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阴魂不散的陈念安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天色已晚，办公大楼的B1停车场空荡荡的，楼梯间的灯因为电压不稳一闪一闪，散发出诡谲的光。 陆拾川从电梯里走出来，一股怪异的感觉猛地袭来，右眼皮没由来的跳了跳，直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不禁加快了脚步。 陆拾川贵为公司总裁，车一向是停在专属VIP停车位，然而今天他照常走到了车位，却看见了一辆异常浮夸的……婚车？ 如果这可以称之为婚车的话。 车头用奇怪的黄色玫瑰拼成了一朵爱心的形状，周围还围了两圈不能再俗的粉丝纱布，两只车耳栓了两只飞扬的粉色气球，一个小熊娃娃气宇轩昂的站在玫瑰中间，看起来更是为原本就看起来很土的车，增加了一丝别样土味。 再多看一眼，陆拾川感觉自己会瞎了眼，疾步径直走了过去。 直到往外走出了一百余米，陆拾川奇怪地都没发现自己的车。 突然，仿佛想到了什么，陆拾川吸了一口气快步退回到他吐槽的“婚车”面前，紧紧盯着车牌上那串熟悉的数字，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陆总，您这么晚才下班啊？” 一道声音从车尾传出，一个女人挂着羞涩讨好的笑容从车后“闪亮登场”。 对方头上戴着“对不起”字样的发夹，身上穿着精心挑选的原谅色套头卫衣，搓了搓手，“陆总，我是特意来跟您道歉的。黄色的玫瑰代表我真诚的歉意，粉色的飘带代表我火热的内心，憨厚的小熊代表我态度的诚恳。” 陈念安咽了口口水，按亮头顶发夹上隐藏的小灯泡，咧着谄媚的嘴脸凑到陆拾川面前，双手合十：“陈念安在此郑重和陆总道歉，希望陆总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开除我好不好！” 陆拾川的视线全部被对方散发出七彩光芒的发夹吸引，只觉得眼前的视觉冲击感太强，一时间心脏有点受不了。 陆拾川尴尬到头皮开始发麻，双拳紧缩，按捺住想要掉头就走，假装不认识这个女人的心情，不断告诉自己：他和面前的女人不一样，要冷静克制，万万不可与之动怒，否则有失体面。 暗暗深呼吸了两次，脸上才再次挂上了得体的微笑，“陈小姐，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了，离职相关的手续是人事部门办理。您如果对结果有异议，可以按照流程进行申诉，并且找部门经理进行汇报。和我道歉、或者是找我都没有用。” 如果正规流程有用的话，她又何必初次下策！ “您贵为总裁，怎么会没有用。”陈念安露出舔狗的笑容，心里更加笃定是对方没有气消，于是更加卖力气地说道，“之前是我不懂事，害您出了丑。我发誓自己认识到了错误，我还特意写了道歉信呢！” 陆拾川耳朵动了动，右眼皮又开始跳，那种不好的预感再次扑面而来。 “道歉信？” 陈念安轻咳一声，“我通过内网的形式，将道歉信发给了全体员工，进行公开并且深刻的自我检讨。”说完疑惑地说了句：“现在您应该已经差不多时间收到了吧……” 话音刚落，陆拾川的手机“滴滴”响了两声，一时间，陆拾川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点开的勇气。 陈念安挠了挠脸蛋，非常自来熟的也跟着凑过去看向陆拾川的屏幕，头顶的小发夹不小心戳到陆拾川的脸，男人皱着眉闪开，陈念安慌张地捂住头顶的小发夹，往后退了两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然后站在不远处，探过身子，眼睛闪着期待的光，“您不看么？” 陆拾川咬了咬牙，鼓起勇气点开了邮件链接，立刻一排闪耀着红色光芒的老年字体出现在了屏幕之中“致陆拾川的道歉信——罪人陈念安。” 完了，看了个开头，他已经开始尴尬了。 陆拾川的手微微颤抖，脊背下意识挺得笔直，强迫自己往下拉了两页： “5月28日下午4时28分，我与我司总裁以及其女友共同搭乘电梯，却不小心放了个屁。当时猪油蒙心，自以为机智的嫁祸给了英明神武、高大帅气的总裁大人，自己一走了之，害得总裁在女友面前落得“屁精”的骂名，并且两人因此而分手，行为之恶劣，用心之险恶，态度之敷衍，让我每次回想起来都倍感羞愧！在此我郑重检讨，发誓类似嫁祸于人的行为绝不再犯！也希望各位同仁以我为鉴，类似侥幸心理绝不能有！最后，请允许我和帅气威猛的总裁再次道歉，我错了，真的错了！ 罪人：陈念安敬上” 阅读完之后，陆拾川手脚冰凉，像被人点了穴尬在原地。在他不到30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如果尴尬能让脚趾抠出别墅，那他想，自己此时应该是坐拥无数豪宅。 他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的缺心眼。 此时的陈念安在他的眼中，已经化身为了大写的“奇葩”，成为他拉黑远离的对象。 连敷衍都不想再敷衍面前的女人，陆拾川将手机放进口袋，从牙缝里挤出一串话，“你的道歉我收到了，但是我没有在介意这件事。陈小姐，你的离职与我无关，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说完拉开车门坐上去，想到什么又停下，盯着车头过于招摇的玫瑰陷入了犹豫。 坦白讲，他还真没勇气把这辆车开出去。 陈念安凑到车窗面前轻轻敲了敲门，陆拾川没有纠结的时间，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踩下油门拔腿便跑。 毕竟对陆拾川而言，跟这个女人共处一室比开这辆车更让他感到难受。 直到女人的身影越来越小，才谨慎地将车窗摇下露出了一道缝隙，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那种被人扼住喉咙的窒息感终于渐渐消失。 烦躁的松了松领带，盯着面前过于招摇的黄色玫瑰，还有在自己两侧一是“呼哧呼哧”涌动的粉丝气球，实在难以忍受按通了助理齐思佑的电话：“我不管人事部门用什么办法，让陈念安尽快办理离职手续。最晚明天上午下班前，我要看到她在离职证明上签字。” 顿了两秒，“找技术部门将陈念安内网发出的邮件撤回，立刻、马上！” 说完电话切断，突然一辆小电驴从阴暗的小巷蹿出，陆拾川根本来不及反应，右脚死死地踩住刹车，然而仍旧避让不急撞了上去。 晕倒前陆拾川费尽力气看到从电驴摔下来的姑娘，头顶带着兔子耳朵的安全帽，身上穿着的是熟悉的原谅色衬衣。 安全帽上“原谅我”三个字还在跳跃着绿色的光。 又是陈念安。 真是阴魂不散的，陈念安…… 第二章 灵魂互换？小魔仙都不敢这么拍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风吹拂着纱帘，阳光顺着被掀开的缝隙照射进来，在地面映出了一道道斑驳的光点。 加湿器中的水散入空气，化作团团雾气氤氲，将干燥的空气染湿。房间内空调将温度调至适宜的体感温度，窗台的绿萝竞相绽放。没有一点刺鼻的味道，四处弥漫的都是茉莉精油的芬芳。 在安静中，躺在床上的陈念安眼皮突然动了动，睁眼便见一张放大的美男脸出现在距离自己不到一拳的位置。 刚从昏迷中醒过来，此时陈念安的大脑还处于混沌状态，以为自己还梦中，没有任何避讳地盯着面前的人瞧，从对方迷人的丹凤眼下滑到英挺的鼻尖，最后停留在对方性感的双唇。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脸颊浮出一抹暗红。 陆拾川这个助理，倒是有几分姿色。反正是在梦里，占个便宜也不犯法吧！ 心思微动，努力噘起了红唇，朝着齐思佑就要亲过去。 齐思佑刚调整完病床上的按钮，扭头就瞧见原本在床上昏睡的“陆拾川”不知何时已经清醒，坐起身来噘着嘴冲着自己就扑过来了。 齐助理眼神瞬间慌张，手一抖，连忙退了半步。 根本没给对方开口询问的时间，见男人要跑，陈念安伸出魔爪牢牢拍上齐思佑的脸颊，男人整个嘴唇被迫嘟起来，陆拾川的脸越靠越近。 “请您冷静！”齐助理一张俊俏的脸被拍到变形，声音从唇缝中传出，含糊不清地阻止对方的粗暴行为。 一句话，让陈念安像被点了穴怔住，“真人？” 放在对方脸上的手下意识四处捏了捏，感受到温热手感的陈念安倒吸口凉气，整个人如惊弓之鸟松开手，彻底清醒了过来，大脑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疯狂转动。 她先是放屁有眼不识泰山的“嫁祸”给了总裁，然后又打算“强吻”总裁助理，自己被辞退的事儿还没解决，如今这不是顶风作案，为自己离职的路上再添把柄么！ “对不起齐助理，我不是故意要占您便宜的，我就是突然看见您，过于感动加激动了。”说着陈念安从床上爬了起来，换上了异常浮夸的悔恨表情，“您看我这刚出车祸头脑还不太清楚，睁眼就被您这张英俊非凡的俊俏面庞迷惑了心智，但我没有任何歹意，就是单纯地想把您捧在手里近距离欣赏一番。” 齐思佑看着面前的“陆拾川”，被总裁突如其来的招呼搞得云里雾里，按照以往的相处模式毕恭毕敬地回了句：“您谬赞了，我知道您不是故意的。” 这句话让陈念安松了口气，重新咧开了谄媚的嘴角，十分有眼力见儿的准备给齐思佑倒水，被男人拦下，“您的伤需要静养，有什么吩咐我就好。” “这怎么能行！”陈念安把水壶高举过头，“您这么大领导能屈尊降贵过来看我，怎么能让您动手呢。再说了，我看见您什么病都好了！” 说着一边傻笑一边倒了杯水，双手捧到齐思佑面前，“您快请用。” 这回齐思佑不淡定了，也不敢接这杯水，整个人身子站得笔直，小心翼翼地问道：“最近我是不是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如果有任何没注意到的，还请您多指点。” 不愧是当人助理的，多有礼貌！ 陈念安夸张地摆了摆手，笑得跟朵太阳花似的，“您可真会开玩笑，您那些高屋建瓴的行动计划哪轮得到我这等草民评判！不过说到指点，我倒是有一件事想请齐助理为我指点迷津。” “什么？”齐思佑有些警惕的看着她。 “那个，就是那个辞退的事情。”陈念安冲齐思佑挤眉弄眼。 齐思佑听到这话终于了然，“您说的是陈念安的事情吧？放心，我已经按照您的吩，跟人事部经理打好了招呼，今天就发了邮件给她。” “给她？”陈念安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医生建议您最好再修养观察一天，您需要签署的文件我已经帮您整理好带过来了。”齐思佑一边拿文件，一边下意识的汇报，“至于您说的拦截信件一事，因为不少人已经打开已阅，技术部无能为力。我建议陆总您这几天就不要出现在公司，过几天陈念安离开，自然就会风平浪静。” 陈念安伸开手，打量着自己的手指。 结实、有力、修长，保养得宜。 一看就不是他的手。 “陆总，陆总！”正在汇报的齐思佑，看着面前的人忽然开始脱衣服，当下愣在原地。 没有人说过，特助这份工作，还要赔上贞操？ 手不对劲儿，胳膊也不对劲儿，陈念安强行拉开阻止自己脱衣服的齐思佑，从上到下，目光逐渐惊悚。 “陆总，陆总，您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齐思佑瑟瑟发抖，已经做好了要跑的准备。 “啊！！！！”随着一声尖叫，赤条条的陆总比齐思佑想象的更快的从床上跳起来，直奔卫生间，然后发出了尖叫鸡般的悲鸣，“医生、医生、快叫医生，我好像是疯了！我梦见我变成陆拾川了！” *** “还没好呢，还没好呢。你放心，有我在你就是这个医院最靓的崽。等你醒过来，我要让你迷昏医院一众单身男医生。” 陆拾川感觉到很累，他不耐烦地握紧了拳，却没想到被人大力掰开。一向不喜人近身的他艰难的睁开眼，却看见一位看起来十分眼熟的女人坐在四方板凳上，低头正专心致志地给他……涂指甲油？！ 身上盖着一床被子，不知多少人盖过，已经洗到发白。 空气中漂浮着消毒水混杂着刺鼻甲醛的味道，嘈杂的脚步声从一扇破旧的铝合金门外传来，间隙还夹杂着不知哪一位病患疼痛哀嚎的尖叫。 陆拾川大力抽回手，从大脑的角落里模模糊糊地检索出自己面前的这位女性，应该是自己公司电商部的某位主播，只是名字完全想不出来。 皱了皱眉，还没开口，这位指甲油女士先一步大叫起来，一边哭一边情绪激动的锤着他的胸口，“你终于醒了，我昨晚接到电话，警察说你出车祸在医院，问我是不是认识你的时候吓死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坏人，下次再也不可以这样不小心了知不知道，呜呜呜……” 对方看着娇小手劲儿极大，陆拾川被突如其来的“小炮弹”击中，胸口一窒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来，“这位女士请你……” 陆拾川话还没说完，耳朵动了动，随即扭头一手握拳轻咳了两声，发现从自己口中发出的竟还是细细的女生嗓音。 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异样。 疯狂锤他胸口的女生也注意到对方脸色的变化，懊恼问道：“我是不是又用力了，是不是打到你的胸了，我帮你揉揉……” 说着伸手往陆拾川胸口的位置摸去，陆拾川顺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谁能告诉他那两小坨是什么！？ 就像被雷劈中，陆拾川整个人瞬间不好了。眼疾手快地拦住对方“作乱”的手，随即意识到自己握住的是个女人的手，发烫般的又飞速甩掉，整个人感觉要疯了一般。抑制住内心的慌张和烦躁说了句，“抱歉，我先去趟洗手间。” “等等！”还没起身，陆拾川就被人按了回去，“我给你涂完指甲，马上就要干了。” 陆拾川低头一看，太阳穴再次抖了抖。 自己一颗颗饱满的指甲上此时涂满了用硝化纤维素以及乱七八糟的致癌物制作而成的指甲油，选择的颜色还是猛男落泪粉。配上这双并不白皙的手，看的陆拾川确实要落泪了。 偏偏始作俑者还抓起了陆拾川的手，举高欣赏：“为了你特意买的粉色，看看多好看。怎么样，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不，心情更差了。 从女人抓起他手的那一刻，陆拾川身上的鸡皮疙瘩就从脚底板冲到天灵盖，奋力挣脱慌忙起身，这次对方没有拦他，而是跟着问道，“这么急吗，大的？” 形容词听得陆拾川一阵恶心，他未发一语默默加速了下床的速度，然而在看到床下放置拖鞋的那一秒，整个人再次不好了。 一双粉色棉毛拖鞋端端正正的摆在床下，上头微笑的Hello Kitty仿佛在嘲笑他目前的处境。 女孩发现对方半晌不动，拍了拍陆拾川的肩膀，“姐妹，千万别太感动。料到你突然车祸住院什么都没带，特意从家里把你最喜欢的拖鞋拿过来了。” 陆拾川双拳紧握，硬是将手心抠出了一排指甲印，从牙缝轻声挤出来了一句“谢谢”，然后抱着壮士扼腕的决心，一脚踩进粉色拖鞋中，头皮又是一阵发麻。 陆拾川穿过嘈杂的过道走到楼梯间的公共洗手间，当他看到镜子中浮现的是一张蓬头垢面、脸色蜡黄、黑眼圈比眼睛大的脸时，终于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陈念安，居然又是是陈念安。 第三章 不好意思，现在我是陆拾川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陈念安与陆拾川灵魂互换了，这件事虽然狗血但又无比真实。 陈念安盯着面前的镜子，掸了掸穿在身上仍旧帅气逼人的病号服，侧过身子无死角的观察着自己这副新的身躯。抛开最初的慌张，现在还觉得有几分有意思，别的暂且不提，陆拾川真是生了个好皮囊。 然后戳了戳腹肌，“啧啧”了两声，身材也不错。 一夜间喜提总裁身份，还有点兴奋是怎么回事。 齐思佑就站在距离陈念安两步之外的地方，看着总裁一系列奇怪的举动，内心有些复杂。 在过去的20分钟时间里，齐思佑眼睁睁地看着一向沉稳的总裁抱着他又哭又闹，对着医生又吵又叫，然而进行了一连串检查，结果偏偏是一连串的正常。 医生将“陆拾川”的行为解释为车祸这个濒临死亡的恐惧威胁后个体出现的某种暂时性精神变化，也可以简单地理解为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齐助理，你看着我。”说完，陈念安指了指自己的脸，“我是三拾科技公司的总裁，也就是陆拾川对吧？” 在齐思佑不明所以的点头之后，陈念安盘腿坐在病床上，敲了敲床边缘的栏杆，“我问你，像我这个总裁，在公司有没有决定权。” “您当然有。” “那总裁是不是想开除谁，就能开除谁。想聘用谁，就聘用谁。” “当然，公司就是您的，您有绝对权力。” 闻言，陈念安眉头拧成一团。 当初她求陆拾川的时候，这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眼珠子转了转，她继续问道，“那如果我说，不要开除陈念安了，奏效么？” “当然。”齐思佑面带不解，“只是为什么，您昨天不是还吩咐，说不管用什么手段让她尽快离职的么。” 话音落下，房间的气压肉眼可见的低沉了下来。 陈念安脸上带着风雨欲来的怒气，原来自己离职这件事根本就是陆拾川从背后推动的，他根本就是还在介意自己害他出丑这件事。 这人明面上对她惺惺作态，让她走什么申诉流程；结果背地里暗中动手脚，又要将她撵走，恶意报复。 亏的她当初想尽办法跟对方道歉，如果要不是她如今正巧魂穿到了陆拾川身上，还当真不知道这男人心机这么重，恐怕此时被辞退了都不知道与对方有关呢。 齐思佑看着一秒变脸的总裁，有些坐立难安，心里忐忑起来，“陆总，我是不是说错了些什么？” “你没有。”陈念安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你做的好，很好，特别好。” 他不是想让她离职么，想把她辞退么，那他就给他个让他实现梦想的机会！ 这才刚想着，放在柜子上的手机便振动起来，齐思佑将手机捧到陈念安面前，“陆总，有您的电话。” 看了眼上面的来电显示，巧了，那串号码正是陈念安本人的手机号。 *** 宽敞明亮的VIP病房内，陈念安头枕真丝抱枕，一只手握着陆拾川的手机，另一只手捏着刚刚请齐思佑买的奶茶，翘着二郎腿左右摇晃，对着屏幕倒数手机响铃的秒数。 巧妙地赶在电话自动挂断的前一秒，适才不紧不慢地接通电话，娇俏着嗓音“喂”了一声。 陆拾川的低音炮配上嗲声嗲气的音调，攻击力太大，直接让电话那端的陆拾川沉默了两秒。 为了避免这件荒唐事的影响进一步扩散，更是为了挽救自己的形象，心急如焚的男人没有任何铺垫，直接亮明身份，“我是陆拾川。” “相信你也已经发现了，现在在我们之间应该是发生了某种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件，你现在是不是在22楼的VIP。你现在和齐思佑打个招呼，我马上上来和你碰面。” 尽管是在极端荒唐中，陆拾川的声音仍旧维持着平稳。 陈念安嘬了一口奶茶，听到自己的嗓音从电话那端传出，那种感觉微妙又神奇。 如果不知道陆拾川的“真面目”，陈念安现在一定立即跟对方见面。 但现在，得知自己被辞退真相的陈念安改主意了，这次身体互换，就是给她这个普通打工者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机会！ “你打错了吧。”陈念安掐着嗓子，“我才是陆拾川，建议你有病就去看病，不要再打这样莫名其妙的电话给我了。” 说完，陈念安干净利落地挂断电话。 听着忙音，躲在厕所的陆拾川看着手中贴满钻的金灿灿手机壳，半晌缓不过神来，似是不敢相信陈念安居然胆敢挂了自己的电话。 脸色越发难看，阴沉着脸再次拨通那串数字，却已经显示手机关机。 难道她是故意不想跟自己联系的？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陆拾川终于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无法接受陈念安居然会这样安稳的“鸠占鹊巢”。 “安安，你还没上完厕所么？” 外面贝兮兮催促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饶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陆拾川因为现在的处境，心情差到了极点。看了眼自己粉嫩嫩的手指还有脚下那一双辣眼睛的拖鞋，听着外头催命一般的敲门声，疲惫的揉了揉鼻梁，在洗手间内又连续拨打了几个电话，得到的依然是毫无感情的忙音。 在呼喊声再一次传来的时候，陆拾川终于放弃了，拉开门走了出去。 如今他对陈念安的人生一无所知，需要了解的事情还有很多。尽管他也并不想与面前这位女人有什么瓜葛，但眼下她却是让他能够快速了解陈念安的渠道。 他皱眉努力想着对方的名字，记得叫什么“兮”，实在想不到便直接说道：“谢谢你照顾我，我感觉好多了。” “我们姐妹还这么生分做什么，肉麻死了。”贝兮兮伸出拳头朝着陆拾川肩膀打了一拳，凑过去神秘地说道：“刚我帮你打探了一下，咱们陆总也被送到了这家医院，现在人就在顶层的VIP病房。现在陆总正是脆弱的时候，你过去慰问一下，兴许陆总一感动就不开除你了。” 陆拾川自然也是想和陈念安碰面，如果能够冲上去见到人自然是好的，只是…… “陆拾川的病房都有保安值守，如果没有他本人允许，我们进不去的。” “你可是无所不能的陈念安，怎么会被区区保安打倒！”贝兮兮耸了耸鼻子，“放心吧，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说着把陆拾川拽回病房，谨慎的关上门，从包里掏出两套护士服递过去，“我有个同学刚好在这家医院上班，借了两套衣服。” 陆拾川手里捏着皱皱巴巴的白外套，还没听懂。 “你怎么出了场车祸，变得这么没灵性了！”贝兮兮不争气的跺了跺脚，“楼上保安拦访客，还拦医生护士么！” 这下陆拾川总算知道贝兮兮要做什么了，她是想装扮成护士趁机上楼。 他堂堂总裁，还没做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内心自然是拒绝的。 陆拾川抿了抿唇，还未有动作，贝兮兮就推搡着陆拾川坐下，“快换上，万一陆总出院了我们就逮不着他了！” 说着自己也开始脱衣服，陆拾川吓了一跳，“你干嘛？” “我陪你去啊。”贝兮兮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你愣着干嘛，快脱啊！” 陆拾川飞度转过身，低头轻咳了一声，“我去洗手间。” 说完也不等贝兮兮说话，慌忙离开。 怎么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豪放！ 第四章 这个职，必须离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诚如陆拾川所言，顶楼的VIP病房门口站着两位保安，护卫一般守在原地寸步不离，阵仗就跟里面住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一般。 贝兮兮躲在一颗柱子后面，飞速看了一眼门口的情况，压低音量：“咱们陆总怎么这么骚包，还搞保安在门口，把自己搞的跟大明星似的。” 大明星本星低头捏了捏鼻梁，没有过多解释，“你打算怎么进去。” “你问我？”贝兮兮眨巴着无辜的双眼，“我只是个青铜，以前都是你带我冲的。” 陆拾川往外呼了口气，接过贝兮兮跟朋友借的医用推车，戴上口罩，只露出两颗眼睛，“你在这等我。” 说完，仿佛偶像剧慢动作一样，带着一股飒爽的风大步朝着保安走过去，伴随着慷慨激昂的BGM，芬芳的发丝荡漾在空中。 贝兮兮双眼冒出两颗红心，心里想着不愧是陈念安，这笃定坚实的步伐，是她永远追随的偶像没错了！ 几秒钟后，站在原地乖巧等待的贝兮兮就看见两个彪形大汉举着刚进去的陈念安，将人摔了出来。 贝兮兮：“？” “安安你没事吧！”贝兮兮连忙跑过去，将陆拾川扶起来，叉着腰说道，“我们是这个医院的护士，要进去给病人换药的，你们这是袭医！” 闻言，保安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对着陆拾川说道：“陈小姐，咱们都是老朋友了，您就别搁这儿演戏了。五天前您装清洁工混进总裁办公室，三天前您有装居委会大妈混进总裁的小区，现在居然还装护士想要进总裁病房。“ “是啊，陈小姐。”另一位保安也走过来，苦着张脸说道：“之前您在地下室堵我们陆总，还害陆总出了车祸我们已经被扣了工资。大家都是出来讨口饭吃，您就别考验我们的眼力，为难我们了。” 尽管他不是陈念安，但在听到自家保安朝着自己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还是尴尬到无地自容。 陆拾川抑制住自己想要赶紧离开这片是非之地的念头，硬着头皮说道，“我不进去，就劳烦二位帮忙传个话。就和……和你们陆总说陈念安过来找她，有重要的事情商议，我想她应该会出来的。” 陆拾川仍旧不相信在发生灵魂互换这样事情之后，陈念安真会对着自己不见。 想必这女人方才也只是一时间糊涂了。 “没有预约真不能见，陆总还得休息，你们就赶紧走吧。” 保安像轰苍蝇一样赶人，陆拾川也来了火气，声音压低，“我已经说过了，有重要的事和陆拾川讲。如果直接和陆拾川汇报觉得为难，你们也可以先找齐思佑，而不是直接将信息拦下。如果之前我做的事影响到了你们，我可以和你们道歉。但今天情况不同，今天的事非常重要。连事情问也不问就直接拒绝，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当得起么？” “来找我们总裁的，十个有九个都这么讲，我天天汇报有没有完了。赶紧走，你们穿着护士服想要混进VIP，我是要报警的。”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 保安嗓门越来越大，齐思佑皱眉从病房里走出来。 “就这个女的，一直在这里纠缠不肯离开，非要进去找陆总。” 齐思佑顺着保安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陈念安的身影眉毛皱的更深了。 然而陆拾川瞧见齐思佑，心里却松了口气。 齐思佑一向是他的得力助手，成熟稳重和他默契度也比较高，习惯性的捻了捻衣角，“齐助理，我是来找‘陆拾川’的。你进去和她说一下，我在外面等她。” 被施以命令语气吩咐的齐思佑，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眼陈念安，心里寻思这女人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没礼貌。 “陆总现在身体不适，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转告。” “私事，不方便和你说，你只要转告便是了。”说话时，陆拾川略显凉薄的视线盯着齐思佑，让对方莫名感到背后一阵寒凉。 齐思佑因为对方过于笃定的眼神以及太理所应当的命令，一时间还有些摸不准对方是否真的与自家总裁有什么事。抓了抓头发，“那你稍等，我先汇报一下。” 居然真的应了下来。 贝兮兮伸手朝着陆拾川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昂着头小人得志的冲着刚才凶巴巴的保安“哼”了一声，顺带做了个鬼脸。 几分钟后，病房的门再次打开，齐思佑手里拿着个袋子走出来，“陈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们陆总说跟您没有什么私事可沟通。” 被公开打脸的陆拾川咬紧了后槽牙，气得想直接冲进去拽住陈念安的脖领质问。 “不过，陆总倒是有个东西让我转交给您。”说着，齐思佑从身后拿出来了一份协议，面带笑容地说道，“这是离职同意书，您有时间的话可以在上面签字。薪酬补偿方面，陆总特别交代要提高标准，给您了最高档位，也补偿您这些年对‘种草电商’的付出。” 这个时间拿出一份离职合同给他签，很明显陈念安只是单纯的想恶心恶心他。 陆拾川捻了捻护士服上的袖口，“这个协议，我现在是不会签的。” 齐思佑伸出协议的手慢慢收回，嘴角的弧度逐渐收敛，“陈小姐，您这样不配合就真的没必要了。坦白讲，其实您的能力没必要在三拾屈就，不如顺势拿着补偿金去更广阔的天地拼搏。” “你说的这些话，让你们陆总亲自找我谈。”陆拾川抬眼朝着VIP病房半开的大门望去，一道身影立刻缩进去，陆拾川提高音量说道，“请你转告你们陆总，就说如果她同意见我，之后关于工作的事我们可以继续协商，如果她不想离开公司，我会想办法，这是我给她的承诺。” 这番话把齐思佑都绕晕过去了，“现在是陆总让您签离职同意书，跟陆总离开又有什么关系。” “你只要告诉她就行，她能明白。”说完，陆拾川瞧着那个地方抿了抿唇，“我等她的电话。” 说完就直接离开，看着陈念安的背影，齐思佑脸上写满了问号。 怎么一场车祸之后，齐思佑觉得这两个人都有点奇奇怪怪的，难道这人也得了PTSD？ *** 人影彻底消失，陈念安才从病房里走出来，探头探脑地朝着齐思佑问道：“走了？” “嗯。”齐思佑神色并不轻松，又将方才陆拾川的话重复了一遍，“陈小姐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呢？” 陈念安自然明白，大概陆拾川也已经猜到自己不愿意见他，与他开除她有关。这番话无非就是个交换条件，只要她愿意配合，那他也可以让她保住工作。 坦白讲，这个条件对陈念安来说，还是颇有诱惑的。 陈念安做这么多，无非就是想保住工作罢了。 沉思间，助理齐思佑担忧地问了句，“陆总，您说陈小姐该不会是已经知道我们公司不能主动开除她的事了。” 陈念安愣了两秒，“你说什么？不能主动开除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初三拾科技收购种草电商的时候，为了能够给对方员工最大限度的保障，曾在附属保密协定中明文规定，除重大错误不得开除原公司中层以上干部。这一条是您主动添加上去的，只是如今除了陈念安，其余的员工都已经相继离开了公司。”说完奇怪地皱了皱眉，“按理说，这个信息陈念安应该不知道才对。那她今天说这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工作的事可以协商。” 陈念安在听到这番话之后，完全震惊了。 她完全不知道原来双方的协议居然还有这样一条规定！ 怪不得当时刘路在签署完协议出来之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放心，只要她不离开就没人会赶她走。 当时她还以为这是刘路这个老东家对她能力的认可，没想到居然留了这一手。 呵呵，都到了现在，陆拾川这个阴阳人居然都不肯直接说明白，还在喊话什么“可以帮她想办法”。 果然资本家没一个好东西！ 随即陈念安冷静下来。 实际上除了那个电梯上的意外之屁，她与陆拾川没有任何私下的交流。现在细细想来也很奇怪，陆拾川身为一个公司的老板，何以揪住她这么个小职员不放。 “非要逼我离职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阴谋？” 齐思佑没听清，“您说什么？” “哦，没什么。”陈念安扯了扯嘴角，“我说先不用管他，他爱干嘛干嘛好了。” 陈念安为了避免引起齐思佑的怀疑，把疑问吞回腹中，伸了个懒腰，瘫倒在床，“明天出院，记得帮我安排辆低调奢华有内涵的车接我回家。” 第五章 无与伦比的荒唐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陆拾川知道躲在门后的陈念安听到了他说的那番话，胸有成竹的回到病房，等待着陈念安主动联系自己。 “安安，齐助理都要让你签离职协议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贝兮兮见女人神色淡定，心里越发担忧，“不然我再求求我朋友，请她帮忙打听一下陆总什么时候出院，到时候我们提前埋伏，一起求求陆总。” “不必。”陆拾川面无表情的晃了晃手机，“不出一个小时，她就会主动联系我。” 然而一直到了晚上，那部贴满粉钻的手机仿佛坏了一般，没有任何声响。 饶是一向淡定的陆拾川也摸不准这是什么套路了，看着安静如鸡的手机仿佛杀父仇人。 陈念安这个人，陆拾川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巧言令色，贪得无厌。这样的个性，怎么会拒绝他投下去的诱饵。难道陈念安真不怕双方身体换回来之后，他对她进行恶意报复？ 不应该啊。 “一定是因为她不知道我手机密码，解锁不了我的手机。” 陆拾川决定再给陈念安一次机会，主动拨通了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陆拾川眉毛心往下沉了沉，陈念安该不会胡乱接听自己的电话了吧。焦虑的等待了几分钟，再次拨通依然得到的是正在通话中的回应。 连续试了几次，陆拾川终于觉得不对劲。朝着贝兮兮问道：“给一个人打电话，对方一直正在通话中是为什么？” “被拉黑了吧。” 他被拉黑了？ 他居然被一个纠缠他长达一个月的小职员拉黑了？ 陆拾川终于意识到，陈念安这次是下定决心打算把他甩到一边，压根儿就没想联系自己。 抿了抿唇，“兮兮，这次还得麻烦你的朋友，帮忙打探一下陆拾川到底什么时候出院。” 深夜病房陷入一片黑暗，月光顺着未拉严的缝隙照射进来，照亮一小片窄窄的区域。整个楼层一片静谧，时不时传来护士在门外走动的声音，以及隔壁房的老先生惊天动地的呼声。 陆拾川仍旧未眠，他将陈念安的手机进行了翻看，将里面所有的信息进行了整理，发现陈念安的生活圈子倒也还算单纯，往来的大多都是公司的主播或者电商圈内人，以及一些投资客户，对他来说并非是不熟悉的领域。 除此之外，让他松了口气的就是陈念安目前应该还是单身状态，并不存在让他顶替她的身份跟个男人谈恋爱这样的事。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尽快适应陈念安的生活，并且与陈念安达成协议，再寻找两人换回身份的办法。 但是，陆拾川总觉得好想有一个关键信息被自己遗漏掉了。 一直到天亮，陆拾川都没想到自己究竟忽略了什么。 而另一边，陈念安躺在堪比五星级宾馆的VIP病房，一只手捏着手机，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胸脯，对着手机屏幕吞吐了两个深呼吸之后，颤抖着大拇指用指纹解锁了支付宝钱包。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陈念安激动的捂住嘴防止自己因为过于惊喜叫出声来，咬住被角兴奋的隔空踹了踹腿，而后重新数了一遍零钱里面的一串数字。 手机微弱的光亮照射在陈念安的脸上，衬得一双眼眸亮得惊人。 “银行卡突然多出一百万，你会怎么花。” “一夜暴富后最想干的十件事。” “霸道总裁展现魅力的十个实用小技巧。” 陈念安彻底兴奋，指尖在手机上飞舞，一个个奇葩的问题跃然于屏幕之上。 此时的陈念安，完全把苦兮兮的陆拾川抛在了脑后。 真奇怪，她现在有这么多钱，还是个总裁，管那个黄世仁做什么！ *** 隔天，得到陈念安出院消息的陆拾川一早便在B1的VIP通道等待。 他现在的优势是，他对自己曾经设定的规则以及生活习惯一清二楚，因此只要掌握陈念安出行的时间，准确地找到她并不难。 一直在原地等了一个小时，VIP通道处空空如也。 不要说人，连一辆经停的车都没有。 难道贝兮兮的情报有误？ 陆拾川不耐烦的看了眼手机时间，电话正巧这时响了起来，贝兮兮的鸿亮嗓门从那边传出，“安安，陆总现在在一楼大厅，准备离开了。” 陈念安居然在人来人往的一层离开？ 为什么齐思佑没有拦住她。 “知道了，想办法帮我拖住她，我立刻就到。” 陆拾川眉心跳的飞快，当他以最快速度赶到一层大厅的时候，原本就已经疯狂跳动的太阳穴像疯了一样，跳得更快了。 人群中，陈念安脸上带着黑色口罩，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墨镜，头发跟抹了猪油一样油光锃亮，西服外面还夸张的披着一件黑色的大衣。 这幅不伦不类的装扮，明显就是在刻意模仿港片里的大佬。 贝兮兮就站在陈念安的对面，低着头不知道在跟对方说些什么，脸颊通红。 陆拾川敏锐的在四周看了一圈，没有看到什么财经记者蹲点，适才松了口气，大踏步往人群中走过去。 “陆总请留步。” 熟悉的声音让陈念安虎躯一震，第一个反应用衣服遮住脸，躲在齐思佑的身后。 随即陈念安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现在她是总裁，陆拾川有求于她，她怂什么！ 思及此，陈念安再次支棱起来，还未开口几个保安便跑过来将她护住，陈念安内心因为周围人的保护再次膨胀，成为了陆拾川两天的时间，她觉得这一刻算是真正体会到总裁的快乐了。 陈念安双手背后，身高优势让她睥睨着曾经的自己，寒暄道：“这不是小陈么，你也在这儿住院？恢复的怎么样啊。” 不想和陈念安进行这些毫无疑义的寒暄，陆拾川往前迈了半步，“跟我谈谈，单独的。” “不巧，我现在有点事。”陈念安装模作样的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空荡荡的手腕，“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改天吧。” 说着骚包的打了个响指，一群保安立刻蜂拥而上，簇拥着陈念安离开。而陆拾川被几个彪形大汉隔着，连对方的影子都没碰到。 “对了。”陈念安临上车前想到什么，遥遥地与陆拾川隔着人群相望，“忘了说，你的指甲颜色不错。” 陆拾川低头看了眼自己被贝兮兮涂得粉粉嫩嫩的指甲，脸色更加阴沉了一度。 看着陆拾川陡然变得阴沉的脸，陈念安心情蓦地变得更加爽快。 当年她追在陆拾川屁股后面受过的苦，也是时候让这个黄世仁体会一遍了！ 陈念安的车已经走远，贝兮兮才依依不舍的移开视线，语气是掩盖不住的兴奋。 “安安你知道么，陆总刚才一眼就把我认出来了，他还主动走过来叫了我的名字，说他看过我的直播，还表扬我最近表现不错，让我继续努力！” 说着，贝兮兮双手捧着自己绯红的脸颊，满脸荡漾着幸福，“他和我说今晚也会出现在我的直播间给我加油。我觉得陆总也没我们以为的那么势利眼，还是很亲民的。” “嗯，恭喜。”陆拾川不走心地恭维了一句，心思一直在被陈念安故意恶心的自己的指甲上，“这个指甲有什么办法擦掉么？” “你想卸掉？”贝兮兮也没放在心上，“那回家给你用卸甲水抹掉好了。” 话音刚落，犹如最后一片拼图被找到一般，夜晚被陆拾川忽略掉的信息终于被拼凑起来。 陆拾川吸了口凉气，飞速打开陈念安手机相册找到其中一张贝兮兮的照片，里面的背景与陈念安的某张自拍照陡然重合。 “贝兮兮，你跟陈念安住在一起？” 这个问题问得过于奇怪，贝兮兮皱眉，“我们都合租两年了，你问的这是什么问题啊？” 陆拾川整个人都不好了。 荒唐！ 这实在太荒唐了！ 第六章 一夜暴富的滋味，挺好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虽说这次没受什么伤，但陈念安怎么也算从死神边缘走过一遭，按理来说从医院出来该大吃一顿。回来的路上，陈念安还想着倘若陆拾川的朋友排着队请她吃饭，自己要如何推脱拒绝。然而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如果不是半路她多问了一句，这辆接她出院的车就直奔公司了。 “先不去公司，直接送我回家。” 齐思佑明显愣了一下，“您还有什么东西要回家拿么，那我们在楼下等您？” 陈念安觉得这个助理的逻辑有些奇怪，“公司的事情很急么？” 急到非要她这个病人当天去处理。 “今天下午智胜的刘总来公司洽谈合同，晚上MIC的张总想要约您用餐。还有，您昨天没来公司，有几个文件等您签署，文件内容之前和您已经汇报过了，基本上都是按照汇报内容拟定的。”齐思佑拿出iPad在上面滑动了两下，“急倒也不是非常急，如果您有其余安排，我可以先将文件送过来给您签字，再与刘总、张总重新约定时间。” 怎么这么麻烦。 陈念安抓了抓脸颊，“工作明天再说吧，今天我想休息一下。” 一向工作为先的总裁居然要休息一天，齐思佑眼里闪过诧异，但本分的没有询问，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车稳稳地在一个高档小区楼下停下，陈念安之前为了保住工作，偷偷打探过陆拾川的住处。 曾经的狗仔作风如今派上了用场，陈念安毫不费力的找到了陆拾川的家门，并且机智的凭借指纹打开了大门。 推门的一刹那，陈念安感觉自己的三观再次被刷新了。 什么是豪宅？ 在陈念安走进陆拾川的房子之前，觉得自己曾经从来没弄清楚这两个字的概念过。 进门之后，陈念安一拍手窗帘就自己全拉上了，一跺脚空调自己就打开了，智能化的让陈念安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对于陆拾川一个人来说，这样宽阔的空间委实有些奢侈。但想到他的身份，又觉得理所应当。 陈念安赤着脚小心翼翼地踩到地板上，心脏跳的贼快。主卧落地窗对着的就是最繁华的CBD，从上头俯瞰下面的人犹如蝼蚁，还莫名生出了些将人踩在了脚下的爽快感。 怪不得人人都追逐金钱，都想当老板。 这才多长时间，陈念安就已经深深体会到了有钱人的快乐。 陈念安迈着猫步在几个房间闲逛，衣帽间衬衣外套分柜而放，颜色由浅至深依次排开，陈念安撇了撇嘴，“强迫症。” 手伸进墙角摸了一下，看了看纤尘不染的手指，“洁癖。” 抱胸悠哉悠哉来到书房，半面墙都是各类书籍，其中一大半都是原文书。陈念安翻开，发现陆拾川不仅看过，还在一旁整整齐齐的做了笔记。啧了啧嘴，“学霸。” 显然，陆拾川身上的特质跟自己的截然不同。 不再研究这人的性格，陈念安将拖鞋往空气中一甩，整个人蹦到软绵绵的大床中，舒服的喟叹从嗓子里呼出，“点外卖！” *** 这还是陆拾川第一次来到女孩的闺房，若不是亲自站在了这个房间，他很难想象虽然衣品差，但至少走出来干干净净的姑娘，家里居然会乱成这样！ 桌子上摆满了一堆不知名的瓶瓶罐罐，四周围绕着各种拆了包的坚果零食，正中间摆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上面压着的iPad还在充电。书桌旁边的椅子……如果这可以称之为椅子的话，堆满了不知道多少天没洗的毛衣、外套，床单懒散的揉成一团，从被子的形状甚至还能看出前一晚主人的睡姿是多么奇特。 懒散、邋遢、浪费。 很好，陈念安在他心里的图像更烂了。 陆拾川在原地站了几秒，从角落拿出了一个巨大的垃圾桶，面无表情的开始往里面丢东西。 直到亲自将所有的衣服被单卷成一团，统统放在洗衣机里滚动，勉强让房间恢复了丝丝清明。 听到外面的响动，贝兮兮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安宝，你在洗衣服么？” 说着抱出来了一坨，直接放在陆拾川怀里，“我的跟你的一起洗吧，能省点水费。我直播时间要到了，等我直播完再和你一起晾哈，MUA。” 说完也不等陆拾川反应，一溜烟又缩进房间。 陆拾川莫名其妙的手里多了一堆衣裳。 合租生活的第一个小时，他已经累了。 当他洗完衣服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陈念安和贝兮兮两人合租的是二居室，加起来也就90平的样子，房间小的转个身就结束。 陆拾川坐在陈念安的书桌前把对方的电脑打开，原本以为看到的应该也都是杂七杂八的电视剧，没想到对方桌面倒是整整齐齐，上面简单的分了两个文档。打开其中的一个，里面以时间为序，将电商部所有的主播以及洽谈的项目进行了详细的归类，里面包含了她个人的分析报告和行业规划。 陆拾川挑了挑眉，闲来无事，托着腮逐一打开，便看了进去。 不知多了多久，房间门被人从外面叩了两声，自己还没说“请进”贝兮兮就当做主人允许般大大方方走进来，陆拾川出于工作习惯将电脑合上，眼中闪过一分不悦。 他实在无法习惯这种毫不注重他人隐私的生活氛围。 “在看什么，神神秘秘的。”贝兮兮脸上带着邪笑，“你这个老色批，有资源居然不给姐妹分享！” 说着跑过来贱兮兮的戳了戳陆拾川的肩膀，“保重身体啊，大病初愈就这么刺激，是不是看见我们陆总春心萌动了！” 闻言，陆拾川被呛了一口唾沫，疯狂咳嗽。 现在女孩说话都这么不加限制么？ 他一点跟女生聊这种话题的兴趣都没有！ 贝兮兮丝毫没意识到有哪里不妥，变戏法似地从背后拿出了几盒自然小火锅和一袋未拆封的炸鸡以及奶茶。 “今天直播金主们提供的东西，还剩了点，分享给姐妹！” 陆拾川嫌弃的看了眼这些垃圾食品，丝毫没有进食的兴趣，还是说了句“谢谢”。 贝兮兮嘬了口奶茶，面色潮红，“今天陆总来看我的直播了，给我刷了不少礼物。我粗略的算了下，到手得有两万的分成了，明天请你去吃饭。” 陆拾川没有伸手碰那些垃圾食品，“你说谁给你刷礼物？” “陆拾川，陆总，是不是你也觉得不可思议！”贝兮兮捧着脸，“白天他说晚上看我直播我其实还有点不相信，结果没想到真的来了。” 陆拾川还心怀一丝侥幸，“你怎么确定是陆拾川本人？” “我你还不知道么，粉丝都是穷人，今天只来了这么一个有钱人，而且你看ID。”说着贝兮兮将手机直播上的打赏贡献榜截屏照片递过去。 “川霸霸”三个大字高居榜首。 陆拾川看到ID名太阳穴疯狂跳动，勉为其难跟面前过分喜悦的女孩扬了扬嘴角，说了句“祝贺你”。 贝兮兮走后，陆拾川进入公司后台，找到了“川霸霸”的注册信息，实名认证的果然是自己的身份号码。 又是陈念安。 陆拾川掐了掐眉心，突然感到了一股深深地绝望。 第七章 今天陈念安上班了吗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陈念安没有车，此前唯一的通勤工具就是辆二手小电驴，前两天还因为车祸光荣牺牲了。没有出行工具的恶果却被陆拾川吃下，在如何上班的问题上犯了难。 他原想先且买辆便宜的代步车解决出行问题，然而当他翻找出了陈念安手机中所有的理财软件，惊喜的发现这个女人全部身家加起来也不过两三万。 三拾科技正常白领的月薪平均至少五位数，像是陈念安这样并购过来的元老还享有一定的补贴，生活更是不至于寒酸至此。 早就知道陈念安这个人不靠谱，但没想到竟不靠谱到如此地步。 陆拾川看着衣柜里的廉价衣服，以及鸟窝般大小的住房，实在想不通这个女人究竟把钱花在了什么地方。 隔天，恢复了正常作息习惯的陆拾川，五点半起床慢跑一小时，六点半洗澡吃早饭，七点从家里准时出发去公司。当他离开的时候，贝兮兮迷迷糊糊的揉眼从房间走出来，“安安，你干嘛起这么早，不是八点半上班么。 “有事。” 贝兮兮看着对方决绝离开的背影，心里一时间有些不是滋味。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发现自从陈念安出了车祸，话变得越来越少。 站在地铁一号线的候车线外，陆拾川惊诧地看着像沙丁鱼罐头的一节节车厢，迟迟迈不开步子。 他事先查过线路，从陈念安的住所出发乘地铁到公司，大概40分钟的车程。按照他的时间预算，当他到达公司后应该还可以从容的泡杯咖啡，然后寻找机会和楼上的陈念安碰面。 然而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北城的早高峰根本不允许他上车这个情况。 前面上车的人已经挤到了车门边缘，陆拾川左右看了看，愣是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地铁已经发出“滴滴”的提示声，还未上车的打工人焦急地继续想往里面挤，陆拾川独自站在队尾，内心挣扎万分。 如果这一班他再“谦让”，不要说提前到公司，恐怕会直接迟到。 陆拾川抿了抿唇，往外呼了口气“大胆”往前迈了几步，硬着头皮混入“挤挤大军”顿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块肉饼，被人揉来揉去 算了算了，他还是等下一趟吧！ 陆拾川飞速想退出，万万没想到下一秒他却“腾空而起”，硬是被左右两边的人夹着上了车。 车门关闭，陆拾川抵着门看着窗外飞速划过的广告牌，神情有些恍惚。 到现在他还没回想出来，他到底怎么上车的？！ *** 同一时间，恢复上班的陈念安坐在宽敞的车内，手里拿着一张英文版的Chi a Daily，悠哉的翘着二郎腿装模作样的翻阅，时不时的还喝两口手磨咖啡。 这种感觉就俩字：上流！ 坚持不到五分钟，陈念安没忍住打了个极不优雅的哈欠，将根本看不懂的报纸放在一边，担心再看自己会在车上睡着。 一路通畅，齐思佑站在公司门口，待车停稳后快步走上前将车门拉开，陈念安一只精致的皮鞋踩下，仿佛被放了慢动作般从车内站直身子，随即用手虚抹了把用发蜡固定的的大背头，朝着齐思佑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中气十足地问候道：“齐助理，早上好呀！” 齐思佑一大早就被总裁过于耀眼的笑容闪到，平日里陆拾川何曾这么阳光过！ 凡事反常必有妖。 齐思佑一时间还有点心惊胆颤，小心翼翼地回了句“陆总早”。 陈念安拎了拎西装衣袖，又再一次摸了摸自己的大背头，朝着齐思佑抛了个媚眼，“怎么样，我今天帅么？” 齐思佑右眼跳了跳，下意识回了句：“帅的。” 陈念安满意地拍了拍齐思佑的肩膀，“眼光不错。” 说完，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公司，留下齐思佑站在原地迟迟缓不过神来。 心里想着，他刚才该不会是被总裁“调戏”了吧！ 牛筋底的皮鞋在地上发出精英的脚步声，陈念安昂首阔步，所见之人无不对她点头问候，所经之处皆是一片彬彬有礼。 至今陈念安才知道，原来那个常年不耐烦的前台小妹儿笑起来右脸颊有一颗梨窝，原来营销部对下属常年大吼大叫的部门经理声音也不是天然大嗓门，原来顶楼那个看谁都鼻孔朝天的秘书头顶的发饰是一朵精致的玫瑰花。 这样充满和谐、友爱、奋进而又欣欣向荣的公司面貌，只有总裁才看的到。 “陆总今天的装扮有点港风复古路线，感觉又帅出了一个新高度！” “你看到公司邮箱了么，就陈念安发给咱们总裁的道歉信，上面说总裁有女朋友了，是真的假的啊。” “不知道，不过估计陆总看到信的内容也得呕死。这回陈念安做的有点太绝了，真是不知羞。” 陈念安本人正经过，不巧这几个姑娘的对话清清楚楚进入了自己的耳中。 满腔膨胀瞬间被戳扁，陈念安转头盯着齐思佑，“陈念安写的道歉信，有什么问题吗？” 齐思佑立刻道歉，“对不起陆总，我没能及时拦截，影响了您的名誉。后台已经设置了屏蔽词，更新了敏感信件提前拦截系统，确保类似事件以后不会再发生。” 至于么。 陈念安撇了撇嘴，“‘她’今天销假来上班了吗？” “人事部门反馈，陈小姐请的病假今天结束，应该来上班了。” 说完，齐思佑也担心总裁嫌弃自己办事不利，紧接着说道：“陆总您放心，我已经再次跟相关负责人说过了，现在对陈小姐的工作开始采取高标准严格评判的阶段，人事部门的负责人现在守在门口的打卡机旁边，一旦陈小姐迟到，立刻扣钱处理。” 陈念安默默伸出了大拇指，由衷地钦佩这伙人，“山上的笋都被你们夺完了。” 冤有头债有主，遭遇的损招可都源于陆拾川的好助理，到时候可别怪在她身上。 *** 陈念安前脚刚上电梯，陆拾川后脚就到了公司。还没进门，远远地就瞧见挂在一旁的打卡机周围站了一圈人。 陆拾川走过去摘下工卡“哔”了一声，也不知是否是错觉，他总觉得大家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 准确地说，是聚焦在陈念安身上。 陆拾川抬眸，正瞧见自家公司人事部经理谭娜瞪着自己，视线中写满了刻薄。 瞧着陆拾川“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走的踢踏作响。 陆拾川莫名其妙。 “别搭理她，刚她过来就是堵你迟到的。” 人潮分散，后面走过来一个男生，相貌上看年纪不大，头发乖巧的盖住额头，人看起来颇为阳光。 陆拾川认出这人也是跟随“种草电商”一起过来的主播，沈燃。 沈燃当前在公司内部名气最大，带货能力也最强。很大程度上，当初陆拾川买下种草电商，就是看中了这批头部主播的发展潜力。 “原本还想着今天下班去看望你，怎么今天就过来上班了。出了车祸要在家静养，公司的事儿我们都能帮你顶着，你就放心休息。” “没什么大碍。” 陆拾川脚尖点了两下，捕捉到方才沈燃的话，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我们的打卡记录一向都是后台监控，迟到也不过就是扣钱而已。方才你说人事部的主管谭娜亲自来这边，就是为了堵我迟到，这又是为什么？” 沈燃看了眼四周来来往往的员工，“这边讲话不方便。” 说着和陆拾川走到楼梯口的拐角处，压低声音，“因为邮件的原因，公司要辞退你的事儿已经传遍了，现在所有人都在看你笑话。谭娜往打卡机这边一站，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抓你辫子给你光明正大的扣个帽子，然后开除你。” 他现在扮演的是陈念安的身份，陈念安即便再想“报私仇”，也不会拿其余公司员工过来逼走他。毕竟陈念安并不傻，她总归也要为之后留后路。 陆拾川一寻思，估摸着这应该是齐思佑这帮人传下来的指令。 只是现在他们这样做，想必他之后顶替陈念安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陆拾川兀自想的出神，突然一双手在男人面前晃了晃，“念安姐，刚跟你说的话听到了吗，怎么没反应？” “抱歉，我走神了。”陆拾川凛了凛神。 “我让你不要太担心。”沈燃捏了捏陆拾川的肩膀，声音因为长期直播而略显沙哑，“原本我们几个主播原本想跟着你直接离开三拾，但是当初我们几个签约时间还没到，如果贸然跳槽牵扯的损失太大。现在我们重新制订了一条方案，正想趁着今天和你商量。” “你说。” 陆拾川来了兴趣，他倒是好奇除了死皮赖脸的尾随道歉，这些人还会想到什么办法应对陈念安被辞职这件事。 “或许我们可以利用网络舆论给公司施压。”沈燃谨慎的瞟了眼周边，确认没人才说道，“你是在加班回家路上发生的车祸，属于工伤。现在伤情还没完全恢复公司就要将你辞退，这个点很容易引发大众对目前打工者权利剥夺的敌对共鸣。先找几个大V引流，然后我们再公开转发为你站台，只要舆论起来了，他们就不敢开除你。” 站在总裁的角度，听到下属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的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但站在陈念安的角度，他倒是蛮诧异这样的“泥腿子”，居然也会有这样愿意挺身而出为她谋后路的朋友。 虽然这群人都并不聪明。 陆拾川面上神色未动，声音起伏不大，“这件事不需要你们操心，做好本职工作就可以了。” “你一直都是这样，遇到事情就自己扛！” 沈燃还想说什么，陆拾川眼尾淡淡扫过去，“你了解多少公关技巧，拥有多少金钱人脉，又对三拾科技的真正背景了解多少？” 沈燃被问住，陆拾川耐着性子多说了两句，“舆论的确容易被引导，不仅容易被你引导，更容易被资本引导。以后不管对方跟你关系多好，都不要企图和公司对着干，至少在你没成气候前不要。主播的黄金期也就那么几年，你在公司并非不可替代，别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说完拍了拍沈燃的上臂，“你的直播问题很多，之后有机会我再详细和你的领导沟通。以后类似的话不要再让我听见，否则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回应你了。” 第一天作为陈念安上班，他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做。 被沈燃浪费了太多时间，说完陆拾川离开脚步匆忙，并未注意到沈燃奇怪的表情。 第八章 道歉还来得及么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陆拾川的办公室在整栋楼的顶层，两面都是开阔的玻璃，抬眸便是蔚蓝的天空和缥缈的白云。房间装潢依旧延续了简约风，干净的黑白灰三色，搭配着充满现代化动感的线条作为点缀，沉稳而又冷静。 此时，陈念安坐在充满质感的人体工学椅上，助理齐思佑站在陈念安身边，嘴巴一张一合，尽职尽责报告着目前公司在谈项目以及正在运营项目的情况，装有数据报表的文件夹整整齐齐地放置在桌子一角。 陈念安一手托腮，一手拿着价值不菲的钢笔装得满脸认真，只有眼睛骨碌碌的转着，看着过于干净的办公桌，内心忍不住吐槽：陆拾川这办公室也太简单了，怎么桌子上连个叼着硬币的蛤蟆都没有，一点身为老板的气质都没有。 胡思乱想着，一旁的齐思佑突然提高音量，“陆总，陆总？” 陈念安回神，齐思佑恭敬地站在一侧，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题，“我们跟抖动平台的业务拓展事宜，对方想要跟您约个时间详谈关于输送艺人参与短视频拍摄的方案。您什么时候方便，我给对方回个电话。” 陈念安这才是当总裁的第一天，完全没接触过除了电商部意外的其余板块业务，哪里知道什么艺人输送、什么业务拓展。毕竟是涉及到公司的发展，又不敢草率决定，故作高深地回道，“艺人联动短视频拍摄是吧，这件事有些复杂，我还要仔细斟酌一番。你把抖动平台的用户调查数据、公司艺人的情况资料还有合作的背景再复印一份给我。” “没问题。” 糊弄过去了！ 陈念安松了口气，见齐思佑还在平板上划来划去，一副还有工作要汇报的样子，抢先开口岔开话题闲聊，“齐助理结婚了吗？” 意料之外的问题让齐思佑手中的动作一滞，“什么？” 陈念安见对方仿佛很惊讶，身子靠在椅背上，“私人情况是不能问的秘密？” “不是秘密，只是没想到您会突然关心我的个人生活。”惯常陆拾川从不与下属有除了工作以外的对话。 “我没结婚，女朋友都没有一个呢。” “怎么可能，齐助理这么帅，薪资又高，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陈念安故作诧异，“是你眼光太高，还是工作太忙？” “倒也不是，就是缘分没到。”齐思佑摸不清总裁套路，但是对方的话让他稍稍放松了精神，半开半笑地说道，“陆总，以后要是有好姑娘还麻烦给我介绍介绍。” 陈念安对齐思佑的感情生活一点也不好奇，她问这些也不过是想从齐思佑身上套取点关于陆拾川的个人信息罢了。 没办法，陆拾川这人太过谨慎，所有的文件都设置了密码才能进入，微信被清理的干干净净，想要从上面窥点个人信息，简直比登天还难。 “说到感情问题，你看你做我的助理也有一段时间了，应该也对我这个感情经历颇为了解，难道还没有启发到你吗？” 齐思佑是个聪明人，脸上被“点拨”的火辣辣的。 “这么多年您严于律己，没有传出过一条绯闻、也没有过任何暧昧，是业内的传说和榜样。我最近心里却满是杂念，实在不应该。陆总放心，男人先立业再成家，我会紧跟您的步伐，不会让任何私事影响工作情绪。” 陈念安惊呆了，她刚才说的是这个意思么，跟聪明人说话有时候也挺累的。 不过这些陈念安并不在意，听方才齐思佑话里的意思，陆拾川还是单身？ 可是不对啊，那之前她在电梯里遇见的，跟陆拾川站在一起的女人是谁。当时他们两个明明有说有笑、一副姿态亲密的样子。 陈念安惊讶，难不成对方是陆拾川的暗恋对象？ “陆总。”门被叩了两声，一颗脑袋冒了进来，“在忙吗？” 陈念安抬眼一瞧，心往下一沉，不是吧，怎么这么巧刚想到谁，谁就来了。 *** 大眼睛、尖下颌，高鼻梁、大波浪，肤如凝脂、仪态翩跹，美则美矣可惜过于千篇一律。 陈念安瞧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女，心中不是不失望的。原以为陆拾川虽说为人阴险狡诈了点，至少审美应该是在线的，没想到与那些喜欢网红脸的富二代们并无差别。 不过本着尊重身体原主人喜好的精神，陈念安敛下内心对陆拾川的鄙夷，客气地让齐思佑给苏清泡茶。 “不用麻烦了。”苏清连忙摆手，声音说不上嗲但也轻柔悦耳，“陆总，我是有点事想跟你商量，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你来找我，没时间也要挤出时间啊。” 陈念安这些场面话说的信手拈来，结果话音刚落，面前的美人双颊肉眼可见的红了。 这幅样子让落入陈念安的眼底，内心居然有种奇异的虚荣感。 扬了扬嘴角，陈念安身体往椅背靠了靠，“能为美女效劳是我的荣幸。” 说完，还自以为帅气的眨了眨眼。 在平常人做来非常油腻的动作，却因为陆拾川这幅好皮囊变得清风霁月起来。 陆拾川待人虽客气但清冷至极，跟他接触的人都清楚。突然这样嘴甜，苏清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了，因为激动还有点结巴，“我，我……” 陈念安看着手足无措的姑娘，陡然间理解了为什么大多数男人都喜欢跟跟美女“聊骚”。瞧着美人臣服于自己的魅力之下，这种感觉意外的让人非常上瘾。 大概是今天的陆拾川带给了苏清十分好说话的错觉，又或者对方的表现让她大脑有些错乱，直接说道：“陆总，公司为我制定的宣传方案，里面有个跟沈燃做一期直播带货，我不愿意去。” 听到熟悉的人，陈念安暧昧的笑意停在嘴角，“为什么？” “我就是觉得不公平。”苏清有些委屈，“为什么公司对其余艺人制定的宣发方案都那么高大上，我就又low又土的。那个沈燃的直播我看过了，一个大男人卖女士用品，还对着镜头试口红化妆什么的。为什么要我跟这样的人一起同框，我不愿意。” 陈念安笑容彻底隐下，“那你想要什么？” 苏清眨着两只大眼睛，“我听说，我们刚跟国际秀场谈了合作，陆总能不能……” “你的确不适合跟沈燃直播。” 陈念安打断对方的话，“你去了会砸掉沈燃几年下来积累的用户和流量。” “陆总？”苏清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连我说的什么意思都听不懂，怪不得到现在都红不了。” 陈念安眯了眯眼，“没什么事就走吧，我很忙没时间接待你。” “陆拾川你确定要这么对我，就不怕我告诉我爸？” 陈念安险些笑出声来，看着这人挺成熟，怎么思维这么幼稚。 还告诉他爸，陈念安嘲讽的呲了呲牙，“我还告诉我妈呢。” 然而在苏清气呼呼地摔门离开办公室之后，陈念安才知道原来对方的爹真是大有来头。 “苏小姐的父亲是LB公司的董事，也是我们公司艺人经纪这个板块业务的投资人之一。” 所以苏清算是“带资进组”，怪不得当时说要找爸爸。 陈念安听得心一凉，搓了搓手朝着齐思佑不耻下问：“对方投了很多钱么？” “还好。”齐思佑想了想，“也就几千万。” 几千万！ 陈念安欲哭无泪，为什么自己这才当总裁，威风还没耍起来，就把金主爸爸得罪了！ 现在道歉还来得及么！ 第九章 能潜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陈念安的工位并不难找，沿袭了陈念安在家里摆放东西的凌乱作风，以及粗俗的欣赏水平，放眼望去最花里胡哨的那个就是。 陆拾川拿起巨大的垃圾桶，做的第一件事依旧是把黏在桌子里班上粉嫩的卡通贴纸和便利贴全部扔进垃圾桶，连带着拉开抽屉，把对方私藏的零食全部扔掉。 “陈念安，你抢别人项目还要不要脸！” 脚踩高跟鞋的女人带着刻薄的嗓门走过来，一把将蓝色的文件夹丢在刚被收拾干净的桌子上，将陆拾川吓了一跳。 “宝利的品牌商最初明明是我谈下来的，对方也答应了将旗下两个品牌的全网独家优惠放在咩咩直播间，结果今天签合约的时候又说给沈燃了。”电商二组的组长彭姿气的胸脯一鼓一鼓的，“陈念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品牌商反悔要求放在沈燃还有你带的主播身上了，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你天天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丢不丢人！” 彭姿估计是被气炸了，嗓门控制不住的越来越大。办公室的员工都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假装忙碌，但都竖起耳朵听两人爆发的“战争”。陆拾川不想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神色淡然，“等你冷静到能和我理性说这件事的时候，再来找我沟通。” 彭姿闻言更气愤，“你少给我来这套，你心里有什么花花心思我们一清二楚。要不是公司吞并了种草，你们这群人能进来我们三拾？那些不入流的招数都带进来了，现在你们一组真是乌烟瘴气的。今天，你必须要给我个说法！” 彭姿穿着浅咖色西装外套，头发干练的盘在脑后，脸上还化着得体的妆。如果不是这次，陆拾川很难想象他的员工会失态至此。 “一大早整个公司就听到你们两个在这边嚷嚷。”电商部经理从办公室走出来，脸色阴沉，“两个人一起到我办公室。” “陈念安，彭姿说你抢了宝利的单子，有没有这回事？” 陆拾川像是犯人一样被命站在桌子前，反观彭姿和张玺分坐在办公椅上，两人看向他的目光倒是出奇的一致，鄙夷、嫌弃。 陆拾川不了解这件事发生的始末，但从两人诉说的事件中也窥知了一二，无非就是供应链这一环出了问题。原本宝利方已经答应将全网优惠给了二组，但不明原因最后签订协议时给了一组的沈燃，彭姿这便炸了。 据他所知，宝利算是目前国际高奢化妆品中最具竞争力的品牌之一，目前中国范围内还没有一家电商打通过他们家的渠道。如今能谈成旗下两家品牌的合作，可见这个过程中付出了多少心血。 怪不得彭姿今天会失态。 陆拾川敛眉看了眼面前二人，“是与不是，重要吗？” “她这明显是承认了！”彭姿不等陆拾川说完，再次暴跳如雷，“张经理，您今天必须要给我、给我们二组一个说法。我们为了宝利的合作，通宵做方案、陪吃陪喝陪玩的好生伺候着，现在眼见着谈成了结果到了沈燃手里了。公司也不是只有沈燃一个主播，怎么也得注重平均发展吧！” “情绪控制能力这么差，遇到一点挫折就暴跳如雷，公司内部资源也要勾心斗角的获得，怪不得最后谈好的合同变成了别人的。” “你什么意思！” “KOL讲求的是精准定位，二组的晁辰重点做时尚穿搭、美芳主要是美妆护肤、铁头方哥是美食博主、屏佳屏走的是混杂中低端路线。目前你们组也就这几个位居主播中游，尚且具有些竞争力，但有哪个的消费群体适合宝利？” 陆拾川声音没有起伏，只是平铺直叙地继续说道，“姑且就算你们宣传做得好，因为宝利引来了一批消费能力更强的用户群体，但是只靠宝利一次的活动，这个流量群你们又能维持多久？” “荒诞至极，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找品牌商把我们谈下来的项目抢走咯？” “不，我只是想说，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不懂，不代表宝利不懂。宝利虽说是法国牌子，就当之前不了解国内直播市场，但稍微在网上查一查也便能知晓，他们转而放在沈燃的直播平台上，流量大、定位符，强强联合两全其美。你又从何判定是我做了什么，而不是他们临时反悔？”陆拾川身板挺得笔直，“不过，相比你们被抢了单子回家告领导，我倒更欣赏陈念安。至少人家知道跟品牌商主动争取。公司给你们发钱不是看你们事后抱怨的，工作干得了就做，干不了就腾出位置给别人做。今天当着员工破口大骂的事，不要再次出现，否则直接离开。” 说完，办公室安静到针落可闻。 彭姿和张玺两个人面面相觑，过了几秒彭姿嗤笑出声，“陈念安你有病没病啊，出了个车祸把脑子撞坏了是不是。不就是仗着有个沈燃，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一句话把陆拾川拉回现实，不禁觉得有些尴尬，他这样说话习惯了，居然又忘了自己现在自己是“无权无势”的陈念安。 “既然你这么厉害。”张玺抽了个文件丢到陆拾川面前，“那科信的项目也交给你去谈吧，晚上跟我一起去跟对方负责人吃饭，我看看你占着位置到底能做多少事。” 陆拾川：“……” *** 科信早年是做电子起家，现在逐渐变成国内最大的电子公司，生产的电脑、手机等电子产品也逐渐占据了相当份额的市场比重。 陆拾川从陈念安的电脑中曾看到过一期关于沈燃直播的电子专场，里面已经谈下了诸多品牌，但唯独没有科信。如果这次谈成，那么可以预见的这场主题直播会带来更多元年龄层的流量。 不过这次不单是电商部想要跟科信合作，其实陆拾川也正私下和科信的总裁对接，希望能够利用科信的平台面向用户群，进行云推送的服务，以此拓宽公司渠道。 别的不敢说，对于科信的总裁刘振宇，陆拾川还是颇为熟悉。只是争取电商产品合作，这个薄面他是会给的。 没想到晚上到了餐厅，陆拾川走进包厢才发现除了张玺，其余的一个人都不认识。 “刘振宇呢？” 张玺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满脸鄙夷，“人家是科信总裁，他怎么可能会过来。今天到场的是科信市场部的经理和品宣部副经理，还有几个跟我们长期对接的员工。那个市场部的赵总在刘振宇面前可是个说得上话的，这次活动有决定权，一会儿你机灵点，争取今天在酒桌上就让他们把字签了。” 科信赵总五十有余，眼袋比眼大，肚子比锅圆，眯着眼睛看着陆拾川，一副色相。 “这个美女面生，以前没见过啊。” 张玺变了脸一般笑着将陆拾川推进去，“这是我们电商一组组长陈念安，也是沈燃他们团队的组长兼经纪人。她对具体合作模式和业务都比较精通，要是赵总有什么疑惑的都可以跟小陈沟通。” 陆拾川的位置就被安排在了赵总身边，席间几个中年人也不顾他这个“女人”在场，旁若无人的面开着有色玩笑，频频举杯让陆拾川喝酒，不喝就是不给面子。 话术一套接着一套，平时陆拾川自然是知道这种低俗的酒桌文化，但不曾变成女人体验过，这顿饭吃的陆拾川的脸越来越冷。 陪吃陪喝陪玩，以女人为趣找乐子，这些没品的事陆拾川没做过。 在赵总再一次举杯的时候，陆拾川猛然起身，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陆拾川看了眼拼命和她使眼色的张玺，抿了抿唇，“失陪，去趟洗手间。” 出来，陆拾川已然面色不虞，一个公司若手下的经理都是这样的人，那么想必未来也不会长远。一顿饭下来，他已经在心里重新衡量是否要与科信合作。 从洗手间出来，眼神随意一瞥，整个人立刻提了口气上来。 陈念安，她怎么会在这里。 再朝着陈念安对面的人看去，陆拾川再一次吃惊，那人不是苏清么，他们俩怎么会在一起吃饭，甚至还是在人来人往的大厅。 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十章 陆拾川终于疯了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优雅的西餐厅环绕着小提琴的悠扬，台上的姑娘身穿一袭白裙端庄的坐在前面，举止轻柔。往来的服务员穿着黑色西装，手里端着托盘穿梭，仿佛经受过专业训练身姿轻盈，没有沾染上一点声响。 陈念安带着苏清坐在正对舞台方向的两人餐桌，绅士的将女孩的座椅拉开，苏清受宠若惊，“今晚怎么会想到约我出来吃饭？” 陈念安心里吐槽，那还不是因为怕你告状么！ 明面上却笑着，“最近我出了车祸，上午刚上班脑子还不太清晰。中午想到和你说的话，有些欠妥当，担心伤了你的心，还好你答应了与我共进晚餐，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道歉才好。” 一句话立刻让苏清羞涩了起来，手足无措的将碎发掩至耳后，“陆总太见外了，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苏清含羞带臊的表情再次取悦了陈念安，内心的满足感陡然增强。 看来她还是很适合当男人的，瞧瞧这无处安放的魅力！ 于是更加殷勤了起来，伸手打了个响指，服务生立刻走过来，陈念安敲了敲桌子小声跟对方说了几句话。几分钟后，台上拉着小提琴的姑娘款款走到两人面前，朝着“女士，这位男士点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送给你。” 陆拾川看见陈念安的时候，小提琴手正在两人面前深情演奏。而坐在位置上的女人垂眸脸颊泛红，男人目光炙热直白，若那个人不是自己的脸，陆拾川可能会更加祝福这一顿眷侣。 陈念安还在享受着美妙的月光曲，突然一抹阴沉将她笼罩，背后莫名一阵阴凉，抬头就看见自己的身影出现在餐桌旁，陆拾川面带微笑地问道，“陆总，吃的还开心么？” 一句“卧槽”涌上心头，怎么感觉陆拾川这张怨妇脸，还有点来捉奸的意思。 陆拾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句话，“跟我出来。” 苏清不乐意了，皱着眉嗲里嗲气地问道：“陆总，这位是谁？” 陈念安也不知怎么有点做贼心虚，花着陆拾川的钱，泡着陆拾川的妞，现在还被陆拾川逮了个正着，怎么想都是自己理亏啊。 尽管内心慌张不已，但表面依然稳如狗，回了苏清一句，“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员工。” 然后愣是装傻问道：“陈小姐，你也在这里跟朋友用餐啊，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陈念安当真是电商界的金马影帝，陆拾川被对方这幅无赖的样子逗笑，双手插兜，“你当真不愿意跟我谈一谈？那我不敢保证我接下来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陈小姐，威胁这一招在我身上可不好使。排着队想跟我谈的人多得很，你要是真想见我，可以找我的助理预约时间，在这里无谓的跟踪或者等待是没有意义的。”陈念安用手遮住嘴，朝着身边的苏清小声说道，“这人就是之前在电梯放屁，然后嫁祸给我的那个。” 苏清回忆起来，看着陆拾川的眼光陡然变得怪异起来。 陈念安后半句话虽然声音小，但真切地传到陆拾川耳中，实在忍无可忍对方一言不发直接拉住陈念安的手臂，“出来。” 陈念安一时不察被拽了一个踉跄，一直到餐厅的僻静处陆拾川才将对方松开，“陈念安，你这样再胡闹下去，我们只能是两败俱伤。现在公司因为你一团糟，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停止你的任性。” “我哪里任性，我出来也是为了你拉关系好么。”陈念安皱眉揉着被对方捏住的手臂，“苏清可是公司的投资商之一，她若不是资本家的女儿，我吃饱了撑的跟她出来吃饭？” “我的名声都是这样被你毁了。”陆拾川往外重重吐了口浊气，“算了，你之前的事我可以概不追究，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听从我工作上的安排。” 他还好意思说自己概不追究，她还没找他算账呢！ 陈念安被对方的强盗逻辑气到，阴阳怪气地回道，“不好意思啊这位女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貌似我是总裁吧。” 陆拾川被噎住，还未开口便听到后头有人唤道，“陈念安，你怎么还在这里，赵总都等你半天了。” 陆拾川跟陈念安两个人同时扭过头去，张玺这才注意到总裁竟也在这里。眉眼瞬间恭顺了起来，“陆总，您也在。” 陈念安的视线却略过张玺，直接看到了出现在后面肥头大耳的科信公司赵总。面对陆拾川的冷面立刻变成了一朵太阳花，伸着手迎了过去，“我就说今天怎么这个餐厅的灯光怎么这么亮，原来是赵总亲自大驾光临，怪不得四处都蓬荜生辉了起来。” 这个马屁拍的，让陆拾川太阳穴又一次疯狂跳动。 赵总这个级别，平日里还真没资格跟陆拾川同框出现。陈念安还不知道当她以陆拾川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对一个部门经理而言是多大的荣誉。周围人看待赵总的目光瞬间不一样了，赵总整个人也诚惶诚恐起来，“陆总久仰大名，今日有机会跟您碰面，才是我的荣幸。我们晚饭才刚开始，不知陆总是否赏脸？” 之前陈念安一直在愁和科信公司的合作，几次登门拜访都被这个赵总拒之门外。今天对方居然如此热忱，让陈念安意识到或许她可以通过陆拾川的身份，直接谈下这笔生意，获得科信公司的独家。 陈念安立刻来了劲头，“当然，赵总的邀约我怎么能拒绝。” 说着，还当真要跟着赵总往包厢里走。 陆拾川一把拽住陈念安，“你又要做什么？” 陈念安觉得这人真有点烦，“吃饭啊，不然还能干嘛，” 张玺被陆拾川的动作吓了一跳，赶忙过去将人拉开，“陆总亲自来，这么好的机会你别给我搅黄了。老实呆着，别惹事。” 上层有自己的圈子，传出去三拾科技公司对科信公司芝麻大小的总经理都这么谄媚，那后续跟科信公司的其余合作可就不方便谈了。 陆拾川如何都不能让陈念安这般拉低自己的格调，狠了狠心走过去一把抓住陈念安，“苏清还在。” 陈念安果然顿住脚步，她确实忘了这茬。 看了眼一脸谄媚的赵总，和科信公司的合作与投资了几个亿的金主女儿互相在脑海中比较了一番，立刻有了方案，“我喊苏清一起过来用餐好了。” 说着还当真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陆拾川被对方逼得没办法，咬了咬牙直接说道：“你不能去！” 在场的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盯住陆拾川，似乎在问为什么。 陆拾川头皮发麻，磨了磨牙抱着壮士扼腕的决心说道：“我们的感情问题你还没处理清楚，今天在我和苏清之间，你必须做个了断。” 张玺眼神逐渐惊恐，缓缓撒开攥着陈念安衣袖的胳膊，连带着赵总都闭嘴，反思方才自己方才在饭桌上是否有什么不当举动。 陆拾川的话让陈念安再次震惊，看鬼一样的盯着陆拾川，“你说什么？” 这时等待许久前来寻人的苏清前来，正巧听到陆拾川惊天发言，也愣在了原地。 话一旦说出口，便没了回旋的余地。 眼见着局势越发复杂，陆拾川攥紧了拳头，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说道：“我让你给我个交代，为什么有了我，还要出来跟别的人单独吃饭。” 陈念安：？ 陈念安：完了，这回彻底完了，陆拾川被她逼疯了！ 第十一章 陆总该不会喜欢我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场面一度万分尴尬，陈念安与陆拾川两道视线穿越众人准确的交汇在了一起，没有分毫缠绵，噼里啪啦燃烧的都是愤怒的小火苗。 想她陈念安一向对待工作矜矜业业、对待生活洁身自好，陆拾川这厮可好，一个问题就立刻将她卷入桃色陷阱，这个男人还能不能要点脸！ “陆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清走到陈念安身边，不自觉紧张的抓住对方的手臂。 陈念安嘴角勾了勾，挑衅似的对着陆拾川扬了扬眉，不走心地说道：“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不过就是个碰瓷儿的小职员，心里记恨我让她离职编出来的谎话。我这心就这么大，怎么可能装得下别人呢。” 陈念安混迹商场多年，别的没学会，这些油腻的土味情话说的倒是一套一套的。 苏清脸通红，轻声说了句“讨厌”立刻被安抚下来。 陆拾川看着这一幕抿紧了双唇，右眼皮开始跳的飞快。 苏清对自己有好感，他不是不知晓。然而无奈苏清是LB公司董事的女儿，很多行为对方没有挑明，陆拾川保持的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然而陈念安不知其中的背景，如果真的让苏清出现不该有的误会，等到两人身体换回来，于他而言是不小的麻烦。 陆拾川必须及时止损，一方面要彻底掐断苏清燃起来的好感，另一方面也要阻止陈念安“自降身价”跟赵总用餐。 心一横，陆拾川往前一步，“你当初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现在有宝宝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话一落定，全场静寂。 宝宝？ 陈念安此时也被陆拾川石破天惊的言论骇到，忍不住缓缓竖起一只大拇指表示尊重。 她以为她当初缠着陆拾川已经够疯了，没想到现在陆拾川居然比她还疯。 然而现场最震惊并且慌张的，除了陈念安，就属张玺莫属。 身为三拾科技公司的小职员，此时的他实在听到了太多“豪门秘辛”。他实在担心自己再听下去，会被总裁穿小鞋。 使劲儿咳嗽着摆手，“赵总不好意思，我们陆总今天可能不太方便。给您准备的饭菜再不去就凉了，要不咱们先回去用餐？” 赵总也识时务的跟着频频点头，跟陈念安打了个招呼就匆忙离开。 现场很快被清理干净，剩下两女一男站在原地“对峙”。 苏清双眼通红，看着陈念安仿佛像是个负心汉。 陈念安双手插兜，盯着陆拾川若有所思，完全没顾及到苏清。 倒是陆拾川觉得尴尬，以手捂唇轻咳了两声，礼貌的看向苏清，“我请司机先送你回去。” “不用你假好心！” 苏清瞪了眼陆拾川，又看了眼陈念安，“这件事我一定会告诉我父亲的！” 说完踩着恨天高悲愤离去。 陈念安看着苏清的背影无语，“这人跟我吼什么，也不是我让她走的。” 接着朝向陆拾川冷笑，“这下你满意了，人家又要回去告家长了。现在被你搅的，科信的合同没拿到，苏清父亲的投资可能也吹了。” 现在居然还反过来怪他了。 陆拾川在心里默念了即便“好男不跟女斗”之后才说道，“三拾科技公司一共有百余名员工，关乎17个部门的业务，涉及的资金超过10亿元。而我的手中目前尚且有亟待推进的重要项目，你对公司业务丝毫不了解，难以担当总经理的位置。我必须要重新回去工作，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陆拾川尽量让自己的语言没有那么激进，继续说道：“这几天我也大概了解你本人的经济状况和生活条件，可以理解你突然一朝得势的心态。如果你愿意配合我，我可以对你之前做过的事既往不咎，并且在你我换回来之后给你一笔客观的资金作为补偿。这对你而言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否则一旦我将你开除，我敢保证你不仅一分钱得不到，并且在电商圈里也没有任何立足之地，就连你那些小伙伴，也会受到你的牵连。” 原本在听到上面陈述，有些心软的陈念安，在听到陆拾川后面的话之后，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差。 “听这话的意思，您该不会是……威胁我吧？” “不完全是。”陆拾川身上仍旧带着高高在上的气质，“我只是给你分析利弊，选择什么要的道路，决定权在你。” “那还真是谢谢你的提醒。” 陈念安眯了眯眼，“当初我当真以为是因为自己在电梯里放屁，影响您光辉形象而惨遭开除处理，四处求您的时候，怎么就没给我理性分析利弊的机会，一次次让保安把我拦在门外说‘非预约不可见’。当初您跟我说让我对辞退判定结果有不满，要自己上报申诉的时候，怎么就没给我理性对话的机会，告诉我其实我有‘免死金牌’被您辞退不了呢。“ “说起来，我今天上班，人事部经理谭娜还给我看到了个有意思的东西。”说着陈念安皮笑肉不笑的挑了挑嘴角，“是一份离职清单。” “上头一大半都是从我们种草电商过来的职工，排在我前头的老陈、老韩、张天成已经接二连三的离职，而下一个就是我，紧接着就是直播没什么起色的贝兮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应该早就谋划着将我们这群人清理干净，就担心降了您公司的格调吧。” 原本陈念安还好奇，为何陆拾川要执着于辞退她。而今天谭娜递过来的那张离职清单，看到上面罗列的名单，陈念安立刻就明白了。 原来陆拾川一直都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吞并种草电商，利用电商既有的几个流量主播资源是目标，而他们这些所谓的“元老们”则是他需要丢掉的棋子。 准确的说，三拾科技公司最开始就没打算使用他们这群人，而是打算重新打造一支全新的团队。 陆拾川没想到陈念安居然能够利用一天的时间，就已经摸清了其中的算盘。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羞赧，“我说了，若是你愿意配合我，我可以做出不会辞退你的承诺，并且在这个基础上我还可以加码，继续给你做一组的组长。” 说到底，陆拾川根本还是不相信她的能力。 “那我还真是谢谢您的大恩大德了。”陈念安冷笑，甩了甩自己的油头，“陆总，您就好好享受平民生活，努力照顾好自己，顺便加油把肚子里的宝宝养大。” 说完，陈念安贱兮兮的伸手拍了拍陆拾川的肚子，“啧，都给我饿瘦了。” “没什么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毕竟本总裁日理万机，没时间跟你这个小职员废话。” *** 夜晚逐渐起风，在路灯下的树木映衬在窗帘上，张牙舞爪的仿佛吞噬人的怪物。 屋内倒是一片静谧，氲黄的灯光照亮书桌上方的一小片区域，陆拾川在这方面静谧中思考人生。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声，陆拾川低头瞥了眼信息。 发件人是一双眼熟的号码，前几日将他拖进黑名单的那人终于将他从小黑屋里放了出来。 陆拾川扬了扬眉，以为陈念安终于幡然醒悟，按开信息结果上面却是：“早点休息啊，孩儿他妈，真期待明天与你相见。” 这吊儿郎当的语气，让陆拾川瞬间联想到对方飞扬跋扈的面孔。 头疼的暗灭手机，抓了抓一头长发，内心烦躁不已。 总是有种不安的预感，直觉陈念安此时在酝酿着什么大事。 “啊！！！”猛然，隔壁传出惊天的尖叫声。 陆拾川被吓了一跳，以为贝兮兮出了什么事，慌忙跑过去敲门。 门一开陆拾川就看见贝兮兮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唯有两颗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陆陆陆总今天又来我的直播间了！” 陆拾川太阳穴跳了跳，“她又给你刷礼物了？” “这次没有！” 陆拾川这口气还没松下来，贝兮兮继续说，“但是把我所有直播吃的东西，全部都买了下来，而且数量惊人！他还在直播间说，刷礼物钱都让平台转走了不划算，以后都来买我直播的产品，销量上去了自然会有更多的商家和观众支持我。” 贝兮兮怀里抱着iPad，眨着星星眼腼腆的问道，“安安，你说陆总这样是为了什么。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他会不会……” “是因为喜欢我。” 陆拾川：？ 陆拾川：这个想法，确实很大胆。 第十二章 加油吧，我的小宝贝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时间的线条进入四月，周边的空气便开始馥郁春日的芬芳。昨晚的狂风褪去，太阳升起世界依旧被暖日包裹，每个人都感觉神清气爽。 陆拾川穿着土里土气的衣服，站在那栋他亲自参与设计的恢弘建筑物前，深吸了一口气。 昨天他一个大脑充血，脱口跟陈念安扯上了关系，今天起来不禁有些头痛，若是流言在公司中传开，免不得许多麻烦。 然而出乎意料的，整个上午办公室都是一片风平浪静。张玺几次经过他的办公桌，都神色平平，仿佛昨天的事完全不曾发生过。而一看就跟陈念安有矛盾的彭姿也仍旧是盛气凌人的样子，踩着高跟鞋走来走去，没有过来专程找他的麻烦。 在庆幸之余陆拾川还有几分欣慰，感慨管理培训的重要性。 下午吃过午饭，经理张玺走到陆拾川的桌子上敲了两下，“陈念安，你收拾一下东西准备搬办公室。” 原本忙碌的人全部停下手里的工作，纷纷朝着陆拾川的方向看过去，陆拾川也是满脸诧异，“搬办公室？” “上面的意思是，你最近身体多有不便，这个办公室人来人往的怕你动了胎……” “胎气”两个字没说出口，张玺看了眼四周八卦的同事，重新措词说道，“怕你伤了身体，给你准备了单间。” 这个女人果然还在记仇。 陆拾川就知道今天一定会发生什么事。 咬了咬牙，“搬去哪儿。” 对陈念安一向横眉立目的张玺闻言也带了点难为情，陆拾川立刻明白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冷着脸起身，朝着张玺指的方向大步走去。 虽然心里已经做足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是推开门看见陈念安为他“精心”准备的办公室，心脏还是被气得抽痛了一下。 跟着来的一组组员怒了，“这不是储物间么，陆总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里面放的笤帚、拖把甚至还没完全拿出去，有限的空间里放了个寒酸的小学生课桌，在这个地方工作，还真是天才想出来的方案。 “陈小姐不满意我对你的安排？” 赶过来看热闹的陈念安背着手从一侧走过来，人流自动分成两侧为大佬让路。真正的大Boss现身，大家都默默闭上了嘴不敢吭声。 陆拾川抬头，大脑又是一阵眩晕。 陈念安头发抹得油光锃亮，西装笔挺下一秒就能直接被拉到颁奖典礼现场。 只是上个班，有必要么！？ 陈念安探过身子往办公室看了一眼，神色也有几分惊讶。她只是让齐思佑安排个单独的办公室给陆拾川，借机恶心恶心他昨天说的怀孕事件，怎么直接安排了个储物间给他了。 诧异的看了眼齐思佑，站在身后的助理恰巧抬头，眼里散发着“快夸我”的光芒。 陈念安顺从如流，朝着齐思佑默默竖起了一根大拇指。这件事陆拾川要怪也就只能怪自己，用了这么机灵的助理，可怪不得别人。 背着手往里头走了两步，眼睛逡巡了一圈，环境比想象中的条件还好了些许。当初电商刚刚兴起，她带着团队创业搞直播的时候，办公的地方比这个恶劣多了。 看着一脸冷漠的陆拾川，陈念安抬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还好还好，至少里面还有空调，而且还给你放了个桌子，不至于坐在地上。” 不安慰还好，越安慰陆拾川脸越黑。 怎么，难道这人连个空调都不想给他？ 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是啊，陆总还真是有心了。” “好说好说。”陈念安单手插兜，嘴角高高咧开，“你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开口和我请教。我对自己的员工都是很友好的，绝对不吝赐教。” 陆拾川面无表情的看着嬉皮笑脸的陈念安，他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脸还做出这么贱嗖嗖的表情。 “不必，我现在挺好。” “那就好。”陈念安双手插兜，甩了甩油头，“我看好你，加油。” 说完又像一阵旋风刮走了。 同事纷纷迷茫，不懂总裁这一趟亲自下来到底是做什么。 人群中，站在最后看戏的B组组长彭姿冷哼了一声，轻声骂了句“马屁精”。 *** 陈念安办公室被移到储物间这件事，在电商组内部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曾经大家对公司想要开除陈念安这件事，都只是停留在私下猜测阶段。而这一次搬离电商部核心办公区，却仿佛代表了某种“信号”，陈念安已经完全成为了被公司“抛弃”的人。 除了陈念安团队的成员，公司内部大多数人对此都是持幸灾乐祸的态度。 “之前她不是还很嚣张，公然发邮件‘挑衅’陆总，现在遭到报复了吧。” “当初公司合并‘种草’的时候我就觉得把这群员工招进来的决策太过草率，拉低了我们公司整体学历水平。” 各种冷嘲热讽的话传到陆拾川的耳中，都被他自动屏蔽了过去。 现在对他而言有比换办公室更棘手的问题。 “今天直播的助理出了车祸？严重不严重。” 电商组办公室，几个人聚在一团面色凝重。 “现在已经被送到医院了，初步检测结果还好，只是今天的直播可能比较麻烦。”沈燃叹了口气，“今天是美妆专场，产品必须要有人试妆、带节奏。团队里的人没有一个能不CUE流程直接顶上的助理，我自己上场也不是不行，只是效果怕是要大打折扣。” 沈燃的直播关注度最高，美妆专场更是提前一周都在预热，拉足了人气和热度。如今助理不在，光靠沈燃一个人完成四五个小时的直播，无论是身体还是效果都吃不消。 陆拾川也没遇到过这样的问题，一时间也没办法给个答案。 这边刚好彭姿走过，飘了个眼神过来，“既然这样，那就让陈组长亲自上场呗。陈组长不是号称自己很专业，当助理也算是回归老本行，沈燃你也不亏。” 陆拾川皱眉，看了眼多嘴多舌的彭姿，“不行，这个事我做不了。” “是啊，你现在来到了三拾可是飞上了枝头变成了组长，现在又有陆总做靠山，怕是看不上小助理的身份咯。”彭姿一直记恨着资源被抢的事，说话冷嘲热讽，“我当你有多少热爱直播事业呢，看来也不过如此。” 这些话陆拾川觉得无所谓，但是听在沈燃耳中就变了味道。 “彭组长又何必在这里讲这些风凉话，这是我们一组自己的事，不劳您费心。” “要不是你的直播会牵扯到三拾科技的招牌，我才不想费这个心。”彭姿踩着高跟鞋盛气凌人的看了陆拾川一眼，“不如我去问问张经理，这个助理你现在的身份到底能不能做别人的助理。” 怎么还道德绑架上了。 陆拾川眉心更加紧锁，今天要是他不答应，怕是之后免不了又是无数的风凉话。 只是要他搞直播？ 这比他一觉醒来变成个女人还让他难以接受！ 垂眸捏了捏眉心，沈燃看出对方仿佛也不愿意，便说道：“没关系，我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我一个人也能顶住，之前也不是没自己直播过。” “不一样。”陆拾川抿唇沉思片刻，“我答应了，晚上我去直播。” “啊？”沈燃愣住，陆拾川捻了捻大拇指，“我不但直播，还要你大肆宣传这件事。” 最好是传到陈念安的耳中。 他就不信陈念安在得知自己顶着她的脸直播之后，还能坐的住。 沈燃离开后，陆拾川打开晚上的样品箱，将里面的样品逐一捡出来摆在桌子上，里面的大多数都是化妆品，挑出了一块用海绵做的蛋，用手捏了捏之后对其用途百思不得其解。又逐一拧开了口红，草率的看了眼颜色，不懂一模一样的东西为什么要拿来这么多。 对女孩子家家的东西没有任何兴趣，原封不动的放进去，陆拾川开始在网上搜索往期视频，准备研究一下助理究竟要做哪些工作，以两手准备。 他想连陈念安都能做的工作，他没有理由做不到。 冷静的点开沈燃往期视频。 进度条拉到第五分钟的时候，助理的手臂上被涂上了三个不同色号的口红。第十分钟的时候，助理的眼皮上被涂上了花花绿绿的眼影。第十五分钟的时候，主播连同助理拿起卫生巾开始对着屏幕揉搓，大肆夸赞其质量好。 陆拾川“啪”地盖上电脑屏幕，脸色铁青。 他错了，这个助理的工作，他恐怕确实难以胜任！ 时间不停流逝，陆拾川第一次在面对工作会出现手足无措的情况。 *** 陈念安回到办公室，还在回味着方才陆拾川敢怒不敢言，仿佛吃了苍蝇的表情。内心的爽快程度，用言语根本无法描述，坐在转椅上转来转去，仿佛上了弦的小陀螺。 齐思佑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猛然发现最近他们的陆总仿佛有点……纯真？ 旋转的陈念安发现齐思佑，脚尖轻点停了下来，嘴角的笑意还没褪去，“齐助理，有什么事？” 齐思佑端着一摞资料，“这边是您要的抖动平台近三年的用户调查数据，还有目前签约网红的个人情况介绍。” 陈念安接过来掂了掂重量，心里略微有些吃惊。 按照她的理解，用户调查难道不就是一个扇形图，区分各个年龄段的数字占比就可以解决的么，也不至于这么厚吧！ 翻开，上面按照视频种类进行了详细的数据比较，密密麻麻的折线图和柱状图混杂着各种专业术语，让陈念安立刻丧失了阅读的兴趣。又翻开了公司网红的名单，上头居然罗列了足足200多个人名。在三拾科技公司也有一段时间，她一直忙着电商部的工作，都不知道原来公司签了这么多位网红。 这个体量，让她怎么在短时间内做决策！ 方才在陆拾川身上讨到的乐子逐渐消失，齐思佑没发现陈念安的变化，犹犹豫豫地说道，“陆总，还有一个小事。” 陈念安把文件放在桌上，抬头看了眼齐思佑，听到对方说道：“刚才张玺过来报告，说陈念安今天晚上会以助理的身份参加沈燃的直播。他说现在陈念安有身孕，会不会不方便做试妆助理。” 说完还有点奇怪，“陈念安怀孕了，这个消息我倒是没听说啊。如果她真的怀有身孕，那我们将她的办公室换到储物间，会不会有些欠妥当。” 怀什么孕，怀了一肚子坏水！ 不过陈念安在听到对方的话，倒是颇为震惊，“你说陈念安怎么了，要去沈燃的直播间当助理？” “他会个屁，竟败坏我名声！” 怒火冲天的站起来，吓得齐思佑往后退了两步，“陆总，您去哪儿？” “去找陈念安！” 望着“陆拾川”恼火的后脑勺，齐思佑内心的疑惑越来越大。他怎么觉得最近陆总和陈念安直接的关系，越来越微妙了？ 第十三章 这个助理怪怪的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陆拾川，我听说你晚上还要去直播？” 门被陈念安一脚踹开，高大的身躯严严实实的堵住门框，压低的声音遮不住漫天的怒意，“您懂得直播流程么，知道直播技巧么，了解过化妆品拍么，什么都不懂的人居然还要去帮人家直播，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进来先敲门，没人教过你么？” 陆拾川皱眉将手里研究的女性化妆品装进箱子盖住，心情因为接连的遭遇同样异常烦躁。 “我对你的直播一点兴趣也没有，如果你当初答应和我配合，也不至于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是我逼你去直播的？”陈念安咬牙，两只手“啪”地拍在桌子上，“快去拒绝沈燃，让他找新的助理。” 陆拾川以看白痴的视线看了眼陈念安，“沈燃已经把我要给他做助理的消息散布了出去，现在甚至连观众都知道陈念安‘重出江湖’，早就预约直播了。” 陈念安早年在“种草电商”跟着刘路创业的时候，公司缺人几乎所有的事都是她一手包办，包括担任助理带货。陈念安亲和力强、能说会道，当时也吸引了相当一部分粉丝。只是她本人志不在上镜担任主播，后公司逐渐壮大，她便从直播一线退下转而经营团队，不再露脸。 这次陈念安因缘巧合之下再次直播，沈燃提前在微博“透露消息”之后，当年伴随着“种草电商”成长的“铁粉”立刻就兴奋了，纷纷评论“多少年了，爷青回”，还掀起了一波小热度。 明明是应该压力山大的事，结果听陆拾川说完陈念安还有些荡漾。原本满腔怒火熄灭了，低头掩了掩垂下的发丝，“爷虽然不在江湖，但江湖始流传着爷的传说。” 说完叹了口气，拍了拍陆拾川的肩膀，“这么说起来，这次你也算是被我的名气拖累。你放心，这次直播我会不遗余力帮助你。” 陆拾川：？ 陆拾川，“没必要。” 他压根不相信陈念安这个每天只会打嘴炮的人能有什么能耐。 “没什么事劳烦你出去，我现在很忙没时间和你闲聊。” 陈念安咬了咬牙，“陆拾川，你知不知道直播如果出了事故后果有多严重？电商直播没有彩排、没有剪辑，每一秒都是现场直播。一场直播，上要对得起品牌商的支持，下要对得住团队心血的投入，如果你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全部的努力功亏一篑，甚至还会对沈燃的名声有影响，成为他一辈子的污点。” “你也知道自己热爱的工作被破坏心情有多焦虑？我很高兴你这么快就有了换位思考的能力。”陆拾川看着神情激昂的陈念安，语气异常冷静，“如果你不想直播事故发生，那就同意我的要求，配合我接下来的工作安排，让我们的生活回到正轨。” 陈念安顿住，“你现在拿直播威胁我？” “这并不是威胁，只是让你知道术业有专攻，不要再沉迷做总裁的游戏，我们都必须要尽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你该不会是故意答应沈燃的吧。” 陈念安盯着陆拾川的双眼，越想越有可能。 她是一组组长，沈燃再大的胆子也不会没有理智到她不答应就贸然强迫她上场。最诡异的是她又不是什么明星，顶替做个直播为什么沈燃的团队还要发什么“预告”。 陆拾川刚开口否认，门就被人从外面叩了两声，一组宣发探头进来，“念安姐，直播预告已经发完了，还需要做什么吗？” 陆拾川：“……” 见里面气压不对，宣发默默眨了眨眼，“你们先忙，我稍后再来。” 说完“砰”地关上门遁走。 陈念安陡然笑出来，“就像你说的，你是这个公司的总裁，你爱怎么搞，就怎么搞，我不拦着。” 好好的一盘棋，全被刚才的宣发打乱了。 陆拾川也有点急了，“陈念安，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浪费时间在这里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每天会损失多少钱？” “无意义的事？”陈念安露出一来小白牙，“也对哦，坐在办公室喝喝咖啡，拿着文件夹签签字，捧着签约网红花名册瞧一瞧，对陆总而言才是有意义的事。这些不劳您费心，这段时间我就委屈委屈，帮您把这些活儿都做了，您既然这么喜欢做助理，那您就专心搞直播吧。既然陆总您这么能耐，我想也不需要我来教。我这个人没什么职业道德，对我而言无所谓。” 说完也跟着走出去，把门甩的叮当作响。 *** 每一场直播对主播而言都是一次巨大的考验，所有的商品有序摆放在镜头之外的展架上，工作人员忙碌的进行现场调试，沈燃在一旁进行着最后的流程对接。 陆拾川这还是第一次进入主播的直播间，一双眼睛不动声色的四处观察，看到摆在面前的摄像头神色有些诡异，“我也要入镜么？” “当然，大家可主要是想看你呢。” 沈燃走到电脑前看了看屏幕实时跳跃的在线人数，“现在已经有8万人了，我们直播还有10分钟开始，所有产品的品牌和功效都熟悉了吧？” 陆拾川看着屏幕上不断跳跃的数字以及滚动的留言，手心渗出微微汗意。 他曾受过无数次主流媒体的新闻采访，也曾在万人面前做过公开演讲，但没有一刻像这样局促到无法适从。 “快开始了吧，准备的怎么样了！”洪亮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传来，陈念安背着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从外头走进来，身后还簇拥着一群高管。 陈念安明显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脸上荡漾的表情就差在脑门上刻上“我是来看热闹的”几个斗大的字，气色与暮气沉沉的陆拾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状态不错，上镜应该挺好看的，期待你现场试妆。” 陆拾川太阳穴抖了抖，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问道，“你确定要我做助手，你就不担心我会毁了你的名声么，现在反悔来得及的”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可没有名声可言。”陈念安凑近对方，直视着陆拾川的双眼，“况且，先挑起这场‘战争’的人是你。”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他们此时姿态亲昵，周围的声音正在一点点变小，视线聚焦在两个人身上。 陆拾川双目平静的回望陈念安，“互换之后，占用我身体，不配合我工作的人是你。” “我是有理由的！” “我也同样有理由。” 两个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肯让谁一步。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进入直播间的人越来越多，沈燃双臂环胸站在两个人旁边，“两位有问题可以直播之后再交流吗，还有最后三分钟我们的直播就要开始了。” 陈念安扬了扬右眉，“当然，祝你们直播愉快。” 陆拾川一把拽住陈念安的手臂，压低声音，“陈念安，你真要这么玩下去？你就不怕我搞砸？” “你的公司、你的场地、你的主播，我这个濒临离职的路人甲有什么好怕的。” 说完陈念安往后退了两步，熟稔的递了个分外专业的手势，在陆拾川疑惑间，沈燃看到手势深吸一口气调整好了最佳状态，直播灯亮起，弹幕如潮水滚动，直播正式开始。 第十四章 这两个人，有猫腻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陆拾川没想到陈念安居然真的会“放任”自己上场。 根据他的了解，沈燃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也是陈念安最看重的主播。即便陈念安不在意自己的名声，难道也不在乎沈燃的直播效果？ 看来陈念安对直播行业，也并非如自己以为的那么重视。 直播已经开始，陆拾川像根木头一样腰背挺得笔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屏幕里的对话框如雨点般飞速滚动，心乱如麻。 他当真是不知道要做些什么，甚至在今天之前，他连一场直播都不曾浪费时间看过。 台下的陈念安看着僵硬的陆拾川，心情异常复杂。 对陆拾川难得的窘迫，坦白讲她是乐见其成的。但是现如今他顶着的是自己的脸，心里就又有些郁闷。 陆拾川这个人，真是有够讨厌的。 陆拾川确实不懂，坐在上面脸听着沈燃对着镜头“嘚啵嘚”木讷的像个木偶，时不时的在沈燃看向自己的时候点点头，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尴尬的像摆在车上的点头狗。不过好在沈燃足够专业，即便是没有陆拾川的配合也完成的很好，场子并没有因为陆拾川的沉默而变冷。 目前的状况让陆拾川微微松了口气，移开视线正好跟前方陈念安双眼对上，陈念安伸出两只手的食指在嘴角比划了两下，示意他面对镜头要微笑。结果陆拾川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假装没看见，气的陈念安锤了下自己的大腿。 又菜又拽，不可理喻！ 反倒是齐思佑被吓了一个激灵，“陆总？” “腿酸，没事。” 今天是美妆专场，涉及到的产品大多与化妆品相关。沈燃将前面的抽奖环节进行完，从一侧将第一个介绍的大牌粉底液放在桌面上，“今天第一个王炸来咯！这个品牌的粉底液，真的好用到不行，特别适合脸上有些痘印瑕疵的姐妹，遮瑕力度超级好，并且质地轻薄。” 说完朝着陆拾川眼神互动，“我接下来给安安上个妆，各位姐妹可以看一下效果。晴晴，麻烦把我们的镜头拉近。” 话音落地，陈念安的脸立刻出现在镜头中。 陆拾川自从变成陈念安之后就很少照镜子了，如今高倍镜头下一时间还有些难以适应，尴尬症又要发作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尴尬的，最尴尬的是沈燃高高举起了美妆蛋，开始在他的脸上涂抹。 如果调色板会讲话，那陆拾川觉得应该会和他很有话聊。 他虽然身体是个女人，但是灵魂是个正儿八经的汉子啊！沈燃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甚至呼出的气体喷洒到了他的脸上，让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粉底液的触感加上男人轻轻的气息，陆拾川双拳握紧逼迫自己忍受这种极致的不适，只能通过冥想放空自己。 “念安姐，你今天看起来状态有些不对，没事吧？” 沈燃趁着化妆的空隙凑近陈念安，用只能两个人的音量情深问道。 只是不说话还好，说话的时候陆拾川明显感到一股气流敏感的朝着他耳后喷来。 陆拾川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个男人在耳边吹气。并且不凑巧的是，耳后是陈念安的敏感带，他只觉得猛然间浑身打了个激灵，出于下意识的反应他伸手推开沈燃。 沈燃一时不察被推开了一步，举着美妆蛋傻在原地，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好，现在让我们看一下效果。”沈燃迅速调整好表情，将这件事转化成自然地停顿，好在直播观众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产品上，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陆总，这样下去的话我担心会变成直播事故。”张玺作为电商部负责人，建议道，“不然先请陈小姐休息休息，换个人上去吧。” 陈念安脸越发难看，她也没想到陆拾川的反应会这么强烈。尽管陆拾川表现得也非常配合，但浑身笼罩的抗拒让人无法忽视。 再这么下去，她在电商的传说真是要被这人败光了！ *** 陈念安思考片刻起身，椅子在地面上发出轻轻碰撞的声音，在大家疑问的视线中陈念安毅然走到了直播区域，在陆拾川身边坐定，而镜头之内的人无法看到助理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口红拿过来。” 此时陈念安脸上像打了一百斤玻尿酸一样绷紧，陆拾川眼眸动了动，此时的他在发现陈念安出现之后，内心居然诡异的出现了某种安定感。 真是怪事。 惯常直播间也常有这样的情况，当美妆类产品多的时候，会专门找一位试妆的助理，跟上妆的助理相互配合，这样更加方便主播进行介绍与流程推进。 只是陆拾川居然亲自下场充当上妆助理，沈燃面上虽然没有太多反应，但内心却波涛汹涌，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总裁会化妆，跟谁讲能信！ 然而跌破所有人的眼镜，只见高高在上的总裁粗鲁的直接扒开“陈念安”的手臂，熟稔的将三个色号依此涂抹到女孩纤细的手臂中，并且随着沈燃的介绍，手势也在配合遮挡以方便大家更好地区分色号。 随后的眉笔、眼妆、腮红陈念安也做的异常顺畅，她绷着脸面无表情的在对方脸上涂抹，大抵是因为自己的身体，陆拾川并没有丝毫的排斥。 拖了陈念安的福，沈燃重新找回了直播节奏，此时的陆拾川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工具人，被陈念安任意摆弄。 现场除了沈燃对着镜头带货介绍，其余的工作人员一片安静，大家大声喘气都不敢，已经完全没有在关注沈燃究竟卖了多少货，屏息凝视着陆拾川与陈念安之间的互动，眼神诡异中带着几分八卦的惊奇。 而另一边直播间的弹幕也跟疯了一般疯狂跳动，“给助理小姐姐化妆的是小哥哥吗，求看脸！” “化的太炸了吧，原本小姐姐长得很普通，这个妆容好适合这个脸啊……” “只有我一个人全程都在盯着化妆的手看吗，这一集简直是手控福利，求小哥哥出道教姐妹们化妆！” 没想到意料之外的，陈念安化妆意外引起了一波热潮，激发了大家的抢购欲望。 “这期太凶残了吧，才看了一秒小哥哥化妆，再买就没货了！” 沈燃将所有库存全部上架，却依然有大量的粉丝没能购买到。 此时的陈念安专注给陆拾川画眉，手肘不小心蹭到了对方的睫毛，陆拾川微微闪躲被陈念安不耐烦的掰正，“别动！” 细小的声音传递出去，弹幕再一次炸评，“小哥哥声音好苏！” “画眉超带感的好么，眉笔我全包了能送小哥哥吗？” 原本以为必定会以失败告终的直播，居然因为陆拾川的出现扭转，变成了沈燃签约三拾科技公司史上观看人数最多、带货效果最好、产品平均下架时间最短的一次。 甚至直播还么结束，#沈燃直播 小哥哥#已经被顶上热搜。 此情此景，谁见了不得说一句总裁威武！ 一直到晚上12点，直播才最终结束。 持续长达五个半小时的直播，在场的人没有上过一趟洗手间，没有喝过一口水。沈燃一直在对着镜头以饱满而高亢的热情讲解，陈念安全程配合着对方的指令进行着妆容展示与流程切换，而周围的工作人员各司其职，高效、专业、紧张。 陆拾川作为一个不称职的助理、实实在在的工具人，大概算是整个团队中最“清闲”的，一场直播跟下来却只觉得身心俱疲，甚至比他谈下一笔生意还要疲惫。 “收工！” 沈燃自从陈念安出现之后，状态极佳。关闭镜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之后走到陈念安旁边，“陆总，今天多亏了你的帮助。” “不用谢我，要谢你就谢陈念安吧。” 沈燃笑了笑，“我当然也要好好感谢组长。” 直播的团队结束后纷纷走出直播间，大家仿佛心照不宣的给总裁和陈念安留出单独谈话的空间。 “你们有没有觉得陆总跟念安姐之间……怪怪的？如果说两个人要是没矛盾，为什么陆总要把念安姐贬为助理，还让她搬到杂货间办公。可是如果两个人有矛盾，今天陆总又为什么出手给念安姐化妆。不过说到化妆，我们陆总的手艺也太好了吧……” 张玺听到几个女职员的聊天，快步走过去制止，“不要在背后瞎议论，不该你们操心的就别操心。” 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紧闭的直播间大门，笑容深藏功与名。 第十五章 投个好胎而已，有什么骄傲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刚才还挤满了人的房间立刻空旷了起来，陈念安以手握拳轻咳了一声，发现陆拾川坐在原地仿佛没听到一般，怒气冲冲地走过去，“陆大总裁，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任性有多不合时宜？” 陆拾川发现陈念安很有恶人先告状的本领。 “陈组长，对这场直播应该负起责任的人是你。” 陆拾川上半身挺得笔直，双腿交叠整个人散发出某种不怒自威的气场，“我和你说过了，术业有专攻。你因为这一场直播恼怒，但说穿了我搞砸这一场直播，最坏的结果就是沈燃以及你们相关团队利益受损，说的不好听一点就算沈燃销号我仍旧可以打造出更多的沈燃。但是你知道你在的是什么位置么，你做的每一个决策关乎多少人的利益。你今天生气我的自作主张，但这一切本质上讲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陆拾川往外吐了口气，“陈念安，有些话我很不想出清楚。但是经过这些天的观察，你懒散、贪婪，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却缺乏大局观念。这样的人，即便是我想开除你，请问你又有何冤？坦白讲，倘若你现在还是要继续这样下去，在你我身体互换回来之后，我依然会将你开除。” “陆拾川，你上辈子是不是喝了毒药被毒死的？”陈念安天外飞仙的来了句话，陆拾川皱眉没听懂，对方接着说道，“不然这辈子嘴怎么这么恶毒。” “你看不上我，很好，坦白说我也不是很能看得上你。要不是你投了个好胎，靠你爸妈积累的原始财富创业，你以为你能走到今天？术业有专攻，你告诉我谁天生就有这个‘术业’的。” 陈念安也不恼，但是如今的身份给了她巨大的勇气，直白地说道，“你身为三拾科技公司的领导者，吞并种草电商想要在这个池子里分一杯羹，居然连最基本的直播流程都不知道，您是有多大的脸还对着我振振有词，反过来怪我不专业。不瞒你说，看了您这场直播，我也万分后悔当初答应将‘种草电商’卖给你。一个连电商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能做出什么英明决策，也不过就是纸上谈兵罢了。” “我不与这些歪理争论，毫无意义。”陆拾川按了按太阳穴，“马上公司和抖动平台的方案要开始启动了，这个项目对公司很重要，我必须要参与决策。” “可以啊。” 陈念安咧了咧嘴，“等你能顺利做完一场直播的时候吧。” 在这场对战交锋中再次“完胜”的陈念安发出夸张的反派笑声，迈开大长腿往外走。突然想到，“你回去记得卸妆，我皮肤很娇嫩的！” 陆拾川无语冷笑，“不会。” 陈念安看了眼被自己涂抹得左一层右一层的全妆，心里猜测这人不会真的晚上回去不卸妆就睡觉吧！ 陆拾川这个脸口红色号都分不清的直男，也确实很有可能啊！ 越想越不放心，撸起袖子直接拿了卸妆乳，“不行，我得帮你把妆容卸干净了再走。” 在外头尽忠职守等待总裁的齐思佑突然听到里面有追逐跑动的声音，随后传来陈念安尖尖的嗓音，“你离我远点！” 