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03号尸体 - 雨雾谜案 - 忠谕   周穆成明白,今天的自己不再是市长的公子。他伫立在警戒线外,凝视着薄雾下忙碌的同事们。  阜溪市的清晨总是笼罩着一层浓雾。浓雾中的森林公园总是显得异常美丽,但这个早晨它却变得诡异,恐怖。  森林中的程欣双手捂着口罩从警察的包围圈中冲了出来,她掀起警戒线后就再也抑制不住喉咙深处的涌动,大口大口的吐出凌晨那碗泡面,连带着口罩一起喷到地上。  她刚刚撬开尸体的嘴。  围在尸体边的刑警们发出了一阵笑声。陈局长摇了摇头,大口的吸了一口烟,抬头吐向了空中。“李跛,你带的这娘们行不行?就这心理素质还能干法医呢?”李波吃力的蹲在地上,正一丝不苟的检查着尸体,一语未发。陈局皱了皱眉,把烟灰弹进了随身携带的微型烟缸里。又是一片寂静。  良久,李波缓缓站了起来,摘下了口罩和手套,轻声的说道:“继续拍吧。”然后他一瘸一拐的像周穆成走去。咔嚓咔嚓的相机声响了起来。  “李叔叔,辛苦您了。”周穆成一手掀起境界线,一手忙去搀扶李波。李波抬头看看了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着,他拍了拍穆成的肩膀,缓缓走向警车。蹲在一边的程欣赶忙站起,一脸愧疚的立在一旁,不知所措。李波拉开车门,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走吧,吃饭。”程欣低头跟进了车里。  浓雾渐渐散去。刑警们用墨绿色的装尸袋将尸体抬进了路边的救护车。他们早就看到周穆成,但都仅仅只是点头示意,不敢上前寒暄。陈局从林子中慢慢走了出来。周穆成整理了下警服,笔直的站立在一边,等候着局长的指示。陈局看着他拘束的样子大笑了起来:“嘿,你小子怎么扭捏的像个娘们?我告诉你,你爹是你爹,你是你!”接着,他搂住穆成的肩膀,悄声的说道:“先去咱那街上的派出所干几天,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一会你去找刘队长,等你爸那事消停几天后,你再回来!”周穆成点了点头:“谢谢陈局。”“嗯,那个,小王,你带小周先去吃饭,再带到局里!”说罢,陈局坐上了警车,呼啸而去。  王启明坐在驾驶位上盯着周穆成。“盯着我干嘛?不认识了?”周穆成一边抱怨着一边脱下了警帽。王启明扶了扶眼睛,再次打量起周穆成,消瘦的脸颊似乎比以前更加消瘦,浓浓的剑眉似乎也淡了下来,原本红润的嘴唇上面布满细微的裂纹,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对深邃的大眼,依然散发着敏锐的光芒。“没变,就是这胡子,该刮刮了。”王启明启动了汽车,一阵暖风吹来。周穆成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苦笑了一下。两人向仍在现场看守的同事招了招手,便开车离去。  “是个女孩,应该有段时间了,尸体都僵了,还是保持着被强J时的姿势,整个人翻过来还能跪爬在地上。掰了半天才放进袋里。肚子周围还有一些虫卵似的东西,说不定身子里有什么动物准备过冬呢。”王启明边开车边叨叨着。周穆成看着这样一个清秀的白面书生说起尸体来面无表情,觉得相当别扭。穆成打开了音乐台:“别对我说了,违规。”“违规?局长待你如亲儿子,我不说他都要找你。我告诉你,这是第三起,三起!这个左边Ru房都被割了下来,看她嘴里那玩意,估计就是那Ru房。撬开嘴后那新来的法医就吐了,操,这案子不破,局长的帽子可真要摘了,哦,对了,你要吃什么?”周穆成闭上了眼睛,音乐台《早安阜溪》栏目放起了开播音乐。“包子,汤包,就去警局边那家。”“好嘞。”启明踩下了油门。七点整,他们已经坐在了热腾腾的包子前。  吃了足足半斤包子,周穆成身子暖了许多。此时他已站在公安局刑侦队队长的办公室里,看着窗外匆忙上班的人流。局长让他找的刘队长就是刑侦大队队长刘桑。刘桑今年37岁,正值壮年。他大方脸,厚嘴唇,大鼻子,本来他整个脸就用一个大字形容足矣,可惜就可惜在那双小眼睛上,虽然和正常人比只小那么一点,但放在他那张大脸上,简直小的难以接受。好在这双小眼神采烁烁,总能让犯罪分子不寒而栗。等了好一会,刘桑终于走了进来。  “队长好!”周穆成正式的敬了一个礼。刘桑看都没看他一眼,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缸大口喝了起来。很明显,这是昨天泡好的隔夜茶。刘桑连茶叶都没吐,一口气喝了个精光。他放下茶杯,倒在椅子上,打了一个响嗝。一阵酒气喷了出来。周穆成这时才想明白,为什么早上的命案他不在现场。  刘桑瞟了他一眼,问了起来:“你爹什么结果?”“队长,还没开庭呢?”“死的了吗?”一时,穆成不知如何回答,这么直白的提问自然是刘桑审讯时的风格,可当问到自己时,还真是难以接受。“还不知道,可能会从轻吧,毕竟……”“行了行了,”刘桑摆了摆手“不死就行,不死就行。”他边说边拉开了抽屉,拿出一个大信封。“我告诉你,让你去派出所,也是违规操作的,不过问题不大,老子虽然不如你爸,但多少还有点关系,你先去那学习学习,等你老子案子结了,咱再从长计议。”周穆成拿起信封,感激的看着刘桑。两人一时无语。“站着干什么?走吧,今天你就去那报道去。”“是!”“诶,你等下,把你这衣服,证件啥的先留这,你那边有新的,还有,早上那案子,你有什么想法,就来这说,有空也顺便查查,你是老子的人,你别忘了。”周穆成低头看了看自己半夜熨烫好的警服,默默的点了点头。出门前,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刘队,少喝点酒。”然后他迅速关门逃走。他明白,戒酒多年的刘桑再次饮酒,必定有他难以逾越的坎。是因为这个案子吗?穆成也不确定。  当街上的车辆高峰渐渐过去时,穆成来到了顺平街派出所。这个离公安局不到半公里的派出所自己竟然从来没仔细看过。这里只有能容下一辆车进出的大门,一个仅能停十辆车的小院,和一个三层的楼房。此时这小小的派出所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看来这里,要比局子繁忙的多啊。  这些忙着办理户口,身份证,或是求助的百姓尚不知道,几个小时前他们最漂亮的公园里发现了一具遭受过残忍虐待的女尸。他们也不知道,这已经是这个小城第三具女尸了。  周穆成摇了摇头,走进了派出所大厅。 第二章 十二月中 - 雨雾谜案 - 忠谕   十二月十二日。周穆成上班第一天。  回忆起第一天和所长会面,周穆成暗自想笑。李所长李乾坤名字就透露着一股土气,但一见他本人,就觉得他名字和他人比起来简直太时髦了。穿着警服的李乾坤37岁,看起来和最差劲的小区保安简直一模一样。怂拉的双肩,微驼的背部,以及下斜的眼角,令他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个仿佛即将“坠下”的人。连他那一对大浓眉毛都是往下长的。当他开口说话时,更是“乡”气十足。简直不敢想象,一个这样的人,为什么能当上派出所所长。  周穆成叹了口气,心想,无论怎样,人家现在是你的领导,好好听话吧。  不知不觉车已经开到派出所的小院里。刚刚进门的徐望站在他的车前仔细的打量起来。徐望,李乾坤昨天安排给他的搭档。徐望带着夸张的口气喊起来:“宝莱?我的天哪?哥们你不是开玩笑吧?堂堂市长公子开一破宝莱?”  穆成拿着咖啡走下了宝莱。“徐兄,我爸……”他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怎么解释呢?我爸不是贪官?不对,不是怎么被抓了?我爸贪的很少?很少也是贪官。  徐望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赶忙打个圆场。“宝莱也是好车嘛,你看我,和你一样三十岁了,啥都没有。来来来,我买的油条,你拿两根。”说着,徐望递过来热乎乎的油条。穆成接了过来。记得喝咖啡,忘了吃早点。他自己尴尬的笑了笑。抬头望了眼徐望,说了声谢谢。  穆成跟着徐望来到了二楼的办公室。看着将近一百四十斤的徐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时他皱了皱眉。为什么这么胖的家伙能当警察?刑警大队最胖的也就是费阳了。可费大哥已经快四十的人了。穆成抿了口咖啡,咬了口油条就看见昨夜通宵值班的两位同志站在了办公室门口。  “公子,我们站好了最后一班岗,收了。你们吃好喝好啊,我们撤了。”两位同志挥了挥手,连办公室进都没进就消失了。  公子,妈的,第二天就有外号了。穆成刚准备发牢骚就听见电话响起。徐望接起电话,听了两句,回了声知道了就站了起来。“走吧哥们,开工啦。欢迎来到开锁大队。”  破旧的居民楼五层,穆成攀爬在楼侧的空调架上,正准备钻窗。他低头看了看脚下,不由得憋了口气,虽然脚下有数个空调,和二层支出的几根晾衣架遮挡了视野,但这一失手,就算摔不死也要摔个残废。还好在部队呆过两年,有用。说着,他一手撑着空调架,一手攀上了窗沿。  五楼走道里徐望正在和老大娘讲道理:“大娘,我的亲妈啊,这个开锁公司和咱们是挂钩的,给你那个电话你直接打,人家绝对不会什么换锁配钥匙的,那都是记录在案的工作人员。您这老叫我们开锁,这,这是滥用警力啊,亲奶奶。”“小伙子,你大妈可是交了四十年税的,叫你们开个锁怎么了?这么冷的天。再说那开锁公司不要钱啊?开一次一百,你给啊?”  穆成已经翻入了室内。普通的家庭。钥匙就在客厅桌上。他刚拿起钥匙突然发现卧室里一个孩子揉着稀松的睡眼走了出来。孩子看到穆成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穆成赶紧打开了房门。老太太猛地冲了进来奔向卧室。她看到孩子一把抱了起来,还没等孩子说话她就嘟囔了起来:“乖哦,吵醒啦?乖乖,姥姥买早点忘了带钥匙啦,哟哟哟,瞧着可怜样,快进去继续睡。”没等孩子说话,老太太就抱着孩子进了卧室,留下两个警察大眼瞪小眼。  好一会老奶奶走了出来。穆成这回真的生气了:“阿姨,您家里有人您不敲门,报警让我来爬窗户,您知不知道您这种行为……”老太太赶忙把他们往外推:“嘘嘘,小声点小声点,好了好了,我谢谢你们啊,下次不会忘了不会忘了。”  穆成还想再说教几句就被徐望拉着走了。徐望对他说:“得啦,你不是第一个发飙的。这种事多了。走吧走吧,再吃点东西,我请客。”  刚刚走下楼,对讲机响了起来:“洪福小区有对夫妻吵架报警,你们就在附近,去看看吧。”  一个上午。周穆成和徐望处理了一对夫妻吵架,救了一个被困在屋内的小三,化解了一场街边斗殴。回到所里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刚刚打好饭,周穆成就被李乾坤叫到了办公室。李乾坤拿出了一个文件盒,放在了桌上。  “周穆成,18岁进入部队,22岁退伍,警校磨练过刑警大队呆过,你是一名优秀的刑警,今年正三十了吧。3年前那次桥洞遗尸案也是你带头破的。老实说,我很佩服你。你父亲,我不管他最终判什么罪,但从你身上我能感觉到他应该也是误入歧途,并非什么小人。我希望你不要步你父亲的后尘。这是你去省会这半年三宗凶杀案的案宗。陈局让我交给你。这件事除了我们所个别几个人知道以外,没人了解。你可以在工作之余进行走访调查。记住,你是以一个派出所警察身份调差,而不是刑警队身份,你明白吗?”  看着李乾坤带着乡音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些话,周穆成又是感激又是别扭。“谢谢所长,一定完成任务。”  李乾坤说完这些后笔直的身板又突然卸了下来。他叹了口气:“别说一定完成任务,这种无动机的杀人案,难破的很,如果凶手停止行凶,可能永远都无法破获,但如果凶手继续行凶,不知道又有哪的姑娘要遭殃。小周啊,有的案子,永远也破不了,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这个案子之所以局长希望你参与,主要也是想隐蔽点处理,毕竟一旦大众知道了,秩序也就乱了。当然,上级也就会给更大压力了。”  周穆成合上门后来到办公桌前,大口吃起饭来。他桌前的值班表是刚刚同事搁上的。果然,自己的排班减少了很多,而且值班时间大都改到了夜晚。因为是我优秀还是因为爸爸是市长?  周穆成手机响了起来。  “喂?”周金国嘶哑的声音传来。  “爸?”周穆成放下来饭盒。徐望身子微微往这边探了探。  “儿子,怎么样?工作方面?爸让你陈叔叔给你先安排到下面,毕竟当时也是我托人让你进的刑警队,当然你能力不需要我托人,不过……”  “爸,我知道,我知道。您,您还好吗?”  “挺好,挺好,账对上了,而且我一分也没敢花,都上缴了,应该死不了。”  父亲亲描淡写的叙述惹着周穆成眼泪汪汪。父亲一辈子兢兢业业两袖清风,结果退休前一时糊涂收了平生第一次礼。晚节不保。  “律师说了,这种情况其实判个三五年就差不多了,但现在要树形象,要杀一儆百,所以,可能多判几年,爸身体好,你妈现在也搬这附近照顾我。哈哈,还好还好,你妈说要是我贪的不是钱是色,那就让我老死在牢里。还好,还好。哈哈。”  寒暄了几句,挂掉了电话。  还好。就好。  晚8点。穆成回到了刚租到的开放式一居室。自己的房子被警方查封,只得暂时在这里安居。房子虽然不大,五脏俱全,厕所卫生间都有。够了。他摊开厚厚的案宗,查看了起来。  十月七日。雨。晚上9点,接到16岁高一少女封婷家长报警。放学后封婷失联。次日凌晨一点,西区宏寺北小道一名行人发现一具尸体。十月九日确认为封婷。  死亡时间十月七日晚11点左右。当夜暴雨。死因为窒息。据法医李波描述,应该是被铁丝勒死。死者生前遭受强暴,体内发现精Z。头部顶端遭到重击,疑似石块造成。死者口中塞着两本卷起的教科书,造成嘴部撕裂。死者除了手机遗失以外,所有物品均四散在尸体周围。  照片中,女孩依然睁着双眼。披肩的长发被泥巴粘合在一起,就好像湿润的土地里生长出了头发。衣服敞开,内衬的毛衣和文胸被利刃划开,因为用力过大,胸前到肚子也发现被划开了几毫米的裂口。闪光灯下的尸体成大字型展开,在尸体上的雨水反射出点点光芒,见惯了尸体的穆成也觉得不寒而栗。  十一月十九日。北园路一处废弃工厂内,发现女尸。经核实。该女生为初三学生何琴。其父母于九月二十七日报警。但根据法医鉴定,该女子死与十月二五日至十一月九日之间。也就有两种可能,何琴二十七日出走,一个月后遇见歹徒遭到杀害,或者是歹徒九月二十七日将何琴进行绑架,直到杀害。根据李法医的分析,死者只在死前遭受过虐待。那么要么就是罪犯将其绑架未进行伤害,要么就是死者临死前才和罪犯相遇。  照片中的尸体明显死亡时间较久。面部肌肉已经逐渐腐化难以辨认。尸体的姿态依然是成大字型。而这次死因确是头后部造重击致死,凶器依然认为是石头。死者口中发现了一大块石头。因为强烈的反抗,数个牙齿被石头崩碎。精Z经过鉴定和前一案件NDA吻合。同样,死者除了手机以外,其它遗物均在。  第三具尸体。也就是周穆成回到城市十二月十一日那天发现的那具森林公园裸尸。竟然死于九月。因时间过久,只能判断是九月五日那场特大暴雨后到九月中旬之间死亡。死者尚没确认身份。精Z再次吻合。  周穆成理了理思路。这种连环谋杀案首先要找的依然是动机。动机主要包括政治,财务,性,报复,嫉妒,恐惧等。最常见的一般是财务,不过死者都是学生,且身上没有丢失任何东西。报复的可能性也很低,因为前两个女生经调查毫无关联且不在同一市区。满足BT的性欲,当然是最有可能的。  周穆成写下:动机--性。  假如动机是性,那么就要分析分析这几个女孩子的共同点。往往BT连环杀手内心都会寻找有共性的人群下手。比如穿红衣服,或者都是短头发,或者鼻子都有颗痣,甚至都姓一个姓等等,千奇百怪无奇不有。  周穆成列下了这几个女孩已知的共同点。1:女性。2:未成年人。3::阜溪本地人。4:长发……。当然,还可以更细致,比如胸部的尺寸,眼皮的单双,甚至说话的方式,动作的方式等等。这些还要慢慢了解。不过短时间内判断对方是否是自己的目标,女性,长发,未成年这几点最为显著。  还有呢?实施犯罪的方式方法。除了最后一具尸体大张两腿抬于半空,其余均为大字型。双手手腕除了03号均有紧锢痕迹。均为体内S精。死者嘴部均塞有异物。这时周穆成想起,呕吐的女法医程欣。她看到了死者口中的Ru房。死者自己的Ru房。  穆成揉了揉眼睛,将照片贴到了墙上。每个女孩都没有闭上眼睛。她们都死不瞑目。03号是唯一一个出血较多的女孩,整个身体结着一层血冰。此时她们紧紧盯着相机的镜头,仿佛从照片中直视着周穆成。每个少女被撑大着嘴巴,就像面目狰狞野兽正在呐喊。穆成移开了目光。  时间。他又想了起来。频率,时间,作案频率和时机。  03号尸体--死于九月五日---九月十五日左右。  01号尸体--死于十月七日。  02号尸体--死于十月二五日-十一月九日左右。  一月一次。周穆成看了眼房角的日历。十二月十二日。  一个月了。周穆成冷汗掉了下来。 第三章 黑伞女子 - 雨雾谜案 - 忠谕   一大早,派出所电脑前,周穆成查到了一周的天气预报。十五日,也就是后天下午,阜溪市将降下大雨。也就是说---穆成琢磨---假若嫌犯真的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十五日便是他犯案的合理时机。  周穆成决定,立刻前往刑侦队,把此事向刘桑队长汇报。徐胖子徐望拿着几根油条一屁股坐在穆成身边,嘟囔起来:“你这个搭档,太不靠谱了,本来我执勤都是早上,上午。你一来,得,都他妈改到半夜了。”  周穆成一边从徐望那抽出一根油条,一边嘲笑道:“对你是好事,晚点睡能少长点肉。”  刑警大队办公室内,刘桑正在和另一个胖子争执着:“放你娘的狗屁,上次就是老子亲自去的。”  这个站在刘桑对面老实巴交的刑警便是刑警大队最后一名胖子--费阳。费阳今年三十八,比刘桑其实还大一岁。眼看就要年过四十,但依然精神抖擞,气宇宣扬,丝毫不比年轻人缺乏活力。但是这个臃肿的身材,却怎么也减不下去。好在思维清晰的他,屡立奇功,对他的身材,队里要求也就没那么高了。  费阳吼道:“你说话客气点啊,咱俩可是一般大。你老子来老子去的,有没有一点素质!”  刘桑瞪着那双小眼睛继续吼道:“我告诉你,今天必须你去,这是命令!”  费阳哼了一声,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办公室,正好碰见前来汇报的周穆成。  周穆成在门外听的一清二楚,赶忙询问费阳:“费哥,这是怎么了?刘队发那么大脾气?”  费阳瞅了瞅穆成,突然脸色一改,笑吟吟的搂住了穆成:“周兄,回来啦?我听队长说了。”他搂着穆成的肩膀,慢慢远离办公室。“据说给你安排了秘密任务?好好好,我给你说啊,这个案子你就是看看案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你要参与进来。”  费阳拉着穆成站定在楼梯的拐角。他收起笑容,诚恳的说道:“李跛子在医院地下一层,尸体检查的差不多了。你仔细了解下。对了,一会啊,可能还有人也要去看尸体,你跟着安抚下,叫上你搭档。去吧!”不等穆成回答,费阳便向楼上走去。  周穆成呆在原地一时回不过神。安抚?啥意思?  阜溪第一医院一直以来就是刑警大队法医所在地。虽然阜溪城市不大,但医院里的医疗设施却相当完善。这主要还归功于周穆成的父亲周金国。周金国当市长的期间一直以来就注重学校和医院的基础设施。所以即使周金国被带走后,阜溪医院的领导们,还是发自肺腑的感谢他。只不过,门口公告栏周金国的介绍,已经全部撤掉。  地下一层的单独划开的法医手术室,周穆成见到了六十岁的李波。李波正坐在手术室一个角落里,大口的吃着面条。而就在他旁边,手术台上放着03号尸体。  尸体此时已经经过清洗。但已被刨开的身体,和腐烂的皮肤还是令人感到一阵恶心。  跐溜,李波猛的吸了一口面条。  “李老师,早上好,是费阳让我来的。他让我了解下03号尸体的最终报告。”周穆成强忍着恶心,谦逊的打着招呼。  李波抬起头来,打量着周穆成。花白的头发下,金边眼镜里那双昏暗无神的眼睛,让周穆成感到一身寒意。李波,阜溪市最顶尖的法医。早年间自己的妻子,第一中学的教师李敏,突然跳楼自杀。从那以后,李波便一夜白头。后来据说和人打架,结果被打伤了右腿,造成了终生残疾。不过他似乎根本不在意,依然每天踱步上班。被人起了绰号:李跛。就是这双眼睛,几乎目睹了阜溪市近四十年的所有凶杀案的尸体。这还不包括车祸,意外死亡等。  李波低下了头,又吃了一口面:“你还记得我老婆吗?就是你母校跳楼那个。”  周穆成一时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的心脏也急速的跳动起来。为什么?周穆成问自己?怎么突然感到如此害怕?周穆成仔细的分析着自己。但他无法解释。迷茫中他回答到:“李老师,对不起,我忘了。因为师母好像不是我们班的。”  李波叹了口气:“是的,是的,忘了就忘了吧。”他放下面条,拿起旁边的电话,拨通了内线。  “程欣,过来给周穆成介绍下情况。”  不一会,程欣走了进来。  周穆成看到身着白色大褂的程欣第一时间想到的词就是“白衣天使”。对,这样的女人就叫“天使”。同时,他感觉到,那一阵寒意,和猛烈的心悸,慢慢消散。很久以后,当周穆成回忆起今天时,那股寒意越发阴冷。  程欣面无表情的带上手套,打开手术台上的手术灯。  尸体,被灯光笼罩。多射源的设计让整个尸体由外而内没有任何阴影。  尸体生前一定是个漂亮的姑娘。周穆成暗暗叹息道。  “死亡时间九月五日--九月十五日。根据伤口分析,当夜有雨,所以暂时认为死者死于九月五日,九月八日,或九月十日。死者女性,汉族,十七至十八岁,A型血,身体健康。胃里面发现……”  李波打断了她:“这些报告里都有,简单的说吧,捡重点。”  程欣欠了欠身,回答到:“是!”  “首先,”她指向了死者已经剃光的头颅。“这里造成了重击,但不至死,应该是石块所致,接着,”她指向了角落挂机的死者衣物“鞋子,袜子后部大量淤泥,应该是被拖到了案发点,距离应该就是从马路到尸体发现处。”程欣扒开了死者的双腿。  “嫌疑人对其实施性侵,造成了下体严重撕裂。”程欣指了指尸体的双手:“死者手指内除了淤泥,没有发现其它物质。没有嫌疑人衣物,皮屑等。和前几个受害人一样,根本就没有对嫌疑人造成伤害。”  程欣将手放在了死者肋骨边:“嫌疑人将死者双腿向上猛烈并长时间推挤,膝盖压迫死者肋骨,造成肋骨断裂。膝盖几乎完全陷进死者的胸口”接着,她指了指死者胸口,咽了口吐沫:“利刃,切下死者右侧RU房,将其塞入死者口中。”  最后,她摆放好尸体冷冷的说道:“整个过程,死者反抗非常有限,有可能是因为遭到头部重击后陷入昏迷,但凶手依然不停扇打死者两颊,甚至重击死者鼻梁,造成牙齿脱落,鼻骨断裂。最后,他还撕咬的死者的耳垂,将右侧耳垂完全扯下。就和之前几个一样。”  周穆成听到这里,心里有是一惊。耳垂,撕下。都一样。自己昨夜查阅案宗似乎并没有记下这个显而易见的相似点。  程欣总结道:“凶手,就是个畜生。”  李波又一次打断程欣:“别带自己感情来分析凶手。死因?”这个不是掐死的,穆成心理暗想。脖子周围并无伤痕。  程欣摘下手套:“肋骨插进肺部……”  这时,突然手术室的门打了开来。  周穆成看见一个长相扭曲的老女人,提着箱子走了进来。她,就是入验师—洪杏。  洪杏,出墙。周穆成脑中不合时宜的闪出这句话。  洪杏看都没看穆成和程欣一眼,就走向了尸体。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李波轻轻的说了句:“开始?”  李波喝完最后一口面汤回到:“开始。”然后对穆成说道:“大概就是这样了,报告会更详细一些,已经交给你们局了。出去休息会吧。”  手术室外的走廊里,周穆成和程欣坐在长椅上。清秀可人的程欣缺点就是一不露齿二不露笑,简直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个面无表情的女人,当然是个漂亮的女人。  周穆成打破沉默:“你,多大?”  “二十四。”  回答简单明了,让周穆成不知道如何接下话茬。想了想,还是沉默比较好。而程欣,似乎相当享受这样的沉默。  当周穆成再次看见尸体时。不由的理解了为什么这位老太太号称月收入过十万了。尸体,仿佛活了一样。  女孩盖上了一层白白的床单。脖子周围裸露的紫黑色皮肤上了打了厚厚的粉底,显得洁白而健康。右胸某种填充物和左侧的RU房隔着床单看来完全对称。至于面部,更是栩栩如生。下陷的双颊不知怎么被支起,已经碎裂的鼻梁,也重新挺拔起来。周穆成将床单盖住少女的脸部,刚准备和洪杏说上两句,就见洪杏提起箱子拿出了纸笔。  李波签好字,洪杏就一语不发的离去。  穆成明白。那是收据。洪杏拿着那纸找谁结账呢?如果是一般意外,死者家属会给她费用,可这种无名尸为何要化妆呢?谁买单呢?  不一会,周穆成就明白了。“安抚下”——费阳的话在耳边响起。  手术室里站着王启明和两位刑警以及一对四十左右的夫妻。这对夫妻,似乎正在颤抖。  王启明满脸不爽的盯着周穆成。李波,则赶紧拿着碗筷离开了手术室。  “你们仔细看看,是不是她。”一名刑警轻声的问道。  当王启明把床单揭开时,这对夫妻嚎啕大哭起来。  整个手术室被哀鸣笼罩。如果没有化妆……周穆成不敢想象。为了让家属不至于受到更大刺激,上级安排了入验师。安抚?费阳的任务,穆成觉得自己肯定完成不了。  整整数十分钟的哀嚎。丈夫低沉,妻子高亢。两股哀嚎汇在一起,令人感到恐怖和绝望。没有什么可以安慰,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周穆成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费阳和刘队一早就吵起嘴来。的确,别说警察,任何一个人也不想面对这样的悲伤。费阳最后,把这份悲伤让给了穆成。  周穆成静静的站在一旁,凝视着少女。一股正义感,从内心绽开,散发到每一个毛孔。  我要找到他。找到这个凶手。  夜晚,警车中,穆成呆呆的坐在副驾驶上。车外徐望正在解决一场纠纷。一名酒醉男子用头猛击了一辆奔驰的车门。周穆成坐在车里什么也没管,他整个晚上都沉浸在那对夫妻的哀伤中。他是第一次,看着家属指认尸体。  徐望把醉汉塞入了后座,然后喘着粗气坐进了驾驶位。“行啦,一百元赔偿,咱们把这孙子送回去。”接着他转头对着醉汉说:“哥们,你要吐我车上,今晚你就蹲局子里一整宿,你知道吗?”醉汉迷迷糊糊的回答到:“知,知,知道的。”说罢,倒头睡去。  穆成看着窗外划过的路灯,慢慢的泛起了困意。在睡着前,他仿佛看见车外一名白衣女子,打着一把黑伞,在路上行走着。没下雨啊,打什么伞?穆成想着想着,昏睡了过去。  女子走进一间酒吧,将伞放在了门边。  “是你这里要转让吗?”女子轻柔的问着吧台前的黄发小伙。  “是,是,我给您叫老板。”小伙眼中透出一股欣喜。看来他非常希望今后的老板会是这位女子。  “好,先给我来一杯酒吧。”  “您要喝哪一种。”  “你们这最好的。”  夜幕下的阜溪市又起雾了。这个多雾多雨的城市总是显得那么深不可测。望向那间名叫“忆年”的酒吧里,窗内一位美丽的女人正在喝着一杯鸡尾酒。她望向了窗外。迷离,清澈的大眼,注视着寒冷的街道。她微微笑了笑,品了一口酒。纤瘦的脸庞在薄雾中显得越发迷人。  她优雅的撩了撩头发,连她残缺的右耳在灯光的照耀下也显得异常的美丽。 第四章 久别重逢 - 雨雾谜案 - 忠谕   十四日周穆成直接来到了刑警队。他一手拿着案宗,一手拿着自己的笔记。坐在了会议室的最后排。  近六十平米的会议室坐满了人。刑警们小声议论着,其中几个不时回过头来向周穆成点头示意。这种时候,谁也不能和他走的太近。  中国这个地方,跟错了人,问题可是大得很。  一年前周金国被查时,整个城市各大官员惶惶不可终日。反贪局查遍了周金国三十年来的一切行踪,硬是没有找到另一宗罪行。不过一次贪污,也足够让周金国这辈子白干了。周穆成虽然是警校佼佼者,但父亲的位置,让所有人不得不去怀疑他能力的真实度。  其实,即使周穆成的父亲不是市长,周穆成也一样能进入警校,刑警队。但,有几个愿意这样想呢?反贪局在刑警队上上下下查了一通,凡是依靠周金国进入公安系统的人以及这些人后来拉进来的人都要倒大霉。然而,竟然查来查去又空手而归。连反贪局的调查人员内心都为周金国感到可惜,一生清廉,晚节不保,而且钱还一分没花了。  周金国的案子还没判,天知道还会牵连出什么。所以刑警队上下多少还对穆成有些顾忌。好在局长和队长似乎对此事不太担心,所以虽然身为派出所民警的他,依然被拉来参与刑警队的内部会议。  刘桑今天没喝酒。他站投影屏幕的前方,讲了起来。  “确定了,凶手是同一人,这个案子代号就叫‘雨雾’,那个死者啊,小姑娘,都是,第三个身份也确认了,那个,来,张雅婷,你来继续。”刘桑努了努他巨大的双唇,指向了前排的一位警花。  二十七岁的张雅婷大大方方的站了起来。刘桑任命这个姑娘当中队长时,众人颇有不满,唯独教导员周柏对此事相当支持。周柏心里清楚,像刘桑这样大大咧咧的人身边有个心细的姑娘辅助下工作,那麻烦事将会少得多。心虽细,胸挺大,周穆成暗想。  张雅婷开始介绍起03号尸体的情况。  死者肖芸儿今年高二,17岁。父母早在九月一日就报警称女儿失联。但华街北派出所仅仅是派人询问了下情况,并没有认真处理。结果这一消失就消失了整整一个月。当十月份华街派出所开始重新调查时,已经线索全无。这样一直拖到十二月十一日,警方找到了尸体。  周穆成所在的顺平街派出所相比之下凶案少的多。一是紧挨着市局,二是在繁华市区。这种对失踪案的不负责,惹得张雅婷边介绍,边不满的批判着。  华街北派出所对消极原因的解释是,肖芸儿口碑极差,非常有可能私自外出寻找网友,或与他人同住。昨天的刑警队的调查结果,也确定派出所所言不虚。  肖芸儿,如果以成年人的角度来定义,她就是个荡妇。警方仅一个下午就询问了和肖芸儿发生性关系的四名男子。除了同班两位,高三师哥一位,还查到了一名校外成年人,名叫谢峰。而据谢峰表示,肖芸儿的校外男友起码三到四个。  华街北派出所的报警记录里显示肖芸儿曾经三次参与斗殴。有一次是陪着谢峰前来受审。并且前年肖芸儿曾在暑假失联,开学后才回到学校。经派出所调查,她是前往武汉见一名网友,同住两月。两月同住换来一部新款手机,以及两双高跟鞋。  无论怎样,女孩已死。不管她生前多么开放,活着多么**,她都有生存的权利。张雅婷最后总结道:“我们,要还她一个公道。”  在自由发言环节,周穆成提出了自己的分析。“凶手在雨夜犯罪。对象为长发年轻女子。时间间隔为三十天左右。十五号夜晚的暴雨,应该是凶手犯罪的最佳时机。”  刘桑和费阳交流了下眼神。他们心里都早就明白雨夜是重中之重。但一时不知如何行动。副中队长小个子吴新接上了话。  “全城戒备,所有学校门口安排警车,巡警。”  “那,就全城皆知了!”浑厚的声音从会议室后部传来。  陈局长陈东升走了进来。  陈局长,刘桑以及副队长费阳,毕业于同一警校。陈局长今年49岁,比他们大十届。刘桑和费阳倒是同届。陈东升能够当上局长一是靠他的父亲――前市委书记――的余威,二是靠着妻子――市人大代表――的辅佐。而刘桑和费阳则是靠着陈东升。  陈叔叔。周穆成回忆起儿时陈东升和父亲聚会时喝酒聊天的往事。然而记忆相当模糊了。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腿。18岁那年的意外造成的脑部损害依然影响着自己的记忆。  差点就能死掉。  “如果秘密监视,那么这十几个学校依然有可能有孩子受到伤害,不过抓捕嫌疑人的几率也大了很多。如果公开亮起警灯,孩子应该不会出现意外,不过犯罪嫌疑人可能就永远消失在这里。各位,我们是抓人第一,还是破案第一呢?”  打草必定惊蛇,但草里也会安全的多。  半饷,无人回答。  “抓人第一。”陈局给了答案。他的决定应该是深思熟虑。其中多少有点自私的成分。  破了案,就能是英雄。  十五日时,所有警察将会穿着便衣巡视于大街小巷。而每个学校周围,也会多出无数神秘的轿车。  捉现行。破雨雾。  周穆成在会议结束后,走向了顺平街派出所。手里拿着的,是刘桑偷偷递给他的案件笔录。这份资料,是三件命案调查员走访,询问的详细记录。  派出所大厅的角落里,一位慈祥的大妈静静的坐在那里。第三次看见她了,周穆成回忆道。  这位大妈浑身散发着淡然的气质,又从这些淡然中透露着一丝不安。她就是静静的坐着,呆视着前方,一动不动。穆成忍不住向路过的同事询问。  “哦,她呀,坐了快半年了,几乎天天下午都要来坐几个小时,问她她也不说话。哎,咱不能赶人家呗,好在她也不闹事,可能是来蹭蹭暖气吧。”  半年?穆成怒了努嘴。  沏好茶,穆成翻阅起卷宗。  01号16岁封婷,02号15岁何琴,03号17岁肖芸儿。  封婷是学校的骄傲。不但漂亮,更是成绩优良,调查中没有一个同学说她不好,相反都是赞美之词。她军训时就率领全班获得了演习冠军。一入学就成立了动漫社,九月中出版的第一期竟然卖了三百本。这才开学不到半个月。十月七日,被谋杀。  何琴,初三。这个女孩就是班里那种默默无闻的同学。很少说话,成绩中庸,朋友不多。她应该是几个死者中相貌最为平庸的一个了。走访记录中显示,这个女孩父母离异造成她性格逐渐孤僻。同学老师对她了解甚少,只知道她和父亲同住。  肖芸儿,最张扬的一个。漂亮,霸气,有点小太妹的感觉。老师提起她就叹气,同学提起她都有些惧怕。  三人截然不同。但周穆成觉得,01,02号走访并不详尽。毕竟前两个还没引起警方足够重视,调查的范围和深度也完全不足。三人手机的遗失造成案件陷入僵局。警方虽然掉出了部分通话记录。但所有通话均未发现异常。  我要重新调查。  十五日的凌晨渐渐接近。  徐望和周穆成站在夜晚的寒风中望着哈士奇发着呆。两名男子面红耳赤的对他俩咆哮着自己的故事。问题的中心就是,究竟是谁把一杯红酒倒在了哈士奇的脑袋上。  狗主人举着红酒瓶指向另一男子激烈的批判着。那名男子则不断的解释自己只是看到地上有个瓶子,拿起来瞅瞅。  两人最后达成一致,对酒瓶盖上的木塞调取指纹,然后判断是非。  徐望无奈的看着周穆成。周穆成凝视着哈士奇良久,然后抬起眼睛。  “各自回家,谁他妈在为这鸟事打110,老子保证他呆在牢里直到开春,滚!”  穆成转身走进警车,留下呆滞的徐望和两名男子。当然还有哈士奇。  徐望又劝慰了一会,终于遣散了两人,回到车上。  “牛逼!”徐望竖起大拇指。“如果遭到投诉,和我一毛钱关系没有。”  穆成笑了笑:“算在我头上。大不了不干了。带我去个酒吧。我要喝两盅。”  徐望启动了汽车:“不愧是公子,范真足,工作时间着警服饮酒,潇洒!我带你去,然后我回所里。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忆年”酒吧,周穆成再一次见到了举着黑伞的美丽女子。  接近凌晨的酒吧里,只有穆成和女子。酒保正在收拾着吧台,似乎对穿着警服喝酒的警察毫不在意。那把雨伞,靠在门口的老位置。  “警官?下班了?衣服都没换呢。”女子微笑着端来了啤酒,放在穆成的桌前。  “啊。先喝,喝完了换。”穆成抬头观察着女子。  成熟的美往往被青春的靓丽掩盖。但当你真正靠近成熟的美时,你会觉得所谓青春的靓丽,是多么的肤浅和无力。  女子坐下,凝视着穆成,撩起了头发。  穆成看着这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不由得耳垂发热,赶忙喝了口啤酒掩饰内心的不安。  “我叫刘心琳。”  “我叫周穆成。”  刘心琳微微一笑,往前微微探出身体,更加仔细的观察起穆成。  英俊中透露着成熟,正气中透露着叛逆。秀美的剑眉,刀锋般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颊。尤其是那上扬的嘴角,温柔中带着不屑。  周穆成被盯着涨红了双脸。  刘心琳靠了回去,抿了一口手中的红酒。微微扬起嘴角。  “我好像见过你呢,警长。”  周穆成也笑了笑,举起了酒瓶。  “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别重逢。”周穆成说道。 第五章 01号封婷 - 雨雾谜案 - 忠谕   十五日清晨的阜溪和往常大不一样。南方的这个小城自入冬以来晨光从没有今早这般透彻。无雨,无雾。  在阜溪唯一的主干道新华大街上,人们开始了繁忙的一天。只有在这种小城,才能看到主干道边赶集的人群。小城周边的农民们,带来自己村子种的食材,沿街买卖。每当周六周日,小城的城管也睁只眼闭只眼,有时也邀上家人一起购买点水果,蔬菜。  人们轻松的度过这难得的周末。除了学校的学生。  孩子们依然走在前往学校的路上。小城的大学升学率即使在省里,也是佼佼者。所以每个学校都将教委所谓的学生减压计划置之脑后。除了周六周日正常上课以外,各个学校还安排了晚自习。而重点班和高三初三,则还增加了夜自习。  教育,是阜溪的骄傲。  新华大街街角的盛富金店也准备开始营业。售货员王娟拉开了卷帘门。一想到一个月后就能回老家和未婚夫相见,她不由的展露出微笑。其实她老家离这里也不过几十里路。但交通的不便和工作的要求,她一年也就回去两次。她擦干净柜台的玻璃,坐在了一旁。偷偷拿起了手机,看起了新闻。她要小心点。因为这个连锁金店的老总对售货员的要求异常严格。工作期间,是不可以玩手机的。  老总叫郭盛。海归。阜溪的骄傲。假如不是因为前市长周金国的问题,新华大街南脚的大厦的招牌可能就会改为盛富集团。郭盛和周金国的经济往来,现在是阜溪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王娟今天来的早了一点。也许是因为没有晨雾的原因,这天的清晨比平时显得要更短暂。当回复完未婚夫问早的短信后,她抬起了头。  四个带着口罩的男子拿着砍刀和斧头,注视着她。  当街上的人意识到危机来临时。劫匪已经逃之夭夭。盛富金店的地下,除了金首饰,碎玻璃,就是王娟的鲜血。她死前最后喊出的话语是:“别杀我!别杀我!什么都可以拿走……”  陈局长呆坐在办公室里,抽着最廉价的白沙。他抬头看了眼日历,默默计算着自己提升的时间。就在明年。提拔到省会,成为阜溪的英雄。  但这半年来,能否安然提拔,已经成为一个大大的问题。  周金国市长和自己的关系,那简直是太铁了。两人年纪虽然差十岁,但祖籍相同。第一次见面两人就用流畅的湖北话交谈胜欢。谁想到周市长即将退休的前几个月,锒铛入狱。紧接着,代理市长也就是前市委书记王帅独自支撑着市领导班子。新市长还没到位,旧市长还没判刑,凶杀案一起接着一起。要知道,阜溪市近几十年来,除了极个别冲动杀人或意外杀人,还真没有几起蓄意谋杀。更何况是虐杀。  而就在三次虐杀案后的今早,光天化日之下,几名歹徒竟然在中心主干道抢劫杀人。  陈局闭上了眼睛。熄灭了白沙。  老子虽然收过几瓶好酒,拿过几条好烟,也虐待过几次犯人。但还真没有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啊,更没有收钱收房,玩忽职守啊。怎么老天在最后一年要这样对我呢?  电话响起。  王帅沉稳的声音让陈局火从心起。他清楚,王帅想让自己下去,好安排他的人。也许王帅正在电话那头偷笑呢。  王帅罗里啰嗦一大堆,陈局都没有听进去。唯一听进去的就两句话。一句是:这伙抢劫犯犯案三起,从外省流窜到本地,引起省里高度重视。第二句是:  不惜一切代价,破获此案。  陈局挂下电话。有了这句话,对于自己就两个意思。一:放下一切顾虑,誓死破获此案,政府全力支持。二:这样都破不了,就赶紧他妈的滚蛋吧。  整个刑警队会议室再次水泄不通。  除了副队长费阳,中队长张雅婷,副中队吴新,和教导员周柏一夜未眠以外,其它几位安排十五日抓捕行动的刑警也未合眼。  他们早上刚刚准备在会议室眯一会等待晚上的行动,结果重大案件一二一五抢劫案就提上了日程。  队长刘桑,是睡得饱饱的来到了会议室。  刘桑一个小时前被电话叫醒。他吃了顿早餐,才来到局里。所有人看着他等他安排工作。  刘桑坐了下来。  “咱们隔壁的林溪市,武化县,通水县的干警正在赶来,这几个地都被劫过。省里安排的刑警也再赶来。同时也通知了特警队,总之,全城戒备!上面说了……”  刘桑顿了顿。  “不惜一切代价,破获此案。”  一时间,刘桑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周金国抓着他的肩膀,声嘶力竭的吼叫到:”不惜一切代价,破获此案!”他妈的,不就是个车祸嘛。刘桑摸了摸几乎被抓破的肩膀。  周穆成昨夜喝了个半醉,今早起床时头还有点迷糊。他在派出所像所长李乾坤请了个假,就来到局里。李乾坤下垂的眉毛,今天更加明显。他似乎对这个周市长之子,略为头疼。  周穆成来到局里,发现几乎所有刑警都不在。  出大事了。周穆成意识到。  看见会议室黑板上巨大的“雨雾”两个字已经“一二一五特大抢劫案”几个字取代后,周穆成明白了今晚的行动可能取消。  他拨通了刘桑的手机。  “刘队,咱们晚上的行动?”  “小周,这个案子暂且搁下,这个新华大街抢劫案是上头指名要求尽快破获的。不惜代价。你懂吧。”  周穆成当然明白。但,一想到自己墙上照片里那一双双整夜凝视自己的双眼,他不由的有些难受。  “刘队,今晚要是再有女生失踪,那……”  “怎么可能?全市警察都他妈出动了,特警,刑警,交警,整个路上都闪着警灯。谁敢今天犯案?”  “可是……”  “小周,放心好了。这几个贼,几天就能抓到。这几天,你就再仔细查查‘雨雾’的案子。我让启明跟着你。不说了啊,我在现场呢。”  刘桑挂掉了电话。  周穆成放下了手机。的确,“雨雾”的凶手只要停止作案,即使永远无法破获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死的仅仅只是几个女孩。但连续抢劫杀人的案子要破不了,那可就是丢官调职的事了。  难怪那天家属辨认尸体时王启明不断的告诫死者双亲。保密,保密,为了破案,请保密。  只要大众不知道,死上几百人对于百姓的生活也没有任何影响。  那我就自己调查。周穆成拨通了王启明的手机。  换上便装的周穆成俨然像一个英俊的拳击手。黑色的皮衣裹着灰色的高领毛衣,深色的牛仔裤配上高帮的皮靴。帅气而又干练。一旁的王启明相比之下便显的单薄和文弱。尤其是那副白框眼睛,实在不适合戴在年近三十的人脸上。好在,王启明那英俊的脸没有受到眼镜的影响。  01号封婷的学校坐落在小城的西区,离案发现场宏寺北小道大概5公里。实验二中。重点中学之一。接近郊区的位置让这里的孩子远离了城市的喧嚣,也远离了青春的热情。学习,是这里唯一的追求。  门卫老崔对刑警证视而不见。无论好说歹说老崔拒不开门。他反复只说一句话:“不见校长不开门。”  王启明气的都开始威胁起老崔:“你再不配合警察工作,你这工作可不保。”  老崔瞟了一眼:“我的任务就是不让任何人进出学校。要么有证,要么校长许可。我这个工作保不保也是校长说了算。”  几个电话的交流后。校长才亲自来到门口,带领二人进入了校园。王启明本想抱怨下老崔的态度,可转念一想,要是多一点这样的硬骨头,可能孩子们就会多一份安全吧。  根据之前的笔录。周穆成只挑了两个人,并要求增加一个之前并未审问的人。漫画社副社长。他和王启明坐在校长室椅子上,让接受询问的人坐在舒服的沙发上。  班主任是位慈祥的中年妇女,她的介绍还是那样。封婷乖巧,听话,成绩好。漂亮,懂事,有前途。说着说着几乎又要落泪。  封婷走得最近的男生李曲克是位帅气的男生。帅的相当肤浅。除了五官有些像当红的某个韩国明星以外,实在无过人之处。谈吐和气质更是非常土气。他的说法也和之前相似。封婷是个好女孩。  “上过床吗?”周穆成淡淡的问道。王启明虽然知道这个问题有它的意义,但没想到周穆成竟然如此早的提到。还没问两人怎么相识呢。  “没有。”男孩并没有慌张或者惊讶。  周穆成看了看之前的笔录。上面记录着上次的对答—“有没有和封婷发生过性行为。”“没有。”  周穆成再次问道:“据你所知,她有和其它男性发生过性行为吗?”  男孩调整了下坐姿:“没有。”周穆成感觉到了男孩的不自然。他紧紧盯着他。  “李曲克,你和我的对话,除了你我之外,不会有任何知道。如果你对我撒谎,一经查出,你不但要承担法律责任,更会影响你的前途。我再问一遍,她有没有和其它男性发生过性行为。”  男孩咽了口吐沫。“她,她……”  王启明温柔的拍了拍男孩的肩膀:“我们第二次来的原因你应该知道吧。我们掌握了新的信息。警察审理案子啊,往往明知故问,就是看对方说不说实话。你想想,如果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又来一次,又来询问相同的问题呢?”  男孩仿佛下定了决心:“校长,不让说不确定的信息。”  周穆成赞许的望了望王启明,转头说道:“孩子,有些信息你不确定,我们已经确定了。你说出来即可,如果是错误的,那也没关系。我们还会调查。当然,你所说的一切,都不会被校长知道。”  男孩望着周穆成诚恳的目光回答道:“我们在学校对面的台球室后曾经接过吻。我问过她她是不是C女。她告诉我她不是。”说这些话时,男孩没有一丝尴尬或者害羞。  周穆成紧接着问道:“她说是谁了吗?”“她不愿意说。我想可能是她初中男友吧,我不知道叫什么。”  一个成绩优秀,乖巧听话,成绩好又懂事的十六岁少女,在初中就发生了性行为。这些形容放在一起似乎不那么融洽。  “李曲克,人人都说她是个好女孩。你觉得他是吗?”  “她是。”  “完全是吗?”男孩沉默起来。  穆成继续问道:“除了性方面,她有什么行为和言语让你觉得似乎和好女孩有些出入没?”  李曲克思考了很久,摇了摇头:“除了偶尔抽抽烟,她没有任何缺点。”  抽烟。无论是案发现场,还是死者遗物中都没有发现香烟。所有的被询问者都没有提及封婷抽烟。直到曾岚的出现。  “她抽烟。”曾岚静静的回答到。接着,她拿出一本漫画书,放在了周穆成桌前。  “也许还乱伦。”  说完,曾岚哭了起来。 第六章 如约的犯罪 - 雨雾谜案 - 忠谕   周穆成唯一新增的询问对象就是眼前的曾岚。为什么选择一个比封婷大一级的女生?这源于周穆成对审讯报告的分析。  封婷出版的第一期校园漫画月刊曾经颇有不顺。原因就是漫画社副社长汪航对封婷作品的不满,要求撤下。最终月刊顺利出版,封婷的作品仍然登出。汪航接受询问时曾这样说道。  “不是我一个人不满。师姐曾岚也不同意。人家可是半个漫画家了。所以警察叔叔,真不是我对封婷有什么偏见。画的真的很一般。”  就因为这一句话,周穆成决定找到曾岚。因为半个漫画家,也许能从封婷的作品中看出一些端倪。艺术,往往能窥探到作者内心的最深处。封婷,真的那么快乐吗?有什么隐私吗?难道手机里调出的通讯记录真的是她联系的一切吗?  警方没有对孩子的漫画刊物有任何兴趣。而穆成恰恰对此异常关注。  封婷画的什么呢?  原本问询完毕后穆成打算找校长要一本瞅瞅,结果曾岚直接扔他面前了。  乱伦。  王启明还在被乱伦两字震撼着。穆成则打开了漫画书。曾岚在一旁抽泣着。  书中的其它故事和普通漫画大同小异。因为是第一刊,所以所有的故事都是第一集。有讲述篮球队的,讲述同窗友谊的,有讲述明星成长的,有几张彩页是手画韩国明星的。标注作者为封婷的漫画时,周穆成才仔细看了起来。  第一集,稚嫩的画风描述了古时某朝代的一位长相和封婷较为相似的少女精心打扮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在宴会上,高朋满座,她从人群结识了相貌出众,身材挺拔,谈吐优雅的俊俏少男子龚蛮。男孩自我介绍一番后,少女心花怒放。于是两人悄悄离开屋内,来到月光下赏花观月。漫画的结尾是女孩依靠在男孩身边,看着漫天繁星。整篇作品对话极少。尤其是女主角,除了微笑几乎没有任何言语。  周穆成合上漫画,除了他能肯定画中女主角就是隐射封婷自己以外,别无所获。“为何对这个作品不满呢?”周穆成疑惑的望向曾岚。  曾岚克制了情绪,缓缓说道:“汪航不同意是因为觉得封婷画的太一般。”  “那你呢?”  曾岚清秀的脸庞染上了一股红晕。“她画的时候曾经找我指导过。她曾透露过女主的名字。”  周穆成没有继续问下去,他等待着答案。  “夏姬。这个女主角,叫夏姬,我看过她的故事。曾岚更不好意思了。  经过简单的询问后,周穆成二人离开了学校。此时已经下午三点。周穆成临走前和曾岚互换了手机号。他觉得,这个女孩,相当聪明。  两人一路无语。最终,王启明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后来你不问了?为什么叫夏姬曾岚就觉得有乱伦?”  周穆成念叨着:“杀三夫一君一子,亡一国两卿。”  夏姬,春秋五大美女,中华四大艳后。她的第一个男人,就是自己的庶兄――公子蛮。假如这个漫画继续画下去。那这本校园刊物必将停刊。因为夏姬睡过的男人,掰着指头都数不过来。  在最后,曾岚曾经说到:“封婷亲口告诉我,这是她自己的故事。和古人无关。只不过代用了名称。”  雨,如约开始下了起来。  四处的警车,警察穿梭在城市各个街道。  今夜,没有警车驻扎在学校,没有警员保护学生。他们正“不惜一切代价”的破获一二一五特大抢劫案。  周穆成和王启明分手后,独自一人驾车来到了封婷家小区门口。  他忍不住想要了解,这个漂亮的女孩死前究竟带着什么样的秘密。  警方曾对封婷父母进行过调查。父亲是自来水厂管理人员,母亲是银行职员。家庭和睦,收入正常。封婷的一切网络信息也已经全部调取查看,没有意外。  但周穆成还是敲开了封家的正门。  刚刚下班回家的封婷父亲打开了门。周穆成表明了身份后走进了屋内。普通的两居室,普通的一家人。  封婷父亲没有让穆成坐下。因为他已经看出,罪犯还没有找到。  “孩子她妈在医院。我还能提供什么嘛?”封婷的父亲因为几个月一来的悲伤,声音显得有些嘶哑。  周穆成已能确定,这对父女之间不会有什么肮脏的事情发生。  “我希望您能提供封婷所有亲戚的名单和联系方式。越详细越好。”  拿着封婷父亲提供的名单穆成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谢峰。  肖芸儿校外的男友。  谢峰是封婷姑姑的儿子。他是封婷的表哥。  01号终于和03号有了一丝联系。穆成满足的笑了。一时,肚子反馈的信息终于被他接收到。  雨,越下越大。餐厅里的周穆成望着窗外举伞的行人,不由的回忆起昨夜遇见的美女刘心琳。  端庄,典雅,美丽,神秘。  周穆成上一任女友如今已为人妻。分手的导火索,就是三年前的桥洞遗尸案。这是周穆成接手的第一任凶杀案。他没日没夜的走访,排查。女友任何时间的电话都是不合时宜,每次接听他都会不耐烦的挂断。最终,案子破了。女友也离去。女友离去时那句侮辱,他还历历在目。“性无能!”  饺子端了上来。穆成大口吃了起来。今天的夜班又是自己。  这案子破了,我要谈次恋爱。穆成对自己说。  脑海中浮现的恋爱对象,就是刘心琳。  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早早来到派出所的周穆成坐在桌前回顾着今天的笔录。不知不觉,已经晚上十点。警笛声在楼外不时响起。这让周穆成更加踏实了一些。  今晚这个城市的学生,是安全的。  就在此时,对讲响起。  “顺平东路贵富小区8号楼1733报警……”  周穆成脑袋嗡的一声陷入了空白。  跃进三中,少女失联。就在自己辖区,就在自己附近。  凶手,没有停手。  周穆成和徐望赶到1733时,高菲的父亲已经出门。她的母亲则近乎崩溃。费了好大劲才了解到高菲的情况。灰色的外套,白色的长裤,紫色的书包。周穆成看着高菲的照片暗暗祈祷:孩子,你千万不要出事。  徐望留下来安抚高菲的母亲陈芳。并向总台汇报情况。  穆成则开车前往学校。大雨中他几次险些撞到其它车辆。甚至还闯了两次红灯。他都能清楚的听到街边的叫骂。“操他妈,警车就能瞎开?”他一边疯狂的闪避着车辆,一边呼叫着总台。“又有少女失联,又有少女失联,请求援助,请求援助!”  此时的学校已经关门。穆成停下汽车,开始沿着高菲放学的路奔跑。  步行不到三十分钟的道路,布满路灯监控的道路,市中心的道路!不会的,她不会是下一个受害者。凶手不敢在这里行凶。不可能!  周穆成在暴雨一边奔跑,一边疯狂的嘶喊:“高菲!高菲!”大雨倾盆。  阜溪的冬雨如同刺骨的冰锥一般打在穆成的脸上。此时,他的其它周边的巡警和交警纷纷加入了搜捕队伍。他们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这是第四个丢失的少女。他们只隐约的感觉到这个女孩异常重要。  其中一个交警看到周穆成疯狂的呐喊甚至对旁边的同伴说道:“看来丢的是大官的女儿啊。”  一遍,两遍,三遍。周穆成沿着高菲回家的路足足跑了三遍。沿路的商店,餐馆都一一走访。高菲所有的同学,老师都被电话挨个询问。  十一点半。此时的高菲究竟在哪里?  “她一人离去,”“没有注意,”“我不知道,”……这就是老师同学的一致回答。  街边的监控在倾盆大雨之中显得那么无能为力。终于,在一个较为清晰的监控中,交警发现了疑似高菲的身影。  她一个人,独自穿过马路。那是她回家的方向。  零点。  十二月十五日。这个早已判断犯罪分子将会行动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他,行动了。而警方无能为力。  这短短几个小时里,警方查阅了高菲的一切信息。拨通了高菲失联前一周打过的电话。没有疑点。  当所有人精疲力尽准备放弃搜索,从长计议时。周穆成依然游荡在阜溪市的大街小巷。旅馆,酒店,公园,郊外。  一无所获。  当他彻底晕倒在车里时。雨已渐渐停下。  十六的清晨。穆成拿着刚买的退烧药,走进了派出所。整个所里,一片愁云。自己辖区的少女走失,让李乾坤整夜未眠。大伙纷纷打着电话,查着信息。希望能在黄金二十四小时内找到高菲。或者说,找到高菲的尸体。  李所长走向穆成,递过来一个烧饼。“吃点吧,吃饱了才能办事。”  穆成摇摇头,就着昨天过夜的凉水,吞下两片药。李乾坤叹了口气,自己大口吃起了烧饼。同时,他扯起嗓门安排起任务。  “现在还是失踪案,不是凶杀案。这个案子暂时交给周穆成和徐望负责。其它人继续完成自己的工作。”  派出所里的人渐渐减少。解决纠纷的去解决纠纷,开锁的前去开锁办户籍身份证等业务的窗口也排起了长队。生活还在继续。除了高菲的家庭。  高南键走进了派出所。布满血丝的眼眶和已经冻得发紫的脸颊看上去让人感到一股寒气。当他在报警前台破口大骂时,寒气变成了杀气。  这位父亲,已经丧志理智。  高菲的父亲是一名工人,今年已53岁。他粗壮的手掌猛烈的拍击着办公桌,浑厚的共鸣响彻整个房间。  “你们还吃饭?你们还办户口?我女儿呢?我他妈的女儿呢?你这群废物还有心情在这里开着暖气吃早饭?谁在找我女儿?谁在找我女儿?”  民警们大声呵斥着,但都没有上前劝阻。失去女儿的男人,此时没有什么惧怕的。  周穆成走了过去。他站在高南键的面前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明显被暴雨浸透的衣服和头发  让两人互相清楚,他们都寻找了一夜。  “我负责找你女儿。有事,你来找我。”  周穆成唯一新增的询问对象就是眼前的曾岚。为什么选择一个比封婷大一级的女生?这源于周穆成对审讯报告的分析。  封婷出版的第一期校园漫画月刊曾经颇有不顺。原因就是漫画社副社长汪航对封婷作品的不满,要求撤下。最终月刊顺利出版,封婷的作品仍然登出。汪航接受询问时曾这样说道。  “不是我一个人不满。师姐曾岚也不同意。人家可是半个漫画家了。所以警察叔叔,真不是我对封婷有什么偏见。画的真的很一般。”  就因为这一句话,周穆成决定找到曾岚。因为半个漫画家,也许能从封婷的作品中看出一些端倪。艺术,往往能窥探到作者内心的最深处。封婷,真的那么快乐吗?有什么隐私吗?难道手机里调出的通讯记录真的是她联系的一切吗?  警方没有对孩子的漫画刊物有任何兴趣。而穆成恰恰对此异常关注。  封婷画的什么呢?  原本问询完毕后穆成打算找校长要一本瞅瞅,结果曾岚直接扔他面前了。  乱伦。  王启明还在被乱伦两字震撼着。穆成则打开了漫画书。曾岚在一旁抽泣着。  书中的其它故事和普通漫画大同小异。因为是第一刊,所以所有的故事都是第一集。有讲述篮球队的,讲述同窗友谊的,有讲述明星成长的,有几张彩页是手画韩国明星的。标注作者为封婷的漫画时,周穆成才仔细看了起来。  第一集,稚嫩的画风描述了古时某朝代的一位长相和封婷较为相似的少女精心打扮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在宴会上,高朋满座,她从人群结识了相貌出众,身材挺拔,谈吐优雅的俊俏少男子龚蛮。男孩自我介绍一番后,少女心花怒放。于是两人悄悄离开屋内,来到月光下赏花观月。漫画的结尾是女孩依靠在男孩身边,看着漫天繁星。整篇作品对话极少。尤其是女主角,除了微笑几乎没有任何言语。  周穆成合上漫画,除了他能肯定画中女主角就是隐射封婷自己以外,别无所获。“为何对这个作品不满呢?”周穆成疑惑的望向曾岚。  曾岚克制了情绪,缓缓说道:“汪航不同意是因为觉得封婷画的太一般。”  “那你呢?”  曾岚清秀的脸庞染上了一股红晕。“她画的时候曾经找我指导过。她曾透露过女主的名字。”  周穆成没有继续问下去,他等待着答案。  “夏姬。这个女主角,叫夏姬,我看过她的故事。曾岚更不好意思了。  经过简单的询问后,周穆成二人离开了学校。此时已经下午三点。周穆成临走前和曾岚互换了手机号。他觉得,这个女孩,相当聪明。  两人一路无语。最终,王启明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后来你不问了?为什么叫夏姬曾岚就觉得有乱伦?”  周穆成念叨着:“杀三夫一君一子,亡一国两卿。”  夏姬,春秋五大美女,中华四大艳后。她的第一个男人,就是自己的庶兄――公子蛮。假如这个漫画继续画下去。那这本校园刊物必将停刊。因为夏姬睡过的男人,掰着指头都数不过来。  在最后,曾岚曾经说到:“封婷亲口告诉我,这是她自己的故事。和古人无关。只不过代用了名称。”  雨,如约开始下了起来。  四处的警车,警察穿梭在城市各个街道。  今夜,没有警车驻扎在学校,没有警员保护学生。他们正“不惜一切代价”的破获一二一五特大抢劫案。  周穆成和王启明分手后,独自一人驾车来到了封婷家小区门口。  他忍不住想要了解,这个漂亮的女孩死前究竟带着什么样的秘密。  警方曾对封婷父母进行过调查。父亲是自来水厂管理人员,母亲是银行职员。家庭和睦,收入正常。封婷的一切网络信息也已经全部调取查看,没有意外。  但周穆成还是敲开了封家的正门。  刚刚下班回家的封婷父亲打开了门。周穆成表明了身份后走进了屋内。普通的两居室,普通的一家人。  封婷父亲没有让穆成坐下。因为他已经看出,罪犯还没有找到。  “孩子她妈在医院。我还能提供什么嘛?”封婷的父亲因为几个月一来的悲伤,声音显得有些嘶哑。  周穆成已能确定,这对父女之间不会有什么肮脏的事情发生。  “我希望您能提供封婷所有亲戚的名单和联系方式。越详细越好。”  拿着封婷父亲提供的名单穆成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谢峰。  肖芸儿校外的男友。  谢峰是封婷姑姑的儿子。他是封婷的表哥。  01号终于和03号有了一丝联系。穆成满足的笑了。一时,肚子反馈的信息终于被他接收到。  雨,越下越大。餐厅里的周穆成望着窗外举伞的行人,不由的回忆起昨夜遇见的美女刘心琳。  端庄,典雅,美丽,神秘。  周穆成上一任女友如今已为人妻。分手的导火索,就是三年前的桥洞遗尸案。这是周穆成接手的第一任凶杀案。他没日没夜的走访,排查。女友任何时间的电话都是不合时宜,每次接听他都会不耐烦的挂断。最终,案子破了。女友也离去。女友离去时那句侮辱,他还历历在目。“性无能!”  饺子端了上来。穆成大口吃了起来。今天的夜班又是自己。  这案子破了,我要谈次恋爱。穆成对自己说。  脑海中浮现的恋爱对象,就是刘心琳。  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早早来到派出所的周穆成坐在桌前回顾着今天的笔录。不知不觉,已经晚上十点。警笛声在楼外不时响起。这让周穆成更加踏实了一些。  今晚这个城市的学生,是安全的。  就在此时,对讲响起。  “顺平东路贵富小区8号楼1733报警……”  周穆成脑袋嗡的一声陷入了空白。  跃进三中,少女失联。就在自己辖区,就在自己附近。  凶手,没有停手。  周穆成和徐望赶到1733时,高菲的父亲已经出门。她的母亲则近乎崩溃。费了好大劲才了解到高菲的情况。灰色的外套,白色的长裤,紫色的书包。周穆成看着高菲的照片暗暗祈祷:孩子,你千万不要出事。  徐望留下来安抚高菲的母亲陈芳。并向总台汇报情况。  穆成则开车前往学校。大雨中他几次险些撞到其它车辆。甚至还闯了两次红灯。他都能清楚的听到街边的叫骂。“操他妈,警车就能瞎开?”他一边疯狂的闪避着车辆,一边呼叫着总台。“又有少女失联,又有少女失联,请求援助,请求援助!”  此时的学校已经关门。穆成停下汽车,开始沿着高菲放学的路奔跑。  步行不到三十分钟的道路,布满路灯监控的道路,市中心的道路!不会的,她不会是下一个受害者。凶手不敢在这里行凶。不可能!  周穆成在暴雨一边奔跑,一边疯狂的嘶喊:“高菲!高菲!”大雨倾盆。  阜溪的冬雨如同刺骨的冰锥一般打在穆成的脸上。此时,他的其它周边的巡警和交警纷纷加入了搜捕队伍。他们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这是第四个丢失的少女。他们只隐约的感觉到这个女孩异常重要。  其中一个交警看到周穆成疯狂的呐喊甚至对旁边的同伴说道:“看来丢的是大官的女儿啊。”  一遍,两遍,三遍。周穆成沿着高菲回家的路足足跑了三遍。沿路的商店,餐馆都一一走访。高菲所有的同学,老师都被电话挨个询问。  十一点半。此时的高菲究竟在哪里?  “她一人离去,”“没有注意,”“我不知道,”……这就是老师同学的一致回答。  街边的监控在倾盆大雨之中显得那么无能为力。终于,在一个较为清晰的监控中,交警发现了疑似高菲的身影。  她一个人,独自穿过马路。那是她回家的方向。  零点。  十二月十五日。这个早已判断犯罪分子将会行动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他,行动了。而警方无能为力。  这短短几个小时里,警方查阅了高菲的一切信息。拨通了高菲失联前一周打过的电话。没有疑点。  当所有人精疲力尽准备放弃搜索,从长计议时。周穆成依然游荡在阜溪市的大街小巷。旅馆,酒店,公园,郊外。  一无所获。  当他彻底晕倒在车里时。雨已渐渐停下。  十六的清晨。穆成拿着刚买的退烧药,走进了派出所。整个所里,一片愁云。自己辖区的少女走失,让李乾坤整夜未眠。大伙纷纷打着电话,查着信息。希望能在黄金二十四小时内找到高菲。或者说,找到高菲的尸体。  李所长走向穆成,递过来一个烧饼。“吃点吧,吃饱了才能办事。”  穆成摇摇头,就着昨天过夜的凉水,吞下两片药。李乾坤叹了口气,自己大口吃起了烧饼。同时,他扯起嗓门安排起任务。  “现在还是失踪案,不是凶杀案。这个案子暂时交给周穆成和徐望负责。其它人继续完成自己的工作。”  派出所里的人渐渐减少。解决纠纷的去解决纠纷,开锁的前去开锁办户籍身份证等业务的窗口也排起了长队。生活还在继续。除了高菲的家庭。  高南键走进了派出所。布满血丝的眼眶和已经冻得发紫的脸颊看上去让人感到一股寒气。当他在报警前台破口大骂时,寒气变成了杀气。  这位父亲,已经丧志理智。  高菲的父亲是一名工人,今年已53岁。他粗壮的手掌猛烈的拍击着办公桌,浑厚的共鸣响彻整个房间。  “你们还吃饭?你们还办户口?我女儿呢?我他妈的女儿呢?你这群废物还有心情在这里开着暖气吃早饭?谁在找我女儿?谁在找我女儿?”  民警们大声呵斥着,但都没有上前劝阻。失去女儿的男人,此时没有什么惧怕的。  周穆成走了过去。他站在高南键的面前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明显被暴雨浸透的衣服和头发  让两人互相清楚,他们都寻找了一夜。  “我负责找你女儿。有事,你来找我。”周穆成说道。 第七章 04号高菲 - 雨雾谜案 - 忠谕   高南键和周穆成离开派出所时,那位奇怪的大妈又一次坐在了老位置。这次她没有呆滞着坐着,正在打毛衣。所里的民警见怪不怪,大家也就当做没看见,继续一天忙碌的工作。  虽然穆成心里清楚,高菲很有可能已经遭到杀害,只不过尸体还没发现。但又想起02号何琴,何琴是九月二十七日失联,死于十月末和十一月初。这就是说,高菲还有存活的可能。  这是周穆成回城后经历的第一起失联。04号:高菲。  高南键讲述了和女儿的种种回忆。粗矿坚强的汉子讲着讲着就趴在车里嚎啕大哭。不到十二个小时的失联自然不会引起重视,更何况,十二十五特大抢劫案仍未破获。  交管局内,周穆成和高南键查阅了昨夜周边的所有交通监控。除了唯一那段高菲过马路的视频以外,依然毫无线索。她离开学校后的穿过第一个路口,然后彻底失踪。  大雨中的市中心。她消失了。  最后一次通话是拨给自己母亲的。她说:“妈,我回家了。”  在周穆成再三承诺下,高南键独自回家了。而事实上,高南键心中对警察已经彻底失望了。他明白只有自己的力量,才能找到自己的女儿。高南键前往了高菲所在的跃进三中。  周穆成将车停在了尚未营业的“忆年”酒吧门口。他知道,假若今晚之前,高菲依然没有找到。那么没有一点酒精,自己是无法入睡的。  他再次从高菲家出发,前往跃进三中。  他经过取款机,经过饭店,经过小铺。授权取款机监控需要刘桑的帮忙,但其它店铺的老板听到警察二字,还是非常配合工作。他从马路这边问过去,再从马路那边问回来。  一无所获。  高菲真的是走在这条归家路上吗?  两个小时,周穆成仅仅走了去学校路程的一半。当他刚查询完一家旅店时。对讲机响起:“跃进三中,一名老师遭到袭击,请安排警员前往。”接着,李乾坤亲自给他打来电话。  “小周,你去下。徐望我让他在那里等你。”  周穆成感激的说了三声谢谢。很明显,高菲案,李乾坤完全托付给了自己。  高南键的拳头相当的结实。年近四十的男班主任满口鲜血的坐在地上不知所措。周围的学生,老师在走廊里围成一个大圈,都不敢靠近圈中的高南键。  周穆成和徐望看见伫立在正中的高南键都有些害怕。他笔直笔直的站立着,俯视着压根就没打算反抗的班主任。  “我告诉你。”高南键平稳的说。“假如我女儿找不到了。你这辈子别想好过。”  周穆成扒开人群走了进去。  警车上,高南键呆滞的望着窗外。周穆成和徐望都没有说话。两人虽然知道高南键的行为鲁莽而又无理,但实在找不到言语安慰这个可能失去独女的父亲。  当高南键知道自己要被监禁二十四小时时,他掀倒了控制他的民警,直冲向周穆成。眼见一拳即将打烂周穆成的鼻梁时,周穆成迅速的侧身闪开。接着,一拳重重的击打在高南键的胸口。  周穆成忍了整整一夜的怒火,此时对着失联女生的父亲发泄了起来。  “他妈的别闹了!”  高南键捂着疼痛难忍的胸口俯下了身。瞬间,一双手铐铐住了他的双手。  “你着急?我不着急?”周穆成憋红的双眼怒视着高南键。“急他妈有什么用?办案有办案的程序!有办案的规则!不是他妈的殴打老师,殴打民警就能破案!你现在闹得每一件事浪费的就是救你女儿的时间!你再这样影响我的工作,你女儿可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周穆成说道这一句时,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大哥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不管多久,不管这个案子消不消,我一定把你女儿给你找出来!活给你见人,死给你见尸!无论多久!”周穆成吼道。  高南键环顾着整个派出所鸦雀无声的人们,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突然,他用尽全力带着哭腔怒嚎了一声。整个派出所都被这凄凉的吼声所打动。  当周穆成洗了把脸从派出所门口走出时。那位打着毛衣的奇怪大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是的,无论多久。有多久,我等多久。”她头也不抬的继续打着毛衣。  周穆成和徐望查完高菲回家路上的后半段后,天已渐渐入黑。毫无收获。  徐望拉着周穆成来到了饺子馆,逼着他吃上几口饺子。隔壁桌的闲聊,钻进了两人的耳朵。  一个猥琐的男子说道:“昨晚丢的那个,也漂亮。我一朋友就是他们家亲戚,说那孩子老漂亮呢。”  “那十有八九要被强暴。”另一个男子笑着说。  “必须的,要不怎么找的都是美女?”猥琐男子应和着。  “还好我是个儿子。”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夹起一块饺子。  “兄弟你还是注意点,这年头,有的男女通吃呢。”猥琐男哈哈的笑了起来。  周穆成一语不发。在这个小城,能够把事情封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早晚天下皆知。  交警部门扩大了监控的搜寻范围,刘桑也获得了银行取款机监控的权限并让手下沿路查看,环卫局也接到通知,让所有的环卫工人在清扫时更加仔细,争取发现尸体。  周穆成和徐望则来到了跃进三中,等待着学生放学。校长已经答应,让高菲班的同学放学后在教室等候。  校门口站满了前来接送的家长。在这个安逸的小城,大部分家长都会让孩子自行回家,但今夜开始,那种安逸在家长心中一去不返。  晚上八点整。周穆成和徐望站在了教室讲台上。  询问的对象选择还是一样。高菲最好的朋友,暗恋高菲的男生,高菲暗恋的男生,和她有矛盾过节的同学,她从没交流的同学,以及住的最近的同学。徐望在教室里指导学生如何保护自己,周穆成在教室办公室和学生单独聊天。  高菲。18岁,高三,长发。成绩普通,相貌出众,人缘一般。她没有男友。追求她的人颇多,但都觉得她性格有些孤僻,不容易接近。  对于高菲校外关系,同学均不了解。即使和高菲同一小区的同班同学也表示,她从来都是一个人回家。  高三备考班,几乎天天拖堂。对外宣称八点下课的培优班往往拖到8点半左右。而昨夜的暴雨,让喜爱拖堂的数学老师准点下了课。  监控拍到高菲路过离开学校第一个路口时,是晚上八点零五。母亲收到高菲最后一条短信时是八点零二。  高菲决定直接回家。  她没有打算去任何地方。但她没有到家。  坐在“忆年”酒吧里的周穆成吃下退烧药。当一个人精神极度紧张时,连发烧都不能让自己感到疲惫。这真可怕。  周穆成环顾了四周,没有发现刘心琳。他有些失落。但很快,疲劳和酒精让自己昏沉起来。不久,他睡着了。  十二月十七日。当周穆成醒来时发现自己依然爬在酒吧的桌子上。只不过身上多了一件厚厚的大衣。女士大衣。温暖,舒适。  他看了眼手机。已经没电了。他赶忙起身四周巡视,发现酒吧空无一人。除了自己的桌子外,其它桌的椅子已经倒扣在桌子上。吧台前显著的位置上贴着一张纸条。  “钥匙在吧台,离去后请锁门,别担心,我们还有钥匙。――刘心琳:)”  穆成一阵温暖。这一个微笑的表情,让他的病似乎都好了一半。他摸出退烧药,直接吞了下去。  继续查案。  刑警大队里。刘桑一身酒气的坐在正中聆听各部门的汇报。所有人都一夜未睡,这回甚至包括刘桑。  经过两天的联合办案,劫匪的身份已经清楚。逃跑路线也已确定。阜溪市南的石淄市正在圈定嫌犯位置。  周穆成一边充着手机电,一边在刘桑办公室里等待着会议结束。他不关心抢劫案。  刘桑走进门时,穆成的手机已经充满。  刘桑的大鼻子上起了一个硕大的红包,看来是上火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吐了一口长气。  “嫂子,我们要离。”  周穆成还记得第一次见嫂子时的感觉。羡慕。刘桑大脸大鼻子大嘴竟然娶到了一个瓜子脸的秀气老婆,这让局里都觉得不可思议。如果对方是个穷苦家庭的孩子也罢,结果女方硕士毕业,工作在外企,根本不愁找不到好老公。结果竟然嫁给了刘桑。后来还是费阳酒后的一句玩笑话让众人私下释然。  “这孙子除了眼睛小,哪都大,我估计弟妹就是看上了这点。”然后哄堂大笑。男人嘛,下面大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所以刘桑不但没有反对,反而应和的哈哈大笑。  “解决不了吗?”周穆成明知故问道。他明白,刘桑从不乱说话,既然开了口,那一般错不了  “能!”刘桑回到。周穆成吃了一惊。  “让我改行。”刘桑笑了笑。  周穆成此时明白。这婚是离定了。  三十七岁的刘桑孩子已经十二。儿子。原本从不酗酒的他近十年来喝酒成瘾。原因就是工作。多年前一向安逸的阜溪市出现了几件匪夷所思的命案。父亲因为孩子吵,把孩子从楼上扔下。儿子因为要房子,骗父母房子改名,然后赶出父母,最后被父亲打死。老师组织自己几个学生去卖,结果一个女生上吊自杀。等等等等。用教导员周柏的话来说,阜溪市数百年的历史事件都不如这近十年。后来类似的案子,越来越多。  而最让刘桑无法接受的就是“海皇案。”十年前“海皇”是阜溪最豪华的夜总会。一名刚刚生下孩子的夫妻在“海皇”顶楼房间被杀。夫妻俩本来准备周年纪念奢侈一把在房间里好好亲热一番,结果惨遭杀害。凶手捆起丈夫,强J了妻子。就当着丈夫的面。最后,一刀一刀虐杀了女方。凶手离去后,丈夫连着捆绑的椅子,从楼顶跳下。  这个丈夫,是刘桑的好友,最好的兄弟。  此案至今未破。  有的案子,永远也破不了。有时连死者家属都不愿再提及,他们要开始新的生活。但办案者,却无法忘却。这就像一个诅咒一般,时时刻刻在深夜虐待你的心灵。  “离就离吧。”刘桑点燃了香烟。  接着,他拿出了逮捕令。  “王启明告诉我了。谢峰是四名死者中唯一与其中两位有关联的人物。抓他回来。”  周穆成离开警局后才意识到,刘桑说的是“四名死者。”  高菲在他心中已经死去。  刘桑从不乱说话,既然开口了,那一般错不了。 第九章 谢峰 - 雨雾谜案 - 忠谕   穿着便衣的周穆成和王启明在游戏机厅找到了红毛张。红毛张本名张宏茂,染了一头红发,所以都叫他张红毛。张红毛初中辍学,成为所谓的小混混。张红毛和几个朋友经常在游戏机厅,台球厅网吧里从少年们手里截点钱,这件事警方倒是知道,但无从管起。  十七岁的红毛正玩着格斗游戏,压根就没把周穆成和王启明放在眼里。  “不知道。”红毛回答到。  “谢峰和你经常来往,他联系方式你总知道吧。”  “不知道。嘿,嘿,我操!”红毛的角色被打倒在地,屏幕上显出一个大大的KO。“再来,操,我他妈正和这俩人说话呢。”  周穆成强压着怒火。王启明对穆成使了个眼神,意思是,冷静。  “红毛,现在谢峰身上可是命案。你要不配合,你也脱不了干系。”  “关我屁事。又不是我杀的。操,你们警察自己找不着人,在这烦我。有病是吧?”  周穆成一把抓住谢峰的头发,将他从游戏机前拎了起来。“我问你话,你要看着我,知道吗?”穆成吼了起来。  瞬时间,周围七八个少年都从游戏桌前站了起来。  “哎哟哟,”红毛一边扭曲的脸哀嚎,一边笑嘻嘻的说道:“不回答警察问题就要打人啊?”  七八个少年围了过来。各个都用下巴指着周穆成,叼着烟,一脸无惧的看着他。  王启明一看,赶忙大声喝道:“看什么看?都他妈让开?”  竟然没有一个少年后退一步,依然紧紧盯着周穆成。显然,周穆成只要动手,他们会一拥而上。倒是门外传来的叫声,让几个少年转移了注意力。  “警察打学生啦!警察打孩子啦!”一个黄发的姑娘在游戏厅外声嘶力竭的咆哮着。游戏机厅对面的马路上,坐了一夜牢的高南键循声看了过来。  王启明上前轻声对穆成说道:“行了,他不说算了。咱们还不好找一个人吗?”  周穆成松开了手。红毛整了整发型,还是笑嘻嘻的说:“怂啦?打我啊?你打我嘛。”  周穆成狠狠的瞪着他,举起手指对着他的鼻子狠狠的点了点。接着,两人转身离去。背后响起一片笑声。  在车上,王启明扶了扶眼睛,安抚着周穆成。“他们未满十八岁。只要动了手,传出去就是警察打小孩。不管你多大道理,来百姓都要骂你。局里还要赔人家钱。毕竟他们不是杀人犯。所以你记住,别在街上惹他们。过几年等他们长大了,在找不迟。他们,早晚要犯罪。”  周穆成回忆起几年前那起强J案,犯罪者是十五岁的男孩,受害者是十四的女孩。他清楚的记得那个男孩咧着嘴笑着对他说过的话。  “警察叔叔,我未成年。你关不了我多久。”  在这个孩子家里搜出的成人电影和文章,比周穆成这辈子看到过的都要丰富。甚至被强J的女孩都说过,过程中他换了七八个姿势。  十五岁的性专家。  谢峰的父母对自己的儿子一无所知,也毫不在乎。他们对周穆成说出了和王启明一样的话。“等我儿子满十八岁以后,肯定要犯事。到时,还麻烦你们关久一点。”  对于儿子和封婷的联系,父母均表示毫不知情。  “也就是前年春节见过一次。再就没联系了。我那哥哥看到我儿子长大后,就再也不想和我们家见了。”谢峰的母亲说道。  穆成对于谢峰父母对谢峰的麻木感到震惊。看来这小子真的不是人。父母对自己的独子竟然是这种态度,真令人匪夷所思。  王启明在车上联系上谢峰另一个好友时,正好路过游戏厅。一辆救护车堵在来游戏厅门口。周穆成赶紧下车前去查看。  七八个少年如同败兵一般散落在游戏厅的各个角落。那个黄毛女子蹲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她的双颊已经肿的不成人形。短裙下劈开的大腿内,一条深黑色的NEI裤若隐若现。周穆成无意瞅到后,赶忙扭过脸去。  她不冷吗?  最惨的还是红毛。门牙脱落,鼻梁歪向一侧,脱落的红发散落在地上。额头上近四厘米的伤口噌噌的冒着鲜血。救护人员正蹲在身边为他包扎。  其他的少年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有的额头擦伤,有的头皮冒血,有的手腕骨裂,有的扭了脚踝。  监控器上再现了整个过程。  一名男子走进游戏厅,询问了老板几句话。老板指向了红毛。此时的红毛正搂着黄毛女玩着赌博机。男子四处看了看,对着年龄最小的两个小孩说了几句话,然后几个小孩起身离去。接着,他走到了红毛身边,俯身说了起来。  “他问我刚才那两个警察问你什么了?我就说问我谢峰在哪。他就说,你说了吗?我告诉他我说个JB。他又问我知道吗?我就说我他妈当然知道,就是不告诉那群孙子。结果他问我能告诉他吗。我当时就来气,这货肯定是警察派来的呗。我就让他滚。结果他二话不说就打我。”  这是王启明后来询问到的。  而此时监视器无声的展现着高南键的一切行动。  他一把抓住坐着的红毛后脑,猛地拍到游戏机上,接着又问了一句。周围那几个少年赶忙围了过来,黄毛女双手拽着高南键的手死命后拉。结果,高南键一把把黄毛女推开,将红毛按在地上,一通暴打。游戏机厅的其它人,赶忙向外跑去。周围的张红毛的兄弟们扑了过来,其中一个拿起一把椅子砸在高南键的背上。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结果高南键毫发未损的站了起来,拿起地上几乎变形的椅子抡了起来。  最后,当所有人都被高南键打爬下时,他再次蹲在已经满脸鲜血的红毛身前。看样子是又问了几句。结果,红毛已经晕倒。  高南键一把抓过吓摊在地上的黄毛女狠狠的扇了几个巴掌。明显这是高南键在逼问她。她招了。  看到高南键满意的站起来离去时,周穆成意识到,谢峰可能要出事。  这回,张红毛老老实实交代了谢峰的所在。北坡的废旧汽车处理厂。周穆成看了看手表。呼叫了支援。  希望还来得及。  当警方赶到处理厂后方一个简易房拼凑起的废弃小院时。除了几个受伤的小青年,已找不到谢峰和高南键的身影。  麻烦大了。  晚上公安局前挤满了人。肖芸儿的父母举着巨大的横幅横越在大门前。上面写着:“九月一日求助警方,不闻不问。十二月十一日给我尸体,不明不白。”单亲家庭的何琴父亲,也举起了自己的横幅:“玩忽职守!隐瞒案情!办案不力!还我女儿!。”  除此之外,张红毛的父母竟然叫来了记者,当众宣称张洪茂是被警方打成重伤,要求严惩肇事者。  乱成一片。  经过警察和城管的半劝说半暴力的清退,晚上八点左右,公安局门口才算清净了许多。但几个少女的死亡细节,已经传遍了全城。  从那天起,阜溪的夜晚再也没有自己回家的少女。阜溪的森林公园早晨再也没有晨练的老人,夜晚再也没有亲热的情侣。甚至扫黄办都清闲了许多。  夜晚。周穆成回到了家中。瘫坐在床上。  他知道此时局长,队长,甚至市委正忙成一锅粥。既然死人的消息阜溪盖不住,起码不能让省里知晓吧。  接近四个多小时的搜寻,谢峰和高南键依然行踪不明。甚至连去往哪个方向都不知道。  高菲的尸体,还没找到。  手机突然想起。是曾岚。这个小姑娘竟然凌晨一点还没睡觉,这让周穆成心里一惊。他赶忙接起电话。  “叔叔,你没睡呢吧,我就猜到。”银铃般的笑声传了过来。  穆成这时心才放下:“什么事?”  “今天的事传遍学校啦。你暴打十几个坏蛋,真是厉害!”  穆成没有解释:“行了,你早睡吧。我让你找我是有什么消息时,不是半夜无聊时。”  “你怎么知道我没消息呢?”曾岚带着撒娇的语气。  “那你说。”  “这几天啊,我一直在帮你打听。我听说封婷有个表哥,叫谢峰的,是个大坏蛋。”  “还有呢?”  “我怀疑谢峰就和封婷有过。”  “还有别的吗?”  “你都知道啦?”曾岚掩饰不住失望。  “知道一点。行了,早休息吧。”  “还有呢还有呢!”曾岚焦急的喊着。  “你说,我听着呢。”  “封婷这个暑假和一个网友见过面!”  穆成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我是放学去其它学校找了她初中的好友了解到的。”曾岚感觉到穆成的惊讶,异常得意。  穆成拿出了笔。“那个好友叫什么。”  “我答应人家……”  “说!”  “……王敏,九中的。”  “还有什么吗?”  “没啦。对啦,你受伤了吗?我忘了问了。”  “没有,那赶紧睡吧。很晚了。”不等曾岚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网友。最危险的都是网友。  滴滴。刚准备入眠的周穆成收到一条短信。  “注意身体,想你,晚安。”  发件人是曾岚。 第十章 忘却 - 雨雾谜案 - 忠谕   十二月十八日。周穆成一早就冒着浓雾前往九中询问封婷初中的闺蜜王敏。谢峰和高南键的失踪刑警大队已经抽人调查。高菲的案子也有人跟进。自己,则要从源头查起。  01号,封婷。  不到半小时的询问让周穆成相当失落。封婷暑假称自己要见一个网友,结果就去了一次,便再也没有联系。当王敏问她时,她回答就是没兴趣再见。  她怎么认识的这个网友呢?王敏的回答是不知道。  这是一条很难延续的线索。因为王敏几乎什么都不知道。唯一就是知道封婷暑假曾经见过一个网友。  封婷。疑似与谢峰有乱伦行为。暑期曾经见过网友。这便是新了解到的所有资料。  02号,何琴。  假如何琴也认识谢峰。那么,案子就应该离侦破不远了。  周穆成来到局里看着忙忙碌碌的同事们,心中略感哀伤。抢劫案还没破,“雨雾”案也没破。而如今事情满城皆知。几天起码有近十人的任务,是前往受害者家属家中安抚。  城市里,没有几个人记得破获的案件。老百姓更关注的,是那些没有破获的案件。  刘桑队长,估计又整夜没归家吧。  周穆成在费阳办公室里倾听了费阳的控诉。高菲的母亲因为丈夫被抓,激动的四处投诉,她认为警方想将高菲失踪案隐瞒。至于何琴和肖芸儿家属如何知道的,费阳没寻出缘由,陈局长则一口咬定必定是代理市长王帅,他想方设法想让自己下岗。  周穆成要求重新调查何琴。被费阳拒绝了。费阳说:“第一次调查确实有些草率。但第二次调查时我亲自带队去的。绝对不会有什么差池。你再去他们学校,会引起恐慌。算了。”  看着穆成失望的眼神费阳叹了口气。“当务之急是找到谢峰。也许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穆成只得回到了派出所。