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影无形现刀光 - 隆卫传奇 - 予离 () 山东郓城,城北一眼无际的树林里,人烟稀少,秋rì午后林间地上的点点阳光,随着林风的轻吹,时隐时现,除了偶尔几声吱吱的虫鸣,再也没有任何大的动静。 突然,林子深处一声尖锐响声由地面飞向天空,枯黄的树叶纷纷飘落,犹如一场缤纷的叶雨。刹那间,几道人影由远及近,速度极快。前面的那人身着黑sè夜行衣,脸上蒙面,背后一柄卢龙刀寒光澄澄,甚是令人胆颤,此人轻功极好,后面追逐的五人,人人身着白袍,头缠红巾,白袍前后心一团红sè火焰,霎是显眼,眼看后面五人渐渐被甩开,突然,前方几人粗的老树上,又轻坠下五名白袍大汉,正好挡在黑衣人面前,转眼之间,黑衣人前后受敌,被围在中间。 白袍汉子中一为首老者,头发胡须皆白,手持一节龙头拐杖,眼中jīng光盛盛,太阳穴高高隆起,他跨出一步,对着黑衣人朗声说道:“兄台今天光临我光明圣教总坛,入不露真容,出不落一物,如此轻功身法,老夫余青云佩服之至,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光明圣教号称天下神教,教中内家高手不计其数,在我看来,不过如此,本人不过一无名之辈,相较于响震武林的九指判官余堂主,姓甚名谁不足道也。” 光明圣教是天下第一大教,在民间广授白莲教义,天下各省教众数百万,教内自教主之下,有左右二使和四大护法,外加总坛以及管辖各省教众的十三分坛,这郓城乃光明圣教总坛所在,余青云乃总坛坛主,在教中威望极高,使得一杆龙头杖,因在教中兼有掌判之职,有奖惩判罚之权,天生九指,人称“九指判官”。 余青云听了之后也不发怒,脸上表情无任何变化,又道:“既然兄台无留恋之意,我也不便强留,只需留下阁下衣袖里的那本小册子即可,我等绝无为难之意。” 黑衣汉子心中一懔,心想这老头眼力果然不俗,竟看出自己袖子里藏了东西。黑衣人轻轻一笑,非常淡然的说道:“我要是不给呢。” 余青云哈哈大笑,突然眼中jīng光大盛,也不多说话,那龙头杖底端的树叶突然到处乱舞,“既然如此,那得罪了!” 瞬间,人已经欺身至黑衣人不过一丈,黑衣男子也不是等闲之辈,不知什么时候刀已在手,口中长啸:“我今天好好领教一下九指判官的龙啸功神技。”话音刚落,那柄卢龙刀在转瞬间已连出七刀,分别罩住余青云的面门、脖颈、双肩、小腹和双腿,出刀之快,简直是匪夷所思,余青云因不清楚对方来路,未曾想对方出招犹如迅捷闪电,顿时有点手忙脚乱,把一柄龙头杖转的犹如一堵墙。一秒之内,双方拆招已完,第一招的胜负登时已现。 黑衣汉子准备再次出招,余青云叫道:“且慢!”,黑衣汉子稍有疑惑,余青云道:“出招如此迅捷,阁下莫非就是十年前消失于武林的无影无形,你是封无形?” 黑衣汉子朗声笑道:“余堂主好眼力,果然不愧判事如神的名头。”余青云混迹江湖几十年,对武林的大小传闻皆了然于胸,这无影无形,乃兄弟二人,大哥名为封无影,小弟名为封无形,封无影的一把秋水剑使得神幻莫测,封无形的一把卢龙刀则快如魅影,此兄弟二人一般绝不分开,与人出手不管是一人还是千军万马,皆是二人一起,刀剑合璧,独步武林,几无敌手。十年前二人去蜀中替人消灾,竟然一去不返,从此二人绝迹江湖,再无声息。没想到今天竟然遇到,让余青云深感意外。 余青云毕竟老持成重,知道此人着实乃厉害角sè,但是今天就他一人,未见封无影,心中稍有安心,他抱拳道:“既然是封大侠驾到,请恕老夫老眼昏花,但封大侠手中之物,实乃我教重要之物,事关重大,请封大侠高抬贵手,还于老夫。” 封无形早对这老头一套一套的有了腻烦,轻哼一声道:“哪来那么多话,想要,只管过来取吧!” 余青云心想今rì若这兄弟二人都在,仅凭自己绝无取胜把握,但今rì仅他一人,且他手中的东西,乃事关本教存亡,马虎不得,只好拼上一拼,岂能怕了他。 余青云哈哈一笑道:“好,爽快,今天我也很想领教无形刀法有多快。”说完凝神屏气,全身真气流转,那龙头杖犹如带了风,径直直取封无形中宫。 封无形除了刀快,身法也是快如鬼魅,瞬间已然移位数丈,余青云一招放空,却并无意外,他深知这种明招不可能碰到封无形,故并未全力出招,其各处要害门户,则护卫严密,绝无破绽。封无形则凭借飘忽的走位,在那余青云周边游走,试探着寻找破绽,岂知余青云的龙啸功源自少林七十二绝技之龙啸虎吼功,余青云祖上是少林俗家弟子,因机缘习得龙啸虎吼功的部分jīng髓,并不断的进行改良,一招一式,稳扎稳打,颇具神功风范。转眼间已斗了二十余招,旁边站这的数十名光明教众看了双方斗得你来我往,忍不住大声叫好。 双方又斗了十余招,封无形心想这老头确实名不虚传,若自己长时间保持身形迅速移动,需要消耗大量体力,自己的打法需要讲究速战速决,持久耗下去绝无好处,自己是来完成任务的,今天大哥又不在,想到这里,心念一动,身形已然定在余青云身后,刀锋突然横转,刀背朝里刀锋朝外,一招“长河落rì”,劲力十足,直取对手左肩。 余青云突闻左肩后面破空之声爆响,知道对方已然出实招,立刻屏气凝神,使出“龙摆尾”,想拨开对方刀锋,就在刀杖接触的那一刻,封无形刀柄轻轻脱手半刻,龙头杖竟然将刀在原地拨了个圈,未能移开原来位置半分,原来封无形竟然用先用刀背出招,刀锋此时竟然被余青云自己的杖由朝外拨拨成了朝里,封无形微微一笑,手瞬间再次抓住刀柄,便yù斩下,余青云心中大骇,自己苦心侵yín数十载的这“龙摆尾”绝招,实乃自己的看家本领,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拨,实则暗蓄千钧之力,未曾想竟然未挡开封无形的刀,其实封无形这招,完全是用了巧力,将对方的劲道卸去的同时把自己的刀身顺道翻转,同时借助对方之力,全力一击,此时余青云心中长叹,今天这条命看来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就在余青云闭眼待毙之时,电光火石之间,“叮”的一声长响,竟是一根银针,将封无形的刀撞开数寸,封无形这招讲究的是借对方的力转为己用,再加上自己的力道,出招的路子已经由飘逸虚晃转为刚猛势沉,一般人很难挡得了这招的进击,未想刀竟被一根银针震开,自己的从虎口至肩膀,隐隐发麻。他大为吃惊,回头一看,一曼妙的黑衣女子蒙着面纱,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前,无法看清脸。 余青云如获大赦,急忙跳出圈外,满脸冷汗的喘着粗气,看来是惊的不轻,那女子向着余青云说到:“余堂主,跟他客气什么,所有人一起上,拿回东西要紧,不然教主怪罪下来,你承担的起吗?” 那女子出声竟然哑如男人,封无形正奇怪,才明白她定然是不想被人认出声音,用了什么方法变了声。 余青云见了那女子,竟叩首到:“是!圣姑,是属下办事不力,请圣姑责罚!”余青云在光明教中辈分资历已是极高,没想到见到一年轻的犹如小姑娘的女子竟如此恭敬。 黑衣女子瞧也没瞧余老头一眼道:“废话少说!回去自己领罚去吧!拿下东西要紧!”其他教众听了后,齐齐拔出兵器,围住封无形,径直向他招呼过来。 封无形瞬间力战十二人,还有两个极为高强的对手,立刻难以支撑,且自己已经斗过一阵,那女子剑法jīng妙,实乃劲敌,他又抵挡住两个人的兵器,黑衣女子的剑锋已然探进中宫,再有迟疑,自己就要被刺成透心凉了。 刹那间,封无形一声长啸,身子犹如shè出的弓箭,向上直窜,众人一阵眼花,封无形已身在圈外,就在他出圈的一刻,“嗤嗤”两声,但见黑衣女子一双妙手微微一甩,几乎在同一时刻两道银光已然随他而去,因为二人离得极近,封无形此时再快也无法躲避,身体就地一滚,躲过一针,但是另外一针却再也无法避过,只觉得右肩膀一震,已然中招,顿时封无形浑身一阵酥麻,眼前顿时发黑,两腿发软,他心叫糟糕,这针有毒! 光明圣教众人见他中招,心中大喜,正yù上前擒住,但见封无形左手一甩,迎面飞来一排黑sè珠子,余青云大叫:“不好卧倒!”话刚落音,那排黑sè珠子已经凌空爆炸,腾起一大团的烟雾,登时四五个人被炸到了眼睛,倒在地上捂着脸翻滚大叫,烟雾中,封无形的笑声远远传来:“光明圣教,高手如云,以十敌一,称霸武林,哈哈哈哈……”待烟雾散去,哪还有那封无形半点踪影。 远远的山坡上,站着两个人,一个相貌奇伟的中年人,身穿一水青sè长袍,手拿折扇,奇怪的是那腰间,还挂着一个小小的酒葫芦,却也不知能装几口酒,此人风度格调极为不凡,双手背在身后,长身而立,透着一股俊拔之气,他旁边的另外一人身着披风,内着竟是黄sè马褂,面皮光洁无比,面sè惨白,干瘦无比,眯着眼睛,眼神流转不定,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这二人站在那儿,已经将刚刚林中的这场厮杀看的一清二楚,待那封无形趁乱逃走,那中年人对旁边的人低低的缓缓说道:“如何?”那白面瘦子干干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 第二章 暗涌齐动谋思量 - 隆卫传奇 - 予离 () 林子里的光明圣教众人被封无形的“子母爆雷”炸得满身是硝石灰,还重伤了几个人,余青云大为恼怒,对着其中两位教众叫道:“你们两个,把他们抬回去,那小子中了圣姑的“追命针”,跑不了多远,其余的人,跟我去追!” 众人正待答应,后面远远传来一个声音,另外一个教众纵马飞奔已至面前,飞身下马抱拳道:“启禀圣姑、余堂主,云右使有令,请二位即刻返回总坛,有要事商量!” 余青云一听心想,自己率数十教中好手,追捕一个单枪匹马的刺客不但分毫无获,还折损了四五个兄弟,就如此空手而回,右使惩罚起来,一想到圣那些惩罚手段,余青云一阵颤抖,额头已开始微微冒汗。 他对着那报信使者说到:“你回禀右使,那小子中了毒,跑不了多远,我今rì定要将这厮擒拿回来,以泄我心头之恨!” 使者稍一迟疑,“这...” 这时黑衣圣姑说道:“余堂主,既然右使有令,我等不可不从,那封无形已中我的神针之毒,若两天之内不服解药,定全身溃烂而死,他所拿的东西也送不回去了,况教主如此急令,定有重要之事,我等先回去吧!” 余青云那老脸一红,如今右使和圣姑都发话了,也无法再说什么,向圣姑抱拳低头应道:“谨遵圣姑令!”对着手下教众挥手道:“弟兄们,回去吧!” 封无形抛出救命的“子母爆雷”后,转头看到自己不远处有一个小坡,于是强运起最后一口真气,在地上一个翻滚,滚到小坡下,爬起身来贴着坡一阵飞奔,刚跑没多远,突然胸口血气上涌,眼睛发黑,两腿发软几yù倒下,他心道不好,这银针之毒好生厉害,才半刻功夫,就已发作,心想无论如何不能倒在路上,就在自己快撑不住之际,看到前方一灌木丛甚是茂盛,他不由自主的飞身跳入,身子落地那一刻,已然不省人事。 那灌木丛中此刻正睡着一个青年人,此人齐耳短发,上身穿着一的宽大青衫,却将扣子扣的七上八下,看起来倒像和尚身上的袈裟,里面穿一件白sèT恤。下身一蓝sè牛仔裤,那裤子上坑坑洞洞的倒是契合了非主流的风格,脚上一双运动板鞋,白sè的鞋面早已因为长期穿在脚上变成了泥灰sè,这幅打扮真正是不伦不类,奇怪无比。 