随后陆拾川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老实站着，很快的！” 又等了一会儿，陈念安的声音再次不耐烦的传来，“你能不能轻点。” “嫌疼你自己来啊。” 齐思佑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耳垂红的要滴血，捂着心脏默默站远了一些。 几分钟后，陈念安神采奕奕的走出来，齐思佑惊诧，“总裁，您这么快就好了？” 卸个妆能有多慢！ “必然，也不看看我是谁。”陈念安伸出双手炫耀，“我可身经百战。” 齐思佑一时间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他仿佛又一次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 电商直播与其他的工作不同，节奏异常迅速。告别了前一晚的兵荒马乱，隔天就又将迎来新的战役。 陆拾川在当晚直播结束后不曾离开，坐在拥挤的杂物间观看沈燃曾经的直播视频，一直刷到天亮。 笔记本上记满了沈燃的语言节奏以及与助手的配合模式，连带着学习了直播产品的性能与功效。 “念安姐。”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声，沈燃推门进来迎面便是看到对方两个明显的黑眼圈，眉头一皱，“你该不会又是一夜没睡吧？” 又？ 陆拾川一怔，沈燃像个忧心的老妈子，“助理这个位置真是触发了你拼命三郎的开关，当初初创‘种草电商’的时候，你带着团队拼了三天没合眼，创造了那个时代单场直播购买量破千万的奇迹。现在又是想破纪录的节奏？” “大姐，您还当自己是20岁花季少女啊，现在鱼尾纹可不好消咯！” 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陆拾川面无表情，沈燃笑容逐渐尴尬，捂着鼻子咳了咳，“我过来是打算问你，昨晚是什么情况？我明显觉得你前半场状态不对，是不是因为三拾这边还在为难你。” “没有，我只是很久没直播生疏罢了。” 陆拾川没办法解释昨天的“失败”，战略性起身想要给自己倒杯咖啡，结果翻找了半天只找到了一袋速溶。 泡了杯轻轻抿了半口，果然一如自己所想劣质。 沈燃看着陆拾川的举止投足，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陈念安一向大大咧咧惯了，说话眉飞色舞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怎么如今这般……沉稳。 “对了，我倒有一事请教。” 陆拾川将难入口的咖啡放回原处，略显难为情的抿了抿唇，“你当初入这一行，是怎么克服心理障碍的？” “嗯？” “就。”陆拾川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手空虚的在脸上划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描述。 “你是说一个男生卖女孩子的用品，会不会难为情？”沈燃帮他解释。 “差不多类似吧。” “不是你帮我克服的嘛。” 沈燃是被陈念安挖掘签约到“种草电商”从事这一行的，对于一个男人面对镜头涂抹口红这件事，坦白说沈燃也有些接受无能。 “在镜头面前，我们都是无性别人。我还记得你和我说，如果想要出头，就要学会同理。只要当我不把用户当成流量，不把产品当成产品，才能够真正得到大家的信任，才能积攒人气。事实证明，你是对的。” 陆拾川心里微微诧异，没想到陈念安还知道商业同理这个销售技巧。 “同理是天分，并非每个人都具备。在这个点上，你确实应该感谢陈念安把你带入这行。” “说了半天，还是变着法子的夸自己，是不是就想坑我钱。”沈燃笑出声，“恩人，小的这就请你喝咖啡。” 说完拿出手机点外卖。 陆拾川视线落在只喝了一口的咖啡杯上，扬了扬眉。 沈燃确实为人细腻，不过一个简单的动作对方便猜到这杯咖啡不合他的胃口。这样的人，即便不做电商也能成功。 第十六章 答应我的承诺，可以兑现了吧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类数据报表，三四个部门经理恭敬地站在办公桌的前面，等待着陈念安的指示。 陈念安翻看着方才几位经理报送上来待签的一份份文件，大脑疲劳的快要炸掉。 不知道陆拾川的嘴是不是开过光，昨天才说到抖动平台的合作项目，今天一大早来到公司，几个部门经理就焦虑的守在办公室门口，找他商议在抖动平台准备投资上线的短剧拍摄方案。 大概是她当上总裁之后，这个项目拖得太久，下面的人迟迟不见决策定夺担心耽误进度，这次几个部门准备的资料万分齐全。里面不但夹杂了完整的宣传及策划方案，还附带了一系列近几年国内外类似模式平台和短剧的发展情况，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比一本新华字典还要厚。 “陆总，这个项目如果再耽误下去，可能就赶不上与抖动平台协商的上架进度了。前期我们跟抖动平台对接了很多次，才争取到了现在这么宽泛的条件，如果赶不上这一批上架，我们可能会错失这个宣传的机会。” 听起来确实有点棘手。 但是陈念安心有，力不足啊！ 陈念安不发一语的默默往后翻，在合同的最后一页找到了预计投资数额。默默数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这个制作预计投入六千万？” “对，第一季的投资主要是由LB公司承担，但是也是因为方案没确定，对方迟迟不肯签订合同。” 手里的文件立刻变得烫手起来，这个字只要签下去，万一中间有什么漏洞，把她卖了也承担不起啊。 陈念安心慌如兔，但声音仍装得稳如狗，“知道了，今天我会尽量把方案确定下来。” 好不容易把几尊大佛请出去，陈念安右手焦躁焦躁的敲着桌面，心里寻思着要怎么办。 无独有偶，偏偏齐思佑又急匆匆地走进来，“陆总，LB公司董事想要跟您约时间谈谈。” LB公司董事？那不是苏清的爸爸么！ 陈念安陡然心凉如水。 完蛋了，苏清显然是告了家长，现在家长来讨说法来了！ 现在LB公司可是投资商，如果惹毛了对方现在合同还没定，情况很是复杂啊。 右手焦虑的在桌面上敲了敲，内心挣扎且犹豫。 昨天她刚正义凛然的“教育”了陆拾川一通，耍足了威风，今天就去找他会不会跌份儿。 陈念安焦虑的晃来晃去，犹豫要不要再厚重脸皮找一趟苏清。 晚上，陈念安盘着腿坐在比自己整个家还大的书房，腿上盖着丝滑的羊毛毯，面前堆着的材料一摞摞比她高考复习资料还厚。 与苏老的谈判迫在眉睫，然而现在她对跟抖动平台的合作项目还是丝毫都不了解。倘若真的出了什么纰漏，苏老撤资那她岂不是三拾科技集团的千古罪人？ 这么大一口锅，她可背不动。 时间的指针已经走到了11的位置，陈念安锤了锤发僵的脖颈，对着摊在桌上的文件十分不优雅的张了个哈。 她实在理解不了，抖动平台身为一家本土企业，为什么分析报表却是英文的！ 难道这些人到现在还没有文化自信么！ 气氛的把手里的英文词典甩到一边，越想越生气，越想心里越不平衡，她现在都已经是个总裁了，每天心理压力还这么大是几个意思？难道总裁不应该随心所欲，有花不完的钱，去不完的饭局，每天歌舞升平么。怎么她还像个老黄牛一样，感觉仍旧没有摆脱给陆拾川打工的悲剧！ 都怪她这个人，太有责任感。既然是陆拾川的公司，管他干嘛！ 赤脚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冒着寒气的可乐，仰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然后利落的打了个饱嗝，心里爽快多了。 想她是女孩的时候，晚上别说是冰可乐，连口水都不敢喝，就怕长肉。 现在无所谓了，反正都是陆拾川的身子，随便糟蹋吧！ 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正准备继续学习资料，陡然想到今天沈燃的直播好像还是陆拾川担任助理。 一个连直播都没看过几场的人，居然再次请缨。 呵，男人那么普通却那么自信。 陈念安看了眼时间，寻思着直播应该还没有结束，立刻拿出手机准备看陆拾川出丑放松一下心情。 今天沈燃的直播货物种类比较杂，但大多仍旧是以化妆品为主。陈念安坐在人体工学椅上，双腿舒适的搭上书桌，此时的直播已经到了最后几个产品。 原本陈念安已经准备好了铺天盖地的弹幕嘲笑和两个人的尴尬表演，没想到打开之后率先看到的是弹幕跳动的一众询问。 “求助理小姐姐讲解成分！” “助理小姐姐，这个真的能抗衰老嘛？” 问题层出不穷，看的陈念安满脸问号。 这些人说的“助理小姐姐”，该不会就是陆拾川吧！ 然而下秒，沈燃旁边的人就解答了她内心的疑问。 “自由基会抑制肌肤代谢速度，让人的肌肤加速衰老。这款精华主要是从植物中提取一些成分，用来激活皮肤中的HIF低氧诱导因子，通俗的说就是给肌肤补充养分。” 陆拾川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头，一个个专业名词从他的嘴里冒出，仿佛活字典一般回答了屏幕上飞速弹出来的问题，听得陈念安一愣一愣的。知道的了解陆拾川只是沈燃的助理，不知道的还以为沈燃去哪儿请了什么美容博士来这进行讲座呢。 然而这样的科普却受到了大量的好评，极大地提高了大家的购物热情，配上沈燃的真诚和宣传，这场直播无疑大获成功。 陈念安不得不承认自己低估了陆拾川的进步速度，或者她根本没想到陆拾川会“剑走偏锋”，从这样猎奇的角度入手，居然背下来了所有化妆品的用料成分，然后进行了很好的科普回答。 陈念安看着“如鱼得水”的陆拾川，想到自己面对的一团乱麻还有点嫉妒，于是决定给对方找点麻烦。 下一个产品刚好就是化妆品，陈念安娴熟的登录开始刷屏弹幕，“昨天给助理试妆的小哥哥呢？” “没有昨天的小哥哥，难过。” 在陈念安的记忆唤醒下，大家纷纷要求让昨天的化妆小哥哥出现，请助理小姐姐试妆。 由于话题刷的太猛烈，作为助理不得不去介入帮忙控场。结果当他看见闪耀着“铁粉”光芒的“川霸霸”ID时，又一次被无语侵袭。 自己安利自己，陈念安上辈子怕是个戏精吧。就算是个戏精，有必要顶着他的身体表演吗？！ 陆拾川盯着屏幕，“那位川霸霸，麻烦你不要刷屏了，现在看不到其余观众的问题了。” 见陆拾川公开和自己喊话，陈念安终于找到了趣味，转而趴在床上专心发留言。 “小哥哥不在，你来试妆也可以。我们长的有点像，想看效果。” 大概陈念安自带煽风点火的特质，在她的鼓动下又有一大批观众响应，希望助理试妆。 陆拾川此时确认这人是故意的，重新坐回助理位，朝着沈燃说道，“我们今天还有粉底液推荐吧，那个可以在我脸上试妆。肤质像我一样又黑又糙、暗沉无光，有痘印沉积并且常年带黑眼圈的女生，可以看看效果。” 陈念安反应过来，陆拾川这明里暗里说了一大堆，骂的是自己的脸。 真是岂有此理！ 拿起手机陈念安充满火气噼里啪啦在输入，“你才又黑又糙，你全家都糙！” 骂完对着镜子照了一下，更气了。 陆拾川这个家伙是什么做的，怎么能皮肤这么好！ 真是气死她了。 第十七章 鸿门宴？比逗陆拾川还有趣么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抖动平台的英文报表对于一个大学六级英语考了428分的人来说，确实是有些难度。 不过谁让她是天才陈念安。 看着已经成型了的汇报稿，陈念安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不能解决的事！” 伸了个懒腰，陈念安接通内线将齐思佑叫进来敲定了与LB公司沈总的见面时间。虽说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但内心总是莫名不踏实，于是多问了句，“这次LB沈老约我，说的原话到底是什么？有没有跟你说到底是什么事，这次我准备的东西可都是有关抖动平台的，别到时候是关于其他的项目。事先说好，其余的我不知道啊。” “是对方秘书联系的我们这边。” 陆拾川一向是极有主见的人，如今问题明显变多齐思佑还有些招架不住，“应该就是抖动平台的事，现在LB方案迟迟没定，可能有点急了。” “那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私事？”陈念安眼睛转了转，“你说万一苏清他爸逼我非要跟苏清在一起，不然就撤资，我该怎么办？” 齐思佑的表情逐渐一言难尽起来，“应该不会的。沈老在商场这么多年，不是这样儿女情长的人。况且撤资就更不会了，苏老不是如此意气用事的人。” “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是也没关系。”陈念安伸了个懒腰，“若真是这样倒好，那我就直接从了他。左右是个男人，也不吃亏。” 这样想着，陈念安站起身站在镜子前开始“搔首弄姿”。 齐思佑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不过好在总裁也没给他回应的时间，再次问道：“陈助理，你瞧我新买的这裤子怎么样，是不是显得我这条大腿强壮有力，修长笔直？” 齐思佑心脏又是一抖，小心翼翼地观察总裁的打扮。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陆拾川车祸之后穿衣风格一夜间突变，前几天仿佛还痴迷复古港风，现在又开始韩系路线。 小脚裤配上高领衫，脸上还带了个金丝框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斯文干净。 但对外貌品头论足倒真不是齐思佑强项，说“好看”奇怪，说“不好看”也奇怪。 齐思佑兀自尴尬，结果这边总裁又是突然一个高声尖叫，“啊呀，你瞧瞧我熬这才熬了两个晚上，黑眼圈怎么这么重啊！” 也不知是不是陆拾川皮肤太白，双眼下方的乌青在阳光下尤其明显。 陈念安有点嫌弃，“真是少爷的身子，这么不耐用。” 齐思佑看着面对镜子又是嘟嘴又是跺脚的总裁，脚步默默往外蹭了两步，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正欲逃跑，陈念安突然回头，“齐助理，你去给我在电商部那边的仓库拿几个面膜过来，呜，顺便再拿个遮瑕，我黑眼圈太重了。这样让苏老看见，显得我多没礼貌。” 总裁居然还要敷面膜，还要遮瑕？ 齐思佑感觉自己无意间知道了总裁保持盛世美颜的秘诀，讷讷地点了点头一溜烟跑了出去。 电商部，正巧经过听到齐思佑和产业组要护肤品和化妆品的陆拾川整个人再次不好了，皱着眉走过去，“你说谁要用这些东西？” “陆总。” 齐思佑催促，“你们把仓库里名贵的各拿一份给我吧，这样方便陆总自己挑选。” 每天上班穿得跟孔雀似的就算了，现在陈念安居然还打上了在他脸上化妆的主意？ 成何体统！ 陆拾川无法接受，一把抢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袋子，“他用这些东西做什么！” 齐思佑没想到自己的东西居然会被抢走，抬头一看居然又是陈念安。也不禁有点不耐烦，“陈小姐，这个应该不是你的工作职责范围之内吧。陆总晚上还约了人谈生意，要是因为你被耽搁了，恐怕就不是您辞职能解决的了。” “她居然还敢背着我跟别人谈生意？”太阳穴跳得快要炸了，“我现在就要去找她。” 说着把手里的袋子一把塞进齐思佑胸口，力度大到让齐思佑往后踉跄了两步。 气儿还没喘匀，陆拾川已经不见了踪影。 齐思佑心里莫名，看了眼产品组的员工，“最近这个陈念安到底怎么回事，以前也没嚣张成这样啊……” 陈念安正紧张兮兮的在办公室，一边溜达着一边背着自己整理的有关抖动平台合作的基本信息，突然门口总裁办的秘书声音从外面传进来，“陈小姐，没有预约你不能见总裁的，你再这样硬闯我就要叫保安了。” 陈念安耳朵动了动，打开门瞧见陆拾川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总裁办三两个秘书挡在他前面。 “怎么回事？” “陆总，对不起。”其中一个秘书道歉，“陈小姐执意要闯进来，我们没能拦住。” 陆拾川看见陈念安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前，神色有片刻恍惚。不想浪费时间，开宗明义地问道，“你说的要求我做到了，我是来要你兑现承诺的。” 陈念安一愣，这才想到前天自己随口说过的话。 当他能顺利做一场直播，就答应让他进行项目决策。 只是现在陈念安忙着背稿，“我现在没时间，明天再说吧。” 说着陈念安就要关上门，被陆拾川一把拦住，“没时间？你是不是约了谁见面。” 陈念安诧异，“你怎么知道，你有眼线？” 陈念安现在是以陆拾川的身份生活，她会约谁吃饭。没理会陈念安白痴的问题，皱眉，“该不会又是苏清吧？” “看来你对苏清情有独钟啊，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她。”陈念安不着调的笑了笑，靠在办公室的门框上，“可惜你猜错了，这回不是她。” “是她爸。” 陆拾川：“？” *** 抖动平台的合作项目，陆拾川从去年年底开始就已经着手启动。从方案的打磨推敲，到投资商的洽谈筛选，最后是网红的招募选拔，可以说倾入了大量心血。 如今方案启动在即，陆拾川不允许这个项目出现任何的问题。听到陈念安要跟苏老单枪匹马去谈判，嘴角抿死，“约在什么时候，我和你一起去。” “你跟着我算怎么回事。”陈念安嗤笑，“你见过老丈人要跟女婿谈判，女婿带着小三去的么？”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陆拾川还想开口，却发现两个人还站在走廊，周边的一众秘书听到两个人的对话都惊呆了，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陆拾川头皮一阵发麻，“进去谈。” “没必要。”陈念安想也不想的拒绝，“我说了，你的事明天再说，我现在很忙。” “这次跟抖动平台合作是LB总裁牵的线，第一批拍摄资金主要是LB这边投资的。这次见面恐怕也是跟方案的事有关，你一个人去搞不定。”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现在我对这个项目也清楚很多。如果你不放心，大可看我准备的资料信息。” “你做好准备了？” 听到这话，陆拾川被气笑了，“这个生意关乎的利益数字，大到你无法想象。如果你还指望着能够靠穿着滑稽的衣服，死缠烂打、道歉撒娇就想糊弄过去，那就太过天真了。这次不一样，你根本做不到。” “你以为你是谁，就能这么轻易的抹煞别人的努力！”陈念安最烦的就是陆拾川这副傲慢的样子，气呼呼的跑进办公室把文件翻出来，上面的英文标注了密密麻麻的笔记，“我说过，没有什么东西是天生的。你以为会这些就很了不起么，我靠自己的努力也能做到！” 然而陆拾川的眼神却越发怜悯，“你这样做只能暴露你的无知，连最基础的东西都要查阅之后用中文标注，你上学期间到底做了些什么。” “如果你做了这么多，只是要获得一个肯定。那么我现在就可以承认你在电商销售上存在的某些天赋，但是你懂经营公司么？你不懂。” 陆拾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尖锐，陈述事实地说道，“我并不否认努力对于成功的作用，但远远不够。沈老是个热爱高雅艺术的人，热爱高尔夫和歌剧，对中国历史和茶道文化都颇有钻研。这些都不是通过努力在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靠的是环境的熏陶，你执意出场到时候出丑的是你。” “呵，真是了不起。”陆拾川说来说去，不过还是想要强调他们彼此存在的阶级差异。陈念安不信这一套，懒得跟这种人多说一句话，“齐助理，保安伺候！” 说的话不仅完全没有起作用，还要被保安“抓走”，陆拾川咬了咬牙，彻底豁出去，“你不带我去，今天晚上我就去酒吧跳脱衣舞。” 陈念安：？ 陆拾川握了握拳，“然后再去人多的地方裸奔。” 陈念安：？ 现在陆拾川这都是什么路数，毒舌路线走不通开始耍无赖了么。 上次说怀孕的事她还没找他算账呢。 陈念安眯了眯眼，“随便，你裸奔那我就跟着你裸奔，看到时候丢谁的脸。” 陆拾川咬紧了牙，“陈念安，其实我也是会打女人的。” 陈念安慢条斯理的抬起一只胳膊展示肱二头肌，“可惜了，我这浑身的腱子肉可不答应。” 陆拾川：“……” 算她狠！ 这一趟，陆拾川无功而返。但是下楼的路上陆拾川心态出奇平和，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陈念安“虐”的次数多了，他现在居然还有点适应了。 真是要命了。 陆拾川没在她身上讨到便宜，这件事让陈念安心情大好，连带着觉得晚上的“鸿门宴”都没那么可怕了。 第十八章 高尔夫？打进洞就行了呗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饭店坐落在城市略显边缘的位置，透过落地窗望过去就是一片巨大的湖泊。恰逢夕阳落下，阳光直射在湖面，水上跳跃着金色的光。树木以蓝天为底色在水中倒映，天然形成了一副绝美的风景图。 金波银汉，潋滟无际。 陈念安到的比较早，背着手推开包厢的门，还没欣赏美景就被里面的服务员吓了一跳，“陆拾川？你怎么在这！” 然后看着对方的装扮惊愕到说不出话来，“这衣服是什么鬼，你在哪里找的。” “这家餐厅有我的股份，我给经理发了邮件，说你会过来假扮一下的服务员。” 说起来假扮服务员的灵感，还是从最初在医院假扮护士上获得的。 陈念安抽了抽嘴角，“哇，你真是难缠到让人说不出话来。” “彼此彼此。” “你就不怕被认出来？” “苏老又没见过你，怎么会认出我来。” 陆拾川端着餐盘满脸淡定，陈念安耸了耸鼻尖，“真是难为你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为我们端盘子端碗了，你放心，一会儿我会好好使唤使唤你，绝不会让你穿帮的。” 谈话间，门口脚步声传来，陈念安没由来的心脏跳得还有些快，在原地蹦跶了两下缓解心跳。陆拾川悠悠地看了眼陈念安，“怎么，紧张了？昨天怼我的时候，不是内心满怀雄心壮志么。” 陈念安瞪了眼陆拾川，“以前都没发现我这张可爱的脸能看上去这么讨厌。” 陆拾川弯了弯嘴角，“那我很早就发现了。” 陈念安一愣，明白过来陆拾川是在骂自己，气得呲了呲牙，“陆拾川，你实在是没认清自己的位置，警告你今天完蛋了。” 没想到，最后是陈念安完蛋了。 苏老精神抖擞得推开门，第一句话就是，“来吧，跟我挥两杆。” 挥两杆？ 什么挥两杆！ 陈念安瞳孔飞速抖动，迷茫的看了眼陆拾川，对上这人淡漠的视线，陆拾川压低声音飘出来了三个字：“高尔夫。” 陈念安：？ 居然真的要打高尔夫！ 陈念安寻思陆拾川这个家伙的嘴铁定开过光！ 换衣间门外，陆拾川看了眼时间，敲了敲门低声催促，“沈老已经准备好了。” 进去了十分钟的陈念安没有任何回复。 陆拾川皱了皱眉，将耳朵凑到门板处，听到里面好像传来几个人对话的声音。 都什么时候了，对方居然躲在这里看电视剧？ “陈念安你在做什么，别闹了，快一点。” “别催了，我在看教学视频！”陈念安也不耐烦，“还有几分钟，你随便诌个理由，就说我肚子疼在大号，让他先开始。” 忍无可忍，陆拾川直接推开试衣间的门，里面陈念安已经换好了运动服，大剌剌的盘着腿坐在地上恶补商业高尔夫教学视频，大拇指甲都要被啃秃了。 门被打开，里面的陈念安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遮住自己的胸，“你干嘛？” 这个样子，陆拾川简直没眼看。 “沈老打了一辈子高尔夫，你再怎么临时抱佛脚都没有用。” “陆拾川，您除了会说风凉话还会做什么？” “这是你自找的麻烦。”陆拾川俯下身子，压低声音，“我早就警告过你，沈总是个极度注重生活品质的商人，跟你的世界有着天壤之别。” 陈念安从地上弹跳而起，动作太快撞到了陆拾川没来得及收回去的额头。 陆拾川痛的闷哼了一声，陈念安没有丝毫歉意，“知道痛就说明你还是个人，怎么说出来的就不是人话呢。不劳您费心，我自有办法。” 说完，整了整运动服迈着大长腿出门。 才走了两步想起什么，猛地转身吓得陆拾川又是一个机灵。 “你先别出去。”陈念安伸出一根手指，抵在陆拾川的胸口处，“休想破坏我名声！” 陆拾川无语，这话应该是他警告她的吧！？ 她能有什么名声可言！ *** 高尔夫确实不是陈念安涉猎的领域，甚至陈念安丝毫无法get到这项运动存在的意义。两个人拿着个杆，站在原地挥来挥去，就为了把个小球弄进洞里，这比一群人追着足球跑还无聊！ 陆拾川也跟着换上了球童的衣服，拉低了帽子站在两人的后面，以随时帮最爱乱来的陈念安挽回局面。 他要看看刚才陈念安的自信从何而来。 陈念安从换衣间一出来，立刻切换成霸总模式，大踏步快速前进，“沈老，久等了！” 沈老已经站在专属位置上，拿着杆慢悠悠的擦拭。 “来来来，杆都准备好了。”沈老是高尔夫爱好者，“这些天一直想找人挥两杆，北城能赢我的不多，你算一个。” 陈念安丝毫不慌，嘴角闪过谦虚的笑，“沈老谬赞了，我哪儿是您的对手，您在我心里，一直是这个。” 说着比划了个大拇指，示意是“最棒的”。 几句话把沈老捧的红光满面。 陈念安说着也站在台子上，拿着球杆照着沈老的姿势依葫芦画瓢的挥了两下，“不过最近我遇到了件让我觉得很丢脸的事。” 沈老跟着陆拾川同时看向她，看这表情，陆拾川就知道陈念安又要开始表演了。 果然，下一秒陈念安就开始唉声叹气，“前几天输给了个球童，还是个小姑娘。” 这话引起了沈老的兴趣，陈念安顺势指了指站在后面的陆拾川，“就这小丫头，厉害的紧。今天我特意让她跟过来，就想请你帮我‘报仇雪恨’。” “能让陆总夸赞的人不多。”沈老扭过身看着站在一旁的陆拾川，“小丫头，你过来跟我也来一局？” 陈念安松了口气，使劲儿朝着陆拾川挤眉弄眼。 陆拾川接过挥杆，低头嘴角飞速往上勾了瞬。 这个陈念安虽说其他地方不中用，但脑子转的确实很快，也算是有可取之处。 沈老原本不相信一个小丫头会打高尔夫，但切磋一局之后来了兴趣，也开始跟着陆拾川攀谈起来。 陈念安坐在一旁的遮阳伞下，喝着冰水悠哉悠哉地看着两个人打球，时不时帮苏老鼓掌呐喊，当她再一起大着嗓门喊出“good shot”的时候，终于换得了陆拾川一记警告的白眼。 都说高尔夫是商人之间谈生意最好的运动，打了几个回合，苏老便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休憩一会儿，跟着坐到了陈念安身边，笑着开口，“今天我喊你过来，除了跟我这个老头打打高尔夫，其实只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该来的总算还是来了。 陈念安立刻挺直了腰板，将连夜准备的文件在大脑里飞速过了一遍，听着苏老继续说道，“清清出生的时候年纪也不小了，一直都是娇惯着长大。” 说着苏老抿了口茶，“当初这孩子吵着要去你公司，怀了什么心思我这个当父亲的看得一清二楚。咱们就不绕圈子了，你对清清是什么感觉？” 苏老这一招打的陈念安猝不及防。 不是久经沙场，不为儿女情长拖累么？ 怎么开口就问女儿的事！ 战略性喝了一口水，陈念安心思转的飞快。 为人父母的，哪个喜欢听别人说自家孩子不好。陈念安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彩虹屁那还不是信手拈来，张口就说道，“苏清长得漂亮，性格也比较随和，苏老当真是生了个好女儿，我想没人能不喜欢这样的姑娘。” 话音未落，后头那人就开始疯狂咳嗽，打断了陈念安的话。 沈老奇怪的回头，陆拾川装作在收拾东西的样子。 陈念安也跟着看了眼陆拾川，随即等那边安静了才重新开口，“能选择苏清作为女朋友，当然是我莫大的荣幸。” “咳咳咳……” 话未说完，后面的陆拾川又开始狂咳，陈念安咬了咬牙，恼怒回头，“你够了，卡鸡毛了一直咳咳咳，没完没了的！” 陆拾川被吓了一跳，连带着苏老也愣了瞬，双双盯着陈念安。 陈念安讲话一直被打断，也恼火得很，忍着气接受了陆拾川的暗示，朝着苏老直接说道，“但是我们不合适。” 说完恶狠狠地看了眼陆拾川，眼神似乎在说：这下你满意了吧！ 陆拾川摇了摇头，用手捂住嘴，心里想着这次的合作怕是凉凉了。 第十九章 人都被你得罪没了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绿色的草坪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分外青翠，玻璃窗上倒影着三个人站立，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听到陈念安的话，如陆拾川所料，苏老的脸一点点垮下，说话也没了开始的柔和。 “坦白讲，我对你们现在弄的这些新媒体产业一点都不了解，当初注资你那个抖动平台项目，也是清清眼巴巴的求着我。不过既然陆总是这样的态度，我想后续方案这块我们还是要磨合一下。” 听这个意思，要是陆拾川不答应跟苏清在一起，这个老头还要撤资！？ 说好的不意气用事呢！ 这已经不是意气用事的程度了吧！ 陈念安右眼皮跳了跳，“感情的事，苏老跟工作混为一谈不好吧。” 沈老坐在白色的椅子上，敲了敲膝盖，慢条斯理地说道：“钱现在对我来说只是数字的变化，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现在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看清清找个好人家。” 陆拾川站在身后，听到苏老这个话，再见他这个态度，结局已经很明朗了。 当初在他察觉到苏清对他的感情时，他就担心苏老会以这个作为威胁，在合同落地前也一直保持和苏清相处的界限。这也是为什么，陆拾川急于想要和陈念安换回来，加速推动与抖动平台合作方案落地的原因。 只是陈念安的不配合，还是让最坏的结果出现了。偏偏如今以陆拾川的身份，他什么事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合作破裂。 陆拾川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已经开始在心里谋划其余的投资商。然而就在连陆拾川都准备放弃的时候，陈念安的声音却从一侧传来。 “感情的事只能随缘，我想现在即便是我答应了苏老，也难以保证幸福。不过我有一个观点倒是与您完全不同，倘若我是您，我不会选择给她找个好夫婿，倒是会帮她选个好行业。” 陆拾川眼睛闪了闪，抬头看像陈念安，对方身体站得笔直，神情是不卑不亢的平静，“我想您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变成每天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只是围着丈夫和孩子的女人。我们拼事业，当然给儿女创造更优质的生活是极好的，但是回首您创业的过程，人生有什么比心怀梦想更有温度？” “在互联网时代已经完全侵蚀人们的生活，每日高频的生活节奏下，抖动平台所推广的短平快的模式必然会成为未来的大趋势。三拾科技公司目前的发展规模虽然没有您的产业那般遍地开花，但是却也是目前国内MCN机构的龙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苏清的自身条件优越，极其适合这一行，并且她本人也喜欢，我认为没有必要因为个人情感放弃自身热爱的事业。我有资源、有平台，能够让她在自己喜欢的事业上走的精彩，当她自我价值最大化实现的时候，或许就会发现对我的好感也只是一时的情迷而已。” 苏老的一双眼眸被岁月洗刷的略显沧桑，看向陈念安的视线带着睿智的沧桑。 毕竟是商场上“厮杀”过得大佬，气场逼人。陈念安觉得自己若是再被对方看一眼，就会心虚的软下去。 好在沉思后苏老叹了口气，“抖动平台的方案发给我办公室一份，另外如果有适合清清的角色，就给她演一演。这孩子不适合演艺圈，但是拍拍短视频圆圆演员梦还是可以的。” “没问题！” 陈念安重重地松了口气，忙不迭地答应要求，嘴角开心的都要咧到天上去。 “你们真的就没可能？” “我现在还是想以事业为主，三拾科技尚且还在初创阶段，我不想因为儿女情长分神。” 苏老可惜的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想法多，我这个老头跟不上时代了。” “哪有，您这是老当益壮。”陈念安的彩虹屁立刻跟上，夸张地说道，“就您刚那个挥杆姿势，世界冠军博比•琼斯见了都甘拜下风。” “还世界冠军，又拿我开心是不是。”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乐开了花，“走，再跟我打一局。” 还来？！ 陈念安嘴角垮了垮，再次把陆拾川揪过来，“沈老，我刚刚可看见您输了这个小姑娘好几局呢。我的大仇您还没帮我报，让我怎么甘心！” 被揪过来当挡箭牌的陆拾川第一次对陈念安这样的咋咋呼呼没了排斥心理，深深地睇了眼对方，配合的走到沈老旁边，“沈老，我也难得遇到对手，还请给我个机会打一局。” 在换球的空挡，陆拾川经过陈念安身边，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了句：“干的不错。” 陈念安听到夸赞先是一愣，猛地抬头看到神情严肃站在原地的陆拾川。 对方双手紧握球杆，上体前倾，双臂弯曲内扣，一双如隼般的眼眸盯在球的方向。 专注，优雅，充满魅力。 陈念安眼睛像一只偷了腥的猫儿慢慢眯在一起，这个高尔夫看起来也没自己想的那么无聊，挺有意思的嘛。 *** 这次与沈老的见面，抖动平台的合作就算是最终落地了。 陈念安对今天的谈判非常满意，沈老走后伸了个懒腰，“连续熬了几天，累死我了，预约个spa先。” 说着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被陆拾川拦住，“你要顶着我的脸，去做spa？” “不必太感谢我，毕竟你变美的路上也有我一份功劳。” “不许。” 陆拾川脸黑如碳，才稍稍对陈念安有所改观，这人立刻蹬鼻子上脸。 “你嫉妒了？”陈念安想到了自己的经济状况立刻了然，凑近陆拾川的脸，近距离的观察了一番，有些痛心疾首，“这才几天啊，您就把我这脸糟蹋成这样，这是多长时间没用水乳了。这样吧，今天谈成了单子，我就大方点请你做个spa，怎么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陈念安的智商跟自己不在一个水平有关，他发现自己跟这个女人沟通极其困难。 “不必。”陆拾川不自然的往后退了两步，嫌弃，“以后你不要动不动就靠我这么近。” “你害羞了？”陈念安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越是不让越是凑过去，“你该不会是爱上自己了吧，长得太帅，连自己都要心动了？” “陈念安。”陆拾川忍不住伸出手臂挡在对方面前，“你就不知害臊吗？” “行吧。”陈念安撇了撇嘴，“你不去拉到，我走了。” “等等。”陆拾川见陈念安往外走，皱着眉快步跟上，“我没车，和你一起回去。” “恐怕不行。”陈念安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我这个人脸皮薄，跟男人不能共乘一车，我嫌害臊。” 陆拾川：？ 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第二十章 居功为什么不能自傲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陆拾川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才推开门，一道阴沉的女声从沙发飘出来，“你回来了。” 打开灯发现是那位舍友坐在黑暗中。 陆拾川随口“嗯”了声，没多聊两句的心思，拖着疲倦的身躯往房间里走。 “安安，我觉得最近你有点不对劲。” 手刚碰到房间门，贝兮兮突然开口。 陆拾川心一紧，担心是对方看出了什么，转头盯住贝兮兮的双眼，“你说什么？” “你跟陆总到底什么关系？”贝兮兮双眼眯起，“前天晚上沈燃的直播和我时间撞了，我没能第一时间获得消息。后来才知道，陆总那天专门过来为你上妆。原本我还奇怪，前些日子为什么陆总会关注我这个小主播，又是给我加油又是刷礼物买东西的，现在看来疑点重重。” 如果要是让别人知道灵魂互换，那该是何等的荒唐。 陆拾川舔了舔干涩的唇，“那是因为……” “你不用解释了！” 贝兮兮陡然站起，抱着怀里的玩偶朝着陆拾川步步紧逼，“陆总是不是……是不是追的人其实是你！” 陆拾川：？ “之所以关注我，只是因为我是你的朋友，原本想要走迂回战术让我在你面前多说你的好话。然后在你直播的时候大献殷勤，其实就是公然宣示主权，好浪漫啊……” 陆拾川原本就疲惫的身躯更加疲惫了，“如果是这样，那她为什么要把我放在杂货间办公，你有没有想过？” “男孩子吸引女孩注意的方式呗，就跟小时候男孩揪女孩辫子一个道理。”陈念安神经兮兮的搓了搓手一声，“真是没想到咱们陆总还挺纯真。” 陆拾川往外吐了口浊气，明显不信的神情刺激到了贝兮兮，对方气呼呼地说道：“你还不信，你等着看好了，下一步陆拾川的套路肯定是把你调到他身边，方便展现他的男性魅力。” 陈念安的朋友们，想象力一个比一个丰富。 陆拾川没搭话，伸手拍了拍贝兮兮的肩膀，“早点休息吧。” *** 隔天一早，陆拾川才到公司门口，便被门口夸张的红色充气拱门以及红毯丑到，那股子不好的预感再一次袭上心头，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认识陈念安之后，所有不好的预感到最后都会变成现实。 鼓起勇气才眯着眼睛抬头看，发现拱门上赫然贴着一道鲜明的横幅：“热烈庆祝陈念安直播成交额破亿”。 很多已经上班的同事纷纷在公司门口驻足，三五成群的拿起手机拍照，瞧见陆拾川来还热情的朝他挥手。 陆拾川猛然捂住脸背过身去，不懂陈念安又在搞什么名堂。 “念安姐，你来了！” 沈燃跟着几位一组的主播正巧从公司里面走出了，看见陆拾川皆面带喜色。 陆拾川眉头皱得能夹死几只苍蝇，“什么情况？” “昨天直播在你的帮助下成交额破亿元，今天一早陆总就让宣传部的人做了横幅挂在门口，讨个好彩头。” 眩晕了两秒，他就知道陈念安绝对不会停止抽风。 陆拾川已经感受到了周围人的目光洗礼，双手双脚抠在一起，“你的直播，写我的名字做什么。” “昨天的直播获得了那么好的效果，你是头号功臣。”沈燃点开微博，“而且你还不知道么，你昨天被顶上微博热搜了。” “什么？” 陆拾川接过手机，果然瞧见#陈念安 活词典#被顶到了榜首。用力捏了捏眉心，他从未感觉事情如此脱离掌控过。 一组的成员完全不知陆拾川内心的崩溃，仰头看着横幅心潮澎湃。 “当初种草电商合并道三拾科技的时候，多少人背后议论我们，看我们的笑话，这次可算扬眉吐气了。” “就是，特别是二组的彭组长。仗着自己是名校毕业的，没少明里暗里的讽刺我们。刚刚我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她，脸色臭的不行，光学习好有什么用，还不是拼不过我们念安姐。” 陆拾川把衣领往上拽了拽遮住脸，面无表情地跟着一组的员工说道：“立刻联系宣传部，把上面的东西撤下来。” 对方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电商部经理张玺神采奕奕的也跟着走了过来，“小陈，你来啦。” 说完，飞速改口，“瞧我这记性，现在不能叫你小陈了，应该叫你陈助理了。” “陈助理？” “是啊，你还不知道？”张玺拍了拍陆拾川的肩膀，“你被提拔到给陆总做助理了，咱们电商部这会也算出了个‘凤凰’，要恭喜你啊。” 陆拾川声音惊讶到变形，“助理？” 这个陈念安到底在搞什么鬼，短短一个晚上，她到底琢磨出来了多少幺蛾子。 “怎么，高兴到说不出话来了？” 陈念安脚步轻盈的从后面走过来，原本聚在门口的人齐刷刷地问候，“陆总好！” 陈念安眯着眼睛伸出右手晃了晃，像只喜庆的招财猫。 实际上，陈念安将陆拾川调人自己身边当助理，是怀了私心的。 如今和抖动平台的合作方案已经确定，LB公司也已经答应注资，原本以为可以松了一口气的陈念安万万没想到，这个抖动平台居然还有海外版。 就在下个星期，抖动平台居然要联合三拾科技公司，召开海外工作会议共同商讨短视频推广计划。 在这样的情况下，陈念安也不得不承认至少陆拾川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努力有用但并不万能，至少她并没有自信能够让自己一夜间变成英语达人。 陈念安思来想去，决定把陆拾川调到自己身边做助理。主要是有两个好处，一方面抖动平台的合作确实迫在眉睫，她即便再烦陆拾川这个人，也不会拿一个公司的项目开玩笑。另一方面，昨天陆拾川假扮服务员带给了她灵感。这样高高在上、专以折磨下属为乐的大总裁，亲自把他拽到自己身边贴心使唤，岂不是比把他“流放”在电商部更爽？ 于是一早，她亲自找张玺“要人”，直接把陆拾川放在自己身边便于“折磨”。 当然这种话不可能对陆拾川说，她走过去压低声音，“我这个人说话算话，昨天你来我办公室讨兑现承诺，看我今天一早就安排的妥妥当当。感谢的话不需要多说，心里明白就行。” 说完起了个手势，瞬间不知道打哪儿来了一直腰鼓队，围着陆拾川开始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陆拾川牙齿都要咬碎了，“陆总，只不过换个地方工作，有必要么？！” “当然！” 陈念安嗓门极大，“从今天开始你可是我的人了，当然得用最大的排场帮你庆祝庆祝。来吧，所有人给我支愣起来！” 陆拾川：…… 她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第二十一章 提拔了？后悔了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拖了腰鼓队的福，短短时间内公司上下全部知道陈念安被提拔了，无论陆拾川走到哪儿，都觉得有人在看他。 这种社死经历，对他来说已经是直接入葬火化的级别了。 偏偏陆拾川无法将这种痛苦和别人说，只能把账全部算在陈念安身上。 齐思佑带着陆拾川走到顶楼，“不知道张经理有没有和你说，今天开始你多了一个陆总助理的身份。但是电商部那边你还要继续兼任，办公地点暂时不变。” 陆拾川面无表情的走在齐思佑前面，心里想到自己之前推进的几个项目，也没理会对方说什么，直接问道，“抖动平台的合作方案已经签了么？” “嗯？” “最近这段时间，YC公司动作频发，接连签约了好几位网红，我猜他们也是盯上了抖动平台的合作，我们的方案要尽快落地，第一批短视频要在三个月内拍摄结束。” “啊？” “抖动平台的跨国会议最近有没有召开的消息？他们才刚刚打算推广海外市场，内容输出还在摸索阶段，这个时候我们要凸现我们的PGC优势，你让几个部门联合准备至少五套方案报我，提醒他们充分考虑到中国文化的输入以及对应国家的流行偏好。” 等了几秒，陆拾川没能得到回应，转身看见齐思佑用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盯着自己，眼神就像是在看个精神病人。 忍了又忍，齐思佑才忍住没把白眼翻上天，“陈念安助理，烦请你摸清自己的位置，跟抖动平台的合作很复杂，不是你这个新进员工该操心的。” 回到熟悉的顶层，面对习惯的助理，陆拾川一时间又忘了自己如今是陈念安的身子。 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 疲劳的捏了捏鼻梁，陆拾川抿了抿唇没回答。 齐思佑继续说道，“这些有关公司的决策以及这种涉密的项目，我不清楚你是从什么渠道知道的，但是注意管好你的嘴，不要随意评论。况且恕我直言，方才你说的这些，只会让别人觉得你……” “很幼稚。” 陆拾川：？ 幼稚？在说他吗？ 他这个助理是不是太久没被教训，所以皮痒了？！ 之前接连几次陆拾川想要上顶层找陈念安，接连被总裁办的秘书拦下。导致自从两人身份互换后，陆拾川就再也没能找到机会进入自己的办公室。 如今陈念安找他上来谈话，他踏进自己的办公室，有一瞬的怔愣，突然怀疑走错了房间。 装修倒是没有什么大变化，但是墙壁上挂了一副俗到没眼看的牡丹花，用金色相框装裱。办公椅旁边摆放的发财树比人还高，最让他无语的是桌子上还摆着一只……癞蛤蟆？ 过于震惊，陆拾川都忘了先询问对方到底打了什么算盘，拎起那个东西开口问道，“这什么东西？” “金蟾蜍，你别乱碰。”陈念安嫌弃，“把我叼着的铜钱都碰掉了。” 陈念安现在身上弥漫出的气质，配上添置的这些东西，像极了一朝暴富的土老板。 “谁允许你在这里放这些东西的？” “这是我的办公室，我爱怎么放就怎么放，请问你有什么意见么，陈助理？” 陆拾川看着陈念安笑得一脸小人得志，“陈念安，你收敛一点。” “我才要你收敛点。”陈念安坐在椅子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啪”地拍在桌子上，“麻烦陈助理先给我解释一下，这个是什么意思。” 陆拾川以为陈念安喊自己进来，是让他解决LB公司撤资抖动平台的事，却没想到对方丢给他文件。 “关于电商部下一阶段主播的策划案，有什么问题？” “四个综艺节目、两个广告拍摄，沈燃到底是明星还是主播，是不是下一步你就要安排他去参加什么电视剧拍摄了？” 陆拾川重新将文件放回到桌子上，“抖动平台那边最近有没有联系你，他们在推海外版的APP，如果这一次的合作已经顺利推进，是时候开始启动海外的项目合作计划了。” “所以呢，这个让沈燃参加乱七八糟的活动有什么冲突么？” “公司决策，你没必要知道。” “我现在是总裁。” “陈念安，你到底哪里来的底气和我讲出这样的话。” 两个人相向而立，气氛是再次一触即发的紧张。 陆拾川发现自己只要一碰上陈念安，所有的冷静和理智都会荡然无存。 “很好。” 陈念安坐回到座位上，接通了电话内线，“齐助理，进来一下。” 然后看了眼陆拾川，脊背挺得笔直，仿佛傲娇的猫，“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出去了。” 陆拾川太阳穴猛地跳了两下，“你要做什么？” 陈念安微微一笑，“公司决策，你没必要知道。” 陆拾川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陈念安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可理喻。 *** 齐思佑来的很快，陈念安也没顾陆拾川还没离开，直接从柜子里拎出了一个袋子，“给你的。” 齐思佑捧过上头印着奢华LOGO的手提袋，受宠若惊，“陆总，这……” “看看喜不喜欢。” 齐思佑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盒子拆开，里面是一件polo衫和一条小脚裤。 陆拾川皱了皱眉，他买了这么多套这家的西装，倒还真不知道还有这么浮夸的风格。 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件衣服很贵一样，Polo衫右胸口就是夸张的Logo，土豪金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这件衣服配上陈念安送的小脚裤，如果再夹个公文皮包，那就是妥妥的煤老板。 陆拾川低头掩面，再这么被陈念安折腾下去，他真不知道下属都要怎么看待自己。 “陆总，这这这是给我的？”齐思佑捧着盒子，表情明显很兴奋。 “前些天我去逛街，刚好看到一套很适合你年轻有为、钱途无量的气质。” 给陆拾川做助理这么多年，这还是齐思佑第一回收到老板送的礼物。尽管这件衣服并不是很合自己的心意，但是齐思佑内心的激动无法言表，“谢谢老板！” 见齐思佑紧紧抱着袋子，神色很激动的样子，陆拾川拧起了疑惑的眉毛。心里想着自己这个助理审美是不是有问题，还是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陆拾川看向齐思佑的视线带着怀疑的异色，结果正巧对上齐思佑，对方得意的昂了昂头，表情仿佛带着自己被领导宠爱的骄傲。 有病？ 陆拾川嘴角抽了抽，陈念安阴沉沉的声音飘过来，“小陈还不走么，我还有工作单独和齐助理交代。” 这才几分钟，称呼就又从“陈助理”变成“小陈”了。 陆拾川舌尖抵了抵腮，“偏离的齿轮终究会有回归正轨的那一天，届时公司造成的所有损失，某些人可要做好按价赔偿的心理准备。” 说完才从办公室离开。 齐思佑抓了抓头发，琢磨半天也没听懂对方到底在讲什么。 “陆总，还有什么工作？” “把电商部目前全部合作的品牌让陈念安整理个表格，后面将曾合作过的主播、时间和上架价格标注清楚。” “还有。”陈念安唤住齐思佑，“沈燃的策划方案暂时停止。” “好的。”齐思佑点了点头，多问了句，“陆总，那电商部近期销售额排名靠后的三个主播，要不要发放辞退函？” “啊？” 齐思佑以为总裁忙忘了，提醒了句，“上次高层开例会的时候，您特别提出来的要求。从这个月开始进行电商部主播清理计划，将累计销售额排名后三位的辞退，以警告那些光拿保底工资没流量的小主播。” “要按照业绩清理主播，为什么电商部其余的人员不清楚这件事。” 齐思佑以为是命令执行晚了，引起了总裁的不满，解释，“原本应该前几天就公布结果，您出了车祸耽搁了些时日，我现在立刻通知电商部进行公布。” 陆拾川究竟瞒着他们做了多少“缺德事”！ “先把名单给我看看。” 陈念安接过名单，果不其然贝兮兮首当其冲就是第一个。 气得陡然站了起来，“所有排名在后面的主播都是新晋人员，本身跟头部主播放在一起就有失公允，说白了这个名单就是新晋人员的淘汰名单。况且造成主播销售额靠后的因素有很多，个人能力只是其中最小的一环，商品才是核心竞争力。公司一直不给这些新主播好的货源，竞争力强的商品都给了头部主播，让他们拿什么增加粉丝，靠唠家常还是表演才艺？” 这些话直接把齐思佑听懵了，这当时不是他自己的决策么。 陈念安知道跟齐思佑说也说不明白，敲了敲桌面，“先不需要公布辞退名单，让陈念安赶紧把我要的东西整理清楚，明天一早放我办公桌上，做不完就让他赶紧滚蛋！” 第二十二章 这车豪么，我租的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是夜。 三拾科技公司的灯已经全部暗灭，唯有顶楼的总裁办公室灯火通明，陈念安鼻梁上架了个平光镜，还在办公室奋笔疾书。 整个公司的业务比她想的还要多，抖动平台的合作以及电商的运营只是其中的两个板块，其余涉及到的网红经济和公司内部管理等等也让她觉得头晕眼花。 白天几乎都在处理杂事，忙着应付各个部门经理和来访的客人，完全腾不出时间将齐思佑递交上来的文件和方案进行分析研究，只能全部推到了晚上。 如果时间倒退到半个月前，陈念安如何都想不到总裁过得居然是这样苦逼的生活。 她已经忙的都没时间看直播了，再这么下去都要跟直播行业脱节了。 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陈念安竟一时不知道自己这样死扛着，惩罚的究竟是陆拾川还是自己。 想到陆拾川，陈念安又是一阵头痛。 今天她翻到陆拾川对电商部做的奇葩规定，怒火攻心甚至连跟抖动平台即将召开的跨国会议都忘带了脑后，不得不说陆拾川这个人真的很有气死人的本领。 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划到了凌晨，陈念安按了按发酸的肩膀，瞅了眼外面空无一人的楼道，后知后觉地还感觉有点阴森。 想她现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公司里女网红又多，万一遇到一个心怀不轨的，趁着夜黑风高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可怎么办。 男孩子在外还是要照顾好自己的。 这么想着，陈念安还真有点不敢自己回家。 思来想去，她就突然想到被自己安排了一堆工作的另一个倒霉鬼陆拾川。 给他个表现的机会送领导回家，想必这人应该很乐意吧。 这么思索着，陈念安迈着豪迈的步伐下楼去陆拾川的新办公室。 陆拾川确实还没下班，他原本以为陈念安这次把他调上去最终于认清了形势，没想到还没聊到正题就不欢而散，还被安排了一堆莫名其妙的工作。 电脑的Excel表格上按照签约时间排列的是所有主播的姓名，后面依次整理了合作的品牌和最高成交额。 实际上曾经陈念安的工作习惯很好，这些数据在她的电脑中都有备案和存档，陆拾川的工作也不过是进行一个规整。 当全部罗列出来之后，陆拾川才发现其中的问题，或者说他早就清楚只是一直没放在心里的一个问题。 主播的货源品质极价格，对成交额及流量有着绝对影响。陆拾川随手做了个数学测算，如果将货物设定在同一个区间，同时固定流量数值的话，原本成交额位于底部的主播排位会依次上升，而个别原本成交额位于中等，但个人流量偏大的主播排位却有所下降。 也就是说，控制了变量单看主播推销商品的转化率，那些底部主播甚至强于中等层次的主播。 这个结论陆拾川之前倒是没太过在意。 双臂抱胸靠在椅背上，陆拾川右手轻轻敲打着桌面，竟开始认真思考陈念安提出的所谓公平性的问题。 陈念安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电商部的员工在直播结束过后也纷纷离开了公司，只有陆拾川所在的杂物间内还有微弱的灯光挤出来。 陈念安突然玩性大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靠在门旁边屏息，伸出一只手轻轻将门推开了一道缝隙，门发出的“吱呀”在静寂中分外刺耳。 陆拾川突然被打乱思路，皱眉看了眼门的方向，“谁？” 陈念安没有出声，静待了几秒再次伸出手推了推门。 “谁在外面？”陆拾川起身往门的方向走，想要一探究竟。 陈念安嘴角的笑容越扩越大，在陆拾川的手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突然冒出来做了个鬼脸，嘴里一边说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一边朝着陆拾川的方向飘动。 陆拾川：…… 面无表情的陆拾川，“陈念安，请问你几岁？” “无趣。”陈念安恢复正常，朝着脸若冰霜的男人翻了个白眼，“忙完了没，送我回家。” 陆拾川如今已经跟陈念安撕开了伪善的面具，面对无理的请求直接重新坐回到位置上，“我欠你的？” “这位美女这么心狠啊，就放任我这个如花美男自己在深夜回家吗？”陈念安跟着蹭过去，自来熟的把头往陆拾川电脑屏幕上歪了歪，“表格列完啦，做的不错嘛，这为什么还有数学公式？” 陆拾川嫌弃的合上电脑，阻碍了对方探究的视线，“如果你很闲，我不介意将白天未讨论完的议题再和你讲清楚。抖动平台的海外计划方案我想齐思佑应该已经递交给你了，会议时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也应该定下来了吧。这个会议决定了未来三拾科技的发展方向，我没有跟你儿戏。” “我知道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加班到现在。” “Do you speak E glish？Deutsche？f a çais？我无意质疑你的能力，但一个连最基础词汇都要依靠词典翻译的人，我想象不到你拿什么和欧洲代表谈判。” 陆拾川飞速切换了三种语言，发音纯正、语速流畅，秀了陈念安一脸。 这个人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炫耀，该死的优越感！ 陈念安丝毫不怂，挺着腰板了一串什么话，陆拾川听了满脸问号，陈念安得意的说，“听不懂？不好意思，家乡话。” 然后麻利的切换了好几种方言，掰着手指头说道，“闽南语、粤语、东北话、天津话、上海话，我都会。” 那还真是了不起呢。 陆拾川被这人搞得又是一阵无语。 陈念安见陆拾川没话讲，愉悦的屁股倚在桌子边缘，重复道，“送我回家。” 再次被陈念安四两拨千斤的把抖动平台的合作糊弄过去，陆拾川脸色难看，“我还没忙完。” “那你继续，我打电话给苏清，她应该很乐意来接我。” 说着拿出手机就要拨打电话，陆拾川一把按住对方的手，“你大晚上让个女孩子接你？” “那怎么了，我也是女孩子，也很需要被保护的。” 看着陈念安捏着手机故作脆弱的表情，陆拾川咬碎了牙，硬邦邦的站起身拿上外套，往外走。 陈念安还没反应过来，陆拾川恨恨地回头，“还不走，打算住在这了？” 嘴巴立刻咧开，“真是麻烦你了呢。” *** 红色的跑车在黑暗中穿行，车内高声放着口水歌，副驾的人扯着嗓子跟着嚎叫，震得陆拾川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一把将音乐关掉，“车哪来的。” “怎么了，保时捷，你不喜欢？” 说着陈念安叹了口气，一脸痛心疾首，“不是我说你，你这个总裁当的，真是太没面子了，居然连一辆总裁标配跑车都没有。家里挺大个车库，就一辆车，还被撞的报废了，说出去我都觉得丢人。” 陆拾川发现陈念安这不是入戏太深，这根本就是已经把自己彻彻底底当成他了吧。 陆拾川握紧了方向盘，尽量让自己不要太冲动，打他一顿受伤的还是自己的身体。 红绿灯的空挡，陆拾川扭过头，“请问你会开车嘛？” “我不会啊。” “那你还买！” 陈念安立刻了然，抓到对方小辫子一般语气激动，“心疼钱了是不是，没发现你还挺抠门。” 这是钱的关系吗？ 陆拾川气结，陈念安摆了摆手，“放心吧，我没那么傻，租的。” 陆拾川：？ 陈念安眼睛眯着，笑得像个狡黠的小猫，“我有门路，租这种豪车可便宜了。瞧瞧，我现在每天过的不给你跌份儿吧！” 堂堂总裁出去租豪车开，这比花他的钱买个四五辆摆回家还让他觉得难受。 绿灯亮起，陆拾川一脚踩下油门，轰鸣声在黑夜炸开。 把她送回家，赶紧把她送走！ 第二十三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电商部的两个组之间内部竞争颇为激烈，一组是陈念安带队，成员主要是以“种草电商”为主的原班人马居多，二组则是公司本部调任过来的彭姿担任组长，组员又大多是从其他地方挖掘签约的新晋网红。