他再次研究其何琴的卷宗。  十一月十九日。北园路一处废弃工厂内,发现初三学生何琴。其父母于九月二十七日报警。她死与十月二五日至十一月九日之间。  同学和老师描述,她单纯的就像水。  相貌平庸,成绩普通,性格孤僻,父母离异。  唯一一个相貌平庸的女孩。不上网,不聚会,甚至所有通话记录都是给家人。她足足失踪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她死了。  她这一个月去哪了呢?没有同学听说她有男朋友,更没有人相信她会去找人同住。她整整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穆成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死胡同。  04号,高菲。没有男朋友。没有**嗜好。在回家的路上消失。  真的是随机作案吗?这几个女孩真的毫无联系吗?真的是某个男子随意碰到一个,就随意弄死吗?  她们真的没有共通点吗?  周穆成捂起了脸。几天的调查和奔波,毫无结果。假如凶手停手了,那么这些女孩,也许永远不会瞑目了。  此时,远离周穆成三十公里外的胡家湾县城的一间小屋里,谢峰正在哀嚎。  高南键拿着录音机记录下谢峰交代的一切。  那天出狱后看到穆成进入游戏机厅时,他以为这个信誓旦旦破案的青年人是在寻找自己女儿。看到黄发女子大喊大叫时他明白这件事警察问不出来。  接着,他走了进去。向老板了解到警察询问的对象时,他走了过去。  后来的事,监控记录的清清楚楚。  他根据黄毛女孩的交代,打了个车来到了废旧汽车场。找到了正在和朋友们抽D麻的谢峰。  这就是知道自己女儿下落的男人。高南键告诉自己。  他打倒了那些正迷迷糊糊的青年。抓住了谢峰。正在D麻的麻痹中昏昏欲睡的谢峰就这样上了长途大巴,来到了胡家湾县郊的这个小屋内。  这个小屋,是高南键兄弟等待拆迁的旧房子。他听说高南键要在这询问一个绑架他女儿的男子,便二话不说把钥匙交给了高南键。“别打死就行。”他兄弟就说了一句。  高南键把谢峰绑到了屋内。封死了门窗。接着就开始暴打。一直打到确认撕下他嘴上胶带他也喊不出多大声时,他才住手。接着,他拿起附近超市购买的小型录音机,询问起谢峰来。  他用开水浇谢峰的脚趾,用辣椒水喷射他的眼睛,最后拿着锤子一根根敲碎谢峰的手指。敲一只,问一句:“我的女儿,在哪?”  敲完七只手指后,谢峰的回答还是:“不知道。”  当一整夜的折磨后,高南坐在地上。面前二十岁的谢楠已经奄奄一息。  绑在椅子上的他,屎和尿混粘在那帅气的皮裤里,被裹得死死的。被绑在身后的手无力的垂着,两只手的每根手指仿佛都指向不同的方向。飘逸的长发被血水和汗水粘在脸颊上。能够正常使用的牙齿已经不多。眼眶的淤血被干涸的泪痕覆盖。他一直在哭。一直哭到没有眼泪。  他几乎把这辈子所有的罪行都交代了出来。  那个春节认识了封婷后他念念不忘。直到暑假在路边遇见。他约上表妹去看电影,并再三嘱咐别让她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大伯知道。然后,把封婷带到自己的据点:一中的旧区,侮辱了她。自然,拍了照。他知道,自己优秀的表妹刚刚考上了重点高中。她会守口如瓶。  他还交代了自己的女友肖芸儿。他是从一个小弟手中抢了过来。要知道他可是那一带年轻混混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喜欢肖芸儿。够放荡。能在床上配合他想要的一切。  但他不认识高菲。不认识何琴。  尤其不认识高菲。他内心不停的感激自己没有认识高菲。否则,他今天将死在这里。很惨很惨的死在这里。只要自己说认识,自己就会死。  他很清楚。  清晨,高南键缓了一会后,站了起来。  高南键用胶带封住了谢峰的嘴。用脚死死的踹着谢峰的头,胸,肚子。足足踢了几分钟。最后再次瘫倒在地上。而谢峰的眼神还是一样。“我不知道。”  瘫坐在地上的高南键看着谢峰半死不活的样子,哭了。  他一边擦着泪水,一边自言自语。  “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做出这种事。我怎么能这样殴打一个孩子……”  他在敲碎第七根手指时自己就已经明白,周穆成找谢峰是因为封婷,是因为肖芸儿,而不是高菲。不是自己的宝贝女儿高菲。不是那个刚刚失踪,立刻找到能逃过一劫的高菲。  不是因为高菲。而是因为那些已经腐烂的尸体。  谢峰不认识我的女儿。  无能的警察。  我的女儿是失联。不重要。只有死了,只有看到腐烂的尸体,他们才会调查。  周穆成。这个看上去义正言辞的警察,也只不过是骗子。  他们在等我的女儿死。  他们找的不是高菲。不是。  高南键反复念叨着同样的话,已经逐渐恍惚。终于,巨大的悲痛和疲劳下,高南键昏睡过去。  谢峰用身体往前不断的蠕动。连带着椅子贴到了墙前。他强忍着巨大的疼痛把头贴在墙上左右摩擦。终于,贴在嘴上的胶带和脸上的皮一起被蹭了下来。  等到他终于盼来早上的太阳和路边的喧哗时,他开始歇斯底里的呐喊。  十八日中午。高南键已经被押送回顺平街派出所。而谢峰,则留在当地进行抢救。  李乾坤和周穆成一同听完了高南键的录音。李乾坤试探性的问了穆成一句:“高南键也真够狠的。”  周穆成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干的漂亮。”  当周穆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时发现李乾坤下垂的眼角竟然几乎平了。两人哈哈大笑。  这是回到阜溪最开心的瞬间了。穆成想到。  谢峰也许就是凶手!  带着疑问,王启明,刘桑和周穆成驾驶着警车前往胡家湾县。事不宜迟。因为高菲。  高菲,还没看到尸体。一切都有可能。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其实他们内心都渴望谢峰是凶手。如果是,案子破了,孩子们就安全了。顺便除去一个人渣。大快人心。  但当所有人看到病床上的谢峰时,都明白他不会是凶手。用事后刘桑的话说:十五年前随便逼供那会,老子最狠的一次还不及高南键一半。”  医生介绍到,谢峰肋骨三处骨折,右手手腕骨折,肾脏破裂,脚趾严重烫伤,脚背皮肤脱裂。门牙脱落,其它牙齿多个松动。鼻梁骨骨折。头部二道裂口,共缝了十八针。  他该招的,都招了。  七月底,封婷中考结束后经常和同学四处玩耍。遇到自己表哥后也被表哥的帅气或者叛逆的气息吸引,愿意一同看看电影。她知道自己的父亲非常讨厌表哥,所以并没有告诉家长。就算对闺蜜王敏也说,自己只是见个网友。  那天中午看完电影后,谢峰邀自己表妹前往自己吸食D麻的据点。一中旧址。不好拒绝的封婷便和他一同前往。在几座还没完全拆除的教室里,谢峰在墙角拿出了D麻。封婷拒不食用。最后,谢峰强J了封婷。事后,谢峰拿手机拍下了自己表妹的身体以作威胁。  后来,封婷对此事一直守口如瓶。而谢峰也在两天后见到了自己新的女人。肖芸儿。  放荡的肖芸儿对小混混头谢峰百依百顺。两人经常携手在一中旧址,后山废弃钢厂,和废旧汽车回收站厮混。警局记录谢峰携肖芸儿一同前去处理的斗殴案,便发生在八月初。  当八月中,谢峰勾搭上新的少女后,两人变彻底断了联系。最后,肖芸儿被虐杀。直到本月,才发现尸体。  也许冥冥之中与谢峰的交往注定了两位少女的死亡。但谢峰并不是终结她们生命的人。  谢峰,将不用承担任何法律责任。被害者已死,便没有受害人。而且,根据法律,如果没有证据,没有被害人,那么就算你承认自己强暴甚至杀人都是无罪。  更何况。只要法院里谢峰说当时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将立刻无罪释放。  刘桑在归来的车上憋出了一句:“高哥当时就应该把他阉了。”  高哥。周穆成心里一阵慌乱,这位高哥要是女儿真的找不到了。他会怎么对我?  夜晚。“忆年”  周穆成终于见到了刘心琳。  “你这几天都没来?”  “嗯,办理一些手续,现在,这个酒吧是我的了。”刘心琳甜甜的笑了。  周穆成注视着她的酒窝,一阵炫目。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女孩对自己微笑呢?  “恭喜你!”  “恭喜你!”  “恭喜我什么?”周穆成奇怪的问道。  刘心琳俏皮的吐了吐红润的石头:“以后你再来喝酒,就可以打折咯。”  “哈哈,”周穆成笑了。他举起了啤酒瓶“来,一为你的酒吧,二谢谢你的衣服。”  刘心琳举起了酒杯。迷离的眼神凝视着周穆成英俊的笑脸。  “你要常来。”  “一定!”  <a href=http://www。qidian。com>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十一章 杀手归来 - 雨雾谜案 - 忠谕   市委书记王帅带着公安厅的领导一大早就走进了公安局。局子里的警员吃了一惊。通常,这些领导下查时都会提前通知,即使是所谓的抽查。  在领导们激情四射的动员和正义凛然的批评后,刑警们就各忙各的去了。王帅则和刘桑单独的聊起天来。  “抢劫盛富金店的案子现在可以稳一稳。毕竟逃到外地去了。命案的事,可要抓紧办理。现在据说老百姓晚上都不敢出门。”王帅认真的说着。  “是,小姐都白天才接活了。”刘桑咧着厚嘴唇笑着。  王帅也笑了起来。但很快又带起那副当官的脸谱:“据说,周市长的儿子你给安排到派出所去了?”  刘桑说:“是啊。在这里闲言闲语太多。虽然人家是正正规规的高材生。”  “我还听说,他也参与这个命案,这个不会是你自私安排给他的任务吧?”  刘桑面无表情的回答:“失踪的高菲就是他所在的辖区,他当然有权调查。再说,都是警察,有时互相配合,通通气,难免。”  王帅点点头:“注意影响。现在这件事闹的很大,再加上前几天那个被打的红毛还咬定警察打人。即使最后调查清楚了,还是有大量的群众愿意相信是警察在掩盖真相。”  刘桑不满的说:“那没办法,真相他们不信,我也管不了。总不能因此惩罚咱们吧?”  王帅语重心长的说:“我没这个意思。我就是告诉你,谨慎,谨慎,再谨慎。过几个月,老百姓就忘得差不多了。这段时间,一定要谨慎。”  刘桑说:“明白。谢谢领导的指导。”  周穆成此时正隔着铁栏杆坐在高南键的面前。高南键带着手铐,低头不语。周穆成和他都明白,高菲十有八九已经丧命。  周穆成对他说道:“我答应过你,我会查。活让你见人,死让你见尸。”  高南键冷笑了几声,依旧低着头:“结果你查的是死尸。”  周穆成说:“她们很可能是被一人所害,查清楚她们,也就能找出高菲。”  高南键抬起了头:“那时,找到的就是我女儿的尸体。”  周穆成沉默着。  高南键眼中的怒火慢慢燃烧了起来:“你们不在乎我女儿的死活,只在乎破案。破了案,你们就是英雄。对于你们而言,多一具尸体,多一点线索。反正死三个也是死,死四个也是死,破了案就是一等功,死得多了说不定还是特等功!”  他的声音慢慢高昂起来。眼中的愤怒也逐渐增加。周穆成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没有用,只得慢慢的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高南键最后那几句操X妈依旧传到了周穆成的耳中。  派出所中,徐望正吃着特大的汉堡。他看着周穆成死气沉沉的样子不由的同情起来。  “公子啊,你看你那张死人脸,再看你那胡子。实在是破坏我警察形象啊。来,吃个薯条。”  周穆成摇摇头。  “喂,留得青山在啊。那女孩,肯定死啦。”徐望指的自然是高菲。  周穆成回答:“那也要见尸。”  身后的李乾坤将一摞案卷放在拉周穆成的身前。他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一旁。徐望转过身去,偷偷的继续吃着汉堡。  “小周。我知道你不甘心。我也是。你面前的,是这些年的失踪案。你仔细看看。每年咱省上千人失踪。就今年,我们阜溪市就数十人失踪。有的可能过几年回来,有的可能被找到尸体,有的……”李乾坤不自觉得望了望门口呆坐着大妈“有的就永远找不到了。就像从世界上蒸发了一样。假如每次失踪案都要找到尸体才算了解,那么,咱们所,咱们局,就啥也别干了。”  周穆成继续沉默着。  “高菲才失踪了几天,还有机会。说不定还活着呢。但同时呢,咱还要干别的事。对于门口那些排队的百姓来说,自己家的狗丢了,都比高菲的命重要。来,工作吧。”  李乾坤站了起来,拍了拍案宗。“你拿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别的线索。我觉得这个罪犯,也许之前也有过命案。”  “对了,刘桑那边说王书记暗示他不要再让你参与刑侦组的案子。不过他也说,让你继续做你该做的。只不过,要更加小心。要记住,你父亲的事一天不解决,你一天都不踏实。”  周穆成闭上了眼睛。  我简直是个废物。  周穆成和徐望开始了下午的执勤。救了一只树上的猫,抓了一个被打的半死的贼,然后砸开了一辆里面关了孩子又忘了带钥匙的车。  周穆成无精打采的做着这一切。  高菲还不知死活,我却在这里救什么猫,砸什么车。  曾岚的短信又响起。这姑娘自从上次发了晚安以后,天天骚扰着穆成。穆成也无能为力,只得采取不理不睬的态度。但今天这条短信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我爱你。”  周穆成冷汗都吓了下来。他赶忙捂住手机,生怕被徐望看到。  周穆成忐忑不安的思考着如何面对曾岚的告白时,费阳的电话打了过来。  “小周。上次谢峰说的三个据点我们都察看了一番,抓到了一批正在这几个据点抽D麻,赌博的青年。对他们审问后,没有发现和案件有关联。所以谢峰这条线,断的死死的。你接下来就锁定高菲吧。她那可能还有什么东西没摸出来。”  周穆成回答:“可是,王书记他……”  费阳打断他:“你也是警察!只要你立了功,就算你老子那事没找落,你也能回咱们队!”  从那天起,周穆成无论走到自己辖区哪里,口袋里都揣着一张高菲的照片。这个唯一在自己辖区失踪的女孩。  不管是帮大妈开锁,还是解决斗殴,不管是帮妇女找狗,还是劝说吵架的夫妻,他都会在最后拿出照片问一问,人不认识这个女孩,十二月十五日有什么难以忘记的事件。  挂掉费阳的电话后。周穆成结束了当天的工作。他换上便衣,吃过晚饭。步行到阜溪市中心。  傍晚,他再次来到“忆年”  刘心琳在。  两人坐在老位置。  周穆成看着刘心琳光滑如丝的皮肤,心中一阵荡漾。好久没有碰过女人,或者说好久没有看过女人的身体。  当然是活着的女人的身体。  周穆成说道:“每天忙吗?”  刘心琳优雅的笑着:“没有警察叔叔忙。”  ……  两人从日落一直聊到夜雾的降临。  当告别的时候,站在门口的周穆成终于鼓起勇气。  “方便明天一起吃个晚饭吗?”  刘心琳呆住了。她凝视着周穆成,似乎眼角都要流下泪水。  周穆成紧张的注视着她,不知道她的举动为何如此反常。  终于,她笑了:“好啊。”  屋外,下起了夜雨。刘心琳递给穆成那把永远不离她身边的那把黑伞。  十二月的阜溪,雨水渐渐减少。  有雨的夜晚,穆成依然提心吊胆。但,整个个城市一直安然无恙。  就如同李乾坤所说,人们慢慢淡却了那残忍的凶杀案。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就连刑警队,也只得开始处理新发生的一起起命案。  也许这个城市能永远记住这场凶杀的只有我了吧。周穆成想到。  当然。  还有他。  还有这个隐藏在最黑暗处的凶手。  周穆成搂着刘心琳看着漫天的烟花。烟花落下时,照亮了刘心琳残缺的耳垂,很快,夜空黑了下来,长长的秀发再次笼罩住它。  春天,来了。 第十二章 五号尸体 - 雨雾谜案 - 忠谕   盛夏。  阜溪洋溢着一片热闹的气息。一是因为假期的来临,路边的孩子们多了起来,二是因为新任市长的迎接庆典正在举行。  新华大街上,一辆车也没有,交警早已将整个街道封死。因为不久后,新任市长王贤明的车将从这里驶过。  市政府大厅内,站满了人群。郭盛此时也站在人群中。他,是阜溪市的骄傲之一。  对郭盛而言,去年的盛富金店劫案毫无影响。在阜溪所在的省内,数百家盛富金店依然源源不断的吸收着大妈们的金钱。郭盛站在市政府大厅看着热闹的各界代表,不由轻轻的笑出了声。  王贤明,将会让自己的盛富大厦树立在阜溪市的中心。  郭盛今年三十一。十八岁离开阜溪前往美国。在美国大学吃喝嫖赌整整五年,混了个文聘,就回到了阜溪。在大商人郭齐的帮助下,成立了盛富公司。郭齐,是他的亲爹,也是阜溪最早一批富豪。  麻烦似乎从来没有找上过郭家,除了去年。  首先是前任市长周金国的事情。当时为了进一步发展盛富集团,郭齐亲自找到了即将退休的周金国,要求将新华大街尽头的地交给盛富。周金国拒绝了。原因很简单,正义凛然的市长看到郭齐手中那张存着千万的卡大发雷霆。  周金国最终选择了安详集团。安详集团致力于发展医药,教育,它们的入驻,自然会帮助阜溪医疗和教育更上一层。但安详集团和周金国都犯了一个错误……  就当安详集团已经拿下地皮准备动工时,周金国收下了一个女子送去的五十万。  一生勤廉,即将退休的周金国也不知道哪根筋坏掉了,收了这一笔这一辈子唯一一次贿赂。接着郭盛拨通了反贪局的电话。  郭盛站在市政大厅的镜子前整理着仪容。王贤明,这位新任市长,是市委书记王帅一手提拔。不管王贤明如何清廉,王帅的面子他还是会给的。而王帅……郭盛听到了门外的喧哗。  王帅已经是我的一枚棋子。郭盛微笑的想着,走向了大厅正门。  王贤明,步入市政大厅。掌声雷动。  周穆成和徐望正在路边维持着秩序。  “王娟,”周穆成望向重新开业的盛富金店默念道:“希望你能瞑目了。”  盛富金店遭到抢劫时被杀的营业员王娟家属获赔一百万。这是郭盛安排下来的。对于阜溪来说,郭盛董事长的慷慨令他们倍感欣慰。  “阜溪的骄傲”――百姓们人人都这么称赞。  一二一五连环劫案的最后一名凶手五天前被警方归案。终于,案子彻底结了。  周穆成心想,“雨雾”案,也应该重新提上议程了吧。他拍了拍口袋里高菲的照片。  徐望打着哈欠,拉开了警戒线。终于,市长到达市政厅,老百姓可以使用马路了。  周穆成和徐望回到了搬出所,李乾坤正在门口等着他们。  “小周,明天给你放假,你去趟省城。徐望,明天你也放假。”  徐望激动地问:“为什么啊?李所长,有什么好事?”  李乾坤:“和你没关系,你是占了人家穆成的便宜。穆成,你父亲可能要被调到西边去,你明天去看他一眼,今晚就出发吧。”  周穆成疑惑的问道:“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李乾坤:“我刚接到电话。你爸的。他问了问你的情况,本来他不想说,是我问出来的。”  李乾坤对着屋内努了努厚嘴唇:“你下午就出发,顺便把桌子清理干净,新市长明天就来视察。”  周穆成一边整理着桌子一边琢磨着这件事,突然有些明白。  前来视察的市长如果知道前任市长的亲儿子在派出所,一定有些尴尬。李乾坤把自己调开,顺便让自己看望下父亲,真是一箭双雕。这个小眼睛所长还真有一套。  周穆成换上便装离开了派出所。  他驾驶着车回到了家中。家中的墙上,依然是女孩们的尸体照片。封婷,何晴,肖芸儿。什么时候高菲的尸体也能找到?穆成看着照片苦笑着。  高南键,该出狱了吧?  周穆成给刘心琳打了一个电话。两人的感情这半年以来急速升温,虽然还没有上过床,但周穆成觉得那只是早晚的事,都是成年人了,不差那一天两天。  “心琳?”  “嗯?想我了?”  “是。你呢?”  “不想。”  周穆成笑了笑。心琳这种女神嘴里吐出想你两个字,可真是难。  “今晚我要买票去省城。明晚就回,李所长说我爸爸可能要换监狱。”  “哦,那你注意安全!”  “好的,我现在就出发了。”  “嗯。”  “再见。”  “等等。”  “嗯?”  “我想你。”电话那头的声音优美而妩媚。  “谢谢。”周穆成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谢谢。他说完后就觉得自己有点丢脸。  “哈哈,再见。。”刘心琳挂掉了电话。  周穆成坐上了前往省会的长途汽车。  还有三年,周穆成想到。还有三年父亲就出狱。  几个月前周金国贪污案尘埃落定。仅仅五十万的受贿对于现在的官员来说简直不足挂齿。更何况周金国已经将所有钱完璧归赵。但贪污就是贪污,按理周金国除了双开应该坐更久。但检察院网开一面,因为调查中周金国平生两袖清风,并且深得百姓爱戴。  周穆成在车上闭上了眼睛。  夜晚的阜溪,依然聚起了浓雾。几个男女围坐在阜溪一中旧址的破旧教室里,点燃了D麻。几个女子穿着着暴露的衣服,一边抽着烟一边喝着啤酒。几根蜡烛,在漆黑的教室里散发着微光。  这几男几女丝毫没有注意到教室外废墟堆里一双眼睛,正紧紧的注视着他们。  一阵嬉闹和调侃后,众人渐渐散去。唯独一个穿着黑色皮短裙的少女和一名戴着黑钻耳环的少年没有离去。他们早已约好,今夜不醉不归。  雾,随着夜深,慢慢散去。月光从已经拆掉玻璃的窗泄入到教室。  男子吹灭了蜡烛,借着月光,将女孩搬到了满是灰尘的课桌上。  他们开始接吻。  月光下,男子揭开了女子的短裙。  鲜红的小内,反射着昏暗的夜光。  皮带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女子的喘息声。  坐在课桌上的女孩终于支撑不住身体,躺在了课桌上。她的上衣,已被完全的揭起。月光下吗,那对白晃晃,还未发育成熟的小山,折射出寒光。汗水,随着女孩的脖颈,流淌到桌上。  喘息,喘息。  男孩站立在桌前,用力的前后顶着。课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随时要被男孩的冲击击毁。  当满脸红光的少女忍不住大声喊叫时。男子也进入了最后的阶段。  教室里的激情。令人向往。  当男孩气喘吁吁的扑倒在女孩身上时,汗水已经浸透男孩的上衣。  男孩将女孩翻转过身体,让她的双R紧紧压在课桌上。他又一次开始了新的冲击。  女孩满意的呻今着。剧烈的冲击让身边的书包都倒到了地上,几本教科书漏了出来。  女孩一边感受着冲击,一边回头望着男孩,男孩的嘴上点燃了一根新的D麻。女孩伸出了两只手指,男孩会意的将D麻递给了她。  激烈冲击还在继续,女孩深深吸了一口,陷入了最深最沉的迷幻。也又一次将自己代入到最高的空中,享受从天而降缓缓坠下的快感。  灼热的夜晚。灼热的青年。灼热的阜溪。  周穆成第二天下午回到阜溪时,已经是下午六点。  父亲一切都好,母亲一切也好。  母亲愿意陪着父亲被调到西边,继续伴着父亲服刑。周穆成想起母亲那句话:“还好你父亲没找小三,要不就要他老死在监狱。”  好的女人总能帮男人渡过难关。周穆成想到了刘心琳。  七点。暴雨来临。阜溪的雨季即将开始。  周穆成坐在“忆年”酒吧,等待着刘心琳。今夜她会来,打着那把黑伞,优雅的走进自己,那能让所有男人沉醉的眼神,将会注视着自己。温暖,会因此伴随整晚。  暴雨继续下着。  红旗路三号桥洞又被暴雨淹没。这里平常基本没人来往。只有流浪汉和野猫会在这里睡上一晚。今晚,当雨水漫进桥洞时,一直睡过头的野狗被惊醒了。它摇着尾巴不满的看着慢慢侵入的雨水,准备转身离去。突然,一股奇特的味道传入它的鼻中。  那晚经过红旗路三号桥的车辆,即使在暴雨的呼啸中,依然能清晰的听到一只野狗传来的哀鸣。 第十三章 彭玲 - 雨雾谜案 - 忠谕   八月十三日。红旗路三号桥下。刘桑闭上了眼睛。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会发生。一大早他就不断祈祷,死者是男子,或者是成年人,甚至只要不是被虐杀就可以。但当他到达桥下时,就明白自己的祈祷毫无效果。  平躺在地上的女孩怀中躺着一只野狗。程欣是从狗的四肢来判断的,因为狗头已经被砸烂,脑浆和狗血浸入到女孩的上衣中。  和之前三个女孩不一样的是,这个女孩是闭着眼离开的。看上去她异常的平静,似乎没有受到过多的伤害,直到望向她血肉模糊的下体。  一根如同成年人手腕般粗大的木条,狠狠的刺进她的下体。木条露出部分上,一根根支出的细刺,让人不敢想象进入身体的那头会对女孩造成多大的疼苦。  李波穿着套鞋,蹲在水中,用夹子拔下一根带血的木刺放入证物袋。接着他用带着墨绿色手套的手轻轻的按着女子的腹部。从下,往上,直到肚脐停下。  木棍的尽头就是那里。足足插入体内三十多厘米。  瞬间死亡。可能这就是女孩表情平静的原因吧。她还来不及感觉痛苦。程欣细心的清理着女子身上的狗尸体。和去年不同的是,程欣的眼神凌厉而淡定。  “照相。”李波站了起来。程欣小心的在尸体周围取起一部分血液和雨水混合在一起的液体。  刘桑睁开了眼睛。他挥了挥手,一边的抽水机开始工作。  女孩和怀中的狗以及下体的木棍一齐被装进了特制的巨大尸体袋。这特大尸体袋一般用来装巨大的胖子或者出现“巨人观”状态的尸体。纤瘦的女孩加上一条狗都无需用如此大的尸体袋,但李波要求女子周围的雨水和泥垢一齐带进实验室,所以不得不使用特大尸体袋。  抽干积水的桥下,刘桑和刑警们再次进行勘察。凉席,空瓶,套子,狗屎……刘桑几乎把这一切全部带走。  这个女孩是不是“雨雾”案受害者?刘桑带着疑惑望向李波。  李波摘下了手套和眼睛眯缝着眼看着刘桑,明白了他的意思。  “女孩嘴里塞着泥。”说完,李波转身离去。  05号。刘桑叹了口气。  “雨雾”系列凶杀案的共同点之一:死者的嘴中塞满异物。  周穆成拦住正要殴打小三的女子。  这是一间豪宅,应该是阜溪市著名的小区之一。小区里均是别墅,虽然不是独栋,但在阜溪这样的小地的市中心附近有联排别墅也不是一般人敢想的。小三赤身裸T的靠在床上抽着香烟,美丽的大眼睛在长睫毛下一闪一闪,凝视着穆成。  站在一旁的女子披头散发,嚎啕大哭,痛不欲生。她蓬头垢面的样子让人真的很难想象她是这个别墅的女主人。她,叫严淑。  这是严淑和丈夫的第三套房子。丈夫胡一峰是阜溪市一所电器行的经理。夫妻俩在阜溪摸爬滚打十几年,终于买到了豪宅好车,正准备干几年移民,可此时,这个躺在床上的贵妇人进入了他们的生活。  这名贵妇人毫不害羞的展露着自己完美的躯体,她,仿佛才是这里的主人。  此时的胡一峰正在门外被徐望控制住。胡一峰也希望被控制住,因为此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妻子这边,还是这位性感的贵妇人这边。  贵妇人,叫彭玲。无业。但永远活的那么奢侈,和潇洒。  “女人不需要赚钱。女人只需要做好两件事:让所有男人为你服务,让其它女人受尽折磨。”  彭玲十三年就曾这样说道。  她的却做到了。  从初中起她就让她的老师成为她的奴隶。她用身体征服了她。接着,她又用身体征服了校外的男孩子。假若不是校长义正言辞的拒绝她,她甚至会征服校长。  当她进入高中时,她已经是**少年心中的大姐大。她的父亲。便是当年的阜溪市公安局局长,彭萧。  如今,她父亲和母亲相继病故。她丈夫车祸身亡。她没有子女,孤身一人。但,余威依在。  丈夫是阜溪有名的企业家,父亲是前任的公安局长,就凭这两条,她在阜溪就不愁吃不上饭。  但对于彭玲来说,如果不能穿金戴银,众星捧月,那活着还不如死。  胡一峰,便是她众多的经济来源之一。也是她即将开业的电器行顾问之一。当然,是免费顾问。  躺在床上彭玲一手拿着香烟,一手抚摸起自己的双R。眼神,则凝固在周穆成身上。任凭严淑的侮辱,哀嚎,她无动于衷。当严淑的脏话连周穆成都觉得有些反胃时,周穆成将严淑带出了卧室。  客厅里的徐望和胡一峰看见歇斯底里的严淑时,脸上都写满厌恶。一个瞬间连徐望都理解胡一峰,为什么要找那个小三。  周穆成嘱咐徐望,安抚好严淑,控制住胡一峰。自己和里面那个小三好好聊聊。徐望虽然很想在看一眼小三的胴TI,但还是咬牙接受了周穆成的安排。毕竟,周穆成对女人比自己强太多。  周穆成回到卧室。  彭玲轻柔着爱抚着自己的R房,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穆成。穆成仔细打量起这个女人的身体。光滑如玉的肌肤上没有任何瑕疵。修长的大腿圆润饱满,就如同她的双R。褐色的R头坚挺的树立,仿佛正沉浸在性AI之中。颈上的项链坠在纤柔的美丽的锁骨中仿佛暗淡许多。  周穆成望向她的下体。那里的体毛被修理的整整齐齐。  这是一个优质的小三。周穆成暗暗想到。突然,他意识到,自己凝视这个女子时间似乎有些长,他赶忙看向女子的眼睛。令他颇感意外的是,彭玲没有丝毫的尴尬。  彭玲也在打量着穆成。  “彭玲?是吧。”周穆成打破了尴尬。他感觉自己的气场正在被这个裸身女子盖过。  “周穆成?是吧。”彭玲吸了口烟。手依然抚摸着自己。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问题在周穆成脑中一闪而过,但很快消散。  “穿上衣服,站起来,把烟熄了。”周穆成冷冷的命令。他看到彭玲的手沿着平整的腹部像她下体移去。  彭玲笑了笑,侧身熄灭了香烟,接着她优雅的站了起来,背对着穆成。坚挺的臀部上似乎还有一些水迹。准备移开目光的周穆成又被吸引。彭玲背上巨大的纹身――两条交缠在一起的巨龙张大双嘴争抢着一只蝴蝶。纹身布满彭玲的整个身体,两个龙头分别印在她的肩胛骨,那只弱小的蝴蝶,则在背部的上方正中。  我似乎见过。穆成暗暗想到。  “看够了吗?警官?”彭玲头也不回的穿上内YI。她似乎很确信,周穆成正瞪大着双眼。  周穆成这时才清醒过来。“我出去,你换好我再进来。”  “不用,”彭玲说道“想看就看嘛。都是成年人。”  换好衣服的彭玲坐在床上点燃新的一根烟。她透过缭绕的烟雾又一次打量着周穆成。  “你不记得我了吗,周穆成同学?”彭琳微笑了起来。  回派出所的路上,徐望不停的唠叨着:“那女的三十岁,我去,那老婆还比小三年轻四岁。你想想,严淑能痛快吗?你丫找个小姑娘,我还能理解,你丫找个比老婆还大的,你说谁能咽下这口气?不过,那个叫彭玲的,真骚。真他妈骚。说实话,我要不是警察,我都想试试。”  周穆成没有理他。自从彭玲说出那句话后,周穆成脑中一片混乱。剩下的安抚和审问就全交给了徐望。  那场车祸。周穆成回忆起来。十二年前那场车祸导致了我忘了她?但我似乎真的认识她。为什么不去问呢?为什么呢?  周穆成答不上来。他只觉得自己似乎很想知道和彭玲之前有过什么交集,但又感觉潜意识里有个强大的声音在告诉他,不要去。或者是,不想去。  自己到底想不想?他也不知道。  就当周穆成自己被自己的选择弄得头晕眼花时,05号尸体的讯息传来。  凶手,回来了。  半年前李乾坤留给周穆成一叠失踪人口报告,周穆成可是全看完了。除了已知的5个女性,他还圈定了其它3个失踪者,他认为有可能均为一人所为。  凶手,一定还会回来。周穆成早就知道。  王启明在电话中告诉周穆成05号尸体时,声音带着一丝不安,也带着一丝兴奋。  李波发现了新的线索。  死者,女性,19岁,长发,高中辍学。遭到性侵后,被木棍刺入下体,失血而亡。除此之外,身体没有任何伤痕。手腕,脚腕,脖颈,均无伤痕。  她似乎没有任何反抗。  连口中的泥李波都判断,是死后才塞入。  当然,右侧耳垂依然被撕咬。不过,似乎也是死后才进行。  死者所遭受的虐待和前三人完全不一样。  当然,依然没找到尸体的高菲还不确定经历过什么。但凶手突然改变作案方法,这绝对会让案子有新的发展方向。  周穆成决定前往刑警队。  父亲的案子已经判了。虽然还不能迅速回归刑警队,但参与进去,应该没有太大阻力。  周穆成下班后直接前往刑警队。他看了眼手机。曾岚的短信又来了。这半年来曾岚似乎对自己的爱有增无减,即使没有见过一次面。  “有个女孩今天死了。我有线索哦?”  周穆成苦笑了一下。看来曾岚长达半年的邀约终于要实现了。他要去见曾岚。  对于05号的死,周穆成半喜半忧。忧的是又有人死亡。喜的是,凶手归来。  当破获一件连环凶杀案陷入绝境时。新的命案,是走出绝境的关键。  周穆成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一丝愧疚。但很快,他调整了心态。  毕竟,我无法控制凶手。我是一名警察。仅此而已。  我要破案。 第十四章 粉色少女 - 雨雾谜案 - 忠谕   周穆成在刑警队见到了疲惫不堪的教导员周柏。周柏带着眼睛,抽着白沙,站在走廊上一语不发。他望着窗外平静的街道上的点点路灯,紧紧的挤了挤充满血丝的双眼。  周穆成:“周哥,我来了解下案子,您看方便吗?”  周柏转身看了他一眼,流露出微笑:“穆成,你什么时候能够归队?你爸那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周穆成:“暂时还不方便,我父亲刚刚迁了监狱,再等几个月我会提出申请。”  周柏点了点头:“好,好。现在的新人能力差太多了,体力也跟不上,今天一个白天走访就热晕两个,真不知道他们警校怎么毕的业。”  周穆成看了看窗外,想起了和曾岚的约定。他直奔主题:“怎么样,有什么进展?”  周柏叹了口气:“李跛子正在解剖,我们都在等消息。这次和之前有几点不一样,首先女孩没有反抗,其次女孩是个短发。别的就大同小异了。”  周穆成:“还是随即作案?”  周柏:“嗯,应该是。具体的,你还要找刘桑,他在办公室呢。”  周穆成告了别,转身走向刘桑办公室。他刚走进办公室,一阵酒气袭来。  刘桑眯缝着眼坐在办公桌前查看着现场照片,他的手上,抓着一瓶白酒。  周穆成明白,刘桑离婚后酒瘾就更难戒了。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此事被传出去,刘桑定会受到严格的处分。  周穆成说道:“刘哥,别喝了。”  刘桑抬起头,呆滞的看着周穆成。“你知道吗?我就等着被查,然后被撤职。”  “刘哥,刑警队要没有你……”  “有我又如何?我能干什么呢?家庭我管不好,案子我破不了,我他妈就是一个废物。”刘桑低吼起来,他举起了酒瓶对象天空。  “我还是做个酒鬼合适。”  半年前刘桑离婚后,他放弃了孩子的监护权。毕竟他的妻子不但是硕士,更是外企高管,在教育孩子方面远远优于刘桑。可让刘桑没想到的是妻子一离婚就搬到了北京。如此一来,和儿子的相见,就变得相当麻烦了。  但刘桑毕竟是刘桑。即使这样,依然破获了两起命案。但在“雨雾”案上,他却一筹莫展。当然,应该是整个阜溪都一筹莫展。  “刘队,我希望回归刑警队。”周穆成肃然起来。  他决定回来。假如刘队长再没有人在一边支持,他可能真的会崩溃。费阳虽然是一顶一的刑警,但他情商很低,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感情生活一塌糊涂。刘桑和他虽然是生死兄弟,但也从来不谈谈心事。一旦谈起,两人都觉得肉麻。至于周柏,对刘桑酗酒早就不满,但除了劝,周柏也无能为力。  周穆成决定回来。帮助自己这位大哥度过难关。  刘桑把照片推向周穆成。“我做不了决定,你可以问问陈局。”  周穆成拿着照片和一叠资料离开了刑警队。明天一早,他决定去找陈局。夜雾,又蔓延起来。  实验二中校门口的对面餐厅里,周穆成见到了曾岚。实验二中在封婷去世后管理更为严格,但依然远远不足以保证学生安全。作为阜溪重点中学之一,保证学生安全实际是第二任务。保证入学率,才是第一。  曾岚拿电话给父母报了个平安,便开始像周穆成展现少女的魅力。  她化了淡妆。并且穿上了时尚的连衣裙。封婷充满着早熟少女的性感,而曾岚则是清纯少女的诱HUO。连衣裙的下方,曾岚光滑细腻的长腿展露无遗,小巧的脚丫上套着可爱的淡黄色凉鞋在桌下一摇一晃,似乎在挑DOU着穆成。  穆成对此很不高兴。  “你穿成这样,也许成为下一个封婷。”  “不会的,我有周叔叔保护嘛。”曾岚甜甜的笑了起来,两个酒窝仿佛春天的花朵。  周穆成皱了皱眉。他不经意间看了看曾岚的胸口,若隐若现,尚未发育完全的胸口充满着吸引力。他咳嗽了下,赶忙转开视野,不过微红的脸颊还是出卖了他。  曾岚意识到了这点,她抿了抿嘴唇,将胸口的衣服拉了拉。两人就这样尴尬的沉默了几秒。  周穆成打破了沉默:“什么信息,说吧。”  曾岚将双肘撑住桌上,托着脸颊靠近周穆成。她小声地说道:“死的那个姑娘,叫孙梦。”  周穆成惊讶的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们还不知道呢。”  曾岚得意的笑了笑:“嘿嘿,都说了,人家是你的秘密小侦探嘛。”  周穆成严肃的问道:“你说清楚,千万别乱推理。”  曾岚继续凝视着周穆成的双眼,她爱上了周穆成严肃的表情。  “她是我初中同学,辍学。但我们初中QQ群里一直保持联系。今天,群里的同学说她死了,被强J了,就在红旗路一个桥下。”  周穆成兴奋了起来,这种被严格控制的信息如果有人知道,那么此人就很有可能和凶手有联系。  “他怎么知道的?”  “他说他上学从桥上走过,看到了桥下的警察。”  “那他怎么能确定死了人?并且确定死的就是孙梦?”  “因为”曾岚停了停,观察着周穆成的反应。  “你说啊!”周穆成急切的问道。  “因为……那里是孙梦购买毒P的地方,而她昨天告诉过这个朋友,她晚上要去买。”  周穆成恍然大悟。如果死者吸了毒,那么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面对恐惧时,依然面无表情。  周穆成拿出了笔记本:“这个他,叫什么,在哪。”  曾岚看着周穆成兴奋得样子,调皮的晃着脑袋。  “告诉我。”周穆成皱了皱眉头。  曾岚眨着大大的眼睛一语不发。  “说啊!”周穆成急了起来。  “我告诉你这么重要的信息,你……”曾岚慢慢低下了头,娇羞的说着:“你,你怎么报答我?”  周穆成木讷的坐在那里,一时无语。好一阵,他才想起曾岚对自己的那份情感。  “曾岚同学,”周穆成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还是个孩子,有些东西你还不理解……”  曾岚抬起羞红的脸打断了他:“我知道我不理解,我知道我还是个孩子,可是别的孩子都谈过那么多恋爱了,我一次都没有。”  周穆成看着这张可爱的脸不知所措。  “我,从没有恋爱过。直到遇见你……”曾岚再次低下头。她双手捂着胸口似乎要阻止即将跳出的心脏。  周穆成收起了笔记本。他缓缓站了起来。“走吧,我送你回家。”  两人在车上一语不发。周穆成心里明白,曾岚会说出那个名字。他并不着急。当车停在曾岚家楼下时,曾岚终于忍不住了。  “你靠过来,我告诉你他的名字。”曾岚抿着嘴唇低语到。  周穆成靠了过去。曾岚将嘴唇贴近周穆成的耳边,轻轻的吐了口气。  “吴鑫。”接着,她吻了周穆成的脸颊,然后迅速的从副驾驶位逃出了轿车。当她逃到安全距离的时候回过头来喊道:“我喜欢你!”然后迅速的消失在夜雾中。  周穆成苦笑了一下。假如曾岚的家人听到了这句话,自己的饭碗可能就要丢了。  周穆成拨通了李波的电话。  “李老师,死者死前是不是……”  “吸了毒。”李波回答道。  没错,曾岚没有撒谎。  周穆成接着又拨通了刘心琳的电话,他似乎觉得曾岚那一个吻是对刘心琳的背叛。  “穆成?你今晚来酒吧吗?”刘心琳带有魔力的声音响起时,周穆成感觉浑身一阵温暖。  “今天我不去了,我就想告诉你,我最近可能又要忙了。”  电话那头传来笑声。“知道啦,我的警长,我每天在这里等你。”  周穆成幸福的笑了。  他自己也无法理解这种奇妙的感觉,从第一眼见到刘心琳时,那种熟悉,那种欣慰,那种温暖,简直不可思议。她能陪伴我到老。周穆成祈祷着。  第二天清早。周穆成来到了阜溪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他看见陈局长打开门送走了客人。这个客人高挑的身材和丰满诱人的身体令人感到异常熟悉。当这名客人靠近时,周穆成才明白为什么自己觉得如此熟悉。他亲眼看过这具身体一丝不挂的样子。客人,就是彭玲,那位电器行行长胡一峰的小三。彭玲也看到了周穆成,她礼貌的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走向电梯。  陈局长像周穆成招了招手。周穆成带着疑虑走进了办公室。  陈局长坐在了沙发上,点起香烟。“怎么了?发什么呆?被那娘们迷住了?”  周穆成赶忙回答:“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她似曾相识。”周穆成没敢提彭玲当小三的事情,谁知道她和局长什么关系呢?  陈局长哈哈大笑。“三十岁的女人能保养成那样,肯定难忘。不过你小子别想歪了,她只是求我办事,帮她处理个麻烦。”  周穆成笑起来:“哦,我真的什么都没想。”  陈局长:“她是前公安局长彭萧的独女。我理应照顾照顾。最近她开了个大型电器行,需要点帮助。”  周穆成明白,陈局长不想让人误会他和这个女人有什么问题。毕竟如此性感迷人的女性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多少会让人误会。  周穆成直接扯开了话题:“陈局,我想归队。”  周穆成带着遗憾离开公安局。陈局的回答还回想在耳边:“还不是时候,如果你不能立功就要我直接安排你回队里,说不过去。毕竟,新市长才刚到。给我点时间。同时,我要求你继续以普通民警身份跟进“雨雾”,再不破案,刘桑便要下来。小周,他们会给你你要的一切支持,你要争气,帮帮刘队。”  周穆成启动了汽车。拿出了手机。  今天来局里前他便告知了刘桑尸体可能是孙梦的信息,结果刘桑表示他们半夜已经从报案情报中锁定了孙梦父母。  周穆成拨通了徐望的手机,委托徐望把吴鑫的家庭住址发过来。同时他联系了王启明,希望一同前往吴鑫家询问。结果王启明被安排接待孙梦家属认尸。一听这个,周穆成赶紧挂了电话,上次陪家属认尸的痛苦还历历在目。  周穆成清楚,他自己一个人的询问记录是不被法律保护的。但他还是决定先去了解下,如果确定曾岚所说是事实,那吴鑫无非也就是个知道孙梦吸毒的人。仅此而已。  当周穆成刚将档位挂好时车窗响了。  彭玲弯腰望向自己,她胸前的那深不可测的R沟正好处于周穆成脸边。  好一个女人。周穆成夹紧了自己的双腿,按下了车窗。  “有事吗?”周穆成问道。  彭玲眯起眼睛,又像第一次相见时那样直勾勾盯着周穆成。唯一不同的是,第一次她是赤身的倒在床上,这次是扶在车窗前。  足足几十秒。彭玲就这样望着周穆成,丝毫不在意这个角度自己的胸口几乎袒露无疑。  她没穿内Y。周穆成在这几十秒唯一获得的信息就是这个。  “你想怎么样?”周穆成被这胸口逼迫的相当难受。  彭玲笑了笑,站了起来。她优雅的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让周穆成陷入迷茫的一句话。  “行,既然周警官不愿意想起我,那就算了。不过,我可是一直想着周警官呢。”  想起?周穆成踩下了油门。“你不记得我了吗?周同学?”昨天彭玲对自己的话再次响起。 第十五章 蹲守 - 雨雾谜案 - 忠谕   吴鑫的家,距离红旗路还有两条街。当周穆成敲开吴鑫家家门时,满屋的酒气扑面而来。  家里只有吴鑫一人。他打开门后诧异的望了望穆成,眼神空洞和迷离。  他吸了大M。  周穆成用力的嗅了嗅屋内的气息,烟味被酒气完全的覆盖,一时很难发现。吴鑫歪着脑袋看了周穆成半晌:“你……你找谁?”  周穆成没有搭理他,将他推进屋内,然后走了进去。  昏暗的屋中没有一样像样的家具,一贫如洗是这个家最好的形容。  “你还在上学?”周穆成怀疑的问道。曾岚说吴鑫是上学的路上发现桥下的警戒线。  “啊?不上了不上了。”吴鑫扶着沙发瘫坐了下来。  “你和孙梦什么关系?”周穆成问道。  “没关系,没关系。”吴鑫靠在沙发上,渐渐进入佳境。他面前的茶几上,一只还在燃烧的香烟解释了原因。  周穆成摇摇头,面对这个还不满十八的少年,他满心遗憾。他拨打了缉毒队的电话。  晚上,周穆成坐在自己的屋中,将孙梦尸体照片贴到了墙上。整整一墙的照片分为五个区域布满整个墙面。再也没有空余的位置。他取出口袋里形影不离的照片。高菲。这个唯一没有发现尸体的姑娘。  当天下午,吴鑫被缉毒大队带走后交代了事情的经过。他早已辍学,只是在初中同学面前不愿意提及而已。他和孙梦是在校外结识,两人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只有购买毒P时才又短暂联系。孙梦被害当天的联系电话中就有一条是打给吴鑫。是吴鑫将红旗路毒贩的电话交给了孙梦。  案件终于有了重大突破。  有了这样一条线索,离凶手可能真的不远了。  近一年的折磨终于要走到尽头,周穆成难以闭上眼睛。他脑中浮现出曾岚的那双雪白的大腿。接着,是封婷,高菲,肖云儿,何琴……美丽清纯的少女,在野外被凶手残酷的凌辱。凶手此时在干什么呢?回味这那一次次暴行?还是寻觅着下一个目标?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回,你要走到尽头了。周穆成咬了咬牙,缓缓入睡。  八月十四日晚,周穆成睡着了。明天,是案件的转折点。这面床前墙上的女孩们,应该很快瞑目了。  八月十五日。凌晨三点。周穆成接到了刘桑的电话。毒贩已经被找到。  睡了四个小时的周穆成精神焕发,他穿好便衣,开车来到了缉毒大队。七八辆普通轿车也汇合到大队门口。今晚,他们就要抓捕毒贩蒋汶超。  蒋汶超,23岁,本地人。之前没有案底,缉毒大队屈少春认为此人刚刚开始贩毒,应该是个新手。但背后一定有人支持。  屈少春28岁,特警出身,身材魁梧,相貌丑陋。看上去就让人害怕的脸让他显得杀气腾腾。他那破锣嗓子听起来就像吸了三十多烟的烟民。可奇怪的是他从不抽烟。  刘桑,王启明和周穆成三人这次是配合行动。除了他们三人,其余缉毒队员都配备了手枪。  “我最怕配枪。”刘桑庆幸的说道。  的确,枪在身上,就如同一颗定时炸弹,让你时时得不到安稳。一旦枪丢了,你半辈子的努力瞬间就白费了。如果你丢得枪再犯案了,那么你后半辈子也麻烦缠身了。  屈少春队长带着三人坐在黑色的桑塔纳上紧跟着其它车辆。  屈少春:“哈哈,别怪我们搞这么大动静。三个月前我们兄弟死了两个,就是抓捕一个卖D麻的小孩。这年头,只要敢做这事的基本都不要命,多几个人去抓,踏实。”  王启明对屈少春的说话很不满意。倒不是觉得他说话没道理,主要是那破锣嗓子在车里这么小空间都要大喊大叫实在刺耳。  到达抓捕点后,屈少春一人下车指挥队伍去了。刘桑等人坐在车上拿着对讲准备着策应。  抓捕行动简单的令人觉得无聊。不到一分钟,睡梦中得蒋汶超就被拷了起来塞进了车内。  屈少春回到车内时又大笑起来:“哈哈,早知道这孙子这么怂,就不叫这么多人了,还他妈带枪,浪费资源,你们说是吧?刘兄,你看看咱队能力怎么样?你要人,我直接给你把人逮了,今天上午我们问,下午就丢给你们。”  刘桑打了个哈欠。“行了,你别嚷嚷了。我回去补个觉。让小周和小王跟着你。”  王启明难过的看了周穆成一样。发现周穆成死死盯着前车后座的蒋汶超。  王启明小声的说:“穆成,别那么乐观。”  一早上的审问得出的结论是:蒋汶超十三号根本没见到孙梦。原因是蒋汶超开的价,孙梦拒绝了。孙梦后来只发了条信息:“等我电话。”整个审问周穆成一直坐在房间外旁听。从期待,到绝望,仅仅一瞬间。  他转身离去。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他坐在自己的车上,再也控制不住失落,疯狂的砸着方向盘。直到自己手失去了知觉,他才停了下来。  他哭了起来。仅仅几个小时,近在眼前的凶手又一次消失的无隐无踪。暴雨,将在后天再次降临。  阜溪市再也无法封闭消息。凶杀案再这个早晨终于传遍了城市每个角落。原本忘记半年前凶案的百姓们,又回忆起了当初的恐慌。当周穆成走进派出所时,周围的百姓递过来的眼神,就像一把把尖刀,刺着自己的心脏。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便装。  他苦笑了下,这就叫心虚吧。  那位长期坐在大厅的妇女今天竟然已经坐在了老位置。她似乎也一夜未眠,正呆滞的盯着大厅里繁忙的人群。  徐望叼着油条看着警务报坐在办公室。  “早上好,昨天晚上高菲和何琴的爹接受了记者采访。孙梦家长组织起了什么寻女亲属团,正在市局门口示威。”徐望嚼着油条说道。  周穆成坐下,调出了电脑里的城市地图。他思索着红旗路三号桥,蒋汶超被抓点,孙梦家和吴鑫家的关系。  蒋汶超说孙梦询问他时已经在路上。她之前是找谁买?为什么这次要找吴鑫介绍?为什么不找之前的卖家?吴鑫说孙梦和蒋汶超是在红旗路交易。那么蒋汶超没有去,孙梦为什么还要去?  还有接头人!?  红旗路三号桥下孙梦到底要见谁?  她还是要见蒋汶超。周穆成下了结论。  周穆成心理推理起来,孙梦既然找蒋汶超不找之前的毒贩,必定有原因。既然蒋汶超要价过高,那么她只有两个选择,一:找之前的卖家,二:得到钱。  当孙梦最后发信息让蒋汶超等电话时,她应该已经做了决定。她去拿钱。  最后,她依然如约来到了桥下,但再也没有机会打通蒋汶超的电话。  周穆成在地图上用鼠标打了一个框。根据法医鉴定结果,孙梦的死亡时间离最后一条短信仅仅一个小时。她没有走远。  就在这个框里,她得到了钱。  周穆成站了起来。他决定,在这个框内寻找孙梦生前最后的一站。  步行了5个小时后,周穆成终于在一个性用品站找到了线索。店主指着照片确定的说道:“这个姑娘漂亮得很,但买个套都还了半天价。”店主指向了店后一座破旧的居民楼。“那,她买完就往那去了。”  周穆成站在这所筒子楼前仰望。五层高的灰色大楼外墙已经破旧不堪,这里的居民多数已经迁走等待着拆迁,如今的少住户基本都是租户。楼梯上堆放着各种杂物,走道里依稀还能看到十年前在走廊做饭炒菜的痕迹。这座老楼每户除了没有厨房也没有卫生间,一层十几户人家共用着一个狭小的厕所。走廊里在大白天也漆黑一片,没有一丝生机。  周穆成一层一层的观察着,他穿过整个走廊,观察一切有可能和孙梦有关的信息。  在三楼,他停在了一间屋口。  这间屋的门上挂着一张门帘。唯一一个挂着门帘的房间。门帘上画着一个美丽的少女,袒露着胸膛。周穆成听到了屋内传来开门声。一名男子推门走了出来,他先是惊恐的看了一眼周穆成,转而又神秘的一笑,接着消失在走廊里,不久传来下楼的踱步声。  周穆成正在疑惑时,听到了门内的娇声。  “进来吧,还说今天多忙,又骗人家。”  周穆成定了定神,掀起帘子走了进去。一阵浓烈的香水味袭来。  这是一间不到30平米的房间。周穆成仿佛一下回到了自己小时候,模糊不清的小时候。大家都住在这样的小屋里,走廊里传来晚餐的饭香,街坊邻居经常互相串着门,聊着天,借着柴米油盐。长长的走廊不但是各家做饭洗碗的地方,也是自己和伙伴玩耍探险的地方。就连那臭气熏天的厕所,似乎都带着暖暖的回忆。  自己的家,曾经也是在这样的楼里。  筒子楼。周穆成念叨着。他看到了床上的女子。  30平米的房间内这张硕大的双人床让房间更显拥挤。墙上低级的情色海报传递着女子的品味,紧贴着床边的沙发上堆积着艳丽的内Y和丝袜,似乎都是蕾SI款。几盒套子的空盒和纸巾堆积在床边的垃圾桶前。一个似乎刚刚用过的套耷拉在垃圾桶的边缘。  女子穿着NEI衣侧靠在床上,她微微笑着。  “哟?我还认错人了呢。新人?”  周穆成看了眼女子,瓜子脸,大眼睛,长睫毛。这个女子的妆容展现了这个时代最平凡的审美。周穆成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女孩会被人称为美?小小的胸部上套着一件过大的粉红蕾SI胸Z,下身又套着一件过小的粉红色蕾SI内K。  周穆成清了清鼻子,那浓烈的香水呛得自己都要打喷嚏。  “看够了没?知道价吧?”女子嘲笑的望着周穆成。  这是一名小姐。周穆成理解了刚才那位离去男士神秘的微笑。  周穆成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沙发上仅有的空地。  “我不知道。”  “那你怎么找来的?”  “朋友介绍。”  “呵,记住,我这可是要预约的。你看,人家刚穿上又要脱。你要早来几步,前一个客人还不得吓跑?懂不懂规矩?”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周穆成连连道歉。  女子坐了起来,凝视着穆成。周穆成疲惫不堪的脸上依然硬朗迷人。女子满意的笑了笑:“行了,看你是个帅哥,原谅你了。不过我刚接完客,你要现在上的话,三百一小时。不加其它服务哦。”  周穆成掏出了钱包。拿出了一百。  “我不和你做什么,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一会就走。”  女子看着周穆成递过来的一百元钱努了努嘴。“记者啊?还问问题?拿去你的钱,本小姐不回答。”  周穆成又掏出了一百。“我不是什么记者,只是想了解下这个楼里一些情况。”  女子将两百元钱抽了过来,塞到了枕头下。她坐在床上点起了香烟。  “问吧。”  周穆成:“这里是不是很多小姐?”  女子横了他一眼:“怎么,嫌我不够好?老娘活好是公认的。”  周穆成:“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了解下。”  女子吐了口烟“不知道。”  周穆成继续耐心问道:“这楼里住着一些什么人?”  “不知道!”女子有些不耐烦。  “那,你知不知道,哪里能买到毒?”  女子转过头再次打量起周穆成。  “你不会是警察吧?”  周穆成想了想,决定表明身份。“对,我是。”紧接着,周穆成尽力使用最诚恳的语气承诺到:“但我绝对不会找你的麻烦。”  女子看着周穆成扑哧的笑了起来。  “料你也不会,上次那个警察来问话,问着问着就成了客人了。哈哈哈。”  周穆成心中一阵疑惑。还有人来问过话?是因为孙梦?  “哦?”周穆成故作镇定。“这也正常,男人嘛,总有需求,我们警察压力也大。上次那位说不定还是我同事呢。”  女子咧着嘴笑着。“那家伙,二百元一炮,然后还要聊一百元的。墨迹的很,哪像你。”女子望着穆成,将一只手摩挲着自己的大腿。  周穆成看着眼前几近赤LUO的身体,心跳有些加快。“啊,他找你是想打听什么事?”  女子在床头的烟缸里熄灭了烟头。“询问什么抢劫什么的,估计你是缉毒的,他是抓贼的。”  周穆成装作不经意的继续问道:“哦,那不是一个部门。叫什么你记得不,说不定我也认识,到时一起来找你玩?”  女子嗤嗤的笑了起来。“那就要贵的多了,警察叔叔。”  周穆成配合的笑着。  “他啊,一个月来几次,早就是熟客了。有时还给我讲他的案子呢。他在床上啊,老是逼我叫他名字,我不叫还不高兴。”  周穆成敷衍着:“就是就是。”  女子打开了话匣子:“有的人要我叫爸爸,有的人要我叫儿子,有的人还要我骂他贱货什么的。”  周穆成打断她:“那他要你叫什么?”  女子微微一笑:“他还算正常。要我叫他启明哥哥。”  王启明。周穆成咬了咬牙。 第十六章 遇袭 - 雨雾谜案 - 忠谕   周穆成脑中不断闪现着文质彬彬的王启明脱下警服,在这充斥着劣质香水味的房间里,和这个身高不到一米六的女子在这粉红的床上纠缠的身影。  王启明。自己最好的兄弟之一。父亲坐牢前,坐牢后,他对自己的态度毫无变化。虽然自己被派到派出所后两人接触机会较少,但两人心里都明白,对方是值得托付性命的兄弟。  王启明,嫖CHANG。  就在自己眼前的床前,就在自己视野中这个近乎赤LUO的女子身上。  周穆成定了定神,用笑容掩饰着内心的慌乱。“哦,不认识。真遗憾。对了,我的问题还没问完呢。”  女子面向周穆成跪趴了起来。她撅着臀部,抬起了头,用舌头舔了舔下嘴唇。“警察叔叔,是你的话,我可以打折哦。就两百如何?”  刚才还有些许动心的周穆成如今对她已毫无兴趣。  她这张粉红的嘴,亲吻王启明时,王启明会感到快乐吗?  周穆成晃了晃头,将脑中的杂念抛开。  “十二日晚上,你有客人吗?”  女子撇了撇嘴,无趣的趴了下来。两只雪白的小腿在身后上下摇摆。  “不记得了嘛。”  周穆成将脸探了过去。“仔细想想,那天可是暴雨,就是大前天。”  “啊!”女子喊了起来。“那天啊,有个客人!那真是个变TAI呢。”  周穆成追问到:“是什么样的人?”  女子双手托起脸颊,回忆到:“那天暴雨,那个男的凶巴巴的敲门,我问他怎么知道的,他竟然说是对面邻居说的。”  “对面邻居?”  “是啊,对面几个男的,天天闹腾到半夜。估计是我服务时叫的有点夸张,你要知道,我要不夸张,客人……“  “那后来呢?”周穆成不想听她唠叨下去。  “后来就做了呗,那天暴雨,也不会有人再来。他啊,力气大,时间长,弄的我一身汗,结果给了三百就要走。你要知道,三百可是不含任何项目的,我对他那做的可是全套,齐全的很。我当然不干了,结果他瞪了我一眼,然后走了。”  “你没要了?”  “警察叔叔,你可没见过他那样子。他瞪我那一眼就像要把我活活吃掉,我一个人在阜溪无依无靠,他要真上门来找我麻烦,我还能好的了?他那一眼吓的我半晚上没睡着呢。”  周穆成脑中有了推测。  “那,当晚你还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事?或者奇怪的人?什么都可以。”  女子似乎对周穆成颇有好感,她配合的回忆起来。  “嗯,他开门走后就敲了隔壁的门。所以我知道他说的邻居是对面嘛,当时好像对面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  周穆成每一个毛孔此时都在放大。  “女孩说什么了?他们说什么了?还有什么声?”  女子看着周穆成瞪大的双眼笑了起来。  “警察叔叔你到底是查什么呢?”  周穆成没有回答,他死死盯着女子的嘴,期待着女子的回答。  “女孩好像说先给一点,就这句话吧。”  周穆成深深的吐了口气。  先给一点吧。“先”。周穆成猜测,这“一点”指的应该不是钱,而是毒。  就在隔壁。周穆成望向门。  “嘿,警察叔叔,要不,我免费陪你一次?你看看感觉,以后咱们在谈钱嘛。”女子妩媚的喊着。  “你叫什么?”周穆成站了起来。趴在床上的女子以为周穆成同意了自己的要求,连忙爬到床边周穆成的身前。她探出手,熟练的打开周穆成的皮带。  “叫我美琪吧。”女子抬着眼望着周穆成。  周穆成直到美琪将他的皮带完全打开时才反应过来。他羞红了脸,赶忙将美琪推开,扣上了皮带。“别,别,我还有公事。”说着,他逃跑似的离开小屋,关上门口,屋内传来了美琪带着嘲讽的笑声。  周穆成深深的吸了口空气。劣质的香水味终于消失。他适应了下漆黑的走廊,盯住了侧前方对面的房间。  周穆成慢慢的走了过去,他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慢慢的将头贴在门上。门内鸦雀无声。突然,周穆成的手机响起。他吓的赶忙像走廊楼梯口走去,一边不住的回头,一边接听了电话。  周穆成接到的正是王启明的电话。  “周兄,蒋汶超这个小青年还是没抗住,他交代了他的上线。一个叫齐崇兵,一个叫齐崇武,这两兄弟我们查出是其它省的惯犯。前年放出来,最近没啥消息。看来,咱们阜溪又来客人了。”  “好的,我知道了。”周穆成一边下楼,一边小声的回答。  “对了,启明。咱们什么时候聚一聚,喝几杯。”  “今晚就聚啊,但是不能喝酒。今晚咱要在蒋汶超家楼下盯一夜。我和你一组。”  “今晚?”  “蒋汶超拿他手机给齐崇兵发了个信息,说今晚要进个货。齐崇兵有可能出现。”  “那边回信息了?”  “没,不过蒋汶超说每次就发个信息。从来不回。然后半夜他会前来交货”  “明白了,蒋汶超是找齐崇兵进货,然后自己高价卖出。”  “对,所以孙梦不是说了嘛,太贵。”  周穆成挂掉电话后走到了大楼出口。他回头看了眼这个破旧的居民楼一时感慨万千。  假若孙梦真的是来这里解决钱的问题,那么,有可能就要留下点什么。即使不是钱财,也得出卖点身体。  先给一点吧。  在前往自己人生终点的路上,孙梦还没忘了带上一点毒。  李乾坤没有打电话给周穆成。穆成明白,他不想打扰自己破案。自己多次没去派出所执勤,一般的所长早就把自己开了。而李乾坤似乎不但没有批评自己,还很好的解决了周围人的闲言闲语。这点周穆成都觉得不可思议。无所谓,这个案子破了,开就开了吧。  九点半。周穆成从刘心琳的酒吧走了出来。当然,他没有喝酒。这天他和刘心琳没有过多的交流,他满脑子都是孙梦以及王启明。  往往警察,越丑越让人感到踏实。犯罪分子见到清秀的或者英俊的警察,潜意识里都会少几分畏惧。刑警队的刘桑,费阳,就是典型的看到就让人惧怕的刑警,而周穆成和王启明则恰恰相反。  周穆成英俊,硬朗,一度被封为“警草”。而王启明的清秀和俊俏,更是让少女们纷纷侧目。若不是刘桑再三要求王启明带上眼睛,留点胡子,剪成最短的大平头,爷们一点,那估计王启明更要惹上一身桃花。  他,竟然PIAO娼。  刘心琳没有打扰周穆成。她仅仅只在一边看着他。他更瘦了,她有些心疼,但又无法劝阻。  这半年来,两人除了一起看看电影,一起逛逛商场,就是在酒吧喝酒。还没接过吻。一个如此害羞的警察,让刘心琳完全没有想到。  他是我的初恋,并且还是我的初恋。刘心琳苦笑了一下。  当周穆成意识到沉默的时间有点长时,他赶忙道歉。  “对不起,有点心事。”  “没关系,陪着我就好。”刘心琳甜甜的笑了。  周穆成看着这张成熟又贤淑的脸,不仅又想起王启明。  他怎么会和那样的女子**?  十点整,周穆成坐在了王启明的车上。一共四台车,在夜雾里驶向蒋汶超的租屋。  今夜,漫长。好在没有暴雨。但明晚的暴雨是否带走另一位少女,就不得而知了。  车停在了蒋汶超租屋的其中一个路口。  王启明关掉了车灯,熄掉了火,拿出了两个保温杯。  “这是热咖啡,后面放着半打瓶装的。就带了两袋饼干,饿了你吱声。”  周穆成拿过咖啡,抿了一口。  “这半年我一直在所里,没怎么和你聚。”  “搞这么严肃干什么,咱们关系不差那几顿饭。”王启明诧异的看着周穆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借钱?有事你说?”  周穆成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沉重,赶忙打着圆场。“没事,就是想你了。”  王启明笑了起来。“有病吧你。”  周穆成也笑了:“怎么样,有对象了没有。”  王启明偷偷一乐,他望着前方。“瞪大眼睛,别跑了人。”  周穆成也转头望向夜色中的都市。王启明将齐崇兵齐崇武照片放在挡风玻璃前。  “启明,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吗?谁啊?我认识吗?”  “保密。”  两人相视一笑。  楼房的灯,一盏盏的关闭。夜雾渐渐的浓了起来。街边的店铺慢慢的拉上了卷闸门,行人开始稀少起来。  “喂,启明,你呢?”  启明喝了口咖啡。“保密。”  夜渐渐深了起来。楼房的灯已经全部熄灭。十六号凌晨一点时,街上就再也没有行人。远处,周穆成还能隐约的看到队友的车,但车内的身影,完全隐藏在黑暗之中。  这几个小时,两人聊了警队的初识,聊了刘桑的妻子,聊了费阳的女友,聊了中队长张雅婷的大胸。  最后,王启明紧闭的嘴终于被撬开。  “程欣。”王启明害羞的说道“我们正在交往。”  周穆成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程欣――李波法医的关门弟子。漂亮的程欣。周穆成回忆起第一次见她时,她呕吐的身影。  “看,那有人!”王启明指向街道一角。周穆成挣开了双目。  “放心,不是。身高一米六五。”周穆成确定的说道。  “嘿,你小子眼还是毒。”王启明看了看手中的表格,点了点齐崇兵齐崇武一米八的身高标注。  “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嘛,**了吗?”周穆成装作不轻易的问道。  “**?你开什么玩笑。嘴都没亲过。”  “霸王硬上弓啊!她还能打你不成?”  王启明微笑的摇摇头。“不行。她答应我,‘雨雾’案一结。”  王启明顿了顿。“她嫁我。”  周穆成陷入了黑暗。  王启明:“她们学医的,有洁癖。估计那方面没咱们那么渴求。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等。这个案子,也许明天就破了呢。”  如果带美琪进警局录口供,她会不会供出王启明?一旦她说了,那王启明就要摘掉警徽了。  周穆成咬了咬牙。皱起了眉头。  跳开美琪,就说一切都是自己偶然发现。这样能瞒住吗?  美琪对面的房间很有可能是孙梦死前的最后一站。那里面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看来,这条线索,我暂时不能外露。周穆成下定了决心。我自己前去调查。直到真相大白。  “好的。你要和这个大美女在一起了,真是你修来的福气。”  王启明笑了。很甜很甜。甜到周穆成开始怀疑美琪口中的男子究竟是不是他。 第十七章 围捕 - 雨雾谜案 - 忠谕   十六早六点。收队。  二点以后,几辆秘密警车打开了对讲机,大家聊了个痛快。三点以后就又陷入了沉寂。齐崇武齐崇兵兄弟的身影最终没有出现。  屈少春和自己的小队租下了蒋汶超租屋的隔壁。整整等了一夜。  当周穆成这些监视者离去后,屈少春才带着队员一个个小心翼翼的离开。倘若周围的邻居知道一群实枪荷弹的警察就蹲守在自己家隔壁的话,估计他们也一夜无眠。  张雅婷给警队买了早餐,并通知各位放假。周穆成和王启明看到端庄大方的张雅婷讲话时交流下眼神。昨晚两人聊到张雅婷的胸,今天再次见到它,感觉更加有魅力。  王启明准备回家睡一觉。但周穆成不敢。他要去找美琪。  周穆成在顺平街派出所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李乾坤。李乾坤示意周穆成随他进办公室。  办公室里,李乾坤那带着乡音的声音响起。  “今夜有雨。”  “是的,李所长。”  “刘桑那边打算怎么弄?”  “和去年的老计划一样,暗中戒备。”  李乾坤扬了扬他的扫帚眉。“去年那个抢劫案发生后,全城响着警笛,罪犯都能得逞,这回要暗中戒备?”  周穆成实话实说:“去年原本就打算暗中戒备以防打草惊蛇,要不是抢劫案……”  李乾坤摆摆手。“我懂,我懂。无非再被杀一个嘛。多一个尸体多一份线索。”  周穆成没有回答。他回忆起去年那个夜晚。他在冰雨中撕心裂肺的呼喊高菲的那个夜晚。  今夜还会如此吗?  李乾坤带着关爱看着穆成:“小周啊,我知道我这派出所关不住你,大部分时间都是开锁,打杂,有时还要给孩子换尿布。你的心,从来就没有在这。”  周穆成刚要解释就又被李乾坤打断。  “你不用解释。我懂,我懂。我年轻时也和你一样。你去查你的案吧。这里我担着。不过你要记住,如果此案成为悬案,你别因此荒废了一生。”  李乾坤的话即使像对穆成说,又是像自言自语。  周穆成离开派出所时,那位神秘的大妈如约而至。  咖啡店里,服务员叫住了正在队末的周穆成。  “您先拿。”  当着一群正在排队的客人,服务员将咖啡递给了周穆成。如此明目张胆的插队让周穆成自己都有些尴尬。派出所边的小咖啡店几乎是周穆成每天要来的地方,这里的服务员都知道他是警察。  “辛苦了。”服务员递上咖啡后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继续开始工作了。  周穆成明白。这是一份信任,也是一份压力。  暴雨,今夜来临。  一夜未眠的周穆成喝干净了一杯浓咖啡,他驱车来到了筒子楼。筒子楼前的性用品店还没有开门。周穆成回忆起老板的话:“买个套都还了半天价。”  他坚信自己的推断没错。孙梦来这里就是为了钱。交换品,就是自己的肉体。  筒子楼里,依然一片寂静。阜溪明亮的阳光还是无法射入这老旧的筒子楼内。除了楼梯以外,整个走廊一片漆黑。  三楼,周穆成看了眼孙梦最后离开的房间。防盗门紧锁着。对面美琪的屋内也没有一丝声音。  周穆成走到美琪那唯一带有门帘的屋前,轻轻敲响了门。好一会,裹着浴巾的美琪拉开一条门缝,探出了头。  “是你?”美琪笑了起来。  “是我。”周穆成像门缝里探了探。“有客人?”  美琪笑得更欢了。她将食指放在粉红的唇部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有哦。你看看。”美琪一边轻声说,一边将门缓缓拉开。  周穆成倾身看了进去。  王启明正盖着粉红的床单呼呼大睡。他的眼镜放在一旁的茶几上,他的衣物则堆砌在周穆成昨天坐过的沙发上。  “我要好好回去睡一觉。”王启明早上的告别语在周穆成脑中响起。  通宵执勤的王启明没有回家。他来到了美琪小屋。也许,睡前还和美琪来了二百元交易,或者一百元聊天。  周穆成退出房间。  “别说我的事。”周穆成嘱咐到。  “放心,帅哥。你可以晚上来。你,我愿意包夜。”美琪笑吟吟的关上了房门。  周穆成揉了揉疲惫的眼睛,伫立在美琪门口发呆。  假如程法医知道自己的未婚夫做这样的事情,她会如何呢?  来不及多想,走廊尽头响起了脚步身。  周穆成循声望了过去。  两个高大的身影正从走廊的光源处朝自己走来。  周穆成整理着衣裤,装作刚从美琪房中出来,然后向两人走去。当周穆成和两人擦肩而过时,他让然在漆黑中看清了两人的脸。两张异常熟悉的脸。  昨夜,这两人的脸就放在他的挡风玻璃前整整一夜。  齐崇武和齐崇兵。  周穆成心中一阵慌乱,但他依然目不斜视的走向走廊尽头。尽头楼梯口那唯一的光亮越来越近。  突然,美琪的房门打开了。美琪裹着浴巾站在门口像周穆成轻声唤道:“喂喂,你回来,回来。”  周穆成呆立在走廊里,心脏扑通乱跳,他知道他若离去,齐崇武和齐崇兵也将永远离去。  他转过身,走了回来。齐崇武瞟了他一眼,拿出钥匙,摸索着自己门上的锁口。  周穆成背对着齐家兄弟站在美琪身前。  “这是我的电话,来前预约哦。”美琪笑吟吟的将手中的卡片塞到穆成上衣口袋中。  身后发出了开锁的声音。  周穆成故作淡定的微微一笑。再次像那束光亮走去。身后传来了齐家兄弟拉开门的咯吱声以及美琪关门瞬间发出的轻柔声。  “再见,警察叔叔。”  周穆成猛烈跳动的心脏,几乎停止了。  她,刚才说了警察吗?  咔嚓!关门声……  周穆成无法判断这究竟是美琪关上了房门,还是齐家兄弟关上了房门。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寻找答案时,一声闷响便让他陷入到无尽的黑暗。  周穆成艰难的睁开了眼睛。模糊的世界足足一分钟才清晰起来。流淌在脸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但头部传来的疼痛毫无减弱。周穆成努力的在地上直起身子。他的嘴被胶带死死的盖住,手则被捆在身后。他试图站起来,结果才意识到自己的腿也被牢牢系在床脚。他趴在地上,尝试着移动身体。  屋内空无一人。  我还活着。周穆成告诉自己。杂乱不堪的小屋里满地垃圾。但明显已经有人刚刚清理过物品。他们逃了。周穆成一阵懊悔。  他再次试图摆脱脚部的绳索,依然失败。他回头像脚部望去。一个煤气坛立在床边,煤气坛上是一个简陋的木架子,上面隔着一个小煤气炉。  还挺会享受。周穆成默念着。突然,他意识到,煤气坛和煤气灶的连接管,被切开了。  周穆成瞬间清醒了过来。他的大脑此时才准确的接收到煤气的味道。  他望向了窗户。紧闭。他又望向了房门。紧闭。时间不多了。视野再次模糊的周穆成开始了挣扎。  他将身子紧紧缩成一团,让自己的嘴尽量靠近自己的脚。他看清了床脚上的绳索。他开始发力。  被紧紧捆在一起的双脚像床脚猛烈的踹去。虽然躺在地上力量有所消弱,但已经进入高度紧张的周穆成两三下后会还是踹断了床脚。咔嚓一声,床塌了下来,压住了他的双腿。他抽了出来,像门口移去。  周穆成试图站起来,但头部的重伤让他难以发力。突然,他想起了隔壁的美琪,也许,还有王启明。  他挪到了墙角,将嘴上的胶布在墙上来回摩擦。  谢峰。周穆成回忆起被高南键施虐的谢峰。他就是这样打开了嘴上的胶布。  当胶布被揭开时,周穆成开始了声嘶力竭的呼喊。  “王启明!美琪!王启明!”  接着他贴着墙壁,艰难的蹲坐起来,依靠着墙壁,慢慢站起。  在他意识即将消失的最后一瞬间,他蹦向了窗口。他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将头猛烈的撞向窗户。  周穆成再次陷入了昏迷。 第十八章 疑犯 - 雨雾谜案 - 忠谕   十七日下午。足足二十四小时以后。周穆成才在第一人民医院睁开了双眼。头上的阵痛已经减弱,唯一让人难受的还是头部的昏沉。好像大脑被放在旋转机上转了几千圈。徐望,坐在他的身边。  “醒了。”徐望抬起了他那肥胖的身躯伏在周穆成眼前。  “这是哪?”周穆成轻声问道。  “医院啊,还能是哪?天堂?”徐望笑了起来。假如这里是天堂的话,眼前这张堆满肥肉的笑脸肯定不是天使。  昨天周穆成的大喊惊动了美琪。美琪敲了半天门后决定报警。当然,报警的结果就是自己也被抓。  警方打开房门冲进去时,煤气已经散尽。周穆成半个身子趴在窗外,逃过了一劫。  后来医生告诉他,煤气坛里的煤气早就所剩无几,否则,他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周穆成打开了手机。刘心琳的电话足足打来十个。还有三个是曾岚。  徐望在一旁解释道:“你电话一直响,我又不能接了说你住院。所以关机了。”  周穆成掀开床单,拔下了吊瓶。他要去找美琪。  徐望连忙上前阻拦;“干什么啊?休息两天再说啊?那么拼命何必呢?”  周穆成穿上了衣服。“走,回局里。”  周穆成顶着脑袋上巨大的白色绷带站在刘桑桌前。刘桑赶忙将周穆成扶到自己的座位上。  “老子真是服了你。**自己去找毒贩不是找死吗?没把你杀了你就庆幸吧。”一向粗暴无理的刘桑此时变得温柔起来。他竟然给穆成倒了一杯茶。  “昨夜下雨了嘛?”周穆成直接问道。  “下了,全城警察都出动了。除了警察,全城家长也都出动了。”  周穆成等着刘桑接下来的话。  刘桑笑了笑。“一夜无事。”  周穆成深深吐了口气。  刘桑拿起给周穆成冲泡的茶喝了自己一口。“小周,说吧,怎么回事?”  周穆成详细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除了王启明的事以外。  刘桑笑了起来。“你小子,真行。我们去你那屋查看了下。又询问了下对面那位小姐。基本了解了个大概。然后我亲自去那附近溜达了一晚。齐家两兄弟呢,已经上了通缉令。”  周穆成心中一凉,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王启明。美琪遭到询问后会说什么呢?“王启明怎么样了?”  刘桑诧然道;“启明怎么了?他能怎么了?”  周穆成松了口气。很明显,自己被困时王启明已经离去。而且美琪似乎也没有透露出过多信息。  “刘队长,我想见一眼美琪。”  刘桑琢磨了一下,恍然大悟。“哦,你说的是那个小姐吧。许美琪。我们问完话就交给她那的管辖区了。”  刘桑再三要求周穆成再休息两天。被周穆成断然拒绝。他从刘桑办公室走出时,费阳和小个子吴新都前来问候。周穆成很高兴,自从自己离队以后,这种亲切的关怀和问候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王启明今天不在局里。周穆成寻找了半天以后得知了这个信息。他在家休息。  在周穆成一再坚持下,他终于能独自一人来到美琪坐在区的派出所。他询问了半天美琪的情况,均无人知晓。最后还是以前的老友宋伟接待了他。  宋伟是穆成警校的老同学。几年前周穆成还在刑警队时经常和这个最乱的辖区有合作。如今,两人也几年没见了。  “穆成,这个许美琪可能有点问题。我们现在不方便安排你们见面。”  “什么问题?”周穆成试探着。  宋伟靠了过来:“督查都来了。”  宋伟扶着穆成的肩膀向外走去。  “昨天就是我审问的她。”宋伟说道。  两人说着话,便走到了派出所外。通常每个公安局都有“扫黄大队”。当然,这个队伍的任务不仅仅只是扫黄而已。警局内部往往称之为扫黄办。实际上,扫黄是所有派出所的职责之一,没有单独的部门。只有当上级有特定的“扫黄打非”行动时,警局才会让成立扫黄办专门执行扫黄任务。  昨天下午。许美琪被缉毒询问完后又被带到这里。宋伟和同事对她进行了再次询问。  “烦不烦啊?我是为了救警察,不给我立功也就算了,还关我?”美琪抱怨道。  “立功归立功,但你从事的职业是违法的,这个也要处理。”宋伟义正言辞。  “我职业怎么了?我职业不也是靠自己本事赚钱吗?”  宋伟没时间和她无理取闹。他打开记录本,开始了流程。  “姓名?”  美琪刚刚在缉毒队就已经接受了一次这样的流程,她已经没有耐性了。  “我要打电话。”  “找谁?”  “你甭管,我要电话?”  “暂时不可以。你现在时知**士,可能牵涉命案和贩毒案,我们要保密,同时也是为你安全着想。”  “啊哟,还为我着想?别装什么高尚!脱了衣服一个样!”美琪愤愤的说道。  “姓名?”宋伟不在搭理。  “启明。”美琪回答道。  “什么?你不是姓许吗?”宋伟疑惑道:“启明是谁?”  “警察。我的客户之一。你让他来问我,我什么都说。”  宋伟直起了身子。“客户是什么意思?”  美琪斜着眼望向宋伟:“客户不懂?就是你们口中的PIAO客!”  周穆成垂头丧气的回到了派出所。督查一旦查到此事,王启明面临的不仅仅只是开除。  徐望拎着大包水果放在了周穆成桌上。“这是兄弟们送你的。”  周穆成回了句:“谢谢。”  徐望刚要批评周穆成的冷漠时李乾坤就拿着一叠资料走了过来。  “穆成,刘桑说缉毒大队已经锁定齐家兄弟的位置,正在缩小范围准备抓捕。另外刘桑派人查看了那个筒子楼前性用品店的监控,他不但发现了孙梦,还看到了一个熟人。”  周穆成暗中佩服起刘桑。自己只记得查孙梦,却忘了多看看监控里的其它人。“谁?”  “惯犯张彪”。李乾坤将手中的资料放在桌上。“入狱三次的惯犯,抢劫,斗殴。”  张彪。在孙梦离开之前也在性用品店购买了一盒套。周穆成脑中瞬间回忆起了美琪的话。那个眼神凶残的PIAO客。  穆成瞅了眼资料。张彪,确实有着一张令人害怕的脸。  美琪接待完这个客人后,听到了对面房间传来的那句孙梦的“先给一点。”  如果张彪尾随孙梦来到红旗路三号桥的话……  周穆成急忙问道:“张彪的照片有给美琪看过吗?”  李乾坤笑笑:“废话,你以为刘桑喝几瓶酒就傻了?”  周穆成站了起来:“张彪在哪?”  “找到啦,要不叫你干什么?”李乾坤继续说道:“刘大队长特意让我通知你现在就去他那,一个小时以后抓人。”  徐望激动的握着周穆成的手:“公子!这是要破案了啊!”  周穆成狠狠的拥抱了一下徐望,向李乾坤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不对!周穆成走向局里时又推翻了自己的推测。孙梦找吴鑫要到蒋汶超的电话,要求买货。蒋汶超报价太高,孙梦只得想别的办法。那么孙梦既然又找到齐家兄弟何必要钱再去找蒋汶超呢?齐家兄弟那难道没货吗?  这个谜底只有找到齐家兄弟或者张彪才能解释。  周穆成在换衣间换上了警服。这是刑警队的警服。自己上次穿上它还是一年前刚刚回到阜溪时。  周穆成小心的问了问正在一旁脱衣的费阳。“费哥,王启明今天参与行动吗?”  “他?他请假休息了。不知道有什么事。”  “他什么时候请假的?”  “就是昨天你小子立功的时候,他和我们开车去接你,结果接完你他就请假了。是不是担心你担心的病倒了?”费阳一边笑一边将自己的大肚子塞进腰带。  周穆成站在王启明的角度一想就清楚了。  王启明看见几乎死掉的兄弟拼命破案的地方就在自己PIAO娼的隔壁时,他心中该有多悔恨啊。  “走,去领枪。”费阳穿好衣服拉着穆成离开。  走廊上刘桑拦住了两人。  “穆成,这次带你是因为你昨天立了大功。但你还是不要直接参与行动,毕竟你看看你的样子,都快死了。你就别领枪了。一会你就在车里呆着。”  周穆成极其不满:“刘哥,我什么事都没,好得很。我可以不领枪,估计也还没这个资格,但让我待在车里看着,也太说不过去了吧。我跟了这个案子一年,这大结局总不能让我旁观吧?”  费阳和刘桑一时都愣住了。好久没有见到周穆成如此咄咄逼人了。  刘桑哈哈大笑:“行,让你小子再立一功。到时候,就算新市长骂大街也拦不住你归队。”  费阳拍了拍穆成的肩膀:“行,你跟着咱警花。保护好她哦。”  警车呼啸的穿过阜溪市。夜晚,慢慢降临。  张雅婷的警车上,周穆成想起了刘心琳的十个电话。他拨通了手机。  “你去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信息也不回?你要有任务不能提前告诉我吗?”面对刘心琳劈头盖脸的质问,周穆成反倒觉得相当幸福。  “对不起。我在执行任务。今天过后。我会经常陪你。”  电话那头,似乎响起了刘心琳的抽泣。  路灯亮了起来。“雨雾”案至今最大的疑犯已经逐步被包围。坐在警车上的众警察内心都带着一丝欣喜。  张彪,三十岁。持刀抢劫,打架斗殴。坐牢共8年。在孙梦死之前的最后一站,他就在她身边。  阜溪市西南角郊区的铁路轨道边的垃圾清理场,已经被警察逐步包围。  根据情报。此时的张彪正在这里和另一伙人接头。他们似乎要在此谋划什么更大的犯罪。  张雅婷的车停靠在指定的位置。这是靠近国道的一条小路边。如果张彪一伙人想要突围,那么这里很有可能是第一选择。  张雅婷和周穆成下了车。一旁两辆车的刑警也跟了下来。  抓捕计划很简单。穿着便衣的十名警察假办成垃圾清理员像目标靠拢,伺机抓捕。假若目标发现,开始逃离。那么四面八方埋伏好的刑警就只用守株待兔了。  在这荒无人烟的垃圾堆积场,根本不用担心误伤群众,也不用担心暴力过度。  张彪插翅难飞。  没有参加抓捕会议的周穆成只用牢牢跟紧张雅婷即可。这个大胸中队长是女中豪杰。虽然周穆成暗想着一旦出现意外自己要英雄救美,实际上,以自己现在头上的伤势来看,还指不定谁救谁。  漆黑一片的垃圾场周围长满了齐腰高的杂草。离开国道的小路后,周穆成和队员们钻进了草丛。他们一步步像指定的埋伏点靠拢。  两名队员在前用脚探着深草下的泥土。垃圾场的臭气开始逐渐传来。  远离了城市后,月光和星辰带来的光亮起到了作用。就着这点光,周穆成能依稀看清脚下的泥土。  几分钟后,一条臭水沟的水流声穿过杂草,隐隐传来。  前面的警员做了一个慢行的手势。张雅婷停了下来。周穆成弓着身子站在了张雅婷身边。月光下的张雅婷屏气凝神,坚毅而漂亮的脸上折射出惨白的光芒。她死死盯住小溪边。  周穆成随着她得目光望去。  一个蜷曲的人形物,倒在臭水沟的一边。它身上布满杂草和昆虫。周穆成俯下了身子,一只被打扰的青蛙,从人形物中跳了出来。仿佛其它生物也受到提醒一般,其它青蛙和昆虫也一个接一个的逃离了人形物。  张雅婷看了眼手表。抓捕还没开始。她小心翼翼的用手捂住手电筒,然后对准了人形物按下了开关。  微弱的电筒光笼罩在人形物上。周穆成这才看清。这哪是人形物。这缩成一团的玩意简直就是一个被衣服裤子套住的衣架,或者说是……  “骨架。”张雅婷悄声说道。  周穆成更仔细的看了过去。这人形物的衣领上,裸露着一些绒毛。黑色的。那是头发。  这是一具尸体。  周穆成握住了张雅婷拿电筒的手移向了尸体。在足够的光亮下,周穆成看到了那每晚在脑中闪现过无数次的颜色组合。灰色的外套,白色的长裤,紫色的书包,和墨绿的球鞋。  这是高菲失踪前的装扮。 第十九章 逼供 - 雨雾谜案 - 忠谕   高菲的尸体已经出现尸蜡反应。这对于李波来说,是个大好消息。通过尸蜡,李波能更好的推断高菲的死亡时间。  周穆成和张雅婷看着这具部分萎缩部分膨胀的尸体一时手足无措。队员们向后方做了一个手势,众人便绕开了尸体继续前行。张彪的追捕行动还在继续。  张雅婷关闭了手电,像周穆成使了个眼色。两人跨过水沟,继续前行。  此时的周穆成只觉得天昏地暗。接近一年的寻找,高菲的尸体竟然以这种方式呈现在自己眼前。他自己也记不清将高菲的照片递给过多少人,也记不清多少次噩梦中一个穿着这样颜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虽然周穆成早就明白高菲九死一生,但他依然相信奇迹。凶手突然心脏病发?