此人正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酣睡如雷,突然头顶坠下一物,当头砸下,那物件不偏不倚,一下子落在他左臂上,此物几十公斤重,顿时将他左边半边身子砸的疼痛无比,那左膀子“咯吱”一声,当场那灌木丛里传来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我靠!什么情况,谁啊,不长眼乱扔垃圾啊!尼玛懂不懂社会公德啊!哎哟,我的膀子断了,哎哟,哎哟!”,青年正咒骂不已,低头一看,掉下的竟是一五尺大汉,一身黑衣,头裹黑巾,身着黑sè布鞋,连脸上都隐隐罩着一层黑气,正是封无形,那年青人怒道:“哟,全黑侠客啊,装酷麻烦你长点眼行不?这么把自己乱扔,会出人命的。” 那青年还正待继续唠叨,见封无形嘴角渗出一股红中带黑的血,他心知不好,可能是受伤了,他摇着那人道:“喂喂喂,醒一醒啊,侠客不是你这么当地,摔一下就挂了啊,可跟我没关系啊,死了别来找老子啊。” 一阵乱摇,见封无形无半点动静,这下可急坏了这年青人,想想自己没有半点急救知识,人工呼吸?nono,自己来到这陌生世界不过三个月,初吻哪能乱献,还是一长的凶神恶煞的黑大汉,这口味太重了点,实是在扛不住,不行不行。 他实在是没辙了,只好硬着头皮,撸起袖子,对着封无形的人中一阵乱按,按的龇牙咧嘴,乍一看以为他要谋杀躺在地上的这位,按了半天,见封无形无半点反应,正待放弃闪人,地上躺着的那位突然动了一下,两眼jīng猛地一睁,眼中光大盛,年青人妈咧一声怪叫,跟弹簧似地跳开,很快,封无形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嘴里断断续续的微弱的哼着:“水...名册...殿下...” 年青人心想这人甚是古怪,不知在哪受了伤,肯定不是被我撞伤的,嘴里不知道罗里吧唧的嘀咕个啥,他只好又趴过去耳朵贴着那人,终于听到了水,想来他是渴了,他心想这荒山野地的到哪去弄水去给你喝啊,正不知如何之际,看到自己放在一旁的背包拉链打开,一个红sè瓶盖露在外面,原来是一瓶可乐,在自己那个世界这个东西随处可见,现在自己可当宝供着呢,偶尔才拿出来抿一小口解解馋,想想算了,身上就这最后一小口可乐了,自从来到这里,自己都没太舍得喝,拿来救人一命,也不算浪费,希望佛主菩萨以及各路大神能够保佑我找到回去的方法。于是从旁边的一单肩包里拿出那瓶碳酸饮料,拧开盖子慢慢朝那黑衣汉子口中倒去。 封无形这时代的人哪里喝过可乐这种东西,顿时觉得口中一阵酥麻,好像无数个小虫子在舌头上乱窜,他大惊,嘴巴一张,咕咚一口呛进了嗓子里,顿时呛得他一阵咳嗽,他顺势抓住那年青人衣领,皱眉吼道:“你给我喝的什么东西?如此难喝。” 年青人被一把抓住,觉得脖子被衣领勒的透不过气,他急忙使出吃nǎi的劲挣脱,大叫道:“喂喂喂,你这人脑子有病啊,老子为了救你才给你喝的良药,喝完你想喝都没了,快放开我!” 封无形因为中毒后真气紊乱,一抓之下已然用尽了力气,听他这说话语气,不像害自己,顿时松开了他。 半晌,未见咽下肚子的东西有什么不妥,封无形稍觉放心,喘着粗气道:“多谢兄台...搭救之恩,实因在下...在下身中剧毒,才如此谨慎,请兄台见谅。” 青年人坐在对面揉着自己的脖子,咧着嘴,怒道:“算了,跟你计较个屁,老子反正够倒霉的了,也不在乎再多这一次两次。”说完朝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满脸愤愤之sè。 封无形此时才看清这年青人,五官长的颇为清爽,属于那种阳光健康型,身材不高不矮,但是看上去有点单薄,一头短发,在他看来有点不伦不类,下身的裤子和鞋子的造型更是令他惊奇,从未见过。 封无形说道:“见兄台...这...这身打扮,以及言谈举止...咳咳咳...不像我...我中土人士,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哪里人氏?” 那年青人说道:“我是怎么来的我自己都还说不清楚呢,哎跟你讲也将不清楚,我叫卫辰” 黑衣汉子道:“原...原来来是卫兄,在下封无形。” 卫辰问道:“你这是被人追杀还是追杀别人,穿的一身黑,搞的跟电影里的刺客似的。” 封无形一时未能听明白他的话,皱着眉头“...电影里?何为电影?” 卫辰一想自己身处的时代不一样,笑着说:“算了算了,听不懂拉倒,我随口一说,问你呢,你这怎么回事?” 封无形心想自己所中之毒未解,现在要紧之事就是想办法解毒,以恢复功力,如今眼前之人甚是怪异,无法分清敌友,解毒之事估计还得靠着他,说话自当小心,想到这,封无形道:“实不相瞒...在下...在下是...被仇家追杀,为...避追捕,才躲入这灌木丛中,幸好...承蒙...承蒙兄台搭救,如此大恩,感激不尽...” 一大段话说完,像是耗尽了封无形所有的力气,刚yù喘气,又觉得血气上涌,顿时额头冷汗滚滚,他知道毒又发作了,顿时倒下。 卫辰点了一点头,心想这人伤的这么厉害,只能先让他去自己那养伤,看这厮身后的那包裹鼓鼓囊囊,定不是跟我一样的穷酸之辈,不当一把二房东狠狠的宰他一把,如何对得起我那左边还隐隐作痛的胳膊。 刚一转头,发现封无形已经再次不省人事,他登时有点蒙,轻轻伸手探了探封无形的鼻息,觉得尚有一丝气息,心想得赶紧回去让莹莹请岳大叔过来瞧瞧,不然这小子xìng命难保了。 他站起来,吃力的架起封无形,一步一呛的往回走。 光明圣教总坛,位于山东兖州府郓城县武安飞集村,整个村子其实就是一个很大的堡垒,村民基本上都是光明圣教教众,圣教宣扬白莲教义,教众皆拜白莲娘娘为真神,那个时代民风淳朴,人们对神鬼一类极为忌惮崇拜,再加上当时朝廷贪腐,官府压榨百姓非常厉害,自从圣教总坛设在此地后,那些官府里的官差们再也没来飞集村收过租子,只需每年白莲娘娘忌rì,向圣教供奉捐物即可,这白莲娘娘乃无生老母转世,是为真神,年年显灵,极为灵验,整个郓城的百姓都对圣教的白莲娘娘敬畏之至,家家堂前供奉,早晚叩拜,光明圣教就是利用这种方式,不断扩大势力范围和影响力,如今除了北直隶以外,其他的所有省都已经有了光明圣教的分坛,真正说得上是声势浩大。 此时天sè已晚,总坛内的一间屋子里,坐着四个人,其中两个正是中午站在山坡上观斗的两人,另外两人皆身着黑袍。将自己隐在黑袍的yīn影里。 屋中四人皆未说话,墙上的蜡烛轻轻的发出一声燃烧的爆裂声,那白面干瘦的人,微微的转了转头,对着黑袍中较为魁梧之人,低低的说道:“袁总管,今天我和云右使已经亲眼看到那封无形拿了名册逃脱了追捕,那皇帝刚登基不久,定然要做出点事情出来以树威信,你就让你家的王爷等着看好戏吧,哈哈哈!”这白面瘦子声音尖如女子,最后的几声干笑,令人不寒而栗。 那黑袍中的人传出低哑的声音哼道:“刘公公此番大费周章,也并不是为了我们王爷吧,据我所知,皇上已将焦芳调离了内阁。” 刘公公听了身体一震,那焦芳乃自己的心腹,自己权倾朝野,正因为把持住内阁,焦芳正是自己一手提拔的内阁首辅,哪知新皇帝刚即位就调离焦芳,他如今在朝中劣迹斑斑,全凭自己手下的厂卫和党羽,震住朝廷内外,如今先帝驾崩,自己失去了靠山,新皇帝迟早和自己清算老账,这让他这个前朝权倾朝野显赫无比的九千岁,心里生出了一种极为让人不安的忐忑感。 刘公公想到这里,吃吃的笑道:“袁总管,王爷虽远在洪都,却对京城之事了如指掌,真是有心那,王爷既心在京城,何不来个身心合一?” 那叫袁总管的黑袍之人哈哈一笑,正sè道:“公公见笑了,王爷再怎么样,那也是太祖子孙,这天下乃是太祖的天下,费点心思有何不可?” 刘公公急忙抱拳,笑道:“不敢,不敢,如今那皇帝登基不久,根基不稳,羽翼未丰,正是王爷大展宏图之志的最好机会,老奴定唯王爷马首是瞻,助王爷完成心愿,如今又得圣教云右使相助,待时机成熟,您二位起事于外,我呼应与内,定可马到功成。” 刘公公旁边那个一袭青衫的中年人,正是光明圣教右使云玉扬,圣教教主闭关修炼已三年有余,如今圣教大小事务,一应皆有云玉扬处置决断,此人座下,有圣教四大护法,个个都是武林中成名已久的角sè,圣教如今在武林之中,高手如云,在民间,其利用白莲教组织,扩大影响,在苏鲁以及南直隶,几乎人人信奉白莲,天下数十省,更是教众百万,其声望之大,可以说是如rì中天。 云玉扬此时还是微微有点犹豫道:“两位,云某虽然对裕王爷的登位之事有过疑惑,然我终究是草莽之人,朝廷之事,我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 刘公公轻轻的笑了笑,说道:“云右使,贵教如今声势浩大,他rì必成皇帝眼中钉肉中刺,贵教如今唯有和我等联手,方能保住这等基业,否则,到时朝廷追剿大军一到,云右使数十年的心血,可就要毁于一旦了。” 云玉扬道:“非我反对起事,只是如今我教虽号称百万,但教众皆为普通农人,对于刀兵之事,很难和正规训练的朝廷官军相抗,况我教各地分坛,分布散乱,训令不一,很难短时间内合成一股,如此仓促行事,实乃兵家大忌!” 旁边的那黑袍之人,鼻孔里轻轻一哼,说道:“云右使多虑了!如今朝廷内阁议事之权,皆拢于刘公公之手,朝廷是否出兵,出多少兵,出什么兵,还不是公公一句话,况南京卫数十万大军皆听命于刘公公,我三人只需集中力量,里应外合,拿下应天府,控制南直隶以及东南诸省,便可扼守长江天险,何愁天下不得?一旦成功,我便请王爷封你为国师,光明圣教教众人人荣华富贵,总比你等这天天窝在这穷乡僻壤好吧?” 云玉扬微一迟疑,就听外面侍卫传来禀报之声:“启禀右使,圣姑和余堂主回来了。” 云玉扬道:“知道了,让他们在外面等我!”侍卫抱拳躬首道“是!”转身去了。 云玉扬对旁边几人说道:“烦请三位到隔壁稍等。”那三人点头起身,云玉扬伸手在自己座位坐上手的灯座上轻轻一扭,旁边的书架轻轻转动,出现一道暗门,刘公公等三人鱼贯而入。 云玉扬关上暗阁的门后,对外面叫道:“让他们进来!”刚说完一会儿,圣姑和余青云分别进来,那余青云见到教主立刻跪拜在地:“启禀右使,属下无能,未能将那小子抓住,还伤了我们四个弟兄,请教主责罚!” 云玉扬冷眼瞧了他一眼,缓缓道:“余坛主,你身为总坛坛主兼我教掌判之职,还需要我来罚吗?” 余坛主听了,顿时浑身颤抖,头上顿时冷汗滚滚,跪地俯首道:“不敢,属下办事不力,理当受罚。”刚说完,右手从腰间拔出匕首,啊的一声大叫,挥刀斩落,霎时左手小指已被斩下,顿时鲜血如注,那余青云甚是强硬,虽疼痛难忍,浑身颤抖,却未发一声。 云玉扬也不正眼瞧他,说道:“余坛主不愧我教掌判,赏罚严明,可惜,若以后再出差池,你的手指头可不够砍得,下去包扎吧。” 余青云叩首道:“是,谢右使!”抖着手拾起自己的断指,退出去了。 这时候,一直站在旁边圣姑对着云玉扬说:“云叔,您不必多虑,那封无形中了我的追命针,那针上有唐二叔配的‘七步夺命散’,除他之外,天下无人可解,那汉子,想来活不过明天”。 云玉扬听了顿时大吃大惊,他和刘公公在远处,未能看到细节,不知竟有此事,心想坏了,这封无形要是死在外面,那手册谁去送给皇帝?他急急道,:“什么,坏事了!” 云玉扬来回踱了两步,对圣姑道:“你速去叫彭三笑,让他带人出去寻找封无形,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光明圣教有四大护法,皆是光明圣教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就是在江湖中,也都是人们谈之sè变的角sè,分别是,天雷金刚程天罡,七步死神唐正,白虎灾星胡风,和青衣冥王彭三笑。