陈念安在电商圈也算小有名气，信誉在一众合作商中间都有保证，大家也都愿意跟陈念安合作。 只不过久而久之难免造人诟病，二组虽不说但也都嫉妒陈念安的资源。如今陈念安在公司这般张扬，工作之余也免不了被闲言碎语。 这不茶余饭后二组的几个人三五成团聚一起趁着午休的空档闲聊，为彭姿鸣不平。 “天天就她活络心思最多，彭组长每天卯足了劲儿出去找资源、帮忙带主播，陈念安可好，浑身的劲儿全都放在吸引总裁注意上了。” 彭姿听了心里对陈念安更是不舒坦，也跟着冷嘲热讽地说着，“谁叫我实诚，没学会这些职场上旁门左道的阴招。” “咱们公司哪个不是985、211毕业的，说句不好听的，要是按照正常招聘陈念安连公司大门都进不来，她那些个招数彭组长你自然学不会。”跟彭姿亲近的主播翻了个白眼，“不过也没啥好值得骄傲的，你瞧陈念安虽说被提拔了，但这都多少天过去了，不还是人在储物间办公，陆总丝毫没有要他上去的意图。” “就她那姿色还真不足以勾引咱们陆总，也不知道是不是陆总怎么会一时间提拔她。我估摸啊，陆总现在是头脑清醒过来了。” 正牌陈念安从外头走进来，正巧听到几个人嘀嘀咕咕。 午休人少，几个女生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陈念安对自己的名字异常敏感，隔得老远就听到有人在议论自己，听到内容脸色气的发红发烫，怒气冲冲地走过去。 如今陈念安换了陆拾川的身子，一米八几的身高像尊门神站在几个女人旁边，原本就偏冷感的面容因紧绷的神色更添凛冽。 一片阴影覆下，几个女人慌忙站起，“陆总。” 大家都不知中午的空档为何总裁会亲临小小电商部，也不知方才她们的讨论被总裁听去了多少。 毕竟是嚼人舌根，被人撞破都有些羞赧和心虚。 “听起来，你们好像对我的决策有所不满？” 没被总裁听到的侥幸彻底沉落，其中最慌得还是彭姿。女人高学历、高颜值，平时在公司也自诩清高，如今被撞破说人坏话面上挂不住，但好不容易能跟路总有碰面的机会，就形成这样的印象她也心有不甘，红着眼眶往前走了半步，“陆总，我确有不满。” “公司所有人事提拔都有规则，无论是谁来到公司都要先从普通职员做起。陈念安二本院校毕业，入公司的门槛都够不上这就算了，一进来就让她做了一组的组长。现在又被提拔到了顶层成为了助理，如果靠巴结上司就能打破公司用人规则，我们不服。” 大概是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彭姿说出来倒觉得爽快。在总裁面前她倒也还算磊落，并没有添油加醋的给陈念安穿小鞋，说的也大多都是客观事实，只是听到陈念安本人耳朵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心里烦闷的很，“彭组长，你有什么底气站在这跟我告状，一组和二组之间的主播带货转换率你心里没点数么？您确实是名校毕业的，那倒是给我冲啊。” 彭姿没想到总裁说话这么直白，被噎了瞬，“可是提拔陈念安并不符合规定。” “规定，你跟我谈规定。”陈念安双手插兜，弯了弯嘴角半弓着身子，平视彭姿的视线，“我放着能赚钱的员工不提拔，按照规定提拔谁，提拔你啊？” 这话说得实在有失绅士风度，彭姿脸涨得通红，与其说是对自己组内成绩的羞愧，倒不如说是害怕陆拾川对自己印象变得不好，影响晋升。 情急之下，她脱口：“众所周知货品资源是主播的第一竞争力，陈念安每次和厂商出去都是一脸谄媚，在酒桌上恨不得坐在人家腿上敬酒，背地里不知道用了多少旁门左道的方法，难道这就是公司提倡的？靠女员工的潜规则上位？” 话说完，在场的几个人都不敢讲话了，连带着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彭姿脸都白了。 平日里关于这些捕风捉影的谣传，她听到有人议论都会开口喝止，可今日这般上不得台面的话却从她的口中说了出来。 陈念安盯着彭姿，半晌没能说出话来。平日她与彭姿确实关系相处谈不上融洽，但面上客客气气，也不至于无理到这样的底部。 她不是陆拾川，不知道总裁在听到员工在他面前泼这种脏水的时候会作何反应。 不过……这是不是对她外貌的一种变相肯定？ 思路清奇的陈念安让人意外的，抿唇笑了笑。不笑还好，一笑现场的人更害怕了，吓得彭姿眼眶都红了，低垂着头说了句，“抱歉，是我失态了。” 陈念安点了点头，“你确实非常失态，不过这个话我以前听的也不在少数，我也不会很介意。” 陈念安想了片刻，继续说道，“性别在职场上，总是避不开的一个话题。有些人仿佛总是不相信女人的能力比男人强，也因此女性在职场，往往会遇到更多的阻力。工作没做好，大家觉得果真女人不行，女性群体被污名化；工作做好了，大家又认为一定是外貌加持或是潜规则上位，女性群体再次污名化。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是女孩子，对我说的话也应该总归是有感同身受的时候。既然社会对女性职场已经不够友好了，大家同为女性，又何必这么急着往对方身上泼脏水呢？” 陈念安没骂人，可一番话说的让彭姿觉得比直接骂她还难受。 说完陈念安叹了口气，没再多看这群人迈开步伐走到最里面的储物间打算去找陆拾川。 才转身走到立柱，便被站在后头的人吓了一跳，“陆拾川，你站这儿干嘛！” 陆拾川神色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对方脸上确没有什么类似悲伤亦或是什么特别表情之后 才打开办公室的门。陈念安跟在这人后面进去，“你什么时候出去的，彭姿说我的话你听到了没。” 陆拾川敛下眉，“没有。” 仿佛意识到自己回答的太快，没什么可信度，有多问了句，“说你什么了？” “没什么，就酸言酸语的。”陈念安没打算多讲，屁股大辣辣的倚靠在桌子边缘，端详着陆拾川，就在对方皱眉想要询问原因的时候，陈念安才幽幽叹了口气，“我这张脸，长的确实挺好看，怪不得彭姿会误会我用了美人计。” 美人计？ 陆拾川方才将几个人的对话听了个真真切切，他虽然对彭姿的措辞和议论不欣赏，甚至可以说极度反感，但好像在对方的言论中并未提及“美人计”这三个字吧。 明明是丑陋不堪的轻视，结果硬生生被陈念安说成了是对自己容貌的欣赏。 原本陈念安能够对侮辱自己人格者泰然处之，沉着应对以显君子之气的回应，让陆拾川对陈念安有些刮目，但现在陈念安的这副姿态再次熄灭了陆拾川对这人的改观。 陈念安，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样！ 丧失了沟通的兴趣，陆拾川靠在椅背上，“你来找我干什么。” 陈念安这才想起来自己中午过来，是干正事的。 “抖动平台开跨国会议，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参加么，给你个出席机会。” 提到工作，陆拾川不敢怠慢，“时间？” “下周一。” 陆拾川看了眼放在桌角的日历，大脑飞速过了一遍本周的安排，“还有四天的时间，我需要再审核一遍目前这个项目的进展情况和前期资料。” 陈念安回答的异常痛快，“在办公室，午休时间后你可以到我那边看。” 陆拾川见对方这副样子却不习惯起来，凡事反常必有妖。 “你会这么痛快？”手里的动作放下，“说吧，什么条件。” “瞧瞧你这人，居然对人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我看起来，像是那么不通情达理、趁火打劫的人么？” 不是像，她就是。 陆拾川没回答，眼神说明了一切。 见状，陈念安咧了咧嘴，笑得满是不怀好意，“你要非要怀疑，就当我给你提前道个歉吧。” 毫无道德底线的人居然要提前跟他道歉？ 陆拾川右眼又开始狂跳，那股子不好的感觉，再次排山倒海的来了。 第二十四章 这会议跨的，真杂啊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储藏室扁长的窗子外生长着一颗不知名的树，丰满的枝叶张牙舞爪的映在窗子上，将屋内的光线遮挡，带来阴沉的清凉。 “YC公司的投资合同你已经签了？”陆拾川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看向陈念安的表情带着荒唐和不理解，“最初你给我看的合同中，并没有苏清要担任主要角色这个附加条款。” “当初确实没有，是苏老当面提出来的。”陈念安翘着二郎腿，“苏老只是爱女心切，想要圆他女儿一个明星梦而已，又何必那么小气不同意。” “你当这个拍摄是什么，随随便便一个人过来打声招呼，我们就要为她安插个什么角色么。” “随随便便？”陈念安瞪圆了双眼，“先且不说苏老是投资商，人家可是为了这一项条款，多加了三千万呢。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为了演个加起来不过一个小时的小短剧，给这么多钱。” “区区三千万，何以让你放弃原则。陈念安，你见识短浅我不怪你，是你出身的问题。但你现在站的是我的位置，需要用全局的眼光去考虑这件事。”陆拾川舌尖抵了抵腮，“苏清就是个半路出家的娇娇女，会演什么戏。万一在片场使什么小性子，耽搁了拍摄进度或是拍摄效果，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跟你道歉。”陈念安脸凑过去，再次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这个苏清，就托付给你了。” 陆拾川：“什么意思？” “就是后面抖动平台的项目我会交给你负责，盯紧苏清别让她太跳了。”陈念安油腻的眨了眨眼睛，“派别人去，我信不过。” 陆拾川简直被这人的厚脸皮惊得体无完肤，什么叫她信不过别人，这原本就是他开的公司好么？！ 气笑了，“又是兼管电商部，又是担任短剧项目负责人。请问陈小姐，既然这么多安排，前些天你大张旗鼓的任我为助理，意义何在？” “只能充分说明我重视你。再说了，我是给你机会全方位锻炼能力，轮岗你懂吧？这样才能换回来之后，你才能担任领导岗位。” 陆拾川冷笑，“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你？” “好说好说，只要你好好干，以后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蹬鼻子上脸，说的就是陈念安吧。 陆拾川懒得跟她继续对话，冷若冰霜的坐回去，“话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陈念安见对方这态度，不满地嘟囔了句，“说的跟谁稀罕在你这待着似的。” “等等。”陈念安的手刚碰到门把手，就被陆拾川喊住，“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往电商部跑。” 末了加了句，“影响不好。” 陈念安还没听明白，“什么影响不好？” “对我的影响不好。”陆拾川背靠椅子，抬起眼皮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你现在占着我的身份，一直往下跑找陈念安，有损我的形象。” 陈念安反应了两秒，陆拾川该不会是在讽刺跟她走得近，会让人质疑他品位吧？ “好啊。”眼睛骨碌碌转了转，陈念安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外面员工已经恢复了正常工作。总算清净，陆拾川才松了口气，陈念安猛地回头，用生怕别人听不到的音量说道，“安安小乖乖，下午我们约好的事可别忘了哦。” 一句话，全场安静。 里头的陆拾川口中的茶没咽下去，险些喷了出来。 不就是下午去楼上看抖动平台的合作方案，干嘛说的这么有歧义。 随即陆拾川懂了，陈念安明显是为了报复他方才说的话。 现在的陈念安还真是比以前更出息了。 *** 最近这一段时间，公司各部门的主管都在为了与抖动平台海外合作的相关事宜忙碌，为了方便对接，陆拾川也暂时搬到了楼上。 不少人都看不懂这波儿操作，以前陈念安也不过是电商部的组长，和抖动平台这个项目为何扯上了关系。 联想到那日的“安安小乖乖”，一群人都在背后暗自怀疑总裁与陈念安之间的关系。就连陈念安的好友，贝兮兮和沈燃等人都想要找机会询问陈念安情况，结果他们却发现最近这阵子陈念安太忙了，忙到根本找不到人。 顶楼，诺大的会议室坐满了人，陈念安坐在最中间，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屏幕显示器，上头几个分屏里面全是各国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陈念安从事电商直播这个行业多年，早就习惯了面前的镜头。只是今天这样的大场面，还是让她倍感压力。 距离关于抖动平台海外拓展计划的国际会议开始还有几分钟，陈念安脊背挺得笔直，一双眼不安的四处搜寻。 没看到要找的人，朝着齐思佑招了招手。齐思佑以为总裁是忘了什么，弯着腰走到陈念安身边，结果听对方问道，“陈念安来了吗？” “陈念安？”齐思佑一愣，不明白这样的大场合为什么陈念安要出席。 “快出去找她，让她坐在我身边。” 说完压低了音量说了句，“她不来，这个会议拖着不许开始。” 齐思佑满脸狐疑，不敢耽搁朝外面走，果真瞧见陆拾川被几个保安拦在会场之外。 对方手里拿着一摞文件，面色严肃，正在跟保安交涉着什么。 齐思佑过去将人带了进来，陆拾川脚步急促，“会议开始了没有？” “没有，陆总在等你。” 没时间再跟齐思佑寒暄，陆拾川快步走向会议室。 敲着对方远去的背影，齐思佑内心的狐疑越来越大。 关于陈念安与总裁之间的流言蜚语，齐思佑也有所耳闻。身为一名合格的助理，不八卦老板的私事是他一直奉行的准则，只不过和陆拾川工作了一段时间，齐思佑非常清楚陆拾川不是会将感情与工作混为一谈的人，即便是他和陈念安在一起，也不会允许女友对工作有任何的影响。 但今天的事又如何解释…… 难道总裁有什么把柄被陈念安抓住了？ 这边陈念安瞧见陆拾川的身影，重重的松了口气，赶忙让员工拉了张椅子摆在自己身边，让陆拾川坐下。然后按开话筒，朝着抖动平台总裁杨杰点了点头，“可以开始了。” 一连串的动作把在场的人都看愣了，大家都不知道总裁旁边坐的小丫头究竟是何许人也，杨杰也面露疑色，还是陆拾川冷漠的点了点头，“我是陆总的助理，专门负责这个项目的对接和洽谈。” 杨杰没再多问，点了点头开始主持会议。 这是陈念安第一次参与到这样高端的会议当中， 诚如陆拾川所言，这个会议并不是单单了解了项目背景就可以参与讨论、发表见解的简单会议。席间英语、德语、法语百花齐放，杨杰身边专门配备了一名工作人员同声传译，只有陆拾川以一敌百，各国语言随时切换毫无压力。 大概是陆拾川表现得太过让人惊艳，无论是抛出的问题还是回答都展现出异常的专业，让最初还质疑为何三拾科技公司总裁身边坐着个小姑娘的人也都不再发难，转而投入到项目的推进过程。 在这之中最闲的，大概就是陈念安这个假总裁。 最初她还努力想要跟上整个会议的节奏，然而慢慢地被英语四六级支配的恐惧再次袭来，最后她终于放弃了抵抗，将注意力放在了身边人身上。 陈念安与陆拾川接触的机会并不多，并未见过陆拾川工作的样子。 曾经，陆拾川是高高在上的总裁，每次出行都有保安，属于极其不容易靠近的存在。远远瞧见打招呼，陆拾川也都会礼貌的颔首，带着疏离的清冷。陈念安对陆拾川的印象尊重与敬仰具有之，这也是在得知自己要被辞退的时候，她锲而不舍找陆拾川求情的原因。毕竟她从未想过，陆拾川这般清风霁月之人会授意辞退她这个小螺丝钉。 而后当她成为了陆拾川，逐渐发现这人傲慢自大、毒舌腹黑，满肚子都是坏心思。这种前后落差是巨大的，有一段时间对于她答应将种草电商卖给陆拾川的决定感到无比后悔，特别是在看到陆拾川针对电商部一系列“荒谬”的计划后。 不过今天，或者是说在陆拾川第一次单独直播的时候，陈念安确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不容忽视的耀眼。 而这，也让陈念安逐渐意识到她与陆拾川之间存在的差异。 这样助他人威风的认知，陈念安并不喜欢。 第二十五章 糊弄大师陈念安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时间分秒滑过，会议持续了将近四个小时的时间，现场的人仿佛不知饥饿为何物的机器，滔滔不绝。经过长时外语轰炸的陈念安已经从紧张、羡慕，到现在的疲惫、厌倦。 陈念安吐了口气，将自己的注意力从陆拾川身上移开，转而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不知道如果在会场陆拾川的肚子一直叫，算不算给这人丢脸了。 果然事情不能想，一想陈念安的肠胃就不受控制的恶狠狠蠕动了一下，声音异常响亮，放旁边的陆拾川都分了神，扭头警告的看了眼陈念安，眼神示意让她收敛点。 陈念安才冤枉，正常身体反应怪得了谁。再说了，这是他的身体，是他饿，又不是她饿！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陈念安恶狠狠的瞪了回去，趁着大家都在专心讨论，心怀不满的陈念安偷摸摸拿出手机开始点外卖。 上午八点半开始的会议，一直开到下午两点才终于结束。 陈念安虽然只是个工具人，但毕竟还是顶着总裁的帽子，陆拾川能帮她在中途谈判，却不能替代她做最后的总结陈述。 前面几家合作公司的主要负责人已经分别总结阐述过了想法，现在到了陈念安这她大脑空白了几秒。 当初陆拾川没和她说还有这个环节啊！ 会场的人齐刷刷的盯着陈念安，她迷茫的眼神飘到陆拾川身上，对方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手却在桌子下悄悄递给她了一张纸条。 陈念安心中一喜，余光往下一瞄当场就“呵呵”了。 纯英文，还真是承蒙陆拾川瞧得起她。 她要是说英语能这么6，还需要陆拾川坐这儿“助阵”？她亲自下场不香么！ 这件事充分说明，男人靠不住，万事还要靠自己。 陈念安战略性拿起面前的茶盏抿唇渴了一口，不露声色的飞速观察了一遍在场各位大佬的表情。 轻松愉悦，面带笑意，心中猜测项目进展应该是还不错。心里大概有了方向，放下茶盏用普通话字正腔圆的说道，“方才讨论欧洲的各位代表都是用母语交流的，为表示对各位的尊重所以席间我们也用了英语。现在临近结束，为了彰显我们合作的国际化和平等性，大家应该不介意我用中文进行最后的陈述总结吧。” 陆拾川皱了皱眉，不懂对方为什么要突然切换成中文。 想着心中又是一沉，这个女人该不会是……连最基本的英语口语都不会吧。 毕竟陆拾川怎么都不会想到，招聘对学历一向采取严苛标准的三拾科技公司，居然会有员工连英语演讲这么最基本的技能都没有。 像是这种国际会议，各国代表确实会配备至少一名翻译在现场以备不时之需，原则上即便是陈念安讲中文，在信息传达上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按照惯例，所有的中方代表都会至少以英文进行交谈，一方面英语是国际通用语言，所有人都可以听得懂，另一方面也表示对外方代表的尊重。 像是陈念安这种，在最后的陈述环节直接说中文，倒还真是不多见。 陆拾川已经没脸看各代表的表情，垂眸瞥了眼陈念安。这人腰板挺得笔直，可以说文化相当自信了。 屏幕上的几位代表听到中国话从陈念安的口中说出来，倒没有过于异常的反应。等待身边翻译了片刻，才对着镜头说了句“Su e（当然）”。 陈念安嘴畔露出礼貌的微笑，和脸上自信的表亲不同，实际上她的内心无比心虚。 “今天非常感谢各位花费了人生宝贵的五个半小时，坐在这里共同商议抖动平台的项目。在听各位交流的过程中，始终有一句话一直回想在我的耳边，那就是‘人生最美好的事，就是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奔跑在理想的路上。回头有一路的故事，低头有坚定的梦想，抬头有清晰的远方’。我们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聚在这里，讨论过程中有和有异，中国人常说求同存异，方能取得合作的最大化，我想最后的结果也恰恰证明了这一点。” “该讨论的内容，方才也已经有了结论，在这里我就代表三拾科技公司和各位代表做个表态，在后续的合作上，我司将会全力以赴满足配合、协调解决遇到的问题；在抖动平台的内容输出上，我司定不遗余力，与抖动平台一起生产出更具国际影响力的优质产品，让平台短视频在未来市场上占据一席之地。” 陈念安这番话说的非常讨巧，恰似什么都说了，可仔细听来什么都没说。 俗称，正确的废话。 对陈念安这个人有了些许了解的陆拾川往外吐了口气，已经明白过来方才陈念安定是什么都没听懂，现在在这边乱说一气。 等待了几十秒对方的翻译时间，热烈的掌声在会场内爆发。 原本已经尴尬到无脸见人的陆拾川诧异抬头，见到屏幕里的几个老外使劲儿拍着手，费解不已。 “抖动平台项目要在我国上线，‘水土不服’问题其实是一直以来我们争论最多、也是最为担心的问题。方才我们一直在平台上线的形式、平台界面的优化甚至播放传播的内容上进行讨论，确实这些很好的解决了技术上包括观众偏好上存在的水土不服，但是我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画面切换到最为激动的欧方主要投资人上面，老头此时红光满面，“直到听了陆总这一番话我才反应过来，我们缺少的是你们对文化的认同。方才陆总的中国话让我看到了你们对文化的尊重，从他所说的语言中感受到了文化的魅力，包括从他的神态中我也感受到了对这个项目的自信。我现在可以放心大胆的和你们合作了，就冲着你们身上的这股骄傲和执着。我很期待能够和抖动平台以及三拾科技，创造故事和未来。” 陈念安也不明白英文，只能看见面前的老头在她说完叽里咕噜的又讲了一堆，心里七上八下的。 害怕自己闯了什么大祸，悄悄拽了拽陆拾川的衣袖，“说什么了，是不是惹他不高兴了。” 陆拾川看着陈念安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根本就是随口胡诌。 要是让陈念安知道自己受到了对方代表的夸赞，这人的尾巴还不得翘上了天。 陆拾川没有丝毫犹豫，说道，“没事，之前我表现的还算不错。” 意思就是她虽然惹了对方不悦，但是因为他表现得好，所以最后的结果没受影响。 闻言，陈念安果然嘴角耷拉下来，眼里闪过一丝内疚。 看着情绪低落的陈念安，陆拾川突然感觉心里愉悦多了。 *** 会议室的人鱼贯而出，情绪不高涨的陈念安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出去的时候瞧见抖动平台总裁杨杰站在外面，似在等他。 “三拾科技内部果然卧虎藏龙，今日会上你的那位女助理表现得相当不错。” 陈念安琢磨自己真是托了陆拾川的福，今日也算是她人生的高光时刻了吧。人生还有几次能够在这么多位大佬面前刷存在感的机会，卖力夸赞自己道，“陈念安确实才华横溢，为人灵敏机智，能来我司工作也算是我莫大的荣幸。” 跟在后面的陆拾川右眼皮跳了跳，这人倒还真是敢扯。 生意谈成，最高兴的莫过于还是杨杰。扭头朝着陆拾川，半是认真半是打趣地说道，“小姑娘做的不错，以后若是不想跟着你们陆总做，可以来我们抖动平台，工资翻倍。” 工资翻倍！ 陈念安双目放光，感谢陆拾川，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被辞退了！ 反倒是被挖角的陆拾川嘴角不卑不亢的勾起，跟着说了句玩笑话，“杨总当着我们总裁的面挖人，这下陆总该有危机意识了。” 杨杰笑容更胜。 陈念安这才想起自己点了外卖，招呼着齐思佑让对方将自己点的餐拿过来每个人发一份。 这个陈念安，虽然人不靠谱，但是心思倒还算细腻。 陆拾川默默观察着对方，对陈念安提前为大家准备午餐感到满意。然而当看到齐思佑手里拎着纸袋上大大的“KFC”时，觉得自己满意的有些为时过早了。 给一年几百亿上下的大佬们吃垃圾食品，还真像是陈念安会做出来的事。 陆拾川看不过去，朝着齐思佑说道，“齐助理，让食堂安排简餐……” “不用麻烦。”40逾岁的总裁接过汉堡，搁在手里晃了晃，“得有十几年没吃过这玩意儿了，今天开完会吃个汉堡，还有点重返青春创业时期的感觉。” “就是，看你这个小员工还是在把握人心上差了些火候。”陈念安见杨杰为自己说话，立刻昂起了脖子趁机踩道，“我这可是特意准备的胜利汉堡，红红火火麻辣味，也是杨总家乡味。” 杨杰祖籍四川，但自幼跟着家人来了北京学习、生活又创业，开口是标准的京腔，如今就连官网介绍都将杨杰写成了北京人，鲜少有人知道他其实是来自四川。 这个信息，就连陆拾川都不知道，或者说他根本没在意过杨杰是哪里的人。 对方精准说出自己的祖籍，在杨杰心里刷足了好感，认为对方连这么细微的功课都做到了，足以证明三拾科技对他们合作的重视。 “我当初果然没选错合作对象，你们这个公司，大有前途。”杨杰彻底放下了总裁架子，跟着陈念安坐在充满土豪气质的办公室沙发上，一老一少就这么不拘小节的吃了起来。 陆拾川看着陈念安吃得欢，从来不吃垃圾食品的他虽然没吃，但已经感觉到一阵反胃。 陈念安在的这些日子，不知道自己的体脂还是否健康，肚子上的腹肌还是否健在。 站在门口候着的齐思佑视线飘到了安安稳稳坐在两位大佬旁边的“陈念安”身上，不明白她一个小小的助理怎么这么大的脸自己还就坐下了。 而且她方才的那个命令语气也让齐思佑出现了诡异的怪异感，对“陈念安”也越发看不顺眼。寻思这人有点蹬鼻子上脸的气质，总裁好心给她机会和平台在这样的跨国会议上展示自己，不过就是表现的稍微好了点，立刻尾巴就翘起来开始居功自傲了。 嘚瑟！ 简餐后，陈念安将杨杰一行送到大门。 两个人握了握手，“今天的会议很成功，多亏了陆总。特别是最后你的陈述，我都没想到你会以中文的形式将整个会谈进行了一个升华，不仅是对方代表，连我都被你点燃了。都说年少有为，这话我想不承认都不行了。” “啊？” 这话给陈念安听懵了，她当时明明问了陆拾川对方的反应，不是说并不好么，怎么到杨杰这就变成升华注意、点燃激情了。 迷茫的视线正好对上陆拾川，对方轻飘飘的移开。 陈念安立刻就反应过来了，陆拾川又要骗她。 好端端的，为什么陆拾川就不能做个人呢。 陆拾川在会场上积攒下来的高大形象轰然倒塌，陈念安皮笑肉不笑的朝着杨杰谦虚了两句，待人都离开后才凶狠的转过头，指着陆拾川：“你，再次被我记住了。” 第二十六章 没地方住？那就露宿街头吧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超大的浴缸中撒满了玫瑰花瓣，陈念安躺在里面闭目养神，享受着按摩的气流一阵阵冲击着她的肩颈。伸出兰花指捏起放在一旁的红酒，抿唇喝了口随即发出满足的喟叹，“上流生活，啧！” 抖动平台的合作完美落地，陈念安在这个项目上终于得以喘气，接下来就是各部门相互的协调配合，成为陆拾川也有一个月的时间，陈念安终于捞到了清闲。 忙起来的时候不显，今日闲下来陈念安还觉得这房子有些过于冷清，陆拾川的日子有些过于无趣。 挺大个人，怎么连平时招呼他去酒吧蹦迪的好哥们都没有。 陈念安感觉自己成为陆拾川之后，根本没体会到有钱人的快乐，每天忙着给陆拾川打工，连带着自己直播那边的本职工作都没做。 现在各家都在加大签约主播力度，每天刷各类APP几乎都是直播推荐，门槛越来越低，难度越来越大，他们组几个吊车尾的小主播再不拓宽货源赶快摸索方法，恐怕真的会被市场淘汰了。 陈念安拨弄着手机，对着屏幕唉声叹气，这几个主播的表现也太差了。但是身为“总裁”还是给公司旗下的每个人都刷了礼物，把里面主播讲解的商品轮流下单买了一遍，就算是对他们象征性的激励吧。 于是，“川霸霸”的id流窜在各个主播直播间，短短几个小时荣登了几个主播的购买单榜首。 这边陈念安买红了眼，门铃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陈念安估摸着是自己点的奢华版麻辣烫到了，从浴缸里走出来随便套了件浴袍，赤着脚走过去开门。 外卖小哥没有一个，反而逮到了个陆拾川。 “怎么是你？” 陈念安探着身子往外看了看，“我麻辣烫呢？” 陆拾川浑身散发着阴恻恻的气息，陈念安感觉气氛不对，这才将视线往周围看了看，对方脚下放着的几个巨大的行李箱和背包看起来异常眼熟，“什么情况，你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陆拾川冷笑，“陈念安小姐，烦请你以后不要再贪小便宜了。” 陆拾川“无家可归”这件事，还要从晚上陆拾川下班开始说起。 连续加班了一周的时间，合作签约成功陆拾川原本想回去好好睡一觉。结果才到家门口，就发现自己的东西全都被扔了出来，贝兮兮坐在楼梯间哭着打电话，看见他贝兮兮扑过来嚎啕大哭，听对方解释了半天才明白，曾经他们租房的中介公司倒闭，拖欠了房东三个月的房租。 房东屡次找人未果，直接把他们两个人的东西丢了出来，勒令他们立刻还钱搬走。 “中介跑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该交的钱我们已经给过了啊，现在这样让我们怎么办……” 贝兮兮没经历过这种事，见自己东西被丢出来整个人又是委屈又是愤怒，“我根本不知道房东的联系方式，现在他们把大门都锁了，我想进也进不去。中介电话拨打是空号，怎么会这样。” 女孩子的闺房，被丢出来的免不了很多私密的衣物。这种难堪与尴尬让陆拾川只想迅速离开现场，“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即便是找人也不方便。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先把东西收拾一下，找个地方借宿一晚，等到白天再解决。”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今晚原本还有直播，现在要延误了。”贝兮兮抽了抽鼻子，“我先给公司打电话，请他们发布个停更声明。” 尽管面对这些现在陆拾川的内心仿佛哔了狗，但还算沉稳，“你原本人气就低，接的品牌都是几次交涉之后才谈拢的。如果提前没有打招呼就停更，厂商那边再合作恐怕有些难度。” “那怎么办。”贝兮兮更崩溃了，“距离直播还有一个小时，我现在连地方都没有，根本来不及。” “你现在先回公司，东西我帮你收整后帮你定个宾馆，房间我会在微信上告诉你。你打理一下自己直播，结束后先去那边住一晚，剩下的明天再想办法。” “谢谢安安，还好有你在我身边。” 贝兮兮吸着鼻子眼见着又朝着陆拾川扑过来，被陆拾川眼疾手快的拦住，“谢意我已经收到了，现在去吧。” 当陆拾川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就有了现在的一幕。 “所以，你的意思是中介跑了，房东把我的东西扔出来了？”陈念安两道眉毛锁紧，“不能吧，当时我们找的那个中介还是我们同村的，怎么会出这样的，我现在给他打电话。” 说着拿出手机开始拨号，陆拾川双臂环胸不耐烦的等着，几分钟过去电话那端始终是无法接通。 “兔崽子，看我逮住他怎么收拾他。”陈念安骂了句脏话，“兮兮呢，她怎么样了？” “已经找好了宾馆。” “那就好。”知道贝兮兮没什么情况，陈念安松了口气，“当时中介是我找的，今天这样我也脱不了干系。我现在也不方便见兮兮，待会儿去兮兮的直播间买点东西，把这几天的房费赔给她。” 她倒是会做人，拿着自己的钱挥霍的心安理得。 陆拾川冷笑。 了解完事情前因后果的陈念安抬头，心中不解，“兮兮都住宾馆了，您大晚上不休息跑这儿来做什么？” 听听这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语气，陆拾川一口气提上来，“陈念安，请你搞清楚一点，现在我正在代你遭遇这种荒唐事。是你的东西被扔出来了不是我的，我所面对的一切不幸，都是因你而起。” “所以你的意思是？” “对我负责。” 陈念安：？ 陆拾川见这人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想歪了，脸黑了一个度，“我的意思是，我现在的身份和贝兮兮一起住不合适，我打算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搬家。” “我不同意。” 陈念安抿唇，“和贝兮兮合租的话比较方便，价格也比独居便宜，况且我们彼此还有照应。你代替我经历了这个不愉快的遭遇，我很抱歉，但并不意味着你能够改变我贯有的生活。” “那是你要考虑的问题，不是我。” 陆拾川不想听这些，“不管是本意还是非本意，你我身体互换这件事就在偏离原本的生活轨道，你给我行方便，我就给你行方便，就是这么简单。” “况且陈念安小姐，你的可支配资产有多少，心里没点数么？现在这个情况，你觉得你能租的起哪里。” 闻言，陈念安噎住。 北城的房价逆天，当初租这套房子的时候已经把她掏空了，现在被骗钱被卷走，她一时间还真没有闲钱租房。 如果她要还是陈念安就也还好，她朋友多随便去谁家都能挤一挤，偏偏现在是陆拾川占用了她的身体，让陆拾川跟自己的朋友挤，即便是陆拾川愿意，她也不能放心啊。 陈念安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三拾科技就没员工宿舍？” 陆拾川一瞬不瞬地盯着陈念安，陈念安头皮发麻，“知道了知道了。“ 不情不愿的往旁边迈了半步，“你进来吧。” *** 陈念安刚是匆忙从浴缸里跑出来的，陆拾川进了家门之后也没客气，“我冲个澡，一会儿我麻辣烫到的话帮忙拿一下。” 说完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回到浴室。 陆拾川看着陈念安的背影，只觉得无比别扭。 时隔一个月，陆拾川再次回到自己的家，还出现了诡异的陌生感。 几分钟后，陆拾川盯着方才外卖小哥递过来的塑料包装麻辣烫，还在恍惚为何这样的垃圾食物会在自己的家里出现。他不敢想陈念安使用他身体的这段时间，究竟吃了多少这样的东西。 往外叹了口气，靠在柔软的沙发上，连续熬夜的后遗症开始显现，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大概是回到了熟悉的环境，也或者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很快陆拾川就睡着了。 陈念安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正要开口跟这人讲话，就瞧见陆拾川半躺在沙发上，呼吸均匀。 不自觉放轻了脚步，陈念安走过去看着躺在沙发上的自己，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 交换后，她和陆拾川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多，每次见面都火/药味十足，这应该还是第一次她有机会正儿八经的观察。 说来也奇怪，陆拾川这张脸明明就是陪伴了她二十几年，本应无比熟悉才对，可是如今换了个人就变得如此陌生。 面色带着精神不济的蜡黄，眼底泛着浅浅的青痕，两道眉毛即便是在睡梦中也微微蹙着。陈念安没有唤醒陆拾川，而是在心里默默心疼自己。 这才多长时间啊，自己这张脸就被陆拾川“糟蹋”成这样了。这当真是熬夜熬的不是自己的脸，陆拾川这是拿她的身体拼命呢。 等陆拾川醒来，她非要跟这人“约法三章”不可。 让她的黑眼圈越来越严重这个事小，不得让她的发际线再后退滋事重大。以后必须严格限制陆拾川的饮食和睡眠，还得把自己一直用的霸王给他，霸王是药，不能断！ 第二十七章 你该不会害羞了吧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陆拾川迷迷糊糊睁眼的时候，觉得自己仿佛正处于腾空状态，身体被人拖住，入目是一片坚实的腹肌，右胸偏下的位置还有一道浅浅的印子，是小学时他摔倒后落下的疤。 混沌的大脑瞬间清明，他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被个男人抱在怀里，而这男人不是别人，是他自己。 陈念安为什么抱他！ 抱他为什么不穿件衣服？ 这女人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内心有无数只羊驼奔腾而过，如果在这个情况下他睁眼，岂不是会很尴尬？ 已经手指蜷缩，极力忍耐不适感的陆拾川在对方几步之间心思转了千回，最后索性闭眼装睡。 陈念安倒真没想这么多，洗完澡出来看到陆拾川睡着，便去将次卧收拾了出来。过了一会儿发现陆拾川居然还没醒，毕竟是自己的身体，万一生病了她还得心疼。凑到陆拾川身边喊了两声，对方也没要醒过来的迹象，琢磨如今她是陆拾川的身体，这一身腱子肉应该挺有力气，弯腰就直接把对方抱了起来。 要不是怕吵醒陆拾川，她还想放在怀里把人颠一颠，全方位感受人生难得的男友力。 陈念安弯下腰轻轻的将陆拾川放在次卧的床上，发现对方没被自己吵醒，这才松了口气。 细腻的将被子把人裹紧，然而站在原地，也不知在想什么，片刻之后才离开。 几乎是陈念安刚走出去，陆拾川的眼睛就睁了开来。 刚想起身洗漱，脚步的声音由远及近，在门被推开的前一秒，陆拾川惊险躺下闭上了眼。 那一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要装睡。 眼睛看不到的时候，其余的感官就会变得异常灵敏。他听到女人坐在了他的床边，小心翼翼地坐了半张床的边缘。而后好像拿起了什么东西，紧接着脸上感受到了一阵湿润。 陈念安在帮他擦脸？ 陈念安的动作很轻，温热的洗脸巾柔软温热，陆拾川没忍住喉结微动，眼睫毛别扭的抖了抖。 他没有睁眼，想要看看陈念安究竟会趁他睡着做些什么。 然而几秒后，与方才截然不同的冰凉覆在了他的脸上，一股黏腻腻的触感让他无法忍受的蹙眉，逼得他陡然睁眼。 然而睁开眼一股刺辣的液体就流入眼底，这种灼人的感觉让他几乎无法忍受，也顾不得自己是在装睡，伸手就想把脸上的东西丢掉。 “别动！” 陈念安发现陆拾川的动作，反应灵敏的抓住对方的手臂，“这个面膜很贵的，100一片，我自己都没舍得用的！” “我不需要。” 陆拾川的嘴被面膜糊住，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缝隙，此时说话含含糊糊的。 “15分钟就好了。” 陈念安为了阻止陆拾川的挣扎，手脚并用的爬上床压在对方身上，双手扣住对方的双臂，“你最近熬夜太凶，把我脸都糟蹋的就跟东非大裂谷似的。夏天本来就要多补水，我可不能让我这朵儿小娇花在你的手中枯萎。” 陆拾川听着对方一套一套的，他内心还是无法接受自己进行做面膜这么“娘”的活动。不死心的又挣扎了两下，陈念安也卖力的手脚并用的将人压在自己身下，扑腾间四目相对，气氛一时变得有些诡异的暧昧。 最先意识到姿势的不妥的是陆拾川。 面前的陈念安端端正正的坐在自己身上，甚至在这样乱七八糟的状况下，陆拾川发现自己居然还是下面的那一个。 陆拾川咬了咬牙，“下去。” 陈念安看到对方脸黑如炭，也木讷的意识到两人的姿势仿佛有些奇怪。麻利的翻滚下来，在陆拾川莫名其妙的时候对方仿佛被鬼追一样跑到门口，猛地回头撂下了句“禽兽”。 陆拾川：？ 貌似受害者是自己吧，她还委屈上了。 一场乌龙以陈念安咬牙又冲了个冷水澡作为结束，自从变成陆拾川以后，陈念安生活倒是适应良好，就是身体变化实在无法接受。 出来的时候忍不住对着次卧的门冷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 入夜天气逐渐转凉，风顺着半开的窗吹过，陆拾川方才休息了片刻，洗过澡困顿感消逝，这段日子的生活像电影一样在大脑飞速过了一遍。 不过一个月，漫长的像一年。 抖动平台的事情已经解决，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现在的陆拾川似乎也越来越习惯陈念安的生活，少了最初的慌乱，下一步要考虑的就是如何让两人的生活回到正常轨道。 门外一片漆黑，宽敞的房间精致的像是样板房。陆拾川坐在厨房的吧台，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瓶珍藏的红酒，为自己斟了半杯在黑夜中轻轻晃了两圈。 他不喜酒精，但时隔多日回到自己的家，让他看到了某种希望，这样混沌生活正在逐渐变好的希望。 书房的灯光在这样的黑夜显得异常刺眼，陆拾川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眉毛轻挑径自将门推开，里面的陈念安盘着腿坐在椅子上，耳朵里塞着个无线耳机，全神贯注的盯着手机屏幕，桌子上摊着笔记本，旁边还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可乐。 人过于认真，连陆拾川进来都尚未察觉。 陆拾川旁若无人的绕到人后头，饶有兴致的观看了一会。 “错了，应该是cou te bid，你的发音有问题。” 突然一只手出现在自己面前，陈念安被吓了一个激灵，见鬼了的抬起头才发现来人是陆拾川，拽下耳机手按住胸口的位置，“你们什么时候跑进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陆拾川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陆拾川耸了耸肩，“你在听抖动平台的会议录音？” 白天抖动平台的国际会议让陈念安意识到自己英语上的短板，虽然面上不说，但回来总觉得有必要提升口语，至少装装样子的实力应该具备。 现在报班参加BEC的效果肯定不明显，思来想去最快的上手方式就是在实际演练中了解业务。便让齐思佑将今日的会议录音发给了她一份，趁着晚上时间逼迫自己跟着录音整理英语版的逐字稿，再听着那些外国代表和陆拾川的发言学习发音。 不想给让陆拾川嘲笑自己的机会，陈念安慌忙将本子扣住，汗毛竖起，“关你什么事！” 自尊心还挺强。 大概当领导的都喜欢积极主动的下属，陆拾川见着这么晚了陈念安还在学习，多少有些欣慰，站在后面凑近陈念安的身子，单手撑在对方身后，另一只手绕过去翻开陈念安的笔记本，真诚地指导，“从你整理的笔记上看，目前你的英语水平大概还停留在初中水平。以你的能力，想要靠自己复盘整个会议几乎不可能。虽然你的精神值得鼓励，但是方法还是要灵活。” 什么初中水平，她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学英语六级水平好不好。这人说话怎么听起来让人这么来火，“把你能耐的，就你行！” 陈念安恼怒抬头，正巧陆拾川垂眸，陈念安的嘴唇蹭着陆拾川的脸颊而过，像是棉花擦飘过，蹭到了陆拾川满颊飘红。 不过就是嘴唇碰了下脸，碰到的还是陈念安自己的那张脸，对她来说就跟左手牵右手一样没有任何区别，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尴尬。 这边内心比较脆弱的陆拾川一时间难以接受，猛地收回撑在桌子上的手，不自在的站直了身子，想要伸手摸一下方才被陈念安亲过的地方，但又觉得有点矫情，硬是忍住了动作。 陈念安感受到了对方身上传递过来的某种异样情绪，发现新大陆般瞪圆了眼，“你害羞了？” 被嘲弄英语水平低的陈念安立刻来了劲头儿，跟古代调戏戏子的浪荡公子哥儿似的，伸手扬起了陆拾川的下巴，“这一百一张的面膜就是不一样啊，做完立刻充满弹性，亲起来嫩嫩的香香的呢。” 陆拾川别扭的闪开，“陈念安，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 陈念安咧着嘴，“我现在不是啊。” 陆拾川：…… 就当他没来过！ 成功把人气走，陈念安小人得志的坐回到位置上，重新带回蓝牙耳机，录音里陆拾川流利的英文倾泻而出，纯正的音调没有美式的痞气，像是从古堡中走出的英国绅士。 恨恨地把耳机摘掉，嫉妒！ 第二十八章 看着不顺眼？那就换掉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陆拾川和陈念安两个人起床的时间不同频，陈念安起来的时候，陆拾川已经跑完步早早到了公司。 想到昨晚陆拾川难得的“娇羞”，原本陈念安还想趁着今早起来再调戏这人一番，享受一下清晨愉悦，结果这样的想法没能实现，不免有些遗憾。 抖动平台联合三拾科技推出的第一支短片开拍在即，陆拾川被任命为了项目负责人。当负责人这件事对陆拾川而言并不难，整个项目的背景和拍摄目标他本就非常熟悉，上班他便召集了项目组成员和拍摄剧组连带着演员一起开会倒排时间、分解任务。 二三十个人懒懒散散的坐在会议室，见他人进来了一群人该聊天聊天、该说话说话，显然没把这个负责人放在眼里。 大家对陈念安成为抖动平台合作项目负责人，均颇有微词。理由也很简单，能力和资历均难以服众。 公司对抖动平台合作项目的重视程度可以说众所周知，陈念安一直在电商部工作，还是三拾科技的“外来员工”，虽然面上不说，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若不是沾了并购的光，就陈念安这个学历还真不能进来。 让这么个人当同事他们都觉得委屈，还当头儿，谁能服气。 陆拾川开始还真没发现自己被嫌弃了，对着名单扫了眼发现少了个人，便问联系的项目副总刘旭阳，“苏清呢？” 连续问了两回，刘旭阳才止住跟旁边人聊天的话茬，回了个“不知道”。 陆拾川眯了眯眼看着面前的男男女女，总算是清楚这群人的想法，将手里的文件往桌子上一丢，脸沉了下来。 在场的人看了眼站在上面冷若冰霜的人安静了几秒，随即移开视线继续交谈，显然并没有把对方的情绪放在眼里。 自己花钱雇的人，却不配合自己工作，这种心情陆拾川还真是第一次体会。 陆拾川见现场的人不配合也没再开口，索性坐下来打开电脑开始签署文件，自动屏蔽了外界的声音。过了十几分钟现场的人发觉对方完全没有要开会的样子逐渐不满，“陈助理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们喊过来一句话不说，这个会还开不开？” “就是，我手里还有别的工作呢。你要不开，别耽误我干活儿。” 陆拾川抬起一只眼，“人不齐，这个会议开不了。” “她不来我们一群人搁这儿耗着？”导演脾气暴，骂骂咧咧的起身，“我手上还有片子呢，等什么时候人全了我再过来。” “那你不用来了。”陆拾川扫了对方一眼，没被唬住，只是淡淡开口，“这次的拍摄时间连上后期制作限定一个月，所有的人要求全脱产投入到这次的项目当中。张导既然这么忙，连十分钟都等不起，那就算了。” “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张导在公司也算颇有地位的老员工，手里的几个微电影也拿过业内大大小小的几个奖项。就是仗着资历，他才敢这样公然表达不满，“你说换就换？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这个项目全公司除了我，还真没人能拍。” 闻言，陆拾川笑了。 “我可以将你后面狂傲的话，理解成为是你的恃才傲物，今天之后你就别来了。” “都降降火，我现在联系苏清。”刘旭阳见场面搞得有些难看，圆滑的搭腔，“陈助理，我知道你初来乍到想要给大家立立规矩，但是人家张导是陆总钦点的，才华和能力都有目共睹，有张导在也算是给我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然后又笑着朝张导说道，“您也消消气，陈助理才第一天接触这个行业，都不太懂，我替她跟您道个歉。” 刘旭阳这番话说的，明面上是帮着陆拾川，实际上是在讽刺他什么都不懂，还装腔作势想要私自辞退人。 还真是茶艺大师的典范。 陆拾川没理会这茬，看了眼时间。 苏清已经迟到整整20分钟了，看这个架势，她压根就没想来开这个会。 抖动平台是公司重视的合作项目，此前大家为了这个短视频的拍摄磨了多少个通宵，如今好不容易开拍，精心挑选的团队却呈现这样的状态。 陆拾川不是不失望的，屈指敲了敲桌面，“在场的还有谁想退出这个团队，趁着第一次例会开始直接说，我不强求。” 其余的虽说也都看不惯陈念安，但也只是仰领导鼻息的职员，神仙打架这群小鬼们可不敢乱插嘴，都老实了不少。 “张导能力强所以事务繁忙，觉得在这等着委屈想要离开，我不敢耽误张导的工作，况且我要的也不过是想要全心投入的员工。陆总那边我会打招呼，你就不用跟着烦心了。” 陆拾川眼睛扫过这群人，落到刘旭阳和张导的身上，“刘经理，你身为副手每次开会至少该有的会议准备要周全，今天苏清没有开会，你拖了到现在才提出要打电话。坐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公司都付给了相应的薪水。方才的十五分钟，因为你的工作不力让公司损失了至少五位数的人力资源支出费用，如果下次还这样，我也会默认是你对这个项目不感兴趣，不想要参与进来。” 大家都是职场上老油条，鲜少有人会把矛盾摆在明面上。刘旭阳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样单刀直入的挑明问题，脸上面子挂不住，但是对方毕竟是负责人，憋着说了句“我去联系苏清”就出去了。 “你说换我就换我，你以为你是谁？”张导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个小姑娘怼，更来火，“我现在就去找陆总，看他是换掉你、还是换掉我。” 说着往外走，门刚打开就撞见陈念安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进来，“隔着门就听到有人点我的名字。” 张导看到总裁脚步直接顿住，陈念安吊儿郎当的手揣在兜里，后头的齐思佑穿着陈念安送的夸张版衬衫，俩人站一起总有种说不出来的不正经感。 不过张导的打扮更不正经，牛仔外套全部都是洞，下面的墨绿色长裤拖在地上，头发像个艺术家一样梳在脑后，陈念安之前跟张导可以说毫无交集，但一眼就分辨出对方应该是搞艺术的。就这非主流的打扮，应该导的脑残剧不少。 陈念安自然地拉了张椅子坐在陆拾川旁边，翘着二郎腿，在陆拾川眼神暗示下又放了下来，靠着椅背放荡不羁地说道，“今天听说你们项目组第一次开例会，我过来凑个热闹，没影响你们吧。” 项目开会总裁亲自来旁听，这种待遇可以说前所未有。 张导压根就没想着陆拾川能跟陈念安有什么关系，只以为是这次的项目在总裁心中的重视程度比较高，对方才亲自前来。气不过陆拾川方才的话，走过去跟陈念安说道，“陆总，陈念安对我导演这个短剧看似很不满，项目还没开始就已经对我冷言冷语。当初咱们的剧本可是磨了三四个月，她这才来几天，完全不懂项目的背景和实施计划，处处挑刺让我们下面的人没办法干活儿啊。” 陈念安单手托腮，漫不经心地扭头看了眼陆拾川，新鲜的很，“你看他不顺眼？” 陆拾川不知道陈念安突然出现又所为何事，按照这人不按常规出牌的性子，总觉得她又要开始出什么幺蛾子，抿唇也未搭话。 这副样子倒是像极了受了委屈敢怒不敢言的小丫头。 陈念安这种窝囊气受的也不少，敲了敲桌子，“既然不顺眼，那就换个人吧。” 现场陡然安静，陆拾川转头看了眼陈念安，虽然对她的配合感到欣慰，但又觉得怪怪的。 陈念安这话任性又肆意，种霸道总裁和小娇妻的味道。 实际上，陈念安今日过来看热闹，并且说出这番话，自然是有她的考量。 她帮陆拾川撑场子，那不也等于变相帮自己撑场子么。趁着她扮演陆拾川的时候多帮着自己提升点公司地位，这样届时换回来，她的日子就会还过不少。况且现在她宠爱“陈念安”越厉害，将来陆拾川就越难辞退他。 公然打自己的脸，显得陆拾川这个总裁多斤斤计较。 越想越觉得自己很对，陈念安笑眯眯的，“怎么，公司要倒闭了，连个导演都请不起了？” 说完视线逡巡一圈，定到刘旭阳身上，“刘经理，换导演的事就交给你吧。” 被点名的刘旭阳浑身一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陈念安倒是淡定，“大家当我不存在，接着往下开便是了。” 总裁坐在上头，一来就直接踢出去了个人，踢出去的还不是别人，是导演，大家怎么敢无视对方存在！ 鸦雀无声，苏清就是在这片寂静中踩着高跟鞋走进来的。 原本想给陈念安一个下马威，结果开门就瞧见主位上坐着陆拾川，“陆陆陆总好。” 苏清的表情精彩到让陈念安能回味起来笑一年。 大概这就是当领导的魅力吧。 陈念安在这边耍尽了总裁威风，下面的人包括苏清在内都战战兢兢，陆拾川担任总裁期间还真没将这个职务的威慑力发挥至此，见状陆拾川也不知为何心里还有些莫名爽快。 捏了捏眉心，想着最近大概是当陈念安太憋屈，偶尔纵容陈念安狐假虎威也蛮有趣味。 第二十九章 喜欢他，她是瞎了么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约莫是陈念安答应换掉张导威震慑到了团队，也或许是因为总裁就坐在C位旁听，在接下来的会议上大家都表现得异常认真，连迟到了的苏清都坐在一边没出什么幺蛾子。 第一次开会，陆拾川只是简单地进行了任务分配并且倒排了时间进度，项目预计在下周一正式启动拍摄。大家心里那点对陈念安的排斥，整场会议下来，心里起伏最大的应该就是苏清。 苏清对陈念安可谓是记忆尤深，当初对方用怀孕为借口破坏了她和陆拾川的约会。如今已经过了这么久，苏清一直紧紧盯着陈念安的肚子，仿佛丝毫没有怀孕的迹象，不知是被做掉了还是她原本就在撒谎。 苏清压根就不相信陆拾川会喜欢上这个要姿色没姿色，要背景没背景的人，心中已经笃定是陈念安用了什么卑鄙手段，心里对陆拾川就更加同情。 这次公司几次关于陈念安的职务调整，仿佛都在印证了苏清心里的猜测，她眼睛通红的看着台上的“陆拾川”，总觉得他被胁迫了。 会议结束，苏清特意等到人差不多走光的时候蹭到陆拾川身边，“陆总，我有工作要汇报。” 跟苏清相关的工作也无非就是抖动平台的项目，现在陆拾川又是项目负责人，即便有工作也应该是跟负责人汇报，也不应该越级跟总裁汇报。 陈念安一看苏清含羞带臊的眼神，就知道她想要干嘛。 同是女人，谁不清楚谁呢。 要是之前，陈念安浪费几分钟施展一下陌生的男性魅力，但现在合同也签了，资金也到位了，陈念安还真没啥心思陪这个大小姐玩暧昧游戏。 “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苏清看了眼坐在旁边的陆拾川，“在这儿不方便。” 陆拾川跟陈念安相处也有一段时间，她什么德行也了解。知道如今陈念安不会在苏清身上浪费时间，也乐得将这个烫手山芋甩给陈念安解决，起身，“两位聊，我去忙了。” 事不关己的态度让陈念安极为不满，瞧瞧她当了总裁之后，解决的都是什么臭鱼烂虾遗留问题。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转了转眼睛直接伸手拉住了陆拾川的手臂，“生气啦？” 陆拾川：？ 陈念安强行将对方拽到了位置上，手臂自然搭在对方肩膀上，“苏小姐，有什么事还是当着她面说吧。她醋性大，我这好不容易正追着呢，再跟我吵架最后还是得我哄。” 苏清是被气走的，离开的时候还恶狠狠地瞪了眼陆拾川，仿佛她是逼迫两人分手的恶毒小三。 等到被摔得叮咚作响的门终于消停了之后，陆拾川忍着的那口气才吐出来，“我对你的言行举止一直不表态，并不意味着纵容。你在我的位置也有一定的时间，应该知道我们现在正在拓展网红经纪，这个圈子的复杂程度不需我多言，女人、欲望在这里被无限扩大，稍有不慎就会被诟病。总裁的形象，会直接影响到外界对公司专业程度，乃至旗下艺人以及发展战略的判断。” 说着陆拾川顿了顿，“你整日这样随意，和女下属不清不楚，随意败坏形象，你可能觉得好玩，但会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陈念安，我不管你这样的目的是什么，究竟是为了报复我，还是吸引我的注意，亦或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你都收敛下来。我必须强调一点，我对你不会有任何想法，停止你那些没用的小心思。” 陆拾川在说前面那些话的时候，原本陈念安还短暂的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言行。毕竟她之前是个姑娘，现在陆拾川扮演的人是自己，她还真没想过她某些在外人看来可能过密的举动有什么不妥。 但是越往后，陈念安就越觉得不对劲。 “等等。”陈念安止住陆拾川的话茬，“您该不会觉得我是在故意吸引您的注意吧？” 这得多大的脸！ 陈念安为这人的脑洞以及自恋叹服，“昨晚来我家敲门，逼我对你负责，凌晨不睡觉跑到书房强吻我的人好像是你吧。” 就像是要唤醒对方记忆，陈念安把脸凑过去，嘟着嘴，“就亲我这儿了。” 话音刚落，推开门准备汇报工作的齐思佑：“……” 六目相对，无辜窥到老板私生活满是慌张的齐思佑：“对对对不起，我我什么都没听见。” *** 两个人原本就很混乱的关系，因为陈念安的胡言乱语，变得更加混乱了。 陆拾川撑着额头，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他的形象会在下属面前崩成这样。 陈念安因为齐思佑也老实的坐了回去，揉了揉鼻子，“导演被你辞退了，新的导演你有人选了吗？先说好，我是为了给你撑腰才顺势答应了你的无理请求，到时候因为导演没找到耽误了拍摄进度，这个锅我可不背。” “张导虽然经验丰富，但是个性太强。苏清当主演已经很难配合，要是在碰上张导，项目势必进行不下去。”讲到正事，陆拾川也严肃起来，“导演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只要钱到位，还愁找不到好导演？” 说着，陆拾川随手打开了手机上的影音软件，按照电影评分排行从上到下翻了一遍，“王家卫的个人风格比较强烈，或许请他执导能够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让王家卫导演霸总短视频？ 这人认真的？ “能不能碰撞火花我不知道，但你有可能碰撞出满头包。”陈念安以为陆拾川言之凿凿要换导演，是已经有了什么预备方案，结果居然说了个这么不靠谱的人。 “大哥，我们的预算只有六千万，连人家的一根腿毛都请不起好么。”陈念安抿了抿唇，“我听说公司最近签了几个短视频的导演，为什么不找他们来拍？” 钱对陆拾川而言并不重要，但陈念安说的这个提议他倒没想过。 准确地说，他曾经对部门签了什么新人漠不关心，能人尽其用赚钱就行。 