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张雪梅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校长瞿瑛正在办公室里读《人民教育》,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刚从郧阳师专毕业的陈文海要到他所在的这所学校来任教中学语文。 听到这个消息,瞿瑛喜忧参半,喜的是他所在的这所学校正缺中学语文老师,陈文海可以解他的燃眉之急,忧的是上级领导告诉他:陈文海刚大病一场,目前还没有完全康复,能否胜任中学语文教学还是一个未知数。 接完电话后,瞿瑛立即召开了一个校务会议,参加会议的有教导主任高兰花、总务主任焦菊花,还有中学语文老师谢润东、中学数学老师黄建华和中学政治老师兼团支部委员张雪梅。 散会后,瞿瑛要张雪梅留下来,说有要事和她商量。 等大家都走后,瞿瑛对张雪梅说: “我看得出来,你不赞成让陈文海到我们学校来。” “我不赞成又有什么用?再说,陈文海是大学生,又愿意到我们学校来,我们有什么理由拒绝他?” “其实,我也不赞成让他来!”瞿瑛苦笑了一下,“陈文海刚大病一场,目前还没有完全康复,又性格很孤僻,我真担心他能不能把中学语文教好!” “不仅如此,关于他的情况我还听说了不少,反正他来了以后我们大家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有这么严重吗?向你提供情况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有的是我的好朋友,不过关于陈文海的一些情况他们也是听别人说的。” “那么,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就按大伙的意见办呗!”张雪梅和他开玩笑,“我们学校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你还不赶快去接他?” “你说得对,我是得赶快去接他,以示我对大学毕业生的热情欢迎和高度重视!” “你这么做就对了嘛!” “如果陈文海的性格也像你这样活泼开朗就好了!” “你别夸我了,还是赶快去接人吧!” 张雪梅来到老师办公室,黄建华问她: “刚才校长单独留下你一个人和你谈话,说明校长非常信任你!我们都没有你这么好的运气!” “他信任我也不是平白无故的,谁让我的父亲和他是老战友呢?” “你平时在没人的时候是不是管校长叫叔叔?” “是啊!”张雪梅嫣然一笑,“是我爸让我这么叫的。我爸已经把我完全托付给了他,要他一定把我照管好!”张雪梅又告诉黄建华,“有一次,我爸和校长开玩笑:‘我可把我的女儿交给你了,如果我的女儿有半点差错,我就拿你是问!’校长连忙说:‘我知道你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哪敢有半点疏忽!’” “听说你的终身大事你的父母都为你早早地筹划好了,有这么回事吗?” “你听谁说的?” “校长告诉我的呗!”黄建华对她说,“校长还告诉我:你在上师范的时候有一个同学爱上了你,后来由于你的父母反对,你们俩没能走到一起。你现在还想他吗?” “我是一个出了名的小绵羊,在婚姻问题上根本不敢自作主张!” 瞿瑛去接陈文海,结果陈文海不在,于是,他便把陈文海的铺盖行李拉到了学校。 当陈文海办完事得知自己的铺盖行李已被瞿瑛拉走,笑着对司机说: “他还挺积极的!” “他怎么能不积极呢?现在大学生是香饽饽,哪所学校的校长不抢着要?” “这么说,我们这些大学生都成了宝贝疙瘩!” “那当然喽,你们是国家的栋梁之才嘛!” 陈文海来到二汽东城子弟学校,校长瞿瑛连忙伸出双手热情地和他握手,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瞿瑛笑着说道: “你来,可给我们学校输送了新鲜血液!” “我刚从学校毕业,缺乏教学经验,身体又很不好,恐怕以后会给你们带来很多麻烦!” “谈什么麻烦,你能到我们学校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瞿瑛指着那排简陋的平房,不好意思地对他说:“现在我们学校条件还很有限,委屈你了!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新的教学楼马上就会盖起来!” 这时,高兰花过来了,瞿瑛连忙对陈文海说: “这位是我们学校的教导主任高兰花同志,你的工作由她来安排。” 说完这话,瞿瑛又对陈文海说: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瞿瑛走后,高兰花对陈文海说: “现在我们学校很缺老师,因此,你来了后不但要教中学语文,还要教中学历史、地理、生物、美术和体育,并兼任班主任,担子不轻呀!好在你年轻,不至于被压垮吧?” “我是很年轻,不过我的身体很不好,怕担不动这么重的担子!” “身体不好可以锻炼嘛!担子重点对年轻人有好处!” “可是也不能太重了,太重了会把我给压趴下的!” 除了陈文海,来学校报到的还有胡战勇、王秀兰和王桂芳。胡战勇是中师毕业,王秀兰和王桂芳都是高师毕业。和陈文海一样,王桂芳也是学中文的。学校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大中专毕业生,瞿瑛高兴得连嘴都合不拢了,他连忙安排召开了欢迎会。 黄建华指着张雪梅向大家介绍道: “这位是刚从师范院校毕业不久的张雪梅小姐!” “啊,你好漂亮!”王秀兰忍不住赞叹道。 散会后,王秀兰小声问胡战勇: “你说张雪梅长得漂亮吗?” “这和我有关系吗?” “要不要我把她介绍给你?” “别胡扯!”胡战勇向她提醒道:“别让她听到了,她听到了会不高兴的!” “怎么会?” “难道你没看出来她和黄建华好吗?” 正在这时,瞿瑛来了。他递给每人一张电影票,然后对他们说: “今天下午有一场电影。为了欢迎你们,我专门到电影院去买了这些电影票!” “校长,你真是太客气了!”王秀兰对他说,“你对我们这么好,我们一定会好好干的!” 过了一会儿,在走廊上,陈文海见张雪梅和英语老师吴志强亲热地说着话,心想:这个张雪梅到底喜欢谁?是黄建华还是吴志强? 刚才,陈文海听别人议论:吴志强是个代课老师,他正在追张雪梅。 吃过午饭后,陈文海和胡战勇沿着公路一起向电影院走去。 “那个张雪梅长得还挺漂亮的!”胡战勇对陈文海说。 “是长得挺漂亮的!怎么,你看上她了?” “你说,我会看上她吗?” “差不多!她长得那么漂亮,谁都会看上她!” “这么说,你也会看上她?” “也许会吧。”说完这句话,陈文海又沮丧地说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敢去喜欢一个女孩!” “你现在怎么啦?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你现在刚大学毕业,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陈文海抬起腿,把地上的一颗小石子踢得远远的,“现在我有很多苦恼,别人根本不可能理解!” “你干嘛这么悲观?” “不是我悲观,而是我现在的情况糟糕透了,完全可以用生不如死这个成语来形容!” “你说得太夸张了点吧?” “一点都不夸张!” 电影院终于到了,陈文海和胡战勇走进昏暗的电影院。 当走到前面时,瞿瑛叫住了他们, “你们俩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座位?” “还没呢,正在找。”胡战勇回答道。 在瞿瑛和胡战勇说话的时候,陈文海发现张雪梅正坐在瞿瑛的身边。在昏暗的电影院里,陈文海觉得张雪梅更漂亮了,这是一种朦胧的美!此刻,张雪梅正在微笑,陈文海感到她在这种氛围中显得更迷人! 第二天上午,由于胡战勇要回老家天津,陈文海便到汽车站去送他。刚走到汽车站,就迎面遇到了从厕所里出来的张雪梅。在他们俩说话的时候,陈文海觉得:在明媚的阳光下,张雪梅那娇好的容貌显得楚楚动人,尤其是她那甜美的笑容和嗓音更是迷人! 回到单身宿舍后,张雪梅的那张笑脸不断地在陈文海的眼前浮现。 陈文海觉得:张雪梅很可爱,她的笑容是那么地迷人,她的嗓音是那么地甜美! 下午,坐在回家的汽车上,陈文海还在想:如果我现在身体很健康,也许我还真的会去……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陈文海抬起头往车窗外望去,只觉得路旁的一排树急速地向后退去。望着望着,曹晓燕的笑脸在他的眼前浮现, 陈文海想:现在,曹晓燕在干什么?也许,她也正在想我!在寒假里,我一定要上她家去,把我的所见所闻告诉她!那么,过完寒假呢?自己不是答应张雪梅过完寒假后要上她那儿去登门拜访吗?到时候,我会和她聊些什么呢?还有,我和张雪梅的关系以后会向什么方向发展呢?我该不该把我的这些所思所虑告诉妹妹?想到这里,陈文海又想到了他的母亲,心想:如果妹妹说漏了嘴,把我的这些所思所虑透露给妈,一定会给自己惹来新的麻烦!还是算了吧! 第二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吃过午饭后,陈文海和胡战勇沿着公路一起向电影院走去。 “那个张雪梅长得还挺漂亮的!”胡战勇对陈文海说。 “是长得挺漂亮的!怎么,你看上她了?” “你说,我会看上她吗?” “差不多!她长得那么漂亮,谁都会看上她!” “这么说,你也会看上她?” “也许会吧。”说完这句话,陈文海又沮丧地说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敢去喜欢一个女孩!” “你现在怎么啦?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你现在刚大学毕业,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陈文海抬起腿,把路上的一颗小石子踢得远远的,“现在我有很多苦恼,别人根本不可能理解!” “你干嘛这么悲观?” “不是我悲观,而是我现在的情况糟糕透了,完全可以用生不如死这个成语来形容!” “你说得太夸张了点吧?” “一点都不夸张!” 电影院终于到了,陈文海和胡战勇走进昏暗的电影院。 当走到前面时,瞿瑛叫住了他们, “你们俩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座位?” “还没呢,正在找。”胡战勇回答道。 在瞿瑛和胡战勇说话的时候,陈文海发现张雪梅正坐在瞿瑛的身边。在昏暗的电影院里,陈文海觉得张雪梅更漂亮了,这是一种朦胧的美!此刻,张雪梅正在微笑,陈文海感到她在这种氛围中显得更迷人! 电影散场后,翟琳、黄建华和张雪梅三个人走到了一起。黄建华对张雪梅说: “那个陈文海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一定很有学问!” “遗憾的是,他在上大学二年级的时候病倒了,到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张雪梅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看他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我真担心他的身体不适应马上开始工作!” “你担心他干什么呀?他和你又不是一家人!”接着,黄建华又说道,“陈文海看上去还真像个上海人!” “什么像不像的,他本来就是上海人嘛!” “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说的呗!” “我怎么没听说?”黄建华嬉皮笑脸地说道。 “那说明你消息闭塞,孤陋寡闻!”张雪梅和他开玩笑。 和张雪梅分手后,瞿瑛严肃地对黄建华说: “和张雪梅说话的时候不要总是那么嘻皮笑脸的,这话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可是,你就是听不进去!你总有后悔的一天!” “这有什么办法?我就是这么个性格!我经常和她在一起,根本用不着那么严肃!” “我不是让你严肃,而是要你注意点自己的形象,尽量不要给张雪梅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有这个必要吗?我可没指望她嫁给我!” “不要轻易放弃!”瞿瑛仍然是一副严肃的面孔,“我和她的父亲是老战友,我希望张雪梅能嫁给你,我想:这点面子张雪梅还是肯给我的。” “利用老战友的关系来成全我们俩,那么,你把爱情放在什么位置上?” “你们年轻人就喜欢追求爱情,其实,结婚就是为了过日子!” “难道过日子就不需要爱情吗?没有爱情的婚姻多没意思!”黄建华吸了一口烟,然后继续说道:“你一直在留恋你的那位高中女同学,和现在的妻子同床异梦,这种没有爱情的婚姻你觉得有意思吗?” “这些情况是谁告诉你的?” “还能有谁?谢润东呗!” “他和你说这些干吗?吃饱了撑的?” “他是在和我闲聊的时候顺便提到的。” “他不该和你说这些!”瞿瑛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谢润东啊,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跟年轻人说!”接着又严肃地对他说:“现在,我们学校又来了两个年轻人,我真担心他们俩的其中一个会把张雪梅从你的身边抢走!” “陈文海好象不会去抢张雪梅!” “为什么?” “陈文海的身体那么坏,哪里还顾得上去抢张雪梅?除非张雪梅看上他!” 第二天上午,由于胡战勇要回老家天津,陈文海便到汽车站去送他。刚走到汽车站,就迎面遇到了从厕所里出来的张雪梅。在他们俩说话的时候,陈文海觉得:在明媚的阳光下,张雪梅那娇好的容貌显得楚楚动人,尤其是她那甜美的笑容和嗓音更是迷人! 张雪梅告辞离去后,胡战勇见陈文海在沉思,便问他: “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不对!刚才,在我和张雪梅说话的时候,我发现你正在注视她!你好象对她很感兴趣!是不是由于她长得太漂亮了?” “她确实长得很漂亮,不过,我是从审美的角度去欣赏她的!” “你会爱上她吗?” “也许会吧。” 送走了胡战勇,陈文海向单身宿舍走去。 刚走到半路,就遇到了张雪梅,她问陈文海: “他走了?” 陈文海点了点头。 “你什么时候回家?” “今天下午。你呢?” “我也是今天下午。” “你老家是哪儿的?” “竹溪。” “那里很穷吧?” 张雪梅点了点头。 “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 “竹溪师范学校。”张雪梅对他说: “到我们寝室去坐一会怎么样?” “以后再说吧。也许过完寒假以后我会到你那儿去登门拜访的。” 回到单身宿舍后,张雪梅的那张笑脸不断地在陈文海的眼前浮现。 陈文海觉得:张雪梅很可爱,她的笑容是那么地迷人,她的嗓音是那么地甜美! 下午,坐在回家的汽车上,陈文海还在想:如果我现在身体很健康,也许我还真的会去……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陈文海抬起头往车窗外望去,只觉得路旁的一排树急速地向后退去。 望着望着,曹晓燕的笑脸在他的眼前浮现,陈文海想: 现在,曹晓燕在干什么?也许,她也正在想我!在寒假里,我一定要上她家去,把我的所见所闻告诉她!那么,过完寒假呢?自己不是答应张雪梅过完寒假后要上她那儿去登门拜访吗?到时候,我会和她聊些什么呢?还有,我和张雪梅的关系以后会向什么方向发展呢?我该不该把我的这些所思所虑告诉妹妹? 想到这里,陈文海又想到了他的母亲,心想: 如果妹妹说漏了嘴,把我的这些所思所虑透露给妈,一定会给自己惹来新的麻烦!还是算了吧! 2022年2月24日修改 第二章 单身宿舍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张雪梅回到单身宿舍不久,王蓉蓉就下班回来了。 王蓉蓉是二汽铁路物资运输处的一名工人,人长得也算漂亮。 她非常羡慕张雪梅的工作,有一天,她这样对张雪梅说: “你的工作多好,又清闲又体面,不像我们工人又脏又累,只有没出息的人才会当工人!只要稍微有点本事的人都不会干我们这种工作,干我们这种工作的人谁都瞧不起!” “好了,你别说了!”张雪梅和她开玩笑:“像我们王蓉蓉长得这么漂亮的女孩就是不该当工人,应该坐办公室!” “你这么说还差不多!”王蓉蓉继续说道:“你们当老师的就是好,每年有两个多月的寒暑假,不上班工资照发!我都羡慕死你了!” “那你就也来当老师呗!”张雪梅继续和她开玩笑。 “我哪有这个命?”紧接着,王蓉蓉又忍不住感叹起来,“本小姐是红颜薄命,虽然长得漂亮,可是,却是受苦的命!” “好了好了,我的大小姐,你就别再抱怨了!”张雪梅耐心地开导道,“你现在的工作虽然说脏点累点,可是,总比我们当时在农村插队的时候要强得多!你知道那个时候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吗!冬天,每天天蒙蒙亮就要上工,到天擦黑了才能放工!吃的是什么?红薯米饭,白菜萝卜!夏天,蚊虫叮咬,每天一身臭汗!一年到头累得都快要趴下了,还养不活自己!” “你插队有多长时间?” “三年。”张雪梅也忍不住感叹起来,“三年哪,我的大小姐!” “我们这一代人真不容易,插队、待业,浪费了多少美好的春光,我们的青春就这样被白白地浪费掉了!不过,我们总算熬过来了!” 过了一会儿,张雪梅这样对王蓉蓉说: “其实,我们当老师的也很辛苦,每天都要备课,有改不完的作业,学生又不听话,经常把你气得肚子鼓鼓的!有的家长还不理解,埋怨我们没把书教好,没把学生管好,有的甚至还说我们当老师的就是清闲舒服!我们内心的苦楚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照你这么说,当老师也不清闲舒服啊!” “那还用说?”张雪梅苦笑了一下,“你来试一下就不会羡慕我的工作了!”接着又说道:“其实,当工人也有当工人的好处,起码不会受那么多的窝囊气!老受气有损容颜和缩短寿命!” 这会儿,张雪梅见王蓉蓉下班回来了,便笑着对她说: “今天下午,我就要回家了。我这一走,就剩下你一个人了!” “我真舍不得让你走!”王蓉蓉脸上显出难受的表情,“你这一走,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你就赶紧找一个对象呗!” “哪有那么容易的?找对象又不像到商店去买东西那么容易!” “那说明你要求太高了!别再挑三拣四的了,找一个差不多的就行了!” “谁挑三拣四了?”王蓉蓉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一个臭工人哪敢挑三拣四?有谁看得上我我就烧高香了!” “你长得这么漂亮,还用愁会没有人看上你?恐怕追你的小伙子都已经排成长龙了吧!是不是追你的人太多了,你挑花了眼?” “我哪有你漂亮?如果我像你长得那么漂亮,也就不会至今还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你别再伤感了!我坚信:你总有一天会找到一个如意郎君的!” “你能这么说我太高兴了!”王蓉蓉问道,“你找到了没有?” “我嘛,不着急!” “是不是已经找到了?我看黄建华好象对你有点那个意思。” “……”张雪梅无言地笑了笑,接着又苦恼地说道:“黄建华仗着和校长关系好老来纠缠我,而校长呢,又凭着他和我爸是老战友,不但怂恿黄建华来纠缠我,还经常在我的面前吹捧黄建华!校长的意思很明白,不就是要我嫁给黄建华吗?” “他也不想想自己的条件!他应该经常问问自己:‘我配得上张雪梅吗?’” “现在,我既不敢得罪黄建华,更不敢得罪校长!”张雪梅苦恼地说道:“谢润东也很烦人,他好象也希望我能嫁给黄建华!” “这你就错怪谢润东了,其实,他是碍着瞿瑛的面子而随声附和罢了!” “我知道:他们俩是好朋友,可是,难道由于是好朋友就应该丧失原则了吗?瞿校长一点也不顾及我的内心感受!说心里话,我根本就不喜欢黄国建华,他说起话来没有一点逻辑性,还经常嘻嘻哈哈的!你说,我怎么可能喜欢这样的人呢?” “你们俩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那只是表面现象!”张雪梅对王蓉蓉说:“黄建华既是班主任,又是团支部书记,他经常找我谈工作,我作为课任老师和团支部委员,能不支持他的工作吗?我承认:我和他之间接触是多了点,可是,我们俩每次接触都是谈工作,根本不涉及恋爱和婚姻问题!有的人就喜欢捕风捉影!” “有的人还造你和吴志坚的谣呢!” “现在,我们学校又来了胡战勇和陈文海,麻烦事还在后面呢!” “你可得当心点,别把自己的名声搞坏了!” “身正不怕影子歪!”张雪梅一脸的正气,“我才不怕呢!只要我行得正坐得直,还怕什么流言蜚语?那些满嘴喷粪的家伙,你理他们干什么?” “他们这些人整天吃饱了不干一点正经事,就会搬弄是非、造谣惑众!” “他们惟恐天下不乱!” 说到这里,王蓉蓉忍不住问张雪梅: “你现在和罗国强还有联系吗?” “我都有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 “你是怎么和他分手的?” “还不是他们硬把我们俩给拆散的!”张雪梅又难受起来,“为了把我们俩拆散,他们怂恿学校领导让我提前毕业!我妈也够固执的,那么多人劝她,她硬是不让我和罗国强继续好下去!” “看得出来,你现在仍然很痛苦!” “可是,有多少人能真正理解我内心的痛苦呢?有的人不但不理解,还经常往我的伤口上撒盐!” “社会就是这样的冷酷无情!” 王蓉蓉站起身,拿热水瓶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水,然后咕咚咕咚地猛喝了一通,喝完后,接着说道:“渴死我了!” “你也不给我倒一点!本小姐也渴得慌!” “你咋不早说呢?”说着,王蓉蓉连忙拿热水瓶往张雪梅的杯子里倒水,然后,端着杯子必恭必敬地送到张雪梅的面前,“给,张小姐!” “这还差不多!”张雪梅接过杯子,猛喝了几口,然后抹了抹嘴, “你对陈文海这个人印象怎么样?”张雪梅问道。 “还可以吧。文质彬彬的,一看就是个书呆子!” “听说他这次病倒是由于他妈逼婚造成的。” “你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 “我听说:他在农村插队的时候和张慧芳关系很好,在即将跨进大学校门的时候,曹晓燕爱上了他。可是,他妈非要他娶一个农村姑娘,这个农村姑娘没有上过一天学,大字不识一个。可是,他妈对儿子说:‘秋妹看上去很老实,你就该找这么一个媳妇,否则,你根本管不住她!’陈文海说:‘我一点都不喜欢她,怎么和她在一起生活?’他妈说:‘也许结婚以后她有了孩子你就会喜欢她了。’”说到这里,张雪梅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说:陈文海那么有学问,怎么可能去娶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姑娘呢?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他妈的观念怎么还这么陈旧!不过,这也难怪,他妈也没什么文化。几千年来,传统的封建婚姻观念不知造成了多少家庭悲剧!使人感到欣慰的是:‘五四’运动以来,冲破了这种传统的封建婚姻观念,不少青年男女追求婚姻自由!” “在这些人中,陈文海也算一个。” “这个‘算’字用得不准确,应该这样说:陈文海是一个追求婚姻自由的热血男儿!” “陈文海和曹晓燕能成吗?” 张雪梅笑了笑,没有回答。 2022年2月24日修改 第四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下午,张雪梅乘坐长途汽车回到了竹溪老家。 刚跨进家门,张雪梅就见谢继红在屋里,便喜出望外地嚷道: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学校放寒假了?” “对。”张雪梅点了点头。 等张雪梅坐下后,谢继红接着问道: “你想不想跟着我到龙王垭茶场去故地重游?” “那个穷地方你还没待够?”张雪梅和她开玩笑。 “那可是我们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啊!”谢继红忍不住激动起来,“那时,我们全班同学怀着满腔热血来到农村插队落户,在龙王垭茶场战天斗地,把我们的美好青春奉献给了壮丽的共产主义事业!” “你一点都没有变,还那么富有激情!” “我们这一代人是富有激情的一代人!” “可是,那个火红的年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如今,我们进入了改革开放的年代,同样需要激情!我想:当年和我们一起插过队的知青,一定也和我一样怀念那个火红的年代,我应该多邀上几个人到龙王垭茶场去,这样会更有意义!你难道一点都不怀念那个年代吗?” “我怎么会不怀念呢?我们毕竟在那个年代献出了我们美好的青春!” “青春是美好的,我们把美好的青春献给了壮丽的共产主义事业,因此,我们应该为我们这一代人而感到幸福和自豪!”谢继红眼里闪着激动的光芒,“那真是一个激情燃烧的年代,我们义无返顾地投入到了那个年代,把我们美好的青春心甘情愿地献给了党和人民!” “好了好了,你别再抒情了,我答应你去还不行吗?” 过了两天,她们邀上几个她们当年的好朋友一起来到了龙王垭茶场。 在龙王垭茶场,她们激情满怀,回想着当年她们在这里度过的令人难忘的日日夜夜! 这次聚会使她们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代! 在寒假期间,张雪梅和她的几个女同学互相登门拜访。 有一天,又来了几个女同学。坐下后,陈淑红问张雪梅: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工作还顺心吧?” “马马虎虎,混碗饭吃!” “你长得这么漂亮,一定有不少男孩追求你吧?”张富英问道。 张雪梅笑而不答。 陈淑红喝了几口茶,“几天前,我见到了罗国强。他还问起你呢!” 张雪梅的脸上马上现出难受的表情,眼眶里似乎有泪花在滚动。 “我知道:你一直在想着他!”见张雪梅如此难受,陈淑红不禁垂下了眼帘,“对你来说,这段爱情是刻骨铭心的,在你的心灵上投下了浓重的阴影!” “刚毕业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现实!” “吴俊华对你还好吧?” “他巴不得现在现在就娶我!” “你喜欢他吗?” “……” “我听说吴志坚在追求你,有这回事吗?”杨晓梅问张雪梅。 “我和他都只是一般的同事关系。”张雪梅告诉杨晓梅,“现在,我们学校又来了两个年轻人。” “其中有一个叫陈文海,对不对?” 张雪梅点了点头。 “现在外面有很多关于他的传言,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反正他不会是坏人!” “我看他也不象是坏人。有人说,陈文海的性格很复杂,经常叫人捉摸不透!也许是书读得多了的缘故吧!” “我现在对他还缺乏了解。” “有人说他是书呆子,不会把从书本上学到的理论知识应用到实际生活当中去。还有人说他是死心眼,处理问题一点都不灵活。我听说陈文海这次病倒是由于失恋,这是真的吗?” “我怎么知道?”想了一下,张雪梅对大家说:“其实那不叫失恋。我知道一点这方面的情况。” “那你就对我们大家说说呗!”陈淑红嚷道。 “这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等以后有了合适的机会,我再详细地告诉你们。”张雪梅喝了一口茶,然后接着说道:“不过有一点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陈文海的病倒完全是沈若兰这个愚昧无知的女人一手造成的!她的胡搅蛮缠很多人都领教过!如果不是她对自己的儿子进行逼婚,陈文海怎么可能会大病一场!那场大病差点要了陈文海的小命!” “虽然陈文海大难不死,可是大伤了元气!”谢继红眼里闪着泪花,声音哽咽地说道:“这场大病给陈文海留下了后遗症,他的后半生一定会在极度痛苦中度过!一定会有一些不了解事实真相的人无休无止地往他的伤口上撒盐、捅刀子!他一定会在坎坷不平的人生道路上步步惊心,经常会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陈文海千里迢迢地从大上海来到我们鄂西北,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我们这个地方遭那么多的罪,受那么多的苦!陈文海的苦难人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谢继红的这番饱含深情的话深深地打动了大家,使大家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空气仿佛被凝固了!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为了打破这宁静,谢继红强颜欢笑地对大家说: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大家积极开动脑筋,办法还是会有的!更关键的是:只要陈文海本人的意志不垮,凭着顽强的毅力,一定能战胜人生道路上的各种艰难险阻!” “你说的在理,我完全赞成!”杨晓梅说。 “他病倒后,有很多人看不起他、嘲笑他,说他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如此想不开,哪里还像一个男子汉!”陈淑红又喝了几口茶,“要我说,如果他真的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发疯而荒废了学业,那也太不值得了!” “我想陈文海不会是这样的人!”张富英说。 “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陈淑红问。 “是我的直觉告诉我的。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是很准确的。” “那倒也是。” “你打算以后怎么和他相处?”谢继红问张雪梅。 “友好相处呗!”喝了几口茶后,张雪梅问身边的姐妹们: “你们几个想不想看我的影集?” “想!我们太想看了!”她们连忙异口同声地答应道。 张雪梅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影集,而后,她们便兴致勃勃地欣赏起来。 陈淑红指着其中的几张照片,脸上洋溢着喜悦的表情,“这几张照片照得太美了,把你的优美舞姿给充分地表现出来了!那时,你在我们班里可是一个人才,舞跳得好,字也写得漂亮!在这些方面,我们女同学里谁也不敢和你比!” 这时,张雪梅的弟弟张俊杰回来了,他对大家说: “从上小学起,班里的女同学里就没有人敢和我姐比!可以说,我姐是才华横溢!我为我有这么一个有才的姐姐而感到骄傲!” “你姐完全可以说是才貌双全!” “所以,追我姐姐的人也多!可是,我姐一个也没看上!” “不对吧?罗国强你姐也没看上吗?” “罗国强是个例外。” “那个时候,我们都很羡慕他们俩,说他们俩是天生的一对!”说到这里,陈淑红忍不住伤感起来,“令人遗憾的是:由于‘棒打鸳鸯散’,他们俩不能结为百年之好!”接着又对张雪梅说:“你妈就是那花岗岩头脑!” “嘘,小点声,别让我妈听见了!”张俊杰连忙把两根手指头放在嘴上提醒道。 “她听见了又怎么样?我才不怕她呢!” “小心她骂你,甚至把你从我家赶出去!”张雪梅对陈淑红说。 “不用她赶,我会自己走的!” “再坐一会嘛,我又没赶你走!” 2022年2月24日修改 第五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由于陈春梅就读的二汽技校62厂分校在十堰,因此,她和陈文海商量好:让陈文海先到十堰去找她,然后,兄妹俩再一起回均县。 当陈文海来到62厂技校,陈春梅异常兴奋,一见面,就笑着对哥哥说: “这下好了,你总算毕业了!” “还不能算毕业,我现在拿到的是肄业证书!”陈文海连忙纠正道,然后又告诉妹妹,“不过,学校答应让我半年后参加补考,如果补考及格,就把我的肄业证书换成毕业证书。” “这些情况曹晓燕一家也知道了吗?” “他们都知道了。” “晓燕她爸知道了一定更看不起你了吧?”陈春梅责怪道,“你不应该把你的这些情况告诉他们!” “我觉得隐瞒这些情况没有必要,他们迟早会知道的。” “晓燕知道了后有什么反应?” “她倒并不计较,对我还是像以前那么热情友好!” “这说明她是真心爱你的!”接着,陈春梅又问道,“除了她爸以外,他们家人对你都好吧?” “他们对我都很好!” “她爸主要是对你有成见!也怪我妈不该冒冒失失地上她家去替你求亲!” “我妈就会瞎掺和,这下可把事情给闹拧了!”陈文海苦恼地说道,“叫我妈这么一掺和,我即使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以后还叫我怎么做人?我的脸算是丢尽了!” “只要晓燕能明白、对你不反感就行了!” “幸亏晓燕明事理,否则,我的名声就真的彻底完了!”接着,陈文海又忧虑重重地告诉妹妹,“现在,外面有不少人由于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把我贬得分文不值,我都快要成为一堆臭狗屎了!如果过了几十年以后还不能澄清事实真相,我就真的会成为一堆臭狗屎!” “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活一天是一天呗!” “如果人生在世名声很臭,你说,这样的人生还有意义吗?” “我想:世上还是会有明白人,他们决不会相信流言蜚语!” “遗憾的是,这样的明白人太少了,对我来说,他们的明白只能算是杯水车薪,根本救不了我!” “那你就自己救自己呗!”陈春梅和哥哥开玩笑。 “也只能这样了!”陈文海也和妹妹开玩笑。“不过,我并不孤独,我还有朋友,他们会帮助我!”陈文海认真地说道。 “你能这样想就好!”陈春梅接着对哥哥说,“自从你拒绝了那门亲事,顾师傅和他们那伙人可造了你不少谣!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家只好搬家!” “秋妹没说我什么坏话吧?” “她是个姑娘家,还能说什么?”陈春梅鄙夷不屑地说道,“再说,她人长得也不漂亮,是一个乡下姑娘,没什么文化,又没有工作,还有脸说你坏话?” “亏他们想得出来,竟然要我去娶这么一个女孩!”陈文海气愤地说道,“就凭我这条件,难道还会找不到媳妇?”接着又补充道,“当然,婚姻不能只讲条件,还是要以爱情为基础。”说到这里,陈文海余怒未熄,“这帮家伙太可恶了,害得我差点病死!” “你能坚强地活下来,很多人都感到很意外,因为在他们看来,你只是一个文弱书生,根本禁不起这场打击!” “活是活下来了,可是,我的身体算是彻底完了!我真担心我会把书给教砸了,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的可悲下场!” “你太悲观了,这对你的身体会很不利!” “刚才,我说的只是我的一点担心,其实,我还是挺乐观的,否则,我怎么可能又一次死里逃生?并且,我对未来还是充满了信心!” “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悲观厌世,因为你信仰马列!” “在这一年多时间里,我最苦恼的是不能看书,只要一看书就头痛欲裂,那几本经典著作我一直都没有再去摸!” “很多人都很佩服你这一点!” 二汽技校62厂分校建在山上,陈文海和陈春梅沿着长长的山坡边说边往山下走去。 “你每天上学要爬这么长的山坡,也真够累的!”陈文海对妹妹感叹道。 “那有什么办法?”陈春梅笑着对哥哥说,“不过,我现在已经习惯了。”接着又说道,“我们吃过午饭就回家。”然后告诉哥哥,“回家很麻烦的,要先坐公共汽车到三堰长途汽车站,然后再由三堰坐长途汽车到均县。” 陈文海和陈春梅刚走进62厂食堂,就迎面遇到了两个女孩,陈春梅指着其中一个女孩笑着向哥哥介绍道:“这位叫张春芳,是我的同学。”然后,笑着指向另一个女孩,“这位我就不用介绍了,因为你们早就互相认识了。你还记得她叫什么名字吗?” “记得,她不就叫李慧吗?”陈文海笑着说道,“去年,你们三个到郧阳师专去看过我,其中有一个女孩不就是这位李慧小姐吗?”又笑着问妹妹,“李慧也是你的同学,对不对?” “你说得完全正确。”陈春梅笑着回答道,然后又指着陈文海笑着对张春芳说,“这位就是我哥,刚大学毕业。” “分在哪所学校?是62厂子弟学吧?”张春芳笑着问道。 “不是,是物资运输处子弟学校。” “那可离我们这里很远啊!”张春芳不解地问陈文海,“你们家快要搬到这里来了,领导为什么不把你分到62厂子弟学校来呢?”然后又补充道,“你身体不好,领导应该考虑的。” “是我自己不愿意到62厂子弟学校来!” “为什么?”张春芳瞪大了双眼。 “我不想依赖家里,我想锻炼自己独立生活的能力。” “你都病成这样了,还不愿意依赖家里?”张春芳肃然起敬,“我真佩服你的这种敢于向命运挑战的精神!” “人活着就应该有这股子精神,尤其是我们年轻人更不应该在命运面前低头!”陈文海慷慨激昂地说道。 “说得好!”张春芳两眼闪着光,“你这么说,我更敬佩你了!” 买来饭以后,他们四个人便围着一张桌子吃起饭来。李慧笑着对大家说:“想不到我们四个人会围着一张桌子吃饭!”接着又告诉大家,“我家住在50厂,毕业后,我很可能会被分到50厂。50厂离物资运输处很近。” “那你如果想去看我哥就很方便了!” “我家也是住在50厂。”张春芳向陈春梅和李慧提醒道。 “那我们三个就经常去看看我哥!”陈春梅向张春芳和李慧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这怎么不可以呢?”张春芳和李慧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吃完午饭后,陈文海和陈春梅先坐公共汽车到三堰长途汽车站,然后便坐上了回均县的长途汽车。 当长途汽车经过欢乐河公社时,陈文海忍不住对妹妹说: “安乐河公社是我插过队的地方,我真怀念那个地方!那时,我们八个知识青年在那里插队落户。虽然那是一个偏僻、贫穷和落后的小山村,可是,我们过得很快乐。” “为什么会过得很快乐呢?”陈春梅忍不住问道。 “因为那个时候我们都年轻单纯,充满了政治热情。那个时候,我是抱着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思想准备到农村去插队落户的。”接着又说道,“那个时候,我们八个知识青年朝夕相处,互相之间就像是兄弟姐妹一样!”说到这里,陈文海的眼前仿佛浮现出陈雅丽和张慧芳的笑脸,他陶醉在美好的回忆中! 见哥哥沉默不语,陈春梅笑着问道: “你此刻是不是又想起了陈雅丽和张慧芳?” 陈文海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又若有所思地说道: “听说张慧芳已经结婚,还有了孩子。” “你怎么啦?”陈春梅觉得哥哥这个时候说话的神态有点古怪,便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为你没能娶张慧芳而感到遗憾?” “……”陈文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你到底怎么啦?连在自己的亲妹妹面前都不愿意吐露自己的心声!” “我都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和你说!”陈文海苦恼地摇了摇头,“总而言之,我们那个时候都太年轻幼稚,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我们都把自己的真实感情深深地埋藏在心里!其实爱情是需要表达吐露的,埋藏得越深,内心就越痛苦!现在回想起来,我常常有一种苦涩感,一种爱情的苦涩感!” “你说得太深奥了,我都有点听不懂!” “那是由于你现在社会阅历还太浅,对社会和人生的认识还停留在表层!”说到这里,陈文海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我没有资格这么说你,因为我现在还年轻,只不过经历的事情和受到的挫折比你多一点罢了!”说到这里,陈文海不禁感叹道,“最近几年,我逐渐看清了某些人的丑恶嘴脸,他们自私虚伪,嫉妒残忍,为了一己的私利可以出卖自己的灵魂,甚至想置自己的朋友于死地!他们还能算是人吗?” “不过,你这次能大难不死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你应该感到庆幸!” “那么以后呢?我真不敢想象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陈文海坦诚地告诉妹妹,“在这病倒和休养的一年多时间里,我常常感到人生的无常和无奈!人生在世,有太多的不如意,你即使使出浑身的解数,也难以活得潇洒!那些看起来活得很潇洒的人,其实,他们的内心也很痛苦!” 下车后,在回家的路上,陈文海和陈春梅遇到了顾长江和他的女儿顾秋妹,顾长江似笑非笑地朝他们俩点了点头,“回来了?”接着又问陈文海: “是放寒假了吧?你现在已经大学毕业了吧?” “……”陈文海点了点头。 见顾秋妹始终低着头,陈春梅故意笑着对顾长江说: “秋妹快要嫁人了吧?” “她还小呢,不着急!”接着又说道,“你们家文海现在是大学生了,恐怕登门求亲的人都快要把你们家的门槛给踏破了吧?” “顾师傅真会说笑话,我现在连活下去都感到很困难!” “怎么会?” “怎么不会?我大病了一场,差点病死!难道你没听说吗?” “没听说!”顾长江装糊涂道,“我们是老实人家,从来不打听别人家的闲事!” “是吗?”陈春梅讥讽道,“可是,有的人看起来很老实,贬低诽谤起人来却很‘内行’,造起谣来更是不遗余力!”陈春梅笑着问道,“你说,这种人是不是很可恶?” “可恶可恶!” 顾长江连忙说道,“对这种人应该狠狠地加以惩罚!” “想不到顾师傅还挺有正义感的!”陈春梅笑着“夸奖”道。 2022年2月26日修改 第六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和顾长江、顾秋妹分手后,陈文海和陈春梅兄妹俩继续向前走去。 当走到学校附近时,他们俩又遇到了梁金涛和鲍国安。在陈文海当工人时,他们三个在一个车间上班。 那时,身为车间主任的梁金涛对陈文海很有看法,经常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有一天,梁金涛这样对陈文海说:“你在农村插队的时候一定也像是现在这样,干起活来像个姑娘家!” 技术员鲍国安连忙说:“陈文海体质弱,不应该当工人。如果是在以前,陈文海一定能考上大学,甚至有可能考上名牌大学!” 由于神经衰弱,陈文海经常萎靡不振,梁金涛便对他冷嘲热讽,有一天,他笑着对陈文海说:“你整天无精打采,一定是想老婆想的,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陈文海一听,肺都快要气炸了,真想狠狠地予以回击,可是,他又想:“现在他是车间主任,我还是忍一下为好。” 事后,陈文海对鲍国安说: “那天梁主任那么说我也太小看人了吧,我就那么没出息?” 鲍国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着说道: “我听说你在农村插队的时候看上了张慧芳,老缠着她不放,有这回事吗?” “你听谁说的?”陈文海生气地大声嚷道,“我什么时候去纠缠过她?我是那种人吗?”接着又说道,“我只不过是和他多说了几句话,有时候喜欢和她待在一起罢了。除了张慧芳,我还经常和陈雅丽待在一起,我和她更是无话不谈。” “那你到底喜欢谁?是张慧芳还是陈雅丽?” “我和她们俩的关系都可以。” “你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鲍国安仍然揪住不放。 “她们俩我都喜欢,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那可不行,她们两个人当中你只能喜欢一个!” “为什么?” “因为我们国家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你只能讨一个老婆!” “你都想哪儿去了?”陈文海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和她们俩的关系不是像你们所想象的那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娶她们!”陈文海接着说道,“其实,说心里话,我真正喜欢的是张慧芳。” “是不是由于她长得漂亮?” “不全是。”陈文海脸上笼罩着一层阴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都已经结婚了,而且已经有了孩子!” “你也应该赶快结婚。” “可是,我现在没有合适的。” “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是不是想找一个像张慧芳那样的女孩!” “……”陈文海笑了笑,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陈文海皱着眉头说,“说我老缠着张慧芳不放的人一定是杨卫东,也许还有张建国和陈淑斋!” “陈淑斋不是陈逸斋的妹妹吗?她怎么会这么说你?” “因为陈淑斋对张慧芳有看法,认为我不应该去和张慧芳好。” “可是陈淑斋这么说你不是对你的诽谤吗?” “陈淑斋对我也有看法,认为我是个书呆子,没有心眼。” “那么张建国呢,在农村插队的时候,你们俩不是好朋友吗?” “他追过张慧芳!”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没追上,认为是我在捣鬼。”接着又补充道,“其实,根本用不着我去捣鬼,张慧芳根本不喜欢他!”陈文海接着说道,“还有,他和我也有矛盾,也说过我是书呆子,没有心眼!在农村插队的后期,我们俩的关系已经不好了。我听说:他调到张慧芳的那个厂里后在张慧芳面前说了我不少坏话,使张慧芳也对我产生了不好的看法,真是可恶!”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张建国在张慧芳面前搬弄是非,使你和张慧芳之间的爱情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就是这个意思!”陈文海气愤地说道,“张建国看起来很有学问,想不到也会搬弄是非!”接着又感叹道,“没想到有学问的人也会这么卑鄙!” “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嘛!”鲍国安笑着说道,“你有时候太天真幼稚,把我们这个社会理想化了!” “这也许和我的社会阅历有关。” 对梁金涛和鲍国安,陈文海认为鲍国安要比梁金涛强得多,起码鲍国安通情达理,看问题比较全面深刻,不象梁金涛那样只看表面现象,只听一面之词,动不动就训斥人,甚至无端地怀疑自己是坏人! 在当工人的两年多时间里,陈文海有不少新的收获,对当年和自己一起插过队的知青有了新的认识。他常常感叹道:这个社会真是太复杂了,什么样的人都有! 这会儿,鲍国安见到了陈文海,便连忙笑着问道: “放寒假了吧?” “对。”接着,又笑着告诉他,“我大学毕业了!” “好!”鲍国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你现在可以报效祖国,为党和人民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了!” “你现在是大学生了,和当年不一样了!”梁金涛用含有讥讽的语气对他说。“不过,我听说:你现在还没有拿到毕业证书,还不能算是大学毕业!”梁金涛似笑非笑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一两句话所能说清楚的!” “有这么复杂吗?”梁金涛问陈文海,“你是不是由于在爱情和婚姻方面出了点子问题而耽误了学业?”不等陈文海回答,梁金涛接着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不值得喽!其实,在你当年当工人的时候,就应该把婚姻问题给解决了!” “那个时候不是没有合适的吗?” “你到底想找一个什么样的?” “……” “那个张慧芳不是早已经结婚了吗?你不应该再去想她!至于那个曹晓燕嘛你也不要抱什么希望!”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都不明白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陈文海讽刺道,“你的消息真够灵的,什么都瞒不了你!” “我是谁?”梁金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得意地说道,“我还知道:你由于考上了大学而看不起那个乡下姑娘顾秋妹!”接着又训斥道,“不是我说你,在这件事上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大学生也是人,又没有长三头六臂!” “你不了解情况不要瞎说!”陈文海怒不可遏,“你还有完没有?我都差点病死,你还不放过我!” “梁师傅,你太过分了!”陈春梅生气地说道,“你知道吗?我哥现在病还没完全好,还不能受刺激!” 鲍国安连忙小声对梁金涛说: “你说话注意点!你知道陈文海得的是什么病吗?” “什么病?神经病?” “你别这么说!”鲍国安严肃起来,“你说得不准确,他得的是‘前期精神分裂症’!” “这和神经病不是差不多吗?”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说了!”鲍国安也生气了,“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陈文海都这样了,你还不放过他!” “我们走,别和这种没人性的家伙说话!”陈春梅生气地对哥哥说,“这种人简直连畜牲都不如,我们还理他干嘛?” 2022年2月26日修改 第七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回到家里,陈春梅余怒未熄,她对哥哥说: “现在看来,你当年考大学离开那个厂太英明了,如果你继续待下去,那个梁金涛不把你整死才怪呢!” “我正是由于不想再在那个破厂子继续待下去才去考大学的!梁金涛就会整人,没有一点人味!这种人到处都有,我们郧阳师专就有这种人!幸亏我现在毕业了,否则,他们非把我整死不可!现在,我来到了新的学校,肯定还会有这种人!” “那你可得多长几个心眼!” “这我知道!” 这时,父亲陈华林回来了,他问儿子和女儿: “你们俩刚才见到顾师傅和秋妹了吧?” “对啊,怎么啦?”陈文海问父亲。 “没什么。”陈华林忧心忡忡地说道,“你没有拿到毕业证书,他们俩好象有点幸灾乐祸!还有,那个梁金涛也不是个东西!” “这些人都不能算是好鸟,只会哇哇乱叫!”陈文海挥舞着拳头,“我对他们深恶痛绝!” “哥,你又激动起来了!”陈春梅连忙提醒道:“你忘了,医生不让你激动?你这么激动不利于身体康复!你都病成这样了,还动不动就发怒,你还要不要命了?” “不是我要发怒,而是现实太冷酷无情,有的人不把你逼疯逼死是决不会甘心的!”说道这里,陈文海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不过,我决不会让他们的罪恶阴谋得逞的,我一定会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使自己延年益寿!”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陈春梅叮嘱道:“等会儿妈回来后,不管她说什么,你都别吭声!妈没什么文化,脾气又不好,说起话来没轻没重的,不管你受得了受不了,就劈头盖脑地乱说一通!你这次病倒理应静养,可是,妈就是不懂这个道理,每天给你气受!幸亏你想得开,否则,你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正是由于我有这样的妈,我才不愿意毕业后到62厂子弟学校去教书!”说完这句话,陈文海问父亲:“我们家什么时候搬到62厂去?” “快了,最近就搬!起码在过年之前要搬。” 后来,母亲沈若兰回来后,果然把儿子劈头盖脑地训斥了一通,为了避免矛盾激化,全家人谁也没有吭声。 最后,沈若兰说累了,便倒在床上睡着了。 “阿弥陀佛,她总算睡着了!”陈文海对妹妹说,“我们俩出去说会话吧,反正也睡不着!” 于是,他们俩便来到了屋外。 由于外面太冷,他们俩向学校走去。 走进教学楼,陈文海对妹妹说: “这里没有风,就在这里说会儿话吧。” “说什么呢?” “说什么都可以,瞎聊呗!”陈文海打趣道,“用上海话说就是‘谈《山海经》’。”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没多想,反正是过一天是一天呗!这次病倒以后,我留下了一个后遗症,就是头疼,只要一看书或者思考问题或者受点刺激就头痛欲裂!所以,在这一年多时间里,我根本就不看书,很少思考问题,别人说什么我都不在乎,像傻子一样地活着!” “你的这种状况还得持续多久?” “不知道!”陈文海痛苦地说道:“我现在是生不如死,在人生道路上踽踽独行!像这样活着还不如去死!” “你不能这么悲观!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时来运转的!” “但愿如此吧!” 过了几天,陈华林笑着对儿子、女儿说: “我已经联系好了运送家具的车,明天我们就可以搬家了!” “真的?”陈文海高兴得手舞足蹈,“我早就想回十堰了,现在总算如愿以偿了!”接着又对妹妹说,“那年,我们就不该搬到均县来!十堰多好,是一座现代化城市!”说到这里,十堰的城市风貌浮现在他的眼前,他兴致勃勃地对父亲和妹妹说,“这一年多来,我每次到十堰去看病,都为十堰经济的快速发展和城市面貌的巨大变化而兴奋不已!”接着,又对父亲说,“十堰已经不是当年我们离开时的那个样子了!” “那年,我们离开十堰是1974年吧?”陈春梅问哥哥。 “对,正是1974年。”陈文海不禁感叹起来,“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就六七年过去了!在这六年多时间里,我插队、当工人和上大学,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简直可以写一部长篇小说!” “当年和你一起插过队的曹春福、杨冬生、陈雅丽、韩素梅,现在都在十堰当工人,我们全家搬去后,你和他们来往就方便多了。” “令人遗憾的是,张慧芳现在不在十堰!”说到这里,陈文海脸上表现出难受的表情,“我们八个知青里头就她一个被分到六里坪!当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多么地快乐,想不到眨眼间就风云四散!人生就好比是一场梦!” “张慧芳之所以被分到六里坪,还不是由于她的对象也在那里!” “她的对象是由她的父亲为她安排好的,这样的婚姻会有幸福吗?”陈文海忍不住这样问妹妹。 “这还用问吗?没有爱情的婚姻怎么会有幸福?”陈春梅问哥哥,“现在,你是不是还在怀念她?” “怀念谁?”正在思考问题的沈若兰听到女儿的问话,不由自主地冒出这么一句。 “她就是她呗!你问那么多干嘛?” “死丫头,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这难道也有错吗?你们兄妹俩什么心里话都向对方说,在我母亲面前却没有一句真话!我白养你们一场了!” “你什么话都藏不住,嘴快得比火车还要跑得快,谁还敢和你说真话?我哥和晓燕的事都怪你嘴快,结果害得我哥差点病死!” “这也不能全怪我,如果不是晓燕的父亲说那么难听的话,你哥会气得病倒吗?” “如果不是你上她家去求亲,晓燕的父亲怎么会知道我哥已经爱上了她的女儿?你这一求亲,使晓燕的父亲完全误解了你的意思,还以为是我哥让你去求亲的!这多丢人!” “这有什么丢人的?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哥都20好几了,又那么喜欢晓燕,我想让你哥娶晓燕,这难道也有错吗?再说,你哥和晓燕的哥不是一对好朋友吗?你哥经常上晓燕家去,早就亲热得不能再亲热了!还有,你哥是个大学生,现在哪个女孩不想嫁给大学生?因此,我想:晓燕的父亲是不会反对这门亲事的!” “你想你想,可是,晓燕的父亲不是这么想的!” “你不要这么凶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管你哥的闲事了!他这辈子娶不到媳妇该他倒霉!”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哥?只要你不瞎掺和,我哥怎么可能娶不到媳妇?” “你们俩别吵了行不行?如果再这样吵下去,别人会看笑话的!”陈文海连忙制止道。 “你真是不识好歹,我帮你说话,你反而责备我!”陈春梅生气地对哥哥说。 “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而是让你们俩都消消气,不要在大马路上做有损自己形象的事儿。”陈文海进一步说道,“有什么话为什么就不能心平气和地说呢?光吵能解决问题吗?”接着,又耐心地对母亲说,“我和晓燕八字还没一撇,你就冒冒失失地上她家去求亲,怎么会不碰一鼻子灰呢?如果时机成熟了,还用得着你去求亲吗?换句话说,如果晓燕真心实意地爱我,她自然会去做他父亲的工作,还用得着你亲自出马吗?”说到这里,陈文海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使我能早点娶上媳妇,可是,性急吃不了热豆腐,在婚姻问题上千万不能着急,得慢慢来,也就是说,你得让晓燕爸有个思想准备,心悦诚服地接受你的一番好意。” “他根本看不起你,你再慢慢来也没用!” “他看不起我没关系,只要他的女儿看得起我就行了!我看重的是晓燕,只要晓燕真心喜欢我,他爸再看不起我,我也不会在意的!哪怕晓燕这辈子不嫁给我,我也不会责怪怨恨她!真正的爱情不在于非得要生活在一起,只要两个人真诚相爱,这种爱情就是非常可贵的!我为什么至今还在怀念张慧芳,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我们俩曾经真诚相爱过。虽然她最终没有嫁给我,但是,难道就能因此而否定我们曾经有过的爱情吗?” “你别跟我妈说这些,我妈根本都听不懂!”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在‘对牛弹琴’?” “差不多!” “你们兄妹俩就会捉弄你老娘,拿你老娘寻开心!” 2022年2月26日修改 第八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坐在押运家具的车上,陈文海笑着对陈春梅说: “我们全家总算又要搬到十堰去了!” “我们全家刚到十堰来的时候是在1971年11月份吧?”陈春梅回忆道,“那年,我才8岁,刚上小学一年级,什么都不懂。来到十堰后,我被转到茅箭小学,和老乡们坐在一个教室里上课,根本听不懂他们的话,感到很孤独。后来,51厂有了自己的子弟学校,我和二汽子弟坐在一个教室里上课。由于大家来自五湖四海,因此,说的都是普通话,情况也就好多了。” “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说,十堰是一座移民城市。” 过了一会儿,陈春梅不满地对哥哥说: “我妈就会瞎折腾,一会儿把我们家从51厂搬到粉末冶金厂,一会儿又把我们家从粉末冶金厂搬到62厂!这搬来搬去的多麻烦!” “当初,我妈要把我们家从51厂搬到粉末冶金厂,我不乐意,现在,我们家要从粉末冶金厂搬到62厂,我很乐意,因为我喜欢在城市里生活。”陈文海接着说道,“我尤其喜欢在大城市里生活,因为在大城市里生活能感受到现代生活的快节奏。大城市信息来源广,人会变得很聪明,因此,大城市才会人才荟萃。我认为:凡是想干一番大事业的人,都应该搬到大城市里去生活。” “我同意你的这番高论!”陈春梅半开玩笑地说道。 又过了一会儿,陈文海忍不住问妹妹: “你还记得51厂的那个张牡丹吗?” “怎么不记得?”陈春梅笑着说道,“那年,张牡丹是跟着她的哥哥嫂嫂一起到二汽来的。来的时候,我们两家结伴而行。” “你记得还挺清楚!” 陈文海也笑着说道,“那年,是1971年,我们是在十六铺码头上的船。” 陈文海笑着问妹妹,“你还记得那条船叫什么船吗?” “东方红八号!”陈春梅继续笑着说道,“那天早晨,在十六铺码头,张牡丹一见到你就笑!后来,无论是在旅途上,还是到了十堰以后的一段时间里,你们俩都形影不离!我看得出来,她特别喜欢你!” “我也特别喜欢她!”说到这里,陈文海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令人遗憾的是,我已经有7年没见到她了!不知她现在生活得怎么样?” “到了十堰以后,你应该去见见她!” “我一定会去见她的!” 汽车在公路上疾驶,陈文海的那颗心也在疾驶! 汽车离十堰市越近,陈文海就越兴奋! 当汽车进入十堰市境内,陈文海忍不住抒起情来,“啊,我终于又回到了十堰这片热土!” 陈春梅忍不住笑了起来,“此刻,你真像个诗人!” “诗人不敢当,我只不过是抒发一下我内心的真实感情罢了!”陈文海接着说道,“上海是我的第一故乡,十堰是我的第二故乡!我希望自己能在十堰干出一番事业!” “我相信你的理想会实现!” “可是,在通望理想的道路上,一定不会是一帆风顺的!”陈文海认真地说道,“也许,在未来的人生道路上,我还会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艰难险阻,然而,我是个不服输的人,不管遇到什么艰难险阻,我都不会轻言放弃,而只会勇往直前,直到事业成功的那一天!” “我想:这一天不会很遥远!” “我也是这么想的!”陈文海眼睛发亮,“我想:只要我锲而不舍地努力奋斗,20年后,我一定会事业有成!” 陈文海说得没错,20年后,他果然在事业上取得了辉煌的成果, 20年来,陈文海在人生道路上遇到了数不清的艰难险阻,然而,在风狂雨猛的艰难岁月里,他从未轻言放弃,而是认定一个目标坚定不移地走下去,终于迎来了人生道路上的美好春天! 如今,事业有成的陈文海仍然没有停止前进的步伐,更加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决心为在事业上取得更加辉煌的成果而继续努力! 陈文海全家搬到十堰后,由于62厂家属宿舍没有多余的房间,因此,就只好暂时住在单身宿舍。陈文海和父母住在一起,陈春梅仍然和同学们住在一起。 陈文海在家里住了几天,在这几天里,邻居们听说陈文海刚大学毕业,还没有对象,有的就要忙着为他介绍对象,陈文海苦恼地对妹妹说: “这些人真烦人,他们哪知道我现在仍然在爱着晓燕,怎么可能再去和别人谈恋爱呢?” “如果你们俩的恋爱关系能公开就好了!” “现在的问题是:由于晓燕的爸激烈反对,我和晓燕的恋爱关系根本无法公开!” “你打算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无休止地拖下去?” “我希望晓燕能说服她爸,如果实在说法不了,我想:晓燕会重新考虑自己的婚姻问题,也就是说,把自己嫁给别人。”陈文海咽了口唾沫,脸上现出极其难受的表情,“当然,从我内心深处讲,我是很不希望出现这种局面的!我实在不愿意看到别人把晓燕给娶走!如果别人真的把晓燕给娶走了,那就无异于从我身上剜去了一块肉,甚至可以说是摘走了我那颗滚烫滚烫的心!” 听了哥哥这番发自肺腑的话,陈春梅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她流着热泪对哥哥说: “没想到你这么爱晓燕!如果晓燕能亲耳听到你的这番话,就一定会去冲破爱情道路上的一切障碍,奋不顾身地投入你的怀抱,心甘情愿地成为你的妻子!” “令人遗憾的是:我对晓燕的这份爱她爸不理解,我妈也不理解!”陈文海继续说道,“现在看来,我和晓燕之间的爱情只能是一场梦!” “难道就不能去挽救了吗?” “不能!”陈文海极其肯定地说道,“现在,我的身体这么坏,还有头痛病,根本不能再受一点打击和刺激!如果我硬要把我和晓燕的恋爱关系公开,那就只能把她的父亲给激怒!到那时,她的父亲就会和我撕破脸皮,使我落得个身败名裂的可悲下场!我可不能为了爱情而不顾一切!” “你的头脑真冷静,我真地很佩服你!” “我之所以要跟晓燕在感情上保持一段距离,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经过这场大病,我的身体已经彻底地垮了,很难在短期内恢复元气,不愿在生活上拖累晓燕。晓燕是个好女孩,我不能把她的这辈子给毁了!她应该有自己的幸福生活!” “你的心地真善良,处处为别人着想!”陈春梅又一次被哥哥的这番话给感动了,“如果我是晓燕,就会不顾一切地嫁给你!” “令人遗憾的是:晓燕不是你,她没有你的思想境界高!” “我还不是受你的影响!”陈春梅不禁笑了起来,“我在潜移默化中受了你的影响,为此,同学们都笑话我!” “这股思潮来势凶猛,如果没有老一辈为我们掌舵,祖国的航船就很有可能被这股思潮所打翻!”陈文海认真地说道,“最近一年多来,由于我整天泡在药罐里,不能读书看报,只能零零星星地听一些广播,理论水平不但没有提高,反而还大大地降低了!” “不过我想:你读过的那些书,你过去写的那些文章,即使在几十年后也可以向人们证明:你不是一个‘混世魔王’,而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好青年!” “你说得对,因为历史是最公正的,它能戳穿一切谎言!”陈文海进一步地说道,“尽管现在有不少人对我进行贬低、诽谤和伤害,用谎言和假象迷惑了不明真相的人,然而,我坚信:一旦我事业有成,人们就会真正地认识我,就会为我的奋斗精神和辉煌成果而感动敬佩!” 正如陈文海所预言那样,当历史跨入21世纪后,越来越多的人真正地认识了他,他的奋斗精神和辉煌成果使越来越多的人感动敬佩! 陈文海是好样的,尽管他在人生道路上受到了那么多的挫折和磨难,然而,他最终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 2022年2月26日修改 第九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母亲在爱情问题上的不理解使陈文海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 为了避免矛盾激化,陈文海只好离开家,回到单身宿舍。 回到单身宿舍后,为了掩人耳目,陈文海在别人面前慌称:由于家属宿舍的房子很紧张,他们家没能分到房子,因此,寒假期间自己只好住在单身宿舍里了。 在寒假期间,由于头痛病不能看书,陈文海只好到户外去散心,不是溜马路就是逛商店,有时还爬爬山,观赏一下大自然的美好风景。 站在山顶上,陈文海常常把思绪拉得很远很远, 他回忆起了自己所走过的人生道路。 从黄浦江畔到武当山下,陈文海一路走来,风风雨雨,坎坎坷坷,经历了多少挫折和磨难!如今,陈文海仍然在人生道路上步履维艰! “今后的人生道路到底该怎么走?还会遇到哪些艰难险阻?这些暂且可以不去考虑,最要紧的是如何度过目前的难关!为了使自己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当前最紧迫的任务是养好身体,因为:没有一个好身体,什么都无从谈起!” 想到这里,陈文海决定抛开一切烦恼和痛苦,快快乐乐地活着! 明天干什么呢?如果明天天气好,自己就去拜访老朋友——曹春福和曹晓燕。 阳光灿烂,晴空万里,陈文海坐车来到了曹春福的家。 一进门,曹晓燕便对陈文海说: “最近一段时间,你一定过得很愉快吧?” “谈不上愉快。”陈文海平静地说道。 “为什么?” “我们家还没有分到房子。家里太挤,我又回到了单身宿舍。” “这么说,你是从单位到我们家来的?” “现在单身宿舍里就剩下我一个人!”说这句话时,陈文海一副凄然的表情。 “你这一个人过也真够艰难的!”曹春福对陈文海目前的处境深表同情。 “我就这么倒霉,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却大病一场;现在还是孤零零地一个人!” “你就不能找一个伴儿?”曹春福看着陈文海的脸。 “我现在这个样子,哪个女孩会看上我?” 趁哥哥上厕所,曹晓燕对陈文海说: “我爸对你的成见太深了,我根本无法说服他!” “这么说,我们俩没有希望了?” “文海哥,我希望你能想开点!” “我一直很想得开!” “那你为什么还会病倒?” “我妈没完没了地给我写信,执意要我去娶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姑娘!我妈的逼婚使我根本静不心来学习,我每天都做噩梦!” “于是你就病倒了!你妈这么做也太过分了吧?” “我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的性格太懦弱了!你应该起来反抗!” “反抗有用吗?有人在为我妈撑腰打气,所以我妈才敢那么肆无忌惮!” “这个人是谁呀?” “好像是王志远吧?我也不太清楚!” “他怎么那么坏呀?” “他的亲戚知道我小时候的一些情况!王志远自以为抓住了我的软肋,所以才敢在我妈面前那么放肆,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小时候犯过一点小错误,王志远以此要挟我妈,经常对我妈进行威胁!他的威胁经常把我妈吓得半死!” “谁小时候不犯点错误?王志远那么做就是小题大做、借题发挥,最终目的就是想把你搞垮搞臭!他这是想置你于死地呀!不过,你也不用怕他!这种人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尽量少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我当然不会怕他!我是上海人,怎么可能去怕一个乡巴佬?别看王志远现在是城里人,可是他骨子里还是乡下人!他是从农村来的,在他身上留下了很深的乡下人的烙印!” “他就是一个乡巴佬!你应该鄙视他!你刚才说你是上海人,我想你一定很怀念上海!你离开上海已经有好几年了吧?你还打算回去吗?” “还回得去吗?我现在病恹恹的,回去能干什么呀?” “你说的倒也是啊!” “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我们俩永远是好朋友!” “这好象不会有什么问题。”曹晓燕笑着说道:“那天,你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来到我们家报喜,我好激动呀!你考上了大学,我比你还激动!” “我看出来啦!”陈文海眉开眼笑地说道:“你真是一个好姑娘,谁娶了你谁就幸福!” “你是不是打算娶我呀?” “如果没有我妈阻拦,我一定会去娶你!”说到这里,陈文海黯然神伤!他看着曹晓燕的脸忧心忡忡地说道:“我一直在担心:我妈以后还会不会再对你父母胡说八道,还会不会再对你说难听的话!”接着又关心地对曹晓燕说:“我妈有的话一定让你下不来台吧?你还是一个姑娘家呢!” “没事的,只要你心里有我,我根本不会在乎你妈说的那些话!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尽快把身体养好!” “你这么关心我,我好感动呀!” 这时,曹春福从厕所里出来了,他开玩笑道: “刚才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了?” “我们俩可没说什么悄悄话,我只不过是劝文海哥想开点,尽快把身体养好!” “就这些吗?” “还能说什么?” “你没有把你和咱爸谈话的内容告诉你文海哥?” “还有这个必要吗?文海哥是个聪明人,我点一下他就明白了!” 曹春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对陈文海说: “我爸就那么个人,老顽固!” “好啊,你竟然敢在背后骂咱爸,我非去告诉他不可!”曹晓燕和哥哥开玩笑。 “那我就不承认,看咱爸能把我怎么样!”曹春福嬉皮笑脸地说道。 “赖皮!”说着,曹晓燕便伸出胳膊要去打哥哥。 “你别……!”曹春福连忙笑着闪开了。 在六堰人民商场,沈若兰遇到了曹红军, 曹红军不满地对沈若兰说: “你的儿子又上我们家去了,他好象对我们家晓燕还不死心!你应该好好地管管你的儿子!” “你叫我怎么管?”沈若兰的脸上显出无奈的表情,“腿长在他的身上,我又不能把他的腿给绑起来!”沈若兰叹了口气,“他爱上谁家就上谁家,我才懒得管他呢!”接着又笑着说道:“我的儿子不是和你的儿子是一对好朋友吗?上朋友家窜窜门也无可非议呀!你也不要神经过敏,老把我家文海和你家晓燕联系在一起!其实,他们俩什么事也没有,只不过是在一起说说话罢了!” “你说得倒轻巧!”曹红军也生气了,“你以为我是大傻瓜,什么也看不出来吗?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看出来了,早在农村插队的时候,你儿子就开始打我们家晓燕的主意了!” “这怎么可能啊?”沈若兰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儿子是一个出了名的书呆子,一跟女孩说话就会脸红,怎么可能去打一个女孩的注意?”沈若兰收敛笑容,“是你家晓燕喜欢和我的儿子套近乎,你却倒打一耙来糟蹋我的儿子!” “我什么时候糟蹋你的儿子了?” “你的忘性真大!”沈若兰愤怒地说道,“上回我上你家去,是谁说我的儿子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刚说过的话你就忘了?” “那不是我一时说的气话吗?”曹红军忍不住笑了起来,“谁让你说我们家晓燕纠缠你的儿子?我们家晓燕什么时候去纠缠你的儿子了?”曹红军收敛笑容,认真地对沈若兰说,“我们俩都是几十岁的人了,遇到什么事应该保持头脑冷静,心平气和地说话,不要动不动就剑拔弩张,这样不好!在对待儿女的婚姻问题上应该权衡利弊,不能由着孩子们胡来!”说到这里,曹红军忍不住问道,“你说:你们家文海除了死读书什么也不会,还身体那么坏,性格那么孤僻,和我们家晓燕合适吗?如果他们俩在一起生活,会有幸福吗?” “其实,上回我上你家去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想了解一下他们俩的关系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看晓燕是不是真地喜欢我们家文海,而你却误解了我的意思,以为我是来求亲的!”沈若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都是几十岁的人了,怎么可能如此糊涂?其实,我也不赞成他们俩谈恋爱。晓燕是什么人?人长得漂亮,性格又那么活泼,我们家文海怎么配得上她?我经常劝我儿子:‘你不要想入非非的,在考虑婚姻问题的时候应该实际点儿!’可是他就是听不进去,真是气死我了!” “他毕竟是你的儿子嘛!现在学校正在放寒假,你应该把握好这个机会,赶快为你的儿子物色一个对象,让他赶快成家,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要再瞎折腾了!听说你儿子最近一年多根本不看书,整天在外面乱跑,这样可不好呀!他看不进去书是不是因为在想老婆?” “你不要把我的儿子想象得那么没出息!我问过我的儿子,知道我的儿子不是不愿意看书,而是根本不能看书,一看书就头痛欲裂。我的儿子以前一直酷爱读书,即使在农村那么艰苦的条件下都能坚持看书学习,现在怎么会一下子变得不爱看书学习了呢?” “这恐怕只是一个方面吧?”曹红军坚持自己的观点:“我们不能排除他想娶媳妇这个因素,小伙子哪有不想老婆的?”说到这里,曹红军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想娶媳妇也不是什么坏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关键是我们当老人的要为他们把好关,帮助他们建立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年轻人就是不理解我们当老人的一片苦心!”沈若兰深有感触地说道。 “不要着急,慢慢来!我相信:他们总有一天会理解我们的!” 2022年2月26日修改 第十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回到家里后,沈若兰对丈夫陈华林说: “你猜,我今天在人民商场遇到谁了?” “谁?” “曹红军!” “你们俩没吵架吧?” “没有!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像是和他吵过架吗?”沈若兰端起茶杯大口大口地喝了几口水,然后继续说道:“曹红军说得还真有道理,我们俩真地该为自己的儿子多操点心,让他早点成家!”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我们再操心也没用!”陈华林向妻子提醒道,“你可不能再瞎掺和了!儿子现在身体还很虚弱,禁不起你的折腾!” “怎么叫瞎掺和呢?”沈若兰不高兴了,“难道我们不应该关心他的婚姻问题吗?” “关心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否则只能适得其反!”陈华林告诫妻子:“儿子已经对你很反感了,如果你再横加干涉,他会恨死你的!” “不会这么严重吧?”沈若兰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完全是为了儿子的终身幸福着想,” 正在这时,他们的女儿陈春梅回来了, 她严肃地对母亲说: “真正的关心应该以充分尊重我哥的意愿和感情为前提,否则,就是瞎掺和!” 陈华林连忙制止道: “你怎么能这么跟你的母亲说话?你就不能把话说得婉转点?” 沈若兰生气地对女儿说: “说起话来没大没小的,我白养你这么大了!” 陈春梅连忙解释道: “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跟母亲说话,我是由于太同情我哥了而一时用词不当!”陈春梅的脸上充满了严峻,“哥哥现在根本经受不起什么刺激了!妈,我可告诉你,如果你再不注意,我哥的病就极有可能转化为后期精神分裂症!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看你怎么办?” “你是得注意点!”陈华林对妻子说。 “那你们说,文海的婚姻问题到底该怎么办?”沈若兰愁眉苦脸地问大家。 “最好的办法是顺其自然!”陈春梅说道。 “你的意思不就是放任自流吗?”沈若兰不服气地说道。 “我哥的婚姻问题根本用不着我们去管!”陈春梅说道:“我哥受过高等教育,知道该用什么方式通过什么途径去解决自己的婚姻问题!” 过了一会儿,沈若兰认真地对丈夫说: “明天,你去把我们的儿子接回来,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一定很难受!” “我也去!”陈春梅连忙请求道。 “好吧!”沈若兰叮嘱道,“路上当心点!” “你放心好了,我和爸又不是小孩!” 陈华林陈春梅父女俩来到陈文海的住处, 陈春梅笑着对哥哥说: “妈让你回去住。” “是不是又要为我介绍对象?”陈文海满脸不高兴,“如果是,我就坚决不回去!” “她介绍她的,你不理她不就完了吗?” “我就怕她唠叨个没完!”陈文海皱起眉头,“我这个头痛病就怕别人唠叨!” “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只要妈在你面前唠叨,我就帮你找借口离开家!”接着又补充道:“我们俩尽量待在一起!反正现在我们寝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你可以到我们寝室里去!” 然而,回到家没几天,陈文海就待不下去了,因为父母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没完没了地吵架,搅得他烦躁不已、通宵失眠。他决定重新回铁路物资运输处。 这次回铁路运输处,陈文海一直待到快要过年。 临近除夕,为了和家人团聚,陈文海急匆匆地回到二汽化油器厂家属宿舍。 由于快要过年了,为了营造一个和谐温馨的家庭环境,父母双方都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没再大吵大闹。 到了除夕那天,一家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年夜饭。 在寒假期间,陈春梅正在和李建军谈恋爱。 有一天,李建军问陈文海: “你在上大学期间有没有看上哪个女同学?” “我都病倒了,哪还有心思去考虑这个问题?不过,我对我班的一个叫杨超琰的女同学有点好感,” “你追过她没有?” “我哪敢去追她?她可是大学教授的女儿!” “大学教授的女儿又怎么啦?难道大学教授的女儿就高人一等?”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由于我耽误了学业,没有资格去追她。我曾经给她递过纸条,结果她还误会了我的意思,她的父亲也对我很反感!” 由于老师们要提前备课,因此,在开学之前他们就要开始上班。 在开始上班的前一天,陈文海在路上遇到了张雪梅。他朝张雪梅笑了笑,张雪梅也朝他笑了笑,不过,张雪梅的笑显得很勉强,这使陈文海心里很不好受! 回到寝室后,陈文海想:“上学期,张雪梅对我很客气,还要我到她的寝室里去坐一会,现在,才过了一个寒假,她的态度就变了!一定是有人在她的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 陈文海猜测得一点没错,在张雪梅回到铁路物资运输处的当天,校长瞿瑛就找她谈了次话。瞿瑛脸上带着严峻的表情,这样对张雪梅说: “工人们向我反映:在寒假期间,陈文海从家里跑到我们铁路物资运输处,到了铁路物资运输处后,每天到处乱跑,还跑到曹晓燕家去纠缠曹晓燕!工人们都说:陈文海的行为很古怪,根本不像是一个大脑正常的人!联系他这一年多来的一系列表现,可以断定:陈文海一定是在婚姻问题上受过什么刺激,他上大学期间一定是想媳妇想疯了才病倒的!他之所以要去纠缠曹晓燕,是由于曹晓燕长得漂亮!像陈文海这样的人,你最好离他远点!” “陈文海怎么会是那种人?有不少人敬佩他的人品和才华!” “这些只是表面现象!”瞿瑛的脸上仍然带着严峻的表情,“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陈文海看上去不像是坏人呀!” “你是政治老师,还是团支部委员和大队辅导员!你不是还要入党吗?我们正在考验你,你可不能在陈文海的问题上犯糊涂,把自己的政治前途给整没了!”瞿瑛喝了一口茶,然后继续说道:“我听说:你还想让陈文海到你的寝室里去玩。你可千万不能让他去!” “为什么呀?” “你一旦让他去了,他就会趁虚而入!你别看他表面上文质彬彬的,似乎是个文弱书生,其实,他的内心深处肮脏得很!你要离她远点!叔叔可不希望你的政治生命被他给毁了!”接着,翟琳又加重了语气,“如果你不听我的话,可别怪我叔叔不给你面子!” “怎么,你生气了?”张雪梅陪着笑脸对瞿瑛说:“我知道叔叔完全是为了我好!” 学校开学了,陈文海既感到兴奋,又感到忐忑不安,因为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还很糟,怕胜任不了中学语文教学。 上课铃响过之后,陈文海拿着语文课本和备课本走进初一班教室。 陈文海站在讲桌前,忽然想到了两千多年前的孔子,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神圣感从他的心底油然而生!他清了清嗓门,微笑着开始了他的开场白: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陈名文海,以后大家管我叫陈老师就行了。” 说到这里,陈文海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接着说道: “我毕业于郧阳师范专科学校,也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我是科班出身。” 全班同学凝神静气地听着,教室里一片肃静。 陈文海扫视了同学们一眼,极其坦诚地继续对大家说: “作为受过正规师范教育的我现在来到东城子弟学校任教,按理说不会有什么问题,然而,我还是要声明一点:由于我在上大学期间大病了一场,并且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是带病来到这个学校报到的,因此,对能否教好中学语文我心里还没有底,不过,请同学们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把中学语文教好的!” 听陈文海这么说,有的女同学脸上露出了微笑。 “好了,闲话少说,言归正传,下面,我们就开始上课!”陈文海翻开语文课本和备课本,抑扬顿挫地地说道,“今天,我们开始上第一课,请同学们打开语文课本!” 就这样,陈文海开始了他有生以来的第一节语文课,开始了他的教学生涯! “滴铃铃……!”下课铃很快就响了。 陈文海松了一口气,微笑着向同学们大声说道: “今天,这节语文课就上到这里!” 说完这句话,陈文海仿佛感到自己完成了一项神圣的历史使命! 他合上了语文课本和备课本。 下课后,女同学们纷纷拥到讲桌前,七嘴八舌地大声嚷道: “陈老师,你好亲切呀!” “你的开场白与众不同、别具一格!” “你的课讲得真好,我都听得入迷了!” “陈老师,你好棒呀!” “你真的好棒唉!” “你们别再‘吹捧’我了,我都已经被你们吹得晕晕乎乎了!”陈文海和女同学们开玩笑,然后,他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对大家说:“为了上好这第一堂语文课,我翻遍了各种资料,费了好大的劲!”接着又遗憾地说道:“本来,这节语文课应该上得更令人满意,只是由于我的身体太坏,准备得还很不充分!” “陈老师,你真谦虚!” 2022年2月26日修改 第十一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在刚开学的一段时间里,尽管陈文海的课经常讲得不怎么好,然而,由于人们互相之间还不熟悉,很多人还能顾及他的面子,因此,课堂纪律还算过得去。后来,有的学生由于受外界影响,因此,他们在课堂上越来越放肆,以至于经常使正常的教学秩序无法进行下去! 有一天,由于课堂纪律不好,下课后,陈文海沮丧地对胡战勇说: “现在我的身体这么坏,根本不适合当老师。我几次向学校领导要求改行,可是他们硬是不同意,说什么现在学校这么缺中学语文老师,怎么能放我走呢!” “那你就安安心心地当你的中学语文老师呗!” “我怕再这样下去,我的名声会越来越坏,最终我会成为一堆不齿于人类的狗屎堆!”陈文海这样自嘲道。 “不会吧?你想得太多了!”胡战勇笑着对他说,“你的这种心态会对你的身体很不利,你应该学会乐观地面对现实!” “其实,我一直是革命的乐观主义者,否则,我怎么可能活到今天!” “那你就继续地乐观下去!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 “我也相信会有这么一天!” 众所周知,20世纪80年代正是中国改革开放如火如荼的年代!陈文海为自己能生活在这样的年代而感到荣幸和自豪,如果不是大病一场而耽误了学业,他完全有可能被分到重点中学任教高中语文! 陈文海出生于20世纪50年代,由于从小就爱读书,因此,在他的身上有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如果不是家庭因素和身体状况,他完全有可能成为大学教授或中学语文特级教师,甚至有可能成为语文教育家! 陈文海来到了这所地处偏远的落后学校,在后来20多年的漫长岁月里,他在人生道路上经历了常人难以经受的挫折和磨难,忍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和屈辱!使他感到欣慰的是:他没有被苦难压垮,而是挺直腰杆坚强地活了下来,并在事业上取得了辉煌的成果! 由于在上大学期间大病了一场耽误了学业,陈文海的专业基础显得很不雄厚,再加上他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因此,在接下来的中学语文教学工作中,他常常感到力不从心!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把中学语文教好呢? 学生和学生家长不了解情况,老师和学校领导不了解情况,他们只会看表面现象,对陈文海没能把中学语文教好作出种种不符合实际情况的猜测,进而对他产生不满,对他进行贬低、诽谤和伤害! 几年后,由于身体逐渐康复,再加上陈文海能刻苦钻研业务,因此,他在中学语文教学方面有很大的起色,然而,由于工作中的失误,人们很快就“忘记”了这一切,继续对他进行贬低、诽谤和伤害! 在几十年后的今天,陈文海感到震惊:人们对他的贬低、诽谤和伤害竟然会延续20多年,并且愈演愈烈,几次无情地把他“赶”下讲台! 现实是多么地荒唐可笑和冷酷无情啊! 二十二 刚开学没多久,陈文海又来到了曹春福的家。 坐下后,曹春福笑着问陈文海: “最近怎么样?” “还可以。”陈文海笑着回答道,“由于刚到一个新的环境,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很新鲜,因此,相对地来说,我的心情就显得轻松多了。” 曹春福跑到厨房泡了两杯茶,然后,又回到客厅把这两杯茶放在茶几上,笑着对陈文海说: “请喝茶。” “谢谢!”陈文海笑着问道,“晓燕没在家?” “她出去了,说是到同学家去了。”曹春福皱着眉头对陈文海说,“最近,晓燕心情不太好!” “她怎么啦?是不是碰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在她上中专的时候,有不少男生追求她,其中有一个追她追得特别紧。” “晓燕喜欢他吗?” “晓燕的心思没有放在他的身上。”曹春福继续皱着眉头,“现在晓燕心里特别烦!” “为什么?” “因为我爸老在她面前唠叨,说什么:‘这么好的男生你都不喜欢,你到底喜欢谁?那个陈文海有什么好?不就是一个书呆子吗?’” “其实你爸说得对,我就是一个书呆子!” “你别说气话了!”曹春福笑着说道,“我看得出来,晓燕对你很真心!” “这我知道!”陈文海苦笑了一下,“现在的问题是:你爸根本不赞成我和晓燕好,而晓燕呢,又不敢为了我和你爸闹翻!”接着又笑着问道,“你妈没有不赞成吧?” “我妈当然不会不赞成了!”接着又补充道,“她对你的印象也不错,经常说你人忠厚老实,又那么有才,配她的女儿绰绰有余!” “你妈真是这么说的吗?” “我骗你干吗?” “这么说,我还真该娶晓燕为妻了!”陈文海和他开玩笑。“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娶晓燕!”陈文海认真地说道 “为什么?”曹春福不解地瞪大了双眼。 “你别这么看着我!”陈文海苦恼地摇了摇头,“现在,我的身体还很坏,每天失眠,饭吃得很少,不能久坐,不能长时间看书写字,坐一会就要躺下休息!为了不使自己过于郁闷,我经常出气溜马路、逛商店,有时,还爬到山上去观风景!为了补充体力,我就每天冲麦乳精和奶粉喝!有的人不了解情况,认为我是娇生惯养,以为我是在偷懒,嫌食堂的饭不好吃!还有人认为我失眠是由于想老婆想的!这真是冤枉死我了!”陈文海问曹春福,“你说,我现在这种状况还允许我去考虑婚姻问题吗?” “现在说什么的都有,因此,我爸感觉压力很大,不希望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你!” “这我能理解!”陈文海笑着问道,“可是晓燕呢?她是不是也感觉压力很大?” “我们全家都感觉有压力!”曹春福苦笑着说,“所以,我才要劝你重新考虑自己的婚姻问题!” “你不用劝我,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娶晓燕!” “你生气啦?”曹春福继续苦笑着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让晓燕耽误了你的终身幸福!” “这我明白!”陈文海也苦笑着说,“可是,我心里始终放不下晓燕,因为我太喜欢她了!”陈文海反问道,“你知道真正爱上一个女孩是一种什么感觉吗?” “我能理解你对晓燕的感情,然而,你也要学会面对现实!” “怎么面对现实?”陈文海很生气,“我现在不是不想和别人结婚,而是我现在的状况根本不允许我去考虑婚姻问题!” “可是,你老往我家跑,很容易给别人造成误解,以为你在纠缠晓燕!这难道不是一种对你的伤害吗?” “别人愿意怎么想我管不着!”陈文海神情肃然地说道,“只要晓燕对我不反感,我就不怕别人乱说!” “现在晓燕感到很为难,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接着又补充道,“她不想伤害你,也不忍心伤害你!” 这时,曹晓燕回来了,她笑着问陈文海: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会了。” 曹春福站起身到卫生间去解手。 曹晓燕坐到哥哥刚才坐过的沙发上,继续笑着问陈文海: “你和杨媛媛还有来往吗?” “没有。”陈文海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怎么想得起来问我这个?我和她本来就是一般的同学关系!” “有人说你追过她,所以我才要这么问你。” “其实这是一场误会!”陈文海耐心地解释道,“那时,我的身体太坏,还以为活不了几天了,心想:‘我还没娶媳妇呢,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多遗憾!’想在临死之前把婚姻问题给解决了,于是,就去找了杨媛媛。” “你为什么会想到她呢?” “因为她很同情我,而且,她还是一个大学教授的女儿!” “大学教授的女儿又怎么啦?” “我一直有一个美好的愿望,就是想在有生之年娶一个大学教授的女儿,这样对我的事业会有帮助。” “因为我不是大学教授的女儿,所以,你不想娶我,对不对?”曹晓燕和陈文海开玩笑。 “不是我不想娶你,而是我现在的这种状况根本无法去娶你!” “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曹晓燕继续和陈文海开玩笑,“现在,你们大学生被世人称之为‘天之骄子’,多么荣耀!我曹晓燕只有仰慕的份儿!” “这我早就看出来啦!”陈文海和她半开玩笑,“三年前,我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到你家来报喜,你看我的那种眼神让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明白你的心思!”曹晓燕笑着说道,“你的意思是说:那天,你对我产生了……” 还没等曹晓燕把“爱情”那两个字说出来,曹春福从卫生间出来了,他笑着对妹妹说: “为了那份神圣的爱情,你文海哥差点把命给搭进去!” “这才是真正的爱情!”曹晓燕笑着对大家说,“这样的爱情会让我永远感动,永远铭记在心!” “这是刻骨铭心的爱情!”陈文海认真地对大家说。 过了一会儿,曹晓燕的父母都回来了,陈文海和他们全家在一起吃了午饭。 吃过午饭,曹春福笑着对陈文海说: “我想到新华书店去买几本书。你陪我一起去吧?” “那咱俩就走吧!”陈文海也笑着对他说,“我也想去买几本书。” 于是,他们俩就来到了新华书店。 在新华书店里,陈文海买了几本有关中学语文教学方面的书,他笑着对曹春福说: “我在上师专的时候,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们都说语文最不好教,我希望这几本书能我的教学有所帮助。” “我相信你一定能把中学语文教好!” 第十二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星期天上午,陈文海回到了父母的家。 过了一会儿,陈春梅的对象李国强来了。 坐下后,李国强笑着问陈文海,“你现在还没有对象吧?” “……”陈文海点了点头。 “要不要我为你介绍一个?” “……”陈文海笑了笑。 “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儿?” “……”陈文海还是笑了笑。 这时,沈如兰进屋来了,她笑着对李国强说: “我们家文海现在是大学生,应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对象你应该心里有数!” 李国强想了想,然后笑着对大家说: “我认识一个女孩儿,她在医院当护士,现在还没有对象,如果文海哥不嫌弃,我可以把她介绍给文海哥。” “那你还不赶快把她领来!”陈春梅忍不住欢天喜地地嚷道。 “那下个礼拜天我一定把他带来!”说完,李国强便和陈春梅一起出去玩了。 一直玩到下午,他们俩才回来。 和李国强分手后,陈春梅回到了自己父母的家。 进屋后,陈文海满脸不高兴地对她说: “妈真烦人,又让别人为我介绍对象!你也是的,跟着瞎起哄!” “怎么叫瞎起哄呢?”陈春梅嘻嘻哈哈地对嚷道,“找个护士也不错嘛!”接着又反问道,“难道护士配不上你吗?难道找个护士就降低了你的身份?” “什么呀?”陈文海更生气了,“我对晓燕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这事让晓燕知道了,晓燕会怎么想!” “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陈春梅嘻嘻哈哈地说道,“反正你们俩的事已经没什么希望了,你还管她怎么想?” “你怎么能这样?”陈文海怒目圆睁,“你这是在蔑视我和晓燕之间的感情!”说到这里,陈文海的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我为了她差点病死,对此,你又不是不清楚!” “对不起!”见陈文海这么难受,陈春梅连忙向哥哥道歉。“不过,你和那个护士见一面又有何妨?我又没有强迫让你和她结婚!”陈春梅谈了自己的看法。 “除了晓燕,我现在根本不想和任何人谈恋爱!” “这我知道!”陈春梅笑着对哥哥说,“你对晓燕的感情妈不理解,晓燕的爸也不理解,现在外面对你又有很多议论,你总得做个样子去堵一下他们的嘴,平息一下社会舆论吧!社会就是这样地荒唐可笑和冷酷无情,我们有时候不得不作出某些妥协让步!” 一个星期后,陈文海在家里和那个护士见了一面。 他们几个在一起说了一会话,那个护士便跟着李国强一起走了。 李国强走后,陈春梅笑着问哥哥: “你认为这个女孩长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接着又补充道,“不算漂亮也不算丑。” “配得上你吧?”陈春梅和哥哥开玩笑。 “马马虎虎,可以凑合。” “那你就把她娶回家呗!”陈春梅继续和哥哥开玩笑。 “你是不是认为我娶不上媳妇非得娶她不可?” “我可没这么想!我哥是谁呀?才华横溢,还有远大的理想和抱负,怎么能娶这样的女孩平平庸庸地虚度此生呢!” “你也学会了吹捧我!”陈文海忍不住笑了起来。 后来,那个护士再也没来找过陈文海,陈文海高兴地对妹妹说: “阿弥陀佛,幸亏她没再来找我,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打发她!” “听你的话音,你好象不喜欢她?” “虽然她长得不算漂亮,可是她的模样和说话的神态还是蛮可爱的!”陈文海笑着说道,“如果换了别人,说不定还真的会娶她为妻。” “你和很多女孩都能友好相处,如果这个护士是你的同学或者同事,我想:你也一定能和她友好相处!” “这样的女孩当一般的朋友还可以,如果要我和她一起生活,那么,对我来说就勉为其难了!”陈文海笑着问妹妹,“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那还用问?因为你们之间没有爱情!” “如果男女之间没有爱情,怎么能在一起生活呢?”陈文海认真地对妹妹说,“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遗憾的是:有的人偏偏要‘棒打鸳鸯散’,对别人的婚姻问题横加干涉!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可恶?” “确实很可恶!” 李国强又一次来到了陈文海的家,陈春梅笑着对他说: “你来的还怪早的,吃过早饭了吗?” “当然吃过了!”接着补充道,“我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再说,今天我们不是还要出去玩吗?”然后又催促道,“我们赶快走吧!” “我们俩陪我哥说会儿话再走吧?” “当然可以啦!”走在路上,李国强笑着问陈文海,“你们学校有没有合适的?” “目前还没有。”陈文海笑着说,“我到学校上班才几个月,对谁都不了解。” “你不是跟我说过你们学校的那个张雪梅长得很漂亮吗?”陈春梅笑着插嘴道。 “那又怎么样?” “你对她有好感吗?” “有一点儿。” “那你就主动去接近她呗!” “她高傲得像个公主,我才懒得去搭理她呢!” “她是司令员的女儿吧?” “你记得还挺清楚!” “我们出去说吧,这里说话不方便!”见父母亲都在家里,陈春梅便这样对陈文海和李国强说。 来到屋外,他们三个沿着厂区公路向前走去。 “我认为:虽然张雪梅很高傲,你还是应该主动去接近她。”李国强说。 “为什么呀?”陈春梅问。 “因为一般地来说,凡是长得漂亮的女孩儿都很高傲,尤其是干部子弟更是如此!” “如果我主动去接近她,别人会不会说我攀高枝儿?”陈文海担心地问道。 “攀高枝儿又怎么啦?谁不想攀高枝儿?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 “那我们男子汉的尊严又何在呢?” “你既想娶媳妇又想要男子汉的尊严,这可就有点难了!” “我宁要男子汉的尊严!” “那你就准备好打一辈子光棍吧!”陈春梅和哥哥开玩笑,然后,收敛笑容这样对哥哥说,“你不是最烦别人为你介绍对象吗?你去主动接近张雪梅,如果你们俩成了,你不就可以省去这一烦恼了吗?” “妹妹说得有道理!”陈文海笑着说,“那我就去主动接近她?或者说直白点,我就去追她?”然后又笑着说,“可是,我从来就没有追女孩儿的习惯!” “你是不是认为追女孩儿有损于你们男子汉的尊严?” “如果追到手那还值得,就怕追不到手!”陈文海担心地说道,“尤其是像我这样的情况,如果追不到手,有的人什么难听的话都会说得出来!到那时,我很有可能会身败名裂!如果真的导致这样的后果,那我的下场可就惨喽!” “你想那么多干啥?走一步算一步呗!”陈春梅对哥哥说,“你不是最烦我妈托别人为你介绍对象吗?你的婚姻问题一天不解决,你的这一烦恼就一天不会了结!” “中国人就喜欢‘乱点鸳鸯谱’,我最烦这一点!” “你烦又有什么用?谁让你是中国人呢!” “婚姻应该以爱情为基础,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很痛苦的,为什么有的中国人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说到这里,陈文海不禁笑了起来,“这也难怪,中国曾经是一个有过两千多年封建社会历史的国家,封建社会的那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门当户对’观念已经在人们的头脑中根深蒂固!” 回到学校后,在“该不该去主动接近张雪梅”这个问题上,陈文海仍然感到很为难,这是由于:他目前对张雪梅还缺乏了解,如果主动去接近她会不会招来闲言碎语?如果她不喜欢自己,自己主动去接近她会不会引起她的误解?更严重的是:如果自己的这一举动被某些别有用心的家伙所利用,那么,他们之间就很有可能产生怨恨而成为仇人!这是陈文海最不愿意看到的! 到底该不该去主动接近她呢?如果应该去接近她,那么,又应该以一种什么方式去接近她呢?连着几个晚上,陈文海都在苦苦地思索这个问题! 陈文海不愧是一个有深谋远虑的知识分子,他的这些担心后来果然变成了事实,20多年来,他在爱情、婚姻和家庭问题上吃尽了苦头,有的人用世界上最恶毒肮脏的语言对他进行贬低、诽谤和伤害,仿佛陈文海是世界上最不要脸的家伙! 面对人们针对他的种种污言秽语,陈文海常常感到有口难辩、痛苦不堪! 面对人们向他泼来的一盆盆脏水,陈文海痛心疾首! 有多少人知道:在“该不该去主动接近张雪梅”这个问题上陈文海曾经有过的犹豫和彷徨? 迈出“主动接近张雪梅”这一步,对于陈文海来说是多么地艰难! 有的人只会摇头晃脑、摇唇鼓舌地散布各种离奇的谎言和谣言而根本不顾陈文海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感受!他们只图呈自己一时之口舌痛快而不管别人心里有多么痛苦!他们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这就是国民的劣根性! 第十三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经过深思熟虑,陈文海决定先从向学校广播站投稿开始做起,因为张雪梅是学校广播站站长。 那天,陈文海写了一篇文章,然后来到学校广播站把这篇文章交给了张雪梅,张雪梅看了后连声称赞道: “你的这篇文章写得真好!别人都说你有才,真是名不虚传呀!” “你过奖了!其实,我的这篇文章写得一点都不好!”陈文海笑着说。 “既然写得一点都不好,你为什么还要把这篇文章交给我呢?” “我是为了支持你的工作!” “那我就谢谢你了!”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时,正好化学老师赵志刚走进来,张雪梅连忙把陈文海的这篇文章给他看,赵志刚看了后连忙说: “好文章,还不赶快播?” “那我就播了?”张雪梅笑着问道。 “你是站长,还用问我?” “因为你是老教师嘛!” 张雪梅说完这句话,连忙对着话筒读起陈文海的这篇文章来。 听到从喇叭里传来张雪梅那甜美的嗓音,陈文海感到很激动,似乎在这一刻突然爱上了她!陈文海连忙跑进学校广播站,眉开眼笑地对她说: “你播得真好!我们学校正需要你这样的播音员!” “那是由于你的这篇文章写得好!” “你的嗓音好甜美,我都被你的嗓音陶醉了!” “你这么喜欢我的嗓音,就多写几篇文章呗!” 陈文海从学校广播站出来后,广播喇叭里反复地播送着他的那篇文章,王桂芳笑着对他说: “你听,张雪梅在读你的那篇文章时多有激情!她是不是爱上你了?” “但愿如此吧!” “如果你们俩能真诚相爱,那就一定是天赐良缘!” 趁着张雪梅在高兴劲上,陈文海在再次投稿的时候顺便交给了她一张纸条。 过了一会儿,王秀兰手里拿着一封信向陈文海走来。 “陈老师,你的信。”王秀兰把信交给陈文海,笑着问他,“是对象给你来的信吧?” “我现在哪儿有什么对象!”陈文海接过信,看了看信封,然后告诉王秀兰,“她是我的同学,人家早就有对象了。” “那今天上午来找你的是谁?” “是我妹妹。” “是亲妹妹?” “当然是亲妹妹了!怎么,这你还怀疑吗?” “我怎么看她一点儿也不像你呢?” “你好象对我的婚姻问题很关心!” “你说得很对!”王秀兰脸上堆着笑,压低声音问他,“你给张雪梅的纸条上写的是什么呀?” 陈文海的脸一下红了起来:“我要为他的弟弟介绍对象。” “不对吧!”王秀兰脸上堆着神秘的笑容,“恐怕是为你自己介绍对象吧?” 这时,胡战勇走过来,对李秀兰说,“你怎么对别人的个人问题这么感兴趣?人家为谁找对象,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你好象不高兴了,是不是你也看上张雪梅了?” “你瞎说什么呀!人家张雪梅早就有对象了,你还不知道?” “你听谁说的呀?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是校长告诉我的。” “校长告诉你张雪梅的对象是谁了吗?” “他只告诉我张雪梅的对象是在军分区工作。” “那么,黄国庆为什么还要去追求张雪梅呢?” “为什么就不能呢?”陈文海笑着对王秀兰说,“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和幸福的权利!” “也包括你吗?” “那当然了!” “滴铃铃……”电话铃响了。 陈文海抓起话筒,一听,原来是找张雪梅的,便连忙跑到隔壁办公室,让张雪梅来接电话。 打完电话,张雪梅看了一眼陈文海的备课本,笑着对他说: “你课备得好认真啊!” 陈文海抬起头微笑地看着张雪梅,发现她说话的时候脸都羞红了。 “你还有什么事吗?”张雪梅被陈文海看得更不好意思了,连忙笑着这样问他。 “没有了,就是让你来接电话。”陈文海发现张雪梅笑的时候显得更美丽动人了。 “谢谢你!”张雪梅笑着向陈文海告辞,“那我走了!” “再见!” “再见!” 这时,正好胡战勇一脚跨进门,他笑着对陈文海和张雪梅说: “你们俩怎么这么客气?每天见面还要说再见!” 胡战勇走到陈文海身边,陈文海连忙问他: “校长说张雪梅已经有对象了,这是真的吗?” “也许是真的吧!”胡战勇笑着问陈文海,“你是不是真的爱上张雪梅了?” “我可不敢高攀!” “这从何说起?” “因为张雪梅是干部子弟呀!”陈文海笑着对胡战勇说,“我听说张雪梅的父亲还是军分区司令员呢!” “干部子弟又怎么了!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讲究什么‘门当户对’!” 胡战勇和陈文海开玩笑,“如果你真的已经爱上了她,就抓紧点!” “怎么抓紧?”陈文海也和他开玩笑,“你能不能教教我?” “那完全没有问题!我可以帮你出出点子,为你参谋参谋。” “那我就要谢谢你了!” “谢什么呀!谁让我们是哥们呢!” “你说,张雪梅长得那么漂亮,又是干部子弟,我该不该去追她?” “这是你的权力!”胡战勇的脸上闪烁着狡黠的微笑,“只要你信得着我,和我说的是实话,我就一定会促使你们早日结为百年之好!” “那就太好了!”陈文海神情肃然地对他说,“我有一个问题要向你请教。” “什么问题?你快说!” “就是——”陈文海皱了一下眉头,“就是几天前张雪梅告诉我:她的叔叔不让她随便和别人谈恋爱!她这么说,我以后该怎么办呢?” “这个嘛——”胡战勇沉吟了一下,“我认为:你应该去继续追求她,并且要做到‘锲而不舍’!” “原来你也知道有‘锲而不舍’这个成语啊!”陈文海和他开玩笑,“你这个成语用在这里太恰当了!我一定会‘锲而不舍’地去追求张雪梅,直到“洞房花烛夜”的那一天!” 第十四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吃罢晚饭,胡战勇看新闻联播,陈文海不想看,就独自一人出去串门。 来到校长瞿瑛家,瞿瑛正在吃饭。 “吃过了没有?” “吃过了。” “再吃一点儿怎么样?” “我已经吃饱了。” 瞿瑛对妻子说: “月娥,给陈老师倒杯茶。” 陈月娥连忙沏了一杯茶,笑吟吟地端到陈文海面前,陈文海笑吟吟地接过茶杯,放到桌子上。 “我们这里条件差,教学楼还没有盖起来,不过,不久以后就会盖起来。”瞿瑛问陈文海,“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没有?” “没有。” “有对象了没有?” “还没有。” “你还年轻。我想:只要你好好干,对象是不会成问题的。” “能不能在我们学校的老师里挑一个?”陈月娥陈文海。 “学校里哪有合适的?”瞿瑛问妻子。 “比如张雪梅,我看就很适合陈文海。” “问题是张雪梅已经有对象了。张雪梅有什么好的?我看就不适合陈文海!” “为什么?” “陈文海是从大城市来的,而张雪梅呢,是在小县城长大的,根本配不上陈文海嘛!。” “你说得根本不对!张雪梅长得那么漂亮,上学的时候在班里就是班花,而陈文海呢,是大学生,很有才华。如果他们俩能结合,可以算得上是才子配佳人!这样的郎才女貌,你竟然还说不合适!我真怀疑你的大脑有毛病!” “你懂什么呀!”瞿瑛的神情肃然起来,“像陈文海这样的大作家,怎么会看上张雪梅呢?陈文海不需要花瓶和绣花枕头,需要的是红颜知己!陈文海,我说的对不对?” “爱情、婚姻和家庭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陈文海苦笑了一下,“有时候男孩会爱上一个不是红颜知己的女孩!这样的爱情同样会是很痛苦的!” “那么,你怎么看待像张雪梅这样的女孩呢?”陈月娥问陈文海。 “我对张雪梅还不太了解。”陈文海笑了笑,然后对陈月娥说:“不过,如果我爱上了她,我会主动去接近她的。我想,校长不会反对吧?” “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和幸福的权力,我怎么会反对呢?”瞿瑛笑了笑,然后对陈文海说:“不过,我要提醒你,理想不能代替现实,有时候,在解决婚姻问题的时候要现实一点儿,对女方的要求不能太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文海听出了瞿瑛的弦外之音,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我已经爱上了张雪梅,难道我不该去追求她吗?” “你当然可以去追求她,任何人都没有这个权力去阻拦你。”瞿瑛的嘴角带着轻蔑和讥讽,“你刚大学毕业,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教学上,想方设法把书教好!至于婚姻问题嘛,可以放到以后再去考虑!男子汉大丈夫,应该以事业为重!” 从瞿瑛家出来后,陈文海沿着铁路散步。 陈文海正往前走着,忽然发现前面也有一个人在散步,走近一看,原来是胡战勇。 胡战勇见陈文海光低着头走路不说话,便对他说: “你好象有什么心事!” “刚才,我上校长家去了。他好像反对我去接近张雪梅!” “他反对又有什么用?” “他是校长,和张雪梅的父亲又是老战友,他一反对,我想娶张雪梅就没有希望了!” “没有希望就去追求别的女孩呗!干吗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问题是我现在还没有爱上别的女孩!”陈文海对胡战勇说,“我看校长的脑子里也有封建社会那套门当户对的陈腐观念,他反对我去接近张雪梅,不就看张雪梅是干部子弟吗!” “不仅仅是门当户对的问题,恐怕还有其他原因吧?”胡战勇看了一眼陈文海,“听说你在上大学的时候在婚姻问题上受过刺激,有这回事吗?” “我极力反对父母的包办婚姻!”陈文海对胡战勇说,“在我上大学的时候,我妈执意要我去娶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姑娘!我妈的逼婚使我大病了一场!”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其实,我现在心里非常矛盾!”陈文海坦城地告诉胡战勇:“我对自己以后该不该再去追张雪梅都拿不定主意,因为我现在对她的了解毕竟还很有限!” “我认为:既然你已经爱上了她,就应该去继续追求她,因为只有在追求的过程中才能进一步地了解她!” “在现实生活中,有情人往往不能成为眷属!王实甫在《西厢记》中说:愿天下有情的人都成了眷属,其实这只过是人们的一种美好愿望罢了!” 陈文海走后,瞿瑛满对妻子说: “以后,如果陈文海再上我家来,你不要乱插嘴!” “我这是叫乱插嘴吗?陈老师身子骨那么单薄,需要有一个女孩在生活上帮助他,我关心一下他的个人问题,这难道有错吗?” “问题是你不该提张雪梅!现在,黄建华正在追张雪梅,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可是,你觉得他们俩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只要他们俩的感情好,就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他们俩的感情好吗?”陈月娥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男人就是心粗,根本不明白女人的心思!实话告诉你吧,张雪梅根本没看上他!” “他们俩不是挺好的吗?” “张雪梅才貌双全,怎么会看上他?他除了会踢足球,还会什么?” “你怎么能这么贬低他?”瞿瑛猛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大声吼道:“黄建华只上过初中,是自学了高中课程,这对于一个残疾人来说是多么地不容易!你不但不感动,反而如此贬低他,你还能算是人吗?” “你不要这么激动嘛!”陈月娥接着说道:“黄建华的精神确实很可贵,我们大家都应该向他学习,可是这和爱情有关系吗?难道仅凭这一点,张雪梅就应该去嫁给他吗?我认为:张雪梅和黄建华根本不合适!” “张雪梅和陈文海也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一个是才子,一个是美女,正好是才子配佳人!” “别忘了,现在不是封建社会,你的那一套早就过时啦!” “在婚姻问题上,人们注重的还是郎才女貌!” 2022年2月28日修改 第十五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和妻子吵了一架,翟琳心里很不是滋味,总想找人倾诉一下内心的苦闷。 “那么,找谁呢?”翟琳想到了谢卫东,他想: “谢卫东不是也很同情黄国庆吗?在黄国庆和张雪梅的问题上,他虽然不怎么赞成,不是也经常随声附和吗?他曾经说过:如果张雪梅愿意嫁给黄国庆,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这说明:他还是希望张雪梅能嫁给黄国庆。” 翟琳继续想道: “现在的问题是:在黄国庆和张雪梅的问题上,张雪梅一直没有明确表态!她到底喜不喜欢黄国庆?她到底愿不愿意嫁给黄国庆? “听说:最近家里人又为张雪梅介绍了一个对象,而张雪梅呢,好象不怎么愿意。 “现在,学校又来了一个陈文海。听别人说:这个陈文海最近好象在打张雪梅的主意。这怎么行呢? “这个陈文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为什么要打张雪梅的主意?他不是喜欢曹晓燕吗?” 想到这里,翟琳决定去找谢卫东好好地聊聊天。 谢卫东和翟琳的经历很相似:高中毕业后,参了军,复员后,来到二汽当工人,后来又来到二汽物资运输处子弟学校当老师。在上高中时,和班里的一个女同学感情很好。由于家里人反对,只好和这个女同学分手,和一个他所不喜欢的女人结婚! 翟琳常常这样想:“这个世界真奇妙,谢卫东和自己的经历竟然会如此相似!” 翟琳常常感叹现实的冷酷无情和命运的不可抗拒:自己明明喜欢那个女同学,却偏偏要和现在这个他所不喜欢的女人结婚!“这个陈月娥原来是在家乡务农,是个从泥土里刨食的乡下女人,是自己把她从农村给弄出来,她却看不起自己,处处和自己作对!她算是什么东西?” 翟琳越想越窝囊,他想:“凭自己的才华,要想找一个比陈月娥强的女孩还不是擒拿手到吗?只怪家里太穷,只好找陈月娥这么一个乡下女人凑合着过!” 翟琳想到这里,张雪梅的笑脸在他的眼前浮现。 “说心里话,自己很喜欢张雪梅!张雪梅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还很有才!如果自己现在是20多岁,我就一定会去追求她!哪轮得到陈文海?陈文海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从大城市来的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翟琳一路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谢卫东的家门口。 谢卫东见翟琳来了,连忙笑脸相迎,“我正要找你去下棋,你倒先来了!快请进!” 进屋后,翟琳哭丧着脸对老朋友说: “我现在哪有心思下棋,烦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好象生活处处在和我作对!” “你怎么啦?”谢卫东笑着递给他一支烟,“你现在是堂堂大校长,掌握着我们学校的生死大权,如果不尽快扭转你目前的这种心态,我们学校还会有希望吗?” 翟琳接过烟,谢卫东为他点着,翟琳猛吸了几口,然后张开嘴,于是,一团烟雾便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校长也是人,也有一般人的喜怒哀乐和七情六欲!”翟琳闭上嘴,这样对谢卫东说。 