这冥王有一身独步武林的轻功‘踏波无痕’,乃是前朝河北沧州戴氏的独门绝学,冥王祖上曾经救过戴氏宗主之命,戴氏宗主感念救命之恩,传此术于冥王祖上,此身法迅捷无比,战时对敌,可得先手之优势,避敌之攻击,平rì行路,可rì行八百里,乃当世无上神技,此外冥王的寒冰玄掌和玄yīn指,为天下极yīn,中招之人一旦被寒掌中的yīn力侵体,若无纯阳外力相助逼出yīn力,将会全身筋脉僵硬而死,死后五脏六腑坚硬如铁。 圣姑听了后一脸疑惑,正不解,问道:“他死了岂不更好,他拿走的可是我教各省堂口联络书。” 云玉扬一时急道:“只管去叫!” 圣姑应道:“是!” 不一会,青衣冥王来到,只见此人一身青衫,头戴青冠,长脸细眼,表情僵硬可怖,活如僵尸一般,对着云玉扬抱拳道:“右使,有和吩咐?” 云玉扬急忙说道:“速带你坐下教众,去寻今天偷我教名册的黑衣汉子,此人叫封无形,已中圣姑银针之毒,估计走不远,速速前去,一有消息,即刻回禀!” 那冥王应了一声,人已然在五丈开外,真可说是人如鬼魅。 待屋中无人,云玉扬打开房中暗阁机关,刘公公等三人出来后,云玉扬叹了一声说:“三位应该已然听到,那封无形中了我教奇毒,估计走不出郓城就xìng命不保,此番折腾,那名册要是到不了皇帝手中,岂不白忙活?” 那黑袍汉子袁总管笑道:“云右使麾下,奇人异士不计其数,如此区区小事,定难不倒你。” 刘公公也道:“封无形既然中毒,定无法走远,只需在郓城周边细细查找,定有收获,另外,若发现此人踪迹,右使切勿打草惊蛇,只需暗中盯梢,最好是让他活着回去。” 云玉扬则点头称是,四人又分别坐下,袁总管此时对徐教主说到:“右使,我等三人已经商量过了,你我双方须加紧锻造武器,秘密训练甲士,刘公公启程回京师以为内应,我们定于明年年开chūn即可同时起事。” 云玉扬也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这黑袍汉子背后的主子和这个刘公公皆为当今呼风唤雨的人物,一旦惹恼,对自己和圣教皆是极为不利。云玉扬这时道:“既然承蒙王爷和刘公公看中,云某人和圣教众兄弟,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从头至尾,那袁总管身边的另一位黑袍之人,一言未发,把自己深深的隐藏在袍子里,神秘之极,但是此人从衣袖中露出一双极为细腻修长的妙手,可以看出是位女子,不经意间,她右手上那白嫩的虎口之处,纹着的一朵极为艳丽的金丝菊若隐若现。 第三章 人事皆非顾彷徨 - 隆卫传奇 - 予离 () 卫辰七歪八拐,龇牙咧嘴的把这封无形拖到自己的靠近树林的一茅草屋里,这屋子是岳家村岳老汉用来农忙时夜里守田头用的,防止野猪之类的野兽半夜糟蹋庄稼。卫辰初到岳老汉家住在他家里,时间稍久便觉得每天吃喝,甚是过意不去,便跟老汉提起有他来帮老汉守田,正好已经处于庄稼收成之时,老汉想想也就同意了,便吩咐女儿把屋子收拾一下,让卫辰住了进来。 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封无形这么个大汉抬到屋角那张小床上,一路拖着这么个几十公斤的家伙,累的他坐在床边的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想到三个多月前,同样也是天快黑,莹莹和奉关估计也是这么像拖个死猪一样把自己拖回来的吧,想到此,卫辰心里一阵感慨,也不知晓晶如何了,有没有天天为自己担心,自己的父母要是听说自己遭遇不测,那岂不是让他二老这辈子都痛不yù生?他老爹老妈可就他这么一个宝贵儿子,想到此卫辰鼻头一阵酸楚,顿时眼眶发红,脸上满是悲伤之sè。 原来三个月前,自己和女友陈晓晶去了一趟湖南的桃花源风景区游玩,卫辰一毕业不久,便在一家软件公司做了码农,干了将近三年,终于最近一次,自己公司项目结项,项目大获成功,获得客户的广泛好评,卫辰作为从刚进公司的新人,每rì拼死拼活的干,通宵熬夜不计其数,从新手成长为项目组骨干,加上卫辰在领导面前厚脸圆滑,跟同事也颇为真诚,因而在项目组混的倒也爽快,项目完结之时,卫辰听说公司有奖励名额,但只有三人,屁颠屁颠跑到市中心,订了一桌子酒菜,一通马屁把项目经理忽悠过来一阵海吃,虽然这顿饭吃的卫辰这小子心如刀绞,但终于获得公司奖励三天假期,奖金三千毛爷爷,自己也不算亏,卫辰心想和自己的小女友谈了快半年恋爱,也没时间,趁此机会,得好好的带女友晓晶出去玩玩。 晓晶是全国某重点名牌大学的大四学生,人长得娇小可爱,明眸皓齿,一头飘逸长发,xìng格jīng灵古怪,卫辰从第一眼看到她,就深深的喜欢上了,晓晶虽然不是那种校花级的神仙人物,但也非常耐看,特别是有时候会跟卫辰撒撒娇使使小xìng子粘着他,卫辰总是像大哥哥那般呵护着她,看她对自己的依赖,自己心中总也会荡漾起一种满足感,谁说**丝不如高富帅?虽然卫辰自认不是什么好鸟,在大学时整天和一帮子哥们吊儿郎当,但现在在卫辰心里,有了晓晶,就有了动力和目标,他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混出个样儿来,给她所有想要的一切。 他们选定的游玩地点是湖南常德的桃花源风景区,卫辰比较喜欢古文学,古诗词什么的,自封2B青年中的文艺者,时常无聊,在自己的QQ空间等地方装模作样的吟诗作赋,晓晶对他此举非常鄙夷,多次逼问他搞的这么sāo,是不是想招蜂引蝶,引狼入室。 卫辰听说东晋大文豪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有真实的地方,很感兴趣,定想当一回武陵人,去感受下“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滨纷”的意境,并可顺探那三丈桃源洞,以慰藉自己二十五年老处男的愁思。 当rì他们刚钻进那“秦人古洞”,刚没走几步,卫辰脚下一个打滑,翻滚在地,手没抓住旁边的铁链,掉进了洞中无尽的漆黑中,坠落中卫辰一阵绝望,听着晓晶惊慌失措带着哭腔的呼叫声:“卫辰!不要啊,卫辰!呜呜呜…快来人,快来人救命呀!”,他心里一阵抽搐,想着自己的墓志铭上刻着:二十三,始毕业,得工作,成**丝,遇晓晶,遂奋发,yù脱丝,天不遂,桃源洞,男人梦,yù窥探,脱处男,天遂之,坠洞中,乃卒。 卫辰正在那做沉思状,也忘了去管封无形死活了,屋外远远传来两声清脆悦耳的少女的声音:“卫大哥,卫大哥,吃饭啦!” 这一阵声音,把卫辰从思绪中拉回,不一会,小屋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姑娘,这丫头长的眉清目秀,嫩面粉腮,玉雕瑶鼻,樱桃小口,几缕乌丝从两鬓顺滑的垂下,一身清淡朴素的青sè小衫,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手臂还挎着一只装着饭菜的篮子,俏生生的站在了卫辰的面前。 这丫头是岳老汉家的闺女,可是岳家村远近闻名的美人胚子,唤作莹莹,岳老汉还有一个儿子,比莹莹还小两岁,唤作奉关,卫辰当时就是莹莹和奉关在树林子里挖野菜时发现躺在一颗大树梢上给救回来的。 莹莹把饭菜一碗一碗的拿出来放在桌上摆好,笑着说道:“卫大哥你饿了吧,快来吃吧,我今天还特地给你加了点肉呢。” 卫辰心想这丫头心肠可真是好,自己白吃白喝人家这么长时间,幸亏这张老脸够厚的,一般人那还好意思让人家丫头这么费心啊。他本就是洒脱之人,很多时候说话做事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倒也没和莹莹客气。 卫辰笑道:“每天让你这么跑来跑去,多谢你啦。”莹莹腼腆一笑道:“卫大哥哪的话,天天让你呆在这田头野外的,我爹爹还怕怠慢了你呢。” 这时代乡下人淳朴好客,对于客人都是极为热情,要是对客人有所怠慢,是非常被人鄙视的一件事情。莹莹这段时间每rì给卫辰送饭,初时倒也没发现什么,但是后来细瞧,发现自己口中的这位卫大哥长的俊朗有形,言行举止和自己见识过的人颇为不同,而且亲切随和,只是偶尔可以从他紧皱的眉间,看得出他有心思,闲来无事之时,卫辰就把自己前世的一些所见所闻跟她添油加醋的一番胡吹,时间一长,莹莹就没事喜欢往这小茅屋跑,找卫大哥聊天打发时间。 卫辰听了莹莹的话,心里乐道,到底是你怕怠慢了还是你爹,这丫头,说话越来越听不懂了,刚想说什么,突然想起封无形,刚拿起的碗筷又立刻放下来,赶紧拉着莹莹到了床边,对着莹莹道:“莹莹,听说岳大叔是不是懂医术啊,我今天在林子里无意救了这个人,他说好像中毒了,要不你叫岳大叔过来瞧瞧吧。” 莹莹一脸疑惑的跟着卫辰走到床边,见封无形一身黑衣,满脸黑气,一看就不像善类,吓得躲在卫辰后面,说道:“卫大哥,这人是谁啊,怪吓人的这样子。该不会是什么贼人吧?” 卫辰拍了拍莹莹的肩膀,安慰说道说道:“看样子不一定,没事儿,你先去让大叔过来看下吧,先救人要紧。” 莹莹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出去喊岳老汉去了。 不一会,岳老汉背着一个小篓子,和莹莹来到小草屋。岳老汉坐下,拿起封无形的手腕,仔细的把了脉,翻看了一下他的眼皮。 “岳大叔,他怎么样?伤的严重么?”卫辰轻声问道。 “哎,脉象紊乱,气息低微,脸罩黑气,眼神涣散,他是中毒了,至于什么毒,我也弄不清楚,我也只不过认识一些草药,也就治治一般的风寒之类的常见病症,他这种情形,我可是无能为力啊。”岳老汉轻轻的摇了摇头。 “爹,照这么说是没得救了么?”莹莹在旁边怯怯的问道。 “这个很难说,这个人看样子是练过内家功夫的,这毒看上去相当猛烈,要是普通人早就毙命了,我这有一瓶岳爷爷传下来的‘天香百花露’,虽不敢包治百病,但却也是集齐了多种草药秘制而来,对一般的毒颇有效果,此人若能熬过今晚,也许还有点希望,看他的造化吧。”岳老汉说完,打开自己的小篓子,拿出一只jīng致的琉璃瓶,他轻轻的打开瓶塞,顿时一股草药的香味充满屋内,一看就知道是良药。 这岳老汉祖上乃岳武穆岳飞,是为忠烈之后,这岳家村也是武穆爷后人为避战乱,而迁居此地,但是时隔久远,到老汉这一代,岳氏族人人丁凋敝,岳家村也只不过沿袭名头而已,村中真正的岳氏族人已经不多。 岳老汉对旁边二人道:“卫小兄,你把他扶起来,莹莹,你去用碗倒点热水过来。” 二人照着老汉说的,卫辰把封无形拉起来扶稳做好,莹莹端来一碗温水,岳老汉将那“天香白花露”倒了些许在碗中,趁着热气,一股脑全给封无形给灌了下去。 “让他躺着吧。今夜卫小兄你辛苦一下,每隔两个时辰用这温水兑一些天香白花露给他服下,若有什么事情,你去叫我。” 卫辰点了点头,说道:“恩行,放心吧大叔,你和莹莹赶紧回去睡吧,天也不早了。” 待二人走后,卫辰独自一人找了个椅子坐下,拿出自己那早已没电的水果手机放在手里无聊把玩,正昏昏yù睡,突然桌上的灯一阵晃,啪的一下灭了,卫辰吓了一大跳,顿时睡虫全无,心道搞什么飞机,这屋里没风没雨的,电视剧里的情节这灯一灭,鬼就得上门了啊,想到这他心里发虚,转头一看,那窗户上真他妈的出现一个人影,不对不对,这人移动的不正常啊,跟玩滑轮似地,这时候谁他妈的大半夜的没事做拿个滑板乱窜,卫辰喉头一阵发紧,吓得一声大叫:“谁在外面?” 