被鲜血染红,与此同时,新的裂缝再次出现在其脚底,它又一次被咬,即便它奔跑着去躲避,也会被新出现的血口咬中。它会被撕成碎片,最后被送到魔鲸的肚中。 大金刚朝着黑暗中的四面各打出强拳,却总是掷地无声,也不知道这灰色沼泽有多宽广。它显然发了怒,眸子中出现火光,身上出现了似被火焰烧烤过的焦疤,毛发也出现深红颜色,它双掌在胸脯前聚起金“气球”,接着将其胀大,大到一百多丈后,只身钻入金气球中。 接着在其中猛拍胸脯,造成波荡,使得金气球快速壮大,达到七百多丈高时,便开始撑起魔鲸的嘴巴。  魔鲸的鼻孔喷出炽热的白气,它的嘴巴正溢出魔焰,数不尽的能量术在其嘴中造就了一个暗无天日的战场,作为外来之物的大金刚,被巨大的能量碾压于其中。 “差不多了吧!”冰天杜在空中盯了半个多时辰,而魔鲸一半躯体露在沼泽之上,表面也十分平静。迷宫世界正在渐渐回拢,大地选出了它的原样。 冰天杜的内心仍旧在担忧着什么,他望着魔鲸缓缓在沼泽中消失,就在他即将松一口气的时刻,魔鲸的嘴巴突然撑到了最大化,并露出了扭曲着的金气球,那气球已经与魔鲸的头颅差不多大小了。而魔鲸拼尽全力,也无法将气球咬裂。 大金刚从金气球的边缘踩着虚空走出,浑身都有黑焦的疤痕,而毛发则紧贴着皮肤,浑身精练了许多,个子似乎也显得高了。 https: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南岐州“点点”——戌男暴走 - 阴阳石 - 南觉 南岐州“点点”——戌男暴走 (第1/1页) 望乡在泥路上停住了脚步,他陡然回头,一双眸子颇具冷意,他对卯白冷道:“到此为止,你还想跟多久?” 卯白的确已经跟了望乡很长一段路,且总是不经意间提及亥子,而望乡从没有搭理过她。卯白讪讪一笑,再靠近了望乡几分,虽然蒙着面纱,但眼睛中的霞光依然灵动可人,她柔声回道:“戌男,你当真不必这样劳累,看看组织里其他人,哪个不是在逍遥着过日子,尤其是亥子,你不如向他看齐,纵不能学他那般无赖恶心,也偷得他些悠哉门道不是?” 望乡依旧紧盯着卯白,好似要看透卯白的心思,可惜,能听懂对方心声的并不是他。 卯白听着望乡的空白心思,快步走到他前面,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道:“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大伙了呢,尤其是亥子,听说他自在多了,前日刚刚寻觅到一个尤物,说是侍奉的功夫了得,诱得亥子那色猪一刻也不愿下地。” 望乡已经不愿再理会卯白,他甚至显出了烦躁之意,无视地转头边走。这时,卯白故意抬高了音调,跟在望乡背后说道:“说来那女子也有些来头,这得回溯到不久前刚刚在海域崭露头角的‘霞’组织上,原本听传闻是被挂檀族一伙人灭了,没料道‘霞’死而复生,竟如今得了新天宫斗的位置。” 望乡的心里依旧是平静的,他也没有在意卯白的话语。卯白眉头微簇,忽的急了语气,说道:“而那女子正是‘霞’中一成员,能力好是离奇,听说能控制大地草木,抓得住万物生机,倒是与你有些缘分。” 卯白霎时在嘴角露出一抹得逞般的冷笑,因为她已经开始听到望乡的心声,说明那空澈的心灵已经开始骚动。卯白接着假装思索地说道:“名字...好像....哦对了,她叫做风筝,模样似乎比那传闻中的铃铛差很多,不过在女子中算是翘楚,哎,把那泼皮亥子迷得可 是神魂颠倒呢。” 望乡忽然怔住了身子,他四周的空气似乎在那一刻凝固住了。卯白轻哼一声,原来真有这样的事情,能让望乡的心海乱成这般糟糕模样。卯白走到望乡的身旁,贴着他的右耳轻声说道:“听说啊,亥子将那风筝宠上了天,要把她当做终身的伴侣,而那丫头也甚是争气呢,浑身都水滴滴的,卖力的很,嘻嘻,戌男老弟,瞧瞧人家亥子,再看看你,何必这么漫无目的地奔波呢,不如找个地方,去休憩快活一般吧。” 气氛突然降落到一个冰点,突然卯白的神情大变,她的脚尖已经在蹬地面,但还是来不及逃脱,待她回过身来,双脚已经悬空,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体的两侧,而她的脖子,被望乡抓在了空中,几乎就要将骨头给震碎了。 望乡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与方才的平静模样千差万别,浑身散发出一种畸形强烈的煞气,与木子云暴走之时的戾气有的相比。 “你说什么?”望乡字字说道,他嘴中的空气都被其震慑的发颤。而卯白哪里有机会讲话,她连呼吸都无法做到了。 望乡贴近卯白的脸,两人的眼睛处于一条直线,但望乡能望见的只有卯白的恐惧,他再次说道:“把你说的,再讲一遍!” 卯白的双手使不上力气,眼睛已经开始翻白,望乡或许是挖空了自己所有的怜悯,才让自己的手掌松了片缕的戾气,卯白终于能吸到一丝空气了,但却拼命的用来发出声音,她那近乎扭曲尖锐的音调,令人听起来十分痛苦,她说道:“亥..亥子...在...在北地...百里...处,风...在...那里。” 平静山林中爆发出一发撕裂声,望乡已没了踪影,而卯白倚在一颗大树上,笔直的用脚尖着地站着,她的腹部受了一掌,虽然外面看来并没有裂开伤痕,但是内里已经翻得稀烂了,她的嘴巴在淌血,眼 睛渐渐地失去了神采,冥冥之中,她似乎看到了一些她一直期待着的画面,终于,她露出了胜利的微笑,计划或许已经成功了,而她的右手食指上散去了一丝白烟,那是幻术的结尾,它已经被施加在了望乡的身上。 这百里的路程内,望乡就如一个贴地飞行的流星,摧毁着一切挡路之物,他渐渐感受到了风筝的熟悉的气息,同时,这也让他更加的不安和愤怒,他已经想象到了一个可能见到的画面,但根本不知道自己真的见到那画面后,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在后来的路途中他这样想了个念头,或许,把世界毁灭了吧。 亥子的确很久没有下床了,他无时无刻不在享受着极乐,耳边的莺歌燕语听起来动人十足,任谁听到都要沉醉其中。 望乡来了,来到了圈海城的围墙边上,这座不大的古城,虽然人家不多,但同样有着热闹的街市。风筝的气息毫无疑问是从城中发出来的,望乡沉默地过分,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在这家伙身上发生什么事。他身边百十丈内的生灵都疲软地倒了下来,看起来衰老了近几十年。 也许是那尤物的情声太迷人动听,让亥子连城门被击碎,街道被荡平的声音都没有觉察到,在离他不到三百丈之外,望乡一步步踏来,速度越来越慢,就如同望乡的心,正在挣扎、绝望和冰冷。 而此时,某处山林的溪水边上,一位高僧正盘腿打坐,他的耳朵忽然动了两下,扰的他睁开了眼睛,高僧正是南岐州“点点”的天罡马——午佛。 午佛感应到了一股清新之气,当它扑来之时,身边的青草滴落下了水珠,无论是花草树木还是自己的心情,都变得愉悦了许多。 看样子是有人拨开了草丛,走向了这里,午佛的神情不再安逸,他并不情愿有人来打扰自己难得的清闲,尤其是这位全身缠绕着与佛背道的道义的家伙。 记住手机版网址:m. 后文 - 阴阳石 - 南觉 这几个月来,表现的很消极,很惭愧,这部作品终究是没有希望了,但南觉会坚持将其写完,接下来南觉会大幅度增加日更新字数,并尽量不再断更,预计明年中旬要将阴阳石第一部完结,在今年年底尽量使第四卷完成近半,不知道是否还有人再看,谢谢坚持的人,南觉决定痛改前非,一鼓作气将态度端正。《阴阳石》后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南岐州“点点”——内战(一) - 阴阳石 - 南觉 老者拨开枝叶,来到了这棵树边,扶着重伤到奄奄一息地卯白坐下,点中了卯白身上三四道重穴,再依照其体内特殊穴脉纹理,从要害处下手,止住了卯白的死势,成功将其从鬼门关勾了回来。 卯白恢复了意识,身上的痛感逐渐恢复,她看着老者,感激地点了点头,说道:“多谢你了,未老,还以为自己要轮回去了。” 未老仔细打量着卯白的伤口,狐疑道:“谁也暗算不了你,这伤....” “是戌男。”卯白虚弱道。 未老吃了一惊,嘀咕道:“差点将他给忘了。”又着手医治卯白的内伤,嘴上还问道:“你是如何招惹他到这种地步的?要是杀了你,他也活不成了。” “他...他发了疯,好像是跟亥子有关?我也不太清楚。”卯白的脸逐渐有了血色,身体更加的痛了。 “亥子在哪?他做了什么?” “不晓得,戌男突然发了疯,打了我个措手不及。”卯白面上一副悲苦状,而未老对此深信不疑。 未老想到戌男发了怒,连卯白都几乎杀了,那要是碰见了亥子,可还了得,急忙又问两人的位置,结果卯白并没有说出实话。 “罢了罢了”未老叹了口气,“我还是先给你疗伤吧,他们两个一时间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由他们闹腾吧,不过戌男这家伙是该好好惩罚他一次了,组织的概念在其心中显得太卑微了。” 古城被毁了一半,血泊中浮现着断壁残垣,人们的哭嚎声仿佛是地狱泄出来的寒风,此起彼伏,闻之毛骨悚然。 望乡已经来到这房子门前,听见了房中的“欢快之声”,而其中飘散出来的熟悉气息,令望乡的心冰冷到了极限,那是——风筝的气息,就夹杂在亥子那恶心的脏气之中,望乡的脑海已经空无一物了,他即将见到那个会击垮他的画面。 门吱一声便被推开了,迎面见到的便是一张挂着粉色纱帐的四方大床,床上被褥一半都拖在地上,而亥子那臃肿的身影正背对着门口,跪在床面,腰身在奋力耕耘,他的身躯太大,根本令人看不清他身前的那位女孩的模样。 亥子欢快急了,他许久也没有下过地了,眼前的这一尤物,是他意外得到的惊喜,真是美妙的身体,令其沉迷在其中无法自拔。亥子愉悦地拍着女孩的身子,依旧在卖力,而女孩的喘息声成了他能听到的最好的歌曲,令其更加兴奋和满足。 望乡看不见那女子的模样,只能望到亥子那肮脏的臃肿恶心的身体。 “说,你是谁!现在做什么呢!”亥子放肆大笑道。 “我.....我是风..风筝。”女孩的声音气喘吁吁。 “哪里来的?”亥子又问道。 “‘霞’...‘霞’的风筝,现...现在正和大爷....好...好幸福!”女孩激动地说不成句了。 “哈哈哈哈...”亥子笑得很满足,两只巴掌拍得更响亮了。 而望乡,当他听到“风筝”二字之时,心已经死了,甚至他的一切都消失了,现在,他成了一个“物”,一个即将开始毁灭世界的“物”了。 “哟”亥子边忙活,边转回头来,“戌男老弟?你怎么来了,我说这门外那么吵,原来是你搞的声势,哈哈哈,多日不见了,你可还好?快看看我新得的好娘子,真是快活死我了!” 亥子刚说完,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他不愚钝,他从望乡身上能感受到的,除了死一般的沉寂外,就只有毁天灭地的杀气了。” 于此同时,某处山林之中,打坐的午佛笑盈盈地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女孩,说道:“多日前曾与施主有过一面之缘,今日再见,施主心中道义竟已至这般地步,真是难得啊。” 亥子已经笔直地站在了床边,他是一脚踹开了女孩,急忙跳下床的,他的心情很紧张,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缘由,但显然,望乡现在要对他动手。 “呵呵,戌男老弟,亥子我有什么事招惹到你了吗?有话好说嘛,咱们都是一个组织的,平日里可都得互相关照才是。要是我做错了,你告诉我,我道个歉,实在不行,给你打上两拳,权当是赔罪了如何?”亥子说完之后,就彻底没有笑脸了,因为他感受到的还是杀意。 “哼!”亥子黑起了脸,冷道:“你既然要先动手,那就不怪我了,就算将你杀了,组织也不能盘我的罪。”在言语之间,已然动用了催眠的能力,而所谓催眠,利用、强加或者改变对方的思想,这本身就是强大的离奇的能力,但亥子却阵阵心寒,因为催眠对望乡的作用被削减到了无效,望乡已经变成了无情无思想的“物”,他的心和一切,都随着那声“风筝”彻底死了。 “你...你真要杀我!”亥子还是惊慌,“我到底哪里惹着你了?” 望乡的发丝忽然浮动起来,显露出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球已经全然变黑,仿佛一个无底深渊,而其身体吸噬能力打开,几乎要突破第二层境界,且范围成是呗的增加,亥子离得很近,身体瞬间窄了一倍,生机硬被抽走了一半。 呕...亥子一阵狂吐,“你疯啦!”这时,四周冲出来大片人,他们都挡在了亥子的面前,朝着望乡猛扑过去,他们都中了催眠术,成了亥子的棋子。 古城中传出了一阵龙啸,而这声龙啸也毁了剩下的完好的一半城土,亥子身上被十多道光贯穿,边吐着血,边疯狂的朝望乡脑海灌输思想。 既然望乡的脑子是空的,那么亥子就要先给他制造想法,再加以催眠,起先会使望乡产生幻觉,接着便越发的朝着亥子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望乡的吸噬能力和子龙枪术同时使出,只是那一身战衣已经不再纯白,而是多了许多醒目的泥色的疤痕。 南岐州“点点”——内战(二) - 阴阳石 - 南觉 南岐州“点点”——内战(二) (第1/1页) “你娘皮的,你真狠啊!”亥子破口大骂着,催眠术被其用到了最大化,终于将望乡的脑海操控住了大半。望乡披着渐显黑色的战衣,虽然眸子里已经无神,但浑身气息仍然处于一种迸发的状态。 亥子干咳着血,单手拍打着望乡的脸腮,低着头弯着腰,嘴中说道:“你今天死了,组织也找不出我的过错,你就该被我杀死,咳咳....”吃力的直起腰板,只停顿了片刻,便一脚踹在望乡的肚皮上。 望乡飞出去数十丈远,落地后又爬起身子,单膝跪在地上,另一条腿停在了跪的途中。他还是有些自己的意识,但被催眠的情况下,做什么都是身不由己。而亥子最依仗的能力就是催眠术,如果此术无用,那么他的战力就会大打折扣了,好在催眠术近乎是无解的,尤其是单对单的决斗中,除非是碰到了阿琪的零界,以及颛王东的精神力,否则亥子多半是会得逞。 “自尽吧,臭小子!”亥子如此下令道。而望乡手中长枪枪尖已经对准自己的喉咙,这便要刺进去了。 亥子此时又怒骂道:“真特娘的晦气,玩着乐子,被你这挨千刀的搅和!老子就不明白了,你这蠢脑袋究竟在想些什么?竟然敢犯组织的戒律,还想杀我?你有这个能力?呸!臭小子!” 望乡不仅只能听着亥子的骂语,还要时不时被迫的点头,甚至嘴角要露出一抹听取之后的微笑,他被催眠的程度很深,陷入其中,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但是,望乡眼中的画面始终有一面旋转着的衣裙,只是一件裙子,空荡荡地在那里招摇,望乡被勾起了某个深藏于脑海之内的念头,冥冥之中,他似乎记起了某样东西,或者某个人,是啊,他怎么可能忘记,那个女神,那代表着他的一切。 无论催眠的意识怎么强加给他的脑袋,只要女神的痕迹无法被抹灭,那么望乡还是望乡,他所搜守护或者坚持的,永远不会发生改变 。 “停手了?”亥子迟疑了阵,再度下令,“自尽!” 枪尖终究是插了下去,但却没有插进望乡的脖子,而是插进了他的嘴中,鲜血从望乡的嘴角涌出,他的牙齿咬的那枪尖咯咯作响。而一双漆黑的眼睛中出现了血迹,他的意识因为本能在崩塌或者恢复,而其本能,正是心底的风筝。风筝被毁了,被眼前的这个像似他主人一般的家伙毁了,他的心再度狂暴起来。 咦?亥子发现了一股无形的气浪,他赫然侧开头,一根枪形飞镖刚好从其眼前飞过,上面刻画着复杂的符文脉络,亥子的眼睛还没有转回来,便觉得腹部一身烧痛感,他转回头来,望乡正矗立在其身前,眼睛还是有无神之色,但杀气冲着他无法呼吸。长枪已经贯穿他的身体,不仅如此,枪身上飞出来的一条白龙,对其造成了第二段的穿透伤害,亥子神情还处于惊愕之中,他双手按在望乡的肩头,忽然翻了白眼,而望乡的鼻孔接着开始喷血。 脑海里的思想多到容不下,望乡的精神开始崩溃,他进入了一种类似于多日无眠的状态,虽然极度疲惫,但是无法沉睡,脑袋中出现了许多自相矛盾的,或者古怪离奇的想法,虽然它们无法让望乡朝着某个特定的催眠方向发展,但亦会抹灭他自己本有的意识,亥子在绝境之中,释放了自己所有的能力,已经达到了颛王东操控精神力致使人直接崩溃的水平。 约莫十几息过后,望乡的脑袋出现了焦色,额头的温度宛如烧开的热水一般高,整个人都废了,也没有什么本能之说了,与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亥子一口血喷在了望乡的脑袋上,也是他的最后一口血,他胸口的血窟窿已经流干了他的血液。 “未...未老呢...”亥子每次闹病时,都会想到未老,这个老伙计就是自己最好的同伴,可惜,未老虽然马不停蹄地赶来着,但至少现在,不会及时的出现在其身边。 “呕...”干呕了几声后,亥子卸去了一身的能量,他的神情变得十分憔悴,脸上也几乎没有了血色,他低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全凭几口气,撑住了身体,他目光中的不甘甚是可怜,手指紧紧地抓在望乡的脖子上,愤恨地说道:“没想到...我竟是这么个下场...额...我横行世间多少年,想过会有被杀的一天,却...却没料道,会是组织...咳咳..” 边说着,身体边向一边倾斜,在闭目之际,他于黑暗中心中说道:“几十年快活,我值了,也真有遗憾,潇潇..” 生死便别在一瞬之间,倒地之时,那便是一具尸体,南岐州“点点”成员,地煞猪——亥子,就这般利索地死去了,如他所说,几十年快活生涯,他该是值了。 望乡如一块枯木一般,跪坐在地上,眼睛都是空洞无神的,一条巴掌大的小蛇爬上了他的身体,在其脸颊上稍稍停留,接着一口咬在了望乡的嘴唇之上。在生死边界,任何骚动都会成为打破平衡的引子,死亡的压迫感,让望乡能力打开,方圆十里之内的生灵,被吸走了大半生机,草木无奈凋零,活物变得衰老孱弱,而这些生机所弥补的,并不是望乡的身体,而是他的脑海。 亥子已死,催眠术自动失效,那些埋在废墟中的女孩,忽然惊醒,也瞬间记起了所有发生过的往事,三四位女孩直接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他们受过的屈辱,是无法被接受的。 望乡的脑袋坏了,尽管他还活着。庆幸的是,他的本能仍在,他手脚并用,攀爬到那个赤裸的女人旁边。女人已经不慎被倒下了的墙壁砸成了两截,只留了半边屁股在外。 望乡用双手一点点扒开废墟,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渐渐地,女孩的上半身被挖了出来,只望了她一眼,望乡就完全变成了呆子,那女孩的脸并没有保存住他的本能,因为,那并不是他朝思暮想的女神的脸。 记住手机版网址:m. 南岐州“点点”——佛·道(一) - 阴阳石 - 南觉 “是....你....大师。” 午佛笑盈盈地点了点头,张口回道:“阿弥陀佛,施主你亦是得天理之人,老衲应称你为大师才对。” “大师言重了,我....我感受到了您的气息,因为觉得熟悉便找过来了。” 午佛保持着打坐的姿势,脖子轻微扭动,使自己能够正视女孩,这便又开口说道:“世间有缘,风筝姑娘,冥冥之中,你我注定要再次相见。” 这女孩正是风筝,她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话,脸上带着苦笑,许久才开口说道:“大师,你身上的佛光为何要杀我?” “杀你 ?”午佛笑盈盈回道:“施主,我正在救赎你啊,难道你没有听到佛音吗? “我并没有深陷困境,谈何救赎?”风筝被世间万物的金丝线包裹着,午佛的佛光一直无法渗透进去。“难道大师以为,取了我的性命,就是将我救赎了吗?” “性命又有何用?我佛慈悲,那只不过是轮回的一种方式罢了,施主身上鲜血淋漓,终日被恶臭折磨,难道死亡不是一种救赎和解脱吗?”午佛面不改色,他从地面上抓起了少许的黑土,黑土之中有着新发芽的嫩草,他将草吹进了泥坑之中,重新用土将其埋好。嘴上说道:“我并没有杀了它,它的性命仍在继续,不久后又会从泥壤中钻出,就像我送施主进入轮回,你的性命也没有终结,在某个地方、某个时间又会重新出现,但再次出现,却是个干干净净地身躯,这岂不是莫大的救赎?” “活着自有它的道理。”风筝的脚边同样有一株嫩草,这时,她身边所有的金丝线都消失了,而从嫩草尖头,出现了一条纤细的金丝线,风筝望着那条线,说道:“它的存在,无论恶善,都带给它物某种意义,那条金丝线牵连上了离着嫩草不远处的一株花朵,原来,嫩草需要与花朵争夺土内的水分,在这种羁绊之下,两者的根都成长的很快,分叉的也更多。 掉落入土壤的花瓣,成了嫩草最好的养料,而嫩草的根对于土中的小虫来说更加的肥美,也使得花朵更加的安全,因此,它们之间虽然竞争,却也离不开彼此。风筝于此时又说道:“一种意义,牵动着两种意义,之后,越来越多的联系出现了,它们虽然在最终显得错综复杂,但若观其联系的过程,又发现它们依靠地有理有据。 说话间,花朵向外延伸出了金丝线,这条线的源头,正是嫩草给它的“联系”,由于嫩草对水分的争夺,使得花朵不得不向下成长,因此花给了另一面的树苗又一种“联系”,不仅是在抢夺着树苗的水分,还要在泥壤之中,夺取更多的空间。因此花朵的孱弱,使其不得不抛出花粉,壮大自己的“队伍”,而树苗还不够成熟,无法落下种子,最终形单影只,渐渐被花群击败。 树苗延伸出来的金丝线不仅给了一旁的大树,还给了苗底土壤中寄生的爬虫一种“联系”,而爬虫和大树分别给了鸟儿、飞虫、山羊、花草不同意义和程度上的“联系”,那些联系有头有尾,一定会有太多条金丝线回归到了嫩草身上,这时,一条金丝线已经组成了一张涵盖了数不清的生灵的金网。 风筝接着说道:“每一道‘联系’都在发挥着它们特殊的作用,瞧,我剪断了其中一根..”边说着,边摘下了那朵花,扔到了地面,花死了,由它引出的之后所有的金丝线都消失了。但从嫩草处来的第一条“联系”仍在,只是这一次,花朵产生了不同的反应,新的金丝线重新从花朵的残体中出现,不久之后,金网再次形成了。风筝摸了一下花枝,花朵重新在上面绽放。 “一种联系已然至此,那么所有的‘联系’都出现了呢?你瞧啊。”风筝右手在身前一挥动,她是所能见到的只剩下了金光,最终,整个事件都弥漫在了金光之内,细细看去,那原来是无数条金丝线盘错在一起,代表着万物的无数个存在的意义,在道人的眼中,那便是“理”,天地之理。 风筝转头微笑着望着午佛,说道:“大师,活着是有意义的。” 午佛眯着眼睛,他自然也能看到那些金丝线,他的心静如秋水,抬手播散出一层层佛光,那佛光忽然炙热了温度,金丝线的气场压了下去,午佛笑盈盈说道:“凡事有因果,你看。” 风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见到那株嫩草上出现了一个黑斑,那是爬虫咬中它后,使其染上的疾病,佛光立刻褪去,而新的金丝线从嫩草上延伸出来。风筝微簇起了眉头,这一次,花儿会因感染了嫩草的瘟疫而死,乃至整片树林之中,将要枯萎九成的草木,鸟兽虫鱼也受到了波及,若鸟兽去了别处,同样也会给新的环境造成灾难。 “这时?你要怎么做呢?”午佛问风筝道。 风筝犹豫了片刻, 伸手剥离了嫩草的那片生出黑斑的芽叶,这时,金丝线再次发生了变化,并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几息过后,黑斑又出现在嫩草上,原来它已经被病症腐蚀的很彻底了,灾难是无法避免的。风筝顿了几息,伸手将嫩草连根拔起,将联系的源头抹灭,从而使之后所有灾祸都没有发生。 做完之后,风筝看向了午佛,自信道:“在这种情况下,便该由我们行动了,让‘道理’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吧。” “真的在变好吗?”佛光再次从午佛的身上飘散出来,金丝线退场,而风筝手中的嫩草漂浮到了空中,并瞬间变大了数百倍。 末了,风筝才发现,并不是嫩草变大了,而是她缩小了,进入了嫩草的“心”中。那里面乌烟瘴气,更是出现了数不清的恶象,风筝能深切地感受到痛苦和悲伤,这让她的情绪也变得十分消极和波动。 午佛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说道:“你只看到了万物的联系,却没有看到万物的内心,草真的有罪吗?是虫让其染病,到头来,虫却生,它却死,怨气便在草的心中诞生了。而虫子呢?” 风筝忽然又回到了原来的环境,而那株嫩草还悬浮在空中,风筝的视线中还有一只飞虫,它身上有着一个冒着黑气的斑点,那是草的怨气,留在了虫儿的身上。 午佛的声音又响起,“为何不看看你的手?” 风筝立即低下头去,发现自己的手指也有一处同样的斑点,亲手抹杀嫩草的风筝,也在不知觉中接受了草的怨气。 午佛在佛光中说道:“万物皆有因果,有因必有果,但果的承担却不一定在因的本体,你再看。” 午佛指向了飞虫,风筝抬眼望去,发现飞虫跑到了自己的伙伴身旁,两只虫儿静悄悄地靠在一起,这是,冒着黑气的斑点忽然一分为二,一个转移到了新虫儿的身上,飞虫或许是因为受到了惊吓,忽然咬了自己的同伴。 原来草的怨气到了结“果”的时刻,它报复在了另一只虫儿的身上,但这个“小果”造成了一个更大的“因”,另一只虫儿被咬了,它并没有死,但心中出现了愤怒的怨气,也就是新的“因”,它使虫儿恼恨地去骚扰起一只麻雀,麻雀在新“因”的驱使下,追赶着虫儿,嘴中落到了一名男童的头顶,一嘴啄瞎了男童的眼睛。男童的心中种下了“大因”,虽隐忍多年不发,但始终没有削弱过,反而因为长年的委屈而变得更恶,终于,男童长大成人,费尽周折才娶了一个看得上他的蹩脚的妻子,男人的脾气古怪,因为瞎了眼睛的“因”,他每日都要殴打妻子,妻子在新“因”的影响下,给婆婆的粥中下了毒药。 因果还在继续传承,但随着一道佛光出现,所有的画面都消失了。风筝和午佛面对面站着,二人面色迥异,看着彼此,心中或许都透彻,又或许都存着千种滋味。 十息过后,午佛说道:“我杀了那只虫,了断了草种下的‘因’,这难道不是一种救赎吗?而草的‘因’对你来说,太过于渺小,可你又何及没染上成片的‘因’,当它积攒到了爆发的时刻,自然会在你或在你所接触之物的身上,造就出一个大大的‘果’,彼时,新的恶‘因’又出现了,又有多少无辜之生灵,需要来替你去承担这些罪过呢?” 风筝低下头去,发现嫩草依旧被其捏在手中,而金丝线也从草尖向外衍生着,金网仍旧像从前那般耀眼,只是网中飞动着一只虫子,它的背上没有斑点,但风筝的心中,出现了一丝疑惑,而金丝线也渐渐变得松软,它们被佛光所熔化。 午佛笑盈盈地走上前了几步,说道:“你只注重了理,却忽视了心和因果,所以你看不到自己身上的恶,想想吧,你的身上还有多少恶‘因’呢?我若不杀你,待到它们积攒到数目,你便会造就一场灾难,彼时,人间又多了多少无辜的生灵,我做的没错啊。” 佛光已经将风筝笼罩,而风筝犹豫的心渐渐难以抵挡住从耳畔飘进他心底的佛音,她并不知道,那是午佛的术——菩萨调。 忽然,一只手拨开来佛光,一道拂尘在风筝的眼前一晃。二人身旁出现了一道身影,竟然是无边道长。 无边道长挡在风筝身前,同样平和地笑着,望着午佛说道:“不如我来与你讲讲‘道理’吧。” 南岐州“点点”——佛·道(二) - 阴阳石 - 南觉 南岐州“点点”——佛·道(二) (第1/1页) 无边道长朝着身后静静一指,迷茫中的风筝缓缓地退到了后面,道长一摆拂尘,平和地望着午佛,二人的气场都化为了零,似是返璞归真一般,或许他们分别代表着自己所认之道的真正境界吧。 “敢问道长是何道号?”午佛笑盈盈问道。 无边道长如此回道:“既然大师发问,你我二人之间便出现了一条江浪,这浪水向我铺涌而来,带着你的所谓的‘因’,抵达我的身上。”道长向前一步,说道:“我迈出步子,告诉你我的号为无边,这便是‘因’结下的‘果’。然此时我仅仅完成了一个‘果’,再未讲出其他说来,你却知晓了我的名字,听到了我的音色,大致判断出了我的脾性,难道是我重新给了你一个‘因’吗?并没有,你所得到的,或者自我产生的,其实是你自己种下的‘因’结下的‘果’,只是这个‘果’是经过它物影响过的,受到改变之后才完成的罢了。” 风筝手中的嫩草浮动到无边道长的身边,最终落到了地面重新焕发了活力,当然,那只是虚幻的假象。 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嫩草以及它旁边的那只带着病根的飞虫上。 无边道长继续说道:“世间自然有因果,‘因’可以唯一,但‘果’却数不胜数,它不断地被它物所改变,莫非这株草只是飞虫‘因’的迫害者?仔细想想,难道不是草的鲜美之‘因’,吸引来了飞虫吗?” 暖风浮动着嫩草叶,飞虫果然朝着这边跑来,咬在草叶上。几口之后,便飞走了,病根也传染到了嫩草身上。 “其实,是草先作出了‘因’,它的肥美鲜嫩就是所有事情的开端,‘因’带来了大量的‘果’,叶子肥了,它感受到的光芒更多,因此会越来越壮实,面对风雨也更有存活下来的依仗,这都是不同类型和程度的‘果’,而飞虫咬中了它的身体,并把疾病传染给它, 也是‘果’之一,只是这个‘果’实在是糟糕罢了。那么如此来看,嫩草并不是飞虫恶‘因’的受害者,而是自己小‘因’的失败者,它享受了许多幸福的‘果’,难道会因为‘恶’果而诞生出怨气吗?并不是的,草并没有怨气,而飞虫也并没有带着草的怨‘因’,一切不过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物。” 午佛并没有再露出笑容,但神情十分认真,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但没有开口讲话。 无边道长接着说道:“若说怨气在何物身,我想,因果之间是没有怨气的。飞虫并没有罪责,而之后飞虫与它物的接触也与嫩草再无关系,至于被草感染的草木,也各自吃了自己的恶‘因’之苦,花需要草帮其松软土壤,因此靠着草根更近,以至于感染了疾病,树苗因为需要从落下的花瓣中汲取养分,所以感染了疾病,谁都怨不得谁,若生怨气,也是生自己的怨气。这样的因果之下,世间万物不过是自己‘因果’的承受者罢了,就像那个被戳瞎眼睛的男孩,如果他没有故意去挑衅恼火着的鸟儿,他会造此劫难吗?既然都是作茧自缚,那么世间还有何规矩可讲?” 无边道长摆了摆拂尘,说道:“因此,依贫道之间,大师的‘因果’佛道并不适用于天下一切事理,而将万物牵连在一起的,还是它们那合乎天地道义的‘联系’,做一个‘屠宰者’并不一定是错的,抹灭掉嫩草,那么之后所有因联系而引发的灾难就会荡然无存了,而带着病根的虫也该被抹灭,它的疾病有可能还会传染给它物,杀了它,世间就更加的安全了。佛道与天地之道做法相似,只是你杀的是虫,我杀的是虫和草,你只是随着无意义的‘心’去判决生灵的生死,而我是根据它们的联系,推想出其未来,依据合理性的判断来采取措施,佛不能渡化所有的‘心’,你不能杀了所有带着恶‘因’的生灵,不是吗?” 虚 像消失了,那株草平躺在土壤上,虫子也躺在其身边,它们的生命都已无复存在。 风筝沉浸在无边道长的道理之中无法自拔,而午佛的神情一直没有发生过变化。 三人就这么沉寂了许久,蓦的,午佛摸着肚皮哈哈大笑起来,他手指着嫩草和虫子,说道:“‘因果’还在继续。”两人低头去看,发现虫子身上还有一个黑色的斑点,斑点在向外冒着黑烟。午佛接着说道:“你错了,草是无罪的,而虫子是有罪的,也留下了恶‘果’,产生了恶‘因’。万物需要生存,而为了生存,本能的举动并不能算作‘因’,难道你吸进了毒烟,是因为你必须要呼吸才造成的后果吗?难道给你释放毒烟的人就什么罪过都没有吗?” 午佛神采奕奕地说道:“草的肥美是它生存的本能,而虫咬到了它的身上,是因为自己的贪婪,谁是恶‘因’,谁承担了恶‘果’一想便知,当然,虫子也是有生存的本能的,但它本身携带者病根,即使它不知晓,也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草无辜而死,自然会诞生怨气,怨气反给虫子一个微乎其微的怨‘因’,在某个特定的时刻,‘因’会发挥效用,谁说‘因’不能同时发生呢?也许是在其他‘因’产生‘果’的过程中,草的怨‘因’嵌入了进去,改造了‘果’吧。当一个生灵身上的‘因’多了,就代表它手中的鲜血或者罪恶多不胜数,那它就没有存在于世间的必要了,我们都在救赎万物的路上选择了消灭虫子,但我佛慈悲,我愿意放弃杀害一株带着疾病的草,因为它没有罪过,它有苟且偷生的权利。” 无边道长问道:“可如果草感染了花呢?又如何?” 午佛平和地回道:“我会抹杀草,而留住花?” “有什么区别吗?” “有,我给了草一段活在光下的生命,这便是无罪的最大的怜悯。” 记住手机版网址:m. 南岐州“点点”——佛·道(三) - 阴阳石 - 南觉 无边道长说道:“如此看来,你也是担任了刽子手的角色罢了,你的怜悯和救赎又算得上什么呢?你不解决掉灾难的源头,却只在灾难之后怪罪于它物,新的灾难并不会因为你的举动而停止,所作所为有什么意义?” 午佛反驳他道:“万物无论贵贱,都有存活于世的权利,难道只因为一个人有杀害别人的能力,就要置那人于死地吗?” 二人对峙期间,金丝线和佛光碰撞形成了一个精灵剔透的椭圆形区域,区域里面出现了星辰大海,其中的景象会随着二人的言语和心神发生相应的变化,风筝已经听不见那区域内的声音了,但能看见其中的光景,午佛和无边道长仿佛是两个超凡脱俗的仙人,他们代表着两种信仰和神派,这是佛与道的对战。 “如果一个人有力杀人却无心杀人,那么他当然没有罪过”无边道长辩论道:“可若一人有力杀人亦有心杀人,那当然是天大的罪过啊,即使此人暂时无力,只要有心,也一定会付诸行动,早晚会将自己的恶念实现,此时,若是能抹杀他,岂不是避免了一场灾难?佛家的慈悲为怀,莫非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无辜人被杀,然后才去惩罚恶者吗?” “佛家看的是因果,恶因终究会产生恶果,你只关注当下,我却想到了未来的多少可能,你能组织一场灾难的发生,却抹灭不了在它物身上种下的恶因,它们会在世间的另一处、在另一物身上结‘果’,有可能会是更大的灾难,因此,佛道并无错,世人只是没有佛的视野罢了。”午佛如此解释道,星辰大海的区域中,出现了许多飞翔的白鸥,当然,它们都是那小世界中的缩小化的意象。 无边道长话锋一转,质问其道:“大师可曾杀人?” 午佛回道:“每日都在杀人。” “既然是杀人?莫非身上会没有留下怨气,照大师的说法,谁来降下救赎,送您上路呢?” “阿弥陀佛”午佛又回道:“道长可否杀过人?” 无边道长回道:“不在少数。” “既然万物皆有联系,你又何必去干预?道不是讲究无为吗?你莫非能干涉自己信奉的天地道义?” 无边道长微微一笑,回道:“道在无为,却也在有为,道人的存在正是为了维护天地道义之平衡,有涨自然有落,有生自然有亡,我所做的一切,无论杀人与否,都令原本的联系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去了,而灾难也被我淡化到了最小的程度,这样的功德,难道还有错吗?天地难道不该认可我吗?”他顿了顿后,继续说道:“草木多了,苍天会降下雷鸣,引发火海以减其数,黄土干裂,苍天会落雨以救生灵于濒死之界,荒草多而野兔盛,野兔盛而苍鹰兴,天地正是用如此一般的无法言喻的方式,来维持着生灵之间的平衡,我只是作为道义的使者,在加快平衡的完成罢了。” 午佛待其说完,也开口道:“古有一佛名作藏王,其浑身缠满利刃,鲜血已淌干,终日自困在炼狱之底,因其生时走遍了世间,看透了‘因果’之理,便下定善心,愿替世间所有恶‘因’承担恶‘果’,他灭尽罪人,将所有怨气聚在己身,以至于自己不能轮回过世,为了避免自己身上怨气泄出,在人间掀起恶‘果’,便将自己锁在了炼狱之底,不使自己祸害它物。阿弥陀佛,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老朽杀人无数,亦救赎无数,亦承担无数恶‘果’,自然也要堕入炼狱受苦,但老衲心甘情愿,若这人间能多一方净土,一切磨难也就值得了。” 无边道长反驳他道:“可如此一来,你只重‘因果’,不顾当下,那些被波及的无辜生灵又怎么伸冤?” “一切皆有因,被波及之物未必无辜,它们遭至灾难, 或许是从前的恶‘因’产生的恶‘果’吧,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椭圆形区域内出现了一片汪洋,里面狂风乱起,电闪雷鸣,海水近乎疯狂地在翻滚。 “依我看,世人所言‘乱世见道人,盛世出和尚’真是不无道理,道人在万物危急之时一码当前,以命相搏来减轻或避免人间灾祸,可佛家人却在乱世闭门自修,待到盛世才出门救赎世人,这难道不是一种无用之举吗?”无边道长言辞威厉道。 午佛面无惧色,淡然回道:“乱世之时,‘因果’无序,几乎人人身负恶‘因’,饥肠辘辘之人为救亲子愿去铤而走险,做盗窃劫路之举,老汉杀恶痞以救妻女,具有罪过,也具是无奈被迫之举,我若见恶‘因’便杀,那岂不是天下人都要被杀光了?而乱世之后,立即为盛世到来,世间‘因果’归序,此时佛家再现,便能令残余恶‘因’消失,令人世间越发纯净,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而乱世之中,道人虽有所作为,可阴阳不定,帮助弱者的同时,还怜悯着恶人,莫非是连善恶的立场都分不清吗?” “道家心中少有善恶之界,却注重善恶之平衡,所有的联系都需要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是不可能的,道人必须要精心安排好一个个联系的取舍,以此来选出最好的路线,来令所有灾祸减弱到最轻,使天地平衡尽快的平稳下来,在我眼里,并无物物贵贱之分,有的只是互相的羁绊。” “最好的选择?”午佛语气忽然变冷,“我若现在要杀你,有两个结果,我杀了你,接下来会继续自己救赎世间之路,每天还会杀人,到我死去,会杀一万人。第二个结果,我会被你杀死,但临死之时,我的菩萨调会被解封,回荡在方圆七百里之内,彼时,只要生灵体内有‘恶因’,其必被救赎(必死),有一百万人会被杀死,好吧,道长,你如何选择呢?你看得到对天地道义最有利的路线吗?”午佛的佛光忽然出现了黑影,他开始黑化,佛意也出现了战意。 南岐州“点点”——佛像无生·道法自然(一 - 阴阳石 - 南觉 椭圆形的空灵区域中出现了金色的雾气,午佛与无边道长的身影隐匿于其中,而其中世界也成了众星汇聚之地,二人的心理世界在其中淋漓尽致地浮现出来,一人被佛光普照,一人被承载着道理和联系的金丝线,以及隐约出现的花丝线所包括。 在一阵喧嚣之后,佛光与金丝线同时消失了。二人的身影也融化在星辰之中,三四息时间过后,星辰之中出现了一尊佛像,而佛像的脚下出现了一片微型的缩小了无数倍的大地,地上有活灵活现的人间。同样的,在佛线的另一面,出现了一片纷乱世界,里面乌烟瘴气、烽火连天。 在两种世界之中,都出现了一个主人公,都是十八九岁的青年,他们踏进了各自的世界。 佛像世界是平静而祥和的,里面的村庄和县市都是一片和谐景象,佛系青年所途径之地,柳絮因风而起,仿佛一阵白雪飘落。而道法世界充斥着人类的打骂声和决斗声,金戈铁马带着滚滚硝烟,弥漫着整片城乡,道系青年奔波在其中,用自己的微薄之力解救着所遇的受苦苍生。 这无疑是两种派别的处世之路,一个在盛世或安世出山,普度众生,另一个则在乱世和祸世出山,解救众生。 在佛像世界里,富家人求香拜佛,他们求的是更大的富贵,以及一种心安,而佛像无一例外都将“香油钱”和更大的“心愿”收进了肚中,和尚们打坐在祈求“幸福”的人身后,为他们诵出菩萨调,帮他们将愿望告知给佛听,当然,佛会不会帮助他们是不一定的,但祈求的人,心里已经满足了,尽管他们还遭受着自己所谓的“不满足”,但仿佛都像是已经完成愿望了一般。 在道法世界中,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的战乱之内,黑暗与丑恶在社会并行,有这样一伙人,他们穿着草鞋,背着竹篓,吃着糟糠,却将手中的白膜无偿送给所遇到的受苦之人,他们并不能救下所有受苦之人,却给所遇之人带去了自己所拥有的最大的温暖,他们并没有给人以信仰,而是给了卑微苦难之人最直接的帮助。然而帮助过后,他们没有接受任何的薄礼,哪怕是一个鸡蛋,一张烙饼,他们总会这样告诉感谢他们的人,“一切都会好的,不必记住我,去努力活下去吧。”人们会看着他们的背影,深深地将“道人”刻在了自己的心里。 在某一时刻,佛像世界与道法世界阴阳相调,但青年却作为核心而不动,两人同时来到了对方的世界,也就开始了佛与道的一次交锋。 佛像之下,道系青年走进了这片祥和世界,处处是一派欣欣向荣的风气,他走进寻常百姓家,虽说家家户户不至于大鱼大肉,但粮缸总是满的,桌上偶尔能出现一碗红肉,道系青年点了点头,不再走入村庄,接着进入县市,县市之中人表面上活的滋润些,但心里压力颇大,他们总是在想着些利益之类的东西,或是因为人际关系而疲倦,或是因为得不到某些东西而窝火,但他们表面上看起来都正常得很,谁都猜不透他们的背后藏着一头浮躁的雄狮,时刻都会因为一点火星而爆发。 有人来到了道系青年面前,说道:“道长,你给我解解惑吧。”没多久又有三两个人来到其面前问道:“道长,你可否会算命?能给我指指未来的路吗?” 道系青年摇了摇头,他对这些人说道:“自然就好,天地之间自有它的道理,而人的命运也是注定的,无论是奇迹也好,幸运和苦难也罢,都是与万物相联系的,你可比拘泥于一点不快之事?不如放松心态、顺其自然吧,要知道,与很多人相比,你已经足够幸福了。” “可是道长,我心有不甘呐。”那人继续说道:“我整日费心劳作,终年也得不到奖赏,一番辛苦也无法被认可,难道我天生就该是个平庸一生之人吗?唉,我心有不甘呐,我应该得到更多才是。” 道系青年接着对其说道:“该你得到的,早晚会到,世间的联系虽然多而复杂,但只要定型,就很难发生变化,同样的,不该你得到的,就不必去奢望,一切顺其自然便好,人,要学会知足,知足才能常乐,你已经很幸福了,难道不是吗?”那人摇着头转身走了,嘴上还悻悻说道:“嘁,说了说了白说,臭道士,什么都用都没有。” 佛系青年来到了这纷乱世界,他一路躲避着灾祸,更是感受到了人间深深地苦难感,然后他陷入了犹豫之中,究竟是要救济他们还是不救呢?佛要普度众生不假,但当下的人间,宛如炼狱一般,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终日承受着天大的苦难,死亡难道不是一种好的解脱吗?若是出手帮忙,不仅对整个人间没多大的作用,还会使活下来的人继续承受苦难,与其是这样,不如让受苦之人早日进入轮回好了,凡是有因果,这一世他们遭了罪,下一世未准就要享受起欢乐了吧。 因此,很长时间内,佛系青年都没有碰到过一个来寻求帮助的人,某一刻,他路过一颗歪脖子树,那里正有一人在上吊自尽,即将踢走垫脚石之时,二人的目光发生了相遇。佛系青年从此人的眼睛中看到了深深地无奈和渴望,这个时候,哪怕是一句问候的话语,也会给这濒死之人带来极大地温暖和勇气。 然而,话将到嘴边之时,佛系青年看到了歪脖子树后的硝烟,他皱上了眉头,心下里一想,我劝了他活下去,是否是害了他,看这浑浑噩噩的人间,他继续或者,岂不还要遭受痛苦,我这难道不是罪过吗?我佛慈悲,生命不过是一种轮回的意义罢了,早些让他解脱吧。 接着在自尽着的,渴望这一个温暖眼神的人的面前,佛系青年平淡的走了,走之时,他耳边听到了石头滚落的声音,他的身后,已见亡灵。 明日开始监考 - 阴阳石 - 南觉 期中考试,从早监到晚,大约两天时间,尽量保证更新,会很累。《阴阳石》明日开始监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南岐州“点点”——佛像无生·道法自然(二 - 阴阳石 - 南觉 显然,两个青年都在对方的世界中显得格格不入,然而其心同坚,他们都在奉行着自己心中的信仰,道系青年的“无为”是一种不焦躁的顺其自然,而佛系青年的不救则是一种看来世的别样救赎,他们或许都显得过于迂腐,又或许都没有什么过错,只是他们出现在的环境和位置太不协调罢了。 许久时间后,道系青年没有成功给人们解惑过一次,而佛系青年更是眼睁睁望着数百人死去,他们都开始动摇了信念,佛系青年最为痛苦,他的慈悲心始终在。佛是看不得人受苦受难的,佛系青年每放弃救一人,心中便会多一份痛楚,当心中的愁念积攒了太多,他便得盘腿坐下,诵数遍佛经来净化内心,他的烦恼去的很快,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一番下来空空如也。 但久而久之,佛系青年发现总是放弃救助根本不是长远的办法,他走到哪里都能看到走投无路的人亲手了断自己的一生,也见到了许多徘徊在生死之间犹豫不决的人,他们想要解脱,却对死后的世界一无所知,因为迷茫而担忧,因为担忧而恐惧,所以他们总是在逼迫着自己自尽,却又没胆量迈出那一步,只好接着承受着人间的苦难。 佛系青年不忍心看到人们如此的可怜,他下了个决定,不再不管不顾,而是引导着人间受苦之人走向救赎和解脱,他先是找到了一个瘦削的可怜人,穷尽自己的口才和佛理,终于向其讲明白了佛理中的轮回人生,原来死亡不过是新生的前奏,此世受苦,下一世便要享福了。可怜人一辈子活在苦难之中,哪里期盼着享福,只求能过上安稳的生活,他早就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了,只是没有勇气去支持他解脱。 而佛系青年的话语彻底将可怜人打动,他成了佛系青年在此世界佛理的第一个信徒。也成了佛理的第一个传播者,可怜人奔走在乡村、城县,将那些苦难地渴求期望和解脱的人召集到一起,向他们讲述了佛的存在,以及众佛理,就像救命的稻草,这些绝望的人找到了一块主心骨,即使那不过是虚幻的说辞,但仍旧在人们的心中活化出了一尊佛像,他们开始信仰佛,并用泥巴和石块堆积成了佛庙,将从他们嘴中省下的一点粮食放在庙中,每日的跪拜。 他们肚子的饥饿感忽然弱了许多,身体的疼痛感也不再那么明显,即使他们没有得到过任何回报,但仍旧像是受到了恩惠,或者得到了一个承诺一般,没有实际意义的“希望”在他们心底扎了根,许多人在庙前打坐,心中诵读佛经,直至饿死。他们死时的嘴角是上扬着的,大概是佛亲自放下了手掌,将他们的亡灵捧到了天堂,这些抓不着、看不见的虚幻之物,成功的消除了他们多年来的仇恨和忧怨,在他们看来,这并不是死亡,而是救赎和重生。 越困难就越要拜佛、求佛,路到尽头时,便了却生命,重回佛的身边,这一想法在道系世界飞快的弥漫开来。而战争没有停止,苦难仍在继续,越来越多的可怜人“勇敢”地投入了佛的怀抱,也许他们那本就低贱的生命,在死亡的那一刻因为信仰的神圣而终于变得有些意义了吧,他们大都是带着希冀和满足离开人世间的,单凭此点,便是幸福了。 佛系青年盘坐在道法世界之中,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佛理让更多的人得到了救赎,死亡并不代表着结束,它会让人获得下一世的欢乐人生。渐渐地,道法世界的人几乎要死光了。 而佛像世界中的道系青年,显得沧桑多了,他找不到一个能够愿意沉下心听他讲述道理的人,最令他不解的事,本身活得越幸福的人,就越有更大的苛求,他们的心根本得不到满足,就像个无底洞,没钱渴望富裕,富裕了渴望娇妻,再想要金童玉女,再想要三妻四妾、高官俸禄,他们明明过着别人渴望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人生,却还在瞻望着更高处的风景,真是可悲啊,因此道系青年的“无为”道理,满足不了任何人的需求了。 这是个焦躁的世界,每个人都匆匆忙忙的做事、生活,连吃饭的时间都要也用沙漏来计算,街道上的人走在看着地面,他们上半身保持着自然,双脚双腿却在拼命的奔跑着,抢着一碗最早做出来的馄饨,租到跑得最快的一辆马车,他们的路永远没有尽头,而沿路的风景从来没有打动过任何人。 道系青年走了许久,也等待期盼了许久,终于,他找到了能安心,并乐意听他讲道的人,那是一群八九十岁,半条腿迈进黄土的老者,他们疲乏和拼搏了一生,早就没了精力再去奔跑,这时,他们的心中突然出现了遗憾,这数十年间,他们究竟得到了什么?一个职位?早在五十岁时就失去了,一栋房子?可偌大的园林里,他只需要一张放得下自己的床。三妻四妾?走的走,死的死,他们甚至都忘记妻妾的容貌和声音,连回忆都断断续续,十分模糊。那么,他们究竟还剩下什么呢? 老者们没有任何可以拿得出、说得出的收获,他们后悔了,悔不该当初跑得那般迅速,连路边的风景都没有细细品味,学了数年知识,只为了一场考试。当了数十年官,说了数十年鬼话,只是学会了官场规矩,他们没有所谓的快乐和美丽的记忆,然而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 老者们痛苦不堪,他们悔恨到无法入眠,渴望一次重来的机会。 道系青年向他们讲到了“无为”和“自然”,其实时间只存在“有”和“无”两种概念,当它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便有无限种可能,道系青年鼓励老者自然地去活好接下来的人生,现在不也是在缓慢地奔跑吗?路边不还是有这样或那样美丽的风景吗?当他们唉声叹气之时,不如去品味当下的人生吧。 南岐州“点点”——佛像无生·道法自然(三 - 阴阳石 - 南觉 道系青年的话语带给了老者们一丝慰藉,老人家成群结队地外出踏青,想要在余生看遍那美好河山。然而他们大多数人在开始没多久就消除了大半的热情,原来他们的行为习惯已经根深蒂固了,许多东西他们无法摒弃,背上的包袱远远超过了他们能够承受的重量,因此他们无法走远。 就像一些老者,他们在出发前,先要浇花喂鸟,在午时时分还必须要喝上一杯最浓香的药茶,午后需要睡够两个时辰,醒来后还要听听下人们讲述昨晚和上午在城内发生的大小事情,家里的生意每天需要向他报告三次情况,儿女们也必须给他问至少两次安,他们不能走路,需要一辆舒适的、不会因为道路坑洼而厉害颠簸的马车,衣服不能脏,凡是脏了必不能穿出来见人,晚上睡觉不能将就,需要一间顶级的屋子,外加两个丫鬟服侍其穿衣、吃饭、洗漱.... 像这些看似无用,却无法不去做的事情,将老者们奔向自然、欣赏风景的热情消磨得见了底,越来越多的人退出了踏青的队伍,也许走出来的好处,就是让他们认识到了自己曾经活得是多么的自在舒服。 最后的一些老者,大多穿着打着补丁的破旧衣服,他们拄着拐杖,紧紧地跟在道系青年身后。当道系青年回头疑问他们道:“你们为何要跟着我?这沿路的风景岂是我一个人?”谁料老头们带着慌意回道:“还是跟着道长你吧,走多远没关系,我们吃的不多。”道系青年怔了一会儿,这才明白,他成了这些剩余老头们的免费饭票了,原来这些留下来也并不是为了欣赏风景,而是为了果腹。 道系青年愤愤地离开了老者们,他在佛系世界大不奔跑,跑到处高崖,俯瞰着整个佛系世界中的人间。这真的是一个繁荣祥和的时代吗?街头上商贩与行人忙得不可开交,大批的货物载在船上,在水面上过了一道道拱桥,饭馆的炊烟没有消停过,而小贩的吆喝声比雷声差不许多。这真的是一个繁荣祥和的时代。然而,这也是一个悲哀的时代,走路的人羡慕坐车的人,坐车的人羡慕别人车上的珠宝盖帘,有了珠宝盖帘的人羡慕那些坐着车、坐着车却搂着美人的人...而搂着美人的人,心里还想着某个艳楼中的绝世美人.... 他看了许久 ,竟然没有在佛系世界找到哪怕一个满足于现在的快乐的人,一个玩具已经满足不了孩子的需求,一桶酒和三盘子好菜也满足不了两个唠嗑的青年,这里的人从来不知道满足,他们的需求永远是无法被满足的状态,因此,即便他们丰衣足食,即便他们每日都过得很享受,但每个人都是不幸福的,都是悲苦着、煎熬着内心的可怜人。 道系青年叹着气,他来错了地方,这里并不需要他,他只有一双手和寒酸的包袱,根本满足不了任何人的愿望,也并没有谁再愿意听他这一个疯道士讲道理。他干脆在群山中建了个木屋,隐居在了那里,躲避起了世事。 回到道法世界,佛系青年这几日一直在找寻着建寺院的好地,太贫瘠的地方不能去,肮脏的地方更不能去,这是对佛的不敬。还需要选那种风水宝地,这样的地域更有利于佛光的现世,最终佛系青年离开了一片慌乱穷困的山区,来到了一座在乱世中还算有牌面的城市。靠着自己发展的信众,他很快在某处山清水秀地建好了寺院。他知道那些受苦受难之人若要来见他,多半是要求救赎的,寺院里没有足够的粮食,管不起苦难之人的温饱,而佛系青年也不能救赎他们,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和幸福的开始。 所以佛系青年将寺院中的神像做成了某位特殊的神佛,这神佛管的是人间姻缘和子嗣香火,也只能对这两个心愿产生回应。这样一来,寺院就清闲了很多,平日里那些受苦受难之人自在家中念佛,或是在自家远离做了尊大佛像,每日参拜,不会去寺院叨扰佛系青年,而能去寺院的都是些“上层之人”。只有无忧无虑者才会去求人间姻缘和子嗣香火,而这些人一般活得很富足,也能掏的起香火钱来供佛系青年维持寺院的修缮。 在佛系青年看来,这些“上层之人”才是能够在此世寻求佛理或是感悟佛意的人,他们还有着各种各样的人生选择可能性,佛系青年可以满足他们的许多需求,也成就了不少人间好夫妇。 渐渐地,佛系青年在道法世界扎了根,他的日子自然没有道系青年隐居的那么静寂,却也十分的清闲。而道系青年自从隐居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山,也没有任何人将他记住,倒是佛系青年成了个传说,那些悲苦的富豪、贵族都要千方百计地接近佛系青年,以向佛寻求那些虚无缥缈的“承诺”。 似乎多少年过去了,江山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佛像世界群雄割据,祸乱四起,而道法世界大一统天下,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佛系青年和道系青年同时再度出山,一个用自己的微薄之力,救百姓于水火,他根本没有在意从前人们对道理的蔑视,将自己有的都与人分享,虽然得到的感激和回报不多,但仍旧问心无愧。另一个用尽自己的所有才华,将佛理传播到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全世界生灵都成了佛的信徒,寺院突然扩建了数百倍,几乎处处可见僧人,而各处庙宇香烟从未在空中断过。 就在此刻,空灵区域发生了时间静止,只有佛系青年和道系青年能够动弹,他们的位置再次发生了改变,而这一次的重新开始,佛系青年仍旧可以在佛像世界传播佛理,而道系青年却已经无法用道理来教化道法世界的生灵,因为在那些生灵的心中,佛——那种给不了他们任何东西,却能让其心安理得的神,已经无法被撼动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空灵区域碎裂了,露出了午佛和无边道长的身影,无边道长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嘴角涌出了鲜血。 午佛笑盈盈看着道长,嘴上说道:“你看,你说的再有多大的道理,人间又有多少生灵愿意听呢?” 南岐州“点点”——道亦有情 - 阴阳石 - 南觉 “道长!”风筝慌忙跑过来,扶着无边道长的胳膊。无边道长的拂尘已断,弃落在地,他嘴角仍有血痕,身体比之前虚弱了六分左右,原来在方才的空灵区域内,他与午佛以“心网”的形式展开了一场意念的对决,成败直接会对二人的精神造成影响,胜者精神矍铄,而败者则会受到空灵区域所有负面能量的伤害,而两人的胜负也因其信仰的博弈落下了帷幕,无边道长已经无力再与午佛争斗了。 风筝对无边道长耳语道:“道长,您先走吧,我来对付他。” “你...咳...你不是他的对手。”无边道长无奈地望着断裂的拂尘,叹了口气说道:“我在天地道义之中,还是没有悟到其真理...”接着抬头看向午佛,坚定着眼神,说道:“我输给了你,但我心中的道义绝不会因此产生动摇,作为传道者,我自然是失败的,可你击不败我的信仰和整个天地。” “阿弥陀佛...”午佛双手合掌,向无边道长微微颔首,接着笑呵呵道:“自然如此,其实你我之道,虽有不同,却都是对‘路’的一种诠释,依据不同,会使我们走‘路’的方式大相径庭,但通过刚才的推演,相信我们都证实了,无论是乱世还是盛世,佛道才是最适合在人间传播的信仰。” “胡说!”无边道长咬紧牙关,忍住胸中痛意,斥责他道:“百姓已经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却将他们一个个‘劝’死,这与屠宰者有何区别。” “他们活着有何意义?除了受苦受难,难道还有其他可留恋的东西吗?”午佛紧绷起了笑容,看来让苦难之人去死,也是他犹豫了许久才艰难作出的决定。他嘴上不甘示弱,继续回呛道:“轮回之后,他们大多能活得很好,失去的无非是受苦的时间,这有什么不值得的呢?让他们继续受苦,才是最大的罪过。” “满口胡言!”无边道长噌的站起了身子,摇晃了三四息才在地面上站定,他捂着胸口,呵斥道:“他们存活之时,与万物间的‘联系 ’何止千千万,你只看到了他们受苦的‘联系’,看不到他们满足和期盼着的‘联系’,只因一种悲苦而否定其人生的意义,真是荒谬至极!” “你根本找不出来吧!”午佛再次笑盈盈地看着无边道长,嘴上说道:“其实你也明白,他们活着并不会对自己的命运做出多大的改变,所有人都被时代趋势所左右,真正开始变好的,正是由乱世转为盛世时的那一代人罢了,前面的,不过是时代潮流下的悲哀。” 午佛忽的皱起了眉头,说道:“不过让我诧异的是,你的意志和想法与我之前遇到过的道人有很大的不同,甚至我觉出你身边环绕的丝线也有些陌生,如我之前问你的抉择,不杀我,我将会杀你,杀了我,我的菩萨调会飘荡数里,致使所有听见其调的生灵都投入轮回,按照你们道人对‘联系’的最优化选择方式,你应该和之前我遇到过的道人一样,选择自尽或者等死才是,为何你没有作出那个选择,反而和我展开了博弈?” 无边道长闻后一怔,也许他在之前的选择面前并没有犹豫,因此此刻他的脑海不曾留下任何理由,他蓦的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几缕“金丝线”,视线很是清晰,他的瞳孔渐渐放大,而后,他的嘴角忽然出现了神秘又彻悟了般的笑容,他回头再次向风筝说道:“你走吧,将新的‘道’理,从心网传播出去。” “不!”风筝回道:“我无法用‘道’理来打败他,那就用实力!” “阿弥陀佛,信仰便是心的实力。”午佛闭上了双眼。 风筝一抬手,脚下地面直接被顶起,错乱的泥色树根盘错成了高台,如无数八爪鱼的足一般,一齐甩向了午佛。 午佛纹丝不动,他身上沐浴着佛光,那些藤蔓和荆棘在触碰到午佛之前,便被佛光“感化”,从而零落成泥,变为午佛脚边的一抔沃土,这也算是一种重生,也是佛家讲究的一种处事的方式。午佛闭着双眼,平和地说道:“它们每条上面都带着你的恶念,也就是恶因,因此含着一身罪孽,佛会渡化它们,别白费力气了,你的招数对我无效,我的心因为拥有信仰而强大,若不能击败我的信仰,佛会令我无所畏惧。” 片刻过后,整个山都发生了动摇,风筝不惜用出了自己的“四大金刚”和“漫天花舞”,但佛光令午佛处于一种无敌的状态,且那佛光区域会慢慢扩张,以柔和的进程将大地揽入,风筝最终黔驴技穷,用尽了招数也无法伤其分毫。 其实道与佛都是一种以“心”为实力的派别,你若是不击垮他心中信奉的佛道或道理,那么一切攻击都会被其化解。 佛光带着菩萨调扑向了风筝,风筝所唤出来的草木尽皆成了尘土。很快,佛光便将其笼罩在内,但在这一时刻,无边道长飞跳到风筝身旁,用数百条金丝线造成了金丝笼,罩住了他们二人,佛光被格挡在外,但由于“道”在之前落败,以至于其无法抗住佛光的感化,若是佛光沐浴到他二人身上,将会是致命的。 “风筝道长,我有一事想要托付于你。”无边道长背对着风筝说道。 “道长?你....”风筝一时间难以言语。 无边道长接着说道:“请将这条路传播给人间,盛世无为求满足,乱世出山定乾坤,我们的看到的是联系,同样的,在联系之中,还有....”无边道长祥和一笑,那一瞬间,金丝线中出现了花色,同等数量甚至更多的花丝线涌出,它们编织成了更大的笼子,并在左侧击穿了佛光,形成了一条花色通道。” “再见,为了天地道义,请活下去。” 风筝向无边道长深情一望,似乎心中开了一道网络,那是连接着所有道人的心网。她低着头在那条花色通道奔跑,与佛光竞逐,而起身后,是金丝线的重生。 无边道长望着天地长吁一声,道:“道亦有情,能悟到此,这一生无憾了。” 原来无边道长与风筝分别之后,一直在被花丝线之事困扰,多日的感悟天地,终于令其感受到了万物之情,其实所有的道理都不能称之为绝对的真理,时间会令其更加的充实,当然,每一次进化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南岐州“点点”——难忘初心 - 阴阳石 - 南觉 这十里废墟,竟无一点生息,连花草的尸体都干燥得像石板一般。当未老走进来时,所有的脚下之物都变得脆生许多,一踩上去就像干叶子似的,无力地碎了。 未老的心里越发的忐忑,他已经想好了最糟糕的情况。又过了几十息时间,他终于看到了一尊熟悉的身影。 先是叹了口气,因为眼前之人的模样实在不像是有生气之人,再是心头一紧,担心自己是否花了眼,看错了面容,虽然立即就驳回了自己的怀疑,但心里那份悲痛和愤怒愈发的猛烈,他快步跑到尸体前,手中拽着自己一缕胡须,抖动了片刻,“唉...老伙计啊”未老蹲下来,在亥子的尸体上用力一点,嘴中接着说道:“你到底是走在我前面了。” 亥子死了,未老所流露出的,的确是真情,他和亥子的关系从来都是组织里最好的,亥子只有两个毛病,好色和急性子,除此之外,他的待人处事都甚得未老中意,而未老又天生好脾性,忍得住火气,细数过往的岁月,未老算是救过亥子无数次命了,这二人自来无话不说,就算是闹了矛盾也当面说开,从不记仇,是彼此在这乱世里最大的依仗,而今亥子死去,未老便自生了形单影只的落寞感。 在这十里“坟墓”的边缘,那一双纤细的腿迟迟不肯踏入进来,卯白矗立在寒风中,依旧蒙着面纱,只是眼角处毫无保留地淌着热泪,她的眼睛也迷离地看着前面这片荒凉世界,浑身仿佛没了气力,又仿佛得了新生一般。 多少年来,卯白的心都不曾得过一夜的安稳,更无法祥和的入睡,因为她的心中忘不了一个人,其名为曲潇潇。 在世界重组之前的某段岁月,在姜山大地里,有这么一对标致的女子,她们可与朦月夺美,可令百花羞愧,被众门派天才青年奉为心中女神。一人叫做杨君滢,十四岁成名,令其名声大噪的并不是她的容颜,而是她与生俱来的超强的感知能力。十四岁的她,在对战之中,甚至能完美预料到对手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因此,她总能战胜那些以她的实力水准不可能战胜的对手,她被称“八岳派”第一神女。 而另一人名为曲潇潇,她最负盛名的,便是她那令世间所有女子羞愧于心的盛世容颜,甚至她的美貌完全盖过了她那同样卓越的天资,被称为“卢顶峰”第一神女。 二女相差两岁,初次相遇便是在门派间的一次争斗之中,许是棋逢对手,二女虽为对立势力,却诞生了相惜之意,她们私下相会,并很快结为知己姐妹。无话不说,无情可藏,她们的相好,甚至令两个门派重归于好,建立了百年的盟约。世人都会幻想她们的模样,若一生实在无法与之相见,便抬头望着璀璨星空,记下最亮的那颗星给自己带来的感觉,那或许就是看到神女时的反应吧。 可惜,姜山大地的边缘,于某日走进了数个“魔鬼”,谁都不知道天下还有个叫“点点”的随心所欲的杀手组织,而“点点”之中,有一人唤做亥子。 亥子色心极强,刚到姜山大地,便丝毫不懂得低调,百里内的美人尽皆遭其毒手,所有门派都知道了此人的本事,无论派多少高手去镇压,都会铩羽而归,因此,各势力都将家中美人藏得不漏风声。然而,二女的名声实在太大了,亥子自打听说了姜山大地有两位神女之后,一门心思就没有放在别处。 两大门派不得以将两女藏在禁地,而禁地消息仅有数人知晓。 十八岁的杨君滢,已经开始做好冲击钟黎之境的准备,宗门和家族为其备好了顶级的资源,在那幽深的禁地中,仅一次试炼,三天时间,她便成功踏足至新的境界,且她惊喜的发现,自己的术完成了超度的进化,她能够听到别人的心声,读出他人的思想,她兴奋地要去将此消息告予曲潇潇,却不料,在禁地石亭边,她望到了一幅令其永世无法忘怀的噩梦般的画面,十六岁的潇潇妹妹,竟然被个臃肿的黑汉子压在身下。 惊愕与愤怒之情涌上心头,杨君滢立即要冲过去,可就在迈步的那一刻,她听到了潇潇的心声,潇潇.....竟然如此的快乐,那般的幸福?她竟这样极端的爱着这个丑陋肮脏的男人。 杨君滢忽的阵阵反胃,心里碎了大半,就在此时,她又听到了男人的心声。那声音说道:“太舒坦了,一定要把那杨君滢也催眠了,得了这两个宝贝,我死了都没遗憾了,哈....” 一个月后,姜山大地爆出了个惊天消息,十六岁的曲潇潇已有心上人,且已然有了身孕,而神女杨君滢多日前失踪,至今无迹可寻... 一年后 的某日,正在山间休息的医者,未老的面前站定了一个蒙面的女子,她似是能看透未老心思一般,总能说出令未老满意的话语,不多时,“点点”有了新成员,名作“地煞兔——卯白。” 卯白就是杨君滢,虽然她已不再愿意记起自己的名字。她读到了亥子的心声,知晓了亥子的能力,曲潇潇虽然少她两岁,但心智实力并不比她差多少,这样的女子都被亥子随心所欲的玩弄,卯白若是当日出手,恐怕也是同样的下场,因此,卯白忍住了。 她靠着自己强大的感知力,总能与亥子保持在一定的距离内,既能让亥子感知不到自己,又能让自己听到对方的心思,一个月时间,她摸透了亥子的大半想法,知晓了“点点”的存在和其中的规矩。接下来,便是守株待兔般的等待,她渴望着一个能让自己出手的机会,但亥子的实力太强,其能力又不允许卯白出现任何的失误,哪怕有千分之一的几率会被亥子发觉,那么就代表卯白会失败,因为催眠,那是一瞬间就可以完成的事情。 亥子在找杨君滢,却一直找不到,每日只能拿着曲潇潇寻欢,近两年后,潇潇已诞下三子,她从一个如繁星一般耀眼的神女,变成了亥子的玩具。而这些丑恶,每日都发生在愤怒到浑身发抖,却始终无能为力的卯白眼前。 接近不了亥子,就无法出手,即使接近了,只要自己是个女人,那头色猪就不会放过自己,催眠的能力看似是无敌的,一年来卯白也找不出他的术的破绽。忍无可忍的卯白最终选择了条不归路,她蒙上面,依靠一年来通过亥子对“点点”的了解,找到了未老,猜透了未老的心思,由其介绍,成功加入了“点点”,并成为其中一员。 自此,她终于能够走近亥子,并站到亥子面前了。 当两人相见之时,亥子色心大起,怀中还搂着被其迷得神魂颠倒的潇潇仙子,但当知晓此人是新成员时,亥子懊恼地破口大骂。亥子的能力是压制性的强大,但组织中有一人将其完美克制,正是午佛,午佛给过亥子警告,只要发现亥子对成员出手,就会立即将其斩杀,亥子是隐藏不了自己手段的,因为被他催眠过的人,即使被取消催眠,身体还是留下了“恶因”,且午佛时常走动,随时盯着所有成员的一举一动,亥子根本不敢造次。 卯白极力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恐惧和悲愤,眼神中的冰冷与其心中的火海漩涡成了天地之比。从那一刻起,她开始等待着并计划着一次次击杀亥子的机会。她从不敢试验,她只能计划一次,且必须成功。亥子不会给其第二次机会,因为卯白先出手了,亥子就不必顾忌组织的规矩了。而谁先动的手,午佛能从二人身上的“因”和“果”推断出来。 亥子看卯白的目光,从来都是带着秽色的,而卯白每次都默默忍受着亥子心中那些恶心的念头,她做梦都想要为潇潇复仇。通过午佛,卯白知晓了亥子能力的弱点,信念强大到如午佛那般的人,是不会受到催眠能力的影响的,而心无杂念的傻子,同样也不能被催眠,这两点,卯白都不可能做到。因此,她只能等待着一个符合条件的人。 望乡的出现,简直是上天的垂怜,他不仅是个心中“空洞”的人,还是“点点”的新成员,卯白从知晓“戌男”开始,便费尽心机去探寻望乡的内心,心中空白要么是傻子,要么是心有所属,因一物而单纯,显然,望乡心中有个“物”,令其他所有与之无关的想法尽皆失色。 多日接触下,卯白得知那“物”是个女人...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卯白的心狂喜地如当年的愤怒一般,但她还是冷静的,“打造”起了望乡,分离开亥子与未老,造出动荡,引走了风筝,然后让那个干干净净地女孩,替走上那条自己铺就好的不归路。 这是多么顺利的计划,如果一切没有差错,亥子与望乡一定会拼死一战,望乡死了与自己无关,她还可以继续潜伏计划,亥子死了,她的心愿便完成了,望乡即使被自己杀死,也是理所应当。 然而就在卯白计划进行着的最后一步,风筝忽然回头,说了那句令其陷入苦海的话语,风筝竟将卯白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就如同当年潇潇妹妹将君滢姐姐称作像母亲一般温暖一样,她在风中对自己的冰冷的心产生了动摇。 亥子的确遇见了风筝,也毫无疑问使出了催眠,就在风筝倒在亥子怀中之时,卯白出现了,她拉走了风筝,并警告亥子,风筝是自己新拉入伙的成员,并且受到了午佛的肯定。多年来,卯白虽不能杀亥子,却也看透了亥子的为人,她知道该怎么说,说哪些话让亥子相信。她如此的做了,就代表她放弃了所有的行动。 眼见到嘴的肉飞了,亥子的恼怒之心可想而知。他接触了催眠,却还是恶狠狠地瞪着两个似是看着他笑话的女子。 他抓来个姑娘,当着二女的面唤她是“霞”的风筝,以此来羞辱二女,并表达自己强烈的怒意。 许是柳暗花明,卯白借机发挥,继续完成接下来的计划,只是望乡在暴怒后去杀亥子前,卯白向望乡体内灌入了幻术,令其一直能感受到风筝的气息,她渴望着望乡能直接动手,而不去寻找风筝。 现实比卯白期盼的好太多了,亥子死了,望乡也不见了,她如果知道望乡已成了行尸走肉,将会更加的满意,因为谁也不会知道她的计划了。也是她根本没有预料到望乡对于风筝的感情会那般的强烈而真挚。 她长吁了口气,面纱之下,是花样的笑容。 今日章节待修改 - 阴阳石 - 南觉 写了要发,结果还是收了,寻思明天改改吧,我去,最近脑子不够用了,挂檀族,祝融之子,朵皿拉克海贼团,点点,霞,古丹噜噜族,道人,鸟人,颛王两兄弟,以及新出现的大金刚和卢汀卡男爵,还有鬼国,幸运,小人国..... 我的脑子已经要爆炸了 而它之所以被人称为“黑芒星”,却是因为它北部有一片连绵数千里的黑色山脉,名为黑脊山。 魏无涯全力爆发之下,轰隆隆的声音炸开,仿佛碾碎了虚空,犹如滔滔巨浪一般的剑气,汹涌而至,从四面八方,完全笼罩了韩萧。让他无路可逃。 在这个风骨盘之中,突兀而起的岩龙残魂,当即飞窜到了叶星辰的身边,随之融入到了叶星辰的灵魂意识里面。 这一次,也算是多亏了夏雨薇提起神剑峡谷,自己才会进入其中,得到巨大的机缘,甚至领悟了一丝剑域的雏形。 山洞的入口不大,但是里面却十分的空旷,一下子容纳上千人都没有任何问题的。 虽然这三年过得平静以极,但叶风自然不会在这种地方修炼了,打坐,不过是养精蓄锐而已,随时将自己的状态保持在巅峰状态。 我心里大惊,回头一看,一个满身是血的和尚拎着一柄半米多长的西瓜刀跑了过来。 虽然理论上,那里是最安全的所在,天龙盟的地盘,谁有胆子去哪里闹事。 一时之间,四周的天地元气,灵力的‘波’动变得剧烈无比,虚空之中的海水更是如同在风暴中般的翻涌不已。 伴随着怀中两位美人儿的呼吸声,伴随着弹幕,林飞不知不觉也进入了睡眠。 有个专门爱编纂宗门最登对夫妻相的榜单里,他们是宗门里最登对的夫妻。 家主孙祥也在通过各种手段进行拨乱反正,好让家族事务回到正确的轨道上。其中的种种情由,也是引导孙翎发飙的诱因。 夏佐下将的最后一句话拖得音调很长,显然是对我们取得的胜利有所保留。这种怀疑的音调,使我不由自主地警觉起来。 新教育局长五十多了,据说是前几年从J省那边调到本省教育厅的,最开始只是中专毕业,后来一路进修到了硕士。 狗蛋儿好像听懂了我的话,从我的身上下去,我立刻浑身一软,就趴在了地上,鼻子里疼的不行,没办法了,我就原地打滚,捂着脸大叫。 邱千强的意思很是明显,是针对姬如月盖过了自己孙儿的锋芒,所以有所不服。 “嫂子,来我先敬你一杯。”这人正是刚才那位喊话的人,一头短寸,一脸正气,笑容憨实的看着我。 手机突又震了一个,是邵易寒发过来的短信,点开一看,我差点吐血。 今天的训练又要如期开始了。我们集合起来后,我看到阿曼达和婕西等一行人正在向我们这边走过来,这纷至沓来的一伙人中怎么还会有夏佐下将?!我和其他队员们都有些惊讶。 两人都是养着两个孩子的,只是一个亲生一个后养,这本质上就是不同的。 “主子当真是如此看重王妃?这王妃是有什么秘术不成?”畜灵闻言,心下好奇,直言问道。 回到王府之后,苏妙婧研制出了解药,给他服下。苏妙婧觉得这次的杀手估计接到了死令,不惜一切代价,杀了自己,不过却还是棋差一招。 霞——麦田 - 阴阳石 - 南觉 整块陆地都弥漫着田野香气,这正是麦子成熟的季节,在那阡陌交错处,有一道溪流由石山顶落下,未及中段便化成了水汽,然而这并没有让这里的气氛变得有多冷清,那些麦穗似乎因沐浴在光汽之中,显得更加饱满。风一吹,整片麦田变成了一幅流动的暖色的画。 在麦田之中,有一座石砌的城堡,只有四层高,但样式质朴,石面上留下的风雨冲刷下来的痕迹,似乎记载着它那悠远的历史。阳光会透过一面无窗的拱洞射进城堡,照在一面轻质的镂刻着神图的古朴小门上,门把手上系着一根黑色绳子,绳子那头系在一只全身通黑的猫咪脖颈上,那黑毛在暖光下懒洋洋地睡觉,偶尔摆动一下尾巴,许是做梦了吧。 门后的房间,依旧是一派古老模样,无论是家具还是地毯,都太有异族风格。窗户是开着的,窗外是随风涌动的,一望无际的麦田,而窗边是排放着烛台的桌子,烛台上的蜡烛剩了一半,蜡油安详的躺在底部的凹糟里,而桌边坐着的,正是铃铛。 铃铛身上的伤口已经不见,她的面容虽然宁静,却带着点点的忧伤,她凝望着窗外的麦田,被秋风吹黄的麦穗所飘散出来的香气,仿佛是夏日的风铃在其心头回音不绝。这时,门推开了,一只脚跨过了熟睡的黑猫,而黑猫只是竖起了耳朵,几息后,又再次沉睡过去了。 铃铛转过头,看到了这熟悉的陌生人,他是有麦色的卷发,眉宇带着些疲倦,但细看下来,天生带着些英气。他的眸子是水蓝色的,看着它能够让人心神安宁,而面上有些许胡须,显得有些邋遢不很白净,但观其模样令人十分舒服,尤其是他那似笑非笑的嘴唇,也含着麦田的温暖和香气,他衣着像是个仆人,但却是最高贵的仆人,单手拿着两个酒杯,另一只手拖着个银盘子,盘子上两个瓷盘子,里面盛着溢着麦香的点心。 男人将点子轻放在铃铛面前,再放下酒杯,不知从何处拿出来个弯嘴的酒壶,那倾斜着倒进酒杯里的并不是酒水,而是散着浓香的牛奶,令人闻之大有食欲。 铃铛虽不想搭理,却还是耐不住那麦香和奶香的引诱,儒雅的小品了一番,不忘用手绢擦拭嘴唇,接着对男人说道:“你还在等待什么?麦子已经黄了。” “不”那男人的声音轻柔的很,“还不够成熟。” “你不是说现在的麦香是最浓的吗?”铃铛端着酒杯,看着窗外的麦田说道。 男子语气始终很缓慢,让人听之十分舒服,他如此回道:“等它失去了那份香气,便代表着它累积住了内涵,钰珂,这是你曾经告诉过我的啊。” “我不是钰珂!”铃铛忽然提高了声调,她瞪着男子,接着说道:“已经说过许多遍了,你有在听吗?你也很清楚了,我不可能是三千年前的那个人。” “抱歉,我一时间忘了。”男子望着铃铛的眼神,一直带着温柔,他便是那夜将铃铛带走的大厉鬼,他的阴气和邪气全然消失不见,任谁都不会把他和那晚的恶魔联系到一起,而他也从起先对铃铛的痛恨,转变为了一种“爱怜”,这种祥和而温馨的态度,大概是他曾经对那位叫做钰珂的姑娘的状态吧。 男子接着说道:“铃铛姑娘,还需要点心吗?” 铃铛将酒杯放在桌上,眉间有些恼意,回道:“只需要你放我离开,哪怕让我的伙伴出现在我身边也好。” “你不需要伙伴,铃铛姑娘,我便足够了。” 铃铛哼了一声,摆回头去,她也从一开始的反抗和恼怒,被磨得没了任何的脾气。这位生前名为大战豪——卢汀卡男爵的男人,实力强大到让铃铛抛弃了任何反抗的念头,瞧,门把手上系着的那只乖顺的黑猫,不正是她的守护神——接近彧弃之境的魔虎吗? 卢汀卡男爵没有向铃铛谈及任何他的生前,以及对钰珂的记忆,他真的把铃铛当做一个不是钰珂但像极了钰珂的女人,他心底的确存放着千年的怨念和痛恨,那些会在他真正见到钰珂之时再度爆发出来,但是此刻,他十分愿意静下来,享受着与铃铛过着曾经的,他与钰珂的美好时光。 而卢汀卡男爵也没有隐藏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他保留着一个古老的禁术,名为七魂。那是鬼魂术的一种,以此世人的肉身为载体,召唤出前世的魂魄,其术的强大之处在于,能够令前世魂魄恢复至其生平九成的实力,几乎于活着的前世没有什么区别,但卢汀卡男爵并不在意这些,他会在钰珂归来之后,立即将其撕碎。 七魂术发动需要的条件十分的苛刻,想要召回前世魂,必须找到此世那魂魄的转生者,这一点已经完成了,卢汀卡男爵认定了铃铛就是钰珂的现世,接着便是能源之石,即寒石,大概需要三万多斤,另外,一颗红纹石,至少在木子云等人多经过的世界里,并没有那种石头存在,好在插在卢汀卡男爵胸膛的那柄短剑上,正镶嵌着一颗。此时,由于幻术的存在,短剑已经隐匿了身形,卢汀卡男爵也没了双翼,与凡人没什么区别。 七魂术还需要一株麦草,以及一块珍兽之骨(非奇兽不可)。麦草正在窗外成熟,而卢汀卡男爵也感受到了这片海域之中,所谓的奇兽的气息。相信不需多久,钰珂真的会回到卢汀卡男爵的面前。 话说另一边,虎子和杜小月结伴去聚集逃散了的暗盟众人,顺便放出消息,暗盟全员合力打探风筝的消息,而方天慕和木子云则凭着感觉寻找着铃铛的踪迹。火焰总能第一时间带来新的讯息,但没有一个载着铃铛的身影。木子云悲苦地从高空落下,游荡在天地之间,心中越发的落寞,偶然走到了一处散着麦香的田野,他抬头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麦穗,而麦穗之中的城堡也宁静地像嵌入进画里的石块一般。 他惶惶然朝着城堡迈出了一步,终究是在麦田中停住了脚,他黯然地低下头,心想着,那般平静的地方,犹然美丽,此刻的他却没有机会去触及,他的铃铛大概是在哪个悲苦之地受着折磨吧。便化作一团火焰,回到了高云之处,再度寻找起了与其擦肩而过的身影。 他当然感知不到铃铛的气息,因为在卢汀卡男爵面前,木子云太过于稚嫩了。 木子云和方天慕再度碰面,他们一齐向北方寻找,许是命运使然,他们第一次来到了“天国”(原十七大天宫斗之一,最神秘的天宫斗,独立在天空之上,是天上的岛屿)之下,并在此,邂逅了一阵狂风。 也许这座天宫上存在着真神的遗迹,但两人均没有去接近它的念头,虽然无论何处的气息都平凡而寂静,但他们相信,铃铛与那厉鬼不会出现在“天国”。天国底下是一片焦黑的遗迹,那大概就是北角霖王斌贵族被毁天灭地后的惨象吧。 木子云感受到了熟悉的能量,他低头看去,那黑焦之间正有一阵邪风狂乱地舞动,他的心脏被勾起了异样,但他却将火珠和雷魂压了回去,便抬起头,理也不再理会地继续飞走了。 而就在此刻,木子云、方天慕、远方的风筝、麦田里的铃铛,以及不知身在何处的颛王旭、颛王东,他们的耳畔响起了同样一道声响,心头同样出现了一种勃怒,那似乎是海域中,某个地点,某个生灵向他们发出的挑衅,那是不可饶恕的忤逆,关乎于规则,关乎于内心。 南觉的话:真的感觉越来越吃力了,写的很焦灼,很费力。第三卷已经开始最后的部分了,十七个天宫斗的故事必须要在最终的高潮下,完成华丽的收尾了,“幸运”与“霞”,朵皿拉克海贼团与古丹噜噜族,云脊骑士国和挂檀族、鬼之国和掘墓者,道人和鸟人,月神族与小人国,以及最神秘的天国,也就是“假天空之城”,他们的故事有些尚未开始,但同样的都进入了最终的高潮阶段。 这将是一个持续很久的高潮期,也许故事的讲述和穿插会变得很意外,人物和画面会五彩斑斓的展现在接下来的世界之中,他们每一个都该是活灵活现,有血有肉的,南觉要将身心都献给这段高潮。 这些时间一直不能好好的写文,一方面是因为生活的压力,另一方面是因为思路的堵塞,当我将细节托出,就发现有太多的故事等待着我去讲述,那么,我便寸步难行。但我会将每一条线捋得足够清楚。 如果你正在读我的文,麻烦你,让我听到一点回声吧,这个世界还未结束,待到它展现出全貌的那一刻,我相信,那是一个足够让我自豪的世界。 霞——突遇大金刚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与方天慕落到了地面,他们的戾气不受自己的控制,肆意地在喷发。自心中同时涌出数层怒意,他们道不上原因,只觉得人世间的某个地方,有某个人做了让他们无法饶恕的事情,这是身体或者脑海中的本能在作怪,在某个地方,一定发生了件大事。 事实上,哆哆国的祖墓里,附在小庄身上的黑驹,多日来也无法参透领会唐诸鞠齐·哆哆所留下的神能,他没了耐心,因此想要一搏。他在赌局中搏的是天命,并没有看到自己将来能够成神,但他如此想着,关乎于神的事物,早就该在天命之外了,因此,他对自己成神的可能充满了憧憬。 黑驹没有在意大钟给他的忠告,一次性的将淬神体之术开到了最大的程度,将其中的神能彻底解放,他的脑海里是没有今神和旧神一说的,也根本不清楚神能散到人间会带来什么样的的后果,那些神的气息,无疑是对现今世界的神的一种无理的挑衅。 世上不需要“新神”,当神能广散人间,沉睡着的天神们逐渐苏醒。 木子云心中的骚动比方天慕要大许多,他暴躁的戾气在风头上完压住了方天慕的深邃,二人沉寂片刻,等待着那股气息对自身的骚扰淡去,之后,心中便空落落的,似乎非得杀些物什,才能解脱自己的心头之恨。 二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便在天国之下重新腾飞,朝着心中的归属地飞去。说不上来什么理由,只觉得此刻不去杀些人,实在是不爽快。 一路向西,不理会底下人间,火珠和雷魂按耐不住愤怒,悬浮在木子云的肩头,不知不觉间,他们跨过了一片海,海浪正在倒退,二人浑然不觉背后出现了一道百丈高的海啸,在浪的顶端,是那艘令海域众势力闻风丧胆的红衣女鬼海贼船,而船长医女紫葉早早地就发现了天空中的两个俊秀男子,费了全力想要将这二人抓捕下来。可谁能料想到,海啸那几息数里的速度,竟然追不上空中二人的身影,朵皿拉克海贼团全成员眼睁睁看着二人消失。 医女紫葉恼火地对成员下令道:“这两个家伙只要出现的海上,必须将他们抓来!” 不多时,底下的光景儿又变成了道海湾 ,那里停靠着数十艘大帆船,船上也没有什么醒目的标志,甲板上匆匆忙忙奔跑着许多人影,他们仿佛在准备起航,有一男子抬头看见了二人,立即绷紧了心弦,眼看着二人离去,他长吁了口气,接着皱起了眉头,狐疑地望着鱼肚白的天际,低声自语道:“难道不是来讨战的?他真的活着啊。”此人是檀长明,木子云和方天慕已经到了六芒星区域。 空中云雾多了,木子云和方天慕间隔数丈便看不清彼此,隐约之中,二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强到怪异的气息在大地上喷薄,正想着落下些高度去观摩一番,谁想到头顶突然冲出来一头白海鲸,鲸头上站着一个手持长戟的中年骑士,这骑士也不打招呼,不由分说直接给二人来了道猛攻,正好刺在木子云的右肩上,那长戟是带着术的,木子云的右半身直接麻了,似乎血液里混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顿时失去了气力,朝着下面坠落。 方天慕一记刀闪直接将白海鲸连人切成了两半,但它们的残躯竟然化成了白雾,原来其还有幻化身躯的本领。方天慕也未在空中逗留,垂直下坠,抓住了木子云的左脚,带着他在低空浮动。 却又未料正前方突然一声震天荡地之惊吼,仅它迸发出来的声浪,就几乎将二人砸进了地面,方天慕灰头土脸,一身狼狈的从土里爬出,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整个人都是懵的,许久之后,才听见一阵阵尖锐的嘶鸣,耳朵开始剧痛,数十息过后,才隐约听得到些正常的声音,只是天又暗了,瘫坐在阴影之中,正纳闷着发生了些什么。 旁边突然窜出一团火焰来,火焰的外围滴落下些紫色的水滴,木子云化成了虚体,并将方才那骑士给自己身体注入的些实体的毒物排出了体外,他听觉恢复的快,对周边环境也更快的去观摩。 这才发现,自己面前矗立着个高约百三十丈的怪物,来不及惊愕,因为这大金刚疯了一般的杀了过来,木子云本就不是力量型的强者,但其错误的估计了自己与大金刚的力量差距,竟然在一瞬间爆发成了“大爆猿王”的状态,但即使他壮大了三四倍,拥有了布满血筋的肌肉,在大金刚面前,也如同蝼蚁。 木子云的拳头,与大金刚的拳头撞在了一起,但却并没有发生任何的爆裂,大金刚如同打中了一张轻柔的纸,本身没有任何的感觉,但木子云砸中地面时,激起了层层烟浪。 方天慕终于恢复了,虽然耳中仍然隐隐作痛,但身体已经找回了大部分知觉,可一转头,便看到了倒在其身旁的,木子云那几近碎裂的身躯,雷魂用雷电拼命的维持着木子云的身体机能,而火珠正尝试着让木子云虚化,令其重塑肉身,但由于木子云失去了意识,一切都艰难的无法进行下去。 方天慕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往下想,就感觉出前方扑来的恶意,他见到了大金刚,下意识做出了本能的反应。大金刚打中了大地,并将土地一分为二,中间留下来一道深深地裂缝,方天慕抓着木子云逃到了别处,再赶紧将木子云铺躺在地上,而木子云的脚腕、手腕,都有了断裂的痕迹。 正此时,二人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姑娘,这姑娘才七八岁,正是古丹噜噜族的小茶花。小茶花天真无邪的望着二人,脸蛋神情十分稚嫩,蓦的突然嘴角一道邪笑,她指着方天慕说道:“羊球,打跑他们!”背后的大金刚猛捶着自己的胸膛,四肢着地冲撞过来,一拳砸出一个四十丈宽的深坑。 方天慕要给木子云争取恢复的时间,他沿着弧形的路线飞奔,引得大金刚偏离了路线。接着,方天慕奋力舞刀,黑刀“大灭”顷刻间凝聚白光,成了一把两丈半长的流星光锤,其嘴中低声吼道:“大刀秘——真·百刀行之南——屠戮镖!”几息时间里,光锤被挣断了光链,化成一把巨大光化的飞镖,旋转飞向了大金刚。 大金刚被击中了胸膛,也不过是发出了一阵沉闷的钢铁碰撞的声响。方天慕手中光柄变成了弯弓,朝这天空发出第一道刀气,刀气中带着更加精致的符文,弯弓又变成了光刀,打出第二道刀气后,用黑刀甩出最后的攻击。 约莫七八息后,三股暴风声从天际袭来,大金刚头顶落下上万道光刃,右方近五千道,左方近三千道目标刻意避开了大金刚似乎最坚硬的胸膛,直冲着它的脑壳去了。 大金刚的头颅变成了个发光的太阳,那些光刃将其包裹的严严实实,且所有光刃在十五息时间内全部击中大金刚的头颅。 然而喧嚣过后,大金刚连一根毛发都没有掉落,只是伸手挠了挠头顶,原来那一阵强攻,不过是令其有了阵瘙痒罢了。 霞——来自阴间的声音 - 阴阳石 - 南觉 方天慕的攻击完全无效化,这已是他能够使出来的较高程度的术了。那大金刚每迈出一步都能在地面踩出个塌陷的漩涡出来,让大地间的裂缝愈发的张裂。几百丈的距离,对大金刚来说只是三两步的事情,方天慕甚至被大地的余震推到了天空,即便到了天空,也要被腾起的气浪再推上去。 方天慕唤出了黑洞,但黑洞与大金刚相比,只是个斑点大小,离得远了,几乎就看不见了。黑洞被抛到了大金刚的腿上,而方天慕迅速起身,踩着虚空偏离开了身体,谁料大金刚的躯体四周缠绕着一股劲风,那是其毛发中泄漏出来的力量的化体,扫在方天慕身上,与直接踢到没什么区别。方天慕用黑刀“大灭”挡在身前,这一招下来,他也似流星一般飞了出去,在地面划了足足十四息时间才停下。 那样强大的力道,竟然没有把黑刀“大灭”震出一丝裂痕,这保全了方天慕的身体,但也依旧令其麻痹了全身,全身筋骨都似乎变得脆了许多,仿佛一乱动就要散了架一般。方天慕皮肤发红,吐不出血但内伤很重,他没有木子云化虚重组的本事,只能慢慢恢复,但此刻,他必须要让两人在大金刚的脚下存活下来。 根本没有犹豫的机会的了,就在大金刚即将打出拳头的前一刻,方天慕在身前划了数个方阵,红、白、紫,再将白光阵用黑刀引着插进地面,令光阵瞬间扩大数倍,再将紫色光阵用新拔出来的红刀影,引着插进了身前的红阵之中,令两阵重叠。 在吟唱出“大刀秘——第七鬼神大骇风”后,方天慕艰难地吐了一口血,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了。做了个俯劈动作,同时身体后退,这时,大金刚的拳头已经打出,在凝固了虚空片刻后,其拳头前的山水大地像被风卷起的铺盖一般,被推着快速朝着前方卷去,直接将方天慕掩盖了。 那山水大地“铺盖”还在卷动,突然出现一道黑色光柱切开了一条裂缝,露出了方天慕的身影,他浑身在冒血,靠着一口气疲乏地撑着。冷蔑地瞪了大金刚一眼,接着缓缓转过身,背对起了大金刚。 大金刚与方天慕的高度差太大,以至于大金刚无法看清方天慕的神情,但其背对着自己的挑衅还是能感知到到,金刚勃然一怒,一跃飞起,双脚下落时蹬向了方天慕的位置。 方天慕眼睛发灰,在被踩死之前,飞了出去,但被之后产生的猛烈的气浪再推了出去。但方天慕飞动之时,黑刀上系着一根白色光鞭,光鞭绷的很直,像鱼线一般直接“拉”亮了在大金刚脚下的光阵。 大金刚蓦的打了个激灵,低头看去,双脚间的地面出现了一道紫灰色的裂缝,一把鬼之光刃从阴间再次被拉出,同时诡异又恐怖的“鬼能”再次出现,携着阴间的寒气,那把光刃切在了大金刚的右腿之上,或许连大金刚都没有想过,自己那不可能被受伤的身躯竟然被生生地豁开了血口,一时间也陷入了呆滞,失神地看着自己大腿喷涌而出的血液,那血液落地变成了血河,奔涌不息。 而那光刃失去了光色,成了一把死神的短刀,就在它旋转的时刻,突然从阴间裂缝中伸出来一只巨大化的魔爪,那爪子骨骼凸出,立起来如山一般宽厚,它抓住了短刀,却没有立即回落。 这时,一道令百鬼哭嚎的声音再度响起,它似乎在因愤怒而磨着牙齿,“你....这...小——鬼——,本尊这次....一定要宰了你!” 最先看到那恶魔头颅的是大金刚,而从大金刚的眼神看出了恐惧的方天慕,甚至连情况都不想摸清,便打算退逃。这条阴间唤出恶魔的阴间裂缝,本来就是方天慕之前依据兽王乌塔拉的气息找到的,并不全受他的能量的掌控,此刻加上他身体高度虚弱,以至于恶魔与其抗争的机会增大了数倍。 恶魔的头颅从大地上的阴间裂缝探出,方天慕看得很清楚,这家伙的头唯一像人类的就是那只鼻子,眼睛是三只靠的很近,嘴巴一直裂开到了脖子,额头正上方有一根蓝紫色的瘦削的角,耳朵很小且亦有三只,右边两只,左边一只。 这恶魔一出现便盯住了方天慕,虽然看不懂它的神情,但方天慕能感受到其深深的愤怒,和无止境的杀戮的欲望。真是个无法言述的恐怖家伙,方天慕在其身前连动弹都不会了。 “小鬼.....”恶魔的嘴巴再说话的期间,向外喷着灰蓝色的魔气,眼睛从蓝色变成紫色,又从紫色变成绿色,“本尊要把你嚼一百万年!” “驩倮!”方天慕心里颤道,也记起了曾经从阴间开面中钻出来的另一个恶魔头颅对其说过的话,他几次召唤出来的鬼之光刃,应该就是驩倮的骨刺。驩倮的时代应该距离当今甚远,那家伙自称第七鬼神,实力与方天慕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 方天慕脑子中与其说是一团乱麻,不如说是变得空白,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而恶魔已经将他盯准。 可就在这时,一只“黄毛脚”踩到了恶魔的头顶,恶魔和方天慕同时怔住了,恶魔的怒气顷刻间没了,它低嗯了一声,挪着脑袋抬头去看,结果看到了一只“猴子”的肥下巴。 回过身来的大金刚,竟然怒气冲冲地踩起了上古时代第七鬼神驩倮的头,不知为何,在这一刻,方天慕突然松了数口气,他蓦的觉得自己能活下来了。 大金刚与驩倮的眼神相遇着 ,天地间陷入了一阵宁静,而方天慕悄悄地飞到了木子云的身边,将其背在背上,同时黑刀上还系着白色的光鞭,不过方天慕暂时不想将光鞭切断,就让它断不了吧,让那阴间裂缝暂时的开着吧。 霞——无题 - 阴阳石 - 南觉 大金刚的心智接近人类,但似乎不能够张口说话,而其脾气也暴躁无比,它并没有对自己被豁开皮肤这件事产生任何的恐惧感,只是觉得阵阵的不可信,而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愤怒。它才不管让它流血的是哪里的角色,抬腿就想将其踩爆。 驩倮还在愣愣的状态,脑袋被大金刚踩的晃来晃去,但就是踩不烂。两个怪物就这样保持着各自的状态,持续了几十息时间,这期间,驩倮的目光渐渐地回神,它虽然被踩着头,但并没有先爆怒,反而平静的掂量起了大金刚,神情中出现了一丝恍惚和迟疑。 驩倮忽然张口说道:“居然是神物吗?竟然能在这个世界存在着?咦?神性这么弱,哦——”驩倮似乎恍然大悟,神情转而换上了几分不屑,它换了副语气,高调子说道:“嘁——是与本尊同时代的家伙吗,本尊不知道你怎么存活到了现在,但阳间的规则已经把你的神性嗜尽,本尊却还是当年称神的实力,你这泼猴,凭甚在本尊面前撒野!” 这便呼啸着彻底暴怒起来,驩倮反手抓住自己的割魂刀(骨刺),猛地往大金刚脚踝上削去。大金刚方才吃了亏,如今长了心眼,单腿一蹬便跳起了段距离,躲开了刀刃。驩倮撑着大地,想要从阴间裂缝中爬出,且很快露出了一般肩膀,但在半途之中,它突然又怔住了,神情十分诧异,它嘴中自语道:“怎么还有神的气息?这阳间现在究竟是谁做主?”原来它是感受到了由哆哆国祖墓中传出来神之力。 正在狐疑期间,大金刚一脚踹下来,将其露出地面的肩膀狠狠地压了回去,驩倮觉出了痛感,亦更加愤怒,它再度向外爬,结果金刚趴下身子,双拳对其头颅展开猛烈的捶击,神一般的力道使得周围的空气发生了浓缩和扭曲,从外看来,驩倮的头像是被捶的七零八落。 驩倮的嘴巴喷出更多的灰蓝色的魔气,突然从阴间裂缝中窜出了十数根绳索一般的触手,它们的尾端都是与驩倮爪子一模一样的魔爪,各自抓在大金刚的皮肉上,猛地向下拉,看来是要将大金刚拉进阴间去。 驩倮的头脑还是清醒着的,虽然它感受到了阳间中不属于此时代统治者的神的气息,但它明白,自己是无法在这个时代的阳间立足的,一旦被此时代的大神们感应到,它不会有重返阴间的机会,但新大神们掌管的只是阳间世界(以及部分其他领域),阴间和冥界的事情,它们是管不了的,这也是为什么远古时代的某些家伙要一直躲在阴间的原因。 大金刚的力量竟然输给了那十几条触手爪,它的脸已经贴近了阴间裂缝,表面已经因为阴间寒气而结冰,由此,它的力量会越来越弱,或是被拉进了阴间,大金刚恐怕连怨魂都做不成了。 大金刚的耳畔响起了主人的声音,原来它的耳朵里藏着七八岁的女孩小茶花。小茶花不知何时到了大金刚的耳朵里,此刻,阴间的寒气让小茶花尤为的恐惧,她的那微弱的可怜的阳气在阴间裂缝面前连个火星儿都算不上。 那一声声哭嚎传进了大金刚的耳朵里,它忽的发了疯。双手双脚撑在了阴间裂缝的两边,整个后背开始冒出热气,且后背上出现了六七个不规则排列的红色斑点,当然这斑点每个也得有数丈宽。 红色斑点像着了火一样,涨出了脓包,接着喷发出了如熔浆一般的浓烟,明明是将大金刚朝着下面推去,而大金刚却反而瞬间得到了几倍于之前自身的力量,它的鼻孔喷着白气,全身带着那十几条触手爪子爬了起来。硬生生地要将驩倮从阴间拉出,局势是如此的相似,驩倮要是被拉入了阳间,也活不成了。 那把割魂刀被投出,正中大金刚的肩头,如从前一样,它轻易的插进了大金刚那原本不该被击穿的皮肉,大金刚在高度发狂的状态下仍旧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血液也因为它身体的热度而喷发的更加厉害。 “呜.....”一阵悲鸣声传出,大金刚低头咬住了一条触手,随着一声断裂之音,它竟将断掉的触手含在了嘴中并咀嚼了起来,那触手还在挣扎,但改不了进大金刚肚中的命运。 割魂刀飞回了驩倮的手中,驩倮阴森的笑着,趁着大金刚不备,一刀切向了它的脚踝,大金刚视线是能够看到危险的,却来不及逃避。 但那脚踝并没有被切断,它挡住了割魂刀的攻击,驩倮一惊,这还是割魂刀第一次失败。抬头一看,发现大金刚浑身换了颜色,原本的黄毛消失了,或者全都聚集在了脚踝处,而全身换成了红泥的颜色,其中带着些黑灰色。 驩倮看向了大金刚脚踝处的黄毛,猜测出了其门道。原来大金刚的身体几乎不可能被击伤的原因,正是因为它那一身黄毛的存在,那其实是一道宝具,名曰“乾坤环”,可大可小,为天地间不可摧毁之物。 