谢卫东为翟琳点着烟后,点燃了叼在自己嘴上的烟,接着,他也猛吸了几口,然后张开嘴,于是,一团烟雾也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你今天晚上来找我,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谢卫东闭上嘴,这样对翟琳说。 “本来烦心的事就够多的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文海!”翟琳不解地问道,“你说,这个陈文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要去打张雪梅的主意?” “就这个呀?”翟琳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年轻人的事,我们管那么多干吗?” “跟你说正经的,对这个陈文海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翟琳认真地说道,“陈文海是上海人,谁不知道上海人最精!现在陈文海的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你能说清楚吗?” “这上海人和上海人也不一样!”谢卫东笑着说道,“你没看陈文海文质彬彬的,完全是一个书呆子嘛!再说,他现在病恹恹的,情况哪会有你想象得那么复杂!” “现在外面有很多有关他的议论,你难道一点都没听说吗?” “那都是一些街谈巷议,不足为信!”谢卫东也认真地对他说,“你尽管干你的工作,年轻人的事你少参与!他们有他们的想法,我们不好干预!一句话:顺其自然!” “你说得倒轻巧!”翟琳苦笑着说,“你是学校里的一般老师,出了什么事不用担责任,而我和你就不一样了!别忘了,我是一校之长!你以为校长是那么好当的吗?” “这我知道!”谢卫东哈哈地笑了一通,然后接着说道,“你也不要太神经过敏,整天把神经绷得紧紧的!放松点儿,没事儿的,天塌不下来!” 第二天上午,王秀兰又来找胡战勇聊天,她笑着对胡战勇说: “最近,我看陈文海和张雪梅好象都有什么心事,我问了好几次也没问出什么名堂来,他们俩好象都不愿意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我。” “你和他们俩的关系都一般,他们俩当然不会轻易地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你了!”胡战勇也笑着对她说,“再说,你是个有名的马大哈,什么话都心里藏不住,他们俩都怕你知道了他们俩的秘密后会到处乱说!” “他们俩会有什么秘密呢?”王秀兰继续说道,“我亲眼看到陈文海递给张雪梅一张纸条,我问他纸条上写的是什么,他脸都红了!我想:陈文海递给张雪梅的一定是一封情书!后来,我又问过张雪梅那张纸条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支支吾吾的。再后来,我又几次用话套他们俩,他们俩脸上的表情都有点不自然!这就证明:陈文海在追张雪梅!这些我都跟你说过的!” “你是不是也把这些情况告诉翟校长了?” “是啊!”王秀兰瞪大了双眼,“怎么啦?” “没什么。”胡战勇皱了皱眉头,“只是惹起了一点麻烦!” “什么麻烦?” “……”胡战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不该把这些情况告诉翟校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就别问了,反正更多的麻烦事还在后头!” “有这么复杂吗?”王秀兰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就是两个年轻人在谈恋爱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什么也不懂!”胡战勇神情严峻地对她说,“你以后最好不要再参与他们俩的事!” “为什么?” “免得惹你一身骚啊!”胡战勇和她半开玩笑。 过了一会儿,王秀兰忍不住笑着对胡战勇说: “你说,陈文海是从大城市来的,怎么会看上她张雪梅?张雪梅有什么好?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 “怎么,你忌妒了?”胡战勇和她开玩笑。 “我才不会忌妒呢!”王秀兰收敛笑容,接着说道,“我是为陈文海打抱不平,陈文海肯放下架子去追张雪梅,张雪梅竟然还端起架子,耍起大小姐的脾气来!” “是不是张雪梅在你面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是这样的!”王秀兰生气地说道,“张雪梅也真是的,不愿意就不愿意呗,干吗要说那么难听的话?” “张雪梅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我不想再重复她说过的话!”王秀兰提高了嗓门,几乎是嚷着大声地说道,“张雪梅说过的那些话如果让陈文海知道了,陈文海不活活气死才怪呢!” “张雪梅到底说了些什么,竟然会让你如此生气?” “我不敢告诉你,我怕你再去转告陈文海!” 这时,王桂芳进屋来了,她笑着问道: “你们俩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王秀兰笑着对王桂芳说,“你和陈文海整天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似乎有永远也说不完的话,真是天生的一对!” “你怎么又和我开这样的玩笑?”王桂芳连忙提醒道,“如果你这话让陈文海听到了,他又该不高兴了!” “我听你这话音,好象陈文海并不喜欢你,那么,他喜欢谁呢?” “我怎么知道?” “他现在是不是看上张雪梅了?”王秀兰试探道。 “这他倒没告诉我。”王桂芳歪着脑袋,“依我看,他们俩没有成的希望。” “说说你的理由。” “因为他们俩属于两种人!”王桂芳认真地说道,“陈文海是属于那种事业型的男人,雄心勃勃,一心想干出一番大事业,而张雪梅呢,是属于那种生活型的女人,只要有个‘安乐窝’就心满意足了!你们说,像这样的两种人能走到一起吗?” “王桂芳小姐分析得有道理!”胡战勇和她半开玩笑。 “我才不是小姐呢!”王桂芳笑着对他说,“要说小姐,张雪梅才像小姐!” “为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她像!” “那我们大家以后都称呼她‘张雪梅小姐’!” 王秀兰笑着问大家,“如果我们这么称呼她,她会不会生气?” “不会吧?”王桂芳笑着说道,“我们和她开玩笑,她也会生气?年轻人谁不爱开玩笑?” 第十六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第二天上午,王秀兰又来找胡战勇聊天,她笑着对胡战勇说: “最近,我看陈文海和张雪梅好象都有什么心事,我问了好几次也没问出什么名堂来,他们俩好象都不愿意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我。” “你和他们俩的关系都一般,他们俩当然不会轻易地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你了!”胡战勇也笑着对她说,“再说,你是个有名的马大哈,什么话都心里藏不住,他们俩都怕你知道了他们俩的秘密后会到处乱说!” “他们俩会有什么秘密呢?”王秀兰继续说道,“我亲眼看到陈文海递给张雪梅一张纸条,我问他纸条上写的是什么,他脸都红了!我想:陈文海递给张雪梅的一定是一封情书!后来,我又问过张雪梅那张纸条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支支吾吾的。再后来,我又几次用话套他们俩,他们俩脸上的表情都有点不自然!这就证明:陈文海在追张雪梅!这些我都跟你说过的!” “你是不是也把这些情况告诉翟校长了?” “是啊!”王秀兰瞪大了双眼,“怎么啦?” “没什么。”胡战勇皱了皱眉头,“只是惹起了一点麻烦!” “什么麻烦?” “……”胡战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不该把这些情况告诉翟校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就别问了,反正更多的麻烦事还在后头!” “有这么复杂吗?”王秀兰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就是两个年轻人在谈恋爱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什么也不懂!”胡战勇神情严峻地对她说,“你以后最好不要再参与他们俩的事!” “为什么?” “免得惹你一身骚啊!”胡战勇和她半开玩笑。 过了一会儿,王秀兰忍不住笑着对胡战勇说: “你说,陈文海是从大城市来的,怎么会看上她张雪梅?张雪梅有什么好?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 “怎么,你忌妒了?”胡战勇和她开玩笑。 “我才不会忌妒呢!”王秀兰收敛笑容,接着说道,“我是为陈文海打抱不平,陈文海肯放下架子去追张雪梅,张雪梅竟然还端起架子,耍起大小姐的脾气来!” “是不是张雪梅在你面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是这样的!”王秀兰生气地说道,“张雪梅也真是的,不愿意就不愿意呗,干吗要说那么难听的话?” “张雪梅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我不想再重复她说过的话!”王秀兰提高了嗓门,几乎是嚷着大声地说道,“张雪梅说过的那些话如果让陈文海知道了,陈文海不活活气死才怪呢!” “张雪梅到底说了些什么,竟然会让你如此生气?” “我不敢告诉你,我怕你再去转告陈文海!” 这时,王桂芳进屋来了,她笑着问道: “你们俩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王秀兰笑着对王桂芳说,“你和陈文海整天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似乎有永远也说不完的话,真是天生的一对!” “你怎么又和我开这样的玩笑?”王桂芳连忙提醒道,“如果你这话让陈文海听到了,他又该不高兴了!” “我听你这话音,好象陈文海并不喜欢你,那么,他喜欢谁呢?” “我怎么知道?” “他现在是不是看上张雪梅了?”王秀兰试探道。 “这他倒没告诉我。”王桂芳歪着脑袋,“依我看,他们俩没有成的希望。” “说说你的理由。” “因为他们俩属于两种人!”王桂芳认真地说道,“陈文海是属于那种事业型的男人,雄心勃勃,一心想干出一番大事业,而张雪梅呢,是属于那种生活型的女人,只要有个‘安乐窝’就心满意足了!你们说,像这样的两种人能走到一起吗?” “王桂芳小姐分析得有道理!”胡战勇和她半开玩笑。 “我才不是小姐呢!”王桂芳笑着对他说,“要说小姐,张雪梅才像小姐!” “为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她像!” “那我们大家以后都称呼她‘张雪梅小姐’!” 王秀兰笑着问大家,“如果我们这么称呼她,她会不会生气?” “不会吧?”王桂芳笑着说道,“我们和她开玩笑,她也会生气?年轻人谁不爱开玩笑?” 和陈文海一样,王桂芳也从小爱好文学,读了不少古今中外文学名著,并经常从事业余创作。只要没有课,他们俩就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似乎有永远也说不完的话! 今天,见陈文海和王桂芳又在一起嘀嘀咕咕的,王秀兰忍不住走过来又和他们俩开起玩笑来: “你们俩真是天生的一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文海似乎有点不高兴。 “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说你们俩在文学上很投缘!”王秀兰连忙这样说道。 “你这么说还差不多!”陈文海的脸上立即转阴为晴。 等陈文海离开后,王秀兰笑着对王桂芳说: “我刚才说‘你们俩真是天生的一对’,陈文海又不高兴了!” 王桂芳笑着指了指正在边晒太阳边批改作业的张雪梅,然后笑着对她说: “如果你说陈文海和张雪梅是天生的一对,陈文海肯定不会不高兴!” “那我去问问张雪梅,看她愿不愿意嫁给陈文海!” “现在还不是时候!”王桂芳连忙阻止道。 这时,正好胡战勇走过来,王秀兰连忙笑着对他说: “你和陈文海住在同一个寝室,他的秘密你一定知道!” “他能有什么秘密?” 王秀兰连忙把自己的嘴凑近他的耳朵,小声地对他说: “就是他和张雪梅的事!” “他们俩能有什么事?” “你就别再瞒我了,王桂芳都告诉我了!” “她是和你开玩笑的!” “你是不是怕我知道了说出去?” “你明白就好!”胡战勇向她叮嘱道,“把你的嘴管严点,不该说的话别到处乱说!” “这我知道!”王秀兰笑着说,“我知道自己的臭毛病,就喜欢整天瞎嚷嚷的!” “知道了就改呀!” “难道是我不想改吗?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你这个臭毛病最容易坏事,你知道吗?” “我改还不行吗?” 这时,陈文海走过来了,王秀兰连忙笑着对他说: “你刚才经过张雪梅面前的时候,为什么不和她说话?” “她正在批改作业,我不想打搅她!” “你还挺会替别人着想的!” “同事之间嘛,就应该互相体谅!” “你真的喜欢她吗?”王秀兰笑着小声地问道。 “有一点吧!”陈文海笑着小声地回答道。 王秀兰连忙笑着朝张雪梅喊道: “张老师,你过来一下!” 张雪梅过来后,笑着问道: “什么事?” “没什么事!” “那你叫我过来干什么?” “……”王秀兰笑着指了指陈文海。 “你什么意思吗?”张雪梅羞红着脸嚷道。 “我没什么意思!”王秀兰笑得更厉害了,“我真的没什么意思!真的!” “你好坏!”张雪梅假装生气地嚷道,“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你可千万不能不理我,我还想吃你的喜糖呢!” “那你就等到下辈子吧!” “那可不行,我这辈子就想吃你的喜糖!”说完,王秀兰又笑着指了指陈文海。 见此情景,陈文海的脸刷地一下红了。 “你脸红什么?” “精神焕发!” “怎么又黄啦?” “防冷涂的蜡!” “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演《智取威虎山》啊?”王桂芳打趣道。 第十七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星期天上午,陈文海正在父母家里睡懒觉,陈春梅和李国强进来了。 陈文海被陈春梅叫醒后,揉着惺忪的睡眼笑着说道: “你们来了。” “你快起来吧!”说完,陈春梅便和李国强进里屋去了。 陈文海穿好衣服,洗完脸,来到里屋,然后,他们三个便围着一张桌子吃起早餐来。 “你和张雪梅的事,刚才,你妹妹都告诉我了。”李国强喝了一口稀饭,“现在,你和张雪梅的关系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你应该继续努力!” “可是,我还是没有信心!”陈文海的脸上带着忧郁的表情,“现在,张雪梅好象不怎么愿意和我接近,她对我说:她叔叔不让她随便和别人谈恋爱。”陈文海吃了一口油条,“你说,张雪梅说的真是这么回事吗?” “也许是吧。”李国强认真地说道,“当然,也不排除这是她找的一个借口。如果真是这么的话,那就说明她还有顾虑,怕和你接近后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 “你分析得有道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陈文海皱起了眉头,“那么,我以后该怎么办呢?” “只要她对你没有反感,你就应该继续主动地去接近她。” “还有这个必要吗?”陈文海担心地说道,“我怕再去主动接近她,会引起别人的误会,还以为我死皮赖脸地去纠缠她!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那我这辈子的名声不就完了吗?” “不会这么严重吧。”李国强接着说道,“我认为:你应该找机会单独和她谈一次话,把你的真实情况和想法如实地告诉她。” “可是,如果她不愿意单独和我在一起呢?” “你现在还没这么做,怎么就知道她会不愿意呢?” “就是!”陈春梅随声附和道,“你试试看呗!”接着又笑着说道,“这又不有损于你的尊严!” “怎么不有损于我的尊严?”陈文海认真地说道,“如果张雪梅误解了我的意思,以为我对他有非分之想,你还能说不有损于我的尊严吗?也许,我和张慧芳、曹晓燕的事她都已经知道了,那么,她就会想:‘你爱的不是张慧芳和曹晓燕吗?现在,你又来找我,这是什么意思吗?’”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她不会相信你会爱上她?” “完全有这种可能!”说到这里,陈文海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我实话告诉你们:我现在还真的没爱上她,只是觉得她很可爱。” “那么,你以后会不会爱上她呢?”陈春梅笑着问道。 “有可能吧。”陈文海又一次担心地说道,“如果我以后真的爱上她了,我想:很可能会给我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 在后来的20多年里,陈文海的这种担心果然变成了活生生的现实,而且,其严重程度完全超出了陈文海的预料之外!20多年来,张雪梅对陈文海的误解越来越深,在有的人的心目中,陈文海成了一个死皮赖脸的无赖,甚至有人骂他是一条癞皮狗和疯狗,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这使陈文海感到震惊! 活生生的现实深刻地教育了陈文海,使他在冷眼和白眼中看清了世人的真面目! 使人感到欣慰的是:陈文海没有被苦难所压垮,在他所从事的领域内干出了一番伟业——创立了“拓展延伸”中学语文教学理论,为中学语文教学作出了开拓性的贡献! 回到二汽物资运输处单身宿舍后,陈文海决定继续主动地去接近张雪梅,他想:要想得到自己的幸福,就不能前怕狼后怕虎的,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不能轻易地放弃。 陈文海从抽屉里拿出笔和信纸,想了想,便“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张老师:你好! “上次,我给了你一张纸条要你为我介绍对象,其实,这是一个借口,是为了让你进一步地了解我。本来问题很简单,想不到的是:这张纸条给我们俩带来了一些麻烦,有人误认为我们俩在谈恋爱! “我知道:你现在对我还不是十分了解,因此,我想:如果你愿意的话,今天晚上,我们俩出去好好地谈一谈。我的经历很复杂,具有传奇色彩,我想你会对此感兴趣的。” 星期一上午,陈文海正在备课,电话铃响了,是找张雪梅的,陈文海便连忙到隔壁办公室去叫张雪梅来接电话。 张雪梅打完电话,陈文海趁机又给了她一张折叠好的纸条,笑着对她说:“先不要打开,等回到你们办公室后再看。还有,要趁着没人的时候看!” 张雪梅忍不住笑了起来,“是不是又要我给你介绍对象?” “不是。”陈文海笑着对她说,“你看了就会明白的!” 张雪梅的脸上泛起了两片红云,她低下脑袋,边摆弄着辫梢边低声地说道,“我叔叔不让我随便和别人谈恋爱!” “这句话你已经和我说过了!”陈文海的脸也红了起来,“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其实……” 这时,李丽萍正好从门口经过,她连忙打断陈文海的话,笑着对他说:“你们俩谈恋爱也不挑个时间和地点!” 陈文海连忙说:“你弄错了,我们俩没在谈恋爱!” 张雪梅跨进自己的办公室,王秀兰连忙问她: “刚才,陈文海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呀!” “没说什么?别骗我了!” “我骗你干什么呀?陈文海真的没和我说什么!” “你还嘴硬!”王秀兰笑着问她,“那你为什么要脸红呀?” 王秀兰这么一问,张雪梅的脸羞得更红了。见张雪梅这么不好意思,王秀兰便把嘴附在她的耳朵上,悄悄地问她: “是不是陈文海爱上你了?” 张雪梅羞涩地低下头摆弄起自己的辫梢来。 “你真像一个封建社会的大家闺秀,怪不得陈文海会爱上你!” 这时,正好翟琳进来,王秀兰连忙问他: “翟校长,你爱好文学,一定知道《诗经》里有这么两句诗吧?” “哪两句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两句诗?” “这你就要问陈文海和张雪梅了!” “这两句诗和陈文海、张雪梅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们俩一个是‘窈窕淑女’,一个是堂堂‘君子’呀!” 等王秀兰走后,翟校长提醒张雪梅: “别忘了我是你的叔叔!” “我怎么会忘呢?”张雪梅皱了皱眉头,“不过,我认为陈文海这个人挺好的!” “那只是表面现象!”翟校长严肃地对她说,“你真正了解他吗?我可听说,他考上大学以后,由于爱上了别人,就抛弃了一个农村姑娘!再后来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发疯、休学、半休学!” “半休学是什么意思啊?” “也就是每天只上半天学,还有半天或者在寝室睡大觉,或者到处乱跑!” “这是为什么呀?” “你问我,我去问谁呀?” 过了一会儿,翟校长叮嘱张雪梅: “我总觉得陈文海这个人很神秘,或者说很古怪,甚至可以说大脑有毛病,你最好离他远点!” “我认为你好象有点疑神疑鬼似的!” “我这是为你好!”翟校长笑着对她说,“叔叔不希望看到‘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翟校长走后,张雪梅见办公室里只剩下自己一人,便从衣兜里掏出刚才陈文海给她的那张纸条,读了后心想:“原来是约我出去呀!” “可是,翟校长反对我和他接近,这可怎么办呀?”张雪梅感到很为难。 第十八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下班后,张雪梅回到单身宿舍,从衣兜里掏出刚才陈文海给她的那张纸条又认真地读了一遍,心想: “这个陈文海也真是的,本来别人就误认为我们俩在谈恋爱,你还要我晚上出去和你一起散步,这不是让别人更加深对我们俩的误解吗? “我倒想出去和你一起散步,可是,你知不知道人言可畏?我一个姑娘家的,怎么能晚上随便出去和你约会呢? “校长本来就疑神疑鬼的,如果我再晚上出去和你约会,他不骂死我才怪呢! “然而,这个陈文海确实也怪可怜的,我怎么能再去伤他的心呢? “听别人说:陈文海上学的时候得的是前期精神分裂症,不能再受刺激,如果我直截了当地拒绝他,他会不会再次受刺激?” 张雪梅越想越烦。 “你在想什么呢?” 张雪梅抬头一看,原来是王蓉蓉下班回来了,连忙苦笑着回答道: “没想什么。” “骗人!”王蓉蓉搂住张雪梅的脖子,笑着说道,“我都听说了!” “你听说什么了?” “就是你和陈文海谈恋爱的事呗!” “那是别人瞎说的!”张雪梅认真地说道,“其实我们俩什么事也没有!”张雪梅苦恼地说道,“有的人就喜欢嚼舌根!” “你生气啦?”王蓉蓉放开张雪梅的脖子,收敛笑容,“难道你一点都不喜欢他?” “如果说我一点都不喜欢他,那是假话。”张雪梅的神情凝重起来,“你是知道的,我太爱罗国强了,实在无法把他从我的心里抹掉!我想:正是由于这一点,我才无法再去爱别人!” “这别人也包括陈文海吗?” “……”张雪梅默默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张雪梅神情肃然地问王蓉蓉: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和陈文海友好相处?” “这还用问?”王蓉蓉忍不住笑了起来,“他那么有才,你当然应该和他友好相处了!” “问题是:如果大家都不理解,把陈文海往坏处想,那么,如果我和他友好相处,岂不成了同流合污吗?”张雪梅皱紧了眉头,“我可不想使自己成为一堆臭狗屎!” “……”王蓉蓉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去安慰张雪梅。 又过了一会儿,张雪梅告诉王蓉蓉: “我现在遇到了一道难题!” “什么难题?” 张雪梅从抽屉里拿出刚才陈文海给她的那张纸条,递到了王蓉蓉的手上。 王蓉蓉读了一遍,然后笑着说道: “这确实是一道难题!” “如果我们这里不是城市而是农村就好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这里是农村,我和陈文海是知青,那么,我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和他一起出去散步。”说到这里,张雪梅的眼睛发亮了,“在农村插队的时候,虽然生活很艰苦,可是,没有那么多的烦恼,在很多情况下心情是愉快的!我真想回到那个年代,那个令人无忧无虑的年代!”张雪梅越说越激动,“那个时候,知青之间的友情是纯洁的,大家在一起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没有那么多的算计和勾心斗角!” “现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确实要比你们那个时候要复杂!” “现在,我们国家正在搞改革开放,目的是为了使我们大家的日子过得更好,然而,我总觉得:人与人之间仿佛缺乏信任感!也许,这正如有人所说的,是那场运动的后遗症!” “是啊,在那场运动期间,为了阶级斗争的需要,人与人之间互相仇视、互相斗争,把正常的人际关系完全给破坏了!在这种情况下,人与人之间怎么会有信任感呢?”说到这里,王蓉蓉喝了一口茶,然后接着说道,“不过,我爸说:社会在进步,随着社会的进步,人与人之间会重新产生信任感!” 到了晚上,陈文海来到张雪梅的寝室,张雪梅连忙对他说: “你有什么事就在这屋里说吧!” 陈文海见她不愿意出去,不好勉强,于是,只好向她告辞。 陈文海边走边想:刚才张雪梅好象有点不高兴,这是为什么呢? 当走到学校操场上的时候,正好遇到翟校长,于是,便灵机一动,“我有事要找张雪梅,麻烦你把她叫下来!” “你亲自上去叫他呗!” “她还是一个姑娘家,我去找她不方便。” 翟琳来到张雪梅的寝室,满脸不高兴,“陈文海要你下去一下!” “我不想下去!”张雪梅垂着眼帘说。 “你还是下去吧!”翟琳用讥讽的口气说道,“看看他陈文海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你这么说他,我还能下去吗?”张雪梅阴沉着脸反问道。 “怎么,你生气了?”翟琳连忙陪着笑脸,“其实,我是在为你担心,怕你中了他的圈套!”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叫我下去?” “你不下去,又怎么能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翟琳笑着说道,“你下去吧,我会派人保护你的!”接着,又用轻蔑的口气说道,“我谅他陈文海也不敢在你面前轻举妄动!” “你都把陈文海想象成什么样的人了!”张雪梅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走吧,我不会有事的!”张雪梅下了逐客令。 翟琳走了以后,张雪梅走到窗前,见陈文海还在楼下等着她。 “我到底该不该下去呢?不下去吧,让陈文海老在楼下等着也不是个事!他身子骨那么单薄,现在外面一定很冷,万一把他的身体给冻坏了怎么办?下去呢,也不行,因为我和他的感情毕竟还没有发展到那种地步,如果他执意要我和他一起散步,我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呢?可是,如果我不拒绝,同意和他一起散步,万一在路上让别人碰上了,我又该怎么回答好呢? “还是先下去再说吧,反正我张雪梅这回豁出去了,大不了我嫁给他就是了!” 想到这里,张雪梅咬了咬牙,然后就“通通通”地下了楼。 “你真难请,不愧是司令员家的千金小姐!”当张雪梅来到陈文海面前的时候,陈文海笑着对她说,“我等了你足足有半个小时,还以为你不会再下来了呢!还好,你没有让我完全失望,到底还是下来了!” “我还不是怕你冻坏了身体!”接着又补充道,“我这个人就是心肠软!” 听了张雪梅的这句话,陈文海很感动,“你的心眼真好!如果我这辈子能娶到像你这么善良的女孩,我就心满意足了!” 陈文海的这句心里话使张雪梅砰然心动,她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声音颤抖地问道: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现在是夜晚,陈文海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他仿佛看到了张雪梅那双火辣辣的眼睛,似乎还能听到张雪梅那激烈的心跳声!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想和你随便聊聊!”陈文海笑着对她说,“我们到铁路上去走走,怎么样?” “我胆子特别小,这黑灯瞎火的,我可不敢跟着你到处瞎跑!” “怎么能叫瞎跑呢?”陈文海笑着说道“你原来还是知青呢,怎么会胆子这么小?别骗我了!”接着又说道,“我知道你怕别人说闲话,可是,现在天这么黑,即使在路上让人碰上了,他们也看不清我们俩的脸!” 张雪梅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对他说: “要不,到办公室里去坐坐怎么样?” “那当然可以啦!” 于是,他们俩一前一后地走进办公室。 当他们俩在椅子上坐下后,陈文海发现:灯光下的张雪梅显得更漂亮了,有一种妙龄少女特有的青春魅力!陈文海笑着夸奖道: “你真漂亮!” “漂亮什么呀?”张雪梅笑着说道,“当年和我一起插队的那个女孩才漂亮呢!” “那追求她的男孩一定很多了?” “……”张雪梅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听说:你过去和罗国强的感情很好,是这样吗?” “……”张雪梅无言地点了点头。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还没想好。”张雪梅拿起桌上的一本杂志,边翻看边笑着说道,“反正是过一天是一天呗!” “你怎么这么悲观?”陈文海和她半开玩笑,“这可不像是一个年轻人说的话!” “我老喽!”张雪梅开玩笑道。 听张雪梅这么说,陈文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你说什么?你才多大呀?哪有20多岁的人就说自己老的?” “虽然从年龄上说我是一个年轻人,可是,我的心已经老了!” “我不明白你这句话的意思!” “我的心已经凉了!” “你能不能说得具体点?” “还不是因为我和罗国强的事!”说到这里,张雪梅忍不住又伤感起来,“那时,我和他感情那么好,可是,我妈偏要我离开他!这对我的打击真是太大了!”张雪梅的眼眶里滚动着泪花,“自从离开他以后,我就发誓不再考虑爱情和婚姻问题了!” 见张雪梅这么难受,陈文海也忍不住差点掉泪! 沉默了一会儿,陈文海朝张雪梅笑了笑,“我听说:你现在和黄国庆的关系还可以。” “他是班主任和团支部书记,而我呢,是政治老师,还是团支部委员和大队辅导员,为了支持他的工作,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就多了点。”张雪梅笑着问道,“是不是有不少人在议论我们俩?” “……”陈文海点了点头。 “你说,我和他可能吗?” “这我心里明白!”陈文海安慰道,“有的人就喜欢瞎造谣,你不必在意!” “可是,我毕竟是一个女孩呀!” “这我能理解!”陈文海宽慰道,“俗话说:‘只要身子正,就不怕影子歪’,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自会有公论!”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根本就不怕别人乱说!” 过了一会儿,陈文海笑着问张雪梅: “你现在有没有中意的人?” “还没有。”张雪梅笑着问道,“你怎么想得起来问我这个问题?” “我随便问问。”陈文海和她半开玩笑,“你认为我这个人怎么样?” 张雪梅羞红着脸,低下头摆弄起辫梢来。 “你真像是一个封建社会里的大家闺秀!” “好多人都这么认为!”张雪梅嫣然一笑,“你认为我这个样子好吗?” “当然好了!”陈文海笑着说道,“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 过了一会儿,张雪梅又笑着对陈文海说: “我现在对你还不够了解。” 陈文海发现:张雪梅笑的时候显得特别好看,特别美丽动人! “那你就以后不断地了解我呗。”陈文海笑着问道,“你愿不愿意继续了解我?” “当然愿意了!”张雪梅笑着说道,“你也应该继续了解我。” 接下来,这两位风华正茂的年轻人谈起了自己所走过的人生道路:怎样度过中小学时代,知青生活的酸甜苦辣,在师范院校的一些生活经历…… 第十九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离开张雪梅的寝室后,翟琳来到了谢卫东的家。 谢卫东正坐在书桌前读《红楼梦》,见翟琳来了,便连忙让座、倒茶,还笑容可掬地递上一支烟。翟琳接过烟,谢卫东连忙为他点着。 翟琳猛吸了几口烟,然后神色忧郁地对谢卫东说: “现在,我真为我们学校的现状发愁!先不说别人,单说陈文海就让我头疼!” “怎么啦?陈文海又惹你生气了?”谢卫东笑着问道。 “你还笑得出来?”翟琳皱紧了眉头,“你说,陈文海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不好好地教书?现在,学生对他不满意,家长对他也是一肚子的意见,他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争一口气?” “原来是这个呀!”谢卫东不慌不忙地说道,“我找他谈过,他现在确实身体不好!” “这难道能成为他不好好教书的理由吗?”翟琳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他不是不想好好教书,而是力不从心!”谢卫东耐心地解释道:“现在,他的病还没有完全康复,神经衰弱还很严重,几乎是每天晚上都失眠,因此,他白天上班的时候就无精打采的。他精神不好,又怎么可能把书教好呢?”接着又说道:“另外,他的父母也长期不和,整天吵吵闹闹的,根本无法顾及他们的儿子,因此,陈文海很少得到来自家庭的温暖!还有,他在爱情问题上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心灵创伤至今未能弥合!可以说,陈文海在人生道路上很不幸,我们大家应该多给他点理解和同情,而不应该过多地指责他!” “这么说,还是我的不对喽?”翟琳仍然不服气。 “不是我说你,你这个人就是有点官僚主义,缺乏同情心,对有特殊情况的同志不能做到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谢卫东继续说道:“也许你自己还没有觉察,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伤害了某些同志。如果你再执迷不悟,后果将不堪设想!” “有这么严重吗?” “你还别不当回事!”谢卫东吸了一口烟,然后继续说道:“如果你把一个人伤害得太深,他就会对你恨之入骨!”接着又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在我们革命队伍内部,同志之间应该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而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地一味指责,把自己的同志想象得太坏!” “其实,我并没有把自己的同志想象得太坏,而是‘恨铁不成钢’!”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谢卫东神情严峻地对他说:“你是一校之长,应该注意工作方法,这样,才能使我们学校更有凝聚力,使年轻教师更有朝气!” “你像是一个政治思想工作者,我们学校的党支部书记不应该由我来兼,而应该由你来当!”翟琳和他开玩笑。 “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不愿意当官!” “为什么?” “因为‘无官一身轻’嘛!”谢卫东笑着说道:“我想多看点书,多研究点学问,不想把过多的精力浪费在为官之谋上!” “其实,我也不愿意当官。”翟琳苦笑着说:“你说,我这个破官有什么好当的?吃力不讨好!有人还以为这校长好当,其实,只有我自己心里最明白!” 正说到这里,冯为民和何新华来了。 何新华神秘地眨着眼,用嘴贴着翟琳的耳朵小声说道: “刚才,我和冯为民路过你的办公室,看到陈文海和张雪梅正在里面亲热地说着话,我看,他们八成是在谈恋爱!” “你没看花眼吧?” “怎么会?我可看得一清二楚!”何新华用手指了指冯为民“不信,你问问他!” “……”冯为民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陈文海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翟琳生气了,“书不好好教,谈起恋爱来倒挺积极的!”接着又埋怨起张雪梅来:“这个张雪梅也是的,她怎么这么没头脑,竟然糊涂到去和陈文海这样的人谈恋爱!她还要不要自己的政治前途了?” “谈恋爱和政治前途有什么关系?”谢卫东不解地反问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正在培养张雪梅入党!”翟琳恼怒地说道:“和陈文海这样的落后份子谈恋爱,她还能入党吗?老百姓不用唾沫把她淹死,那才叫怪呢!”翟琳神色严峻地对冯为民说:“那个何巧珍不是你班上的学生吗?你赶快去找她,让她马上到我的办公室里去一趟!” “没问题!”说着,冯为民便连忙去找何巧珍了。 “在这个问题上,冯为民还挺听你的话的!”望着冯为民屁颠屁颠远去的背影,谢卫东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敢不听我的话?”翟琳快活地笑起来,“如果他敢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他班主任的职务给撸了!” “这是你的权力!”谢卫东语含讥讽地说道。 “如果当校长的连这点权力都没有,还有谁愿意当校长?” “可是,你也不应该把自己的部下当狗腿子使用啊!” “你怎么能把话说得这么难听?”翟琳不高兴了。 “你别当真,我这是在和你开玩笑!”谢卫东连忙陪着笑脸说道。 “其实,除了冯为民,我也是狗腿子!”何新华自嘲道。 “你们这两个狗腿子,当心以后陈文海和张雪梅恨死你们俩!”谢卫东半开玩笑道。 来到何巧珍家,冯为民笑着对她说: “你赶快出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有话为什么不能在屋里说?”何巧珍的妈连忙笑着问冯为民。 “在屋里说不方便!”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还要避着我这个老太婆?” “妈,冯老师这么急急忙忙地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和我说!你就别多管了!”说完,何巧珍便连忙走到冯为民身边,笑着问道,“到底什么事?快说!” “我是奉校长之命来找你的!”冯为民嬉皮笑脸地对何巧珍说,“校长要你马上出发到学校里去执行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是马上就出发吗?”何巧珍半开玩笑道,“现在天都这么黑了,这黑咕隆咚的,我可不敢一个人到学校里去!” “别怕,还有我呢!”冯为民嬉皮笑脸地反问道,“有我陪你一起去,你还怕吗?” “你咋不早说呢?”何巧珍笑着问道,“校长到底要我去执行一项什么任务?” “去了你就知道了!” “你就不能现在就向我透露一下?” “现在就告诉你就没有悬念了!”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竟然把我这个小女子也给裹挟进去了!”何巧珍又一次笑着问道,“这项任务是不是和陈文海、张雪梅有关?” “……”冯为民笑而不答。 “你别笑!”何巧珍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敢肯定,这项任务一定和陈文海、张雪梅有关!” “为什么?” “因为现在有好多人在议论他们俩,而且呢,王老师早就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哪个王老师?是王秀兰吗?” “对,就是她!” “她的话你也信?她就会整天瞎嚷嚷!” 他们俩边走边说,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学校。 他们俩停下脚步,冯为民笑着对何巧珍说: “其实,这项任务也不算难,你只需动一下嘴巴就行了!” “到底是什么任务?快说!” 冯为民把嘴贴在何巧珍的耳朵上小声地告诉了她。 “原来是这个呀!”何巧珍推了冯为民一把,噘起小嘴,“我不去!” “为什么呀?” “我认为:他们俩谈恋爱是好事,我们不应该横加干涉!” “快去,这是命令!”冯为民半开玩笑道。 “这样的命令我何巧珍不能执行!”何巧珍把小嘴噘得更高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冯为民有点生气了,“就这点小事你都不愿意做,将来你长大了还能指望你干什么?” “这不是小事!”何巧珍大声嚷道,“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会去干这种缺德事呢!” 冯为民急得连忙捂住何巧珍的嘴,“傻孩子,你瞎嚷嚷什么呀?” 冯为民见何巧珍这么不听话,确实有点生气,然而,他又想:“这校长交下来的任务也不能不完成啊!”于是,他便和颜悦色地对何巧珍说: “其实,校长也是出于一番好意!你想:哪有当校长的随便干涉别人的婚姻问题!现在的问题是:张雪梅已经有对象了,陈文海不应该去插一杠子!” “可我听说:张雪梅并不喜欢她的那个所谓对象!” “那你也只是听说啊!谁知道他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冯为民笑着说道,“你就对张雪梅说:‘叔叔不让你随便跟别人谈恋爱。’这只是一种暗示和提醒,让陈文海和张雪梅都头脑冷静点,这无论是对陈文海还是张雪梅都不是一件坏事!” “你说得有点道理!”何巧珍笑了,“那我就去了?” “去吧!” 2021年11月22日修改 第二十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我有一个美好的愿望,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陈文海笑着问张雪梅。 “你说吧。”张雪梅满面笑容地说道。 “就是——我希望有一个聪明漂亮的女孩成为我的妻子!”陈文海笑着问道:“你说,我的这一愿望能实现吗?” “那还不容易吗?你堂堂大学生,才华横溢,又是从大城市来的,而且从是中国最大的城市来的!” “有这些条件就足够了吗?” “那还需要什么条件?” “那就要因人而异了,不是所有的女孩都会和你的想法一样。” “那倒也是。” “如果我要找的女孩就近在眼前呢?”陈文海笑着向她试探道。 “不会吧!”张雪梅笑着说道:“一个从大城市来的男孩怎么会爱上一个在小县城长大的女孩!” “难道地域差别也能成为爱情的障碍?”陈文海笑着问她,“难道你是在怀疑这个从大城市来的男孩对那个在小县城长大的女孩的一片真心?” “那如果那个在小县城长大的女孩不敢去爱这个从大城市来的男孩,你说该怎么办?” “你真会开玩笑!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呢?” “你就那么自信?” “我的观察和感受告诉我:这对青年男女是真诚相爱!难道不是这样吗?” “在很多情况下,仅仅靠爱情是难以成就一桩婚姻的。” “你说得没错,爱情不等于婚姻,在很多情况下,爱情和婚姻是两回事,无论是在历史上还是在现实生活中,没有爱情的婚姻和没有婚姻的爱情比比皆是!” 正在这对年轻人热烈谈论爱情和婚姻问题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张雪梅打开门一看,原来是本校初三学生何巧珍。 “什么事?” “你出来我再告诉你。” 张雪梅把门虚掩上,然后对何巧珍说: “到底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还不能让陈老师听到!” “校长让我提醒你:叔叔不让你随便跟别人谈恋爱!” “小丫头片子,你知道什么叫谈恋爱?你以为只要一对青年男女在一起就是在谈恋爱吗?” “这么说,你们俩没在谈恋爱?” “小女孩晚上不要到处乱跑,要学会自我保护!” “是,学生知道了!”何巧珍笑着向张雪梅敬了个礼。 张雪梅回到办公室后,陈文海笑着问道: “刚才何巧珍找你有什么事?” “问我一道题。” “就这事,还有必要瞒着我?” “她不愿意让你知道呗。” “张老师,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不知道我该不该问!” “问吧!什么问题?” “就是——你能不能实话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有没有……” “别吞吞吐吐的!” “就是你现在有没有对象?” “原来是这个问题呀!怎么说呢……”张雪梅坦诚相告,“我妈就我一个女儿,我找对象的时候要尊重她的意见,不能自作主张,更不能伤她的心!” “你真是一个乖女儿!” 张雪梅笑了笑。 “你妈会不会喜欢我?” “这我怎么知道?”张雪梅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妈还没见过你面呢!” “这还不容易,让你妈来见我呗!” “现在还为时过早,你着什么急呀!” “我着什么急?我才不着急呢!” “你不着急为什么要在今天晚上急急忙忙地来找我?”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陈文海严肃地对她说,“你以为我对结婚就那么着急?你错啦!” “这么说,我还真的冤枉你了!”张雪梅和他开玩笑。 “本来就是嘛!”陈文海笑着问她,“你想不想听我的故事?” “什么故事?是你的亲身经历还是你虚构的故事?” “当然是我的亲身经历!” “那我就洗耳恭听!” “不用洗耳,你听就是了!” “那你就快说,本小姐已经困得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既然这样,那就改日再讲,如何?” “本小姐忙得很,哪有那么多闲功夫?”张雪梅笑着对他说,“你有什么精彩的故事就在今天晚上讲给我听吧!”, “你不困了?” “只要你的故事精彩,我就不会犯困!” “当然精彩了!如果不精彩,我会好意思占用你的宝贵时间?” “那你就赶快讲吧!你看着我干什么?快讲啊!”张雪梅笑着催促道。 “那我就开始讲了。我上大学以后,我妈为我介绍了一个对象,叫秋妹,是我们家邻居的一个女儿,就住在我们家楼下。她是从农村来的,没有上过一天学!我还从来没跟她说过一句话!我妈这么做不是‘乱点鸳鸯谱’吗?!最可恶的是,我不愿意,我妈竟然还没完没了地唠叨,非要我答应这门亲事不可!” 张雪梅认真地听着。 “下面,我给你讲第二个故事。我考上大学后,爱上了一个叫晓燕的女孩。令人遗憾的是,她爸对我有很深的成见。我和她哥是插队时的好朋友,我就把实情告诉了她哥。她哥呢,也很为难,因为他们的父亲反对呀,于是,她哥只好骗我说晓燕已经有对象了。你不知道,我特别喜欢晓燕,为了她,我还差点病死呢!” “没想到你这么痴情,我都被你的故事感动了!” “那么,你感动以后会有什么行动呢?” “就是衷心地祝愿你以后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好女孩!” “难道你不是一个好女孩吗?难道你就不想跟我好?” “我配不上你,你是从大城市来的,而我只不过是在小县城长大的女孩!”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其实,你这个人还是蛮可爱的!你刚才跟我说了那么多,我都开始喜欢上你了!” “仅仅是喜欢吗?难道不是爱吗?” “爱和喜欢有区别吗?” “但愿在你这里没有区别!”陈文海笑着对她说。 在整个谈话过程中,陈文海觉得张雪梅说话的声音特别好听,那甜美的嗓音犹如涓涓细流从他的心田流过。 这是一次令人陶醉的谈话! 谈话结束后,他们走出办公室。这时,一轮明月高挂夜空,仿佛在对着这对年轻人微笑。 回到寝室,陈文海眼前不断地浮现张雪梅的音容笑貌,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天亮,他也未能睡着。 2021年11月22日修改 第二十一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第二天上午,进行政治课期中考试,考试题是由政治老师张雪梅出的,监考老师是陈文海。试卷发下去后,发现有的地方印得不清晰,陈文海便去找张雪梅。张雪梅正在另一间教室监考,见陈文海来找她,以为又要给自己送情书。 昨天晚上和陈文海告辞后,张雪梅同样沉浸在幸福甜蜜之中,兴奋得一夜都没能睡着。 确实,张雪梅人长得漂亮,舞跳得好,还写得一笔好字。那双妩媚的大眼睛更是楚楚动人,仿佛会说话似的。早在上师范的时候,她就在班里赢得不少男生的倾慕。如今,陈文海对她的真诚更使她怦然心动。陈文海有才华,能写得一笔好文章,只是他的身体太差,严重的神经衰弱已经把他的身体彻底摧垮了,常常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张雪梅想:陈文海这么坏的身体能支撑起家庭的重担吗? 张雪梅正在神情恍惚地思考问题,恰在此时,陈文海来找她,便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自己内心的真情实感。 “昨天晚上,你第一次约我出去,我就让你失望,真是太对不起你了!”说完,张雪梅的脸羞得通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你真好!”此时,陈文海已激动不已,一颗心咚咚地跳个不停,仿佛怀里揣着一只小兔似的。“昨天晚上,我通过谈话对你的了解大大地加深了!因为失眠,我现在还昏昏沉沉的呢!”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 “不是。” “是来向我们广播站投稿?” “也不是。”陈文海摊开试卷指点着:“你看,这里,还有这里,印得一点都不清楚!” 陈文海刚走,王秀兰来了。她神秘地眨着眼睛,压低声音问张雪梅: “昨天晚上,是不是陈文海去找你了?” “对啊。”张雪梅感到困惑:“你怎么想得起来问我这个问题?” “你们俩是不是在办公室里谈了半天话?” “怎么啦?这跟你有关系吗?” “是跟我没有关系!”王秀兰一脸的肃然,“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我听说陈文海在上师专的时候因为谈恋爱受过刺激,你可不能再去害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是说,如果你愿意跟他好,以后不能随便把他给甩了!” “啊?我是这种人吗?你也把我想象得太坏了吧!”张雪梅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听说你在上学的时候在班里是‘班花’,有没有这回事?” “怎么?你忌妒了!” “我才不会忌妒呢!我只是担心你会把自己的漂亮当作你骄傲的资本,甚至利用你的漂亮去害人!” “你越说越不象话了!我什么时候利用自己的漂亮去害过人?”张雪梅真的生气了,“再说,我也算不上漂亮,是别有用心的家伙对我的无耻吹捧罢了!” “你已经够漂亮的啦!别再谦虚了!”王秀兰笑着对她说:“你漂亮得都让我忌妒!我如果有你这么漂亮就好啦!” “无耻地吹捧!”张雪梅跟她开玩笑。 “哎,实话告诉我,你们俩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是不是已经……” “你瞎说什么呀!”张雪梅连忙打断她。“我们俩还没有发展到你想象的那种地步,现在只是一般的同事关系。” “不会吧?” “你不相信就算了!” “你们俩是不是又闹别扭了?” “没有的事。” “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 下班后,张雪梅回到单身宿舍,见妈来了,便问: “妈,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是你妈,就不能来看看你吗?”王玉兰笑着反问道。 “我没说你不能来,只是说现在学校还没有放假,你大老远地跑来,我想一定有什么大事要跟我商量吧!” “这你算说对了。” 王玉兰严肃地对女儿说:“昨天晚上,翟校长打长途电话告诉我:你们学校的那个什么陈文海正在追求你,要我劝劝你,不要再跟他有什么来往!” “为什么呀?” “你还不知道吗!听说陈文海过去在谈恋爱的时候受过刺激,你怎么能跟这种人去谈恋爱呢?你不怕把自己给毁了吗?” “妈,我们没有在谈恋爱,我们俩只是一般的同事交往!” “你还敢说没有?昨天晚上有人亲眼看见你们俩在办公室里亲热!” “那是别人瞎说!” “你别不承认!” 王玉兰真的生气了,“何巧珍亲眼所见,她会在校长面前编瞎话吗?” “你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吗?”张雪梅笑着说道:“何巧珍还是个孩子,把我跟陈文海在一起谈工作误认为是谈恋爱!” “这么说,是我冤枉你了?” 王玉兰严肃地说道:“雪梅,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可不能干出对不起妈的事情来!” “妈,你尽管放心好啦!在婚姻问题上,女儿是决不会自作主张的!” 经女儿这么一说,王玉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她对女儿说: “校长怕你一时糊涂干出什么蠢事来,才不让你随便跟别人谈恋爱。你应该理解校长对你的一片苦心!” “校长完全是为了我好,我当然理解了!” “校长一直很关心你,问我:你跟对象现在相处得怎么样,还问我: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 “……”张雪梅无言地笑了笑,然后对妈妈说:“你来一趟不容易,下午,我陪你出去好好地逛逛街,观赏观赏市容市貌!”说着,拿起碗,“妈,我去买饭了。” 张雪梅刚走不久,翟琳就来了。他问王玉兰: “我告诉你的事你跟你女儿说了没有?” “说了。” 王玉兰笑着说道“雪梅说,她没在跟陈文海谈恋爱。” “老嫂子,你女儿是在骗你!” “我了解我女儿,她不会骗我的!” “这么说,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了!连陈文海都承认了,难道还会有假?”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可真的该好好管管我的女儿了!” “是得该好好管管你的女儿了,可不能再让她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了!老嫂子,陈文海虽然是大学生,可是他根本不好好地教书,整天无精打采的,备一会儿课就躺下休息,讲起课来只会照本宣科,而且还有气无力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别看他是一个男老师,竟然连学生都管不住!这样的老师,学生怎么会喜欢,家长怎么会没有意见呢?你说,我们能眼看着让张雪梅被陈文海这么一个‘混世魔王’给糟蹋了吗?!” “原来陈文海是这么一个没用的家伙,难怪没有一个人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如果让我的女儿嫁给他,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我认为:陈文海看起来是大学生,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真才实学!这样的人竟然还敢厚着脸皮来追你的女儿,真是不知道天下还有‘羞耻’二字!” “不过,你也不能把陈文海贬得如此分文不值。我听说:有人还很赏识他的才华,认为他是才华横溢呢!” “他不就是会耍笔杆子嘛!整天不务正业,舞文弄墨,卖弄他那点可怜的文采,以显示自己的所谓‘博学’!” 在翟校长和王玉兰“评价”陈文海的时候,正好被窗外的王桂芳听见,她感到很气愤,在心里自己对自己说:“好啊,你们竟然如此肆无忌惮地贬低、诽谤陈文海,真是太不象话了!” 2021年11月23日修改 第二十二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在办公室里,谢卫东、高兰花和焦菊花正在一起聊天。高兰花笑着对谢卫东说: “听说翟琳正在撮合黄国庆和张雪梅,你说他们俩能成吗?” “我看不太可能。” “为什么?” “你没看到黄国庆是一个残疾人吗?张雪梅会愿意吗?张雪梅的父母会愿意吗?” “我看他们俩挺好的。”焦菊花笑着说道:“如果黄国庆不是残疾人,我想,张雪梅也许真的会嫁给他。” “完全有这种可能!”过了一会儿,她高兰花笑着对大家说:“有人说:陈文海现在正在追张雪梅。你们说,他这不是在黄国庆和张雪梅当中横插一杠子吗?” “对此,黄国庆有什么反应?”焦菊花笑着问道。 “还能有什么反应?除了生气就是难受呗!” “我听我老公说:陈文海从小就喜欢跟女孩们在一起,有很多女孩喜欢他。你们想,如果陈文海也喜欢跟张雪梅在一起,张雪梅会不会爱上他呢?” “陈文海是一个出了名的书呆子,张雪梅怎么会爱上他?”焦菊花笑着问谢卫东:“你说,张雪梅会爱上陈文海吗?” “这我怎么知道?” “听说陈文海的母亲正在为她的儿子四处张罗婚姻,看哪个姑娘愿意嫁给她的儿子,陈文海对此很反感,常常为这个问题跟他的母亲发生冲突。”高兰花告诉大家。 “不过我认为,陈文海也太那个了。他到底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呀?”焦菊花不满地说道。过了一会儿,她又说道:“我看陈文海就是眼眶高,想攀高枝儿!” “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高兰花忍不住这样问道。 “你们想:张雪梅长得那么漂亮,陈文海能不动心吗?”焦菊花笑着说道:“我看他整天萎靡不振的,好象有什么心事!” “听我老公说:陈文海在上大学的时候差点病死,他能活下来是个奇迹!” “他为什么会病成那个样子?你弄清楚了吗?” “自从他病了以后说什么的都有,谁也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桂芳来到办公室。 王桂芳的加入,使办公室里正好会聚了他们四个刚从大中专毕业不久的年轻教师:陈文海、胡战勇、王秀兰和王桂芳。 “同志们,你们知道有人是怎么评价陈文海的吗?”王桂芳对大家说。 “管他们怎么评价呢!我才不在乎呢!”陈文海说。 “如果有人把你说成是一堆‘臭狗屎’,你还会这么不在乎吗?” “如今这年代什么样的人没有?他们爱怎么说就让他们去说好了!” “如果这样的评价影响到你的婚姻,使你的美好愿望化为泡影,你总不至于也无动于衷吧?” “没这么严重吧?”胡战勇跟王桂芳开玩笑。 “可这是活生生的现实啊!” “你好象话里有话,能不能说具体一点?”陈文海对王桂芳说。 “算了,我还是不说的好!我怕说出来你会当场晕过去!” “陈文海没那么脆弱!你别在这里耸人听闻!”王秀兰说。 “我承认:陈文海确实很坚强,然而,现在的陈文海是大病初愈,过重的打击会使他丧命的!”王桂芳提醒陈文海:“有人把你说成是‘混世魔王’,说成是一堆臭狗屎!” “我无所谓!他们是一群疯子!”陈文海向大家坦然相告:“男子汉大丈夫要死得轰轰烈烈!如果能让我死在我所爱的女孩身边,我会死而无憾!” 这时,正好张雪梅来了。她笑着问大家: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有人说:如果能让他死在他所爱的女孩身边,他会死而无憾!你听后有何感想?”王桂芳问她。 “这跟我有关系吗?” “也许有吧!” “那么,这句话是谁说的呢?” “还能有谁?”王秀兰指了指陈文海。 “开玩笑而已,千万别当真了!”张雪梅问陈文海,“我说得对不对?” “……”陈文海笑了笑,没有回答。 “听说校长为你介绍了一个对象,你打算怎么办?”王秀兰问张雪梅。 “我现在根本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如果有人死心塌地地爱你,你怎么办?” “不会有这种人吧?我算得了什么呀?我只不过是一介草民罢了!” “在我们学校,你长得最漂亮!” “张雪梅是才貌双全!”陈文海笑着对大家说。 “有你这样的夸奖,我三生有幸!”张雪梅笑着对陈文海说。 下午,张雪梅到商店去买东西的时候,又遇到了王秀兰和王桂芳。 王秀兰笑着对张雪梅说: “你真沉得住气,明明是在跟别人谈恋爱,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是我愿意这样吗?我是迫不得已呀!”张雪梅眼泪汪汪,“我既不忍心伤我妈的心,又怕得罪校长!我的日子实在是难过呀!” “那你就忍心去伤陈文海的心?” “我并没有去伤害他呀!” “难道不承认就不是一种伤害吗?” “只要心里承认就行了,干吗非要嘴上也承认呢?” “那么,如果陈文海已经在嘴上承认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是没有勇气为了爱情跟家里人闹翻!” “我的叔叔,也就是校长大人,我也不敢得罪呀!” “陈文海已经够可怜的了,你难道还忍心让他继续在人生道路上踽踽独行吗?”王桂芳问她。 “其实,我看你们俩倒挺合适的。” “从何说起?” “你们俩学的都是中文专业,应该有不少共同语言吧?事实上,你们俩确实也有共同语言,你们俩不是经常在一起谈论文学吗?” “这跟爱情是两码事!陈文海爱的是你,而不是我!” “刚才我的叔叔还在对我施加压力,说什么:如果我再执迷不悟,就让我回乡务农!我可不想再回到那个偏僻、贫穷、落后的小山村!” “这么说,你为了保住现在的地位而宁愿牺牲爱情?” “必要的时候,我不得不这么做!陈文海自己也不争气,学生成绩老上不去,家长一大堆意见!校长不明白:陈文海为什么不好好地教书?” “他又不是故意的!他身体那么坏,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 “你这么同情他,应该嫁给他!”张雪梅笑着说道。 “别再开这样的玩笑!”王桂芳似乎有点恼怒,“你明明知道陈文海爱的是你而不是我!” “其实,陈文海不应该来爱我!”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一只出了名的小绵羊!”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陈文海明白我的意思!” 2021年11月23日修改 第二十三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谢卫东正在办公室里读《西厢记》,王桂芳进来了。 “你在看什么书?”看到封面后,王桂芳笑着问道,“这本书,你已经读第几遍了?” “记不清了,反正已经读过好几遍了!”谢卫东笑着说道,“除了《西厢记》,我还喜欢读《红楼梦》。这两部古典文学名著,我都已经读了十几遍了!” “这样的古典文学名著,百读不厌!”王桂芳也笑着说道,“我也很喜欢读《红楼梦》,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悲剧使我潸然泪下!越剧《红楼梦》也很感人!可以说,越剧《红楼梦》是一出改编得很成功的戏剧!徐玉兰、王文娟把贾宝玉和林黛玉之间的爱情表演得淋漓尽致,出神入化!看这出戏的时候,我被感动得泪如雨下!” “我是湖北人,看不懂越剧。我知道:江浙一带的人都喜欢看越剧。”谢卫东笑着说道,“你和陈文海,一个是江苏人,一个是上海人,如果从方言上来划分,你们俩说的是吴语。我看你们俩有不少共同语言。” “是这样的。”王桂芳的脸上露出了难受的表情,“正因为如此,所以,有的人总爱拿我们俩开玩笑!这种玩笑使我们俩既尴尬又恼怒!”王桂芳愤怒地说道,“有的人就是无知,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爱情!还有的人很无聊,明明知道陈文海爱的不是我,可是,偏偏要把我们俩扯在一起!”说到这里,王桂芳皱起了眉头,“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张雪梅也喜欢把我和陈文海扯在一起!难道她不知道陈文海爱的是她吗?” “这说明张雪梅不喜欢陈文海,希望你们俩能成。” “就算她不喜欢陈文海,那也不应该‘乱点鸳鸯谱’啊!”王桂芳生气地说道,“张雪梅的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可恶!”说到这里,王桂芳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我想:张雪梅以后恐怕不会再和我开这样的玩笑了!” “为什么?” “因为她已经正式开始和陈文海谈起恋爱来了!”王桂芳两眼盯着谢卫东,“他们俩的事难道你一点都没有听说吗?” “我听说了!”谢卫东的神情严峻起来,“就在昨天晚上,有人向校长告密,校长知道后很生气!恐怕以后我们学校的麻烦不会少!” “是谁向校长告的密?”王桂芳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你这‘告密’一词用得不妥当吧?谈恋爱又不是坏事!” “我是从告密人这一角度来说的,因为:在告密人看来,陈文海和张雪梅谈恋爱不是好事。”谢卫东的神情更加严峻起来,“在某些人看来,陈文海不可能去爱张雪梅,是出于某种目的在打张雪梅的主意,是插一杠子,是不光彩不道德的行为!” “刚才,张雪梅对我说:陈文海不应该去爱她,因为陈文海知道她是一只出了名的小绵羊!你说,张雪梅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嘛,你应该去问陈文海!”谢卫东开玩笑道。 “我才懒得去问他呢!”王桂芳一本正经地问道,“你说,以后张雪梅会嫁给陈文海吗?” “你说呢?” “是我在问你,你怎么倒问起我来了!”王桂芳一本正经地说道,“说心里话,我还真希望张雪梅能嫁给陈文海!” “为什么?” “这还需要问吗?你没看到陈文海身子骨那么单薄,不正需要有一个女孩能在生活上照顾他吗?”王桂芳认真地说道,“如果他们俩真的能真诚相爱,那可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翟琳把张雪梅叫到办公室里,满脸不高兴地对她说: “昨天晚上,你怎么能和陈文海在办公室里谈那么长时间的恋爱?陈文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你们这样乱谈恋爱,影响有多坏!” “我没有和他谈恋爱!”张雪梅委屈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他说找我有事,我能不理他吗?再说,昨天晚上,我是经过你的同意才下楼去见他的!” “这小子也太狡猾了,你们俩谈恋爱竟然把我给卷进去,让我即使浑身长嘴也说不清楚了!”翟校长恼火地说道,“以后,你们俩无论如何也不能有什么来往了,否则,让我怎么和家长解释?怎么和你父亲解释?” “这家长还管别人谈恋爱?管得也太宽了点吧?”张雪梅感到很好笑。 “问题是你们俩根本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 “一个是‘混世魔王’,一个是如花似玉的美女!你说合适吗?” “陈文海不能算是‘混世魔王’吧!” “如果他不是‘混世魔王’,那为什么他在上大学的时候休学半休学那么长的时间,毕业以后又不好好地教书?” “那是由于他病倒了,身体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 “你别为他辩护!我看他这是思想有毛病!为了追漂亮的女孩,连上进心都不要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这么说,你了解他了?” “起码要比你了解!” “你呀,被他的甜言蜜语给迷惑住了!”忽然,翟校长问她,“你们俩是不是很早就认识了?他是不是已经在你的身上花了很多钱?” “根本没有的事!这怎么可能呢?!” “无风不起浪,别人总不会无缘无故地这么说吧!” “这纯粹是谣言嘛!你连谣言都相信啊?” “不管谣言不谣言,总而言之,从现在开始,你千万不能再理他了!” “可是,我们俩毕竟是同事呀!整天不说话,别别扭扭的,这多不好呀!” “我的意思是你们俩别太亲热!如果你们俩在一起谈工作,我当然不会反对了!” “谁和他亲热了?”张雪梅笑着说道,“我是政治老师,还是团支部委员和大队辅导员,而他呢,是班主任,我们免不了要在一起谈谈工作。你们也别整天疑神疑鬼的!” 黄国庆正在办公室里看《高等数学》,冯为民和何新华来了。 黄国庆放下书,从衣兜里掏出烟,向冯为民和何新华每人扔过去一棵烟。 “你听说了吗?”何新华笑着问黄国庆。 “听说什么?”黄国庆嘻皮笑脸地问道。 “就是昨天晚上……” “噢,我听说了!”黄国庆满不在乎地说道,“不就是陈文海和张雪梅在办公室里那个什么……” “往下说呀!”冯为民笑着催促道。 “还用得着往下说吗?”黄国庆吸了一口烟,嘻嘻哈哈地说道,“没想到陈文海这小子还真敢去追张雪梅!”接着,又自信地说道,“不过,我敢断定:陈文海最终一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笑着问冯为民,“你说,有翟琳为我撑腰,张雪梅敢嫁给陈文海吗?” “你说的倒也是。”冯为民用讥讽的口吻说道,“我看陈文海纯属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说得没错!”黄国庆又吸了一口烟,大大咧咧地说道,“只要有我黄国庆在,他陈文海就别想做那个美梦!”接着,又用讥讽的口吻反问道,“你们俩说,就陈文海那德行,张雪梅会嫁给他吗?” “这难道还需要问吗?当然不会了!”冯为民用讥讽的口吻说道,“他连书都教不好,竟然还敢去追美女!我看,他这是昏了头了!” “你们说,这叫什么?”黄国庆笑着问大家。 “自不量力!”冯为民连忙笑着回答道。 “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黄国庆笑着对冯为民和何新华说。 “什么好消息?”冯为民和何新华急不可耐地催促道,“你快说!”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的好消息!”黄国庆疯疯癫癫地说道,“翟琳,我们的大校长兼党支部书记,已经分别给陈文海和张雪梅的妈打了电话,我估计:一场好戏就要在我们学校上演了!” 黄国庆喜滋滋地拍拍冯为民和何新华的肩膀,“我的好兄弟们,你们俩就等着看这场好戏吧!”黄国庆咬牙切齿地说道,“哼,我看你们俩再得意,到时候,我准叫你们俩都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听你这话,你好象连张雪梅都恨!”冯为民说。 “我怎么会不恨她?”黄国庆几乎咆哮起来,“别看她整天装模作样的,其实,她一直看不起我!在她眼里,我根本配不上她!” “算了,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伤神呢!”冯为民开导起黄国庆来,“既然陈文海那么想娶张雪梅,你就干脆把张雪梅让给他算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是!”何新华也在一旁随声附和,“像张雪梅这样的臭婊子,就是送给我我还懒得要呢!像她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你还理她干吗?”接着,又嘻皮笑脸地说道,“听说,她和很多男人谁过觉!” “也许,她还想和我睡觉呢!”冯为民也嘻皮笑脸地说道。 正在这时,总务处主任焦菊花来了,她笑着问大家: “你们在说什么哪?这么热闹!” “没说什么。”黄国庆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我们几个兄弟在瞎聊天。” “你们几个还称兄道弟起来!”焦菊花压低声音笑着对大家说,“刚才,我看到陈文海的妈来了!” “真的?”黄国庆忍不住欢呼起来,“这真是天助我也!” “这就叫苍天有眼!”焦菊花唾沫星四溅,“陈文海如此厚着脸皮去追一个女孩,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我想,老天爷一定会去狠狠地惩罚他!”说到这里,焦菊花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我不该这么说陈文海,他确实也够可怜的!” “可怜什么?”冯为民不以为然地说道,“他一个大学生,为什么不好好地教书?国家花那么多钱培养一个大学生容易吗?” “他就是自己不争气,否则,怎么会哪个女孩都不愿意嫁给他呢!”焦菊花振振有辞地说道。 不料,焦菊花的这句话正好被路过的王桂芳听到,她气愤地嚷道: “你瞎说什么呀!” “哟,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野丫头?”焦菊花讽刺道,“你到底是他的什么人?陈文海什么时候娶你?” 王桂芳被焦菊花的话气得眼泪汪汪的,她瞪大双眼大声地嚷道: “你欺负人!” “我哪敢欺负你?你不是有谢卫东保护你吗?”焦菊花继续讽刺道,“你到底想嫁给谁?是谢卫东还是陈文海?” “我谁也不嫁!”说完,王桂芳便一扭头走了。 “哈哈哈哈!”望着王桂芳远去的背影,大家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焦菊花弯下腰,一个劲地揉着肚子,“哎哟,哎哟,笑死我了!把我的肚子都笑疼了!” 黄国庆像个疯子似地手舞足蹈起来,“王桂芳怎么这么不要脸?我都快要笑得晕过去了!” 一群混蛋! 第二十四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张雪梅正在商店里买东西,忽然走进来一个中年妇女,她走到张雪梅身边,笑着问道: “你就是物资运输处子弟学校的张雪梅老师吗?” “是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有话要和你说,我们俩到外面去说吧?” “好吧!” 来到商店外面后,她们俩继续沿着公路边的人行道向前走去。 “我是陈文海的母亲。”沈若兰自我介绍道。 “阿姨,你好!” “你真有礼貌,一看就是一个有教养的女孩儿!” 沈若兰夸奖道,然后又问她,“听说你正在和我的儿子谈恋爱,有这回事吗?” “没有,你别听别人瞎说!” “如果没有就好,如果有呢,我劝你最好把我的儿子放弃!” “为什么呀?” “因为我的儿子配不上你呀!” 沈若兰耐心地“开导”道,“你想啊,我们家是平民百姓,而你呢,出身于干部家庭,鸡怎么能配凤凰?” “我可不是什么凤凰,你儿子呢也不是鸡!” “我们养不起司令员家的娇小姐,我们的儿子也不需要‘花瓶’和‘绣花枕头’!” “你说谁呢?谁是娇小姐?谁是‘花瓶’和‘绣花枕头’?”张雪梅生气了。 “你不要生气嘛,我又没有指名道姓!” “你以为我是大傻瓜呀?”张雪梅更生气了,“我现在还开始没和你儿子谈恋爱,你就这么说我,一旦我以后真的和你儿子谈恋爱,你还不把我骂死?” “你怎么这么厉害?” 沈若兰恶狠狠地说道,“我最看不惯那种脸皮厚的女孩儿,这种女孩别看她长得漂亮,其实是‘狐狸精’,只会勾引男人!” “你骂谁呢?”张雪梅横眉怒目,“我根本都不认识你!”接着又说道,“如果有谁再敢欺负我,她应该明白,我姑奶奶也不是那么好惹的!”说完,张雪梅扭头离开了文海妈。 离开沈若兰后,张雪梅仍然怒火填膺。 张雪梅边走边想:陈文海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蛮不讲理的妈,自己以后真的该离陈文海远点,否则,我总有一天会被他妈活活气死! 当经过那家刚才买过东西的商店时,营业员杨艳芳连忙向她招手: “张老师,你快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等张雪梅进去后,杨艳芳连忙问道: “刚才文海妈找你都谈了些什么?” “没谈什么。”张雪梅垂着眼皮低声说道。 “你别瞒我了,看你的脸色我就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杨艳芳用同情的口气问道,“她欺负你了吧?”然后又说道,“这种人,你以后别再理她!” “我以后当然不会再理她了!”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就是你和陈文海的事啊!” “我和他有什么事?” “你别再遮掩了,你们俩的事已经传开了!” “真是冤枉!”张雪梅痛苦地说道,“其实,我们俩什么事也没有,只不过是一般的同事关系!” “你这么说谁相信?” “有的人就喜欢捕风捉影!” 正在这时,陈文海来了,他笑着和张雪梅打招呼: “你也来买东西?” 张雪梅正在气头上,因此没有理陈文海,并且表现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见此情景,陈文海仿佛一下子从热炕上掉入冰窟窿里! 张雪梅的情绪变化是陈文海连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使他措手不及,陷入了迷茫和痛苦之中。 在回寝室的路上,陈文海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感到蹊跷,他想: “一定有人对张雪梅说了什么,或者张雪梅听到了什么,使她对我产生了误解,使美好的爱情在张雪梅眼里变成了一场欺骗。” 回到寝室后,胡战勇见陈文海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连忙对他说: “你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到卫生所去看一下?” “没事儿,我躺一会儿就会好的!” 然而,躺下后的陈文海觉得心里越来越难受,胸口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得窒息难忍。他神情恍惚,仿佛自己正在向黄泉路上走去,离地狱之门越来越近。 “我今年才25岁,风华正茂,难道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一个人要死得有意义,死得轰轰烈烈,这样的死才是一个革命者的死! “现在,没有一个亲人在我的身边,在临时之前,如果能见到张雪梅,亲口对她说: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今生不能娶你为妻,那就到来世去做夫妻吧!我还要告诉她:‘我是一个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你千万不要相信那些流言蜚语!’” 想到这里,陈文海从床上一跃而起,神情肃然地对胡战勇说: “我快不行了,你赶快去把谢卫东叫来!” 说完这话,豆大的汗珠从陈文海的额头上滚落下来。这可把胡战勇给吓坏了,他旋风般地冲出屋门,连蹦带跳地向谢卫东家跑去。听此急讯,谢卫东也不敢稍有怠慢,风风火火地来到陈文海的身边。 “你怎么了?”转而又对胡战勇说:“我们赶快把他送医院吧!” “不,来不及了!”陈文海边说边喘着粗气。 “你到底怎么了!到底哪儿不舒服?”谢卫东是个十足的书呆子,以前又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只会这样傻呵呵地问陈文海。 “我胸闷气慌,快不行了!我只求你们一件事,让我在临死之前见张雪梅一面!请你们赶快去把她给我叫来!” “你和张雪梅怎么了?”谢卫东感到莫名其妙,“你和张雪梅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到底是你什么人?” “你只会这样冒傻气!你懂什么呀?”陈文海暗暗在心里这样说。由于一时气愤,他竟然这样对谢卫东说:“她是我的情人!”意识到这样说显得唐突,便立即改口道:“不,她只是我一般的同事!” “我那么爱她,可她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对待我?”想到这里,陈文海感到很伤心,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向胡战勇和谢卫东大声吼道: “她为什么莫名其妙地不理我!”吼完,竟然潸然泪下! “既然她只是你一般的同事,不理你又有什么关系呢?”谢卫东的书呆子气又上来了! “你只会一个劲地冒傻气,什么也不懂!”陈文海暗暗在心里这样说。由于一时气愤,他竟然声色俱厉地训斥起谢卫东来: “你怎么这么笨?简直是蠢笨如牛!” “我好心好意地来救你,你竟然这么骂我!真是不识好歹!”接着,谢卫东又补充道,“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个知识分子,‘士可杀不可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胡战勇同情地对陈文海说,“你们俩原来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依我看,张雪梅纯属水性扬花,根本不值得你去爱!” “古人早就告诫过我们:女人是祸水!如今,你陈文海遇到张雪梅这样的祸水,焉能不倒霉?”谢卫东连忙补充道。 “你这是封建残余思想,把所有的女人都给骂了,是很不公道的!”陈文海表明自己的观点,“如果所有的女人都是祸水,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爱情了!” “我可没有说‘所有的女人都是祸水’啊!”谢卫东连忙纠正道,“我这里所说的‘女人’只是指一部分女人而已!” 第二十五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陈文海到厕所去解手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议论: “听说陈文海刚才差点晕过去,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 “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陈文海又去死皮赖脸地纠缠张雪梅,被张雪梅臭骂了一顿,还扇了他两个耳光呢!校长知道后呢,扬言要把他开除!”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这叫活该!谁叫他那么不要脸的!” 陈文海一听,肺都快要气炸了,“这些人怎么这么会造谣啊,这谣也造得太离奇了!” 回到单身宿舍,陈文海愤怒地对胡战勇说: “你去把张雪梅给我叫来,我有话要和她说!” “她不是已经不理你了吗?你还找她干什么?” “我要当面问问她:那些谣言到底是怎么来的?” “你刚才又听到了什么?” “我不和你说,我要和张雪梅说!”陈文海大声吼道,“胡战勇,你快去呀!你听到没有?” 见陈文海如此这般,谢卫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够后,谢卫东用讥讽的口吻对他说: “陈文海,你是不是爱张雪梅爱疯了?张雪梅有什么好爱的?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这也值得你如此为她疯狂?真是没有一点出息!” “我就是要找她,你管得着吗?” “那你也不应该如此大喊大叫的!也不怕别人笑话?”谢卫东警告他,“如果你再这么胡闹,我就把你送到派出所去!” “什么?把我送派出所!”陈文海狂笑不止。忽然,他停止了狂笑,义正词严地大声说道,“谢卫东,还有胡战勇,你们俩都给我听着:我爱张雪梅,张雪梅也爱我,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铁的事实!如果谁再敢往我们俩身上泼脏水,我就和谁同归于尽!” “我看你这是真的疯了!”谢卫东生气地吼道,然后,他对胡战勇说,“如果再让他这样闹下去,影响就太坏了!你还是赶快去把张雪梅叫来,让张雪梅好好地劝劝陈文海!” 胡战勇走后,谢卫东笑着对他说: “等会儿张雪梅来了,你可不能再这么大喊大叫了。如果张雪梅真的爱你,见到你这副模样也会失望的,还会继续爱你吗?真正的爱情应该经得起任何考验。如果你们俩确实真诚相爱,你就根本不用怕别人说三道四!” 过了一会儿,胡战勇回来了,他告诉谢卫东: “张雪梅不在。” “什么不在,你别骗人了!”陈文海一针见血地说道,“你根本就没去找她,你根本不敢去找她!你们都是一伙的!”陈文海叹了口气,心情沉重地说道,“其实,我心里明白得很,你们都不希望看到我和张雪梅真诚相爱,因为:在你们的眼里,我根本没有资格去爱张雪梅,我根本配不上张雪梅!” “你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谢卫东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其实,我们大家都希望张雪梅能嫁给你!你想啊,你那么有才,我们有什么理由反对张雪梅嫁给你?”接着,又语重心长地对陈文海说,“现在的问题是:你们俩的感情还欠火候。如果你们俩的感情再进一步地向前发展,我想:张雪梅一定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你!” “对此,我比你更清楚!”陈文海的神情严峻起来,“我当然知道我们俩的感情还欠火候,甚至可以说,我们俩的感情还刚刚起步!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有人不愿意看到这一点,想方设法要把我们的爱情扼杀在摇篮里!” “怎么会有这种人?除非他们是你和张雪梅的敌人!”谢卫东笑了笑,然后认真地说道,“在我们学校,老师们都是你的兄弟姐妹,他们没有理由要扼杀你们的爱情!”接着又说道,“现在,我总算弄明白了,你确实很爱张雪梅,张雪梅已经在你的心里占据了很大的位置!” “你明白就好!”陈文海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还真的爱上了张雪梅?”胡战勇笑着问道。 “怎么,你现在才明白?” “我佩服你的勇气和坦率!”胡战勇用双手紧紧地握住陈文海的手,然后,使劲地晃了晃,“你敢如此大胆地去爱一个女孩,这是需要勇气的!如果换了我,我可做不到!” 胡战勇认真地说道,“现在,人们对张雪梅的评价褒贬不一,有不少人在议论她,而你竟然敢在这种情况下大胆地去爱她,这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 这时,进来了一个年轻的女教师,她自我介绍道: “我叫张秀英,刚从陕西调过来。” “原来你就是张秀英啊!”陈文海笑着对她说,“前一阵子,我就听说我们学校要来一个中学语文老师,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刚才,翟校长找到我,要我好好地劝劝你,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而抛弃了事业,男子汉大丈夫应该以事业为重!” “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张雪梅已经有对象了,你不要再对她抱什么希望!”张秀英笑了笑,“翟校长还要你注意影响,以后不要再在办公室里大喊大叫!” “他还放什么狗屁了?”陈文海怒不可遏地大声斥责道,“他还有没有一点人味?我这么痛苦,他竟然还不放过我!” “你不要激动嘛!”张秀英又笑了笑,“现在你需要的是冷静,不可能的事不要再去想它!” 听张秀英话里有话,陈文海很不高兴,他冷冷地对张秀英说:“你刚来不了解情况,不要跟着瞎说!”接着,又用讥讽的口吻说道,“你这说客当得不错呀!以后,翟琳一定会提拔你!” 见陈文海真的生气了,张秀英只好不辞而别。 第二天上午,陈文海正在备课,王秀兰一头闯进来,大声嚷道: “你和张雪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俩竟然会闹到现在这种地步,真是太叫我吃惊了!” “你别吃惊了,其实,他们俩什么事也没有!”胡战勇连忙制止道。 “别打岔,你以为我是大傻瓜呀!”王秀兰笑着对陈文海说,“陈文海,不是我说你,你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难道离了她张雪梅你就活不下去了?还大喊大叫寻死觅活的,你算什么男子汉,是男子汉大豆腐吧?” 陈文海被王秀兰最后一句话给逗笑了,他笑着对王秀兰说: “其实,我和张雪梅只是一般的同事关系!” “那你为什么还要那么折腾?” “哎呀,我和你说不清楚!” “我看呀,你和她拉倒算了!你们俩现在还没有结婚,她就把你气成那样,以后结了婚,她还不把你给活活气死?” “我们俩只单独在一起谈了一次话,离结婚还相差十万八千里呢!” “谁叫陈文海爱上了她呢!”胡战勇忍不住在一旁笑着插嘴道。 “那你就自作自受去吧!”王秀兰笑着对陈文海说,“陈文海,我始终不明白,世界上长得漂亮的女孩多的是,你为什么偏偏要去爱她张雪梅,而且还爱得如此死去活来?” “这你就不懂了吧!”陈文海一脸肃然,“你知道什么叫爱情吗?” “什么爱情不爱情的,找一个能过日子的就行了呗!” “如果两个人之间没有爱情,这日子过得还有意思吗?”陈文海认真地说道,“婚姻必须以爱情为基础,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王秀兰走后,翟琳来了,他生气地对陈文海说: “陈老师,我不是告诉过你张雪梅已经有对象了吗,你怎么还要和她去谈恋爱呢?” “有对象又有什么关系?他们俩不是还没有结婚吗?”胡战勇忍不住在一旁插嘴道。 “我倒不是反对陈文海和张雪梅谈恋爱,我的意思是说:要谈就好好地谈,为什么要那么闹呢?”校长皱着眉头对陈文海说,“你昨天那么一闹,知道影响有多坏吗?你叫我这个校长还怎么当下去?” 翟校长走后,陈文海连忙问胡战勇: “我听张雪梅说:她现在好象还没有对象,可是,校长为什么要说张雪梅现在已经有对象了呢?” “谁知道呢!” “谢卫东对我说:他要找张雪梅好好地谈一谈。不知道谢卫东找了她没有?” “那你就去问问谢卫东呗!”胡战勇笑着对陈文海说,“或者,你就干脆去问问张雪梅!你那么爱她,还用得着谢卫东去找她谈吗?我看呀,谢卫东纯属是多管闲事!” 晚上,陈文海来到谢卫东家,笑着问道: “你找张雪梅谈了没有?” “谈了。”谢卫东笑着反问道,“怎么,你着急了?” “我着什么急呀?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 “陈老师,你能不能把她放弃?”过了一会儿,谢卫东这样问陈文海。 “什么?你要我把张雪梅给放弃!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你知道什么叫爱情吗?”陈文海非常生气,“我真怀疑你从来就没有爱过哪个女孩,因此才会把爱情如此不当回事!” “你太武断了吧?你怎么就知道我从来就没有爱过哪个女孩?”过了一会儿,谢卫东诚恳地对陈文海说,“其实,我还是很同情你的!现在的问题是,校长根本就不相信你和张雪梅之间会产生爱情!” “所以他就拚命地反对我和张雪梅好,对不对?” “你心里明白就好!” “校长也太可恶了!” “你还不明白校长的真正意图,他是想促成黄国庆和张雪梅这桩婚事!” “难道我还不如吗?黄国庆是一个残疾人,张雪梅会愿意吗?” “张雪梅当然不愿意,所以,校长要做张雪梅的思想工作!” “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你在上大学期间生的那场大病,校长根本就不理解,相信了流言蜚语,打心眼里看不起你!” “所以在他眼里,我根本就配不上张雪梅,对不对?” “是这样的!” 第二十六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翟琳把张雪梅叫到办公室,一本正经地告诉她: “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陈文海在上大学之前就已经和秋妹订婚,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就去勾引别的女孩,当然是长得漂亮的女孩!上大学后,不好好学习,整天给漂亮的女孩乱写情书,结果大病了一场,还差点病死!像陈文海这种朝三暮四的人,难道还值得你去爱吗?” “你的调查结果怎么和陈文海本人说的不一样呢?”张雪梅不禁皱起了眉头,“我感觉陈文海好象不是那种人!” “你就这么自信?”翟校长反问道,“我实话告诉你吧,我的调查对象是陈文海的同班同学,难道还会有假吗?” “这么说我真的不能再去理陈文海了?” “那还用说?”翟琳一脸肃然,“我不但是校长,而且还是党员,难道还会无缘无故地去陷害自己的同志吗?!”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过,陈文海毕竟不是我们的阶级敌人呀!” “我也没有说他是阶级敌人呀!”翟琳认真地说道,“你应该好好地去帮助他,使他成为一个优秀教师!” “我算什么呀?只不过是一介草民罢了!有什么资格去做一个大学生的思想工作?” “你是我们学校的政治老师,还是团支部委员和大队辅导员,不要小瞧自己!”翟琳接着说道,“你们俩都经历过那场运动,都到农村插过队,年龄只相差一两岁,应该有不少共同语言,这些是你能做好他思想工作的重要基础!” “刚才,你把他说得那么坏,我可不敢再去理他了!”张雪梅和校长开玩笑。 “他的坏是属于道德品质有问题,而不是政治问题!虽然你们俩不能成为夫妻,但是,你们俩毕竟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嘛!” “想不到校长还这么有水平,敌我分明,阶级立场鲜明!”张雪梅半开玩笑地说道。 “听说昨天陈文海让人找你,后来,那个谢老师又亲自来找你,你可要当心哦!”校长气愤地说,“陈文海闹得实在是太不象话了,最近一段时间,你最好别理他,让他尝尝你的厉害!” “我当然不会理他了!他妈那么厉害,我还敢去理他吗?” “他妈是不是来找过你?” “……”张雪梅点了点头。 “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 “以后他妈再来找你,你别理她!” “为什么呀?”张雪梅笑着问道。 “怕她再骂你呀!”翟琳笑着说道。 张雪梅从校长办公室里出来后,迎面遇到了张秀英。 “我听校长说:陈文海正在追你,可是,你不喜欢他,是这么回事吗?”张秀英笑着问道。 “校长弄错了,其实,陈文海并没有追我。” “那昨天下午陈文海在办公室里又哭又闹的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 “我听说:好象是由于你伤了他的心,他一时想不开!” “陈文海会是这种人吗?他才不会想不开呢!”张雪梅神情肃然地说道,“你不要听别人瞎说!” “陈文海好象确实很爱你!” “这我知道!” “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以后再说呗!” “如果你们俩确实是真诚相爱的话,我还真希望你们俩能结为百年之好!” 当张雪梅和张秀英走到楼梯拐角处,正好与陈文海迎面相遇,张秀英向陈文海笑了笑。 走了一段路后,张秀英笑着问张雪梅: “刚才,你为什么低着头不理陈文海?” “因为我正在思考问题。”张雪梅撒了一个谎。 “……”张秀英无言地笑了笑。 当再次看到陈文海的时候,张秀英笑着对他说:“今天晚上,你到我家去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到了晚上,陈文海先去了谢卫东的家,然后,才来到张秀英的家。 见陈文海来了,张秀英连忙笑脸相迎,等陈文海进屋后,又连忙给给他递烟、倒茶,并陪着笑脸说: “昨天下午,我的那番话让你生气了,对不起啊!” “没关系!”陈文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昨天下午,我的态度也不好,还得请你多原谅!”接着又说道,“真不凑巧,你刚到我们学校来,就让你碰上了这件倒霉事!” “你和张雪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现在外面说什么的都有,你们俩真成了‘新闻人物’!” 张秀英苦笑了一下,“我看你们俩见了面别别扭扭的,担心你们俩以后不好再相处!” “我根本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陈文海皱紧了眉头,“就怪我妈,如果不是她没完没了地托人为我介绍对象,我根本不会去主动接近张雪梅!” “那是你妈关心你,这又有什么不好?”张秀英不解地问道。 “我特别讨厌别人为我介绍对象!” “那又是为什么?” “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人了,那你妈为什么还会没完没了地托人为你介绍对象?” “因为我喜欢的人我妈不喜欢!”陈文海又一次皱紧了眉头,“我最烦我妈了!”接着又说道,“我妈没上过一天学,大字不识一个,解放那么多年了,还是一副老脑筋,简直就是愚昧无知!” “你不应该这么说你妈!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你妈!” “她是我妈,可是,她在精神上给我造成了多么大的痛苦!”说到这里,陈文海难受得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陈文海重新睁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颤抖地继续说道,“你还不知道吧,就是因为我妈,我在上大学期间差点病死!” “你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 接下来,陈文海便把自己在爱情问题上受到的挫折和打击原原本本地跟张秀英描述了一番,张秀英听后,忍不住低下了头,她充满同情地对陈文海说:“你的命真够苦的!”然后,又问道,“你的这些情况,张雪梅都知道吗?” “前天晚上,我才跟她说!”陈文海愤愤然地说道,“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和张雪梅的这次谈话会引起这么大的一场风波!现在,差不多人人都知道:我在追张雪梅,而张雪梅根本不喜欢我,我对她的感情是一相情愿,更有甚者,还有人以为我是一个死皮赖脸的家伙,离开了张雪梅就会活不下去!你说,我冤不冤枉?” “社会就是这样的荒唐和无情,你只能想开点!” “也只能这样了!” 第二十七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王桂芳正坐在办公室门口边晒太阳边批改作业,陈文海走过来笑着对她说: “你休息一会儿,咱俩说会儿话。” “说什么?”王桂芳抬起头来笑着问道。 “随便说什么都行。”然后又笑着说道,“咱俩谈谈文学吧!” 于是,他们俩便谈起文学来,从古代文学谈到当代文学,从中国文学谈到外国文学,从文学作品谈到文学理论和文学批评。 “你喜欢读《红楼梦》吗?”王桂芳笑着问道。 “不是特别喜欢。” “在中国四大古典文学名著中,你最喜欢读哪一部?” “《西游记》,我都读过好几遍了!” “你们男孩就喜欢读《西游记》!” “你们女孩就喜欢读《红楼梦》!” “除了《红楼梦》,我还喜欢读李清照的词!你喜欢读李清照的词吗?” “喜欢。” “你喜欢读外国作品吗?” “不太喜欢,我喜欢读中国作品。” 这时,王秀兰和张雪梅上楼来了。她们俩走到陈文海和王桂芳身边,王秀兰笑着说道: “你们俩又在谈文学!” 见张雪梅正站在王秀兰身边,陈文海想和她说话,可是,张雪梅始终低着头,他只好几次把要想说的话咽回去。 等王秀兰和张雪梅走进办公室后,王桂芳笑着小声说道: “我发现你和张雪梅最近一段时间老是不说话,有时,她见到你还有点不好意思!” “她好象在有意回避我!” “那天,你不该在办公室里大喊大叫!” “我又不是故意的!”陈文海解释道,“那天,我实在是太难受了,如果不喊出来,很可能就会被活活地憋死!” “你为什么会那么难受?” “我也说不清楚!” “仅仅是由于那天张雪梅不理你吗?” “如果仅仅是这样,我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那还有什么原因?” “那天张雪梅满脸怒容,对我冷若冰霜,我能受得了吗?”陈文海向她形容道,“那天我的感受就好象是一下子从热炕上掉到冰窟窿里!” “那是由于你太喜欢她了,一下子难以接受她在态度上的突然变化!” “你说得对极了!”忽然,陈文海又笑着问道,“你爱过一个人吗?” “没有,不过,我能理解男女之间的爱情!” “她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在态度上发生那么大的变化?你弄清楚了吗?”王桂芳看着他的脸这样问道。 “如果她的性格再开朗一点就会主动告诉我!”陈文海继续说道,“如果她这辈子都不肯把事实真相告诉我,那么,我们俩之间的误会就永远别想消除!”接着又说道,“看来,我们俩之间注定是一场爱情悲剧!” “我认为:你们俩之间的误会很可能和你妈有关系,你妈一定找过她!”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陈文海痛苦地说道,“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我妈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 “一定是非常难听的话,她很可能还以为你和你妈是事先串通好的!” “如果她真的是那么认为,那就太冤枉我了!”陈文海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现在,她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这实际上是在折磨我!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也许她要等到结婚以后才肯把事实真相告诉你!” “你的猜测有道理,像她那种性格的女孩儿很可能会这么做!”陈文海苦笑了一下,“如果她真的这么做,那我可就惨喽!” 吃过晚饭后,胡战勇笑着对陈文海说: “今天晚上,我们俩一起上王秀兰家去玩吧?她都跟我说过好几次了,要我们俩一起过去!” “那我们就走吧!” 于是,他们俩便打着手电筒向王秀兰家走去。 “别看王秀兰已经结婚了,可是,看上去还像个小孩儿似的!她是一个出了名的‘马大哈’,不管说什么话都不会用脑子好好地想一想,常常是脱口而出,因此,我们俩到了她家后,她不管说什么,你都不要在意!” “她的这种直筒子性格既有好处也有坏处!”陈文海分析道,“像她这种性格的人往往没有坏心眼,然而,又常常使人下不了台,甚至得罪人!这种人吃亏啊!” “在你和张雪梅的问题上,她常常瞎说,你一定很生气吧?” “我生气倒是次要的,关键是张雪梅受不了!”陈文海苦笑了一下,“张雪梅常常在她那里受了气后把愤怒发泄到我的身上,我都成了张雪梅的出气筒了!”接着又说道,“本来,有的人就认为我是‘单相思’, 张雪梅这么对待我,加深了人们对我的这种误解,我真是倒霉透了!看来,在爱情这个问题上,我永远都别想说清楚了,我要背一辈子的黑锅了!” “你太悲观了!” “其实,我心里也明白,张雪梅似乎真的不爱我!” “也不能这么说!其实,她对你还是有好感的!” “好感不等于爱情!” 他们俩继续向王秀兰家走去,经过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她的家。 “你真是稀客呀!”王秀兰笑着对陈文海说。 “快请进,外面冷!”王秀兰的丈夫连忙笑着把他们俩迎进了屋。 进屋后,王秀兰笑着问陈文海: “最近,你和张雪梅的关系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陈文海苦笑了一下,“我真是倒霉透了,现在,恐怕连晓燕都会对我有看法了!” “晓燕是谁啊?” 胡战勇连忙抢着回答道: “她是陈文海的大学同学!” 陈文海连忙纠正道。 “不是,你搞错了,她才不是我的大学同学呢!” 胡战勇连忙朝陈文海挤了挤眼。 “你们俩在搞什么名堂?”说着,王秀兰便伸出胳膊要去打胡战勇。 胡战勇连忙一闪身躲开了,然后,笑着对她说: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晓燕关你什么事啊?” “我这不是随便问问吗?难道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那你为什么要朝陈文海挤眼?” “……” “我们学校男老师里头就数你胡战勇心眼最多!”王秀兰狠狠地朝他瞪了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张雪梅已经被你‘俘虏’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陈文海连忙问王秀兰,然后,迷惑不解地看了看胡战勇。 “你别这么看我!”胡战勇连忙对陈文海说,“你别听她瞎说!” 在回来的路上,陈文海默默地低着头,一直在想刚才王秀兰说过的那句话。 第二天上午,陈文海悄悄地问王秀兰: “你昨天晚上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哪句话?” “就是‘张雪梅已经被你“俘虏”了’那句话!”陈文海接着问道,“这里的‘俘虏’一词是什么含义啊?” “就是被征服了的意思呗!”王秀兰笑着说道,“在谈恋爱上,你可比不上他胡战勇那么精!” “我有点明白了!”陈文海也笑着说道,“如果胡战勇确实是在打张雪梅的主意,那就太不够哥们意思了!” “他才不管那么多呢!”王秀兰和陈文海开玩笑,“你把张雪梅看紧点!” “我是得把张雪梅看紧点!”陈文海也和王秀兰开玩笑。 第二十八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听说谢卫东那个乡下老婆快要调来了。”胡战勇说。 “我也听说了。”陈文海说。 “你知道这和谁有关系吗?” “是王桂芳吧?” “其实,你们俩倒合适的,王桂芳根本不该去追谢卫东!” “你竟然也怎么认为!”陈文海生气了,“你知道什么叫爱情吗?” “我这是和你开玩笑,你不要生气!” “这还差不多!”陈文海笑着说道,“张雪梅也和我开过这样的玩笑!” “最近,你们俩有什么进展吗?” “还谈什么进展,张雪梅根本不把爱情当回事!” “也许,她有她的难处!” “这我能理解。可恶的是,有人总想把我和王桂芳捏到一起,尤其是校长最可恶!” “这就是现实呀!” “相爱的人非要把他们拆开,不相爱的人非要把他们往一块捏!对这样的社会现象,我深恶痛绝!” 这时,正好王秀兰走进来,她笑着问陈文海: “你又在发什么感慨?” “我的感慨也和你有关系!”陈文海生气地对她说,“请你以后不要再把我和王桂芳的名字相提并论!” “怎么啦?你们俩不是挺好的吗?” “好不等于就是爱情呀!” “这我明白!你不就是一门心思地爱张雪梅吗?” “明白就好!” “其实,我们都是为你好!我找张雪梅谈了好几次,听她的意思,她好象不会嫁给你。既然如此,你还不如早点忘了她!” “这可我做不到!” “这么说,你要去继续追她了!” “这是好事呀!”胡战勇笑着说,“爱上一个漂亮的女孩,就应该追求到底!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张雪梅出去买东西,在半路上遇到了王桂芳。 “刚才,我和陈文海说起你,他心里很难受!我看得出来,他很爱你,你应该珍惜这份感情!” “你不用来这么劝我!其实,我看你们俩倒挺合适的!”张雪梅笑着说道。 “我好心好意地来劝你,你怎么又把我给扯进去了?”王桂芳生气了! “啊,你真的生气了?”张雪梅连忙向她赔不是,“好姐姐,别生气了,我刚才是和你开玩笑!” “不是我说你,你太不珍惜他对你的感情了!如果我是他呀,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了!” “不是我不珍惜,而是他不争气!” “他怎么不争气了?” “他不好好教书,很多家长对他不满意,校长对他更不满意!” “是他不愿意把书教好吗?你没看到他的身体有多坏吗?他能活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么说,你对他很了解了?” “起码要比你了解他!更重要的是我理解他!” “你们俩整天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你当然要比我了解他了!”张雪梅笑着对她说,“其实,他和你在一起要比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多得多!” “难道是他不愿意有更多的时间和你在一起吗?谁叫你老躲着他的?” “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他好,是为了促使他把我忘掉!” “你怎么这么幼稚?他那么爱你,怎么可能把你给忘掉?” “我是一个在小县城长大的女孩,不值得他爱!” “荒唐!难道这也能算是你不值得他爱的理由吗?是你不爱他吧?” “他那么爱我,我可不敢这么说!” “你既然知道他很爱你,就不该老躲着他!你老躲着他,对他又那么冷淡,别人还以为他是在单相思呢!你这么做,实际上是对他的伤害!” “我对不起他!” 有一天,王桂芳又在办公室里和谢卫东谈论文学。 陈文海进去后,王桂芳笑着对他说: “刚才,我读了谢老师的文章,他的文章写得真好!你能不能把你的文章也借给我看看?” “当然可以了。”陈文海也笑着对她说,“不过,我的那些文章写得很不象样,你看了以后可千万不要笑话我!” “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会笑话你呢?” “那我就去拿了?” “快去吧,别再磨蹭了!” 于是,陈文海便回寝室拿自己的文章去了。 过了一会儿,陈文海拿着一本厚厚的本子来了,可是,王桂芳却不在了,谢卫东告诉他:“她上课去了。”谢卫东笑着问他: “能不能借给我看看?” “可以。”陈文海把本子递给了他。 谢卫东接过本子,随便翻了翻,然后又还给了他,笑着对他说: “你还是要多读点书!我看得出来,你书读得并不算多!” “你说得对,我书读得不多!”陈文海笑着说道,“我听王桂芳说,你读过很多书,在这方面,我要好好向你学习!” 王桂芳曾经告诉陈文海:谢卫东爱好古典文学,尤其爱好唐诗、宋词和明清小说,阅读了大量的古典文学名著。她非常敬佩谢卫东在文学方面的造诣。 谢卫东在爱情、婚姻和家庭方面很不幸,是封建包办婚姻的受害者。王桂芳除了敬佩他的才华,对他在爱情、婚姻和家庭方面的不幸也很同情,久而久之,还对他产生了爱慕之情。 由于王桂芳和陈文海是好朋友,因此,她认为:在陈文海面前,她没有必要隐瞒自己对谢卫东的好感。她经常在陈文海面前说自己如何如何喜欢谢卫东,甚至还要陈文海为自己代交书信给谢卫东。 在上大学期间,陈文海大病了一场,虽然侥幸没有病死,但是,却落下了一个病根——头痛,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或者在受到重大打击的情况下就头痛欲裂,因此,他尽量少想问题,淡然处置挫折和磨难,甚至经常抱着“玩世不恭”的态度对待社会和人生。 使陈文海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会爱上张雪梅,并且爱得不可自拔,这种感情竟然还不被很多人所理解,这就使他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他经常烦得要命,而王桂芳没完没了地“唠叨”她对谢卫东的感情,就使他更烦了! 王桂芳又坐在办公室门口边晒太阳边批改作业,陈文海拿着本子走过来笑着对她说: “这是我的作品集,希望你能认真地看,不要像谢老师那样看不起我!” “他看不起你了吗?不会吧?” “怎么不会?他已经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你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于是,陈文海便把上次谢卫东看自己作品集时的情景告诉了她。 “那是由于他对你缺乏了解。”王桂芳笑着说道,“当然,他确实有点看不起人!有才的人往往都有这个毛病。” 上课铃又响了,王桂芳连忙笑着对陈文海说: “有我的课,我得上课去了。” 说完,王桂芳便把作业本抱到办公室里,然后,拿着语文课本和备课本向教室走去。 陈文海回自己的寝室办公。由于办公室少不够用,有一部分老师是在自己的寝室里办公。 由于身体太坏,陈文海写一会儿字就感到很累,就要躺下来休息一会儿。 陈文海正躺在床上休息,张雪梅进来了。 张雪梅已经好几次见陈文海躺在床上休息了,心里很不高兴,曾经对胡战勇说: “你也不劝劝他!他这样老躺在床上睡觉,不少人都对他有看法了!” “我劝得还少吗?他根本都不听!” “他为什么不听?” “我怎么知道?”胡战勇笑着对她说,“你也可以劝劝他嘛,兴许他会听你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是团支部委员呀!” “我现在不敢和他多说话!” “为什么?” “怕别人说闲话!” “这有什么好怕的?身正不怕影子歪!”胡战勇继续笑着对她说,“再说,年轻人在一起谈恋爱也是很正常的!” “我不想让别人误认为我和他是在谈恋爱!” “听你这口气,你好象不喜欢他,是他在纠缠你!” “你可不能这么说他,如果这话让他妈知道了,他妈会来骂死我的!” 第二十九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在上大学时,由于心情过分压抑,陈文海病倒了。病倒后,在同学们的开导下,陈文海以乐观向上的态度对待疾病,使身体逐渐康复。然而,一场大病毕竟使他元气大伤,要想在短期内使身体完全康复是不可能的。从病倒到身体完全康复,陈文海经历了一场马拉松式的人生长跑,在这场人生长跑中,陈文海不仅要和疾病本身作斗争,还要和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进行殊死的较量。 陈文海的身体状况如此糟糕,是事出有因的,然而,对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人们只能根据道听途说和自己的生活经验作出种种判断,这种判断往往离真实情况相差甚远。 有的人由于把陈文海的病倒归因于失恋,因此,对他的婚姻问题就格外关注,他们有意无意地催促陈文海的父母尽快解决自己儿子的婚姻问题,这本来是好意,然而,由于他们的判断从根本上说就是错误的,因此,他们的举措使陈文海陷入了极其尴尬的人生境界之中,他们在这个问题上越积极,陈文海就越反感。 为了摆脱母亲和某些人在自己婚姻问题上的纠缠,陈文海不得不去追张雪梅。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张雪梅尽管长得很漂亮,然而,她并不十分喜欢陈文海,认为陈文海和她不是一种人,要他放弃对自己的追求,而陈文海坚持认为:自己的身体太差,需要像张雪梅这样漂亮温柔的女孩在生活上照顾自己,于是,他们之间就产生了矛盾。 当然,张雪梅的一次次伤害也曾经使陈文海心灰意懒,然而,张雪梅的心肠又特别软,不忍心看到陈文海在痛苦中沉沦下去,于是,就一次次地和他重新和好,而每次和好又重新点燃他内心爱情的火焰。 在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下,陈文海心情郁闷,长期失眠,饭也吃得很少。为了避免使自己的身体彻底垮掉,陈文海除了注意休息,就用蜂蜜、奶粉、麦乳精之类的营养品进行身体滋补。 本来,陈文海这样做完全是出于不得以,然而,有的人偏偏不理解,更加恶毒地对他进行诽谤,把他说成是“无赖”和“混世魔王”!在这些人的眼里,陈文海是一个不学无术、不求上进、整天混日子误人子弟的无耻家伙! 唉,人活着是多么地艰难啊! 有一次,胡战勇见陈文海又在喝牛奶,便对他说: “你老是不好好地吃饭,光靠喝牛奶能使自己的身体好起来吗?” “不是我不想好好地吃饭,而是我根本吃不下去!” “为什么会吃不下去呢?” “没有食欲。” “为什么会没有食欲呢?” “我老失眠怎么会有食欲呢?” “我认为:你之所以老失眠,是由于你考虑问题过多!你就不能少考虑一点问题?” “我是想少考虑一点问题,可是,我遇到的烦恼太多,根本静不下心来!” “你老失眠,是不是想老婆想的?”胡战勇和他开玩笑。 “我才不想老婆呢!”陈文海对他说,“再说,老婆也不是想想就能想来的!”接着又苦恼地说道,“现在谁都不理解我,连张雪梅都整天不和我说话!你说,同事之间整天不说话,像陌生人似的,这多没意思!” “谁让你那天在办公室里大喊大叫的?如果换了我,我也不会再理你!” “是我愿意这样大喊大叫吗?”陈文海生气了,“连你也不理解我!” “我没法理解!”胡战勇对他说,“张雪梅有什么好,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这也值得你去为她寻死觅活?” “啊?原来你也是这么认为的!”陈文海感到很惊讶,“你以为我只图她长得漂亮才去找她的!你根本不懂爱情!” “什么爱情不爱情的!爱情不就是那么回事吗?” “你这么对待爱情,怪不得有人说我们是垮掉的一代!”陈文海痛心地说道,“经过那场运动,有不少年轻人失去了信仰,对任何人都不相信,整天浑浑噩噩地活着,这样的人生还有意义吗?” “现在的社会潮流就是这样,你改变得了吗?” “现在,的确有不少人在信仰上出了问题,他们不再信仰马列,一心向往西方的资产阶级生活方式!” “西方人确实要比我们生活得好!” “光向往又有什么用?”陈文海认真地说道,“我们应该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去创造幸福美好的生活!”接着又说道,“现在我们国家搞改革开放,不就是为了使我们的人民能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吗?” “你像个政治家!” “是吗?”陈文海告诉他,“无论是在我插队、当工人还是上大学期间,人们都这么评价我。我曾经读过好几本马列著作,并且坚信马列!” “你现在还信仰马列吗?” “现在,有很多人都不再信仰马列了,我也在信仰问题上发生了动摇!”陈文海接着说道,“不过,我认为:人活着还是应该有信仰,否则,人生也就失去了意义!”然后又问他,“你愿意过没有人生意义的生活吗?” “我没有你想得那么深,我想的只是活一天是一天!” “这样的人生太没有意义了吧?” “我不想活得太累,我只想活得轻松潇洒点!”胡战勇笑着说道,“你看西方人活得多潇洒!” “你说这话是站在资产阶级的立场上!” “追求美好的生活是人类共同的愿望!” 第二天,王秀兰对陈文海说: “还真没看出来,你竟然对政治那么感兴趣!” “怎么,你现在才知道?”陈文海问道,“是胡战勇告诉你的吧?” “我和胡战勇都是学理的,对政治都不太感兴趣。” “我认为:你们学理的也应该关心政治。” “政治对我们没有什么用!” “不能这么说吧!别忘了,我们现在都是老师!” “难道老师非得关心政治吗?” “不关心政治的老师能算是一个好老师吗?”陈文海认真地说道,“我们老师除了教书还要育人,如果不关心政治,能完成‘育人’这个重要任务吗?教书育人是一个统一体,我们不能把它们割裂开来!” “你都快要成为一个教育家了!”