凶手失手了?凶手网开一面?可他万万没想到,高菲的尸首,竟如此呈现在自己眼前。  到达了围剿点后,周穆成瘫坐在地上。张雅婷望着精疲力尽的周穆成满脸诧异。她小声询问。周穆成嘴里只蹦出两个字:“高菲。”  张雅婷瞬间明白了。自己早已忘记的“高菲”足足折磨了周穆成整整一年。他能一眼在黑暗中判断出这个模糊的人形物是高菲,可想而知他下了多少功夫。  刘桑和费阳穿着垃圾场拾荒者的破旧衣服逐步向张彪一伙人靠近。另一个方向,几个穿着垃圾场工人的警察拿着手电一边谈论着家常,一边大摇大摆的向张彪走来。  此时的张彪正在垃圾场中的一个雨棚下抽着香烟夸夸其谈。雨棚中悬挂的一盏灯泡让警方确认了目标。  当工人距离张彪只有十米左右时,他们突然举起了手电拔出了手枪。  “别动!别动!”警察的吼声响彻整个垃圾场。  张彪等人吓得一惊,紧接着就被手电晃的双眼难睁。警察一拥而上,将张彪几个同伙扑倒,不远处的刘桑费阳等人一个箭步冲上,控制住另两人。缓过神来的张彪一脚蹬像雨棚的支架,整个雨棚应声而塌。  张彪就地一滚,闪到雨棚外奋力逃跑。  “别动!不许动!”警察大声呵斥,束十个光束指向了张彪逃跑的方向。“抓活的!”费阳大声吼到。  四面埋伏的警员纷纷从草丛,垃圾中窜起。迅速的像张彪逼近。  张彪慌不择路,一个转弯就冲向垃圾场边缘的草丛深处,这里恰恰就是周穆成和张雅婷的埋伏处。  张雅婷猛的从草丛中跃起,伸出双手拦腰向急速的张彪扑去,张彪就势一倒狠狠用膝盖撞向搂住自己的张雅婷。这一膝盖恰恰顶到张雅婷的下巴。张彪翻身将张雅婷压倒身下,起身就跑。倒在草丛中的张雅婷晕了过去。  紧跟在后的周穆成大喊:“雅婷!”接着向张彪扑了上去。距离刚刚好,他拉住了张彪的双脚。张彪再次被拉倒在地,他一脸栽进泥中。他用力的踹着双腿,试图摆脱周穆成。  周穆成死死的抓住,大喊:“在这!抓住了!”  恼羞成怒的张彪抽出了腰部的匕首,起身向周穆成头部扎去。周穆成躺在地上一个翻身躲了过去,双手依然死死不放。周围的警察已经赶到,他们踢开张彪手中的刀将膝盖狠狠压住张彪的脖颈。另几人将张彪双手擒住,拷在了身后。  周穆成起身站了起来。匕首刚刚还是划破了他的额角,鲜血沿着脸颊泄了下来。他抬手擦了擦血,冲着张彪走去。  他推开将张彪仅仅压在地面的两个警员,揪起张彪的头发,大步向前走去。刘桑和费阳已经赶到,他们拦下了周围试图阻挡的警察。两人并不知道周穆成要干什么但他们认为最好暂时不要干扰。  周穆成拖着张彪在湿润的泥土上滑行。张彪忍不住发出巨大的哀嚎。他的头发大把大把的脱落。几米后,气喘吁吁地周穆成松开了手,他蹲了下来,将张彪的头狠狠的掰起。  “看,就着这里。你还记得吗?”周穆成指着高菲的尸体怒吼道。  “**的还记得吗?!”周穆成再次抓住张彪的头发,使出浑身的力量向后猛拽,张彪不得不狠命的抬头,仿佛脖子都要断掉。  “啊!!”张彪凄凉的叫声在垃圾场环绕。  刘桑慢慢靠近近乎丧失理智的周穆成。“兄弟,行了。松手吧。”  周穆成慢慢松开了手。他哽咽了起来。  第二天下午的医院里。张雅婷在病房里昏睡着,另一个病房的周穆成额头上已经缝了四针。他躺在病床上等待着电话。等待张彪的伏法。  刘心琳走进病房。  “我来了。”刘心琳湿润的眼眶令周穆成一阵心酸。  “对不起,我……”周穆成撑起了身体。  刘心琳赶忙放下手中的鲜花上前搀扶。  “你别动,别动。”  “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的?这是你的工作。”刘心琳将周穆成扶起。将枕头塞到穆成的背后。  周穆成靠在床上,忍不住又要流泪。他握住了刘心琳的手:“抓到他了。”  刘心琳湿润的眼眶已经有泪水打转。“嗯。我知道。”  “在高菲的尸体边,抓到他了。”周穆成的眼泪流了下来。  “嗯。我知道,我知道。”刘心琳坐在床边满眼泪水的望着周穆成。  周穆成紧紧搂住她,大哭起来。  这将近一年以来的委屈和疲劳在这一刻宣泄而出。刘心琳像抱孩子一样将他楼在胸前。陪着他一同流泪。  此时的李波敲响了刘桑的门。六十岁的李波听到抓捕嫌犯的消息,就决定在医院等待。他和程欣工作了整整一个夜晚和一个上午,将报告交上。  刘桑也一夜没睡,他们连夜突审张彪。张彪扛了一个晚上,什么也没说。刘桑急的就像热窝上的蚂蚁,在办公室溜达了一个上午,也偷偷喝了几瓶酒。  李波将验尸报告递给了刘桑。  刘桑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尸蜡”现象很好的保存了部分尸体的完整度。白色的蜡状物很好的保护了尸体的原态,从中内窥见死者生前所受的伤痕。  死者确实就是高菲。  死亡时间已有半年以上,具体时段难以推测。但高菲生前所受的伤害,倒是一清二楚。  前胸被完全切掉。下体被完全切掉。舌头被完全切掉。眼球被掏出。即使如此,凶手也没有忘记往她嘴里塞入异物。这回,塞入的是一只铁碗。一只直径长达十五厘米的铁碗被横向塞入口中,将高菲的双嘴撕裂,面颊撑破。当然,凶手也没忘,将高菲的右耳咬下。  尸检报告上的图片和文字详细描述的推断过程和结果。刘桑合上报告诡异的笑了笑。他手中的汗,几乎浸透了报告。混身上下的怒火,灼烧着刘桑的拳头。  李波坐了下来。他说:“这个案子结了,我就不干了。”  刘桑没有回复李波。他将报告拍到桌上后,转身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审讯室的张彪已经疲惫不堪。刘桑站在审讯室外,他示意警员将监控器关闭。  “刘队,上面有要求……”  “关了它。”  “刘队,他一夜没睡,我们已经违规了,这关了要出事了,咱更不好交代,刘队……。”  “老子说关了它,听懂没有!”刘桑突然爆发出怒吼,吓得警员一哆嗦。  刘桑走进了审讯室。将里面的两位审讯员赶了出去。费阳听到吼声从走廊跑了进来。他拉住刘桑的肩膀。“老刘,你冷静点。”  刘桑转过头望着费阳。“兄弟,大不了不干了。帮我把门带上。”  费阳看着刘桑的眼神明白,自己多说无益。但他没有离开,而是在屋里将门带上。他要站在刘桑身边,以防刘桑失去理智。但同时他也知道,自己站在这里不进行阻止,出了问题,自己也脱不了关系。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和兄弟在一起。费阳站在了刘桑身边。  十年前,费阳武力逼供记过大过,刘桑也曾被两次处罚。如今,再敢使用暴力逼供,那么可就不是记过这么简单了。  刘桑对着精疲力尽瘫在桌上的张彪说:“孙梦死前你见过,对不对?高菲尸体就在你据点边,对不对?封婷和肖芸儿的男友谢峰你认识,对不对?这几个人都去过一中旧址而你也常去,对不对?”  刘桑绕开了桌子,站在了张彪的身后。他拿出了钥匙,解开了张彪的手铐。  刘桑附身贴在张彪的耳边:“人,是不是你杀的?”  张彪转头盯着眼前的刘桑。他笑了。  “你希望是我?”他因脱水而嘶哑的嗓子发出诡异的声音。“我也希望是我,能操多少妞啊。”  刘桑也笑了。他那巨大的厚唇咧开,露出了满口黄牙。他的样子往往能让犯罪分子不寒而栗,而今天的张彪,似乎不为所动。  刘桑带着僵硬的笑容再问了一次:“那,是不是你杀的呢?”  张彪呵呵呵的笑出了声,他慢悠悠的吐出两个字:“保――密。”  一瞬间,刘桑爆发了。  他一把拎起张彪掀向了墙壁。然后用尽全力的向张彪嘴部踩去。只听的咔嚓一声,费阳就知道什么都迟了。他连忙冲出门去大喊:“叫救护车!别张扬!”  屋内张彪的哀嚎如同被杀的野猪一般,撕心裂肺,肝肠断裂。刘桑就像一个机器一般,一下下,一拳拳,重重的冲击在张彪的脸,头上,胸上。  费阳猛的抱住刘桑,带着哭腔喊道:“我求求你,求你,别打了,别打了!”即使用尽全力将刘桑拉起,刘桑还是拼命的用腿踹向已经不再反抗的张彪。踹了五脚后,费阳还没能将刘桑拉开。直到门外的警察一拥而上,刘桑才被牢牢的控制住。  刘心琳搀扶着周穆成离开了医院。这也是周穆成的要求。说服了门口的同事后,两人下了楼。  周穆成要去见张彪。  两人甜蜜的抱着鲜花来到医院楼下,遇见了前来探望的曾岚。  曾岚今天化了妆,穿上了日式的校服。胸口一个白色的大蝴蝶结掩盖了胸围的不足,短短的红裙下露出了笔直修长的腿,只要一弯腰,她得NEI裤可能就一览无遗。黑色的皮鞋里是雪白的长袜,这更显的清纯而诱人。这样的打扮往往能让变TAI大叔想入非非。她想必是经过细心的准备。她带着可爱手环的手中拿着一本包装好的书,这应该是礼物。  然而在周穆成眼里,身边的刘心琳,才是唯一具有吸引力的人。当然,论漂亮或气质或身材,曾岚当然无法和刘心琳比。这点,曾岚再见到刘心琳这一瞬间她也明白了。  刘心琳的确近乎于完美。  曾岚红着脸,低下了头。她走近周穆成,将手中的书单手递上。周穆成刚刚接下书准备道谢时,曾岚就转身跑掉了。  刘心琳看着曾岚的背影皱了皱眉:“穆成,这个女孩还是个孩子呢。”  周穆成微笑的看着手中的礼物:“是的。我知道。”  “你不会对她?”  周穆成赶忙收起了笑脸:“你瞎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刘心琳微红着双颊带着醋意:“她比我年轻的多。”  周穆成看着娇羞的刘心琳,鼓起了勇气。他亲亲的吻上了刘心琳的面颊。  “我心里,没有人比你年轻。”  王启明足足懊悔了两天才回到警局。他正在小姐的床上呼呼大睡时,隔壁的搭档差点死掉。  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王启明暗自纳闷。  好在自己提前离去,也和美琪打过招呼。应该这事无人知晓吧。  刚刚调整好心态的王启明接到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带着因非法囚禁和袭击谢峰刚出狱不久的高南键前往第一医院停尸房。  王启明要带高南键认尸。 第二十章 王启明 - 雨雾谜案 - 忠谕   刘心琳将周穆成送到警局后就独自离去了。周穆成捧着鲜花走进刑警队。他记得三年前,桥下遗失案的罪犯被自己抓捕后,他也是捧着鲜花走进这里,所有的同志站起为他鼓掌。  今天却没有一个人脸上带有笑容。  死气沉沉的大队里仿佛刚刚有同事遇难一般。周穆成带着疑惑环视着众人,最后停在了周柏的脸上。  周柏愁眉苦脸的靠在窗口,不住的摇头。  周穆成走上前去:“周辅导,发生什么事了?”  “穆成?”周柏撩起了穆成额前的头发。“你怎么出院了?再养养伤啊?你看你这口子,还没拆线呢?”  “我这没事,就是张雅婷……”  “哎。”周柏哀叹道:“这么好个姑娘,牙齿掉了一堆。不知道整完后会是什么样。”  刑警队女同志本来就不多,像张雅婷那样身材凹凸有致,面貌端庄可人的更是百年罕见。刘桑曾说过:“张雅婷这样的,领导来视察时,关起来。一不留神,这姑娘能被调到中央。”如今,所有人呵护倍加的警花昏迷不醒,大伙难免有些自责。  原来是这个原因导致大伙闷闷不乐啊。  周柏看了眼穿着刑警队警服的穆成又叹了口气。他拍了拍穆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小周。虽然你立了大功,扯出了张彪这条线索。但眼下回归刑警队可能还要推迟一段时间。”  “为什么?”周穆成瞪大着双眼,手中的鲜花几乎被掐断。自己一年以来无论在派出所接到任何案件都不忘顺道调查“雨雾”,自己通过曾岚锁定了筒子楼,又找到齐家兄弟和张彪据点,最终抓捕张彪。这些功劳难道还不够吗?  “刘桑他,可能要……”周柏低下了头。  “刘队?”周穆成感到莫名其妙。  “刘桑被带走了。现在这里乱成一锅粥。督查和省厅可能都要来人,检察院的人已经在路上了。穆成,这个节骨眼,少一件事是一件事。周哥对不起你,请你在等几天。”  “什么?发生什么了?”  周柏自顾自地继续说着:“不就是一个名分嘛。咱们行动哪次不叫着你?再等等,等等。”  “我可以等,周哥,你先告诉我刘队怎么了?”  “他可能……可能把张彪打死了。”周柏很不情愿的吐出这句话。  周穆成额头的头顶的一阵发麻,仿佛伤口就要裂开一般。  “穆成,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说。”周柏转头向远处喊道:“启明,送穆成回家。”  王启明开着车,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他一直想躲着周穆成,生怕自己的愧疚会被周穆成发现。  周穆成望了眼王启明。看来督查还没找上他。  “程欣和你,还好吧?”周穆成突然问道。  “啊?哦。好好好,她最近忙孙梦的验尸呢。”启明掩盖着内心的不安。“穆成,刘桑的事还有机会。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我还要去回去,带上哥几个接高南键认尸。”  高南键。周穆成一直不想回忆起这个名字。  “大哥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不管多久,不管这个案子消不消,我一定把你女儿给找出来!活给你见人,死给你见尸!无论多久!”  自己对高南键的承诺历历在目。  我确实做到了。不是吗?  周穆成没有再多说。他告别了王启明,回到了家中。  他把刘心琳的花插到一个水杯中,坐在了床头。他盯着墙上的五组尸体照片,思绪万千。一切乱七八糟的事情纷纷袭来。  被查封的房子,很快就可以解禁了吧。自己会离开这里,回到家中。  出狱后父亲也会回来,他的什么福利应该都没了吧?我的工资够给他养老吗?  他又回忆起父亲和陈局长一起喝茶的日子。回忆起陈局长吹嘘刘桑勇猛的日子。  虐囚,是对犯罪分子最大的威吓。  十年前的阜溪,监狱的一切都在刑警队的掌控之中。刘桑就曾经在酒桌上说过,他给一个狱警打电话,要他“好好照顾”一个袭击过费阳的犯人。后来那个犯人的腿终身无法再伸直。  周穆成还记得,当时阜溪黑势力相当强大,刘桑曾抓到一个黑老大用皮带抽了他整晚才撬开了他的嘴。黑老大被关前曾经对刘桑说,我一定会找人弄你。刘桑哈哈大笑,他回答道:“我安好,监狱的你就安好。我若出了半点差池,你这辈子不但出不来,而且生不如死。”  结果就是刘桑一切安好。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如今的阜溪市早已不是当年。刘桑这回,麻烦大了。  张彪如果就这样死了。那么刑警队的功劳要被抹杀一半,若是被警方打死,那么所有功劳全无。没有表彰,没有奖金,没有英雄。  将凶手当场击毙获得的荣誉,远远比不上捉拿归案。  公开审判,让民众泄愤。公开表彰,给警察荣誉。接着,枪毙凶手,大快人心。  这一切可能被刘桑亲手毁掉。  不过,案子毕竟破了。  周穆成在胡思乱象中慢慢睡去。  此时的第一人民医院地下一层法医室,老太婆洪杏和一名助手正在为高菲化妆。这位年收入数十万的入殓师又再次被警方召唤。  找来老太婆的费阳明白高南键的脾气,如果他看到女儿这个样子,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大事。高价聘请洪杏也是陈局的注意,他可不想再捅出什么篓子。  和之前不一样,这次的工程相当浩大。被铁碗撑破的脸颊要重新黏结,被挖出的双眼需要物体填充。  刚搬到手术室时,脸上的肌肤基本已经没有,除了额头下巴还有几块腐肉以外几乎都是骨头,尸体臭气熏天,仅仅是处理尸体内的生物就花了李波程欣加上三个助手半个晚上。  洪杏几乎重新制作了高菲的脸。这确实是一门艺术。她的助手,是警方的面部还原师,也就是面部重构师。所有面部组织几乎完全消失时,洪杏的化妆能力就变的有限了。而面部还原则能弥补她的不足。  两人用了整整一天重新雕刻,填充了一张高菲的脸。然后再扑上厚厚的粉底,画上浓浓的妆。此时的高菲,虽然看起来还是那么漂亮,但很明显是经过复杂的处理,仿佛是油画中走出来的假人一般。  两人离去后,李波嘱咐了程欣两句,就离开了手术室躲了起来。王启明带着高南键走了进来。王启明身后,跟着五名强壮的警员,一旦高南键失控,他们会一拥而上将这个工人制服。  高南键没有失控。当他看到这个栩栩如生的假脑袋时彻底的崩溃了。  这一年来,看守所里的高南键从愤怒,到绝望,再到麻木。他无法督促警察,无法亲自寻找,只有在铁窗里不断的幻想。幻想自己的女儿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出狱后,他忙着照顾妻子。他的妻子,卧床不起,百病缠身。就连今天认尸,高南键都不敢告诉自己的老婆。  这就是自己的女儿。  程欣在一旁警戒着高南键的一举一动,她害怕高南键前去抚摸高菲的脸颊,那刚刚捏好的面颊非常容易变形。王启明凝视着程欣疲惫的脸,满心的担忧。程欣两天两夜没有合眼。  高南键掩面哭了好久,终于缓了过来。他看着程欣,哽咽的问道:“她怎么死的?”  程欣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下体被切割,胸部被切割,舌头被切割,眼睛被挖出?浑身上下还找出几十条血痕?活活被虐待致死?  王启明回答了高南键的问题:“还不清楚,总之凶手会给我们答案。希望您节哀。”  高南键看着程欣尴尬的表情心理有了数。他也不想再深究,人已经死了。  “什么时候能让我带走?”高南键问道。  程欣回道:“我们还要进行一些调查,一旦调查结束,立刻……”程欣准备说交还,但又不知道上面是否如此安排,所以停了下来。  高南键最后问了一句:“死了多久?”  程欣看了眼王启明,王启明点了点头。  程欣说道:“死于今年一月左右。”  “也就是失踪一个月以后才死亡?”  程欣点点头。  高南键转头望向王启明:“那一个月,你们在干什么呢?”  王启明身后的四个警员下意识地上前一步。高南键面无表情的看着王启明。王启明心理一阵愧疚,那一个月,大部分时间警方都在为“一二一五抢劫案”废寝忘食。  高南键没有等到王启明回答,离开了手术室。  王启明对四个警员说道:“送他回家,然后蹲守一夜。”  众人离开后,手术室只剩下王启明和程欣。  王启明看着程欣,她布满血丝的眼里含着泪水。程欣猛的扑倒在王启明怀里。  “咱们结案了,对吗?”  王启明紧紧搂着心上人:“是的,结案了。”  一向冷峻,镇定的程欣此时无比羞怯。她抬眼看着启明,喃喃说道:“我答应过你,案子结了就在一起。”  王启明将她深深的搂入怀中,一时感动不已。“我爱你。”  程欣将头藏进启明的胸中回答道:“我也是。”  此时,两人头顶上方医院八楼的手术室里,张彪正在被抢救。刘桑的几记重拳不但打爆了张彪的一只眼,也将他的门牙击的粉碎。这还不算那几脚重踹。  费阳站在手术室外等待医生的答复。深夜一点,手术室打开了门。  费阳,吴新和几个警员围了上去。  “这人是个硬汉。”医生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表达过于随便。  “这个人身体素质极佳。”他换了一套说辞。“除了门牙脱落,眼球受损以外,没有什么大碍,内伤已经处理完毕,几天就可以出院,不过视力可能严重受损,内部组织以后也会找他麻烦,现在他脑震荡严重,还在昏睡。”  费阳深深吐了口气。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医生,他什么时候能接受盘问?”副中队吴新问道。  “盘问的话,最好等他状态好点,大概一到两天吧。”医生回答完示意护士递上一个小瓶。“这是血液样本,我们连夜提取DNA,明天晚上就给您们答复。”  费阳望着小瓶,心中踏实了许多。明晚,“雨雾”结束。 第二十一章 告别启明 - 雨雾谜案 - 忠谕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入周穆成的床头时,他的手机也同时响起。  督察要求周穆成前去。  王启明的事。周穆成明白。  周穆成认真洗漱了一翻,还洗了一个澡。顺便也挂掉了胡子。他揭下了头上的包扎。齐家兄弟的闷棍手下留情,伤处已经开始消肿。但张彪的刀伤依然没有拆线。这样也好,能让督查看看咱们多么拼命。  镜子里的自己经过昨晚的休整意气风发。当年那个英俊的警官又活了回来。他看着自己清爽的五官不由的觉得自己玉树临风,潇洒异常。今晚再回来换套衣服,约上刘心琳喝上两杯。他对着镜子不由的笑了起来。咱破案啦  周穆成一边开着车,一边思索着如何给王启明解困。嗯,他有了主意。只要让美琪翻供,一切就好办。美琪,是个小姐,小姐嘛,需要的就是钱。  扫黄大队的办公室,周穆成坐在了桌边喝起了督查给他泡的咖啡。督查熊亮和助手打量着周穆成,这个前市长的独子。  熊亮对助手点了点头,助手打开了笔记。  “周穆成同志,我们就开门见山。”  “好的,熊督察。”  “我们询问了从事色Q服务的许美琪,她在陈述中交代了和你,以及你的同事王启明的一些情况,你应该有所了解。”  “我和她接触,是为了查案。”  “这点我们很清楚,我们要了解的是,她和王启明的关系。”  “我不清楚。”  熊亮靠向了板凳,扶了扶头上的帽子。“周穆成同志,你要配合我的工作。”  周穆成喝了口咖啡。“熊亮同志。我是警务人员,我很清楚我应该做的。我和许美琪交流过程中,许美琪确实提到过一个叫启明的人,但他并非我的同事王启明。是我失言透露了我有一名同事也叫启明。”  “可是许美琪说……”  “熊亮同志,许美琪之所以搬出王启明,是为了逃脱法律制裁,她是胡编乱造。”  “许美琪清楚的交代了王启明一些情况,这些情况说明她口中的启明就是王启明本人。”  “为了得到许美琪的全面信任,我和她闲聊了很久。所有的情况,都是我说的,没想到她全部记在了心里。这是我的工作失误。”周穆成义正言辞的回答道。  熊亮心里有了数。周穆成再为王启明开脱。周穆成心里也明白,熊亮知道自己再为王启明开脱。  熊亮笑了笑。他示意助手停止记录。他贴近了周穆成:“穆成,王启明家里的情况,你我都清楚。我不想找麻烦。但许美琪的叙述都有详细的记录和录像,我没有退路。”  周穆成盯着熊亮的眼,仔细分析着熊亮话中的意思。他思考了下,回答道:“我想单独和许美琪见一面。”  “让她翻供?”熊亮笑了笑。  周穆成没有回答,而是礼貌的回以微笑。  在探监室,周穆成见到了许美琪。  周穆成环视了下四周,没有监控。陪伴许美琪的警员对周穆成点了点头,知趣的离开。  所有人都想保护王启明。周穆成很感动。  本就长相平平的许美琪卸妆后更是普通。脸上的雀斑诉说了化妆品对年轻肌肤的伤害。她的长睫毛现在几乎找不到身影,原来亮丽的大眼也失去了光芒,显得空洞无神。  周穆成同情的看着她:“还好吗?”  许美琪凶狠的瞪着周穆成:“好?好你妈!早知道这样,老娘就让你死隔壁!”  周穆成笑了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永远不会忘记。”  许美琪嘟起了嘴:“别永远,现在就可以报恩。”很明显,美琪对周穆成今天的样貌非常满意,心中的那份爱慕似乎又多了一层。  周穆成探过身子,小声说道:“你所知道有关王启明的一切,都是我说的。你从来没有见过王启明。你口中的启明是另一个人,你是为了早日出去,才胡编乱造。”  许美琪轻蔑的笑了笑:“上了床就翻脸不认人?怎么,这是逼我伪证?”  周穆成严肃起来:“美琪,只要你按我说的做。罚款我来交。”  许美琪气愤的回答道:“然后呢?他们要让我回原籍!”  周穆成诚恳的说道:“就算王启明被办了你有什么好处呢?你保护了他,也就保护了自己啊。我不会让你回原籍,你喜欢阜溪,我就能让你呆在阜溪。”  许美琪有一丝动摇,其实对她而言,报上王启明也只是出一口恶气,她就想要这些衣冠楚楚的警察知道,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美琪望着周穆成思考着。  周穆成翘起了嘴角。他记得美对自己的好感。他微微眯起了眼睛,试图让自己的眼神更加充满爱意。  “美琪,你仔细想想。如果你帮我这一次,我会帮你多少?你来我的辖区,我给你找工作。要知道,在这个小城,两名刑警队警员欠你一个大人情,你将获得多少好处?”  不等许美琪反应,周穆成继续劝说:“只要王启明相安无事,我保证你也相安无事。即使你要继续从事你现在的行当,也没有人再敢欠你一分钱。”  周穆成拿出了杀手锏。对于一个懒惰而无能的美琪来说,改行带来的收入可远远没有躺在床上来的快和简单。  许美琪终于松口了:“行吧。我答应你。”美琪空洞的眼神似乎又恢复了生机,她带着那招待客人贯用的微笑望着周穆成:“我答应你,那你要呵护我哦。”  周穆成也笑了:“我答应你。来,你重复一遍我刚才嘱咐的话。”  离开时,熊亮对他报以一个神秘的微笑。周穆成没有细想原因。总之,该做的都做了。只要熊亮不是个认死理的人,王启明必定相安无事。  周穆成回到刑警队时已经中午。张雅婷正被众人安慰着。  张雅婷补上了牙齿后便出院了,她对于刘桑的事情非常紧张,当她得知刘桑已经被检察院带走后大哭起来。大家没有想到,这个面对无数歹徒淡定自若,面对自己重伤滴泪未落的姑娘此时竟然如此悲痛。  周穆成走了过去。一个警员让了开来:“穆成,你安慰下她。我们算是说什么都没用了。”  周穆成问道:“张彪死了吗?”  “没有,活了过来。所以我说刘队没事的。”警员回答道。众人纷纷应和着。  张雅婷擦干眼泪,站了起来,她走向周穆成,敬了一个礼:“谢谢你昨晚救了我”  周穆成赶忙还了一个礼:“哪有哪有,我应该的应该的。”  张雅婷抽了下鼻子,清了清嗓子:“大家回去干活吧。今晚出结果。”英姿飒爽的张雅婷回来了。  周穆成似乎感觉到众人对他的态度有变化,原因很明显,大伙知道自己很有可能要完全归队了。  周穆成决定整个下午呆在刑警队,等待。第一时间获得DNA的结果。假如不是张彪呢?周穆成闪过一丝念头。不可能。  张彪去过一中旧址这是刘桑调查的结果。封婷,肖芸儿也去过。孙梦死前见过张彪。张彪的据点之一发现了高菲的尸体。除了何琴暂时未发现和张彪有什么关联点,但其它的关联点不可能都是巧合吧?尤其是高菲尸体的所在地。张彪应该就是凶手。  费阳拿着一摞档案从走廊望向了办公室,他看到了周穆成,立刻招手让他跟过来。两人前后走进了费阳办公室。  周穆成帮费阳把档案摆放好后,并排坐在了沙发上。身材偏胖的费阳将沙发压下一个巨大的凹槽。周穆成回忆起那天对张彪抓捕行动时费阳的敏捷,不由的暗自惊奇。  “小周,王启明的事,你知道了嘛?”  周穆成一惊,没想到费阳找自己是因为这个。  “我知道了,我也解释了。这件事是我……”  费阳摆摆手。“没有人和小姐聊天时会说自己搭档的私事。即使王启明也没对许美琪提过有关你的任何事。你不用骗我。”  周穆成闭上了嘴。  费阳继续说道:“王启明长得帅,这些我们很清楚。你离去那一年,他交了一个女朋友,后来这个姑娘和一个小商人好了。王启明还是捉奸在床。还好王启明没有过激举动。那以后王启明就有些,嗯,怎么说呢,有些自暴自弃吧。”  周穆成并不知道这些事。  “程欣和他,是李跛子撮合的。李跛子看中王启明,一是启明的人品没的说,二是相貌也能搭得上。你看看咱们警队,除了你和启明像个人以外,都拿不出手。”  周穆成不知道如何搭话,他决定继续闭嘴。  “其实王启明还有别的事,只有我和刘桑知道。”费阳拍了拍穆成的腿。“即使你,也不知道。”  周穆成明白,自己和王启明搭档了一年,又分离了两年,自己不知道的事应该不少。在他心中,王启明就是个腼腆的清秀男孩。同样面对女孩,周穆成虽谈不上能妙语连珠,也不会像王启明一样面红耳赤。  “他十六岁时,他的父亲,谋杀了他的母亲。”费阳说道。  周穆成呆愕的看着费阳。  “他父亲被判了无期,他则成为了孤儿。如果不是李乾坤对他的帮助和扶持,他早就成为一个混混了。”  李乾坤从来没有提及过。王启明也没有。这是很难开口的事吗?  费阳看出了周穆成的疑惑。他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李乾坤当年只是一名普通的片警,他负责的就是王启明那块儿。王启明当时参与一场群架,将一个男孩打成智障,至今还没恢复。”  周穆成理解了李乾坤的良苦用心。一个刑警,曾经是个罪犯,这会给王启明的事业带来巨大的麻烦。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还好当时王启明未成年,从管教所出来后,李乾坤资助他上学,又靠自己的关系让他进了警校,直到今天。”费阳看了看周穆成。等待着回应。  周穆成想起了李乾坤那“下坠”的五官。“那个智障的孩子呢?”  费阳回答道:“已经搬走了,下落不明。”  周穆成没有再问别的。他陷入了思索。  费阳搂住了周穆成的肩膀:“启明是个好孩子,在那样的家庭下,他成长为一个英雄。一次二等功,两次三等功。李乾坤没有孩子,就因为王启明。”  周穆成对李乾坤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他没想到这个小派出所其貌不扬的土包子竟然有如此光辉的事迹。  “启明每周会和李乾坤见面,除了聊聊家常,更多就是聊你啊,你以为你每天不去派出所这事这么好解决?上上下下多少人盯着呢?不都是李乾坤扛了下来吗?王启明把你当兄弟,只不过他可能不善言辞,这你要清楚。”  周穆成回到道:“我当然清楚,他也是我的兄弟。”  “有时,男人需要找个人说说话。”费阳抬头靠在了沙发上。“穆成,咱们队一堆光棍,都没ZHAO过小姐,我还真不敢相信。”  周穆成看了眼费阳的大肚子,心里琢磨着费阳的话。  “费哥,你不会……”  费阳板起脸:“我?我有女人,这你别操心。”  穆成笑了起来。  费阳严肃的说:“所以许美琪的事,你要处理好。”  “我已经和美琪说过了,她已经答应我改口供。”  费阳诧异的看着周穆成:“已经说过了?”  周穆成笑了笑:“早上刚说过。”  费阳拍腿大笑:“哎呀,看来是我多虑了。”  周穆成略带不满的回答:“你以为我什么人?看着兄弟遭殃不光不顾?”  费阳带着歉意笑道:“我担心你太过正直,想要依法办事,实话实说。”  周穆成回道:“我还以为费队才是正义凌然,刚正不阿的人呢。”  两人哈哈大笑。突然,办公室的电话响起。  费阳挂掉电话后看了眼周穆成的额头。“怎么样?能干不?”  周穆成站了起来,敬了一个礼:“听队长差遣。”  费阳拿起桌上的帽子扣到头上:“前去登记取枪,协助缉毒队抓捕齐崇武,齐崇兵!” 第二十二章 告别 - 雨雾谜案 - 忠谕   周穆成坐上了王启明的车。两人不约而同的摸了摸腰上的手枪。这玩意掉了,麻烦可就大了去了。  这次行动是在阜溪西站抓捕齐家兄弟。齐崇武和齐崇兵两人是外省逃窜到阜溪的惯犯。两人曾经因抢劫坐牢五年。这次他们涉嫌贩毒以及袭警。这个被袭的警,就是周穆成。  当日两人听到许美琪称周穆成为警察叔叔时,弟弟齐崇武直接抄起门边的木棍砸向周穆成。周穆成应声而倒,来不及发出丝毫的声音。两人知道行踪暴露后,商量了下如何处理周穆成。最终决定将他捆好,打开煤气。这样既不会溅血也不会引起较大的动静。  两人迅速收拾好行装,逃离出筒子楼。接着在一个客户家中躲了两天。他们的客户,指的就是吸D人员。  今天,两人早早就蹲在西站铁路边的一所遗弃的旧屋中。他们等待着晚上的一辆运输煤矿的火车。这是他们来到阜溪的同一辆车。阜溪西站如今已经停止运载人员。仅有的两条铁路线只是用来运输货物。  屈少春这几天没少忙活,他一方面要求警员不要打草惊蛇,低调处理周穆成被袭的事,另一方面则加派人手调查齐家兄弟销售渠道。就是屈少春,确定了张彪曾经将D麻以及冰贩卖给青年,并且交易地点都在废弃汽车场,还有一中旧址。  刘桑也因此推断出张彪和死者肖芸儿,封婷曾在一中旧址有过交集。最后,从谢峰口中得知,他和张彪曾经打过交道。如此一来,“雨雾”的真凶锁定为张彪,也是情理之中。  今天情报的来源就是一名吸D人员,他确认了齐崇武和齐崇兵所在的位置,屈少春得知消息后派人前往,并在远处观察。情报显示,两人进入这个封闭的小屋后再没离去,也没人再来。  此时的王启明开着车,跟随在其它警车后方。这次行动使用的均为秘密警车,也就是警队自己的备用车和长期合作的一些百姓的私家车。除了刑警队和缉毒队以外警队记者也跟在一起,同时陈东升局长也在不远处等候消息,一旦抓捕成功,他会前来祝贺。顺便上个头条。  王启明紧锁眉头一语不发。周穆成觉得一丝奇怪。他忍不住问道:“启明,你很紧张吗?”  王启明回道:“大概有三年没碰枪了。”  穆成安慰道:“没事的,轮不到我们上,况且今天也没机会开枪。”  王启明没有回话。又过了一会,王启明突然转头看向周穆成严肃的问道:“穆成,你知道我和美琪的事,对吗?”  周穆成此时已经猜到了一二。督察应该联系了王启明。  “我知道。”  王启明激动起来:“是不是督察已经知道了?”  周穆成眼看着车要撞向前车,赶忙喊道:“注意开车!”  王启明一脚刹车,车辆彻底停了下来。周穆成回头看了眼后车,也几乎撞上。他开门走了下去。“换我开!”  王启明被赶到副驾驶后掩面垂头。  周穆成专注的看着前方劝慰了起来:“启明,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许美琪会否认此事,你只要一口咬死毫不知情就万事大吉,你明白吗?”  王启明低头不语。  周穆成继续说道:“大家都是男人,我理解你,这件事过去了就过去了,程欣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你也可以全盘否认。什么都没影响,知道吗?”  王启明抬起头吐出一口气:“我第一次见她时只是查案,当时我的女友刚刚背叛我,我一时糊涂……”  周穆成连忙应和道:“我理解,这很正常,咱们压力这么大,得要找个人说话。”  王启明自顾自地说着:“后来,我一有空就取找她,因为我不想回家。”  “当然,我也经常去酒吧,一个人对着空房间,难受。”  王启明转头望着周穆成,满脸歉意:“你在筒子楼差点死去得时候,我刚刚离开美琪。”  “启明,我这不好好的妈?”  “兄弟,对不起。”王启明定了定神。“我打算照事实交代。”  周穆成急了起来:“你疯了?我都已经解决了你知道吗?你这样对得起谁?对得起我吗?还是程欣?”  王启明淡淡地说道:“我是警察,不能嫖JI。程欣和我在一起,脏了她。”  周穆成怒吼道:“放你妈的狗屁!不就是这么点破事吗?你不说,我不说,谁他妈知道?”  王启明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李乾坤知道,刘桑知道,费阳知道,你知道,对我所有重要的人都知道。唯独程欣不知道。”  “对啊,她不知道不就得了?”  王启明缓缓的说道:“我做错了,我要承担。李乾坤一直如此教我。穆成,你就别管了。”  周穆成本想停车和他争执,但又怕影响接下来的行动,只得作罢。  “先把今晚这事了了,晚上我和你细说,千万别做蠢事。”  这次抓捕行动的路要比抓捕张彪顺畅的多,车辆缓缓靠近了废弃的小屋。当这个小屋正门被环形围绕后,屈少春拿起了车载扬声器喊了起来:“里面的齐崇武,齐崇兵,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多的话我也就不说了,举起双手走出来,咱们面聊。”  屈少春没有听从费阳的建议,直接潜入,在屋内制服。一是因为随队记者不能同时挤进这个窄小的门内冒险,二是因为屋内设施并不清楚,无法确定警员安全。  “砰!”  一声枪声从小屋传来,屈少春身边的车辆挡风玻璃应声而碎。所有警员吓了一跳,屈少春弯腰大喊:“后退!后退!掩护!!”  周穆成和王启明藏在了大开的车门后,掏出了手枪。所有人将手枪指向了小屋。  穿着黑色T恤的齐崇武箍着一个女子从小屋走了出来。他的手枪顶着女子的太阳穴。在他身后,紧跟着穿灰色T恤齐崇兵,他的怀里竟然也搂着一名女子,他已以同样的姿势将枪指向怀中。  两名女子衣不遮体,披头散发,并且看上去摇摇欲坠神情恍惚。这两名女子应该刚刚吸过毒。  天光逐渐暗了下来,不久后,远离街道的这里将一片漆黑。那时,抓捕就麻烦了。  突然而来的变故让屈少春大发雷霆,他恶狠狠低声怒斥。明显,这是情报的失误。不但没有告知嫌犯有枪,也没有告知屋内有人质。这种低级错误,简直不可思议。  受到惊吓的警队记者很快举起了摄像机,继续透过车窗,拍摄者激动人心的素材。  齐崇武和齐崇兵搂着人质大声呵道:“都别动,动一下我就杀人。”两人贴着墙缓缓向自己右侧边的王启明和周穆成移动。此时,启明和穆成的车在半弧环形车队的最外侧,也最靠近小屋的外墙。  齐崇武继续喊道:“我们要上车,谁靠近我就杀人,老子不怕死,带着两个园丁陪葬也不亏。”  屈少春对着扬声器喊道:“两位,有话咱们慢慢说,有什么需要的,你讲,我们想办法,请务必保障人质安全。”  齐崇武二人丝毫没有“慢”的意向,依然继续像周王二人的车挪步。这两人非常清楚,再拖一会,特警就要赶来。  周穆成和王启明对望一眼,不知所措。罪犯离自己越来越近,是退后呢,还是原地待命呢?周穆成和王启明望向另一侧的费阳。  费阳简直气炸了。屈少春说得明明白白,就两个人,没有武器,最多一把刀,结果人家不但有枪有人质,还他妈两把枪两个人质,这算什么一回事?  费阳对着周穆成做了个不要行动的手势。  屈少春依然在劝说:“车,可以给你们,你们把人质留下。”  齐崇武一边慢慢挪步一边喊道:“做你娘的美梦,这两个跟着我们,半路我扔下,放心,我不想杀人。”  距离越来越近,屈少春的脑子疯狂地旋转。必须让他们停步。齐崇武两人根本不给屈少春思考时间,逐步靠近车辆。距离周穆成和王启明越来越近。  怎么办?屈少春明白,两人上了车就麻烦了,不但击杀更加困难,而且一旦开走,那么就要兴师动众满城风雨才能截下。  周穆成偷偷的取下了车钥匙,接着蹲了下去,并缓缓像车后行动,他比王启明那侧要隐蔽得多,毕竟齐崇武两人是在副驾驶那侧。这一切费阳看在眼里。费阳拿起对讲通知屈少春。  屈少春一手举着对讲听着,一手拿着扬声器不停的喊:“你们两人没犯什么大案,就地投降我一定会宽大处理。”  眼看齐崇武两人越挪越近,王启明也赶紧蹲在开启的车门下。费阳望向了副中队吴新,点了点头。吴新打开了保险栓,瞄准了齐崇武。  屈少春眼看无法阻止两人行动,拿出对讲悄声下达了命令:“上车瞬间老林和老方找机会击毙,确保人质安全。”  两名缉毒大队的神枪手蹲了下来,透过各自车门的车窗,架好了枪。  此时,驾驶座方向的周穆成已经蹲在车的后门边,而齐家兄弟则是从副驾驶侧前方逐步靠近,也就是说,他们会先到达副驾驶边。而副驾驶门后,躲着的就是王启明。  王启明心跳急速加快。他不知道该如何办。后退一步,就会被齐崇武发现,原地不动,早晚也被发现。他举起对讲却又不敢说话,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齐崇武和齐崇兵的注意力全在前方,他还意识不到自己右侧的这辆车车门后还藏着一个人,他继续面朝着前方,逐步向右侧横移,慢慢靠近这辆黑色的轿车。  屈少春继续拿着扬声器喊着,此时的目的已经不是劝服,而是吸引注意力。没有时间向上级征询意见了,一场简单地追捕如今被罪犯逼上了绝路。  周穆成从车左侧后方抬身望去,齐崇武距离王启明已经不到四米,而王启明竟然还在敞开的副驾驶车门后蹲着。周穆成急的忍不住轻声唤道:“启明,撤啊,撤。”  王启明躲在车门后死死盯住齐崇武,他过度的紧张和犹豫造成了如今的局面。自己右前方的齐崇武正在靠近,自己躲在敞开的车门后无法退后。站起来或者退后都可能让齐崇武发现从而受到惊吓。  他没有退路,只得拉开了手枪的保险栓。慢慢举了起来。  他曾是警队射击前三。他计划着,当齐崇武靠近副驾驶车门时应该还望着其它警察,自己可以蹲着向上对准他的脑袋开一枪,然后迅速站起,对准齐崇武身后齐崇兵脑袋开第二枪。他更加放低身体,等待着时机。  周穆成拿起对讲轻声讲到:“启明在车门后下方,启明在副驾驶车门那。”  屈少春和费阳都听到了。两人只顾着思索如何阻止齐崇武两人留步,忘了安排目标车的两名警员撤离。费阳更是后悔最后给了两人一个原地待命的手势。  屈少春气得咬牙,这只能在齐崇武靠近副驾驶车门时提前行动了。他再次拿起对讲:“靠近车门就开枪。”接着他立刻拿起扬声器:“两位,要不这样,我们全部撤离,你们带着人质回到屋内,在考虑考虑。”  齐崇武在没有说话,他已经接近了车门,就在他斜眼看了下车里时他余光发现了王启明,惊慌失措的他大喊一声:“有人。”  王启明仰头抬手将枪对准齐崇武!“砰!砰!……砰!”  三声枪响。  老林和老方两枪击中了齐崇武和齐崇兵,齐崇兵应声而倒,头部被直击击穿,而齐崇武因为最后惊慌的扭头没有被瞬间击毙,他中弹后手缓缓垂下,在自己告别人世的最后一瞬间,他扣动了扳机。下垂的手枪正好指向自己身前车门的车窗。  这是第三声枪响。  车窗后,便是王启明。  当众人迅速围上齐崇武和齐崇兵时,王启明的血也已经浸透了他的外套。  周穆成从车后绕到启明身前,紧紧捂住他胸前的伤口。血顺着周穆成的指缝缓缓流淌。  周穆成克制着悲伤大喊:“救护车!救护车!”  倒在地上的王启明握住了周穆成捂在自己胸前的手,说了他此生最后一句话:“既然这样,那就没必要告诉程欣了。”然后他调皮的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第二十三章 阳痿 - 雨雾谜案 - 忠谕   王启明的尸体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周穆成坐在车上悲痛不已。姗姗来迟的陈局长要求随队记者关闭了摄影机,大发雷霆。  自从新市长王贤明上任后常常对陈东升表达不满,这让陈局压力很大。陈东升和前市长周金国是忘年交,又是周金国一手提拔,这本身就让现任市长心有疑虑,更何况这一年百姓对警方怨声载道。  本来今天陈局长是抱着庆功的准备而来,没想到一名警员被歹徒当场击毙。面对着如此情境,陈东升当然怒发冲冠,叫骂连连。  刑警队的参与本身就没有多大必要,是陈局一再要求下,费阳才带队前来,为的是弥补刘桑造成的负面影响,可结果,非但没邀到功,反倒折了一名同志。费阳懊悔不已,呆坐在一旁掩面流泪。  这次的严重失职导致屈少春被罢免队长,费阳被记大过,两名侦查警员被停职。这已是后话。  现场清理完毕后,两名齐崇武口中的“园丁”也清醒了过来,她们解释了今天意外的缘由。两人昨夜就已经在此处等候齐家兄弟,为的是购买冰D,而直到今天,齐家兄弟才到,于是追踪至此的侦查员并不知道屋内还有别人。两名“园丁”吸食冰后昏睡过去,再没发出半点声响。  这两名“园丁”,都是老师。其中一位,来十七中。十七中,就是初中生何琴的学校。02号何琴。  刑警队回到办公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所有人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语不发。所有人都等待着上级的安排,检查也好,追悼也好,或是批判大会也好,总要有个交代。  费阳此时也坐在办公室的一角,陷入哀思。  张雅婷和其它留守的警员,也全部走了进来。这个办公室一时间人满为患,有的站着,有的坐着,大家都在等待上头的安排。  周穆成站在窗口,面朝窗外。阜溪的雾,准时降临。周穆成泪痕已干,他懊悔自己在路上和王启明交换了座位,否则,副驾驶车门下躲着的,应该是自己。他懊悔没有果断站起开枪,帮助缉毒队一枪击毙歹徒。他懊悔没能在最后时刻站在王启明的身边。  回忆起两年前他和王启明的点点滴滴,他泪水又一次止不住掉了下来。这时,沉寂的办公室想响起了电话声。  所有人都看着电话,每人上前。费阳似乎用了浑身的力量才撑腿站了起来,上前两步,慢慢按下免提。  “是我,李波。”电话传来李波嘶哑的嗓音。  “我是费阳。”费阳本以为这是上级的来电。  “张彪的DNA结果出来了。我也对比了。”李波平静的说道。  费阳挤了挤眉毛,他几乎忘了今天是“雨雾”案的破获之日,就等DNA来确定了。  “结果?”费阳尽力表现出平静,他抬头环视着满怀期待的警员们。  “不符。”李波依旧平静。  办公室鸦雀无声。  好一会,电话那头再次传来李波的声音;“在努力吧。还没破。”咔嚓,李波挂断了电话。  周穆成面无表情的听完这一切。低下了头。  接近零点时,费阳,周穆成等人接受了笔录。他们详细描述了当时的情况,并上交了报告。这个夜晚就这样过去了。  在警局椅子上昏睡了两个小时候,周穆成就被张雅婷叫醒。这才凌晨五点。看着几乎也一夜未睡的张雅婷,周穆成由衷敬佩。她虽然面带倦容,但眼神的凌厉依旧。  “穆成,由你通知王启明家属。”  “我?”周穆成不解。  “是的。我安排的。就你。”张雅婷不容置疑的重复道。  周穆成站了起来。王启明的亲属?服刑的父亲?  “李乾坤,他唯一认可的亲属。”张雅婷说完话,递给周穆成一个黑袖标和一张通知书,转头离去。  周穆成站在李乾坤的办公室前排练了好久才推开了门。李乾坤正在查看着资料。  周穆成拽了拽肩膀上的黑袖标。笔直的站在李乾坤办公桌正前方。  李乾坤抬起头,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  周穆成刚要开口,李乾坤便抬起了一只手,制止了他。周穆成只好将通知书放在桌上,李乾坤没有看。几秒后,李乾坤的肩膀颤抖起来。整整几分钟,李乾坤就这样无声的抽泣。他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当李乾坤再抬起头来时,眼泪已经被擦干。他指了指一边的椅子,示意周穆成坐下。  “说吧。”李乾坤轻语道。  周穆成强忍着悲痛,将昨晚的行动原原本本诉说了一遍。李乾坤没有打断,也没有询问,仅仅只是倾听。当听到枪声响起时,他的肩膀又微微颤抖了一下。  周穆成讲完后半晌,李乾坤都没有说话。  好一会后,李乾坤问道:“张彪是凶手吗?”  周穆成摇摇头。  李乾坤拿起通知书看了一眼:“什么功勋?”  周穆成再次摇摇头。  “不是烈士?”  “应该是吧,还不知道。”周穆成回答道。  李乾坤又看了一眼通知书。“我竟然有抚恤金。”  “王启明认为您是他唯一的亲属。”  李乾坤没再说话。周穆成敬了一个礼:“我代表刑警队,感谢您。”  李乾坤摆摆手。“不用说这些,都是警察,这些事情有心里准备,接下来,你怎么办?”  周穆成没想到自己一向看低的李乾坤如此坚强。  “我将继续破获‘雨雾’。”周穆成回道。  李乾坤看着周穆成,微微点了点头。  “你把外面那个长期坐在大厅的妇女,叫进来。”  周穆成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这位几乎天天在大厅的老妇人此时正看着报纸。周穆成走道她身边,轻声说道:“李所长请您进去。”  妇人抬起了头,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转瞬又流露出一丝欢喜。她连忙起身,跟着周穆成,在大厅民警的注视下来到了李乾坤办公室。  这位看起来不到六十的老妇人一屁股就坐在李乾坤的面前,她激动的问道:“破了吗?”  李乾坤摇摇头。  兴奋的表情凝固在老妇人的脸上,慢慢转为悲伤。  李乾坤淡淡地说道:“我那个干儿子,牺牲了。”  老妇人哽咽起来,她说:“你儿子牺牲了,是个英雄,那我呢?我孩子呢?”  “我打算辞职了。”李乾坤说道。  周穆成站在一旁不可置否的望着李乾坤。  “您就放过我,重新开始生活吧。”李乾坤近乎哀求的说道。  老妇人的泪水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她摇着头质问着:“你不干了?你就这样不干了?”  李乾坤点点头。  “那我女儿呢?谁来管呢?你说过,你一定会给我一个交代,我等了你足足五年。你说让我不要闹,好,我不闹,你说让我不要自己找,好,我不找。我按照你的安排,不闹不找,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五年。只要用空我就来,只有我还能走我就来。我等了足足五年,然后你告诉我你不干了?”  周穆成终于明白这个妇人为什么常常坐在大厅了。  老妇人越哭越厉害:“他们说我精神病,我不在乎,他们说我女儿已经死了,我也不在乎,我就知道,有个警察,有个照顾我娘两好几年的警察答应我,会找回我女儿。他让我不闹,我就不闹,他让我不找,我就不找,我就等他把女儿交到我手中,我就相信他。五年也好,十年也好,只要我看到我女儿,我都可以等。你确说你不干了?”  周穆成听着妇人混乱的言语眼睛也湿润起来。“雨雾”案中的死者父母不也是如此吗?  “我不打扰你们工作,我知道办户口,办护照,都很重要,我知道你们工作杂工作忙,我从没有打扰。我只是坐在那里等,等你们有空的时候查一查,问一问,我都听你的话,你为什么说不干就不干了呢?”老妇人将心中的委屈一股脑的哭诉了出来。  李乾坤的眼睛再次湿润了,他握住老妇人的手:“有的人,永远就找不到了,有的案,永远也破不了,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请原谅我。原谅我们。”  周穆成没有再听下去。他向李乾坤点了点头,离开了派出所。没走几步,不争气的眼泪又一次淌了下来。他就想找一个地方大哭一场,把一肚子的委屈和无奈发泄出来。  刘心琳,他惟一的港湾。  正当他准备前往酒吧时,电话响起。来电的是督查熊亮。  周穆成挂完电话后打转方向盘,前往拘留所。他擦了擦眼泪,放下了悲伤。熊亮告诉他,如果美琪的事情再不解决,王启明将不会被评为烈士。  拘留所里,周穆成站在审问室外听着熊亮以及几个扫黄队队员的指导。他们告诉周穆成,他们会问什么,然后再告诉周穆成,如何回答。一遍一遍,周穆成默默的记下。  在全部交代完后,熊亮告诉周穆成,上级一会就来人,一定要让许美琪滴水不漏。否则,王启明的烈士功勋,可能就拿不到了。周穆成感激的点点头,和每个警员紧紧握了握手,走进了审问室。  许美琪,更加憔悴了。当她看到周穆成时,才露出一丝笑容。周穆成直接坐在美琪的身边牢牢的握住她得双手,近乎哀求的对她说:“美琪,我们有半小时时间来训练,你一定要牢牢记住,不能有半点差池,否则前功尽弃。”  美琪抽出已经被握疼得手诧异的望着周穆成:“你怎么了?跟疯了似的?”  “王启明牺牲了。”周穆成郑重的说道:“他能不能瞑目,就看你了。”来不及等许美琪反应过来,周穆成便开始了指导。  下午两点。周穆成交足了许美琪的罚金,和她一起走出了拘留所。  在车上,周穆成不断的打听着许美琪被询问的情况。许美琪也乖乖的回答着周穆成想要知道的一切。  当到达筒子楼许美琪的门前。周穆成不忘看了眼对面还被封条封死的小屋。  推开美琪的屋门,一名艳丽的女子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杂志。  许美琪高兴的扑了过去:“方芳,我的宝贝。”  方芳一把推开美琪,埋怨道:“说好让我去接你,怎么中途又变卦?害我推了两个客人。”  许美琪开心的指向周穆成:“是他给我交了罚金,所以就不用姐妹了嘛。”  方芳望了一眼周穆成,娇媚的眼中带着一丝讥讽:“怎么,穿着警服来到你这?胆子真不小。他的钱你就不用还了?还是肉偿啊?”  许美琪轻拍着方芳的肩膀:“讨厌啊,人家可是正直的警察叔叔,人家就不用我还,而且以后还会照着我!”  方芳微微一笑,将两腿舒服的抬到床上:“原来警察叔叔管得这么多呢?早知道我也多坐几次牢。”  许美琪指着方芳对周穆成说:“这是我的好姐妹,方芳,可性感了,你看她胸。”说着,美琪两手抓向方芳的胸口。两个女子打闹在一起,哈哈大笑。  方芳明显是来自大城市,穿着和打扮都要胜一筹,尤其是身材,不但高挑,而且前凸后翘。周穆成打量了下,摇了摇头。  这么好的姑娘何必干这个。  两个姑娘为了庆祝,打开了两瓶啤酒,方芳又开了一瓶递给穆成。穆成说了声谢谢,拿在手中不再说话。身后的两人又开始闹腾。  周穆成没有再理睬打闹的两人,他仅仅盯着手机,等待着通知。  熊亮的电话不久后终于响起。  “王启明同志被追认为烈士,应该不会有问题。”  周穆成挂掉电话后,绷紧的神经瞬间松弛了下来。他一口气干掉了手中的啤酒,打着响嗝倒在了许美琪的床上。那曾经刺鼻的香水因为美琪的几日未归,竟然变得好闻起来。王启明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还有……  刘桑的处罚,费阳的处罚,屈少春的处罚。  还有……  李乾坤要辞职,程欣失去了未婚夫,张彪还没询问,齐家兄弟的具体信息……  还有……  “雨雾”的真凶。  想着想着,精疲力尽的穆成进入了睡眠。  不知多久以后,他半梦半醒间感觉自己的裤子被慢慢退下,然后他感觉自己的下体慢慢滑入到一个温暖而湿润的腔道内。本来就混沌的大脑此刻又多了几分燥热。  朦胧中,他睁开眼睛,向身下看去。方芳正抬着娇媚的大眼凝视着他,她调皮的对着他吐了吐舌头,然后再次埋下头去,方芳小巧的头正在他两腿之间轻柔的耸动,她的小手一路轻轻拨开自己警服的衣扣,然后慢慢探入到自己的胸口。纤柔而润滑的双手触摸着自己的肌肤,令周穆成浑身微微的颤抖。还无法彻底清醒他,已判断不了此时的自己是否还在梦中。  他挤了挤眼睛,晃了晃脑袋。欲望此时战胜了理智。周穆成也不管此时是梦是醒,他将方芳拉起,将她压到身下,接着他一件件撕开方芳的衣物,吻了上去…… 第二十四章 原点 - 雨雾谜案 - 忠谕   周穆成睡醒时已经是午夜。他足足睡了整整十个小时。这是05号孙梦出事后他睡得最长的一次。他身边的女子正呼呼大睡。  周穆成一惊,赶忙揭开被子,发现自己和这个陌生女子都赤身衤果体。  “你是谁?”周穆成惊慌的摇醒身边的女子。  方芳睁开稀松的睡眼莫名其妙的看着满脸惊慌的穆成。  “你有病啊……”说完,她转身继续睡去。  周穆成紧锁眉头,费力的回忆起睡前的点点滴滴。  王启明的事解决了,我和美琪还有这个女子喝了点酒……然后……朦胧间自己的下身进入了一个湿润的腔道……后来……  周穆成没想到,在极度的疲劳和情绪波动下一听啤酒竟然能让自己处于混沌和失控之中。  他和方芳发生了关系?  周穆成坐了起来,双手将方芳按平在床上,他焦急的询问着:“你说,我和你是不是?”  方芳极不耐烦的打开了周穆成的手:“你干什么啊?我在睡觉呢!”  “我们是不是……是不是……”周穆成语无伦次的追问着。  “没有!没有!烦死了!”方芳清醒了。  “可我记得,我……我……”周穆成想起了王启明的遭遇。  “我都说了,没有!你这个痿男!”方芳彻底坐了起来,拿起桌边的烟盒。  周穆成听到这个词,头脑清晰了。他不但回忆起几个小时前自己无能的趴倒在方芳的身边睡着,也记起了几年前女友离去时的话语。  “和你的尸体睡一起吧,同性恋。”  同……性……恋……  周穆成望着抽着香烟的方芳呆滞着。  方芳了解男人,她似乎觉得自己说的有些直白,连忙打着圆场。“没事,太累的往往都这样。”她妩媚的笑了起来,将手,慢慢的伸入被子中,抚摸着周穆成的下体。  “警察叔叔,很强壮嘛。”方芳咬着下嘴唇,含情脉脉的望着他。  周穆成没有反抗。他全神贯注的体会着下方传来的快感。他心跳再加速,呼吸变得急促……他感觉的自己面红耳赤,血液涌上了大脑。他等待着血液涌到方芳手中的物体。  我不是痿男,也不是同志。我是个男人。我要证明。  方芳另一只手熄灭了香烟,她一边把玩着周穆成,一边将嘴唇靠近的他的耳朵:“放松,警察叔叔,我好喜欢你。”说着,她轻轻舔了下周穆成的耳垂,含笑俯身进入被中。  周穆成紧闭起双眼。下身传来的奇异感令自己喘不过气。方芳是此中老手,她配合着双手,舌尖,嘴唇,牙齿,用尽  各种方式刺激着那根粗大而柔软的物体。  当被中的方芳第三次掀开被子喘上几口气时,周穆成推开了她。  他一语不发的穿起警服。自卑,尴尬,羞愧一齐涌了上来,他背对着方芳,不敢多看一眼。  方芳叹了口气。  “你应该多休息休息。美琪去我那里了,明天这个房间就退租了。你可以睡一夜。”  周穆成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是她要我好好照顾你一晚。就当谢谢你。”  周穆成穿好了衣服。他摸了摸头上的伤口,似乎不再疼了。  “喂,没事的,这种事我见的多了。等你休息几天再来找我啊。”方芳还在安慰。  周穆成戴上了警帽,转身看着侧卧在床上的方芳。  “不用找我了。谢谢你。”说完,周穆成转身推开了门。  “这真的很正常!我喜欢你!找我不收费的!”方芳最后的声音飘荡在漆黑的走廊。  这不正常。  真的很不正常。  周穆成开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手机里的短信和未接信息几乎堆满。他没有理会。他开始回忆自己的往事。  18岁那次车祸前的记忆早已模糊,而那之后的记忆似乎也不那么清晰。人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就是他们能将潜意识里想要忘记的事情彻底忘记,以及牢牢记住那些自己以为自己想要忘记的事。  此时的周穆成意识到,自己的确将自己潜意识里想要忘记的事排除再记忆之外。  这就是女人。  周穆成几乎忘了自己曾经的女人。当然,除了刘心琳。  上一次和女人亲热是什么时候?周穆成开始再记忆里搜索。他干脆停下了车,蹲在了马路的街边,苦苦思索。  警队的女友?警校的女友?  他咬牙切齿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牵扯着自己的伤口隐隐作痛。然而他竟然想不起来。  去电影院,然后去了宾馆,然后呢?  有次好像去了家里,睡在一起,然后呢?  从警校逃了出去,在一所破旧的旅社里,然后呢?  然后之后就是一片黑暗。  周穆成心力交瘁。  几辆警车呼啸而过,警笛声响彻天空。  这是刑警队的警车。周穆成扫了眼车牌。  他站了起来,看了眼手机,半小时前,张雅婷来电。  凌晨一点,他拨通了张雅婷的电话。  张彪从医院逃离。  几天内的大起大落和层层打击几乎将周穆成击毁。  王启明嫖C,找到齐家兄弟,自己被袭击;接着,找到张彪,找到高菲,抓捕了张彪;又接着刘桑被捕,王启明被查,齐家兄弟被锁定;再接着,齐家兄弟被击毙,王启明牺牲,张彪排除嫌疑。  而不久前,李乾坤要辞职,王启明被追认烈士,张彪逃走。  此时的周穆成呆呆站在阜溪夜晚的街道边,不知所措。他实在没有精力去寻找这个不是“雨夜”凶手的张彪。肉体的疲劳被扫空好,精神的疲劳却无法解脱。他再次想起了自己唯一的港湾:刘心琳。  夜虽已深,但她会理解吧。  周穆成拨通了刘心琳的电话。她接了。  “我想和你说会话。可以吗?”周穆成带着一丝愧疚。一时因为这断日子聚少离多,二是因为身上还带着方芳的体香。  “当然可以。我在……”刘心琳温柔地声音停顿了下,“我在家里。”  周穆成似乎都看到了此时刘心琳秀美的脸庞浮出一缕红潮。他还从没去过她家。  “我能来吗?”  “嗯。”  简单地了解了地址后。周穆成驾车前往。  刘心琳的家和周穆成的家天壤之别。屋中大到家具,小到摆设,无不精美绝妙,独具匠心。百余平米的屋中,色彩淡雅,品位独特,一尘不染,美观大方。周穆成在这样的房间里连脚都不敢伸出一步,生怕破坏了房间的XX。刘心琳看着周穆成的样子觉得好笑,她弯腰将拖鞋摆到周穆成的脚下,然后起身帮他除去外衣。  刘心琳看着周穆成皱巴巴的衬衣幽幽叹气:“你这个样子,哪像人民警察啊。”  周穆成尴尬的笑笑,换上了拖鞋。  刘心琳挂好了衣服,牵起周穆成的手,带他步入客厅。  周穆成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东张西望。客厅的墙壁上布满了油画和照片,墙角的画架和雕塑体现了主人的爱好,电视机的后方没有装潢成电视墙,而是在暗花的墙纸上挂了一把老旧的小提琴。  周穆成不由得望着刘心琳的侧脸暗自称奇。  在家的刘心琳一改酒吧老板娘状态时的长发披肩,而是扎了一个马尾辫。两缕秀发从两鬓垂下,遮住了耳朵上的疤痕。光嫩的皮肤因为夏日的灼热浸出一层红晕,这正好和唇红齿皓的小嘴相辅相成。高挺的鼻尖上,垂下的刘海挡住了饱满圆润的额头。  每当周穆成定神凝视刘心琳的面容时往往陷入了混乱,他无法确定眼前的女人到底多大,到底是少女,还是妇人?  刘心琳感受到周穆成灼热的目光,不由得松开了紧握的手。她有些害羞的娇嗔道:“有什么好看的,都没化妆。”  周穆成想赞美几句,却一时想不到词,只得回答:“也挺好看,挺好。”  刘心琳看着手足无措的周穆成暗自好笑:“你休息会,我去给你倒杯柠檬汁。”刘心琳走向厨房时回头补充道:“家里随便参观。”  周穆成不敢冒犯刘心琳的卧室,虽然他非常想去看看。他环顾着客厅,最终被墙上的一幅幅照片吸引。  照片中记录着刘心琳的成长轨迹。大城市的高楼前,国外的街道上,餐厅的饭桌边。  周穆成毕竟是警察,很快就发现了奇怪的地方:所有照片都是自拍,并且那把黑伞似乎形影不离。还有――周穆成凑近照片仔细的观察起来――确实,都没有笑。  墙壁上十几张照片中,没有一张来自阜溪,看来心琳已经一年没有照相了。下次我要给她来两张,周穆成想到。  还有一点很奇怪。  这时,刘心琳已经举着两杯柠檬杯走了过来。  “看够了吗?我还没看过你的照片呢。”刘心琳将柠檬水递给了穆成,杯子里一只点缀的小伞挂在一边。  周穆成挠着脑袋:“我家照片墙都是案子”,周穆成坐在了沙发上。“心琳,为什么没有你小时候的照片呢?或者少女时期的?”  一瞬间,周穆成发现刘心琳娇嫩的脸上闪过一缕愁云,但转瞬即逝。  “我小时候不喜欢照相,对了,你不是说要和我聊天吗?聊什么呢?”刘心琳转移了话题。  周穆成满肚的话语想要吐出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工作的事不能提,违规。私生活……更不能提。  “我……我只是好累好累,想在你这里歇会。”周穆成说道。  刘心琳柳眉一扬:“你想在我这里休息?”  周穆成老实的点点头:“嗯。我能在这里睡觉吗?”他刚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这是**裸地性暗示。赶忙接上一句“我是说,我自己睡觉。”  刘心琳脸刷得一下涨的通红,她起身站起走向卧室。  坐在原地的周穆成尴尬不已,但看见刘心琳步入卧室又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只得呆坐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一会刘心琳抱着一个薄毯和一个枕头扔给了周穆成。  “你睡吧,我家的沙发可舒服呢。”说完,刘心琳含羞一笑,转身走进屋中。  周穆成倒在沙发上,又是庆幸又是惋惜。庆幸的是刘心琳没有邀请自己进卧室,惋惜的是刘心琳没要邀请自己进卧室。  我到底行吗?我真的是方芳面前的那个无能的男人吗?  渐渐的,周穆成又睡着了。他睡得更踏实,更安稳。他知道,过了今晚,不知多久才能睡得如此香甜。 第二十五章 一中 - 雨雾谜案 - 忠谕   翌日,周穆成醒来时刘心琳已经在餐桌上摆放好了早点。几日没换**的周穆成看了眼身上皱皱巴巴的衬衣爬了起来。他赶忙躲避着刘心琳的眼神来到卫生间。简单地洗了洗脸,梳理了下头发才敢坐上餐桌。  刘心琳看出周穆成的顾虑:“穆成,我帮你熨烫下衣服吧。”  周穆成摇摇头:“算了,今天忙完再说。”  看着桌上丰盛的早餐,穆成不由得一阵心酸。上次在家里吃早餐的时候,还是两年前的父亲家。  刚夹起鸡蛋,手机便响起。  刘桑的处罚决定下来了。停职。  周穆成听着电话那头骂骂咧咧的费阳无从安慰。昨夜费阳追捕了赵彪一整晚,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人间蒸发了一般。  周穆成挂点电话后并没有立刻起身离开,他继续慢悠悠的品着咖啡。在这个慵懒的早上,在刘心琳的家中,他细细的咀嚼着家庭的温暖。  暂时放下工作吧,让我面对着阳光下的美丽女子,好好吃上一顿早餐。  周穆成告别了刘心琳后来到了刑警队。这里乱成一麻。刘桑正在大伙的簇拥下侃侃而谈。  他满脸洋溢着快乐和轻松,就像一个重获自由的犯人。他讲述着自己和警督的斗智斗勇,讲述着自己暴打张彪时的一言一行。一边的张雅婷也乐开了花。这哪像大案未破的样子?  刘桑看到了穆成,微笑着招了招手。  周穆成没有说话,他悄悄的躲开人群,走进了刘桑办公室。  好一会后,刘桑才推门走进。  周穆成站了起来:“刘队,等我破了案,你就能回来。”  刘桑一愣,转而哈哈大笑。  “谁说我想回来的?”他一边反问一边收拾起私人物品。  “刘队,你要去哪?”  “还能去哪?先回家!然后去找老婆和孩子。说不定老婆听到我离职了,要和我复婚呢。”刘桑回答道。  周穆成一时无法判断刘桑究竟是真高兴,还是装高兴:“刘队,这几个案子?”  刘桑停下了手,他看着周穆成,叹了口气。  “穆成,剩下的事,你问费阳吧。我真的无能为力。”  “刘队,你不能就这样甩手不管了吧,今年还有多少场雨你不会不知道吧?”  每次夜雨,就有可能带走一条生命。  望着周穆成严肃的脸,刘桑收起了笑容,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沉默了半晌。  “坐下吧,穆成。”  周穆成点点头,坐在了刘桑前。  “我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诉你。”  刘桑点起一根香烟,详细的说起了自己的分析。  “01号封婷,02号何琴,03号肖芸儿,04号高菲以及05号孙梦。这五名受害者虽然遭受的虐待略有不同,但都有共性。除了高菲和何琴因发现时间过久没有凶犯DNA以外,剩下几人下体的DNA均来自一人。”  刘桑抽了口烟,进入了刑警的状态:“如果真的是凶手随机作案,那么我无从说起。但据我猜测,几名死者之间一定有某种关联。”  周穆成点点头,他的分析也是如此。  “于是,我们要关注的,就是她们的共同点,并以此推断凶手的所在以及他下一个目标。”  此刻刘桑的表情,才是周穆成心中的那个队长。那个精力旺盛,思维敏捷的队长。  “经过询问和调查,我们清楚。封婷和肖芸儿都认识谢峰。并且都在一中旧址。我们把她俩放入一组。”  封婷――肖芸儿――谢峰。一中旧址。  “高菲尸体在张彪据点附近,法医认定是第一现场,而孙梦死前见过张彪,我们把这俩人放在一组。”  高菲――孙梦――张彪。垃圾场。  “接着,我亲自盘查了谢峰。他曾经在被高南键抓获的废弃汽车场遇到过张彪,并从张彪手中购买过毒PING,甚至还介绍张彪前往一中旧址贩卖。所以,我推测张彪就是凶手。因为只有张彪串联起了一切。”  确实,唯一一个可能和这四个女生都有关联的只有张彪。  “如今,张彪不是凶手。那么你觉得还有什么样的情况能让凶手与这几个姑娘都有关联呢?”  周穆成不假思索的回答道:“DU贩。”  刘桑点点头:“对。我们假设有名DU贩紧贴着张彪,他通过张彪见到了其余人,那么他就很有可能是凶手。但根据谢峰的供述,我查遍了谢峰所有的接触者,均排除了嫌疑。”  “齐家兄弟呢?”周穆成失望的问道。  “齐家兄弟是上级。他们和谢峰从未见过面。根据谢峰的交代,张彪出售的价格远远高于齐家兄弟,并且货源极少,所以张彪也只是下级。”  周穆成陷入了沉思。  刘桑弹了弹烟灰:“你想想,凶手如何见到这四个姑娘?”  周穆成理了理思路:“如今,已知封婷仅去过一中,肖芸儿不但去过一中还去过汽车厂。垃圾场是第一现场,高菲到过垃圾场据点。而孙梦只是在筒子楼见过张彪,无法确定她是否去过其它据点。这样以来,这个凶手必需去过一中,汽车厂,垃圾场以及筒子楼才有可能认识所有女孩。”  刘桑反问道:“如果他这几个地方都去过,会查不出来吗?”  周穆成回答:“不会。尤其是谢峰不会隐瞒。”他回忆起高南键对谢峰的暴行,不由得对高南键衷心感谢。  刘桑继续说道:“我也是这么想。所以这条推理线,我走不下了。”  周穆成说:“死者有没有可能都去过一个地方,只是我们不知?”  刘桑笑了笑:“问得好,我想过。汽车场和垃圾场距离市区太远,对于无车的学生来说,一去一回就是一天,我排除掉。筒子楼更不可能,那是齐家兄弟的据点,两人不会允许外人前来。所以处于距离几个学校都较近的一中旧址便成了最大可能。”  “她们去过吗?”周穆成问道。  刘桑熄灭了香烟:“我不知道。”  “抓到了张彪,应该就有了答案。”  刘桑看了眼自己的手:“我打张彪时,用尽了全力。我的拳头在警校是出了名的。他竟然休息不到两天就能逃走,并击倒吴新。”  副中队长吴新,一米六五的小个,他是全省刑警队搏击季军。  “两拳,吴新现在还没爬起床。”刘桑握了握拳,然后站了起来,继续开始收拾杂物。  周穆成随之站起:“刘队,我该怎么办?”  刘桑将桌后的照片放入纸盒,那是他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穆成,既然共性找不到,那么你该如何?”  “特性?”  刘桑没有回答,继续打包着行李。  周穆成恍然大悟:“何琴!”  刘桑笑了笑:“如果我还是队长,那么我会这样安排,明面上,费阳将取代我,继续带领队伍和新市长以及书记王帅纠缠,同时追捕张彪。而周穆成嘛,继续暗中调查,重新寻找思路。”  周穆成激动的敬了一个礼:“刘队,一定不会辜负你!祝愿你早日归队!”  刘桑放下手中的杂物,挺直了胸膛:“周穆成同志!希望你早日破获‘雨雾’,回归警队!”说罢,他回了一个警礼。  凶杀案发生时,警队并没重视。01号封婷,02号何琴的调查不够详细。是周穆成再次调查封婷才获得谢峰这条线索,而当他准备调查何琴时,突然袭来的高菲失踪打断了他的计划。  如今,又要重头开始。  高中的军训,开始了。初三的何琴本应该在今年参加军训。  去年十一月十九日,北园路废弃工厂,何琴被发现。此时她已经消失整整五十多天。九月二十七日何琴失踪,死于十月二十五日至十一月九日。  她不认识谢峰,也应该不认识张彪。她时唯一一个相貌较为普通。同学和老师的描述还跃然于案卷之上:相貌平庸,成绩普通,性格孤僻,父母离异,不上网不聚会,手机通话和信息记录里只有家人。  突然,周穆成脑中闪回一阵模糊的声音。  “哪里工作?”  “十七中。”  齐崇武和齐崇兵被击毙时手中的一名人质曾经回答道。  那时的周穆成正陷入失去王启明深深的痛苦之中,他丝毫没有在意对人质的询问。  但此时,仿佛某种神秘的力量促使着这段声音在脑中回响。  何琴――十七中初三。 第二十六章 阳痿 - 雨雾谜案 - 忠谕   戒毒所。周穆成找到了两名“园丁。”他唤出了十七中的那位老师。  这位二十七岁的年轻女老师因为毒PING的侵蚀看上去似乎三十好几。她巨大的眼袋和呆滞的目光令周穆成满心疑惑。  这样的人,怎么能教课?  “怎么称呼?”看过记录的周穆成明知故问。  “我姓胡。胡莉萍。”老师懒洋洋地答道。她撩了撩额前的枯发,看向远方。  记录上显示这名老师因为D瘾过重,今年年初就离开学校在家待业。后来经一名二级贩子介绍,认识了齐家兄弟。那以后,她就已身换毒,当了一年床奴。  “你在学校是教语文的。何琴你应该认识吧。她是初三五班的。你带过课。”周穆成看着眼神飘忽不定的胡莉萍直奔主题,因为他觉得这个老师随时可能睡着。  “认识。不是死了吗?”老师低头望着自己充满针孔的双手,揉搓起来。浑身发痒,是D瘾来时的征兆。  “知道为什么吗?”周穆成循循善诱。  “不知道。”胡莉萍又斜眼望向天花板。  “仔细想想?除了上课,你们课下有过接触吗?”  “没有。”老师面无表情,晃着脑袋。  周穆成压了压火,继续耐心的问着。  “这上面说你是通过一名叫于涛的校外青年认识的齐家兄弟,对吗?”  老师又开始揉搓起双手。她没有回答。  “于涛是你吸D认识的,他如今下落不明。警方也没有此人资料,你确定他是真名?”  胡莉萍显得有些急躁,突然她抬头问道:“有货吗?”夸张睁大的双眼直愣愣的瞪着周穆成,令周穆成下意识地往后靠去。  胡莉萍站了起来,抓住了周穆成的双手,一旁的警卫急忙上前制止。  胡莉萍毫无征兆的歇斯底里起来:“有货吗?你上我啊,我要货!”  周穆成抽出了手,摇了摇头。他今天问不出什么了。  这个用肉体获得毒PING的人民教师,再也回不去了。她这后半身,将永远往返于陌生人的床,和戒毒所之间,永无宁日。  走出戒毒所,周穆成决定前往十七中。虽然何琴的情况已经被警方追查过数次,但他觉得肯定还有漏洞。当他刚准备动身,曾岚的信息来了。  “你说过封婷和谢峰的乱伦发生在一中旧址。今天我和朋友要一起去。  周穆成一阵心悸。每当提到一中时,他都感到一丝不安。  他拨通了曾岚的电话。  “喂,曾岚,你去那里干什么?封婷和肖芸儿都去过!都出事了!”  曾岚充满娇气的声音传来:“所以我要去,我答应过你做你的小侦探!”  “不行!”穆成几乎吼了起来!  曾岚调皮的说道:“那你来保护我啊,不说了,反正我朋友已经和网友约好啦,一小时后就到。再见!”  曾岚挂断了电话。周穆成狠狠跺了跺脚。  一中旧址。受害人去过,刘桑去过,费阳去过,唯独自己,从没去过。  一中,周穆成的母校。  千丝万缕的事情指向一中。  封婷,肖芸儿,谢峰,张彪。还有法医李波自杀的妻子,李敏。  周穆成回忆起自己站在法医室的那一幕――  肖芸儿尸体前,李波从面碗里抬起头:“你还记得我老婆吗?就是你母校跳楼那个?”  一中旧址。周穆成叹了口气,下定了决心。  他必须要去。  即使内心深处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去,不要去。但他必须要去,那里也许就有打开迷雾的钥匙。  为什么自己那么不想前往自己的母校?是因为那段记忆的缺失?还是因为别的?  周穆成不知道。他只知道十二年前那场车祸,让自己几乎丧失了所有高中时期的记忆。  按理说自己应该很渴望回忆起那最年轻的时光,可为何内心的深处却在不断排斥?  周穆成自己也无法理解自己了。  回到家中,周穆成换上便服。连忙开车驶向自己的母校。  一中,坐落在阜溪市中心略偏北处。废墟上卧倒的校门诉说着这里曾经的辉煌。  阜溪一中培养了高考恢复后的第一批大学生。接着,在政府的努力扶持下,晋升为省内数一数二的重点高中。然而,随着经济发展,腐败的蔓延,一中不但拥有阜溪最刻苦的学生,也有了大量的官二代,富二代。它被称为阜溪的贵族学校。  当年周穆成的父亲已是区长,让自己聪明的儿子进入阜溪一中自然不费吹灰之力。  就是这所顶级学校,随着城市的扩充,不得不进行迁移。毕竟全是平房的老教室已经满足不了现代城市。一中被迁移到开发区后,这里的老区就被拆毁。但开放商买下此地后却出现了问题。于是这里几间还未拆除的教室,便伫立在废墟之中,成为了冒险圣地。  周穆成站在废墟外的街道上,看着车来车往。曾岚和一名女同学在出租车上看到了他,连忙停车下来。  曾岚兴奋的满脸通红,奔向了穆成,冲入他的怀中。  “我好想你!”曾岚闭着双眼,靠在穆成的胸口呢喃道。  她的同学满脸坏笑的走了过来。这是一位可爱的小女生。她身高接近一米六,身材匀称,鹅蛋形的脸上两个小小的酒窝甚是可爱。  她睁着笑吟吟的双眼打量着周穆成,周穆成也面带微笑的打量着她。  可爱的女孩今天的穿着似乎有些太开放了。高过大腿的短裙,低胸的背心,配着雪白的凉鞋,显得清凉又充满活力。  她背着双手绕着周穆成和怀中的曾岚一周,总结道:“不错,叔叔相当英俊,难怪迷得我家曾岚神魂颠倒。”  周穆成尴尬的笑笑,赶忙推开怀中的曾岚。曾岚极不情愿的挪开身子,昂头望着穆成,满脸羞赧。  “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后就不回我信息了。”她抱怨着。  周穆成知道她口中的那个女人便是医院楼下她见到的刘心琳。  周穆成摸了摸曾岚的脸颊,轻声说道:“那是我女朋友,知道吗?以后叫姐姐。”  曾岚将穆成的手压在自己脸上,真诚的说道:“我不在乎你有女朋友,只要你愿意常常见我。”  周穆成一个哄小孩的动作此时仿佛成为引诱,他赶忙抽出手。  一旁的女生打破了僵局:“你们谈情说爱能进教室吗?这可是大马路上,小心被投诉哦,警察叔叔。”  周穆成突然意识到这点,连忙退了两步看了眼自己的衣衫。还好换上了便装。他马上板起脸严肃起来:“你们俩来这干什么?赶紧回去!”  女生嘟起了嘴:“我又不是曾岚,我不听你管。我来见我男友的。是她非要跟着。”  曾岚转身怪罪道:“马佳佳,你见你的男友,我见我的男友,谁非跟着你啊?”说罢,曾岚挽起穆成的手,走进废墟。  马佳佳笑着跟在两人身后。  不远处,四五个平房屹立在杂草和砖瓦之中。那便是仅存的几间教室。  周穆成每走一步,心中就一阵慌乱。自己真的在这里上过学?  破旧不堪的教室口,门耷拉在一旁。马佳佳指着脱落的墙皮说道:“这间是一号。你们就在这里呆着呗。”  周穆成跟在两个女孩旁边,感觉浑身难受,要不是查案,陪着这么两个小孩子逛废墟,真是无聊透顶。  曾岚似乎特别开心:“那你呢?”  马佳佳指向十几米开外的另一间教室:“他在里面灯我呢。我去啦,一个小时后见。”说罢,马佳佳蹦蹦跳跳的走远。  周穆成焦虑的望去,曾岚则将他拉入了教室。  “放心啦,她男朋友我见过。老实的很。”曾岚一边说,边带上了门。这扇勉强还能连接的门发出巨大的嘎吱声,缓缓合拢。教室陷入了昏暗。  周穆成环顾着教室,心中砰砰乱跳。已经破碎的黑板上写着一些黄色的话语,讲台前的讲桌斜倒在地。四周仅剩的几个桌椅或歪,或塌,凌乱的散落开。墙一侧的两扇窗户玻璃早已失踪,取代的是几张报纸和破布。光线,穿过报纸和破布微微洒入。  灯,风扇,还有黑板上的标语,似乎全部被人拆下搬走。满地的烟头纸屑和垃圾看起来有新有旧。  这里常常有人光顾。穆成发现了墙角边一块异常干净的砖头,他躲着地上的垃圾走了过去。他拿起砖头,地下露出了一个小小坑洞。空无一物。  周穆成蹲下闻了上去。D麻。这里有人吸DU。  周穆成对身后的曾岚说道:“他们经常聚集在这里吸毒……”突然,一双芊芊玉手抚住了自己的双颊。曾岚在他背后附身抱住了他。  曾岚的胸口,贴住了自己的头。周穆成赶忙转身站起来,惊讶的看着曾岚。  这时,他才意识到今天曾岚的打扮是在模仿刘心琳。裸露出大腿的短裙变为清新的长裙,带着蝴蝶结的日式校服变为了简单的低领T恤。脚下的白袜和皮鞋变为入凉拖。两只雪白小脚上擦上了淡红的甲油。  曾岚将手放到脑后,解开了发筋,秀发散开。  就着窗外射入的缕缕阳光,周穆成看到曾岚低眉垂眼,脸红耳赤。  周穆成呆站在那里,望着这可人的姑娘。  曾岚抬起头,凝视着穆成的双眼。咬着嘴唇,似乎都要将嘴唇咬出血。  她突然双手将T恤脱去。露出了雪白内内。  周穆成意识到时,曾岚已经将T恤扔开。她走近穆成,穆成则一步步后退。  “曾岚,我和你……”  曾岚踮起脚尖,双唇压了上去。雪白的脖颈,精致的锁骨紧贴着穆成的胸膛。  穆成推开了她。重重的喘着粗气。  “曾岚,你听我说……”  曾岚后腿了几步,依旧满含深情的望着穆成,同时,她解开了自己的长裙。  周穆成扑了过去,紧紧抱住曾岚。 第二十七章 小三 - 雨雾谜案 - 忠谕   周穆成紧紧搂着曾岚,两手牢牢箍住曾岚的身体,不允许她的手再有任何举动。  他垂头将脸贴向曾岚的耳边。一阵少女的体香飘入鼻中。他凝望着她的耳垂。调整着狂乱的心跳。  蓦然间,周穆成丧魂落魄!这清香,这耳垂,这划面而落的秀发!这一瞬间凝固的一切,仿佛似曾相识!  嗅觉,触觉,视觉在这一刹那汇聚在一起,触动周穆成灵魂,心魄中最深的那片黑暗。  这一切!发生过!就在这清香中,就在这秀发下,就在这耳垂边,甚至……  就在这教室中。  失魂落魄的周穆成最终抵抗不住心脏强烈地冲击,他松开了双臂,弓腰喘息。  这心惊肉跳的感觉,让周穆成天旋地转,难以直立。  虽然他依旧无法记起当初这似曾相识的场景,但那场景,必定让人毛骨悚然。  到底,那时发生了什么?  一直用力挣扎着除去长裙的曾岚当周穆成松手瞬间,成功的解开了腰带。长裙沿着细腻白嫩的大腿,滑到脚下。修长笔直又显得过于纤瘦的腿,完美的呈现了出来。可周穆成惨白的脸,让曾岚一时间不知所措。  周穆成捂着胸口,坐在地上,不住的喘息。  曾岚以为周穆成心脏病发作,赶忙提起裙子,坐在他身边。  “穆成哥,你没事吧?”  周穆成抚了抚逐渐平复的心脏,苦笑道:“你不是都叫我叔叔吗?”  曾岚坐了下来,依偎在穆成肩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心脏不好。”  周穆成像抚摸孩子一样抚摸着曾岚的头:“我不是心脏不好,是被你吓坏了?”  曾岚红着脸,将双手挡在内内前。“我哪里可怕了?”  周穆成侧身捡起那件T恤,为曾岚穿上。他一边穿着,一边语重心长说道:“刚才,有些可怕事情涌了上来,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总之,我吓坏了。”  曾岚穿上衣服后东张西望,满脸慌张的问:“这里不会闹鬼吧?”  周穆成安慰道:“和这里无关。曾岚,你还是个孩子,以后不要这样,不仅仅对我,对别人也要一样。爱惜自己的身体,爱惜自己的青春,把身体,留给你爱的以及爱你的人。这种判断,需要经历和阅历。等你成年后,如果你还喜欢我,我允许你追我。”说完,周穆成温柔的笑了起来。  曾岚的脸色又渐渐红润起来:“我成年,你就愿意给我机会?”  周穆成点点头。  “你发誓?”  周穆成举起了手:“我发誓。”  曾岚激动的搂住周穆成。“警察叔叔,我十一月就成年了。你记住了哦。”  周穆成懊悔的咬了咬牙。他早忘了眼前这个姑娘已经是一名高三的学生。  这时,门开了。周穆成庆幸的自语道:“还好,早来一点就麻烦了。”  马佳佳牵着男友推门而入。  “就是这个英俊的大叔。”马佳佳指向坐在地上的穆成。  他的男友带着眼镜,点了点头叫到:“叔叔好!”  周穆成看着一群孩子围着自己相当尴尬,尤其是这个男孩,哪像个高中生。瘦小的身材,瓜子脸,秀气的像个姑娘。不过看上去似乎很难和这里抽DA麻的**少年联系起来。  周穆成起身站了起来。他向男孩问道:“你们常来?”  男孩望了眼马佳佳,马佳佳说:“怕什么啊,问你话就说,人家是警察呢。”  男孩有些不好意思,他腼腆的扶了扶眼镜:“我第一次来。”  接下来周穆成大概了解的一中旧址的状况。  在附近几个高中辍学生的宣传下,这里成了高中的秘密据点。晚上,**少年们常常聚在他们称为一号,二号教室里,或赌博,或抽烟,或带着女孩来亲热。  今天,马佳佳和眼镜男就是来此幽会。  周穆成忍不住问男孩:“这里来的都是**少年,你带着女朋友来,就不怕不安全吗?”  男孩又望向马佳佳。  马佳佳回到:“这里白天没什么人。他们那些人都晚上出没。”  周穆成点点头。  确实,毕竟是市区内。白天要来这里,周围高楼里地居民,能清楚的看见他们穿过废墟。  难怪没有人报警,周穆成暗想。  马佳佳拉着男孩的手说道:“我们先走一步了。今天他要早回家,一会他还有家教呢。曾岚,注意保护措施哦!”她神秘一笑领着男孩转身离去。  曾岚不好意思的看着周穆成:“别听她瞎说。”  周穆成自然明白秘密措施的意思。但他难以理解的是为什么这么小的女孩,看见自己的好友和一个三十岁的警察交往,竟然丝毫没有排斥?  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  周穆成一边想着,一边和曾岚走出教室外。太阳,越过了头顶,正向西方移去。  周穆成自顾的围着教室外绕了起来。这本来是四座紧连的教室,东西两侧的如今屹立不倒。中间两座则已经成为废墟。  教室门朝北,窗朝南。北侧外满地杂草和瓦砾,以前,这里应该是操场。南侧外,隔着教室五米外,则是学校的边界。如今一堵施工队砌起的矮墙隔开了学校和外部。  齐腰的矮墙可以轻易的翻出,墙外则是另一片旧区。  周穆成站在矮墙边望去,旧区里一座座简易的木棚和铁架子房布满了整个视野。一阵烧焦的塑料味扑面而来。  这里,便是阜溪市最后一片贫民区。塑料加工街。说是加工街,其实就是居民支起的木棚,垒砌的砖屋,和一些旧宅。  这里聚集着阜溪最贫困和最原始的居民。他们从垃圾堆,路边收起各种塑料用品。然后聚集在此处,分拣,再生。  再生塑料是塑料的第二次利用,通过机械粉碎,熔融造粒,进行再造。  塑料燃烧时会产生有毒气体,比如甲苯,这会造成失明,呕吐甚至致癌。  若不是此处周围尽是拆迁地,早就被取缔了。毕竟噪音和异味会对周围造成巨大的影响。  看着这些简陋的铁架房,木棚屋,周穆成厌恶的捂着鼻子。这种环境下,对再生塑料进行筛选,清洗会合格吗?这里的住户能生存吗?  在曾岚的要求下,穆成前往了另一个教室。  