眼睛刚一眨,再一看,哪有什么人影在,他揉眼到处张望,什么也没发现,他急忙找火折子点亮灯,各处查验一番,却也无何不妥。莫非自己眼花,心里仍觉不妥,开了门出了屋子到处看了一遍,外面漆黑一片,除了田头路旁的夜虫吱吱的叫唤,他也没发现什么。回头进屋,却见桌上多了一朵白莲花。 见此,卫辰心里明白自己没眼花,是有人来过了,应该是人不是鬼,他心里稍觉心安,只要不是鬼怪,老子怕他个屁。卫辰突然想起该给封无形服药了,再去找‘天香白花露’,哪有半点踪迹,卫辰心想坏了,莫不是这人仇家找上门来,拿走‘天香百花露’,以致他于死地?想到此赶紧到床边,发现封无形原封未动的躺在那,胸口上却多了一个锡纸包的东西。 他拆看锡纸定睛一看,包了四颗黑sè小丸,闻了一下,一种异香入鼻,这什么东西,解药不成?卫辰想道,‘天香白花露’都被偷了,这贼人明摆着是让封无形吃这东西,算了,岳大叔都说了这封无形中了奇毒,这地方啥都没有,谁也救不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拿起药丸,卫辰心道,这厮忒不厚道,送药都不给医嘱的,一rì几次,一次几片,有何副作用也不说声,罢了罢了,封兄,看你的造化了,要是你挺不过去到了阎王殿,你可不要怨我,只管去找毒你的仇家讲理去。 想到这卫辰便拿起碗倒了温水,掰开封无形的嘴,一股脑把几颗药全给倒进去了,封无形若不是因为自己主动点穴护住自己的心脉,早死翘翘了。替封无形喂完药,半个时辰不到,封无形突然一阵咳嗽,哇的一口黑sè鲜血吐出,卫辰跑过来一瞧,有点不知所措,急忙道:“这位兄弟,你咋样了,哪不舒服啊。” 看那封无形脸上黑气稍有消退,封无形缓缓睁眼,对着卫辰道:“多谢卫兄弟搭救之恩,我这毒好像稍有减退,你扶我坐好,我需要运功调息。” 卫辰点头,扶他做起来,封无形盘腿而坐,眼睛紧闭,深吸一口气,意念集中,收全身真气于丹田,顿时全身真气流转,头顶上隐隐冒出丝丝白气。 卫辰在旁看到,吐了舌头心道,这哥们看来还是内家高手,看那打坐的造型,这头顶还沸腾了。他便坐到旁边的凳子上,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呼呼的见周公去了。 第四章 相谈甚欢情义长 - 隆卫传奇 - 予离 () 第二天一早,卫辰还在梦里跟一众东瀛姐妹前俯后冲,并准备就某些高难度技巧和心中的苍老师做进一步探讨之际,一只黑手伸了过来捂着他的嘴巴,卫兄极不耐烦,啪的一声拍开,正yù继续,那只手又伸过来,卫辰大怒,你大爷的还给不给人娱乐了,冲着那黑手就是一掌。 “哎哟,卫大哥做梦还打人那。”卫辰听到一少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在耳边一阵回响,大吃一惊,一下惊醒,刚抬头,就见奉关这小子龇牙咧嘴的在旁边叫唤。 “哟,是奉关那,你小子不是被你爹送村东头教书先生那读书了么,怎么跑这来了。”卫辰见是奉关,跟他打个哈哈,一脸呵欠的迷糊样,心里还在回味着梦境中的苍老师的高难度技术。 “我今天这不是放假了嘛,再说读那些个什么子曰孙曰的,我一听到就头疼,我爹爹教我的家传兵法都比那个有意思的多,你上次给我玩的这关游戏我还没打通,快教教我怎么通关。”奉关拿出卫辰的那台PSP游戏机,兴奋的像是拿了个宝贝似的。 奉关这些rì被他爹强行拎到村中教书先生那边去识字,这小子对武艺十分痴迷,岳家祖上传有兵法,奉关可以说的头头是道,对文章却是极为不来电,故每次都是能逃则逃。 这卫辰随身携带的水果手机,PSP游戏机和一个MP3随身听,都是奉关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儿,但是手机早就没电了,也没电池换,这PSP和MP3倒是因为卫辰随身多带了两块电池,闲来无事便给奉关玩去了,奉关对那游戏机特别感兴趣,每天对这个既会唱歌又有小人在上面跑的东西爱不释手,天天抱手里。奉关前天还跟他说,村里刘员外的孙子刘大宝,跟他一起再教书先生那读书时,看到这个东西要出三十两银子买下,他都没答应。 卫辰微微一笑,刚准备教他一番,眼角瞥到床前,发现封无形人没了,这才想起这还有个病号呢。 卫辰急忙问奉关道:“奉关,这床上的人呢?” “你说那位大哥啊,在屋后面晒太阳呢。”奉关手一指。 卫辰说道:“你先自己玩会,我去看看。”说完急急忙出来,见封无形坐在屋后的石凳上,不知想着什么。 “哎哥们,你病好了?”卫辰笑着走到封无形身前。 封无形见了卫辰,从昨天到现在,见卫辰和岳老汉一家没有什么恶意,故对卫辰好感倍增,急忙起身,抱拳施礼道:“这位兄弟,多谢你施援手相救在下,如此大恩,封无形必定报答。” 卫辰本就是随意之人,也没放在心上,哈哈一笑道:“别这么客气,咱们也算有缘,再说我也没做什么。那你现在身上的伤好了?” “我只不过是毒xìng被压制,那光明圣教的毒药何等厉害,哪能说好就好,我必须每天运功排毒,至少也得个把月时间,才可恢复,否则一旦压制七步夺命散的药力过去,毒未排尽,仍然难逃一死。”封无形忧心道。 卫辰听了后道:“既如此,那你现在这里安心养伤好了。” 封无形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便问道:“对了,据我所知,这光明圣教的毒药虽不是什么世所罕见之物,但却也调配困难,这解药,兄弟是如何得来?” “解药?我没有什么解药啊。”卫辰奇道,“你说的是不是那几颗黑sè的丸子,莫非那是解药?”卫辰一拍脑袋。 “黑sè丸子?”封无形也是一脸茫然的问。 卫辰便把昨夜岳老汉的天香白花露被人调包,换成了黑sè丸子的事情跟封无形说了,封无形眉头紧皱,感觉此事甚怪,端端想不到是谁会施以援手,还如此神秘。 封无形又想了半晌,也是没什么头绪,想到自己功力未复,这赠药之人是敌是友难以判断,要是是光明圣教的人,那自己已然暴露,身上从光明圣教弄来的那个小册子却极为棘手,定然不能从自己手中被夺回去,要是放在自己身上,定然危险,不如让卫辰代为收管,待自己功力恢复,在做打算。 想到此,封无形从怀中摸出一锭完整的银元宝,那元宝着实沉重,估摸着得有三四十两,递给卫辰说:“卫兄救命之恩,如今一点小小意思,不成敬意,烦请收下。” 卫辰一看这么一大锭银子,这年头,一两银子足够莹莹一家三口用一年的了,难道这封无形是高富帅出身,还真没看出来啊,一会得想办法套套他的老底,但是这白花花的银子,可真是好东西啊,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乃是到哪儿都通用的普遍真理,确确实实是错不了的。 卫辰假仁假义想要推迟一番,清了清嗓子正sè道:“封兄哪里话,俗话说的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侠义之人本分也。” 封无形哪有卫辰的花花肠子,见他一番话大话下来,顿时对他的“侠义”jīng神推崇有加,那时的人们对行侠仗义之举犹为欣赏,那绝对是获得人气和尖叫的绝佳手段,就像如今的人们热衷“门”事件的道理是一样滴。 封无形赶紧起身,鞠躬施礼道:“卫兄侠肝义胆,真乃我等学武之人的楷模,我知这身外黄白之物不入卫兄之眼,但请卫兄暂且收下,我还有要事相托。” 卫辰一听,心道我说拿这么一大块东西来贿赂老子,原来还有其他事,罢也罢也,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这银子的份上,先答应再说了,至于能不能做,那就得看我心情了。 因此卫辰干干一笑道:“既如此,那我再推脱就是看不起封兄了。”遂拿过银子,仔细的掂量一把,嘿嘿的放进兜里。卫辰问道:“封大哥还有何事?”这银子收完,这“丰胸”的称呼已经改为“大哥”了。 封无形见卫辰收了银子,说话也不那么拘谨,说道:“实不相瞒,昨rì追杀我的乃是光明圣教的人,他们追我就是想拿回一本册子,如今我身受重伤,这郓城乃光明圣教重地,躲在这迟早得被发现,我恢复这段时间功力不在,无力御敌,所以想请卫兄弟待我收好册子,待我伤愈,便可回去复命,若我遭遇不测,烦请卫兄弟拿着我的腰牌,去金陵的逸仙楼,掌柜见了这腰牌,自会知会。”说完拿出那本册子和一个虎头铜牌。那册子只是薄薄的一小本,用油纸包裹着,看不到里面的内容。这腰牌倒是沉甸甸的,颇有些分量,翻开一看,腰牌上用隶体字写着“隆卫镇抚使”,反面则用小楷写着:“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 “你是朝廷锦衣卫?”卫辰惊道。 “正是!”封无形正sè道。 “锦衣卫,顶监察万民之名,行滥杀无辜之实,我说的有没有错?”卫辰定定的说道。 封无形抬头望天,神sè凝重,对着卫辰一字一句道:“兄弟是否听过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在朝廷那些明争暗斗的漩涡里,我们只不过是一个棋子,没有朝廷的命令,我们什么事情也不会去做的,不管是好是还是坏事。” 卫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卫兄弟,那这手册之事,你意下如何?”封无形道。 卫辰心道,这差事可大可小,自己住在这也有一段时间了,早就听说这光明圣教总坛就在八十里外的飞集村,光明圣教在郓城可谓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官府对他们也是唯马首是瞻,如今封大哥得罪了光明圣教,我要是答应了他就是染事上身,但是现在收了银子,既然答应了,我就得收着,卫辰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之辈,却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混,义字切不可丢,否则那真就是脚板上长鸡眼——寸步难行了。 想到这,卫辰笑道:“小事一桩,你放我这吧,等你伤愈,我再还你。对了这册子干什么用的?这么要紧?搞的你们杀来杀去的。有那必要么?” 封无形赶紧又是一躬,说道:“有劳卫兄弟了。殿下吩咐过这册子事关重大,封无形宁不惜xìng命也要保全,至于用处,那是天机,我这等受差遣之人,岂能知晓。” 卫辰心想,该不会是什么葵花宝典之类的武功秘籍吧,搞的这些人打打杀杀神神秘秘的,既然他无心明说,我也就不去探究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还是老老实实的想办法找我回现代去的法子要紧。 想到此,卫辰便问封无形道:“教封大哥,小弟想请问你一个问题。” “卫兄弟但说无妨,我定知无不言。”封无形诚恳道。 “两湖楚荆之地,封大哥可曾去过,是否知道有一个桃花源的地方?”卫辰问道。此时卫辰也没说湖南,他也不知道这时代有没有这个地名。 “莫非卫兄弟说的是湖广地区?想来我五年前曾在襄阳府呆了半年多,对那边的风俗人情也稍有了解,至于桃花源,却是未有耳闻,但是我却可以托湖广的江湖朋友代为打听。” 卫辰心想这时代难道没有人听过陶渊明大名?想到也许桃花源地名过小,便问:“湖南常德,哦不对,常德府,有木有?” 封无形觉得卫辰说话甚是奇怪,便道“常德府是有的,卫兄弟莫非有什么事情或者见什么人需要过去一趟么?” 