王秀兰和他开玩笑。 “我希望自己将来能成为一名教育家!” “那你就努力呗!” 这时,翟琳过来了,他不满地对陈文海说: “当一个空头理论家谁不会?有的人连书都教不好,只会夸夸其谈,这样的教育家对人民又有什么用?” “要求一个刚走上教学岗位的新教师就把书教好,这恐怕不现实吧?”陈文海认真地说道,“有的老师由于各种具体原因一时没能把书教好,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不要为自己开脱、推卸责任!” “这怎么是为自己开脱、推卸责任呢?具体问题应该具体分析!” 等校长走后,王秀兰对陈文海说: “你的胆子真大,竟然敢当面顶撞学校领导!” “这怎么是顶撞呢?我这是以理服人!” “可是校长不这么认为!”王秀兰和他开玩笑,“你这样目无领导,以后会吃大亏的!” “你是说他以后会报复我?” “他本来就在你和张雪梅的问题上对你有看法,你还敢当面驳斥他的观点,他更要整你了!” “你是要我唯唯诺诺,像张雪梅那样做一只听话的‘小绵羊’吗?” “他就喜欢像张雪梅那样的‘小绵羊’!” 2022年2月28日修改 第三十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星期天,陈文海来到了曹春福的家。 “你可有一阵子没上我们家来了!”曹春福笑着对他说,“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工作很忙?” “我还能过得怎么样?”陈文海笑了笑,“混日子呗!” “我听说:你好象又爱上了谁!” “这是我事先没有预料到的!”陈文海苦笑了一下,“本来,我只打算让张雪梅加深对我的了解,没多想别的,没想到,在那个晚上,我会突然爱上她,并且会爱得那么死去活来!按理说,我爱上她是一件好事,可是,偏偏有人不理解,把我们之间的爱情扭曲得面目全非!这个世界也太荒唐了!” 这时,正好曹晓燕进来了,她笑着对陈文海说: “你也不要太难受了,有的人还是很理解你的!” “这我知道,否则,我怎么还会有勇气继续活下来!”陈文海认真地说道,“我相信: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 “现在,你们俩的关系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陈文海难受地说道,“现在,我们俩之间很少说话,就像是陌生人似的!可悲呀!”接着,便忍不住感叹起来,“这个世界每天在制造着悲剧,包括爱情悲剧!” “现在,外面说什么的都有,我的日子也不好过!”曹晓燕也难受地说道。 “我知道:现在是流言蜚语满天飞,有的人惟恐天下不乱!”陈文海又一次认真地说道,“只要这个世界存在一天,真理和谬误,正义和邪恶,真善美和假恶丑之间的斗争就永远不会完结!” “你的思想太深刻了,我永远敬佩你!”曹晓燕也认真地说道。 在人民商场里,曹晓燕和张慧芳、韩素梅不期而遇。 “最近,陈文海怎么样?” 张慧芳问曹晓燕。 “不怎么样!上个礼拜,他还上我家去了。现在,他的处境很不好!关于他和张雪梅的事,你们俩一定都听说了吧?” “我们俩都听说了!现在,外面沸沸扬扬的!在这种情况下,陈文海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听别人说,张雪梅还长得挺漂亮的!” “他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说,陈文海在上大学期间病倒和你有关,现在,他怎么又扯上张雪梅了呢?不仅如此,他还把我给扯进去了!陈文海怎么会遇到那么多的事呢?” “这只能说明他的运气不好!他刚考上大学的时候,我看他志满意得,满面春风,还以为他从此就时来运转了呢!没想到,他好景不长,又开始重新倒霉了!” “在农村插队的时候,他就一直运气不好!我记得很清楚,由于他体质弱,又爱看书,因此,场长和田胖子经常讽刺挖苦他!” 张慧芳问韩素梅“你还记得吗?在我们八个知青里头,就他一个不是团员!” “当然记得!为了这事,张建国和陈逸斋都为他打抱不平!那天晚上,他们三个人在野外说了半天话,张建国和陈逸斋都劝他以后少看点书。我还清楚地记得:有一回,陈文海的一本书被杨卫东给弄丢了,他深更半夜一个人跑到野外!怕他出事,那天晚上,我们都去劝他!那天晚上,你不是也去了吗?” “记得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几个硬是把他给劝了回来!” “那天晚上,我听得出来,你很心疼他!你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我也说不清楚!” 张慧芳不好意思地脸红了一下,“我经常觉得陈文海这个人很有意思,在他的身上好象有一股磁力,很能吸引我们女孩!” “我也觉得:陈文海有时候说起话来风趣幽默,很有吸引力和感染力!” “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文海哥爱好文学嘛!我们三个什么时候一起去见见他就好了!你们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个机会啊?” “你们三个还好说,都在十堰市,互相见面的机会要比我多!” “你是不是特别想见到他?”曹晓燕问道。 “……”张慧芳无言地笑了笑。 她们三个边走边说,当走到桥上的时候,迎面遇到了陈春梅和李慧。 韩素梅对陈春梅说: “你现在是越长越漂亮了!” 陈春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年,我们在农村插队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姑娘,想不到,你现在都长这么高了,我都快要认不出你来了!你现在还在上学吧?” “现在,我在二汽技校62厂分校上学。” “快要毕业了吧?” 陈春梅笑点了点头。 “你现在还在精密铸造厂上班吗?” 陈春梅问张慧芳。 “是啊!”张慧芳回答道。 “你到我们十堰市来可有点远啊!我记得精密铸造厂在六里坪,对不对?” “对。” “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还可以吧。” 张慧芳苦笑了一下,“我现在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你和我哥已经有好几年没见面了吧?” “……”张慧芳无言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你哥现在还好吗?” “他还能好到哪里去?” 陈春梅低着头回答道。 “你应该经常去看看他!他每个星期都回家吗?” 陈春梅点了点头,然后对张慧芳说: “如果你能上我家去就好了!你想不想上我家去?” “我当然想去了!” 张慧芳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阴云,“可是,我又不敢去!” “我知道:你怕别人说闲话!其实,你根本不用怕!” “为什么?” “因为你都已经结婚了!” “其实,我最怕的还是你妈!” 张慧芳的脸色更难看了,“如果我经常上你家去,你妈就一定会以为我还在纠缠你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的名声不就彻底完了吗?” “我哥很想你,经常在我的面前提起你!” 陈春梅难受得低下了头,“我真为你们俩感到惋惜!我认为:你们俩是天生的一对!我哥经常对我说:如果在人生道路上有你和他做伴,他就不会那么痛苦、孤独和寂寞了!” “后来,你哥不是又爱上别的女孩了吗?” 张慧芳指了指曹晓燕,“你哥更爱她!你哥爱她都快爱疯了,她才是你哥心目中的白雪公主!” “我哥同样很爱你!在农村插队的时候,你们俩那么好,就连我妈都拿你们俩没办法!” “那是由于我们插队的那个地方离家里远!如果离家近,说不定你妈会每天跑到我们那儿去骂我,并且会指着我的鼻子用世界上最恶毒肮脏的语言骂我,说我是狐狸精,整天勾引你哥,说我是坏女孩,把你哥给教坏了!” “这怕什么?只要我哥喜欢你就行了!爱情嘛,就该作出点牺牲!” 2022年2月28日修改 第三十一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她们俩正说着,忽然,韩素梅用手推了推张慧芳的胳膊。 “你推我干什么?” “你看,前面那个人看上去好象是陈文海他妈!” “她怎么也跑到六堰来了?”陈春梅不由得紧张起来,“她来干什么?一定又是上晓燕家去搬弄是非!”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妈?”韩素梅大声嚷道,“你的胆子可真大!你这么说你妈,难道就不怕她来找你的麻烦?” “即使我不这么说她,她也会来找我的麻烦!”陈春梅大声嚷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瞎操心,整天为我找婆家,要我长大后嫁给一个比我大很多岁的男人!” “真的?不会是你瞎编的吧?”韩素梅睁大双眼惊讶地望着陈春梅。 “我骗你干什么?”陈春梅痛苦得差点掉泪,“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这么说,你们兄妹俩的命也真够苦的!” 她们五个人刚跨进曹晓燕的家,曹春福就告诉她们: “刚才,陈春梅的妈来了!” “她来干什么?”陈春梅连忙问道。 “还不是说你哥的事!”曹春福苦笑了一下,“你妈罗嗦了半天,埋怨你哥如何如何地不听她的话,如何如何地自作主张,如何如何地不争气!总而言之,你哥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完全是他自己造成的,是自作自受,活该倒霉,和她这个当妈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正说到这里,忽然听到楼下有人喊张慧芳和韩素梅,张慧芳连忙对曹晓燕说:“我和韩素梅下去一下。”说完,便下楼去了。 张慧芳和韩素梅走后不久,陈文海来了。曹晓燕连忙告诉他: “刚才,张慧芳和韩素梅上我家来了!” “真的?怎么这么不凑巧?”陈文海跺了跺脚,大声嚷道,“我一直想见张慧芳!” “你别难受,以后总会有机会的!”曹晓燕安慰他。 “刚才,咱妈来了!”陈春梅告诉陈文海。 “她一定说了不少不应该说的话吧?” 陈春梅点了点头,然后,便把刚才曹春福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这正是我妈的可悲之处!”陈文海说道,“我妈给自己的儿女在精神上造成了那么大的痛苦,可自己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可悲呀可悲!” “我们不说她了行不行?”陈春梅对大家说,“我们说点高兴的事吧!” 于是,他们几个年轻人便天南海北地闲聊起来,不时爆发出一阵阵笑声。 年轻人永远是朝气蓬勃、积极向上的,即使环境再险恶,处境再艰难,他们也会寻找快乐! 上课铃响过后,陈文海走进教室,对同学们说: “明天的生物课讲青蛙,我要在课堂上为大家解剖青蛙,不知哪一位同学愿意为我到地里去抓一只青蛙来?” 有好几位男同学把手举起来,大声嚷道: “我去,我去!” 陈文海对何志强说: “还是你去吧!记住,今天晚上去抓,明天一早把青蛙送到我办公室里来!” 韩大为连忙问陈文海: “我和何志强一起去抓,行吗?” “一个人就够了,你去干什么?” “我们两个人一起去抓,可以多抓几只呀!” “一只就够了!抓那么多干什么?”陈文海转身问同学们,“你们有谁解剖过青蛙?” “没有!”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同学们,我跟你们说一件有趣的事情。在家待业的时候,我曾经解剖过一次青蛙。那天,我和我爸把青蛙抓来后,用刀把青蛙的肚子剖开,掏出它的内脏,然后,把它放到水里。”陈文海笑着问大家,“你们猜猜看,这时候青蛙会在水里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死了呗!” “不对,它没有死,还在水里游了好一阵子呢!” “真的?这真是海外奇谈!”班长兼学习委员李慧芳忍不住发出感叹。 “也许你们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事实胜于雄辩!”陈文海忍不住提高嗓门,“明天,我要亲自为大家解剖青蛙,让大家眼见为实!” “你现在不要瞎吹,还是明天让我们大家亲眼看看吧!”何志强转身问大家,“同学们,你们说,我说得对不对?” “对!”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大声嚷道。 下课后,李慧芳走到讲桌前对陈文海说: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我都不敢相信!” “我骗你们干什么?”陈文海笑着对她说,“当时我也很惊讶,如果不是我亲自解剖,亲自放到水里,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也会像你一样认为这是海外奇谈!” “陈老师,你让一个欢蹦乱跳的青蛙结束了生命,多残忍呀!”李金花笑着说。 “这算什么残忍?它毕竟是动物,又不是人!” “你还敢解剖青蛙!如果是我呀,才不敢呢!”语文课代表陈晨也笑着这样说道。 “你怎么能和我相比?你是一个小女孩,而我是一个男子汉!哪有男子汉连青蛙都不敢解剖的?” 第二天上语文课时,陈文海正在板书,忽然,一只青蛙从课桌里蹦出来,韩大为连忙伸手去抓,没抓住,青蛙蹦到了讲桌上,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陈文海转过身,抓住青蛙,举起来,大声问道: “这是谁干的?恩?” 见没人回答,陈文海就使劲把青蛙摔到了地上。 韩大为见青蛙被摔死了,脱口而出: “你怎么能把青蛙摔死?它可是有益动物呀!” “不错,青蛙是有益动物!”陈文海余怒未息,“可是,你把青蛙拿到课堂上,扰乱了课堂纪律!” “是它自己从课桌里蹦出来,又不是我让它蹦出来的!” “你还狡辩!你给我站起来!” “站起来就站起来!”韩大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怎么,你还不服气?” “谁不服气了?我不是已经站起来了吗?” “你给我闭上嘴,老老实实地站一节课!” 下课后,韩大为走到何志强课桌前对他说: “你不是还有一只吗?把它放到粉笔盒里!” “干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上课铃又响了,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走进教室。随后,陈文海也来了。 陈文海去拿粉笔盒上的黑板擦,刚拿起来,一只青蛙就从盒里蹦了出来,又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陈文海的鼻子都气歪了,大声质问道: “这又是谁干的?” “我!”韩大为呼地站了起来。 “又是你!你象不象话?” “陈老师,你不要生气,我这是和你开个玩笑!” “这是开玩笑吗?这是恶作剧!” “陈老师,韩大为是和你开玩笑!”何志强连忙对陈文海说。 “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能在上课时开呀!这样做造成了什么后果?扰乱了课堂纪律!”陈文海转身对韩大为说,“你哪里还像个学生的样子?你给我出去!” “出去就出去,有什么了不起的?”走到教室门口,韩大为做了个怪相,有的同学忍不住又笑起来。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陈文海转身对韩大为大声吼道,“赶快到办公室里去写检讨!” 韩大为正在写检讨,教导主任高兰花走了进来,她笑着问韩大为: “怎么,你又淘气了?” 高兰花走到韩大为身边,拿起检讨书看了看,然后对他说: “如果你在上课前把青蛙交给陈老师,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而你没有这样做,结果让青蛙从课桌里蹦了出来,扰乱了课堂纪律,陈老师怎么能不生气呢?” 高兰花心想:“陈文海是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年轻老师,缺乏教学经验,不善于处理突发事件,我要找他好好地谈一谈!” 刚想到这里,上课铃就响了,于是,高兰花站起身走出办公室,见陈文海正向自己走来,便笑着迎了上去。 2022年2月28日修改 第三十二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陈文海正在批改作业,王秀兰一头闯进来,朝陈文海大声嚷道: “听说韩大为故意在课堂上捣乱,使你难堪,有这事吗?” “你怎么知道的?” “是皮宝琴告诉我的。” “其实,这件事情也算不了什么,纯属小孩不懂事。”陈文海说道。 “那也不能太便宜他了!”王秀兰对他说,“你应该厉害点,不然,学生都不怕你!” “我已经在课堂上把他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还让他到办公室里写检讨,还怎么个厉害法?” “你就这么处理?这处罚也太轻了点吧?” “那你说该怎么处理?” “应该停他的课,让他把家长叫来!” “停多长时间?” “最起码三天!” 王秀兰走后,胡战勇走进来,陈文海连忙问他: “王秀兰让我停韩大为三天课,你说这样做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胡战勇为陈文海撑腰打气,“韩大为也太胆大妄为了,竟然敢在你的课堂上捣乱,还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顶撞你,如果你心慈手软,说不定学生哪天还会爬到你的头上拉屎屙尿!你信不信?”然后又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现在应该尽快地在学生中树立起你的威信,使学生都怕你,否则,你就别想把书教好!” “你说得似乎有点道理。”说完这句话,陈文海又连忙说道,“不过,我认为:树立威信和使学生怕我是两回事,我们树立威信并不是为了让学生都怕我们!” “你真是个书呆子!”胡战勇反问道,“学生都不怕我们了,我们还怎么教书?” “那我就按照你们说的那么办?” “哎,你千万别这么说,我可没让你那么办,是王秀兰让你那么办的!” “你不是也同意了吗?你是不是怕担责任?” “不是我怕担责任。”胡战勇对他说,“我只不过是为你当当参谋而已,我的意见仅供你参考!” “你真是个滑头!” “这不是滑头!”胡战勇对他说,“如今这世道什么怪事都可能发生,我不得不多长几个心眼!” “我听你这话里好象有话,你是不是说我如果那么处理会给自己惹来什么麻烦?” “有这种可能!” “你说会惹来什么麻烦呢?”陈文海问道。 “那我可就不知道喽!”胡战勇用玩世不恭的口吻说道,接着,点然一支烟,猛吸了几口,撅起嘴唇吐出一个个烟圈,然后对他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看起来你好象很有社会经验!” “……”胡战勇笑了笑,没说什么。 “为了尽快在学生中树立起我的威信,我就只好那么办了!”陈文海拉开抽屉对他说,“让他韩大为也知道知道麻王爷长几只眼!” 说完这句话,陈文海拿出信纸,写了一份停课通知贴到了教室外面的墙上。 韩大为是小学语文老师张秀珍的儿子,和中学数学老师冯宝玉是亲戚。停课通知贴出来后,马上有人告诉张秀珍,张秀珍听了后很生气,便跑到冯宝玉那里对他说: “那个陈文海才来几个月就敢如此对待我的儿子,以后时间待长了还不知他会弄出什么新花样来!” “他就是想显摆自己有能耐!”冯宝玉火上浇油。 “他有什么能耐?他连书都教不好!” “他虽然书教不好,可是牛得很,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冯宝玉吸了一口烟,“他好象还看不起像我这样的工农兵大学生!你说,他有什么了不起的?” “如果不是恢复了高考制度,陈文海恐怕要当一辈子工人!” 这时,韩大为进来了,他像一个小大人似的怒斥道: “什么狗屁大学生?” “小点声,别让陈老师听见了!”张秀珍连忙提醒儿子。 “他听见了又能把我怎么样?我才不怕他呢!” “你不怕他?他可是你们班主任!”张秀珍对儿子说,“你再这么胡说八道,当心他把你整死!” “他敢?他长几颗脑袋?”韩大为转身对冯宝玉说: “在我们学校,我最佩服你!” “我有什么好佩服的?” “因为你书教得好啊!”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阿谀奉承了?这可要不得哦!” 在下班的路上,赵二蛋告诉韩坚强: “听说你的儿子在学校挨整了,我们大家都感到很惊讶!” “是谁这么大胆敢欺负我的儿子?他吃了豹子胆了?” “你干吗这么大火气?犯得着吗?” “我的老婆和亲戚都在学校教书,竟然还有人敢欺负我的儿子!这个人是不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这个人是谁呀?我倒想去会会这个人,看他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 “他倒没有长着三头六臂,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凡人!” “他到底是谁呀?” “还能有谁?还能有谁有那个权力停你儿子的课?” “你是说他就是我儿子那个班的班主任?” “正是他!” “原来就是他呀!我还以为是翟校长呢!”韩坚强皱了皱眉头,“我不明白的是:只有学校的校长才有权力停学生的课,他陈文海只是一个班主任,怎么也敢随便停学生的课?我想一定是有人为他撑腰,否则,他是决不可能如此胆大妄为的!” “她又不是张雪梅,谁会为他撑腰?” “你一提张雪梅,我倒想起来了,我听别人说:陈文海被她挨了两巴掌!你见过像陈文海这么不要脸的人吗?” “世界上哪有像陈文海这么不要脸的人?” “陈文海也不想一想,张雪梅怎么会看上他?你说,他的这种行为叫什么?”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呗!” “你说得对!如果张雪梅嫁给他,那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吃过晚饭后,韩坚强来到了瞿瑛家,陈月娥和他开玩笑: “你找我们家瞿瑛有什么事?是不是又想和他一起喝酒?” “我哪有闲功夫和你老公喝酒?”韩坚强板着脸对她说,“我是为我的儿子来找他评理的!” “你的儿子是不是又在学校淘气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的儿子?好象我的儿子整天在学校闹事似的!” “我这是和你开玩笑,你何必当真呢?”陈月娥连忙对他说。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瞿瑛问韩坚强。 “还能有什么事?你说,那个《停课通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瞿瑛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这什么?我的儿子不就是淘气了点吗?是谁给他陈文海那么大的权力?” “你冷静点好不好?我的韩师傅!” “谁是你的韩师傅?”韩坚强咄咄逼人,“我们两家以前关系不错吧?我待你怎么样?” “你怎么扯到这个上面来了?这纯属风马牛不相及嘛!” “我是大老粗,你少跟我玩这一套文字游戏!你这文绉绉的狗屁话我们工人师傅根本听不懂!” “你干吗发这么大的火?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陈月娥在一旁插嘴道。 “你少插嘴!我们男人之间的事用不着你们妇道人家来插嘴!” “你这是男尊女卑,早就被批评过了!”陈月娥不服气地回敬道。 “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叫男尊女卑?”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我好歹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吵了,都怪我!”韩坚强连忙劝架。 “这和你没有关系,你少往自己身上扯!”陈月娥仍然在气头上。 “真不好意思,我害得你们夫妻俩吵架!”韩坚强连忙告辞,“我得走了!” “我送送你?”瞿瑛笑着说道。。 “不用不用!我们俩之间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那你走好!你放心,陈文海我一定会狠狠批评的!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你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2022年2月28日修改 第三十三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第二天上午,陈雅丽和陈文海在山坡上边干活边说话。陈雅丽问陈文海: “昨天晚上,你和张建国是不是到王向阳家去了?” “是啊!怎么啦?” “我随便问问。”陈雅丽边耙地边问道: “你认为王向阳这个人怎么样?” “挺随和的,说起话来很风趣。”陈文海边耙地边说道: “他很有学问!” “那当然啰!否则,他怎么可能当上团干部!” 刚说到这里,张慧芳朝陈文海喊道: “你过来,咱俩说说话!” 陈文海不好意思地对陈雅丽说: “那我就过去了?” “你过去吧!” 陈文海来到张慧芳身边对她说: “你干吗叫我过来?” “我想单独和你说会话嘛!” “你就不怕陈雅丽会不高兴?” “不会的,我和她是好姐妹!”张慧芳说道:“她巴不得我们俩整天在一起呢!”接着,又笑着问道:“我不在的那个晚上,也就是我回家后的那个晚上,你是不是跟他一起出去散步了?” “对啊!那又怎么样?” “没什么。我知道你们俩没在谈恋爱!”张慧芳说道: “你是不可能‘脚踩两只船’的,对此我深信不疑!” “你这么信任我,我很感动!” “我们到树林里去说会儿话吧?” “那田胖子、杨冬生那伙人更要说我们俩的闲话了!” “让他们去说好了,我不在乎!” “你真的不在乎?” “真的不在乎!” 于是,他们俩便往树林里钻。 树林里有一片开阔地,张慧芳笑着说道: “这里好幽静,适合年轻人谈恋爱!” “在城市的公园里才会有这样的环境!” 这时,一只野兔从他们俩面前跑过,张慧芳连忙对他说: “我们去追那只野兔吧?” 然而,等他们俩站起身,那只野兔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陈文海对她说: “这野兔跑得真快,怪不得人们把逃跑形容为‘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比喻很形象!” “你知道兔子为什么会跑得那么快?” “不知道。” “让我告诉你吧!那是由于兔子的后腿长。” 过了一会儿,张慧芳告诉陈文海: “这次回家,我爸问了我好几次,我都没敢承认。” “问你什么?” “这还需要我告诉你吗?” “我知道,你爸反对我们俩好!” “你妈在背后骂我是‘狐狸精’!” “你别理她!” “你妈还说我死皮赖脸地纠缠你!” “恐怕还有比这更难听的吧?” “对!你妈还骂我是‘骚货’和‘野鸡’!”张慧芳笑着说道:“你们上海人好象就喜欢这么骂女人,对不对?” “上海的小市民就喜欢骂人!”陈文海说道,“有的年轻人也继承了这样的优良传统,他们是小市民的继承人!”陈文海看了一眼张慧芳的头发,“你的头发有点乱!” 张慧芳把辫子拆散,从衣兜里掏出一把梳子递给陈文海,“来,帮我梳一下!” 看着张慧芳那头乌黑柔软的头发,陈文海说道: “你的辫子还得由你自己来编,我不会编辫子。” “可以!” 辫子扎好后,张慧芳笑着问道: “好看吗?” “好看!”陈文海笑着说道: “你真是太好看了!” “你能不能形容一番?” “花容月貌,沉鱼落雁,闭花羞月,倾国倾城!” “我有这么漂亮吗?”张慧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 “我国古代的四大美女是哪几个?你说得上来吗?”张慧芳笑着说道。 “不就是王昭君、杨贵妃、貂蝉、西施吗?” “原来你都知道啊!我跟她们比如何?” “她们四个是我国古代历史上有名的四大美女。”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你比她们四个更漂亮,这总可以了吧?” “言过其实!” 把二队的知青送走后,陈文海问陈雅丽、王雪纯、张慧芳、韩素梅: “你们都读过《水浒传》吗?你们都喜欢读它吗?” “我们才不喜欢读它呢!”韩素梅对他说,“只有你们男孩才喜欢读《水浒传》!” “你们女孩就喜欢读《红楼梦》!”陈文海对她们说,“不过,《红楼梦》里的女孩们都很可爱,一个个才貌双全!” “令人遗憾的是,她们的命运也很悲惨!”张慧芳对陈文海说,“在金陵十二钗中,我最同情林黛玉!”接着又问道:“你喜欢李清照的词吗?” “当然喜欢了!”陈文海告诉她,“不过,我更喜欢读明清小说。除了《水浒传》,我还喜欢读《西游记》!我特别喜欢孙悟空这个人物!” “为什么?”王雪纯问陈文海。 “他天不怕、地不怕,连天宫都敢去大闹一番!”陈文海对她们说,“我们年轻人就是当今中国的‘孙悟空’!推翻旧世界,创造新世界,是我们这代年轻人的神圣使命!我们就是要消灭一切魑魅魍魉,创造一个红彤彤的崭新世界!” “不过,说心里话,我们这里如此闭塞,我怕时间一长我们一个个都会变成大傻瓜!”陈雅丽对陈文海说。 陈文海从抽屉里拿出《西游记》。 张慧芳端着一盆洗脸水进来,笑着对他说: “你快看,看完了给我看!” “你不是不喜欢看《西游记》吗?” “那是过去,现在喜欢看了。” “是不是受我的影响?” “可以这么说吧!”张慧芳对他说: “赶快把你的这本书送到本小姐的“闺房”里去!” “是,遵命!” 来到女寝室,陈文海把《西游记》放到桌子上,然后就要离开,张慧芳连忙对他说:“你着什么急呀?再坐一会儿嘛!”于是,陈文海就坐着看她洗脸。 洗完脸后,张慧芳就坐在桌前看起《西游记》来,并且要陈文海陪着她一起看。 吃过午饭后,陈文海回到男寝室,然后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本书,搬了一把竹椅,坐到大门口看起书来。 刚看了一会儿书,杨冬生走过来笑着对他说: “陪我到供销社去买一包烟吧!” “好吧!”说着,陈文海站起身,走进男寝室,把书放回抽屉里,然后,和杨冬生一起沿着那条乡间小路向供销社走去。 “昨天,你和张慧芳钻树林,真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是吗?”陈文海笑着说道,“可不能乱说!” “这又有什么?难道谈恋爱还怕别人说?” “其实,我们俩不能算是谈恋爱!” “不能算是谈恋爱?”杨冬生愣了一下,然后笑着问道:“那算什么?” “我不就是和她多说了几句话吗?” “有几次你们单独在一起说话,这算不算谈恋爱?” “也许算吧!” 大约半个小时后,几个知青陆续地回来了。 张建国来到女寝室门口,朝里望了望。 见女寝室里只有张慧芳一个人,便问道: “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张慧芳回答道。 走到张慧芳身边,见她面前的书桌上放着一本很厚的旧书。 “这是一本以前的旧小说吧?” “对!” “你老看这样的书,陈文海没少说你吧?” “以前经常说我,现在说得少多了!也许是他现在已经习惯了。” “他就是个激进派!” “……” “他对中国传统文化接触得太少!” “他怎么能跟你比?你妈原来在图书馆工作,你想看什么书就看什么书!”张慧芳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接着说道:“我对陈文海也有些看法,他对中国古典文学知道得不多,我一跟他谈中国古典文学,他就显得有些茫然!” “这影不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有一点吧。”张慧芳说道,“经过几个月来和你的相处,我看出你在中国古典文学方面要比陈文海强!如果把你的这一优点移植到他身上就好了!” 正说到这里,陈文海和杨冬生回来了。 2022年1月6日修改 第三十四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陈文海转身来到女寝室,笑着问张慧芳: “你们俩是不是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 “怎么会呢?我只是和张建国谈了一点对你的看法罢了!”接着,张慧芳又跟他开玩笑道:“你应该跟着我学一点中国古典文学!” “我很清楚自己在这方面不如你!”陈文海收敛笑容,“我总觉得自己知识很贫乏,不过,这也难怪,我高中只上了两个月就辍学了!” “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来到十堰后坚持自学了好几年!如果换了我,才做不到呢!”张慧芳的眼里闪着光,“你不但自学了高中课程,还读懂了马列著作和鲁迅著作,真是太不简单了!” “你别夸我了,我做得还很不够,还得继续努力!” 使陈文海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从这次谈话以后,张慧芳和他的关系似乎有些疏远了!其实,这也不奇怪,因为人是会变的。张建国的博学,陈文海在知识方面的缺陷和他在入团问题上受到的挫折,以及其他种种因素,使张惠芳在感情的天平上一度产生了倾斜。 经过一段时间的折腾,陈文海最终还是没能入团,而茶场的其他三个知青都跨入了团组织的大门。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田胖子、杨冬生那伙人对他的伤害愈演愈烈,场长在他们的挑唆下,对陈文海横挑鼻子竖挑眼,连回乡知识青年、团支部委员王春燕也对陈文海有看法,使陈文海受够了窝囊气! 在以后的几个月里,陈文海越来越孤立,苦闷无处倾诉,于是就“玩世不恭”起来,他学会了抽烟,像当地农民那样说粗话和脏话,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为此,张建国经常这样跟他开玩笑:“你现在比当地农民还要当地农民!” 有一天,吃完饭,人们纷纷走出厨房,最后,厨房里只剩下张建国、陈雅丽和张慧芳。 “陈文海的变化真是太大了!以前,他那么文质彬彬,而你看他现在……”陈雅丽难受得说不下去了。 “和以前相比,陈文海确实是判若两人了!”张建国说道。 “他这是怎么啦?”张慧芳更是痛心不已,“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你还说呢!”陈雅丽对张慧芳说:“谁让你经常不理他的?” “他变得那么粗鲁,我还能再理他吗?”张慧芳不服气地说道。 这时,曹春福和田春霞进来了。曹春福对大家说: “也许我们都对他缺乏理解,他的变化我们大家都有责任!” “是呀!”田春霞说道:“我们大家应该对他多一点理解和宽容!” “别看曹春福和田春霞平时跟陈文海的关系一般,可是到关键时候,还真能帮他说上几句好话!”陈雅丽对大家说:“尤其是田春霞,一个农村姑娘,又没多少文化,能理解和宽容陈文海,我们大家真的应该好好地向她学习!” “你可别这么夸我,我是随便说说的!”田春霞笑着说道。 张建国来到女寝室门口,笑着朝里喊道:“张慧芳,你过来一下!”等她来到门口,张建国把书递给她,“书我看完了。谢谢你的书!” “为什么不说谢谢我,而要说谢谢我的书?” “因为是这本书好看!” “如果不是我借给你,你能看到这么好看的书吗?” “这么说,我还真的应该好好谢谢你喽!” “如果是陈文海,就不会说这些废话!” “我怎么能跟他比?在你的眼里,我永远不如他!” “你应该有自知之明!” 陈文海从厕所回来,见他们俩正在开玩笑,心里还真有点不舒服呢! 等张建国回到男寝室,陈文海对他说: “你是不是看上张慧芳了!” “别瞎说!我怎么会看上她?即使我看上了她,她也不可能跟我好!” “这能怪谁?”陈文海和他开玩笑:“谁叫你不注意修饰,整天胡子拉碴的?说实话,你显得很老相,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好多,还长得这么黑不溜秋的,哪个女孩会看上你?” “你越说越不像话了!”张建国横眉怒目,“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陈文海笑着说道:“你千万别当真!” “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张建国大声咆哮道:“你太不尊重我了,简直就是在贬低、诽谤我!”张建国冷笑了一声,“你以为张慧芳会嫁给你吗?别白日做梦了!实话告诉你吧,她爸根本看不起你!” “为什么看不起我?” “你恐怕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想讨老婆?” “你!你!你!” 陈文海气得浑身发抖,“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陈文海喘了喘气,忽然大声怒斥道:“你欺人太甚!你还像一个干部子弟吗?”陈文海伤心极了,“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只有田胖子和杨冬生那样的人才说得出口!我真不明白,你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你还好意思说我?”张建国也不甘示弱,“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表现,哪里还像一个知识青年?” “难道我愿意这样吗?我现在所处的环境有多糟糕?你们理解我了吗?不是指责我就是要我适应环境!说穿了,你们所说的‘适应环境’就是要我向现实妥协,跟恶势力同流合污!”陈文海咽了一口唾沫,然后继续说道:“其实,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做了,学会了抽烟,像当地农民那样说粗话和脏话,不就是适应环境的具体表现吗?我知道,我这是自甘堕落,然而,这都是环境所逼的呀!”说到这里,陈文海真想嚎啕大哭一番! 没过多久,张建国又请病假回了一趟家。 其实,张建国并没有生病,他是不想待在茶场里看陈文海那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于是,就给医生送了一点礼,让医生为他开了一张需要回家养病的虚假证明。 在家待了几天,张建国觉得无聊,便去同学家玩。 来到同学家,见同学家里有几个客人,都是他以前没有见过的陌生人,便把李国文拉到屋外问道: “这几个人是谁呀?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是朱振华、王志远、徐春生、冯宝玉,都是从十堰那边过来的。”李国文眨了眨眼,“这几个家伙都知道一点有关陈文海的情况。徐春生是上海人,其他三个人虽然不是上海人,但是在上海都有他们的亲戚,尤其是王志远,他对陈文海的底细知道得非常清楚!”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张建国皱着眉头问道:“他们四个来找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是通过我爸的关系找到我的。”李国文说道:“我爸认识张牡丹的父亲,而这四个家伙又认识张牡丹,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们几个聊到了陈文海和张牡丹。王志远对我爸说:‘我向来看陈文海不顺眼!他竟然还敢去勾引张牡丹!这小子就是上海滩上的一个小流氓!’” “怪不得他现在整天说脏话,原来他在上海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小流氓了!”张建国猛地拍了一下大腿,“这小子是把上海滩上的恶习带到了农村,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 “你打算怎么收拾他?” “让他多干重活,把他的工分压得低低的!” “你恐怕没有这个权力吧!你又不是场长!” “我可以收买场长呀!” “他可是一个老党员!” “他没有多少文化!”张建国抽了几口烟,然后接着说道:“他经常外出开会,我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撺掇田胖子去整陈文海!这个田胖子经常以副场长自居,只要场长不在家,他就对陈文海颐指气使,如果我再告诉他:陈文海原来是上海滩上的一个想流氓,他就会更肆无忌惮,这么一来,陈文海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陈文海凭着自己是上海人,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一贯偷奸耍滑!我一定要让他知道:我们这些人不是那么好惹的,把我们惹翻了是没有他好果子吃的!” “哈哈,你还是挺厉害的嘛!”李国文拍了拍张建国的肩膀,“好好干,干好了有赏!” 回到茶场后,张建国对陈文海说: “你小子不应该到我们这里来插队落户!”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上海多好呀!”张建国盯着陈文海的脸嬉皮笑脸地说道:“那边有那么多漂亮的上海妞,你想玩谁就玩谁!” “你胡说些什么呀!”陈文海眼里喷射着怒火,“我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陈文海想:“你这个家伙一定是被哪个坏人利用了!”于是,他平息了一下心里的怒火,心平气和地对张建国说:“我从小就品学兼优,是大家眼里公认的好学生!不错,我是跟很多上海小姑娘关系很好,但这并不代表我是一个善于玩弄上海小姑娘的公子哥儿!” “你就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谁不知道你善于讨小姑娘们的欢心!”张建国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你从小就喜欢往姑娘堆里钻!现在你来到了农村,仍然恶习不改!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 “算了算了,我不想再跟你说什么了!”陈文海伤心地说道:“既然你这么看我,以后就别再理我了!我们俩之间的友情就到此为止吧!” “我们俩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友情,是你自己自作多情!” “你这么翻脸不认人,我好伤心呀!” 说完,陈文海便满含悲愤地离开了张建国! 2022年1月6日修改 第三十五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到了晚上,陈文海来到女寝室对陈雅丽说: “我们出去走走吧,待在屋里闷得慌!” “这样不好吧?张慧芳会多心的!” “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再说,她好象已经不喜欢我了!” “我现在不想出去,外面怪冷的!” “你就别再找借口了!”陈文海拱拱手,满脸堆笑,“求求你了,我的好姐姐!” 于是,他们俩就向屋外走去。 然而,他们俩刚跨出大门,就遇到了张慧芳。 张慧芳问陈雅丽: “你们俩是不是要出去散步?” “是啊!” “把我也带上吧!我也想出去散散步!” “那我们就一起走吧!” 走在那条乡间小路上,山风一阵阵地迎面扑来。 张慧芳扭头问陈雅丽: “我们俩是不是一对好姐妹?” “这还用问?当然是了!” 陈文海跟在她们俩身后。 她们俩一个劲地说着话,那副亲热劲像是一对亲姐妹。 “我像是一个多余的人!”陈文海说道。 “我们到那块菜地上去吧?”陈雅丽说道: “到那块菜地上,这样我们三个可以围坐在一起说话。” “好主意!”陈文海高兴极了,“你真是我的好姐姐!” “那么,张慧芳呢?”陈雅丽笑着问道。 “这还用问?就是我的好妹妹呗!”陈文海笑着说道。 听陈文海这么说,张慧芳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我们仨就赶快过去吧!” 来到那块菜地上,陈文海望了一眼天上,笑着对她们俩说: “今天晚上的月亮好圆啊!” 她们朝天上望去,一轮圆月正在云层中穿行。 陈文海对陈雅丽说: “还记得那天晚上吗?你朗诵了李白的那首《静夜思》。” “怎么不记得?那天晚上,我和张建国开导你,让你少看点书,好好干活,给当地农民留下一个好印象!” “后来,我不是书看得越来越少了吗?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都不看书了!你们没看到吗?” “我们看到了!只不过是后来你不应该自己糟蹋自己!” “你是指我学抽烟和说脏话吧?” “对,我指的就是这些!” “我这是‘适应环境’呀!”陈文海开玩笑道。 “这是‘适应环境’吗?你这分明是自甘堕落!”陈雅丽说道。 “陈雅丽说得没错!”张慧芳说道。 “你今天下午不应该跟张建国吵架!”陈雅丽说道。 “就是!”张慧芳说道,“你们俩这样大吵大闹的也不怕别人笑话?你们俩原来还是好朋友呢!” “你们俩这样脸红脖子粗地大吵大闹,也不怕伤了和气?”陈雅丽说道,“其实,你真的多心了,张建国哪会看上张慧芳?他喜欢的是周红梅,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他看上我,我还不一定看得上他呢!”张慧芳笑着说道。 “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陈雅丽看了看陈文海和张慧芳,然后笑着说道,“谁不知道你们俩是天生的一对!” “雅丽姐,你又来了!”娇小美丽、身材苗条的张慧芳用小拳头捶了她一下。 由于想家,知青们又去向场长请假要求回家探亲,场长居然同意了,于是,他们八个知青便和前几次一样从那栋土屋里“倾巢而出”。 在家玩了几天以后,知青们又该返回茶场了。 在聊天的时候,陈文海向大家征求意见:“明天,我们八个知青一起回茶场吧,这样可以显示出我们知青之间很团结。” 陈文海这样说了以后,有的表示同意,有的表示不同意,有的默不作声。见大家意见不一致,陈雅丽便对大家说: “陈文海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明天,我们就按照他所提的方案回茶场吧!” “还是雅丽姐好,能真正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第二天早晨,他们八个知青一起来到车站等车。 过了一会儿,车来了,大家蜂拥而上。 上车后,见女知青们聚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聊天,陈文海对男知青们说: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又过了一会儿,陈雅丽朝他喊道: “陈文海,你过来!” 见陈文海还在犹豫,张建国便对他说; “雅丽姐叫你呢,还不赶快过去?” 陈文海过去后,韩素梅和他开玩笑: “你犹豫什么呀?是不是怕慧芳妹妹?” “我干吗要怕她呀?她又不是老虎!” “既然你不怕她,就赶快过来呗!” “我这不是已经过来了吗?”陈文海对大家说,“我有一个要求,就是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拿我和张慧芳开玩笑。” “我们大家以后再也不会拿你们俩开玩笑了!”王雪纯嘻嘻哈哈地说道。 “你早该这么说了!”张慧芳笑着对陈文海说。 “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和张慧芳都是同志关系。” “你说得对!”张慧芳笑着说道。 “你们俩这是怎么啦?好象是经过预谋似的!”韩素梅和他们俩开玩笑。 “不是!”陈文海对大家说,“我认为:现在不该谈恋爱,应该把主要精力用在工作和学习上!” “陈文海真是一个好同志!”张慧芳半开玩笑道。 下车后,知青们沿着那条乡间小路向前走去。 陈文海和张慧芳走在最后面。张慧芳对他说: “那些话早该说了!” “现在说也不晚呀!” “我好感谢你!”张慧芳问道:“她们以后不会再拿我们俩开玩笑了吧?” “估计不会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她们乱开玩笑,不了解情况的人还真的以为我们俩是一对情侣呢!” “这也不能完全怪她们,有的时候,我们俩确实也不够注意自己的行为!” “我认为:男女之间的正常交往是无可非议的。我们俩在一起,只要做到不过分亲热,就不用怕别人说三道四。” “可是,即使我们这样做了,有人还是会说三道四!” “我最讨厌这样的人,这样的人简直是无聊透顶!” “那有什么办法?社会就是这样的复杂!” 正说到这里,韩素梅朝他们俩喊道: “你们俩又掉队了,赶快跟上!” 等他们俩过来后,韩素梅笑着问道: “你们俩怎么有那么多的话要说?” “这说明我们俩有共同语言!”陈文海和她开玩笑,“怎么,你忌妒了?” “不是忌妒,是羡慕!”韩素梅和他们俩半开玩笑:“你们俩以后会成为同志、战友和夫妻!” “这么说就对了嘛!”陈文海笑着说道。 走了20多里山路,知青们终于又见到了那栋土坯房,陈文海大声喊道:“我们又回来了!” 炊事员田春霞闻声连忙从屋里跑出来,“我终于把你们盼回来了!” 在厨房里,张慧芳又要陈文海为她舀洗脸水,陈文海和她开玩笑: “我又不是你的丫鬟!” “我不管!”张慧芳笑着说道,“我非要你为我舀洗脸水!” “行!”陈文海笑着说道,“同志之间应该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这一点我还是能够做到的!”说完,便从缸里把水舀到她的脸盆里。 2022年1月9日修改 第三十六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休息的时候,田春旺对大家说: “大家都知道,农忙已经开始了,因此,大队决定:从明天起,社员回自己原来的生产队,知青被分到各生产队参加农忙。下面,我公布名单……” 根据公布的名单,陈文海和曹春福被分到了第六生产队。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陈文海和曹春福背着铺盖卷、提着洗刷用具,沿着后山的一条小路向六队走去。 “你是不是很喜欢张慧芳?”曹春福问陈文海。 “你怎么想起来问我这个问题?” “因为张慧芳家里的人好几次向我问起过这个问题。” “那么,你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对他们说:你们俩只是一般的同志关系。他们问我:那为什么有不少人说你们俩在谈恋爱。我都无法回答!” “其实,男女之间产生爱情是很正常的现象。德国著名作家歌德不是说过这样一句话吗:‘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你是意思是不是说,你和张慧芳之间已经产生了爱情?” “这个问题不用我来回答。” “把爱情埋在心里是很痛苦的!” “只要男女双方是真诚相爱的,即使不说出来也没有关系。” “张慧芳爱你吗?” “张慧芳不是已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你们了吗?” “张慧芳值得你去爱吗?” “反正我认为张慧芳这个女孩不错!” “其实,我们大家都希望你们俩能永远好下去!” “那我就谢谢大家了!” 六队终于到了。 队长田铜锁笑容可掬,和陈文海和曹春福紧紧地握手,“欢迎你们下来参加农忙!”然后,把他们俩请到屋里。等他们俩坐下后,又为他们俩倒上两杯茶,“喝茶,这是刚摘的新茶!” 陈文海和曹春福喝了两口茶,田铜锁笑着问道: “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很香?” “闻着都香!”曹春福说道。 “喝起来更香!”陈文海说道。 “到底是从城里来的知识分子,见过大世面,不象我们乡巴佬孤陋寡闻!” “你们贫下中农吃苦耐劳、淳朴善良,热爱集体,这些优秀品质都是值得我们知识青年学习的!”陈文海对队长说。 “你说起话来像个理论家!”田铜锁对陈文海说。 “理论家不敢当,我是来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说了一会话,喝了一会茶,曹春福对田铜锁说: “我们下田去干活吧!” “不忙不忙,再喝一会茶!”说着,田铜锁要为他们俩续茶。 “不喝了,我们还是赶快下田去吧!”陈文海这样说道。 在队长的带领下,他们一行三人拿着镰刀向地里走去。 地里已经有不少人在干活。 “你以前干过农活吗?”陈文海边割麦子边问曹春福。 “学校组织学农的时候干过。”曹春福边割麦子边回答道。 割了一会儿,他们俩便感到腰酸腿疼。陈文海对曹春福说: “这活儿干起来真累人!农民世世代代都这么干,真不容易呀!” “所以我爸说,中国的农民不容易。” “你爸是不是经常向你们灌输进步思想?” “这还用问吗?我爸是个老干部!” “看得出来,你很自豪。” “我爸经过长征,我能不自豪吗?”曹春福告诉陈文海: “我爸还当过警卫员呢!” “我羡慕你有这样一个的爸爸!” “你爸是黑龙江人,你妈是广东人,黑龙江和广东离得那么远,他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呀?” “他们俩是在延安认识的。” “你们家是红色家庭呀!” 割完麦子,接着就下田插秧。 插秧也是弯腰的活儿。白天干了晚上还得接着干,而且一干就是大半宿。干完活回来吃宵夜的时候,已经累得筋疲力尽,恨不得马上就躺下睡觉,然而,如果不吃饭,第二天就会没有力气再干活,只好硬着头皮强打精神坚持把宵夜吃完。吃完宵夜都已经后半夜两点了,到四五点钟的时候,又得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接着插秧,一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这样连轴干了几天,陈文海还真有点受不了了。他困得连眼皮都抬不起,竟然学会了闭着眼睛也能走路。 在农忙期间,干的都是重体力活,伙食要比平时好得多,再加上当地农民热情好客,要面子,陈文海和曹春福在伙食上就格外受优待,几乎每顿饭都有鱼有肉有酒。他们俩吃的是派饭,今天在东家吃,明天在西家吃,一家一家地轮着吃。有的农民家里太穷,拿不出象样的菜来招待他们,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改善伙食,尽量把饭菜做得可口一些。看到农民家里这么穷,日子过得这么紧巴,陈文海和曹春福感到过意不去。农民的淳朴善良使他们俩深受感动,干起活来也就格外荬力,简直成了“拼命三郎”。 陈文海从小就体质弱,干这样的重体力活经常感到力不从心,不过,他没有丝毫的怨言,他认为可以借此锻炼自己的意志。 曹春福是干部子弟,父亲对他要求很严,他自己也想给当地农民留下一个好印象,以便尽快被招上工,干起活来也从来不偷懒。另外,由于他体质好,干这样的重体力活对他来说也算不了什么,还有,他待人热情。这样一来,陈文海留给农民的印象也就自然不如曹春福好了。 农忙结束后,场长特别表扬了曹春福,而对陈文海除了一般性的表扬之外还婉转地批评了他,似乎陈文海有怕苦怕累的思想。这使他感到很冤枉。 吃过午饭后,陈雅丽和张慧芳在厨房里聊天。 “陈文海本来就瘦,经过农忙就更瘦了!”张慧芳说道。 “我想,他在农忙期间干活一定很荬力,场长怎么还忍心批评他呢?场长的心肠也太狠了吧!不过这也不奇怪,场长对陈文海有成见,再加上有坏人挑唆,当然不会客观公正地评价陈文海了!” “这个坏人是谁呀?” “就是王志远呀!”陈雅丽告诉张慧芳: “他是田春旺的一个远房亲戚。王志远在上海还有亲戚呢!早在上海的时候,王志远就认识陈文海了。他在田春旺面前说了很多陈文海的坏话!有他为田春旺撑腰,田春旺才敢经常声色俱厉地批评陈文海!王志远真是太坏了,他竟然说陈文海原来是上海滩上的一个小流氓!王志远这么胡说八道,张建国竟然还相信了!张建国看上去很有学问,却这么没有头脑,他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最近,他们俩吵了一架。陈文海对我说:‘张建国根本不配做我的朋友!’王志远还把你给骂了呢!” “他是怎么骂我的?” “他骂你是狐狸精、小骚货!说你勾引陈文海!” “沈若兰也是这么骂我的。他们俩一定是串通好了的!” 2022年1月9日修改 第三十七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陈文海正在看书,瞿瑛来了,他问陈文海: “我给你介绍的那个农村姑娘,你考虑好了没有?” “我根本就没有考虑!”陈文海生气地说,“我也永远不会去考虑!”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翟瞿瑛比他更生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怎么能不去考虑呢?” “你说得没错!”陈文海严肃地对他说,“不过,婚姻是一个人的终身大事,我们绝不能草率从事!” “难道城市小伙子和农村姑娘结婚就是草率从事?” “你没弄明白我的真正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婚姻要以爱情为基础!”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婚前没有感情婚后还可以慢慢培养嘛!” “按照你的逻辑,封建社会的那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合理的了!”陈文海提高了嗓门,“我最反感的就是‘包办婚姻’!” “你是不是看不起农村姑娘?”瞿瑛连忙转换话题,“我认为你就应该找一个农村姑娘,因为你身体不好,她会服侍你,为你操持家务和生儿育女!” “荒唐!”陈文海瞪大了眼睛,“难道城市姑娘就不会服侍我,为我操持家务和生儿育女吗?” “我的意思是说,城市姑娘娇生惯养,为你生儿育女还可以,而要想让她一个人操持家务并服侍你是很难做到的!而农村姑娘就不一样了!” “其实,你说的这些都是次要的,关键是夫妻之间要有爱情,只有有了爱情,才能使家庭和睦幸福!城市姑娘也好,农村姑娘也好,如果她不爱你,会对你好吗?” “我知道,你对张雪梅还不死心!”瞿瑛摆出一副训人的架子,“张雪梅既然已经有对象了,你就不应该再去插一杠子,破坏别人的爱情和幸福!” “张雪梅的对象到底是谁?是黄建华还是你说的那个人?” 晚上,陈文海来到张秀英的家里。 “你怎么啦?”见陈文海愁眉苦脸的,张秀英不禁这样问道。 “我现在好烦!” “烦什么?”张秀英问道,“是不是又和张雪梅闹别扭了?” “这倒没有。” “那你有什么可烦的?” “还不是翟琳给闹的!” “他又怎么了?他又找你麻烦了?” “对,他又找我麻烦了!” 陈文海说道,“今天白天,他又来为我做媒,我都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我喜欢张雪梅,他又不是不清楚!” “也许他这是嫉妒你们俩吧!” “他越嫉妒我就越要和张雪梅好,气死他!” “你这么做就对了嘛!” “现在的问题是:张雪梅的态度始终不明朗,她似乎永远在徘徊彷徨!” “也许她确实有她的难处,你应该体谅她!” “还有,我妈也很烦人,最近,她又在托人为我介绍对象!”陈文海皱紧了眉头,“你说,她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一天晚上,陈文海正在寝室里看书,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打开一看,竟然是李芳,不禁楞了一下,他想:“现在,天都完全黑了,我又是单身一个,你一个年轻妇女这么单枪匹马地来找我,难道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此刻的李芳满面春风,见陈文海发愣,便连忙问道:“怎么,我来你不欢迎?” 虽然李芳的突然造访使陈文海感到很意外,然而他想:“她既然已经来了,又是我妹妹的好朋友,我总不能把她拒之门外吧!”想到这里,陈文海连忙对她说: “哪里的话?你是我妹妹的好朋友,我早就盼望你来了!” “真的?”李芳柔声问道,“说的是心里话?” “当然是我的心里话了!”陈文海往后退了一步,摊开右手,“请进,李芳小姐!” 于是,李芳便进了屋。 当李芳从陈文海面前经过时,陈文海闻到了她身上的一股浓浓香水味。 陈文海紧随其后,和她一起来到了自己的书桌边,然后把椅子端到墙边。 “请坐!” “你先坐!”李慧仍然站着不动,她指了指床,“你坐床上吧!” 陈文海点了点头,然后便坐下了。 陈文海坐下后,见李芳还站着,便问道: “你怎么不坐啊?” “我今天打扮得漂亮吗?”李芳仍然站着不动,并且脸上还带着迷人的微笑。 听到李慧这么问自己,陈文海便仔细打量起她来,但见—— 头上梳着两条小辫,辫稍上还扎着两个飘飘欲飞的蝴蝶结。一身合身的衣裤套在她的身上,更衬托出她身材的娇小柔美。脚上套着一双合脚的塑料凉鞋。 “你今天晚上真漂亮!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青春的活力!”端详了一会儿,陈文海忍不住这样赞叹起来。 听到陈文海这么夸奖自己,李芳笑得更迷人了。 “你快坐啊!”陈文海催促道。 于是,李慧便坐下了。 坐下后,李芳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的历史和在婚姻问题上的不幸! 陈文海打心眼里喜欢并同情她! “你嘴巴好能说啊!”陈文海说道,“你刚才说的,我的父母和妹妹以前都跟我说过,不过,他们都没有你说得这么生动形象。你很善于表达自己的意思和感情!” “谢谢你对我的夸奖!”李芳眉开眼笑地对陈文海说,“在你上大学期间,我经常上你家去,你妈和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有好几次,你妈还把你的照片和藏书给我看呢!” “这些我妹妹早就告诉我了!”陈文海说道,“那次,你跟着我妈和我妹妹到大学里去看我,我至今记忆犹新。你那么关心和理解我,我真的很感动!” “你既聪明又勤奋,还这么坚强,我真的很敬佩你!”李芳说道,“你病得那么厉害竟然还能活下来,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如果换了别人,即使不病死也会脱一层皮!你真是太了不起了!”过了一会儿,李芳忽然问道,“你喜欢我吗?” “……”陈文海无言地笑了笑。 “你现在还爱张牡丹吗?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我不知道!” 正说到这里,忽然停电了,顷刻间周围一片黑暗,李芳连忙坐到陈文海的身边,然后,把自己的身体靠在陈文海的身上,颤抖着声音说道: “我好害怕,你赶紧抱紧我!” 陈文海很激动,立刻张开双臂情不自禁地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接着,便想把她按在床上,忽然,陈文海想到李芳现在是一个有夫之妇,不能任凭自己的一时感情冲动而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于是,陈文海松开了双臂,同样颤抖着声音说道: “你该回去了,也许你的丈夫现在正在到处找你呢!” “他才不会找我呢!”李芳忍不住哽咽起来,“我已经和他没有一点感情了,他巴不得我赶快死掉呢!” “有这么严重吗?” “怎么,你还不相信?”李芳抖动着双肩抽泣起来,“现在,我就好比生活在地狱里,活得比黄连还要苦!我连一天都不想和他过下去了!如果你愿意娶我,我就会马上跟他离婚!”接着又问道,“我刚才跟你说了那么多,难道你一点都不同情我吗?” “我当然同情你了!”陈文海认真地说道,“如果你真的想嫁给我,就先去和他离婚!”接着又说道,“不过,我还是要劝你,如果你们俩的感情还没有完全破裂,你最好还是继续跟他过下去!” “我刚才都跟你白说了!”李芳不高兴了,“如果我跟他的感情还没有完全破裂,我会黑灯瞎火地来找你吗?看来,你还是不喜欢我!” “我到底喜不喜欢你,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陈文海用双手握住李芳的一只手,“我有我的难处,你应该理解我!” “我知道,你怕别人说你是第三者!”李芳用坚定的语气说道,“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回去以后,我一定尽快和他办理离婚手续!”接着又说道,“你可别等我离了婚以后还不要我!” “怎么会?”陈文海对李芳说,“我一定会说话算数的!” “我相信你!”李芳站起身,“那我回去了?” “回去吧!”陈文海也站起身,“我送送你吧!” 于是,他们俩便手牵着手从屋里走出来。 当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李芳说道: “你别再送我了!” “还是让我再送送你吧,这黑灯瞎火的!” “这样影响不好吧?别忘了,你还是一个老师呢,应该为人师表!” “这和是不是老师又有什么关系?老师也是人!”陈文海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是我的好朋友,我送送你完全是理所当然的!谁没个三亲六故?” 正说到这里,张秀英的丈夫陈振华从楼下上来。他看了一眼李慧,然后问陈文海: “她是你的对象吧?” “不是!”陈文海说道,“她可是有夫之妇!”接着又补充道,“她早就是人家的媳妇了!” 当他们俩从二楼走到一楼的大门口时,李慧连忙对陈文海说: “你真的别再送我了!” “那你走好!这黑灯瞎火的,你路上当心点!以后,你如果有什么事就白天来找我,别再晚上出门了!现在社会治安还不算太好,你可不能大意!” 2022年3月1日修改 第三十八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送走李芳后,陈文海来到张秀英家,张秀英问他: “刚才来找你的那个女孩是谁?” “他家原来和我们家是邻居。” “你们俩是不是在谈恋爱?” “如果是在谈恋爱就好喽!”陈文海苦笑了一下,“她已经结婚了,不过,他们现在夫妻感情不好,正在闹离婚呢。” “你是不是已经爱上她了?” “爱上她又有什么用?现在,我又不能和她结婚!” “前一段时间,我听说你在和丁媛媛谈恋爱,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呢?你这么处理问题是不是有点草率?” “这怎么能算是草率呢?”陈文海皱着眉头说,“我根本都不喜欢她,我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 “那是由于你心里还装着张雪梅!” “最近,你和李雅芳的关系怎么样?”张秀英问道。 “还算可以吧!”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她?” “我没打算娶她!” “为什么?” “因为她不愿意嫁给我!” “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和她只不过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你应该去找找张牡丹!” “我找她干什么?”陈文海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早就和别人结婚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俩都是上海人,让她替你在上海姑娘里头物色一个比别人更容易些。你不是一直想找个上海姑娘吗?” “我不想为这事去找她!本来她没能嫁给我我心里就够难受的了,要我为这事去找她,我是无论如何是张不了这个口的!” “实在不行的话,你就给张雪梅写信,让她为你分担点忧愁!” “她能为我分担什么忧愁?我那么真心实意地爱她,她都不理解!” “也不是不理解,她有她的难处!” “我这辈子算是倒了大霉了!张雪梅为什么会是一只小绵羊?如果她不是一只小绵羊,那该多好啊!” 张秀英笑了笑,“其实,张雪梅根本不值得你去爱她!” “为什么?” “因为她看不起你!” “她还看不起你我?难道我还不如她吗?” “你没把书教好,家长和校长对你不满意,张雪梅当然看不起你了!” “是我不想把书教好吗?”陈文海非常生气,“我已经把没教好书的原因再三向她解释过了,她为什么总是不相信呢?” “他不相信就算了呗!天底下比她张雪梅好的女孩多得很,你为什么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知道什么叫爱情吗?” “我不知道!”张秀英笑着说,“我是一个大老粗!” “你是一个中学语文老师,怎么忽然间就变成了一个大老粗?” “因为说过我不懂爱情!” “好啊,你真会报复!”过了一会儿,陈文海紧皱眉头,“前段时间,人们普遍认为我是单相思,有的人甚至还骂我是神经病!我真是苦恼透了!” “这是由于人们不了解情况,情有可原!”张秀英说道,“你应该想开点!” “爱情真是太折磨人了!”陈文海忽然问道,“你们夫妻是不是由于真诚相爱才结婚的?” “我不知道,因为我不懂得爱情!” 张秀英嘻嘻哈哈地说道。 “你又来了!”陈文海笑着说道。 一个星期天的上午,陈文海正在和胡战勇聊天,忽然来了四个人。 “我来介绍一下……”李芳指了指她身边的一个女孩对陈文海说,“这位小姐叫丁媛媛,也是上海人,在本市毛巾厂就职。” 陈春梅把嘴凑近陈文海的耳朵,小声说道:“丁媛媛是我妈托人为你介绍的一个对象。” “啊?”陈文海感到很惊讶,他不满地对妹妹说,“你们事先也不告诉我一声,就把她给带来了!”接着又满脸不高兴地问李芳,“你这是搞的什么名堂?” “以后我会对你解释的!”李芳连忙陪着笑脸。 胡战勇见来了这么多客人,向大家笑了笑,出去了。 胡战勇走后,陈文海和她们四个人闲聊起来。在闲聊的过程中,丁媛媛很少说话。 闲聊了一会,陈春梅对陈文海和李芳说:“我们三个到屋外去说会话吧!” 于是,他们三个人来到了屋外。 “那天晚上,李芳来找你,事后让我妈给知道了!”陈春梅苦笑了一下,然后接着对哥哥说,“我妈怕别人说你们俩的闲话,于是就赶紧托人为你介绍对象!其实,我知道,你们俩什么事也没有!” “你哥好正派!如果换了别人,就会和我那个了……” 说完,李芳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你们俩还在闹离婚吗?”陈文海关心地问道。 “我想过一段时间再和他离。”李芳说道,“他想离,我偏不离,气死他!”接着又问道,“你认为这个丁媛媛怎么样?” “不怎么样!”陈春梅代替哥哥回答。 “刚才,我看你有点不高兴。”李芳问陈文海,“是不是我们不该把丁媛媛给你带来?” “……”陈文海默默地点了点头。 “其实,按照我和春梅的本意,根本不愿意把丁媛媛给你带来!”李芳苦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是你妈硬逼着我们俩把丁媛媛给你带来!你不会生气吧?” 正说到这里,沈若兰大声喊道:“你们三个赶快进来!” 你们三个进来后,沈若兰满脸不高兴,“有话为什么不能在屋里说?刚才,你们三个在屋外都背着我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 “是不是鼓动你哥不理丁媛媛?” “没有!”陈春梅看了一眼丁媛媛,嘻皮笑脸地说道,“怎么会?” 闲聊了一会,丁媛媛便说要走。 当走到厕所门口的时候,丁媛媛说要进去解手。 趁丁媛媛不在跟前,沈若兰对儿子说: “我看得出来,我们把丁媛媛给你带来,你不乐意!不过,你再不乐意,也得做个样子给别人看!” “为什么?” “堵别人的嘴啊!” “你先和丁媛媛相处一段时间再说呗!”李芳对陈文海说。 “那好吧!” 陈文海对李芳说,“我这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如此看来,我李芳的面子还挺大的!”李芳笑着说道。 没过几天,丁媛媛这个所谓的对象单独来找陈文海。 那时,天已经黑了,他们俩沿着公路闲逛,瞎聊天。 丁媛媛是本市毛巾厂的一名普通工人,她其貌不扬,从来就没有谈过恋爱,还有一点自卑感,因此,在整个谈话过程中,她没有主动说过一句话,陈文海问一句,她就答一句,成了陈文海名副其实的应声虫! 陈文海本来就痛苦不堪,现在她们又给他弄来了这么一个女朋友!他想:如果我再和这个女孩谈下去,非精神崩溃了不可!因此,陈文海只好痛下决心,很快和丁媛媛拜拜了!和丁媛媛拜拜的那天,是她第二次来找陈文海。陈文海狠了狠心,说了一句“我们俩就算了吧!”听了这句话,丁媛媛什么也没说,事实上,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她的嘴实在是太笨了! 陈文海想:这难道也算是谈恋爱吗?!见你的鬼去吧! 吃过晚饭后,陈文海和胡战勇坐在寝室里聊天。 胡战勇点燃一支烟,吸了几口,然后吐出一个个烟圈,看着慢慢飘散的烟圈,他问陈文海: “你和丁媛媛谈得怎么样了?” “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她,我问一句,她答一句,像审问犯人似的!我和她在一起没什么话好说,简直是活受罪!” “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我已经和她吹了!” “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再说。” “这还有什么好想的?”陈文海提高了嗓门,“我本来就不愿意通过别人介绍解决个人问题,只是我妈已经把人带来了,我出于礼貌应付一下罢了。我总觉得张雪梅还是爱我的,只是由于有人对她施加压力才不敢和我一起出去散步。你和我说实话,张雪梅最后会嫁给我吗?” “那就要看你的努力了。” “还怎么努力呀?我又不能强迫她嫁给我!” “你们俩的关系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还可以吧。” “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非她不娶?” “你知道,我一直想找一个漂亮贤惠的妻子,而张雪梅正好符合我的标准。” 胡战勇连吸了几口烟,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对陈文海说: “看在我们俩是好朋友的份上,我一定想办法让张雪梅愿意嫁给你,她还是很听我的话的。”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这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你就看我的!” “你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吗?别是你也爱上了她吧?” “我哪会爱上她!再说,我也不打算在湖北待一辈子,我正在向校长申请,要求调回天津。” “他会放你走吗?” “差不多吧。”胡战勇掐灭了烟头,“在我调走之前,我一定想办法让张雪梅嫁给你!怎么样,够不够朋友?” “你这是在哄我吧?” “哪能呢!我胡战勇还是很讲哥们义气的!” “那我听你的好消息了!” 第三十九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李雅芳正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刘桂芝进来了,她把一封信放到李雅芳的办公桌上,“他又给你来信了!你们俩谈得怎么样了?进展如何?” “还能怎么样?我们刚开始谈!” “这个陈文海我听人提起过,好象很有学问!” “令人遗憾的是,他的体质太弱了,明显的营养不良,更糟糕的是,他在上大学的时候大病了一场,直到目前为止,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病恹恹的,看着叫人揪心!” “你好象很同情他!” “对,我确实很同情他!由于身体原因,他没能把书教好,有的人不但不同情,还对他有看法,甚至肆无忌惮地贬低、诽谤和伤害他!前一段时间,他和他们学校的张雪梅互相之间产生了一点误会,结果是闹得满城风雨!后来,又发生了什么青蛙事件,再一次把陈文海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这个陈文海也真够倒霉的!” “说心里话,和这样的人谈恋爱,我感到压力特别大!” 刘桂芝走后,李雅芳把信拆开,认真地读了一遍。陈文海在来信中说—— “我们俩是在非常时期认识的,这使我感到非常荣幸,同时,我心里又感到很不安!为什么呢?因为:你能不为流言蜚语所惑,顶住重重压力,使我在迷茫中看到了希望,然而,你毕竟是一个弱女子,怎么能让你来为我这个须眉男儿遮风挡雨呢? “说心里话,我现在仍然在爱着张雪梅,并且已经爱得不可自拔,在这种情况下,我似乎已经没有勇气再和你继续交往下去! “你是一个好女孩,如果没有张雪梅,也许,我还真的会爱上你!现在,命运让我先认识了张雪梅,因此,我们之间注定不可能成为恋人!这似乎有点残酷,然而,我们又必须面对!我这么说,你心里一定会很难受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在这里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也许你会说:既然我们之间做不成夫妻,那就干脆拉倒算了,然而,事情并不像你想象得那么简单!说心里话,我不忍心和你分手,因为: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很充实!你是那么地见多识广,那么地健谈,我从你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 读了陈文海的这封来信,李雅芳感到心情特别复杂,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呢?是继续跟他交往下去,还是从此一刀两断?” 李雅芳的眼前似乎浮现出陈文海那单薄的身影,她的心似乎在隐隐作痛! “不管怎么说,陈文海这个人还是很值得同情的,他的经历是那么地坎坷,他忍受了那么多的屈辱和痛苦! “陈文海不但是值得同情的,而且还令人敬佩,他从来没有在命运面前低过头,不管环境多么险恶,处境多么艰难,他总是那么乐观、顽强,对未来充满了信心!从一定意义上说,他是一个英雄,一个宁折不弯、勇往直前的英雄!和这样的英雄交朋友,我李雅芳无怨无悔!” 想到这里,李雅芳决定马上给陈文海去封回信,告诉他:“我李雅芳愿意和你这样的人交朋友,因为你在我的心目中是个了不起的英雄!” 到了星期六的下午,陈文海按照惯例提前下班回到了父母家。 刚跨进家门,陈春梅就对哥哥说: “刚才,雅芳姐打来电话要我转告你:今天晚上,她在老地方等你!” 陈文海无言地笑了笑。 “哥,雅芳姐是不是特别崇拜你?” “我不是英雄,没有资格接受别人的崇拜!” “可是,在雅芳姐的心目中,你就是一个英雄!” “我算哪门子英雄?连书都教不好!” “这不能怪你!” “不怪我怪谁?” “只怪学生的思想品德太差,语文基础太差,还有,怪现在的社会风气太坏!”陈春梅歪着小脑袋问道:“我说的这些难道不是事实吗?” “你说的这些确实都是事实!现在,社会风气还没有从根本上得到扭转,我们当老师的肩上胆子沉重啊!” “那你就好好地干呗!” “如果不是那场大病摧垮了我的身体,我就一定会大干一场!” “现在,我们国家百废待兴,要我们年轻人出力的地方很多。” “经过将近一学期的教学,我发现:学生的语文基础差得惊人,大概只有小学三年级的水平,要想把他们教好实在是太吃力了,更何况我的身体这么坏!为了把他们教好,我是每天疲于奔命,累得都快要趴下了!” “你这么累死累活,可是,有的人还不满意,甚至肆无忌惮地贬低、诽谤和伤害你!这种人是不是太没人性了?” “有的人就是不会体谅人,总喜欢对别人提出过高的要求!只要我尽力了,我就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我!反正我问心无愧,他们爱怎么说就让他们去说好了!我陈文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历史一定会作出公正的回答!” 到了晚上,陈文海匆匆忙忙地吃了饭,然后,便怀着激动的心情向老地方走去。 到老地方要经过一段厂区铁路,当陈文海沿着铁路往前走的时候,他想起了上次和李雅芳会面时的情景。那天晚上,陈文海和李雅芳并肩走在铁路上,李雅芳笑着问陈文海: “你说,我们俩像不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 陈文海笑了笑,没有回答。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认为我这么说很可笑?” “我可没这么认为。” “那你刚才为什么光笑不说话?” “因为我刚才不想说话。” “我知道:你现在还在爱着张雪梅!”李雅芳两眼盯着陈文海,“我说得对不对?我是不是说到你的心里去了?” “……”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你叫我说什么呀?你都已经猜到我的心思了!” “她爱你吗?” “我不知道!” “你是木头人?” “如果我说她爱我,你相信吗?” “我想会的。” “可是有的人就是不相信!” “你管那么多干吗?只要你们俩确实是真诚相爱,别人不相信又有什么关系?” “你真会开导人!”陈文海感到浑身轻松,“如果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那可不一定!” “为什么?” “如果你在认识张雪梅之前就认识我,你还会这么说吗?其实,我也认为:你和张雪梅才是天生的一对!我们俩永远只能做一般的朋友!” “这样不好吗?” “我没有说不好啊!其实,认识你我感到很荣幸!” “我也是这种感觉!” “那我们就永远做好朋友!”说着,李雅芳便伸出了手。 与此同时,陈文海也伸出了手。 于是,两双手便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回忆到这里,陈文海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时,正好有一个女孩从他的身边经过,见陈文海独自一人偷着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陈文海发现:这个女孩长得很漂亮,笑起来显得更好看!他想:“如果这个漂亮的女孩是我的妻子就好了!” 2022年3月3日修改 第四十章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当走到路口时,陈文海便拐了个弯,然后,便继续往前走去。 正走着,忽然发现李雅芳正迎面向自己走来,于是,陈文海便加快了脚步疾步向前走去。 当他们俩面对面地站在一起时,李雅芳不好意思得笑了笑。 “我又一次约你来,你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陈文海眉飞色舞地大声说道,“我巴不得每天都能见到你!” “你这么说,我们俩就更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了!说这句话时,李雅芳的脸都羞红了。 “这样不好吗?”陈文海快乐地说道:“我巴不得我们俩就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 “可是,事实上我们俩并不是!” “你是不是为此而感到遗憾?” “有一点吧。”李雅芳苦笑了一下,“我清楚地知道:张雪梅已经在你的心中占据了很大的位置,我很难再走得进去了!”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你还会有故事?” “我怎么会没有故事?”陈文海听出了弦外之音,满脸不高兴。“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一个书呆子,只会‘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很多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你在上大学的时候不就是因为只顾读书而不注意休息而病倒的吗?”李雅芳盯着陈文海的脸,“你别不高兴,你就是一个书呆子!” “既然你认为我是一个书呆子,就别再理我!”陈文海大声嚷道:“你根本不了解情况!你只会道听途说!” “你嚷什么?有理不在声高!” 他们俩继续沿着公路往前走。 见陈文海沉默不语,李雅芳便对他说: “我刚才训斥你了,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你不像一个男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是你妈求着我来见你的!我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这么说我妈的面子还挺大的!”陈文海的嘴边露出一丝讥讽,“你最好去当我妈的干女儿!你根本不配当我的媳妇!” “谁说我要当你的媳妇了?你别自作多情!”李雅芳嬉皮笑脸地说道:“我知道你还在怀念张牡丹!那个胖姑娘值得你那么怀念吗?” “你要说话就好好地说,别这么嬉皮笑脸的!” “你对女孩一点都不温柔!我一直在想:那个张牡丹怎么会看上你!你怎么又不说话了?你跟我说说你们俩的故事呗!” “我哪会有什么故事?你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我就是一个书呆子!” “你报复得还挺快的!我刚才说了你两句,你这会儿就马上对我进行报复!”李雅芳笑了笑,“不过,我这个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宽宏大量!没关系,你尽管报复好了,我李雅芳绝不会跟你一般见识!”李雅芳眨巴了两下眼,然后笑着说道:“你就跟我讲讲呗!我很想知道你们俩是怎么谈恋爱的!” “你真想听?” “这还会有假?” “其实,我和张牡丹还真没有谈过恋爱!” “不会吧?” “你别不相信!”陈文海边回忆边快乐地说道:“张牡丹是我在旅途上认识的,那年,她刚好17岁。她原来是一个上海知青,后来,跟着她哥哥来到了十堰,成了一名二汽工人。她长得不算很漂亮,还有点胖,不过,她是我的初恋情人,我这辈子都不会把她给忘掉!” “那年你多大?” “15岁。”陈文海的眼中闪烁着幸福的火花,“我清楚地记得:那年是1971年,我和张牡丹一起度过了令人难忘的三天三夜!” “后来呢?” “后来,我满脑子都是她,无论是吃饭走路睡觉,她的音容笑貌总是伴随着我,使我茶饭不思、寝食难安!” “也就是说,你坠入了爱河!” “对!”陈文海深情地说道:“十几年来,我一直在怀念她!” “那么曹晓燕呢?”李雅芳笑着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 “1974年。那年,她哥和我一起在农村插队落户。到了1977年,我国恢复高考制度,我有幸参加了高考。后来,大学录取通知书来了,我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我上她家去,她正好也在家里,得知我已经被大学录取,她比我还高兴!当我要离开她家的时候,他们兄妹俩亲自把我送到门口。在我和她哥说话的时候,她站在她哥的身后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被她看得热血沸腾,从此,我就爱上了她!” “好浪漫的爱情故事!” 李丽华正在家看电视,张雪梅来了,她对李丽华说: “我听说有人为陈文海介绍了个对象,她和陈文海一样,也是一个中学语文老师。” “我也听说了。她是不是叫李雅芳?” “对。有人认为:这个李雅芳和陈文海还蛮般配的。” “和你就不般配?” “我可没这么说!其实,陈文海还是蛮可爱的!我听说,有很多女孩都喜欢陈文海!” “在这很多女孩里,是不是也包括你?” 张雪梅笑了笑。 “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没能嫁给他!” “其实,事情闹到现在这种地步,陈文海也有责任,他不该那么着急!” “我没听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是说,陈文海不该约我出去!他约我出去被别人利用了,还闹出了那么大一场风波,我现在即使浑身长嘴都说不清楚了!在有的人眼里,我都成了狐狸精啦!” “这也怪你自己!如果你当时拒绝他不就没事了?” “我是拒绝了,可是,他非要我约我出去,摆出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架势,我又有什么办法?” “还是怪你自己态度不坚决!另外呢,也怪你心肠太软,怕他在寒风里冻坏了身体!我们女人就是心肠软,结果把自己给害苦了!” “谁说不是呢?” “所以我说,有时候,我们女人还是要心狠点!” “我可做不到!对爱你的人,恐怕所有的女人都做不到!” 星期天,陈文海又来到了曹晓燕的家。 陈文海坐下后,曹晓燕问道: “听说你最近正在和李雅芳谈恋爱,有这回事吗?” “那是误传,我和她只是一般的朋友!” “你们俩都约会了,还不叫谈恋爱?” “那只是表面现象!” “可是,大家都认为你们俩是在谈恋爱!” “这么说,我即使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楚了?”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你自己快乐就行!” “你这话我爱听!我和张牡丹在一起的时候就很快乐!” “那你就娶了她呗!噢,不对,她已经结婚了,你没法再去娶她!”曹晓燕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然后笑着说道:“看我这记性,尽说些没用的话!”接着又说道:“你现在还想她吗?听说她长得有点胖,是不是啊?” “是有点胖,可是我不在意啊!” “为什么呢?”曹晓燕歪着小脑袋笑着问道。 “因为我喜欢她呀!真的,我特别喜欢她!她虽然长得不算漂亮,可是很可爱!” “你这么说,我都有点嫉妒你们俩了!”曹晓燕喝了一口茶,然后接着说道:“你跟李雅芳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被你们俩给弄糊涂了!他究竟爱不爱她呀?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去娶她呗!” “我倒想娶她,可是,我不爱她,你说我该怎么办?” “那还不好办?你就娶一个你所爱的女孩呗!” “我爱谁,你心里不是最清楚吗?” “你应该再去找张雪梅好好地谈一谈!” “李雅芳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张雪梅说:她不爱我!我以前还爱过你呢!” “现在还爱我吗?” “这还用问?”陈文海深情地望着曹晓燕,“我连做梦都想娶你!” 曹晓燕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过了一会儿,重新抬起头,带着甜蜜的微笑望着陈文海。 正在这时,曹春福回来了,他看了一眼陈文海,又看了一眼曹晓燕。 “哥,如果现在有人要娶我,你不会反对吧?” “谁要娶你?” “明知故问!”曹晓燕羞红着脸深情地看了一眼陈文海。 “陈文海,你把我给搞糊涂了!你现在不是正在和李雅芳谈恋爱吗?” “他们俩根本没有在谈恋爱!”曹晓燕仍然羞红着脸。 “是这样吗?”曹春福问陈文海。 “谁还骗你不成?”曹晓燕撅起小嘴,“刚才,文海哥亲口告诉我的,这还能有假?” “陈文海,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你到底爱的是谁呀?” “哥,你干吗呀?”曹晓燕大声嚷道:“不许你欺负文海哥,文海哥已经够可怜的了!” “晓燕妹妹,你真好!”陈文海眼里闪烁着感激的泪花,“能遇到你这么好的女孩,我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 趁曹春福不在跟前,陈文海悄悄地对曹晓燕说: “在对待我的爱情问题上,你比你哥强多了!” “我很想嫁给你!”曹晓燕泪眼闪烁,“我爸和我哥都反对我们俩好!我哥碍于面子,不敢明目张胆地反对!我对我爸和我哥都不敢得罪,他们俩毕竟都是我的亲人呀!” 2022年3月3日修改 第三章 寒假期间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下午,张雪梅乘坐长途汽车回到了竹溪老家。 刚跨进家门,张雪梅就见谢继红在屋里,便喜出望外地嚷道: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学校放寒假了?” “对。”张雪梅点了点头。 等张雪梅坐下后,谢继红接着问道: “你想不想跟着我到龙王垭茶场去故地重游?” “那个穷地方你还没待够?”张雪梅和她开玩笑。 “那可是我们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啊!”谢继红忍不住激动起来,“那时,我们全班同学怀着满腔热血来到农村插队落户,在龙王垭茶场战天斗地,挥洒汗水!” “你一点都没有变,还那么富有激情!” “我们这一代人是富有激情的一代人!” “可是,那个火红的年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如今,我们进入了改革开放的年代,同样需要激情!我想:当年和我们一起插过队的知青,一定也和我一样怀念那个火红的年代,我应该多邀上几个人到龙王垭茶场去,这样会更有意义!你难道一点都不怀念那个年代吗?” “我怎么会不怀念呢?我们毕竟在那个年代献出了我们美好的青春!” “我们应该为我们这一代人而感到幸福和自豪!”谢继红眼里闪着激动的光芒,“那真是一个激情燃烧的年代,我们义无返顾地投入到了那个年代,把我们美好的青春心甘情愿地献给了党和人民!” “好了好了,你别再抒情了,我答应你去还不行吗?” 过了两天,她们邀上几个她们当年的好朋友一起来到了龙王垭茶场。 在龙王垭茶场,她们激情满怀,回想着当年她们在这里度过的令人难忘的日日夜夜! 这次聚会使她们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代! 在寒假期间,张雪梅和她的几个女同学互相登门拜访。 有一天,又来了几个女同学。坐下后,陈淑红问张雪梅: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工作还顺心吧?” “马马虎虎,混碗饭吃!” “你长得这么漂亮,一定有不少男孩追求你吧?”张富英问道。 张雪梅笑而不答。 陈淑红喝了几口茶,“几天前,我见到了罗国强。他还问起你呢!” 张雪梅的脸上马上现出难受的表情,眼眶里似乎有泪花在滚动。 “我知道:你一直在想着他!”见张雪梅如此难受,陈淑红不禁垂下了眼帘,“对你来说,这段爱情是刻骨铭心的,在你的心灵上投下了浓重的阴影!” “刚毕业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现实!” “吴俊华对你还好吧?” “他巴不得现在现在就娶我!” “你喜欢他吗?” “……” “我听说吴志强在追求你,有这回事吗?”杨晓梅问张雪梅。 “我和他都只是一般的同事关系。”张雪梅告诉杨晓梅,“现在,我们学校又来了两个年轻人。” “其中有一个叫陈文海,对不对?” 张雪梅点了点头。 “现在外面有很多关于他的传言,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反正他不会是坏人!” “我看他也不象是坏人。有人说,陈文海的性格很复杂,经常叫人捉摸不透!也许是书读得多了的缘故吧!” “我现在对他还缺乏了解。” “有人说他是书呆子,不会把从书本上学到的理论知识应用到实际生活当中去。还有人说他是死心眼,处理问题一点都不灵活。我听说陈文海这次病倒是由于失恋,这是真的吗?” “我怎么知道?”想了一下,张雪梅对大家说:“其实那不叫失恋。我知道一点这方面的情况。” “那你就对我们大家说说呗!”陈淑红嚷道。 “这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等以后有了合适的机会,我再详细地告诉你们。”张雪梅喝了一口茶,然后接着说道:“不过有一点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陈文海的病倒完全是沈若兰这个愚昧无知的女人一手造成的!她的胡搅蛮缠很多人都领教过!如果不是她对自己的儿子进行逼婚,陈文海怎么可能会大病一场!那场大病差点要了陈文海的小命!” “虽然陈文海大难不死,可是大伤了元气!”谢继红眼里闪着泪花,声音哽咽地说道:“这场大病给陈文海留下了后遗症,他的后半生一定会在极度痛苦中度过!一定会有一些不了解事实真相的人无休无止地往他的伤口上撒盐、捅刀子!他一定会在坎坷不平的人生道路上步步惊心,经常会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陈文海千里迢迢地从大上海来到我们鄂西北,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我们这个地方遭那么多的罪,受那么多的苦!陈文海的苦难人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谢继红的这番饱含深情的话深深地打动了大家,使大家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空气仿佛被凝固了!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为了打破这宁静,谢继红强颜欢笑地对大家说: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大家积极开动脑筋,办法还是会有的!更关键的是:只要陈文海本人的意志不垮,凭着顽强的毅力,一定能战胜人生道路上的各种艰难险阻!” “你说的在理,我完全赞成!”杨晓梅说。 “他病倒后,有很多人看不起他、嘲笑他,说他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如此想不开,哪里还像一个男子汉!”陈淑红又喝了几口茶,“要我说,如果他真的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发疯而荒废了学业,那也太不值得了!” “我想陈文海不会是这样的人!”张富英说。 “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陈淑红问。 “是我的直觉告诉我的。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是很准确的。” “那倒也是。” “你打算以后怎么和他相处?”谢继红问张雪梅。 “友好相处呗!”喝了几口茶后,张雪梅问身边的姐妹们: “你们几个想不想看我的影集?” “想!我们太想看了!”她们连忙异口同声地答应道。 张雪梅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影集,而后,她们便兴致勃勃地欣赏起来。 陈淑红指着其中的几张照片,脸上洋溢着喜悦的表情,“这几张照片照得太美了,把你的优美舞姿给充分地表现出来了!那时,你在我们班里可是一个人才,舞跳得好,字也写得漂亮!在这些方面,我们女同学里谁也不敢和你比!” 这时,张雪梅的弟弟张俊杰回来了,他对大家说: “从上小学起,班里的女同学里就没有人敢和我姐比!可以说,我姐是才华横溢!我为我有这么一个有才的姐姐而感到骄傲!” “你姐完全可以说是才貌双全!” “所以,追我姐姐的人也多!可是,我姐一个也没看上!” “不对吧?罗国强你姐也没看上吗?” “罗国强是个例外。” “那个时候,我们都很羡慕他们俩,说他们俩是天生的一对!”说到这里,陈淑红忍不住伤感起来,“令人遗憾的是:由于‘棒打鸳鸯散’,他们俩不能结为百年之好!”接着又对张雪梅说:“你妈就是那花岗岩头脑!” “嘘,小点声,别让我妈听见了!”张俊杰连忙把两根手指头放在嘴上提醒道。 “她听见了又怎么样?我才不怕她呢!” “小心她骂你,甚至把你从我家赶出去!”张雪梅对陈淑红说。 “不用她赶,我会自己走的!” “再坐一会嘛,我又没赶你走!” 第四章 回家路上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由于陈春梅就读的二汽技校62厂分校在十堰,因此,她和陈文海商量好:让陈文海先到十堰去找她,然后,兄妹俩再一起回均县。 当陈文海来到62厂技校,陈春梅异常兴奋,一见面,就笑着对哥哥说: “这下好了,你总算毕业了!” “还不能算毕业,我现在拿到的是肄业证书!”陈文海连忙纠正道,然后又告诉妹妹,“不过,学校答应让我半年后参加补考,如果补考及格,就把我的肄业证书换成毕业证书。” “这些情况曹晓燕一家也知道了吗?” “他们都知道了。” “晓燕她爸知道了一定更看不起你了吧?”陈春梅责怪道,“你不应该把你的这些情况告诉他们!” “我觉得隐瞒这些情况没有必要,他们迟早会知道的。” “晓燕知道了后有什么反应?” “她倒并不计较,对我还是像以前那么热情友好!” “这说明她是真心爱你的!”接着,陈春梅又问道,“除了她爸以外,他们家人对你都好吧?” “他们对我都很好!” “她爸主要是对你有成见!也怪我妈不该冒冒失失地上她家去替你求亲!” “我妈就会瞎掺和,这下可把事情给闹拧了!”陈文海苦恼地说道,“叫我妈这么一掺和,我即使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以后还叫我怎么做人?我的脸算是丢尽了!” “只要晓燕能明白、对你不反感就行了!” “幸亏晓燕明事理,否则,我的名声就真的彻底完了!”接着,陈文海又忧虑重重地告诉妹妹,“现在,外面有不少人由于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把我贬得分文不值,我都快要成为一堆臭狗屎了!如果过了几十年以后还不能澄清事实真相,我就真的会成为一堆臭狗屎!” “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活一天是一天呗!” “如果人生在世名声很臭,你说,这样的人生还有意义吗?” “我想:世上还是会有明白人,他们决不会相信流言蜚语!” “遗憾的是,这样的明白人太少了,对我来说,他们的明白只能算是杯水车薪,根本救不了我!” “那你就自己救自己呗!”陈春梅和哥哥开玩笑。 “也只能这样了!”陈文海也和妹妹开玩笑。“不过,我并不孤独,我还有朋友,他们会帮助我!”陈文海认真地说道。 “你能这样想就好!”陈春梅接着对哥哥说,“自从你拒绝了那门亲事,顾师傅和他们那伙人可造了你不少谣!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家只好搬家!” “秋妹没说我什么坏话吧?” “她是个姑娘家,还能说什么?”陈春梅鄙夷不屑地说道,“再说,她人长得也不漂亮,是一个乡下姑娘,没什么文化,又没有工作,还有脸说你坏话?” “亏他们想得出来,竟然要我去娶这么一个女孩!”陈文海气愤地说道,“就凭我这条件,难道还会找不到媳妇?”接着又补充道,“当然,婚姻不能只讲条件,还是要以爱情为基础。”说到这里,陈文海余怒未熄,“这帮家伙太可恶了,害得我差点病死!” “你能坚强地活下来,很多人都感到很意外,因为在他们看来,你只是一个文弱书生,根本禁不起这场打击!” “活是活下来了,可是,我的身体算是彻底完了!我真担心我会把书给教砸了,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的可悲下场!” “你太悲观了,这对你的身体会很不利!” “刚才,我说的只是我的一点担心,其实,我还是挺乐观的,否则,我怎么可能又一次死里逃生?并且,我对未来还是充满了信心!” “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悲观厌世,因为你信仰马列,是一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 “在这一年多时间里,我最苦恼的是不能看书,只要一看书就头痛欲裂,那几本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我一直都没有再去摸,对马克思主义理论都有点生疏了!以前,我对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直怀有很浓厚的兴趣,即使在农村那么艰苦的条件下,都能坚持阅读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 “很多人都很佩服你这一点!” 二汽技校62厂分校建在山上,陈文海和陈春梅沿着长长的山坡边说边往山下走去。 “你每天上学要爬这么长的山坡,也真够累的!”陈文海对妹妹感叹道。 “那有什么办法?”陈春梅笑着对哥哥说,“不过,我现在已经习惯了。”接着又说道,“我们吃过午饭就回家。”然后告诉哥哥,“回家很麻烦的,要先坐公共汽车到三堰长途汽车站,然后再由三堰坐长途汽车到均县。” 陈文海和陈春梅刚走进62厂食堂,就迎面遇到了两个女孩,陈春梅指着其中一个女孩笑着向哥哥介绍道:“这位叫张春芳,是我的同学。”然后,笑着指向另一个女孩,“这位我就不用介绍了,因为你们早就互相认识了。你还记得她叫什么名字吗?” “记得,她不就叫李慧吗?”陈文海笑着说道,“去年,你们三个到郧阳师专去看过我,其中有一个女孩不就是这位李慧小姐吗?”又笑着问妹妹,“李慧也是你的同学,对不对?” “你说得完全正确。”陈春梅笑着回答道,然后又指着陈文海笑着对张春芳说,“这位就是我哥,刚大学毕业。” “分在哪所学校?是62厂子弟学吧?”张春芳笑着问道。 “不是,是物资运输处子弟学校。” “那可离我们这里很远啊!”张春芳不解地问陈文海,“你们家快要搬到这里来了,领导为什么不把你分到62厂子弟学校来呢?”然后又补充道,“你身体不好,领导应该考虑的。” “是我自己不愿意到62厂子弟学校来!” “为什么?”张春芳瞪大了双眼。 “我不想依赖家里,我想锻炼自己独立生活的能力。” “你都病成这样了,还不愿意依赖家里?”张春芳肃然起敬,“我真佩服你的这种敢于向命运挑战的精神!” “人活着就应该有这股子精神,尤其是我们年轻人更不应该在命运面前低头!”陈文海慷慨激昂地说道。 “说得好!”张春芳两眼闪着光,“你这么说,我更敬佩你了!” 买来饭以后,他们四个人便围着一张桌子吃起饭来。李慧笑着对大家说:“想不到我们四个人会围着一张桌子吃饭!”接着又告诉大家,“我家住在50厂,毕业后,我很可能会被分到50厂。50厂离物资运输处很近。” “那你如果想去看我哥就很方便了!” “我家也是住在50厂。”张春芳向陈春梅和李慧提醒道。 “那我们三个就经常去看看我哥!”陈春梅向张春芳和李慧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这怎么不可以呢?”张春芳和李慧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吃完午饭后,陈文海和陈春梅先坐公共汽车到三堰长途汽车站,然后便坐上了回均县的长途汽车。 当长途汽车经过欢乐河公社时,陈文海忍不住对妹妹说: “安乐河公社是我插过队的地方,我真怀念那个地方!那时,我们八个知识青年在那里插队落户。虽然那是一个偏僻、贫穷和落后的小山村,可是,我们过得很快乐。” “为什么会过得很快乐呢?”陈春梅忍不住问道。 “因为那个时候我们都年轻单纯,充满了政治热情。那个时候,我是抱着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思想准备到农村去插队落户的。”接着又说道,“那个时候,我们八个知识青年朝夕相处,互相之间就像是兄弟姐妹一样!”说到这里,陈文海的眼前仿佛浮现出陈雅丽和张慧芳的笑脸,他陶醉在美好的回忆中! 见哥哥沉默不语,陈春梅笑着问道: “你此刻是不是又想起了陈雅丽和张慧芳?” 陈文海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又若有所思地说道: “听说张慧芳已经结婚,还有了孩子。” “你怎么啦?”陈春梅觉得哥哥这个时候说话的神态有点古怪,便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为你没能娶张慧芳而感到遗憾?” “……”陈文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你到底怎么啦?连在自己的亲妹妹面前都不愿意吐露自己的心声!” “我都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和你说!”陈文海苦恼地摇了摇头,“总而言之,我们那个时候都太年轻幼稚,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我们都把自己的真实感情深深地埋藏在心里!其实爱情是需要表达吐露的,埋藏得越深,内心就越痛苦!现在回想起来,我常常有一种苦涩感,一种爱情的苦涩感!” “你说得太深奥了,我都有点听不懂!” “那是由于你现在社会阅历还太浅,对社会和人生的认识还停留在表层!”说到这里,陈文海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我没有资格这么说你,因为我现在还年轻,只不过经历的事情和受到的挫折比你多一点罢了!”说到这里,陈文海不禁感叹道,“最近几年,我逐渐看清了某些人的丑恶嘴脸,他们自私虚伪,嫉妒残忍,为了一己的私利可以出卖自己的灵魂,甚至想置自己的朋友于死地!他们还能算是人吗?” “不过,你这次能大难不死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你应该感到庆幸!” “那么以后呢?我真不敢想象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陈文海坦诚地告诉妹妹,“在这病倒和休养的一年多时间里,我常常感到人生的无常和无奈!人生在世,有太多的不如意,你即使使出浑身的解数,也难以活得潇洒!那些看起来活得很潇洒的人,其实,他们的内心也很痛苦!” 下车后,在回家的路上,陈文海和陈春梅遇到了顾长江和他的女儿顾秋妹,顾长江似笑非笑地朝他们俩点了点头,“回来了?”接着又问陈文海: “是放寒假了吧?你现在已经大学毕业了吧?” “……”陈文海点了点头。 见顾秋妹始终低着头,陈春梅故意笑着对顾长江说: “秋妹快要嫁人了吧?” “她还小呢,不着急!”接着又说道,“你们家文海现在是大学生了,恐怕登门求亲的人都快要把你们家的门槛给踏破了吧?” “顾师傅真会说笑话,我现在连活下去都感到很困难!” “怎么会?” “怎么不会?我大病了一场,差点病死!难道你没听说吗?” 第五章 鲍国安和梁金涛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和顾长江、顾秋妹分手后,陈文海和陈春梅兄妹俩继续向前走去。 当走到学校附近时,他们俩又遇到了梁金涛和鲍国安。在陈文海当工人时,他们三个在一个车间上班。 那时,身为车间主任的梁金涛对陈文海很有看法,经常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有一天,梁金涛这样对陈文海说:“你在农村插队的时候一定也像是现在这样,干起活来像个姑娘家!” 技术员鲍国安连忙说:“陈文海体质弱,不应该当工人。如果是在以前,陈文海一定能考上大学,甚至有可能考上名牌大学!” 由于神经衰弱,陈文海经常萎靡不振,梁金涛便对他冷嘲热讽,有一天,他笑着对陈文海说:“你整天无精打采,一定是想老婆想的,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陈文海一听,肺都快要气炸了,真想狠狠地予以回击,可是,他又想:“现在他是车间主任,我还是忍一下为好。” 事后,陈文海对鲍国安说: “那天梁主任那么说我也太小看人了吧,我就那么没出息?” 鲍国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着说道: “我听说你在农村插队的时候看上了张慧芳,老缠着她不放,有这回事吗?” “你听谁说的?”陈文海生气地大声嚷道,“我什么时候去纠缠过她?我是那种人吗?”接着又说道,“我只不过是和他多说了几句话,有时候喜欢和她待在一起罢了。除了张慧芳,我还经常和陈雅丽待在一起,我和她更是无话不谈。” “那你到底喜欢谁?是张慧芳还是陈雅丽?” “我和她们俩的关系都可以。” “你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鲍国安仍然揪住不放。 “她们俩我都喜欢,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那可不行,她们两个人当中你只能喜欢一个!” “为什么?” “因为我们国家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你只能讨一个老婆!” “你都想哪儿去了?”陈文海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和她们俩的关系不是像你们所想象的那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娶她们!”陈文海接着说道,“其实,说心里话,我真正喜欢的是张慧芳。” “是不是由于她长得漂亮?” “不全是。”陈文海脸上笼罩着一层阴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都已经结婚了,而且已经有了孩子!” “你也应该赶快结婚。” “可是,我现在没有合适的。” “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是不是想找一个像张慧芳那样的女孩!” “……”陈文海笑了笑,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陈文海皱着眉头说,“说我老缠着张慧芳不放的人一定是杨卫东,也许还有张建国和陈淑斋!” “陈淑斋不是陈逸斋的妹妹吗?她怎么会这么说你?” “因为陈淑斋对张慧芳有看法,认为我不应该去和张慧芳好。” “可是陈淑斋这么说你不是对你的诽谤吗?” “陈淑斋对我也有看法,认为我是个书呆子,没有心眼。” “那么张建国呢,在农村插队的时候,你们俩不是好朋友吗?” “他追过张慧芳!”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没追上,认为是我在捣鬼。”接着又补充道,“其实,根本用不着我去捣鬼,张慧芳根本不喜欢他!”陈文海接着说道,“还有,他和我也有矛盾,也说过我是书呆子,没有心眼!在农村插队的后期,我们俩的关系已经不好了。我听说:他调到张慧芳的那个厂里后在张慧芳面前说了我不少坏话,使张慧芳也对我产生了不好的看法,真是可恶!”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张建国在张慧芳面前搬弄是非,使你和张慧芳之间的爱情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就是这个意思!”陈文海气愤地说道,“张建国看起来很有学问,想不到也会搬弄是非!”接着又感叹道,“没想到有学问的人也会这么卑鄙!” “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嘛!”鲍国安笑着说道,“你有时候太天真幼稚,把我们这个社会理想化了!” “这也许和我的社会阅历有关。” 对梁金涛和鲍国安,陈文海认为鲍国安要比梁金涛强得多,起码鲍国安通情达理,看问题比较全面深刻,不象梁金涛那样只看表面现象,只听一面之词,动不动就训斥人,甚至无端地怀疑自己是坏人! 在当工人的两年多时间里,陈文海有不少新的收获,对当年和自己一起插过队的知青有了新的认识。他常常感叹道:这个社会真是太复杂了,什么样的人都有! 这会儿,鲍国安见到了陈文海,便连忙笑着问道: “放寒假了吧?” “对。”接着,又笑着告诉他,“我大学毕业了!” “好!”鲍国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你现在可以报效祖国,为党和人民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了!” “你现在是大学生了,和当年不一样了!”梁金涛用含有讥讽的语气对他说。“不过,我听说:你现在还没有拿到毕业证书,还不能算是大学毕业!”梁金涛似笑非笑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一两句话所能说清楚的!” “有这么复杂吗?”梁金涛问陈文海,“你是不是由于在爱情和婚姻方面出了点子问题而耽误了学业?”不等陈文海回答,梁金涛接着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不值得喽!其实,在你当年当工人的时候,就应该把婚姻问题给解决了!” “那个时候不是没有合适的吗?” “你到底想找一个什么样的?” “……” “那个张慧芳不是早已经结婚了吗?你不应该再去想她!至于那个曹晓燕嘛你也不要抱什么希望!”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都不明白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陈文海讽刺道,“你的消息真够灵的,什么都瞒不了你!” “我是谁?”梁金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得意地说道,“我还知道:你由于考上了大学而看不起那个乡下姑娘顾秋妹!”接着又训斥道,“不是我说你,在这件事上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大学生也是人,又没有长三头六臂!” “你不了解情况不要瞎说!”陈文海怒不可遏,“你还有完没有?我都差点病死,你还不放过我!” “梁师傅,你太过分了!”陈春梅生气地说道,“你知道吗?我哥现在病还没完全好,还不能受刺激!” 鲍国安连忙小声对梁金涛说: “你说话注意点!你知道陈文海得的是什么病吗?” “什么病?神经病?” “你别这么说!”鲍国安严肃起来,“你说得不准确,他得的是‘前期精神分裂症’!” “这和神经病不是差不多吗?”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说了!”鲍国安也生气了,“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陈文海都这样了,你还不放过他!” “我们走,别和这种没人性的家伙说话!”陈春梅生气地对哥哥说,“这种人简直连畜牲都不如,我们还理他干嘛?” 第六章 回首往事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回到家里,陈春梅余怒未熄,她对哥哥说: “现在看来,你当年考大学离开那个厂太英明了,如果你继续待下去,那个梁金涛不把你整死才怪呢!” “我正是由于不想再在那个破厂子继续待下去才去考大学的!梁金涛就会整人,没有一点人味!这种人到处都有,我们郧阳师专就有这种人!幸亏我现在毕业了,否则,他们非把我整死不可!现在,我来到了新的学校,肯定还会有这种人!” “那你可得多长几个心眼!” “这我知道!” 这时,父亲陈华林回来了,他问儿子和女儿: “你们俩刚才见到顾师傅和秋妹了吧?” “对啊,怎么啦?”陈文海问父亲。 “没什么。”陈华林忧心忡忡地说道,“你没有拿到毕业证书,他们俩好象有点幸灾乐祸!还有,那个梁金涛也不是个东西!” “这些人都不能算是好鸟,只会哇哇乱叫!”陈文海挥舞着拳头,“我对他们深恶痛绝!” “哥,你又激动起来了!”陈春梅连忙提醒道:“你忘了,医生不让你激动?