这间教室明显要比刚才那间明亮许多,最重要的是,几个桌子似乎被打扫过。  曾岚红着脸说:“马佳佳说,那些人就是在这些桌子上做的……”  周穆成看着这些桌子,想象着少男少女在漆黑的晚上接吻,做AI。  封婷来过,肖芸儿也来过。  她们曾在这个桌子上和谢峰做过吗?周穆成摸了摸光滑的课桌。桌下散落着几坨纸巾,以及几个套。  曾岚抿了抿嘴,羞赧的低语道:“十一月后,我们也可以来……”  周穆成出神的看着桌子,摇了摇头:“这里多脏啊,这么好的女孩,怎么能在这里做?”  曾岚以为周穆成答应了和自己做,兴奋的说:“那去酒店也好。”  周穆成不语。  曾岚贴了上来,甜甜的笑着。她将胸部紧紧贴在周穆成的肩膀,带着引诱的语气说道:“在卧室的床上,我会让警察叔叔你很满意,很满意的。”  这是许美琪和方芳的口气。小姐的口气。  周穆成回过神来,摆脱了她,失望的说道:“哪都不会和你做!你还是个孩子!怎么老说这些话!”  曾岚皱着柳眉:“她们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我同学好几个都……”  “你就是不可以!”周穆成回想着封婷和肖芸儿在这里被侵犯,一时怒气大发。“这种话怎么能从你口中说出!像个**!”  “我只是对你说!你是我男友!你答应我十八岁就和我交往!”曾岚不服气的回道。  “我有女朋友了!我说过了!”  “我说过我不在乎!”泪水已经在曾岚的大眼中打转。  周穆成对于曾岚如此开放异常愤怒,这个小姑娘不但告诉好友自己喜欢比自己大一轮的男人并不以为然,还明目张胆的要当小三,甚至就在刚才,试图在教室和自己发生关系。  “你到底有过几个男朋友?”周穆成怒斥道:“怎么你这么随便?”  瞬间,曾岚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狠狠的掐了一下周穆成的肩膀。  “你觉得我不要脸对吗?你觉得我**你对吗?你觉得我没有你的那个女人端庄纯洁是吗?”  曾岚眼泪止不住的哗哗流出。她满脸因为愤怒涨着通红。在周穆成眼中,丝毫没有在意曾岚的愤怒,他只觉得这是一个孩子再撒娇。  “我告诉你,周穆成,我这辈子至今为止,都没有被男孩子碰过!刚才被你推开的那个吻,是我的初吻!”说完,曾岚转身跑了出去。  我这辈子――周穆成琢磨着曾岚的话暗自好笑。  当曾岚终于接起周穆成电话时,太阳都已经落山。坐在“忆年”酒吧的周穆成足足打了一下午。  “曾岚同学?警察叔叔像你说声对不起!在那里想起封婷的死让我有点难受,请你原谅。”周穆成诚恳的说着。他桌前对面的刘心琳满脸调皮的坏笑。  几分钟后,周穆成挂了电话。  “和小**说清楚了?”刘心琳带着一丝醋意问道。  “什么小**,别瞎说!”周穆成尴尬的笑笑。“她说以后不主动找我,等我分手了再说。”  刘心琳欲怒还羞:“那……你会吗?”  周穆成一愣,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刘心琳从未确定过恋人关系。  他伸出了手,牵住了心琳柔若无骨的小手温柔的说道:“我不会离开你。”  看着眼前眉清目朗,含情脉脉的眼神刘心琳心旷神怡。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周穆成的手,不再松开。  周穆成抚摸着心琳光滑如玉的手背,隐隐感到一丝愧疚。  因为今天,他确定了几件事。  一是自己惧怕自己的母校,二是……  自己性方面有障碍。  因为他确信,当曾岚几乎赤着上身站在自己面前时,自己的生理,毫无反应。 第二十八章 曙光 - 雨雾谜案 - 忠谕   接连着三天大雨,让阜溪的处于高度戒备。任何学校放学时门口都人头攒动,交通堵塞。  好不容易安宁下来的学校因为孙梦的尸体再次陷入了恐慌。  如果不是陈东升局长数年来积累的人气,王贤明市长早就要罢他的官了。这次还是市委书记王帅帮了忙,他再三叮嘱王贤明,自己初来乍到,脚跟还没站稳就罢免公安局长,实在不妥。而且,此案消息如今仅仅在阜溪市内传播,罢免后就要传播到省里去了。到时候,再破不了案,自己也会惹火烧身。  王贤明听了进去。于是,“雨雾”案唯一的受处罚者,也就是刘桑。  数日以来,周穆成明察暗访何琴十七中。掌握了几条重要的线索。  首先他确认了胡莉萍和何琴的师生关系。胡莉萍虽然不是何琴的班主任,但身为语文老师,两人几乎天天见面。  顺着胡莉萍的线,周穆成又摸到了十七中校长:黄汉俊。  黄汉俊相貌堂堂,和蔼可亲,一直以来都是老师学生中的好校长,好丈夫,好父亲。  这个好丈夫,指的是他对妻子蒋梅的态度。  黄汉俊对自己的老婆百般呵护,言听计从。而让周穆成感到惊讶的是,这个蒋梅和郭盛竟然有过交集。  这个线索是黄汉俊,蒋梅所在小区的居委会大妈提供的。她信誓旦旦的说她曾亲眼看到蒋梅坐上了郭盛的豪华大奔。  乱七八糟的线索让周穆成头昏脑涨。要从这些线索里拽出一根线,真是难于登天。  这天,周穆成执勤,他将和徐望在整个上午对新华大街南角大楼开业盛典的安保工作。  李乾坤给周穆成的排班已经少的可怜。但毕竟周穆成依然是派出所的一员,所以还是要参与一些大的行动。  盛福集团终于得到了这座大厦的所有权。在张灯结彩的大厦脚底,周穆成感慨万千。“盛福集团”四个大字,最终还是挂在来阜溪市中心的大楼之上。  就是这座大厦,引起父亲的麻烦。他究竟为什么收下那五十万贿赂至今难以解释。  随着礼炮齐鸣,盛福集团老总郭盛挽着国内某著名影星走了出来。在百姓的欢呼中,郭盛西装笔挺,自信的微笑着。他站在话筒前微微欠身。  阜溪的骄傲。年仅三十岁的郭盛,成为了阜溪市最成功的企业家之一。  简短的致辞后,影星唱起了一首新歌。毫无疑问,这是假唱。但四周的粉丝依然不断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  剪彩后,郭盛拉着整个集团的领导团队向观众鞠躬致谢,就在此时,周穆成看到了团队中一个熟悉的身影。  彭玲。  穿着礼服的彭玲更加光彩照人。彭玲的美,是一种野兽的美。她骨子里散发出得那种妖媚和眼神透露出的野性,让那些不够成功的男人和找自信的男人退避三舍。  周穆成回忆起了上次捉奸时看到彭玲背后的纹身。  双龙戏蝶。  彭玲似乎也看到了他,她微微一笑,夸张而又清晰的用嘴唇传达了一句话。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周穆成清楚的辨认出她得口型。  “你好,周同学。”  当开业典礼结束后,周穆成和徐望正在指挥着人流慢慢撤离。一个英俊的西装小伙走了过来。  “周穆成先生。彭玲女士希望你上楼一聚。”  小伙毕恭毕敬的说道。  周穆成看着徐望睁大的双眼,尴尬的点点头。  小伙子离去后,徐望激动的说:“你怎么和她搭上线了?你小子不会要吃软饭吧。”  “去你大爷的,我这是办案!”周穆成生气的回答。  大厦顶楼会议室的巨型落地窗前。周穆成第一次鸟瞰阜溪。一座座吊车和一片片工地充满生机,在高速发展的现代,阜溪也随着时代的步伐大步前行。矮小的旧楼在这附近已经难寻觅影,但有一片废墟和矮房群还是破坏了整体的和谐。  那就是一中旧址。  思索间,彭玲和郭盛走了进来。  在这件大的夸张的会议室里,三人面面而视。  郭盛满脸微笑的仔细打量周穆成。他的眼神没有放过周穆成任何一个角落。警帽,到鞋。眼都不眨一下。  一边的彭玲点燃了香烟坐在了舒服的靠椅上,翘起了二郎腿。饱满圆润的大腿在礼服下若隐若现。  郭盛示意周穆成坐下。  彭玲,郭盛和周穆成在会议桌的两侧坐下。他们面对面着互相看着,半响无语。  终于周穆成开口了:“叫我来什么事?”  彭玲扑哧一笑:“非要有事老朋友才能见面?”  老朋友?周穆成暗暗骂道,谁是你的朋友?  郭盛摸了摸自己的大背头:“怎么样,叔叔还好吗?”  “叔叔?谁?”周穆成问道。  “市长大人啊,还有谁?”郭盛笑了起来。轻蔑的笑声让周穆成厌恶至极。  “行了,人家不愿意提旧事怎么就别提了,说新的。”彭玲不耐烦的说着。  郭盛点了点头。对着一头雾水的周穆成,彭玲开口了。  “市委书记王帅,是我们的人。很快,市长王贤明也是我们的人。阜溪就要被我们完全接管。盛福集团接下来要进军电器和房地产业。穆成,我希望你能来帮忙。毕竟,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  周穆成内心下意识地回避着彭玲的最后一句话。他不愿意深究,不愿意询问。但此时他已经清楚,自己在车祸失忆前和这几人有过交集。  “二位富豪,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民警。帮不上各位什么忙,如果是来这里做什么保安队长的话,恕我无法奉陪。”  周穆成冷冷回到。他一边说着,一边判断着两人话语中的信息。  市长和市委书记是我们的人?!  郭盛保持着温柔地微笑:“穆成兄,我们希望你成为局长,甚至厅长。”  周穆成哆嗦了下。  “怎么可能?”周穆成想继续听去。  彭玲说道:“陈东升因为连环案随时可以被撤职,只要我一句话。”  郭盛接上:“刘桑已经被罢免,你可以随时接替,只要我一句话。”  彭玲继续说道:“新任的局长五十五岁,是我们的人。两年后退休,这两年,我保证你周穆成在刑警队如鱼得水,丰功伟绩。”  周穆成哈哈大笑起来:“两位富豪可能还不太清楚我们内部职称的提拔方法和条件吧。”  郭盛也哈哈大笑起来:“什么条件和方法,都能解决。两年后,我保你调入市局,再过三年,我们派去的新局长就会让贤。你便是阜溪最年轻的公安局长。”  彭玲将香烟熄灭,接着点起了新的一根:“五十岁之前,你便会调入省会。我们盛福集团也会随你而去。”  周穆成怀疑的看着两人,心中暗自揣测。  这盛福集团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来我们刑警队要盯着盛福集团了。一个正规企业,是不会想方设法在警队安插自己的人手吧。”  彭玲轻蔑的笑出了声:“呵呵,我的穆成兄,看来那场车祸真的把你脑子摔傻了呢。”  周穆成慢慢的站了起来:“行了。你们的计划我知道了。我,没有任何兴趣!”  郭盛也随之站了起来,他收起了笑容:“穆成,这个社会,商官若不合作,难成大事,你难道一辈子就想在这个破阜溪当民警吗?”  周穆成义正言辞的回答到:“别说这辈子,下辈子我也愿意。”  彭玲带着嘲讽的拉高着音调:“看来,还真是两袖清风,正义凌然呢。”  郭盛拿出一张支票,递了过去。  “穆成,老朋友了,你先拿着,我知道你现在状况不好,咱们来日方长。”  周穆成扫了一眼支票。一百万。  “贿赂警察?”周穆成藐视的看着郭盛。  “这叫久别重逢,以礼相见。”郭盛回答。  “收起来吧,我不缺钱。”从小高官家庭长大的周穆成确实对钱没有太大的概念。也没有贫富比较的观念。  彭玲坐在原地不动声色的说:“哟,比周金国还正直呢。”  听到彭玲再次提起自己的父亲,周穆成怒火中烧:“我父亲的名字,你不配叫。”  彭玲也站了起来,她挑衅的看着周穆成:“他一辈子清廉,到老了才知道要捞点钱,你不觉得为时已晚吗?”  周穆成强压着怒火:“我父亲一生正直,最后也不过是想为我留点积蓄而已。”  彭玲妖媚的大笑起来,两只永远带着**的双目此时散发出光芒,似乎她,势在必得。  “真的有那么正直?”彭玲熄灭了第二根香烟。  “哼。”周穆成眉宇间充满自信:“比起什么荡妇什么小三,还是正直的多。”  郭盛笑了。  彭玲也笑了。她双手撑在桌上,微微前倾,巨大的乳沟又一次耸立在周穆成眼前。她紧紧凝视着周穆成的脸,不愿意错过他面部任何细节。她静静的缓慢的说道:  “那么,你认为,他压在我身上,带给我巨大的快感时,他正直吗?”  周穆成还来不及反应彭玲话中的含义,彭玲继续说道:  “当我骑在他身上,让他感受从未有过的快感和**时,他正直吗?”  周穆成表情凝固了。他呆呆的看着彭玲的双目,用尽仅剩的思维判断着突入而来的信息。  “当他一次次冲击我的身体时,你猜我脑中想的是谁?”  彭玲看着周穆成的脸,确认了自己的成功。她优雅的向后坐下,靠在了椅背上。  “是你啊,穆成同学。当年的你。于是,我进入了高CHAO。  ” 第二十九章 模式与对象 - 雨雾谜案 - 忠谕   在李乾坤的办公室里,周穆成不住的呕吐。整个办公室散发着包子的臭气。早上的半斤包子被排的干干净净。  李乾坤一边拍着周穆成的肩膀,一边看着自己垃圾桶里的污物,连连苦笑。  周穆成记不起自己怎么从盛福集团走出来的,也记不起徐望如何载着自己回到所里。他只知道此时的自己胃部非常难受。  李乾坤什么也没问,他知道周穆成如果不愿意说,问了也白搭。  缓过劲来的周穆成靠在沙发上张嘴朝天。  李乾坤叫来周穆成是为了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穆成,我辞职报告交上去了,没批。说要我怎么着也再干一年。理由是阜溪公安如今混乱不堪,需要我这样的基层干部稳定百姓情绪。”李乾坤自顾自地说道。  “这里的街坊对我确实相当信任,我也打算再坚持一年。烈士的抚恤金交到我手上了,我也没地方花,存着养老吧。”  周穆成几乎没有听见李乾坤任何言语,他仿佛看到眼前一张巨大的,赤身的彭玲从天空压来。又好像看到彭玲在自己身上起起伏伏,娇喘吁吁。而她身下的自己,究竟叫周穆成还是周金国,他也分不清。  “所以,”李乾坤继续念叨着:“王启明的葬礼要办的隆重点,我希望能将他的事迹发表在警报上公开表彰。上面表示早已决定这样做,他们希望王启明的英雄事迹能唤起民众的警察的信心。不过,他们又说“雨雾”不破,没有隆重的葬礼,也没有公开的表彰。”  周穆成听到王启明的名字后,思绪才被拉了回来。  “穆成,我希望你再努点力,把‘雨雾’给破了。王启明的尸体我个人付费放置在一医院的停尸房,等案子破了,我要给他隆重的葬礼。”  周穆成点了点头。起身,出门。留下原地叹息的李乾坤。  坐在车上的周穆成再次分析彭玲话语的真实性。  父亲再三说过,如果自己要是找了小三,这辈子就真完了。  母亲也再三说过,还好父亲只是贪污,如果有别的女人在外,那么就让父亲孤独死在监狱。  如今,母亲陪着父母迁到遥远的监狱,在附近租下了小屋,常常探访,陪伴。  父亲撒谎了吗?  如果没有,彭玲为什么要骗我呢?  为了让我成为他们一员?可这件事对自己丝毫没有威胁,有必要吗?  不知不觉,周穆成来到了市一医院。他要看看王启明的尸体。  地下一层,王启明见到了李跛子。李波正在为一个溺水少年验尸,这个孩子的父母坚称孩子水性极好,应该是受人所害。  程欣不在李波身边。周穆成隔着玻璃像李波打了个招呼,就走向了太平间。  程欣正在王启明尸体边抽泣。  王启明的尸体躺在铁床上,一头连接着尸体存放的冰柜。只需轻轻一推,床便能推入柜中,陷入冰冷。  程欣失去了未婚夫,周穆成失去了挚友。俩人坐在王启明的身边,无语哽咽。  此时的王启明摘下了眼睛,简短了头发。他俊秀的样貌在惨白的肤色衬托下更加显得清秀,纯洁。  周穆成想起王启明临终前最后的嘱托:永远不要让程欣知道自己找过美琪。  程欣确实没有知道。无论是警督还是扫黄大队,无论是费阳还是自己,都只字未提。看着程欣肿胀的双眼,周穆成心痛不已。  已经接近半个月,程欣依然没有从悲痛之中走出。一个法医,想要找到一个好丈夫,确实很难。  程欣接触的社会圈简单,稀少。她整天在这个阴森的地下室面对的除了尸体,就是死者家属。哪来时间谈情说爱?  当周穆成仔细交代了李乾坤的计划后,程欣总算面露一丝宽慰。  全城警员和,将屹立在路边,为王启明送行。  突然,周穆成的手机响起了急促的铃声,在这阴冷的天平间内,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费阳的来电。  正在路边购物的刘桑,被数人袭击。生命垂危。而根据现场目击者的反馈,袭击者中的一人,就是张彪。  周穆成没有将此事告诉程欣。他转身离去,走向电梯。此时的刘桑正在市医院进行抢救。  周穆成的电梯在一楼停下,几名警员冲了进来。张雅婷和吴新就在其中。几人相互点了点头,面目沉重的随着电梯上行。  张雅婷已是泪流满面。  手术室外,大伙静静的坐着。整整三个小时的手术,竟然没有一人说话。  此时的费阳,正带着警队搜查着阜溪的一街一巷,原本以外张彪早已逃往外地的费阳,重新燃起了希望。  不抓张彪,誓不为人。费阳对上级保证道。  手术室的指示灯熄灭后,大伙纷纷围了上去。  刘桑腰上被缠着层层的绷带打着吊瓶,被推了出来。  “脱离危险期,命保住了。不过,起码半年起不了床。这三刀,一刀刺破了脾脏,令外两刀没有刺中要害,不幸中的万幸啊!”医生简单地讲解了情况后,将刘桑推入了病房。  吴新站在刘桑床边,愧疚的自责:“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当时一时疏忽让张彪逃跑的话,刘队不会躺在这里。”说着,他竟然哭了起来。  周穆成记得刘桑说过,吴新是警队第一格斗高手。  张彪能撂倒吴新,那么突袭刘桑更是易如反掌。而且,还不止一人。  张雅婷还在痛哭,她端庄的脸庞已失去的往日的坚强。有的,只是女人的无助,柔若,和悲伤。  费阳的命令又来了。要求众人回到警局,只留下四名警察看守。  张雅婷死活不愿离开,吴新只好安排三名男警察留下,自己和周穆成等人回警局听候差遣。  周穆成离去时对着昏迷不醒的刘桑,郑重的敬了一个礼。  我一定给你讨个公道。  围攻刘桑的四名罪犯除了张彪,系数归案。  这三人和张彪的关系相当浅薄。除了一个叫做于涛的人之前见过张彪两次以外,其它人均是今日才结识。  今早,张彪来到了这三人所在的小屋寻找于涛。他拿出了一万元递给于涛,要求帮他收拾一个人。于是,这三人跟着张彪来到了刘桑家楼下守候。接着,围攻刘桑。  三人再三强调,自己并不知道刘桑是警察,也没料到张彪带着凶器。  好在刘桑毕竟是刘桑。面对突如其来的歹徒,刘桑以一搏四,甚至在身上被捅三刀后还在奋力追赶。足足追了半条街才倒在血泊之中。  听着费阳的诉说,周穆成注意到了于涛。  于涛,十七中XI毒教师胡莉萍交代的购毒对象。  周穆成将自己的所知如数告诉费阳,费阳瞪着凶狠的大眼命令周穆成再审于涛。  “问出来,还则罢了,问不出来,关了监视器,老子跟你一起打,打到他说为止!”  为了防止费阳冲动,周穆成带着另一名刑警提审了于涛。  于涛清楚的交代了自己和胡莉萍的瓜葛。  不知如何,胡莉萍获得了于涛的联系方式,她亲自上门找于涛购买毒P。于涛看着颇有姿色的胡莉萍色心大动,要求胡莉萍用身体埋单。胡莉萍自然同意了这个要求,但事后,于涛依然索要钱财,令胡莉萍怒不可遏。但毒YIN的摧残让胡莉萍只能任其摆布。几周时间内,年仅17岁的于涛天天将老师压在身下,那成就感自然十足。可毕竟胡莉萍年长色衰,不久后于涛提出了新的要求。介绍女学生给自己认识。  何琴,便进入了胡莉萍的视野。单亲,孤僻,胆小,无人关注。这一切都满足了胡莉萍的要求。  再一次毒火烧心的课后,胡莉萍叫出了何琴,让她在自己任课的晚自习时,出门帮忙取一个东西。  善良而又缺乏主见的何琴老老实实的前往了胡莉萍指定的地点。  一中旧址。  于涛反复强调,当时何琴是如何自愿,如何主动,如何YIN荡……  但周穆成心里清楚,这是一次强暴。  于涛的购毒渠道是张彪。而购毒地点,只有两处:一中旧址和垃圾场。  看着于涛毫无惧色的诉说着自己的行径,周穆成悲怒交加。悲的是何琴无辜丧命,怒的是于涛毫无悔意。  最后,于涛满脸含笑的解答了自己为何如此无惧。  “行了吧,我交代完了。我不满十八岁,没必要对我这么凶吧,我还是个孩子。”  终于,这唯一的“特性”进入了“共性”。  01号封婷在一中和谢峰乱伦。  02号何琴在一中被于涛强暴。  03号肖芸儿在一中和谢峰厮混。  张彪在一中和吴涛,谢峰交易。同时还在垃圾场有过交集。  04号高菲尸体就在张彪据点附近。  05号孙梦死前和张彪碰面。  一条终于能将五名死者串联的线,显现了出来。  夜晚,阜溪大雨倾盆。呼啸的警笛声响彻夜空。  费阳和警队正在通宵达旦的寻找张彪。  周穆成则被下令申请通缉令。他一人坐在空荡荡的档案室翻查着资料。  一个个名字被罗列了出来,包括谢峰和他交代的一切好友。包括张洪茂――就是在游戏厅被高南键暴打的红毛――和他身边的一切好友。还有缉毒所提交的以齐家兄弟为核心的一切毒犯。  所有曾经到过一中旧址的少年或青年,将被一一抓捕。  凶手,也许就在其中。  通宵的工作令周穆成疲惫万分,但更让他心力交瘁的事,还是自己的父亲。  正直;清廉;慈祥;威严的父亲,躺在妖艳;丰满;YIN荡;**的彭玲身下。  每当这幅画面一次一次闪过脑海时,周穆成就一阵反胃。  到底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周穆成望向窗外。  大雨倾盆的远方漆黑一片,但周穆成仍看到了一丝曙光。 第三十章 六号和七号 - 雨雾谜案 - 忠谕   清晨,周穆成将整理好的名单递给了周柏。周柏拍了拍穆成的肩膀,沮丧的说道:“费阳和吴新已经两宿没睡了,但张彪依然找不到。刘桑那边,张雅婷要求一直跟在他身边。哎,在不破案,咱们队可能真要大换血了。”  周穆成安慰道:“一中旧址是所有死者都去过的地方,这份名单中也许能找到凶手。”  “如今距离孙梦失踪已经快一个月了,假如凶犯真的是隔月作案,那么几天内就要迅速破案。”周柏拿着名单郑重的说道。  一声令下,阜溪市派出所开始了抓捕行动。于涛,谢峰,张洪茂,这些已经记录在案的人很快被带到第一医院。余下的二十几个男男女女也在警方和于涛等人的帮助下也陆续找到。  阜溪市史上最大的DNA检查开始了。当然,来的女孩就免去了这一项。  在等待结果期间,周穆成再次详细询问了这群少年的情况。这群青年大概分五组。一组是谢峰,张洪茂为首,女孩大多在他们这组,他们在一中通常吸食DA麻或赌博,幽会。另一组是于涛为首的十人,这十人最大的不到二十五岁,最小的仅十五岁,他们聚会的原因主要是购买BING毒。  剩下的三组,两组是聚众赌博,一组是散户。所谓的散户就是仅仅只是前来购买毒PING,但和于涛,谢峰等人无密切来往。  整整一天。周穆成提审了全部的二十五人。虽然这些人口中还有一些前往过一中旧址的人未被抓获,但周穆成根据这些漏网之鱼和谢峰等人的熟悉度,以及前去得时间,将他们一一排除。  假如一中真的是凶手确定目标的地点。那么这二十几人中,就应该藏有真凶。  可是当夜幕降临时,周穆成却丧失了信心。  因为经过这一天的询问,他发现这群青少年均不具备凶手的素质。  警方心中勾勒出的凶手特点已逐步成型。但刘桑为了防止破坏周穆成心中的形象,一直没有透露。  周穆成没有参与任何一次侦破会议。  但周穆成有他自己的凶手推测。  周穆成在医院的走廊里等待着DNA的结果,同时一一写下了自己的推测。  男,三十岁左右――根据李波的法医鉴定。  这便是一切。  凶手既没有在大雨磅礴的夜晚留下脚印,也没有掉落任何东西。并且每次都谨慎的拿走了死者的手机,彻底的处理。  没有身高,没有体重,没有样貌。  一切都只有靠推测。  虽然一无所有,但有几点周穆成和警方心知肚明:  凶手具有异于常人的心理素质。他冷静,成熟,稳定。他能坚持仅仅在大雨夜晚犯案,并克制住自己的欲望,经历了半年的冷却期。他手段残忍,血腥暴力,却又谨慎异常,从不冲动。  无论受害人是谁,在哪,他都完成了自己的奇怪的癖好――塞入嘴中的异物,撕咬下的耳垂。  血肉模糊的畸形耳垂让周穆成过目难忘,但刘心琳残缺的右耳在他心中却是小巧可爱,充满吸引力。  刘心琳,也是右耳,这和所有死者都一样。周穆成脑中闪过一丝疑虑,不过瞬间,他就将这一巧合排除了心外。  一边思索着凶手的样貌,一边靠在李波办公室沙发上的周穆成,慢慢的睡着了。如果明早李波能从这二十多人中找到匹配的DNA,那么一切就结束了。隔壁太平间的王启明,楼上病房的刘桑,应该都会为我高兴吧。  可惜,不会结束。周穆成明确地知道。  他沉睡了过去。  九月七日。阜溪的晨雾很快消散。李波和程欣盯着电脑再一次确认了结果。  果然,和周穆成猜测的一样。没有一人匹配。  莫非,以确定的三个女孩都去过一中只是一个巧合?这不可能。周穆成和李波都这么认为。  李波摘下了眼睛,靠在了沙发上。已过六十的李波再三提出退休,但被陈局长一次一次挽留。陈局长对李波说:“‘雨雾’破了再走吧,就当帮老朋友一个忙吧。”  李波答应了。可没想到,这个看似简单的连环杀人案,却如此难破。  精疲力尽的程欣因为失望,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同样精疲力尽的李波,则坐在了周穆成身边。  他瞅了瞅面无表情的周穆成,心里明白,周穆成早就看出了那群孩子不会是凶手。  “穆成,三个女孩都去过那并被杀害不会是巧合。”李波淡淡地说道。  周穆成一惊,没想到李波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李老师,您怎么看?”  “你问过谢峰或者于涛,张洪茂带到一中的其它女人吗?”  “问过。就是昨天。”  “好,既然那些女孩也去过,为什么嫌犯没选择她们?”  周穆成没有想过这一点,这关键的一点。他立刻翻阅着自己的笔录,查找原因。  昨天询问的六名女子除了一名仅仅是来购DU以外,其余的四人均为谢峰等人的女友。有长发,有短发,有清纯的,有开放的……这六五名女子形态各异,除了都不满十九岁以外几乎毫无共性。  为什么凶手没选择她们?  几名女子都在教室和男人们厮混过,也都品尝过大M,并且穿着也没有任何规律,为什么凶手放过了她们呢?  周穆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穆成,除了这一点你要思考以外,还有几点。”  周穆成赶忙抬头请求道:“李老师,您说。”  “变TAI杀人狂往往有第一欲望,第二欲望等。我的意思是他首要目的是什么?”  周穆成想了想:“是强暴。”  李波摇了摇头:“不准确。我这样问你吧,假设你是凶手,让你强暴、虐待、咬下耳垂、嘴中塞入异物、杀害。在这几点中,如果只能选择一个,你会选择哪一个?”  周穆成回忆起自己家中墙上的照片。  “我不知道。”周穆成老实的回答道。  “因为他全部都做了,没有放弃任何一项。”李波缓缓的说道。  “是的。全部都做了。也许只有之一切都做完,他才获得了满足。”  “那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和其他的连环杀手如此不同?  连环杀手最大的特征是固定。动机,模式,对象都不轻易改变。这个凶手都满足了这几点。当然,我们还不知道动机。”  周穆成点点头:“而且他的冷却期也有一定的固定模式。”  “所以从定义上来看,他是连环杀手无疑,但奇怪就奇怪在他的模式上。”  周穆成继续洗耳恭听。  “动机,模式,对象。这三个要点当中,对象我们知道了,1:去过一中,或去过垃圾场。2:少女。如果除了已知的封婷,肖芸儿,何琴在一中和男人厮混过,那么我们可以大胆的推测3:――之前发生过性行为。”  “可是高菲和孙梦……”  “孙梦曾经购买保险T去筒子楼,这说明孙梦有过性行为。并且刘桑说过,孙梦很有可能前往一中购买过张彪的货,而高菲,我们只能猜测,她也曾发生过。”  周穆成回忆着高菲周围好友对她的评价:喜欢独自一人。  “那么,”李波继续说:“对象就清楚了,凶手选择的是发生过性行为的少女,并且去过一中和垃圾场。”  “如果高菲确实有过,那么这个推断是合理的。”周穆成还是很难想象高菲在高南键那样的父亲眼皮底下敢和男人厮混。  李波没有理周穆成,明显他心中已经把高菲归为发生过关系的女子当中。他继续说道:“再说模式,可能分为两种。也可能是一中。先说两种,两种中其一是对封婷,孙梦实施的方式,直接袭击、强暴、虐待、撕咬右耳、嘴中塞入异物、杀害、清理现场、取走手机。”  “其二难道不一样吗?”  “其二只是可能,这是凶手对肖芸儿、何琴、高菲实施的方式:绑架,然后重复其一的模式。”  周穆成明白了李波的意思。01号封婷和05号孙梦,都是发现于第一现场。并且死亡时间不到二十四小时。而02号何琴,03号肖芸儿,05号高菲,都是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发现尸体,这段时间,很有可能被凶手带入某处进行囚禁,然后带入命案现场杀害。除了05号高菲因为时间过长无法判断以外,其余四人被发现地均为第一现场。  “假如凶手并没有囚禁,而是何琴,肖芸儿,高菲真的出走了,最后被凶手发现虐杀,可能性很低,但暂时无法确定。所以也有可能凶手模式只有一种。就是见到后,直接虐杀。”李波说完这些后,看着整理思绪的周穆成。  周穆成摇摇头:“李老师,我认为2、3、5号不可能离家那么久没被任何发现且凑巧被凶手碰到。”  李波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所以凶手的模式应该分两种,直接虐杀,和囚禁,然后虐杀。”  周穆成之前也想过这一点,凶手为什么囚禁何琴,肖芸儿以及高菲。但没有找到答案。他等待着李波的解答。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使用两种模式。”李波的回答令周穆成失望不已。  “根据这些,我们除了推测出性YU这一动机以外,别的无法推测。”李波继续说道:“我们应该思考的是,凶手如何选定自己的对象呢?”  周穆成说道:“对象是发生过性行为的少女,并去过一中”  李波补充道:“高菲去没去过还没法确定,最好严谨一点。”  周穆成重复道:“凶手的对象,是发生过性行为的少女,并且去过一中,或者去过一中以及垃圾场。”说完后,周穆成总觉这句话有一丝怪异。  李波望着周穆成神秘的笑了笑。“发现问题了吗?”  周穆成恍然大悟。  凶手的对象是少女,这个很容易判断,但去过一中和垃圾场就需要凶手本身也前往过。这个周穆成早就想过,所以叫来了曾去过一中的所有青少年。但他忽视了一点。  “发生过性行为。”  这一点周穆成和警队从来没有把它当成死者的“共性”,也从没有将其列为凶手的“对象”要素之一。  中国的男人,寻觅学生妹,一是因为她们年轻,二是因为她们单纯。所谓的单纯,就是不经人事,最好是个处。  所以,所有的人都拿自己的取向去判断凶手――一个喜欢纯洁少女的男子。  而李波提出的这一点,让周穆成打开了新的思路。  凶手――一个不喜欢纯洁少女的男子。  周穆成自己心里默念这句话时又觉得别扭又觉得好笑。这不是非常矛盾吗?为什么不找姐小呢?比如,许美琪,又比如。方芳?  李波看着周穆成不断变换的脸色又补充了一句:“凶手如何准确的选定对象呢?”  “三个要素,一:少女。凶手可以目测。二:去过一中,或者垃圾场。凶手可能也去过,并看见。三:发生过性行为……”  说到这,周穆成一愣。  李波点头微笑。他慢慢站了起来,取下了眼镜,然后拍了拍穆成的肩膀,走了出去。到门口时,他仿佛自顾自的说道:“希望早点退休啦。”  坐在办公室的周穆成几乎要把眉头拧在一起。终于,他松开了眉头,瞪圆了大眼。  封婷、何琴、肖芸儿确定已去过一中,高菲、孙梦极有可能也去过。假如这些女孩都去过的话……  凶手要确定自己的犯罪目标是在一中经历过性行为的少女的话……  他只有一种方法……  当这些女孩在一中旧址的教室里或被迫,或主动,或……总之。  当死者们在一中旧址的教室里和男人疯狂的坐爱时,凶手正在一旁紧紧的注视着他们。 第三十一章 咫尺之间 - 雨雾谜案 - 忠谕   周穆成没有去探望刘桑,也没有安慰程欣。他大步流星的走出医院,直奔家中。  午后的阜溪,阴云密布。一场夏末的瓢泼大雨即将来临。周穆成在家中换上了干净,舒适的衣装,冲上了一壶咖啡灌入旅行杯中,又从柜中取出一袋饼干。接着,他换好了手电筒的电池,备好手铐。出门前他想了想,决定再藏上一把匕首。  赶在天黑之前,他要到达一中旧址。  对一中的抵触和恐惧依然围绕着他。但他再也不会逃避。  不管自己潜意识里有多少抗拒,为了刘桑,为了王启明,为了那些死不瞑目的女孩,他要冲破内心的枷锁。  凶手会在夜晚潜入一中。他会在教室的角落,或者教室的窗外,注视着一切。  他记下了女孩们的样貌,或跟踪,或调查,接着将她们虐杀。  今夜他会否出现?  距离孙梦死亡已经接近一个月了,如果这周凶手再未归案,那么下周的暴雨之夜,又会发生什么呢?  下午四点,周穆成来到一中旧址的坍塌大门前。几个探查人员正在丈量着废墟的范围。周穆成略感奇怪的上前询问。  “你们是再干什么?”  看着衣着休闲的年轻男子,几名探测员懒得理会,其中一人不耐烦的回答道:“探测呢,你以为我们照相呢?”  几声讥笑。  周穆成亮出了民警证。这几人才严肃了起来。  “警察同志,我们再测量这里的范围呢。”  “测量这里干什么?”周穆成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们是测量公司的。不过据说盛福集团已经接下了这里,打算买下盖楼。”  盛福集团。周穆成心底一惊。没想到郭盛竟然看中了这里。看来,一旦动工,凶犯也许就会消失。  “雨雾”将会终结,不会再有人死,也不会再找到罪犯。  “你们几点走?”周穆成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马上,马上,警察同志有什么事?”  “没事,你们量吧,六点之前务必离开。”  说着,周穆成走进了废墟。  当太阳在厚厚的云层中落下山头时,测量队才收拾物品,迅速离去。  此时的周穆成已经蹲在两个教室之间的矮草中做了下来。他背靠着那堵齐腰的矮墙,开始了等待。  曾岚的信息传来。  “今晚暴雨,同学们好害怕。”  周穆成想起上次在教室里曾岚的身体,不由的脸上一阵发烧。他回复道:  “门口没有警察吗?市里应该下达了命令,暴雨夜晚警察驻扎所有学校。”  “有。还有很多家长。我可不害怕。你终于理我了。”  “那就好。早点回家。”  “你考虑过我们的事吗?我下下个月就十八了。”  “曾岚,我上次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不合适。”  “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只想和你在一起。我喜欢你啊。”  “这是小三,这是**,你懂吗?”  “也叫性伴侣,我懂。”这句话后,曾岚加上了一个调皮的表情。  “你既然懂,就应该明白这是不道德的。”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不管道德不道德。我喜欢你。”  “对不起。我做不到。”  天,黑了下来。乌云密布。短短的沉默后。曾岚发来了信息。  “一个夜晚,好吗?”  周穆成望着短信,心中有些自责。自己三十的人了,究竟做了什么事,让这个小姑娘如此倾心?这样的拒绝是否会伤害她的心?假如就一个夜晚……  周穆成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脸。将这龌龊的幻想赶出脑海。  一时的伤害能避免永恒的伤害。毕竟,我最不想伤害的人,是刘心琳。  想着这些,周穆成回复了短信。  “对不起。不行。”  好一会,信息才再次响起。  “我很多朋友告诉过我,她们的第一次是痛苦的,无聊的,甚至可悲的。我希望我的第一次不是这样。”  “你的第一次一定不会是这样。但不是和我,不是和一个大叔,不是和一个警察。”  “那如果仅仅是抽出时间陪我逛街,看电影,聊天,恋爱呢?”  “不可以。你可以当我叔叔,当我哥哥,当我是你的保护者。我不是你的恋人,不是你的男友。”  长痛不如短痛。是该让曾岚明白,自己和她不可能的。  “马佳佳在我身边。她认为我们应该在一起。”  “能不能在一起只取决于你和我。”  “可是她说,几年以后,当你的女友老的时候,我还年轻,你到时会来找我。为什么不让我做你的地下**,直到我们厌倦?”  周穆成看着信息揣测着如今少年的思维。他觉得不可思议。  封婷是被迫乱伦不说也罢。可肖芸儿呢?为了鞋子和包初中便前往外地与人同住。何琴和高菲也许是受人所害,可孙梦呢?小小年纪就染上了DU瘾,还是冰DU。  还有马佳佳,还有曾岚。她们丝毫不会自己的行为和言语感到愧疚。似乎当小三,当**理所当然。  就在这里。周穆成抬头望向教室。  就在这破烂不堪,臭气熏天的教室里,她们和男人再次厮混。  到底她们想什么呢?  周穆成按动着手机键盘。  “我喜欢的姑娘,不是这样的女孩。她不会是封婷,不会是肖芸儿,不会是受到侵犯而默默承受不去反抗的人。她也不会是小三或者什么地下**。她应该爱惜自己的感情,爱惜自己的身体,爱惜自己的自尊。她应该单纯并且勇敢。”  良久。  “我懂了。你答应我成年后会考虑我只是再骗我。”  周穆成叹了口气。  “我没有骗你,只是在我心中你还是个孩子,没想到马上就成年。”  “你就是骗我,你以为多等几年我就会爱上别人。可是你错了。我这辈子只爱你。”  周穆成当然知道这些话只是孩子的承诺,好不可信。  当他刚准备回信息时,曾岚又连连发来三条。  “你觉得我没有道德,没有廉耻。”  “你觉得我不爱惜自己身体,和那些女孩一样随便。”  “你觉得我受到侵犯也会听之任之,不会报警,不会反抗。”  周穆成连忙回道:“不是这样的。我没那个意思。”  “你根本不了解我。你也从没想了解我。你对死人的了解远远多过活人。”  周穆成叹了口气。  四周漆黑一片,只能借着遥远街道的路灯看到教室的轮廓。这荒芜的地方,鸦雀无声,一阵阵阴风,令杂草发出狰狞的躁响。两间教室就像平原上长出的巨大坟墓,埋葬着曾经进去过的少女。  雨,开始一滴一滴落下。  周穆成回了最后一句话。  “下雨了,早点回家。”  曾岚再也没有回答。  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雷声,从远方逐渐传来。  周穆成死死盯着两个巨大的“坟墓”,竟然汗流浃背。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惧怕这里,为什么看到这里就胆战心惊,汗毛直立。  巨大的“坟墓”因为风声传出了一阵嘶鸣。教室窗户上的报纸剧烈地颤抖,试图挣脱“坟墓”的束缚。另一间教室的没有封闭的报纸,没有玻璃的空窗一张一合,奋力拍打着“坟墓”,发出啪啪的声响。  他会在哪里?在哪里能看到教室内亲昵的情侣呢?  今夜,没有人来到这里。所有的常客已经被警局教育了一天一夜,他是否知道?  大雨倾盆。蹲在角落的穆成顶着瓢泼大雨,瞪着大眼的来回巡视着教室。他背靠着矮墙,倾听着任何的声响。或脚步,或人声。  暴雨击打在四周,哗啦啦的尖叫着。穿过教室的疾风带来凄凉的哀鸣。仿佛教师中无数的冤魂正在对周穆成诉说着哀怨,哭泣着悲惨。突然,几个身影从教室的窗户里慢慢爬出,像周穆成逐步靠近。  接着微弱的亮光,周穆成瞪大眼睛注视着她们。  封婷的呐喊仿佛就在耳边,她嘴里插着两本教科书,脖子上缠着铁丝,怒睁着双眼发出“呜呜”的悲鸣,头上因石块砸出的巨大凹陷正噌噌的冒着鲜血。  何琴在地下趴着,匍匐着靠近穆成。她张着血盆大口怒视着穆成缓缓爬近,嘴中的被崩裂的牙齿还剩下的根部连接着血肉模糊的牙龈,她用仅有的牙根和牙龈叼着石块喘着粗气。  肖芸儿也在一边,她和死去的姿势一样,像一条野狗般跪趴着,胸口正往下流淌着鲜血,一侧的RU房枯竭而无力的垂在身下,另一侧,早已被凶手割下,塞在嘴中。肖芸儿像一只野狗叼着包子一样叼着自己的RU房爬了过来。她高挺的鼻子歪向一边,满嘴的碎牙插入口中RU房之中。她目不斜视的盯着穆成,长发随风飘起。  高菲已经不成人形,她屹立在暴雨之中,缓缓走来。上身的尸蜡在夜光中惨白的耀眼,臃肿的压迫着只剩骨架的下肢。脸上红红的口红和惨白的脸颊假的如同油画中的人物一般,这是入殓师雕塑,造型后的脸,脸上的油彩和橡皮正在雨水的冲刷下慢慢脱落,终于,那无神圆瞪的假眼掉了下来,空洞洞的眼窝内,几只蚯蚓扭曲着身体钻了出来。  而孙梦,则在窗台上坐下,挑衅的张KAI了大腿。腿的中部,那根巨大的木棍就像另一条腿一样耷拉在窗沿。她得怀中,是没有狗头的那条野狗。她正望着穆成狰狞的咧嘴大笑,当她大嘴完全张开时,已经裂开到耳垂,所有的牙齿牙龈完全的裸漏在穆成的眼前。她吐出了舌头,长长地舌头伸出来舔向脸颊裂开的缝隙之间,似乎在用唾液进行黏贴,让自己的裂口能够愈合。突然,她伸手拿出了一只铁盆,塞入了口中。足足比她脸宽一节的铁碗被她慢慢的塞了进去,脸颊血肉模糊的缓缓裂开,连接的血肉逐步断离,终于,整个铁碗被她含在了口中,铁碗的边缘顶住耳垂下方的撕裂的腮帮。远看过去,她就像一个马戏团的小丑一样,咧嘴大学着。  周穆成面色惨白,浑身颤抖,他不住的向后团缩。在暴雨中的他大汗淋漓,想要呼喊却又发不出一丝声响,眼看着她们慢慢靠近,他闭上了眼睛,几乎窒息了过去。  突然,一阵声响将他唤醒。他睁开双眼。  哪有什么人,两个巨大的“坟墓”矗立在眼前,似乎发出耻笑的声音。  这一阵声响,是手机。  周穆成不敢挪开眼神,他死死盯着教室的窗口,生怕再有人从中爬出,另一只手,接起了电话。  费阳的声音响起。  “封婷所在的学校有家长报案。两起失踪。一个叫马佳佳。”  另一个,周穆成心知肚明。  她是曾岚。 第三十二章 手中高潮 - 雨雾谜案 - 忠谕   周穆成飞奔在暴雨之中。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半去年十二月十五日的夜晚,也是这样的夜,也是这样的雨,也是奔跑在雨雾中的阜溪。  那时,他是为了寻找高菲。此时,他是为了寻找则为曾岚。  神经压迫着穆成每一寸皮肤,带来阵阵的痛楚。仿佛身体了血液随时会喷咧出来,将自己炸的粉碎。  雨水早已浸透了自己的全身,也浸透进了自己的肢体。五脏六腑在肚中翻滚,纠缠,不住的呕吐感从喉咙深处传来。狂奔的双腿早已麻木,眼中的神采荡然无存,周穆成觉得自己就像一具尸体一般毫无生机,他盲目的抓住一个个被他吓坏的路人一遍遍询问着。  “有见过曾岚吗?”  他连曾岚的一张照片都没有。他不知道曾岚所在的班级,不知道曾岚的生日,不知道曾岚的一切。  而他了解所有失踪少女的全部。  明天,他当然会知道曾岚的全部,就像所有失踪的少女一样。  他了解了高南键的愤怒。  “你们不去找我的女儿,却去寻找那些尸体。”  周穆成发疯似得从一中旧址一路跑到封婷和曾岚马佳佳所在的学校。实验二中。  整整十五公里的距离。他淋着漂泊大雨,一路撤拽着路人询问,一路跨步狂奔。  当他站在中学门口时,早已人去楼空。黑压压一片的教学楼毫无生机,只有门口的警车,还闪烁着光芒。  周穆成踏进了警车,带着哽咽和喘息,吃力的询问着情况。  警察只是摇摇头。他们毫无头绪。  周穆成从警车跳下,站在雨中环视。我该去哪?我该去哪?  突然,周穆成意识到自己的车停在了一中旧址。他打通了刘心琳的手机。  “我在实验二中,来接我。”说完他挂断了电话。只是他第一次,在刘心琳挂断之前挂断电话。  周穆成沿着曾岚回家的方向,再次奔跑。  就像寻找高菲一样,他不断敲打沿路已经关门的商铺,甚至在居民楼下高呼曾岚的名字。  刘心琳的车停在实验二中门口时,周穆成已经跑到了曾岚家的楼下。  在这里,他曾经送曾岚回家。那天,她吻了他的嘴唇,并留下了那句话。  “我爱你。”  刘心琳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看了看周围的警车猜了大概。她赶忙打通周穆成的电话。  “我到了实验二中,你在哪?”  周穆成不耐烦的大吼起来:“我在悦园小区!谁让你去实验二中的?赶紧过来!快!”  刘心琳被周穆成的怒吼吓的手足无措,她慌乱的开动了汽车,快速向周穆成驶去。  周穆成抬头看像小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甚至不知道曾岚住哪个地方。他挨个的楼前询查,终于看到了几辆警车。  吴新在这里。  “穆成?你怎么来了?”  “找到了吗?”  吴新望着浑身淌着雨水的周穆成长大了嘴:“你怎么了?快上车!小陈,把你衣服脱下来。”  周穆成大吼道:“找到了吗?!”  吴新吓了一跳,看着周穆成喷着怒火的眼睛他赶忙回答道:“还没,你别着急。同时失踪了两个,可能她们……”  “她们都去过一中!”周穆成咆哮着。  吴新一愣:“你怎么知道?”  周穆成没有回答,他接起了电话。  刘心琳到了。  周穆成扶着车问道:“吴新,让警队搜索整个城市,不要放过一个角落!”  说罢,他转身跑向小区大门。  吴新和车内的警员面面相视。他们虽然理解周穆成对案件的重视,可穆成脸上清晰的泪痕却令他们难以理解。那不是雨水,那是不断涌出的眼泪。就在他怒吼时,也源源不断。  周穆成命令刘心琳挪到副驾驶,自己坐在了驾驶位。  整洁干净,一尘不染并散发着清香的车内顿时混乱不堪。周穆成全湿的身体刚刚一坐下,挤出的水已经将驾驶座淹没。滴答答的雨水顺着座位蔓延到整个车地板。塑料味,杂草味,汗臭味散发到车内每一个角落。周穆成将车窗前刘心琳摆放的娃娃,香水一下拔弄到一边,掉到副驾驶座下。他启动了汽车,打开了雨刷,噌的冲了出去。  一路上,刘心琳不敢言语,她带着慌乱的表情注视着前方的道路。从城区,到郊外,从郊外,到城区。几乎飞起的汽车在视野极差的雨夜狂奔不已。  周穆成去了一切犯罪现场。垃圾场,红旗桥,森林公园……  每到一处,他就拿起手电奔出轿车。接着,几十分钟后他又带着新鲜的雨水回到车内。  当凌晨五点大雨终于消散时,刘心琳已经无法落脚。车内的水漫过了门沿向外渗去。  天,慢慢的露出了一丝光亮。晨雾,渐渐聚集。就在周穆成再次起身下车时,他摔倒在车前。刘心琳赶忙下车扶起他。  周穆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像前走去。终于刘心琳哭了出来。  “我求求你,休息一下吧。”  周穆成看着泪眼蹒跚的刘心琳,无语凝噎。他点点头,坐回了车里。  刘心琳赶忙帮他将腿抬入车内,又跑到车另一侧,坐进去。她开启了车内的暖气,小心翼翼的拿出纸巾,清理着周穆成湿透的头发。  周穆成掩面而泣。自己的无能,自己的冷漠,自己的疏忽是造成曾岚和马佳佳失踪的原因。  自责,疲惫,恐惧,无奈涌上心头。  阜溪市的太阳打散了晨雾。停在郊外的小车内,周穆成靠在被刘心琳小心调平的车座上睡着了。  刘心琳知道曾岚,那个喜欢穆成的女孩。她望着周穆成的脸,呆呆的发愣。她不难理解曾岚的情感,眼前的男子五官端正,相貌迷人。即使疲惫和哀伤布满脸庞,也不会让人感到难受,相反,让女子产生一种有心而发的爱怜。  自己也曾为周穆成着迷。无论是很久很久以前,还是如今。  这是我的初恋。刘心琳默念。  很快,吴新就了解了周穆成泪水的原因。他们在曾岚家搜出的日记清楚的记录了她对周穆成点点滴滴的爱恋。  吴新是看到了日记中周穆成的名字时,躲开了其它人。他小心翼翼的看完日记后喘了一口气。还好是曾岚单相思。假若日记中有任何两人亲密的记载话,他就会将日记藏起。  这个早晨,刘桑也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他身边的张雅婷每日每夜的守护在一边。吴新将事情原原本本汇报张雅婷,张雅婷转身就告诉刘桑,刘桑淡然的笑笑,虚弱的说:“穆成这小子,魅力无穷啊。”  张雅婷举起了手中的汤勺,将稀饭轻吹了吹,放到刘桑嘴边。“吃你的吧。”  上午九点。周穆成在噩梦中惊醒。他看了看身边陷入沉睡的心琳,和满车的脏水,愧疚不已。但此时,不是愧疚的时候。他调整好座椅,驱车前往警局。一路上,刘心琳酣睡着。一夜的精力紧绷让生活像来平淡的她难以承受。  直到车停在警局门口。周穆成才叫醒刘心琳。让她回去多休息。然后就走进了楼内。  刘心琳看着冷漠的周穆成一阵委屈,可又理解他此时的状态,于是擦了擦泪痕。驾车离去。  费阳终于现身了。他瘦了整整一圈。这个刑警队最胖的男人在几天内消掉了十斤肉。  他站在会议室大声的交代着任务:  “张彪涉嫌的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和贩毒团伙齐家兄弟联系紧密。警方已经将齐家兄弟所有下线抓捕归案,除了张彪。但张彪和他们的关系仅仅只是张彪个人的毒P需求,和张彪所在团伙无关。因此,我们要单独从张彪这里找出他的团伙。”  费阳突然指向周穆成。  “穆成,只有抓到张彪,我们才知道孙梦死前的那晚筒子楼究竟发生什么,以及还有谁当时也在现场。如今刑警队人手缺失,你要多多帮忙。”  周穆成没想到站在角落的自己这么快被发现,连忙点头答应。  费阳继续说道:“昨晚失踪的两名少女和周穆成关系比较亲密,你们有任何问题可以请教他。”  面对着众人回头的眼神,周穆成一阵脸红。  “另外,我带队继续查询张彪的下落。刻不容缓,大家要。”费阳顿了顿。  “不惜一切代价破获此案!”  终于,这句本应该在一年前响起的命令,传达了出来。  “是!”看着眼如炽火的干警们异口同声的回答。费阳满意的点点头,并招手穆成,让他上前。  “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当警察们都离开会议室时,费阳说道:  “那小姑娘对你有意思。你还和她去过一中旧址,她还在那里TUO光。”  周穆成赶忙解释道:“没有!她就脱去外套!我什么也没干。”  费阳笑笑:“我知道,她日记写的很清楚。还好你小子没干坏事,要不咱们警队又要麻烦了。”  周穆成实在挤不出笑容。他说:“她家人不会误会吧。”  费阳说道:“日记是吴新搜出的,他没给她们家人看,也没给任何人。只是像我和张雅婷汇报了。这日记才写了几个月,记录的都是你。没有和案情相关的,所以就密封了。”  周穆成感激的说:“谢谢费队。”  费阳摆摆手:“别说那些没用的,我问你,你是不是在派出所解决过一次夫妻纠纷,男主人叫胡一峰,是个电器行的。”  周穆成回忆起了胡一峰家卧室上,骚舞弄姿的彭玲。  “是的。我和徐望去的。”  “那个小三叫彭玲,她和张彪有来往。”  周穆成一惊。  “如今,彭玲是盛福集团的高管之一,我们很难接触,因为盛福集团是新市长王贤明主要扶持的商团之一。”费阳说完后,看了看手表。他交代了任务。  “穆成,我现在要仔细调查彭玲,已找出张彪。曾岚那边顾及不到,你要多多费心。”  “放心吧,费队。”  当周穆成转身离去时,费阳叫住了他,问道:“对了,你和彭玲熟吗?”  周穆成转身回到:“见过两三次而已。”  费阳点点头,直到周穆成消失在视野之中时,他才皱起了眉头。  费阳经过几天的调查,发现了张彪和彭玲有过密切接触。接着又查出了彭玲和郭盛的关系。  当他前往档案室翻找这几人以前的信息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情。  彭玲、郭盛、张彪竟然都毕业于一个学校。而且,这个学校还有一个人,叫:周穆成。  周穆成告别的费阳像警局几位同志详细诉说了自己对曾岚的了解。然后他坐上出租车马不停蹄的来到一中旧址。  周穆成分析了曾岚和马佳佳失踪的缘由。  根据李波的指引,周穆成确定了凶手锁定的对象特性。  发生过性行为,前往过一中旧址的少女。  或者,周穆成大胆的推测不确定的高菲和孙梦也去过一中,并在那里和张彪或其它人有过**。那么,这句对象特点就可以改为:  在一中旧址教室里发生过性的行为的少女。  倘若如此,那么曾岚和马佳佳满足这个特性吗?  马佳佳周穆成并不清楚,但她那个带着眼睛的男友和她曾在一中发生过关系的可能性相当之大。暂且认定他们发生过。  那么曾岚呢?  曾岚反复告诉自己,自己是她的初恋。反复说过她未经人事。是事实吗?  假若不是,那么曾岚也在教室和他人发生过关系才能满足凶手对象特征。  假如不是……  周穆成一个激灵。  假如曾岚真的从未有过其它男人,那么她却满足了凶手对象特征的话……只有一个可能。  那天曾岚除去衣衫站立在周穆成身前时,凶手就在一边。  凶手近在咫尺。 第三十三章 开除 - 雨雾谜案 - 忠谕   疲惫不堪的周穆成强睁着双眼来到了一中旧址。心中那份恐惧依在。  我的母校。一中。就在这里,我读完了自己的高中。周穆成望着一片废墟第一次直面自己的内心。  是的,这就是我的高中。  模糊的记忆依然模糊,这里的寸土寸草丝毫没有唤起一丝回忆。  他走进了第一间教室。就是在这里,他和曾岚拥抱在一起。半裸的少女。  环视着教室,周穆成不禁感慨。曾经名震阜溪的贵族高中,落得这般模样。本来是学子奋发图强的场所,变成了男女性JIAO,吸DU,赌博的聚集处。  我曾经在这里上过课吗?这是我曾经的教室吗?周穆成一边思索,一边扶起了一只椅子。他踢开了地上的易拉罐和杂物将椅子摆放在教师正中的一张课桌前。他坐了下来。  即使一夜浸透的衣衫已经被刘心琳车内的空调烘干的差不多,但满身汗迹的他依然觉得务必难受。一夜暴雨,窗户上的报纸脱落了大半,正午的阳光照进教室里,使得破旧的教室比上次显得宽旷了许多。  周穆成坐在阳光下,舒展了身体。  恐惧再次袭来,心脏又开始扑通乱跳。就是这般,每当自己试图回忆往事时,这份深入骨髓的寒意就随之而来。  他挪了挪身体,让自己完全陷入到阳光之中。  我的高中,为什么令人我感到如此恐惧?  周穆成静坐在那里,像一尊雕像。昨夜那死去的少女从窗户中爬出的景象在阳光下烟消云散,取而代之是一幕幕**。身材高挑的肖芸儿正在双手扶着教室前的讲台,赤身衤果体的摇摆着臀部,她的身后,正是退下长裤,对她身体前后肆虐的谢峰。肖芸儿满脸红晕,一眼不眨的盯着穆成。  旁边同样一丝不扌圭的是封婷,较小客人的封婷比肖芸儿足足低了一头,她微笑着蹲坐在一边痴痴的望着谢峰,满脸写满期待。  何琴也在。同样没有衣衫的她没有露出害羞的脸。长相平平的她显然有些自卑,她正坐在讲台另一侧的边沿蜷成一团,她将脸埋入双腿间,两手环抱在膝前,静静的坐着。紧挨着她的坐下的于涛,一手搂着她,一手正深入何琴的腿间。  讲台的两角,一边站着高菲,一边站着孙梦。高菲躲在教室讲台这侧的门角被一个男子搂在怀中,这名男子应该就是张彪。另一侧的孙梦则跪在两名男子之前,卖力的前后吞吐。这两名高个男子,便是齐家兄弟。  周穆成静静的注视这一切。一语不发。他知道,这是幻觉,但他又不愿将这份幻觉从脑海排出。如此婬靡的画面让人血脉喷张。周穆成不由自主的将手放在了自己的下TI。  他探了进去。毫无反应。  他望着几名正在享受鱼水之欢的几名男子,不由得有些嫉妒。我到底有没有碰过女人?这个从来被排斥在内心之外的问题,冒了出来。  答案是没有。周穆成感动一丝慌乱。  他开始仔细回忆起自己生活的点点滴滴。  父亲,安排了他的一切。  先是疯狂的在部队学习。每日每夜的训练身体,提高文化。是的,他将自己折磨了整整数年,从来没给自己一丝喘息。他是部队的骄傲。  接着,调入警校。又是几年如一日的训练。他再次成为了警队的骄傲。  所有人都知道周穆成接下来的路。刑警队,市局,省会,中央。当然,这在他父亲入狱后,成了云烟。  刑警队的几年锻炼里,他结交了第一个女友。真的没有上过床吗?  周穆成问自己。  没有。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发生过,但当如今回忆起来时,竟然寻觅不到一丝记忆。  什么也没发生。  我,没有经历过性。并且相当排斥。  周穆成给出了答案。  他正视了自己。找到了答案。  他惧怕性,排斥性。每当水到渠成之时,他便逃之夭夭,并给自己一个很好地借口。甚至蒙蔽了自己。  自己,一直再欺骗自己。  欺骗到今天,都才刚刚发现自己没有过性。  他将一切心底的秘密埋藏起来,掩盖起来,不去直视,不去思考,直到忘却。  周穆成在阳光下感到一阵温暖。面对自己的感觉,真好。  几个女孩,开始在教室里疯狂的喊叫。她们变化着姿势,变换着花样,变换着言语。  周穆成依然毫无反应。他甚至开始用手触碰它,希望它能产生哪怕一丝变化。然而没有。  手碰到它时,唯一涌入心底的只有羞CHI。强烈的XIU耻。  周穆成抵抗着,抵抗着不断袭来的羞耻感,罪恶感,恐惧感,自卑感,犯罪感……唯独没有袭来丝毫快感。  前女友说的不错,方芳说的也不错。  我性WU能。  周穆成无法相信。体质如此优秀的他,竟然无能。他用尽力气摆弄着它,渴望它能有所变化。他力量越来越大,动作越来越快,然而除了疼痛,别无他感。  突然间,一个女子出现在身前的课桌下,她披着长发,浑身赤衤果,她跪趴在穆成腿间,用芊芊玉手解开了他的裤带。将它取出,含入口中。  一阵酥麻从那里传入骨髓,传入大脑。但即使在湿润的口腔中,舌尖的挑弄下,它依然无所作为。  少女没有停止,她继续吞咽着。她侧了侧头,将发梢撩起,一只残缺的耳朵从发髻中显露了出来。没有连着血肉,没有丑陋不堪,而是小巧可爱。  少女终于抬起了头。  她痴迷的大眼含着慢慢爱意望着上方的穆成。  她是刘心琳。  一股极大的快感突如其来的冲入到穆成脑中,心中,脊椎之中。它,在一瞬间成为了砰然大物。它硬如赤铁,坚若金刚。紧接着,它喷出了……  足足一分钟的快感不断的袭来,周穆成整个人都在有节奏的颤抖,他紧紧咬着牙关生怕自己的吼声传了出来。这种巨大的满足感令他头晕目眩,地动天摇。  当他喘息着睁开眼时。眼前的所有景象恢复了现实。  破旧丑陋的教室里,空无一人。  周穆成看了看手中的它,已慢慢恢复正常。身前的课桌下,自己喷射的物体正缓缓滴下。  周穆成苦笑了下。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自己的手。但同时,他也意识到,只有刘心琳,才能让他感到欲望。  为什么呢?周穆成不清楚。他告诉自己,也许这就是爱吧。  回忆的思绪被一幕幕死者的幻想打断。他无心再寻找高中的记忆。他望向窗外。  隔着报纸的空隙,他看到了那堵矮墙。  假如自己和曾岚在这里被人看到而自己又毫无察觉,那么躲在窗外的那堵矮墙后窥视,应该是合理的位置。  周穆成穿上裤子,系紧皮带,缓了缓神,从窗口爬出了教室。他来到齐腰的矮墙边,一跃而过。  塑料加工区,陈列在眼前。  白天的这里和夜晚一样萧条。只有几柱青烟告诉穆成,这里还有人存在。  走在不到三米宽的泥泞小路,周穆成左顾右盼。小路边一个接一个的简易棚和小土屋分列两旁,一夜的暴雨使得这里遍地水洼,臭气袭人。似乎这里的人都将大小便排在道路之中一样。  在一户正在熔烧塑料的土屋前,周穆成停了下来。他探了半个身子进门望去。几个带着口罩的男人正在无精打采的工作着。满地的塑料瓶,玩具,塑料椅散落一地。  带毒的气味呛着周穆成一阵咳嗽。他问道:“请问,这里回收塑料吗?”  一个带着口罩的中年人放下手中的切割机走了过来,他摘下了口罩,一张惨白的脸显露了出来。  “什么事?”他嘶哑的问道。  “哦,我想出售一些塑料。我是儿童玩具厂的,我们有大量残次品需要处理。”  “哦。行啊,我们处理完后返销给你们,你们还能再造玩具。”  “那太好了,这里看起来挺吓人,都没什么人气。”  “啊,这活一般人干不了,周围人也不愿呆,都般别处了。等着拆迁,这不,马上要拆了嘛。你要有货,赶紧送来。”  “要拆了?”  “盛福集团买下来了。”  周穆成回忆几昨天见到的几个测量员。  “哦。那真好。这里还有几户人住着啊?我老板让我多问几家,不好意思啊。”  “哎,我告诉你吧,我们这其实都一样。都一起的。活要大就一起。你看,拢共就四家。都是小作坊,没什么竞争的。”  “哦。那好那好。没想到只有四家。这么一大片地,我还以为都是呢。”  “这破房子四面有墙的,五十一天,像那几家棚子,只有一圈半腰的围墙,你进去随便住。这里都是要饭的,捡垃圾的,流浪的。说实话,稍微好点的要饭的宁愿睡桥下也不来闻这毒味。或者就是偷鸡摸狗的贼藏这。你就别打听了,那些人,不是吸DU就是神经病,你问的他们烦了,打死你都可能。”  “好的,好的。那我留您一个电话。我回去汇报下。”  周穆成没有停止问询。他拍了拍裤中的小匕首。继续像小巷深处走去。 第三十四章 曾经的重现 - 雨雾谜案 - 忠谕   周穆成沿着泥泞的小路向塑料回收场深处走去。臭味随着一栋栋小屋的密集变的更加刺鼻。难怪连乞丐都不愿意来此过夜,这里确实让人难以忍受。  周穆成陆续向仅有的几家住户打听情况。  一家是名老太太,她子女去外地打工后再没回来。自己这里依靠政府的补贴,和帮回收站分拣塑料生存。  一家是夫妻俩,男的没有下肢,女的则双目失明。白天俩人相依着去要饭顺便拣点垃圾,晚上男的在家分拣,女人洗衣做饭。  剩下的几家,情况大同小异。不是孤寡老人,就是残疾人,或者是乞丐。  周穆成和一个年轻的小乞丐聊完后,才知道这个“塑料村”的历史。  这里也曾繁华过,那时一中朗朗的读书声,每天会穿过此处的大街小巷。  住在这里的居民叫这里“乔庄”。  随着经济的发展,距离市中心不远的乔庄成了开发商争抢的对象。最终,因为居民天文数字般的要价开放商不了了之,而一中因为在政府的支持下,划给了开放商。  一中拆迁后,这里人烟便逐渐稀少。乔庄的居民纷纷在其它地方购买了房屋,搬离这里。  其中紧连的几户,被一个塑料厂买断,将房屋拆除,建造了一个小型工厂,进行塑料处理。  一开始,塑料厂环保工作做得不错,一直没有过大的污染。但周围几家开始和厂家合作,大量收购塑料垃圾,使这里的环境逐步遭到破坏。  后来,随着塑料再生的普及和简洁化,几户人家搭伙收购了简单便宜的塑料“造粒机”开始自主生产。而阜溪的厂商也愿意从这几户购买塑料,因为他们的价格,要便宜的多。  周围人仿而效之,不久,几乎此处家家户户都开始进行塑料回收。  久而久之,这里再也不叫乔庄,而被称为“塑料场”。  刺鼻的气味和整夜的噪音,让少数不参与塑料方面工作的居民不堪其扰。但政府似乎默认了这里的生产,毕竟此处带来了巨大的收益。  于是,那些居民开始慢慢撤离。他们留下房屋,等待拆迁。  黄金期又很快过去。这里再造的塑料质量低过于廉,而有些商户甚至收购医院废弃物进行再造。收购商越做越大,要求也越来越高,而这里小作坊的生产明显无法满足大的收购商。没落便开始了。  如今的塑料场,真正的居民几乎没有了。几家小型再生厂还在营业,用以买足那些要求极低的小商户。  周穆成望着这一片毫无生气的小村,暗自叹息。在这里生活,简直是噩梦一般。  一户看上去稍微整洁的土屋伫立在路边的拐角。周穆成看了看干净的门把手,判定这里还有人居住。他敲了敲门。  一个小伙无精打采的打开了门。  小伙一看就是穷苦之人。他满脸灰尘,胡子拉碴,似乎从没修剪过的乱发遮挡着额头,头顶还竖着几束枯发,上面满是灰尘。  周穆成点了点头,礼貌的说道:“请问,您这里收塑料吗?”  小伙将慵懒的眼皮慢慢张开,他看了一眼周穆成,眼中闪出一丝人气。也就是这双明亮的眼睛,让周穆成觉得此人还活着。  “不收。”小伙刚准备关上门,周穆成连忙挡住。  “那请问你有塑料需要出售吗?”周穆成问道。他明白这里的居民要么就是收塑料,要么就是卖塑料。  “不卖。”小伙淡定的说道。他停止了关门的动作,打量起周穆成。  这是可以交谈的信号。周穆成心想。他仔细看着小伙的脸颊,渴望找出任何信息。  小伙的脸,端正,纤瘦。他鼻梁高挺,剑眉黝黑。这是一个帅小伙。可惜的是一条刀疤从耳根直直的划至嘴唇下方。恶心至极。因为这道疤痕不但颜色深,跨度大,并且刀痕边缘凹凸不平的小坑或黑或紫或红或白,看上去让人浑身发麻。  明显,这是什么乡下庸医不知道用什么玩意缝合伤口所造成的伤痕。并且,这个庸医没有进行消炎处理甚至手术时,都没洗干净手。  周穆成满脸同情。他更加礼貌的问道:“我想了解下,这里有没有卖房的。我打算买一户。”  周穆成如此询问的目的很简单,一是了解住户是否是原住民,二是了解住户对周围其它住户的看法。  “我不卖。”小伙扬起了嘴角。  “这很好笑吗?”周穆成带着微笑问道。  “好笑。竟然有人在这里买房。”  “哦。我是想开个塑料再生作坊。”  “哦。”  小伙没在搭话,只是微笑。  “您知道有谁会考虑吗?”周穆成继续诱导对方说下去。  “没人会卖。这里马上要拆迁了。”  说完,小伙礼貌的点点头。关上了门。  看来拆迁的事情,这里人都知道了。  周穆成叹了口气。  假如一中一旦拆迁,那么凶手还会出现吗?他会不会离开阜溪,前往其它城市,重新开始屠杀?  周穆成思考着,继续沿着小路走去。很快,小路便穿出了塑料场。  凶手,会藏在这里吗?残疾人,流浪汉,孤寡老人之中?周穆成并不确定,但他不能放过这里。  他决定今天就向费阳提出要求,安排警员彻查这里。他拨通了费阳的电话。  “穆成,”周穆成还没开口,费阳就急匆匆的说道:“来刘桑这。”说罢,他就挂断了电话。  周穆成赶忙向回走去,他小跑返回小路,越过矮墙,从一中旧址中穿过,坐上了自己的车。向医院驶去。  周穆成走进病房后,看到了刘桑靠在病床上愁眉苦脸,一旁的张雅婷和费阳也满脸愁容。  “穆成,”刘桑示意周穆成靠近。“陈东升局长被停职了。”  还没来得及问候刘桑的穆成大吃一惊。他回忆起了盛福大厦顶楼时郭盛的计划。换掉刘桑,费阳;换掉陈东升。  “发生什么了?”周穆成急忙问道。  费阳叹了口气。“我这几天调查张彪。从齐家兄弟两把枪切入,查出了一伙和张彪有密切联系的歹徒。从他们的口供中,我查出张彪和郭盛有牵连。接着,又发现郭盛和彭玲有瓜葛。”  “这和陈局长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我开始派人跟踪彭玲,试图找到张彪。结果就在今早,我收到汇报。昨晚,彭玲去了一家私人会馆,还没离开。我以为张彪有可能也在里面,于是带队前去突查,结果……”  周穆成猜到了结果。他想起了那天没有穿胸ZHAO的彭玲从局长办公室走出。  “结果找到了陈局长。”周穆成跟着说道。  费阳点点头。刘桑声音还带着一丝虚弱:“费阳带队时还有几名督查。因为我的缘故,这几天督查一直随着费阳,怕再出现虐待疑犯事件。”  “藏不住吗?”周穆成望向刘桑。  “本以为藏得住,”费阳接着说:“可没想到这几个督查是王帅的人,他们转头就告诉了王帅。马上,市长就亲自下令彻查陈东升作风,并停止他一切工作。”  郭盛的话再次回想在穆成耳边。  “王帅是我们的人。”  市委书记王帅,市长王贤明,都是郭盛的人,而现在,公安局局长恐怕也将是他们的人。  突然,刘桑正色起来,他面容及其严肃。  “穆成,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费阳和张雅婷同时看向了周穆成。  看着众人异常严肃的面容,周穆成不觉得有些紧张。  “刘队,您问。”  刘桑喘了口气,似乎很艰难的从口中挤出了这句话:“你,有没有背地和彭玲,郭盛联系过?”  周穆成明白了。自己和彭玲郭盛在盛福集团大厦顶楼的会面,已经被查出。  “有!”周穆成知道自己没做任何亏心事,他毫无惧色。  “好,那么,你和他们联系的目的是什么?”刘桑继续问道。  “刘队,他们要收买我。说要培养我当局长,甚至到省会。”  费阳不屑的笑了笑,张雅婷也捂嘴偷笑起来。只有刘桑继续正色的询问:“他们怎么收买。”  “让我听他们话,他们会给我钱。他们首先会让费阳的队长位置被我取代,接着会让一名年纪较大的人取代陈东升。几年后,此人会主动退休,提拔我当局长。他们还说,王帅和王贤明市长都是他们的人。”  费阳和张雅婷收起了不屑的笑容。刘桑转头望向费阳:“新上任的局长多大。”  “胡莊来是市长直接指派的公安局长,他五十七岁。”  一切,都在郭盛的计划之中。  病房一阵沉默。好一会,刘桑才开口说话。  “穆成,你和郭盛,彭玲认识多久了?”  “最近才认识。”  刘桑没有再看周穆成,他望向了窗外。但他没有停止询问。  “周穆成,你和郭盛,彭玲认识多久了?”  费阳和张雅婷紧紧盯着周穆成的脸。病房的气氛一下凝重起来。  周穆成开始怀疑自己的答案。他开始在脑中搜寻着一切。  彭玲的话犹在耳边:“行,既然周警官不愿意想起我,那就算了。不过,我可是一直想着周警官呢。”  周穆成的心,再次猛烈跳动起来。他望着刘桑的脸,铿锵有力的回答着:“我不记得在这两个月之前,和彭玲和郭盛有任何瓜葛。请相信。”  一阵沉默。  终于,刘桑的头转向了周穆成。  “穆成,因为你和嫌疑人私下接触,并且关系复杂,所以你不适合继续参与此案。你被停职了。”  费阳和张雅婷满脸遗憾和难过,但他们并没有说一句话。哪怕安慰的话。  周穆成记不清自己怎么离开病房的。但他觉得这并不重要。  我要找到曾岚。无论我是刑警,民警还是百姓。  周穆成打起精神,准备再次前往塑料场,他决定再次敲开一扇扇紧闭的门,依靠自己的力量,盘查所有住户。  此时,他的手机响起。  “穆成兄,我是郭盛。明天我就要签署收购一中旧址以及它邻近的那片旧宅区。今晚,我们在一中小聚。希望你能前来。对了,陈东升已经下台了。希望你能考虑我们上次的建议。”说完,郭盛挂断了电话。  整个过程周穆成一言未发。他只是仔细的倾听郭盛的每一句话  郭盛和我,真的刚刚认识吗? 第三十五章 黑衣男子 - 雨雾谜案 - 忠谕   整个下午周穆成迷茫着四处游荡。他漫无目的的开着车,询问着自己。  彭玲曾说过,她骑在自己父亲身上时,眼中看到的是年轻的自己。  彭玲曾说过,你不记得我了吗?  彭玲曾说过,我可是记得你呢,周同学。  郭盛也曾经说过,自己是他的“老朋友”。  刘桑,费阳,张雅婷,这些昔日战友在病房的表情历历在目。他们不相信自己。  自己二十三岁就和刘桑费阳相识,二十七岁张雅婷便调入刑警队。这,才是老朋友啊!  可他们不相信我。  为什么?  被大脑屏蔽和压抑的信息终于浮现了出来。  只有一个原因。  我确实认识两人。并且,是在那场车祸之前。  也就是少年时期。  周穆成哭了起来。王启明的死,没有将他击垮;教室里的冤魂没有将他击垮;在女人面前的无能没有让将他击垮,巨大的压力和疲劳没有将他击垮。  可这生死兄弟的不信任,彻底将他瓦解。  这份委屈,这份窝囊,能找谁倾诉?  咬紧牙关却泪水不止的周穆成死死憋住气息。他用尽全力将泪水咽下,心中的酸楚冲击着鼻腔。他张开大嘴调整着呼吸,让这份悲痛化解在心中。  当周穆成缓过神来时,发现在自己竟停在刘心琳的屋前。他犹豫了下,还是下车敲开了刘心琳的门。  穿着睡衣和拖鞋的刘心琳呆着一丝惊讶打开了门。  周穆成二话不说,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心,急速的跳跃着。  这一幕,似曾相识。  就在那天下午,就在一中旧址的教室里。周穆成也是这样紧紧搂着怀中的曾岚。  少女的气息侵入鼻腔,少女的秀发抚摸着脸颊,白嫩小巧的耳垂,轻触在唇边。  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当时的周穆成心惊肉跳,惶恐不安。而此时的他,感到浑身的畅快和舒适。  他仔细品味着这一切感觉。他慢慢吻上了刘心琳的耳朵,那缺失了耳尖的耳朵。  刘心琳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和亲吻,羞红了双颊。但她没有反抗只是用手,悄悄的将门掩上。  此时的她,穿着粉格连衣睡裙,脚下一双红色的棉拖。清澈的眼睛衬托在美丽羞涩的面容上,格外明媚。白玉般皎洁的面庞因为羞赧的红晕变的柔情万种。  周穆成将她的耳廓,耳垂一一的亲吻。  刘心琳克制着自己,不发出声音。她的身子,无力的软了下去。身体,渐渐滚烫起来。  周穆成两手将她抱起,走向了卧室。  早上教室的那一幕盘旋在脑海。  只有在心琳这里,我才能找到慰寄,无论是灵魂,还是肉TI。  他将刘心琳轻轻的搁在床上,摘去了那双拖鞋,雪白精巧的双足裸LU了出来。  满脸红晕的心琳,平躺在床上,咬紧了红唇。丰润的RU房即使没有内YI的衬托,依然丰挺,饱满。腰臀的曲线在裙摆下,微微的勾勒出淡淡的轮廓。纤纤的细腰下,修长圆润的大腿紧紧夹在一起。  周穆成吻上了她的小脚。完美的足弓贴附在穆成的脸颊,让心琳感到一阵热流,从脚底传入大脑,接着坠入腿间。她颤抖起来。  穆成捧着这双玲珑的脚丫,望向心琳。穿过那修长的美腿,穿过若隐若现的内K,他凝视着刘心琳。  温柔腼腆而又大方可爱的心琳,勇敢的望着穆成的眼睛。她微微张开小嘴,缓解着急促的呼吸。两人默默的对视着,直到脚尖的快感逼的心琳不得不仰头长叹。   穆成将心琳的双腿放下。脱下了自己的衣物。  健美的肌肉上,流淌着汗水。周穆成压在了心琳身上,捧着她的两颊,吻在红唇上。娇艳欲滴的红唇,吐出清香的气息,温暖而柔嫩的舌尖,分泌出甜甜的液体。  刘心琳闭上了眼睛。  她回忆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泪水,沿着眼角溢出。  周穆成将心琳的衣衫逐步除去。终于,两人解脱了一切约束。  触觉,是美妙的。黄金,钻石,清水,棉花,美玉……然而所有的触觉都比不上,身体和身体的那种接触。  那是最美的触觉。  周穆成擦去了心琳眼角的泪水,英俊的脸庞贴在她的额前。  心琳将回忆逐步擦去,她微微张开的美目,迷离的望着穆成。银润如玉的手臂,将他紧紧搂住。  丰满的坚挺的胸部,和穆成的胸膛,紧紧贴住。  呵气如兰的喘息,冲击着穆成的耳朵。他搂住着柔若的身躯,微微的颤抖。  “嗯……”长长的呻口今声从心琳的唇间传出,她害羞的花瓣,微微总放着,上面已经沾满了晶莹的花蜜。更多蜜汁不断地流淌出来……  穆成早已硬坚硕大的它,完整的暴露在空气中……他终于,进入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花丛深处。  心琳感受到了那份坚硬,和火热。她浑身哆嗦,张开大嘴,渴求着更多的空气。  他们双腿纠结着,身体缠滚在一起,在这暖洋洋的下午,体味着迟到多年的愉悦。  穿好衣物后,周穆成轻吻了还蜷缩在床上的心琳。一个下午,近乎疯狂的**耗尽了心琳的体力。也耗尽了心琳的泪水。  周穆成也不明白,为什么她每当进入高CHAO时,总是泪水涟涟。  总之,周穆成在刘心琳的怀中,忘记了悲伤。他在耳边对心琳说道:“我们结婚吧。”  红霞还没从心琳的脸上退去,她睁着朦胧的双眼,带着那标志性的微笑回答道:“一言为定。”  夜幕下的一中旧址,依然显得苍凉,孤寂。周穆成整了整衣衫,大步向教室走去。  郭盛和彭玲早已恭候多时。  此时的教室似乎被简单的收拾过。在摆正的讲台前,一盏救急灯照亮的整个房间。  教室仅有的桌椅,已经被摆放在角落,仅有一套相对完整的桌椅摆放在教室正中。地上的杂物已被收拾干净,只剩下光秃秃的水泥地面。墙上破碎的黑板上的涂鸦已被擦干,并被几个大字取代。  “二班聚会。”  在这雪白的灯光下,郭盛和彭玲的微笑,更显的诡异。  “欢迎回来。穆成同学。”彭玲含笑挥舞着手。她今天穿着一套蓝白相间的运动衫,脚下是球鞋。这套打扮和她那高贵而又妖娆的气质格格不入。  “来!我们先为重逢干一杯。”郭盛拿起课桌上的三只酒杯之一递了过来。郭盛,竟然也穿着同样的运动衫。  周穆成接过了酒,一饮而尽。他独自坐在了中心的课桌上,望向讲台。  郭盛将杯子放回讲台,和彭玲分别靠在讲台两侧,注视着周穆成。  “叫我来什么事?”周穆成面无惧色的问道。  “呵呵,穆成兄还是不喜欢叙旧啊?”郭盛笑道。  “是觉得如今的我们,已经配不上和穆成兄做朋友了?”彭玲歪起脑袋,望着穆成。  两人之间的灯将两人的一侧脸打着雪亮。而另一侧,陷入了阴影。  “说事吧。我不想叙旧。”周穆成已然默认了自己和他们曾经相识。只是此时的他不愿意再去回忆。  郭盛举起酒杯,一边品着红酒,一边说道:“穆成,这个地方现在是我们的了。”他指了指窗外“那一侧的贫民窟也被我们买下。盛福集团,将成为阜溪最大的企业。没有之一。”  周穆成没有接话。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陈东升已经被拿下了。接着就是费阳。当然,还有很多和我们作对的人,我们将一一处理。”  彭玲紧接着郭盛的话说到:“希望其中没有你。”  周穆成笑了笑。“不会是还想收买我吧。”  “别说那么难听,”郭盛抿了一口酒:“合作。不是收买。”  “不可能的。”周穆成淡淡的回答。  彭玲有些不耐烦:“大家都是老相识,你没必要和我们作对吧。”  “我不记得我们是老相识。”  “这套衣服呢?你还记得吗?”郭盛问道。  “不记得。”  “那么这件教室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  “那么,”郭盛干了手中的酒:“我们在这里犯的罪,你还记得吗?”  周穆成望着一半白的惨白,一半陷入阴影的郭盛的脸,感到一丝慌乱。  他努力品味着郭盛的话,然后,那熟悉的恐惧感从脚底传来,汗毛直立。  每当他试图回忆时,这种感觉总是及时涌现。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大脑每一缕思绪,都在警告的周穆成,停止回忆。  “不记得。”克制着恐惧感,周穆成回答道。  郭盛和彭玲对视了一眼。他们眼中充满了怀疑和鄙夷。  彭玲说道:“好。既然你都不记得。那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彭玲干掉了桌上的一杯酒。走向了周穆成。  周穆成带着警觉站了起来。  彭玲挡住了唯一的光源,立在了周穆成前方。一个完美的剪影呈现在周穆成眼前。  她的身材,是极具**的。极为丰满的RU房,和饱满高跷的TUN部,是一般女人望尘莫及的。即使刘心琳,也远远没有如此魔鬼般的身材。  即使宽松的运动服覆盖了全身,这诱人的体型也呼之欲出。  她拉开了胸前的拉链。接着,除去了运动裤。  周穆成连连后退,直到退到教室后方。他目瞪口呆的望着彭琳的一举一动,完全被她的大胆和放肆震撼。  彭玲没有停止。她继续除去衣衫。她脱去了运动鞋,退去了运动袜。她将身上的一切,优雅而顺畅的去除。任何女人自己除去衣衫时都难有多么美丽的姿态。而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完美无暇,任何一个瞬间都是一副完美的画面。  就当周穆成手足无措之时,讲台上的郭盛又干了一杯红酒。他竟然也开始退下衣物。  当彭琳终于将一切解除后,她跨坐在了课桌上。张开的双腿钩在课桌两边,双手则支撑在身后。她将腰向前拱起,头向后仰去。直撑的双臂令她的肩膀耸起,和纤首的脖颈形成美妙的曲线。而几乎张成一字型的两腿,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尤其是扣在课桌两侧的小腿,修长、笔直,健美。拿紧紧勾住课桌下梁的脚丫,则绷的笔直。五个脚趾紧紧箍住横梁。  在这剪影下,周穆成暗自惊叹。完美的曲线。从披肩的秀发,到高耸的窄肩;从笔直的肩膀,到纤细的腰身;从横跨在桌上的大腿,到延伸至桌下横梁的小腿;从紧紧绷直的脚背,到紧紧上扣至横梁的脚趾。  完美无瑕。  光亮下的郭盛,也已去除衣衫。他那略微挺起的肚腩,和粗短的大腿,让周穆成一阵反胃。  他毫无羞CHI的走向课桌,很快遮挡了灯光。  周穆成眼前的剪影合二为一。郭盛从身后,紧紧搂住的彭玲。他那粗燥的双手,覆盖住彭玲的RU房。  彭玲轻轻的一声喘息,然后她将上扬的头收起。阴影中,周穆成也能感受到她灼热的目光。她凝视着周穆成。  “既然你不愿想起,那不妨再来一次。” 第三十六章 重回阜溪 - 雨雾谜案 - 忠谕   望着这匪夷所思的场景。周穆成浑身不住的颤抖。这样不知廉耻的行为让他怒火攻心,可又不知所措。他的双脚像是被牢牢钉在地板上一般寸步难移,身体更像是落入冰窖之中被死死冻住。这难以想象的场景让他震惊不已。  他思索着彭玲的话。“再来一次。”  难道这一切曾经发生过?周穆成不敢再去回忆。因为眼前的一幕已经足以让他感到羞CHI,倘若自己也曾成为其中的一员,那么……自己将会如何?  可眼前的二人似乎丝毫不感到一丝害臊。他们旁若无人的享受着肌体的交融。剪影下,郭盛让彭玲站在桌前,面朝周穆成,附身趴在课桌上。  彭玲照做了。她将胸部紧紧贴在课桌上,并将一只手伸向穆成。她手掌向上,召唤着穆成。她伸出了舌头,舔弄着嘴唇。  郭盛站立在彭玲的身后,对准了那丰润的翘臀,进入了彭玲的身体。  一声轻叹后,彭玲开始了喘息。  胃中的酸水涌入了喉头,周穆成将手挡在嘴前,侧过头去。他再也无法正视这无耻的一幕。  在周穆成扭头的一瞬间,借着屋内的灯光,他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闪烁着光芒的眼睛。  这双眼睛,正透过窗户上报纸的空隙,死死的盯着桌上亲密的俩人。  当死者在教室和人厮混时,凶手就在一旁。周穆成想起了自己的推断。  这双眼睛的主人,满足了这个条件。  短暂的惊愕之后,周穆成大吼了一声:“站住!”  瞬间,那双眼睛消失在窗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周穆成不顾彭玲的尖叫冲向了窗户,他翻了出去,望向矮墙。一个黑影,正迅速的翻墙而出,周穆成大吼着追了上去。  当周穆成翻过矮墙时,那黑色的影子已经冲出十几米。借着暗淡的月光,周穆成隐约能看清他逃离的方向。他用尽全力,飞奔而去。  这条泥泞的小路没有路灯,周穆成只能依靠路边几间小屋散出的灯光锁定着目标。那黑影在一间小屋边闪入了一侧小路,周穆成步步紧逼,大步流星的奋力追赶。  当周穆成到达路口时,黑影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周穆成盲目的继续狂奔不止,他四处寻找,大声狂呼:“曾岚!曾岚!!”  声音消失在空旷的夜空中,没有丝毫回响。当周穆成又疯狂奔跑了数十米后,咒骂声从几间小屋传来。  目标消失了。周穆成扶着膝盖,弯身喘息。没错,凶手就在附近,很近很近。  我看到了他的眼睛。  突然,周穆成隐约感到身后一阵寒风,接着一声闷响,周穆成两眼一黑,倒在了泥泞之中。  穿着黑色雨衣的男子站在穆成身后,他缓缓的蹲下,扶正穆成的脸,细细打量起来。  这是周穆成。雨衣男子默念道。他松开了手,任凭周穆成的脸埋入泥水之中。他站了起来,望向了教室的方向。  那是彭玲,还有郭盛。  明亮的眼睛,露出一丝寒光。  雨衣男子转身走入一条小路,穿过两间木棚,来到了自己的门前。  他检查了下门口的三轮电动车的铁锁,然后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伸手不见五指。他并不打算开灯。他锁上房门,摸索着步入屋内,在小屋的深处蹲了下来。一阵咯吱声后,地板上厚厚的一块石板被拉起,他钻了进去。  石板下,一条楼梯通往地下深处。当他的头没过地面之后,他将石板拉了下来。砰地一声,小屋回归到死一般的寂静。  地板之下,他扶着楼梯边的石墙,缓缓而下。当重新踏上平地时,他摸索到墙边的一根细线。轻轻一拉,地下的小屋便笼罩在昏暗的黄光之下。  这是一间二十平米的地下室。  四周的水泥墙令这全封闭的地下室更像一间牢房,牢房里鸦雀无声,安静的可怕。男子将雨衣的帽子拉倒脑后,转身来到楼梯下方的空隙中。楼梯正下方的空隙里,摆放这一张行军床,床上的被单和被褥破烂不堪。  他倒在床上,瞪大了眼睛。  如何折磨他们?这个问题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  他挤了挤眼睛,揉了揉额头。这真是个麻烦的问题呢。  黑衣男子抚摸了下脸上的凹陷,侧身向地牢另一侧望去。  地牢正中吊着的灯泡勉强能带给角落一丝光明。就在他床前对侧的角落里,两双惊恐而明亮的双眼也正死死盯着他。  那是曾岚和马佳佳。  曾岚和马佳佳蓬头垢面的坐在角落里的一张覆满污物的棉被上。棉被上黑红色的,应该是干涸的血迹,淡黄色的也许是尿痕,也许是屎痕。总之,两个雪白的屁股贴附在这肮脏的棉被上,让人一阵恶心。  但这俩人没有选择。  她们依然穿着着被抓来时的上衣,而下身则被扒的一干二净。两人的脚间的绳索是宽松的,但双手则被胶布死死的捆住。嘴上也都被塞进抹布,无法发出声响。唯一的区别是曾岚的脖子上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圈,而马佳佳则是一把铁链式的车锁。  铁圈和车锁分别连接着一根铁链,铁链的另一头牢牢的扣死在水泥地上凸出的两个小小的铁环上。  两人望着男子,等待着他的行动。  长达一米的铁链拴在脖上令两人无法完全站起,她们最多只能依靠可以微张的双腿半蹲或将头靠近地下的铁环躺下。一夜后,她们已经熟识了如何在铁链的控制下挪动身体,摆放出舒服的姿势。  