驩倮看着那黄毛模样的“乾坤环”,眼睛里一亮,嘴中说道:“是这个?原来如此,本尊知道你是谁了,嘁,居然是在我之前的家伙,难为你能在阳间存在这么久了。”说罢,一把抓住了大金刚的脚,再次想要将其拖进阴间裂缝。 大金刚弯下身子双手靠在“乾坤环”的两侧,中间留着些距离,那“乾坤环”发出金光,接着便变大开来,将大金刚整个身体都套了进去,接着“乾坤环”忽然缩小,大金刚突然没了影子。 而天空之上,一只九尺长的红猴子,脚上套着金环,怀中抱着小茶花,朝着一边飞去。 驩倮鄙夷地发了几道声音,突然面前晃过了一条白色光鞭,驩倮忿道:“小鬼,让你给逃了,再敢烦本尊,本尊便杀回阳间吃尽你!” 霞——第一战前夕 - 阴阳石 - 南觉 方天慕带着木子云盲目的飞行,逐渐下意识的再次朝着小人国的方向前去,行至百里后,木子云眉目有所异动,睁开了双眼,他觉出了身体的异样,但在痛觉开始之前,立即将身体化虚,打散重组后,再成人形。 浮在空中,木子云蓦地一跌落,脸色苍白了许多,连精气神都没了大半,他重组了身体,消除了伤痛,实则是变相加快消耗了自己的寿命,那些内伤能够恢复不假,但总归要留下些无法抹去的痕迹,积攒到一定数目,就是木子云殒命之时。 没想到木子云的意识在许久前就恢复了,他能感知到身边两股强的诡异而离谱的气息,这便开口向方天慕询问。方天慕皱着眉,也未转头看他,默默地摇了摇头。二人便不再说话,穿过层层云雾,当真朝着小人国去了。 话说哆哆国祖墓之中,小庄(黑驹)打坐在那神力之中,尽管冥想卖力,也潜心去参悟,却还是吸收不了一点力量,其实他根本不可能得到唐诸鞠齐·哆哆的神力,而现代的所有哆哆国的子民也不可能得到了,神力的传承对穴脉的要求十分的苛刻,这个“遗物”现在带来不了任何的好处,只能引发未知的灾难了。 丹丹王子成了傀儡国王之后,整个哆哆国都沉寂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中了大钟的谎言,只是为首的人成了大钟的“犬马”,以至于底下所有的人都成了无声的奴隶。“幸运”一众成员在被大金刚击垮之中,草草地休憩了一番,接着便放弃了古丹噜噜族,先去和挂檀族会和,接着攻打云脊骑士国国去了。这些时日“幸运”的心里也出现了怀疑和迷茫,其实按照黑驹赌来的天命所示,这个时候的海域早就该是血雨腥风了,而“幸运”想要存活下来的唯一一条路就是帮助挂檀族称霸世界。 但现在各地风轻云淡,虽然个别区域有不小的动荡出现,但总体上给人的感觉还是太过安静了,天命中显示的血雨腥风究竟开没开始呢?黑驹赌来的天命几乎没有被怀疑过,“幸运”成员们相信老大所指的方向是没有错误的,但他们走走停停,征战在各强者之地的举措,不仅比预料中的难上百倍,其目标也变得越来越越模糊,两个天宫斗都开始怀疑自己称霸海域的想法究竟靠不靠谱。 再说风筝,自从在午佛的佛光下逃生后,一路躲避着各地的挂檀族人,找寻着大队伍的方向。暗盟这群人放到一起是乌合之众,但只要给其定一个小目标,譬如寻人之类,那便是能发挥大效用了,且他们身份过于低贱,不会有人对他们过分关注,几回下来,风筝便被暗盟之人带回了虎子身边。 恰巧这时杜小月没了踪影,风筝见虎子朝着她苦笑一番,之后才关切地说了句:“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受苦了吗?木子云和方兄都出去找你去了,铃铛也不见了,似乎被个阴间跑出来的千年妖怪给抓走了,诶...” 风筝与其寒暄几句,多日浪荡在外,今日回来竟也没多少话可讲,更没有看见可讲话的人。她回过神来,开口问道:“咦?小月呢?鸟人们把暗盟的同胞们打散了,又杀了许多,她一定愁苦的很吧。” “正是了!”虎子拖着下巴,坐在凳子上叹气,便道出了缘由。原来杜小月这丫头心里咽不下这口气,竟然一个人去鸟人部落报仇了,虎子三番阻拦,劝她等待众人聚齐后再做打算,结果杜小月还是一意孤行的走了,偏偏还不让虎子跟着,言语中已道出自己的决心。虎子长叹着,说道:“她怕我成为累赘,的确,她是不死之身,怎么都不会败的,可鸟人不是软骨头啊,总会有对付她的法子,我劝不住她,反而让她撂到了地上。” “她....”风筝无奈地望了望四周,暗盟的成员们没了任务,又变回了等待着、迷茫着的“傻子”,他们想要翻身做主的计划也变得渺茫多了。杜小月在得到了机遇之中,整个人的性格变了许多,许是人生大起大落的太快,以致其心理承受不住,改变了许多习性,她的占有欲极强,也不再允许自己再失去任何的东西,有气就要出,有火就要发,还犹豫什么呢?现在她可是具有足够的实力去让她为所欲为啊。 “虎子”风筝对其说道:“我...我也要走,我说不上来那是什么,但总是有一股让我....让我十分恼怨的气息,吸引着我去...摧毁它?我必须去那里,我的心如此的告诉我。” “是木子云?”虎子起身问道。 “不是,但我相信能在那里碰见他。” “好吧”虎子张口笑道:“我就不去了,你们的特殊我是知道的,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别想歪了,我可不是留在这睡大觉,等你们回来之时,鞑阳国有一半会是我们‘霞’和‘暗盟’人的。”虎子拍拍胸脯,接着转身,中途停顿了一下,似乎眉头稍有变化,但很快便接着转走了,走到暗盟人之间,去安排事宜。 风筝看着虎子的背影,神情有些忧伤,她咬了咬嘴唇,心里一落,便转身走出了大队伍,也朝着那哆哆国的方向走去了。 秋黄的麦田里,城堡中,铃铛打开了窗户,她看到了卢汀卡男爵采摘的第一簇麦穗,颗粒饱满不说,还散发着一缕成熟的香气。铃铛看着窗外世界,没有回头,便细声说道:“男爵,我想去一个地方,你不能阻止我,有人让我很气恼,哼,我要去毁了它。” “让你恼的人,会马上从这个世界消失的,钰...不,铃铛姑娘,麦子已经得到了,我们去往人间吧。”卢汀卡男爵将那麦穗放进了怀中,身体一扭,黑色双翼突然出现,城堡也从上到下变成了流沙,他拥住了铃铛,带着她飞上了云天。 而海域中某处,颛王旭双手抓住自己的肩膀,将血肉抓的深红,他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毁灭那气息的欲望,守在逐渐恢复的,弟弟的身旁。 霞——第一战 - 阴阳石 - 南觉 “紫藤花正开,那是神的血迹,终有一天,魂会归故里。”   ——老智果 踩落到那点缀着斑点颜色的草地上,木子云和方天慕的心中多了几分忐忑。这是深秋的季节,但此处依旧是绿水青山,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烦,许是离着那讨厌气息太近,让心中无法自成一句完整的话,无法想出一件完整的事来,他们徘徊在岸边,默默期待着有什么东西能够将他们迎接到下一个地点。 然而,他们心中又同时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不觉得那会是场恶战,因为消灭那气息仿佛是理所应当,又觉得会十分的艰险,因为其神秘且充满着挑衅的意蕴。 木子云低头看着草地,对方天慕幽幽说道:“那感觉是从这草之间传出来的,莫非是地下。” 方天慕冷回道:“地上。” 木子云随即皱眉一恼,嘁了一声,说道:“区区野草,也敢惹人!”说罢,便张口吐出烈火,火焰瞬间弥漫至整片草地。可不多时,火焰突然自己熄灭了,那是带着木子云灵魂的火焰,竟然在没有得到旨意的情况下熄灭了,看来这草中的门道的确很大。 木子云嘴中吁叹一声,用火不成,转而用雷。三息之内天空落下数十道雷电,正劈在那草地头顶,放眼望去,几里山原尽成焦土,可不多时,黑焦土处又生嫩芽,草地转眼又成,好是奇怪。 方天慕向前一步,将手中黑刀“大灭”朝着草地一插,刀身顿时发出异光,定是在吞噬能量了,这一次,草地彻底变了色,如秋之凋零之颜,且再也没有恢复。看来这草地上存在这某种术,可以抵挡木子云的雷火,但其术是由能量凝聚而成的,遇到这种纯粹吞噬能量的黑刀,仿佛遇到了天敌。 轻轻将黑刀“大灭”向外一拔,两人同时盯紧了地面,草地果然没有恢复,木子云松了口气,这地方虽然邪门,却也还能被他们克服,可过了几十息时间后,草地果然又恢复起来,且很快就又是一片绿原。 “真邪乎,难道问题就出在这片草上?”木子云无奈道,如果对手真的只是这一片草地,那么他们特意赶来,就似乎没了什么意义。 方天慕正冷漠着脸,突然来了精神,单手将黑刀举到身侧,似乎要抵挡什么东西。但大概是失败了,方天慕从木子云的眼前凭空消失了。 木子云吃了一惊,脑子还空白着,来不及琢磨,自己眼前世界突然一晃,自己也从那草地上消失了。 两人站在了另一处“世界”,那是座盛开着紫藤花的草原,当然也有高峰林立,只是连山峰之上都挂满了紫藤花的花瓣。 “这是什么花?我们是到了哪里?”木子云抬头眺望着远方,发现身后已经没有了大海。方天慕思虑片刻后,冷道:“这里是小人国。” “真的?”木子云转头狐疑道:“你怎么猜出来的?” 方天慕指了指头顶,木子云抬头望去,发现天空有一片乌云在移动,它动的很快,大概是那里的风很大,但云的形状有些奇怪,木子云仔细去打量了一番,恍然大悟道:“那好像是只鸟的形状吧。”他脑子聪明,自然就想出了门道,嘴上嘀咕道:“该不会真是只鸟,那也忒大了些,哦...或许是我们变小了,小人国....哆哆国...” 木子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丝“哆哆”的言语,但并没有对其产生任何的刺激感,他能说出“哆哆”几个字来,完全是本能使然,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小人国是有这个本领”木子云双说叉起了腰,挺着肚皮接着说道:“看来我们要与一群‘小人’为敌了,差点忘了,我们之前不是还遇到过个叫小阿豆的小人吗?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没有得到回声,木子云转过头去,发现方天慕认真的盯着前方,他这便也往前面看,眼睛看到的光景儿的确很美,但看久了也没什么奇特之处。他心中自是这样想着的,但风吹过的时候,紫藤花世界在其眼前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无论是位置还是颜色的深浅,都改变的不可描述。 两人同时感知到了“人”的存在。纷纷要冲出去,木子云急喊一声:“慢!”接着拉回方天慕,说道:“咱俩不能分开,小人的本事偏向幻术,你对幻术没什么办法,离我近些才算好些。” 紫藤花是当年老树妖(鬼国之内的老树妖,曾经是唐诸鞠齐·哆哆用鲜血灌溉的一棵树苗,后来成守护神)送给哆哆国的守护国土的礼物,它们本身就对外敌有不小的抵抗力,但恢复力并不高,之所以能在木子云和方天慕两人的攻击下存活,完全是因为小人们的谎言欺骗了两人的知觉,让他们把高于紫藤花的位置当做了攻击点。 黑刀“大灭”其实并没有插到土里,而火和雷也并没有真的劈在紫藤花头顶。两人在到达此处之时,就已经被谎言缠绕了。 面前的紫藤花,应该是个迷宫吧,会吃人的那种,二人自然不敢贸然去闯,木子云朝着天空吹出了几片火晶花瓣,那些花瓣飘落下来,在地面形成了数十朵火莲花,火莲花朝着天空喷射出火珠,在火珠的顶端,凝聚出了火色的莲花晶体。莲花晶体从出现后便开始碎裂,成了一片片细微的火莲花,如春雨一般洒落而下,融入进了紫藤花世界的香气之中。 隐藏在暗处的哆哆国的小人士兵们,知道敌人使用起了邪术,但没料道那是何种程度的术,任凭那些细微的粉末飞入了紫藤花中,飞到了自己的身边。有经验的士兵,会刻意地避开那些粉末,殊不知,自己在呼吸之间,已经将粉末吸进了自己的身体。 木子云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他打了个响指,只见眼前的紫色世界突然炸开了一朵朵火红的云彩,过程却不轰轰烈烈,倒是如染墨一般慢慢地在紫色纸张上铺开,七八息过后,容肉眼所能看见的,只剩下这火红江山了。 不光是紫藤花,连哆哆国的士兵们也都消失不见了,他们的灵魂,与其血肉筋骨一般,挥散在了人世间。 通往哆哆国大门的路忽然明朗地出现了,就像被拔净了皮毛的野鸡一般,一览无遗,木子云和方天慕这便踏上了进入哆哆国的路。 隐匿在哆哆国祖墓中的黑驹,立刻感知到了两人的气息,他比任何时候都要震惊的多,他赌的一直是不变的天命,在命运之中,他不该与那两人相遇,不知为何,现在发生的一切,越来越与他赌来的天命相悖了,但他不可能相信是赌局中出了差错,毕竟他付出的代价过于沉重了。 黑驹立即通过小庄,再利用哆哆国几万万人的视线,将此处的消息告知了远在天边的“幸运”众人,冰天杜立即带领成员抛弃了挂檀族,离开了即将打胜的战场,全速奔回哆哆国。 走进了哆哆国的国门,是一条不多行人的街道,木子云和方天慕低调地走了进去,如果他们的背后没有那片焦土,没有人会相信他们是外来之人。 木子云边走边对方天慕说道:“我有一种预感,今天会遇到个了不得的对手。” “你怕了?”方天慕突然冷道。 木子云身子一怔,转而笑道:“你小子也学会调侃人了,真是不容易,呵呵,怕倒是没有,只是觉得会很不轻松。”话音刚落,身前便落下了一个人,正是吐蕃·灰灰氏的赞布,赞布管理着此区域的治安,他从刚才外界的变化,自然能判断出来到这两人是敌人。已经到这种地步,那也不需警告了,赞布立即招来百名士兵,一齐向木子云两人投出谎言。 木子云较为走运,他接收到的前三个谎言就有天大的漏洞,一个是告诉他,他是个天生小人,但木子云的脑海中有一只乌云似的大鸟,他与现在眼中世界显得格格不入,而那句化谎言,也没有解释问题的所在。一个谎言是告诉他,他不会法术,其实是想让木子云变成凡人,但巧的是,木子云因为自小在湖州青山峰学武的缘故,早就将法术和武术区分开了,他那时学的是武术,的确不会法术,此谎言的作用几乎为零,因为它对于木子云来说是句实话。 第三个巫术是想让木子云将身边的方天慕当做敌人,让他认为自己和方天慕天生是敌人。木子云的确有一阵恍惚,但转头看向了那把黑刀后,先是感觉出一阵胆寒,接着被一种油然而生的可靠感给抚平了,在他心里,本能的认为方天慕这小子是十分可靠的,这样让其依赖的家伙,怎么可能是敌人呢。 这三种谎言是最早进入木子云脑袋的,虽然个个都深藏恶险,但却都没有将木子云骗住,也因此令木子云的脑袋本能的生出了警惕之意,他机智的了解了自己正在被骗,或者正在被小人的“幻术”尝试攻破,因此,他对接下来自己脑海中接收到的信息产生了质疑感,即便觉得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想法,也不打算付诸行动,总有一种被忽悠的感觉,告诉自己万世要慎重。 如以此来,木子云反而形成了一种强大的谎言抵抗力,那些话语在木子云的脑海变得苍白无力。 但方天慕就不行了,他对幻术的抵抗力几乎为零,更别说这些能直接进入脑海中的谎言里。 方天慕看着木子云的眼神已经变了,木子云当然能感受到其中的杀气,心中慌乱的很,他嘴中说道:“喂喂,小子,你清醒一点啊,别这么认真,不要相信自己脑袋里的东西,我们都在被欺骗着,快把你的刀收起来吧。” 方天慕自然听不进话去,木子云叹了口气,眼珠子一转,心道:“不如将计就计。”这便又嚣张跋扈的对方天慕挑衅道:“杂碎,小爷我就是你的敌人,有本事杀了我啊。” 这下方天慕可忍不住了,提着黑刀“大灭”就朝着木子云杀了过来。 眼见着二人要打起来,小人们也就不再往两人的脑袋里输送谎言了,只想着坐山观虎斗罢了,这也让二人的意识少了很多压力,由此,也让木子云变得更加的清醒。 木子云佯装着中了幻术,撸起袖子,仿佛要跟方天慕大干一场一般,但当方天慕杀来之时,又立即调头逃跑。 小人们观其情况,更觉得喜,也就不再插手。谁料木子云将方天慕引进了小人国国内后,便开始回过头来,正八经儿的要与方天慕决斗了。只是他决斗的方式刻意的夸张,经常将大团火焰或者数道惊雷溅射到哆哆国之内,随意地波及了数千个小人的生命。 木子云在刻意为之 ,可方天慕却是认真的,木子云越嚣张,方天慕就越有杀气。木子云当然也不敢真的怠慢,渐渐地也认真起来,权当是一次生死切磋,两人逐渐进入了真正意义上的大战。 被战火波及到的苦不堪言的哆哆国小人们,再怎么用谎言都拉不开二人了,这两人都打红了眼,再告诉他们两人是朋友,完全像是在说着天大的笑话,倒是增加了几分他们之间的仇恨。连哆哆国内的景色都没来得及观赏 ,木子云已经降落下来一片片灾难,火珠卷着火云铺天盖地地压向方天慕的躯体,方天慕的黑刀及时的吞噬了火能,但能量的形式——火焰却暂时的保留下来,分散到了哆哆国的国土上。 “无力”的火焰仍旧是吃人的火焰,哆哆国的小人们疲于救火,将谎言攻克的对象换成了自己和火焰。 二人在空中大战几百回合,木子云的势头越来越强,他竟然能压住方天慕了,心里也是窃喜的很,可没多久脸上便黑了一层,原来方天慕发了怒,要开始拼命了。先是飞过来一道屠戮镖,接着上万道光刃插过来,木子云全凭着化虚的本事,才让自己存活了下来,但不敢恢复,因为那些光刃还徘徊在他身体的四周,随时等待着他实体化的那一刻。 经常有光刃“不小心”削平了哆哆国的房屋,“不小心”扫杀了一波波的无辜的可怜人。 木子云死皮赖脸就不化成实体了,那把黑刀突然就插进了他的火焰虚体中 ,被吞噬能量是木子云无法抵抗的,他的身体开始化成实体,与此同时,上万光刃再次瞄准了目标。 木子云认命般挣扎的逃了出去,将自己与黑刀分离,但黑刀“大灭”在抽离出去之时,还席卷着木子云大量的能量,以至于其不得不化出实体。 在化实体后,木子云瞬间爆发出了大爆猿王的形态,利用自己强大的体魄和火焰与雷电的加持,他成功的在上万光刃下存活下来。但这时,他看到方天慕身前多了三道符文阵。 木子云这才慌了,心里催促着小人们赶紧行动。而小人们本就苦不堪言了,他们被二人的招数打到便是死,也已经倒下了一大片,虽然靠着谎言可以苟且偷生,但一辈子就只能活在谎言之中了。 小人们无可奈何,知道方天慕最发疯,就赶紧一齐向方天慕的脑袋里灌入谎言,拼命让他恢复清醒。被骗容易,被揭发事实却不容易,方天慕的倔脾气一直让其无法被欺骗回来。小人们只好将谎言转了数个弯,才慢慢将方天慕的认知引导回来,多番下来,方天慕终于知道木子云是自己的伙伴了。 木子云看出方天慕已经恢复意识,却还是想要与之交战,以便波及更多的小人,他给方天慕使了眼色,指望其能和自己配合,未料到方天慕了解真相后,直接没了打的兴趣,他不太好卖弄和虚假,自然不能陪着木子云疯。 落回地面,二人一齐朝着哆哆国土展开了肆意的进攻,开始还尽量不取人性命,但祖墓中传出来的神之气息,让他们越发的浮躁和冲动,这大大激发了他们身体内的本性,越战野性越狂,尤其木子云,逐渐失去了理性,手下开始沾满更多人的鲜血。 有了被欺骗的经验后,木子云和方天慕做了个约定,无论谁中了幻术,把他打醒就好了,打得越激烈,他们清醒的机会就越大。 祖墓之中,黑驹不禁叹道:“天命啊,你究竟在等待着什么,该发生的,不是早就应该发生了吗?为何现在....”话锋一转,声音又雷厉道:“哼,料想这一国饭桶无用,小庄,你出去拦住他们吧,其他成员就快到了。” 小庄的另一半身体逐渐恢复了,黑驹藏进了小庄的体内,而小庄也重新找回了身体的掌控权。 小庄歪了歪头,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下筋骨,邪笑着边向外走,边说道:“遵命,老大。” 霞——生死视觉(一) - 阴阳石 - 南觉 “喂喂....真想不到啊,竟然是你这家伙,那么小人势力已经与‘幸运’结盟了吗?”木子云讪讪的说道。他与方天慕的面前站定下了一个身影,正是脱离出黑驹意识的小庄。 时隔多日,小庄的模样仍旧深深地烙在二人的脑海,他被扣在头上的黑布帽子遮住了面容,其中显露出两颗蓝晶色的亮光,那是其眼睛的颜色,衣裳用黄、绿、白、橙、紫线绣满了奇怪的符号,浑身都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小庄邪邪地低身笑着,沉沉说道:“已经做好了再赌一次的觉悟吗?这一次,你大概要将生命作为赌注放在赌桌之上了。” 木子云轻哼一声,冷蔑地看着小庄,他对方天慕低声说道:“这家伙我解决,你别插手,免得中术。”说罢,便从身旁残垣之中取来一块灰色布条,绑在头上,刚好遮住自己的双眼。其内也闭上了眼睛。 “哦?”小庄见此之后,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打算以抛弃视觉来与我决斗吗?那你或许会输得更快...” “我并没有失去双眼。”木子云笑回道,其身边升起了数十个火球,每个火球都带着灵魂,它们所感知到、所看到的景色会传回木子云的意识之中,木子云打了个响指,火球们浮动到周围各个位置,将所有细节都传给了木子云,因此木子云虽然蒙住了双眼,却还是对周边的环境感受的很真切。 “了不起”小庄抖动了下肩膀,“不过....太天真了。” 小庄也没有做什么,但在场之人的耳朵都听见了一声闷响,像是筛盅盖落的声音,木子云忽然发现自己看到了一个高约一丈的,透明的筛盅,就在自己和小庄之间竖立着。木子云不由得眨了眨眼睛,结果发现自己的眼皮十分的不自在,许久后才发现,自己仍旧是闭紧着双眼。 小庄邪邪笑道:“你的记性很差,难道忘记了,我想让你看到的东西,就算你闭上了双眼,仍旧能够看到,你的眼皮挡住的是别人的视线,而你的视线,正从别人的身上发出,瞧一瞧吧,你看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木子云看见了透明筛盅的对面,站着的是不露面容的小庄,他也记起了小庄对视觉的强大操控力,不过他还是没有取下遮住双眼的布条。他心道:“原来如此,果然不会很轻松。”但心里也因离着那厌恶气息太近,而显得过分的焦虑,耐心逐渐在失去,木子云和方天慕如今最想立即抵达祖墓的位置,消灭那厌恶气息的来源。 “你们好像很着急”小庄说道,“那我们便不耽搁了,开始吧。” 筛盅从此时开始自己晃动了起来,木子云清晰地看到其中有三个骰子,数值是一点到六点,小庄并没有说规则,也并没有说出输赢的奖惩。木子云听着那骰子的晃动声音,愈发的琢磨不透,他对赌没什么兴趣,更觉的此时小庄的举止没有任何的意义,讲白了两人今日是要来一场生死决战的,既然如此,就不必要进行这些花里胡哨的无用功了。 因此,木子云双手甩出两团火焰,朝着筛盅打去。但火焰并没有“如约”出现在木子云的眼前,也并没有打向筛盅,木子云这才知道,自己的视觉已经出现了问题。 “喂,你在我身后吗?”木子云知道方天慕在自己的身边,小庄之前就只换过他们的视觉,但其身体是无法被改变的,听觉应该是正常如初。 约莫四五息也得不到答案,木子云心中暗道不好,再过了七八息时间后,方天慕才张开了口,冷道:“在。” “为什么回答的这么慢?”木子云问道。 “眼睛出了问题。”方天慕声音有所异样,他用手去触碰到了木子云的身体,感知到木子云的存在后,他才松了口气。原来,方天慕的视觉也被操控了,他与木子云一样,都看到了同样的画面,也都透过筛盅,看到了对面站着的小庄的身影。角度和景色都一模一样,声音也都十分相似,仿佛这两人的视觉都被调换到了同一个位置似的。 “你不要动,也不要多想,我来对付他吧。”木子云担心方天慕被扰乱了心神,毕竟方天慕对这种类似于幻术的乱神之术很是乏力。木子云眼睛不在身上,但还能行动自如,他双手抱紧双臂,手指之间迸发出蓝紫色的雷电,雷流将他与方天慕绑在了一起,接着木子云开始依照视觉中看到的画面,来判断小庄的具体位置。 他的确可以凭借着对气息的感知来判断小庄的具体位置,但眼睛所接受的信息,会大程度的干扰他的脑海,这是无法避免和抵抗的,木子云必须从两者之中同时寻找答案。自身缠满了雷电之后,小庄也不能对其肉身造成伤害,只要伺机而动便足够了。 筛盅里的骰子突然停了,木子云看到了骰子上的点数,分别是三点、一点和五点。他根本不知道这些点数代表了什么。或者说那本来就毫无意义,只是小庄用来令其精神崩溃的法子罢了。 小庄并没有说话,他的气息变得沉稳了很多,这时,骰子又转动了起来,而筛盅也在自发的扭动。木子云观察着画面中的每一个细节,他发现方才骰子在转动之时出现了些异样的感觉,虽然其中间隔着很短,但他隐约能感觉到,骰子转动所产生的声音似乎要比骰子实际转动的画面来的稍晚了一些,虽然这异样的感觉很不显著,但木子云暗暗记住了,他心中这般揣测,自己的视觉与听觉距离筛盅的实际位置应该是有一段距离的。 木子云幼时曾观察雷雨天气,发现雷电出现四五息时间后,声音才能传到他的耳朵,因此他认为,视觉比听觉来得要稍微快一些,当然,如果距离没有达到一定的标准,那么视觉和听觉的感知速度并不会有多大的差异。木子云借此推断,他的视觉感知到的讯息比听觉要快,虽不明显但能被感受出来,那就证明了他的处境有这样几种可能。 第一种,自己的听觉和视觉所处的位置相隔并不远,但是筛盅离着自己的实际距离其实很远,以至于出现了视觉和听觉的前后感知差异感,那个筛盅看着模样大,而透过筛盅看到的小庄的身影也很正常,但这些都是不能够相信的,木子云至今记得有关于小庄的一句话:“你看得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看不到的却一定是真的。”小庄既然能够掌控人的视觉,那么但凡从眼睛里感知到的信息,都是不能够相信的。 第二种,木子云的视觉位置离着筛盅很近,但听觉却离得很遥远,这也是可以说得通的。第三种,木子云的听觉位置离着筛盅很远,但视觉位置离得更远,只是视觉的感知速度太快了,仍旧可以产生快于听觉的差异感。 正在木子云思量之间,骰子第二次停止了,这次的点数是二点、三点、四点。他耳畔突然传来了方天慕的一声低沉的痛鸣。木子云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开口问道:“你怎么了?眼睛出了大问题?” 许久之后,方天慕才冷冷回道:“中招了,身上开了口子。” “严重吗?” “嗯” “可恶!”木子云朝着透明筛盅对面的小庄怒吼道:“与你赌的是老子,我还未输,有胆过来取我性命啊!” 小庄邪邪地笑声传入了木子云的耳朵,单凭声音,木子云根本不能判断出小庄在左还是在右。 小庄说道:“赌局正在继续,不过你的赌注并不仅仅是自己的命,还有他的命。” 木子云忽然感觉到手腕一阵冰凉之意,伸手去摸,便摸到了些温暖的液体,鼻子一嗅,才知道那是血液。小庄这家伙在剥夺了对方的视觉之后,立即开始进攻对方,他制造出那筛盅的目的,不仅是满足自己的赌欲,更是为了干扰对方的心神,让其频出破绽。 木子云大怒地朝着筛盅的方向喷出火焰,立即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戾气在与自己抵抗,他反应过来,慌忙停住,接着便听到方天慕冷道:“打中了我。” “我知道...”木子云回道,心里立即慌乱了起来,顿觉处境更加的艰难,没想到“幸运”只出了一个成员,就快速逼得他二人到了如此的地步。 不能够随意的攻击,因为不知道小庄具体位置的情况下,木子云往往能打在方天慕身上。 方天慕的视觉也很混乱,他刻意让自己什么都不做,否则局面会更加的混乱,他很可能会陷入的太深,以至于误杀了木子云,而他似乎对木子云又很是信任,其冷道:“你解决他,我不会动弹,不必担忧。”这是真将性命交给了木子云。 木子云低声道了句好,心里也因方天慕的信任而有了些底气。方天慕的身上又中招了,但方天慕当真没有挡,即使感知到了危险,也没有做出反应,就怕自己会打错。木子云感知到方天慕受伤,将雷魂唤出,令其缠在方天慕身上,全力保护其身体。接下来,便一心一意的透过视觉和感知气息来判断小庄的具体位置。 骰子早就再次开始转动了,但木子云的心思并不在那上面,努力地去观察小庄身影的变动。几息后,骰子停了,木子云低头查看了点数,分别是一点、两点、三点。如果点数代表着一种暗号,那么解读起来简直毫无头绪。 耳边传来了一道雷流之声,原来小庄再次攻击了方天慕,但因为雷电的缘故,方天慕并没有受伤。小庄随即停了,并再次让骰子转动了起来。赌桌上注重仪式感,讲究规矩,小庄只是在一次次的博弈之后才会出手,依此来攻击,也更容易将对手带入到自己的杀人游戏里,使自己始终占据这操控者的位置。 骰子再次转动起来,这次很快就停了,点数为三点、一点和五点与第一次的点数是相同的。而骰子的位置也是与第一次相同。 木子云等待着雷流声音的传入,但突然身体被利器贯穿。木子云没有悲痛,反而嘴角漏出邪笑,他巴不得小庄来攻击自己,身体被贯穿 ,却化成了火焰虚体,将那利器包裹,火焰会顺着利器蔓延,咬住小庄的全身。但小庄逃得也很快,没有被火焰缠住。 自以为平安无事的小庄,其实在身上已经留下了木子云的火星,它大大加强了木子云对小庄具体位置的气息感知,让视觉对自己造成的混乱感也降低了很多。 “位置...”木子云心中努力让自己平静,气息的位置和视觉的位置一推理,一定能知道小庄在哪。 视觉中的画面在变化的是骰子,但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其实透明筛盅对面的小庄的身影也一直在晃动,但每一次小庄出手之时,那身影都会停滞,仿佛时间静止,因此木子云判断,当小庄行动之时,自己所看到的身影是虚假的,而行动结束后,身影大概是真的,即便不是真的,也应该是小庄从某处刻意投来的假象。 骰子又停了,这次的点数是一点、三点和五点。点数与之前的和第一次的其实是相同的,但改变的只是骰子的位置,第一次和上一次的情况相同,都是第一个骰子为三点,第二个一点,第三个五点,而这一次,是第一个一点,第二个和第三个分别是三点和五点。这究竟能证明什么呢? 木子云的身上再次中招,于此同时方天慕也遭受了强劲的一击。方天慕依旧没有动弹身体,他的视觉中正发生了极大的混乱,而三人周围的小人们也因被卷入其中,而疯狂地四处乱窜。 巧的是,也许周边的太过遭乱,突然有一大片血水浇到了木子云的视觉所在的眼睛上,木子云也不清楚旁边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团血水也太多了,谁的头顶被浇上了这样足足一盆量的血液呢?即便如此,木子云视觉所在的那只眼睛,也并没有眨下眼皮,只是血水在两只眼睛上划落,但速度不一,致使一只眼睛被遮挡,另一只完好的看着眼前之景。 就在此时,木子云有了大发现,当一只眼睛被遮住之时,木子云看到的筛盅里的骰子数竟然变成了两只,甚至过了片刻又变成了一只,接着便在两只和一只之间反复的调换。血水很快的流下去了,木子云的视线恢复成两只眼睛的程度,结果骰子再次变回了三个。 骰子真的有问题,并不是点数的问题,而是数目的问题,但这又能代表着什么呢? 耳畔响起了骚动,木子云知道小庄又要动手了。而他此次的目标仍是方天慕,雷魂也是有视觉的,很不幸它的视觉也被剥夺了,以至于火爆脾气的雷魂也开始四处撒泼,胡乱的攻击。方天慕中招之后,发出了声虚弱的低吟。木子云知道,不能够再拖了,两人的命并不能做多次的赌注。 “哪里有问题?点数?点数代表了什么呢?”木子云心里强逼着自己冷静,且开始咬自己的舌尖,让自己不胡思乱想。 骰子又转了,这次的点数是五点、一点和三点。 “等等!”木子云盯紧了这三个骰子,点数是如此的熟悉,但位置却与第一次发生了颠倒。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看不到的一定是真的。会不会有一种可能,筛盅根本就没有转动,而自始自终在转动的,只是自己的视觉,那就可以如此的理解,那个透明的筛盅,和其中的骰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只是自己视觉的移动,令自己觉得世界在晃动,而所谓的听到的声响,不过是小庄的把戏。 那么就证明了为什么看到的转动,比听到的转动声快一些,是因为小庄一只手拿着刀,而另一只中拿着个筛盅,一边摇晃,一边在杀人。 而筛盅里其实并没有三个骰子,木子云沉下心来,好好想想有关于视觉的可能出现的情况,为什么一只眼睛看到的骰子数目和两只眼睛不一样的呢?其实很容易就想到门道。比如拿着一根树枝,放在身前,离着自己眼睛一段距离去观察,无论怎么看,那都是一根树枝,可当木子云将树枝渐渐靠向自己的双眼,自己斗鸡眼还好,不斗鸡眼的话,树枝会在恍惚之间分成了两个,甚至三个。 那么以此类推,木子云便想着,莫非自己视觉所在的位置,靠着那筛盅近的不能再近了,很可能是双眼紧紧地贴着筛盅,以至于其看到的筛盅足足有一丈多高,而骰子的数目也变成了三个。其实筛盅里的骰子只有一个,而且一直不动,不难发现,自始至终三个骰子都不能出现过六点,那便说明六点是被压在最底下的不被看见的一面,而视觉的分离感,让木子云看到了骰子的其他五面。 霞——生死视觉(二) - 阴阳石 - 南觉 藏在小庄身体上的火星,不断向木子云传送小庄的位置信息。假设骰子只有一个,且根本一直是在静止着的,那么木子云看到的三个点数,其实是自己的视觉发生幻离之后看到的三个不同面,而点数的位置是不会发生变化的,之所以出现不同的数,是因为木子云的视线角度在发生变化。 虽然雷魂的情绪很不稳定,但木子云还尚能操控雷能,将自己与方天慕的身体保护起来,并在接下来的时间内被动的接受攻击。五个点数的排列方式其实有一百二十多种,但木子云发现自己所看到的点数变化,只有八种,也就是说,他的视觉一直在八个位置之间变换,而透明筛盅后的小庄身影,表面上没有太大的变化,实则之间各有些细节上的不同,譬如三、一、五时,木子云看到的小庄大概是正面,因为其衣衫上的图案与木子云记忆中的相同。 而其他点数之时,要么是图案缺了一角,要么是图案换了种样式,但木子云看到的小庄都是正对着自己,看到的东西多半是假的,小庄一定也在随着木子云视觉位置的变化,而变换自己的位置,要让木子云总能看到透明筛盅后的他,但木子云的视觉角度改变之后,小庄被看到的模样自然也会发生偏离。 “我快找到你了!”木子云心中如此说道。接下来揣测的便是小庄对自己和方天慕攻击时候的角度,木子云需要推断出小庄在下一时刻的位置,必须寻找出隐藏在骰子、身影已经中招位置中的规律。如果用前两者来推断第三者的位置,骰子有八种点数可能,而小庄身影又有八种可能,那么点数和身影共有六十多种可能性,也就是说小庄的有六十四种进攻方向,但显然小庄没有那么多耐心,进攻的途径只有十五六种。 骰子再次转动起来,木子云盯紧了小庄的身影,当骰子停下来时,木子云看准了点数,接着根据小庄身影上的图案,尝试猜测出小庄的具体位置。他猜测小庄此次进攻的对象是自己,而且是从右前方而来。但木子云刻意的去摊开双手,假装摸索着身边的情况,即便他推断对了,也要给小庄制造出不明所以的假象。 三息过后,木子云中招了,果然伤的是右臂,且时机和角度与木子云预料到的丝毫不差。木子云心中大喜,大致摸透了小庄的行为习惯了。赌徒们太讲究规矩,往往也会使其成为自己的绊脚石。木子云不慌不忙,也不与方天慕交流,在两人又中了两招之后,,才开始策划下一次的必杀技。 火珠偷偷地在木子云心脏住凝聚出尖刃,对木子云的肉身来说只是虚化之物,可刺到旁人身上,可是有瞬间烧化皮肉的能力。 骰子停了,点数是二点、三点和四点。不出意料的话,小庄会从正面攻向木子云。且利器会偏向自己的腹部右侧,保险起见,木子云需要让火刃从左到右划一个弧形,最大几率击中小庄。要来了,木子云虽然感知不到任何的气息,但心下里已有了准备。他计算着时间,竟然精确到了半息之内,忽的双臂振开,两手之间拉着一根绷直的火线,火线是从心脏中穿透而出的。而两手之前,是一把火焰凝聚而成的弯弓。 木子云感觉自己手中的弯弓似乎捕捉到了某个东西,没有任何的迟疑,便让火刃从心脏中窜出,绕着那弯弓划了个弧形,立即嗅到了灼肉的气味。耳畔并没有响起任何的声音,但木子云的双眼再没有看到那透明的筛盅,木子云嘴角阴邪一笑,便把遮眼的布条解了下来,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然而期待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小庄仍然平静的站在那里,表面上风平浪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而他的视觉也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上。木子云怔了一下,慌忙回头去看方天慕,发先方天慕正好与自己目光相遇。木子云很熟悉方天慕的眼神,知道那是他的视线,看来两人的视觉都恢复了正常。但木子云刚才到底切中了谁呢?看看四周的墙壁和小人,并没有发现火刃留下的痕迹。 再瞧小庄,木子云打量了一番后,忽然轻蔑一笑,冷道:“忍着不累吗?难道没有烧焦吗?”原来小庄身上衣裳的图案隐约少了一横,是什么将其抹灭,可想而知。 小庄的声音很久之后才响了起来,他语气有些不太稳定,说道:“呵呵呵,果然本事不小,你比我们第一次相遇之时,进步了很多。不过你认为自己看到的一定就是真的吗?呵呵呵,你太天真了啊。” 木子云的神情渐渐紧绷起来,小庄衣裳图案所缺少的那一横再度出现了,而木子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云雾,仿佛是一下子抵达了云霄一般,蓦的看到前方云海之中有一座圆形的山峰,仔细一看,那竟然是小庄的头颅,木子云觉出不对劲,低下头去,发现自己的视线随即也朝下望去,说明自己的视觉还在自己身上,但他看到的是两条擎天柱般高耸的腿,甚至腿上还缠着云雾,那是他自己的腿,但视觉却不知自己的视觉。 这种忽大忽小的变化,实在让木子云摸不着头脑,他的视觉究竟在一个怎样的眼睛之上呢?莫非一切都是小庄捏造的幻觉?由于小庄在木子云的眼中变成了巨人,因此木子云对小庄的速度感知变得慢了极多,而自己身体的反应也变得十分愚钝了。一个知觉的确可以干扰其所有的知觉反应。木子云身上遭受的攻击也愈发的多了,但好消息是,小庄的位置此刻暴露无遗,木子云单凭火星儿传来的信息,便可知道小庄的下一个位置或者具体的行动。 这不太像小庄的风格,因此木子云判断自己之前的绝杀进攻,绝对打中了,且逼得小庄不得不加快杀人的节奏,这便使其漏出了过多的破绽,木子云大可抛弃了视觉,凭着直觉抵挡小庄的进攻,不多时,便反守为攻,开始打出火焰了。每一次火焰攻击都能够扫到小庄的身上。而小庄表面上则一直平静。 正在木子云反击地热火朝天之时 ,方天慕的冰冷声音从其耳边响起,仿佛是给木子云浇了盆冷水,他说道:“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看不到的才是真的。” “什么?”木子云狐疑地停住了手,他视觉不在自己身上,无法回头去观望方天慕的神情,“你什么意思?是说我现在看到的....是假的?” 方天慕对其冷回道:“不清楚,现在看不到东西,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只听到了杂乱的声音,非常乱,你似乎已经慌了。” “我在反击啊。”木子云再次捕捉到了小庄的气息位置。 方天慕冷道:“你打的真的是他吗?” 木子云再度怔住,脱口说道:“是吧...”转而又起了疑心,不敢再下定论。 “我看不到”方天慕继续冷道,“但这里已经被形成了能量平衡,其中的能量只有你在发生着变化。” “你的意思是...我根本没有打中过人,一直在自娱自乐?”木子云对自己的火焰气息还是很自信的,这方面几乎不会出现漏洞。“该死,我的眼睛不在自己身上,我也不知道自己看到是不是真的。” 方天慕冷道:“他的能量一直没有发生浮动,他从刚才就没有动过身体,一直是你在动。” “这怎么可能?那我现在打的是谁?”木子云听他这一说,顿时也想出了些讲不通的细节问题,譬如他击中了小庄这么多次数,可没有一次有拳拳到肉的感觉,仿佛都打在了薄纱之上,被软化了力气,连怒火也都一次次的在削减。“这家伙...”木子云忐忑的说道,“该不会不仅仅有改变视觉位置的能力,还能够创造视觉景色的手段吗?” 好比一个人的眼睛蒙上了一块布,布中是另一个世界的光景儿。那么虽然这个人活在现实世界之中,但还是会下意识的将自己代入到眼中所见的虚幻世界之中,即使现实没有跳崖,可眼中世界跳了,那么现实之中,此人多半也会做出跳崖的动作来。这就是眼中的虚拟世界对现实世界的直接影响,木子云想着,自己方才会不会做了些无用功,小庄其实并没有动弹,只是在改变了木子云视觉位置的同时,让木子云的视觉接收到了些不存在的虚假之物,由于视觉的先入为主,致使木子云真的以为对方攻了过来,也不顾及自己火星儿传来的气息了。 “嘁,果然眼睛是靠不住的吗。”木子云等待着小庄再次攻来,但小庄莫名的沉寂。 木子云打了个响指,自己和小庄(不知真假)的脚下都浮了空,且脚底之下尽是熔浆烈焰。木子云的语气忽然变了,冷厉了许多,且突然强势了很多,他如此对小庄说道:“看来之前的逃避或者寻求出路是我错了,我一直被你这家伙牵着鼻子走,这情况在赌局之上,已经注定会输,而你,则立在了不败之地。既然要赌,那我就和你痛痛快快的赌上一句,我们的赌注是相同的,你输了,我会杀了你。别在以为你能用自己的破烂规矩来左右我的心神了,现在,进入到我的赌局之中吧,这是拥有着我所掌控的最炙热温度的岩浆,瞧瞧你能在这上空悬浮多久。你现在一定很痛吧。我方才一定打中了你,我蒙着双眼,且判断对了你来时的方向,看不到的一定是真的,你已经身受重伤,怪不得手段变得不如之前了。” “呵呵呵,你很会妄想,愚蠢地让我深感无趣。”小庄戏虐地回道:“你的所谓的赌局是指那一潭热汤吗,可笑,我又不曾站在上面,对我会有什么影响吗?” “哦?”木子云知道小庄的意思,他并不泄气,只眨眼的功夫,将底下的熔浆池扩大了四十多倍,小庄至少要站在七八里开外,才能不被熔浆触及。木子云余兴未完,脚猛然一跺,脚下熔浆忽然陷落入了深土,而熔浆之上,出现了一层乌黑熏臭的油状液体,木子云一扭脚腕,整片约三四里范围的黑油开始鼓起了热气泡。 许是底下有熔浆的缘故,黑油很快就发生了炸裂,新的火光直冲天际,其极高的热度几乎要将一旁的房屋熔化,方天慕的黑刀“大灭”已经熟悉了木子云的火焰能量,因此将方天慕的身体保护的很周到。 “怎么样?”木子云大声呼喊道:“这回加入我的赌局了吗?嗯?” “呵呵呵”某处传来了小庄的声音,他回道:“你真是个粗莽的家伙,赌局是讲究艺术的,你倒像个未教化的猴子,真是可笑。”话虽如此,但语气中表露出了虚弱和乏力,看来小庄一直在木子云造就的火焰区域,而小庄的确受了重伤,木子云之前的攻击完全让小庄意料不到,他承认自己大意了,且这次失误是致命的,他的伤口很宽,且鲜血至今没有止住,能够继续与木子云对峙,全是在硬撑着身体,不过小庄有足够的信心,即便是当下的状态,也有必杀的能力,毕竟,赌局之上,他从未败阵。 “火啊,把多年的不甘和愤怒都爆发出来吧,我虽见不到你真实的火光,但让我感受到你凌驾于一切的炽热吧!”木子云心中低吟着,身边的火焰就像疯了一般,明明可燃之物不多,却能烧到映红了白云,连蓝色的天幕都生出了霞光。 哆哆国的小人们苦不堪言,踩在熔浆和火焰之中的,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欺骗了自己多少回了,他们纷纷向木子云投出谎言,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但火珠的灵魂是独立于木子云意识之外的,它始终没有受到影响,且一直在增加这火焰的烈度。 “莽夫,真是无趣!咳...”小庄咳出了血,他忽然掀开了自己的布帽子,露出了自己的面容,他的脸上竟然也刻画满了奇怪的蓝色花纹图案,一双眸子还在散发着蓝色的光芒。他的身边出现了无数个光点,光点成片的出现变化,那竟然是一道道光斑似的眼睛,代表着他周围一定范围内的所有视觉,小庄被逼无奈,开始动用自己最大的能力。小庄高声说道:“来一场最后的生死之局吧!别妄想戳瞎自己的双眼就能使自己获救,没用的,我可以给你无数双眼睛,你看到的,尽在我的掌控!赌吧!” 木子云面前的景色瞬间大变样,他大概是站到了某处丛林,那里的树叶很大,树木也高的吓人,来不及去回味,蓦的又换了画面,那应该是某个小人的眼睛,因为在那个视线角度里,木子云看到了自己,以及身后的方天慕的身影。连三息时间都不到,木子云的视觉再次变换了位置。速度在加快,同时每个画面都开始混乱。身体只在一个真实的世界,但视觉却包揽了无数个虚假世界,只有一个是真的。 木子云已经开始了渐渐加重的晕厥感,且四肢开始因视觉反应而本能的挣扎,他愈发的感觉到痛苦。不久之后,小庄让身边所有光点同时睁开了眼睛,至少有一万个生灵的视觉被剥夺了,且同时赋予了木子云。这并不是视觉位置的转换,而是视觉的强加,木子云一时间同时看到了一万多张画面,巨大的信息量直接让你脑袋痛的涨裂,且这并不是他不想看,就能不接受的,他的大脑怎么可能这么快容得下这么多的信息呢,这便是小庄的能力之最——天眼,可以夺得万物生灵视觉的能力,不需要混淆敌人的感觉,只需要让敌人看到就足够让你“撑”到崩溃死亡了。 “呵呵呵,你好活着吗?或者你已经死了脑袋,现在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小庄如此说道,但并没有得到木子云的回答,其实谁都能够猜测出这种情况的下场,木子云并没有七窍流血,但脑子几乎也该是废掉了。 然而,当小庄话音刚落,木子云便意识清晰地回道:“我活得很好,还很舒适,谢谢你让我看到这么多精彩的世界。” “什么!这....你竟然还有意识?” “为什么没有呢?我正在一幅幅欣赏着呢?”木子云笑回道。 “你不能逐个去看,你应该在瞬间看到所有的,你应该疯掉,并很快死去才对。”小庄语气里充满着怀疑。 “哦...你说的是这个,我的确没有那么多双眼睛,不过....呵呵呵,我却有数不清的‘脑袋’,这时,木子云的身边出现了不计其数的火点,至少有三万多个,那原本是五六团火焰,而每团火焰就具有独立的灵魂,当它们碎成火点之中,灵魂被分割,虽然零星的很,但每一个都相当于微型的大脑,与木子云的灵魂连通之后,便都成了木子云的脑袋,你说一万只眼睛?我道还不够呢! 霞——无题 - 阴阳石 - 南觉 大金刚的心智接近人类,但似乎不能够张口说话,而其脾气也暴躁无比,它并没有对自己被豁开皮肤这件事产生任何的恐惧感,只是觉得阵阵的不可信,而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愤怒。它才不管让它流血的是哪里的角色,抬腿就想将其踩爆。 驩倮还在愣愣的状态,脑袋被大金刚踩的晃来晃去,但就是踩不烂。两个怪物就这样保持着各自的状态,持续了几十息时间,这期间,驩倮的目光渐渐地回神,它虽然被踩着头,但并没有先爆怒,反而平静的掂量起了大金刚,神情中出现了一丝恍惚和迟疑。 驩倮忽然张口说道:“居然是神物吗?竟然能在这个世界存在着?咦?神性这么弱,哦——”驩倮似乎恍然大悟,神情转而换上了几分不屑,它换了副语气,高调子说道:“嘁——是与本尊同时代的家伙吗,本尊不知道你怎么存活到了现在,但阳间的规则已经把你的神性嗜尽,本尊却还是当年称神的实力,你这泼猴,凭甚在本尊面前撒野!” 这便呼啸着彻底暴怒起来,驩倮反手抓住自己的割魂刀(骨刺),猛地往大金刚脚踝上削去。大金刚方才吃了亏,如今长了心眼,单腿一蹬便跳起了段距离,躲开了刀刃。驩倮撑着大地,想要从阴间裂缝中爬出,且很快露出了一般肩膀,但在半途之中,它突然又怔住了,神情十分诧异,它嘴中自语道:“怎么还有神的气息?这阳间现在究竟是谁做主?”原来它是感受到了由哆哆国祖墓中传出来神之力。 正在狐疑期间,大金刚一脚踹下来,将其露出地面的肩膀狠狠地压了回去,驩倮觉出了痛感,亦更加愤怒,它再度向外爬,结果金刚趴下身子,双拳对其头颅展开猛烈的捶击,神一般的力道使得周围的空气发生了浓缩和扭曲,从外看来,驩倮的头像是被捶的七零八落。 驩倮的嘴巴喷出更多的灰蓝色的魔气,突然从阴间裂缝中窜出了十数根绳索一般的触手,它们的尾端都是与驩倮爪子一模一样的魔爪,各自抓在大金刚的皮肉上,猛地向下拉,看来是要将大金刚拉进阴间去。 驩倮的头脑还是清醒着的,虽然它感受到了阳间中不属于此时代统治者的神的气息,但它明白,自己是无法在这个时代的阳间立足的,一旦被此时代的大神们感应到,它不会有重返阴间的机会,但新大神们掌管的只是阳间世界(以及部分其他领域),阴间和冥界的事情,它们是管不了的,这也是为什么远古时代的某些家伙要一直躲在阴间的原因。 大金刚的力量竟然输给了那十几条触手爪,它的脸已经贴近了阴间裂缝,表面已经因为阴间寒气而结冰,由此,它的力量会越来越弱,或是被拉进了阴间,大金刚恐怕连怨魂都做不成了。 大金刚的耳畔响起了主人的声音,原来它的耳朵里藏着七八岁的女孩小茶花。小茶花不知何时到了大金刚的耳朵里,此刻,阴间的寒气让小茶花尤为的恐惧,她的那微弱的可怜的阳气在阴间裂缝面前连个火星儿都算不上。 那一声声哭嚎传进了大金刚的耳朵里,它忽的发了疯。双手双脚撑在了阴间裂缝的两边,整个后背开始冒出热气,且后背上出现了六七个不规则排列的红色斑点,当然这斑点每个也得有数丈宽。 红色斑点像着了火一样,涨出了脓包,接着喷发出了如熔浆一般的浓烟,明明是将大金刚朝着下面推去,而大金刚却反而瞬间得到了几倍于之前自身的力量,它的鼻孔喷着白气,全身带着那十几条触手爪子爬了起来。硬生生地要将驩倮从阴间拉出,局势是如此的相似,驩倮要是被拉入了阳间,也活不成了。 那把割魂刀被投出,正中大金刚的肩头,如从前一样,它轻易的插进了大金刚那原本不该被击穿的皮肉,大金刚在高度发狂的状态下仍旧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血液也因为它身体的热度而喷发的更加厉害。 “呜.....”一阵悲鸣声传出,大金刚低头咬住了一条触手,随着一声断裂之音,它竟将断掉的触手含在了嘴中并咀嚼了起来,那触手还在挣扎,但改不了进大金刚肚中的命运。 割魂刀飞回了驩倮的手中,驩倮阴森的笑着,趁着大金刚不备,一刀切向了它的脚踝,大金刚视线是能够看到危险的,却来不及逃避。 但那脚踝并没有被切断,它挡住了割魂刀的攻击,驩倮一惊,这还是割魂刀第一次失败。抬头一看,发现大金刚浑身换了颜色,原本的黄毛消失了,或者全都聚集在了脚踝处,而全身换成了红泥的颜色,其中带着些黑灰色。 驩倮看向了大金刚脚踝处的黄毛,猜测出了其门道。原来大金刚的身体几乎不可能被击伤的原因,正是因为它那一身黄毛的存在,那其实是一道宝具,名曰“乾坤环”,可大可小,为天地间不可摧毁之物。 驩倮看着那黄毛模样的“乾坤环”,眼睛里一亮,嘴中说道:“是这个?原来如此,本尊知道你是谁了,嘁,居然是在我之前的家伙,难为你能在阳间存在这么久了。”说罢,一把抓住了大金刚的脚,再次想要将其拖进阴间裂缝。 大金刚弯下身子双手靠在“乾坤环”的两侧,中间留着些距离,那“乾坤环”发出金光,接着便变大开来,将大金刚整个身体都套了进去,接着“乾坤环”忽然缩小,大金刚突然没了影子。 而天空之上,一只九尺长的红猴子,脚上套着金环,怀中抱着小茶花,朝着一边飞去。 驩倮鄙夷地发了几道声音,突然面前晃过了一条白色光鞭,驩倮忿道:“小鬼,让你给逃了,再敢烦本尊,本尊便杀回阳间吃尽你!” 霞——狂战(一) - 阴阳石 - 南觉 小庄已经死了,大钟不可能再将其复活,这是不变的规则,尽管大钟能够欺骗苍天,但小庄死的太久,灵魂已经回归了黄泉,投奔下一场轮回去了。庆幸的是,虽然是死于非命,但小庄的心里并没有积攒下任何的怨恨,阴间并没有感受到其亡魂的存在,也许,对于常胜的赌徒来说,末了时的失败,也算是一种解脱。 冰天杜叹了口气,眉宇间是两抹忧伤,小庄是与他同时上船的,作为最初的伙伴,他们的感情自然深沉,黑驹竟然眼睁睁看着小庄死了,这是冰天杜暂时无法接受的,这不是个正确的选择,无论从理智上还是从感情上。失去小庄,意味着“幸运”的终结已然开始。 小李拍着脑瓜,虽然心里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但面上还保持着平常时的神情,只是话语里的颤抖已经将其暴露,他幽幽说道:“灾难不是还未开始吗?小庄为什么会死啊。” 海艺江泽毫不掩饰自己的悲伤,她痛哭流涕,其情感感染到了“幸运”全员。阿琪嘴上嘁了一声,将头摆向了别处,只是无法将那双眸子盯住某个方向,原来这大大咧咧的女子,也会有迷茫哀伤的时候。尧捂着耳朵,透过自己的手掌,听着小庄的声音,仿佛自己的心跳便是小庄的心跳。 “不!”大钟突然冷厉说道:“灾难已经开始了。”他的目光瞅准了中央处,小庄尸体旁边站立的方天慕,以及他搀扶着的木子云。 众人的目光终于聚集到了这二人的身上,大钟如此说道:“谁说‘霞’的出现不是一场灾难,只是机缘巧合之下,他们与挂檀族早早相遇,只有挂檀族称霸,灾难才会被终止,我觉得,如果他们没有早早的遇见挂檀族,海域里早就翻天覆地了。他们杀了小庄,就是最好的证明。” 众人的眸子里多了许多韵味,是啊,黑驹赌来的天命是不会出错的,“霞”一直是黑驹无法赌出来的神秘阴影,在众多天命线里,灾难总是毁灭“幸运”的唯一缘由,既然这样,“霞”不正是灾难所指之物吗?可惜,他们发现的太晚了。 “如果是这样”阿琪的身体爆发出了暴烈的杀意,她狠狠地瞪着方天慕,咬牙切齿般字字说道:“他们看起来也不像那么难杀的人嘛,‘霞’就从今天开始被葬送吧!”旁人也没有来得及言语,只见着阿琪瞬间冲了出去,势头正冲着方天慕。 方天慕冰冷着面容,即使在此情形下,也面不改色,更无惧意。一手抓着木子云,一手横拿着黑刀“大灭”,手腕一扭,木子云被抬飞上了天,同时,黑刀刮起了一道黑色“旋风”,原来是三两缕纯粹的黑色能量,这股能量在旋动之时扩大了体积。阿琪的手掌从那能量圈中穿过。 按照方天慕正常的实力,阿琪会在穿越之时被吞噬大半能量,继而露出破绽,被一刀致命。但超强术“零界”的存在,使得三十多丈范围内的“决定权”归阿琪所有。方天慕眼看着阿琪穿过了能量圈,不仅未出现异样,反而自己的手臂开始出现焦黑之状,原来是阿琪操控着纯粹能量,对方天慕的肌肤造成直接的创伤。 方天慕当机立断,下蹲身子,右手按在黑刀鞘上,冷厉向外一拔,正好能让红刀影弧形划过,切开阿琪的肚皮。但红刀影果然还是没有出现,方天慕的右手只握着根虚无的红刀柄,这回方天慕的眉头簇了起来,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迟疑之间,自己被阿琪一拳打飞出去。而阿琪落拳之时,忽的将身子后仰,右腿膝盖刚好击中落下来的木子云,这一遭,木子云和方天慕一齐飞了出去,且“零界”作用下,二人的防护能力削弱了相当多,所受的伤也是极大的。 木子云不知落到了哪里的废墟之中,方天慕在地面划破了衣裳和皮肤,连撞了数道断墙和小人才停了下来,一口闷血堵在喉咙里,许久也喷不出来。这一拳,真是极大的力道。 还没能够缓和好,自己身旁突然掉落下一块瓦片,惊起了一只藏在墙角中的宠物蛙(原本是正常青蛙大小,结果被小人缩小,作了宠物),宠物蛙跳起了一丈多高,脑袋正好撞在了根木杆之上,木杆挪动了位置,改变了两头的重量,导致平衡异动,甩起了一片压在木杆那头的铁片,铁片在空中划了个弧形,落下之时,正好冲着方天慕的后脑勺。 这是小李为其安排的“未来”,依然有几个虚影进入了方天慕的身体,以便他无法移动,自然地去接受“未来”,并在巧合的“未来”里死去。 但小李想错了,方天慕轻轻抬起黑刀,便用刀身挡住了铁片,小李不禁一惊,还没摆上台面好好赌,便先输了一阵,原来那些看不见的,制造“未来”的分身虚影,也是能量的化体,但凡是能量,都能够被方天慕吞噬,更别说这些直接闯入方天慕身体里的能量了。 冰天杜的脑海里过了数道选择,他开口说道:“小李,你对付不了他,我的迷宫不易再张开,阿琪,由你杀了他吧。” 阿琪狠狠地瞪着方天慕,嘴中回道:“本该如此,都别插手!我要将他打烂。”海艺江泽感染到阿琪的愤怒,也摩拳擦掌着想要走进。 方天慕半跪在地上,黑刀插进土中,紧闭着双眼,他的呼吸变得匀称,身边形成了一股气浪,再睁眼时,面上神情重归冰冷,再站起身,浑身气息都与之前截然不同。只听他吁了口气,缓缓在最终低声说道:“大刀秘——真·百刀行之北——群剑纷影。”说罢,其背后出现数道幻影,尽是由密密麻麻的符文组成,并渐渐地凝聚成了剑或者刀的影子,几息过后,一把短剑最先凝聚而成,它周身散发着耀眼光芒,而光芒散去之后,再可见其华丽的身躯,若说人间最精致的宝剑该如何,大致如此吧。 霞——狂战(二) - 阴阳石 - 南觉 自从方天慕的意识在黑刀“大灭”中游历之后,符文便在其脑海中扎根,那是种神秘莫测的力量,一道符文可蕴藏着百种可能性,也因此诞生了他的能量平衡奥义和能量面奥义,符文秘密的显现更多是源自于能量的灌输,当方天慕的体内阴阳丸不断进化,能量再度积累之时,刻在其脑海中的符文便会继续为其缔造新的“术”的未来。 此术为“刀秘——百刀行”(利用能量符文块控制敌物,再瞬间打出三百一十八道斩击)的进化体,当本就是上等阶级的术发生进化后,所诞生的新术自然出奇的强大,这一点,从“大刀秘——真·百刀行之南——屠戮镖”便可以看出来了。 而此术——“百刀行之北——群剑纷影”原本是随着“屠戮镖”一齐被参悟到的大刀秘,但由于其术体对符文的操控更加的缜密,能量的运用准度要求更高,以至于方天慕迟迟运用不出,在与朵皿拉克海贼团船长赤君对抗之时,就连着失败了两次。 “哟...”阿琪昂着头颅说道:“认真起来了吗?正合我意,我就用你的全部来赌一次奇迹,这奇迹便是——”阿琪身形化作幻影,杀向了方天慕,同时嘴中喊出最后的话,“你能——活下来!” 方天慕闭紧双眼,手中握着黑刀“大灭”,背后旋着那把精致的短剑,蓦的,他浑身一抖,睁开双眼之时,身后短剑闪了次光,而后在其身边又瞬间闪出了九把宝剑,八把宝刀,刀多为细长刀,与黑刀“大灭”的形状颇是相似,但花样不同,宝剑更是短长不均,每一把放在人间都是绝品,而刀和剑的身后都有一个贴身的影子,且与刀剑的本体指着不同的方向,这便是方天慕的符文能量,按照其意念和战斗方式的完美显形。 阿琪快成了幻影,是因为零界之内,她将阻碍自己速度的因素全部缩小化百分之七十,再将能提升自己速度的因素加强了百分之七十。 方天慕平静地盯着前方,冰冷的目光中凝聚着深邃的杀意。终于,方天慕的身体动了,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身后的刀剑也在一瞬间晃动起来,加上刀剑本身带着影子,从远处看去,难免会有眼花缭乱的缭乱的感觉。 阿琪出现了,同时方天慕进入了零界,两人的身形在显现的刹那间朝着相反的方向开始移动,方天慕的速度被大大减慢,左脸直接被击中,耳鸣声顿时出现,甚至连左眼都暂时失明。方天慕上半身因阿琪的拳头力道,而继续扭曲,身后的刀剑也随着他的身体移动。 再一拳打了出来,又击中了方天慕的身体,方天慕开始握住黑刀柄,而左肩膀处深凹进去产生了剧痛感。他冷厉一拔,红刀影没有出现,阿琪轻蔑一笑,不料,在方天慕拔刀之时,身后十八把刀剑向方天慕身前同一点,同时作出了刺击。 阿琪退后了十数步,脸上藏匿不住其惊惧之色,她身上出现了四道口子,每道口子都在向外淌着鲜血。方天慕中了两拳,拳拳几乎致命,状况同样不容乐观,半边脸都肿了,左眼眯成道缝,一时间很难睁开,左肩的凹陷也使他废了小半边身子。 零界的强大在于其对事物或者术的直接操控和决定,但并不代表那就是无敌的,如果剩余百分之三十的可能性依旧会致命,那么阿琪同样也会有危险。方才十八把刀剑在一瞬间同时刺出,再加上阿琪本身就处于高速行动之中,致使留给其反应的时间少之又少,虽然令十数把刀剑偏离了轨道,却还是有刀剑刺到了自己身上。庆幸的是那几把刀剑刺中的方向不是她的脏器。 两人再次交战,这次是方天慕出手,他飞冲出去,那十八把刀剑在其身后叠加排列成了个长短适中的一字,且刀剑的首部都冲着前方,方天慕拔出了红刀影,朝着阿琪砍去,其身后刀剑总能在其击中某个点后的不到半息时间内,全部击中那个点,在高速运动之下,可看出刀剑的穿刺是有一定的顺序的,但期间间隔过短,以至于肉眼无法看其究竟。 一次攻击,相当于十九次攻击,阿琪有了防备,虽然刀剑的速度很快,但她控制了十数把刀,让其侧开挡住了其他的刀,用打乱阵型的方法令方天慕扑空。方天慕这便也举起了黑刀,双手持着黑刀和红刀影,以不同方向朝着阿琪展开攻势。 虽然这是两次几乎同时发生的攻击,且方天慕两把刀打中的是两个点,但他身后的十八把刀剑一定会朝着这两个点均发出进攻,那么,当一把宝剑刺出,击中了那个点之后,它会迅速的回到方天慕的身后,并再次刺出击中下一个点。这是一个多步骤的过程,但完成的时间连一息时间都不到,宝剑要刺出,并穿回,再刺出,再穿回,在攻击的两个点近距离的情况下,相当于对那个区域造成了四次攻击。 方天慕没有看中阿琪,但两把刀落下的位置中央,正是阿琪的身躯,也就是说,在紧接着的一息到两息时间里,阿琪共要面临七十二次刀剑的刺击、砍击亦或是削害。这一轮下来,轮谁都要没了半条甚至整条命,但阿琪只是肌肤上多了数十道划痕,并无重伤出现,零界是“幸运”的最强保命盾牌,由此可见一斑。 阿琪因笑而抖动着肩膀,她笑得神情令人毛骨悚然,直勾勾地盯着方天慕,她双手伸向了自己的背后,再掏出来是,十指中夹着六根银针,每根银针有一尺之长。阿琪蜷缩起身子,嘴中说道:“说过的话不会变,赌注不该,在我尽全力之下,你若能活下来,我便承认奇迹的存在!” 阿琪快成了幻影,方天慕双刀在自身周边反复斩击,令刀剑为自己创造了一个“锋利”的壁垒,阿琪的身影就在方天慕身边一闪而过,而壁垒也在那瞬间分裂,刺向了某个点。 二人错开后,离着数十丈背对着站着,方天慕无声的流血,其身上有不下二十个血洞,再观阿琪,反而毫发无伤。 霞——狂战(三) - 阴阳石 - 南觉 阿琪回过身来,她仿佛变了个人一般,身上一股狂躁的杀气,发丝尽数向上竖起。双手夹着的六根银针,都向下滴落着血液。脚腕稍一扭动,她这便又消失了身形,再出现时,方天慕也来不及躲闪。 当速度足够快时,眼睛反而变得慢了许多,阿琪的零界可以将微小的利器运用到极致,在完全掌控银针的情况下,再度增加了银针近乎于百分之百的决定权,那些锋利的针可以变化出数种形态,以无法被防御的方式灭杀敌物,且各项优势都被大幅度提升和利用。 阿琪的身体快,但眼睛看的偏慢,她的眼皮跳动着,目光中显露出了不解之意,方天慕反手握住黑刀“大灭”,“缓缓”地朝着自己肚皮插去。只听噗嗤一声,耀光纷纷炸裂,在地面上一闪而过,宝剑和宝刀均插落下来。 “额....你这....疯子...”阿琪表情呆滞着,她坐在地上,或者说是被插在地上。方天慕跟不上阿琪的速度,也无法做出反抗,因此,他选择了最危险的进攻,找不到目标,便以自己为目标,黑刀“大灭”插进自己的身体,致使空中悬浮着的十八把刀剑一齐向身边的某个点插落,阿琪看着方天慕自尽本就迟疑,哪里注意的了头顶的变故,即使发现并靠零界做出了反应,也太晚了。 刀剑被零界干扰,无法集中插向一点,但有五把刀剑插在阿琪的背上,一把长刀穿过阿琪的脚面,插进了土中,两条腿上各有一把短剑。另有一把刀插在方天慕的左腿上,其余的刀剑,便散落在两人的四周。 “噗...”阿琪狂吐出口热血,牙齿尽被染红,她意念一动,身上所有刀剑被弹开。而方天慕的后脑勺受到一股气浪的冲击,推着他的身体朝前滚去,黑刀“大灭”在其滚动之时被甩出,而后,方天慕的腹部也开始喷出血花。 “幸运”其他成员也皆惶恐不定,他们为方天慕的冰冷决绝感到心寒。冰天杜不由地说道:“‘霞’的确是一场灾难,我们发现的太晚了,好在这两人是‘霞’的核心角色,杀了他们,灾难便少了大半。”转眼看到了阿琪痛苦而苍白的模样,冰天杜又开口说道:“大钟,救阿琪。” 大钟没有回应,也没有讲话,但阿琪的身上的血口开始慢慢愈合,显然,又是谎言在作怪。但假的终究是假的,血不再流了,伤口也不见了,但其体质的虚弱感并不会太快的褪去。阿琪不甘地挪动起尚还麻木着的双腿,右手夹着一根银针,缓缓地走向了方天慕。 那些刀剑悬浮在方天慕的头顶,因能量的削弱,而逐渐变得透明,露出了其中的符文脉络。蓦的,方天慕似回光返照一般,突然坐起来了身子,整张脸都变得漆黑,且嘴巴张得极大,已经超出了人类能张开的极限,在其嘴巴之中,有一个黑色的漩涡,而就从此刻,其身边生灵的能量开始骤减。 阿琪是被小李揽走的,“幸运”众成员飞速逃离那渐渐扩张的黑褐色光圈,原来方天慕将自己变成了黑洞,直接开始吞噬身边万物的能量。能量会促使他的血肉活性,令一块数月才能长成的血肉,在几息之内长成,令其伤口迅速复原,但这种恢复方式并不是完美的。 与望乡不同的是,望乡可以用其他生灵的生机来转换成自己的生机,生机可直接促使其身体血肉的重生,但方天慕只能将别人的能量转换成自己的能量,通过增强血肉活性的方式,令身体再生,这两者是有所差别的,望乡是近乎完美化的恢复,而方天慕的恢复是加快了血肉的生长速度,无疑是让自己未来的生命提前,也就是缩短了自己的寿命。且在对天生能力的开发上,方天慕除了黑洞,和黑洞延伸出来的某些术外,再无其他的表现了。 七八息时间后,方天慕意气风发的站了起来,他浑身没有一点伤痕,能量也极为充足,精神状态极好,身后悬浮着的十八把刀剑也重新恢复到了最耀眼的模样。 阿琪眼见此景后,顿时发了狂,她要将方天慕打死,来为小庄报仇,怎么愿意看到他这一番好模样呢。她冲向了方天慕,同时,方天慕也杀了过来。 那些刀剑之后的反向影子忽然旋转了一周,方天慕和刀剑瞬间有了幻影,幻影时而明显,时而透明,让人无法估计方天慕的速度和具体位置。阿琪因有零界的存在,因此并不畏惧,近身,她便有大几率赢。 方天慕突然刹住脚,右手握住黑刀柄,没有做出拔的动作,但其身边出现了一圈锋利的气浪,但凡这气浪切割到的东西,都会被那十八把刀剑刺中,阿琪中了气浪,但躲过了所有刀剑,再看方天慕时,却发现其没了身影。 原来方天慕退到了数十丈远处,朝着阿琪快速抛出了屠戮镖,近万道光刃穿向了阿琪,零界的范围不小,但在这光刃面前也显得卑微。光刃刺到身边,阿琪利用零界,将光刃弹回,或者在自己身边组成了一道屏障。 可是光刃的数量多到零界无法包揽,而阿琪也无法同时操控成千的光刃,因此,她开始乏力,一旦乏力,就意味着其死亡的来临。 屠戮镖虽是一个术,却像极了上万个术的组成,阿琪在那凝聚成了太阳一般的光刃攻击中,化为灰烬。这场奇迹,终究是出现了,方天慕没有给其喘息的机会和翻身的任何可能,让光刃尽情地旋转屠杀。 然而,画面一转,阿琪正平安无事地站在“幸运”众成员的身旁,所有人盯着方天慕,看着他在朝着无人的地方乱打一通,像个疯子一般“自娱自乐”,原来,大钟不知不觉中已经用谎言蒙蔽了方天慕的心海。方天慕这对幻术毫无抵抗力的缺陷,在谎言大师的面前,自然更是成了砧板鱼肉,随意被宰割了。 霞——第一帮鬼奴仆 - 阴阳石 - 南觉 一个人对战“幸运”的六名成员,实在是难为方天慕了。况且大钟的能力又如此的棘手,方天慕赢的机会着实甚微。 阿琪鄙夷地看着中招“发疯”的方天慕,不屑地说道:“一刀宰了他!”大钟立即说道:“不可,留着他,可以对付‘霞’的其他成员。” 冰天杜却说道:“这不是最好的选择,以免夜长梦多,结果他吧。” 阿琪狠厉地朝着方天慕掷出一根银针,那银针刺得极快,肉眼根本无法将其捕捉,眼见着就要贯穿方天慕的脖颈,不料,被谎言蒙骗着的方天慕,突然转身,用黑刀“大灭”挡住了银针。而后,他的眸子里出现了一丝迷茫,很快便又四下里乱打起来了。 “咦?”众人懵了一阵儿,大钟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如此,身体还是存在着对危险抗拒的本能,这家伙是个天生的战斗者,果然不容小觑吗。”大钟压低了身子,猛地先前跳出。在滑动之时,抓起了旁边废墟中的一把长剑,唰的加快了速度,劈向了方天慕。 方天慕的视线里,一直都是虚假的谎言世界,偏偏谎言还是嵌在真实世界之中的,但他已经发现了异常,因为他无论杀多少次阿琪,这个女人总会再次出现,若非是无限重生的本领,那便是方天慕自己出了问题,他知道自己对幻术无力招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至于挡住了那银针,的确是因为他内心深处感觉到了一股杀意,本能使其转向了风平浪静的一面,恰巧挡住了银针。 而现在,与阿琪(谎言中的阿琪)的战斗正如火如荼,他又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闭上眼睛,捂住耳朵,面前的谎言世界也不会发生改变。 随着一道撞击声和滋滋声响,大钟的脚步被终止在了离着方天慕几尺远处,方天慕并没有转身,身体只是本能的颤动了一下,也没再有其他的变化。而大钟的长剑悬在了半空,木子云双臂交叉举在头顶,将那长剑结实的挡住了,因炙热而发红发亮的双臂正在将那长剑熔化。 大钟无言的望着木子云,四五息后才撤身离开。 很难相信木子云还能够睁开双眼,然而他的脑袋的确挫伤太重,在理论上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动作的。火珠和雷魂悬浮在木子云的两侧,雷魂的小身躯上延伸出来一条蓝紫色的光带,光带的另一头插进了木子云的后脑勺中,反正已经坏死了,雷魂便要充分利用木子云脑袋中尚还有活性的部分,此刻的木子云,就像个有独立意识的木偶,能够使用的本事不多,更没有多少想法,身体全靠着一个或两个念头,借助着本能和战斗天性来活动。 雷魂又向后方打出三四条电流,穿透了方天慕的身躯,刻意避开了脏器,虽然没有对其身体造成实质性的伤痕,但剧痛感还是会出现。雷魂想要以此来唤醒被欺骗的方天慕,却还是失败了,方天慕 中的不是幻术,他认定了谎言是真理,那么即使痛到了骨子里,也不会改变他的想法。 木子云冲了出去,由于“脑袋”有限,他无法运用花哨的术,一瞬间使出的是许久也未用过的烈焰火焚步,但现在的烈焰火焚步可比从前强太多了。阿琪挡在大钟身前,开始在零界中与木子云展开厮杀。二人用的均倾向于体术,只是阿琪的攻击更加灵活有效。 银针十息之内就穿了木子云不下百次,但木子云的身体保持着化虚的本领,他就像一团有形有样的火焰,被打成筛子,也不过是身上扑腾了几下火气罢了。 阿琪会控制着木子云的身体,让其无法化虚,但木子云没有痛觉,也颇是麻木,有雷魂和火珠在,阿琪每次进攻木子云的心脏都会受阻,真是好个气人。等到木子云换了位置,负伤的地方又会再次化虚重组,此刻就像个打不死的僵尸一般。 “够了!”这一道阴沉冷厉的声音忽然在“幸运”众成员心里炸开,所有人停滞了下来,木子云一拳将阿琪打飞出去。 那声音是黑驹传来的,响在所有人的内心,他继续说道:“不必讲究规矩,一齐把他二人抹灭吧,墓地里这股神能已经让我灰心意冷了,来接我出去。” “老大,为什么不救....”阿琪还没有问完,黑驹的气息和声音便消失了。 冰天杜拍了拍阿琪的肩膀,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老大应该是救不了吧。” “桀桀桀桀.....”又在此时,一股煞人心骨的寒气从地面升起,“幸运”众成员不由得身体一抖,慌忙去弄清楚情况。一眨眼,便见到方天慕背对着他们站着,而其身后,开了两条灰白色的裂缝,从中渗透出了彻骨的阴间寒气,以及厉鬼们阴森森的笑声。 三四息时间内,从那两条阴间裂缝中,爬出了四只手持刀剑的厉鬼,其中一鬼所持长刀通体漆黑,与方天慕的颇是相似,且刀柄之处也有封印,只是封印之物是个脏兮兮的锁头。 机智的方天慕,想出来应对当下情况的最好的方法,他知道自己可能中了幻术,见不到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模样,但他召唤出来的厉鬼可没有中术,他的意识正在警告着四只厉鬼,让其认清楚自己的主人,接着,便将眼前那个他怎么都打不死的阿琪,当做了厉鬼们的目标。 那个阿琪自然是谎言造就的假象,只有方天慕能看见,但这个方向和目标,已经被厉鬼们知晓,而厉鬼们能看到的,自然是真的阿琪。 大钟的谎言无声无息的来到了厉鬼们的身边,但荒唐的是,他选择欺骗的目标,是几乎不可能被蒙蔽心神的家伙,想想看,这些厉鬼在阴间被折磨了千八百年,甚至更久,他们的怨气已经积压到了多大的地步,而其怨念又早已根深蒂固,不可动摇。厉鬼们相当于失去了全部 ,又在无尽折磨中被逼疯的神经病,谁还能骗的了神经病呢? 那四只厉鬼化成了鬼影,飘忽忽的飞向了阿琪。“幸运”众人出手,接住了厉鬼们的进攻,第一次碰撞之后,这些厉鬼便褪去了身上的黑气,显现出了他们生时的模样,能够及此,也说明了他们并不是  普通的角色。 手持封印大刀的厉鬼,三十四五岁的男人模样,短发(只有几寸长),脸上靠近右眼角的地方有道十字伤疤,划痕一长一短,长的更加明显,一双三白眼,穿着十分利索紧凑,袖口窄短,刚好能遮到手腕,一身黑,除了右手食指上的褐色戒指,身上再没有其他的装饰。他的刀比方天慕的长一尺半,也更宽,左手握在刀身的上半部,刀底虽然倾斜着,却还是离着地面极近。他的模样虽与方天慕不像,但气质却如出一辙。此鬼生前叫做班四郎,是某个时代的人族大剑豪(剑与刀同一意义),因历练路上杀戮太多,心声倦念,因此将武器封印,不到万分时刻不解封。 第二个现身的厉鬼,是个大块头足足有十二尺高,双肩之间更是有四尺多长,他双手持刀,刀很是怪异,为环形刀刃,中间镂空用以把握,脸上黑布蒙面,只露出鼻梁和眼睛,气息十分沉闷,有一种浓重之感。此鬼生前叫做暴君,是某个时代的风云角色。 第三个现身的厉鬼,是个扎着尾辫的,黄头发的年轻气盛的男子,模样十分普通,刀长短正好,刀柄和刀鞘都是木头做成的,右手握在刀身下半部,并将其扛在右肩头。此人生前叫做王阳克,与其气质相似,他并不是哪个时代的传奇角色,活着的时候没有闯出多大的名气,但若是以此来评判他实力低浅就大错特错了,方天慕能将它召唤出来,自然也认定了他的实力。 第四个现身的厉鬼,与之前的迥然大异,它并不是人族鬼魂,而是兽族的,个子不高只有成年人类的一半,脑袋较大,耳朵较长,鼻子下巴较尖它的身上一共有六把短剑,竟然是六剑流,每把剑都细且薄且轻,看起来像是小孩的玩具。此鬼生前叫做鸽鸽左琪·獠牙,是某个时代兽族某部落的有名角色,别看它个头不大,死在它手里的亡灵,能组成一个国家。 “你便是,我此刻的主人吗?”大剑豪班四郎侧目凝视着方天慕的背影,方天慕默然无息,也许还蒙蔽在谎言之中。 班四郎稍低了低头,嘴角的转瞬即逝的笑意,也许是对自己和对其如今处境的嘲弄,他不再多言语,朝着阿琪走去,而其他三鬼,也默默挪动起了步子。他们得到了方天慕无上的恩赐,能够以生时的状态和模样与阳间立足,这也是方天慕对于阴间力量利用上面的一次大突破,他不光要借助阴间力量,还要将其运用到完美,因此,他大胆的为厉鬼创造了更多的条件,也因此得到了他的第一批强悍的“鬼奴仆”。 https: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霞——大剑豪·班四郎 - 阴阳石 - 南觉 “喂喂,现在是什么情况。”小李摊着手,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手持封印大长刀的班四郎。“为什么我要跟这家伙打啊,他身上的气息让我很不舒服。” 大钟低着下巴,半耷拉着眼皮,低声自语道:“阴间的厉鬼吗?虽然以前也接触过,不过能化出模样的,还第一次见,脚也似是踩在地上,连实体也拥有了吗?” 背对着众人的方天慕,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心中已然慌乱,他阴阳丸中的能量瞬间被抽走了大半,这对于能量存储巨大的他来说,是难以出现的情况,好似是召唤出这四个厉鬼,等于他连着运用了三四次的屠戮镖。背后悬浮着的宝刀宝剑,尽皆退化成符文模样,接着就消失了,他已经无力再支撑那个战斗的状态。不能对厉鬼的挑衅做出任何的回应,没有预料错的话,这四个厉鬼会极难控制。方天慕心中不禁想道:“召唤出了了不得的家伙。” 事实上,这一次从阴间召唤出来的阵容,堪称华丽,更是超越了方天慕应该召唤出来的厉鬼水平极限,像这种家伙,能够在吸收方天慕能量并借助怨气和自身实力的情况下,化出实体,又行动自如与生时相同,放在平时,按理说最多也就能召唤出一个,而这一次的召唤,怕是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你不像是他的对手.”阿琪挪到小李身前,接着便说道:“我来对付他。” 小李苦笑道:“真不留情面啊,阿琪,我只是方才失败了一次罢了。” 阿琪嘁了一声,先将零界开启,再慢慢靠近班四郎,因为不了解班四郎的进攻方式,所以也不敢贸然逼近。大钟想要插手,但暴君却挡在了他的面前,大钟先是一愣,接着耸了耸肩膀,无奈地打量起了暴君的模样。 王阳克平静地走到了冰天杜的面前,看来他的目标很明确,但气质平庸的他,实在不适合选择一个最强的对手。鸽鸽左琪·獠牙走到半路便停了,它似乎不打算马上参战,想要观摩一下对手的情况。 班四郎盯着阿琪看了小会儿,嘴角一上扬,头一低,便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原来他的性格不似他的模样一般冷酷。但他压低了身子,右手放在了左手握住的长刀柄上,中间还隔着些距离,他最终说道:“一出来遇到的,便是有模有样的强者吗?”此时,他封印大刀上的封印锁头正在熔化,他自从封印了自己的刀后,也经历过数百次战斗,极少数情况才逼得他重新拔出刀来,像现在这般,刚一见面就要解封,似乎有些不合理由。 但班四郎自语道:“别怪我认真的太快,抱歉,实在是因为太久没有体验拔刀的感觉了,那么,请你让我再品尝一下战斗的快感吧!”一道声音再从他的嘴中幽幽传出,直到方天慕的耳朵,那声音说道:“最好弯下身子,我此刻的主人....” 那道声音停止之时,封印锁头刚好熔化完成,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凭空出现,瞬间压降在每一个人的肩上,无论哪位强者,他的双腿一定会打弯,连被零界保护着的阿琪,都不由得抖动了两下。班四郎的左手拇指轻轻推动了刀柄,使得刀身出来一寸,一道冷光闪过,紧接着是一股旋风,就环绕着那一寸刀身旋转迸发,一声轰塌声从两侧响起,原来是整条街的建筑都毁坏在方才那一寸刀身出现所激起的气流之中了。 班四郎右手终于按上了刀柄,他的瞳孔里出现了一条短光线,在向外散发着冰冷的杀意,整个人的气场都在顷刻间改变了,他也没有说任何的话,拔刀的最初,还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之内,那时,离得较近的东西已经被狂风卷飞,而危险的刺激感,使得在场强者,甚至连脑袋废了大半的木子云,都本能的弯下身,或者蹲到、趴到了地面。 众人的眼里划过了一道光弧,声音就在那一刻停止了。班四郎保持着方才要拔出刀的动作,但其实他已经拔完了,并且现在正在将刀收拢,若把视线往旁边拉去,一定会被眼睛的场景惊得无法言语。 班四郎用刀划出了一个平面,这个无形的平面足足有十里(以哆哆国的计量单位)的范围,它将范围内的所有事物分成了上下两份,一层悬在空中并正向上轻微的移动,另一层则留在了地面。可怕的是,所有事物全都被切分开来,包括人,包括建筑,甚至包括大山,它们整齐的模样实在有些诡异,仿佛是将它们分割是那般的简单一样。 “幸运”众人,以及厉鬼,木子云和方天慕,都蹲下了身体,可惜暴君的身板太大,被切成了上下两半,由于方天慕剩的能量不多,他无法获得帮助,并恢复实体身形,只能化回虚体,但这样一来战力大大削弱,而其自己似乎也不满足于此状,通过阴间裂缝,自己马上钻回了阳间,看来他对阳间的眷恋并没有多大。 声音终于回来了,而此时,悬浮在空中的山、楼、残体,便一齐落下,振聋发聩的巨响最先传来,接着是激荡起的滚滚泥烟和气浪,把一切都推平打碎了。 长刀完全进入刀鞘之时,发出了清脆的咯噔一响,班四郎直起了身子,封印锁头重新在长刀上出现,而班四郎的声音变得成熟稳重许多,他说道:“似乎闹得有些大,如果对手死了,那就太让人是失望了。”等到泥烟散了一些,他看到了毫发无伤,却一身惊愕的阿琪后,便满意地笑道:“真好,感谢。” “喂喂...”小李还趴在地上,他脸上多了数条青筋,“这算正常吗,作为厉鬼而言?”四周的光景儿实在太糟糕了,几乎没有一件完整的东西,小人们被埋在废墟之中,也不知是死是活。 幸运的是,方才的轰动让方天慕身边的事物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导致一些因素无法再对谎言提供帮助,使得大钟对其灌入的谎言失效,因此,方天慕从谎言中走出,并看清了现实。 阿琪这才开始有了些知觉,她心里还空茫茫的,下意识的在脑海中想道:“刚才被切到,可....可能会死。” 冰天杜攥紧了拳头,心下一沉,便开口道:“竟有这样的本事,好吧,我来做你的对手。”但他还没有挪动步子,挡在他身前的王阳克稍稍动了下扛在肩头上的木刀,似乎在提醒冰天杜注意到他的存在。 冰天杜只是一停顿,他的脑海里闪过了许多选择,选择过后,他只扫了王阳克一眼,便带着些许轻蔑笑道:“你应该选择一个适合自己的对手,作为鬼魂,难道你连目标都看不清楚了吗?”王阳克对此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平静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慵懒,依旧挡在冰天杜的身前。 冰天杜不屑的一甩手,让王阳克的面前出现了两条路,王阳克不动,但路自己动了,原来是冰天杜帮他做了选择,可最终王阳克哪条路都没有踏上,反而站在了两条路中间,那原本就不应该被踏足的地方。 “这样啊”冰天杜说道:“平庸到连选择的意念都没有吗,打起精神啊,你的对手可是我!”说罢,王阳克的面前出现了一条寂寥的街。 阿琪心中有了恐惧,为了将其摆脱,她选择了尽快进攻,零界让她的速度加快了数倍,班四郎身子向后倾 ,在阿琪近身的一刻,轻松自如的用刀边挡边退,但他几乎中了阿琪的每一招,身上也多出了数百个细洞。一轮下来,班四郎被完败。 身上被贯穿的部位化成虚气,班四郎表情严肃了颇多,他声音也变得冷了,认真了起来,却没有再解封长刀的意思。用无剑流来进攻,与方天慕的攻击方式极像,与阿琪打了近三十个回合,没有一回合占据优势,可谓是节节败退。 再次站定之后,班四郎的半个身子都化回虚体了,他右手往身上实体处一抓,竟把自己剩下的身体也抓碎成了魂魄虚体,战力顷刻间消失,他挠着脑袋,对方天幕说道:“打不过,就这样。”但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十分的轻松,任谁都能看出,他并没有使用出全力,而那把刀也一直没有再解封。 似乎看出了方天慕的怀疑,班四郎在进入阴间裂缝之前,再次对其说道:“我无意想要打败她,或是杀了她,对我来说,那毫无意义,我的刀已被封印,不得不拔出的时候才会解开,但现在,我此刻的主人,你看来已经恢复正常,那便不需要我的刀了。”说完之后,便钻进了阴间裂缝。 鸽鸽左琪·獠牙,这个兽族六剑流厉鬼,还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观摩着现场的情况,而冰天杜的眉头愈发的皱拧,他为眼前的这平庸家伙铺好了数十条选择之路,可这家伙从来没有选对过,也从来没有选错过,甚至根本没有做出真正意义上的选择。 霞——泛泛之辈·王阳克 - 阴阳石 - 南觉 “不打算选一条逃脱的路吗?”冰天杜的声音中夹杂着一股怨气,甚至盯着王阳克的神情有几分恼意。王阳克这个看起来平庸无奇的厉鬼,一直没有正面回应冰天杜为其做出的选择。也许他的内心足够坚定,不会被选择左右,但冰天杜却认为这家伙根本就是长着一颗无能的脑袋,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选,所以才呆滞的站在选择之间罢了。 班四郎的退场,让冰天杜心里松了口气,同时,再次加深了要快速灭掉“霞”的意志,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霞”的实力究竟有多强,还存在着无法预料到的可能性。 “好吧,你成功地惹恼了我,我打算认真了。”冰天杜收回了自己的简易的术,改而将选择迷宫世界的一部分显现到王阳明的位置,从感知到的王阳克的实力修为来看,冰天杜不认为他是一个像样的对手,所以就凭自己的决定为其选择死亡之路。 王阳克出现在一条干涸的河道之中,脚边长着些耐旱的,却也已经枯到发黄的杂草,他左右看了看,黄色的头发并不很鲜艳,虽然模样年轻,但看起来十分慵懒,对于未知的危险,他似乎也没有多想。地面开始颤动,王阳克的耳朵听见了些奇怪的声响,那声响越来越大,有一股气浪从背后传来,王阳克多半是猜准了来的是什么,先低头看看脚下,那干裂的土块已经开始松软,并出现了水渍。等到他抬头之时,背后的滚滚洪水如猛兽扑袭而来,顷刻间便将其吞噬。 而洪水之中,藏着阴毒的“暗杀者”,那是冰天杜曾经在某片海域收集到的一群“片鲨”,也叫作“咬喉怪”,顾名思义,它们是一群专门撕咬敌人咽喉的片状鲨鱼,属于下等兽族的一种,在湍急的水流中更具有强攻击性,且体色为浅蓝,混在水流中不易被察觉 ,敌人往往在发现它们之前,就被要开了喉咙。 这只是截取了河道的一部分,洪水一直是在冲击流动着的,王阳克的身影一直没有从水流中出现,冰天杜并不觉得王阳克有逃脱的本事,但心中也多少考虑着那家伙会不会有些特殊的本事,毕竟之前的班四郎已经表现出了那般强的实力,王阳克同被召唤,也化成了实体,其实力也应该是有的。 但冰天杜多虑了,自始至终王阳克都没有从洪水中爬出,而底下的洪流虽然喷流的极快,但还是被冰天杜的眼睛捕捉到了几丝“黑线”,那是被咬破喉咙的王阳克,所流散出来的怨气,那代表着片鲨已经击中了目标。 约莫三四息时间后,洪水散去,而那条河道也渐渐消失,冰天杜自信的等待着见到王阳克残缺不堪的躯体,但现实总是与期待相反,王阳克的身形出现了,他的确被片鲨击中,却并没有失去行动的能力,他的肌肤上多处创伤,正向外飘散着怨气,但喉咙和重要的部位都没有受到致命伤,他的木刀湿漉漉的,看似没有出过鞘,也没有机会出鞘,但他能活下来的这件事,实在让冰天杜无法理解。 “看来,这家伙有些本事。”冰天杜如此想道,接着便再次为其选好了一条路,这条路曾经被大钟闯入过,当王阳克站在其中,不一会儿便听到了轰隆隆地牛蹄声,接着大群角牛奔腾而来,它们发达的犄角正对着王阳克。冰天杜想用此招来查看王阳克的实力水准。 王阳克动了,他的刀并没有封印,因此快速的拔了出来,刀柄、刀鞘都是木质,刀身也貌似只是普通的铁质,而他的手段也没什么光鲜亮眼之点,他跳跃在角牛之间,躲避着犄角,并用刀拨开躲不过的角牛,其力气不大,有时会被顶飞,显得十分狼狈。而在冰天杜看来,这个疲于奔命的家伙,实在是太普通了。 角牛群其实至少有三千头,当所有的角牛奔过之后,需要等待十几息时间,才会再次开始,王阳克竟然在三千多头角牛的猛蹄下存活了下来,身上受了些伤,整个人都疲乏的很,状态不容乐观。 冰天杜不屑地落下去,一脚踢过去,想要给王阳克最后一击。却没想到和他打了起来,有来有回,一时之间竟然难分胜负,王阳克没有特殊能力,攻击方式也接近于纯粹的体术、刀术,但就是不落下风,当然,也无法对冰天杜造成任何的伤害。 十几个回合下来,冰天杜更加的恼了,他回到了天空,筛选出了危险度更高的选择道路,投放到了王阳克所在的位置,王阳克躲不过,只得一一接受“被安排”的命运。可是美美冰天杜觉得王阳克死定了,或者无法再出现时,王阳克总会一身狼狈的,再次出现在冰天杜的面前。 选择的危险度不断提高,王阳克始终没有被消灭,而冰天杜的选择之路在提高了数个档次之后,竟来到了死亡区。冰天杜心里焦躁,嘴中恨道:“杀这样的废物,竟然要逼着我用绝招吗?”又瞪了眼王阳克,看到了他那以不变应万变的神情,冰天杜咽了口气,真就将王阳克推进了其选择迷宫世界的死亡区内。 冰天杜这回可再不信王阳克被消灭不了了,那样的地方,连他自己都没有信心能闯过,更别说王阳克这样的平庸之人了,同时,心中也正慨叹,自己已经被个泛泛之辈逼到了最后的地步。 王阳克的确很弱,没有特殊的能力,特殊的术,各项的水平都不高不低,是个标准的平庸者,但他一生“中庸”,这也是他最强大的地方。没有任何特长,没有任何优点,没有任何能让人记住的地方,但他生平几乎和谁都能打成平手,从来没有陷入过真正的绝境,当然,也没有任何中看的战绩,他完美的诠释了天下皆平等的道理,而此刻,强大的冰天杜也被拖入了他的节奏。 霞——到来 - 阴阳石 - 南觉 冰天杜将王阳克拖进了那片可杀死大钟的死亡区域,天空漂浮着金黄色的火絮,从任何理论的角度来看,王阳克不存在着能在此活下来的可能性,阿琪私下也认为,没有一种奇迹,可以让平庸者改变必死的命运。 方天慕不习惯坐山观虎斗,心里已经再次向鸽鸽左琪·獠牙下达了进攻的命令,但鸽鸽左琪·獠牙明显是一个独立性极强的厉鬼,阳间的诱惑并不能撼动它冷静的内心,它还是打算静待时变,也许是等着一个该它出手的时机吧。 方天慕绕过了木子云,杀向了阿琪,而雷魂引导着“木偶化”的木子云,令其冲向了大钟。 阿琪惊尤未定,但零界适时开启,方天慕吃过几次亏之后,知道自己不能够贸然的去接近阿琪,那里有他不理解的,所不能抗拒的能力,使其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甚至躯体,远攻应该是个明智的选择,方天慕故意将二人之间保持到一个固定的距离,并打出光刃远程进攻,进入零界的光刃会扭曲变形,从而失效,而方天慕也利用上百道光刃,大抵上判断出了那未知的可怕区域的范围,剩下的便是寻找击穿那诡异能力的方法。 大钟遇到了个不对味的对手,如今,幻术和谎言都无法对“木偶化”的木子云生效了,因为其脑袋大部分已经无用,或者暂时失效,已经不能够再做出更多的思考,纯粹的战斗本能,让木子云无视大钟的所有能力,无法使用能力的大钟,就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修行者,木子云的火焰和雷电,怎能留他性命,雷蛇与火猿被火珠和雷魂牵引着出现,分属木子云两侧,朝着大钟连打出了三十多道攻击。 而大钟几乎毫无反手之力,扛过三四道攻击后,就节节败退,海艺江泽靠上了,其能力也无法对木子云生效,自然也要被打飞出去,小李来了,其制造的“未来”,也按着他的计划进行着,但木子云就算被扭断了脖子,也能通过化虚来完成恢复,只是木子云的实际寿命在不断缩减罢了,同理,尧的能力也对其无用了,唯一能制住木子云的冰天杜和阿琪,一个被王阳克拖累,一个被方天慕阻拦,一时之间,“幸运”众人竟拿着“霞”之两人没有了办法。 “大鬼罗刹!”方天慕低声闷吼一声,他出刀的速度很快,天地被其豁开了口子,但地面上的裂痕到了离阿琪三十丈处便开始收拢,没过几丈就消失了。 见识过方天慕大刀秘的阿琪,不会再给他放出屠戮镖的机会,因此,阿琪开始奔跑,并接近方天慕,二人的距离被咬的死死的,方天慕无法移动到适合投出屠戮镖的位置,而且他本身的能量也因为阴间厉鬼和之前的战斗消耗殆尽。黑洞出现,开始吞噬周围万物能量,以补充其自身。方天慕投出符文,并令众多符文块环绕分散在阿琪三十丈范围,他打出了一个扩张版的刀秘——百刀行,想用三百一十八道斩击来碰运气。 且不说由于距离太远,方天慕的斩击本身就减缓了速度,再者,斩击的同时,方天慕的身体也在靠近阿琪,那阿琪便有更多的机会来得到方天慕的直接操控权。因此这道术只做了个开头,就被中断,而方天慕也被折断了左脚踝,跌倒在阿琪的面前。零界,果然让阿琪处于一种无敌的境界,方天慕的手段尽皆失效了。 再看另一边,木子云如同疯狗一般,这“幸运”数位成员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大钟被击中了三次胸膛,皮开肉绽不说,血肉还被火焰灼伤,有钻心之痛。木子云冲到小李身边,小李的“分身”晃过了木子云的身体,令木子云侧开了身子,使其打空。分身只能呆在敌人身体中几息时间,两人身体侧开了,突然,木子云的左臂变成了火色的熔浆体,扭曲就在瞬间发生,那熔浆拳头拉伸了数倍,返回来击中了小李的脸腮,看似是木子云的胳膊变成了火红的淤泥,可以随意的变化形状,但其伤害力不像是表面那么疲软,小李双脚已经离地,再次贴近地面时,半边脸已经被毁容,由于被伤处离着他的脑袋太近,小李一时之间失去了知觉,哐当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大钟一看此情形,心里便急了,忙对冰天杜喊道:“换个对手,你快来对付这疯子!” 冰天杜哪里管得着他,这在眼里如蝼蚁一般的王阳克,在死亡区中还保存着呼吸,不仅如此,王阳克即将挺过死亡区的第一轮折磨,马上就要脱离出那条选择之路,王阳克所用的一切术和方法都极为普通,但他就是能够凭此来让自己活下来,冰天杜头都大了,还有什么法子能杀了这家伙呢?但听到了大钟的求救,善于选择的他果断的收回了选择迷宫,奔向了木子云。 迷宫世界消失了,冰天杜飞走了,可就在此时,一把木刀从冰天杜的背后插去。冰天杜瞬间侧开身子,避开了背后一刀,同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这王阳克刚脱离死亡区,就能立即向他发出致命一击,这太说不通了,但事实不是假的。 王阳克的进攻手段是刀术,相当于体术,冰天杜用一条条“路”来挡住其进攻,正在疲于应对之时,身后突然冲出来一只大爆猿猴,原来雷魂刺激这木子云的身体,令其使出了大爆猿王的秘术,要先发制人,击杀对其有威胁能力的冰天杜。 冰天杜先是被那股高温烘干了身体,在逃避之前,又为前后夹击,千钧一发之际,冰天杜让自己堕入了选择迷宫之中,勉强逃过了一劫。 这时,“幸运”众成员的心头响起了黑驹的声音,黑驹向他们说道:“我已经放弃了对神术的试验,但现在,我似乎感觉到了一道让我极不舒服的气息在快速靠近,注意一下天空,如果有奇怪的东西出现,立即斩杀他。“ 话音刚落,众人便看到天空中划过了一道黑色流星,一个生着黑色大翼的“妖怪”,妖怪的背上背着一个姑娘,他们杀气腾腾地朝着祖墓的方向飞去。 冰天杜朝着天空打出了一条选择之路,路中悬浮着一头巨大的白犀牛,这白犀牛是某个低阶兽进化而来的,其防御能力堪称一绝,但那黑色妖怪只用了两根手指开路,白犀牛的盔甲肌肤像纸张一般,轻易地被撕裂开来,似乎没有任何人能够组织那妖怪,而众人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流星,坠落向了老大的方向。 霞——兽剑士 - 阴阳石 - 南觉 黑驹的本体并不在此地,哆哆国祖墓里的,只是他的精神分身,却也有他小半的肉体,如果在此被灭,那他本身也会遭受重伤。黑驹感应到了那股强到诡异,甚至无法理解的气息,那大概已经不仅仅是彧弃之境了,但黑驹穷其一生,也没有发现过任何一位超越彧弃之境的强者,而且这位强者,在黑驹原本的命运侦测中根本没有出现过,自从“霞”问世后,黑驹的天命赌博似乎越来越不靠谱了。 而那气息的主人,被“幸运”众人视线所捕捉到的妖怪,正是从阴间重生的卢汀卡男爵,他背上的女孩自然就是铃铛。铃铛寻觅着那令其痛恶的神之气息,目标始终锁定着黑驹的方向,由于神之力全部被释放,它带给铃铛的异样感触太强了,以至于铃铛并没有意识到方天慕和木子云的存在。 方天慕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黑影,也觉察到了铃铛的能量,他不禁松了口气,至少现在的情况证明了铃铛还活着。当务之急,是感觉解决眼前的敌人,再带着木子云与铃铛会和。 阿琪又杀了上来,这一次,她下定决心要取方天慕的性命,手中也换了器具,从银针变成了一根银线,这银线足有一丈长,环绕在阿琪的身边,在零界的加持下,银线如同活着的“宠物”一般,可最大化的配合阿琪的行动,比银针还要灵活,还具有杀伤力。方天慕若是被这条银线穿透,即便拉扯出来,也要撕裂整块血肉,一招几乎就能丧命。 方天慕立即后撤,同时向鸽鸽左琪·獠牙投出了冰冷的目光,他在警告并期待着鸽鸽左琪·獠牙的出手,但那兽族剑士仿佛一直在等待着让它出手的理由。方天慕的抵抗行为,在阿琪看来只是困兽之斗,平滑而来的一道白色光刃,被零界折回了大半,切在了方天慕的黑刀“大灭”上。 方天慕这便着手建立能量平衡区域,在自己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之前,先借此减缓阿琪的进攻趋势。殊不知,阿琪连方天慕的能量平衡都能够夺得操控权,并且放过来将其作用在了方天慕的身上,这下子,方天慕的能量“被平衡”了,黑洞传输给他的能量大幅度减少,速度也几乎降为了零。一番挣扎,等到方天慕逃出了零界范围,才得以解脱,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更觉出这丫头的恐怖。 