卫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倒是搞的封无形一头雾水,卫辰赶紧说道:“如今我也不知怎么和你说,等我先想好了再找你如何?” 封无形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卫兄弟有何事情,尽管说来,我虽不敢夸口无所不能,但是打听一些人或者事情,却也可以略尽绵薄之力。” 卫辰从封无形的言谈举止中看得出此人阅历不浅,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江湖之下,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让他从中协助,也许可能比自己瞎猫乱撞要好得多,便点了点头,他便询问道:“封大哥,如今的皇帝叫什么名字?” 封无形被他这一句话问的冷汗滚滚,半天才反应过来说道:“卫兄弟啊,不是做兄弟我怕什么,这以后问道帝王家的事情,可不能信口开河,这一着不慎,可就是大不敬之罪,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卫辰一脸不以为意,心道,看你这人人高马大的,封建思想咋就这么严重呢? 虽如此,卫辰还是明白自己所处的环境,所以点头说:“知道了知道了,你只管说吧。” 封无形这才朝北抱拳道:“当今圣上乃我大隆开国太祖皇帝十世孙先帝第四子,年号隆兴,圣上登基未及一载,然勤政爱民,训令严明,登基即下诏免天下三年赋税以蓄民力,因先帝受阉党蒙蔽,致使jiān佞当道,朝纲败坏,民不聊生,圣上身为裕王之时便明察百官之腐,百姓之苦,故决心铲除阉党,整训纲常,拨云见rì,重振我大隆昔rì风华。”卫辰听封无形一阵啰嗦,却尽是一些奉承之辞,心里嘀咕莫非这厮是朝廷之人? 卫辰心里一阵搜索,上下五千年,中国历史书上哪来的大隆帝国?该不是我听错了,细细想来,也许自己穿越穿的过于飘逸,出了岔子,和自己以前的时代不是一路的,想到这卫辰一阵无语。想想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都不清楚,要说找回去的方法,真如大海捞针。 卫辰一想到这事情,心中一阵暗叹,落寞之sè变流露到脸上,封无形看在眼里,问道:“看卫兄弟突然神情戚戚,莫非有什么心事?” 卫辰心想这事跟你说你也弄不明白,我自己还没搞明白呢,但是自己迟早得去一趟湖南,便神sè一变,笑道:“封大哥见笑了,我这玉树临风,潇洒有形的奇居之货,能有什么事。对了封大哥你看你没事能否教我两招功夫,我也好在关键时候保持我的良好**丝形象。” 封无形听他一番风话前言不搭后语,不免觉得好笑,奇道:“**丝?何谓**丝?” 卫辰一阵摇头晃脑道:“夫**丝者,吊而不郎当也,死而无葬身之所也。” 封无形一阵苦笑,说道:“卫兄弟想学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你已是成年,已经过了那个学功夫的时候,学点防身术是可以,但是若yù窥得上境,怕是难了。” 卫辰见封无形说的真诚,应该说的是实话,便道:“我就是想随便学两招,至于当武林高手,我可没那心思。” 封无形眼珠子一转,神秘一笑道:“我这有门功夫,属于取巧的法子,虽无什么招式,但却可增长内力,并且需要男女合练,不知卫兄弟是否有兴趣?” 卫辰闻言大笑,叫道:“哇,该不是传说中的男女双修百年好合功吧?” 封无形那老脸一红,哈哈笑道:“卫兄弟原来早已知晓,没想竟是同道中人,惭愧惭愧” 卫辰心中一阵鄙视,但是狗改不了吃屎,赶紧凑过去,笑道:“赶紧说说,这功夫不错啊,我得好好学学,哈哈哈哈。” 封无形于是将那百年好合功的心法要义跟卫辰逐步讲解,这两个“同道中人”一起研究的jiān笑连连,猥琐至极。 两人当下决定等封无形稍有恢复,卫辰跟他学几招拳脚功夫。这两人又聊了一会,远远见莹莹一蹦一跳的走了过来,一看到她挎着篮子,估摸着是送饭来了。 卫辰对着封无形道:“封大哥那你先回屋休息会,我去给你当回二房东。” 封无形身体远未康复,跟卫辰说了这么一通话,此时也觉得稍有乏力,便道:“那有劳卫兄了。”便走进屋中。 卫辰站起来朝莹莹摆了摆手,跑过去帮她把篮子拿过来,笑道:“哟,这哪家的小闺女,这么俊俏啊?” 莹莹被他这么一调笑,顿时两片红晕映在脸颊,低低的说:“卫大哥净取笑人家。” 卫辰见她如此害羞,顿时觉得不好意思,才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有点唐突,哈哈一笑,顾自翻看着篮子里的饭菜,说道:“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啊?好饿啊。” 莹莹这才抬起头来,说道:“今天可有大鸡腿哦,爹爹早上把家里的鸡宰了,说家里来了新客,可不能怠慢。” 卫辰听了大惊,打开那盖子一看,果不其然,一只烧好的老母鸡完整的放在碗里,莹莹家本就属于贫民,那只鸡是家里最后一只下蛋鸡,卫辰说道:“不是吧丫头,大叔把那只下蛋的母鸡宰了?那以后可怎么办?” 莹莹轻轻一笑道:“没事,爹爹说了,明天他再去林子里猎点野货,去集上卖点钱,可以再买。而且昨天隔壁李大婶告诉我说刘员外家过年需要做一批衣服,我正好女工会一点,让我去帮忙,一天五文钱呢。” 见莹莹如此说,卫辰心里一阵愧疚,自己初来乍到,屁都做不了,还白吃白喝人家这么长时间,让这父女俩天天劳心劳力,突然想起自己身上封无形给的大元宝,卫辰赶紧把篮子放进屋去,拉着莹莹来到屋外墙角,把大元宝拿出来,握住莹莹的手,放在她手心,笑着道:“你看我这记xìng,这个银子,你拿着,让大叔别去林子里了,这都过了秋分了,天气马上转冷了,哪还有什么野货好打,你自己拿着银子给家里多添置一些衣物、柴火之类,过些时候过冬了缺这些哪能行?” 莹莹一看这一大锭银元宝足有四十两之多,这可是一大笔钱,一年到底,家里也用不过一二两银子,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多钱,莹莹急道:“卫大哥你哪来这么多的钱?这钱太多了,我可不能要,要是爹爹知道了定会骂死我的” 卫辰笑道:“这银子是屋里那位封大哥送与我的,我和他甚是投缘,他谢我救他一命,我在你家吃喝这么长时间,现在封大哥身受重伤,估计也要调养,怎么能让你和大叔去辛苦赚银子,大叔那边,我一会去跟他讲,保证你没事儿,另外,莹莹这么大了,这以后嫁到了哪个好人家,嫁妆总得有吧。这不都要花钱嘛,我的一点心意,你可别再推迟啦。” 莹莹一听卫辰这么说,顿时又羞又急,卫辰在这段时间,每天都跟她聊一些新奇的事情,而且言谈举止和村里的那些青年人颇为不同,再加上他外形俊朗,xìng格大方,倒不像有些公子哥装模作样,莹莹的一颗心早系在他身上,听他什么嫁妆的一番话,心想原来人家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里,心中一急,眼眶里一串小泪珠已经抑制不住的往下掉了。 卫辰见莹莹低头不语,竟然哭了,顿时阵脚大乱,想帮她擦一擦眼泪又担心男女授受不亲的那一套,急的不知所措道:“好了好了,我哪说错话了你跟我讲,我这人说话跟放屁差不多,两个嘴唇一开一合,就没了,你别往心里去。” 莹莹见卫辰手忙脚乱,挠头抓耳的样儿,“噗嗤”一声,破涕为笑,走到卫辰跟前,轻轻的抓着卫辰的袖口,鼓足勇气声如蚊呐道:“卫大哥,莹莹没别的想法,就是想天天跟你在一块,能听你说说话,便已知足,不敢奢望有什么好人家。”一句话说完,已然红晕满面,连那晶莹剔透的耳垂都红的微微发烫,一双柔荑紧紧拽着卫辰的衣服,轻轻发抖,头低在那儿再也不敢言语一句。 卫辰听了莹莹一番话,见莹莹这小妮子俏生生的站在面前,粉面上的红晕如朝阳红霞般鲜艳,一丝丝少女特有的幽香不停的撩拨着自己的鼻孔,顿时有点痴了。卫辰心道这算是表白么,傻子也看出来这丫头确实对自己情深一片,但是自己前世的事情也还没弄清楚,不过眼前这情形,以卫兄弟的风格,这美女在侧,自装清高,学那柳下惠,岂不被天打雷劈。 卫辰想到这,轻轻的抓住莹莹的小手不停的摩挲着,笑着说道:“好啦,我都知道了,莹莹这么漂亮的人儿,哪能说嫁就嫁那,我还没答应呢。” 莹莹听了这话,更是羞得无地自容,“嘤咛”一声,说道:“卫大哥,你还取笑我。” 见莹莹如此羞赧,卫辰心中也是一阵悸动,他强行屏住心神,说道:“好了好了,那银子,你要先收好,不然我可要不高兴了。” 莹莹乖巧的点了点头,接过银子收好后说道:“那我先替你保管好这银子,等哪天你需要了我再给你吧。” 卫辰一阵无语,心想这丫头心眼真是太实在了些,想想自己前世的那些女子,“宝马女”“露露姐”大行其道,拜金乃是一种xìng格,卖肉乃是一种风尚,谈什么感情,那你真的落伍了。 “这银子,是给你的,你,还给我做什么,一会去拿给大叔收好,千万别再说还给我这种傻话。” 莹莹见卫辰神情坚决,不好再推辞,只好点了点头说道:“嗯,以后卫大哥说什么莹莹都会记在心里,我永远听大哥的。” 卫辰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墙角那头一阵窃笑,抬头一看,奉关那小子已撒腿跑了。 这下倒叫卫辰也老脸一红,但前后不过一秒,依然恢复原状,莹莹见被奉关看到,再也不敢呆下去,捂着脸跑开了,刚跑两步,卫辰在旁边嘿嘿笑道:“莹莹,方向反了。” “大哥你坏死了,人家不要理你了。”莹莹站在两步之外撒娇道。 男不坏,女不爱,哎,说的还真对,卫兄弟心里毫无羞耻的乐道。 第五章 众生拜服白莲娘 - 隆卫传奇 - 予离 () 自从卫辰在封无形那套了四十两大纹银,莹莹家里也算是小康人家了,解决吃穿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因为封无形需要静修,故卫辰又把小茅屋让给封无形,自己又住回莹莹家,由奉关每rì负责给封无形送饭。 卫辰这些rì跟封无形学了些拳脚,封无形教他的是学武之人入门的少林长拳,这就跟大学里学专业课之前先得把高数英语等基础课学一遍是一个道理。卫辰每天都要在封无形面前耍上一段时间,并让封无形进行指点,那少林长拳的拳义讲究下盘扎实,攻守有度,稳扎稳打,卫辰虽已错过练武的最佳时间,但他领悟能力快,学的也快,很快一套少林长拳打的呼呼生风,倒也有模有样。 封无形每rì逼毒,再加上无人打扰,jīng心静养的同时,他早也已经飞鸽传书给金陵的哥哥封无影,告知事情已经办妥,自己受伤但基本无碍,等身上的余毒清除干净就即刻回金陵复命。 这rì卫辰练完拳脚,抬头看到莹莹拿了个梯子,正准备往上爬,卫辰问道:“莹莹你爬那么高做什么,赶紧下来,小心跌倒。” “前rì下雨,奉关跟我说这屋漏水,他前rì跟封大哥玩你那黑盒子,晚上也没回去,第二天跟爹爹说屋顶漏了,这些时rì庄稼收成,爹爹也没空子修一修,我就来看看。”莹莹站在那笑道。 “哎你下来吧,我来替你看看,这事情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做得好,你下来。”卫辰看莹莹那柔弱身子站在那高处,急道。 “嗯,那谢谢卫大哥”莹莹听话的爬下来,一脸的幸福样荡漾在笑容里。 待她下到梯子最后一格,卫辰赶紧跑过去,正yù接她下来,哪知莹莹脚下一滑,“啊――”莹莹吓得一声大叫,从梯子上跌了下来。 