男子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们,伸手从床底拉出一个痰盂从床边走了过去。  男子将痰盂放到棉被上,站立在一旁。  被人看到排泄对于少女来说是羞耻的,但此时的曾岚和马佳佳显然已经将这份羞耻抛入脑后,她们从坐姿转为跪姿,然后用身前扣紧在一起的双手将自己撑起。所谓的撑起,也只能双腿半屈,腰部弯下。总之,颈部永远无法离开地面一米。  两人艰难的先后坐在痰盂上,分别将体内的物体排泄到痰盂之中。  男子则站在一旁默默的观看着。  他的脸上既没有享受,也没有痛苦。仿佛这一切对他而言习以为常,就像看到路边行走的陌生人一般不足为奇。  两人排泄完后,坐在了棉被上。她们蹭了蹭屁股,将余下的粪便擦到棉被之上,然后又挪了挪位置,尽力远离这新鲜的污物。  不到两天。两名少女就彻底的沦为男子的奴隶。  当她们刚刚来此时,她们从封死的口中依然尽力的发出声响,她们无声的哀嚎,怒吼,奋力的挣脱铁链。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男子丝毫都没有怜悯或者恐惧。  挣扎之后便是哀求,两人跪在棉被上猛烈的磕头,用眼泪和呜咽传递着恳求。男子依然无动于衷。  直到两人精疲力尽之后,男子才说出了第一句话:“我不会伤害你们。但如果你们说话,我会打烂你们的脸。”  不知多久后,男子取下了她们嘴中的抹布,将发馊的饭菜摆在她们面前。两人只能像狗一样匍匐在铁碗前吃着这恶心的饭菜。当第一次抹布被摘下时,马佳佳刚发出“求”这个字眼的半个音时,铁棍就重重的扎向她的脚趾。她的哀嚎还来不及传出时抹布就回到了嘴中。后来她们再也不敢开口说话,当抹布被摘下时,男子总会手中拿着一把铁棍目不转睛的站在一边盯着两人。  不到两天,她们俩就成为男子的奴隶。  而男子也信守的承诺。他没有伤害俩人。  第一天夜晚,他脱去俩人的裤袜扔在一边,本以为要遭到侮辱的俩人哀求不止,结果男子却转身睡去。早上,他给一夜未睡的两人端来一碗饭菜混合的早餐,取出两人的口中抹布,接着敲碎了马佳佳的脚趾。  中午,他端来痰盂,让两人排泄。接着下午又端来饭菜。  此时,曾岚和马佳佳不在挣扎和反抗,她们老老实实排泄完屎尿之后,静坐在棉被上。  她们知道自己无法逃脱。就像之前的所有女孩一样。她们唯一能期盼的,就是警察的到来。  男子将痰盂盖起,放入床下。他拉掉了细线,躺在了床上。  往事的一幕幕如同电影般展现在眼前。他细细的回顾起这一年多令人难忘的经历。  因为这些经历,可能无法再继续。  曾经他也以为自己将无法继续,可他发现自己错了。但今天,他确定自己将无法继续。  周穆成,敲开了自己的房门。  “我有病,”男子对着地牢的天花板说道。曾岚和马佳佳听到这句话吓得缩成一团,紧靠在一起。  “我有病。我是疯子,我是**,我是神经病。”男子自顾自的诉说着,声音平静而又充满磁性。  低沉的嗓音在地牢里回荡着,他不断的重复着几句话,喋喋不休,无止无尽。  “我有病,我无能,我疯子……”  男子回忆起去年回到阜溪的那一天清晨。晨雾弥漫的清晨。 第三十七章 初袭 - 雨雾谜案 - 忠谕   他穿着淡黄色的皮夹克,和深蓝的牛仔裤蹲在货车的货物堆中。  这是他的旅行方式。  有时候这种方式会被司机发现,遭到一顿痛殴,但他不以为然。那点点力量对于经历过十几年殴打的躯体而言如同蚊虫叮咬。  寒风中,他锁紧身体。皮夹克虽然能抵挡部分寒风,但脱落的外皮和几个手指大小的破洞还是能被疾风穿透,刺入皮肤。最受罪的,便是脚了。过大的皮靴让寒冷轻易的穿梭于中,本来就又薄又破的袜子根本如同摆设,任凭双脚冻的麻木。  是该再捡身衣服了。他琢磨着。  不久后,车辆进入了高速加油站。他跃下了汽车,在司机发现之前,必须赶紧离开。  顺着高速走了数分钟后,他攀过隔离栏,进入一片农田。  顺着农田的小路,一座宁静的小村在远处浮现。  这,便是阜溪西部的一座村落。  当他走进阜溪市区时,已是午后时分。  烈日冲淡了秋季的阴冷,他蹲在马路的一边,思考起接下来的行程。  一辆带着巨大标语的公交车从眼前滑过。标语上写着几个大字:“阜溪需要好市民,乱丢杂物不可行。”  这里是阜溪。他意识到。  我回家了。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所在的工厂彻底倒闭,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想要回来。可是命运偏偏如此捉弄着自己。  他大哭起来。  很快他又破涕为笑。那里,和这里又有什么区别呢?对自己而言,对别人而言,不足挂齿的小人物在哪都一样。  他起身漫步在街头。首先,他要找一份工作。  这对于他来说,很难。  他身体散发着恶臭,头发长满了头屑,丑陋的脸庞更让人不敢接近。  他走进了一个垃圾桶,翻找着早餐。终于,一份昨夜丢弃的饭盒里,还有半碗剩饭。他拿了出来,坐在垃圾桶边吃了起来。  虽然已经没有任何菜,但饭里浸入的菜汁还是让味觉获得了满足。  还是秋天好呢。他想到,如果是夏天,这早餐可能就要掐着鼻子吃了。  他笑了。雪白的牙齿,露了出来。  半饱的他一边擦着嘴,一边沿街扫看自己的故乡。这里比上个城市要小的多。路上的行人稀少,步履似乎也慢上许多。我该在哪落脚呢?想着想着他看到了眼前的一片废墟。  废墟前的两根倒塌的立柱边,几个残缺的字唤起了他的记忆。  阜溪市第一中学。  他咧嘴笑了。  穿过乱石杂草,他来到了一间破烂的教室。教室的墙皮如同自己的皮夹克一般,斑痕累累,坑洼不平。  他愣住了。就在这间教室里。他嚎啕大哭,捶胸顿足。  直到下午,他才缓过神。爬出教室的窗外。塑料的异味吸引着他。  一片繁杂,简陋的村庄在矮墙后方显现。  他翻过矮墙,走了过去。  这里的小屋门锁紧闭,开放的木棚和铁架屋里,有几个人正操作着发出噪音的机器。他们戴着口罩和卫生帽,摆弄着塑料品。  他站在木棚外呆滞的望着。  一名男子发现了他,走了过来。  “卖塑料?”  他摇摇头。  男子摘下了口罩,带着一丝怜悯望着他。  “有塑料的话,我收。”  他咧嘴微笑,用力的点点头。  那天后,捡塑料就成了他的固定工作。阳光还没升起时,他便从自己选中的无人木棚里爬起,拿着大的编织袋游走在阜溪的街道上。好几次因为抢塑料和别人争执起来,好在身体强壮的他从没吃亏。不久后,小村北部两个街道和小区的垃圾几乎都被他承包。  塑料,交给小作坊,垃圾交给回收站。  日子总会越来越好,他告诉自己。  捡垃圾的次数由一次变为了两次。早上,他去扫荡一番归来,下午,他再去一次。  收入,随着辛勤的劳动逐步攀升。  不久,在收塑料的口罩男子提议下,他拿出了一笔钱购买了一辆三轮板车。  加柴油的板车虽然会消耗一笔不小的资金。但他往返的速度以及装载的垃圾重量获得了提升。于是,他深夜,又增加了一次捡垃圾的次数。  对阜溪的了也因为板车而逐步扩大。  一个冬天以后,他便租下了一间小屋,拥有了自己的家。这个用砖块简陋搭建的小屋下,有一个同样大小的地下室。地下室里臭气熏天,分秒难耐。但他还是仔仔细细清扫了一遍。  他需要一个安静而封闭的空间。他需要感受安全。  这段秋冬的日子,他不时前往不远处的一中旧址教室之中。  他有时呆坐在讲台上,看着教室后方默默流泪;有时,他蹲在教室的角落里一语不发,出神的冥想;  还有时他掀翻教室的桌椅,重重的踹向四壁,破口大骂。  他不知道他该如何发泄心中的委屈。  除夕夜,他带着报纸和工具来到了教室。就着深夜窗外腾空的烟火,他将报纸仔仔细细的糊在窗上。又把前后门重新按上扇叶,并将还能复原的桌椅钉牢加固。  当他收拾完教室后,他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破旧的教室因为整齐和干净重新焕发出生气。他手舞足蹈,高兴的在教室里奔跑直到气喘吁吁。  日子,便这样过去。直到新的春天。  一个夜晚,几个带着耳钉,染着头发的青年闯入了自己的领地。他们带着救急灯,彻夜的在教室中嬉笑,打闹。躲在教室外的他满心不满,可又不敢打扰。只能在第二天清晨前去收拾。一地的烟头和酒瓶让他愤怒不已,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收拾着残局。  第二个夜晚,他们又来了。他们对已被整理过的教室似乎没有丝毫困惑。依旧我行我素,将这圣地弄得乱七八糟。  第三天,第四天……他明白,他们将会无止境的前来。  那我就每天收拾一遍吧。他给自己暗下决心。  春天的一个暖夜,当他再次翻过矮墙窥视着少年们嬉闹时,一个女孩进入了眼帘。  他脑中嗡嗡作响,一片空白。这个场景,似曾相识。血液很快涌入了大脑,将他双眼内的血丝充的满满。头上的青筋鼓鼓的凸显在额角,几乎要破皮而出。无名的怒火在心中灼烧。  是她吗?他一遍遍问着自己。  少女欢快的吟笑,肆意的伸展着四肢和男子们打成一片。他们围绕着这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开着黄色玩笑,喝着啤酒,抽着香烟。  教室弥漫着烟雾,充斥着青春的气息。他则蹲在窗外死死盯着那个女孩,搜寻的已经混乱的记忆。  不久,女孩和一个男子离去。他吐了口气。  不是她,不是她。  这里,不属于我一个人。也属于他们。他叹了口气,翻出了矮墙。第二天清晨,他没有再次前来打扫。  从那天起,教室变成了他心情压抑,孤独难耐时的栖息之所。午后的教室,往往无人打扰。他捡完第二次垃圾后,常常来到教室。简单收拾下,他就坐在里面发呆。来人时,他便爬到窗外草丛之中,窥探倾听。  七月末的午后。他难忍小屋的寂寞,独自走向教室。教室里晃动的人影暗示着有人光临。  一男一女,正在教室里轻声交谈。  他弯下腰,靠近了窗口。一个可爱的女孩映入他的眼中。  是她吗?他判断着。还不确定。  当俩人紧紧抱在一起时,他的心脏狂乱的冲击着胸口。  是她!一定是她。  愤怒的火焰,烧红了他的双眼。  昨夜遭到偷袭的周穆成此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这是这一个月来三次入院了。周穆成苦笑着。  隔壁的刘桑还不能站起,他只能安排形影不离的张雅婷带来了祝福和命令。  张雅婷有些不敢正视周穆成的目光。她传达着指令:“穆成,希望你停止调查。毕竟你现在不是警察。所以你的调查不但不会起到任何帮助,反而会引来麻烦,甚至阻碍我们的进展。”  周穆成笑了笑,回道:“你告诉刘队,他明明知道这些话不会阻止我,就别再多说了。”  张雅婷点点头。“他很清楚。你不会收手。”  周穆成低头看起了手机,不再回话。  正准备离去的张雅婷忍不住回身说道:“穆成,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周穆成仍然低下头。  “什么时候你能直视自己,我们的随时欢迎你。”张雅婷轻叹一声,走出了病房。  周穆成明白。她说的很对。他自己再逃避自己。  也许自己记忆受损,但多年以来,他从未尝试调查自己的过去,他不去寻找故友,不去寻访故地。甚至当他父母试图谈起他的童年时,他都赶忙转移话题,不愿多听一个字。  我在逃避什么呢?  周穆成自己也不知道。  很快,他又下意识的将这些问题抛之脑后。  病床上的他,静待着刘心琳的到来。短信已经发出,心琳来了,一切就好了。  昨夜,被袭击后,自己被周围吵醒的居民发现。他们报了警。  郭盛和彭玲呢?他们在教室里继续着猥琐的行为还是迅速离去呢?  不去想他们,因为一旦想他们,那些促使周穆成回忆的因素又会浮现。  继续逃避。  那想想案子吧。  昨夜那个如果真是凶手,那么他的行动线是如何呢?  第一起凶案,发生在去年秋季。凶手看到了教室里的女孩,然后锁定目标进行作案。  他是如何做到的呢?  时间上来理清吧。  01号封婷,她和刘峰相见于七月底,接着被他抛弃。接着回归到自己的生活。十月七日,她被杀害,次日发生尸体。  02号何琴,九月中她被老师胡莉萍派去见毒犯于涛,遭到侵犯。接着回归到正常生活。九月二十七日失踪,十一月九日死亡。十一月十九日发现尸体。  03号肖芸儿,八月初结识刘峰,半月后分手。九月一日失踪,九月五日被杀害,十二月十一日发现尸体。  04号高菲,仅知道十二月十五日她失踪。次年一月被杀害,今年八月十七日,她的尸体被发现。  05号孙梦,今年八月十二日她和张彪,齐家兄弟假面,当夜遭到谋杀,八月十三日被发现了尸体。  在这条时间线上,前三人最为混乱。  如果凶手七月底看到封婷和刘峰唯一一次教室内的亲热,那么为什么十月七日才动手呢?  而肖芸儿八月初就前往了一中旧址,为什么九月五号就被杀害了呢?  为什么死在封婷之前呢?  还有何琴,为什么时间上最后在教室出现的她,消失了足足十天以后才被杀害呢?  凶手的行动轨迹到底是如何的?  周穆成心中拧成一股乱麻,无法解开。  他闭上眼睛,幻想着自己站在去年七月封婷的身边。  参加完中考后的我,被家人捧上了天。  漂亮且多才多艺的女儿成功的考上市重点,令父母欢喜不已。整个暑假,我开始了肆意的玩耍。  被父亲及其排斥的表哥,出现在街边。  表哥,如同自己幻想中的主角一般迷人,叛逆。尤其是表哥这个称呼,往往出现在美好的少女漫画之中,让女主角如痴如醉。  我甜甜的喊了一声表哥,叫住了长发遮额的刘峰。  表哥热情的望着自己,令我心如同小鹿乱撞。他不但邀请自己看电影,还叮嘱自己别告诉父亲。看来,他想和自己保持往来。  细心打扮后,我如约来到了电影院。帅气的表哥早已在那里恭候多时。他不屑的眼神,和叛逆的发型让自己的同学相形见拙。  好莱坞的大片令封婷激动万分,出来的路上她不断的回顾影片中的场景,让刘峰开怀大笑。刘峰,拉起了我的手。  我能感觉自己的脸,羞的红红的。  在表哥再三的盛情邀约下,我决定前往那个一中废墟。有表哥在,神秘而刺激的场所并不可怕。  在一中旧址的教室里,表哥依靠在墙边,注视着自己。我满脸娇羞。在这空荡荡的教室,表哥灼热的目光让自己无处躲藏。  表哥点上了一根烟,抽完一口后便递给自己。  我轻轻尝了一口,大口咳嗽起来。表哥笑了。阳光般的笑容随着香烟的燃烧逐渐迷乱起来。  这是DA麻,表哥说道。  叛逆的男子,都会吸上一口吧。  接着,表哥靠近了我,将我搂入怀中。  我的心,急促的跳动着。他捧起了我的脸,轻轻的吻了上来。  酥麻感传遍了全身,这是我的初吻。  他的动作好快,我甚至来不及反应,他的舌尖已经进入我的口腔。  温暖的触觉,让我飘飘然。  接着,他的手,探入了我的上衣。粗燥而滚烫的大手抚摸着我的胸口。我想他一定感受到了我的心跳,因为他的眼光,充满了温柔和爱怜。  他另一只手,开始解开我的下裙。我一时慌乱起来。  不可以!我羞赧的说道。  他却没有停止,我只能将手压在他的手上,试图阻止。  可是他力气好大,好大。  他的眼神,似乎也由爱怜变得凶残。  他用力将我堆倒在一张布满灰尘的课桌上。将我的裙子拽下。我的下身,就这样暴露在他的面前。 第三十八章 囚禁 - 雨雾谜案 - 忠谕   我开始喊叫,可他的大手紧紧捂住了我的嘴,让我感到无法呼吸。  心跳更快了,不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害怕。  他注视着我,在我耳边轻语。没事的,谁都会有第一次,这并没什么,做我的女人,让我好好疼你。  我开始瞪着双腿,尽力的反抗。我不愿意在这里,用这种方式交出我的第一次啊。为什么不能是柔软的床上?为什么不能是安宁的房间里?  他狠命抓开我的双腿,但我仍旧胡乱的踢向空气。终于,表哥似乎不耐烦了,他目露凶光,狠狠的扇了我一巴掌。  从没有人打过我。即使是父亲,母亲。  我吓坏了。眼泪不争气的留了下来。他凶狠的眼光直愣愣的瞪着我。他告诉我,如果再反抗,他就喊人过来,轮流侮辱我。  我抑制住了嗓中的哀嚎。闭上了眼睛。  假如他真的叫来了别人,那后果将是多么可怕。  巨大的痛楚很快从下体传来,漫画中那些女孩舒适的表情难道都是欺骗?  只有痛苦,没有舒适。没有丝毫舒适。  仿佛有人将我的身体撕开一般疼的令我止不住大声哭喊。这回,他没有阻止。他任凭我嚎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穿上了裤子。  他又点燃一支香烟,帅气的靠在窗前。  我勉强离开桌子,将自己的裙子拉起,但巨大的疼痛让我无法迈步,只能摊到在肮脏的地上。  他告诉我,他已经拍下了刚才的一幕。如果我报警或者告诉别人,这段录像会传入我新到的高中。  我嚎啕大哭,他却再也没有投来爱怜的目光。  当我勉强能站起挪步时,他早已离去。  我删除了他的手机号,擦干了眼泪。  我是父母的骄傲。我是学校的骄傲。  我不能让这个下午,毁掉这一切。  我整理好衣衫,走了教室。  我会记住这里,就在这间破旧的教室里,我失去了童年。  周穆成从幻想中醒来。后脖颈的疼痛感,清晰起来。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自己遭受了三次突袭。张彪,齐家兄弟,以及――凶手。  他摸了摸额头。伤口已经被愈合。拆掉了线留下的伤疤恢复的很好。周穆成想起昨天见到的那名小伙。他没我这么幸运。他那耳垂直切到下巴的伤疤,五颜六色,令人作呕。  周穆成起身下床,走进洗手间。稍微整理了一下容姿后,他回到了床边的窗前向下望去。刘心琳,正急匆匆的走进医院。  教室窗口的男子注视着封婷和男孩的一举一动。他牢牢记住的封婷的脸。就是她,没错。男子恶狠狠的握紧拳头。  当教室内的男孩离去时,男子站了起来。他看着教室角落里抽泣的封婷,抄起地下的石块。  杀死她,男子下定决心。当他直起身时,一股阻力从下身传来。  他硬了。  他赶忙重新弯腰蹲下。拉开自己的裤腰带,仔细欣赏着裤内的情景。它直直的矗立着,如同坚硬的铁椎。  这是从没有过的事情。自从上次在这里以后,它从没抬起过头。  巨大的喜悦掩盖了怒火。他瞬间明白了自己的需求。只有她,才能让自己成为真正的男人。燥热的心跳动起来,那来自原始的欲望促使自己重新安排起计划。  男子翻过矮墙,奔向自己的小屋,启动了板车。他加大马力,穿过小路,绕向一中旧址的正门,将车停到了对面。  我要的,不仅仅是她的生命,我还要从她身上找回消失已久的快感。  许久后,封婷从废墟中走了出来。看她的样子,那么清纯,可爱。哪像是刚才教室里的那个荡FU?男子一边咒骂着,一边远远的尾随着封婷。  约莫半个小时后,封婷来到的家门口。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再次整理了杂乱的头发和脸上的泪痕,走进屋中。  男子远远看着这一切。笑了。  我要在同样的夜晚,用同样的方法,折磨你。  从那天起,男子便从报纸上查看一周的天气预报。暴雨的夜晚不但能唤起她的记忆,让她自责,让她愧疚,更能激起自己的欲望,让自己带着快乐报仇。每当他幻想计划实施所带来的快感时,就止不住的大笑。  接着,每个夜晚,他一有时间,便潜伏在杂草中窥探教室里的一切。  仅仅几天后,另一个女孩出现在视野之中。她便是肖芸儿。  九月初的夜晚,男子看到了一群男男女女汇集在教室之中。他们抽着大M,打着扑克,成双成对。对人多的恐惧令男子不敢过于靠近,他舔了舔舌头,低头趴在草堆之中,等待人群的散去。  蚊虫在他四周飞舞,泥土和杂草覆盖着自己的脸庞,他丝毫不在意。只要能再次看到她,他什么也愿意。即使交出生命。  深夜里,教室中的吵杂声渐渐隐去,仅有的俩人搂抱在了一起。  这是谢峰和肖芸儿。  男子终于鼓起勇气,起身探向窗前,沿着缝隙窥觑。  借着昏暗的月光,男子看到肖芸儿蹲在刘峰身前,吞吐着他的下面。  身材高挑的肖芸儿穿着高帮凉鞋吃力的偻着腰,佝着头。只有这样,她才能勉强碰到谢峰的那里。  是她,男子惊讶的瞪起了双眼。胸腔的怨恨和怒火让自己浑身发烫。就是她!没错!  男子给出了定论。  就是她!就是她让我成了这般模样!男子摸着脸上三寸长的刀疤怒不可遏!他们叫我刀疤脸!他们都叫我刀疤脸!男子在窗下掩面流泪,他又是激动又是愤怒。转眼间,他又眉飞色舞的掩嘴微笑。我找到了她!我终于找到了她!  窗台边歇斯底里的男子丝毫没有干扰教室内炙热疯狂的性AI。劈开大腿的肖芸儿蹲坐在谢峰的身上上下摆动。身下的谢峰紧要牙关,他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承受着肖芸儿几乎疯狂的冲击。  和封婷的抗拒和羞赧比起来,顺从而痴狂的肖芸儿更令人感到痛快!  在疤脸男又哭又笑的注视下,在肖芸儿狂热的喊声中,谢峰到达了高CHAO。  精疲力尽的肖芸儿瘫倒在谢峰的身上。她深深的喘息着,又再次抚弄起谢峰的下身。新的一场纠缠又将开始。  男子在窗台外悄悄的走开,绕到了废墟前。  当肖芸儿和谢峰携手离去时,疤脸男紧紧的尾随在他们身后。  就是她,让我成为了疤脸男。男子又笑了。  这个夜晚,男子跟踪俩人走进了一家网吧。他在门口蹲守着,直到天大亮时,俩人才从网吧走出。  一夜未睡的男子精力依旧充沛,他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俩人的背影没有丝毫松懈。  终于,午日当头时,肖芸儿走进了自己的家门。  男子终于笑了。他眯缝着眼睛自语道,我找到她了,找到了。  疤脸男躺在自己的小屋中回顾着数日来的经历。他找到了她,接着又找到了另一个她,到底哪个是她呢?他有些混乱。不过最终,他觉得这并不重要,只要抓来问问,总会得到答案。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他死死睡去。  整个八月,他一有时间就游荡在封婷和肖芸儿两家门口。有时他觉得封婷才是她,有时他觉得肖芸儿才是。正当他犹豫不决时,教室里又出现了新的姑娘。  他只得继续蹲守在教室窗前一一判断。有时连夜的窥探让自己眼睛干涩疼痛,但他依旧坚持。最终他没有发现新的怀疑对象。这些姑娘,连裤子都舍不得脱,怎么能成为放DANG的,淫JIAN的她呢?  男子终于确定。第一次和第二次那两个姑娘,应该就是那个“她。”  计划,该实施了。  八月三十日晚,已经和谢峰分手的肖芸儿再次来到了教室。这回,她带来的是另一名男子。  疤脸男再次在这里看到肖芸儿兴奋的呲牙咧嘴,他激动万分的趴在窗前,等待着肖芸儿的表演。  这次肖芸儿带来的男子似乎有所不同。他看上去成熟,稳重的多。他不但仔细打量教室的每寸角落,更是探出窗外检查教室外的环境。这让疤脸男吓出一身冷汗,若不是他率先看到男子向窗台走进,赶忙闪到墙的另一侧,就可能会被此人发现。  这名男子四处检查后,终于放下心来,他肥胖的身躯将室里的两张桌子并在了一起。他脱下衣裤,光溜溜的躺了上去,夜光下,他就像一只乳猪躺在了砧板之上。  苗条的肖芸儿,则笑吟吟的抚摸着他的身体。她今天穿上了可爱的短裙和紧身的背心。她走到躺下的男子头前,附身吻了下去。接着她顺着两张桌子环绕着亲吻男子。  疤脸男瞪大了眼睛,注视着YIN靡,丑陋的一幕。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少女,正围绕只一个年仅五十的男人,细心的用口舌服务着。  肖芸儿丝毫没有感到羞CHI,她吻着男子的胸,男子的腰,直到男子的脚。  她跪了下来,将男子肥胖的脚趾一根根用舌头清理干净,然后将半个身子趴在了桌前,将头埋入男子的跨间。  疤脸男彻底回忆起来了那个暴雨的夜晚。他双手狠狠的抓挠着自己的脸庞,将疤痕刮出了几道血痕。  就是她,没错。  只有她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疤脸男没有再继续看下去。他回到屋内,取出了一把扳手,然后返回到教室前。  此时的肖芸儿早已将一切衣物退下,她就像半个月前骑在谢峰身上同样的姿势跨坐在两张课桌之上。  秀发飞舞,双RU颠簸。她上扬着头,毫无忌惮的娇呼着。  疤脸男再也没有露出一丝笑容。他的表情渐渐僵硬,麻木。手中的扳手也越握越紧。  当夜雾弥漫时,男子穿上衣物起身离去。肖芸儿则赤身蹲在教室的角落里,点起了香烟。  疤脸男推开了窗户,翻了进去。  看着一个男子从窗外翻入,肖芸儿揉着眼睛,判断着男子的身份。当男子举起手中的扳手时,胆大妄为的肖芸儿瞪圆了双眼,惊恐的尖叫起来。然而她的声音还没有传出教室,就被挥下的扳手彻底打断。  没错。刀疤男对她说道:“我找到你了。彭琳!” 第三十九章 兽性大发 - 雨雾谜案 - 忠谕   周穆成和刘心琳正坐在咖啡厅中。周穆成已经诉说了自己被开除的事情。  刘心琳竟然神色欣喜:“太好了,我正好酒吧差一个经理呢。”  周穆成笑了笑:“我去了你肯定破产。”  “我不在乎,”刘心琳握住周穆成的手:“我只想你在我身边。”  周穆成闭上双眼,感受着刘心琳嫩滑的双手,他含笑摇头。“心琳,等我把案子破了。”  刘心琳嘟起小嘴:“要是破不了呢?”  周穆成睁开含笑而又自信的双眼:“快了,快了。”  送走心琳后,周穆成回到了家中。他将墙壁上死者的照片一幅一幅的撕下。墙壁,回到了它初始的状态,平整光滑。  周穆成抚摸着墙壁,回想着一年中的点点滴滴,感慨万千。去年在森林公园看见肖芸儿的尸体,坐在心琳的酒吧,都仿佛成了上个世纪的事情。  他脱下了衣服,洗了几天几来第一个澡。他闻了闻身体的味道,懊悔的拍了拍头。身上充满了汗味,早味,泥味,甚至还有心琳的香水味。  心琳竟然和这样的自己躺在床上。她一定正在疯狂的搓洗床单吧。  洗过澡后,周穆成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他往头上喷上一点药水后,整装出发。  他决定接下来每一天,游走在塑料场区,挨家挨户敲门询问。  凶手就在那里。他确信。  同时,他也担心昨晚冒然的追捕会让凶手离去。  总之,事不宜迟,现在就要出发。  一年前的九月一日清晨。地下室的肖芸儿悠悠醒来。她的衣裤被简单的套在身上,内K和胸Z则丢在一旁。她的脖子被锁上了一个环形的自行车锁。环上又锁着一根铁链,链条的另一头接在水泥地上的小环上。她用力拉了拉,地下的铁环纹丝不动。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搜寻着记忆。这是一间正正方方的水泥屋,充满塑料的气味。她试图撑起自己,发现双手双脚被麻绳捆在一起,无法挣脱。  感官逐渐恢复。视线慢慢清晰。小屋一角有一条楼梯向上延伸,那里应该就是出口。楼底后的空间里似乎有张床。肖芸儿眯缝着眼吃力望去。  一个人,正躺在床上,注视着她。  肖芸儿一阵惊慌,她尖叫起来。声音撞击在房间的四壁,来回反弹,久久没有消散。  床上的人似乎丝毫不在意肖芸儿的尖叫。因为他知道,这封闭空间的叫声,最多传到楼上的门口就完全消失。  终于,肖芸儿放弃了呼叫。她哭喊着向男子求饶:“求求你,放了我,我什么都愿意……”她的眼泪滴在地上,鼻涕滑入嘴中,脸上的妆容与汗水眼泪混粘一团,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个小丑。  男子站了起来。他一步一步逼近。  肖芸儿跪在冰凉的水泥地上,苦苦哀求。  “求求你……求求你……”  男子站在了肖芸儿身前,他高大的身影阻挡了房间正中的灯光。  在巨大的阴影下,不可一世的肖芸儿彻底臣服。  她昂起头颅,满含泪水,嚎哭不止。她甚至试图撕开自己的上衣让男子侵犯,但禁锢的双手无法让她做到。  男子慢慢蹲下,将脸几乎贴在她的脸上。  他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说道:“记得我吗?彭玲?”  肖芸儿急不可耐的悲鸣道:“我不是,我不是!我姓肖啊,我叫肖芸儿啊!”  男子迅速的将食指贴在她的嘴上。  “嘘……”  刀疤上的红唇裂开了大嘴,露出了和肤色及其不符的白牙,男子微笑的重复:“忘了吗?彭玲?”  肖芸儿颤抖着喘息着,如同一只疲劳的小狗。她眼中不断的涌出无尽的泪水,继续乞求着:“我不是,我不是……我叫肖芸儿。”  男子仍然保持着微笑,他捧起了肖芸儿的双颊,充满关切和温柔的声音再次说道:“我没有忘记你啊,彭玲。”  肖芸儿看着这张面目可憎的脸孔放大的哭喊的音量。  “我不是!我不是彭玲!”  啪!!重重的一个巴掌狠狠的击打在肖芸儿的脸上。男子收起了笑容,他微微侧着脑袋,平静的说道:“你再也不能这样对我说话了。”接着,男子站了起来。  肖芸儿疯狂了。她歇斯底里的哭喊,咒骂。  “放了我!你这个变TAI!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放了我!放了我!”  男子捡起地上的袜子,猛力的塞入肖芸儿嘴中,几乎塞进她的喉管。肖芸儿猛烈的咳嗽起来,一股胃酸涌入喉头又活生生被袜子憋回肚中。  即使如此,肖芸儿依旧发出沉闷的呜鸣。男子转身站起,拉掉了灯光。一阵脚步声后,楼梯尽头的石板被抬起,外面阳光明媚。  男子走上了一楼。当石板重重的坠下时,肖芸儿被黑暗包围。  周穆成并没有直接前往一中。他突然意识到一点,如果凶手再次看到自己,将会如何?  他会袭击,然后落荒而逃。  自己能战胜他吗?自己能将他擒获吗?还是自己将又一次躺在医院,让凶手永远消失在阜溪之中?  他摸了摸依然肿痛的后脑,停下了车。  我需要搭档。  王启明已经牺牲。徐望呢?  徐望肥胖的坐在一旁啃着油条的画面浮现在脑海。  其它人呢?  没有人会帮自己。自己已经被撤职。  那就冒着生命危险赌一把吧。用生命和他搏斗,一定能将他留住吧。  周穆成踩下油门,像一中旧址驶去。突然车辆一个急速的掉头,向两一个方向驶去。  周穆成想起来了。还有一个人,他会帮助自己。  疤脸男买了胶布,铁链,被单,以及几只铁碗。他将东西一股脑的扔在小屋里后就驾驶着板车去收垃圾。他哼着歌,晃着头,体会着报仇的快乐。  傍晚,他带着一点捡来的盒饭回到小屋。今晚,必定是一个美好的夜晚,他不禁面露微笑。  带着买了的东西,他走进地下室。一阵骚味弥漫满屋。他皱了皱眉头,拉开了灯。  疲惫不堪的肖芸儿躺在地上昏厥着。她的裤子已经被尿液浸透。男子撕下了肖芸儿手上和脚上的胶布,换上了铁链。恍惚间,肖芸儿感受到了男子。  男子鄙夷的望着满身尿骚的肖芸儿念叨着:“还要买个痰盂。”  他将被单铺在肖芸儿的身边,遮盖住水泥地上的尿液。尿液很快被被单吸收,这令男子非常满意。他开开心的哼唱着歌曲,将饭盒里的饭菜倒入铁盆,接着推到肖芸儿前方。  他拍了拍肖芸儿的脸,抽出她口中的袜子说道:“吃饭了。彭玲。”  肖芸儿缓缓合拢几乎脱臼的下巴。她紧箍的双手拉住的男子的袖口。她无力的发出气声:“我不是彭玲,放了我吧,我有钱,我不告诉别人……。”  男子推开了她。平静的说道:“彭玲,你还记得当初你怎么对我的吗?”  肖芸儿喃喃的重复着:“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我真的不是彭玲……”  男子自顾自的说道:“我记得呢。我都记得。我以为我忘记了,可看到你我才知道,我都记得呢。”  肖芸儿用尽体内最后的一丝力量嘶哑的喊道:“我说我不是彭玲!你听到没有!我不是!我不是!我是不hi!”  被打断的沉思的男子被这吼声吓的一愣,紧接着他狠狠的一拳击打在肖芸儿的嘴上。  瞬间,肖芸儿嘴上涌出鲜血,她哀嚎一声,摊在地上。  “我记得!我记得!我全都记得!”男子突然疯狂起来,他站起生手舞足蹈的在小屋中来回急行,他如同激情四射的演讲家一般夸张的挥舞双手喋喋不休。“我记得你!记得你!记得你做的一切!还有他!以及他!还有他!和他!我都记得,我记得记得!”  他转过身狠狠的一脚踹在肖芸儿腰上,接着抄起地上的铁链拼命的摇摆,肖芸儿的头只得随着铁链来回甩动,头颅几乎要被甩下,不断被铁环冲击的喉头疼痛难忍,她几乎无法呼吸。  “你!你让我当不成男人!你让我无能!你让我……”  男子停下手,抓起肖芸儿的长发将她活活拉起,直到铁链绷到极限,他怒视着肖芸儿的眼睛吼道:“你让我成为了这样!”  肖芸儿无力的瘫倒在地,无泪的哽咽,喘息。男子看着手中被撕扯下来的长发调整着呼吸。  几秒后,男子将袜子再次塞入肖芸儿的嘴中。  黑暗中,疤脸男靠在床上。突然,身边发出了一阵声响。那是手机铃声。他从枕头下取出手机,这是肖芸儿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标注的是“父亲”。  疤脸男将电池拔下。对着黑暗中的肖芸儿说道:“谁来我都不会害怕,即使是他。”  第二天,男子将手机踩碎扔进了塑料垃圾堆。  当九月五日傍晚到来时,肖芸儿已经逐步习惯了囚禁的生活。她赤着下身蹲坐在痰盂上,排出中午吃过的剩饭。接着她起身坐在棉被一角,扭动下肢将剩余的污物擦干,然后挪到棉被中间。  男子将痰盂盖上,放入床下。  肖芸儿这两天没有再哭喊,求饶。当自己下肢赤LUO都无法引起这个男人一丝兴趣时,她已经明白男子的需求根本不是性,而是囚禁。  她试图观察男子钥匙的位置,却丝毫没有发现。她只能想尽办法获得男子的信任,让他主动解开束缚。经过两天细心的聆听,她大概已经明白男子囚禁自己的缘由。  我是彭玲,我伤害过他,他性WU能,他要报复。  肖芸儿调整了思绪后,开始了她的计划。她趁着吃饭时被解放的嘴连忙说道:  “主人。我以后这样叫你好吗?”  男子转过头,似乎对两天一语不发的肖芸儿开口说话感到惊奇。  “什……什么……什么主人?”  “主人啊,就是我是你的奴隶,你是我的主人。”肖芸儿尽力发出带着娇甜的音色。  男子似乎陷入迷茫。肖芸儿赶忙说道:“主人,我知道我错了,我也很后悔。”肖芸儿挤出几滴仅有的泪水。  “亲爱的主人,我能用一生去偿还我的错误码?”  男子呆滞着看着肖芸儿,他想了一会,说道:“已经迟了。”  肖芸儿赶紧说:“不迟,不迟!我可以给你洗澡,做饭,我为你工作啊!我用几十年时间弥补我之前的过错好吗?”  男子双手抓住头,坐在屋子的角落,不断的重复着:“闭嘴,闭嘴!迟了迟了!”  肖芸儿继续说着:“我可以带你治病,我带你去最好的医院,我一定能让你恢复,然后,我做你的妻子,做你的奴隶,一辈子听你的。”  男子突然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  肖芸儿看到了希望,她努力调整着音色,试图让自己恢复以前征服男人的魔力:“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好吗?我认识一个很好的医生,他一定能帮我们的。对不起,主人,求求你原谅我。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说着,她伸出了带着铁锁的双手。  男子站了起来,带着湿润的眼眶靠近了她。 第四十章 高潮代价 - 雨雾谜案 - 忠谕   很难想象一个人的表情会变化的如此之快。仅仅几步路,男子刀疤脸就由悲凉转为狂怒。他扭曲的脸令拿道恶心的疤痕如同一条蜈蚣在脸上游弋,那蜈蚣周围坑洼不平的凹槽被挤压成作恶的畸形。男子将肖芸儿脖子狠狠掐住,死死向上拎起,锁在脖子上的锁链瞬间被绷得笔直。他怒吼道:“那她呢?那她呢?她在哪里?她人呢?她也像我一样凄惨一辈子你补偿的了吗???!”  肖芸儿的脸很快被憋得紫红,她的眼球突出,嘴巴大张,喉咙里发出咔咔的声音。终于,男子一把将推到墙上,肖芸儿摔倒了棉被上,大口的喘气。  男子仰天嚎哭,悲惨至极。  肖芸儿侧卧在地上缓过劲后笑了起来。声音从蚊虫般的细小渐渐扩大,直到笑声完全覆盖了男子的嚎哭。  肆意妄为的狂笑令男子停止的哀嚎,他擦着眼泪,望着已经笑得喘不过气来的肖芸儿。他问道:“你笑什么?”  肖芸儿缓缓收起笑容,她擦掉不知是因为笑还是因为哭而溢出的泪水说道:“你根本就是有病。”  男子走过去狠狠的扇了她一个巴掌。  肖芸儿将打歪的头重新转了回来,直瞪瞪的盯着男子,她坡口大骂:“你就是个阳WEI,**,你硬都硬不起来在我这里装什么男人?”  肖芸儿一边骂,一边将大腿张开。脚踝的捆绑使得肖芸儿只能张开大腿和膝盖,她将锁在一起的脚踝靠向身体,下肢摆出一个大大的圆形。她努力的定期臀BU,让自己的阴BU大开。她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不是要报复吗?来啊!干我啊!有本事你硬啊!你CAO死我,CAO死我!来啊!”  男子浑身颤抖,不知所措。  “哈哈哈!你捆了我有什么用?囚禁我有什么用?你就是个废物!废物!我X你妈!”  肖芸儿歇斯底里的喊叫让男子捂上了耳朵,他逃跑似的奔出了地下室,逃出了小屋。  他忘了合上石板,也忘了关上房门,肖芸儿的侮辱一直传到了门口。他站在门口。  此时大雨倾盆。男子站在雨中仰头望向漆黑的夜空大声咆哮。泪水和雨水混在脸上,模糊一片。  仅仅不到几秒后,男子发疯一般跑回到肖芸儿面前,他颤抖着指着肖芸儿说道:“我GAN死你。”  他击晕了肖芸儿,解开了她身上的锁,细心的帮她穿上所有的鞋袜,让她和来时的装扮一模一样。接着他将她背了出去,冷静的将把扔上三轮板车,然后在她身上铺上一层遮雨布,带着一把折叠刀,开着三轮板车像雨夜走去。  他的折叠刀装在衣服袋里。他要在这个夜晚割破她的喉咙。  他漫无目的的急速行驶着,一直来到森林公园边的小路,这时肖芸儿醒了过来。  雨布下的肖芸儿意识到自己双手双脚已经解脱,连忙掀开布罩起身坐起,她看着黑漆漆的小路知道自己已经不在地下。  她一边奋力的尖叫,一边跳下板车。男子赶忙停车,跳下追赶。  很快他将肖芸儿掀翻在地,肖芸儿死死用手指扣住地板奋力的反抗,嘴中依旧大声狂呼。  狂呼声在暴雨和雷声的轰鸣下,毫无力量。  男子抓住她的双腿,将她拉入路边的林中。肖芸儿的指甲在地上抠出了一条鲜红的血印,即使在雨水的冲刷下,血印竟然久久才逐渐淡去。  暴雨中的森林,满是泥泞。拖了几十米后,男子体力不支,瘫坐在地。而已经双手满是血迹的肖芸儿竟然还能挣扎着站起,试图继续逃脱。  就在肖芸儿起身时,一颗石头砸向了她的头。她爬倒在地。  男子气喘吁吁的站在她的面前,看着肖芸儿翻过身平躺在泥土上无力的扭动着身躯。  大雨中,雷丁里,刀疤脸发现自己硬了。  他赶忙褪下裤子,盯着自己下方确认这份感觉的真实。  “哈哈哈,只有你,彭玲,只有你能让我成为男人!”  男子扑了上去,将肖芸儿的裤子扯下。他把她美丽笔挺的双腿架在了肩头,狠狠的顶了进去。  肖芸儿头部的痛楚让她无力再呐喊,更无力反抗,她默默的流着眼泪,感受着一生中无数性AI里唯一一次并非自愿的性JIAO。  男子的冲击再加快,理智在丧失。他一边声嘶力竭的狂笑着,一边逐步将肖芸儿的腿往前推去。没推一寸,下方传来的深度就更多一点。  终于,他将肖芸儿的膝盖顶到了她的乳上。胸前逐渐加大的力度,让肖芸儿双肺感到了压迫,她张开了嘴大口呼吸,雨水已经渗透到她的鼻腔中,她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不要,不要,我……呼吸……。”  男子看着双手试图挣扎的肖芸儿暴怒起来。  “反抗?当时我有机会反抗吗?没有!没有!她有吗?没有!也没有!”  男子取出了折叠刀,扛起她的双腿,把刀插进肖芸儿的胸口,肖芸儿紧紧抓住他的双手,试图阻拦,但很快,大脑的缺氧和血液的流失让她再也无力。她想哭,但每一次哀叫都会让雨水更快的流入口中。呼吸,越来越困难,气力越来越弱小。  已经丧失理智的男子将刀拔了出来,他回忆起了那一夜。回忆起她口中的污物。  “肖芸儿,还记得那天的她吗?”  男子感觉自己如同天神一般,他俯视着身下的女子,张狂的喊叫着。他将刀贴在肖芸儿的RU房边,缓缓的用力。肖芸儿咽下雨水,咽下泪水,用尽最后的气息呼喊着。但男子不为所动。  他用力一挥,整个尚未发育完全的RU房被切了下来,当肖芸儿在疼痛袭来时,准备发出更加凄凉的呐喊时,他将这块肉,塞进了她的嘴中。  肖芸儿巨大的疼痛感,恶心感,瞬间袭来。她张着大嘴双手无力的撑着不断下压的大腿。男子,更猛烈的冲击起来。  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将肩上那细腻的,白嫩的腿向下压去。  肋骨,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这是肖芸儿生前听到的最后声响。  膝盖,陷入了胸腔之中。  男子呼喊着:“叫啊!你不是让我干吗?我干了!我能干了!哈哈,哈哈哈!”  扭曲的笑脸凝固在肖芸儿暗淡的瞳孔之上。  男子挥起了大手,一下一下的来回抽打她已经失去血色的面颊。一下一下,直到牙齿碎裂,直到脸颊凹陷。  当他**来临时,他俯下身去,靠在肖芸儿耳边,轻声的说道:“彭玲,舒服吗?“  说罢,他咬住她的耳垂,撕扯下来。吞食了下去。  周穆成驾驶着车疾驰在路上,他正在想,如何开口请这名助手帮助自己。又在想,倘若凶手不在塑料区,那如何像他交代?  说着,车停到了高菲家楼下。  他心中的助手,便是高菲的父亲高南键。  他有能力面对凶手。 第四十一章 高菲之死 - 雨雾谜案 - 忠谕 高南键从来不让自己的女儿参加任何课外活动。他对女儿的管教,严格的令人害怕。从小以来,高菲就没有什么朋友。即使是女孩。高南键将一切的希望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每天下班后,高南键都会亲自督促高菲复习,他死死的看管着高菲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高菲的花季雨季没有任何快乐可言。她整个生活完全笼罩在父亲的掌控之下。上学,回家。这便是她的一切。当步入高三时,高南键的控制变本加厉。他不但禁止高菲上网,看电视,甚至还查看高菲的通话记录。他不允许自己女儿除了学习以外又任何的私人生活。一旦发现高菲又任何的私人来电,他都会砰然大怒,深究到底。巨大的恐惧充斥着高菲每一分钟。终于,因为一个陌生男子的电话,高南键将高菲的恐惧提到了顶点。那是去年九月中的一个夜晚,高南键拿着通话单在家中大声斥责着高菲,接着,他拨通了那个电话。是一名男孩。他是爱慕高菲的众多男生之一。高南键对着男孩破口大骂,甚至扬言要前去教训他。男孩惊慌失措,连连道歉。最后,在男孩带着哭腔承诺用不骚扰高菲后,高南键才挂断了电话。高南键发泄完后,语重心长的教导了高菲一番。给她讲述了人生的道理,前途的美好并及强调了自己深沉的父爱。高菲面带歉意的郑重保证后,高南键才放心的回屋睡觉。深夜的高菲无法入眠,躺在床上的她彻底崩溃了。这个打来电话的男孩,曾经是她唯一的寄托。如今,一切都完了。她最爱的男孩将信誓旦旦的承诺,再也不会骚扰自己。那天以后,高菲再也没有一次安稳的睡眠,她感到自己的人生没有了意义。没有了快乐,没有了希望……几天后的一个中午,高菲挂掉了父亲准时的询问电话后来到了学校对门的台球厅。她找到了贩卖一钟叫做“提神液”的不良少年,购买了第一瓶药水。她喝下去后,立刻感觉到了药水的魔力。整个下午,她精神充沛,状态极佳。这神秘的药水成为了她摆脱苦恼的秘密武器。为了防止父亲检查,她坚持不给贩卖者联系方式,只是记下了他们常去的地点。学校对面的台球厅,一中旧址,以及垃圾场。十一月的模拟考试,高菲没有进入前三。她拿着成绩单坐立难安。她想象着晚上父亲那一时怒不可遏,一时苦口婆心的脸,心惊胆战。放学后,她狂奔的来到学校对面,没有找到那些不良少年。于是她赶忙拦下一辆电三轮,前往离家最近的据点――一中旧址。在教室里,她没有遇见之前的少年们,而是遇见了另俩个成年男子――张彪和谢峰。高菲知道这里聚集的都是些什么人,她尝试的询问了俩人是否有自己需要的东西。正在DA麻的迷幻下飘飘欲仙的谢峰只是对她傻笑,而思维正常的张彪则和她交谈起来。就在这时,疤脸男就在窗外。张彪看着眼前漂亮端庄的少女心中竟然有些遗憾。他没想到这种气质的女孩也会购买毒P。张彪告诉高菲,自己没有所谓的什么“提神水”,只带了大M以及一些K粉。高菲想了想父亲那噩梦般的脸,决定尝试不会产生烟味的K粉。她掏出午饭结余的十元钱递了过去。张彪笑了笑,但还是给了高菲一小袋。他仔细讲解了一次的分量和食用的方法,然后收下了十元钱。这十元钱仅仅够买这袋粉的五十分之一。高菲急匆匆的离去,回到了她地狱般的家中。在父亲狂轰乱炸和敦敦告诫之后,她躺在床上泪流满面。等到隔壁传来父亲洪亮的鼾声时,她走上了不归路。迷幻中,她找到了新生。同样,当晚的疤脸男也受尽了煎熬。他见到了这一生最令他害怕的男人――张彪。“彭玲”已经被他杀害。张彪接踵而来。杀了他?这个念头从疤脸男脑中闪过时,令人窒息的恐惧让他浑身冒汗。他不敢。十二年前的那个夜晚早已让他成为了张彪的奴仆。他窝囊的哭了,不断用力抽着自己的脸,惩罚着自己的懦弱。突然,他想到了一点。自己虽然没有勇气面对张彪,可还有勇气面对他的女人。就像十二年他对自己一样。想到这里,他破涕为笑。张彪今天对那个女孩细心,温柔。她莫非就是张彪的女人?我要找到她。十二月十五日,高菲冒着瓢泼大雨再次来到了一中。她的粉已经吃完。教室里空无一人,上次那位面目可憎却又细心温柔的男子并不在这。高菲带着一丝失落转身离去。就在她走出教室时,身后一双大手伸向了她。整整一个月的暴行让高菲生不如死。疤脸男一遍遍的辱骂着自己毫不认识的张彪,一遍遍对自己拳打脚踢。一个月。她尝试过所有可能的方法。劝说,警告,侮辱,哀求……一切对于眼前这个精神失常的怪兽都毫无意义。他认定自己就是张彪的女人。他认定张彪会因为自己的消失惶恐不安。警察没有出现,父亲也没有出现。一个月后,也就是今年一月时,高菲已经疯掉。她如同木偶一般完成着没有尽头的行为。吃,喝,拉,以及被殴打。这无尽的黑暗终于在二月结束了。疤脸男再次在教室发现了张彪。他鼓起巨大的勇气忐忑不安的跟踪张彪来到了另一个地方――垃圾场。他找到了张彪的老窝。二月初的一场春雨来临时,疤脸男行动了。他对高菲说道:“他对我的女人做过的事,我回加倍奉还。”他开着板车将高菲拖到了垃圾场周边。他背着高菲一步一步靠近了垃圾场中心张彪的据点。当他走到垃圾场深处时,他看见了木棚下的张彪。他正在和朋友喝酒打闹。疤脸男很满意,他不敢在靠近,便将高菲扔了下来。他对着高菲说道:“就像那天一样,就在他的身边,把我受的一切还给他。”他将捆绑的高菲摆好在地,跪在雨中向夜空呼喊着一个女人的名字。他时而嚎啕大哭,时而放生大笑。当春雨冰冷渐渐刺入骨髓时,他动手了。前胸,被完全的切掉。他不知在对谁说话,语气温柔而又甜蜜:“这是为你,亲爱的。”巨大的疼痛从胸口传至背脊,嘴被牢牢封盖的高菲发不出半点声响。他开始切割高菲的下体。几秒后,高菲失去了知觉。她在濒死之时,闻到了春天的野草的芬芳。男子在血水之中,兴趣大发。他褪下裤子,对着尸体发泄着对张彪的恨意。他大叫着:“张彪,看到了没?我在搞你的女人!我在搞你的女人!”已经进入永恒睡眠的高菲配合着他的晃动。血混杂着雨水,渗透进野草中,滋养着春天新生的生命。他将高菲嘴上的胶布撕掉,用力拍打她的脸颊,试图让她尖叫。然而除了拍打在地面的雨滴声,他什么也听不到。他割掉了她的舌头,挖出了她的眼球。最后,他拿出了高菲使用了一个月的铁碗,全力塞入她的口中,让她的嘴完全的撕裂。当高CHAO来临之际,他咬下了高菲的耳垂。一切结束后,他站在雨中凝视着远处的张彪,慢慢举起了双手。他就如同一个站在战场上最后存活的胜利者一般,振臂高呼:“我们扯平了!我们扯平了!”“哈哈哈哈……”凄凉的笑声消失在茫茫的雨夜之中。  周穆成和高南键,走进了教室。他俩四周查看了一下,便越窗而出,翻过矮墙。面对着眼前一片平房,高南键问道:“就在这里?”“就在这里。”高南键二话不说,走近了最近的一间小屋,用力的砸起门来。 第四十二章 孙梦的末日 - 雨雾谜案 - 忠谕   今年的初春到来后,男子停止了屠杀。他大仇已报,不再想滥杀无辜。克制自己变T的欲望成了他首要的任务。每天他起早贪黑,拾取垃圾,然后在分拣出塑料。塑料卖给回收站,其余的卖给垃圾站。就这样,他脑中的仇恨慢慢消失,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本的轨迹。有几次,他也趴在教室窗下看到了几幕精彩的演出,但都没有之前那种欲望。毕竟让他真正感兴趣的不是这些少女,而是心中的那份仇恨。盛夏的一天,仇恨来了。炎热的阜溪,夜晚七点时酷暑难耐,就着知了的啸叫,张彪享受了孙梦的身体。孙梦的书包倒在地上,基本教科书摔了出来。俩人一边享受着刺激的触感,一边抽着嘴中的大M,飘飘欲仙。看到这一幕,疤脸男明白自己犯下了大错。高菲,不是他珍爱的女人。眼前这个醉生梦死的少女,才是。我杀错了人。男子蹲在窗外有一点懊悔,但很快,就被新的欲望替代。孙梦,成了下一个猎杀的对象。疤脸男也逐渐明白自己的大脑似乎越来越浑浊,混乱。我真的疯了吗?他问着自己。这个女孩,真的是张彪的女人吗?真的是吗?带着疑虑,他决定跟踪孙梦。如果孙梦再次和张彪会面,那么就一定不会错。猛然间,男子发现张彪的脸像窗外扫来,他赶忙蹲下,闭起眼睛。急速的心跳似乎带动了全身的血管,他几乎抽搐起来。十二年前的恐惧,依然潜伏在心底。杀死张彪的女人,让他也永远生活在我的恐惧之中。男子暗暗的安抚自己,试图克制住颤抖的双腿。他偷偷潜回家中,将板车开到一中正门。此时的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路人都悠闲的走向回家的路。不一会,孙梦和张彪走了出来。两人亲热的告别,分别向两个方向走去。他跟上了孙梦。第二天晚上,孙梦联系了自己的老友吴鑫。吴鑫将自己的渠道蒋汶超的电话给了孙梦。第三天清早,孙梦开始了自己人生的最后一天。那天她拨通了蒋汶超的电话购买B毒。蒋汶超的价格过高令孙梦难以接受。她知道张彪虽然自己不食用,但他认识人。于是,在张彪的指引下,她走向筒子楼。身后不远处,便是刀疤脸的板车。筒子楼下,她买了一盒套,做好了拿身体付出代价的准备。她敲开了齐家兄弟的门,走了进去。此时的对过,张彪正在和陈美琪翻滚在粉色的双人床上。齐家兄弟向孙梦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告诉孙梦已经没有存货。走投无路的孙梦只得要求借一笔钱,然后去找蒋汶超。当然,齐家兄弟答应了她。三人在小房间内足足折腾了一个小时,此时另一房间的张彪和陈美琪也结束的战斗。当孙梦拿到钱后,说了那句陈美琪听得一清二楚的话语。“先给一点吧。”孙梦指的是齐家兄弟的海洛YIN。进屋的张彪见到了光溜溜的三人对着孙梦一阵咒骂,但还是要孙梦吸了一小口海洛YIN。就这样,飘飘然的孙梦前往了和蒋汶超越好的地点。红旗路三号桥桥下。在那里等待她的,便是疤脸男。周穆成和高南键挨个敲开每扇平房的门。按理说,在开门一瞬间普通的罪犯就会显出原形。他们或惊恐或暴躁或茫然。但周穆成清楚,自己面对的凶手一定淡定自若,不漏声色。高南键,安静的站在一边,随时准备释放自己的怒火。询问几家小屋,和几间铁硼两人走进了昨天周穆成被攻击的小巷。这里他遇见了第一天碰到的那群工人。“哟?这不是玩具厂的哥们吗?”工人像他打着招呼。“是啊是啊,这不,我再来看看,也不知道你们的塑料能否满足玩具的卫生要求。”说着,周穆成带着高南键走进了这座小铁棚。刀疤脸轻而易举的控制住了进入半迷幻状态的孙梦。孙梦被他拖入桥洞下,此时雨水已经漫过了脚踝。躺在雨水中的孙梦感觉自己处于汪洋大海,正在阳光下飘荡。身体似乎浮在海水上,随波逐流。突然,海底一只海豹跃出海面,它唱着令人昏昏欲睡的歌声,欢乐的在自己身为跳跃,畅游。刀疤男对满脸宁静的孙梦非常不满。他尝试着用武力将她唤醒,但令人烦躁的狗叫声总是打断他的情绪。一只野狗试图阻止刀疤男的罪行。它围着孙梦来回踏着雨水,嚎叫着,奔跑着。男子试图获取野狗的信任。他停止了对孙梦的侵犯,蹲了下来,对着野狗做出过来的手势。最终,这是狗放弃了戒备,它摇着欢快的尾巴靠近了男子。一声哀嚎,匕首插进了野狗的胸膛。它后退了几步,顽强的嘶吼了几声,倒在水泊之中。疤脸男回到了孙梦身边,拔下了她的裤子。可自己身体的反应却迟迟无法进入状态。他把弄的下体,希望它能抬起头,可当雨水几乎漫过躺下的孙梦时,他依然无法让它成功。急躁随着时间逐步加强,孙梦毫无反应的身体令他更加烦躁。他开始对着孙梦进行殴打。谩骂。这是张彪的女人。我要让张彪感受我曾感受到的痛苦。可惜和杀死高菲时不一样,张彪并不在视野之内。没有了报复的快GANG,没有了受害人的恐惧,似乎自己的身体丧失了激情。雨水还在蔓延,时间不多了。刀疤男越急躁,下体的感知便越麻木。终于他到了极限。巡视一周后,他找到了自己的武器。一把废弃椅子。他走过去拆下一根椅子腿,蹲在孙梦的两腿间。孙梦依然沉浸在美好的幻觉之中。海豹似乎游走了,身下的海水变得温暖了。海中的许许多多美丽的鱼儿聚集在了自己的身下。它们似乎齐心合力想把自己托离水面。鱼儿柔软的身体顶着自己的背部,舒适,温柔。突然,似乎一直鱼钻入了自己的腿JIAN,她忍不住露出微笑。酥麻,瘙痒的感觉从下身传来。小鱼还在试图前进。舒服,温暖。突然,这只鱼猛的发出巨大的冲击力,它猛烈的撞入自己的身体,巨大的撕裂感,疼痛感猛的撞击着大脑。孙梦清醒了过来,她猛地坐起望向身下。三十厘米长的木条,带着根根木刺完全插进她的下体。她还来不及反应究竟发生了什么,思维就停止了流动。这时,刀疤男发现它抬起了头。然而它所需要的通道已经被木条占据。这几个月来第一次的激情他不愿意放弃。他对着孙梦血肉模糊的下体,握住了它。手上一番激烈的刺激之后,它垂了下去。液体,滴在孙梦的下身,和血,雨融为一体。面对着还没来得及诉说自己委屈和痛苦的尸体,他有一丝遗憾。于是,他将尸体的嘴部塞入了泥土,咬下了她的耳垂。这一系列成为了他的标志,他要告诉张彪,你的女人都是我手下的亡魂。离去时,他将狗的头切下,摆在了孙梦尸体的胸口。又在孙梦身上尿了一泡尿。侮辱够了尸体,已经接近清晨。他心满意足的离去。“那还有什么有趣的人吗?”周穆成哈哈大笑的问道。工人围坐在两人身边继续喝着高南键买来的啤酒。“有,那个脸上带疤的人。那家伙,据说就是以为内丑被老婆抛弃的。”“是吗?那他倒是可怜,不知道还有没有女人会跟他。”“怎么可能?那丑狗,鸡都未必愿意拿他的钱。”哈哈大笑之中,周穆成缩小着可疑人的范围。调侃了足足一个小时后,高南键和周穆成告别他们,来到了一间小屋门前。这就是那几个工人口中脸上带疤的男人家。< 第四十三章 息息相关 - 雨雾谜案 - 忠谕 疤脸男在数天前在一中旧址看到了周穆成。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是神的旨意,他认为。自己的仇敌一个接一个出现在眼前一定不是巧合。对周穆成的畏惧要比对张彪严重的多。他甚至只是看了一眼,就不敢再靠近。但这一眼,足以让他对已经解开上衣的曾岚留下深刻的印象。曾岚在教室和周穆成争吵之后哭泣的离去,疤脸男轻车熟路的绕到旧址门前紧紧跟随。既然不敢对仇人下手,那就对他的女人下手。这几乎成了疤脸男的座右铭。马佳佳,则是附带品。暴雨中形影不离的两人实在让刀疤脸无可奈何,好在两人的目的地是他的老巢――一中旧址。那晚,几百米外便是蹲守在教室外的周穆成。废墟门口,刀疤男出手了。两名女子还来不及尖叫,就被他打晕,扔在板车上。此时的周穆成,正在不远处的矮草从中等待凶手的出现。两名女子被关进了地牢,开始了与之前少女们同样的生活。周穆成和高南键敲开了男子的门。“你好!前几天见过。”周穆成望着刀疤脸说道。何止见过,刀疤男克制着恐惧。“是的,见过。”高南键看着这张丑陋的脸,充满怀疑。他迫不及待的推开男子走进屋中。周穆成赶忙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他想坐下休息休息,不知方便吗?”这句话问的毫无意义,高南键此时已经开始游走在小屋内。疤脸男点了点头,和周穆成一起进入屋中。他们脚下,曾岚和马佳佳正堵着嘴,倾听楼上传来的隐隐脚步声。“您一个人住?”“一个人。”“您的亲人呢?”“都死了。”“您来多久了?”“两年了。”周穆成看到疤脸男如此配合,便放下顾虑连连询问。“妻子呢?”疤脸男的心脏猛烈的震荡,他的腿不自觉的颤抖。他尽力掩饰着慌张,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他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地下的那块被脚垫覆盖的石块。那是地下室的入口。“没有妻子。”周穆成盯着疤脸男,试图从他眼中找出不安。可是疤脸男没有。他猛烈的心跳,激动的内心都没有在那丑陋的脸上,和木呐的眼中有丝毫的体现。他不太正常,智力方面应该有些问题。周穆成判断着。高南键依旧仔细的观察着房间。他对这个弱智没有太多关注,就在刚才他就遇见了残疾人,疯子,弱智等等一系列底层的穷人们。他只是想找到一些血迹,一些女儿生前的印记。没有。高南键看着周穆成,一脸急躁。周穆成做了个让他平静的手势,继续询问:“你叫什么名字?”“忘了。”疤脸男回答道。哦,周穆成回答一声。便不再多说。这是个弱智。地下室的高菲和马佳佳似乎感受到了楼上有人。也许就是来找自己的人。她们开始疯狂的挣扎,让铁链发出激烈的碰撞。疤脸男听到了。地底深处那沉闷的,如同细针撞击的声音传进了耳朵。然而外面的噪音响起,这是塑料机的轰鸣。周穆成咒骂着:“天天这样吵,正常人的都被脑袋不正常了,何况不正常的!”说完,他意识到自己失语了。疤脸男清楚,这不正常的包括自己。高南键摇摇头,打开了门走了出去。周穆成也站了起来,他盯着疤脸男说:“对不起,打扰了。”疤脸男笑了笑,点了点头。周穆成走出了屋,一种奇异的感觉在脑海中闪动。这张刀疤脸,好像似曾相识。疤脸男关上了门。立刻瘫坐在地上。他忘了我。疤脸男面目狰狞的坐在地上,竟然流下了泪水。侮辱了,毁灭了我,然后忘记了我。地下铁链的撞击仍然未停。既然这样,那我就让你重新记起我。疤脸男擦了把眼泪,站了起来。今晚,就让这一切结束吧。一天巡查后的周穆成将高南键送到了家,两人约好第二天询问剩下的所有人。周穆成精疲力尽的来到“忆年”酒吧,坐在了靠窗的桌前。打着黑伞的心琳很快赶到了酒吧。她把伞放到门前,坐在周穆成对面。“怎么样?”心琳问道。周穆成摇摇头。心琳便不再说话,她指示酒保哪来两杯啤酒。“如果这次再找不到,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周穆成喝了一口,不再说话。心琳握住他的手,安慰着:“你说过,有些案子永远也破不了。”“我也说过,这个案子不可以。”周穆成坚定的说道:“这个案子不能不破。”心琳点点头,不再说话。“为什么是一中,为什么是那里!”周穆成捂住了脸。“一中?”心琳心中一颤。“一中!就是那里,所有去过那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失踪,死掉,而那里却是我的母校!为什么?为什么?”周穆成几乎喊了起来,引得周围客人纷纷投来抱怨的目光。心琳没有制止,她被彻底震惊了。“是那个旧一中?”“是!是!”心琳不再说话。她带着慌乱的心情打量着周穆成。她试探的说了一句:“你还记得母校时的你吗?”“我忘了!我都忘了!”心琳似乎平静了一点。“忘了就忘了吧。”她再次握住周穆成的双手,将手放在自己嘴边亲吻着。“生活要向前看。”周穆成湿润的眼眶盯着美丽的心琳。忘了。忘了些什么呢?彭玲,郭盛。忘了什么呢?那教室,那学校。忘了什么呢?周穆成不断问着自己。为什么害怕?为什么害怕彭玲,害怕郭盛?为什么害怕教室,害怕一中?为什么每当需要回忆的时候,心中都会隐隐作痛,恐慌难耐?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此时自己问自己时,大脑都会不断的抵触?周穆成咬紧牙关和大脑对抗着。他在脑海中对自己的大脑吼叫着。为什么不让我回忆!为什么不让我去思考!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突然,他站了起来。“我要知道,我究竟怕的是什么。”心琳呆滞着看着他,缓缓站起,她走到周穆成身边捧起他的脸。“为什么要去回忆自己害怕的东西呢?如果忘记了该忘记的,不更好吗?”周穆成将她搂入怀中。“我本想也这样。可是,似乎不回忆起来这一切,案子就走不到尽头。”心琳推开了他,带着哭腔说道:“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这是你自己的问题啊!”“可是,这个案子似乎和我的过去息息相关,我需要知道!”“没有任何关系!你没有必要知道!”心琳竟然哭喊了起来。酒吧一片宁静。众人瞠目结舌的看着两人。周穆成也惊呆了。他不明白心琳为什么会又如此反应。他再次抱紧她。“一切都不会影响我对你的爱。”心琳哭了。“真的吗?”“我发誓。”心琳深深的吸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她残缺的耳朵,被秀发缓缓盖上。 第四十四章 追忆高中 - 雨雾谜案 - 忠谕 周穆成离开了“忆年”回到了家中。他躺在床上,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于此同时,刀疤男正将马佳佳扛上了板车。为了防止意外,他打算一个一个的来。这是第一次不在暴雨的掩护下作案。他有些紧张。毕竟马佳佳是附带品,他并不想过多的折磨。将她击晕,捆绑后,他开着板车悠悠的走在夜晚的阜溪中。这次,不能太麻烦。无雨的阜溪来往的人群显然要多得多,这令本就自卑的疤脸男更加紧张。他低着头,不愿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还是有一个小女孩看见了他的脸,吓得尖叫起来。一旁的母亲赶忙将孩子抱起,向男子投出厌恶的目光。他早已习惯。习惯了十二年。板车停在了森林公园的湖边。这个开放的公园夜晚曾是小姐们的聚集处。但自从‘雨雾’案后,这里的人便少了很多。今晚的雾,似乎也不配合男子的行动。月光轻而易举的穿过稀薄的雾射入森林中去。他四处查看了一番,确定了无人后将依旧昏迷的马佳佳扛起。他将她放到湖边的地上,将早已准备好的几把大锁扣在了她腰间的绳子上。扑通一声,他把马佳佳扔进了湖中。第一口呛入鼻腔的一瞬间,马佳佳醒了过来。她发不出声,也无法 动弹。只得任凭几把铁锁将自己拉向冰冷的湖底。隔着层层的涟漪,她看到了皎洁的月光在湖面下散射出的柔美亮光。太阳升起时,周穆成仍然没有入睡。他睁着血红的眼球回顾着十八岁的那一天。疾驰而来的货车将他撞向天空,又急速落下。那以后,一切的思绪便终结。他错过了高考。错过了十八岁的生日。他记得那段昏迷的日子,他做了很多梦。很多恐怖的梦。醒来时,已经是冬季。他骨折的腿和手臂已经恢复,唯一失去的便是记忆。周金国将他带到省里最好的医院,请来最好的专家。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专家甚至说周穆成的头再车祸中根本没有受到任何撞击,最多就是轻微的脑震荡。但周穆成确死活回忆不起初中和高中的生活。他认识父亲,认识母亲,认识周围的一切事物。但无法说出自己初中和高中的点滴。经过一个月的观察和测试。他出院了。他开始了新的人生。直到今天。那位肇事司机刘桑最终没有找到。只知道车是他抢来的,然后开往了一中。一位目击者告诉刘桑,司机满脸鲜血看不清脸。他从车里爬出后就向远处走去,然后永久的消失。周穆成躺在床上追忆着那段时光,反复强迫彭玲和郭盛的脸在脑海中呈现。一无所获。他坐了起来,给高南键打了一个电话。“时间改到下午。我要单独去查一件事。”周穆成挂完电话,披上衣服离开了家。新建的一中虽然离市区较远,但依旧是复习顶尖的中学。崭新的教学楼和操场,美丽干净。这个昔日的贵族学校有了今天的模样还真要感谢那些学生的父母。是他们的赞助让新一中如此宏伟漂亮。周穆成拿出尚未上交的证件进入了校长室。原本打算致电警局确认身份的校长看到周穆成的名字时大吃一惊。他激动的握着周穆成的手连声道谢。原来自己的父亲,曾是这里最强大的支持者之一。如今身陷牢笼的父亲早已失去当年的地位,可这位校长确丝毫不在意,他不断的赞美周金国的正直和能力,让周穆成惭愧不已。终于,周穆成成功的来到了档案室。他找到了十五年的入学档案。一个班一个班的寻找自己的影子。疤脸男知道今晚就是曾岚的末日。可惜的是,今夜无雨。在床上辗转反复的他焦躁不已。如何报复周穆成的女人成为最大的难题。没有暴雨,便难以重现当年的情景。无法重现当年的情景,自己便无法BO起。这真是个大大的麻烦。既然无法强J,那么……至少可以虐待。虽然没法到达最大的报复,但起码不能让她像马佳佳一样轻而易举的死去。毕竟她可是仇人的女人。疤脸男站了起来。他看着赤LUO下体的曾岚不由的感慨。自己落得今天这般境界,他确得到了这么年轻貌美的少女。他走向曾岚,揭下她脸上的胶带,坐在地上。“你多大。”曾岚抬起肿胀的双眼狠狠瞪着他。“我喜欢的姑娘,不是这样的女孩。她不会是封婷,不会是肖芸儿,不会是受到侵犯而默默承受不去反抗的人。她也不会是小三或者什么地下情*。她应该爱惜自己的感情,爱惜自己的身体,爱惜自己的自尊。她应该单纯并且勇敢。”这几天,周穆成最后的话语成为了曾岚一切的动力。“她应该单纯并且勇敢。”曾岚做到了。几天的囚禁她哭过,叫过,可她从没有求饶过一次。当马佳佳哭喊着愿意让男子强J俩人,她没有附和一句。她只是平静的告诉男子:“他会抓住你。”“你多大。”疤脸男再次问道。曾岚依旧不语。巨大的手掌重重抽在曾岚细腻的脸颊上。“你多大。”一声声啪啪的巴掌声中穿插着男子浑厚的声音。“你多大。”当曾岚咬紧的牙关已经渗出血时,她依然没有开口。疤脸男搓着自己已经打疼的手,咧嘴笑了。“怎么?吓的说不出话了?我可没有周穆成令人害怕吧。”“他会抓住你。”曾岚喃喃说着。男子起身向楼梯走去。锤子和钉子放在楼上的抽屉里,他要拿下来。终于,一本布满灰尘的八班学生录里,周穆成看到了自己。他拿着册子离开档案柜,来到档案室的桌旁。咔嗒一声,他打开了桌上的台灯。昏暗的档案室里,周穆成在台灯下看清了这本册子。上面每一个人都有一张表格,贴着登记照记录着这个学生的信息。他一页页翻起,试图寻回失去的记忆。胡晓 女 汉族 ……资料的最下方是父母的介绍。胡国耀  湖云区电信局局长  父女李翠裳  湖云区文化馆副馆长  母女周穆成盯着胡晓的照片搜寻着记忆。毫无印象。胡克  男  汉族……胡庆钢 阜溪烟草局副局长  父子刘淑仪 耀庆集团人事部经理 母子周穆成一边翻看一边感叹贵族学校名不虚传。这些富贾高官的子女档案上竟然没有标注中考成绩。而那些普通学生则详细的写明了每一科的成绩。那些普通孩子几乎都是满分。终于,周穆成再次看到了自己。照片里的自己真是帅气逼人,那歪起的嘴角和遮额的长发显示出当年的自己叛逆的气质。明亮的大眼不屑的望着前方,似乎对这种照片鄙夷至极。周穆成忍不住笑了笑。他好久好久没有看到自己这时的照片了,即使父亲将相册铺在他面前,他都会选择逃避。看着自己父母的备注周穆成明白自己也是走后门进来的学生之一。区长……他无奈的笑了笑,继续翻看下去。不久,彭玲的照片出现在眼前。 第四十五章 老同学们 - 雨雾谜案 - 忠谕 周穆成看着彭玲的照片不由感慨世界的不公。凭什么这样的女孩会得到上帝的垂青?十五岁的彭玲简直是肖芸儿的翻版,那妩媚和妖娆的气质十五岁就显露出来。动人心魄的眼神,配着清秀可人的脸庞更让男人魂牵梦绕。彭萧的名字写在档案下方,公安局长。如果不是彭萧英年早逝,恐怕彭玲会更加飞横跋扈。没错,彭玲和我是同班同学。刘桑和费阳对自己的怀疑是应该的。自己早在十五年前就认识了这个扳倒公安局长陈东升的女人。可是回忆,依然模糊。周穆成感到一丝遗憾。假如自己的回忆无法唤起,那么此时的调查也毫无意义。“我记得你呢,周同学。”我不记得你,彭玲。并且我希望永远把你忘记。  周穆成将她翻了过去。很快,郭盛的档案也出现了。郭盛的父亲是当年阜溪富豪之一,明显郭盛进入学校完全是依靠父亲的金钱。那时的郭盛看上去似乎还比较老实,和如今精明老练的混蛋完全不同。周穆成确认了自己和两人的关系后揉了揉眼睛。他还是没有回忆起任何东西。也许别的同学能触发某些回忆呢?他继续翻阅起来。当张彪的脸出现在眼前时,周穆成惊的几乎从椅子上蹦起来。没错,这个男孩就是张彪。方头大脸,浓眉大眼,眉宇间从小就露出一丝凶光。穆成赶忙往下看去,他父母的工作竟然普普通通。他如何进到一中的?周穆成仔细检查起他的成绩。没错,张彪竟然是个成绩优异的学生。数学,英语他几乎满分,唯一教差的是语文,但也足以傲视这群高二代。没想到,如今贩DU嫖CHANG袭警的逃犯竟然是个成绩优良的学生。这真是造化弄人。这,应该是自己被刑警队开除的最大原因了吧。周穆成一边叹息一边继续随意的翻看学生登记册。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孩似乎唤起了周穆成的点滴记忆。这个男孩,似曾见过。周穆成调整了台灯的角度,更加仔细的端详起这张俊俏的脸。高扬的鼻梁更映衬了眼眶的深邃,纤长的脸颊中微扬的红唇让人不由暗暗赞叹。完美的一张脸。在这个奶油男子当道的时代,这样精致又不乏男子气概的五官真是令人由衷的赞叹。除了标志的五官外,这个男孩的表情更让人看的异常舒适。他应该又很好的前途。周穆成断定。他顺着看下,父母一栏竟然写的去世。这是一个孤儿。周穆成暗暗同情,等他看完成绩后,同情变为由衷的敬佩。这是自己看到的最高分。数学和英文竟然是满分。语文和文综也只差几分。难怪这样一个孤儿能进入这样的学校。我在哪见过他呢?周穆成一边想一边默念着男子的名字:叶云霜。男子从楼上拿来了锤子和钉子坐在了曾岚的面前。他挤了挤眼睛,皱了皱鼻头,通了通鼻子。夜晚降临之前他要好好折磨一下周穆成的女人。“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只好让你叫。”说罢,他将胶布将曾岚的光腿牢牢裹住几圈,让她整个腿无法挣脱。接着,他坐在了曾岚的小腿上举起了钉子。钉子轻轻的触碰在曾岚赤LUO细嫩的大腿上,曾岚哆嗦起来。不争气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她试图摆弄双腿,可胶布和腿上的男子让她无法动弹。她死咬的嘴唇已经开始冒血。男子举起了锤子。对准了钉子挥了下去。“十八岁!”曾岚妥协了。她的勇敢在这一瞬间崩溃。男子诧异的抬头看了她一眼,挥舞的锤子停在了半空中。“哦”男子平静的说道。接着,半空中的锤子沿着原先的轨道砸了下去。“啊!!!!!!!”曾岚尖叫了出来。刺骨的疼痛让她不顾一切的哀嚎。“我求求你,别扎了,我求求你!!”克制了数天的求饶声响彻房屋。“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血顺着插入的钉子两侧渗透出来。男子望着泪如泉涌的曾岚开怀大笑。“疼吗?哈哈哈哈。叫吧,求吧,让他听到,听他听到!”接着,男子不慌不忙的拾起另一个钉子。“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求求你,求求你……”男子抚摸着她的大腿由衷的赞美:“周穆成好运气,有你这样的女人。而我呢?”光滑细嫩的大腿不住的颤抖着,这双令曾岚引以为傲的美腿曾经是自己试图征服周穆成的最佳武器。如今这双美腿上一枚发锈的铁钉直插在上,令她感到椎心刺骨,生不如死。第二根,放到了另一条腿上。“我求求……求求你……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我求求你……”男子移动着钉子的位置,似乎寻找一个对称的方位。终于,他确定了。这里应该是对称的。他举起了锤子,狠狠的砸下。“啊!!!!”一声惨叫令人胆战心惊。这回,钉子几乎全部没入大腿的脂肪肌肉之中,仿佛扎到了骨髓。巨大的疼痛令曾岚失JIN了。她一边嚎哭一边眼睁睁看着自己下体流出的黄液。男子看到这一幕更是欢欣雀跃,他将脸探向前,追望着低头痛苦的曾岚。“看着我啊,看我啊,让我看看你,哈哈哈哈!”男子挑衅的追随曾岚的目光,让她明确的观察到自己的欣喜的面容。曾岚的双腿打着颤,浑身因为恐惧发着抖。“好玩,好玩!好玩!”他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不能自己。突然,他像发现了更好的玩具似的跳了起来。“锯子!我有锯子!”说着,他兴奋的扔下铁锤像楼上奔去。周穆成死死盯着叶云霜,搜索着记忆。我见过他!我一定见过他!他看着叶云霜浓浓的剑眉,闭上眼回忆着。没有印象,他又睁开眼看向高耸的鼻梁,再次闭上眼。还是没有印象。到底是哪里触动了我的记忆呢?眼睛?照片里的眼睛烁烁有神,还含着一丝微笑。这双迷人的眼睛怎么可能会忘记呢?不会,不会。嘴巴?耳朵?嘴巴薄而精巧,耳垂大又饱满。没有印象啊!叶云霜的五官被他一个一个盯了半天,还是丝毫没有记忆。周穆成试图换个角度,他合上了这一页档案,抬起了身子,让自己重新回到第一眼看到他的角度。他慢慢的打开这一页。从较远的地方整体望向照片。自己确实应该见过!到底是哪里令人印象深刻呢?突然,台灯在光滑照片上折射出的影子给了周穆成灵感。刚才他第一眼看到照片时,照片上就曾反射出台灯灯杆的倒影。周穆成微微调整着照片的角度,让台灯的灯杆在照片上的倒影缓缓移动。照片上的灯杆倒影逐渐成为了一条黑线。就是这个角度。周穆成固定了档案的位置,开始调整自己的目光。当这条黑线从叶云霜的右耳延伸到他的下巴时,周穆成想起来了。昨天见到刀疤脸,与叶云霜的五官几乎一模一样。他,就是叶云霜。我的老同学。他认得我。我也曾认得他。 第四十六章 叶云霜 - 雨雾谜案 - 忠谕 叶云霜拿着一把锯子开开心心的来到了地下室。他坐在曾岚的身旁琢磨着如何报复周穆成。不能有太多血,他对自己提出了要求。还不能让她死。但她要受尽折磨。就像当年的我一样。他摆弄着锯子上下打量着曾岚的躯干。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鼻子上。曾岚的灵巧的小鼻子正因为抽泣和疼痛收缩着鼻翼。小鼻头上精益剔透的汗珠细腻迷人。叶云霜歪着脸,狰狞的奸笑着。他选好了目标,锯子移了上去。曾岚看出了男子的动机,她原本无力的身体竟然又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她一边扯着嗓子呼喊,一边将头来回躲避,竟然让男子一时无法单手控制住她的头。  叶云霜有些恼羞成怒,他狠狠的扇了几个巴掌,曾岚丝毫没有松懈。对于腿上的两根钉子来说,这几个巴掌又算得了什么?当叶云霜试图再次用左手箍住曾岚的下巴时,曾岚找准了机会。她张开充满鲜血的嘴,狠狠咬向叶云霜的左手把弄她下巴的拇指。嗷的一声,叶云霜叫了起来。他抡起右手锯子狠狠向曾岚的头砍去。足足砍了三下,直到曾岚头上的血迷住了眼睛曾岚还是没有松口。叶云霜疼的丢掉了锯子,用右手抓拼命的向后拉扯,然后用脚死死的蹬着曾岚的小肚,几脚后,曾岚在没有力气了。她只感觉下腹一阵热流,一股浓浓的鲜血从胯下漫出。叶云霜的大拇指已经只剩下一层薄皮相接了。“啊!啊……”叶云霜咬着牙齿凄凉的喊着。十指连心的身体痛楚他只感受过一次。那是一次车祸。叶云霜几乎半爬着像楼上走去,他要去找一条毛巾。曾岚身下的棉被已被浸满黄色和红色的液体,这些液体已经超出了棉被的吸收,四下流淌。曾岚咬着牙克服着下腹和腿部传来的痛楚,将头够向地下不远处的铁锯。她将颈上的铁索拉着笔直,依然无法用嘴碰到铁锯,于是她挪动起被捆在一起并拢的双腿。一股强烈的撕裂感从大腿传来,她咬牙切齿不愿发出一点声响。但没挪动一寸腿,钉子带来针刺感令她难以忍受。她用尽全身力量将两条笔直并排的腿微微上扬,并弯下自己的腰,试图用嘴拔出大腿根部的钉子。下腹因为激烈的紧缩,让曾岚体会到什么叫撕心裂肺。这个腹部仿佛被万剑穿透般剧痛不已。她不管那么多,依然竭尽全力抬高双腿,低头收腹。柔韧的身体在此时发挥了作用,她咬到了腿上的钉子。一抬头,钉子便从腿中抽出,血涌了出来。她吐掉钉子,再次咬住另一个几乎刺进骨髓的铁钉。两只沾着血肉的钉子被吐在一边后,她立刻将腿挪向锯子,两条腿终于搭在了锯子上。虽然脚腕被紧紧捆住,但两脚尖之间依然能分开合拢。她用两脚脚趾,夹住的贴锯。她扭动着身体,配合着脚上的动作,试图将锯子竖起。就当脚弓内的脚筋已经开始抽搐时,锯子的锯齿牢牢被压在两脚之间。她开始在有限的收缩范围内,来回弯起膝盖。脚腕的胶带,逐步翻卷,撕裂。周穆成拿起档案飞一般的冲出了档案室。他不顾课间活动的少年门诧异的目光,疯狂的奔向校门。他坐上了轿车,放下了手闸。三十,八十,一百二。车速不断的提升,油门不断的轰鸣。他以几乎一百四的时速穿梭在交通之中。路上的车辆和行人纷纷避让,他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冲过一个个红灯,越过一辆辆车辆。曾岚,也许还活着。也许就在他的手中。手机响了,他没有去看。身后的喇叭的叫骂,他没有去管。每快一秒,他就觉得曾岚离自己又近一步。当他开到一中旧址门口时,他连超车的可能都不再有。这里人满为患。彭玲和郭盛正带着施工队和领导在这里谈笑风生。今天,是一中和塑料区的破土日。一阵鞭炮声从废墟内传来,欢笑的人群在一中外伸着脑袋试图一睹阜溪的骄傲――郭盛。几番尝试后,叶云霜知道自己如果不去医院,那么大拇指就要报废了。可医院,是去不得的。一旦周穆成再次来访,自己的秘密就会被揭穿。他看着噌噌冒血的拇指,取出了剪刀。咔嚓一声,他干脆利落的把最后连接的皮肤剪短。这一瞬间的疼痛,让他失声大叫。可大叫声此时被突如其来的鞭炮声盖过了。塑料区突然热闹了起来,工人和住户门纷纷打开门,走到了泥路上。有的人满脸欣喜,有的脸满脸哀怨。欣喜的自然是房屋的主人,他们将有一笔差拆迁款。哀怨的自然是各路的流浪者,他们将失去市区最便宜的租房。校园那边的队伍正在慢慢像这里走来。彭玲和郭盛要慢慢给领导讲述盛世集团的目标。并让记者能拍的多一点,问的多一点。当他们越过矮墙,像小巷深处走来时,站在自己门口四处张望的叶云霜看到了他们。彭玲,和郭盛。叶云霜愣住了。这个彭玲和自己杀死的彭玲大不一样。她的长相她的气质她的身材似乎……似乎更像记忆中的彭玲。那个略胖的男子……自己似乎在前晚见过。他好像和周穆成以及一个女子正在亲热。可惜自己并没有看清,因为周穆成发现了自己。不过,即使没看清,这张脸好像也曾经见过。彭玲一边的记者边走边呆着甜甜的微笑适时的发问了:“请问郭盛先生,这片区域您打算让彭玲女士开电器城对吗?”明显的明知故问确让郭盛哈哈大笑。“你真聪明。是这样的,这里和一中旧址不一样,我们打算分两个区域。你看……”郭盛指向一个方向站住,瞬间,周围的人群也立刻驻足。叶云霜确消失在路中。他听到了记者的称呼。彭玲和郭盛。我杀错了人。叶云霜意识到。不过愧疚很快被曾岚的行为激怒了。他走到地下室时,曾岚依旧在前后屈伸双腿,试图锯开脚上的胶布。曾岚没有丝毫掩盖并不是因为她丧失了理智,而是她根本听不到。一侧头颅的三道深深的锯痕血已渐渐停止流出,她的脸颊已经被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血块。眼泪,鼻涕和血液堵在了鼻头,她不断吸着鼻子才能正常呼吸。被自己咬裂的嘴唇形成的鲜血已经和叶云霜手指的鲜血混为一体。她不知道自己吞了多少,也不知道自己吐出多少。腿上的两个洞口本在慢慢粘合,但来回伸卷的双腿令伤口一开一合不断挤出新鲜的血液。下体的黄液和血液已经被来回晃动的身体挤出棉被,在自己身下形成一片恶心的淡红浓稠的酱汁。她根本没有听觉,没有触觉。唯一的视觉集中在双腿间的锯子上。她麻木的来回的摩擦脚上的胶布。叶云霜拿着毛巾缠住左手站在她身边。他心中也不由的暗暗敬佩这个姑娘的执着。他再不能久留。因为接下来,还有两个真正的仇人等着他。他捡起地上的铁锤,像曾岚的太阳穴轻轻的砸去。曾岚只感到一阵眩晕,就瘫倒在地上。脚中的胶布,终于打开。叶云霜单手解开脖子上的锁链背起曾岚像楼上走去。他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将曾岚放到门口的板车上,开启马达。周穆成奔跑的穿过废墟,越过矮墙,疯狂的在人群中穿梭。他从正在侃侃而谈的郭盛旁边跑过时,彭玲显然发现了他。他没有回头。几名围观者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具半身赤LUO的姑娘浑身是血的被他扔上板车,确没人上前询问。也许是叶云霜丑陋的脸孔和血淋淋的左手让他们不敢多问。叶云霜开动了板车,人群纷纷让开。他就在人群中缓缓的开走。周穆成从人群中穿梭到叶云霜的小屋前,一脚蹬开了门。地板的血迹和开启的地下石板让他确认了自己的推测,他奔向石板冲下楼梯。一股尿骚,粪便,塑料,汗臭以及血腥的气息浓烈的让他作呕。他跑了。周穆成赶忙上楼向四周张望,这时一个工人正大声对着手机呼喊:“110吗?刚才有个人带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我……”周穆成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歇斯底里的问道:“往哪去了?往哪?”吓得半死的工人慢慢指向小巷的出口。周穆成推开了人群,向出口奔去。 第四十七章 求生的欲望 - 雨雾谜案 - 忠谕 周穆成躺在马路中间大口的喘着粗气。叶云霜消失了。他不知道路人看到的那个女孩究竟是马佳佳还是曾岚。虽然两个都是未成年的少女,但他更希望板车上的是曾岚。起码板车的上女孩是活的。那马佳佳呢?应该已经死了。周穆成就这样躺在马路边打起了电话。他告诉了费阳一切。费阳对他和郭盛与彭玲的同学关系并不惊讶,倒是听到凶手也和他一个学校惊呼起来。“什么??你认识凶手??”周穆成不断的解释自己的记忆出现了缺失,但费阳似乎对此不以为然。他不断的逼迫穆成回忆,回忆再回忆。显然,这样的逼迫毫无意义。周穆成提出了搜查叶云霜的建议很快被费阳接受了。警方迅速封锁了塑料区,甚至毫不客气的将郭盛,彭玲还有区领导拦在塑料区外。好在剪彩和破土已经结束,郭盛也没有过多纠结,便带着一行人兴致勃勃的吃饭去了。周穆成喘了几口气后从路上站起,绕到自己的车旁,开始了在阜溪无目的游荡。他祈祷上苍让自己看见一个路上开着板车的疤脸男子。他知道自己必须回忆。必须回忆起高中的点滴帮助自己了解叶云霜。询问老同学的念头浮上心头,他赶忙查看车上的档案。突然他想起了郭盛和彭玲。为什么不去问他们俩呢?答应他们合作,然后套出信息。这个主意很快冒了出来。周穆成迫不及待的掉头驶回一中,可惜废墟早已人去楼空。他只得在手机查起之前郭盛的短息,找到了郭盛的电话。“喂,郭盛吗?”周穆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凝重,诚恳。“我被开除了,我决定考虑你的建议。”“哈哈哈,好啊,老同学。”爽朗的笑声传来,令周穆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正在和领导吃饭,这样吧,去我公司等我。”周穆成挂完电话后驶向盛福大厦,并告诉了一直守候在家的高南键――凶手已被锁定,警方正在通缉。高南键骂骂咧咧的挂了电话,因为他无论怎么询问周穆成都不愿告诉他凶手的特征和长相。周穆成不希望谢峰的事情再次发生。高南键的情绪太容易失控了。看着沿路的警车呼啸而过,周穆成的心平静了许多。毕竟叶云霜及其显著的特征很容易被人发现。抓住他,应该只是时间的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曾岚的生命。叶云霜虽然精神失常,但他可不是一个傻子。他开着板车直接驶向了他心中最安全的地方――垃圾场。他曾跟踪张彪去过那里,还曾在那里杀死了高菲。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很快就到了。他来到垃圾场的侧路,将曾岚背在身上,步入路边的草丛。这是那次他带来高菲的路线。他踩着发臭的泥土,扒开野草慢慢行进。当那条臭水沟出现时,他停止了步伐。这是高菲死去的地方。他扔下曾岚四处转悠了下,试图发现高菲的尸体,结果一无所获。莫非张彪将她抬走了?或者是警察找到了?他懒得多想,反正无论如何警察是不会再来此处的。好啦。现在只有一个麻烦了,就是眼前的姑娘。太阳还没有落山,垃圾场内还有几辆垃圾车正在工作。分拣工人虽然不多,但还是有可能听到自己的动作。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再等等。毕竟一刀下去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快感。