站定之后,脚跟又轻微抬起,而左脚踝还处于断骨的状态,他做好了跳跃的准备,忽的又觉出右臂一阵冰凉,低头一看,右臂之上出现了一道醒目的一尺长的裂口,原来方才那根细银线已经贯穿了他的胳膊,好在他撤得及时,没有被切到骨头,但血液顷刻间喷了满地,他的生命力在消耗殆尽,血止不住的流,若继续这样的状态,别说反攻了,就是自己活下来都成了个问题。 嘴唇渐渐失去了血色,方天慕再次看向了鸽鸽左琪·獠牙,他的目标依旧是冰冷的,这一次,鸽鸽左琪·獠牙微微抬起了头,其眸子中闪着幽深的黑光,他似乎正等待着个恰当的理由。这时,方天慕的内心深处忽然传出来一道声音,带着些许寒气,就如同阴间裂缝中泄出来的一般,那声音对方天慕传达了些消息。而后,方天慕看着鸽鸽左琪·獠牙,打开了苍白的嘴唇,低沉地说了些奇怪的语言,那其实是兽语,大致的意思是:“鸽鸽左琪的血液,是漓江的水流,城堡、孩啼、獠牙,为了部落的生存,可忘记姓名,身上的每一把剑,将是‘鸽子部落’的阴影。” 鸽鸽左琪·獠牙在听到这些话后,眼神突然出现了一股炽热,转瞬间又沉回了冷漠,但这一次,他回应了方天慕的意念,听从了方天慕的号令,低下身子如黑影一般窜起,杀向了阿琪。战争之中,常会有英雄的诞生,但英雄的背后亦会有阴影,那些国家和部落光亮表面的内里,也藏着曾经的丑恶和黑暗,鸽鸽左琪·獠牙,他是“鸽子部落”的阴影,他的情感早已被抹灭,自诞生起便被当做“战争铁器”来培养,他做着英雄们无法去做,但部落又必须需要有人去做的丑恶之事,即使圣洁的灵魂也必须披上肮脏的外衣,他为英雄踮脚,为部落杀人,甚至被所有人厌恶和恐惧,谁都不知道他代表的是部落的另一面正义。 但是,当战争结束之后,所有的“黑暗”均由他背负,英雄们被捧到了王座,兽人们的眼中只有光与温暖,以及美好的未来,而鸽鸽左琪·獠牙只能在黑暗之中自我了断,他带着无数罪名和肮脏死去,他死去的灵魂没有丝毫的怨念,他无怨无悔,但阴间最终吸纳了他,因为其身上积攒了无数被杀者的数不尽的怨气,以至于他无法被黄泉所接受。 鸽鸽左琪·獠牙在接受命令时会通过一段暗语来辨认主人的身份,且只认这个,只要对方说出了暗语,哪怕那家伙是个孩子亦或是敌人,他也会执行命令。那个似乎从阴间中传来的声音,所告诉方天慕的话,正是鸽鸽左琪·獠牙一直等待着的暗语。此刻兽剑士得到了命令,即便魂飞魄散,他也会将命令完成。 阿琪拥有了新的对手,这六剑流兽人各自很矮,大概是个近战者,阿琪不惧怕近战。 鸽鸽左琪·獠牙冲进了零界的范围,他的速度很快,刚抵达阿琪身旁一丈距离处时,他的右手已经按在了跨在腰间的一把短剑,他经过阿琪身旁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一瞬过后,两人错开了身躯,鸽鸽左琪·獠牙在之前的观战中已经约莫了解了阿琪的能力范围,因此他错开后,飞到了零界边缘之外。 阿琪的瞳孔不断张大,她的一条溅着血花的胳膊正在其眼前飞过。方才的一瞬间,鸽鸽左琪·獠牙的六把短剑都出了鞘,且几乎同时斩到了一个位置,阿琪对抗大数量的攻击时会吃力,而对待超高速的进攻同样也会因为心神的追赶不及而乏力,鸽鸽左琪·獠牙最初也只是一剑流,当他将一剑流开发到最强后,就多持了一把剑,二剑流极致之后便是三剑流、四剑流,最终又将六剑流炼化到了完美的地步。单从剑术(也可理解为刀术、体术)上来讲,方天慕是远远无法与鸽鸽左琪·獠牙相比的,甚至方天慕的刀术在鸽鸽左琪·獠牙面前如同婴儿一般。 阿琪回头声嘶力竭地喊道:“大钟!” 大钟转头看向此处,先是惊愕了一番,紧接着便抛出了谎言,阿琪的胳膊重新安回了她的身体。阿琪勃然大怒,同时心生忌惮,嘴中低语道:“大意了,这家伙的剑,根本无法掌控。” 鸽鸽左琪·獠牙的心头接收到了下一条命令,方天慕突然倒地,原来他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他在命令鬼奴仆立刻救他的性命。 鸽鸽左琪·獠牙瞬间来到主人身边,让自己的左臂贴紧了方天慕的胳膊,竟使出了一招转移痛苦的术,方天慕的胳膊复原了,转而鸽鸽左琪·獠牙的胳膊豁开了个一尺长的口子,同样的方法,方天慕断了的脚踝也转移到了鸽鸽左琪·獠牙的脚上。 鸽鸽左琪·獠牙不愧是战争铁器,他对命令从来都是不惜一切代价,必执行成功的,为此,即便自己付出全部也心甘情愿。方天慕也没有白白接受,他抽干了自己所剩的能量,全部注入鸽鸽左琪·獠牙的魂体,使厉鬼的实体得以恢复,之后,黑洞漂浮到了方天慕的背后,直接为其提供必需的能量,也再次开始猛烈的吞噬周边生灵的能量。 兽剑士又出手了,阿琪这次没有坐以待毙,她令银线螺旋穿插于其身边,隔着几丈远时,便将银线刺出,鸽鸽左琪·獠牙是无法躲避开银线的。谁料,鸽鸽左琪·獠牙就没有想过要避,阴间划过了他的身躯,同时他的六把剑也再次出鞘,剑的影子太快,阿琪根本看不清,这几乎比之前方天慕那悬浮着的十八把刀剑还快上了一倍。这一番下来,阿琪浑身上下都挂了彩,血液从脚跟淌到了地上。 鸽鸽左琪·獠牙撤回零界之外,他金鸡独立着姿势,双手各握着一把剑,两只手肘还夹着一把剑,曲起的腿肘也夹着把剑,而最后一把剑则咬在嘴中。 身子忽然一抖,鸽鸽左琪·獠牙的身上剥落下了大片黑气,他放弃了防守选择了进攻,也就是零界这超强术的存在,不然的话,阿琪足够死上六次了。鸽鸽左琪·獠牙的进攻干脆利落,他第一招就想结束任务,因此没有保留任何实力,而此招过后,他身体大范围化虚,已经失去了许多实力,但任务没有完成,他必须用残躯来继续进攻。 “够了”方天慕用命令将鸽鸽左琪·獠牙退回了阴间裂缝,若再让其战斗,可能会使厉鬼魂飞魄散,方天慕竟已经开始舍不得这个鬼奴仆了。 阿琪双腿在发抖,她的伤很重,虽然骨头没有断裂,但要害之地大都被切开口子,此刻,连喉咙都似开了条缝隙,连呼喊也不敢了,她直勾勾地看着方天慕,生怕方天慕扑过来,零界也被其缩减到了十丈的范围。 霞——相聚 - 阴阳石 - 南觉 黑驹(精神体)重新打开了祖墓的口子,刺眼的光芒让其一时间难以适应,他闭着双眼,而望到的景象也从模糊渐渐变得清晰,站在祖墓口,黑驹看到了他所等待着的那强大气息的主人。那其实与他想象中的有些出入,三头六臂倒不至于,但黑驹所想象的这家伙的模样,至少与“人”是不沾边的,但卢汀卡男爵的形象,虽不是人,但却似人。 “唉”黑驹莫名叹了口气,嘴中低语道:“这人间越来越不像样儿了,如今连天命也让我赌的不准了。”说罢这些,便缓缓朝着卢汀卡男爵走去,他的脸只露出了一般,宛如是从烈焰地狱中刚爬出来的狼形恶魔,两只手也一只是人,一只是魔,魔爪抓着根滴着火浆的绳索,即真身不在,黑驹对自己的实力也足够的自信。 另一边,阿琪暂时失去了行动力,方天慕当然想趁此机会解决这丫头,无奈此时三四十个哆哆国士兵挡在了阿琪的身前。阿琪不屑的啐了一口,蛮不情愿地接受了小人们的守护,方天慕知道小人们的本事,他是抵抗不了的,因此必须要避开类似于幻术的谎言能力。 木子云却突然降落到方天慕身前,一个前翻便成了一团火球,将那几十号人扫飞到了天上,木子云现在的木鱼脑袋,连谎言对他也无用了,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倒成了个无所畏惧的存在。大钟冲了过来,用谎言来“医治”阿琪的身体,但这一次,阿琪的躯体尤其是之前断过的那条胳膊,出现了异样,不仅愈合的速度变慢,有些角落还开始分裂瓦解,这便是谎言的缺陷,一两个谎言可以骗人一辈子,但数个谎言的叠加不一定就会起到强化的作用,稍有差池,新谎言便会推翻旧谎言,阿琪本来就是死人了(被大金刚所杀),大钟若不谨慎,可能会直接令阿琪毁灭。 “喂,你仔细点...”阿琪的声音有些发颤,明显开始心慌。大钟沉默不言,但精神很是集中,或许是在利用之前谎言的漏洞,来铺垫新的谎言。但木子云不会给他们机会,来帮忙的小李和海艺江泽再次被打飞,小李已经被毁了半张脸,靠着大钟的谎言才得以复原,此刻也真是怕了这火焰疯子了。可他们不知道木子云的虚化重组身躯是需要消耗生命的(内伤会不断的沉积),如果了解这个情况,他们完全可以将木子云活活耗死,毕竟现在的木子云无所畏惧不假,但作战方式和头脑过于简单也是真的。 恢复完了的方天慕不想再将能量用在阴间裂缝上,他将裂缝收拢到细线宽度,活化自己体内的阴阳丸,想要打出一道屠戮镖,而身边生灵体内的能量,似乎越来越难被黑洞吸收,原来是小人们的谎言在作怪。正此时,方天慕和木子云心中的厌恶感觉忽然消失了,那种变化来得毫无征兆,好比前一刻他们肩上还挑着沉重的担子,此刻负重感蓦地就没了,二人浑身都轻松了许多,神智也变得清晰了不少。 正思量着这变化的缘由,方天慕还没反应,倒是“幸运”那一伙人都傻了眼,眼睛要张裂了一般愣住了身躯,原来就在刚才,那惹怒“霞”之众人神之气息忽然不见了,伴随着消失了的,便是“幸运”首领黑驹的气息。 “老大被干掉了?”众成员心里均有了答案,虽然那只是老大的精神体,但也很难被相信,而且发生的也太快了,要知道精神体被灭,黑驹的本体会受到重伤,这对本就油尽灯枯的黑驹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冰天杜火急火燎的下了命令——立刻解决战斗。阿琪瞬间便冲了出去,瞬息来到方天慕身边,一拳将方天慕打飞到了天上,木子云来战,也被一脚踹飞。 二人飞落下来,一个火雷交加,一个手持红黑双刀,阿琪仅凭着一根银线,竟然独战二人不落下风,不仅如此,十招过后,方天慕和木子云依次落败,均被打得口吐鲜血,这零界实在是太强大了。 牵制住了这二人,大钟等人便有机会来“解救”冰天杜,冰天杜倒没什么生命危险,可王阳克这个打不死的狗皮膏药,经历了上百条选择之路后,还活蹦乱跳地在冰天杜眼前晃动,稍不留神,那家伙就要把木刀插过来。 海艺江泽用能力来让王阳克这个厉鬼重新感受到了人间的情感,这大大干扰了王阳克的行动,小李为其创造的未来接连生效,一点一滴的蚕食王阳克的躯体。只见王阳克手握木刀切开了自己的大腿,他本想利用剧痛来让自己保持冷漠,但他已是魂魄,不具备人类的痛觉,此招显然是无用的,眼见着情况不对,王阳克转身就跑,众目睽睽之下,自己钻进了阴间裂缝之中,而裂缝也应时的关闭了。四个鬼奴仆中,王阳克真不是个强大的角儿,但却是战斗时间最久的,且本身似乎也没有被重伤,也没有被逼入绝境。 阿琪打得木子云无法化成虚体,几乎要把他的身架打散了,木子云虽然木鱼脑袋,疼痛感降低,但脏器却都是鲜活着的,重创之下,难免会崩溃。方天慕奔上来救,黑刀“大灭”却不慎被甩飞,阿琪指引着银线,令其从方天慕的喉咙里传入。 千钧一发之际,方天慕的脚下突然炸裂,一根大树干凭空升起,三四息时间内就长成了四五张高的大树。方天慕双手把着树枝,稳稳地站在中央。 阿琪手掌一挥,树干被横断,树便倒在了地上,但方天慕没了影子,一回头发现木子云也消失不见。阿琪眉头一皱,感知片刻后,侧身望向右后方,哪里站着三个家伙,方天慕、木子云,还有马不停蹄地赶来的风筝。 风筝一脸热汗,她前期被神之气息吸引而来,后期却被木子云濒死的状态揪住了心,她几乎是拼上一切飞奔来的。木子云的状态不容乐观,方天慕尚还可以一战,但也无法与满状态相比了。 风筝不敢把种子种进木子云的脑袋,那大概会直接要了木子云的命,她将木子云推给了方天慕,接着说道:“你还帮他恢复些,我来断后。” 说话间,阿琪便冲了过来,暴怒的阿琪心里愈发的不爽,她是有能力一挑三的。风筝弯下身子,单掌拍在地面。脚下土壤立即抬高,大量藤蔓出现,可不是普通藤蔓,每根都有一丈多粗,个个都像倒着的半年老树,但它们仿佛都是活了的蟒蛇一般,看似臃肿,实则灵活自如,顷刻间便将阿琪包围,零界的范围有三十丈,风筝靠着木的灵魂,立即感知到了阿琪身边的能力区域,无妨,风筝也不讲究方法,直接用大范围、大数量的“木”盖了过去。 阿琪瞬间就被活埋了,零界能保护她不受致命伤,但同时也将她困在了其中,风筝用荆棘和藤蔓,以及树干组成了一个螺旋流动的阵法——“木之牢狱”,阿琪向前奔跑,“木之牢狱”也在向前移动,速度都是一致的,当阿琪想要去切开“木之牢狱”时会发现,她切下一根树干,就会有新的树干补上缺口,黑暗之中,阿琪被困的无力反抗,其求救之声也无法被同伴得知。 “幸运”其他成员一齐飞过来,木子云噌的跳了起来,虽然满身创伤,却还是本能地去战斗。 “木——像式——四大金刚”风筝双手合掌,同时大地被分裂,一层“木板”快速铺展,随后立即被抬高,数百只巨大化的“木”手臂钻出了地面,最长的约有半里,其中有四肢形态迥异的手臂最为强悍,它们按住地面,将潜伏于地下的高耸身躯拔了出来,它们身着藤条和荆棘交织而成的盔甲,无知、恪守、急攻、稳中,四大金刚分守在风筝的地面,虽然身躯没有完全露出地面,但着实有神象,也确实将“幸运”众人唬住了。 冰天杜惊道:“小心!”众人立即停住了身躯,但无知金刚已经睁开了双眼,两道白光射出,正好照在“幸运”众人的身上,那篇区域立即构建出了一片又最坚韧的木丝网成的陷阱,一面网为一层,总共有几百层。只要被一张网罩住,就相当于被所有的网罩住。 “幸运”成员们只能一层层的逃离,速度很慢还浪费着极大的体力。 趁此期间,风筝带着木子云和方天慕朝着哆哆国大门的方向飞去,于天空飞翔之时,三人碰到了回程途中的卢汀卡男爵,铃铛还坐在卢汀卡男爵的背上,大伙都看到了彼此,铃铛挥舞着手臂,看到了木子云,面容带着苦涩的笑,但也没有再多言语,卢汀卡男爵似乎露出了一丝杀意,铃铛蓦地收了手,低下了头,二人便化作一团黑影消失在天际。 木子云只见到了铃铛一眼,可怜的脑袋便不受用了,他原本没了许多意识和想法,但爱情却强行让其坏死的脑部分重启,既然坏死,那便没有再生的可能,因此木子云的脑袋彻底的作废了,从此变成了个只会呼吸的木头人了。 霞——又遇困境 - 阴阳石 - 南觉 风筝担心木子云的安危,但方天慕却让她放宽心,说是自己有办法让木子云恢复,风筝半信半疑,带着二人飞到了哆哆国的边缘,哆哆国的士兵原本只是放人进去,不放人出,无奈今天破了两回例,卢汀卡男爵潇洒离去,小人们的谎言没有对他产生任何作用,而身体变大变小,似乎也是卢汀卡男爵自己的手段。而风筝一行人也无视了小人们的谎言,她心中的金丝线和花丝线是不会有假的,所以她随时都能让自己假装被骗,并清醒过来。 三人恢复了原来的身体大小,飞出了海,过了七八息时间,方天慕神情突然变得焦急,他厉声说道:“快去旁边小岛!”风筝不敢怠慢,立刻带着二人到了旁边的荒岛之上,就在他们落到岸边没多久,天边便出现了一道灰色的“围墙”,那是一阵汹涌澎湃的海啸,而海啸之上,是那艘承载着大海帝王的红衣女鬼海贼船。 原来朵皿拉克海贼团的紫葉船长一直在追寻着方天慕和木子云的踪迹,当他们二人出现在海水之上后,立即便被紫葉感知到了。红衣女鬼海贼船停靠到了离荒岛岸边三四里的位置,紫葉站在船头向岸上眺望,时时地舔着嘴唇,眼睛里闪烁着光亮,似乎正观察着即将入网的猎物。 风筝愁恼地低语了几句,接着带着二人走进了荒岛。岛上什么都没有,只有十多棵掉了一般叶子的矮树,连可饮用的水都难以被发现,被困在这里无疑是等死。方天慕低声告诫风筝不要着急,等他恢复。三人在岛上休息了两个多时辰,方天慕通过黑洞已经恢复了大半能量,木子云倒是一点也没有变化,脑子已经完全废了,其实与个死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方天慕走到木子云身后,忽的擎起了黑刀,朝着侧边一劈,立即劈开了一层阴间裂缝,从裂缝中走出来个厉鬼,正是之前被唤出了来当做鬼奴仆的兽剑士——鸽鸽左琪·獠牙。方天 慕输送给鸽鸽左琪·獠牙大量能量,说出了暗语,并命令他救治木子云。 鸽鸽左琪·獠牙会转移痛苦的术,之前他可以转移方天慕的断脚之痛,但如果换了木子云的脑子毁坏之痛,即使他是虚体厉鬼,也不会再恢复了,方天慕已经有些舍不得这个优秀的鬼奴仆了,如果运用得好,鸽鸽左琪·獠牙一定是个极强的战力,但此刻,木子云还是更重要些。而鸽鸽左琪·獠牙对于主人的命令是拼上性命也会执行到底的。 他走到了木子云的身边,低下身子,将双手按在木子云的头顶,咒语也不过是七八句话,痛苦的转移也只是三两息时间,术成之后,木子云缓缓睁开了眼睛,而鸽鸽左琪·獠牙表面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风筝将木子云扶了起来,关切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脑袋还疼吗?” “有些乏力感”木子云口齿清晰的回答道,“但总觉得脑子里长着些东西,像粒沙,或一块小石子,让我好不自在。”接着嘴巴嘶嘶二声,说道:“时不时会有些痛。” 风筝叹气道:“看来没有恢复完全。”又转而笑道:“那也比刚才好太多了。” 方天慕心里已经给鸽鸽左琪·獠牙下了许多次命令,但都没有得到回应,想必鸽鸽左琪·獠牙的脑子已经废了,方天慕最后让鸽鸽左琪·獠牙战斗,结果这一条命令被其执行出来,只是鸽鸽左琪·獠牙没有了任何关于主人,敌人的概念,他连空气都会攻击,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范。方天慕将其收回了阴间裂缝,心中藏不住些许的愧疚之意。 木子云站起身来,活动了下筋骨,面部一狰狞,说道:“脑袋总是疼,好奇怪,我们这是在哪?”说罢,脸上的痛苦感才削弱了些。 风筝向他说明了现在的情况,木子云走到岸边,眺望着红衣女鬼海贼船上的光景,他说道:“真是晦气, 刚对付了‘幸运’,又碰见了这群怪物,我们闯出去吧,咱们三个难道还无法脱身吗?”方天慕立即将其制止,摇了摇头,劝诫他等到三人均恢复到全状态时再作打算,毕竟方天慕是登上过那艘船,并了解船上成员的实力水平的。 木子云嘴上说好,依旧打量着船上的景色,蓦地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心是一愣,接着摇头叹息道:“这堂堂‘祝融之子’的首领,竟也沦为了别人的走狗啊。”仿佛忘了他曾经在衡山压迫“祝融之子”全族之时的情形。 “咦?”三人立刻警惕起来,一个身影从红衣女鬼海贼船上跳下,她踩着海水缓缓向岸边走着,一步瞬移二十多丈,不一会儿便来到岸边,她站在海水之上,不敢接触陆地上的土壤。 这是个女人,方天慕认得她,那是曾经圣母一般的医女紫葉。 紫葉如痴如醉地模样,看起来十分浪荡,她笑盈盈着面容,打量着方天慕的身子,嘴角竟然流出了口水。方天慕冷漠地目光丝毫没有减弱紫葉的热情,木子云手中凝聚出了一团火,朝着紫葉抛了过去。 当火焰飞到海水之上时,便自己缩化,最终成了个丸子大小,飞进了紫葉的嘴中,被其咀嚼了几下,再吞了下去,紫葉用手指擦着嘴角,说道:“谢谢款待,快来我身旁,让我好好的谢谢你。”她的嘴唇或者身体上,带着一股极浓的淫靡气息,以及骇人心魄的血腥味,任谁都能知道,这不仅是个浪  女子,一定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狂魔。木子云对这女子带给他的感觉,产生了寒意。 而紫葉又做了几个轻佻的动作,风筝眉头皱起,恼地抬起了右臂,岸边升起了一座数丈高的“木”之围墙,将紫葉挡在了外面,风筝冷厉的说道:“滚吧,离得我们远一些。”围墙那边没有作声,十几息过后,才传来了紫葉她那银铃般的笑语。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霞——交战 - 阴阳石 - 南觉 夜里,三人沉沉地睡着,木子云点燃了一团不灭的火焰。他们并不担心朵皿拉克海贼团的怪物们会夜袭过来,因为方天慕对他们了解不少,知道鬼人们的术也无法登上陆地。而木子云恢复的速度比预料中的快得多,之前被兽剑士转换走的,似乎不仅仅是脑袋中的创伤,连身体里曾经因为化虚重组身体而淤积下来的内伤,也被替换到了兽剑士的身体之中,木子云的躯体如获新生,连体内的神丸都有进化的趋势。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风筝便醒了,她昨夜睡得就很少,心里一直在忐忑着。不光是海上信誓旦旦的朵皿拉克海贼团的缘故,还因为木子云的火焰,让她的心神躁动不安,相伴了这么久,他们两人这与生俱来的相克感还没有消失。 再过了一炷香时间,木子云便醒了,  他伸了个懒腰,手指扣了扣耳朵,又拍了拍脑壳,也就再不醒气了十几息时间,便立刻瞪大了眼珠子,一副精神饱满的模样,他耐不住躁动,不断在火焰旁踱步,嘴里一直嘀咕着:“身子怎么这么舒服?两只脚仿佛没了,轻了这么多?”不由得摩拳擦掌,想要赶紧试试身手。 方天慕竟是过了两个时辰后才醒来的,那时,天已经很晴朗了,海风也不似昨夜那般冰冷。打开阴间裂缝,并控制四位鬼奴仆,先后的战斗让方天慕的体力消耗太多,以至于至今他都没有完全恢复。 三人又等待了片刻,才一齐走到了岸边,风筝将那道木墙推倒,而那艘红衣女鬼海贼船依旧飘荡在海面上。 “我忍不了了!”木子云急脾气上来,张嘴鼓出个膨胀着的火焰气球,气球显得很软很柔,移到海水之上便破裂开了淌下来大片的浓稠的烈焰熔浆,熔浆进了海水便凝固成了黑色,却并没有升起白烟。木子云斜嘴一笑,猛地跺了下脚,海水中的黑色固状块突然朝前射出了火河,火河横跨大海,将海水强行隔成了两半,同时令海上卷起了一股炙热的浓烟。 烟中的木子云在消失之前,喝道:“我先战了!”而他的消失正是壮烈进攻的开始,他可不会无声无息的接近敌人,而是放肆地化成了个半实体半虚体的怪物,呼啸着冲向了红衣女鬼海贼船。 只听船头响起了一阵闷声,一颗铁弹飞出,正打中在高速飞行的木子云的身上,大海瞬间翻腾,被那股强大的爆炸气浪卷到了天上,而气浪到了陆地就蓦的消失了。 天空飘着许多火焰碎屑,木子云在铁弹接触到自己之前,就将全身化成了虚体,但也没料道这铁弹的威力如此的巨大,近三十里的海水都被震了起来,此刻化成了倾盆大雨从天而降。火焰碎屑重新聚集成了木子云的身体,悬浮在红衣女鬼海贼船的斜上方。 木子云看到了方才投出铁弹的那个家伙,那是鬼人,朵皿拉克海贼团攻船手— —大炮阿金。阿金的精气神可不比木子云差,他等待了一夜,也早就不耐烦了,如果木子云被他一个铁弹炸死,反而会令他失望透顶。 木子云冷哼一声,一挥手,身后出现一只火翅,这火翅比之前的打上了四五倍,尾部变成三条火蛇,蛇头冲着阿金,木子云默念一声:“火秘——龙息!”三张血盆大口同时喷吐出烈焰,让原本在降落的海水重新化成了气飞回了天上。 朵皿拉克海贼团被火焰吞噬,  紫葉和众鬼人也并没有想做点什么去抵挡,可他们忘了,方天慕曾经在船上用一种火焰将恶灵的力量压制,而那种火焰,正是木子云那连阴间寒气都能燃灭的火能。除了紫葉外,众鬼人的身躯直接熔化了,流进海水之中,无法蒸发,只能沉沉地向下落。 紫葉舔着嘴唇,痴笑着说道:“就是这种炽热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嘻嘻嘻....”四五息时间后,她表情才怔了一次,这才发现自己的恶灵体似乎无法释放出能量了,再过了片刻,她又琢磨透了情况,原来并不是鬼能无法再生,而是当鬼能溢出紫葉的体外之后,立即就被木子云的火焰消灭。 紫葉立刻没了之前的欢喜状,转而换成了一副认真模样,她怎能想到眼前的男人,竟拥有能克制其恶灵体的能力,这在千年来是不曾出现过的。纵身一跃,她跳进了海水。 “想逃,别走!”木子云大吼一声,螺旋着火焰身躯一头钻进了海水,紫葉在海水中无影无踪,但木子云的火焰身躯一瞬间变成了蓝紫色,泯灭万物的雷电在海水之中呈蛛网般扩散,数十里不过眨眼之际,潜匿在海水中的紫葉直接被击中,身形立刻显现,且浑身出现酸麻感,一时间无法动弹。 雷光闪过,木子云出现在紫葉的眼前,紫葉一怔,身躯便被缠着雷电的火拳头击中。 方天慕和风筝站在岸边,看着海面鼓起了一个几里宽的热气泡,在鼓到极限时从中冲出来一个身影。原来紫葉被打飞到了天上。只听得海中一声闷响,木子云化作闪电刺向了天空。 光芒炸开,四下里耀目非常,方天慕和风筝都无法睁开双眼,许久过后,天空飘落下些金黄色的“线条”,方天慕眯着眼睛看到了它们,立刻觉察出了熟悉的气息,抬头看去,天空闪着蓝紫色的电流。而电流的聚集点是一个金黄色的光体,原来是清洁工——英雄诺达·光亚,英雄用圣剑挡下了木子云的雷霆一击,而其自身却并没有任何的伤痕。 木子云退落下十丈远,仰头看着那人的面容,嘁了一声,脚踩虚空向上冲起。但刚开了个势头,便突然眼睛一亮,接着四面黑了,而他也被些未看清的东西挤在了其中。耳边响着嘈杂巨大的硬币碰撞的声音。木子云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术,但其嘴巴之中竟也无中生有,变出了东西。 英雄过后,是掠夺手——吝啬鬼铛铛铛,他的恢复速度比英雄慢很多,只重组出了一只手,但这只手伸出来海面,打了个响指,木子云便被铺天盖地的金币吞噬了。 点金术让空气成为金币,木子云无法呼吸,但他不至于像方天慕那般无力可使,化成火焰虚体后,金币无法进入其身体,反而还要被其熔化。只可惜木子云熔化金币的速度,比不过其再生的速度,总之被困在了其中。 方天慕不再等待,是时候出手了,做了个拔刀动作,黑刀“大灭”划出了一道横切出去的不断扩大扩张的光弧刃,方天慕踩着海水紧跟着弧刃,弧刃每息能飞十五丈,且越大速度越快。铛铛铛又打了个响指,方天慕的身边也出现金币。但方天慕早有准备,他一个前翻旋转到了弧刃的前方。此时的光弧刃上下宽度已经约一丈,左右横宽度已经十里了。弧刃成了方天慕的保护罩,金币一出现立刻被击飞。 方天慕被如此保护着来到了困住木子云的“金山”之下,翻身上天,同时给了弧刃第二次的推力,弧刃将大海削去了一层“皮”,而铛铛铛的那只手也被削化了。方天慕拔刀向金山一挥,金山之上出现了数百道切痕,先是一静,接着扩裂开来,木子云趁机借助雷电极速逃脱。 正此时几块恶灵残体飘到二人身下的海水,方天慕猛然惊觉,但为时已晚,水手——钢块巴谱飞跃而出,他的残体之间出现了紫色的连接带,那是由恶灵能量化成了柔韧性极高的线状体,方天慕被紫色连接带缠住身体,当他反抗之时,巴谱的残体被甩得七零八落,但巴谱本来就是碎的,再猛烈的挣扎都无法将这牢索挣开,方天慕这便被绑住了。 木子云冲下来,但一把圣剑险些切断他的脖子,他化成了虚体,转头攻向了英雄,二人连战三十回合,英雄不落下风,但木子云越战越狂,身上的暴躁戾气也更加猛烈,立刻不像个人了。第三十五回合时,英雄扛不住木子云的进攻,被打飞出去十多丈远。 木子云停下来站在海面,脸上的皮肤脱落了大半,露出了狰狞地烈焰面容。 方天慕不再用蛮力,他双手被禁锢,一松手,黑刀“大灭”落进了海中,方天慕闭上双眼,用意识与黑刀交流,十几息后,方天慕脸上冒出了热汗,似乎十分疲惫,而又片刻后,其身下海水突然冲出十八把刀剑,穿透了巴谱的残躯,虽然紫色的牢索没有断裂,但却不像之前那般紧了。木子云从方天慕头顶飞过,一手将方天慕拉了出来。 二人落到海水之上,背靠背站着,均做着应战的姿势。紫葉悬浮在天空之上,眼里的狂热越发的烈了,她放恣的笑语道:“好人儿...不做成伴儿可惜了,废物们,瞧瞧他们两个,嘻嘻,把他们打个半死吧,我要赐给他们永生。”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霞——反水 - 阴阳石 - 南觉 舵手——探险家泽海升,成了作战指挥官,但实际上他也并没有多说几句话,鬼人们的特殊能力不太能配合到一起。 阿金的铁弹仿佛用不完似的,抛出去的动作刚做完,另一只手就准备开始另一个抛物动作了。只要炸裂,便是方圆三十里的范围,若说躲,是定然躲不及的,因此,木子云和方天慕只能借助缠绕雷电来保护自身,那一片海域的海水,越炸越少,倒是天上的雨水愈发的多。 英雄是朵皿拉克海贼团的绝对主力,由他来对付拥有克制恶灵能量火焰的木子云。而木子云虽然综合实力强大,但论单兵对战,其水平明显逊色于方天慕。方天慕对付英雄都吃力的很,更别说他了,且英雄圣剑所挥散出来的圣光,似乎能够对木子云的火焰虚体造成直接性的伤害。 几番对战下来,木子云不得不化出实体,使用火秘术——大爆猿王来对战英雄。庞大的身躯,竟能踩着空中的一粒水珠,迸发出强劲的冲锋力,木子云的速度在没有雷电加持的情况下,依然快如闪电。英雄躲是躲不过的,危急之时,英雄终于拿出了圣盾,此盾出现便耀光四射,同圣剑以及他之前被方天慕毁坏的圣光盔甲一样,这些器具都代表着他曾经的无上的荣耀。然而今天,他握住的圣盾,已经不再为了任何正义而举起,其圣剑光芒,也远不及当年那般神采。 木子云的火拳头带着十二分的遒劲,不偏不倚的打在圣盾之上,竟没有给圣盾造成一丝裂缝,英雄面无神色,一切事物在其眼中都似没有生气一般。连战斗都是如此的没精打采。 方天慕落入了铛铛铛的金币陷阱之中,他无法脱身,挣扎之际,阿金的铁弹打在了金币之上,爆炸轰然发生,但余力未尽之时,方天慕会再次被金币包围,那是一瞬间的事情,只要有空气,他就始终要被困。 风筝见此情况,立即跑出海面,但她的术在海上的威力削减了大半,所造出来的木没有土壤,就无法生根,在出现的刹那间便开始萎缩,几乎没打就输了,而来对付她的,则是哨兵——缺眼女辣妹,以及厨师——食尸鬼白蝶,二女做人之时都是普通的凡人,没有进行过修行,在接受了恶灵体,成为了鬼人之后,也没有学习过任何的术,因此,她们所会的,就是恶灵能量强化后的纯粹的体术,但这也是风筝所极不擅长的方面。 风筝唤出来的树木、藤蔓,在海上显得过分笨重,乌压压一片高墙还没靠近敌人,就被轻易的绕过了,辣妹和白蝶的前进动作像极了无法无天的僵尸,速度在海水之上变得很快,且行动起来在本体之后形成了一道黑色的虚影,从风筝看到她们,再到三人齐聚,几乎就是三四息时间的功夫。 慌忙将身子用木包裹,风筝被白蝶和辣妹轮番捶打,双脚不时的离开水面,身子也无法保持住平衡,她的“木”元素此刻除了给她一副盔甲,再没有其他的作用,但风筝不会坐以待毙,即使只有一副盔甲,她也要想办法反守为攻。通过“木”之灵魂的活化变通,木之盔甲与其“木”中的荆棘能力结合,形成了一副荆棘铠甲,那上面布满了尖锐的荆棘之刺,不需要进攻,只需要被打,便能对地方造成伤害。 风筝“木”元素的防御能力是无可挑剔的,辣妹和白蝶疯狗式的进攻根本无法将那副盔甲打开口子,且打着打着,两鬼人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臂越来越短,稍停顿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原来自己的手都被盔甲上的荆棘刺成碎末跌落进了海水之中。 正此时,一股强劲火焰突然从海水中激射而出,先是将白蝶和辣妹烧成了数块,接着缠到了风筝的荆棘盔甲上,木天生怕火,那副坚不可摧的盔甲被烧软之后,直接化成了灰烬。 风筝露出真身,看着远远的水面上,浮起来一个身影,那是朵皿拉克海贼团最新的成员,被唤做小火人的黎生。风筝心生忐忑,瞧向了木子云,若由木子云这火祖宗来对付黎生,绝对是手到擒来,但英雄虽然无法打败(或者无心打败)木子云,但仍可以将其牵引地无暇顾及它物。 紫葉在天空看着这里的情况,冷漠地一笑,说道:“不要女人,毁了她!” “船...船长。”一道青涩的声音从下面传出。 紫葉一头一看,扬帆手——羞雏长长正哈着腰,搓着双手央求似得看着自己。紫葉一下子便明白了,邪笑道:“呵呵,臭男人。”接着便对下方黎生说道:“打她个半死,擒回来给你们这些臭虫去去火!” 长长立刻羞涩的道了句谢,接着眼冒邪祟的望着风筝的身子。 谁料,那黎生先是低头沉默,接着卷着一圈凡稚之火冲向风筝,但在即将打到风筝的时刻,突然调转了方向。大片火焰扫在了阿金和铛铛铛的身上,那两个鬼人猝不及防的遭受重击,身子直接散了架,方天慕得以解脱,还没分清情况,便立即冲刺到木子云身边,帮其对付起英雄。 忽然加了一个大战力,英雄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想要找好状态已经来不及了,木子云和方天慕二人联手将英雄手中圣剑和圣盾打落,再击垮他的身躯,令其沉入海底。 黎生大喊道:“别管天上那贱女人,快跑,东边七十里,就是陆地!” 木子云三人一怔,并没有行动,紫葉暴怒地冲下来,黎生将自己所能释放的所有能量都用了出来,造成了将近七八里范围的凡稚烈焰。黎生冲上天,抓住了紫葉的身体,使出一招凡稚火术——化无,相当于同归于尽,紫葉被凡稚火流穿透并锁住了身躯,会与黎生一起被消灭,但二人都是恶灵体,不死之身,因此只是暂时的消失罢了。黎生用火焰聚成刃,切开了自己的脖子,头颅被送到了木子云身边,飘过去的速度极快,他只在木子云面前留下了一句话:“求求你,让我的族人放弃我吧!” 木子云愣了片刻,立即回过神来,火焰加雷电,带着方天慕和风筝转眼逃得没了踪影。 古丹噜噜族——最恶世代 - 阴阳石 - 南觉 紫葉冰冷着目光,脚踩穿了黎生的手掌,而黎生面色发赤,趴在地面殷勤地舔着紫葉的鞋面。紫葉像极了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其冷厉的姿态与之前相差甚远,黎生大概是中了紫葉的邪术,无论是皮肤还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十分的诡异,像是燥热一般。 话说另一边,卢汀卡男爵帮着铃铛解决了令其厌恶的神之气息,而解决的方式并不是靠着瞬秒了黑驹,真正让神之气息灭亡,或者重新被封印的是铃铛的戾气。当铃铛降落到神之气息之中时,身上的极恶戾气疯狂外涌,哆哆国人祖先的神能对此毫无招架之力,或是被吞灭,或是被逼无奈,自己逃回了封印之器内,了结之后,铃铛和木子云等人心中的烦躁感便消失了。 错别开木子云等人后,卢汀卡男爵带着铃铛朝着六芒星的海域飞去。 说起卢汀卡男爵的身份,便要追溯到三千年前,其出生便为魔体,只能够修行魔道,天生有一对厚大的褐色(重生后为黑色)翅膀,身边时常环绕着褐凤,天资的不俗也罢,其出身也极其显贵,自小便得到了百倍于其他人的资源和栽培,酷好战斗,被世人称之为——大战豪。 但这位大战豪偏偏爱上了一位平民女孩,女孩叫做钰珂。钰珂出身平庸,但资质极高,甚至高于卢汀卡男爵,二人相逢之后便一路相伴,钰珂的实力修为提升的速度快的诡异,不久便也站到了修行者的巅峰。但钰珂忠信于正义,她远倾尽一切来拯救苍生于水火,因此被过半的恶势力视为仇敌,卢汀卡男爵虽修魔道,却因爱情始终伴在其左右,与之同甘共苦,二人最终击溃了所有的恶势力,并得到了一本能实现其任何愿望的神书。 但这本书只能实现一个人的愿望。神书是具有灵性的,它首先认主了卢汀卡男爵,只能为其实现愿望,而卢汀卡男爵最大的心 愿,便是能够与钰珂白头到老,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卢汀卡男爵最无防备之时,钰珂从背后将其偷袭,那插在卢汀卡男爵胸膛的短剑,便是钰珂的武器,它带着钰珂最强大的封印力量,让卢汀卡男爵痛苦地死去。钰珂抢走了神书,卢汀卡男爵含恨而死。 三千年后,卢汀卡男爵从阴间被厉鬼召出,而那厉鬼的确是方天慕曾经对付鸟人期间召唤出来的刀剑厉鬼,那厉鬼在消失之前运用自己的联通阴间的术,唤出来了卢汀卡男爵,刚出来碰到的,便是铃铛一行人。巧了,铃铛的面容,与千年前的钰珂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神韵差别较大,钰珂显得成熟稳重,心地善良,但铃铛就古灵精怪,眼睛更加有神。 卢汀卡男爵知晓铃铛并不是钰珂之后,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认定了铃铛就是钰珂的转世,因此,他要利用铃铛来唤出千年前的亡魂。 那是一种古老禁术,被叫做“七魂”,是人间归魂术的一种,以此世人的肉体为载体,召唤出前世魂,能够使前世魂魄恢复生时近九成的实力,当然,其需要的条件十分的苛刻,仅仅寒石就需要三万斤,另外需要一颗红纹石,这红纹石的价值比三万寒石有过而不及,也早已失传,不过卢汀卡男爵自己随身携带着一颗,另外需要麦草,平常的成熟季节的麦草就可以了,麦穗越成熟饱满,越有利于术的成功。最后一项,也是难中之难,需要一具珍贵兽骨,此兽非奇兽不可,但红纹石虽难见,但掀翻了人间,大抵上还是可以找到的,可奇兽的出现需要看时运,上万年或许都难出一只异兽。 幸运的是,卢汀卡男爵感受到了一只奇兽的气息,这或许就是天命,天都在怜惜卢汀卡男爵的命运,先是让其从阴间解脱,再让其遇到了钰珂的转世,也送来了他所需要的材料。 当然,卢汀卡男爵所感受 到的奇兽,自然就是古丹噜噜族的神兽——大金刚。 不过四柱香时间,卢汀卡男爵就来到了古丹噜噜族领域的上空,他看到了灰暗大地上的一只金黄的奇兽,他扇动着厚重的羽翼,用黑色的羽毛给铃铛凝聚出了一面保护层,接着,他轻轻地说道:“可能要很久,等着我吧。”说罢,便垂落了下去。 也许命运的天秤真的薄情,原本濒临灭亡却等来了神兽的古丹噜噜族,又赢来了一次险峻的考验,来自世代中最恶的厉鬼的挑战,就在大金刚的一声哀嚎中拉开了帷幕。 卢汀卡男爵落到了地上,其实双脚离得地面还有几尺之远,脚下是黑色能量聚化而成的网络,指引着能量覆盖到大地之上,古丹噜噜族的族人们,但凡陷入黑暗能量之中,都要捂住喉咙,三两息时间后,他们的嘴巴都会艰难地吐出一只乌鸦,仿佛衔着他们的灵魂,送到了卢汀卡男爵的羽翼之中。 大金刚狂吼一声,一拳砸下,卢汀卡男爵用双臂硬抗此拳,不料这拳头力道带着神力,卢汀卡男爵险些被震碎了灵魂,其胸膛上插着的短剑也更往其血肉里插进了几分,这带来的是折磨灵魂的深切痛苦,卢汀卡男爵终于发现了这异兽的特别。 一举手,指头出现了三个不规则相连的黑色光球,其低吟一句:“弧闪。”三个光球依次炸裂,第一道弧闪的高度刚好能够将大金刚圈入,第二道便是小了一倍,第三道弧闪是浓缩而成的,连颜色都有所变化,杀伤力比第一道要多少十倍。 大金刚不痛是真的,但不舒服也是无法避免的,弧闪上带着的是卢汀卡男爵的另一个术——慢速,可令对手身体机理缓慢百倍,包括痛感,卢汀卡男爵要将这大块头慢慢地调教折磨,最后才将其挖心剥骨,这么只好兽,又如此巨大,未准还能用其骨头做几样好兵器。 阅读网址:m. 古丹噜噜族——神战 - 阴阳石 - 南觉 大金刚的行动缓慢了百倍,它几乎就是在挨打,但一身由乾坤环化成的金毛,足够抗住人间的任何攻击。 卢汀卡男爵的弧闪不仅范围宽广,其每一寸还都蕴含着同等的高度杀伤力,随便的一击,都要比木子云不动雷王体状态下的全力一击还强,而他本身也的确不仅仅是彧弃之境了。 然而那毛发让卢汀卡男爵的弧闪得不到任何的好处,而金毛同时也在对大金刚内部进行自救。同等实力的术,会因为被击者的水平差异而产生不同深度的效果,而大金刚的修行水平看来比卢汀卡男爵还要高一些,“慢素”的作用被乾坤环渐渐消化,卢汀卡男爵却始终找不到其弱点。 铃铛在天空俯视着底下的情况,她对能量的感知被切断了,因此只能看到画面,听到声音,但无法切身体会这两位“神级”实力强者决斗时的恐怖气场。 大金刚为了避免古丹噜噜族人被波及,故意将卢汀卡男爵引到了海面之上,男爵却不在乎战场在哪,他只是想要大金刚的骨头罢了。 “这身皮毛,是宝贝吧!”卢汀卡男爵眸子里传出了狠意,他羽翼之下飞出了成群的乌鸦,它们钻进了大金刚的金色皮毛之中,并熔化在瞬间,不久之后,金毛下向外飘出了些灰暗的碎片。 大金刚对于身体任何程度的变化都了如指掌,它后退的慌慌张张,少见的采取了防备的姿势,来静观卢汀卡男爵的动静。而方才被吸出大金刚体外的碎片,其实是灵魂碎屑,在大千世界的各种术中,对魂之术其实是少见的,区别于精神力,凡是直接伤害灵魂的术,都矗立于精神力之上的层面。 而超越彧弃之境的卢汀卡男爵,可以同时精通数种特殊的术,其中有两种——转生与吸魂,便是对魂之术。吸魂,顾名思义,正是吸取敌人的灵魂,虽然是以碎片的形式一步步吸取,但灵魂一旦被吸走,是无法收回的,因此吸魂造成的伤害程度是显著地,但此术有个巨大的缺陷,便是需要以复出自己的灵魂碎屑为代价,如果对方灵魂太强,或是持续的吸魂,也会令自己的灵魂受伤,而且很难修复。当敌对两人实力想当时,吸魂术往往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而卢汀卡男爵另一种对魂之术,叫做转生。这是一种只有死亡之后才能生效的术,通过不断收集活人的灵魂,来令自己恢复到活着的状态,弊端便是必须不停地吞噬灵魂,且越往后,所需的灵魂越多。 大金刚是无法躲避乌鸦群的,它的体型太大,只见它呼啸一声, 朝着卢汀卡男爵挥出一拳,整块“海皮”都被吹翻,卢汀卡男爵靠着一团黑气稳稳地立于空中,强大的气浪下,他面不改色,一张嘴,喷出了一道黑色弧闪。 大金刚挺起胸膛硬接了此招,身上还是没有留下伤痕,卢汀卡男爵决绝的做了决定,他不再用其他招数,呼唤出了上千只乌鸦,偏要用那吸魂术来以同归于尽的方式战胜对方。大金刚自然不会有死的想法,他百丈多的身躯突然在大地上消失,而空中出现了一只滑行的红色毛发的猴子,他怀抱着一个女孩,脚腕上还带着乾坤环。一旦缩小身躯,大金刚的力量小了很多,但心智却翻了数倍。 用一层气罩将小茶花送走,大金刚回头面对着黑压压的鸦群,它脚腕上的乾坤环忽大忽小,逐渐移动到了它的腰间,接着翻过胳膊,成了大金刚右手食指上的金戒指。大金刚左手取下戒指,双手轻轻一掰,竟把环拉直了,接着向其吹了口气,乾坤环就变成了一根九尺长的金棍子。放肆大喝一声后,大金刚便踩着云彩,冲进了鸦群。 在其中舞着金棍,无物能够近其身,正打着,卢汀卡男爵突然出现在其身前。大金刚作势来了招上挑,差点将海底掀过来,天地之间出现了一道模糊的气柱。 卢汀卡男爵躲开了棍子,迂回到了大金刚身后,他巨大的黑色羽翼将大金刚从背后包裹,其内散发出了黑烟。大金刚哀嚎一声,后背金光一震,就见着两个家伙天南地北快速分开,站定一瞧,皆受了伤。卢汀卡男爵的刚恢复不久的身躯已经严重毁坏,他不得不立即吸取更多人的灵魂,而大金刚的后背麻的厉害,渐渐地失去了知觉,原来它灵魂的后背部分被吸走,以至于它那部分的身躯成了僵硬的“石块”,无法再受其控制。 大金刚嘘声一喘,蓦地抬头,心下一惊,原来卢汀卡男爵没了踪影,仔细一想,顿觉不妙,赶紧往族人处飞赶。 古丹噜噜族人眼看着天上斜着落下了黑色的魔气,但逃也要不掉了,十四五个汉子的灵魂和肉体直接被魔气吞噬,约莫三四息后,大金刚赶到了地方,而卢汀卡男爵的身躯也重新恢复。 大金刚狂怒地捶着胸口,背后出现了火色的疤痕,在向外喷热气的同时,自身的杀气涨了数个阶级。闭眼的那一刻,它于天空中消失。 卢汀卡男爵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击中的,身体的疼痛感也没有立即被其感受,或许受到的攻击太重,一瞬间便麻木了。 羽翼将身体包括,卢汀卡竟又变成了虚体,虚体被大金刚打散,卢汀卡男爵在地面重组身躯,而显形之后,他的手中拽着一根从它心脏中延伸出来的灵魂线流,而线流的另一端,则插在大金刚的心脏之中。卢汀卡男爵以自己为诱体,将大金刚的灵魂捆绑住。 此时,卢汀卡男爵开始使用吸魂术,他与大金刚来了一场灵魂的拔河竞逐,谁的灵魂稳定,谁更加“有力”,那灵魂就会被拔向某一方,虽然赢得一方也会遭受无法恢复的创伤,但输的那一方,在输掉灵魂的同时,也交出了生命。 古丹噜噜族——最恶世代·弑神 - 阴阳石 - 南觉 “你不了解神的实力。” “但我站在了人的巅峰。”    ——最恶世代 这场灵魂的较量,在空中进行的很宁静,大金刚与卢汀卡男爵面目之上皆有灰影,然而他们的呼吸都放缓了数倍,心神也在中央那条连接着两者的灵魂线流中相遇。他们同时出现在一个意念世界之中,在这里,大金刚大改了模样,而卢汀卡男爵的翅膀也不再是黑色,而是褐色,羽翼丰满而不再有伤口,插进胸口的短剑的消失了,虽然魔性的气息没有发生变化,但浑身气质已经大有不同。 大金刚起先还有清晰的轮廓,但很快就变成了如液体一般的流动模糊的身影,卢汀卡男爵曾经见识过神的模样,感受过神力。他立即识出大金刚此刻所表现出来的神之气息,但那股气息即使在此刻的意念世界,也因为某种缘由,而无法完全释放,就像卢汀卡男爵原本身上插着的短剑,一直封印着自己的真实力量。 卢汀卡男爵嘴里发出了道怪异的声响,像是念了一句咒语,他双翼散出了羽毛,忽的变成了褐凤,再念了一道咒语之后,褐凤们变成了凤头人身的怪物,它们手拿着长矛,成群结队的朝着大金刚飞去。大金刚的身形时常变换,但细细观察下来,其主要是有两种形态,一种接近于猴子,而另一种接近于鹰或者凤。 一道金光乍现,万千褐凤怪物被推灭,卢汀卡男爵看到了一个高约十四尺的红毛猴子,它双目炯炯有神,浑身没有一点杂色,连尾巴都是红到了底部。其手中拿着由乾坤环变成的金棍,自生风采,模样甚是好看,但与之前大金刚的模样不同的是,这只猴子的面容像是年轻了许多岁,且带着一股神秘的邪性。 猴子开始反击,他手中的金棍简直是个可敲天震地的宝贝,劈在虚空上都要震出些白色的缝隙出来。竖着向下一掷,棍子击中地面,土地向下凹陷,而四周的大地竟然被震到了天空,猴子伸手凭空一抓,四块土层悬浮到了空中。金棍飞回猴子的手中,接着被推了出去。那些土层聚拢到了金棍之上,造就了一根长约七十五里的“泥棍”子。 泥棍子是横在空中的,且猴子站在泥棍子的底部,手掌轻轻地放在棍底,接着微微一转,整根棍子都扭动出了火红色的裂缝花纹。接着,猴子一头砸进了地面,约莫十几息时间后,天地一齐晃动,整个大地都活了,原来那是一只泥猴子,这泥猴子先是爬起来跪着,拍去了头上的山林杂草,接着站起身来,头竟然还在天之外,而其身上,山川、河流、草木、花鸟甚至云彩、雷雨、冬雪应有尽有。 当抬头去看泥猴子的面容之时,会发现茫茫宇宙中,有一双深邃的眸子,像黑洞一般旋转着, 却又能发出黑色的光芒。 卢汀卡男爵在其面前,已经无法被看见,他太渺小了,此刻正站在一块巨大的顽石之上,而那块顽石,是泥猴子膝盖上的一个微乎其微的斑点。 这便是神,曾经的神。 卢汀卡男爵干脆平躺在了空中,这样便能直接看到宇宙中泥猴子的面容,他的不安和惊讶并没有多么的明显,只是在初时勾动了下眉宇,权当是做了一番感慨。原来他是见到过神的,不仅在他曾经活着的阳间,还在他经历了三千年折磨的阴间,神,对他早已不再是个新鲜的名字,而每一次与神的对视,都能够让其了解到梦与现实、神与人之间所存在的,真实的鸿沟,那种差距,几乎是没有拉近的可能的。 也许并不需要战斗了,胜负也失去了意义,当昔日的神再临,人间只能被踩在脚下,但卢汀卡男爵仍存在着斗志,他竖起身来,朝着天空外的宇宙飞去,也许在其心中,神并不是触不可及的存在。 但这段通往猴子面容的路程,可是要飞上很长的时间,在这期间,天地已经因为神的出现而做出了改变,增加了距离,也变得扭曲柔软。 猴子的心很平静,但他认为卢汀卡男爵的行为是毫无意义的,人不可能对神造成任何的伤害,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打从神出现后,便是注定的了。但也只有在意念世界之中,猴子才有机会便会往日的模样,但模样归模样,猴子此刻离得曾经的自己实则还差得远。 在曾经那个不断更迭大神的时代,猴子的诞生并没有预告着一个新时代的诞生,他只不过是时间的一个稍有特色的产物罢了。本体便是一只猴子,从畜生到修行者,再到神,它也将阳间的万种滋味经历了遍,但可惜的是,时代的变迁,即使是神也会被无情抛弃,不断出现的新神,让属于猴子的时代还没开始便结束了,它只能在阴影中苟且存在着,最终选择了躲避。 为了逃避新神的杀戮,又渴望留在阳间,猴子与一只以凤体为本体的神合作,融合成了一种平凡的野兽,也将神能以血脉的方式延续下去,而古丹噜噜族并不是神最早利用的家族,猴凤的饲养主人换了不下千波,黑凤和猴子每过一段时间便会重现,又会赶在被新神制裁之前消失匿迹。 卢汀卡男爵做起了最后的冲刺,他似乎视死如归,身后洒落下的羽毛变成了红色的星光,在其心里,神并不是无法挑战的梦,他信奉着人间一位曾经的英雄,而自己也着实是那位英雄后裔,他心中看到了英雄的身影,嘴中低吟出了他的名字——帝修罗,作为人,却能够弑神的英雄。 “你可能因为作为神而蔑视了人间,但我终将会将人间的锋芒刺进你的双眼,我身上燃着弑神者的血液,一如我祖先曾经说的那句豪言——拿起武器,让神也感受到恐惧的滋味!”卢汀卡男爵体内淌着帝修罗的鲜血,如数年前一样,杀向了人类不可能战胜的神。 古丹噜噜族——弑神(一) - 阴阳石 - 南觉 “拉克琼斯!”卢汀卡男爵如此呼喊着,在奔向神顶的同时,全身被一团异样的火焰包裹,他的褐色翅膀突然褪去了几层皮,变成了灰黑色,且羽翼中的骨骼肿大明显,脉络清晰,几乎没有了血肉,仿佛只是一层皮铺在了大骨架上。 他的头颅出现了像牛角一般的短犄角,面部变得漆黑,上下两颗尖牙露在黑色的嘴唇之外,双手双脚皆成了利爪,躯体比之前看起来要强壮了些,但整个人的气息已经发生改变,如果说之前的卢汀卡男爵是魔体的展现,那么现在的他,像极了真正的魔王。而这,便是他的最终战斗形态,进化体——拉克琼斯大魔王。 拉克琼斯大魔王状态下,卢汀卡男爵所有的术都完成了魔体进化,但拉克琼斯大魔王体的弊端便是,用一次便要消耗一半的寿命,如果一个人能够活一百岁,那么用完之后就只剩下了五十岁。再用的话,就只剩下二十五岁,相当于寿命直接结束,因此,这种状态大约只能够用两次,且一次只能维持三个时辰。 卢汀卡男爵在生时已经用了一次,寿命已经减半,但现在的他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重生,只是借助着“转生术”,通过不断吸收别人的灵魂和血肉来维持自己活着的状态罢了,因此,他本身意义上还是死的,那么他已经没有了寿命,因此他本不能再进化成大魔王状态。但此刻的战场,是大金刚与卢汀卡男爵的意念世界,二者都打破了规则的限制,可以尽情地战斗(大金刚因为某种不能被打破的规则,还是被极大压制了神力)。 猴子的眸子里闪过了一道流星,他生出了一丝疑惑,这渺小的人类身上,怎么会出现魔的气息(魔就是神),人类不都该是土壤中的蝼蚁吗,它也许是作为神存在太久了,早就已经忘了自己也曾经只是一只平凡的猴子,也曾滚爬在山林草地间罢。 拉克琼斯大魔王不再向上冲刺,他已经来到了猴子的胸部,但 猴子只吐了口气,就将大魔王压落下天,落回了猴子的膝盖处,大魔王眼中一狠,他不要向上飞,却要猴子弯下身来。灰黑色骨翅一张,抖落下百颗黑褐色的表面不平的光球(“弧闪”进化——魔种因子),而后,他向猴子的膝盖处射出密密麻麻的如咒文一般的能量体(“慢速”进化——魔咒),能量体附着在了猴子的膝盖骨上,但猴子的膝盖骨就像是一座高耸的大山,那些能量体比起膝盖上的一块石头还小。 似乎是风吹着那些光球,令其飘到了猴子的膝盖之上,每一个光球爆炸都生成了一朵蘑菇云,若放在人间,它可以将一座大城瞬间夷为平地,百颗光球,可以毁灭一个国家。 猴子的神情忽然出现了异样,他的膝盖感觉到了疼痛,这是如何才能解释通的事情呢,一个人类,竟然让神感觉到了疼痛,猴子不由得弯下身来,他的脸从宇宙中落回了天空的边缘,一只神手落下,起先看着还小,但神手就像是被不断拉近的天外陨石一般,近了才发现它是如此的宽广。拉克琼斯大魔王向那神手掌心投出了一颗带着魔咒的魔种因子,黑褐色的蘑菇云应声而起。 就像是凡人的手掌被针刺到了一般,即使创伤极小,但还是能让人感觉到钻心的疼痛,猴子本能的将手抬高,神情更是诧异。 原来由慢速进化而成的魔咒,会将术的作用效果颠倒,原本是让对手的身体机理缓慢百倍,而现在却是让其加快千倍,包括痛感,即使是微小的创伤,也会让对手达到痛不欲生的状态。猴子作为神,也无法避免痛苦的产生。但这种痛苦对于神来说,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猴子有些恼了,他眸子里星光一闪,天空落下了“流星雨”,当真是一个个小流星,间隔距离很小,均拖着长长的尾巴。大魔王若要躲过一个流行,至少要飞行三十里,但流星一个接一个,他无法一一避开,只能强行去顶。意念世界的大地 已经千疮百孔,而大魔王也湮没在其中。 许久过后,灰尘不散,高空中出现了一块漂浮着的腐肉,那是大魔王唯一剩下的躯体,一阵骚动从腐肉上出现,仅仅八息时间,腐肉衍生出了大魔王的新的躯体(“转生”进化——魔体再生,变态的恢复能力,只要身体尚留有一块,就能够完全恢复),大魔王在方才的流星雨中发现,并不是每一个流星都是真的,有些只是滥竽充数的幻影,或许并不是猴子故意使然,只是它由于某些原因,无法展露自己曾经为神的真正实力。 他魔爪一挥,甩出了三个魔物(“幻形”进化——三头魔奴),这三个魔王奴隶分别为攻、利、罚,攻是蝙蝠人体,它沿着猴子的大腿朝上飞行,时常虚化成蝙蝠群,吸干所接触生灵的血液,同时划伤所经过的地表,也就是神的肌肤。利为穿山甲人体,身上众多棱角和鳞片,每一处都是利刃,身体强度极高,他钻进神的大腿,并朝上盘旋突起,毁坏神的肌肤。而罚为泥沼体,本身就像是一滩淤泥,但大小像湖泊一般,没有形状,身体可吞噬一切生灵,进而腐化其躯体和灵魂,他亦沿着猴子的大腿向上流动,腐蚀神的肌肤。三头魔奴均可大可小,一点点对神造成伤害。 又是百颗魔种因子,为三头魔奴开路,百朵蘑菇云让天空变成了沙尘和黄烟的海,谁也无法在其中呼吸,只吸一口,喉咙里便会淤积一大勺的沙土。 下面打得风生云起,但猴子看来,只是自己的腿上出现了一阵麻痛,他终究是怒了,人就该乖乖地在神的脚边生老病死,没有资格昂起头颅与神对视。 猴子的全身冒起了热气,忽的,从猴子的脚底生出大火,那大火从出现到烧到猴子头顶,不过是一柱香的时间,在这期间,天地之间仿佛出现了一个太阳,这里所有的水分都被蒸干了,而猴子身上的山川河流均变成了干裂的硬土,三头魔奴亦被烧成了灰烬。()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 古丹噜噜族——弑神(二) - 阴阳石 - 南觉 猴子的身体开始出现不同频率和大小的圆环冲击浪,处在冲击浪同一平面的所有事物,除了被推灭,再没有其他的可能,拉克琼斯大魔王自然也不敢硬去抗神的力量,它用魔种因子来为自己掩护,以便躲开冲击浪的攻击,每一朵蘑菇云的绽放都能为其争取到必要的逃命机会。 “你并不是无懈可击的。”拉克琼斯大魔王自信地向猴子说道:“你现在根本没有神的实力,你只是一个驱壳,我见过真正的神,它们可比你强大多了!”大魔王从冲击浪的缝隙间一步步靠近猴子的身躯,越开头的冲击浪神能越强,大魔王的身体承受不住神能的压力,一点点瓦解,但其瓦解的速度,并不比得上其恢复的速度,大魔王超强的再生能力得以支撑他站到了猴子的身躯之上。 “魔魂汲取!”拉克琼斯大魔王不放过这难得的机会,疯狂的吞噬起猴子的灵魂,而灵魂一旦被吞噬,就无法再生,由于灵魂转化的能量巨大,使得大魔王越吸越张狂。 大魔王似乎感受到了猴子讥讽的声音,这里是他们的意念世界,一切都是虚假的,大魔王所吸的灵魂也是意念组成的虚无之物。但大魔王立即给予了回应,这里是虚无不假,但外面的灵魂可是真的,只要大魔王在这里击败了猴子,那么外面真实世界的灵魂拔河也就赢了,彼时,猴子的灵魂还是会被破坏。 猴子的身体再次起火,大魔王已经吸出来了方圆两里的灵魂,这片身躯不再受猴子的意念控制了,因此这里不会着火,但由于猴子的基体太过巨大,全世界都在着火,那么这一方两里的净土看起来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从各种可能来看,大魔王似乎都没有能够打败甚至杀了神的机会。 大魔王的身躯险些被烤干了,他所站在的猴子的身躯部位的温度,已经能够熔化钢铁,甚至地面已经变成了熔浆,猴子也成了一个披着熔浆外衣的猴子。 “让它倒下来!”这是大魔王此刻最强的念头,他要让神跌落神坛。他离着猴子的膝盖很近,只有几座山的距离,但那里在燃着烈焰,其实那不是真正的烈焰,而是单纯的神能释放,整个过程会产生极高的温度变化,所以引燃了空气中的成分,所以看起来像是生起了烈焰一般。冒然的去闯是不明智的,大魔王的羽翼已不能脱落羽毛,但它可以分解下黑灰色的晶片,这些晶片落地之后,变成了几尺高的小恶魔,模样与大魔王很像,不过是缩小版的,大概有**只。 大魔王带着**只小魔王,一座山接一座山的汲取猴子的灵魂,被去掉灵魂的地方,神能自己便消失了,而猴子强行恢复成神的模样,实则没有神的真正实力,因此对自己巨大的神躯控制的并不顺心,并不能及时的对大魔王的行为做出应对。 几座山的灵魂所提供的能量是大魔王无法承受的住的,因此,他的羽翼一直在向后方投射着魔种因子,令猴子的右小腿处不断地炸裂出蘑菇云,而魔咒的作用下,猴子所感受到的痛苦越发的明显。神手落下来,企图抓住如蚊蝇一般的大魔王,但再次被召唤出的三头魔奴,用再次被消灭的代价,拼全力,竟然令神手有了一息的停滞,并不是说这三头魔奴的总实力达到了那个标准,而是它们刺激到了神手上的某一点,让其本能的做出了停下来的行为,这已经是十分难得的结果了。 小魔王们在得到神之灵魂能量之后,身高长了三倍,也各自呼唤出了魔奴,这些魔奴在大魔王的那三头魔奴面前只能算作杂兵,但它们数量众多,如白蚁一般,慢慢蚕食着猴子的膝盖。 一股吸力突然出现,所有的魔奴和魔王都被吸离了猴子的躯体,伸手控制着他们猛地向外一甩,大魔王一伙像被投出的石子一般,眨眼就没了影子。猴子气冲冲地一跺脚,大地并没有碎裂,但极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数个星点,原来大魔王们又被震到了天空。 片刻后,小魔王们全部消失,而大魔王的身体也彻底碎了。但猴子并没有及时补上最后的攻击,仅剩在空中的大魔王的一根脚趾,在七八息时间内重新生成了大魔王的新躯体。大魔王用同样的冲劲再次爬上了猴子的膝盖,并继续汲取猴子膝盖上的灵魂。 猴子忽然觉得脚麻了,继而感觉整个小腿都麻木了,仿佛被截肢了一般,原来他的膝盖骨的灵魂已经被抽离出去,切断了中间的联系,他的小腿和脚也不再属于自己。 猴子的大腿放出一道神力金波,拉克琼斯大魔王未能反抗,直接灰飞烟灭,即使是人类的巅峰,在神的面前,也着实不够看。 但空中紧接着出现了攻、利、罚三头魔奴,它们的主人被消灭了,但它们并没有消失,但与之前不同的是,“利”魔的背后多了一个与大魔王类似的骨翅,猴子并不知道,大魔王的灵魂被利魔及时的汲取干净,此刻的利魔,存在着大魔王的意识,这是不屈者的誓要屠神的战意。 利横浮在空中,做了箭身,罚粘在最后做了箭尾,攻做了箭头,百颗魔种因子在其后同时炸裂,这根箭以一种无法估量的力量和速度刺了出去。就像大腿被一根尖刺猛然插进,猴子的身体猛烈一颤,本能的向后跳了半步,这一条不要紧,身体的平衡就坏了,然而猴子忘记了自己失去了右腿之事,当需要右腿来撑住身躯的时候,一个趔趄摔了下来。 神体倒在人间,一如某些人间所信奉的一位开天辟地的大神一般,它仿佛能化成人间的一切。但它是被击倒的,被人类打倒的。 古丹噜噜族——弑神(三) - 阴阳石 - 南觉 大魔王从“利”魔的躯体里蜕现出来,其面目之上带着戏虐与狂纵的笑意。猴子显然是怒了,但可惜的是,原本就无法妥善控制全身的他,在失去一条腿的情况下,更是难以支撑起身子,一头象竟然被蚂蚁推倒,作为神,自然万分的耻辱。 大魔王飞行许久也没有到达猴子的眼前,他带着狐疑的语气低声说道:“为什么你作为旧神,却还能在新神的世界存活下来,而现在的你,明明处于虚幻的世界,为什么却还是无法变回真正的自己呢?”大魔王回想起自己处于阴间以及生平所见所闻,他对当今规则世界的新大神们早有耳闻,那是群蛮不讲理的超强角色,它们瓜分世界,不允许任何旧神亦或者强者来侵犯自己的领域,而旧神们的下场,无一例外都是毁灭。 而大魔王也是在阴间之内得知了有关于自己祖先帝修罗的片缕往事,关于阳间的帝修罗的传说虽说有些依据,但不乏含糊扭曲乃至夸大之词。可以肯定的是,帝修罗是人类,而且他真的成功击败过神,但究竟有没有杀神,众说纷纭。卢汀卡男爵认为帝修罗是杀过神的,但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杀,他只是让神沉睡了数千年之久,时间一过,神便又醒了。且卢汀卡男爵还认为帝修罗已经达到了人类的巅峰实力,某种意义上来说,帝修罗已经相当于神,但由于新出现的那些大神太过强大,以至于神的概念被抬得抬高。 卢汀卡男爵在阴间估算了下时代,他认为传说中的帝修罗时代的神,应该就是掌控世界到如今的,现在的规则世界的大神们,而那些三神,以及喃神的说法,多半是后世人间对其传说的美化和创造,真正的现实,大概是帝修罗在新神们祸乱人间之时代表人类挺身而出,并且和四骑士一起击杀了一位大神,同时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对于自己的祖先,卢汀卡男爵是极崇敬的,可惜的 是,他一生都没有找寻到祖先的墓地,传说那里有帝修罗的术,以及四骑士的枪术,作为后人,他竟没有传承神术的资格,这是可悲的。当然,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如今所在的时代,帝修罗墓地已经现世,而且神术与枪术都已经归属于望乡。 猴子发出了悲鸣,整个天都拉下了黑幕,其中旋绕着绿色的极光,天地之间没有一处死角,神能以威压的方式践灭万物,莫说是生灵,就是一块石头也会被碾碎成粉。拉克琼斯大魔王的任何手段都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甚至在被消灭之前,他也并没有对即将到来的神能威压做出任何的回应,他沉迷在遐想之中 ,蓦的,突然想起来了某件事情。接着变得异常兴奋,立即念出了某些咒文,脑袋忽的向外投出了一道光。他本想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敢释放真正的神能,以及对付你的方法了。”但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说,整个身躯便瞬间化为乌有,他到底不是帝修罗 ,虽流着弑神者的血,却达不到弑神的地步。 现实世界中,铃铛漂浮在空中,底下的大金刚和卢汀卡男爵还保持着灵魂拔河的姿态,但过了片刻时间,卢汀卡男爵的身体爆出血气,而大金刚的身躯却发出金光,显然卢汀卡男爵已经败了,但二人的意念世界还没有立即消失。这时,从卢汀卡男爵的脑袋中,突然射出来一道黑色激光,如雷点一般不给人任何反应机会,瞬间插进了铃铛的脑海。铃铛忽的软了身子,灵魂脱壳一般躺在了空中。 原来,铃铛被卢汀卡男爵最后的力量强行拉入了方才的意念世界,卢汀卡男爵知晓了猴子所害怕的东西。 猴子洋洋得意的从意念世界中爬起身子,它依旧是俯瞰众生的神,但它不急着退出这意念世界,因为不知有多少万年,没有体味过作为神的滋味了。但这个世界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熟悉的气息,让猴子顷刻间便 怔住了身躯。抬头都是缓缓挪动的,它看见天的尽头,宇宙的星辰之间,出现了两条裂缝,裂缝张开之后,才显露出那是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没有散露出任何的能量,就像她根本没有进入这个意念世界一般,亦或是这个意念世界,已经成了这双眼睛随意窥探着的小天地。但猴子已经觉出了寒意,作为神,它几近绝望。 眼睛睁开一般之时,停滞了三息时间,接着,这双眼睛两侧高低不平的再出现了八双一模一样的裂缝,竟然都是眼睛,它们时刻在移动,只有最初的一双眼睛在紧紧地盯着猴子,且片刻之后,那双眼睛向猴子释放出了邪恶的戾气。猴子崩溃了,它开始歇斯底里的反抗,用自己所有神能来进攻宇宙,这下子,所有的眼睛都盯着猴子了,笼罩着猴子的戾气瞬间变成了九倍,且还在暴涨。 猴子投出绿色的极光,如锁链一般刺向了宇宙,接着似是锁到了某物身上,那大概是眼睛们所在的躯体吧。猴子用尽全力,将锁链拉回,也正是在拉进那物的身体。 九双眼睛后出现了黑色的浓雾,浓雾之中藏着躯体,它被拖进了天空,而眼睛之后显出了头颅。 意念世界几乎是爆裂开的,而卢汀卡男爵和大金刚的灵魂拔河也炸断了,猴子作为神,被瞬间击杀,幸运的是,卢汀卡男爵虽然在意念世界被消灭,精神和身体遭受了巨大的挫伤,但却避开了方才的噩梦。强大的邪恶戾气被散发到了人间,古丹噜噜族人隔着海岸蜷缩着瑟瑟发抖。 而大金刚浑身在爆裂血气,许久也不会停息,卢汀卡男爵睁开了双眼,他的头发白了,虽然模样没有变化,但是虚弱了极多,他放肆的笑着,开心地笑着,自语道:“你果然是钰珂,我没有认错!啊,钰珂,这真是命中注定的相遇啊!作为弑神者的子孙,我也注定与神有不尽的渊源。” 阅读网址:m. 古丹噜噜族——炼骨 - 阴阳石 - 南觉 大金刚浑身红毛,乾坤环套在其脚踝上,而其浑身还在不断爆出血气,他意念世界里遭受到的精神伤害已经达到了无法弥补的地步,再加上灵魂因方才“拔河”的失败而遭受重创,状态差得很。卢汀卡男爵的下身已经开始虚化,同时,海面之上的虚空中,出现了一条阴间裂缝,卢汀卡男爵被阴间重新感知到,且将被强制性的拉回阴间。 不放弃这难得的机会,即使虚化了半身,卢汀卡男爵还是飞冲到了大金刚身前,手上出现了一只乌鸦,抓着乌鸦的肚皮,接着从乌鸦的嘴中吐出来一把黑色的剑。他拿着这把剑插透了失去乾坤环保护的大金刚的心脏。 千年难得一见的大金刚,在海面上,在古丹噜噜族人面前被结束了自己“短暂”的生命,古丹噜噜族人直到现在仍是发懵的状态,他们对大金刚了解的可不多,但有关大金刚的所有记载中,都直白着表明着,那是神兽,是不可战胜的。在大金刚停止心跳的瞬间,乾坤环突然破碎成了金色的泡沫,卢汀卡男爵看着泡沫恍惚出神,等到它们全部消散,才回过神来,心想着,原来乾坤环才是这家伙在新大神的规则世界中存活下来的秘密,大金刚的神识多半又继续以某种方式继承下去了。 小茶花落进了大海,没有人伸出援助之手,或者谁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即使她是从众人眼前坠落的,小茶花也在浑噩之间,淹死在海水深处 。不过她是幸运的,至少比起还活着的族人而言,她至少能重入轮回。 卢汀卡男爵落到了海岸边上的古丹噜噜族人之中,开放了转生之术,将在场所有人的灵魂抓取到自己身上,来令自己再次达到活着的状态,阴间若从卢汀卡男爵身上感应到阳气,那么就不会再将卢汀卡男爵当做已死之人了,转生术吸取灵魂的过程很粗糙,古丹噜噜族人毫无意义的死去,并且灵魂 破灭,无法遁入轮回,也无法堕入阴间,从此便在世界中再无痕迹。 卢汀卡男爵抓着大金刚的尸体,将整片海域变成了熔炉,黑色的火焰原来是黑色羽毛所化,海水变成了热气,进而再着起火花。大金刚被投入其中,整片熔炉在开始炼化它的身躯。血肉被火焰噬灭,其骨架变成了最终的炼化之物。 卢汀卡男爵用的是一种古老的炼骨术,他最终吟诵道:“你将于千年后归来,对此,我为你准备好了最好的骨,醒来吧,消逝的灵魂,让昨日的记忆再度出现,我会用最盛大的场面来欢迎你的归来!” 大金刚不愧是兽神,他的血肉虽灭,但骨头在熔炉之中连一点黑渍都没有出现,卢汀卡男爵的头发依旧是白的,他的灵魂和精神是无法被弥补完全,但为了炼化兽骨,他不惜再度牺牲自己,用自己的灵魂来引导熔炉炼骨的气焰。 兽骨终究是化了,那一刻,世间鬼哭狼嚎,一些承载着大金刚记忆画面的灵魂碎片,从炼化后的兽骨中飞出,它们被无情的剔除,只被保留下了最原始和纯真的东西。卢汀卡男爵在这最后关头,全神贯注的盯着炼化的每一个细节,并在最关键之时,不断诵出咒文。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一块精灵剔透淡黄色晶体从熔炉中升起,这便是由大金刚骨架所有精华凝集而成的宝物,这宝物可算有百种用途,对于修行者而言,堪称世间瑰宝,可食用,效果极佳,也可用来锻造兵器,打出来的兵器自带能力,可令修行者上升数个档次。然而卢汀卡男爵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回怀中,他的用途只有一个。 在飞回铃铛身边之前,卢汀卡男爵忽的看到了黑海熔炉里的兽骨碎片,那些碎片虽都不是精料,但到底是大金刚的骨头,总还是有用处的。卢汀卡男爵思虑片刻,便决定用这些弃料打造出一柄武器。他并不太擅 用某种器具,但剑术还是有些修为的,因此他一开始就将弃料朝着剑的方向炼化。 然而弃料比想象中的多,那么剑就一直被累加,最后,由于太长,卢汀卡男爵不得不放弃铸剑的想法,在原有的基础上稍加改造,最终,制成了一把骨色的枪,枪头到枪尾都是骨头,这枪极具韧性,可弯曲很大的幅度,弹力强大,同时又似大金刚的黄毛皮一般,坚韧无比,莫说火炼雷击,就算是拿着宝物敲打上几天几夜,也不会将其破坏。 卢汀卡男爵握住了那骨枪,不由得一叹,说道:“宝贝是好宝贝,可惜我用不得,若是能找到四骑士的枪术,该是件多么痛快的事情啊!”说罢便回到了铃铛身旁,如今,红纹石、兽骨制成的骨晶、麦草都已经齐全,最后差的,便是寒石了。卢汀卡男爵的嗅觉很灵敏,他带着昏睡的铃铛,朝着寒石气息最盛处飞去。 而古丹噜噜族经此一劫,再无翻身之日,在第二天挂檀族的扫荡之中,无奈被灭族,侥幸逃脱之人,带着几只猴凤逃难到各处海域去了,且隐姓埋名,不再问世。数日后,当“幸运”及此之时,古丹噜噜族已彻底从此地消失,挂檀族的檀长明手中拿着原古丹噜噜族族长景咕桓的哨子,舒畅的站在狼藉之中,身后是一众挂檀族人,而挂檀族人的身旁,是一具具用古丹噜噜族人尸体和珍兽尸体做成的傀儡,在称霸海域的道路上,他们又更进一步。 海域某处的高崖之上,月正当空,却似是比世间任何地方的月都圆,都明。一群人于高崖之上向月拜倒,他们虔诚的动作,寂静的声音,代表着他们心中对月的最高的崇敬,仪式过后,月光出现了痕迹,它们洒落在众人身上,造就了一片仙子。 几息后,颛王旭走进了人群,也立在高崖之上,他并未看向空中的月,仅仅停留了一息,便匆匆离去。 阅读网址:m. 霞——复仇 - 阴阳石 - 南觉 话说木子云、方天慕、风筝三人逃离了朵皿拉克海贼团的围捕之后,从两块相连的大陆上继续向东飞行。木子云默不作声,他脑袋里有许多杂音,需要一个好医者来治治脑子,然而此片海域中,从没有传出过哪里有好医术,当然,南岐州“点点”的未老是不会有好心给他治病的,但木子云此刻心中想的不是自己。 风筝大概是猜出木子云想干什么了,这男人时而狠贼,时而博爱,总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很容易被外事所感染影响,他一定是想去还了黎生这个人情,尽管他似乎与“祝融之子”没什么和解可言,但这一份及时之情,让木子云把之前的生死之仇都淡化了许多。 三人落回了一座靠海的山,木子云右脚在某处土层撵了两下,接着弯下腰去,从湿土之中拨捡出来一封酸臭了的火绒信,木子云只盯了它一眼,便抬头望向了前方。 风筝这才察觉到前面两三丈处还坐着个人,他邋遢的像个长满苔的灰石头,也不知是经历了多久的风雨,不用想便知道,这人就是当初送来火绒信的黎殊。纵使有再大的仇恨,在看到这孩子此刻的模样之时,也要隐忍下去了,因为这少年的神情着实是可怜,似是失了心智,但双眼还圆睁着,但许久也不眨一下,也不知是否瞎了,若说他是个四十几岁的叫花子,也是大有人信的。 木子云嘴皮一颤,微簇着眉一冷,接着松缓下肩膀,走到了黎殊面前,将那火绒信扔到了黎殊的脚上,昂着下巴,冷道:“带路吧,送信的家伙。”似是藏不住心软,语气又缓和了许多,低下头,望着他说道:“我跟你回一次衡山,顺便给你们前族长捎个话。” 黎殊不说话,眼睛还是没眨。方天慕认为他傻了,用黑刀底挑了挑黎殊肩膀,黎殊皮软骨头也软,浑身上下最有力气的可能就是他的还睁着的眼睛。 木子云嘁了一声,右掌心凝聚出了一团烈焰,并放到了黎殊眼前。火光让黎殊的眼珠重新有了颜色,四五息时间后,黎殊的脚尖顶了下火绒信,接着便瘫倒下去了。木子云弯腰一抓,将黎殊反着扛在肩头,三人抬脚上天,顺着风向,往衡山飞去。 途中差点又与朵皿拉克海贼团遭遇,但那个时间,朵皿拉克海贼团正躲在暗处观摩着大金刚和卢汀卡男爵的海上决斗,紫葉头一回只愿躲着,不愿露面,她依据那两个怪物的战斗气场来判断出怪物们的实力,那是朵皿拉克海贼团全团也惹不起的人,当然,赤君若是在的话另说,但紫葉认为卢汀卡男爵要比赤君强上不少。 去衡山的路程的确遥远,但架不住三人速度快,没半天功夫,便到了。衡山果然大不如从前了,虽然从表面去看,山还是山,入海的河也流的潇洒欢畅,但木子云从中所感受到的,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之时的傲纵与高高在上的神秘,它败了气势,且元气大伤。 落到海岸,三人立即 看到林间奔出来个俏丽的人影,靠近了一看,那人的面容又是梨花带雨后的憔悴,也不知是流着泪渡过了多少寒夜,这女孩是稚琪儿,她如稚卿一般在等待着。木子云甩手将黎殊扔到地上,稚琪儿扑了上去,木子云冷冷地从二人身旁走过,轻车熟路的去往衡山的宫殿。 大殿也没了往日的威风,好像从木子云第一次来了之后,“祝融之子”的一切都开始走向衰败了,他们跟随着火焰之中的弱肉强食法则,逐渐被吞噬和灭亡。 殿门外无人,但没有一片落叶,三人在门前停了片刻,木子云抬起手来,一股火气涌出,将殿门轻轻推开。门缝出现之时,三人便看见了个跪在地上的女人,不是稚卿是谁?她低着头颅,似乎已经准备接受木子云的一切羞辱。 木子云反感的绕过了稚卿,大殿内再无他人,殿中央是木子云原先就坐过的宝座,但这一次,木子云走了一半便停了,他忽的觉得那座位不似那般好坐了,也没有底气去坐了。他的表情厌恶,神情嚣张愤恨,但心里挤不出一丝怒火,如果着颓败的“祝融之子”仍旧昂头挺胸,拼上他们的尊严,与木子云决一死战,木子云或许不会忘记任何仇恨,但此刻,他无法去向一个卑微了的可怜家族宣战。甚至觉得待在此地是万般的不自在,恨不得立即逃走。 “我来有三件事情,第一件事,信我收到了,送信的人我也顺便带了回来。不行!这就是我的答复。”木子云又绕回了殿门,接着说道:“第二件事,我们之间的仇怨,得找个法子了解了,我不逼你,你自己说一个令我满意的法子。第三件事,黎生求我捎来个话。” 原本低着头,好似闻不见世间任何声音的稚卿,在听到黎生二字之后,身子像触了电一般,猛地挺起身子来,她的眼眶凹进去很多,脸上也不再白皙,眼袋是灰黑的,头发倒不凌乱,但只规矩插着一支金发簪。她急着像个不更事的女孩,几乎是喊出来的,叫道:“你见着他了!他好吗?他在哪?还活着吗?” 木子云朝她一瞪,心里其实是发虚的,他很不习惯眼前这个平凡的,与地面贴在一起的稚卿。但稚卿立即缩回了身子,也低回了声音,她低着头,眼睛望着木子云,仍旧热盼盼问道:“大人,他说的什么话?” “让你们放弃他,这就是他的意思,也是原话。”木子云说完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停。 稚卿于其背后叫喊一句:“大人!” “别再叫我大人啦!”木子云回头,语气越来越恼,“上次你叫完之后,我死啦!” 稚卿飞奔到木子云身前,双手摊开,发簪忽然掉了,头发也披散开了。她说道:“你不是来解决仇怨的吗?” 木子云撇开头,回道:“嘁,除了你的命,你还能给我什么?全族的命吗?” “还有黎生的命!”稚卿如此说道。木子云三人 都怔了片刻,木子云疑道:“你说什么?” “我立刻就能死,随你处置,但族人只是被指挥的棋子,罪魁祸首正是我们夫妻俩,你杀了我,再去杀了黎生,你的仇怨便能报了!”稚卿大概是早有了这般觉悟,她的目光十分坚定,她的肩上似乎扛着一片青天与大海。 风筝的眼神里许是有敬佩,还有怜惜,她无法不仰视面前的这个女人,方天慕沉寂了些许时间后,稍稍把身子侧开,看向了别处。 木子云脸是阴黑着的,他脸皮狰狞着,发狠的大笑,他连道三次好,又像个地痞恶霸,像个嚣张王爷一般嚎笑道:“是是是,这是个好主意,你们俩要了我的命,就用你们两个的命来还!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谢谢....”稚卿微笑着望着木子云,她的目光里已经见不到人,却能看到一片蓝色的海洋,海洋中飘着一艘大船。 扑哧....一只火爪穿透了稚卿的胸膛,最快速度的让稚卿停止了心跳,她甚至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她就停留在那片汪洋上了。 稚卿倒在血泊中,木子云快步走下台阶,朝着山下头去,他的头一直是沉着的,没人能看清他的神情。方天慕抬脚便跳了下去,风筝咬了咬嘴唇,悲伤地望了眼稚卿,接着望了望四周的无人的林子,她叹了口气,也下山去了,嘴中说道:“我们仇怨了了,但你已经刻在我的心中,安息吧,我们会将夫君送回你的身旁。” 四周的林子,走出了百十个人影,大伙缓缓靠拢到稚卿的身旁,此时的衡山,是没有颜色的。 木子云出了山,便飞上天,往海上冲。风筝和方天慕跟在后面,三人的气氛很低沉,木子云漫无目的,其实是想立刻与朵皿拉克海贼团遭遇,方天慕说了句不应情的话,他冷道:“黎生失去了灵魂,杀了他也用,回不去。” 风筝伤感道:“但一定有灵魂之外的东西,它会代表黎生,在轮回的九泉前,将黎生还给那女人,哪怕是一缕气息,也足够了。” 木子云终于抬起头,他眼眶中似是有异样,脸是红的,牙齿是时常咬着的,他恨恨的说道:“这是他们欠我的,我这是复仇,黎生必须要被我杀死!他们能不能团聚我才不会在乎!” 汪洋中的大船,再次遇到了熟悉的“客人”,只要大海还在,那么它的帝王便永世长存,朵皿拉克海贼团在深夜与“霞”再次相遇。 而木子云从天而降,所带起的一道华丽的焰火浪花,便是对今晚“剧场”的最好的开幕,火光之中,木子云、方天慕、风筝,三人并排而立,挡在了航行着的红衣女鬼海贼船前。 紫葉站在船头,兴高采烈地挥手喊道:“是想我了吗?” “不,有些小仇怨,需要赶紧报了,让那家伙赶紧在黄泉上与人相遇。”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霞——开战 - 阴阳石 - 南觉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四人小队的威力 四人落到了魔虎头顶,乌塔拉继续推动着连接天地的无形墙壁。 虎子扛着三棱天石锤打量着面前的擎天怪物,忧道:“我们一直被困在海外,不料广琅琉璃岛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是个什么东西,你怎么与它干上了?” “它叫乌塔拉,是三千年前的兽族之王,就是在我们分别的那天,梁溪院的地藏主大意地将其从阴间放出,结果一发不可收拾,乌塔拉的回归导致广琅琉璃岛蛰伏着的兽人全部倾巢而出,我听方家人说过翟爪洞穴的怪物也全部出来了,但登陆后,却未发现它们的踪影” “什么方家?”方天慕冷问道。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木子云摆手说道:“当今之际,是想办法解决这家伙!” 无形墙壁在移动中堆起来的土堆将魔虎抬高了四百多丈高,照这个速度下去,就算不被两道墙壁挤成肉饼,也得被土活埋。木子云叫道:“打开条出路!” 方天慕冷哼一声,一手抓住嵌入无形墙壁中的黑刀柄,奋力将刀拔出,接着他跃后十几丈,再次投出黑刀来,砰砰砰!连续三次,黑刀在墙壁上又插出了三个洞孔,使其产生的裂纹有了交集。方天慕站在裂纹中间,作势拔刀,眨眼间打出了十字光斩,轰!一片矩形碎片被推了出去,无形墙壁被打开了缺口。 “有没有搞错...”木子云低声自语道:“这么简单?” 方天慕冷冷地瞥了眼木子云,轻蔑般将自己地左手甩了一甩,四人一虎从无形墙壁上的缺口飞了出来,但还没出去多远,几人忽然被撞飞回去,那东西好似块硬铁,撞得几人骨头都麻了。 “那是什么东西!”虎子见那边漆黑一片,能见到的只有天上两颗红月亮,不解的问道。 “是那家伙的手掌”说话间,无形墙壁的缺口再度被堵上了,无数的黑牛再次的使上了力。 “虎子,能把这面墙变轻吗?” “不行!”铃铛叫道,“变轻了,它们推得更快了,慕哥,你再打出道口子吧” 方天慕点了点头,再次扬起了黑刀,谁知木子云忽然喝道:“等会儿!我先给它来一剂猛料!”黑色天幕中出现了一个微乎甚微的蓝色光点,原来雷魂就藏在乌塔拉地身旁,谁都没有发觉。 木子云对其心灵感应道:“你不是想玩吗?玩吧!” 雷魂鄙夷的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它不是傻子,知道这是木子云需要它了,反而来了脾气,耍起了性子,木子云黑上了脸,心道:“果然是个没用的东西,要是把火珠留在那,也没这么多事了!”这招还真是有用,雷魂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全身冒出电花来,两只小爪子在头顶疯狂的抓来抓去,轰隆隆...三十里范围内天空开始高频率落雷,尤其是中心五里范围,每半息就有两百道雷电落下,那些个困着亡灵心神的黑牛被击中后,顷刻间化为乌有。 乌塔拉伸手去抓那雷魂,无奈,雷魂体积太小,活动又轻盈,纵使它手掌能握住山,也拿雷魂不住。鼻孔里吐出浓气,乌塔拉发了怒,双手举高,竟从乌云中掏出两把流星锤,那两把锤子平放在海面上就是两座岛屿,乌塔拉并没有持锤砸向雷魂,而是将两把流星锤互相撞击,还好铃铛机灵,见着势头不对,立即让魔虎将他们吞在腹中,如此,几人还是能感受到外界如地狱丧钟般的巨大声响。 雷魂在那头晃晃悠悠,像喝醉了酒一般,着实被震得不清,天空也不落雷了,雷魂的两只小爪子捂住自己的小脑壳,满不情愿却毫无退路地开始向木子云求救了。 木子云噗嗤笑了声,心中听到雷魂那家伙咿咿呀呀捎带着埋怨的哀求,只能摇头回道:“反正你又死不了,我可不敢出去!” “它没完了啊!”虎子恼道,“我们得想个办法,要来不及了,我们是活埋还是被挤成片,得做个决定了!” “我可以打出缺口”方天慕冷道:“但应该还会被打回来,那东西的体型太大” “它不是生来如此的,是吸收了无数恶魂的能量!对啊!它就是能量的集合体,你这家伙不是好吸能量吗?这不正是你的菜?”木子云拍了方天慕的背,做了个去的手势,接着说道:“去吧,吸干它” 方天慕瞪了木子云一眼,冷道:“我需要光。” “这好办,你在墙上插个孔,让我的雷魂过来”木子云摆手说道:“我现在没时间解释自己为什么拥有雷能,还有那小东西是什么,总之,按我说的做!” 方天慕默不作声,奋力一击后,在无形墙壁上插出了孔来,雷魂趁机钻了进来,飘到了木子云左肩上,“呼...我能量实在不多了”木子云飘浮起身子,雷魂和火珠同时浮在其手掌之上。 “烈焰将做太阳与我,火啊,我将擎你于灰色天际…焰上生,焰下亡,众生受死。”嗖....火珠笔直地飞向了乌云之中,化成了耀眼的‘太阳’,大地上出现了几十个光圈,光圈中烈火熊熊燃烧将大地照亮,紧接着,‘太阳’向人间洒落下火流星,那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火球,带着世间最炙热的温度,划开了黑暗。 “瞬生,瞬死,雷电啊,请作为我手中的圣光,为世间的杂碎,打开那扇地狱之门!”刹那间,‘太阳’的光芒变成了刺眼的白色,无数电流击打在乌云之间,发出了类似于敲鼓的震荡声,人间顿时如白昼一般明亮。 “快点吧,我撑不了多久!”木子云喝道。 方天慕当即出手,在无形墙壁上打出四个裂孔,接着一道十字光斩,缺口便打出了,方天慕飞冲出去,木子云用火球和雷电为他扫除挡路的黑牛,这时,迎面而来的不再是乌塔拉的手掌,而是两柄岛屿般大小的流星锤,“吼!”铃铛驾驭着魔虎迎头撞上流星锤,挡住了一阵势头,接着虎子大喝着动用重域,将自己的双脚加重五十倍,双手加重百倍,当飞腾起身时,他讲重域的能力发挥到极致,再挥动三棱天石锤的最后脱手阶段,将锤子的重量加重了七百倍,双手虽然折出了声响,但还是及时撤开了,轰! 乌塔拉的流星锤被打飞出去,虽距离不长,转眼就被乌塔拉再次抓住,却还是让乌塔拉又吃了一惊,恍惚间,方天慕已经来到乌塔拉的背后,由于他不会飞,所以只能通过向下打出光刃,利用光刃的反作用力来调整自己在空中的方位,他仔细地感知着乌塔拉的能量流动,发觉这庞然大物并不是实体,而是由大量的能量撑出来的身架,虽然不同性质的能量链接的很好,但还是存在太多的缺陷和弱点。 方天慕不断滑行,找着乌塔拉最薄弱的地方,几息后,他瞅准了一处,那是乌塔拉的脖颈下方的一小部分,或许是连续用招消耗了那里的能量,形成了一个缺口,方天慕朝着虎子做了个手势,虎子踩着武气跳了过来,方天慕踩在三棱天石锤上,指了个方向,虎子猛地将他抛了出去。 方天慕飞到乌塔拉脖颈之下,迅速凝出黑洞,在乌塔拉用黑气将他拍离之前,成功地将黑洞嵌入了那个能量缺口之中。 咚!咚!乌塔拉手中的两柄流星锤忽然落了下去,它的身子怔住了,仿佛受到了压制,借着雷光与火光的指引,众人看见乌塔拉地脖颈下方向内凹了进去,并且缺口越来越大,黑洞已经涨大了十多倍,吸收了恶魂地能量之后,并没有转化给方天慕,那些能量是带着极深怨念的,方天慕不敢轻易占为己用。像先前他所吸收的海上能量面,都是他不能驾驭的东西,黑洞会将它们卷走,并分散。 “哞!”乌塔拉发出了声音,他的头颅与脖子断开,脖子之下轰然倒塌,头颅在乌云之见炸裂。无数的恶魂怨念和能量找不到宿主,变成一道道能量波,胡乱的在空中撞击,木子云收回了火珠和雷魂,松了口气。 方天慕开始画阵,当阵光显现之后,他的身后出现了上千把光刀,与手中黑刀一模一样,方天慕抬手向前一指,所有光刀刺出,绞杀着飘荡的能量波。 “这家伙什么时候学的手段?” “我们在海外遇到了梁溪院的谜守大人,慕哥是跟他学的,谜守在来的路上加入了人类追杀兽族的大军内了” “他又认了个师傅?” “哞!”在乌塔拉头颅炸开的地方,出现了一道红光,其中有一个斑点,那是乌塔拉的魂魄。当能量波被清除之后,几人站到了一起,虎子说道:“就剩它了,一口气解决它!” “我自己去!”木子云忽然说道。 “什么?别蠢了,这事..”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心里告诉自己,我该去,也该自己去,我与他似乎有着必须要解决的恩怨,放心,我马上就会回来!”说罢,木子云冲上了云霄。 霞——无题 - 阴阳石 - 南觉 大金刚的心智接近人类,但似乎不能够张口说话,而其脾气也暴躁无比,它并没有对自己被豁开皮肤这件事产生任何的恐惧感,只是觉得阵阵的不可信,而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愤怒。它才不管让它流血的是哪里的角色,抬腿就想将其踩爆。 驩倮还在愣愣的状态,脑袋被大金刚踩的晃来晃去,但就是踩不烂。两个怪物就这样保持着各自的状态,持续了几十息时间,这期间,驩倮的目光渐渐地回神,它虽然被踩着头,但并没有先爆怒,反而平静的掂量起了大金刚,神情中出现了一丝恍惚和迟疑。 驩倮忽然张口说道:“居然是神物吗?竟然能在这个世界存在着?咦?神性这么弱,哦——”驩倮似乎恍然大悟,神情转而换上了几分不屑,它换了副语气,高调子说道:“嘁——是与本尊同时代的家伙吗,本尊不知道你怎么存活到了现在,但阳间的规则已经把你的神性嗜尽,本尊却还是当年称神的实力,你这泼猴,凭甚在本尊面前撒野!” 这便呼啸着彻底暴怒起来,驩倮反手抓住自己的割魂刀(骨刺),猛地往大金刚脚踝上削去。大金刚方才吃了亏,如今长了心眼,单腿一蹬便跳起了段距离,躲开了刀刃。驩倮撑着大地,想要从阴间裂缝中爬出,且很快露出了一般肩膀,但在半途之中,它突然又怔住了,神情十分诧异,它嘴中自语道:“怎么还有神的气息?这阳间现在究竟是谁做主?”原来它是感受到了由哆哆国祖墓中传出来神之力。 正在狐疑期间,大金刚一脚踹下来,将其露出地面的肩膀狠狠地压了回去,驩倮觉出了痛感,亦更加愤怒,它再度向外爬,结果金刚趴下身子,双拳对其头颅展开猛烈的捶击,神一般的力道使得周围的空气发生了浓缩和扭曲,从外看来,驩倮的头像是被捶的七零八落。 驩倮的嘴巴喷出更多的灰蓝色的魔气,突然从阴间裂缝中窜出了十数根绳索一般的触手,它们的尾端都是与驩倮爪子一模一样的魔爪,各自抓在大金刚的皮肉上,猛地向下拉,看来是要将大金刚拉进阴间去。 驩倮的头脑还是清醒着的,虽然它感受到了阳间中不属于此时代统治者的神的气息,但它明白,自己是无法在这个时代的阳间立足的,一旦被此时代的大神们感应到,它不会有重返阴间的机会,但新大神们掌管的只是阳间世界(以及部分其他领域),阴间和冥界的事情,它们是管不了的,这也是为什么远古时代的某些家伙要一直躲在阴间的原因。 大金刚的力量竟然输给了那十几条触手爪,它的脸已经贴近了阴间裂缝,表面已经因为阴间寒气而结冰,由此,它的力量会越来越弱,或是被拉进了阴间,大金刚恐怕连怨魂都做不成了。 大金刚的耳畔响起了主人的声音,原来它的耳朵里藏着七八岁的女孩小茶花。小茶花不知何时到了大金刚的耳朵里,此刻,阴间的寒气让小茶花尤为的恐惧,她的那微弱的可怜的阳气在阴间裂缝面前连个火星儿都算不上。 那一声声哭嚎传进了大金刚的耳朵里,它忽的发了疯。双手双脚撑在了阴间裂缝的两边,整个后背开始冒出热气,且后背上出现了六七个不规则排列的红色斑点,当然这斑点每个也得有数丈宽。 红色斑点像着了火一样,涨出了脓包,接着喷发出了如熔浆一般的浓烟,明明是将大金刚朝着下面推去,而大金刚却反而瞬间得到了几倍于之前自身的力量,它的鼻孔喷着白气,全身带着那十几条触手爪子爬了起来。硬生生地要将驩倮从阴间拉出,局势是如此的相似,驩倮要是被拉入了阳间,也活不成了。 那把割魂刀被投出,正中大金刚的肩头,如从前一样,它轻易的插进了大金刚那原本不该被击穿的皮肉,大金刚在高度发狂的状态下仍旧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血液也因为它身体的热度而喷发的更加厉害。 “呜.....”一阵悲鸣声传出,大金刚低头咬住了一条触手,随着一声断裂之音,它竟将断掉的触手含在了嘴中并咀嚼了起来,那触手还在挣扎,但改不了进大金刚肚中的命运。 割魂刀飞回了驩倮的手中,驩倮阴森的笑着,趁着大金刚不备,一刀切向了它的脚踝,大金刚视线是能够看到危险的,却来不及逃避。 但那脚踝并没有被切断,它挡住了割魂刀的攻击,驩倮一惊,这还是割魂刀第一次失败。抬头一看,发现大金刚浑身换了颜色,原本的黄毛消失了,或者全都聚集在了脚踝处,而全身换成了红泥的颜色,其中带着些黑灰色。 驩倮看向了大金刚脚踝处的黄毛,猜测出了其门道。原来大金刚的身体几乎不可能被击伤的原因,正是因为它那一身黄毛的存在,那其实是一道宝具,名曰“乾坤环”,可大可小,为天地间不可摧毁之物。 驩倮看着那黄毛模样的“乾坤环”,眼睛里一亮,嘴中说道:“是这个?原来如此,本尊知道你是谁了,嘁,居然是在我之前的家伙,难为你能在阳间存在这么久了。”说罢,一把抓住了大金刚的脚,再次想要将其拖进阴间裂缝。 大金刚弯下身子双手靠在“乾坤环”的两侧,中间留着些距离,那“乾坤环”发出金光,接着便变大开来,将大金刚整个身体都套了进去,接着“乾坤环”忽然缩小,大金刚突然没了影子。 而天空之上,一只九尺长的红猴子,脚上套着金环,怀中抱着小茶花,朝着一边飞去。 驩倮鄙夷地发了几道声音,突然面前晃过了一条白色光鞭,驩倮忿道:“小鬼,让你给逃了,再敢烦本尊,本尊便杀回阳间吃尽你!” 霞——金钱帝国(一) - 阴阳石 - 南觉 方天慕见木子云情况不对,立即往船上飞。只听木子云大喊一声:“别过来!”喝止住了方天慕,而自己全身发红,最明显的是双耳,紫葉刚才对他说了什么,早就不记得了,或者他本来也没听清,但紫葉邪术的能力已经发挥起了作用。 紫葉此术名为秽语,可令男女邪念淫  念增强百倍,谁都无法保持冷静,即使是方天慕,也不可能在中术之后,保持住一丝清明。而黎生正是被此术折磨得失去了自尊,朵皿拉克海贼团众成员也都体验过那种滋味。 紫葉月牙眼睛散着迷人的韵味,她笑嘻嘻对木子云说道:“还能忍住?”接着抬起了脚,说道:“舔吧,这是奖励,欢迎你的加入,不过....”紫葉忽的转头看向船上成员,似乎犹豫道:“我该送谁去陆地上呢?”这也是恶灵之间的规则,有一个上船的,那么必定有一个人会被送往陆地,万千年来,从来没有发生过船员联手能战胜船长的情况,一方面船长的恶灵能量是最强的,另一方面,船员们各怀鬼胎,不可能团结一致。 众船员在听闻此话之后,都变成了不会呼吸的木头,他们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亦或是做出一点动作来引起紫葉的注意。连探险家泽海升都静静地靠在酒桶旁边,大气也不敢喘。紫葉忽的盯住了长长,嘴角漏出邪笑来。正此时,木子云一道火拳正砸在紫葉右脸,紫葉整张脸都扭曲了,当即被烧化了一半头颅,螺旋着飞出去,砸进了大海之中。 木子云呼着热气,双腿无法动弹,但脚底出现熔浆,一点点烧开甲板以及船身,令自己逐渐沉入海水之中,他身上的热气能被海水浇冷,但他身体里的热气就像沸水一般,久久也不能平息。木子云把衣服都脱了,随着海水飘荡,海浪一波波来,木子云只觉的下半身是个即将冲破牢笼的怪物,马上就要把他的心肝都挖出来了,而他的眼睛也变得血红。 这时,紫葉在海水中游了过来,她的脸恢复了,竟然也脱光了衣服,游到木子云身边,嘴唇靠近他的胸膛,但是快要吻到的时候,立即像泥鳅一样滑走,让欲  火难耐的木子云饱受痛苦。紫葉的玉体在木子云眼前晃来晃去,连木子云体表刚被浇冷的热气又引了出来。 紫葉真是个妖精,也不知多少男人死在她的香怀之中。 “铃铛...铃铛...”木子云眼前的是紫葉,但看到的却是铃铛,“魅惑术”的效果仍在,致幻作用和秽语同时在折磨着木子云的精神。海水将他的身子打翻,他面朝着阴暗的海底,但看到的却是一望无际的飘着花香的草原,一些无法描述的香艳场面,正在草原上展现着。木子云放弃抵抗了,他也抵抗不了身体的本能,他立刻就要爆发了。而紫葉又缓缓向他靠近,紫葉心想着:“这小子明明 是个火盛的年纪,却还能忍这么久,以往这个时候,谁都得扑到我怀里来了。” 其实并不是紫葉的术差了,或者木子云的心性有多坚定,只是因为木子云的脑袋没有恢复好,部分还是休眠或者坏死的阶段,对于邪念的产生和接受都是弱许多的。 木子云痴痴地朝着那色味旖旎的草原游去,蓦的,草原上劈开了一道曲折的细缝,那细缝飘着花香,并缓缓张开,木子云立即沉醉了,盈盈傻笑着朝哪里扑腾手脚。游了五六息时间,他忽的打了个冷颤,似乎觉得身体凉了,而周边的温度也降了很多。他仍兴奋着,等再过了十息时间后,木子云就感受到了无法忍耐的冰冷,这大大泯灭了他身体里和体表的热气,他的眼睛也更能看清东西了。 草原消失了,他看到了海底,但这时的海底更加的黑沉,那条裂缝仍在,并不是虚假的,而裂缝中向外涌喷着寒气,令海底升起无数气泡,气泡让木子云能够呼吸,也让他因寒冷而清醒。但不光是气,木子云时不时能听到厉鬼的哭嚎声,又不时地看见几只模样怪异的鬼魂,从自己的身边窜过。 一只手抓住了木子云的胳膊,木子云转头去看,是方天慕,原来方天慕在海底打开了一道宽长的阴间裂缝,让阴间寒气不断涌出,逼走了紫葉,同时也让木子云清醒过来。方天慕从木子云的状态判断他中了幻术,这是他最快想到的,拯救木子云的方法。 那强大的阴间怨念将木子云的邪念全部冲消,他的神智终于清醒了,木子云化成一团火焰,先将飘荡在海水中的衣服穿好,接着带着方天慕冲出了海面,连影子都没显现出来,立即放出雷魂,引下两百道雷电,正劈在红衣女鬼海贼船上,鬼人们四处窜逃,雷魂就亲自为雷电指引方向。木子云于心中给雷魂和火珠下了命令,允许它们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雷魂极度兴奋,立刻发出尖鸣,像是进攻的号角,三朵雷云出现在其头顶,以每息十道落雷的速度来灭杀逃跑的鬼人,它还是老样子,越打越疯,连风筝的木头都会被劈到,甚至几道雷正扫着木子云的身子而过。 火珠却没有主动主机,它飞向了方天慕。方天慕手中的黑刀“大灭”与之产生了共鸣,这两样宝贝竟自主相合,火珠紧紧地贴在了黑刀柄上,方天慕握住黑刀柄,刹那间,黑刀全身烧红烧透,而方天慕的一半身子变成了飘逸的火人,不仅如此,多次吸收火焰能量的黑刀,已经能接受火焰灵魂的记忆,再把记忆通过刀柄传递给了方天慕。方天慕身体一怔,接着甩处一道火光刃,光刃上飘着火红色的小雪花,竟然是火莲花,上万火莲花飘落到海面,而方天慕俯冲下去,以一人之力战众鬼人。当其身躯被金币包裹之时,火焰和火莲花会及时将其解救,他 的一半火焰身躯,甚至能有短暂的化虚能力,虽然程度很微弱,但大大提高了其战力。 黎生朝着风筝去了,用火焰来克制木,而木子云再没显出身形,要么是火焰,要么是雷电,与紫葉厮斗到了一起。 方天慕如一个火陀螺,速度极快,真正能对其造成伤害的只有铛铛铛、阿金和英雄,阿金的炮弹追不上方天慕的速度,只能以同归于尽的方式来进攻,每一次爆炸,大海都要翻上两遭,火焰能及时保住其身躯。 英雄霎时杀出,手持圣剑,先用圣盾挡住方天慕的火刀,接着用圣剑佯攻,最后一脚踹中方天慕的肚皮,二人打到天上,又打到海底。长长、无眼女辣妹、白蝶会像疯狗一样突然咬过来,而泽海升则伺机待发,要用天石拷锁住方天慕,然而天石拷的作用是大幅度压制能量,在掌控能量的方天慕面前,几乎无用,因此,泽海升又转移了阵地,去帮助黎生打风筝去了。 