你这么激动不利于身体康复!你都病成这样了,还动不动就发怒,你还要不要命了?” “不是我要发怒,而是现实太冷酷无情,有的人不把你逼疯逼死是决不会甘心的!”说道这里,陈文海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不过,我决不会让他们的罪恶阴谋得逞的,我一定会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使自己延年益寿!”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陈春梅叮嘱道:“等会儿妈回来后,不管她说什么,你都别吭声!妈没什么文化,脾气又不好,说起话来没轻没重的,不管你受得了受不了,就劈头盖脑地乱说一通!你这次病倒理应静养,可是,妈就是不懂这个道理,每天给你气受!幸亏你想得开,否则,你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正是由于我有这样的妈,我才不愿意毕业后到62厂子弟学校去教书!”说完这句话,陈文海问父亲:“我们家什么时候搬到62厂去?” “快了,最近就搬!起码在过年之前要搬。” 后来,母亲沈若兰回来后,果然把儿子劈头盖脑地训斥了一通,为了避免矛盾激化,全家人谁也没有吭声。 最后,沈若兰说累了,便倒在床上睡着了。 “阿弥陀佛,她总算睡着了!”陈文海对妹妹说,“我们俩出去说会话吧,反正也睡不着!” 于是,他们俩便来到了屋外。 由于外面太冷,他们俩向学校走去。 走进教学楼,陈文海对妹妹说: “这里没有风,就在这里说会儿话吧。” “说什么呢?” “说什么都可以,瞎聊呗!”陈文海打趣道,“用上海话说就是‘谈《山海经》’。”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没多想,反正是过一天是一天呗!这次病倒以后,我留下了一个后遗症,就是头疼,只要一看书或者思考问题或者受点刺激就头痛欲裂!所以,在这一年多时间里,我根本就不看书,很少思考问题,别人说什么我都不在乎,像傻子一样地活着!” “你的这种状况还得持续多久?” “不知道!”陈文海痛苦地说道:“我现在是生不如死,在人生道路上踽踽独行!像这样活着还不如去死!” “你不能这么悲观!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时来运转的!” “但愿如此吧!” 过了几天,陈华林笑着对儿子、女儿说: “我已经联系好了运送家具的车,明天我们就可以搬家了!” “真的?”陈文海高兴得手舞足蹈,“我早就想回十堰了,现在总算如愿以偿了!”接着又对妹妹说,“那年,我们就不该搬到均县来!十堰多好,是一座现代化城市!”说到这里,十堰的城市风貌浮现在他的眼前,他兴致勃勃地对父亲和妹妹说,“这一年多来,我每次到十堰去看病,都为十堰经济的快速发展和城市面貌的巨大变化而兴奋不已!”接着,又对父亲说,“十堰已经不是当年我们离开时的那个样子了!” “那年,我们离开十堰是1974年吧?”陈春梅问哥哥。 “对,正是1974年。”陈文海不禁感叹起来,“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就六七年过去了!在这六年多时间里,我插队、当工人和上大学,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简直可以写一部长篇小说!” “当年和你一起插过队的曹春福、杨冬生、陈雅丽、韩素梅,现在都在十堰当工人,我们全家搬去后,你和他们来往就方便多了。” “令人遗憾的是,张慧芳现在不在十堰!”说到这里,陈文海脸上表现出难受的表情,“我们八个知青里头就她一个被分到六里坪!当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多么地快乐,想不到眨眼间就风云四散!人生就好比是一场梦!” “张慧芳之所以被分到六里坪,还不是由于她的对象也在那里!” “她的对象是由她的父亲为她安排好的,这样的婚姻会有幸福吗?”陈文海忍不住这样问妹妹。 “这还用问吗?没有爱情的婚姻怎么会有幸福?”陈春梅问哥哥,“现在,你是不是还在怀念她?” “怀念谁?”正在思考问题的沈若兰听到女儿的问话,不由自主地冒出这么一句。 “她就是她呗!你问那么多干嘛?” “死丫头,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这难道也有错吗?你们兄妹俩什么心里话都向对方说,在我母亲面前却没有一句真话!我白养你们一场了!” “你什么话都藏不住,嘴快得比火车还要跑得快,谁还敢和你说真话?我哥和晓燕的事都怪你嘴快,结果害得我哥差点病死!” “这也不能全怪我,如果不是晓燕的父亲说那么难听的话,你哥会气得病倒吗?” “如果不是你上她家去求亲,晓燕的父亲怎么会知道我哥已经爱上了她的女儿?你这一求亲,使晓燕的父亲完全误解了你的意思,还以为是我哥让你去求亲的!这多丢人!” “这有什么丢人的?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哥都20好几了,又那么喜欢晓燕,我想让你哥娶晓燕,这难道也有错吗?再说,你哥和晓燕的哥不是一对好朋友吗?你哥经常上晓燕家去,早就亲热得不能再亲热了!还有,你哥是个大学生,现在哪个女孩不想嫁给大学生?因此,我想:晓燕的父亲是不会反对这门亲事的!” “你想你想,可是,晓燕的父亲不是这么想的!” “你不要这么凶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管你哥的闲事了!他这辈子娶不到媳妇该他倒霉!”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哥?只要你不瞎掺和,我哥怎么可能娶不到媳妇?” “你们俩别吵了行不行?如果再这样吵下去,别人会看笑话的!”陈文海连忙制止道。 “你真是不识好歹,我帮你说话,你反而责备我!”陈春梅生气地对哥哥说。 “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而是让你们俩都消消气,不要在大马路上做有损自己形象的事儿。”陈文海进一步说道,“有什么话为什么就不能心平气和地说呢?光吵能解决问题吗?”接着,又耐心地对母亲说,“我和晓燕八字还没一撇,你就冒冒失失地上她家去求亲,怎么会不碰一鼻子灰呢?如果时机成熟了,还用得着你去求亲吗?换句话说,如果晓燕真心实意地爱我,她自然会去做他父亲的工作,还用得着你亲自出马吗?”说到这里,陈文海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使我能早点娶上媳妇,可是,性急吃不了热豆腐,在婚姻问题上千万不能着急,得慢慢来,也就是说,你得让晓燕爸有个思想准备,心悦诚服地接受你的一番好意。” “他根本看不起你,你再慢慢来也没用!” “他看不起我没关系,只要他的女儿看得起我就行了!我看重的是晓燕,只要晓燕真心喜欢我,他爸再看不起我,我也不会在意的!哪怕晓燕这辈子不嫁给我,我也不会责怪怨恨她!真正的爱情不在于非得要生活在一起,只要两个人真诚相爱,这种爱情就是非常可贵的!我为什么至今还在怀念张慧芳,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我们俩曾经真诚相爱过。虽然她最终没有嫁给我,但是,难道就能因此而否定我们曾经有过的爱情吗?” “你别跟我妈说这些,我妈根本都听不懂!”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在‘对牛弹琴’?” “差不多!” “你们兄妹俩就会捉弄你老娘,拿你老娘寻开心!” 第七章 兄妹对话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坐在押运家具的车上,陈文海对陈春梅说: “我们全家总算又要搬到十堰去了!” “我们全家刚到十堰来的时候是在1971年11月份吧?”陈春梅回忆道,“那年,我才8岁,刚上小学一年级,什么都不懂。来到十堰后,我被转到茅箭小学,和老乡们坐在一个教室里上课,根本听不懂他们的话,感到很孤独。后来,51厂有了自己的子弟学校,我和二汽子弟坐在一个教室里上课。由于大家来自五湖四海,因此,说的都是普通话,情况也就好多了。” “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说,十堰是一座移民城市。” 过了一会儿,陈春梅不满地对哥哥说: “我妈就会瞎折腾,一会儿把我们家从51厂搬到粉末冶金厂,一会儿又把我们家从粉末冶金厂搬到62厂!这搬来搬去的多麻烦!” “当初,我妈要把我们家从51厂搬到粉末冶金厂,我不乐意,现在,我们家要从粉末冶金厂搬到62厂,我很乐意,因为我喜欢在城市里生活。”陈文海接着说道,“我尤其喜欢在大城市里生活,因为在大城市里生活能感受到现代生活的快节奏。大城市信息来源广,人会变得很聪明,因此,大城市才会人才荟萃。我认为:凡是想干一番大事业的人,都应该搬到大城市里去生活。” “我同意你的这番高论!”陈春梅半开玩笑地说道。 又过了一会儿,陈文海忍不住问妹妹: “你还记得51厂的那个张牡丹吗?” “怎么不记得?”陈春梅笑着说道,“那年,张牡丹是跟着她的哥哥嫂嫂一起到二汽来的。来的时候,我们两家结伴而行。” “你记得还挺清楚!” 陈文海也笑着说道,“那年,是1971年,我们是在十六铺码头上的船。” 陈文海笑着问妹妹,“你还记得那条船叫什么船吗?” “东方红八号!”陈春梅继续笑着说道,“那天早晨,在十六铺码头,张牡丹一见到你就笑!后来,无论是在旅途上,还是到了十堰以后的一段时间里,你们俩都形影不离!我看得出来,她特别喜欢你!” “我也特别喜欢她!”说到这里,陈文海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令人遗憾的是,我已经有7年没见到她了!不知她现在生活得怎么样?” “到了十堰以后,你应该去见见她!” “我一定会去见她的!” 汽车在公路上疾驶,陈文海的那颗心也在疾驶! 汽车离十堰市越近,陈文海就越兴奋! 当汽车进入十堰市境内,陈文海忍不住抒起情来,“啊,我终于又回到了十堰这片热土!” 陈春梅忍不住笑了起来,“此刻,你真像个诗人!” “诗人不敢当,我只不过是抒发一下我内心的真实感情罢了!”陈文海接着说道,“上海是我的第一故乡,十堰是我的第二故乡!我希望自己能在十堰干出一番事业!” “我相信你的理想会实现!” “可是,在通望理想的道路上,一定不会是一帆风顺的!”陈文海认真地说道,“也许,在未来的人生道路上,我还会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艰难险阻,然而,我是个不服输的人,不管遇到什么艰难险阻,我都不会轻言放弃,而只会勇往直前,直到事业成功的那一天!” “我想:这一天不会很遥远!” “我也是这么想的!”陈文海眼睛发亮,“我想:只要我锲而不舍地努力奋斗,20年后,我一定会事业有成!” 陈文海说得没错,20年后,他果然在事业上取得了辉煌的成果, 20年来,陈文海在人生道路上遇到了数不清的艰难险阻,然而,在风狂雨猛的艰难岁月里,他从未轻言放弃,而是认定一个目标坚定不移地走下去,终于迎来了人生道路上的美好春天! 如今,事业有成的陈文海仍然没有停止前进的步伐,更加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决心为在事业上取得更加辉煌的成果而继续努力! 陈文海全家搬到十堰后,由于62厂家属宿舍没有多余的房间,因此,就只好暂时住在单身宿舍。陈文海和父母住在一起,陈春梅仍然和同学们住在一起。 陈文海在家里住了几天,在这几天里,邻居们听说陈文海刚大学毕业,还没有对象,有的就要忙着为他介绍对象,陈文海苦恼地对妹妹说: “这些人真烦人,他们哪知道我现在仍然在爱着晓燕,怎么可能再去和别人谈恋爱呢?” “如果你们俩的恋爱关系能公开就好了!” “现在的问题是:由于晓燕的爸激烈反对,我和晓燕的恋爱关系根本无法公开!” “你打算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无休止地拖下去?” “我希望晓燕能说服她爸,如果实在说法不了,我想:晓燕会重新考虑自己的婚姻问题,也就是说,把自己嫁给别人。”陈文海咽了口唾沫,脸上现出极其难受的表情,“当然,从我内心深处讲,我是很不希望出现这种局面的!我实在不愿意看到别人把晓燕给娶走!如果别人真的把晓燕给娶走了,那就无异于从我身上剜去了一块肉,甚至可以说是摘走了我那颗滚烫滚烫的心!” 听了哥哥这番发自肺腑的话,陈春梅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她流着热泪对哥哥说: “没想到你这么爱晓燕!如果晓燕能亲耳听到你的这番话,就一定会去冲破爱情道路上的一切障碍,奋不顾身地投入你的怀抱,心甘情愿地成为你的妻子!” “令人遗憾的是:我对晓燕的这份爱她爸不理解,我妈也不理解!”陈文海继续说道,“现在看来,我和晓燕之间的爱情只能是一场梦!” “难道就不能去挽救了吗?” “不能!”陈文海极其肯定地说道,“现在,我的身体这么坏,还有头痛病,根本不能再受一点打击和刺激!如果我硬要把我和晓燕的恋爱关系公开,那就只能把她的父亲给激怒!到那时,她的父亲就会和我撕破脸皮,使我落得个身败名裂的可悲下场!我可不能为了爱情而不顾一切!” “你的头脑真冷静,我真地很佩服你!” “我之所以要跟晓燕在感情上保持一段距离,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经过这场大病,我的身体已经彻底地垮了,很难在短期内恢复元气,不愿在生活上拖累晓燕。晓燕是个好女孩,我不能把她的这辈子给毁了!她应该有自己的幸福生活!” “你的心地真善良,处处为别人着想!”陈春梅又一次被哥哥的这番话给感动了,“如果我是晓燕,就会不顾一切地嫁给你!” “令人遗憾的是:晓燕不是你,她没有你的思想境界高!” “我还不是受你的影响!”陈春梅不禁笑了起来,“你那么信仰马列,整天向我灌输马列主义,使我在潜移默化中也开始信仰马列,为此,同学们都笑话我!” “最近一年多来,由于我整天泡在药罐里,不能读书看报,理论水平不但没有提高,反而还大大地降低了!”说到这里,陈文海忍不住自我批判起来,“这场大病使我陷入了唯心主义的泥淖,这可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弄不好,我会自己毁了自己,最终在事业上一事无成!” “你的这种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我想:你读过的那些书,你过去写的那些文章,即使在几十年后也可以向人们证明:你不是一个‘混世魔王’,而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 “你说得对,因为历史是最公正的,它能戳穿一切谎言!”陈文海进一步地说道,“尽管现在有不少人对我进行贬低、诽谤和伤害,用谎言和假象迷惑了不明真相的人,然而,我坚信:一旦我事业有成,人们就会真正地认识我,就会为我的奋斗精神和辉煌成果而感动敬佩!” 正如陈文海所预言那样,当历史跨入21世纪后,越来越多的人真正地认识了他,他的奋斗精神和辉煌成果使越来越多的人感动敬佩! 陈文海是好样的,尽管他在人生道路上受到了那么多的挫折和磨难,然而,他最终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 第八章 登门拜访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母亲在爱情问题上的不理解使陈文海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 为了避免矛盾激化,陈文海只好离开家,回到单身宿舍。 回到单身宿舍后,为了掩人耳目,陈文海在别人面前慌称:由于家属宿舍的房子很紧张,他们家没能分到房子,因此,寒假期间自己只好住在单身宿舍里了。 在寒假期间,由于头痛病不能看书,陈文海只好到户外去散心,不是溜马路就是逛商店,有时还爬爬山,观赏一下大自然的美好风景。 站在山顶上,陈文海常常把思绪拉得很远很远, 他回忆起了自己所走过的人生道路。 从黄浦江畔到武当山下,陈文海一路走来,风风雨雨,坎坎坷坷,经历了多少挫折和磨难!如今,陈文海仍然在人生道路上步履维艰! “今后的人生道路到底该怎么走?还会遇到哪些艰难险阻?这些暂且可以不去考虑,最要紧的是如何度过目前的难关!为了使自己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当前最紧迫的任务是养好身体,因为:没有一个好身体,什么都无从谈起!” 想到这里,陈文海决定抛开一切烦恼和痛苦,快快乐乐地活着! 明天干什么呢?如果明天天气好,自己就去拜访老朋友——曹春福和曹晓燕。 阳光灿烂,晴空万里,陈文海坐车来到了曹春福的家。 一进门,曹晓燕便对陈文海说: “最近一段时间,你一定过得很愉快吧?” “谈不上愉快。”陈文海平静地说道。 “为什么?” “我们家还没有分到房子。家里太挤,我又回到了单身宿舍。” “这么说,你是从单位到我们家来的?” “现在单身宿舍里就剩下我一个人!”说这句话时,陈文海一副凄然的表情。 “你这一个人过也真够艰难的!”曹春福对陈文海目前的处境深表同情。 “我就这么倒霉,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却大病一场;现在还是孤零零地一个人!” “你就不能找一个伴儿?”曹春福看着陈文海的脸。 “我现在这个样子,哪个女孩会看上我?” 趁哥哥上厕所,曹晓燕对陈文海说: “我爸对你的成见太深了,我根本无法说服他!” “这么说,我们俩没有希望了?” “文海哥,我希望你能想开点!” “我一直很想得开!” “那你为什么还会病倒?” “我妈没完没了地给我写信,执意要我去娶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姑娘!我妈的逼婚使我根本静不心来学习,我每天都做噩梦!” “于是你就病倒了!你妈这么做也太过分了吧?” “我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的性格太懦弱了!你应该起来反抗!” “反抗有用吗?有人在为我妈撑腰打气,所以我妈才敢那么肆无忌惮!” “这个人是谁呀?” “好像是王志远吧?我也不太清楚!” “他怎么那么坏呀?” “他的亲戚知道我小时候的一些情况!王志远自以为抓住了我的软肋,所以才敢在我妈面前那么放肆,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小时候犯过一点小错误,王志远以此要挟我妈,经常对我妈进行威胁!他的威胁经常把我妈吓得半死!” “谁小时候不犯点错误?王志远那么做就是小题大做、借题发挥,最终目的就是想把你搞垮搞臭!他这是想置你于死地呀!不过,你也不用怕他!这种人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尽量少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我当然不会怕他!我是上海人,怎么可能去怕一个乡巴佬?别看王志远现在是城里人,可是他骨子里还是乡下人!他是从农村来的,在他身上留下了很深的乡下人的烙印!” “他就是一个乡巴佬!你应该鄙视他!你刚才说你是上海人,我想你一定很怀念上海!你离开上海已经有好几年了吧?你还打算回去吗?” “还回得去吗?我现在病恹恹的,回去能干什么呀?” “你说的倒也是啊!” “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我们俩永远是好朋友!” “这好象不会有什么问题。”曹晓燕笑着说道:“那天,你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来到我们家报喜,我好激动呀!你考上了大学,我比你还激动!” “我看出来啦!”陈文海眉开眼笑地说道:“你真是一个好姑娘,谁娶了你谁就幸福!” “你是不是打算娶我呀?” “如果没有我妈阻拦,我一定会去娶你!”说到这里,陈文海黯然神伤!他看着曹晓燕的脸忧心忡忡地说道:“我一直在担心:我妈以后还会不会再对你父母胡说八道,还会不会再对你说难听的话!”接着又关心地对曹晓燕说:“我妈有的话一定让你下不来台吧?你还是一个姑娘家呢!” “没事的,只要你心里有我,我根本不会在乎你妈说的那些话!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尽快把身体养好!” “你这么关心我,我好感动呀!” 这时,曹春福从厕所里出来了,他开玩笑道: “刚才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了?” “我们俩可没说什么悄悄话,我只不过是劝文海哥想开点,尽快把身体养好!” “就这些吗?” “还能说什么?” “你没有把你和咱爸谈话的内容告诉你文海哥?” “还有这个必要吗?文海哥是个聪明人,我点一下他就明白了!” 曹春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对陈文海说: “我爸就那么个人,老顽固!” “好啊,你竟然敢在背后骂咱爸,我非去告诉他不可!”曹晓燕和哥哥开玩笑。 “那我就不承认,看咱爸能把我怎么样!”曹春福嬉皮笑脸地说道。 “赖皮!”说着,曹晓燕便伸出胳膊要去打哥哥。 “你别……!”曹春福连忙笑着闪开了。 在六堰人民商场,沈若兰遇到了曹红军, 曹红军不满地对沈若兰说: “你的儿子又上我们家去了,他好象对我们家晓燕还不死心!你应该好好地管管你的儿子!” “你叫我怎么管?”沈若兰的脸上显出无奈的表情,“腿长在他的身上,我又不能把他的腿给绑起来!”沈若兰叹了口气,“他爱上谁家就上谁家,我才懒得管他呢!”接着又笑着说道:“我的儿子不是和你的儿子是一对好朋友吗?上朋友家窜窜门也无可非议呀!你也不要神经过敏,老把我家文海和你家晓燕联系在一起!其实,他们俩什么事也没有,只不过是在一起说说话罢了!” “你说得倒轻巧!”曹红军也生气了,“你以为我是大傻瓜,什么也看不出来吗?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看出来了,早在农村插队的时候,你儿子就开始打我们家晓燕的主意了!” “这怎么可能啊?”沈若兰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儿子是一个出了名的书呆子,一跟女孩说话就会脸红,怎么可能去打一个女孩的注意?”沈若兰收敛笑容,“是你家晓燕喜欢和我的儿子套近乎,你却倒打一耙来糟蹋我的儿子!” “我什么时候糟蹋你的儿子了?” “你的忘性真大!”沈若兰愤怒地说道,“上回我上你家去,是谁说我的儿子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刚说过的话你就忘了?” “那不是我一时说的气话吗?”曹红军忍不住笑了起来,“谁让你说我们家晓燕纠缠你的儿子?我们家晓燕什么时候去纠缠你的儿子了?”曹红军收敛笑容,认真地对沈若兰说,“我们俩都是几十岁的人了,遇到什么事应该保持头脑冷静,心平气和地说话,不要动不动就剑拔弩张,这样不好!在对待儿女的婚姻问题上应该权衡利弊,不能由着孩子们胡来!”说到这里,曹红军忍不住问道,“你说:你们家文海除了死读书什么也不会,还身体那么坏,性格那么孤僻,和我们家晓燕合适吗?如果他们俩在一起生活,会有幸福吗?” “其实,上回我上你家去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想了解一下他们俩的关系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看晓燕是不是真地喜欢我们家文海,而你却误解了我的意思,以为我是来求亲的!”沈若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都是几十岁的人了,怎么可能如此糊涂?其实,我也不赞成他们俩谈恋爱。晓燕是什么人?人长得漂亮,性格又那么活泼,我们家文海怎么配得上她?我经常劝我儿子:‘你不要想入非非的,在考虑婚姻问题的时候应该实际点儿!’可是他就是听不进去,真是气死我了!” “他毕竟是你的儿子嘛!现在学校正在放寒假,你应该把握好这个机会,赶快为你的儿子物色一个对象,让他赶快成家,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要再瞎折腾了!听说你儿子最近一年多根本不看书,整天在外面乱跑,这样可不好呀!他看不进去书是不是因为在想老婆?” “你不要把我的儿子想象得那么没出息!我问过我的儿子,知道我的儿子不是不愿意看书,而是根本不能看书,一看书就头痛欲裂。我的儿子以前一直酷爱读书,即使在农村那么艰苦的条件下都能坚持看书学习,现在怎么会一下子变得不爱看书学习了呢?” “这恐怕只是一个方面吧?”曹红军坚持自己的观点:“我们不能排除他想娶媳妇这个因素,小伙子哪有不想老婆的?”说到这里,曹红军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想娶媳妇也不是什么坏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关键是我们当老人的要为他们把好关,帮助他们建立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年轻人就是不理解我们当老人的一片苦心!”沈若兰深有感触地说道。 “不要着急,慢慢来!我相信:他们总有一天会理解我们的!” 第九章 开学第一课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回到家里后,沈若兰对丈夫陈华林说: “你猜,我今天在人民商场遇到谁了?” “谁?” “曹红军!” “你们俩没吵架吧?” “没有!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像是和他吵过架吗?”沈若兰端起茶杯大口大口地喝了几口水,然后继续说道:“曹红军说得还真有道理,我们俩真地该为自己的儿子多操点心,让他早点成家!”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我们再操心也没用!”陈华林向妻子提醒道,“你可不能再瞎掺和了!儿子现在身体还很虚弱,禁不起你的折腾!” “怎么叫瞎掺和呢?”沈若兰不高兴了,“难道我们不应该关心他的婚姻问题吗?” “关心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否则只能适得其反!”陈华林告诫妻子:“儿子已经对你很反感了,如果你再横加干涉,他会恨死你的!” “不会这么严重吧?”沈若兰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完全是为了儿子的终身幸福着想,” 正在这时,他们的女儿陈春梅回来了, 她严肃地对母亲说: “真正的关心应该以充分尊重我哥的意愿和感情为前提,否则,就是瞎掺和!” 陈华林连忙制止道: “你怎么能这么跟你的母亲说话?你就不能把话说得婉转点?” 沈若兰生气地对女儿说: “说起话来没大没小的,我白养你这么大了!” 陈春梅连忙解释道: “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跟母亲说话,我是由于太同情我哥了而一时用词不当!”陈春梅的脸上充满了严峻,“哥哥现在根本经受不起什么刺激了!妈,我可告诉你,如果你再不注意,我哥的病就极有可能转化为后期精神分裂症!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看你怎么办?” “你是得注意点!”陈华林对妻子说。 “那你们说,文海的婚姻问题到底该怎么办?”沈若兰愁眉苦脸地问大家。 “最好的办法是顺其自然!”陈春梅说道。 “你的意思不就是放任自流吗?”沈若兰不服气地说道。 “我哥的婚姻问题根本用不着我们去管!”陈春梅说道:“我哥受过高等教育,知道该用什么方式通过什么途径去解决自己的婚姻问题!” 过了一会儿,沈若兰认真地对丈夫说: “明天,你去把我们的儿子接回来,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一定很难受!” “我也去!”陈春梅连忙请求道。 “好吧!”沈若兰叮嘱道,“路上当心点!” “你放心好了,我和爸又不是小孩!” 陈华林陈春梅父女俩来到陈文海的住处, 陈春梅笑着对哥哥说: “妈让你回去住。” “是不是又要为我介绍对象?”陈文海满脸不高兴,“如果是,我就坚决不回去!” “她介绍她的,你不理她不就完了吗?” “我就怕她唠叨个没完!”陈文海皱起眉头,“我这个头痛病就怕别人唠叨!” “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只要妈在你面前唠叨,我就帮你找借口离开家!”接着又补充道:“我们俩尽量待在一起!反正现在我们寝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你可以到我们寝室里去!” 然而,回到家没几天,陈文海就待不下去了,因为父母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没完没了地吵架,搅得他烦躁不已、通宵失眠。他决定重新回铁路物资运输处。 这次回铁路运输处,陈文海一直待到快要过年。 临近除夕,为了和家人团聚,陈文海急匆匆地回到二汽化油器厂家属宿舍。 由于快要过年了,为了营造一个和谐温馨的家庭环境,父母双方都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没再大吵大闹。 到了除夕那天,一家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年夜饭。 在寒假期间,陈春梅正在和李建军谈恋爱。 有一天,李建军问陈文海: “你在上大学期间有没有看上哪个女同学?” “我都病倒了,哪还有心思去考虑这个问题?不过,我对我班的一个叫杨超琰的女同学有点好感,” “你追过她没有?” “我哪敢去追她?她可是大学教授的女儿!” “大学教授的女儿又怎么啦?难道大学教授的女儿就高人一等?”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由于我耽误了学业,没有资格去追她。我曾经给她递过纸条,结果她还误会了我的意思,她的父亲也对我很反感!” 由于老师们要提前备课,因此,在开学之前他们就要开始上班。 在开始上班的前一天,陈文海在路上遇到了张雪梅。他朝张雪梅笑了笑,张雪梅也朝他笑了笑,不过,张雪梅的笑显得很勉强,这使陈文海心里很不好受! 回到寝室后,陈文海想:“上学期,张雪梅对我很客气,还要我到她的寝室里去坐一会,现在,才过了一个寒假,她的态度就变了!一定是有人在她的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 陈文海猜测得一点没错,在张雪梅回到铁路物资运输处的当天,校长瞿瑛就找她谈了次话。瞿瑛脸上带着严峻的表情,这样对张雪梅说: “工人们向我反映:在寒假期间,陈文海从家里跑到我们铁路物资运输处,到了铁路物资运输处后,每天到处乱跑,还跑到曹晓燕家去纠缠曹晓燕!工人们都说:陈文海的行为很古怪,根本不像是一个大脑正常的人!联系他这一年多来的一系列表现,可以断定:陈文海一定是在婚姻问题上受过什么刺激,他上大学期间一定是想媳妇想疯了才病倒的!他之所以要去纠缠曹晓燕,是由于曹晓燕长得漂亮!像陈文海这样的人,你最好离他远点!” “陈文海怎么会是那种人?有不少人敬佩他的人品和才华!” “这些只是表面现象!”瞿瑛的脸上仍然带着严峻的表情,“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陈文海看上去不像是坏人呀!” “你是政治老师,还是团支部委员和大队辅导员!你不是还要入党吗?我们正在考验你,你可不能在陈文海的问题上犯糊涂,把自己的政治前途给整没了!”瞿瑛喝了一口茶,然后继续说道:“我听说:你还想让陈文海到你的寝室里去玩。你可千万不能让他去!” “为什么呀?” “你一旦让他去了,他就会趁虚而入!你别看他表面上文质彬彬的,似乎是个文弱书生,其实,他的内心深处肮脏得很!你要离她远点!叔叔可不希望你的政治生命被他给毁了!”接着,翟琳又加重了语气,“如果你不听我的话,可别怪我叔叔不给你面子!” “怎么,你生气了?”张雪梅陪着笑脸对瞿瑛说:“我知道叔叔完全是为了我好!” 学校开学了,陈文海既感到兴奋,又感到忐忑不安,因为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还很糟,怕胜任不了中学语文教学。 上课铃响过之后,陈文海拿着语文课本和备课本走进初一班教室。 陈文海站在讲桌前,忽然想到了两千多年前的孔子,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神圣感从他的心底油然而生!他清了清嗓门,微笑着开始了他的开场白: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陈名文海,以后大家管我叫陈老师就行了。” 说到这里,陈文海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接着说道: “我毕业于郧阳师范专科学校,也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我是科班出身。” 全班同学凝神静气地听着,教室里一片肃静。 陈文海扫视了同学们一眼,极其坦诚地继续对大家说: “作为受过正规师范教育的我现在来到东城子弟学校任教,按理说不会有什么问题,然而,我还是要声明一点:由于我在上大学期间大病了一场,并且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是带病来到这个学校报到的,因此,对能否教好中学语文我心里还没有底,不过,请同学们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把中学语文教好的!” 听陈文海这么说,有的女同学脸上露出了微笑。 “好了,闲话少说,言归正传,下面,我们就开始上课!”陈文海翻开语文课本和备课本,抑扬顿挫地地说道,“今天,我们开始上第一课,请同学们打开语文课本!” 就这样,陈文海开始了他有生以来的第一节语文课,开始了他的教学生涯! “滴铃铃……!”下课铃很快就响了。 陈文海松了一口气,微笑着向同学们大声说道: “今天,这节语文课就上到这里!” 说完这句话,陈文海仿佛感到自己完成了一项神圣的历史使命! 他合上了语文课本和备课本。 下课后,女同学们纷纷拥到讲桌前,七嘴八舌地大声嚷道: “陈老师,你好亲切呀!” “你的开场白与众不同、别具一格!” “你的课讲得真好,我都听得入迷了!” “陈老师,你好棒呀!” “你真的好棒唉!” “你们别再‘吹捧’我了,我都已经被你们吹得晕晕乎乎了!”陈文海和女同学们开玩笑,然后,他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对大家说:“为了上好这第一堂语文课,我翻遍了各种资料,费了好大的劲!”接着又遗憾地说道:“本来,这节语文课应该上得更令人满意,只是由于我的身体太坏,准备得还很不充分!” “陈老师,你真谦虚!” 第十章 再次登门拜访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在刚开学的一段时间里,尽管陈文海的课经常讲得不怎么好,然而,由于人们互相之间还不熟悉,很多人还能顾及他的面子,因此,课堂纪律还算过得去。后来,有的学生由于受外界影响,因此,他们在课堂上越来越放肆,以至于经常使正常的教学秩序无法进行下去! 有一天,由于课堂纪律不好,下课后,陈文海沮丧地对胡战勇说: “现在我的身体这么坏,根本不适合当老师。我几次向学校领导要求改行,可是他们硬是不同意,说什么现在学校这么缺中学语文老师,怎么能放我走呢!” “那你就安安心心地当你的中学语文老师呗!” “我怕再这样下去,我的名声会越来越坏,最终我会成为一堆不齿于人类的狗屎堆!”陈文海这样自嘲道。 “不会吧?你想得太多了!”胡战勇笑着对他说,“你的这种心态会对你的身体很不利,你应该学会乐观地面对现实!” “其实,我一直是乐观主义者,否则,我怎么可能活到今天!” “那你就继续地乐观下去!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 “我也相信会有这么一天!” 众所周知,20世纪80年代正是中国改革开放如火如荼的年代!陈文海为自己能生活在这样的年代而感到荣幸和自豪,如果不是大病一场而耽误了学业,他完全有可能被分到重点中学任教高中语文! 陈文海出生于20世纪50年代,由于从小就爱读书,因此,在他的身上有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如果不是家庭因素和身体状况,他完全有可能成为大学教授或中学语文特级教师,甚至有可能成为语文教育家! 陈文海来到了这所地处偏远的落后学校,在后来20多年的漫长岁月里,他在人生道路上经历了常人难以经受的挫折和磨难,忍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和屈辱!使他感到欣慰的是:他没有被苦难压垮,而是挺直腰杆坚强地活了下来,并在事业上取得了辉煌的成果! 由于在上大学期间大病了一场耽误了学业,陈文海的专业基础显得很不雄厚,再加上他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因此,在接下来的中学语文教学工作中,他常常感到力不从心!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把中学语文教好呢? 学生和学生家长不了解情况,老师和学校领导不了解情况,他们只会看表面现象,对陈文海没能把中学语文教好作出种种不符合实际情况的猜测,进而对他产生不满,对他进行贬低、诽谤和伤害! 几年后,由于身体逐渐康复,再加上陈文海能刻苦钻研业务,因此,他在中学语文教学方面有很大的起色,然而,由于工作中的失误,人们很快就“忘记”了这一切,继续对他进行贬低、诽谤和伤害! 在几十年后的今天,陈文海感到震惊:人们对他的贬低、诽谤和伤害竟然会延续20多年,并且愈演愈烈,几次无情地把他“赶”下讲台! 现实是多么地荒唐可笑和冷酷无情啊! 刚开学没多久,陈文海又来到了曹春福的家。 坐下后,曹春福笑着问陈文海: “最近怎么样?” “还可以。”陈文海笑着回答道,“由于刚到一个新的环境,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很新鲜,因此,相对地来说,我的心情就显得轻松多了。” 曹春福跑到厨房泡了两杯茶,然后,又回到客厅把这两杯茶放在茶几上,笑着对陈文海说: “请喝茶。” “谢谢!”陈文海笑着问道,“晓燕没在家?” “她出去了,说是到同学家去了。”曹春福皱着眉头对陈文海说,“最近,晓燕心情不太好!” “她怎么啦?是不是碰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在她上中专的时候,有不少男生追求她,其中有一个追她追得特别紧。” “晓燕喜欢他吗?” “晓燕的心思没有放在他的身上。”曹春福继续皱着眉头,“现在晓燕心里特别烦!” “为什么?” “因为我爸老在她面前唠叨,说什么:‘这么好的男生你都不喜欢,你到底喜欢谁?那个陈文海有什么好?不就是一个书呆子吗?’” “其实你爸说得对,我就是一个书呆子!” “你别说气话了!”曹春福笑着说道,“我看得出来,晓燕对你很真心!” “这我知道!”陈文海苦笑了一下,“现在的问题是:你爸根本不赞成我和晓燕好,而晓燕呢,又不敢为了我和你爸闹翻!”接着又笑着问道,“你妈没有不赞成吧?” “我妈当然不会不赞成了!”接着又补充道,“她对你的印象也不错,经常说你人忠厚老实,又那么有才,配她的女儿绰绰有余!” “你妈真是这么说的吗?” “我骗你干吗?” “这么说,我还真该娶晓燕为妻了!”陈文海和他开玩笑。“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娶晓燕!”陈文海认真地说道 “为什么?”曹春福不解地瞪大了双眼。 “你别这么看着我!”陈文海苦恼地摇了摇头,“现在,我的身体还很坏,每天失眠,饭吃得很少,不能久坐,不能长时间看书写字,坐一会就要躺下休息!为了不使自己过于郁闷,我经常出气溜马路、逛商店,有时,还爬到山上去观风景!为了补充体力,我就每天冲麦乳精和奶粉喝!有的人不了解情况,认为我是娇生惯养,以为我是在偷懒,嫌食堂的饭不好吃!还有人认为我失眠是由于想老婆想的!这真是冤枉死我了!”陈文海问曹春福,“你说,我现在这种状况还允许我去考虑婚姻问题吗?” “现在说什么的都有,因此,我爸感觉压力很大,不希望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你!” “这我能理解!”陈文海笑着问道,“可是晓燕呢?她是不是也感觉压力很大?” “我们全家都感觉有压力!”曹春福苦笑着说,“所以,我才要劝你重新考虑自己的婚姻问题!” “你不用劝我,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娶晓燕!” “你生气啦?”曹春福继续苦笑着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让晓燕耽误了你的终身幸福!” “这我明白!”陈文海也苦笑着说,“可是,我心里始终放不下晓燕,因为我太喜欢她了!”陈文海反问道,“你知道真正爱上一个女孩是一种什么感觉吗?” “我能理解你对晓燕的感情,然而,你也要学会面对现实!” “怎么面对现实?”陈文海很生气,“我现在不是不想和别人结婚,而是我现在的状况根本不允许我去考虑婚姻问题!” “可是,你老往我家跑,很容易给别人造成误解,以为你在纠缠晓燕!这难道不是一种对你的伤害吗?” “别人愿意怎么想我管不着!”陈文海神情肃然地说道,“只要晓燕对我不反感,我就不怕别人乱说!” “现在晓燕感到很为难,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接着又补充道,“她不想伤害你,也不忍心伤害你!” 这时,曹晓燕回来了,她笑着问陈文海: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会了。” 曹春福站起身到卫生间去解手。 曹晓燕坐到哥哥刚才坐过的沙发上,继续笑着问陈文海: “你和杨超琰还有来往吗?” “没有。”陈文海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怎么想得起来问我这个?我和她本来就是一般的同学关系!” “有人说你追过她,所以我才要这么问你。” “其实这是一场误会!”陈文海耐心地解释道,“那时,我的身体太坏,还以为活不了几天了,心想:‘我还没娶媳妇呢,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多遗憾!’想在临死之前把婚姻问题给解决了,于是,就去找了杨媛媛。” “你为什么会想到她呢?” “因为她很同情我,而且,她还是一个大学教授的女儿!” “大学教授的女儿又怎么啦?” “我一直有一个美好的愿望,就是想在有生之年娶一个大学教授的女儿,这样对我的事业会有帮助。” “因为我不是大学教授的女儿,所以,你不想娶我,对不对?”曹晓燕和陈文海开玩笑。 “不是我不想娶你,而是我现在的这种状况根本无法去娶你!” “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曹晓燕继续和陈文海开玩笑,“现在,你们大学生被世人称之为‘天之骄子’,多么荣耀!我曹晓燕只有仰慕的份儿!” “这我早就看出来啦!”陈文海和她半开玩笑,“三年前,我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到你家来报喜,你看我的那种眼神让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明白你的心思!”曹晓燕笑着说道,“你的意思是说:那天,你对我产生了……” 还没等曹晓燕把“爱情”那两个字说出来,曹春福从卫生间出来了,他笑着对妹妹说: “为了那份神圣的爱情,你文海哥差点把命给搭进去!” “这才是真正的爱情!”曹晓燕笑着对大家说,“这样的爱情会让我永远感动,永远铭记在心!” “这是刻骨铭心的爱情!”陈文海认真地对大家说。 过了一会儿,曹晓燕的父母都回来了,陈文海和他们全家在一起吃了午饭。 吃过午饭,曹春福笑着对陈文海说: “我想到新华书店去买几本书。你陪我一起去吧?” “那咱俩就走吧!”陈文海也笑着对他说,“我也想去买几本书。” 于是,他们俩就来到了新华书店。 在新华书店里,陈文海买了几本有关中学语文教学方面的书,他笑着对曹春福说: “我在上师专的时候,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们都说语文最不好教,我希望这几本书能我的教学有所帮助。” “我相信你一定能把中学语文教好!” 第十一章 陈文海的烦恼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星期天上午,陈文海回到了父母的家。 过了一会儿,陈春梅的对象李国强来了。 坐下后,李国强笑着问陈文海,“你现在还没有对象吧?” 陈文海点了点头。 “要不要我为你介绍一个?” 陈文海笑了笑。 “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儿?” 陈文海还是笑了笑。 这时,沈如兰进屋来了,她笑着对李国强说: “我们家文海现在是大学生,应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对象你应该心里有数!” 李国强想了想,然后笑着对大家说: “我认识一个女孩儿,她在医院当护士,现在还没有对象,如果文海哥不嫌弃,我可以把她介绍给文海哥。” “那你还不赶快把她领来!”陈春梅忍不住欢天喜地地嚷道。 “那下个礼拜天我一定把他带来!”说完,李国强便和陈春梅一起出去玩了。 一直玩到下午,他们俩才回来。 和李国强分手后,陈春梅回到了自己父母的家。 进屋后,陈文海满脸不高兴地对她说: “妈真烦人,又让别人为我介绍对象!你也是的,跟着瞎起哄!” “怎么叫瞎起哄呢?”陈春梅嘻嘻哈哈地对嚷道,“找个护士也不错嘛!”接着又反问道,“难道护士配不上你吗?难道找个护士就降低了你的身份?” “什么呀?”陈文海更生气了,“我对晓燕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这事让晓燕知道了,晓燕会怎么想!” “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陈春梅嘻嘻哈哈地说道,“反正你们俩的事已经没什么希望了,你还管她怎么想?” “你怎么能这样?”陈文海怒目圆睁,“你这是在蔑视我和晓燕之间的感情!”说到这里,陈文海的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我为了她差点病死,对此,你又不是不清楚!” “对不起!”见陈文海这么难受,陈春梅连忙向哥哥道歉。“不过,你和那个护士见一面又有何妨?我又没有强迫让你和她结婚!”陈春梅谈了自己的看法。 “除了晓燕,我现在根本不想和任何人谈恋爱!” “这我知道!”陈春梅笑着对哥哥说,“你对晓燕的感情妈不理解,晓燕的爸也不理解,现在外面对你又有很多议论,你总得做个样子去堵一下他们的嘴,平息一下社会舆论吧!社会就是这样地荒唐可笑和冷酷无情,我们有时候不得不作出某些妥协让步!” 一个星期后,陈文海在家里和那个护士见了一面。 他们几个在一起说了一会话,那个护士便跟着李国强一起走了。 李国强走后,陈春梅笑着问哥哥: “你认为这个女孩长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接着又补充道,“不算漂亮也不算丑。” “配得上你吧?”陈春梅和哥哥开玩笑。 “马马虎虎,可以凑合。” “那你就把她娶回家呗!”陈春梅继续和哥哥开玩笑。 “你是不是认为我娶不上媳妇非得娶她不可?” “我可没这么想!我哥是谁呀?才华横溢,还有远大的理想和抱负,怎么能娶这样的女孩平平庸庸地虚度此生呢!” “你也学会了吹捧我!”陈文海忍不住笑了起来。 后来,那个护士再也没来找过陈文海,陈文海高兴地对妹妹说: “阿弥陀佛,幸亏她没再来找我,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打发她!” “听你的话音,你好象不喜欢她?” “虽然她长得不算漂亮,可是她的模样和说话的神态还是蛮可爱的!”陈文海笑着说道,“如果换了别人,说不定还真的会娶她为妻。” “你和很多女孩都能友好相处,如果这个护士是你的同学或者同事,我想:你也一定能和她友好相处!” “这样的女孩当一般的朋友还可以,如果要我和她一起生活,那么,对我来说就勉为其难了!”陈文海笑着问妹妹,“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那还用问?因为你们之间没有爱情!” “如果男女之间没有爱情,怎么能在一起生活呢?”陈文海认真地对妹妹说,“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遗憾的是:有的人偏偏要‘棒打鸳鸯散’,对别人的婚姻问题横加干涉!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可恶?” “确实很可恶!” 李国强又一次来到了陈文海的家,陈春梅笑着对他说: “你来的还怪早的,吃过早饭了吗?” “当然吃过了!”接着补充道,“我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再说,今天我们不是还要出去玩吗?”然后又催促道,“我们赶快走吧!” “我们俩陪我哥说会儿话再走吧?” “当然可以啦!”走在路上,李国强笑着问陈文海,“你们学校有没有合适的?” “目前还没有。”陈文海笑着说,“我到学校上班才几个月,对谁都不了解。” “你不是跟我说过你们学校的那个张雪梅长得很漂亮吗?”陈春梅笑着插嘴道。 “那又怎么样?” “你对她有好感吗?” “有一点儿。” “那你就主动去接近她呗!” “她高傲得像个公主,我才懒得去搭理她呢!” “她是司令员的女儿吧?” “你记得还挺清楚!” “我们出去说吧,这里说话不方便!”见父母亲都在家里,陈春梅便这样对陈文海和李国强说。 来到屋外,他们三个沿着厂区公路向前走去。 “我认为:虽然张雪梅很高傲,你还是应该主动去接近她。”李国强说。 “为什么呀?”陈春梅问。 “因为一般地来说,凡是长得漂亮的女孩儿都很高傲,尤其是干部子弟更是如此!” “如果我主动去接近她,别人会不会说我攀高枝儿?”陈文海担心地问道。 “攀高枝儿又怎么啦?谁不想攀高枝儿?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 “那我们男子汉的尊严又何在呢?” “你既想娶媳妇又想要男子汉的尊严,这可就有点难了!” “我宁要男子汉的尊严!” “那你就准备好打一辈子光棍吧!”陈春梅和哥哥开玩笑,然后,收敛笑容这样对哥哥说,“你不是最烦别人为你介绍对象吗?你去主动接近张雪梅,如果你们俩成了,你不就可以省去这一烦恼了吗?” “妹妹说得有道理!”陈文海笑着说,“那我就去主动接近她?或者说直白点,我就去追她?”然后又笑着说,“可是,我从来就没有追女孩儿的习惯!” “你是不是认为追女孩儿有损于你们男子汉的尊严?” “如果追到手那还值得,就怕追不到手!”陈文海担心地说道,“尤其是像我这样的情况,如果追不到手,有的人什么难听的话都会说得出来!到那时,我很有可能会身败名裂!如果真的导致这样的后果,那我的下场可就惨喽!” “你想那么多干啥?走一步算一步呗!”陈春梅对哥哥说,“你不是最烦我妈托别人为你介绍对象吗?你的婚姻问题一天不解决,你的这一烦恼就一天不会了结!” “中国人就喜欢‘乱点鸳鸯谱’,我最烦这一点!” “你烦又有什么用?谁让你是中国人呢!” “婚姻应该以爱情为基础,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很痛苦的,为什么有的中国人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说到这里,陈文海不禁笑了起来,“这也难怪,中国曾经是一个有过两千多年封建社会历史的国家,封建社会的那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门当户对’观念已经在人们的头脑中根深蒂固!” 回到学校后,在“该不该去主动接近张雪梅”这个问题上,陈文海仍然感到很为难,这是由于:他目前对张雪梅还缺乏了解,如果主动去接近她会不会招来闲言碎语?如果她不喜欢自己,自己主动去接近她会不会引起她的误解?更严重的是:如果自己的这一举动被某些别有用心的家伙所利用,那么,他们之间就很有可能产生怨恨而成为仇人!这是陈文海最不愿意看到的! 到底该不该去主动接近她呢?如果应该去接近她,那么,又应该以一种什么方式去接近她呢?连着几个晚上,陈文海都在苦苦地思索这个问题! 陈文海不愧是一个有深谋远虑的知识分子,他的这些担心后来果然变成了事实,20多年来,他在爱情、婚姻和家庭问题上吃尽了苦头,有的人用世界上最恶毒肮脏的语言对他进行贬低、诽谤和伤害,仿佛陈文海是世界上最不要脸的家伙! 面对人们针对他的种种污言秽语,陈文海常常感到有口难辩、痛苦不堪! 面对人们向他泼来的一盆盆脏水,陈文海痛心疾首! 有多少人知道:在“该不该去主动接近张雪梅”这个问题上陈文海曾经有过的犹豫和彷徨? 迈出“主动接近张雪梅”这一步,对于陈文海来说是多么地艰难! 有的人只会摇头晃脑、摇唇鼓舌地散布各种离奇的谎言和谣言而根本不顾陈文海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感受!他们只图呈自己一时之口舌痛快而不管别人心里有多么痛苦!他们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这就是国民的劣根性! 2022年2月22日修改 第十二章 接近张雪梅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经过深思熟虑,陈文海决定先从向学校广播站投稿开始做起,因为张雪梅是学校广播站站长。 那天,陈文海写了一篇文章,然后来到学校广播站把这篇文章交给了张雪梅,张雪梅看了后连声称赞道: “你的这篇文章写得真好!别人都说你有才,真是名不虚传呀!” “你过奖了!其实,我的这篇文章写得一点都不好!”陈文海笑着说。 “既然写得一点都不好,你为什么还要把这篇文章交给我呢?” “我是为了支持你的工作!” “那我就谢谢你了!”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时,正好化学老师赵志刚走进来,张雪梅连忙把陈文海的这篇文章给他看,赵志刚看了后连忙说: “好文章,还不赶快播?” “那我就播了?”张雪梅笑着问道。 “你是站长,还用问我?” “因为你是老教师嘛!” 张雪梅说完这句话,连忙对着话筒读起陈文海的这篇文章来。 听到从喇叭里传来张雪梅那甜美的嗓音,陈文海感到很激动,似乎在这一刻突然爱上了她!陈文海连忙跑进学校广播站,眉开眼笑地对她说: “你播得真好!我们学校正需要你这样的播音员!” “那是由于你的这篇文章写得好!” “你的嗓音好甜美,我都被你的嗓音陶醉了!” “你这么喜欢我的嗓音,就多写几篇文章呗!” 陈文海从学校广播站出来后,广播喇叭里反复地播送着他的那篇文章,王桂芳笑着对他说: “你听,张雪梅在读你的那篇文章时多有激情!她是不是爱上你了?” “但愿如此吧!” “如果你们俩能真诚相爱,那就一定是天赐良缘!” 趁着张雪梅在高兴劲上,陈文海在再次投稿的时候顺便交给了她一张纸条。 过了一会儿,王秀兰手里拿着一封信向陈文海走来。 “陈老师,你的信。”王秀兰把信交给陈文海,笑着问他,“是对象给你来的信吧?” “我现在哪儿有什么对象!”陈文海接过信,看了看信封,然后告诉王秀兰,“她是我的同学,人家早就有对象了。” “那今天上午来找你的是谁?” “是我妹妹。” “是亲妹妹?” “当然是亲妹妹了!怎么,这你还怀疑吗?” “我怎么看她一点儿也不像你呢?” “你好象对我的婚姻问题很关心!” “你说得很对!”王秀兰脸上堆着笑,压低声音问他,“你给张雪梅的纸条上写的是什么呀?” 陈文海的脸一下红了起来:“我要为他的弟弟介绍对象。” “不对吧!”王秀兰脸上堆着神秘的笑容,“恐怕是为你自己介绍对象吧?” 这时,胡战勇走过来,对李秀兰说,“你怎么对别人的个人问题这么感兴趣?人家为谁找对象,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你好象不高兴了,是不是你也看上张雪梅了?” “你瞎说什么呀!人家张雪梅早就有对象了,你还不知道?” “你听谁说的呀?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是校长告诉我的。” “校长告诉你张雪梅的对象是谁了吗?” “他只告诉我张雪梅的对象是在军分区工作。” “那么,黄建华为什么还要去追求张雪梅呢?” “为什么就不能呢?”陈文海笑着对王秀兰说,“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和幸福的权利!” “也包括你吗?” “那当然了!” “滴铃铃……”电话铃响了。 陈文海抓起话筒,一听,原来是找张雪梅的,便连忙跑到隔壁办公室,让张雪梅来接电话。 打完电话,张雪梅看了一眼陈文海的备课本,笑着对他说: “你课备得好认真啊!” 陈文海抬起头微笑地看着张雪梅,发现她说话的时候脸都羞红了。 “你还有什么事吗?”张雪梅被陈文海看得更不好意思了,连忙笑着这样问他。 “没有了,就是让你来接电话。”陈文海发现张雪梅笑的时候显得更美丽动人了。 “谢谢你!”张雪梅笑着向陈文海告辞,“那我走了!” “再见!” “再见!” 这时,正好胡战勇一脚跨进门,他笑着对陈文海和张雪梅说: “你们俩怎么这么客气?每天见面还要说再见!” 胡战勇走到陈文海身边,陈文海连忙问他: “校长说张雪梅已经有对象了,这是真的吗?” “也许是真的吧!”胡战勇笑着问陈文海,“你是不是真的爱上张雪梅了?” “我可不敢高攀!” “这从何说起?” “因为张雪梅是干部子弟呀!”陈文海笑着对胡战勇说,“我听说张雪梅的父亲还是军分区司令员呢!” “干部子弟又怎么了!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讲究什么‘门当户对’!” 胡战勇和陈文海开玩笑,“如果你真的已经爱上了她,就抓紧点!” “怎么抓紧?”陈文海也和他开玩笑,“你能不能教教我?” “那完全没有问题!我可以帮你出出点子,为你参谋参谋。” “那我就要谢谢你了!” “谢什么呀!谁让我们是哥们呢!” “你说,张雪梅长得那么漂亮,又是干部子弟,我该不该去追她?” “这是你的权力!”胡战勇的脸上闪烁着狡黠的微笑,“只要你信得着我,和我说的是实话,我就一定会促使你们早日结为百年之好!” “那就太好了!”陈文海神情肃然地对他说,“我有一个问题要向你请教。” “什么问题?你快说!” “就是——”陈文海皱了一下眉头,“就是几天前张雪梅告诉我:她的叔叔不让她随便和别人谈恋爱!她这么说,我以后该怎么办呢?” “这个嘛——”胡战勇沉吟了一下,“我认为:你应该去继续追求她,并且要做到‘锲而不舍’!” “原来你也知道有‘锲而不舍’这个成语啊!”陈文海和他开玩笑,“你这个成语用在这里太恰当了!我一定会‘锲而不舍’地去追求张雪梅,直到“洞房花烛夜”的那一天!” 第十三章 夫妻吵架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吃罢晚饭,胡战勇看新闻联播,陈文海不想看,就独自一人出去串门。 来到校长瞿瑛家,瞿瑛正在吃饭。 “吃过了没有?” “吃过了。” “再吃一点儿怎么样?” “我已经吃饱了。” 瞿瑛对妻子说: “月娥,给陈老师倒杯茶。” 陈月娥连忙沏了一杯茶,笑吟吟地端到陈文海面前,陈文海笑吟吟地接过茶杯,放到桌子上。 “我们这里条件差,教学楼还没有盖起来,不过,不久以后就会盖起来。”瞿瑛问陈文海,“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没有?” “没有。” “有对象了没有?” “还没有。” “你还年轻。我想:只要你好好干,对象是不会成问题的。” “能不能在我们学校的老师里挑一个?”陈月娥陈文海。 “学校里哪有合适的?”瞿瑛问妻子。 “比如张雪梅,我看就很适合陈文海。” “问题是张雪梅已经有对象了。张雪梅有什么好的?我看就不适合陈文海!” “为什么?” “陈文海是从大城市来的,而张雪梅呢,是在小县城长大的,根本配不上陈文海嘛!。” “你说得根本不对!张雪梅长得那么漂亮,上学的时候在班里就是班花,而陈文海呢,是大学生,很有才华。如果他们俩能结合,可以算得上是才子配佳人!这样的郎才女貌,你竟然还说不合适!我真怀疑你的大脑有毛病!” “你懂什么呀!”瞿瑛的神情肃然起来,“像陈文海这样的大作家,怎么会看上张雪梅呢?陈文海不需要花瓶和绣花枕头,需要的是红颜知己!陈文海,我说的对不对?” “爱情、婚姻和家庭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陈文海苦笑了一下,“有时候男孩会爱上一个不是红颜知己的女孩!这样的爱情同样会是很痛苦的!” “那么,你怎么看待像张雪梅这样的女孩呢?”陈月娥问陈文海。 “我对张雪梅还不太了解。”陈文海笑了笑,然后对陈月娥说:“不过,如果我爱上了她,我会主动去接近她的。我想,校长不会反对吧?” “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和幸福的权力,我怎么会反对呢?”瞿瑛笑了笑,然后对陈文海说:“不过,我要提醒你,理想不能代替现实,有时候,在解决婚姻问题的时候要现实一点儿,对女方的要求不能太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文海听出了瞿瑛的弦外之音,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我已经爱上了张雪梅,难道我不该去追求她吗?” “你当然可以去追求她,任何人都没有这个权力去阻拦你。”瞿瑛的嘴角带着轻蔑和讥讽,“你刚大学毕业,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教学上,想方设法把书教好!至于婚姻问题嘛,可以放到以后再去考虑!男子汉大丈夫,应该以事业为重!” 从瞿瑛家出来后,陈文海沿着铁路散步。 陈文海正往前走着,忽然发现前面也有一个人在散步,走近一看,原来是胡战勇。 胡战勇见陈文海光低着头走路不说话,便对他说: “你好象有什么心事!” “刚才,我上校长家去了。他好像反对我去接近张雪梅!” “他反对又有什么用?” “他是校长,和张雪梅的父亲又是老战友,他一反对,我想娶张雪梅就没有希望了!” “没有希望就去追求别的女孩呗!干吗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问题是我现在还没有爱上别的女孩!”陈文海对胡战勇说,“我看校长的脑子里也有封建社会那套门当户对的陈腐观念,他反对我去接近张雪梅,不就看张雪梅是干部子弟吗!” “不仅仅是门当户对的问题,恐怕还有其他原因吧?”胡战勇看了一眼陈文海,“听说你在上大学的时候在婚姻问题上受过刺激,有这回事吗?” “我极力反对父母的包办婚姻!”陈文海对胡战勇说,“在我上大学的时候,我妈执意要我去娶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姑娘!我妈的逼婚使我大病了一场!”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其实,我现在心里非常矛盾!”陈文海坦城地告诉胡战勇:“我对自己以后该不该再去追张雪梅都拿不定主意,因为我现在对她的了解毕竟还很有限!” “我认为:既然你已经爱上了她,就应该去继续追求她,因为只有在追求的过程中才能进一步地了解她!” “在现实生活中,有情人往往不能成为眷属!王实甫在《西厢记》中说:愿天下有情的人都成了眷属,其实这只过是人们的一种美好愿望罢了!” 陈文海走后,瞿瑛满对妻子说: “以后,如果陈文海再上我家来,你不要乱插嘴!” “我这是叫乱插嘴吗?陈老师身子骨那么单薄,需要有一个女孩在生活上帮助他,我关心一下他的个人问题,这难道有错吗?” “问题是你不该提张雪梅!现在,黄建华正在追张雪梅,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可是,你觉得他们俩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只要他们俩的感情好,就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他们俩的感情好吗?”陈月娥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男人就是心粗,根本不明白女人的心思!实话告诉你吧,张雪梅根本没看上他!” “他们俩不是挺好的吗?” “张雪梅才貌双全,怎么会看上他?他除了会踢足球,还会什么?” “你怎么能这么贬低他?”瞿瑛猛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大声吼道:“黄建华只上过初中,是自学了高中课程,这对于一个残疾人来说是多么地不容易!你不但不感动,反而如此贬低他,你还能算是人吗?” “你不要这么激动嘛!”陈月娥接着说道:“黄建华的精神确实很可贵,我们大家都应该向他学习,可是这和爱情有关系吗?难道仅凭这一点,张雪梅就应该去嫁给他吗?我认为:张雪梅和黄建华根本不合适!” “张雪梅和陈文海也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一个是才子,一个是美女,正好是才子配佳人!” “别忘了,现在不是封建社会,你的那一套早就过时啦!” “在婚姻问题上,人们注重的还是郎才女貌!” 和妻子吵了一架,瞿瑛心里很不是滋味,总想找人倾诉一下内心的苦闷。 “那么,找谁呢?”瞿瑛想到了谢润东,他想: “谢润东不是也很同情黄建华吗?在黄建华和张雪梅的问题上,他虽然不怎么赞成,不是也经常随声附和吗?他曾经说过:如果张雪梅愿意嫁给黄建华,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这说明:他还是希望张雪梅能嫁给黄建华。” 瞿瑛继续想道: “现在的问题是:在黄建华和张雪梅的问题上,张雪梅一直没有明确表态!她到底喜不喜欢黄建华?她到底愿不愿意嫁给黄建华? “听说:最近家里人又为张雪梅介绍了一个对象,而张雪梅呢,好象不怎么愿意。 “现在,学校又来了一个陈文海。听别人说:这个陈文海最近好象在打张雪梅的主意。这怎么行呢? “这个陈文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为什么要打张雪梅的主意?他不是喜欢曹晓燕吗?” 想到这里,瞿瑛决定去找谢润东好好地聊聊天。 谢润东和瞿瑛的经历很相似:高中毕业后,参了军,复员后,来到二汽当工人,后来又来到东城子弟学校当老师。在上高中时,和班里的一个女同学感情很好。由于家里人反对,只好和这个女同学分手,和一个他所不喜欢的女人结婚! 瞿瑛常常这样想:“这个世界真奇妙,谢卫东和自己的经历竟然会如此相似!” 瞿瑛常常感叹现实的冷酷无情和命运的不可抗拒:自己明明喜欢那个女同学,却偏偏要和现在这个他所不喜欢的女人结婚!“这个陈月娥原来是在家乡务农,是个从泥土里刨食的乡下女人,是自己把她从农村给弄出来,她却看不起自己,处处和自己作对!她算是什么东西?” 瞿瑛越想越窝囊,他想:“凭自己的才华,要想找一个比陈月娥强的女孩还不是擒拿手到吗?只怪家里太穷,只好找陈月娥这么一个乡下女人凑合着过!” 瞿瑛想到这里,张雪梅的笑脸在他的眼前浮现。 “说心里话,自己很喜欢张雪梅!张雪梅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还很有才!如果自己现在是20多岁,我就一定会去追求她!哪轮得到陈文海?陈文海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从大城市来的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瞿瑛一路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谢润东的家门口。 谢润东见翟琳来了,连忙笑脸相迎,“我正要找你去下棋,你倒先来了!快请进!” 进屋后,瞿瑛哭丧着脸对老朋友说: “我现在哪有心思下棋,烦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好象生活处处在和我作对!” “你怎么啦?”谢润东递给他一支烟,“你现在是堂堂大校长,掌握着我们学校的生死大权,如果不尽快扭转你目前的这种心态,我们学校还会有希望吗?” 瞿瑛接过烟,谢润东为他点着,瞿瑛猛吸了几口,然后张开嘴,于是,一团烟雾便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校长也是人,也有一般人的喜怒哀乐和七情六欲!”瞿瑛闭上嘴,这样对谢润东说。 谢润东为瞿瑛点着烟后,点燃了叼在自己嘴上的烟,接着,他也猛吸了几口,然后张开嘴,于是,一团烟雾也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你今天晚上来找我,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本来烦心的事就够多的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文海!你说,这个陈文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要去打张雪梅的主意?” “就这个呀?”谢润东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年轻人的事,我们管那么多干吗?” “跟你说正经的,对这个陈文海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陈文海是上海人,谁不知道上海人最精!现在陈文海的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你能说清楚吗?” “这上海人和上海人也不一样!你没看陈文海文质彬彬的,完全是一个书呆子嘛!再说,他现在病恹恹的,情况哪会有你想象得那么复杂!” “现在外面有很多有关他的议论,你难道一点都没听说吗?” “那都是一些街谈巷议,不足为信!你尽管干你的工作,年轻人的事你少参与!他们有他们的想法,我们不好干预!一句话:顺其自然!” “你说得倒轻巧!你是学校里的一般老师,出了什么事不用担责任,而我和你就不一样了!别忘了,我是一校之长!你以为校长是那么好当的吗?” “你不要神经过敏,整天把神经绷得紧紧的!放松点儿,没事儿的,天塌不下来!” 2022年2月28日修改 第十四章 王秀兰和王桂芳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第二天上午,王秀兰又来找胡战勇聊天,她对胡战勇说: “最近,我看陈文海和张雪梅好象都有什么心事,我问了好几次也没问出什么名堂来,他们俩好象都不愿意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我。” “你和他们俩的关系都一般,他们俩当然不会轻易地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你了!再说,你是个有名的马大哈,什么话都心里藏不住,他们俩都怕你知道了他们俩的秘密后会到处乱说!” “他们俩会有什么秘密呢?我亲眼看到陈文海递给张雪梅一张纸条,我问他纸条上写的是什么,他脸都红了!我想:陈文海递给张雪梅的一定是一封情书!后来,我又问过张雪梅那张纸条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支支吾吾的。再后来,我又几次用话套他们俩,他们俩脸上的表情都有点不自然!这就证明:陈文海在追张雪梅!这些我都跟你说过的!” “你是不是也把这些情况告诉瞿校长了?” “是啊!”王秀兰瞪大了双眼,“怎么啦?” “没什么。”胡战勇皱了皱眉头,“只是惹起了一点麻烦!” “什么麻烦?” “……”胡战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不该把这些情况告诉瞿校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就别问了,反正更多的麻烦事还在后头!” “有这么复杂吗?不就是两个年轻人在谈恋爱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什么也不懂!你以后最好不要再参与他们俩的事!” “为什么?” “免得惹你一身骚啊!”过了一会儿,王秀兰又对胡战勇说: “陈文海是从大城市来的,怎么会看上她?她有什么好?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 “你忌妒了?” “我才不会忌妒呢!我是为陈文海打抱不平,陈文海肯放下架子去追张雪梅,张雪梅竟然还端起架子,耍起大小姐的脾气来!” “是不是张雪梅在你面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张雪梅也真是的,不愿意就不愿意呗,干吗要说那么难听的话?” “张雪梅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我不想再重复她说过的话!如果让陈文海知道了,不活活气死才怪呢!” “张雪梅到底说了些什么,竟然会让你如此生气?” “我不敢告诉你,我怕你再去转告陈文海!” 这时,王桂芳进屋来了,她问道: “你们俩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和陈文海整天在一起嘀嘀咕咕的,真是天生的一对!” “你怎么又和我开这样的玩笑?如果你这话让陈文海听到了,他又该不高兴了!” “我听你这话音,好象陈文海并不喜欢你,那么,他喜欢谁呢?” “我怎么知道?” “他现在是不是看上张雪梅了?”王秀兰试探道。 “这他倒没告诉我。”王桂芳歪着脑袋,“依我看,他们俩没有成的希望。” “说说你的理由。” “因为他们俩属于两种人!陈文海是属于那种事业型的男人,雄心勃勃,一心想干出一番大事业,而张雪梅呢,是属于那种生活型的女人,只要有个‘安乐窝’就心满意足了!你们说,像这样的两种人能走到一起吗?” “王桂芳小姐分析得有道理!”胡战勇和她半开玩笑道。 “我才不是小姐呢!要说小姐,张雪梅才像小姐!” “为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她像!” “如果我们以后称呼她小姐,她会不会生气?” “不会吧?我们和她开玩笑,她也会生气?年轻人谁不爱开玩笑?” 和陈文海一样,王桂芳也从小爱好文学,读了不少古今中外文学名著,并经常从事业余创作。只要没有课,他们俩就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似乎有永远也说不完的话! 今天,见陈文海和王桂芳又在一起嘀嘀咕咕的,王秀兰忍不住走过来又和他们俩开起玩笑来: “你们俩真是天生的一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文海似乎有点不高兴。 “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说你们俩在文学上很投缘!” “你这么说还差不多!”陈文海的脸上立即转阴为晴。 等陈文海离开后,王秀兰对王桂芳说: “我刚才说‘你们俩真是天生的一对’,陈文海又不高兴了!” 王桂芳指了指正在边晒太阳边批改作业的张雪梅,然后对她说: “如果你说陈文海和张雪梅是天生的一对,陈文海肯定不会不高兴!” “那我去问问张雪梅,看她愿不愿意嫁给陈文海!” “现在还不是时候!”王桂芳连忙阻止道。 这时,正好胡战勇走过来,王秀兰连忙对他说: “你和陈文海住在同一个寝室,他的秘密你一定知道!” “他能有什么秘密?” 王秀兰连忙把自己的嘴凑近他的耳朵,小声地对他说: “就是他和张雪梅的事!” “他们俩能有什么事?” “你就别再瞒我了,王桂芳都告诉我了!” “她是和你开玩笑的!” “你是不是怕我知道了说出去?” “你明白就好!把你的嘴管严点,不该说的话别到处乱说!” “我知道自己的臭毛病,就喜欢整天瞎嚷嚷的!” “知道了就改呀!” “难道是我不想改吗?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你这个臭毛病最容易坏事!” “我改还不行吗?” 这时,陈文海走过来了,王秀兰连忙对他说: “你刚才经过张雪梅面前的时候,为什么不和她说话?” “她正在批改作业,我不想打搅她!” “你还挺会替别人着想的!” “同事之间嘛,就应该互相体谅!” “你真的喜欢她吗?” “有一点吧!” 王秀兰连忙朝张雪梅喊道: “张老师,你过来一下!” 张雪梅过来后,王秀兰问道: “什么事?” “没什么事!” “那你叫我过来干什么?” 王秀兰指了指陈文海。 “你什么意思吗?”张雪梅羞红着脸嚷道。 “我没什么意思!”王秀兰笑得更厉害了,“我真的没什么意思!” “你好坏!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你可千万不能不理我,我还想吃你的喜糖呢!” “等下辈子吧!” “我这辈子就想吃你的喜糖!”说完,王秀兰又指了指陈文海。 见此情景,陈文海的脸刷地一下红了。 “你脸红什么?” “精神焕发!” “怎么又黄啦?” “防冷涂的蜡!” “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是在演《智取威虎山》吗?” 2022年3月4日修改 第十五章 勾心斗角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星期天上午,陈文海正在父母家里睡懒觉,陈春梅和李国强进来了。 陈文海被陈春梅叫醒后,揉着惺忪的睡眼笑着说道: “你们来了。” “你快起来吧!”说完,陈春梅便和李国强进里屋去了。 陈文海穿好衣服,洗完脸,来到里屋,然后,他们三个便围着一张桌子吃起早餐来。 “你和张雪梅的事,刚才,你妹妹都告诉我了。”李国强喝了一口稀饭,“现在,你和张雪梅的关系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你应该继续努力!” “可是,我还是没有信心!”陈文海的脸上带着忧郁的表情,“现在,张雪梅好象不怎么愿意和我接近,她对我说:她叔叔不让她随便和别人谈恋爱。”陈文海吃了一口油条,“你说,张雪梅说的真是这么回事吗?” “也许是吧。当然,也不排除这是她找的一个借口。如果真是这么的话,那就说明她还有顾虑,怕和你接近后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 “你分析得有道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陈文海皱起了眉头,“那么,我以后该怎么办呢?” “只要她对你没有反感,你就应该继续主动地去接近她。” “还有这个必要吗?我怕再去主动接近她,会引起别人的误会,还以为我死皮赖脸地去纠缠她!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那我这辈子的名声不就完了吗?” “不会这么严重吧。我认为:你应该找机会单独和她谈一次话,把你的真实情况和想法如实地告诉她。” “可是,如果她不愿意单独和我在一起呢?” “你现在还没这么做,怎么就知道她会不愿意呢?” “你就试试看呗!”陈春梅对哥哥说:“这又不有损于你的尊严!” “怎么不有损于我的尊严?如果张雪梅误解了我的意思,以为我对他有非分之想,你还能说不有损于我的尊严吗?也许,我和张牡丹的事她都已经知道了,那么,她就会想:‘你爱的不是张牡丹吗?现在你又来找我,这是什么意思嘛?’”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她不会相信你会爱上她?” “完全有这种可能!我实话告诉你们:我现在还真的没爱上她,只是觉得她很可爱。” “那么,你以后会不会爱上她呢?” “有可能吧。如果我以后真的爱上她了,我想:很可能会给我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 在后来的20多年里,陈文海的这种担心果然变成了活生生的现实,而且,其严重程度完全超出了陈文海的预料之外!20多年来,张雪梅对陈文海的误解越来越深,在有的人的心目中,陈文海成了一个死皮赖脸的无赖,甚至有人骂他是一条癞皮狗和疯狗,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这使陈文海感到震惊!活生生的现实深刻地教育了陈文海,使他在冷眼和白眼中看清了世人的真面目! 回到二汽铁路物资运输处单身宿舍后,陈文海决定继续主动地去接近张雪梅,他想:要想得到自己的幸福,就不能前怕狼后怕虎的,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不能轻易地放弃。 陈文海从抽屉里拿出笔和信纸写了起来: “上次,我给了你一张纸条要你为我介绍对象,其实,这是一个借口,是为了让你进一步地了解我。本来问题很简单,想不到的是:这张纸条给我们俩带来了一些麻烦,有人误认为我们俩在谈恋爱! “我知道:你现在对我还不是十分了解,因此,我想:如果你愿意的话,今天晚上,我们俩出去好好地谈一谈。我的经历很复杂,具有传奇色彩,我想你会对此感兴趣的。” 星期一上午,陈文海正在备课,电话铃响了,是找张雪梅的,陈文海便连忙到隔壁办公室去叫张雪梅来接电话。 张雪梅打完电话,陈文海趁机又给了她一张折叠好的纸条,“先不要打开,等回到你们办公室后再看。还有,要趁着没人的时候看!” “是不是又要我给你介绍对象?” “不是。你看了就会明白的!” 张雪梅的脸上泛起了两片红云,她低下脑袋,边摆弄着辫梢边低声地说道: “我叔叔不让我随便和别人谈恋爱!” “这句话你已经和我说过了!”陈文海的脸也红了起来,“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其实……” 这时,李丽华正好从门口经过,她连忙打断陈文海的话,“你们俩谈恋爱也不挑个时间和地点!” 陈文海连忙说:“你弄错了,我们俩没在谈恋爱!” 张雪梅跨进自己的办公室,王秀兰连忙问她: “刚才,陈文海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呀!” “没说什么?别骗我了!” “我骗你干什么呀?陈文海真的没和我说什么!” “你还嘴硬!”王秀兰盯着张雪梅的脸,“你的脸好红呀!” 王秀兰这么一问,张雪梅的脸羞得更红了。 见张雪梅这么不好意思,王秀兰便把嘴附在她的耳朵上,悄悄地问她: “是不是陈文海爱上你了?” 张雪梅羞涩地低下头摆弄起自己的辫梢来。 “你真像一个封建社会的大家闺秀,怪不得陈文海会爱上你!” 张雪梅刚走进校长办公室,瞿瑛就对她说: “今天,我在五堰见到了王志远和朱振华!他们俩对我说了很多有关陈文海在上海期间的一些情况!我听了以后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不要那么紧张,他们俩说的那些话不一定符合事实!”” “他原来是上海滩上的一个小流氓!” “怎么会呢?我认为陈文海这个人挺好的!” “那只是表面现象!你真正了解他吗?”过了一会儿,瞿校长又对张雪梅说: “有人看见陈文海给你写情书了,他都写了些什么呀?” “净瞎扯!”张雪梅红着脸说道:“他才不会给我写情书呢!” “你别为陈文海打掩护!”瞿瑛皱着眉头说道: “我总觉得陈文海这个人很神秘,你最好离他远点!” “你别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 “我是为你好!叔叔不希望看到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张雪梅出去后,几个年轻老师走了进来,他们七嘴八舌地朝瞿瑛瞎嚷嚷,吵得瞿瑛的脑袋直发晕,他不耐烦地朝他们挥了挥手,“都出去都出去,不要整天捕风捉影的!” 黄建华搬了一把椅子挨着瞿瑛坐下。 “你怎么还没有出去?”瞿瑛皱着眉头说道。 “我有话要对你说!”黄建华笑着说道。 “有话快说,我忙得很!” “只需要耽误你半个小时!”黄建华眨巴了两下眼,“刚才,我去套陈文海的话了!这小子真沉不住气,我一拿话套他,他就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他今天晚上有一个重大行动,想把张雪梅约出去!如果张雪梅经不起他的甜言蜜语,就有可能稀里糊涂地把自己嫁出去!陈文海一来我们学校就对张雪梅的美貌垂涎三尺,现在,他迫不及待地想把张雪梅马上弄到手!如果你放纵了他的行为,就等于是助纣为虐!” “你说完了没有?”瞿瑛紧皱双眉,“你对我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想说是我在默许他们俩谈恋爱?我没有糊涂到你说的那种地步!我刚才还在提醒张雪梅不要轻易地相信陈文海所说的话!至于张雪梅是不是愿意听我的话,我就无能为力了!如果张雪梅鬼迷心窍,非得要去嫁给陈文海,我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加以阻拦呀!” “当然不能来硬的!你就不能巧妙一点嘛!” “这还需要你来告诉我吗?” 黄建华窝着一肚子火从校长办公室里走出来,边走边嘀咕道: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好心好意地来把一些重要情况告诉你,你不但不领情,反而劈头盖脑地把我训斥一通!你这么自命不凡,早晚会败给那个小赤佬!” 冯宝玉从办公室里窜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黄建华身边,在黄建华的肩膀上猛拍了一下,黄建华被吓了一大跳! “你干什么呀?”黄建华似乎很恼火,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冯宝玉,“你怎么像个土匪呀?你不应该来我们学校教书,你应该到大山里去当山大王!打家劫舍、欺男霸女应该是你的看家本领!” “你别不知道好歹!”冯宝玉也不甘示弱,他瞪圆了双眼吼道:“我看你可怜,才想过来安慰你一下!你刚才是不是挨校长的训了?不是我说你,你也太沉不住气了,一有风吹草动就惊慌失措!对陈文海这样的老油条你根本没有必要把他放在眼里!他想去追张雪梅就让他去追好了!他未必追得到手!” “我哪有你想得那么窝囊?”黄建华苦笑了一下,“我是不甘心让陈文海这臭小子捷足先登!你凭什么要抢先一步去约张雪梅?张雪梅应该是我的女人!” “你得了吧!”冯宝玉冷笑了一声,“你大概忘记自己是一个残疾人了吧?不管怎么说,陈文海是一个健全人,你为什么就不能捷足先登?再说,张雪梅也不值得你去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她就是一个骚货,不知道已经跟多少男人上过床!” “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黄建华反唇相讥:“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是也对她动过歪脑筋吗?你有什么脸说我?” “算了算了,我懒得跟你费口舌!”冯宝玉说罢掉头就走! 望着冯宝玉远去的背影,黄建华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小子活像一条丧家之犬!” 2022年3月4日修改 第十六章 满面春风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下班后,张雪梅回到单身宿舍,从衣兜里掏出刚才陈文海给她的那张纸条又认真地读了一遍,心想:这个陈文海也真是的,本来别人就误认为我们俩在谈恋爱,你还要我晚上出去和你一起散步,这不是让别人更加深对我们俩的误解吗?我倒想出去和你一起散步,可是,你知不知道人言可畏?我一个姑娘家的,怎么能晚上随便出去和你约会呢?校长本来就疑神疑鬼的,如果我再晚上出去和你约会,他不骂死我才怪呢!然而,这个陈文海确实也怪可怜的,我怎么能再去伤他的心呢?听别人说:陈文海上学的时候得的是前期精神分裂症,不能再受刺激,如果我直截了当地拒绝他,他会不会再次受刺激? 张雪梅越想越烦。 “你在想什么呢?” 张雪梅抬头一看,原来是王蓉蓉下班回来了。 “我什么也没有想。” “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我吗?”王蓉蓉搂住张雪梅的脖子,“我都听说啦!” “你都听说什么了?你整天疯疯癫癫的,看以后哪个男人敢娶你!” “你先别埋汰我!”王蓉蓉笑着问道:“你是不是在跟陈文海谈恋爱?” “哪有的事!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张雪梅苦恼地说道:“有的人就喜欢嚼舌根!” “你生气啦?”王蓉蓉歪着脑袋问道:“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如果说我一点都不喜欢他,那纯粹是假话。你是知道的,我太爱罗国庆了,根本无法把他从我的心里抹掉!正是由于这一点,我才无法再去爱别人!”过了一会儿,张雪梅问王蓉蓉:“我是不是应该和陈文海友好相处?” “这还用问吗?他对你那么真心,你当然应该和他友好相处啦!” “问题是:如果大家都不理解,我们俩岂不成了同流合污吗?”张雪梅皱紧了眉头,“我可不想使自己成为一堆臭狗屎!” 王蓉蓉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去安慰张雪梅。 又过了一会儿,张雪梅告诉王蓉蓉: “我现在遇到了一道难题!” “什么难题?” 张雪梅从抽屉里拿出刚才陈文海给她的那张纸条,递到了王蓉蓉的手上。 王蓉蓉读了一遍,然后笑着说道: “这确实是一道难题!” “如果我们这里不是城市而是农村就好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这里是农村,我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和他一起出去散步。”说到这里,张雪梅的眼睛发亮,“在农村插队的时候,虽然生活艰苦,可是没有那么多的烦恼,在很多情况下心情是愉快的!我真想回到那个年代,那个令人无忧无虑的年代!” 到了晚上,陈文海来到张雪梅的寝室,张雪梅连忙对他说: “你有什么事就在这屋里说吧!” 陈文海见她不愿意出去,不好勉强,于是,只好向她告辞。 陈文海边走边想:刚才张雪梅好象有点不高兴,这是为什么呢? 当走到学校操场上的时候,正好遇到瞿校长,于是便灵机一动,“我有事要找张雪梅,劳驾你把她叫下来!” “你亲自上去叫他呗!”瞿瑛满脸不高兴,“你们年轻人谈恋爱别把我给扯上!” “她还是一个姑娘家,我去找她不方便。” 瞿瑛来到张雪梅的住处,“陈文海要你下去一下!” “我不想下去!”张雪梅垂着眼帘说道。 “你还是下去吧!”瞿瑛用讥讽的口气说道,“看看他陈文海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你这么说他,我还能下去吗?”张雪梅阴沉着脸。 “你生气了?”瞿瑛连忙陪着笑脸,“其实,我是在为你担心,怕你中了他的圈套!”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叫我下去?” “你不下去,又怎么能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你下去吧,我会派人保护你的!”瞿瑛又用轻蔑的口气说道:“我谅他陈文海也不敢在你面前轻举妄动!” “你都把陈文海想象成什么人了!你走吧,我不会有事的!”张雪梅下了逐客令。 瞿瑛走了以后,张雪梅走到窗前,见陈文海还在楼下等着她。 “我到底该不该下去呢?不下去吧,让陈文海老在楼下等着也不是个事!他身子骨那么单薄,现在外面一定很冷,万一把他的身体给冻坏了怎么办?下去呢,也不行,因为我和他的感情毕竟还没有发展到那种地步,如果他执意要我和他一起散步,我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呢?可是,如果我不拒绝,同意和他一起散步,万一在路上让别人碰上了,我又该怎么回答好呢? “还是先下去再说吧,反正我张雪梅这回豁出去了,大不了我嫁给他就是了!” 想到这里,张雪梅咬了咬牙,然后就“通通通”地下了楼。 当张雪梅来到陈文海面前的时候,陈文海对她说: “我等了你足足有半个小时,还以为你不会再下来了呢!还好,你没有让我完全失望,到底还是下来了!” “我还不是怕你冻坏了身体!我这个人就是心肠软!” 听了张雪梅的这句话,陈文海很感动,“你的心眼真好!如果我这辈子能娶到像你这么善良的女孩,我就心满意足了!” 陈文海的这句心里话使张雪梅砰然心动,她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声音颤抖地问道: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现在是夜晚,陈文海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他仿佛看到了张雪梅那双火辣辣的眼睛,似乎还能听到张雪梅那激烈的心跳声!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想和你随便聊聊!我们到铁路上去走走,怎么样?” “我胆子特别小,这黑灯瞎火的,我可不敢跟着你到处瞎跑!” “怎么能叫瞎跑呢?你原来还是知青呢,怎么会胆子这么小?别骗我了!我知道你怕别人说闲话,可是,现在天这么黑,即使在路上让人碰上了,他们也看不清我们俩的脸!” 张雪梅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对他说: “要不,到办公室里去坐坐怎么样?” “那当然可以啦!” 于是,他们俩一前一后地走进办公室。 当他们俩在椅子上坐下后,陈文海发现:灯光下的张雪梅显得更漂亮了,有一种妙龄少女特有的青春魅力!陈文海夸奖道: “你真漂亮!” “漂亮什么呀?当年和我一起插队的那个女孩才漂亮呢!” “那追求她的男孩一定很多了?” 张雪梅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听说:你过去和罗国庆的感情很好,是这样吗?” 张雪梅点了点头。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还没想好。”张雪梅拿起桌上的一本杂志,边翻边说道:“过一天是一天呗!” “你怎么这么悲观?这可不像是一个年轻人说的话!” “我老喽!” “你才多大呀?哪有20多岁的人就说自己老的?” “虽然从年龄上说我是一个年轻人,可是我的心已经老了!” “我不明白你这句话的意思!” “我的心已经凉了!” “你能不能说得具体点?” “还不是因为我和罗国庆的事!”说到这里,张雪梅忍不住又伤感起来,“那时,我和他感情那么好,可是,我妈偏要我离开他!这对我的打击真是太大了!”张雪梅的眼眶里滚动着泪花,“自从离开他以后,我就发誓不再考虑婚姻问题了!” 见张雪梅这么难受,陈文海也忍不住差点掉泪! 沉默了一会儿,陈文海朝张雪梅笑了笑,“你现在和黄建华的关系还可以。” “他是班主任和团支部书记,而我呢,是政治老师,还是团支部委员和大队辅导员,为了支持他的工作,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就多了点。是不是有不少人在议论我们俩?” 陈文海点了点头。 “你说,我和他可能吗?” “这我心里明白!有的人就喜欢瞎造谣,你不必在意!” “可是,我毕竟是一个女孩呀!” “这我能理解!俗话说:‘只要身子正,就不怕影子歪’,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大家心里都明白!”过了一会儿,陈文海问张雪梅: “你现在有没有中意的人?” “还没有。你怎么想得起来问我这个问题?” “我随便问问。你认为我这个人怎么样?” 张雪梅羞红着脸,低下头摆弄起辫梢来。 “你真像是一个封建社会里的大家闺秀!” “好多人都这么认为!”张雪梅嫣然一笑,“你认为我这个样子好吗?” “当然好了!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 过了一会儿,张雪梅又对陈文海说: “我现在对你还不够了解。” 陈文海发现:张雪梅笑的时候显得特别好看,特别美丽动人! “那你就以后不断地了解我呗。你愿不愿意继续了解我?”陈文海对她说。 “当然愿意了!你也应该继续了解我。”张雪梅满面春风。 接下来,这两位风华正茂的年轻人谈起了自己所走过的人生道路:怎样度过中小学时代,知青生活的酸甜苦辣,在师范院校的一些生活经历…… 2022年3月4日修改 第十七章 节外生枝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离开张雪梅的寝室后,瞿瑛来到了谢润东的家。 谢润东正坐在书桌前读《红楼梦》,见瞿瑛来了,便连忙让座、倒茶,还笑容可掬地递上一支烟。瞿瑛接过烟,谢润东连忙为他点着。 瞿瑛猛吸了几口烟,然后神色忧郁地对谢润东说: “现在,我真为我们学校的现状发愁!先不说别人,单说陈文海就让我头疼!” “怎么啦?陈文海又惹你生气了?” “你还笑得出来?”你说,陈文海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不好好地教书?现在,学生对他不满意,家长对他也是一肚子的意见,他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争一口气?” “原来是这个呀!”谢润东不慌不忙地说道:“我找他谈过,他现在确实身体不好!” “这难道能成为他不好好教书的理由吗?” “他不是不想好好教书,而是力不从心!”谢润东耐心地解释道:“现在,他的病还没有完全康复,神经衰弱还很严重,几乎是每天晚上都失眠,因此,他白天上班的时候就无精打采的。他精神不好,又怎么可能把书教好呢?另外,他的父母也长期不和,整天吵吵闹闹的,根本无法顾及他们的儿子,因此,陈文海很少得到来自家庭的温暖!还有,他在爱情问题上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心灵创伤至今未能弥合!可以说,陈文海在人生道路上很不幸,我们大家应该多给他点理解和同情,而不应该过多地指责他!” “这么说,还是我的不对喽?”瞿瑛仍然不服气。 “不是我说你,你这个人就是有点官僚主义,缺乏同情心,对有特殊情况的同志不能做到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也许你自己还没有觉察,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伤害了某些同志。如果你再执迷不悟,后果将不堪设想!” “有这么严重吗?” “你还别不当回事!”谢润东吸了一口烟,然后继续说道:“如果你把一个人伤害得太深,他会对你恨之入骨!我们不应该把自己的同志想象得太坏!” “我是恨铁不成钢!”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应该注意工作方法,使我们学校更有凝聚力!” “我们学校的党支部书记应该由你来当!” “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不愿意当官!” “为什么?” “‘无官一身轻’嘛!我想多研究点学问,不想把过多的精力浪费在为官之道上!” “其实,我也不愿意当官。你说,我这个破官有什么好当的?吃力不讨好!” 正说到这里,冯宝玉和何新华来了。 何新华神秘地眨着眼,用嘴贴着瞿瑛的耳朵小声说道: “刚才我看到陈文海和张雪梅正在那里亲热地说着话,他们八成是在谈恋爱!” “你没看花眼吧?” “怎么会?我可看得一清二楚!” “不好好地教书,谈起恋爱来倒蛮积极的!张雪梅怎么这么没有头脑,竟然糊涂到去和陈文海这样的人谈恋爱!她还要不要自己的政治前途了?” “谈恋爱和政治前途有什么关系?”谢润东问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正在培养张雪梅入党!和陈文海这样的落后份子谈恋爱,她还能入党吗?老百姓不用唾沫把她淹死,那才叫怪呢!”翟琳转身对宝玉说:“那个何巧珍不是你班上的学生吗?你赶快去找她,让她马上到我的办公室里去一趟!” “没问题!”说着,冯宝玉便连忙去找何巧珍了。 望着冯宝玉屁颠屁颠远去的背影,谢润东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瞿瑛瞪了谢润东一眼,“我让冯老师去为我办点事,这完全在我的指责范围之内!冯老师作为我的部下愿意为我卖力,也无可厚非!” “这是你的权力!”谢润东语含讥讽地说道。 “如果当校长的连这点权力都没有,还有谁愿意当校长?” “可是,你也不应该把自己的部下当狗腿子使用!” “你怎么能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你别当真,我这是在和你开玩笑!” “其实,除了冯宝玉,我也是狗腿子!”何新华自嘲道。 来到何巧珍的家,冯宝玉对她说: “你赶快出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有话为什么不能在屋里说?”赵桂花问冯宝玉。 “在屋里说不方便!”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还要避着我这个老太婆?” “冯老师这么急急忙忙地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和我说!你就别多管了!”何巧珍对妈妈说,然后又走到冯宝玉身边问道:“到底什么事?快说!” “我是奉校长之命来找你的!校长要你马上去执行一项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 “是马上就出发吗?这黑咕隆咚的,我可不敢一个人出去!” “别怕,还有我呢!有我陪着你,你还会怕吗?” “你咋不早说呢?校长到底要我去执行一项什么任务?” “去了你就知道了!” “你就不能现在就向我透露一下?” “现在就告诉你就没有悬念了!”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竟然把我这个小女子也给裹挟进去了!”何巧珍接着说道: “现在有很多人都在议论陈文海和张雪梅,而且呢王老师早就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哪个王老师?是王秀兰吗?” “对,就是她!” “她的话你也信?她就会整天瞎嚷嚷!” 他们俩边走边说,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学校。 他们俩停下脚步,冯宝玉对何巧珍说: “其实,这项任务也不算难,你只需动一下嘴巴就行了!” “到底是什么任务?快说!” 冯宝玉把嘴贴在何巧珍的耳朵上小声地告诉了她。 “原来是这个呀!”何巧珍噘起小嘴,“我不去!” “为什么呀?” “我认为:他们俩谈恋爱是好事,我们不应该横加干涉!” “快去,这是命令!” “这样的命令我何巧珍不能执行!”何巧珍把小嘴噘得更高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就这点小事你都不愿意做,将来还能指望你什么?” “这不是小事!”何巧珍大声嚷道:“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会去干这种缺德的事呢!” 冯宝玉急得连忙捂住何巧珍的嘴,“傻孩子,你瞎嚷嚷什么呀?” 冯宝玉见何巧珍这么不听话,确实有点生气,然而,他又想:“这校长交下来的任务也不能不完成啊!”于是,他便和颜悦色地对何巧珍说: “其实,校长也是出于一番好意!你想:哪有当校长的随便干涉别人的婚姻问题的!现在的问题是:张雪梅已经有对象了,陈文海不应该去横插一杠子!” “可我听说:张雪梅并不喜欢她的那个所谓对象!” “那你也只是听说啊!谁知道他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就对张雪梅说:‘叔叔不让你随便跟别人谈恋爱。’这只是一种暗示,让陈文海和张雪梅都头脑冷静点,这无论是对陈文海还是张雪梅都不是一件坏事!” “你说得有点道理!”何巧珍笑了,“那我就去了?” “去吧!” 2022年3月5日修改 第十八章 柳暗花明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陈文海来到窗户前想把窗户关上。 见此情景,张雪梅连忙对他说: “别关上,如果你关上了,别人会对我们俩的行为产生误会的!” “误会什么?是误会我们俩在谈恋爱吗?我才不会跟你谈恋爱呢!” “你看不起我吗?你认为我配不上你吗?” “我没有这么想过!” “你跟那个上海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指张牡丹吗?”陈文海的脸色暗淡下来,“不瞒你说,我确实很喜欢她!可是,由于我妈的阻挠,我们俩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见过面了!听说她现在已经跟别人结婚了,并且还有了自己的孩子!” “你们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 “1971年。”陈文海陷入了回忆之中,他边回忆边对张雪梅说: “那年,我们两家离开上海来到了鄂西北。在来的路上,我们俩无话不谈,就好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亲姐弟!她原来在云南插队,是她哥哥把她从农村弄出来的,因此,她很感激哥哥!” “有关这方面的情况我早已从别人那里听说过,我不明白的是:你后来为什么又会去跟张慧芳谈恋爱,再后来又怎么会去日夜思念曹晓燕!你真是一个多情的种子!你们上海小伙子是不是都像你这样啊?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如果时光倒流回到30年代的上海滩,你又是出生在一个有钱人家的家里,你会不会就是一个善于玩弄小女孩的公子哥儿!听说你父亲年轻的时候活得很潇洒,整天跟上海滩上那些浓妆艳抹的歌女舞女们鬼混在一起!你是不是继承了你父亲的遗志啊?在你的血液里流淌着你父亲的血液,你父亲把他的遗传基因传给了你!现在的你活生生就是你父亲年轻时候的翻版!” “你说够了没有啊?”张雪梅的这番宏篇大论着实使陈文海吃惊不小,陈文海连做梦也没有想到会从张雪梅嘴里蹦出这么稀奇古怪的言论,他盯着张雪梅的脸足足有十分钟,然后用激情澎湃的语气对她说: “你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有的人就是没安好心,他们巴不得我们俩闹翻!如果我们俩闹翻了,他们就可以在一旁看我们俩的笑话!他们会这么对我说:‘你就是一个惯于玩弄女性的臭流氓!你从大上海一路玩弄女性到我们大三线,被你玩弄过的女人已经不计其数!你当年在上海滩上鬼混的时候就已经沦落成为一个小流氓!你的历史早已被我们掌握了!’” “你在这里所说的别人不就是指王志远和朱振华吗?”张雪梅哈哈大笑,“你别在我这里滔滔不绝地卖弄你的口才!我张雪梅根本不吃你这一套!你还不知道吧?我父亲现在是竹溪县武装部部长,如果你把我惹翻了,我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你给我好好听着:我姑奶奶也不是好惹的,如果我把你今天晚上的表现告诉我父亲,然后我父亲再把你告到军事法庭上去,判你个十年八年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张雪梅的胡搅蛮缠使陈文海感到震惊,他差点晕倒在地!就在他快要晕倒在地的一刹那,陈文海的头脑忽然变得空前清醒,他在心里提醒自己:“我千万不能被面前的这个蛮横无理的小妮子吓到,这个小妮子分明是在虚张声势,她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好汉不吃眼前亏,退一步海阔天空!我暂且先退一步,等日后时机成熟我再跟她算总账!” 想到这里,陈文海感到浑身轻松! 他撇了一眼张雪梅,然后用心酸和调侃的语气对她说: “我真是糊涂到了极点,怎么会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来吸引你关注我!我几乎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每天都在那里胡思乱想,想尽快摆脱目前这种极其尴尬的处境!在我上大学期间,我母亲执意要我去娶一个没有文化的乡下姑娘,害得我大病一场,差点丢了小命!现在,我母亲又没完没了地为我介绍对象!我已经被她逼得走投无路了,于是,我就想借助你的力量来帮我摆脱困境!我知道你根本不会看上我!我只是想通过跟你的亲密接触去迷惑我妈,让她从此放过我,不再来纠缠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误会了我的意思,心甘情愿地受别人摆布!你太让我寒心啦!既然如此,我们俩就没什么好说的啦!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俩井水不犯河水!” “你还挺能说的!”陈文海的这番话使张雪梅大吃一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陈文海早有思想准备,早已经布好了阵地!面对陈文海的这番犀利言辞,张雪梅根本无法应对!她甘拜下风! “时间已经不早了,今天晚上我们俩就暂且谈到这里吧!”张雪梅嘻嘻哈哈地说道:“我都已经困得上下眼皮在那里打架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再打搅你了,你赶快回去睡觉吧!” 正说到这里,电话铃声叮铃铃地响起来了,张雪梅连忙拿起话筒,原来是谢继红打来的! 谢继红在电话里诚恳地对张雪梅说: “有人已经把你刚才跟陈文海的那番对话告诉我了,我是大吃一惊呀!看在我们俩姐妹的情分上,我不想跟你绝交!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你不要自作聪明!你以为你是在大义凛然地训斥陈文海,其实你完全搞错了!陈文海根本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人!如果你学聪明一点,就赶紧向他赔礼道歉!你们俩在一个单位上班,低头不见抬头见,你干嘛要这么绝情,把关系闹得这么僵?这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好吧!我听你的!” 撂下电话,张雪梅连忙笑着对陈文海说: “刚才,我心浮气躁,没有管住自己的嘴巴,在你面前说了那么多不应该说的话,我在这里向你赔不是!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哪里的话!”陈文海哈哈一笑,“你言重了!其实,我也有考虑不周的地方,比如说,我今天晚上压根就不该这么急急忙忙地来找你!你又不是故意的,你就是被某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利用了!” “我们俩再重新坐下来说一会话吧!”张雪梅不好意思地朝陈文海笑了笑。 “你刚才还说你已经困得上下眼皮在打架,这会儿不困了吗?” “我的瞌睡虫被谢继红赶跑了!” “就是刚才在电话里跟你说话的那个女孩吗?” “是的!我们俩一直很要好,情同姐妹!她的话我不能不听!” “我好羡慕你呀!你有这么一个至亲好友,这是你的福气呀!”陈文海欢天喜地地说道: “我有一个美好的愿望,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你说吧。”张雪梅满面笑容地说道。 “就是——我希望有一个聪明漂亮的女孩做我的妻子!你说,我的这一愿望能实现吗?” “那还不容易吗?你才华横溢,又是从大上海过来的!” “有这些条件就足够了吗?” “那还需要什么条件?” “那就要因人而异了,不是所有的女孩都会和你的想法一样。” “那倒也是。” “如果我要找的女孩就近在眼前呢?”陈文海试探道。 “不会吧!一个从大城市来的男孩怎么会爱上一个在小县城长大的女孩!” “难道地域差别也能成为爱情的障碍?难道你是在怀疑这个从大城市来的男孩对那个在小县城长大的女孩的一片真心?” “那如果那个在小县城长大的女孩不敢去爱这个从大城市来的男孩,你说该怎么办?” “你真会开玩笑!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呢?” “你就那么自信?” “我的观察和感受告诉我:这对青年男女是真诚相爱!难道不是这样吗?” “在很多情况下,仅仅靠爱情是难以成就一桩婚姻的。” “你说得没错,爱情不等于婚姻,在很多情况下,爱情和婚姻是两回事,无论是在历史上还是在现实生活中,没有爱情的婚姻和没有婚姻的爱情比比皆是!” 正在这对年轻人热烈谈论爱情和婚姻问题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张雪梅打开门一看,原来是本校初三学生何巧珍。 “什么事?” “你出来我再告诉你。” 张雪梅把门虚掩上,然后对何巧珍说: “到底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还不能让陈老师听到!” “校长让我提醒你:叔叔不让你随便跟别人谈恋爱!” “小丫头片子,你知道什么叫谈恋爱?你以为只要一对青年男女在一起就是在谈恋爱吗?” “这么说,你们俩没在谈恋爱?” “小女孩晚上不要到处乱跑,要学会自我保护!” “是,学生知道了!”何巧珍笑着向张雪梅敬了个礼。 张雪梅回到办公室后,陈文海笑着问道: “刚才何巧珍找你有什么事?” “问我一道题。” “就这事,还有必要瞒着我?” “她不愿意让你知道呗。” “张老师,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不知道我该不该问!” “问吧!什么问题?” “就是——你能不能实话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有没有……” “别吞吞吐吐的!” “就是你现在有没有对象?” “原来是这个问题呀!怎么说呢……”张雪梅坦诚相告,“我妈就我一个女儿,我找对象的时候要尊重她的意见,不能自作主张,更不能伤她的心!” “你真是一个乖女儿!” 张雪梅笑了笑。 “你妈会不会喜欢我?” “这我怎么知道?”张雪梅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妈还没见过你面呢!” “这还不容易,让你妈来见我呗!” “现在还为时过早,你着什么急呀!” “我着什么急?我才不着急呢!” “你不着急为什么要在今天晚上急急忙忙地来找我?”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陈文海严肃地对她说,“你以为我对结婚就那么着急?你错啦!” “这么说,我还真的冤枉你了!”张雪梅和他开玩笑。 “本来就是嘛!”陈文海笑着问她,“你想不想听我的故事?” “什么故事?是你的亲身经历还是你虚构的故事?” “当然是我的亲身经历!” “那我就洗耳恭听!” “不用洗耳,你听就是了!” “那你就快说,本小姐已经困得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既然这样,那就改日再讲,如何?” “本小姐忙得很,哪有那么多闲功夫?”张雪梅笑着对他说,“你有什么精彩的故事就在今天晚上讲给我听吧!”, “你不困了?” “只要你的故事精彩,我就不会犯困!” “当然精彩了!如果不精彩,我会好意思占用你的宝贵时间?” “那你就赶快讲吧!你看着我干什么?快讲啊!”张雪梅笑着催促道。 “那我就开始讲了。我上大学以后,我妈为我介绍了一个对象,叫秋妹,是我们家邻居的一个女儿,就住在我们家楼下。她是从农村来的,没有上过一天学!我还从来没跟她说过一句话!我妈这么做不是‘乱点鸳鸯谱’吗?!最可恶的是,我不愿意,我妈竟然还没完没了地唠叨,非要我答应这门亲事不可!” 张雪梅认真地听着。 “下面,我给你讲第二个故事。我考上大学后,爱上了一个叫晓燕的女孩。令人遗憾的是,她爸对我有很深的成见。我和她哥是插队时的好朋友,我就把实情告诉了她哥。她哥呢,也很为难,因为他们的父亲反对呀,于是,她哥只好骗我说晓燕已经有对象了。你不知道,我特别喜欢晓燕,为了她,我还差点病死呢!” “没想到你这么痴情,我都被你的故事感动了!” “那么,你感动以后会有什么行动呢?” “就是衷心地祝愿你以后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好女孩!” “难道你不是一个好女孩吗?难道你就不想跟我好?” “我配不上你,你是从大城市来的,而我只不过是在小县城长大的女孩!”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其实,你这个人还是蛮可爱的!你刚才跟我说了那么多,我都开始喜欢上你了!” “仅仅是喜欢吗?难道不是爱吗?” “爱和喜欢有区别吗?” “但愿在你这里没有区别!” 在整个谈话过程中,陈文海觉得张雪梅说话的声音特别好听,那甜美的嗓音犹如涓涓细流从他的心田流过。 这是一次令人陶醉的谈话! 谈话结束后,他们走出办公室。这时,一轮明月高挂夜空,仿佛在对着这对年轻人微笑。 回到寝室,陈文海眼前不断地浮现张雪梅的音容笑貌,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天亮,他也未能睡着。 2022年3月5日修改 第十九章 王玉兰来见女儿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第二天上午,进行政治课期中考试,考试题是由政治老师张雪梅出的,监考老师是陈文海。试卷发下去后,发现有的地方印得不清晰,陈文海便去找张雪梅。张雪梅正在另一间教室监考,见陈文海来找她,以为又要给自己送情书。 昨天晚上和陈文海告辞后,张雪梅同样沉浸在幸福甜蜜之中,兴奋得一夜都没能睡着。 确实,张雪梅人长得漂亮,舞跳得好,还写得一笔好字。那双妩媚的大眼睛更是楚楚动人,仿佛会说话似的。早在上师范的时候,她就在班里赢得不少男生的倾慕。如今,陈文海对她的真诚更使她怦然心动。陈文海有才华,能写得一笔好文章,只是他的身体太差,严重的神经衰弱已经把他的身体彻底摧垮了,常常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张雪梅想:陈文海这么坏的身体能支撑起家庭的重担吗? 张雪梅正在神情恍惚地思考问题,恰在此时,陈文海来找她,便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自己内心的真情实感。 “昨天晚上,你第一次约我出去,我就让你失望,真是太对不起你了!”说完,张雪梅的脸羞得通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你真好!”此时,陈文海已激动不已,一颗心咚咚地跳个不停,仿佛怀里揣着一只小兔似的。“昨天晚上,我通过谈话对你的了解大大地加深了!因为失眠,我现在还昏昏沉沉的呢!”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 “不是。” “是来向我们广播站投稿?” “也不是。”陈文海摊开试卷指点着:“你看,这里,还有这里,印得一点都不清楚!” 陈文海刚走,王秀兰来了。她神秘地眨着眼睛,压低声音问张雪梅: “昨天晚上,是不是陈文海去找你了?” “对啊。”张雪梅感到困惑:“你怎么想得起来问我这个问题?” “你们俩是不是在办公室里谈了半天话?” “怎么啦?