少女的呼喊和挣扎才是最好的享受。他坐在肮脏的泥水上,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郭盛,周穆成,张彪,他是惧怕的。这份惧怕深深的刻在心上,永远不会消失。彭玲呢?他本来以为自己并不害怕,因为他曾以为肖芸儿便是彭玲,封婷便是彭玲。他都不害怕。可今天,挺着傲人的胸脯站在远处的彭玲是那么的不可一世,就和十二年前一模一样。他害怕了。真正的彭玲依然和从前一样,能让叶云霜窒息。如何杀死她呢?叶云霜陷入了沉思。曾岚渐渐醒了过来。她眯着眼看着坐在一旁闭目思索的叶云霜,想起了穆成的话。他喜欢坚强的女孩。曾岚忍着疼痛,尝试轻轻的活动关节。她必须准确判断自己身体的状态。因为她只有一次机会。周穆成在门卫的带领下走入了盛福集团。在顶楼的办公室,他如同贵宾一般享受着顶级服务。性感的秘书为他端茶倒水,殷勤的服务员给他泡茶点烟。他一一回绝了这些人的好意。他只想见到郭盛,勇敢的面对自己惧怕的过去,面对真实的回忆。夜幕,渐渐的降临。垃圾场的工人纷纷离去。一辆大型的垃圾搅碎车却没有离去,反倒停在木棚一旁。里面的司机开门下车,向垃圾场外走去。连车门都没有关闭。他没有锁车。又过了一会,草丛中的叶云霜惊呆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彪竟然出现在垃圾场内。叶云霜浑身颤抖起来,张彪那强壮的体魄在数十米外都能让叶云霜双腿发软。更令叶云霜惊悚的事情接踵而至。张彪的身后,竟然是郭盛和彭玲。三人在木棚内的破椅子上坐了下来。这里原本是工人们分拣垃圾时遮阳避雨的地方,如今竟然成了三人的秘密基地。叶云霜没有想到张彪和自己的想法竟然惊人的一致。警方已经完全调查过的地方一定不会再来。的确,在这里,张彪被抓捕归案。谁能想到他会回到自己被抓的地方呢?一直装晕的曾岚看到了叶云霜半蹲的姿态。她知道更有吸引力的东西正吸引着叶云霜。这是机会吗?在地下室曾岚昏倒的瞬间,她锯开了双腿间的胶布。此时除了被紧锁的双手和贴着胶布的嘴巴,她几乎是自由的。因为她的双腿被释放了。这便是自由。只要她站起来,她就能奔跑。只要跑的足够快,她就能活下去。她在脑中不断排练着姿势。转动身体,屈膝,用身后的手用力一撑,让自己跪起,接着,跳起来。能完成吗?头上的伤口,腿上的窟窿时不时传来剧痛不断提醒着她――能站起来吗?如果一次失误,重新倒地,那一切就随即终结了。叶云霜借着木棚内的灯泡揣测着三人交流的内容。郭盛满脸微笑,彭玲面无表情。张彪则像一头狂躁的狮子,来回踱步,起起坐坐,比手画脚滔滔不绝。他们在说什么呢?叶云霜望向木棚的另一侧,垃圾搅碎车的车门依旧是虚掩的。叶云霜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假如自己能跳到那辆车上,发动车辆冲向木棚……那么一切不就结束了?他的心因为这刺激的想象扑通扑通乱跳起来。他摸了摸脸上的刀疤,咬了咬牙。他要试试。这之前嘛,要处理好身后的这个姑娘。曾岚正在细微的调整自己的姿态,她不能让身边的草发出任何声响。等到起身的姿势调整好后,她要一气呵成,像大路奔去。叶云霜并没有察觉曾岚位置的细微变化。他慢慢走了过来。曾岚的姿势已经摆好。等待的,就是一瞬间的爆发。“喂,周穆成的女人。”叶云霜贴在她的耳边说道:“你要感到庆幸。我会很快了结你。”叶云霜用已经没有大拇指的右手摸索着口袋中的折叠刀,半天竟然无法拿出。他只得立起身子,将左手绕过身体伸向右口袋。这时,曾岚行动了。她屈腿并翻转身体,猛的跪了起来,接着,她将全身的力量注入到腿上,猛烈的向上跳起!腹部,腿部,头部的剧痛一瞬间冲击着她的大脑,她在短暂的眩晕后,稳稳的站住!这是她被绑架至今第一次站了起来!叶云霜左手拿着弹簧刀惊讶的看着站在身前的曾岚愣在原地。曾岚张开赤LUO的两条腿,向来时的路狂奔而去。双手依旧被扣在身后的她艰难的调整着身体的平衡,她一步一搀,左摇右晃的奔跑起来。眼泪血液都已干涸,她再也无所畏惧,生的希望,就在脚下。反应过来的叶云霜猛的启动身体,往曾岚追去。不到几米,他就追上了曾岚,他举起左手的刀向奔跑的曾岚背部狠狠扎去。刀很快脱离了曾岚的身体,不是因为叶云霜将它拔出,而是曾岚依旧再奔跑。刀入背脊的痛楚几乎让她摔倒,但她生的力量让她战胜了这刺骨之痛,继续向前迈着大步。叶云霜紧追两步再次扎了进去,这回,他将身体的重量压在刀锋之上,他用尽了全力!曾岚细腻光滑的背上又多了一个深深的缺口,因为叶云霜用力过猛向前踉跄了几步,这刀向下切开一道几厘米的刀痕。肉被生生下切开的痛楚,令曾岚也跄了几步,险些摔倒,她知道她一旦摔倒,那一刀刀的冲击将会扑面而来。她的膝盖几乎碰到地面的瞬间,她控制住了身体,再次站了起来。她没有回头,没有流泪,胶带在她嘴上起起伏伏,鼻孔剧烈的张张合合,她咬紧牙关,继续向前跑去。赤脚似乎踩到了玻璃,背部的伤口似乎涌出了内脏,巨大撕裂感因为步伐的震动更加强烈。她能感觉到寒风正灌进自己的伤口,撕咬着自己的内脏。但她还是没有停步,继续向前缓缓的迈着步子。最后那一刀,叶云霜是将整个前扑的体重压了上去。他摔倒了,倒地的一瞬间他下意识的用右手支撑了地面,结果失去拇指的手深深的陷在了污泥当中。这污泥似乎是咸盐堆积而成一般,染的拇指的根部如烈火灼烧一般,锥心刺骨。他咬紧牙关不发出一丝声响。他绝不能让木棚中的三人发现自己。那三个人,是自己永恒的噩梦。他倒在臭水之中,看着曾岚背部噌噌直冒的鲜血。为什么这样的伤口还不能让这个女孩止步?曾岚就这样缓缓的在他视野中慢慢消失,茂密的野草很快将她的身影遮挡,只留下她滴在草尖的鲜血。叶云霜知道曾岚活不过今晚。哎,他叹了口气。让她走吧。毕竟自己的身份已经被发现,无法硬起的下体也糟蹋不了曾岚,不如就这样让她死在垃圾丛中,也算是给周穆成最大的报复了吧。毕竟,那里还有三个人。再不会有今晚的机会看到这三人汇聚了吧。他翻过身体,站起身来。像着垃圾车走去。 第四十八章 垃圾场的女神 - 雨雾谜案 - 忠谕 刘心琳清理着卧室中的杂物。她害怕,害怕自己的秘密被穆成发现。那天和穆成在床上翻滚的画面还是那么的清晰,甚至连感官都还能体味当时的情景。仅仅只是回忆,都足以让心琳下身穿出一股暖流。她的脸不知不觉被染上一层韵红。她是爱穆成的。他是我的初恋,还是我的初恋。他夺走了我的第一次,又夺走我的第一次。原本已经被仇恨裹满的心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就被他善良的目光,温柔的微笑,完全的溶解。她回忆起去年仇恨被溶解的那一个晚上。她在刚刚买下的“忆年”酒吧中静静的坐着,周穆成就那样悄然无息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警官?下班了?衣服都没换呢。”她微笑着端来了啤酒,放在穆成的桌前。“啊。先喝,喝完了换。”穆成抬头观察着她。那时,她已经觉得穆成的脸似乎有些熟悉,于是她撩起了头发,坐在他面前,仔细端详。穆成看着她,竟然害羞的耳垂发红,赶忙喝了口啤酒掩饰内心的不安。刘心琳看清了。她确认了眼前的男子就是那个周穆成。难道他忘了我吗?还是我认错了人?刘心琳无法将眼前这个身穿警服,眼露柔光,羞得不敢直视自己的人就是周穆成。她决定试探下去。“我叫刘心琳。”“我叫周穆成。”没错。周穆成。她微微一笑,往前微微探出身体,更加仔细的观察起穆成。周穆成被盯着涨红了双脸。刘心琳明白了。这个周穆成显然已经忘记了自己。虽然这不可思议,但确是事实。而且,从他柔情的目光中刘心琳也明白了另一点。他变了。刘心琳喝了一口手中的红酒。微微扬起嘴角。她还要再试试。“我好像见过你呢,警长。”周穆成也笑了笑,举起了酒瓶。“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别重逢。”那一刻,便是仇恨彻底瓦解的一刻。小屋中的刘心琳将记忆拉回了现实。她从床底抽出一个小箱子,查看着自己曾经的点滴。无论是日记,还是信件,她都细细的看去。一旦有任何足以让周穆成产生怀疑的东西,她都整理在一边,决定彻底销毁。那温馨的一次结束后,周穆成将她搂在怀里,说出了刘心琳期待了十五年的话。“嫁给我。”她当然愿意。如今,一切都那么顺利,直到……直到周穆成要去寻找他失去的过去。假如……假如周穆成回忆起了自己……那么幸福还能否延续?刘心琳不敢想。她只能尽力将有可能触发他记忆的物品全部销毁。如果他真的回忆起了一切。那么将会发生什么呢?心琳不知道。周穆成手中握着学生录敲打着桌面。他给刘桑打了电话,给费阳打了电话,给张雅婷打了电话,甚至给吴新也打了电话。没有曾岚的下落。一个疤脸男子。一个板车。在一个小城。怎么可能凭空失踪呢?也许是太急了。才不到半天指望一切信息汇总都不太可能,更何况依靠各所民警的巡查走访呢?好在通缉令的图已经根据叶云霜高中的照片以及塑料区的工人们描述逐渐被画了出来。明天,就应该能找到吧。周穆成向窗外望去,今夜晴空万里。如果没有下雨的话,凶手应该会放她一马吧。周穆成一边祈祷着,一边无聊的翻阅着学生录。叶云霜已经饶了一个大圈,他终于来到了这两巨型垃圾车的旁边。整个垃圾场除了木棚发出的一点光外一片漆黑。叶云霜躲在车边,爬上了高高的驾驶舱。门,果然没锁。他探身进去看到了插在驾驶舱的钥匙。钥匙转了一半。叶云霜皱了皱眉。为什么没有彻底关闭呢?他仔细检查起这辆车内的符号和标示。哦。叶云霜看懂了。这辆垃圾车发动机虽然关闭,但是压缩机依然处于待命状态。一旦 操作,后方的压缩设备 就会启动。叶云霜第一次见到垃圾压缩车,他四周打量着。这个司机也真够马虎的。叶云霜一边想,一边望向窗口。三人的话语声他已能听的清清楚楚。“老郭,我只能这样了。”这是张彪的声音,缺少了他原有的杀气,反倒有些哀求的感觉。“你不离开盛福集团,没有可能被找到。”彭玲的声音明显相当不满。“我总不能在那里呆一辈子吧!”张彪加大了音量。一边的郭盛开口了:“兄弟啊,价儿,太高了吧。”“周金国怎么也得一百个吧。”张彪说道。彭玲呵呵一笑,讥讽道:“哟,那我岂不是要一百个了?”张彪无惧的笑了起来:“哈哈,我看你当时还挺享受的嘛。把他当成他儿子啦?”“去你娘的!”彭玲骂了起来。“别给脸不要脸啊!张彪,我告诉你,这事是咱们一起的事,别觉得和你无关。”张彪明显被这句话激怒了,他上前几步对着彭玲吼道:“自己的事?那为什么不给老子一个电器行?”郭盛依旧淡然的坐在破椅子上,潇洒的翘着二郎腿:“兄弟,不是我不给你。就你那毒YIN,和你现在的能力,真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哪里不合适?不比这个裱子合适?”张彪手掌比像了彭玲。彭玲气的站了起来,穿着高跟鞋的她几乎和张彪一般高:“你说话小心点,贱狗!”叶云霜在车内恨不得笑出了声。贱狗,一直以来就是郭盛彭玲对他的称呼。果然,张彪听到这两个字勃然大怒,他挥起巴掌往彭玲漂亮的脸上狠狠扇去。啪的一声,彭玲的细嫩的脸上立刻起了五个红印。郭盛抬高了音量:“彭玲!坐下!听他说完!”彭玲既没有捂脸,也没有转头。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彪,淡淡的坐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张彪内心反倒产生一股畏惧。这个女人的淡定和定力令人恐惧。郭盛继续问道:“好,就算他一百个。然后呢?”张彪转身对郭盛说道:“周金国一百个,陈东升也得一百个吧。”彭玲的语气竟然没有带着刚才被打的任何情绪,她缓缓说道:“陈东升的照片连用都没有用上,凭什么一百个啊?”“那和我无关。你们让我拍,我就拍了。这就值一百个。”郭盛示意彭玲闭嘴,他继续说:“行,你往下讲。”“刘桑也算五十个吧。他现在还躺在床上。”郭盛说道:“刘桑可和我无关吧。”“给周穆成铺路的事总是你说的吧。王帅希望警局换血是你说的吧?行,这个不算,算我帮你一把,咱不算钱。那胡一峰和蒋梅咱要算算吧?”胡一峰便是电器行的那个老总,周穆成和彭玲就是他老婆报警抓奸时见到的。当时的彭玲是为了开电器商场利用了胡一峰。当然,她其实压根就不用和胡一峰上床,无非是顺道玩了玩。蒋梅是何琴所在的十七中校长黄汉俊的妻子。周穆成曾听居委会大妈说看到蒋梅坐上了郭盛的车。这线索周穆成没有追查下去,没想到竟然真的和张彪他们有关联。郭盛搞上蒋梅是为了蒋梅家里关系。尤其是贷款。他还让张彪偷偷拍下来,防止日后蒋梅找茬。后来蒋梅的欲求不满令郭盛难以支撑,他便介绍了张彪。蒋梅显然对张彪的床上技能很满意。“这可是让你开心的事,怎么还找我要钱?”郭盛和蔼的笑着。“那老女人你玩腻了让我陪,给你陪出了贷款。现在说让我开心了?”张彪回道。郭盛一拍大腿,干脆利落的说:“好!就算她一个。那怎么也到不了四百个把?”张彪听得这话,知道郭盛有的商量,于是坐了下来。他说:“这几年我为你拼死拼活,尽心尽力。你们搞,我旁边拍,你们出头露面,我在这垃圾场躲躲藏藏。现在事情差不多了,你们要我走,我总得加一点补偿费吧。”彭玲脸上的巴掌印渐渐肿了起来,那一下当真不轻。但她还是没有揉一下。“如果不是你贩D,杀人,我们肯定会按之前的承诺给你当个总管。是你自己毁了这条路。”彭玲说完这些后,点燃了一根烟。张彪哼的一笑:“第一,我没杀人。老子也不知道那里那个叫什么高菲是谁。第二,我贩D的事你们一早就知道,也没听你们说个不字。今天我被通缉了,你们那这说事了。”郭盛说道:“现在事情很简单。让你回来干是不可能的,你早晚被抓。让你去坐牢个几年其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出来了,你一样荣华富贵。我的关系,保证你最多6年就出来。”“我不是傻子吧。老郭,坐牢是不可能的。把钱给我,我远走高飞消失的干干净净。”彭玲吐了口烟,淡淡的问道:“如果不呢?”张彪等这句话等了很久,他得意的说道:“彭玲,你和周金国的视频,这个还是市长。我这还有一份。你和胡一峰那个老板我这也还备了一份。至于陈局长嘛,我自然也留了一份。这么算来,政界的、商界的、警界的你都玩了一遍,传出去对咱盛福集团可能不太好吧。”不等彭玲开口大骂,他转向郭盛说道:“你和校长夫人,王帅书记和王贤明市长的关系是怎么建立的我也一清二楚。我被抓了,你也没什么好处吧?”郭盛自然知道张彪的砝码,可彭玲确没想到自己的视频竟然全部留有备份。她记得张彪信誓旦旦的说只有一份并交给了自己。彭玲此时压下了火气,因为来时的路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她只是想尽力给张彪一点机会:“一百万。就这么多。算同学一场好聚好散。”张彪看着面目沉重的两人哈哈大笑。“做梦去吧。最多给你们打个九折。不过嘛……”张彪望着彭玲若隐若现的大腿,“老子要和她来一次。”这是张彪的梦想。从十五年前,一直到今天。他进入高中见到彭玲第一面时,就想得到这个女人!可惜,即使自己无数次通过镜头看到床上香汗淋漓,赤身L体的梦中女神,依旧不能碰她一下。三年高中,他没有得到她的眷恋,反倒真真切切成为了她的一条狗。“贱狗。”这名字伴随了整整三年。他不在乎,他只想要彭玲的一次认可,一次微笑,一次让他亲吻彭玲脚尖的机会。看着她给那些男人服侍,给那些男人骑在身下,他多少次握紧拳头恨不得上去杀死那些畜生。可他忍了下来。留下那些视频他真心没想到会拿来威胁他们,他只是想不停的,反复的看到彭玲完美的躯体。郭盛站了起来,他对彭玲说道:“九折,节约了四十万。我可以给你。你干不干。”彭玲扔掉了烟头:“我干!这儿亮,我不习惯。就在那车旁边吧。”张彪本以为必然拒绝的提议竟然这么容易得逞。他有些手足无措,他带着兴奋和激动问道:“车……车,车那,怎么弄……”彭玲鄙视的看了他一样:“我扶着车,你从后面,会不会?”张彪裤子已经绷紧了,十五年的梦想就在眼前。他有过女人,有过无数女人,但从没有一个女人像彭玲一样让他魂牵梦绕,如痴如醉。十五年的渴望,十五年的期待。没想到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满足了十五年的幻想。陷入狂乱的张彪就这样离开了木棚,跟着彭玲和郭盛步入了黑暗。垃圾车的车尾敞开着。一股恶臭从车厢深处传来。垃圾压缩车是利用液压远离,将装入的垃圾进行压缩,液体会自动进入污水箱。普通的垃圾车四五辆装载的垃圾,压缩车一辆就可以搞定。可这里是个普通的垃圾站,怎么会有如此专业的垃圾车呢?张彪没有多想,因为眼前的彭玲顶着恶臭伏在了车尾上,她撩起裙子,将内K,脱到了脚腕处。张彪咧着嘴笑着,他解开了皮带。 第四十九章 初识彭玲 - 雨雾谜案 - 忠谕 叶云霜此时躲在驾驶舱中大气都不敢出。郭盛的脚步就在自己的附近来来回回的踱着。树影婆娑,夜风兮兮。寂静的垃圾场上每一个物体发出的声响都在叶云霜耳中放大。他对郭盛的恐惧随着脚步声慢慢叠加。害怕郭盛的,不仅仅是他。还有正把裤子踢到脚边的张彪。轻扶在垃圾车后的彭玲微微抬起了臀BU,长腿因为高跟鞋的承托越发令人痴迷。木棚射来的点点暗光如同专业的灯光师塑造的效果一般,让这一对玉腿光滑,细嫩,如同雪玉。张彪下体如同触电一般,不断的颤抖,肿胀。这是他十二年前那晚之后最为兴奋的时刻。那夜,他第一次看见女神的身体。彭玲腿前,是下斜的翻板。这是阜溪最先进的垃圾车。车尾的翻板下斜至地面,用来铲起垃圾。铲起的垃圾会被翻板带入举斗之中。接着,上面伸出的刮板会慢慢盖下,和下面的铲板逐步合拢。这时翻桶开始工作。它会逐渐将上下两板中的垃圾进行慢慢的挤入狭窄的压缩空间。然后,液压柱便开始工作。随着液压柱渐渐的施力,负压扳开始挤向垃圾。当负压扳压制极限时会慢慢归位。此时的垃圾早已成为一张薄饼,溢出的液体会流入下方的污水箱。干巴巴的垃圾在下一步的操作中会被向车前推进,滚入箱体。这样,一次完美的压缩便完成了。此时的垃圾车明显已经工作了一天,虽然阻隔压缩区和箱体的隔板挡住了恶心的污物,但气味依然不断的涌出。彭玲丝毫不在意。她扶着车尾,将玉腿紧贴在翻板上。张彪自然更不在意,他光着下身走向前去。彭玲转过头,默默的看着他,将手向后伸去。冰凉的五指握住了滚烫的它,无论是彭玲和张彪都感受到强大的刺激。它跳动着,膨胀着,仿佛永无休止。“好大。”彭玲抬起半闭的眼睛看着浑身发颤的张彪。张彪咽了几口吐沫。他的命根被彭玲玩弄于掌间。“几天没洗澡了吧?”彭玲迷离的眼睛里,瞳孔慢慢放大,她一边说,一边转过了身体把另一只手也放在了它上。两只手交换抚摸,揉搓。如果是别的女人,比如美琪,比如孙梦,他早就扑了上去。而此时,他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他的腿如同钉在地面寸步难移。刚才那种要将彭玲死死干一番的男子气概早已荡然无存。彭玲握着它,将嘴贴了上来,她伏在张彪的耳边,轻柔的说道:“我给你洗一洗。”她轻轻的牵动着它,像车靠拢。入陷魔咒的张彪顺着玉手的牵引慢慢靠近,慢慢转身。“坐上去。”彭玲娇媚的说道。这声音,仿佛来自天堂,仿佛来自地狱。张彪像一个木偶一样,老老实实坐在车箱的尾部。他手伏在两边,脚并在一起。此时的他如同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彭玲的手脱离它的一瞬间,张彪喉咙中气流才吐了出来。几乎整整半分钟,他都没有呼吸。他害怕,害怕这一时的放松,让它前功尽弃。彭玲开始解下衣服。今天她细心的画了淡妆,柳叶的眉毛被眉笔画的更为立体,肌肤被昂贵的粉底装饰的无暇。尤其是那套性感的连衣裙,让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到极致。敞开的领口的RU沟足以让今天陪行的领导彻夜难眠,而开叉至腰的长裙更是令此时的张彪血脉喷张。终于,上衣渐渐滑落。雪白胸Z的金丝花纹,折射出微闪的亮光。张彪见过这款N衣。他蹲在旅馆的房间里看着隔壁的彭玲骑跨在周金国的身上慢慢的解开。女神就在隔壁。而自己却只能隔着墙壁,隔着监视器,呆呆的看着。此时,他的视野再没有障碍。彭玲似乎有些羞赧的将两手护住身体。她渐渐蹲了下来。就在张彪的身前。“放上去。”彭玲吐气如兰,悠悠说道。张彪老老实实的将并排垂下的双腿张开,抬到车上。这样的姿势让他向后倒去,他赶忙用手肘支撑着身体。他不能躺下,他要亲眼看着,看着女神在自己胯间的景象。他在监视器里看过她这样跪在胡一峰的腿间,他也看过她跪在陈东升的腿间。此时,她即将跪在自己的腿间。二维的视觉冲击,真的远远不如三维。张彪放在垃圾车厢边的两只脚不由自主的张 的更开。他毫无保留的将下体的一切呈现在她的面前。彭玲彻底蹲了下来。她伸出了双手,握住的张彪的脚踝,将他的两腿撑的更开。“放松,放松。”彭玲抬眼对张彪说道。我在她的上方。张彪撑起的身体向下望着腿间的彭玲。从来没有在上方这样看过她。十五年前的那个夏日。拿着通知书前来报到的张彪在教室门口喘着粗气。他是跑来的,足足跑了十公里。数学,英语几乎满分的他依靠自己的能力,进了这所梦寐以求的高中――阜溪一中。他看了眼门牌,没错,八班。他掀起背心,擦了下额头的汗。身为初中最佳中锋的他这点运动算不了什么。只不过――他望向教室――这个班能组队打篮球的男孩应该不多。毕竟像自已一样成绩好运动佳的人太少太少。“让一下。”站在门口的张彪听到了一阵银铃般的声音。冰冷的银铃声。他回头循声望去。一个和他同样身高的女孩站在他的面前。是一个女人。这是张彪脑中的第一判断。在那个年代的阜溪,贫困的张彪从来没有见过女人。女同学的穿着总是那么朴素简单,暗淡无色,就算路上有几个稍有姿色的女子也显得庸俗不堪或者风骚媚俗。而彭玲,不一样。她穿的光鲜亮丽,却又毫不庸俗。明亮的大眼带着魅惑却又充满清纯。这才是女人。张彪楞住了。从那一刻起,他就完全折服在彭玲的石榴裙下。原本五大气粗,目光一切的大变了。他细腻起来,温柔起来,甚至乖巧起来。他试图告诉彭玲,他有多么爱她,多么想为她付出一切。可每当她靠近这个浑身散发着光芒的少女时,头都抬不起来。这可是公安局长的千金。她,怎么可能看的上我呢?张彪没有放弃。至少自己还有才华。篮球的热衷被他抛在脑后,学习成为了他唯一的目标。他每日每夜的学着,昏天黑地的写着。平凡的五官,贫困的家庭让他只能依靠学习证明自己的强大。每当上课时,因为自己的身高,他被安排在最后一排。就在教室角的垃圾堆旁。他爱上了这个地方。虽然这里有些脏乱,但他可以在所有人无法关注的地方,肆意的看向自己的女神。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望向彭玲。她的长发,她的肩头,她的背脊,她的脖颈,早已凝固成一幅画面雕刻在心头。终于有一天。她主动走向桌前对自己说话了。这是第二次。张彪记得一清二楚。她高高在上,如同天仙下凡。下垂的明眸在长长的睫毛下亮如皎月。她看着自己,扬起了嘴角。在这一刻,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他,已被她完全的俘虏。一本作业放在了张彪桌上。“帮我。”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如同圣旨一般让张彪。他还来不及回话,彭玲早已离去。他赶忙接下圣旨,奋笔疾书。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检查,一个字一个字的斟酌。总之,面对圣旨,他不能错一个字。老师,自然心知肚明。但局长的千金,能在这里学习,已经令学校光芒四射,蓬荜生辉。那天起,张彪的内心已经成为了一条狗。一条对主人言听计从的狗。他本以为自己的俯首帖耳,唯命是从能让彭玲产生一丝感激,或者一丝关注。可惜没有。很快,她的目光转向了另一个男孩。那个同样成绩优秀家境贫寒的男孩。张彪嫉妒,憎恶。可无能为力。在女神的眼里,自己只是一条狗。爱,也许就是如此痛苦吧。嫉恨很快成了新的动力。超越那个男孩,成了他新的目标。他开始通宵达旦的看书,不知疲倦的做题。高一的上学期的期末,他要将那个男孩踩在脚下,碾成粉末。贫困的父母一开始对孩子的发愤图强还欣喜若狂,可彻夜不眠无止无尽的学习让老两口又焦虑紧张。他们的劝说和教诲换来的是儿子疯狂的辱骂。于是,他们只能叹叹气。他们认为可能是自己的贫困让孩子在这个学校抬不起头。而事实上,张彪只是想证明自己才有资格获得女神的爱意。课堂上,班主任突然叫起了那个男孩。男孩傲气逼人的站在教室中面无惧色。“这次期末,我们班能不能出一个年级第一?”老师看着他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关爱和信任。“我会是第一。”男孩安静的回答。教室里响起一片议论声。此时的张彪正直愣愣盯着回过头来的女神。她笑了,那不是对自己那种带着一丝不屑的笑,不是傲气的笑,不是咄咄逼人的笑,而是……温柔的笑。就像一只小猫扑倒了主人的怀抱,就像一条小狗摇起了尾巴。那笑容,如同温暖的日光,如同绽放的花朵。“我才是!”一声大喝将教室的喧哗压了下去。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垃圾堆旁。男孩诧异的转过头看着张彪。他礼貌的笑了笑,慢慢的坐下,闭上了眼睛趴在桌上。同学们没有嘲笑。因为张彪的成绩从来名列前茅,不是第二,就是第三。唯独没有成为第一。老师赞许的点了点头:“有这样的自信是好的。加油。”下意识的喊叫令张彪涨红的脸,但他还是勇敢的望向女神。彭玲没有看他。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似乎已经睡着的少年身上。别的少女这样的目光让人感到满含爱意。而彭玲的目光,则是满含春意。她的纯洁,她的娇羞,永远都和同龄的女孩不同。彭玲感受到了张彪的视线,她扫了一眼便望向教室前方。春意的眼神几乎刺进了张彪的心脏。这份爱,还值得继续吗?下课的铃声响起时,张彪的心,还在刺痛着。彭玲绕过了还在沉睡的少年,走向了垃圾堆。张彪抬起头,强忍着内心的酸楚看着高高在上的彭琳。“加油哦。”她对他说,然后笑了。就是这样的笑,纯情又充满诱惑。这份爱,当然值得继续。 第五十章 低头的女神 - 雨雾谜案 - 忠谕 春节即将到来。高一的孩子们期待着漫长的寒假。而对张彪而言,寒假是痛苦无趣的。他无法忍受整整两个月见不到彭玲的背影。他做着成堆的试卷,想象着有一天彭玲向他投来崇拜的目光。年级第一对张彪而言仅仅一步之遥。他长期保持着全年级前五的水准,与第一往往差之毫厘。本来保持这样的成绩足以进入一流的大学,可是他的梦想已经变质。学习不在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彭玲。这几个月来,他依稀感觉到身边那个男孩在彭玲心中的地位逐步提高。好在这个男孩和自己一样,似乎是个腼腆的家伙,所以机会,还是有的。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他喊出了要夺年级第一的口号,这可没有给自己留下丝毫退路。事后彭玲对自己说的那句加油更把张彪推向了绝路。不超越身旁的这个男孩,他可能永远无法在彭玲面前抬起头。同样坐在最后一排的这个男孩和自己不同。他总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长相不用说,他是全校著名的帅哥,体育不用说,他是区里长跑初中记录的保持者。可学习,张彪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因为这个男孩上课总是睡觉,好像一只永远睡不醒的猪。但为何他总能拿班里的第一呢?张彪不以为然,他认为这个男孩和自己一样,通宵达旦的偷偷学习。至于上课的睡眠,完全是为了弥补夜晚的勤劳。超越他的机会就是,白天继续的拼搏。几周以来,张彪每天仅仅在中午和课间稍稍小睡,他疯狂的学习让自己感到身体渐渐虚弱。不过没关系,只要期末考试能够成功,那么整个寒假足以让自己好好休整。考试日,到来了。那一天,穿着校服的彭玲早早来到考场。她比同龄人更早的明白化妆的重要性。淡淡的粉底,隐隐的眼线就能将她本就漂亮的脸孔衬托的更加迷人。是彭玲,让一中的女孩了解了时尚,了解了名牌,了解化妆。这点几乎成为学校公认的秘密。甚至连女老师都不得不偷偷的学习彭玲穿衣的技巧。对于当时的阜溪而言,彭玲的打扮和穿着领先了这个城市整整五年。五年后,留守在阜溪的女同学才在新开的大厦里认识了彭玲高一就穿过的品牌。考卷,发了下来。彭玲坐在桌前优雅的撑着脸颊,看着考卷。她的身后,张彪开始了拼搏。第二天最后的考试铃声响起时,张彪几乎虚脱了。终于结束了。能不能得第一,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超过身边这个眼中钉。如同往常一样,分数被整整齐齐的贴在校门口的大墙上。成绩好的同学几秒就能在密密麻麻的名字中找到自己。因为他们会在第一排。张彪,便是其中之一。可惜,他排在第五。而第一依旧是那个眼中钉。张彪已经无法记起自己是如何回到的家。他只记得他从排名板离去时,看到了彭玲递给那个男孩一封信。那封信是粉红的信封,很厚,很厚。厚到足以压垮自己。那天,彭玲穿着一条短短的花裙。在严寒的冬日里,那么的鲜艳,那么的显眼。几乎所有的男孩都会把目光有意无意的停在那洁白的双腿上。那是那个时代少有的春光。只有她,有资格和勇气在学校的操场上,骄傲的炫耀着自己修长的大腿。这幅场景永久的印刻在张彪的眼中。人头攒动的操场上,一个穿着短裙的美丽少女,双手递给一个胜利者粉红色的信封。她微微的含着下颚,低眉垂眼,软惜娇羞。张彪呆呆的立在远处,咽下酸楚的眼泪。她竟然低下了头。低下了那从未低过的头。垃圾车的车尾。透过自己竖起的铁柱,他死死的盯着腿间的彭玲。他不能错过任何瞬间。她在自己胯下低下了头。彭玲牢牢握住张彪的脚腕,慢慢的推开。让张彪的两腿张到极限。她的唇,凑了上去。张彪瞪着大眼,屏住呼吸,等待着足足期待了十五年的时刻。唇,离它越来越近。它似乎已经感受到那娇俏的鼻孔内喘出的湿气。彭玲,伏在他两腿间,透过高耸的它望着张彪的双眼。她笑了。和十五年前的笑容一模一样。羞涩中,带着骄傲。突然,她的嘴角扬的更上,双唇张的更开。这才是张彪熟悉的笑容。鄙夷中,带着讥讽的笑。郭盛,靠在垃圾车边斜眼望向车后。如此刺激的一幕他早就习以为常。任何男人在彭玲的嘴下都会屈服,何况张彪?郭盛叹了口气,走向了车前。他抓住扶手,登上驾驶座。叶云霜早就预感到郭盛的行动,他从副驾驶悄悄溜下,钻入了车底。他躺在车下,望向脚端。一双高跟鞋正在车尾轻轻的挪动。那是彭玲的双脚。精益剔透的双脚。叶云霜记得清清楚楚。小腿,在开叉的长裙中若隐若现。渐渐的,她的膝盖落了下来,碰到了地上。叶云霜明白,此时的彭玲已经乖乖的跪下。她的身前,是高高坐在垃圾车箱未的张彪。叶云霜不由的露出的笑容。张彪终于得到了他心中的女神。性GAN的女人就是这样,有的人当她是女神,有的人当她是裱子。对于叶云霜而言,彭玲就是个地地道道的裱子。周穆成已经等的前胸贴后背。他决定再次拨打郭盛的电话。无人接听。奇怪。周穆成决定起身询问那些漂亮的秘书,他们的老总究竟何时能来。这时,他自己的电话响了。费阳疲惫的声音传来了噩耗。马佳佳的尸体被发现了。那曾岚呢?周穆成急切的问道。费阳的回答依然是:下落不明。周穆成挂掉电话,决定不再等待。他决定凭着感觉去寻找曾岚。肖芸儿是死在森林公园,马佳佳也是。那么,叶云霜有没有可能再次前往之前的案发现场犯案呢?周穆成决定试一试。他首先选择了最近的红旗桥。曾岚倒在了小路的街边。她早已精疲力竭,是生的渴望和周穆成的脸促使她足足跑了三千多米。背上的血已经布满了整个后背,随着她的脚步蜿蜒的滴在地上。她那双白嫩的腿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淤泥,臭水,血汗,还有尿液。她不愿意再跑了。就在这里休息休息吧。空旷无人暗淡无光的小路上寂静无声。被堵死的嘴巴发不出任何声响。逃离了凶手的魔掌,还是难逃一死吗?曾岚已经哭不出来。她闭上了眼睛,决定慢慢睡去。自己的生命,竟然会在这样空旷的小路上终结。她想起了周穆成,想起了父母,想起了同学。好丢脸啊。她心里说道。他们多久能发现我呢?会不会觉得我很臭?裤子都没穿会不会认为我被侮辱了?可我没有啊,我很坚强,没有屈服,没有被玷污。周穆成他会知道吗?他会哭吗?他会为我抓到凶手吗?带着一个个的疑问,曾岚沉沉的睡去。在睡着之前,她许了一个愿:我的来生,还要碰见他,就在我的十六岁。只是不要碰到三十岁的他,而是十六岁的他,这样,他应该会接受我了吧。 第五十一章 压缩的垃圾 - 雨雾谜案 - 忠谕 周穆成拿着学生录回到楼下的车上。他要前往孙梦遗体的地方——红旗路三号桥。他一边开车,一边不断看着手机。等待郭盛的回电。此时的郭盛已经坐在了垃圾车驾驶位上。眼前的屏幕清楚的显现着一张令人血脉喷张的图像。彭玲跪在地上,低下她性感的头。她张开双手握着左右两只脚腕,向两边用力撑开。这是这辆先进垃圾车的倒车雷达。虽然无法看到坐在车尾的张彪全貌。但凭着屏幕下方吃力张开的双腿,就可以想象此时的张彪有多么激动。郭盛自然理解这种激动。因为他也曾如此激动过。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对张彪产生一丝怜悯。同样迷恋着同一个女人,自己不但得到,甚至开始厌倦,而张彪却等了足足十五年。郭盛下意识的摸了摸两颊的赘肉。自己真的老了,老到连如此婬靡的画面都提不起一丝兴趣了。他叹了口气,将手放在了身边的一个小小的开关上。车后的彭玲,已经几乎将红唇贴在了张彪的下体。对于张彪而言,这简直是一种折磨。他满头大汗保持着撑起自己的姿势期待着红唇中湿润的触感。这个仰坐在垃圾车尾的动作相当难受。竭力张开的双腿,撑在腰后的双肘,向下佝偻的头……他大汗淋漓,疲惫不已。不过他愿意忍受。只要能得到她,让她在身下低下她高昂的头……就快了,就快了……当彭玲的口中湿热的气息轻柔的拂在坚挺的柱体上时,张彪知道自己终于成功了。就在他刚准备发出呻吟时彭玲抬起了头。她望着张彪喷火的双眼,微微一笑,满含深情的说道:“你爱我吗?”张彪急不可耐的说道:“爱,爱!”“从何时?”“从第一天,到今天。”彭玲笑容凝固着,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张彪,那么美丽,那么娇柔。笑容慢慢的变化着,嘴角缓缓的下降,双唇渐渐的合拢,柔情似水的目光逐步消失。彭玲的脸,在暗淡的灯光下恢复到了十五年前。不屑的,鄙视的,骄傲的眼神肆无忌惮的逼迫而来。“可我从没爱过你。”她声音不大,可那种嚣张足以撕裂任何一个爱她的男人。张彪还来不及反应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便感觉被彭玲握紧的双腿传来一阵冲力。彭玲抬起了头,向头顶的倒车监控炸了眨眼,迅速的将张彪往车内掀起。毫无防备的张彪仰身跌入垃圾车箱压缩区,车下的铲板发出一阵轰鸣。郭盛,拔动了开关。上下隔板迅速的合拢,如同一张血盆大口中的门牙,快速的咬合。反应过来的张彪翻身向外爬去,他脸刚要探出这血盆大口就被彭玲的高跟鞋狠狠踹了回来。鞋跟插进了眼眶,接着,自己的裤子鞋也被扔了进来。他扒开衣物声嘶力竭的吼叫,再次向外攀爬,企图逃出这庞大的机器。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根本没有任何防备。透过快速合拢的上下钢板,张彪看到了彭玲轻蔑的笑脸。这张脸,逐步的被压缩,被遮挡。当合板完全闭合在彭玲鲜艳的红唇上时,他清晰的看到那张令自己魂牵梦绕的双唇传递的言语。“贱——狗”砰的一声,张彪进入了黑暗。叶云霜躺在车底双手压迫着上下激烈起伏的胸膛。恐惧,像一只厚重的棺材板,将他盖在地下。十二年前的胆寒和此时毫无差别。他紧咬牙关,试图吞下漫出的眼泪。可充沛的泪水仍然顺着眼角滴落在地下。车尾的张彪用尽全力拍打着钢板,大声的嘶喊。彭玲没有理会车内穿来沉闷的敲打和哀嚎,她整理了下头发和衣物,再次成为那个高傲的女人。郭盛从车上跳下,来到彭玲的身旁。“走吧,周穆成还在等我们。”郭盛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平静的说道。“嗯。一会我先换套衣服,都脏了。”彭琳恼火的拍打着连衣裙,抱怨道。两人似乎压根就忘记了一旁车厢内嚎叫的张彪。叶云霜就在彭玲的脚边,他几乎能看见她鞋跟上的淤血。那是张彪眼眶带出的鲜血。俩人说完话,走向垃圾场的出口,驾车而去。这时,叶云霜才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眼泪依旧止不住的流出。许久,他的感官逐渐恢复,心跳渐渐平息。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尿了裤子。突然,又是一阵脚步传来。叶云霜赶忙捂住自己的嘴侧头望去。这是刚才离去的垃圾车司机。张彪的拍打还在继续,声音渐渐的变低了。他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车厢内鬼哭狼嚎。不断的道歉,又不断的辱骂。过力拍打的使他的双手已经肿胀麻木。司机似乎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自顾自的爬上驾驶舱。扭动了钥匙。发动机的轰鸣声响了起来。司机轻轻按下了一个按钮。液压柱开始收缩。滚筒内的张彪,安静了下来。他明白一切的挣扎已经是徒劳的。彭玲和郭盛,要自己死。液压柱将压缩区的钢板向内推进,滚筒内的空间急速的缩减。张彪在成为肉沫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下身依然挺直如柱,他自嘲的笑了。最终,还是没有得到彭玲的身体,甚至一点点青睐。整个高中,我在垃圾堆旁边注视了她整整三年。如今,还是在垃圾堆里走向了结局。这可能就是命运的安排吧。我,就是垃圾。不过……起码人生的最后一副画面,是她的脸。漂亮,而又残忍的脸。也许,我就是一只贱狗吧。咔嘣一声,张彪端正宽大的头颅裂成了碎沫。垃圾车开走时,叶云霜就躺在车底。他看着车轮从身旁碾过时没有一丝害怕。和彭玲郭盛以及张彪比起来,车轮的碾压根本算不上什么。他躺在地下,看着露出的星空一动不动。张彪,、就这样死了?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那么窝囊,懦弱?为什么,我会成为这样?仅仅是看到他们,双腿就会颤抖。仅仅是听到他们的声音,呼吸就难以畅通。仅仅因为离的过近,膀胱竟然失……禁……我本以为我已经摆脱了梦魇,可当他们再次出现时,梦魇就像一个裹尸袋一般牢牢将自己封入其中,不留一丝空隙。叶云霜回想着一年以来自己勇敢的经历。他杀了他以为是彭玲的肖芸儿,他杀了他以为是张彪女人的高菲和孙梦,他还杀了周穆成的女人曾岚……他以为自己早已变得无所畏惧。但……当老同学真真切切出现在自己身边时,他意识到一切都没有变化。他还是那个懦夫。叶云霜就这样躺在泥土上思考着自己。和别的疯子不一样的是他知道自己是疯子。他曾经城市的工头曾经告诫过所有的工人——这个疤脸男有些智障,请大家多多包容。他们叫我智障。他们叫我疯子。我是个疯子,我是个智障,可我不是懦夫……叶云霜终于站了起来。他向来的方向走去。这段日子以来,往事的点滴被迫回到了脑海。他逃避了回忆十二年。本以为这一切其实早已忘记,可惜他错了。他记得清清楚楚。他记得他在操场讲台上的演讲,他记得老师热情的微笑,他记得父母骄傲的脸庞,他记得成堆的奖状和情书……他都记得。他甚至记起了她……他曾经连想都不敢想的她。纯真的微笑,雪白的牙齿,明亮的目光还有温柔的话语……她还好吗?湛蓝的天空下,叶云霜漫步在杂草中。他放肆的追寻着回忆,不带一丝犹豫。如果能重来一次,生命该多么美好。尿渍打湿的长裤带来的粘稠感将他拉回了现实。一切都不会重来了。他拉了拉黏在自己腿上的裤子,抖了抖被泥土覆盖的球鞋。断掉的大拇指传来的痛感提醒着他,一切都不会重来了。可一切本不应如此。叶云霜跨上了板车,漫无目的的开向远方。突然,板车压过了什么东西,让他几乎被弹下。他下车走近后才发现,曾岚的尸体倒在小路边。夜色下的曾岚面无血色,但俏丽的容颜依旧不改。叶云霜心中一阵恍惚。那些少女被他虐杀时都是暴雨的夜晚,泥泞的地上。她们满嘴鲜血,面目狰狞。他从没仔细端详过尸体的样貌。现在,他看到了。没有被自己撕裂的大嘴,没有暴雨打湿的面颊,没有狰狞扭曲的表情。此时月光下的脸庞除了嘴唇边干涸的血渍以外依旧光嫩洁白。  我杀了她。因为我不敢面对周穆成。叶云霜将曾岚的尸体抱到板车上。继续盲目的骑向远方。我不会再逃避。我要直面他们。他们摧毁了我的一生,那我就用一生来摧毁他们。 第五十二章 团聚 - 雨雾谜案 - 忠谕 回盛福大厦的路上,郭盛一语不发。他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又杀了一次人。不是。毕竟按下碾碎的按钮不是我。郭盛安慰着自己。他第一次杀人离今天已经整整十二年了。那时的慌乱和恐惧早已荡然无存。他扭头看着正在整理衣衫的彭玲,咽了一口吐沫。她知道我的一切。甚至比张彪知道的还要多。她会一直站在我这边吗?黑夜的阜溪又起雾了。车子拐了一个弯便进入了阜溪主干道新华大街。黑暗中光芒四射的高楼,就是郭盛引以为傲的盛福大厦。他将车停到地库,拨打了周穆成的电话。周穆成刚从红旗桥来到了垃圾场,他站在高菲尸体的发现处接起了电话。手中的电筒四周横扫,试图抓住叶云霜的身影。“你还在吗?”郭盛问道。“我等了足足一个下午。”周穆成带着一丝抱怨。“不好意思,我办了点事。我来找你?”“我愿意帮你,但我要知道高中的故事。”郭盛拿着电话走进向电梯:“没问题,周同学。我想你唤起记忆以后,我们就又成为最好的朋友了。”“解放路有一个‘忆年’酒吧,我们在那里见。”“没问题。”郭盛和彭玲走进电梯。“他应该真的失忆了。”郭盛把手机放入平整的西服内袋中。“那我们真的要告诉他一切?”“嗯。”“ 不怕他是警察?”“亲爱的,”郭盛搂住彭玲:“要知道,他也有份。”“好吧。我听你的。”彭玲将郭盛的另一只手拉入裙底。她呵气如兰的将嘴靠近郭盛的耳边:“刚才,张彪让我湿透了。”郭盛的指尖明显感觉到温暖粘稠的湿润。“我们见他前,能有时间让我满足吗?”彭玲用指尖轻轻拨弄着郭盛的鼻尖。“当然。”郭盛吻了上去。盛福集团的顶楼办公室内。彭玲已经赤身倮体。郭盛看着眼前的魅力女人又一次对张彪产生无限的怜悯。他理解张彪。如果自己的父亲不是富豪,如果自己不能拥有万贯家产,他何尝不会和张彪成为这个女人的奴仆呢?三十岁,她的乳房依旧那般坚挺。完美的半球形正在等待郭盛的摸索。为什么它没有受到重力的影响?两只乳斗优美的朝向上方,就如同追逐太阳的嫩芽。郭盛关掉了顶灯,解开衣裤。他不敢在过于明亮的环境里展露自己的身材。因为在彭玲面前,他渐渐涨起的小腹让他充满自卑。他有过女人,有过无数的女人。年轻的,漂亮的,成熟的,性感的……但没有一个女人能像彭玲一样牢牢锁住他的尊严。他不在乎所有女人的目光,唯独在乎彭玲的眼神。仿佛她的一句侮辱,一丝讽刺,就足矣让盛福集团的荣耀灰飞烟灭。彭玲靠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岔开了双腿。借着昏暗的台灯,根部闪着晶莹的光点。这么多年,那里丝毫没有变化。就如同……就如同刚刚发育完一样。不可思议,郭盛靠了上去。张彪拿生命作为赌注试图得到的财富,如今自己轻而易举的享受着。“你今天……好……”郭盛感受到下体的暖流。彭玲尽力的挺着下体。“好湿是吗?”郭盛不再说话,他紧咬牙关,克制着自己的感官。每当他和彭玲做时,他总会刻意的延长时间,甚至偷偷服用药丸。此时的彭玲扭曲的身体,娇红的面孔随时会让郭盛爆发。“你要感谢张彪哦。”彭玲在呻吟的空隙间喃喃的说道:“是他,帮你做好了铺垫呢。”当郭盛到达极限时,颤抖由下体传至全身。他从喉咙的深处发出低声的吼叫。他瞪大眼睛,体会着身体的灼烧感和麻痹感。他真真切切的看到彭玲的身后站着一个健硕的黑影。那赤裸的身影魁梧,匀称。肌肉清晰的隆起,毫无松弛的赘肉。这是一具健康的,完美的躯体。郭盛喘息着,在疲倦感的侵袭下,他努力看清这黑影的样貌。“张彪。”郭盛看了出来。这是十五年前的张彪。那个篮球队长,那个健硕的高一新生。“是的,”彭玲抱紧身上的郭盛:“是他的铺垫。然后,你来享受。”周穆成在垃圾场的草丛里匆匆离去。他的手电照着地面,划过曾岚流下的血迹。一阵微风吹来,周穆成似乎感受到血腥的气息。可他还是忽视了过去。毕竟,他的心早已飞到十五年前。就这样他几乎平行着曾岚逃跑的路线来到了小路,开启了轿车。他永远不会知道,就在他身后不远处。曾岚停下了奔跑的脚步。刘心琳挂了电话之后掩面哭了起来。她没有想到,周穆成会带着郭盛和彭玲来自己的酒吧。刘心琳一边大口的深呼吸,一边将整理好的杂物塞回了床底。她擦干脸上的泪水,披上外套,离开了家。她一路疾驰,将车停在了“忆年”酒吧的门口。周穆成的车紧接着抵达。刘心琳走下车坐到周穆成的车中。“为什么要在我这里?”心琳不敢看着穆成,怕他发现自己的泪痕。“因为这里,我感到安全,舒适。”周穆成说的是实话。也只有在刘心琳的身旁,他能感到温暖。“我不会陪你。”刘新玲淡淡的说道。她透过车前窗望着酒吧内稀少的客人。“好吧。”周穆成温柔的说道:“你让店给我们刘盏灯就好。”周穆成侧身捂着刘心琳的脸,将她的头转向自己。“心琳,很快了,很快了。我已经离凶手很近很近。一切就要结束了。”是一切就要开始了吧。心琳想到。她望着眼前男人真挚的眼神和疲惫的脸色,不由的吻了上去。这是最后的一吻吗?心琳的心,颤抖了起来。舌尖带来的温柔是其它部位无法比拟的。周穆成在心琳湿润的口腔内放肆的游走。他的裤子慢慢的紧绷。只有她。只有她才能让自己成为一个男人。美琪,方芳,曾岚……还有前女友……都无法让自己有这种冲动。周穆成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和叶云霜一样。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才能成为男人。他,依靠暴雨,暴力,和血腥。我,依靠刘心琳。人的大脑,真的是奇怪的东西。漫长的亲吻后,周穆成感觉到唇边的苦涩。心琳的泪水从她的嘴角浸入自己的口中。“不要哭。”周穆成深黑的眼圈中无神的双眼带着温情。心琳点点头。她再次看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英俊中透露着成熟,正气中透露着叛逆。秀美的剑眉,刀锋般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颊。这也是她的第一印象。也许身陷的黑色眼眶,满下巴杂乱的胡渣,和疲惫的不堪的面容让这份英俊有些许缩减。但他依然是心琳心中的王子。骑着黑色的马,穿着黑色的衣衫,举着黑色的利刃。他就像……心琳在心中寻找着词汇。就像……就像一个吸血鬼王子。恐怖,残忍,又温柔,迷人。心琳擦了把眼泪,看着周穆成下车走向酒吧。一本厚厚的书,进入心琳被泪水模糊的双眼。这是一本同学录。心琳将它放入怀中,走下了车。坐在自己车上的心琳给“忆年”的经理说明了情况,然后开车驶向家中。假如记忆没有完全唤起,那么……自己还有希望。心琳死死的按着怀中的书幻想着。几分钟后,彭玲和郭盛走进了“忆年”。彭玲换了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优雅的坐在周穆成的对面。“还好吗?周同学?”她微笑的问候。这是校服的颜色,周穆成看了出来。颜色几乎和学生录上的衣服一模一样。清纯,娇柔。这是彭玲此时给人的感觉。穿着淡蓝西装的郭盛俨然和彭玲是一对。这不过巨大的相貌差让人自然而然觉得两人的感情是建立在金钱上。“看起来你挺疲惫的,周同学。”郭盛坐在彭玲的身边。俨然一个成功的富豪。“我们开始吧?”周穆成淡淡的说道。他透过两人的肩膀,看到了门口侧靠的那把黑伞。心琳新影不离的黑伞。一瓶上好的红酒和一桶冰块被端了上来。这是心琳的安排。酒保为三人斟满了酒,转身走开。酒吧的客人渐渐散去。夜雾下的阜溪逐步停止了急促的脚步。除了远方间接传来的警笛声以外,这里听不到任何杂音。酒吧关闭了吧台的灯,仅仅为周穆成这桌的顶端开启了唯一的光源。彭玲举起了杯子。“来,为我们的团聚干杯。”周穆成举起了杯子。“为八班干杯。”郭盛微笑的说道。呯……灯光笼罩下的三杯酒碰到了一起。记忆被慢慢唤起。 第五十三章 英雄救美 - 雨雾谜案 - 忠谕 周穆成踏入一中时,正是春香四溢的日子。一中的大门要比别的学校漂亮的多。两边的石柱虽然是水泥筑造,但上面细致的雕刻着花纹。崭新的大铁门红色的涂漆带给那个年代灰暗的阜溪市一缕明媚。周金国为了让自己不争气的儿子进入这所学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请求了市长,拜访了教育局局长,甚至还送了一堆礼。这对于刚正不阿两袖清风的周金国来讲,着实不易。原本分数低到几乎无学可上的周穆成在家呆了半年之后终于步入了这所贵族学校。他被分到了八班。高一下学期第一天,班主任数学老师肖俊隆重的介绍了周穆成。周穆成穿着淡蓝色的运动校服,吊儿郎当的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我叫周穆成。”肖俊两撇小胡子微微一翘,温和的说道:“说多点,爱好啊,特长啊,都可以。”周穆成瞟了一眼满脸谄媚的肖俊,极不情愿的说道:“爱好打球,游戏机。特长打架。”教室一片哄笑。肖俊尴尬的说道:“以后不许打游戏,不许打架。去你座位吧。”一张新的桌子摆在后门边,那便是周穆成的桌子。这还是周穆成自己要求的。班主任肖俊知道区长周金国是穆成的父亲,他一心想把周穆成放在前排。可周穆成刚和他见面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坐在最后。此时的周穆成留着遮耳的长发,试图模仿香港黑社会的发型。他的刘海遮住了一边眼睛,另一只则打量着班里的同学。这叛逆的目光很快落到了彭玲身上。彭玲对这目光毫不避讳,她迎着周穆成的眼神微微闭了一下左眼。这调皮的眼神自然拨动了周穆成躁动的心神。这女孩真漂亮。当周穆成将书包塞进自己课桌时,他抬起头。彭玲正转过身体注视着他。眼神中流露出清晰的信息——我想认识你。周穆成歪着嘴角放肆的对着她报以微笑。他早就熟悉这种挑逗的眼神。校外的不良少女看到周穆成这般英俊的叛逆少年往往会飘来相同的目光。只不过……从来没有一个,像彭玲的眼神。纯情中夹杂着放荡。这就好像一面平静清澈的湖水,远远看去宁和透彻。但仔细观察后,你能看见湖底翻滚的暗流,和被卷起的泥沙。两人短暂的目光接触引起了教室后另一个少年的注意。张彪握紧了藏在桌下的拳头。几个月前自己考年级第一的雄心壮志被旁边的俊朗少年击得粉碎。这回,这最后一排又来了一位让彭玲满眼关切的家伙。看来,想要得到彭玲亲睐又多了一层阻力。下学期,就这样开始了。如果说彭玲的到来让学校的女生懂得了什么叫时尚什么叫化妆。那么周穆成的到来,就是让学校的男生知道了什么叫做叛逆和暴力。第一次架,爆发在学校对面的小巷内台球厅。那是下学期开学不到三天。彭玲每当中午时,便和自己最好的闺蜜刘道静俩人在台球厅晃荡。露天的台球厅,其实就只有两张台球桌。桌边放着两台苹果机,响着单调的音乐。这里聚集着大量的辍学少年和年轻的流氓。当彭玲翘起饱满的臀部将黑球打入袋中时,周围的男生们响起了口哨声和鼓掌声。她在哪里,都是核心。曾经老实巴交的刘道静再彭玲的细心调教和潜移默化中变得开放起来。曾经无人过问的她,自从化了淡妆,叼起香烟后,竟也获得了不少赞叹的目光。女人,要靠打扮。这是彭玲给她上的第一课。冯野,举着台球杆立在一旁抽了口烟。他眯缝着眼盯着球桌对面拿着乔克擦着球杆的彭玲。老子早晚要上她。冯野想到。他今年十七,高二就从一中辍学。原因是父亲要他来帮忙打理火锅店。冯野的父亲冯浩是这条街上火锅店的老板。他白手起家,将自己的火锅店逐步扩大。如今,整个阜溪市都知道这条大街上的这个冯胖子火锅店。冯浩的火锅店味道虽然一般,但他却独一无二。原因很简单,他将这条街上其它的所有火锅店砸了个稀巴烂。于是,老百姓就没了选择。之所以他能如此霸道,还是靠着公安局长彭萧的照顾。彭萧,也就是彭玲的父亲,是冯浩的老同学。两人一个为官,一个从商。互相照应。成为这个区最大的势力之一。可彭玲,压根不管这些。她对冯野向来没有好眼色。冯野多次要求和她出去逛街,吃饭。她从来都是一口拒绝。这令冯野相当不满。因为冯野清楚彭玲是个什么货色。他早就听说初中的彭玲将自己的老师搞到了床上。这么一个放荡的美女,宁可和老男人上床,都不愿意和如此霸气的自己来一发,简直无法理喻。冯野放下球杆,吸了吸鼻子来到彭玲身边。“不错啊,杆法这么准。够猛的啊。”说着,冯野的手搭在了彭玲暗红的卫衣肩头。彭玲笑了笑,挪开了肩膀。放下球杆后,她将系在腰间的校服从容的解开,披在身上。冯野脸上微微发热,当着众多兄弟的面,这个女人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态度让他相当难堪。“喂,放学再来搞两盘?”彭玲拉起校服前的拉链,挽起刘道静的手:“不了,今天放学有事。”“有他妈什么事啊?补习啊?”冯野扣了扣耳屎,讥讽的说道。“和你无关。”彭玲拉着刘道静的手准备离开。一片哄笑声夹杂着“哦,哦”的嘲讽。冯野周围一帮少年开玩笑的起哄令他有些难堪。他举起双手,将彭玲拦下。“喂,喂喂,这么多兄弟在,给个面子。再来一局?”“不来了,算你赢了好吗?老板,结账。”说着,彭玲掏出了两元钱丢到了台球桌上。“什么叫算我赢?”“冯野,”彭玲漂亮的瞳孔带着温怒:“拦着我干嘛?要上课了。”冯野奸笑着靠近彭玲,他张开的双臂合拢,将彭玲的脸捧在手中:“彭玲,我喜欢你。你清楚吧?”嘘声四起,周围的少年装作异常惊讶的发出喊叫。其实,当冯野丑陋的脸靠近彭玲时,少年们除了嫉妒,还是嫉妒。彭玲怒了,她一把拔下冯野的双手指着他的鼻子说道:“冯野,别他妈动手动脚。”一旁的刘道静明显感到气氛的变化,她拉着彭玲的手往后拽了拽。“冯野,别闹了。我们还要去上课呢。”“关你妈了个鸟事?”冯野憋了一肚子火找到了宣泄目标。他一巴掌打下彭玲指着自己的手,却对着刘道静大声吼道。彭玲甩开刘道静的手,向着冯野吼道:“滚开!”冯野当着众人的面,自然不能咽下这口气,他用力的推了一把彭琳的胸口,咧嘴说道:“装他妈什么纯啊?你他妈什么货色老子不知道?”彭玲捂着被推疼的胸口,怒瞪媚眼,却不敢说话。她明白,冯野的火气上来了,如果自己再说些让他不高兴的话,漂亮的脸蛋可能就会吃上巴掌了。冯野见彭玲不语,歪头说道:“喂,我真的喜欢你。要不要玩个朋友?”彭玲是个开放的女人。可她不随便。她会为任何一个自己想要的男人献出一切,但绝不会让自己不想要的男人碰一根毛发。“做!梦!”彭玲一字一句的咬牙说道。这时,冯野的哥们王超吐了吐钉着舌钉的石头。他吊儿郎当的晃到冯野边说道:“哥们,今天算了。感情这个事吧,还是要时间。这么着,今儿先亲一口,以后再聊。”话音刚落,周边的少年们齐声喊道:”亲一个,亲一个!”冯野得到了这个台阶,赶忙笑嘻嘻对彭玲说:“行,我错了行吧?我慢慢追你行吧?来,来,亲个脸就去上课啊。”冯野嘟起了臭嘴,伸向彭玲。“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拍在冯野脸上。彭玲自己也没想到,吃巴掌的竟然是彭玲。她打完后摸着隐隐发痛的手悔恨自己的冲动。彭玲这突如其来的巴掌不但打的冯野目瞪口呆,更让周围的少年吓了一跳。台球店的老板一看这阵势,赶忙喊道:“行了行了,散了散了啊。”没人关注这个中年老板的呼喊。冯野摸着脸,恶狠狠的对彭玲说道:“装他妈什么逼?连他妈老师都能操还不让老子亲了?”彭玲心中有些慌乱,但她还是紧绷着脸,不流露出一丝畏惧:“谁亲都轮不到你。”一边的刘道静,哪见过这阵势?她初中时还是个乖乖女呢。她在耳边对彭玲说道:“别说了,他们这么多人。”彭玲放大音量回复道:“什么这么多人?谁今天敢要动我,明天我就让他直不起腿。”彭玲没开玩笑。就算不依靠父亲的势力,自己初中认识的几个大哥也足以将这小啰啰打个半死。这一句,激起了少年们的怒火。他们虽然知道彭玲说的是事实,可此时,谁要退缩岂不是丢了颜面?王超装模作样的大笑起来,他转身对兄弟们说道:“哎呀,我们好怕怕啊!”“哈哈哈……”放荡和虚伪的笑声此起彼伏。身为大哥的冯野,更不能在此时掉了链子,他用食指点着彭玲娇俏的鼻子说道:“今天老子不亲到你那张贱嘴,你就别想离开。”几乎冯野每说一个字,都点一下彭玲的鼻子。彭玲心已经有些慌乱。她不由自主的望向这里唯一的一个外人——台球厅老板。冯野抓住了她的视线,他对着老板说道:“老板,这事和你无关,别管啊,和你无关。”老板知道自己惹不起这群少年,赶忙装出一副无所谓的笑脸对着彭玲说道:“嗨,什么年代了,亲一个就亲一个呗。”彭玲咬了下藏在嘴里的舌尖。心想,今天这亏吃定了。就在冯野张开双手晃晃悠悠靠近时,一道清脆,慵懒而又纯净的声音传了过来。“彭玲?走,去上课去。”彭玲穿过人群望向小巷路口。周穆成叼着香烟,一个人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人群。 第五十四章 妈妈的背叛 - 雨雾谜案 - 忠谕 周穆成上扬的嘴角明显带着一丝轻蔑。这让彭玲想起了她的初恋。彭玲挣脱冯野的双手,向着穆成高呼:“我马上就来!”周穆成点点头,继续抽着口中的烟。冯野远远打量着周穆成。遮眉的长发下,轻蔑的眼神放肆着望向自己。他心想,终于找到了一个挽回颜面的机会。冯野对着周穆成招了招手,他手心向下,如同唤狗一般:“过来,过来。”面对这放肆的挑衅,周穆成竟然笑了。他扔下烟头,老老实实的扒开众人,走到了冯野身边。冯野没想到这家伙如此听话,他上前一步,让自己的脸几乎紧贴着穆成。“你是她谁啊?”冯野带着恐吓的眼神问道。“我?”周穆成越过面前的冯野望向他身后的彭玲:“玲玲,你没和你朋友说吗?”彭玲一愣,她带着试探的口气回答道:“同学?”“嗨,”周穆成微笑着用手扒开身前的冯野,走到彭玲面前:“害什么臊啊。男朋友就男朋友,怎么?怕人家笑话?”冯野和周围的少年纷纷将目光交集在彭玲脸上。彭玲竟然脸刷的一下变红了。她盯着穆成英俊又邪气的笑脸,不好意思的配合道:“哎呀,人家想保密嘛。”“保什么密啊,来,亲一个给他们看看。”周穆成话音未落,就搂着彭玲的秀发狠狠的吻上了她的红唇。柔软,湿润的唇,再次令彭玲想起她的初恋。她的初吻,也是这般柔软,湿润。“喔……”人群下意识的发出惊叹。如此漂亮的姑娘大庭广众之下和男人接吻,这在那个年代的阜溪极其罕见。更何况,当着刚刚表白的男人面。大伙的惊讶的脸如同挥舞的巴掌,将冯野的脸拍了个通红。他一把抓起周穆成后脑的头发将他扯了过来。“我草你大爷!你敢动我的女人?”冯野涨红着脸揪着穆成的头发狠狠踹了过去。背对冯野的穆成只觉得屁股上传来一股冲力,他猛地向前扑去,直接抱着身前的彭玲一同摔倒在地。这下,冯野的火更大了。地下的彭玲就像睡在床上一样,被身上的穆成压的不能动弹。她满脸通红的看着穆成的眼睛,张着嘴,却说不出话。她只感觉自己的心,砰砰乱跳。周穆成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他用下体夸张的顶了顶身下的彭玲。突如其来的动作,如此大胆,如此放肆。竟然让彭玲感到身下一股暖流。她湿了。这下,冯野抓狂了。嫉妒,羡慕以及尴尬,让冯野丧失了理智,他一把揪起穆成的后衣领,将他拉了起来。接着,他举起了拳头,向着周穆成的后脖颈拼命的挥了过去。周穆成转身了。他再冯野的拳头还没出手时,就将手中的白球抡向了冯野的脸。就在冯野拎起他时,他顺手抓起了身边台球桌上的主球。“嗵”的一声,白球狠狠的砸在冯野的侧脸。打的冯野头晕目眩,连退两步。若不是后方的兄弟推扶,他根本无法站住。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周围的人淬不及防。一边的王超第一个反映过来,他惊慌的喊道:“上啊!打这个裱子养的!”大伙仿佛收到了圣旨一般,一拥而上。冯野捂着剧痛的脸颊,呆滞着站着,连还手的想法都还没有产生。周穆成乘着众人攻击前的最后一瞬,用手抓住了冯野的衣领。他知道,他绝对不能松手。此时,周围的拳头和脚像雨点般袭来。周穆成死死抓着冯野的衣领,当做身体的唯一支点,左摇右晃的勉强站立。他再次挥舞着白球,砸向冯野。这一下,冯野的牙根被打碎了,口中的鲜血喷了出来。不知谁猛烈的一脚,直踹到穆成的腰间,他顺势向前扑倒,连同手中的冯野一起滚到地上。他抓着冯也的手,因为用力,指甲都揪出了鲜血。可他依旧牢牢锁死五指,死命压在冯野身上。他扛着背上重重踩下的球鞋,将白球举过脑后。靠着重力,他用尽全力向下砸去。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击是致命的。众人还来不及阻止时,白球如同铁锤一般扣了下去。细小的骨头碎裂声,在如此吵杂的环境中依然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所有人在这一声轻响后,停止了动作。周穆成大口喘着粗细,望着身下的冯野。他整个鼻头几乎陷入脸中。门牙,后槽牙,泡在充满淤血的口中。冯野剧烈的咳嗽起来,他上下晃动着脑袋,无神的双眼看着周穆成。终于,周穆成松开了他的衣领。周围的少年回过神来,他们赶忙一把推开穆成,将自己的老大搀扶了起来,大伙有的喊报警,有的喊救护车,乱成一锅粥。王超张着大嘴,吓得目瞪口呆。他好不容易咽下口中的吐沫,指着周穆成的鼻子颤抖的说道:“你!你放学等着!我,我,我叫人弄死你!”说罢,他和众人搀扶着冯野,骂骂咧咧的离开。“你给我的等人!草拟妈!”“小心点!”当这些少年走到小巷口时,还不忘回头挽回颜面。周穆成将白球扔到一边,用手揉着挥球的手腕。他咧着嘴,将脸挤成一团,坐在了地上。疼痛感,此时才清晰的传入大脑。躲在一旁刘道静和老板,都不知所措的立在一旁。只有彭玲,很快恢复了常态。她在周穆成身边坐下,点燃一只香烟,塞到他嘴中。“谢谢啊。新同学。”彭玲望着前方,对身边的穆成说道。“谢有屁用啊。”周穆成依旧扭曲着脸,扛着背部传来的剧痛。“那你要怎样?”彭玲转头望向这个和自己初恋一模一样的男人。“怎么着你也得陪我睡一觉。”周穆成咬着烟屁股,挤着眼睛扫向彭玲。“行!”彭玲干脆利落的回答道。刘道静终于控制住了不住颤抖的腿,迈向彭玲。她由衷的佩服彭玲的淡定和勇气。“彭玲……穆成……你们,没事吧?”她弯下腰,关切的说道。“没事!”周穆成抬头望着刘道静。虽然她极力将自己打扮的时尚,成熟,但眉宇间的青涩和淳朴依旧逃不过周穆成的眼睛。“要不,你也陪我睡一觉?”周穆成歪着脸问道。“啊?我?我?”刘道静被问得手足无措。“得了,人家还是处女呢。”彭玲笑道。一旁的老板虽然见过十五六岁孩子在这里群殴,接吻,讲黄色笑话。但还真没听过他们这样明目张胆的聊性。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走进自己的小店内。周穆成听完彭玲的话,又上下打量了下刘道静。虽然这姑娘相貌一般,但身材还凑合,于是他笑着说道:“处女好。我就喜欢处女。”彭玲一愣。这是她初夜前听过的那句话。彭玲十三岁那一整年,她没有见过父亲一面。父亲彭萧就是那一年让人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带领着刑警队打垮了省内最大的黑势力,赢得了全国的关注,和赞赏。整整一年,彭萧没日没夜的查案。他没有踏入家门一步。这种警察的责任感,荣誉感,正义感再他今后的人生中再也没有出现。就在那一年,所有人都知道下一个公安局长非他莫属。也是那一年,彭玲告别了童年。她还清楚的记得那个夜晚,大雨倾盆,电闪雷鸣。半夜被吓的无法入睡的她推开房门,跑向母亲的卧室。她轻轻推开门,准备轻声唤起熟睡的母亲时,才发现卧室里的台灯依然亮着,床上竟然两个身影激烈的晃动着。她赶忙将门虚掩,透过门缝仔细的望去。母亲,正跪在床上,像一条可爱的小狗样前后的摇晃。而母亲的身后,一个叔叔正猛烈的反复晃动突出的肚子。这是许叔叔。彭玲看清了叔叔的侧脸。许叔叔是妈妈的同事,她曾经在妈妈的公司多次看到过许叔叔。为什么他晚上会在这里?带着好奇的心,彭玲继续窥视了下去。许叔叔晃动了一会,拍了拍妈妈肥大的屁股。妈妈转过了身,跪在许叔叔面前。许叔叔站在了床尾,似乎非常得意的双手叉腰,他将腿间的小弟弟尽力向前挺起,好像舒展腰身一般。那是男孩子才有的小弟弟。彭玲曾经听同学谈论过。可许叔叔的小弟弟,似乎要直的多,大的多。他们赤裸的身体让彭玲脸红到了耳根,她决定关门离去。可当妈妈的嘴叼住那根巨大的东西时,彭玲呆住了。她觉得双腿好像不受控制,牢牢被钉在了地下,一步都无法挪动。许叔叔得意的表情在昏暗的灯光下清晰可见。他开口了:“你老公没这个硬度?”妈妈含着嘴里的东西,呜呜的摇摇头。“真没想到,看上去那么强悍的男人竟然是个软把子。”妈妈又点了点头。“哎,这都他妈没用,算什么男人。真是委屈你了。”许叔叔继续说道。妈妈没有回话,她满脸红光的继续摇摆着头。“以后你闺女长大了咱们一起吧?”许叔叔坏坏的笑了笑。妈妈举起手,轻轻的拍了拍叔叔的大腿。叔叔开心的笑了起来。一会后,叔叔将妈妈推倒,正面压了上去。妈妈终于能开口说话了:“瞧你死样。还敢打我闺女主意,我……啊……,你轻点!”“你闺女咋啦,长大还不是和你一样,是个搔货!”彭玲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她感觉身体有了奇妙的反应。好像……好像身体都热了起来。一声惊雷从远方传来,将彭玲从呆愕中唤醒。她赶忙转身,蹑手蹑脚的跑回自己的房间。床上,彭玲将杯子盖住了自己的头。虽然她不清楚妈妈到底再干什么。但她隐隐的感到,母亲背叛了父亲。从那天以后,彭玲的心中结下了一个结。父亲,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后来的夜晚,她总是很久才能入眠。一点细微的声响都会将她唤醒。许叔叔来了?他们要做背叛父亲的事?课堂上,她也变得恍惚起来。她总是望着窗外的阳光发呆,任由思绪随风飘舞。他们究竟再干什么呢?为什么妈妈觉得父亲不是一个男人呢?父亲是警察啊,是我的骄傲,我的偶像。为什么?为什么不是男人呢?很快,她找到了答案。成绩急速下滑的她不在参加放学后的优生补习课。但她没有告诉母亲。于是,放学后她便多了一个半小时的休闲时光。一天下午,她鼓起勇气走进了同学秘密谈论过的一家录像厅。门口的老板虽然诧异的盯了她半天,还是卖给了她票。对于老板来说,这个年级的孩子来的不少,但像彭玲这样可爱又纯洁的女孩来这里混,还真没见过。就在这间录像厅。彭玲遇见了她的初恋。这个比自己大8岁的青年让她彻底告别了童年。彭玲看着身边的周穆成想起了那个初恋。她牵着周穆成的手,拉着他站了起来。“你去过录像厅吗?”她问道。“去过啊。”“放学一起去?”“好啊。”周穆成揉着发肿的背开心的回答。那个光盘和网络还没有普及的时代,录像厅是了解世界最便宜的场所。所有开设秘密录像厅的成年人从来不避讳孩子们的到来,只要交钱,谁都能来。周穆成一手牵着彭玲,一手拉着刘道静,将冯野弟兄们的恐吓忘得一干二净。他得意洋洋的讲述录像厅最近看到的影片,对于他而言,那些所谓的禁片就如公开的电视新闻一般,如数家珍。彭玲没有仔细听他的话,她了解自己的身体。她需要周穆成。起码,再得到叶云霜之前,她的身体需要周穆成。许叔叔说的没错,我和妈妈一样。是个搔货。 第五十五章 录像厅 - 雨雾谜案 - 忠谕 张彪看着眉飞色舞的周穆成牵着彭玲的小手步入了教室。一股酸楚,从心底逼近喉结。他,竟然牵着她的手。那只他朝思暮想都芊芊玉手。彭玲敏锐的感受到赵彪火辣的目光,她赶忙松开周穆成的手坐到了自己座位上。跟进来的刘道静知趣的走向一边和同学闲聊,她可不想破坏两位贵族的私人空间。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时,周穆成才恋恋不舍的回到自己的后排座位上。他忍不住幻想着放学后录像厅的约会,不由自主的傻笑不止。这一切没有逃离张彪的目光。莫非彭玲答应和他交往?不可能!彭玲不是那种人!她喜欢的是成绩好的,有文化的,不是周穆成这种纨绔子弟!张彪收回了目光,看着挡在自己和穆成之前的叶云霜。他才是收到彭玲情书的那个人。他才是才华横溢,相貌出众的人。他,才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张彪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捧起了书。他转过头,将心绪放到了讲台上。成为年级第一,获得彭玲的亲睐。这是张彪唯一的追求。曾经的篮球冠军,曾经的学校明星,如今被出身的贫寒紧紧包裹。自卑,慢慢融进他每一颗细胞。放学的钟声响起时,周穆成迫不及待的来到彭玲身边。他单肩挂着几乎全空的书包笑嘻嘻的对彭玲说道:“走吧,玲玲!”这一声玲玲,引来了周围同学的目光,让彭玲满脸尴尬。她装着书本,轻声说道:“别这么叫我。”周穆成耸耸肩,拽着彭玲走出了教室。这一幕自然被张彪看在眼中。他忙抓起笨重的书包跟了上去。校门口两旁,数十个少年顶着五颜六色的头发蹲在两旁抽着烟。唯一一个伸着脖子向校内张望的便是王超。显然,这是他叫来的人。马路旁,一辆黑色的捷达车静静的停靠在路边。盖着深色贴膜的车窗缓缓摇下。周穆成兴高采烈的拉着彭玲走出了校门,他完全忘了中午被打得半死的冯野。王超发现了他。“就是他!就是他!拉着那个妞的那个!”王超转头向着蹲在两旁的弟兄高喊着。少年们闻讯纷纷将自己的烟头砸在地上,站了起来。一个年纪较大,留着络腮胡的男子抬了下下巴,他身旁清秀的男孩便向穆成走了过去。“喂,你!对,就是你!过来下。”男孩冷冷的说道。周穆成指着自己的脸,确认男孩是在对自己说话。他诧异的望向彭玲,耸了耸肩膀。彭玲不知道周穆成是无畏,还是愚蠢,她说道:“别过去,就在校门口内。我打过电话,有人来接我们。”“哦!”周穆成一拍额头,恍然大悟到:“那孙子照人来寻仇了!”幼稚,彭玲心中暗暗骂道。清秀的男孩不动声色的站在校门外的正中,等待周穆成的反馈。他死死的盯着周穆成,眼都没有眨一下。周穆成被他无理的眼神瞪得有些烦躁,他不理会彭玲的劝阻走了上去。“你谁啊?”周穆成问道。“我哥找你有点事?”男孩回道。“我他吗问你是谁,没问你哥。”周穆成单手背着书包,单手指着男孩的鼻子,凶狠的说道。“我叫王启明。”男孩面无表情的回答。他对穆成放肆的手指毫不在意。这是个狠角色。周穆成暗想。往往声嘶力竭,怒喝咆哮的人他都不怕。怕的,就是眼前这种人。他的眼神和语气透露着一个信息。我不怕死。谁能想到,这两个人在十五年后成为了生死拍档?周穆成收起了手,歪着脑袋看向王启明的后方。几十个道路两旁的少年正轻蔑的看着他,其中就有王超。王超的脸上写满了得意,他冲着穆成挥了挥手,然后在半空握紧了拳头,做出一个挥舞的动作。赤落裸的挑衅啊,周穆成歪了歪嘴。看来,今天要吃点苦头了。这时,马路边捷达的车门打开了。陈东升走了下来。这位十八年后的公安局局长此时还是彭萧手下的一名得力干将。他晃晃悠悠的躲过放学的学生来到门前。“彭玲!我在这!”身材略显臃肿的陈东升满脸堆笑的摇着手。今天,他是接到彭萧的指示,前来接彭玲放学。彭玲灿烂的回以微笑,拉着傻站着的周穆成大步迈出校门。刚踏出一步,为首的络腮胡便拦在了两人面前,他身边的其余人也都上前一步。“就是你,打了我兄弟冯野?”络腮胡年纪不大,声音却无比老成。“不知道啊,我不认识冯野。”周穆成老老实实的回答。王超气的冲进了人群,他指着周穆成的鼻子大骂:“怂了?装孙子?你中午打的人现在就不承认了?”“哦!”周穆成夸张的拖长了音调:“那个傻屌啊?叫啥?冯野?哦,大哥,那人是我打的。”面对毫无惧色的周穆成,络腮胡狠狠的点点头:“行,哥们,你有种。来,咱们一边说话去。”说罢,背后跟来的王启明从后面勾住周穆成的脖子,准备将他带走。“叔叔,这是我同学,周穆成。就是周金国的儿子,他今天陪我一起去。”彭玲露着洁白的牙齿,甜甜的对陈东升说道。陈东升看着甜美的彭玲心中一阵快活。他非常喜欢这个漂亮的姑娘,一是因为她父亲是自己顶头上司,二是因为这个女孩确实漂亮。“好,好,我带着你的小男友一起好吧。”陈东升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周穆成。区长的儿子果然一表人才,可惜这气质……和周围这些流氓倒如出一辙。虽然陈东升早就看到这群少年不怀好意,但事不关己他也懒得过问。不过既然是区长的儿子还是彭玲的好友,他就要插上一脚了。“喂,你们几个,让一让啊。”陈东升推开眼前两个少年,走入被围拢的圈中。“你就是周金国的公子?真和你爹一个模子。来来,咱们走。”王启明依旧搂着周穆成的脖子,他冲着陈东升问道:“你谁啊?关你屁事?说走就走?没看着我们有事吗?”对着成年人如此胆大妄为,连络腮胡都暗自佩服。但毕竟络腮胡要稳重的多,他向王启明使了个眼色,转头对陈东升说道:“大叔,我们找这个男孩有点事,你要没事你就带着这女的先走。”“滚!”陈东升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他拉起两个孩子的手就准备离去。这下,络腮胡磨不开面子了。他一把拽住陈东升的衣领吼道:“给你他吗的脸你还不要了?你以为老子没打过老逼?”周围的青年听得大哥的怒吼一拥而上,将他们围在当中。“哎哟,”陈东升鄙视着看着低自己半个脑袋的络腮胡:“怎么,公安局长的女儿,区长的儿子,还有我这个刑警队的队长,你们都要打?”他说完后一脚瞪向络腮胡的裤裆,将他踹倒在地,然后搂起衣服亮出了配枪。“怎么?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的上?”这下,少年们愣住了。甚至忘了扶起地上的大哥。王启明绕道陈东升的面前淡定的说道:“我哥说了,找这男的有事。你听不懂是吗?”王启明疯子一般的行为让地下的络腮胡都害怕了起来。他忍着小肚子的剧痛,赶忙自个站起拽着王启明说:“行了,今天算了。”他一摆手,众人在陈东升身前让开了一条路。陈东升挨个指着这些少年骂道:“看清楚了,记住了,谁敢在和这两个孩子找麻烦,就是跟公安局过不去。要是老子逮到了,让你们在号子里生不如死!”说罢,陈东升拉着穆成和彭玲大摇大摆的离去。当所有人目送这三人坐上捷达车后,络腮胡突然一巴掌将王超打翻在地,他一边抬脚死死踹着王超的胸口一边破口大骂:“警察!区长!局长!你他妈叫我来打人?你是玩我呢是吧?”王超捂着头躺在地下不住的求饶,周围的学生赶忙绕路离开。王启明则默默的看着远去的捷达。他满脸轻蔑的听着身后络腮胡的咒骂心中暗想:“都他妈是怂货。”自从他父亲杀死母亲后,王启明就什么都没有怕过。若干年后,他再次碰见周穆成时,早就将今天的遭遇忘得一干二净。同样,陈东升将彭玲和周穆成送到麦当劳后也将今天抛掷脑后。此时无论是他,还是彭玲,都不会想到十五年后两人会相拥在床上,共坠云雨。周穆成火急火燎的吃了几口麦当劳,就拉着彭玲奔向录像厅。绕过一个路口,走进一条胡同,在一所旧楼里,两人相拥而入。周穆成掏了五元扔个熟识的老板,大摇大摆穿着校服搂着彭玲踏入了录像厅。破破烂烂的录像厅烟雾弥漫,残破的沙发上散落着各种残渣。彭玲伸手把弄了下,便坐了下来。她选择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那是她初恋开始的地方。三年前初一的彭玲第一次走近录像厅时便是坐在这个地方。她当时故作镇定,但心砰砰乱跳。毕竟这种地方,她从没来过。本想独自一人偷偷摸摸看上几眼就离去的她身边很快坐下了新的客人。郑伊留着披肩的长发叼着香烟坐在了彭玲的身边。他第一眼就发现了这个女孩的特别之处——漂亮、清纯、害臊。来这里的姑娘从来不会这样。“喂,第一次?”彭玲点点头。郑伊咧嘴笑了,表情和周穆成几乎一模一样。“处?”彭玲畏惧而茫然的望着他。“处?女?”郑伊一字一句的问道。彭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被男人碰过没?”郑伊似乎是怕彭玲听不明白,又问了一次。这回,彭玲明白了。他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做过妈妈和许叔叔那样的事。她骄傲的点了点头。她想告诉眼前的这个叛逆的男子,自己没那么肮脏。郑伊满意的笑了。他接着屏幕反射的亮光仔细打量着这个小姑娘。漂亮。这是郑伊唯一能想到的词。他将手放肆的搭在彭玲的腿上:“看的过瘾吗?”彭玲眼角瞟向屏幕上正激烈纠缠的男女。点了点头。“想和我试试吗?”郑伊的手几乎钻进了彭玲两腿之间。想试试吗?想像妈妈那样吗?和他?彭玲望着这个初始的男人思考着。他鲜明的棱角和坏坏的笑容似乎充满了诱惑。尤其……尤其是他放肆的手。这种男生令人感到刺激,新鲜,以及……湿润。半晌后,彭玲点了点头。她想知道,为什么妈妈会愿意为这样的事背叛自己的父亲。郑伊得意笑了笑,凑了过来。他在彭玲耳边轻语道:“我就喜欢处。”接着,他扒开了彭玲的校服。就在录像厅的角落里。彭玲强忍着剧痛坐在了郑伊的身上。如此简单,如此迅速,她给自己的童年早早划上了句号。当剧痛逐步被快感取代时。她理解了妈妈。也理解了许叔叔的那句话。我天生就是一个骚货。 第五十六章 步入深渊 - 雨雾谜案 - 忠谕 和所有的女人一样,彭玲对自己的这第一个男人死心塌地。即使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在那个年代,任何一个抽烟,打架,长发的年轻人都是叛逆的代言人。而叛逆,对保守的阜溪少女充满了诱惑力。彭玲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她开始逃课,抽烟,化妆。母亲的指责在彭玲面前已经没有任何威信。她看到母亲唠叨时上下合拢的嘴,就想起了那个雨夜母亲身上的许叔叔。父亲继续奋斗在警察的岗位,母亲继续沉迷再男人的怀抱。彭玲早早的获得了原本不属于她年龄的自由。郑伊带着自己未成年的女友出入各种场合。对于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小混混来讲,如此漂亮打眼的女友赚足了友人嫉妒的目光。滚轴溜冰场、台球厅、录像厅、迪吧KTV……处处都有两人的身影。彭玲总是痴迷的望着无所不能的郑伊,他溜冰的姿态,唱歌的声音,无不让她着迷。就这样,两人生活了整整一年。直到……彭玲的父亲回来。彭萧的归家上了阜溪报纸的头条。人们对这个英雄凯旋报以了热烈的祝贺。庆功宴,表彰会,一个接一个的举办。彭玲原本宁和的家庭成为了阜溪的焦点。本可以继续表面融洽的家庭在一个夜晚崩毁。那天傍晚,彭玲依偎在郑伊的怀中游走在繁华的街头。母亲老远就看到了穿着校服的她。“彭玲!你!你不是上课呢吗?”母亲跑到俩人面前诧异的看着搂着自己女儿的男人。“他?是谁?”母亲指着穿着皮衣的郑伊问道。“我男友。”彭玲正眼都不愿看着母亲,她拉起郑伊的手准备离开。“你给我回来!”母亲大吼着,热闹的街道上,行人纷纷驻足。“不,你谁啊你?”郑伊甩开彭玲的手,趾高气昂的问道。“我?我是她妈!”“她妈怎么了?她卖给你了?我还是她老公呢!”“你多大了?啊?”母亲气的浑身颤抖:“你,你个小流氓,你知道我女儿多大吗?她还是个孩子?”“早就不是了。哈哈哈哈。”郑伊将手搂住彭玲,放肆的笑着。他知道彭玲恨她的母亲,虽然不知缘由。“你!你……”母亲气的说不出话来,她满脸通红的拉住彭玲的手。“跟我回家!”“不!”彭玲将母亲的手打开,她拉长的睫毛下原本纯洁的目光变得浑浊而又叛逆:“我不回!”说罢,彭玲拉着自己的初恋离开。母亲本以为最近女儿进入了叛逆期,可她没想到竟然放肆到这个地步。她疯了似得拉住郑伊的袖口,几乎带着哀求的口吻喊道:“还我女儿!还我女儿!”郑伊顺势一推,将母亲推倒在地。他试探的看了一眼彭玲。彭玲冷冷的对地下的母亲说道:“你先回家吧。”嚎啕大哭的母亲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一个足足大她十三四岁的小混混走向远处。当彭玲归家时,彭萧和母亲正在客厅面色阴沉的等待。不等彭玲关好门,重重的巴掌将彭玲的假睫毛扇飞了出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跟地痞流氓谈恋爱?”彭萧怒吼道。这是彭玲第一次挨父亲的打。也是最后一次。“老子出去辛辛苦苦工作?你他妈给我在这丢人现眼?”彭萧一边怒吼,一边抓着彭玲的衣襟。“这是谁的衣服?谁让你穿这种衣服?你还要不要脸?”彭萧发狂一般将女儿的外衣撤裂撕了下来,彭玲穿着内衣摔到了地上。脖颈下一只五彩缤纷的蝴蝶漏了出来。这是彭玲的纹身。一只展翅飞翔的蝴蝶。母亲和父亲呆住了。仅仅一年,他们乖巧的女儿彻底变了。父亲指着彭玲的手,激烈的颤抖着。他几次张口,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母亲捂着嘴,默默的流着泪。彭萧黑着脸,抽出了腰间的皮带。这是警用皮带,一鞭下去,普通人根本受不了。更何况,是个十三岁的姑娘。母亲嚎哭着从背后抱住了彭萧,她哀求道:“别打了!她知错了,知错了!”彭萧挣脱开来,指着妻子的鼻尖咆哮道:“一年!就一年!老子在外拼死拼活,就指望你教育好她,你看看!”彭晓指着那飞舞的蝴蝶:“这像孩子吗?这像我的女儿吗!”母亲转身拦在彭萧的身前,她哽咽的说道:“你要打,就打我。怪我,都怪我。”说着,她俯身搂住地下的女儿。地下趴着的彭玲没有哭,她甚至没有感到悲伤。“乖女儿,听话啊,和那个男人分手!那就是个地痞知道吗?”母亲流着泪劝慰着。“他不是!”彭玲进屋说出了第一句话。彭萧刚减弱的怒火又烧了起来:“他不是?你看看!你看看他教了你什么?纹身?”“不是他教的!是我自己要的!”彭玲瞪着倔强的眼神盯着父亲。彭萧怎么都没想到乖巧的女儿竟然向自己顶嘴,他眉宇中布满了失望。“你……你,你,你要不和那小子分开,你就别叫我爸爸!”彭萧发颤的憋出了一句话。“本来就不是!”彭玲睁着血红的眼泪吼道。“你……你说什么?”彭萧扬起了皮带,指着彭玲。母亲满脸泪水的轻语道:“孩子,别顶嘴了。你爸气头上,你回屋吧。”彭玲憋在心中一年的秘密终于喊了出来:“他不是硬不起来吗?不是你亲口说的吗?”母亲大脑有如被翻天的巨浪涌入,一片混乱。彭玲凄厉的尖叫逐渐放大:“他硬不起来,他不是男人!我别人的女儿!是不是?!”声嘶力竭的呼喊,如同一把利剑,将完整的家瞬间劈成四分五裂。彭玲带着轻蔑的眼神扫射着犹如雕像一般的双亲,夺门而出。她依旧没有哭。也不觉得任何难过。只不过秋天了寒风,让只穿着内衣的她瑟瑟发抖。她径直朝着郑伊的家中走去。夜晚的阜溪,依旧雾气腾腾。漫天飘落的秋叶在淡淡夜雾中翻腾,旋转。昏暗的灯光从郑伊住的平方中透射出来。彭玲双手环在胸口,无视路上寥寥无几的行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她站在门口,轻敲着郑伊的门。郑伊,穿着秋裤满脸狐疑的来开木门。“你?你怎么来了?你?衣服呢?”郑伊眼中带着一丝心虚。彭玲的第六感告诉自己,他屋内有人。二话不说她推门冲了进去。被子里光溜留的姑娘,正满脸狐疑的看着她。“喂,她是谁?”率先发问的是这个被子里的姑娘。“哦。我一朋友。”郑伊尴尬的回答。“朋友?半夜穿的和裱子样来找你?”这个姑娘气质极差,一看就是贫困家庭长大的打工妹。彭玲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心中实在无法理解为何郑伊会为她背叛把自己。她转过头,依旧抱着双手问道:“她是谁?”“我老婆。”郑伊平静的回答。他转向妻子:“老婆,你一年回来两次,我这不没管住自己嘛,对不起。”床上的姑娘举起床头的水杯砸向郑伊:“老娘外面赚钱,你在家养贱货?”彭玲对床上愤怒的女人毫不关心,她依旧看着郑伊认真的问道:“那你为什么和我在一起?”“玩玩而已,何必那么认真呢?”郑伊标志的坏笑挂在嘴角。假如此时的郑伊知道自己的生命会因此终结,他一定相当后悔自己说的这句话。彭玲点点头。搓着起着鸡皮疙瘩的肩膀默默离去。身后,传来了夫妻俩激烈的争执声。三年后,还是这个录像厅,还是当初的位置,彭玲凝视着周穆成。她吻了上去。手,掏进了穆成裤中。男人,都能靠身体得到。这是彭玲那个夜晚后慢慢学到的秘诀。穆成对着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他还真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种事。