铛铛铛用一座金山困住了方天慕,而英雄将盾牌举在身前,圣剑放在盾牌上,像拉弓射箭一般蓄力,圣剑剑尖处出现光点,英雄大喝一声,头发忽然向后散开,接着一道圣光柱射出,带着太阳一般的炙热温度,穿透了金山,阿金再朝着那口子投出了三四个炮弹,猛烈的爆炸令四十里海域里所有无辜生灵泯灭。 木子云和风筝各自用能力护住了自己的命,但身上均受了伤。再往方天慕那瞧,金山已经没了影,但出现了一道虚空裂缝,竖在浑身渗血的方天慕的身前,那道裂缝将圣光引入了阴间。方天慕是被炮弹炸伤的,火珠都扛不住那威力。 方天慕吐出口淤血,双手抓住了烧红的刀,从中抽出来一把红刀影,接着将那红刀影从背后插进了阴间裂缝。裂缝中一阵呼啸,他五息之后再将刀影拔了出来,刀影已不是红色,而是阴冷的暗灰色,且具有了实体刀身,样子十分好看,仿若是世间能工巧匠的杰作,这就是吸收了阴间怨能之后的佳品。方天慕这便右手火刃,左手寒刀,这次的双刀流威力可比从前强大了不少。 他杀向了英雄,火刃在进攻之时溅射熔浆烈焰,而寒刃在进攻之时会释放阴间厉鬼的怨气,英雄左右开弓,逐渐认真起来,连呼吸都开始急促。火焰能遏制英雄的恶灵能量,而怨气能干扰英雄的心神,因此,英雄越战越退,逐渐败下阵来。 一道金币围墙及时出现,将英雄和方天慕隔开,铛铛铛出现在英雄旁边,他手中握着一枚金币,低声对英雄说道:“你不必动用全力,我不想看到那样的场面了,你们走开吧,我来解决他就好。” 英雄沉静的盯了铛铛铛几息时间,接着收起了剑盾,走下了天空。 当金币围墙被切开,方天慕的对手换成了铛铛铛。 .。m. 霞——金钱帝国(二) - 阴阳石 - 南觉 “铛铛铛”只是绰号,他的本名叫做肖争,当然,这个名字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但若要问这片海域里的人们听没听过吝啬鬼“吃钱娃”的故事,多半会说听过,连木子云家乡湖州,都流传着一个叫做“生财王八”的奇人异事,而故事的原型,都是来源于肖争,也就是“铛铛铛”。 各地的吝啬鬼故事版本五花八门,所讲的故事也多数是胡编乱造的,而肖争一开始也是个普通的修行者,他骨子里爱钱,嗜钱如命,但他并非出身于穷苦世家,自幼便娇生惯养,喜好锦衣玉食的生活,这样的人不知是前世攒了多大的福气,在进阶为珑人之后,所得到的术竟然是点金术。他爱钱爱得过分,连灵魂都可以放弃,他是目前存在的唯一一个主动要求上船的船员(船长除外),得到永生之后,他便可以搜刮全世界的财物,然而漂流多年之后,吝啬鬼发现自己没有值得吝啬或渴望的东西了,海便可是金钱,多到他永生都数不尽,他也就活的越发的无趣了。 铛铛铛打了个响指,他浮在空中的双脚下出现了一面金色的地板,但只有五尺左右宽度,他盯着方天慕说道:“你喜欢金色吗?或是银色?哦...我看你喜欢的,应该是黑色。但黑色如同深渊,看着深不见底,实则了然一空,是贫瘠之色。” 方天慕并不在乎铛铛铛说了什么,他旋着双刀,像开了翅的凤凰一般华丽的连斩出两道鬼罗刹。而铛铛铛没有停住说话,他的身前出现了一道透明的金色墙壁,接住方天慕的斩击过后,立即蹦碎破裂。那破碎的声音也是金钱的声响。铛铛铛继续说道:“有钱,可以拥有很多东西,譬如....”他摊开双手,双肩也耸高,而身边上下出现了多个光圈,每个光圈都旋转出一把发着金光的宝贝,或许是枪,或许是剑,但都是虚幻的影子,上面隐约显现着人的模糊面容。 铛铛铛说道:“钱可以买来实力!”那些枪和剑一一射了出去,在半路中融化,原来每一个宝贝都曾有主,但铛铛铛用金钱买走了它们,并且每一个宝贝上都带着他们曾经主人的某一种术。一把金枪化成了三圈妖气,时大时小,可吞人身躯,它们将以柔克刚的法子运用的淋漓尽致,永远也无法被利器劈开。 方天慕在后退途中连斩出六道光刃,全部被妖气吞灭,正此时,一把宝剑也刺了过来,宝剑化成了一个葫芦,葫芦中涌出了溪流,起先很小,在一丈过后,就成了大江大浪。方天慕阴沉着脸,竖在空中,左手握住的寒刀突然劈裂,裂口处像张血盆大口,一口吞了一圈妖气,并津津有味的咀嚼起来,而寒刀柄通过方天慕的手连通着他体内的阴阳丸,阴阳丸中的灰黑怨气如同心脏一般颤动,并不断地扩大进化。接着横着火刀,那烧红的刃令江河直接化成雾气。 方天慕开口冷道:“你买来的实力,仅此而 已?”说罢,便看到一个绑着红带的小鼓飞了过来,红带尾端系着木棍,自己随风开始敲打鼓面,鼓面传递出声音,而声音传递着幻术。五息时间后,方天慕便完全困于幻术之内,左右都是数不清的怪物,而自己也在不断地浪费能量,虽说察觉到了不对,但苦于无法找到脱身的方法,方天慕本能的认为幻术是真实的世界。 铛铛铛笑得有些疲乏之意,他说道:“花的钱越多,买来的东西就越实用。”蓦地他怔了一息,突然从幻术区域里飞出了持刀的窟窿厉鬼,一刀斩破了小鼓,鼓声骤停,幻术也便消失了。 “有点本事”铛铛铛打了个响指,“那么这样呢?”他身边上下出现了几十个金色的光圈,同时射出了几十个带着特殊术的宝贝。 方天慕左手的寒刀恢复原样,他向下一插,低声冷道:“大刀秘——真·百鬼夜行。”阴间裂缝瞬间开启,从中飞出了上百只形态各异的厉鬼,有些连虚形都没有完整,它们冲上前来,将那几十种术全部接住,有些甚至能突破到铛铛铛的身边,金币是实体,无法对抗虚体,但铛铛铛用金币把自己围的水泄不通,连空气都无法进入,厉鬼们也就没有办法了。 关上阴间裂缝,厉鬼褪去,而铛铛铛的几十种术也散去了。 金币壁垒打开,铛铛铛叹着气摇摇头,他的宝贝何止这些,但他开口说道:“钱,也可以买来灵魂。”他脚下的金色地板向下方垂落下黄金雨,雨水在空中浇筑出一道道金色的身形。那是一个个曾经的修行者,他们为了金钱,将自己卖给铛铛铛成了奴隶,铛铛铛没有操控灵魂的能力,但当这种交易完成之时,就代表着那些修行者们的灵魂已经易主。“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可不假。”铛铛铛说完之后,那些金色的修行者人形一下子都活了,他们冲上来,在飞行的途中身边都出现了一道金色光圈,光圈中飞出了宝贝,那是他们曾经是用的武具,一卖卖所有,他们的全部都受铛铛铛操控了。 方天慕松开双刀,火刀和寒刀浮在空中,他按着心口阴阳丸的位置,似是低吟出些咒语,面前开了一道阴间裂缝,裂缝中爬满了符文能量,当方天慕睁开眼睛之时,阴间裂缝中传出了阴光,从中走出来一个手持封印大刀的厉鬼,正是方天慕的第一代鬼奴仆之一大剑豪——班四郎(鬼奴仆,顾名思义就是将厉鬼收做为自己的奴隶,这些鬼的实力极其强大,甚至比主人方天慕还要强),上一次的召唤实属随缘,而这一次,方天慕似是与鬼奴仆用符文签订了某种契约,鬼奴仆暂时得到主人的阳气和大量能量,并得到有鲜活性的实体,代价就是要服从主人的一切命令。 班四郎将封印大长刀扛在右肩,望着飞过来的金色身影,懒洋洋地说道:“哎呀呀,看来未来的时间并不会很轻松。”也许还想要伸个懒腰,但敌 人已经到了身前,班四郎稍一后仰身子,瞬间冲了出去,他像个轻快的舞者,每一个动作都流畅潇洒,且没有任何的废招,他击退对手的样子似乎就像喝水那般简单,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术甩在他身上,却总不能将其拖住哪怕一息时间,而他的封印大刀也并未解封,唯一一次用刀,便是一记无刀流斩杀,击败了四五个金色人影。 “了不得”铛铛铛看着班四郎说道:“竟有如此强的鬼,你靠什么收服的他,他出卖自己的灵魂给你,你付出给他什么?” “自由”方天慕冷冷回道。 “是吗。”铛铛铛笑得开心,他说道:“自由也可以用钱来买到,比如这样!”天上出现了一朵金色的云彩,仔细一看,那原来是无数的金币,一场金币之雨顿时落下,在方天慕的四面,金币雨在下的同时也聚集出了四根金柱,一座金丝牢笼瞬间造成,但牢笼之间的空隙也太大了,哪里能困得住人呢?片刻过后,八根金柱出现了,让牢笼变得靠谱了些,而金柱上出现了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金蛇,它们从头到尾都是由金币聚齐而成的,移动起来发出的不是沙沙声,而又是金币敲击的声音。 方天慕重握住双刀,打出一道火刃,一道寒刃,金柱瞬间被打穿,但崩炸开的金币立刻朝周围扩散,反而令牢笼缝隙更小,约莫十息后,金币重新聚拢成金柱,方天慕一踮脚,身影高速冲出,但他脚下的金币能够感知到他的重量,并以此来判断它的位置,当方天慕冲到牢笼边缘时,密密麻麻的金蛇们便会弯曲身体,随时冲上来咬住方天慕的身体。方天慕在触碰到金蛇之前,便停了下来,退回了原地。 班四郎在外与人影交战,他回头懒洋洋地看着方天慕,哟了一声,笑道:“主人,我这里忙不开,先不管你了。” 铛铛铛哼哼笑着,他看着方天慕说道:“看吧,我能买来你的自由,不管你愿不愿你。”金币牢笼逐渐缩小,铛铛铛继续说道:“也能买来你的绝望,陷入死境吧,年轻人,钱,是万能的。” 方天慕将寒刀插在虚空,双手握住了火刀柄,他屏气凝神,感受着火刀中火珠与黑刀“大灭”的灵魂和记忆,张开口犹豫了片刻,还是没说出话,也许他是想说“伙伴,也能带来希望吧”,只见他身子一低,张口冷道:“火刀秘——朝凤!”当他将火刀朝左侧切的时候,刀刃右侧像是展开了凤凰的羽翼,它切行的速度快成了光线,向右侧切的时候羽翼方向相反,当方天慕双手将火刀向上辞去,凤凰展开了双翼,并呼啸着冲向了云霄。金币牢笼被贯穿的同时直接熔化,而那凤凰从侧面来看,只是一条线,原来,它是个凤凰平面,像刀片一般,拥有着火焰的炙和刀的锋利。方天慕融合在那凤凰面之中,于高空中极速滑行,那些金币根本无法在凤翼之下存生。 .。m. 已至年关 - 阴阳石 - 南觉 今天一早回老家收拾屋子贴对联,到处都是灰尘,本来觉得一个多小时的事,硬生生干了一天,回到家,啥都不想做了。年关将至,走亲戚串门就开始了,南觉正好趁此机会来休息休息,这一年的作品更新情况很差,希望2019,我的本命年里,一切都会有改观,谢谢一直在读《阴阳石》的人,希望大家猪年交好运。《阴阳石》已至年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霞——金钱帝国(三) - 阴阳石 - 南觉 “你的心很宽广,逃出腐朽的牢笼,只是因为我出的价码不够。”铛铛铛盯着那失去控制的火凤,双手向上“吃力”举起,同时,嘴中高喊道:“可你心大不过整个世界。”整片海洋的海水都在向上涌动,当到达一定的高度之后,浪花们像甩鞭子一般甩了回去,但回去的瞬间,黑蓝色的海洋变成了金灿灿的流沙,那竟然是一个个金币聚集而成的,这里面的财富是一个人想象力的巅峰都达不到的高度,然而,这还未完。 铛铛铛落下双臂之后,接着再次“吃力”向上举起,金沙之上还是插出金楼金殿,并不是从金沙中升起来的,大半都是从天上往下插,而小部分则是不按任何规则随意由金币聚垒而成的,大海之后,连空气也变成了财富,那些亭台楼阁,山林小屋亦或是平凡人家的矮房子,都是金币造成的,这就是一个谁都无法抗拒其神采的金钱帝国。 铛铛铛久违的开怀大笑,他自认为这样的景象连天上的神仙都会为之震撼,而他所拥有的财富,完全能够买到一个神位。刀刃一般锐利的火凤俯瞰着耀眼的金钱帝国,当阳光照着到帝国之上,火凤中方天慕的眼睛虽受着火焰的保护,却还是受到了灼伤,火凤从天空划落,直直地在帝国中砸起了一片金沙浪,当火凤想要再飞回天上之时,那些金色的建筑像活了的魔爪一般,紧紧地抓着它的羽翼,纵使火凤能够挣脱束缚,也会再次被帝国反射的耀光摇晃下来,并且火凤越坠落就越难以再度飞起。 铛铛铛如此说道:“财富是人心面临的最大的诱惑,七情六欲皆可因其而成,因其而改,因其而灭,若没有钱,连温饱都解决不了,跟别说其他的心愿了,但若是有了钱,花不完的钱,谁还能一直保持冷静,他们会用谦谦君子的法则来约束自己,以便能让他们飞出贪婪和欲望的泥沼,但他们狭窄的心灵装不下太多的金钱,因此他们会不小心跌落,再飞出时,却已经尝过一次财富的甜头,这便是个开始,以后他们的底线会越来越低,法则也会抛之脑后,最后,他们再也飞不出来了,开始还会找个自我安慰的理由,最后,连理由都不会有了,他们承认堕落,也自甘堕落。” 火凤果真再没从金钱帝国中爬出来,它的羽翼已经不再锋利,而被金币拉扯变得扭曲柔软,方天慕不得不冲出火凤,自己往天空飞去,但天忽然黑了,方天慕的头顶出现了一张圆拱形的金锅,立刻要把他盖下去。方天慕没来得及反应,但他右手的火刃作出了变化,它化成了一条长蛇,喷出了猛烈的火焰,像木子云的火秘龙息一般,将金锅烧化,但金锅之后,是无数的金币,方天慕无奈还是落回了金钱帝国。 “投降吧”铛铛铛说道:“你的心很冷,对财富漠然相待,但时间会让你对此做出改变,你也会在金钱帝国成为财富的奴隶——我的奴隶,在永恒的时间里,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抵挡得住金钱的诱惑。” 方天慕站在金地之上,漠然冷道:“是吗?那么他们呢?”他身边出现了数道阴间裂缝,一道裂缝中走出了十二尺高,双肩足足有四尺长的时代悍者——暴君,他双手拿着两把中间镂空的环形刀刃,脸上依旧由黑布蒙着,只露出了鼻梁和眼睛,他的气息十分沉重,一双眼睛如死水又如深潭。而另一道裂缝中,走出了扎着尾辫的黄头发的泛泛之辈——王阳克,依旧是木刀,右手拿着扛在右肩头,眸子里是平淡无奇的光,身上也是平淡无奇的气息。 班四郎也落下来,站到了方天慕身边,最后一道裂缝中的兽族六剑流剑士——鸽鸽左琪·獠牙并没有现身。 奇怪的是,三位鬼奴仆脚下的金币时而存在,时而消失,海水会从他们的脚间重新出现,任何一个金币都无法触碰到他们的身体。 方天慕望着天空,对铛铛铛冷道:“他们的灵魂,你买得到吗?” 铛铛铛皱起了眉头,阴间里有没有财富的欲望,他并不清楚,但他认为只要拥有灵魂的生灵都是会被财富收买的,但是纯粹的灵魂,尤其还是在阴间痛苦了不尽岁月的灵魂,铛铛铛并没有能收买他们的信心。 方天慕的脸色并不太好,同时唤出三个鬼奴仆需要耗费大量的能量,同时,他的阳气以及部分生命力也会分给每个鬼奴仆,这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负担。关上了所有裂缝,接着在脚底的金地上开了一条细缝,方天慕对班四郎命令道:“劈开它,最大!” “你确定吗?我的主人”班四郎还没有得到回复,就立刻又说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做,对于你来说,不像是难事,好吧,你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班四郎蛮不认真的样子激怒了方天慕,而班四郎也能敏锐的觉察到主人的气息,立刻换上了一副沉稳冷淡的神情,他一跃而起,右手握在封印大刀刀柄之上,却并没有解开封印。嘴中低声冷道:“无刀——开天!” 那细短的阴间裂缝瞬间成了一道大裂谷,彻底打开了阴间的世界,那金币流沙,如汪洋一般流进了阴间,而阴间的黑暗中,出现了无数双怨气沉沉的眼睛。只见暴君站在裂谷边上,蔑视着阴间世界,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他一人立在那里,致使那些蠢蠢欲动的厉鬼们不敢出现。 金钱帝国像是开了口子的布袋,里面的内容都从裂缝中流出,若要毁灭一个连神都感叹不已的世界,就是如此的简单。 铛铛铛感受到了阴间彻骨的寒气,但紧接着感受到的,是来自背后的杀意,他转身去看,王阳克已经到了他身后,木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铛铛铛怔了片刻,似是不屑地啐了一口,自己朝着木刀上撞,把自己脖子抹开了花,王阳克很是不解,但过会儿便明白了,他看到身首异处的铛铛铛完全复原,用金币包裹住了自己,这才明白,这个家伙是不死之身。 金钱帝国之上出现了数千个金巨人,大多只有上半身,它们不断地将金币往回捞。方天慕思量片刻后,冷视着阴间世界,接着冷厉说道:“滚出来,记得滚回去。”暴君不再盯着阴间世界,而在他抬头的一瞬间,整个阴间裂缝里的所有压抑都在一息间爆炸,大量的阴间恶鬼,像开羊圈大门的肥羊一般,没了命的冲向了阳间,一出来便来到了金钱帝国。它们才对这些金灿灿的毫无价值的东西感兴趣呢,每个厉鬼都带着一个或数个无法释怀的怨念,在没有尽头的炼狱中衍生出了恨,它们的灵魂上充斥着暴力、杀戮、和血腥,它们会愤恨地抹杀一切阳间的活物。 而数千个金巨人就与这大片的厉鬼战斗了起来。 方天慕此举无疑是在冒险,且不说阴间裂缝开的太久,致使他阴阳丸中吸收了太多怨气和寒气,就说这数量庞大的厉鬼群,可算是给阳间带来了一场噩梦,亏得这里是造出来的金钱帝国,要是放在凡间人烟旺盛之处,怕是一场极大的灾难了。 厉鬼们逃出阴间的时间不会很久,世界有自己的不变的法则,阴间之物不会被轮回黄泉、阳间所接受,它们注定要重归炼狱,这是任何强大的厉鬼都无法逃避的铁规,但若是厉鬼得到了阳气,便可以骗过阳间和阴间的眼睛,极少数的厉鬼才有吸噬阳气的本领,除非活人自愿去给。 这里除了木子云三人,再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活物,木子云的火焰为厉鬼们惧怕,风筝的木充满了生机,显得阳气过盛,而方天慕又是阴间裂缝的主人,若是方天慕将裂缝关闭,阴间、阳间立刻会对厉鬼做出审判,彼时,厉鬼们就无法享受重回阳间的快乐了,因此,厉鬼会将方天慕当做主人。 阴间大裂缝中跑出了上前厉鬼,却还有无数双眼睛接连出现。约莫半炷香后,所有眼睛一齐消失了,方天慕心中突然有些紧张,他感觉到了些不妙的气息。果然,五六息时间后,阴间大裂缝中出现了一双血目,这血目的宽度竟与裂缝的长度差不许多,看来是阴间的庞然大物被唤醒了。方天慕立即在阴间裂缝上加了数道能量门面,上面布置了能量平衡奥义,绝不会放那样的怪物来往人间。 “你们.....难道不喜欢吗?”铛铛铛被众厉鬼包围,他单手捧着金币,说道:“看啊,它们多美。”厉鬼们毫不动心,像饿狼群一般慢慢想向铛铛铛靠拢。 不过四十息时间,金钱帝国的财富陷落在了阴间世界之中,方天慕立刻在鬼奴仆的帮助下,把阴间裂缝重新关闭,知道规矩的厉鬼会在裂缝关闭前回去,但有些存着侥幸心理的厉鬼,则是会伺机逃跑。但阴间大门关上之后,没有回去的厉鬼会立即遭受阳间的审判,它们可能会直接灰飞烟灭,有些则是遭受到了灵魂的折磨,被生生拉回阴间,而回去之后,立刻又会遭受到阴间的惩罚... 铛铛铛被厉鬼无数次撕成碎片,他的精神状态极差,他被厉鬼们吓破了魂。 霞——战尽 - 阴阳石 - 南觉 原以为能买通所有人心的铛铛铛,终究是没有买到阴间的任何一颗怨心。厉鬼们无论愿不愿意,都被阳间抹除得干干净净,方天慕此次冒险开放阴间裂缝,付出的代价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反而微乎其微,阴阳丸在磨炼之中更容易掌控怨气和寒气的积累和变化,而方天慕对裂缝的开启和关闭也不再需要过多的仪式和符文能量,他正慢慢朝着阴间小主的身份成长。 大海和天空恢复了原样,金钱帝国消失了,铛铛铛瘫在海水上的一面金币之上,眸子里许久也没有回神,他被厉鬼的怨念影响得很重,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方天慕冷漠地从他身边走过,错过之时,再冷漠蔑视其半息时间,仿佛在讥讽着铛铛铛只身来对抗自己的决定是多么的愚蠢,但其半边火体状态也是他获胜的一大关键,没有火焰的保护罩,他会被铛铛铛的金币瞬间压制。 方天慕又站到了英雄和阿金的面前,三人都踩在浮动着的海浪上,而三位鬼奴仆在方天慕背后站成了一排。片刻之后,班四郎和王阳克的侧边各出现了一条裂缝,王阳克一言不发地走进了裂缝,而班四郎则摇着头,叹着气,边往裂缝中走着,嘴中边说道:“好薄情的主人呐,话说,这才是一个刀客的样子吗。果然,做个刀客会令人很不爽呵...”阴间裂缝关闭了,方天慕的身边只留下了暴君。 三个鬼奴仆太消耗方天慕的体力和精力,留下暴君一个,方天慕就可以保留自己的进攻和自保能力。而这时,一团火焰从天空摔落入海,但从火焰中爬出来的,不是木子云而是紫葉。紫葉已经恼了,当虚化的木子云再度出现在其身旁时,她大肆地释放出自己魅惑毒气,虚化的木子云同样需要呼吸,立即进入了超度幻觉状态,精神即刻崩溃,连实体都没来得及化出,便死去了,但死去的木子云化成了一团灵动的火焰,原来是木子云的火焰分身。 木子云突然从紫葉的左侧冲出,火爪成矛的形状朝着紫葉的脖子插去。紫葉心神一凝,只盯着木子云一眼,身体表层突然爆出来一层能量体,木子云被能量体接触之后,全身血液两息时间内全部喷出,整个身躯变成了干枯的“木头”,这是紫葉纯粹的杀人术,通过攻击穴脉,来让敌人的血液溢出体外,直至干枯,与赤君的手段有些相似,但远远不及赤君的厉害。 这干枯的木头片刻后也变成了火焰,木子云通过一个个火焰分身,来摸清紫葉的实力。紫葉是大海的帝王,她能感受到海洋中的任何变动,木子云的所有能量体的具体位置她清楚的很,但每一个分身都能够做到以假乱真,紫葉越杀,分身就越多越乱。 各边的战斗都如火如荼,风筝对抗起火焰来比较吃力,再加上泽海升时刻准备用天石拷捉住她,因此处境是最差的。 暴君的两把环形刀刃,像板斧一般横劈竖砍,长长、辣妹、白蝶甚至英雄全部被其一人拖住,他就像个不会疲倦的战争壁垒一般,越战越勇,雷魂还是老样子,打着打着就疯远了。方天慕通过能量平衡奥义在阿金的双臂上构建了小区域的能量限制,他的炮弹还是能发出,但威力是原本的千分之一。阿金是个粗人,没有耐心一点点在手臂上积蓄能量,总是抓着炮弹就立刻投出,因此总不会发挥任何的作用。 “啊——啊——”紫葉的耐心被消磨尽了,她抓着自己的头发,声嘶力竭的狰狞喊道:“你怎么还不去死啊!”话音刚落,大海从中央隔断,两边的海水朝着两侧退了三波,最后猛地回潮,海水如千万辆战车碰撞到了一起。 木子云的火焰分身被淹没其中,海水陷落之后,立刻又形成了一股宽度甚广的漩涡,紫葉站在天空大声吼道:“能活下来吗?男人!” 一道雷电闪过,却不是从天而降,而是从漩涡之中劈出来的,且经久不衰,这道闪电将漩涡划出了个不规则的裂口,紫葉往其中一看,发现木子云正被雷光缠绕。而木子云的嘴中含着雷魂,漩涡的动力强的可怕,木子云必须借助雷魂的力量,才能与之抗衡。 不动雷王体状态爆发出来,木子云的眉心出现印记,眼睛也变了色,身边出现了十数个大小不一的光球,这些光球一出雷电罩立刻就随着水流消失了,木子云就一直制造雷球,投放到漩涡之中。等到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他心念一动,投出的白色光球一齐雷爆,可惜的是,漩涡连一层涟漪都没有激起,漩涡就像个不断加大力度的吸盘,那些能量程度不一的雷爆在爆炸的同时就被漩涡吞噬了。木子云被困在其中,火焰是无法抗衡这海流漩涡的,雷电也只是让他暂时保持静止着罢了。 木子云把雷魂一吐,恼骂道:“还不赶紧认真点,救老子出去!”雷魂闪出一丝雷流,抽在木子云的脸侧,十分不满主人的恶劣态度。接着它飞到了木子云的胸口,脑袋突然大了四十多倍,一口咬在了木子云的咽喉处,木子云整个眼睛都变成了紫蓝色,身上马上出现了紫黑色的雷电,这些雷电围绕着他,在其四周组成了一个骷髅架,紧接着形成了雷电皮肉,这竟然是个抱着大肚皮的雷蛤蟆,透明的,颤满了雷流。 木子云随意想了个名字,嘴中喊道:“雷术——遁隐!”那十丈宽高的雷蛤蟆双腿一蹬,带着木子云从漩涡中跳了出来,几乎所有的雷电能量都聚集在雷蛤蟆的双腿之上,因此它向上的冲力是十分强悍的,从漩涡出来之后,雷蛤蟆已经七零八落,木子云一身狼狈悬在空中,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伤,他化成火焰虚体,再重组了身躯。 紫葉疯吼一声,呼唤着大海继续翻腾,整片海如沸水一般,随时能够吞噬任何人,方天慕和风筝被迫停下战斗,尽量往高处飞。 木子云的左手悄悄变成了雷电魔爪,他低声吟道:“瞬生,瞬死,雷电啊,请作为我手中的圣光,为世间的杂碎,打开那扇地狱之门!”没有任何目标,一只巨大的雷电魔爪从海水中窜出,它保持的动作与木子云的魔爪一致,木子云大喊一声:“毁灭吧——无尽魔爪”并猛地将魔爪抓紧,而大海之上的那只魔爪同样抓紧,但瞬间爆裂消失,它消失后,几乎同时身边有四只魔爪出现、抓裂并消失,接着更多的魔爪接连出现,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一般,荡开了魔爪水纹,数以万计的魔爪将沸腾的大海抓乱了节奏,同时也让海洋暂时摆脱了紫葉的控制。 接着飞到至高处,木子云朝下大喊一声:“火珠!”方天慕右手的火刀耀目的闪了一下,火珠从中穿刺出来,火焰瞬间从方天慕身上消失。 “ 烈焰将做太阳与我,火啊,我将擎你于灰色天际…焰上生,焰下亡,众生受死。”吟唱过后,木子云的身前出现了一个小太阳,双手插进太阳之中,一束光射出,光的速度是谁都比不及的,紫葉正好处在那束光之中。 正纳闷着自己为何没有遭受到伤害,紫葉突然感觉到身边出现了许多淡黄色的火雾,起先也不觉得炽热,只是感觉有些温和罢了。但这束光中温度从低到高的改变没有任何的过程,紫葉的皮肉突然开始烧毁熔化,外面的人能看到紫葉痛苦的模样,但听不到她的声音,因为她的脖子刚恢复就会烧毁,她飞得那么卖力,结果腿一直在熔化、复原再熔化,因此她一直是缓慢移动着的。 木子云脸上出现热汗,左手上布满了伤痕,使出了两种秘术之中,能量大失,但好歹将大海的帝王暂时的压制住了。木子云于天空之上俯视下来,看着朵皿拉克海贼团众人,蔑视道:“大海要换主人了,既然你们这么难解脱,我就送你们全船去陆地吧!”又盯回了紫葉,狠狠说道:“先送你去!” 牵引着太阳,就牵引着那道光束,里面的热度会发生变化,紫葉会朝着热度低的方向逃,正好被牵引着朝着木子云的方向移动。方天慕甩开对手,来到木子云身边,急声制止其道:“别杀她,下一个是赤君。”杜小月现在在陆地之上,不会参与海洋上的船长轮换,那么紫葉死了之后,赤君就会再次面世了,方天慕可不想再与赤君碰面了。 而朵皿拉克海贼团团员们,除了黎生都朝着木子云飞来,救船长成了大事,谁也不想见到赤君了。 木子云看着方天慕的脸,细细地向他传递了些信号。方天慕只怔了两息时间,立刻就懂了,他唰的冲刺下去,作了个走的手势,风筝还没反应过来,方天慕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贴着海面飞了出去。 黎生正愣着,一股火浪从海底冲出,咬着黎生的身子,紧跟着方天慕去了,凡稚之火被那火焰完全控制,黎生脱不了身。 光束中传出来了紫葉的声音,那声音沙哑着,但越发的清晰,而紫葉的模样越发的暴戾,她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们真的以为,我...会被打败吗?在...这片海上!”接着她扬天狂吼,却没有传出声音。 海水翻腾而上,足足有一百五十多丈高,在高处突然变形,成了数十条海流鞭子,疯狂的抽打在小太阳以及木子云的身上,光束被抽断了,太阳也消失了,木子云雷电护体勉强保身。 紫葉身体还残缺着,但眨眼间来到木子云面前,她此刻的状态宛如个恶魔,双眼血红,可怕至极。仅凭着手掌硬生生穿透木子云的雷皮,插进了他的身体。 木子云挣扎了许久,末了,嘴角一抹邪笑。紫葉一愣,眼看着木子云化为火焰,竟然是个分身。 而离着她们甚远处,吞着黎生的火焰中出现了木子云的一半身子,原来,木子云根本就没从方才的漩涡中出来,当然使用雷秘的还是他(火焰分身没有使用雷术的能力),只是冲出来的时候本人被分身掉了包罢了。 “妄想!”紫葉从天空坠落,贴着海面,卷起浪花,朝着木子云等人追去,她认真起来,在大海上的速度无人能及,百里路程也就半会儿功夫。木子云几人没有三息时间便被追上了。 “拦住她”方天慕只做了个简单的命令。暴君便停了下来,回头等待着紫葉。紫葉几乎是直接穿透暴君而过的,而暴君也直接碎进了阴间裂缝,当船长与大海完全联系融合之后,大海的能量就会为船长所用,这就是帝王永存的保证。紫葉贴紧海面飞着,方天慕回头一看,心里一颤,紫葉的爪子离着他的背就几尺距离,还没多想,就剩了几寸了。原以为自己要舍生了,结果那离着自己几寸的爪子忽然停住了。而他们与紫葉的距离也延长到了两丈左右。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来到了海岸线,几人停了下来,再往前五步便是陆地。只要有海水,紫葉就不会有事,但潮水时涨时落,自己被拖上陆地的风险还是很大的,紫葉可不想现在死,再回去遭千年的罪。 木子云松了口气,他软了腿,就坐在了浅浅的海水中,已经十分疲倦了。身边的火焰消退,露出了黎生的身体。木子云叉开腿坐着,海水打在他胸口,他朝后面指了指,黎生木讷的转头,看到了心驰神往的陆地,心中先是一阵惊喜,接着猛然是恐慌,他惊呼道:“不行,我不能上去,我会!” 木子云瞬间化成烈焰,并瞬间冲到黎生身前,单手锁住了他的喉咙,木子云冷怒道:“要么你自己去,要么我送你去!” “黎族长”风筝开口道:“你的妻子正等待着你,坐个永世游荡的恶灵与阴间的厉鬼有什么区别呢?” “可...可是,她魂还在,而我...我不行...”黎生表现的十分抗拒。 风筝摇了摇头,不再言语,心中却叹息道:”我知道这男人深爱自己的妻子,可以为妻子付出一切,但是没有灵魂的他,如何有胆量去灰飞烟灭呢,毕竟活着,还有机会在无限的时间里,与深爱的人相遇,消失了,就真的消失了啊。“ “既然如此”木子云冷道,“那就是我们个人的恩怨了,儿女情长的,今天这个情况我也不想去看,黎生,我与你们的生死之仇,杀了你,就尽了,我不会再找‘祝融之子’的麻烦了。” “等等...你听我说...”黎生挣扎着,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木子云一把推向了陆地。 “不不..不...”黎生的双脚最先燃烧,就像无用的皮囊被投入了火炉一般,他的恶灵能量荡然无存,“我....我还...没有....与....作别啊...” 灰飞烟灭,什么都没有留下,但风筝憧憬着,期望黎生会留下某些痕迹,它们会伴随着黄泉,去往等待着的稚卿的身边。 而幽幽黄泉上,那孤单的亡魂,苦苦等来的,只有无限的思念,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霞——邂逅 - 阴阳石 - 南觉 “恨我吗?”木子云昂着头颅看着发威的紫葉,他又高呼道:“想杀我吗?很可惜,你今天没这个能耐。”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上了海岸。三人一齐离开,不理会紫葉在背后的狂吼。 船上少了一位恶灵,紫葉再次从海水中随意抓出来条鱼,但那条鱼只剩下了鱼骨和头部的些许肉,方才阿金的炮弹让这一片海域里的生灵差不多都死尽了,但死亡的时间并不长,灵魂或许还在。紫葉尝试了一番,一位鱼骨头恶灵便成了红衣女鬼海贼船上的新船员,紫葉的的怒气很大,她气得讲不出话来,多少年也没被男人这番欺辱了,也是从这天开始,整片海域再无宁静,所有进入海域的生灵,都会第一时间被紫葉找到,然后毫不留情的杀掉,紫葉放出话去,只有推出木子云几人入海,她的屠杀才能停止。 木子云三人上了岸,木子云一阵头疼耳鸣,他的脑袋难受的厉害,而几息时间后,方天慕和风筝同时感应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但这股气息比之前多了许多迷茫和薄弱感,风筝想都未想,立刻朝着那气息的位置飞去。方天慕本能的想要去灭杀那股气息的来源,但木子云的苦叫把他拉回了现实。 木子云半蹲在地上,靠着方天慕的手臂,他抓着头发,痛苦道:“脑子里像长了东西,一会儿又像丢了些东西,让我好不自在,倒不是那么疼,就是感觉疲乏的慌。” “瞧瞧我们发现了谁”一道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木子云和方天慕同时一惊,他们都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抬头一看,领头之人是挂檀族的檀长明。不怪乎两人发觉的晚,而是挂檀族这些人原本就在岸边休息,当看到木子云三人与朵皿拉克海贼团对峙之时,他们便使用手段隐藏起了自己,暗中观察到三人的身体状态很差,加上风筝离开,挂檀族的人们便有了现身的底气了。 檀长明用白手绢擦拭着手指,眼睛平平地盯着两人,接着说道:“我想到一个能彻底杀死你,并让你无法复生的方法,那就是让你成为最普通的傀儡,成为我挂檀族孩子们的练习的玩具,世世代代将你掌控,你纵使是三头六臂,灵魂也该会泯灭的一干二净吧。“ 木子云抓着方天慕的胳膊勉强站起了身子,他怪笑着,回道:“为什么这么多人想要杀了我,却偏偏做不到呢?信我一次吧,滚吧,我会找你们算账的。” 檀长明耸了耸肩,平和地笑道:“我觉得今天正是个算账的好时机,就不挑时间了,现在就算吧。”他说完后,神情便冷了下来,而他的脖子上还挂着古丹噜噜族族长的哨子。 “好呀,那就算吧。”木子云直起了身子。 双方之间有了一丝宁静,木子云开口打破平静,简单的说了两个字:“来啊。”那些随意站着的挂檀族人身后,猛然冲出来大批的尸体傀儡,不仅如此,连檀长明的傀儡精英都被派了出来,即使是面对状态不佳的二人组,挂檀族人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话说另一面,风筝终于找到了那熟悉气息的源头,那里的江山已经变成了死山死水,花草纷纷枯萎凋零,直至死亡,颜色变成了一水儿的黑色,风筝循着那生灵死亡的方向找去,总算看到了佝偻着身子,独自漫步的望乡。 风筝飞奔到望乡身旁,百十次的呼唤得不到望乡一句回应,甚至望乡仿佛是没见到风筝一般,但整个人像是傻了,连小孩子都不及,时而蹲在地面摸土,时而站起身来别扭着脚走路,嘴里咿呀说着东西,但都是胡乱的字,没有任何的意义。 风筝捂住了嘴,难以忍受住的悲痛情绪,压垮了她的承受能力,她抓着望乡的胳膊摇晃着他,哭道:“还记得我是谁吗?乡,是我....”再说了百十句话, 即使自己的嗓子沙哑了,也没有唤起望乡的一丝记忆。风筝崩溃不已,趴在望乡胸口痛哭道:“对不起,一起都是你守护着我,我却不能为你做任何事,你发生了什么,对不起,我不在你的身边。” 望乡把风筝推开了,他的意识里根本没有人或者风筝是谁的概念,这就是一个能动的空壳子,他身边万物都因为他而死尽了,只有风筝可以一直存在。风筝淌着泪静静地跟在望乡身后,他想摘花,花会在被触碰到之前就枯萎,风筝便给予花生机,让其绽放,在送到他的手中。他想喝水,风筝便用宽叶子一点点喂到他嘴里,然而望乡似乎是没救了,他完全是傻了,谁都不知道他下一息时间或者下一个动作会发生什么,他毫无章法地活在这个规则严明的世界之中。 风筝看着他的模样,揪得心中万分的痛,陪着他跨过了河,翻过了山,甚至险些进入了海,望乡的精力永远那么充足,而风筝也不曾懈怠,夜里,风筝安抚着望乡入睡,望乡头枕着风筝的腿,眼睛却是一直睁着的,没有任何的理由和意思,他就是傻睁着眼。风筝温柔着抚摸着望乡脏兮兮的额头,轻声细语地许诺着:“乡,以后我护着你,我跟在你身后,你傻了,活不了了,我养你一辈子。”望乡抽搐着身子,他听不懂,也不觉得有趣或者烦闷。 第二天,海里朵皿拉克海贼团最大程度疯狂杀人的消息就传遍了海域各地,大伙也都知道“霞”的木子云和方天慕把那朵皿拉克海贼团的头子惹怒了,谁还敢轻易的下海,然而各地之间必有联系,尤其是修行之人,谁还能永远停在某块无价值的地方,有太多存着侥幸心理跨海的人,这些人并不会全都被杀,紫葉不能同时杀不同海域上的人,同一时间的十个人,有七八个能够存活,但死了就是死了,剩下的人遇难的风险就更大了。 好在风筝和跟着望乡,有惊无险的飘过了海,真像带着个几岁大的孩子,走过了城市的街道,也在田野中徘徊过了,望乡从来不会停止脚步,像是有目的,又不像在寻找着什么,风筝则从没有一句怨言,甚至她蒙起了面,不再讲话,默默地守护在望乡身边,做着望乡曾经为她做过的事。 偶然走到了一处颓圮的乱地,哪里瓦片木墙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到处都是干枯了的血液,大概还 经过了半日风雨的洗刷。没有停留,二人朝着深山沟里走,山沟里是有活物的,风筝没有救花草,但救了那些有血有肉的生灵,用生机来填补望乡吸噬的口子,渐渐地,风筝发现山沟里的活物可不是普通的兽,它们在逃跑之时会反抗,反抗的手段带有明显训练后的攻击性,当风筝看到天空飞行的几头鹫兽后,便知道身边活物的不一般了,她来到了消亡了的古丹噜噜族的遗址。 古丹噜噜族人在大金刚死后便作鸟兽散了,并不是不团结,而是要让血脉更有可能传承下去。 望乡对这些兽也没太多兴趣,只低着头摇摇晃晃地走路,片刻后,他踩中了某个软物,那软物哀嚎一声,把风筝吓了一跳,仔细一看,那是个有着四肢和眼睛,却奇丑无比的花形怪物,正是古丹噜噜族几大驯养兽之一的食人花的二阶进化体“丑怪”,丑怪只是移动的食人花,虽为二阶进化体,但攻击性远远不如一阶进化体霸王花。 他在之前的乱战之中受了伤,半边身子都烧掉了,自己爬进了山沟就已经是极限,别的生灵兽物看到望乡都躲得远远地,它却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魔鬼”踩到自己身上。 风筝动了恻隐之心,想着这是木类的兽,便低下身子,将木元素能量注入道丑怪的体内。那早已腐烂的伤口逐渐开始复苏,新的四肢重新长出,丑怪难以置信地接受着强大的生命力,约莫十几息时间后,它便与从前一样了。 丑怪站起身子,模样实在是难看,风筝看了它两眼,转头一愣,原来望乡已经跑远。风筝赶紧追了过去,不多时发觉不对劲,回头一看,发现那丑怪紧紧地跟在自己身后。 风筝眉头一皱,喝道:“走开!”丑怪似乎能听懂她的话,稍稍退后了几步。风筝接着走了,半会儿后发现这丑怪还是跟在自己身后,风筝有些恼了,她大喝道:“别跟着我!”丑怪的神情有些沮丧,它转身走了。风筝便回到望向身边,但对木元素能量的强大感知力,让她一直能感受到丑怪的存在,原来那丑怪一直躲在暗处,还是紧紧跟着风筝。 而风筝甩它不掉,也不再去管它,只觉得等它的兴趣尽了,就该走了。 丑怪一直试探着风筝的态度,并一次次尝试着靠近,它的智力不低,它发觉到望乡对风筝的重要性,因此一直抢着给望乡扫除路障,为其开路,时时还会为其遮风挡雨,久了,风筝也不好意思赶走它了。 霞——月神族 - 阴阳石 - 南觉 话说木子云和方天慕两人,遭到了挂檀族的围剿,匆忙的战斗中,二人依靠着彼此的配合,总算是杀出条血路,二人并不着急逃,他们并不知道风筝在何处,尽量把敌人引走。但大路有尽时,挂檀族的傀儡们紧咬着他们不放,动用了几遭火焰分身,仍旧甩不掉一些傀儡精英。 情急之下,方天慕只得再度唤出鬼奴仆,暴君和班四郎太耗费能量和精力,王阳克的本事又太中庸,方天慕只能唤出已经兽剑士鸽鸽左琪·獠牙,结果失控的鸽鸽左琪·獠牙反过来将木子云和方天慕当成了进攻对象,待到方天慕将他强送回阴间裂缝后,二人真是穷途末路了,且这里荒山野岭的,也不可能会有人出手相救。 可他们还未走到头,挂檀族的傀儡忽然停住了,原路飞奔了回去,木子云和方天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想去深究,他们绕出来很长一段路,立刻沿着海岸线往回赶去寻找风筝。风筝和望乡是一路用脚走的,因此出去的距离并不远,木子云和方天慕途中感知到了挂檀族人的混乱能量,他们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正与人厮斗着,而与之厮斗的人的气息,是二人不熟悉的。也不想去一探究竟,二人轻手轻脚地跑了。 挂檀族人的确遇到了麻烦,遇到的人他们以前也没有见识过,正是南岐州“点点”的天罡虎——寅王,自从辰角被颛王东杀了之后,寅王的日子就变得枯燥了很多,他不喜欢有人来挑战他的权威,但也不喜欢太安静,他要得是不断有人来不知天高地厚地挑战他,然后被他教训一顿或者杀掉,令其一直成为闪耀的焦点,他讨厌辰角的原因,不是辰角一直来烦自己,而是辰角似乎有击败自己的可能。 寅王的性子没有耐性,他这几日烦得很,自从与颛王两兄弟交战后,他就再也没有战斗过了,心里早就憋得发毛了,只希望能碰到个令他不爽的对手,不由分说的打上一顿,巧了,他遇到了正围杀木子云和方天慕的挂檀族人。寅王开始饶有兴致的看着挂檀族人操控着些冷冰冰的死人气息的傀儡,但久了就没趣了,他也开始恼了,索性就落到挂檀族人之中,也不言语,先杀了四五个活人,这下子战斗也不需要过多理由了,双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打了起来,连正在做什么都忘了,也就给了木子云两人逃命的机会。 二人轻跑了一段路,后来就直接上天飞了,不出一个时辰,二人便找到了风筝,也看到了望乡。 望乡的本能还是存在的,当方天慕出现在他身边时,他天生的吸噬能力瞬间大开,逼得木子云和方天慕只能站到百丈以外。风筝无法将其安抚,只能走出百丈远,来和木子云、方天慕说明了情况。二人也觉得蹊跷,更觉得惋惜,方天慕虽有杀他的本能,但打心里不想在这个时候对望乡做什么。木子云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每日每夜地在这片海域里被动的流亡,即使现在飘一场风雪我也不会感到意外,因为我们的命,不存在一丝怜悯。“ 方天慕忽然横握黑刀“大灭”,消失了身影,并立即出现在三十几丈外,黑刀横在丑怪的身上,轻易就能将其一切为二。丑怪吓得浑身乱颤,也不敢挪动身子。 风筝叫住了他,也把这丑怪的事跟两人说了,由于这兽太过于丑陋,木子云和方天慕都对其有些厌恶。三人不想再耽误时间,带着望向往鞑阳国赶去了。 去鞑阳国必须要过海,这一段海路至少有五十里,五十里对于他们只需要一炷香时间,但对于朵皿拉克海贼团,走完只需要几息时间。木子云不能制造分身去探路,因为此举反而会暴露自己的位置。三人商议了一番,最终由风筝在地面造出了块坚固的木墙,木子云使用雷秘遁隐,让那只巨大的雷电蛤蟆,带着所有人,冲刺出去,在速度达到顶峰之时,木子云再用火焰爆发出新的冲力,带着所有人最快速度过海。 然后天公不作美,两块陆地之间出现了风流,这股风流来得急来的猛,不仅降缓了他们的速度,更是让他们的气息飘到了更远的地方。途中望乡跌落下去,众人又七手八脚的营救,却只有风筝能靠近望乡,足足两炷香时间,几人还没有飞完这段海路。几人时常担心朵皿拉克海贼团会突然出现,但现在的朵皿拉克海贼团即使感应到他们,也赶不来了,仅仅半天的时间,东北海域里爆发了激烈的战斗,约莫三十多个家族势力以及宗教门派,一起联盟向朵皿拉克海贼团发起了讨伐战,他们不愿再受这群恶灵的把控,要夺回入海的权利,战争打的极其惨烈,且起了这个头后,再也停不下来了,周边所有陆地都起了硝烟,不同的势力纷纷借助这个战机来制造混乱,以便使自己夺取更多的土地及资源、地位。 像被火星引燃的干柴,整片海域都要燃起来了。 又半个时辰后,四人终于在鞑阳国海岸落脚,除了望乡,三人均狼狈不堪,身上均被海水打湿,木子云脑子又隐隐作痛,可实在不愿再碰到谁了。也就几息功夫,身后海水里爬出来个怪物,还是那只丑怪,这家伙竟然游过了海,跟了上来。木子云歪了歪嘴,说道:“不管它了,让它跟着吧。”丑怪似乎能听懂木子云的话,感激的摆了摆头,跑到了风筝身旁。 虎子许是等待了太久,当看到木子云几人后,竟忍不住流出了泪,这么多日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者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大伙都不在,他成了暗盟的代首领,整日的处理一些组织内的琐碎事情,除了这些,由于鞑阳国寒石矿引发起的战争,导致鞑阳国的格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佐伊族与俄美邦族也被战争淘汰掉了,原本强盛的几大势力,只剩下个药王氏族在苟延残喘, 如今占据寒石矿脉的,是个叫做“山贼”的组织,是个暗组织,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的具体实力是什么样,或者有多少成员,但自从他们占据了寒石矿后,再没有势力能够打进去了。 而重聚之后,虎子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出海吧,回家吧。”即使手中没有地图,他们也必须要离开了,否则越陷越深,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回到家乡呢?木子云也是一阵感慨,他惹得一身辎重,要去鬼国帮忙,还要解决暗盟的事,挂檀族得收拾,“幸运”也不是省油的灯,这就是一个大漩涡,比海里的漩涡还要让他陷得深沉。 杜小月的消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虎子多次派人去寒雪区域打听,也没有听说过鸟人族区域发生过大战,这女孩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暗盟的成员已不像从前那般分散,而各地的奴隶起义也起了不小的成效,但无一例外都是以失败告终,主要是因为奴隶主都适应了使唤和买卖奴隶的生活,而奴隶们也多是些凡人或者低阶的修行者,实力有限无法获胜。想要获胜,就必须把奴隶制的源头鞑阳国彻底解放。 “脑袋疼?你脑子又坏掉啦?”虎子拍着木子云的脑壳问道,转而又远远地观望望乡,叹气道:“这家伙也傻了,留在这里越久,问题就会越多啊。” “他没救了”木子云冷道,“我的脑子也没得治,这片海域里的医疗术连我们家乡湖州都比不上。” “非也”虎子突然说道:“这些时日我仔细打听了海域里各势力的情况,暗盟人分布广,所以消息也广,这片海域里是有一座势力极擅长医疗术,无论多重的伤,身体的、精神的,都可以被其治愈。” “难道是药王氏族?”风筝急问道。 “不是”虎子回道,“药王氏族只会炼毒,我所说的势力是月神族。” “天宫斗,果然,不过这个势力似乎也不怎么张扬。”木子云疑道:“海域里关于他们的传说也少之又少。” “非常低调,几乎相当于隐世。”虎子接着说道:“他们是一群夜间行动的种族,也行动的范围也只局限于自己家族区域内,这个家族很特别,他们以月亮来作为自己的信仰,对月之神的崇拜到了入魔的地步,也许是月真给了他们启发,他们的医疗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但他们并不是一群铁石心肠的人,有许多人闯入他们的族地,去寻求医治,都成功的医好了自己,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病人都会被接受,出不来的也不在少数。” “有把握吗?”木子云有些拿不准决定,月神族也拥有着一片大寒石矿,这个家族势力的能耐不会比“祝融之子”差多少,贸然闯入,谁能料准会发生什么。 虎子倒是很看得开,他急不可耐的说道:“去吧,试试,我太想离开这里出去逛逛了。” 霞——夜神峰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几人也沉思了一番,他们是不能在一个地方落脚太久的,越久绑住自己双腿的麻烦就越多,要学会多怜惜自己,而不能过分的去怜悯他人,木子云静下来的时候就容易心累,想想自己这些日子里的所作所为,实则对自己没有太多的意义。 众人商议后决定赶往夜神峰,去拜访一下月神族。暗盟之人是不愿意虎子离开的,他们缺乏一个实干的领袖,但其中的干部们大多是有点骨气的,自然也不会央求着硬让人家留下,虎子和木子云这次离开,没有留下任何的承诺,只告予他们,继续打探杜小月的消息,不要盲目战斗,学会智取。 飞到鞑阳国的海岸,隔着数十里,众人便能看见海平线处的灰黑色硝烟,那里刚刚结束了一场战争。远远的眺望着,不多时,从海中飘来一口木箱,若是有个盖子,看起来像棺材一般。那上面开口的木箱飘到了众人面前,木子云先探出脖子往里面一瞧,好是渗人,居然是油亮的头发,还不仅仅是一撮,大概是一个人全部的头发了,而里面除了头发,还有一件花色的纱衣,橘色打底,红色花纹,样式十分普通简ou单。 木箱撞在海边礁石上,来回作响,敲出咚咚咚的声音,映衬着海岸格外的寂静。 虎子看了三两眼没再留意,反而看到了风筝的憔悴模样,立即关切问道:“你身体怎么样,怎么脸色这么差?” 木子云回过身,也立即看出了风筝的异样,风筝整个人都显得疲乏得很,嘴唇也发干发裂。方天慕眉头一簇,用黑刀指了指站在风筝身边的望乡。 风筝勾动嘴角,无声苦笑,转过头,温情地拍了拍望乡的肩膀。望乡的吸噬能力一直没有停止,他能够站在木子云几人的身边,且没有对木子云几人造成影响的影响的缘由,正是因为风筝用自己的生机满足了望乡的吸噬需求,不然的话,不到半天,木子云几人就要白了头发了。 “没事,他时强时弱,过一会就好了。”风筝并无多少怨言。 正在众人关注着风筝模样之时,木箱里的纱衣鼓起了一个不大的包,这包还会移动,缓缓移动到纱衣的边缘,那里正铺着油亮的头发,从纱衣边上露出了一个白色的毛绒绒的东西,其上有一双黑绿色的眼睛。 方天慕已然察觉到能量变动,他快速甩开黑刀,但身边突然窜出来那只丑怪。箱子里毛绒绒的东西,忽然顶起了头发,穿着衣服猛地窜起,朝着风筝咬来。刚好落入了丑怪的大嘴之中,丑怪的嘴长在头顶,其中能分泌出溶解性极强的黏液,活物的血肉在其中会被迅速腐蚀。 丑怪起先还平静着,约莫五六息后,嘴里一阵恶心,猛地往前一低头,吐出了那邪物 。 只见那白球模样的东西顶着油亮的头发,下面漂浮着纱衣,如同幽灵一般,纱衣和头发上都留着丑怪的黏液,那些黏液并没有发挥作用。 方天慕右手拿着黑刀直指着白球邪物,左手朝着刀柄头一拍,立即射出一道光刃,将那白球邪物插了出去,离开那邪物后,头发和纱衣瞬间就被黏液腐蚀成黑稠稠的一团。那邪物入水后便逃之夭夭,方天慕马上就感知不到它的能量了。 “虎子,那是什么?是鞑阳国出现过的东西吗?”木子云问道。 虎子摇了摇头,回道:“鞑阳国这些日子出现的怪事太多了,各样的势力每天都变着花样出现,但那邪物我是没见过的,多半也是战斗的手段,我们还是不要去管了,好像也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丑怪将嘴放进了海中,许是在清洗刚刚那邪物的味道,风筝突然指着海面,说道:“大伙快看!” 只见百十丈远的海面上,飞过了一个长着黑色羽翼的怪物,可不就是卢汀卡男爵吗?众人一愣,接着看到卢汀卡男爵背上趴着铃铛。卢汀卡男爵贴着海面飞行,速度极快,从大伙面前划过只是几息,而男爵的前方十多丈处,突然从海水中抬出来一艘众人再熟悉不过的大船,正是红衣女鬼海贼船。这艘船看样子是被打碎过,还没恢复完整,有一半船身是有缺漏的,即便这样,还在全力冲刺般航行。 从这架势来看,朵皿拉克海贼团遇到了惹不起的人物了。 原本三十多家势力一齐出发讨伐朵皿拉克海贼团,未曾想半天时间,折了半数人,而紫葉也完全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凡是上了海面,被她撞见的,都毫不留情的宰杀掉。不幸的是,半路碰到了卢汀卡男爵,紫葉可不知道男爵是什么人物,一并也就攻击了,这下好了,众家势力得了机会退场,卢汀卡男爵一个人击垮了朵皿拉克海贼团全团,也许是自打朵皿拉克海贼团出现后,所有历史中的第一次,海中帝王,竟被打得仓皇而逃。 若是卢汀卡男爵是真正的活人还好些,朵皿拉克海贼团能耗他到死,但男爵也是从阴间爬出来的不死鬼,海贼团全员也没有一个对付灵魂之体的手段,因此,耗也是没意义的。且卢汀卡男爵的吸魂术对紫葉能够产生明显的作用,灵魂虽在己身,但紫葉还是被红衣女鬼海贼船控制着,卢汀卡男爵吸不走紫葉的灵魂,但似乎能缩短紫葉在外界存在的时间。紫葉纵使有整片大海的能量,也不敢涉险。 木子云几人都看呆了,卢汀卡男爵突然滑行到天空,黑色羽翼上出现了些黑色斑点,与木子云的不动雷王体很像,斑点朝下打出弧闪,一次轰击令海水瞬间出现巨大的窟窿,海水甚至来不及反应,几息之后才开始流动,三四道弧闪后,红衣女鬼海贼船又彻底碎了。 卢汀卡男爵蔑视着下方,冷冷说道:“海之帝王,也会有今天,命运果然会垂怜于我,欠我的,我回来都要夺回来,可惜了,鬼奴仆那家伙不在。”看了一眼紫葉,又冷道:“杀了你,他就能出来了吧。”原来,卢汀卡男爵在世之时,是遇到过朵皿拉克海贼团的,且那时候与之相遇的,是已经解脱了的上一任船长鬼奴仆(只是他的称号,与方天慕的鬼奴仆不是一个意义)。那时候,卢汀卡男爵并没有达到修行巅峰,他与钰珂在游历之路上碰到了朵皿拉克海贼团,险些被杀,两人也受到了不小的欺迫,多少次被逼入绝境。男爵当时立誓,誓要将此仇报了,可惜的是变强之后,再也没遇到过朵皿拉克海贼团。 男爵和海贼团消失了,虎子最先回过神来,看着尚未宁静的海面,他指着前面说道:“刚才那个,好像是铃铛啊,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木子云苦笑着耸了耸肩,说道:“一言难尽,总之,她没有事,而且带着她的那个怪物,至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实力也无法琢磨。” 虎子回道:“果然还要常出去啊,外面更乱了。” 既然朵皿拉克海贼团在逃命,那几人可就大大方方出海了,飞行的也不快,权当是优哉游哉的过,虎子用重域带着丑怪和望乡,飞在最前面,木子云忧心忡忡,他心里系着铃铛,也不知何时才能团聚,他许久也没觉得自己是无用的,但此刻他若强大,就能飞出海,将铃铛抢回自己身边。 飞行了一盏茶工夫,木子云还是忍不住,他停下来,说道:“你们先去吧,我去找铃铛了。”话还没说完,突然脑子一嗡,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原来方天慕了解木子云的性子,知道这家伙会去,因此趁机将其打晕,能量平衡奥义一开,让木子云的火能和雷能无法将其迅速唤醒。方天慕是沉着冷静的,现在去找铃铛,且不说能不能抢回来,朵皿拉克海贼团和卢汀卡男爵哪一个都不好对付,而且打败了男爵,还要对付海贼团,打败了海贼团,男爵也会杀上来,他们怎么着都是坏下场。 众人干脆不飞了,找了条小船,虎子用重域反推海水,让小船飘在水面滑行着。大伙也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番,短短半日功夫,他们便经过了十几个战场,大大小小的战斗,他们只是在远处观望,能打成那般惨烈程度的,大概是有生死之仇,可他们只是在海域整片的战争趋势中找寻自己的位置罢了。 路过了鬼国区域,他们并没有停留,而木子云也对鬼国没有任何记忆和感觉,也再次路过了天国,木子云感受到了一股风的力量,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的心中毛毛躁躁的,时常要往陆地上观望,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窜出来一般。 夜神峰不愧是月神族的领地,岛屿便是山峰,月牙形的山峰,山上石林层叠,伴有飞鸟,一股仙气数处萦绕,风筝望着夜神峰的顶端,恍惚了下心神,似乎看到了仙子从中飞过。 霞——入峰 - 阴阳石 - 南觉 整座山峰似乎能吸收并反射光芒,无论是海面还是山上,都显得格外的静谧,风筝说自己方才仿佛看见了仙子,但方天慕仔细感知了整座山峰的能量,并没有发现修行之人。 小船继续飘荡,木子云并没有看山峰,倒是在看宁静的海面,刚过晌午,太阳的光芒令夜神峰有了倒影,当然夜神峰并不仅是一座山峰,但主峰最像月牙,阳光穿过山峰在海面上映现出来的黑影,竟然是一个骷髅头,许是巧合,因为太阳的位置在不断变化,而日光也会发生偏移,但木子云心里一惊,立刻将小船停住。 众人问他缘由,他深思一阵后,说道:“记不记得我们之前听过的关于月神族的消息?擅闯者死,几乎没有人进去过。” 虎子摆手回道:“别一惊一乍了,也有许多人成功进去了,且医治好了自己的疫病不是吗,暗盟的消息来源的广,不会有错的。” 木子云摇头道:“会不会分时间啊,我听闻月神族都是一群夜间活动的人,我们大白天闯进去,不相当于偷袭吗?他一个天宫斗,难道考虑不到白天受敌的状况?” 风筝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等到月亮出来在靠近吧,我心里有些不安。” 虎子急道:“可现在太阳正当头呢,等月亮出来,那得五六个时辰后了。” “等着吧,小心为妙。”木子云躺在船板上,不再言语。方天慕仍旧没有感知到异样的能量,但并没有反驳木子云的决定。 几人真的在船上等了将近六个时辰,暮色降临,天边终于出现了一弯月牙,木子云再看夜神峰倒影,方向已经发生改变,从大体轮廓来看,并不能算个什么图案,有些朦胧模糊之意,木子云又摇了摇头,说道:“已经等了这么久,不差一会儿,等到月亮升高些,我们再靠近。” 月牙升的很慢,这一等,又是两个多时辰,此时,月亮正好在众人头顶,木子云再看夜神峰,发觉整座主峰都沐浴在月光之中,山峰上似是有鳞次栉比的白晶石,闪烁着静谧美妙的光,海面上也没有山峰的倒影,仿佛是把所有照耀在自己身上的月光都完美利用了一般。 木子云一拍大腿,说道:“好!正是时候,我们进去吧。”众人便划着小船来到了夜神峰山脚。方天慕立即感知到人的能量了,他最先抬头,接着众人也往天空去看,发觉主峰顶上,竟然飘落下来一个仙子,无法看清仙子的模样,但她很快就飘落到下来,轻盈地垫着脚尖站在船头,此时再看,这仙子分明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穿着古朴,以纯白色为主,可谓是仙衣飘飘,与笼罩在夜神峰上的月光似是一样的气质。 仙子儒雅的微笑着,朝着众人微微颔首,这边张口说话,声音温文流转,颇具仙意,她说道:“几位是客人,可是有事相求?” “的确有事”木子云指了指望乡,开门见山道,“我们两个人脑子都受了伤,他比较严重,已经完全傻了,听闻月神一族擅长医术,所以想来求得救赎。” 仙子向前飘落了几步远,白如霜雪的指尖点了点木子云的额头,接着微笑道:“不打紧,很快就能治好。”接着来到望乡身边,风筝慌忙将她拦住,说道:“姐姐,不能碰他的身子,他....”仙子蹙起眉头,她也发觉望乡身体的异样,低声自语道:“好像不仅是脑子的问题,他的身体.....带着某股邪性。” 望乡赶紧说道:“姐姐,只要治好了他的脑子,他的身体就能够恢复了。” “还有这样的事?”仙子的笑容一尘不染,大概是世间最纯净的模样。“快随我来吧。” 空中飘落下六把油纸伞,仙子轻盈地跳出去,握着一把伞,身体自如的随着伞浮空,向那峰顶飞去了。虎子笑道:“我不用了!”重域一开,他带着丑怪和望乡跟了上去一把油纸伞跟在虎子身边,伞面变成了硬黑色,显得十分沉重,而另一把漂浮在望乡身边,伞面直接破碎腐烂,化成了点点凡尘,飘落下山峰。 方天慕蹬腿一跃,在虚空与峰石之间跳动,不多时便要到达峰顶,那把油纸伞并没有来得及跟上他。而木子云与风筝也相继飞出,木子云先是握住了伞柄,接着翻身一跃踩在伞面上,油纸伞向下洒出了金黄色的火星,时时会出现嗡嗡的声音,像是将一只蝉闷在了被窝里,用耳朵贴近了去听。风筝则是一直抓着伞柄,像仙子一样浮空,伞边向下飞落着成片的蒲公英。 方天慕最先到达峰顶,他瞥了一眼姗姗来迟的油纸伞,心里对其大概有了认识,这应该是探知修行者实力水平和类型的器具,有着符文能量的气息,但古老而复杂。峰顶上是片片青松,十分稀疏,但在面前几十步远处,足足盘聚了数十棵。没有任何人迹,真如仙境一般,更奇幻的是,峰顶的月光温和而明亮,照耀着顶上景色如白昼一般,但又多了几分美意和静谧。 仙子浅浅一笑,轻声细语道:“请随我来。” 众人跟在她身后,木子云说道:“不问问我们的身份?真的愿意帮助我们吗?”他害怕落入陷阱,毕竟这一家天宫斗,没有义务必须要出手相助。 仙子如此回道:“来人是客,我们月神族自古便开门济世救人,但只有在月亮照耀在夜神峰之时,我们才会接待外人,其余时间,哪怕还是夜晚,只要没有月亮,外人是不能够擅自闯入的,不然的话,就会有来无回,你们在月光最好的时间到来,夜神峰自然不会刁难你们,但我们需彼此尊重,我不会询问你们的来历身份,你们也不必探求我的姓名,若是你们的病治得好,便平安地走,治不好,也能平安地走。” 虎子和风筝连着道了谢,心里多少有了些暖意。 木子云和方天慕冷不丁绷紧了心弦,突如其来的熟悉气息,令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半息之后,一个九尺霸王出现在他们身前,这人正是许久不见的颛王旭。 “是你?”木子云叫道:“怎么会在这碰见你,你又加入月神族了?” “混账!”颛王旭二话不说,一拳头砸了过来,木子云许是忘了人家的本事,硬是用拳头去接,未料到甩着火焰尾巴,跌落下夜神峰了,方天慕戾气大开,当即就要与颛王旭决战。 仙子急忙喊道:“且慢,万不能在此圣地打斗,否则会受到天惩!”一道雷电贴着夜神峰顶劈到了海面上,几息后,又一道轻雷劈在了颛王旭身前,而木子云的身形也从雷光中出现。木子云扭着脖子,咬牙切齿道:“好小子,你找死!” 仙子厉声喝道:“若是打斗,请回吧!”风筝和虎子急忙拉住木子云和方天慕,众人情绪尚未未定,忽的望乡发了威,许是紧张的气氛,惹得他迸发了本能,他不知如何变出来一把白枪,胡乱的开始甩打周边的事物。 木子云嘁了一声,转头瞬身来到望乡身边,望乡的战斗本能仍在,木子云极快的速度连打三招都空了,方天慕也用黑刀来刺,也拦他不住,结果颛王旭硬顶着白枪砸过来,一把抓住了望乡的肩膀,大放能力,令其身体坚硬,这才令望乡平静下来。 仙子很生气,眉宇间已见愠怒,但还是忍住了,对大伙说道:“跟紧我。”便朝着青松后面走去了。众人跟上去,木子云和方天慕对颛王旭敌意很深,不多时,就到了个空旷之地,此地缠绕着薄纱一般的雾气,像是直接遮在人眼睛上的一般,仙子在雾气中一站,便消失了。众人吃了一惊,只有颛王旭不屑的叉着手,眨眼的功夫,雾气中出现了一座古朴的宫殿,宛若是跨越了千古岁月,伴随着月光的洗涤来到众人面前一般,而仙子重新出现在宫殿大门前,向众人招了招手。 跟着仙子走进殿门,又看见个熟悉身影,正是颛王东,颛王东在被未老下了阴招之后,几近丧命,颛王旭带着他疯了一般找寻医者,听闻夜神峰有医术,当天便来到了夜神峰,不巧的是,来的时间是白昼。 有月亮的夜神峰和没有的,完全是两个样子,就像这座宫殿,没有月光,外人是永远找不到、看不到的。月在月神族里,已经渗透到所有地方去了。且没有月亮的夜神峰杀机四伏,无论是谁擅自闯入,都会十死难生,其实这源自于此处笼罩着一个相当古老的阵法,月光会令阵法改变,无月情况下,阵法用于自保和惩戒外人,有月光下,阵法会令夜神峰的人迹显形。 颛王旭刚好就陷入了古老阵法的杀机之中,即便精疲力尽,也没有在夜神峰找到一个月神族人,但他总归是没有放弃,一直坚持到夜晚月光最妙时,月神族人本来对擅自闯入的外族人嗤之以鼻,但看在颛王旭情意真切,便破例将其迎接,也就着手医治颛王东的身体。 其实以月神族的本事,破除未老的手段并不难,真正令颛王东差点死去的,是颛王旭强加在他身上的能力,月神族多日不间断的医治,才一点点祛除了颛王东的病根。 霞——不一样的仙子 - 阴阳石 - 南觉 颛王东至今天已经完全恢复了,鬼门关前半步脚已入了轮回,他性子与颛王旭相反,温文儒雅,身子也显得瘦削,看到风筝和望乡,他浅笑着点了点头。只是虽然他对月神族抱有万分的感激之心,也没有能问道月神族哪怕一个人的姓名。 仙子领着木子云几人,只走了七八步远 ,殿内依旧烟雾缭绕,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景色,仙子站定片刻后,袅袅雾气中走出来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妪,这老妪也身着素衣,也蒙着面,一身仙人气质,与月光相似。仙子在那老妪耳边轻语了一番,老妪听后,先招呼木子云过去,摸了摸木子云的额头,接着再打量了一番望乡。五六息时间后,老妪对木子云说道:“你只需待会儿跟着我族的孩子们去参拜次月神,让最纯净的月光照耀在你身上,不多时,你就能好了。”接着对望乡说道:“你的病源自于思想的混乱,纵然月光千丝百缕,一时间也无法将其理清,治好你,至少需要五日时间。” 老妪说完便消失了,木子云几人连问个问题的机会都没有,仙子微笑着对大伙说道:“只留下三个人便好,其余人回去吧,两个病人留下,剩下一个,为我族做些事情当做报酬。” 果然还是需要付出代价,木子云试探道:“你们想要什么?” 仙子看出众人的警惕,笑盈盈道:“别担心,只是做些小事情,不难做。” 颛王旭却冷哼了一声,鄙夷地看着众人,说道:“他们可没那本事,不用几次,就累趴下了。”仙子对颛王旭说道:“他们做的活自然和你不一样。”颛王旭自打弟弟开始被治疗后,就一直在夜神峰的某座石峰上抡锤子采石头,那些石头多是顽石,敲半天也不见得落下一块,连颛王旭这样的家伙都累得很,更别说风筝他们了。但月神族懂得因材而用,一开始随着众人飞上顶峰的油纸伞,已经把这些外人们所擅长的本领告诉了月神族人。 既然要留下三人,除了木子云和望乡,留下的就只能是风筝,因为只有她能抵挡得住望乡的能力。风筝走出来,开口道:“我留下吧,我能为你们做什么?”众人都盯着仙子看,仙子思索一番,看似来有些随意,她说道:“你能令夜神峰开上几朵花吗?月光是美的、纯净的,但可惜的是,月光并不能使花儿绽放,我们很少在夜神峰看到人间的鲜花。” 风筝笑道:“这很容易。”她微微一摆手,立刻一阵清风拂过,就在这烟雾袅袅的宫殿里,飘出了一阵花香,仙子转头去看,离着她脚边不远处,出现了三两朵婀娜多姿的花,仙子蓦地被迷住了,许是从未见过这样标致的东西,欣喜地说道:“是了,就是你了。” 木子云心里没有底,看了眼颛王两兄弟,最终走到颛王旭旁边,低声问道:“靠谱吗?”颛王旭昂着下巴,扫了他一眼,没有搭理。 木子云又走到虎子身旁,说道:“没事,依她所言,我今晚就能被治好,你们先离开吧,治好了,我便出去找你们。” 虎子有些不放心,回道:“我们就在这座山峰之下等着,若是有事,给我们发个亮堂的信号,马上就能赶到。”木子云道了好,又和方天慕交代了几句,之后,虎子便和方天慕带着丑怪离开了,丑怪也似是懂事,风筝与它言语了几声,它便乖乖地跟着方天慕走了,而颛王两兄弟也一并离开了,颛王东十分想报答月神族的救命之恩,但月神族人对此看得很淡,认为我救了你,你或你的同伴也付出了些东西,双方你情我愿,只是一桩普通的交易,月神族根本就不在意救的人是谁,更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感情。 月神族不会让外人在夜神峰待太久,会急迫的治好外人,再让他们迅速离去,因此,木子云三人没有任何机会多打量这里的光景,不多时,便被新出现的几位仙子领了出去,一出殿门,便觉得进入了白昼,可又觉得那光芒并不耀眼,反而温柔怡人,抬头一看,原来是月光,但这里所见的月亮,是木子云平生见过的最大的,连月亮表面的凹凸不平的斑点都看得一清二楚。 有月光的地方便是圣地,早有一群年轻的月神族孩子们,虔诚的跪在月光下,接受着洗涤,他们的身上似乎都在诞生着、散发着仙气,木子云揉了揉眼睛,发觉自己并没有看错,那仙气的确是从月神族人的身上冒出的。这其实是月神族人修炼的方式,这是一种古老但高深独立于天下的修行法则,类似于木子云等人现在修行的神魔丸之路,他们拥有自己的一套实力阶级,且修炼的方式完全一样,就是利用月光、感受月光,并从中得到启发和顿悟。 月亮是他们自古至今的图腾,月神虽不确定是否真实存在,但他们也在心中供奉了无数岁月,可以说,月亮成就了这整个家族,承载起了月神族的全部历史。有仙子带着木子云跪在了月光下,木子云闭上双眼,也学着仙子,时而摊开双臂,时而仰起额头,沐浴在月光之下,但他的心中是空洞的,也是狐疑的,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他认为就不可能出现变化。 没多久,木子云便睁开眼,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要怎么样才行?” 仙子只回答了一句话:“心静了,便开始恢复。” “如何才算静?”木子云继续问道。 “空灵,什么都不要想。”仙子回答完后,便再不说话。木子云看着仙子的模样,发觉她仿佛是灵魂出窍了一般,连气息都变得十分微弱,时间大概是在她身上静止了。 木子云叹了口气,继续闭上双眼,强逼着自己什么都不要想。望乡被先前的老妪领着,也跪在了月光中,老妪果然有手段,望乡全过程并没有发疯,乖乖地跟着老妪做动作。 风筝站在边缘,身边是最先领着她们进来的仙子。风筝低声问向那仙子道:“姐姐,我叫风筝,你怎么称呼?” “嘘”仙子立即将食指放在了风筝的嘴唇上,小声说道:“我没有听到,你也不要再问这个了,我们一族与外界是不联系的,因此名字不能告知。” “好的好的。”风筝遮了遮嘴,点了点头。仙子又小声说道:“其实这个是家族里的严令,我们还是时常通过外人来打听外面的世界。”说着便吐了吐舌头,做了个俏皮动作,风筝会心一笑。 看了会儿望乡,风筝感叹道:“他看起来好安静。”仙子对其说道:“他脑子如今是空的,因此很容易被月光渗入,但越往后治疗便会越难,因为他的思想变多了,心就静不下来了,就像那个毛躁的家伙,你瞧,到现在也没有平静下来。”风筝望向了木子云,发觉他像个猴子一般,别扭的跪在那里,十分不自在,时而抓耳,时而挠腮,风筝噗嗤一笑,说道:“要他静下来可难。” 半炷香后,风筝身后走过了一个姑娘,风筝有意回身去瞧,只看到那姑娘的背面,这姑娘的衣着与其他仙子不同,并不是偏白的古朴仙色,而是有一些殷红和橘黄,装饰也不很朴素,但利索很多,扎着头发,从侧后面来看,她也并没有蒙着面。 又一个仙子,大概三十五六,是个男的,挡到了那姑娘面前,厉声呵斥道:“成何体统,没人能管得了你了?没看见有外人?还不快把脸蒙上!”那姑娘蛮不情愿地蒙上了面纱,哼了一声便走了,男人又呵斥道:“等我回去收拾你!” 看样子也是月神族人,但为何这姑娘的装扮脾性,与其他的仙子差别这样大呢?风筝不好意思询问,只看到旁边的姐姐望着刚才那姑娘偷笑了一番。 又过了半个时辰,风筝一直静静地等着,好是无趣,便又对身边的仙子姐姐说道:“姐姐,白天的夜神峰是没有人的吗?” “当然没有”仙子回她道:“只有月光出现的时候,我们才会出现。”这其实就是搪塞之语,他们并非是仙人,自然不会有这么能耐,靠的还是夜神峰的古老阵法。仙子说道:“白天,你在夜神峰上时看不见我们的。” “咦?”风筝说道:“我们在白天来的时候,我好像看到过峰顶飘过了个仙子。” “怎么可能,你一定是看错了。”仙子忽的一怔,眼珠子一转,“不对,可能真让你看见了”又遮住嘴笑了一番,说道:“应该是刚才那个丫头。” “谁?刚才那个不一样的仙子吗?” “是啊,正是她,她呀,是我们夜神峰上的另类,这丫头自小便说胡话,人人都迷醉在那似梦似幻的月光之中,她却觉得月亮平淡无奇,直至一天白昼之时看到了太阳,竟然爱上了阳光,还放出厥词,太阳之神才是世间万物之母,她是唯一一个白天出去,晚上回家的人,我们都叫她疯丫头,她竟然要自己悟出一种阳光的沐浴之法,唉...” 月神族——曙光女神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到底是静不下心来,他开始觉得月光像是有形的薄纱,压在自己的身上,能够给自己明显的负重感,且这种感觉愈发的强烈,当他刻意去在乎月光时,就越无法从月光中得到启发。他睁开了眼睛,懊恼的吐了口气,站起了身子,双腿已经有些麻了,他不耐烦道:“果然无用,我还是算了吧,有没有其他治疗的法子。” 一旁的仙子也睁开了眼,她眉宇间已见不悦,偏过头来冷道:“你越急切,就越无法静下心来,还怎么被月光救赎?” 木子云气恼道:“那你倒是教教我,到底怎么样才算静下来,什么都跟我说,就让我跪在这里,参拜那隔着我十万八千里的月亮?” 仙子回他道:“月亮离着我们很远,但月神离着却很近,你只要沉浸其中,身上的伤便能够恢复。” 木子云再次跪下,闭上眼睛,没有三息时间就火里火气地爬起身子,一声不吭地要走。老妪忽然睁开了眼睛,看了眼望乡,发觉他已经进入了完全静心的状态,不由得点了点头,接着回头对木子云说道:“你的心不安,是因为里面太闹腾了,那就闹腾吧,随你的便,尽快把你心中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不要在意声音大小,能让你开心舒畅了便好。” 木子云沉默了五六息时间,接着转回身子,短促的吸了口气,猛地振开胳膊,夜空刚好划下一条雷蛇,正劈在木子云双手,木子云仰头怒吼,声音越洪亮,雷电就越暴戾,不时有电火花喷射出来,这一阵情绪过去了,雷电消失,接着天空开始炸雷,仿佛是几千条雷蛇在天空窜动,雷声一重盖过一重,越发的激烈。而在此期间,跪拜着月光的仙子们,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神态依旧十分安宁,只有一旁站着的,没有静心的仙子和风筝,蜷缩在一起,捂紧了耳朵艰难的熬着。 雷声此起彼伏,与木子云的心情一般,一度发泄到了极点,足足持续了半炷香时间,但半炷香过后,木子云的心情由高昂激烈的极点开始下落,而雷声也不似之前那般密集,逐渐地平息,等到一切回归平淡,木子云一下子跪倒下来,显得疲乏的很,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虚了七八分。不用人提醒,他自己便闭上了眼睛,并不是刻意的什么都不想,而是因为太累了,什么都懒得去想,肩膀都无力的向下耷拉着。 不多时,他便静谧了下来,好比是灵魂出窍,自己的精神和思想被取出来装进了一个黑盒子里,身体不再属于自己,应该是在接受着月光的治疗,而过了会后,灵魂也在黑盒子里被抽离了精神和思想,这或许就是月光更深层次的治疗,自己的灵魂就飘在某处,像是被绳子绑住的风筝一般,在等待着一个全新的,或者复原了的躯体。 等到木子云的灵魂回归身体,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其余的仙子都已经离开了,只剩下望乡和老妪还在跪着,木子云起先还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朦胧之意,但刚站起身来,立刻就变得十分清醒,他从未感觉到自己的双眼能看的如此清晰,身体变得轻盈如烟,这是继上次被方天慕召唤出来的兽剑士转移伤痛之后的,又一次如获新生般的救赎,而且这一次的救赎甚至上升到了精神和灵魂的层次,令他心里的仇怨和不安都淡了许多。 风筝急忙走上来,问他情况如何,木子云怔了三次息,朝着风筝点了点头,接着对其一旁的仙子说道:“多谢。” 风筝松了口气,而仙子浅浅笑着,说道:“你既然被治好了,就快些离开夜神峰吧。”并没有给木子云再多说话的机会,仙子又道:“不要在此地逗留了,也勿要多说话,请你尊重我们族人。” 木子云还想说什么,但被憋了回去,又点了点头,道了句谢,接着双手合掌,开掌之时,中间由火焰能量凝聚出了一道符文,交到风筝的手上。风筝自然懂得木子云的意思,这是情急之下的信号术。二人也没多说话,默默地摆手道别。 木子云几乎是被赶着跳下夜神峰的,天还在夜中,到处都是漆黑一片,潮水声比白天要喧嚣了些。他吐出了一团火球,在海面上炸裂,借着火光看到了虎子几人所在的小舟。团聚之后,立刻让方天慕检查自己的身体,仔细探知下,方天慕并没有发现木子云体内留下了什么异样的能量术,也就是说,月神族的人并没有动手脚。 “月神族和‘祝融之子’都是隐世大家,可这两族的处世差距也太大了吧。”虎子不禁感叹道,“可既然会济世救人,为何还要隐居于此呢?这样高深的医术,足可以名扬天下了吧。” 木子云回他道:“他们离不开月亮,这里的月光应该是最好的,呵,我要是他们,我也不出山,有人来我便救,没有我便逍遥自在,走到人间艰苦不说,也难免惹得一身骚。”接着又指着船尾,说道:“他们两个怎么在这?”那两人自然是颛王两兄弟。 虎子摊了摊手,说道:“他们无地可去,也无事可做,就待在这里了。”颛王旭冷哼一声,说道:“在这歇歇脚而已。”接着就枕着船尾闭上了双眼。 木子云三人轮流守夜,一直等到了翌日清晨,海上日出别有一番风采,先是几朵浇色的祥云翻起了夜幕的边,接着一滴红油淌开在海平线,把那潮来潮去的浪花染得鲜红,每一息景都是变化着美的,每一处景也都是无可挑剔的美着,大伙都醒了,连颛王旭也享受着这怡人的风景。 方天慕起先盯着风景,接着抬头望向了夜神峰,他感知到了修行者的能量,这是整个夜晚都没有感受到的。木子云发觉了他的异样,也顺着他的目光去看,嘴上问道:“怎么?有人吗?”说罢,便发觉到了人的气息,又道:“我也发现了。”立刻变成了一团烈焰,朝着峰上飞去。 那修行者也没有躲藏,木子云落到她身边,化出了实体。那是个飘散着青春活力的丫头,若说她像是海上正升起的太阳,是没有人反驳的,她的衣着面容,以及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都能令人感到愉悦和暖意,而她,就是昨晚风筝看到的,仙子口中的疯丫头,她果然白天出现在了外面。 木子云还没说话,这丫头却做了个嘘声动作,她趴在石头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日出,眼角是平的,时而微微上扬,嘴里还喃喃自语些什么,大概是对眼前美景的赞赏吧。木子云也没有说话,一直陪她看完了日出,等到那太阳完全到了海平线以上,木子云低下身来,敲了敲丫头的脑袋,说道:“喂,你也是来夜神峰治病的吗?” 等她转过身来,木子云一瞧,这丫头也不过是十三四岁,怪不得这般娇小。谁料这丫头急声一喝:“别动!” 木子云吓了一跳,左右四顾,没发现什么异样,回头喝道:“你是干什么的?不知道这里白天不能上来人吗?” “嘁”丫头白了他一眼,“我比你清楚的很,所以让你别动,你站错了地,这上面到处是法术陷阱,你再乱动,就出不去了。” “你是月神族的?” “废话!”丫头盘腿坐起来,指着木子云的鼻子说道:“你就是昨晚在峰顶撒泼的傻小子吧。” 木子云黑脸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说道:“没错,是我!” “你!”丫头气冲冲地瞪着木子云,叫道:“滚滚滚,怎么来的就怎么下去,你在乱动,你就死在这里了。” “哥哥我天不怕地不怕,嘻嘻。”木子云抚着丫头的头,说道:“人家都晚上出来,个个文静的很,怎么你这么另类啊?你是捡来的吧。” “我呸,你才是捡来的。”丫头拍走木子云的手,脸憋得通红,说道:“你别没规矩,以后再来不救你了,哼。” 不知为何,木子云看到这丫头后,心情变得格外的愉悦,丫头的神韵有几分像铃铛,但更多了些稚气,“你有十一?” “十三!” “我叫木子云,你叫什么?” “人人都叫我疯丫头,我爹叫我阿瑶,你....嘻嘻,你可以叫我曙光女神?”丫头转着眼珠说道。 “曙光?那是太阳吧,怪不得你趴在这里看太阳,可是不对啊,你们月神族不应该喜欢月亮吗?即使....” 木子云还没说完,丫头噌的跳起来,喊道:“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平平淡淡,又冷又静的,哪里比得上太阳。”她指着太阳说道:“你瞧,它多美,它才像个神,花因它而开,万物生灵皆因它而活,我若想瞻仰它,却只能瞧一眼,看久了便要瞎了,只得跪在它面前,或是默默在其庇护下活着,世间所有阴影都可被阳光消灭,黑暗只敢在它离开之后来临,月亮和繁星都不配出现在它身边,这样的神,才真像个神嘛!” 木子云愣了一会儿,回她道:“就算你说的有理,那你自称什么女神,也太自负了吧,我瞧你的本事,连个珑人水平都算不上,连你哥哥我都不敢自称神仙,你这小丫头片子...” 丫头直起身板,右手比了个动作,忽的她双指间出现了一点耀光,发出了将近一瞬的刺眼温度,木子云一直盯着那光,视线有些发黑,仔细揉了揉眼,接着拍手说道:“厉害啊,你这是....把光聚集了吗?” “才不是呢!”丫头得意洋洋的抱住了胳膊,说道:“我爹他们总是把我当小孩子,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信,还以为我立下的悟出一套太阳法则的誓言是胡话呢,谁还敢随便发誓吗?我说到做到,瞧,我已经能做到这样了呢。” “你这是把修炼月光的法子,用到修炼阳光上了吧,只是改变了对象罢了。”木子云摸着下巴说道。 “才不是!”丫头急了,“你没练过你不知道!这完全就是两个千差万别的东西,根本不能相比,我只能把月光的法子当做基础,一点点的摸索阳光法则,就刚才那个,我试验了好久呢。” “哇....”木子云酝酿了许久,“你可真....真有点天才的样子。” “那可不...”丫头又得意了,昂着下巴说道:“你现在不承认没关系,等几年后,我长大了,我就能悟出比月光法则强更多的日光法则了,到时候我就会名扬天下,哈哈哈,我就是曙光女神,代表太阳神傲立在神之巅!” “你这家伙,哈哈哈”木子云开怀大笑。 “你笑什么!讨厌!你不信我?你等着,滚滚滚!”丫头气嘟嘟地指着木子云,两只眼睛圆圆地瞪着。 片刻后,不远处传来了一道冷厉的呵斥声,“你这疯丫头!” 那丫头听到此话后,捂着脑袋赶紧溜了,大概刚才的声音,是她爹发出来的。丫头跑了几步,回头对木子云说道:“赶紧下去,别乱动了,这里都是法术陷阱,我没有骗你。”接着又跑了几步停下来,回头对他说道:“记住我的名字,曙光女神,哼!” 几息后,丫头没了影,而木子云再也感知不到她的气息,木子云不禁自语道:“这峰上果真有法术啊,上面的景色也跟昨晚的大不相同了,这丫头...呵呵...我还是下去吧!”接着化成火焰,飞回了小舟,虎子问他为什么耽误了这么久,木子云耸了耸肩,说道:“没什么事,发现了个疯丫头,月神族的,她走了,到最后也不知道她叫什么。” “月神族还有白天出来的?”虎子拍了下额头,说道:“应该是来监视我们的吧,这些家伙,果然还是忌惮我们。” 木子云没有再言语,他盯着夜神峰,心里暗暗念了句曙光女神,接着噗嗤一笑,摇了摇头,说道:“这疯丫头....” 而这,便是木子云与曙光女神的第一次,也几乎是唯一一次见面,世间的疯言疯语实现不了便是胡话,实现了便是伟大的先知预言,而木子云的猜测没有错,这丫头的的确确是个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其天分高于木子云、铃铛,甚至高于方天慕。月光法则根本不能用于感知阳光,这丫头从爱上太阳的那天起,就一直自己摸索修炼,她的修为不高,但作为一个十三岁的丫头,从没有接受月光的帮助,完全是凭借着对阳光的参悟才成长到了今天。 而这个丫头的故事,就是从她十六岁那年开始的,也就是三年后。当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疯言疯语会被认为是小孩子的顽劣,但越长大,规矩就越多,月神族终于受不了这个大肆宣扬和崇拜太阳的家伙了,尤其是,这家伙还真参悟出了一套修炼并利用阳光的法则,这大大的触碰到了月神族的底线,丫头受到的打压可想而知。 终于,丫头留下了一封信,偷偷告别了这个生活了十六年的故乡,踏上了游历和修行之路,没错,她成为了一段故事,甚至一个新时代成立的主角。在往后的岁月中,她历经人间磨难,终有修为,曾回到夜神峰,以自己闪耀的身姿来感化族人,真有一部分族人放弃了温柔静谧的月光,选择跟随丫头去崇拜激情热烈的太阳,夜神峰从此出现两派,最终无奈分家,日光派远离故乡,随着丫头搬去了新的圣地。 而后,丫头继续修行,历经人难、鬼难、神难,终登神位,神号为——曙光。而这一段历练,经历了万年,其中千万磨难,日日夜夜也难以道尽。 也许修行者会以为神离着自己有如星辰之隔,但其实,神也曾踩过泥壤,也曾活在我们身边,一切神象都是从平凡诞生并开始的。 (南觉的话:丫头,可以叫她阿瑶,但这并不是她的本名,如果时间不分从前和未来,那么她的本名也就不重要了,因为未来的她,将是新神——曙光女神。这也是本部作品中难得一见的真神(当然,那得万年之后),有人可能会有疑问,如果曙光女神出现了,而法则世界的十八个神魔的轮回诅咒若是还没有解除,那么神魔会被当成旧神消灭吗?答案是否定的,这也是曙光女神令人惋惜的点,曙光女神代表着一个新的时代来临,但这个所谓的新时代,也只是被包含在规则世界之中罢了,也就是说,大的时代仍旧没有过去,但并不代表着曙光女神会被消灭,类比于梦精灵,那便是神,只是它们通过某种方式,存活在新神的世界中罢了. 当然,如果十八个神魔的轮回诅咒解除了,神魔消失了,那么曙光女神也不一定就是未来阳间的唯一的神,因为新的大时代,一定会有众多新神出现,这些神要么和睦共处,瓜分世界,要么就斗上数千年,拼个你死我活后,彻底开辟属于某个神的大时代。至于十八个神魔会被新神消灭,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新的神必须要战胜十八个神魔,一个神或者魔就强大到离谱了,曙光女神在最强盛之时,都可能无法战胜一个神或魔,更别说十八个了。这里要澄清一下帝修罗,他并不是真的灭掉了一个神魔,只是杀掉了一个神魔转世,转世为人的神魔其实力根本无法与曾经的神魔相比。 因此,能毁灭十八个神魔的只有他们自己,也就是必须将轮回诅咒打破。 最近状态回升,脑子里忽然有点东西了,新年新气象,希望这真的是 不平凡的,最有意义的一年,感谢支持,晚安,再见。) 霞——异变 - 阴阳石 - 南觉 朝霞已过,木子云离开了小舟,站到了海面上,潮水在其脚下静止,他观察着水里的情况,不多时,眼睛中突然射出了几道雷丝,穿透海水而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片刻过后,十数条鱼翻着肚皮浮了上来。木子云一一将它们挑起,吹了口气,一股强火直接扫鱼而过,香气便飘得远了。 虎子和方天慕抓着鱼便啃了起来,方天慕喜好兽肉,这些鱼的滋味可不太对胃口,他只咬了几口,便吃不下了。虎子递了两条鱼给颛王旭,颛王旭抓来咬了一口,吐了两口鱼刺,恼地将鱼甩进了水里,颛王东倒是吃的有滋有味,感激地忘了虎子一眼。 木子云伸了个懒腰,回头见着颛王旭走上了海面,几步就到了木子云身边。颛王旭一副王者风范,昂着头颅,鼻子都要冲着天了。他轻吸一口气,躬好身子,猛地朝着海面打出一拳,从拳头处荡开了环状的波纹,但并没有他预料的那般强劲,而二人等了十息时间,也没见得什么东西浮上来,颛王旭的面色就有些挂不住了。木子云才不会给他面子,摸着肚皮哈哈大笑道:“你这狠拳头力气倒是大,可惜海水是柔的,全给你把劲散了,这倒好了,本事再大,还得饿肚子!” “你!”颛王旭一双牛眼火气冲冲地瞪着木子云,戾气瞬间就爆发出来了。木子云大笑着吓了一哆嗦,浑身一愣,噌的瞬身冒火,同样戾气大开,毫不示弱。 颛王东敲了敲船边,一只手指伸进了海水,许是释放了能力,但并没有声音或者其他异样变化,两息时间后,海面鼓出了许多气泡,再十数息时间后,海面开始浮出鱼兽,这些像鱼又像兽的东西通常在海水较深处游荡,方才是受到了颛王东精神力的冲击,一瞬间都失去了行动力,吐着气泡就浮上来了。 方天慕看到这些鱼兽,两眼放光,立即来了精神,抬脚跳下船来,走了四五步,盯着了一头八尺长的兽,赞许的点了点头,又给了木子云个目光。 木子云卸去了戾气,错开颛王旭,两指捻出了个火球,像火汤圆一般,这火球飘到那鱼兽身上,像打鸡蛋一般剥开,流下了烫红的火油,先把鱼兽的表皮烧化了,接着开始烧内脏,等到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除尽了,鱼兽也就熟透了,剩下一层火油铺在兽肉之下,隔开了海水。方天慕急不可待的一头扎进了兽肉中,大肆的撕咬起来,狼吞虎咽中,似是品到了家乡的气味。 看着他吃的过瘾,木子云也馋了,挑了个最大的鱼兽,烧熟了,也啃了起来。颛王旭低身抓起一头兽,木子云以为这家伙要自己帮他烤肉,结果颛王旭将那兽往天空一扔,接着身子一蹲,左拳头收在腰间蓄力,蓄力到极限时,拳面出现了几道白絮状的虚空裂痕,伴随着清脆的碎冰声,接着打出拳头,途中又出现了两次碎空,这拳头打在离着鱼兽几寸远处,霸道的劲力集中在鱼兽上的一点 ,并扩散至其全身,令兽身发生频率极快的颤动,肉眼根本无法将过程看清,等到力气耗尽了,鱼兽平稳了,也就熟透了,而且这鱼兽肉的每一寸都被完美利用,完全不同于火烤,其作为食物的所有潜力都被开发了出来,你可能嗅不到兽肉的香味,吃的时候也仅仅是温热,但其滋味堪称人间一绝。 颛王旭扛起了落下来的鱼兽肉,得意地瞧了眼木子云,接着朝着方天慕喊了一声,方天慕回头来看,却等来了一条扔过来的熟肉,只尝了一口,就彻底把自己手边的鱼肉弃了,瞬间飞到了颛王旭身边,撕起他肩上的鱼兽肉来吃。 虎子开口道:“咱们一直在海上呆着,不会被朵皿拉克海贼团发觉吧,从昨天到现在,他们和带着铃铛的那怪物,早就应该打完了。” 一提起铃铛,木子云没了食欲,走回来,蹲到了船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整个上午,一伙人都没事可干,颛王旭立马没了耐性,也没打招呼,直接扭头走了。颛王东多留了一个时辰,但哥哥走后,他心里不安,也道了别,离开了。可就在二人走后不久,海平面上突然出现了一艘沉船。木子云探着脖子往那边看,期望看到的是红衣女鬼海贼船,可又希望不是,但那偏红色的船只靠近之后,众人终于看清了。虽然不是红衣女鬼海贼船,但此船也是熟悉的很,可不就是“幸运”的大船吗? 方天慕感知到沉船里没有能量,三人一齐飞到沉船旁,这船全靠着骨架撑着,海浪要再大些,整艘船就彻底散了。船上留下的战斗痕迹很多,一一细看之下,木子云可推断出当时所发生的,应该是突袭战,“幸运”突然被袭击,至于谁胜谁负,难以下定论,但“幸运”一定吃了大亏,连船都顾不上了。 “喂!”虎子在那边叫道:“过来看,这有个死人!” 木子云和方天慕飞了过去,发觉某块截断了的船板上,挂着半截尸体,虎子用重域将那尸体翻了个面,漏出了面容,尸体已经肿泡了,大概死了有一段时间,但其模样还是能认出的。木子云吸了一口气,觉得反胃,便不再看了,飞到了别处。 “认识吗?”虎子问道。 方天慕点了点头,冷道:“‘幸运’的成员之一。” “真是‘幸运’的啊”虎子慨叹道:“谁能把‘幸运’打成这样?难道是新出现的那些势力?” 死的人是“幸运”成员,赌未来的小李,那是他的尸体不假,而这艘船也在海上飘荡了一日。小李的尸体突然抽搐了一下,三人瞬间警觉,方天慕觉出了能量变化,黑刀“大灭”随时准备切出。 片刻后,小李的衣服中爬出来个白色的毛绒绒的东西,与木子云几人从鞑阳国出海时,碰到的那白球邪物极像。虎子一愣,接着将那邪物的重力加了百倍,免得它又突然冲过来。那邪物变 重之后,软趴趴的跌落回去,竟刺透了小李的身子沉进了海水中,一入水便消失不见,大概是速度太快,连方天慕都捕捉不到它的能量。 三人同时一惊,快速转身,他们来时的小船上站着一个怪人。而那白球邪物从水面钻出,爬上了怪人的身子,湿漉漉的待在那怪人的肩膀上。白球邪物只有眼睛和嘴巴,邪性十足,而那怪人的脸与邪物几乎一致,只是颜色为黑色,没有耳朵、鼻子和眉毛,只有一双眼睛和一张嘴巴,看起来像是妖怪一般。 “什么时候?”木子云皱着眉头,如临大敌。“这家伙,不简单。” 怪人的身上又出现了两个同样的白球邪物,其中一个,正是不久前被方天慕击中过的那个。三个邪物做的事三种不同的表情,而怪人的表情就是木讷的,并不是冷漠,真的是没有表情。 气氛凝固在此,三人都在等待着敌人的行动,蓦的,怪人身上的三个邪物均发出了邪笑,而怪人停了几息后,也露出了同样的笑容,他一扭身子,头带着身子从衣服中钻了出来,竟是一个黑球拖着个长长的尾巴,像蝌蚪一样,四个邪物一溜烟的飞得无影无踪。 木子云一阵心寒,觉得那物可怕得很,再转头看了眼小李的尸体,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想着海域里该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战争早已开始,而硝烟的气味,仿佛就缠在他们身边。 天堂岛中,黑驹白了半边头发,他在席前的桌子上推算了无数遍,也赌了数次天命,小李不该死,这是继小庄之后,“幸运”死的第二人,好像从某个时间开始,黑驹赌出来的天命就全乱了套,海域里的大灾难莫非并不是指的“霞”,可他作为“幸运”的主心骨,甚至已经开始拿不定主意了,他摸着自己半边黑发,目光盯在桌面的骰蛊上,“再算一次吧,这一次,把‘霞’所有人都排除了。”但这一次博弈,他赌来的不仅仅是一场灾难。 卢汀卡男爵开始往夜神峰回返,一日时间,他追着朵皿拉克海贼团飞离了这整片海域,到达了另一片世界。朵皿拉克海贼团发起过数次反扑,连英雄都不得不认真起来,但卢汀卡男爵被打败后,立即能通过特殊术汲取人间生灵的灵魂,令自己复生,双方都是不死之身,耗到世界末日都没问题。但入海越深,就很难再见到其他活人,朵皿拉克海贼团的胜算就越发的大,或许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卢汀卡男爵趁其不备,突然折返,而紫葉忽的感知不到男爵的气息,也是摸不着头脑。 往回赶的路是甚远的,没有方向,卢汀卡男爵只能循着自己的气味飞行。 方天慕、木子云,两人的心里同时出现了一股不安,他们一人望着夜神峰,一人望着天涯海角,宿命感的忐忑和激情,正在其心中涌荡。 (南觉的话:方天慕望着夜神峰,木子云望着天涯海角) .。m. 霞——弱者道理 - 阴阳石 - 南觉 三人等候了一天时间,一直到第三日清晨,夜神峰上没有传出来过消息,虎子担忧鞑阳国暗盟成员的安危,毕竟那里是海域里的焦热战场,他们这些小虾米,一不留神就会被吞掉,因此,他想赶回去看一眼。木子云将他拦住,虎子虽然已至钟黎之境,但能力显得笨重,情急之下,没有脱身之法,而这种事情由木子云来干是最恰当不过的了,因此,木子云别了二人,贴着天快速飞回鞑阳国,去暗盟之地瞧上一眼,再立马回来。刻意地避开了当初出发时的海岸,免得再碰见邪物,惹上一身麻烦,他一个人的速度终究是快的,不到半日便回到了暗盟。 刚到了这片区域,木子云便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大地是一片焦土,植被和人迹都已经被抹尽,木子云心里悲叹道:“果然是出了事。”他穿过云雾,落到了地面,放眼一望,焦土之上尸殍遍野,木子云本来对暗盟之人不怎么熟悉,但他下意识认为,这些尸体正是暗盟的可怜人们,因为其中有孩子、女人和老人,只是暗盟才会出现这样的战斗集体。 木子云哀叹了三声,找了块烧焦的石头,开着腿坐了下来,抚着头发,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这消息带回去。小心感知了身边气息,没有发现一个活物,太狠了,无论对方是谁,他的手段都没有留下一点怜意。木子云站起来,左右踱了几步,大叹一声,喊道:“你们安心去吧。”唤出一片火焰,将尸体焚烧成灰,哪里有尸体,便往哪里走,一路走出去二里地,尸体还没有烧完,终于见着熟悉的面孔了,木子云再次确定这些人属于暗盟。 烟气滚滚,卷着刺鼻的气味翻上了云天,木子云该是会发怒,但此刻全身包括心中都疲乏的很,或者说是一种无奈,一种认清了弱者无生存之道的现实沧桑感,如果他自己也是这般的弱者,那么他也会是同样的下场,可能早就死在湖州的大战之中了。 又走了两三里,木子云稍稍有些怒意了,因为下杀手的家伙太歹毒了,暗盟的人无论老少男女,一个喘气的都没留下,大火映的山水发红,依旧没将尸体烧尽。“太狠了吧!”木子云咬了咬牙,攥紧了拳头,期待着哪个方向出现一道黑影,至少能让自己为这些死去的人做些什么。 躺在一块焦石上,嗅着刺鼻的焚烧气味,蒙在发黑发臭的烟雾之中,以此作为对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惩罚。 约莫半个时辰后,某个山丘上出现了两个身影,传出了两道声音,一声音说道:“有人,还有漏网之鱼呢。”另一声音说道:“顺手杀了,你动手吧,我腻了。” 闭目凝神的木子云,勾动起了嘴角,他缓缓睁开了眼睛,轻声自语道:“谢谢....”