这跟你有关系吗?” “是跟我没有关系!”王秀兰一脸的肃然,“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我听说陈文海在上师专的时候因为谈恋爱受过刺激,你可不能再去害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是说,如果你愿意跟他好,以后不能随便把他给甩了!” “啊?我是这种人吗?你也把我想象得太坏了吧!”张雪梅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听说你在上学的时候在班里是‘班花’,有没有这回事?” “怎么?你忌妒了!” “我才不会忌妒呢!我只是担心你会把自己的漂亮当作你骄傲的资本,甚至利用你的漂亮去害人!” “你越说越不象话了!我什么时候利用自己的漂亮去害过人?”张雪梅真的生气了,“再说,我也算不上漂亮,是别有用心的家伙对我的无耻吹捧罢了!” “你已经够漂亮的啦!别再谦虚了!”王秀兰笑着对她说:“你漂亮得都让我忌妒!我如果有你这么漂亮就好啦!” “无耻地吹捧!”张雪梅跟她开玩笑。 “哎,实话告诉我,你们俩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是不是已经……” “你瞎说什么呀!”张雪梅连忙打断她。“我们俩还没有发展到你想象的那种地步,现在只是一般的同事关系。” “不会吧?” “你不相信就算了!” “你们俩是不是又闹别扭了?” “没有的事。” “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 下班后,张雪梅回到单身宿舍,见妈来了,便问: “妈,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是你妈,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我没说你不能来,只是说现在学校还没有放假,你大老远地跑来,我想一定有什么大事要跟我商量吧!” “这你算说对了。昨天晚上,翟校长打长途电话告诉我:你们学校的那个什么陈文海正在追求你,要我劝劝你,不要再跟他有什么来往!” “为什么呀?” “你还不知道吗!听说陈文海过去在谈恋爱的时候受过刺激,你怎么能跟这种人去谈恋爱呢?你不怕把自己给毁了吗?” “妈,我们没有在谈恋爱,我们俩只是一般的同事交往!” “你还敢说没有?昨天晚上有人亲眼看见你们俩在办公室里亲热!” “那是别人瞎说!” “你别不承认!何巧珍亲眼所见,她会在校长面前编瞎话吗?” “你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吗?何巧珍还是个孩子,把我跟陈文海在一起谈工作误认为是谈恋爱!” “这么说,是我冤枉你了?雪梅,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可不能干出对不起妈的事情来!” “妈,你尽管放心好啦!在婚姻问题上,女儿是决不会自作主张的!” 经女儿这么一说,王玉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她对女儿说: “校长怕你一时糊涂干出什么蠢事来,才不让你随便跟别人谈恋爱。你应该理解校长对你的一片苦心!” “校长完全是为了我好,我当然理解了!” “校长一直很关心你,问我:你跟对象现在相处得怎么样,还问我: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 张雪梅无言地笑了笑,然后对妈妈说: “你来一趟不容易,下午,我陪你出去好好地逛逛街,观赏观赏市容市貌!”说着,拿起碗,“妈,我去买饭了。” 张雪梅刚走不久,瞿瑛就来了。 他问王玉兰: “我告诉你的事你跟你女儿说了没有?” “雪梅说,她没在跟陈文海谈恋爱。” “老嫂子,你女儿是在骗你!” “我了解我女儿,她不会骗我的!” “这么说,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了!连陈文海都承认了,难道还会有假?”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可真的该好好管管我的女儿了!” “是得该好好管管你的女儿了,可不能再让她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了!老嫂子,陈文海虽然是大学生,可是他根本不好好地教书,整天无精打采的,备一会儿课就躺下休息,讲起课来只会照本宣科,而且还有气无力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别看他是一个男老师,竟然连学生都管不住!这样的老师,学生怎么会喜欢,家长怎么会没有意见呢?你说,我们能眼看着让张雪梅被陈文海这么一个‘混世魔王’给糟蹋了吗?!” “原来陈文海是这么一个没用的家伙,难怪没有一个人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如果让我的女儿嫁给他,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我认为:陈文海看起来是大学生,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真才实学!这样的人竟然还敢厚着脸皮来追你的女儿,真是不知道天下还有‘羞耻’二字!” “不过,你也不能把陈文海贬得如此分文不值。我听说:有人还很赏识他的才华,认为他是才华横溢呢!” “他不就是会耍笔杆子嘛!整天不务正业,舞文弄墨,卖弄他那点可怜的文采,以显示自己的所谓‘博学’!” 在瞿瑛和王玉兰“评价”陈文海的时候,正好被窗外的王桂芳听见,她感到很气愤,在心里自己对自己说:“好啊,你们竟然如此肆无忌惮地贬低、诽谤陈文海,真是太不象话了!” 2022年3月7日修改 第二十章 张雪梅眼泪汪汪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在办公室里,谢润东、高兰花和焦菊花正在一起聊天。 高兰花对谢润东说: “听说瞿瑛正在撮合黄建华和张雪梅,你说他们俩能成吗?” “我看不太可能。” “为什么?” “你没看到黄建华是一个残疾人吗?张雪梅会愿意吗?张雪梅的父母会愿意吗?” “我看他们俩挺好的。”焦菊花说道: “如果黄建华不是残疾人,我想,张雪梅也许真的会嫁给他。” “完全有这种可能!”过了一会儿,高兰花对大家说:“有人说:陈文海现在正在追张雪梅。你们说,他这不是在黄建华和张雪梅当中横插一杠子吗?” “对此,黄国庆有什么反应?”焦菊花问道。 “还能有什么反应?除了生气就是难受呗!” “我听我老公说:陈文海从小就喜欢跟女孩们在一起,有很多女孩喜欢他。你们想,如果陈文海也喜欢跟张雪梅在一起,张雪梅会不会爱上他呢?” “陈文海是一个出了名的书呆子,张雪梅怎么会爱上他?”焦菊花问谢润东:“你说,张雪梅会爱上陈文海吗?” “这我怎么知道?” “听说陈文海的母亲正在为她的儿子四处张罗婚姻,看哪个姑娘愿意嫁给她的儿子,陈文海对此很反感,常常为这个问题跟他的母亲发生冲突。”高兰花告诉大家。 “他到底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呀?他就是想攀高枝儿!” “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高兰花忍不住这样问道。 “你们想:张雪梅长得那么漂亮,陈文海能不动心吗?我看他整天萎靡不振的,好象有什么心事!” “听我老公说:陈文海在上大学的时候差点病死,他能活下来是个奇迹!” “他为什么会病成那个样子?你弄清楚了吗?” “自从他病了以后说什么的都有,谁也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桂芳来到办公室。 王桂芳的加入,使办公室里正好会聚了他们四个刚从大中专毕业不久的年轻教师:陈文海、胡战勇、王秀兰和王桂芳。 “同志们,你们知道有人是怎么评价陈文海的吗?”王桂芳对大家说。 “管他们怎么评价呢!我才不在乎呢!”陈文海说。 “如果有人把你说成是一堆臭狗屎,你还会这么不在乎吗?” “如今这年代什么样的人没有?他们爱怎么说就让他们去说好了!” “如果这样的评价影响到你的婚姻,使你的美好愿望化为泡影,你总不至于也无动于衷吧?” “没这么严重吧?” “可这是活生生的现实啊!” “你好象话里有话,能不能说具体一点?”陈文海对王桂芳说。 “算了,我还是不说的好!我怕说出来你会当场晕过去!” “陈文海没那么脆弱!你别在这里耸人听闻!”王秀兰说。 “我承认:陈文海确实很坚强,然而,现在的陈文海是大病初愈,过重的打击会使他丧命的!”王桂芳提醒陈文海:“有人把你说成是‘混世魔王’,说成是一堆臭狗屎!” “我无所谓!他们是一群疯子!”陈文海向大家坦然相告:“男子汉大丈夫要死得轰轰烈烈!如果能让我死在我所爱的女孩身边,我会死而无憾!” 这时,正好张雪梅来了。她问大家: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有人说:如果能让他死在他所爱的女孩身边,他会死而无憾!你听后有何感想?”王桂芳问她。 “这跟我有关系吗?” “也许有吧!” “那么,这句话是谁说的呢?” “还能有谁?”王秀兰指了指陈文海。 “开玩笑而已,千万别当真了!”张雪梅问陈文海,“我说得对不对?” 陈文海笑了笑,没有回答。 “听说校长为你介绍了一个对象,你打算怎么办?”王秀兰问张雪梅。 “我现在根本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如果有人死心塌地地爱你,你怎么办?” “不会有这种人吧?我算得了什么呀?我只不过是一介草民罢了!” “在我们学校,你长得最漂亮!” “张雪梅是才貌双全!”陈文海对大家说。 “有你这样的夸奖,我三生有幸!”张雪梅对陈文海说。 下午,张雪梅到商店去买东西的时候,又遇到了王秀兰和王桂芳。 王秀兰对张雪梅说: “你真沉得住气,明明是在跟别人谈恋爱,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是我愿意这样吗?我是迫不得已呀!”张雪梅眼泪汪汪,“我既不忍心伤我妈的心,又怕得罪校长!我的日子实在是难过呀!” “那你就忍心去伤陈文海的心?” “我并没有去伤害他呀!” “难道不承认就不是一种伤害吗?” “只要心里承认就行了,干吗非要嘴上也承认呢?” “那么,如果陈文海已经在嘴上承认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是没有勇气为了爱情跟家里人闹翻!” “我的叔叔,也就是校长大人,我也不敢得罪呀!” “陈文海已经够可怜的了,你难道还忍心让他继续在人生道路上踽踽独行吗?”王桂芳问她。 “其实,我看你们俩倒挺合适的。” “从何说起?” “你们俩学的都是中文专业,应该有不少共同语言吧?事实上,你们俩确实也有共同语言,你们俩不是经常在一起谈论文学吗?” “这跟爱情是两码事!陈文海爱的是你,而不是我!” “刚才我的叔叔还在对我施加压力,说什么:如果我再执迷不悟,就让我回乡务农!我可不想再回到那个偏僻、贫穷、落后的小山村!” “这么说,你为了保住现在的地位而宁愿牺牲爱情?” “必要的时候,我不得不这么做!陈文海自己也不争气,学生成绩老上不去,家长一大堆意见!校长不明白:陈文海为什么不好好地教书?” “他又不是故意的!他身体那么坏,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 “你这么同情他,应该嫁给他!”张雪梅说道。 “别再开这样的玩笑!”王桂芳似乎有点恼怒,“你明明知道陈文海爱的是你而不是我!” “其实,陈文海不应该来爱我!”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一只出了名的小绵羊!”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陈文海明白我的意思!” 2022年3月7日修改 第二十一章 瞿瑛训斥张雪梅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谢润东正在办公室里读《西厢记》,王桂芳进来了。 “你在看什么书?”看到封面后,王桂芳问道,“这本书,你已经读第几遍了?” “记不清了,反正已经读过好几遍了!除了《西厢记》,我还喜欢读《红楼梦》。这两部古典文学名著,我都已经读了十几遍了!” “这样的古典文学名著,百读不厌!我也很喜欢读《红楼梦》,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悲剧使我潸然泪下!越剧《红楼梦》也很感人!可以说,越剧《红楼梦》是一出改编得很成功的戏剧!徐玉兰、王文娟把贾宝玉和林黛玉之间的爱情表演得淋漓尽致,出神入化!看这出戏的时候,我被感动得泪如雨下!” “你和陈文海有不少共同语言吧?” “是这样的。”王桂芳的脸上露出了难受的表情,“正因为如此,所以,有的人总爱拿我们俩开玩笑!这种玩笑使我们俩既尴尬又恼怒!有的人就是无知,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爱情!还有的人很无聊,明明知道陈文海爱的不是我,可是,偏偏要把我们俩扯在一起!”说到这里,王桂芳皱起了眉头,“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张雪梅也喜欢把我和陈文海扯在一起!难道她不知道陈文海爱的是她吗?” “这说明张雪梅不喜欢陈文海,希望你们俩能成。” “就算她不喜欢陈文海,那也不应该乱点鸳鸯谱啊!张雪梅的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可恶!不过,我想:张雪梅以后恐怕不会再和我开这样的玩笑了!” “为什么?” “他们俩正在谈恋爱呢!难道你一点都没有听说吗?” “昨天晚上,有人向校长告密,校长知道后很生气!恐怕以后我们学校的麻烦不会少!” “是谁向校长告的密?你这‘告密’一词用得不妥当吧?谈恋爱又不是坏事!” “我是从告密人这一角度来说的,因为:在告密人看来,陈文海和张雪梅谈恋爱不是好事。在某些人看来,陈文海不可能去爱张雪梅,是出于某种目的在打张雪梅的主意,是插一杠子,是不光彩不道德的行为!” “刚才,张雪梅对我说:陈文海不应该去爱她,因为陈文海知道她是一只出了名的小绵羊!你说,张雪梅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嘛,你应该去问陈文海!” “我才懒得去问他呢!你说,以后张雪梅会嫁给陈文海吗?” “你说呢?” “你怎么倒问起我来了!说心里话,我还真希望张雪梅能嫁给陈文海!” “为什么?” “这还需要问吗?你没看到陈文海身子骨那么单薄,不正需要有一个女孩能在生活上照顾他吗?如果他们俩真的能真诚相爱,那可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瞿瑛把张雪梅叫到办公室里。 “昨天晚上,你怎么能和陈文海在办公室里谈那么长时间的恋爱?陈文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你们这样乱谈恋爱,影响有多坏!” “我没有和他谈恋爱!”张雪梅委屈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他说找我有事,我能不理他吗?再说,昨天晚上,我是经过你的同意才下楼去见他的!” “这小子也太狡猾了,你们俩谈恋爱竟然把我给卷进去,让我即使浑身长嘴也说不清楚了!以后,你们俩无论如何也不能有什么来往了,否则,让我怎么和家长解释?怎么和你父亲解释?” “这家长还管别人谈恋爱?管得也太宽了点吧?”张雪梅感到很好笑。 “问题是你们俩根本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 “一个是混世魔王,一个是如花似玉的美女!你说合适吗?” “陈文海不能算是混世魔王吧!” “如果他不是混世魔王,为什么他在上大学的时候休学半休学那么长的时间,毕业以后又不好好地教书?” “那是由于他病倒了,身体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 “你别为他辩护!我看他这是思想有毛病!为了追漂亮的女孩,连上进心都不要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这么说,你了解他了?” “起码要比你了解!” “你们俩是不是很早就认识了?他是不是已经在你的身上花了很多钱?” “根本没有的事!这怎么可能呢?!” “无风不起浪,别人总不会无缘无故地这么说吧!” “这纯粹是谣言嘛!你连谣言都相信啊?” “不管谣言不谣言,总而言之,从现在开始,你千万不能再理他了!” “可是,我们俩毕竟是同事呀!整天不说话,别别扭扭的,这多不好呀!” “我的意思是你们俩别太亲热!如果你们俩在一起谈工作,我当然不会反对了!” “谁和他亲热了?我是政治老师,还是团支部委员和大队辅导员,而他呢,是班主任,我们免不了要在一起谈谈工作。你们也别整天疑神疑鬼的!” 黄建华正在办公室里看《高等数学》,冯宝玉和何新华来了。 黄建华放下书,从衣兜里掏出烟,向冯宝玉和何新华每人扔过去一棵烟。 “你听说了吗?”何新华问黄建华。 “听说什么?” “就是昨天晚上……” “噢,我听说了!不就是陈文海和张雪梅在办公室里那个什么……” “往下说呀!”冯宝玉催促道。 “还用得着往下说吗?”黄建华吸了一口烟,然后嘻嘻哈哈地说道:“没想到陈文海这小子还真敢去追张雪梅!不过,我敢断定:陈文海最终一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陈文海纯属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说得没错!”黄建华又吸了一口烟,然后大大咧咧地说道:“只要有我黄建华在,他陈文海就别想做那个美梦!就陈文海那德行,张雪梅会嫁给他吗?” “他连书都教不好,竟然还敢去追美女!我看,他这是昏了头了!” “你们说,这叫什么?” “自不量力!” “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你快说!”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的好消息!”黄国庆疯疯癫癫地说道:“我们的大校长兼党支部书记,已经分别给陈文海和张雪梅的妈打了电话,我估计:一场好戏就要在我们学校上演了!”黄建华拍了拍冯宝玉和何新华的肩膀,“我的好兄弟们,你们俩就等着看这场好戏吧!”黄建华咬牙切齿地说道:“哼,我看你们俩再得意,到时候,我准叫你们俩都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听你这话,你好象连张雪梅都恨!”冯宝玉说道。 “我怎么会不恨她?”黄建华几乎咆哮起来:“别看她整天装模作样的,其实,她一直看不起我!在她眼里,我根本配不上她!” “算了,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伤神呢!”冯宝玉开导起黄建华来:“既然陈文海那么想娶张雪梅,你就干脆把张雪梅让给他算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是!”何新华说道:“像张雪梅这样的骚货,就是送给我我还懒得要呢!像她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你还理她干吗?听说,她和很多男人谁过觉!” “也许,她还想和我睡觉呢!”冯宝玉说道。 正在这时,焦菊花和王淑红来了。 焦菊花问大家: “你们在说什么哪?这么热闹!” “没说什么。”黄建华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我们几个兄弟在瞎聊天。” “你们几个还称兄道弟起来!”焦菊花压低声音对大家说,“刚才,我看到陈文海的妈来了!” “真的?”黄建华忍不住欢呼起来,“这真是天助我也!” “这就叫苍天有眼!”焦菊花唾沫星四溅,“陈文海如此厚着脸皮去追一个女孩,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我想,老天爷一定会去狠狠地惩罚他!” “其实,我不该这么说陈文海,他确实也够可怜的!”王淑红说道。 “可怜什么?”冯宝玉说道:“他为什么不好好地教书?国家花那么多钱培养一个大学生容易吗?” “他就是自己不争气,否则,怎么会哪个女孩都不愿意嫁给他呢!”焦菊花振振有辞地说道。 不料,焦菊花的这句话正好被路过的王桂芳听到,她气愤地嚷道: “你们瞎说什么呀!” “哟,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野丫头?”焦菊花讽刺道:“你到底是他的什么人?陈文海什么时候娶你?” 王桂芳被焦菊花的话气得眼泪汪汪的,她瞪大双眼大声地嚷道: “你欺负人!” “我哪敢欺负你?你到底想嫁给谁?是谢润东还是陈文海?” “我谁也不嫁!”说完,王桂芳便一扭头走了。 “哈哈哈哈!”望着王桂芳远去的背影,大家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焦菊花弯下腰,一个劲地揉着肚子,“哎哟,哎哟,笑死我了!把我的肚子都笑疼了!” 黄建华像个疯子似地手舞足蹈起来,“王桂芳怎么这么不要脸?我都快要晕过去了!” 2022年3月7日修改 第二十二章 沈若兰来闹事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张雪梅正在商店里买东西,忽然走进来一个中年妇女。 她走到张雪梅身边问道: “你就是东城子弟学校的张雪梅老师吗?” “是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有话要和你说,我们俩到外面去说吧?” “好吧!” 来到商店外面后,她们俩继续沿着公路边的人行道向前走去。 “我是陈文海的母亲。”沈若兰自我介绍道。 “阿姨,你好!” “你真有礼貌,一看就知道你是一个有教养的女孩儿!听说你正在和我的儿子谈恋爱,有这回事吗?” “没有,你别听别人瞎说!” “如果没有就好,如果有呢,我劝你最好把我的儿子放弃!” “为什么呀?” “因为我的儿子配不上你呀!你想啊,我们家是平民百姓,而你呢,出身于干部家庭,鸡怎么能配凤凰?” “我可不是什么凤凰,你儿子呢也不是鸡!” “我们养不起司令员家的娇小姐,我们的儿子也不需要花瓶和绣花枕头!” “你说谁呢?谁是娇小姐?谁是花瓶和绣花枕头?” “你不要生气嘛,我又没有指名道姓!” “你以为我是大傻瓜呀?我现在还开始没和你儿子谈恋爱,你就这么说我,一旦我以后真的和你儿子谈恋爱,你还不把我骂死?” “你怎么这么厉害?”沈若兰恶狠狠地说道:“我最看不惯那种脸皮厚的女孩儿,这种女孩别看她长得漂亮,其实是狐狸精,只会勾引男人!” “你骂谁呢?”张雪梅横眉怒目,“我姑奶奶也不是那么好惹的!”说完,张雪梅扭头离开了沈若兰。 离开沈若兰后,张雪梅仍然怒火填膺。 张雪梅边走边想:陈文海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蛮不讲理的妈,自己以后真的该离陈文海远点,否则,我总有一天会被他妈活活气死! 当经过那家刚才买过东西的商店时,营业员杨艳芳连忙向她招手: “张老师,你快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等张雪梅进去后,杨艳芳连忙问道: “刚才文海妈找你都谈了些什么?” “没谈什么。”张雪梅垂着眼皮低声说道。 “你别瞒我了,看你的脸色我就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杨艳芳用同情的口气问道:“她欺负你了吧?”然后又说道,“这种人,你以后别再理她!” “我以后当然不会再理她了!”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就是你和陈文海的事啊!” “我和他有什么事?” “你别再遮掩了,你们俩的事已经传开了!” “真是冤枉!其实,我们俩什么事也没有,只不过是一般的同事关系!” “你这么说谁相信?” “有的人就喜欢捕风捉影!” 正在这时,陈文海来了,他和张雪梅打招呼: “你也来买东西?” 张雪梅正在气头上,因此没有理陈文海,并且表现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见此情景,陈文海仿佛一下子从热炕上掉入冰窟窿里! 张雪梅的情绪变化使陈文海措手不及,使他陷入了迷茫和痛苦之中。 在回寝室的路上,陈文海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感到蹊跷。 “一定有人对张雪梅说了什么,或者张雪梅听到了什么,使她对我产生了误解,使美好的爱情在张雪梅眼里变成了一场欺骗。” 回到寝室后,胡战勇见陈文海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连忙对他说: “你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到卫生所去看一下?” “没事儿,我躺一会儿就会好的!” 然而,躺下后的陈文海觉得心里越来越难受,胸口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得窒息难忍。他神情恍惚,仿佛自己正在向黄泉路上走去,离地狱之门越来越近。 “我今年才25岁,风华正茂,难道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一个人要死得有意义,死得轰轰烈烈! “现在,没有一个亲人在我的身边,在临时之前,如果能见到张雪梅,亲口对她说: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今生不能娶你为妻,那就到来世去做夫妻吧!我还要告诉她:‘我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你千万不要相信那些流言蜚语!’” 想到这里,陈文海从床上一跃而起,神情肃然地对胡战勇说: “我快不行了,你赶快去把谢润东叫来!” 说完这话,豆大的汗珠从陈文海的额头上滚落下来。这可把胡战勇给吓坏了,他旋风般地冲出屋门,连蹦带跳地向谢润东家跑去。听此急讯,谢润东也不敢稍有怠慢,风风火火地来到陈文海的身边。 “你怎么了?”谢润东转身对胡战勇说:“我们赶快把他送医院吧!” “不,来不及了!”陈文海边说边喘着粗气。 “你到底怎么了!到底哪儿不舒服?”谢润东是个十足的书呆子,以前又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只会这样傻呵呵地问陈文海。 “我胸闷气慌,快不行了!我只求你们一件事,让我在临死之前见张雪梅一面!请你们赶快去把她给我叫来!” “你和张雪梅怎么了?”谢润东感到莫名其妙,“你和张雪梅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到底是你什么人?” “你只会这样冒傻气!你懂什么呀?”陈文海暗暗在心里这样说。由于一时气愤,他竟然这样对谢润东说:“她是我的情人!”意识到这样说显得唐突,便立即改口道:“不,她只是我一般的同事!” “我那么爱她,可她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对待我?”想到这里,陈文海感到很伤心,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向胡战勇和谢润东大声吼道: “她为什么莫名其妙地不理我!”吼完,竟然潸然泪下! “既然她只是你一般的同事,不理你又有什么关系呢?”谢润东的书呆子气又上来了! “你只会一个劲地冒傻气,什么也不懂!”由于一时气愤,陈文海竟然声色俱厉地训斥起谢润东来:“你怎么这么笨?简直就是一头猪!” “我好心好意地来救你,你竟然这么骂我!真是不识好歹!“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个知识分子,士可杀不可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胡战勇对陈文海说:“你们俩原来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依我看,张雪梅纯属水性扬花,根本不值得你去爱!” “女人真是祸水呀!如今,你陈文海遇到张雪梅这样的祸水,焉能不倒霉?”谢润东说道。 “你把所有的女人都给骂了,这是很不公道的!如果所有的女人都是祸水,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爱情了!” “我可没有说所有的女人都是祸水!”谢润东连忙纠正道:“我这里所说的女人只是指一部分女人而已!” 2022年3月7日修改 第二十三章 一场风波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陈文海到厕所去解手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议论: “听说陈文海刚才差点晕过去,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 “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陈文海又去死皮赖脸地纠缠张雪梅,被张雪梅臭骂了一顿,还扇了他两个耳光呢!校长知道后呢,扬言要把他开除!”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这叫活该!谁叫他那么不要脸的!” 陈文海一听,肺都快要气炸了,“这些人怎么这么会造谣啊,这谣也造得太离奇了!” 回到单身宿舍,陈文海愤怒地对胡战勇说: “你去把张雪梅给我叫来,我有话要和她说!” “她不是已经不理你了吗?你还找她干什么?” “我要当面问问她:那些谣言到底是怎么来的?” “你刚才又听到了什么?” “我不和你说,我要和张雪梅说!”陈文海大声吼道: “胡战勇,你快去呀!你听到没有?” 见陈文海如此这般,谢润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够后,谢润东用讥讽的口吻对他说: “陈文海,你是不是爱张雪梅爱疯了?张雪梅有什么好爱的?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这也值得你如此为她疯狂?真是没有一点出息!” “我就是要找她,你管得着吗?” “那你也不应该如此大喊大叫的!也不怕别人笑话?如果你再这么胡闹,我就把你送到派出所去!” “什么?把我送派出所!”陈文海狂笑不止。 忽然,他停止了狂笑,义正词严地大声说道: “谢润东,还有胡战勇,你们俩都给我听着:我爱张雪梅,张雪梅也爱我,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铁的事实!如果谁再敢往我们俩身上泼脏水,我就和谁同归于尽!” “我看你这是真的疯了!”谢润东朝陈文海吼道, 然后,他又对胡战勇说: “如果再让他这样闹下去,影响就太坏了!” “谁说不是呢!”胡战勇指了指陈文海,火上添油: “幸亏他不是一个女人,否则别人还以为是一个泼妇在撒泼呢!” “你这个满嘴喷粪的家伙!”陈文海火冒三丈,“我真想揍你一顿!” “你还要揍我?”胡战勇嘿嘿一笑,“像你这样的人,活该打一辈子光棍!怪不得王志远看不起你,你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气概!实话告诉你吧!王志远已经把你的老底都抖落出去了,张雪梅羞得无地自容!她对别人说:她昨天晚上上了你的当!她恨你设置圈套去陷害她!她现在已经看清了你的流氓嘴脸!” 正说到这里,王志远和朱振华来了。 “你还没有死呀?”王志远恶狠狠地对陈文海说: “我以为张雪梅不再理你,你会想不开,会去卧轨自杀!” “他才不会去卧轨自杀呢?”朱振华对王志远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脸皮比树皮还要厚!那年,在上海滩,你一个劲地盯着他,并且警告他:‘如果你敢偷苹果,我就让你永世不得翻身!’他还不是照样把那个水果摊上的烂苹果偷回了家!他就是一个不知道羞耻的家伙!” “王志远,我跟你不共戴天!”陈文海仰天大笑,“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你这么坏的人?还有你——”陈文海怒指朱振华,“你这个帮狗吃屎的家伙!” “骂得好!”朱振华恶狠狠地说道:“今天,我们大家看了一场免费的好戏,你再骂也挽回不了你的坏名声!你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从今以后,还会有哪个姑娘会愿意跟你谈恋爱?你昨天晚上捡了一个大便宜,让如花似玉的张雪梅稀里糊涂地跟你谈了一晚上的恋爱!你应该知足了!你别在这里装疯卖傻!你以为你这么一闹,张雪梅就会怕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张雪梅根本不会在乎你这么闹!你越闹她就越看不起你!” “你说够了没有啊?”陈文海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我鄙视你!你就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威吓我!我不是被你吓大的!你说了这么一大堆废话,无非是想证明你已经把张雪梅拿下了,以为她一定会乖乖地跟你们走!”然后又指了指王志远和朱振华对大家说:“这两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满嘴跑火车,你们千万别轻易地相信他们那一派胡言!”陈文海喘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激动情绪,笑着对大家说:“你们想不想听我讲故事?我从大上海来到鄂西北,一路走得好辛苦啊!这二十多年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走过来的!”接着,陈文海便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告诉大家他是怎么认识张牡丹的,又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陷入了跟张牡丹、张慧芳、曹晓燕这三个女孩的感情纠葛! 陈文海说了一大堆,忽然感到口干舌燥,便对谢润东说: “你给我倒一杯水,我的嗓子都快要冒烟了!” 谢润东笑了笑,然后对胡战勇说: “你去看一下热水瓶里还有没有水,如果有的话,麻烦你去倒一杯过来让陈文海润润嗓子!” “我愿意为你效劳!”胡战勇两腿一并来了一个军礼,然后便跑到桌子前面在拿那个热水瓶,揭开木塞倒了一杯水,毕恭毕敬地端到陈文海面前。 陈文海接过茶杯,道了一声“谢谢”。 “你不是说你的嗓子都快要冒烟了吗?现在,我已经把水端到了你的面前,还不赶快喝?”胡战勇似笑非笑地对陈文海说:“谁让你说那么多话的?本来以为你是一个书呆子,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多情种!你陷入了这场感情纠葛累不累啊?” “累我倒不怕,我怕的就是某些人没有头脑,心甘情愿地被别有用心的家伙牵着鼻子走!我现在感到非常痛心!本来以为张雪梅听从了老同学的劝告,会跟我友好相处,没想到她竟然会那么薄情寡义,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变脸!她是白骨精吗?” “她不是白骨精,是你自己太幼稚!” “我幼稚吗?我不这么认为!”陈文海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怪我运气太不好了!另外,也怪我身体太虚弱了,经不起折腾!张雪梅那么快就背叛了我,我是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啊!昨天晚上,我们俩说得那么热火朝天,才过了一个晚上,她就对我如此冷淡,任凭谁也受不了啊!” “受不了也得受!”谢润东呵呵一笑,“你还是太年轻了,你根本不了解女孩!”停顿了一下,他笑着对陈文海说:“你打算以后怎么办?依我看,你还是忘了张雪梅吧!她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轻薄女孩,根本不值得你去为她伤心!” “我们俩在一个单位上班,低头不见抬头见,怎么可能轻易地把他忘掉?”陈文海嘿嘿一笑,“你说得太轻巧了!” “你这么想不开可不行啊!”谢润东转身对胡战勇说: “你可不可以去找一下张雪梅,看她现在有没有空。如果她肯赏脸到我这里来一下,我一定要跟她好好地谈一谈!依我看,你还是赶快去把张雪梅叫来,让我好好地开导开导她!也许经过我的一番开导,她会回心转意,跟陈文海言归于好、握手言欢!” “你就这么自信?” “不是我自吹,张雪梅还是很听我的话的!” 胡战勇走后,谢润东笑着对陈文海说: “等会儿张雪梅来了,你可不能再这么大喊大叫了。如果张雪梅真的爱你,见到你这副模样也会失望的,还会继续爱你吗?真正的爱情应该经得起任何考验。如果你们俩确实真诚相爱,你就根本不用怕别人说三道四!” 过了一会儿,胡战勇回来了,他告诉谢润东: “张雪梅不在。” “什么不在,你别骗人了!”陈文海一针见血地说道:“你根本就没去找她,你根本不敢去找她!你们都是一伙的!”陈文海叹了口气,心情沉重地说道,“其实,我心里明白得很,你们都不希望看到我和张雪梅真诚相爱,因为:在你们的眼里,我根本没有资格去爱张雪梅,我根本配不上张雪梅!” “你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谢润东对陈文海说:“其实,我们大家都希望张雪梅能嫁给你!你想啊,你那么有才,我们有什么理由反对张雪梅嫁给你?现在的问题是:你们俩的感情还欠火候。如果你们俩的感情再进一步地向前发展,我想:张雪梅一定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你!” “对此,我比你更清楚!”陈文海的神情严峻起来,“我当然知道我们俩的感情还欠火候,甚至可以说,我们俩的感情还刚刚起步!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有人不愿意看到这一点,想方设法要把我们的爱情扼杀在摇篮里!” “怎么会有这种人?除非他们是你和张雪梅的敌人!”谢润东笑了笑,然后认真地说道:“在我们学校,老师们都是你的兄弟姐妹,他们没有理由要扼杀你们的爱情!现在,我总算弄明白了,你确实很爱张雪梅,张雪梅已经在你的心里占据了很大的位置!” “你明白就好!”陈文海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还真的爱上了张雪梅?”胡战勇笑着问道。 “怎么,你现在才明白?” “我佩服你的勇气和坦率!”胡战勇用双手紧紧地握住陈文海的手,然后使劲地晃了晃,“你敢如此大胆地去爱一个女孩,这是需要勇气的!如果换了我,我可做不到!现在,人们对张雪梅的评价褒贬不一,有不少人在议论她,而你竟然敢在这种情况下大胆地去爱她,这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 这时,进来了一个年轻的女教师,她自我介绍道: “我叫张秀英,刚从陕西调过来。” “原来你就是张秀英啊!”陈文海对她说:“前一阵子,我就听说我们学校要来一个中学语文老师,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刚才,瞿校长找到我,要我好好地劝劝你,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而抛弃了事业,男子汉大丈夫应该以事业为重!” “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张雪梅已经有对象了,你不要再对她抱什么希望!”张秀英笑了笑,“瞿校长还要你注意影响,以后不要再在办公室里大喊大叫!” “他还放什么狗屁了?”陈文海怒不可遏地大声斥责道:“他还有没有一点人味?我这么痛苦,他竟然还不放过我!” “你不要激动嘛!现在你需要的是冷静,不可能的事不要再去想它!” 听张秀英话里有话,陈文海很不高兴,他冷冷地对张秀英说: “你刚来不了解情况,不要跟着瞎说!你这说客当得不错呀!以后,瞿瑛一定会提拔你!” 听陈文海这么说,张秀英只好不辞而别。 2022年3月8日修改 第二十四章 瞿瑛和张雪梅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第二天上午,陈文海正在备课,王秀兰一头闯进来,大声嚷道: “你和张雪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俩竟然会闹到现在这种地步,真是太叫我吃惊了!” “你别吃惊了,其实,他们俩什么事也没有!”胡战勇连忙制止道。 “别打岔,你以为我是大傻瓜呀!”王秀兰对陈文海说:“陈文海,不是我说你,你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难道离了她张雪梅你就活不下去了?还大喊大叫寻死觅活的,你算什么男子汉,是男子汉大豆腐吧?” 陈文海被王秀兰最后一句话给逗笑了,他对王秀兰说: “其实,我和张雪梅只是一般的同事关系!” “那你为什么还要那么折腾?” “哎呀,我和你说不清楚!” “我看呀,你和她拉倒算了!你们俩现在还没有结婚,她就把你气成那样,以后结了婚,她还不把你给活活气死?” “我们俩只单独在一起谈了一次话,离结婚还相差十万八千里呢!” “谁叫陈文海爱上了她呢!”胡战勇忍不住在一旁插嘴道。 “那你就自作自受去吧!”王秀兰对陈文海说:“陈文海,我始终不明白,世界上长得漂亮的女孩多的是,你为什么偏偏要去爱她张雪梅,而且还爱得如此死去活来?” “这你就不懂了吧!”陈文海一脸肃然,“你知道什么叫爱情吗?” “什么爱情不爱情的,找一个能过日子的就行了呗!” “如果两个人之间没有爱情,这日子过得还有意思吗?婚姻必须以爱情为基础,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王秀兰走后,瞿瑛来了,他对陈文海说: “陈老师,我不是告诉过你张雪梅已经有对象了吗,你怎么还要和她去谈恋爱呢?” “有对象又有什么关系?他们俩不是还没有结婚吗?”胡战勇忍不住在一旁插嘴道。 “我倒不是反对陈文海和张雪梅谈恋爱,我的意思是说:要谈就好好地谈,为什么要那么闹呢?”校长皱着眉头对陈文海说:“你昨天那么一闹,知道影响有多坏吗?你叫我这个校长还怎么当下去?” 瞿瑛走后,陈文海连忙问胡战勇: “我听张雪梅说:她现在还没有对象,校长为什么要说张雪梅现在已经有对象了?” “谁知道呢!” “谢润东对我说:他要找张雪梅好好地谈一谈。不知道谢润东找了她没有?” “那你就去问问谢润东呗!或者,你就干脆去问问张雪梅!你那么爱她,还用得着谢润东去找她谈吗?我看呀,谢润东纯属是多管闲事!” 晚上,陈文海来到谢润东家,笑着问道: “你找张雪梅谈了没有?” “谈了。你着急了?” “我着什么急呀?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 “陈老师,你能不能把她放弃?” “你说什么?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你知道什么叫爱情吗?我真怀疑你从来就没有爱过哪个女孩!” “你太武断了吧?你怎么就知道我从来就没有爱过哪个女孩?其实,我还是很同情你的!现在的问题是,校长根本就不相信你和张雪梅之间会产生爱情!” “所以他就拚命地反对我和张雪梅好!” “你心里明白就好!” “校长也太可恶了!” “你还不明白校长的真正意图,他是想促成黄建华和张雪梅这桩婚事!” “难道我还不如吗?黄建华是一个残疾人,张雪梅会愿意吗?” “张雪梅当然不愿意,所以,校长要做张雪梅的思想工作!” “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你在上大学期间生的那场大病,校长根本就不理解,相信了流言蜚语,打心眼里看不起你!” “所以在他眼里,我根本就配不上张雪梅,对不对?” “是这样的!” 瞿瑛把张雪梅叫到办公室,一本正经地告诉她: “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陈文海在上大学之前就已经和秋妹订婚,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就去勾引别的女孩,当然是长得漂亮的女孩!上大学后,不好好学习,整天给漂亮的女孩乱写情书,结果大病了一场,还差点病死!像陈文海这种朝三暮四的人,难道还值得你去爱吗?” “你的调查结果怎么和陈文海本人说的不一样呢?我感觉陈文海好象不是那种人!” “我的调查对象是陈文海的同班同学,难道还会有假吗?” “这么说我真的不能再去理陈文海了?” “我会无缘无故地去陷害自己的同志吗?”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过,陈文海毕竟不是我们的阶级敌人呀!” “我也没有说他是阶级敌人呀!你应该好好地去帮助他,使他成为一个优秀教师!” “我算什么呀?只不过是一介草民罢了!有什么资格去做一个大学生的思想工作?” “你是我们学校的政治老师,还是团支部委员和大队辅导员,不要小瞧自己!你们俩都到农村插过队,年龄只相差一两岁,应该有不少共同语言,这些是你能做好他思想工作的重要基础!” “刚才,你把他说得那么坏,我可不敢再去理他了!” “他的坏是属于道德品质有问题,而不是政治问题!虽然你们俩不能成为夫妻,但是,你们俩毕竟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嘛!” “想不到校长还这么有水平,敌我分明,阶级立场鲜明!” “听说昨天陈文海让人找你,后来,那个谢老师又亲自来找你,你可要当心哦!陈文海闹得实在是太不象话了,最近一段时间,你最好别理他,让他尝尝你的厉害!” “我当然不会理他了!他妈那么厉害,我还敢去理他吗?” “他妈是不是来找过你?” 张雪梅点了点头。 “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 “以后他妈再来找你,你别理她!” “为什么呀?” “怕她再骂你呀!” 张雪梅从校长办公室里出来后,迎面遇到了张秀英。 “我听校长说:陈文海正在追你,可是,你不喜欢他,是这么回事吗?” “校长弄错了,其实,陈文海并没有追我。” “那昨天下午陈文海在办公室里又哭又闹的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 “我听说:好象是由于你伤了他的心,他一时想不开!” “陈文海会是这种人吗?他才不会想不开呢!你不要听别人瞎说!” “陈文海好象确实很爱你!” “这我知道!” “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以后再说呗!” “如果你们俩确实是真诚相爱的话,我还真希望你们俩能结为百年之好!” 当张雪梅和张秀英走到楼梯拐角处,正好与陈文海迎面相遇,张秀英向陈文海笑了笑。 走了一段路后,张秀英问张雪梅: “刚才,你为什么低着头不理陈文海?” “因为我正在思考问题。”张雪梅撒了一个谎。 张秀英无言地笑了笑。 当再次看到陈文海的时候,张秀英笑着对他说: “今天晚上,你到我家去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到了晚上,陈文海先去了谢润东的家,然后,才来到张秀英的家。 见陈文海来了,张秀英连忙笑脸相迎, 陈文海进屋后,张秀英又连忙给给他递烟、倒茶,并陪着笑脸说道: “昨天下午,我的那番话让你生气了,对不起啊!” “没关系!”陈文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昨天下午,我的态度也不好,还得请你多原谅!真不凑巧,你刚到我们学校来,就让你碰上了这件倒霉事!” “你和张雪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现在外面说什么的都有,你们俩真成了新闻人物!我看你们俩见了面别别扭扭的,担心你们俩以后不好再相处!” “我根本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就怪我妈,如果不是她没完没了地托人为我介绍对象,我根本不会去主动接近张雪梅!” “那是你妈关心你,这又有什么不好?” “我特别讨厌别人为我介绍对象!” “那又是为什么?” “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人了,那你妈为什么还会没完没了地托人为你介绍对象?” “因为我喜欢的人我妈不喜欢!我最烦我妈了!我妈没上过一天学,大字不识一个,解放那么多年了,还是一副老脑筋,简直就是愚昧无知!” “你不应该这么说你妈!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你妈!” “她是我妈,可是,她在精神上给我造成了多么大的痛苦!”说到这里,陈文海难受得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陈文海重新睁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颤抖地继续说道:“你还不知道吧,就是因为我妈,我在上大学期间差点病死!” “你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 接下来,陈文海便把自己在爱情问题上受到的挫折和打击原原本本地跟张秀英描述了一番,张秀英听后,忍不住低下了头,她充满同情地对陈文海说: “你的命真够苦的!你的这些情况,张雪梅都知道吗?” “前天晚上,我才跟她说!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和张雪梅的这次谈话会引起这么大的一场风波!现在,差不多人人都知道:我在追张雪梅,而张雪梅根本不喜欢我,我对她的感情是一相情愿,更有甚者,还有人以为我是一个死皮赖脸的家伙,离开了张雪梅就会活不下去!你说,我冤不冤枉?” “社会就是这样的荒唐和无情,你只能想开点!” “也只能这样了!” 2022年3月8日修改 第二十五章 吐露心声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王桂芳正坐在办公室门口边晒太阳边批改作业,陈文海走过来对她说: “你休息一会儿,咱俩说会儿话。” “说什么?”王桂芳抬起头来问道。 “随便说什么都行。咱俩谈谈文学吧!” 于是,他们俩便谈起文学来,从古代文学谈到当代文学,从中国文学谈到外国文学,从文学作品谈到文学理论和文学批评。 “你喜欢读《红楼梦》吗?”王桂芳问道。 “不是特别喜欢。” “在中国四大古典文学名著中,你最喜欢读哪一部?” “《西游记》,我都读过好几遍了!” “你们男孩就喜欢读《西游记》!” “你们女孩就喜欢读《红楼梦》!” “除了《红楼梦》,我还喜欢读李清照的词!你喜欢读李清照的词吗?” “喜欢。” “你喜欢读外国作品吗?” “不太喜欢,我喜欢读中国作品。” 这时,王秀兰和张雪梅上楼来了。 她们俩走到陈文海和王桂芳的身边。 王秀兰说道: “你们俩又在谈文学!” 见张雪梅正站在王秀兰身边,陈文海想和她说话,可是,张雪梅始终低着头,他只好几次把要想说的话咽回去。 王秀兰和张雪梅走进办公室后,王桂芳小声说道: “我发现你和张雪梅最近一段时间老是不说话,有时,她见到你还有点不好意思!” “她好象在有意回避我!” “那天,你不该在办公室里大喊大叫!” “我又不是故意的!那天,我实在是太难受了,如果不喊出来,会被活活憋死的!” “你为什么会那么难受?” “我也说不清楚!” “仅仅是由于那天张雪梅不理你吗?” “如果仅仅是这样,我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那还有什么原因?” “那天张雪梅满脸怒容,对我冷若冰霜,我能受得了吗?那天我的感受就好象是一下子从热炕上掉到冰窟窿里!” “那是由于你太喜欢她了,一下子难以接受她在感情上的突然变化!” “你爱过一个人吗?” “没有,不过,我能理解男女之间的爱情!” “她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在态度上发生那么大的变化?你弄清楚了吗?” “如果她这辈子都不肯把事实真相告诉我,我们俩之间的误会就永远别想消除!” “我认为:你们俩之间的误会很可能和你妈有关系,你妈一定找过她!”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我妈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 “一定是非常难听的话,她很可能还以为你和你妈是事先串通好的!” “如果她真的是那么认为,那就太冤枉我了!”陈文海长长地叹了口气,“现在,她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这实际上是在折磨我!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也许她要等到结婚以后才肯把事实真相告诉你!” “你的猜测有道理,如果她真的这么做,那我可就惨喽!” 吃过晚饭后,胡战勇对陈文海说: “我们俩一起上王秀兰家去玩吧?她都跟我说过好几次了,要我们俩一起过去!” “那我们就走吧!” 于是,他们俩便打着手电筒向王秀兰家走去。 “别看王秀兰已经结婚了,可是,看上去还像个小孩儿似的!她是一个出了名的‘马大哈’,不管说什么话都不会用脑子好好地想一想,常常是脱口而出,因此,我们俩到了她家后,她不管说什么,你都不要在意!” “她的这种直筒子性格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像她这种性格的人往往没有坏心眼,然而,又常常使人下不了台,甚至得罪人!这种人吃亏啊!” “在你和张雪梅的问题上,她常常瞎说,你一定很生气吧?” “我生气倒是次要的,关键是张雪梅受不了!张雪梅常常在她那里受了气后把愤怒发泄到我的身上,我都成了张雪梅的出气筒了!本来,有的人就认为我是单相思,张雪梅这么对待我,加深了人们对我的这种误解,我真是倒霉透了!看来,在爱情这个问题上,我永远都别想说清楚了,我要背一辈子的黑锅了!” “你太悲观了!” “其实,我心里也明白,张雪梅似乎真的不爱我!” “也不能这么说!其实,她对你还是有好感的!” “好感不等于爱情!” 他们俩继续向王秀兰家走去,经过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她的家。 “你真是稀客呀!”王秀兰对陈文海说。 “快请进,外面冷!”王秀兰的丈夫连忙把他们俩迎进了屋。 进屋后,王秀兰问陈文海: “最近,你和张雪梅的关系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我真是倒霉透了,现在,恐怕连晓燕都会对我有看法了!” “晓燕是谁啊?” 胡战勇连忙抢着回答道: “她是陈文海的大学同学!” 陈文海连忙纠正道。 “不是,你搞错了,她才不是我的大学同学呢!” 胡战勇连忙朝陈文海挤了挤眼。 “你们俩在搞什么名堂?”说着,王秀兰便伸出胳膊要去打胡战勇。 胡战勇连忙一闪身躲开了,然后对她说: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晓燕关你什么事啊?” “我这不是随便问问吗?难道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那你为什么要朝陈文海挤眼?” “……” “我们学校男老师里头就数你胡战勇心眼最多!”王秀兰狠狠地朝他瞪了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张雪梅已经被你俘虏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陈文海连忙问王秀兰,然后,迷惑不解地看了看胡战勇。 “你别这么看我!”胡战勇连忙对陈文海说,“你别听她瞎说!” 在回来的路上,陈文海默默地低着头,一直在想刚才王秀兰说过的那句话。 第二天上午,陈文海悄悄地问王秀兰: “你昨天晚上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哪句话?” “就是‘张雪梅已经被你俘虏了’那句话!这里的俘虏一词是什么含义啊?” “就是被征服了的意思呗!在谈恋爱上,你可比不上他胡战勇那么精!” “我有点明白了!如果胡战勇确实是在打张雪梅的主意,那就太不够哥们意思了!” “他才不管那么多呢!你把张雪梅看紧点!” “我是得把张雪梅看紧点!” 2022年3月8日修改 第二十六章 王桂芳批评张雪梅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听说谢润东那个乡下老婆快要调来了。”胡战勇说。 “我也听说了。”陈文海说。 “你知道这和谁有关系吗?” “是王桂芳吧?” “其实,你们俩倒合适的,王桂芳根本不该去追谢卫东!” “你竟然也怎么认为!你知道什么叫爱情吗?” “我这是和你开玩笑,你不要生气!” “这还差不多!张雪梅也和我开过这样的玩笑!” “最近,你们俩有什么进展吗?” “还谈什么进展,张雪梅根本不把爱情当回事!” “也许,她有她的难处!” “这我能理解。可恶的是,有人总想把我和王桂芳捏到一起,尤其是校长最可恶!” “这就是现实呀!” “相爱的人非要把他们拆开,不相爱的人非要把他们往一块捏!对这样的社会现象,我深恶痛绝!” 这时,正好王秀兰走进来,她问陈文海: “你又在发什么感慨?” “我的感慨也和你有关系!请你以后不要再把我和王桂芳的名字相提并论!” “怎么啦?你们俩不是挺好的吗?” “好不等于就是爱情呀!” “这我明白!你不就是一门心思地爱张雪梅吗?” “明白就好!” “其实,我们都是为你好!我找张雪梅谈了好几次,听她的意思,她好象不会嫁给你。既然如此,你还不如早点忘了她!” “这可我做不到!” “这么说,你要去继续追她了!” “这是好事呀!爱上一个漂亮的女孩,就应该追求到底!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张雪梅出去买东西,在半路上遇到了王桂芳。 王桂芳对张雪梅说: “他心里很难受!我看得出来,他很爱你,你应该珍惜这份感情!” “你不用来这么劝我!其实,我看你们俩倒挺合适的!” “我好心好意地来劝你,你怎么又把我给扯进去了?” “好姐姐,你别生气,我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 “不是我说你,你太不珍惜他对你的感情了!如果我是他呀,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了!” “不是我不珍惜,而是他不争气!” “他怎么不争气了?” “他不好好教书,很多家长对他不满意,校长对他更不满意!” “你没看到他的身体有多坏吗?他能活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么说,你对他很了解了?” “起码要比你了解他!更重要的是我理解他!” “你们俩整天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你当然要比我了解他了!其实,他和你在一起要比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多得多!” “难道是他不愿意有更多的时间和你在一起吗?谁叫你老躲着他的?” “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他好,是为了促使他把我忘掉!” “你怎么这么幼稚?他那么爱你,怎么可能把你给忘掉?” “我是一个在小县城长大的女孩,不值得他爱!” “荒唐!难道这也能算是你不值得他爱的理由吗?是你不爱他吧?” “他那么爱我,我可不敢这么说!” “你既然知道他很爱你,就不该老躲着他!你老躲着他,对他又那么冷淡,别人还以为他是在单相思呢!你这么做,实际上是对他的伤害!” “我对不起他!” 有一天,王桂芳又在办公室里和谢润东谈论文学。 陈文海进去后,王桂芳对他说: “我读了谢老师的文章,他的文章写得真好!你能不能把你的文章也借给我看看?” “当然可以了。不过,我的那些文章写得很不象样,你看了以后可千万不要笑话我!” “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会笑话你呢?” “那我就去拿了?” “快去吧,别再磨蹭了!” 于是,陈文海便回寝室拿自己的文章去了。 过了一会儿,陈文海拿着一本厚厚的本子来了,可是,王桂芳却不在了。 “她上课去了。”谢润东指了指陈文海手里拿着的本子,“能不能借给我看一下?” “可以。”陈文海把本子递给了谢润东。 谢润东接过本子,随便翻了翻,然后又还给了陈文海。 “你还是要多读点书!我看得出来,你书读得并不算多!” “我听王桂芳说,你读过很多书,在这方面,我得好好向你学习!” 王桂芳曾经告诉陈文海:谢润东爱好古典文学,尤其爱好唐诗、宋词和明清小说,阅读了大量的古典文学名著。她非常敬佩谢润东在文学方面的造诣。 谢润东在爱情、婚姻和家庭方面很不幸,是封建包办婚姻的受害者。王桂芳除了敬佩他的才华,对他在爱情、婚姻和家庭方面的不幸也很同情,久而久之,还对他产生了爱慕之情。 由于王桂芳和陈文海是好朋友,因此,她认为:在陈文海面前,她没有必要隐瞒自己对谢卫东的好感。她经常在陈文海面前说自己如何如何喜欢谢润东,甚至还要陈文海为自己代交书信给谢润东。 在上大学期间,陈文海大病了一场,虽然侥幸没有病死,但是,却落下了一个病根——头痛,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或者在受到重大打击的情况下就头痛欲裂,因此,他尽量少想问题,淡然处置挫折和磨难,甚至经常抱着“玩世不恭”的态度对待社会和人生。 使陈文海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会爱上张雪梅,并且爱得不可自拔,这种感情竟然还不被很多人所理解,这就使他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他经常烦得要命,而王桂芳没完没了地唠叨她对谢润东的感情,就使他更烦了! 王桂芳又坐在办公室门口边晒太阳边批改作业,陈文海拿着本子走过来对她说: “这是我的作品集,希望你能认真地看,不要像谢老师那样看不起我!” “他看不起你了吗?不会吧?” “怎么不会?他已经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你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陈文海便把上次谢润东看自己作品集时的情景告诉了她。 “那是由于他对你缺乏了解。当然,他确实有点看不起人!有才的人往往都有这个毛病。” 上课铃又响了,王桂芳连忙对陈文海说: “有我的课,我得上课去了。” 说完,王桂芳便把作业本抱到办公室里,然后,拿着语文课本和备课本向教室走去。 陈文海回自己的寝室办公。由于办公室少不够用,有一部分老师是在自己的寝室里办公。 由于身体太坏,陈文海写一会儿字就感到很累,就要躺下来休息一会儿。 陈文海正躺在床上休息,张雪梅进来了。 张雪梅已经好几次见陈文海躺在床上休息了,心里很不高兴。 张雪梅对胡战勇说: “你也不劝劝他!他这样老躺在床上睡觉,不少人都对他有看法了!” “我劝得还少吗?他根本都不听!” “他为什么不听?” “我怎么知道?你也可以劝劝他嘛,兴许他会听你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是团支部委员呀!” “我现在不敢和他多说话!” “为什么?” “怕别人说闲话!” “这有什么好怕的?身正不怕影子歪!再说,年轻人在一起谈恋爱也是很正常的!” “我不想让别人误认为我和他是在谈恋爱!” “听你这口气,你好象不喜欢他,是他在纠缠你!” “你可不能这么说他,如果这话让他妈知道了,他妈会来骂死我的!” 2022年3月8日修改 第二十七章 陈文海的信仰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在上大学时,由于心情过分压抑,陈文海病倒了。病倒后,在同学们的开导下,陈文海以乐观向上的态度对待疾病,使身体逐渐康复。然而,一场大病毕竟使他元气大伤,要想在短期内使身体完全康复是不可能的。从病倒到身体完全康复,陈文海经历了一场马拉松式的人生长跑,在这场人生长跑中,陈文海不仅要和疾病本身作斗争,还要和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进行殊死的较量。 陈文海的身体状况如此糟糕,是事出有因的,然而,对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人们只能根据道听途说和自己的生活经验作出种种判断,这种判断往往离真实情况相差甚远。 有的人由于把陈文海的病倒归因于失恋,因此,对他的婚姻问题就格外关注,他们有意无意地催促陈文海的父母尽快解决自己儿子的婚姻问题,这本来是好意,然而,由于他们的判断从根本上说就是错误的,因此,他们的举措使陈文海陷入了极其尴尬的人生境界之中,他们在这个问题上越积极,陈文海就越反感。 为了摆脱母亲和某些人在自己婚姻问题上的纠缠,陈文海不得不去追张雪梅。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张雪梅尽管长得很漂亮,然而,她并不十分喜欢陈文海,认为陈文海和她不是一种人,要他放弃对自己的追求,而陈文海坚持认为:自己的身体太差,需要像张雪梅这样漂亮温柔的女孩在生活上照顾自己,于是,他们之间就产生了矛盾。 当然,张雪梅的一次次伤害也曾经使陈文海心灰意懒,然而,张雪梅的心肠又特别软,不忍心看到陈文海在痛苦中沉沦下去,于是,就一次次地和他重新和好,而每次和好又重新点燃他内心爱情的火焰。 在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下,陈文海心情郁闷,长期失眠,饭也吃得很少。为了避免使自己的身体彻底垮掉,陈文海除了注意休息,就用蜂蜜、奶粉、麦乳精之类的营养品进行身体滋补。 本来,陈文海这样做完全是出于不得以,然而,有的人偏偏不理解,更加恶毒地对他进行诽谤,把他说成是“无赖”和“混世魔王”!在这些人的眼里,陈文海是一个不学无术、不求上进、整天混日子误人子弟的无耻家伙! 唉,人活着是多么地艰难啊! 有一次,胡战勇见陈文海又在喝牛奶,便对他说: “你老是不好好地吃饭,光靠喝牛奶能使自己的身体好起来吗?” “不是我不想好好地吃饭,而是我根本吃不下去!” “为什么会吃不下去呢?” “没有食欲。” “为什么会没有食欲呢?” “我老失眠怎么会有食欲呢?” “我认为:你之所以老失眠,是由于你考虑问题过多!你就不能少考虑一点问题?” “我是想少考虑一点问题,可是,我遇到的烦恼太多,根本静不下心来!” “你老失眠,是不是想老婆想的?”胡战勇和他开玩笑。 “我才不想老婆呢!再说,老婆也不是想想就能想来的!现在谁都不理解我,连张雪梅都整天不和我说话!你说,同事之间整天不说话,像陌生人似的,这多没意思!” “谁让你那天在办公室里大喊大叫的?如果换了我,我也不会再理你!” “是我愿意这样大喊大叫吗?连你也不理解我!” “我没法理解!张雪梅有什么好,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这也值得你去为她寻死觅活?” “啊?原来你也是这么认为的!”陈文海感到很惊讶,“你以为我只图她长得漂亮才去找她的!你根本不懂爱情!” “什么爱情不爱情的!爱情不就是那么回事吗?” “你这么对待爱情,怪不得有人说我们是垮掉的一代!”陈文海痛心地说道:“现在有不少年轻人失去了信仰,对任何人都不相信,整天浑浑噩噩地活着,这样的人生还有意义吗?” “现在的社会潮流就是这样,你改变得了吗?” “现在,的确有不少人在信仰上出了问题,他们不再信仰马列,一心向往西方的资产阶级生活方式!” “西方人确实要比我们生活得好!” “光向往又有什么用?我们应该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去创造幸福美好的生活!现在我们国家搞改革开放,不就是为了使我们的人民能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吗?” “你像个政治家!” “无论是在我插队、当工人还是上大学期间,人们都这么评价我,有的人还跟我开玩笑,说我是马列主义理论家!我曾经读过好几本马列著作,并且坚信马列!” “你现在还信仰马列吗?” “现在,有很多人都不再信仰马列了,我也在信仰问题上发生了动摇!不过,我认为:人活着还是应该有信仰,否则,人生也就失去了意义!”陈文海盯着胡战勇的脸,“你愿意过没有人生意义的生活吗?” “我没有你想得那么深,我想的只是活一天是一天!” “这样的人生太没有意义了吧?” “我不想活得太累,我只想活得轻松潇洒点!你看西方人活得多潇洒!” “你说这话是站在资产阶级的立场上!” “追求美好的生活是人类共同的愿望!” 第二天,王秀兰对陈文海说: “还真没看出来,你竟然对政治那么感兴趣!” “你现在才知道?是胡战勇告诉你的吧?” “我和胡战勇都是学理的,对政治都不太感兴趣。” “我认为:你们学理的也应该关心政治。” “政治对我们没有什么用!” “不能这么说吧!别忘了,我们现在都是老师!” “难道老师非得关心政治吗?” “不关心政治的老师能算是一个好老师吗?我们老师除了教书还要育人,如果不关心政治,能完成育人这个重要任务吗?教书育人是一个统一体,我们不能把它们割裂开来!” “你都快要成为一个教育家了!” “我希望自己将来能成为一名教育家!” “那你就努力呗!” 这时,瞿瑛过来了。他对陈文海说: “当一个空头理论家谁不会?有的人连书都教不好,只会夸夸其谈,这样的教育家对人民又有什么用?” “要求一个刚走上教学岗位的新教师就把书教好,这恐怕不现实吧?有的老师由于各种具体原因一时没能把书教好,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不要为自己开脱、推卸责任!” “不能这么说我吧?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是马克思主义活的灵魂!” 等校长走后,王秀兰对陈文海说: “你的胆子真大,竟然敢当面顶撞学校领导!” “这怎么是顶撞呢?我这是以理服人!” “可是校长不这么认为!你这样目无领导,以后会吃大亏的!” “你是说他以后会报复我?” “他本来就在你和张雪梅的问题上对你有看法,你还敢当面驳斥他的观点,他更要整你了!” “你是要我唯唯诺诺,像张雪梅那样做一只听话的小绵羊吗?” 2022年3月9日修改 第二十八章 白雪公主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星期天,陈文海来到了曹春福的家。 “你可有一阵子没上我们家来了!”曹春福对他说: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工作很忙?” “我还能过得怎么样?混日子呗!” “我听说:你好象又爱上了谁!” “这是我事先没有预料到的!本来,我只打算让张雪梅加深对我的了解,没多想别的,没想到,在那个晚上,我会突然爱上她,并且会爱得那么死去活来!按理说,我爱上她是一件好事,可是,偏偏有人不理解,把我们之间的爱情扭曲得面目全非!这个世界也太荒唐了!” 这时,正好曹晓燕进来了,她对陈文海说: “你也不要太难受了,有的人还是很理解你的!” “这我知道,否则,我怎么还会有勇气继续活下来!我相信: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 “现在,你们俩的关系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陈文海难受地说道:“现在,我们俩之间很少说话,就像是陌生人似的!可悲呀!”接着,便忍不住感叹起来:“这个世界每天在制造着悲剧,包括爱情悲剧!” “现在,外面说什么的都有,我的日子也不好过!”曹晓燕也难受地说道。 “我知道:现在是流言蜚语满天飞,有的人惟恐天下不乱!只要这个世界存在一天,真理和谬误,正义和邪恶,真善美和假恶丑之间的斗争就永远不会完结!” “你的思想太深刻了,我永远敬佩你!” 在人民商场,一群年轻姑娘不期而遇。 “上个礼拜,陈文海上我家去了。”曹晓燕对身边的姐妹们说:“现在,他的处境很不好!关于他和张雪梅的事,你们俩一定都听说了吧?” “我们俩都听说了!”韩素梅说道:“现在,外面沸沸扬扬的!在这种情况下,陈文海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听别人说,张雪梅还长得蛮漂亮的!” “他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慧芳说道:“我听说,陈文海在上大学期间病倒和你有关,现在,他怎么又扯上张雪梅了呢?不仅如此,他还把我给扯进去了!陈文海怎么会遇到那么多的事呢?” “这只能说明他的运气不好!他刚考上大学的时候,我看他志满意得,满面春风,还以为他从此就时来运转了呢!没想到,他好景不长,又开始重新倒霉了!” “在农村插队的时候,他就一直运气不好!”张慧芳边回忆边说道:“我记得很清楚,由于他体质弱,又爱看书,因此,场长和田胖子经常讽刺挖苦他!” 张慧芳问韩素梅:“你还记得吗?在我们八个知青里头,就他一个不是团员!” “当然记得!”韩素梅说道:“为了这事,张建国和陈雅丽都为他打抱不平!那天晚上,他们三个人在野外说了半天话,张建国和陈雅丽都劝他以后少看点书。我还清楚地记得:有一回,陈文海的一本书被杨冬生给弄丢了,他深更半夜一个人跑到野外!怕他出事,那天晚上,我们都去劝他!那天晚上,你不是也去了吗?” “记得记得!”张慧芳开心地笑了起来,“那天晚上,我们几个硬是把他给劝了回来!” “那天晚上,我听得出来,你很心疼他!你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我也说不清楚!”张慧芳不好意思地脸红了一下,“我经常觉得陈文海这个人很有意思,在他的身上好象有一股磁力,很能吸引我们女孩!” “我也觉得:陈文海有时候说起话来风趣幽默,很有吸引力和感染力!” “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文海哥爱好文学嘛!”曹晓燕插嘴道。“我们三个什么时候一起去见见他就好了!你们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个机会啊?” “你们三个还好说,都在十堰市,互相见面的机会要比我多!”张慧芳说道。 “你是不是特别想见到他?”曹晓燕问道。 张慧芳无言地笑了笑。 她们三个边走边说,当走到桥上的时候,迎面遇到了陈春梅和李芳。 韩素梅对陈春梅说: “你现在是越长越漂亮了!” 陈春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年,我们在农村插队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姑娘,想不到,你现在都长这么高了,我都快要认不出你来了!你现在还在上学吧?” “现在,我在二汽技校62厂分校上学。” “快要毕业了吧?” 陈春梅点了点头。 “你现在还在精密铸造厂上班吗?”陈春梅问张慧芳。 “是啊!” “你到我们十堰市来可有点远啊!我记得精密铸造厂在六里坪,对不对?” “对。” “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还可以吧。我现在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你和我哥已经有好几年没见面了吧?” 张慧芳无言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你哥现在还好吗?” “他还能好到哪里去?”陈春梅低着头。 “你应该经常去看看他!他每个星期都回家吗?” 陈春梅点了点头,然后对张慧芳说: “如果你能上我家去就好了!你想不想上我家去?” “我当然想去了!”张慧芳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阴云,“可是我又不敢去!” “我知道:你怕别人说闲话!其实,你根本不用怕!” “为什么?” “因为你都已经结婚了!” “其实,我最怕的还是你妈!”张慧芳的脸色更难看了,“如果我经常上你家去,你妈就一定会以为我还在纠缠你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的名声不就彻底完了吗?” “我哥很想你,经常在我的面前提起你!”陈春梅难受得低下了头,“我真为你们俩感到惋惜!我认为:你们俩是天生的一对!我哥经常对我说:如果在人生道路上有你和他做伴,他就不会那么痛苦、孤独和寂寞了!” “后来,你哥不是又爱上别的女孩了吗?”张慧芳指了指曹晓燕,“你哥更爱她!你哥爱曹晓燕都快爱疯了,她才是你哥心目中的白雪公主!” “在农村插队的时候,你们俩那么好,就连我妈都拿你们俩没有办法!” “那是由于我们插队的那个地方离家里远!如果离家近,说不定你妈会每天跑到我们那儿去骂我,并且会指着我的鼻子用世界上最恶毒肮脏的语言骂我,说我是狐狸精,整天勾引你哥,说我是坏女孩,把你哥给教坏了!” “只要我哥喜欢你就行了!爱一个人嘛,就该作出点牺牲!” 2022年3月9日修改 第二十九章 青蛙事件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她们俩正说着,忽然,韩素梅用手推了推张慧芳的胳膊。 “你推我干什么?” “你看,前面那个人看上去好象是陈文海他妈!” “她怎么也跑到六堰来了?”陈春梅不由得紧张起来,“她来干什么?一定又是上晓燕家去搬弄是非!” “你的胆子可真大!你这么说你妈,难道就不怕她来找你的麻烦?” “即使我不这么说她,她也会来找我的麻烦!”陈春梅眼泪汪汪地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瞎操心,整天为我找婆家,要我长大后嫁给一个比我大很多岁的男人!” “真的?不会是你瞎编的吧?”韩素梅惊讶地望着陈春梅。 “我骗你干什么?”陈春梅痛苦得差点掉泪,“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这么说,你们兄妹俩的命也真够苦的!” 她们几个来到了曹晓燕的家。 曹春福告诉她们: “刚才,陈春梅的妈来了!” “她来干什么?”陈春梅连忙问道。 “还不是说你哥的事!你妈罗嗦了半天,埋怨你哥如何如何地不听她的话,如何如何地自作主张,如何如何地不争气!总而言之,你哥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完全是他自己造成的,是自作自受,活该倒霉,和她这个当妈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正说到这里,忽然听到楼下有人喊张慧芳和韩素梅,张慧芳连忙对曹晓燕说:“我和韩素梅下去一下。”说完,便下楼去了。 张慧芳和韩素梅走后不久,陈文海来了。曹晓燕连忙告诉他: “刚才,张慧芳和韩素梅上我家来了!” “怎么这么不凑巧?”陈文海跺了跺脚,“我一直想见张慧芳!” “你别难受,以后总会有机会的!”曹晓燕安慰他。 “刚才,咱妈来了!”陈春梅告诉哥哥。 “她一定说了不少不应该说的话吧?” 陈春梅点了点头,然后,便把刚才曹春福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这正是我妈的可悲之处!”陈文海说道:“我妈给自己的儿女在精神上造成了那么大的痛苦,可自己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可悲呀可悲!” “我们不说她了行不行?”陈春梅对大家说:“我们说点高兴的事吧!” 于是,他们几个年轻人便天南海北地闲聊起来,不时爆发出一阵阵笑声。 年轻人永远是朝气蓬勃、积极向上的,即使环境再险恶,处境再艰难,他们也会寻找快乐! 上课铃响过后,陈文海走进教室,对同学们说: “明天的生物课讲青蛙,我要在课堂上为大家解剖青蛙,不知哪一位同学愿意为我到地里去抓一只青蛙来?” 有好几位男同学把手举起来,大声嚷道: “我去,我去!” 陈文海对何志强说: “还是你去吧!记住,今天晚上去抓,明天一早把青蛙送到我办公室里来!” 韩大为连忙问陈文海: “我和何志强一起去抓,行吗?” “一个人就够了,你去干什么?” “我们两个人一起去抓,可以多抓几只呀!” “一只就够了!抓那么多干什么?”陈文海转身问同学们,“你们有谁解剖过青蛙?” “没有!”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同学们,我跟你们说一件有趣的事情。在家待业的时候,我曾经解剖过一次青蛙。那天,我和我爸把青蛙抓来后,用刀把青蛙的肚子剖开,掏出它的内脏,然后,把它放到水里。”陈文海问大家:“你们猜猜看,这时候青蛙会在水里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死了呗!” “不对,它没有死,还在水里游了好一阵子呢!” “真的?这真是海外奇谈!”班长兼学习委员李慧芳忍不住发出感叹。 “也许你们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事实胜于雄辩!”陈文海忍不住提高嗓门,“明天,我要亲自为大家解剖青蛙,让大家眼见为实!” “你现在不要瞎吹,还是明天让我们大家亲眼看看吧!”何志强转身问大家,“同学们,你们说,我说得对不对?” “对!”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大声嚷道。 下课后,李慧芳走到讲桌前对陈文海说: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我都不敢相信!” “我骗你们干什么?”陈文海对她说,“当时我也很惊讶,如果不是我亲自解剖,亲自放到水里,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也会像你一样认为这是海外奇谈!” “陈老师,你让一个欢蹦乱跳的青蛙结束了生命,多残忍呀!”李金花说道。 “这算什么残忍?它毕竟是动物,又不是人!” “你还敢解剖青蛙!如果是我呀,才不敢呢!”语文课代表陈晨说道。 “你怎么能和我相比?你是一个小女孩,而我是一个男子汉!哪有男子汉连青蛙都不敢解剖的?” 第二天上语文课时,陈文海正在板书,忽然,一只青蛙从课桌里蹦出来,韩大为连忙伸手去抓,没抓住,青蛙蹦到了讲桌上,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陈文海转过身,抓住青蛙,举起来,大声问道: “这是谁干的?恩?” 见没人回答,陈文海就使劲把青蛙摔到了地上。 韩大为见青蛙被摔死了,脱口而出: “你怎么能把青蛙摔死?它可是有益动物呀!” “不错,青蛙是有益动物!”陈文海余怒未息,“可是,你把青蛙拿到课堂上,扰乱了课堂纪律!” “是它自己从课桌里蹦出来,又不是我让它蹦出来的!” “你还狡辩!你给我站起来!” “站起来就站起来!”韩大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怎么,你还不服气?” “谁不服气了?我不是已经站起来了吗?” “你给我闭上嘴,老老实实地站一节课!” 下课后,韩大为走到何志强课桌前对他说: “你不是还有一只吗?把它放到粉笔盒里!” “干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上课铃又响了,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走进教室。随后,陈文海也来了。 陈文海去拿粉笔盒上的黑板擦,刚拿起来,一只青蛙就从盒里蹦了出来,又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陈文海的鼻子都气歪了,大声质问道: “这又是谁干的?” “我!”韩大为呼地站了起来。 “又是你!你象不象话?” “陈老师,你不要生气,我这是和你开个玩笑!” “这是开玩笑吗?这是恶作剧!” “陈老师,韩大为是和你开玩笑!”何志强连忙对陈文海说。 “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能在上课时开呀!这样做造成了什么后果?扰乱了课堂纪律!”陈文海转身对韩大为说:“你哪里还像个学生的样子?你给我出去!” “出去就出去,有什么了不起的?”走到教室门口,韩大为做了个怪相,有的同学忍不住又笑起来。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陈文海转身对韩大为大声吼道:“赶快到办公室里去写检讨!” 韩大为正在写检讨,教导主任高兰花走了进来。 她问韩大为: “怎么,你又淘气了?” 高兰花走到韩大为身边,拿起检讨书看了看,然后对他说: “如果你在上课前把青蛙交给陈老师,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而你没有这样做,结果让青蛙从课桌里蹦了出来,扰乱了课堂纪律,陈老师怎么能不生气呢?” 高兰花心想:“陈文海是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年轻老师,缺乏教学经验,不善于处理突发事件,我要找他好好地谈一谈!” 刚想到这里,上课铃就响了,于是,高兰花站起身走出办公室,见陈文海正向自己走来,便笑着迎了上去。 2022年3月9日修改 第三十章 停课通知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陈文海正在批改作业,王秀兰一头闯了进来。 她朝陈文海大声嚷道: “听说韩大为故意在课堂上捣乱,使你难堪,有这事吗?” “你怎么知道的?” “是皮宝琴告诉我的。” “其实,这件事情也算不了什么,纯属小孩不懂事。” “那也不能太便宜他了!你应该厉害点,不然,学生都不怕你!” “我已经在课堂上把他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还让他到办公室里写检讨,还怎么个厉害法?” “你就这么处理?这处罚也太轻了点吧?” “那你说该怎么处理?” “应该停他的课,让他把家长叫来!” “停多长时间?” “最起码三天!” 王秀兰走后,胡战勇走进来,陈文海连忙问他: “王秀兰让我停韩大为三天课,你说这样做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胡战勇为陈文海撑腰打气,“韩大为也太胆大妄为了,竟然敢在你的课堂上捣乱,还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顶撞你,如果你心慈手软,说不定学生哪天还会爬到你的头上拉屎屙尿!你信不信?你现在应该尽快地在学生中树立起你的威信,使学生都怕你,否则,你就别想把书教好!” “你说得似乎有点道理。不过我认为:树立威信和使学生怕我是两回事,我们树立威信并不是为了让学生都怕我们!” “你真是个书呆子!学生都不怕我们了,我们还怎么教书?” “那我就按照你们说的那么办?” “哎,你千万别这么说,我可没让你那么办,是王秀兰让你那么办的!” “你不是也同意了吗?你是不是怕担责任?” “不是我怕担责任。我只不过是为你当当参谋而已,我的意见仅供你参考!” “你真是个滑头!” “这不是滑头!如今这世道什么怪事都可能发生,我不得不多长几个心眼!” “你好象有话。我这么处理问题是不是会给自己惹来什么麻烦?” “麻烦是一定会有的!” “会惹来什么麻烦呢?” “那我可就不知道喽!”胡战勇猛吸了几口烟,撅起嘴唇吐出一个个烟圈,然后漫不经心地对他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看起来你好象很有社会经验!” 胡战勇笑了笑,没说什么。 “为了尽快在学生中树立起我的威信,我就只好这么办了!”陈文海随即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让他韩大为也知道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陈文海拿出信纸,写了一份停课通知贴到了教室的外墙上。 韩大为是小学语文老师张秀珍的儿子,和中学数学老师冯宝玉是亲戚。停课通知贴出来后,马上有人告诉张秀珍,张秀珍听了后很生气,便跑到冯宝玉那里对他说: “那个陈文海才来几个月就敢如此对待我的儿子,以后时间待长了还不知他会弄出什么新花样来!” “他就是想显摆自己有能耐!”冯宝玉火上浇油。 “他有什么能耐?他连书都教不好!” “他虽然书教不好,可是牛得很,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冯宝玉吸了一口烟,“他好象还看不起像我这样的工农兵大学生!你说,他有什么了不起的?” “如果不是恢复了高考,他陈文海恐怕要当一辈子工人!” 这时,韩大为进来了,他像一个小大人似的怒斥道: “什么狗屁大学生?” “小点声,别让陈老师听见了!”张秀珍连忙提醒儿子。 “他听见了又能把我怎么样?我才不怕他呢!” “你不怕他?他可是你们班主任!你再这么胡说八道,当心他把你整死!” “他敢?他长几颗脑袋?”韩大为转身对冯宝玉说: “在我们学校,我最佩服你!” “我有什么好佩服的?” “因为你书教得好啊!”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阿谀奉承了?这可要不得哦!” 在下班的路上,赵二蛋告诉韩志强: “听说你的儿子在学校挨整了,我们大家都感到很惊讶!” “是谁这么大胆敢欺负我的儿子?他吃了豹子胆了?” “你干吗这么大火气?犯得着吗?” “我的老婆和亲戚都在学校教书,竟然还有人敢欺负我的儿子!这个人到底是谁呀?我倒想去会会这个人,看他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 “他倒没有长着三头六臂,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凡人!” “他到底是谁呀?” “还能有谁?还能有谁有那个权力停你儿子的课?” “你是说他就是我儿子那个班的班主任?” “正是他!” “原来就是他呀!我还以为是瞿校长呢!我不明白的是:只有学校的校长才有权力停学生的课,他陈文海只是一个班主任,怎么也敢随便停学生的课?我想一定是有人为他撑腰,否则,他是决不可能如此胆大妄为的!” “她又不是张雪梅,谁会为他撑腰?” “你一提张雪梅,我倒想起来了,我听别人说:陈文海被她挨了两巴掌!你见过像陈文海这么不要脸的人吗?” “世界上哪有像陈文海这么不要脸的人?” “陈文海也不想一想,张雪梅怎么会看上他?你说,他的这种行为叫什么?”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呗!” “你说得对!如果张雪梅嫁给他,那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吃过晚饭后,韩志强来到了瞿瑛家,陈月娥和他开玩笑: “你找我们家瞿瑛有什么事?是不是又想和他一起喝酒?” “我哪有闲功夫和你老公喝酒?”韩志强板着脸对她说:“我是为我的儿子来找他评理的!” “你的儿子是不是又在学校淘气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的儿子?好象我的儿子整天在学校闹事似的!” “我这是和你开玩笑,你何必当真呢?”陈月娥连忙对他说。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瞿瑛问韩志强。 “还能有什么事?你说,那个《停课通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瞿瑛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 “这什么?我的儿子不就是淘气了点吗?是谁给他那么大的权力?” “你冷静点好不好?我的韩师傅!” “我冷静不了!”韩志强嚷道:“我们两家以前关系不错吧?在这个问题上你得为我做主!” “你想让我怎么做?我总不能去把陈文海暴打一顿吧!” “我让你去打他了吗?你别光笑不说话!我最讨厌你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老公?”陈月娥满脸不高兴。 “一边待着去!”瞿瑛对妻子呵斥道:“妇道人家插什么嘴!一点规矩都没有!” “你少朝我吹胡子瞪眼的!”陈月娥寸步不让:“你就会朝我吼,在外面一点本事都没有!” “你的骨头是不是发痒了,想让我揍你一顿?一天不挨揍就上屋揭瓦!快闭上你那张臭嘴!” “你们俩怎么吵起来了?”韩志强连忙笑着说道:“真是对不起,我这一来就害得你们夫妻俩吵架!我该打道回府了!” “你早该滚蛋了!”陈月娥朝韩志强怒骂道。 “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的客人?”瞿瑛连忙陪着笑脸对韩志强说:“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要不你再在我这坐一会,我们俩再好好地聊一聊!” “还聊个狗屁!你还是先把你的那个臭婆娘管好再来跟我说话!” “嚯,你的脾气还不小!你的那个火爆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啊?” “你这是在教训我吗?不是我看不起你,要想教训我还轮不上你!你不就是一个芝麻官吗?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正说到这里,高兰花来了。 她扫视了一眼瞿瑛和韩志强,然后对他们俩说: “也不怕别人笑话!你们俩在这里大吵大闹的,如果让陈文海那臭小子听到了,准会借题发挥,把我们学校贬得一无是处!他本来就对我们学校不满,动不动就说我们学校是一所破学校!无论是学校领导还是老师们都没有一点修养!家长们也没什么文化,只会胡搅蛮缠!” “如果他再这么胡说八道,我就把他开除了!这个上海滩上的小流氓,有什么资格在我们这里说三道四?” 瞿瑛的这句话正好被路过这里的谢继红听到,她恨恨地瞪了一眼瞿瑛! “你是谁呀?”瞿瑛对她说:“你这个黄毛丫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你好像就是那个叫什么谢继红的小丫头,曾经跟张雪梅一起下过乡!” “不错,我就叫谢继红!”谢继红嘻嘻哈哈地说道:“你的记性还真不错!” “你少跟我嬉皮笑脸的!”瞿瑛大声说道:“你不是跟张雪梅很要好吗?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劝劝她!” “劝什么?”谢继红嘿嘿一笑,“你是不是想让我去阻挠她跟陈文海有来往?这是他们俩的私事呀!我凭什么要去干涉他们俩的正常交往?” “说得好听!”瞿瑛也嘿嘿一笑,“他们俩现在眉来眼去的,干扰了学校的正常教学秩序!” “不能这么说吧?”谢继红微微一笑,“年轻人谈恋爱纯属正常现象,你不能限制他们俩的自由!” “张雪梅不是已经有对象了吗?她到底想干什么呀?她是不是想脚踩两只船?” “你怎么能这么说张雪梅?她还管你叫叔叔呢!” “我没有这个侄女!她根本不听我的话!” “你想让她怎么听你的话?是想让她跟陈文海一刀两断吗?” “也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瞿瑛哀叹了一声,“我这是多管闲事呀!她爱跟谁谈恋爱跟我有什么关系?” 2022年3月9日修改 第三十一章 撤销班主任职务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谢继红来到了张雪梅所在的那个办公室。 “你怎么来啦?”张雪梅嬉皮笑脸地说道。 “我不能来这里吗?”谢继红轻轻地推了一下张雪梅,“我来看看你还不行吗?再说,我又不是专门来看你的,我是路过这里顺道来你这里看望你一下!怎么样,你现在还好吗?那个陈文海你还跟他有来往吗?” “什么叫有来往吗?我们俩是同事,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有时候想躲都躲不掉!我现在烦得很!不理他吧于心不忍,理他吧又招来闲言碎语!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那些闲言碎语你根本没有必要在意,嘴长在他们身上,你管得了吗?依我看,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别人爱说什么就让他们去说好了!你又不会少一块肉!” “说是这么说,真要我这么做可就难啦!”张雪梅垂下眼皮,“其实,陈文海还是蛮可怜的,家庭不和睦,父母亲整天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不休,家里整天充满了火药味,自己身体又不好,整天病恹恹的!如果我妈不反对,我还真的想去嫁给他!” “你这是同情他!”谢继红一脸的肃然,“这不是爱情!陈文海需要的不是同情,他需要的是爱情!你爱他吗?” “我说不清楚!” “所以你总是模棱两可,让陈文海去揣摩你的心思!”说到这里,谢继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个陈文海也真够傻的,他整天胡思乱想,总以为你会被他的真心实意所打动,会在爱情的殿堂上永结同心!” “这有什么不好的?”张雪梅笑着说道:“其实,我在很多时候都觉得他很可爱,有时候竟然会有投入他怀抱的念头!你说我的这种想法是不是很好笑?” “你的这种想法很多妙龄少女都会有啊!这一点都不奇怪呀!” “其实,我根本配不上他!他是上海人,我是竹溪人,在小县城长大的小女孩怎么配得上在大城市长大的小伙子?只有那个张牡丹才配得上他!张牡丹是上海姑娘,我根本没法跟她比呀!” “你倒是说了一句实话!你经常拿自己跟张牡丹比,于是就产生了自卑感!可是,陈文海根本不会在意你是在小县城长大的小女孩,你需要的是你的一片真心!你会真心实意地去爱他吗?” 在回家的路上,韩志强遇到了丁晓梅, 她问韩志强: “你儿子的事,瞿校长怎么说?” “他说:他会狠狠批评陈文海的。” “光批评就行了吗?这也太便宜陈文海了吧?”丁晓梅眨了眨眼,然后神神秘秘地对他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不能对别人说!” “什么秘密?你快告诉老子!” “你才多大岁数?竟然敢在我的面前称老子!” “我这是和你开玩笑,你别生气!大妹子,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丁晓梅把嘴凑到韩志强的耳边,小声地对他说: “我听说陈文海在上大学的时候由于失恋受了刺激,差点被送进精神病医院!” “真的?”韩志强连忙对她说:“你能说具体一点吗?” “当然可以啦!走,上我家去,我详详细细地告诉你!” 来到丁晓梅的家,赵二蛋问韩志强: “你是不是又来找我下象棋?” 丁晓梅不满地对丈夫说: “你就知道整天下象棋!”丁晓梅转身对韩志强说:“韩师傅,你坐!” 韩志强坐下后,丁晓梅沏了一杯茶,然后把茶放到韩志强面前的桌子上对他说: “韩师傅,你喝茶!” 韩志强连忙说道: “大妹子,你这么客气干什么?我和赵二蛋又不是外人!你有话赶快说!” “你真是个急性子!”丁晓梅扭了扭屁股,坐到韩志强的对面隔着桌子对他说,“说来话长,你有耐心听吗?” 赵二蛋连忙对妻子说: “你是不是要跟韩师傅说陈文海的那段丑闻?那段丑闻曾经轰动全校,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即使你现在不告诉韩师傅,韩师傅也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我看这事先放一放,以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韩师傅的儿子被陈文海欺负了,我们该怎么办!” “我老公说得对!”丁晓梅接着说道:“就为那点小事值得陈文海那样兴师动众吗?他那样做纯属小题大做!我们不能让他太嚣张了!他才来几天?如果不灭灭他的威风,你的儿子以后还怎么再在那个学校里待下去?你不能太窝囊了!俗话说:马善有人骑,人善有人欺!” 第二天一早,韩志强怒气冲冲地来到学校,在楼下大声喊道: “陈文海,你给我滚出来!” 陈文海走出办公室,生气地嚷道: “你怎么能这么和我说话?” “你要我怎么和你说话?你停了我儿子的课,难道还要我来感谢你?陈文海,你为什么停我儿子的课?” “为什么?这难道还需要我来回答你吗?”陈文海用讥笑的口吻回敬道:“你还是去问问你那宝贝儿子吧!” “我问过了,不就是那点小事吗?为这点小事至于你如此小题大做吗?你才来几天,就耍起威风来了!你也不看看老子是谁,就敢拿我的儿子开刀!告诉你,我可不是那么好惹的!”韩志强瞪着双眼咆哮着,一副张牙舞爪的凶恶样子,“陈文海,你赶快把那张狗屁通知给我撕下来,否则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撕下来?”陈文海不甘示弱,“我既然已经把它贴上去了,就没打算再把它撕下来!你别白日做梦了!对你儿子这样的人就该这么惩罚!” “你到底撕不撕?” “不撕!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揍你!”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韩志强扬起胳膊,满脸怒容地直指陈文海,“只要你敢下楼,我就敢揍你!” “你以为我不敢下楼?”说着,陈文海便嗵嗵嗵地下了楼,然后走到离韩志强还有几尺远的地方,用轻蔑的口吻对韩志强说:“你打呀!我谅你也不敢!” 陈文海的这句话可把韩志强激怒了,他像一头暴怒的雄狮直奔陈文海,然后抡起醋钵似的拳头猛然向陈文海砸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瞿瑛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像一座大山似的横挡在他们俩中间,然后对韩志强说: “韩师傅,昨天晚上我们俩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怎么隔了一夜你就变卦了呢?” “我没有变卦,我这是要当面好好地教训教训他!”说着,韩志强又伸出拳头要去打陈文海。 瞿瑛见情况不妙,连忙猛推了韩志强一把,边推边对他说: “韩师傅,你不能这样,有话好好说嘛!” 韩志强跌跌撞撞地连连后退了几步,待站稳后,边喘着气边怒斥道: “瞿瑛,你太不够意思了!有你这么对待自己朋友的吗?” 面对韩志强的凌厉攻势,陈文海毫无惧色,巍然屹立,表现出一副泰山压顶不弯腰的英雄气概。 “你还挺英雄!”韩志强冷笑一声,然后,挥舞着拳头直扑陈文海。 见此情状,瞿瑛连忙抱住韩志强,陪着笑脸对他说: “韩师傅,你快消消气!陈老师年轻不懂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还是饶了他这一回吧!” “翟校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是我不懂事吗?”陈文海嚷道。 这时,高兰花过来了。她笑着对陈文海说: “傻孩子,瞿校长这是在保护你!” “有他这么保护的吗?”陈文海冷笑一声,“他这是在贬低我!” “你真是不知好歹!”瞿瑛对陈文海说:“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韩师傅揍趴下啦!”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喽!”由于还在气头上,陈文海便这样对瞿瑛说。 “像你这样的人,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帮你了!”瞿校长更生气了。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 见韩志强仍然在怒视着陈文海,高兰花便连忙对陈文海说: “快走吧,别再在这儿逞能了!” “我这是逞能吗?”陈文海又冷笑了一声。 “你难道连‘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都不懂?” “我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我只不过是不想妥协退让罢了!” “你们双方再在这里僵持下去恐怕也不行吧!走,到办公室里去,我们俩好好地谈一谈!” 来到办公室,高兰花对陈文海说: “你要停韩大为的课嘴上说说就行了,为什么要把它写成通知贴在墙上呢?” “我这是想让同学们都知道我的厉害,让他们都怕我。” “你想得太简单了!”高兰花笑了一下,“你刚来不了解我们这里的情况,我们这里的家长普遍文化水平低,你又是初来乍到,家长根本不会买你的帐,你这一套只能把家长激怒。你这么处理韩大为,他的父亲说不定还会告到处里去呢!到时候你就吃不了兜着走吧!” “其实,我原先也没有打算这么处理,是王秀兰和胡战勇怂恿我这么处理,我听他们说得有道理才决定这么处理的。” “他们俩和你一样,初来乍到,不了解我们这里的情况,而且都年轻缺乏社会经验。你为什么不事先征求一下我们老教师的意见?我还是教导主任呢,你事先也不向我打一声招呼!陈老师,如果以后你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一定要冷静,多听听我们老教师的意见!” 陈文海点点头。 这时,瞿瑛走了进来。他对陈文海说: “你怎么能这么处理问题呢?你这不是给我惹麻烦吗?” 高兰花连忙对瞿瑛说: “算了算了,陈文海年轻气盛,可以理解。” “你们不知道,不管我怎么劝,韩师傅的气都消不下去,他口口声声地说要把这事告到处里去!你们看这事闹的!” “让他去告吧,我根本不在乎!” “这不是在乎不在乎的问题!韩师傅这么一闹,你的班主任恐怕是再也当不成了!” “我巴不得呢!”陈文海难受地说道:“当班主任又苦又累,还吃力不讨好!” 几天以后,陈文海得知:韩志强果然到处里去告状了。紧接着,学校作出决定:撤消陈文海的班主任职务,由化学老师赵志刚接替。 2022年3月9日修改 第三十二章 纷乱的思绪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为了解决夫妻两地分居问题,张秀英从陕西调到了十堰。 早在陕西教书的时候,张秀英就很有责任心,连年被评为优秀班主任和优秀教师。张秀英没有上过大学,只有高中学历,然而,由于她在陕西教书时业绩辉煌,因此,来到二汽东城学校后,她被委以重任,接手全校有名的乱班。 这个乱班在小学六年级时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是张秀珍,她毕业于中等师范学校,已经有20多年的教龄。张秀英很看不起她,认为:她受过师范教育,又是一个老教师,竟然把书教得如此糟糕,真是太没有水平、能力和责任心了。 韩大为是张秀珍的儿子,青蛙事件后,陈文海被撤消了班主任,韩大为很是得意。张秀英对陈文海说: “张秀珍有什么本事,连书都教不好,还纵容自己的儿子在你的课堂上闹事!韩志强也太过分了,不好好教育自己的儿子,反而到学校里来辱骂你,要动手打你,还跑到处里去告你!那个冯宝玉也不象话,在背后贬低你,说你没有真才实学,根本教不了书!” “还有,在我和张雪梅的爱情问题上,冯宝玉不但不同情我,反而经常用开玩笑的方式对我进行贬低、诽谤和伤害,好象我仅仅是被张雪梅那张漂亮的脸蛋给迷住了,根本不会选择对象!还把张雪梅说成是天底下最不要脸的骚货!说得不客气点,冯为民亵渎了美好而神圣的爱情!”陈文海喝了一口水,然后继续说到:“和冯宝玉住一个寝室的那个何新华更不象话,好象我是为了和张雪梅干那个事才去追她!其实,我根本没有去追她!” 这时,王桂芳来了,她对陈文海说: “说你追她还算是好听的,有的人甚至把你说成是无赖和流氓!” “是啊,在某些人的眼里,我是一个死皮赖脸的无赖和臭不要脸的流氓,该千刀万剐!” “张雪梅不是和你好过一段时间吗?”张秀英问陈文海:“我真不明白,你们俩怎么会闹到现在这种地步!” “还不是有人挑拨!”陈文海难受地说道:“有的人就是看不起我,认为我连书都教不好,根本没有资格去追张雪梅!其实,我也想把书教好,只是由于我长期失眠,把身体摧垮了,再加上我有头痛病,不能长时间地看书学习,因此,才会出现现在这种局面!我知道:由于我没能把书教好,因此,学生和学生家长都对我不满。可是,他们有哪一个能真正理解我内心的巨大痛苦?他们中有的人不但不同情和安慰我,还常常往我的伤口上撒盐!我也是一个有自尊心的知识分子,难道我不想把书教好吗?如果我的身体好一点,如果我的家庭环境好一点,我根本不可能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也许这就是命吧!” “你也相信命?这可是唯心主义哦!”过了一会儿,陈文海继续说道:“在我的爱情问题上,除了冯宝玉和何新华,还有胡战勇、黄建华、瞿瑛、谢润东,他们没有一个能真正理解我!可以说,在我们学校男老师里头,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理解我对张雪梅的爱,在他们的眼里,我对张雪梅的爱是滑稽可笑和分文不值的!” “社会就是这样的荒唐和残酷!”王桂芳说道。 陈文海躺在床上,毫无睡意,辗转反侧,纷乱的思绪从记忆的深处纷至沓来。 睡意朦胧中,陈文海飘然来到了天上,来到了仙女们中间。 在广袤无垠的天庭上,仙女们翩翩起舞,婉转歌喉,用美妙的歌舞驱散了陈文海心头的愁云。在这仙女如云的天界上,丝竹声声,觥筹交错,优美的歌舞使他赏心悦目,如醉如痴! 置身于这群鲜花般的仙女,陈文海想起了《诗经》中的诗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在祥云缭绕中,陈文海发现有一个仙女正在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他欣喜若狂,疾步向这个仙女走去。 他们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群星在他们身边闪烁,仙乐从遥远的天边飘来。 他们在天国耳鬓厮磨,如胶似漆,情意浓浓,山盟海誓! 这是一个至善至美的天国乐园,他们在这里留连忘返,乐不思蜀! 蓦然,一阵光当光当的撞击声把陈文海从睡梦中惊醒,原来是窗户没关好,外面刮起了大风。 陈文海把窗户关好,回想着刚才梦中的情景,心中仍然感到一阵甜蜜。 这时,胡战勇回来了。 “你说,我以后想娶张雪梅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 “不能这么说,事在人为嘛!” “这么说,只要我继续努力,我的美好愿望还是能实现的!”陈文海半开玩笑地问胡战勇:“如果张雪梅爱我,她会嫁给我吗?” “我怎么知道?你应该去问她!” “她现在对我这么冷淡,我怎么好去问她!”陈文海苦恼地说道:“自从在上大学的时候大病了一场以后,我就很少看书了!我觉得我现在都不像一个知识分子了!其实,我根本不想过早考虑婚姻问题,因为我有远大的志向!” “你的远大志向是什么?” “我想当语文教育家,还想使自己成为著名作家和学者!我这是不是有点好高骛远?” “有点吧!”胡战勇笑着说道。 “我现在身体太坏了,如果身体好的话,我第一步要做的是把语文教好,使自己成为一名优秀的中学语文教师!令人遗憾的是,很多人不了解我,以为我现在没能把语文教好是由于不务正业,过多考虑婚姻问题!” “在这些人中也包括张雪梅吗?” “这还用问?否则,她怎么会老躲着我呢?”陈文海越说越苦恼,“她这样老躲着我,使很多人误以为我是在单相思,甚至还有人误以为我是一个死皮赖脸的无赖!你说我冤枉不冤枉?” “这又有什么办法?现实就是这样冷酷无情嘛!” “我真担心,再这样下去,我总有一天会成为一堆臭狗屎!到那时,不但不会有人愿意嫁给我,我还会被人‘挤’出教育界!我现在烦透了,我这么爱张雪梅,可是,瞿瑛和谢润东一点都不理解!” “他们俩怎么啦?” “我问谢润东:‘如果张雪梅会嫁给我吗?’他竟然说:‘张雪梅不适合你!’更烦人的是,他还说什么:‘王桂芳你可以考虑一下’!你说,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 “你们俩不是挺好的吗?经常在一起聊天,你还经常把你的作品给她看!” “可是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呀!”陈文海气不打一处来,“谢润东经常在我面前夸王桂芳,说她这好那好。你说,她既然那么好,谢润东为什么不去娶她呢?胡战勇,我总觉得张雪梅还是爱我的,只是由于有人对她施加压力才不敢和我一起出去散步。你和我说实话,张雪梅最后会嫁给我吗?” “那就要看你的努力了。” “我还怎么努力呀?她总是那个样子,我又不能强迫她嫁给我!” “你们俩的关系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还可以吧。” “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非她不娶?” “你知道,我一直想找一个漂亮贤惠的妻子,而张雪梅正好符合我的标准。” 胡战勇连吸了几口烟,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对陈文海说: “看在我们俩是好朋友的份上,我一定想办法让张雪梅愿意嫁给你,她还是很听我的话的。”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这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你就看我的!” “你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吗?别是你也爱上了她吧?” “我哪会爱上她!再说,我也不打算在湖北待一辈子,我正在向校长申请,要求调回天津。” “他会放你走吗?” “差不多吧。”胡战勇掐灭烟头,“在我调走之前,我一定想办法让张雪梅嫁给你!怎么样,够不够朋友?” “你这是在哄我吧?” “哪能呢!我胡战勇还是很讲哥们义气的!” “那我听你的好消息了!” 2022年3月9日修改 第三十三章 班委会开会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陈文海正在批改作业,张雪梅过来对他说: “我有话要和你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来到操场上后,张雪梅告诉他: “瞿校长和高主任找我谈了一次话,要我和赵老师互相配合把班级工作做好。” “赵老师是班主任,你是团支部书记,当然应该互相配合好!” “其实,我们俩也应该互相配合好,因为你是语文老师,我是政治老师!” “你对这个班还有没有信心?” “信心不大,你呢!” “我也是!”陈文海接着对她说:“如果我现在仍然是班主任就好了!” “赵志刚是老教师,教学经验要比你丰富得多,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学校领导才让他接替你当班主任的。” “我认为:赵志刚是教化学的,不适合当班主任!” “他以前也教过语文,还当过班主任。我认为:他现在当班主任还是比较合适的。” 回到办公室后,王秀兰问陈文海: “刚才,张雪梅和你在操场上说什么?你们俩是不是又在谈恋爱?” “你可不要瞎说!如果你这话让校长听见了,他又该找我和张雪梅的麻烦了!” “怎么,他反对你们俩谈恋爱?” “你才知道?” “我过去模模糊糊地听说校长好象不赞成你们俩好,我还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赞成,他说:不是他不赞成,而是你不需要花瓶和绣花枕头,你需要的是红颜知己!” “这是两码事!我这样说并不等于我不爱张雪梅!花瓶和绣花枕头也好,红颜知己也好,它们和爱情之间的关系不像1+1=2那么简单!我确实说过我不需要花瓶和绣花枕头,我需要红颜知己,那是由于我在事业上需要一个帮手!可是,我这样说并不意味着我不需要爱情!” “你这么能说会道,不愧是一个中学语文老师!” 在办公室里,班主任赵志刚正在和初一班课任老师和班干部们开会。参加会议的班干部有班长兼学习委员李慧芳和语文课代表陈晨。 赵志刚对李慧芳说: “你要在班里起模范带头作用,只有这样,才能扭转班风,使初一班成为先进班集体!当然,除了你,班干部们都要起模范带头作用。” “有的同学基础太差,还养成了很不好的习惯,要想成为先进班集体谈何容易呀!” “只要我们大家共同努力,成为先进班集体也不是不可能的!”陈晨说道。 “陈晨同学说得对!”张雪梅对大家说:“只要我们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大家拧成一股绳,就一定能把初一班建成先进班集体!” “你有这种精神状况难能可贵!学校让你当政治老师和团支部书记算是选对人了呀!” “我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做得还很不够,希望同学们对我多加监督!”张雪梅谦虚地对班干部们说。 “陈老师,你是语文老师,又是大学生,有什么要说的吗?”赵志刚问陈文海。 “我没什么要说的,只是希望同学们尽最大努力把语文学好。”陈文海对班干部们说,“班干部是班主任的助手,要协助班主任做好工作,只有这样,才能扭转我们这个班的落后面貌。我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我们班的语文成绩就一定能够上去!” 散会后,陈文海又找李慧芳、陈晨等同学谈了一次话。 “要想把我们班的语文成绩提上去,你们就一定要和我配合好!”陈文海对他们说:“如果我现在还是班主任,身体又好,就一定会比赵老师更有办法,采取的措施更得力!我这样说没有丝毫贬低赵老师的意思,而是说,我不是孬种,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热血青年!” “我的伯母说:陈老师才华横溢,只是由于身体不好,所处的环境不好,限制了他才能的发挥!”李慧芳对大家说,“我的伯母还说:这是陈老师的悲剧!” “明天,太阳还会照常升起来!”陈文海乐观地对大家说道:“我坚信:总有一天,大家会真正地认识我,真正地认识我的价值!” “那么,这一天要等到什么时候呢?”陈晨天真地问陈文海。 “也许是在10年后,也许是在20年后!”陈文海对未来充满了信心,“我坚信未来一定会是美好的!” 在办公室里,陈文海对张秀英说: “我以后可能会改行。” “你上的就是师范,除了教书还能干什么?现在我们国家师资力量很薄弱,中小学急需像你们这样的师范毕业生,你要想改行是很难的,除非你有关系。你应该树立终身从事教育事业的思想,因为教育在整个国民经济中处于举足轻重的重要地位。” “这我知道。”陈文海苦笑了一下,“如果不是身体方面的原因,我怎么会有改行的念头!其实,我从小就想当老师,填报志愿的时候,我就做好了终身从事教育事业的思想准备,只是由于我现在身体太坏,不允许我再在教育界待下去!我不能误人子弟呀!” “你现在身体不好只是暂时现象,你不可能永远身体不好吧?” “那倒也是。”陈文海喝了一口茶,然后接着说道:“不过,外人由于不了解情况,会误认为我没有真才实学,整天混日子!时间一长,我的名声会被搞臭的!” “有这种可能。”张秀英笑了一下,“不过,你也不要太悲观。我相信:总有一天人们会真正认识你的!十几年来,你广泛涉猎,博览群书,因此,你的知识面很广。