不过很快,彭玲俯下的头让周穆成进入了状态。躲在另一个角落里的张彪,直瞪瞪的看着女神下贱的行径。他泪流满面。如果说女神对叶云霜的爱,是因为叶云霜的优秀,才华,英俊。而对刚刚转来几天的周穆成,她只可能因为一点――她是个贱货。地狱的深渊向张彪张开了大嘴,他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十五年后的垃圾场,他坠到了底部。 第五十七章 臣服 - 雨雾谜案 - 忠谕 张彪一直以来是个单纯的孩子。他除了打球,学习对别的事情毫不关心。他最初对男女之事的理解,就是那天录像厅上的录像,以及发生在身边的现场秀。表演者是自己最爱的女人,和刚刚入学的周穆成。这一夜,他从一个单纯的男孩变成了满腹怨恨的暴徒。女人需要的不是叶云霜那样的英俊或优秀,女人需要的是周穆成这样的叛逆和权贵。这是他那晚学到的。成为权贵者。才是强者。整整初中三年的学习,奋斗,结果呢,还不是和这些乌合之众分在一个班级。这些家伙从来没有认真学习,将青春肆意的挥洒在游戏厅,台球室。但他们,却得到了女人。从此以后,张彪看叶云霜的态度变了,以前的憎恶,嫉妒都转接到周穆成身上。第二天,他主动和叶云霜说了第一句话。“你喜欢彭玲吗?”张彪在课间问着邻桌的叶云霜。向来独来独往的叶云霜正看着一本漫画,他诧异的抬起头来望向张彪。“你在和我说话吗?”叶云霜疑惑的问道。“嗯。我问你是不是喜欢彭玲。”叶云霜莫名奇妙的合起漫画,看着垃圾堆旁的张彪。开学以来,这家伙离我最近,从来没有和我讲过话。甚至总用仇恨的目光看我。原来……是因为她。叶云霜笑了,两颊的酒窝清晰可见。“我不喜欢。”“她送给你情书对吗?”张彪眯着小眼问道。叶云霜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彪,清澈的瞳孔和张彪的小眼对视着。张彪头一次和叶云霜对视,他对彭玲的抉择更加疑惑了。这种人见人爱的家伙她会不喜欢?可既然喜欢她为什么……“她送过。我扔了。”叶云霜回道。目光中的正直让张彪毫不怀疑。“那你不喜欢她?”张彪逃避这清澈的目光,因为这让他感到自卑。“不。我不喜欢那种女人。”叶云霜重新打开了漫画,低头看了起来。原本准备结束对话的张彪听到这句又好奇起来:“你会不喜欢她?”“我为什么要喜欢她?”叶云霜翻着书页。“她,她……”张彪心中只想到一个词。“漂亮?”叶云霜猜透了张彪的心:“还有呢?”还有呢?张彪从没想过还有。一名同学走过来将垃圾丢在了张彪身后的垃圾桶内,打断了两人的交流。张彪乘机中断了谈话。他一边摆弄着手中的笔,一边思考起来。除了外在……他不了解彭玲的一切。“她也不喜欢我。”叶云霜头也不抬的突然说道。“啊?”张彪转过头:“她送你情书啊。”叶云霜将漫画塞进了抽屉,他侧头微笑的说道:“她喜欢所有她想得到的人。只不过那天,凑巧是我。”上课的铃声响起。叶云霜说的没错。他压根看不上彭玲这种女人。出生在书香门第的叶云霜从小就有良好的家教。英俊的外貌加上易于常人的智商,总让他成为众人的核心。全校第一的成绩考入了一中,又全校第一的成绩拿下了一中高一首考。他的名字成为许多学校女生心中的传说。情书,礼物总是源源不断的从阜溪各个学校邮来。可他,从没看上任何姑娘。记得初一时老师问过他的理想,他的回答干脆简单:“成为一名改变国家的人。”如此大言不惭的回答,没有任何取笑。因为老师和同学都觉得他有这个能力。家境的贫寒让叶云霜更加努力,他试图依靠自己的双手让父母得到更好的生活。清华,北大,是他的梦。而这个梦,几乎触手可及。接下来的几天,因为叶云霜的话,张彪冷静了很多。他试图将彭玲从脑海中删除,重新踏入自己的轨道。他甚至重新开始了打篮球。八班的篮球队向来在一中垫底。原因很简单,成绩越强的班,篮球水平越低。班主任肖俊常常引以为荣。“看看那些班,除了会打球还会什么?”可这个春天,肖俊换了一副嘴脸。原因就是叶云霜。一个成绩第一的家伙,带领一群官二代,打了个三连胜。一天,叶云霜上课时突然对张彪说道:“喂,下午的比赛你能参加吗?”正出神的望着彭玲背影的张彪吓了一跳,他从没见叶云霜上课说过话。“我?”张彪惊讶的回到。“嗯,一班有个中锋,太高了。你能打中锋。”叶云霜没有询问。他的语气似乎已经确定了张彪必然同意。“那……我试试。”张彪无法拒绝叶云霜的要求。上场几分钟后,张彪便进入了状态。他忘了彭玲,忘了录像厅,忘了周穆成。叶云霜飘逸的秀发随着带球的舞步肆意飞舞。阳光照着他脸颊的汗水,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所有人,无论老师还是学生,甚至周穆成。并肩站在操场边的周穆成和彭玲目不转睛的瞪着叶云霜投入了最后一球。掌声欢呼声响彻球场。甚至一班的女生都会叶云霜呐喊助威。周穆成偷偷望向彭玲,她的眼中闪烁着爱慕的光泽。不过周穆成没有嫉妒,他压根不在乎彭玲喜欢谁,他只在乎彭玲和谁睡。张彪此时感觉就如重生一般,他忘我的奔向叶云霜,紧紧的拥抱了这名王牌选手。大伙有说有笑的走下场地时,彭玲靠了过来。她只说了两句话,一句是对叶云霜:“恭喜。顺便问问,你什么时候回信?”一句是对张彪:“放学来台球厅,我有事和你说。”叶云霜接过女同学递过来的水,大口喝了起来,他压根就没有回话。而张彪如同被罚站的士兵一般笔直的站着,他望着彭玲的眼睛羞涩的说道:“哦。好。好。”叶云霜怜惜的瞟了一眼张彪,转身离去。其它的女孩如同追星一般,紧跟着他的步伐。彭玲咬了咬嘴唇,生气的走回场边。周穆成笑嘻嘻的问道:“什么信啊?不会是情书吧?”“不用你管!”怒气腾腾的彭玲一把拉住刘道静的手,往教室走去。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拒绝过彭玲。叶云霜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彭玲恶狠狠的对刘道静悄声说道:“叶云霜,早晚会是我的人。”刘道静惊讶的看着她:“那……周穆成呢?”“他早晚是别人的人。”刘道静不再回话。她无法理解一个心理年龄比自己大一倍的朋友说的话。接下来的一堂课,张彪如同梦游。她找我?是因为看到我的表现想要……不可能……她喜欢的是叶云霜,不对……她喜欢的是周穆成……不对……情感及其单一的张彪想破头也理解不了彭玲的心。但他的心,又再次被彭玲点燃。放学后,张彪背起书包就跑向台球厅。他不想彭玲等自己。张彪来到台球厅,看着一堆穿着潇洒的少年自惭形秽。帅气这个词,似乎永远和自己不沾边。张彪找了一个角落,站在那里。面对少年肆意投来的眼神,他心中有些忐忑。他从没接触过这种少年,难免有些害怕。彭玲让周穆成和刘道静先去滚轴溜冰场,然后独自来到台球厅。曾经彭玲的到来往往引发这里少年的骚动,但如今,大家看都不敢多看一眼。他们听说了彭玲的父亲是公安局长,也听说了彭玲的男人是区长的儿子。这个女人,最好不要招惹。彭玲看到了躲在角落手足无措的张彪,笑呵呵的走了过去。她拉着张彪的手走向小巷深处。彭玲的手,细嫩光滑,这是张彪第一次握住女人的手,而且还是彭玲的手。他下体绷紧了。小巷深处,没有一个行人。天色已近黄昏,春天的芳香和彭玲的香水混在在一起,刺激的张彪有些发抖。他从来没有和彭玲单独在一起过。“你今天,好棒。”彭玲点燃了一根烟,递给张彪。“我……我不会……”彭玲银铃般的笑声让张彪十分尴尬。”抽吧,男人要会抽烟。”彭玲温柔的微笑永远带着魔力。张彪接过了香烟,放入嘴中。他尝试的吸了一口,大声的咳嗽起来。彭玲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接着又给自己点了一根。“张彪,你喜欢我吗?”彭玲优雅的靠在墙上,吐了一口烟。张彪憋红了脸,他偷偷的把弄了下内裤,生怕自己的生理反应被彭玲发觉。沉默了半天,彭玲扭头望向张彪。早已心乱如麻的张彪赶忙点了点头。“可我喜欢别人。你在意吗?”彭玲望着他,淡淡的说道。张彪摇了摇头。“真的?”彭玲露出了笑容,像个孩子一样欢喜的问道。张彪点点头。不在意了。“我现在不喜欢你,可不代表我永远不喜欢你哦。你懂吗?”彭玲凝视着张彪。张彪点点头。“我父母离异了。父亲又忙……所以,我很孤独。”彭玲抬头将烟吐向天空,雪长的脖子让张彪想到了天鹅。“我喜欢霸气的男生,像周穆成,像叶云霜。”彭玲微微扬起嘴角,出神的望着天空。“我……我……”张彪试图说点什么。“你不是那样的男生。不过,你可以是。”彭玲转过脸。张彪借着逐步暗淡的日光,痴迷的望着眼前的少女。彭玲,迎接着他的目光。渐渐,她眼圈红了起来。当张彪结结巴巴的准备安抚彭玲时,彭玲紧紧扑到了他的怀中。“我好怕,我好怕……”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到张彪的肩头。好几次,张彪试图伸出双手,将自己的爱紧紧搂住。可他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双手,就这样浮在半空,不敢楼上又不舍得放下。“张彪,你能帮我吗?”彭玲将泪眼婆娑的脸,贴在张彪的肩头。“你……你……”“有一个男人,他纠缠我,侮辱我。我找周穆成,他笑话我,我找叶云霜,他不理我。所以……我只能求你……”彭玲带着哭腔说道。“我帮你。”张彪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坚定,恳切。彭玲更紧的抱住了他。她带着泪痕,躲在肩头悄悄的笑了。她微微顶起下身,感受着张彪突出的下体。一切,都清楚了。张彪的手,搂住了彭玲的细腰。她父母离异,父亲又是公安局长。这样的家庭,她如何能幸福?所以她抽烟,所以她叛逆,所以她依靠男人。因为她孤独。因为她害怕。“我该怎么做?”张彪享受着彭玲紧贴的身体询问道。“让他再我身边消失,好吗?”彭玲觉得张彪的下体几乎要撑破校服。“好。”张彪心,猛烈的跳动着。彭玲轻轻推开张彪的上身,但依然紧贴着下体。这是她的武器。这是她让男人归顺的法宝。也许对周穆成,她需要脱下衣衫,而对张彪,她只用这样贴住,他就会完全的臣服。“你怕吗?”彭玲将自己的表情调整到最完美的姿态。张彪本以为目睹了彭玲和周穆成的一幕能让自己爱意减少,本以为叶云霜的嘲笑能让自己的心渐渐冷却,本以为球场的厮杀,学业的繁忙能让自己忘记彭玲……可是,当彭玲将身体毫无保留的拥住自己时,一切的本以为都化为了泡沫。她,是完美的。“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张彪微举起右手,五指向天,做出了誓言。这誓言,他到死都没有违背。 第五十八章 初恋归来 - 雨雾谜案 - 忠谕 郑伊是在寒假碰到的彭玲。此时的郑伊已经年过三十,他曾经飘逸的长发和不屑的表情依旧,可是在此时的彭玲看来,简直土的掉渣。彭玲当年坐在家中地下的那句怒吼,导致了家庭的悲剧。父亲很快查到了许叔叔的地址,将他的关进了牢房。是什么缘由,没有人过问。那个年代的阜溪公安局长想要让一个百姓坐牢,根本不需要理由。许叔叔在监狱中受到了什么虐待,谁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三年后出狱时,根本不敢抬眼看任何人。母亲自然被彭萧抛弃,她独自一人离开阜溪,回到了老家。父女的关系也进入的冰点。但不久后,父亲偷偷将彭玲的头发带给了法医李波。那时的李波,不满五十。李波拿着头发做了一份假的嫌疑犯报告交了上去,获得了使用阜溪第一台PCR的机会。PCR中文叫聚合酶链式反应,说白了,就是亲子鉴定使用的机器。李波的检查报告交了上去,彭玲是彭萧的亲生女儿。那以后,彭萧继续履行了父亲的责任,只不过责任变得很简单――给钱。彭玲拿着钱肆意的挥霍着,那些送礼人上门时带来的礼物和金钱,彭玲一一收下,有时甚至不用告诉父亲。彭萧心血来潮时也会看看女儿的老师评语。评语上永远都是“个性”“独立”“与众不同”一方面,彭玲的老师不敢让彭萧不高兴,他们用尽一切婉转的词汇描述彭玲的叛逆。另一方面――彭玲上了自己的班主任。于是,短短几年,彭玲已然由当年的清纯小美女,变成了时尚,性感的大美人。而郑伊,一如当年。看着曾经的平胸小萝莉如今变成这般模样,郑伊的鼻血都要喷了出来。他嬉皮笑脸的拦在彭玲和刘道静的面前:“啊哟,这不是彭玲吗?还记得我吗?”彭玲望着眼前穿着劣质皮衣的郑伊,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自己竟然爱上过这样一个人。假如今后再不见到他,留下的记忆要美好的多。可在此见到他,彭玲只觉得一阵反胃。“彭玲,他是谁?”刘道静看着又土又老的郑伊问道。“不认识!”彭玲赶忙拉着刘道静准备离开。“嘿,我是郑伊啊?你的第一个男人啊,你怎么能忘了呢?”郑伊拦在两人前,有些的得意的说道。他似乎对旁人扫来的目光感到非常满意。彭玲咬了咬牙,对刘道静说道:“你先去,我马上过来。”刘道静点点头,离去前又打量了下这个自以为时尚的“老人”。“你要干什么?”彭玲冷冷问道,微闭的双眼更显妩媚。在此时的郑伊眼中,她就像一只已经端上桌子的鲜肉,即将塞入满口口水的嘴中。“没想干什么,只想道个歉。而且,我离婚了。”说话间,郑伊的手已经搭上彭玲的肩膀。“所以呢?”彭玲不动声色。“所以……”郑伊的脸凑了上去:“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不!”彭玲回到。倔强的语气不但没有令郑伊感到不快,反而令他兴奋。他咽了下口水,直勾勾盯着彭玲发育完整的胸部。“彭玲,你是爱我的。”“那是你说‘玩玩而已’之前”彭玲紧了紧裹在腰上的校服。将手交差在胸前。她喜欢这样,将校服的外套脱下,系在腰间。衣服能刚好盖住她正逐步翘起的臀部,但也露出了她洁白的小臂。丰盈不见肉,纤美不见骨的手臂。本来绝美的面孔配上这手臂,令郑伊目眩。郑伊不禁又咽下一个吐沫,他装作悠然的说道:“那是说给我妻子听的,你知道,我最爱的人还是你。”彭玲笑了,是媚笑。她的媚笑会说话。这是周穆成告诉她的。“你想我怎样?”彭玲的语气转为柔和。这态度对于郑伊而言是表示妥协,而对彭玲而言是仇恨的集聚。“做我女朋友。”“那需要那个吗?”彭玲眼波流动。郑伊咽下了第三口吐沫。他试图将曾经那个穿着难看的球鞋,平板的胸部,齐耳的学生头和眼前这个少女结合起来,因为那样,他会觉得自己如此幸福――竟然和这种女人在一起过。“男女朋友嘛,当然需要……”郑伊笑容中已然带着淫邪。他的眼睛,早已将彭玲拔得干干净净。“可我有男朋友了……不过……”彭玲红着脸,垂首咬着嘴唇:“只上床行吗?”任何一个聪明的男人都应该断然拒绝,他可以义正言辞的讲述爱情比床第重要的多。但郑伊,恰恰是个愚蠢的男人。也许学到再多,你都无法用在生活中,但智慧会藏在你的心底。这是叶云霜在黑板报上写下的话。“那……也行。”郑伊看着含羞的彭玲故作淡定的回答。他的心,已然飘飘然。他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低估了彭玲的残忍。说完,郑伊忍不住搂了上去。彭玲巧妙的躲避着他的拥抱,似迎合,又似逃避。“如果,”彭玲将脸突然板起,带着挑衅的口气问道:“如果我说不呢?”“只上床呢?”郑伊迫不及待的问道。“都不。不接触,不恋爱,永不相见?”彭玲试探道。郑伊笑了笑,他满心以为这端上桌子的肉已经在嘴边了:“你不会的。”说罢,手又搂了上来。“啪!”彭玲狠狠的巴掌扇到毫无防备的郑伊脸上。商场的人纷纷驻足侧目。毫无疑问,只要彭玲娇媚的喊一声:“色狼”。所有的男性会为她将郑伊打倒在地。郑伊捂着脸,诧异的望着彭玲。这几次瞬间变化的情绪让他摸不着头脑。可一个混混,在乎的永远是面子。郑伊不顾旁人的侧目狡猾的笑道:“彭玲,你要不跟我好,我就去学校找你。”“哦?”彭玲故作惊讶的问道:“找我干什么?”郑伊凑了上去,闻到了他从没闻过的名牌香水散发的橙香:“我就把你母亲偷人的事,传遍全校。哦,还有”郑伊顿了顿,吸了吸鼻子,感受着香气。“还有你的小秘密……你猜猜同学会说什么呢?”彭玲愣了愣,她还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秘密。和班主任?勾引校长?还是背后的蝴蝶?“什么秘密?”彭玲阖起眼帘。“你那里……随时会湿哦。”郑伊淫淫的笑了,他的下体,随着回忆和幻想肿胀起来。这也算秘密?彭玲心中暗暗嘲笑。敏感的身体,是彭玲的与生俱来的能力。当她第一晚什么都不明白的看到母亲偷情时,她已经察觉到这个所谓的秘密。而后来和郑伊分手后,她逐渐明白,这是一种能力。能让男人感到自豪,骄傲,觉得自己无所不能,高高在上的能力。这要彭玲想,那么无论男人大小,长短,时长,她都能让身体泛滥。彭玲张开了眼睛。她望着眼前的男人回忆着自己这三年的历程。结识他,交给他,为了他伤害了母亲。然后,被抛弃。谎言,毁了她自以为美好的初恋。“玩玩而已。”这是对彭玲最大的侮辱。没有人能够玩她,只能她玩人。“如果那样……我想你的男友会和你分手吧?”郑伊看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的彭玲说道。一瞬间,彭玲想到了他。不是周穆成,而是叶云霜。叶云霜对自己不屑的目光如同钉子般刺进心脏。“好。我答应你。”彭玲嫣然的笑了起来,好像她非常的快乐。“那……”郑伊刚准备挽起彭玲的手,招摇的走向酒店,向所有人男人宣布,我的女人就是她。“今天不行,我还有同学呢。”彭玲望向远处闲逛的刘道静。“那你说,哪天?”郑伊急不可耐。“周末,我去你家找你。”彭玲眼波温柔如雾。她轻轻的将玉手搭在郑伊的肩,慢慢滑上去,轻抚他的耳背。她知道男人身上敏感的部位。郑伊恨不得大厅广众之下狠狠地亲吻眼前的女人,但他没有动。因为此时的彭玲,早已拥有一股奇异的气场。这气场能吸引所有的男人,但却让他们不敢主动。彭玲松开手,嫣然一笑,走向刘道静。呆滞的郑伊用手摸着自己刚被爱抚过的耳朵,竟然羞红了脸。那天后,郑伊度过了日夜难寐。他总是再半夜懊悔不已,为什么当时的自己不能早一点离婚?为什么不能放弃妻子挽回彭玲?他将妻子白白养活了他数年的恩情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很多年后,电器行的老板胡一峰也是如此。每当他搂着怀中的彭玲总是在她耳边不住的抱怨,为什么我不早一点认识你,为什么我要和那婆娘结婚?彭玲见过初恋的第二天,便开始了自己的计划。她要让郑伊害怕,消失。但又不能让自己家庭的丑闻和曾经的愚蠢让周围的人知道。她要有威信,起码,要在那些混混面前有威信。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和这样的男人厮混过,并且有个出轨的母亲,那麻烦可就大了。父亲最忌讳的,就是母亲的事传开。想来想去,张彪成为她了她的首选。这个痴迷的,单纯的,强壮的男人愿意为自己保守秘密,愿意为自己付出一切。简单的妆容,巧妙的言语,再加上一点真实的表演。张彪便被牢牢握在手中。可她没想到,张彪对自己的爱竟然那么浓烈,那么炙热。她本想狠狠的教训一下郑伊,可没想到,张彪几乎癫狂。她不知道,一个纯洁的男孩,在荷尔蒙涌遍全身的年纪,为了爱情能爆发出多大的力量。她低估了自己的魅力,也低估了张彪的疯狂。 第五十九章 情敌的较量 - 雨雾谜案 - 忠谕 王超就像犯了错误的小狗一般,老老实实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两手夹在腿间,不时的抬眼偷瞄对座的冯浩。冯浩挺着大肚子怒气腾腾的抽着烟。“彭玲怎么说?”冯浩满嘴带着火锅味说道。“她……她倒没说什么。”“那就是周穆成那小子主动上的手?”“嗯……他突然就拿起台球打了过去。”冯浩想起病床上自己儿子下陷的鼻梁,怒火中烧。他狠狠嘬了一口烟,怒视着王超问道:“你们就在旁边看着?”王超赶忙抽出胯间的手连连摇道:“不是,我们根本反应不过来。”“反应过来后呢?”冯浩斜着充血的眼睛问道。“我们……”王超不敢说出害怕两个字。那天,所有人看见周穆成疯狂的砸向冯野时,心中充满了恐惧。打架,尤其是群架,需要的就是领袖。一个人冲上去,其余人便有了勇气,动力。可那天,没有这样一个人站出来。唯一丧心病狂的家伙已经被周穆成打倒在地,屁都放不出一个。几天以来,冯浩天天陪着医院的儿子。他从没有让儿子受过委屈。他是自己的继承人。是这个区最大火锅店的唯一继承人。是冯浩的骄傲和希望。可他如今竟然束手无策。如果是普通的流氓,他自然可以报复。毕竟自己黑白两道通吃。如果是什么有钱的富二代,他也不怕。一条人命不过几万,算个什么事?可他的宝贝儿子偏偏惹得是周金国的儿子。这让冯浩左右为难。周金国区长。省里,市里着重培养的干部。如今就有人预测,他将会是阜溪未来的市长。冯浩有怒无处发,有火没地泻。他只得叫来了小混混寻找报复的方法。这口气,咱不能白白咽下。“王超,我们家孩子对你不错吧。据说跟着他,你可从没花过钱。”冯浩望着沙发对面畏畏缩缩的王超说道。“是……是”王超低下头。“这事,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但你也知道,周穆成他爹我们也惹不起。暂时惹不起。”冯浩带着不甘心的语气说道。“那……叔叔你打算怎么办?”冯浩舔舔宽大的嘴唇:“明着找人报复,早晚会扯到我头上。所以只能暗地里给区长的儿子上一课。”“哦。那挺好,挺好。”王超敷衍着,他生怕冯浩会把这个任务交给自己。“我道上的朋友肯定不会接这个活,而且,我也不想让他们淌这潭浑水。万一查了出来,来个什么反腐扫黑,都会赖到我头上。”“哦。对,对。您能说得对。”王超感觉自己将要淌进这浑水中了。“所以。我要找个几个小混混,最低级的流氓,没有后台,没有团伙,死了都没关注的家伙。并且,对此事毫不知情。你,能找到吗?”冯浩说道。替死鬼。王超心中出现了这个词。他总算搞明白了为什么从来不待见自己的冯浩今天叫人接自己前来。原来他想找个替死鬼。王超刚准备拒绝时,突然一个面孔闪现在眼前。“有!有一个人!”王超带着一点兴奋。他想起那个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混蛋。“谁?”冯浩坐直了身体。“他爹死刑犯,他妈被杀,刚刚开始混,除了不要命什么都不懂,您看……?”“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怕!”“亲人呢?”“没别的亲人了,外地来的。现在没上学,没饭吃,就靠街头洗钱过日子呢。”冯浩点点头,他需要的就是这种人。“他对周穆成和我儿子的事毫不知情?”“他什么都不知道,只要给他油钱,他就帮你打。”王超口中的油钱就是车马费。当有人叫朋友帮打架时,都要给点油钱意思意思。往往也就十几,几十而已。“行。如果被抓了,他嘴严吗?”冯浩不放心的问道。“油钱给的足,绝对严!他什么都不怕!”冯浩站起身子,在客厅来回走了两圈。最后,他站定说道:“钱,就是那个数,你别给老子贪一分。让他给周穆成一个教训。起码医院住一个月。明白吗?”王超本打算分一杯羹,但看着冯浩板起的面孔决定还是拉倒。这趟浑水,还真别踩。于是,王启明莫名其妙的得到了一笔钱。他非常高兴。这笔钱,够他好好潇洒一阵。至于王超对他说的任务,简直小菜一碟。王超要他蹲在一个街角,等待之前一中门口见过的那个人。找个理由,把他打进医院。并且如果被抓,就说是一时冲动。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王启明心想。他只用正常的走路,找机会用肩撞一下那个家伙,然后往死的打就行了。警察抓住后,就说他撞了我一下。轻松简单。他决定在周五的晚上,解决这个家伙。彭玲和周穆成背着书包大摇大摆的走出校门,身后跟着的是张彪。彭玲来到门口对周穆成笑道:“今天你不要送我啦。我要和我爸去一个饭局。”周穆成捏了捏裤带里的避云套,他计划的完美周末难道就这样泡汤了?他不甘心的说道:“别啊,咱们先去玩一玩,你再走嘛。周末啊。”彭玲嘟起了小嘴,撒娇的说道:“改天嘛,而且,今天人家没带钱呢。”彭玲当然明白“玩一玩”的意思,于是她丢出这句话。这一下,周穆成哑口无言。他心里暗暗骂起自己那个两袖清风的爹。周金国的收入,根本满足不了周穆成和彭玲俩人肆意的挥霍,所以没当开房逛街时,彭玲永远是埋单的那个,虽然周穆成有时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但对脸面的需求永远低于下身的需求。彭玲没带钱,意味着没钱开房。周穆成怏怏的耸耸肩,和几个好友朝索尼厅走去。张彪见周穆成走远,赶忙追上了彭玲。他单肩背着书包,另一只小心翼翼的托着书包底。他可不想让书包内的扳手发出声响。“怎么样?咱们去找他?”张彪喘着粗气问道。“嗯。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男朋友。”彭玲嫣然一笑,背着几乎空荡荡的书包,向路边的车站走去。原地惊愕的张彪愣了一下,接着像一条听话的狗,跟了上去。公交车上,彭玲远远的坐在车后的角落,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张彪。高大,威猛,成绩优秀。可惜,又土又穷而且过于老实。这些缺点令彭玲有些惋惜。这样的男人假如稍微流氓一点,稍微痞一点,该有多少人喜欢啊。看着张彪的平头。彭玲又撇撇嘴。长帅一点,这些缺点就都不是问题了。很快,公交到站了。彭玲和张彪并肩下了车。天色渐黑,彭玲裹了裹校服,打了一个哆嗦。她记得这里,几年前,她就是穿着内衣,穿过路人鄙视的目光走在这条路上。本以为在郑伊那能得到安慰和温暖,结果等来的是那一句“玩一玩而已。”今天,就让他知道玩我的下场。小心翼翼的张彪跟在彭玲的身后,他将书包里的扳手拿了出来,揣进了裤兜。这是他第一次打架,他绝对不能失败。今天,他就要让彭玲知道,自己也是勇敢的男人,自己也能成为她的保护神。太阳刚刚落入地平线时,路灯纷纷亮起。彭玲敲开了郑伊平房的门。开门的一瞬间,一股刺鼻香气涌了出来。这气味让彭玲一阵反胃。郑伊油亮的头发依旧挡在额头,他黑色皮衣皮裤似乎和头发一样刚刚打过油,亮的刺眼。很明显,郑伊为今天晚上做足了准备。他竟然买了香水。彭玲暗暗想到。最劣质的香水。  彭玲突然牵住张彪的手,推开单手扶门摆着潇洒姿势的郑伊走进屋内。这时,郑伊才意识到来的不是彭玲一人。“他是谁?”郑伊惊讶的问道。彭玲等郑伊追进屋后,用下巴指了指门。张彪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上步将门关上。“我男朋友。他知道了我们的事。”彭玲瞅着之前那自己睡过的双人床,咬了咬下唇。这床单,竟然和当年一样。我……竟然在这种地方睡过。“你……你带他来干什么?”郑伊有些生气,他上下打量着魁梧的张彪。“他怕你伤害我,所以就跟来了。”彭玲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一边四周查看房屋。破旧的家具,充满裂痕的墙漆,堆满垃圾的厨房。她伸头忘了一下厕所,坑边的尿垢黄的像镀了一层黄金。我竟然在这种地方和人睡过。彭玲悔恨的皱了皱眉。“你,你想怎样?”郑伊看着柱子一样立在屋中的张彪。“我……我,你别纠缠她了……好吗?”张彪吭吭唧唧的说道。好吗?听到这两个字,彭玲微微叹了口气。看来今天的事不好解决。望着张彪魁梧的身材本有些惧怕的郑伊,此时来了勇气。他脸色一变,指着张彪说道:“我告诉你,小朋友,她几年前就跟我在一起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张彪背着书包,像一个被老师训斥的孩子,无助的看向自己的家长――彭玲。彭玲参观完着破旧的小屋后,站在张彪身旁。“不要再纠缠我了,我有男朋友了。你要再想欺负我,他饶不了你。”彭玲淡定的说道。郑伊看了看彭玲,又看了看张彪,大笑起来。他已经从张彪身上看出了他的性格――一个老实巴交的孩子。“哈哈,就凭他?彭玲,你怎么会和这种男人在一起?”张彪鼓足勇气,憋着通红的脸说道:“你别再纠缠她,否则……”“否则怎么样?”郑伊伸手拍了拍张彪的红脸:“怎么样?嗯?打我?老子混的时候你还没断奶呢。我给你女人破身的时候你还在尿裤子呢?”郑伊一片不断轻拍着张彪的脸,一边步步上前。张彪被这阵势吓得面红耳赤,忍着脸上的巴掌,步步后退。彭玲看着如此被羞辱的张彪,咬了咬嘴唇。她本指望张彪能稍微强势一点,吓唬吓唬郑伊,或者给他两拳。毕竟以张彪的体型和年龄,打倒一个郑伊绰绰有余。可惜,从没打过架的好孩子此时被吓坏了。郑伊瞅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一头的孩子畏惧的脸,不由的得意起来。他收起手,潇洒的捅入裤带中,带着恐吓的语气说道:“滚吧,孩子。现在她是我的女人。”“不!”张彪坚定的说道。此时,这句话听起来非常可爱。这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爸爸面前赌气一样。郑伊咧嘴一笑,顺手握住了身边一把木椅的椅背。“行了。滚回去好好学习吧。否则,叔叔可要打你了?”彭玲看到郑伊的动作,赶忙上前拉住张彪的衣袖:“行了,咱们走。郑伊,明天我来找你。”“放屁!”郑伊火气上来了。他绝对不允许今晚的约会改期。这几天,他夜不能寐,吃喝无味。他满脑子都是今晚如何玩弄彭玲。他买了香水,换了床单,甚至还喷了香水剪了头发。无数次因为幻想而挺立的下身都被他用意志力控制住――把欲望留在今天释放。“快滚!别让老子错过了好事。”郑伊对着张彪大骂道。彭玲央求道:“你够了,别吓唬他了,就一天,明天我就过来。”“不可能!今天我就要让你爽上天!”郑伊火辣的目光,盯着彭玲高耸的胸口。“她……她……你不要欺负她!”张彪说话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哭腔。这声音说不清是哀求还是警告。郑伊望着眼前的孩子,将手中的椅子重重往地下锤了两下:“你上过她吗?”张彪手中的汗已经打湿了扳手的手柄。他盯着郑伊藐视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哈哈,”郑伊得意的笑了,他早就看出这个孩子根本就没有和女人上床的勇气:“那你还不滚?别耽误我让你女友欲仙欲死的时间。”“彭玲,”郑伊转头继续向彭玲说道:“你交这种男人,怎么满足你那天天发骚的B啊?不会不止一个男友吧?”彭玲红着脸,紧咬着下嘴唇。她决不允许自己在这种地方和这样的男人再发生一次关系,她抬起头高傲的说道:“当然还有,我告诉你,他叫周穆成,是区长的儿子!你今天要不放我走,我爸,他爸都不会饶了你。”郑伊此时早被欲望冲昏了头脑,只要今晚能得到彭琳,他什么都不在乎:“什么?你那个被带绿帽的老爸?”彭玲的脸刷的一下沉了下来。父亲最怕的就是自己老婆出轨的事情传出。这也是彭玲最伤自尊的秘密。“还有谁?周什么成?区长?比这个傻大个强?”郑伊看着彭玲指着身前的张彪嘲讽的说道。张彪听到了周穆成三个字。彭玲在最后,竟然提到了周穆成。仿佛周穆成才是她的守护神,仿佛周穆成无所不能。张彪抽出了手中的扳手,往郑伊油亮的头上砸去。第一下,郑伊头皮的血,就染红了半边脸。接着,张彪砸了第二下,郑伊晃晃悠悠的向后退了几步,满眼的惊悚,质疑和不可思议。彭玲站在一旁,被这始料未及的动作吓的一动不动。紧接着,张彪上步挥下了第三下。张彪的脸,平静的令人恐怖。刚刚被吓得通红的脸没有因为这挥舞的扳手而更加鲜红,相反,惨白起来。他似乎一点也不激动,仿佛血液没有加速涌入头部,反而流淌的缓慢起来。第三下,他将郑伊的头骨砸进了脑中。郑伊倒在了地上。张彪平稳的呼吸,转头望向呆立不动的彭玲。他笑了笑。这本是初中女同学称之为阳光的笑容,男同学称之为篮板王的笑容,而仅仅一年不到,这同样的笑容看的让彭玲心酸,畏惧。张彪再次举起了扳手,他举得高高的,像一把利剑。他要画一个大大弧线砸向地板上的郑伊。这是致命的一击。“住手。”彭玲嗓子眼轻轻的喷出了一声。她的声音,似乎被卡住了。“住手!”彭玲喊了出来,眼泪涌了出来。这是真实的眼泪,是惧怕,也是感激。张彪举在半空的手停滞了。他依旧平静的看着彭玲,仿佛等待她下一个命令。“放下它,别打了。”彭玲像安慰孩子一样安慰这张彪。她手不断的下压,缓缓的走向张彪。张彪任由扳手被彭玲取走,他目光涣散的看着彭玲说道:“我能保护你。”“我知道。”彭玲哭着说。街边,彭玲哭着打了个电话。一个给周穆成:“快来找我……”一个给了陈东升:“陈叔叔,我,我这里有人出事了,快来接我……。”第一个赶来的,不是救护车,而是周穆成。他坐着一辆黑色的奔驰,搂着怀中的满脸鲜血,晕倒过去的王启明来到郑伊的家。驾驶座上,是一位文静的男孩。“什么情况?”看着倒地的郑伊和呆坐的张彪,周穆成质问道。“他要欺负我,张彪就……”彭玲哽咽的说道。和周穆成一起赶来的文静男孩看了看,对周穆成说道:“我爸爸能解决。要不,”他指了指车上晕倒的王启明:“赖给他?”周穆成懵了一下,转而大笑,他拍着文静男孩的肩膀说道:“你真是个天才,来,咱们把他搬进来。”张彪木呐的看着眼前的郑伊,回想着刚才的一切。恐惧,这时才从心底传来。我杀了人?周穆成和文静的男孩将王启明扔到郑伊身边,然后拉着彭玲和张彪走出了小屋,钻进了奔驰车。“就说是那个小子干的,到时我爸再疏通下,就没事了。”文静少年一边说,一边从后视镜死死盯着彭玲。好俊俏的姑娘。周穆成坐在副驾驶拍了拍文静少年的肩膀,回头对还沉浸在恍惚中的彭玲和张彪介绍道:“今天,这哥们救我一命,他叫,哦,对了”周穆成吐吐舌头转向少年:“你叫啥?”“我叫郭盛。你们好啊。”郭盛咧嘴笑了,干净的笑容如同阜溪路边洁白的花。 第六十章 VCD的聚会 - 雨雾谜案 - 忠谕 周穆成和郭盛的相识表面上看上去是一个巧合,但实际上是郭盛的计划。郭盛的父亲郭广昌是阜溪第一批富起来的人。他早年下海经商捞了一笔钱,如今回到老家阜溪准备进军房地产结果遇到了周金国的阻扰。这让郭广昌非常恼火。他早就看中了区郊的一片农田,想建新的居民楼,可保守的周金国死活不让他收购。“农用地就是农用地!不得用于开发!”周金国给的批示铿锵有力。土老帽。郭广昌背后骂道。此时的周金国确实是个土老帽,他死活也想不到,今后的十五年所有的城区农用地将全被高楼大厦覆盖。郭广昌也曾越过周金国找到了市领导,可没想到市领导也冥顽不开。在沿海城市的那一套理论对于这些保守的党员丝毫不管用。郭广昌开始寻找捷径。送礼这招在周金国这不好使,这是公开的秘密。于是郭广昌打算谈感情。他想和周金国走的更近一些,最好能成为朋友。这样以来,他就能阐述自己的道理,告诉这位老党员城市发展的正确道路。儿子郭盛提出的建议让郭广昌非常满意。从小就是人精的郭盛要主动和周金国的独自搭上关系,继而让两家人亲密起来。那天,郭盛开着父亲的奔驰等在学校门口。当周穆成和哥们站在索尼室的门口抽着烟等着位置时,郭盛走了过去。“周穆成是吗?我是郭盛。”他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对于学生而言,握手这种礼仪兼职傻X的行为。周穆成叼着眼,诧异的望着穿着灰色衬衣的郭盛。“你谁啊?”周穆成没有伸手。郭盛手尴尬的停在空中回答道:“我是坤子的朋友。”坤子,周穆成初中的狐朋狗友之一,据说现在的他已经是另一个学校的扛把子。“哦,好好。咋?啥事?”周穆成点点头,自顾的抽着烟。“我想和你交个朋友。来,抽只烟。”郭盛礼貌的笑了笑,收起了滞空的手,掏出一包中华。只能买得起红梅的周穆成眼睛的亮了起来。那个年代能抽的上中华简直就是身份的象征。眉开眼笑的周穆成一把就将整包烟捅到了衣服里,他嬉皮笑脸的说:“好说,好说。我就是周穆成。”周边几个哥们也明显看出郭盛的独特。同样的年纪,人家抽的中华,穿着黑色的皮鞋平整的衬衣。自然不是一般人。说笑中郭盛对周穆成说道:“对了,我家就有索尼机,在这排到什么时候了,要不去我家玩玩?”周穆成洗了洗鼻子,高兴的对同学说道:“走吧?咱去瞅瞅?”同学互相看了看,纷纷找了几个借口推脱。唯一点头的,就是戴着眼镜的胡克。胡克,是语文课代表。他有两个爱好,一是读书,二是生化危机。突然去一个压根就不认识的人家,也就周穆成和胡克敢厚着脸皮答应。“靠,胡克,走,坤子你还有联系吗?”周穆成搂着郭盛吊儿郎当的走向马路。“我没怎么联系了。喏,就那辆车。”郭盛带着周穆成走向奔驰。奔驰前周穆成夸张的睁大双眼:“哥们,你家干什么的?你……你有驾照吗?”郭盛谦逊的笑笑:“没,不过我爸和交通队挺熟的,没事!”说罢,三人上了车。郭盛的家正好要路过周穆成的所住的那所破楼。到了楼下,周穆成想起了老娘的嘱咐,他赶忙说:“哥们,停一脚,我上去扔个书包,顺便和我妈说一声。”周穆成下车后伏在车门前探头问道:“你家有人吗?能玩多晚?”郭盛回到:“放心吧,我家没人,通宵都没问题。”周穆成高兴的拍了拍车顶,背着书包就走了。恭候多时的王超和王启明在拐角看到了他。王超指了指,说道:“兄弟,就是他。”“不就是一中门口那个吗?怎么又是他?”蹲着的王启明站了起来。“你别管了,干好你的事。”王超递过手中的钢管。王启明懒洋洋的站了起来,接过钢管问道:“他叫什么来着?”王超看着慢慢走进的周穆成,闪躲到墙后,他不耐烦地说道:“说了你别管了!找个茬,收拾他,被抓了就说自己烦。千万别扯上我。快去!”王超说完话,就往小巷深处跑去。他害怕的不仅仅是周穆成,还有王启明。这个父亲将被枪毙的家伙打架不要命。天知道一会会出什么事。王启明拎着钢管,整了整墨绿的运动衫,低头向周穆成走去。兴致勃勃的周穆成脑子里都是索尼的胜利十一人。他为自己交到这么一个有钱的兄弟感到非常幸运。刚走到自家楼下,就被王启明狠狠撞了一下。“你长眼了吗?”被撞的生疼的周穆成回头骂着王启明。王启明也转过身。他看着眼前的猎物说道:“撞的就是你。”这一瞬,周穆成瞟见了他手中的钢管。周穆成曾在班主任肖俊前说过,他擅长打架。此话真不假。王启明刚举起钢管时,周穆成的书包就甩到了他的脸上。穆成拔腿跑向那辆黑色奔驰。“救命啊!救命!”周穆成惶恐的大喊。他感到身后的身影步步紧逼,恐惧的感觉布满全身。他害怕了。原因不是因为那根钢管。而是因为王启明的目光。那种无惧的目光。车中的胡克自然吓得不敢露头。郭盛则鼓起勇气按下车窗。他对着远处的周穆成大声喊道:“快!快上车!”王启明持着钢管飞身奔跑。他的动作犹如电影中的古惑仔,勇猛,凶残。周穆成飞身从车前盖划过去,转身钻进已被郭盛打开的副驾驶门,王启明随后赶到。他同样的滑过车前盖,双脚稳稳落地,一把拽住即将关和的上门沿,硬是将即将合拢的门生生拉开。他绕到门前将周穆成活活拉了出来。举起钢管向车门下的周穆成甩去。“当!”的一声巨响。钢管砸到了车顶。王启明没有算好距离。他离车太近了。慌乱中,他又把脚底的周穆成往外拉了几步,这下,他有足够的空间挥舞手中的钢棍。五下。王启明心理默念着。五下就让他住院。当他瞄准周穆成双手捂住的脑袋空隙挥下时,嘣的一声闷响。王启明眼前一黑,倒在了周穆成身上。十五年后,面对齐家兄弟的子弹,王启明也是这样倒在车门的后方,并且再也没有醒来。举着沉甸甸的一尊金佛座的郭盛满头大汗的站在他身后。车前这个沉厚的方底金佛救了周穆成一命。原来郭盛看着周穆成被拉出车内后,急中生智。他把车前那座粘的死死的佛像狠狠拔起,开门绕过车前来到王启明的身后。这下,周穆成把郭盛当成了救命恩人。他推开身上的王启明站了起来,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狠狠踹了几脚。一旁提着金佛的郭盛喘着粗气,无措的问道:“这……这怎么办?”周穆成擦了擦汗。对着车后的胡克吼起来:“怂货!还不给老子下来般尸!”车中的胡克脸色发白,他颤抖的开门下车,同周穆成将王启明搬到后座。缓过气来的周穆成显然有些后怕。他用手探了探王启明的鼻子,吐了口气:“没事,还活着。”瑟瑟发抖的胡克在车边试探的说道:“周……周哥,我今天就不去了。我……我想回家。”“滚!”周穆成吼了一嗓子。胡克如同听到圣旨,一步一回头的小跑离去。“我们怎么办?”郭盛扶着狂跳的心脏,求助的望着周穆成。“你先呆着。我上楼和我妈说一声,马上下来!”说罢,周穆成跑向自己的家。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包,也不管散落的几本漫画,快步上楼。刚进家,他便接到了彭玲的电话。接着,就发生了之前的故事。郭盛拉着张彪,彭玲和周穆成三人来到了自己的家。这是一栋新楼的顶层。郭广昌将这三室一厅装修的简简单单,主要是给儿子一个安定的家。他自己,则住在郊外一座新造的小区内。这样,他才能放心的和各种女人厮混在一起。一路上,所有人几乎都不说话。进屋后,大家也没兴趣参观,直接坐到红色的真皮大沙发上各怀心事。沉默良久后,周穆成说道:“彭玲,你那到底怎么回事?”彭玲两手揉搓着衣角,惊魂未定的表情楚楚可怜。她轻声说道:“那个男的,是我以前的男友。他想要强暴我。”“约好在他家见面?”周穆成问道。“嗯……我让张彪装我男友,吓唬他。”彭玲回答。“为什么不和我说?”周穆成问道。“因为……我怕你……”彭玲脑子打着转。她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因为怕你……出手太重。”情急之下,她胡编了一句。周穆成无奈的笑了笑,安静的说道:“出手太重?我有这个家伙出手重?”他指了指张彪。满脸惊恐的张彪赶忙挥手:“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你对公安说行吗?”周穆成讥讽道。“他……他死了吗?”张彪问道。“你问我?又不是我打的。”周穆成不耐烦的回答。郭盛思考了半晌,开口了:“穆成,别着急。这事完全可以赖到那个小子身上。”周穆成之前听到这个建议时还比较开心,可转念响了半天后觉得非常不可信,他问道:“怎么赖?”郭盛清了清嗓子:“彭小姐带着自己的现男友去见前男友。然后两人打起来。”彭玲看着这个衣冠楚楚,满嘴雅言的家伙连连摇头:“我都不认识你们拖进来的那个人,他也不会承认。”郭盛舔了舔嘴,说道:“我会让他承认。不过,”郭盛望向周穆成,这是拉近他感情的最好时刻:“你要帮忙。”“我?我怎么帮?”周穆成指着自己鼻子问道。“让你爸爸联系下公安局的关系。”郭盛偷偷瞟了一眼彭玲。这句话,是一箭双雕。因为郭盛早就知道彭玲这个人物,只不过自己不好直接拆穿。“公安局?她爹就是局长,我联系个屁?”周穆成果然上当了。郭盛故作惊讶:“你就是彭叔叔的女儿?”彭玲点点头,她心中对郭盛称自己的父亲为叔叔感到一丝疑惑。郭盛开心的拍了下手,说道:“这就好办了!我来说服那个打周穆成的家伙,你让你爹暗中操作一下。”彭玲苦笑了下,站了起来。她对张彪说:“谢谢你。假如你坐牢的话,我会等你出来。”说罢,她直接开门走出。周穆成望着彭玲的背影,没有跟上。命案这种事,周穆成可不想参与。他对刚才将王启明丢进屋中也有些后悔。如果父亲知道了这事,自己的屁股又要遭殃。张彪站了起来。他畏畏缩缩的点点头,跟着彭玲跑了出去。剩下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半晌无语。“谢谢你啊,兄弟,啊,你,你叫什么来着?”周穆成过了好一会问道。“啊,我叫郭盛。”“哦。谢谢啊。”“不用谢。那个,她们的事怎么办?”郭盛指的是彭玲。“哎,他们那事和我们无关。要是瞒得过去就好说,瞒不过去,咱们就说实话。反正我们只是自卫,他们那都不知道有没有打死人,两回事。”周穆成一边说,一边望向客厅对面的大彩电。很快,他眼冒红光的盯住了两台机器。一台索尼,一台VCD。“你,你家还有VCD机呢?”周穆成舔着嘴唇。郭盛一时跟不上周穆成思维的节奏,他愣了下,回道:“啊。家庭影院。”周穆成激动的走了过去,抚摸着VCD:“前几天有人要送我爸一台,被他拒绝了。哎……我那个傻爹。”郭盛笑了笑,他早听父亲说过顽冥不化的周区长。“你想看碟?我这有几张。”郭盛起身来到电视柜前。“有黄的吗?”周穆成坏笑的看着郭盛。“没……我没有。”郭盛脸一红,老老实实的说道。他从没看过,也没这个打算。“我可以搞到。明天叫上彭玲她们来看,如何?”周穆成满脸期待的看着郭盛。“啊?”郭盛狠了狠心,他要不遗余力的结识这个家伙。只要能登上周穆成家的大门叫他妈妈一句阿姨,郭广昌就会心花怒放。富贵在这里永远比不上强权。这是郭广昌从小就教给儿子的道理。阜溪有无数过郭广昌,可是只有一个周金国。“没问题。这里我一个人住,我打个电话,保姆就不会来。放心好了。”郭盛笑着回答。周穆成此时已经将一张胜利十一人塞进了索尼机。“那,彭玲的事?”郭盛问道。周穆成早就将彭玲那档子事抛到脑后,他敷衍的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呗,反正都没满十八岁。没事。”说罢,周穆成将手柄塞到了郭盛手中。案子,在陈东升的指示下很快解决了。郭盛托自己父亲派人找到了王启明,想给钱让他改口供。王启明自然不愿意,毕竟郑伊被打成了植物人。不过最终,冯浩监狱中的兄弟,陈东升手下警员的暴力,让王启明点了头。他扛不住监狱内的暴力和恐怖。于是,王启明进了少管所。所长李乾坤当年还是一个片警,他在王启明管教期间不断的教育和照顾让王启明重新找到了父爱。几年后,出狱后的王启明焕然一新。他从一个少年犯成为了一名刑警。这都是后话。郑伊的结局是最惨的。他从那晚起就瘫倒在医院的床上,如同一具玩偶。可怕的是,他的思维依旧活动着。有时护士会看到他的心跳急剧的加速,无疑,那是他想起了彭玲。最后,因为家属的放弃,郑伊死于一年后。临死前,彭玲还曾来过一次。她微笑着看着瞪着无神双眼的郑伊说道:“好玩吗?我觉得还挺好玩。”说罢,她嫣然一笑,亲亲的吻了郑伊的嘴唇,飘然离去。事情解决后,彭玲对电话那头的陈东升千恩万谢,如此严重的事情竟然没有传入父亲的耳中,这无疑是陈叔叔的功劳。她旨意要报恩,被陈东升笑呵呵的拒绝了。不过十五年后的床上,彭玲曾依偎在陈局长的怀中用膝盖轻轻挑动叔叔的下身说过:“今天,算我报了十五年的恩吗?叔叔?”陈东生感激的将彭玲搂在怀中轻语道:“算!算!当然算!”张彪逃过了一劫后对周穆成和郭盛五体投地。郭盛曾私下对张彪说道:“如果你还想好好上学,就乖乖的听我的话。我保你三年无事。”张彪激动的点点头。他以为自己能逃脱罪行,完全依赖于眼前这个笔挺的少年。从那以后,他有了两个不得不顺从的人。一个是郭盛,一个是彭玲。事情全部尘埃落定后,周穆成邀着众人来郭盛家聚会。他拉上班上的好友来到了郭盛家。看着七八个男女,郭盛好生羡慕。他早就想加入这样的班级。可惜,一中的八班只为两种人打开大门:一是高官子女,二是顶尖学子。而郭盛,只是有钱。而已。那时,郭盛彻底明白了父亲的话。在这里,官永远高于钱。周穆成搂着彭玲,坐在电视正中的沙发上。那是他永远的位置。一边四散坐着郭盛、张彪、刘道静以及校长的女儿张晓慧和戴着眼镜的胡克。“今天,我们先审审片,改天,我再叫校外的兄弟一起来玩。毕竟这东西我们看得少,别到时候丢人。”周穆成张着大腿,如同领袖般冲着众人说道。郭盛看着穆成的眼色,放入了VCD。在那个VCD刚刚新起的年代,能拥有VCD机就代表着奢华。更何况是家庭影院。名为《迷途少妇》的光盘被VCD机吸了进去。这是一张二十元买到的光盘。这张光盘,不再是录像厅里那种香港,美国的三级片。而是日本地地道道的簧片。没有马赛克,没有情节,没有衣衫。并且,是一个女人和好几个男人。连已经经历过人事的周穆成和彭玲都被惊的目瞪口呆,更何况剩下那些压根不知道男女身体构造的人。所有人都不在说话,只是静静的聆听光盘中传出的阵阵声响。郭盛想起了宜静。就是那本《机器猫》里不断洗澡的女孩。她的下面是光滑的,平整的。他以为女人本就如此。胡克,刘道静和张晓慧同样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他们几个面红耳赤,心跳如麻。从来以为男女仅仅赤身在一起就会怀孕的他们仿佛坠入了深渊,这深渊黑暗,肮脏,令人反胃。有几次,张晓慧都将已经冲入喉中的酸水咽了下去。封闭保守的阜溪人从来不会给自己的子女讲述这些知识。孩子们都是从脏言脏语中获得点点信息,而稍微正直单纯的孩子根本就不会深究脏话中的含义。此时,这几个孩子僵伫着。他们一动不动,盯着画面。唯独张彪,闪躲着眼神。他时不时瞟向彭玲。他质疑着自己录像厅所看到的场面。彭玲俯下身体埋在周穆成的胯下。如同电视里这名少妇一样。后来,她坐在周穆成的身上,将校裤拉倒膝盖上,露出雪白的大腿上下浮动。如同电视里这名少妇一样。郑伊在她面前讲述着她身体的反应。如同电视里这名少妇一样。但,电视里的少妇满眼的放荡,满脸的无耻。她被无数男人围在其中,甚至被摄影机清楚的记录确毫不羞涩。这和彭玲完全不同。为什么?张彪难以理解。一个这样的女人应该是J女,应该是D妇,应该被万众唾骂,千人所指。可彭玲呢?所有人的喜欢她。喜欢她单纯的明眸,喜欢她无暇的微笑。强大的矛盾感令张彪苦不堪言。他无法将电视上的少妇和彭玲的表情合二为一。电视的情节,继续进展着。更多的花式和人参与进来。从一无所知,到无所不知的过程来的过于猛烈,激烈。任何脆弱的心,往往再此时会被击毁。郭盛便是其中之一。 第六十一章 工具 - 雨雾谜案 - 忠谕 郭盛的家,再接下来的日子里几乎成了周穆成的家。他但凡有空就带着校内外的朋友前来“观摩”影片,或者打游戏。彭玲对此非常反感。她实在不愿和一群男人挤在一起看那些片子。虽然自己也很想从中学点什么,但那些校外男子看她目光让她感到心烦。似乎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我不是那种女人。彭玲不断地告诫自己。我只属于我要的男人。比如周穆成,以及――叶云霜。几次推脱后,周穆成也懒得叫彭玲了。他和别的男人确实不一样。别的男人拥有彭玲后总喜欢带着她四处炫耀,而周穆成,则没有任何骄傲感,在他心中,彭玲只不过是满足生理需要的工具而已。彭玲对此丝毫不在意。她喜欢男人把自己当成发泄的工具。只要这个男人专一,忠诚。周穆成是个忠诚的家伙。他除了打架,游戏,就是和彭玲厮混。对此,彭玲很放心。因为影片的刺激,周穆成每隔两天都会找彭玲开房。他出手也变的阔绰起来。彭玲心里明白,这些钱都是郭盛给周穆成的。中午和下午放学后,只要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周穆成就会带着彭玲去往学校周边的钟点房。两人的花样越来越多,默契度也越来越高。这令彭玲非常满意。她有时觉得奇怪,为什么男人和女人一起总是说男人占了便宜?对彭玲而言,自己获得的愉悦,要远远多过男性。虽然彭玲对周穆成的感情越来越深,可她心中依然挂念着那个完美的男孩――叶云霜。叶云霜依旧没有给彭玲任何答复。他过着和周穆成完全相反的生活。学习,运动,甚至参加了美术培训班。彭玲一直默默的关注着他,但她明白,也许周穆成才是自己更合适的男人。也许,叶云霜只是自己一个梦吧。说服了自己后,彭玲对周穆成的爱越发炽热起来。暑假很快到来了。炎热的阜溪让过往的人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但对那方面的需求彭玲依旧没有减弱,可周穆成似乎兴趣大减。他多次推脱了彭玲的邀约,沉溺在郭盛家的索尼机旁。终于有一天,彭玲呆不住了。她打算邀上最好的朋友刘道静去逛逛街,购买点漂亮的衣服。在手机还没普及的年代,BB机也还是奢侈品。彭玲几通电话打到刘道静家都没有接听,她只得独自逛街。热闹的商业街上,穿着时尚的彭玲成为了路人的焦点。她挎着小包游走在商铺之间,寻找这最昂贵的服饰。这时,她粉红色的摩托罗拉发出了滴滴声。一个陌生的号码。彭玲找到一家公用电话亭回拨了过去。“哪位找我?”语气甜美的接话员温柔的说道:“彭先生给您留言,希望您赶快前往老据点,有惊喜等您。”带着疑惑,彭玲打了一个车来到了郭盛的家。炽热的阳光照着楼道如同烤箱。提着大包小包的彭玲吃力的走上了顶楼。她站在门前擦了擦汗,掏出小镜子整了整妆容。只要有人在,她不允许自己的面容有丝毫懈怠。她低头看看自己,俏皮的凉鞋中抹着指甲油的脚指头可爱的伸出头,洁白纤细的长腿在紧身的短裙下笔直的伫立,短款上衣下紧致的腹部露了出来,胸部骄傲的挺立着,让同年龄的女孩们自惭形秽。她微微一笑,满意极了。门,还没来得及敲响就被手顶开了。竟然没有关门。带着一丝奇怪,彭玲推门进去。杂乱的客厅空无一人,一股浓浓的烟味弥漫在空气中。沙发前的茶几上横七竖八放着几听啤酒,烟灰缸里的烟蒂漫了出来,散落在四周。人呢?彭玲刚准备开口轻呼,突然听到了内屋传来隐隐的人声。彭玲对这声音非常熟悉。她赶忙闭上了嘴,将手中的包轻放在地下。立式空调的噪音几乎压过了人声,彭玲竖着耳朵判断着方向。声音来自主卧。那是郭盛睡觉的地方。那里是所有人的禁区。郭盛不喜欢别人进入他的卧室,彭玲也只不过在门口望过一眼。她记得卧室那张洁白的大床,席梦思上的被枕如同军队中那般整齐的摆放。还有一个单人摇椅,摆在卧室夸大的床下,看着就觉得舒服。他在卧室里干什么呢?带着疑问,彭玲渐渐的靠近。当她穿过走廊靠在门前时,卧室的声音犹如耳旁的细语般清清楚楚。那是母亲和许叔叔发出的声音。彭玲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她回忆起了那个噩梦般的雨夜。她也是这样,蹑手蹑脚的来到母亲的门前,被这奇异的声音吸引。她也是准备缓缓推开房门,穿过门缝看着床上的情景。彭玲手扶着胸口,遏制着恐慌。她告诉自己,那时的她还不经人事,自然慌乱无比。而此时的自己,早已成熟,这份恐慌只是来自痛苦的回忆。深吸一口气,她轻轻的推开了房门。一双大手仿佛突然握住了彭玲的心,像拧毛巾一般将她的心狠狠的压榨,揉拧。门缝中的刘道静,就像彭玲发现郑伊床上的妻子一样全身赤裸。可不仅仅如此。她的身下,还有一个人。大汗淋漓的她是跪趴在一名男子的身上。上身尽力支起。赤红的脸喃喃的哼哼着,她说不出话,因为她支起的上身前还有一名男子。她的嘴被这名男子的下体堵的严严实实。就像许叔叔对妈妈那样。刘道静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他正站在床边扶着刘道静细细的腰,前后起伏着。就像许叔叔对妈妈那样。一股搅心的通,令彭玲双腿发麻,她在几乎要晕厥时,扶住了微开的门。门,就这样被她推了开来。门对面巨大的窗户前,还有一名男子,正一丝不挂的坐在单人摇椅上观察着床上的一切。门的开启,让所有人的脸转了过来。逆光的一个个面孔,让彭玲如同看见厉鬼。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就像正在觅食的僵尸突然发现了新的猎物。恐惧,悲痛以及被唤起的儿时回忆让彭玲的大脑无法承受。她慢慢的跪下,趴倒,晕了过去。眼泪,从她眼角渗了出来。她永远无法忘记昏厥前那一张张脸。刘道静、周穆成、胡克、张彪还有――冯野。彭玲睁开眼时,已是傍晚。她正躺在郭盛卧室的床上。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胃部的酸水又涌了上来,她掀起被子正准备逃离这张床时,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惊恐中,坐在摇椅上的周穆成开口说话了。“没事了吧?吓坏了?”周穆成叼着眼,嬉皮笑脸的看着她。彭玲望着这张还算俊朗的脸,一阵恶心。她第一次觉得能给自己无比快乐的周穆成如此令人厌恶。泪水,被强忍的憋进鼻腔。“为什么?”彭玲嚼着从鼻腔倒流在嘴中的泪水,可怜巴巴的问道。“玩玩而已嘛。”周穆成眉宇中带着一丝不耐烦。玩玩而已――这是初恋郑伊对彭玲说过的话。她最恨的话。“为什么?”彭玲泪水终于止不住,它们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冲出漂亮的大眼,滑过高挺的鼻梁一滴滴落在隆起的胸前。周穆成表情微微温柔了些,他说道:“哎呀,大家看片子来劲了,就一起玩玩。多大点事啊,乖,别哭了。”这冷漠的言语让彭玲的眼泪更加猖狂。  她急速收缩的胸腔让话语变得结巴起来:“你……为什么,我,我还不够吗?”彭玲无法相信刘道静这种品质的女人能和自己争夺男人。周穆成笑了,他将烟头丢入窗外,站起身走了过来。他裤子拉链,依旧敞开着。他坐在彭玲的身边,搂住她,手搭在彭玲傲人的胸前,揉捏着:“好啦,好啦,你当然是最好的。不过,那娘们玩的开啊。我可舍不得让你给他们玩。”彭玲脑中一片混乱。她回忆着晕厥前的那一幕。“为什么还有,还有,冯野?”“上次不是为你打了他吗?后来介绍朋友过来,结果都认识,就讲和了。现在我们关系可好了。”周穆成轻轻吻着彭玲的耳朵。彭玲呆滞了。她理解了周穆成。她也尝试的理解了胡克和张彪。可她不理解的是,自己的男友竟然和试图侵犯自己的冯野打成了一片。“她……是自愿的?”彭玲对周穆成的吻和手中动作毫无反应,而往常,这样的调戏早就能让她全身颤抖。“谁?”周穆成喃喃的耳语。他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刘道静。”“哦,那个骚货,她当然是自愿的。你以为?我们论奸啊?”周穆成的手,向彭玲的下面探去。彭玲明白了。她越想竟然越觉得好笑。自己喜欢的人,喜欢自己的人,自己拒绝的人,和自己认为最老实的人,竟然一起和自己最好的朋友躺在自己身下的床上。她呵呵的笑了起来,抽出了周穆成试图进一步试探的手。“别碰我。”彭玲冷冷说道。泪痕,已经干涸。“喂,别生气了。你不会是也想试一试吧?我可不同意哦。”周穆成尴尬的抽出手。“舒服吗?”彭玲扭头望向自己爱上的男人。“挺刺激。”周穆成笑了笑。他脸上没有任何愧疚和后悔。彭玲配合的笑了笑,她又问道:“是怎么开始的?”周穆成不耐烦的表情又显了出来,他说:“以后再说吧。他们还在外面着急呢。”彭玲点点头,她拉着被子盖住身体:“你出去吧。我穿好就出来。”“还生气吗?”周穆成问道。“看你表现吧。”彭玲微微一笑,灿烂的犹如朝阳。周穆成这回放下了心,他笑呵呵的起身打开卧室的门。“对了,我的衣服为什么被脱了?”彭玲问道。周穆成抱怨的说道:“刚才我还没上呢,你就来了。搞得我硬的难受,所以就在你身上解决啦。”说完,他潇洒的一歪嘴角,关门走出。从那一刻起,彭玲彻底理解了什么叫真正的生理工具。她强忍着内心委屈的泪水,一件一件穿起衣服。一会,她将面对所有人。她要坚强。要微笑。要记住所有人面对她的面孔。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事,那神秘的留言,究竟是谁呢?她早晚要查到。彭玲穿好衣服后,细心打扮一番。推开了卧室的门。 第六十二章 冯野的报复 - 雨雾谜案 - 忠谕 彭玲漂漂亮亮的站在郭盛家的大厅中,面露欢快的审视着众人的眼神。张彪如同萎缩的一只稚菊,耸拉着脑袋,静坐在角落。胡克红着脸,低头擦着手中的眼睛,掩饰着不安。冯野面无惧色的看着彭玲,眼中似乎带着仇恨。但彭玲看得出来,那仇恨中还夹杂着爱。坐在沙发正中的,便是刘道静。她楚楚可怜的低头抬眼,紧咬着下嘴唇。我为她买的衣服。彭玲打量着刘道静心中暗想。这个文质彬彬的乖乖女,竟然和四个男人一起做。彭玲暗暗吸了口气。一年前,她还是班里的佼佼者,自从当了彭玲的同桌后,虽然成绩下滑,但人气剧增。她学会了化淡妆,喷香水,抽烟和骂人。她比同龄人更早的了解了女人身体的功能以及社会的复杂。今天,她已经超过了我。她做了连我都无法接受的事。彭玲就这样将目光停留在刘道静身上。“对,对不起。”鄙视或者仇恨的目光让刘道静忍不住开了口。她声音小的连身边的周穆成都听不见。“大声点啊。”彭玲轻轻的说:“刚才叫的那么欢,怎么样?那么多人满足的了吗?”周穆成咧着嘴笑着。其余人则面目紧锁。“哪个最让你满意?”彭玲挨个望向众人。“张彪?胡克?冯野?还是……”彭玲瞪着周穆成:“我男友?”“我……”刘道静泪水再眼眶里打转。周穆成站了起来,他上前两步将彭玲搂在怀里。“好啦好啦,玩玩而已,别生她气了。”周穆成安抚道。所有人都为周穆成这无畏的语气感到敬佩。发生这种事,他竟然如此淡定。彭玲被周穆成紧紧搂着,她贴着周穆成的脸,盯着刘道静。背叛,是彭玲最恨的事情。母亲的背叛,初恋的背叛加上周穆成的背叛都比不上刘道静的背叛。她没有别的朋友。无论校内还是校外。刘道静是唯一的一个。可她和自己的男友上了床。彭玲推开了周穆成,走到沙发前,坐在了刘道静旁边。“这是第几次?”彭玲静静的问道。“第……二次”刘道静羞耻的回答。“现在知道害羞了?”彭玲鄙夷的笑着。“第一次和谁?”彭玲知道刘道静从没有过男人。她带着好奇的语气问道。“我。”周穆成干脆利落的接过话:“还有他。”周穆成指向张彪。彭玲转头看向角落的张彪。他红着脸,将巨大的身躯卷缩在沙发里。“哦。”彭玲赞许的点点头。她对刘道静说道:“第一次就两个一起,刺激吗?”“行了!彭玲,这事到此为止。”周穆成那烦躁的口气又出现了。他走道彭玲边将她拉起。“行了,回家吧。”说罢,周穆成挽着彭玲的胳膊肘向门走去。快到门口时,彭玲猛的挣脱开周穆成的手,跑回客厅中,举起茶几的烟灰缸狠狠砸向了刘道静的头。这动作迅速,猛烈,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听一声闷响,刘道静的额头被砸出了一个深口,鲜血瞬间流了出来。“啊!”刘道静声嘶力竭的尖叫将众人从呆滞中唤醒。冯野和周穆成赶忙上前拉住双眼充血的彭玲。“住手!”周穆成一边拉着她,一边大吼。彭玲拼命挣扎,硬是再两人的撕扯下将烟灰缸扔向了角落里的张彪。“还有你!”彭玲愤怒的冲着张彪吼道:“你为什么做这种事?你不知道他是我男友吗?你不知道她是我好友吗?你不知道吗?你不是爱我吗?不是吗??”彭玲不断的尖叫着,质问着。张彪,竟然再这一句质问下哭了起来。被散到空中的烟灰四下飞舞,空气弥漫着难闻的气息。即使空调卖力的工作,也无法令这里的空气凉爽下来。捂着脑袋痛哭流涕的刘道静,被两人架在身间嘶吼的彭玲,以及无声哽咽的张彪,让整个客厅蔓延着令人难受的声波。这时,门开了。大夏天依然穿着长袖衬衫的郭盛,抱着一盘正版光盘走了进来。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了他。郭盛看着眼前的一幕,目瞪口呆,他满面狐疑的问道:“你们?这?这是怎么了?”郭盛的目光停在彭玲身上的一瞬间。就让彭玲确定了一点。那条留言,是他发的。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彭玲,绝对没错。彭玲乘着周穆成和冯野手中的力量稍减,她挣脱了出来。“郭盛,你跟我出去。”彭玲调整了呼吸,淡定的说道。“哦。”郭盛赶忙将手中的杂物放到一边,推开了正门。彭玲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喂,”郭盛等彭玲下楼的脚步声渐远后将手遮在嘴边:“是不是被抓了?”周穆成吐了吐舌头。“行了,我来和她说,你们赶紧给刘道静包扎下,卧室抽屉里有绷带。”说罢,郭盛赶忙关门走下楼。彭玲坐在楼下花坛边发着呆。郭盛追来后,一屁股坐在她旁边,喘着气问道:“怎么回事啊?发生什么了?”“别装了。”彭玲看都没看他一眼:“那留言是你发的。”“我?”郭盛指着自己的鼻子打算狡辩两句,可假话还是被彭玲的坚定的语气逼了回去。“我……”郭盛放下了手。“没事,你让我知道这些,我谢谢你。”彭玲淡然道。“哎……我,我看不下去。”郭盛装作苦恼的说道。“不。你不是看不下去。”彭玲双手放在身体两侧支撑着上身。“你是想让我和他分手。”彭玲转过头,湿润的眼神绵绵的看着郭盛。汗,一瞬间凝聚到了郭盛的额头。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没关系。喜欢我,就说出来。我喜欢强势的男人。”彭玲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郭盛。俊秀的郭盛就像个白面书生般,回避着美丽狐妖的灵眸。好一会,他才鼓起勇气,迎着彭玲的目光喃喃说道:“是的。我……我喜欢你。”“好。”彭玲满意的点点头。“以后,你做我的情人。如何?”彭玲问道。“啊……我……”“我和周穆成分手。你做我地下情人。”彭玲的口吻没带任何商量的余地。“地下情人……”郭盛不明所以的自语。“你陪我上床。但不许公开。你愿意吗?”彭玲引导着郭盛。郭盛咬了咬牙,望着彭玲侧脸完美的轮廓。他以前从没想过女人,直到周穆成带他看了那些片子。那晚后,他明白了女人的意义。而彭玲,是他第一个想得到的女人。他偷偷的通知彭玲并不是妄想得到她,只不过他不想让周穆成如此肆意的背叛她。“我愿意。”郭盛回答道。他不在乎是地上,还是地下。他只是喜欢彭玲。单纯的喜欢,即使没有身体的接触,他也喜欢。周穆成和刘道静第一次决定厮混时,首先邀请的就是郭盛。他断然拒绝了。他不想背叛自己的心,也不想把自己的初次交给那样一个女人。“你没有参与这件事?”彭玲果然问道了这个问题。“没有。我……我不喜欢刘道静。”“如果我呢?如果周穆成让我们三个一起呢?”彭玲大胆的问道。郭盛沉默了。他只是想象这样的画面,就觉得浑身骚热。他知道自己很可能愿意,但他没有说。“不。”郭盛回答。“为什么?”彭玲歪着脑袋,含笑的问道。“因为,我不想看见别的男人和你……”郭盛回道。彭玲点点头。良久,彭玲抬头望向天空。夜,悄悄降临,雾,漫漫弥漫。“你说,叶云霜会喜欢我吗?”彭玲悄声问道。郭盛一呆,他完全不知道叶云霜是谁。但他惊讶的发现,此刻的彭玲满脸透露出的稚气,就好像一个高中生。她当然是高中生。可她从没让郭盛感觉到这一点。“会。”郭盛回道。他无需知道叶云霜是谁,因为此时的彭玲,没有男人会不喜欢。“真的?”彭玲侧头望着郭盛,她那摄人心魄的眼神变得清澈,明亮。“嗯。”郭盛郑重的点点头:“没有人会不喜欢你。”“那,他会背叛我吗?”一股忧云浮上了彭玲的脸颊。“不会。”郭盛应和道:“真正的男人,不会背叛你。”幸福,甜美的笑容在彭玲脸上绽开了花。她美美的说道:“是的。他才不会呢。”俩人就这样并排坐在花坛上,望着天上的星空。阜溪的夜,很少能有清楚的星空。它们往往被雨,或者雾,遮挡的干干净净。就连明媚的月亮,都难得一露芳容。借着暗淡的灯火,郭盛不由的赞叹此时的彭玲。单纯,快乐,简单而又漂亮。这才是高中生的样子,即使漏脐的短衣,即使露腿的短裙,也无法遮盖彭玲那无邪的脸庞。这,才是我的情人。郭盛露出了笑脸。周穆成在楼上挨个安抚着众人。他当真没觉得这算个事。“人家日本。你看看!美国!你看看!这算个屁?这就是个消遣。不明白她发那么脾气干什么。”周穆成在大厅中来回踱步。冯野抽着烟,眯着眼看着一旁被胡克包扎好的刘道静。前几天被人带来看片时见到周穆成,他刚准备大发雷霆时,周穆成则笑嘻嘻的和他道了个歉。这个台阶,他下的很舒服。毕竟他干不过区长的儿子。接着,周穆成竟然邀请自己一起玩一个姑娘。于是今天,他就来了。刚进卧室时,他看到眼前的一切觉得兴奋无比。这么刺激的事,他只是在电影上看过。那时他眼中的刘道静犹如仙女。她摇摆的身体,迷离的眼神让他欲罢不能。而此时,他觉得恶心。因为他再次看到了彭玲。“喂,穆成。既然你说这不算个事。要不你邀上彭玲,咱们一起来一次。当然,带着刘道静。这样,她就不会怪咱们了。”冯野带着目的,斜着眼看着周穆成。这句话,令张彪和胡克纷纷抬起了头。张彪,在希望和不希望之间摇摆着。胡克,当然充满了期待。女神。能看自己一眼都会让胡克心花怒放。“不可能!”周穆成断然拒绝:“那是我的女人!”冯野瘪了瘪嘴,不再说话。周穆成根本配不上彭玲。只有我能给她富裕的生活。他从我手中抢走的,我会要他还回来。冯野哪里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愿望,为十五年后阜溪的六个女孩,埋下的悲惨的伏笔。 第六十三章 厕所后巷 - 雨雾谜案 - 忠谕 一中的主楼是一栋三层的楼房。辅楼则是五十年代修建的四间平房教室。这四间教室虽然又旧又破,但却是一中的荣耀。因为只有高三重点班的学子才有资格进入这四间平房。四间并排的平房和主楼并排而立,中间的空隙安置了一个厕所。这个厕所和主楼里每层的厕所相比,肮脏杂乱,臭气熏天。但这里,却往往人满为患。一是因为它在一楼,离操场最近。二是因为厕所后有一条在校墙之间的小道。小道是偷偷抽烟,翻墙逃课以及接吻的圣地。刘道静就是在这里被女生们层层包围的。夏天到来后,阜溪炎热的气候让少年们心乱气盛。彭玲轻而易举的便买通几个它班的少女前来助阵。这笔钱,对于那个年代来说不是个小数目。但对于郭盛来说,九牛一毛。身为地下情人的郭盛还没等彭玲开口,就将数张百元大钞塞进了彭玲的口袋。期末临近,彭玲的报复也即将开始。自从上次之后,她向班主任肖俊申请了换坐。若不是最后一排的男孩独占一张桌子,她恨不得挤在叶云霜的身边。可惜肖俊好生相劝才把她放在了叶云霜的正前方。那以后,刘道静也再不敢和彭玲说上一句话。她本以为只要这样保持距离,彭玲的怒气会渐渐消散。显然,她错了。期末考试前的几天晚上。彭玲选定了日子。傍晚好孩子们正在灯光明亮的主楼上着晚自习。坏孩子们则找着各种理由来到了厕所后的小巷。对于他们的老师来说,这也习以为常,没有哪个班主任去寻根问底。毕竟,这些人在老师的心中,已经被淘汰。这些人大多是高二高三的学生,但在他们心中,高一的彭玲更像是学姐。拿了彭玲的钱,自然要帮彭玲办事。学姐们轻松的将小学妹刘道静骗到了小道。昏暗狭窄的小道只有三束昏黄的光从旁边的厕所窗中透出。刘道静被四名穿着校服的学姐围入了墙角,她已经意识到,她们不是找自己建立什么漫画社。“你就是刘道静吗?”戴着眼镜的学姐显然化了妆,可惜她还是那么丑。这张八婆般的脸正叼着烟询问刘道静。刘道静点点头。她心颤抖着,可脸上依然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你惹我妹妹了知道吗?”另一个学姐敞开着校服,黑色的胸罩透过白色的T恤清晰的显了出来。刘道静想起彭玲说过,这种穿法是最低级的。“据说你玩过群J呢?”说这句话的学姐剪着男孩的平头,缩着鼻子坏笑着。“搔逼。”一米七五的学姐啐了口吐沫到刘道静的脸上。女孩子超过一米七就会显得蠢,那种情况下一定要瘦,稍微一点肉就会像根柱子。刘道静又想起彭玲的话。眼前的这个学姐显然就是一根柱子。巨大的柱子。就像……就像张彪的下体。刘道静想到这里,不由得觉得自己着实下贱。搔逼――她没说错。自从认识了彭玲。我确实成为了这样的女孩。“啪”,一声清脆的把掌声震的刘道静一阵目眩。她没有动,甚至没有下意识的躲闪。她只是站着。我是初中的班长。我是三杠。我是共青团员。“臭不要脸的,你说话啊?一堆男人把你嘴巴干哑了?”看似文静的眼镜学姐一边骂着,一边抡圆了手抽了上来。她嫉妒我。她眼镜后面的眼神是嫉妒。她肯定欲求不满,天天Z慰。“臭B子,你说话啊?勾引我妹的男人?我踹死你这个死B。”黑色内衣的学姐抬起了穿着可爱白皮鞋的叫,踢向了刘道静的胯间。撕心的痛楚从下面传来。刘道静死死咬着牙没有哼出声,可眼泪还是从眼角渗了出来。这下,她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裆部。比第一次还疼。周穆成说过他会轻一点。可还是很疼。我疼的哭出声时,周穆成哈哈的笑了起来,他得意的望着身边浑身发颤的张彪炫耀的说道:“看看我的,再看看他的,知道什么叫大家伙了吧。”“疼啊?”短发学姐调皮的笑着,她说着话揪起了刘道静的长发。“那么多男人草你就不觉得疼?”她伸出另一只手,狠狠的抽了刘道静几个巴掌。这几个巴掌,将刘道静的半边脸抽的迅速红肿了起来。周穆成也曾这样抓着我的头发。将我的嘴拉向张彪的下身。他对床边站立的张彪说道:“下面我拿了她第一次,上面的给你。够意思吧,兄弟。”那玩意第一次进入我的嘴中时的腥臭,我永远不会忘记。高个学姐从短发学姐边找到了空隙,她曲起粗壮的右脚狠狠踹向刘道静的胸口。一声闷响,刘道静背重重的撞向身后的砖墙。头上的一撮头发,也因此被短发学姐生生拔了下来。她忍不住,隐隐的发出“嗯”的一声。这巨大的冲击力,让她觉得胸腔发紧,心脏作痛,泪水不争气的哗哗流了出来。这种心疼的感觉在那天也有过呢。尤其是周穆成拉着张彪一起走进卧室时。“为什么?为什么有他?”我吓得裹紧赤裸的身子,惊讶的问着他。“没关系啦,你不是也想体会一下吗?”周穆成笑的看着我。他不由分手的将我身上的被子扯下,吻了上来。我的心,便疼了起来。不过,我没有反抗。因为我脑中一片空白。他说过,他爱我。爱我为什么要和别人分享我呢?“叫啊!叫老师啊!叫你那群男人啊?”高个女子嘶喊着,硕大的手掌劈头盖脸的像刘道静的脸上不断抽去。“打死这个贱货!看她还发不发骚!”短发师姐再次揪住刘道静的头发,将她头不断往下拉直到她下巴几乎埋进心口。四面的脚依次踹了过来,刘道静一会被踹向左,一会被踹向右。一会被揪着往前搀几步,一会被踢的向后几步。她就向一个不倒翁一般,被打得前后左右四下摇摆,可她就是无法倒下。一是因为头皮被紧紧揪着,无法随着脚晃动。另一个原因是,她不想倒下。借着头皮的拽力,她顽强着调整着脚步,死活不放软膝盖。周穆成说他爱我。他告诉我彭玲除了漂亮毫无内涵。他告诉我和我在一起他很放松,很开心。他说彭玲不知道和多少个男人好过。他说我比她干净的多。他说一个女女孩如果爱一个男人,会把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的交出去。他说如果得到了女人的第一次,男孩就永远不会忘记她。他说过……眼睛女孩的手掐住了刘道静的耳朵。她似乎用尽了全力,将刘道静的耳朵向后拧去。“啊!”几乎被撕裂的耳朵让刘道静疼的喊了出来。她的鼻涕乘着打开的双唇钻进了嘴里。“哈哈哈,浪货开始叫了,声音还真好听啊!”学姐们对刘道静凄厉的喊叫似乎非常满意。当刘道静双手抓住眼睛女孩的胳膊,试图阻止她更用力的揪拧时,短发少女又甩起右脚,将脚尖猛力向上摆去。“啊!啊!”腿间传来的痛楚令刘道静双腿软了下来。她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下体,此时充满着淤血,就像,就像那一天一切结束之后。他抽着烟,安慰着我。他抚摸着我红肿的下身轻语着:“没事啦。以后你就知道舒服了。你看片子里那些人,谁不是爽的飞天?”我哭了。哭的很伤心。我哭我的放荡,哭我的懦弱。他在我耳边轻轻的说道:“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为我付出这么多。做我的地下情人,好吗?”刘道静捂着下体,跪在四个师姐面前。高个师姐将自己的下体移到刘道静的正脸前,她模仿着男人的姿势,将下身一下一下,重重撞向刘道静的面部。“是不是这样?啊?你喜欢这样?”滑稽的场面让周围四个学姐哈哈大笑起来。这时,刘道静被泪雾覆盖的双眼抬了起来。“是的。”刘道静控制着食道,鼻腔传来的痉挛感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是个搔货,对不起。”“哟,肯说话了?”学姐们停止了笑容,黑衣女蹲了下来,扶着刘道静的下巴轻声说道:“求我们啊。”“求求你。放了我吧。”刘道静吸着满嘴的鼻涕,哀声说道。“好啊。以后还敢不敢勾引男人?”“不敢了,不敢了。”刘道静坚强的心,被刚才胯下的猛击彻底瓦解。因为……“我喜欢你的,你的比彭玲的紧多了。”他曾这样对我说过。这是我唯一比彭玲强的地方吗?我问他。他笑了笑,回答道:“她不愿意满足我一群人做的梦想,你愿意。”我要保护我那里。“那你以后还会不会勾引周穆成?”高个师姐弯下腰,掐着刘道静的脸威胁的问道。红肿的脸此时一碰就钻心的疼,更何况被这个强壮的女人揪了起来。“我没有,我没有……是他,他喜欢我。”刘道静再也不敢将手离开自己的下体,她忍着剧痛回答道。“就你?!就你这个丑B还能让周穆成喜欢?你的意思是你比彭玲妹妹漂亮咯?”“我没,我没这个意思。”刘道静睁着恐惧的双眼,抬头看向高个女生。短发师姐搓了搓耳垂的黑色耳钉,向后退了几步。“你们让开。”她男性般的嗓音清脆的命令道。当几个师姐让出一条路后,短发女孩冲了过来,她在距离刘道静不到一米时,屈起了右腿,然后借着惯性一脚蹬上刘道静毫无防备的脸。咚的一声,跪着的刘道静向后飞去,她后脑勺重重撞到了墙上。脑中的震荡把刘道静带入了那个下午,她被众人围绕时,就是这样的感觉。昏沉,混乱,好像浮在半空。“咱们一起吧?”周穆成喝着酒看着片子突然对大家说道。“什么一起?”郭盛醉醺醺的问道。“一起做啊!”周穆成指着电视中的场面:“和国际接轨啊!”接着,他望向了我。我惶恐的摇摇手,可是手很快被他牢牢握住。然后酒杯递了过来。一杯,一杯,接一杯……“满足我。我爱你。”周穆成捧着脸对我说这句话时,解开了我的衣服。他吻了我。他的舌头柔软,顺滑。让我感觉安详,幸福……脚如同敲打架子鼓的鼓棒一般,噼里啪啦的踩了下来。刘道静倒在地上,双手捂住疼的碰都不敢碰的下体,用脑袋和身体迎接着蹬踏。她被拧的发紫的耳朵传来了碎言碎语,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她扛着无数鞋子的冲击睁开了眼。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们远处,被十几个上厕所后循声而来的学生围观着。大家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伸着脖子窥看着。刘道静放弃了下身,她将双手捂住了脸。委屈,恐惧,疼痛的眼泪从指缝中像瀑布般涌出。“哟?知道害羞了?光着屁股在男人面前就不害羞吗?”短发师姐嘲笑着,然后转身对着众人说道:“看就看,别三八。这事谁传出去,谁就是下一个她。”“行了,走吧。”高个师姐看着地下一动不动的刘道静,揉了揉踹的发疼的腿。“脱光她。”暗处,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如同银铃般清脆,清晰。师姐们循声望去。接着厕所昏暗的黄光,彭玲叉着手靠在远处的墙边。她的身边,是面色惨白的张彪。“行了吧,妹妹。差不多了。”高个师姐劝道。“不是喜欢在人群前脱光吗,满足她嘛,姐姐们。”彭玲娇声如丝绸般滑过众人的面部,如此娇媚的轻语竟然令师姐不寒而栗。“她下一个要勾引的,是叶云霜哦。”彭玲瞟了一眼短发学姐说道。这句话,就像丢到干草中的火星,点燃了短发学姐的怒火,她抬起脚,狠狠踩住刘道静紧捂的脸大说道:“扒了她,看看她有什么资本勾男人。”话音一落,三名学姐终于出手了。刘道静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求求你,彭玲,求求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凄凉的叫声在黑夜穿过了操场,隐隐的飞入了主楼。一些听觉敏锐的学生纷纷抬头,诧异的四处张望。八班,正在呼呼大睡的周穆成被周围的嘈杂吵醒,他揉了揉稀松的睡眼,四周张望了下。接着,又趴了下去。叶云霜皱了皱眉,他定了定神,举起了手。英语女老师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什么事啊?”“我想上厕所。”叶云霜平静的说道。“嗯,去吧。”女老师点点头。叶云霜走出教室,缓缓下楼。他朝着厕所方向走去。 第六十四章 飞翔 - 雨雾谜案 - 忠谕 封闭的小巷里,兽性就像病毒一样传染着所有人。站在道德的高点上的师姐们开始撕扯刘道静的衣衫。周围的围观者从言语中了解了刘道静的所作所为,他们由单纯的观赏变成了呐喊助威。虽然有几个学生脸上露出了同情的表情,可他们内心还是渴望看到刘道静被扒光的样子。刘道静的头被高个学姐双手压在土地上,双手被眼镜学姐拽到身后。脚下的黑衣学姐先脱掉了自己的校服,似乎准备大显身手,她将校服系在腰间,蹲下身子脱着刘道静的鞋。短发学姐如同领袖一般围着地下的刘道静破口大骂:“还敢勾引叶云霜?也不自己看看自己那破B!”刘道静被压扁的脸被眼泪糊的满满,她不住的低声哀求着,反复念叨着彭玲的名字:“饶了我,彭玲,对不起……”“把嘴堵住。”彭玲皱着眉头对师姐们说道。一只画着小鸭子的黄色袜子从刘道静脚上拉了下来,接着塞进了她嘴里。这下,彭玲心情好多了。她看着四肢被三人牢牢捆住的刘道静,满心欢喜。报仇的快感,和别的喜悦想比,显然要爽得多。裤子,很快从胡乱蹬向空中的细腿上扯了下来。白色内裤露了出来,上面还带着点点血迹。这是刚才被白色小皮鞋踢向下体时造成的。“哟?都湿了?”短发学姐饶有兴趣的弯腰窥视着,她带着得意的笑容说道:“来,拔下来,给周围的这些学弟们尝尝鲜。”她说的没错。对于周围的大部分男孩子而言,那个部位神秘莫测。刘道静发出呜呜的悲鸣,几乎被压断的双手在身后漫无目的的摆动着。眼睛学姐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抓着刘道静的手,双脚则蹬到刘道静的背上。肩胛骨传来的撕扯,令刘道静的双臂停止了挣扎。她在这一刻,彻底放弃了反抗。周穆成呢?他会来救我吗?他知道这一切吗?白色的小鸭脱离了身体,被扔过了砖墙掉在学校外。一边低声的惊呼中,围观者不由自主的靠近了几步,妄图看的更加清晰。看着一动不动的刘道静,高个学姐松开了压在她面部的手,她蹲在刘道静旁边大力拍打着她的脸:“喂!别给老娘装死!”刘道静一半陷入泥土中的脸搐动了两下,她微睁着泪眼望向靠着墙壁的彭玲。对不起……彭玲……我对不起你……刘道静心理念叨着,完全忽视了正被扒开的双腿。“看清楚了啊!”短发学姐气愤的指着刘道静对着围观者说道:“就是这个女人勾引我妹妹的男友,还和七八个男人一起胡搞。今天就让大家看看这个溅货的下场。”她正义凌然的脸因为激动挂满了汗珠。“衣服!脱!全给她脱了!”她叫着。“站起来!”高个女孩一边说,一边拎着刘道静的头发将她拉起。双腿几乎麻痹的刘道静晃晃悠悠的被扯了起来,她的双手终于摆脱了束缚,为力的垂在身旁。她不再遮掩,也不再反抗。任由周围学生火辣辣的目光注视着身体。“衣服!”短发学姐冲着眼镜女喊道。就当刘道静的校服被轻松的拔下时,一声冷冷呵斥从小道的另一头传来:“放了她!”叶云霜双手插在裤兜,立在不远的人群外。这突如其来的呵斥令围观者纷纷侧目后退,几个小姑娘似乎怕被叶云霜的目光扫到,连忙掩面离开。学姐们和彭玲张彪循声望去。“老娘的事,谁敢管?”短发少女蒋梅眯起眼睛瞅着暗中的叶云霜。“我敢管。”叶云霜上前一步,迈入了厕所窗口透出的黄光之中。“叶云霜?”蒋梅惊讶的喊道。她脸上的愤怒瞬间消失了。“我们教训教训你们班这个荡货,你就别插一脚了。”蒋梅尴尬的揉着自己耳垂上的耳钉,轻描淡写的说道。“放她走吧。”叶云霜面无表情的说道。他分明的棱角在顶光的照射下更显刚毅。这句柔和的话语似乎比彭玲的命令更有效果,四个学姐竟然不经意的后退一步。高个女孩轻声对着蒋梅说道:“差不多得了。”蒋梅点点头,转身望向彭玲:“妹妹,就这样行吗?”刚准备开溜的彭玲被这一句妹妹弄得有些烦躁,她摆摆手,示意众人散去。“散了吧,散了吧,一会恐龙来了麻烦了。”眼镜女对着众人挥挥手,她口中的恐龙指的便是一中现任校长。短发师姐蒋梅指着伫立不动刘道静威胁的说道:“小心点!”说罢,几个师姐向彭玲围去。叶云霜站在原地,黑色的瞳孔挨个盯向围观的众人。这目光就像枪口一般,凡是被他指到人,无不低头离开。当人群散去后,叶云霜站到了刘道静身边,抽出了刘道静口中的袜子,然后脱下身上的校服系在了刘道静的腰间。彭玲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她对着师姐们低语几句,便让她们离开了。叶云霜高大的身材使得宽大的上衣几乎覆盖了刘道静露出的下身,他弯腰捡起地上布满泥土的校裤搭在了肩上。彭玲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懊悔。叶云霜一定更看不起自己了。她知道说什么也没什么意义,于是拉着张彪准备离去。“彭玲,”叶云霜直起身体后,望向暗影中的彭玲:“这是你安排的吧。”彭玲转过身,她的目光不敢停在叶云霜的脸上。“你觉得这样侮辱一个女孩很有意思吗?”叶云霜的语气平静,但却让彭玲感到慌乱和恐惧。“她勾引我男朋友。”彭玲轻声道。“所以你就要打她?”叶云霜问道。“她不但勾引我男朋友,还和一群男人乱搞。是一起,”彭玲鼓起勇气,泄恨般的说道:“是一起,是同时。在一起乱搞。”“乱搞就要被这样欺辱?”叶云霜说着低头望向比自己矮一个脑袋的刘道静。彭玲看着叶云霜目光流露出的关切,嫉妒不已。“对!这种女人就需要教训教训!”彭玲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你呢?”叶云霜转过脸,目光直逼着彭玲:“你是不是也该教训教训?”面对咄咄逼人的目光,彭玲感到心猛的一沉。他的意思很明显,我也是“乱搞”的女人。“我不一样!”这句话从彭玲口中脱口而出。