当他从焦石上翻身的那一刻,突然爆发成大爆猿王的状态,双拳砸碎了焦石,猛地一吼,火气冲 出去十多丈,将其中一人推飞,木子云蓄力在腿上,从地面跳到那人身边只用了两息时间,一拳将那人垂直地打上了高空,这一招用了大爆猿王状态一半力气,接着踩着雷电瞬移到了那人头顶,把另一半力气全部打出,那人像流星一般砸入大地,木子云引下两百道雷,全照着那一个人劈,接着喷出火秘术龙息,像海啸一般席卷了整片大地,却单独给另一个人留出了一块窄小的生存之地。 莫说雷电和最后的龙息,那人早就在第一拳时就下黄泉了,但木子云主要是发泄自己的情绪。一切做完之后,木子云落到了另一个人面前,那人已经傻了,也不知道该干什么说什么了。木子云眼睛是焦黄色的,看起来如凶猛野兽一般,他歪着下巴,溢着邪气对这人说道:“报上名号,为什么要屠杀暗盟之人。” 那人不会说话了,脑子里还是空白的,木子云抓住他脑袋,放出了一股强雷流,把那人电的全身发抖。木子云怒喝一声:“说啊!” 那人才有了反应,竟然流了泪,但表情还是傻呆的,哆哆嗦嗦回道:“我...我...是项阳帮的。” “什么帮!”木子云声音快震的那人聋了。 “项...项阳帮....” “什么狗屁帮会!”木子云抓着那人的脑袋,把他头发都电焦脱落了,“为什么杀人!” 那人本能的回道:“没...没为什么....遇到...就..就杀了。”说完也知道自己完了,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木子云长叹着气,仰着头闭着眼,松开手后,背过身去。身后的人直接弹飞到了天空,木子云振开双臂,大力握紧拳头,天空那人爆炸成了数百片火星,分散到了人间。火星再次爆炸分化,在木子云的情绪发泄尽之前,天空与地面之间无法停止的撕裂并喧嚣着。末了,木子云放下了手臂,而身边坑坑洼洼好一片狼藉。他乏力地摇晃着脑袋,语气悲哀的说道:“我有些后悔支持你们团结在一起了,看来弱者和弱者联在一起,并不会变得强大,只是让强者更容易宰杀罢了。弱,就要被消灭,这个道理谁都不愿意去认可,却每个人都在奉行着,可怕的世界,悲哀的世界,若我能灭世,定要把天地毁了,重造一方净土!” 木子云跳上天空,绕着这片土地把方圆二十里的光景都看完了,没有发现一个活着的暗盟人,这么多天的努力,杜小月、虎子的、暗盟人的,大家的,都白费了。人一旦没了,报仇无非是灭了另一伙人,毫无意义。转了一个时辰,木子云便要回去将消息告知虎子和方天慕,但临出海时,木子云心里无法将此页简单的翻过,他总要做些什么事情,不然那些死去的暗盟人的性命,真的就成了蝼蚁的性命了。 他辗转来到了他 们曾经发现的矿脉区,那里已经被个换做“山贼”的组织占领了,多少势力蜂拥而至,都无法再撼动“山贼”的霸主地位,而“山贼”的每一个成员多是逃亡的恶人,皆是心狠手辣之主,杀过的人均可堆积成小山丘,被世人唾骂,却团结到了一起,战无不胜,别说暗盟的人,连其他昙花一现的大势力也被他们肆意的杀了很多人。 木子云落到了矿区的正中心,脚还没站稳,身边就出现了十数个人影,皆是“山贼”的成员,但从气息上来感知,木子云想要击败他们着实有些困难,甚至还有被反杀的危险。 “你是谁?哪个势力的?来这里做什么?”有人向木子云喝道。 木子云歪着头,闭着眼睛,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邪气道:“来自‘霞’,没想干什么,就随便落到了这里,然后就想....宰了你们!” 不一会儿,一头火兽从喷发的火山熔浆中爬出,整片矿区都被淹没,无论矿下有多少人,皆成了火热的亡魂,木子云杀的有些发疯,因为对手多而强大,所以他把自己交给了战斗的本能,他的身体里似是住着一个野兽,或者他本身就是野兽,当一切仁义礼智信,一切为人的特征被抛弃,只留下了野兽的战斗本能,那么他便成了真正的杀神。 霸占矿区许久的“山贼”转眼就被杀了半数人,他们对发了疯的木子云避之不及,谁还敢上来反抗。而木子云也不单单针对谁,他忽的冲出了矿区,在鞑阳国的土地上飞舞,当他碰到一群人,或是一个势力,全靠着自己的潜意识在驱使着自己的战斗本能做出抉择,大部分他认为是恶势力,或者强势力的家伙,都受到了他的天罚。而鞑阳国已经千疮百孔,王斌贵族连帝位都抛弃了,放弃了费尽心机抢回来的国家,再次的逃离了出去。 到处是一片火海,木子云用此方式发泄着自己对这规则世界不平等规则的愤慨,太不公平了,弱者可能穷其一生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而真正意义的强者也是不存在的,只要更强的人出现,那么被杀的便是自己了。 四个时辰后,木子云划出了海岸,也不在乎会不会碰上朵皿拉克海贼团,他自认为,若是碰上了,他被杀了,那么也是活该的,因为弱,自有被灭的道理。 在夜幕降临时,他回到了虎子和方天慕身边,告知了他们暗盟之人的下场。不约而同的,虎子和方天慕心里都松了口气,方天慕冷漠不语,虎子暴怒发威,但做什么,说什么都是无意义的,人一旦死了,那是任何办法都挽回不了的悲哀。也就宣泄了一个多时辰,虎子也和木子云、方天慕一般,躺在了船里,乏力的看着星空,这一晚谁也没有再讲话,但谁也没有安心的睡去,夜神峰上没有消息传来,明天,死亡的命运,是否会轮回到他们身边。 .。m. 霞——妖怪 - 阴阳石 - 南觉 平静的海面上,白云倒映在水中,这是等待着的第四日,夜神峰上落了几只海鸥,今日的海是格外平静的,但腥味也是格外浓烈。 在距此地一百里的地方,几块礁石探出海面,饱受着海水的冲刷,一个怪人单脚站在块墨绿色的礁石上,身上缠着三个白球邪物,他正是前日木子云三人看到的家伙。这怪人把一块鸡血石轻轻地沉进了水中,嘴里念叨了些咒语,不一会儿,礁石之间的海面浮上来一口棺材,棺材是没有盖的,里面躺着个穿着樱红衣裳的女孩,约莫八九岁,装束怪异的华丽,嘴唇殷红,脸上也擦了香粉,皮肤尚有余温,但这其实是一具尸体。 事情的经过要从多日前说起,当然,那个时间里,木子云几人才刚从鞑阳国的政变中缓解了口气。“幸运”说服了挂檀族,两个天宫斗合作,妄图要称霸天下,它们需要一个完美的开场,但几经波折下,他们的目标换成了天宫斗——六芒星。六个天宫斗被雷霆之势摧毁了四个,其中一个叫做妖怪国,其国内只有一座城市,叫做版南星帕,它是第二个被消灭的,也是最快被消灭的国家,但也是伤亡最少的一个。 另三个天宫斗,无不是誓死反抗,战到最后一兵一卒才宣布亡国的,只有妖怪国,是个另类,这看似是一个国家,不如说就是一座城市,妖怪国的人民很少说自己来自某国,一般都说自己来自版南星帕。国民均是奇人异士,其他五个天宫斗的人称这座城住满了妖怪,里面不仅有怪诞之人,甚至还有兽人、妖人(并不是纯粹的妖),这相当于一个没有条件限制的收容所,每个怪人都能够在城市中找到自己中意的身份,若说妖怪国的实力,可着实不弱,这些妖人、怪人的修为不仅高强还邪乎,没有一个是正常的,但正是因为它不像个国,因此,它没有牢固的国家凝聚力。 如果有野心的话,谁还会来版南星帕,包括那些兽人,都是不想参与到人间的纷争中,只愿过宁静生活的一群家伙,版南星帕不仅没有战争,还多有乐趣,当然了,没野心的人会来,脾性天生软弱的人,也会到这里居住。版南星帕是有本土居民的,是最早的开辟城市的一个家族,这个家族从不跟邪人通婚,历来都是保证血缘的正统,他们每一代人都会出一个市长,也就是国王,处理本国与其他国家,以及版南星帕里的琐碎事情,国内的怪人们遵照着不成文的规矩,国王的话还是得听的,并不是崇拜或者信仰谁,只是为了让自己生活的更加舒畅和方便。 版南星帕没有过外敌,它作为六芒星中最小也是最弱的一方,因为不争,所以也不会受到欺压。但当外敌来侵,“幸运”一伙人打进来时,诺大的城市,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迎敌,连国王家族也早早地弃城而逃了。因此“幸运”打下的其实是一座空城,什么都没有得到。好歹也杀了两三个人,巧了,不是别人,正是国王。 而棺材里躺着的樱红衣裳的小女孩,就是妖怪国的国王,这样小的女孩会做什么?懂什么呢?这样的孩子都可以做国王,足可以看出版南星帕是个怎样的地方。难过的只是那一家族的人,但也没有做任何的复仇之事,版南星帕的居民早就隐居在海域各地里了,有那么四五个怪人偷偷溜回来取东西,半个月后,陆续有人跑回来,继续在城里住着,若是再有人打来,他们会继续跑。 倒是有一个另类,正是现在站在礁石上的怪人,可算还有点可怜心思,他当日跑出城时,刚好看到了小女孩被杀的一幕,并没有多管,不慌不忙的走了,后来溜回版南星帕,发现女孩的尸体还躺在那里,到底是动了善心,将她用不烂棺材装好,沉进了海底。说来也怪,明明是一座城,却偏要叫做国,明明把城当做了城,这怪人看着女孩尸体时,又产生了国情。 他做了个决定,至少有点行动吧,为了版纳星帕,为了这个女孩,并不会为了什么去拼命,至少给女孩拉个陪葬之人。 他早就盯上了“幸运”,但只要“幸运”的成员两人或两人以上时,他绝不会出手,或许他能够同时战胜两人,但他觉得这样做没有意义,反而徒增危险,“幸运”没有落单的时候,怪人也没有多少耐性,放弃了许多次,但因为没事做,又继续了多次。 不久前,风筝在哆哆国救下了方天慕和木子云,三人成功逃离后,冰天杜代替黑驹下了命令,一队人回天堂岛与黑驹碰面,小李和海艺江泽则乘着船去与挂檀族碰面,并商议接下来的目标。 怪人耐不住了,他找了四个小舟,每个船上都放着头发和衣裳,以及一个邪物,其中一个邪物是自己。四艘船当做一艘来迷乱小李和海艺江泽的眼睛,小李心中起了疑心,觉得在自己面前飘过的,装着头发和衣裳的船,不像是只有一艘,至少有两艘,一直在自己面前不同地点出现,莫非是有人故意在挑衅。小李与海艺江泽商量,一人守在一处,若是同时发现了怪船,便能知晓答案。 二人一旦分开,就走远了。 怪人只杀一人,谁找到了他的本体所在的船,谁就该死。而抓到他船边的,正是不幸的小李。 冰冷的海水里,有多少未来足够让小李来创造呢?他连自己的对手是什么都没有搞清楚,便被懒腰切断,给无数人选了无数种未来死法,自己的未来却只能交给别人,真是可悲。 怪人杀了小李之后,也不拖泥带水,立刻就离开了,海艺江泽迟迟找出到小李,也感知不到他的气息,只好一人去寻找挂檀族。怪人回到礁石边,唤出了棺材,他告诉女孩,自己杀了一个人,当做她的陪葬。接着,他伸手进棺材,抓着女孩的肩膀,一把把她拎了出去,扔进了海里,尸体一出棺材,立刻就腐烂的不成样子,连衣裳都瑟缩了起来。怪人对女孩没有任何情意,他能这样做,或许只是因为他无事可做。 他当初是飘进版南星帕的,如今又躺进了棺材。这口棺材随着潮水,自由自在地在海面上飘荡,这片海上从不缺强者,而露面的都是野心。 木子云躺在小船中,那两个家伙还都在熟睡着,木子云挤着鼻子咳了两三声,趴在船头干呕了几次,今天的海面格外的宁静,也格外的腥臭。虎子许是被熏了起来,一睁眼便骂道:“哪里的气味,这么臭,我做梦都闻得真真的。哎呀太臭了!”胳膊肘拐了两下方天慕,“兄弟,别睡了,你闻不着臭啊!” 方天慕翻了身子,还是不愿醒,木子云脱了上衣,手掌舀了舀海水浇在身上,头发油亮亮的,很是邋遢,一个鹞子翻身进了水,两只眼睛冒着火,在海底游耍着玩。 木子云在珊瑚之间挑挑拣拣,专去那些阴暗处,期待能找到些好物来吃,忽的发现某处海沙下有个亮闪闪的东西,他游到那里,伸手将那好东西从沙里扣了出来,原来是一枚金币。木子云先是一阵欣喜,接着便是沮丧,好像这金币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用处,随手便扔了。接着要往上游,游了几步远,忽然停了,似乎觉得那金币有些眼熟,回头去看,那金币还静悄悄的漂浮在海沙上。 木子云回身往下游,眼睛始终看着金币,忽的又怔住了,金币旁有不少石块,但看着像木头,形状也是有规则的,像是某样很熟悉但记不起来了的东西。海底越发的黑,木子云身子恍然像被雷击中一般,猛地向上游去。 虎子躺在船上,翘着腿,把手探出船外,看着天懒洋洋道:“木子云,抓两条鱼来,老子饿了。”一条死鱼放在了他的手上,虎子举到眼前一看,笑道:“这么快!”接着拱了拱鼻子,赶紧扔了,趴在船边干呕,骂道:“什么死鱼,这么臭!”刚好看到了一双没入海水中的腿。一抬头,一张美丽而妖媚的脸正在其眼前。 方天慕终于记起这腥味是什么了,睁开眼的同时,也感受到了熟悉的能量。海底一阵骚动,片刻后,海面先冲出来了木子云,接着升起来一艘大帆船,船上挂着海草和珊瑚,以及白灰的海沙。 “你...你是谁啊?”虎子愣愣地说道,眼前的女子目光中的柔情,让虎子一时间有些出神。 铛铛铛站在船头,手中摸着一枚金币,而紫葉的双脚也升到了海面上,她抖着肩膀邪魅地笑着,木子云刚好从她身后滑落。卢汀卡男爵先折返,但论海上的方向感以及速度,朵皿拉克海贼团是无敌的,他们提前赶了回来,一回到这片海域,就立刻锁定了木子云和方天慕的位置。夜神峰的路刚好被他们堵住了,如今,他们三面是海,一面对着红衣女鬼海贼船。 霞——舍生 - 阴阳石 - 南觉 方天慕在弹起的同时,向紫葉近距离切出了白刃,也做好了防备的手段,他在自己、虎子与紫葉之间创造了一个能量面,可以阻挡住紫葉术的大部分能量。 紫葉并没有躲,白刃她的身子从脸上斜着划开,但同时,她也对虎子和方天慕使出了蝶血术,即使有能量面的阻挡,如此近的距离下,方天慕的身体还是溢出了三杯茶左右的血量,虎子则更多一些,且由于间距不均匀,这些血液并不是分散着从全身抽出的,集中在某些部位,方天慕主要从右臂和右胸处溢血,而虎子也从脖子和脸上。 虎子眼看着天变红了,顷刻间便晕死过去,方天慕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让他的血液立刻冲到脑袋。接着,自己的右半边身子也开始麻痛,虽然身体里的血液由血管导通,但这好比是封闭水桶里的一个气泡,气泡的移动,定会带动着水的移动,右胸顷刻间少了血,自然相当于多了一股气,硬吸着左边的血液开始往右边移动,左边是心脏,方天慕立即有了心力交瘁之感,抓着黑刀“大灭”半跪在船中,心脏是无法忍受的痉挛之痛。 木子云窜到水面上几丈远处,左手往上一抬,凝聚出一张火弓,右手拉弦,射出一头小火凤,火凤飞行的同时形成一面火墙,将朵皿拉克海贼团和他们的小舟隔开。他的身边开始出现金币,木子云奋力搓手,以最快的速度凝聚出一张火符,急声喊道:“火秘——火葬!”那一张火符在被金币吞噬之前发生火焰爆炸,成了十张火符,十张火符接着爆炸成了百张火符。铛铛铛的金币虽然不断出现,但压不住这猛烈的不间断的爆炸。木子云趁乱踩着雷电瞬闪回船上,在踩中船板之时,紫葉刚好从水下复原并冲了出来。 木子云见此形式,一踮脚挪了下身子,身后留下来个火焰分身。这分身抓着虎子和方天慕变成一团火祥云,木子云亲自为其开路,以最冒险激进的方式打穿出一条通往夜神峰的路。木子云将雷电和火焰的能量都运用了出来,把火祥云成功的送了回去。 只见夜神峰下出现出现一朵带电的火团,像泥巴一般拍在了峰石之上,立刻化出了方天慕、虎子和火焰分身的人影。由于夜神峰没有海岸,峰底直接连接着海水,因此恶灵们的手段多少会对峰石上的人产生影响。阿金朝着夜神峰发出炮弹,峰石作为陆地一部分,会将其能量大幅削弱,只有贴紧峰石的部分,才不会受到影响。木子云的火焰分身变成气囊形状,带着虎子和方天慕拼命向上爬,身躯扛着阿金的炮弹,三个人数次险些被炸翻,等到虎子和方天慕被推到峰顶之时,火焰分身已经没有多少残躯留下了。上了峰顶,那么全身都在陆地上,朵皿拉克海贼团就鞭长莫及了uan,火焰分身化作烟气消失了。 众恶灵回过头,红衣女鬼海贼船挡在夜神峰之前,紫葉重新站在了海面,而木子云一人站在小舟中,好是孤单。 紫葉捋着头发邪魅的笑着,神情也有些放松得意,她歪头看着木子云,说道:“这一次,真的欢迎你,正式成为船上的一员。你比之前那个家伙,更像个小火人,嘻嘻,以后你就叫做小火人了。”紫葉忽然冷了脸,语气也多了几分威胁和狠意,她接着说道:“你很不乖,我会好好调教你的。” 木子云仰头看着远处的夜神峰,潮水在紫葉的操控下,将木子云的小舟和红衣女鬼海贼船推出去了一里多远后才平静了下来。所有的恶灵都在盯着木子云,每个人的眼睛里多少都有些色彩,可能在嘲讽般望着木子云的同时,也想起了自己曾经沦为船上一员的宿命,这便是恶灵的由来,在今日无论如何都要重现了。 英雄这一次笔直地站在船边,他的身躯的确很高大,聚精会神的盯着木子云,面无表情的他,心里又何尝没有东西。其实木子云和他的曾经很像,英雄相信,不过几百年,木子云也会成为红衣女鬼海贼船上的一个木讷的清洁工。 “准备好了吗”紫葉邪笑着,“还是说,你不打算反抗了,认命吧,我可爱的小火人。” 木子云低下了头,他浑身没有一丝战意,仿佛是认了命,脸上也憔悴了许多,他并没有听紫葉的话,也没有看面前的人或者船,他望着浮动的海水,想起了几日前,他所看到的场景,带着铃铛的怪物,一个人打的朵皿拉克海贼团全员溃逃,回忆的画面总爱安上夕阳的颜色,人的面容也会像感情一样变得模糊了模样,木子云成了一个旁观者,看着她的故事,从自己身边匆匆而过。他想,如果自己和那个怪物一样强,当日就能够在第一时间接回铃铛吧,因为弱,所以只能成为心爱之人的配角..... “我太弱了是吗?”木子云望着自己的双手,轻轻地叹息道。 紫葉皱了皱眉,摇着胳膊说道:“你才不弱呢,你很完美。” “如果我能更强.....”木子云一顿,接着抬起了头,但眼神始终没有放到朵皿拉克海贼团上,他继续说道:“或许我的弱,只是因为我脾性的软弱,我曾经很怕死,现在也怕...但若是我能抛弃一切,或者为了一切而战,也许我就能做更多的事。” “你想说什么?”紫葉向前走了两步,“还是先成为伙伴,在好好讲你的故事吧。” 木子云忽然逃了,却不是往夜神峰,往陆地上逃,他飞去的方向,是更深处的大海。连紫葉都愣了几息,她驱使着潮水,将她们和船推向了木子云。足足抛出了几十里远,那里东西南北一望无际都是海水。木子云停了下来,而紫葉也正好站到了他身后十丈远处。 木子云还赤着上身,他背对着恶灵们,开口说道:“这几日我疲乏的很,精神上的,我总以为这世界为每一个角色都安置了一个存活的位置,但现实一遍遍的向我灌输了弱者的真理,怕死的强者也是弱者,而弱者,就应该被屈辱,被无意义的死去、灭亡,弱者而成的伙伴,还是弱者,强者而成的集体依旧可以肆无忌惮,这是个讲究规则的世界,而规则就是——你死,或我亡。” 木子云缓缓转回了身子,紫葉忽然感觉到他变了,气场或者神情,起先想不出那是什么,渐渐从他的眼神中找些线索,而后紫葉明白了,他该是少了一份一直以来面对朵皿拉克海贼团时,或者面对死亡时的一种隐藏在心底的恐惧感,当恐惧隐藏之时,谁都无法察觉,但当它消失之后,谁都能发现它所带来的改变。木子云忽然不那么害怕死去了,他忽然没了那么多死的担忧了,并不是因为值得他在意的东西少了,而正是因为让他活下去的理由多了,他才更有不怕死的勇气。 “你想做什么?”紫葉不再有笑意,她认真起来了,船上的每一个恶灵,都认真起来了。 木子云目光中仿佛有一把锥子,语气更是毫无浮摆之意,他字字句句说道:“我已是死路,就当是自己死了,但今天我不会死,更不会逃,请记住我的名字吧,我叫木子云,今日我会——灭掉你们全部!” 众恶灵沉默片刻,阿金哈哈讥笑道:“你一个人想战胜我们全团,你觉得有可能吗?” “不知道,试试吧。”木子云双手一拍,在张开之时皮肤先是变成了灰黑色,像是蒙上了一层火山岩,接着皮肤上皲裂出了发光的火纹,火纹是有规则的,其凝聚点便是木子云的心脏。既然已经不在乎死亡,那么直接用生命来化为最强的火焰也是能做到的了,这并不是危言耸听,木子云省去了转化的过程,神丸中的火能和心脏中的核心火能直接被抽出体外,适度还好,稍有不慎,神丸和心脏都会因承载压力过多而受到巨大伤害。但其换来的,则是木子云目前能达到的最强的火焰状态。 木子云的背后出现了一盘大火轮,它带着令人无法比邻的炙热,它释放着火气,同时感受着世间所有火气和温度,凭此,木子云能感知到所有人的位置和状态变化,甚至都不再需要睁开眼睛。 紫葉退后了几步,跳回了船上,对铛铛铛说道:“该你了!” 铛铛铛打了个响指,一座金山从木子云头顶直接出现,并重重的压了下去,只听得金山之中传出来声音,那声音说道:“太轻了。” 铛铛铛脸色一沉,忽的在那座金山之上,凝聚出来三座大山,靠着彼此,同时压了下去形成了一个金色的大山包,不多时,金山包中出现了一个漩涡,它在搅碎并熔化金币,众人看清,那是一轮火日,足足有二十丈高,正擎在木子云的头顶。 (南觉的话:很久没有写特别篇兽神传系列了,每一个主角都有特定的缺陷,望乡的孤独,木子云的懦弱等等,他们游历的过程,也是成长的过程,当他们战胜了缺陷,自然会得到巨大的改变,当木子云真正不畏惧死亡,那么他变成了真正的强者,接下来,便是精彩的独战众恶灵的时刻。) 霞——火焰恶魔与耀光天使 - 阴阳石 - 南觉 “埋住他,别让他有喘息机会!”紫葉朝着铛铛铛命令道。 在金山包之上,铛铛铛凝聚出了一个金狮子头颅,它张着金口,将山包连带着木子云和火日全部吞了下去。三息之后,一只聚形很完整的恶魔烈焰之爪穿透了金币,众恶灵不禁灵魂发颤,他们身上的恶灵能量遇见了天敌,连紫葉心中都开始忐忑不安。 稍稍静默了一瞬,接着,所有的金币都被震散开来,像洒出去玉米粒,在飞动途中被火焰爆成了花。一个象征着木子云最强火焰状态的恶魔出现在大海之上,它只有一半身子,好似是从海中钻出来的一样,这不是真的恶魔,而是木子云对火焰聚形的最极致运用,即使是半截身子,也足有三十丈高,十丈宽。它的模样,是木子云依据着其所知的一个火焰恶魔传说来塑造的,那是木子云堕落在广琅琉璃岛火主手中时,在被折磨期间听火主讲来的。 它人身狗头,两只火耳竖直向上指着,头顶带着黑焦色的盔甲片(只有一小块,在脑门上方一点),牙齿均是尖牙,所呼所吸均是火焰。传闻此恶魔是当年火帝祝融(在第三卷祝融之子---起源中详解过)所养的一条猎狗,当年火帝祝融(本名黎)收集了彩乌大帝的女儿稚神慷慨洒下“星光”,为其取名为“火”,并将火分成九等,前八种融入自己的穴脉,在死亡之时血液带着传承洒落人间,而第九种“污稚之火”则赐给了所有凡人。 但在与火帝共同生活期间,这条猎狗接受了火帝不同阶级的火焰附身,因为在当年的时代,并不像现在对畜生一类有明确的界线认知,火帝祝融认为所有生灵都有权利享用稚神洒落下的福音,他想尝试的将火焰赐予其他物种,但最终失败了,猎狗没有高等心智,根本无法利用火焰,然而这条猎狗长时间被八种火焰浸染,无论是性情还是外表都有了明显的改变,火焰本来就是暴躁的,原本温顺的猎狗在此影响下越发的展露邪性,当火帝祝融发觉情况不对时,已经无法将火焰从猎狗身上驱除,更无法再将猎狗杀死。不仅如此,在与猎狗的厮斗中,反而令猎狗身上的火焰完成了觉醒,并令其身进化为恶魔,此火焰恶魔拥有除了第九种污稚之火外的其他八种火焰,包括排名第四的鸾凤之火,因此,它如何都不能被火帝祝融杀死,几乎成神,且暴虐成性。 最终,火帝祝融寻求了当年各地大神们的帮助,一起将恶魔封印在了某处,亘古岁月至今,不知变了多少时代,不知有多少大神崛起又陨落,而此恶魔从没有解开过封印。 恶魔名为赫子斯托斯,这段故事在“祝融之子”的家族典籍中也有记载,尽管往事可能已过去十数亿年,但每一代人都能够传承下此故事,有人猜测到,世间可能一直存在着恶魔的使者,他们向人间每个时代都传递着恶魔的故事,并时刻令生灵们保持着对恶魔的恐惧,因为有一天,封印将会解除,赫子斯托斯终会重现。 木子云没见过赫子斯托斯的模样,而他所塑造出来的形象,虽然恐怖骇人,但比起恶魔真身来说,差得太远了,他自知没有借用那名字的权利,因此,他给假恶魔换了名字,此为“恶魔—火—木子斯托斯”。木子云处在恶魔身体之内,由于恶魔的肌肤塑造的很真实,因此木子云并不能被外面的人看到。 见到恶魔,英雄最先冲了出去,他拿着圣剑、圣盾,在面前划出了个三角形,三道圣光间喷射出了尖锐的光柱,这与方天慕曾用过的手段有些相似,但显得更加娴熟老道,那像是一把箭,却没有穿透恶魔的身躯。 木子云闭上了双眼,将自己的身体状态静止到了最低界限,他身体里的火能被抽离出去,当做了血液灌输给了恶魔。恶魔的肌肤中有明显的光纹流动,等全身被“点亮”之后,它的双眼瞬间发出了红光,它一下子活了,发出了能响彻到天神之地的怒吼。“如果我收集到了八种火焰,是否能再造一个火焰恶魔”一息的念头闪过木子云的脑海,但很快,他的意识也开始平息,他要与恶魔达成共体效果。 火恶魔木子斯托斯单爪插进海底,向上一翻,五座火山在海底出现,并喷射出了熔浆,劲力可冲到云霄,恶魔一扭头,竟然张嘴接住了一处熔浆柱,在吃了满肚子的熔浆之后,它扭回头来 ,嘴里蠕动一阵,向外吐出了一把凝聚好了的四十丈长的火斧。恶魔举着火斧朝着红衣女鬼海贼船劈了过去,紫葉调动海水对船形成了一个保护罩。火斧并没有将水罩或者大海分成两半,它发挥效用之时不在于劈落,而是在劈落之后,半息过后,斧刃之处开始向两边发生强烈火焰爆炸,并且爆炸的范围程度会不断扩大,像木子云的火葬术一般。从高空看起来,就像是海面上一块方形区域的海水在爆炸声中沸腾了起来。 而且这股爆炸并没有停止,五座火山处在爆炸轮廓的边缘,它们将爆炸的火能反补回去,开始了新一轮从外向里的爆炸。朵皿拉克海贼团的人都在其中死了两遍,长久地恶灵体,已经令他们养成了习惯,反正是不死之身,不反抗,等死而复生反而要更省时间和力气,因此,他们在爆炸中没有采取任何其他的防护手段。 这片海平静下来之后,红衣女鬼海贼船已经连渣都不剩了,恶灵们也都成了粉末,分散在海水之中,木子云就待在恶魔中等待着,他没有选择逃跑,当然了,他飞回陆地上的时间比恶灵们重组身体的时间长上一倍,他即使逃了,也会被再次追上的。 不多时,海面上由一块块碎屑重新拼接成了红衣女鬼海贼船,而紫葉率领着众恶灵也重新站在了船上。 “了不起的家伙”紫葉不禁感慨道:“你如果能成为船长,有机会能比得过赤君,反正你今天一定会被我做成恶灵,不如你接替我,成为新的船长吧,你或许还能得到被救赎的机会呢。” 对此邀请,恶魔以一声恶吼作为回应。木子云双手抓在一起,恶魔也同样的动作,新的震动接着便要来了。紫葉歪了歪头,怔了半会儿,对离着她最远的英雄冷道:“该你了,不要保留了,你今天可以尽情。” 铛铛铛突然说道:“船长,我们一起合作,对付这怪物不成问题。”紫葉回头盯了铛铛铛一眼,没有讲话,接着给了英雄一个眼神。英雄默默地把着圣剑,磨了磨盾牌。红衣女鬼海贼船以最快的速度退出了战场,独留下了英雄,看来紫葉想要用车轮战,一点点耗尽木子云的生命。 高大的英雄在恶魔面前,不过鼠辈大小,木子云能感知到英雄体表的温度,对于恶灵来说,那渐渐升高的体温,显得很不正常。木子云睁开了眼,打量起了英雄。 铛铛铛靠着船栏背对着战场坐下了,将头埋在了衣服中。 破天荒的,英雄开口说话了,只听着他毫无感情的冷道:“也请记住我的名字,我是诺达·光亚,耀光家族的皇子和英雄,你身上的希望和光亮,由我来消灭吧。” 天空落下了一道光束,而英雄站在光束之中,他身上开始凝聚出盔甲,圣剑和圣盾剥落下了一层又一层皮,木子云见证了一个真英雄的重现,那人一身圣光戎装,可谓是雄姿英发,他比之前瘦削了,更高了,目光中出现了灵魂,他不再是一具麻木的恶灵傀儡,他此刻的模样,正是千年前他成为恶灵之前,作为英雄的模样。 “审判!”英雄高举圣剑,云中飞落下来数十只天使模样的“神灵”,它们绕着垂直射在英雄身上的那道光束飞落,等降到一半之时,“神灵”们像人间开始传递代表正义的福音,乍一听去,像是听和尚念经一般,听久片刻,又像是在听孩童啼哭,更久之后,像是女孩们的歌声,这些福音让听到他们的人无限次数的感知到自己身上的罪恶,以及与正义之间的巨大反差,这是对灵魂的直接抨击和质问,为什么铛铛铛最不愿意再感受英雄的招数,因为钱乃万恶之首,他的每一枚金币都能让其感受到罪恶感的喧嚣和正义的压力。当然,船上的其他成员,以及恶魔中的木子云,也都在福音中苦苦挣扎着。 每一个“神灵”都会在英雄的头顶洒落下粉末模样的祝福,代表着神将力量赐予了诺达·光亚,渐渐地,英雄的背上生出来了一双白色翅膀,其羽翼纯洁美丽,真如天使一般。 恶魔与天使,恶魔中的人或许代表着正义,而天使的本体却又是恶灵,这或许是耀光下的最大的讽刺。 霞——恶魔现世 - 阴阳石 - 南觉 恶魔与木子云合二为一,它手中火斧一震,身躯之下冲出来七八只火焰凝聚而成的森林狼,一身火色,它们就踩着海面向前奔跑,每只狼的尾巴都系着一层火焰流,在跑动之时,仿佛是拉着一块火色的帆布。当它们来到英雄身边时,会迅速的低下头颅,令身子前翻,而尾巴则将身后的“帆布”翻到前面,狼猛蹬后腿向上一拱,头顶着“火焰帆布”瞬间变大了身子,做了一个下坠撕咬的动作。整个过程如滴雨一般快速而简单。 英雄有了天使翅膀后,后移的动作变得轻飘了许多,羽翼一张,身子自己向后浮动,能躲便躲,若躲不过则一剑将狼头劈开,再用圣盾挡住溅射而来的火焰。 火狼太多了,不多时便一头咬一头地盖在了英雄身上。天空而下的那道光束并没有消失,它不再保持垂直,而是倾斜着照到英雄所在的位置,“神灵”的福音再度响起,压在英雄身上的火狼头变成了干硬的黑石块,随着其中圣光乍现,狼头们被打成了碎末,而英雄也双脚悬浮,靠着翅膀越飞越高,在接近神灵的光束中停留在了中段。 木子云看着这一幕,除了厌恶感还带着些恼怒,他心中说道:“为什么会是这个模样,明明是只恶鬼而已,嘁...”他在心中怒吼,而恶魔也仰天呼啸,“别演的好像是你在讨伐我一般!明明是活了千年的老妖怪,就给我乖乖的下地狱去吧!” 狗头恶魔在海面上的半截身躯上,缠绕起了一圈旋转着的火气,会快速地灼尽进入此区域里的所有事物。英雄俯冲下来,硬顶着那圈火气去斩恶魔的头颅,在离着恶魔几尺远时,身上盔甲全部熔化,英雄的身子也被灼烧透了一层皮。 心惊之后,英雄后撤出火气圈,浑身上下只有剑和盾完好无损,身子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翅膀也烧透了大半边。 木子云从恶魔中发出声音,讥讽道:“这才像样吗,你现在看起来令人舒服多了!” 英雄并没有像从前一般默口不言,他昂挺着姿态,自信笑道:“话还挺多,别急,这就让你接受神惩!” “我已经....无法忍受...”木子云突然在恶魔中睁开了双眼,两只眼睛都是血红色,他狂吼着:“你那莫名其妙的优越感究竟从哪里来的!给我.....下来!” 恶魔将手中火斧投到了天空,那火斧刚入云霄,接着云中往下降落火云块,大多是方形,不仅灼热还有重量。英雄还没恢复完身子,立马被层层火云压到了恶魔之下。 “原来如此,毫不松懈吗?”英雄展开了双翼,但并不能阻挡火气的侵蚀。 恶魔的火气圈由于旋转产生了强大的吸力,英雄在里面待得够久,被牢牢地抓在了其中,且越发的被动向恶魔身躯靠近。木子云要一口气速战速决,不给对方任何反扑的机会,巧了,英雄也不是慢脾气,他曾经征讨过数次大妖大怪,深知任何机会都不能对方留下,这种程度的战斗,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木子云隐约听到了歌声,他起先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但歌声久久未停,且明显不止一人在歌唱。火气圈里的英雄安静了下来,在强大的吸力下,他稳若泰山。几息时间后,歌声的来源终于出现,四个白衣飘飘的人影出现在了英雄的四面,有三个是女人,但全都是幻影,她们在面对着英雄歌唱,其实是在诵读耀光家族的法经,那歌声中带着最古老的祝福,和最可靠的帮助。 硬扛着火气圈,英雄的身体一点点恢复完整,他闭着双眼,低声吟诵道:“神啊,请把力量再次赐予我吧,我会献上人间罪恶的残骸,捧上最纯净的青山,耀光一脉誓死不休。”再度睁开眼时,那四个诵经的白衣人影,各自伸出一只手,抓着了一道薄纱一般的雾气,像披衣服一般,将纱气护在了英雄的身边,火气再猛烈,也不能将其穿透。 英雄朝着恶魔本体冲去,而四个人影便飘在空中抓着纱气的一角。英雄刺出圣剑,大呼一声“开!” 恶魔的身躯被刺开了血口,喷出了火焰熔浆,英雄接着退了出去,却没有拔出插在恶魔身上的圣剑,在退出火气圈之后,英雄将圣盾投入了天空落下的那道光束中,圣盾将光束分割成数份,每份由一个“神灵”引导,经过不断地反射,由四面八方插进了恶魔的身躯。英雄接着将圣盾收回,而光束重新凝聚,当但插在恶魔身上的光没有消失。他将圣盾举到头顶,将所有光引射向了圣剑的位置。 恶魔变成了一个由内部发光的灯塔,全身被正义之气禁锢,那不断响起的福音,让木子云徘徊在迷失的边缘,而红衣女鬼海贼船上众恶灵的耳畔,听到的是震耳欲聋的尖鸣,那是耀光家族最正义的宣判,身上恶念越多的人,受到的压力就会越大,只有强逼着自己不断忏悔,才能缓解一些。 “熔化吧”英雄俯视着被圣光笼罩的恶魔说道:“任何罪恶,都无法在正义的圣光面前存生!” 泽海升靠在船边,他受到的正义压力并不像其他恶灵那么大,远望着恶魔和英雄,泽海升想起了多年之前,英雄也是如此向他们宣告的,到底谁代表了正义,真的有绝对意义上的正义吗? 恶魔被禁锢了身躯,而其中的木子云,也被圣光穿透锁牢。英雄正沉浸在往日的神采之中,蓦的,竟然也听到了吟诵之音。那并不是耀光家族的法经,而声音是从恶魔之中传来的。 “烧吧,烧干生命化作烈焰,我将烈焰献于恶魔,木子斯托斯,听从我的召唤,来真正的现世吧,遵从火焰的真理,正义即是毁灭!”火珠从木子云的心脏飞出,从内部镶嵌到了恶魔的额头处,而木子云被推出了恶魔体外,掉落到了恶魔身前的海面上,木子云耷拉着头,半直着身子,背上插着些血管一般的东西,里面的有火莲花一般的晶体,在保持着流动。而火珠成了恶魔的灵魂。 火恶魔木子斯托斯,不再仅仅是半截身躯,它由三十多丈高度,瞬间暴涨到了六十多丈有了双腿,但只露出海面一截,像是恶魔站在海中一般,所有的气场都发生了变化,现在,木子云成了提供生命来源之物,火珠则成了恶魔的核心。也许火珠中带着古老的记忆,火恶魔的模样发生了极大地变化,虽然狗头仍旧很明显,但其肩膀以及脖颈之处,多了许多暗红的触角,而恶魔的眼睛不再是红色的,而是深黑色,仿佛是两个深渊,向外喷着黑暗,向里也吸着黑暗。 “你....”英雄愣了片刻,看着像失去意识的木子云,说道:“你竟如此拼命,这种程度的妖魔,我平生从未遇见,难道这就是你本来的面貌,你莫非就是恶魔本身吗?” 火珠可不会跟他废话,恶魔的嘴中似乎咬住了一个黑色的光球,含在嘴中,还向外泄漏着黑色,熟悉的炙热感,让英雄发觉那竟然是火焰,黑色的火焰。英雄尤感不妙,他举着圣剑向朝着恶魔的头颅刺去,但黑色火焰散开之后,恶魔瞬间消失了,海面上出现了浓厚而又污浊的雾气,英雄的身边突然出现了恶魔的影子,但他的进攻好不奏效,那些影子真的只是影子,英雄找不到恶魔的具体位置,他还是呼唤圣光,但从天空射下来的那束光,已经被恶魔吞进肚中,消失不见了。 三声炮响,英雄感应到了强烈的冲击力,原来阿金投出了三发炮弹,想要借助冲击力开拓视野,雾气无法被推开,只露出了保持着身姿的木子云,英雄当机立断,提剑刺向了木子云,然而木子云未躲,身上被刺了数剑,没有出血,也没有出声。 四周看不清也感知不清,忽的金光一闪,英雄看到了一道由金币组成的标记,标记是个箭头指着下方。英雄迟疑了片刻,立马反应过来,当即向下去看,若他还是活人,必然要惊得一身冷汗。这恶魔正平躺在英雄脚下的海水之中无声无息,浑身燃烧着黑色烈焰,若铛铛铛提醒的不及时,英雄已经被黑火淹没。 几百枚金币流淌在恶魔身上,英雄发现金币会不经意间变幻那么一瞬的颜色,这是铛铛铛不会做的事情,金色是铛铛铛的永恒信念。“莫非?”英雄化出气力,屏住呼吸,将身边所有雾气推开,一点点往恶魔身上靠,终于看到了黑火的隐秘的颜色变化,英雄恍然大悟道:“这并不是真正的黑色火焰,它只是用黑色的烟雾蒙在了火焰之上罢了。” 海水在波动,恶魔始终平躺在水下,英雄拱了拱鼻子,疑道:“什么味道。”屏气之后,乍一吸气,他立刻就发现了空气中的异味。缓缓退到了木子云身边,英雄朝着恶魔发动了数十次进攻,都像是打在棉花上,一点作用都没有,让他不禁怀疑这水下的恶魔也是个黑影。正思量着,身边的木子云突然“活了”。 木子云狰狞着脸,咧着嘴角笑着,他无法动弹身子,伤口开始流出血液,他说道:“我听到了。” 英雄将圣剑架在木子云的脖子上,质问道:“什么声音?到底你是恶魔,还是恶魔是你?” “哼哼哼....”木子云邪笑着,“这是....毁灭的声音,感受吧,和我一同进入炼狱!” 当英雄回过神来,身上已经烧起了烈火,全世界都燃起了火焰,他眼中所能见到的,全是火红色,唯有水下的恶魔,保持着通体的漆黑,原来那些雾气是火烧岩碾碎后的粉末,只需一点火星,即可引爆全部。英雄痛苦的哀嚎,他身上的烈焰无法熄灭,永无止境地在燃烧着,天在烧着,海在烧着,前面是火,后面还是火,连阴间寒气都无法抵抗的烈焰,英雄如何能阻止其燃烧。 而木子云也在燃烧,但他与承受着痛苦的英雄不同,他在欢愉,他像不死鸟一般,将生命献于了恶魔,而恶魔又用一方世界的火焰令其涅槃重生。 红衣女鬼海贼船上的其他恶灵远远地观望着,天海之间构成了一个火炉,他们不清楚里面是怎么的恐怖,虽是不死之身,却绝不敢靠近。半炷香过后,这火炉的四角开始收缩,足足又半个时辰,才收缩结束。海上出现了恶魔木子斯托斯的影子,这是一头缠着烈焰的魔鬼,它像一尊雕像,矗立在海中。众人凑近了去看,只见到恶魔,不见到木子云和英雄。片刻后,木子云缓缓从恶魔背后挪步走出,气喘吁吁乏力的很。似乎感应到了恶灵们的目光,木子云邪笑着敲了敲恶魔的身躯。 恶魔开始缩小,一直缩回五六丈大小,众人这才看得清楚,原来英雄被困在了恶魔的躯体之中,里面的火焰是永不停息的,他让不断在恢复的英雄,保持在了残体的极限,不可退不可进,一直在遭受着折磨。天空投下来的光束再次出现,正照在恶魔的头顶,不少“神灵”飘到恶魔身边,洒下福音,却无法穿透恶魔的火焰身躯。木子云并不是要灭的英雄渣都不剩,他是用此手段将英雄封印,当然,这并不是他本来的想法,其实是火珠主导着这一切,而火珠还镶嵌在恶魔的额头,继续吸食着木子云的生命火能。 “一个...哼哼哼...”木子云抖动着肩膀笑着,发狠地望着红衣女鬼海贼船,然而他全身的火能都已用尽,所有的火焰精华都放在了恶魔身上,再次交战,他已经不能再利用火焰了。瞧了瞧胸口,木子云低声说道:“喂...我们要好好聊聊了...” 一丝电光若隐若现,木子云肌肤上的毛发颤栗起来,紧接着,雷魂缓缓浮出... 火焰恶魔的确像个燃火的雕像,古老的模样,令人难以理解的恶念,火珠凭着自我灵魂深处的记忆,将其再次重现....谁也不会相信那像是 曾经的赫子斯托斯的模样,谁也不会相信它有一丝宛若赫子斯托斯的气息....阳间风云变化,而在阴间古老的层面,深处,更深处,仿佛是回溯到了十数亿年前的那一层黑暗之地,灰黑色的烟雾里,一双眼睛,陡然睁开... 昨天断片了 - 阴阳石 - 南觉 昨天朋友们聚会,被老爸接回家,断片了,直接睡了,未更实在惭愧,会补上的。《阴阳石》昨天断片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霞——雷葬---海葬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的能量形式虽然是简单的元素,但正因为其火焰的基础性,才能任由其塑形和改造,可以强在爆发,也可以慢火侵蚀,可以塑形成实体,也可以虚无定型,他让木子云成了一个拥有全面战斗力的可靠伙伴。 但雷能不同于火能,一团火焰可以燃烧一整天,而一道雷却转瞬即逝,但二者的伤害程度可能是相同的,足可以看出,雷电拥有更强的爆发力,几乎是火焰的十倍以上,木子云大起大落经历了多少波折,雷能也在其体内进化了数次,他却始终无法像控制火焰一般控制好雷能,无法化成雷电虚体,就已经无法发挥出雷能大半的实力。 雷魂飘转回身子,两只豆眼兴冲冲地望着木子云,而木子云的身体由于暂时用尽了火能,很是疲乏。雷魂扬着这只小爪子,在嘀咕着些什么,木子云一时间与其心意相通,原来雷魂嘲笑着木子云的糟糕状态,并扬言让其去一旁等待,它会亲自解决掉所有对手。 木子云歪嘴一笑,侧身倚靠着禁锢着英雄的火恶魔,长吁了口气,双目无神静了片刻,接着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这一战,我要打到底,从今以后,我只做强者,若是有更强的人,那就让自己变得更强!带着你的力量,和我无所顾忌的大战一场吧。” 雷魂兴奋地转着身子,木子云微笑着闭上眼睛,他右手按住了心口,直起了身子。几息之后,一道雷流从心脏钻出,接着透过血液缠遍了木子云全身,雷能让木子云精神抖擞,重新睁开了双眼。 紫葉看到木子云身上不凡的气场,抬腿跳下了船,先说了句“你与赤君之间,只差一个恶灵的身躯,你会成为比他还要强大的男人。”接着顿了一息时间,立刻伸出手来,冲着木子云起了心念。但木子云并没有如她所愿的被抽干全身血液,雷电气场带着强大的吸附力,令紫葉的蝶血术没有奏效。 木子云朝紫葉传过去个嘲弄的眼神,紫葉轻哼一声,朝着木子云做了个飞吻,就在她动作结束的瞬间,木子云的雷能身躯最快的速度朝着一侧平移了出去,他吃过一次亏,知道这是紫葉的邪术,上次是因为他脑子没有恢复,因此并没有受到魅惑的全部致幻作用,这一次,他不会再给紫葉得手的机会。 缺眼女辣妹指着东南方喊道:“他在那!”可话音刚落,木子云已经移动到了别处,他的速度已经快于其气息的变化,像铃铛魂螳螂附体下的隐身状态,能被人感知到的气息,都是他上一次位置的气息。 众恶灵趴在船边,只恨自己的眼睛看得太慢,泽海升的耳后静悄悄地响起了木子云的声音:“你好像在找我?”然而泽海升丝毫不慌,反而嘴角有一丝得逞的笑,他低沉回道:“你并没有那么快,你太高估自己了。”只听见咔吧一声,木子云的脚踝上被套上了泽海升的天石拷,原来他凭着对杀意的感知,早早做好了被近身的准备。 木子云一怔,接着冷笑道:“原来是这样,可惜你太高估自己的玩具了。”三道雷刃从上而下,切在那天石拷上,然而石拷虽出现了划痕,但并没有开裂。木子云皱起了眉,泽海升笑道:“还好还好,我还是有那么点底气的。”众恶灵将木子云围住,紫葉叉着胳膊,说道:“做得好,老男人!” “如您所愿,我的主人”泽海升边朝着紫葉鞠躬边说道。 紫葉跳回船头,说道:“瞧瞧,我们的小英雄,怎么还没开始,就已经成了可怜的老鼠。”话音刚落,众恶灵感觉到背后一阵发麻,慌忙转回身子,雷魂正飘在紫葉身后几尺远处,它此刻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带电的水母,身躯周围的雷电场都是深蓝色的。 雷魂突然笔直的冲刺出来,连转弯都是折线,它在众目睽睽之下穿透了木子云的胸口。木子云被穿透的部位发出蓝色光芒,而身体也因方才的冲击力向后弓起,还没开始后退,雷魂又从后面另一处穿透回来,来来回回十数次,木子云的身上出现了多个蓝色光口。 木子云不畏惧死亡了,雷魂和火珠都能够感受到这一变化,因此,它们更加的敢于利用或者开发木子云的生命,木子云在麻痛感知下逐渐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而像极了水母的雷魂,最终落到了木子云的额头,并且小爪子和尾巴都延伸出几条纤细的雷电触手,连接着木子云身上的蓝色光口。木子云挣扎了片刻后,眼眶里全部变成蓝紫色,全身开始发电。在强大的意识下,木子云抢回了半边身子的自主权,一只眼睛恢复成原样。 木子云现在看起来像个雷电傀儡,头顶的雷魂就是恶魔所在。雷魂才不会在意木子云是否会痛,它用雷电将木子云被铐住的那只脚麻痹萎缩了一倍,直接从石拷中抽了出来,接着用雷电将萎缩成一团的脚强行充实恢复。这种暴力的变形手段恐怕只有雷魂能做得出来。 电流的麻痹作用下,木子云感受不到太大的疼痛感,先是一招瞬间使出的电光毒龙钻,从下往上将泽海升甩了出去,接着脚下生雷,刺穿了甲板掉了进去。众恶灵往后一跳,木子云从船正中央位置冲了上来,站到了天空,右手握住了一把雷枪,顷刻间刺了出去,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贯穿了阿金的身躯,大量雷电从雷枪中发出,让阿金立即麻痹了身躯,恶魔能量虽然始终丰盈,但奈何他身体无法再动弹。 紫葉惊道:“瞬身术吗?” “不!”泽海升爬回船边,说道:“只是因为速度太快罢了,并不是瞬间进行位置的变换,主人,他移动之时无人可敌,几乎是电光速度,但每一次移动后,似乎都得停上一段时间,就利用这段时间来对付他。”刚说完,便看到木子云盯向了自己。 “不好!”虽然泽海升觉出不妙,但他没有做出任何抵挡的行为。果然,木子云单只手瞬间插进了他的身体,这种速度下根本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轰.....铛铛...铛铛...铛...泽海升的身体突然爆炸了,炸出了无数金币,铛铛铛利用木子云这一次移动后的停顿时间,用大量金币缠住他的身躯。 下一息时间,金币堆开了个光口,木子云重新出现在另一处,铛铛铛叫道:“拦不住他!”紫葉对其喊道:“别用金币去困他,让他的身体变成金币!”刚说完,她的头颅就飞到了天空,紫葉的嘴巴却还能说话,她有些吃惊,但忽然笑了。 巴谱的七块残体飞离开来贴到了其他成员的身上,众恶灵突然不紧张了,也什么都不做了,紫葉安好了头,也乖乖地站到了那里。木子云也不客气,一个接一个的将他们穿透,在穿透最后的白蝶身躯后,木子云的速度开始变缓,渐渐地,他竟然移动不了了,这才发现,自己穿透恶灵的期间,巴谱的残体不断地贴到自己身边,最终形成了能量绳,对自己形成了新的禁锢。 雷魂释放出强大的雷电,想将巴谱击碎,但巴谱甘愿承受死亡的痛苦,始终不将禁锢打开。铛铛铛对着木子云连打了三个响指,木子云嘴巴涨的厉害,开始向外不断地吐金币。无法呼吸,只能窒息而死,木子云在挣扎不久后,两只眼睛都变成了深蓝色,雷魂发了威,木子云的牙齿咬碎了金币,闭上嘴,接着咀嚼了起来,往下一吞,张开嘴,打了个带电的响嗝。 铛铛铛继续将木子云内部气体变成金币,但立刻发现,木子云居然不再呼吸了,不仅如此,他的体内充斥着猛烈的雷能,金币只要出现,就会被粉碎,由于失去了空气,木子云的身体瘦缩了一倍,变得像干柴一般。 木子云双手抓住一条巴谱残体能量带,两只手上发出惊雷闷响,那强大的禁锢术,竟被木子云生生地拉断了。巴谱疼得死去活来,全部能量带都消失了。雷魂赶紧让木子云的肺重新活动,往体内灌满了空气。重新让其呼吸。 “不动雷王体!”木子云后移过程中,身边凝聚出小光球,足有二十多个,但都是小球,朝着恶灵们打出一道道雷柱,但雷柱并没有消失,它们像聚形了的雷枪一般,放出雷电,麻痹了恶灵们的身躯,所有的恶灵都无法动弹了。木子云飞出船去,站到了恶灵与火焰恶魔之间,木子云深吸一口气,振开双臂,一只手对着船,一只手对着火焰恶魔,掌心出现了数条雷流连接到每一个恶灵包括英雄。 “来吧,来体验天的愤怒,雷秘——雷葬!”木子云成为一个雷电核心,天空落下来一道黄色的雷柱,它的速度并不快,肉眼可以看清它从头到尾降落的过程,且并不宽,大约只有几尺,它笔直的落到木子云的身上,黄色的雷电,那是大量雷电聚集后所表现出来的模样,黄雷在木子云头顶几寸远处停住,而其脚下出现了一个流动的黄色雷光圈,接着光圈向上升起了一层透明的雷电膜,与头顶的黄雷连接。 这像极了一个青涩的花骨朵,果然,半息之后,以木子云为中心三十丈范围内出现了深蓝色的透明雷电花瓣,又是莲花,但这一次,是雷莲,它绽放在了黄雷之下,而所有恶灵都在雷莲花之内。只有片刻的停顿,雷莲之内便发生了无法估量速度和程度的雷爆,这时,从天而下的黄雷柱上开始从下往上绽放不同颜色的雷莲花,黄的、白的、蓝的、紫的,红的、黑的....像爬山虎一般,顺着黄雷柱往上面爬着绽放。 等到绽放到最高处,雷葬便结束了,雷莲之内的雷爆停息了。火恶魔并没有粉碎,它扛住了雷爆,但其中的英雄受到了雷爆的影响,他的身体看似完好无缺的躺在其中,但其实已经完全变成了粉末,只是火恶魔禁锢了他的身躯,让其无法散开,至于红衣女鬼海贼船和其他恶灵,已经不见了踪影,倒是有一片浑浊的雾气,沉浮在其中。 “这种感觉....”木子云喘着粗气,雷魂从他的额头飞到他的肩膀,也不再是水母状。木子云身上的光口也消失了,木子云享受般说道:“这种快感,无论是火焰还是雷电,真是让人愉悦到发狂,呵呵呵...”木子云颤栗的笑着,他心中莫名的骚动,杀戮的欲望愈涨欲烈。 “这就放松了?小男人?”浑浊之气中,忽然传出了女人的声音。 “什么?”木子云立刻往那边去看,转头之时,紫葉左手已经搭上了他的右肩,木子云怔着身体,紫葉在其耳畔说道:“为了感谢你,我也为你准备了一场配得上你的——海葬!” 大海的力量足以保住雷爆中的紫葉,木子云双脚被海水抓牢,他已经进入了海葬术中,这是每一任船长几乎都能用出的招数。 还是以木子云为中心,方圆约为二十里的漩涡顷刻间出现并下沉,但木子云沉下去后,漩涡立刻就消失了,木子云因为吸力,沉入了海底深处,他想要冲上来,但海水一直有形的拉着他的双腿向下落,木子云在黑暗的海水中默默等待着即将来到的危险。 海葬术的威力,均是在海底,上面的海面风平浪静,底下的海水却突然涌出了十数道暗流,这些暗流混乱的在海底流动,交缠在一起,却又彼此无法干涉,带着不可逆的扭动里,如同十数条大蟒蛇在窄小的区域里贴紧了快速摩擦穿行,海葬即是身归大海,魂归黄泉,十几条暗流将所有事物扭曲撕裂,紫葉冷冷地站在海面上,身边众恶灵恢复身躯,紫葉的手上握住了一条恶灵鱼,它即将被木子云代替。 霞——回归的旧友 - 阴阳石 - 南觉 元素之间相生相克,火能克制木,同时也能克制风,水能灭火,也因其柔韧性,可以令暴戾的雷电失去作用。而对付水元素最佳的元素,便是“土”,万年的潮起潮落,可能都无法冲刷断一块礁石,有土便有了陆地,挖了土便有了江湖。紫葉完全相信这海下的暗流可以将木子云碎尸万段,她算着时机,必须要让木子云在死亡之时被恶灵能量捕捉到。 但不久后,紫葉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雷能正在向自己靠近,她惊呼:“他竟然有冲出来的本事!这是整片海的力量啊!”话音刚落,就见到脚下海水中出现了几个光点,一股气浪冲上海面,一直十丈宽高的雷蛤蟆带着木子云踩着暗流跳了上来,刚出水面,雷蛤蟆便七零八落,木子云旋转着身子,朝着紫葉投掷出了一根雷枪。 雷枪穿过滑落的水滴,众人只看见一道雷光,听到了一道闷雷声响,接着紫葉便被雷枪穿透了身躯,雷能大肆释放,瞬间麻痹了紫葉的身体。长长、辣妹和白蝶疯狗一般冲上来撕咬,他们只会体术,但实力不可小觑,多少修行者都是被他们活活撕碎、咬碎,再成为腹中餐的。 雷电加持下,木子云体术达到了极限,且雷能让木子云的手臂,手掌都成了利刃,随意一甩便能切开恶灵的身体,对付白蝶几人根本不成问题,只要不被久耗就行了。铛铛铛是恶灵中的主要战力,他造出大量金币干扰木子云的视线,接着令金币往插住紫葉的雷枪上撞,雷电会将金币弹开,但铛铛铛攻击的主要对象是紫葉,他将紫葉生生打成碎片,雷枪是不能动的,那紫葉便可以在海水中重生。 铛铛铛一回头,就看见白蝶、长长、辣妹三人也被雷枪电的无法动弹。可真是巧妙世间,一物降一物。方天慕的实力可不比木子云弱(综合实力上木子云暂时强一些,但二人若要真正对战,方天慕丝毫不落下风,甚至强于木子云),但三个方天慕似乎也达不到木子云现在做到的标准,仅铛铛铛一人的手段,就已经令方天慕束手无策了。木子云的火焰令恶灵能量惧怕,而雷电又可以令打不死,还有无限能量的恶灵被麻痹到无法行动,这家伙似乎是上天专门派来对付朵皿拉克海贼团的。 阿金忍不住了,他朝着大伙中间放出了数个铁弹,这是他一贯用的自杀式进攻,但众恶灵是炸不死的。每一颗铁弹的直接爆炸范围都能达到最大的十里范围,其余波可以到达五十里,而余波的力量也足以翻江倒海。木子云处于爆炸中心,雷电在其身躯上形成了一层防护膜,虽然仍然无法抵挡爆炸的推动力,但身体却能完好无损。双手交叉在一起,只右手食指伸出,从指头处奔腾出来三四匹雷狼,拖着长长的折线型电流,朝着铛铛铛冲去。 铛铛铛一座座小金山压下来,但金山是实体,挡不住虚体的雷狼,且金币可以传导雷电,反而使雷狼在金山中肆无忌惮的移动,几息间便撞到了铛铛铛身上,铛铛铛被电击的痛苦哀嚎,浑身在抽搐,木子云顺闪到泽海升旁边。泽海升知道自己无法应对,因此也没有反抗,他最能依仗的就是老道的经验和天石拷,因此,他也被雷击的无法行动了。 木子云坐在电光火花之间的红衣女鬼海贼船头,荡着双腿,浑身缠着雷电,雷魂还浮在他的肩头,紫葉从海中升起,身边是所有被禁锢了的恶灵。木子云冷冷地望着她,手指一动,一道雷劈到她的头顶,并没有将其劈灭,也令其麻痹了身躯。 “就这样吧!”木子云落下来,一脚将船踢转了方向,接着飞到前方,用雷流带着所有被禁锢的恶灵,以及这艘船,朝着陆地飞去。 可惜,他的耳畔总是不宁静的,转瞬又响起了声音,那声音说道:“我不是说了吗?你太高估自己的实力了 。” 木子云回过头来,发现泽海升站在自己身后,泽海升晃着天石拷,而所有恶灵已经摆脱了雷电禁锢,原来天石拷干扰了雷能,使雷枪和雷电消散。不幸的是,紫葉的魅惑烟气,已经飘到了木子云的鼻子边。强大的致幻作用,让木子云瞬间陷落,紫葉闪到木子云身边,贴紧其耳朵,低声说出了“秽语术”。这一次,木子云的脑子是完全正常的,因此,他心中的邪念秽念被加强了百倍,看着紫葉的双眼,已经开始发红发迷。 紫葉扭着腰退后了几步,接着抬起了右脚,踢掉了鞋,露出了玉足,对木子云轻佻道:“来吧,拜倒于我的足下!我会给你你想要的奖励的,嘻嘻....” 木子云心神不宁,他眼中的紫葉对其具有难以抗拒的诱惑力,或者此刻就算一个平平凡凡地女人站到他面前,他也无法移开目光了,心中的邪念冲到了他的脑顶,他顺着那声音,立刻就像拜倒下来,爬到那只脚前,他比任何时间都疯狂的想要索取。 雷魂不屑地甩出两条雷鞭,一鞭子扫在了木子云身上,一鞭子打在了紫葉的脚面。紫葉的脚烂的很彻底,而木子云只是稍微清醒了些,雷魂再次穿透木子云的身躯,用剧痛感强逼着木子云从幻觉和兴奋中冷静。末了,它放弃了木子云,亲自杀向了恶灵。 众恶灵更不在乎这小东西,却不知雷魂对雷能的掌控比木子云强大太多,天空从雷魂出击开始不间断的落雷,无差别的攻击万物,木子云也持续的被雷击中。紫葉的所有术都无法对雷魂产生作用,只能操控大海来应对,而雷魂在木子云多次进化雷能后,似乎能够进行特殊虚化,凡是能传导电流的物体,雷魂便能够在其中化虚穿梭。因此它可以任意在金币之间穿行,但虚化的代价,是需要木子云的核心雷能,也就如同之前的火焰一般,稍不留意就会危及木子云的性命。铛铛铛的手段直接废了,三大战力全部无用(紫葉、英雄、铛铛铛),可以有作为的只剩下阿金。 连续十多起爆炸将海水和金币翻腾到天空,雷魂消失了,众恶灵无法找寻到它的位置。在无数的金币雨中,一枚蓝色金币悄悄地落到阿金的身旁。阿金瞬间被雷电麻痹,连对手在哪都看不见。泽海升弓着身子想要翻身,谁料木子云一拳打在其腹部,顺势将他的天石拷抢走。 大海出现漩涡,海面上所有事物都被卷入其中,木子云和雷魂奋力逃到天空,漩涡立刻又消失了,如同刚才的海葬一般,木子云低声自语道:“要把他们一个不少的送上陆地。”海底有一个红色的斑点,那是木子云的火恶魔木子斯托斯,它还禁锢着英雄,至今没有被恶灵们击破,火能暂时用尽,木子云要用雷能绑着所有恶灵飞向陆地,但这一次不会讨巧,他誓要将恶灵们正正堂堂的击垮击败,然后将他们消灭。 海啸出现了,不久之后,海水中央升起了怪物,这是个泥浆模样的海怪,也像个沾满泥巴的水母,看着是庞然大物,却十分灵活,水虽然能导电,但汪洋大海如何不能把几道雷电化解,想要击败紫葉的海水,除了“土”,只能用更柔韧性的手段,还有什么比水更具有柔韧性呢?木子云怔了片刻,脑海中出现了许久前在“天国”之下飞过时的场景,他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紫葉见着木子云逃了,哪里肯放过他,卷着海水以几息百里的速度去追赶,木子云的速度竟然不弱于海水,他将所有雷能爆发出来,只为了增快自己的速度,雷魂被他咬在嘴中,强行带走。 数日的路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他来到了“天国”领域,那里原本是北角霖王斌贵族之地,但世界重组之后,“天国”出现在北角霖之上,且落下天罚,令王斌贵族无奈离逃,谁也没 有靠近过“天国”,谁也不敢有一探其究竟的想法。 木子云停了下来,回过身来,海怪还跟在自己身后。木子云的双脚突然抽筋,方才持续的极速状态,让他的身体不负重压,他每一寸血肉都酸麻的厉害,浑身失去了力气。 海怪中传出了紫葉讥讽的声音:“不是要灭掉我们吗?怎么又往陆地上跑了?”说话间,海怪落了下去,海面一时间风平浪静,而后,又重新出现在陆地与木子云之间。 木子云双手举向头顶,他心里在呼唤着,卸去了浑身雷能,心脏剧痛地抽搐着,他又蜷缩起身体,脑海中百般呼唤着某物,然而并没有得到回应,一股海浪将他拍进了海中,海怪立即将其吞噬,独有雷魂在与其抗争。 木子云放弃了反抗,任凭暗流扭裂他的身躯,雷魂和火珠同时感到怪异,不清楚木子云在做什么。 孤注一掷的决定,是木子云不惧生死后的最大的勇气,其实几番路过“天国”,他心里一直有一股骚动,他的心在等待着某物,也能感受到某种力量在渴望他的呼唤。但这股力量始终没有出现了,木子云的身躯即将被扭碎,没有火焰,它无法化虚,没有雷能他没有坚韧的身躯,若是身子碎了,那就真的彻底死了。 木子云在赌,以自己的性命赌一份新的力量,亦或者说是一份本就属于他的力量。雷魂急了,他不知道木子云为什么要这样送死,立马掉头往木子云身上贴,它能感受到木子云体内尚存着足够自保的雷能,但根本不见木子云去用,火珠也毫不犹豫的从火恶魔额头飞出,冲向了木子云,两个神物都穿刺过海水,一篮一黄留下了两条光影。 大海翻腾而过,狠狠地将火珠和雷魂拍走,雷魂在海水中化虚穿梭,但海水被操控着往外围旋转,它待在其中越久,离着木子云越远,火焰和雷电都太过暴戾,面对阴柔的海水,有力也无法使出,着实急坏了两个家伙,不久后,两个家伙都感知到了木子云死亡的到来。木子云不仅不利用火能和雷能,反而将雷能全部排出体外,也将重新生成的火能退散,这种自杀的行为,令火珠和雷魂感到不解,继而感到愤怒。 “要死了!”木子云无法蜷缩身体,他被海中暗流甩来甩去,“失败了,即使把身体排空,也无法唤回你来吗?我不记得你的存在,因为你离开的太早了,你自由了,也习惯自由了,我不再拥有你,也无法左右你,但是.....我需要你,我不央求你,也不命令你,倘若你能回来,你还是你,可我承诺,永不再会将你抛弃!回来吧....” 木子云的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但是这一次,命运的天平没有再偏向他这边,该来的还是未曾出现,也不知木子云的心语是否传达到了那力量心中。 一道雷突然在海水里乍现,雷魂击中了木子云的心脏,它不救木子云,反而穿透其心口,血液向外猛喷,木子云回光返照,意识变得格外清醒,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鲜血在海中流尽,火珠终于来到他身边,但也像雷魂一样,打出一点火星,透过伤口,灼烧起了木子云的心脏,烧透了血肉,也烧开了一个能量口,雷魂和火珠明白了木子云在做什么,当年木子云刚出生时,由于小雷魂的顽劣,致使其火珠、雷魂等物皆被封印,还令一种力量被驱离小木子云的身体,而今,雷魂和火珠打开了木子云的心脏,并收缩了自己在其中的核心能量,流出了一块“空地”,谁都没有再心语些什么,大伙一起在等待着。 而这一次,他们没有失望。 紫葉突然愣了,海水好像不听她使唤了,海怪在中段扭曲,突然变成了水龙卷,接着爆裂开来,一道劲猛的邪风呼啸着冲开海怪的“尸身”,冲向了木子云。 ./7_ .。m. 霞——帝王无法剥夺的自由 - 阴阳石 - 南觉 “哪来的风!”紫葉惊喊道。刚叫完,立刻就看清了这股翻江倒海的邪风,它的体型时刻在变化扭曲,海水被其卷来卷去,刚聚形便立刻被绞碎。 邪风卷起了海中的木子云,火珠趁此穿回木子云的身躯,立即强行令其化成虚体,接着重组身躯,令其复原。 木子云双目一直是睁着的,他心中的骚动已经没有了不安,反而平静了下来,他开始感应到了风对他的呼唤。邪风绕着木子云的身体旋转了三周,它能来到这里,已经认可了自己的宿命,因此也没有多加考验,在享受过最后一息无主的自由之后,它接着从木子云的鼻子、嘴巴、眼睛和耳朵钻入,偌大的风几息间便消失了。木子云先是胀大了几倍的肚皮,打了个闷嗝之后,便平息了下来。 四周只剩下了水声,喧豗之后仍有一丝静谧,木子云觉得心口温热了几分,有什么东西即将钻出来了,他低头去看,一个巴掌大小的小龙卷风从其心脏处穿梭出来,卷着温凉的风,跌跌撞撞的晃到了木子云的身前。 火珠和雷魂欣喜若狂的与小邪风缠到了一起,它们本为一体,心心相印,就算分别或陌生了许久时间,一旦回归本体,所有隔阂就荡然无存了。几息之后,邪风飞回了木子云身前,木子云伸手去摸这巴掌大小的邪风,小龙卷风模样的身形里只有一双墨绿眼睛隐约显现。目光一对,便通宵了对方的心意,它们二者的眼睛很像,性格也最像(文后会给出几个神物的特征区别),因此木子云立刻就喜欢上了这小家伙。 一道海浪劲猛地摔了过来,火焰被推散,雷电无济于事,但却被狂风卷起甩到了别处,木子云嘴角邪邪笑起,而邪风上除了暴躁的戾气之外,更飘散出了火珠和雷魂所不具有的邪气。许是进行了心念沟通,火珠钻回了木子云的心脏,雷魂却是不服, 偏要继续战斗,木子云也就没再管它。 火和雷都是至刚至烈之物,面对阴柔的水,纷纷败下阵来,但是这世界柔韧性最强的元素,便是风,千变万化的风,即可刚烈亦可平柔,可谓是元素中的“多面手”。 英雄脱离了火恶魔的禁锢,此刻他也站在紫葉身旁虎视眈眈,大海完全成了紫葉的玩偶,不知不觉间,木子云被海浪推出去数十里远,陆地早就无法望及了。 木子云看着邪风,说道:“老朋友,一起大干一场吧,就用最畅快的战斗,来庆祝你的归来!”木子云的心脏中,涌现了沉寂已久的风之能量,他从脚到头开始涌动起变换的疾风。片刻之后,他开始了风之吟唱:“让世间亡灵的哀嚎,湮没在你的骜嚣之下,风啊,你的归来,既是泯灭,也是重生!” 木子云的双脚之下各出现了小旋风,紧接着无数个规模不一的旋风在其身边出现,它们的风向尽不相同,而风力也各有强弱。 紫葉看着木子云的模样,似乎没觉得有什么厉害之处,她令铛铛铛率先试探,铛铛铛朝着木子云打了个响指,木子云身边的旋风全部变成了金币漩涡,风由气组成,而点金术可以化气成金,没想到刚一交手,木子云的风便碰到了天敌,但风具有千变万化的本事,在金币的缝隙之间,一股风悄然穿梭,静静地来到了铛铛铛的身边。铛铛铛只觉得脸上来了一股温凉的风,不料这风在平静之时温婉近人,却能在进攻之时变成锋利的刀刃,变化只在一瞬间发生,铛铛铛完全没有防备的被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旋风扭曲成了碎块,而木子云身边的金币也全部消失,变回了旋风。 木子云的手心凝聚出了一股风,这股风旋转的似乎很温顺,也令人感觉不出其中的力道,木子云嘴中低声喊道:“风秘——漩涡爆破!”接着便将那风球投了出去,那风球在飞动期间扁了形状,速度很快但所带的力道微乎其微,片刻之后,竟然消失不见了。 紫葉狐疑了几息时间,没有动弹,而那风球出乎意料的在其身前几寸远处重新出现,紫葉没来得及反应,那风球从掌心大小,瞬间爆破成了十几丈宽的大风流,那风流高度旋转,每道风层都像是扇形的长刀一般,切割着紫葉的身体,不仅如此,由于众恶灵靠的很近,也都被先后席卷了进去,强大的吸力让他们被迫往风流中心处聚拢,木子云将手指比在嘴前,朝着风流吐出烈焰,风与火的遭遇,宛若是日空之下最华丽的一幕,这道火焰风轮在震荡期间朝着不同方向偏移分裂,最终像是一个由无数火针组成的火球一般,而火针至少有数十种流动方向,且时刻都在变化,完全没有规矩可言,连木子云都不知道下一息的风向是朝着哪里。 一道圣光劈开了火球,火焰立即退散,但流动的风在分裂开来之后,立刻又回旋着包裹住了恶灵,一直到耗尽能量,这股漩涡爆破才真正结束。众恶灵身躯大多七零八落,而木子云的状况也不容乐观,他自己被困进了身边的无数风漩涡中,才刚开启风能大门的他,哪里有本事彻底的掌控锋利。好在邪风及时接管了所有的风漩涡,木子云被推了出去,邪风自己带着劲风朝前飞去。 飞动期间,一道道风漩涡接连消失,风天生拥有“无形”的特殊才能,火焰虽为虚体,但仍然能被看到,风可化于气息之间,平和如春不易被人发觉,又能随时从气息中凝聚,给敌人出乎意料的最致命一击,因此,利用好风能,木子云可成为杀人于无形之间的刺客,他越发的朝着全面的方向发展了,火焰的大范围进攻手段,雷电的单方面最强制裁,风的隐遁和无息于百万军中取敌将首级。 “有风”长长惊呼道。 “别慌乱!”紫葉呵斥道,她的脖颈已经觉出了风意,她立刻卷起海水,贴附在自己的脖子上,片刻之后,脖子上的海水溅射出了几条裂痕,而紫葉的脸腮也被划伤了数道伤口,“可恶,没有办法防住吗?既然这样,那就让大海吞噬你这股妖风!”紫葉振开双臂,高呼道:“海洋啊,你的帝王命你升腾!” 大海上升起了一片片竖直方形的水面,足有三万多片,每片的高度都有四十几丈,他们竖直的悬浮在空中,当风吹过之时,会像一层层枝叶一般,将其拦住并消化。紫葉哼笑着,轻蔑道:“你的风呢?” 邪风的身边出现了旋风,又在一瞬间消失了,几息之后,它身边的方形水面缝隙间出现了十多个旋风,他们以一定的规矩排列着,在一瞬间爆发,立刻搅碎水面开辟出了一个圆形的区域。接着邪风吞噬了所有旋风,令自己的身躯外卷起了一层风流,这风流不断吞噬着气息,每息能壮大身躯三倍,这股冲上云霄的狂躁的龙卷风便在大海上出现了,那三万多片竖直水面毫无抵抗之力,它们的柔韧性完全发挥不了作用,水流进入了龙卷风中,紫葉操控的海水,竟反过来成为对付自己的利器。 “来了,英雄!”紫葉喊道。 英雄将圣剑举到头顶,展开了白色双翼,一道圣光俯劈下来,水龙卷风被一劈为二,这强大的力量令邪风胆颤,但水龙卷风分开之后,继续卷着气息和海水壮大身躯,这下子,两股龙卷风朝着恶灵们奔袭过去。 “我来!”铛铛铛朝着海水和狂风挥舞手掌,金钱帝国瞬间开启,水龙卷风变成了金币的雕塑,大海也成了金海,无数金币摔落下来,整个人间都能听到财富的喧嚣声。可一旦海洋消失,木子云身上立刻缠满了雷电,他用风和火吹出火龙卷,铛铛铛无法将火焰点金,借着火焰的掩护,木子云用数把雷枪将除了英雄外的所有恶灵全部封印。 金钱帝国之上,木子云用三种神能,与英雄再次打的昏天黑地,火珠、雷魂、邪风在阔别许久后,第一次的协同战里显得十分团结,火和风最能够创造出新的杀招,英雄疲于应对,却无奈无法防住隐藏于无形间的风刃,站的越久,身上的伤口就越多,偏偏木子云还能够化成火焰虚体,或是利用雷电瞬移身躯,英雄无法攻击到对方,因此他势必只有败局。 三个时辰后,天空已近黄昏,木子云用最后一把雷枪插进了英雄的胸膛,英雄一身伤痕跪在其面前,而众恶灵包括紫葉被雷枪插在金币之上,红衣女鬼海贼船埋在金币之中,木子云坐在处金币堆上,身边飘着三个神物,忽的歪起了嘴角,邪气的狂笑,接着沉默的骇人,一双眼睛冷漠、无情盯着“金色世界”,他目光中的神韵因多了份神秘而更加的成熟。 金币紧贴着恶灵和船,让木子云无法将他们运到陆地,木子云用火焰将金币熔化,而其熔化便成了海水,紫葉便能用心念使海水保护住他们的身躯。 木子云冷笑一声,他拔住铛铛铛体内的雷枪,铛铛铛解脱后,坐在金币上,恐惧地望着木子云。木子云俯视其冷道:“变回大海。” “什什么”铛铛铛颤声问道。 “我说,变回大海!”木子云再次冷道。 金钱帝国消失了,海洋重新出现,木子云在众恶灵之间,缓缓漫步,他的目标是陆地。紫葉令海水将恶灵体内的雷枪全部拔出,所有恶灵都恢复了战力,但这一次,木子云平静而霸道的从他们身边高姿态走过,谁都能感受到木子云昂扬着的不屑和蔑视,但连紫葉都没有再动手的意思。 恶灵们便眼睁睁看着木子云走过,走去陆地。他们的无为,证明了这场恶战的结局,木子云胜了,他也做到了卢汀卡男爵几日前做过的事情,以一人之力,击败了朵皿拉克海贼团全员,今后,在这片海洋上,帝王还是那个帝王,但没有人再能拦住木子云在大海上的自由。 (南觉的话:以下是已出现的几个神物的特征分类 火珠:性格暴躁,果断决绝,有领袖性。 雷魂:性格顽劣,不计后果,天分最佳,实力最强,拥有更多的可能性,最易创造奇迹,但不怎么可靠,自我独立性最强,最具个性、野性。 邪风:最具邪性,最聪明,点子最多,拥有千变万化的本事,同时性格也最是全面,可以温润近人,也能狂躁如火珠,顽劣如雷魂,也可沉默和善变。) 云脊骑士国——六芒星陨落 - 阴阳石 - 南觉 六芒星大陆上,云脊骑士国的骑士们,在国门前列起了纵队,这是一个伟大的仪式,每个骑士的背上都披着象征着国家和英雄荣耀的旗帜,他们手中的武器如同他们的躯体一般,已经伤痕累累,但他们的意志也如他们的武器一般,历经百战,依旧坚毅不灭。 曾经辉煌了千年的六芒星,如今只剩下一国,悲壮的号角在国门前响起,它们得不到曾经盟友们的回应,五国已亡,无论今天这场战争结果如何,历史即将翻开它崭新的一页。骑士们目光如炬,强大的信念之下,即使身前深渊万丈,他们的心中也没有一丝惧意,骑士只会服从命令,甘愿为国家而奉献身躯。 年迈的老元帅骑着一头白海鲸,在军队前点兵,一番感慨于心中,最终只说出了一句话:“骑士们,为了国家!为了荣耀!” 众骑士齐声震呼道:“为了国家!为了荣耀!”他们的怀中都藏好了一块包着火油的木壶,里面被赋予了法术,在骑士们穷途末路之时,他们会引爆木壶,不是为了炸毁敌人,而是将自己烧的一干二净,以免成为敌人的傀儡,使骑士的荣誉蒙羞。 歇尔丹城(云脊骑士国的国都)里,只剩下一种音律飘荡在大街小巷的角落之中,那是多希尔(云脊骑士国信仰的战争女神)的凯旋之歌,由信仰骑士神灵的修女们低声吟唱,街道上、店铺中空无一人,人们一齐涌入了离家最近的骑士圣堂,向着古往今来骑士英雄们的雕塑,祷告并祈祷着胜利的到来。 歇尔丹城王宫里,七岁的小王子姜阳无忧无虑地守在母亲身边,他的脑海中并没有战场败与胜的概念,他想着的,只是战争结束后,他的国王父亲能够给他带回来一只精美的哨子,他的母亲忧心忡忡地望着王宫之外,她并没有带着往日的华丽的首饰,只在右手无名指上带了一个草环,这源自于云脊骑士国一个美丽的传说,即将征战的英雄在花野之中与心爱的姑娘作别,他采了花草做成草环,戴在姑娘的手指上,而姑娘将所有祝福倾注于上,英雄凯旋归来之时,夕阳将草环变成了美丽的金色。 国门外十里之地,硝烟四起。 老元帅从背后抽出了双斧,闭上眼睛,右手在胸前划了四角动作,再睁眼时,生命已经被其抛在脑后,眼前只剩下骑士的信仰和荣耀,他历经千战,此刻异常的平静。而身后的骑士们,纷纷在心中重复着自己的信念。 “来了!” 这一阵黄烟在云脊骑士国国门前一里处骤停,最先在烟雾中出现的,是一位手握长斧千疮百孔的老骑士,他站在同样伤痕累累的白海鲸之上。国门前的骑士看到那位老骑士后,无比哀痛悲愤,那是云脊骑士国里享有极高威望的,七十四高龄的老英雄。骑士最难以忍受的,就是挂檀族让他们昔日的战友成为傀儡,成为 自己的敌人,这是对骑士荣耀莫大的侮辱。傀儡老骑士身后,没有挂檀族人,只有一片被做成傀儡的骑士、古丹噜噜族人以及六芒星的其他同胞。 老元帅看着曾经与自己并肩坐着的老哥哥,面如表情的立在自己面前,心中涌过一瞬无法翻过的伤痛,却又立即翻了过去,他举起了双斧,最后一次高呼道:“为了——国家!为了——荣耀!”两股黄烟四起,两队人马呼啸着撞击到了一起,仅仅在三息过后,立刻就有木壶被引爆,火油像撒开的金色墨花,每一朵都是骑士的不惧与不甘。 城门之上,国王将誓约胜利之剑插在地面,面无表情地望着战场。一头头白海鲸从天空坠落,到处是金色、红色的“花”,他仰起头来,看着云霄,在胸口上划四角祈祷动作,低声说道:“神啊,让胜利再次降临到这片布满创伤的土地吧,你的孩子需要你的祝福。” 城楼上出现了一排修女,她们放声唱出了“凯旋之歌”,为厮杀的骑士们送出祝福。浴血奋战的骑士倒下了,新的傀儡立刻又再生,歇尔丹的古树长青,母亲河仍在孕育着新的生命,这里的硝烟和战火,于自然与历史长河之中,仅是过眼云烟。 不过一个时辰,伴随着修女们的祝福圣歌,云脊骑士国的国门被火光攻破,歇尔丹城的天黑了,人们为自己的房子拉上了窗帘,也为家园拉下了帷幕 云脊骑士国还没有灭亡 在淌干了鲜血的歇尔丹城,三位骑士屹立在倒塌了的皇宫之前,他们身上的盔甲破败不堪,血液已将盔甲后的衣襟浸透,他们的背上还挂着旗帜,只要旗帜在飘摇,只要一个骑士还活着,那歇尔丹城还在,骑士之道还没有被终结 檀长明从族人以及众傀儡中间走出,来到了三个骑士身前,他身后傀儡所举的长矛上挑着的,是国王的头颅。檀长明冷漠地对三位硬撑着身躯的骑士说道:“投降吧,你们的国家,灭亡了” 年长的骑士,挺得笔直,他比檀长明矮一些,但此刻仿佛要高大许多,他没有给檀长明任何回应,任谁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坚如磐石的骑士心念,这是他的最后一战,强大的荣誉感令其不允许自己向任何敌人低头。而年轻的骑士,愤懑的神情中,依旧是视死如归的不变的初心,他们从当上骑士的那一天起,无数次想象自己如英雄一般死去,今天,他们背负着云脊骑士国最后一面旗帜,随时无名之辈,却已然作了最后的英雄。 “罢了”檀长明用手绢擦拭着手指,撇开头不再去望骑士们坚定的目光,接着冷道:“反正你们马上就成为尸体了,继续保持你们那所谓的骑士道吧,今后,我就是你们的主人,替我在这片海域中打下天下吧。” 围住这三名骑士的,正是被做成尸体傀儡的云 脊骑士国的骑士,包括那位一个时辰前还在国门前宣誓的统帅,对于骑士来说,无论灵魂还是肉体,都属于国家和荣耀,成为敌人的爪牙,是骑士最大的耻辱。活着的老骑士闭上了双眼,而两位年轻骑士显得无比愤怒,他们破口大骂,即使灵魂覆灭,也要诅咒挂檀族千秋万世。对死者的不敬,以及对死者信念的不屑,挂檀族做得手到擒来,这也是掘墓者一派与挂檀族水火不相容的原因。 一个、又一个,活着的骑士剩下了两个、一个云脊骑士国还没有灭亡 最后一名骑士双手将旗帜举高,两道白刃下来,他被斩落了双臂,在鲜血喷涌下,他弯身用嘴咬起了旗帜,他的双眼带着整个民族、整个国家的尊严,顽强不屈的逼视令檀长明以及挂檀族人们受到了灵魂的压力。接着一刀落下,云脊骑士国国最后一名骑士,结束了生命,但是,歇尔丹城仍在,云脊骑士国还未灭亡 街道的角落里,成堆的箩筐下藏着十数个孩子,他们无论大小,腰间都别着木柄的小刀,他们会成长为新的骑士,终有一天,凯旋之歌会再次响起 檀长明望着自己纤细的手指,随意般冷冷说道:“扫荡起来,一个不剩”傀儡们走了,挂檀族人也分散开了,大街小巷,皇宫的废墟、倒塌的楼宇之中,傀儡们结束掉每一个生灵的性命,屠刀最终找到了那堆黑暗中颤抖着的箩筐 云脊骑士国亡了,彻底亡了 这是六芒星中最晚被灭亡的,结局最惨的国家,没有一个人在挂檀族人的屠刀下存活,骑士道的精神,让每一个国人都没有选择逃跑,即使是平民,也拿起了武器,甘愿去做送命的抗争亡灵的呼啸是风的不安,骑士的荣耀融化在歇尔丹的古树之上 “终于”檀长明仰着头感叹道:“终于杀干净了” 六个天宫斗被战争无情淘汰,挂檀族人手下出现了一股收拢了六芒星各国精英的傀儡大军,足数有十三万人,当然不是所有傀儡都能同时出现,可调动同时作战的傀儡只有几万人,但即便如此,整片海域,在陆地之上,已经很难有势力能和挂檀族抗争了。 “幸运”的计划还在继续,接下来,挂檀族锐不可当的战力,将会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席卷剩下的天宫斗,战争持续越久,战况越发的惨烈,那挂檀族就会越发的壮大,倒下的是尸体,起来的是傀儡这是一个天生就该得到天下的家族,他们对家族术的运用早已背离了祖宗的初衷,这也是一个该有野心的家族,因为不够野心,就该会被世界针对并灭亡。 檀长明望着东方肚白天,心里闪过了许多画面,他思索过后,平静说道:“下一地,衡山。” 。m. 霞——无题 - 阴阳石 - 南觉 大金刚的心智接近人类,但似乎不能够张口说话,而其脾气也暴躁无比,它并没有对自己被豁开皮肤这件事产生任何的恐惧感,只是觉得阵阵的不可信,而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愤怒。它才不管让它流血的是哪里的角色,抬腿就想将其踩爆。 驩倮还在愣愣的状态,脑袋被大金刚踩的晃来晃去,但就是踩不烂。两个怪物就这样保持着各自的状态,持续了几十息时间,这期间,驩倮的目光渐渐地回神,它虽然被踩着头,但并没有先爆怒,反而平静的掂量起了大金刚,神情中出现了一丝恍惚和迟疑。 驩倮忽然张口说道:“居然是神物吗?竟然能在这个世界存在着?咦?神性这么弱,哦——”驩倮似乎恍然大悟,神情转而换上了几分不屑,它换了副语气,高调子说道:“嘁——是与本尊同时代的家伙吗,本尊不知道你怎么存活到了现在,但阳间的规则已经把你的神性嗜尽,本尊却还是当年称神的实力,你这泼猴,凭甚在本尊面前撒野!” 这便呼啸着彻底暴怒起来,驩倮反手抓住自己的割魂刀(骨刺),猛地往大金刚脚踝上削去。大金刚方才吃了亏,如今长了心眼,单腿一蹬便跳起了段距离,躲开了刀刃。驩倮撑着大地,想要从阴间裂缝中爬出,且很快露出了一般肩膀,但在半途之中,它突然又怔住了,神情十分诧异,它嘴中自语道:“怎么还有神的气息?这阳间现在究竟是谁做主?”原来它是感受到了由哆哆国祖墓中传出来神之力。 正在狐疑期间,大金刚一脚踹下来,将其露出地面的肩膀狠狠地压了回去,驩倮觉出了痛感,亦更加愤怒,它再度向外爬,结果金刚趴下身子,双拳对其头颅展开猛烈的捶击,神一般的力道使得周围的空气发生了浓缩和扭曲,从外看来,驩倮的头像是被捶的七零八落。 驩倮的嘴巴喷出更多的灰蓝色的魔气,突然从阴间裂缝中窜出了十数根绳索一般的触手,它们的尾端都是与驩倮爪子一模一样的魔爪,各自抓在大金刚的皮肉上,猛地向下拉,看来是要将大金刚拉进阴间去。 驩倮的头脑还是清醒着的,虽然它感受到了阳间中不属于此时代统治者的神的气息,但它明白,自己是无法在这个时代的阳间立足的,一旦被此时代的大神们感应到,它不会有重返阴间的机会,但新大神们掌管的只是阳间世界(以及部分其他领域),阴间和冥界的事情,它们是管不了的,这也是为什么远古时代的某些家伙要一直躲在阴间的原因。 大金刚的力量竟然输给了那十几条触手爪,它的脸已经贴近了阴间裂缝,表面已经因为阴间寒气而结冰,由此,它的力量会越来越弱,或是被拉进了阴间,大金刚恐怕连怨魂都做不成了。 大金刚的耳畔响起了主人的声音,原来它的耳朵里藏着七八岁的女孩小茶花。小茶花不知何时到了大金刚的耳朵里,此刻,阴间的寒气让小茶花尤为的恐惧,她的那微弱的可怜的阳气在阴间裂缝面前连个火星儿都算不上。 那一声声哭嚎传进了大金刚的耳朵里,它忽的发了疯。双手双脚撑在了阴间裂缝的两边,整个后背开始冒出热气,且后背上出现了六七个不规则排列的红色斑点,当然这斑点每个也得有数丈宽。 红色斑点像着了火一样,涨出了脓包,接着喷发出了如熔浆一般的浓烟,明明是将大金刚朝着下面推去,而大金刚却反而瞬间得到了几倍于之前自身的力量,它的鼻孔喷着白气,全身带着那十几条触手爪子爬了起来。硬生生地要将驩倮从阴间拉出,局势是如此的相似,驩倮要是被拉入了阳间,也活不成了。 那把割魂刀被投出,正中大金刚的肩头,如从前一样,它轻易的插进了大金刚那原本不该被击穿的皮肉,大金刚在高度发狂的状态下仍旧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血液也因为它身体的热度而喷发的更加厉害。 “呜.....”一阵悲鸣声传出,大金刚低头咬住了一条触手,随着一声断裂之音,它竟将断掉的触手含在了嘴中并咀嚼了起来,那触手还在挣扎,但改不了进大金刚肚中的命运。 割魂刀飞回了驩倮的手中,驩倮阴森的笑着,趁着大金刚不备,一刀切向了它的脚踝,大金刚视线是能够看到危险的,却来不及逃避。 但那脚踝并没有被切断,它挡住了割魂刀的攻击,驩倮一惊,这还是割魂刀第一次失败。抬头一看,发现大金刚浑身换了颜色,原本的黄毛消失了,或者全都聚集在了脚踝处,而全身换成了红泥的颜色,其中带着些黑灰色。 驩倮看向了大金刚脚踝处的黄毛,猜测出了其门道。原来大金刚的身体几乎不可能被击伤的原因,正是因为它那一身黄毛的存在,那其实是一道宝具,名曰“乾坤环”,可大可小,为天地间不可摧毁之物。 驩倮看着那黄毛模样的“乾坤环”,眼睛里一亮,嘴中说道:“是这个?原来如此,本尊知道你是谁了,嘁,居然是在我之前的家伙,难为你能在阳间存在这么久了。”说罢,一把抓住了大金刚的脚,再次想要将其拖进阴间裂缝。 大金刚弯下身子双手靠在“乾坤环”的两侧,中间留着些距离,那“乾坤环”发出金光,接着便变大开来,将大金刚整个身体都套了进去,接着“乾坤环”忽然缩小,大金刚突然没了影子。 而天空之上,一只九尺长的红猴子,脚上套着金环,怀中抱着小茶花,朝着一边飞去。 驩倮鄙夷地发了几道声音,突然面前晃过了一条白色光鞭,驩倮忿道:“小鬼,让你给逃了,再敢烦本尊,本尊便杀回阳间吃尽你!” 霞——日出 - 阴阳石 - 南觉 卢汀卡男爵在夜幕之下带着铃铛来到了夜神峰边上,铃铛望着峰顶,说道:“上面有光亮。”除此之外,她心里暗暗惊喜,因为他从夜神峰里感受到了熟悉的,伙伴的能量气息。只可惜,那里没有木子云的味道。 “现在要上去吗?”铃铛问道,“上面好像有很多人,我听说月神族是夜晚行动的天宫斗,我们现在上去应该刚好吧。” “不了。”卢汀卡男爵又停止了行动,他转而在不远处的海面找到了一艘飘荡无主的小舟,带着铃铛坐了进去。 铃铛狐疑道:“你改主意了?” 卢汀卡男爵摇着头,躺了下来,望着东方自语道:“她最喜欢迩海的日出,我就在最美的时间去见她吧。”铃铛有些沮丧,靠着船边坐抱着双膝,头稍稍埋下说道:“还要很久呢。” 谁料卢汀卡男爵却突然对其说道:“你上去吧,那里有你的伙伴吧。” “你”铃铛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真的愿意?” 卢汀卡男爵没有回话,铃铛愣了片刻,立刻逃命般往夜神峰顶上飞去,一把伞悄悄出现在她身边,随着她飘上了峰顶。在即将踏上顶峰之时,铃铛停在了空中,忽的吃惊了下模样,她也许想出了什么,卢汀卡男爵利用她的身体来唤醒几千年前钰珂的灵魂,那么结束之后,铃铛还存在吗?也许正是因为铃铛会死,所以男爵才动了恻隐之心,让铃铛去与伙伴渡过最后的欢愉时光吧。 铃铛最终登上了峰顶,而卢汀卡男爵已经数起了繁星 风筝依旧不知道今晚的拜月仪式中,望乡与虎子正在被救治,她的大量生机在这三四日中被病态中的望乡吸噬,本身疲乏的很厉害,因此对能量和气息的感知能力也变得十分微弱,二人靠坐在一起,坐在处峰崖边上,荡着双脚。 风筝叹了口气,也算是让自己松了口气,她望着没有星辰的黑色的海平线,对望乡说道:“明天,会有一轮红日从那里升起,乡,感谢你能够苏醒。” 望乡目光中看的是黑色天际,带着的却是不尽的柔情,他回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风筝摇着头回道:“你才是总在守护的那个人” 然而在海域里的群岛之间,不久前讨伐朵皿拉克海贼团失败的三十多家势力重新再次集聚,他们计划向朵皿拉克海贼团展开新一轮的讨伐。但岛屿的沙滩上,停泊下了几千艘小帆船,哆哆国的小人们从甲板上跳下,其中一位小人忽然变大了身躯,竟然是“幸运”的大钟,他领着小人们,仿若是带领着一大片“黑蚁”,形成了一道包围圈,将三十多家势力圈在了中心,并展开了一场黑夜中的谎言绞杀。 人性是经不起谎言的考验的,一个小人只需在联盟里的一个角色心中加上一份对盟友怀疑的谎言,那么根深蒂固的结盟就会土崩瓦解,因谎言而起纠纷,因纠纷而起厮杀,在静谧的夜才刚刚开始之时,群岛之上已然成为了猛烈的修罗场。 数个时辰之后,天际出现了鱼肚白,海平线由黑色变成灰色,近而淡化成了白色,许久之后,鲜红的彩气凝聚成了橘红色的火云,带着清晨最纯净的第一缕阳光,透射到了人间,日出即将开始,风筝和望乡还坐在峰崖边上,他们疲乏的精神在此刻完全恢复,也许这徐徐等来的几十息时间中,所发生或者带来的景色,会拂走他们多日来心中所有的不安和忧愁。 太阳即将升起,两人都渴望着见到镶着金边的红日,但未想到的是,在其眼前缓慢升起的,是一个长着黑色羽翼的怪物。 “啊!”风筝惊叫一声,拉着望乡跳起了身子,浑身再没有一丝疲倦感了。而在这怪物升到两人面前没多久,几缕浑浊的烟雾从其身后漫开,风筝和望乡都嗅到了草木烧灼后的声音,探出头去,往崖下一看,顿时冒出了冷汗。 原来夜神峰白日里的符阵被卢汀卡男爵强行打穿了,夜神峰相当于两个重叠在一起的地方,一个只在白天出现,而另一个只在夜里出现,白天里,夜神峰上时另一副模样,没有人迹可循,同时存在着众多法术陷阱,卢汀卡男爵自然能看透法术陷阱的门道,但他没有想着如何去躲,而是肆意的在峰上破坏,他强大到硬抗并击垮了所有被其发觉了的法术陷阱,并一步步的将存在于黑夜中的夜神峰挖了出来。 峰崖下十之有九的树木都被破坏了,其中还有半掩半显的建筑,这些建筑在白天原本是不可能出现的,现在都因为被打乱了的符阵而显现。多数月神族人还处于睡梦之中。而最早发现强敌入侵的,正是信奉着太阳的,每天都早睡早起的阿瑶姑娘,她向夜神峰的族人们发出了警名。 多少年也没有出现过能将夜神峰符阵攻破的人了,月神族人此刻面临的敌人,将会被载入他们家族的史册,当然,前提是月神族没有被灭。 卢汀卡男爵朝着感应的寒石方向飞去,途中随意的用吸魂术吸进了数人的灵魂和肉体,来为自己所用,他就像个奔腾的战车一般,谁也无法将其停下,谁都做了砧板上的肉任其宰割。风筝追赶在卢汀卡男爵身后,在跃起一丈高时,一掌拍到地面。泥壤之中立即升腾出众多粗壮的活树根,它们穿行并蔓延的速度极快,几息便来到了卢汀卡男爵的身下,树根上接着“喷”出了藤蔓和荆棘,缠住了卢汀卡男爵的身体,并将它猛地拽了下去,摔在了地上。 卢汀卡男爵身上有黑气溢出,他爬起身子,冷厉转身,神情中尽是杀气。望乡挡在了风筝面前,一只手握着根纯白的长枪,身上也渐渐变化出了纯白战衣。男爵动了动眉头,接着抬起了右手,食指指尖处凝聚出了一个黑色的小光球,蓄力的过程不过是吸了一口气的功夫,接着,强大的“弧闪”术喷发出了数丈宽,并极速扩张的光柱,顺江就将风筝和望乡吞噬了进去。峰崖被打出了一个圆柱形的槽痕,但槽痕中却躺着三个人,最后的是风筝,次之望乡,最前面的是方天慕。 方天慕在昨晚的拜月仪式中,就感应到了卢汀卡男爵的能量,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再加上铃铛突然出现,更加表明卢汀卡男爵已经抵达夜神峰,至于其目的,铃铛也向众人告知了,只是心高气傲的月神族人根本不相信会有人能够强到攻破符阵。 知晓了卢汀卡男爵的行动,方天慕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却没想到他方才挺身而出,妄图用黑刀挡住弧闪的主要能量,没想到非但没有起到作用,自己还身受重伤。望乡情况也不容乐观,去还是冲了出去,连释放自己天生能力的机会都没有,转眼被卢汀卡男爵打飞出了夜神峰。 男爵成了夜神峰上的横冲乱撞的魔兽,谁也阻挡不了他的步伐,他只转了几个弯,便抓回了躲藏着的铃铛,魔虎连反抗的欲望都没有,任凭铃铛呼唤,也没见得它出现,它是有灵性的,知道出来一战也无济于事。从没有一个外族之人如此靠近月神族的寒石矿脉,这条矿脉大概万年也没有被挖尽,如今依旧盛产着高质量的寒石,它为月神族提供了一大修行保障。卢汀卡男爵所需的三万斤寒石,差不多是现在能挖出来的,大半个寒石矿脉的寒石量,也不用去搬运,只需要将归魂术的仪式在寒石矿中进行便可以了。 铃铛被抓着落进了寒石矿,风筝让寒石矿重新长满了草木,树根可禁锢不了男爵的双腿,风筝被一记弧闪扫到,所有抵抗都被瞬间摧毁,她翻滚着朝着山下滚去。 “开始吧。”卢汀卡男爵摸着铃铛的头发,说道:“我等不及要见到你了,钰珂。” 月神族的人扑了上来,但在被瞬杀了十数人后,再没有人敢动弹了。虎子刚进行完了最后的医疗,身体刚恢复就立即与卢汀卡男爵遭遇,他明智的让开了路,没有选择反抗。方天慕拄着黑刀“大灭”从虎子身后缓缓走出,虎子一愣,赶紧抓住他的胳膊,说道:“你干什么,我们不是对手,任由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方天慕甩开了他的手,冷厉的说道:“我说过,我自己放出来的东西,我自己送他回阴间。” “可你”虎子无语。 归魂术仪式正式开启,卢汀卡男爵收集到的所有材料都悬浮在其身旁,他身边的寒石矿也开始排弃出能量,浓缩到男爵和铃铛的身边。 “嗯”卢汀卡男爵默默转身,他看到了手握黑刀,一身杀气的方天慕。卢汀卡男爵冷道:“滚吧,现在没兴趣杀你。”他专心在转魂术上,而铃铛开始有了一种灵魂与肉体分割的感觉。 方天慕刀起刀落,正在施法的卢汀卡的左臂,被干脆的切断了。 霞——不可能战胜的对手 - 阴阳石 - 南觉 卢汀卡男爵烦恼地长吁口气,回头来看方天慕,恼地说不出话来,最终无奈而冒火的说道:“你就这么渴望死亡吗!”他推开铃铛,弯身将手臂捡起,安回了自己肩上,血肉重新黏合在一起,而铃铛的灵魂保持着与躯体的分离状态,因此她木讷的坐在地上,目光里空白着,什么都已经不知道了。 卢汀卡男爵走向了方天慕,方天慕冷冷地将黑刀“大灭”朝着身体一侧飞出,几息之后,黑刀瞬间划过了卢汀卡男爵身后几尺远的地面。一阵山崩地裂声响起,两人所站的地面轰然倒塌,这原来是矿山一角,底下是中空的,这一块土层就在卢汀卡男爵身后数尺处断裂,并坠落下几十丈远。 二人随着那土层落入了夜神峰主峰与矿峰之间的峡谷之中,两边都是高耸的绝壁悬崖,前后都是既窄又长幽暗冥远的峡道。 “你想做什么?”卢汀卡男爵不再漠视眼前的男人,反而沉下了气,低沉的问道。 方天慕手握黑刀,冷漠回道:“杀你。”一阵阴风袭过,他身边的峭壁之上,贴附着几个阴森森的黑衣“死神”,原来是他的三位鬼奴仆,大剑豪——班四郎、时代悍者——暴君,以及泛泛之辈——王阳克。方天慕左手握刀身,右手从胸口阴阳丸 位置抓出来一团黑火般的能量气体,往外先一探手,接着将那团气拍向了自己的身子,他从头到脚被阴阳丸中的阴寒之气吹过,原本的一身黑衣竟然变得更加漆黑了,此刻不仅是他的眼睛深邃,他整个身躯就像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衣角变得宽松,在阴风中肆意摇摆。 卢汀卡男爵见此之后,变回了懒散漠视的态度,歪着头,很不在乎的对方天幕说道:“你似乎没有发觉自己的实力水平,更没有好好估量站在你面前的,我的实力。”他抬头往天上看,天空已经有了淡蓝之色,说明海上的日出正在进行或者已经结束。他低下头来,阴沉道:“你在浪费我的时间。”说罢,他自己朝着方天慕冲了过去。 方天慕持黑刀“大灭”往前一指,三位鬼奴仆依次冲了出去。但三四息时间后,卢汀卡男爵站定在了方天慕的身前,他比方天慕高一个头,低着下巴蔑视着方天慕。而方天慕显然还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卢汀卡男爵身后峡道两边的峭壁上,是三口流动着碎石的黑窟窿,每个黑窟窿都插着个鬼奴仆。卢汀卡男爵在飞过来期间,只是顺便将鬼奴仆们解决了罢了,连力气都未使上。 方天慕清醒过来,一边急退,一边拔刀,但拔刀动作刚进行一半,刀身就被卢汀卡男爵抓在了手中。 卢汀卡男爵抓到的手冒起了灰烟,他皱起了眉,一巴掌扇飞了方天慕,接着狐疑地看着手中的黑刀,忽的一惊,赶紧松手,让那黑刀摔落到了地上。这把邪刀竟然能无止境的直接吞噬能量,男爵在无数次战争中赖以保护自己能量的手段,在这黑刀面前完全没了作用。他心里出现了个想法,不怪这男人有胆量来挑战他,拥有这把黑刀,或许这男人有万分之一的机会真的可以战胜自己。 但是现在,卢汀卡男爵将黑刀震起,黑翼猛地拍在刀身,将其刺入了山脉之中,足足有百丈之深,这下子,方天慕也失去了战胜卢汀卡男爵的万分之一机会。 没有了黑刀的方天慕,从碎石中爬起,男爵随意的一击,已经让他的骨头吃不消了。正此时,男爵的背后传出了一道声音:“哎呀呀,即使是活着的时代,我也没有见到过这样庞大的能量体呢。” 卢汀卡男爵和方天慕同时循声望去,发觉方才的一个黑窟窿里,走出来一个身影,是一身狼狈的班四郎,他吹了吹口哨,拍走衣衫上的灰尘,接着猛地咳了两声,许是还没有从刚刚被击中的状态里恢复。“真是难得一见啊。”他仰起头,封印大刀一把插进了脚边石面,手指抚摸着右眼角的十字伤疤,自语道:“这样子不拔刀也不行了,话说拔刀了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啊。这里好像有人家,认真打不会殃及无辜吧毕竟”班四郎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转过来盯住了卢汀卡男爵,说道:“继续让你活着,才会让更多的生灵遭殃吧。为了救更多的生灵,牺牲一部分也是没有办法的啊。”班四郎苦恼又无奈般摇着头,手指轻轻触碰到了大刀上的封印锁。 封印化成风烟消失了,他用右手拔出了这把大长刀,寒彻似冰的刀影在幽暗的峡谷了闪过,却令其更加的阴森。他取出一段带着血迹的布条,将刀柄与自己的右手和手腕绑在了一起,嘴巴咬断了最后一截,摸了摸自己右眼角的十字伤疤,从黑窟窿中跳下,面对着卢汀卡男爵站着,脸上全然没了懒散的模样,此刻他才像一个杀人无数的大剑豪一般,浑身都溅射着咄咄逼人的气质,冷厉的目光像一把锥子能扎透人心,漏出其中的恐惧。 其他两个黑窟窿也有了动静,但这时班四郎语气冰冷道:“抱歉了朋友,请你们再静一会,不要打扰我。”大长刀一扫,两股气浪旋转着沿着峭壁升腾,把两边石壁切下来一层石面,碎石从天而降,将其他两个黑窟窿挡住,长刀在手,刀尖离着地面只有一寸远,而刀尖下的地面出现了一个转动的风环。 “劝你赶紧离开,我的主人。”班四郎冷道。方天慕沉着面容,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身影。 卢汀卡男爵冷哼一声,转回身来,面对着班四郎,冷笑道:“你比他强。” 班四郎忽的狰狞一笑露出白齿,纵身一跃飞到天空,双手抓着刀柄,朝着峡谷裂缝边劈边喊道:“开!”大刀划出了一个弧形,几息之后,一道风流卷着水流以一条直线从峡谷地步喷裂,大量水汽从峡谷里喷发,班四郎只一击边豁开了大地,但这道裂缝开得十分规矩,没有崩裂,也没有碎口,就像用刀划开张纸一般,陆地分离的十分规矩,海水也只从这道缝隙涌喷。 卢汀卡男爵站在缝隙中央,他的脚下地面虽然裂开,但被其双腿紧紧地撑着没有分离,从肩膀到大腿是一道醒目的裂痕,男爵目中有光,不禁叹道:“好锋利的一把刀,能劈开我的身体,就慷慨的赐予你我的认可吧!”他蹬碎了地面变成一道看不清的黑色利箭,插着班四郎飞到了至高空,今日的天空本就多云,加上方才升腾起的大量水汽,更是浓云密布。 所有人看着头顶,天上的云像极了一层雪,一会儿被瞬间被刀片似得气浪推出一片明亮之地,接着又会被黑色的怪鸟咬着重新凝聚。 班四郎和卢汀卡男爵索性往更高的天空飞,直到一层高空浓云之上,太阳还未升到那里,云层之上便是黑夜,好在繁星仍在,还有光亮。 天上的云时不时会穿透出个口子,从中坠落下来一道厚重的气浪,那气浪砸到夜神峰的一处山脉,直接将一里之内的山石和陆地像敲石子一般砸飞了出去。云层透出的口子越来越多,多数都落进了海面,并不会掀起一番风浪,最强的力量都积聚在一个点,因此海底遭受的伤害是最大的。 月神族之人诵读古老的法经,月的力量在日光下耀眼重生,为夜神峰形成了一面温和的保护层,之后所有坠落下来的气浪都没有将这保护层击碎。再看云层之上,卢汀卡男爵对战斗认真了一些,但至少有八分力气没有使出,反观班四郎,已经活化到他生前的最强状态,卢汀卡男爵代表着他所在时代的,人类的一个巅峰,而班四郎在某种意义上,同样也是他所处时代的最强剑豪,但二人的实力差距过于明显,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班四郎双手握住刀柄,将刀尖指向下方,深吸一口高空的薄气,一道经文在其脑中浮现,这经文里的每一个字,便是一个刀术,而所有文字组成的经文,便是无数刀术聚合而成的最强剑术,它会在班四郎动身的一瞬间全部完成,当然,所有刀术的集力点都在卢汀卡男爵所处的位置。 卢汀卡男爵唤出了大量黑鸦,黑鸦直接往其身躯上撞,将男爵全身染成了黑色,像一个黑曜石雕塑一般。班四郎的经文诵读完成,没有一息的拖沓,大剑术立即开启。 天空所有浓云眨眼间化为乌有,由大剑术形成的气流,不断地朝着大地扩张,人们用肉眼便能看到那气流中快速流动的数不尽的锋利的刃,所有刀术在其中不停地重复。那气流先后完成了三次爆发,最后一次直接压回了陆地,并触碰到了夜神峰的保护层,古老的符阵再次被破坏,这一次破坏它的是大剑豪班四郎,人们朝着低处飞奔,虎子、风筝和望乡跑到绝路,只能趴在地面,期盼着那气浪不要在继续下降。 凡是气浪所经之处,无论山峰上的石头有多坚固,都经不住其扫荡,纷纷成了碎石摔落下去,砸伤了不少月神族人。 高空处出现一道爆破声音,气浪骤然缩回。