陈念安跟陆拾川工作的模式不一样，陆拾川更习惯在整理好的大量数据报表中获取信息，而陈念安由于从事电商直播的原因，她更习惯亲自在网络平台上直观感受。 “那几个新人的短视频公众号我都看过了，剧情很精彩，虽然每一个只有两分钟但起承转合都很巧妙，拍摄的画面和剪辑也算上乘。既然视频短剧的形式是创新的，不如彻底摒弃原本的电影模式思维限制，找个短视频的导演来拍，给这些新人导演一个机会，他们或许反而对短视频的节奏把我的更加精准。” 陈念安说完，陆拾川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陈念安摸不透对方的想法，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想要获得对方的认同。 随即察觉不对，她如今都已经变成总裁了，为什么还总是习惯性的想要获得陆拾川的肯定，要看这人的脸色。 重返员工时代的恼怒让她刻意粗着嗓子，“喂，先说好，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决策、在跟你部署任务。” 陆拾川抬了抬眼皮，“恩，知道了。” 望着陆拾川的背影，陈念安舌尖抵了抵腮，故弄玄虚、故作深沉。 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不是被气死就是被累死。 她是瞎了才会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第三十章 陈念安这个身份，真憋屈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初夏，天慢慢热了起来。 路上的行人换下臃肿的外套，世界经过短暂的寒冷，再次焕发了勃勃生机。 换季时节，正是各大商家开始疯狂做广告宣传货品的时候。各大购物平台的店铺纷纷开始纷纷上新，推出的满减券更是给予了更大力度的优惠，如今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网络购物，观看直播的人也不断攀升。 陈念安顶着陆拾川的总裁头衔，位居人人向往的高层，正对着方才齐思佑拿过来的资料生闷气。 就在昨天，行业权威期刊《电商观察》出台了今年上半年全领域顶级KOL主播，“一只电商”的头牌许小星位居带货榜首位，而三拾科技公司的主播沈燃屈居第二，虽然排名只差一位，但两人的对比数据却差距颇大，单是直播平均在线人数就相差了1000万人，带货的销售值更是相差了近10个百分点，可以说如今许小星是圈子里当之无愧的“直播一姐”。 面前的杂志都被陈念安翻烂了，手边摆放的是让部门提供的许小星一年来的合作厂商与直播货量，上头的内容全部被她用线条进行了分类，不悦的嘴唇抿成一道直线，蹙起的眉头充分显露了她本人的烦躁。 “这个是你来三拾科技之后，有了更加正规的经营团队和背景渠道后的第一次排名。我对比了你跟许小星的货源，在大牌美妆上看，你们可以说平分秋色，谈下来的折扣力度也相差无几，就连进行的直播量都是一样的，可最后的差距却仍旧这么大。”陈念安将分析报告放在沈燃面前，“不如你自己分析一下，你与许小星相比的短板和不足。” 这份报表沈燃也看过了，应该说他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唯一让他意外的是总裁居然会亲自过问。 尽管屈居第二，但大概是一直以来两个人相差太大，沈燃还真没在这个排名上较过真。 沈燃思考片刻，开口说道，“许小星是当时‘种草电商’的第一批主播，入行比我早两年，早在淘宝还没开始推直播平台带货的时候，当时的负责人也是现在我们二组的组长陈念安就已经带着许小星入驻淘宝。在许小星带领团队离开种草电商的之前，她已经是微博超300万粉丝的顶级KOL，后面签了‘一只电商’之后，整个公司都在为她服务……” 话还未说完，陈念安直接打断沈燃，“所以你的意思是，许小星入行早、资源广，所以现在带货能力比你强，比你排名靠前是应该的？” 沈燃抬眸看了眼面色紧绷的总裁，感受到了对方身上弥漫出来的愤怒，发觉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无论说什么都更像是在辩解，于是抿唇不再说话。 陈念安也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但只要提到许小星她就很难冷静。 如今全网铺天盖地都是对电商排名的讨论，#许小星#的话题被顶到最高，评论里都是对许小星当初离开“种草电商”决策的赞扬，并且不可避免的将许小星和沈燃进行比较，甚至还有些粉丝建议沈燃跳槽离开陈念安，也另起炉灶。 种种言论似乎都在提醒着陈念安，许小星背叛团队、背叛她是明智的选择，因为她无法给自己主播提供更好地发展空间。 陈念安怎么能甘心，让沈燃超过许小星证明对方当初的选择是错误的，已经变成了陈念安的执念。 “我今天越过张玺直接把你喊过来谈，是想要直接听一下你个人的意见。” 陈念安往外吐了口气，“现在公司正在针对头部流量制定培育方案，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跟我提，比如你期待的发展方向、团队的人员配备、渠道的打通延伸。” 能够直接跟总裁面对面交流，这样的机会对下面的人而言可以说千载难逢。可是沈燃和陆拾川接触的时间不多，沈燃自然不会在总裁面前提意见。 看着面前沉默的沈燃，陈念安突然一个想法冒出了脑海。 沈燃会不会也觉得自己限制了他的发展，也希望能够离开。 这样的疑问就想鬼魅在脑海里越缠越大，她索性直接问道，“陈念安一直是你的经济人，她现在被抽调到了抖动平台，近几个月工作的重心会发生偏移。公司是重新给你配备一位新的经纪，还是你更倾向继续和陈念安合作？” 问完充满私心的问题，陈念安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觉得或许这个问题问的有些过于直白，解释了句，“毕竟是你的团队，我可以给予你绝对的自主权。” 陈念安一双眸子紧紧盯住沈燃，心跳的速度很快。 她不确定沈燃是否会回答自己的问题，等待的几秒像是一年那样漫长，良久沈燃才说道，“我听从公司的安排，如果有新的经济人我并不排斥。” 一句话，给予了陈念安最后的审判。 *** 同一时间，抖动平台第一期短视频正式启动，陆拾川也正在经历着在片场的煎熬。 苏清延续了迟到的个人习惯，在约定时间半个小时后才姗姗来迟。 陆拾川朝着门外瞧去，三个膀大腰圆巨汉每个人撑着一把黑伞，将苏清护地跟个夹心饼干一样，走进来扇了扇风，“不好意思，我皮肤对太阳光过敏。” “呵。” 陆拾川冷笑一声，总觉得苏清这幅嘚瑟的模样，跟小人得势的陈念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拍摄现场不是菜市场，下次苏小姐要是再迟到……” “啊呀，走了这一路我口干舌燥的。”陆拾川还没说完，苏清就转身朝助理伸了伸手，“果汁呢，让我喝一口。” 这幅样子，显然没把陆拾川放在眼里。 也确实，苏清本身就是带资进组，料准了对方也不能将她辞掉，自然对陆拾川的威胁有恃无恐。 陆拾川按照陈念安的建议剧组重新配备了新的导演，20多岁的小伙子，陆拾川看了对方的简历，学历背景尚可，但资历远远达不到他的标准。 毕竟是新人，导演担心两人吵起来，毕竟对他来说谁都得罪不起，赶忙跑过来打圆场，“没事，刚也在调试设备的，既然苏小姐到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作为一个受过精英教育的绅士，陆拾川自然不会跟个小丫头发生什么正面冲突。只是面上不发火，不代表他能容忍这些娇脾气。 考虑到现在自己的身份，陆拾川冷了冷神，转而开始布置现场，算是退了一步。 然而陆拾川的退让令苏清万分得意，她心里早就想好了千百个折磨对方的办法。 这次拍摄，她自己有个除了完成视频任务之外，还有个小目标，就是挤兑陈念安，逼走她，让她彻底离开陆拾川。 盯着“陈念安”的背影，苏清眼底燃起了满满的“雄心壮志”。 已经到了深夜，拍摄进度才堪堪过半，陆拾川只觉得身心俱疲。 他从来没想过只是一个短视频，几个人对着台词演演戏，居然会这么累。 而这样的疲惫，大多数都源自于他们的女主角，苏清。 先且不说苏清演技如何，这短短的半天她就将“千金小姐”演绎的淋漓尽致，别人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她可好，拍摄五分钟休息两小时，一集总共就一分钟的时长，按照拍摄计划一天能拍完至少五个场景，硬是因为苏清的娇嫩体质拉长了进度。 偏偏对方是投资商的女儿，打打不得骂骂不得，一群工作人员轻声哄着，生怕小公主不开心。 看的陆拾川无比糟心，他跟苏清认识多年，只知道这丫头有点大小姐脾气，但毕竟是苏老手心里捧着长大也在所难免，还真不知道在外面居然是这个样子。 同样都很作，现在陆拾川倒还真觉得陈念安作的可爱点，至少人家知分寸。 就在苏清再一次喊停，不肯接男主角递过来东西的时候，一直忍耐着的陆拾川走过去，面色不虞，“又怎么了？” “这个道具怎么脏兮兮的，消过毒么。实在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皮肤敏感，要是碰到这些不干净的东西，会起疹子的。” 导演虽是新人，但三番几次也被苏清搞得有些火气，点了根烟没好气的说道，“场工，把现场的东西全都消毒一遍，其余的人休息20分钟再拍。” “不用了。”现场已经被苏清作的阴气沉沉，这样继续毫无意义，陆拾川干脆说道，“今天就到这，剩下的明天继续。” “不拍了？”苏清扭臀摆尾地走过来，“陈助理，当时你可是在陆总面前信誓旦旦说能完成任务的。你现在说不拍了，要是延误进度你担当的起么。” 陆拾川眼睛一眯，立刻从这句问话中捕捉到了信息。 苏清这么做，该不会是故意的吧，目的是为了针对自己？ 不，应该说是在针对陈念安。 可是为什么呢？ 陆拾川这个直男还没想到女生的小心思，事实上原因对他而言也没有那么重要，语气不耐烦，“我担当不起，你担当得起？” “给你一天时间调整状态，不然我亲自去找苏老，撤资便撤资，不过几千万我自己掏也不是掏不起。” 苏清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笑话，笑得花枝乱颤，“这种狠话说出来自己不觉得底气不足吗，风大你可小心闪到舌头。连个像样衣服都没有的人，跟我这儿耍什么威风。” “陈念安，我告诉你陆总可不是什么为爱而盲目的人，你要真把这个项目搅黄了，我看陆总还会不会要你。” 说完，拍了拍陆拾川的肩膀，然后嫌弃的捻了捻手指，“啧，粗制滥造。” 被恶狠狠羞辱了一番的陆拾川站在原地消化了好一会儿，还没缓过神来。 的确，陆拾川如果受不了选择跟苏老毁约，不要说现在替代他位于总裁之位的陈念安不答应，就连自己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说的，也无非就是吓唬吓唬苏清罢了。 可这样的威胁之词，陆拾川以原本的身份说有用，以现在的身份说却只是笑话罢了。 陈念安，还真是毫无还击之力的弱鸡。 憋屈。 真憋屈。 第三十一章 深夜买醉，不知分寸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已经临近深夜，剧组提前收工，陆拾川回到公司发现整栋大楼只有电商部所在的楼层依然灯火通明。 直播这个行业就是这样，工作大多数是从晚上开始。晚上观众多，购买欲也最为旺盛，对于一些刚入行的小主播而言，也是他们陪伴观众聊天，帮助他们排解寂寞，积攒人气的最佳时间。 陆拾川当总裁的时候就没有上下班的界限，一年365天基本上每天都要在公司工作到凌晨。不过那时候大多是一个人，现在整个团队一同上班，有时候他会感受到某种奇妙的归属感。 这是他身为总裁的时候不曾体会到的。 “念安姐，今天直播我们点了pizza，给你拿了两块过来。” 沈燃才下播，脸上的妆还没来得及卸，右手拎着一个巨大的盒子走进来。 陆拾川跟沈燃接触不多，但对他的印象却还不错，他一向对情商高并且努力的员工很宽容。 不像陈念安，情商低到尘埃里，每次都让人沟通不畅。 思及此陆拾川微微蹙眉，他最近好像想到陈念安的频率太高了些。 随即陆拾川便自我宽慰，这一定是陈念安占着自己身体的缘故，不然他找不到其余的理由。 “念安姐，今天拍摄不顺利吗，你还好吧？” 陆拾川拉回思绪，“还不回去？” “还早。”沈燃坐在位置上，喝了口带过来的气泡水，开门见山地说道，“今天陆总找我了。” 陈念安找了沈燃？ 陆拾川蹙眉，“她找你做什么？” “《电商观察》的排名已经出来了。” 排名陆拾川也注意到了，沈燃位居第二。身为领导者，他不会特意找主播询问名次，但陈念安是沈燃的“师傅”兼经济人，确实会对这样的新闻尤其敏感。 陆拾川知道此番沈燃找他，定是因为陈念安和他讲了什么，便没有开口，等待着沈燃继续往下说。 “陆总……对我的排名不是很满意，我和许小星的带货转化率差了很远。” 陆拾川用手碰了碰放在桌子上的pizza盒，盒子还带着温热，应该才买来没多久。他想起来陈念安好像就喜欢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近这丫头凌晨经常不睡觉在家里苦学英语，一会儿或许可以给她带回去两块，顺便检查一下她蹩脚的英语有没有进步。 “你没必要以许小星为你的标杆。”陆拾川拢了拢手，略显漫不经心。 “你和许小星相比，存在着时间上的不足。况且离开了一只电商，许小星这一年来通过公益直播、参加录制等方式积攒了更多的人气，人设IP立住了，你们之间的差距越拉越大是显而易见的事。” 沈燃看向陆拾川，心跳有些加速。 许小星的变化他不是不羡慕的，说有一颗明星梦也好，想要在其他领域更多的尝试也罢。现在他的直播间只是停留在请不同的流量明星前来帮忙助阵，在他个人进军演艺圈这件事上，他也只能想一想，并不敢向其他人谈起。 陆拾川不知道沈燃的惊涛骇浪，敲了敲桌子，“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个人IP会是你们这些头部主播未来的发展方向，那些低端的、粗俗的迟早会被时代所淘汰。你就继续做，后续公司会为你定制人设，并且接有些商演和节目。你跟许小星相比性别是劣势但更是优势，你的外形条件也在某种程度上满足了一些追星女孩的审美，曝光率高了，话题有了，货品质量和价格能保证，你的未来自然更加宽阔。” 语闭，沈燃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我……” 沈燃搓着手臂，眼眸闪过后悔。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而是说道，“有你这句话我踏实多了，时候也不早了，女孩子家家的别老熬夜，赶紧回去休息吧。” 陆拾川没察觉什么不妥，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出来的时候天色全暗，树枝儿上的嫩叶儿雾蒙蒙的，风吹过还带了点初夏的寒凉。 陆拾川现在没了车，受制于交通工具，步履匆匆去赶最后一班地铁。 “安安。” 一个女孩的声音从后头传来，然后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陆拾川回头，是留在公司直播的贝兮兮。 “你帮我定了宾馆，你自己呢？”贝兮兮气儿还没喘匀，“你这两天在哪儿住啊！” 陆拾川自然不会说他现在住在自己的家，随口说了句，“我有地方。” 贝兮兮眼眶泛红，“安安，你是不是不想要跟我在一起住了？” 他说什么了么，怎么一言不合就哭哭啼啼的。 陆拾川活到现在，唯有在身份互换后，对陈念安说过重话，对其他人都分外客气。偏偏也只有陈念安不管他说什么都笑嘻嘻地接着，仿佛不是个姑娘般没心没肺，气急了就回两句嘴，或是暗搓搓跟他较劲，还真未哭过。 意识到自己居然又在想陈念安了，陆拾川烦躁的掐了掐鼻梁。 看来他还是要尽快找个房子搬出去了，虽然现在住的是自己的家，但距离这个女人太近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连心神都受了影响。 “我最近很忙，房子的事没时间考虑。”陆拾川没哄姑娘的经验，抿了抿唇，“我对你本人没有意见，有猜测友情的心思，不如将精力集中在自己的生活。” 贝兮兮是陈念安的朋友，不是他的。陆拾川也没有帮陈念安经营友谊的义务，就事论事地说道，“你的直播量停滞不前，吃播不是对着屏幕吃东西这么简单，我看过一场你的直播，语言毫无煽动力。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对照吃播带货的主播名单进行分析，写一份报告下周交给我。如果三个月内你的直播量仍旧低迷，公司精简主播的计划出来，我便不会再保你。” 说完，贝兮兮整个人都傻了，连陈念安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满脑子都是：我再也不是陈念安的小可爱了…… *** 白天拥挤的地铁到了深夜变得动荡荡的，连排的座位上都没有人，一节车厢陆拾川与一个男人分坐两头，对方脸上架着框镜，身上穿着生怕被人认不出来他是个程序员的格子衬衫，头发横七竖八，面上写满了加班的疲惫。 但这都不是陆拾川会注意到对方的理由。 陆拾川眼睛下垂盯着腕表，五分钟时间内这个男人看了自己六次，只要他瞧过去对方便会慌张移开视线。 怪事。 等到地铁播报到站通知的时候，陆拾川起身，瞧见那位鬼鬼祟祟的程序员也慌忙站起身子，往上不自在的推了推厚重的镜片，“美女，我已经连续十天都在这趟地铁上看到你了。” 陆拾川看着对方因为紧张抖动的嘴唇，心里无聊的怀疑对方会不会结巴。 程序员发现陆拾川神色冷淡，更加紧张了，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我我我们还挺有缘分的，要不加个微信。” “不要。” 果然结巴了。 电梯门开启，陆拾川踏步往外走去，觉得自己现在真是闲得无聊。 一直走到电梯口他才后知后觉，自己方才似乎被个男人搭讪了？ 不对，应该说是陈念安被个男人搭讪了。 也不知怎么一股子不爽蔓延开来，果真是生活无趣的程序员，居然会对陈念安有好感。 才想着，陆拾川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熟悉的号码让他眉毛往上挑了挑，不过才搬回家住了两天，晚归陈念安居然还会催促了。 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一整天的烦躁仿佛都被这串电话号码冲淡了些许，接通却是陌生的声音，“你好，请问您是这位手机机主的朋友吗？这里是七叶酒吧，您的朋友喝醉了，他委托我给您打个电话过来接他。” 陆拾川捏住手机的手指出现淡淡的青色，现在的陈念安还真是长能耐了，在公司做出那么多个丢人的事儿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拖着他的身子去酒吧买醉？ 还委托他接她？ 这是真把他当成司机了！ 第三十二章 锱铢必较陈念安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音乐躁动，灯光闪烁，陆拾川和人谈生意也难免来酒吧，但他本人喜静，爱品茶，若非必要鲜少会出入这样的地方。 陆拾川从下班的地铁站直接赶过来，身上的衣服还未换下，穿着一套黑色的工装，与这里火辣的氛围格格不入。 来的路上，陆拾川愤怒之余脑海中已经做过了无数最坏的猜想。 无非就是陈念安饮酒过量，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再不济，就是在舞池里疯狂扭动，让他本人颜面全无。还好她本人是个姑娘，应该不会出格到跟酒吧的女顾客有什么往来。 然而万万没想到，陈念安确实没招惹什么女人，但在半开放的卡座里，七七八八围着陈念安坐了一圈男人。 桌子上的啤酒瓶横七竖八的散落四处，隔得老远陆拾川就瞧见陈念安高挑的眉毛，咧开的嘴角，对着几个男人笑的跟朵盛开的牡丹花一般。 他错了，苏清今天作的所有疯，都不如陈念安一个人来的让他头痛！ 酒吧的音乐震得耳朵发颤，舞池上方的灯球不停的闪着光，男男女女尽情摆动着身子，陆拾川往下压了压气，越靠近陈念安卡座喧闹的声音就越清晰。 “五魁首啊、六六六啊，七个巧啊，八匹马啊。输了输了，这杯我喝！” 陈念安脸颊飘着两朵小粉红，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此时看上去也十分上头，踩着沙发撸着袖子，手豪迈的举起一杯酒就要干掉，一旁人兴奋的拍手起哄。 太阳穴跳得厉害，陆拾川冷着脸疾步过去，一把拽住陈念安的手臂，“跟我回去。” 陈念安喝的浑身软绵绵的，被陆拾川一拽就起来靠在了对方的身上，见状原本跟陈念安划拳的几个男生立刻就不高兴了，站起来，“你是谁啊？” “自己人，自己人。”陈念安笑得傻里傻气的，右手揽住陆拾川的肩膀，“我小姐妹，跟我长得像不像？” 陆拾川告诉自己不要跟醉鬼一般见识，木着脸将陈念安的手拍下去，“两分钟，收拾东西。” 陈念安看着一群帅哥，又看了眼陆拾川气到快要冒烟的背影，内心纠结了一下还是选择跟大家告别。 不过一顿酒，几个陌生人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陆拾川站在原地就像棒打鸳鸯的恶人。 陆拾川磨了磨后槽牙，想着这个陈念安倒还真有本事，不知道在哪儿找了这么一群人。 外头的街景不断后退，陈念安闹了一阵子坐在副驾侧过头已经睡熟，陆拾川等待红灯的空档分身看了眼旁边的人。酒后燥热的衬衫解开一颗，露出白皙的脖颈，刘海软绵绵的放下来，闭眼时睫毛像扇子覆在眼睑处，陆拾川有些奇怪，明明是自己的脸，为什么安在陆拾川的灵魂上就变得如此不同。 车稳稳地停在地下车库，陆拾川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刚想将身侧的人喊醒，却瞧见从眼角有一滴晶莹流下。 烫手般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陈念安哭了？ 陆拾川疑惑的眉毛蹙成一团，实在想不到方才还跟一群帅哥激情划拳的人为什么会突然流泪。 在这样难得静谧的夜晚，陆拾川将车窗摇开点了根烟，烟雾将他的眉眼吹散，最后化作了一声浅浅的轻叹。 *** 陈念安做了个零碎的梦，先是梦到她大学毕业和学长一同创立“种草电商”，紧接着又梦到了和她签约的第一个主播许小星住在地下室里，刚下播的两个人心酸却快乐的分享一碗泡面。画面一转，温馨破碎，一身名牌的许小星转而坐在明亮的办公室，将解聘协议推到她的面前。 然而就在她要质问已经被她亲手捧红的许小星为何要离开的时候，办公室突然失火了。 失火了？ 陈念安耸了耸鼻子，脸揪成一团，重重地咳嗽了两声，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面前果然烟雾缭绕。 “呛死了。”陈念安在副驾驶睡的脖子酸疼，沙哑着声音，“当着淑女的抽烟，陆拾川你能不能有点素质。” “淑女？”陆拾川捻灭烟头，“酒吧环境比现在还恶劣，我看你玩的不是也挺开心。” 陈念安喝了酒，脑子晕沉沉的，懒得跟陆拾川吵，没好气的拉车门准备上楼，结果发现车门紧锁。 “开门。” “陈念安，我记得我说过不要做任何与你现在身份不符的事。深夜去酒吧买醉，和一群流里流气的男人划拳，你在做这些的时候带脑子了吗？原本这几天你的表现让我对你的态度有所改观，虽然能力差但至少还算努力，怎么，演了几天终于演不下去了么？” 放在门把的手逐渐变得冰凉，陈念安不想解释，“我很累不想听你说这些，让我下车。” “你现在住的房子是我的，坐的车是我的，恕我直言就连你豪迈地请那群人喝的酒钱，都是我的。”陆拾川声音冷酷，“我希望你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要肆意挥霍你可以安稳享受物质生活的机会，我想这样的日子也不会太多了。” “是我想的吗？” 陈念安猛然转身，盯住陆拾川刻薄的双唇，“变成现在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你以为是我想的吗？” “陆拾川，你少以受害者的姿态讲这种话，仿佛你现在吃了天大的亏。你真以为人人都求着变成你？” 陈念安双眼通红，竭尽全力忍着眼眶的泪不掉下来，脊背挺直整个人呈一级戒备状态，“住院除了助理连个来看望你的亲人都没有，心情难过了通讯录里连个能聊心事的朋友都没有，你真以为那些在你面前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人，是真心喜欢你？你错了，他们只是因为你的身份才会跟你多讲几句话。陆拾川，你身边连个真心待你的人都没有，如果你不是总裁，你连个屁都不是！” 最后一句话陈念安几乎是吼了出来，也不知道是说给陆拾川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说完，整个车厢安静了。 陈念安喘着粗气，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大脑有片刻空白，醉意驱散眼底充斥着不安和惊恐。 “如果拿所谓的亲情友情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来攻击我，会让你的人生看起来不那么可悲，你请随意。”陆拾川此时的长发将他的半边脸遮挡，良久一声嗤笑从鼻腔中发出，“但请你在酒后神志清醒的时候明白，至少我有钱，而你，只能陶醉在虚假情意中，并且永远扮演溜须拍马角色的小丑。” “咔哒”，是车门解锁的声音。 许小星的解聘协议，沈燃的更换经纪人请求，一幕幕在脑海里旋转。伴随着陆拾川的话，陈念安名为精神的弦被击垮。打开车门摇摇晃晃地跳下车，趔趄着跑上楼，仿佛后面有鬼在追。 车上，陆拾川从中控台上又拿出了一支烟。 昏暗的黑中只有一个圆圆的光点，释放出或明或暗的猩红，没有人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 直到火光熄灭，陆拾川才从车内走出来。 他和陈念安的争吵，究竟是谁，伤害了谁。 第三十三章 都是红包惹的祸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不生气？怎么可能在听到陆拾川一连串人生攻击之后还不生气，实际上陈念安气得肺都要炸了。 夜深如海，陈念安睁着眼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房顶白花花的墙，心情并没有因为故意吐了陆拾川一身得到缓解，反而更加烦闷。 陆拾川凭什么瞧不起她，凭什么对她的人生指手画脚，他以为自己是谁，是总裁就了不起了么，就可以肆意评判？瞧不起别人的人生么！ 她现在花的钱是陆拾川的没错，但是她在扮演陆拾川期间，也在很努力的帮他工作，为他打工啊。无论是抖动平台项目苏老的投资，还是后面跨国合作的谈成，哪一个不是陈念安参与推动的。结果所有的付出，被陆拾川三言两语就否认了，这还不够，还嘲讽她鸠占鹊巢。 陈念安使劲儿锤了下枕头，陆拾川这个白眼狼，她就不该为了这人的生意加班熬夜通宵。 义愤填膺地想着，陆拾川的手机振动了几声。陈念安打开微信，瞧见一个陌生的群悦然而上。 “京城十三少？” 这么中二的群，居然会出现在陆拾川的微信聊天中。 陈念安来了兴趣，撑着手戳了进去，发现里头只有六个人。根据几个人的朋友圈，大概能看出他们的身份，也都是几家巨头企业的接班人，俗称富二代。 就是这个群名，居然叫十三少，这不是诈欺么。 聊天记录光秃秃的，只有一名为“李牧”的人在群里@了全员，“明天下午篮球赛，约否？” 篮球赛？ 陈念安新鲜，就陆拾川这样“高贵”的企业家，居然还会有约这么纯情体育项目的活动。 新鲜，却不敢兴趣。 正想关闭聊天，群里的李牧发了个红包，陈念安眼疾手快的点了，只有一分钱。 陈念安：？ 富二代这么抠儿么！ 陈念安骂人的表情包还没翻出来，李牧就先发来了一个贱兮兮的表情包，“难得川哥有时间，给个面儿都陪川哥打一场。” 原本寂静的群因为李牧一句话沸腾起来，“好久不见了川哥，明天你亲自去打篮球？” “自从大学毕业，拾川可就没跟我们打过篮球了。这回居然主动抢了红包，明天会议全推，我必奉陪到底！” 陈念安：？？？ 所以抢红包是什么仪式么，谁抢到谁参加？ 那倒是多发点钱啊，一份算什么好汉！ 陈念安一句话没说，第二天的行程被这群人安排的明明白白，“明天下午两点，三和体育馆，不见不散。” 陈念安：…… 头晕，又想吐了。 ***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距离陈念安一墙之隔的陆拾川从浴室泡过澡出来，总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久久不能弥散。只要想到那个场景，胃部就一阵翻腾，最后实在忍不住拿出陈念安曾经的行李箱，翻出被他收纳进去的护肤品，从头到尾将自己全部用润肤露涂了一遍之后，心里才稍稍舒坦了些。 陈念安。 名字从陆拾川的喉咙喟叹而出，更多的是无奈。 他承认方才的话，自己说重了。 即便是面对个人情绪拖延工作进度的苏清，他都没有说出什么责备的话。可仔细想来，陈念安也不过只是在外面喝了酒，虽然身边有几个不入流的男生，但也不至于失去分寸，甚至知道自己醉酒还乖巧的给他打电话告诉了他。 如今自己这般，着实过分了些。 一向不会将矛盾摆在明面上，习惯维持基本社交礼仪的陆拾川也不明了自己究竟为何只要遇到陈念安，便会忍不住。 他不想仔细辨别这其中的原因，只是在纠结或许是不是需要跟陈念安道歉。 但又拉不下这个脸来，左右陈念安颇有心计的吐了自己一身，也算是报了仇，不然就这样过去了。 隔天一早，陆拾川顶着两道明显的黑眼圈起了个早，惯常跑过步为自己做了早饭，甚至还一不小心多煎了一个蛋，多烤了两片面包。之后坐在餐桌前，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餐，眼神却瞄向陈念安的房间。 一直拖到陆拾川用过餐，那扇门始终没有打开的迹象。 两道浓眉蹙起，右手烦躁地敲了敲桌面，又等了片刻起身，叩了叩对方的门，“陈念安？” 里面一片寂静。 该不会昨日醉酒，出了什么事吧。 思及此陆拾川手中的力度加重，语气也添了几分急切，“陈念安，你再不回答我进来了。” 就在陆拾川打算破门而入的时候，陈念安一把拉开门。显然对方上一秒还在酣睡，头发横七竖八立在头顶，眼睛半眯着还没睁开，脸上带着不加遮掩的起床气。 “催催催命的？” 大概是陈念安的怨念太重，一时间陆拾川气势竟弱了下来，“再不起床，就迟到了。” “那就不去了！” 说完，陈念安也不给陆拾川反应的时间，直接重重的将门甩上，陆拾川吓得后退了一步，随即眉毛再次揪成一团毛线。 伸出手恼火的又敲了起来，“陈念安，你给我出来，看看你什么态度！” 回答陆拾川的，是枕头被扔到门上的重击，以及怒吼，“闭嘴，不然我今天就把你开除开除开除！” 陆拾川：…… 变了男人的女人情绪也会受到生理期的影响么。 *** 上午陈念安果然没有去公司，无数事情等待着陈念安签字决策，偏偏对方耍脾气翘了班。 陆拾川站在总裁办门口，抿着唇拨打着那串熟悉的数字，良久都没人接听，显然对方还在和自己耍脾气。 齐思佑抱着一摞等待总裁签署的文件，瞧见陆拾川目露诧异，“陈助理，今天不是有拍摄？你在这做什么。” “她说什么时候来了么？” 齐思佑看对方手指了指总裁办的门，摇了摇头，“陆总今天不来公司，你有事？” “呵。” 吵了架就请假，陈念安是小学生么？！ 陆拾川从鼻腔发出一声冷哼，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没回答齐思佑的问题径自离开。 齐思佑莫名其妙，自从陈念安被提拔成助理之后，这个火气也忒大了。 想到她跟总裁之间的互动，齐思佑仿佛知道了什么，心里默默地想，难道这就是恃宠而骄？ 陈念安的缺席直接影响了陆拾川的心情，在他看到苏清又一次迟到，仿佛复制粘贴般被一群人簇拥着从门外进来的时候，怒气达到了顶峰。 特别是苏清丝毫没有耽误大家时间的自觉，延续了前一日的娇弱性子，对戏的时候一会儿笑场，一会儿要求休息，让陆拾川所有的耐心全部消磨殆尽。 “好热。”七八个人围着苏清，扇扇子的扇扇子，补妆的补妆，在炎热的现场，苏清仿佛一股清流，被侍奉的妥妥帖帖。 此时女人四处张望，看见了站在树荫下和导演商量进度的陆拾川，眼睛闪过几分不满，“导演，我们在这里晒太阳，你们庇荫不太好吧。” 说着以手为扇，扇了扇风，“那个陈助理，你去买些奶茶。全剧组人手一杯，我请了。” 陆拾川身子都也未动，此时他已经对苏清没有任何好感，只觉得对方蠢得不配与他对话。 见叫不动人，苏清大小姐脾气上来，踩着高跟鞋走到陆拾川面前，“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了？” “我是项目负责人，不是苏小姐的保姆。” “好啊，没奶茶我就不开拍，这样总行了吧。” 陆拾川脸上冰冷，没有一点好脾气。 “苏清，这部戏并不是非你不可。” 这已经是他最后的警告。 对方越是生气，苏清心情就越好，“你错了，应该说这部戏并不是非你不可。” 按照原定进度，截止到今天原本应该拍摄四个场景。然而因为苏清的任性，到现在还停留在第一个没有结束。 导演沈博君之前也接触过很多演员，其中也不乏有许多带资进组的，但还真没有一个和苏清这样嚣张。 两天观察下来，他也发现了苏清似乎是在针对陈念安。可两人的表现观察下来，一颗心也朝着陈念安偏袒。 虽然这位陈助理在片场鲜少说话，但做事干练，每次也都是她包容苏清的坏脾气，然而对方不依不饶，委实有些咄咄逼人。 沈博君抓了抓碎发，“我和陈助理正在谈事情，你的奶茶我让导演助理小青帮你买。” “这个剧又不是只拍一天，给我买杯奶茶费的了什么功夫。况且你和她能谈什么，进度还不是导演一个人说的算。”苏清双臂环胸，听到沈博君的话满脸不屑，探过身子，“怎么，还是我让陈助理买杯奶茶你就心疼了？” 沈博君脸通红，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太阳晒的。 “导演，我随便说说的，你别往心里去。”苏清伸了个懒腰，“休息够了，开拍吧。” 往前迈了两步，“陈助理，听说你被沈燃抛弃啦？你一走，人家就跟公司申请，迫不及待地换了个经济人。啧，看来你们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嘛。” 陆拾川闻言脸色变了变。 沈燃和公司申请换了经纪人？ 联想到昨天沈燃突然带着夜宵找他，加上陈念安深夜醉酒，他猜应该是昨晚两人谈话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所以昨天，陈念安睡着眼角的那滴，是泪水吧。 一股近似于后悔的别扭情绪突然出现，所以今天陈念安没有来上班，是……难过了么。 第三十四章 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陈助，如果再这样，我们的进度恐怕跟不上。” 上午拍摄结束，趁着演员吃饭，沈博君将陆拾川单独留下，指尖捏着根烟。 “苏小姐的演技功底并不扎实，事情又比较多。这才两天，已经陆陆续续有好几个演员和我反应问题，男主那边已经不愿意配合了。”沈博君的烟没有点燃，大概是顾忌陆拾川在面前，神色疲惫。 没想到前面度过了千军万马，现在进度居然卡到了苏清身上。 陆拾川哪里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以往他都是看谁不爽直接解除合作，犯不着让人气着自己。 按了按眉心，“你不用担心，苏清那边的工作我来做。” “我只是想说，你别委屈了自己。”沈博君挠了挠头，“我看得出来苏清好像挺针对你的，如果你不方面，这边我来盯着也可以。或者有什么需要跟领导反映的，我也可以帮忙。” 对方略献殷勤的态度让陆拾川有几分诧异，看了眼沈博君，冷淡地说了句“不用”。 沈博君看着女人高冷的背影，把烟点燃吐了口雾，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上午结束，陆拾川又打了两次陈念安的电话，迟迟无人接听。 还未回办公室，就听到贝兮兮尖锐的声音从电商部传来，“沈燃你没有良心，当初是安安把你一点点带起来的，现在你红了，你就要换经纪人，你这不是过河拆桥么。” “要不是安安，你现在说不定连大学都没钱念完，你就是这么报答她的？你这样，跟许小星有什么区别。当初亏我还把你当朋友，你就是这么对朋友的？” 沈燃一声不吭，仿佛已经没什么好解释的，只是一味承受贝兮兮的攻击。 倒是二组的彭姿逮到了机会，“贝兮兮，你这就有点道德绑架了。人家选谁当经纪人是人家的自由，你老拿过去的事绑架别人不好吧。况且陈念安都已经不在电商部了，人家都攀到了楼上，用不着你在这咸吃萝卜淡操心。” 说完，仿佛还嫌不够似的，继续说道，“在陈念安离岗的这段时间，我兼任一组组长。贝兮兮，你在这儿责备人家沈燃，赶紧去担心担心你的销量吧。昨天一个晚上，就几万块钱的成交额，你拿什么跟人家拼。要我说，还是陈念安领导能力不行，你们一组要没有沈燃，还真不一定能拼得过二组。” 贝兮兮的带货能力确实是无法反驳的差，彭姿又是上司，女孩到底没敢太放肆，瞪了眼沈燃，不甘的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结果和站在门口等待战争过去的陆拾川四目相对，小丫头慌了一瞬，下秒看见亲人般眼睛通红，委屈的喊了声“安安……” 这句称呼，有对陈念安付出的不值，有对陈念安所受对待的心疼。 就连沈燃此时都目露尴尬，抿了抿唇走过去，唤了句“念安姐”。 原本更换经纪人这件事在陆拾川看来实在正常不过，倒是这一屋子人不自在的表现让陆拾川好生尴尬。 “更换经纪人的事，沈燃和我商量过了。”陆拾川未看沈燃，双目平视彭姿，“一组组长没任命新人，那就还是我做。贝兮兮成交量低，但也轮不到你在这批评教育，劳烦你管好自己的主播。三山猫子和罗晓琪两个吊车尾主播是如何将成交量提上去的，你比我心里清楚，这个责任我不说，但不代表未来不会追究。” 彭姿眼神晃了晃，“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将用其余主播谈下来的商品，私下分流给其余主播，以提高尾部主播的带货率，在人家供货商找过来的时候故意在合同上做学问，进行文字陷阱，不都是你做的事么。” “哦，不仅如此。”陆拾川嗤笑，“你们还安排水军进行虚假销售，那句话怎么说，销售与退货齐飞，流量共差评一色？” “噗。” 贝兮兮没忍住笑了出来，捂住嘴虚咳一声，看向陆拾川的眼神再次充满崇拜色彩。 数据最为真实，却也最能骗人。想要在数据上做手段，方法有太多了。若不是陈念安前期安排他梳理整个电商部现有主播的情况，陆拾川还真不知道原来在每次报给自己的成交额之中掩藏着这么多小心思。 说的好听点，这是前期帮助新人主播提高人气的方法，但说的不好听，就是故意隐瞒真相，在组内恶意竞争。 如果按照当初陆拾川制定的方案，在这一轮的人员精简中，贝兮兮就已经被淘汰了。 为何彭姿会在那个月组内的成交额大幅上升，究竟有谁泄露了要按照主播成交量进行裁员的信息，这些都很值得推敲。 听到陆拾川的话，彭姿脸色未变，“都是营销手段，陈助理又何必上纲上线。” “是不是营销手段，你自己心里清楚。” 陆拾川点到即止。 沈燃犹豫了脚步，跟在陆拾川后面走进办公室，站在门口迟迟没有开口。 倒是陆拾川，看了眼沈燃问道，“新的经纪配的谁？” “刘婧。” 陆拾川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这个名字，记得好像在当初自己熟悉电商部员工的名单中看到过，但具体没什么印象，点了点头，“默契度需要磨合，到时候我会向公司建议提升你的IP价值。之后可能会根据你的发展情况，再配备一个娱乐经纪给你，人员我还需要评估。” 听到这番话，沈燃诧异抬头，眼神翻滚着喧嚣的情绪。 男孩在镜头前已经饱经历练，可如今却哽咽了喉咙。 “念安姐，我……”沈燃握紧了拳头，“对不起。” “你没必要和我道歉。” 陆拾川靠在椅背上，发现似乎他们都存在某种错误的观念。好像换个领导是什么天大的错误，便是对不起谁。 “你现在的发展想必自己也发现，已经陷入了瓶颈期。上次我和你谈过，传统的直播模式并不适合你，你现在迫切需要的就是转型。在这个时候，更换经纪人以新的模式再次包装发展，是正确的选择。即便你没有做这样的决定，我也会建议你重新组建团队，你需要更加专业的团队包装你的形象。” 陆拾川身为一个局外人，认为自己该对沈燃提醒的，都已经提醒到位。可是现下沈燃仍旧坐在原地，也不吭声，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孩子。 右手敲了敲桌子，“你还有什么问题？” 就在陆拾川耐心渐失的时候，沈燃抬头，眼睛已经犯了红。 “念安姐，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更换经纪人么。” 陆拾川扬了扬眉，漫不经心地按了下原本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愿闻其详。” 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沈燃开口说道，“我……不想要活在许小星的阴影之中。” 当年，许小星的离开对陈念安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亲如姐妹的人突然宣布解决，毫无预兆的带着整个团队离开，这对为了许小星成功付出一切的陈念安而言就是背叛。 彼时沈燃已经签约种草电商，虽流量不错但远远不能与许小星匹敌。陈念安只消沉了一夜，隔天就撸起袖子重整旗鼓，调整公司发展方向，作出整合所有资源向沈燃倾斜的决定。 陈念安的目标很明确，她想要将沈燃打造成第二个许小星，想要向所有人特别是许小星证明，离开她、离开种草是错误的选择。 沈燃的发展路线完全复制了许小星的成功模式，通宵达旦的努力也确实获得了收获，沈燃不负众望成为了继许小星之后的又一个直播顶流。可是，这时的许小星已经开始了全渠道发展，她积攒了更多的粉丝和流量，收获了更多的荣誉。 这时的陈念安已经意识到，依靠种草电商现有的资源实力，她很难让沈燃包括其余的签约主播获得更好的发展，于是毅然答应将公司并入三拾科技，依靠三拾科技公司这棵“大树”，以期更好地发展。 只是这一切的背后，始终有一个阴魂不散的名字：许小星。 “入行以来，我便不断被比较。我的身上有太多的标签，直播一哥、第二个许小星、小小星……细想每一个都与许小星有关。” 沈燃指甲在手心抠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我的优势是什么，我的潜力还有多少，我的发展路径是否还是需要延续曾经的道路，这些在‘许小星’这个名字下都变得不重要。我不想要成为许小星的替代品，我甚至不想要超过许小星，我只想让自己……成为自己。” 在你沈燃开始倾诉的时候，陆拾川便将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他想沈燃和陈念安之间的心结，大概也缘于此。 他没兴趣当知心大姐，能做的也只限于此。 等到沈燃断断续续的说完，陆拾川才抬眸，没有解释也没有安慰，只是说道，“你说许小星是陈念安的心结，但又何尝不是你的心结。” “沈燃，想和许小星比较的，不止是陈念安，还有你。” 沈燃没有奇怪陆拾川别扭的主语，他仍旧沉浸在对方最后说的那句话中。 起身，多年未哭过的自己竟已泪流满脸。 第三十五章 真是冤家路窄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打定主意罢工的陈念安，在昨天遭受沈燃的委婉的换人申请，以及晚上陆拾川的冷眼嘲讽之后，一觉睡到中午才起床。 度过了每天都在挑战自己工作极限的一个月，这样的休息对陈念安只觉得神清气爽。 倘若没有下午的篮球赛，陈念安的心情应该会更好一些。 虽说已经度过了一个晚上，当她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将抢红包作为报名的一种方式，这也太别致了！ 这群人都是陆拾川的朋友，况且陈念安看了其中几个人发的照片，颜值与财力均在线，这样的“约会”陈念安不去总有一种会错过自己未来老公的错觉。 几经挣扎，还是决定去会会他们。 高尔夫搞不定，篮球还不会打了？！ 退一步说，即便是不会打，丢的也不是她的脸，她一点也不怂。 陈念安空租豪车，自己却不会开。出来的时候叫了辆滴滴，还特意在礼橙专车和特惠车之间纠结了一番，最后穷人心态占据了上风，喊了辆一口价的快车。 到了目的地才发现，导航的三和俱乐部居然是个私人高端俱乐部，门口停的全部都是价格惊人的豪车。 陈念安这么好面子的人，最怕的就是被人瞧不起。偷偷的让司机在路口停下，打算装作低碳环保的样子走路过去。 结果万万没想到，他才下车，三四个人一拥而上将她团团围住，为首的一把勾住她的肩膀，“陆拾川，你自己说我们多长时间没见过了！次次吃饭你都忙，早知道你打篮球有空，我早就组局了！” 陈念安前一天已经研究过几个人的朋友圈，认出勾住自己肩膀的人就是这次活动的召集者，李牧。 被个男人勾肩搭背有些不适应，揉了揉鼻子不着痕迹的避开身子，打着哈哈，“虽然我身体忙，但是心还是跟大家在一起的。” 另外两个显然没有李牧这么不拘小节，规规矩矩站在一边，眼里也带着惊喜，“自从毕业之后，咱们哥几个就没聚过。小祁跟王祎下午有事，特意叮嘱我们看住你，晚上要说什么都要来个世纪大聚会。” 陈念安这时才反应过来，所谓的“京城十三少”，都是陆拾川上学时期的舍友。 所以陆拾川许久没跟自己的同学见面了？ 那她这是误入了陆拾川的学生交际圈？ 陈念安脸上闪过几分惊喜，也就是说，他们也不知道现在的陆拾川究竟是什么个情况，她可以任意发挥了。 紧绷的神经立刻松懈下来，飞速扫视了现场三个人的相貌，其中唯有李牧高大帅气，阳光开朗。 陈念安心悦之，主动搭上了李牧的肩膀，“好说好说，我们兄弟几人许久未见，当然要好好交流交流感情。” 然后朝着李牧说道，“你现在有对象了吗，该不会结婚了吧？瞧瞧我，忙工作忙的对你们老同学居然一点私生活都不了解。” 上学的时候，虽然彼此关系很好，但其实陆拾川在宿舍跟大家谈不上亲近。 倒不是陆拾川个性不好，只是过于自律，大部分时间要么在图书馆，要么在忙自己的课题或事业。大学宿舍有几个男生是认真读书的，翘课开黑打游戏，期末集体突击，感情就是这么“混”出来的。 陆拾川就是格格不入的那个“好学生”，每天自律的生活，对这帮子舍友虽保有基本的礼仪，但对这些人的生活丝毫不感兴趣，大家也不过都是面子上过得去。 毕了业，陆拾川虽然也在群里，但也慢慢跟这些人失了联系。当年的“京城十三少”群聊早就被弃用了，这几个人仿佛在群里多说一句话都担心扰了陆拾川的清净，又单独开了个小群平时聊天打屁。 结果昨天李牧发错了消息，闹了个乌龙不说，陆拾川居然还答应一同前来。 大群里大家颇为淡定，小群里简直炸开了锅。 无事的伙伴纷纷前来，都想要看看当年的“高岭之花”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 千猜万猜都没猜到，陆拾川现在变得这么……亲民？ 不过这样的陆拾川倒是跟几个人亲近了不少，气氛算是真的放松下来。李牧面上的表情真诚了几分，“一见面就戳我轮胎，上个月刚分手就被你掐指算出来了，故意的是不是。” 陈念安眼睛一亮，“真是不好意思啊兄弟，你喜欢啥样的，为了补偿你我给你介绍介绍？我们公司有个小姑娘，人美心善能力强，活泼开朗性格好，有兴趣出来见见？” 这位小姑娘，就是她本人。 “川哥你不厚道，怎么就给李牧介绍，哥几个也单身啊！” “就是！” 另外俩人不干了，一边往前走一边嚷嚷，气氛居然还有点异常和谐。 突然其中一个身材略胖的男生想到陆拾川坐的车，随口问了句，“川哥，你刚坐的那啥车，我咋没见过那个牌子。” 问者无心，听者有意。 陈念安后悔自己贪便宜，想自己堂堂总裁在多年未见的老同学面前坐特惠快车，多跌份儿啊。 虚咳两声，戏精上线，“你不认识很正常，就是很便宜的国产电动车。价格没多贵，坐这个主要也是为了积极响应国家号召，支持我国新能源汽车发展，推动碳中和战略。” “哎，其实到了我们这个时候，钱不过就是手机里数字的变动，没什么太大的意义。豪车与否我不在乎，主要是想要为这个社会做出点贡献。” 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把几个大男生忽悠的晕晕乎乎，默默竖起了大拇指，不禁感慨：“川儿的思想境界当真跟我们不一样，这就是传说中的优秀企业家吧。失敬失敬！” 陈念安咧着嘴双拳抱胸，回了句“客气客气”。 一来二去，几个人就这么混熟了。 陈念安悬着的心彻底落了地，心里想着陆拾川本人无趣的紧，这几个朋友倒是很有意思。 *** 陈念安跟着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走到俱乐部，他们还事先像模像样的准备了统一的篮球服。陈念安展开看了眼大红色的背心，又瞧了瞧隔壁李牧的，凑过身去，“李牧，咱俩的衣服能换换么？” 陈念安脸挂着讨好，指了指后背的数字，“Lucky Seve 。7是我的幸运数字，我想要这个号码。” 李牧忍不住嘴角挂上了笑意，不知道陆拾川居然还有这么纯真的一面。直接将穿上的衣服不拘小节的脱下来，露出坚实的腹肌，突如其来的福利让陈念安这个自诩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还有点不好意思。 抱着衣服默默转身，礼貌的避开白花花的肉/体。 这幅“羞涩”的模样让李牧更是忍俊不禁，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怎么老觉得陆拾川变得跟以前不一样。 俱乐部应该是私人开的，老板大概跟李牧是熟识，单手抱着篮球从一边走过来，超过1米9的身高，长相是意外的清秀。陈念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里想着这一趟果然来值了，居然捞到了这么多优质男。 “给你们介绍一下，三和俱乐部的老板杨晔，前任省篮球队运动员，前年刚退役的。”然后拍了拍陈念安的肩膀，“我大学舍友，陆拾川。” “久仰大名。” 杨晔露出一排小白牙，“昨天李牧给我打电话的，说你现在自己经营公司，是直播方面的。刚好今天也来了一波儿朋友，从事的领域差不多，我就直接把你们匹配上了。” 陈念安也不懂这其中的规矩，闻言有些诧异，听这话的意思今天打球的不光就是他们几个人，还有别人？ 看出陈念安的迷茫，李牧解释，“3V3，我们人不够，杨晔帮忙配了两个人，打场友谊赛。” 话音落下，球场门再次打开，两个年轻人走进来，“来晚了。” 陈念安回头，熟悉的人让她瞳孔陡然放大，一股恼火的气流从脚底板直冲头皮，脱口，“怎么是你！？” 严珩皱了皱眉，一脸莫名，“我们认识？” 陈念安冷笑，真是冤家路窄。 第三十六章 我早就想打你了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3v3篮球赛跟惯常的比赛有所不同，杨晔是专业篮球运动员出身，自然充当了裁判的角色。为了更好地让大家参与，他事先简单的讲解了一下规则。 对任何体育项目完全不感兴趣的陈念安作为一个新手，对此时杨晔说的话完全不感兴趣，一双着了火的眸子盯着背着手站在自己对面的严珩，嘴角泛着冷笑。 严珩头发剃得极短，五官深邃，看上去有些凌厉。发现陈念安一直盯着自己，严珩舌尖舔了舔上牙膛，对上陈念安的视线，挑衅的挑了挑眉。 这么久没见，这人还真是嚣张的过分，看来有了许小星这颗“招财树”，遭受到的“社会毒打”明显减少了。 “拾川，拾川？” 讲解已经结束，李牧扭头发现陈念安还站在位置上，用手肘撞了撞对方的胳膊，“规则都懂了吧，我们一会儿各防一个。” 陈念安飞速决定，“我盯严珩。” 李牧皱了皱眉，看了眼在一旁仰头喝水的人，“我之前过来看过严珩跟别人打过几场，他属于攻击性选手，技巧虽然一般，但是冲劲很猛，有点危险。” 陈念安评估了一下陆拾川现在的身高和身材，不屑地笑了笑，“我这浑身腱子肉还打不过他？” 李牧想到之前陈念安的行为，好奇地问了句，“你和严珩之前认识？” “不认识。” 陈念安也没有撒谎，陆拾川跟严珩确实不认识，认识严珩的是她陈念安。 说起来，严珩跟陈念安也算是旧时。 两人大概同一时期进入电商行业，陈念安当年在“种草电商”工作，而严珩是对手“一只电商”的创始人。最初，电商行业并不为大家所接受，他们也有过举步维艰的一段时期。在那个阶段，并没有纯粹的竞争者，大家都是为了让电商行业发展得更加蓬勃而努力。 严珩跟陈念安一样都是“草根”，都是摸爬滚打，靠着自己野蛮生长起来的，行事风格和思考问题的角度都极其相似，他们是有过“惺惺相惜”的友好阶段的。然而这样的关系，却随着严珩私下挖走许小星，让“种草电商”面临破产风险而破裂。 这件事之后，严珩对于陈念安而言便不是朋友，是敌人。 旧事陈念安不欲多想，朝着李牧咧了咧嘴，“我只是单纯看他长得太惹人烦，看他不爽罢了。” 说完，陈念安想到什么，问道，“刚才杨晔提到了什么‘无撞人半圆区’，就那个什么合理冲撞区，是在那儿吧。” 说着用手比划了几下，确认自己可以找机会胖揍严珩的位置。 李牧点了点头，不确定地问道，“拾川，你……打过篮球的吧？” “放心。”哨声吹响，比赛开始，陈念安原地蹦了蹦，“我上学的时候看过两遍《灌篮高手》。” 陈念安已经蹦跶上场，李牧迟一步往场地跑去，脚步突然顿住。 刚刚他说的是……灌篮高手？！ 这场比赛真的没问题吧。 *** 陈念安没有任何篮球技巧，单纯模仿自己曾经看过的比赛动作，牢牢跟在严珩身边双臂挥来回去。 陆拾川的身高比严珩要高出半头，现在陈念安借着身高优势，跟一堵墙挡在严珩面前，对方还很讨厌的晃来晃去，避避不开，挡挡不住，跑跑不掉，惹得严珩一阵心烦。 “严珩，接球！” 队友声音示意，严珩眼睛一亮，一跃而起跳过陈念安的头顶，右手牢牢的抓住篮球，动作一气呵成。 陈念安没想到自己居然已经这么努力了，严珩居然还是抢到了球。果然如同李牧所言，严珩动作快准狠，确实有一定的篮球功底。 大概人在赛场上，好胜心总会被激发出来。特别是站在陈念安面前的不是别人，是严珩。 在严珩准备投球的刹那，心急如焚的双臂高举，一个高跳手朝着严珩的球牢牢拍过去，手肘在弹跳的过程中冲撞到严珩的脸，对方痛的脱了手。这边陈念安反应极快的弯腰，立刻把球捡起来抱在环里，嘴角荡漾着胜利者的姿态。 哨声响起，杨晔比划了个手势，“七号打手犯规。” “谁犯规了，我？”陈念安抱着球一脸状况外，“我正常防守好不好。” “你是打人还是打篮球！”严珩捂着右脸颊，整个人已经极其暴躁，朝着陈念安怒吼，“不会打就别过来这儿组局，打的什么玩意儿。” 陈念安也来了火气，“你倒是打的好，你进个球给我看看啊。一个大男人不就是不小心碰了下脸，就跟个纸糊的似的嚷嚷。怎么，您是玻璃做的，易碎？易碎别打篮球啊！” “你这话说的有点意思！”严珩剃了一头板寸，浑身带着一股子匪气。原本就是炮仗性格，跟谁都不吃亏，听到这话整个人跳起来，朝着陈念安就走过去。 陈念安见状丝毫不怂，她看严珩不爽很久了，要不是自己之前是个女儿身，早就直接揍他一顿了。 如今她成为了陆拾川，身体优势分外明显，借着篮球冲突，正巧可以光明正大的泄愤。 也跟着甩了甩头，撸起袖子就往严珩的方向冲，被旁边几个人手疾眼快的拦住。 “友谊赛、友谊赛，怎么还吵起来了。” 各自队友将两人拽开，舍友问道，“川哥，你俩这到底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看他心烦。” 陈念安往外吐了口气，见严珩被人拦着，视线还盯着自己，立刻像炸了毛的刺猬踮着脚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这副样子意外的……有点萌。 严珩灌了口冰水，没好气地问了句一旁劝自己的杨晔，“这人谁啊。” 杨晔此时也有点无奈，看对方的架势显然不会打球。 “李牧的朋友，平时不常过来，今天头一回。我听李牧说你俩都是做电商的，想着同行应该有话聊，这才把你喊过来。” “做电商的？”严珩撸了撸短发，“什么公司的知道吗。” “好像是三拾科技，你听说过么？” “三拾？”严珩动作停下，一个女孩的笑脸闯入脑海。 陈念安所在的种草电商，就是被这家公司收购的吧。 沉默了瞬，再看向陆拾川的眼神带了些复杂。 “继续吧。” 严珩把手里的水放下，扭了扭脖子重新上场。 陈念安犯规，严珩罚篮。 严珩站在点位仰头专注的看向篮筐，篮球在手中缓缓拍动。 陈念安跟一群人站成一排，进行最后的阻挡。 夹在一群男人中间，陈念安身体被左右两侧的人来回冲撞。 盯着面前的严珩，突然间陈念安感受到了某种悲壮。 这个球似乎变成了自己手里的主播资源，严珩已经在她的手里抢走过一次，她不想要再让他第二次进球。 这一次，她会竭尽全力阻止。 “李牧。”陈念安眼神逐渐坚定，声音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请帮我个忙。” 李牧分神看了陈念安一眼，听到对方继续说道，“一会儿我不小心失控把这人撞伤了，帮他叫一辆救护车。” 李牧：“啊？” 话音刚落，李牧跃起，球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陈念安卯足了力气，在所有人都伸手起跳拦球的时候，唯有她一人犹如离弦的箭，冲着李牧就飞过去了。 只听“砰”一声，两个人同时倒地。 时间仿佛按了暂停键，在场的人全都吓傻了，一时间竟不敢上前。 过了足足十秒钟，场馆才爆发出陈念安惊天般的哀嚎，“手手手疼，救护车，赶紧帮忙喊辆救护车！” 第三十七章 别问， 问就是丢人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陆拾川接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陈念安正躺在熟悉的病房，一只手打着石膏，跟着一个男人谈笑风生，咧着嘴笑得像朵向日葵。 