在你的身上有一股浓浓的书卷气,各方面的素质都很好,我们教育界正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听大姐的话,赶快打掉改行的念头,老老实实地教你的书!完全可以这样预料:一旦你的身体好了,潜能得到了充分的发挥,你很有可能成为中学语文教学方面的佼佼者!” “你能这么看待我,我感到很高兴。我想:有你的鼓励和鞭策,我一定会在教育界长期地待下去!我希望自己能在不久的将来为中学语文教学作出杰出的贡献!” “我希望你以后能成为中学语文特级教师,甚至成为语文教育家!” “我一定努力,不辜负你对我的殷切期望!” 尽管有张秀英的帮助和提携,陈文海的决心也很大,然而,现实是残酷的,20多年来,在荆棘遍地和险象环生的人生道路上,陈文海经历了常人难以经受的挫折和磨难,忍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和屈辱! 使他们俩感到欣慰的是:30年来,尽管中国的改革充满了艰难险阻,然而,终于取得了令人瞩目的辉煌成果。在这艰难历程中,陈文海尽管有过犹豫和彷徨,然而,他在苦难中挺了过来,成为顶天立地叱咤风云的时代英雄! 第三十四章 王桂芳的肺腑之言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青蛙事件”发生后的一天,一群家长来到了瞿瑛的家里。 “我们不能再这样让陈文海误人子弟了,要赶快想办法让他尽快结婚,用老婆把他的心拴住!” “像陈文海这种没有真才实学的‘混世魔王’,怎么能让张雪梅这么漂亮聪明的女孩嫁给他?如果让张雪梅嫁给他,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陈文海这小子也太自不量力了,竟然敢去追张雪梅这么漂亮聪明的女孩,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面对家长们如此七嘴八舌地议论和评价陈文海,瞿瑛只会嘿嘿地傻笑,一个劲地赔不是,并且表示一定想办法尽快解决陈文海的婚姻问题! 家长们离去后,瞿瑛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想:自己作为一校之长,应该多为学生和学生家长着想,采取切实措施解除学生和学生家长们的后顾之忧! 想到这里,瞿瑛便连忙给沈若兰打电话,让她务必到学校来一趟。 沈若兰来了以后,瞿瑛皱着眉头对她说: “你的儿子闹得也太不象话了,一会儿在办公室里大哭大闹,一会儿又整什么‘青蛙事件’,把我们学校闹得鸡犬不宁!如果再让他这样闹下去,我们学校的教学质量可就真的完了!” “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沈若兰不高兴了,“我的儿子有你说得那么坏吗?” “我没有说你的儿子坏,而是说,你的儿子不应该这么闹!” “我的儿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地闹,一定是你们惹恼了他!” “照你这么说,还是我们的不对了!”瞿瑛的神情严峻起来,“你不要这么护着你的孩子!你这么袒护他,其实是害了他!” “不是我袒护他,而是你们太过分了!最近这段时间,你们学校确实不太平,发生了一些事情,然而,你也不应该一股脑儿地把全部责任都推到我的儿子一人身上!难道你们就没有一点错吗?说得不客气一点,我的儿子之所以会这么闹,完全是被你们给逼出来的!你们不应该那么贬低他!” “怎么是我们贬低他呢?是他自己不争气嘛!” “他怎么不争气了?如果他不争气,怎么可能考上大学?你要知道,他是凭自学考上大学的!” “这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你怎么骂人呢?” “我骂你还算客气的,我都想打你!” “你真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女人!”瞿瑛火冒三丈,“怪不得有人骂你是泼……” 还没等瞿瑛把那个“妇”字说出口,陈月娥来了,她的后面还跟着张雪梅。 “你怎么啦?”陈月娥连忙制止道:“你为什么就不能心平气和对别人说话?你还是校长呢!” “校长怎么啦?校长也是人!”瞿瑛更火了,“你少掺和,这里没有你的事!” “我是你的老婆!”陈月娥不甘示弱,“你在家里随便和客人吵架,难道我不应该管一管吗?” “好,算你厉害!”瞿瑛简直是气疯了,“对,我在家里随便和客人吵架,我是个疯子!我这么说,你总该满意了吧?” “你本来就是个疯子!”陈月娥瞪圆了双眼大声吼道:“陈文海和张雪梅谈恋爱关你屁事,你为什么要横加干涉?现在闹得满城风雨,你叫他们俩怎么还有脸活下去?”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张雪梅,然后继续说道:“尤其是张雪梅,她还是一个姑娘家,你叫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说了半天,我倒成了罪人了!”瞿瑛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嘴巴,“我不是人,我是混蛋!”说完,便悻悻然地拂袖而去。 “阿姨,你请坐!”张雪梅笑着对沈若兰说。 “我看你好眼熟,你就是张雪梅吧?” 张雪梅笑着点了点头。“阿姨,你上回找我,结果闹得不欢而散,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我和陈文海的关系。其实,我和陈文海只不过是一般的同事关系,你不要听外面的人瞎说!” “现在,你们俩的关系怎么样?还不说话吗?” “我们俩又好了!现在,我们俩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样就好!同事之间就是应该友好相处,不要让别人看笑话!” “我们俩以后再也不会让别人看笑话了!陈文海现在有对象了吗?如果还没有,你应该为他张罗一个!” “你还不了解他,他最烦别人为他介绍对象了!” “如果我为他介绍对象,他也会烦吗?” “那还用问吗?”陈月娥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来,“陈文海那么爱你,你竟然还要去为他介绍对象!亏你想得出!” “我这不是为了他好吗?” “如果你是真的为了他好,就应该嫁给他!” “可是,我并不爱他呀!” “你这说的是心里话?你敢不敢当面这么对他说?” “当然敢了!而且,我已经这么做了!”张雪梅皱了一下眉头,“令人遗憾的是:我这么说,他根本不相信!” “那是由于他太爱你了!” 瞿瑛四处打听有谁愿意嫁给陈文海,最后,终于打听到有一个农村姑娘愿意嫁给陈文海!这个农村姑娘嫌农村太落后,农村生活太苦,急于跳龙(农)门,想通过嫁人农转非,因此,就看中了陈文海这个书呆子! 打听到这个消息后,瞿瑛高兴得手舞足蹈,他真想马上就去找陈文海,让他答应了这门亲事,然而,他还是没敢贸然行事,因为他清楚地意识到:现在,陈文海还在爱着张雪梅,他是不可能答应这门亲事的! “那么,怎么办呢?”瞿瑛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家长那头,我该怎么应付?我总不能把家长都得罪了呀!如果教学质量长期上不去,我这个校长还能再当下去吗?” “陈文海这臭小子真是我的克星,如果不狠狠地整他,我瞿瑛这辈子休想有出头之日!我应该多管齐下,迫使他就范,要么乖乖地听我的话,娶了那个乡下妞,要么就从我这里滚蛋,别老在我的面前晃悠!” 想到这里,瞿瑛决定去找谢润东,让他好好地做做陈文海的工作,使陈文海尽快地解决自己的婚姻问题。 于是,瞿瑛便来到了谢润东的家里。 “最近,我打听到有一个农村姑娘愿意嫁给陈文海。” “那你就把这个消息去告诉他呗!” “我想让你去告诉他。” “为什么?” “因为你有学问,能说服他。” “我才懒得去找他呢!”谢润东吸了口烟,“我谢润东又不是媒婆!” “咱俩是老战友,难道你连这点忙都不肯帮吗?” “不是我不肯帮忙,而是我根本没有这个能力!”谢润东又吸了口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一个出了名的书呆子!我一介书生,岂能沦落为媒婆?” “我这个校长当得如此艰难,你就帮帮忙吧!”瞿瑛连忙拱手作揖。 “那我就试试看吧!不过你千万不要对我抱太大的希望!” 有一天,谢润东见陈文海和王桂芳又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便和他们俩开玩笑: “瞿校长要我为陈文海做媒,让陈文海娶那个乡下姑娘,其实,这纯属多此一举!我看你们俩挺合适的!” 王桂芳被谢润东的这句话给闹了个大红脸,她扬起胳膊挥舞着小拳头,“谢润东,你又瞎说,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便要去打他。 谢润东连忙躲开,“小姐,请息怒!本人并非瞎说,而是有意撮合!” “撮你个头!”王桂芳羞红着脸说道:“你这是‘乱点鸳鸯谱’!” “这怎么能叫‘乱点鸳鸯谱’呢?难道你不爱陈文海吗?” “陈文海的心里没有我,他爱的是张雪梅!难道你心里不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可是……” “可是什么?”王桂芳连忙打断了谢润东的话,“没有那么多可是,你现在要做的应该是为陈文海和张雪梅祝福,祝贺他们俩永远幸福!”王桂芳把嘴凑近谢润东的耳朵,“难道你没看出来他们俩现在又好了吗?” 正在这时,张雪梅来了,王桂芳连忙对她说: “那天,我看到你和陈文海在操场上说话,我好羡慕!” “羡慕什么?” “你们俩好亲热呀!” 听王桂芳这么说,张雪梅的脸刷地一下红了,“你瞎说什么呀?” “哎,你到底爱不爱他?”王桂芳笑着问道。 “你问这干什么?”张雪梅的脸羞得绯红。 “随便问问呗!难道不可以吗?我希望你能嫁给他!” “为什么?” “他太爱你了!我看得出来,他确实是对你一片真心!” “照你这么说,我还非得要嫁给他了!” “你应该嫁给他!这年头,像陈文海这么认真的人还真不多了!” 第三十五章 不幸的婚姻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陈文海正在看书,瞿瑛来了,他问陈文海: “我给你介绍的那个农村姑娘,你考虑好了没有?” “我根本就没有考虑!我也永远不会去考虑!”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怎么能不去考虑呢?” “婚姻是一个人的终身大事,我们绝不能草率从事!” “难道城市小伙子和农村姑娘结婚就是草率从事?” “你没弄明白我的真正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婚姻要以爱情为基础!”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婚前没有感情婚后还可以慢慢培养嘛!” “按照你的逻辑,封建社会的那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合理的了!”陈文海提高了嗓门,“我最反感的就是包办婚姻!” “你是不是看不起农村姑娘?我认为你就应该找一个农村姑娘,”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农村姑娘可以为你操持家务和生儿育女呀!” “没有道理嘛!城市姑娘就不会为我操持家务和生儿育女吗?” “我的意思是说,城市姑娘娇生惯养,为你生儿育女还可以,让她操持家务是很难做到的!而农村姑娘就不一样了!” “你说的这些都是次要的,关键是夫妻之间要有爱情,只有有了爱情,才能使家庭和睦幸福!城市姑娘也好,农村姑娘也好,如果她不爱你,会对你好吗?” “我知道,你对张雪梅还不死心!”瞿瑛摆出一副训人的架子,“张雪梅既然已经有对象了,你就不应该再去插一杠子,破坏别人的爱情和幸福!” “张雪梅的对象到底是谁?是黄建华还是你说的那个人?” 晚上,陈文海来到张秀英的家里。 见陈文海愁眉苦脸的,张秀英关心地问道: “你怎么啦?” “我现在好烦!” “烦什么?是不是又和张雪梅闹别扭了?” “这倒没有。” “那你有什么可烦的?” “还不是瞿瑛给闹的!” “他又怎么了?他又找你麻烦了?” “对,他又找我麻烦了!今天白天,他又来为我做媒,我都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我喜欢张雪梅,他又不是不清楚!” “也许他这是嫉妒你们俩吧!” “他越嫉妒我就越要和张雪梅好,气死他!” “你这么做就对了嘛!” “现在的问题是:张雪梅的态度始终不明朗,她似乎永远在徘徊彷徨!” “也许她确实有她的难处,你应该体谅她!” “我妈也很烦人,她又在托人为我介绍对象!”陈文海皱紧了眉头,“你说,她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一天晚上,陈文海正在寝室里看书,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打开一看,竟然是李芳,不禁楞了一下,他想:“现在,天都完全黑了,我又是单身一个,你一个年轻妇女这么单枪匹马地来找我,难道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此刻的李芳满面春风,见陈文海发愣,便连忙问道:“怎么,我来你不欢迎?” 虽然李芳的突然造访使陈文海感到很意外,然而他想:“她既然已经来了,又是我妹妹的好朋友,我总不能把她拒之门外吧!”想到这里,陈文海连忙对她说: “哪里的话?你是我妹妹的好朋友,我早就盼望你来了!” “真的?”李芳柔声问道,“说的是心里话?” “当然是我的心里话了!”陈文海往后退了一步,摊开右手,“请进,李芳小姐!” 于是,李芳便进了屋。 当李芳从陈文海面前经过时,陈文海闻到了她身上的一股浓浓香水味。 陈文海紧随其后,和她一起来到了自己的书桌边,然后把椅子端到墙边。 “请坐!” “你先坐!”李慧仍然站着不动,她指了指床,“你坐床上吧!” 陈文海点了点头,然后便坐下了。 陈文海坐下后,见李芳还站着,便问道: “你怎么不坐啊?” “我今天打扮得漂亮吗?”李芳仍然站着不动,并且脸上还带着迷人的微笑。 听到李慧这么问自己,陈文海便仔细打量起她来,但见—— 头上梳着两条小辫,辫稍上还扎着两个飘飘欲飞的蝴蝶结。一身合身的衣裤套在她的身上,更衬托出她身材的娇小柔美。脚上套着一双合脚的塑料凉鞋。 “你今天晚上真漂亮!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青春的活力!”端详了一会儿,陈文海忍不住这样赞叹起来。 听到陈文海这么夸奖自己,李芳笑得更迷人了。 “你快坐啊!”陈文海催促道。 于是,李慧便坐下了。 坐下后,李芳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的历史和在婚姻问题上的不幸! 陈文海打心眼里喜欢并同情她! “你嘴巴好能说啊!”陈文海说道,“你刚才说的,我的父母和妹妹以前都跟我说过,不过,他们都没有你说得这么生动形象。你很善于表达自己的意思和感情!” “谢谢你对我的夸奖!”李芳眉开眼笑地对陈文海说,“在你上大学期间,我经常上你家去,你妈和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有好几次,你妈还把你的照片和藏书给我看呢!” “这些我妹妹早就告诉我了!那次,你跟着我妈和我妹妹到大学里去看我,我至今记忆犹新。你那么关心和理解我,我真的很感动!” “你既聪明又勤奋,还这么坚强,我真的很敬佩你!你病得那么厉害竟然还能活下来,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如果换了别人,即使不病死也会脱一层皮!你真是太了不起了!”过了一会儿,李芳忽然问道:“你喜欢我吗?” 陈文海无言地笑了笑。 “你现在还爱张牡丹吗?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我不知道!” 正说到这里,忽然停电了,顷刻间周围一片黑暗,李芳连忙坐到陈文海的身边,然后,把自己的身体靠在陈文海的身上,颤抖着声音说道: “我好害怕,你赶紧抱紧我!” 陈文海很激动,立刻张开双臂情不自禁地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接着,便想把她按在床上,忽然,陈文海想到李芳现在是一个有夫之妇,不能任凭自己的一时感情冲动而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于是,陈文海松开了双臂,同样颤抖着声音说道: “你该回去了,也许你的丈夫现在正在到处找你呢!” “他才不会找我呢!”李芳忍不住哽咽起来,“我已经和他没有一点感情了,他巴不得我赶快死掉呢!” “有这么严重吗?” “怎么,你还不相信?”李芳抖动着双肩抽泣起来,“现在,我就好比生活在地狱里,活得比黄连还要苦!我连一天都不想和他过下去了!如果你愿意娶我,我就会马上跟他离婚!”接着又问道,“我刚才跟你说了那么多,难道你一点都不同情我吗?” “我当然同情你了!如果你真的想嫁给我,就先去和他离婚!不过,我还是要劝你,如果你们俩的感情还没有完全破裂,你最好还是继续跟他过下去!” “我刚才都跟你白说了!如果我跟他的感情还没有完全破裂,我会黑灯瞎火地来找你吗?看来,你还是不喜欢我!” “我到底喜不喜欢你,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陈文海用双手握住李芳的一只手,“我有我的难处,你应该理解我!” “我知道,你怕别人说你是第三者!”李芳用坚定的语气说道,“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回去以后,我一定尽快和他办理离婚手续!你可别等我离了婚以后还不要我!” “怎么会?我一定会说话算数的!” “我相信你!”李芳站起身,“那我回去了?” “回去吧!”陈文海也站起身,“我送送你吧!” 于是,他们俩便手牵着手从屋里走出来。 当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李芳说道: “你别再送我了!” “还是让我再送送你吧,这黑灯瞎火的!” “这样影响不好吧?别忘了,你还是一个老师呢,应该为人师表!” “这和是不是老师又有什么关系?老师也是人!你是我的好朋友,我送送你完全是理所当然的!谁没个三亲六故?” 正说到这里,张秀英的丈夫陈振华从楼下上来。他看了一眼李芳,然后问陈文海: “她是你的对象吧?” “她可是有夫之妇!她早就是人家的媳妇了!” 当他们俩从二楼走到一楼的大门口时,李芳连忙对陈文海说: “你真的别再送我了!” “那你走好!这黑灯瞎火的,你路上当心点!以后,你如果有什么事就白天来找我,别再晚上出门了!现在社会治安还不算太好,你可不能大意!” 第三十六章 介绍对象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送走李芳后,陈文海来到张秀英家,张秀英问他: “刚才来找你的那个女孩是谁?” “他家原来和我们家是邻居。” “你们俩是不是在谈恋爱?” “她已经结婚了,不过,他们现在夫妻感情不好,正在闹离婚。” “你是不是已经爱上她了?” “爱上她又有什么用?现在,我又不能和她结婚!” “前一段时间,我听说你在和丁媛媛谈恋爱,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呢?你这么处理问题是不是有点草率?” “我根本都不喜欢她,我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 “那是由于你心里还装着张雪梅!” “最近,你和李雅芳的关系怎么样?” “还算可以吧!”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她?” “我没打算娶她!” “为什么?” “因为她不愿意嫁给我!” “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和她只不过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你应该去找找张牡丹!” “我找她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早就和别人结婚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俩都是上海人,让她替你在上海姑娘里头物色一个比别人更容易些。你不是一直想找个上海姑娘吗?” “我不想为这事去找她!本来她没能嫁给我我心里就够难受的了,要我为这事去找她,我是无论如何是张不了这个口的!” “实在不行的话,你就给张雪梅写信,让她为你分担点忧愁!” “她能为我分担什么忧愁?我那么真心实意地爱她,她都不理解!” “也不是不理解,她有她的难处!” “张雪梅为什么会是一只小绵羊?如果她不是一只小绵羊,那该多好啊!” “其实,张雪梅根本不值得你去爱她!” “为什么?” “因为她看不起你!” “她还看不起你我?难道我还不如她吗?” “你没把书教好,家长和校长对你不满意,张雪梅当然看不起你了!” “是我不想把书教好吗?我已经把没教好书的原因再三向她解释过了,她为什么总是不相信呢?” “天底下比她张雪梅好的女孩多得很,你为什么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知道什么叫爱情吗?” “我不知道!我是一个大老粗!” “你是一个中学语文老师,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大老粗?” “因为我不懂爱情!” “好啊,你真会报复!”过了一会,陈文海又接着说道: “前段时间,人们普遍认为我是单相思,有的人甚至还骂我是神经病!我真是苦恼透了!” “这是由于人们不了解情况,情有可原!你应该想开点!” “爱情真是太折磨人了!你们夫妻是不是由于真诚相爱才结婚的?” “我不知道,我不懂得爱情!” “你又来了!” 一个星期天的上午,陈文海正在和胡战勇聊天,忽然来了四个人。 “我来介绍一下……”李芳指了指她身边的一个女孩对陈文海说:“这位小姐叫丁媛媛,也是上海人,在本市毛巾厂上班。” 陈春梅把嘴凑近陈文海的耳朵,小声说道:“丁媛媛是我妈托人为你介绍的一个对象。” “啊?”陈文海感到很惊讶,他不满地对妹妹说,“你们事先也不告诉我一声,就把她给带来了!”接着又满脸不高兴地问李芳:“你这是搞的什么名堂?” “以后我会对你解释的!”李芳连忙陪着笑脸。 胡战勇见来了这么多客人,向大家笑了笑,出去了。 胡战勇走后,陈文海和她们四个人闲聊起来。在闲聊的过程中,丁媛媛很少说话。 闲聊了一会,陈春梅对陈文海和李芳说:“我们三个到屋外去说会话吧!” 他们三个人来到了屋外。 “那天晚上,李芳来找你,事后让我妈给知道了!”陈春梅苦笑了一下,“我妈怕别人说你们俩的闲话,于是就赶紧托人为你介绍对象!其实,我知道,你们俩什么事也没有!” “你哥好正派!如果换了别的男人,就会跟我干那个事了!”说完,李芳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你们俩还在闹离婚吗?”陈文海关心地问李芳。 “我想过一段时间再和他离。他想离,我偏不离,气死他!你认为这个丁媛媛怎么样?” “不怎么样!”陈春梅代替哥哥回答道。 “刚才,我看你有点不高兴。”李芳问陈文海:“是不是我们不该把丁媛媛给你带来?” 陈文海点了点头。 “按照我的本意,根本不愿意把丁媛媛给你带来!是你妈硬逼着我把丁媛媛给你带来!你不会生气吧?” 正说到这里,沈若兰大声喊道:“你们三个赶快进来!” 你们三个进来后,沈若兰满脸不高兴,“有话为什么不能在屋里说?刚才,你们三个在屋外都背着我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 “是不是鼓动你哥不理丁媛媛?” “没有!”陈春梅看了一眼丁媛媛,嘻皮笑脸地说道:“怎么会呢?” 闲聊了一会,丁媛媛便说要走。 当走到厕所门口的时候,丁媛媛说要进去解手。 趁丁媛媛不在跟前,沈若兰对儿子说: “我看得出来,我们把丁媛媛给你带来,你不乐意!不过,你再不乐意,也得做个样子给别人看!” “为什么?” “堵别人的嘴啊!” “你先和丁媛媛相处一段时间再说呗!”李芳对陈文海说。 “那好吧!我这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如此看来,我李芳的面子还挺大的!” 没过几天,丁媛媛单独来找陈文海。那时,天已经黑了,他们俩沿着公路闲逛,瞎聊天。 丁媛媛是本市毛巾厂的一名普通工人,她其貌不扬,从来就没有谈过恋爱,还有一点自卑感,因此,在整个谈话过程中,她没有主动说过一句话,陈文海问一句,她就答一句,成了陈文海名副其实的应声虫! 陈文海本来就痛苦不堪,现在她们又给他弄来了这么一个女朋友!他想:如果我再和这个女孩谈下去,非精神崩溃了不可!因此,陈文海只好痛下决心,很快和丁媛媛断交了!那天,她第二次来找陈文海。陈文海狠了狠心,说了一句“我们俩就算了吧!”听了这句话,丁媛媛什么也没说,事实上,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她的嘴实在是太笨了! 陈文海想:这难道也算是谈恋爱吗?!见你的鬼去吧! 第三十七章 牵线搭桥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吃过晚饭后,陈文海和胡战勇坐在寝室里聊天。 胡战勇点燃一支烟,吸了几口,然后吐出一个个烟圈,看着慢慢飘散的烟圈。 “你和丁媛媛谈得怎么样了?” “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她,我问一句,她答一句,像审问犯人似的!我和她在一起没什么话好说,简直是活受罪!” “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我已经和她吹了!” “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再说。” “这还有什么好想的?”陈文海提高了嗓门,“我本来就不愿意通过别人介绍解决个人问题,只是我妈已经把人带来了,我出于礼貌应付一下罢了。胡战勇,我总觉得张雪梅还是爱我的,只是由于有人对她施加压力才不敢和我一起出去散步。你和我说实话,张雪梅最后会嫁给我吗?” “那就要看你的努力了。” “还怎么努力呀?我又不能强迫她嫁给我!” “你们俩的关系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还可以吧。” “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非她不娶?” “你知道,我一直想找一个漂亮贤惠的妻子,而张雪梅正好符合我的标准。” 胡战勇连吸了几口烟,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对陈文海说: “看在我们俩是好朋友的份上,我会帮你的。她还是很听我的话的。”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这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你就看我的!” “你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吗?你也爱上了她吧?” “我哪会爱上她!我不打算在湖北待一辈子,我正在向校长申请,要求调回天津。” “他会放你走吗?” “差不多吧。”胡战勇掐灭了烟头,“在我调走之前,我一定想办法让张雪梅嫁给你!怎么样,够不够朋友?” “你这是在哄我吧?” “哪能呢!我胡战勇还是很讲哥们义气的!” “那我听你的好消息了!” 陈春梅放学回来后,妈妈对她说: “今天上午,我上丁媛媛家去了一趟,丁媛媛满脸不高兴,她妈也对我很冷淡!后来,我去问李芳,才知道你哥已经和丁媛媛分手了!丁媛媛有什么不好?不就是长得没有张雪梅那么漂亮吗?” “妈,你弄错了,我哥和丁媛媛分手不是由于嫌她长得不漂亮!” “那你说是什么原因?” “我哥不喜欢她!” “我知道:你哥就喜欢张雪梅,因为她长得漂亮!” “妈,你能不能不这么说我哥?”陈春梅撅起小嘴,“凡是我哥喜欢的女孩你都不喜欢,你干嘛老跟我哥作对呀?” “不是我要和你哥作对,而是你哥喜欢的女孩都不是真心喜欢你哥!” “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 “当然有根据了!如果她们确实是真心喜欢你哥,那为什么都不愿意嫁给你哥?” “那还不都是由于你!”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算了,我不说了,还是给你留点面子吧!” 正说到这里,陈华林下班回来了,沈若兰连忙对丈夫说: “你的儿子跟丁媛媛吹了,他嫌丁媛媛是个工人,又长得不漂亮,还文化水平不高,不会说话!你能不能为他找一个让他满意的女孩?” “你让我上哪儿去找这样的女孩?不过,我刚才和同事们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他们说:54厂子弟中学有一个叫李雅芳的女孩,她想找一个上海人。” “她长得漂亮吗?” “还算可以。这个李雅芳我见过,反正要比丁媛媛长得漂亮。李雅芳是上海人,刚大学毕业,是一个中学语文老师,还见多识广、能说会道。” “怎么这么巧?”陈春梅高兴得直拍手,“我想:我哥正需要像李雅芳这种情况的女孩!如果我有这样的嫂子,就心满意足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李雅芳会不会看上你哥!” “你别泼冷水好不好?像我哥这么优秀的男孩,她李雅芳到哪儿去找?” “不是我泼冷水,而是担心:你哥身体不好,性格又那么孤僻,像李雅芳这么这么性格开朗的女孩未必会喜欢你哥!”沈若兰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继续说道,“还有,我听说:现在李芳好象正在打你哥的主意。他们夫妻俩现在正在闹离婚,如果让你哥粘上了她,别人会把你哥当作第三者!” “别人要这么认为,我们就管不着了!我倒希望他们夫妻俩能早点离婚,这样,我哥就可以大胆地去追她了!” “李芳有什么好?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 “长得漂亮不好吗?你不是也很喜欢她吗?” “喜欢是喜欢,可是,不等于就适合当我的儿媳妇!我听说:李芳喜欢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男孩来往,如果你哥娶了她,我担心会吃她的亏!” “怎么会?李芳姐那么喜欢我哥!” “怎么不会?如果你哥和她结婚以后,那些不三不四的男孩还来找她,你哥的名声不就完了吗?” “情况不会像你想象得这么严重吧?我和李芳姐不但是同学,还是好朋友、好姐妹,我会劝李芳姐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男孩断绝来往!” “李芳会那么听你的话吗?” “我想会的!” 不久后的一天,父亲带了一个人来到了陈文海的住处,他指着这个人对儿子说: “这位是我的同事高师傅,他认识李雅芳,想把李雅芳介绍给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见她?” 陈文海笑了笑,没有马上回答。 “你别光笑,你到底愿不愿意见她?” “我……” “别吞吞吐吐的,痛快点!”高海军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说?其实,这没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 “高师傅,你误会了,我不是不好意思说,而是现在还不想考虑婚姻问题!”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身体很不好,又没有把书教好!” “我倒认为:像你这种情况,就更应该考虑婚姻问题!”高海军说道,“你结了婚以后,每天有娇妻体贴呵护你,你心情一好,身体就会很快地好起来!我听说:李雅芳也非常爱看书,书也教得不错,有她在事业上帮你,你还愁以后不会把书教好?” “你似乎说得很有道理,然而,你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 “是什么?说来我听听!” “那还不明白?就是爱情呀!” “噢,原来是这个呀!你们年轻人就喜欢谈论爱情,其实,结婚不就是为了过日子吗?” “难道过日子就不需要爱情吗?要想使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这爱情可是万万少不了的!缺了爱情,家庭生活就会变得寡然无味,甚至会充满了火药味!远的不说,就拿我的父母来说吧,他们俩就是由于没有爱情,才会水火不相容,整天吵吵闹闹的,这样的婚姻悲剧难道还要在我们下一代身上重演吗?”陈文海越说越激动,“这样的婚姻悲剧在在我们下一代心灵上造成了多么大的痛苦,我难道还允许这样的婚姻悲剧再重演吗?” 第三十八章 黄建华贼心不死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陈华林和高海军又一次来到了陈文海的住处。 高海军对陈文海说: “我们大家都知道你现在还在爱着张雪梅,你想和她结婚?” “我还没有向她求婚呢!” “婚姻本来就是两厢情愿的事,光靠一方有热情是不行的!你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 “这关你什么事?在婚姻问题上,我用不着你们来指手划脚,你们也没资格这么做!”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陈华林也生气了,“高师傅还不是关心你,为了你好,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和高师傅说话?” “对不起,高师傅!”陈文海压了压火,心平气和地对他说,“我刚才太冲动了,请你多原谅!不过,最近几年,有的人也确实太不象话了,他们肆意践踏我的感情,使我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本来,爱情是美好的,是人人向往的,可是,有的人用世界上最恶毒肮脏的语言亵渎了这美好的爱情,把我对美好的爱情的热烈追求糟蹋得惨不忍睹,这难道是我所能容忍的吗?” “其实,我们谁也没有强迫你,你愿不愿意见李雅芳完全是你的自由!我们没有让你非要和李雅芳谈恋爱,李雅芳也不是嫁不出去的女孩,我们的意思只不过是:你们俩可以先相处一段时间,就当作是一般的朋友随便聊聊天,这对你并没有什么坏处吧?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难道你不想多交几个朋友吗?” “你很会说话!如果你早点这么说,我也就不会那么火了!说心里话,我还真想见见那位李雅芳!” “这就对了嘛!” 星期六晚上,陈文海在别人家里见到了李雅芳。这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姑娘,陈文海对她既没有好感也没有恶感。临别时,李雅芳把自己的通信地址告诉了他,让陈文海也把通信地址告诉她。几天后,陈文海就收到了她的来信。在这封来信中,李雅芳表示了对他的好感,并约他再次见面。 读了李雅芳的这封来信,陈文海不但没有丝毫喜悦的感觉,反而陷入了更深的痛苦之中,这是因为他心里已经有意中人了,根本不想让李雅芳闯入自己的生活。 正在这时,胡战勇进来了,他望了一眼放在书桌上的信,然后问陈文海: “这是你的同学给你来的信吧?” “如果是同学来的信那就好了!” “不是你同学给你来的信?这么说,是你的对象给你来的信?” 陈文海点了点头。 “这是好事嘛,你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我根本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的女孩不是她!” “我知道你喜欢张雪梅,可是我认为:张雪梅并不适合你!” “说说你的理由!” “因为她现在根本看不起你!” “她凭什么看不起我?我不就是身体不好,没能把书教好吗?”陈文海忍不住提高嗓门大声说道,“如果我现在身体好的话,别说初中,就是高中和大学我都教得了!你信不信?” “这我相信!” 陈文海又收到了李雅芳的来信。 正在办公室里读信的时候,王秀兰进来了,她问陈文海: “是对象给你来的信吧?” “算是吧!” “怎么能说‘算是吧’,难道她不是你真正的对象?” “因为我和她之间没有爱情,只是名义上的对象!” “噢,我明白了!你是说张雪梅才是你真正的对象!” “也不是!” “你把我弄糊涂了!你真正的对象到底是谁?” “谁也不是,我没有真正的对象!” “你真会说笑话!你该不会是脚踩两只船吧?” “我会是这样的人吗?确切地说,她们俩目前都只能算是我一般的朋友。不同的是,张雪梅还是我的同事。” “那你打算以后娶谁?” “我不知道!”陈文海觉得这样说不妥,便连忙改口道,“谁愿意嫁给我我就娶谁!” “如果这两个人都愿意嫁给你呢?” “那我肯定就选择张雪梅了!” 陈文海正在备课,王秀兰风风火火地闯进来。 “听说下学期黄建华要到武汉去进修,怎么样,这是一个好消息吧?” “是个好消息,可是,和我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难道你不知道黄建华正在追张雪梅吗?” “我早就听说了,并且张雪梅已经告诉我了,可是,我认为:他们俩成的可能性很小!” “那你也不应该麻痹大意啊!不过,黄建华这么一走对你非常有利,没有人和你争张雪梅了!你听了我的这个消息后是不是感到特别高兴?” “谈不上特别高兴。” “为什么?” “因为我和张雪梅成的可能性也很小!” “你怎么这么没有信心?” “因为张雪梅不喜欢我,我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不会吧?她凭什么不喜欢你?你哪点不如她?” “我身体不好,又没能把书教好!” “可是你是大学生啊,还这么有才!” “大学生又怎么样,她不喜欢你还不是白搭!” “你应该想办法让她喜欢上你!” “她经常对我那么冷淡,有时还故意躲着我!你能不能帮帮我,在她面前替我说说好话?” “你以为我没有帮你,我都找她谈过好几次了!我听她的话音,她好象不可能嫁给你!我都说过她好几次了,她现在都对我有意见了,我为了你都把她得罪了!我说,你以后干脆别理她了,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 这时,胡战勇进来了。 “你们俩刚才在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 “怎么,还在我面前保密?”胡战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你们俩刚才是不是在谈论黄国庆和张雪梅?” “对啊。你认为他们俩能成吗?” “这我怎么知道?你应该去问他们俩!” 黄建华来到冯宝玉所在的寝室。 “我下学期就要到武汉去进修了。” “这是好事啊!” “我在临走之前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什么事?” “就是你替我看紧点,想办法不让陈文海接近张雪梅!” “这可有点难,我又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去阻拦他们俩好!” “你只要把情况及时写信告诉我就行了!你最好想办法把他们俩拆散!” “还用得着我去拆散吗?他们俩根本不可能成!” “为什么?” “你想啊,瞿瑛是你的朋友,在极力撮合你和张雪梅,难道这还不够吗?他对陈文海没什么好感,希望你和张雪梅能成!” “我最烦陈文海,没有真才实学,把书教得一塌糊涂,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你说可笑不可笑?” “他纯粹是混了一张文凭!” “谁说不是呢!如果没有他插一杠子,说不定我和张雪梅还真能成呢!” “他真是太可恶了!我们应该想办法把他从学校挤出去!” “老哥说得对!你放心好了,只要有瞿瑛在,他陈文海总有一天会从我们学校滚蛋!” “你说他从我们学校滚蛋后能干什么?” “什么都不能干,只配当叫花子!” 第三十九章 李雅芳同情陈文海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李雅芳正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刘桂芝进来了,她把一封信放到李雅芳的办公桌上,“他又给你来信了!你们俩谈得怎么样了?进展如何?” “还能怎么样?我们刚开始谈!” “这个陈文海我听人提起过,好象很有学问!” “令人遗憾的是,他的体质太弱了,明显的营养不良,更糟糕的是,他在上大学的时候大病了一场,直到目前为止,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病恹恹的,看着叫人揪心!” “你好象很同情他!” “对,我确实很同情他!由于身体原因,他没能把书教好,有的人不但不同情,还对他有看法,甚至肆无忌惮地贬低、诽谤和伤害他!前一段时间,他和他们学校的张雪梅互相之间产生了一点误会,结果是闹得满城风雨!后来,又发生了什么青蛙事件,再一次把陈文海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这个陈文海也真够倒霉的!” “说心里话,和这样的人谈恋爱,我感到压力特别大!” 刘桂芝走后,李雅芳把信拆开,认真地读了一遍。陈文海在来信中说—— “我们俩是在非常时期认识的,这使我感到非常荣幸,同时,我心里又感到很不安!为什么呢?因为:你能不为流言蜚语所惑,顶住重重压力,使我在迷茫中看到了希望,然而,你毕竟是一个弱女子,怎么能让你来为我这个须眉男儿遮风挡雨呢? “说心里话,我现在仍然在爱着张雪梅,并且已经爱得不可自拔,在这种情况下,我似乎已经没有勇气再和你继续交往下去! “你是一个好女孩,如果没有张雪梅,也许,我还真的会爱上你!现在,命运让我先认识了张雪梅,因此,我们之间注定不可能成为恋人!这似乎有点残酷,然而,我们又必须面对!我这么说,你心里一定会很难受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在这里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也许你会说:既然我们之间做不成夫妻,那就干脆拉倒算了,然而,事情并不像你想象得那么简单!说心里话,我不忍心和你分手,因为: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很充实!你是那么地见多识广,那么地健谈,我从你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 读了陈文海的这封来信,李雅芳感到心情特别复杂,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呢?是继续跟他交往下去,还是从此一刀两断?” 李雅芳的眼前似乎浮现出陈文海那单薄的身影,她的心似乎在隐隐作痛! “不管怎么说,陈文海这个人还是很值得同情的,他的经历是那么地坎坷,他忍受了那么多的屈辱和痛苦! “陈文海不但是值得同情的,而且还令人敬佩,他从来没有在命运面前低过头,不管环境多么险恶,处境多么艰难,他总是那么乐观、顽强,对未来充满了信心!从一定意义上说,他是一个英雄,一个宁折不弯、勇往直前的英雄!和这样的英雄交朋友,我李雅芳无怨无悔!” 想到这里,李雅芳决定马上给陈文海去封回信,告诉他:“我李雅芳愿意和你这样的人交朋友,因为你在我的心目中是个了不起的英雄!” 到了星期六的下午,陈文海按照惯例提前下班回到了父母家。 刚跨进家门,陈春梅就对哥哥说: “刚才,雅芳姐打来电话要我转告你:今天晚上,她在老地方等你!” 陈文海无言地笑了笑。 “哥,雅芳姐是不是特别崇拜你?” “我不是英雄,没有资格接受别人的崇拜!” “可是,在雅芳姐的心目中,你就是一个英雄!” “我算哪门子英雄?连书都教不好!” “这不能怪你!” “不怪我怪谁?” “只怪学生的思想品德太差,语文基础太差,还有,怪现在的社会风气太坏!”陈春梅歪着小脑袋问道:“我说的这些难道不是事实吗?” “你说的这些确实都是事实!现在,社会风气还没有从根本上得到扭转,我们当老师的肩上胆子沉重啊!” “那你就好好地干呗!” “如果不是那场大病摧垮了我的身体,我就一定会大干一场!” “现在,我们国家百废待兴,要我们年轻人出力的地方很多。” “经过将近一学期的教学,我发现:学生的语文基础差得惊人,大概只有小学三年级的水平,要想把他们教好实在是太吃力了,更何况我的身体这么坏!为了把他们教好,我是每天疲于奔命,累得都快要趴下了!” “你这么累死累活,可是,有的人还不满意,甚至肆无忌惮地贬低、诽谤和伤害你!这种人是不是太没人性了?” “有的人就是不会体谅人,总喜欢对别人提出过高的要求!只要我尽力了,我就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我!反正我问心无愧,他们爱怎么说就让他们去说好了!我陈文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历史一定会作出公正的回答!” 到了晚上,陈文海匆匆忙忙地吃了饭,然后,便怀着激动的心情向老地方走去。 到老地方要经过一段厂区铁路,当陈文海沿着铁路往前走的时候,他想起了上次和李雅芳会面时的情景。那天晚上,陈文海和李雅芳并肩走在铁路上,李雅芳问陈文海: “你说,我们俩像不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 陈文海笑了笑,没有回答。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认为我这么说很可笑?” “我可没这么认为。” “那你刚才为什么光笑不说话?” “因为我刚才不想说话。” “我知道:你现在还在爱着张雪梅!”李雅芳两眼盯着陈文海,“我说得对不对?我是不是说到你的心里去了?” “……”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你叫我说什么呀?你都已经猜到我的心思了!” “她爱你吗?” “我不知道!” “你是木头人?” “如果我说她爱我,你相信吗?” “我想会的。” “可是有的人就是不相信!” “你管那么多干吗?只要你们俩确实是真诚相爱,别人不相信又有什么关系?” “你真会开导人!”陈文海感到浑身轻松,“如果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那可不一定!” “为什么?” “如果你在认识张雪梅之前就认识我,你还会这么说吗?其实,我也认为:你和张雪梅才是天生的一对!我们俩永远只能做一般的朋友!” “这样不好吗?” “我没有说不好啊!其实,认识你我感到很荣幸!” “我也是这种感觉!” “那我们就永远做好朋友!”说着,李雅芳便伸出了手。 与此同时,陈文海也伸出了手。 于是,两双手便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回忆到这里,陈文海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时,正好有一个女孩从他的身边经过,见陈文海独自一人偷着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陈文海发现:这个女孩长得很漂亮,笑起来显得更好看!他想:“如果这个漂亮的女孩是我的妻子就好了!” 第四十章 浪漫的爱情故事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当走到路口时,陈文海便拐了个弯,然后,便继续往前走去。 正走着,忽然发现李雅芳正迎面向自己走来,于是,陈文海便加快了脚步疾步向前走去。 当他们俩面对面地站在一起时,李雅芳不好意思得笑了笑。 “我又一次约你来,你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陈文海眉飞色舞地大声说道,“我巴不得每天都能见到你!” “你这么说,我们俩就更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了!说这句话时,李雅芳的脸都羞红了。 “这样不好吗?”陈文海快乐地说道:“我巴不得我们俩就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 “可是,事实上我们俩并不是!” “你是不是为此而感到遗憾?” “有一点吧。”李雅芳苦笑了一下,“我清楚地知道:张雪梅已经在你的心中占据了很大的位置,我很难再走得进去了!”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你还会有故事?” “我怎么会没有故事?”陈文海听出了弦外之音,满脸不高兴。“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一个书呆子,只会‘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很多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你在上大学的时候不就是因为只顾读书而不注意休息而病倒的吗?”李雅芳盯着陈文海的脸,“你别不高兴,你就是一个书呆子!” “既然你认为我是一个书呆子,就别再理我!”陈文海大声嚷道:“你根本不了解情况!你只会道听途说!” “你嚷什么?有理不在声高!” 他们俩继续沿着公路往前走。 见陈文海沉默不语,李雅芳便对他说: “我刚才训斥你了,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你不像一个男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是你妈求着我来见你的!我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她的面子还挺大的!”陈文海的嘴边露出一丝讥讽,“你最好去当她的干女儿!你根本不配当我的媳妇!” “谁说我要当你的媳妇了?你别自作多情!”李雅芳嬉皮笑脸地说道:“我知道你还在怀念张牡丹!那个胖姑娘值得你那么怀念吗?” “你要说话就好好地说,别这么嬉皮笑脸的!” “你对女孩一点都不温柔!我一直在想:那个张牡丹怎么会看上你!你怎么又不说话了?你跟我说说你们俩的故事呗!” “我哪会有什么故事?你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我就是一个书呆子!” “你报复得还挺快的!我刚才说了你两句,你这会儿就马上对我进行报复!”李雅芳笑了笑,“不过,我这个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宽宏大量!没关系,你尽管报复好了,我李雅芳绝不会跟你一般见识!”李雅芳眨巴了两下眼,然后笑着说道:“你就跟我讲讲呗!我很想知道你们俩是怎么谈恋爱的!” “你真想听?” “这还会有假?” “其实,我和张牡丹还真没有谈过恋爱!” “不会吧?” “你别不相信!”陈文海边回忆边快乐地说道:“张牡丹是我在旅途上认识的,那年,她刚好17岁。她原来是一个上海知青,后来,跟着她哥哥来到了十堰,成了一名二汽工人。她长得不算很漂亮,还有点胖,不过,她是我的初恋情人,我这辈子都不会把她给忘掉!” “那年你多大?” “15岁。”陈文海的眼中闪烁着幸福的火花,“我清楚地记得:那年是1971年,我和张牡丹一起度过了令人难忘的三天三夜!” “后来呢?” “后来,我满脑子都是她,无论是吃饭走路睡觉,她的音容笑貌总是伴随着我,使我茶饭不思、寝食难安!” “也就是说,你坠入了爱河!” “对!”陈文海深情地说道:“十几年来,我一直在怀念她!” “那么曹晓燕呢?”李雅芳笑着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 “1974年。那年,她哥和我一起在农村插队落户。到了1977年,我国恢复高考制度,我有幸参加了高考。后来,大学录取通知书来了,我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我上她家去,她正好也在家里,得知我已经被大学录取,她比我还高兴!当我要离开她家的时候,他们兄妹俩亲自把我送到门口。在我和她哥说话的时候,她站在她哥的身后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被她看得热血沸腾,从此,我就爱上了她!” “好浪漫的爱情故事!” 李丽华正在家看电视,张雪梅来了,她对李丽华说: “我听说有人为陈文海介绍了个对象,她和陈文海一样,也是一个中学语文老师。” “我也听说了。她是不是叫李雅芳?” “对。有人认为:这个李雅芳和陈文海还蛮般配的。” “和你就不般配?” “我可没这么说!其实,陈文海还是蛮可爱的!我听说,有很多女孩都喜欢陈文海!” “在这很多女孩里,是不是也包括你?” 张雪梅笑了笑。 “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没能嫁给他!” “其实,事情闹到现在这种地步,陈文海也有责任,他不该那么着急!” “我没听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是说,陈文海不该约我出去!他约我出去被别人利用了,还闹出了那么大一场风波,我现在即使浑身长嘴都说不清楚了!在有的人眼里,我都成了狐狸精啦!” “这也怪你自己!如果你当时拒绝他不就没事了?” “我是拒绝了,可是,他非要我约我出去,摆出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架势,我又有什么办法?” “还是怪你自己态度不坚决!另外呢,也怪你心肠太软,怕他在寒风里冻坏了身体!我们女人就是心肠软,结果把自己给害苦了!” “谁说不是呢?” “所以我说,有时候,我们女人还是要心狠点!” “我可做不到!对爱你的人,恐怕所有的女人都做不到!” 星期天,陈文海又来到了曹晓燕的家。 陈文海坐下后,曹晓燕问道: “听说你最近正在和李雅芳谈恋爱,有这回事吗?” “那是误传,我和她只是一般的朋友!” “你们俩都约会了,还不叫谈恋爱?” “那只是表面现象!” “可是,大家都认为你们俩是在谈恋爱!” “这么说,我即使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楚了?”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你自己快乐就行!” “你这话我爱听!我和张牡丹在一起的时候就很快乐!” “那你就娶了她呗!噢,不对,她已经结婚了,你没法再去娶她!”曹晓燕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然后笑着说道:“看我这记性,尽说些没用的话!”接着又说道:“你现在还想她吗?听说她长得有点胖,是不是啊?” “是有点胖,可是我不在意啊!” “为什么呢?”曹晓燕歪着小脑袋问道。 “因为我喜欢她呀!真的,我特别喜欢她!她虽然长得不算漂亮,可是很可爱!” “你这么说,我都有点嫉妒你们俩了!”曹晓燕喝了一口茶,然后接着说道:“你跟李雅芳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被你们俩给弄糊涂了!他究竟爱不爱她呀?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去娶她呗!” “我倒想娶她,可是,我不爱她,你说我该怎么办?” “那还不好办?你就娶一个你所爱的女孩呗!” “我爱谁,你心里不是最清楚吗?” “你应该再去找张雪梅好好地谈一谈!” “李雅芳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张雪梅说:她不爱我!我以前还爱过你呢!” “现在还爱我吗?” “这还用问?”陈文海深情地望着曹晓燕,“我连做梦都想娶你!” 曹晓燕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过了一会儿,重新抬起头,带着甜蜜的微笑望着陈文海。 正在这时,曹春福回来了,他看了一眼陈文海,又看了一眼曹晓燕。 “哥,如果现在有人要娶我,你不会反对吧?” “谁要娶你?” “明知故问!”曹晓燕羞红着脸深情地看了一眼陈文海。 “陈文海,你把我给搞糊涂了!你现在不是正在和李雅芳谈恋爱吗?” “他们俩根本没有在谈恋爱!”曹晓燕仍然羞红着脸。 “是这样吗?”曹春福问陈文海。 “谁还骗你不成?”曹晓燕撅起小嘴,“刚才,文海哥亲口告诉我的,这还能有假?” “陈文海,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你到底爱的是谁呀?” “哥,你干吗呀?”曹晓燕大声嚷道:“不许你欺负文海哥,文海哥已经够可怜的了!” “晓燕妹妹,你真好!”陈文海眼里闪烁着感激的泪花,“能遇到你这么好的女孩,我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 趁曹春福不在跟前,陈文海悄悄地对曹晓燕说: “在对待我的爱情问题上,你比你哥强多了!” “我很想嫁给你!”曹晓燕泪眼闪烁,“我爸和我哥都反对我们俩好!我哥碍于面子,不敢明目张胆地反对!我对我爸和我哥都不敢得罪,他们俩毕竟都是我的亲人呀!” 2022年3月3日修改 第四十一章 张慧芳评价陈文海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由于有事要找韩素梅,曹春福来到财务科。 见曹春福来了,韩素梅连忙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递到他的手里,然后对他说: “你看,张慧芳又给我来信了。他在信中说:这个礼拜天,她要到上我家去。还说:我们这几个从东北来的应该好好地聚一聚。当年,我们几个在农村插队落户,如今,一晃就几年过去了,她都快要成老太婆了!” “张慧芳真会说笑话!她现在才20多岁,离老太婆还远着呢?” “你别急,她还有下文呢?” “她下面是怎么说的?” “她说:如果单从年龄上看,她现在确实只有20多岁,但是,她的心已经老了,年轻人的朝气在她的身上已经荡然无存了!” “谁叫她这么早就结婚的?”曹春福边掏信纸边说道:“女孩一结婚,尤其是生了孩子以后,当然就不会有年轻人的朝气了,更何况,张慧芳的婚姻是由她那个当厂长的父亲一手安排的,没有爱情基础,她的心不变老才怪呢!” “其实,要我说,那个陈文海和张慧芳还真的挺般配的!”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你看啊,他们俩都喜欢看书,都爱好文学,当年在农村插队的时候,他们俩就喜欢往一块凑,谈论起文学来更是眉飞色舞!如果他们俩成了夫妻,张慧芳的心还会变老吗?”停顿了一下,韩素梅接着说道:“最近半年,陈文海过得很不好,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陈文海怎么会这么倒霉呢?” “不过,最近,他好象已经好了,我听说:他正在和一个叫李雅芳的女孩谈恋爱。” “这我也听说了。我们大家都应该祝贺他!” “祝贺什么呀?”曹春福满脸不高兴,“我听他的话音,他好象不喜欢那个李雅芳,更为严重的是:直到目前为止,他还对我妹妹不死心!我不好明目张胆地反对他娶我妹妹,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你操那么多心干啥?即使你不反对,他们俩也成不了!就陈文海他妈那个德行,哪个女孩会愿意嫁给她的儿子?除非她疯了!” “你说得倒也是!”这时,曹春福已经把信纸从信封里掏了出来,他边展信纸边说道:“我最烦他妈了,唠叨起来就没个完,还喜欢整天惹是生非,把我们大家都搅得不得安宁,哪个女孩嫁给他的儿子都会倒霉的!” “当初我反对张慧芳嫁给陈文海,也是由于这个原因!我总不能眼看着张慧芳往火坑里跳而不闻不问吧!我想:也许陈文海到现在为止还在为这个事而恨我呢!当然,我反对张慧芳嫁给陈文海也不仅仅是由于他妈的缘故,陈文海本人也有问题,谁叫他性格那么孤僻的?” “不过,陈文海后来性格改变了不少,在我们大家的影响下,他的性格变得开朗多了,甚至变得过分活泼!” “好了,我们不说他了,还是来说说我们几个东北老乡这个礼拜天在谁的家里举行家庭宴会吧!” “当然是在我家了!” “那就这样定了?” “就这样定了!” 到了礼拜天,韩素梅和张慧芳一起来到了曹春福的家,曹晓燕高兴得直拍手,在门口,她就搂住张慧芳脖子,使劲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对她说:“慧芳姐,我都想死你了,今天,我终于把你给盼来了!你想我吗?” “这还用问吗?”张慧芳拉着曹晓燕的手,边往里走边对她说:“我想你都想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你这话太夸张了吧?”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再打嘴仗了!”韩素梅连忙把她们俩拉开,然后大声嚷道:“曹春福,快给我和张慧芳上茶!” “是!”曹春福双脚并拢,调皮地朝连忙朝她们俩敬了个礼,然后,朝妹妹大声喊道:“晓燕,快给两位小姐上茶!” “我们俩可不再是小姐喽!”韩素梅指了指张慧芳,“我们俩都已经结婚了!” 曹晓燕忙不迭地从厨房拿来了茶杯、茶托和茶叶,小心翼翼地用手指从茶叶罐里捏出茶叶放到茶杯里,接着,又跑回厨房提来了热水瓶往茶杯里倒水,盖上盖儿,然后对韩素梅和张慧芳说:“茶泡好了,请两位慢用!” 张慧芳见曹晓燕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连额前的几绺头发都被汗水给沾住了,便连忙对她说: “晓燕,快坐下!看把你累的!” “干这点活还能算累?我又不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如果今天陈文海也在这里就好了!” “今天是我们几个东北老乡聚会,他陈文海又不是东北人!”韩素梅环视了一下大家,“今天,我们就不提陈文海了,我们几个东北老乡在这里好好地聚一聚,乐一乐!人生如梦,转眼就是百年,我们何不趁着这美好时光高举酒杯、畅饮美酒?否则,我们不就白来人间走一遭了?” “你这是典型的享乐主义!如果你这话被陈文海听到了,他准会批判你!” “现在又不是以前,陈文海的那套早就过时喽!现在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不再搞阶级斗争了!以前整天搞阶级斗争,我们都被搞烦了,现在总算好了,我们大家都可以过几天清净的日子了!那个时候,陈文海是个典型的激进派,整天马列主义不离口!” “这也不能全怪他,在那个年代,我们大家不都那样吗?”张慧芳揭开盖子,喝了几口茶,然后继续说道,“在那样的政治气候中,如果陈文海不那么做,恐怕连一天都会活不下去!” “慧芳姐说得对!”曹晓燕也喝了几口茶,然后接着说道:“陈文海本来就体质弱,性格又孤僻,在农村那个特殊的环境里,如果他不信仰马列主义,恐怕会吃更多的苦头,吃更大的亏!正是由于他坚信马列,场长、田胖子和杨卫东才拿他没办法!” “有时候,他们那伙人确实也做得太过分了!”张慧芳的神情变得严峻起来,“你们还记得吗?那回,天都快要黑了,可是,田胖子竟然还给陈文海加任务,如果不是我们大家帮他,他恐怕要干到后半夜才能完成任务!”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我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曹春福说道,“还是数我们的张慧芳小姐心肠最好,如果不是她要我们大家都留下来帮助陈文海,恐怕陈文海早就被狼给吃了!”接着又对张慧芳说:“从这个意义上说,是你救了陈文海的命!” “那是由于他先救过我的命!”张慧芳深情地说道:“由于我一时想不开独自一人跑到大山里去,是陈文海一个劲地催着你们大家赶快去找我,如果你们晚去了一步,我张慧芳恐怕早就被狼给吃了!” “陈文海确实是一个好人,所以我敬佩他!”曹春福感叹道。 “就冲这一点,我张慧芳这辈子就不会忘掉他!”说到这里,张慧芳的眼睛里充满了内疚,“有时候,我也在想:我张慧芳在婚姻问题上是不是作出了错误的选择,是不是不该冷落疏远他,使他在人生道路上踽踽独行!说心里话,我还是挺喜欢他的,因为他待人特别诚恳,没有一点坏心眼和歪心眼!有人说我长得漂亮,我又是厂长的女儿,可是,陈文海总是表现出一副君子坦荡荡的高尚情怀,从来没有对我拍过马屁,从来没有对我动过坏念头!如果换了别人,我早就成为别人的猎物了!” “没想到你会对陈文海有这么高的评价!”曹春福感叹道:“早知如此,我就不会反对你嫁给他了!” “你才知道啊?”曹晓燕用责备的眼光看着曹春福,“别看你们俩是铁哥们,可是,你并不真正了解他!” “还是你们女人的心细!我们男人就是心粗,从来不会细心地去了解一个人,用心地去考察一个人,因此常常做出伤害朋友的蠢事!” “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曹晓燕说道:“不过呢,说句公道话,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心粗,比如说陈文海吧,他的心就很细,因此,他才能特别理解人,对别人表现出特别的宽宏大量!可以说,陈文海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不过,他目前的处境仍然很艰难,我们大家都应该帮助他!”张慧芳说道。 2022年3月12日修改 第四十二章 瞿瑛提拔张雪梅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新的教学楼终于盖好了,老师们欢天喜地地搬到了新校舍。 新盖好的教学楼共有四层,初中教室和老师们的办公室设在三楼。 在旧校舍的时候,由于房子紧张,老师们没有专门的办公室,结了婚的老师在家里办公,没有结婚的年轻老师在单身宿舍里办公,现在搬到新校舍,老师们有了专门的办公室。 陈文海和张雪梅被安排在同一个办公室里,这使陈文海感到非常高兴,因为这样一来可以有更多的机会和时间见到张雪梅。 搬完家后,陈文海喜滋滋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感到浑身舒畅。 这时,黄建华和冯宝玉有说有笑地进来了。他们俩走到陈文海面前,黄建华递给陈文海一支烟,然后对他说: “现在,我们几个初中老师终于可以在一个办公室里办公了!” 陈文海站起身,接过烟,把烟叼到嘴上,黄建华连忙为他点着了烟。 陈文海吸了口烟,然后把烟雾从嘴里吐出来。 “过去,除了黄老师,我们几个男老师都是在自己的宿舍里办公,因此,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少,互相之间缺乏了解,现在总算好了,我们可以经常在一起探讨教学上的一些问题了!”陈文海说。 “令人遗憾的是,下学期,我要到武汉去进修,暂时不能和你们在一起了!”黄建华吸了几口烟,然后问冯宝玉,:“你舍得我走吗?”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有张雪梅才会舍不得你走!” 冯宝玉刚说完这句话,张雪梅进来了,黄建华连忙伸出胳膊打了冯宝玉一拳。 “别瞎说!”黄建华对冯宝玉说。 “我瞎说了吗?你还不好意思?你们俩的事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 “我又不是大姑娘家!我也是堂堂男子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见黄建华和冯宝玉这么肆无忌惮地当着自己和张雪梅的面乱开玩笑,陈文海很恼火,心想:“这简直就是在蔑视我,公开向我挑战!” 见陈文海满脸不高兴,黄建华似乎很得意,他朝冯宝玉挤了挤眼,然后怪声怪调地说道: “别忘了,我走后,你替我看紧点!” “小弟明白!”冯宝玉嘻嘻哈哈地回答道。 黄建华走到张雪梅身边,讨好地向她笑了笑,然而,张雪梅并不领情,她低着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你怎么啦?是不是又有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张雪梅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想:只要有我黄建华在,就没人敢欺负你!”说完,黄建华朝陈文海看了一眼,似乎在告诫陈文海,“我这句话就是专门说给你听的!” “你以为你是谁啊!”张雪梅更不高兴了,“以后,你少把我和你扯在一起!” 听了张雪梅的这句话,黄建华愣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又满脸堆笑地说道,“对不起啊,我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然后,又走到冯宝玉身边,“你搞什么名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这么个人!她对谁都是忽冷忽热的!” “你说谁呢?”张雪梅走过来,生气地质问道。 “你别误会,我没有说你!”冯宝玉连忙陪着笑脸。 见冯宝玉这副低声下气的模样,张雪梅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走到陈文海面前笑着问道: “你见过哈巴狗吗?” “当然见过!怎么啦?” “没怎么!”张雪梅朝冯宝玉瞟了一眼,然后语带讥讽地对陈文海说:“我没想到在我们学校也会有哈巴狗!” “在哪儿呢?”陈文海环顾了一下四周,故作惊讶地问道:“我怎么没见到?” “哈哈哈哈!”见陈文海这副滑稽的样子,张雪梅忍不住大笑起来,边笑边指着陈文海,“你真逗!你这个人真好玩!” “你说什么?”陈文海假装生气地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又不是东西!” “别生气,我只不过是随便和你开开玩笑罢了!” “我没有生气,我知道你是在和我开玩笑!” 见张雪梅和陈文海这么随便地开着玩笑,黄建华的脸都气歪了。 他连忙跑到瞿瑛面前,大声嚷道: “我不去武汉了!” “为什么?”瞿瑛瞪大了双眼,“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黄建华委屈地说道:“我人还没走,她就变心了!”说着,差点掉下泪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瞿瑛摸了摸脑袋,而后便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不是我说你,你这个人就是太沉不住气!”接着又训斥道:谁让你得意忘形的?” “谁得意忘形了?”黄建华梗着脖子。 “你还不承认?你是不是去找过冯宝玉了?” “这又怎么啦?他是我的铁哥们,我这么做也不为过啊!” “你小点声行不行?你还嚷!你再嚷,我就立马叫你从我们学校滚蛋!” 黄建华连忙低下了头,小声地向瞿瑛哀求道: “你还是别再让我到武汉去进修了!” “那可不行!这是组织上作出的决定!” “这么说,我非去不可了?” “是这样的!” “那我和张雪梅的事怎么办?” “难道你还真的怕她把你给甩了?我是干什么的?难道我是吃干饭的吗?” “我知道:她的命也捏在你的手心里!” “你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不是我批评你,你有时候就是说话太露骨,一点都不含蓄!” “校长批评得对,以后我一定注意!”黄建华连忙卑躬屈膝地说道。 黄建华走后,瞿瑛来到老师办公室,一进门,便朝张雪梅走去。当走到张雪梅身边的时候,张雪梅连忙笑着和他打招呼:“瞿校长,你来啦?”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一张椅子,“校长快请坐!”等瞿瑛坐下后,便笑着问道:“校长到我们办公室来有什么重要指示?” “我能有什么指示?我又不是中央领导!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校长罢了,芝麻官一个!” “别看你是芝麻官,我们这些草民还不得乖乖地服你管!”张雪梅笑着问道:“你找我到底有什么大事?”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过随便来转转罢了!” “谢谢领导的关心!” “新的教学楼终于盖起来了,各方面条件要比过去好得多了,你们年轻人一定要珍惜呀!” “请校长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干的!” “有一个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就是——”翟琳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你知道,黄建华下学期就要到武汉去进修了,我们想:这团支部书记应该让你来接任。” “我早就想当团支部书记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黄建华这一走,这团支部书记我不当谁来当?” “原来你早就有这个野心了!”瞿瑛和她开玩笑。 “这不能叫野心,应该叫雄心壮志!年轻人谁没有个雄心壮志?” “你能有这种精神状态,我感到很欣慰!如果你想入党,我可以当你的入党介绍人!” “谢谢校长对我政治上的关心!” 2022年3月12日修改 第四十三章 陈文海和陈春梅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有一天,陈春梅来看陈文海,她对哥哥说: “最近,我妈去了一趟车桥厂,你猜,她见到谁了?” “谁?” “如果我告诉你了,你一定会惊喜的!” “你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 “就是张牡丹呀!” “她现在怎么样?结婚了吗?” “结了,连孩子都有了!” “啊!” “你啊什么?别忘了,她比你大2岁!她今年应该是27岁了吧?”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10年过去了!当年,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才17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如今,她都27岁了,已经当了妈妈!” 吃过午饭后,陈文海接着和陈春梅聊天。 陈文海对妹妹说: “我们离开51厂已经有7年了。我们家搬到均县后张牡丹只来过我们家一次,就这一次也是被我妈骂走的!在我插队期间,张牡丹顺道去看了我一次,我妈知道后,劈头盖脑地把她训斥了一通!这哪像是一个当妈的!张牡丹喜欢我有什么错?我妈干嘛要那么对待她?” “我妈就是看她不顺眼呗!” “我妈明明知道我想找一个上海姑娘当我的媳妇,却偏偏要毁掉这门送上门的媳妇!你说,张牡丹有多可爱,对我又那么真心实意,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却硬生生地被我妈拒之门外,现在想起来我都感到万分可惜!” “我妈就是老脑筋,还恪守封建社会的那一套陈旧观念!她老是在我面前唠叨,说什么:在婚姻问题上哪有儿女自作主张的?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国家已经解放几十年了,我妈的思想一点都没有进步!她随意干涉自己儿女的婚事!” 兄妹俩越说越来气! 说了一会丧气胡,陈春梅对哥哥说: “我们俩还是说一点令人快乐的事情吧!我不想再去说我妈了,越说她我就越来气!” “我也是!”陈文海对妹妹说: “你还记得吗?我们两家刚到十堰来的时候是住在当地老乡的土坯房里。有一天夜里,我们听到窗户上有声音,刚开始还以为是风的缘故,后来,听到狼的吼叫声,才知道是狼来了,你吓得直哭。这样一来,我们再也不敢在那里住下去了,于是,第二天,我们赶紧搬到车间里住。” “我们住的那个地方是用芦席暂时隔成的一个办公室,我们住进去后,大家都觉得很不方便,于是,又到车间后面的山上去搭了一个芦席棚。再后来,我们又搬到了另一个当地老乡的土坯房里住。几个月后,家属宿舍楼盖起来了。” “于是,我们才有了安定的住处!在短短的半年多时间里,我们就搬了好几回家,现在回想起来真感到好笑!”陈文海喝了一口水,然后继续说道:“我们两家紧挨着住在一处的时候,张牡丹有事没事都要往我家跑,我也不管有事没事老爱去找她。后来,我们两家住得远了,她上我家来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还不是怪我妈!我妈老说她长得不漂亮,胖呼呼地,还说她哥是个滑头,不让你和牡丹姐多来往!” “其实,牡丹姐长得不算丑,只是有点儿胖!我妈老对我说:‘张牡丹正在打你的主意,你最好离她远点!’我妈这么说,就是想拆散我们俩!现在,她的目的总算达到了!”陈文海越说越来气,“后来,张牡丹对我越来越冷淡,上我家来的次数就越来越少,我想:肯定是由于我妈在她面前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如果以后你有机会再见到牡丹姐,你应该好好地跟她谈一谈,让她消除对你的误会!现在学校放暑假了,你可以去找找牡丹姐!” “我倒想去找她,可是,我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陈文海痛苦地摇了摇头,“说心里话,我现在仍然很怀念她,因为她毕竟是我的初恋情人,然而,她现在已经结婚了,还有了孩子,我还能再去追她吗?” “你现在应该去追李雅芳!在很多人眼里,你们俩很般配,如果你去追她,别人一般不会说三道四!” “我干吗要去追她?我又不爱她!而且她已经知道我不爱她,因此,要我继续去追张雪梅!”说到这里,陈文海皱紧了眉头,“可是,张雪梅好像并不爱我,或者说,她不敢爱我!她曾经对我说过:她是一只出了名的小绵羊!” “……” “我们学校的张秀英对我说:如果我在假期里想张雪梅,可以给她去信。可是,我又怕我写给张雪梅的信落到张雪梅家里人的手里!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那麻烦可就闹大了,因为她爸很可能会对她施加更大的压力,甚至会动员亲戚朋友乱造谣,使我名誉扫地!” “……” “现在,我的情况真是糟透了,由于身体不好,缺乏教学经验,因此,没能把书教好!由于身体太坏,我想尽快解决自己的婚姻问题,可是,我的这种想法又被很多人误解了!”陈文海越说越难受,“如果不是这场病,我的身体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坏,解决起婚姻问题来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其实,我当初心里就很清楚,我不该去主动接近张雪梅,现在问题出来了,证明我当初的顾虑不是多余的!现在,我极力想扭转这种局面,可是,影响已经出去了,我想挽回已经晚了!现在,我更担心的是:如果让这种影响继续扩散,那么,就很有可能毁掉我的一世英名,使自己成为一堆臭狗屎!” “情况不会这么严重吧?” “你别太乐观!”陈文海皱着眉头说道:“我经历的事情要比多得多,社会经验也要比你丰富得多!最近几年,我经历了很多事情,使我看清了很多人的真面目!如今这个社会真是太复杂了呀!” “我经历过的事情虽然没有你多,可是也不算少呀!”陈春梅也皱着眉头说道:“最近几年,我同样经历了很多事情,很多事情都出乎我的预料之外!这个社会真是太可怕了,一下别有用心的家伙只要看到有机可乘,就不择手段地对他人进行打压,甚至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是的呀!”陈文海心酸地说道:“刘一军不就是一个典型例子吗?我病倒了,他见有机可乘,便假惺惺地来照顾我,其实就是想捞取政治资本,为他入党铺平道路!为了显示自己的高明,他动不动就训斥我,好像我是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他经常在我面前说一些莫名其妙的的话!我经常被他训得哑口无言、无地自容!我真是太倒霉了!我一个堂堂上海人,却经常被一个乡巴佬没头没脑地训斥!我的脸往哪搁?” “刘一军就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他凭什么在你面前趾高气扬的?如果这里是上海滩,我早就叫人把他扔到黄浦江里去喂鱼了!”过了一会,陈春梅问哥哥:“你现在跟张雪梅相处得怎么样?她没有再为难你吧?” “我们俩总是好一阵坏一阵的!她的脸上总是阴晴不定的,我生怕冒犯了她!她一不高兴就给我甩脸子,我看够了她的脸色!这大小姐真不好伺候,她稍不如意就在我面前大发雷霆,我都成了她的出气筒!” “那为什么张秀英还极力想促成你们俩的婚事?她是不是故意的啊?” “她是党员,她想显示一下自己对非党员的关爱之情!” “她也是一个虚伪的家伙!”沉默了一会,陈春梅接着对哥哥说:“我总觉得你以后的处境一定会越来越艰难,你可得倍加小心呀!” “你放心好啦!我心里有数!” 兄妹俩走到窗前,陈文海望着远方连绵起伏的群山对妹妹说: “我们这里不是大城市,而且,还地处偏远,人们的思想理论水平和精神面貌远远没有达到现代文明的高度,看问题往往很肤浅又片面!完全可以这样预料,在未来几十年里,为了实现我的理想,我将付出极其沉痛的代价!” 陈文海不愧是个预言家,几十年来,人们对他的误解和偏见越来越深,使他在坎坷不平的人生道路上经历了常人难以经受的挫折和磨难,忍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和屈辱!时至今日,无论是在爱情问题上,还是在教学问题上,仍然有人用怀疑、嘲笑和鄙视的眼光看待他,没人敢始终不渝地去爱他,没人敢一如既往地帮助他重返中学语文教学岗位!时至今日,他仍然是孑然一身,仍然被学校领导无情地排斥! 陈文海热爱生活,热爱教育事业,然而,命运总是和他开玩笑,使他在千难万险中吃够了苦头!几十年来,陈文海总是在和艰难险阻打交道,使他死里逃生、九死一生! 2022年3月13日修改 第四十四章 张牡丹和王金凤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张牡丹正在看《红楼梦》,她的好朋友王金凤来了。 王金凤对张牡丹说: “你又在看《红楼梦》!你这已经是看第几遍了?” “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是已经看过好多遍了!我嫂子就特别喜欢看《红楼梦》,她看过的次数比我还要多!” “这你跟我说过的。” “你还记得吗?在农村插队的时候,在冬天农闲时节我手不释卷的就是这部《红楼梦》!” “我当然记得!” “你只要看到我在读《红楼梦》,就和我开玩笑:‘你就像是《红楼梦》中的薛宝钗,可是,贾宝玉在哪儿呢?’”说到这里,张牡丹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你这是高抬我了,我哪有薛宝钗那么有才啊!” “哎,我问你,贾宝玉来找过你吗?”王金凤嬉皮笑脸地问道。 “你严肃点行不行?”张牡丹笑着打了她一下,“我都有好几来没再见到他了,听说他现在有出息了,已经大学毕业了,在一所子弟学校当中学语文老师!” “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是别人在闲聊的时候让我听到的。刚才,他妈上我家来了,说到她儿子的时候可自豪了,她对我说:‘现在,我的儿子已经有对象了,也是大学生,长得要比你漂亮!’”张牡丹生气地说道,“你说,她妈干吗要拿我跟她儿子的对象比?这不是在贬低我吗?” “你别生气!谁不知道她妈就那个德性?”王金凤喝了一口茶,然后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很喜欢陈文海,一直没有忘记他,如果不是他妈从中作梗,你现在的丈夫就不会是陈长江而是陈文海了!” “不怕你笑话,我真的很爱陈文海,多少年来,他的形象经常在我的眼前浮现,有时,搅得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什么事都不想干!我哥经常笑话我:‘看到你这副丧魂落魄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一定又是在想陈文海!那个陈文海有什么好?书呆子一个!’不过,我嫂子还挺理解我的,经常安慰开导我!唉,真没想到,爱上一个人会给自己带来那么多的烦恼!” “你的这些烦恼,陈文海他知道吗?” “如果他知道就好了!”张牡丹沮丧地摇了摇头,“也许,他早就把我给忘了!” “不会吧?他不是也很爱你吗?” “怎么不会?”张牡丹的脸上表现出痛苦的表情,“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来看过我,也没给我来过一封信!” “也许,他有他的难处,你应该体谅他!”王金凤和她开玩笑,“他是你的弟弟,姐姐不应该跟弟弟计较!” 王金凤走后,张牡丹陷入了回忆之中—— 在回家的路上,陈文海正在前面走,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他,听着声音好熟悉,回头一看,果然是张牡丹。 张牡丹一路小跑地来到陈文海面前,然后气喘吁吁地对他说: “你走起路来好快,我要想追上你,就得这样小跑!” “因为我无论是在上小学还是在上中学的时候,学校都离家比较远,为了不迟到,我就得快步走路,时间一长就养成习惯了!” “如此看来,你是一个十分守纪律的好学生!” “是这样的!”陈文海说道,“因为我的脸皮薄,怕迟到了挨老师批评!” “这说明你的自尊心强!” “我从小就很要强,无论做什么事都不愿意落在别人的后面,尤其是在学习方面更是如此!我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从小喜欢和女孩们在一起玩!” “真的?为什么?” “因为有安全感啊!我从小就体质弱,所以,有的男孩就总喜欢欺负我,而女孩就不一样了,她们一般不会欺负我!不过呢,女孩一般都是小心眼,动不动就爱生气,耍小性子,这也使我难以忍受!” “这么说,你的日子要比别的男孩更难过!”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女孩,女孩比男孩要好些!如果在我的生活里缺乏女孩,我的日子就会更难过!” 陈文海正坐在家里看报纸,张牡丹来了,她走到陈文海身边对他说: “你好用功啊,真是一个好学生!” “令人遗憾的是,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学生了!” “你真的不想再上学了?” “现在,我连当地老乡的话都听不懂,上学一定会遇到很多困难!我听说:这里的学校在上课的时候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说当地话,他们不会说普通话!” “可是,你现在还没到16周岁,工厂不要你,你不上学怎么行啊?” “等一等再说吧!” 然而,使陈文海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一等就是三年,到了1974年,有关部门下达文件,所有的中学生包括二汽子弟都要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正是在这一年,陈文海的家从十堰搬到了均县,搬到均县后,他加入了知青大军,也成了一名知青。 命运真会捉弄人,从1974年一直到2008年,在这漫长的30多年里,陈文海再也没见到过张慧丽!如果不是写这部长篇小说,也许张牡丹真的会被岁月所淹没,他们的爱情故事就不会被读者所知晓! 张牡丹正沉浸在幸福甜蜜的回忆之中时,她的丈夫带着女儿陈珊珊回来了。 陈珊珊一头扑到妈妈的怀里,然后,仰起红扑扑的小脸问妈妈: “我听说:刚才有一个老太婆上我家来了,她的儿子以前和你好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是谁告诉你的?你不要听别人瞎说!” “她的儿子是不是叫陈文海?” “是啊!”张牡丹回答道,“他是叫陈文海!”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上我家来啊?” “这我就不知道喽!” “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他啊?我想看看他到底是长什么模样!” “有什么好看的?和我们大家一样,他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正说到这里,嫂子杜秀玲回来了,她对张牡丹说: “有人告诉我:最近几年,陈文海备受人关注,都快要成为‘新闻人物’了!也不知怎么搞的,现在人们对陈文海是褒贬不一、莫衷一是!” “我也听说了,最近几年,陈文海好像遇到了不少事!我不明白,这么一个书呆子怎么会遇到那么多的麻烦事!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这年头,什么样的怪事都可能发生,人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一搞改革开放,怎么就一下子冒出那么多的事?” “谁知道呢?” 这时,张牡丹的师傅陈大江来了,他对大家说: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原来,我们国家是关起门来搞建设,把自己给封闭起来,现在,打开国门,外面新鲜的东西一下子都涌进来,人们的头脑都变得复杂起来。这头脑一复杂,事情不就多起来了吗?现在可以说是问题层出不穷,有很多问题解决起来感到很棘手!不过,我相信: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人们一定会找出很多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些问题!问题嘛,任何社会都有,就看你怎么去解决!” “还是我师傅有水平!” “我只不过是喜欢读书看报和善于思考问题罢了!如今这个时代是一个日新月异、突飞猛进的时代,科学技术越来越发达,我们要想适应这个时代,就得不断地学习,用知识武装自己的头脑,否则,我们就会被这个时代所淘汰!” “陈师傅说得有道理,我们就是应该多读书看报,只有这样,才能使我们变得越来越聪明!” “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复杂,然而,再复杂,我们人类也会有办法去驾驭它!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悲观失望,因为这个世界在不断地进步!” “陈师傅,你说话好有水平,就像当年陈文海那么有水平!” “陈文海是谁呀?”陈大江拍了一下前额,“哦,我想起来了,就是当年和你一起从上海来的那个小伙子!他现在怎么样?和你还有联系吗?” “已经好多年没有联系了,不过,我相信:以后,我一定会再见到他的!他现在工作的地方离我们这里不远,他现在是一个中学语文老师。” 2022年3月13日修改 第四十五章 对牛弹琴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搬到新校舍后不久,学校就放暑假了。 一放暑假,胡战勇就回天津老家去了,寝室里只剩下陈文海一个人。看了一会儿书,他想到学校去转一转,于是,便向学校走去。 当他走到半路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冯宝宝玉。 冯宝玉问陈文海: “你是不是要到学校里去?” 陈文海点了点头。 “我的宿舍已经搬到学校里去了,就在楼道旁边的一间小屋里。怎么样,到我哪儿去坐一会儿?” “行。” “那我们就一起走吧。” 为了抄近路,他们俩便从一条小巷上向学校穿过去。 “刚才,我遇到张雪梅了。”冯宝玉说。 “她怎么还没回老家?她不回去了?” “她回来拿东西,可是偏偏又把钥匙落在宿舍里了。” “那怎么办?” “她没有办法,只好去找我,于是我就跳窗进去把门打开了。” “她的宿舍不是在二楼吗?你是怎么进去的?” “我是从二楼窗口爬进去的,我找了一把梯子。我进去把门打开后,她非常感激,说是我帮了她的大忙!” “这不能算是帮大忙,只能说是帮了她的一个小忙!” “她感谢我的时候眼睛里冒着火花!我看得出来,她当时想让我睡她!” “你怎么能这么说她?”陈文海的两眼直冒火,“张雪梅是你想像的那种女孩吗?是你想霸占她,由于她极力反抗你没有得逞,于是你就恼羞成怒了!” “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冯宝玉嬉皮笑脸地说道。 “这样的玩笑你以后最好不要再开!”过了一会儿,陈文海又对他说:“我感到疑惑的是:她为什么不去找黄建华?他们俩不是挺好的吗?” “谁知道呢?”冯宝玉淡淡一笑,“也许是他们俩现在正在闹别扭的缘故吧!” 冯宝玉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烟,递给陈文海一支,为他点着,然后又抽出一支为自己点着,吸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其实,他们俩根本不合适!”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这你还不明白?黄建华是个残疾人,张雪梅怎么可能去嫁给他?”冯宝玉接着说道:“黄建华一心想让张雪梅嫁给他,他准是吃错了药!” “黄建华应该对自身的条件很清楚啊!他太异想天开了!” “他还以为自己是一个健全人呢!”冯宝玉吸了一口烟,然后接着说道:“仗着瞿瑛为他撑腰,谢润东、高兰花,焦菊花同情他,把自己当成了香饽饽!” 这时,他们俩已经来到了学校。 冯宝玉指了指四楼,“我的那个小屋就在那里。走,看看我的小屋去!” 于是,他们俩便向四楼走去。 “我刚才听你话的意思,好象是有人支持和怂恿黄建华去追张雪梅。” “黄建华和瞿瑛的关系不错!瞿瑛认为:黄建华是我们学校的顶梁柱!” “怪不得瞿瑛那么关心他!不过我认为:瞿瑛要想把黄建华和张雪梅两个人捏到一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谁说不是呢?首先,张雪梅就不愿意嫁给黄建华!” “你也知道这一点?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这一点呢!” “我连猜都能猜得出来!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 他们俩爬上了四楼。冯宝玉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然后靠墙站着摊开右手对陈文海说:“请进!” 陈文海进屋后,冯宝玉也随即进了屋。 “此屋狭小简陋,让您见笑了!”冯宝玉文绉绉地说道:“本人身居寒舍,如今有您大驾光临,顿使蓬荜生辉啊!” “哈哈哈哈!”陈文海忍不住大笑起来,“想不到你这个教中学数学的老师也会像古代的文人那样!你更像一个中学语文老师!” “哪里哪里!在你这位中学语文老师面前,我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冯宝玉拿出两只杯子,泡了两杯茶,把其中的一杯茶放到陈文海面前,“请喝茶!” “谢谢!”陈文海连忙说道。 “最近,我看你和张雪梅的关系好象很不错!” 陈文海笑了笑。 “前一段时间,我看你们俩不说话,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有人说是你变心了!” “这种毫无根据的话你相信吗?” “我半信半疑!” “我是那种说变心就变心的薄情郎吗?” “在你们上海男人里头薄情郎还少吗?上海滩曾经是洋人的天下,你们上海男人被洋人带坏了!民国的时候,上海被洋人划成一块块租界,你们家所在的那个区是不是也属于租界啊?” “这我不清楚啊!我出生的时候上海都已经解放好几年了!” “吗可以问你老爹啊!你老爹不就是从那个年代一路走过来的吗?听说你老爹年轻的时候在上海滩很吃得开,整天跟歌女舞女们混在一起,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上海滩上一字千金!你老爹在30年代的上海滩上是如鱼得水呀!你是不是很羡慕他呀?那个时候,你老爹英俊潇洒,那个叫王春兰的上海小姑娘看上了你老爹,一心想嫁给老爹!我不明白的是:王春兰是一个大资本家的女儿,怎么会看上你那个穷光蛋的老爹!” “你应该去问我老爹!”陈文海嘻嘻哈哈地说道。 “我问得着吗?我又不认识他!”冯宝玉喷着唾沫星子,“不过也没有关系,我不是认识你吗?我可以通过你去认识他!说心里话,我还真想让时光倒流,这样的话,我就可以跟你老爹一起回到那个如梦如幻的年代,去酒吧喝喝白兰地或者威士忌,去咖啡厅喝喝咖啡,去感受一下那个年代的醉生梦死!到了夏天,我们俩还可以一起到大海边去吹吹海风,喝喝啤酒!” “你的想象力还挺丰富的!”陈文海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你这个乡巴佬就是向往大城市的糜烂生活,尤其是大上海这个国际大都市更是让你垂涎欲滴!”陈文海滔滔不绝地说道:“30年代的上海滩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被称为东方巴黎、十里洋场和冒险家的乐园!那个年代的上海滩有有轨电车和黄包车,有轨电车“叮铃铃”地在南京路上一路响过去,黄包车上坐着老爷、太太、少爷、小姐!到了晚上,霓虹灯闪烁,夜上海变成了一个流光溢彩的灯的海洋!夜晚的上海滩真是太迷人了!凡是夜晚来过外滩的人都会被夜上海的迷人景色所陶醉!30年代的上海滩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冯敬尧、冯程程、方艳云!他们是那个年代上海滩上的风云人物!他们叱咤风云,在那个年代的上海滩上出尽了风头!上海工商界大亨冯敬尧呼风唤雨,一言九鼎,有的时候他说的话比市长还要管用!如果他发怒了就像一头怒吼的雄狮,如果他一跺脚,上海滩的地皮恐怕也会抖三抖!上海滩第一交际花方艳云整天涂脂抹粉,浑身上下珠光宝气!她在各种社交场所摇唇鼓舌、左右逢源,使很多男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我的父亲陈华林就曾经生活在这样一个年代。” “你又在我面前炫耀你们大上海了!”冯宝玉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讨厌你这个上海小瘪三!小赤佬,别在我面前神气活现的,我早晚会把你扔到黄浦江里去喂鱼!” “你有这个资格吗?你这个乡巴佬,如果让你到了上海,恐怕会晕头转向!你知道上海滩有多少条马路吗?那大街小巷密如蛛网,你去了就是一条小鱼,那些渔民轻而易举地就把你这条小鱼网住了!” “你别在面前猖狂!”冯宝玉龇牙咧嘴地嚷道:“我认识王志远和朱振华,他们俩都是我的朋友,只要我一发话,他们俩准会召集一群小喽啰去收拾你,把你揍得满地找牙!” “你就是一个地痞流氓!”陈文海轻蔑地一笑,“如果你是出生在30年代的上海滩,一定会拜倒在王金荣的脚下,当他的徒子徒孙!” “你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冯宝玉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气,转而换上了一番嬉皮笑脸的神态,似笑非笑地对陈文海说:“你心中是不是又看上了别的姑娘?你跟那个张牡丹现在还有联系吗?她不是在车桥厂上班吗?你没去看她?” “我去不去看她难道还要向你汇报吗?” “别发脾气嘛!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谢谢你的关心!”陈文海撇了一眼冯宝玉,“你这么装模作样地来关心我是不是别有用意啊?你是不是想说我还在惦记张牡丹,对张雪梅不是真心实意,只是跟她玩玩而已!”见冯宝玉要开口说话,便连忙制止道:“你先别说话,等我把话说完你再开口!”此刻,陈文海感到心情很沉重,他皱着眉头说道:“不瞒你说,我真正喜欢的确实是张牡丹,可是,她毕竟已经结婚了呀!所以呢,当张雪梅闯入了我的生活以后我就身不由己了!”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冯宝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们俩的这次谈话就暂此告一段落吧!” “你先别忙着下逐客令,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呢!” “你还想说什么?” “你以后最好不要再在在雪梅面前提张牡丹!” “为什么?” “免得她产生误会!” “会产生什么误会呢?” “以为我对她是三心二意!” “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儿好一会坏,把我们大家都给闹糊涂了!” “怎么跟你说呢?”陈文海尴尬地笑了笑,“前段时间,我和她之间闹了点误会!” “你现在正在跟一个叫李雅芳的女孩谈恋爱,有这回事吗?” “也不能叫谈恋爱!”陈文海更尴尬了,于是便撒了一个谎:“我和她是大学同学!” “我听说,她也是上海人。” “对。”陈文海苦恼地说道:“其实,我现在心里真正爱的还是……” “是曹晓燕吗?” “还真让你给猜对了!”陈文海接着说道:“张雪梅不了解情况,误以为我在玩弄她的感情!她在一怒之下对别人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当这些难听的话传入我的耳朵,我难受得差点晕死过去!我在情绪失去控制的情况下忍不住痛哭流涕,又被别有用心的人所歪曲,把我的这种一时失态说成是耍无赖!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的名声算是彻底完了!” “你跟我说这些没有用啊!” “那天,我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还以为我要去见阎王爷了呢!对那天发生的事情,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理解,这使我痛心疾首!真的,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我失望到了极点,所以,虽然别人为我介绍的对象我都不喜欢,我还是硬着头皮和她们交往!”陈文海认真地说道:“要想真正爱上一个人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一旦真正地爱上了一个人,要想把她忘掉也是很不容易的,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的!” “……”冯宝玉听了后,嘿嘿地笑了笑。 “你笑什么?难道我刚才说得不对吗?” “……”冯宝玉又嘿嘿地笑了笑。 “你为什么光笑不说话?” “……”冯宝玉还是嘿嘿地笑。 “我不跟你说了!”陈文海很恼火,“你是不是认为我这个人很可笑?” “……”冯宝玉还是不说话,而是揭开盖儿喝茶。 “唉——!”陈文海长长地叹了口气。 陈文海闷闷不乐地离开了冯宝玉的小屋。 陈文海心里窝着一团火,心想:“我今天真是见了鬼了!” 是啊,这个世界确实很复杂,像冯为民这样的人太多了!他们根本不可能理解陈文海对张雪梅的一片真情,也永远不可能理解!在他们眼里,陈文海的言行是滑稽可笑的,甚至认为陈文海的言行是神经不正常的表现! 这个世界太冷酷了,20多年来,在爱情、婚姻和家庭问题上,陈文海遭到的挫折和打击一次更比一次沉重,使他逐渐看清了世人的真面目! 面对逝去的爱情,陈文海别无选择,于是,到了1997年,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婚,开始了为事业而奋斗的艰难历程! 2022年3月13日修改 第四十六章 张秀英翻脸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陈文海闷闷不乐地来到了张秀英的家。 见陈文海满面愁容,一句话也不说,张秀英便对他说: “是不是张雪梅又和你闹别扭了?别发愁,下学期开学后,我一定好好地说说她,让她向你赔礼道歉!” “你这是哪跟哪呀!她没有和我闹别扭,现在,我和她好着呢!” “那你刚才为什么闷闷不乐、满面愁容,一句话也不说?” “那是由于我刚才碰到了鬼!” “你真会说笑话!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我这里所说的鬼是带引号的!” “什么意思?” “我刚才到冯宝玉那去了!” “你是说冯宝玉是鬼?” “对!”陈文海恨恨地说道,“以后,我再也不会在他的面前提张雪梅的名字了!” “怎么啦?” “没怎么!”陈文海淡淡地说道,“而且,在你的面前,我以后也不会再提张雪梅的名字了!” “为什么?” “因为:你也是不可能理解我的!” “不一定吧!起码我是个女人!对爱情问题,女人一般都是能理解的,即使一时不理解,也会同情当事人!” “这我知道!女人要比男人的心细,而且,女人还是善良的代名词!” “我知道:你现在还在爱着张牡丹,所以,你的心里就再也装不下别的女孩了!我说得对不对?” 陈文海快乐地笑了起来。 “你这样就对了嘛!以后,你不要再整天愁眉苦脸的,应该快快乐乐地过好每一天!”接着又和他半开玩笑道,“在暑假里,你如果想张牡丹,可以给她写写信!” “如果让她的丈夫知道了,会不会对我产生误解?” “应该不会吧?你现在跟张牡丹只不过是普通的朋友!”过了一会,张秀英又接着说道:“如果你想堵住她男人的嘴,就继续去追张雪梅,也许有一天张雪梅被你的一片痴情所打动真的愿意嫁给你了!” “我才不会对张雪梅一片痴情呢!我真正喜欢的是张牡丹!你是知道的,张牡丹是上海姑娘!我一直想娶一个上海姑娘!” “这你已经对我说过很多次啦!现在的问题是:张牡丹已经嫁人了,她不可能再嫁给你!张雪梅就不一样了,虽然听说她已经有对象了,可是他们俩毕竟还没有结婚,你还有机会!听我的准没错,你现在就一心一意地去追张雪梅!女人的心肠软,架不住你穷追猛打,只要她心一软,张雪梅不就成为你的女人了吗?” “你还挺能说的!”陈文海跟她开玩笑:“如果现在还是旧社会,你可以当媒婆了!凭你那张三寸不烂之舌,不知道会被你促成多少桩婚事!” “我才不会去当媒婆呢!我又不是农村的没有文化的老太婆!”张秀英瞪了一眼陈文海:“你太不会说话啦!我明明是在当红娘,为你们俩牵线搭桥,你却把我贬低成媒婆!如果是换了别人,才懒得管你的闲事呢!我是看你可怜,才舔着脸为你们俩牵线搭桥!不知好歹的东西!像你这种人活该打一辈子光棍!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王志远和朱振华早就把你在上大学期间的表现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我了!你就是混了一张文凭!你别看不起我!虽然我没有大学文凭,也要比你强得多!” “你说够了没有啊?”陈文海连做梦都没有想到:张秀英竟然会是这种人!“我感到震惊!你一个党员,又曾经是优秀班主任和优秀中学语文老师,怎么会如此没有头脑,别人的胡言乱语你都轻易地相信了!我一直在怀疑:你这优秀班主任和优秀中学语文老师的光荣称号都是凭关系搞来的,是靠歪门邪道搞来的!” “这你就管不着啦!”张秀英嚎叫道:“我就是看不起你!你有什么本事?你不就是会胡搅蛮缠吗?也不怪张雪梅不愿意搭理你,换了我也懒得搭理你!你就趁早死了那份心吧!张雪梅根本不可能嫁给你!她凭什么要嫁给你?你有哪点值得她钦佩的地方?上课的时候只会照本宣科,又管不住学生!我都为你感到脸红!” 陈文海差点被张秀英的这番话气得晕死过去,不过,他还是凭着清醒的头脑和顽强的意志战胜了自己!他暗暗在心里对自己说:“我绝不能倒在这个臭女人的脚下!她不就是一个蛮不讲理的泼妇吗?一个壕无人性的女人吗?想让这种女人对你产生同情,无异于缘木求鱼!跟这种女人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 想到这里,陈文海感到浑身轻松!他不想再对这个女人说什么了! 陈文海站起身,轻蔑地撇了一眼张秀英,然后挺起胸膛气昂昂地离开了她的家! 陈文海离开后,张秀英接到了一个电话。 王志远和朱振华在电话里告诉张秀英:他们俩要登门拜访。 张秀英喜不自胜,得意地对丈夫陈宝国说: “我的这两个朋友真够意思,知道我被人欺负了,马不停蹄地要来安慰我,帮我出主意!” 不一会,王志远和朱振华就到了! 王志远对张秀英说: “你太沉不住气啦!你干嘛要那么锋芒毕露?你就不能含蓄一点?对陈文海这样的无赖和流氓,你就不能指望他会被你的一顿数落所吓到!他的脸皮厚着呢!” 朱振华对张秀英说: “他早就练就了一身金刚不坏之身,否则,他怎么可能活到今天!他母亲给他写了那么多的信,他就是不予理睬,逼急了就自毁形象,故意把自己整病倒,想以此逃避那桩我们为他安排好的婚事!这小子也太不是东西了!” “朱大哥说得对!”王志远晃着脑袋说道:“我一直看他不顺眼!这小子就是太张狂,把谁也不放在眼里!本来就没有什么本事,还一心想娶一个上海姑娘!张牡丹怎么可能嫁给他?” “这小子就是——”朱振华忽然停住不往下说了! “你怎么啦?”张秀英用疑惑不解的眼光看着朱振华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 “你不就是想说陈文海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张秀英哈哈大笑,“依我看,他就是一只癞蛤蟆!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们怎么可能嫁给他?他是不是昏了头啊?” 正说到这里,徐春生来了,他对大家说: “好了,你们都别再往下说了!还是给陈文海那臭小子留点面子吧!哪天他又被你们气病倒了,那些臭娘们又该说你们了!” “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这臭小子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张秀英龇牙咧嘴地说道。 “他就是徐春生呀!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朱振华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也是上海人吧?我曾经听别人提起过你!”张秀英捶了一下徐春生,“你这个小赤佬,不老老实实地待在上海,又窜到我们十堰来了!” “我是来十堰看一个朋友,刚才路过这里,听见你们七嘴八舌地议论陈文海,感到很好奇!陈文海又得罪你们了吧?这小子就是不会做人,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你们别管他一般见识!” “你是来充当和事佬的吧?”张秀英用讥讽的语气说道:“你向来把陈文海当成你的哥们,你想维护你们上海人的威信!你不是经常对别人说:上海人就得帮上海人?陈文海是上海人,你不想让别人欺负、伤害他,哪怕他做出了很出格的事情,你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怎么不吭声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哈哈,你这臭小子!” “我不想跟你斗嘴!”徐春生也哈哈大笑,“我从来不跟女人斗嘴!” 徐春生来到了二汽东城学校。 一跨进办公室的门,徐春生就朝陈文海大声嚷嚷: “你这臭小子,怎么又跟别人吵架了?你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小赤佬,不要四处树敌,这里不是我们上海滩,你得学会忍耐!” 听徐春生这么说,陈文海满脸不高兴! 他恨恨地瞪了一眼徐春生,然后嬉皮笑脸地对他说: “你来之前也不先给我打个电话!贵客临门,小弟喜不自胜!请坐请坐!” “你少跟我嬉皮笑脸的!”见陈文海忽然不笑了,便马上对他说:“你不用紧张,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只不过是顺道来看看你这个老朋友!” “我还会是你的老朋友吗?你恐怕早就列为异类了!” “此话怎讲?” “我的事你难道一点都没有听说吗?” “我只听到了一点点!”徐春生哈哈大笑,“你那点事根本不叫事,你不就是看上了张雪梅那个小妮子吗?她是上海人吗?” “她可能是上海人?”陈文海也哈哈大笑,“她是湖北佬!” “那你干嘛还惦记她?” “我惦记她了吗?根本不可能的事嘛!” “没有惦记就好!我就怕你犯糊涂!” “那个张牡丹你还跟她有联系吗?” “暂时还没有。” “她已经嫁人了,你妹妹已经告诉你了吧?” “我妹妹刚告诉我,她也是才知道。” “你可以再去找她嘛!” “我会去再找她的。老朋友嘛,叙叙旧总是可以的吧?” “没有人说不可以,你尽管去找她好了!”徐春生笑着说道;“我已经记住她的姓名了,她叫张牡丹!牡丹这个名字不错!在你心里,她就是一朵牡丹花!” 陈文海走后,陈淑琴来了。 见陈淑琴来了,冯宝玉对她说: “刚才,我们学校的陈文海来了!我跟你说过的,就是那个书呆子!” “他现在不再追张雪梅了吧?” “从表面上看是这样,可是,通过刚才我和他的一番谈话,我已经看出来了,他对张雪梅还没有死心!” “是吗?”陈淑琴忍不住笑了起来,“张雪梅有什么好?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 “他陈文海就喜欢长得漂亮的女孩!我看他的魂已经被张雪梅给勾走了,已经不可救药了!”接着,冯宝玉又皱着眉头说道:“黄建华要我帮他盯紧点,这可真是一件令人难办的事情!” “你还真把它当回事了?”陈淑琴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真是咸炒萝卜淡操心!这是他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情,你少掺和!” “我才懒得管他们俩的事呢!黄建华中了邪了!如果换成是我,就干脆把张雪梅让跟陈文海算了!” “张雪梅长得那么漂亮,你会舍得?” “这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天底下长得漂亮的女孩有的是,干吗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如果天底下的男人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令人遗憾的是,有的人就是不会想,说得不好听一点,他们都中了魔,一个个都是贱货、蠢货!” “你说得没错,黄建华和陈文海就是这样的贱货、蠢货!现在,黄建华和陈文海好象都疯了,一个个都是疯疯癫癜的,我都快要被他们俩给笑死了!刚才,陈文海到我这儿来说了那么多的疯话,我想笑又不好当着他的面笑,都快要把给憋死了!” 陈淑琴冷不丁对冯宝玉说: “我们俩什么时候结婚啊?” “我们俩认识才多久,你就想结婚!你是不是怕我把你给甩了?” “要说甩也是我甩你!如果不是看在我和张秀珍是亲戚的份上,我才懒得搭理你呢!” 正说到这里,张秀珍的女儿韩梅梅来了,她对冯为民和陈淑琴说: “我妈叫你们俩上我家去吃饭。” “那就赶快走吧!”陈淑琴对大家说。 在路上,陈淑琴问韩梅梅: “你哥现在学习成绩怎么样?” “还可以吧,就是语文学得不好。” “他们班的语文老师还是那个陈文海吧?” “对。” “你哥现在和陈文海的关系怎么样?” “不好也不坏,面子上过得去。” “在那次‘青蛙事件’中,你爸和陈文海的关系搞得很僵,我真担心陈文海会报复你哥!后来陈文海没把你哥怎么样吧?” “‘青蛙事件’后,陈文海被撤消了班主任的职务,我哥可高兴了!其实,最终吃亏的就是我哥,因为陈文海从此寒了心,不再管我哥了,我哥的语文成绩也就更糟了!” “这个韩大为就喜欢耍小聪明,结果把自己给害了!你哥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大家省点心?我们的韩梅梅要比韩大为强,不但人长得漂亮,还很聪明,长大了一定会有出息!” 2022年3月13日修改 第四十七章 唇枪舌剑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陈文海正在收音机旁听广播,陈春梅进来对他说: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才李雅芳打来电话,要你今天晚上在老地方等她!” “我去不去呢?如果我再去跟她约会,这误会恐怕会越闹越大!” “什么误会?” “以为我和她感情越来越深了呗!” “这不是好事吗?你干脆娶她算了!” “我不爱她,你又不是不知道!”陈文海接着说道:“在感情问题上还是认真一点好,否则就是既对自己不负责任,也是对对方的不负责任!” “你不娶她可以,可是别人既然已经约了你,你不去恐怕不合适吧?” “我没有说不去啊!我是一定会去的!以后麻烦事不会少!”陈文海皱紧了眉头,“如果我和李雅芳断绝了来往,我妈还会接着托人为我介绍对象。只要我一天不结婚,我妈就一天不会停止瞎折腾!我现在都烦死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我妈虽然养育了我们,可是一点都不理解我们!这是不是我们俩的不幸?” 陈文海站起身向窗前走去,陈春梅也跟了过去。 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陈文海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仿佛又回到了1971年—— 陈文海走在乡间小路上,山风吹在他的脸上,他感到了一阵阵的寒意。 溪水从路边缓缓流过,发出了潺潺的流水声。来自大城市的陈文海听着这潺潺流水声,仿佛是在聆听一首优美的乐曲,他被深深地陶醉了! 蓝色的天空,绿色的田野,潺潺的流水声,远处的袅袅炊烟和狗吠鸡叫声,还有环绕四周的崇山峻岭,多美的乡村风光!早在上海时,陈文海就听别人说鄂西北山区是穷山恶水,然而,眼前的大自然美景使他陶然大醉! 陈文海正往前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叫他,听起来声音好耳熟,回头一看,果然是张牡丹!张牡丹正一路小跑地向自己跑来,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 张牡丹来到陈文海身边,气喘吁吁地对他说: “你走起路来好快,要想追上你非得这么小跑!” 陈文海打量了她一眼,见她脸蛋红扑扑的,全身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陈文海对她说: “这大自然真是太美了,我都被陶醉了!” “在农村插队的时候,我也有过你这样的感受。你现在刚来到农村,对什么都感到新鲜,要不了多久,这种新鲜感就会没有了!” “你喜欢城市还是喜欢农村?是城市好还是农村好?” “城市和农村各有特点,我既喜欢城市,也喜欢农村。” “这里是穷山恶水,你也喜欢吗?” “这只是暂时的。要不了多久,我们这里会大变样的!” “我坚信:若干年后,我们这里会矗立起一座汽车城,一座充满生气和活力的现代化城市!我们这一代人是创业者,美好的未来要靠我们年轻人去创造!” 陈文海和张慧丽继续肩并肩地沿着乡间小道向前走去,在他们俩的身后留下了一串串的欢声笑语…… “哥,你刚才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又在想曹晓燕?” “这回,你可猜错喽!”陈文海问妹妹:“你还记得我们刚到十堰来的时候是和谁一起来的吗?” “和爸妈呗!” “除了爸妈还有谁?” “还有张牡丹和她的哥嫂侄儿。怎么?你又想牡丹姐了!” “这十年来,我一直在思念她!”