天空之上,班四郎疲惫的握着长刀,无奈地望着卢汀卡男爵。男爵身上的“黑皮”几乎脱落了五六分而已,证明了班四郎的失败。班四郎嘁了一声,自语了句:“简直比我生时的最后一战还要令我绝望啊!”说罢,便又冲了过去。 方天慕站在被豁开口子的峡谷之中,脚下的海水越积越多,他感受着班四郎以及卢汀卡男爵战斗时的能量反应,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方天慕思索遍了自己所能用出的所有术,没有一个可以令其有战胜的机会,黑刀已经被其重新握在了手中,他看着天空,心中十分的迷茫。 班四郎不会撑太久,其他两位鬼奴仆从碎石堆中爬出,即使加上他们,三人全盛状态,也几乎没有赢的可能,这卢汀卡男爵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个,或者整个海域所能接受的实力阶级,原先还将他与朵皿拉克海贼团的赤君作比较,现在来看,赤君在卢汀卡男爵面前,也不过是个小角色罢了。 “桀桀桀”阴森恐怖的笑声,从方天慕的背后响起。方天慕惊愕的转身,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团阴间灰雾,声音是从其中发出的,方天慕探视这灰雾,那令人心颤的笑声再次响起,而这次,方天慕看到了许多个光点,它们一齐晃动,方天慕下意识的将其判断为眼睛,一个庞然大物的眼睛。 那股邪能方天慕是有些记忆的,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几层楼一般粗壮的怪兽头颅,那是他学会能量面奥义和能量平衡奥义之后,第一次正式打开阴间裂缝,唤出百鬼之时,意外出现的一个阴间怪物,方天慕记起来了,那怪物自带着一种“鬼能”,那鬼能可与阴间寒冷的怨能相互抵消,因此不会被其察觉。 “是你”方天慕不平静地说道。 灰雾中的眼睛平静了,那声音再度响起:“桀桀桀,又是这种能量,纯粹的能量体真是令本尊欢愉。”它说的并不是人话,而是古老的兽语,但方天慕却听得懂,而他也没有察觉到,自己接下来说的,也是与怪物相同的语言。 “桀桀桀,小鬼,你把驩倮惹火了,劝你以后别再抢用他的骨刺” “你来做什么?”方天慕冷道。 “小鬼,别对本尊这个态度,瞧瞧你的头顶,你的奴仆马上就要被打得魂飞魄散了,而你呵,还不如那家伙厉害。” “你想说什么?”方天慕不耐烦地打断他道。 灰雾里的声音沉默了片刻,之后,那声音说道:“桀桀桀,你想死吗,小鬼?还是说,你需要一份力量” 霞——魔剑 - 阴阳石 - 南觉 “与你无关”方天慕语气十分冰冷,不容置疑地说道,接着划出一道阴间裂缝,要将这团灰雾送回阴间。 灰雾中的声音带着讥讽道韵味说道:“真的想清楚了吗,小鬼,你会死的,桀桀桀,还有你的同伴们,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 方天慕的身体一怔,接着继续手上的动作。那声音急切地诱惑他道:“本尊可以给你力量,小鬼,并不需要你付出什么代价,别将本尊想得太贪心,第一次,本尊什么都不要。”见方天慕还不动心,灰雾之中漂浮出来一个怪异的物什,它像是一个剑柄或刀柄,但样式不仅古老神秘,颜色也像是某些野兽的体色。 新出现的阴间裂缝已经在吞噬着灰雾,但方天慕看到那物什之后,立即停住了手,目光中许是有异样,他在猜测,这个怪异的物什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 “桀桀桀,着迷吗?这股力量,放心,这并不是本尊的,你只需要握住它,便能得到它,当然,你无偿使用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方天慕自幼对刀剑痴迷,此刻,他确定眼前灰雾中漂浮着的物什一定是把刀亦或是剑,而且刀柄上的气息已经不能用古老来形容了 ,它更像是一种本源,承载着超远古时期的神秘力量和知识,也许会让方天慕对刀剑区域的认识打开一面新的天地,但阴间的物什,尤其还是那般庞大的古老邪祟的东西,方天慕不得不忌惮触碰它之后会受到的危害。 灰雾之中的妖邪大物看出了方天慕的犹豫,它不再担忧,因为他确认了方天慕一定会接受这份力量,它自古便认为,对于想活下去的生灵来说,救命的力量,可以用生命之下的任何代价来求取,更别说这一次的力量,真的是无偿赠与的。 “握住它吧,你需要它,能让你活命,让你解决挡在你面前的麻烦,当然,你不需要付出任何东西,多么好的机会桀桀桀,是生是死,由你来定。”说完之后,那股声音便消失了,而里面的光亮也隐匿了起来,周围寂静下来,天空的战斗已经算是结束了,班四郎是个强于方天慕的剑豪,但已经不能再多做任何事情了。 许多碎石被水汽冲到天空,摔落到方天慕的身边,偶尔有几块石片擦伤了他的身体,血珠顺着他的小腿流了下来。方天慕不是个迟疑的人,对于选择,他从不浪费过多的时间,他信不过灰雾里的阴间妖邪大物,但他需要一份力量,没有这份力量,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死,他立誓要将卢汀卡男爵送回阴间,他必须要做到。 左手握住黑刀“大灭”将其反手靠上自己的背,方天慕接着用一根长布条,将黑刀绑到了自己背上。做完之后,他利索的伸出右手,去握那灰雾中的物什。 那果然是刀柄或剑柄,当方天慕握住它时,心里就已经明白了。 轰!一个身影砸落到方天慕的身后,片刻后,那身影徐徐起身,原来是班四郎,班四郎脸色很疲乏,身上也多是创伤,伤口在渐渐地化虚成阴气和魂体,他靠着长刀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对方天慕说道:“实在抱歉我的主人,时代变了,看来我已经沦为一个小角色了。”他并没有得到方天慕的回复,同时,他立即感受到了方天慕身上诡异的能量变化。 “你最好赶紧逃跑呢,虽然听起来不是那么光彩,但是”班四郎的神情突然阴沉下来,他已经无法对方天慕的变化保持冷静,也许一个人在绝境之时能够开发出自己的潜能,完成跨一大步的成长或进阶,但像方天慕这般,以难以被理解的速度在变强的情况,他是从未遇到过的,好比方天慕一开始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却在几息的时间里,完成了从凡人到珑人再到钟黎之境的晋升,这让班四郎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主人,人类真的能完成这样的变化吗? “唉,这真是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时代。”班四郎仰头闭目,发出长长的一叹,“原来我们曾经挥洒过鲜血的坚持,不过是被后人淘汰了的曾经,我的刀已没有再封的意义”接着,他的身侧出现了一条阴间裂缝,他朝着阴间走去,隐隐自语道:“连进入这炼狱的理由,都变得毫无意义” 又几道冷光在废墟之中乍现接着消失,原来暴君和王阳克也被强行送回了阴间。卢汀卡男爵落了下来,所有的水汽都因其而退散。已经错过了日出,那男爵也不着急了,他感受到了方天慕的变化,勾起了些趣味,他说道:“哟,看来你没有我观摩的那么弱小,至少,你还有昙花一现的本事。” 但几息时间后,卢汀卡男爵的神情不那么自在了。因为方天慕的气息还在进阶,相当于快要到达神魔路彧弃之境的顶峰,果真到达了之后,还是没有止住,方天慕竟然突破了彧弃之境,之后的能量就像开了闸的洪水猛兽一般,拦都拦不住了,浑身对周围环境的压制力呈十倍递增。 再十几息后,方天慕的进阶还没有停止。 “喂”卢汀卡男爵不平静了,他对背对着自己的方天慕说道:“你是向恶魔出卖了身体吗?还是突然得到了神的眷顾?”说着说着,神情就凝重了起来,因为方天慕的气息水平,已经逼近了自己。 又五息过后,终于停止了,不仅四周的生灵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连卢汀卡男爵都不得不松了口气,而方天慕此刻身上的能量水平,和整个人带给人的气息感,已经与卢汀卡男爵差不许多。 “你转过身来”卢汀卡男爵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方天慕前依旧漂浮着一团灰雾,他的身体从背面看起来很僵硬,右手忽然落了下来,手中握着一个刀柄或剑柄模样的物什,而那物什之前是一团浑浊的气,像包裹着刀身一般。上面的气息太古老了,卢汀卡男爵根本看不透那是什么东西,或者来自于哪个时代。 轻轻地转回身子,方天慕的整体面容变化不大,改变最多的只是他的右眼,仿佛成了鳄鱼的眼睛,眼皮和眼底都附着花绿的皮,像鳞片却又没有那种突兀层起的感觉。他的右脸是一个表情,左脸是另一种表情,像是将两个相似的人拼到了一起,虽然两半脸都是冷漠无情,但右脸带给人的不赦感更加的强大。 浑浊的气消失了,手柄之下出现了黑色的光影,这是一把剑,连传说中都不曾多言的一把魔剑,它像是活的,由两道如蛇一般交错相盘(只交错了一次)的黑光组成,剑身就是光,光也有剑的锋利感。光尾是尖锐形状,而黑光与剑柄的连接处,是一面兽类的头骨。当方天慕握住它的时候,意识格外的清醒,而进阶实力至此之时,他的意识还是存在的,并且没有收到剑的任何干扰影响。 这把剑的名字在方天慕的脑海里出现的很模糊,大概有一个“龙”字还有一个“魔”字,魔剑中带着远古时期的记忆,但方天慕能感觉到魔剑对自己的蔑视,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了解它,能够触摸它,或许是得到了阴间那妖邪大物的帮助。 “是那把剑吗?”卢汀卡男爵立即发现了问题所在,但紧接着,他变得十分愤怒,“区区一把剑,就让你这贴地的蝼蚁,能够成为平视我的存在吗?”卢汀卡男爵不知在生时经历了多少磨难,才站到了当时人类的巅峰,而今方天慕仅靠着握住了一把剑,就得到了自己费尽一生才得到的实力,这如何让人忍受的了。“谁允许你抬起头的,蝼蚁!”卢汀卡男爵的手指前出现了黑色的光球,光球被弹出,瞬息撞到了方天慕身前。 黑光闪过,方天慕轻而易举的将黑球切成了两半,那两半能量体在飞出去数百丈后才发生了爆炸。卢汀卡男爵冲的很快,与其说方天慕在握着剑,不如说是魔剑在带动着方天慕的躯体,他的攻击方式完全变了,这并不仅仅是刀剑之间的区别。 卢汀卡男爵在进攻期间,抓到了魔剑的光面,手上突然炸开了一道雷,却是黑色的雷。男爵惊道:“暗能,这竟然真的有”在其生时,曾经了解过组成所有界,所有物的元素,除了常见的风、火、雷、木等等,一些难以被理解的特殊元素也是不可或缺的成分,其中就有暗属性,亘古至今,卢汀卡男爵所知晓的所有神话和传说中,只听说过又暗属性这回事,却从没有见过一项暗属性真正出现的记载,而同样特殊的元素还有光,以及“无”(极特殊的一种元素,没有人能理解,与之相关的传说也几乎没有)。 今日不更 - 阴阳石 - 南觉 上了一天课,太累了,不写了《阴阳石》今日不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霞——魔剑的威力 - 阴阳石 - 南觉 卢汀卡男爵退后十步,虎视眈眈地盯着方天慕手中的魔剑,他开口喝道:“你不配拥有它!” 方天慕双腿站得笔直,手中魔剑泛着象征着暗属性的黑紫色光芒。当感受到卢汀卡男爵的杀意后,他立即选择了再次进攻,魔剑一直占据着主动的地位,且愈战愈勇。这把剑非同凡响,为远古魔剑之一,原本由某邪神所有,之后种种原因导致它被封存于阴间无数岁月,的确自带暗属性,拥有剑魂和意识本能,这把剑被称为妖魔鬼之类最想得到的魔剑。 方天慕得到了剑的力量,但只是九牛一毛,根本没有资格与魔剑的意识相联系,更别说受到启发,使出什么特殊的术了,但仅凭着普通的剑术,他已然可与卢汀卡男爵平分秋色,足可以看出这把剑神话般的威力。 一个照面过后,就在二人身体交错之时,方天慕的世界“慢了”,他眼前的所有事物都被放缓了近百倍的移动速度,而当他有了想要转头或转身的想法后,身体许久也没有反应,但其实躯体在移动,不过原本只需半息就能完成的动作,他至少要做五十息时间。“慢素术”侵染成功,就预示着对手的战败,卢汀卡男爵的每一个术都有睥睨天下的资格,“慢素”几乎是将对手变成了一个废人。 卢汀卡男爵四指抓着一个黑色光球,按在了方天慕的心窝,接着在方天慕感受光球以及感知这个世界的“漫长”时间里,卢汀卡男爵潇洒的转身离去。方天慕等待了很久,才看到男爵将光球按在他身上这件事,接着又是漫长的等待着光球的炸裂,他的手已经在伸往胸口的路上了,他的脚也已经有一半离地了,当他看到吞噬整个世界的炸裂光芒之时,在那白幕之前,斜落下许多嫩绿的叶子,他感受到了凉气,嗅到了泥壤,也听到了从天涯远方传来的一阵风铃。 那是一间有着窄院子的房间,架空在几尺高的矮木柱上,他坐在木阶边上,双脚还是无法触碰到地面,但依靠在他腿上的黑刀却总是在泥土上抵出一道划痕。方天慕总是在别人的幻术和幻想中深陷泥沼,但却在自己的虚梦里无法融入,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也许就是死亡前,得到的灵魂的慷慨,让他能够在美好的回忆中,幸福的死去。 这一道弧闪爆破后,将峡谷两边的山崖斜着推出去了很大的弧度,山崖上被削下了数层硬石皮,这原本不是弧闪的真正爆炸力度,但在卢汀卡男爵的精度控制下,最强的冲击力都集中在方天慕身体所处的这一道竖直的面上,因此,方天慕成了一个“光柱”的发射点,整个人都似在爆炸中升腾了。 “嗯”卢汀卡男爵怔住了身躯,他蓦地回过头去,发现在弧闪爆破后留下的灰霾之中,离着一道不一样的身影。那身影是完整的,卢汀卡男爵有些不敢相信,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被弧闪击中,方天慕的躯体竟然还是完整的,这是说不通的。而且那道身影很奇怪,很 陌生。 卢汀卡男爵的羽翼猛然一振,灰霾被强风推出,将其中的身影显现,这人手中握着魔剑,却并不再是方天慕,而是另一个陌生的面孔。 “奇怪?”卢汀卡男爵对此人身上的气息和能量流动十分的诧异,这人几乎是凭空出现的,但身上有着方天慕的能量痕迹,他至少有三十四五岁,脸上所带的沧桑感并不像是来自于岁月的磨炼,更像是在经历了无数生死战后的感触,头发披散在肩上,赤着上身,浑身肌肉强劲,像个野蛮勇士。。 “是那把剑!”卢汀卡男爵再次将目光投到了那把魔剑上,“好邪的剑,是召唤出了他从前的某个主子吗?” 做出这一切的的确是方天慕手中的魔剑,而这个陌生人并不是魔剑的曾经主人,而是魔剑曾经击杀过的强者,他保存着那位强者的记忆,并将其以能量重新召唤,唤出来的不是魂体也没有自我意识,就像是照射在方天慕身上的一个影子,却能够驱使其本能的战斗。 方天慕其实是做不出这些的,还是阴间的那位妖邪大物出手相助,做了他与魔剑的中间人,使得魔剑对战斗认真了些。 “不管你是谁,灭了你!”卢汀卡男爵手指前多了三个串在一条线上的黑色光球  ,只听着他大呼道:“弧闪三连!”接着三道范围极其宽广的光柱依次炸裂了出去。峡谷已经不复存在了,两边山崖都已经被方才的光波磨成了粉。 那一道人影还没有消失,但突然就活了,他双眼冒着红气,眼珠子也开始转动,脸部是狰狞的,一活便进入了最狂躁的战斗状态。这还未完,几息时间后,这个陌生人的躯体开始破碎,并漏出了方天慕的身子,同时陌生人的能量融入进了方天慕的躯体之中,带着特殊的记忆,被方天慕所接受。 黑光发出了暗黑色光芒,破碎的残片重新凝聚,包括在了方天慕露出的身体上,他再次全身变成了陌生人,看来魔剑还是不认同方天慕,在它的自我意识里,弱者是不配与其共同战斗的。 手持魔剑的野蛮人呼啸着冲了出去,他的进攻方式与方天慕之前的再次发生了较大的变化,省去了许多花里胡哨的剑术,倒是实实在在的进行俯劈砍。他的双臂能与卢汀卡男爵的黑色双翼直接较量,且无法被折断,虽然没有男爵高,但全身气势都咄咄逼人。 “魂魄吗?”卢汀卡男爵猜测魔剑唤出了一个曾经存在过的魂魄,并立即在与其厮斗期间,使用了吸魂术,表面上那陌生人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吸魂术似乎没有效用,但实质上里面的方天慕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不仅灵魂发生猛烈的波动,精神也变得惶恐不安起来。但男爵只能看到表里,因此,在判断出自己的吸魂术无用后,立刻离开了暴躁的陌生人。 “慢素”相同的招数,卢汀卡男爵不厌其烦的将其使出。 陌生人不受慢素影响,但方天慕却无 法防御,那陌生人持着魔剑在奔行途中,脱出了被减缓了身体机理的方天慕。陌生人的身躯变得虚幻,他突然转身,拿着魔剑朝着方天慕一扫,方天慕立刻清醒,并摆脱了慢素的干扰,没有睁开眼睛,相熟睡了一般,但双腿是跑动的,与陌生人撞在一起,并再度融合。 他举高了魔剑,剑尖指着天空,天空上出现了两股暗紫色的黑烟,眼中闪烁着暗紫色的雷电,它们交错在一起(只交叉错开了一次),与魔剑的模样很相似,最终黑烟缠在了陌生人的身上,几息过后,黑暗中射出来一条暗紫色的光柱,这光柱在刺到卢汀卡男爵的身体后立刻就不再向前延伸了,于此同时,光柱上出现了一根有一根的暗能雷电柱,在分裂和分支间对卢汀卡男爵造成不间断的伤害。 整个过程只有五息时间,但所有时间,卢汀卡男爵都无法脱身,只能保持着被暗能穿透的状态。结束之后,卢汀卡男爵的胸前复原了模样,那里插着一把镶嵌着宝玉的极漂亮的剑,暗属性能量在接触到那剑柄之后,立刻自主的绕开了路,原来宝剑之上的一块宝石中,拥有着暗属性所惧怕的东西,这封印了卢汀卡男爵大部分能量的剑,竟然成了卢汀卡男爵自保的依仗,他就挺直了胸膛,用宝剑去直接抵抗魔剑,在交手的一刹那,卢汀卡男爵已经知道了自己无法与魔剑抗衡的事实,几番下来,便节节败退。 卢汀卡男爵一跺地面,陌生人握着魔剑被震高了一丈,男爵闪飞道陌生人身下,并顶着他往天空飞去,几息就达到了两百丈的高度,黑色羽翼之下,数不尽的乌鸦成群结队的出现,再度将其身体染黑,造就了一个无法被摧毁的身躯,而双翼却没有被包裹,反而将陌生人牢牢地挤压在怀中,十多个黑色光球出现了卢汀卡男爵的黑色羽翼之下,他高呼道:“弧闪——螺旋瀑流。”所有的光球都爆炸了,但却是以一种环形的有秩序的流动性进行的爆炸,如水流一般,螺旋着展开。 陌生人没有坐以待毙,他在爆炸的光圈里舞动着魔剑,魔剑上的记忆被唤醒,他虽然是曾经被魔剑击杀的敌人,却能够使出魔剑的特殊术。两根光线在爆炸光圈中突然出现,它们的交叉点就是卢汀卡男爵的躯体,从出现到消失只是眨眼的功夫,但在这之后,卢汀卡男爵的黑色躯体上出现了一个暗紫色的兽头,这兽头发出第一道光芒之后,卢汀卡男爵身上的黑色保护层一瞬间全部破裂,而其双翼也受到了重创,他卷着云烟从天空坠落。 但坠落只是华丽的开始,就像是抛出的一根鱼线,离着夜神峰的保护层还有五十几丈远时,相同的光线再次交叉出现,交叉点还是卢汀卡男爵,接着男爵被甩飞,在飞行途中,再次被两条光线交叉击中,陌生人在天空手持魔剑,仿佛握着一条长鞭,鞭头系着卢汀卡男爵,在甩动之时,至少有两百次同样的交叉光线出现,每次都能使男爵的身边出现一个兽头 。m. 同是天涯沦落人 - 阴阳石 - 南觉 今天给学生们讲《琵琶行》,两个班,从下午第一节,讲到了晚上最后一节课,喝了一壶半水,我晚上讲的时候在想,每个人就像是琵琶女,在最快乐和幸福之时不懂得珍惜岁月,到悲苦与劳累中向生活低头,打败我们的是命运,也是成年人的无奈。 很累的一天,浑身就像散了架一样。《阴阳石》同是天涯沦落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霞—— 神与魔的对战 - 阴阳石 - 南觉 兽头的效果可以进行累积,就像毒性一般,卢汀卡男爵的身躯在两百次被击中,并两百次出现兽头影子后,并没有发生爆裂,反而愈发的沉闷,好似喉咙里身体里都灌满了毒水,整个人都变得沉重了许多。魔剑的进攻已经产生了大作用,陌生人眼睁睁看着卢汀卡男爵从天空坠落,还没落地就分裂成了两半,男爵的身躯就像被水泡烂的木头,在分裂之时没有一点声响,躯体也软的厉害。 而就在分裂的身躯之中,一个缠绕着阴间寒气的恶魂突然出现,并窜向了东边,魔剑和陌生人均没有对此做出反应,而那个恶魂正是卢汀卡男爵的灵魂,他无法抵抗魔剑的攻击,身上在累积了两层兽头影子后,就无法再坚持下去了,因此,他索性放弃了具有活性的躯体,将灵魂与肉体脱离,在陌生人进攻结束,并且阴间和阳间均没有对其作出反应前,立刻寻找新的倒霉鬼,使用转生术重新获得新生。 魔剑和陌生人以及陌生人体内的方天慕都不知晓卢汀卡男爵的手段,因此,在等待了二十几息时间后,一个活生生的男爵又站到了陌生人面前。 卢汀卡男爵对陌生人手中的魔剑很是忌惮,甚至不敢再贸然的去与之交手,他自己到是有一把宝剑,也会一些剑术,但此刻使出来想必也没有什么作用了,似乎不达到自己的最强状态,他就没有能战胜那把魔剑的机会,而他的最强状态便是拉克琼斯大魔王,现实中他是无法实现那状态的,因为他虽有活体,但不是活人,没法交出寿命来献祭,只能用之前对付大金刚时的手段,通过灵魂拔河,来创造一个没有时空限制和能量限制的意念空间,在那里大魔王形态可以实现,但男爵也不清楚魔剑是否有意识,是否会随着持剑人的意识进入到那个空间之中。 “吸魂术到底对他有没有用?”卢汀卡男爵心中自问道,他手上卷起了自己的灵魂碎屑,一口气冲下来,要再试验一番。陌生人手持魔剑,光弧扫过之时,男爵的小半身躯被豁开,同时,男爵也靠近了陌生的身体,吸魂术点在了陌生人的心口,并且没有脱落,这说明此术已经绑住了灵魂。“有用!”卢汀卡男爵心喜道,立刻震动黑色双翼,往后撤离,不管那魔剑在自己身上扫了多少次,只是拼命让灵魂之线诞生,且形成了拔河的趋势,并借此令两个灵魂进入到意念空间之中。 但卢汀卡男爵实在不必这样做,因为他高估了对手的灵魂力量,其实只要他保持不动,一直吸取对方的灵魂,那么不多时便会赢了,因为他吸收的是方天慕的灵魂,魔剑虽有剑魂,但却无法被其吸取,而陌生人只是个影子,并不是魂体。方天慕没有对灵魂作用的手段,因此一旦被吸牢,就不会有机会逃命了,这灵魂拔河一开,反倒是让方天慕有了搏一搏的机会。 还是那片荒凉世界 ,这里与木子云在湖州与天奴奴决战之时的场景很像,只是这里更加的让人肆无忌惮一些。 天空中飘着胸口无剑的鼎盛时期的卢汀卡男爵,浑身都透露着战者的英气,而地面站着的,是手握黑刀“大灭”的方天慕,没有陌生人,也没有魔剑,因为在方天慕的意识和灵魂里,并没有魔剑和陌生人的位置。 卢汀卡男爵一怔,忽的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俯视着方天慕说道:“我明白了,是我高估你了。你凭的是那把魔剑,也仅仅有那把魔剑,可即使拥有了剑,也改不了你蝼蚁的身份。” 方天慕并没有去理会卢汀卡男爵,他正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黑刀,眉宇间有些异样,似乎在狐疑着什么。见方天慕在出神,卢汀卡男爵随手甩出一道弧闪(弧闪有两种形态,一种是球体在男爵手指前爆出光柱,需要蓄力,但杀伤力大,另一种就是将其抛出,完成爆炸),光球在方天慕的左臂处爆炸,但这一次弧闪像哑了火的爆竹,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变成了一团灰气,只剩了些微不足道的力度,扫走了地面上的碎土块。 卢汀卡男爵愣住了,这明明是无所限制的意念世界,发生了什么?眼前的弱者,不应该有弱化他弧闪的能力。 方天慕即使是在方才的情景下,还是没有回过身来,一直是狐疑的盯着自己左手握着的黑刀看。卢汀卡男爵也注意到了方天慕的目光,他也瞧向了那黑刀 ,刀还是那通体漆黑的模样,也没有什么变化,还有什么可疑惑的呢?忽的又发觉起了些不对劲的地方,黑刀似乎变了点模样,但男爵又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 方天慕疑惑地盯着黑刀“大灭”,封印呢?缠在刀柄上的,自打他出生后并得到这把刀以来,就一直封印着黑刀的那道符去哪了?这把刀此刻对于方天慕来说,十分的陌生,却又时时刻刻与其灵魂产生着共鸣,他们变得不相识,却又像阔别了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再次相见。此刻他有一种感觉,手指随时都要推开那刀柄,这令其心里骚动不安,浑身都因兴奋和渴盼而抖颤。 也许真是情绪使然,他的左手拇指没有经过其意识,本能的抖动了一下,竟真的将刀柄推出去了半寸,一股浊气挥发而出,一股浊能伴之而来,方天慕立刻弓起身子,右手猛地将刀柄按了回去。而意念世界里,至少大地之上,已经没有一片净土,放眼望去,仅仅是一股浊气,竟将全部黄土变黑,地面之上贴附着一层一尺半厚的灰黑色的浓雾,紧紧地抓在地面,能覆盖到方天慕的膝盖下几寸处。 方天慕背部弓的很突出,头探得很向前,仅仅从按回刀柄半寸距离的动作来说,实在是太夸张了,但他的表情更加的夸张,他从没有过这样的神情,眼睛瞪得极大,嘴巴也半张着,恐惧、震惊、难以置信,如果说凡人们最惧怕的是死亡,那么方才瞬息出现的浊能,所带给方天慕的应该是万倍于死亡的滋味。 无法用直面的语言来将其描述,只可用它物进行类比,仿若是永生活在地底的泥鳅,它面临的最大的敌人可能是饥饿或饥渴,偶尔也会有天敌——其他的鸟虫鱼兽,亦或是人,但它不至于被雷电击中,更别说是几百道雷故意击在它身上,但这种不符合常理,难以被接受的感觉极像方天慕方才的经历,他被自己的刀吓傻了,他不可能再将手指靠近刀柄处了,甚至他就不想再用这把没有被封印的黑刀了。 于此同时,卢汀卡男爵的表情着实也好不到哪去,其心中恐怖的震惊感也不必再多说了,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卢汀卡男爵在生之时,是见过神的,而在不久前与大金刚的对战之中,他也算在意念世界中一睹了神容,但所有经历都没有方才那一瞬间浊能带给他的感触真实,那或许才是神,那或许才是生灵们真正该信仰的力量。 “你你”卢汀卡男爵已经说不成话了,“你是谁?那把刀是什么”原以为棘手的只是一把魔剑,没见到方天慕一开始所拿的黑刀,才是他最大的依仗,卢汀卡男爵认为那是一把神刀,一定是某位大神所实实在在拥有的武器。 方天慕神情没有那么夸张了,但还是难以平复心情,他又将手指手移了几寸,离着那刀柄处更远了。卢汀卡男爵静默了片刻,忽的一番醒悟,他盯着方天慕战战兢兢道:“我明白了,我知道你是什么了,你和钰珂是一样的我犯了个错误”卢汀卡男爵看着这意念世界,他无比的后悔,但经历过几千年噩梦的他,恢复的比方天慕快很多,他发现了方天慕的恐惧感,知道了这家伙无法掌控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方才那股力量是什么,这样一来,对手只是个拥有神器的蝼蚁罢了,他还有一战的机会。 帝修罗的弑神之血慢慢驱除了卢汀卡男爵心里的恐慌,十几息时间后,他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只剩了战天的勇气,没有迟疑,羽翼一张并最先发生变化,肿大又脉络清晰的骨骼,头颅上的短犄角,漆黑的面,露在黑嘴唇外的尖牙,他再度以拉克琼斯大魔王的身份降世。 附在大地上的一尺半厚的浓雾中,出现了无数鬼影,浊气之中还有它物,方天慕站在其中,若从至高空俯视,大地就像是一面绣满了白灰色花纹的黑色绸缎,方天慕只是其中一个斑点。那些花纹便是浊气中的精华所在,它们逐渐向方天慕靠拢,以能量和记忆的形式附着到方天慕的身上,借助着它们,方天慕的身躯也完成了一次成神或入魔的进化。 霞——无题 - 阴阳石 - 南觉 大金刚的心智接近人类,但似乎不能够张口说话,而其脾气也暴躁无比,它并没有对自己被豁开皮肤这件事产生任何的恐惧感,只是觉得阵阵的不可信,而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愤怒。它才不管让它流血的是哪里的角色,抬腿就想将其踩爆。 驩倮还在愣愣的状态,脑袋被大金刚踩的晃来晃去,但就是踩不烂。两个怪物就这样保持着各自的状态,持续了几十息时间,这期间,驩倮的目光渐渐地回神,它虽然被踩着头,但并没有先爆怒,反而平静的掂量起了大金刚,神情中出现了一丝恍惚和迟疑。 驩倮忽然张口说道:“居然是神物吗?竟然能在这个世界存在着?咦?神性这么弱,哦——”驩倮似乎恍然大悟,神情转而换上了几分不屑,它换了副语气,高调子说道:“嘁——是与本尊同时代的家伙吗,本尊不知道你怎么存活到了现在,但阳间的规则已经把你的神性嗜尽,本尊却还是当年称神的实力,你这泼猴,凭甚在本尊面前撒野!” 这便呼啸着彻底暴怒起来,驩倮反手抓住自己的割魂刀(骨刺),猛地往大金刚脚踝上削去。大金刚方才吃了亏,如今长了心眼,单腿一蹬便跳起了段距离,躲开了刀刃。驩倮撑着大地,想要从阴间裂缝中爬出,且很快露出了一般肩膀,但在半途之中,它突然又怔住了,神情十分诧异,它嘴中自语道:“怎么还有神的气息?这阳间现在究竟是谁做主?”原来它是感受到了由哆哆国祖墓中传出来神之力。 正在狐疑期间,大金刚一脚踹下来,将其露出地面的肩膀狠狠地压了回去,驩倮觉出了痛感,亦更加愤怒,它再度向外爬,结果金刚趴下身子,双拳对其头颅展开猛烈的捶击,神一般的力道使得周围的空气发生了浓缩和扭曲,从外看来,驩倮的头像是被捶的七零八落。 驩倮的嘴巴喷出更多的灰蓝色的魔气,突然从阴间裂缝中窜出了十数根绳索一般的触手,它们的尾端都是与驩倮爪子一模一样的魔爪,各自抓在大金刚的皮肉上,猛地向下拉,看来是要将大金刚拉进阴间去。 驩倮的头脑还是清醒着的,虽然它感受到了阳间中不属于此时代统治者的神的气息,但它明白,自己是无法在这个时代的阳间立足的,一旦被此时代的大神们感应到,它不会有重返阴间的机会,但新大神们掌管的只是阳间世界(以及部分其他领域),阴间和冥界的事情,它们是管不了的,这也是为什么远古时代的某些家伙要一直躲在阴间的原因。 大金刚的力量竟然输给了那十几条触手爪,它的脸已经贴近了阴间裂缝,表面已经因为阴间寒气而结冰,由此,它的力量会越来越弱,或是被拉进了阴间,大金刚恐怕连怨魂都做不成了。 大金刚的耳畔响起了主人的声音,原来它的耳朵里藏着七八岁的女孩小茶花。小茶花不知何时到了大金刚的耳朵里,此刻,阴间的寒气让小茶花尤为的恐惧,她的那微弱的可怜的阳气在阴间裂缝面前连个火星儿都算不上。 那一声声哭嚎传进了大金刚的耳朵里,它忽的发了疯。双手双脚撑在了阴间裂缝的两边,整个后背开始冒出热气,且后背上出现了六七个不规则排列的红色斑点,当然这斑点每个也得有数丈宽。 红色斑点像着了火一样,涨出了脓包,接着喷发出了如熔浆一般的浓烟,明明是将大金刚朝着下面推去,而大金刚却反而瞬间得到了几倍于之前自身的力量,它的鼻孔喷着白气,全身带着那十几条触手爪子爬了起来。硬生生地要将驩倮从阴间拉出,局势是如此的相似,驩倮要是被拉入了阳间,也活不成了。 那把割魂刀被投出,正中大金刚的肩头,如从前一样,它轻易的插进了大金刚那原本不该被击穿的皮肉,大金刚在高度发狂的状态下仍旧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血液也因为它身体的热度而喷发的更加厉害。 “呜.....”一阵悲鸣声传出,大金刚低头咬住了一条触手,随着一声断裂之音,它竟将断掉的触手含在了嘴中并咀嚼了起来,那触手还在挣扎,但改不了进大金刚肚中的命运。 割魂刀飞回了驩倮的手中,驩倮阴森的笑着,趁着大金刚不备,一刀切向了它的脚踝,大金刚视线是能够看到危险的,却来不及逃避。 但那脚踝并没有被切断,它挡住了割魂刀的攻击,驩倮一惊,这还是割魂刀第一次失败。抬头一看,发现大金刚浑身换了颜色,原本的黄毛消失了,或者全都聚集在了脚踝处,而全身换成了红泥的颜色,其中带着些黑灰色。 驩倮看向了大金刚脚踝处的黄毛,猜测出了其门道。原来大金刚的身体几乎不可能被击伤的原因,正是因为它那一身黄毛的存在,那其实是一道宝具,名曰“乾坤环”,可大可小,为天地间不可摧毁之物。 驩倮看着那黄毛模样的“乾坤环”,眼睛里一亮,嘴中说道:“是这个?原来如此,本尊知道你是谁了,嘁,居然是在我之前的家伙,难为你能在阳间存在这么久了。”说罢,一把抓住了大金刚的脚,再次想要将其拖进阴间裂缝。 大金刚弯下身子双手靠在“乾坤环”的两侧,中间留着些距离,那“乾坤环”发出金光,接着便变大开来,将大金刚整个身体都套了进去,接着“乾坤环”忽然缩小,大金刚突然没了影子。 而天空之上,一只九尺长的红猴子,脚上套着金环,怀中抱着小茶花,朝着一边飞去。 驩倮鄙夷地发了几道声音,突然面前晃过了一条白色光鞭,驩倮忿道:“小鬼,让你给逃了,再敢烦本尊,本尊便杀回阳间吃尽你!” 霞——黑刀之影 - 阴阳石 - 南觉 方天慕坠落到地面,埋进了一尺半厚的浓雾之中,拉克琼斯大魔王不敢贸然的去靠近那片浊气化作的浓雾,因为那其中的能量让他惴惴不安,他感受到的方天慕的能量气息并不真切,因此只能估摸着方天慕的位置,去投放魔种因子,浓雾还是张只许进不许出的往,虽然能听到爆裂的声音,但浓雾表面上没有发生任何的波动。 等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还是没有见到方天慕出现,大魔王小心翼翼地落下,脚底只离着浓雾表面一两尺距离。正试探着浓雾之下的变化,结果突然觉察到前方有人,大魔王立即抬头去看,发觉浓雾之中站着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浓雾一直淹没到男孩的大腿。 乍一看到这孩子,拉克琼斯大魔王就觉得眼熟,仔细一想,就觉得这家伙是方天慕变化而来的,莫非浓雾中的诡异能量将方天慕逆生长了十数年?正想着,男孩发生了变化,他的脑袋后面出现了一根长条状的模糊东西,那东西逐渐变得清晰,原来是黑刀“大灭”,黑刀竖起来比方天慕高许多。 大魔王听见了一声怪响,孩子身后的黑刀斜着倒了下去,男孩一伸手,刀身刚好落进了他的手掌,只是他的手掌太小,根本无法将刀握住,只能卖力的将其托着,并缓缓挪到自己身前。男孩握住了刀柄,突然就将黑刀拔出了鞘。 大魔王顿时大惊,瞬间退出去几十丈远,但并没有异动出现,大魔王远远观望,发现男孩手中的黑刀已经不见,而刀鞘落到了浓雾之中,男孩的腿边,趴着一头像狼似虎的猛兽,它正舔舐  着自己毛绒绒的黑爪子。 大魔王狐疑地靠近了十几丈,男孩和猛兽同时警惕地望了过来,紧接着着,一孩一兽的目光冒出了杀意,从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身上,源源不断地涌现着野兽般的杀戮之气。 男孩和猛兽赫然冲了出去,十几息才赶到了大魔王身边,大魔王并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只轻易的挥了挥爪子,男孩和猛兽均被撕裂成碎片,并化为了浓烟沉入了底下的浓雾之内。 耳边传出声音,大魔王先往左边看,方天慕颤颤巍巍地从浓雾中爬起了身子。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方天慕心里一慌,大魔王也自有些捉摸不定。方天慕弯下身去去找黑刀,就在这期间,离着二人五丈处,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站起了身。 两人均一愣,方天慕立即认出了那是幼年的自己,他并没有感觉到那个身影与自己有任何的能量或者意识联系,也似乎并不能驱使其行动,这大概是方才浓雾感受到了他的痛苦,并自动地触发了某个特殊的术吧。 同样的动作,男孩拔出了没有封印的黑刀,方天慕和大魔王心里又吃了一惊,慌忙再次后退。男孩手中的黑刀并没有消失,刀身之上有许多缺口,大概是经历了无数战斗后 留下的痕迹,但每一道缺口上,都似带着不同的邪气,或者说是妖气,片刻之后,果然有许多魂体模样的妖怪盘旋在了方天慕身边,它们似乎是从刀上涌出的,又似乎是被刀发泄出来的邪气从地狱中召唤出来的。 “你又在搞什么名堂?”大魔王恼道,并已经做好了出击的准备。 方天慕没有理会大魔王,他注视着男孩,脑海里涌现出了许多个曾经的想法,那把刀自打他第一次将其握在手中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他曾经无数次幻想刀里究竟有什么,当他幼年懵懂之时,只能将其想象成野兽一般的怪物,随着修行的开始和不断地进阶,他开始加深了自己对“强大”的认识,这把刀或许是一把妖刀,里面封印着妖怪的亡魂。 没错,这些不同年纪的男孩,正是方天慕遗忘多年的记忆的投影,这又是浓雾里浊能的杰作,那些男孩既不是虚化的全然无作用的,也并不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但方天慕曾经的念头的确均被浊能具象化实现。 男孩手持妖邪的黑刀朝着大魔王杀了过去,他脚上明显用出来了一套特殊的步法,进攻的方式的变得有模有样,以其年仅八岁的情况  来看,他已经做的极好了。 木子云十岁入了青山峰羽门北派,而实际上七岁便达到了北派标准,只是隐忍着一直不显露。而八岁的方天慕无论是战斗技法还是身法体格在这几息时间内的表现,似乎均在同年纪的木子云之上,果真在“霞”之中,他的天赋和资质是最高的。 然而八岁的孩子,在大魔王面前不过是一张轻飘飘的纸,在男孩被撕裂之后,大魔王俯冲过来,要对方天慕下手。在冲刺的途中,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并挡在了半路。那身影打出了一道光刃,是用拔出来的黑刀打出去的,大魔王觉察到了危险,再后退时已经来不及,他肩上正中了那光刃,且出现了一条醒目的裂痕。这一击的伤害效果,竟然与之前班四郎的开刀一击相似(那并不是班四郎的全力,但力道也同样相当于钟黎之境)。 眼前的,是十二岁的男孩,他不该有这样的力量,而力量的源头便是黑刀。方天慕在十二岁时,已经对力量有了极高的觉悟,难以忘怀的经历,使得他的胸怀发生了质的变化,打那时起,他不再拘泥于小小的穹极海角(方天慕的故乡),他认为家乡之外是更强的世界,他能想象到的黑刀的力量,已经达到了他当时所认为的神的水平,因此,具象化的黑刀释放出了他那时所想象出的高水平的能量。 “小鬼!”大魔王刚念叨完,又低声自语道:“可怕的小鬼!”他认真了起来,向着那男孩投出了一片魔种因子,魔种因子的飞行速度并不慢,男孩靠着更高阶的身法闪躲,躲不过便用黑刀来劈,当黑刀与魔种因子触碰之时,蘑菇云便炸 开了。 方天慕及时用能量风衣将身体裹住,虽然身躯被轰飞出去十数里地(因为风衣吞噬了大量的能量,因此方天慕并没有被震飞太远,魔种因子能够毁灭一座小城,它的杀伤力是极大的),但并没有产生任何伤痕,只是那男孩就灰飞烟灭了。 大魔王卷着层层乌凤飞来,中途碰见了数道影子,但凭其摧枯拉朽之势,将挡住者全部扫灭,飞过了十里地,但就在方天慕身前几十步处,一面星空之墙突然出现,那仿佛是通往另一个空间的大门,当大魔王闯入这道门时,忽的发现自己进入了满天星辰的黑夜,但底下并不是大地,反而也是数不尽的星辰。 这次出现的身影,大约十六七岁年纪,而他正是方天慕离开穹极海角,开始在海上游历的时间,他离家没过多久便到了广琅琉璃岛,遇到了木子云、虎子还有铃铛。那身影挡在方天慕的身前,他的手中并没有黑刀,而那片星空世界,便是方天慕那时所想象的黑刀中的模样。 星空世界中,成亿的乌凤和乌鸦在胡乱的冲撞,而大魔王无方向的甩出魔种因子,它们轰炸着星空,一点点震碎方天慕的对黑刀的“愿望”。终于星空出现了一条裂缝,大魔王抓住机会,从那裂缝中飞出,也就穿过了那面星空之墙,来到了十六七岁的身影面前,并瞬间将其撕裂。 那身影过后,再度出现了一个身影,是游历路上,成长了的方天慕,但这时的他所想象的黑刀,是空白的,只是一股单纯的能量体,战斗力还不如十六七岁时强。大魔王在与之拼杀之时,幽幽说道:“你可能会成为一个时代的新帝王,但可惜了,在你仍是蝼蚁的时候,碰上了最不该碰到的对手!” 撕裂了最后一道人影,大魔王和方天慕再次相遇。那正在消失的身影迷茫在方天慕的眼中,他心中翻腾着异样的情绪,似是伤感,又像是痛心,他从未回头去观望自己的曾经,但没有料到,当它们具象化在自己面前时,所带给自己的感触,竟这般的令其动心。忽的,他觉察到了大魔王的逼近,消失的曾经的影子,给了他最后的启迪,他忽的明了了,知道该怎么做了。 大魔王的爪子插了下来,一把黑刀突然将其挡下。方天慕左手举着刀,顿了片刻,右手突然抬起,一把将黑刀从刀鞘中抽出。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是凝固了,拉克琼斯大魔王的心弦也在一时间紧绷,他怎么也不相信,方天慕为什么还敢见证那股神力。 而方天慕的背后,站着另一个方天慕,他手中并没有刀,也就代表着,他才是真正的本体。原来,既然知道了浊能会将他的成长身影具象化,而且是按照他对黑刀的理解和想象来分阶段的那么,他立即在心中对黑刀做了最新的定位,如此一来,新的影子便再度出现。 。m. 霞——变化之刀 - 阴阳石 - 南觉 “假的!”大魔王自然立即便发现了藏在眼前人身后的另一个方天慕,他也并没有感受到与之前黑刀出鞘之时相当的神力。 开始行动,他手中的黑刀像极了一把普通的长刀,刀身是凡铁制成,像是小孩子修行训练所用的钝刀,表面显得十分粗糙没有一点光亮,真不知道这把愚蠢模样的刀能砍断什么。大魔王不清楚方天慕在耍什么花招,他左爪伸出,直接去抓那钝刀的刀身,反正自己是不死之身,大不了被消灭接着从头再来罢了。 但拉克琼斯大魔王的爪子抓住钝刀的一瞬间,钝刀不仅变了颜色,还大改模样,它的刀柄变成了利爪状,材质似乎变成了魔骨,刀身似乎是由数十根几寸长的爪尖叠列而成的。大魔王抓着刀刃,倒像是自己的爪子被刀身给固定住了一般,稍稍移动就觉得有被铁尺拉锯的的痛觉。 影子猛地将刀抽了出去,大魔王疼得哀嚎一声,影子跟上速度,连着往大魔王身上劈了四五下。总能给其留下一道深痕伤疤,而且被砍中的感觉也很特别,大魔王仿佛觉得是自己的爪子划开了自己的皮肉,而且那组成刀刃的爪尖,与自己的爪尖十分的相似,几乎是一模一样,如果他静下心来去嗅,也会发现刀上带着自己的魔王气息。 大魔王避开了近战,转而升回高空,投下了魔种因子,一颗魔种因子最先落下并触碰到了扫来的怪刀之上,在接触的一瞬间,魔种因子被刀身吸收,同时,刀的模样再次发生了大改,整把刀都变成了黑褐色,且发着暗红光芒,刀身并不似铁质,倒像是熔化了的流动铁水,且积蓄着大量沸腾的能量,有种随时都要爆浆的感觉。 影子手持这把刀,从下往上倒着向天空猛然来了招上挑,刀刃爆发出了一个扇形的黑褐色能量冲击浪,这冲击浪散开之后便会发现,它是一个倾斜了的蘑菇云,但大部分的爆破冲击力都凝聚在了上空。大魔王惊骇中被冲击浪震飞,自己的能量自己再熟悉不过了,这分明是魔种因子的能量,连术的形式都运用的如此的娴熟完整,大魔王立即知晓了那把钝刀的能力,最平凡的刀便是所有刀的基础,刀身会吞噬所接触物的能量,并将其能量形式(术)也记录了下来,完成一次同阶级的进化,也就是说,那把刀成了一只强大的变色龙,可以随时利用对手的能量,并反过来对付敌人。 影子在移动之时速度很快,但身后并没有鬼影出现,他手持进化后的黑褐色魔种黑刀,与大魔王在空中大战了三回合,在此期间黑刀但凡劈落就会在刀刃处爆出蘑菇云能量冲击浪,大魔王必须及时躲开,否则会被冲击力瞬间推走,可能整个身躯都会段成两截。 但在三回合后,影子被回过神来的拉克琼斯大魔王瞬间击杀,击败的理由很简单,方天慕与大魔王 的差距,过于遥远,站在地面上的方天慕,能够与大魔王相战,主要是因为他吸收了从黑刀中泄漏出来的浊能(当然,根本没有吸完),从而完成了短时间内的连续进阶,因此他能与大魔王平起平坐,但影子虽然复制了片刻之前的方天慕的状态,但本身是没有浊能加持的,因此,即使有千变万化的黑刀,在大魔王面前,影子也不过是个随意就能踩死的蝼蚁。 影子的身形还没有碎,他从天空坠落,而其手中的刀悬浮了小会儿,也随即坠落。方天慕站在不远处,他的双手张开着,心里不断地呼唤,四周围的浓雾皆因他的意念而起伏抖动,终于,一把黑刀从浓雾中悬浮,在原地转了四五圈后,滑行着甩回了方天慕的左手。方天慕当即将黑刀一扔,接着一脚拽到了刀身,黑刀“大灭”飞了出去,速度极快,三息之后与坠落的“假”黑刀撞到了一起,二刀瞬间融合,但黑刀并没有吞噬其能量,反而是释放出能量交给了“假”黑刀,从而保存住了“假”黑刀的具象化。 方天慕身后出现了一层层叠加的重影,他又“晃晃悠悠”移动过去,握住了融合后的黑刀“大灭”,接着顺手一拔,像拔红刀影似得,拔出了黑刀的影子,也就是那把平凡的钝刀,而真黑刀还在被封的状态。 大魔王恼了,他魔爪一挥,三头魔奴降世,蝙蝠人体的“攻”魔最快杀来,方天慕利用鬼影步伐晃过了魔奴虚化而成的蝙蝠群,同时在错过期间,将钝刀插进蝙蝠群中划过,当二者完全错开之后,那把钝刀已经出现了蝙蝠状的手柄,刀身也是弯曲着的,像蝙蝠的一半翅膀。 这把刀成了饮血之刀,对血液的吸收力不亚于朵皿拉克海贼团的赤君。但凡有血液的生灵只要被其切中,哪怕只是破了一层皮,在接触的一瞬间,便会被刀吸走近半的血液。方天慕握着这把饮血刀折其路子转头杀向第二头魔奴“利”魔,可惜穿山甲人体的魔奴,身上有层层鳞片保护,饮血刀根本无法将其划伤,正较劲着,泥沼体的“罚”魔已经流动到了方天慕的脚边。 方天慕觉察到了危险,不回头,当即蹬腿跳过“利”魔的右腿逃跑,但跃起的一瞬间,泥沼体魔奴甩出了几条泥泞的长鞭,倒没有缠住方天慕,只是甩打在了他的后背,能量尽数被方天慕的黑风衣吞噬,但剩下的泥浆还粘在他的衣服上,令其身体变重了数十倍,且灵魂也受到了影响。 “利”魔趁机来攻,原以为身体变重了的方天慕速度会大幅度下降,但当方天慕的身后出现了层层重影之后,他的速度丝毫未减弱,这像是一个与飞行和跑动并没有太大联系的身法,它讲究的大概是怎么让一个人瞬间移动到另一处,短距离内甚至已经上升到了空间转移的界面,方天慕靠的其实不是双脚双腿,就像他手中握住 的黑刀一样,身后的重影也相当于一件拥有自主独立性的宝贝,可以与其并肩作战。 “麻烦的家伙”大魔王如此说道,底下乱成了一团,蝙蝠、穿山甲、泥沼交缠到了一起,方天慕靠着一条鬼影变成了无法被捕捉到的影蛇。由于地面上覆盖着浓雾,穿山甲无法遁地,那么它的实力就少了一半,因此,它行动起来十分的笨重,几乎时时在被打。 大魔王正瞧着,蓦的发现自己身下出现了一条竖直的重影,也不知是何时形成的,大魔王暗道不妙,谁料那把吸血刀从其背后将其心脏贯穿。全身血液全部被吸干,大魔王更像一具骷髅了,而被刺穿心脏的他,意识也有了一瞬的停滞。方天慕趁此时机,用左手的黑刀再插进大魔王的身体,无限的吞噬其身躯内的能量,令其没有能量来复原。大魔王的复原只需要极微的能量,但这样程度的能量黑刀也没有给其留一丝一毫,大魔王的复生果然停止了,但一直处于一种临界的状态,似乎只要拔出去黑刀,他变更立即重生。 “攻”魔与“罚”魔相互协作,蝙蝠群撞进“罚”魔的泥沼体内,再飞出时,每只蝙蝠上都带着灰色的淤泥,它们飞行的速度并没有减弱,先是飞过了方天慕的头顶,抵达了更高的位置,接着震动双翅,令泥沼落下,泥浆雨下的很文静,且覆盖面甚广,方天慕的鬼影移动不出那么远,因此,他将右手的变化之刀举到头顶,在刀身接触了泥浆之后,立马变成了泥浆,刀柄也软成了湿沙,连握都握不住了。刀身上的泥沼反而坠落下来,方天慕还未反应的过来,肩头滴上了一滩,那些泥浆突然活了,出现了锋利的嘴巴和牙齿,虽然大小不一,但冲劲却是一等一的猛,它们一探身,便绕过了风衣,一口要在了方天慕的脖子上,像是用泥巴将其脖颈完全糊住,方天慕的灵魂当即被腐化,他再次有了灵魂脱壳的感觉,先是上半身变得沉重而麻木,接着下半身开始失去知觉,他没有保住自我灵魂的手段,因此面对可腐化躯体和灵魂的泥沼,除了躲避,再无其他办法。 方天慕一沉寂,大魔王便得了机会复活。他复苏之后,立即将坠落的方天慕悬浮,而那把黑刀则重新落入了浓雾之中,变化的刀也消失不见了。 “结束了!”大魔王如此说道,“获得力量的你,得到了我的认可,接着毁灭吧。” 方天慕灵魂出窍,其实更像是开始了一场迷幻的古老的梦,他坐在庭院边上荡着双腿,黑刀就靠在他的腿上,他年幼的身躯,稚嫩的气息仿佛就在昨日,但随着江水付之东流,他成了一个梦中的旁观者,在灵魂游荡的期间,重复了自己的一生。 近期:兽神传特别篇之方天慕篇将正式开始,这个人物的曾经可能不仅仅是一章的内容。 。m. 特别篇兽神传4——无情(一) - 阴阳石 - 南觉 穹极海角并不是处在天涯海角处的一块陆地,尽管它十分偏僻,但并不孤独,四周围另有七八座大大小小的岛屿。 在其年历“穹极国光四年”七月十日这一天夜晚,方家迎来了一个特殊的新生命。 说来也怪,七月十日这一天被全世界所有人都永远铭记,因为这天夜晚,它沉寂而压抑灵魂的气息,卷走了数万生灵的性命。其转折点便是子时出现的数道怪异的孩啼声,在原本就沉闷到杀人的气氛中,孩啼的出现,让湖州的天空雷声大作、火光四起,让西琊毒域方圆十里的生灵全部腐蚀消亡但这些孩啼声中,有两道是例外,一道只响了一声便停了,却让世间所有生灵心灵剧颤,而另一声便响在了穹极海角,这声孩啼正常得很,没有给穹极海角带来任何的异常,甚至弥漫在空气中的沉闷和压抑,也随着那声孩啼陷落,人们只是觉得自己的心在向下沉去,稍稍觉得使不上力,而后便再无异样了,等到丑时又数道孩啼声响起,一切便恢复如初。 方家是大户人家,更是修行世家,在穹极海角,自有一套评判修行等级的规矩,入门便是“无功”,接着是“造化”,而后“擒地”,最后“远海”。每一阶均是四级,分别为“力”、“罩”、“规”、“浮”。穹极海角的地域范围着实不大,相当于湖州的一半,但其修行水平与湖州相当,由于其修行法则的不同,也无法确切的将两地修行者的实力作比较,譬如湖州之人认为,修行之路便是登天之路,因此他们修行到化形、运术阶级便能飞行,这其实是一种打破规则的质的飞跃,而穹极海角所信奉的“图腾”多的是大海之物,他们的修行的目的是要征服海洋。 当然,这些念头都是两地最早的先祖们所拥有的了,后世人只是按照前人的修行方式和等阶来修炼,各自心里也都没有征服谁的想法了。在穹极海角,门派和家族是瓜分土地和资源的核心,没有国度,只有强者和弱者。最强的门派有五座,最耀眼的家族有七户,其中方家便是排名第六的家族。其家族子嗣上千人,最强者是四十四岁的四当家,也就是方天慕的三伯,其实力为“擒地——罩阶”。 方家有一对夫妻,当是本代中的老幺,男的叫方祁门,其妻韩钰怀胎十月,而七月十日晚刚好分娩。一个子嗣的诞生并不会对这庞大的家族造成什么动荡,因此除了那一间屋子,别处都是安静如常,或许也是因为这晚沉闷到杀人的气氛而甘于静默着。 屋里只有一个接生婆,两个丫鬟伺候,闷声的行动着,谁也不曾多出一声,连分娩中的韩钰都咬着嘴唇没有发出一句话。十几息后,一个丫鬟着急忙慌的跑出来,停到站在门外的方祁门身旁,气喘吁吁说道:“小公子”接着怔了下,换口道:“老爷,夫人越来越没力气,怕是要不中了。”(方祁门是自己这一代中最小的,排行二十四,因此惯被成为小公子,有了子嗣后便不是公子而应是老爷) 方祁门倒像是没听见一般,正抬头看着黑夜中的天,沉醉的模样让人起疑,丫鬟并没有心思抬头去看,急着拉着方祁门的胳膊,让其回过了神。方祁门立即跑进房里,丫鬟也随即跟上,而夜空之上,是数不尽的珍珠般发亮的星辰,它们似像是一种图案,又真像是散落在黑盘子上的珠粒没有规矩可言,在这一晚没有抬头的人们,该去后悔万分,因为这一幕星光,他们此生再无法望及。 子时,孩啼声响起,与别的孩子不同,这小家伙一出生便睁开了双眼,且颇具有灵性,他也只是啼哭了两声,便炯炯有神的环顾起了人间。名字在孩子出生前便由族内长辈取好了,孩子的辈分应该轮回到了“天”字辈,便叫做方天慕。方天慕的母亲韩钰,全身虚脱,已经沉沉睡去,婆子和丫鬟们也都累得瘫倒在地,方祁门想着,他们怎么可能会这么累?但所有的想法,都在方祁门盯着儿子的眼睛时消失了。 怎样去形容这熟悉的感觉,方祁门觉得这双眼睛就在不久前望到过,它奇幻而又神秘,就像是一片映衬 着繁星的汪洋,只看那眼珠子一下,便要沉进去,进去后会发现,那原来是一海的美酒,躺进去便醉,再也无法脱身了。一个激灵闪过,方祁门这才想起那是怎样的感觉,他抱着孩子走出了门外,抬头看上了夜空,天上的星星,孩子的眼睛,它们如此的相像,无论看着哪一边都像是看到了所有。 而这一晚,方家的“藏宝库”——风语楼里,无缘故多了一把封印了的黑刀。 三年之后,方祁门这一户的生活越发的拮据,原是因为他儿子的古怪身体,在襁褓之时,方天慕只是吮吸奶  水,险些要了其母韩钰的性命,每一次吮吸都像是在汲取韩钰的生命,一回下来,韩钰浑身便失去了力气,无奈之下,方祁门只得让丫鬟为其熬些稀粥,谁料方天慕吃了便吐,成日里饿的哇哇叫,偶有一天,韩钰抱着方天慕回娘家,彼时方天慕的姥姥正卧病在床,床边摆放着一簇簇宝药,老人体冷发虚,那些均是燥热药草,含有大火之能。 方天慕一闻见药味便欢快的挥手,韩钰以为他喜欢姥姥,便将方天慕抱过去,谁料方天慕一落地便往药草处爬,众人正纳闷,结果方天慕抓着一把药草就往嘴里放。这可吓坏了大伙,忙去抢药,哪曾想方天慕已经大口大口吞了树根,这些药草多属于修行者所用,类似于湖州的苜蓿根等,修行之人都不敢胡乱去吃,更别说让一个才出生不久的婴儿了。韩钰赶忙抱着孩子去寻医,可找了族内数个医者,再回来找方家的医者,都找不出方天慕的毛病。 不久之后,方祁门开始往粥里加上少许的药草粉,方天慕也会吐,但加的药草粉越多,吐得就越少,而无论吃多少含有燥能的药,方天慕的身体都没有出现过问题,方祁门这才明白,自己生了个怪胎。自此之后,方天慕便开始吃各种药草了,偶然发现其又特爱兽肉之气,连牙都未开始长,方天慕就又开始吃兽肉粥了。方天慕就像个无底洞,从来没有满足过,兽肉和宝药哪里是能长年吃得起的,方祁门只是方家一员小户,生活  便越来越拮据,经常要受韩钰娘家人接济。 穹极海角是有兽林的,那是真正的猛兽之林,在其边界处,是数个家族和门派组成的“铁墙”,好在兽群也不愿与人类接触,除了极特殊情况,兽类生灵不会越界,方祁门为了给儿子寻得兽肉,经常在兽林边缘徘徊,幸运之时会碰到一两只窜出来的低阶的兽类,偶尔也会过了临界,去里面猎捕,但三番五次下总会受伤,留下了不少病根。 话说方天慕三岁这年,族内的风语楼打开了大门,族中长辈取出来许多宝贝,以便分派给新一代的孩子使用。方家有一本家训,并不陈列家族规矩,反而记载着一段家族历史,史中说道,方家是帝皇之后,当然不是国家之首,而是修行者的帝皇之阶,帝皇名号为星帝(而另一则家训中又称其为风皇),那位帝皇者曾经宛若天神,但不幸陨落,家族之人因仇人追杀而四散奔逃,他们这一脉先祖跨过银河天山,最终降落凡间,来到了这人间偏僻小地,落户为方家,而风语楼中的东西,均是保存了千年甚至更久的宝物,数量很多,每一代孩子都会得到其中一样东西,直到其死去再归还。 后来方天慕才从长辈们知道,他们这一脉先祖是下场最差的一支,风语楼里的东西实则都是其他脉的同胞挑剩下的东西,能用的其实很少,管用的也少的可怜,能拿出手的也就是三四件,均会被赠与天资卓越的后辈。 方天慕同他爹一样,是此一辈人中年纪最小的老幺,才三岁的他,勉强跟哥哥姐姐们站到一起,他是没有能力去挑拣东西的,只能得到最后的一件废品,这也是他爹的悲哀。 如何评判后辈的天资,当然是让他们进行战斗,若要得到最好的,那就要打败所有人。方天慕看过方祁门练武,他眼中星辰点点,也不知能理解多少。 从风语楼拿出来的东西,还是那些轮回了数代的花样,不过今年多了一样东西,是一把黑漆长刀,刀柄处绑着个封印的符条,这把黑刀从三年前出现 ,从没有在宗谱上出现,而三年时间里,族内所有长辈费尽周折也无法探知这把刀的秘密,在任何人手里,它都像是一把废铁,甚至比不上一根木棍好用,无奈之下,长辈只能认为这或许是个踮桌的“玩具”,是曾经先祖们训练孩子的武器罢了。 方家众人看到了那把黑刀,但都知晓它的无用,其眼中望到最多的,还是最好的几样宝物。但方天慕不同,当他看到那把刀之时,仿佛心灵深处被呼唤起了某种声音,他在向黑刀召唤,而黑刀也正频频向其回应。在新一代孩子们对战期间,那把黑刀忽的发出了肉眼可见的微弱光芒,族内长辈排排站起,恍然大悟想到,这可能真不是件凡物,只有战斗的气息才能唤醒它的潜能。这下子,最好的宝物成了黑刀,那些抢不到至宝的年轻人,都把目光聚焦在黑刀之上。 方祁门和韩钰站在角落中,他们并不对这场竞逐上心,因为他们的孩子太小了,即使年纪相仿,或许也没有一战的机会。然而他们全然没有发觉,三岁的方天慕,已经手脚并用的爬上了高阶。 一番战斗下来,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握住了黑刀,他将刀举高,欢喜大叫,他是新一代子嗣中的佼佼者,本该去争夺最好的宝物,却转而来争夺黑刀,与其对战的兄弟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然而黑刀入手之后,依旧那么平凡普通,少年为其灌入能量,刀身却没有任何变化,他提掌去拍封印,掌心都疼得厉害,也不见那张符条碎裂。少年沮丧的看向了高台上坐着的父亲,恼火地将黑刀往地上磕。 “咦?那孩子是谁?”人群一阵窸窣,众人看到那少年背后,站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正是方天慕。方祁门急忙出面,却被人拦下,这是方家规矩,一上了台就必须战斗,无人能制止。韩钰焦急地跟众人解释,当然,大伙也不会认为接下来会有什么战斗发生,谁也没将三岁的孩子当回事。 “你想要这个?”少年低头盯着方天慕,虽然他不喜欢手中的东西  ,但还是轻蔑道:“想要的东西,打赢对手才能得到,你是哪一户的?我饶了你,你走吧。” 方天慕不为所动,他一双包含着星辰大海的眼睛,平静地盯着少年,缓缓地伸出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他在喝令少年将黑刀给自己,虽是三岁的年纪,三岁的身高,却自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和强势。 “你”少年突然害怕起了那双眼睛,说不上缘由,但他心里陡然出现了几分恐惧,他恼羞成怒,恶呼道:“滚吧!别让我踹飞你!” 方天慕眉目间突然出现杀气,那种与生俱来的暴戾之气如洪水猛兽袭来,但凡手上染过鲜血的人,都要因这股杀气而颤抖。 少年哀嚎一声,手掌松开,黑刀落地,其身体往一侧摔倒,他爹也就是方天慕的五伯从座中跳起,飞奔到儿子身边,看其掌心,竟然黑了一片,且血肉蜷缩似乎被吸走了某些东西,而后,少年瘫倒在地,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邪物?”五伯将黑刀踢起,一把将其握住,谁料一息时间不到,五伯也瘫着往一边倒下了。这下子方家人乱成了一团,几位当家人围住了那把黑刀,先用术试探,接着伸手触碰,但凡是触碰到黑刀的人,都一瞬间被吞噬了所有的能量,这把刀似是被尘封太久了,它像是个无主的妖怪,在大肆释放着自己的邪能。 谁也拿这把刀没有办法了,所有的孩子都被护到了大人身后,方祁门呼唤了儿子许久,眼睁睁看着方天慕朝着黑刀走去。 家族长辈们将其挡住,却都被方天慕那冰冷的目光逼退,那就像一位与生俱来的王者,他虽为孩童之身,却带着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英气,最终,方天慕握住了那把黑刀。什么都没有发生,而那把刀静谧地被方天慕抓在手心,刀身虽窄但对方天慕来说还是太大,方天慕用胳膊将其撑住,抱在怀里,回身环顾呆滞的众人,他依旧没有任何的神情。 众人看到他冷漠的双眼里,是深邃的海洋,海洋之上映衬着无限的星辰之光。() 。m. 特别篇兽神传4——无情(二) - 阴阳石 - 南觉 也就在三岁这年,方天慕破例被家族提前划入修行队伍,在别的孩子连跑都跑不顺的年纪,方天慕已经学起了家族武法的基本功,跟着大他四五岁的兄长们起早贪黑的训练,如此两年时间,方天慕已经将基本武法运用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与木子云相似,年仅五岁的方天慕,被方家誉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一个修炼了七八年的十六七岁的少年,对于武法的理解或许还比不上方天慕的一半。 他又的确是个孩子,想和做任何事都与其他同年纪的孩子差不许多,但其与生俱来的战斗本能,令其在感受到战意之后,立即变的冷漠无情,在那双蕴含着宇宙星辰的双眼中,藏着深邃的杀气。族里的长辈对此极为不解,因为他们清楚,只有见过鲜血或者沾染过鲜血的人,身上才可能会出现那种戾气,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也跟生死沾不上边。 而方天慕的性格也从得到黑刀之后定了型,那黑刀也许真是一把邪刀,原先的方天慕也会嬉笑顽劣,但自打与那黑刀“合为一体”后,便再无笑容了,为此其母韩钰常在其背后蹙眉哀叹,直怨天运不济,不该在那日让方天慕见到那把邪刀。至于方天慕的食物,也被家族承包了,但两年下来,方天慕竟然将族里吃出了压力,起先族里长辈不了解方天慕的吃性,专挑最好的宝药和兽肉喂他吃,结果一来二去,方天慕挑起了食,不再吃药性能量蕴含的少的草,肉也必须是精肉,纵使方家是穹极海角排名第六的大户家族,也扛不住方天慕的吃法。 其实那是黑刀“大灭”在作怪,它是随着方天慕诞生的,但不知为何没有立即出现在方天慕身边,而是出现在了风语楼,出生那晚的异象也不很对劲,至少那漫天星辰并不是黑刀所带来的反应,就像木子云的小邪风,黑刀“大灭”刚诞生就不在主人身旁,三年时间内,已经滋生了野性,但黑刀与邪风不同的是,邪风拥有自由行动的能力,而且它随时可以从自然之风中汲取能量,勉强化为己用来保证自己的存在,但黑刀在诞生之时没有吸收任何能量,且两年时间内,方天慕没有触碰过或者靠近过黑刀,导致黑刀一直处于死寂而无法释放潜能的状态,因此,它像一头三年都没有吃上一口肉的野兽,一旦张开了嘴,就疯狂地汲取能量。 由于方天慕不晓得黑刀能汲取别人的能量,因此他一直没有将这能力使用出来,所以黑刀一直在吞噬他自己的能量,因此,方天慕需要吃更多的食物。 五岁夏季某天,天气湿热,小方天慕的肚皮一直咕咕叫,他饥饿极了,虽然刚吃过了一碗精兽肉,但那显然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他拖着黑刀(黑刀对于现在的方天慕还是过于大,因此他一手抓着封印的符条,将黑刀拖在地上行走),走遍了家里每一寸角落,也没闻见食物的香气,爹娘均去参与族内会议去了,只留他一人在家。 而这个时节,正是兽类最躁动的时间,每一年都会有大批的野兽在兽林的边界线徘徊,它们并不是想要越界,只是类似于一种生存习性,特殊的时间,就会按照特殊的路线进行迁徙。炎热的夏日,在兽林边界会回荡着刺鼻的野兽气息,且一直能飘散进人类区域甚远处,方天慕的家离着兽林边界只有两里半路程(方祁门因为是家中老幺,所以分家之时得到的也是地理位置和条件最差的一间,即便如此,它也好过平凡人家的房舍,甚至也不乏奢侈之物。 两里半的距离,方天慕还是嗅到了兽类的气息,那种野性的、又令其莫名向往的气息,似是唤醒了隐藏在他内心最深处的本能的欲望,他从没有像这样焦急和渴望能够飞奔到那气息的源头,他似是嗅到了朋友的味道,又似是嗅到了食物的香气。 这一天,他拖着黑刀出了家门,走上了他从未走过的路,一路以气息引路,一直来到兽林边界,他才不管前方是何种危险境地,便头也不回地钻了进去,手中的黑刀完美的隐藏了他本就微弱的能量,以至于他没有被守界的人类发觉。 这一天下午,方家出动了所有人,把四周围所有能找到的区域都找遍了,后来有人说看见方天慕拖着把刀走上了某条路,众人再慌忙去找,等那条路到了头,便是兽林边界,这下子,所有人都丧失了信心,一个“擒地”强者都不敢轻易入兽林,更别说五岁的孩子了,只可惜方家多少年出了这么个天才,就这样提前夭折了。 没有人再驻足等待,只有方祁门失神地守在原地,他就坐在兽林边上,夏日的天黑的晚,太阳一直未落,但也不似晌午那般毒烈了。方祁门看着幽深的兽林,仿佛看见了众多星辰在其中熠熠闪光,他想起了一个夜晚,想起了一双眼睛,他失落地一叹,心中想道:“等日头彻底落下去,我就进兽林再找找。”全然像失了魂一般,没有别的心思了。族里的其他人一直将目光聚焦在方天慕的史无前例的天资,以及那把只有他才能够驾驭的封印黑刀之上,但方祁门一直都最爱儿子的眼睛,他甚至因族人都没有发觉其儿子那蕴含着满天星辰的双眼而感到诧异,那样少有而深邃美丽的双眼,难道不是千年难见的吗? 半炷香后,一些族人返回到边界处,他们是为方祁门而来,害怕这家伙冒险进入兽林,以至于再失去一位亲友,接着正是此时,兽林边界出现了方天慕的身影。这小家伙浑身是血,还冒着热气,左肩膀上搭着条怪尾巴,家养的猪的尾巴,细而圈。 众人还未来得及吃惊,结果就见着三四头狼兽闪了过来,这些狼毛发旺盛,眼睛阴森森冒着绿光,大约均九尺多长,四五尺高。年长之人低声急道:“是妖狼,看见那个头上有三只眼的吗?那是头狼,它只要一嚎,眨眼功夫至少三四十头妖狼就冲出来了。” “快看,它们要把那可怜娃子给吃了!”有人惊恐道。 但四当家的却沉思了些许时间,他竟觉得可怕的不是妖狼,而是站在其中的那个孩子,此刻的方天慕手里拿着一块血肉,嘴里慢悠悠的咀嚼着,那血肉上带着兽毛,如果细细去看不难发现,他拿着的血肉,正是妖狼的肉,并不是妖狼要吃了孩子,而是那孩子正咀嚼着妖狼的肉,而且方天慕此刻的神情更加的冷漠无情,连盯着族人的目光,都像是在盯着一群“猎物”,他一只手还抓着黑刀的封印符条。停了几息后,缓缓地朝着众人走过去。 方家人心惊胆颤,谁还敢靠近这小子,连方祁门都忐忑地在原地发颤,儿子缓缓靠近,身上带着无法被血腥味掩盖住的杀气和戾气,这原本是一位杀人成性的强者的证明,但此刻却不合道理的出现在了自己五岁的儿子身上,但当方祁门看到了方天慕那沉浸着星辰大海的眼睛时,他冷静了下来,这还是他的儿子,只是他奇迹的从兽林生还罢了。 妖狼们一一退回进兽林,并没有再出现,从那之后,方天慕成了兽林的常客,方家再也不必去管方天慕的食物,方天慕从五岁开始便自己解决吃饭的问题了,只是后来他懂得怎样生火,不再啖生肉,饮生血了,谁也不知道他是怎样捕杀那些强壮于他数百倍的猛兽,但在一次次的“野餐”后,方天慕的战斗能力不断暴涨,已进入了“无功”之境。 这夜,方天慕和方祁门坐在家中院子,方祁门抚摸着儿子的额头。而方天慕面容很是冰冷,他低着头摸着自己的黑刀,父子俩保持这动作许久,方天慕忽然说出话来,他冷冰冰道:“爹,刀里是什么?” “是......”方祁门哪里知道里面是什么,不过他不想错过这难得的和儿子交谈的机会,“或许是一头猛兽吧,你在兽林里看到的最强的野兽,大概就是那样。” 方天慕眉目里的变化很轻,他似乎有些不满,冷道:“可它很弱。” “弱小,并不代表它无法作为。”方祁门说道:“不要妄图去追求力量的极境,人类自来弱小于野兽,但却总能战胜,源自于我们的智慧和潜能,不要像别人一般太过于依赖你手中的刀,你身上还有独一无二的东西,也许他才是你所能依仗和利用的最好的潜能....” “是什么,爹?” “眼睛,一片星辰,一场黑夜....” 静默许久后,方祁门问道:“你是怎么赢过那些猛兽的?” 方天慕正抬头望着星空,天上的星星并没有他眼中的繁多,方祁门愣住了,接着沉醉其中,父子俩在院中坐了一整夜。 特别篇兽神传4——无情(三) - 阴阳石 - 南觉 又三年后,方天慕八岁了,话说穹极海角修行者最向往之地,便是千古第一大派——砀清殿,其达到的修行水平,至少领先于其他各派各家族百年之久,其内的弟子,多是大族弟子,要么便是天资过于卓越,被从民间挑选出来的好苗子,其选弟子的方式可比木子云湖州时的青山峰正经多了,几乎没有任何掺水行为。 方天慕七岁时便被方家“推”进了砀清殿,难以掩饰的说,那时穹极海角七大户的族长,皆是学成于砀清殿,所有的战火都与砀清殿没有干系,因为任何人都不会对这古老而神圣的门派产生敌意,方天慕进入了砀清殿后,当天出名,只因一入派便要参与的实力测评,通过与其他其弟子以及年长师兄们的比试,来划分新弟子的起点派别,与木子云之时的羽门北派、南派等相似。 方天慕并不会矫揉造作,更不会手下留情,天知道他在兽林里是经历了怎样的厮杀才一遍遍活了下来,方家没有再教方天慕任何武法,而方天慕的武法也从没有一丝无用的赘余,他的战斗无时无刻不像是你死我亡的战斗,从第一招就想杀了对手,如果不是人类的条条框框在强逼着他控制自己,他一定会沦为杀人犯。他没有杀人,但却一战成名,因为与他交战的人,没有能撑过两招的,即便是大他数岁的师兄,也无法打破这一纪录。 也就是这一刻,人们记住了方天慕冰冷的杀气,以及他无情的面容,在往后的岁月里,方天慕独来独往,没有任何朋友,这既是强者的威势,也是他的悲哀,他的笑容果真尽被黑刀收走了,也不乏有人发觉他那星辰之目,却都被他浑身的戾气逼退。 没有伙伴的天才,永远无法触及其所期望的修行极限,这是方天慕的师父对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但方天慕没有伙伴,也无人愿意与其拉近距离,他不需要任何帮助,从七岁进门派,一年时间做了别人三四年也做不完的任务量,没有一次失败,全都是利索开始,利索结束,在大半数的任务中全身而退,只有一次伤了筋骨,也从不曾陷入险境,一个没有伙伴的人,从来都是靠自己,还强大到足够完美,唯一可惜的是,他始终孤独,始终无情。 八岁这年的一次任务,他终于发现了黑刀的特殊用法,“无功——规阶”的他,在执行“造化”阶的任务时,进入了一个妖洞,只走了几步远,他便觉出了危险,但最先发现异样的不是黑刀,而是他的眼睛,即便在黑暗的环境中,他看得还是很清晰,似乎他眼里的星辰不仅仅存在于其眼中,哪里有黑夜,那些星辰便能在哪里发光照亮。 黑刀随后起了反应,这是一个藏着大妖(兽类)的洞穴,门派之人错误的估计了这任务的等级,这是“擒地”阶的任务,方天慕的战斗本能在这里没有丝毫的用处,大妖卷着成群小妖出现,方天慕的夜空突然完全黑了,星辰消失不见,再见到光亮时,他发觉大妖已死,黑刀正插在大妖的脚踝处。黑刀硬生生吞噬了大妖所有能量,并将其转化为可用的纯粹能量并灌入方天慕的身体,从来都是被吸走能量的方天慕,第一次得到了能量,这种奇妙的反应令其兴奋到发狂,但他的神情还是保持着冰冷和沉静。 方天慕离开了妖洞,他第一次见到大妖这样强的兽类,他依然觉得黑刀里封印着邪物,但已将其认定为最邪恶的妖物。只是他出洞之时,觉得阳光十分刺眼,仿佛他多少年也没有睁开眼,突然感受到眼光一般,他揉着眼睛,许久也无法适应,等到阳光柔和了,甚至一直等到了黄昏,他才勉强能睁开到缝,那晚的黑夜,比他以往见过的都要黑暗,天上的黯淡的星光,令其深感诧异,以往无论哪一天的夜,他总能看到漫天的星辰。 后来,眼睛渐渐适应了阳光,他也就忘了星辰这件事情,等再次回到家去,人们也只是关心他在门派里的修行成果,只有方祁门惊愕的发觉儿子失去了布满星辰的双眼,他起先痛苦万分又觉得遗憾,而后想出了缘由,只认为孩童的眼睛更加的美丽罢了,但他始终不能忘记那一夜星辰,以及儿子眼中的大海星辰。 四年后 ,方天慕十二岁,这一年发生了一样大事,方祁门死了,不是死于仇杀,也不是死于任务,而是死于自己的修行,他过于急功近利,以至于修行之时气血不通、走火入魔,瘫倒在了山崖谷底,被人发现时,是三天之后,那时再救治已然来不及了。 弥留之际,方祁门口不能言语,视线也极为模糊,方天慕日赶夜赶从门派赶回家里。刚闯进门,就与方祁门目光相遇 ,方祁门等的就是与儿子的最后一面,他脑海中尽是一片夜空,漫天星辰闪耀着,让夜变成了洒落珍珠的玉盘,他指着方天慕的眼睛,只一瞬间便咽了气。 方天慕的神情变了,他在众人面前第一次颤抖,方天慕自小离家,但在其心中处于最重要地位的,便是其父,甚至方天慕对于其母亲的感情都是偏冷漠的,且方天慕是方祁门的第一个孩子,之后方天慕也有了一个弟弟及两个妹妹,但方天慕对弟妹的感情都是极淡的,也许他孤独惯了,心里自愿的将温情给摒弃了干净。 方祁门死后,除特殊日子,方天慕再没有回过方家,他近乎疯狂地投入了大量的任务中去,他负伤的次数越来越多,其实力也以夸张和难以被理解的速度在递增。与兽林中的野兽常年厮杀的本能让他认为,父亲的死,只是因为其实力的弱小,无能者的修行,无用且自寻死路,他无比的渴望力量,在每一次的战斗中,都要用黑刀吞噬到对手所用能量,渐渐地,他身体中的与生俱来的潜能也被开发了出来,原来,他的体质也像黑刀一般,也能够通过接触对手而吞噬能量,他这时便认定黑刀是与其一起诞生的,他大概是带着一种使命诞生,亦或是某某大角色的转世,孤独的思想里多得是离奇的幻想,他能想象到的天的力量,便是黑刀中封印的力量,但可惜的是,他有一双不舒服的眼睛,每当他变得更强之时,双眼都会因刺透亦或是阳光而无法睁开,许久才能够恢复。 跨越阶级的战斗,令其眼光不断拉远,小小的穹极海角已经藏不住 他的心,尽管他还只是“造化”之境,却已经有了不虚于“远海”的胸怀。 在门派中渡过了四年,四年里所完成任务两千四百余次,无一次失败,且一切任务独立完成,没有请求门派或家族里的任何帮助,其实力也到达了“远海”之境,方天慕的修行行云流水,太过于顺畅,不曾经历过别人难熬的痛苦,从“擒地”到“远海”的境界的提升,思想上亦或是觉悟上都没有耗费多少时间,不仅是方家,连千古第一的门派都认为穹极海角留不住方天慕了,也不该将其留住,而他,亦如人们所对他的了解——无情,即便是对家人,也都是冷漠到底。 十六岁这天夜里,方天慕第一次做梦,梦里是一片星空,黑刀从星空中坠落,落进他的双手,他忽然惊醒,从没有做过梦的他明白了,黑刀里是无限的星辰,那是他无法理解的力量。他渴望解开奥秘,与其同时,他感受到了大海的呼唤。 他的离开,并没有得到多少挽留,方家族长只叮嘱他时常回来,其母韩钰带着方天慕的四妹一直送他到海岸,母子两一路也没有三句话,四妹也对冷冰冰的方天慕感到害怕,一路上也不敢出声,上了船,解开了绳子,船边滑向了大海,方天慕忽然转回头来,望着韩钰,语气里竟多了分温情,他说道:“娘,我可能回不来了。”这是他对未来的预感,大海中的某些气息,就像是前世今生的命中注定,他觉得这一走,便再无回头之路。 韩钰一怔,眼眶里悄然湿了,方天慕再怪异到底还是她的儿子,韩钰抽泣地说道:“你爹最喜欢你的眼睛,你去门派里修行,他一直挂念着你,知道吗,他从不为你能得到那把邪刀而感到高兴,他说你的眼里有星辰的光芒。” “娘...”方天慕再叫了一声。 韩钰微笑着说道:“小慕,你长大了,无论你在哪里,这还是你的故乡,我跟你爹会一直挂念着你....你爹的魂会保佑你....”说完便泣不成声。 方天慕点了点头,便再没有停留,入海之时,身后已没了挂念,手中时无情的黑刀,面上是无情的冷漠。 半年后,广琅琉璃岛上,方天慕、木子云、铃铛、虎子因命运而相遇。 “不要像别人一般太过于依赖你手中的刀,你身上还有第一无二的东西,也许它才是你所依仗和利用的最好的潜能...” “是什么,爹?” “眼睛,一片星辰,一场黑夜...” (南觉的话:方天慕的特别篇到此先告一段落,只是将方天慕的大体成长历程简述了一遍,之后还是会有特别篇为其补充,毕竟他是南觉最喜欢的角色,且是原定的本作主线主角,虽然阴阳师故事没有从他的成长开始,但一定会将其完美的呈现在大世界之中,用心写书,用心描绘世界! 接下来便是回归正文了,但也多少会有对特别篇的解释,以便于剧情合理的发展。) 霞——终于等到的觉醒·星辰之目 - 阴阳石 - 南觉 “结束了!获得力量的你,得到了我的认可,接着毁灭吧。”拉克琼斯大魔王指尖点出了一个殷红色的魔种因子,而后在因子上轻轻一划,大魔王的身影瞬间消失,而魔种因子也随即撕裂爆炸,方天慕正处于魔种因子爆裂的核心,那刺眼的光芒直接淹没了方天慕的身影。在半息时间里内,炸裂的魔种因子达到了比及太阳光的耀目程度,如此近的距离下,人眼只要盯着光芒超过了三息,立刻就会变成瞎子,可惜的是,灵魂出窍下的方天慕,眼睛是睁着的,那灼热的光芒直接刺进了他的眼球。 黑暗转瞬即至,他的双目像在焚烧一般剧痛,终于将其从梦境般的恍惚中拉了回来,他的双眼已经没有知觉,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睁着眼还是闭着,身上沾着的淤泥也都瞬间被烤干脱落。半息后,魔种因子完全爆破,炸裂范围达到十里,且没有再多处一寸距离,因为所有能量都被聚集在核心。 大魔王站在十里之外的高空,饶有趣味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方天慕对身体还是有知觉的,但最让其难以熬过的,便是面前的一片黑暗世界,他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肢体的痛苦已经超出其承受范围,因此他反而摆脱了身体的束缚,不久后,他完全陷入了这片黑暗之中。 黑暗里没有时间,方天慕像是在其中漂浮了数十年,他向着这片黑暗深处发出了无数道呼唤,但自如他无情的一生,也无情般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但他总觉得黑暗里有点东西,并且离着自己很近,或者它一直存在,只是自己忘了它,甚至将其遗弃。蓦地,他模糊的意识猛然一颤,在黑暗中突然调过了头。背后,亦是一片黑暗,却在正中心闪烁着一颗白星,它不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它是激射着刺眼的耀光,那强大而蓬勃的生命力,让黑暗不再是空白的黑暗,而成了一场拥有星辰的夜晚。 方天慕猛然惊醒,他的脑海中闪过了数幅画面,而一道不知从哪里响起的,他家乡穹极海角的传承千年的入阵曲,鼓然奏起。他想起了很久前的一夜,不记得那是何年何月,但自己仿佛在襁褓之中,一个男人抱着自己,走出了房门,他与男人一齐看到了漫天星辰。正因为他们在同一时间看到了同样的夜空,因此,他和那个男人,也就是他的父亲方祁门,才能一直看到星辰大海,只是方天慕从此看的是夜空,而方祁门看的是儿子的眼睛。 那白星的光芒依然闪耀,但不再刺眼,当数幅画面闪过后,白星身边又出现了一个星点,又一段记忆闪进了方天慕的脑海。 他拨开层层尖草,走进了一片山林,弱小的身躯在其中只走了几步之远,便见着四周出现了十几双血目,那是妖狼,迁徙过程中最靠近兽林边界的猛兽,一个人类的孩子填不抱一头狼崽的肚皮,但不代表这个孩子不会被撕碎,十几头妖狼一齐俯冲过来。那时,方天慕眼中的妖狼,在其头顶都出现了一个星点,冲过来的不再是猛兽,而是一道道星光。在方天慕眼中,每一条星线都如此的清晰,仅仅是身法入门的他,轻而易举地躲开了十五头成年妖狼的进攻,他在獠牙与利爪中穿梭,用黑刀插进狼身,鲜血之气唤醒了他的本能,他双眼中出现了血色的影子,星辰也均变成了红色,这让他亢奋不已,他也成了一头猛兽,砍、插、刺,接着撕下妖狼的血肉,边咀嚼着边继续撕咬。 没有一头猛兽的速度能让方天慕忌惮,它们是移动地慢如蜗牛的星辰,方天慕漫步其中,手中黑刀疯狂的吞噬着他的能量。他的动作的确毫无章法,前后位置连成的线,就是星线,他像是在编织着一道星网,外来的星星(指的是妖狼)都会沦落至此,再融入其中。 方天慕回到这片黑暗,他激动不已,他觉得就要记起所有的事情了,一个老朋友,一个在其无情之时陪伴自己的伙伴在渐渐显露身形。 又几颗星星被点亮,方天慕回到了一场场门派师兄弟的对决之中,所有人的身上都闪烁着七颗星星,而每一颗星星都可以告诉方天慕对方的下一步动作,他成了一个百试百灵的预言家,对方的行动总能被自己率先预料到,因此,没有人能在对决中,与其战超两招。 他才不会惧怕幻术,因为虚假之物上不会有星点出现,反而会蒙上一层浑浊的雾纱。 “它是....”方天慕喃喃自语。而后,数十颗星星点亮了。 他来到了一个妖洞,在黑暗的洞中,他依然看得很清晰,眼中的星辰仿佛不仅仅存在于他的眼睛,还能映衬在任何一处黑暗亦或是黑夜。但不幸的是,他碰见了一只大妖(不是真正的妖类,而是兽类),大妖卷着成群小妖而来,他手上的黑刀再随着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他比任何时候都集中着精神,他在恐惧,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令其无情冰冷的心瞬间崩溃,他不可能会赢,即使他是天才,即使他拥有黑刀。 但死亡来临的那一刻,漫步在黑暗中的星辰大海,一瞬间随着波浪活了,它们涌动着,一齐靠近并挡在了方天慕身前,这面星辰之墙打开了另一片世界,将所用妖怪吞噬其中,星辰中出现了一朵朵红色的浓云,那是鲜血染红了他的双眼。蓦地,所有星辰在一瞬间失去光芒,逐渐化成黑灰色的斑点,最终被黑夜吞噬。 记忆里的方天慕醒了,他看到大妖已死,黑刀正插在大妖的脚踝,大量能量涌进了他的身体,得到能量的令其发狂的快感,使他忘记了一片星辰,直到他走出洞穴,第一次感受到了刺眼的光芒... “我....我曾经....”黑暗中出现了方天慕的脸庞,只有一张脸,他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在流泪。记忆的碎片已经拼凑完成,但还差些东西,那样东西会让碎片中的缝隙彻底消失,会让他等待许久,或者等待他许久的曾经再次苏醒.... 他焦虑不堪,痛苦不堪,也许精神在煎熬中达到了崩溃的极点,这时,他忽然觉出一丝清凉,一段对话在其脑海中响起。 “不要像别人一般太过于依赖你手中的刀,你身上还有第一无二的东西,也许它才是你所依仗和利用的最好的潜能...” “是什么,爹?” “眼睛,一片星辰,一场黑夜...” 刹那间,白星不再耀眼,因为无数的、用百年千年也数不尽的星辰,在整场黑夜,在无尽黑暗的所有角落,瞬间出现,它们不遗余力,狂喜并热烈的散发着激情的光芒,它们照耀着方天慕的身体,方天慕蓦地一愣,他忽然转身,背后还是先前的黑暗,但此刻,他还是看到一片星辰,因为那星辰大海,正闪烁在他的眼睛。 炸裂的魔种因子间,出现了一道温和的,但无法被强光覆盖的光芒,在拉克琼斯大魔王的震惊之下,无数的星辰,拖着曲折而漫长的星线,疯狂的窜出,就像是一个装满了星星的布袋,布袋口开了,星辰在喜悦地奔向天地。 这无数的星辰飘传统炸裂的魔种因子,在三十里范围内造就了一片星辰之夜。那是一场天上是白昼,地面也是白昼,但其中却有三十里范围的,不贴地,百丈高,不接天的黑夜。拉克琼斯大魔王正处在这片星辰之夜中,他伸手便能摸到温热的星辰,而所有星辰都不是静止的,它们在缓缓地,似是杂乱,却一定是按照某种规则在移动着。 透过那无限星辰,大魔王看到了一个身影,那是方天慕,他手中的黑刀“大灭”在最后关头飞回到其手边,护住了他的身躯。但此刻的主角并不是那把黑刀,大魔王看到了一双眼睛,那像是另两片世界——星辰世界。 沉睡了数年的星辰之目终于等来了觉醒,也许木子云一遍遍死而复生,印证了其是上天最爱的宠儿,但在诞生之初,谁也无法与方天慕的幸运相比。因为在诞生的这一天,方天慕得到的不仅仅是其与生俱来的黑刀,还有一双眼睛。 木子云无法与方天慕相比的,首先便是出身,木子云的父母往前推十代都是凡人,不能给其留下任何便利,更别说传承。但方天慕不同,他出生在贵族,穹极海角的方家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显贵,尽管它是原本家族沦落至此的最差一脉,尽管他们只是排名第六的靠后大户,但是他们的祖先,是一位站在人类巅峰,甚至接近神、成为神的帝皇。 没错,方家的家训上记载的并不夸张,方家祖先有一人,修行到了神阶,此人姓风,这也是方家的本姓,只是后来帝皇陨落,为了躲避仇家追杀,风族之人才被迫换名改姓,只为了存活,这位帝皇探寻并感知到了星辰之力,穷其一生终是将这股力量捧到了手心,他将整片星辰汇聚到了自己的双眼,从而创出了星辰之目,被称为星帝。他几乎成神,因此这股力量融入进了他的血液,至此成了血脉,可在其后世子孙身上完成传承。 他的死令所有人意外,甚至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当然,他的死正因为他几乎成神,在十八个新大神创造的世界里,任何接近神或者成为神的存在都会被无情地抹杀,这也并不是第一例,许多历练和渡过命劫的成神者都会被抹除的干干净净。 好在这位星帝在死之前,有了数位子嗣,这些子嗣在逃难中流亡,上千年时间开枝散叶分散到各地,而穹极海角这一脉其实就是星帝之子的传承者。方天慕的幸运,正是星帝的传承力量觉醒在了他的身体,那双眼睛就是星帝传承最好的标志。它带着力量而生,像这种神之传承,在诞生之时一定会造成极大的天气异象,但方天慕诞生之时,自带着异象。黑刀与星辰之目在方天慕诞生的一瞬间就展开了最猛烈的决斗,结果显而易见,黑刀被星辰力量震离出去,只能勉强出现在离方天慕不远的风语楼,而星辰之目被黑刀吞噬走了大量能量,却还能在那夜造就出一片星海。 那一夜里,看到那面星空的人很少,方祁门是第一个看到的。而只有看过那面星空的人,才能看到方天慕眼中的星辰大海,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人都无法发现方天慕眼睛之美的原因。 拥有星辰之目的方天慕,就像是本该赤手空拳的战斗中,多拿了一把世间最锋利的长枪,星辰可以存在于他的双眼,也可以映衬在任何一片黑暗,也能出现在每一样事物的表面。猛兽在方天慕眼里成了一个星点,星辰之目让方天慕的拥有了数十倍于其他人的感知力,越复杂或强大的生灵,身上的星点就会越多,就越能被方天慕预知到其行为趋势,因为每一颗星点都能带给方天慕许多信息。 当然,星辰之目的能力不限于此,他可以具象成一片星空、星海。但这股力量并不是随便能使出的,进入妖洞的方天慕本不该拥有这份力量,但生死之间的崩溃感,同时激发了黑刀与星辰之目的潜能,黑刀情急之下冰释前嫌,将大量能量送入方天慕的双眼,令星辰之目短时间觉醒,令星辰具象化,从而打败大妖,但代价是,星辰之目耗能过度,疲乏到无法存在,只能自此沉睡。 因此方天慕的眼睛变回了平凡,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阳光,所以感到刺眼,许久才能适应。 力量的吞噬,让方天慕与生俱来的能力苏醒,也因此让星辰之眼更难以复苏,而探知到黑刀奥秘和自身奥秘的方天慕,也不再对那一夜星辰再有眷恋。 而今,真正让星辰之眼复苏的,正是这独立的意念空间,它自有一套法则规矩,让每个人的潜力都能被察觉,而高傲的黑刀“大灭”在主人将死之际,选择了用力量呼唤星辰,强如太阳的炸裂光芒,又给了星辰之力最好的刺激,这一刻,那漫天星辰等得太久了。 霞——大魔王的战败 - 阴阳石 - 南觉 拉克琼斯大魔王处在幽静的星夜之中,心中百感交集,他并不着急逃离这片星辰世界,因为他不觉得自己的处境有多糟糕,他只是对眼前的这个人类产生了更深的兴趣。这个男人与钰珂相同,都是某种怪物的转世,他也该像钰珂一般,拥有最强的天资,最好的机遇,这些人都该是天选之人,若是如此,那么命运的存在对于更多的凡人亦或是天资卓越之人还有多大的意义,这看似明亮的世界,其实从一开始便是不公的。 这场三十里范围的黑夜随着方天慕眼睛的一眨,立即从白昼中消失了,再睁眼时,星辰只存在于他的眼睛。 方天慕抬头望去,太阳正处在其头顶,阳光不再刺眼,只要他愿意,即便一直盯着,眼睛也不会灼痛,而除了太阳,方天慕还是能看到漫天星辰,虽然它们的光芒比不上阳光闪耀,但依然清晰。低下头来,看到了拉克琼斯大魔王,此刻的大魔王,身上有众多星点,方天慕约莫的一数,大概有百十个,正常情况下,人类在方天慕的星辰之目中只会有七个星点,星点越多,代表着对方等阶越高,珑人会比凡人多两到三颗星点,钟黎之境要再多五六颗。 方天慕还有些不习惯自己的双眼,他对所见到的“奇幻”世界感到新奇,哪里都要多看上一眼。忽然,他发觉大魔王身上有十几颗星点发生了移动,说不上来具体的意思,他只是下意识间将头往右侧偏了半尺距离,紧接着,大魔王身体猛然一震,魔爪尖射出了一道黑褐色激光,刚好被偏头的方天慕躲了过去。 大魔王一愣,震开翅膀,甩出百颗魔种因子。方天慕看到了大量星点拖着曲折而漫长的星线,朝着自己缓缓飞来,每一个星点都有一棵黑褐色的核心,就像小世界一般,星点之内圈着更多的小星点,方天慕预感到这些小星点会在爆破之时快速四散。 魔种因子还没有到方天慕身边便接连爆炸,巨大的蘑菇云震起了致命的冲击波,方天慕靠着能量风衣和黑刀“大灭”自保,接着依照自己眼中所见星线来探出安全之路,从远处来看,方天慕的身体似乎一直在固定的几步远的区域里移动,亦或者说是颤动,黑影还是在其身后出现,令那一小块区域全部变黑。 几十息时间后,魔种因子的爆炸冲击力已经过去,蘑菇云也开始消散,方天慕 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烟雾之中。 “还有这种事?”大魔王只迟疑了片刻,边见到方天慕拖着长长的黑影来了,方天慕的速度快于大魔王,二人展开了近战。 从交手的第一刻起,大魔王便完败,因为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能被方天慕提前预知到,甚至大魔王想要用出魔魂汲取,也会被方天慕从星点的变化中感应到,被及时拉开了距离。 “嘁,那双眼睛,让你成了个先知吗?”大魔王恨恨说道,“真是令人厌恶的模样!” 一阵旋风刮过,方天慕一脚踢在了大魔王的翅尾,大魔王低鸣一声退出去五丈远,还未站定,方天慕转瞬出现在他身后,大魔王转身的动作还未完成,方天慕又瞬息来到他身前,刚好,大魔王转了过去,再次背对着方天慕。黑刀穿透大魔王的身体,从前方贯穿出来。 蓦的,“攻”魔化成大片蝙蝠群朝着大魔王身上撞,令大魔王的身躯全部变黑,如黑曜石雕塑一般,同时,他身躯每一寸都具备了强大的嗜血能力,但凡是接触到的生灵,都会被吸干血液。 方天慕觉察到了身后星点的靠近,他挪动步伐,身后鬼影重重,忽的就翻过了大魔王的头顶,绕着他上下打了个转,刚好躲开了“利”魔的冲击。蝙蝠群大散,再次与“罚”魔的泥沼体合二为一,蝙蝠带着淤泥铺天盖地地咬过来,没有留下一点缝隙,可谓是天罗地网。 方天慕的星辰之目能看清每一只蝙蝠的星点,星点之间是大不相同的,蝙蝠和淤泥都各有强弱,方天慕找出薄弱的星点,便以它们作为突破口,三息之内闯出了这道网,离开数十丈后,回身拔刀,正拔出个白刀影,打出了一道十字光刃,将来不及回身的蝙蝠群尽数歼灭。 大魔王与“利”魔左右杀来,方天慕来去自如,在数条星线中摇晃,始终能在对方的强攻下脱身,一脱身立刻消失身影,刚好大魔王大肆释放出了魔魂汲取。再次扑空的大魔王,怒火冲天,一口怨气憋在心里好是难受,凭着战斗经验,他已经推断出方天慕能够预知对手的动作以及术的发起时间,近战更加没有胜算了,对付这种先知型的家伙,只能再用无法被躲避的罗网。 大魔王升到高空,再次投落下数千颗魔种因子,但这次之中,夹杂着数百颗殷红色的至强因子,它们按照一定的规则排列着,竟然组成了一个大阵,这绝不是引爆这么简单,就像一支军队,大魔王将每一个人都嵌入到团体之中,发挥出了个人最大的作用,同时,也创造出了集体最大的效果。引爆会在同一时间完成,这是孤注一掷的做法,因为这招天罗地网,会耗费它大半的能量,若在真实世界中使出,可将天地直接崩毁。。 方天慕的星辰之目看到了数千颗星点,而星辰之目的觉醒一发不可收拾,它的强大可不仅仅是其预知能力,方天慕看到星点的轨迹突然加快,他潜意识里找出了一条逃生之路,但不慎撞到了两条殷红星线之上,这条路看来是死路,而转瞬间,时间仿佛逆流,星点重现在天空,并再次加快轨迹。星辰之目可以让方天慕在脑海中迅速预知并找寻出最佳的应战策略,这可怕的能力几乎是逆天的存在,在魔种因子起爆前的短暂时间里,方天慕至少排除了十七条路,却始终没有找出一条万全之策。最终,魔种因子一齐被引爆。令人意外的是,覆盖在地面上的几尺高的浊雾,吞噬能量的能力强大到无法被人理解,所有魔种因子一齐爆炸所造成的能量,照样被浊雾吞噬了个干净。 方天慕单膝跪着,风衣烫红了颜色,它极限能力吞噬着能量,同样的,黑刀也像灼烧的热铁一般炙热。方天慕一身狼狈,很是虚弱,看样子受了不小的内伤。大魔王化成一束黑光坠落在他的身后,即使预感到了对方的动作,方天慕一时间也不能够做出反应,他起身之时,膝盖阵阵剧痛,看样子是膝盖骨已经碎裂,大魔王一脚将其从背后踹飞,利魔突然出现,回拳将方天慕击打回去。 大魔王一手抓在了方天慕的咽喉,他的能量消耗巨大,因此喘息间,也有些急促,方天慕情况不太妙,只睁着半只眼,却也是星辰之目。大魔王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经意间盯住了那只眼睛。一场黑夜再度降临,方天慕和大魔王出现在了漫天星辰之中。 大魔王回过身来,发现自己手中掐住的方天慕变成了一片星点,他稍一用力,这片星点便裂开散落。方天慕消失了,连气息和能量都无法再被感知到。这场黑夜的任何方向都像是无际的黑洞,而那些星辰看似近在咫尺,若想去触碰又难上加难。 在中招之前,大魔王有过一霎的预感。片刻之后,黑夜消失,大魔王从白昼中坠落,他摔落进了浊雾之中,而雾中突然弹飞出十几条鬼手将其禁锢在地面,并大肆地吞噬着他的能量。 “我竟.....没有看清...”大魔王如此不甘,他根本不知道刚才在那片星辰中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清楚对方是从哪个角度出手的。那种鬼神般的爆发力,直接将大魔王击败。 几息后,方天慕坠落到大魔王身前,他身体几乎僵硬,星辰之目大睁着,却很是无神,他手中握着黑刀,黑刀柄正向外散露着浊气。 大魔王这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原来大魔王在预感到危险之时,本能地大肆释放出了魔咒,只要对方触碰到自己的身体,一定会被加快身体机理数千倍,接着大魔王在自身引爆魔种因子,上千倍的剧痛感,一定会令再次令方天慕崩溃,他的计划成功了,方天慕隐秘在星辰之中,想要给大魔王致命一击,而大魔王的反应是本能的、无意识的,因此方天慕并没有提前通过星点预知到,剧痛感来临之际,方天慕也本能的做出了反应。 他瞬间解开了黑刀的封印,并再次用左手拇指推动了刀柄,只一瞬的开启,便将整场星空之夜摧毁,大魔王近距离接触浊能,根本无法招架,而方天慕也被剧痛和浊能带给自己的震慑感惊得半死过去。天地各有一片浊雾,天上的浊雾马上也落下了鬼爪触手,将大魔王上下锁住,这下子,大魔王的身躯立即返璞,变回了卢汀卡男爵之身,拉克琼斯大魔王状态下的所有能量一瞬间被抽干了。 “我竟然败了吗?”大魔王刚说完,便看到方天慕的身形在消失,原来方天慕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了,大魔王嘴角一笑,心道:“是你败了,你拥有两种力量,可惜,这两种力量互不相让,你根本没有将它们一齐运用的方法。” 大魔王缓缓闭上双眼,长吁了口气,忽的,他双肩被抓住,大魔王猛然睁开眼睛,看到方天慕抓着自己的肩膀,他的眼睛是睁着的,但眼中的星辰世界尽是一片灰暗,并不是失去了星辰之目,而是所有星辰都发出了灰色的光芒,方天慕在做最后的抗争,他的身形在消失,仿佛是在向地狱中陷落,而漫天出现的星辰,甩落下无数星线,绑在他的腰身上,再将其向上托起。 数息时间后,现实世界的灵魂拔河结束了,大魔王最先睁开了眼睛,这也预示着,大魔王的败场。 霞——七魂转世 - 阴阳石 - 南觉 意念世界中的战败,意味着灵魂角逐的败局。失败者的灵魂会被拔出并推向成功者,灵魂并不能被吸收,但其中的能量可被吸收,因此,败的人会更弱,赢的人会更强。卢汀卡男爵在破碎不堪的沟谷中爬起身子,脸上的疲惫感显而易见。甚至起身之时,险些摔倒,他在之前与大金刚的灵魂拔河中已经输过一次,灵魂早就缺失了一部分,现在他的身体状况很差,总觉得体内空虚了半边,仿佛水中的一珠气泡,在随意的晃荡,令其时而脚麻,时而双臂无力。 反观方天慕,倒是比灵魂拔河之前精力充沛,浑身筋骨都焕然一新了般笔直着站着,他的璀璨的双眼并没有消失,在意念世界的觉醒,成功的在现实世界实现,而且是瞬间的变化,好似那双星辰之目早就等待好了一般。 星辰之目带给方天慕的真实感觉还要更加灵活些,卢汀卡男爵身上至少有四十几颗星点,部分星点的光芒很微弱,接近于灰色,代表着卢汀卡男爵状态的不佳。