听到脚步声，谈话声停止，陈念安看见陆拾川的时候笑容还挂在脸上，而后逐渐冷淡，“你怎么来了。” 陆拾川直接略过这人，视线停留在她身边的人上面，只觉得有几分眼熟。 思考片刻，语气惊讶，“李牧？” 李牧听到自己的名字从陌生的女人口中喊出，也带着几分诧异，“我们认识？” 陆拾川只觉得陈念安现在的本领越来越大， 居然现在连他同学都联系上了。 “不认识。” 陆拾川移开视线，眸子带着淡漠，略过寒暄直接朝着陈念安问道，“手臂怎么弄的。” 陈念安还在记仇，不想搭理这人，眼神飘开伸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奶茶，使劲儿嘬了一口。 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喜欢喝奶茶。 陆拾川实在没办法接受自己的身体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上前直接把手里的奶茶抢过来，一把丢进垃圾桶。 陈念安怒极，“陆……陈念安！” “我在问你话，手臂，怎么回事。” 李牧察觉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大脑转了转闪过几分了然，“这位是嫂子吧。” 陈念安和陆拾川：“？” 李牧主动开口，对着陆拾川解释，“今天拾川跟我们打球，不小心摔倒了。方才已经进行了检查，没伤到骨头，但是扭了筋骨，建议最好打个夹板固定一周。” “打球？” 不听原因还好，一听陆拾川简直说不出话来，“所以你今天翘班，就是和他们去打球？” 有外人在场，陆拾川没有将话说的太难听。 陈念安想到这一天的经历也觉得有点无语，低头抠着被单，有点委屈巴巴地意味在里面。看的李牧失笑，没想到毕了业的陆拾川性格变化这么大，而且看现在这个架势，居然还有点……妻管严？ 笑着起身，“既然嫂子来了，那我就不打扰先回去了。” “我们不是……”陈念安还想解释，毕竟她真觉得李牧人挺好，想把自己介绍给对方。但是看了眼陆拾川，还是乖乖闭嘴，“算了。” 有些话她确实需要单独跟陆拾川解释，也没有强行挽留李牧，满是歉意地说道，“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帮我和其他几个人还有杨晔道个歉，搅了大家的好心情，等我手臂好了请大家吃饭。” “对了。”说着陈念安抓了抓头发，“你帮忙颠覆的那个人的医药费，我微信上转给你……” “没多少钱，不需要和我这么客气。” 原本在一旁等待的陆拾川耳朵动了动，眉毛在此皱起来，“垫医药费？” 这下陈念安彻底心虚，早知道就偷偷在微信上和李牧联系了。开口催促着李牧赶快离开，被陆拾川看破，“你是跟人打架，所以摔倒受伤的？” “拾川只是不太懂规则，在对方罚篮的时候撞人摔倒的。”李牧见陈念安局促，想着帮忙，“对方没受伤，就是膝盖破了点皮，主要是拾川伤比较重。” 陆拾川：“……” 陈念安更加抬不起头来，自己人没揍到，她英勇负伤，不仅如此还要担负严珩的治疗费，别问，问就是丢人！ 李牧已经离开，病房里就剩下陆拾川跟陈念安两个人。 陈念安默默躺在床上，把被子盖的严严实实，一副拒绝沟通的姿态。 陈念安请假，很多工作便落在了助理齐思佑的身上。原本齐思佑想要亲自过来保障领导，但无奈抽不开身，想到陈念安和陆拾川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齐思佑还是通知了陆拾川。 只是他话也没说清楚，只是说总裁受伤现在人被送到医院。听到这话陆拾川哪还敢耽搁，先且不说那是自己的身体，就是想到陈念安惨白着小脸在床上躺着，他都觉得心里一阵不舒服。 如今见陈念安这副样子，陆拾川心里松了口气。 只是扭伤，不是太严重。 陆拾川坐在方才李牧的位置上，盯着把自己裹成蚕蛹的人，一时无语。 陈念安想到陆拾川这个人嘴上不饶人的本领，先发制人地说道，“你这什么身体素质，打个篮球轻轻一撞就飞了。” “嗯。” 陆拾川难得没反驳，垂着眼，想到昨晚小姑娘眼角的那滴泪，还有沈燃说的那番话，问了句，“疼么？” “陆拾川你没事儿吧？” 陈念安跟见了鬼一样怪叫，“你该不会是关心我吧！” 这人还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陆拾川脸立刻沉下，“呵，我是怕你把我的身体搞垮。” “你放心，我保证换回来的时候，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身体！”听到陆拾川这样欠扁的话，陈念安反而踏实了点，喃喃自语，“真不知道我们怎么才能换回来。” 陆拾川靠在椅背上，也跟着叹了口气。 是啊，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们的生活回到原本的轨道。 *** 陈念安伤不严重，但受伤的是右手，生活上总归多有不便。 齐思佑提议帮陈念安联系护工居家照料，被陈念安拒绝了。 现在陆拾川无地方住，暂时跟她住在一起。要是来了个护工，“金屋藏娇”的事岂不是就被发现了？ 但陆拾川这幅少爷性格，肯定是不可能屈尊降贵在家帮她打扫烹饪。思来想去，陈念安决定多在医院住两天，至少能保证生活问题。 想来也真是凄凉，想她如今堂堂一总裁，居然无处可去。 明月高悬，陈念安在病床上悠闲地看着手机。抬头发现某人居然还端端正正地坐在位置上，蹙了蹙眉，“你今天没有其他事要忙吗，怎么还在。” 陆拾川半靠在一旁的看护床上，脸色带了几分不自然。 “齐思佑今晚有个接待，没时间过来。” 所以呢？ 陈念安不知道这两者间有什么必然联系。 陆拾川仿佛没看懂陈念安脸上的表情，继续低头摆弄着手机，心里却微微感到涩意。不想承认她她自己还没走的原因，与昨晚陈念安通红着双眼喊“住院除了助理连个来看望你的亲人都没有”有关。 陈念安和陆拾川不同，女孩朋友多，身边的人总是叽叽喳喳。她又重情谊，会因为身边人换了经纪人而红了双眼。 他想，陈念安大概是害怕孤独的。 不知是出于对昨晚口不择言的愧疚，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今晚陆拾川并没有离开。 或许，是他自己也不想要再回那一室冰凉的家。 陆拾川也不离开，低头看着齐思佑送过来的一摞文件。 陈念安躺在床上也无事可做，看了眼时间最后还是点开沈燃的直播，她记得从今天开始就是新的团队帮助沈燃进行商品筛选和活动策划了。新团队和主播之间有磨合期，到底是自己带出来的人，虽然沈燃不愿意继续和自己同行了，但陈念安仍旧放心不下，趴在床上看着屏幕前的男人，忍不住唉声叹气。 陆拾川扫了眼屏幕，“沈燃的个人IP打造方案要尽快确定，他继续走这样单一的直播路线，瓶颈期只会越来越长。” “我现在已经不是他的经纪人了。”陈念安抿唇，不想谈这件事，随手一滑，手机的画面跳到了其余人的直播。 “将个人情感带入工作，是职场禁忌。”陆拾川敲了敲手机，“我可以理解沈燃换人，你心里不舒坦。但是你们各自有职业规划，以你的能力继续担任沈燃经纪，有些小材大用。” 虽然陈念安抗拒谈论这个话题，但听到陆拾川的夸赞眼睛亮了亮，放下手机两只小腿荡了起来，“真难得从陆总口中听到称赞，还有没有，再多说两句。” “我从不吝啬称赞，是你的表现让我无话可说。” 陈念安撇了撇嘴，道理她都懂，可就是会伤心。 大概是憋久了，良久陈念安才扭头看了眼沉浸在橙色灯光下的男人，“陆拾川，是不是职场……真的不适合交朋友。” 如果不是，为什么她付出的每一次真心都会被践踏。 陆拾川摸了摸手机边缘，“其实沈燃找了我。不，应该说是找了你。” 陈念安眨了眨眼，瞧着陆拾川将手机点开，“或许这段录音，你需要听一下再做决定。” 空气尘埃荡起滑落，加湿器烟雾氤氲。窗外明月朗朗，屋内满是清沉。 陈念安听着从手机中传递出来的声音，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从来没将他看做许小星的替代品，我……” 后面的话她未说，但陆拾川知道女孩已经懂了。 目光逐渐柔和，至少陈念安是聪明的。 就在气氛逐渐变得亲近的当下，门外传来一阵喧嚣，“陆总，您休息了吗？” 门外一个护士探头进来，“外面有一位苏小姐看望您，可以请她进来吗？” 苏小姐？ 苏清？ 陈念安眼底逐渐戏谑，把手机还给陆拾川，“陆总好魅力，人都追到医院来了。” 陆拾川：“……” 第三十八章 白莲花之战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傍晚原本有拍摄，苏清都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找陈念安的别扭，结果等了半晌她居然压根没去。 苏清虽然看不惯陈念安，但也承认这人的敬业，不可能无故离开拍摄现场。问了一圈人也没个结果，苏清心里就觉得不对劲，该不会是跟陆拾川有关吧。 跑到顶楼想要看一下情况，正巧遇到代总裁开会的齐思佑，这才知道陆拾川住进了医院。 陈念安是不想见苏清的，自己这边的事还没理清楚，还要帮着陆拾川应付感情问题。 心里烦的不得了，踹了踹陆拾川，“你自己的情债，自己去还。” 陆拾川坐的四平八稳，“若不你招惹她，至于走到现在这一步？” 她好心帮他签了合约，现在居然过河拆桥，倒打一耙。 陈念安气鼓鼓，朝着前来询问的护士说道，“就说我休息了，不见！” “等等。”陆拾川唤住，“最近因为苏清的不配合，拍摄进度一再落后。这个项目不能因为苏清毁掉，现在我的角色不太方便采取强硬手段威胁，还是需要借你之口。” 陈念安细细咂摸了一下陆拾川的话，“所以你现在在求我？” 陆拾川：“我什么时候在求你了？” “不是你说的么，你搞不定苏清，求我出面帮忙解决一下，不然就耽误拍摄进度了。” 虽然意思是这个意思，但怎么从陈念安口中说出来就这么奇怪。 得意顺着眼角流出来，陈念安嘴角咧开，陡然朝着陆拾川的方向跪坐过去，头凑到距离陆拾川不到一拳的距离，用贱兮兮的口吻说道，“求我啊，求我我就帮你。” 陆拾川盯着陈念安的瞳孔，里面倒映着自己的脸。 心陡然空了拍，陆拾川仓皇向后闪躲，“算了，估摸着你也没什么好办法，随便你见不见。” 连陆拾川这些日子针对苏清的肆意妄为，都没想到什么行之有效的解决手段，他也的确不应该今天在陈念安面前开这个口。 “激将法？”陈念安晃了晃脑袋，“之前苏清与公司不是签订了艺人合同，里面明文规定身为公司艺人的义务。苏清虽说凭借苏老的赞助当上了女主角，可是按照我司的合同，她若耽误了进度同样会受到严厉约束。” 陈念安能想到的，陆拾川自然早就想到过。 “苏清家世跟你可不一样，你觉得不过几百万的违约金，苏家出不起？” “说苏清就说苏清，带上我干嘛！”陈念安没个好气，“资本家就是资本家，合同条款那么多，就盯在违约金上头了。” 陈念安“啧”了声，重新靠回去，“等会儿你还是就看我表演吧，我帮你解决苏清，就当是今天不小心弄坏了你的身体，给你赔礼道歉。” *** 苏清白天拍戏的妆容还未卸掉，身上穿着某大牌最新款的连衣裙，走起来侧面露出修长的腿，扭臀摆尾、风姿绰约。 陈念安之前就已经发现，苏清这个人美则美矣，却过于千篇一律。如今有了化妆师妙手加持，虽确实在外表上更加标致，就像放在展柜精致的摆件，毫无辨识度。 不知道现在成为网红、明星的标准变成了这样，全都是流水线。这样的人做主播，陈念安是不会要的。她们美丽却又高傲，浑身笼罩着某种优越感，无法拉近和观众之间的距离。 所以有时候她宁愿选择没有这么精致，却性格随和亲民的女孩子，这样的人才能长久发展。 陈念安盯着苏清的脸胡乱想着，这样直勾勾的眼神让苏清脸颊飘红，看到坐在一旁的陆拾川嘴边的笑容凝固了瞬，又装作没看见一样飘开，“陆总，听他们说您受伤了，我放心不下过来看望您。” “小伤而已，倒是难为你这个大明星惦记了。” 陈念安嘴上功夫从来不含糊，十分不客气地轰坐在沙发上的陆拾川倒水。 陆拾川挑了挑眉，对陈念安前后两幅面孔的变化感到惊叹。 明明上一秒还不情不愿的样子，现在见到苏清就跟见到失散多年的姐妹一样。 听到陈念安的话陆拾川坐在沙发上纹丝未动，稳如泰山。 陈念安也不觉尴尬，扬着嘴角用没绑绷带的胳膊弯腰从床头柜递过去了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让我宠的，都没规矩了。” “没关系，陆总住院念安姐应该担心坏了，现在好不容易得空休息休息，我也不渴的。” 念安姐？ 陆拾川视线又落到了苏清身上，在片场看见自己不屑一顾的人，此时居然称呼他为“念安姐”？ 好奇苏清的葫芦里又卖什么药。 “我都不知道你们在一起了吗，我还没恭喜呢。”苏清笑眼弯弯，看向陆拾川的眼神丝毫没有在片场时的咄咄逼人，仿佛真为他们感到开心，“我认识陆总也好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知道他有女朋友，你可要好好珍惜。” 陆拾川不由感慨，苏清要是在片场也能展现这样的演技，还愁无法按时完成拍摄？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两个“女人”在他面前互飙演技？ 陆拾川发现自己变成女人这段时间，也还真是长了见识。他很不厚道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默然看戏。 陈念安半坐着身子，“最近你们拍戏进度怎么样？” “陆总重视抖动平台这个项目，我自然也是竭尽全力。”苏清说的冠冕堂皇，“况且我父亲也注了资，我总不会让自家生意赔钱。” 话说的倒是漂亮，陆拾川脸阴沉。若不是知道现场的情况，今日苏清和自己这样说的话，他恐怕还真会相信。 思及此看了眼陈念安，有些担心她会相信对方的一面之词。 陈念安冷冷一笑，同是千年的狐狸，谁还看不穿谁。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陈念安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毕竟要不是苏老，你当不成女主角。” 气氛因为陈念安这句话，陡然变了味道。 陈念安仿佛没看到苏清脸上的僵硬，摸了摸打着夹板的右手，“虽然你觉悟比较高，但是我身为老板，还是免不了叮嘱两句。如你刚才所说，这个项目我们投了钱进去，你拍的这个戏是跟抖动平台合作的第一支短视频电视剧，一个月的拍摄时间，一天都不能耽搁。我会让陈助理每周和我汇报拍摄进度，如果慢于计划，这个剧本我可能要修改一下了。毕竟修一下剧本，让原本的主角提前杀青，再重生到个容貌不一样的人身上这样的操作，也不是不行。” 苏清第一个反应就是陈念安一定是跟陆拾川告状，对方才说出这样的话。 “你们不能修改，我父亲投了钱……” 是多蠢的脑袋，才会讲出这样的话。 陈念安张嘴，装作惊讶的看向陆拾川，“投资合同只说让你担任主演，有说不能改剧本吗？” 陆拾川这才知道陈念安动的鬼心思，配合的一本正经摇了摇头，“确实没有规定我们不能修改剧本。” 苏清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这么理解你父亲的苦心，自然不会不配合。我是个商人，习惯利益最大化，所以习惯先把这些话说在前面而已。” 陈念安见好就收，往苏清身边凑了凑，“不过苏清，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会给抖动平台投钱么？” 陈念安没打算让苏清回答，直接继续说道，“是为了你。” “因为她的女儿有一颗明星梦，所以他愿意为你的愿望买单。坦白讲，没有那个合同，我不会让你参与这个短剧的拍摄，但如果我是你，我会在工作的时候把个人恩怨放一放，把握住这个机会。” 陈念安笑了笑，“不为了自己，也为了你父亲的期待。” 苏清抿了抿唇，仔细端详着陆拾川的脸。 “陆总，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陈念安使劲儿咳了两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是么……我没觉得哪里不一样啊。” 以前的陆拾川，不会和她讲这么多话。 苏清心里有些怪怪的，虽然对方说的话听着让她心里不舒服，但又有种莫名温暖的感觉。 “陆哥，你好像开始关心我了。” 苏清捏着包起身，看向陈念安眼底的爱意更浓了，“谢谢陆哥今天能跟我说这番话，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陈念安挥了挥健康的手臂，“我就不送了。” 一旁的陆拾川嘴角抽了抽，实在不知道陈念安究竟说的那句话打动到苏清了。 他现在怎么觉得跟陈念安接触过的人，都会变的不怎么正常。 女人离开，陈念安双臂张开重新躺回床上，臭屁地说道，“啊呀，这一通社交可累死我了。小陆子，快把水给我端过来润润喉。” 人刚走这就得瑟上了。 陆拾川走过去屈指弹了下陈念安的脑门，“睡觉。” 陈念安捂着脑门咋呼，“你不回家啊，陆拾川你今晚上该不会真要在这儿陪床吧。不可能，你会这么好心？” 陆拾川也不搭理这人，进洗漱间换了件舒适的衣服走出来，目不斜视的躺在了旁边的看护床上，冷若冰霜。 陈念安在发现对方不是开玩笑之后，嘴角越咧越高。 装修再豪华，也是医院。 没有人喜欢晚上一个人睡在病床里。 “陆拾川，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啊。” 黑夜中，陈念安侧着身子跟旁边的人叨叨，“以后苏清再找你麻烦告诉我，我为你出头。” “哎，你说这病床都是单人床，拼一起也算双人床。咱俩这么躺着，四舍五入是不是也是同床共寝的？” “陈念安。” “啊？” “闭嘴。” “嗯？” “再说话我就走了。” “哦。” 几秒钟后，安静了片刻的陈念安，“我还有一句话想说。” “嗯。” “那个，你可以过来帮我挠挠后背吗，我右手打了夹板够不到。真的特别痒，痒的我睡不着。” 陆拾川：“……” 后悔了，还是不应该心软的。 第三十九章 从今天开始，她是我罩的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这些天陈念安正在经历水逆期，先是沈燃拒绝和自己继续合作，而后翘班摔断腿，紧接着作为一个独臂大侠，居然还被强行要求去公司上班。 “公司制度就这么不人性化么 员工都已经英勇负伤了，还要强行参加工作。”陈念安左手拿着笔，钢笔都要把桌子戳穿了，“齐助理，你能不能发挥点同事爱，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她堂堂总裁，现在居然受制于助理，说出去还要不要面子了。 “您情况不一样，您是老板，不是普通的员工。”齐思佑冤枉地舔了舔干涩的唇，解释道，“昨天的行程原本因为您未在公司进行了调整，两个项目洽谈全都推到了今天。还有几个部门的文件，全都需要您的签字才能执行，有的项目等待开工所以……” “你看我这情况，能签么，能签么！”陈念安抬高了坚实的右臂，疯狂往齐思佑身上戳，整个人像一只暴躁的河豚。 明明老板在发火，可此时的场景却让齐思佑莫名感到好笑。身为一个助理，切忌的就是嘲笑老板。立刻低头，掩盖自己忍不住的嘴角，也不辩解直接道歉，“对不起。” “算了算了。”陈念安认命地坐下，“文件放这儿吧，把我的印章拿进来，我直接盖章吧。” 齐思佑临出门前扭头看了眼低头垂眉耷拉眼，嘟着嘴用左手在夹板上不知道画写什么的老板，没忍住嘴角往上翘了翘。 将心比心的想到，老板适才受了伤，今天就去医院接人上班的做法似乎确实不太妥当。他记得老板最近好像迷上了奶茶，要不点杯哄一哄？ 齐思佑现在也想不通，为何曾经恨不得24小时住在公司的总裁会一夕间性格突变。若要是当时那场车祸的PTSD，持续时间未免也太长了些。 不过，齐思佑发觉这样的总裁也不赖，至少他很喜欢。 一杯奶茶缓解了陈念安被迫上班的心，处理完积累下来的工作，她甚至还有闲情想到了天还没亮就赶到片场充当“监工”的陆拾川。 “下午我们有什么外出安排吗？” “今天下午原本有一档接待，根据您的指示，已经安排副总代您前往了。”齐思佑查了一下周安排，紧接着汇报，“不过昨天招商部那边和您对接时间，想请您陪同约见瑞凯集团的老总，洽谈对其旗下品牌的独家合作项目。您看什么时间合适？” “排在下周吧，今天下午空出来陪我去一趟抖动平台合作短剧的拍摄现场看看。” *** 这还是陈念安第一回来剧组，她到的时候正赶上休息时间，陆拾川站在导演旁边，两个人正讨论着方才拍摄的镜头。 工作人员紧锣密鼓正在进行下一幕布景，陈念安吊着右手晃过去，凑到陆拾川身边也跟着探头，“拍的怎么样？” 身边突然多出来个人，陆拾川被吓了一跳，回眸瞧见陈念安在自己身边探头探脑，左手还捏了杯奶茶，眉心跳了跳，还没开口导演沈博君紧张的站起了身子，“陆总，您怎么突然过来了。提前我们都不知道，都没过去迎接您。” “不用紧张，我是过来探班的。”陈念安笑容随和，“你们继续工作，不必理会我” 探班，探谁的班？ 沈博君心思转了转，全剧组带资进组的就一位大小姐，了然，“您是来看苏清的吧，她进去补妆了，马上就出来。” 否认的话还没说，苏清正从房间里出来，瞧见陈念安加快了愉悦的脚步，“陆总，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昨天晚上我去看您的时候，您也没说一声，是想给我个惊喜吗？” 话音一落，偷偷关注这边对话的工作人员都惊呆了。苏清这句话的信息量委实有点大，“昨天晚上苏清还跟陆总在一起，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他们该不会是情侣吧。原本我还奇怪，苏清到底有什么后台，牛到能让她这么作天作地的还不被换掉，现在知道了，原来她就是未来老板娘，怪不得呢。” “别的不说，苏清至少脸好看，看来清冷如陆总也难逃美人关啊。” 讨论声虽然小，但零零碎碎也进了苏清的耳中，仰着头眼角闪过得意，看向陈念安的视线带着势在必得的挑衅。 陆拾川皱了皱眉，苏清这句话让他处在尴尬中。带资进组本来就是无法放在明面上说的小动作，应该低调行事。而现在她这样堂而皇之的在大家面前和他言语亲密，故意释放某种错误信息，更是会让大家质疑三拾科技项目的专业性，让大家觉得三拾科技旗下的剧，演员全是黑幕而来，那之后还有什么信誉可言。 无论是他还是苏清，都是公众人物。谣言被传出来，无论是对这部短剧的宣传、还是对他个人的名声、亦或是三拾科技公司未来的发展，都不是什么好结果。 不得不说，苏清不仅业务能力差，也非常蠢。 这边陈念安在听到苏清的话心里头也不高兴，面上倒是不露声色，需笑道，“瞧我这记性，要不是沈导提醒，我都忘了你是主演。” 说着瞧了眼陆拾川，“我过来是看陈念安的。” 沈博君愣住，“陈助理？” 话题巧妙的从苏清身上引开，大家的视线聚焦到了陆拾川身上。 陆拾川才松了口气，现在又因为陈念安的后半句话变得局促不安。 各种探究的视线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事件中的“女主角”再次头皮发麻。 陆拾川按了按太阳穴，最后感慨了句，“你还真是吊着胳膊都不安分。” “我这不是怕你在剧组被欺负，过来给你撑撑腰嘛。”陈念安语气亲热，“今天拍的还顺利么，有没有人不配合？” 沈博君在听到陈念安的话，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眼底闪过暗色，开口说道，“今天挺顺利的，按照这个进度拍摄应该可以按时完成。” “重效率也要重质量。”说完陈念安回头和齐思佑交代，“齐助理，他们的拍摄进度和情况，以周为单位收齐向我汇报。” 大家都默默盯着陆拾川和陈念安，谁都没敢出声。表面上风平浪静的拍摄现场，实际上内部早就波涛汹涌。 陆总裁和陈助理居然在拍摄现场官宣了，这对组合怪异之余又觉得似乎在情理之中。 这样的氛围对陆拾川而言太过煎熬，他已经不想再纠结陈念安为什么一直模糊两人关系，“去那边聊，不要耽误他们拍摄。” 陈念安目的达到，愉悦的喝了口奶茶，跟在陆拾川后面离开。 人一走，现场立刻炸了锅。 “刚陆总的话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吧，陆总跟陈助在一起了。” “肯定的啊，你没听刚才陆总说的么，过来给陈助理撑腰。这几天陈助都被某主演折腾成什么样了，陆总肯定是知道心疼了。” “太好笑了，你看到某主演的表情了没，要吃人了。” 苏清双拳再次握紧，脸上的表情气愤道变形。 她认识陆拾川四五年了，这还是陆拾川第一次公开维护一个女人，而且居然三番五次在众人面前公开关系。 不过就是电商部的小职员，一没背景二没长相，陈念安她凭什么？ 一定是陆拾川被这个女人的花言巧语骗了！ 除了苏清之外，沈博君的脸色也很差。 放在之前，沈博君对这位带资进组的大小姐多少还有些包容，一直充当和事佬的角色。但今日陆拾川过来说要为了陈念安“撑腰”，他也不知怎么情绪起来了，从兜里掏出了根烟叼在嘴里，不耐烦催促，“苏清，全剧组都在等你。” 苏清翻到手机里的一串数字，深吸了口气按下，随即瞪了眼沈博君，“我打通电话就过来。” 这边的陈念安跟陆拾川优哉游哉地走到剧组的休息室，才进门陆拾川就伸手把陈念安左手的奶茶抢过来扔掉。 心里奇怪，怎么陈念安这么喜欢喝这种高糖高脂肪高热量的东西，当真是用他的身体可劲儿糟蹋。 陈念安立刻暴躁，“陆拾川，你下次再把我的奶茶扔掉，我就花你的钱直接买个奶茶店下来，天天去店里喝！” 陆拾川已经懒得说奶茶对身体不好这种苦口婆心的话，“过来干什么？” “不是说了么，给你撑腰。” “昨天不是找过了苏清，今天有什么再来一趟的必要。”陆拾川皱眉，“况且即便是来给我撑腰也没必要非要混淆视听，说我们俩是情侣。” “你还真是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陈念安竖起了大拇指，“我承认，我想你了。” 陆拾川心脏因为陈念安的话空了一拍，随即立刻冷静，盯着陈念安的眼神一错不错。 看的陈念安头皮发麻，咳了咳，“好了好了，你妈早晨给你打电话的。” 陆拾川：“什么？” “好像是苏清通知的，我不确定。”陈念安皱眉，“你知道的，我们身份互换但我可没帮你应付家里人的义务，自己的事自己做。” 已经几个月都没回过的母亲突然回国，陆拾川太阳穴又开始跳，“她说了什么。” “她让你陪她参加个晚宴。”陈念安眨了眨眼，“我说我最近忙，让我女朋友陪她。” 陆拾川：“……” 怪不得今天陈念安大张旗鼓的过来，急着散布两人在一起的谣言。 原来是在母亲面前撒下了这么大的谎。 “你还真是会给我惹麻烦。” 第四十章 这回陈念安终于尴尬了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办公室的百叶窗紧闭，桌角那只嘴里叼着铜币的蟾蜍被水冲的发亮，放在一旁的发财树泛着新绿，背后的那副花开富贵牡丹图绽放娇艳色彩。 在一片土气洋洋的氛围中，陆拾川坐在熟悉的位置低头翻阅着近些天部门呈递过来，经由陈念安审批的文件。而负伤的陈念安则舒坦的躺在沙发上，受伤的一只手臂压在胸口处，酣然入睡。 齐思佑推门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诡异中带着几分和谐。 齐思佑心一跳，小助理“鸠占鹊巢”趁着总裁睡觉之际“偷看”公司重大决策，即便陈念安是陆总的“女朋友”，这样的做法也有些欠妥当吧。 身为一名合格的助理，齐思佑认为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陈念安注意分寸。 正犹豫如何委婉的开口，陆拾川听到门声目光立刻飘过去，伸出食指在嘴唇前虚比了比，示意对方降低音量。 眼神过于凌厉，齐思佑居然被这股子气势骇住，僵在原地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昨晚陈念安手臂受伤，陆拾川就睡在女孩隔壁床，知道她一直折腾到很完才睡着。今天清早又接到了自己母亲的电话，估计吓得整个上午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看现在这副样子，应该是困累了。 陆拾川偏头确认陈念安没有因为开门声醒来，适才重新看向齐思佑，压低音量，“什么事？” 齐思佑眨了眨眼，也跟着小声报告，“苏清想约见陆总。” “没空。” 齐思佑点点头，电影慢动作般慢慢关上门。 等到大门完全合紧才觉得不对劲，陈念安就算变成了陆总女友，职业上也还只是助理啊，他干嘛听她的命令。还有刚才陈念安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是怎么回事，让他有一种窒息般的熟悉感。 这个陈念安，自从车祸之后也太嚣张了吧，还真是仗着陆总疼爱有恃无恐！ 啧，女人！ 齐思佑出门后，陆拾川重新翻看起女孩摆在桌子上的材料。 大概是知道自己会过问公司项目，陈念安对不了解的工作统一放在了红色的文件夹中，并且命齐思佑全部提供了一份完整的背景书面说明附在后面，因为拿不准意见，女孩将便利贴黏在文件上，并在上面写出了拟办意见。 陆拾川看了一下姑娘工整的字体，有很多想法倒是颇为创新，只是掌握到的信息有限，很多判断还不够成熟。拿出钢笔想了想，撕下拟办意见直接在总裁签署栏签上批办意见，为了方便陈念安理解他的思维，他在每一个陈念安的便利贴上都详细写出了不这样实施的原因，以及他接下来的战略思路。这对他而言，是一个前所未有的举动。 而另一摞蓝色的文件夹中，则是陈念安直接以他印章盖的签批单。这里面大概都是一些流程性或是涉及部门决策的文件，陈念安倒是聪明，知道这些相较于方才的文件“无关紧要”，也不肖陆拾川讲，直接自己审定决策了，也算是在能力范围内小小的动用了他的总裁权利。 陆拾川对着这些文件嘴角上挑，越是接近陈念安，就越会发现这姑娘虽说面上不怎么靠谱，但对待工作的悟性和处世的分寸拿捏的都刚刚好。 将陈念安故意堆在桌上，方便他看的文件处理完，随手拉开抽屉陆拾川陡然发现了一个陌生的笔记本和一个墨绿色的文件夹。 陆拾川认出这里面的文件应该是自己最初针对电商部，专门制定出来的计划书，里面包括主播淘汰机制创立以及部门定做的沈燃IP策划。当时陈念安还因为这两份文件，和他闹过别扭。 只是这个项目不是因为陈念安的排斥，暂时停止了么。按照这人的性格，应该迫不及待把文件全部让齐思佑搅碎才对，怎会完整无损的出现在抽屉里。 看了眼陈念安，陆拾川翻开笔记本，往后翻了几页，随即整个人轻轻叹了口气。 笔记本里面全部都是有关许小星离开种草科技之后，参加的所有节目列表和广告代言，以及在她直播中出现的商品合作商和明星。 而在笔记本的后面，则对照列出了沈燃承接的合作商，以及来过沈燃直播间的明星。 上面陈念安还标上了很多自己看得懂的符号，陆拾川看了一下最上面的日期，就是两天前。 那不就是《电商观察》杂志公布主播排名的那天。 所以排名其实还是动摇了陈念安的想法，她也开始意识到沈燃要想发展，势必也要像许小星一样转型了？ 陆拾川合上笔记本，走到沙发面前曲腿蹲下，盯着陈念安的睡颜，心里有些纷乱。 陈念安这个家伙，脑袋里究竟藏着什么样的东西。 喃喃，“看来你也没我以为的那么笨嘛。” “你才笨，你全家都笨！”陈念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才睡醒就听到你骂我，心里骂我还不算，居然还特地跑过来在我耳边骂我。陆拾川，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劣？” 偷看陈念安被抓包，陆拾川不自然的起身，“堂堂总裁上班时间躲在办公室睡觉，被员工看到了我威信何存。还不赶紧起来？” “呵。”陈念安坐起身，“你区区助理上班时间在我办公室逗留，被员工看到了我名誉何在。还不赶紧滚蛋？” 陈念安别的不行，嘴皮子倒是溜。 说完，陈念安想到什么怪叫，“之前我去你办公室，我记得你警告我不要隔三差五往你那边跑，免得败坏你名声。现在反过来，换你整天赖在我办公室，我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现在才发现，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陆拾川没听明白，就瞧见陈念安眯着眼，“你在故意败坏我名声？” 眉心跳了跳，“你的名声还用得着我败坏？” “况且，恕我提醒你，现在对外你可是公然宣称我们是情侣。” “哦，我忘了。” 陈念安抓了抓短碎的头发，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换回来，我可不想跟你有这么多牵扯。” 这话说的就跟陆拾川心里还有点不舒服，“怎么，我还没觉得委屈，你倒是委屈了。难不成你还觉得我配不上你？” “执拗虚伪、孤僻自大，我当然委屈！这么多年你单身，还真是不冤枉。” 闻言，陆拾川面色沉了沉，单手将陈念安抵在沙发上，两人身子紧贴。 陈念安右手不便，一时间推不开对方，心跳居然有些不自然加速，“你干什么？” 陆拾川轻哼，“让你对着自己的这张脸，认真反思一下自己方才讲的话。” 反应了两秒，陈念安才发现陆拾川是在嘲讽自己长得丑。 “你真是，真是……” 话未说完，门被推开，一声怪叫传来，“你们俩在干什么！” 两道视线同时望过去，被压在 下面的陈念安皱眉，“这人谁啊？” 覆身在上的陆拾川：“我妈。” 陈念安：“……” 这回陈念安终于尴尬了。 第四十一章 咱妈就拜托你了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此时的办公室呈现出三足鼎立的局面，陈念安端着右臂坐在沙发的中间，而曾经的母子现在的伪婆媳分居坐在她的左右两侧，诡异的气氛并没有因为沉默而消失。 陈念安不着痕迹的打量了陆拾川母亲一番，上梳的头发盘在头顶，额头处露出好看的美人尖。穿了一件黑色的连衣裙，配了一条勾勒腿型的黑色丝袜，脚底踩的那双金色高跟鞋散发出bli g bli g的光芒，而颈部的那带串奶白的珍珠项链则成为了她穿搭的点睛之笔。 再看她此时的动作，身体微微前倾，双腿自然往一侧并拢，双唇翘出完美的弧度，即便是方才亲眼看到了如此惊人的一幕，脸上仍旧带着泰山压顶不形于色的淡定。 不愧是名媛，整个人身上传递出来的气质就俩字：优雅。 只可惜，陈念安从事电商行业多年，察言观色是他们行走江湖的看家本领。一眼就看到刘芳怡眼里的不屑，对比了一下之前和陆拾川打交道的经历，忍不住感慨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母子俩在人前做戏的姿态一样一样的。不过显然的陆拾川更胜一筹，当初连她都骗过了，真以为这人是个好性子。 “你胳膊到底怎么伤的，医生怎么说？”刘芳怡开口，第一句话没问自己进门看见的那一幕，而是关心着陈念安手臂上的伤，“你受伤了怎么也没跟家里讲一声，要不是昨晚苏老打电话过来，说清清去医院看你，我都不知道你受伤了。” 陈念安心理骂苏清多事，偷瞄了眼陆拾川，发现这人坐在一侧脸上挂着跟他妈一模一样的假笑，丝毫没有开口帮腔说话的样子。 这是摆明了要自己解决这个麻烦啊。 陈念安也不知道这母子俩日常怎么相处，想了想自己跟家人的相处模式，屁股往刘芳怡身边一挪，“不告诉您，不也是怕您担心么。手臂是打球摔伤的，其实没什么大问题，主要是我这人惜命，这才让医生帮我固定起来的，下周就能拆了。” 舒适的左臂顺势搭上刘芳怡的肩膀，亲昵地说道，“倒是您早晨在电话里不是说要明天到，怎么突然到了，这可着实给我了一个惊喜，我都想死您了！” 从来没和儿子这样近距离相处过、一时无言以对的刘芳怡：“……” 陆拾川的家庭组成模式，就跟千万豪门相似，父母联姻感情淡漠，双方忙于工作无暇照顾儿子，陆拾川跟父母的关系也礼貌多于亲热。 面前母慈子孝的一幕让陆拾川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轻咳几声示意陈念安收敛，却不想被陈念安误会。 陈念安以为陆拾川想要和刘芳怡打招呼，和母亲多加亲近，递过去了一个“放心”的表情，手臂挎着母亲的胳膊，“瞧我，忙着跟您讲话，都忘了和您介绍我女朋友了。” “陈念安，昨天跟您提过了。”指了指陆拾川，面带骄傲，“怎么样老妈，我品味不错吧，我女朋友是不是特好看。” 刘芳怡再一次沉默。 陆拾川尴尬的脚趾蜷缩，果然只要陈念安本人不尴尬，尴尬就是他的。 硬着头皮对上刘芳怡的目光，陆拾川说了句“您好”算是打招呼。 刘芳怡僵着脸点了点头，表情快要绷不住。 这一趟前来儿子的表现让她有点认知破碎，实在想不通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陆拾川前后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再想着自己刚进来的那一幕，头更加痛了。 “拾川，明天晚上苏老的寿辰宴需要准备礼物、挑选衣服，你下午和我一起去。” 还有这个环节？ 陈念安惊讶偏头看了眼陆拾川，用嘴型问他“怎么办”，结果陆拾川默默移开了视线。 他居然移开了视线！ 这是要让她答应的节奏？ 刘芳怡一看就像是个笑面狐狸，她最怕跟这样的人相处。况且对方又不是她妈，也不是她婆婆，凭什么她要鞍前马后的伺候。 脑子动的飞快，陈念安拿出寂静如鸡的手机，随便按了两下惊讶起身，“什么，之前谈的那个项目出了问题？这群人怎么做事的，我现在立刻过去！” 紧接着随手抓起在桌子上的某个材料，“妈，公司项目出了问题，我现在必须立刻赶往现场，恐怕不能陪您买东西了。这样，我让你未来儿媳妇陪你。” 陆拾川：“？” 陈念安挤出了个笑容，“你放心，俗话说得好，一个儿媳半个女儿，你也不用拘束就把安安当自己亲闺女般使唤。” 然后拍了拍陆拾川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亲爱的，咱妈就拜托你了。” 陆拾川：“……” 刘芳怡没想到儿子会突然离开，跟着起身，“我就过来这么半天，什么事儿这么巧，非得要你自己去。” “真来不及了，等会议结束晚上请你吃饭，下午就让我女朋友陪你吧！”说完，陈念安过去粗鲁的一把抱住刘芳怡，“老妈晚上见。” 然后风风火火离开。 留下两个熟悉的陌生人，在办公室面面相觑。 陆拾川：“……” 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他面对自己的母亲也会如此尴尬。 *** 陈念安离开，刘芳怡就重新将墨镜带了起来，桀骜的起身自上而下睥睨着陆拾川。 陆拾川松了口气，自己这幅样子他确实没心情和母亲应酬。 “您要走了，我送您。” “谁说的。”刘芳怡眉头轻轻蹙起，越来陆拾川越是不满意。 长相普通、举止轻浮、毫无礼貌，听苏清讲这丫头似乎还是农村出身，大学也不知道读的什么野鸡学院，这样的人居然也痴心妄想嫁入他家，最诡异的是自己的儿子居然还当真答应了对方，现在看这样子还当个宝贝一样捧着。 刘芳怡抿了抿唇，“不是说要跟我去参加晚会么，走吧。” 陆拾川诧异抬眸，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 平日和刘芳怡往来的都是圈内名媛，无论是陈念安的外貌还是家世背景，都是入不得对方眼的。不过刘芳怡好面子，即便是知道自己儿子选择了一个这样的儿媳，也不会做出什么泼妇行为影响脸面，按照陆拾川的猜测，母亲应该会在陈念安离开后直接无视自己才对，居然会当真要带着他去逛街、为明天的晚会做准备。 陆拾川皱眉，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刘芳怡改了主意。 直到一个小时后，两个人在咖啡厅相向而坐，刘芳怡从包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推到了陆拾川的面前。 一个过于荒谬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他妈该不会是想上演什么婆婆拿钱让儿子女朋友滚蛋这样的狗血戏码吧？ “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了解你的情况，知道你的经济条件不太好。”刘芳怡面色温和，“这个钱你拿着，跟我就不需要客气了。” 陆拾川心里的不适感逐渐往上升，刘芳怡拢了拢头发，“和我在一起也不必这么拘谨，既然拾川还当你是女朋友，那我也不会扮演恶婆婆的角色逼你们分手。不过有些话我也想叮嘱几句，女孩光是靠攀有钱男人靠不住的，拿着这笔钱就当是投资自己吧，买几件穿的出去的衣服，去一些礼仪修养课，报个商务英语培训班，等你跟拾川分手后也可以有其余的出路。” 陆拾川总算是知道母亲这一番做法了。 没有说一个脏字，却将人从里到外羞辱了一番。 如果对面真的做的是陈念安，他不知道女孩现在该作何感受。 第四十二章 婆媳矛盾，男人难为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逃出办公室，陈念安长舒一口气，刘芳怡身上传递出来的窒息感终于散去，轻松的活动了一下四肢，为自己方才的机智点了个赞。 只是一时间去哪儿犯了难。 办公室短时间内肯定是回不去了，接下来原定的行程也都被取消，陈念安除了翘班的那一天，还真没感觉到这么轻松过。 陈念安想到一直被自己压下来的电商方案，躲在齐思佑的办公室沉思片刻，“齐助理，召集电商部和宣传部联合开个短会。电商部那边主要通知张玺还有沈燃的团队，主要议题是关于沈燃的IP打造方案。” 这次电商的排名出来，让陈念安开始正式反思关于沈燃的个人形象打造。 陆拾川之前提出来的让沈燃参加综艺，将其按照明星路线进行包装的做法最初陈念安是不赞同的。 如今电商行业蓬勃发展，不少明星也纷纷“下海”亲自做起了直播带货，效果并不好。其中原因自然是多样的，但“不接地气”是最重要的一条。日入千万的明星自然无法理解平民老百姓的生活，沈燃如今成功的优势，就是在于他的“真实”和“亲近”。 如果真的任由陆拾川的原计划进行打造，那就丧失了沈燃原本的优势，东施效颦罢了。 然而诚如陆拾川所言，现在的沈燃已经进入了流量的瓶颈期。再不改变，只会让包括许小星在内的更多主播逐渐超越。 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承认许小星在跳槽之后的发展比固守陈规好得多。 尽管沈燃并没有选择自己继续当他的经纪人，但陈念安却放不下这个被她一手拉入圈中的大男孩。她认真研究了许小星在这几年的发展，发现“一只电商”便是脱离了单纯的直播平台，开始活跃于各大节目刷存在感。虽然质疑声颇多，但却也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许小星的存在，带来了新一波的流量。 不止于此，陈念安还分析了许小星合作的品牌，其中很多一线品牌都是在活动中对方团队拉到的合作，并且许小星也凭借在娱乐圈的活跃认识了相当一部分的明星，她的直播间有了各大明星的出席加持，也带来了粉丝群体的流量。 如果想要超越许小星，一味的复制团队做法显然不可取。在未来沈燃的发展路线上，陈念安虽然自己有了一套想法，但仍旧需要相关部门的配合。 昨天晚上她听了陆拾川播放的与沈燃的谈话，心里总有种隐隐的内疚感。 她从未将沈燃看作谁的替身，也从没有过将沈燃视为“报仇打脸”工具的想法。只是她一直做的，却又仿佛切实是沿着这样的方向进行。 或许她与陆拾川的身份互换，就是上天给她的机会，让她能够改变这一切，能够站在不同的立场更好的帮助她旗下的主播发展。 齐思佑将通知发下，突然想到陈念安是一组的组长，多问了句，“陈念安还要通知吗？” 陈念安想都未想，回了句：“不需要。” 根本不需要跟陆拾川商量，陈念安就知道这人一定会跟自己唱反调。不过提及陆拾川，陈念安倒是想到，“苏老寿辰让你准备的礼物已经准备好了么？” “已按照您的吩咐备好，稍后是直接送到LB公司还是您亲自带过去？” “效率惊人啊，我昨晚才安排今天你就准备出来了？”陈念安眼睛一亮，“你看过了么，成品如何？” 齐思佑想到应老板的吩咐买的寿礼，往上戳了戳镜框谨慎措辞，“很……别致。” “要的就是别出心裁。”陈念安列了咧嘴，“我晚上亲自给苏老送过去。” 万一苏老一开心，当场追加三千万经费，也不枉她费尽心思准备。 *** 事先陈念安并未让齐思佑告诉大家会议的主题，一群人被临时召集到会议室，心里都七上八下的，特别是张玺。 宣传部门负责人以及沈燃的团队一起出席，张玺不断思索着最近是不是沈燃的直播出了什么纰漏，需要公司出面。 陈念安走进来，迎面便瞧见张玺正襟危坐，脸上还挂着讨好的笑容。想到平日里部门开会，张玺见谁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脸，如今对上对下的两副面孔还真是让她再次感慨权力的魅力。 陈念安稍后还要挑选参加苏老晚宴的服装，时间有限，轻咳一声索性开门见山，“今天我召集大家来，主要是商定沈燃的个人方案。” 话一出，大家都有些错愕。 如今沈燃是电商部的顶流不容置疑，但是总裁针对某个主播特别召开会议实属首次。陈念安将自己的想法大概提了几句，意外的受到了张玺的反对。 “如今电商部有40多位主播，虽说沈燃在排名上暂居第2，但前十名还有我们3个人，其余的虽然并不出挑但也都位居前列。这样只针对沈燃一人进行IP定制，资源大幅度倾斜，其余主播们的积极性恐怕会受到影响。已有的主播倒是小问题，如果传出我司现在力捧沈燃一个人，对下一步我们电商部与其他新晋主播的签约也会受到影响。” 张玺的话倒是之前陈念安不曾想过的，她之前只是单纯的考虑沈燃的发展，毕竟沈燃前景越好，所带来的公司利益越大。这样双赢的选择，没理由提出反对票。 张玺与陆拾川一样，都是属于“不接地气”的领导，在电商部收购前他们的本职跟电商关联不大。实际上之前对于公司配备张玺这个“门外汉”作为电商部经理这件事，陈念安是颇有微词的。 所以，陈念安跟张玺一向不和。 但这次但张玺却提出了一个资源平衡与员工管理的问题，让陈念安有些刮目。 不过倒是让陈念安想到当初在翻到沈燃个人IP打造计划方案的时候，她同时看到的另一份被她丢掉的文件。 “之前电商部是不是有一份考核改革的方案，就是带货转化率差的主播将会淘汰的那一份。” “那一份是我们这边配合做的方案。”张玺点了点头，“如果要是配合激励制，所有的资源全部用数据进行分配，那大家对沈燃的资源倾斜质疑声会小很多，毕竟人人都有机会。” 所以当初陆拾川会同步将电商部改革与个人IP打造结合推行，大概也是考虑到了这个因素。 建立金字塔式的管理格局，顶部流量永远享有最优质的资源，而底部的主播在这样优胜略汰的模式下，只能分食享用小部分资源，马太效应越来越明显。 在这样的情况下，所谓的带货量激励就变成了最大的骗局。在没有资源的倾斜下，底层主播很难靠自己突破流量壁垒，他们成为资本的牺牲品却仍旧不自知，整日活在资本的骗局之中。 然而，明知这是个巨大的谎言，可是一时间陈念安又无法找到新的突破口。 只是想让沈燃能够转变发展模式，怎么会牵扯到这么多方的利益。 陈念安现在不想思考这么多，敲了敲桌面，“张玺你和宣传部门先且分析当前娱乐市场适合沈燃参加的节目，另外列一下当前我们能邀请到的，时下比较热门的艺人来到沈燃的直播间进行引流。” “其余的工作现阶段不需要你们考虑，周一将沈燃的IP打造方案给我。” 三言两语，就算定了下来。 会议适才结束，陈念安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看清人名陈念安太阳穴猛地一跳，哆哆嗦嗦把听筒放在耳边，“妈，您不是跟安安逛街么，怎么啦？” “呵，瞧你找的这个好女朋友。”那边刘芳怡低沉中带着恼怒的声音传来，“我不管你在干什么，现在赶紧过来。” 电话挂断，陈念安稀罕的眨了眨眼。 这个陆拾川，真是不让人省心！ 准备赶到现场调节“婆媳矛盾”的陈念安猛然生出了一种夹在母亲和老婆之间，男人难为的错觉。 第四十三章 我这么说，你懂了吧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苏老与陆拾川父母早年间打过交道，但商业圈子不同，彼此不算熟稔。寿辰宴请原本只需要陆拾川作为代表参加，但就连这样的交际，碍于目前身份互换的特殊情况，原本是要随便找个理由推拒参加的。但没成想苏清会私下联系到刘芳怡，代表苏老直接发放了邀请函，还将陆拾川与陈念安谈恋爱的事“不小心”透露了出去。 陆拾川一向稳重，原本刘芳怡对儿子是极为放心的。但听到苏清的这番话，特别是在得知陈念安的身份背景之后，怎么还能坐得住，直接从国外飞回了国。 从看见这个所谓的女朋友开始，女孩的表现就入不了她的眼，厌恶在对方问她卡中的价格时达到了顶峰。 十万钱不多，但对方这个不知羞耻的样子让她一边气氛儿子的品味，一边恼怒女孩的素质。 所有的怒气积压，最后在准备礼服对方却不配合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当着妆造师的面，将陆拾川拽到了一旁，精致的妆容因对方的执拗逐渐扭曲，“作为川的女伴跟着我陆家出席，穿的寒酸丢的是谁的脸。” 陆拾川自然是知晓出席这类场合，女伴都会多少打扮一些。托了和沈燃做过几次直播的福，陆拾川现在已经客服了心里障碍能够接受在脸上画上淡妆。只是瞧着刘芳怡为陈念安挑选的那件露背装，她着实有些接受无能。 “苏老的生日宴我事先了解过，请的大多是熟稔的朋友，算是私人宴请，场合比较随意，这样的衣服未免有些过于隆重。”陆拾川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用平缓到略显冷漠的声音说道，“况且苏老借着这次生日宴，也是想要帮着自家女儿苏清或拓人脉或择良婿，我不过是受邀人的女伴，衣着这样的服装也会喧宾夺主。” “你的意思就是我不识大体，我花钱给你打扮，倒是我的错了？”一连串的话把刘芳怡气的脸都变了，“你倒是口齿伶俐。” “我没有这样的意思，只是觉得没必要在衣着上费这样的心思。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蛾眉照至尊。女人的美也不应受制于外物的限制，简单大方即可。” 若不是良好的修养，刘芳怡早就破口大骂了。 说什么“却嫌脂粉污颜色”，她的外貌到底有什么底气讲出这样的话。 捂着胸口，刘芳怡走到楼梯间开始给陈念安打电话。 接到刘芳怡电话，陈念安匆匆赶到现场的时候，陆拾川坐在门外的沙发上闲适的看着手机，而刘芳怡被一群人簇拥在中间，脸上已经画上了精致的妆，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晚礼，头发束起带着一股天然的傲气。 两个人谁也不理谁，连个眼神交换都没有。 走到陆拾川身边，陈念安皱了皱眉，“什么情况？” “没什么。”陆拾川起身，将手机揣进兜里，带了几分奇怪，“你怎么过来了？” “你妈急call。” 话还没说完，刘芳怡瞧见了人，从里面唤了句，“陆拾川，你给我进来。” 陈念安身子一顿，使劲儿瞪了眼陆拾川，低声埋怨了句“你真是会给我添麻烦”，而后立刻扬起了一副与方才截然不同的笑脸，故作惊讶地喊道，“哟，这是哪家的美女啊！我都没认出来，还在那边问念安你去哪儿了呢。” 眉头跳了跳，这前后两幅面孔自然切换让陆拾川也甘拜下风。 “少和我油嘴滑舌。”刘芳怡一把将陈念安拽进化妆的休息室，让妆造师全部出去，只剩母子两个脸当即就垮了下来。“你跟陈念安之间的事儿，我不同意。” 刘芳怡开门见山，“这小丫头见到我就黑着张脸，看见人也不会讲话，浑身就没个伶俐劲儿，一点礼貌都没有，小家小户的样子让我看着就来气。拾川，你一向稳重，是我跟你爸的骄傲，对你也算纵容，你想开公司就让你去开，不阻拦你什么。但唯独这件事，我坚决不同意。” 听到刘芳怡的话，陈念安也萌生了强大的认同，小鸡啄米般跟着点了点头，附和，“不是小家小户，是那人傲惯了。说话要么就绕弯弯，虚与委蛇、不办实事。要么就难听的要命，还以为自己说的特正确。这人就是直男癌！王子病！” “哦，不对。”陈念安飞速更正，“说错了，是直女癌，公主病……” 闻言，刘芳怡眼神逐渐奇怪，这个儿子性格变化也忒大了。 “她不是你女朋友么？” “是啊。”陈念安眨了眨眼，“但我这人一向客观公正，决不包庇。” “反正你们赶紧分手，现在就给我分。”刘芳怡不知道儿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想管这么多，挥了挥手，“苏老的晚宴我不想看到她，赶紧让她走。” 陆拾川倒是乐得甩下这个烂摊子，但陈念安在宴会上估计就不会太好过了。 这原本就是陆拾川的事儿，怎么现在变成了她的。 “分手可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陈念安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说道，“我们公司最近的几笔项目，都是她帮忙谈成的。而且公司的人都知道我们两个在一起，现在分手，那我成什么了。” “你什么时候要靠女人谈生意了。”刘芳怡拧起怀疑的眉，“你在我面前演戏呢吧。” 刘芳怡狠了狠心，“这个女人确实不适合你，方才我给了她一张卡，她二话不说就收下了，还嫌十万块钱少。” “什么？” 陈念安突然有点想笑，刘芳怡拿钱侮辱未来儿媳妇，没想到侮辱到了自家儿子头上。这件事怎么想，怎么搞笑。 “明显她就是在图你的钱。”刘芳怡冷笑，“三拾科技不过就是让你开着玩玩，你缺多少钱我都能给你补上，没必要跟我找这样的借口。” 陈念安轻咳一声，“妈，我跟她分手，真不方便。” “你……” 陈念安暗示性地用左臂轻轻碰了碰刘芳怡的小腹，挑了挑眉，“懂了吧！” 刘芳怡眼前一黑，感觉天塌了。 *** 自从陈念安被刘芳怡叫进去谈了几句话出来，陆拾川明显感觉母亲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扫视，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此前，刘芳怡和陆拾川两人不愉悦的点集中在礼服上，陆拾川深知母亲并不是很容易被说服的人，然而陈念安来了之后，对方不仅同意她穿裤装前往，还大方的让她换上舒适的平底鞋。 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事。 陆拾川私下问了句陈念安，却被对方以“仙人自有妙计”搪塞过去。虽然不想承认，但陈念安那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确实比他强，陆拾川也并未多问。 晚宴就在苏老的别墅，陈念安迈着矫健的步伐在管家的指引下走进去的时候，觉得自己此前还认为陆拾川那个充满着现代感的家是豪宅，到底是格局小了。 什么是豪门？ 这才是豪门！ 频繁出现在电视上的企业家在这座小小的别墅共聚一堂，陈念安认出来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做高端化妆品牌和日用品牌的负责人。 如果这些人她全部打通关系，那就不愁主播拉不到好的资源了。 陈念安双眼冒光，带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正准备进入大展拳脚，脖颈却被后面的陆拾川拽住，“收回你的想法。” 陈念安：？ “这里面的人关系错综复杂，不该说的话一句都不要说。”陆拾川垂眸装作调整袖口，叮嘱，“你跟在我后面，我带你打招呼。” 陈念安：…… 陆拾川这边刚说完，走在前面的刘芳怡突然回头，盯着陆拾川说道，“这里面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等会儿跟在后面，不该说的话别说，不改动的心思也不要起。” 陆拾川：…… 这是当真把他当成没见过世面的小土包了。 第四十四章 原来你才是豪门本豪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陈念安此前对陆拾川的背影并不了解，只是知道这人是三拾科技公司的创始人。 可是当她走入会场，原本散落在各处的人不断走过来与她握手攀谈，陆拾川站在身后低声报着对方的信息，陈念安越听眼睛瞪的越大，诚惶诚恐之余还发现了几分不对劲。 三拾科技不过是成立几年的公司，即便最近几年发展比较好，但仍处于扩张阶段，也不至于让这些业内巨头竞相过来巴结，更何况这些人所从事的领域与媒体并不搭界。 趁着周围人不注意，陈念安将陆拾川飞速拉到楼梯下的阴暗区域，压低了音量，“这些大佬，你都有过接触？” “嗯。”陆拾川手中礼仪的晃着红酒杯，笔直的站在角落，“站在你12点钟方向的那位是万顺地产的钟董，也是我父亲的好友。6点钟方向的那位是睿智医药的赵总，我们两家是世交……” 陈念安听着这人声音平稳的介绍着那些曾经频繁出现在商业周刊的封面人物，嘴巴惊讶的合不上。 “不知，尊父是……” “没什么名气，你大概没听说过。” 然而在陈念安不屈不挠的询问下，陆拾川轻唇微启吐出了三个字，惊的陈念安险些失态。 “陆润之我怎么没听说过，我常年混迹商场，这样传说般的人物我没听说过，那我还要不要混了。不过，你说陆陆陆润之是你爸？” 陆润之是当时改革开放时期，最早一批下海创业的商人。70年代在沿海地区以服装产业白手起家，搭乘了政策东风，后来产业不断壮大，一跃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人民企业家。现如今陆润之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积极进行商业投资，为了回馈社会还成立了专项创业扶持资金，专门给有创业梦想的大学生提供资金支持。这样的做法，也让他享有了极高的社会声誉。 陈念安稳了稳心神，突然想到，“你爸这么有钱，你妈就拿十万块钱打发你未来的女朋友，电视剧上不是都说给一百万的么？看来人们都说越有钱越抠，这句话诚不欺我。” 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你怎么知道十万块钱的事。” “你妈讲的啊。”陈念安咧了咧嘴，肩膀撞了下陆拾川的肩膀，“没啥丢人的，不用不好意思，反正是自己妈给的钱，不要白不要。” 他就知道陈念安正经不会超过三秒，讲两句话就要跑偏。 两个人正偷偷摸摸暗中交流的时候，刘芳怡突然出现，嘴角在微笑，看向陆拾川的眼神却异常锐利，“你们两个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声音仍旧带着温和，可是陈念安就是能感受到从刘芳怡身上传递出来的巨大不满。 如今在得知陆拾川的父亲是谁之后，陈念安再看刘芳怡就带上了滤镜，心里想着不愧是富贵出身，瞧瞧这气质果然不一般。 “安安和我说给苏老准备了贺礼，这不正跟我商量，什么拿出来合适呢。” 说着，陈念安悄悄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陆拾川，示意让对方表态。 陆拾川莫名其妙，什么时候准备礼物了，他怎么不知道。 陈念安假借咳嗽飞速转身，对着陆拾川耳边交代，“我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资本家啊，到时候咱俩换回来公开分手，你妈胁迫你把我开除咋办。你们家祖传企业家，到时候你爸一怒为红颜再封杀我，断了我所有的后路，那我上哪儿说理去。” 所以，陈念安当即决定将自己准备的礼物安在陆拾川头上，在这样的大场合混个脸熟，也算是为自己未来铺路。 “你还真是想的有点远。” 陆拾川无语，这女人大概是偶像剧看多了。谁会这么无聊，还大费周折的“封杀”她这个无名小卒。 两个人聚在一起嘟嘟囔囔的，都没注意到刘芳怡身后站着的女人。 被明晃晃无视的苏清终于耐不住，提高音量打断两个人小声地议论，“给我父亲准备的？念安姐真是有心了。” 苏清穿着一件浅粉色的晚礼服，露出圆润的肩头和细长的小腿，长发披散在两侧，眼睛带着浅棕色美瞳，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 诚如陆拾川所言，今日虽说是苏老的宴会，但苏老也是存了为自己小女儿拓展人脉的心思，将人打扮的像个橱窗里的洋娃娃。 刘芳怡听了倒是有几分诧异，“你们认识？” “现在念安姐是我拍摄短剧的项目负责人。苏清熟稔的挽住刘芳怡手臂，“阿姨，您不知道，念安姐在剧组可有名气了。” 见刘芳怡似乎并不排斥这个话题，苏清来了劲头，“念安姐第一天开会就吵了我们一个导演，今天上午拾川哥还特意亲自到了片场，叮嘱我们不能欺负她女朋友。”说着吐了吐舌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阿姨，到时候要是我不小心惹得了念安姐不开心，还得劳烦您帮我说说情。” 苏清这一番话明褒暗贬，就是在说陈念安仗着跟陆拾川谈恋爱在剧组作威作福，狗仗人势。 在场都是聪明人，不单是陈念安，连陆拾川脸都沉了下来。 刘芳怡心里的火又被拱起来，但想到现在那个女人肚子里有了宝宝，也不能朝着对方发火。 怀来怪去，还是怪自己不争气的儿子！ 陈念安发现刘芳怡看向自己，赶忙露出讨好的笑容，咧了咧嘴。 刘芳怡咬了咬牙，瞧瞧一向成熟稳重的儿子遇见陈念安之后，都变成什么样了！浑身添了股子不入流的傻气，就跟被下了降头一样。再反观与他并肩的陈念安，板着脸皱着眉，活像他们家欠了这人几百万似的。 真是作孽！ 再也忍不住，刘芳怡踏步离开，苏清乖巧的挽着刘芳怡的手臂，从后面看上去两个人亲若母女。 看来现在苏清放弃了直接在陆拾川面前表达爱意，开始从刘芳怡身上下手了。 原本陈念安就是将苏清看成是有点蠢的财神爷之女，然而现在却发觉这个姑娘实在讨厌得很。 忍不住回头，“你说你家里这么有钱，至于为了三千万妥协，找她当女一么！” 陆拾川飘过去一个眼神，“签合约的是你。” 陈念安一时说不出话来，气到鼓腮。 陆拾川伸手戳了戳对方的脸颊，“放心吧，以她的智商，即便是在我妈面前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第四十五章 谁家的媳妇品味这么差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汽车带出的气流将黑夜劈开，天上的繁星躲在了乌云之后，开过那片别墅区，郊外大片大片的田地显得异常空旷 齐思佑透过后视镜，偷瞄了眼并肩而坐的男女。 此时，陈念安正闲适的窝在后座翘着二郎腿，手机荧幕发出微弱的光，隔得太远，无法分辨对方正在看些什么。而另一旁的陆拾川双唇抿紧，双臂交叉放在胸前，偏过头看着在黑夜中极速掠过的树影，脸上的表情晦涩难懂。 暗流，在狭窄的空间疯狂涌动。 几个小时前，当陈念安将那一幅喜气洋洋的祝寿图拿出来的时候，齐思佑在一旁看到老板的母亲刘芳怡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黑，而当他把事先准备的蟠桃拿出来的时候，刘芳怡已经离开了现场。 原本三个人共同驱车前来祝寿，回程却只有两个人。 不过，面前的局势齐思佑却有些分析不透。 按理说刘芳怡被气走，应该是总裁慌张一点，怎么现在看起来“陈念安”表现的更加阴沉。 难道是怕得罪自己未来婆婆？ 越想越有道理，齐思佑不禁感慨豪门的媳妇难当。 默默将油门往下踩了踩，希望能够尽快从这样的窒息中逃离出来。 陈念安确实不知道陆拾川生气了，兀自在一旁刷着直播，也不知看到了什么捂着嘴发出“哧哧”的笑声，然后摘下左耳的耳机，凑到陆拾川身边戳了戳这人，“你看这个主播是不是还挺有意思，专门试大码女装的，而且说话特幽默。不过没遇到好的经纪人，有点可惜。” 陆拾川瞥了眼陈念安递过来的屏幕，嘴唇抿的更紧了。 分享完陈念安又蹭回去，手指滑动也不知道又刷到了什么，几分钟之后再次发出魔鬼般的笑声，“这个，这个短视频你一定要看，笑死我了。” 说着又往陆拾川身边靠了靠，再次想要分享。 陆拾川往外呼了口气，伸出手掌压住屏幕，“你就丝毫不知道尴尬么？” “尴尬，为什么尴尬？”手掌阻碍了陈念安的视线，陈念安莫名其妙抬头，“你不高兴？” 陆拾川捏了捏眉心，还没开口，陈念安这边的电话响了起来。 “刘芳怡”名字跃然屏幕之上，陈念安疑惑的看了眼陆拾川，接通后按下了公放键。 周边没了其他人，那边刘芳怡语气仿佛淬了冰，“陆拾川，你这个女朋友不适合你，你立刻跟她分手。孩子她要打要生无所谓，我们家还养的起。我最后警告你，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妈，就立刻跟她撇清关系。” 看得出来，刘芳怡是被气急了。 “今天给陆老送的那都是什么东西，到底是小家小户出来的，就那个东西怕也是在什么菜市场随便买的，还不如不送。到现在，已经连续有好几位太太给我打电话询问了，我还没这么丢人过。” 今天的寿图不是挺好的，还是大师题的字呢，花了不少钱。 陈念安正欲反驳，耳边传来陆拾川悠悠地两个字，“孩子？” 连带着前面开车的齐思佑耳朵都竖了起来。 陈念安被口水呛到，疯狂咳了几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权宜之策、权宜之策。” 陆拾川冷笑，“回去算账。” 被对方打岔，陈念安也没能跟刘芳怡解释，挂断电话叹了口气。 这些有钱人们总是要以金钱来计算送出礼物的价值，真是庸俗！ *** 陈念安右手还没好利索，一边开门一边扭头解释，“说你怀孕这不是在你妈面前的借口么，不然她非要逼我跟你分手，你让我咋办。再说了，怀孕那不是你第一开始在人家苏清面前撒的慌么，我这也算是帮你圆谎……” “我们这样身体互换也有一段时间了，事实证明这样被动等待，我们能够换回来的几率很小。我回忆了一下当时我们发生车祸那天的场景，猜测或许我们出现这样的异向与气象有关。我认识一些天文专业的朋友，我会把具体名单告诉你，届时你与他们联系去了解那日的气象环境，然后选取时间相近的一天进行复刻，再模拟那日发生的具体情况，也许可以尽快结束这样的荒唐经历。” 陆拾川的话让陈念安顿住，张了张嘴而后闭上，说了句“我不愿意。” “一个月了，你还没闹够么？”陆拾川知道陈念安并没有这么容易被说服，“不管你承认与否，我们两个人的生活背景千差万别，你取代不了我的。” 陆拾川叹了口气，“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我承认此前对你的认识有偏差，也相信你并非有什么不良的心思。我不明白，你现在还执拗不同意和我一起寻求找到换回来方法的原因，究竟是为什么。” 陈念安站直身子，“那你呢？” 陆拾川不懂，陈念安继续说道，“那你非要将我们错乱的人生扭回正轨的原因是什么。” “体验不一样的人生，能有几个人有这样的机会。虽然我的物质没有你那么优渥，但是我有很多要好的朋友，也有很多兴趣爱好，” *** 也下意识踮起脚微微看向苏老手中的动作，礼盒剥落，里面一卷泛黄的画轴露出。 随着转动的手腕，一副万分喜庆的祝寿图徐徐展开。 画卷的上方是用毛笔字龙飞凤舞的写着“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八个大字，下方则是穿着黄色长袍拄着拐棍的光头寿星老，与寿星老一同坐在莲花座上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个胖乎乎的娃娃。 大红的背景万分喜庆，上面还镶嵌着用电脑制作的3D烟花。 画卷一出，全场静默。 然而这还没完，陈念安再次拍了拍手，齐思佑扛着两个包装精美的箱子再次进场，“这两盒蟠桃，也是陈念安给你准备的！” 陆拾川缓缓闭上眼，面对周围人奇怪的目光已经心死如灰，绝望到身上的鸡皮疙瘩都不再往门冒。一时间不知该庆幸陈念安这些个礼物，没有以“陆拾川”的名义送出，还是该难过现在他要站在这里，经手这么多鄙夷目光的洗礼。 这个礼物，真是土的别出心裁…… 第四十六章 陈念安，你很快乐吗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陈念安去片场溜达一圈，坐实了跟陆拾川交往的传闻。八卦传的飞快，一天的时间公司上下已经全部都知道原电商部员工跟老板恋爱的消息，还在各个部门内掀起了不小的舆论风波。 最震惊的当属电商部的员工，此前虽然频繁的人事调整让他们总是觉得总裁和陈念安之间的关系扑朔迷离的，但一直以来无论是陈念安还是陆拾川都没承认过，也不见什么亲密接触，也就没多想。 万万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搞了半天“地下恋情”。 现在陆拾川虽然负责抖动平台的项目拍摄，但仍旧担任电商一组的组长。早晨接到电商部经理张玺的电话，这才知道昨天陈念安趁着他逛街的时间召集了部门几个人针对沈燃开会。 这几天就要求报方案，张玺没有头绪，这才打电话想到找陆拾川商量。 陆拾川此前在办公室一经发现陈念安在收集关于沈燃IP方案，但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打算推进。联想到昨晚陈念安跟自己说的话，陆拾川突然有了个奇怪的想法，难道陈念安对自己说的没做完的事，就是帮沈燃定制IP？ 这个想法让陆拾川莫名感到有些不舒服。 沈燃就这么重要么，即便对方当初没有选择让陈念安继续担任经纪人了，可是这个女人还是要劳心费力做这种事。 可是事后又觉得这样的情绪出现的莫名其妙，陈念安在乎谁关他什么事，一定是因为陈念安在他的位置上胡作非为，这才是让他觉得奇怪的原因。 一定是这样！ 陆拾川将这些奇怪的思绪抛下，适才走进电商部，就敏锐的注意到坐在工位上的同事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这种不适感让他微微蹙眉，才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一声炮响，无数小彩条从天降落，贝兮兮为首的七八个一组成员全部站在门口，手中拿着手持小彩炮朝着她咧着嘴，后面会议室的投影仪显示着ppt投影，上面几个耀眼的大字：“恭喜陈念安脱单成功！” 陆拾川：…… 贝兮兮头上顶着羊角辫，唇边泛起两颗可爱的小梨涡，脸上的喜悦和八卦根本隐藏不住，瞧见陆拾川进来瞬间扑过去，将人抱住，“你这个坏蛋，脱单了都不告诉我们。要不是昨天陆总宣示主权，我们都还蒙在鼓里呢！” “就是就是。”陆拾川才把贝兮兮从身上扒下去，站在后面的另外一个女生又扑过来，“还说我们是你最好的姐妹，瞧你捂的严严实实的，是不是怕我们嫉妒你啊？” 陆拾川连连后退，尽力维持着面上的平和，“这件事有些误会，我现在手中还有些工作，等之后再解释……” 话音未落，陆拾川就被人从身后抱了个满怀，随即双脚腾空离开地面，并且夸张的在某人的怀中来了个360度全方位无死角旋转。 平生第一次体会这样刺激拥抱的陆拾川奋力挣扎，然而下一秒却被人按头扎入雄壮有力的胸肌中，“安安，你终于还是抛弃了我投入了敌人的怀抱。说好了一起唾弃老板，结果你却变成了老板娘，以后单身狗的路你让我一个人怎么走……” 陆拾川屏住呼吸，无数安放的双臂支棱在两侧，“这位先生，你能先把我放下来么。喘、喘不过起来了。” 熊一样的男人适才将人松开，站远了几步陆拾川才认出对方是一组的健身主播王川，平日团队会为他录制一些健身教程以及饮食搭配投放在网上，并且定期进行一些关于自己烹饪健康饮食或是在健身房如何使用器材的直播。目前在网络上也算小有名气，关注度在组内仅次于沈燃。 “川子，把门堵住，休想让陈念安逃走！” 贝兮兮气沉丹田，一声令下，王川立刻将会议室的门关上。 “陈念安同志，你身上发生这么大的事居然不跟组织交代清楚，现在还打算敷衍我们逃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不管怎么样，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明白才能走。你跟咱们陆总到底什么情况，你是脱单了还是没脱单。” *** 陆拾川被按在了会议室正中间的座椅上，二组的成员几乎全员到位，全都洋溢着脸八卦的看着他，颇有不节食不罢休的感觉。 走是走不了了，陆拾川叹了口气索性安稳坐下。他也确实很久没有关注电商部这边的工作，一组与二组相比实力偏强，如果陈念安要为沈燃单独进行方案，这也不乏是个了解电商部当前情况的方式。 趁着人全，索性直接开个会。 陆拾川从左到右看了一遍，却发现沈燃不在现场。 “沈燃怎么没来？” “哼，亏你还想着他。”贝兮兮小嘴儿一撇，“就让他跟着他那个新经纪人混去吧，他已经被我们二组内部除名了。” 陆拾川皱眉，“换经纪人的事情我知道，况且这都是公司的计划，你们将私人恩怨掺杂进来，搞这些小团体，针对沈燃真的没必要。” “干嘛，今天又不是讨论沈燃的。”贝兮兮撅嘴，“老实交代你跟陆总的情况，不要模糊焦点。” “不管我与陆拾川是否在一起，这都是我的私人问题。”陆拾川面带微笑，右手不耐烦的敲了敲桌面，“反倒是你们。” “贝兮兮和小乔，你们两个的直播转换率自己知道，每次团队帮你们跟厂商谈合作都非常难，是沈燃把自己的一部分资源分给了你们。我没有要抬高谁贬低谁的意思，但是在这里我可以和大家透露，公司正在准备对我们电商部进行改革，那些长年浪费资源、靠别人帮助的主播和团队，一定会被淘汰。希望你们都能做好准备，认真和各自的经纪人分析自己直播的优势和劣势，先进行自我整改，不然别指望我能保住你们……” “陈念安，你怎么说话一股爹味。”贝兮兮脸颊通红，拍桌站起，“我已经忍你很久了，每次见到你都在讲一些大道理，对我们说话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在这个房间里的，没有一个跟你相处短于三年，我们都是你最好的朋友，一个外人都没有，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问你这些。”贝兮兮眼眶通红，“之前你跟陆拾川有那么深的矛盾，前一秒你还在为了不被辞职努力，下一秒你就跟陆拾川在一起了，你说我们能不担心吗。我们已经查过了，陆拾川不单是这个公司的总裁，他爸可是陆润之！这样的豪门，都是需要联姻的，你现在被恋爱冲昏了头脑，做出的都是不明智的选择，你说你这样我们能不担心么。” “陈念安，可是你现在这样，我已经不想和你做朋友了。”贝兮兮吸了口气，“当时我是因为你才入的这一行，你不用天天拿什么关注量在我面前说事，这个破主播，不做就不做了。” 眼见着贝兮兮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大家都走过去安慰贝兮兮。 王川叹了口气，“安安，这事儿确实是你做的不太好。你现在变得跟之前确实不一样了。有时候，我都怀疑你变了个人。” 大家没了兴致，最后都离开了会议室，只留下了陆拾川一个人。 后面的大屏幕上，PPT上还很讽刺的写着恭喜脱单的动画。 陆拾川走过去点了下鼠标，没想到PPT还有下一张。 后面的照片全部都是一组成员出去一起玩的照片，陆拾川从一群人里找到了陈念安，上面她咧着白花花的牙，笑得异常灿烂。 像个小傻子。 上面的人都还很稚嫩，陈念安脸上的婴儿肥还没完全消退。陆拾川这才直观的感受到，他们这群人在一起真的很久了。 直到PPT最后一张，是一个影片。 陆拾川按下播放键，最先贝兮兮的脸出现在镜头中，“hi安安，恭喜你脱单啦！我们当时约定，团队里谁先脱单，大家就先为谁庆祝，然后先脱单的人邀请大家吃一顿大餐的，你别以为不告诉我们，我们就会放过你！” 贝兮兮说完，镜头闪过，所有的朋友全都单独给陈念安录制了几句话。 进度条到最后，大家坐在一起，贝兮兮作为代表说道，“安安，我的姐妹，不管对方的身份是总裁还是富豪，如果他欺负你，我们这群人拚了命也会为你讨回公道。最后，我们永远都是你的朋友，你的家人，你的最后一道防线。” “安安，我们爱你！” 画面结束。 陆拾川将身体往椅背上靠了靠，即便他们说的安安不是真的自己，但是心中却涌过了一阵阵暖流。 「体验不一样的人生，能有几个人有这样的机会。虽然我的物质没有你那么优渥，但是我有很多要好的朋友、有着自己热爱的事业，我的生活也十分快乐。你为什么就不能也试着利用这个机会，体验也好、接纳也罢，也拼命活一次呢？」 陈念安昨晚的话再次突然出现在耳边，陆拾川垂了垂眸。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友情。 陆拾川视线再次放到陈念安与这群朋友合照上，看着女孩笑眯了眼的照片，伸手隔着屏幕摸了摸对方的脸颊，“成为陈念安，真的这么开心吗？那我要不要也真的体验一下你的人生呢。” 第四十七章 和他分手，他护不住你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上次陈念安来到片场“宣示主权”后，包括苏清在内的抖动平台项目剧组都安分了下来，拍摄进度不断推进，几日后，抖动平台的项目终于按照预定时间进行了最后一场拍摄。 最后一场戏是苏清站在雨中和男主角激吻，拍戏即将开始，苏清却开始不配合，“为什么这场不能用替身，你让我在雨里站这么长时间，我要是感冒了谁负责。” 沈博君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从开始的客气已经到现在的烦躁，“大小姐，拍雨戏是演员的最基本修养，如果你接受不了，开始就不应该接下这部戏。” “况且最开始剧本就已经发给了各位演员，大家也都签了合同，你这样不配合算是违约。” “我违约？”苏清冷笑，“只要我一句话，我可以直接让你们这个破剧组原地解散。” 两个人一时间将在原地。 男主跟苏清经过这么多期的合作，关系也还算融洽，走过来解围，“在雨中的基本上都是近景，找替身的话不能找到这么相似的人。况且最后一场拍完就杀青了，最多两个小时结束，忍一忍就过去了。” 苏清眉头皱成一团，“忍一忍，忍跟你亲吻么？你想得到挺美，我凭什么要让你占这么大的便宜。” 这话就有点到人生攻击了，对方也没想到苏清脾气这么冲，男主也摸了摸鼻子朝着沈博君尴尬一笑，不再说话。 沈博君把烟头捻灭，“只要陈组长同意，直接删掉这场戏都无所谓。” 然后咧了咧嘴，“求求苏小姐赶紧把我们原地解散吧，不瞒你说，我早不想伺候您了。” 苏清像被踩了猫尾巴，整个人炸起，“你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讲这种话！” “怎么还没开始。”陆拾川刚开完电商部的工作会，走出来督促拍摄进度，就瞧见几个人聚作一团。 沈博君没做声，苏清先发制人，“陈念安我看你就是没安好心，故意设计这种淋雨的情节陷害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怀着什么心思。还安排让我跟个陌生人激吻，你恶心不恶心。” 陆拾川不知道苏清突然间又在发什么疯，最后还是沈博君简单的解释了目前的情况。 工作不专业，是陆拾川的禁忌。 果然闻言，陆拾川脸就沉了下来。 “你不拍可以，我可以把这一场戏删掉。”陆拾川顿了顿，“不仅把这一场删掉，把你所有出现的镜头全部删掉。” 然后扭头询问导演，“重新换个听话的女主拍摄，让新人将苏清所有的镜头全部替换，全组加班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能否完成？” 沈博君摸不准对方究竟是说真的还是假的，认真思索了一下，“在大家都配合的情况下，可以。” “你有什么权力换掉我。” “不过是三千万。”陆拾川扭身直面苏清，“你知道现在已经进行到最后一场，按照此前警告你的重新改剧本已经来不及，所以才这么肆意。不过，你忘了我们跟苏老的合同也不过是因为对方追加的投资款让你进组的。苏老追加的钱，我会原封不动退回去，而你永远别想再三拾科技出道。” “你签了五年的合同，五年内我不会给你任何资源，最好的发展时间内你都将在冷藏中度过，你自己掂量值不值得。” 苏清不甘被对方威胁，“陈念安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底气威胁我。说穿了你就是陆拾川的一个玩物，玩腻了就把你甩了，你该不会真以为你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吧。我告诉你，陆妈妈根本不认你这个儿媳，你要是想要在公司多待一段时间，就牢牢把嘴闭上，别到时候被甩了，连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苏清面容扭曲，说出来的话字字带着鄙视与不屑，刺耳到了极点。 沈博君再也听不下去，算是为了陈念安，也是为了自己退了一步，“陈组长，算了。这件事还是直接跟陆总汇报吧，如果领导同意那我就直接把最后一个场景换掉，改成晴天拥抱。效果虽然差了点，但也算有个结局。” “不需要汇报。他不同意。” 递过去的梯子让陆拾川直接砸了。 沈博君不由的在心中再次涌出钦佩之情，但又有些担心。实际上在陈念安与陆拾川之间关系的看法上，他跟苏清有一样的想法。像陆拾川这样身份的人，他也不相信两人真的会有什么结果。 觉得陈念安还是应该聪明一点，为分手之后留一条后路。毕竟苏清的家底殷实，到时候没了陆拾川的庇护，一个小姑娘总是会吃亏。 “你今天是跟我杠上了，还真是有骨气。”苏清撩了撩头发，拿起手机，“那我今天到要看看，是你赢还是我赢。” 陆拾川冷笑了一声，想着她无非就是把陈念安搬过来，要么就是苏老。 苏老并非不明事理的人，不过一个拍摄还不至于因此翻脸。 况且他根本就是陆拾川本人，还能没有这个决定权？ 几分钟后，的确是陈念安匆匆赶到了现场。 一见陈念安，苏清立刻扑了过去，“陆总，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他们逼我跟陌生人亲吻，还要我淋雨。” 听听，这都是什么脑残发言。 已经知道前因后果的陈念安翻了个白眼，觉得有必要先给个巴掌，“三拾科技公司一共有百余名员工，关乎17个部门的业务，涉及的资金超过10亿元。你们是不是真的觉得我每天很闲，在办公室除了签字什么都不用做，随时有时间像个居委会大妈一样，给你们化解矛盾？” 陆拾川站在一边愣了愣神，总觉得陈念安现在说的这番话很耳熟。 果然，陈念安不管怎么样，整个人的气势还是在的。 人往那儿一站，双臂叉腰说话带着股寒气，现场立刻噤若寒蝉，大家都低着头不敢讲话。 陆拾川往上勾了勾嘴角，他就知道自己跟陈念安这点默契还是有的。虽然他平时看不惯陈念安的作风，但对待本质上他们都是一类人，从不会拿工作开玩笑。 结果自己还没来得及得意，就听见方才还为自己说话的陈念安话锋一转，“事情我都了解了，苏清你今天卸妆回去休息吧，剧本的问题我会让编剧跟导演再商量，你准备明天的拍摄，下不为例。” “就知道你最疼我！” 苏清整个人就像活过来一般，昂扬挺胸，丢给了陆拾川一个得意的眼神，嗤笑了一声随即离开。 陆拾川满眼不可置信，想要拽住陈念安让她把话再次说清楚。 沈博君却提前一步拽住了陆拾川，“他不适合你。” 陆拾川：？ “陆拾川不会为你得罪苏家的。”沈博君狠了狠心，压低音量，“你的性子直率开朗，他阴沉腹黑，护不住你的。” 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看着沈博君满脸纠结的眼神，陆拾川皱了皱眉直觉对方还应该说下一句。 结果就听到沈博君憋了口气，“如果你愿意，给我个机会。” 陆拾川：？？？ 所以他现在，是被个男人表白了？？？ 第四十八章 “陈念安”高光时刻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陆拾川也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非要扭转刘芳怡对陈念安的看法。 明明无论刘芳怡喜欢也好，讨厌也罢，陈念安终归是假的那个，他们的生活都会回归正规然后不再会有任何交集。 可是他在得知这样的消息之后，急着解决这件事的原因是什么？ 刘芳怡讲的很多观点，在以前的他看来都是万分精准的。可如今他却觉得真实的陈念安不是这样，甚至还出现了很多抱歉的情绪，认为倘若是真的陈念安和母亲打交道，她一定会喜欢的。而现在之所以刘芳怡对陈念安的成见，与自己的性格或许也有着很大的关系。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帮陈念安扭转在母亲心中的印象。 不过，喜欢？ 陆拾川有片刻怔愣，他为什么会想到“喜欢”这个词。 陆拾川收紧眉头，将杂七杂八的想法清出去，思考片刻拿起手机，刘芳怡发了一条短信，先是自我介绍了一番，而后表示希望今天能约个时间见面聊一聊。 然而等待了许久，短信仿佛石沉大海。 陆拾川深知母亲是“低头族”，手机不离身。这么久没回复实属古怪，便直接回拨了电话，传来了一阵忙音。 托了陈念安的福，现在陆拾川已经知道这样的忙音，就代表自己被拉黑了。 “齐助理，借一下你的手机。” 齐思佑不明所以的把手机递过去，瞧着陆拾川顺畅的拨了个电话，“你要打给谁……” 还没回复，就听到陆拾川开口说道，“刘阿姨您好，我是陈念安。如果您挂断电话，那我现在就找媒体公开我怀孕的事。如果您不想陆家因为这样的八卦登上热搜，今天下午五点在上次见面的咖啡厅，不见不散。” 说完利落的挂断电话，将手机递过去的时候，齐思佑的张开的嘴还没闭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陆拾川的肚子，“你你你”了个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陆拾川心里有些烦躁，他原本最不齿陈念安这种行为，可如今自己却也偏要用这些“偏门左道”的方法达成目的。 瞧着齐思佑一脸蠢样盯着自己，瞪了对方一眼，“假的，没怀。” 齐思佑手里攥着手机，大脑已经停止运转。 心里不停盘算，陈念安跟陆母说自己怀孕了，可挂断电话又跟自己说没怀，那到底是怀了还是没怀？ 难道她其实是……诈怀？ 齐思佑感觉自己知道了不得了的事儿，既担心自家总裁被骗了，又担心自己要是告诉总裁此事算是逾矩，眉毛都要拧成一团麻花了。 最后想到现在的总裁是多么的平易近人，对总裁的喜爱超越了职务的畏惧，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冒死进谏”。 “你说陈念安跟我妈约在今天下午五点见面，然后如果我妈不赴约她就把自己怀孕的事儿告诉媒体？” 齐思佑疯狂点头。 陈念安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眼神闪过几分趣味，“这倒是有点意思。” 齐思佑：？ 陈念安兴致勃勃，“走走走，这等热闹怎么能少的了我，下午跟我一块去长长见识！” 齐思佑跟陈念安提前了一个小时来，偷偷摸摸坐在了餐厅的角落，选取了一个能够纵观全局的最佳观赏位置。 总裁这幅样子，一点都不像被骗的，怎么还觉得有点兴奋呢！ 齐思佑看着兴致勃勃的总裁，有些坐立难安。 “陆总，要不我在外面等您吧。” 毕竟算是陆总的家务事，这么深入的参与不太礼貌啊。 “不用不用。”陈念安无所谓的挥了挥手，“都自己人，不需要。” 自己人。 齐思佑内心涌入了一股暖流，他何德何能居然被陆总纳为了“自己人”。 一股强大的类似使命感的东西油然而生，往上抵了抵眼镜，抑制住内心翻涌的喜悦点了点头，端起身边的咖啡抿了抿，“好的陆总。” 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陆拾川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陈念安慌忙把身子压低，又过了几分钟，刘芳怡才踱步走来。 两人相向而坐，透过稀疏的屏风，坐在后面的陈念安能够依稀看到两人里面的焦灼。 “‘婆媳大战’要开始了。” 陈念安笑眯了眼，谁能想到他陆拾川英明一世，如今居然也要亲自以“儿媳妇”的身份处理婆媳问题。往嘴里塞了颗爆米花，她到要看看陆拾川说的“自有办法”是什么。 *** “报价吧。” 刘芳怡把墨镜往桌子上一撂，浑身带着冰碴。 陆拾川眉头紧皱，“我不是来要钱的。” 刘芳怡冷笑，“你还对这段关系保有幻想？” “我没怀孕。” 陆拾川开门见山，让刘芳怡整个人怔了瞬，瞪大了眼睛整个人气的有些抖，“你真是胆大包天！” 说完直接起身，拿起手包就要往外走。 “Do you thi k you k ow Lu Shichua well？Do you k ow why he chose to be with me.You've taught him so much, except love.（你以为自己很了解陆拾川吗？你知道他为什么选择我么。你们教给他了非常多的事，除了爱。）” 陆拾川用字正腔圆的伦敦音说出了上述一番话，刘芳怡回眸，眼里带着火光。 接着，陆拾川比了比手势，请刘芳怡坐下，继续说道，“Je l'ai c oisé à cause d'u accide t de voitu e,Il était seul da s so lit d'hôpital，Il 'y a pas d'ami à pa t u assista t.（我和他有交集是因为一场车祸，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身边除了助理，没有一个朋友。）” 陆拾川自然地语言切换，惊呆了在旁边偷听的陈念安跟齐思佑。 “没想到陈助理外语这么好。” 齐思佑忍不住感慨，“以前听说陈助理学历偏低，只是底层实操派，没想到居然精通这么多国家的语言，而且发音标准的不逊本地人。” 吃瓜都没吃到的陈念安满脸不爽，愤懑的喝了一口奶茶，“不就是会点外国话么，秀什么。” 刚嘟囔完，那边陆拾川仿佛听到女人的话一样，紧跟着说道，“之所以用外文和您交流，是想要告诉您，您提的那些所谓的‘登台面’的礼仪也好、能力也好或是技能也好，掌握这些并不是难事。只是因为出身，您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我什么都不会，认为我低人一等，这并不公平。” 显然，刘芳怡也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用这样流利的英语和法语打自己的脸，一时间脸僵住，但显然态度没有开始的强硬，重新坐在座位上。 陆拾川嘴角勾了勾，然后将自己面前多点了一倍的黄金芽往前推了推，“请。” 刘芳怡瞥了眼茶叶的色泽，冷哼了声，“你来这一趟倒是做了很多准备。” 刘芳怡平日喝茶只喝黄金芽，这个习惯从年轻的时候一直保持到现在。只是平时在外她喝茶的时候很少，鲜有人知道。 “我知道很多关于您的情况。” 陆拾川声音如喝了一口温水，带着温润的和气，让人不自觉心情放松。 这还是陈念安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能发出这般让人心安的声音。 “您曾经是个美食家，最喜欢的就是亲手烹饪菜品；您有一双巧手，会织很多花样的毛衣；您曾经最大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武术老师，因为您高中的时候获得过全国散打亚军……”陆拾川将外人不知晓的社交名媛刘芳怡的事逐一娓娓道来，随着他话语的铺开，刘芳怡对过去的回忆也一点点浮现。 “只是，因为您现在的身份，过去的爱好您全部都放弃了。每日和不同的贵妇约着学插花、学马术，全国各地飞去参加活动，您还记得自己上一次和家人吃饭是什么时候么？” “您真的快乐吗？” 刘芳怡竟不敢直视对方的眼，但随即挺直腰板，“你懂什么，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儿知道这些事，但这就是我的生活。你不用在这儿和我大谈感情，你和拾川之间……” “这些是陆拾川告诉我的。” 刘芳怡止住话茬，听着对方继续说，“他和我说他年幼时的衣服都是您亲手缝制，每一件穿出去都会让所有小朋友羡慕。可是六岁以后，他的衣服就变成了国外手工定制，家里的餐食也有了专用的厨师，父母越来越忙，他被送到了贵族学校，身边的佣人来来去去，他也已经记不起上一次和家人一起用餐是什么时候了。” “我方才说了，我第一次看到拾川，是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没有家人陪护，也没有朋友看望。包括之前他的手臂受伤，也只有我彻底在旁边照顾。而您做的，只是在听人说他交了个如果这般不上台面的女朋友之后，打来了一通质问电话。” “我和他分手之后，我的人生其实不会受到任何影响。”陆拾川弯着嘴角，将那张当初刘芳怡给他的十万元银行卡推到对方面前，“我有关心我的朋友，有热爱的事业，不缺钱、不缺爱。或许会有点遗憾难过，但几天之后就又满血复活了。但是陆拾川身边却不会再有其他人，他仍旧是那个每天晚上加班到凌晨，除了工作一无所有的人。这个卡当时我收，不是因为贪图这些钱，而是因为我第一次和您见面，长辈给的见面礼总要拿着。但里面的东西我一分没动，如今也算完璧归赵。” 刘芳怡抿唇，终于没有再讲话。 良久，刘芳怡把卡收起来，说了句“算了”，然后起身，“不知道拾川喜欢你什么，长得不漂亮，性格也不讨喜，就一张嘴倒是能言善辩。你们的事我不参与，你也别跟拾川说过你找我，这个钱我收回来，我们陆家给未来儿媳妇的见面钱还没这么寒酸。” 这算是松口了。 陆拾川朝着刘芳怡笑了笑，“谢谢阿姨。” “假怀孕的事儿我还没找你们算账，你让陆拾川皮绷紧点，真搞出点什么事儿来，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等到人离开，陆拾川在座位抿了口咖啡，这样的感觉竟然比谈成了一笔生意还让他感到愉悦。 “你这个狗贼，居然学我的套路！” 突然一道声音从后面横劈出来，陆拾川口中的咖啡险些喷出去，看见陈念安双臂叉腰站在自己身后，“你怎么在这！？” “我不在这，怎么会知道我们堂堂陈小姐，冷冰冰只会甩脸色摆数据的陈小姐，也会打感情牌。” 陆拾川想到自己说的话，耳根瞬间爆红。 站起身，“事情我已经解决了，你跟苏清和导演联系，剧照拍，一个场景都不能删。” 说完逃一般的溜走了。 难得看见陆拾川吃瘪，陈念安洋洋得意地颠了颠腿，猛然想起来，“喂，现在我是老板，你在教我做事啊！” 不过看在他在刘芳怡面前说自己好话的份上，放他一马。 第四十九章 成为陈念安，从回电商部开始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刘芳怡的事儿算是完美解决，最后陆拾川的坚持让苏清献出了自己的“荧幕初吻”，整个剧组算是顺利杀青。拍摄结束之后陆拾川也没有闲下来，和抖动平台的后续对接以及宣传方案的制定，全部都是陆拾川一个人负责。 无边的黑夜将办公室人影拉长，陆拾川看了手机上的时间，疲惫的捏了捏鼻梁，猛地发现这一段时间自己的办公室好像异常寂静，自从那日与贝兮兮等不欢而散之后似乎就再也没有人来办公室找过他了。 以前明明他有些嫌弃这些人频频带着零食凑过来跟他聊天，如今办公室空荡荡的心情却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轻松。 孤独这个东西，一旦习惯了热闹就再也不想拥有。 拿了空杯子走到电商部，假借倒咖啡的举动想要刷翻存在感。 马上就是各大平台的年终大促，电商部为了提前做好准备也显得异常忙碌。虽已临近11点，电商部却仍旧灯火通明，流量靠前的主播更是将直播时间调整到了凌晨。 “陆总来了么？” 陆拾川刚走近办公室，就听到几个小姑娘对着电脑聚作一团，嘀咕着什么。 心一紧，有些恍惚自己的身份，紧接着就听到其中的一个姑娘兴奋的拍着桌子，“来了来了，今天去了王山的直播间。没想到啊没想到，大山一个健身主播居然也能得到总裁的‘临幸’。” 陈念安？ 她又在搞什么鬼。 陆拾川眉头拧起，也跟着凑过去忍不住问道，“临幸什么？” 几个人被吓了一跳，抬头看见陆拾川喊了句“组长”，然后将画面切换到王山的直播间，在留言板上指了指闪耀着五彩光芒的id，解释道：“这个‘川霸霸’好像是陆总的小号，特别支持电商部的直播，这段时间几乎把咱们一组的主播全都激励了一遍，还引了很多流量过来。现在二组的都特别羡慕咱们，这肯定是组长您的功劳！” 陆拾川一直都知道陈念安喜欢看直播，隔三差五拿自己的钱给一组主播打赏的事儿。只是，“你是说，引流？” “对啊，现在‘川霸霸’这个ID已经有五位数的粉丝了，他们主要是跟着陆总奔赴各个直播间，为了看陆总说相声。” “说相声？” 陆拾川还没从惊诧中缓过神来，就看见耀眼的“川霸霸”开始发言：“山山荷尔蒙炸裂，几天没来直播间感觉身上的肌肉又增加了。是不是就用了这款划船机锻炼上半身的，立刻下单安排！一个月之后我也让我的女人在我坚实的臂膀上做引体向上，在我雄厚的胸肌中徜徉游泳，在我挺拔的背阔肌上做仰卧起坐。” 连串的排比让电脑前的几个姑娘笑得花枝乱颤，“太搞笑了，平时怎么没发现陆总这么可爱。” 说着还有一个人戳了戳陆拾川的手臂，“组长，看来陆总为了你能在他的身上健身，付出了很多努力啊。” 陆拾川太阳穴跳的飞快，那边陈念安也没闲着，弹幕一条接着一条，配合王山的话再看着弹幕，还真有点说相声的微妙喜感。 不知情网友在下面“哈哈哈”，纷纷请这位“川霸霸”加入直播大军。 “真不知道陆总还有这种天赋，凡是被陆总‘临幸’过的直播间当天的销售额都翻倍了。” 控评组的同事怀里抱着抱枕，对着屏幕发出感慨。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之前沈燃个安安直播的时候，安姐的妆也是陆总给化的吧？” 话音一落，大家再看向陆拾川的眼神就有点变了味道，“安姐，看来陆总对你不是一时兴起，是蓄谋已久啊。” 话说的有点浪，还蓄谋已久，听的陆拾川满脸黑线。 要是再这么下去，以后等身份换回来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陆拾川才想要离开，就听到后面的同事惊奇地问道，“兮兮你下播啦？今天时间还可以，很早的么。” “反正我的直播也没人看，带货率全组倒数，播到几点有什么所谓，我就等着被辞退了。” 说完看也不看陆拾川一眼，拿着自己的东西就走了。 现场有片刻尴尬，几个姑娘互相对视一眼，朝着陆拾川说道，“组长，最近兮兮状态好像有点差，最近有粉丝反应说兮兮直播的时候不讲话，闷头吃东西，到点就下播也不交流，因为这个已经有一些粉丝取关了。” 陆拾川抿了抿唇，不知道想些什么。 *** 陆拾川上顶层的时候，整个总裁办的人都还没下班。经过办公室的时候，里面飘出了一股浓郁的烧烤味。 烧烤味？ 陆拾川脸沉了沉，一把推开总裁办的门，迎面瞧见几个办公桌拼在一起，上面放满了烧烤的外卖、小龙虾还有碳酸饮料，陈念安站在中间手里举着愚蠢的羊肉串，笑跟朵太阳花似的，嘴角亮晶晶的，还沾了点孜然调味料。 助理齐思佑在陈念安的带动下，身上穿着那件辣眼睛的花衬衫，殷勤的给陈念安倒着可乐，身边一群女同事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聊着八卦，最夸张的是大屏幕上还播放着王山直播，里面的王山正尽职尽责的为大家展示各种健身器械。 陆拾川：“……” 他很难想象方才在弹幕上发了一堆关于健身骚言骚语的人，此时居然在大快朵颐享受外卖。 “陆总真是好心情啊。” 陆拾川克制自己的情绪，咬着牙喊了声在中间对着一群人傻乐的陈念安。 “陈助理？你怎么还没回去。”陈念安被吓了一跳，看见陆拾川盛情邀约，“正巧我们刚点的外卖，趁热来吃点。” 陆拾川尽量让自己的笑容不崩，“怎么今天大家都没下班，是有什么工作要忙？” “今天还行。”陈念安把吃完的烧烤签扔在垃圾桶，舔了舔油唇，“他们是陪我加班的。” 陆拾川本人是加班狂魔，但是对总裁办没有强制加班的要求，通常他们忙完自己手里的活儿就可以下班了，连齐思佑都不会在一旁等候。怎么到了陈念安这儿，还增添了别人陪她加班的恶习。 “让这么多人陪您加班，不知道给不给人家加班工资啊？” “陈助误会了。”齐思佑嘴角漾出一抹笑意，“陆总不让我们留下，是大家自愿的。” 陆拾川：“？” 一位陆拾川根本叫不上名字来的小秘书点了点头，“我们怕陆总加班寂寞，特意留下来给陆总做个伴儿，刚好也把第二天的工作提前梳理梳理。你看陆总还请我们吃了烧烤，算是我们赚到了。” 怎么以前他加班，没人陪着。到了陈念安这儿，这群人就开始心疼她加班、怕她寂寞了。 陆拾川看了眼以众星捧月之姿坐在正中间的陈念安，绝不承认自己酸了。 “有点工作上的事，我跟你聊聊。” 陆拾川站在门口，笔直的仿佛一根青松。 “你去办公室等我，我马上过来。”陈念安打了个饱嗝，抽了湿纸巾擦了擦手，朝着秘书们说道，“你们吃完早点回去，明天要是困的话手里没什么急事儿的晚点来也行。” 在一片“陆总万岁”的欢呼声中，陆拾川黑着脸走出了总裁办。 “找我做什么？” 陆拾川原本要说的话已经忘记，直接开口，“我要回到电商组工作。” 第五十章 那你就委屈委屈，当经纪人吧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听到陆拾川的话，陈念安盯着陆拾川看了足足五分钟。 “你该不会又打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小算盘吧，难道是想借着去电商部的机会，在我的朋友们面前故意毁我名誉？” 两人互换已经不是第一天了，陈念安知道陆拾川私心里对电商还是有很多偏见的。或许不能说是偏见，只是他站在决策者的角度思考惯了，根本无法同理基层电商的一些操作。这样的人居然主动提出要回到电商组，不得不让陈念安多心。 “抖动平台项目已经到了尾声，不管苏清再怎么矫情对这部剧的进度都不会有太大影响，我已经完成了这一部分的工作。我仔细想了想你那天说的有道理，这是你的人生，我只是过客，理应配合你的生活节奏，这样在未来换回来的时候，才能最低限度的减少彼此的麻烦。” 陆拾川说地正义凛然，听的陈念安一愣一愣的，“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我自然是很开心，如果你真的想要配合我的生活节奏，不然考虑考虑先从我家搬出去？咱俩共处一室，已经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准确地说，那是我家。” “以前是你家，现在是我家，我们也要适当尊重客观事实规律。” 说完，陈念安转了转眼珠子，“如果你是在愁房租的事儿，我可以给你涨工资。” 帮现在的陆拾川涨工资，就是在帮未来的自己涨工资，陈念安觉得自己机灵极了。 最后，小算盘在陆故之直勾勾的眼神中败下阵来，陈念安摸了摸无趣的鼻子，“你提的要求我已经知道了，等沈燃那边的IP方案确定之后，我会慎重考虑将团队给你，你协助配合的。” “我并不打算接手沈燃的后续工作。” “那你想干什么。” 陆故之想了片刻，“继续担任一组组长，并且可能需要重点带一下贝兮兮。” 气氛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变微妙起来的。 一时间，陈念安的脑海中涌现出千万种猜测，看着陆拾川的眼神也发生了强烈的变化。千头万绪最后化成了一句，“没看出来，你这人挺闷骚。” 陆拾川：“？” “收起你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想法，贝兮兮是唯一以吃播带货的主播，不跟同部门其余类型的主播相比，与其他公司的吃播相比排名你自己心里大概也有个数。最近一段时间贝兮兮的情绪并不高涨，我来之前看了她的直播数据，今天甚至只有58个人创了历史新低。” “58个人是什么概念。”陆拾川往上抬了抬嘴角，“人缘稍微好一点的路人甲开个直播，都比这个流量大。我是商人，不是散财童子，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觉得我会允许她仍旧在公司？” “我前段时间一直去兮兮的直播间，给她带了点流量，现在怎么会只有58个人。” 陈念安掏出手机，翻找贝兮兮的直播想要看一下回放，“既然你已经萌生了辞退她的念头，现在又为什么来和我说自己要带她。” “因为她是你的朋友。” 陆拾川不想承认是那日陈念安的话影响到了自己，让他萌生了真正走入陈念安世界的想法。 “你现在是总裁，我辞退贝兮兮必须要经得你的同意，既然这样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瞧把你能耐的。” 陈念安点开直播视频，皱眉看了几分钟，“兮兮状态确实不对，我有点担心她。我和兮兮玩得比较好，现在我的身份也确实不能表示过多的关心，那我就暂且拜托你帮忙了解一下情况。” “你负责心灵spa就可以，直播就不用你负责了。” 说完嘟囔了句，“对直播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带别人，啧。” 被耳尖的陆拾川听到，冷笑，“敢不敢打个赌，如果我带贝兮兮业绩翻倍，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反之，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陈念安耳朵立刻竖起来，“什么条件都可以？” “自然。” 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 “不过现在兮兮底数太差，翻倍也不过是从58涨到116，有什么挑战。”陈念安像只偷腥的猫眯起狡猾的双眼，“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贝兮兮在这个期间的带货量如果能挤进部门的前十名，那么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 贝兮兮子安在排名倒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冲到前十位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 吃播和其余短平快的直播方式不同，它比较考验主播的沟通能力，带货的方式也非常注重技巧。兮兮就是属于那种虽然可爱，但是不太会跟粉丝交流互动的类型，大多数时间都是愉悦的用餐。 陈念安其实非常了解贝兮兮的个性，过去她也试着让女孩改变风格，只是效果并不理想。后来忙于种草电商与三拾科技公司并购事宜，这件事就耽误了下来。 她不相信自己没能做成功的事，陆拾川能做到。 到时候她是让陆拾川给自己升职加薪好呢，还是让对方跟自己做一个月的小跟班叫她爸爸好呢，想到那时候陆拾川的表情她就觉得万分期待，嘴角不由露出了癫狂的笑容，见陈念安看着自己又赶紧收敛，装模作样地说了句“你放心，我也会尽量帮你，用我优越的直播账户去为兮兮拉票”。 心里想着：才不，她到时候要疯狂给别人打call！ 陆拾川看着陈念安的表情，大致猜出了这人在想什么。 也跟着摇了摇头，把想要让她停用“川霸霸”的微博吞了回去，算了，由着她吧。 *** 陈念安执行力一向很强，同意了陆拾川继续回到电商部担任组长，隔天就直接和张玺对接工作任命，并且让陆拾川兼任贝兮兮的经纪人。 对此，张玺并提出反对意见，毕竟贝兮兮本人的带货能力的确太差，他想着如果届时贝兮兮仍旧没有起色，那么就顺势将人辞退应该也说的过去。 没想到这次反应最大的人，居然是贝兮兮。 “我跟张姐挺好的，为什么突然要换。”贝兮兮找到张玺，有些不接受，“我不想和陈念安在一个组。” “这个是人事命令，是总裁指定的，你不愿意就找总裁说去。”张玺不耐烦，“你自己的成绩自己清楚，现在上面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就好好珍惜。要是依着我，是不可能让你这样脱整个团队的后腿的。我说句不好听的话，若不是陈念安是陆总的女朋友，你不可能到现在还在团队里。” 数据、数据、数据，所有人都在责备她的数据。 张玺的话让贝兮兮红了眼眶，也不知哪儿冒出来一股脾气直接把脖子上挂着的工作牌一丢，“我不干了行吧！” 说着跑了出去。 陆拾川处理好抖动平台项目后续之后，正好遇见几个人围着贝兮兮讲话，里面的小丫头眼眶通红明显是大哭了一场，脸上愠色不减，也不听大家的劝告忙着收拾东西。 “怎么回事？” 见陆拾川来，原本围着她的几个人松了口气，“安姐，兮兮刚去找玺大，说自己要辞职。” “原因。” 贝兮兮充耳不闻，低着头假装没看见陆拾川继续往箱子里塞东西。 陆拾川提高音量，面容带着冷色，“问你原因！” “我不适合搞直播，我不干了还不行吗！” 贝兮兮一说眼泪又流下来了，赌气的抿唇别过头去。 “安姐，这怎么办啊？” “如果她要离开，那就让她离开团队好了。” 这幅淡漠的样子，一时间让在场的人都不敢讲话，连贝兮兮手里的动作都轻了些许。 “未满服务期限离职的主播，在我的印象里要支付相应的违约金。具体数字到时候你离开，我会通知人事部门和你联系。” 在场的人都傻了，“安姐？” 陆拾川双手插兜，嘴角的微笑没有落下，“公事公办，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么。” 第五十一章 你放心，我帮你追她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怎么了，电商部今天这么热闹。” 外面突然传来一道男声，就跟被电影安排好了似的，陈念安在陆拾川说完这句话之后，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了进来。 一群人瞬间变得恭敬起来，贝兮兮背过身擦了擦眼角，低着头假装收拾东西不敢看陈念安的脸。 陈念安原本就是为了贝兮兮来的，昨天她看完了女孩的直播发现对方确实不在状态，今天想假借找陆拾川的名义探听情况，没想到却碰到了这一幕。 “你哭了？” 陈念安最先看见的就是贝兮兮故意遮掩的红眼眶，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陆拾川，语气略带责备，“你弄的？” 什么叫他弄的！ 原本看贝兮兮耍脾气他倒不怎么生气，结果陈念安这句话让陆拾川一股火气窜上来，“你觉得我有本事，把一个冒着担负违约金风险也要毅然离职的姑娘逼哭么？” “兮兮要离职？为什么！” 陈念安彻底惊了，忘了自己已经换了身份，走到贝兮兮面前弯下身子，“你不是很喜欢直播这个行业么，为什么要放弃？我知道不是人气的原因，不然你也不会坚持走到今天。” 贝兮兮咬着嘴唇，手里的文件被揉成一团，不敢吭声。 “我和你过说，我很喜欢看你的直播，你吃东西是有感染力的，能给人治愈。现在你只是暂时的流量低迷，但只要宣传得当，你就会有相应的流量，不需要太过沉迷数字只要做好你自己该做的工作就好了。” 贝兮兮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可是所有人都在责备我，我也、我也很想好好表现，我每一顿吃的也很多，也想要尽可能的给大家新鲜感，可……可就是没有人看。” 陈念安和贝兮兮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一直都是鼓励女孩追求自己的梦想。贝兮兮属于乐天派，有点粗线条，鲜少会出现怀疑自己的情绪。看到贝兮兮这样，陈念安心里也有点不舒服，声音变得更温柔，“我不是人么？我每天都看啊！” “你知道直播最初出现的时候，是没有带货的。就是主播坐在电脑前和大家聊聊天，分享自己的生活，它的价值在于陪伴。是后来市场将它变成了变现的工作，拓展出了更多的物质选择。我昨天看了你的直播，虽然人少但是每一个都是你的铁粉，最长的从你出道就开始关注你的直播，他们跟着你一起用餐，睡前也会刷一刷看看你在做什么，与其说是粉丝不如说是朋友，你可以放弃这个行业，放弃自己的id离开这里，可是他们怎么办？我们不能辜负每一个支持我们的人，哪怕人数最少。” 陈念安讲话的时候，全场静默，几个做主播的朋友甚至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种草电商出来的主播，大多数和时下为了赚钱才出道的不同，初创时他们这个行业还没发展起来，聚集在一起的都是真正热爱和大家交流、对这一行充满兴趣和热情的年轻人。后来他们随着时代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涌入，直播行业也变得越来越浮躁，恶性竞争、互相拉踩、负面恶评，相较于最初，他们觉得现在更辛苦。 陆拾川站在一边原本还在冷眼旁观，没想到三言两语在场的氛围瞬间扭转，一群人眼睛通红，看着陈念安的眼神崇拜中带着感激，仿佛参加了某种神秘仪式。 这个陈念安，到底是什么鬼，顶着他的脸讲这样的话。 贝兮兮往外吐了口气，情绪似乎恢复了稳定，“谢谢陆总，我现在好多了。方才我确实有些冲动，以后不会了。” 说着，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脸上露出熟悉的笑容，“您说的对，我不能让那些支持我的人失望。” 陈念安松了口气，然后指了指陆拾川，“你跟念安关系比较好，就让他带你一阵子。” 说完瞥了眼站在旁边的陆拾川，压低音量，“如果他有什么奇葩的方案，或是过分举动，你大胆拒绝或者直接越级跟我汇报。女孩子要注意保护自己，千万别觉得对方也是女生就允许他做一些非常规的举动……” “说够了吗？” 陆拾川阴恻恻地打断，陈念安站直身子，虚伪地摆了摆手，“没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呵。” 陆拾川翻了个白眼，走到贝兮兮身边，“现在可以跟我谈一下你之后的直播方案了吧？” 贝兮兮抽了抽鼻子，看了眼陆拾川、又看了眼陈念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怪怪的。 *** 陆拾川盯着面前的数据报表，一页页翻看贝兮兮所有直播记录。不苟言笑的样子让贝兮兮也不自觉挺直了腰板，总觉得坐在自己对面的不是她曾经的朋友，而是哪位领导。 “对我的抵触情绪差不多消散了吗？” 将手里的东西放下，陆拾川靠在椅背上，放在桌面的双手交叠，“因为脱单的事情扫了你们的兴致，我很抱歉。我跟陆总不是你们以为的关系，情侣只是为了配合抖动平台项目推进对外放出来的假消息，毕竟我担任项目负责人，需要一个人为我站台，否则以苏清的背景我们很难完成计划。这些事我不太想和别人解释，也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但引发了这场不愉快，所以还是想和你说清楚以免影响后续的工作。” 贝兮兮缓缓抬头，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等了片刻才完全将对方的话消化干净，“你是说，你跟陆总压根就没在一起。” 陆拾川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心里想着解决了这件事，就开始谈工作了。于是陆拾川，淡然移开视线，重新将文件展开，“从昨天到今天，我翻看了你近期的视频，以及所有的带货记录，大致分析了一下数据上不去的原因。吃播的形势单一，与观众互动性不强，所吃的东西大多数和读者缺乏互动性，商业气息太重。现在市场已经变化，吃播同质性太强，你的没有优势观众自然就不会选择在你的直播间停留。” “你们没有在一起，卧槽，那刚才陆总过来又是温柔的跟我说话、又是安慰我几个意思？” 陆拾川：“？” 贝兮兮捂着嘴，又是叹气又是皱眉，“咱们总裁一边招惹你一边安慰我，这行为明显很渣啊。也不对、不对，陆总为什么要答应跟你炒CP，没道理啊，他那么大个老板为什么会担心一个小职员能不能胜任，不能就直接炒了呗。” “现在不是在讨论这个，我们是在说你未来直播的发展转型……” “我知道了！” 贝兮兮使劲儿拍了一下大腿，“我们回归最初的那个问题，其实陆总还在在追你。” 陆故之：“？” 这个结论又是哪儿得来的，怎么陈念安的朋友都神经兮兮的，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被陈念安那一套说辞打动，体验什么不一样的人生。现在他只是想请贝兮兮赶紧出去，换他一方净土。 这边贝兮兮掰着手指头，越说越起劲，“我就觉得很不对劲了，陆总这段时间性情大变又是提拔你成助理、又是让你去做抖动项目跟你组CP、还疯狂关注我们电商部拉好感，那不都是为了你么？！” 陆拾川无语，“谢谢，倒是没认为我在追她。” “你你你……” 贝兮兮陡然提高了音量，眼睛瞪得像铜铃，“所以其实是你喜欢陆总？” 话音落下， 陆拾川办公室的门打开，四五个陈念安原本的好朋友站在门外呆若木鸡，看着陆拾川的表情带着七分惊讶三分欣喜，“我们安安终于有了喜欢的人，你放心纵然对方是公司总裁，我们也帮你追到他！” 陆拾川：…… 第五十二章 相信我，你会成为优秀的主播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陆拾川被迫变成了贝兮兮的经纪人，并且还做了功课打算为贝兮兮打一场“翻身仗”，以此为条件让陈念安心服口服从而答应自己寻找换回身体的要求。 