陈文海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对妹妹说:“我对她的思念,群山可以为我作证!” “她是不是也一直在思念你呢?” “我想是的!如果她对我的感情是真挚的,就一定会经常思念我!”陈文海充满深情地说道:“自从1974年离开车桥厂后,我只见到过她两次!时间过得真快,这一晃就是七年!在这七年时间里,在我的身边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这是我连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在最艰难的日子里,我经常回忆那段美好的时光!” “如果那年我们不离开车桥厂就好了!” “那年搬家,我是一百个不乐意!为什么呢?因为我怕以后会再也见不到张牡丹!当时我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憋在心里!这一憋就是七年!这七年对我来说简直是太艰难了!” “好在你后来又遇到了张慧芳和曹晓燕!” “遇到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没成?”陈文海痛苦地摇了摇头,“现在,我又遇到了张雪梅,然而……”陈文海说不下去了,难受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也许,你和张雪梅的事还有一丝希望!”陈春梅认真地对哥哥说:“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你就应该作出百倍的努力!现在正好放暑假,你应该经常给她去去信,让她知道你一直在想着她!” “这有用吗?”陈文海苦笑了一下,“别看她现在和我的关系还算可以,那是由于她误以为我现在正在和李雅芳谈恋爱,一旦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一定又会开始对我重新冷淡起来!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她对我冷淡!” “她就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女人!”陈春梅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约会的时间快要到了,雅芳姐正在等着你呢!” 茫茫夜空中,几颗稀疏的星星正在眨着眼。 陈文海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猛地朝河心里掷去,顷刻间,一轮明月变成了碎银子。 习习凉风迎面吹来,撩拨着陈文海和李雅芳的脸。陈文海苦恼地对李雅芳说: “命运真会捉弄人,我都不知道自己今后到底该怎么办!” “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李雅芳看了一眼陈文海的脸,“你应该想办法去挽救爱情!” “还怎么挽救?我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人们都对我有看法了,连张雪梅都看不起我了!” “你指的就是那天你在办公室里大哭大闹那件事吧?” “谁大哭大闹了?”陈文海忍不住痛哭流涕! “对不起啊!”见陈文海如此痛苦,李雅芳便连忙对他说:“别人胡说八道,我也跟着胡说八道,我真是该打!要不你打我一顿吧?” “我才不会打你呢!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女人呢!” “你是不是想做我的女人?” “我怕我配不上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你真正爱的人是张牡丹!她是你心目中的白雪公主!” “可是白雪公主现在已经嫁人了!” “这就是你的不幸呀!”过了一会,李雅芳问陈文海:“你现在还爱曹晓燕吗?她不是还没有结婚吗?只要她还没有结婚,你就有机会!” “她父亲激烈地反对,她哥哥也不赞成,我和曹晓燕根本没有戏!” “她父亲为什么要反对呢?你是大学生,在大家心目中里是‘天之骄子’这么好的姻缘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李雅芳沉思了一会,然后接着说道:“我想明白了,一定是你母亲的缘故!曹红军既讨厌你妈又怕你妈,讨厌你妈啰里啰嗦的,怕你妈胡搅蛮缠!对曹红军来说,这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他怕这块山芋烫了自己的手!他是一个老红军,经历过两万五千里长征,爬雪山过草地,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幸福生活,不想让沈若兰毁掉这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你分析得好深刻呀!”李雅芳的这番精辟分析让陈文海感叹不已:“上海姑娘就是跟别的地方的姑娘不一样,她们见多识广,见解深刻,我为有你这样的女朋友而感到荣幸和自豪!”接着又笑着说道:“你别误会啊!我在这里说的女朋友不是那种女朋友!” “什么这种那种的,我根本听不懂!”李雅芳满脸不高兴,“你是不是嫌弃我啊?我不像张牡丹和曹晓燕那么会讨你喜欢,也没有像张慧芳长得那么漂亮,所以你打心眼里不喜欢我,不愿意跟我交朋友处对象!” “我不是那个意思!”陈文海眼泪汪汪地说道:“我是怕你看不上我,不愿意嫁给我,来跟我约会是出于礼貌和迫不得已!为了堵我妈的嘴,你装出一副跟我谈恋爱的样子!你压根就没有打算要嫁给我!我完全明白你的心思,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有把你当成我的女朋友!我刚才脱口而出对你说:我为我有你这样的女朋友感到荣幸和自豪,而后又怕你嘲笑我,说我是自作多情!其实,我真正的意思是: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普通朋友,就是那种不会谈情说爱的朋友,不会结婚生子的朋友。” “你说的够多啦!”李雅芳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以为我是一个大笨蛋吗?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你当然不会跟我结婚!你想跟张牡丹结婚!当然也不排除你想跟曹晓燕或者张慧芳结婚!” “我们俩别在这里斗嘴了,这有意思吗?”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就这么跟我泡下去吗?我可不想浪费自己的青春!”李雅芳盯着陈文海的脸,“你应该明白,一个女孩的青春就那么几年,一晃就过去了!你应该为我负责!” “负什么责?你这么说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如果你不想继续跟我交朋友,完全可以找各种理由!” “你刚才怎么还哭上了?你的眼泪就那么不值钱吗?哪儿有泪不轻弹!” “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陈文海很恼火,“我已经够痛苦啦!你为什么就不能安慰我一下?” “谁不痛苦?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会不痛苦的,只要活着就会有痛苦!你应该学会自我安慰!” “我不会自我安慰吗?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像我这么会自我安慰的!”陈文海忍不住大声嚷道:“如果我不会自我安慰,恐怕早就去阎王了!即使环境再险恶,我都不会害怕!即使遇到再大的委屈,我也不会去轻生!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会自我安慰!我根本不会想不开!我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自信!” “你这么想就对了嘛!人的一生中谁不会遇到一点挫折,如果都像某些人那么想不开,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你在这里所说的某些人没有包括我吧?” “这我就不好说了,你还是自己去想吧!” “你这么说话带刺我非常讨厌!你一点都不温柔!” “那你就去找一个温柔的女孩去过一辈子吧!”李雅芳抬腿把地上的一颗小石子踢得远远的,“滚你的蛋,连你也来挡我的路!” “这颗小石子并没有挡你的路,是你自己无缘无故地发脾气!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好笑啊?”陈文海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笑个狗屁!”李雅芳好好地瞪了陈文海一眼,“我今天晚上根本不该来!跟你这样的混蛋谈恋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不幸!” “你怎么骂人呢?”陈文海嘻嘻一笑,“我们俩从一开始就没有谈恋爱,要怪就怪那个高海军,是他多管闲事,硬生生地把我们俩拉扯到一起!捆绑不成夫妻,难道他连这一点都不懂吗?” “你别再啰嗦了行不行?”李雅芳撇了撇嘴,“你为什么就不说你父母呢?如果不是他们俩病急乱投医,高海军怎么会想到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压根就没有指望你会看上我!你不喜欢我这种女孩,你喜欢那种温柔型的女孩!我天生就不会温柔!”说到这里,李雅芳眼里指冒火,“真是活见鬼,怎么会让我李雅芳摊上你这个活宝?我们厂的那个高师傅虽然没有多少文化,可是他会疼人!你倒有一点文化,可是傻不拉几的,我打心眼里不喜欢你!” “那你就去嫁给那个高师傅吧!” “我当然会去嫁给他!”李雅芳莞尔一笑,“只不过是现在时机还没有成熟,我不好意思向他开口!”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陈文海笑着说道:“上海姑娘向来是很开放的,她们从来不会腼腆!” “你好像很了解上海姑娘!” “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陈文海得意地说道:“别忘了,我可是上海人,我曾经在上海待了15年,什么样的上海姑娘我没有见识过?” “那个时候你才多大呀?”李雅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刚才那么说很容易让人误解,以为你跟很多上海姑娘谈过恋爱!” “我在上海的时候,还真没有跟上海姑娘谈过恋爱!那个时候我太小了呀!” “你跟那个张牡丹是在什么时候认识的?” “是1971年。我们俩是在轮船上认识的。” “那么,你在什么时候爱上她的?” “具体时间我不记得了。我好像是从16岁开始爱上她的!我爱她爱得说起话来!我日夜思念她!从1972年到1974年,这段时间虽然不算长,都是对我来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厂,只要一天见不到她,我就茶饭不思,像丢了魂似的!” “这就是你的初恋吗?哈哈,你小子的艳福还真不浅呢!小赤佬,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显摆你的艳遇!诸如此类的艳遇在上海滩不计其数!我又不是乡下姑娘,我也是在城里长大的,对大上海的一草一木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我在上海那边有很多朋友,我们经常在一起摆龙门阵!什么南京路啊,淮海路啊,外滩啊,外白渡桥啊,豫园啊,哪里没有留下我们的足迹!就像当年你的父亲,经常跟一帮朋友们轧马路,逛商店,在黄浦江边和外白渡桥上谈山海经!” 2022年3月14日修改 第四十八章 握手言欢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没过几天,李雅芳经不起沈若兰的苦苦哀求,又答应跟陈文海约会。 一见面,李雅芳就和颜悦色地对陈文海说: “上次,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你面前信马由缰地瞎说一通,回去后,我妹妹批评我了,她对我说:‘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如果上海姑娘都像你这么沉不住气,一听到几句逆耳的话就不管不顾地乱发一通脾气,哪个男人会愿意娶上海姑娘啊?’我妹妹说的倒也是啊!这次来之前,我是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发脾气,都会洗耳恭听!” “也用不着洗耳恭听!”陈文海笑着说道:“我的脾气也不好,我不过在一个女孩面前针锋相对!我应该怜香惜玉!” “其实,你还是蛮可爱的,否则,那个上海姑娘张牡丹怎么会看上你!你就给我好好地说说你们俩的故事呗!”听完陈文海讲的故事后,李雅芳感叹道:“王志远和朱振华这两个王八蛋真是太可恶了!他们俩挥舞狼牙棒,硬生生地把你们俩拆散,真可谓是‘棒打鸳鸯散’啊!”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恨透了他们俩!” “不瞒你说,他们俩也在我面前说了你很多坏话,所以我才会对你有看法!我是一时糊涂,没有仔细加以考虑,稀里糊涂地上了他们的贼船,你不会怪罪我吧?” “只要你以后不要再像上次那么对待我,以前的不愉快我一定会一笔勾销!” “你真是宽宏大量!你是宰相肚里能撑船!”过了一会,李雅芳又接着说道:“有的人说你大哭大闹的,简直就像一个泼妇,上海男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这句话是不是徐一军说的?一定是他!他就是一个混账王八蛋!” “你别管他一般见识!他懂什么呀?”李雅芳叹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道:其实,这种说法是很不对的,起码是对你的不尊重!” “岂止是对我的不尊重,简直就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你说得完全对!”李雅芳愤慨地说道:“有的人只会看表面现象,他们还喜欢道听途说、人云亦云!” 听到李雅芳这么说,陈文海的脸上马上阴转晴,他感激地对李雅芳说:“还是你看问题深刻!如果你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我的日子就会好过多啦!” “你当时心里一定特别难过吧?”李雅芳柔声问道。 “是的!”陈文海忍不住梗咽起来,声音颤抖地说道:“我当时一阵窒息,难受得都快要晕过去了!” “我能理解你当时的心情!”李雅芳充满敬意地说道:“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谁都会这样!你还算是坚强的,如果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张雪梅怎么会是这种女孩?她那么对待你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她到底懂不懂爱情啊?”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她。如果不是有人在她面前瞎说,她也不可能那么对待我!还有,我和她相处的时间毕竟还短,她根本不了解我!” “再怎么着她也不应该那么对待你呀!差点出人命呀!”李雅芳义愤填膺,“这只能证明她太无知、太荒唐、太冷酷!” “可是,人们并不这么看待她,反而嘲笑我!” “这就是社会的冷酷无情!” 过了一会儿,李雅芳又关心地问道: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我不知道!” “总得想个办法呀!” “还能有什么办法?”陈文海苦笑了一下,“反正我现在的名声已经被搞臭了,爱情已经不复存在了!”接着又用调侃的口吻说道:“现在,爱情已经从我的身边悄然离去!” “你不应该这么悲观!也许,你们俩的事还有一丝希望!” “我妹妹也是这么说的,可是……” “别可是了!你跟我说心里话,你现在还爱她吗?” “我不知道!” “你是不愿意回答我的这个问题!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你以后还是应该想开点,不要再自己折磨自己了!她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你争口气,以后再找一个比她长得更漂亮的,气死她!你以后能不能不再去想她?” “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还是有点爱她!” “没出息!她那么对待你,你还这么说!其实,爱是双方的。” “你是说她不爱我?” “你应该去问她!” “问了也是白问,她总是模棱两可,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这说明她心里一直很矛盾!也许她真的很爱你,可是又压力太大,心理负担太重!” “你分析得有道理,所以我不能太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她值得你爱吗?”李雅芳冷不丁问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我不知道!”陈文海变得小心翼翼了,“如果我对你说她值得我去爱,你会嘲笑我吗?” “嘲笑倒不会,就是会认为你太死心眼!你怎么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的想法?你认为她会爱你吗?” “你刚才还对我说:也许她真的很爱我,这会儿又这么反问我!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也许,你别曲解了我的意思!” “我并没有曲解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 “知道就好!”李雅芳盯着陈文海的脸,“你知道你的问题吗?你就是爱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的想法萦绕在你的脑海!恕我直言,我认为张雪梅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薄情姑娘,她今天可以去爱你,明天就会去爱别人!她就是喜欢玩弄这种把戏,把男人把玩于股掌之间!她把这种感情游戏当成一种乐趣,乐此不疲,你千万别上她的当!” “你好像很了解这种女孩!” “这种女孩我见得多啦!你别忘了,我也是一个上海姑娘,见多识广,张雪梅的这套鬼把戏休想在面前蒙混过关!” “这种女孩不能不说没有,但是毕竟是少数啊!你不能把所有的女孩都一棍子打死!也许张雪梅不属于这种女孩,说你看花了眼!” “我还会看花眼?”李雅芳嘿嘿一笑,“不瞒你说,我曾经去找过她!从她的一言一行里我都觉得这个女孩不地道!她在我面前嘻嘻哈哈的,一会说你确实很可爱,一会又说你太死心眼!说什么:她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对你暗示过了,可是你就是不死心,想让她嫁给你!这怎么可能呢?她对我说:她又不是嫁不出去,干嘛非得要见过你!” “她真这么对你说了?” “我骗你干嘛?”李雅芳嘿嘿一笑,“所以我才会直截了当地劝你不要再对她抱什么希望!这种姑娘还值得你去留恋吗?我说得不客气点,你是在浪费青春醒醒吧!我的同志。” “你不就是看她不顺眼吗?你不就是想让我完全放手吗?”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我就是要让你脱离苦海!” “言重了吧?我觉得自己跟她在一起不是生活在苦海里!她只不过是有点任性,有点喜怒无常!” “你难道还想跟她继续泡下去?” “我现在没有别的选择,我只能去慢慢开导她!” “这管用吗?她又不是三岁小孩!” “你说,我现在该去爱谁呢?难道是你吗?” “你怎么这么问我?你太不尊重我啦!”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你!”陈文海连忙向她道歉。 “你伤害了我,难道说一声对不起就可以了吗?” “那你还要我怎么办?” “咱俩分手吧?” “我现在还不想这样!” “你真是个怪人!” 临别时,陈文海极其诚恳地对李雅芳说: “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最理解我,因此,我希望我们俩永远是好朋友,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只要你看得起我!” 有一天,妹妹李雅琴对李雅芳说: “我听说,陈文海在15岁的时候爱过一个女孩。” “我知道!” “是谁告诉你的?” “是陈文海自己告诉我的。” “什么时候?” “最近。这个女孩叫张牡丹,原来在云南插队,现在,她是51厂的一名工人。” “她长得漂亮吗?” “不算很漂亮,只能说长得一般。” “听说,她还比陈文海大两岁。陈文海怎么会爱上她?” “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看待早恋这个问题?是赞成还是反对?” “不赞成也不反对。陈文海跟我说过,他那个时候对张牡丹的感情是一种朦朦胧胧的爱。这正符合他那个年龄阶段的爱情特征。不过,从张牡丹那一方来说,她对陈文海的感情就不是朦朦胧胧的爱了,而是一种成熟的爱情了!我想:陈文海一定会为这份爱情而感到遗憾,因为他那时没有有意识地去发展和巩固这份爱情,从而使这份爱情悄悄地从自己的身边溜走了!” 李雅琴歪着脑袋,手托下巴,聚精会神地听着。 “对陈文海来说,这是他的初恋,我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段恋情!这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你在51厂子弟学校上学,说不定哪天会见到张牡丹。” “如果哪天见到她了,我一定要好好地问问她:‘你现在还爱陈文海吗?’如果我这样问她,她会怎么回答我?” “保持沉默!” “为什么呢?” “因为她已经有丈夫和孩子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过了一会儿,李雅琴问姐姐: “你喜欢陈文海吗?” 李雅芳没有回答妹妹的问题,而是这样对妹妹说: “现在,他仍然在爱着曹晓燕,我无法再走进他的心里!” “那你们俩就算了呗!” “如果问题有你想得这么简单,那就好了!现在,陈文海还不想马上和我分手!他要我永远做他的好朋友!其实,我心里早就明白,我和他只能做一般的朋友!这样挺好的,婚姻本来就应该以爱情为基础嘛!” 这时,李雅芳的好朋友邓丽霞来了,她告诉李雅芳: “我到我们寝室里去了,我在你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一封信!” “是陈文海来的吧?” “不是!”邓丽霞从提包里拿出那封信,“你看!” 李雅芳接过信一看,原来是他的同事唐建新。“又是他!” 李雅芳对邓丽霞说: “一个单位的,写什么信!有话当面跟我说不就完了吗?” “他不好意思当面跟你说,于是,就给你写信了呗!” “他老纠缠我,我好烦呀!”说着,李雅芳便要去撕那封信。 邓丽霞连忙抢过那封信,“他又没什么恶意,你干嘛要这么绝情呀? “他不应该没完没了地来纠缠我!”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别人好心好意地给你写信,你却这么说别人!你是不是真的爱上了那个陈文海?” “我不知道!”李雅芳很不耐烦。 “我们的大小姐现在是脾气越来越大了,看哪个男人还敢来娶你?” “没人敢来娶我,那就更好!本小姐现在还不打算嫁人呢!” 2022年3月14日修改 第四十九章 张雪梅回竹溪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邓丽丽来找李雅芳聊了一会天,便告辞回家了。 邓丽丽刚走,高海军就来了。 他一跨进门屁股还没有坐热就着急慌忙地对李雅芳说: “沈若兰又去找我了!这个老太婆真是太招人嫌了!她只要一听到闲言碎语就耐不住性子风风火火地去向我讨说法!我哪有那么多闲工夫跟她泡蘑菇?” “她就是那种人,你别太在意!”李雅芳皱着眉头问道:“她去找你是不是又是扯我跟她儿子的事?” “还真让你猜对了!她问我:你们俩现在相处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我都快要被你们逼疯了!” “我看你们俩挺般配的!” “屁话!如果不是看在你和我爸是同事的份上,我早就把你轰出去了!” “你干嘛朝我发火?”高海军哭笑不得,“你以为我愿意管你们俩的闲事,如果不是陈文海的父母再三地去找我,我才不会为你们俩牵线搭桥呢!陈文海的父母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的儿子爱的是曹晓燕,还让我来找你,这不是故意让我难堪吗?” “陈文海的父母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弄明白了吗?” “还不是由于陈文海的妈看曹晓燕不顺眼!” “那么陈文海的爸呢?他为什么也跟着瞎起哄?” “陈华林是个老实人,在家里根本没有一点发言权,什么都得听老婆的!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沈若兰都胡搅蛮缠,她的霸道是远近闻名的!” “原来如此!” 高海军走后,李雅芳对妹妹李雅琴说: “现在我总算弄明白了,怪不得陈文海会在人生道路上遇到那么多的挫折和磨难,原来他有这么一对父母!” “可是,有的人还不同情陈文海,甚至还看不起他!” “陈文海活得真是太艰难了!” “你应该好好地帮帮他!” “我会的!我决定再跟陈文海好好地谈一次!” “如果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你在追他呢!” “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究竟图什么呀?” “我不图什么。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帮助!” 放暑假后,张雪梅回到了竹溪老家。 有一天,她的几个同学来看她。一进门,张富英就朝张雪梅大声嚷道: “我听说你要嫁给那个黄建华,这是真的吗?” “你听谁说的?” “你不管我是听谁说的!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你说呢?”张雪梅笑着问道:“你说,我可能嫁给他吗?”接着,张雪梅收敛笑容,大声地对大家说道:“我都跟你们说过一百遍了,我不爱他!” “可是,外面都传遍了,都说你要嫁给他!”杨晓梅对张雪梅说。 “那是别人造的谣!难道你连谣言都相信吗?” “可是,无风不起浪!”陈淑红问张雪梅:“他们为什么要造你的谣?是由什么事情引起的呢?” “肯定是黄建华那伙人造的谣!他看不起陈文海,见陈文海喜欢我,心里不舒服,于是就和他的那帮哥们瞎造谣,故意让陈文海难受!另外呢,他很自信,以为只要有校长为他撑腰,我就一定会嫁给他!其实,他想错了,我才不会买校长的帐呢!” “你不嫁给黄建华,难道就不怕得罪了校长吗?”谢继红问道:“校长和你爸是老战友,你不是还管他叫叔叔吗?” “这是两码事!正是由于看在他和我爸是老战友的份上,我才给他面子,否则,我早就不理他了!说心里话,我真的很讨厌黄建华,他就会利用他和校长的特殊关系来死皮赖脸地纠缠我!你们不知道,他说起话来总爱东拉西扯,没有一点逻辑性,还整天嘻皮笑脸的,没个正经样!” “这也真难为你了!”陈淑红说话的语气里充满了同情,“你那么讨厌他,可是,为了顾及校长的面子,你又不能直截了当地拒绝他,而且还要常常陪着笑脸!我想,你的心里一定很苦!” “还是陈淑红最能理解我!”张雪梅用感激的眼神看着陈淑红。过了一会儿,张雪梅忍不住低下了头,脸上表现出痛苦的表情,“你知道,我的性格很活泼,可是,正是由于黄建华和校长的缘故,我常常感到很压抑,在学校里很少说话,尤其是陈文海来了以后,我的话就更少了!在过去的一学期里,陈文海可给我惹了不少麻烦!”说到这里,张雪梅忽然笑了起来,“不过,现在情况有了新的变化,自从陈文海认识了那个李雅芳后,我的日子好过多了!” “他们俩能成吗?” 陈淑红用忧伤的语调对张雪梅说,“我听说,陈文海并没有看上李雅芳,现在,他们俩都很痛苦!”接着,陈淑红又笑着问大家,“你们知道,陈文海的初恋情人是谁吗?” “好像也姓张。”杨晓梅说道,“叫张什么来着。” “叫张牡丹!”张富英说道,“听说张牡丹还比陈文海大两岁呢!” “这么说,陈文海还得管这位张牡丹叫姐姐?”杨晓梅问道,“他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过了一会儿,张富英笑着问大家,“如果张牡丹现在还没有结婚,你们说,陈文海还会娶她吗?” “这还用问吗?”陈淑红说道,“他们俩之间的感情那么纯真,恐怕陈文海连做梦都想娶她!” “那么,张牡丹会愿意嫁给他吗?”张富英问道。 “我想会的。”陈淑红说道。 “为什么?” “因为她没有理由不嫁给陈文海呀!”陈淑红问道,“论长相,论文凭,陈文海哪点不如她?这个陈文海也真够倒霉的,他所爱过的几个女孩最后没有一个能嫁给他!” “现在就看你了!”谢继红问张雪梅,“你到底爱不爱她?” 张雪梅无言地笑了笑。 “你别光笑不说话啊!”谢继红说道,“你既漂亮又聪明,陈文海正需要你这样的女孩做他的妻子!如果你能嫁给他,就是他的福分!我认为:陈文海既聪明又勤奋,有政治头脑,有远大的理想,如果现在是战争年代,那他就一定会是一个杰出的政治家!” “你们俩都是激进派!”张雪梅说道,“我认为:你们俩才是天生的一对!” “政治和爱情是两码事!”谢继红说道,“只有既志同道合又真诚相爱,才会有幸福的婚姻!” 吃过午饭后,张雪梅给每人泡了一杯茶,然后对谢继红说: “在上中学的时候,虽然我是团支部书记,你是团支部委员,可是我还真不如你。另外,你在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方面有一股钻劲,我在这方面就不如你了。” “和陈文海一样,我也熟读了那几本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那几本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还是我爸的呢。陈文海比我更可贵,因为他只上过两个月高中,完全是靠自学读懂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这很不容易,如果没有坚忍不拔的毅力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 “在上中学的时候,虽然我们俩的学习成绩都不错,可是,要是说起语文成绩来我就不如你了,上语文课我最怕的是写作文!陈文海告诉我:他最喜欢上语文课,无论是在上小学还是在上中学的时候,他的作文成绩在班里总是名列前茅!”张雪梅喝了一口茶,然后继续说道,“那天晚上,他在楼下等了我半个小时,后来,我心一软,就下去了,再后来,我们俩在办公室里谈了好半天,结果,别人都以为我们俩早就认识并开始谈恋爱了,真是冤枉死我了!” “正是这次谈话给你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烦恼!” “是这样的!” 张雪梅皱紧了眉头,“这次谈话以后,马上就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各种各样的猜疑接踵而至,尤其是我的同事、亲戚和朋友更是问这问那的,把我搞得很尴尬!不久,便在办公室里发生了那件轰动全校的事情,陈文海和我立刻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在那段时间里,说什么的都有,任凭我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于是,我就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那天,陈文海在办公室里又哭又闹,人们还真的怀疑他大脑有毛病呢!” 谢继红也喝了一口茶,然后接着说道,“在那段时间里,有的人说:陈文海在办公室里又哭又闹是耍无赖的表现,是为了逼着你嫁给他!” “我事先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闹!” “他为什么要这么闹?你后来弄清楚了吗?” “说我无缘无故地不理他!”张雪梅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是,这算得了什么呀?这不是很平常的事吗?他不是来自大城市吗?怎么连这点小挫折都受不了呢?” “问题是,你忽视了很重要的一点!你忘记了他当时还是一个病人,一个有严重心灵创伤并且还未愈合的病人,无论是在身体还是在心理方面都十分脆弱!他对你一盆热火,而你呢,却对他冷若冰霜,这巨大的反差怎么能使他受得了呢?” “校长对我说:他这么闹影响很坏,像他这种男人根本不值得我再去爱他!我认为校长说得对,他真的不该那么闹!如果他不那么闹,也许我哪天心一软还真的会嫁给他!他这么一闹,我就再也没有办法去说服我的那些同事、亲戚和朋友了!” “你还是不理解他!”谢继红盯着张雪梅的脸,“难道他愿意那么闹吗?难道他不知道那么闹的影响和后果吗?这是一种正常的情感和心理反应,如果他当时不那么闹,硬憋在心里,那么后果就会更严重!” “怎么个严重法?” “死掉或者神经失常!” “会有这么严重吗?” “这是毫无疑问的!” “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 “他长期生活在充满火药味的家庭里,长期缺乏来自家庭的温暖,在爱情问题上又屡遭挫折,心情长期处于极度的压抑之中,如果不把内心的苦闷发泄出来,那么,他的精神和意志就会彻底垮掉!那天,他在办公室里的‘哭闹’其实是一种发泄苦闷的特殊方式,他用这种方式挽救了自己!从这个意义上说,陈文海是一个非常聪明和绝顶灵活的人,因为他通过自己特有的方式避免了一场悲剧的发生!他不想不明不白地死,他还想干一番大事业!” “你似乎分析得很有道理!” “怎么叫‘似乎’呢?应该把这两个字去掉!现在,我更加敬佩他!” “为什么?” “因为他面对人们的不理解和讻讻社会舆论,在精神上没有垮掉,而是忍辱负重、奋然前行!”说到这里,谢继红几乎是喊了起来,“这是一种多么可贵的品质啊!” “你好像很崇拜他?” “这样的英雄难道不值得我去崇拜吗?” 2022年3月14日修改 第五十章 张雪梅的烦恼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在暑假里,寝室里只剩下陈文海一人,他常常感到百无聊赖,于是,便来到办公室看书、写作、备课。 坐在办公室里,陈文海常常会忍不住向张雪梅的那张办公桌望去。他多么希望张雪梅这时能和自己一起坐在办公室里啊! 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陈文海常常感到很孤单。他想看书、写作、备课,然而,在很多情况下,他连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陈文海常常这样想:人生是多么地无聊啊! 有时,陈文海会什么事也不做,而是长时间地坐在张雪梅的椅子上! 有一天,陈文海正坐在张雪梅的椅子上思考问题,白晓凤进来了。见此情景,她神色古怪地朝陈文海笑了笑。陈文海觉得她笑得好傻! 白晓凤是一个已经有几十年教龄的小学数学老师,对陈文海和张雪梅的感情纠葛早有耳闻,此刻,她见陈文海正坐在张雪梅的椅子上,心想:“你陈文海就会单相思和剃头挑子一头热,连张雪梅坐过的椅子都不放过,真是太可笑了!” 回到家里后, 白晓凤把这一情况告诉丈夫,丈夫笑着说道:“他这是走火入魔了!” 后来,白晓凤在办公室里见到的这一情景一传十,十传百,几乎传遍了整个十堰城,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笑的资料,有的人因此更看不起陈文海,“乱点鸳鸯谱”的现象在这所学校愈演愈烈,最后一任校长竟然把陈文海的婚姻问题几次拿到座谈会上去讨论! 20多年来,由于人们的误解和偏见,陈文海的形象被扭曲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有一天,陈文海又独自一人来到了办公室。 陈文海坐到办公桌前,打开锁,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本书,翻了翻,觉得没意思,便把书扔到桌上,从抽屉里拿出另一本书,翻了翻,还是觉得没意思,便把这本书也扔到桌上,接着又拿出第三本、第四本……然而,一连拿了好几本都觉得没意思! 陈文海恼了,便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稿纸,想写点什么东西,然而,写了划,划了写,把稿纸划得乱七八糟,于是,便把稿纸揉成纸团狠狠地扔到地上,就这样一连扔了十几个纸团!陈文海仿佛觉得自己的思维已经被凝固了,他又一次体会到文思枯竭是一种什么滋味! 陈文海把剩下的稿纸放进抽屉里,拿出语文课本、语文参考书和备课本,结果是:没看几个字就看不下去了,没写几个字就写不下去了,他想: 既然我现在什么书也看不进去,什么文章也写不出来,也没心思备课,不如给张雪梅写封情书表表自己的心意。 于是,陈文海便给张雪梅写起情书来。 说来也奇怪,当陈文海拿起笔写起情书来,那些平时根本没有想到的美妙词句犹如泉水从心底汩汩涌出! 就这样,陈文海写了一封又一封! 这些情书,有的被陈文海寄给了张雪梅,有的被陈文海塞到了张雪梅办公桌的抽屉里。 陈文海以前从来没有给女孩写过情书,现在,给张雪梅写情书是破天荒第一次! 陈文海连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会给一个女孩写情书,而且还是给一个漂亮的女孩写情书! 陈文海不愧是大学中文系毕业的,不愧是中学语文老师,写起情书来文思泉涌,字里行间既一往情深又非常含蓄,充分地表达了对张雪梅的一片真情! 陈文海真担心,这么含蓄的情书张雪梅会不会看不懂! 有时,陈文海都被自己那些充满滚烫字眼的情书所感动! 是啊,这些情书都是发自陈文海的内心深处,是他真情实感的自然流露,怎么会不感动人呢? 人生就是这样的奇妙,本来,陈文海根本就没打算给张雪梅写情书,只是由于在漫长的暑假里日子太难熬了,为了打发难捱的时光,才临时想到要给张雪梅写封情书。谁知一写起来就管不住自己了,竟然会在暑假里给张雪梅写那么多的情书! 本来,在改革开放的年代里,年轻人之间写写情书也是无可厚非的,然而,陈文海给张雪梅写情书竟然会成为他的一大罪状! 这是陈文海连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难道是陈文海愿意把很多精力放在谈恋爱和写情书上吗? 不!陈文海从小就有理想,参加工作后想干一番事业,只是由于自己在上大学期间大病了一场,现在身体还很坏,干起事业来感到力不从心! 陈文海内心的这种巨大痛苦,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理解呢? 张雪梅打开收录机,放进去一盘磁带,然后,端出一盆衣服边听歌曲边洗起衣服来。由于歌曲的旋律很美,张雪梅忍不住跟着哼唱起来。她想:“如果现在不是在洗衣服,我一定会踏着旋律跳舞。老师和同学们都说我在跳舞方面有天赋,他们说:如果不是那场运动,我就很有可能会考上艺术院校!不过,我还算是幸运的,考上了师范院校,从农村来到了城市!美中不足的是,我没能考上师范大学!如果我当年考上了师范大学,现在也就和陈文海一样了!” 想起陈文海,张雪梅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想:陈文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看上去文质彬彬,好像很有学问,可是,我看他几乎不看书,有时候竟然还和同事们说粗话和脏话,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他自己一再解释,他的家人也跟着解释:他之所以不看书,是由于一看书就头痛欲裂,是那场大病落下的病根!说文雅一点,就是后遗症。然而,对这种解释,有的人根本就不相信,尤其是那场风波以后,有的人不但不相信,还对陈文海产生了更坏的看法,认定陈文海在婚姻问题上是一个十足的无赖和疯子!社会是多么地荒唐啊! 现在,经过一个学期和陈文海的相处,张雪梅对他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张雪梅认为:陈文海虽然有缺点,在工作中有失误,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坏人!使张雪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相处才短短的几个月,就会发生那么大的一场风波。她想:这场风波会对自己以后的人生道路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 衣服终于洗好了,张雪梅便把洗好的衣服晾到绳子上。 正在这时,邮递员来了,他递给张雪梅几封信。张雪梅接过信,见这几封信里又有陈文海的来信,便皱起了眉头。 张雪梅走进屋里,气鼓鼓地把信扔到桌上,然后,便仰面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发起愣来。 收录机里还在播放着歌曲,然而,那优美的旋律再也激不起张雪梅的美感,她烦躁地从床上爬起来,关掉了放在橱柜上的收录机。 关掉收录机后,张雪梅拉开了抽屉,见抽屉里放着几十封陈文海的来信,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你遇到什么喜事了?这么高兴!” 张雪梅回头一看,见是她的同学来了。 她对陈淑红说: “你刚才吓我一跳!” 张富英看了一眼抽屉里的那一摞信,然后说道 “陈文海给你来了这么多信,我都有点嫉妒了!” “我都烦死了,你还嫉妒!这个陈文海也太烦人了!干嘛要给我写这么多信?是不是疯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陈淑红瞪了张雪梅一眼,“你这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换了别人,早就乐得合不拢嘴了!” “有什么可乐的?”张雪梅把抽屉推上,“他写的那些信我根本看不懂,云山雾罩的!” “这只能说明你的理解和欣赏水平有限!谁让你在上学的时候不好好学语文的?怎么样,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也不能说我不好好学语文,只不过我的语文成绩稍微差点罢了!”张雪梅羞红着脸对陈淑红说,“他给我来那么多信,有不少人都误会了,还以为我和他的关系已经发展到那种地步了!” “你们俩的关系到底有没有发展到那种地步?”杨晓梅问道。 “怎么?你怀疑我已经和她干那个事了!”张雪梅瞪大了双眼,脸涨得通红。 “这事只有你们俩自己心里最清楚!”张富英说道。 “你走,你赶快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张雪梅简直是愤怒了,她朝张富英大声吼道。“还有你,也赶快从我家离开!”张雪梅转身朝杨晓梅喊道。 “你是不是疯了?”张富英说道,“这算得了什么呀?现在年轻人谈恋爱不是都这样吗?你别假装正经了!” “就是!”张富英瞪了张雪梅一眼,“我们俩又没说你什么,你干嘛朝我们俩发这么大的火?为了这点小事伤了朋友们的和气,多不值得!” “这能算是小事吗?现在的问题是:我和他陈文海根本没有干过那个事,一次都没有,甚至,他连我的手都没碰过一下!” “不会吧?”杨晓梅说道,“现在哪有这么老实守规矩的人?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难道他陈文海是孔夫子?” “你不相信算了!我实话告诉你们吧,我根本不敢去爱他!他是上海人,看起来还那么有学问,我张雪梅算什么?怎么配得上他?我经常在怀疑:他陈文海来追我是不是另有所图,欺负我没有见过世面,想让我服服帖帖地做他的小女人!我经常这样想:就凭他的那些条件,找一个漂亮又有文凭的上海姑娘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吗?他干吗来找我?我什么也不是,长得也一般,还土得直掉渣!” “你土吗?”陈淑红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我们这里比不上大城市,但是,你毕竟是在县城长大的!你不应该自己看不起自己!再说上海人又怎么啦,上海人也是人!难道在小县城长大的女孩就不能去爱在大城市长大的男孩吗?” “陈淑红说得对!”谢继红说道,“我认为:陈文海来自大城市,能主动放下架子来追你,这说明他已经放弃了大城市人的优越感,非常难能可贵!你可不能去伤害他噢!” “我不想去伤害他,可是,有的人就是不理解我和他之间的感情,七嘴八舌地乱说!”张雪梅的眼光暗淡了下来,忧愁笼罩上了她的脸,她声音哽咽地对大家说,“自从那天晚上我和他在办公室里谈话以后,人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尤其是陈文海那天在办公室里大哭一场以后,我在人们眼里更成了狐狸精和坏女孩!他妈就曾经这样拐弯抹角地骂过我!” “这只能说明封建残余思想还在某些人的头脑里作怪!现在,我们国家刚刚开始搞改革开放,因此,要想真正做到婚姻以爱情为基础,还要走很长的一段路!婚姻要以爱情为基础,西方发达国家已经做到了这一点!马克思和恩格斯早就强调了这一点!” “还是我们的谢继红有水平,我们大家都应该向谢继红学习!”陈淑红对大家说。 2022年3月14日修改 第五十一章 陈文海来信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刘玉兰正在做饭,忽然听到一阵自行车的车铃声。她连忙对儿子说: “建平,快去开门,一定是邮递员来了!” 张建平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妈妈这么说,便站起身,打开门,来到屋外。这时,邮递员已经把车停在张建平的家门口。 邮递员对张建平说: “最近,你的姐姐信真多,这些信是不是你姐姐的对象寄来的?” “我不知道啊!” “你怎么会不知道?她可是你姐姐呀?” “我姐姐从来不跟我说这些,我也懒得打听!”说完,张建平便拿着信进了屋。进屋对妈妈说: “刚才邮递员说:最近姐姐的信特别多,还问我这些信是不是我姐姐的对象寄来的。你知道这个情况吗?” “我不知道。”刘玉兰叹了一口气,“现在,你姐姐好像变了,什么事都不愿意跟我说,只要我一提起那个陈文海,她就发火!真不知道她跟陈文海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外面传言很多,说什么的都有!我至今没弄明白,那个陈文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人说他是个怪人,说他在上大学期间有一段时间整天神神秘秘的,谁也不知道他整天在干什么!他好像跟什么人谈恋爱受了点刺激,从此,就一蹶不振了,学也懒得上了,整天待在家里泡病号,后来,家里人逼着他上学,他只好硬着头皮重新回到学校,可是,他回到学校后,根本不好好地上学,整天到处瞎跑!” “我也听说了!”张建平把信扔到沙发上,“这个陈文海我见过几回,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好像很有学问!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如此拼命地来追我姐姐!我姐姐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值得他下那么大的功夫?我真的怀疑他是不是大脑有毛病!” 正说到这里,张雪梅回来了,张建平指了指沙发上的信对姐姐说: “那个陈文海又给你来信了!” “是吗?”张雪梅坐到沙发上,“他闲着没事干呗!” 张建平拿着信问姐姐:“我能不能看看这些信?”说着,便要去拆信,张雪梅连忙一把抢过信。 她对弟弟说: “不许看,这是我和陈文海之间的秘密!” “你不是说你们俩之间只是一般的同事关系吗?” “同事之间就不允许有什么秘密了吗?” “什么秘密?能告诉我吗?” “不能!” “我可是你弟弟呀!” “我懒得跟你说,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你太小看弟弟了吧?我现在也是20岁的人了,对男女之间的那种事也懂得一点!姐姐,你和陈文海的关系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现在,外面有不少关于你们俩的传言,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叫人不得不相信!” “我不是早就和你说清楚了吗?我和他之间什么事也没有!” “不会吧?” “你怎么连姐姐的话都不相信了?”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说?其实,这也算不了什么,现在年轻人谈恋爱不都是这样的吗?” “问题是,我并没有跟他陈文海谈恋爱!” “那天晚上的事你怎么解释?还有,他为什么要在办公室里大哭大闹?”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他哭着闹着要见你,能说和你没有关系吗?” “我和你说不清楚!”张雪梅低下头,眼泪扑簌扑簌地直往下掉。 “姐,你怎么啦?”见张雪梅如此难受,张建平感到很意外。他对姐姐说:“一定是陈文海欺负你了!快告诉我,他是怎么欺负你的!” “他才不会欺负我呢!他连爱我都爱不过来呢!”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他?” “我没说不愿意啊!”张雪梅苦笑了一下,“你哪会明白姐姐的苦衷!” “你到底有什么苦衷?能不能跟我说说?” “不能!” “为什么呀?” “因为你还小!” “我还小?我今年都20岁了!你总是把我当小孩看,好像我永远也长不大似的!” “有的事连我自己都没弄明白,怎么跟你说?” 这时,陈淑红和谢继红来了。 张雪梅叹了口气,然后对陈淑红说: “正如谢继红所说的,当今这个社会太复杂了,常常发生一些你根本想不到的事情,你根本缕不出个头绪来!我真担心,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令人想不到的事情!我有一种预感,我和陈文海之间好像还会发生很多叫我们俩都感到尴尬的事情!不过,我已经豁出去了,大不了是个死!死算得了什么?我张雪梅已经死过一回了,大不了再死一回!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死了比活着好,起码可以真正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了!” “你太悲观了!人的一生哪有一帆风顺的?我们应该对未来充满信心!” “谢继红说得对,我们没有理由悲观,因为社会在不断地进步!”陈淑红喝了口茶,然后继续说道,“当年,你和罗国强的事发生以后,我们大家都很同情你!现在,我们大家都知道:你和罗国强之间的感情太深了,所以,陈文海很难再走进你的心里!其实,陈文海也蛮可怜的,他受过很多挫折和磨难,能走到今天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是的,他确实很不容易,所以,我经常让着他,可是,他也不应该如此没完没了地给我来信啊!这会叫别人怎么看待我?有时候,我真想把他给我寄来的那些信撕得粉碎,免得让别人整天疑神疑鬼的!” “你的苦衷,我们大家都能理解!我建议:开学以后,你找他好好地谈一谈,让他干什么事注意点影响,不要什么事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如果他能听我的就好了!他有时候太固执,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别着急,慢慢来!”谢继红也喝了口茶,然后继续说道,“我们大家都很年轻,遇到什么事办法不多,有些事常常使我们手足无措!以后,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的社会经验就会越来越丰富,即使遇到再棘手的事情,我们也会应付自如!”说到这里,谢继红拿起沙发上的信,“陈文海的来信,我能看看吗?” “可以,你随便看吧!”张雪梅说道,“放暑假以来,他可给我来了不少信!我承认:陈文海很有文学天赋,他写给我的那些信就像是一篇篇优美的散文!令人遗憾的是,他的信有很多地方我根本看不懂!也许是我的文学欣赏水平太低了!要不要我把他写给我的那些信都给你拿来?” “当然可以啦!快去拿,让我见识见识这位大文豪!” 张雪梅站起身,来到柜子旁拉开抽屉,从里头拿出了一大摞信,然后,捧着这些信回到谢继红身边,一古脑地把这些信扔到她的怀里,“你看吧!” “哇,这么多!”谢继红惊讶地大叫起来。“什么时候有哪个男孩给我写这么多情书,我一定会高兴得晕过去!” “至于吗?”陈淑红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就是一堆文字游戏吗?谁不会?” “你说得倒轻巧,你试试看!”谢继红瞪了陈淑红一眼,“如果你陈淑红也能写出这么感人有水平的情书来,我谢继红就佩服你!” “这有何难?本小姐现在就写!”接着,陈淑红便朝张雪梅大声嚷道,“快拿纸笔来,本小姐现在要写情书!” “你还真写?你给谁写啊?你现在好像还没有对象吧?” “我给陈文海写!你别笑!难道这不可以吗?” “我没说不可以啊!也许,他收到你的情书以后,一高兴就娶你了!” “他会娶我吗?你舍得把他让给我吗?”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如果他娶了你,我就再找一个比他更好的!” “别吵了行不行?”谢继红说道,“我现在正在欣赏这位大文豪的佳作呢!”过了一会儿,她又问大家,“你们想知道这位大文豪是怎么写情书的吗?” “想!你快念给我们听听!” 于是,谢继红便声情并茂地朗读起来。 刚读罢,大家便热烈地鼓起掌来,陈淑红把手掌都拍红了! “太感人了!太有水平了!我陈淑红决定嫁给他!” 张雪梅捶了陈淑红一拳头,“死丫头,也不嫌害臊!” 2022年3月15日修改 第五十二章 李丽华和陈文海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单身宿舍楼旁的一块空地上放着一台电视机。入夏以来,一到晚上,单身和附近的部分居民们便到这里来看电视。这时,电视机已经打开,电视机前已经坐满了人。 有了这台电视机,使陈文海的暑假生活不至于太寂寞,陈文海感谢处领导对职工业余文化生活的关心。 陈文海正在看电视,张秀英过来了。 她对陈文海说: “上我家去看吧?陈师傅上夜班去了,宝宝被保姆抱着出去玩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你陪我作个伴吧?” 于是,陈文海便跟着张秀英来到了她的家。 等陈文海坐下后,张秀英问道: “你暑假不回去一个人待在这里,一定很寂寞吧?” “那有什么办法?我爸单位上还没分房子!” “你给张雪梅去信了吗?” “去了!”陈文海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心想:“我给张雪梅写信的事张雪梅是不是已经告诉张秀英了?如果真的已经告诉张秀英了,张秀英会不会笑话我?不过还好,我的那些信都写得很含蓄,张雪梅和张秀英也不好说什么!”想到这里,陈文海便大大方方地对张秀英说,“我给她去了好多信,也不知道她收到了没有!” “她没给你回信?” “没有。” “这个张雪梅也真是的,放暑假前我白跟她说那么多了!”张秀英自言自语地说道。过了一会儿,她又安慰陈文海,“你不要往心里去,也许她不好意思给你回信!” “她给不给我回信倒是次要的,就怕她开学以后不理我!” “怎么会?”你对她一往情深,她是铁石心肠?” “如今这世道,什么样的怪事都可能发生!” “你好像很悲观!” “这两年多来,我经历了不少事情,逐渐看清了一些人的真面目!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我跟谁也成不了,所以,我对张雪梅也没抱多大希望!我给她写信只不过是表表我对她是一番心意罢了!也许,她根本不领我的情!” “你好像对什么事都看得很透?不过你也不要太悲观!开学后,你再去找她,看她怎么说!” “即使你不说,我也会去找她的!我要看她有没有被我的一片真情所打动!” 陈文海到商店去买东西,在半路上遇到了李丽华。 她对陈文海说: “听说你给张雪梅写了不少信!” “你是听谁说的?是不是张雪梅告诉你的?” “你怎么知道是张雪梅告诉我的?” “我猜的呗!你们俩是好朋友,我想:她一定会把这事告诉你的!你是不是笑话我了?” 李丽华无言地笑了笑。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一定笑话我了!” “我笑话你又有什么用?我再笑话你,你还不是照样写!你为什么不给我写?难道我不比张雪梅长得漂亮吗?” “你长得很漂亮!问题是你已经有丈夫了,如果我给你写信,你丈夫还不把我给杀了!” “你也别老给张雪梅写信,没事上我家去坐坐!” “我不敢去!我怕你丈夫吃醋!” “他吃哪门子醋?我和他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你们俩连30岁都还没到,怎么就成了老夫老妻了?” “快30啦!我都要快要成老太婆了!” “哈哈,你真会开玩笑!哪有20多岁的老太婆?” 陈文海来到了李丽华的家。 陈文海坐下后,李丽华为他倒了一杯茶。 “你是稀客呀!请喝茶!” 陈文海点了点头。 李丽华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你不是正在和李雅芳谈恋爱吗?你给张雪梅写信难道不怕她吃醋?” “其实,我没在和李雅芳谈恋爱!她是我大学同学。” “你骗谁?都约会了,还说没谈恋爱!你该不是脚踩两只船吧?” “怎么会?我是那种人吗?” “你给张雪梅写那么多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也没有!写着好玩罢了!” “你觉得写情书很好玩?” “不是!” “不是什么?”李丽华用手指头指了指陈文海,“你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李丽华揭开杯盖喝了一口茶,“张雪梅有什么好,怎么会对你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你是中魔了!” 闲聊了一会儿,陈文海站起来对李丽华说: “我该回去了!” “着什么急?你一个人又没什么事,干嘛要急着回去?我又不是老虎,还怕我把你吃了不成!”接着撒起娇来,“再坐一会嘛!”见陈文海重新坐下,李丽华忍不住大笑起来,“这就对了嘛!” “如果你现在还没结婚就好了!” “你这话是什么也意思?” “我发现你挺可爱的,不像是个结过婚的女人!” “是吗?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我了?” 陈文海无言地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李丽华站起身对陈文海说: “你跟我来,我有一样东西给你看!” 于是,陈文海跟着她一起进了里屋。 进里屋后,李丽华打开箱子,从里头拿出一大包东西。 “这是在我结婚前一个男孩写给我的全部书信。” “是情书吧?” “我一直没舍得扔!你想不想看?如果你想看的话,我给你打开!” “我不想看,这是你的秘密!”陈文海连忙制止道。 “那好吧!”李丽华把这包情书重新放进箱子里,锁上锁,走到陈文海身边,趁势把坐在床边的陈文海推到,然后,趴在陈文海身上,含情脉脉地对他说,“现在,我好想和你……” “你别这样,现在是大白天!如果这会儿有人来敲门,那就麻烦了!” “我不管!”李丽华抱住陈文海翻了个身,让陈文海的身体压在自己的身上。 由于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陈文海根本没有一点思想准备,他顿时手足无措,惊慌地对李丽华说: “你快放手,我不想现在和你上床!” “那就晚上,行不行?” “那也不行!”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不是!” “什么不是?就是!你都跟张雪梅干过那个事了,为什么就不能和我干这个事?难道在你的眼里我真的就不如她?” “你听谁说的?我从来就没跟她干过那个事!” “谁信?”李丽华冷笑了一声。 “你不相信就算了!反正我没跟她干过那个事!”陈文海哭笑不得,“不信,你可以去问她嘛!” “你以为我没问过?”李丽华沮丧地说道,“令人遗憾的是,她和你一样,根本就不承认!” “本来就没有的事,你叫我们俩怎么承认?”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争了!”李丽华问道,“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跟我干那个事?我长得不算丑吧?” “你当然长得不算丑,而且,我还认为:你长得要比张雪梅漂亮!” “那你还为什么不愿意?” “因为我们俩不是夫妻啊!” “算了吧,说的比唱得还好听!你不就是不喜欢吗?”李丽华用自嘲的口吻说道,“我知道,我没有张雪梅那么有魅力!她是大姑娘家,是一朵正在盛开的献花!我算什么?人老珠黄,已经没有魅力了!” “你这么说,真叫我哭笑不得!其实,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我爱张雪梅,不仅仅是由于她长得漂亮!再说,正像你所说的,她长得并不算太漂亮!” 正说到这里,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李丽华连忙跑去开门。打开门一看,竟然是自己的丈夫李建华! 李丽华瞪大双眼问道: “你不是正在上班吗?你这会儿跑回来干啥?” “我听说:有一个男人上我们家来了!他现在是你的相好吧?” “你瞎说什么呀?” “我瞎说?”李建华用力推开妻子,直往里屋冲。 “你干什么呀?”李丽华紧随其后。 进里屋后,李建华怒气冲冲地问陈文海: “你来干什么?” “我有事来找李老师。” “有事你就说事呗,干嘛要跑到里屋来?”李建华咄咄逼人。 “不是!” “不是什么?”李建华怒目圆睁,“你还不赶快给我滚!” “你不要朝陈老师那么凶!”李丽华挺身而出,“是我叫陈老师进里屋的!怎么啦?你是不是怀疑我们俩干那个事了?” “你还有脸说?狐狸精!骚货!” “骂得好!我早就不想跟你过了,我们俩离婚吧!” “你想得美!”李建华指了指陈文海,“你是不是看上他了?实话告诉吧!我根本不会跟你离婚,我拖也要拖死你!”见陈文海还傻站着,便瞪圆了双眼朝他大声吼道:“你还不赶快滚?” 见李建华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陈文海浑身颤抖,拔腿就跑! 见此情景,李建华忍不住哈哈大笑!“我还没揍他,他就逃跑了!” 他接着又对妻子说: “看他那副熊样,哪里还有一点男人的气魄!怪不得张雪梅看不上他!” “你就会欺负老实人!”李丽华瞪了丈夫一眼。 “他是老实人吗?我看他一点都不老实!”李建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如果他是老实人,怎么可能大白天闯到别人家里来调戏良家妇女?骚货,你们俩刚才是不是已经干过那个事了?” “你别胡说八道!陈文海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人!” “你还护着他!骚货,是不是你勾引的他?如果不是你勾引他,即使我借给他一个胆,他也不敢来!” “就算是我勾引的他,那也是你逼出来的!谁让你动不动就打骂我?我又不是你的奴隶!” “女人不听话就该打!自古以来,哪有男人不打老婆的?打老婆是天经地义的!” “你满脑子的封建思想!你还参过军呢!部队上是怎么教育你的?” “这你就管不着啦!瞿瑛不是也参过军吗?还不照样打老婆!他还是党员呢!不过依我看,他那个老婆也真该打,她老是袒护陈文海,把瞿瑛惹急了,于是瞿瑛就把老婆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他们家的事你少掺和!” “我才懒得掺和他们家的事呢!我只是觉得瞿瑛把老婆揍得轻了一点,否则,他老婆怎么一点都不长记性,照样袒护陈文海?” “其实也不叫袒护,就是爱管闲事!陈月娥认为张雪梅太任性,动不动就跑到他们家找瞿瑛诉苦,说陈文海老纠缠她,害得她都没有心思教书了!这个张雪梅也真是的,她干嘛有福不会享,放着好端端的男人不要,非得要去嫁给那个当兵的?” “当兵的有什么不好?我不也是一个当兵的吗?你不是照样嫁给我了吗?” “我跟张雪梅情况不一样,我是为了逃避上山下乡才嫁给你的!我父母不忍心让我到农村去插队落户!” 2022年3月15日修改 第五十三章 谢继红讲故事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陈文海回到单身宿舍,然后,仰面躺在床上想心事。 说心里话,陈文海对李丽华还真有点好感,因为她不但长得漂亮,而且,待人还挺热情的。令人遗憾的是:李丽华根本不理解陈文海和张雪梅之间的那种纯真爱情,误认为陈文海只图张雪梅年轻漂亮,不好好教书是由于想老婆想的! 其实,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并非偶然,李丽华早就认为:陈文海之所以那天晚上要迫不及待地去找张雪梅,是实在熬不住了,想跟张雪梅干那个事!后来,陈文海在办公室里又哭又闹,无非是在耍无赖,想以此败坏张雪梅的名声!心想:“你不就是想跟漂亮的女人干那个事吗?我李丽华长得也不算丑,甚至可以说还有几分姿色,只要我愿意把自己的身体主动献给你,就不怕你陈文海不上勾!”然而,她想错了,陈文海根本不是那种好色之徒! 刚才发生的事使陈文海很恼火,然而,他又拿李丽华没办法。他深知:如果这件事张扬出去,自己的处境会更艰难!有人会添油加醋,把这件事渲染成一则“桃色新闻”,使他的名声更臭! 陈文海正在想心事,李丽华来了,她对陈文海说: “我有话跟你说!我们俩到学校去说吧?” “好吧!” 他们俩来到学校办公室。 坐下后,李丽华问陈文海: “你刚才是不是认为我很贱?” “没有啊!我能理解你当时的那种心情!我看得出来,你们夫妻感情不好,你想从我身上找到感情寄托!” “你真是这么认为的?” 陈文海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我知道:我现在配不上你,可是,我现在根本不想再和他过下去!” “你不要说气话,夫妻之间闹点矛盾很正常!你还是应该跟他好好地过下去!” “我现在看出来了,你是个正人君子!” “你别这么夸我,我只不过不想随便和哪个女人乱睡觉!” “你跟我说心里话,你到底想不想那个事?” “凡是生理正常的男人哪有不想那个事的?” “我在怀疑,你是不是有点生理不正常!” “随你怎么想!我总有一天会用事实向你们证明:我的生理很正常!” “那你就赶快结婚啊!只要你一天不结婚,人们就一直会那么怀疑你!” “难道我不想结婚?现在,我有很多实际问题根本不允许我去结婚!就拿张雪梅来说吧,她就不愿意嫁给我!她不愿意嫁给我,我总不能逼着她嫁给我吧?” “那倒也是,婚姻本来就是两厢情愿的事儿!” 到了晚上,陈文海到张秀英家串门,张秀英问道: “今天下午,我看到你和李丽华在一起,你们俩在一起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李丽华和张雪梅的关系不错,你是不是想通过李丽华做做张雪梅的工作,让张雪梅嫁给你?” “你都想哪儿去了!我就那么想娶张雪梅?好像天下除了张雪梅,我再也找不到合适似的!” “怎么,你生气了?我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 “我知道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其实,张雪梅并不是我理想中的妻子!如果不是我妈没完没了地托人为我介绍对象,我还真不会去主动地接近张雪梅!现在,我即使浑身张嘴都说不清楚了!唉,我的名声算是完了!” “不要这么悲观嘛!你还年轻,来日方长啊!” “最叫我头疼的是我的身体!我的身体这么坏,无论干什么事都感到力不从心,我都怀疑自己活不了几年就会死掉!” “不会的,不会的!只要你抛开一起烦恼,静下心来什么事都不想,我相信,你的身体就一定会慢慢地好起来!” “我倒是想这么做,可是,现实不允许啊!现在,我们国家正在搞改革开放,人们的思想越来越活跃,社会问题越来越多,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抛开一起烦恼,静下心来什么事都不想呢?除非我是木头人!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使自己静下心来,因为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允许我再去多思考问题!你没看到我常常表现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吗?有人不了解底细,还以为我是一个混世魔王呢!” “我知道:你表面上看起来很快活,其实你内心很痛苦!” “还是你能理解我!如果张雪梅也能这么理解我就好了!” 王志远来到了朱振华的家里。 他对朱振华说: “那天,我们几个人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我乘机把陈文海在上大学期间的那些见不得人的表现告诉了他们,在这些人当中有李丽华,刚才,李丽华又把我对他们说过的那些话转告了张雪梅!一场好戏就要开场了!我倒要看看,陈文海怎么应付这个局面!” “冯宝玉告诉我:今天下午,张雪梅一见到陈文海就对陈文海含情脉脉的!冯宝玉对我说:‘这个骚货看上陈文海了,她没准想嫁给陈文海呢!我看到他们俩眉来眼去的就来气!我一定要让他们俩竹篮打水一场空!’”说到这里,朱振华哈哈大笑,“有冯宝玉在,陈文海和张雪梅就休想有好日子过!陈文海想娶张雪梅就是一场黄粱美梦!” 王志远和朱振华的这番对话就传到了谢继红的耳朵里,她很快召集了一帮姐妹们,她们是:陈淑红、杨晓梅、张富英。这帮姐妹都是她的高中同学,向来很要好。在今年寒假期间,当张雪梅竹溪老家探亲的时候,他们几个聚了一次会。如今,时间才过去半年,情况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这是她们连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谢继红对身边的姐妹们说: “真是世事无常啊!事情刚有了一丝好转,就风云突变!本来,经过陈文海的一番努力,张雪梅开始重新认识他了,认为可以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他!谁曾料想,在他的人生道路上会突然冒出王志远这个程咬金!在上海居住期间,王志远亲眼目睹了陈文海在水果摊旁边的那番表现,自以为从此抓住了陈文海的把柄,陈文海一辈子都休想逃脱他的魔掌!王志远当成煽风点火,一次又一次地制造事端,一次又一次地把陈文海逼到死胡同里!有一天,王志远跟朱振华进行了一次长谈,他这么对朱振华说:‘陈文海这小子太能折腾了,他总是那么异想天开,总想一步登天!他的最大失误,就是忽视了我的存在!你说,既然让我亲眼目睹了那个场面,我能轻易放过他吗?他不是总看不起我这个乡巴佬吗?我偏偏要向他证明:到底是我这个乡巴佬没有能耐,还是他陈文海异想天开!他不就是一个上海人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父亲原来不也是一个乡巴佬吗?只不过是后来到城里混饭吃,在上海滩站住了脚跟!’” 说到这里,谢继红问大家: “你们想不想听我讲讲陈华林陈文海父子的故事?” 这时,陈淑红已经兴奋不已,她大声嚷道: “我们当然想听了,你赶快接着往下说!” “那么好吧!我就接着往下说!”谢继红咳嗽了两声,然后绘声绘色地讲起了那些经过岁月打磨已经略显暗淡的陈年往事,然后接着讲了最近几年发生的一系列令人伤感的悲惨故事—— “年轻时候的陈华林英俊潇洒,把王春兰迷得神魂颠倒,一门心思想嫁给这个乡巴佬!可是,她难过父亲那道关,父亲把她打发到了海外!从此两人天涯海角,美好的姻缘也就灰飞烟灭了!父亲没能娶到上海滩上的名媛,抱憾终身!他寄希望于自己的儿子,想让儿子能出人头地,娶一个名门闺秀支撑门面!可是谁曾料想,陈华林娶了沈若兰这个丧门星,不但自己坠入了茫茫苦海,连儿子也难逃厄运!1971年,陈文海一家千里迢迢地从大上海来到我们鄂西北,一路同行的有张牡丹哥嫂和侄儿。在离开上海之前,陈文海就已经认识了张牡丹,在旅途上,他们俩更是情同姐弟!后来,他们俩就好上了!张牡丹一门心思想嫁给陈文海,陈文海也是非张牡丹不娶!可是,王志远偏偏要从中作梗,怂恿沈若兰阻拦她的儿子去娶张牡丹!为了拆散他们俩,沈若兰把家从十堰搬到了均县!到了均县以后,陈文海到欢乐河公社兴旺大队插队落户,后来返城当上了一名二汽工人,再后来又考上了大学。在即将跨入大学校门的时候,曹晓燕爱上了陈文海,从此陈文海就日夜思念曹晓燕!也不知道是谁把陈文海对曹晓燕的思念透露给了王志远,王志远得知这一情况后嘲笑陈文海,怂恿沈若兰无休无止地给陈文海写信,执意要儿子去娶秋妹!秋妹是一个农村姑娘,没有上过一天学,大字不识一个,陈文海当然不可能去娶她!于是,秋妹的父亲就到处造谣,把陈文海说成是陈世美!在重重压力面前,陈文海的精神崩溃了,结果是大病一场,差点丢了小命!” 说到这里,谢继红已经唏嘘不已,泪流满面,她含着热泪对身边的姑娘们说: “陈文海真是多灾多难呀!他在人生道路上是一步一个坎,步步惊心!现如今,他又在人生道路上遇到了一个难以迈过去的坎!他们几个人这么一搅合,陈文海和张雪梅又该倒霉了!李丽华真不该当这个传话筒,她这么一传话,张雪梅就对陈文海有看法了!本来,陈文海在暑假期间写的那几封情书已经感动了张雪梅,现在,张雪梅冷不丁听了李丽华的那番话,一定很伤心,不可能再去爱陈文海了!她一定会去鄙视陈文海!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的变故面前,陈文海一定会比张雪梅更伤心!他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再经这么一打击,一定会雪上加霜!” 2022年3月17日修改 第五十四章 风云突变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漫长的暑假终于过去了。 在从学校回单身宿舍的路上,陈文海见到了张雪梅,他问张雪梅: “我在暑假期间写给你的那些信,你都收到了吧?” “……”张雪梅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含情脉脉地看了陈文海一眼。 见张雪梅如此多情,陈文海热血澎湃、热泪盈眶,被感动得差点晕过去,他想: “张雪梅肯定收到了我写给她的那些信,并且很有可能连我塞在她办公桌抽屉里的信也看到了,她肯定被我感动得一塌糊涂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正当陈文海和张雪梅陶醉在爱情的甜蜜幸福之中时,一片乌云正在向他们俩滚滚涌来! 晚上,张雪梅来到李丽华家,她对李丽华说: “今天,我一回来就见到他了!” 李丽华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故意装糊涂,“他是谁呀?” “还能有谁?”张雪梅笑着把两条长辫子往身后一甩,“就是陈文海呗!我真没想到,他会在暑假期间给我写那么多信!” “我都听说了!你没给他写回信?” “我怕信被别人扣压,所以没敢给他写回信!本来,别人就喜欢瞎说,我再给他回信,就更说不清楚了!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暑假期间,他上我家来了!” “他来干什么?他提起我了吗?” “当然提起你了!我看得出来,他对你还挺真心的!你干脆嫁给他算了!” “难道是我不想嫁给他吗?校长反对,我爸不乐意,我对他也缺乏了解,更叫人头疼的是,他在上大学期间大病了一场,谁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另外,他现在的表现也不好,不少家长都对他有意见!你说,我张雪梅能随随便便地嫁给这种人吗?还有,我妈现在都怀疑我们俩已经干过那个事了!” “你们俩真的没干过那个事?” “你别嘻皮笑脸的好不好?我们俩是好朋友,难道我还会骗你吗?” 过了一会儿,李丽华对张雪梅说:“说到陈文海大病一场,我倒想起一个人来。你还记得南风二中的那个教导主任王志远吗?” “当然记得!怎么啦?” “有一天,我们几个在一起聊天,那个王志远也在场,他跟我们说了很多关于陈文海在上大学期间的一些情况!”接下来,李丽华便当起了传话筒,一五一十地把王志远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真的?”张雪梅听了后大吃一惊,“陈文海竟然是这么一个人!原来,我还真没看出来!”过了一会儿,张雪梅忍不住问李丽华,“你说的这些情况都属实吗?该不会是他王志远瞎编的吧?” “他才不会瞎编呢,他说的那些情况都是刘一军告诉他的!王志远对我说:刘一军是陈文海的大学同学,在陈文海患病期间曾经护理过陈文海。” “这么说,我以后不能再理他了?” “这还用问?” 正在这时,何巧珍来了,她对张雪梅说: “我听白老师说,在暑假期间,陈老师往你办公桌的抽屉里塞了好多情书,还经常坐在你的椅子上发呆!” “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还会骗你吗?” “他这是干什么呀?陈文海是不是真的大脑有毛病?” 吃过晚饭,陈文海来到张雪梅的住处,刚走到门口,见黄建华正在屋里,便扭转身要离开,黄建华连忙大声对他说: “别走啊!怎么刚来就要走?” 陈文海回转身,王蓉蓉对他说: “进来坐一会儿呗!” 于是,陈文海便进去了。 走到黄建华身边,陈文海朝他尴尬地笑了笑,他也朝陈文海尴尬地笑了笑。 见陈文海和黄建华都傻站着,张雪梅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俩都坐呀!” 坐下后,陈文海见张雪梅低着头一言不发,便对她说: “我等会儿再来!” 陈文海走后,黄建华问张雪梅: “他怎么走了?” “还不是怪你!” “是他自己要走的,你怎么怪起我来了?” “如果你不在,他会走吗?” “这么说,我来的不是时候?”过了一会儿,黄建华问道,“听说在暑假期间他给你写了不少信,你给他写回信了没?” “这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和我没有关系了,这是你们俩的自由!不过你可想好了,陈文海大脑受过刺激,如果你嫁给他,他会给你惹来不少麻烦!” “谁说我要嫁给他了?” “怎么,你没打算嫁给他啊?”黄建华似乎感到很吃惊,“可是,外面有不少人还以为你要嫁给他呢!” “就算我要嫁给他,你管得着吗?你该走了!你不是还要到武汉去进修吗?还不赶快回去准备准备?” “不着急,我要过两天再走!” 正在这时,来了一群女孩,黄建华连忙站起身。 他对张雪梅说: “那我走了!等会儿我再来!” “你还要来?你最好不要再来找我了,我现在烦得很!再说,等会儿陈文海可能要来,你还不回避一下?” 陈文海又一次来到了张雪梅的住处。 这时,女孩们正在嘻嘻哈哈地聊天,她们见陈文海那副严肃的样子,忍不住都笑起来了,其中一个笑着对他说: “别傻站着了,快坐呀!” 见一屋子都是女孩,陈文海感到很尴尬,不知是该坐还是该走。他笑着对张雪梅说: “我等会儿再来找你!” 回到自己的寝室,陈文海坐立不安,在寝室里不停地来回走着! “待会儿,我该怎么和她说呢?”陈文海皱起眉头想了想,决定把要说的话写在纸上,于是,他又便给张雪梅写起了情书! 刚写完情书,胡战勇回来了。 “刚才,我在窗口看到你们俩那么亲热,真为你们俩感到高兴!” “别看有一段时间张雪梅不理我,我还是相信张雪梅是爱我的!” “你总是那么自信!” “我发现张雪梅特别多情,尤其是他的那双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 “女孩儿都这样!尤其是漂亮的女孩更是这样!” “张雪梅的神态很迷人,尤其是她的那双大眼睛更是迷人!” “所以,你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她不但人长得漂亮,还很有才,能写一手漂亮的字,舞跳得也不错!可以说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孩!” “如果在封建社会,你们俩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 说到这里,胡战勇想抽烟,可是,一摸衣服口袋,发现烟已经抽完了。他对陈文海说:“我到商店去买包烟,回来后,我们俩接着聊!” 然而,当胡战勇买完烟回来后,陈文海发现他的脸上仿佛罩上了一层阴云。他问胡战勇: “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 “我刚才在商店见到张雪梅了,她对你的感情好象有了很大的变化!” “真的?”陈文海感到很突然,“这变化也太快了点吧!” “谁说不是呢!”胡战勇提醒他,“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你们俩以后很有可能走不到一起了!” “本来,我还想晚上再去找她,现在,是不是该改变主意了?” “你是不是特别想再找她?” “那还用问?” “既然这样,你不妨冒次险,晚上按原计划进行!不过呢,你一定要头脑冷静!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你都不能朝她发火,要心平气和地和她说话!” “这我能做到!” 陈文海向张雪梅所在的寝室走去。 来到寝室门口,陈文海见寝室关着门,便敲了两下门。然而,当门打开后,站在陈文海面前的竟然是满脸不高兴的张雪梅! “你来干什么?”张雪梅脸上冷若冰霜! “你又怎么了?”陈文海感到莫名其妙! “我没怎么,只是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困,特别想睡觉,不想再见任何人!” “那我就不打搅你了!”说着,陈文海便从衣兜里掏出了那封信交给了她。 “你又来纠缠我!我不是早就已经和你说清楚了吗?” “难道你到现在为止还不明白我对你的那颗心吗?” “我不想明白!我活得太累了,希望你能体谅我的难处!” “是不是又有人对你施加压力了?其实,我也活得很累!你能理解吗?” “好了,有话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上午,陈文海又一次来到了张雪梅的住处,然而,张雪梅一脸冰霜,这使陈文海感到很尴尬,不知是该走还是留下来。 见陈文海傻站着,张雪梅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起来真好看,我就喜欢看你笑!” “你三番五次地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只是想问问你:我写给你的信你都收到了吗?” “……” “唉,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你还好意思问我!”张雪梅猛然抬起头,满脸怒容,“你给我写那么多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陈文海没想到张雪梅会这么问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过了一会儿,陈文海向她表白,“因为我太想你了!” “我不想听!”张雪梅忍不住伤心起来,“你给我写那么多信,我妈还以为……”,张雪梅怒发冲冠,“你知道你这么做造成了什么后果吗?” “什么后果?” “我妈都气病了!”说着,张雪梅忍不住掉下泪来。 “这我可没有预料到!” “我告诉你,不许你以后再往我家寄信!” “这我可以做到!我才懒得再给你写信呢!” “还有,不要再死皮赖脸地来纠缠我!” “你怎么能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嫌我话说得难听,你现在就可以走人!” “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陈文海怒不可遏,“你翻脸不认人!你太冷酷无情!” “我就是这种人!这下你总该明白了吧?” 回到自己的寝室后,陈文海越想越伤心,他怎么也想不通,“我对她那么真心,她为什么如此冷酷无情!难道她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女孩?根据我平时对她的观察,她是一个多情的女孩,然而,她现在的表现简直叫人不可思议!” “唉,我怎么会爱上她!我真是鬼迷心窍!像她这样反复无常的女孩,难道还值得我去爱吗?”陈文海发誓永远不再理张雪梅了! 2022年3月17日修改 第五十五章 开学第一天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在办公室里,张秀英对陈文海说: “你冤枉胡战勇了,其实,他根本没打算要把张雪梅带回天津!” “那他们俩为什么那么亲热?” “你又不是不知道,张雪梅对谁都是那样!” “她这是对爱情不专一,是一个典型的泛爱主义者!”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爱她,而且还爱得如此死去活来?” “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也许这才叫真正的爱情吧!” “大姐不懂什么叫爱情,更不懂什么叫真正的爱情,只知道怎么过日子!” “这就是你的悲哀!”陈文海看了一下表,“下一节我还有课,不和你说了。”说完便走了。 陈文海刚走,张雪梅来了,张秀英问道: “你是不是打算要跟着胡战勇一起回天津?” “你听谁说的?根本没有这回事!是谁这么乱造谣,故意败坏本小姐的名声?” “这乱造谣的人真是太可恶了,不但败坏了你的名声,还害得一对好朋友反目成仇!”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昨天晚上,有一对好朋友为了你差点打起来,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 “噢,原来是这个呀!我听说了!” “那你有什么感想吗?” “感想倒是有一点点。我不明白的是,我并没有答应过谁呀!” “我问你,陈文海和胡战勇,你到底更爱谁?” “这个嘛,本小姐还真的从来没有考虑过!” 新学期就要开始了,陈文海怀着复杂的心情走进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张雪梅进来了,她朝陈文海笑了笑,陈文海也朝她笑了笑。这种友好的表示正好被张秀英、王桂芳、王秀兰、李丽华看到。 “你们俩又好了?”张雪梅出去后,张秀英问陈文海。 “我们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工作,如果我和她再那样闹下去,初二班就真的完了!” “其实,你们也没有闹,只不过是互相还不够了解,对对方的处境缺乏理解罢了!” “张秀英说得对,如果张雪梅能多体谅陈文海的难处,就不会对陈文海有那么多的怨言了!”王桂芳对大家说,“这还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张雪梅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陈文海!这是陈文海的悲剧!不过,我在这里没有丝毫贬低陈文海的意思,不像有的人所说的陈文海对张雪梅的感情是单相思!” “说这种话的人根本没有把‘单相思’的含义弄明白!”陈文海对大家说。 “你们知道,这叫什么?”王桂芳问大家。 “这叫‘臭词乱用’!我说得对不对?”王秀兰对陈文海说。 “你形容得太对了!对这种人我特别反感!” “不过,这种人还算是轻的,比那种说陈文海是死皮赖脸的无赖要强得多了!”王桂芳说。 “社会就是这样的复杂,什么样的人都有!”陈文海说。 “对那些人的说三道四,你在乎吗?”李丽华问陈文海。 “我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爱怎么说就让他们去说好了!这些无耻谰言无损于我的一根毫毛!”陈文海对大家说,“爱一个人是没有罪的!爱和被爱都是一种幸福!” 这时,张雪梅又进来了,她问大家: “你们刚才说得那么热闹,是在说什么呢?” “瞎聊天呗!”王秀兰对她说,“不过,我们刚才说的和你有一点关系!” “是在说我吗?” “也不全是!” “能告诉我吗?” “不能!”王桂芳对她说,“这是我们几个人的秘密,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你是我的好朋友,也不能告诉我吗?”张雪梅问李丽华。 李丽华笑了笑,没有回答。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陈文海走进初二班教室,教室里安安静静的,他感到很高兴!于是,他便满面春风地开始给同学们讲起课来。 然而,在讲课的过程中,陈文海发现情况并不妙:虽然没有一个同学随便说话,但是,认真听讲的同学寥寥无几,有的脸上表情木讷,有的在开思想小差,他们的心思并没有放在学习上! 经过和同学们的朝夕相处,陈文海对他们的思想状况已经了如指掌。这届学生的语文基础差得令人吃惊,有的只相当于小学三年级的水平!不但语文基础差,思想品德也很成问题!根据陈文海的调查了解和分析,他认为:造成目前这种状况的原因是错综复杂的,既有学校的因素,也有家庭和社会的因素!正是这些综合因素造成了这个班的混乱不堪! 由于受社会上不良风气的影响,再加上有的老师对学生的态度粗暴生硬,因此,初二班的班风很成问题,正气压不倒邪气,有的同学故意和陈文海闹对立情绪,而其他为数不少的同学则持观望态度!这在无形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使故意闹事的同学气焰更加嚣张,他们变着法儿地捉弄陈文海,使他疲于奔命,师生关系一度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之中!为了缓和师生之间的矛盾,使班级的面貌有所改观,陈文海积极开动脑筋,心平气和和颜悦色地找学生谈话,耐心细致地做他们的思想工作!虽然这些工作有的时候取得了预期的良好效果,但是,从总体上说,班级面貌始终没有得到根本的改观! 无论是学校领导和他的同事们,还是学生家长们,他们中有相当一部分人被表面现象迷住了双眼,不能做到对具体情况进行具体分析,把课堂纪律和学生语文成绩不好的责任统统地推到了陈文海一个人身上,似乎陈文海是造成这个班混乱不堪的罪魁祸首! 来自学校、家庭和社会的各种不负责任的评价犹如急风暴雨向陈文海袭来,使他受够了窝囊气,在精神上承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巨大压力,使他在痛苦中越陷越深! 陈文海来自中国最大的城市——上海,从小品学兼优,是一个深受各科老师喜欢的优秀学生,尤其是在那个年代里,陈文海凭着坚忍不拔的顽强毅力坚持自学,完全靠自学完成了高中学业,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这是多么地不容易啊!使人感到遗憾的是,有相当一部分人看不到这一点,有的甚至故意抹杀这一点,把陈文海说成一个除了死读书什么也不会的书呆子,甚至想象成一个在婚姻问题上死皮赖脸的无赖!现实是多么地荒唐和冷酷无情,社会是多么地不公平! 现在,陈文海对学校和教育界有了一个比较清醒的认识,使他对现实不再想以前那么盲目乐观!严峻的现实告诉他:教育界确实是一个重灾区,老师们的素质确实不容乐观!使陈文海感到欣慰的是,改革开放的春风正在吹遍祖国大地,教育界的改革正在朝着美好的方向积极而稳妥地向前推进!陈文海坚信:在不远的将来,我国的教育事业必将获得辉煌的成果,自己也必然会在这个时代潮流中大显身手而成为时代英雄! 2022年3月18日修改 第五十六章 邂逅相遇话当年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陈文海刚走进五堰商场,就迎面碰上了一个年轻妇女和一个小女孩。 这位年轻妇女问道: “你是陈文海吧?” “对啊!你是……” “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我就是张牡丹呀!”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刚才我看你好眼熟,又一时想不起来你叫什么!我们都有七八年没见面了,我正想去找你呢!”陈文海看了一眼张牡丹身边的小女孩,“她是你的女儿吧?” “是的。” “她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她叫陈珊珊,今年才4岁。”张牡丹指了指陈文海,然后对女儿说,“快叫叔叔!” “叔叔好!”陈珊珊甜甜地叫了一声。 “真乖!”陈文海连忙夸奖道。 “前不久,你妈上我哥家去了。你妈告诉我:你找了一个对象,叫什么李雅芳。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啊?” “我还没考虑!我不一定会娶她!” “怎么啦,你嫌她长得不漂亮?” “不是!”停顿了一下,陈文海问张牡丹: “你现在怎么样?日子过得还舒心吧?” “凑合着过呗!”张牡丹打量了一眼陈文海,然后笑着问道: “最近几年你是怎么生活的?” “先是到农村插队,后来进工厂当上了工人,再后来就是上大学,现在,我在二汽的一所子弟学校里当老师。”陈文海深情地说道,“想当年,我们一起从上海到这里来,同坐一条轮船,同坐一列火车,同坐一辆汽车!我们在旅途上朝夕相处,度过了令人难忘的三天三夜!” “那年,你才15岁!” “那年,你17岁!你比我大两岁,我应该管你叫姐姐!来到这里以后的三年时间里,你经常上我家去!要不是我妈瞎说,你去我家一定会越来越勤!虽然你后来去我家的次数少了,可是,我经常在路上遇到你!每次遇到到你,你都笑容满面!说心里话,我特别喜欢看你笑!令人遗憾的是,后来我家搬到均县去了,我看不到你的笑容了!想不到我们今天能久别重逢,在这里遇到你!”陈文海深情地望着张牡丹,“这七八年来,你想我吗?” “怎么不想?”张牡丹深情地说道,“在这七八年里,我一直盼望着你能给我来信,甚至盼望你能来看我!” “我倒想给你去信,可是,我听说你已经结婚了,于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陈文海沮丧地说道,“再说,在这七八年里,我在人生道路遇到了很多我没有想到的事情,根本没有心思给你写信!尤其是在上大学期间,我大病了一场,差点病死,直到现在,我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我现在仍然过得很艰难!这些,你都没想到吧?” “我确实没有想到!不过,你总算大难不死,幸运地活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张牡丹接着说道,“我听说:你爱上了张雪梅!可是,你们俩经常闹别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现在,外面有很多关于你们俩的传言!” “你相信吗?” “我当然不相信了!你那么忠厚老实,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得那么坏?” “那都是他们造的谣!现在言论自由了,有的人就肆无忌惮地诽谤别人!” “我师傅说: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我们国家现在刚开始搞改革开放,法律还很不健全,这就给某些人以可乘之机!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情况会慢慢好起来的!” “其实,我也有错,由于受社会上错误思潮的影响,我常常迷茫彷徨!出现这种情况,和我的身体状况有很大的关系。” “我听不明白!你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 “我在上大学期间大病了一场,虽然大难不死,可是留下了后遗症:不能长时间看书,不能长时间思考问题,否则,就会头痛欲裂!因此,我现在很少看书,很少思考问题!书看少了,抵御错误思潮的能力相对就减弱了;问题思考少了,明辨是非的能力也相对减弱了!我常常为此而痛苦不堪!这就是我神经衰弱长期不能痊愈的根本原因!我现在还是常常失眠,因此,常常萎靡不振!在这种情况下,我又怎么可能把书教好?书教不好,家长一大堆意见,同事们也看不起我!张雪梅经常和我闹别扭,不就是看我没能把书教好吗?我那么爱她,可是,她却经常看不起我!为了不让别人看笑话,我经常委曲求全,主动地去和她和好,可是,她根本不理解,把我的这种行为误认为是低三下四,从而更看不起我!我都快要被她给逼疯了!远的不说,就说最近吧:前不久,我们学校的胡战勇回天津,张雪梅竟然还去送他,送走他以后呢,又开始不理我了!如果换了别人,早就被活活气死了!” “由此看来,你们俩之间还是缺乏沟通和理解!你应该经常去找她谈谈!” “我说的话她根本就不相信,以为是我为了得到她而胡编乱造的!有时候我说多了她还不耐烦,甚至根本就不见我!这说明她根本就不爱我!” “看来,你心里还挺明白的,不像有的人所说的那样!我经常听到有人说你是单相思,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甚至还骂你是……” “甚至还骂我是无赖疯狗和流氓,对不对?” “原来你都知道啊?” “这些骂人的话早就传到我的耳朵里了!如果换了你,你还会活到今天吗?恐怕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你真是够想得开的,我敬佩你!” “你敬佩我又有什么用?你又不是我的妻子!” “原来,我想做你的妻子,只是你妈不乐意,我又有什么办法?” “我最烦我妈了,整天在我的婚姻问题上瞎掺和,我都快要被她气死了!”陈文海越说越来气,“过去我们俩好,我妈就看着不顺眼,说了不少不该说的话!我想:你之所以和别人结婚没有嫁给我,就是由于我妈捣乱的结果!” “你能明白就好!”张牡丹叹了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听说你们夫妻俩经常吵架,还闹过离婚,这是真的吗?” “我在和他谈恋爱的时候就缺乏感情基础,他也知道我喜欢你!” “可是,你们俩现在都已经有了孩子!” “今天能见到你,我感到很高兴!有空上我家去坐坐呗,你们学校离我们51厂又不远!” “我一定会去的!就怕珊珊她爸不乐意!” “他不乐意又能咋地?我还巴不得现在就和他离婚呢!” 张秀英在路上见到了张雪梅,她问张雪梅: “听说你们俩又闹别扭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只是我反对他给我写信。” “那是由于他喜欢你呗!这又不是什么坏事!” “那也不应该给我写那么多信呀!我妈还以为我们俩已经……” “已经什么呀?” “就是那个呗!”张雪梅羞红了脸,“其实,我们俩还没有发展到那种地步!李丽华把什么都告诉我了!我根本没想到陈文海会是那种人!” “李丽华掌握的情况都属实吗?” “当然属实了!都是陈文海的同班同学提供的,还会有假?” “也许,这些只是表面现象呢!”张秀英连忙摇头,“陈文海会像是他们所说的那种人吗?你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 这时,王桂芳来了,她对张雪梅说: “我了解陈文海,他根本不可能是那种人!” “这么说,我错怪陈文海了?” “陈文海那么爱你,你竟然那么对待他,真是太过分了!”王桂芳气愤极了,“你知道你那么对待他,他有多难受吗?!幸亏他想得开,如果换了别人,早就被你给活活气死了!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不珍惜他对你的那份感情了!” “如果我是你呀,早就嫁给他了!”张秀英说。 张雪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2022年3月18日修改 第五十七章 在开学典礼上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不久学校开学了。 在开学典礼上,张雪梅身穿连衣裙显得更漂亮了。 张雪梅问陈文海: “刚才,你老看我干什么?” “因为你的连衣裙太漂亮了!” “你也会欣赏女孩穿的衣服?原来,我还以为你是一个书呆子呢!”张雪梅笑得更好看了,“哎,你能不能帮我印点东西?” “哎什么,难道我没有名字吗?” “对不起,陈文海同志,本小姐正式向你道歉!这下总可以了吧?” “不用道歉,只要你以后不再伤害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是,遵命!”张雪梅含情脉脉地看了他一眼,“本小姐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陈文海真想对她说:“我爱你!我喜欢你!” 在印东西的时候,张雪梅一会儿要他去拿蜡纸,一会儿要他去拿白纸,一会儿又要他去拿油墨和汽油,把陈文海支得团团转!张雪梅见他如此听自己的话,心头不禁涌起一股幸福甜蜜感! 她笑着问陈文海: “你怎么这么听我的话?” “因为你是干部子弟呀!我是一介草民,对干部子弟哪敢稍有怠慢!” 在以后的日子里,只要没人在场,张雪梅总是面带微笑主动和陈文海打招呼。 见张雪梅改变了对自己的态度,陈文海几次想约她出去走走,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怕张雪梅拒绝,使自己难堪! 陈文海是一个多么有自尊心的人啊! 最近一段时间,陈文海发现胡战勇和张雪梅经常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显得很亲热。这使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他便来到张秀英家。 “我怀疑胡战勇打着帮我说好话的幌子在追求张雪梅!” “不会吧?胡战勇怎么会看上她?” “那可说不定,有哪个男人不喜欢美女的?” “胡战勇和你不是好朋友吗?他怎么会和自己的朋友争夺对象呢?每当我们俩提到张雪梅的时候,他总说张雪梅这不是那不是,好象很看不起张雪梅似的。” “他如果看得起张雪梅就糟了!” “既然这样,你就更不用担心胡战勇会去追求张雪梅了!我曾经试探过胡战勇,‘张雪梅长得那么漂亮,你回天津的时候会不会把她带走?’你猜他是怎么说的?” “那还用猜,肯定是把她带走了!” “你猜错了!他说:‘我才不需要花瓶和绣花枕头呢!’,还说张雪梅是那种‘有奶便是娘’的女孩!”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张雪梅呢?” “因为张雪梅和校长的关系很好呀!” “这么说我真的不用担心胡战勇会去追求张雪梅了!” “其实,我也认为张雪梅这个女孩不怎么样!我真不明白你怎么会去爱上她!” “也许是鬼迷心窍吧!”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陈文海站在窗前,又看到胡战勇在和张雪梅亲热地说着话,真怀疑胡战勇在张秀英面前说的全是假话! 不一会儿,胡战勇回来了。 见胡战勇满面春风,陈文海不禁怒火万丈,便用讥讽的口吻问道: “胡战勇,你什么时候回天津啊?” “快了!” “回去的时候是不是还要带上一个美女啊?” “我倒想带一个美女回去,遗憾的是我没有这个艳福!” “别在我面前装出这么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不明白?”陈文海大声说道,“你比谁都明白!” “我明白什么了!”胡战勇忍不住笑了起来,“咱俩是好朋友,你有话能不能好好地跟我说?” “那我问你,你回天津的时候是不是要把张雪梅带回去?” “张雪梅倒有这个意思,不过……” “不过什么?”陈文海更生气了,“现在,我总算弄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呀?”胡战勇感到很好笑,“其实,你什么也不明白!” “我怎么不明白?你以为我是大傻瓜呀!其实,你早就想娶张雪梅了,对不对?”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张雪梅长得漂亮,又主动来追求你,你怎么会不动心呢?” “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别在我面前演戏了,你的那点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吗?你看我们俩真诚相爱,于是就产生了嫉妒心理,一心想把我们俩拆散!” “我有你想象得那么坏吗?” “这不是我的想象!”陈文海瞪圆了双眼,“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对你有所防备了,因为我通过和你的几次谈话就看出来你是什么样的人了!” “既然你这么不信任我,为什么还要把你的内心秘密告诉我?” “爱情能算是内心秘密吗?即使我不说,你们也会看得出来的!”陈文海怒发冲冠,“使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会如此迫不及待地想把张雪梅从我的身边夺走!真是卑鄙无耻到了极点!” “骂得好!骂得妙!简直是妙不可言美妙绝伦!”胡战勇嘻皮笑脸地说道,“其实,张雪梅从来就没有爱过你,是你自己自作多情!” “太好了,你总算把你的心里话说出来了!”陈文海怒不可遏,“你简直就是一个世界上头号大混蛋!” 正在他们俩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张秀英来了。 她对陈文海和胡战勇说: “你们俩吵什么呀?也不怕别人笑话?” “不是我要和他吵,是他整天胡乱怀疑别人,还蛮不讲理!” “谁蛮不讲理了?你们合伙耍弄我,难道还不让我说话?” “好了好了,不要再吵了!”张秀英拉着胡战勇笑着对他说,“上我家去坐一会儿,大姐那有好茶款待你!” “真的?那我得赶快去品尝!” 第二天,在办公室里,张秀英对陈文海说: “你冤枉胡战勇了,其实,他根本没打算要把张雪梅带回天津!” “那他们俩为什么那么亲热?” “你又不是不知道,张雪梅对谁都是那样!” “她这是对爱情不专一,是一个典型的泛爱主义者!”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爱她,而且还爱得如此死去活来?” “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也许这才叫真正的爱情吧!” “大姐不懂什么叫爱情,更不懂什么叫真正的爱情,只知道怎么过日子!” “这就是你的悲哀!”陈文海看了一下表,“下一节我还有课,不和你说了。”说完便走了。 陈文海刚走,张雪梅来了. 张秀英问道: “你是不是打算要跟着胡战勇一起回天津?” “你听谁说的?根本没有这回事!是谁这么乱造谣,故意败坏本小姐的名声?” “这乱造谣的人真是太可恶了,不但败坏了你的名声,还害得一对好朋友反目成仇!”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昨天晚上,有一对好朋友为了你差点打起来,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 “噢,原来是这个呀!我听说了!” “那你有什么感想吗?” “感想倒是有一点点。我不明白的是,我并没有答应过谁呀!” “我问你,陈文海和胡战勇,你到底更爱谁?” “这个嘛,本小姐还真的从来没有考虑过!” 胡战勇边收拾行李边对陈文海说: “明天,我就要走了。临走之前,我有一个美好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和张雪梅以后能成为夫妻!” “这也是我的美好愿望,令人遗憾的是,张雪梅以后不一定会嫁给我!” “我还是那句话,事在人为,只要你继续锲而不舍地去追求她,她总有一天会被你感动的!” “但愿如此吧!现在,我总算看出来了,你还是希望我和张雪梅继续好下去的!那天,我们俩吵架是由于我误会了你的意思。现在,我正式向你道歉!” “我们俩是好朋友,你这么客气干什么?再说,我也不应该那样对待你!” “其实,如果我不爱张雪梅的话,你还是应该把她带走!” “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正由于你爱张雪梅,我才不能把她带走!我胡战勇向来是很讲哥们义气的,绝不会去把你们俩故意拆散!” “你已经这样决定了吗?你不后悔吗?” “我不会后悔的!”胡战勇点燃一支烟,“其实,张雪梅根本不适合我!” “说的是心里话?不会是因为我而牺牲了你们之间的爱情吧?” “我和她之间谈不上什么爱情!再说,我也不象你那样把爱情看得如此重要和神圣!” “张雪梅到底爱不爱你?” “谁知道呢?她对谁都那个样,谁知道她真正爱的是谁呢!” “也许她在爱情问题上受过重大打击和刺激,因此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有可能吧。” 陈文海拿出一本笔记本,然后笑着对他说: “你要走,我没什么好送的,就把这本笔记本送给你留作纪念吧!” “谢谢!” “希望你到天津后能经常给我来信!” 在胡战勇走后的那天下午,在办公室里,张秀英告诉陈文海: “听说胡战勇走的时候,张雪梅不但送了礼,还到火车站去送了他呢!” “难道张雪梅真的爱胡战勇?” “这我可不知道,你应该去问张雪梅!” “我才懒得去问她呢,她愿意去爱谁就去爱谁好了!” “其实,张雪梅不一定爱胡战勇,她只过是不想再待在湖北,想跟着胡战勇远走高飞!”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想:张雪梅一定有她的苦衷!”陈文海苦笑了一下,“其实,张雪梅真应该嫁给我,难道她真的不明白我是多么地爱她吗?” “她嫁给你有什么好处?你事业无成,还无钱无权身体不好家庭不和睦!” “可是,我需要爱情和幸福呀!” “这只不过是你的理想罢了,理想和现实毕竟是有距离的嘛!” 这时,张雪梅进来了。她笑着向张秀英走来,而对坐在张秀英旁边的陈文海连看都不看一眼!陈文海心里很不是滋味! 张秀英问张雪梅: “胡战勇走,你是不是舍不得?” “有一点吧。” “你为什么不跟着他一起走?” “我哪配得上他呀?他是从大城市来的,而我是在小县城长大的!” “我们学校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是从大城市来的!”张秀英指指陈文海,“这位不是也从大城市来的吗?” “这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这是我的内心秘密,可不能告诉你!”张雪梅说完这句话,然后就离开了。 “胡战勇还让我去继续追求张雪梅,真是太天真了!”陈文海对张秀英说。 “这是他的一片好意!” “张雪梅经常对我如此冷淡,动不动就爱生气,我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陈文海难受得差点掉泪,“爱情真是太折磨人了!” 2022年3月18日修改 第五十八章 吐露真情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不久,陈文海和李雅芳谈恋爱的消息传到了张雪梅的耳朵里,她对陈文海说: “你早就该这么做了!” 陈文海苦笑了一下,“我这么做完全是违心的!” 张雪梅和陈文海开玩笑: “抓紧点,我还等着吃你们的喜糖呢!” “我还不一定娶她呢!” “为什么?” “因为我不爱她!” “你不爱她?”张雪梅瞪大了双眼,“她哪点不如你?” “难道只要她比我强,我就应该去爱她吗?你知道什么叫爱情吗?” “我不懂,你告诉我!” “爱情就是两颗心灵相碰撞而迸发出的火花!” “你说得太深奥了,我听不懂!” “你是装作听不懂!你明明知道我爱的是你,却要我去随便凑合一个,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能有什么意思?”张雪梅朝陈文海翻了一下白眼,“差不多就行了,干嘛要那么认真呀?” “什么叫‘差不多就行了’!能把婚姻当儿戏吗?”陈文海狠狠地瞪了一眼张雪梅,“你就是想看我的笑话!你就是不想让我有一个美满的婚姻和幸福的家庭!” “你越说越不像话了!”张雪梅忍不住大声咆哮道:“我为了你受了多少冤枉!在某些人眼里,我都成了妲己!” “你也知道妲己呀!”陈文海的嘴角带着几分讥讽,“你不是不喜欢看书吗?不喜欢看书怎么还会知道有妲己这么一个历史人物?” “我是听别人说的。”张雪梅面带怒容,“《封神演义》中的妲己谁不知道啊?难道只有你们读书人才知道啊?你分明是看不起我!既然如此,你干嘛还要纠缠我呀?” “谁纠缠你了?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陈文海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声音哽咽地说道:“我这么喜欢你,你却如此伤害我!我的心被你伤透了!” “你怎么又开始掉泪了?你的眼泪也太不值钱了吧?”张雪梅脸色难看地说道,并且话语里夹带着几分讥讽! “你真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女孩!我真是瞎了眼!” “你又朝我发脾气了!你口口声声地说爱我,难道就这么爱我吗?” “你一点都不懂得感恩,随意践踏别人对你的一片真情!” “我根本听不懂你说的话!” “我是外国人吗?” “你不是外国人,可是,你总喜欢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陈文海愤怒到了极点,“你还是团支部书记呢!动不动就在我面前发脾气,动不动就训斥我!有你这么当团支部书记的吗?” “我能当上团支部书记好像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算了算了,我不想再跟你说话了!跟你这样的人说话太费劲!” “那你就从此以后不要再跟我说话!” “谁稀罕跟你说话!”陈文海盯着张雪梅的脸看了老半天,然后皱着眉头对她说:“你还有没有一点女孩的样子?” “你别这么看我好不好?你这么看人是对别人的不尊重!”张雪梅接着说道:“我早就告诉你了,我在婚姻问题上没有自主权,可是你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没有不相信啊!”陈文海咧嘴一笑,“我就是觉得你太软弱,一点反抗精神都没有!你连五四时期的女孩都不如!我真弄不明白,我们国家都已经解放30多年了,你怎么一点进步都没有啊?你白上那么多年的学了!” “我就是不想让我妈伤心!我妈把我拉扯大容易吗?” “那是两码事,你别混为一谈!” “你真的喜欢我吗?” “这还能有假?我都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我听王志远说,你跟好几个女孩都有过瓜葛,并且你到现在为止还跟那几个女孩有来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先别急着回答我,我还有话要问你呢!你是不是最近见到张牡丹了?我可听别人说了,他们说你至今仍然对她抱有希望,想让她跟现在的男人离婚,然后再跟你结婚!说你这是在破坏别人家庭的幸福!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那是别人造谣!我是那种人吗?我干嘛要去破坏别人家庭的幸福?” “张牡丹是上海姑娘,又是你的初恋情人,你对她念念不忘!其实这也很正常啊!你用不着在我面前遮遮掩掩的!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想娶她?”张雪梅盯着陈文海的脸,“别不好意思!我不会笑话你的!” “说不想娶她那是假话!”陈文海嘿嘿一笑,“我不想骗你,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如果她现在的男人肯放手,我就一定会去娶她!她毕竟是我的初恋情人嘛!你应该能理解的!” “我当然能理解!” “我现在只不过是想想而已,真正实施起来那是困难重重啊!” “那就想开点呗!干嘛要一棵树上吊死啊!” “我才不会一棵树上吊死呢!”陈文海忍不住哈哈大笑,“后来,我不是又先后爱上了张慧芳和曹晓燕吗?” “你真是一个多情种!”张雪梅笑着问道:“你现在还爱我吗?” “当然爱你啦!”陈文海笑着说道:“我都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老这么说你烦不烦啊?” “有点烦,不过我很乐意听你这么说!” “你们女孩就是喜欢听甜言蜜语!” “其实,我还真有很多对不起你的地方!”张雪梅难过地低下了头,“我太不懂事啦!还得请你多原谅!” “光说对不起又有什么用?”陈文海眼里含着泪花,“如果你不嫁给我,我会痛苦一辈子的!真的,会痛苦一辈子!” “你不要再说了,你还是把我给忘了吧!”张雪梅抬起头,同样眼里含着泪花,“其实,我根本配不上你,你应该找一个比我更好的!” “我知道你这是在说气话!”陈文海的声音哽咽起来,“实话告诉你吧,我和李雅芳在一起的时候感到非常痛苦,简直是痛苦极了!”陈文海大声嚷道,“这哪里是在谈恋爱,分明是在感情上互相折磨!我不想再和她谈下去了,我要和她马上分手,我这辈子都不打算结婚了!” “你不要再说下去了!”说着,张雪梅连忙低下头,掏出手绢擦眼泪。 这时,张秀英正好下楼,见张雪梅正在抹眼泪,便笑着问陈文海: “刚才,你是不是欺负张雪梅了?” “谁欺负她了?”陈文海大声吼道,“你什么也不懂!” “你朝我发什么脾气?”张秀英生气地说道,“和你开个玩笑你就这样,以后,谁还敢和你开玩笑?” “开玩笑也要看是在什么场合,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王秀兰连忙走近张秀英,然后笑着对她说: “他就是这种人,我们不要理他!”说着,便推着张秀英往前走。 “你推我干什么?”张秀英狠狠地瞪了陈文海一眼,“神经病!” “你才是神经病呢!” 王秀兰连忙对张秀英说: “不要理他,我们快走,我还有话要和你说呢!” 往前走了一段路,张秀英仍然一脸怒容,“有屁快放,有话快说!” “唉,你怎么骂人呢?” “骂你又怎么样?你没看到老娘我正在气头上吗?” “你快把气消消!”王秀兰压低声音,“告诉你,陈文海还在追张雪梅,我还真没见过有像他这么痴情的!” “他不就是看张雪梅长得漂亮吗?” “你说得对,他就是被张雪梅那张漂亮的脸蛋给迷住了!” 张雪梅刚跨进门,刘玉兰就问道: “你刚才好像哭过了,是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 “雪梅啊,听说陈文海还在缠着你,你可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迷住了!” “他才不会花言巧语呢!