语气中的愧疚,解释,以及哀求让彭玲后悔不已。“是吗?”叶云霜笑了,先是微笑,然后笑出了声:“是吗?呵呵。”阴影遮盖了彭玲涨红的脸。她几次想要张口都被叶云霜嘲讽的目光逼了回去。躲在她身后的张彪,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她的衣角,轻声说道:“走吧。”彭玲看着叶云霜,深深吸了口气。“随便你怎么想,我不是那种人。”彭玲说完后,和张彪转身离去。刚走几步,彭玲的眼泪便哗哗的流了出来。叶云霜那鄙夷的目光如同烧红的匕首刺进彭玲的心中。灼烫的,锋利的刀刃翻搅着她的心。原来,我这么在乎他。被灼烧,撕裂的心,让彭玲了解了自己的爱。我爱他。彭玲念叨着。她擦着眼泪走出校门。叶云霜搭着刘道静的肩头,将她慢慢扶在地上。他将地上的袜子轻柔的套入刘道静的脚上。整个过程中,刘道静没有动一下。无论身体,还是表情。叶云霜甚至觉得她眼都没有眨一下。穿好后,叶云霜拿下了肩头的校裤,帮着刘道静套在腿上。刘道静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一样,任由叶云霜摆弄。当鞋带被系好后,叶云霜坐在了刘道静身边。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没事了。没事了。”刘道静木呐着看着前方。“以后离她们远点。别和那群人参合在一起。”叶云霜语重心长的说:“我们是考进来的,和他们不一样。不在一起个世界。你明白吗?”刘道静依旧傻傻的坐着。“没必要去学他们,”叶云霜从没有劝过女孩,他快速旋转着大脑,组织着语言:“他们那些是……不对的。”叶云霜放弃了劝慰,他看着木呐的刘道静总结道:“好了,都过去了。人没事就好。”刘道静依旧像稻草人一般直挺挺的看着前方厕所的外墙。叶云霜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问道:“喂,你没事吧?我带你去医院好吗?”“周穆成呢?”刘道静突然转过头,恍然大悟一般问道。叶云霜一愣,赶忙说道:“他在睡觉,哦,不……”叶云霜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赶忙补充道:“他不知道这里的事。”刘道静呆滞着看着眼前的男孩,很久后露出了微笑。“谢谢你。”她说道。“没事。人没事就好。”叶云霜满含关切的望着刘道静,他意识到此时眼前的女孩有些不正常。“你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女友吗?”刘道静张着大眼问道。“啊?我,我不喜欢……”叶云霜被这问题问的莫名其妙。但他努力着配合这刘道静,希望能让她恢复理智。“那他爱我吗?”刘道静的看着叶云霜,满含期待的问道。此时,叶云霜看着刘道静的目光心中一惊。这目光好像变了一个人。目光清澈,简单,无暇,仿佛来自一个孩子。叶云霜盯着着这眸若清泉的眼,说出了实话。“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周穆成……”叶云霜定了定神,他判断着自己该不该说出真实的想法。长痛不如短痛。叶云霜做出了决定。“周穆成不喜欢你。”刘道静灿烂的笑了,她幽幽的说道:“我早就猜到了。否则,他怎么会让别的男人碰我呢?”晚自习的铃声响起后,叶云霜扶起了刘道静。告别时,刘道静对叶云霜安慰道:“放心吧,我没事了。以后我不会再理他们了。”叶云霜微笑的点点头。他知道,事情也只能如此。公安局长和区长的孩子,你能耐他如何?“对了,”刘道静回头对叶云霜说道:“你是个好人,会有好报的。”叶云霜不知就里的点点头,目送刘道静离开。刘道静回到家后,才想起自己裤子外依旧裹着叶云霜的外套,她笑了笑,放到鼻子前闻了闻。洗衣粉的淡香。这是个好味道。起早贪黑的父母还没有回来,否则他们一定会被她脏乱的衣服和发紫的脸颊吓得一跳。这让刘道静感到相当庆幸。她哼着歌,洗了个澡。滚烫的热水冲刷着她的身体。她仰着头,用肿胀发紫的脸迎接着热水的冲击。钻心的疼令她觉得异常舒适。仿佛只有这样,身上的肮脏才能清洗干净。我,为什么会成为这样?刘道静在热水下思考着。身体真的可以为了愉悦而随意使用吗?周穆成的教诲在刘道静脑子里不断重现着。他不爱我。刘道静关掉了喷头,用毛巾擦拭这身体。我好脏。刘道静一边擦着一边苦笑着。她穿上了一条漂亮的牛仔裤,这是彭玲送她的。又套上一件淡色的卫衣,这是母亲送她的。最后,她将叶云霜的校服套在了身上。因为这让她感到安全,温暖。她坐在桌前,写下了一封信。或者说是遗书,然后走出了家门。她将房门轻轻掩上,向楼上走去。这栋老楼一共七层,她气喘吁吁的爬到了顶楼的凉台上。几张被单的主人似乎还没有回家,任由它们挂在夜色中随风飘荡。刘道静掀过这些洁白的床单迈步来到房顶尽头。她迈上了边缘的矮墙上。我和彭玲不同。刘道静在飞起前自言自语的说道。我模仿不了她。成为不了她口中的那种女人。优雅,性感,风情万种。我学不会。我成为不了她那么完美的女人。也许我不够完美。可我并不YIN荡。因为那两次疯狂的聚会时,我毫无快感。“体验下……”周穆成无数次对自己说过。“飞起来的感觉。”他说会带给我这样的感受。可惜,没有。最终,只能靠自己。说完,她跳了下去。飞翔在空中。 第六十五章 冯野的计划 - 雨雾谜案 - 忠谕 刘道静的死成为了叶云霜心中的结。他一直期待警察的到来。他打算原原本本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的一清二楚,让彭玲等人接受法律的制裁。可惜,警察压根就没来过学校。因为刘道静的父母很快便接受了郭盛的建议。接受十五万,不再追究。高一暑假的一个雨夜,叶云霜终于忍不住来到了派出所。“我来报案。”叶云霜对着执勤民警李乾坤说道。“哦?”李乾坤眯缝着眼看着眼前这个相貌堂堂的少年。叶云霜擦了擦额头上的雨水,将刘道静死的来龙去脉说了个一清二楚。李乾坤一边记录着,一边不时摇摇头。很显然,少年们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当叶云霜一口气将事情完完本本的叙述完毕后,他静静的看着李乾坤,等待着他的反馈。李乾坤缓缓合上了记录本,凝视着叶云霜。“孩子。让它过去吧。”李乾坤说道。“什么?你?”叶云霜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这位看似正直的民警:“你……你是警察吗?”李乾坤苦笑了下:“我是。可惜,我只是一个警员。”叶云霜扬起嘴角,鄙视的笑了笑:“你怕丢了工作,对吗?”李乾坤摇摇头:“不。如果丢了工作能换取正义的话,我愿意。”“那你怕什么?”“因为将这呈上去毫无意义。”李乾坤语重心长的说道:“死者家属已经决定不再追究。况且,他们不会接受你的这套说辞。宁可女儿死于非命,他们也不接受。”叶云霜迷茫的看着李乾坤。“你想想,女儿如今自杀他们对外宣称的是学习压力过大。人已经死了,已经回不来了。死因是过于痴迷学习,听上去还算不错,对吧?”李乾坤看着眼前满眼正义的叶云霜,竟然有些语无伦次。“小伙子,你看。如果把你的说辞告诉她父母,他们会喜欢吗?女儿已经死了,回不来了,死因是因为和一群男人同时进行不良行为,这,他们会愿意吗?”李乾坤的话虽然混乱,但让叶云霜不由的暗自认同。的确,对于父母而言,女儿留给世间的一切,应该是美好的。哪怕只是一个谎言。面子,比真理要重要。李乾坤看着思索中的叶云霜继续说道:“你刚才说的那几个人,区长的儿子,局长的女儿,企业家的儿子,还有那个火锅店老板的儿子。这些人想要让你的话成为谎言难道不简单吗?到时……”李乾坤顿了顿。“到时你将会成为替罪羊,别忘了,死者身上穿的是……”“我的衣服。”叶云霜跟着说道。李乾坤点点头:“刘道静因为对你的爱而死呢?或者干脆就是被你侮辱后羞愧而死呢?”叶云霜低头不语。“小伙子,你看过她的遗书吗?”李乾坤轻声问道。叶云霜摇摇头。“写的是你。”李乾坤缓缓说道:“她写了一个男孩,英俊,正直。她写了自己对这个男孩的愧疚,和敬佩。如果你的故事是真实的,毫无疑问,她笔下的男孩,就是你,对吗?”被最终认可的,叫做正义。无人认可的,叫做谎言。叶云霜一边思索着李乾坤的话,一边漫步在瓢泼大雨之中。刘道静的死,丝毫没有影响周穆成暑期的心情。他拉着郭盛四处的玩耍,在酒吧的吧中吸引着各种姑娘。他唯一想起刘道静的一瞬间是看到了一个与她极为相像的吧台女。他指着那个姑娘问道:“郭盛,你说刘道静和她像吗?”郭盛随着他的手望去,心中一颤。简直像刘道静的起死回生一般。“像。”郭盛侧过脸,不愿再多看一眼。“你说,她为什么自杀呢?”周穆成扬起手中的啤酒,向着另一个目光投来的姑娘举杯示意。“学习下滑的厉害。都这么说。”郭盛遮遮掩掩的说道。“哎,学习?有个屁用啊。”周穆成站起身,向姑娘走去。此时,火锅店里的包间中,冯野正招呼着几个兄弟涮着羊肉,他满面红光兴致勃勃的讲述着自己风流的经历。刘道静那一段,自然是必不可少的情节之一。“五个男的?她受得了吗?”一个肩膀绣着青龙的小年轻带着嫉妒问道。“受得了!女人嘛,只要够湿,多少人都可以。”冯野喝着啤酒,享受着众人的羡慕。“受得了咋还自杀了?”一旁的王超问道。“你懂个屁!人家自杀是因为彭玲。据说,彭玲叫人扒光了她,又轮了一遍。”冯野撇着嘴,幻想着彭玲生气的媚态。“我说冯哥,你现在和周穆成也算是连襟兄弟了吧,上了同一个女人呢。”王超带着一点鄙视的口吻说道。“兄弟?别他妈逗了。那小子的仇,早晚要报。你小子事没办好,我这可记着呢。”冯野横了一眼王超。“不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嘛。这事能压下去就不错了。”王超心虚的说道。冯野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纹着青龙的家伙开口了:“冯野,周穆成你还是别动了。咱可真惹不起,人家愿意带你玩你就跟着玩。只有你的好处。”冯野点点头:“这我知道,我也没打算动他,只不过彭玲那娘们……”王超赶忙说道:“冯哥,你要什么女人不行?干嘛非招惹她?”“别的女人能和她比嘛?”冯野反问道:“老子得不到她,誓不为人!”青龙笑了笑:“你先照照镜子,就你这张脸,人家就看不上。”冯野明显对青龙有些惧怕,他尴尬的笑笑:“我虽丑了点,可总比她那老师好点吧。起码能力上。”“那真不好说。”青龙笑了。王超说:“你要真上了彭玲,周穆成能饶了你?”“他?他恨不得拉着彭玲和我一起玩。只不过彭玲那不愿意。”王超咬咬嘴,他实在无法理解周穆成。青龙喝了口酒,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硬上?”冯野咬牙笑了起来:“没错。硬上也要上。”青龙说:“所以你叫我来帮你?”冯野赶忙斟上酒,举杯说道:“坤哥,还要你帮帮忙啊。”这位纹着青龙的家伙,便是这一代有名的混混“坤子”周穆成初中时,就是被坤子带着玩的。当时的周穆成在父亲的教导下还是个乖乖仔,可被坤子带了一个月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坤子招人的方法很简单,两样,一是让十三四岁的孩子感受女人,二是让他们看看电影。坤子首先带着周穆成去录像厅观赏了下三级片,然后送了他一夜春宵。接着,带着周穆成看了一部电影。从那以后,周穆成的叛逆的心变茁壮成长起来。那部电影叫《古惑仔》香港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的街道对于当时阜溪土生土长的周穆成而言犹如天上人间。电影中男男女女的穿着打扮更让他相形见绌。那样的生活,才是人生。从那以后,陈浩南就是周穆成心中唯一的偶像。他开始抽烟,开始打架,开始尝试着成为一名“古惑仔”。显然,他学的相当快。高中后,坤子和周穆成断了来往。原因是坤子已经不在是普通的混混,他已经成为了真正的“大混混”。二十三岁的坤子加入了阜溪一个地下帮派。他帮着出资者砍人,要债甚至贩卖毒品。这次,是冯野亲自托关系找到他,希望他帮自己忙。坤子看中的自然不是冯野的面子,而是冯野的爹。毕竟冯野的爹在这一代混的风生水起,能拉上自己一把对未来的发展定有帮助。可坤子没想到的是,冯野让他做的事竟然是针对公安局长的女儿,这让他有些为难。别惹政府的人,是他们默认的规则之一。坤子举起手端过冯野双手递来的酒。“就为了上一个女人,不值得吧?”坤子说道。冯野回到:“不仅仅是上。我还要得到她。”“哦?你以为她会看得上你?”坤子眯着眼问道。    冯野说道:“上了后未必就看不上了。你想想,现在她恨的周穆成牙痒痒,正需要一个男人替代。”“那周穆成呢?”“他?他根本不把女人当回事。我和彭玲好了,他指不定还特高兴呢。这样就没人管他了嘛。”冯野兴冲冲的计划着。坤子微微一笑。他对冯野的幼稚嗤之以鼻。为了一个女人,冒这么大风险,简直愚蠢。但坤子不动声色,他自有自己的计划。“你想怎么弄?”坤子问道。“还请坤哥弄点药,最好再提供个场子,我把彭玲他们拉来,到时弄倒了就好办了。”冯野笑嘻嘻的说道。“药,我搞得到。场子我也有。这都是小事。”“那就谢谢坤哥了!”冯野激动站起来敬了一杯酒。荷尔蒙的力量在这些孩子身上体现的真是淋漓精致啊。坤子笑着举杯。确定了时间和地点后,冯野殷勤的送走了坤子。他搂着王超醉醺醺的说道:“等我泡上了彭玲,兄弟在这一片就只手遮天了!”王超尴尬的笑笑,应和着点着头。他不想淌这趟浑水。毕竟刘道静的下场,让王超心有余悸。坤子来到路边的公用电话亭,拨通了彭玲的电话。“喂,妹妹,找我什么事?”坤子问道。“哎呀,我呼了你一天了,怎么现在才回?”彭玲娇媚的声音响起。“哦。我这不是忙嘛。”“坤哥,我想纹一条龙。你看这几天有空吗?”“又爱上一个人?”坤子笑道。“嗯……应该是爱上两个。”彭玲笑起来。“那就纹两条嘛。双龙戏蝶,多好。”“也行……一个暑假够吗?”“够了,放心。”“那谢谢坤哥。”彭玲欢快的笑声让坤子一阵心悸。这样的可怕女人,竟然能发出如此清甜的笑声。坤子不由得冒出冷汗。“对了,妹妹。有个事我打算和你说一说,这样,你明天过来。”“啥事啊?电话不能说?”“当面聊吧。总之,有人要办你。”电话那头的彭玲一愣,脑中搜寻着自己的伤害过的人。“那明天纹身店见?”彭玲说道。“一言为定。”坤子挂掉了电话。他点燃一根烟,远远望着冯野的火锅店。看来,这个家伙要倒大霉了呢。 第六十六章 陷阱 - 雨雾谜案 - 忠谕 叶云霜的暑假是充实的。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喜欢独处。读书,看漫画是他在家仅有的乐趣。父母虽然收入一般,但对这个独子有求必应。好在叶云霜不爱花钱,除了买漫画和买书以外,他别无所求。宁静的下午,一阵窍门声打扰了正在看书的叶云霜。他穿着大裤衩和背心,懒洋洋的拉开了门。彭玲和蒋梅穿着淡色的卫衣背着双肩包站在门口。她们从没有在夏天穿的如此保守过。此时的她们,真的像地地道道的学生。叶云霜一愣,下意识的虚掩起门,遮住自己巨大的裤衩:“你们怎么知道我家的?”彭玲皱着柳眉,轻声说道:“肖俊说的。”叶云霜暗骂道:“这个班主任,真够三八的。”看着叶云霜眉宇中的责备蒋梅赶忙说道:“我们找你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叶云霜透过门缝望着蒋梅,这个对刘道静疯狂施虐的短发少女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那晚的她暴力,残忍眼神就像嗜血的野狼。而今天——叶云霜看着蒋梅柔波似水的目光几乎怀疑那夜是否认错了人。——像温顺的绵阳——叶云霜想道。“什么事?说吧。”叶云霜扶着门框,将门稍微拉开了一点。蒋梅望向彭玲,彭玲将手握在两腿间,羞赧而又愧疚的说道:“那天的事,我很后悔……”半句话没有说完,大颗的泪珠顺着眼角吧嗒吧嗒的掉了出来。叶云霜轻蔑的一笑,回道:“人都死了,就别再多说了。而且,要哭最好去人家坟头上哭,别在我这。”彭玲似乎对这样的讥讽毫不在意,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带着哭腔说道:“我本打算实话实说,可是我的爸爸,他……”蒋梅哭丧着脸跟着说:“是啊,叔叔大发雷霆,让她不要多嘴。”叶云霜看着两人的脸,无法判断这话是真是假,他带着气愤的口吻说道:“你们和我说这有什么用呢?真的想弥补总有办法。行了,我要休息了。”刚要合拢的门被彭玲的纤手挡住。“叶云霜,我告诉你这件事是希望你……”“希望我不要去找警察?”叶云霜扶着门打断彭玲:“放心吧,找也没用,知道这阜溪是你们家的。”“不,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请你把这笔钱交给刘道静的家人。”彭玲一边哽咽着说,一边将书包里一摞钱和一封信塞进了门缝呢。叶云霜双手慌张的推阻着这一摞钱,门立刻敞开。灰格子的大裤衩完整的露在两个女孩眼前。“你们?你们给我干什么?自己交上去不行吗?”叶云霜又恼又焦的推脱着。彭玲眼泪汪汪的说:“不是我们不交,是她父母不接受。想来想去,也只有你能帮我们交了。”“班主任啊,校长啊,你爸爸啊!谁不行?”叶云霜手忙脚乱的拿着这摞钱,急的汗都留了下来。这是一万元。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放在一起。“我是瞒着我爸的,谁都不能知道。要是知道了,爸爸肯定不让。因为我们莫名其妙的送钱,肯定引起别人的怀疑,觉得我们和她的自杀有牵连。”彭玲咬着嘴唇悲伤的解释着。“我,我,我有什么理由送钱呢?”叶云霜像捧着滚烫的茶壶一般捧着手中的钱。“刘道静喜欢你啊,她遗书中写的就是你。求求你了,她父母都快活不下去了。”彭玲说完话后,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就走。“等等,喂,我不去!我不去!”叶云霜捧着钱追出了门。走道里,穿着大裤衩的叶云霜和彭玲撕扯着。就像两个抢着买单的朋友一样。一名阿姨拎着装满水果的塑料袋走了过来,他满眼狐疑的看着走道上的一男两女。叶云霜看到了外人,脸刷一下红了。穿着睡裤,背心,塔拉着拖鞋的他正在往两个漂亮的姑娘手中塞钱。彭玲斜眼看到了阿姨,赶忙抽出手含着眼泪大喊着:“就当求求你还不行吗?我知道我错了,就当你为我赎罪好吗?我们还要去篮球场,先走了!”趁着叶云霜不知所措满脸通红时,彭玲拉着蒋梅抹着眼泪像楼梯跑去。阿姨赶忙为两位姑娘让路,接着转身对叶云霜说道:“云霜?怎么了这是?这两个孩子干什么要给你钱啊?”说着,阿姨看着那摞钱瞳孔放大。“哇,这么多钱,到底怎么啦?”阿姨靠近后继续问着。“捐款。”叶云霜回了一句,转身走进屋内。他赶忙跑进卧室将钱放到床上,然后迅速穿起了衣服。找到彭玲,将钱还给她。叶云霜拿定了主意。已经坐在郭盛车上的两位姑娘笑得花枝乱颤。刚才悲痛的情绪消失的无影无踪。“彭玲,你这眼泪流的,哗啦啦的,都能当演员了。”蒋梅点燃一根中华,哈哈大笑。“学姐,你刚才乖乖的样子也不差啊,看上去真像处女呢。”彭玲抿着嘴嬉笑着。坐在驾驶座的郭盛回头看了眼后座的两个姑娘说道:“行了,他同意了吗?”“当然不会同意,估计马上要追到篮球场呢。”彭玲拿出湿纸巾,轻轻的擦着泪痕。“对了,彭玲,你看到他那个大裤衩没?”蒋梅问道。“啊,没注意呢。”彭玲擦着脸颊敷衍道。“那两条腿,真是修长健壮!”蒋梅花痴一样念叨着:“难怪篮球打得那么好呢。你真没注意吗?小腿那么长,肌肉绷得紧紧的。”“没注意。”彭玲不在接话。她默默的回忆着门打开的那一刻,她确实没有关注叶云霜修长的腿。她下意识的望向裤衩中隐隐的凸起处。好大。彭玲心砰砰的跳了起来。早晚他是我的。它,也会是我的。郭盛的车迅速的开到了篮球场,坤子和他的弟兄们早就准备完毕。此时,他们正三对三的打着篮球,等待目标的到来。彭玲和蒋梅坐在了篮球场边,注视着球场入口郭盛的车。一旦郭盛的车车灯闪烁,那么一场好戏即将拉开序幕。单纯的叶云霜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计谋。他急匆匆的穿好衣服,背起自行车奔到楼下。厚厚的钱,藏在了书包最底层。这要是丢了,足以要了父母的老命。他擦了擦汗,飞身上车,朝着球场骑去。有一个瞬间,他感到疑惑。为什么彭玲临走前要告诉我她们要去球场呢?但疑惑很快被焦急的心掩盖过去。这个区,公开使用的球场就只有一个。这里有四台砖石垒砌的乒乓球桌,以及一个水泥地篮球场。破烂的篮球架上挂着已经下斜的球框,也就因为这个球框的下斜,叶云霜能在这里完成漂亮的扣篮。他喜欢这里。几分钟后,郭盛的车灯亮了。彭玲使了个眼色,坤子立刻对着球场内的人群喊道:“来了,准备!”叶云霜已经骑到球场边,他透过铁网望向球场内,彭玲和蒋梅正站在另一侧铁网边看六七个男孩在球场打球。他翻身下车,将车靠在路边,急急忙忙的冲入了球场。“彭玲!”叶云霜一边吼着,一边跑向彭玲。当叶云霜小心的沿着球场边缘跑向彭玲时,篮球朝他飞了过来。叶云霜似乎没注意球场上的动向,他下意识的望向飞了的篮球,刚准备举手接住,一个巨大的身影不知道从哪儿飞了过来。坤子,越在半空接住了球接着顺势向后倒去,正好撞到来不及反应的叶云霜身上。这种“碰瓷”坤子已经玩过无数遍。帮人寻仇,若不想让对方知道来历,“碰瓷”是必须的。王启明撞了一下周穆成便挑起了斗殴,这便是常用的计量。坐在地上坤子冲着叶云霜怒吼着:“你他妈的不看路?”被撞的几乎摔倒的叶云霜赶忙道歉:“对不起,我没看到。”说着,他将手伸向坐在地上的坤子。手还没完全伸出,球场上的演员们已经将叶云霜团团围住。“碰瓷”后的下一步,往往是羞辱和推搡。几个流着臭汗的少年将坤哥慢慢扶起,另几个则推搡着叶云霜。“长眼了嘛?”“你知道你撞了谁吗?”“哥,没事吧?”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辱骂着叶云霜,关心着坤子。“我不是故意的。”几下推搡之后,年轻气盛的叶云霜也有些怒意了。明显,坤子察觉到了。现在需要的,便是让他更生气,最好能生气到动手。“我脚崴了。”坤子在兄弟的搀扶下,假装脚崴的站了起来。“坤哥,这是我朋友。”彭玲和蒋梅满脸焦虑的赶了过来,悲伤的表情再次布满两人的脸庞。“你朋友?”坤子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少年挥手蹭着叶云霜的头皮扇了过去。叶云霜的头,被擦的歪了一歪。这是挑衅。叶云霜接纳了。他扔下书包,狠狠的将眼前的少年推了一把:“我说了不是故意的,你想怎么着?”坤子暗暗佩服起叶云霜。这家伙身材高大,样貌英俊,本以为是个小白脸,没想到在这么多人面前,眉宇间竟然毫无惧怕。可惜啊,坤子心中叹了口气,可惜你惹了彭玲。另一名少年飞起一脚,踹向叶云霜的肋骨。这偷袭太过突然,直跩的叶云霜朗朗跄跄几乎摔倒。这下,叶云霜怒火上来了。他搂了搂袖口,望向眼前六七个人。看来今天要有一场血战了。彭玲看着摆出架势的叶云霜,忧愁的脸上抹过一缕羞红。她望着眼前英姿飒爽的男孩,不由自主的将目光停留在叶云霜的腿间。和周穆成比起来,他会更令我满意吗?彭玲一边想,一边摸了摸背上的纹身。一条龙是周穆成,一条龙便是叶云霜。哪条龙更适合我呢?“想打架是吗?来啊!”叶云霜冲着众人怒吼着。 第六十七章 计划实施 - 雨雾谜案 - 忠谕 坤子望着气焰嚣张的叶云霜冷冷一笑,他喊了一声打,拳头便像雨点般朝叶云霜砸去。仅仅反抗了几拳后,叶云霜便被踹倒在铁丝网边,抱头蹲地。对于这个从不惹是生非的少年而言,这种事情从未发生过。彭玲扒开人群看着地下的叶云霜心中隐隐作疼。她从未见过叶云霜如此狼狈的样子。“住手!”彭玲尖厉的喊着,钻入众人中弯腰搂住叶云霜。坤子举起手,示意兄弟们后退。“彭玲,你朋友?”坤子掏出一包烟,取出一根含在嘴中。“坤哥,他是我朋友,他不懂事,原谅他好吗?”彭玲烈焰婆娑的抬头看着坤子。叶云霜乘机扒开彭玲,猛的站了起来,他的额头已经被篮球鞋蹭破,一点血迹沿着额角滑下。“畜生!”叶云霜涨红着脸,对着坤子吼道:“有本事一对一!”一只点燃的打火机从身边递到坤子的嘴前,坤子深深吸了一口笑道:“一对一?你当这是干什么?比武大会?”哄笑一片。彭玲紧紧拉着叶云霜的手腕楚楚可怜的对他说:“别打了,他们这么多人,你不要管,快走!”“走?”坤子嘬了口烟:“撞了我就想走?”“坤哥,给我一个面子。”彭玲眨巴着带着泪珠的睫毛,哀求的表情令周围男孩一阵心软。演的真像,坤子不由暗暗佩服。“彭玲,你说怎么办,这么多兄弟面前,我可丢不起人。”坤子依旧配合着。“有气找我出!别为难女人!”叶云霜颤抖着抽出彭玲紧握的手,只直坤子的鼻头。还从没人这样指过我。坤子咬了咬牙。若不是要听从彭玲的安排,他早就将叶云霜打趴在地。嫉妒。这是坤子怒气的来源。自己二十多岁,依旧是个打手。而眼前这个玉树凌风的年轻人不但才华横溢,更是正气凌然。这一切,都让坤子感到嫉妒。“别用手指着老子!”坤子一边吼一边将嘴中的烟头砸向叶云霜的脸。砰的一下,烟头在叶云霜的鼻头弹开,火星四溅。彭玲赶忙将叶云霜一把拉入身后,双手张开挡在他身前。“坤哥,给妹妹一个面子。你想怎么样你说。”彭玲的语气坚定又温和。此时她已经分不清是表演还是真实,她只是想保护身后这个男人,发自肺腑的保护。“彭玲!”叶云霜看着比自己足足矮一头的女人挡在身前,不由内心充满感激:“你不要管,快让开!”“不!”彭玲头也不回的说道。蒋梅从外围钻到坤子的身边,她面色哀怜的对他说道:“坤哥,求求你,放了他吧。”坤子斜眼望着蒋梅的脸,心想这个女人演技要比彭玲逊色太多。他又拿出一根烟,淡定的说道:“彭玲,这个面子我给你。但你要付出点东西。”彭玲望着坤子,眼中隐隐含着笑意。她已经感觉到身后的叶云霜身体逐渐紧贴,这是一种信任的靠近。“坤哥,你说。”彭玲不动声色的回道。坤子举起一根食指:“一晚上。”“无耻!”叶云霜瞪着眼睛吼着,他试图将彭玲拉入身后。彭玲转过身,将食指轻轻贴在了自己嘴上。她楚楚可怜的目光凝视着叶云霜的眼睛,然后轻轻将嘴前的食指搭在他的脸上,轻轻抹去那一丝血迹。这温柔的举动让叶云霜心砰砰的跳了起来。他从没如此近距离的靠近过女孩,更没女孩触碰过脸庞。眼前的含着泪光的彭玲如同漫画中的青涩少女一般,令叶云霜想要保护,呵护,甚至……甚至亲吻。叶云霜想到这里不由的脸红了。彭玲感受到叶云霜呼出的热气节奏加快。她的心,笑了。“坤哥。”彭玲转过身:“你知道我不是那种女孩。”这是彭玲练习过无数次的一句台词。她要告诉叶云霜,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女孩。“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要不也不会提出这个要求嘛。”坤子说出这句台词时,嘴角都在颤抖。他觉得这个谎话只有弱智才会相信。但此时的叶云霜,信了。叶云霜隐隐的自责着。毕竟他对彭玲的了解也都是道听途说,莫非,自己的判断出了错?彭玲静静说道:“我不会和你发生任何事。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那我就只能让你的朋友学学怎么做人了。”坤子眯起眼看着叶云霜。“来啊!”叶云霜大手一拉,将娇小的彭玲拽到身后:“今天我无意撞你一下,你要是想报仇,那就冲我来,别欺负女人。”“那你打我!”彭玲迅速越在叶云霜的身前,带着哭腔喊道:“坤哥,你打我,打我两巴掌出口气,好吗?”“行!”坤子紧跟着说道。再这样演下去,估计要出事。坤子想着。“抓住他。”坤子指着叶云霜将烟含到嘴中。话音刚落,几个少年冲到叶云霜身边,将他的手牢牢压在身后。叶云霜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喊着,一边奋力的反抗:“畜生!放开她!混蛋!”坤子叶云霜不由的笑了起来。这小子,连脏话都不会骂。“坤哥,来吧。”彭玲独自站在坤子面前,微微扬起了头。她双手将头发捋到耳后,露出了那小巧的脸庞。婴儿般细嫩的脸仿佛吹弹可破,坤子举起手后竟然不忍心落下。彭玲咬着嘴唇狠狠炸了眨眼。她暗示坤子,一切要按计划来。蒋梅将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想起了彭玲对坤子的命令:“能用多大力,就用多大力。”坤子一咬牙,将大手抬过头顶,猛烈的扇了下来。“啪”的一声脆响,声音犹如开水瓶摔落在地。这一声过后,全场的人屏住了呼吸。其它的青年自然不知道完整的计划,他们压根没想到坤子竟然对一个如此可爱的姑娘下了死手。蒋梅捂住了几乎喊出来的叫声,她睁着恐惧的大眼望着摇摇晃晃的彭玲。彭玲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仿佛坠入云端。她两耳嗡嗡作响,眼前精光四射。摇摇晃晃中,她站稳了脚步。半晌,她睁开了眼睛。叶云霜被几个人牢牢架着,他挣扎中怒吼着:“你打女人!算什么出息!算什么好汉!打我啊!打我!”嘶吼中,叶云霜的泪水蒙住了眼眶。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而言,彭玲的所作所为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愧疚和感动。这个姑娘,为了自己,竟然愿意挨打。“准备好了吗?”坤子一时跳出了戏,他发自肺腑为询问着。明显,彭玲对坤子的这句台词感到不满,她睁着被打得充血的双眼盯着坤子。“继续啊。”彭玲再次闭上眼,抬起了头。坤子将口中的烟吐到了地下。“如果你没有尽全力的大,以后别叫我妹妹。”彭玲事前的话,在坤子脑中盘旋。这个女人,真的太可怕了。坤子一边想,一边再次扬起了右手。“同一面脸颊,记住!”――这是彭玲的要求。“坤哥,要不……算了”一个少年不忍看下去,他鼓起十足的勇气开口劝道。坤子用眼角扫了一眼自己的兄弟们,大伙都盯着彭玲面色凝峻。坤子看着这些小弟,微微摇了摇头。在混的时候,经常遇到那些嚣张不已的女孩,有的甚至比男人还心狠手辣,所以坤子打过女人。别说两巴掌了,甚至一群人将女人按在地上拳打脚踢,甚至拔得光光扔在街上都不在少数。可今天,这些和自己作恶多端的兄弟们竟然都满脸流露着同情。原因坤子自然清楚。彭玲太漂亮了。这种漂亮和气质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这个城市。彭玲依旧微抬着头,光滑的脖颈展露在坤子眼前。“都给我闭嘴!”坤子给自己鼓着气。他咬着牙对着彭玲低吼道:“彭玲,别怪我心狠!”这句话一是让彭玲做个准备,二是强调自己是被你要求的。彭玲微微点点头。“不!”叶云霜的怒吼中,坤子的手扇了下去。已经红肿充血的脸颊再也无法打出那么清脆的声响。这一巴掌将彭玲整个脑袋扇向了一侧,这可爱的脸带动了整个身体,几乎飞了出去。彭玲晕厥了过去。坤子打完后皱着鼻头握住自己打疼的手:“叶云霜!今天给彭玲的面子放你一马,下次别再让我见到你!”说罢,坤子招呼着众人像逃跑般离开球场。惊魂未定的叶云霜已经来不及思索为什么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他几乎哭着俯下身体搀着倒在地上的彭玲。“彭玲,彭玲!你醒醒啊!”叶云霜手足无措的晃着怀中的姑娘。蒋梅也扑了过来,她看着叶云霜关切的目光,一阵嫉妒涌上心头。“别担心,她会好起来的,别担心!”蒋梅下意识的安慰起叶云霜,忽视了被打晕的彭玲。“去,去医院!走”叶云霜自顾自的说着,将彭玲拦腰抱起,向球场外走去。恍惚间,彭玲醒了过来。她被抽肿的脸正靠在叶云霜的胸口。她抬目望着慌张不已的叶云霜扬起了嘴角。真是个孩子啊。她想道。其实,在她眼中,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几乎都是孩子。“叶……同学”彭玲虚弱的轻声唤道。“别说话!别说话!”叶云霜一边小跑着,一边紧张的说着。蒋梅领着叶云霜的书包紧紧跟在后面。再后面,便是郭盛的轿车,缓缓的行驶着。“我……没事,能,我不要我爸爸知道,能送我去朋友那吗?”彭玲虚弱的轻语着。她知道,男人喜欢娇弱的女子。“好,好!你说去哪就去哪。”叶云霜掩饰不住内心的感激和愧疚。此时,他真的愿意那一切弥补彭玲的付出。彭玲看着叶云霜,满意的笑了。她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自己心爱男人温暖的怀抱。第一步,总算完成了。彭玲控制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邪恶的笑容露出。第二步,就是让冯野知道,算计我的结果将付出什么代价。 第六十七章 计划实施 - 雨雾谜案 - 忠谕 坤子望着气焰嚣张的叶云霜冷冷一笑,他喊了一声打,拳头便像雨点般朝叶云霜砸去。仅仅反抗了几拳后,叶云霜便被踹倒在铁丝网边,抱头蹲地。对于这个从不惹是生非的少年而言,这种事情从未发生过。彭玲扒开人群看着地下的叶云霜心中隐隐作疼。她从未见过叶云霜如此狼狈的样子。“住手!”彭玲尖厉的喊着,钻入众人中弯腰搂住叶云霜。坤子举起手,示意兄弟们后退。“彭玲,你朋友?”坤子掏出一包烟,取出一根含在嘴中。“坤哥,他是我朋友,他不懂事,原谅他好吗?”彭玲烈焰婆娑的抬头看着坤子。叶云霜乘机扒开彭玲,猛的站了起来,他的额头已经被篮球鞋蹭破,一点血迹沿着额角滑下。“畜生!”叶云霜涨红着脸,对着坤子吼道:“有本事一对一!”一只点燃的打火机从身边递到坤子的嘴前,坤子深深吸了一口笑道:“一对一?你当这是干什么?比武大会?”哄笑一片。彭玲紧紧拉着叶云霜的手腕楚楚可怜的对他说:“别打了,他们这么多人,你不要管,快走!”“走?”坤子嘬了口烟:“撞了我就想走?”“坤哥,给我一个面子。”彭玲眨巴着带着泪珠的睫毛,哀求的表情令周围男孩一阵心软。演的真像,坤子不由暗暗佩服。“彭玲,你说怎么办,这么多兄弟面前,我可丢不起人。”坤子依旧配合着。“有气找我出!别为难女人!”叶云霜颤抖着抽出彭玲紧握的手,只直坤子的鼻头。还从没人这样指过我。坤子咬了咬牙。若不是要听从彭玲的安排,他早就将叶云霜打趴在地。嫉妒。这是坤子怒气的来源。自己二十多岁,依旧是个打手。而眼前这个玉树凌风的年轻人不但才华横溢,更是正气凌然。这一切,都让坤子感到嫉妒。“别用手指着老子!”坤子一边吼一边将嘴中的烟头砸向叶云霜的脸。砰的一下,烟头在叶云霜的鼻头弹开,火星四溅。彭玲赶忙将叶云霜一把拉入身后,双手张开挡在他身前。“坤哥,给妹妹一个面子。你想怎么样你说。”彭玲的语气坚定又温和。此时她已经分不清是表演还是真实,她只是想保护身后这个男人,发自肺腑的保护。“彭玲!”叶云霜看着比自己足足矮一头的女人挡在身前,不由内心充满感激:“你不要管,快让开!”“不!”彭玲头也不回的说道。蒋梅从外围钻到坤子的身边,她面色哀怜的对他说道:“坤哥,求求你,放了他吧。”坤子斜眼望着蒋梅的脸,心想这个女人演技要比彭玲逊色太多。他又拿出一根烟,淡定的说道:“彭玲,这个面子我给你。但你要付出点东西。”彭玲望着坤子,眼中隐隐含着笑意。她已经感觉到身后的叶云霜身体逐渐紧贴,这是一种信任的靠近。“坤哥,你说。”彭玲不动声色的回道。坤子举起一根食指:“一晚上。”“无耻!”叶云霜瞪着眼睛吼着,他试图将彭玲拉入身后。彭玲转过身,将食指轻轻贴在了自己嘴上。她楚楚可怜的目光凝视着叶云霜的眼睛,然后轻轻将嘴前的食指搭在他的脸上,轻轻抹去那一丝血迹。这温柔的举动让叶云霜心砰砰的跳了起来。他从没如此近距离的靠近过女孩,更没女孩触碰过脸庞。眼前的含着泪光的彭玲如同漫画中的青涩少女一般,令叶云霜想要保护,呵护,甚至……甚至亲吻。叶云霜想到这里不由的脸红了。彭玲感受到叶云霜呼出的热气节奏加快。她的心,笑了。“坤哥。”彭玲转过身:“你知道我不是那种女孩。”这是彭玲练习过无数次的一句台词。她要告诉叶云霜,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女孩。“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要不也不会提出这个要求嘛。”坤子说出这句台词时,嘴角都在颤抖。他觉得这个谎话只有弱智才会相信。但此时的叶云霜,信了。叶云霜隐隐的自责着。毕竟他对彭玲的了解也都是道听途说,莫非,自己的判断出了错?彭玲静静说道:“我不会和你发生任何事。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那我就只能让你的朋友学学怎么做人了。”坤子眯起眼看着叶云霜。“来啊!”叶云霜大手一拉,将娇小的彭玲拽到身后:“今天我无意撞你一下,你要是想报仇,那就冲我来,别欺负女人。”“那你打我!”彭玲迅速越在叶云霜的身前,带着哭腔喊道:“坤哥,你打我,打我两巴掌出口气,好吗?”“行!”坤子紧跟着说道。再这样演下去,估计要出事。坤子想着。“抓住他。”坤子指着叶云霜将烟含到嘴中。话音刚落,几个少年冲到叶云霜身边,将他的手牢牢压在身后。叶云霜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喊着,一边奋力的反抗:“畜生!放开她!混蛋!”坤子叶云霜不由的笑了起来。这小子,连脏话都不会骂。“坤哥,来吧。”彭玲独自站在坤子面前,微微扬起了头。她双手将头发捋到耳后,露出了那小巧的脸庞。婴儿般细嫩的脸仿佛吹弹可破,坤子举起手后竟然不忍心落下。彭玲咬着嘴唇狠狠炸了眨眼。她暗示坤子,一切要按计划来。蒋梅将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想起了彭玲对坤子的命令:“能用多大力,就用多大力。”坤子一咬牙,将大手抬过头顶,猛烈的扇了下来。“啪”的一声脆响,声音犹如开水瓶摔落在地。这一声过后,全场的人屏住了呼吸。其它的青年自然不知道完整的计划,他们压根没想到坤子竟然对一个如此可爱的姑娘下了死手。蒋梅捂住了几乎喊出来的叫声,她睁着恐惧的大眼望着摇摇晃晃的彭玲。彭玲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仿佛坠入云端。她两耳嗡嗡作响,眼前精光四射。摇摇晃晃中,她站稳了脚步。半晌,她睁开了眼睛。叶云霜被几个人牢牢架着,他挣扎中怒吼着:“你打女人!算什么出息!算什么好汉!打我啊!打我!”嘶吼中,叶云霜的泪水蒙住了眼眶。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而言,彭玲的所作所为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愧疚和感动。这个姑娘,为了自己,竟然愿意挨打。“准备好了吗?”坤子一时跳出了戏,他发自肺腑为询问着。明显,彭玲对坤子的这句台词感到不满,她睁着被打得充血的双眼盯着坤子。“继续啊。”彭玲再次闭上眼,抬起了头。坤子将口中的烟吐到了地下。“如果你没有尽全力的大,以后别叫我妹妹。”彭玲事前的话,在坤子脑中盘旋。这个女人,真的太可怕了。坤子一边想,一边再次扬起了右手。“同一面脸颊,记住!”――这是彭玲的要求。“坤哥,要不……算了”一个少年不忍看下去,他鼓起十足的勇气开口劝道。坤子用眼角扫了一眼自己的兄弟们,大伙都盯着彭玲面色凝峻。坤子看着这些小弟,微微摇了摇头。在混的时候,经常遇到那些嚣张不已的女孩,有的甚至比男人还心狠手辣,所以坤子打过女人。别说两巴掌了,甚至一群人将女人按在地上拳打脚踢,甚至拔得光光扔在街上都不在少数。可今天,这些和自己作恶多端的兄弟们竟然都满脸流露着同情。原因坤子自然清楚。彭玲太漂亮了。这种漂亮和气质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这个城市。彭玲依旧微抬着头,光滑的脖颈展露在坤子眼前。“都给我闭嘴!”坤子给自己鼓着气。他咬着牙对着彭玲低吼道:“彭玲,别怪我心狠!”这句话一是让彭玲做个准备,二是强调自己是被你要求的。彭玲微微点点头。“不!”叶云霜的怒吼中,坤子的手扇了下去。已经红肿充血的脸颊再也无法打出那么清脆的声响。这一巴掌将彭玲整个脑袋扇向了一侧,这可爱的脸带动了整个身体,几乎飞了出去。彭玲晕厥了过去。坤子打完后皱着鼻头握住自己打疼的手:“叶云霜!今天给彭玲的面子放你一马,下次别再让我见到你!”说罢,坤子招呼着众人像逃跑般离开球场。惊魂未定的叶云霜已经来不及思索为什么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他几乎哭着俯下身体搀着倒在地上的彭玲。“彭玲,彭玲!你醒醒啊!”叶云霜手足无措的晃着怀中的姑娘。蒋梅也扑了过来,她看着叶云霜关切的目光,一阵嫉妒涌上心头。“别担心,她会好起来的,别担心!”蒋梅下意识的安慰起叶云霜,忽视了被打晕的彭玲。“去,去医院!走”叶云霜自顾自的说着,将彭玲拦腰抱起,向球场外走去。恍惚间,彭玲醒了过来。她被抽肿的脸正靠在叶云霜的胸口。她抬目望着慌张不已的叶云霜扬起了嘴角。真是个孩子啊。她想道。其实,在她眼中,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几乎都是孩子。“叶……同学”彭玲虚弱的轻声唤道。“别说话!别说话!”叶云霜一边小跑着,一边紧张的说着。蒋梅领着叶云霜的书包紧紧跟在后面。再后面,便是郭盛的轿车,缓缓的行驶着。“我……没事,能,我不要我爸爸知道,能送我去朋友那吗?”彭玲虚弱的轻语着。她知道,男人喜欢娇弱的女子。“好,好!你说去哪就去哪。”叶云霜掩饰不住内心的感激和愧疚。此时,他真的愿意那一切弥补彭玲的付出。彭玲看着叶云霜,满意的笑了。她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自己心爱男人温暖的怀抱。第一步,总算完成了。彭玲控制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邪恶的笑容露出。第二步,就是让冯野知道,算计我的结果将付出什么代价。 第六十九章 生日聚会 - 雨雾谜案 - 忠谕 八月一十七日。炎炎夏日,骄阳似火。当阜溪的烈日好不容易落到西山下后,人们才纷纷从树荫,屋檐下走了出来,大口的呼吸不再灼喉的空气。彭玲抹上口红后抿了抿嘴,走向房门。彭萧叫住了她。“去哪?”他的口气冷淡,严厉。“出去玩。”彭玲扶着门框,将小脚塞入高跟鞋中。“今天是你的生日。”父亲透过手中的报纸,望向自己的女儿。他看着女儿长腿上的白筒袜,皱了皱眉。虽然女儿这般穿着他早就见怪不怪,可今天这条短群下雪白的白筒袜让他不由担忧起来。彭玲没有回头,她淡淡回了一句:“我知道。我就是去聚会。”“林阿姨今天会来。”彭萧凝视着女儿的腿,提醒道。“哦,那你们俩玩的开心点。”彭玲提了提鞋跟,拿起了桌边的小包。“早点回。”彭萧转过头来继续看向报纸。喉咙中的瘙痒令他不敢多说一句。当彭玲关门离去后,彭萧终于大口的咳嗽了起来。几年的拼命工作以及妻子的离去,令他心力交瘁。如今他身体每况愈下。好在自己权势还在,钱捞了不少,补品也进了不少,就是差一个女人了。或者说差一个能结婚的女人了。彭萧合起报纸,陷入了沉思。因为刚才那一瞬间,他脑中产生的想法,令他感到无比羞愧。妻子离去后,彭萧一度苦闷。和女儿的关系渐渐疏远,自己在女儿前的威严也因为女儿的讥讽逐步消失。直到几个月前,彭萧才重新成为了男人。老战友从深圳回来时送给了彭萧几颗药丸,几本杂志。彭萧在夜深人静时打开杂志《龙虎豹》时,不禁为香港的堕落暗暗担忧,以及羡慕。其中一本杂志中一个穿着日式水手服的少女让彭萧下身感到一阵灼热,可惜转瞬即逝。身体的毛病依旧没有治好。可惜啊,彭萧暗自叹息,可惜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拼到了这个位置,确无法享受男女之欢。他一边看着杂志,一边吃下朋友送来的药丸。战友向他介绍时,说这是一种补品,让他行事时吃上一颗感受下,还说这是美国才有的卖。彭萧贴着墙倾听了下隔壁女儿房的动静后,脱光了衣物。他尝试着唤醒身体。《龙虎豹》这本杂志在朋友口中被描述的犹如天书,今天一看,确实如此。只是这繁体字令人头疼。彭萧顺着这位水手服少女的彩照看向一旁的文字。一个父亲和女儿发生的故事。他一边读着,一边抚摸着。很快,他口干舌燥,心跳加速。翻页后,另一组照片出现了。还是这个穿着淡蓝水手服的少女,还是伸展着白色丝袜的双腿,只不过姿势有了变化。她蹲在地上,双腿张开,隐私清晰可见。彭萧想起了自己的女儿。要比这个照片上的模特漂亮的多的女儿。突然,彭晓手中的自己产生了变化。他吓了一跳,赶忙掀起被子往下看去。没错,它正在努力的变大,直立。彭萧急躁的坐了起来,将书丢到一旁,他疯狂的晃动着手,生怕这反应转瞬即逝。终于,他体会到了在坚挺状态下产生的快乐。不可思议,彭萧看着朋友送来的药丸惊叹着。几年以来,他的快感都是那么煎熬。挺立本身就难,即使稍微有一点硬度,甚至达到高潮,也只不过是流出一点而已。而这个晚上,他是喷了出来,如同二十岁的小伙子一般。彭萧本已迷失的自信从那时重新寻了回来。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彭萧的思考。他起身走向屋门。是女儿忘了什么东西?彭萧来开门,一位三十岁左右,身材高瘦的女士笑吟吟的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束鲜花。“不是给你的哦,”她甜甜笑着:“是给我们的小寿星!”“彭玲啊,她和同学聚会了。”原来是彭萧的情人,也就是那位林阿姨。“什么?我不是说了我要来吗?”林女士似乎有点不高兴。“她那想和我一起过。而且,她在的话,多不方便。”彭萧接过了鲜花。“什么?什么不方便?”“上床不方便啊。你声音那么大。”彭萧尝试着念出杂志上的台词。他已经尝试说出了很多句,但每次说出时,都感觉异常的害羞。“讨厌!你个流氓!”林女士娇嗔着,华丽的丝绸披肩下,丰盈的上身靠向了彭萧。彭萧示意她前往卧室,自己则偷偷来到厨房,拿出一粒蓝色的药丸。他倒了杯水,将药丸吐了下去。方才看着女儿穿鞋出门的画面又浮上了心头。她和那本杂志上的女人穿的几乎一模一样。我竟然幻想自己的女儿,彭萧强迫自己继续想下去,赶忙将杯中的水喝了个一干二净。卧室里还有人等我呢,彭萧拍了拍脸,整理了下仪容,走进了房间。彭玲在路灯下静静的站着,今夜对她而言相当重要。因为,她将会得到她唯一一个一直无法的得到的男人……叶云霜。路灯下的她,肤如雪,黛若烟。银坠系于耳,随着头摆发出叮叮的轻声。这是她为今夜准备的耳坠。当叶云霜在她身上展现那强有力的肌肉时,这耳坠中的小铃铛会随着他的节奏轻轻响起。响的频率应该很快,但时间应该很短。彭玲根据自己的经验想象着那个场景。她不由的笑了起来。蒋梅拉着两个个姐妹,向她走来。短发的蒋梅今天穿着格外现代,她黑亮的皮裤裹紧着略胖的下肢,露腰的皮坎肩裹着丰满的上肢,远远看去就像一只被黑胶带捆住的可乐瓶。“就是她?”一个流里流气的女孩指着彭玲向蒋梅问道。蒋梅点点头,她掩饰着嫉妒,望向彭玲。波光瑞丽的头发在路灯下随风荡漾,纤细的身材优雅的靠在路灯上犹如油画。远看上去,这撩人的姿态就像放荡的女子,可走近后,展现在蒋梅前确是一个清纯的少女。她看着彭玲的穿着情不自禁的问道:“你怎么能这样穿?”确实。已蒋梅的见识,她无法理解彭玲的穿法。淡蓝的超短裙本就为了露出漂亮的腿,可彭玲偏偏将白筒袜拉到膝盖之上,仅露出大腿的一小节。水手服的V型衣领本意是展示傲人的事业线,可彭玲偏偏带上了黑色的小领带,将那里遮的严严实实。而且,整个上臂本来是露出的,可彭玲带上了雪白的袖套。让臂膀如大腿一帮,仅仅露出一小段皮肤。彭玲看着蒋梅惊讶的表情笑了笑。她说:“我喜欢这样穿。走吧。”说罢,她向着蒋梅的两个好友点了点头。闲聊中,几个人向着新开张的卡拉OK走去。在卡拉OK这个名字刚刚出现的时期,并没有几个人能向彭玲这样善于打扮。无论化妆还是穿着,都像是一种天赋,让彭玲得心应手。几天前,她买来了几本漫画,因为她知道叶云霜的爱好。其中一本漫画书上,她看到了女主角的水手服。一瞬间,她确定了目标。叶云霜,一定喜欢这样的穿着。不过……彭玲看着这部叫做《学府情侣》的漫画想到,叶云霜不会喜欢这么暴露的。也许,遮的越多,对他的诱惑越大吧。彭玲对男性的了解之精准,连她自己都还没意识到。她让郭盛带着她来到了阜溪周边的小城,这里有刚刚兴起的服装批发市场。花了一天时间,彭玲买了三套服装。接着,就在这个市场外的小裁缝铺上,彭玲指引裁缝对自己的衣服进行了改造。这套彭玲改装的衣服后来借给了外校的一位女同学,她穿着它在校庆会上跳了一支独舞。学校将她拍了下来。这张穿着水手服翩翩起舞的照片就这样一直挂在那所叫做六十五中的学校足足十年。直到十年后,这张照片才被领导撤下,因为那时,他们才知道有一个新的词汇正是形容这套衣服:情趣学生装。彭玲穿着这件衣服和蒋梅的等人步入了夜总会二楼。这里,便是刚刚开张的卡拉OK厅。大多数客人将视线投向蒋梅,因为她的穿着实在是有些暴露。这让蒋梅相当得意。想比下,彭玲穿的显得保守的多。不过她心里明白,对于叶云霜而言,女孩的诱惑绝不是来自裸露。坐在包房中的彭玲抬头看了眼时间。六点。六点半,郭盛和周穆成,张彪会到。七点,周穆成的几个好友会带着几个女孩到。七点半,坤子会带着冯野和冯野的朋友到。八点,叶云霜会到。整个时间线都是彭玲一一安排的。看来,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现在唯一要处理好的一件事就是,如何让周穆成早一点离开。毕竟英雄救美的要是叶云霜,可千万别让周穆成知道。嗯……彭玲望向了蒋梅。委屈你了……或者说,便宜你了。师姐。彭玲偷偷打开了随身的小包,取出了坤子丢下来的迷魂药,攥在手中,藏进了口袋中。 第七十章 昏迷 - 雨雾谜案 - 忠谕 夜总会一楼的大厅传来了妩媚的歌声。这是一首湖南民歌。当歌手唱到:“是哪个来背我咯?”观众中便传来带着调戏的呼喊:“我来背你嘛。”这些传统的音乐自然不被高中生所接受。二楼的包房内,周穆成唱起了他的拿手歌曲《因为爱所以爱》。  他今天穿着牛仔裤,和紧身的背心。虽然他的头发还不敢留的太长,不过在昏暗的灯光下,还是能找到一点谢霆锋的影子。这让周穆成非常满意。刚刚出道的谢霆锋如同太阳一般让整个阜溪的少男少女被他的光芒吞噬。甚至连将“陈浩南”视为上帝的周穆成也不例外。若不是他的父亲威严仍在,他早就打上耳洞,留起长发,模仿起谢霆锋了。所以,周穆成一来,便在点歌单上洋洋洒洒写下了十几首谢霆锋和郑伊健的歌曲。那个年代,电脑点歌还没在阜溪出现。卡拉OK的点歌都是依靠手写,或者拨打内部电话来点。郭盛坐在周穆成身边,看着屏幕抖着双腿。今天,他郑重的像父亲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进入一中。父亲虽然清楚靠金钱进入这个政府主导的学校非常困难,但看着儿子想要学习的这股劲头他感动不已。最终,他答应郭盛,一定让他进入这个学校,完成儿子求学的梦想。他哪知道,儿子进入一中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一个女生。那天彭玲沐浴完后来到了郭盛的房间。当彭玲压在郭盛身上,将手摸向郭盛下体时,一切就结束了。满脸通红的郭盛一边道歉一边愧疚的取出床边的纸巾。彭玲,则温柔的擦干手上的污物,轻声的安慰他。可惜一切的安慰对于郭盛没有意义。他觉得自己的一切尊严再那一瞬间被彻底瓦解,再也抬不起头。本来,他还期望彭玲能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可惜,彭玲默默的穿起衣物,没给他任何机会。直到今天,郭盛见到彭玲依旧抬不起头。他期待的下一次,期待自己能挽回尊严。张彪静静的坐在一边,双手放在腿间呆呆的注视着屏幕。自从被彭玲看到自己和刘道静等人乱来的那一幕以后,他彻底在女神面前抬不起头了。暑假,在他的一再要求下,母亲拿出了一百元钱,为他买了一套花哨的衣服。今天,他勇敢的穿了过来,结果彭玲没有多看他一眼。对于彭玲来讲,今天的客人只有两位。一个是冯野,另一个则是叶云霜。几杯啤酒下肚后,少女们终于厚起脸皮开唱了。这些五音不全的女孩一手叼着烟,一手拿着麦,嘶吼着阿妹的歌。彭玲就在此时偷偷的将迷魂药粉洒入蒋梅眼前的酒杯中。所谓的迷魂药水,无非是3唑仑或者乙醚。这是坤子卖的最好的货。蒋梅聚精会神的唱着伤感的情歌,丝毫没有意识到彭玲的动作,到时一边老老实实呆坐的张彪看到了这一幕。他不动的声色的望向彭玲。彭玲则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依旧跟着音乐的节拍摇着脑袋,微笑着依靠在周穆成的肩头。当蒋梅将酒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时,坤子和冯野带着两个兄弟走了进来。冯野的夜光T恤进入包房后胸前的骷髅发出绿色的光,他提着一瓶红酒向着众人挥着手:“哟,演唱会都开始啦?都来了嘛。彭玲,这个送你,进口的,生日快乐啊。”说罢,他将红酒放到黑色的玻璃茶几上。“谢谢!快坐,快坐!”彭玲竭力的喊着,试图压过蒋梅嘶吼的歌声,也试图掩饰心中的不安。坤子乘着冯野坐下的一瞬间,向彭玲微微点了点头。看来,冯野的计划没有变化。彭玲稍微放下了心。坤子在这天一早再次确定了冯野的计划后立马告诉了彭玲。冯野会将彭玲灌倒,然后拉到夜总会旁的酒店。他会在一番玩弄后用已经放在房间内的相机照下彭玲的身体。这一招,是在日本电影中学的。在电影中,似乎只要使用这一招,任何女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都会成为奴隶,对照片的持有者百依百顺。而坤子,则负责将彭玲引开,然后堵在夜总会门口,防止彭玲朋友尾随。彭玲早就知道这个计划,不过她没想到的事足足过了几个月,这个烂计划竟然没有丝毫变动。冯野唱了一首任贤齐的歌后,便迫不及待的将红酒开启,这时,坤子对着彭玲耳语了几句,便起身走出包房。彭玲对着众人说道:“坤哥和我说几句话,你们先喝。”接着,跟了出去。冯野偷偷的笑了。看来坤子相当配合。他一边招呼着众人喝酒,一边将彭玲的杯子悄悄挪到身前。在众人的齐唱《刀光剑影》的歌声中时,他将一包粉末倒进了酒杯。昏暗的包间内,深色的红酒很快吞噬了白色的粉末。冯野将食指伸进酒杯搅拌了下,满意的咧起了嘴。一切都在计划中。八点整,叶云霜穿着运动服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夜总会的正门。他本就不想参与这个生日聚会,但上次彭玲为他挨的那几个巴掌让他心怀愧疚。下午打完篮球后,他好不容易买了一个便宜的礼物――白色的熊娃娃。接着,便吃完晚饭,等待着彭玲通知的时间来到夜总会。他锁好自行车,刚准备进门时,静候多时的胡克拦住了他。“叶云霜?”胡克故作惊讶的喊道。“啊。你也来啊。”叶云霜一愣,马上意识到胡克也和彭玲走得比较近。“我等你半天了,走,咱们进去吧。”说着,胡克带着叶云霜迈入大门。包间外的坤子看着漂亮的彭玲不由得有些担忧,他说道:“你确定他会救你?”“我确定。”彭玲坚定的回答道。“行,但我最多等十分钟。”坤子说道。“好。药效大概多久?”彭玲问道。“也就一个小时。我会帮你清醒过来的。”“你不会乘人之危吧。”彭玲笑着问道。“我?”坤子也笑了起来;“我要想乘人之危,不告诉冯野的计划不就完了?”彭玲带着感激说道:“谢谢坤哥。”“客气。他应该差不多了,我先走了。要不碰到了叶云霜就麻烦了。”坤子说罢,转身向楼梯走去。“坤哥!”彭玲提醒道:“别忘了跟着叶云霜。”坤子点点头,消失在走廊尽头。几乎同时,走廊另一头胡克带着叶云霜走向了彭玲。“叶云霜!”彭玲看着远处的身影,欣喜的迎了上去。“生日快乐,这个送你。”叶云霜挠着脑袋,不好意思的递过白色的小熊。彭玲瞬间变成了孩子,她发自内心的雀跃着:“好可爱啊!谢谢你,谢谢!”说罢,她红着脸拉着叶云霜的手向包房走去。对于彭玲来说习以为常的动作让叶云霜尴尬不已。他的汗水从被牵着的手一直延续到背脊。包间内,冯野早已恭候多时。当他看到叶云霜时不由的一愣,转而堆起了笑脸:“哟,大才子也来了?早就听说你的大名,据说全校的小妹妹都喜欢你啊。”叼着眼的周穆成和独自喝着酒的张彪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他们打死也不会想到叶云霜这样的人会来到这里。“你?”周穆成吃惊的指着叶云霜。“你什么你?”彭玲笑着制止着:“成绩好的就不能和成绩差的一起玩?亏你们还坐一排呢。”冯野也连忙应和着:“对对,来,迟到先罚三杯。彭玲,你那杯也喝了。”虽然冯野极力隐藏着内心的慌乱,但彭玲依旧听出了端倪。她看着冯野神秘的笑了笑,接过他递过的酒杯。“来,大家举起酒杯。”彭玲站在包房正中,优雅的握着高脚杯。这姿态令其它几个女孩心中暗暗嫉妒,她们不自觉的模仿起彭玲握杯的手姿。“谢谢各位今天的到来,干杯!”彭玲最后的眼神落到了叶云霜身上。“干杯!”“生日快乐!”一片欢呼声中,彭玲干掉了杯中酒。“来,寿星唱首歌吧。”蒋梅带着醉意将麦克风递给彭玲。彭玲接过后,对着麦克风说道:“我唱一首梁咏琪的许愿,送给大家。”说着,她向张彪点了个头,张彪便在电话中点播了歌曲。很快,歌声响起。彭玲明亮清晰的声音好像天籁之声,打动了屋内所有人。甚至满怀醋意的蒋梅她们都不由得屏息凝听。当歌曲进行到一半时,蒋梅的头开始发沉了。她眼前的灯光一时忽闪一时模糊,耳边的声音一时清晰一时嘈杂。当掌声欢呼声响起时,她已经无力鼓掌,只能任由身体向一边倒去。“蒋梅!蒋梅?”同伴的呼喊如同来自遥远的太空,穿过一道阴暗的隧道让蒋梅难以辨别是谁发出。她只觉得意识开始逐渐消散,力量开始逐步丧失。“她醉了。带她去我家休息下吧。”郭盛在彭玲眼神的提示下,说出了台词。“穆成,你能送她一下吗?”彭玲对着周穆成说道。“我?”正在填写点歌单的周穆成抬起了纠结的脸。“是啊,难道你让郭盛一个人抬到楼上去?”彭玲带着撒娇的语气劝道。“走吧,一会再回来嘛。”郭盛接着说道。“就让她睡回嘛。”周穆成将蒋梅平放到沙发上,然后笑嘻嘻的说:“你看,这不挺好。少了一个噪音。来,咱们继续。”这下麻烦了。彭玲心想,一会自己晕倒后,周穆成要跟着我,计划就落空了。想到这,迷魂药的药劲上来了。彭玲意识到这一点后,立刻用手扶住脑袋。“我,好像也有点醉。”说着,彭玲坐在了周穆成身边。“穆成,一会我要醉了,你一定要招呼好大家。”彭玲乘着清醒,安排着自己男友的行动。“放心好啦,我会安排的妥妥的。一会还有宵夜呢,实在不行你也睡会。”周穆成头也不抬的看着歌单,认真的挑选着。“我……我想出去吹会风。”药劲来的如此快,让彭玲有些措手不及,她要在昏倒前尽量布置好一切。冯野看着摇摇欲坠的彭玲赶忙来到她身边:“我陪你吧,我也难受,咱们出去吹会风。”彭玲赶忙说道:“好,好的。你陪我出去吧。”说罢,彭玲用尽力气站了起来,在冯野的搀扶下走出了包间。彭玲的离开,让本就尴尬的叶云霜更加难受了。此时他如坐针毡,抓耳挠腮。周围这些人,要么就是班上他最看不起的学渣,要么就是穿得花枝招展的小太妹。这都是他最反感的人物。不过今天的彭玲……老实说,令人过目难忘。本就没怎么见识过市面的叶云霜无法评价彭玲的穿着打扮,可身体的本能告诉他,今夜的彭玲对他充满诱惑。当彭玲离去后,包间的场面似乎更加混乱了。原本沉默的张彪和胡克就像脱离了父母的叛逆少年一般,兴奋起来。大家唱着,喝着,跳着。当看到这一幕时,叶云霜隐隐的意识到了彭玲的力量。她就是这群少男少女的头领。像他们的老师,像他们的父母。半小时后,叶云霜已经无法忍受了。他站起来对着视他为无物的人群说道:“我要先走了,家里还等我呢。”男生们敷衍的点点头,挥挥手,便继续自己的玩闹。只有那几个花枝招展的少女向他投来还算礼貌的微笑。这时,郭盛才想起自己的任务。当叶云霜独自一人走到包房外时,郭盛追了上去。“叶云霜,刚才彭玲给我留了个信息。”郭盛举起手中的中文BB机。“啊?怎么了?”叶云霜转身看着他。“她留了个地址,是隔壁酒店六一四房。让你把钱包给她。”说着,郭盛将彭玲的包递过去。“我?让我?”叶云霜皱着眉头问道。“是啊,你顺路递过去就完了。”“她不是在楼下吹风吗?”“哦,”郭盛咬咬牙,他差点忘记传达最重要的信息。“那个小子说让她在酒店休息下比较好。总之,她就让你去。快去吧。”郭盛将包硬塞进叶云霜的手中,转身进入包房。叶云霜看着手中的包,叹了口气。真够麻烦的。突然,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一个陌生的家伙要带彭玲去酒店呢?而且还是几乎醉倒的彭玲?而且……叶云霜脸一红。而且还是穿的那么可爱的彭玲。想到这,他赶忙向走廊尽头跑去。夜总会的大厅口,恭候多时的坤子终于看到了急匆匆的叶云霜。他满意的笑了。看来,彭玲说的没错。这小子真的会担心她。 第七十一章 冯野之死 - 雨雾谜案 - 忠谕 血,顺着钢管的裂口源源不断的流出。刚刚铺好的大理石上散落的泥土在血液的冲刷下粘稠起来。这离阜溪步行街彻底开放还有两个月。这条原本国庆期间开放的步行街此时一片沉寂,暗淡。被封死的道路空无一人,连远处的路灯都被高大的隔音墙阻挡。冯野,慢慢倒在了这条处女路上。他倒在血泊中,看着胸口的钢管噌噌的冒着暗黑色的鲜血,不由的笑了。为什么会是他?他抬头看着夜色中伫立的黑影。为什么会是他?几个小时前,冯野将彭玲剥的干干净净放倒在旅馆的床上。他颤抖的拿出床头柜上的莱卡相机对准床上雪白的身体。咔擦,一个四仰八叉的美丽女子嵌入交卷之上。咔嚓,咔嚓……他不断按着快门,因为兴奋,颤抖的镜头难免有些虚焦,不过他并不在意。照片不会是艺术品,床上的人才是。将相机放在一边后,冯野拽去了衣物。干瘪,黝黑的身体和床上的风景产生了鲜明的对比。这,让冯野感到更加刺激。他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床。虽然明知此时的彭玲完全陷入了昏迷,但他依然有些顾忌。毕竟,眼前的艺术品太过珍贵,让他爱怜不已。数年前,当他还是在小学混迹时,曾和一个大哥哥在郊外的破屋中第一次触碰女人的身体。一个大叔叔拿着一盒火柴在小屋门口贩卖着。初中的大哥哥满脸通红从大屋中出来后,兴奋的像冯野描绘着那神秘的触觉。经过不过冯野的再三恳求,大哥哥掏出了五元钱塞入冯野的手中。冯野兴致勃勃的将五元递给了门口的大叔。大叔嬉皮笑脸的打量了下眼前的孩子,还是将火柴放进冯野的手中。只要有钱,这些人眼中不分年长还是年幼。冯野拿着火柴走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屋,将火柴擦亮。接着微弱的火光,他看到了一具赤裸的身体。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坐在木椅上,极力的张开双腿。冯野手中的火焰激烈的晃动着,当他试图更进一步时,火焰熄灭了。他迫不及待的再次取出一只,赶忙擦亮。这回,他看清了。女人的胸口如同挂着两只充水的气球,无力的耷拉在身前。一股热流传入冯野的裤裆。他鼓起勇气,将手探了过去。当指尖几乎触碰到水袋时,火柴又熄灭了。一共只有三根。大哥哥告诉过他。三根五元。要珍惜使用。冯野决定收手擦亮第三根时,他伸出的手被黑暗握住。女子抓住了他,引导他的手盖在了水袋上。漆黑中,他仿佛听到了女子轻声的喘息。接着,那只手引导着他的指尖,向下滑去。很快,指尖进入了更黑暗的地方……如今,冯野的手在明亮的灯光下压到了彭玲的胸前。这触感和那时截然不同。这才是年轻的感觉,这才是真正的女人。坚挺,柔韧,充满活力和弹性。呼……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后,冯野将手顺着平坦的小腹移了下去。终于,我得到了她。就在冯野即将再次感受温暖的黑暗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谁!”慌乱中,冯野紧张的问道。“叶云霜。”门外的声音似乎也有些紧张。“干什么?”来不及思考,冯野从床上蹦了下来。“我找她!你开门!”叶云霜一边重重的拍打着屋门,一边大声呼喊着:“彭玲!彭玲!”巨大的喊声传遍楼道。冯野急忙奔到门前将门打开。门还来不及开全,叶云霜冲了进来。手里提着彭玲可爱的小包。冯野赶忙将门关闭,两手挡在腿间,跑回了床前。站在床前的叶云霜,一时也呆滞了。冯野偷偷瞄向叶云霜,不由的羡慕起来。那次小屋中的遭遇虽然令冯野兴奋不已,但内心深处对女人的感觉是糟糕的。当他日后看着那些光盘和小电影时,也不时感到作呕。毕竟对于孩子而言,美丽的世界怎会出现如此肮脏的场面。不仅仅是他。他身边所有的人第一次目睹真实女性时都是失望的,甚至恶心的。而叶云霜则不然。他第一次看见真实的女性是彭玲。匀称,娇美,犹如雕塑一般的女人。趁着叶云霜呆滞的瞬间,冯野开口了。“哥们,一起?”冯野试探道。他心里明白,自己的提议必然会被接受。叶云霜怔了怔神,将手中的包搁在地下。紧接着,他拉起散落地下的被单,轻柔的盖在了彭玲的身上。“要不,你先?”冯野不甘心的追问道。叶云霜将彭玲盖得严严实实后,走到冯野的身边。他轻蔑的目光死死盯着冯野。还不等冯野开口,他挥起了拳头。这一拳,用尽了叶云霜全身的力量。捂着下体的冯野毫无防备的挨下了这一拳。他感到脸颊内的每一颗牙齿都被冲击的松动了,接着便重重的倒在地上。“滚。”叶云霜握着拳头,俯视着身下的冯野,静静说道。冯野忍着剧痛,抓起地上的裤子穿了起来。他不再说话,毕竟面对身材高大的叶云霜他没有胜算。不过,他不可能轻易的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冯野在叶云霜的注视下,将衣物穿好。他扶着墙站了起来。“你等着。”说罢,冯野捂着脸走出了房间。楼下,还有他的两个兄弟。他需要帮助。当冯野离去后,叶云霜忍不住哭了起来。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彭玲。在叶云霜的脑海中,世界是干净的。他从来没有想过阜溪最好的学校里会出现这么多肮脏的,恐怖的人。他替彭玲感到悲伤,替彭玲感到羞辱。女孩的身体,是神圣的。而就在刚才,它完整的展现在了一个垃圾面前。如果再晚一步,后果不敢设想。他擦了擦眼泪,转身看着床上平静的女孩。如此完美的女孩真的向传言那般随便吗?叶云霜开始质疑那些风言风语。他坐在彭玲身边,怜惜的看着彭玲。假如此时的彭玲睁开眼,一定会被叶云霜眼中的那份温柔融化。冯野在小旅馆的侧路上找到了他的两个兄弟。“和我一起上去。”冯野捂着脸说道。“咋啦?醒了?”两人叼着烟,看着脸颊微肿的冯野。“有人捣乱。帮我解决了,搞定了你们也上。”冯野拿出了杀手锏。两人相视一笑。虽然早就对彭玲垂涎已久,但顾及面子一直不敢开口,如今冯野主动提出,他们自然满口答应。就当两人扔下烟头准备离开之时,几个黑影靠了过来。“喂,冯野。”坤子悠悠的甩着铁链从角落里闪了出来。他的身后,站着五六个人。冯野一惊,转而笑了起来。“是坤哥啊。楼上出了点状况,要不你也上去帮帮忙?”“彭玲让我断你一条腿。你看是左边那条呢,还是右边那条?或者,”坤子晃着手中的自行车链条笑道:“中间那条?”冯野又是一惊,他一时竟听不懂坤子的话:“坤哥,你说什么呢?咱们,咱们不是一路的吗?”坤子又笑了:“得罪了彭萧,我还有饭吃吗?得罪了你,无非哥几个不吃火锅罢了。”坤子身后的几个人发出了低沉的笑声。冯野听着这些笑声不由的汗毛直立。这不是少年的笑声,这是青年的笑声。坤子身后的可不是小混混,而是货真价实的打手。“彭玲……她都知道?”冯野似乎明白了一切。“当然。她都知道。她还让我谢谢你,让她得到了那个什么霜。”说着,身后的五六个黑影从怀里抽出了几把刀棍。“冯野,你老老实实坐下,打断你一条腿我们就撤”坤子说完后,拍了拍身边拿着棍子的哥们。冯野转头望向自己的兄弟。两人已经两腿发软。“跑!”冯野大喊一声,转身向着小巷深处奔去。惊魂未定的两个哥们犹如接到圣旨,拔腿跟着冯野跑去。“追!”夜色中,冯野奋力的奔跑着。很快,他的两个兄弟跑向另一个方向。坤子自然对那两人没兴趣,他紧紧跟着冯野,牢牢将他控制在视野之中。撞开几个行人,穿过几条小路后,冯野停了下来。他再也无力奔跑。慌乱中,他捡起了路边的一个砖头。拼了。冯野对自己说道。他猛地转过身,朝着率先跑来的坤子扑了上去。坤子还来不及停下脚步,就被这黑暗中的突袭砸中了脑袋。血,喷溅了出来。”艹你吗,给我打!”倒在地上的坤子怒火中烧,他大喊一声,身后的兄弟们便扑了上去。冯野清楚,这些拿刀的都只是摆设,他们要么就用刀背砍人,要么就只划不砍,因为谁都知道,刀这玩意打架主要用来威吓,而不是击杀。相比之下,手中的这砖头要比刀具更具杀伤力,毕竟挨两下板砖,死不了人。带着豁出去的意念,冯野在步行街的路中间奋力的搏斗着。他抬起胳臂挡住砍下的刀背,一砖拍倒了一人。接着他望向了坐在地下的坤子。打倒了他,就能脱身了。想到这,他用身体扛着四面挥来的武器冲向坤子。慌乱中,坤子随手探向路边泥堆,毕竟手中的铁链此时显得相当无力。他摸到了一个棍子,一根金属棍。当他握紧棍子还来不及挥起时,歇斯底里的冯野已经杀到。于是,他将棍子刺了出去。尖利的钢管轻易的刺进冯野干瘦的胸口,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冯野手中的砖头无力的坠了下来。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穿入身体的钢管。他们竟然敢杀人?血,呼啦啦的顺着空心钢管流了出来。冯野在坠入黑暗时,又想起了房间里的彭玲。他最后的意识不是悲伤,不是恐惧,而是嫉妒……我拿命,便宜了那个叶云霜。 第七十二章 刘絮婷 - 雨雾谜案 - 忠谕 动荡的生活从那一天以后慢慢回归到了正轨。当彭玲再次坐到教室中时,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穿着校服,扎着头发,全身上下没有任何首饰。甚至连脸上都没有涂抹任何化妆品。她就像一个真正的高中生一般,青涩,纯洁的坐在桌前等待新书的下发。班主任肖健对彭玲的改变也无比惊讶,他紧锁眉毛盯着彭玲,想从她眼中找出什么阴谋。可彭玲回馈的目光却是那么的真诚,简单。发生什么事了?肖健无法理解。不过,这样也好。她的改变应该会让八班的风气有所提升吧。那天生日聚会后,发生变化的不仅仅是彭玲。周穆成不出彭玲所料,乘着蒋梅的昏迷侵犯了她。而屋外的郭盛贴着房门听到了一切。一天后,郭盛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父亲。于是,郭盛在父亲的指示下给了蒋梅一笔钱,让她警告周穆成,将会告发周穆成强奸。然后,郭盛的父亲便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在周穆成的家中。一番语重心长的谈话后,区长周金国低下了头。他老泪纵横的接受了郭盛父亲的帮助。很快,蒋梅填写了一份保证书,对那晚的事情不再追究。这一切,自然都是郭盛的安排。当郭盛父亲再次拿着申报进入市政府大厅时,所有的红章轻而易举的压在了每一张申请表上。盛福集团从此以后便逐步成为阜溪的龙头企业。另一方面,坤子因过失杀人被警方拘捕。任凭他在拘留所如何哀求,他始终没能见到彭玲一面。警方对于他号称是局长的女儿这事压根不信。最终,无期徒刑的审判让坤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当中。失去独子的火锅店老板从此一蹶不振。不久后,这区域内唯一的火锅店便关门大吉消失在繁华的街道之中。那天宾馆的床头,叶云霜轻轻握着彭玲的手,不断的安抚着她。当彭玲醒来时,她看到身边的男孩关切的目光轻柔的笑了。一切都像她计划的那般。唯一不足的是――叶云霜并没有占她的任何便宜。无声中,两人的手握的更紧了。从那以后,彭玲变了。她变得温柔,变得羞涩,变得单纯。她和周穆成划清了界限,和郭盛划清了界限,和校外的一切少年划清了界限。她重新成为一名高中生,一名正常的,纯洁的少女。开学后的日子里,彭玲和叶云霜走的更近了。虽然叶云霜依旧冷静的保持男女之间的距离,但沉默的同行,简单的对话已经足以让彭玲神采飞扬,兴奋不已了。郭盛是在高二下学期进入一中的。虽然无法挤进八班,但能进入这个学校,离彭玲更近一步也让郭盛感到相当欣慰。家族的事业越来越好,经济实力越来越高,郭盛自然也成为了校园风云人物。周穆成在那次“强奸”事件后被周金国狠狠的修理了一顿,父亲死活没有想到自己单纯的儿子竟然再酒后做出那种事。在父亲的强压下,周穆成也变的老实起来。他只有在周末时,才偷偷摸摸的前往郭盛家,偷偷抽几口烟,玩几把游戏。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彭玲等待着叶云霜将心中最后一扇门彻底为她打开,可就在即将成功的那一刻,一名转校的少女改变了一切。她,便是刘絮婷。当高三八班的班主任李敏站在讲台前泡沫横飞的进行高三动员会时,刘絮婷穿着雪白的长裙轻轻敲开了八班的门。“老师好,我是刘絮婷。”她手紧握着裙边,羞赧的低着头。“啊,欢迎欢迎,同学们,这是咱们市里特地报送来的女同学,是大家的榜样,鼓掌欢迎!”李敏扶了扶眼睛,兴奋的拍起手来。稀稀拉拉的掌声响了起来。大伙不约而同的将注意力放在了刘絮婷的身上。就在刘絮婷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彭玲的心慌乱的跳动起来。动物的本性和敏感的第六感让彭玲下意识的回头望向叶云霜。彭玲的敏感和警觉向来是精准的,这次也毫无差池。叶云霜的眼牢牢盯住刘絮婷,一眨不眨。“我……我叫刘絮婷。”刘絮婷站在讲台正中开始了自我介绍:“我是十七中转来的,特长是……跳舞,钢琴,喜欢写作,希望大家多多帮助。”说罢,她微微欠了欠身。教室里立刻响起掌声以及吵杂声。好漂亮的一个女孩。这是所有嘈杂声表达的中心。所有的男生都肆无忌惮的表达自己的喜爱和欣赏,这是彭玲从未体会过的。彭玲的美,是清高的,是神圣的,是这些男生无法触及的。他们几乎从不敢正视彭玲,甚至见到她都会偷偷绕开避免直视。因为他们知道彭玲的美是可望不可即的。而此时的刘絮婷则不然。她的漂亮,她的青涩就如同领家小妹,就如同可爱的亲妹妹,就像红颜知己。她的笑容和眉宇令所有人感到亲切,感到踏实。赞美彭玲时,有可能她会投来鄙视或者轻蔑的微笑。但赞美刘絮婷,她投来的,必然是礼貌的,温柔的感激。嬉闹中,李敏指向了教室里唯一空缺的一排座位。最左边的是周穆成,正中间的是叶云霜,垃圾堆旁的是张彪。彭玲心慌意乱的望着李敏那被粉笔末涂成白色的食指。食指来回摆动着,摆动着……最终,它指向了正前方――叶云霜。“刘絮婷,你先坐那吧,叶云霜成绩也很好,你们互相帮助下。”李敏微笑着说着。她的眼神都在告诉彭玲,这两个人天生一对。刘絮婷点点头,提起淡蓝色的书包走向叶云霜。彭玲随着刘絮婷的身影慢慢转向后方。她看到了周穆成舔着嘴唇的舌头,看到了张彪呆滞的目光,也看到了叶云霜羞红的脸。她捂住了胸口。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一切都完了。一年的克制,一年的改变,一年的等待在叶云霜拉开板凳接下刘絮婷手中书包的那一瞬间全部白费了。“你好,我叫叶云霜。”叶云霜面无表情的自我介绍。彭玲看得出来,他之所以面无表情只是因为他怕自己的兴奋流露出来。“哦。我是……”刘絮婷有点不好意思,她挠了挠脸,掩饰着对眼前的帅哥那份羞赧。挠脸,彭玲咬了咬嘴唇。撩一下头发,咬一下嘴唇,甚至挠挠头发都会比挠脸要更具诱惑。她怎么能挠脸呢?可是,叶云霜似乎不在乎这个动作,他微笑的说道:“刘絮婷对吧,我看过你的文章。”“什么?”刘絮婷瞪大了眼睛。“嗯,作文精选中你写过一篇‘阜溪的夜雾’,对吗?”刘絮婷睁着漆黑的大眼呆呆的点点头。“我很喜欢。”叶云霜将头面向黑板,不敢直视刘絮婷。“谢谢……”刘絮婷调整了姿态,将书包放进抽屉,低头不语。彭玲握紧了桌下的拳头。为了爱情,我愿意付出一切。彭玲咬着下嘴唇的牙尖边,渗出了血丝。 第七十三章 情书 - 雨雾谜案 - 忠谕 李敏再开学前曾对周穆成彭玲等差生有过私下交流。她试图说服这些孩子进入艺术班。“以你们的分数,即使拼命也上不了一个好大学,但如果学艺术,说不定还能蹭上一个一类。你们要好好考虑。”李敏苦口婆心的劝说对这些差等生来讲毫无用处。原因很简单,这些差生的父母都位居高位,他们对自己孩子的未来早就有了规划。文科是这些孩子唯一的出路。只要混过了大学,剩下的一切交给父母即可。于是,周穆成彭玲他们留在了八班。这让李敏相当头疼。丈夫李波此时已经是阜溪数一数二的法医,他如此冷静的人都对李敏接下八班异常愤怒。“你说那些孩子哪个你敢得罪?”李波曾对妻子如此吼道:“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道理你不懂吗?打打不得,骂骂不得,你怎么教?”李敏虽知道丈夫的话有道理,但还是服从了学校的安排。最后,她想出了一个老办法。互助小组。和彭玲一个小组的孩子除了学习优秀以外,一定要道德品质良好,并且能压得住她。叶云霜成了第一选择。“叶云霜,你和彭玲一个小组。坐在第三组第三排。”李敏带着眼睛,拿着分组表在讲台上宣布着。听得这句话后,彭玲恨不得跳了起来。她掩饰着内心的欢腾,充满期待的望向叶云霜。叶云霜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开始清理书包。这两天和刘絮婷的同座生涯对于叶云霜来说是整个高中最美好的时光。可惜,仅仅持续了两天。他忍不住望向刘絮婷,希望从她脸上看出一丝遗憾。可惜刘絮婷只是手捧着课本,目不转睛。“胡克,你负责汪超。张彪,你和钱娟一组。”李敏继续宣布着安排。看似简单的一份名单包含了李敏整宿的心血。当官的子女互相组合一定要避免是上下级或者是同部门。男女之间的搭配也要注意,别弄出什么早恋。“周穆成,你和刘絮婷一组,还是坐后门边吧,我好检查。”李敏说完班里一片笑声。后门边,是班主任偷窥最好的场所。凡是扭头看到她的,必然是不听讲的。凡是看不到她的,一犯错立刻被抓。周穆成挠挠头,望向最后一排正清理东西的刘絮婷。我终于有同桌了,还是美女。周穆成暗笑着。叶云霜清理好课桌后,忍不住对刘絮婷说道:“喂,那小子你小心点啊,别被带坏了。”刘絮婷停下手中的动作,瞪大双眼问道:“你是说周穆成?他怎么了?”叶云霜心中一阵纠结。他该怎么说呢?背着说人家坏话这是不对的,可如果不提醒,万一……想了半天,叶云霜轻声说道:“保持距离。注意安全。”说罢,叶云霜拎起书包,走向教室前排。刘絮婷琢磨着叶云霜的话,扭头望向周穆成。五官端正,充满活力的一张脸正肆意的对着她笑着。刘絮婷赶紧避开周穆成的目光,羞涩的低头收拾着抽屉。这么阳光的男孩,有什么安全要注意?刘絮婷一边想,一边鼓起勇气,背着书包向周穆成走去。那天后,整个八班仿佛变了一般。每个角落都充斥着学术的气息。早自习,午自习,晚自习以及夜自习,每一个自习课始终保持着全勤。这令李敏感到无比安慰,她不仅一次的在晚上对丈夫李波炫耀着自己的工作成果。彭玲在叶云霜的指导下,成绩显著提升。虽然叶云霜时不时回头望向刘絮婷的目光令彭玲心中有些酸楚。但看着刘絮婷和周穆成嬉笑的场面,又令彭玲满心慰藉。不愧是我看上过的男人,魅力还是有的。希望周穆成早点把这个装纯的婊子拿下吧。彭玲案暗自祈祷着。周穆成也在进步着。而且进步的速度令人惊讶。他在数学方面的天赋让数学老师都不由的竖起拇指。仅仅一周时间,周穆成便将整个高中所有的基本公式全部掌握。而依靠的,仅仅只是刘絮婷的课堂笔记。周穆成的成绩突飞猛进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上次“强暴”事件后,周金国对他的监管变得极为严厉。放学回家后,不但他要检查周穆成的作业还要监督周穆成复习。二是因为,周穆成被刘絮婷的气质深深吸引。他有时偷偷看着低头专注写着笔记的同桌一阵发呆。秀发柔顺着披在肩膀,隐隐挡住漂亮的侧脸。奇怪,周穆成询问着自己的内心。彭玲那样高贵的,嚣张女孩自己从没觉得配不上,可眼前这个连耳洞都没有的女孩却让自己感到一阵自卑。甚至……甚至没有勇气幻想她的身体。这是为什么呢?周穆成百思不得其解。这段日子里,张彪是嫉妒的。可他也服,因为叶云霜这样的男人让他不得不服。彭玲是快乐的,周穆成和刘絮婷也是快乐的。而将这平静和快乐打破的,是叶云霜。终于,他沉不住气了。那天中午,球场上正在进行运动会前最后一次内部训练。当周穆成以一个及其难看的姿势上篮成功后,刘絮婷竟然兴奋的喊出了声。“好厉害!”这一声喊出后,刘絮婷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红着脸捂住了嘴。而身边的女孩们则在惊讶之后开始了冷嘲热讽。毕竟,这样的乖乖女突然放声大叫,一定是陷入了情网之中。这些玩笑般的嘲讽每一个字都清晰的传入到球场中的叶云霜耳中。他沉不住气了。就在周穆成再次试图带球上篮时,叶云霜放弃了自己防守的人员向他扑去。惊人的弹跳再加上巨大的身高,周穆成这次上篮被叶云霜狠狠的盖下。这一盖,几乎用尽叶云霜的全力。砰的一声。周穆成连人带球被扣到了地下。“嘟嘟”体育老师吹响了哨子,跑进了场中。“叶云霜!小心点!别训练赛弄伤了队友!”老师怒斥着自己最喜欢的学生。“不好意思啊。”叶云霜带着一丝后悔,把手伸向周穆成。坐在地下的周穆成开怀大笑,并伸出了大拇指:“哈哈,还是队长厉害。”说罢,他伸出手,借着叶云霜站了起来。没有任何人怀疑叶云霜的动机,包括周穆成。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叶云霜,是一个正直的人。当叶云霜心中刚涌起一丝愧疚时,刘絮婷跑了过来。她手中拿着一瓶水。“喂,你没事吧。”她将水递向周穆成。“啊。没事。就是脚崴了下。”周穆成毫不客气的接过水,大口喝了起来。这是刘絮婷喝过的水。叶云霜盯着瓶口抿了抿嘴。“喂,你再给我买一瓶。”周穆成低着头,将剩下的半瓶淋到头上,看着地面说道。“哦,好。小心点。”刘絮婷关切的问了句以后,转身跑向小卖部。整个过程,她看都没看叶云霜一眼。“喂,”叶云霜心中的那份愧疚随着刘絮婷的离去消散的一干二净:“你对她也太不客气了吧。”这是真心话。叶云霜对周穆成的态度相当不满。“啊?”周穆成抬起头。“你像使唤丫鬟样的使唤刘絮婷啊。”为了避免被怀疑,叶云霜说出这句话时挤出了点笑容。“哦。没事,我会给她钱啦。”周穆成轻描淡写的回答着。周穆成理所当然的表情更是激发了叶云霜内心的醋意。他看了看正在跑来的刘絮婷,轻声说道:“别欺负人家。”周穆成丝毫没注意叶云霜握紧的拳头,他呵呵的笑道:“怎么敢,那是高材生呢。”“呼……”刘絮婷喘着粗气递上一瓶水:“喏。”“谢谢!”周穆成夸张的鞠了一躬:“队长说我不礼貌,你看我这个九十度的大礼如何?”“啊?”刘絮婷仰头看向叶云霜,微笑起来:“同学嘛,讲什么客气。对了叶队长,一定要拿第一哦。”叶云霜看着眼前无知的少女咬了咬后牙槽。不能让她受到伤害。叶云霜下定了决心。为了不让他人发现,叶云霜整个下午上了两次厕所。好在成绩优异的他,在任何课堂要求上厕所都会被允许。他乘着上厕所的几分钟,趴在厕所内的墙壁上,写下了一封信。从来只是收情书而从不回信的他,这是第一次主动写信。一张纸上他详细的讲述了自己看到《阜溪的夜雾》这篇作文时的兴奋和敬仰。又阐述了自己对文学的一些理解和疑惑。最后,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这个周日下午,会放半天假。我想和你去图书馆一趟,请你将你喜欢的小说介绍给我。――叶云霜”与此同时,彭玲将自己写的信塞进了叶云霜的抽屉中。夜自习结束后,已经接近九点半。今天老师又拖堂了。当宣布下课时,乘着熙攘的人群,叶云霜拿出了笔记,走向后排。“刘絮婷,这笔记是班主任让每个小组组长看的,你拿回去看下。”叶云霜红着脸递过自己的笔记。撒谎总能让他面红耳赤。“哦。好的。”刘絮婷收过笔记本,准备打开。“回去再看。”叶云霜说出这句话时声音都在颤抖。“啊?”刘絮婷停下了手,看着叶云霜。很快,她从叶云霜通红的脸意识到了这不是一本简单的笔记。“好。”刘絮婷避开叶云霜的眼神,将笔记本放入书包。教室前的彭玲,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周穆成啊,赶紧让这个装纯的婊子显出原形啊。彭玲带着期盼的眼神转向哼着小曲收拾书包的周穆成。看来我要帮帮他。彭玲默念道。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