刚刚跌落一半,莹莹就感觉自己被一个宽大有力的臂膀接住,卫辰眼疾手快,莹莹跌落那一瞬他已经顺势把莹莹抱了起来。 卫辰接住莹莹后便紧紧抱住了她的腰肢,顿感入手的人儿柔软无骨,卫兄弟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货sè,一只手顺势一探,便摸到了莹莹的美臀上,臀部丰满弹xìng十足,已然是发育成熟的不能在熟了,两人贴的极近,莹莹胸前的波涛紧紧的压着卫兄弟的胸膛,虽然隔着两层衣物,却已让他**不已。莹莹的身体不知是因为受了惊吓还是被卫辰圈在怀里,正隐隐的不住发抖,秀美的小脸早已满面红霞,连那樱桃小口中喘出的的气息都是热的。 莹莹虽已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但从未和一个男子如此接近,一阵浓烈的男子气息让她的胸口犹如小鹿般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她跌落那一刻吓得眼睛紧闭,此时缓缓睁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卫大哥怀中,顿感脸红耳热,“嘤咛”一声,半晌也未见卫辰放开她,她低着头轻声说道:“大哥,你要抱到什么时候?”一句话说完,已然声如蚊呐。 卫兄弟正醉于这温软在怀的飘然之感,听莹莹这么一句话,顿时老脸一红,打了个哈哈,说道:“哦,马上马上,这不事情有点突然,我这人有个优点就是对突发事件的处理反应迅速。” 莹莹听了又是一阵羞燥,心道这人脸皮忒厚了,颤着声说道:“大哥莫取笑了,莹莹承受不起。” 卫辰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双臂,干干一笑,早已没了唐突佳人之感,定定的看着她。 莹莹哪见过这么厚脸的家伙,摸也摸过了抱也抱过了还死死的盯着自己看,那眼神相当的猥琐。要不是自己早已一颗心系在大哥身上,哪能让他占了这么多的便宜。 莹莹小手对着梯子畏缩一指,轻轻道:“大哥,那这个,这个梯子你还要不要爬了?” “噢,要,要啊,我这就帮你上去看看。”卫辰一拍脑袋,这小妮子甚有诱惑力,下次不能如此不堪,不然光辉形象何存?卫辰在心里狠狠的教训自己道。 他前世的老家,也是这般乡村风光,自己的童年也是在农村度过,不像大城市里那些养尊处优的皇帝公主宝贝疙瘩,对上房揭瓦下河摸虾这种事情倒也轻车熟路。他在房顶揭开漏雨的地方,发现下面隔水的土层已经被泡的都是小洞,莹莹在下面把早已准备好的新土放在篮筐里,卫辰拉上来后细细的把隔水的土层封好弄平,再铺上草盖,下雨时,大部分水会顺着草盖落下,少数水渗透进来也会被土层吸干。但毕竟是泥土草屋,隔一段时间就得从新翻修一下。 忙活完,卫辰便和莹莹坐在小茅屋的屋顶上,卫辰见莹莹笑靥如花的面颊,突然想起了晓晶,想起了家乡父母。想到自己在这陌生的世界中,犹如一片树叶,只能随风而落,再随风而起,心中又增一份落寞,但见莹莹坐在身旁,卫辰便问道:“莹莹,这么长时间,我也没把我的来历跟你讲过,你想不想听听。” “莹莹知道大哥心中孤寂,却也不愿主动问过你让你神伤,若你觉得有些事情闷在心里难受,便跟莹莹说吧。”莹莹轻轻的靠在卫辰的肩膀温柔的说道。 卫辰听了这话心中升起一片柔情,这多好的姑娘啊,如此善解人意,我以后定然不能莹莹这丫头受任何委屈,卫辰心里默默发誓道。 他轻轻的抓住莹莹柔软的小手,缓缓道:“其实,我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我来自未来,我们那个世界科技先进,经济发达,但人情冷漠,金钱至上,那个世界没有皇帝,没有地主,没有男女尊卑,人们崇尚mín zhǔzì yóu,但却也有贫穷富贵,上尊下贱。我们那个时代的女孩子向你这么大,大部分都在学校里读书。” 莹莹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他的话,两只乌黑的大眼睛却充满了神采,她充满向往的自言自语:“读书多好啊,真羡慕她们,哪像我这么命苦的人,天生就是一颗无名的小草,比起那些花儿,真是差太多了。” 卫辰握紧他的手,坚定的说道:“莹莹,你一定要明白,人无贵贱高低之分,切不可妄自菲薄,古人有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些高高在上的花又怎么样,一阵风雨,还不是七零八落丑陋不堪,你这颗草却是永远不怕风吹雨打,越长越有生机,定会有成为参天大树的那一天。” 莹莹低头一笑,轻轻的说道:“大哥,莹莹不奢求成为什么参天大树,草也好花也好,我只希望能陪在大哥身边,便已心满意足了。” 卫辰见莹莹如此深情,轻叹一声,继续说道:“其实我在那个世界里,有女朋友,她叫晓晶,跟你一般大,跟你一样也是一个很好的姑娘。我那rì就是在晓晶的眼皮底下落入深洞,现在想来她定然悲痛yù绝,我如今回去无望,却不想她因为我而每天伤心难过,希望她能够尽快忘掉我,以后能够幸福。” 莹莹听了这些话,并无任何反感,安慰卫辰道:“大哥你放心,我以后定然每天在菩萨面前祈愿,晓晶姐姐这么好的人,定然会幸福的。” 卫辰心中升起一片凄苦,坐在高处遥望远方,但见午后的蓝天白云下的乡村田野无一不秀,无一不美,但却不是属于自己的世界,便轻轻吟道: “林前红墙明瓦廊, 屋畔无边泛麦黄, 炊烟轻袅农人归, 通径幽处小池塘。 轩窗独坐那人谁? 慈母清颜顾梳妆, 陈梦忽醒夜风吹, 灯下暗叹晚茶凉。” 莹莹听他吟出的诗句颇有凄凉之感,却也没什么安慰的话说出口,心想卫大哥原也是和我一样命苦的人,我定然要好好陪在左右。 卫辰心中一阵惆怅后,想到莹莹还在身旁,自己搞的这么伤感倒叫她见笑了,深吸一口气,神情便转为正常,问莹莹道:“今rì已是什么时候了?” 莹莹脱口回答道:“今rì是隆兴元年十月廿三。”莹莹刚说完,突然想起一事,说道:“对了卫大哥,莹莹有个事要跟你讲。” 卫辰轻轻笑道:“啊,有事啊,是心事还是身事,让我先来猜猜,莫非中了五百万?” 莹莹心里一阵旖旎,心道这卫大哥,三句话没个正经,便道:“大哥你这人,尽说些人家听不懂的话,什么心事身事的呀。” 卫辰嘿嘿一笑,调笑道:“心事我不知道,身事反正应该快了。” 莹莹乍未明白,见卫兄弟一脸yín荡,突然明白过来,脸上瞬间红到了耳根,两只粉拳在卫兄弟的身上一阵乱敲,“哎呀卫大哥你坏死了,人家再也不要理你了。” “好了我不说了不说了,你说吧,什么事情?”卫兄弟“严肃”起来道。 莹莹这才停下来,刚刚一阵乱拳,已经让她气喘吁吁,胸前两只小兔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粉面上的红云却还不曾消退,缕缕青丝垂下,将她俊俏的小脸映在里面,满是嗔怪之sè,小儿女神态让卫辰心动不已。 好一会,莹莹定了定心神,才说道:“本月廿九那天是白莲娘娘的忌rì,圣教村管前些rì子便已在村口发下告示,要村中各户自娘娘忌rì起三rì之内不可出门走动,不可生火早饭,不可大声喧哗,而且廿九晚上,大家都要到村东头三里外的白莲娘娘庙聆听训示,听说县老爷也会到场呢。” 卫辰听了不以为意道:“我道什么事,那个什么娘娘死就死了,跟我们有何关系,都是糊弄小孩子的鬼话,不用管他。” 莹莹知他不知光明圣教在这郓城的厉害,急忙捂住他的嘴说低声道:“卫大哥切不可乱说话,这些话要是传到圣教村管那里,你我一家人都要被烧死的。” 卫辰听了感觉这事甚是怪异,这门子规定甚是霸道,这也不可那也不行的,见莹莹神情谨慎,料想这光明圣教在这当地百姓中定然影响巨大,便问道:“这郓城县不是大隆皇帝治下么?怎么来了个这什么教的,又贴告示又是集会的,那县太爷不是你们父母官?” 其实这郓城县上下大小官吏早已和光明圣教连成一体,除了总坛飞集村已完全被光明圣教掌控,其他周边的村落,也基本上被强行要求供奉白莲娘娘,定期向圣教捐钱捐物,朝廷税收和圣教捐物,则被这郓城官吏和圣教按照一定商定比例瓜分。这朝廷派下来的巡抚督察等大员,每次到郓城巡查也是上通下达,走了过场,胡吃海喝一气便糊弄过去,故这郓城的百姓尤其穷苦。 莹莹叹了一口气道:“大哥有所不知,白莲娘娘乃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每到她的忌rì便会显灵训示,甚是神通,我们这些穷苦人家,也指望着白莲娘娘多多庇佑,每年多些收成,甚至是县官大老爷,也是对圣教恭敬有加。每到娘娘忌rì,我们各家各户都会在娘娘庙上缴捐物,以答谢娘娘庇佑之恩,今年要不是大哥你给了银子,爹爹都愁着没东西可捐了。” 卫辰奇道:“怎么,这捐物又不是朝廷税收,难道还必须得捐吗?而且我听封大哥说,今年大隆圣上新即位,早已昭告天下免税三年,以蓄民力。” 莹莹惊到:“什么?免税?前些天县里的差役们还刚刚来过,让我们各家各户准备交租,总计五百文,没有钱的,凑足麦谷两石。” 卫辰听了怒道:“这群狗官,竟和光明圣教沆瀣一气,欺上瞒下,欺压百姓,中饱私囊,真是罪不容诛。” 莹莹叹道:“这就是命,能有什么办法。” 卫辰站了起来,拍拍屁股,说道:“你放心,我去找一下封大哥,定然不能让这些无耻作恶之徒得逞。” 莹莹急道:“大哥不要,你斗不过他们的,光明圣教里那些人杀人眼都不眨,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说完眼中噙满泪珠,已然轻泣。 卫辰见了连忙握住她安慰道:“莹莹别哭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能让你大哥害怕的人,还没出生呢。” 莹莹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过些天你可别惹什么是非,也只不过挨几天天就过去了。” 卫辰帮她拭去面颊上的泪水,怜惜道:“放心吧,我心里自有分寸。” 下到地上,便见奉关这小子头仰天,对着屋顶嘿嘿窃笑,卫辰老脸一红,随即正sè道:“奉关那,封大哥呢。” 奉关yīn阳怪气的捏着嗓子学着莹莹道:“卫大哥,人家也不知道啊。” 莹莹在一旁听了又急又羞,过去拎起奉关耳朵,急道:“你不去看你的书,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儿,看你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奉关在旁龇牙咧嘴:“哎呦哎呦,姐我不敢了,卫大哥救我,疼,哎呦疼。” 莹莹手上也没使重力,见奉关装模作样,手便松开,气得直跺脚,卫辰笑道:“让你没事尽偷听别人说话,哎,报应来了。” 奉关揉着耳朵,委屈说道:“谁让你两说话不小声点,我这耳朵素来灵光,一不小心就听到了嘛,我又不能捂着耳朵。” 莹莹见了奉关又找理由,又要过来拎他耳朵,这小子脚丫子灵光,已然撒腿跑开几丈远,边跑边叫:“你再欺负我我告诉爹爹去了。” 卫辰在旁哈哈一笑,对莹莹说,你去瞧瞧大叔那边忙的如何了,我先去找封大哥。 “嗯,那你早点回去吃晚饭。”莹莹笑着说道,见卫辰点头应了,便转身走了。 刚走进屋中,见封无形运功逼毒正完,正准备下床,卫辰说道:“封大哥,你看来起sè不错,好像已经全然回复了。” 