方天慕低头看手中黑刀,封印的符条还是挂在刀柄处,而身上也没有穿能量风衣,如此情况下,方天慕的心情才着实算是安稳下来。 方天慕目露杀意,突然冲向卢汀卡男爵,在意念世界觉醒的身法并没有实现在现实中,可他的速度仍旧是快的,右手按在黑刀柄上,在靠近卢汀卡男爵身躯之时,右手已经拔出了红刀影的一部分。 卢汀卡男爵忽然一甩手,正击打在方天慕的右脸,怦然一声后,只见得方天慕双脚悬跟着头,一路砸向了旁边山壁之内,蹦碎了大块岩石,像钉子般直接嵌入了山石之内。黑刀“大灭”同时被震飞出去几十丈远,无力地倒在泥石之间。 卢汀卡男爵疲乏地摸着自己的额头,叹了两口气,似乎没将刚才的举动当回事,过了片刻,他才仰起头,同样疲乏地说道:“你是平视着习惯了,就忘了自己蝼蚁的身份吗?” 在意念世界里,没有限制的规则,方天慕的黑刀赋予了其能抗衡卢汀卡男爵甚至拉克琼斯大魔王的实力,但在现实世界中,得到星辰之目的方天慕,在卢汀卡男爵面前,仍旧是个凡人。 “虽然我也是慢慢从蝼蚁蜕变成神(夸张之语,并没有成神),但这条路上不存在怜悯,经历不过考验的人,始终会被命运和生死淘汰,结束这一切吧,不过,我愿意给你个机会,如果十息时间内你能保持活着,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卢汀卡男爵如此说道。 话音刚落,方天慕所在处发生震荡,强风袭来,方天慕一路浮在地面上冲刺化形,先转了个弧度,顺手将插在地面的魔剑拔了起来,立刻便有了数倍于几身的力量,接着滑行着朝着卢汀卡男爵转来,刚飞了三步远,男爵瞬间闪移过来,并用手背击飞了方天慕手中的魔剑,只见那魔剑在天空快速旋转,朝着一个方向飞到了底。男爵嘴中又道:“别偷奸耍滑,用自己的本事活下来!” 接下来,卢汀卡男爵不再手软,几乎相当于用出了全力。方天慕身子还没有站稳,眼见着数十颗星点超速划来,他只躲开了最耀眼的三颗星点,其余的全部都击中自己的身躯,这也代表着男爵击中了他的身体。但他躲开的三个星点,令其不必一命呜呼,但也几乎令其半死。方天慕的手脚忽的就软化了,无力的前提下,身体还中了慢素。 卢汀卡男爵手指凝聚出黑色光球,就按在方天慕的皮肉里,他果真再也没有一丝倦怠和怜悯之心。方天慕双眼投射出几丈宽范围的一小片黑夜,黑夜虽小,但星辰众多,这也是他如今能做到的极限,他的身躯动弹的太慢,但夜中星辰会通过干扰他身体的星点,来间接地挪动他的身躯,只要他的意识跟得上,身子就能迅速移动。 方天慕是贴着那道弧闪而过的,手脚的动作极慢,还处在之前的行动状态之中,男爵一脚踢在他左手臂上。方天慕的左臂直接断成了上下两截,结果肩膀那一截还再次脱离,整个左肩都是一个血窟窿,不仅如此,方天慕甩动着身躯飞出了“黑夜”,人一走,那小片星辰之夜便立即消失,他的双目正撒着星点,还没落地,身体就开始肢解。 麻木的痛意已经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了,方天慕仍旧存有最后的意识,他的双眼还是醒着的。卢汀卡男爵的双脚瞬间又出现在他的眼前,一个黑色光点在其脚面出现,并轰然炸裂,爆炸的范围很小,当卢汀卡男爵将其从地面抓起来时,方天慕的脸已经不成样子,双眼深深地凹陷进去,其实眼球已经被损坏的极其严重了,他失去了眼睛。 “永别!”男爵全力猛地打出一拳,但出乎意料地停滞在了方天慕的血肉之前。男爵惊愕地去看,那挡住其奋力一击的,是一小团“黑夜”,里面的星辰都是微缩化的,但数量亦是无限的,若是用肉眼仔细去看,便能发现那巴掌大的黑夜中,众多星辰在燃烧毁灭,只因要阻挡住男爵的拳头,星辰们选择了献身和灭亡,这代表着星辰世界以及方天慕最后的不甘和尊严。 十息时间过去了,但就在卢汀卡男爵怔住的片刻时间内,黑刀突然从背后插进了男爵的腰部,如此之际,黑刀吞噬能量的能力释放到了最强的地步,男爵全身能量几乎在一瞬间被吸干,他的身形直接散了,灵魂也被黑刀牵引住了。正此时,卢汀卡男爵突然出现在十丈之外,而黑刀所牵引之魂只是男爵灵魂的一部分,却是又被割去的一部分。男爵以再次放弃部分灵魂的方式,挽救了自己。但方才的一击,让卢汀卡男爵彻底改变了自己对方天慕的看法,恍惚和出神也是战斗中难以预料的“不意外”之事,在自己全力的状况下,方天慕作为蝼蚁,却成功的活了下来,当然,方天慕也马上就要死去。不仅如此,方天慕以星辰力量抗住数十倍于自己实力的攻击,再用黑刀绝命一击的方式逼得卢汀卡男爵不得不舍车保帅,即使其为蝼蚁,也算做了一个让男爵铭记的强者。 可怜的月神族人,再次被卢汀卡男爵的转生术抓到,肉体和灵魂被汲取重塑,卢汀卡男爵的身躯先是散开,接着重新聚形。他做这一切对自己来说是无用的,但却救下了方天慕,因为在转生的过程中,男爵将纯净的灵魂和血肉力量,通过自己,转移到了方天慕的身上。 方天慕的身躯重新完整,能量也随即饱满,他不解的睁开双眼,却看到卢汀卡男爵已经飞离了此地,他起身要跃飞到天上,结果浑身被施加了数层慢素术,做出见到的一小步,就需要半炷香的功夫,更别说追人了。 卢汀卡男爵的身躯是完整的,灵魂却残缺了近半,他无比虚弱,但一路上没有人能够再次将其阻拦,风筝的出现没有令其停滞一息时间,而望乡的枪术也被疲倦的男爵轻易破解,望乡手中的白枪,被男爵两指掐断。就在错开身子的一瞬间,男爵忽的怔住,回头看向了望乡,他的表情极其复杂,嘴中欲言又止,眉宇间又尽是不解和疑虑,但一股心涩将其勾回到原路。望乡没有再出手,因为他动手以及枪断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与眼前的家伙有多大的差距,他拉住了风筝,眼睁睁看着男爵落到了塌陷的矿脉之中。 铃铛还处于灵魂抽离的状态,男爵落脚的同时,七魂术大阵便开始了,寒石矿脉大面积崩塌,三万斤寒石瞬间被吸收干净,红纹石,麦草,兽骨....以此世人肉体为载体,将献祭之物赋予阵法,归魂从阵法闪出光芒的时刻便开始进行了。 “钰珂....我已经等不及了,我等了三千多年了....为什么要杀我啊...为什么要背叛我...”卢汀卡男爵的状态很糟糕,他再次丢失了一份灵魂,古老的归魂术,同样需要以灵魂做引,不过他全然不在乎了。一道妖光最先出现,接着浓厚的浊气将铃铛围做成了个茧。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男爵盘腿坐到了茧的旁边,静等着时间,从如今转回到数千年前,也许穿梭岁月而行的不是谁的灵魂,而是男爵的一个心愿。 许多人围了过来,方天慕还没有走出五步远,风筝、望乡、月神族众人站在不远处望着静默的男爵,众人看到他的胸膛处插着一把剑,那把剑精致而美丽,刃弯曲,而剑柄上镶着至少十三块多为红绿颜色的宝玉,其中缺失了一块红纹石。 在她最爱的日出时间,没有将其唤醒,那就伴随着别世的夕阳,来完成一次千年未完的相见吧。 霞——真相(一) - 阴阳石 - 南觉 山石上尽是些折茎的黄叶,风一喧嚣,它们便草草退场。 那只茧开始出现裂缝,茧的底部先是出现了一缕红光,无数蚂蚁一般的符文排列成一条条地在地面上蔓延,符文所经之处,泥石变成了泥色的水潭,但其中流动的更像是浓稠的芝麻糊,它冒着热气,同时又散着泥土的温香。 众人看见彩色的光晕在泥色的水潭上升起,仿佛是从底部具象一般,出现了许多神话般的幻影,那里扬洒着三千年前未完的一场春雨,曾经的楼宇飞象,曾经的海浪波涛,不乏有三千年前的莺歌笑语,也有的是失传了三千年的娟秀风景。那里似梦似幻,人们不敢踏入其中,怕自己沾着那彩色的边,便也要变成了虚幻的人物,从此变得毫无意义。 “好久不见....钰珂”卢汀卡男爵抬起手臂,轻轻地点了那茧上的裂缝,如剥开蛋壳那般简单,茧一分为二,轻易地分裂开来。茧中同样是虚幻的彩光,光芒中拥簇着一个女孩。 她与铃铛一模一样,但气息大不相同,似乎是听到了卢汀卡男爵的呼唤,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他们的目光跨越了三千年第一次相遇,但就在相遇的第一刻里,卢汀卡男爵便失望地闭上了眼睛,谁都代替不了钰珂在其心中的记忆,只是一个眼神,男爵便知晓眼前的人,并不是自己期盼的钰珂。 “唉.....”卢汀卡男爵身体一低,便坐到了地上,耷拉着头,再无任何斗志和精神了。 女孩眨着与铃铛一模一样的眼睛,她刚开口时的神态,便预示着她是个温婉宁静的女子,她低头望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萎靡不振的男人,静静说道:“你是.....那位男爵?” 男爵抬起头,眼神仍旧如死灰一般,他没有任何回话的兴致,再次低下头去。 “卢.....男爵?”女孩像是知道卢汀卡男爵的名字,但显然不敢叫出他的全名,三千年前的男爵,是站在人类巅峰的存在,谁都记得住他的容貌和名字。 女孩得不到回应,她开始环顾四周,并缓缓走动,她的双腿双脚并没有任何的麻木和僵硬感,她与生之时的状态没有差别。七魂术的强大在于,它可以令召唤出来的前世之人拥有近生时九成的实力,几乎是完美复活。女孩看到了月神族人,也看到了风筝和望乡,大伙身上“怪异”的装饰让女孩更为诧异,她对死亡的记忆很是模糊,根本不知道自己上一息时间在哪里,而现在又在哪里。 “你叫什么名字?”男爵语气萎靡无力。 女孩怔了片刻,转回身来,说道:“我叫姜小蛮,是龙国贾人。” “贾人还能生的出这副容貌吗?偏偏与她一个模样,这样千年难见的事情,竟让我在前世今生遇见两次?”男爵的神情逐渐狰狞,他的温柔不再,一股戾气和怨气溢出其身。女孩显然是怕了,急忙后退了几步,她的修为可不低,至少在彧弃之境,但这女孩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个修行之人,倒像个平平凡凡地普通姑娘,卢汀卡男爵感知力极强,他自然也不觉得眼前的女孩有什么能耐,也像秋熟的稻草一般平凡。 “卢汀卡男爵大人,我知道您,我经常听...” 女孩还没有说完,男爵突然问道:“你认识钰珂吗?” 女孩顿了片刻,而气氛也静谧了下来,几息时间后,女孩说道:“是的,我认识她,而且很熟悉...” 男爵唰的抬起头,一双质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女孩的目光,他厉声问道:“钰珂见过的人,我都认识,我没见过你,你如何能认识钰珂。” “大人”女孩惋惜地回答道:“我与钰珂神女的相遇,是在您离世四年之后了。”说到此,女孩突然怔住了,她恍然拍着自己的额头,惊道 :“是啊,您不是已经....我也....这里是哪里?莫非是死后的世界吗?” “这里是人间”男爵将地面上的两瓣茧片扣在地上,拉下女孩,一齐坐下,他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焦急地问道:“后来呢,发生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您想知道什么?” “所有事,就从她杀了我.....”卢汀卡男爵痛苦地闭上双眼,似乎挣扎过难熬的一段记忆,才睁眼继续说道:“从那之后的所有事吧。” “钰珂大人并没有杀您,请您听我说吧...”女孩这便恍惚起了眼神,回忆起了三千年前的某天,当然,所有的故事都是她听说来的,而诉说者自然是真正的钰珂。 那是被一个女人记了一辈子的日子,三月二十一日,同样的,卢汀卡男爵也无法将其忘记。在其前一天夜里,卢汀卡男爵和钰珂用神能通信,相约在第二日见面,并共同解决神书的问题。在击败了人间恶魔“信奈”之后,二人决定归隐,他们分别去往人间各地,解放了最后被恶势力控制并残害的地区,天下大赦后,人间该会得到近千年的平安,但唯一不太和谐的是,二人在战争之后得到了一本能实现任何愿望的神书,这本该是极好之事,但此书只能为一人所用,并且可以实现任何愿望,无论正义与否,亦或是贪婪和欲望。 这本神书像一把随时都能划出的利刃,让难得到来的太平盛世多了一份忐忑,更让两人之间出现了一道黯淡的隔阂。卢汀卡男爵对钰珂是无限的爱意,他想在第二日的相见中表明自己的态度,神书的事宜均由钰珂决定,他不干涉,只会听从,而钰珂更是对男爵爱的无私,她想在第二日与男爵设法毁了这本神书,免得再生惹事端。 他们在异乡渡过了同样的宁静的夜晚,第二天,卢汀卡男爵来到了他们相约好的地点——麦田,钰珂也来到了他们相约好的地点——铁城。 “等等?你什么意思?”卢汀卡男爵突然打断姜小蛮,他呵斥道:“我们约定好的是麦田,而且她如约来了,呵....”男爵的神情涌出一股愤恨之意,紧接着又变成了焦虑和痛苦。 “是的,男爵大人,她去了麦田,同样的,您也去了铁城。” “你在说什么?”男爵懵了神。 “大人,这是两个故事,您到了麦田,钰珂大人也到了,您在麦田中嗅着麦香,那是您与钰珂大人最喜爱的人间的味道,就在您满怀着期盼和希冀之时,钰珂大人从背后击中了您的要害,接着在您反应过来之前,用手中的‘子时剑’刺中了您的胸膛,不久后,您就死在了麦田之中。“ “是的...呵...她是个狠毒的女人,我至死,都不敢相信...她为什么要背叛我!”男爵抓着头发,神情十分挣扎。 “大人,还有另一个故事,钰珂大人如约到了铁城,她手中拿着神书,铁城里是钰珂大人最不喜欢的浊臭的气息,她不明白您为什么会选择那个地点,但她全然不顾了,她满怀深情地等待着,许久之后,您如约而至,从背后刺穿了钰珂大人的胸膛,并封印住了钰珂大人的心能,您抢走了钰珂大人手中的神书和‘子时剑’,在倒在血泊的钰珂大人的目光里,潇洒离去。” 卢汀卡男爵目瞪口呆,他噌的跳起了身,大喝道:“你胡说,我熟悉钰珂的气息,没有人能够伪装成她的模样,并骗过我,而且他怎么可能同一天里偷袭成钰珂,还要拿着‘子时剑’偷袭我,铁城与那片麦田的距离....” “一定是超过一日的路程”姜小蛮抢先说道,但叹了口气,说道:“大人,您真的是三月二十一日到的麦田吗?您错了,许久之后,钰珂大人也才终于明白,你们两个人都不曾如约而至,但你们在前往相约地 点的路上,都经过了一片淡薄的灰雾。” “我不曾....”卢汀卡男爵哪里还记得三千年前的细节,他对过去的记忆都停留在了那心爱的女人给自己致命一击的时刻,“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吧。”男爵的声音忽然开始颤抖,他似乎害怕再听到女孩的故事,更害怕一个可能会令其难以接受的真相。 “您遇到过了”姜小蛮再次说起了所有的故事,而这次,卢汀卡男爵并没有再出声打断。 三月二十日夜晚,钰珂与卢汀卡男爵通过神能通信,他们相约第二日在麦田(铁城)相遇,当然,以姜小蛮的说法来看,他们并没有和真正的对方通信。钰珂所处之地抵达铁城只需要半日,而卢汀卡男爵抵达麦田,只需要一个时辰。但麦田离着铁城至少需要一日的路程。在互不知彼此位置的情况下,他们在第二日同时出发,赶往目的地。 但二人在行进路上,都遇到了一股淡薄的灰雾,钰珂是个心细之人,晴天白日里出现的淡雾不得不令人怀疑,但大魔头“信奈”已死,也怪乎她心中对爱人的期盼,导致钰珂并没有对那片淡雾产生兴趣,而男爵就更不必说了,几乎是瞬间穿过淡雾而过。 但变化之事便是从二人穿过淡雾发生的,在穿过淡雾之后,钰珂的时间回到了昨日,也就是三月二十日的上午,她浑然不觉的来到了铁城,铁城里的气味令其厌恶,但她耐得住恶心,愿意一直等到爱人的出现,但等了很久,男爵都没有现身,反而铁城的气味愈发的浓了。 钰珂是个机警并强大的女人,但今天她对危险和杀气的感知慢了至少一倍,这也是为什么她得到的假的相约地点被选在了铁城,因为在这里,钰珂被一击必杀的几率更大。 男爵突然出现,但最先被钰珂感受到的是他的杀意,他贯穿了钰珂的胸膛,并封印了她的心能,令其无法保持清醒。钰珂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男爵拿走了她的神书以及“子时剑”,悲愤与不解,怀疑和崩溃之心在钰珂濒死的心里翻江倒海,她一刹那间险些堕入阴间,但她并没有死,杀她的人,并不知道她还有一件不曾用过的保命之物,那是卢汀卡男爵许久前送给她的礼物,一个青瓷的瓦片,据说是真神之物,可以代替濒死之人,死亡半炷香的时间,而在这难得的救命时间里,钰珂拯救了自己。她复活后一度崩溃和茫然,她不知自己何去何从,她对男爵的背叛难以理解,难道自己心爱的男人真的就这么在乎那本神书吗?一日过后,在颓败与绝望之中,钰珂决定抛弃一切,找到男爵,并誓死要寻得答案。 再说另一边,卢汀卡男爵在前行途中,也穿过了片淡雾,但过雾之后,他的时间来到了明天,也就是三月二十二日,站在麦田之中,他等来了自己的爱人,谁都无法模仿钰珂,并骗过卢汀卡的眼睛,他的感知力在任何时刻都不会懈怠。 但他清楚的感知到钰珂从自己背后突然冲出,他原以为是钰珂所开的玩笑,却未料,钰珂仅用两招便给了自己最致命的一击,那把与钰珂形影不离的“子时剑”插在了他的胸口,并一直伴随着他堕落到阴间,直到现在,钰珂还用邪恶的阴符锁住了他的命魂,以至于他无法使用转生术,为自己续命。卢汀卡男爵是带着世间最悲愤和痛苦的怨念死去的,他至死不能相信杀他的人,是他爱之最深之人,卢汀卡男爵的肉身和灵魂一起陷入了阴间裂缝。 钰珂疯狂的寻找男爵的足迹,她已经不在乎任何事情了,她只想立刻到那男人面前,并撕碎他那伪装到极美的脸面,但不幸的是,她再也没有得到卢汀卡男爵的消息。 “这之后...”姜小蛮接着说道:“钰珂大人并没有自暴自弃,她成了神女,普度众生,但从没有放弃过寻找男爵大人...” 。m. 霞——真相(二) - 阴阳石 - 南觉 卢汀卡男爵认真的聆听着姜小蛮的讲述,殊不知在其死亡之后,钰珂更加坎坷和人生才浩浩荡荡的开始。起先,钰珂近乎疯狂地寻找着卢汀卡男爵的足迹,但一年过后钰珂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因为世界之大,有的是难以踏足的角落,若是卢汀卡男爵要藏,钰珂是无法将其找到的。 在停止奔波之后,钰珂便陷入了对往昔和人性的沉思,她哪里看错了自己的爱人,莫非是自己哪里惹怒了他,亦或者他从一开始便是狼心狗肺之人,但随即在脑海中涌现的,那些二人同甘共苦,鬼门关前携手共渡的曾经,无数个笑着、哭着的日子,都是如此的真切,一个人不可能伪装到那种地步。钰珂终于开始怀疑当日卢汀卡男爵身份的真实性。 与自己通过神能通信时的卢汀卡男爵若是真的,那么为什么当时男爵并没有到场呢,要知道男爵已经达到了人类的巅峰,他不可能被谁拦住,且这么久也没有消息出现。因此,与自己通信时的卢汀卡男爵大概也是假的,钰珂暂且相信会有人能够能模仿男爵的神能,并与自己对话,那么选择的相约地点是铁城也说的通了,因为钰珂最受不了的便是铁城的浊臭之气,那会让其心里无法安宁,并大大减弱她的感知力,因此对方更容易乔装成男爵对自己下手。 如果从头到尾她见过的男爵都是假的,那么真正的男爵在哪里?两种可能,一种是男爵被困在某地,无法脱身,另一种可能,男爵已死,因为死人是最无法被找到的。钰珂每每想到此处,心中必定隐隐作痛、惴惴不安,她期盼自己遇到的人是假的,却又害怕男爵的死是真的。 又一年后,钰珂再次走向外面的世界,从此做了一名流浪者,尽其所能来普度众生,但就在钰珂流浪的第三年,她偶然来到了一处“仙地”,此仙地像是个连通仙界与凡间的通道,在仙地的尽头,是天堂。钰珂被一种奇妙的力量勾入了心神,她迫不及待地走过了通道,来到了仙地尽头处的另一片世界。而这一刻,钰珂才发现,她与男爵共同征战和历练的世界,不过是大世界中的一部分,而仙地之后并不是天堂,只是另一处人间。 钰珂的希望再次被点燃,她认为卢汀卡男爵就是通过仙山,来到了这片世界,因此才无法被自己找到。但新世界的疆域实在太辽阔了,钰珂飞行了尽半年,都无法逛完一块大陆,而且在这片新世界里,她的修为遭受到了强烈的压制,仿佛是新世界与旧世界各有一套规则,她的实力因新法则而不得不被压制到底。等到她心生退意之后,才发觉,自己已经无法再回到故乡了。 “钰珂大人一生都在寻找男爵大人您,同时,也寻觅了一生回家的办法,但她一步步走向了绝望,好在她是个坚毅的女人,命运并没有将其打倒,她再次成了流浪者,并接着在新世界普度众生。”姜小蛮说道:“而我,便是在钰珂大人来新世界之后的第二年,与她相遇的。” “等等!”卢汀卡男爵打断她道:“你不是龙国贾人吗?怎么会在那所谓的新世界相遇,你说的故事有很多说不通的事情。” “大人,您或许不相信,但我的确莫名其妙地也去了那片仙地,也经过了通道来到了新世界,我没有修行的本事,只是一介民女,在新世界苟且偷生,若没有遇见钰珂大人,我便一定会落了个横尸荒野的下场。我与钰珂大人的相遇,感觉很自然,同样的,也似是命运使然....” 钰珂与姜小蛮相遇,两个人完全一样的面容,令双方都静默许久,钰珂在心中最想象到的是,会不会是这样的与自己完全相同模样的人,给予毫无防备的男爵致命一击,好在二人的感情从见面之后便极好,更巧的是二人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这果真是天运使然,令二人注定要相遇。 “钰珂大人每天都在思念您,她画了您无数张画像,因此我能立即将您认出...” “后来呢?钰珂怎么样了,她...她死了吗?” “后来....”姜小蛮突然沉默了,她神情变得黯淡悲伤,“每个人都死了,钰珂大人也不例外..” 钰珂和姜小蛮结为姐妹后,一路相伴同行,但从那天起,各种麻烦和诡异之事频繁接至,强者的定义在钰珂的认知里不断地刷新,原本她和男爵所认为的神的高度,在不断地朝着她所不理解的层面上升,这之后发生了太多的故事,无数的角色在两人身边出现,各式各样的人,千奇百怪的故事,总能接踵而至。 而在此之后,钰珂又碰见了一位与自己相同模样的人,那女人邪性的很,似乎早就认识钰珂一般,后来钰珂才知道,那女人也是出自于她的家乡,而且那女人的实力,不俗于自己,也正因为此点,钰珂在一接触那女人后,便立即有了就是这女人杀了卢汀卡男爵的想法。但那邪性的女人并没有钰珂想象的那般坏,女人甚至和钰珂、姜小蛮成了挚友。 “那天”姜小蛮说道:“广珍丫头(那女人的名字)说身体有些不舒服,似是有些奇妙的预感,半晌过后,钰珂大人、广珍丫头还有我的身体发生了明显的气息变化,我一介民女,忽然化茧成蝶,竟生出了大片能量来,我根本不知道那些能量是哪里来的,却好似是我身体里自己扎根长起来的,像这种事,之后又发生了三次,我因此也具备了所谓强者的能力。” 广珍丫头与钰珂的天资不相伯仲,而实力更是不分高低,她们的感情一直很好,直到她们遇到了生命里的不同的,却极其重要的人物,均是男人。钰珂加入了一个组织,那男人便是组织的头目,而广珍丫头也跟着另一个男人,加入了另一个组织。钰珂随着组织惩恶扬善,而广珍丫头在组织中最是顽劣,且脾性愈发的阴狠。 “钰珂大人是被自己组织之人打成重伤的。”姜小蛮说道:“多少年之后,组织才发现钰珂大人与众成员是那般‘格格不入’,他们的手段很是无情,但钰珂大人一声不吭地走了,没有留下一句怨言亦或是狠话,从此也只甘愿做个漂泊济世之人,我伴在她左右,随着她见了一个村庄,村里一开始就是些因战火而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后来才慢慢壮大。而广珍丫头和那个男人也被一同驱逐出了他们的组织,广珍丫头和那男人自立了一个势力,招入了几位特殊的强者,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到处作恶作乱,而广珍丫头身边的那个男人,拥有操控空间,甚至直接穿梭于时间的能力。” 卢汀卡男爵听到此一怔,说道:“莫非....” “是的”姜小蛮说道:“那男人也并没有隐瞒,他那是也对钰珂大人没有任何的畏惧感,他张口便说出了真相,原来那男人也是从我们的故乡来的,且与广珍丫头早就认识,而且男人道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那便是他们曾经在铁城和麦田所作的一切。” “你是说,是他们!” “没错”姜小蛮叹息道:“您与钰珂大人均是被这两个家伙合伙刺杀的,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神书,广珍与钰珂大人相同的面容,以及伪装的极像的气息,成功地骗过了您的感知力。” “真相的托出,一度令钰珂大人崩溃,尤其是听到您数年前便已经死去的消息,这几乎令钰珂大人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复仇的心并没有令钰珂大人击败对手,他们是在太强了,或许神书给了那男人更强的力量。之后,我与钰珂大人的精神都出了某些问题,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具体的感觉,但总觉得心中有一团邪火,在诱导着自己犯错,我甚至有了杀戮的欲望,直到看见血淋淋的尸骸,我才能在心中得到短暂的宁静。” “钰珂大人带着我隐姓埋名,踏踏实实地住在了村庄之中,从此不再问世,可命运不公,村庄几乎隔几天便来一群强者,每次都要战上三五天,久而久之,钰珂大人便受不住了...” “她怎么死的...”卢汀卡男爵呼着寒气问道,他不敢正视姜小蛮的眼睛。 “钰珂大人是被活活打死的...” 许久的沉寂后,卢汀卡男爵抓着自己的头皮,眼睛充着血丝,狰狞地看着地面,他双肩在颤抖,不敢去想象一副画面。 “对手太强了,而且不止一个,钰珂大人的精神在那时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她越来越不像自己,而且愈发的狠厉和好战,她为此极为痛苦,常常痛骂自己只是个野蛮的牲畜!她无法保持常胜,无论是身躯还是心灵都已是千疮百孔,她死了,在这之后,我便也被杀了....” 霞——再见人间(一) - 阴阳石 - 南觉 “她死了啊....”三千年已过,钰珂自然早就离开了人间,但卢汀卡男爵在得到这个确定的消息之前,心中一直有一种对钰珂的缥缈之感。他又抬头问道:“她死的时候,有怨气吗?会不会在阴间。” “男爵大人,您?”姜小蛮似乎有些不解,她磕磕巴巴问道:“您就一点不意外吗?我还以为您听到当年真相的反应,会和钰珂大人一般强烈....” 卢汀卡男爵摇了摇头,低声回道:“几千年了,我每天都在怨念中渡过,这个真相并不能将我解脱,如果不是钰珂亲自告诉我,我始终无法劝服自己忘记死亡那一刻的所有瞬间,但是我知道她死了....她....死了...” “钰珂大人很想你”姜小蛮眼眶中涌现出泪珠,哭泣着的她的模样,令卢汀卡男爵一瞬间看到了钰珂的影子。 没有等到姜小蛮说第二句,男爵猛地跳起来,将姜小蛮拥入怀中,他抱得很紧,闭着双眼在感受着“钰珂”的温度,嘴中还一直念叨着:“钰珂啊...钰珂,为什么要背叛我.....只有你亲自告诉我,我才会相信这一切,别妄想一个亡魂的故事,会洗净我三千年的怨念,我太想你了,也太恨你了,我所听到的所有消息,都像是你在为自己解脱罪名而做得丑恶的掩饰,钰珂啊,回到我身边来,哪怕只有一面,再让我看到那一双眼睛就满足了。” “铃铛!”一道声音从旁边惊起,是风筝的呼喊声。 “啊?谁?”姜小蛮突然转头极自然地回道,她此刻的语气和神态甚是神情都像极了铃铛,连卢汀卡男爵都为此吃了一惊,他松开双手,身体往后退了一步,迥异的看着女孩。 姜小蛮望见了风筝,眼角表露出了惊喜之意。这时,卢汀卡男爵试探性地问道:“钰珂临死之时,没有留下什么话吗?” 姜小蛮转回头来,很自然地伤心道:“钰珂大人来不及说任何话,但她的一生,便是她最大的倾诉,她很想您,男爵大人,她有两个无法原谅自己的遗憾,一个是您的死去,另一个则是无法再回到家乡。”这丫头在说这些话时,全然变回了姜小蛮的模样,两个神情的转变十分的流畅,没有一点做作之意。这精湛的演技无法被人找出任何的漏洞。 风筝又叫了一声铃铛,而在女孩转变之前,卢汀卡男爵忽然双手抓住女孩的脸腮,他靠的很近,似乎要用双眼盯进女孩的灵魂深处,而后,他轻轻地呼唤道:“铃铛?” 女孩睁着双眼,也轻轻回道:“嗯。”卢汀卡男爵顿了小会儿,又呼唤道:“小蛮?” 女孩再次回道:“嗯。” 卢汀卡男爵松开了手掌,退后了三步远,不可思议地盯着女孩,两个灵魂,这个女孩的躯体如今有两个灵魂,而且这两个灵魂同时存在,七魂术可是以活人灵魂为祭,召唤出死人灵魂的古老转生术,就像一个容器,如果要装满酒,那就必须将里面的水排干净。死人的亡魂进入活人的躯体,势必要将活人的灵魂挤出体外,或者直接挤碎。在卢汀卡男爵对灵魂的认知里,不存在一个身体同时可以存在两个灵魂的可能性(这里的同时存在,指的是两个灵魂可以一齐表现出来,就像方才呼唤铃铛和小蛮,两个灵魂都能够做出反应,是同时占据这个躯体的)。 “会不会是.....一个灵魂?”卢汀卡男爵单手放在了女孩的头顶,缓缓地释放出了转生术,开始汲取女孩的灵魂,这比吸魂术要更能真切的感受到对方灵魂的变化。在汲取了一小部分之后,卢汀卡男爵轻轻地呼唤道:“小蛮?”并没有得到回话,过了片刻后,又呼唤道:“铃铛?” 女孩还是捂着自己的额头,挣扎在痛苦之中,许久后,女孩突然出了声,她仿佛在同时做着两个人的回应,一个字却要说出两个人的韵味来,因此,她含糊不清地答应了一声。 “果真是一个灵魂,这.....”卢汀卡男爵终于发现,他用七魂术召唤出来的千年前的灵魂,和现世之人的灵魂共生,或者说是,前世人和现世人的灵魂是同一个灵魂,虽然这二人是轮回的前世与今生,但每一世的灵魂都应该是独立存在的。 “另一种轮回”卢汀卡男爵自语着,心中又推测道:“灵魂的轮回,前世的魂魄,与此世的魂魄其实都是一个魂魄,只是在原有空壳的基础上,换了一份人生和记忆,她就像是个永生的存在,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沉积每一段经历的痛苦亦或是为了重新开始一段人生,才会周期性地清除自己灵魂的记忆,其实姜小蛮并没有真正的死去,她的灵魂和躯体仍在,只是彻头彻尾地重新开始了人生罢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卢汀卡男爵忽然一阵悸动,“会不会钰珂也是这个灵魂曾经的一段记忆,姜小蛮和钰珂并不是伙伴,而是一个灵魂的两段记忆,只是因为钰珂的意念过于强大,干扰了后来的灵魂记忆,以至于姜小蛮会觉得钰珂曾经与她相伴。“ 姜小蛮听到了男爵的自语,她叹了口气,说道:“男爵大人,我与钰珂大人极像,但我们果真不是一个人,在活着的时候,我与钰珂大人遇到了三四位和我们长得一模一样,且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 “她说的是真的”一只人形魔虎出现在女孩的身后,正是铃铛所拥有的彧弃之境的魔虎,它及时出现,并接着说道:“这些女孩相互之间是有些联系的,但也都是独立的,你要寻找的人,并不是我的主人。” “你又是谁?”卢汀卡男爵低下头去,他的神情出现了狂躁的气息。 魔虎回他道:“我原本是虚无的术,却因得到了主人的灵魂力量而进化出了意识,我来自她潜意识中最深处的能量,那里面是其灵魂的段缕记忆,我能感受到同数千年前,她的前世所感受到的,与某些人物之间的特殊联系,她不是你要找的人,放过她吧。” 卢汀卡男爵突然攥紧了爪子,魔虎的身形瞬间被震碎,男爵一身戾气爆发,余威震慑出三里之地,风筝、望乡以及月神族众人被逼的节节而退,再看方天慕,他却还在行走来的路上。 “怎么....怎么能甘心?”卢汀卡男爵的声音在颤抖,甚至在抽泣,他肩头开始浮起白灰色的纹丝,他那残存着的不足半的灵魂,至此时,已经令其虚弱到了极限,即便他再回到阴间,即便他在阳间再寻找千年,都有可能泯灭在半路,不甘而屈辱的消逝。 女孩突然开始讲话,是铃铛的声音。铃铛低头望着坐在地上的男爵说道:“你真的想复仇吗?” “啊,是的,数千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复仇。”卢汀卡男爵沉闷地回道。 “你在说谎”铃铛话语中虽冷,但有几分怜惜,“那个转生之术需要你的灵魂献祭,而且不是一点半点,当你真的把她召唤回来,失去灵魂的你,怎么还能是她的对手,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可能真正的复仇成功。” “我会质问她,只想得到一个答案...”男爵抬起头,目光中恍恍惚惚。 “你爱她,这就是答案。”铃铛叹了口气,她将男爵拉起了身,说道:“很抱歉,你找错了人。”接着,铃铛狰狞起了神情,她脑海里因多出了一段人生的记忆而对其造成了难以承受的痛苦。 卢汀卡男爵突然拥住了铃铛,他颤抖着身躯,近乎哀求地说道:“你们是有联系的吧,在内心,在灵魂深处,拜托了,哪怕一个眼神也好,让我再见她一次。”在言语的同时,他利用尚存的阵法,继续推行七魂之术,他不吝啬的将自己的灵魂献出,让七魂术无限制的涌入铃铛的身躯,并在探索着其灵魂的轮回秘密,他的呼唤伴随着七魂术跨越了时间,再一次将姜小蛮从数千年前拉回了现世,然后退走,接着再去寻觅,一遍遍的深入,一次次的尝试,直至将自己的灵魂献祭到支离破碎。 数次之后,卢汀卡男爵已经无法再维持住自己的身躯,他开始瓦解消散,七魂术也几乎到了极限,这时他想起了胸口的“子时剑”,他指着剑,期盼地望着女孩,也不知是铃铛,还是姜小蛮,在望到卢汀卡男爵那千愁百苦的目光后,一手抓住了剑柄,那只有钰珂才能拔出的“子时剑”,三千年后终于被拔出了男爵的身躯。卢汀卡男爵浑身一震,仰起头颅却吼不出声,紧接着女孩握着那把剑从男爵的背后刺入,并贯穿进自己的身体,两个人被一把短剑刺在了一起,而这次,七魂之术抵达到女孩灵魂更远的地方。 霞——再见人间(二) - 阴阳石 - 南觉 魔虎的影子再次出现在卢汀卡男爵和女孩身边,它微弱地向男爵说道:“你无法在其深处的灵魂保持自我,你根本不明白你与某些东西之间的距离,就算你不被立刻灭杀,也会在半路烟消云散,若是这样,你的所作所为就变得毫无意义。” “别说了...”男爵同样虚弱的回道。 魔虎继续说道:“你找得到吗?仅仅通过它们的联系,找到一个前世之人,你会迷失在它们的数代轮回之中,一个人一生能见到的人已经破万,数代之人,偏偏你还要找到唯一的一个,你这是大海捞针!” “别说了!”男爵的灵魂发出最后一声嘶鸣,就在声停之时,他忽然站到了一条古老的街道,四周都如梦境般雾蒙蒙的,而他所能见到的事物,也都如流动的颜料一般,在时常的扭曲和轻微地变形。他走了十几步远,双腿也时常打弯和扭曲,比梦境中的感觉还要迷离。 他发现这里像是个古老的村庄,但比他所在的时代还要久远,这里不应该是钰珂所在的时代,如他所料,铃铛和姜小蛮正是一个灵魂,只是通过某种方式,不断地改变身份和记忆,但在其灵魂深处,每一段人生的记忆都在。但魔虎劝诫的话也对,他落入了其中,能找到属于他的那个时代就已经很难得了,怎么还妄想能找到姜小蛮与钰珂相遇之时的片段呢。 “不是这里”卢汀卡男爵自语道,他的心想要快些跑过去,接着看到两边的景儿再向后“逃”,他自己的双腿不听使唤地在扭曲着前进,他的头忽的往前一栽,整个人像栽入了深坑一般地面的泥石之路也像砖块一般分解塌陷,他一头猛地扎了下去,身子也从头倒到尾。 可他却还是站在地面,头朝着天,只是眼前的光景变成了另一幅模样。还是梦境般的场景,四周都甚是模糊。这里已经没有人迹的模样,而是变成了一片古老的丛林,这里的植被是卢汀卡男爵从来没有见过的,部分枝叶或花草的模样已经超脱了他对自然的认知,片刻后,在一片朦胧里,一只双脚站立的龙头模样的怪物突然从其面前冲过,短短的两息时间便不见了踪影。 卢汀卡男爵还怔着身子,又忽然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道小山包一般大小的黑影,而且那影子还在胀大,似乎身后有个庞然大物在慢慢低头。男爵绷紧了心弦,结果发现那庞大的黑影在涨宽并靠近的同时,渐渐地显出了一个凸起,那凸出来的影子慢慢显露出了人形,看样子是一个人类站在某个大物的身上。卢汀卡男爵心里一喜,莫非是铃铛这个灵魂曾经的模样,他什么都顾不上,匆忙回头。但身子没动,脖子扭了过去。 这感觉像是被生生地扭断了脖子,可卢汀卡男爵扭过脖子来,发现身子和脸还是朝着同一个方向,这似真似幻,虚虚假假的梦境难以被说清,更不该去探清,正因为像梦,所以一切都可以不真实,一切又都可以去接近人性所期盼的地方。 面前跟没有什么庞然大物,反而是一只稚嫩的鸡崽,黄绒绒的毛覆盖在其圆润的身躯上,而男爵所看到的场景,像是一幅表现着某个世界的平面画,它很清晰,也很光亮,那些建筑、街道都是层层叠起,最上面是椭圆形的蓝天白云,它们完全就是用颜料涂在高墙壁上的画作,毫无生机,但让人能感受到其中的某些微妙。 黄绒绒的鸡崽左癫右晃地朝着这副画撞,竟然在画上撞出了一个小口子,并深入其中。看来这又不是面壁画,而是一张薄薄的宽广的纸。卢汀卡男爵缓缓朝着这面画走去,手指轻轻地敲了敲画面,但发出了硬邦邦的回声,它竟还是一面墙壁。卢汀卡男爵挪向了那个鸡崽儿撞出来的口子,手指轻轻去抠,果然是纸张,渐渐地顺着口子将画纸扣开,里面向外灌来冷风,还能听到由远及近变幻着的呼啸声音,差不多几尺高的时候,男爵蹲下身子,钻入了这个在画面上抠出来的洞口。 “啊......”男爵并不是惊吓的叫出声来,他在降落,从数万米的高空降落,这里的天比他认知里的天高的多,他穿过无数云雾,虽然看不见太阳,但整个世界都是充满阳光和凉爽的,天的湛蓝与云的纯净,在其中穿梭之时,他的心情如此的酣畅,接着,他看到了数十座浮在天空中的陆地,那是天空之城,每一座城都独具风格,似是生活着不同种族或是不同习俗的生灵,一座天宫之城完全像个茂密的林海,倒是能看到几座高耸的人类城堡,在城的边缘,一条青蓝色的河流淌落下天空,但只坠落了几丈远,就化成了雾气飘散并融入进天空。渐渐地,男爵那座城中有些异动,某个角落里的高大于其认知数十倍的树木,正在排排倒下,似是被锯断了一般。 很快,他的视线因其坠落而不得不从那座天空之城挪开,他开始认真地观摩底下的光景,离着地面还有很远,一切事物都是那般的渺小,他看不清任何东西,风迅猛地从他身上冲过,也就在眨眼的一瞬间,他突然碰到了东西,坠落感就在一瞬间消失了,紧接着身子像是在绸缎上滑动一般左右滚动起来。 他果真掉到了布上,而这层布上还是他坠落之时看到的底下世界的模样。布上开了个裂口,他从中掉了下去,一屁股坐到了地面,双手触碰到了草儿一般的东西,而那层布浮上了天空。布的下表面看起来是淡淡的灰色,它向上浮的距离越高,颜色就会变得更浅,它就在男爵的眼中逐渐变成了天的颜色,仿佛消失了一般。 而天空是那般的空灵透彻,蓝天白云似乎并不离着他那般遥远。 他环顾四周,这是一片草原。 “青蒙草原!这是龙国的青蒙草原!”卢汀卡男爵几乎是哭喊了出来,他兴奋地跳起身子,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来到了自己的时代。 忽的又听到了一丝沉鸣,他回头去看,身后悬浮着一把短剑,正是钰珂的“子时剑”。 “是你?”男爵望着那把陪伴自己数千年的钰珂的剑,神思飞扬,在阵阵急促的思索后,他俨然发现了些什么。 转回头来,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身躯,发觉自己穿着花裙子,脚丫也是小巧的,他变成了姜小蛮,成了记忆中的一部分。在这个时间,姜小蛮应该还没遇到钰珂,他开始奔跑,不在乎跑的是哪一条路,但方向只是未来。他身边像旋转的花灯一般,不断地晃过那个时代的景色,包括春夏秋冬,也飘过雨,闪过夜空中的惊雷。但那雷声从出现就再也没有消失,而其身躯也正一点点分解,看样子他的灵魂已经开始消亡,往后看去,“子时剑”正吸收着他分解下去的灵魂碎片,并从剑身上重新飘出一股浊气灌入进男爵的身躯,“子时剑”在帮他,而一路上看似男爵在前,其实也是“子时剑”在指引着他的方向。 原来,男爵在倒着跑,而身边的场景也是朝前倒去的,“子时剑”在回到主人的身边,而男爵也离着那人越来越近。 后来,男爵走不动了,他开始向前迈步,身边变成了一片蒸发着火气的世界,所有事物都似在灼烧,裙子烧尽了,又显露出了男爵的身躯,他的灵魂在逐渐的嵌入到这段他不该存在的记忆之中,而同时,他的灵魂也正在被消灭。 他无法再坚持了,双脚已经无法行动,“子时剑”不能再飘散出浊气,只是在收集男爵分解出来的灵魂。男爵整个人在漂浮,他的双腿已经消失,接着腰部以下也分解不见。他移动的速度很快,身边的场景一瞬瞬的闪过。 “快了,就要来了!”男爵的心弦已经快要停止颤动,他感受到了那一刻的来临,并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一条仙地通道闪过,无数的不曾见过的景色晃过,他听到了时间的流水声,前方极远处出现了一个身影。男爵移动的很快,他始终不敢眨眼。而他与那人,与钰珂的相见就在刹那间发生了,以自己的灵魂,自己的双眼,再次见到他那渴盼了数千年,在无尽受着磨难时间中梦到的身影。 在目光相遇之时,所有变幻都变缓了数万倍,他们眼神相遇了。钰珂一如他心中熟记的模样,而那双眼神,也与她曾经望着自己之时一模一样,从没有人能够模仿或代替那个独特的、温暖,而只存在于其二人之间的充满爱意的眼神,钰珂看到的不是姜小蛮,而是真正的卢汀卡男爵。 这一瞬间,足够了。 错开也就在他们感受到彼此之时发生,那一刻,男爵消散了所有的怨念,原来他数千年来也无法释怀的一件事,无非是再想见她一眼,他如此地爱着这个女人,以至于即使死于这女人之手,他也没有复仇的怨念,他的身体和一生以及灵魂,早已被爱所占满,哪里还装得下其他任何东西。 片刻里,卢汀卡男爵的灵魂彻底灰飞烟灭,他消失了,但他与真正的钰珂,真正的相见了。 然而,回到现实之中,就在那女人用“子时剑”贯穿二人,且卢汀卡男爵不听魔虎的劝诫,用七魂术进入女人的灵魂深处的同时。女人和卢汀卡男爵的前方几步远,出现了一个新的卢汀卡男爵的身影。 所有人包括魔虎,都怪异地望着这一幕,魔虎根本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就像人生不同的故事线,与女人相拥的,是选择以魂飞湮灭为代价进入女人灵魂的卢汀卡男爵,而新出现的人则是没有选择这么做的卢汀卡男爵。 这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这么在众人面前展现了出来。 几息后,与女人相拥的男爵消失了,“子时剑”也不见了。 新出现的男爵面上没有了任何的怨气,他的灵魂流着泪水,圣光在其身后出现,轮回的钟声和黄泉的清鸣也响在了众人的耳畔,原来男爵完成了心愿,他的宿命已经不在阴间,黄泉之路已经重新为其开启了大门。 “这一切有得解释吗?”魔虎望着男爵的灵魂说道。 “有得”男爵解脱般微笑着,“只是我们都无法理解,我真的见到了她,而她也真的见到了我。”男爵向前一飘动,点中了女孩的额头,他再次以自己的灵魂做引,将铃铛的灵魂勾回,将姜小蛮的记忆重新打入其灵魂深处。 铃铛立刻就醒了,她并不在沉睡,反而知晓发生的事情,她不会理解在其灵魂深处发生的事情,但她感激地望着男爵说道:“你本不必做着最后的事情,但谢谢你,你拯救了我。” “不,是你救了我”男爵温柔地望着铃铛,他的灵魂的缺陷,在轮回之后,会经历数世才能补全,这数世之内,他都会因灵魂不完整而饱受痛苦,或许是一身疾病,或是一生残疾...但他为一切而感到值得。 “再见...”铃铛的眼睛自然地流出了泪水。 男爵点了点头,在消失之时,他一直望着铃铛的面庞,忽的又在最后移开了,因为见到了钰珂,他已经心满意足,不再有余念。但偏头的一刹那,他望到了望乡,蓦地一怔... 众人看到卢汀卡男爵灵魂消失的最后一刻,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强大的灵魂气场消失了,男爵踏着黄泉进入了轮回,人间再度得到了一丝安宁。在铃铛的面前,在夕阳与烟霞之下,插着一把长枪,那把枪没有灵韵,但仿佛又与天地能融为一体,它的灵性渗透在其枪身的每一寸... 望乡感受到了枪的沉鸣,他走上前去,停疑了片刻,接着一手将那用大金刚骸骨做成的兽骨枪拔了出来,威风之势瞬息暴涨,人间再度听到了神魔般的喧嚣... 其实这一切,虽难以被理解,却也可以解释。发生在男爵身上的事,与发生在木子云身上的事很是相似,男爵真的与钰珂相见了,他们相遇在铃铛的灵魂深处,也相遇在真正的现实之中。与木子云的经历相同,这种诡异的变幻已经脱离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它改变了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当然,若是时间没有了意义,那么就没有现在发生的事和过去发生的事的区别。 更详细的说,“子时剑”是造成这一切的关健,男爵已经意识到,“子时剑”或者“子时剑”的某一部分,是钰珂与生俱有的东西,就像木子云的火珠,方天慕的黑刀一般。但与木子云不同的是,他错乱的是自己的灵魂,在三千年的期限过后,他的灵魂一定会再次回到阳间,但“子时剑”并不是钰珂灵魂的全部,所以当钰珂转世之时,“子时剑”却伴随着男爵沉入了阴间,看样子阴间是能够保留住一些特殊于规则之中或之外的东西。 “子时剑”也想要回到主人身边,而它的主人只有钰珂。(可以参照方天慕曾经进入的仙山湖中的某个时间和世界,那里就提及过,方天慕的每一世,伴他而生的东西都是不同的),“子时剑”只是钰珂那一世独有的,所以它只能回到钰珂身边,并重新融入其灵魂。 这时,规则之中的东西,便突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它随着男爵进入了铃铛的灵魂深处,“子时剑”找到了钰珂,并融入进其灵魂,它必须回去,这时一个无法被打破的规则,令一切之外的规则都必须为之做出改变。只要两者的灵魂能够相融,那么本该消失了的“子时剑”就“可以”在数千年前的钰珂面前出现,那么本该死了多年的卢汀卡男爵,也可以在钰珂面前出现,为了让“子时剑”与钰珂重新相融这个铁定的规则必须实现,整个时间和空间界限都发生了扭曲,它的变化,比木子云的经历来的还要更猛烈和无理一些。 因此,故事线被改写了,“子时剑”在数千年前就回到了钰珂身边,也就不会出现在后来的所有时间里,而男爵看到了钰珂满足了心愿,但也因为种种故事线的错乱而被改写了历史,他的记忆不会被改写,但怨气彻底消失,重新回到了进入铃铛灵魂深处之前(因为没有特殊东西的指引,男爵不可能进入其灵魂深处,“子时剑”的历史已经改写,它没有出现在那之后的任何时间的男爵身边) 这一切都是混乱着的,若要细细去理,会发现根本无法将其理清,这是一个规则世界、法则世界,并且为了规则不变,一切都可以为之改变。 在数千年前的花草之间,钰珂怀抱着自己的“子时剑”惊愕地站着,她无法理解方才一瞬间发生的事情,但所有事情又在其记忆里变得通顺,她见到了日思夜想的那个人,所有的不理解,都随着她的惊喜烟消云散... (南觉的话:卢汀卡男爵的故事便到此结束了,南觉已经尽力的在解释这其中的关系,其实真的可以将其简单的理解为,为了一个规则,所有规则都得为它改变,时间也好,空间也好、生死亦或是历史,都可以强行令那一条规则正常的进行。这也是第三卷里最强角色的陨落和故事的终结,他并不是一现的昙花,他的存在就像规则一般,有难以言清的意义。而卢汀卡男爵之后,第三卷十七大天宫斗的故事就即将迎来终章,南觉的思路渐渐开朗了,这个阴阳石世界何尝不是真的存在呢?) 霞——岛上故事(一) - 阴阳石 - 南觉 夜神峰上恢复了平静,方天慕也从慢素术中解脱了出来,他走回破败的峡谷,拔起了那把阴间而来的魔剑。一团阴冷灰雾又出现在其面前,其中再次传出那阴间邪物的声音:“桀桀桀,好可惜,看来没有帮你太多呢,不过还是让你活了下来。”方天慕冷漠地将魔剑扔进了灰雾之中,并没有一丝留恋的韵味。 “怎么?”那邪物接着说道:“不渴望这份力量吗?桀桀桀,本尊觉得你和这把剑的气质很配呢。” 方天慕打开了一道阴间裂缝,将那灰雾推进了裂缝之中,邪物最后说道:“我们会再次见面的,你会怀念这份力量的,不过下一次,可不是无偿的。”待到裂缝完全关闭,人间才彻底宁静。方天慕一身疲惫,沿着峡谷往山坡上走,远远就看见了望乡和风筝。 风筝搀扶着同样疲乏不堪的铃铛,而望乡在得到兽骨枪后,精神一直保持着亢奋的状态,是手中的枪在刺激着他的本性,当他看到方天慕时,已经按捺不住想要出手的冲动。不过他也看到了方天慕的一双特殊的眼睛,在那眼中的星辰大海,似藏着数不尽的“险恶”和“玄机”。 而大海的另一边,衡山之上,静悄悄地,旌旗也在轻微的飘动,夜空之下,在这片“火红”的大陆上,不能见到一点生机。在“祝融之子”大殿前的四根柱子上,绑着四个“活着”的尸体,都是黎姓的女人,她们的头顶都在着火,是凡稚之火,她们面无表情地承受着活人不能承受的焚身之痛,当然,她们都是傀儡,此刻柱子成了烛台,而女人们成了蜡烛,火光照亮了殿前的光景儿。 殿前摆着一张座椅,檀长明慵懒的靠在坐上,身边空无一人,跨过大殿往后看,山后与山前的宁静完全是两个世界,大殿之后血流成河,横尸遍野,无数尸体堆积在一起,除了残破的尸体傀儡之外,更多的是挂檀族主族人的尸体。 挂檀族的突击让衡山措手不及,千人不到的“祝融之子”,被挂檀族的十三万尸体傀儡大军围攻,几乎每一条路都是死路。但高傲的“祝融之子”家族,即便在数次大战之后,仍旧凭借其锐不可当的凡稚之火,扫出了一条血路。最精锐的强者选择留下,他们疯狂地朝着挂檀族主族人处冲刺,当自己深陷群围,无法脱身之际,便会引出凡稚之火,将自己烧的一干二净,高贵的家族,不能允许自己死后被做成傀儡。 这个至少存在了两千多年的家族,终究没有在这场灭亡之战中倒下,近半的族人竟然突破十三万大军,成功的逃离,女人和孩子被保护在中间,老人亦选择留下,他们在生死面前,同样表现出了高傲的姿态,挂檀族没有在这场战役中得到任何的便宜,他们的族人也死了许多,一个挂檀族人的死去,就有可能失去数百尸体傀儡的战力,因此,檀长明的心里可着实不太舒服。 大殿前许久之后才出现了另一个活人,这挂檀族人走到檀长明身前问道:“主子,清点过了,少了近两万战力。” 一女子在那人身后突然出现,原来是“幸运”的海艺江泽,自从和小李分别之后,她就一直跟着挂檀族,作为两个势力间的联系,她沮丧着脸,对那挂檀族人说道:“哎哎,真是失败的战争,我感受到你愁苦的情绪了,虽然你的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哎....真是恼人...” 檀长明的脸色变得阴冷了许多,海艺江泽忽然遮住了嘴,机灵地眨着眼睛看着檀长明,说道:“奇怪,你这人像是没有感情似得,脸上有恼的表情,可实际上却并没有任何情绪,哦....你原来也是一具尸体吗?啧啧....” 檀长明忽的没了任何表情,脸上冷漠一片,而身前的那位挂檀族人接着问道:“主子,下一场往哪里打。” 檀长明沉默片刻,开口问道:“‘霞’.....木子云那家伙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关于他的消息,至少陆地上没有,莫非他在海上?” 檀长明嘴角阴冷一咧,心想着若是在海上,那便是鬼人的天下了,木子云最好是死在了海上,却不知木子云已经以一人之力将朵皿拉克海贼团全员击溃。 “下一场....”檀长明擦拭着自己的手指,思虑片刻之后,说道:“鸟人吧。” 不仅那位挂檀族人,连海艺江泽都吸了口冷气,但没有人说出反驳的话来,尽管那个以战斗闻名的民族看起来是座难以翻过的雪山。 海域西南方向有一处岛屿,岸边停靠了近千艘微小的船,而这片岛屿往西再航行三十里,便是鬼之国的领域。哆哆国的小人们要在此做一夜的休憩,以准备明日的一场恶战,“幸运”要用这把锋利的刀,斩落下鬼国的大旗。 木子云借着一卷旋风,一路藏匿在高空,那些小人只会欺骗术和变化术,并不会修行,因此根本发现不了木子云的身影。木子云先于哆哆国小人军队抵达岛屿,并打算于今晚搞点事情。 巧的是,岛上还有另一些人,也是分了几波到的,当然,他们并不是提前约好的,也各自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其中两人是南岐州“点点”的海殿牛——丑代、云宫猴——申悟,这两个家伙是絶然没有什么目的的 ,他们好游历(申悟性子很野,喜欢到处闹事,因此二人不停地流动),只是刚巧在傍晚之前来到了这座岛屿,暂做休息。 再有两人,虽名不见经传,却竟然也是木子云认识的,还记得木子云和铃铛、杜小月去某城为暗盟之人搜集食物,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两个拦路的陌生人,他们收了卯白的指使,拖住三人一段时间,令远在村庄里的风筝等人,被鸟人击败打散,也是那场战斗中,方天慕不慎将卢汀卡男爵从阴间引出(召唤出来的刀剑厉鬼,再次打开裂缝召唤出男爵)。其中一女脚广子雯,才一十九岁,自小天生异香,异族风貌,露着肚皮,身上挂满银饰,风一吹,便如风铃一般作响,而她也像扭动起了腰身一般轻舞勾人。另一人是个畸形巨人,常被称为广六爷,是女子的六叔,修得是炼体之术,一身筋骨坚不可摧,两个肿大发达的肩头,似是长了三个头颅,佝偻着背,眼睛被一条泥色的厚纱布蒙的很死。 这二人来到此处也是巧合,他们是带着任务走出家族的,却没想到辗转着迷了路,也是要在这片岛屿上歇脚,而且是刚刚到此。 再有一人,说来也怪,竟是个无名无姓的掘墓者,这位徘徊在生死边界的守门人,扛着一把陈旧的铲子,静悄悄地在黑夜中慢步穿梭,速度倒是不快,但也不见他停。 木子云一登上这座岛,就立刻感知到所有人的气息了。而半炷香后,哆哆国的小船就靠了岸。 木子云在岛上丛林间快步走动,不多时便有两人挡在了他面前,正是申悟和丑代。 申悟兴高采烈,以为又有好事来玩了,未曾想木子云突然化成了一团火气,只闷了一声响,便消失不见了,原来这是个火焰分身。同样的,另一道分身挡在了广子雯和广六爷的面前。这二人一看到木子云头都大了,广子雯很是背运的表情,广六爷倒是一直平静着,低声说道:“该来的躲不过,终于来寻仇了,好在这里离着家里远,不至于给家里带去麻烦。” 木子云的真身,飘忽在那位掘墓者身边,或许掘墓者已经感受到了木子云的存在,但并没有作出反应,他的目标和方向似乎很明确,拨开层层草木,朝着山丘深处走着。 “喂,你该不会一路跟我们到这里的吧。”广子雯皱着眉头问道。 火焰分身并不会讲话,他的身形都在似火焰般飘动。广六爷说道:“这是假人,真身在不远处,这里有四五个强大的气息,看来我们又来错了地。”广子雯恼道:“一天了,就没有走过一条对的路。” 正此时,岛上所有人都感知到了登陆的哆哆国大军,它们的能量就像密集的蚂蚁一般令人难以琢磨。 原本要追寻木子云的申悟,立刻被吸引过去了兴趣,和丑代一齐朝着海岸跑去了。广六爷忽然急道不好,朝着木子云分身打去,一拳下去,将那分身打散。当然,分身也并没有躲,但它的毁灭似乎带给了木子云一个信号,这两个家伙或许又会成为他的挡路石。 掘墓者一路向西从不回头,木子云很诧异这家伙的执着,在这岛屿之上,并没有其他人的气息了,这位怪异装扮的家伙究竟在冲着什么去的呢? 还没多想,就听得海岸一声炸裂,紧接着海浪般潮涌潮落的呼啸声响了起来。 明更 - 阴阳石 - 南觉 一连七节课,已经躺下,不动弹了。 问明情况后,市长立即把这股部队,连同刚才被牛大根截停的几十名败兵,全都交给了牛大根指挥。 透过阳光,光子看到了外面游荡在街上的无数丧尸,满脸尽是无比的惊恐之色。 十倍,也就是说,之前是一个半月,现在是九天,甚至跋锋寒相信,在他仔细的把这个魂容的过程,在脑海之中,彻底的过一遍的时候,这个效率还会在现在的基础上提升。 而后,越来越慢,明明感觉到星力在周身环绕,却无法吸纳,淬炼肉身的力量。那增长的力量仿佛被按下了定格,直接停滞了一般。 教会在这次事情中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是现在各方都迫切想要知道的,而这个问题自然就落到他这个教皇的身上。 一道厚厚的尘埃,在两者激战的瞬间,爆发了雷鸣般的巨响声,声音震耳欲聋;观战者在这一瞬间,肝胆骇然,纷纷忍不住的倒退了数步,平息内心的惊骇。 但三尺剑不同。他与无极一般。曾经都是最接近道之极致的人,对于修行的理解,已经越了整个世界所有人。哪怕是其他至尊,也难望其顶背。 鲜血像是源源不断的河流一般,顺着坑坑洼洼不断地往低处流淌。 石毅出手,眸子发光,重瞳开天地,演化世界雏形奥义,自成一方天宇,崩开虚空,镇压向了太一。 如果自己猜的不错,麒麟大圣定然是请龙族为他复仇,至于代价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白虎王的野心,路人皆知,而且久久没有肯定的答复,龙族自然不会对他放心。 千魂幡交给柳叶儿保管,她是鬼修,也能使用这个东西,只不过这玩意有伤天和,不能拿出来乱用,尤其是在中原,要是被人逮住,可是会出大事的。 “呵,呵呵……”王子琪咧开嘴笑了,见过不要脸的,就没有见过比这更不要脸的。崔锦颜行凶,可是被她亲自抓住,顾家却说这是莫须有的罪名。 一听这话脱脱不花眼里顿时冒出火焰来,咬牙破口大骂了起来,趁着他骂人的当口,年轻的汉子已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出来。 黑袍老者看上去虽像反叛角色,可就如他所说,很多时候,世人所看到的只是表面而已,他虽然杀人,但也救人,他救一人,杀一人,所以有着鬼手之称。 锦衣卫虽能忍,可再这样下去,也有忍不下去的一日,身为头领高航担心不已,三令五申不可轻举妄动后,便一头扎进了巡抚衙门的签押房。 记者们当然不会错过采访天堂公司总经理的机会,要知道,杨云现在可不单单是一个总经理,同时还是欧阳秋的顶头上司,以后有关于欧阳秋的一切,都将由这位总经理负责。 孙明哲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可以说这个月是收入最高的一个月,等到下个月,已经有了囤货的医院和干休所等等,就不会进这么多药了。 对于楚枫的危险程度,仙古时代的各大仙宗和部族,已有定论,跟准仙王的危险程度一样。 霞——岛上故事(二) - 阴阳石 - 南觉 动手的是丑代,且是两个丑代,当然其中一人是由申悟变化而成的。二人来到海岸,便见到黑压压一大片“蚂蚁”登上了岸,申悟当即变成丑代,朝着这群“蚂蚁”挥了一拳又一拳,约莫三四息时间后,申悟身体突然静止了,且两只眼睛变得迷离恍惚起来。丑代立即知晓申悟中了邪术或幻术,当即朝着地面狠狠砸出一拳,致使整个海岸都被砸毁,那些“蚂蚁”不是被涌来的海水淹没,就是陷入了裂缝之中,而申悟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再说岛内,广子雯和广六爷朝着岛的另一面奔去,不知为何,广六爷知晓登陆的军队是哆哆国人,他知道这些小人们邪术的厉害,不敢多做停留。带着广子雯穿过了一里多地时,面前忽然又出现了个家伙,这家伙是个十七八岁的“灰”人,也并不算脏兮兮,只是从头发到脚跟,全身都是灰扑扑的,要是用手去抹,费多大劲也抹不下一层泥,因为那种灰色像是肤色,自来就有的。 广子雯暗呼奇怪,因为之前从没有感知到这家伙的气息,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人一般,大概又是个深不可测的强者,亦或是妖魔鬼怪之类的,反正以前也见识过不少了。这灰人面容俊秀,头发不长不短,实在让人分不清男女。 广六爷开口问道:“朋友,我们从不相识,莫非是打扰了你的地界,若真是如此,我且道个歉,立刻离开此地便好了。” 灰人笑呵呵的,眼睛也眯成了条缝。二人看不清他的步伐和动作,只一眨眼的功夫,灰人就来到了二人中间,可算把二人吓了一跳。 话说回来,木子云跟着那掘墓者,又走了几里路,终于停了下来。掘墓者一停下,先把背负的东西放到了地面,环顾下四周,这是片杂草丛生的空旷地界,最多的是草,树就三两棵,还均不足五尺大小,只算做些小树苗,但地面是极平的,这与此处凹凸不平的山地显得格格不入。 掘墓者等了两三息时间,往手掌心吐了口唾沫,接着举起了铲子,开始从脚下地面铲土,大概是想挖出些东西。但此处平坦的地面有些硬的过火,掘墓者三铲子下去,就掀起了几寸深的灰土。每一铲子,都震得掘墓者的壮胳膊抖上几抖,但那家伙耐心的很,打拿起铲子之时,就没打算停过。 木子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铲土 ,不多时便看腻了,索性也不藏匿身子了,径直地走出来,坐到了一旁石堆上,看着那家伙不停地重复着一个枯燥的动作。而海岸方向传来的战斗声停了数次,木子云从气息上感知着双反的战斗情况,猜测最先碰到的一大一小两个家伙大概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自己也不能过长时间的逗留,最好在今晚把小人们解决一半,亦或是重创小人军团,他不知道“幸运”和小人们又在谋划什么恶事,只要组织他们就对了。 正思索着,忽的发现掘墓者没了影子,当然气息还是能感知到的,面前出现了个深坑,里面在向外飞着硬土块,原来,那家伙已经挖到足够深了。木子云悄悄走过去,站到了深坑旁,掘墓者仍在奋力挥铲,木子云都站到他身旁了,他也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喂...”木子云耐不住性子,问道:“你在挖什么。”自然没有得到回复,木子云又说道:“我听说过你们这群人,专门引渡死人,甚至能救下即将堕入阴间的亡魂,喂....你不会也是个哑巴吧。”顿了片刻,木子云说道:“你的某个哑巴同伴,曾经救过一个女孩,谢谢了...”静默了小会儿,木子云摇了摇头,便转身走了。 刚走了七八步,就听到后面传出一声异响,像是闷钟声,又带着清脆的余韵。木子云一怔,转身又走了回去,来到那深坑边上,木子云看到掘墓者扔掉了铲子,拿着把小扫帚和小木片趴在个黑漆漆的铁角上,那铁角应该是个箱铁箱子的一角,木子云联系这家伙的身份转而一想,便知道这大概是口棺材,只是这棺材埋得也太深了,土层也过硬,似乎时间也十分久远了,棺材里的亡魂应该早就轮回或是到了别的归处,哪里还需要掘墓者来引渡呢? 掘墓者用工具把整口棺材都挖了出来,这口棺材纯粹就是一块黑铁,若不是中间有一道明显的裂缝,谁也不会把它想成棺材。掘墓者捡起了铲子,猛地插进棺材缝中,使出浑身解数往下压去,直到力气用尽,也没见那棺材挪动。他又直起腰板,观摩着棺材的模样,大概想出了什么门道。从怀里掏出了个扁平的脏布袋,打开之后,里面是些脏兮兮的符条,上面书画的都是些古涩难懂的符号,是木子云从未见过的。掘墓者用舌头往上沾了点唾沫,便将几张符条贴在了黑铁上,接着再往下压铲子。 这一次,棺材轻而易举地被掀开了。 木子云立即捂住口鼻,不想闻到尸气,而棺材开启之后,并没有飘散出一丝异味,木子云往下一看,发现棺材里不过是个凹槽,刚好能躺下一个瘦削的人,但棺材里什么都没有,若是横着来看,这块黑铁又像个马槽。 掘墓者竟然开口说话了,他想不通的自语道:“诶诶?尸体呢?”边说着边挠着脑壳,好是不解的样子,他们这群人对尸体和亡魂的感知能力异于常人,直到把棺材掀开之前,他还一直能感受到棺材里尸体的存在。掘墓者也用铲子往凹槽里插了插,打消了隐形尸体的想法,他接着往旁边一坐,束手无策的呆着了,也许在等着尸体自己跑回来。 海岸方向的喧嚣停了,木子云猜测申悟和丑代大概是败了,也感知到小人们的气息正在往丛林里面蔓延。他化成一道无声的雷电,往海岸方向行进了四里左右,接着脚底往地面跺去,把一百丈范围内的地面跺低了两寸深,他使出了火秘术爆葬的微缩版,在两寸深的地面灌入了黑油,接着又跺了下地面,让泥土重新覆盖上去,小邪风出现在木子云脸旁,它从身上旋下来道风,将黑油的气息全部吹散,令人无法察觉。接着木子云跳到树上,再利用邪风,将自己浑身用风裹住,掩盖了自己的气息。 小人们刚刚经历了与申悟和丑代的战斗,虽然造成的骚乱很大,但并没有死伤多少人,而申悟和丑代纷纷被变成小人,正处在谎言之中无法自拔。 小人们根本没有觉察到黑油的气息,已经成片地走入了那片陷阱。 “差不多了”木子云指尖出现了一丝雷流。正此时,他忽的觉得脸庞被吹了一口气,还没转头,就看着一双阴森森的灰眼睛离着自己只有半尺远。木子云惊得心脏都要停了,猛地从树上冲出,急促的声响引起了所有小人的注意,他们发现了木子云,而有头脑的小人顿时觉出不妙,立即下令让小人们对自己说出谎言,免得待会落入陷阱,来不及自救。 木子云逃到天上,往下去看,黑夜下的树叶之中,的确站着个人,月光透射进去,照出了那人灰扑扑的身躯。 “可恶!”木子云心有余悸地自语道:“什么时候来的?”紧接着,脑子里出现了一大串的乱语,他便意识到是小人们的邪术。“不管了,先热闹起来再说!”木子云指尖朝下打出一丝雷流,击中在方才的地面。百丈范围内突然变成火海,所有小人都被焚烧于其中,强烈的灼痛感令小人们四分五裂,哪里还顾及说谎,木子云也得到了暂时的解脱。但小人们早早对自己说了谎,所以它们在受难的同时也能够逃命。 木子云当机立断,左手握住了一团火焰,右手握住了一把风。他飞到东边方向,沉沉低吟道:“风火秘群星!”两个手臂同时向前震出,火焰与邪风碰撞后激起一片狂浪,有些像打铁时候激起的火星,只是这片狂浪中有千万道火星喷溅而出,它们活灵活现,像千万条火蛇一般踩着狂风极速穿梭,从东边开始,十息时间内,已经能窜过岛屿一半距离。 广子雯和广六爷各用术勉强自保,掘墓者躲在深坑里没有被火星波及,只是苦了那些小人们,在厄难面前毫无招架之力,除了欺骗自己的人生,再没有其他能做的事情。有些小人骗自己次数太多,产生了消极作用,终于在厄难中正式死去。 正当火焰风浪最浓烈的时候,突然,风停了,火熄了,丛林里出现了一阵骚动,但随即消逝。 木子云愣在空中,只见到下方出现了一个灰扑扑的人,还是那人,只是这灰人脸上多了些怒气,正虎视眈眈地瞪着木子云。 霞——岛上故事(三) - 阴阳石 - 南觉 “没有气息?”木子云狐疑地盯着这人,并仔细的去观察他的动作细节,“这人并没有在呼吸,身上没有一点热度。”木子云可以通过热度来判断对方的身体情况,而眼前的灰人,从头到尾没有一点热气,若不是其具有特殊的邪术,那便是诈了尸。 “诶?”刚想到此,木子云便又在心中猜疑道:“这家伙该不会是从刚才那口棺材里面跑出来的吧。”可话虽如此,方才那黑铁棺材打开之时,木子云可是守在旁边的,棺材里面空空如也,也不曾见着有什么东西跑出来过,就算有,那也应该在木子云和掘墓者抵达那里之前发生的,而且时间应该很久远,因为那块地是多年也未曾翻新的样子。 也不管这家伙是什么了,瞧着眼前的形式,他势必要对木子云采取些行动了。 两边的气势都拉动的很足,但灰人始终保持着爆发的姿势,却不肯先出手,似乎在等待着木子云犯错。木子云收了自己的火焰,几息过后,灰人突然也平淡了神情。这时,地面的小人们发现了木子云,并开始朝着天空吐露出“谎言”。 木子云暗道一句不好,立刻又将火焰缠于身上。而火光出现的一刻,灰人如脱缰的野马,迅猛地朝着木子云扑了过去。他右手似乎缠着些东西,但时而模糊,时而消失。木子云左手轻打响指,身前出现了一股侧着旋动的劲风,左右摇摆着冲向了灰人。 二者很快便相撞,但灰人如同虚影一般穿过狂风,木子云脚上生雷作势要退,未曾想自己已经被一股无形之力 拖住。灰人的右手拍在木子云的脸上,他手上果然有东西。木子云登时眼前一灰,像是脸被蒙上了一层厚猪皮,还裹着层层油腻腻的猪油,令他眼睛阵阵刺痛,还无法呼吸。 木子云卖力的蹬着双腿,许久后才反应过来化虚,顿时边做一团烈焰,但那块灰东西始终“贴”在火焰之中,木子云就算化成虚体,还是被其蒙住,无法呼吸。情急之下,小邪风从火焰中飞出,它旋转到火焰底下,拉长身躯,并加快转速,接着朝着顶上灰皮强劲一钻,当即将那块灰东西推了出去。 木子云顿时化回实体,朝着地面坠落,两息后摔在树枝之间,大口喘着粗气,好久才能回过劲来。转头去找灰人,却发现着可恶的家伙正蹲在自己身边树杈之上,静静地望着自己。木子云心中顿时冒起一股戾火,从背上甩出大片雷流。 灰人不晓得木子云的招数,自然躲不过,而他的身躯也不像之前一样虚化,被击中后,他身上并没有冒出一股烟,甚至没有出现一丝伤口。他依旧蹲在木子云的身旁,只是脸上再次出现了怒气,并且手指做出了“二”字的动作。 木子云身下出现一股暴风,将自己推正身子,紧接着,他朝着灰人甩出了一根火雷枪。灰人这次被击中了身体,同时出现了裂缝,但并没有血液溅出。 这时,灰人脸上的怒气消失,转而成为死寂。他的手指朝着木子云做了“三”字的动作,似乎暗示着他已经容忍木子云犯了三次的错。灰人的身体从火雷枪插出的裂缝开始“剥皮”,好似是其浑身缠满了绷带一般,此时正一层层的从身体剥落。其内里已经不再是灰色,而是深邃的黑蓝。 片刻后,灰人的脸也开始剥皮,朝着两边褪去。 “嘶....”木子云吸了两口冷气,面前的灰人已经改头换面,他仿佛是一个披着斗篷的幽灵,没有双腿,甚至没有躯体。当风吹过,显露出了它那死神般的骷髅脸,从袍子里露出来的手,也是两只皮包骨头的爪子,暂且称其为“死神”,因为它像极了死神。 “死神”的双手手心朝上,在其手上,各缠着样怪东西,像活着的八爪鱼,不过它的腿长上数倍,细上数倍,而颜色也是灰绿色的,那大概是死神的锁链吧。 “嘁,锁定我了?想要把我拉进地狱吗?”木子云大肆一吼,头上狂风怒火,身上蓝色雷流,他倒像个刚从地狱爬出来的魔神,其可怕程度比及那位“死神”有过而不及。“来吧!”木子云当即冲了过去。 从十里之外的岛屿上来看,这座几息前还灰蒙蒙一片的小岛,此刻在夜幕下成了“金银城”,好似是世间最繁华昌盛的皇城,里面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死神”的确有死神的模样,无论是招式还是能量,都算作海域里顶尖的强者,但魔神也是真魔神,在得到了邪风之后的木子云,简直没有了对手,他出神入化的招数许多都没有经过自己的大脑,而是由火珠、雷魂以及小邪风共同创造出来的,邪风堪称三者之中的军师,所有的点子都是它想出来的,且每个点子都能将火珠和雷魂的力量运用得当。 在此等情况下,“死神”坚持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坚持不住,身体还是出现白色的裂纹。 但意料之外的是,“死神”的死,并不是结束,而是新一轮的开始。从那黑蓝色的身躯之中,绽放出了白色的光芒,一只洁白的手从中传出,而后“死神”破茧成蝶,变成了一个头顶佛光的神明,没有双翼,身上穿着依旧是灰色的衣裳,等光芒散去,其模样若没了佛光,就与平凡人家的女人没什么两样,面容很是普通,衣着也显得朴素。 木子云迟疑片刻,而雷魂耐不住顽劣性子,朝着那女人射出了三道雷电。 女人原来一直是闭紧双眼的,雷魂产生杀意之时,女人便睁开了眼睛,头顶佛光也变成了屏障。雷电显然比佛光还要离开,第二道雷就将佛光屏障击碎。在第三道雷来临之时,女人抬高右手,将佛光拍散,浑身气质完全变成了普通村妇。但这第三道雷电到了那女人身上,便销声匿迹,全然没了踪影。 雷魂又连着打出雷电,纷纷在女人身上消失,火珠和邪风也用了手段,结果都是一样的。 “好邪乎?”木子云心想道:“莫非能退化对手的术?”接着便放弃了用术,转而来近战。 木子云动作极快,瞬间来到女人身边,但浑身就像僵住了一般,所有力气顷刻间消失,好比是重新做回了凡人,没有一点本事了。木子云恐慌的厉害,他变成了个普通人手脚变得十分沉重,这让其想到了在湖州修行之时,没有化形之前的被禁锢在凡人阶级之时的疲乏感,他双腿好像长了根,深深地扎在地中,腰部也酸麻的厉害,别说跑步了,多走几步就得停下来歇息一会儿。 这时,近在咫尺的女人朝着木子云伸出了手,她的神情一如“死神”一般,十分无情而冷漠,也像之前的灰人一般,完全就是死人的模样。 “糟了,要...”木子云向后倾身子,他见到女人的手掌变了色,重新变成了“死神”的黑蓝色,他也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在凡人状态下的自己,絶然不能抗住这一击。 正此时,耳畔传来了钟鸣,仔细一听,却又不像是钟,好似是锅碗瓢盆敲击的声响。 在离着木子云几十步远处 ,那位掘墓者敲着自己的器具,嘴上在念叨些什么,两眼竟然还流着浊泪,他低吟道:“归去吧,你竟这般可怜吗?亡魂啊,我来做你黄泉路的引渡者,放弃人间的羁绊,随着我乘上黄泉之舟吧,新的轮回会给你一个交代。” 女人根本没有在意掘墓者,她的面目依旧很冰冷无情,但她的身躯被一股力量向后吸去,她也在反抗,但竟然拽不过那股力量,先是一阵风,接着出现了江水之声,木子云眼睁睁看着掘墓者带着那女人消失在了一片雾气蒙蒙的“景象”里,许久后恍然大悟,惊道:“那莫非是 黄泉?”而其身体也立即恢复了状态。 掘墓者消失了,女人也不见了,夜幕之下并没有回归宁静,在木子云和哆哆国人们回过神来之前,这一片海域发生了剧烈的动荡,大海在上下翻滚,四周围出现了层层黑影,它们在移动和重组。 而广子雯和广六爷站在岛屿的另一侧海岸处,看着这一切,广子雯说道:“啊呀!终于见到了,这才是前往鬼国的路,搞了半天并不是我们一直在迷路,而是这片海域本来就是迷宫啊。” 原来,这个岛屿是鬼国为隔离外界而设立的“机关”,黑铁棺材是鬼国的秘宝,而那个灰人也是数千年前被做出来的守棺人,只是数千年前,鬼国本身就在极偏僻地区,与外界没有什么交流,但世界重组之后,鬼国需要与外界隔断,就将那黑铁棺材搬了出来,放到鬼国边上的一个小岛上,黑铁棺材还有更大的用处,只是暂时不能使用,倒是那位守棺人,成了守住鬼国大门的角色。 它带着数千年前的强大巫术,木子云险些被其拖进黑铁棺材沦为肥料,但掘墓者一派人,自打鬼国将那口棺材搬出后,就一直能感受到一股孤荡游魂之怨气,而且这位已死之人,总是保持着似是才死一般的“新鲜感”,且气息时常消失,这位掘墓者有幸找到了这位亡魂的所在地,但灰人和“死神”都不是亡魂的真正面目,直到女人出现,掘墓者才能完成与亡魂的联系。亡魂已经在人间承受了数千年的痛苦,且每一天都像是才经历死亡一般,掘墓者不禁为其可怜,且不能再等一刻,立即就将其送进了轮回,这也救了木子云,同时,也让去往鬼国的真正的路重现。 霞——大战 - 阴阳石 - 南觉 鬼国之路开启之后,广子雯和广六爷静悄悄地消失在了海岸。 也许方才木子云与守棺人的战斗,要了欺骗了丑代的小人的性命,丑代渐渐在地面上显露出身影,原来他方才被缩小化了身躯,也被谎言完全洗脑,此刻他双手抱紧脑袋,戳穿谎言带给他的痛苦是巨大而难以承受的。 丑代下意识的召唤出了大罗殿王。高约二百八十八丈的殿王,似乎将整座岛都压低了几尺。它与丑代的动作一致,也抱着自己的头颅,在看破“真相”之后,丑代 开始以复仇之心展开报复。地面的小人们再次遭殃,一个人不可能被同样的谎言欺骗数次,当第一个小人无法再在谎言中苟活之时,死亡便如波涛猛兽般袭来。 哆哆国登陆的军队少说也得有三十万人,但在木子云以及大罗殿王的磨砺下,仅仅挨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之后,至少有二十万哆哆国人一命呜呼,魂归黄土,远征军大面积阵亡,对哆哆国亦或是“幸运”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这把“利器”还没有发挥出作用,就已经废掉了。 幸存的小人们丢盔弃甲地跑回了海岸边的小船,朝着海里逃去了。木子云没有追上海去,而身后突然出现了另一个自己,当然,那人是申悟所变。申悟的术为变化,可令自己变化成任何人的模样,且一定时间内,气息、能力以及种种特征都可以与本人完全匹配。 那个“木子云”身上缠着风火雷电,毫不吝啬的赞叹道:“哎呀呀,这强大的力量,这可是我变过的最完美的身体了。”接着玩起了自己的新身体,上身一扭,忽的就化成了一团火焰,竟然连木子云的虚化都能使出,接着凝聚出实体,指引天空落雷,嘴巴一吹,岛上就刮起了一阵狂风。 申悟玩的不亦乐乎,眼里已经没了木子云和丑代,约莫两盏茶功夫后,申悟又变回了孩童模样,他的能力只能维持这么长时间了。但即便如此,木子云也对这孩子的能力阵阵胆寒,这家伙若是要当刺客,谁还能防得住他,连能力甚至虚化的本事都能完全学会,这也是木子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厉害的术了。 申悟玩的兴起,竟把丑代和木子云抛到脑后,朝着岛内跑了去。剩下木子云,绷紧了心弦,面对着二百八十八丈高的大罗殿蛮王及丑代。木子云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对这种顶天立地的庞然大物已经司空见惯,但丑代的强劲气息又让其不得不忌惮。 丑代的心智已经稳定,他身为强者,最喜欢的便是强大的对手。为了尽快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快,丑代做起了卸胳膊的动作,身后殿王也将自己大卸八块,双臂紧接着脱离身体悬浮到了天空,最终将自己的骨头全部击碎。这些碎骨变成粉末,在天空凝结出了殿王的半截虚影身躯,并渐渐地融入进丑代的身躯。 几息之后,丑代的血肉上开始长出黑色的盔甲,头上也带着黑色头盔,只有一竖一横两条裂缝,横的略偏向曲线,两头向上弯,竖的则笔直的很,两颗红点那是丑代的眼珠。等到狂战士状态达成,横着的裂缝便全部变成了红色,这就是‘点点’的最强进攻力。 木子云用雷电将身躯活化到最兴奋的状态,同时,在自己的身体表层造就出一层雷甲。丑代先蹦碎大地,朝着木子云冲去,其幻化成一道黑光,速度极快,但还能被木子云捕捉到具体的位置。 木子云右移一尺左右距离,刚好侧过了刺向自己心脏的狂战士的手,于此同时,木子云的背后早已准备好了几团蓄力十足的风球。在错开的一瞬间,风球爆破成功,并给了木子云向前的一次大推力,猛地让木子云撞到了狂战士的身上。 只要二人相互接触,木子云便大肆的释放出雷电,目的是将其禁锢在原地。接着天空中凝聚乌云,并开始疯狂落雷。但杀伐性最烈的雷电并没有劈开狂战士的黑盔甲,反而让狂战士更加的兴奋,它貌似是个遇强则强的角儿,木子云的戾气提高,那它浑身的热度就随之上升。 木子云俯下身子,狠狠地拍了下地面,掌心出现了一个几寸高的小旋风,接着木子云退后数步,而那小旋风顷刻间扭动成了几丈高的劲风,利用其压缩后的弹力,将那狂战士甩到了天空。 “喝!”木子云猛一跺脚,立刻化成大爆猿王形态,弹飞到天空,浑身解数都集中在一拳头,再有雷电加持,这一拳可令地动山摇,正打在狂战士的胸膛。 狂战士砸进地面,将岛屿剥离下一片区域,融化进了海洋,而其气息并没有消失,木子云感知到狂战士身体的热量比之前高上了三倍有余,已经大幅度超出了人体能够承受的范围。 “要来了!”木子云心说着,手上已经做好了准备。 四五息时间后,一只手从废墟中伸出,狂战士的黑盔甲烫出了几块分布不均匀的淡粉色,他在地面迅速站定,接着刹那间没了踪影。 “好快!”木子云捕捉不及那家伙的位置了。但凭着对杀意的感知,往自己的右侧迅速布置雷盾,一只黑拳从右侧几来,打碎了雷盾,同时将木子云的手臂打折。木子云在痛意来临之前,旋转着化成火焰虚体,接着重组身躯。而后吹出火龙卷风,而火焰之中穿插着数百道火焰分身,他们一齐朝着狂战士杀去。 那炙热的火焰烘烤着狂战士的盔甲,令其颜色变得烧红,但他依旧能行动,而且所受的伤害越大,其兴奋程度就越高,实力也就越强。他像是一个无极限的战士,除非给予其真正无法承受住的一击,否则他就会随着战斗时间的推移,愈发的强大。 木子云意识到了这一点,猜测其拥有吸收对方能量的能力,类似方天慕那般,只有一下子打出超出其吸收额度的招数,才有可能将其毁灭。他拥有的三种元素中,论爆发力和杀伤力最强的当属雷电。雷魂从木子云的心脏飘出,两个家伙心心相印,木子云将体内核心雷能毫不吝啬的输送给雷魂,而雷魂则在天空蓄谋着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雷暴。 也许感知到了危险的来临,狂战士的动作停滞了,但他要做的,却是摊开了双手,仰头迎接着这场灾难。 雷魂和木子云纷纷对狂战士这种毫无理由的自傲感厌恨十足,在蓄力 到极限之后,雷暴便开始了。范围只有一百丈,从天空到地面出现了一个奇幻的雷光柱,那原来是数千道雷电共同聚集而成的景观,人若是盯得久了,眼睛怕是要黑过去。 雷暴只持续了十二三息时间,百丈以内什么都没有剩下,连土壤都不见了,但狂战士的身躯还屹立在原处。 黑盔甲碎了大片,盔甲里,竟然还是盔甲,仿佛是刚刚长出来的一半。踉踉跄跄的,狂战士趴了下去,因为没有土壤,底下已经被海水灌满。狂战士的头盔里传出来了丑代低沉的声音,他说道:“竟然差点就...死了。” 话音刚落,木子云瞬间来到他的身前,往其胸口贴了一张火符。木子云退后的同时,嘴中念了句“火葬”,火符发生爆破,一分为十,接着成百,继而上千,都是几息之内完成的。狂战士被震得不见踪影,许久才停了下来,在空中悬浮着好似失去了意识。 这时,木子云高声吟唱道:“让世间亡灵的哀嚎,湮没在你的愤怒之下,风啊,你的归来,既是泯灭,也是重生。”他的右手攥住了一股风,并且风在高速旋转,在其手中转成了两头尖的长枪,耳朵能够清晰地听到风那尖锐的声音,且不断有新风被席卷进去,渐渐地,这股风几乎接近于实体,且没了刺耳声,旋转的也不再那么明显了。 木子云接着高呼道:“风秘——破阵枪!”喊罢,便将其投掷出去,肉眼根本看不清那枪的轨迹,因为它是风,没有颜色,无法被人辨识,连能量都难以被人察觉。破阵枪插在了狂战士的胸口,并没有将黑盔甲完全穿透,但就在插入后的一瞬间,凝聚成破阵枪的所有风,开始朝着反方向转动,这强大的扭动力都集中在短短的一条细细直线上,可想而知那该是多大的力量。 连虚空都发生撕裂颤动,那里的光景儿变得模糊不堪,狂战士的身影也似乎碾碎在其中,木子云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但还是能听到风声,那让他身上所有骨骼都在咯吱作响,混乱的风,引发了数十场风暴,岛上幸存的生灵再次遭了秧,莫说树木被连根拔起卷到海中,靠的近的,连埋在地下的石头也被翻了出来,这霸道的招数令木子云也极度兴奋起来。 霞——休战 - 阴阳石 - 南觉 “终于见着肉身了!”木子云感慨道,狂战士的黑盔甲只零零碎碎剩下了其背后的几片,其余部分都露出了血淋淋的躯体,但木子云又不禁感慨着对方可怕的身体强度,在经历了雷爆,火葬,最终又被风之破阵枪插中,不仅未死,还能保持站立的姿态,换做别人,是很难做到的。 丑代干呕着,似是吐血的动作,但并没有血液喷出,他表情很是狰狞,双手把在自己的喉咙上,似乎喘不上气一般,脸憋的越发的红,声音也愈发的微弱,挣扎的模样显得可怜过头。木子云怔了怔,抬脚往丑代方向走了几步,而丑代痛苦的声音有些变样,渐渐地成了笑声,且越来越张狂。 木子云顿时停步,细细观察丑代的情况。 丑代边笑着,边缩小了身体,但身上的血迹还在,原来这人是申悟变化而成,确切的说,在木子云的火葬术进行途中,申悟就变化成了丑代并成功掉包,代替丑代接下了破阵枪。不过申悟一时间忘了,他的变化术是完全复制了对方的身体,包括受伤状态,这既是变化术的优势,也是其弊端,可谓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如果按照记忆里某个人的模样来变,那么变化的时间会大打折扣不说,也很难做到与真人同等水平,申悟变成丑代,受了木子云最后一击,并不像表面那般,浑身盔甲全碎,其实盔甲碎了将近三分之一,至于那些惨象,只是申悟一时兴起的顽劣之举罢了,但血是真血,申悟代替丑代受了重伤。 木子云的三道攻势招招惊天地,最后的风之破阵枪威力巨大,且能量集聚在一条线上,颛王旭曾经大开霸道天性,打出全力一击,都没有将狂战士的黑盔甲打碎,足可以看出木子云术的强劲。 狂战士出现在申悟的旁边,他浑身冒着白气,看样子已经恢复了些状态。申悟脸带着笑意,突然猛吐了两口鲜血。狂战士慌忙将其揽进怀中,申悟以狂战士的身躯扛住了攻击,但变回己身之后,受到的伤害仍在,他本身连珑人之境都没有达到,而木子云的神丸虽还未入钟黎,但早就是彧弃之境的存在了,天壤之别的差距,申悟怎么可能承受住木子云带给他的伤害呢。 狂战士的头盔出现了几处缺口,漏出了丑代的一只眼睛和嘴巴,丑代的声音几近颤抖甚至哀求,他央求道:“别死...”难以想象这样的一个硬汉,气势不输九尺霸王颛王旭的男人,竟也会表露出如此“平凡”的情感。申悟又吐了两口血,他没想到木子云后续带给自己的伤害会这般的重,他脸色苍白,害怕的说道:“救我大牛,我不想死。”说罢接着咽了口血下去,一个十岁的孩子,在死亡面前,怎能做到坦然呢。 只见他身子轻轻一抽搐,当即就翻了白眼,丑代心跳都停了,颤颤巍巍地将手去探申悟的鼻息,还活着!申悟用变化成的狂战士的身躯扛住了所有冲击力,靠着自身求生的本能,在余势之下勉强保住了性命。 头盔恢复完整,狂战士将申悟轻轻放到地面,接着双手插进土块,将五丈范围内的锥形土石整个掀起,接着将土石层和申悟推向了远处。 “你竟然....”狂战士的声音很闷,像是喉咙里含着东西一样,冷又有些阴沉。 在两到三息时间里,木子云惊愕地感知到狂战士的气息暴涨了一倍,且还在继续,他即将面临的是全盛状态下的狂战士。 木子云的表情只惊了片刻,他也在不久前与朵皿拉克海贼团的战斗中成长了一番,论气势,暴躁的他可不会输给任何人。邪着嘴角,木子云朝两侧振臂,雷能和火能全部凝结于其身躯之上,“虽然不知道我能干什么,但无所谓啊!”木子云并没有提前想过任何的术,他只是一味的在将雷火集聚并送入自己的身体血肉之中,“如果有什么想不通的,那就做了再说吧!喝——” 雷能最终占据了大半的身躯,它与木子云的身体完全融洽,狂战士看到了一个“发光”的人,他的头发像是浮在水中一般,向上轻柔的飘动着,浑身尤其是双臂和双腿,都凝聚着火色的雷能,木子云的眼睛都是一片光芒,看不见眼珠所在,整个人实在太耀眼。 “这感觉...”木子云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光,他感受不到自己躯体的存在,他觉得自己若是迈出一步,就要踏进宇宙去了,光的速度,他连想都不敢去想。 然而,就在木子云沉浸在自身的新状态之时,从其脚底开始,所有的光变成了泡沫一般的灰云,一朵朵的,显得十分沉重。木子云只眨了下眼睛,忽的面前世界黑了。他浑身的光芒全部消失,而雷火能也荡然无存,心脏中的核心雷能几近干涸,核心火能也剩了不多,方才偶然创造出来的新状态,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耗光了木子云所有雷火能,那该是多强的术,才能耗费这样多的能量。 木子云双腿有些站不稳了,身上能用的只剩下了风能,但已经觉出了逼近的杀意,狂战士来了。木子云暂时还是看不见,他感受到自己身前覆盖上了一层棉花被褥般的东西,那是小邪风为其做的由数百层风流压缩而成的风墙,但风的防御力与雷电差得远了,木子云的胸口还是受了狂战士一击。 从海岸飞出,木子云在海面上竟然划出了火花,并瞬间到了海平线。狂战士踏出海去,所过之处,海水朝着两侧翻滚,速度也是极快的,他就要向木子云打出第二击,火能不足,木子云不能化虚,而方才的一击已经是其承受的极限,他断然不能再受一击了。 但狂战士的黑甲拳头已经赶到,令人意外的是,狂战士打偏了,而且偏的不是一点半点,足足有四十几丈,振开的海浪,将木子云无情的吞没,于此同时,一个人影也砸在狂战士身旁数十丈的海面。五十几息时间后,海水才开始平静,狂战士看到了一艘大船,船上只站着一个陌生人,当然那人搀扶着重伤的木子云,而此人正是颛王东。 狂战士又继而转头,发现了站在海面上的颛王旭。 “是你们?”木子云推开颛王东,扶着船栏站定,先点头轻道了句谢谢,而后单手捂着胸口。颛王东说道:“你别再肆意动弹了,你伤的可不轻。” “没关系,等我能用火了,就可以恢复。”木子云放下手说道。 “你的‘重生’可不是无敌的,每一次都会让你的精神受损,那会在你的身体里留下内伤,用的次数越多,寿命就越短。” “是啊,但我也能彻底的重生,我可不会——再惧怕死亡。”木子云的双眼炯炯有神,比任何时候都见得明亮。“多谢你们了。” “别客气,铃铛姑娘在哆哆国帮了我们不少,现在就当还人情。”颛王东看向了狂战士,接着对哥哥说道:“我可以让他打偏,但你方才不应该打不中他,他很强,我们只需要联手...” 话还未说完,颛王旭傲冷地厉声打断他道:“别插手男人的战斗,那只会令我感到耻辱,别以为我会需要你的帮助!” “嘁...”颛王东神情涌现出了一丝恶意,恼道:“果然你还是去死了好啊...”这两兄弟彼此之间既难舍难分,又相互厌恨,可谓是荒唐。 “喂...”颛王旭对着狂战士说道:“上次没打完,再来!”他的头发向后上方,呈流水型飞起,露出了脑门,全身变成了土色,勉强能看出些深红,额头再次出现了一条红光缝隙。那红缝裂过鼻梁下吧,一直到肚脐,这便是颛王旭全力的状态。 “别插手....这是最后一次警告。”说罢,颛王旭就在大海之上与狂战士进行了第二次的战斗,论力量和身体,这二人不相伯仲,都不能算作人了,柔软的海水在其攻势下,也像砖瓦一般到处崩碎。 木子云用风护着大船,总能待在安全的领地,他讪讪说道:“若不是方才一时兴起,耗光了能量,我不会输给他啊!” 颛王旭可令所接触之物,变成类似其身躯的世间最坚硬之处,包括海水,因此每一抔海水都能够成为其武器,钻进大海之下,狂战士的强韧都会被柔性的水干扰,落入下风,但颛王旭的高傲感,令其势必要堂堂正正地打败对手,因此他刻意的将战场引到了天空。 不出意料,半个时辰后,颛王东只能被迫出手救下被打溃的哥哥,狂战士的怒气十足,颛王东就将其精神压制到极点,一个人没有了一点兴奋性,连战意都要消失了。狂战士的盔甲脱落,漏出了丑代的模样,而丑代似乎心如死灰,根本不想再交手了,在三人眼前飞回了岛上。 颛王旭还要去追,颛王东大声呵斥道:“站住,但凡再引起他些兴致,就又得打了。” “你是认为我会输吗!”颛王旭大怒道。木子云愣愣地不出声,看着兄弟俩闹腾,结果眨眼间,颛王旭晕了过去,本身就受了许多伤,接着被颛王东控制了精神,自然无法抵抗了。 “真是一波三折”颛王东对着木子云笑道,其气质变回了温文儒雅的模样,“别去管那些人了,这世间还是少些争乱才好。” 木子云默不作声,只点了点头,数息时间后,他化成一团火焰,重塑了身体,果然如颛王东所说,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微妙变化,大概是又积下了一层内伤,缩减了一份寿命吧。 霞——谎言世界 - 阴阳石 - 南觉 “你们兄弟二人有什么打算吗?”木子云问那颛王东道。 颛王东不急着回答,先是找了个干净舒适的地坐下,接着才回道:“漫无方向,这片海域很大,可我俩总感觉无法将自己融入进去,你们倒是与之‘融洽’的很...唉,我哥就这个脾性,他没有一刻能消停下来的。” 木子云本想说既然如此,不如加入到我们“霞”吧,但忽的想到颛王旭的脾气,这家伙戾气就霸道无比,更别说其为人了,成了伙伴还不一定会听谁的,大概是很难相处的,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呢。因此,木子云转而说道:“多谢你二人今日出手相助,若是改日有要我木子云帮忙的,尽管开口,话不多说,我该回去了,就此别过吧。” 颛王东默默点了点头,没有言语,木子云便飞出了船,朝着夜神峰的方向飞去了。那艘大船空空荡荡地,在大海上继续漂流。 木子云怕离开太久会出事,因此飞行的速度很快,其中跨越了数座大陆,行到一处时,在空中停滞下来,他感受到底下山林之中有异样的火焰气息,但那气息的主人们刻意的在隐藏自己,火焰是凡稚之火,底下的人自然是“祝融之子”族人,但这里并不是衡山。 “又在搞什么名堂,这帮贼家伙。”木子云一道雷劈了下去,刚好落在一人面前,那人惊得面色发黄,哪里还来得及反应。木子云恼着眉头,刚要怒斥,结果突然怔住了,他看到的“祝融之子”,全然不是曾经的仙气傲气缠身的模样,他们灰头土脸,一身狼狈不说,身上多少还有些伤,连妇孺都不例外,断手短腿者也不在少数。 这群人里并没有熟悉的面孔,应该是逃难者的其中一支,当木子云看到他们之后,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开口问道:“谁打的衡山。”话虽从口出,心中或许也有了答案,果然,面前之人回道:“挂檀族,十几万傀儡大军....但我一族并未战败。” 这人平静下来后,昂起了头颅,虽身上破衣烂衫,但不乏傲骨,他只看了木子云一眼,接着就别开眼神,坚定道:“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但我一族绝不屈服,自然不会让你轻松离开!” 木子云往那男人背后去看,稚姓女人们虽手无缚鸡之力,目中却有压山拓海之魂,黎姓男人们个个手无寸铁,却各各生死无惧,这是经历了一场灭族之战后,拼出来的,不可能再被打败的一群人,在天敌木子云面前,所有人都不会苟且偷生。 “嘁...”木子云不屑又不满地啐了一口,接着满不自在的飞回了天上,没再理会这群人,接着往夜神峰飞去。 行了大约一百里海路,在艳阳高照之时,大海及天空之间传来了一道浑厚又带着磁性的声音,那声音真真响彻在木子云的全身和内心,他说道:“为什么天空一定是蓝的,它映照的并不是大海的颜色,瞧,海洋是黑的,那么天空,也该是黑的。如果大海并不是一面镜子,天又可以是蓝的,海依然可以是黑的,但海水能照出你的脸,所以,它还该是蓝的,而不是黑的,或者天空该是黑的,而不是蓝的。” 这道声音对木子云脑海的穿透力极强,他下意识的往底下看去,发现黑色的海面正映照出了一张自己的脸,大海是一面镜子,木子云潜意识里随着那磁性而深沉的声音如此确定了结果,他突然又抬头,黑色的天空,起先令其深感不适,但内心的“道理”正慢慢将其说服,并渐渐让其适应了当下的景儿。 接着,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他仿佛在构建着一个世界,那声音说道:“天与海的交界,是能被看到的,它们连接在一起,但处在海上,没法找到天的边缘,飞在天上,却也永远无法找到自己看到的海平线,所以,天是动的,或者海是动的,并不是人在飞行,而是天海在动,人却随波逐流。” 这句话木子云是不认可的,但而后那声音又说道:“如果海是静的,天空是静的,那么海与天的交线,就不会改变,但海平线是不存在的,它无法被找到和确认,因此,天在绕着海在动,海在环着天在圈,这个世界或许是圆的,我们却在笔直的飞行,但却一直横定着与天与海的距离,既然如此,并不是人在飞行,而是天海在动。” 木子云未来得及反抗,又听到:“世界如果是平的,海平线在哪?” “你在飞吗?” “如果云没有随着天海在动,它为何能在天空一成不变,天在动,海在动,我们的眼睛时常跟不上变化的进程...” “大海啊,它的边际无穷无尽,因为世界是圆的,天是圆的,只要找到海洋与天空流动的方向,才能找到正确的路...” “前方,是天海的错误....” 木子云心下一沉,仿佛被勾走了魂,被剪刀划了三四下后又重新回归身躯,但就在此后,他看到大海朝着天空流去,底下的海水变成了碗状,四周围都是盘着天空的海水。接着,天空在其眼前也有了具体的形态,黑色的天空笼罩着黑色的大海,其中点点白云,能让木子云感受到所有事物的流动。 “糟了...”木子云刚说完,立刻朝着下方坠落,他失去了飞行的能力,或者说,一个天空在动的想法扎进了他的潜意识中,“敌人.....”木子云陷入了浑噩的世界之中,大海与天空成了一个环形的迷宫,他并没有落进海水,他能感受到的自己所有的移动,都是海水的反衬,无论其飞动多远,海洋总在其眼下,天空也依旧在其头顶...他被困在了最正常的自然世界之中,谁不知道天在上,海在下,谁不知道天为蓝色,云为白,但木子云被困在了这些最浅显的道理之中,无法再找到回途。 木子云被困在了才方圆一里范围的海域之上,他舞动着身躯,仿若是被提线控制的一般,飞行的很不自在,他在这小小的海域中转了一圈又一圈,又时而停在远处,面部僵硬,原来他看到浪来浪去,云彩飘飘,便以为自己在动。 制造这片谎言世界的,便是“幸运”的大钟,他恭候多时,一步步撒网,才把木子云引入了最后的牢笼,谎言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戳破的,在没人点醒的情况下,木子云或许会迷茫在这一里海域之上,直至死去。 大钟默默回头转身,把那谎言世界扔弃,而其中所有的谎言,就只对一人生效。 “老大,解决了。”大钟自语道。而“幸运”的“耳朵”——尧,共享了大钟的听觉,所有人都能够听闻最新的消息。