其实,他对我还是很真心的!” “什么真心不真心的!”刘玉兰用教训的口吻对女儿说,“你还年轻,还缺乏社会经验,不懂得社会的复杂!就拿去年那件事来说吧,陈文海在办公室里大喊大叫寻死觅活,闹得人人皆知。你还不知道吧,人们都在背后议论你们俩,说你是狐狸精,说他是鬼迷心窍!” “别人愿意怎么说就让他们去说好了,我才不在乎呢!” “你不在乎我在乎,雪梅,你就听妈的话,赶快和俊华把那事给办了!” “着什么急呀!” “还不着急?你也不想想你今年已经多少岁了!听妈话,赶快去领结婚证!” “那也得问问俊华,看他愿不愿意。你别着急,我们总有一天会去领结婚证的,不过呢!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死丫头,我看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去领结婚证!” 2022年3月18日修改 第五十九章 冰释前嫌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星期天,陈文海来到了曹春福的家里。 坐下后,曹春福问陈文海: “你跟李雅芳谈得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 “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我还从来没想到过要和她结婚!” “你也别再挑三拣四了,差不多就行了!你现在还爱张雪梅吗?” “我现在已经不爱她了!她心里根本没有我!” “怎么啦?你们俩又闹别扭了!” “我都快要被她气疯了!” “她怎么气你了?” “她不该去送胡战勇!”陈文海不满地说道,“她不但去送胡战勇,送走他以后还不理我!”陈文海吸了一口烟,“我猜想:胡战勇一定在她面前说了我什么!”接着又说道,“胡战勇曾经告诉过我:张雪梅想跟他一起回天津。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张雪梅想跟他远走高飞!我曾经看到张雪梅给胡战勇递纸条,有时候,胡战勇不在,她就把纸条压在胡战勇的书下面!” 正说到这里,曹晓燕回来了。曹晓燕问陈文海: “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啊?” “和谁结婚?” “和李雅芳呗!” “你们怎么都认为我会和李雅芳结婚?” “因为你们俩般配呗!你们俩学的都是中文专业,现在又都是中学语文老师!” “还有吗?” “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你们都忽视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难道婚姻可以不要以爱情为基础吗?” 趁曹春福上厕所的机会,曹晓燕对陈文海说: “你和张雪梅的事我们大家都听说了,想开点!” “你们俩谈得怎么样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还早得很!我都想和他拜拜了!如果不是我爸和我哥反对,我都想嫁给你!” “最近,也就是几天前吧,我在五堰商场遇到了张牡丹!” “你也真够倒霉的!在爱情问题上,老天爷为什么总是对你那么刻薄?” “我交了华盖运了呗!”接着,陈文海便吟诵起鲁迅的那首诗,“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破帽遮颜过闹事,漏船载酒泛中流。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我觉得,鲁迅这首诗不但是为他写的,也是为我写的!我们俩的处境太相似了!” 过了一段时间,陈文海又来到曹春福家做客,然而,使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写的一篇小说竟然会引起一场风波! 那天,陈文海敲开曹春福家的门后,曹春福满脸不高兴,“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呀!怎么,你不欢迎?” 这时,曹晓燕过来了,你不该在小说中把我哥写得那么坏!” “这是一场误会!让我进去慢慢和你们说吧!” “那就让文海哥进来吧!”曹晓燕对曹春福说。 曹春福往后退了退,为陈文海让出一条道,于是,陈文海便进了屋。 进屋后,曹春福板着脸不说一句话,曹晓燕皱着眉头。 过了一会儿,曹春福忽然大声地喊道: “你为什么要在你的小说中捏造事实,对我进行丑化?” “你误会了!”陈文海心平气和地说道。 “误会?你别狡辩!”曹春福瞪圆了双眼,“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实话告诉你吧!朱振华来找过我了,他把你小时候在上海的表现都对我说了!你从小就喜欢往姑娘堆里钻,有事没事都要去找那些小女孩们逗闷子!在农村插队期间,你狗改不了吃屎,动不动就扎在女知青堆里瞎聊天!我最看不惯你的就是你跟张慧芳眉来眼去的,三更半夜地还要跟陈雅丽到野外去谈恋爱!你脚踩两只船,把张慧芳和陈雅丽当猴耍!你自己说,你到底跟多少女孩谈过恋爱!恐怕多得连自己都数不清了!你能不能多干点正经事,少他妈地去挑逗那些小姑娘们!你这么乱谈恋爱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陈文海很气愤:“我只不过是跟那些女孩们多说了几句话,难道一说话就是谈恋爱吗?你知道什么叫谈恋爱吗?” “我是不知道什么叫谈恋爱,可是,我绝不会像你这么不要脸,谈一个吹一个!你跟这么多女孩谈恋爱,到底对哪一个是真心的?这恐怕连你自己都数不清吧?” “我到底跟哪些女孩谈恋爱了?你能不能举几个例子啊?” “还用得着我来举例子吗?你都已经在我面前提起过好几个女孩的名字了!” “不错,我是在你目前提起过几个女孩的名字,可是,这几个女孩我并没有都跟她们谈过恋爱啊!” “算了,我懒得跟你磨嘴皮子!”曹春福咆哮道:“在你患病期间,我带着我的一个朋友不嫌路途遥远地屁颠屁颠地去学校看望你,到了学校里以后,看到你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真想扭头就走,是你那个老娘舔着脸皮求我给她留一点面子,不要让外人看笑话,我才勉强留下来装模作样地跟你聊天!你以为那个刘一军是在真心关心照顾你吗?才不是呢!他是另有所图!他名义上是让校医为你进行电疗,其实是一个骗人的幌子!他的真实意图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把你逼疯,然后顺理成章地把你送往精神病医院!算你小子走运,那个校医后来没有再逼迫你进行电疗,让你逃过一劫!你知道这一切都是谁安排的吗?你恐怕连做梦都不会想到!你以为你小时候在上海干过的那些坏事都神不知鬼不觉的,你可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利用陌生的环境瞒天过海!你打错算盘啦!王志远和朱振华对你的底细一清二楚,你无论走到哪,都休想逃脱他们俩的法眼!我以前没有揭穿你的老底,是想跟你留点面子,没想到你恩将仇报,利用写小说丑化抹黑我!你也太不像话了吧?我哪点对不起你了?在你上大学期间,你到十堰来看病在我们家吃在我们家住,我哪点亏待你了?你还有没有良心?” 曹春福所说的这些情况使陈文海感到震惊,曹春福的这番数落使陈文海颜面扫地,陈文海真想把那些曾经陷害过他的坏人痛骂一顿,然而,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你以后不要再上我家来了,我们全家人都不欢迎你!”见陈文海脸色苍白,曹春福不但不同情,反而变本加厉地对陈文海进行冷嘲热讽,他用鄙视的眼光撇了一眼陈文海,然后接着说道:“你是不是做贼心虚了,我说的话是不是击中你的要害了?小子,不要太自作聪明,你的那套鬼把戏在我这里根本不好使!你还是识相点,赶快离开我的家,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能平安无事地离开这里!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啊?” 陈文海本来就心里很难受,曹春福的这番话更使他心情沉重,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滚落下来,没坚持多久,他便晕倒了! 见此情景,曹春福连忙把妹妹叫了过来,着急慌忙地对妹妹说: “这小子恐怕又犯病了,我们该送他去医院吧?” 正在这时,卢秀娟正好下班回来了,见陈文海躺在地上,便连忙对儿子说: “是不是你把他气晕倒的?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客人和朋友?” “妈,你都说哪儿去了?我跟他又没有什么仇!” “赶快把他抬到床上去!” 到了晚上,陈文海一觉醒来,见自己躺在曹晓燕的家里,床边坐着曹晓燕,便连忙问曹晓燕: “我怎么会躺在你们家?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都已经在我们家躺了好几个小时啦!” 陈文海看着曹晓燕,见她脸上还挂着几滴泪珠,便问道: “你怎么还哭上了?你是不是以为我再也醒不过来了?不会的,我才不会轻易撕掉呢!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马克思不肯收留我!” 曹晓燕破涕为笑,她指了指陈文海笑着说道: “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耍贫嘴!人家都担心死你了!幸亏你没有事,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别人解释!” “解释什么呀?还用得着解释吗?有你在我身边,我死而无憾!” “不许你瞎说!”曹晓燕含情脉脉地看着陈文海,“如果不是我爸我哥反对,我早就嫁给你了!你跟我说实话,你想不想娶我?” “这还用问吗?我连做梦都想娶你!” 刚说到这里,曹春福进来了。 他对陈文海说: “饭菜都已经做好了,我们赶快去用餐吧!” 在吃饭的时候,曹晓燕见陈文海缩手缩脚的,便连忙对他说: “千万别客气,就像在自己的家里一样!” 见陈文海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曹晓燕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吃你的饭!” 曹晓燕笑着问妈妈: “我能不能给文海哥夹点菜啊?” 卢秀娟笑着说道: “死丫头,连这都要来问我!你是不是故意的啊?你想夹就夹呗!” “那我就给文海哥多夹点菜!”说着,曹晓燕便往陈文海的碗里夹了几筷子菜,随后还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陈文海! 见曹晓燕如此多情,陈文海忍不住热血沸腾,真想扑上去亲她一口!不过,他没好意思,因为曹晓燕一家人都在,曹晓燕还不是他的媳妇! 吃完晚饭,曹春福朝陈文嚷道海: “你干嘛要在你的小说里糟蹋我,我在哪里得罪你了?” “我没有糟蹋你!小说和现实生活不是一回事!” “哥,你小点声行不行?”曹晓燕说道,“你这么大喊大叫的,也不怕别人笑话?” 卢秀娟闻讯连忙赶过来,她对陈文海说: “你的那篇小说,我也听说了,只不过我想:你和我家春福是多年的好朋友,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应该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 “我和春福之间没有什么误会!”陈文海连忙说道。 “你喜欢我们家晓燕,我很高兴!”卢秀娟看了一眼曹春福,“春福呢可能有点想法,不过,他并不像你小说中所描写的那么糟糕!” “这正是我要向你们解释清楚的!其实,小说中有的故事情节完全是虚构的,和现实生活中的曹春福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有不少人把你的小说和我们家的春福联系在一起!” “还有我呢!” 曹晓燕对陈文海说,“没想到你在上大学期间大病一场还和我有直接关系!幸亏你没有死,否则,我不就太对不起你了?” 曹晓燕认真地说道,“你的那篇小说写得很感人!” “我写的是自己的亲身经历,怎么会不感人呢?”陈文海笑了笑,“不过呢,你们千万不能把小说中描写的故事情节和生活中发生的事情完全等同起来!小说嘛,就是真真假假的。”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曹晓燕忍不住赞叹道。 “从事文学创作就是要有丰富的想象力,可以说,没有想象力就没有文学作品!” 见曹春福仍然低着头不说话,曹晓燕便对他说: “刚才,文海哥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那是虚构,和你没有关系!” “小说是一门艺术,为了表达某一个主题思想,就离不开虚构。小说,实际上就是把生活中的人和事进行重新组合。小说中的人物,实际上是综合了生活中的很多人而塑造出来的,故事情节虽然来源于现实生活,但也是经过作家改造的。” “你说的文学我不懂,不过,你现在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有的人就是无聊,利用你不懂文学来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可得当心啊!” “好了好了,现在什么都别说了!”曹晓燕对大家说,“我相信文海哥的为人,他决不会是那种无事生非的小人,不可能借小说来丑化自己的朋友!” “还是晓燕妹妹能理解我!”陈文海感动地说道,“谢谢晓燕妹妹!” 2022年3月19日修改 第六十章 亲密接触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下课铃响过后,李雅芳拿着语文课本和备课本走到教室门口,正好和收发员徐丽芳迎面相遇,徐丽芳把一封信递到李雅芳的手上,笑着对她说: “陈文海又给你来信了!” 这时,语文课代表林晓霞正好走到李雅芳身边,便问道: “陈文海是谁呀?他怎么老给你来信呀?” “他也是语文老师。” “原来如此!”林晓霞问道,“陈老师一定也和你一样,书教得很好吧?” 李雅芳尴尬地笑了笑,“他身体不好!” 回到办公室,李雅芳拆开信,很快地浏览了一遍,接着又认真地读了两遍。 陈文海在信中告诉她:最近,张雪梅又不理他了!不过,有一件令他高兴的事,那就是:他遇到了多年不见的张牡丹!在信的最后,陈文海对李雅芳说:这个礼拜天,他要过来。 到了礼拜天,陈文海果然来了,李雅芳连忙放下手上的书,“请坐!”陈文海坐下后,李雅芳又连忙为他倒了一杯茶,“请喝茶!” “谢谢!”陈文海说道。 和李雅芳同屋的刘桂芝站起身,走到李雅芳身边,“我走了,你们聊!” 刘桂芝走后,李雅芳对陈文海说: “你干吗还来找我?你应该去找张牡丹!” “张牡丹我以后再去找她!” “你和张雪梅又怎么啦?” “没怎么呀!” “那她为什么又不理你了?” “我怎么知道?”陈文海不禁皱起了眉头,“我现在烦得很!一个单位的,动不动就互相不说话,多别扭!我当初真不该去找她!” “也不能这么说!你当初去找她并没有错!只能怪她对你缺乏了解!” “这只是一个方面!我认为: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她已经不爱我了!” “你以为:她以前爱过你?” “你是说,她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这只有你们俩心里最清楚!” “我认为:她那个时候爱我是一时心血来潮,因此,这种爱情才会如此不牢固!” “你心里还是挺明白的嘛!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你这种人生态度可要不得哦!年轻人应该朝气蓬勃!” “难道我不想朝气蓬勃吗?”陈文海又皱起了眉头,“我现在有很多实际问题:身体不好,书没教好,家庭不和睦,爱情受挫折,同事和学生家长不理解!可以说,我现在是内外交困、焦头烂额!” “你现在和曹春福曹晓燕兄妹俩的关系怎么样?” “闹了点误会。”陈文海气愤地说道,“我写了一篇小说,其中有的故事情节完全是虚构的,可是,有人到曹春福曹晓燕那儿去告状,结果,曹春福在我面前大发了一顿脾气,说我捏造事实,丑化了他!为这事,我和他差点闹翻!” “这只能说明有的人根本不懂文学!” “如此看来,从事文学创作也要冒风险啊!本来,曹春福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由于我的那篇小说,我差点成为他的仇人!后来,经过我的再三解释,他虽然平息了愤怒,可是,他笑得很勉强,我和他的关系也大大地不如从前了!” 陈文海担心地说道,“由于这篇小说,说不定以后我还会在人生道路上遇到不少麻烦!” “这倒是有可能的。对此,你可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哦!” “我早就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陈文海哈哈大笑,“大不了我失去一个好朋友,只要我以后在文学创作方面成功了,也就是说成名成家了,作出这点牺牲还是值得的!” “你还是蛮乐观的嘛!” “我这个人向来很乐观,否则,我怎么可能活到今天?”说到这里,陈文海的神情肃然起来,“由于我坚信马列,因此,不管环境多么险恶,处境多么艰难,我都能保持乐观!” 过了一会儿,李雅芳问陈文海: “你跟我说心里话,你现在是不是还在爱着张雪梅?” “我爱她还有用吗?”陈文海沮丧地说道,“她现在又不理我了,我都拿她没办法!” “你们俩毕竟是一个单位的。我认为:你还是应该有耐心,等待机会把事情弄清楚!” 自从胡战勇调走后,寝室里只剩下陈文海一人,他感到寂寞冷清。和张雪梅说话,她总是爱理不理的,一副高傲的样子,使陈文海难以忍受! 陈文海想:俩人见面老是这样别别扭扭的,实在叫人不好受!李雅芳要我等待机会,可是,如果我再这么等下去,恐怕会疯掉的!那么怎么办呢?总得想个办法呀! 陈文海想啊想,可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最后,陈文海决定放弃张雪梅,不过,要和她保持友好的同事关系,于是,陈文海又给她写了。信上是这么写的:“也许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再去爱你,因此,我决定不再去继续‘纠缠’你了!今生今世能遇到你这么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孩,我已经很知足了,哪还敢有什么奢望!我要把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 在交给她一封信的同时,陈文海还把自己写的几篇文章一起交给了她。这几篇包括小说、散文和诗歌的文章都是爱情题材的作品,张雪梅看得出来,作品中的那个女孩就是自己,都是陈文海以她张雪梅为原型塑造出来的! 张雪梅是一个很聪明和悟性极强的女孩,从这些书信和文章的字里行间,她读出了陈文海对她的那片真情,尤其是那首《我为你唱一首思念的歌》更使她万分激动,点燃了她心中的爱情之火! 这是一首多么感人至深的好诗!张雪梅读着读着,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她被陈文海的一片真情深深地感染了!前一段时间,由于受外界种种因素的影响,由于缺乏了解而产生的种种误会,此刻,似乎都在这首诗面前化为乌有了! 到了晚上,张雪梅又拿出那些书信和文章读起来,读着读着,她又回想起了一年前的那个晚上,那时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那时真的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如今,这种远去的感觉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边,并且深入她的骨髓,使她在极度亢奋中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说来奇怪,张雪梅今天心情特别愉快,夜里睡得特别香,还在梦里和陈文海拜堂成亲了呢!当一觉醒来后, 张雪梅回味着刚才梦中的情景,脸上感到火辣辣的! 张雪梅看着镜子里的“张雪梅”,问“她”: “如果陈文海娶了你,他会对你好吗?” “那还用问吗?百分之百地会对你好,而且会对你好得一塌糊涂!” “真的会这样吗?你不会骗我吧?” “骗你是小狗!汪汪汪!” 第二天上午,在学校走廊上,当陈文海见到张雪梅的时候,他发现张雪梅的脸上写满了“喜悦”二字! 陈文海还发现:张雪梅在心情好的情况下显得特别漂亮可爱! 此刻,陈文海真想对她说:“我要永远爱你,直至天老地荒!” 下午, 陈文海正在备课,忽然,他发现张雪梅正款款地向他走来,脸上带着那迷人的微笑,一颗心不禁咚咚地跳起来,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似的! 张雪梅指着政治课本上的一个字笑着问道: “这个字我不认识,你能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了!”说着,便连忙告诉她这个字念什么,还翻开字典指给她看! 陈文海发现:张雪梅在看着字典的时候竟然羞得满脸通红!不禁在心里对自己说:“女孩儿在有了心上人的情况下竟然会如此美丽动人!即使老天爷也会被感动得晕过去!” 张雪梅走后,张秀英对陈文海说: “张雪梅好象对你有那个意思,抓紧点!” “你是不是说她以前对我没那个意思,只到现在才对我有那个意思?” “我可从来没这么说过!”过了一会儿,张秀英问道,“你是不是现在就想当新郎官?” “我这么想有用吗?其实,我心里明白得很,她现在根本看不上我!” “事在人为嘛!只要你主动点,她总有一天会同意嫁给你的!” “但愿我能美梦成真!” “有这个梦想就好!大姐还等着吃你们的喜糖呢!” “这一天你恐怕很难等到了!她是干部子弟,我哪敢高攀呀?” 陈文海正在批改作业,张雪梅走到他面前对他说: “我看你字写得好,画也画得不错,明天,我们团支部要出一期黑板报,你也来参加吧!” “我太愿意为你们团支部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了!可是,我现在连团员都不是!你是团支部书记,应该好好帮助我,使我能早日加入团组织!” “这个没有问题,只要我当一天团支部书记,就一天不会忘记你的入团问题!其实,你思想那么进步,早该入团了!” “我早就想入团了,只是由于我的运气太坏了,因此,至今未能如愿以偿!” “我想:如果那个时候我们是在一个地方插队,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帮你入团的!” 2022年3月19日修改 第六十一章 一对年轻人的苦恼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第二天,陈文海想到要出黑板报,因此很早就起床了。 吃过早饭,陈文海怀着兴奋的心情来到了学校。 张雪梅还没有来,陈文海想:也许她昨天晚上看了我写的小说太兴奋,睡得很晚,现在还在睡懒觉呢! 陈文海独自一人出着黑板报感到很孤单,盼望张雪梅能早点来! 过了一会儿,张雪梅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款款地向他走来。她刚洗过头,一头乌黑柔软的秀发呈波浪型披在肩后,犹如一挂黑色的瀑布倾泻而下。 张雪梅走到陈文海身边对他说: “我今天早晨起来得晚了,让你一个人出黑板报,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今天是礼拜天嘛!”陈文海看着张雪梅笑吟吟地对她说:“你头发上还有头香皂味呢!你刚才洗头了吧?” “是的!我每过两天都要洗一次头。就是头发太长了,洗起来有点麻烦。” “你的头发保养得很好!你此刻是精神焕发、神采奕奕呀!”过了一会,陈文海又接着说道:“我根本没想到你会让我帮你出黑板报!” “你应该想到啊!你不是曾经对我说过:你在上海上中学的时候负责班里的黑板报,几乎每期黑板报上都有你写的文章吗?” “班主任特别器重我,都舍不得我离开上海呢!” “你不离开上海就好了!” “谁说不是呢!就怪我妈瞎折腾,非得要离开上海!” “听说你最近看到了张牡丹,你是不是一直放不下她呀?” “如果不是我妈从中作梗,恐怕张牡丹现在就是我的媳妇了!” “你一直很爱她对不对?” “她是一个上海姑娘,我一直想娶一个上海姑娘!” “我能理解。” “你最近是不是又上曹晓燕家去了?你跟她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说你们俩吵得很厉害!” “这你都知道了!你的消息还是蛮灵通的嘛!” “是朱振华告诉我的。他认识曹春福。朱振华好像对你很有看法!他在上海那边也有亲戚,他和王志远的关系很密切。他们俩对我说了很多有关你的一些情况。王志远对我说:你小时候曾经偷拿过水果摊上的一个烂苹果,认为你大脑有病。我也想不明白:你干嘛好苹果不拿却要去拿一个烂苹果。你真是划不来呀!你拿了一个烂苹果,成为王志远手里的一个把柄,想怎么拿捏你就怎么拿捏你!瞿瑛经常去找王志远,一说起你,王志远就滔滔不绝的,几乎每次都要提你的这件事!在跟别人闲聊的时候,王志远总忘不了提你的这件事!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你的这件事了!你的名声这辈子算是完了!” 张雪梅滔滔不绝地说着,陈文海只是默默地听着,并没有感到很意外。 “你是不是早已经知道这些情况了?” “是的!他就是一个畜生!” “你也会这么骂人啊!你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怎么骂起人来也这么无所顾忌啊?这好像不符合文人的气质!” “我算是哪门子文人啊!我早就不是文人啦!那场大病彻底根本了我的命运!” “我没听明白!” “你不用听明白!”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你不是我的媳妇啊!” “我倒想成为你的媳妇!我一看到你妈就胆怯!你妈怎么是那样的人啊!” “她就是会胡搅蛮缠,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有一次,她来找我,不知道我的哪句话把她惹恼了,于是她就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嚎啕大哭,引来很多看热闹的人,把我们俩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幸亏谢继红经过解了我的围!” “怪不得有段时间你老躲着我!你是被我妈整怕了吧?” 整说到这里,刘巧珍过来对张雪梅说: “有你的电话,好像是谢继红打来的。” 于是,张雪梅就去办公室接电话去了。 打完电话,张雪梅回到了陈文海的身边。 张雪梅对陈文海说: “谢继红让你小心点!她刚才打电话对我说:你妈又去找瞿瑛了!他们俩正在说和李雅芳的事!李雅芳可能会来我们学校找你!” “她要来就让她来呗!反正我是不会娶她的!” “为什么呀?” “因为她知道我们俩的事!她希望我们俩能结婚!” 过了一会儿,陈文海问张雪梅: “我写的那篇小说你昨天晚上看了吧?” “当然看了!你的小说写得真好,我读了以后好感动!其实,你应该去当作家,教书把你的写作才能给埋没了!” “我不这么认为,倒觉得自己很适合教书,因为我特别喜欢和学生在一起!每当和学生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情就特别好!” “可是很多人都认为你不适合教书,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这是由很多因素造成的,有的人看问题很片面,有的人只看表面现象,说到底是一个国民素质的问题!” “你打算教一辈子书吗?” “只要客观条件允许,我就永远不会离开教育界!我非常热爱教育事业,愿意为中学语文教学奋斗终身!只是由于我现在身体太坏,因此没能把语文教好!” “张秀英和王桂芳经常谈到你,他们俩很理解你,对你目前的处境也很同情!” “你能理解和同情我吗?” “我当然能理解和同情你了,否则我还会理你吗?我水平有限,不如王桂芳!你忘了,我只有中专文凭,哪能和你们这些大学生比呀!” 张雪梅正在批改作业,冯宝玉过来了。 他笑着问张雪梅: “我什么时候才能吃到你们俩的喜糖啊?” “快了快了!”坐在张雪梅对面的王秀兰连忙说道: “张雪梅的喜糖还能少得了你吗?” 冯宝玉走后,张雪梅对王秀兰说: “你刚才不该和他开这样的玩笑!如果陈文海把这玩笑当真了,那误会可就闹大了!说不定还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麻烦呢!” 张雪梅说得一点都不错,冯宝玉果然一转身就去找陈文海。 冯宝玉来到了陈文海所在的那个办公室。 他走到陈文海身边对他说: “你们俩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谁和谁办喜事?”陈文海感到莫名其妙! “你还在我面前装蒜!就是你和张雪梅呀!” “这是哪跟哪呀!她从来就没有说过要嫁给我,怎么谈得上要办喜事?” “也许她不好意思直接和你说,也许她要给你一个惊喜!” “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刚才我向她要喜糖吃,王秀兰还说少不了我呢!” “这是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 “其实,我还真的希望她能嫁给我!” “现在,理想不是快要变成现实了吗?你应该高兴才是!” “我不高兴了吗?我高兴得很!我恨不得现在就和她举行婚礼!” 冯宝玉刚走不久,张雪梅就来了,陈文海连忙问她: “你是不是和别人开玩笑说我们俩要结婚?” “……” “你怎么啦?你为什么不说话?” “瞿校长给你介绍的对象,你为什么不同意?你说话不算数!” “我怎么说话不算数?” “你不是和我说如果有合适的就再找一个吗?” “问题是瞿校长介绍的根本不合适!” “你到底想找一个什么样的?” “……” “我不想再和你好了!” “随你的便!我无所谓!” “你要求也不要太高了,差不多就行了!” “什么叫差不多就行了呢,我能把婚姻当儿戏吗?” “难道你真的打算要继续等我吗?” “我没有等你啊!你是听谁这样说的?” “别人都这么说!” “可是,我对你这么说过吗?” “这还用说吗!你的行动不是已经告诉我了吗?” “原来你也这么认为啊!怪不得你经常不理我,原来你认为我离开了你就会活不下,对不对?” “我可从来没有这样认为!你堂堂大学生,又是从大城市来的,我算什么呀!” 张雪梅正在备课,张秀英过来了。 她对张雪梅说: “听说你们俩又吵架了,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吵着好玩!” “你们俩简直就像一对永远长不大的小孩!你们俩又要好又要吵,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昨天,我妈又来信把我给臭骂了一顿!” “为什么呀?” “还不是陈文海把我给害的!” “这和陈文海又有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老不结婚?” “和谁结婚?” “别人呀!” “你呀,有时候真的一点都不讲理!你明明知道他爱你,还要这么说!” “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妈一直不同意!” “那你就不会说服她?” “我可没有陈文海那副好口才!” “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听天由命呗!有人老在我妈面前嘀咕:陈文海不结婚就是为了等我!你知道这给我造成了多么大的压力吗?” “那你也不应该老逼着陈文海去随便凑合一个呀!你到底爱不爱他?你们俩老这样好一阵坏一阵的,真的把我给弄糊涂了!” “我爱他又有什么用?有的人根本就不相信他会爱上我,因为他曾经说过他不需要花瓶和绣花枕头,他需要的是红颜知己!我在有的人眼里竟然成了花瓶和绣花枕头!” “这实际上是一种社会偏见,对漂亮的女孩很不公道!”张秀英对她充满了同情! 2022年3月22日修改 第六十二章 李雅芳登门拜访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陈文海又一次来到李雅芳的住处。 “听说你要去找我,怎么没有去啊?” “本来是要去的,只不过是遇到点事没去成。”李雅芳看着陈文海的脸。“你们俩是不是又吵架了?到底是为什么呀?” “瞿瑛又为我介绍对象了,我很反感!”陈文海叹了口气,“张雪梅不但不同情我,反而还数落我!她不愿意嫁给我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伙同瞿瑛一起欺负我?” “她也是替你着急嘛!你一天不跟别人结婚,有人就老拿你们俩开玩笑!有人还把这种玩笑开到你妈那里,你妈信以为真,于是就去辱骂张雪梅!” “张雪梅受了我妈的气就不理我!我也太倒霉了吧?” “你们俩老这样好一阵坏一阵的,到底还有没有希望了?” “几乎没有什么希望了!我真没想到爱上她会给我带来那么多的烦恼,使我陷入那么深的痛苦之中!” “爱情就是这个样子!你难道没有读过琼瑶的小说吗?” “听说过。” “我建议你读几本琼瑶的小说,这样,也许会对你有所启发和帮助。” “杂志上说很多女生特别喜欢读琼瑶的小说,说她是写爱情的高手,有的人甚至说:在写爱情方面,没有哪一个作家能和琼瑶相比。果真如此吗?” “我读过几本琼瑶的小说,认为她确实很善于描写爱情!”过了一会儿,李雅芳问道,“你这样经常和我约会,张雪梅会不会很在意?” “她才不会在意呢,她巴不得我们俩能成呢!” “你没告诉她我们俩只是一般的朋友吗?” “我告诉她了。” “她什么反应?” “她只是笑笑而已。” 又过了一会儿,李雅芳对陈文海说: “高师傅极力想撮合我们俩,我都烦死了!” “我还不是和你一样!” “在婚姻问题上,中国的现实就是这样,不象西方国家那样注重爱情!” “这也不奇怪,因为中国的封建社会长达两千多年,在婚姻问题上,中国人已经习惯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 吃罢晚饭,陈文海来到张秀英的家。 “听说张雪梅快要和别人结婚了,这是真的吗?” “我没听说,这是谁告诉你的?” “翟校长!” “他是在和你开玩笑吧?” “你说,张雪梅为什么要我去和别人结婚?”说着,陈文海难受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你也不要太难受!我想,张雪梅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难言之苦!” “她有什么难言之苦?分明是在耍弄我嘛!我怀疑是瞿校长在捣鬼!我看得出来,他根本不乐意我和张雪梅好!”过了一会儿,陈文海可怜巴巴地问道,“如果张雪梅真的和别人结了婚,我该怎么办?” “那还不好办?就再找一个呗!” “你说得倒轻巧!你以为找对象就像到商店去买东西那么容易吗?”说完便离开了张秀英的家。 陈文海刚走,王桂芳来了,她告诉张秀英: “我听说:为陈文海和张雪梅的事,翟校长还和张雪梅大吵了一架呢!” “那么,张雪梅快要和别人结婚了是不是真的?” “那是翟校长放的一颗烟幕弹,想以此让陈文海对张雪梅彻底死心!” 瞿瑛把张雪梅叫到办公室,生气地对她说: “最近,我为陈文海介绍了一个对象,他为什么不愿意?” “我怎么知道!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谁让你对他那么好的!” “我没有对他好呀!” “你还不承认!你们俩在办公室里的表现,你以为我不知道呀!还有,你们俩礼拜天在一起出黑板报时那副亲热的样子,你以为别人都是瞎子看不到吗?” “这算什么呀!我和他是同事,难道就不应该把关系搞得好一点吗?我们俩亲热又怎么了,这难道也犯法吗?” “这是不犯法!”翟校长的火气更大了,“然而,你知道你们的这种行为造成了什么后果吗?” “什么后果?” “别人都认为你们俩快要结婚了!” “啊?”张雪梅感到很惊讶,“我什么时候对什么人说过我要嫁给他?” “这还用说吗?你已经用你的实际行动告诉了人们!” “难道非要我老是不理他甚至整天骂他打他,才能证明我不愿意嫁给他?”张雪梅感到很好笑,“如果真是这么的话,我和他岂不成了敌人吗?” “你不要狡辩!”瞿校长警告她,“如果你们俩再这样下去的话,我只好请你回到你曾经待过的那个小山村去了!你不是在那里插过队吗?你可以继续在那里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这时,正好上课铃响了,瞿校长连忙对她说:“我还有课,今天,先谈到这里!你下班回去以后好好地想一想,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说着,便离开了办公室,把张雪梅一个人撂在办公室里! 瞿校长走后,张雪梅越想越生气、难受、委屈,眼泪像珍珠似的一串串从脸颊上滚落下来! 李丽华从校长办公室门口经过,见张雪梅正在里面掉眼泪,便连忙进去问她: “你怎么了?是不是又挨校长训了?” “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就会训人!” “到底为什么事要训你?” “不就是看到我和陈文海关系好一点吗!这又算得了什么呀?” “是算不了什么,可是,他一小题大做,问题就严重了!现在外面传得很厉害,有人竟然说你们俩已经领了结婚证!” “啊!”张雪梅吃惊不小,“这些人怎么这么会造谣,他们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这时,王秀兰来了,她告诉张雪梅一个更令人吃惊的消息: “有人说你们俩已经在一起睡过好几回了!” “啊!”张雪梅一听,气得差点晕过去,“这样的人真该千刀万剐!” “你干吗要生这么大气?就算你们俩已经在一起睡过好几回了,也算不了什么呀!”王秀兰笑着问她,“你们俩是不是真的已经……” “我都已经气成这么了,你竟然还有心思和我开这样的玩笑!我和他是那种人吗?” 陈文海正在备课,忽然,王秀兰朝他喊道: “陈老师,有人找你!”陈文海抬起头来,见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位年轻姑娘。由于这位姑娘戴着头巾和口罩,因此,陈文海一时没认出来她是谁。 “你是谁?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于是,他们一起来到操场上。 “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这位姑娘摘下口罩,“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原来是李雅芳啊!”陈文海喜出望外! “嘘,小声点!”李雅芳连忙朝他摆手,“不要让别人知道我是李雅芳!” “你把自己捂得如此严严实实,原来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你是李雅芳呀!你这身打扮就像是一个地下工作者!你这是干什么呀?” “因为我不想让别人误认为我们是在谈恋爱!你现在和张雪梅的关系进展如何?” “还不是老样子!” “我听别人说:你们俩总是好一阵坏一阵的,就像是一对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孩!” “那是别人瞎说的!我和她在工作问题上因为有分歧而发生争吵,这很正常!我们俩不是也经常发生争吵吗?” “同样是发生争吵,我们俩和你们俩性质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因为你们俩是一对恋人,而我们俩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我和她也不能算是一对恋人!确切地说,我和她只是一般的同事关系!由于我喜欢她,别人就误认为我们俩是一对恋人!这种误解把我们俩都弄得很尴尬!” “正由于我看到了这一点,因此我才不想让别人对我们俩也产生这样的误解!” 吃过午饭后,陈文海继续和李雅芳在一起聊天。 “我听你妈和你妹妹的意思,她们好象都有点看不起张雪梅,不赞成你去追她!” “其实,我并没有去追她!如果不是我妈没完没了地为我介绍对象,并且对我施加压力,我才不会去找她呢!现在有很多人包括张雪梅在内都误认为我对解决婚姻问题操之过急,有的甚至说我想老婆都想疯了,连书都没心思教了!这真是天大的误会!” “……” “我从小就有理想抱负,想长大后干一番事业!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会在上大学的时候大病一场,使我原来就不好的身体变得更坏,后来,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可是,健康状况仍然很糟糕!校长不止一次地对我说:‘男子汉大丈夫应该以事业为重!正经的女孩一般都喜欢有事业心的男人!只要你事业有成,还怕找不到媳妇吗?’言外之意,我陈文海没有事业心,只会瞎追女孩!你说我冤枉不冤枉?” “……” “有很多人根本不理解我,他们一味地往我的伤口上撒盐,使我在痛苦中越陷越深!”陈文海点燃一根烟,猛抽了几口,然后接着说道,“我就像是茫茫大海上的一叶扁舟,在波涛汹涌间上下颠簸,随时都有被大海吞没的危险!”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抽烟?你现在这副样子是不是有点太消沉了?你应该重新振作起来!” “谈何容易!”陈文海又抽了几口烟,“我现在所处的环境糟糕透了,根本看不到一点希望!” “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不知道!”陈文海的心情变得更坏了,“我现在是过一天是一天!” “没想到你的心情会如此之坏,我想帮你,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帮你!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应该想开一点!我看得出来,你非常爱张雪梅。我希望你们俩能结为百年之好!” “其实,张雪梅根本不适合我!” “不能这么说吧!张雪梅是一个典型的淑女!《诗经》里不是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你一介书生,就需要像张雪梅这样的女孩来爱抚体贴你!” “如果大家都像你这么认为就好啦!”陈文海感动得都快要掉泪了,“你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好女孩!有你这样的好朋友,我真是三生有幸!” 2022年3月22日修改 第六十三章 混乱的课堂纪律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石迎春刚走进教室,柳见阳就问他: “下一节是什么课?” “我不知道!”石迎春指着黑板旁边的课程表,“那上面不是有吗?” “下一节是语文课!”顾斌告诉柳见阳。 “太好了,我们又可以玩一堂课了!”柳见阳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 “叮铃铃………”上课铃响了,陈文海来到初二班教室门口,见教室里混乱不堪——有的在吃糖,有的嗑瓜子,有的在聊天,有的在打扑克,有的在下象棋,有的在课桌间追打嬉闹,把课桌椅碰得稀里哗啦、东倒西歪!黑板上画得乱七八糟的,有文字,有图画,有直线,有曲线,还有水印和泥巴坨! 有几个同学见陈文海来了,连忙坐好,然后拿出课本、笔记本和文具盒。 “起立!”班长兼学习委员李慧芳喊道。 听到喊声,有的同学懒洋洋地站起来,好象三天没有吃饭!有的站起来后东倒西歪地,像是一群战场上的伤兵!有的干脆坐着不动,一副大老爷的派头! “老——师——好——!”声音稀稀拉拉的,而且还拖着长腔! 坐下后,教室里一片喧闹声! 陈文海只顾唱自己的独角戏!他对这种混乱不堪的局面早已习以为常了! 陈文海正在黑板上板书,忽然,身后的喧闹声戛然而止!他感到很奇怪,转身一看,原来是赵志刚和张雪梅来了! 赵志刚朝那几个调皮捣蛋的学生大声训斥道。 “闹什么闹?老师在你们还这么闹!你们眼里还有没有老师了?” “你为什么就不能管一管呢?你自己看,课堂纪律都乱成什么样了!”张雪梅对陈文海说,“你还是男老师呢,怎么连我们女老师都不如?你为什么就不能对他们厉害一点?” “他们根本不听我的,他们简直就像是一群桀骜不驯的野马!”陈文海笑着说道。 “你还笑得出来!”张雪梅把陈文海叫到教室外面,然后对他说,“又有家长到上面去告你的状了,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了,张秀英已经告诉我了!”陈文海接着说道:“他们喜欢告状就让他们去告好了,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你知道吗?他们把我也扯进去了!”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有人说:你是由于我才不好好教书的!”张雪梅差点掉下泪来,“在有的眼里,我就好比是《封神演义》里的妲己!” “你是商纣王的王后吗?你是狐狸精吗?”陈文海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在某些人的眼里,我就是狐狸精!” 下课铃响了以后,张雪梅捧着政治课本、备课本和学生的一摞作业本,怒气冲冲地走进办公室,狠狠地把这些书和本子扔到办公桌上,后面还跟着几个嘻皮笑脸的学生。由于扔得太重,这些书和本子撒了一地,见此情景,那几个调皮捣蛋的学生笑得更欢了。 “笑什么笑!”张雪梅弯腰捡起地上的书和本子,瞪圆了双眼,“你们几个为什么在课堂上瞎捣乱?” “我们没捣乱呀!”柳见阳嘻皮笑脸地说道。 “还好意思笑?脸皮真厚!”张雪梅把眼睛睁得更大了,“在课堂上乱走动,还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的,这不是瞎捣乱是什么?” 这时,班主任赵志刚正好进来,他走到那几个学生面前。 赵志刚扫视了一下那几个调皮捣蛋的学生,然后对他们说: “你们几个是不是又在课堂上捣乱了?” “这几个家伙也太放肆了!告诉你们,我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张雪梅对那几个学生大声呵斥道。 “你不要生气!”赵志刚对她说,“你不值得为他们生这么大的气!” “你们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们以为我是陈老师啊!快去我的办公室老老实实地写检讨,哪也不许去!都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石迎春大声喊道。 “其他同学呢?”张雪梅转身面向那几个学生,“你们都听到了没有?” “我们都听到了!” “这样就好!”张雪梅说道。 “对这样的学生就该这么治他们!”王秀兰说道。 “陈文海对学生太客气了,使他们养成了不尊重老师的坏习惯!陈文海对学生那么好,可是有的学生根本不领他的情,在课堂上越来越放肆!”王桂芳对张雪梅说。“还是你厉害,我们都应该向你学习!” “你别无耻地吹捧我了,我如果有陈文海那么有才就好了!”张雪梅笑着说道。 “光有才又有什么用?”赵志刚说道,“肚里有货倒不出,这样的才有用吗?” “不能这么说吧?”王桂芳说道,“陈文海的口才那么好,能说是肚里有货倒不出吗?”说到这里,王桂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皱着眉头对大家说:“前不久,我又见到了朱振华和赵新华,他们俩又在我面前老调重弹,说什么:‘你们学校也有一个陈景润!这样的人根本不该让他留在学校里头!他连话都说不清楚,怎么能教书你?让这样的人去教书,不是误人子弟吗?’” 王桂芳的这几句话正好被刚跨进办公室门的谢继红听到。她是来找张雪梅的。 谢继红接过王桂芳的话头,气愤地对大家说: “这两个坏蛋也在我面前这么说过陈文海!我当时就狠狠地驳斥了他们俩一番!我对他们俩说:‘你们俩别胡说八道!陈文海是学中文的,平时又喜欢跟别人聊天,谈论起国家大事滔滔不绝的,对有的社会问题很有见地!他怎么能跟陈景润相提并论?’我这么说,赵新华还不服气!他对我说:‘我曾经见过陈文海,他在我面前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他确实不适合当老师!’我对他说:‘那是由于他病了,心情又特别坏!这种情况谁都会有啊!陈文海偶尔一两次说话不利索,你就紧紧抓住不放!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你不就是看陈文海不顺眼吗?你就是想把陈文海从学校里排挤出去!’赵新华嘿嘿一笑,‘我又不是跟他一个学校的,我犯得着吗?’我说:‘你确实不是跟陈文海一个学校的,可是你跟冯宝玉是一个学校的!你们俩一唱一和的,一直在密谋着怎么样才能把陈文海从学校里排挤出去!把陈文海比作陈景润,就是你们俩编排出来的瞎话!朱振华是赵新华的朋友,他们俩狼狈为奸,经常一致对外说:‘陈文海就是一个书呆子,他读书读傻了,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他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死读书,不跟任何人打交道,结果就把自己变成了陈景润!’’” “真是够歹毒的呀!”王桂芳感叹道:“为了排除异己,他们俩真是不择手段呀!” “有的学生受坏人蒙蔽而跟着胡说八道,说陈文海讲起课来不生动不形象,干巴巴的,使人昏昏欲睡!还有的学生说他不会发挥,只会照本宣科!”谢继红说道,“连陈春梅也经常这么说他哥哥,她也被坏人拉下了水!” “我说一句公道话:其实,陈文海也不是所有的课都讲得不生动不形象,有的时候也并没有照本宣科!”王桂芳说道,“我听过他的课,他有的时候还是讲得很精彩的!” “我们不能对陈文海有偏见!”张秀英为陈文海主持公道,“他有的时候课讲得不好是由于身体不好!我们应该同情他!” 正在他们议论陈文海的时候,瞿瑛进来了。 他对王桂芳、张秀英说: “你们两个如此袒护陈文海,实际上是害了他!” 他见谢继红也在,便对她说: “你别瞎掺和我们学校的事!陈文海的事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来评头论足!” “我这是主持公道!” “你还是算了吧!”瞿瑛瞪圆了双眼,“你真正了解陈文海吗?他就是上海滩上的一个小流氓!” “你这么诽谤陈文海,也不怕天打五雷轰!”谢继红几乎要掉下泪来,她声音哽咽地说道:“陈文海现在已经够可怜的了,可是那些王八蛋还不放过他!”谢继红朝瞿瑛大声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呀?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你这个疯丫头,还不赶快滚?”瞿瑛朝谢继红咆哮道:“你赶快滚回竹溪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见瞿瑛这么对待谢继红,张雪梅不乐意了,她朝瞿瑛大声喊道: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谢继红是我的朋友,你怎么能如此不顾及我的面子?你这么欺负我的朋友,就等于是在欺负我!如果我的父亲知道你是这种人,还会让我认你这个叔叔吗?” “我哪敢欺负你的朋友,明明是她在我们这里瞎掺和,如果我不加以制止,我这个校长的脸面往哪搁?” “算了算了,都少说两句吧!”赵志刚连忙充当和事佬,“你们俩一个是叔叔一个是侄女,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谁跟他是叔叔侄女了?他又不是我的亲叔叔!”张雪梅余怒未消,“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霸道的样子!什么都得听他的,他算是老几呀?” “好啦好啦,我的大小姐!”谢继红连忙对她说:“连我都不生气了,你怎么还没完没了的!”说着便推着张雪梅往前走,边推边说道:“我们俩到操场上去说会话吧!” 谢继红和张雪梅离开后,瞿瑛对王桂芳和张秀英说: “你们俩别老惯着陈文海!你们俩一味地袒护他,实际上是害了他!” “我们这不叫袒护,我们这是在客观公正地评价陈文海!”张秀英说道。 “张老师说得对!”王桂芳对大家说。 “你们两个和陈文海都是语文老师,就会互相吹捧!”王秀兰说道。 “这怎么能说是互相吹捧呢?难道我们不应该同情陈文海吗?”王桂芳说道。 “我没有说不应该同情陈文海呀!”王秀兰连忙对大家说,“陈文海确实太可怜了,我们大家都应该同情他!” 谢继红和张雪梅来到了茶场上。 谢继红对张雪梅说: “我最近去了一趟上海,在那里见到了张牡丹。这个张牡丹还怪可爱的,她一说起陈文海就两眼发亮!我看得出来,她特别喜欢陈文海!” “陈文海就是放不下她!”张雪梅说道,“陈文海经常在我面前提起她,说她特别爱笑,笑起来特别好看!陈文海对我说:要不是她妈从中作梗,张牡丹现在就是他的媳妇啦!说不定现在孩子都有啦!” “这是他们俩的初恋,一定是刻骨铭心的!”谢继红的眼前浮现她们俩那天的见面情景—— 南京路上人潮涌动,她们俩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着往前走。在她们俩说话的时候,谢继红好几次都忍不住要仰头看一下公路两边的高楼大厦。 “这里永远是人潮涌动、热闹非凡!”张牡丹对谢继红说,“这里是上海最繁华热闹的地方,南京路是上海的一条最著名的商业街,被誉为‘中华第一街’,闻名中外呀!” 后来,她们俩又去了外滩和外白渡桥。 倚靠在外滩的栏杆上,面对涛涛黄浦江,谢继红感慨万端;“陈文海就出生在这繁华大都市,在这里度过了他的中小学时代!1971年,他跟随父亲离开了这里,去了群山连绵的鄂西北!这里是他的根呀!他没有一天不怀念上海!” “他根本舍不得离开上海!”张牡丹动情地说道,“陈文海经常对我说:要不是她妈执意要把他带走,他根本不会离开上海,根本不会离开这块生他养他的热土!他热爱这里的一草一木!’” 谢继红顺便告诉张牡丹: “上海有我的亲戚,我经常来这里。” 接着,谢继红又对张牡丹说: “什么时候我能在上海见到陈文海就好了!” 倚靠在外白渡桥的栏杆上,望着远方的黄浦江,谢继红默默无言。 沉默了一会,谢继红问张牡丹: “陈文海最终会回到上海来吗?” “我想会的。”张牡丹充满激情地说道:“哪怕是一个梦呢!只要有了这个梦,陈文海就会觉得自己活着有奔头!即使人生道路再坎坷,只要有了这个梦,他都会挺过去!即使在人生道路上有再多的风险和挑战,只要有了这个梦,他都不会放弃希望和努力!” “陈文海是一个不愿意服输的人,他越挫越勇的精神是值得我们大家学习的!”谢继红转过身背靠栏杆,望着桥上来来往往的汽车和人群,喃喃自语道:“陈文海,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回到这块生你养你的热土!” 2022年3月24日 第六十四章 七嘴八舌议论老师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下了晚自习后,有几个同学仍然不回家,而是留在教室里聊天。 “陈老师是中文系的大学毕业生,竟然把语文教成现在这个样子,真叫人不可思议!”柳见阳对大家说。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难道大学生就一定能把语文教好?”石迎春看了一眼柳见阳,“肚里有货倒不出,再多的学问也白搭!” “你的这种论调怎么和赵老师说的一模一样?”李慧芳质问道。 “鹦鹉学舌呗!”陈晨说道。 “陈老师在上大学期间大病了一场,还差点病死呢!”柳见阳对大家说。 “由于这场病还休学半休学了一年多时间,落下了不少课!他的大学文凭还是学校照顾的呢!”石迎春连忙补充道。 “真的吗?”陈晨说道,“该不会是你们这伙人瞎编的吧?” “这可不是我们瞎编的!是校长亲口告诉我爸的!”柳见阳说道。 “这么说,陈老师没有达到大学文化水平!”李慧芳对大家说,“可是语文组的老师们都说他有水平,没能把语文教好是由于缺乏教学经验!” “刚来我们学校的时候,陈老师对我们一点都比厉害,所以不少同学都不怕他,有的甚至胆大妄为到敢和他顶撞!”李金花对大家说。 “唉,我说你们俩都别摆弄辫梢了行不行?”陈慧英对李慧芳和李金花说。 “后来,由于有的同学越闹越凶,甚至闹得连课都上不下去了,因此,陈老师的脾气才变得很坏,动不动就发火训斥人!可是这些同学并没有因此而怕他,而是变着法儿地捉弄他!”李慧芳问大家,“你们还记得那次轰动全校的‘青蛙事件’吗?” “怎么不记得?这次事件在我脑海中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陈晨对大家说,“你们知道‘青蛙事件’属于什么性质的问题吗?” “这还用问吗?是恶作剧呗!”李金花说道。 “只会训斥人的老师同学们一般都不服!”柳见阳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 “你在说谁呢?”李金花的脸都气歪了,“你是不是在说陈老师?” “我又没有指名道姓,你急什么呀?” “她当然要急了,难道你不知道她喜欢陈老师吗?石迎春说道。 “不光李金环喜欢陈老师,很多女生都喜欢陈老师!”李慧芳说道。 “这很多女生里头是不是也包括你李慧芳?”陈晨问道。 “其实,你们俩陈老师都喜欢!”李金花对大家说,“在我们班,李慧芳和陈晨的语文成绩最好,所以,陈老师就对她们俩特别偏心,一会儿让李慧芳当语文课代表,一会儿让陈晨当语文课代表!” 正在同学们议论陈文海的时候,张雪梅来了。 她对同学们说: “天都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没有回去?难道你们不知道家长正在为你们担心吗?” “我们谈兴正浓,就忘了回家!”李慧芳说道。 在回家的路上,柳见阳对张雪梅说: “陈老师讲起课来像讲天书似的,我们一点都听不懂!” “陈老师讲起课来干巴巴的,一点儿也不吸引人!一上语文课,我就想打瞌睡!”石迎春对张雪梅说,“学校能不能给我们班换个语文老师?”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李慧芳连忙插嘴道,“陈老师那么热爱教育事业,那么有学问,你到哪儿去找这么优秀的老师?” “李慧芳同学说得对,你不该有这种想法!”张雪梅对大家说,“其实,陈老师还是很想把语文教好的,只是由于种种主客观因素没能把语文教好,我们应该体谅他的难处!” “张老师,你以前对大人们可不是这么说的!”陈慧英对张雪梅说。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也许我们大家都有不理解陈老师的时候!” 当只剩下三个女同学的时候,李慧芳对张雪梅说: “有一天,陈老师在给我们班上课的时候突然晕倒,有的人说是由于你把他给气的!这是真的吗?” “我好象隐隐约约地听人谈起过这件事,至于到底有没有这回事我也闹不明白!” “现在,人们都在谈论你们俩,说陈老师如何如何地喜欢你!”陈慧英对张雪梅说。 “我听大人们说,校长对你们俩好象都有看法!”李金花对张雪梅说。 “现在说什么的都有!”李慧芳对张雪梅说,“我真希望你们俩永远是好朋友,永远不闹别扭!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该多好啊!” “你真懂事!”张雪梅夸奖道! 虽然回到家里后已经很晚了,但是,李慧芳仍然毫无睡意,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李慧芳的伯父是一家纯文学刊物的编辑,伯母是一所中学的语文老师。受父母的影响,李慧芳从小就读了不少古今中外文学名著,立志长大后成为一名作家!在班里,陈文海最喜欢她和陈晨。为了把她们俩培养成作家,陈文海经常给她们俩“开小灶”!可是这样一来就给人们造成了一种错觉,似乎陈文海在教学上没有做到面向全体学生!各种各样的嘲讽、非议和责难不胫而走,流言蜚语和明枪暗箭犹如急风暴雨似的向她们袭来,使她们受尽了委屈! 刚才,她们几个同学在教室里议论陈老师,在路上和张老师谈起陈老师,李惠芳的心情是复杂的!虽然她同情陈老师,但是,由于社会阅历有限,她在很多方面还很不理解大人们的行为! 她觉得:大人们的世界真是太复杂了! 李慧芳正在看一本纯文学期刊,几个女同学来了。 “你在看什么呢?”陈晨边问边看封面,“原来是《汽车城》呀!” “你们作业都做完了吗?”李慧芳问大家。 “我做完了。”张春霞说道,“她们几个有的做完了有的还没有做完。” “为什么没有做完呢?是不是有的题不会做?”李慧芳问大家。 “李慧芳,我有几道题不会做,你能不能给我讲一下?”林秋菊把作业本放到书桌上,然后对她说。 “当然可以啦!”李慧芳批评她,“谁叫你上课的时候不注意听讲的,现在才知道着急!” “你说话的口气像老师!”陈慧英说道,“你是不是长大后也想当老师啊?” “有这个愿望。” “当老师有什么好的?” “为四个现代化培养人才!伯母对我说,四个现代化急需人才,而学校是培养人才的地方!” “你的伯母也是中学语文老师,她对陈老师是怎么评价的?”张春霞问道。 “我的伯母说陈老师有学问,现在没能把语文教好是由于缺乏教学经验,学生语文基础太差!另外,校风和班风也很有问题!。” “这样的评价才是实事求是的!”陈慧英对大家说,“有的人就是喜欢贬低陈老师,以此显示自己有水平!” “我的伯母说,有的人贬低别人就是为了抬高自己!这样的人最可恶!”李慧芳对大家说,“这种人明明自己没有水平,却说别人没有水平!” “你说得对!”陈慧英对大家说,“如果说陈老师没有真才实学,是‘混世魔王’,那么,他怎么可能靠自学考上大学?又怎么可能几十年如一日地坚持业余创作?很多人读了他的作品后都说他的文笔好,如果陈老师没有真才实学,能写出这么好的文章来吗?” “我看,有的人说陈老师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完全是出于对他的忌妒!”李金花问陈慧英,“我说的对不对?” “你说得很对,我的小美人!”陈慧英对她说,“谁不知道你长得漂亮,陈老师喜欢你!” “你怎么也跟着别人一起瞎说陈老师?”李金花有点生气了。 “我瞎说了吗?”陈慧英问大家,“你们说,陈老师是不是真的喜欢李金花?” “有一点吧!”林秋菊嘻嘻哈哈地说道。 “你也没有一点正经!”李金花更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李惠芳对李金花说,“陈慧英是和你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再说,陈老师也喜欢张春霞,张春霞不是也长得很漂亮吗?” 为了提高同学们的语文学习成绩,陈文海除了找班干部和同学们谈话,有时还进行家访。 这天,陈文海来到顾斌同学的家里。 和顾斌同学谈了一会儿话后,陈文海要他陪自己走访几个同学的家,以便让家长配合课任老师督促自己的孩子学好语文。 顾斌的父亲顾兴旺对陈文海说: “你坚持进行家访,这种精神实在令人佩服啊!” “我现在虽然已经不是班主任,但还是语文老师,语文老师就应该经常进行家访,这是语文老师工作的需要和特点!” “像你这样的语文老师可不多呀!” “有的家长只顾自己玩,根本不关心孩子的学习,他们认为:自己已经把孩子交给学校了,学校的老师们应该对孩子的学习负全部责任!”顾斌对陈文海说。 “教育孩子不仅仅是学校老师们的事,家长也要配合老师,才能把孩子教育好!教育是一项系统工程,只有学校、家庭和社会互相配合好,才能取得良好的教育效果!”陈文海对顾兴旺说。 “陈老师不愧是从师范院校毕业的,讲起教育来头头是道!” “陈老师这么关心你们,你还不赶快陪陈老师到同学们家里去进行家访?”王秋菊对儿子顾斌说。 于是,顾斌便陪着陈文海一家家地进行家访。 在回来的路上,他们遇到了几个女同学。 李金花对陈文海说: “陈老师,请你到我们家去坐一会儿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啦!”陈文海对大家说,“走,我们大家都去!”接着又问李金花,“我们大家都去你家做客,你欢迎不欢迎呀?” “当然欢迎啦!”李金花笑着回答道。 来到李金花家后,李金花对陈文海说: “你这是第一次上我们家来,以后可要经常来呀!” “以后,我一定经常来!你们这几个女同学是不是经常互相串门?” “有的上我家来的次数多一些,有的来的次数少一些。” “应该互相多串串门,这样可以加深了解,有利于学习!” “陈老师说得对,以后我们一定经常互相串串门!”陈慧英对大家说。 闲聊了一会,陈文海便告辞回单身宿舍了。 等陈文海走后,李金花对大家说: “我认为陈老师这人挺随和的,不象有的人所说的那么不好接近!” “有的人不了解陈老师,有的人不喜欢陈老师。”李慧芳说道。 “我们班有的男生老喜欢和陈老师作对,陈老师身体那么不好,他们还那么气陈老师,真是太过分了!”张春霞把两条小辫甩到背后,气愤地对大家说道。 “和陈老师故意作对的,除了男生也有女生,还有老师、学校领导和家长们!”李慧芳对同学们说,“陈老师的处境真是太艰难了!” “如果我们是大人,就可以为陈老师分担忧愁了!”陈晨说道。 2022年3月24日修改 第六十五章 李雅芳听信谣言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不久,李雅芳又来找陈文海,不过,她这次没有直接到学校来,而是打电话告诉陈文海她来了。打完电话后,陈文海便来到了校门口。 陈文海对李雅芳说: “去我的住处吧!那里说话比较方便。” 学校离单身宿舍有一段路,他们俩沿着这段路往前走。 在路上,李雅芳对陈文海说: “现在,外面有不少人在议论你们俩!” “他们是怎么议论的?”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让他们去议论吧!我根本不在乎!” “有人说:你不该去追张雪梅!” “我没有去追她!” “你还不承认!这又不是什么坏事!” “我真的没有去追她!” “你们俩现在关系怎么样?” “还过得去吧!” “我认识你们学校的王桂芳,她有一次对我说:你对张雪梅太痴情了!”李雅芳接着说道:“我就是不明白:你干嘛要对她那么痴情!” “你别听王桂芳瞎说!”陈文海尴尬地笑了笑,“根本谈不上痴情!我就是有点喜欢她!仅此而已!” “张雪梅有什么好?”李雅芳根本不听陈文海解释,仍然沿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我听别人说:张雪梅是竹溪人。竹溪只是一个小县城,你干嘛要对这个在县城长大的小女孩那么感兴趣!你大概忘记自己是上海人了吧!你不是经常对别人说你想找一个上海姑娘吗?你现在的行为是自相矛盾呀!” “正由于我想找一个上海姑娘,因此我才没有打算去娶张雪梅!有一次,我把我的这个想法告诉给了张雪梅,张雪梅如释重负,她轻轻地打了我一下,然后笑着对我说:‘你干嘛不早说呀?害得我整天提心吊胆,生怕你来逼我嫁给你!’我呵呵一笑,‘我早就想告诉你了,就是怕你误解我的意思,以为我看不起在小县城长大的女孩!’”说到这里,陈文海忍不住哈哈大笑,“其实,把事情说开了,这对大家都有好处。现在,我和张雪梅完全是同事关系。” “有一个漂亮的女孩跟你保持同事关系,这也挺不错的嘛!”李雅芳笑着说道:“不瞒你说,前不久,我曾经去找过她一次,我们俩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话。” “能把谈话的具体内容告诉我吗?” “不能。这是我们女孩之间的事,哪能让你知道!” “不告诉我算了!”陈文海嘿嘿一笑,“其实我也不想知道!” “我认为:张雪梅是一个很平常的女孩,除了长得漂亮点外,好像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我就是纳闷:她到底哪点吸引了你!” “她除了长得漂亮,还有很多优点!不怕你生气,我得直说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在张雪梅身上有很多别人所没有的优点!我把你们俩比较了一下,觉得你在很多地方都不如她!” “她到底有哪些优点?说来我听听!” “你真想听啊?” 李雅芳点点头。 “那我就不忌讳了!”陈文海正要往下说,李雅芳冷不丁打了他一下。 “你干嘛打我?” “你一点都不懂女孩的心!”李雅芳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陈文海,“我今天干嘛要来找你,你难道一点都不明白吗?实话告诉你吧!是张雪梅让我来找你的!她对我说:‘你们俩都是上海人,上海人应该找上海人。你应该主动点。也许,他正等着你先开口呢!’我对她说:‘我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好意思先开口?在结婚这个问题上,一般都是男方先开口。’她对我说:‘你就脸皮厚点,你就对他说;你想嫁给他!’于是,我就今天来找你了!” “这个张雪梅也真是的!”陈文海满脸不高兴,“我都已经告诉她了:我喜欢的是张牡丹!她为什么非得要把我们俩往一块捏!” “我明白了,你根本不想娶我!”李雅芳也满脸不高兴,“你干嘛不早说呀?害得我今天白跑一趟!” “也没有白跑。”陈文海看着李雅芳的脸,“你实话告诉我:你想嫁给我是由于爱我吗?你到底爱没爱过我?” “你就是太把婚姻问题理想化了!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是由于爱情而结为夫妇的!有的夫妻没有爱情不是照样过得很幸福吗?” “有的夫妻看起来似乎很幸福,其实是一种假象!” “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个问题了!” 在李雅芳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俩已经走到了陈文海的住处。 李雅芳对陈文海说: “我们俩进去再接着说吧!” 进屋后,陈文海为李雅芳倒了一杯开水。 喝了几口开水后,李雅芳对陈文海说: “你刚才对我说:你在张雪梅身上发现了很多优点,这会儿你能不能具体地对我说一说?” “你刚才不是不让我说吗?”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那我就真的要说了!” “说吧说吧!你都不想娶我了,我没有理由再阻拦你了!” 既然李雅芳这么说,陈文海也就无所顾忌了,便滔滔不绝地说了张雪梅一大堆的优点。 “你也不怕我吃醋?你当着一个女孩的面夸另一个女孩,难道就没有考虑到这个女孩会是一种什么心情吗?” “心里不好受呗!”陈文海连忙向她道歉,“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不该在你的面前夸张雪梅!” “不但不该这么夸,连她的名字都不该在我的面前提!” “你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我知道:在你的眼里,我很多方面都不如她!”李雅芳更生气了,“你吹捧她,实际上就是在贬低我!”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丝毫没有贬低你的意思!”陈文海哭笑不得,“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怎么会贬低你呢?” “就算你在主观上没有贬低我的意思,可是你已经在客观上起了贬低我的作用!” “这我倒从来没有想过!” “你太不了解女孩了!”李雅芳大声嚷道,“你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如果我嫁给你,就是世界上头号大傻瓜!” “啊?你真的生气了!” “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做好思想准备了,因此,我一开始就没有对你抱太大的希望!我这次来就是要告诉你,我可能快要和别人结婚了!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哟!” “我后悔什么呀?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我,你和我谈恋爱完全是出于无奈!” “你说得对!”李雅芳终于和盘托出,“如果我不是看在你父母的面上,我才不会和你谈恋爱呢!我该走了!” “着什么急呀?”陈文海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吃午饭的时候了,我去买饭,你在这里等着我!”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 “难道你现在就不怕别人误认为我们俩是一对情侣了?” “现在,我就是要让别人好好看一看我们俩般配不般配!” “你这是何苦呢?” “我就是要别人好好看一看我李雅芳并不比张雪梅差多少!” “你这是故意要我难堪呀!”陈文海哭笑不得,“别人不了解情况,还以为我们俩快要结婚了呢!” “这我不管,谁叫你欺负我的!”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就现在!你现在就在欺负我!” “好了好了,我们别再闹了,我们还是赶快去买饭吧!” “那我们就快走吧,亲爱的!”李雅芳撒起娇来了。 “啊?我什么时候成为你亲爱的?” “就现在!难道不可以吗?”李雅芳继续撒娇道! “我真拿你没办法!”陈文海和她开玩笑,“我干脆现在就向你求婚算了,否则,你会恨我一辈子!” “我有那么贱吗?”李雅芳又不高兴了,“你这求婚是被我逼出来的,不是你心甘情愿的!” “那我现在怎么做才能使你满意?” “让我和你一起去买饭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于是,他们俩就亲亲热热地一起去买饭,使不少人向他们俩投来羡慕的目光! “怎么样,我们俩是不是很般配?”李雅芳得意洋洋地问道。 “你的目的总算达到了!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吃过午饭,李雅芳对陈文海说: “最近一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再给我写信,也不要再到学校去找我!” “为什么呀?” “因为我快要当新娘了,不想让别人误认为我是在脚踩两只船!” “你真的下决心要嫁人了?你要嫁的那个男人是谁?” “我以后会在信上告诉你的!” “现在能不能向我透露一点?” “那你不许笑话我!” “哪能呢?你说吧!” “那我就说了!”李雅芳说道,“他不如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不过,有一点和你一样,就是他也很爱看书。他读了不少书,很有学问,而且很会体贴人。在体贴人这一点上,你就不如他!我这么说你不会生气吧?” “我不生气!”陈文海感到很奇怪,“你怎么说得和张雪梅一模一样?她也嫌我不会体贴人!” “女人嘛,谁不想找一个会体贴人的丈夫?” “其实,我更需要女人来体贴我!可是,有哪个女人会来体贴我呢?” “有张雪梅呀!她不体贴你吗?” “她不来气我我就烧高香了,还指望她会来体贴我?” 过了一会儿,李雅芳忽然对陈文海说: “我有点困了,能不能在你的床上躺一会?” “当然可以啦!” 于是,李雅芳便笑眯眯地坐在被窝里,继续亲热地和陈文海说着话! 又过了一会儿,李雅芳向陈文海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你能不能和我坐在一个被窝里说话?” “这样不好吧?我们俩又不是夫妻!” “书呆子!”李雅芳忍不住笑了起来,“难道非要是夫妻才能坐在一个被窝里说话?你白读《红楼梦》了!” “……” “我听别人说,你和很多女孩都谈过恋爱,你和女孩谈恋爱就是为了干那个事!现在,我送上门来了,你干吗倒不愿意了?是不是嫌我长得丑?” “这些都是谣言,难道你也信吗?” “管它谣言不谣言,反正结婚不就是为了干那个事吗?难道你现在就不想干那个事?如果你现在不想干那个事,那就证明你生理上有问题!” “你怎么也这样说我?难道非要我现在就和你干那个事才能证明我生理上没有问题吗?” “我听说:你早就和张雪梅干过那个事了,而且还不止一次!这是不是真的?” “你说呢?” “我看是真的!你那么爱她,怎么可能不和她干那个事呢?” “原来你也这么认为!其实,我连碰都没有碰过她一次!” “不会吧?其实,这是人之常情,你根本没有必要否认!” “我没有干过的事你非要我承认!你这不是不讲理吗?” “好,我不讲理!”李雅芳嘻皮笑脸地说道,“那我告辞了!” “随你的便!” “你真是一个冷血动物,我幸亏没有答应嫁给你!” “你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说着,陈文海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接着便不醒人事了。 见陈文海晕倒在地,李雅芳感到很意外,一阵手忙脚乱之后,便连忙出去搬来了援兵,和这几个工人把陈文海抬到了床上,然后,便离开了。 到了晚上,陈文海才苏醒过来。回想起刚才的情景,陈文海既愤怒又难过,愤怒的是那些乱造谣的人在人格上肆无忌惮地糟蹋他,难过的是竟然连自己最好的朋友也会轻易相信这些谣言。 陈文海回想起了插队时的情景,那时,张慧芳也曾要求自己和她坐在一个被窝里,虽然由于自己没有答应而使张慧芳不高兴,可是,问题并没有这次这么严重,这次,李慧芳好象真的很生气,以为自己真的是在骗她,不能满足她那个小小的要求。 吃过晚饭后,陈文海觉得还有很多话要和李雅芳说,便连夜来到她的单身宿舍。李惠芳友好地接待了他,和他一起沿着公路散步。 散了一会步,他们走累了,便在一棵大树下停下来继续聊天。 这天晚上,他们俩聊了很多很多,互相倾诉他们以前从来没有说过的心里话。这次非同寻常的谈话使他们大大地加深了对对方的了解,他们为此而感到非常吃惊。 “别看我爱张雪梅,其实,我和她说过的话比我和你说过的话少多了。她性格有点内向,平时不怎么爱说话。” “你们还有希望吗?” “我不知道!也许还有一点希望吧!希望非常渺茫,就像是茫茫长夜中的一丝微弱的烛光!” “本来我还可以继续帮助你,遗憾的是我已经答应别人了,也许要不了多长时间我就会成为别人的新娘!“ “那我们就永远做好朋友吧!” 2022年3月28日修改 第六十六章 两军对峙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听说李雅芳快要结婚了,张雪梅抽空去了一趟54厂子弟学校。 她们俩在操场上边走边说。 张雪梅对李雅芳说: “你真的已经想好了吗?你真的决定要嫁给那个工人了吗?” “我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呀!”李雅芳叹了一口气,“既然陈文海不愿意娶我,我只好委屈自己了!不过,你不要把我的这句话告诉别人,尤其是在陈文海面前,你更得替我守口如瓶!我不想让陈文海知道:我是降低了要求才去嫁给那个普通工人的!” “陈文海为什么不愿意娶你?难道仅仅是由于你长得不够漂亮吗?那个张牡丹不是也长得不算很漂亮吗?可是,陈文海偏偏喜欢她!” “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喜欢一个人往往是说不清楚的!” “你见过张牡丹吗?” “只见过一次。她现在也就是孩子的妈妈了!否则,陈文海一定会去追她!不过,也不见得!他们俩是属于那种心照不宣的朋友,虽然彼此相爱,但是不愿意说出来,只是互相默默地爱着对方!陈文海不止一次地对我说:张牡丹特别爱笑,笑起来特别好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陈文海都放不下张牡丹,日夜思念她,以至于到了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的地步!可是,沈若兰根本不理解儿子的心思,执意要陈文海去娶秋妹!秋妹是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村姑娘,陈文海怎么可能去娶她?要怪就怪王志远和朱振华,如果不是这两个坏蛋怂恿沈若兰去捏合这门亲事,陈文海怎么可能大病一场!这场大病差点要了陈文海的小命!说心里话,我还是有点同情陈文海的!” “我还不是和你一样!我真的很同情他!所以,我才会顶着巨大压力去跟他来往,甚至冒着天大的风险让他帮我出黑板报!结果被别有用心的家伙所利用!他们四处散布谣言,把我说成是妲己!你说,我是狐狸精吗?我是学校的团支部书记和大队辅导员,我连自己的工作都忙不过来,哪有闲工夫去勾引陈文海?” “我能理解你的处境,你确实活得很不容易!女人之间的心往往是相通的嘛!你别太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对那些臭男人你也最好不要搭理他们,他们就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 从54厂子弟学校回来后,张雪梅对陈文海说: “其实,李雅芳是一个好姑娘!” 陈文海瞪大了双眼说道: “我没有说她是一个坏姑娘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你别急嘛?”张雪梅呵呵一笑,“我是说,老天真不长眼,偏偏不让你去娶她!她不就是长得不够漂亮吗?难道非得要漂亮的姑娘才配得上你吗?” “你真会说笑话!”陈文海忍不住哈哈大笑,“我才不会太在意一个女孩的外貌呢!张牡丹不也长得不够漂亮吗?可是我偏偏喜欢她!要不是我妈从中作梗,张牡丹就是我的媳妇啦,哪还会轮到她现在的这个丈夫?” “你也真够倒霉的,你这么喜欢张牡丹,却偏偏娶不到她,眼睁睁地被别人娶走!” “更可悲的是:我后来又先后爱上了张慧芳和曹晓燕,却一个个都鸡飞蛋打,到目前为止仍然是孤家寡人,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说到这里,陈文海的眼眶里充满了泪水,他泣不成声!过了一会,陈文海平息了一下自己那激动的情绪,笑着对张雪梅说:“听说你也快要结婚了,我们俩以后还会是一对好朋友吗?” “就怕你会嫌弃我这个在小县城长大的小丫头!” “不会的不会的!” “我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我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你不是经常对我说:你是上海人,你一心想娶一个上海姑娘吗!我经常自惭形秽!” “你不要太在意,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其实你也挺可爱的,能娶到你这样的女孩也是一种福分!遗憾的是我没有这种福分!” 他们俩的这次谈话不久就传到了谢继红的耳朵里,谢继红对张雪梅说: “陈文海真是一个好男人,你错过了他会后悔的!” “其实我是想嫁给他的,无奈我的那帮姐妹们不理解我,说我的想法不现实!最可气的是瞿瑛,他对我说:‘陈文海怎么可能会爱上你!他只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我已经把话放出去了,我已经对很多人说:陈文海是单相思!’我对他说:‘你不要把事情做绝了,陈文海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你这么胡说八道,陈文海会恨你一辈子的!’他对我说:‘让他去很好了,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我就是不想让这小子捡个大便宜!我这个大侄女貌若天仙,怎么能去嫁给一个上海滩上的小流氓!’” “瞿瑛这么说也不怕天打五雷轰!”谢继红义愤填膺,“陈文海是多么地优秀啊!怎么到了他的嘴里就变成了上海滩上的小流氓!陈文海本来就身体很坏,他还处处跟陈文海作对,这不是使陈文海雪上加霜吗?”谢继红沉思了一会,忽然猛拍了一下大腿,然后大声说道:“我绝不能坐视不管,我一定要介入这件事,我一定要站在陈文海一边为他仗义执言!” “你打算怎么帮他?” “我现在还没有想好。”谢继红皱着眉头说道:“我现在很苦闷,我还没有想出特别好的主意去对付瞿瑛!他是一只老狐狸,想打败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说到这里,谢继红猛然话题一转:“不过,我相信:随着我的社会阅历的不断加深,我一定会想出高招去制服他!” “你应该有这个自信!” 一天下午,北风呼啸,大雪纷飞,陈文海在教学大楼的走廊上遇到了张雪梅。 见她满脸不高兴,陈文海便问她: “你怎么啦?是不是又有人说你了?” “没人说我啊!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我们到办公室里去谈谈好吗?” “你又要谈什么?”张雪梅的脸上立即罩上了一层阴影,“你注意一点影响好不好?现在,我们俩只是一般的同事关系,你动不动就找我,让别人看见了别人会怎么想?” “我找你是为了谈工作,别人爱怎么说就让他们去说好了!” “你说是谈工作,可是,别人偏偏不这么认为,偏要说你在工作时间谈恋爱,影响了工作!你说怎么办?” 到了晚上,陈文海又在教学大楼的走廊上遇到了张雪梅。这时,风刮得更大,雪也下得更大了。 他对张雪梅说: “这么晚了,雪又下得这么大,你怎么还到学校来呀?” “我手头还有点事要忙完,所以就来了。” “你现在要去哪?” “到教室里去辅导学生!另外,我还要找几个团员开一个会!” “你等会儿还去办公室吗?” “我当然要去了,我还要批改作业呢!” “那你能不能抽出点时间?我有话要和你说!” 张雪梅本来想拒绝,见陈文海冻得浑身直哆嗦,心又软了,便强装笑颜地对他说: “我尽量抽时间吧,不过,你要长话短说,不要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的,本小姐可没那么多的时间陪你啊!”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长话短说的!” 半个小时后,张雪梅走进办公室,陈文海连忙对她说: “今天好冷啊!快过来烤烤火!” 张雪梅走过来,这时,炉火正旺。她对陈文海说: “你有话快说,我现在困得不行,真想马上就睡觉!” “我妈又托别人为我介绍了一个对象,你说我该怎么办?” “那还不好办?你就和她谈呗!” “可是,我现在根本不想谈!几个月前校长就说你快要结婚了,可是,几个月已经过去了,你并没有结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和你有关系吗?再说,他是瞎说的,你就真的相信了?” “那校长为什么要骗我呀?我真的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也许校长是为了你好!你不要太死心眼,不要再对我抱什么希望!” “我就是喜欢你嘛!难道你连这也反对呀?” 正在这时,赵志刚来了,张雪梅连忙对他说: “快过来烤烤火!” 于是,赵志刚便过来烤火。 他对陈文海和张雪梅说: “你们俩这么晚了还到学校来办公,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我不是来办公的,我是来看书的。”陈文海连忙解释道。 “你们俩都要注意身体,不要熬得太晚!”赵志刚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你先走吧,我和陈老师还有点事要说!”张雪梅对他说。 赵志刚把张雪梅叫到离陈文海有几米远的地方,压低声音对她说: “你们俩什么时候办喜事?” “下辈子吧!”张雪梅红着脸说道。 “怎么能等到下辈子呢?你总不能让陈老师空喜欢,当一辈子光棍吧!” “他可以娶别人嘛!干吗非要娶我呢?你放心好了,喜欢他的女孩多得很,他不会永远是单身汉!” 赵志刚走后,张雪梅又重新回到火炉边。 她用火钳捅了捅火,然后对陈文海说: “你刚才说喜欢我,这话以后你最好不要再和别人说!” “我以前除了和谢东生和胡战勇说过这话再也没有和别人说过!真正喜欢一个人是根本不会整天挂在嘴上的,除非他是一个爱情骗子!” “自从那次你在办公室里大声‘宣布’你爱我以来,一传十,十传百,弄得人人皆知,都误认为我们俩是一对情侣,我即使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我身边的那些人整天为我的婚事瞎操心,我真是烦透了!” “我的处境和你一模一样,我也是烦透了!” “说心里话,我真怀念插队当知青时候的那段生活,那时,我们多单纯,不像现在这么复杂!” “我也和你一样怀念那段生活,那是一个激情燃烧的年代!” “在那个偏僻贫穷落后的小山村里,我度过了整整三年!我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了!” “我虽然只插了一年队,但是,这段岁月使我刻骨铭心,将会使我终身难忘!那时,我们那个茶场有八名知识青年,四男四女,虽然我们之间有矛盾,但是,总的来说,我们相处得还是很融洽的!” “那时,我们那个生产队有四名知识青年,都是女的。我是最后一个返城!本来我可以先走的,只是由于还有一个女孩我和她的关系特别好,我不忍心把她一个人扔下,就坚决让她先走了,结果,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 “你的心眼真好!你不但长得漂亮,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孩!我们那个茶场有一个叫张惠兰的,她和你一样,也长得很漂亮,心地也很善良!” “你喜欢她吗?” “我当然喜欢她了!不过,我当时认为她身上的小资产阶级情调太严重,没敢和她接触太多!” “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没有!也许她已经把我给忘了!” “不会吧?她也喜欢你吗?” “我想:她是喜欢我的!” “如果你那时娶了她多好!”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应该考虑的是现在该怎么生活,什么样的人生才是最有意义的人生!” “我没你想得那么多,我只是想过安安稳稳的日子!经过那场运动,现在中国人里头有哪一个不想过安安稳稳的日子?” 回到单身宿舍后,陈文海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说心里话,陈文海特别喜欢和张雪梅在一起,因为她说话的时候声音特别好听,笑的时候特别好看,和她在一起简直就是一种人生的享受!尤其使陈文海感到欣慰的是:通过这次谈话,他对张雪梅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和认识,看到了她特别善良的一面! 陈文海想:张雪梅才貌双全,又这么善良,可是,校长却偏偏要反对我们俩好!为了把我们俩拆开,他竟然骗我张雪梅快要结婚了,这真是太可恶了! 陈文海见到校长,笑着问道: “你不是说张雪梅快要和别人结婚了吗?可是,为什么她本人不承认呢?” “也许她是一个女孩,不好意思承认!” “这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陈文海决定揭穿他,“是你希望她快和别人结婚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校长故意装糊涂! “这难道还要我明说吗?你不就是反对我和她好吗?” “你瞎说什么呀?我干吗要反对你们俩好?我吃饱了撑的?”校长语带讥讽,“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她根本不喜欢你?” “你胡说!”陈文海满腔怒火,“你这么说到底有什么根据?” “当然有根据了!”校长得意洋洋地对他说,“大家都在说你单相思,这难道还不能算是根据吗?” “这纯粹是谣言!”陈文海更加愤怒,“你们那伙人也太卑鄙无耻了!为了把我搞垮搞臭,你们竟然如此不择手段!” 正在这时,张秀英和王桂芳来了。张秀英对陈文海说: “你快跟我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来到办公室后,王桂芳对陈文海说: “你干吗要和校长吵呢?他反对你们俩好,一方面是由于对你有成见,另一方面是由于他忌妒你!你心里明白就行了!” “刚才我们三个还在谈到你,都很同情你!”张秀英对陈文海说。 “哪三个?”陈文海问张秀英和王桂芳,“除了你们俩还有谁?是不是张雪梅?” “让你猜对了!”王桂芳对他说,“其实,张雪梅还是挺敬佩你的!” “她敬佩我什么?” “敬佩你的才呀!”张秀英对他说,“张雪梅说:如果不是家里人反对,她真的想……” “你不要再说下去了!”陈文海连忙打断她的话,“现在,我全明白了!其实,张雪梅还是挺喜欢我的,我说得对不对?” “你心里明白就好!”张雪梅和王桂芳都笑了。 2022年3月28日修改 第六十七章 暴风雨来临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瞿瑛正在办公室里看《人民教育》,焦菊花进来了。她对瞿瑛说; “我不明白,张雪梅明明有对象,陈文海为什么老去纠缠她?” “张雪梅也糊涂,为什么就不能离陈文海远点?”瞿瑛接着说道: “我多次找他们俩谈话,可是他们俩根本不听我的!我为这事伤透了脑筋!” “实在不行的话,你就找沈若兰,让她好好管管自己的儿子!” “我已经找过她啦!这个死老太婆只会袒护自己的儿子,竟然把责任都推到张雪梅的身上,言外之意,是张雪梅勾引他的儿子!我把话说重了,她就说张雪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骂张雪梅是‘狐狸精’!” “真是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要不我找沈若兰再好好谈一谈?也许有的话我们女人之间说起来更方便。” “你打算怎么和沈若兰谈?她大字不识一个,又蛮不讲理,你敢惹她吗?” “那我就一个劲地吹捧他的儿子,一个劲地贬低张雪梅,使她觉得张雪梅根本不配他的儿子,这样,她就自然而然地会更加起劲地反对陈文海去追张雪梅了!”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现在,有不少男孩都在追求张雪梅,而张雪梅又是一个特别多情的女孩,你可以充分利用这一点大做文章,使沈若兰认为他的儿子去追张雪梅是一件多么不光彩的事情。另外,我们还要想办法在沈若兰和刘玉兰之间制造矛盾,使她们之间产生敌对情绪,只要两家大人闹翻了,我们就算大功告成了!” “你这么说,我倒想起一个主意。陈文海写给张雪梅的信不是还在你的手里吗?他们俩之间不是经常闹矛盾吗?你就对沈若兰说:陈文海如何如何地欺负张雪梅,经常把张雪梅气得直哭,而这些信正是张雪梅主动交给你的!这样一来,陈文海就会恨张雪梅,而张雪梅也会恨陈文海!” “还是你厉害!一箭双雕呀!” “如果我们的这个计划成功了,陈文海和张雪梅不成为仇人才怪呢!不过,这个计谋是不是损了一点?” “管它损不损呢!只要能达到我们的目的,我们也就管不了那么多啦!” 焦菊花刚要出门,朱振华来了。 “你是不是要去找沈若兰?如果是的话,我劝你最好别去!” “为什么呀?” “焦红已经找过她了!”朱振华皱着眉头说道:“这个死老太婆一点都不讲理,硬是把焦红臭骂了一顿!” “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当然不是!”朱振华沉思了一会,然后接着说道:“我倒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你快说,你到底想出了什么主意?” “我听冯宝玉说:那天,李雅芳来见陈文海,陈文海趁机要占她的便宜,被她严词拒绝,于是,陈文海就耍无赖,假装晕倒在地。李雅芳见势不妙,连忙把余晓华找来,和他一起把陈文海抬到床上,然后就一拍屁股走人了!李雅芳走了以后,陈文海越想越恼火!到了晚上,陈文海再也按捺不住性子了,于是就连夜到李雅芳的住处去找她!为了把陈文海稳住,李雅芳想出了一个高招,把陈文海骗到野外,假装跟他谈恋爱!陈文海见李雅芳服软了,就原谅了她的不辞而别!”说到这里,朱振华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小子还是上海人呢!怎么连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摆不平?”接着又说道:“其实,李雅芳不能算是真正的上海人,她只不过是在上海出生,又会说几句上海话,于是就冒充自己是上海人!她老娘原来是苏州乡下人,后来逃难逃到了上海滩,嫁给了一个上海人。其实,李雅芳在上海没待几年,她大部分时间是去苏州农村读过的。这小丫头悟性强,没用多长时间就学会了说上海话。陈文海也正好骗,李雅芳说自己是土生土长的上海姑娘,他就信以为真了!这傻小子稀里糊涂地上了李雅芳的贼船,什么话都对她说,这正好给我们创造了一个极为有利的条件!我们可以利用李雅芳去离间陈文海和张雪梅,使他们俩成为一对仇人!” “还是朱老弟高明!”焦菊花朝朱振华直竖大拇指,“你这一招真够厉害的,陈文海恐怕连做梦都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个结果!”焦菊花唾沫星四溅,越说越来劲:“我早就看陈文海和张雪梅不顺眼了,他们俩整天眉来眼去的,说不定已经在一起睡过很多次了!张雪梅这个骚娘们没有别的本事,只会勾引男人!冯宝玉就特别看不起她,说她不会教书!让这样的女孩待在学校里头纯粹是误人子弟!如果李雅芳肯为我们卖命,我就能出心头一口恶气了!如果有这小妮子为我们摇旗呐喊,我们就一定能把陈文海和张雪梅这对狗男女连锅端掉!” 这次谈话以后,朱振华又去找了王志远、冯宝玉、瞿瑛。他们几个心领神会,都一致赞成朱振华的主意!经过一番密谋,他们终于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计划! 再后来,经过周密部署,李雅芳终于成为他们的一员干将!李雅芳果然不负使命,去找张雪梅长谈了一次,摆明了利害关系,于是,张雪梅也上了他们的贼船! 没过多久,陈文海在楼道上遇到了正要去给学生上课的张雪梅,见她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还以为她快要结婚了,便笑着对她说: “我看你这喜上眉梢的样子,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喜事!我想:你一定是快要当新娘了?” “你别胡说八道!”张雪梅一脸怒色,“谁跟你说我快要结婚了?你是不是想对我说:你要娶我啊?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脚踩两只船,一边跟李雅芳谈着恋爱,一边又来勾引我,想让我跟你上床!你别白日做梦了!本小姐没有你想得那么贱!” “你都胡说些什么呀?”听了张雪梅的这番话,陈文海一头雾水!心想:一定是有人在她面前说了什么,才使她恼羞成怒!陈文海真想大发一通脾气,可是,他还是忍住了!他告诫自己:绝不能让别人看笑话!有人就是不想让他跟张雪梅友好相处,一心想离间他们俩的关系!陈文海定了定神,强装笑颜地对张雪梅说: “我们俩是不是该好好地谈一谈?我想:你一定对我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你这种人我见得多啦!”张雪梅表现出一副鄙夷不屑的神态,“好狗不挡道,快闪开!你听见没有啊?你是聋子吗?别挡我的道,同学们还在等着我去为他们上课呢!” “你真是莫名其妙!”陈文海别激怒了,“你这么反复无常,还配当老师吗?你还是团支部书记和大队辅导员呢!” “啰里啰嗦的,真讨厌!”说着,张雪梅便一甩手从陈文海面前走过去。 见此情景,陈文海既莫名其妙又痛苦不堪:“我那么喜欢她,她为什么要用这种态度来对待我?” 为了把问题弄清楚,陈文海一连几天给张雪梅写信,希望她能回心转意,然而,张雪梅依然我行我素。陈文海不甘心,又一连几天去登门拜访她,可是,张雪梅竟然给他吃闭门羹。陈文海没有气馁,接着给张雪梅写信,态度更加诚恳,言辞更加恳切,希望能以此打动张雪梅那颗冷漠的心,然而,张雪梅一见到他就怒目而视。 一天下午,冯宝玉对瞿瑛说:“陈文海还在死皮赖脸地纠缠张雪梅呢!”于是,瞿瑛便把陈文海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陈老师,你就不要再对张雪梅抱什么幻想了,她真的快要和别人结婚了!” “你这是在骗我吧?” “我干吗要骗你?”说着,校长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然后在他面前晃了晃,“这些信都是你写的吧?” “这些信怎么会到你的手里?”陈文海感到很奇怪! “这你就不要管啦!”瞿瑛嘿嘿一笑,“实话告诉你吧!这些信张雪梅连看都没有看!你大概已经明白我说这话的意思了吧?” “真是奇怪,你怎么知道她连看都没有看?” “因为我是她叔叔呀!难道她没有告诉过你吗?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你应该对她死心了吧?” “你这搞的是什么鬼名堂?” “不是我搞什么鬼名堂,而是你大脑有问题!”瞿瑛更得意了,“大家都在议论你,说你是单相思!” 本来陈文海心里已经够难受的了,现在校长竟然还这样对待他,使他心里更难受。吃过晚饭后,为了缓解一下情绪,陈文海决定到铁路上去走一走。 这时,暮色已经扑落下来,山上山下亮起了无数的灯。陈文海仰望天空,天上没有月亮和星星,一团团的浓云在夜空中翻滚着。 陈文海边走边想:校长和张雪梅的关系特别好,难道他就不希望张雪梅能找一个真正对张雪梅好的人?也许校长到现在还不明白我对张雪梅是真心实意的,我应该好好地找他谈一谈,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他。 想到这里,陈文海便疾步向翟琳家走去! 来到瞿瑛家后,陈文海见他的妻子也在,便对他说: “我有话要和你说,不过,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是不是到学校里去说?” “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还要避着我说!”陈月娥说道。 陈文海和翟琳向学校走去。 校长的办公室在楼上。上楼后,校长打开办公室的门,拉亮灯,然后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让陈文海坐对面。 等两人都坐下后,陈文海尽量心平气和地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校长,希望校长能理解他的难处和苦衷,使陈文海感到遗憾的是,尽管他说得口干舌燥,然而,校长根本没有认真听,只顾埋头看报纸。 “你说完了没有?”过了一会儿,校长不耐烦地问他! “说完了!”尽管陈文海很失望,然而,他还是耐着性子对校长说,“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不知道校长是不是能真正理解我?” “我当然能理解你啦!”校长的一双眼睛仍然没有离开报纸,“陈老师,你受过高等教育,应该懂得婚姻是要靠两厢情愿的,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 “我从来没有逼过她非要嫁给我,我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希望她不要动不动就不理我,甚至莫名其妙地恨我!你知道,我现在身体仍然很坏,根本禁不起她如此折腾我!” “你不要再找借口了!你以为我是大傻瓜呀!你说来说去不就是希望她能嫁给你吗?”校长根本不顾陈文海的情绪,仍然按照他自己的思路对陈文海说,“陈老师,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儿,好好地想一想自身的条件,看对方到底会不会嫁给你?” “难道婚姻可以不讲爱情而只讲条件吗?” “爱情能当饭吃吗?中国自古以来就讲‘门当户对’,这种传统的婚姻观念已经在中国人的头脑里根深蒂固,你能改变它吗?” “要想改变这种传统的婚姻观念是很难,然而,现在毕竟是社会主义社会,我们总不能还像封建社会那样不要爱情吧!”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她根本不承认她爱你!” “那是由于她承受不了来自各方面的压力!” “你心里还是挺明白的嘛!” “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在对她施加压力?” “瞎说,我怎么会对她施加压力?” “你别装了,你以为我是大傻瓜呀!” 瞿校长点燃一支烟,猛吸了几口,然后紧皱双眉,一声不吭! “我问你,张雪梅到底爱不爱我?”陈文海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你根本不该这么问我!”校长似乎很生气。 “你为什么骗我说张雪梅快要和别人结婚了?” “陈文海同志,请你不要这样咄咄逼人,这样对你没有什么好处!”校长更生气了,“她怎么会来爱你?她又怎么可能来爱你?” “她到底爱不爱我,难道我心里还会不清楚?” “这么说,她确实是爱你的?” “这难道还会有假吗?” “那你说说看,她是怎么爱你的?她已经爱你爱到什么程度?” “你这不是不讲理吗?难道爱情是可以用简简单单的一两句话说清楚的吗?” “既然你们俩是真诚相爱,那你就去娶她好了,找我又有什么用?” “我去娶她?”陈文海冷笑了一声,“有人对她施加压力,使她不敢再理我,我还怎么去娶她?” “谁对他施加压力你就去找谁算帐好了!” “就怕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在指谁?你说话要有根据!” “我当然有根据了!我怕这个人不敢当着我的面承认,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他承认了,我就一定会和他拚命!” “你用不着在我面前说这些没用的话!你愿意娶谁就去娶谁好了,这和我屁相干!”校长边嚷边站起身,拉灭灯,“走吧!陈文海同志!” 2022年3月29日修改 第六十八章 陈文海回家 - 陈文海的爱情梦 - 湖北郭仁发 瞿瑛大步地向前走去,陈文海紧随其后。 “听你刚才的意思好象我要娶张雪梅你已经同意了!” “我同不同意是次要的,关键是看她愿不愿意嫁给你!” “她怎么会不愿意?我那么爱她,她怎么可能会不愿意?” “不错,你是很爱她,然而,她确实爱你吗?” “你怎么又问我这个问题?难道非要她当着你的面说爱我吗?” “你这是自作多情!张雪梅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会来爱你这个书呆子?” “原来你也认为我是书呆子,所以就断定张雪梅不可能会来爱我!” “你还不承认自己是书呆子!张雪梅经常在我面前说你书生气十足,不懂女孩的心,不会体贴女孩,这难道还不足于证明你是一个书呆子吗?” “就算我是一个书呆子,也有追求爱情和幸福的权利!难道你连这些也想剥夺吗?你以为我不明白,正由于我在你的眼里是一个书呆子,因此,你才怕张雪梅会爱上我,千方百计地阻挠张雪梅来爱我,对她施加压力,迫使她嫁给别人!” “你说话要负责!我什么时候对她施加压力逼她嫁人了?” “别不承认!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别人说得一点儿都不错,你确实神经有毛病!” “你才神经有毛病呢!只要大脑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看得出来张雪梅是我的,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会不承认,才会从中作梗!” “你到现在为止竟然还如此执迷不悟!”瞿瑛决定破釜沉舟,“实话告诉你吧,张雪梅不但不爱你,还非常讨厌你,有时甚至对你厌恶到了极点!” “你怎么知道她厌恶我?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说是什么关系?”校长恼羞成怒,“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我就只好再次让你见识见识这些是什么东西,它们是怎么落到我手里的!”说着,瞿瑛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那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再次在陈文海面前晃了晃,冷笑一声,“这些是不是都是你写给张雪梅的情书?” “这和你有关系吗?它们怎么会落到你的手里?是你从张雪梅那里偷来的吧?” “笑话,我偷你们的情书干什么?我吃饱了撑的?实话告诉你吧,这些情书都是张雪梅主动交给我的!她早就要我这些情书退还给你本人,是我怕你受不了再次受刺激,才一直拖到现在!张雪梅还告诉我:她多次拒绝你,可是,你还是死皮赖脸地去纠缠她!她被你逼得万般无奈,只好决定提前和吴俊华结婚!这下你总该死心了吧?”说完,便把这个信封向陈文海怀里扔去! 这时,他们俩已经走到了学校大门口。 陈文海从地上捡起信封,抽出信纸一看,果然都是自己写给张雪梅的情书! “啊,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文海连忙把这些情书胡乱地塞进信封里,在绝望中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见陈文海气得快要晕倒了,瞿瑛连忙去扶他。 就在瞿瑛要去扶他的一刹那,陈文海趁势紧紧揪住了他的胳膊,牙齿咬得咯嘣咯嘣直响,他恨透了校长! “你确实神经有毛病,应该马上送精神病医院!”说着,瞿瑛就要回办公室给医生打电话! “你卑鄙!今天,我要和你拼个鱼死网破!”陈文海歇斯底里地喊道! 瞿瑛被陈文海的喊声吓得心惊肉跳,连忙说:“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瞿瑛使出浑身力气挣脱了陈文海的“纠缠”,落荒而逃! 瞿瑛一路狂奔地回到家里,陈月娥见他一脸惊慌,便连忙对他说: “你这是怎么啦?你这是遇到鬼了吗?” “我是遇到鬼了!”瞿瑛歇斯底里地朝妻子吼道:“你别这么大惊小怪的!你男人是军人出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会怕鬼吗?” “刚才有人向我通风报信了,说你正在跟陈文海大吵大闹,让我去劝劝你,我对这个人说:‘我才懒得管他的闲事呢!他愿意跟谁吵架就让他去吵好了!’你刚才是不是真的在跟陈文海吵架?不是我说你,你就是爱管闲事!陈文海愿意跟张雪梅相好,关你什么事?你干嘛要横插一杠子?” “你别在我面前提陈文海!”瞿瑛摇晃了一下脑袋,“你是没有看到刚才发生的那一幕!这个书呆子今天晚上也不知道哪来的那股力气,硬是抱着我的大腿不放!不瞒你说,我现在还心惊肉跳呢!”接着又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已经想好了,明天一定要把他亲自送往精神病医院!这小子现在病得不轻,非得要让精神病医院的医生为他开两副好药好好地治一治,否则,我这个校长就没法再当下去了!” “你可别胡来!”陈月娥警告道:“你大概忘记陈文海是一个上海人了吧?上海人是那么好惹的吗?如果你把他逼急了,他会不顾一切地向你反扑过来,死死地掐住你的喉咙,直到你窒息为止!” “我才不会怕他呢?”瞿瑛挺了挺脖子,“他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不折不扣的的疯子!他从大上海千里迢迢地跑到我们这里来,以为我们这里的人什么世面都没有见过,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非得要好好地治治他,让他知道我们这里的人又不是那么好惹的!” “你是这里的人吗?你忘了你老家在河南?” “我没有忘记!我虽然是河南人,可是,我现在的户口在湖北。这里是我的第二故乡。” “你算了吧!”陈月娥嘿嘿一笑,“还第二故乡!你怎么不说自己已经是湖北人了呢?” “你别在我面前胡搅蛮缠!”瞿瑛瞪大了双眼,“小心我休了你!你这个湖北佬!” 陈文海极其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这时,一弯残月正孤零零地挂在天边! 陈文海扶着学校那扇大铁门,喃喃自语着:“这真是一个扑朔迷离稀奇古怪的世界!” 茫茫夜空中,几颗暗淡的星星正在不停地眨着眼,俯视着这个荒唐离奇的世界!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陈文海的心头不禁涌起一阵孤独凄凉感! 刚才发生的一切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十分钟,然而,在陈文海的眼里,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在这几十分钟的时间里,陈文海似乎一下子看清了翟琳及其那伙人卑污的灵魂,明白了很多他以前从来没有认真想过的道理! 陈文海想:在这个喧闹的世界上,由于人们之间互相不理解,因此,人活着是多么地艰难和孤独!尽管你有多么美好的愿望,你为实现美好的愿望作出了种种努力,然而,现实是冷酷无情的,往往把你的美好愿望击得粉碎! 和千千万万的年轻人一样,陈文海也追求爱情和幸福,希望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温馨家庭,一个能躲避风浪的平静港湾,然而,由于种种主客观的历史和现实的复杂原因,陈文海的这种完全正当的追求被形形色色的人所误解或曲解,于是,爱情的悲剧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歌德在他的小说《少年维特之烦恼》中说:“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正处于青春年华的陈文海和张雪梅,他们互相爱慕又有什么错?退一万步讲,即使张雪梅果真不爱陈文海,这难道是陈文海的过错吗?人们有什么理由去嘲笑和指责陈文海? 也许,在陈文海和张雪梅的爱情问题上,人们的猜测和判断是正确的,张雪梅也有一万个理由不爱陈文海,然而,人们为什么就不能对陈文海多一点宽容和理解,因为,男女之间的感情实在是太复杂了,张雪梅可能被某些假象所迷惑而暂时不能接受陈文海对她的爱,甚至对陈文海产生厌恶之情,一旦张雪梅真正理解了陈文海对她的爱,她就会不顾一切地用更加热烈的爱去回报陈文海! 猝不及防的打击使陈文海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在清冷的月光下,他的脸显得憔悴不堪,没有一丝血色,仿佛变成了木头人,两眼发直,呆然而立! 在这个冬天的夜晚,寒风一阵阵地向陈文海吹来,吹干了他脸上的泪痕。他抬起头来仰望苍茫浩瀚的茫茫夜空,觉得自己太渺小了!在20多年坎坷不平的人生道路上,他逐渐认清了世人的真面目!他感叹道:连人人无比向往的美好爱情世人都敢嘲弄,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希望?然而,人总得要活下去,不能轻易地去死!人怎样才能活下去呢?这可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重大问题!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千百年来,不同的人作出了不同的回答! 在这个问题上,几乎每一个人都不会否认,人活着是要有精神寄托的! 陈文海想:爱情已经开始从我的身边离开,以后,我不会再对爱情抱什么希望了,我应该开始一种新的生活! 这种新的生活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呢?陈文海苦苦地思索着! 陈文海感到疲惫不堪,这种疲惫主要来自精神方面,他感到迷茫,不知今后的人生道路到底该怎么走! 夜色愈来愈浓,陈文海想:我应该回去了, 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夜晚,谁也不知道刚才所发生的那件事情,一个普普通通的知识分子在精神上经历了一场怎样的磨难!多少年以后,每当回忆起这个夜晚,陈文海总是感慨万端!这是一个令人痛苦不堪刻骨铭心的极其不寻常的夜晚,陈文海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了! 在这个极其不寻常的夜晚,陈文海经过痛苦的思索后作出了一个重大的人生选择——为事业而奋斗!尽管这个事业在当时还显得有些模糊,不象后来20世纪90年代那么明朗,然而,这毕竟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从此以后,他不再去追求那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夜风一阵阵地从窗外吹进来,电灯不停地摇晃着,昏暗的灯光照在陈文海苍白的脸上! 忽然,陈文海的视线落到了床上那个信封上面,那个被校长弃之如敝屣的鼓鼓囊囊的信封! 刚才进门的时候,陈文海怀着极其愤怒的心情把这个信封狠狠地扔到了床上!这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信封,里面装的是陈文海对张雪梅的一片真情,一片可以感天动地的肺腑之言!令人遗憾的是,这片真情,这片可以感天动地的肺腑之言,已经被张雪梅践踏得分文不值! 望着这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陈文海不禁潸然泪下!泪水模糊了陈文海的视线,与此同时,整个世界也变得模糊不清了!陈文海想:这本来就是一个模糊不清的世界,因为很多人常常被假象所迷惑,浑浑噩噩地活着,分不清是非曲折! 陈文海又望了一眼这个鼓鼓囊囊的信封,不禁发出了一阵狂笑!这狂笑在深夜里令人毛骨悚然!陈文海想:既然装在这个信封里的爱情已经被人践踏,那么,这个信封也就没有保存的价值了!于是,他从抽屉里拿出火柴点燃了这个信封,顷刻间,这个信封里所装的爱情变成了黑色的蝴蝶,可笑地在他的房间里飞舞! 面对这些黑色的蝴蝶,陈文海感到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因为他终于做完了他的爱情梦,这令人啼笑皆非的爱情梦! 黑色的蝴蝶还在房间里飞舞,陈文海的思绪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过去,回到了那天真浪漫的童年和少年时代。 说心里话,陈文海非常怀念过去,从黄浦江畔到武当山下,陈文海一路走来!虽然过去已经一去不复返,但是,那美好的岁月是令人难以忘怀的! 陈文海想起了曾经和他朝夕相处的伙伴,那些聪明漂亮天真可爱的女孩们,他们一起度过了令人神往的美好日子!然而,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去! 黑色的蝴蝶终于停止了飞舞,陈文海又重新回到了现实! 虽然黑色的蝴蝶已经停止了飞舞,但是,陈文海的心情仍然无法平静,犹如大海的波涛在他的胸中汹涌澎湃! 离开一堆已经停止了飞舞的黑色蝴蝶,陈文海猛然拉开抽屉,拿出了一本稿纸,然后,奋笔疾书起来!不一会儿,在他无声的哭泣中,一首用泪水凝结而成的爱情挽歌诞生了! 陈文海扔掉笔,用颤抖的声调大声朗诵起来!随着跌宕起伏的节奏,陈文海声泪俱下!稿纸被打湿了,陈文海的视线也随之变得模糊了! 陈文海仿佛看到:在一条荆棘丛生歪歪扭扭的小路上,一个孤独者正在向前走去,渐渐地,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第一卷完。2008年10月9日初稿,2022年3月28日修改完毕。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