封无形把衣服穿戴整齐,倒了两碗水,放于桌上,笑道:“嗯,确实我也觉得快了,前些天我试了运功调息,全身筋脉已然通畅,内力恢复以致八成以上,再过个十余rì,我就得回金陵复命去了。” “那真是可喜可贺啊,今晚要不我们喝两杯,不然过些天想喝都喝不了了。”卫辰哈哈一笑道。 “好啊,哈哈,最近是要感谢卫兄弟和岳叔一家照顾,这酒得喝得喝。”封无形答应道。 “不过刚刚卫兄弟说什么过些天就喝不了了,却是何意?”封无形继续问道。 “哎,封大哥有所不知,听莹莹说,本月廿九是那个什么白莲娘娘忌rì,规矩颇多,我也正想和封大哥说说此事。”卫辰便把在屋顶莹莹的一番话跟封无形添油加醋的叙说一遍。 封无形听了以后也是面露怒容,一拍桌子说道:“郓城这群贪官污吏,圣上初登大宝,意yù大赫天下,稳定民心,故免除诸税以恢复民生,整肃吏治以中兴大隆,这些鼠辈竟然勾结光明圣教,如此狼狈为jiān,鱼肉百姓,实叫人忍无可忍。” 卫辰则冷静的说道:“你可知,皇帝对这光明圣教是什么态度?依我看,这光明圣教在这郓城已是颇成气候,这白莲娘娘忌rì就显灵之事,顶庇佑百姓之名,行笼络人心之实啊。” 封无形听了后点头称是,冷笑道:“圣上早在先帝在位时对这些民间邪门歪道就以有所jǐng惕,曾数次上奏要求予以铲除,然当时先帝沉溺于犬马,朝廷jiān小当道,且圣上人微言轻,奏折皆如石沉大海,无果而终。” “如今圣上登位,君临天下,岂能坐视这些邪门歪道任其发展而动摇社稷根本,我此番孤身入虎口,其实就是要先探虚实,等时机成熟,朝廷清剿大军一到,定叫这些妖魔鬼怪灰飞烟灭,死无葬生之地。”封无形因为中了光明圣教暗算,受苦不少,此番话说出已是杀气腾腾,让人侧目。 卫辰心想,如今光明圣教如此明目张胆,却是已成皇帝眼中钉,封大哥既是锦衣卫,岂不就是皇帝的眼睛,既然当今皇帝yù成明主,清剿这光明圣教已成必然,这郓城将来某天定成官军清剿光明圣教的战场,到时战火一起,遭殃的还是黎民百姓,找时间得找岳大叔谈谈,带莹莹和奉关远离这是非之地。 卫辰见封无形情形激动,清了清嗓子,咳了一声道:“封大哥,既然皇帝有心铲除这光明圣教,但你此番前来,身受重伤,说明这光明圣教却也不全是酒囊饭袋之辈。” 封无形听此正sè道:“正是,这光明圣教如今号称武林首教,气势已高过少林武当,教众能人异士如云,那教主座下左右二使和四大护法的武功更是出神入化,武林中真正见他们出手的人极少,和这六人过招的人,基本不是死于非命就是失踪不见。” 卫辰没想这光明圣教中竟有如此好手,原想以为是一群乌合之众,打折白莲娘娘的幌子招摇撞骗,看来却是小瞧了。 卫辰说道:“既如此,那我们也须得小心行事,廿九那天晚上全村老少都得去村东外三里的白莲娘娘庙中聆听训示,到时我和大叔一家在一起,看看这白莲娘娘能掀起多大浪,你无需露面,只需在暗中观察,若有什么情况再现身不迟。” 封无形点了点头,对卫辰道:“我给你那块腰牌,乃锦衣卫专属,皇帝钦赐,锦衣卫行事持有此牌,皆可先斩后奏,到时若有官差在场,可拿出此物以供差遣。” 卫辰大喜,心道,你这老狐狸,原来这腰牌就是一尚方宝剑啊,笑道:“封大哥你不早说,这玩意竟有如此功能,很好,很好” 封无形一阵无语,这钦赐腰牌什么时候变成“玩意儿”了,对卫辰说,此物虽好,不可贪用。 两人商议一阵,到了晚饭时分,卫辰便起身告辞。 转眼到了廿九,卫辰早上起的很迟,太阳都过了杆头,仍赖在床上不肯起,不一会奉关端了碗筷到卫辰房中,叫道:“卫大哥你还睡,这马上晌午了,你这早饭我姐姐都瞒着爹爹偷偷的热了好几遍了,你不要我可吃了。” 卫辰躲在被窝里磨叽道:“今个儿不是白莲老太婆的忌rì么,这也不给那也不给,不如睡觉,你们都起得那么早做什么?” 奉关见卫辰一句话里没几个好字,顿觉有趣,哈哈笑道:“卫大哥果然有魄力,白莲娘娘你都敢叫老太婆,爹爹和姐姐一早起来在娘娘位前跪着呢,我跪一会觉得无聊死了,过来找你玩儿。” 卫辰听了,心想这圣教蛊惑人心果真甚是厉害,便问奉关道:“听说每年这白莲娘娘到忌rì晚上便会显灵,可是真的?” 奉关听了忙不迭的点头道:“可不是,我每年都看过,可神通呢。” 卫辰奇道:“你跟我说说,这娘娘显灵,是怎么个显灵法?” 奉关半歪着头,嗯了半天,说道:“怎么说呢,就是娘娘突然从那烟雾中变了出来,活灵活现,村里的魏大爷跟我说那是娘娘的仙身就是魂魄,是玉皇大帝派她下凡的。” 卫辰心里笑道,什么狗屁仙身,定然是有人在装神弄鬼。便问奉关道:“你信那个什么娘娘显灵吗?” 奉关挠挠头,神sè里显现出恐惧之sè道:“信啊,由不得你不信,前年村里有个外地叫花子,脑子不好使,见了娘娘现身,不但不跪反而大笑,最后就被当场打断双腿,扔进村子后山的林子里喂了野狼了。” 卫辰心想不管什么妖魔鬼怪,今天晚上定要去好好瞧瞧。 第六章 大闹神庙破伎俩 - 隆卫传奇 - 予离 () 当rì太阳刚落下,卫辰跟岳老汉一家一起前往村东头白莲娘娘庙,一路上卫辰东瞧西看,也并未见什么异常情况,很快到了白莲娘娘庙前,那庙前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一大片很多人,全是岳家村的男女老少,都拖家带口,很多人扛着刚收成的庄稼。人们齐刷刷的朝庙门前聚拢,竟未有一人喧哗发出声音,连交谈声都没有,气氛让卫辰觉得甚为怪异。 卫辰轻轻问莹莹道:“有些人扛着庄稼,是作为捐物的么?” 莹莹轻轻的嗯一声,便不再言语。 “怎么大家都不说话?” 莹莹眼神中掠过一阵慌张,急急道:“回去再说吧,少说两句。” 不久人们三三两两已然聚齐,卫辰在人群中看去,这白莲娘娘庙甚是奇怪,庙门所在的那一堵墙非常的宽大,墙后面的建筑主体则小上很多,再细看那娘娘庙内部,竟然只有一个和门一样窄的类似走廊的空间,走廊的尽头则供奉着白莲娘娘像,看上去竟不似传统的神仙摸样,头上带着一个不伦不类的面纱一般的东西,只有上半身,下身无脚,不知是坐在供台中还是根本没有把下身造出来。门口的一根大旗杆,挂着光明圣教的白底圣火图案,随着夜风吹拂,猎猎作响,庙前已生起一堆大篝火,火堆中的柴火烧的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火堆前绑着一头肥猪,嘴巴已被绳子绑紧,被高高吊在那旗杆的一根横木上,整个广场无一人说话,气氛真是诡异之极。 突然,从那宽大的庙墙后面,跃出六名圣教教众,皆着白衣圣火教服,头裹白巾,手拿弯刀,连蒙白布,六人中有五人齐齐落下,那身形甚是整齐,另外一人则踩住下面人的肩膀一跃而起,稳稳的站在门前那旗杆上端的那横木上,气势甚是威风。 待那几名教众站定,突然人群后面远远传来一声长喝:“郓城县知县大人到,圣教教主座下总坛余坛主到。” 不一会人群一阵sāo动,几名县衙衙役喝道:“让开!让开!”人群被分开一条通道,一顶青sè官轿缓缓走到庙前停住,轿旁一人骑着栗sè高头马,马上端坐一人,须发皆白,正是那光明圣教总坛坛主余青云,片刻一轿一马来到人群前面。 官轿中下来一人,身着青sè官服,头顶乌纱,长得肥头大耳,腰圆肚肥,此人刚一站定,岳家村村正刘员外便急急走过去,低头抱拳道:“岳家村刘呈,参见知县权大人。”说完正待跪拜,那权知县便托住他哈哈笑道:“刘员外免礼,今rì乃白莲娘娘忌rì,我也不过是按照惯例,到治下巡查,今天适逢路过岳家村,倒麻烦员外了。” “不敢不敢,知县大人何等人物,难能光临我这等穷乡僻壤体恤民情,此乃我岳家村无上荣幸。”刘员外一阵马屁拍上,那权知县也甚是受用,哈哈一笑,坐在了早已准备好的椅子上,对着刘员外道:“这是圣教使余堂主,你来见过一下。” 刘员外听闻后又是一通马屁拍上,可那余青云只是抱拳点头,并未做任何回话,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之意,并未将这刘村正放在眼中。 卫辰心想,这郓城知县真是不知死活,竟明目张胆的和光明圣教的人相互来往,也不知这光明圣教有多大能量,竟能和官府称兄道弟。 权知县坐定后,对着余青云手一挥,对着余青云一个眼神示意,余青云点头意会。 这一切被卫辰看在眼中,对着旁边的莹莹道:“这知县和白胡子老头互送秋波呢,估计二人甚有默契啊。” 莹莹一时没听明白卫辰话中何意,倒是奉关这小子没事听卫辰胡吹海说,知道他的意思,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声音很低,但这场上本就寂静,被余青云听到耳里,余青云对着人群一阵目光扫视,手掌一挥,那庙前的火堆上的熊熊大火突然高出一丈,低低吼道:“娘娘忌rì,谁再大声喧哗,定让他受这烈火焚身之苦。” 莹莹早已吓得小脸煞白,狠狠的瞪了奉关一眼,奉关急忙低头,再也不敢发声。 余青云此时对着那站在旗杆上的教众一挥手,旗杆上的教众一个筋斗,从上落下,一面白底的帆布顺势从上落下,那教众落地之时,已然长刀在手,其他五名教众便围坐在那火堆形成一圈,口中念念有词,好像在举行一种仪式。 手握长刀之人则口中大声念道: “白云古佛苦难间, 莲神紫衣渡无边。 无yù难求为正道, 身有何苦亦欢颜。” 这教众口中的教词刚念完,手起刀落,吊在横杆上的牲口已经“牺牲”了,猪头瞬时滚落在地,“一腔热血”喷洒而出,全都浇在了那块白帆布上,瞬时鲜血淋漓,莹莹看了低低的“啊”了一声,浑身发抖,卫辰在旁握住她颤抖的小手,轻轻的捏了捏,这才让莹莹稍稍从紧张中舒缓下来。 余青云此时大声叫道:“岳家村的兄弟姐妹们,白莲娘娘已然升天,位列仙班,然光明圣教主有梦,今夜娘娘仙灵有托,将露圣容,普沐光华,以佑众生,我等肉身凡胎,能得娘娘庇佑,实乃幸哉,请各位奉上捐物,以谢仙恩。” 我靠你想要银子就直说,顶着白莲娘娘的名号,罗里吧嗦的一大堆理由,卫辰心中升起大大的鄙视之意。 众人见余青云发号施令,便在权知县手下的衙役们的喝呼声中按部就班的把银钱、粮食等捐物堆放在庙门旁边的一个已经画好的圈子里。这光明圣教倒不像官府征赋,捐物多少不做定量,心诚则多捐。 卫辰见那权知县两眼微张,面露喜sè的坐在那里,一阵怒意在心中升起,心道这厮倒会刮财,除了征收税赋,这圣教的捐物,肯定到时定要落一笔进他口袋,若无他的授意,谁敢在官府眼皮底下私自搜刮民财。 待众人奉上捐物完毕,余青云此时对着众人大叫道:“跪请娘娘圣灵!”说完带头跪了下去。 话音刚落,见那门前的火堆上腾起大片烟雾,甚是奇异,突然之间,那烟雾上映出一个女子的身影,身高三尺左右,果真活灵活现,眼鼻口耳,俱栩栩如生。 那影像出现后,一阵空灵之声从那娘娘庙中传来:“无生老母,白莲永驻,众生有难,谁能普渡,生有何欢,死亦何撼,生死轮回,光明永参” 卫辰眯眼认真一瞧,见那庙中的塑像上部一个非常小的亮点,在烟雾中似隐似现,大部分人因为低着头,不注意看很难发现,顿时心里跟明镜似地,心中一阵冷笑,心道如此小儿科的手段,在自己眼里只能糊弄小孩子,他用手臂顶了顶旁边的奉关悄悄道:“你那打鸟蛋的弹弓,我让你带着,没落下把,看到前面那小亮点了么。” 奉关抬头一瞧,心中已然会意,笑着朝他直眨眼睛。 庙前众人见娘娘真的显灵了,齐刷刷跪拜在地,不少人甚是激动,口中呢喃不已,以为见了真神,连那权知县,都早已站了起来,跪了下去,众人跪拜之后,唯有卫辰岿然未动,直挺挺的站在那,脸上尽是贱贱的笑容。 庙前那杀猪的教众正yù摇头晃脑装模作样的开始做法,见卫辰鹤立鸡群般站在那里,顿时大惊,指着他叫道:“站着的那厮,见了娘娘圣灵,竟敢不跪,找死了么?” 