黑驹嘴角露出了邪意的笑,他开口回道:“去夜神峰,准备下一个牢笼。” 木子云在这片愈发混乱的天空与大海之间挣扎,这并不像是幻术的感觉,木子云的潜意识一直在重复着自己听到的那道声音所说的话,它的洗脑性很强,而且木子云越不想它,就也容易默默复述那几句话,他知道自己中了邪招,他认为自己无法解脱的症结,便在自己脑海中的几个更改不了的错误的想法。 他想要得到救赎,努力找寻着潜意识里的破绽,海是黑的,天空是蓝的,当然解释的通,海底没有光亮,自然漆黑一片,可为什么又能倒映出木子云的脸呢,既然是一面镜子,为何又无法映衬出天空的蓝色,因此,天空可能是黑的,大海照出了木子云的脸,也照出了天空的黑,想到此,木子云抬头一看,天空依旧是黑色的天空,还有火红的太阳,以及朵朵白云,而大海在明显的绕动,木子云被困在其中,失去了飞行的能力,只能随波逐流。 许久之后,明白这是假象的木子云,想尽了一切方法,都无法脱身,在自然之力面前,他显得如此的渺小,但他相信,一切都是他内心错误的写照,只要他改正了自己的想法,就能够找到正确的路。试验了无数次,劝说了自己无数次,其都无法令自己将一切事情相同,且错误的想法反而变得根深蒂固。 半炷香后,徘徊在谎言的迷宫世界中的木子云,突然转守为攻,他开始自语道:“世界一定是不完美的,一定是错误百出的,人是没有翅膀的,却是可以飞的,草汲取的都是黑黄土壤里的养分,长出来却是绿的,它们化作春泥,却还可以是黑的、黄的,天空是蓝色的,大海却映衬出了黑,大海错了,不,世界一定是错误百出的,海平线无法被找到,因为其本身就是一个无法被更正的错误,只有谁创造了这些个错误,大概是那些掌管着人间的天神。“ 霞——重聚 - 阴阳石 - 南觉 “世界错了,全都错了.....”木子云在内心世界不断地向自己复述道,其眼前的大海与天空,的确受到了其想法的影响,偶尔会出现不规矩的波动,但不足以出现一条裂缝以便木子云逃生。木子云的激进反驳法只是暂时的让自己不再继续陷入大钟为其构建的谎言悖论之中,但也会令其愈发的混乱,无法再安宁的心,只会离着正道越来越远。 “冷静下来,我还记得原来的世界该是什么样子的。”木子云如此自语道:“那才是真理所在。”但他的身体还是没有腾飞的感觉,总觉得自己是静止在原地,只是因为天海动了,所以他才像动了一般。“这又是那群小人们的歪门邪术,我听到的全都是谎话,不能信的....” 但自己点醒自己是很难得,同样的话,别人告诉自己有时更加的有说服力,“如果有一个人能告诉我,我在飞,就好了。”再没有旁人的情况下,木子云需要绕许多弯,怕是最后还是不能成功的点醒自己。 也许是灵机一动,木子云突然自语道:“诶?谁说天不是黑的?那家伙说的对啊,天空本来就是一片黑幕,正是因为有了阳光所以才将其照出了颜色,大海或许本来也是蓝色,只是光无法照耀入其深处,所以才会是一片深黑,想想海岸处的水面,不也是映衬着湛蓝的天吗?为什么天与海的颜色要有联系,全是因为光,所以才存在颜色啊。” 木子云眼前一亮,抬头去看,天空已变回了蓝色,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木子云心中一喜,立刻又自说道:“那家伙果然谎话连篇,连天地这样大的事情他都能扯谎,还有什么可信的呢,他说的所有话,都该是假的,什么飞不飞的,亦或是海平线之类的,或许有点道理,但只要从他口中说出,就大可不必去信了!铁定是假的!”也就如此想了一番,木子云当即顺顺当当的回到了现实,海浪层层涌动,卷着轻轻的海腥味,他贴着海面缓缓飞行,也再次感受到了能够浮在空中,脱离人间束缚的幸福。 与此同时,他锁定了远方的一道气息,只有一个温度,一个敌人。 大钟正往夜神峰赶去,他的目的就是困住一个个“霞”的成员,“幸运”决定先攻下天下,再彻底解决“霞”,因此要保证“霞”的成员不会对挂檀族和“幸运”的计划造成影响,如果能困杀一两个“霞”的成员,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他飞的速度并不慢,本身实力就不低,但身边刹那间闪过三道闪电,在第三道的落点处,木子云突然出现,只一拳便打在了大钟的肩头。这一拳很急,但力道并不很大,不致命但可重伤,大钟本身近战力就不强,受此一击,连飞行都无法做到,直接砸进了海洋之中。 木子云双手往脚下海面去拍,利用风能在水下拍出了一个几丈宽的气泡,眨眼间没了踪影,接着从不远处的海面爆炸,也震出了大钟的身躯。 大钟嘴角带着血痕,拍拍自己的脸,身影像沙子般消散,木子云知道自己又中了邪术,环顾四周,仔细地感受身边的热度,大钟令木子云感受不到别人的气息,却不知道他可以凭借温度识别敌人的位置。 木子云不过两息时间,就知晓大钟的方位了。但他狡猾地没有对此作出反应,而是继续装着无法找到大钟的样子。当一个人握住了一个真理,亦或是握住了一个对方谬论的证据,那么对方接下来的所有的欺骗都像是猴子的表演,木子云可笑地感受到大钟灌入进自己脑海里的“谎言”,无非是在混乱他的感知和意识,要么令其双目模糊,要么令其双耳选择性失聪,目的就是让木子云无法找到自己的位置。 所有的谎言都因木子云清晰的感受到大钟的热度而不攻自破,但木子云顺着大钟的套路,一步步犯错,一举一动都融入其中,等到大钟把自己的网织的差不许多了,木子云的戏也就要演完了。 大钟以为自己将对方骗的昏天黑地,未曾想自己才是牢笼里的猴子,他沾沾自喜地站到了海面,浑身没有一点防备,甚至欣赏了一番木子云的迷茫面目后,潇洒转身,慢悠悠地继续往夜神峰飞去。 只听得轰然一声,一个螺旋着的风钻插进了大钟的身体,将血肉直接推出,心脏也被碾碎出去,木子云连一息时间都没有给大钟留下,大钟的生命立刻结束了。 木子云甩手将大钟的尸体扔进了海,轻蔑地瞧了一眼,接着全速往夜神峰飞去。 约莫十息时间后,海水中浮起了大钟的身影,他身子是完整的,但额头不断冒出冷汗,原来,起先在木子云将其砸入海中之时,他便造出了个假身,并“欺骗”木子云认为那就是大钟本人,由于木子云相信那是真的,所以即便那假身根本就是一团空气,木子云也会感受到它的温度,假的大钟也会像真大钟一般再次“欺骗”木子云。 木子云对假身的瞬杀,着实让大钟心惊胆颤,他编织的一层层谎言,竟然被一瞬间攻破,好在假身的谎言并没有被发现,但他暂时还不能理解木子云对谎言的抵抗性为什么会这么强,明明刚刚还是一番被骗的模样,转眼间难道就找到真理了? 大钟也不敢去找木子云了,因为“欺骗”术不同于幻术,幻术威力自然不如“欺骗”术来的猛、来的真,但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但“欺骗”术的失败,相当于谎言被拆穿,同样的假身谎言已经对木子云无法产生作用了,因此,大钟少了一个保命的手段,在没有搞清楚木子云的情况前,大钟可不敢轻举妄动。 木子云飞在天空,雷电只缠在他的双腿,他心中说道:“那家伙大概没死吧,我若是刚刚藏在暗处,没准还能再杀他一次。”过了片刻,望着底下的光景儿,又于心中想道:“雷和风,有虚化的可能吗?我我成为了雷,即便是千里的路程,怕也只是一瞬间就能达到的吧,倘若成了风,这世间还有什么人我杀不了的呢?” 话虽如此,他借助雷电飞行的速度,也快到了人间极境,约莫一个时辰后,木子云便来到了夜神峰领域。并没有进峰,因为看到了等待着海面上的伙伴。 众人不知道木子云去了哪里,他一人对抗朵皿拉克海贼团,可谓是生死难料,铃铛在得知此消息后,一直委靡不振,连风筝和虎子都觉得玄乎,但方天慕一直冷冷地守在海上,他并没有想过木子云会死的可能,或许这也是他自我慰藉的方式,他认定了木子云不会死,也不去寻找,只在这等待。果然,木子云精神矍铄的落到了众人面前。 大伙先是一愣、一惊,接着狂欢起来,铃铛喜极而泣扑过来,二人紧紧相拥,连夜神峰上都听到了海浪带来的欢喜声。众人在一方小舟上围着坐好,把这几日发生的故事都讲了一通。听闻卢汀卡男爵的死,是木子云一时间接受不了的,他自认为那个男人在当下世界难有对手,而虎子又告诉他,方天慕竟然可以和那怪物一时间打成平手,木子云感叹于伙伴强大的同时,也终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他是怀着忐忑心回来的,打算为了抢回铃铛,和卢汀卡男爵决一死战,但奈何自己心中几乎没有胜算,已经做好了死的觉悟。 这些日子大伙的见识各都长了太多,对这个世界的复杂性也更加有了解,因此也对其他事见怪不怪了,木子云一人击溃了朵皿拉克海贼团全员,稍稍令众人感叹了一番,至于之后木子云遇到的家伙,风筝给出了答案,当然,那也是从望乡口中得知的。大伙也才知道,海域里是有一支可怕的暗势力,而之前相遇的用针的老头,也是那组织的成员。 望乡这一次没有离开,他一直陪伴在风筝身边,但并没有做进船中,还与众人保持着一段距离,他的眼中只容得下一人,其余之人不过是会喘气的生灵罢了,他也尽力压着自己对方天慕的敌意,他新得到的兵器,一直在呼唤着他的驾驭。 欢聚只是一时的,他们的目光一起投向了未来的路,不知不觉间,想要回家的木子云和虎子,被不断出现的大小事情引的绕来绕去,他们终于想回归正题了,木子云也着实不打算在这片海域逗留,一番商议后,众人计划先去鸟人领域找回杜小月,接着顺路经过鬼国,而后便扬帆起航,彻底告别这片海域,一说到杜小月,虎子面上愁苦了几分,多日未见了,那个异乡相逢的亲人也不知是否尚在人间。 重改决定 - 阴阳石 - 南觉 南觉要回头把亥子几章内容修改一下,心里一直觉得那是个坎,还是改一改吧。《阴阳石》重改决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霞——冤家路窄 - 阴阳石 - 南觉 一伙人放弃了船,全部飞上了天,想要尽快的抵达鸟人领域。虎子和风筝是去过鸟人领域的,因此他二人建议先找个住处将今夜将就过去,因为北域的冰寒,在夜里更加的狠烈,众人起先是不以为然的,等真正到了雪域之后,才领略到了这里的寒冷,果真是彻身彻骨,木子云倒是没事,风筝也奇怪地不觉着冷,虎子、铃铛、方天慕以及跟在不远处的望乡,倒是冻得瑟瑟发抖。 虎子和风筝还是找到了二人曾经到过的那家孤寂在雪原中的酒馆,刚进门,众人就嗅到了热气腾腾的烈酒味道。虎子一下子回了魂,兴高采烈地招呼酒馆掌柜道:“快上两大壶烈酒。” 酒馆或许头一次一下子来这么多人,赶紧抬上来刚烫好的两坛烈酒,木子云一闻那酒气就高呼好酒,耐不住性子,取来个陶碗立刻就去舀了,咕嘟两声灌进了肚子,这酒滑过喉咙很是顺畅,但进了胃就开始发威,好似是一团火在体内灼烧,使得浑身上下都热乎了起来。 铃铛几人也急急忙忙取来碗喝了,方天慕抿了小口,还是不习惯酒味。 木子云问那掌柜的道:“这些日子,鸟人一族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啊。” 那掌柜的一听木子云说出如此话来,当即变了脸色,摆了摆手,态度一冷,再不肯讲一句话。虎子低声解释道:“他们很忌惮鸟人,不会跟我们透露半点消息的。” 方天慕忽然冷道:“有东西靠近,要来了。” 众人面上一紧,因为他们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气息,而方天慕感知的是能量,说明来的家伙至少拥有些怪异的手段,可以隐匿自己的踪迹。约莫半炷香时间,酒馆的们再次被推开了。木子云虽然不认识此人,但立即认出了那人的身份,从衣着打扮及气质来看,这家伙十有八九是“祝融之子”的族人,但木子云并没有感受到此人身上的温度,而望乡和风筝也未能感受到此人身上的生机。 那人开门便见到了木子云众人,在原地停顿了好些时间,或许是迟疑了,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且苍白的有些病态。他或许回过了神,朝着掌柜的走去,语气冷淡道:“买你所有的酒。” “抱歉客官,小店有自己的规矩,酒是不能卖完的,一方面得留着些给自己用,另一方面还得留给下一个客人,我家的酒很烈,客人你大概喝两坛就顶天了,估摸着连半坛都喝不下去,不需要买那么多。” 风筝看向了望乡,望乡手里拿着酒碗,平静地点了点头。风筝了解其意之后,低声对木子云说道:“那人身上没有活气,是死人。” 木子云低声回道:“我知道,他是个死人,一见到他我就发觉了,死人却‘活了’,那就代表着....”只说到此,众人心里也清楚了,冤家路窄,没想到在这冰冷的北域,鸟人族的领地上,他们再次与挂檀族遭遇,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他们势必要有一个结果了。 这具尸体傀儡心思根本不在木子云等人身上,他执意要买全部的烈酒,也表明了,并不只是他一个人喝。木子云嘴角涌出邪邪笑意,大概猜出了挂檀族人现在的情况。 檀长明作了攻打鸟人的决定,并没有考虑到鸟人领域的环境状况,他们头一次来到如此寒冷的北域,尸体们自然不惧寒冷,可挂檀族人们个个受了风寒得了病,他们派出去了许多傀儡,目的是赶紧找到可以趋冷暖身的东西,最好是烈酒,不然别说攻下鸟人了,能不能见到鸟人都是个问题。 木子云和方天慕对了眼神,木子云打了个响指,引来那尸体傀儡的目光,木子云对其说道:“我劝你还是先拿几坛子回去吧,你的主子大概要冻坏了。”然而木子云并不是傀儡的主人,他的命令是无法生效的。 尸体傀儡的目光再次在木子云身上停滞,而后抓起了两坛子烈酒,连酒钱都未付,踹开门便冲了出去。 “别急!”木子云安抚那掌柜道,接着在桌上拍出了些银子,说道:“全当是我们买的,不会亏了你这小本生意。” 掌柜的脸上缓和了许多,也多了几分善意,虽没有言语什么,但至少不像方才那般冷漠了。 众人出了酒馆,就跟在那傀儡身后,他们要借此找到挂檀族人。而傀儡的主子,也从傀儡的所见所闻中得知了木子云几人的消息,自然也是想用傀儡将他们几人引来,这倒好,愿者上钩,双方都达成了目的。 初次见到十数万傀儡大军的“霞”之众人和望乡,面上还是有些惊讶的,大军环绕成圈,而挂檀族人就出在最核心处,那里烧着凡稚之火,勉强供挂檀族人取暖,他们确实冷得不行,一时间也没有地方能供他们熬过今夜。 而守在最外围的,正是最新的一批傀儡。木子云对于“祝融之子”是没有什么好感的,但当他看到一道道熟悉的面孔,被抽干了灵魂,做成了傀儡,寒风吹打在这些原本有名字,亦有心的尸体之上,那种对生命冷漠、对自己冷漠的神情,让木子云心中燃起了一团燥热的火,他或许是因挂檀族人的卑劣行径而感到愤怒,也或许是为“祝融之子”族人的可怜遭遇而感到恼火。 但傀儡之后,还是傀儡,那是一个个来自不同势力的曾经活着的生灵,六芒星之人居多,也有其他门派势力之人,他们共同组成了这片无情的杀人大军,没有灵魂,全都是空壳。 “正是因为有了你们这群人”木子云看着挂檀族人,看着远方的檀长明的脸,恨恨的说道:“才让我在这世界这般的恶心!” “不必多言!”虎子浮到空中,说道:“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吧!” 檀长明隔着傀儡大军,远远地观望着木子云众人,嘴中嘀咕道:“真是幸运,既然来了,就把命留下吧。” 木子云朝着前方一扫腿,扇出了一道龙卷风,接着手比在嘴边,缓缓地吹出了另一股风,这道风将龙卷风向前快速推进,算作木子云打的招呼了。成片的傀儡像蚂蚁一般被卷入其中。方天慕唤出了黑洞,并将其重新浓缩成个小黑球,黑洞飞到木子云的左眼之前,于此同时,火珠从心脏飞出,悬于黑洞与木子云的左眼之间,眼睛、火珠、黑洞成了一条线后,再对准了火龙卷风。片刻之后,这股染透着黑色火焰的龙卷风撞进了傀儡大军的中央,并在一瞬间停滞,盘根成了联通天地的黑色的火树,被烧灼的尸体傀儡,流尽了能量,同时躯体也化成了灰烬。 这是木子云和方天慕曾经对付檀西祠之时,临时创造出来的一招,方天慕的赋予了木子云火焰吞噬能量的能力,傀儡被吞尽能量,失去了与主子的能量联系,自然会无法维持其傀儡的状态,但凡是被卷入其中的傀儡,都会灰飞烟灭。 挂檀族的傀儡大军,在那股黑色龙卷风中,眨眼间损失了三千多战力,檀长明指挥族人,迅速变成,让所有的傀儡都活跃起来,形成包围圈,重点攻击木子云与方天慕两人。 还未等众人出手,望乡最先冲了出去,得到兽骨枪的他,一直等着战斗的机会,他早就按耐不住自己想要试枪的冲动了。望乡的吸噬能力在傀儡大军面前相当于废掉了,但他枪术的威力,因为兽骨枪而有了质的提高。他的瞬身术用的更加自然,子龙枪术本身就是最敏捷和果断的战斗术,万军之中七进七出毫不费力,他投出十数把短枪,利用枪上符能,可瞬间改变自身位置,也就是瞬间移动,以此招为基础,望乡使出了绝技——电光石之戟,在三息之间内能击中两百余人,而且兽骨枪本身带着大金刚的暴戾之气,在进攻之时,能够快速蓄力,并爆发出冲击浪,这种冲击浪是有直接爆炸性的伤害威力的,其破快力甚至强于望乡的绝技。 从远处来看,好似是傀儡大军中出现了数十道钟,钟钟在鸣响,形成了一道道杀人的声浪。望乡忽的换了招数,他一枪甩落下来,像抽出了条长鞭,只一抽,地面便如石板般碎成两半,其力道令大地久久也没有反应过来,又几息后才传出声响,但地面已错开数丈之高,足可见其枪上力道之大。 望乡的纯白战衣似乎有几处改了颜色,似乎觉醒了新的力量,他依然游刃有余,枪上也传出阵阵龙吟,不多时,便能听到大金刚流落在人间的怒吼声,任谁听了都要颤上一颤。 铃铛与魔螳螂合二为一,使出那不完美的隐身,在傀儡大军中忽闪忽现,她进攻的更加有观赏性和艺术性,没有人能够猜出她下一秒出现的位置。 霞——激战(一) - 阴阳石 - 南觉 完全体的“霞”加上望乡的帮忙,几乎具备这片海域里最强的进攻力,即便挂檀族的大军远超十万数目,但也对其无可奈何。木子云与风筝的大范围伤害,方天慕与望乡的发挥到极致的单点强攻,以及游动在无形之中的利刃——爆发力最强的铃铛,再加上利用重域强控住大片对手的虎子,他们各施手段,却能完美配合,好似天生就该相依协作一般。 但傀儡大军的优势在于,有十万个傀儡,那便有十万种不同的术,总有一种能够克制“霞”成员的能力,在战斗的白热化里,傀儡们通过以身试法,渐渐地分化开了自己进攻的方向。偏向于虚能之术(并不能化成虚体,只是手段以虚体形式进攻,类似于木子云的元素术)的傀儡,重点进攻虎子、风筝以及望乡,木子云和铃铛则被善于控制的傀儡锁定,至于方天慕,他令人棘手的吞噬能量的手段,以及刚刚觉醒的星辰之目,令其在万军之中所向无敌,大半的傀儡都在方天慕面前试验了一番,没有一个能抗住或阻止方天慕的进攻,因为方天慕的弱点——幻术,因星辰之目的觉醒,已经不存在了。 幻术之物上,并不会出现星点,方天慕依此可以轻而易举的看透虚幻和现实,实在难以想象在同阶的情况下,方天慕还怕些什么,大概是些古怪离奇的术才能对其造成威胁吧。 两个长相极相似的人落到了方天慕的面前,应该是对双胞胎,这二人的头发一红一绿,发型也颇是张狂,但看起来倒并不别扭,反而越看越平常。二人便是拥有古怪之术的傀儡,是挂檀族在攻打六芒星妖怪国之时所收集到。 红发傀儡深吸了一大口气,胸脯都胀大了几分,接着突然张开嘴巴,却并没有呼出气来,反而静止在原地,许久才能发现他的嘴巴有微风缓缓吹出,方天慕并没有感受到有能量袭来,但谨慎地往旁边去绕。其星辰之目中,能看到一股浑浊的星气在朝自己蔓延,他不清楚对方的手段是什么,但通过那两人身上的星点变化,方天慕预测到二人接下来的动作。红发人应该会突然闭上嘴巴,往这边弹跳,而绿发人会使出必杀一击,但他们的时间是重叠的,就代表着绿发人会同时击中红发人。 两息过后,红发突然闭上嘴巴,在其弹跳之前,方天慕奋力蹬上了天,而底下在一息之内完成了双胞胎的所有计划,红发人果然跳到了方天慕所呆的位置,而绿发手持一根弯曲的长刺,穿透红发人的同时,也刺中了方天慕原本的位置,这是无法被躲避的招数,因为方天慕的眼睛看到了原本浑浊的星气上,猛然出现了无数的星点,它们从无形变为有形,且星点之间有肉眼可以看清的细窄的星线,星点指点又有电流闪烁,却不是雷电,倒像是一种液体,渐渐地,方天慕看清那是股纯粹的能量,只是在快速的变异成具体的能量形式。 方天慕拔出红刀影,打出一道光刃,而光刃打到那股闪光的浊气上,竟然瞬间反弹回去,方天慕匆忙地用黑刀护住了自己的身子。再往下看,红发人身子被戳破,但就像个臃肿的气球一般,在无限制的泄漏着浊气。但那些浊气里并没有星点,也不存在能量,方天慕始终看不出它的门道。浊气比预料中要慢一些,方天慕要躲开它们可谓轻而易举。 蓦地,从浊气中飞出来一根尖刺,那尖刺离着方天慕还有十丈远就开始变化,生出枝杈,并快速继续增生,转眼成了一棵布满尖刺的树,而那些浊气从树根被吸入。方天慕的星辰之目立即看到了一棵布满星点的繁茂的大树,几息之内就盖在自己头顶四五丈处。并迅速向下拍来,于此同时,底下的浊气形成了一个凹糟,目的是想将方天慕逼入死路。 本有逃跑机会的方天慕,因为突然又出现的十名傀儡放出的控制术,而无法脱身,他被逼入了凹糟之中,自此四面八方都是闪烁着电光的液体。方天慕小心翼翼地斜着打出了一道轻微的光刃,那光刃在击中液体之时迅速反弹回去,且能量一丝不少,方天慕将其躲过,那光刃继续击中液面,并再次反弹,稍稍会偏移点角度,只要方天慕不将其接住,它便一直能在其中反弹常存。 方天慕用黑刀将其接住,悬浮在空中,当他试探地向下落去,刚接触那液面,就感觉到了一股向上的推力,将其反弹回了几寸远,他用力去跺脚,反而将自己的右腿猛地推了出去,直接将腿拉抽筋。对方似乎很了解方天慕的手段,而附在液体上的纯粹的能量,时常消失,很难被捕捉到。 方天慕不敢贸然的加大自己的进攻力度,万一再被反弹回来,他可能会被自己的术耗尽精力。悄无声息间,一股风吹到了方天慕的身边,方天慕也是蓦地才觉察到了一股微弱的能量出现在自己的耳畔,他慌忙转身,发现了木子云的小邪风。 小邪风扭动着风体,似乎在说着自己的注意,但方天慕不是木子云,无法听懂其心声,接着小邪风用微风拉动着方天慕的衣襟,将其拖入了下方偏右侧的一个位置,接着朝着一旁吹了口气,化作了一股劲风,这股风到了四周液面还是会被弹回来,来回十数次,小邪风张开嘴巴,将那风吞了进去。 紧接着,小邪风将方天慕拉到了中心位置,一股环流将其圈住,似乎告诫他不能乱动。接着,小邪风扭身化成了一股暴风,就在这陷阱之中横冲乱撞起来,不断地反弹里,风速越发的猛烈。那些液面的确能反弹敌人大部分术,但不能阻挡空气的进入,而风就由气而成,在不间断的反弹里,它不断地吞噬新气,而凝聚为自己的力量,自己不需要出力,反而让自己不断地变强,在风暴中心有一处空出来的安宁之地,正是方天慕所在的位置。 那就像个不断鼓入空气的水球,在不规则的变形胀大,大约半炷香时间后,这个“水布袋”轰然破裂。而黑刀“大灭”旋转而出,刀身冒出木子云的烈焰,瞬间将这股暴虐的风点燃,喷发的速度已经接近音速,吞没了大片的傀儡。与此同时,方天慕来到了那绿发人身边,单手插进了那人的胸膛,并大肆的吞噬其体内的能量,片刻之后,那绿发人变成了灰烬,消散在空中,由于某种联系,红发之人也显出了身形,同样也被方天慕切断了其与挂檀族人的联系,致使身归大地。 木子云由于掌握的元素种类多,还能够虚化,因此比风筝更快地从控制之术中逃离,他高呼:“风火秘——群星!”再次用无数的火星流扑到傀儡大军之中,紧接着,天空落下到雷,劈在了他的左手,致使其进化为雷电魔爪。他低吟一句“无尽...”还没念完,魔爪便攥紧,而一傀儡身下钻出只巨大化的雷电魔爪,抓碎了那傀儡身躯的同时,在其周围十余傀儡身下再次出现,但凡是挨不过那雷电魔爪的,都会将新的十倍数量的魔爪传递到身边傀儡身上。 这会大量消耗木子云的雷能,但同时也是极其有效的削减敌人数目的方式,只是木子云无法阻断挂檀族的操尸术,那些被电成灰的傀儡,依旧会复生。 木子云对方天慕大呼道:“我给你掩护,冲过去!先杀活人!” 百条巨型藤蔓从大地中爬出,风筝也呼喊道:“我也来,要解决挂檀族人,某则没完没了了!” 木子云用雷、火、风,锻造了一个炫目的通道,通道的每一尺都在爆发着电火花,方天慕浮到空中,被狂风推进了通道,踩着虚空全速冲向挂檀族人。而聚形藤蔓上,望乡奔腾之时,化成了一道白色虚影,宛若白龙一般神气。望乡在向前奔跑,而藤蔓也在向前钻动,数千傀儡冲来,虎子从天儿降,一掌拍在了藤蔓上,嘴中大呼道:“变成最轻的屠刀吧!” 一刻间,百条巨型藤蔓,变得轻如木棍,风筝闭上双眼,藤蔓上刺出了数万条荆棘,它们依然锋利,但轻如鸿毛,十分容易被操控,望乡一路都顺顺当当,没有任何敌人从冲破风筝的攻势。在那藤蔓之上,那只跟在风筝身边的丑怪兽,也顺着风筝的心意投入了战斗,它已将风筝当做了主人,即便能力甚微,也敢于一马当先。 “太天真了!”檀长明讥讽道。他一声令下,挂檀族人释放出了每人手中最精锐的傀儡,它们数目不多,但一出现,整片气场完全与傀儡大军不是一个层次的。猛烈的攻势转瞬即至,望乡和方天慕冲进了人群,他们在战斗之时,经常无意或者有意的碰撞到了一起,甚至在后期,毫无避讳地刀枪相接,与其说他们在斗敌,不如说他们在竞赛谁杀的更加猛烈。 但两个人终究无法盖过数千人之众,檀长明一皱眉头,说道,全放出去,别让这两个人逃了,直接在这里解决。 又一波人,从挂檀族人身边冲出,这是最后的底牌,只有四五百人,但彧弃之境就有十八九人。方天慕和望乡在那群傀儡出场之时,直接陷入了溃败,二人不得不退,但路已经被截住。木子云和风筝攻不进来,眼睁睁看着望乡和方天慕陷入了死局,无差别、无缝隙的术就算不能将两人直接杀死,也能将其耗死。 正在檀长明窃喜之时,其耳畔突然被吹了口气,一道清脆动听的声音响起:“你好呀!” 檀长明全身猛烈一颤,其身边出现了一只怪物,原来是铃铛与魔螳螂融合而成的新形态。 “什么时..”还没说完,一刀闪过... 檀长明逃到不及时,左臂被切飞,大量面具傀儡将檀长明护走,但其他挂檀族人是没有留下保命傀儡的,铃铛像是一头闯入羊圈的狼,在没有獠牙的羊群里,她开始了疯狂的屠杀秀。 霞——激战(二) - 阴阳石 - 南觉 铃铛进了这“羊群”后,也不再隐身了,手持上挑的双刀,从南面杀到背面,于上千人中肆意往返,一个回合下来,就要倒下成片尸体,挂檀族人一死,数十倍、甚至百倍的尸体傀儡就会烟消云散,木子云等人负责拖住傀儡大军,尽可能多的为铃铛争取时间,多一息时间,铃铛就能多杀两人。 檀长明闷声怒道:“几十万人的国都攻下了,难道会败给这五六人吗!”奈何木子云、方天慕二人在战斗之中,几乎没有天敌的存在。木子云在这一点上彰显的更加明了,能化虚、三元素、近战和远攻都无可挑剔,他逐渐的成为这场战役中最无法无天的存在。 檀长明下令过半傀儡回到主人身边,组成新阵法,只留些强力傀儡在外御敌。 木子云当即在南北两侧凝聚出两股火焰龙卷风,不同于以往,这两股份显然又矮又胖,光直径就可达到百丈,转起来像是个全身套满花圈的胖子。其内火焰与狂风保持着暴动的状态,不仅卷着傀儡上天,还大大提高了两片区域内的温度,已经到了人体肌肤无法承受的地步,须臾之后,便能闻到尸体焦烂的腐臭味,顶的人脑袋发涨,反胃地厉害,嘴里都在发苦。 风筝一片片木林的造,专往那火龙卷风处甩,相当于一遍遍为火焰添加柴火,而且风筝的木与木子云的火天生相克,木于弱势的情况下,火焰会更加的嚣张,在吞噬之下会大幅度的提高本身的能量。不久后,两股龙卷风变成了两块烧的透红的“炭”,其周边的土壤都开始发软成流,任谁都无法从其中飞过,而尸体傀儡被焚烧熔化后,边恢复边继续被烧化,相当于被封印在了那里。 可傀儡的数目有十数万,倒下的只有七八千,还是有人能赶回到挂檀族人身边。铃铛杀红了眼,彧弃之境的人形魔虎从天空举下一块水晶,并朝着地面摔去,两百多头大大小小的黑虎散落在挂檀族人中。 挂檀族人的死亡速度竟然增加了十数倍,檀长明愣愣地发觉不对,傀儡大军在弹指一挥间消亡了一万五千多具,这谁能消耗的起。他便急切下令道:“全员后退,让傀儡断路!”挂檀族人这便个个弃甲曳兵而逃。 “想跑,哼!”铃铛的身影刹那间再次消失。但眨眼间又在几步远处出现。她与魔螳螂彻底脱离,怪异地颤动着身体,时而抓住头发,一两息后,蹲坐到了地上,转头往后去瞧,大概是在看木子云。而木子云刚好看到了铃铛的模样。 “那里有什么?”木子云看到铃铛一副恐惧的模样,当即揪住了心,全然不顾地朝着铃铛冲去。浑身缠满雷电,自杀式地穿过傀儡大军,朝着铃铛冲锋。七八息后,带着浑身伤痕来到铃铛身边,还没落地,木子云噌的也怔住了,心中涌现出大量莫名恐惧,像海浪一般涌出,且层层叠起,不见得退消。 木子云蹲下身去,怀抱着铃铛,二人身子一齐发抖,但就是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木子云左手抓住自己的膝盖,接着放出雷电,如针芒般刺着自己的大腿,来让自己保持镇定,他心道:“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如此,心里稍稍好受了些,但那恐惧感迟迟不退,且愈来愈烈。 一个女人晃到了木子云身前,她脸上也是煞白,似乎也在承受着同样的恐惧感,但她的神情实在变化的,无论多么恐惧,总总能渐渐舒缓。 “我认得你。”木子云咬紧牙关恨恨的对人说道。而女人是“幸运”的海艺江泽,她的术对木子云和铃铛可是有奇效,甚至对感情淡薄的方天慕与望乡也会有大作用,强行的共享周围的情感,并且能保持那情感一直不平息,最可怕的是,她的术很难被阻挡,除非是尸体,亦或是意识不清晰之人,只要是人,且脑子正常,就算麻木不仁,也会因海艺江泽而拥有无数的情感变化。 木子云和铃铛此刻感受到了,正是被海艺江泽共享的身边逃跑的挂檀族人心中的恐惧感,一人的恐惧通过海艺江泽分享到木子云和铃铛的心中,那份恐惧会在海艺江泽体内消失,但会一直存在于木子云与铃铛心里,下一个人的恐惧会叠加到原有的恐惧基础之上,因此再坚韧的木子云,也会逐渐因情感而崩溃。 方天慕察觉两人不对劲,也一路奔杀朝这边赶,木子云声音发抖的颤呼道:“别过来!”众人便都停住步子,不敢再靠近。 海艺江泽遮着嘴笑盈盈地看着二人,说道:“人最过不了的关,便是自己的情关呢,继续体味吧。”木子云和铃铛因为高程度的恐惧感,导致行动和思想受阻,连反抗的心都在摇摇欲坠。陷入无限的恐慌无异于自杀。而火珠、雷魂、和小邪风虽是会受到主人心神影响的,但至少有独立的灵魂,不会受到太多的干扰。 雷魂最先出手,像海艺江泽打出一道雷。像海艺江泽这样拥有特殊术的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实战能力,除了能力,一无是处。她根本躲不过那道雷,甚至直接就该送命。但突然落下的一具傀儡,挡在海艺江泽面前,并代替她死了一次。 海颐江泽在一瞬间爆发出了极大的恐惧,且通过能力,完美无缺的共享给了木子云和铃铛。 二人的心跳猛然加快,且一直保持在海艺江泽那一瞬间的恐惧状态之中,这种折磨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二人相拥着瘫到地上,毫无反手之力,在猛烈跳动的心跳中,迎接着不知何时就会出现的死亡。海艺江泽摸着心口说道:“哼,杀了我也没用,我的术会一直作用于你们的身体。” 小邪风情急之下,钻了下去,把木子云的头吹了起来,并用风扒开了木子云的左眼,火珠似乎感受到了邪风的照应,它悬浮于木子云的眼前。火珠、同时向方天慕发出了信号。 方天慕一时间反应不及,雷魂朝着火珠及木子云的眼睛打出了三次笔直的雷电,方天慕这才懂了。他的刀尖凝聚出一团黑气,并化成了最小的黑洞,扭身一转,朝着木子云甩出了一道耀眼的光刃,而黑洞就在光刃中心,光刃穿过傀儡,却终被挡下。雷魂刹那间发怒,落下百千道雷把那黑洞抓到身边,并将其悬浮到火珠前,使得木子云左眼、火珠、黑洞成一线。 木子云眼珠已经没有了灵性,雷魂恼火的将雷电刺入木子云的眼睛。这条直线正对着铃铛,只见铃铛的脸猛地燃起了黑色的烈焰,小邪风一吹,便将那火焰吹满木子云与铃铛全身。黑色火焰拥有黑洞吞噬能量的能力,二人身上所有能量都被吞噬的干净,而海艺江泽的术也被消除。虽说二人彻底没了力气,连睁眼都乏力的很,但好歹心跳逐渐恢复速率,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火珠、黑魂和小邪风,徐徐转身,怒气冲冲地面对着海艺江泽。它们三个可不会受海艺江泽术的影响,这对海艺江泽来说,也算是天敌了。 “不妙!”海艺江泽拔腿就跑。三个神物本想追杀,却被木子云的身体呼唤了回去。原来,方天慕的能力不是谁都能掌控的,只有方天慕能够控制其能量吞噬的程度。黑洞的吞噬能力强的可怕,木子云的伤需要能量去治愈和恢复,三神物必须要回输给木子云能量,以维持其身体机能。迟疑间,就给了海艺江泽逃跑的时间。 而本该同等下场的铃铛,却并没有像木子云一般愈来愈差,反而很快就令身体达到了稳定的状态,她的魔丸正以一种诡异的速度产生能量,并填满铃铛的身躯,仅仅十几息时间,铃铛便睁开了眼睛,甚至能坐起身子来了。众人依次赶到了二人身旁。挂檀族人还在逃,望乡一人在其后追杀 ,其瞬身能力,可令其在一息之内杀掉最远和最近的挂檀族人,再加上他冷峻无情,枪枪致命,致使挂檀族人更快的败亡。 这四五人的队伍,真就将挂檀族十数万傀儡大军击垮,风筝及时将望乡唤回,免得他无法脱身。其实挂檀族人若是不被近身,这场战役耗到最后,赢得一方多半还是他们,为什么“祝融之子”和六芒星接连被灭,正是因为他们无法到达挂檀族人的身边,但“霞”里的木子云、方天慕,在完美配合下,能够打出一条直贯挂檀族人的通道,再让铃铛过道而入,剩下的便是无休止的屠杀了。十万多种术里,总会有克制木子云和方天慕的手段,耗下去,赢的几率就少之又少了。 眼睁睁看着傀儡大军逃出鸟人领域,众人长吁了口气,这果真算是场畅快的胜利,也是挂檀族自征战以来的,第一次大战役败仗。 霞——小月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许久之后才苏醒过来,拨开众人爬起身子,双腿朝着前方迈了几步,只觉得双脚离着自己很远,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要么像喝了几坛子烈酒,要么像剧烈活动几个时辰的模样,手脚也不似之前那么利索,而后随着一阵麻痛感,他四肢便恢复了活力,只是体内的能量还是空的,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 “真不敢相信。”风筝感叹道:“我们竟然打败了这样多的敌人,开始之时,我心里可是在发慌...” 虎子哈哈大笑,回道:“我心里也好不到哪去,总归是赢了,真是痛快!”他并没有使用自己的三棱天石锤,他的改变重力的能力,赋予了它缩小三棱天石锤的本事,制成三棱天石锤的材料拥有记忆和融合的特性,只需将三棱天石锤的外部重量成倍增大,锤子便能缩小成巴掌大小,但会比原先重百倍左右。虎子再在此基础上改变锤子的全部重力,就能轻易地将其携带了,这也成了虎子让敌人措手不及的一道暗器。 方天慕的目光很冷淡,他似乎并没有一点喜悦之情,望乡亦是如此,他们彼此在战斗中爆发出来的实力,已然让对方忌惮,二人天性相克,越靠近就越把持不住的躁动。 而铃铛的恢复力再次让众人惊叹,好像着小妮子身体里住着个怪物,它随时随地都能给铃铛灌输能量,或者代替铃铛受伤、受累,这对于人间修行者来说是太不公平了,她一路从珑人突破到彧弃之境水平,完成了别人数十年也做不到的事情,还那般的轻松,也似乎不必考虑会不会因入魔太深而堕落。 木子云回身走来,嘴中说道:“去鸟人领地,小月没那么容易死,但我们也不能多等。” 铃铛关心他道:“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呢,我们刚跟挂檀族打完,直接再去找鸟人吗?” “没关系!”木子云洋洋得意、胸有成竹地说道:“我们‘霞’是势不可挡的。” 众人真就没停脚步,朝着鸟人领地奔去,风筝和虎子是记路的。刚到此地,众人便看见十数个鸟人慵懒围在一起,似是在聊些家长里短的话,木子云打算抓个鸟人来探问情况。 铃铛点了点头,唤出魔螳螂,并与之融合,原地闪移数息后,消失了身影。她悄悄来到这群鸟人身边,打算瞬杀十人,只留一两个活口。她那两把上挑的利刃,交叉着如剪刀般滑向了其中一个鸟人。谁料,明明无法确定铃铛具体位置的鸟人,突然出手,单手将两把利刃锁住。 铃铛一直处于高速运动状态,她没想到自己会被抓住,脚下没卸力,一个趔趄朝后倒去,鸟人猛地将其回拉,而铃铛技巧应变,身上魔螳螂“盔甲”突然炸裂,碎片刺向鸟人。猝不及防的鸟人被魔螳螂碎片穿透,铃铛随之全力打出一拳。 一息后拳头被另一鸟人抓在半空,那鸟人面容冰冷,眼神凶恶,他的拳头刹那间打了出去。却也在半空被牢牢抓住。魔虎以虚体形式从铃铛身上出现,爪子抓着鸟人的拳头,面容也是冷峻,目光里尽是杀气。 其他鸟人发觉了木子云等人,不管铃铛,朝着剩下的人冲去。但他们错误的估计了魔虎的实力。只见那魔虎闷吼一声,双爪一振,未给那两个鸟人任何机会,六道黑痕划破虚空,将鸟人分裂成数片。谁料鸟人的身体碎片化成两股清风,盘算到了铃铛双腿边上。 铃铛心知中了幻术,抬脚往后退去,方天慕双手持黑刀刀柄,侧身朝前猛然一刺,速度极快,正刺在铃铛身前十丈处的虚空。片刻之后,听见两声哀嚎,空气中凭空出现了几条血流,幻术顷刻及破,而使出幻术的鸟人也一命呜呼。方天慕眨了眨星辰之目,从幻术中找到了另一鸟人的位置,简单干练的将其再次解决。 鸟人们这才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伙狠人,但战斗民族的天性,令他们无畏无惧,压根就没想过后退,更何况这是在自己的领地,他们的尊严,不允许其后退。可这十数个鸟人,显然不是精英,无法在木子云、方天慕以及铃铛、风筝的速攻下存生。 木子云留了两个活口,将他们分开到两地,接着分别问他们关于杜小月的事,并承诺先说出的人,可以活下来。这种攻心计,根本没办法动摇鸟人的脾性,他们宁死也不张口。木子云干脆地宰了一人,接着对另一人施行三元素酷刑,终于将那鸟人的嘴撬开了。 木子云一提“姑娘”二字,鸟人便知道他们要找的是谁了。原来杜小月真的一人来找鸟人报仇了,她强大的恶灵体质,令以战斗闻名的鸟人并没有占到多大的好处。但毕竟敌众我寡,杜小月只觉得自己不死不灭,永不会败亡,却不知对手懂的术也千奇百怪,总能找出一种将其制住,杜小月闯到鸟人领域的第二个时辰还没到一半,就被鸟人拿下了。既然她不死不灭,那就将其扣押在了某地,算作是无休止的封印,也不管她,只等她熬不过岁月,化作尘土。 虎子呵斥那鸟人,赶紧带他们找到杜小月,并承诺找到人后,不会对鸟人出手。鸟人半信半疑地走在前面带路,方天慕紧跟在他身后几步远,黑刀柄时时触碰到鸟人的翅膀,以示警告。 辗转了一炷香时间,众人被带到了一处空旷之地,也没什么生灵足迹,只一层冰雪盖在地皮之上。带路的鸟人嘴角忽然涌现出一抹阴笑,其身形蓦地变成了一片散沙,随风消失了。于此同时,木子云等人的脚下出现了数道沙坑,将众人向下沉去。 十几丈远处,三位鸟人气昂昂地站着,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他们的幻术。“霞”与挂檀族大军的战斗时间虽不长,但动静可足够大,鸟人自认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早就猜到了“霞”来鸟人领域的目的,他们没有撒谎,杜小月确实来了,且被他们关到了某地不知生死,他们就利用杜小月做诱饵,来将“霞”引入陷阱。众人脚下的流沙可不仅仅是个吸盘,其上的猎物所使出的所有能量,都会加剧它们的陷落,即使化成虚体,也逃不脱。鸟人凭此困住众人,然后再找寻机会,逐个击杀便好。 鸟人大肆讥笑道:“和之前的人类一样,都是一群蠢物!”谁料他话音刚落,胸腔就被兽骨枪穿透,那鸟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何事,就告别了人间。另两位鸟人,惊在原地,转头去看望乡时,身子各被方天慕和木子云击中,木子云没下死手,留了一人性命,而另一人就直接被方天慕杀了。 鸟人的幻术从一开始就布满了,但方天慕的星辰之目也是从一开始就发现了幻术所在,因此大伙将计就计,假装落入陷阱,以待敌人的真身出现。 “呵呵,你们休想。”那鸟人大骂道:“你们这些低贱的种族,别妄想我会向你们俯首认降。”木子云伸出手来,食指燃着火焰,中指闪着雷光,无名指则缠绕着小旋风,他要用大刑来逼供。 这时,方天慕却意外的甩出黑刀,一刀结果了那鸟人性命。木子云一怔,接着恼道:“你干什么?我还没出手,你怎么知道我成功不了?” “不需要了”方天慕冷冷说道。 “你什么意思?” 方天慕用黑刀戳了戳地面,刀鞘被雪没住了几寸深 ,他冷言道:“他们带我们来对了地方,她就在下面。” “小月!”虎子惊道,立即放出重域,改变地面雪和土的重力,使其向空中漂浮。 这片雪地一块块浮起,漏出了下面的模样,众人立即看到了杜小月的头颅,她身处个大酒瓮中眼睛是闭着的,方天慕根据她身上的星点,发觉杜小月被砍掉了双手双腿,被锁链绑到了着酒瓮之中,瓮中有散着异味的液体,大概也是封住杜小月的精华所在。 虎子将那酒瓮浮空,来到了地面。众人看到杜小月这副模样,无比心疼愤怒,虎子一拳将酒瓮打破,谁料里面液体还没喷出,酒瓮就恢复成了原样。 “咦?”木子云狐疑的挥出一拳,方天慕也随即甩 刀出刃,但酒瓮的恢复速度超乎常理,它始终能在分裂前重新愈合。即便众人不间断的进攻,也赶不上它的恢复速度。这样不成,众人就打算先将杜小月从酒瓮里抬出。那液体可能是限制了恶灵体质,无法令其恢复身躯。但众人伸手之时,发觉那些液体又像是一缕缕浓厚的烟,硬生生地将杜小月向瓮中压去,倒也倒不出,舀也舀不出,木子云往里面鼓风,亦或者将瓮底加热,都没有办法将液体挤出。 而酒瓮的口只比杜小月的脖子宽一点点,除非打破酒瓮,否则不能将杜小月拉住。 霞—— 无题 - 阴阳石 - 南觉 众人不停地呼唤杜小月的姓名,但始终得不到回应。 木子云火气道:“没招了,只能带着她去找那群鸟人,这东西怕是只有他们能够解开。” 风筝细心地观察着杜小月的身体,她担忧道:“你们看小月的皮肤,好像干枯了不少,应该有段时间没有接触海水了。”众人心中焦急,虎子单手抓起了大酒瓮,接着一伙人开始寻找鸟人踪迹。 不多时,便遇到一伙鸟人,这群人也是闻声而来,看到木子云几人的同时,也感受到了他们身上鸟人独有的鲜血气息,不少鸟人认出了虎子和风筝,他们把亥子和辰角曾经犯下的过错都牵连到了虎子和风筝身上,当即就爆发出了强烈的杀意。 木子云有要谈判的意思,但先要做的,是用武力获取谈判的资格。鸟人亦都是火爆脾气,一刻也不愿等待。 鸟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曾在山中小村以一己之力险些杀掉方天慕、风筝和虎子的断臂鸟人骨鲸,他手臂上的蝎子印记再度苏醒,无数蝎子从四面八方出现,分解了地面和建筑,并且渐渐令万物变成空灵透明。 “这是什么邪术?”木子云狐疑道,“怎地感觉身上没了许多力气。” 风筝急着说道:“快逃出这片区域,它会令我们所有术全部无效,只能使用体术。”方天慕却突然将其挡住,眼神示意其冷静。众人完全被圈入了“返璞归真术”之内,木子云手指凝聚出火焰、雷电,果真不出半息时间,全部都消散不见,木子云无法吐出火焰,雷电与狂风也无法使出了。 木子云片刻后感慨道:“竟然有这么强的术!” “小心看不见的蝎子。”虎子低声提醒道,又皱着眉头,说道:“刚才是有逃出去机会的,为何...”方才虎子想要提醒众人,同样被方天慕拦住了。几息之后,那把三棱天石锤因虎子重域的无效化,重新变大,并坠落到地面,这一次骨鲸所释放的术,拥有更强的威力。 “额...”木子云的脚后跟突然一阵刺痛接着短暂的麻木,低头去看,却发现自己站在虚空之上,也没见到什么东西。风筝提醒他道:“是蝎子,它们隐藏的很深,很难感受到它们的存在。”话音刚落,风筝的脸腮就被划开了一道细痕,半边脸一时间都没有知觉了。 方天慕走到虎子身边,一手将酒瓮夺了过来。也没做解释,就将酒瓮倒下去,脚尖猛地一踢,让酒瓮带着杜小月滚了起来,接着手持黑刀,一刀劈下,正把那酒瓮劈成了两半,而这一次,由于返璞归真术的存在,酒瓮并没有恢复,而其中的液体,本也经由特殊的术酝酿而成,此时也化解成了灰色的云烟。 鸟人们看到此景,纷纷怒目圆睁,心痛地厉害,那酒瓮可算是鸟人的镇族之宝,专用来封印邪物,全世界只有鸟人知晓其封印口诀,这下倒好,省了木子云等人的事,还令宝物彻底被分解消除。虎子大喜道:“还是你反应快,方兄!” 杜小月手脚都被砍掉,但酒瓮一破,她立即睁开了双眼,只是其身体太长时间没有接触海水,已经干枯到开始萎缩。 “可恶——去死吧!”骨鲸大怒道。眨眼间,众人身边出现了众多刀刃模样的蝎钳以及倒钩,它们瞬间出现,再瞬间消失,只能够使用体术的众人,在没有兵器的情况下,很难硬将其挡住。 风筝还是要用老方法,她朝着脚下投入了一颗种子,只有真实存在的东西,才能在这片区域里生效。然而种子落下之时,一只蝎子突然显现,并将那种子吞进了肚,接着立即消失。骨鲸自然也记得从前战斗的场景,怎能让风筝得逞。 叮当当,叮当..... 一阵铃声响起,四周忽然宁静下来,不再有蝎子出现。铃铛手中握着木子云送给他的爪砑,摇晃后,再次出现了奇效,那爪砑铃铛似乎能让听到其声音的兽类或者异兽类回归平静,本是木子云和虎子在刚出湖州,于七国游历之时得到的东西,没想到竟有这般大的作用。 骨鲸的神情从没有那般震惊过,他自己召唤出来的“灵物”竟然不听自己使唤了,连召回都做不到了。他一咬牙,恨恨说道:“给我上去打,打死为止!”话音刚落,身后的十数个鸟人便冲了上去。 在没有任何术加持的情况下,双方来了一场体术的较量。只可惜,鸟人这战斗民族的称号可不是摆设,风筝和铃铛倒可以理解,连木子云、方天慕、望乡、虎子在体术较量上都不是任何一位鸟人的对手,木子云没想到在体术对决上会输的这般惨,他被一位看起来不足二十,身高还不及自己的鸟人打趴在了地上,木子云想不通为什么这小子能这么强悍,他的拳头带着几倍于自己的力道,但其手臂还不及自己粗壮,而且木子云在体术之上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即便不依靠元素,他也应该是一位体术超强者,但其所面对的鸟人,令其想起了湖州的左之卫,它强劲的体魄,不该是人类能够拥有的。 其实木子云等人现在的身体状态是不佳的,他们刚刚与挂檀族交战完,尤其是木子云,由于他被吞噬了所有的能量,身体状况极差,火能、雷能和风能恢复要快些,在元素的帮助下,他还不会弱多少,但失去了元素,他的身体便只是珑人躯体,在没有恢复的情况下,他根本不能与鸟人对抗,甚至连自己的体术招数都无法使出。 方天慕比木子云强不到哪去,一遍遍倒下,一遍遍爬起,在战斗技巧上,他被对方完全压制。不出半炷香时间,“霞”之众人,以及望乡全败。大伙被鸟人们踩在脚底,一拳拳地打。木子云盖住铃铛,身上被三四个鸟人踢。 望乡未来得及保护风筝,只见到风筝被个鸟人扇到了脸上,这一巴掌过后,望乡似是疯了,他突然爆发出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一跃而起后,和四五个鸟人扭打到了一起,不要命的进攻方式,打得鸟人心里也发怵。其余鸟人也被引了过去,望乡一人独战群雄,身上被打中多少次,都没有停住其疯狂。 这时候,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铃铛看到了一股带着腥味的雾气,就在自己头前散开,杜小月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手脚,她从怀中逃出了水晶瓶,将其中海水从头顶 倒下,她闭着双目安静地淋浴着,嘴巴缓缓张开,狠狠地吞下了几口。而后睁开双眼,长吁着气说道:“舒服.....” 杜小月爬起了身子,她的神情十分俊冷,鸟人们看到她后,目光中流露出了一丝恐惧。杜小月前倾其身子,背部稍稍弓起,低声说道:“辛苦了大伙,接下来交给我吧。”说罢,她的身影瞬间消失,再度出现之时,已经有鸟人被生生打飞。 如果以几个人物为标准划分身躯强度的层次,那么木子云排在大多修行者之上,至于鸟人则还要高一等级,它们不是人类,天生具有强于人类的体魄和难得的恢复力,这似乎都是为战斗而生的本能。而杜小月的不死恶灵体,在身体强度上还要比鸟人高一个层次,这也是为什么鸟人忌惮杜小月的原因,而目前出现的丑代的狂战士状态,还要强于杜小月一个层次,同样,颛王旭就代表了目前为止最强的身躯。 杜小月只会体术,她将恶灵能量运用到了完美之境,无限的能量源,不间断的恢复,只要拥有海水,她在这片区域没有任何对手。 鸟人们被打得节节败退,杜小月转瞬来到骨鲸身后,一掌将其拍出了“返璞归真术”的区域,同时,此术效果完全消失。 几只短枪应时出现,接着望乡无情地瞬间绝杀了五位鸟人,方天慕则放出黑洞,劲猛地吞噬鸟人的能量。一头火凤凰伴着雷声炸起,将雪原变成火海。 几声长笛声响起,众人看到天际飞来了大片鸟人,大约有七八百人,但这不足千人的阵势,竟然比挂檀族的十几万大军都震撼人心。 众人抓回了杜小月,朝着雪域外飞奔。木子云动了歪心思,他让大伙不战而逃,则是另有目的。鸟人们脾气刚烈,不杀了敌人誓不罢休,他们一路跟紧,木子云等人与鸟人一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约莫半个时辰后,木子云看到了天边黑压压一片人影,那正是迁移中的挂檀族傀儡大军。 众人重新杀进了傀儡大军之中,并快速深入,而鸟人们从天而降,见谁杀谁,不多时两股势力就交缠到了一起。战争一开始便进入了白热化。“霞”和挂檀族一齐感受到了鸟人恐怖的战斗力,他们只有七八百人,战斗时经常脱离群体,可谓是毫无计划、毫无阵型,但一人战力抵得上十位傀儡,突围的本事有些摧枯拉朽的韵味。 木子云等人趁乱飞上天空,借着狂风一路高升,自然有傀儡跟来,但被雷电纷纷击落。渐渐地,天空中的人被越来越忽视,鸟人和挂檀族人倒是杀红了眼。 如果有什么战争奇迹,那么它一定是鸟人创造的,这心界最高,同时也最尊贵的一族,在三个时辰里没有倒下,他们的战斗力一直保持在最猛烈的状态,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鸟人战斗时也没有那么多心眼,他们或许了解操尸术的特性,但却没有特意派出一两人朝着挂檀族人突围,他们就是一路消灭傀儡,一路朝着挂檀族人进发。 木子云等人藏在云间,又观看了两个时辰,鸟人们这才开始显露出败意思,七八百人抵抗十万大军,这本身就太难以做到了,他们最终还是没有一齐冲到挂檀族人的身边,檀长明惊叹道:“真是一具具好躯体,一个不要留,全部做成傀儡,有了他们,怎能不所向披靡!”他自知木子云等人在天上,但也不再去理会了,专心的堵住了鸟人们的退路,誓要将他们围杀。 七百八十位鸟人在又一时辰后,全部被斩杀,其尸体以最快速度被做成了傀儡,仅檀长明就挑选了数十具作为己用。依旧不理会“霞”之众人,檀长明下令原路返回,朝着鸟人族领地杀了回去。 风筝低声急道:“不能让他们杀光鸟人啊,挂檀族现在变得太强了。” 木子云放出火珠,体内火能已经恢复近半,他凝聚出“小太阳”,双手插入其中,射出了一道火焰激光,在挂檀族大军前划出了一道长达一里的深沟。檀长明抬头往天上瞧,“霞”之众人已做好了再次决战的准备,但铃铛的身形已经消失。 檀长明觉察到铃铛的隐匿,又惧怕她偷偷溜进挂檀族人之间,短暂的斟酌下,他戏虐一笑,号令全军再次折返,退出鸟人领域去了,他们不愿战,木子云等人也不敢硬要与之决战,但同样也朝着雪域外飞行,一路上,时不时要偷袭傀儡大军,骚扰挂檀族人的进程,而一出雪域,众人便迅速离开了。 鸟人一族和“祝融之子”有些相似,他们决不允许自己高贵的血液被玷污,因此只能在族内通婚,如此一来,他们的繁衍会变得缓慢而艰难,因此鸟人族的人数和“祝融之子”差不许多,这七八百人的消逝,对鸟人一族来说是天塌下来的损失,但他们心性太过于高傲,不愿像“祝融之子”般认命,半日后 ,鸟人将孩子们留下,再剩下几个照料之人,将他们作为家族的火种,其余之人全部成了以身赴死的勇士,他们在出征之时就没再想着要活着回来,高贵的种族绝不忍气吞声,他们冲出了这片雪域,浩浩荡荡地展开了自己的复仇之旅。 霞——“点点”来袭(一) - 阴阳石 - 南觉 “什么?暗盟的同胞们?”杜小月猛然一惊,接着双目涌现出泪花,“什么时候的事.....” “七日前,或者更久”木子云回她道:“他们看似规模庞大,实则没有较硬的战力,我们一旦离开,他们不过是些乌合之众罢了,被打垮是可以理解的....” 杜小月突然冲过来,双手抓住木子云的衣领,眼珠有些殷红,她咬牙切齿道:“他们才不是随意就该让人欺辱的,难道你觉得你就天生比他们高贵?”边说着,其肩膀上浮现出大量的恶灵气息,慢慢往木子云的身上缠绕。方天慕看到这一幕,左手已经将黑刀“大灭”抬高。 木子云纹丝不动,身前爆发出一股雷能,将杜小月轰开,接着他浑身燃火,变成了个发威的火人,单手扼住了杜小月的咽喉,将她朝着地面压去,几息后砸进土中,熔浆随声溅射。木子云的声音因火焰而稍有变化,他的脸隐隐显现出火骷髅的模样,杀气腾腾地冷峻道:“别因为得到了力量,就真把自己当做王,控制好自己烂脾气!现在,跟我们出海,回家!”杜小月身上的恶灵气息十分惧怕木子云的火焰,在其威势之下,几乎不能存生。 杜小月被扼住喉咙,神情十分痛苦,但还是挣扎着憋出了丝冷笑,回道:“我怎么觉得,你才是该改掉自己臭脾气的家伙!” 虎子单手握紧三棱天石锤,一锤子将木子云打飞出去,大喝一声道:“够了!” 气氛一度僵硬,木子云和杜小月纷纷从地面爬起,卸去了自己身上的戾气,风筝开口说道:“我们去鬼国做完最后的事,就出海吧,去哪里无所谓,至少离开这地方。”大伙没有应声的 ,望乡走到了风筝身边,只有他最听话。 虎子板着脸,一手抓着杜小月的胳膊,一手抓着木子云的肩膀,将二人朝前推了三两步远,嘴上说道:“生死由命,再争辩,那些死去的亡灵也不会复生,赶紧给我打起精神来,争取在一年内回到湖州。” 一听家乡的名字,木子云总算有点神采了,抬脚飞了出去,铃铛和风筝拉着杜小月也跟了上去,一行人飞进了海,约莫半炷香时间后,杜小月低声道:“朵皿拉克海贼团就要来了。”从出海之时杜小月就感知到了船员和船的气息,但她负气没有提醒,等感知到被锁定为目标,她才有些担忧起来,由于她一直被封印,所以不知道这些时日发生过什么事情。 紫葉带领着海贼团在大海上击溃了联合起来反抗自己对海洋统治权的联盟大军,多日来一直肆意地杀戮登上海面的修行者,在感知到活人气息后,他们立即不远千里的赶来,但临近十里后,他们才觉出那气息的熟悉。 杜小月原以为会有一场恶战,但万万没想到,在木子云居高临下的蔑视中,朵皿拉克海贼团全员恶狠着目光,但没有一个人动手,红衣女鬼海贼船就这样静悄悄地错开了众人,紫葉不甘心的眼神,咬牙的模样深深烙在杜小月的心中,那似乎不仅仅代表着海贼团的屈服,还代表着自己地位的没落。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在海上不死不灭的团体还惧怕些什么,如果有 ,那么那就是更加恐怖的东西。 静静地相遇,静静地分离,众人也未在理会身后之人,接着往鬼国飞去了。 话说挂檀族得了七八百鸟人傀儡后,一刻也不歇息,立即做了个实验,他们来到一块新大陆,虽说这陆地上并没有天宫斗存在,但依然有大大小小些不凡的势力。挂檀族也未驱使其他傀儡,就用着七八百鸟人开路。鸟人强大的战斗力,在半日之内便攻下了两国三邦,檀长明拍手惊呼:“错了错了,要是从一开始就攻打鸟人,那么这海域早就该入我族之手了。”他也不想想没有数量庞大的傀儡大军的支撑,他如何能击败鸟人呢? 大陆上的修行者被打得抱头鼠窜,彧弃之境的强者倒是有一两个,但纷纷折损在鸟人的铁拳之下。檀长明挑了块山水宝地,让族人们能好好休憩一番,心中的不快一挥而散,他也闭上了眼,舒坦地睡上了一觉。 梦醒时分,正瞧着一双腿立在自己身前几尺处 ,檀长明赫然一惊,虽然面上没来得及做出表情,但身体立刻回正。回过神来,这才看清眼前人是海艺江泽。檀长明心中不悦,但面上是没有表情的,因为他将自己做成了傀儡,只有心脏是肉体,平常的表情都是刻意去做的。 海艺江泽笑盈盈地望着檀长明,开口说道:“真想知道你的面具之下是什么样的情感,不难过吗?单调的心,大概没有一点浮波吧。” 檀长明手撑着头,眯了眯眼睛,冷道:“又有什么事?” 海艺江泽回道:“老大传来消息,让你尽快继续出征,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我的族人需要休息。”檀长明冷道。 “但动手的只是傀儡,不是吗?”海艺江泽的笑容很是无邪,大概是其本性所致。 “你的能力很不错”檀长明忽然话锋一转,“这天下真是一物降一物,你的本事看样子很克制木子云那小子,恐怕其他人也束手无策,你觉得你有弱点吗?或者......天敌?” “最难过的关,便是情关,我的本事可没有缺陷。”海艺江泽神情稍稍一冷,将话题引回来道:“什么时候继续出征,檀公子。” “如果说要称霸海域,我觉得我们应该已经做到了。”檀长明摊开手道:“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谁还能阻挡我们,我也未看到那所谓的灾难是什么....” “我可记得贵族险些被个小姑娘歼灭呢。”海艺江泽不客气的说道。 檀长明冷下了脸,低声说道:“马上出征,就在今晚。” 海艺江泽转身就走,边走边说道:”和贵族合作,真是愉快...” 檀长明望着海艺江泽的背影,嘴角虽没有流露出一丝邪笑,但其双目中的神韵,似藏着百种玄机。 在天堂岛里,大钟坐在黑驹身旁,二人中间排放着一张赌桌,桌上星罗密布,其中异象万千皆在黑驹的双眼。黑驹的能力比不及木子云家乡湖州里的孙岂几,他每一次探出天命,都要以自身生命为代价,小赌尚可以恢复,但大赌就会令其变得异常虚弱,再加上他曾被卢汀卡男爵灭掉分身,这对其本体的伤害是巨大的,他至今还处于重伤的状态,轻易不能动弹。 大钟开口问道:“海域里的混乱比之前稳定了些,挂檀族打到了哪里,哪里的动乱就变强,我怎么觉得老大你赌出来的灾难,指的就是挂檀族呢?” “天命不会有错。”黑驹的声音听着令人发怵,仿若是地狱恶灵的回声,“但却出现了我探知不到,意外的盲点,这一切都是从‘霞’这个组织出现开始的。” “你当初不是预测着他们会带来一场混乱吗?” “不”黑驹回道:“我根本没有预测出他们的天命。” “那为什么,当初要让我们去找到他们。” “只因迷茫,我难以容忍这世界在我眼中存在任何难以透知的东西。”黑驹突然攥紧了手,“可惜,如今我的眼前茫然一片。” “看看我们的命运吧,我们是否会活到最后。”大钟自嘲道:“我可记得你说过我们谁都不会死。” “天命有无数条,我们能做的不过是选择走哪一条路,显然,这条路并不是笔直着,我们稍不留意便会踏上错误的土地,伙伴的死,是提醒我们更要擦亮眼睛。” “可你的眼睛,现在迷茫一片。”大钟咄咄逼人,气势有些高涨。 黑驹沉默片刻,桀桀桀笑了三声,回道:“正因如此,我们才无路可退。” 大钟站起身子,沉默十几息时间后,再转身离开,嘴中说道:“别在我面前说谎,你不想再看天命,只是惧怕发现天命已改,而我们的下场,早已重定。” 黑驹身边的火光全部消失,他隐匿在了黑暗之中,从地缝中泄漏出了浑浑噩噩的红光,他或许被一语道中,但天命会被修改,这是任何一个探命者都不能接受的事情,如果连天命都能改变,那在这天之上,怕是还有更高层次的“天”吧。 在距离鬼国百里处的海岛上,木子云等人悬浮在半空。 “这种感觉很不妙”铃铛轻声说道,她眼中紧盯着挡在大伙身前的人,只觉得些莫名的看不见的东西在朝着自己涌发。 而距离众人面前百丈之远,一个僧人满怀佛意的站在片叶子上,他身上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气息,也不见得有多强的杀气,他的眼睛是眯着着,但身处风筝身前的望乡,总能觉出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灵魂。 霞——“点点”来袭(二) - 阴阳石 - 南觉 那位僧人是“点点”的天罡马——午佛,他眼睛半眯着,神情也似笑非笑,看不出一丝冷意,也见不到一点暖迹。 风筝见到午佛之后,除了惧意还因回念起为其牺牲的无边道长,心中涌出了阵阵悲伤,那种沉甸甸的痛,亦如沉甸甸的责任,倒不是想要杀了那人报仇,她心中没有手刃午佛的意思,而想要去做的,只是接过无边道长的大旗,在天地之间找到那真正的“道”,不愿让真理,被他人错误的信仰蒙蔽。 然而午佛并不是为了风筝而来的,在他眼中,面前这些人,身上无不沾满了罪恶的“因”,都应该立即被送往佛祖身边以得到救赎,但他当务之事,并不在此。“点点”是一个无视人间规则的组织,但有一条规矩,是所有成员都必须遵守的,那就是在任何情况下,不得对“点点”的同伴出手,若想要规则世界中为所欲为,他们不仅要靠着强大的自身实力,还需要强大的伙伴,他们之间应当是没有勾斗的,但凡出现厮斗,那么必须要有处置的结果,若非如此,谁还敢把性命交给同伴呢。 午佛是这条规矩最忠诚的执行官,也因为他如此认真,那些本可以靠着能力肆无忌惮的亥子、辰角等人,就不得不拜倒在这条规则之下了。 望乡杀了亥子,若是外人杀了组织成员,最有可能先杀来的,应该是寅王,但望乡已经被认为是“点点”中的天罡狗——戌男,午佛从知道消息之后,就从没有停止过对望乡的寻找,他要在第一时间将望乡从世间抹除。 “戌男”午佛的眼睛睁开了,毫不吝啬的透露出其杀气,只此一声,众人便感觉到阵阵恶寒,而风筝却看到了午佛身后,一尊凶恶面孔的佛像立了起来,颜色偏褐色,有种阴暗之感。 望乡横握兽骨枪,暗暗将吸噬能力开启,第一层“开”,可令植物枯萎。众人眼见着四周木叶开始变黄脱落,而望乡的气场也在成倍递增,他目前能开到的层数只到第二层“启”,这已经是其对自我能力认知的极限了。 午佛的眼睛变得与其背后的佛像极像,他杀气腾腾地说道:“你没有得到救赎的机会。”说罢就看到了铃铛,他蓦的一皱眉,接着喝道:“你身上竟有辰角死的‘因’,正好,连你也一起入地狱吧。”如果当初铃铛没有在哆哆国帮助颛王两兄弟,那么颛王东就不可能离开哆哆国遇到辰角和未老,而辰角就不会死了,因此辰角的死,有一部分“因”扎在了铃铛身上。 “嘁!”木子云冷蔑地甩手,打了个响指。两股风浪卷着烈焰,从东西两侧朝着午佛吞噬过去,但风在离着午佛十丈处便迅速变得平缓,而火焰也在距离午佛一丈左右变成了烟尘,而这时众人感受到午佛的气场与之前完全相反,十分的平和近人,但转瞬间,又变回了杀气腾腾的状态。 风筝提醒众人道:“小心,他靠的是对佛的信仰。” “这又是什么本事”虎子稀里糊涂地问道,“一个人的信仰还可以杀人吗?” “当然可以”风筝说道:“杀别人,也可杀自己,他的道行太深了,我根本无法在其面前立足,在天地道义之间,他懂得比我更多。” 望乡朝着午佛投出了一根短枪,枪上自然有特殊的符文印记。午佛静等着那短枪来到自己身边,他的气息狠厉,并没有改变状态,短枪错过他的耳畔,而望乡瞬间移动到短枪的位置,并刺出兽骨枪,于此同时,他的身上已穿着纯白战衣,但兽骨枪的神意太强,并不允许“子龙枪术”对其作出改观,所以龙纹枪的模样并没有出现。 午佛并没有动,但他身后的佛像一只手抓住了枪头。在此时,大伙都看见了一直褐色的透明的手臂,也隐约看到了一尊面目狰狞的佛像,佛像的肩膀又出现了一对手臂,午佛怒喝道:“等的便是你!” 望乡的手突然无法抽离兽骨枪了,侧头一看,他的身躯原来也被三四只不知何时出现的佛手牢牢地抓住了,这尊佛像是个千手杀佛,和菩萨调正好相反,它可不讲究感化,或者救赎,它会直接送罪恶之人去下地狱,连见到佛祖,并期盼原谅的机会都不可能会有,这就代表着此人身上背负的恶“因”太多了,已经到了天理难容的地步,当然,救赎或杀戮的标准,也是受午佛心意而定的。 望乡没有逃难的机会,他投不出新的短枪,而以敏捷和果断为优势的“子龙枪术”一旦被强控住,也变得寸步难行,至于他吸噬生机的能力,似乎也是一种妖魔之举,在佛面前,也变得无用了。可以将午佛的本事理解为一种信仰或者精神的力量,他迸发出来的,是无法解释和理解的强大,除非击败他的信仰,否则,他始终不会倒下。 兽骨枪自带神技,它会在固定时间内(望乡无法左右)爆发出一次惊人的冲击波,虽然比起大金刚的神力差的太远,但威力可以钟黎之境,并且会随着望乡实力的提高而逐步进化,就像四骑士枪法一般,它们是能够随着修行者“自由”进化的。 这股冲击浪来得猛烈,佛并没有来得及反应,望乡与午佛的距离拉开了至少一百丈。但抓在望乡身上的褐色透明的佛手仍在。 午佛双手合掌,威势逼人的说道:“纵使你飞出十万八千里,也无法逃脱我佛的手掌,天在佛下,一切已有定数。” 风筝焦急的飞到望乡身边,她身上飘出数十条“金丝线”和“花丝线”,片刻过后,望乡的身体也冲出来百道“金丝线”,但花丝线只有几条,且都是冲着风筝的方向去的。这些代表“道理”的丝线慢慢溶解了佛手,而在须臾之间,众人也看到了“丝线”的模样。 铃铛大不解的问道:“姐,你这又是什么本事?” 风筝微笑道:“这是我的信仰,与佛不同,我如今是道人一列。” “你真的加入了道人?”铃铛叹道。 风筝摇着头,回道:“道人并不是一个特定的组织,只要心中有道理,谁都可以是道人。”她回头看向了午佛,坚定道:“用信仰来击败信仰,是最好的法子!” “是吗?”木子云风火雷齐用,状态迸发到了极致,他自傲道:“我才不管那是什么能力,依我来看,打败信仰的,是现实!”说罢,他雷厉地冲了出去,知道午佛身体不能靠近,他用风、火来做掩护,而后用雷电打出无法躲避的一击。 午佛合拢的双掌,一张一下分离,并单脚独立于枝头,佛像落下十只手臂,将其身躯护住,而后,午佛开始诵经,但念得都是含着锋利杀气的经文。木子云的风、火本身就带着极大的破坏力,佛像承受着打击,并时时要遭受最尖锐的雷霆一击。 木子云讥笑道:“如果比你的佛还要强,那就能让你看清现实吧。”他忽的一退步,上半身向后仰,右手凝聚出了风秘——破阵枪,而身后出现火翼,翼尾是三条火蛇。火蛇开始缓缓钻进破阵枪,但模样十分温和,像是只给了破阵枪染了个颜色,而后,木子云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压缩成几尺宽高的雷层,因积力太高,以至于雷电都变成了黄雷。 “感受这支现实的利箭吧,它将刺穿你信仰的佛的心脏。”木子云震呼道:“三合秘术——弑神箭!”木子云的元素可以组合出多种新的招数,弑神箭是风之破阵枪,火翼、雷层的融合体,具有三种元素的所有优势,在其融合之下,是具有接近必杀能力的单点攻击手段。 午佛大概是从那术前感觉到了一丝恐惧,但信仰的力量,再次将其救赎。他身上的戾气突然消失了,转而又换上了一种和谐温暖的气场,而双手再度合掌,最终吟诵的佛经也变成了菩萨调。弑神枪打了出去,其速度之高难以被躲避,正从午佛侧面刺去。 箭头在午佛身前停了片刻,众人看到午佛的身后出现了一尊金光闪耀的佛像,佛像还带着微笑,看到它仿佛要陷进去一般,强逼着自己要跪下拜服。箭头片刻后刺穿了午佛,但午佛毫发无伤,他或许是便成了虚无之物,或许在被刺中前完成了瞬移,又在别人无法察觉之时回到原地,总之,又是无法被人理解的信仰的力量,保住了他的身体。 那支弑神箭最终落到近十里外的山峰,从箭到数十丈宽的暴风就在刹那间完成,山峰被一分为二,各甩出甚远,火焰和雷电也随即爆发,方圆五里之内,寸草不生,离得近了,连石头都熔化成浆水。 午佛半眯着眼睛,他随时随地的在两种状态下切换,看来现实,仍旧没有将其信仰击败。 霞——“点点”来袭(三) - 阴阳石 - 南觉 木子云在试探着午佛轮换两种状态的规律,那尊千手杀佛的戾气很重,人若是靠近些,就会受其影响而变得躁动,同样还会有另一种异样的感觉,类似于负罪感,人们会感受到自身厚重的罪孽,手上沾染的鲜血越多,便越能听到百鬼哭嚎的声响,心里承受的压力也就大上了许多。 其他人也没有旁观,方天慕发觉午佛的能力,并不是以能量的形式完成的,就像他们曾经在广琅琉璃岛遇到过的,擅长于救赎和惩戒的那一对师兄妹,方天慕的吞噬能力并不会对那种术奏效。 木子云远攻之时,午佛用菩萨调,背后是金光佛像。方天慕近战之时,午佛浑身缠满杀气,背后是千手杀佛,无论二人怎样的加快进攻和变换阵容,那两尊佛像一定会及时的护住午佛的身躯。大伙一齐来上,可谓是各施所长,隐形的铃铛被杀佛准确的抓在手心,方天慕一道劈开杀佛手臂,但那只手一直会抓在铃铛身上,只有风筝能用“金丝线”将其解救。 混乱之下,众人的进攻没有起到一点作用,且杀佛和金佛就像各唱白脸和红脸的“劝说者”,杀佛会让人心中想到自己罪孽深重,马上就要下地狱受到惩罚,而金佛则像是温暖的慰藉,在劝说着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以便早日解脱,获得佛的救赎,这种心理的压力,与精神力的攻击很像,但是循序渐进的,慢慢将人的心防拖垮。 想想这些家伙,木子云目前算作最强,方天慕、望乡随后(方天慕现在比望乡应当稍强一些),铃铛、风筝其次,杜小月、虎子垫底(杜小月虽有无限生命,但奈何只会体术,在陆地之上,恐怕虎子都可将其制服,因为重域一开,杜小月的行动会大受限制,体术的效果就大打折扣了),哪一个都能在这海域上耀武扬威,木子云一人便击败朵皿拉克海贼团,方天慕与望乡又得了新机缘,实力大增,在众人齐力协作的情况下,却还是被午佛一人挡住去路。 战斗了半个时辰,大伙没有得到半点好处,反而自己都受了伤,再看午佛,沐浴在佛光之下,神情轻松自如,嘴里吟诵者菩萨调,好似是人间最洁净的存在。 方天慕向前飞了十几步远,背对着众人,用黑刀挡路,冷冷说道:“我自己来。” 木子云也点头道:“我同意,我们一齐上太乱了,瞻前顾后根本放不开手脚,他反而利用这点一直不慌不忙地应对,我们一个个上,效果该更好一些。” 风筝将望乡拉了回来,但望乡战意仍在,他越过了方天慕,孤身一人再度杀向了午佛。木子云飞过来,拍了拍方天慕的肩膀,二人一齐后退,给望乡留出了足够大的战斗区域。 四骑士之一白马虎将的“子龙枪术”,只是被望乡用出了小半的威力,还有很大的开发进化空间,但望乡手中的兽骨枪,其力量与霸气与子龙枪术显得格格不入,但其自带的神技,却填补了子龙枪术压制力的缺陷。 望乡投出了十根短枪,并令其悬浮在午佛的四周,望乡忽然化成一道白影,其枪尖是冲着午佛而去的。到达午佛五丈以内,千手杀佛就开始发威,望乡在感知到自己即将被碰到之前,就立即瞬移到一把短枪的位置。仅此一招,望乡的肩上就多了一只褐红色透明的佛手,毕竟是千手杀佛,望乡即便会瞬身之术,却还是被触碰到了身体。佛手相当于一块甩不掉的重铁,给望乡增加了身体的负担。 望乡再度打出十根短枪,刚好进入午佛五丈之内,望乡手握兽骨枪,暗暗往枪中输送能量,致使兽骨枪的神技开始蓄力生效。心中计算着时间差不许多了,望乡突然瞬移到离午佛五丈之内的某根短枪上,而兽骨枪自带的神技刚好爆发,在强大的冲击波开始的一刻,望乡又瞬身到了更远处的一根短枪处,但还是被波浪扫到,浑身骨头都为之颤动,然而这一次,他的身上没有多出一只佛手。 望乡想通了,既然自己会瞬身之术,那就尽量减少自己飞行的路程,能瞬身的就绝不飞,不给午佛反应的时间,至于攻击的方式,大可以利用兽骨枪,同样也能对午佛造成伤害。 如此,又试验了两次,均成功的脱身。千手杀佛将近处的十根短枪打飞,并展开防御状态,不会再允许短枪靠近自己。 木子云突然闪向前来,抓住一根短枪,于枪上凝聚风能、雷能,接着回身投枪。短枪突破层层佛手,抵达距离午佛三张远处。紧接着风能、与雷能相继爆发,推开佛手,造就了一片空当地。望乡立即瞬身到那个位置,同时兽骨枪再次发威,轰然爆开冲击波,而望乡和木子云都及时逃脱。 午佛被震出去数十丈远,停下后低着头,几息后,一滴血落到他的衣襟之上,虽微乎其微,但还是被众人捕捉到了这细节。木子云若有所思道:“这红佛防御的手段,也是靠着进攻,但一旦来不及反应,就无法保住那和尚的身体,而金佛的进攻性大大减弱,防御力却不可撼动。” 铃铛摸着下巴,也思索了片刻,她说道:“我猜,金佛并不是无坚不摧的,它怕的是近战,我们的术无法突破金佛的防御,但一旦近了那和尚的身子,红佛就变了出来,他转换状态快得离谱,但似乎也证明了他必须这么做。” 风筝开口说道:“佛家看的是人间的因果,金佛在感化和救赎恶因,但并不是所有的恶都能够立即被感化,我们在其眼中,都应该是恶因的本体,而且罪恶滔天,金佛的感化力不足以将我们‘劝服’,所以他才会用红佛来直接灭杀我们。” 木子云转头对望乡喊道:“喂,你的招数对付这和尚极有利处啊,接着进攻,瞬闪到他身边,若是金佛出来,你便提枪去刺,若是红佛不退,你便爆发出冲击浪接着逃脱,慢慢耗其精力便能赢了!” 望乡并没有回话,但他仍旧如此做了。木子云接下来只负责将短枪一个个送到午佛身边,而望乡则计算着兽骨枪的爆发时间,准确地瞬身进攻并后退,一道道冲击波在午佛身边炸开。千手杀佛用数十只手臂将午佛层层护住。 而木子云再度使出三合秘术——弑神箭,投出箭后,一两息时间后,就能刺到午佛身上。看来千手杀佛的手臂不能挡住木子云这致命一击,因此午佛只能改换成金佛形态,并诵出菩萨调,但这个时候,他身边就相当于敞开了大门,望乡会瞬间出现在他身边,这时候,午佛要么唤出千手杀佛将望乡推走,但要抗住木子云的弑神箭,要么保持金佛的状态,解决弑神箭,但要受到望乡近战的威胁。 显然在这一抉择中,午佛选择了后者。弑神箭再次失效,但望乡的枪尖刺中了午佛的面颊,虽然只是擦出了些许的血花,但证明了二人的进攻是大有用处的,接下来只要重复这个进攻的方式便足够了。 午佛面上已不再冷静,神态中大有异样,他低声慨叹道:“冥顽不化之罪人,上天不能,下地也不可,莫非还嫌身上的罪恶不够多吗,既然如此,便在无上佛理中归土吧!”接着,午佛盘腿而坐,光脑袋后出现了一轮佛圈,他的姿势也像人间供奉的佛像,金佛消失了,此刻他就是佛。 菩萨调再次从其口中诵出。木子云和望乡一人投出弑神箭,一人投出短枪,但木子云此次的弑神箭威力不如之前,原因为他身体尚未恢复,而此术消耗的元素能量也不低。短枪比弑神箭慢太多了,但抵达了能接受到兽骨枪最大爆发力的范围,望乡瞬身到短枪的位置,他猜测午佛不敢改换状态,因此已经准备好了猛烈的进攻。 午佛果然没有唤出千手杀佛的状态,他微闭着双眼,气质真如仙人菩萨一般,弑神箭这一次不是错开没有击中目标,而是被午佛身边的佛光融化成了云烟。望乡同时杀到午佛身前,兽骨枪朝着他的喉咙刺去,只听见哐当一声,还没看清楚情况,兽骨枪就爆发了冲击波,望乡瞬身回安全位置。 众人往前方去看,硝烟散去后,午佛一身佛光,盘坐在原地,木子云与望乡的攻击没有产生一点作用。 正当大伙狐疑期间,午佛身边的佛光中出现了一条条文字,原来是佛家经文,它们一圈圈的出现,就围绕着午佛的身躯。午佛的嘴念叨的速度很快,约莫二十几息后,似乎将菩萨调都念完了,他双手合掌,沉吟一声:“阿弥陀佛。”那一圈圈经文瞬间朝着四面八方如海浪般扩散,且经文不断变大,而长度也成倍递增。 今晚批卷子,明更 - 阴阳石 - 南觉 1100份卷子,特喵的我也是醉了,醉了!《阴阳石》今晚批卷子,明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霞——“点点”来袭(四) - 阴阳石 - 南觉 那些悬浮在空中并且正在扩散着的一条条经文,便是进攻的利器,它们并不是虚形的,不仅实体,而且还带着密度很大的高能量。不过一旦出现这种纯粹的能量术,方天慕的本事就能使出来了,他唤出黑洞,朝着扩散来的经文投了过去。 黑洞的吞噬力很强,经文被吸得扭曲变形,没有一条触碰到众人的身躯。但午佛所做的并不仅是这些,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将菩萨调带到罪者的脑海,能量只是他信仰力量的一个载体罢了。 木子云的脑海最先出现了菩萨调,起先像是一群和尚尼姑在念叨着“阿弥陀佛”四个大字,紧接着又开始响起了生涩难懂的佛学经文,而后木子云再听不清那说了些什么了,反而有了其他的感知,譬如他听着声音,仿若感受到了一种特殊的感情,时而悲伤,时而大彻大悟,转而又感悟到了人间的酸甜苦辣,接着又是人间的百态疾苦,他并不是在享受着这个过程,而是在此期间越发的被挖掘出自身沾染的罪孽,而且愈发的觉得自己被惩戒亦或是受苦是理所应当,总能有一两道听不清的声音,让自己渐渐埋入忏悔之中。 木子云听到的菩萨调最真诚,也代表着他的罪孽是最重的,但木子云的心志在多年的历练之下,已经比从前强太多了,这就好比是在广琅琉璃岛内,火主对木子云的洗脑,木子云最开始的抵抗之心是很强劲的,而后续仍然能在不断被灌入的观念里保持住自己的一丝清明。 “呵呵”木子云开始偏头痛,但他戏虐地歪着头笑道:“我可不是第一天觉得自己是罪人了,从十五岁那年,我就知道自己罪恶滔天。”菩萨调开始让罪者聆听代表其罪孽的声音,木子云听到了三座城的百姓,在烈焰之中的哀嚎,木子云的偏头痛更加的厉害,回味起被埋封许久的往事,可真不是滋味。 “真可惜..”木子云痛苦中说道:“我早就从罪孽中解脱出来了,谁都可以将我认定为天罪之人,但别妄想这些虚无的罪孽会将我打倒或压垮,我杀的人,我自己清楚,虽有后悔,但不会再用此事怪罪自己,你对我耍的招数,不过是让我头有些痛,根本没什么....”木子云狰狞了下面皮,看来头更加痛了。 忽的,菩萨调让木子云陷入了更深的“反省”之中,木子云的头突然不痛了,或者说是他像是灵魂出窍,站到了另一片场景之中。那是正在焚烧着的湖州三城,他有意识之时,双腿就在城中街道不停地走动,两边虽有烈火,但不见哭嚎声,也看不见人,只能嗅到些令人作呕的焦气。 走了十几步远,木子云都没有动过心,这些罪孽已经无法令其夜不能眠了,但他终于碰到了一个活着的人,她面容普通,虽衣着华丽却十分狼狈,失魂落魄的模样,与这场天灾配的很和谐。那是杜小月,虽然两人只在那灾难中见过一面,也是转瞬即逝的第一面,但二人都记住了对方的模样,而那个瞬间,对杜小月来说具有天大的意义。 木子云停了下来,自己的双腿似乎不听自己的使唤,杜小月很自然的开口问他道:“这场灾难,是你的杰作吗?”木子云怔住了,他卡在了这里,没有勇气来回答这个问题,能支撑他看清这场罪孽的原因之一,正是因为无人知晓他这一段过去(虎子、冯静等人其实已经猜到了),或者即使知道,也没有捅破这一层窗户纸,让他能够像个正常人一般活着。真正去面对这场灾难中失去一切的杜小月时,他心虚了,而一旦心虚,菩萨调就找到了突破木子云心理防线的关键点,它会绕着这一条路不再离开,一直深戳着木子云内心的弱点,并令其不安和恐惧,最终使其认识到自己的罪孽,心甘情愿地去接受审判和救赎。 木子云尚且如此,就更别说其他人了,铃铛和风筝自感罪孽深重,已经渐渐没了战意,虎子更严重,他甚至觉得自己活在这世上,就是对死在他手中的无辜者的极大的亵渎,方天慕虽然冷峻,但也是有感情的,任何人都是有感情的,他的心智与木子云半斤八两,不久后也开始沦陷,而望乡的情感都是来源于风筝,他杀了多少人,他才不在乎,就算死了的人从地狱爬上来扼住他的咽喉质问,他的丝毫不感觉到悔意。 菩萨调很会找弱点,它就拿着风筝扳倒了望乡,并从此使望乡一蹶不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只是即使自责,也都是对风筝的悔意罢了,他对这人间才不会有任何的联系。 午佛感知到了望乡心智中的无情,他叹了一口气,不禁说道:“你这样的人,真是太适合‘点点’了,这个组织才是你的归宿,可惜了,戌男。” 众人失去了战力,唯有一人还能笔直着站着, 正是杜小月。 杜小月的脑海中出现了死去的父亲、母亲,甚至还有其他曾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奴隶,但杜小月没有罪孽,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她屡次处于命运的炼狱,人间的痛苦她尝的可不少,还有什么值得她去伤害的呢,她也没有这个能力啊,她不觉得自己当初不多带一个丫鬟出城,或者几日前不该撇下暗盟去找鸟人复仇有什么错,即使暗盟的同胞全部被杀害,她也不会因此而对自己感到些许的愧疚,是实力啊,或者人间法则啊,弱的人就该死,只有强大才能决定自己明早吃什么、还活不活,以前,她没有活下去的资格,所以苟且偷生,拥有的全是疾苦,没有罪孽可言,强大了自己为一些不相干的人无偿复出,救不下别人,不代表自己有错,因为本来自己也没有义务去帮助一个和自己遭受同样苦难的人。 因此,杜小月受到菩萨蛮干扰的程度最差。 午佛很意外,他睁开双眼,对平静的杜小月说道:“不感到自己....”还没说完,杜小月就打断他道:“你觉得我有罪吗?” 这一记反问,让午佛开始沉思,他从菩萨调的反馈中,感受到了杜小月身上的“因果”,许久之后,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无罪,反而,该令人怜惜。” “是的”杜小月面无表情地说道:“即使我现在杀了你,我也不会感到难过,因为我遭受过的,远远比带给别人的更加惨烈,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自然而然对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来惩戒或救赎我?”杜小月踩着虚空,朝着午佛冲去。 午佛嘴角一抿,低声回道:“你的确无罪,可没有打败我的实力啊。”话音刚落,午佛的脸就被杜小月重重击中,杜小月的身躯无视午佛身上的千手杀佛,并直接攻击到了午佛的身躯。 片刻之后,杜小月冷厉着脸,说道:“我明白了,你所凭借的,是非能量的信仰之力,虽然无法理解,又莫名地强大,但弱点也是很明显的,打败你信仰的,也是信仰,而我不信天,不信命,只信自己和能撑住自己活下去的实力、勇气,这便是我的信仰,它也可以叫做现实,击垮我的是现实,让我站起来的也是现实,你的信仰给不了我任何帮助,你的招数也对我没有作用了。” 说罢,杜小月便继续朝着午佛展开进攻,午佛的千手杀佛的确失去了效用,而身上的那尊金佛,只对有罪孽的人有用,杜小月的身上的确有罪,但与其所受的苦和不公来比,她又成了无罪之人。午佛杀人无数,每天都在杀人,但杀的全是有罪之人,他从来不对一个受苦受难之人出手,他的信仰也不允许他这样做。他也提不起斗志,对一个无罪的,受苦的可怜人动手。 午佛低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身上没有任何保护的术和能量,他无声地接受着杜小月一道又一道的攻击,身上被打得到处是伤,嘴角还流出了鲜血,但仍旧心静如水,无怨无悔,他在杜小月稍稍暂停之后,说道:“继续吧,如果这样能够让你受苦的心好受些,我甘愿承受这一切,我佛慈悲,动手吧。” 杜小月冲了过来,朝着午佛身上继续轰打,打着打着,她流出了泪,嘴里念叨着:“凭什么?为什么是我!”她心中的痛苦,依旧是对天命的不甘,为什么其他人身上都带有着罪孽,只有她剩下的只有痛苦,罪孽代表着那人曾经的欢愉和强大,而痛苦只代表着自己的悲观的一生,她无法原谅天命,只能拿着这个普度众生的和尚撒气,但打来打去,自己的命运还是不会发生改变,时间不会重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而其他人,也因午佛受伤,慢慢从菩萨调中苏醒。 霞——“点点”来袭(五) - 阴阳石 - 南觉 杜小月拥有无限的力量,但是她的心已然倦了,在半个时辰的疯狂进攻后,她停在了倒在血泊中的午佛身边。 午佛的面容已经不成样子,他微弱地向杜小月问道:“施主心中的怨气莫非已经除尽?” 杜小月  没有直接回话,她反问他道:“你莫非能代表为我带来灾难的罪人?” “自然不能。” “那你这样做有何意义?”杜小月并没有使出最后一击,转身就要离开。 午佛却在此时开口提醒道:“不觉得可怜吗?对于自己来说,我看不到你的过去,但看得清你身上的别人种下的‘恶果’,无辜地去承担别人的错,难道这些年的怨念,就是这样低微的程度吗?” 杜小月背对着午佛,沉默了大约十息时间,便一声不吭地走了。走出去三四步,忽的觉出身后传来菩萨调,立马回头去看。 金光灿灿的佛像下,午佛一身洁净地盘坐在那里,身上没有一点伤痕,宛如真佛一般。缓缓睁开双眼,午佛笑盈盈地对着杜小月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身上的怨念已经少了一半,且听我一曲菩萨调,余下的怨念也便能化解,施主之后便能放下一切,尽情地享受人间滋味了。” “你休想!”杜小月心中哪里放得下自己对亲人和灾难的牵挂,她立即捂住双耳,朝着大伙跑去。而午佛的菩萨调,也正从背后响起。 众人不是第一次碰见拥有独特术的敌人了,但每一次都令他们束手无策。从午佛的信仰角度来讲,木子云等人都是罪孽深重的,身上的恶因越多,午佛的菩萨调便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他们无形和有形的进攻,都能被其无法理解的信仰之力化解,只有同样拥有信仰的风筝,有制约对方的能力,但由于风筝道行尚浅,不会是午佛的对手。 “嘁”木子云愤愤道:“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和尚实在难对付,我们再耗他几轮,若还不奏效,索性就撤吧。” “同意!”虎子应和道:“别跟这秃驴再多耗了,我们尽快脱身,远离这是非之地。” “阿弥陀佛”午佛神情平淡,“诸位施主莫非以为自己能逃出佛的手掌吗?不妨试试吧...”他双掌一合,身后金佛扩大数百倍,但只是虚影,并不是实体,而且颜色也不那么金光闪耀了。那金佛也并未有什么动作,但每一个人的背后都出现了一轮佛光。 风筝急道:“不好。”她眼中能看到众人看不到的光景,大伙身后不仅仅是佛光,还各有一个金光罗汉,他们的姿势是固定的,像是尊金色雕像,也看不出有什么战斗力。当众人移动之时,那些罗汉也会跟着一起移动,无论多远,都一直能保持原样,它们已经脱离了午佛,正是以众人身上的“恶因”为能源,“恶因”只要得不到精华,它们就会一直存在。 午佛低声自语道:“唉,老衲的道行还是太浅,只能唤出些佛像,却唤不出真佛来,这佛家万古流传的精华,怎能是我着几十年能够理解的了的呢....” 木子云总觉得身后有东西,他回头去看,除了空气一无所有,连佛光也看不见了。这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相当于给他的心理安上了一个甩不掉的累赘。他一直觉得背后有人,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自己,无论做任何事都像是暴露在无数人面前一般,让他好不自在。 风筝从自己身上抽出来一条金丝线,并掐住线头,开始往众人身上引。虽然道行很浅,却能够通过信仰对信仰的干扰力,将众人身后的佛光都通过万物的联系,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不久后,大伙的负罪感消失了,但所有罗汉和佛光就都聚集到了风筝的身边。 风筝大汗淋漓,却都是冷汗,她感觉到十几把刀在戳自己的脊梁骨,仿佛有一万道声音,在不断地提醒自己曾经犯下多少的罪孽。 “镇定...”风筝如此自我安慰道,“自古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但道理的认知也有是非深浅,他虽早我几十年得道,但不见得所顿悟的道理就比我高深,我擅长的不是道理,而是万物的情理,这一点,道人们和佛家人都不曾注重,不如就此来与之抗衡。” 想罢,风筝就在众罗汉“围观”之下,对午佛发问道:“请问大师,若有一女向您乞讨粮食,您给还是不给?”话音刚落,午佛身边便出现了一个乞丐女人的身影,她拿着半边碗,可怜巴巴地盯着午佛的脸...”午佛在下意识间直接伸出手去,但手中并无一物,顿时缩回手来,念道:“阿弥陀佛,若我有粮,定会施舍。” “倘若你没有呢?” 午佛微微眯起双眼,叹一口气,说道:“人各有命,这或许就是她的造化吧。” “所以,她的结局只会是死亡?”风筝继续问道。 “或许解脱,重入轮回,是她最好的结局。”午佛平淡地说道。 风筝的眼睛中闪出了众多无头无尾的金丝线,它们飞入女乞丐的身影,午佛再看去,便能感知到乞丐身上类如杜小月一般的“恶果”,她承担了别人的“恶因”,可谓是十足的可怜人。午佛难免动了恻隐之心,又叹了口气,面容有些悲意,说道:“可怜人。”说罢,便开始念经超度。 “大师,您当真不出手相救吗?” “阿弥陀佛,老衲无能为力。” 谁料风筝与午佛之间,形成了一个独立的意念空间,这是二人信仰之力的交锋,一旁的众人,是看不见发生了什么的,只感知到风筝和午佛之间有一股异样的气场,不似能量,但不可贸然的靠近。 无边道长曾与午佛如此交锋过,却无奈败死,风筝一入意念,便从情出发。 女乞丐站到午佛面前,开口问道:“大师,我立刻就要死了,只需一口吃的,我便能活。” 午佛摇头道:“老衲身上并无粮食。” “我听闻佛家有一先祖,愿割肉喂鹰,大师您一心向佛,为何不能有如此善举呢?” “这......”午佛忽的接不上话,迟疑许久才回道:“不可...”但又过了片刻,抬起右手,手中多出一把刀来,将刀柄递给了乞丐,接着说道:“你若要吃,便亲自来割吧,老衲无怨无悔。” 女乞丐接过刀去,作势就要往午佛手臂上划,却突然停住,收回刀,往自己胳膊上划去,划下血淋淋块肉来,递给午佛道:“大师,谢谢你的肉。” 午佛吃惊道:“老衲愿割肉给你,你为何割自己的肉,还要说成我的肉呢?” “这正是大师给我的肉啊?”女乞丐回道:“我动刀的那一刻,虽是可怜使然,却已经成了罪人,在佛家世界,因就是因,果就是果,我因人间磨难而沦落至此,着实可怜,但割人肉以自食,便罪恶滔天。我造就了恶因,果要结在大师的身上,按大师您的做法,岂不应当先杀了我为好?可反过来想,指使我如此做的又是大师您,那么大师您又是恶因的源头,还是恶果的归属,因果均在大师身上,我只成了个虚无之物,可这道联系却不能无我,是我先向大师乞讨食物,这块肉从我身上来,却从大师心中划落,你我之间徒增因果,算来算去,我还是得感谢大师您,但按照大师的做法,我还是得死,免得恶果继续在人间传扬。这块肉已成了因果的替代物,你我均有恶因在其上,既属于我,也属于您。” “阿弥陀佛,施主想得复杂了,我愿割肉与你,既然施主亲自动手会造就更多的恶果,那老衲便亲自动手吧。”边说着边拿过刀来,朝着自己手臂划去。 “你为何要救我。”乞丐突然打断他道。 “施主不是想要活下去吗?” “可我一生受苦,即便活下来,也是困苦难行,早晚还要饿死,你现在救我,岂不是让我再多遭两年的罪?” 午佛怔住了,他缓缓回道:“我佛慈悲,若施主想活,老衲愿出手相助,但若施主想死,老衲也愿为施主超度。” 风筝在不远处静静立着,她要赌上一把,若赢了还有胜算,输了就当真没有办法了。女乞丐忽然拿着刀,朝着自己的脖子捅去,午佛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一把将刀抢回。 风筝松了口气,而女乞丐向午佛发问道:“大师?为何要救我?” “我佛慈悲,不忍见施主寻死。” “但死亡于我来说,是最大的救赎和解脱,我今日不死,明日还会遭人间疾苦,难道可怜之人,连轮回的选择都做不了主吗?” 午佛一时间接不上话,乞丐接着问道:“大师觉得割肉喂鹰是对是错。” “自然是对。”午佛立即回答道。 “但从佛理来讲,鹰吃了肉,之后照样会饿死,死前还会承受更多的痛楚,既然结局已经注定,为何还要去徒增困苦呢?佛家的做法,不该是帮助其进入轮回吗?为什么从佛家先祖到如今大师您,都做了违背佛理的事呢?您救下了我,我因此要承担痛苦,就代表着我承担了您种下的恶因和恶果,那依据佛家道理,大师您可谓是罪孽深重,不该自我裁决吗?” “阿弥陀佛,佛家人心中有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若能救人,老衲甘愿受罪。” “但你的行为并没有令我活的有多好,反而更加的悲苦。” 午佛不言语,乞丐却在几息之后,趁午佛还没反应过来前,将肉送到了午佛的手里,微笑着说道:“谢谢你大师。”说罢,便转身走开。 午佛竟从那乞丐身上感受到了少了近半的痛苦,他连忙将她叫住,不解道:“既然施主并没有因为我的举动得到帮助,为什么施主的怨念还是少了如此之多呢?” 乞丐回过头来,笑道:“因为大师给了我另外的东西。” “何物?” “身为人的情。” “情?”午佛摇着头,回道:“出家人六根清净,自然没有人间七情六欲。” “大师能割肉与我,不是大义,而是情义,千古以来,佛家、道家都将万物联系归结于道理,却不在意情理,一个讲究六根清净,一个讲究充耳不闻、顺其自然,但情意却无法被断绝,大师能违背佛理来救我,自然是有情之人,至于大师的慈悲之心,也不过是人间温情所在罢了。” 午佛皱起眉头,几息后,忽的甩出手去,乞丐消失,而风筝和午佛来到了许久前无边道长和午佛抗衡过的那两个佛家、道家世界。 午佛指着两个世界说道:“你看,佛理无论在盛世还是乱世都是行得通的,但‘道’理却寸步难行。” 风筝自知无法在理上胜过午佛,所以必须要转移午佛的注意力,她回道:“道家最大的错误,就是不承认自身的情感,以及人间的情理,那些来求问命运的人,不过是寻求一些安慰,道家人只需多一些温情,那便能做得更好了。”底下道家世界的道人,圆滑地安慰着来询问命运的百姓,其实他们最后的结果还是劝解对方顺其自然,但说法之中参加了关怀与肯定,那些迷途之人只因这种暖意而拥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在乱世之中,人们需要的不仅仅是一口粮食,一个安居之地,还需要陪伴和温情,在大雪之际,一句关怀的作用不亚于雪中送炭,道人在承认并接受感情后,道家世界也难得的迎来了一次辉煌。 再看佛家世界,由于午佛刻意的去强调佛理,刻意的认为自己六根清净,而收敛自己的情感,以至于来求佛问路的人,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原先的佛家人会令无饭可吃的人甘愿带着微笑饿死,让无路可走的人,以佛祖为信仰,充实的活过剩下的每一天,但现在的佛家人反倒是与人间格格不入。 怎么可能有六根清净的人,只要他还有一丝善心,他就不可能是无情之人,午佛在迷茫中慌乱了内心,风筝身后的罗汉和金光全部消散了。 风筝及时说道:“望乡杀了亥子(望乡将所有事都告诉了风筝),自有罪孽,但情理使然,若不是他活,便是亥子生,那你现在要杀的人便是亥子了。” 意念世界消失了,午佛瞪着风筝说道:“组织内相残,不可饶恕!” 风筝说道:“我若罪孽深重,还要杀十个可怜之人,你是否会阻止?” “当然阻止!”午佛斩钉截铁地回道。 “可若我是‘点点’的成员呢?” 午佛忽然怔住,风筝继续说道:“在佛理与组织的规则之间,你选择哪个?” 约莫十息后,午佛说道:“佛理至上,这是不能更改的。” “也就是说,你看到亥子在欺辱可怜之女,你也会加以阻止对吗?” “是的,这也是为什么老衲与亥子很少见面的原因。”午佛接着说道:“老衲同样杀人,但所杀之人定是有罪,人间罪孽重重,杀的越多才会越干净。” “倘若亥子必须要欺辱可怜人,而你偏偏要阻止,你们二人难免会动手,在生死之间,不是你死便是他亡,这时的生死还能受规则的限制吗?亥子本就是大罪之人,欺辱可怜人无数,身上背负的恶因恶果更是沉重,你杀他再合理不过了。” “老衲定会手下留情....”午佛脱口说道,但说完便愣在原地。 “是了”风筝笑道:“佛理还是离不开情意,若你不杀亥子是因为情理,那同样也不该杀望乡,若你注重组织规则,那同样也不该杀望乡,因为那场战斗必有生死,活下的人只是幸运之人,若非要定个因果,也是亥子有错在先,既然恶因已被除去,剩下的恶果大师不去救赎,反到要来灭杀,这样的事,我是难以理解的。” “恶因、恶果,老衲看的清楚!”午佛身上戾气爆发,“他杀了亥子,身上大有罪孽。” “但你对亥子会手下留情,为何不能对望乡同等的对待呢?这便是你对组织里成员们的态度?” “休要说错乱来迷乱老衲,亥子不曾与我有生死之战。” “那是因为他无法胜过你吧,即使有,你也不会杀他,这是你自己说的,你像个假和尚,坚持的所谓的佛理,不过是一厢情愿,为什么亥子不能死,望乡就必须死呢?你的佛理为什么会掺进情感呢?佛理究竟是什么?你看到的因果究竟是无情的还是有情的....” 午佛盘坐而坐,眼睛盯着地面,或许在神思。 风筝静悄悄地退后,而其他人早就没了踪影,风筝也立即飞出了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午佛被虚假的假话勾入了一场苦海,千古以来,佛、道两家都刻意的将情撇开,令自己更具仙气模样,殊不知情一直都在,在它们浮上水面之时,佛与道势必要费尽周折才能将其消化了。 。m.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