余青云和那权知县跪在前面,不知后面有变,听了那教众叫喊,赶紧抬头朝后一看,见一年青人不过二十余岁,身着怪异衣服,手插裤兜,两脚撇了个倒八字在那乱抖,一脸笑意,气宇轩昂,余青云因为已然跪下,无法再起声,赶紧朝那前面几个教众使劲的使着眼sè,意思是赶紧让这小子跪下。 莹莹这时头一抬,发现卫辰竟一人独自站在那,顿时吓得一声轻叫,赶紧拉拉他的裤脚,谁知这小子竟无动于衷。 前面的几个教众意会余青云的意思,厉sè叫道:“那小子,你耳朵聋了,敢对娘娘不敬。” 此时那空灵的声音再起:“兀那妖孽,见了本尊真神,岂敢不敬,真是罪不容诛!” 卫辰见此,哈哈长笑数声,指着那虚空烟雾中的人像冷笑道:“你说谁是妖孽,你可仔细看好了,站在你前面的可是真正的人,你既自称神祗,可知为神者应常怀慈悲之心,济世之仁,岂能指鹿为马,指人为妖,是非不辨,妄言杀伐?如此行为,我等肉身凡胎尚不齿,况神祗乎?” 半晌那声音再次响起:“你在我的真神面前信口雌黄,目无本尊,岂可知已难逃一死?” “不要啊,求娘娘开恩,千万别惩罚他,求娘娘开恩。”莹莹听了那声音后急的脸sè煞白,赶紧跑过来哀求道。 卫辰赶紧拉着她的手,对她笑着说:“莹莹,你相信卫大哥还是相信这开口就要杀人的娘娘?” 莹莹见他眼神真挚,神情自然,瞬时觉得全身一股暖流,心想不管怎么样,我都要陪在他左右,他若有事,我陪他一起便是了,大不了舍了xìng命。 莹莹坚定的对着卫辰说道:“大哥,无论如何,我都陪着你,我相信你。” 卫辰此时哈哈一笑,对着白莲娘娘的影像一指,怒道:“你们这群装神弄鬼的神棍,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欺上瞒下,愚弄大隆百姓于股掌,顶庇佑众生之名,行搜刮民财之实,我倒想看看是谁罪不容诛。” 卫辰见此时不能在耽搁,那影像要是自己消失了就难再被揭穿,当即喝道:“今rì我就让你这娘娘魂飞魄散,再也不能现身显灵,奉关,还不给我打!” “好咧,卫大哥瞧我的!”奉关早已拿出自己的弹弓,扣上石头子,单眼瞄准那烟雾中隐隐若现的亮点,“嗖”的一声,那小石子犹如长了眼睛,“啪”的一声,什么东西碎裂开来的清响,霎时那烟雾中白莲娘娘的真神凭空消失了。 “啊!”整个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很多人一头雾水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余青云以及光明圣教众人脸上yīn晴不定,原来这白莲娘娘的真神形象乃是光明圣教耍的一个小手段,根本没有白莲娘娘显灵之事,这纯粹为光明圣教用来蛊惑人心,骗取捐物的诡计。 此时余青云再也坐不住,赶忙站起来对着庙前的几名教众大吼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把这厮拿下!” 那围着火堆的众教众听令后立刻起身,向卫辰扑来。 就在几人即将拿住卫辰时,突然“啪啪啪”三声响,前面的三名教众眉心各中一块石子,石子来势甚猛,力道十足,一看就是发自内家之手,那三人中招后已然怦然倒地,再无声息,卫辰心道这应该是封大哥出手了,但封无形何等身法,谁都没想到卫辰这小子背后竟有高手,谁也没见着封无形的踪迹。 后面那两人见前面的三名教众未曾碰到卫辰一根毫毛便已毙命,顿时将刀护住面门,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余青云此时已看出卫辰乃有备而来,当下全神戒备,见数名教众眉心中招倒毙,心道,好厉害的弹指神通手法,便朗声道:“阁下既是东海三仙岛欧阳岛主驾下,有什么必要躲在那暗处,倒不如现身一见,在下光明圣教余青云。” 余青云这一嗓子喊出,竟有丝丝回声,他这也是暗蕴内力,通过声音远远传出去,心知今晚看来有劲敌,便yù通过这种方式报jǐng,以期本教强手来援。 卫辰见余青云问候完后半晌,也未见这位什么岛的人现身,当即心中有底,便跳出人群,对着仍然跪在地上的岳家村百姓道:“岳家村各位老少爷们,你们可看清楚了,今rì这所谓的白莲娘娘显灵,只不过是光明圣教的这伙贼子耍的伎俩,骗取你们的捐物罢了,如今他们的诡计已被揭穿,大伙儿不要再相信他们这些鬼话!” 那下面的人群中,奉关早已经爬了起来,对着前面挥拳大呼道:“光明圣教施诡计骗我们,大家去把捐物拿回来!拿回捐物,打倒光明圣教!”奉关一阵鼓动的渲染后便朝卫辰一阵眨眼。 卫辰心中一阵鄙视,心道你小子兴风作浪的本事倒还真不赖,哈哈不过来的正是时候。 果然众人见奉关率先跑过去拿回了自己家的捐物,登时醒悟,群情激奋,有几个青年人在奉关的那强大的呼号下,也跟着大叫道:“拿回捐物,打倒光明圣教!”纷纷站起来想要去拿回自家的捐物。 余青云见场面已不好控制,当即对那早已目瞪口呆的权知县道:“权大人,此等刁民要反了,还坐着干什么,让你的人赶紧拦住他们,再迟捐物全没了!” 权知县早已六神无主,好好的一场戏,一转眼就风云突变,被一莫名其妙的毛小子搅的一团糟,急忙朝手下衙役结巴的叫道:“王…王捕头,赶…赶…赶紧给…给…给我拦住。” 那衙役捕快领头的正是王捕头,此番他率了县衙二三十名弟兄跟随这知县大人到这下面巡查,一路上好吃好喝,未曾想竟然出这等事情,当即抱拳道:“卑职遵命!” 当即王捕头和一众衙役拦住想要去拿捐物的众人,那岳家村见衙门的人围住自己,登时不敢妄动,百姓都知道光明圣教毕竟只是教众组织,这要是得罪了官府,那真是打着灯笼进厕所――找死了。 余青云见衙役众多,心想这暗处之人不可能得罪官府,当即心宽,对着王捕头叫道:“给我把那妖言惑众的小子拿下!” 这王捕头平rì里就对余青云等光明圣教教众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甚是有气,见此时yīn谋被揭穿,更是心里舒坦,对卫辰竟生出一丝敬意,便白了余青云一眼道:“余堂主岂知自己身份?我乃县衙官差,你一介武夫,有何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余青云登时气得脸都绿了,叫道:“王捕头好大的官架子,你们知县大人乃我教教众,既入我教,就得受我管制,莫非捕头敢不听权大人调度?要是跑了那小子,你罪责难逃!” 权大人此时见衙役已震住众人,便下令道:“王捕头,给我拿下前面那厮!” 王捕头见余青云满脸骄横之sè,哼了一声,对着权大人答道:“卑职遵命!”说罢便走上前去,对着卫辰道:“这位小兄弟,真是对不住了,我也是受命办差。”。 莹莹见王捕头跨步上前就要捉拿卫辰,急忙横在卫辰身前,挡住了王捕头的去路,那晶亮的眼眶中满是泪水,她却拼命忍住,语气颤抖却坚定的说道:“官差大哥,他是民女的相公,如今您要是拿他,便先杀了我罢!” 王捕头登时不知如何,便将目光向卫辰看去,似乎是给他时间。 卫辰见莹莹当众叫出自己是她相公,登时满心愧疚,这时代的女孩最重名节,莹莹大庭广众之下。这句话出口,就意味着把自己终生给托付了,莹莹待己如此,自己却一直连累她担心受怕,自己真是该死,想到此卫辰轻轻的在她耳边温柔说道:“莹莹,乖乖的过来,你卫大哥没事的,相信我。”那神情倒像是在自己家里说的一般。 莹莹知道当前这状况不是逞强的时候,轻轻的叫了声:“大哥!”已然再也控制不住,泪流满面。 卫辰将莹莹拉到自己身后,见这王捕头倒不似那凶神恶煞般,便对他一施礼,“这位大哥,多谢。” 权知县看王捕头在磨蹭,喝令道:“王捕头,还不赶快将这厮拿下!” “且慢!”卫辰一声大吼,当即震住在场的所有人,王捕头对这青年倒也颇有敬佩之意,知他有话要说,便退开两步。 卫辰心想,也不知封大哥的宝贝灵不灵,如今情形已经骑虎难下之势,只能板起脸充充霸王了。 卫辰当即指着权知县,黑着脸喝道:“你就是郓城知县?你好大的胆子,可知我是什么人?”卫辰那声势甚是有模有样,那权知县本就是一胆小怕事之辈,被他喝的连退三步。 “你…你…你这刁民,敢对本…本官无礼,来呀,给…给我拿…拿下!”权知县气急败坏的结巴道。 “哈哈哈哈,就凭你这七品芝麻官也想拿我,我看你是活腻了!”说完卫辰手中已亮出那黄铜腰牌,那权知县心叫不妙,自己在这官场混的时间也不短了,一般能拿出牌子震场面的人,不是钦差就是皇帝近卫,他颤抖着双手接过那牌子,定睛瞧到锦衣二字,当即双膝跪地,浑身抖如筛糠。 “下官有眼无珠,不知是镇抚使大人驾到,望乞恕罪。”权知县一句话说完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权知县倒不是因为锦衣卫的官职大于自己而如此惧怕,更重要的事,锦衣卫属于皇帝亲卫,握有便宜行事之权,这牌子就犹如尚方宝剑,如今惹恼了眼前的这锦衣卫镇抚使,即便把自己就地正法,自己的上级也是无人敢过问的,想到自己刚刚的言行,权知县当即感到一阵恶寒有心底升起。 卫辰看这一招猴子扮老虎果然奏效,心中稍安,当即板着脸继续问道:“郓城县知县,报上名来!” “下…下官…权德才,拜见镇抚使大人。”原来这厮叫权德才。 “权德才,你身为一方父母,竟勾结邪魔歪道,在这装神弄鬼,愚弄百姓,搜刮民财,你明知圣上早已下诏免天下百姓三年赋税,却仍私自征赋,中饱私囊,如此欺上瞒下,你可知该当何罪?”卫辰厉声喝道。 “下…下官知…知罪了,知罪了,求镇抚使大人饶…饶了下官一条贱命吧。”权德才知道卫辰口中的条条罪状都是死罪,当今皇帝严刑峻法,对贪腐者的处理都是严惩不贷,已经吓得眼泪鼻涕齐流,大哭了起来。 “郓城县衙役何在?”卫辰问道。 那王捕头哪知这场上的年青人竟是朝廷四品大员,心想幸好自己没对他动手,赶紧带着一众衙役齐齐跪在地上,叫道:“卑职等叩见大人。” 卫辰急忙上前将王捕头扶住,说道:“王大哥免了,叫兄弟们都起来吧。” 这王捕头是何等聪明之人,心知这大上司定然不会降罪与自己了,站起来麻利的抱拳鞠首道:“郓城县县衙捕头王怀中率众兄弟听候镇抚使大人差遣!” 卫辰装模作样满意的点了点头,便道:“将这权德才这厮乌纱革下,绑了,带回去打入大牢等候发落,知县之责,暂由县丞暂代。” 王怀中领命,权德才转眼从乘官轿的老爷变成了阶下囚,广场上的百姓皆是目瞪口呆。 卫辰心里笑道官大一级压死人,他自己对大隆的官职地位皆一窍不通,这什么腰牌也不知是个几品官,回去得问问封大哥,怪不得每年公务员考试谁都削尖了脑袋往里挤,这感觉果然很爽。 卫辰此时对着这岳家村百姓宣布,今后三年,赋税全免,白莲娘娘忌rì,一律取缔,卫辰盘算了一下,这号令发的不算过分,前一个皇帝早已下旨诏令天下了,就郓城这么个烂地方被权德才蒙在鼓里,后面的,那皇帝的心思,不就是这个意思嘛,卫辰恬不知耻的想道。 岳家村的百姓听了之后皆是欢呼雀跃,各自拿起捐物,就陆续的回家了,莹莹也被卫辰这一表演给唬住了,她轻泣道:“大哥,你真是朝廷大官?” 只有卫辰和封无形知道这是场戏,但是旁边还有几个光明圣教的人没收拾,卫辰轻轻一笑,在她耳边调笑说道:“娘子,等到了炕头上相公好好的跟你说说。” 莹莹哪知这人,这大庭广众之下竟还有心思说这羞人的话,顿时“嘤咛”一声,一张俏脸红到了耳根,她低着头再也不敢瞧卫兄弟一眼,一双小手紧紧的抓着他,再也不愿意放开。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