可万万没想到，这才第一天，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四五个人挤在狭小的办公室，将陆拾川团团围住，这些人目光如炬，像极了审讯时照在犯人脸上的探照灯。 “你真的喜欢陆总？他什么想法，你知道么？” “他还能什么想法，到现在还没跟咱们安安正式在一块，估计正享受被追捧的过程呢。一边拼命散发魅力，一边又吊着不答应。呵，男人！” 你一嘴我一嘴，根本没有陆拾川插嘴的余地。 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这样的！ 陆拾川按了按跳动的太阳穴，“我没有说自己喜欢陆拾川……” “那还是陆拾川在追你。” 所以绕来绕去就没有别的答案了，这群恋爱脑也只能想出这两种可能。 陆拾川无语，大脑却在这个时候疯狂运转着。以现在他和陈念安之间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想要撇清关系很难，特别是他一时间确实找不到为何要突然跟总裁走的如此密切。 陆拾川抿唇想了想，觉得以长远角度考虑，宁可诋毁陈念安的形象也绝不能伤害自己的，于是破罐子破摔地承认，“对，是我喜欢陆拾川并且惨遭拒绝。以后大家都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现在可以出去让我跟贝兮兮单独聊一下工作计划了吗？” “不行！” 几个人异口同声怒吼，吓得陆拾川一个激灵。 “那个陆拾川何德何能被安安喜欢上，你放心，我们肯定帮你把这个臭男人搞到手！” 陆拾川：“？” 倒也不必！ 一群人风风火火地又从办公室跑了出去，转眼间房间又剩下陆拾川和贝兮兮两个人。陆拾川捏了捏鼻梁，不知道方才那群人突然闪现的意义是什么。 “安安，对不起。”沉默片刻，贝兮兮突然道歉，“我不知道你原来承受了这么大的压力，那天还说你变了很多，原来你不是变了，是暗自承受情伤。我早该想到的，我们那么要好，你怎么会突然对我冷淡下来，我没能顾虑到你的情绪还朝你发火。” 说着贝兮兮吸了吸鼻子，暗下决心，“你放心，我一定会配合你好好搞事业，不管你能不能跟陆总在一起，我们都是事业姐妹花。” 陆拾川：“……” 陈念安的朋友好像也都有大病。 贝兮兮坚信好友这段时间的“性情大变”是因为受了情伤，于是单方面和陆拾川再次恢复了友谊。 就像陆拾川分析的那样，如果贝兮兮仍旧沿用一贯的直播方式进行吃播，那么数据势必无法上涨。如何在短时间内引流，靠的一定是创新的吃播形式。 “针对你的情况，我目前拟定了两种方案。” 陆拾川将面前的工作夹翻开，“其一是与烹饪相结合，二是与探店相结合。前一种对标的人群是一些对生活品质有一定要求的都市白领，将你的直播打造成做饭与吃饭相结合陪伴的形式，美食博主也是你的定位之一，后期的Vlog也会全平台推广。后一种就是与当下的探店结合，将对标对城市美食、旅游、文化等感兴趣的文艺群体，同时也可以扩大你商业对接范围。” 贝兮兮一手托腮，两颗眼睛圆溜溜的转来转去，“你说哪个能让你跟陆总能发生交集呢，如果你带沈燃还能凑到陆总面前去汇报汇报工作，当了我的经纪人感觉就没什么理由跟陆总接触了呀。做饭的话能不能让陆总过来当特邀嘉宾，然后你来做，俗话说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抓住对方的胃，兴许管用？” 陆拾川头痛的捏了捏鼻梁，跟恋爱脑聊天实在太费时间了。 “我直接问吧。”陆拾川在纸上画了几笔，“会做饭么？” “会！” “那先试一下第一个，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今天的直播就开始改版。” *** 上次房东将两人的东西全部丢出来之后，贝兮兮又租了间一居室，陆拾川前去看过，觉得鸟住的都比那个地方大，厨房就跟拇指盖似的。 陆拾川自己觉得，自己堂堂总裁给贝兮兮过来当经纪人，原本就是顶配，这种环境实在拿不出手。于是当天就跟部门申请，要求另外租用场地。 “轻民宿之前我住过，套间是包含厨房的，装修和设备都相对来说比较齐全。可以去和他家民宿去谈，签订长期租用协议，这样可以免去自己搭棚装修的麻烦。” 张玺背靠座椅，盯着陆拾川表情就跟吃了个苍蝇，表情中的不屑顺着眼睫毛流出。 “陈念安你是不是被鬼上身了，真以为自己跟陆总在一起，就觉得自己瞬间变成有钱人了。”憋了半天，张玺实在没忍住，张嘴就开喷，“轻民宿，你知道那边多少钱一晚上么？顶奢民宿做吃播，还长期租用，你脑子没问题吧。贝兮兮那个带货量，她停播走人就算是给公司赚钱了，还给她花钱，不可能。” 陆拾川还在为了直播地点的事发愁，结果拟定的菜品也出了问题。 “油封鸭、加莱特饼、马赛鱼汤。”贝兮兮皱着眉，“我连吃都没吃过，让我做什么……” “这些都是法国的基础菜系，你对标的群体本身就是小资阶层，公司白领为主，讲求的是生活的品质。如果跟其余的美食主播一样，做个什么大葱炒鸡蛋，请问人家为什么要看你的直播，你的卖点在哪里？” 创意是不错，但问题是贝兮兮不会。 “不会就学。” 张玺那边沟通不畅，做饭的场地落实不下来，陆拾川烦躁不已。 “你以为做直播这么容易，是个人都能靠它赚钱？没有人是天生会的，想要成功必须付出努力，餐品菜单没有问题，你现在去准备食材，给你三个小时的时间学习。” 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陆拾川追求完美，在指甲盖里头做法餐，混搭到无语。 陈念安的穷朋友也指望不上，最后经历了长时间的心理斗争，他还是决定向现实低头，“陈念安，我缺个厨房……” 第五十三章 直播这件小事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最后陆拾川还是采纳了陈念安的建议，将所有的设备放在了贝兮兮出租的公寓。 “你学会了么？” 贝兮兮吸了口气，不确定地说了句，“大概？” 直播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箭。 之前陆拾川找了沈燃和其余几位主播帮贝兮兮宣传引流，虽然没有正规的渠道，但是开始前五分钟他看了人数，已经超过了四位数，这对贝兮兮来说已经是不错的开始。 “我有点紧张。” 贝兮兮搓了搓手，“不然还是切换到我吃饭模式吧。” “我会帮你的。” 陆拾川永远拥有让人心安的王者之姿，贝兮兮右手握拳，“那我们一起努力！” 时间倒计时，直播开始。 贝兮兮的苹果脸出现在镜头，陈念安手里拿着手机，心里涌出淡淡的不安，并且开始疯狂后悔。 她和陆拾川之间的“战争”，本质上没有贝兮兮什么事儿。万一陆拾川搞砸了，给贝兮兮原本就惨淡的人气再添一把火，那兮兮可怎么办。 可是又有另一个声音提醒她，公司就是陆拾川的，他应该不会故意把事情搞糟，况且有了沈燃之前的助理经验，她虽然不想承认但陆拾川确实有自己的才能，应该不会出问题。 思及此注意力再转回到直播现场，整个人从床上弹坐而起。 不会出问题？ 才怪！ 陆拾川的确考虑到了对标的人群和阶级品味，并且为贝兮兮摸出了一条直播的新路径，可是他忘记好的饭菜是需要时间的，甚至油封鸭需要提前一天腌制，之后用电烤箱烘烤3个小时，这样的慢进度都不是直播几个小时能达到的条件。 当陈念安听到贝兮兮说的这几道菜，在网上查了之后的表情，就跟此时直播那边的贝兮兮一样，面如死灰。 “现在完成了腌制的所有步骤，那么就让我们把腌好的鸭肉放到冰箱，静置12……12小时？！” 贝兮兮迷茫的视线看向陆拾川，已经要哭出来了。 她之前光顾着背步骤，压根就没注意时间。 况且这些贝兮兮以前从没操心过，陈念安就像个老妈子都是提前把所有的东西打点好，根本不会出这样的纰漏。 陆拾川也傻了，他只是个决策者，这些细节难道执行者不会自己调研汇报么？怎么会到了已经直播，才发现这样的情况！ 直播弹幕上全都是：“s ds，12小时劝退”； “跟着做到一半，发现12小时，今天晚饭没了”； “以后可以提前告诉一下菜单和时间么？这样可以事先准备。” 陆拾川难得的有点手足无措，想要责怪下属办事不力，偏偏自己就是那个“下属”，让贝兮兮往下推进可操作的菜品烹饪。 贝兮兮吸了口气，重新开始把马赛鱼准备好，进行配料的准备。准备工作还算顺畅，贝兮兮开始往锅内倒油。 油已煮沸，女孩正准备将切好还沾着水蔬菜往国内倒，站在镜头之外的陆拾川就瞧见弹幕飘着一排的“小心”，正当陆拾川疑惑时，贝兮兮大吼，“安安，救命！” 那边，油锅里放入的蔬菜炸开，噼里啪啦的往外蹦着油渍，贝兮兮一只手举着锅盖，一只手拉着铲子疯狂挥舞，想要关火。 陆拾川还真没自己下厨的经验，赶紧跟着跑过来想要关火，火星四溅让人无法靠近。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传来陈念安的声音。 陆拾川心一松，让贝兮兮先去开门。 陈念安进来的时候，陆拾川已经把火关了，只有油烟机的轰鸣声。 “受伤了吗？” 陆拾川还没开口，贝兮兮这才发现来人居然是“陆拾川”，整个人吓到说不出话来，“陆陆陆……” “陆”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陈念安见陆拾川没回话，直接伸手拉过陆拾川的胳膊，上面还是被热油烫了几个痕迹。 忍着气将水龙头拧开，想帮陆拾川冲手臂。 陆拾川感到有几分别扭，往回抽了抽手提醒，“直播没关。” “管它的！” 陈念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生气，拧开水龙头，“兮兮，家里有烫伤膏么？” “啊……有、有。” 贝兮兮慌忙转身，陈念安气压低沉，陆拾川抬眸看了眼对方，居然感觉这姑娘比自己还霸总。 “陆总。” 贝兮兮把药膏拿过来，陈念安挤了一点小心的抹在陆拾川的手臂上，“以后做饭的时候请你离远点，你现在不是你自己的身体，伤在你身痛在我心知不知道。” “同样的话送给你。” 陆拾川收回手，也不甘示弱，“对比你的骨折，我只是皮外伤。”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嘴的，完全忽视了“肇事者”贝兮兮。 贝兮兮原地站了一会儿，有点搞不懂目前的情况。 之前说安安在追陆总，可是怎么感觉是陆总更紧张安安呢。 这俩人到底……什么情况？！ *** “陆总，安安，直直直播间现在有三万个人了。” 贝兮兮突然惊讶，紧张的手都抖了。 陈念安没想到直播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居然人越来越多。皱眉也跟着凑到镜头前，上面弹幕疯狂闪烁。 “卧槽，我胰岛素都上了，他们终于想起我们来了！” “这是什么霸总和他的小娇妻剧情，比做菜有意思多了好么。” “不懂就问，刚才他们说不是自己的身体，请问是在开车么？” 评论走向过于新奇，饶是让从事多年直播行业的陈念安都没反应过来。 做菜直播没人看，倒是方才陈念安闯进来，拉着帮陆拾川冲手吸引了不少人气。 “陆总，现在怎么办……” “继续吧。” 有人在，不播白不播。 贝兮兮重新站到了镜头前，盯着一盘已经变黑了的蔬菜一时间还真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她原本就很少做饭，所谓的“会做饭”就是会煮个泡面。 现在出现了突发情况，之前复习的内容全忘了，愣在原地。 陈念安跟贝兮兮一起住了两年，对彼此的技能和性格了如指掌，开始她以为这俩人搞做饭直播，也就整个速食便当，没想到还是法国餐点。 是她打扰了。 “算了，我来吧。” 陈念安撸了撸袖子，“你还是负责吃吧。” “你？”陆拾川眉毛再次拧紧，语气里充斥着疑问的不屑，像是不相信陈念安会做饭，“你行么。” 陈念安冷笑一声，“哥的技能，比你想象的多。” 贝兮兮的直播房间，连贝兮兮本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神奇的一幕。 高高在上的陆总围着她特意买的碎花小围裙，站在她出租房的灶台前颠勺。而她的好朋友陈念安，面无表情的站在陆总身边切菜，脸臭的就跟榴莲似的，仿佛对这一的分工很不满意。而她，这个名副其实的主播，毫无存在感的坐在角落等吃。 更让她无语的是，明明是她的直播间，不但却充斥了恋爱的酸臭味，而且就这样无语的配置，比她自己吃播时的人气都要高。 弹幕闪的飞快，“开始我以为是个生活纪录片，没想到是个恋爱纪录片。” “请问主播，他们做的是狗粮吗？” “男的也太帅了，是明星吗！” 贝兮兮托着腮，无聊的开始跟网友对话，“不是故意安排的，是我刚才做菜差点引发事故所以他们才出来帮忙的。” “啊，男的不是明星，是我们公司的总裁。但我也不知道为啥总裁会亲临我家，现在还在掌勺。” “跟我朋友的关系？我不确定，应该没在一起，说实话我也一脸懵……” 直播已经崩成这样，后续的也不重要了。 陈念安忙着跟陆拾川嘚瑟，“瞧我这姿势，就问你专业不专业。” “你说中国菜不好么，非要整劳子法国菜，把你能耐的。” “你这肉切的也忒精细，指甲盖都比你大。” 陈念安絮絮叨叨，陆拾川实在忍不住，身子往对方那边侧了侧，用只能两个人的声音说道，“陈念安。” “啊？” “安静点。” 呵。 陈念安觉得这人现在搞不清状况，是她在为他救场，一个直播出了巨型事故的人有什么资格现在指手画脚，拎不清！！！ 第五十四章 你们同居了？！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陆拾川想让贝兮兮走高端精品风，对标白领青年的吃播路线基本被堵死。陆拾川不懂一个小小的吃播，居然这么难带。 “你的问题就是太不接地气了。” 陈念安坐在副驾，掰着手指头分析，“之前我就跟你提过这个问题，看直播的人，不是你这种高高在上，每天动辄千万的老板，大多数还是我这样普普通通的打工人。所以像你这种方案，根本行不通，你觉得有多少人会愿意在下班累得半死之后，再花十几个小时做饭，或是看别人花十几个小时做饭。” 陆拾川瞥了眼陈念安，嘴角抿成一道直线。 陈念安继续碎碎念，“就比如沈燃的IP打造，其实我担心的也是这一点。沈燃不是明星，他也不可能成为明星，如何再提高沈燃曝光度的同时，又不让他的粉丝感觉他离他们越来越远，保持亲近度，这个尺度很重要。之前你想要实施的方案，7，这样肯定行不通。你看了电商部报过来的方案没，提供的几个综艺节目确实都很红，但让他跟那群流量明星格格不入做什么呢，也只能徒增尴尬。” “你的世界除了沈燃，就没有其他的了么。” 车稳稳的停在车库，陆拾川熄灭引擎，转过头盯着陈念安，“让我重新回电商部，是为了沈燃；让我当贝兮兮的经纪人，是为了沈燃；现在贝兮兮直播翻车，回来你说来说去最后绕到的，还是沈燃。” 陆拾川笑容不达眼底，“之前你说我资源向头部主播倾斜是加重马太效应，请问你现在又在做什么？你身为一组组长，手下有数十位主播，纵然你之前与沈燃有过比较不错的合作，但现在他已经有了新的团队，他的发展方案他的团队会看着办，用不着你这样费心，我看搞不清状况的是你。” “你说话有点奇怪，现在沈燃是公司顶流，说句难听的沈燃一个人的带货量能抵得上全公司所有主播的带货总额。沈燃好，整个公司发展不是也好么。” “我需要有头部，但绝不是一家独大的畸形模式。”陆拾川忽视自己在听到陈念安反复提到沈燃时的烦躁，不耐烦的甩下了一句话下车。 陈念安不高兴，“可是我们总归要想出关于沈燃的培育模式，这才是这段时间电商部改革的最紧要……” “从现在开始，24小时之内不许再和我提这两个字。” 陈念安方才话还没说完，被噎住，“哪两个字，沈燃？” 陆拾川脸黑了两度，陈念安啧啧称奇，“你该不会嫉妒沈燃吧？” “我嫉妒沈燃？”陆拾川就跟踩了猫尾巴似的提高音量，“我一个总裁，会嫉妒员工？陈念安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拎不清谁是老板。” “那你这么激动干嘛。” 陈念安扫了一眼陆拾川，“啧啧”了两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说中心事了呢。” 陆拾川：？ *** 陈念安最近正在梳理公司电商部资料，内部主播的情况她自然了解，但是对于公司承接的一些资源和未来的发展战略，她还需要跟陆拾川沟通，然后想着把自己的想法也和他讨论讨论。 抱着这样的心思，陈念安敲响了陆拾川的房间门。 敲了几声里面也没有任何声音，陈念安侧耳倾听片刻推门进去，里面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人呢？ “陆拾川？” 话刚说完，洗手间的门打开，陆拾川从里面走出来头发还没湿答答的往下滴水。。 看见陈念安一愣，随即有些不悦，“你怎么进来了。” 陈念安直勾勾地盯着陆拾川，眼睛一瞬不瞬。 陆拾川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就瞧见陈念安后知后觉地问了句，“我的身子你是不是都看光了？” 然后又多问了句，“也摸完了？” 这个问题问得委实有些晚，都已经身体互换这么长时间，她居然才想到。 陆拾川很想怼回去，但他还是无法心平气和的跟一个女孩子，特别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谈论这件事。 于是转过身去面无表情的继续擦拭头发。 陈念安不屈不挠，背着手跟在陆拾川后面，“我身材还可以吧，说实话。” 陆拾川耳根微红，“你到底是不是个女孩子？” “是不是，你不知道么。” 陈念安暧昧的挑了挑眉，活像个调戏良家的小流氓。 “你到底进来做什么。” “找你对我负责啊。” 陆拾川：？ 手顿住，陈念安的一句话让陆拾川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想法。 他们现在互换身体，是世界上除了自己最了解对方的人。 占了这么久时间的“便宜”，结束互换之后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喂，我问你你听到没有？” “啊？”陆拾川失神，以手抵拳虚咳两声，“你说的我会好好考虑，毕竟事关一辈子，我现在无法突然回答你。” “什么一辈子。” 陈念安皱眉，“电商部的主播签合约要签一辈子？这个谁会答应。” 两个人对话串频，陆拾川也拧紧眉毛，“什么主播，不是说对你负责么。” “谁要你对我负责，你想得还挺美！” 陆拾川：？ 陈念安，“我我我就随口说一句，调节气氛好不好，你你你赶紧收回对我的不良念头。” 陆拾川：？ 陆拾川，“你多虑了，我也根本没想答应。” “那就好。”陈念安重重松了口气，“我刚是问你，电商部主播现在有七八个人合约要到期了，我觉得以前我们的合同有一些不太合理的地方，要不要趁机修改一下签约合同以及合作方式。还有，抖动平台那边已经正式合作，能否将部门打通合作进行联动，我之前调研抖动平台用户群的时候，发现跟我们收看直播的用户很类似。” 陈念安的那句“那就好”让陆拾川的不爽情绪增加，脸也跟着沉了几分。 一个长相平平、性格奇葩、穷得叮当响的小职员，居然对他挑三拣四！ 她不稀罕他，他还不稀罕她呢。 陆拾川往外吐了口气，“原本的方案便是将抖动平台作为直播的主平台之一，等到第一批短视频投放后，第二批短视频开始也会逐渐让我们的主播参与进去，以各种形式增加曝光率。” 陈念安若有所思。 “至于你说的合同，只要把要求告诉法律部，他们会重新拟定完善条款。” 陆拾川回答完，看着陈念安，“你可以出去了吗？” “啊，哦。” 陈念安从思绪中抽回来，人走到门口，“你怎么会最近对我这么好心，问你什么都给我解答。” 以前陆拾川可没这么客气，总觉得她什么都不懂，一副拽的二五八万高高在上的模样，让人看着就生气。 现在对她有点过于客气了，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不然我现在直接请你滚出去？” “不必，就这样挺好。” 陈念安露出一排小白牙，“就看你这态度，你放心，贝兮兮的事儿我也会帮你。” 顺畅的，让陆拾川一时间还真有点分不清贝兮兮是谁朋友了呢。 陈念安拉开门正想走出去，突然想到什么，又回头，“对了，忘了说。你的身材也挺不错，最近我用的很顺手。” 说完门关上，留下陆拾川一个人凌乱。 顺手？ 他的身材不错，用得很，顺手？！ 第五十五章 过来，我给你上一课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隔天，贝兮兮的直播出乎意料的被很多人在微博留言，得到了众多关注。 油蹦出来时贝兮兮花容月色大吼的样子得到了极高的点击率，网友纷纷表示：仿佛看到了自己。 后面陈念安与陆拾川的互动更是成为了话题，不为别的，就是因为陆拾川本人的颜。 大家谁都没想到，三拾科技公司总经理居然长这么帅！ 然后，网上炸了。 陈念安一上午都在开会，开始并没注意到微博热搜，还是助理齐思佑汇报，“陆总，关于网络上您和陈念安的热搜，需要撤掉么？” “热搜？什么热搜。” 这才打开微博，发现自己红了。 当她看到微博下面一溜烟全是夸陆拾川颜值的时候，内心骄傲中还添了点嫉妒，“难道我长的就不好看了，怎么没人夸我。” 齐思佑以为陈念安在跟自己说话，“啊”了一声，“是在夸您啊。” “我说的不是夸我，是夸‘我’……算了，跟你说你也不知道。” 陈念安掰开藏在抽屉里的小镜子，照了照现在这张妖孽的脸，摸着棱角分明的下巴连连叹息，“怪不得能迷倒小姑娘们呢，这个脸长得确实过于优越了些。” 齐思佑看着总裁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不觉再次往后退了两步。 总裁这是车祸之后的PTSD又犯了。 “微博的事，‘陈念安’那边知道了吗？” “我不确定。”齐思佑一愣，“应该知道了吧，我们并没有和当事人对接。” 陈念安思考了片刻，“先不需要干预，等今天贝兮兮直播完根据粉丝的反应再进行舆论引导。” 她目前不确定陆拾川下一步的计划，不过热度总归能帮贝兮兮带来点人气。如果今天的直播不出什么大纰漏，也不失为帮贝兮兮涨粉的方法。 这边陆拾川和贝兮兮确实不知道网上已经有了那么多热度，还在为了今天的直播进行最后的商议和选定。 前一天直播做饭翻车，陆拾川这次自然也不能轻易尝试，于是开启了Pla B计划，直接带贝兮兮去探店吃播。 陆拾川出入的餐厅，往来皆富贵，这次他采纳了陈念安的建议，特意征求了陈念安几个“狐朋狗友”的意见，选了一家消费水平中等的餐厅，带着贝兮兮探店。 同样的吃播，只是从室内改到了室外，对于这次贝兮兮很有信心，“安安这次你就放心吧，别的不行吃我最在行，肯定没问题！” 陆拾川看了眼直播人数，跟过昨天相比居然多了近3万人。 他还不知道网上发生了什么，以为是陈念安做了什么宣传，只跟贝兮兮说了句“加油”。 结果没想到，平日对吃一向不忌口的贝兮兮居然开始犯恶心。 贝兮兮一只手捂着嘴，两只眼睛通红通红，盯着面前的礼云子烧豆腐嘴唇抿成一道直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仿佛在进行着最后的思想斗争。 因为知道餐厅来了人做直播，餐馆的老板还特意来现场满怀期待的坐着，承诺如果效果好这一顿餐费全免。 时间分秒滑过，贝兮兮仍旧说不出话来。 陆拾川脸色越来越沉，最后无奈只能本人入境，拿起筷子看着屏幕，面无表情的介绍，“礼云子其实是蟛蜞子的雅称，取自《四书》‘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礼云子之所以价格昂贵，主要是因为收集过程的繁琐，需要在每年蟛蜞交配后，在母蟛蜞还未散卵时，捕捉蟛蜞并取其卵。并且保存时间短暂，一旦取卵就要立即使用，不能隔夜。” 在说到礼云子是蟛蜞卵的时候，贝兮兮的表情越发扭曲。 直到陆拾川将勺子拿起来，靠近贝兮兮说道，“兮兮你可以尝一口，和大家描述一下口感”的时候，贝兮兮终于忍不住抱着垃圾桶吐了出来。 在场的人：…… 陆拾川和贝兮兮是被店家黑着脸赶出来的，出来的时候贝兮兮手里还举着没有断掉直播的手机，“真的不怪我，是他们家的礼云子不好吃，腥味实在太大了，我忍不住。哇，真佩服吃进去的人，那是什么铁胃。” “还有，这个老板也太凶了吧。听我们是做直播的时候，笑脸相迎，看我吐了之后立刻黑脸让我们滚蛋，怎么这么没有职业素养，亏我还想夸一下她牛肉做的不错，只是海鲜差了些许，现在我连个好评都不想给，只想骂人。” 陆拾川看了眼在前面扭头朝着自己，叽里呱啦说了一堆的贝兮兮，“你直播没关。” “啊？” 陆拾川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你直播是开着的。” 贝兮兮：…… *** 连续两次直播翻车是什么体验？ 大概是要从此退出直播圈了吧。 贝兮兮坐在办公室，面如菜色。 陆拾川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压根没想到贝兮兮这么难带，一场直播居然能崩成这样。 “把这两次的直播数据，还有粉丝观看人数，以及第一次推销产品的销售量全部拿给我。” 到了公司，陆拾川就安排相关工作人员统计数据，如果情况糟糕的话，一个月的赌约根本用不到这么长时间，两次就可以定胜负了。 答案肯定是陆拾川惨败。 陆拾川往外吐了口浊气，打开最新出炉的数据报表，听着贝兮兮不安地说着，“安安，要不我还是做回原来的直播吧。其实我现在真的觉得，即便我被三拾科技开除了也无所谓，但我不会放弃直播行业的，哪怕就是每次在吃饭的时候，和大家聊聊天也可以。其实上次陆总说的对，我是喜欢这个这个的，不然也不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坚持陪我走下来的，也都是那些能够包容我言辞口拙，唯有吃的喷香的粉丝。我现在也会害怕，热爱会被物质辜负，如果真有一天走到这一步，我可能会瞧不起自己……” “不用。” “啊？”贝兮兮抬头。 陆拾川看着数据骤然起身，“你去通知你的工作人员立即开会，等我20分钟。” 紧接着拿着数据走出办公室，留下贝兮兮满脸懵。 贝兮兮的数据爆了，这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陆拾川拿着资料，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找陈念安。 他没有带主播的经历，跟他相比陈念安相对专业。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在直播这一块的业务，他越来越看中或是说认同陈念安的能力。 陈念安知道第一次直播贝兮兮的成绩不错，但今日直播因为会议冲突，她还没来得及关心。此时看见陆拾川这一串数字，抬了抬眉，“你该不会是过来跟我邀功的吧。” “我还没那么无聊。” 陆拾川嘴角抽了抽，“你不觉得贝兮兮的数据很不正常么？” 第五十六章 这人到底在说什么胡话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贝兮兮的流量持续增加，陆拾川仍旧没有放在对贝兮兮的“魔鬼训练”，白天为她安排了更加紧凑的课程。 从表演老师到营养学教授，再到烹饪大师，课程满满当当。 贝兮兮现在连抱怨的时间都没有，只觉得自己梦回高三，活的像个毫无感情的工具人。 另一边贝兮兮这边走上正轨之后，陆拾川被明确成为了沈燃的经纪人。被陈念安召唤的时候，陆拾川刚好为沈燃的发展做好了方案。 听到陈念安要他去办公室，还有片刻慌神。 自从那天陈念安醉酒，两个人乌龙的接吻之后，陆拾川一直在刻意回避和陈念安单独接触。 这实在很不陆拾川，但只要一见到陈念安，他的视线就会不自觉停留到对方的嘴唇，然后……看到了自己的脸。 他把这种古怪的心情，归结为你自己跟自己亲吻的难适应。 过了片刻，陈念安直接下楼一脚踹开了陆拾川的门，“咋滴，现在总裁喊你上去，已经不好使了是不是！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员工，居然还无视总裁的口谕，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陈念安叉着腰站在门口，脸上写满了不愉快。 “让本总裁在办公室叭叭等你这么久，人干事？” “你怎么又来了。”陆拾川把面前的策划合上。 “什么叫我又来了，你要是上楼，我至于下来么。”陈念安无语，大大咧咧的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门也没关，“我看你现在就是恃宠而骄，仗着我对你宠爱，你现在开始膨胀了。” 几个“亲友团”成员在外头扒着门框探头探脑，企图窥视两人现在的情况，陆拾川右眼皮跳了跳，起身走过去把办公室门关上。 王川发现陆拾川要关门，立刻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还比了个心。配上那一身肌肉，看的陆拾川一阵恶寒。 “当初我由着你对外宣称我们是情侣，有一部分苏清的原因。现在抖动平台的拍摄已经结束，我们两个也慢慢开始适应彼此的生活，是不是要开始考虑和大家解释一下。” “为什么？” 陆拾川眼神又不自觉看向了陈念安的双唇，不自然地翻开空白的笔记本，“影响不好。我是指，对彼此的影响都不好。” “我不。”陈念安觉得现在很好玩，陆拾川越是不愿意，她就越愿意，人凑过去，“你是不是不想对我负责。” 陆拾川：“？” 陈念安挑着眉，摸着自己的唇，“你亲我的。” 她记得！？ 陆拾川整个人慌了，“是你喝醉了，我只是一时反应不过来才没推开你……奇怪，怎么越说越像渣男。 “你在说什么。” 陈念安皱眉，“我说的是你那天在书房，非要指点我英文结果蹭到我嘴角……等等，难道那天我喝醉了，你对我图谋不轨了？！” 陆拾川：…… “没有。”陆拾川不自然地揉了揉鼻子，忘记了方才的话，“你找我过来到底做什么。” “差点被你搞忘了，我是想跟你聊聊贝兮兮还有沈燃。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你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我不赞成用数据定义个体的方式，贝兮兮那边前期通过这个方式进行粉丝的快速原始积累可以，后续的发展方向一定要变。” “变什么，变成心理咨询诊室？” “这叫增强粉丝粘合度你懂不懂。你的这个模式，不就是将主播看成赚钱工具么，等到市场同质化竞争多了之后，老一批主播就会被无情淘汰，你这样做法就是渣男行为。” 陆拾川靠在椅背上，“你为什么会觉得大数据下的主播行为是没有竞争力的，因势利导，分析消费者需求提供精准服务，这是经济学中的基本知识点，也是所有经济行为的起点，它本身并不难复刻。” “分析本身没有问题，背诵台词表演才是最大的问题。如果人人都采用这样的模式，贝兮兮的独特性在哪里。” “世界那么多演员，为什么有人红了有人却没有，大家都是一样有人设，每一次上台都一样事先安排了台本，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陆拾川敲了敲桌面，“你最大的问题，就是过于喜欢用感性思考问题。商场如战场，需要绝对理智决策，一切用数据说话。我现在不想跟你辩论，不过我现在是贝兮兮的经纪人，无论是对她本人的发展选择哪一条路线，都是我进行决策，你也可以把我调离这个岗位。” “那么沈燃呢，你也打算用这样的方法？”陈念安思考片刻，继续说道，“沈燃不是明星，他也不可能成为明星，如何再提高沈燃曝光度的同时，又不让他的粉丝感觉他离他们越来越远，保持亲近度，这个尺度很重要。我看了之前你制作的方案，无非就是找几个大流量的节目让他去参加，但让他跟那群流量明星格格不入做什么呢，也只能徒增尴尬。” “整家公司除了沈燃，就没有其他的事要思考了么。你认为电商部实施资源向头部主播倾斜计划是加重马太效应，请问你现在又在做什么？你现在的身份是公司总裁，太多的合作和项目需要你去推进，而不是每天盯着电商部，关心一个小主播的未来发展。现在沈燃有自己的团队，他的发展方案我们会看着办，用不着你这样费心。” “你说话有点奇怪，现在沈燃是公司顶流，说句难听的沈燃一个人的带货量能抵得上全公司所有主播的带货总额。沈燃好，整个公司发展不是也好么。” “我需要有头部，但绝不是一家独大的畸形模式。”陆拾川忽视自己在听到陈念安反复提到沈燃时的烦躁，不耐烦的甩下了一句话。 陈念安不高兴，“可是我们总归要想出关于沈燃的培育模式，这才是这段时间电商部改革的最紧要……” “现在我要工作了，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你可以去忙了。” 陈念安浑身一股挫败，起身当真打算出去，脚步一顿，不对啊，她现在是他领导，陆拾川现在在自己面前得瑟什么呢！ 陈念安一屁股又坐回来，心思转了转，“陆拾川，你该不会嫉妒沈燃吧？” “我嫉妒沈燃？”陆拾川就跟踩了猫尾巴似的提高音量，“我一个总裁，会嫉妒员工？陈念安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拎不清谁是老板。” “那你这么激动干嘛。” 陈念安扫了一眼陆拾川，“啧啧”了两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说中心事了呢。这样看来，我还真要琢磨琢磨是不是要你担任沈燃的经纪人，你该不会出于嫉妒故意给他穿小鞋吧。” 陆拾川：？ 这人到底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胡话！ 第五十七章 沈燃，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罩的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陈念安走了之后，陆拾川将沈燃叫到了办公室。 包装主播个人的完美商业人设、精准狙击粉丝群体、大规模进行个人IP形象推广、严格筛选直播商品，再加上沈燃现有的粉丝基础，要想实现瓶颈突破很简单。 陆拾川严格筛选了几个综艺，并且罗列了一张明星表格，打算靠明星做客沈燃直播间的方式进行引流，吸引高端商品加入合作。 具体操作方面，他打算停一下沈燃的建议。 “我没意见，安姐你看着安排就好。” 沈燃坐在陆拾川对面，头微微垂着，整个人没什么精神就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 陆拾川抬了个眼皮，“恩”了声，“从明天开始，公司会对接一些明星进入你的直播间进行宣传，名单会提前一天发给你，你需要事先了解一下他们个人的情况。” “好。” 沈燃点了点头，但仍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还有事？” 沈燃将手指搅成一团，“您跟陆总……是真的同居了么？”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对陈念安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 “这个跟你没关系，你只要把工作做好就行。” 沈燃盯着陆拾川看了两秒，见对方面色冷淡当真没有要跟自己细聊的意思，不禁有些挫败。片刻后才养足精神，“之前你上次做我助理那一次，带货转化率是今年以来最高的。念安姐，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和我一起直播。” 陆拾川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你缺个助理？” “助理？什么助理，谁缺助理。” 门被推开，原本已经走的陈念安探了个头进来，陆拾川怎么感觉这人跟个八爪鱼似的粘人，“你怎么还在？” “我就一直没走。” 陈念安露出了一排白牙，大咧咧地再次进来，“这不是看见沈燃过来，我琢磨沈主播是我们公司现在的顶梁柱，怎么也得问候一下。” 其实就是在偷听墙角。 没办法，谁让陆拾川这人歪理太多，问了半天都不告诉她到底最后确立的方案是什么，遮遮掩掩的。 陆拾川翻了个白眼，顶着他的脸每天净是做些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最近沈燃发现自己看到总裁的频率实在太高了，起身让了个位置，被陈念安一巴掌按住肩膀，“你坐你坐，我站着就行。” 说着头凑近沈燃，跟着一起看对方手里的方案，“这上头请的哪些明星啊，我也瞅瞅。” 堂堂总裁，何以至此！ 陆拾川实在是嫌对方丢人，直接把手里的夹子抬手扣到陈念安头上，陈念安阴谋得逞，站在沈燃旁边阅读。 两人的互动让沈燃眉头微微蹙起，涌出一股子不悦的情绪。 沈燃对陈念安的感情一直颇为复杂，有知遇之恩，也有姐弟亲情，还有些许少年情愫。当年沈燃家境困难，是陈念安一手带着沈燃从困境中走出来，对他而言陈念安的地位一直无人可动。 从许小星事件后他要求换经纪人开始，沈燃就发现自己希望脱离陈念安，背后还有一个更深的原因，是他想要让陈念安看到自己，不是许小星的替代品、不是需要照顾的弟弟、更不是长不大的孩子。 可是当陈念安真的不再担任自己的经纪人时，有关陆拾川与陈念安两人的绯闻又开始甚嚣尘上，他又开始后悔，或许他还是应该始终和陈念安在一起的。 纠葛的情绪一直缠绕着他，他想要找陈念安问清楚，当初陆拾川不是要将她开除的么，她不是背地里吐槽陆拾川是黑心企业家么，现在为什么突然之间会在一起，又为什么会超快速同居。 这次在办公室，他观察着“陆拾川”言语夸张、举止轻浮，丝毫没有一点总裁的样子，心里对他也颇有成见。 沈燃开始怀疑陈念安被骗了，他猜测陆拾川一定是握了什么把柄，或是有着什么小算盘，只是沈燃目前没掌握到证据而已。 *** 陈念安在看方案的期间，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记恨”上了。 “在直播间邀请明星过来引流这个方案我没意见，但是这个代言是什么东西。D家、C家，你知道他们商品单价都是多少么，至少五位数起。先且不说我们有没有能力拿下代言，但你觉得直播间能有几个人买得起，代言这个除了让沈燃跟粉丝之间拉开距离，还有什么效应？” 就知道陈念安看完方案之后，一定会吱哇乱叫。 “不然你让沈燃代言什么，老孙家螺蛳粉、老李家酸梅汤？这个确实很接地气，但你觉得人家这种需要代言人么，他们有多少资金请你。” “你这是抬杠。” 陈念安明明很擅长辩论，偏偏到陆拾川这边，总是被他堵住话茬。 “你过于执着在带货量上了，沈燃如果不破圈，他的粉丝永远都只会是这个阶层，不会获得进步。只有和高端圈子混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破圈。这种无形资产的提升，还有圈外影响力的展现，才是我们现在要尝试走的路线。现在许小星已经走在前面，用的方法无非就是在捆绑明星提升个人影响力，而她现在的货物资源，光从单价上就已经远远超过了沈燃，而你还在这边执着于我的粉丝群体能不能买得起这样的低级问题。” 陈念安一堆话想说，却偏偏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但她就是觉得脱离现有粉丝的阶层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咬了咬牙，转头询问沈燃，“沈主播，你的意见呢？” 沈燃是她带出来的人，一定懂她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认为组长说的有道理，我愿意服从组长的安排。” 得，现在她成局外人了。 自己绞尽脑汁想了好久的沈燃发展计划，就这么三言两语被陆拾川定性了。 陈念安要是就这样摸摸鼻子回去，那就不是陈念安了。 “陈组长，那就劳烦你将沈燃和贝兮兮两位主播15日之内内所有的计划安排全部整理好，报我一份。毕竟现在电商部正是改革的探索时期，我身为总裁关注内部的发展也很有必要。” “对了。”陈念安顿住，“刚沈燃说他缺个助理？反正贝兮兮和沈燃两个人的直播时间不重叠，你完全可以胜任助理的工作。毕竟现在沈燃直播间要有明星入驻，临时增加一些没经验的助理容易得罪人，你不是能力很强、格局很高么，那你就暂时委屈委屈，兼任一下吧。” “我……” “不许反驳，总裁命令。” 说完立刻溜走，留下陆拾川再次陷入无语。 这种说不过别人就甩包袱的习惯，都是在哪儿学的。 “念安姐，你不觉得陆总很奇怪么。” 见对方出去，沈燃立刻见缝插针地告状，“不想让我接高端代言，我觉得他不想我发展，见不得我好。” 陆拾川深深地看了眼沈燃，突然有点想笑。 不知道陈念安听到这番话，会做什么表情。 于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 沈燃嘴角往上挑了挑，只要他每天坚持“挑拨”一点点，就不怕陈念安跟陆拾川不分手！ 第五十八章 你身材不错，我用得还算顺手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陆拾川同时负责贝兮兮和沈燃两个人的工作，陡然忙碌了起来。 白天要帮贝兮兮审核直播的台词内容，策划新一期的食物专题，还要敦促后期进行vlog剪辑，打通直播与vlog同时推送引流的模式。 另一边，沈燃的工作调整刚刚起步，陆拾川需要亲自为沈燃挑选做客的明星，每次都要注意其粉丝群体与推送商品的匹配度高，更别提其余的品牌对接、节目接洽、商品检验，沈燃的起步阶段每一个环节都不允许出现哪怕一点的纰漏。 这段日子陆拾川过的仿佛回到了创业阶段，他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做这种琐事。 而陈念安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三拾科技公司涉及的业务种类很多，抖动平台是目前公司打通平台、主播/网红、用户群体的主要通道，除了第一批投放的短视频外，还需创新形式吸引流量，陈念安看了部门报上来的方案，有意愿将直播与平台关联起来。但与沈燃等电商“硬”直播相区分，用来承载贝兮兮、王川这类“软直播”业务。通过让大家更容易接受的吃播、健身分享等趣味性、平民性直播，进行带货的软推广。 如果将电商部按照这样的模式进行区分，那势必就会涉及到电商内部的定义与划分。现在的电商部分为一组和二组，一组大多是种草电商合并时带来的主播，而二组则是公司自己招聘而来的主播，这样的构成也让两组之间竞争极大，内卷的厉害。 曾经陈念安就身处其中，卷心菜的头号，一心想要把彭姿“搞下去”。可是当她跳出圈子站在高层位置再看时，这样的竞争非但不会让电商部营业额提升，反而会呈现虚假繁荣的场面，搅乱上层决策。拨开数据的迷雾，里面暴露的全是主播定位不清、发展不明、数据量注水等问题，不利于管理。 拆分电商部不是一件小事，它涉及到了未来几年的公司电商发展战略。陈念安知晓自己只是个“代理总裁”，对这种大事还是很有分寸的打算找陆拾川商议一番。 陆拾川在忙沈燃的直播方案，入住的明星嘉宾已经请好，前夜他在进行最后的货品清点、问题罗列，和团队一直忙到趋近两点才回家。 听到门声，正在书房看资料的陈念安耳朵动了动，拿上一沓文件赶忙跟去陆拾川的房间。 敲了几声里面也没有任何声音，陈念安侧耳倾听片刻推门进去，里面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人呢？ “陆拾川？” 话刚说完，洗手间的门打开，陆拾川从里面走出来头发还没湿答答的往下滴水。。 看见陈念安一愣，随即有些不悦，“你怎么进来了。” 陈念安直勾勾地盯着陆拾川，眼睛一瞬不瞬。 陆拾川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就瞧见陈念安后知后觉地问了句，“我的身子你是不是都看光了？” 然后又多问了句，“也摸完了？” 这个问题问得委实有些晚，都已经身体互换这么长时间，她居然才想到。 陆拾川很想怼回去，但他还是无法心平气和的跟一个女孩子，特别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谈论这件事。 于是转过身去面无表情的继续擦拭头发。 陈念安不屈不挠，背着手跟在陆拾川后面，“我身材还可以吧，说实话。” 陆拾川耳根微红，陈念安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挑了挑眉，“陆拾川，你耳朵红了。” 活像个调戏良家的小流氓。 陆拾川伸手直接将擦头发的毛巾盖在陈念安脸上，“以后不敲门不许进我的卧室。” “我敲了你没听见……” 被毛巾捂住，陈念安声音瓮声瓮气的，“我过来是和你商量工作的。” *** 书房不知何时成了两个人交流的“根据地”，书架那一排原本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外国原文书旁边被人塞了几本小说，桌面上零散摆放着《商务英语 读这些就够了》《商务英语口语大全》，上头有折旧的痕迹，能看出主人有在认真跟学。现代设计感极强的哑光书桌上白了一个粉色的台历，上面用各种颜色的笔写满了日程安排，而当时自己的那一本烫金笔记本仍待在原来的位置，与粉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陆拾川看了眼坐在懒人沙发上，坐没坐相的陈念安有片刻恍惚。 这样的光景奇怪又和谐，他发现时间已经逐渐消磨了领域被侵犯的怪异感。 为了避免之前跟陆拾川“谈判”时出现的说不过对方的窘状，这一次陈念安甚至还是先打了草稿，将自己的语言和逻辑完整的梳理过之后，用SWOT模型分成四个部分进行了罗列，直接将报告递给陆拾川，“前期调研抖动平台用户群的时候，我发现对方的用户群跟我们收看直播的粉丝年龄段结构有大量重合，为了更好地挖掘用户资源，我打算让电商部的部分主播扩展平台渠道，在抖动平台进行试播引流。” 陈念安指着SWOT分析报告，“这边分析了各种条件和情况，我也把电商部比较典型的‘软主播’单独拎了出来。如果这个战略可行的话，下一步可能会进行电商部门的拆分重组，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陆拾川没想到这次陈念安准备了这么多东西给自己，接过材料一页页翻看。 晕黄的灯光照射在他的脸上，白色的墙面勾勒出了一道清晰的剪影。 陈念安出神地盯着陆拾川的侧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陆拾川将陈念安的手稿看完侧眸，正对上对方专注的眼神。 心脏猛地跳了下，舔了舔干涩的唇，“看什么。” “看我真好看。”陈念安在自己面前比划着，“就这个鼻梁，这个角度看真的好挺拔。我从来没这么看过自己，发现还不错。” 陆拾川：…… “这个方案我没有意见。” 陆拾川将方案递还回去，“将主播分类培养的思路很好，具体跟抖动平台的合作模式可以让齐思佑负责牵头洽谈，具体部门让张玺牵头贯彻落实，一个月之内将人员调整完毕，最好要求他们分类进行包装和培训，所有主播的形象进行明确定位，除了沈燃这种头部主播之外，其余的主播销售产品严格控制类别，特别是软性主播的商品挑选要制定严格的程序。” 陈念安一时间还有点缓不过神，“这么说，这个方案你同意了？” “你问我的目的不就是希望我同意。” 陈念安张了张嘴，被这人恶毒的言论打击惯了，冷不丁的还有点不习惯。 陆拾川见对方傻里傻气的张着嘴，被逗笑，“方案做的不错，跟之前存在你电脑里的相比成熟很多。” “陆拾川，你今天是不是中邪了，怎么突然夸起我来了？” 陆拾川挑眉，“不然我现在直接否掉，然后教育你虽然我们互换了身份，但是让你明确自己的位置，并请你不要随便插手公司上层决策？” “不必不必不必，那样的话我听了太多，腻了腻了。”陈念安疯狂摆手，“就这样挺好。” 说着，露出一排小白牙，“陆拾川你放心，我绝对会在这段时间尽职尽责，帮你赚大钱。” 陈念安打了个哈欠，心满意足的准备去睡觉。拉开门正想走出书房，突然想到什么又回头，“对了，忘了说。我洗澡的时候也发现你身材不错了，最近我用的还算顺手。” 说完门关上，留下陆拾川一个人凌乱。 顺手？ 他的身材不错，用得很，顺手？！ 第五十九章 带不动的明星，铁打的助理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沈燃之前直播间也会请一些嘉宾前来做客，但公司并不依靠那些嘉宾带流量，氛围大多比较轻松，多以身边熟悉的朋友为主。 这次是花了重金邀请的坐拥三千万粉丝的流量明星，算是三拾科技与娱乐圈的首次破壁，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谨慎相待。 “穆凡的个人背景和性格特质、代表作都熟悉了吗？” “熟悉了。”沈燃露出两颗酒窝，“念安姐，穆凡很红的好不好，即便没有那些资料他的很多事全网都知道。” “是么？”陆拾川皱了皱眉，“我不怎么关注明星。” “知道，你最大的爱好就是刷直播了，坐拥网红无数嘛。” 沈燃笑，试探地问了句，“但是你不觉得陆凡长得很帅么？” 他一个大男人，看别人帅不帅干嘛。 陆拾川看了眼沈燃的表情，以为对方开播前紧张担心自己被比下去，鼓励地说了句，“无论是外貌还是专业你在电商直播行业都属佼佼者，只不过擅长的领域不同，本质上说你并不比穆凡差。” 这番话说的沈燃心里暖烘烘的，对“陈念安”的喜欢又攀上了一个台阶，“我会努力完成这场直播的。” 沈燃的直播观看人数体量跟贝兮兮不是一个等级，特别是有了穆凡加持，还未开始观看人数就已经飙升到了300万，让现场所有人都不禁感慨流量的力量。 直播已经开始，抽奖环节之后穆凡被邀请进入了直播间，弹幕像疯了一样飞速刷屏，粉丝军团的彩虹屁很快淹没了沈燃原本的粉丝群，观看人数此时已经飙升到了500万。 穆凡气质偏冷，彼此都是第一次见面，面对简朴的镜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沈燃为人也亲和，在直播间一向游刃有余，即便坐的是将事先准备好的问题间隙问了出来，得到的也只有“恩”、“是”、“对”、“还好”几个回答，对于沈燃试用的产品完全不接茬，就像是个局外人。 沈燃能力再强，也带不动高冷的青铜。 然而即便是这样，弹幕中的彩虹屁喷涌而出，粉丝们狂吹“哥哥好帅”“哥哥噘嘴好可爱”“哥哥好呆萌”，而为了配合穆凡上架的几款他本人代言的商品基本上都是秒光，可以说涌现出了一片繁荣的景象。 尴尬只有在现场的人才能体会，沈燃问穆凡是否尝试过这一款产品，对方回答“没有”。沈燃请穆凡亲自试一下小型按摩椅，对方回应“算了”。Cue不动穆凡，最后沈燃也不得不放弃，明明是两个人的直播间，最后还是变成了沈燃自己一个人对着镜头讲话，甚至连摄像机想要切镜头到沈燃手中的商品时，弹幕就开始提出反对意见。 “不好意思，我们是来看哥哥的，请把镜头拉回去谢谢。” “谁要看这个丑*，请人来不拍嘉宾人干事？” 沈燃手中的动作顿了顿，飞速介绍完切回全屏，情绪和状态明显都受到了影响。 “再这样下去，沈燃的老粉就会有意见了。” 陈念安从办公室走下来，手里拿着手机走到后台，面色担忧。 “明星效应就是这样，有利有弊。” 陆拾川神色淡然，看了眼后台的成交额，“穆凡粉丝的‘战斗力’还不错，所有的商品都在补货，而今天的在线观看人数创了新高。增加粉丝的方式就是提高曝光率，如果你固守原先的几十万个粉丝他永远不会进步。” 陈念安看了眼在直播间表情木然的穆凡，眉毛皱起来都能原地寄个鞋带。 “后面需要商家的产品是什么？” “宿舍神器一体锅、吸粉千万网红话筒、超舒服头部按摩仪。”陈念安把商品单甩到一边，“就以现在穆凡的表现，哪个他本人会配合。他不配合，直播的互动性体现在哪里，你觉得沈燃可以自己一边讲解一边示范一边还要陪聊？” “你去帮忙！” 陆拾川：？ 陈念安皱眉，“你不是被任命为他的助理了吗，明星带不动就要自己上。” 陆拾川冷笑了一声转身要走，陈念安撸了撸袖子，嘟囔着，“穆凡现在的咖位应该配得上总裁亲自做助理吧，刚好我还能展现一下我高超的炒菜技艺……” “这招现在已经对我失效了。” 陆拾川岿然不动，觉得不能让陈念安动不动就拿这个借口威胁自己的恶习。 没想到陈念安“哼”了一声，当真往直播间走去。 陆拾川磨了磨牙一把拽住陈念安，“等着。” *** 陈念安的顾虑是有先见之明的。 按照原先的方案，沈燃负责与穆凡配合炒一道简单的菜，主要是为了能够带动整个直播间的氛围。原本的设想还是很美好的，但现实是穆凡看到锅的时候就下意识皱了皱眉，局促地说了句，“我不太会炒菜。” 沈燃立刻补充，“来我的直播间怎么会让嘉宾炒菜呢，我来用这个锅做一个独门秘制的泡菜饼，到时候穆凡你来品鉴一下看看我们这口锅做出来的食物到底有什么神奇魔力。” “我马上要发新专，经纪人让我禁食碳水。” 一句话，让沈燃再次哽住。 正好陆拾川慢条斯理的走过来，沈燃看见救星一般眼睛一亮，“那现在就请大家的老朋友，也是一级品鉴师陈助理来帮忙。” 工作人员帮陆拾川拖了张椅子放在旁边，锅内的泡菜饼逐渐成型，陆拾川拿起筷子配合的吃了一口，说了句“还不错”。 气氛再次变冷。 站在镜头后面的陈念安险些气的背过气去，她都忘了陆拾川这个家伙也只有跟她呛声的时候话多，平日里跟穆凡一样，都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家伙。 陈念安在后头又是挥胳膊示意又是跺脚叹气，怒其不争！ 陆拾川看着陈念安顶着自己的脸作怪，按了按太阳穴开口说道，“宿舍挑选电煮锅，一看外观结构、二看材质安全、三看功率指标。一体式加热快时间短，304不锈钢安全性能相较于其他较高，功率尽量选择复合学校使用标准的，这样足矣。饭菜做的是否好吃看手艺，而且也不要妄想花百来块的锅能用处米其林的效果。综上来看，直播间的这款算是上乘，我的建议是可入。” 一番话说的气定神闲，语气平缓的就跟在读使用说明书似的，连穆凡都忍不住侧眸看了眼陆拾川，嘴角往上挑了挑。 接下来，几乎变成了陆拾川专场。 所有的产品都是他先面无表情的介绍实用性、功能性，然后沈燃再声情并茂的推销，而原本在一旁充当壁画的穆凡甚至在听完陆拾川的介绍之后也对这些东西萌生了点兴趣，还会伸手拿起来研究一下。 全场高潮大概就在推销网红话筒的时候，沈燃甚至已经放弃了让穆凡一展歌喉的环节，他能看出穆凡其实对于这种直播室颇为抵触的。没想到在陆拾川介绍完这款话筒的出声原理和音色调节机制了之后，穆凡居然很感兴趣的拿起来主动询问，“我可以用这个唱几句新歌么？” 由于穆凡的意外表现，整个直播间的观看人数首次突破了千万，沈燃直播也被更多人发现并知晓。 所有女性工作人员在穆凡唱歌时，脸上都冒出了粉色泡泡。 为有陆拾川，坐在一侧垂眸翻看后两个产品的介绍，丝毫没有被外界声音干扰。 沈燃松了口气，觉得这种“我不在乎全世界，我只关心你”的样子让他仿佛更加心动了。 第六十章 我想告诉你，他不爱你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一场直播下来，所有的人都是前所未有的累。 “没想到你还有两把刷子，面对镜头收放越来越自如了么。”陈念安迎上去，用手肘撞了撞陆拾川的胸口，“是不是你得感谢给你提供了这样的机会，挖掘你直播的才能。” 陆拾川面无表情地看了陈念安一眼，冷笑了声。 这时候结束录制的穆白走过来，陈念安眼睛一亮。 虽然穆白在直播上的表现实在过于牵强，但是背后他可是坐拥三千万粉丝的男人。陈念安做了直播数年，还真没接触过娱乐圈的人脉资源。就跟陆拾川之前说的，如果电商想要发展，就得先实现“破圈”，那穆白是不是可以作为她“破圈”积攒人脉的第一步？到时候即便是她手下的主播没有走到娱乐圈，她光是在微博发个广告宣传效应也是杠杠的。 这么想着，穆白在陈念安眼中变成了行走的人民币，立刻贴上去，“穆老师，今天直播累不累？” 穆白看了眼说话的人，气宇轩昂、身姿挺拔，有着一张完全不输娱乐圈明星的外表。只是气质怎么看起来隐隐带着几分……猥琐？ 穆白吃不准对方的身份，但看衣着打扮又觉得对方带着几分贵气，于是稳妥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陈念安不放弃，往前凑了凑，“我是三拾科技公司的总裁， 陆拾川。听闻您来我司直播，特意前来观看，果然看下来穆老师本人比电视上更加帅气。晚上我备了些薄酒，可否有幸一起饮用一二？” 陆拾川人站在两人身后，拉长了耳朵倾听。 明明没啥文化还非要拽这些有的没的的词儿，说的驴唇不对马嘴，丢人都是他的事儿。 正想过去，穆白的经济人倒是走了过来。对方一听对方是三拾科技的总裁，立刻换了面孔走过来，“您就是陆总，幸会幸会。我们小白当然有时间，刚好是夜宵时间，大家应该都饿了呢。” 陈念安随手打了个响指，训练有素的齐思佑立刻凑过来，“陆总，车已备好，地点定在了私房别院。” 陈念安高冷的点了点头，摆了摆手，“退下吧。” 齐思佑立刻配合遁走。 见到这一幕，经纪人仿佛看到了投资人爸爸，笑容如同陈念安一样谄媚。 这俩人站在一起，气质不知怎么异常搭配。 沈燃见状赶忙蹭到陆拾川身边，就像个小绿茶一样挑拨，“念安姐，您说陆总喊穆白吃饭是为了什么呢。我听说很多老板跟明星之间都有点什么勾当，不分男女……当然，我相信陆总不是这样的人，但是穆白长得好看呀，万一要是被掰弯了呢。” 陆拾川原本就低沉的气压变得更低了。 被外人误会好色就算了，现在又被误会成了偏好男色。 风评再次被害。 陆拾川走过去，以防陈念安再做出什么惊人举动。没想到半晌没开口的穆白突然看向陆拾川，“你呢，你去么？” 在场的人都朝着陆拾川看去，陆拾川莫名其妙。 陈念安自然是不希望陆拾川掺和的，“直播才刚结束，陈助理还有点事很遗憾不能参加。” “事情已经办完了，我可以。” 陈念安瞪了陆拾川一眼，结果这厮还没解决，沈燃居然也加入“战局”，“今天我也要好好感谢穆老师给我直播间带来的人气，陆总不介意我也搭个顺风车吧。” 明明是两个人的电影，结果现在来了一群人。 陈念安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让穆白多接触一下电商直播行业，也更方便她之后对接资源。 穆白在听到陆拾川说参加的时候弯了弯嘴角，被细腻的沈燃再次捕捉到。 沈燃皱了皱眉，心生警惕。 穆白该不会透过这次直播发现“陈念安”的魅力，怀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 而另一边陆拾川眉毛也一直拧成一团，看着走在前面拧的跟个麻花似的陈念安和穆白经纪人走在一起，太阳穴跳的厉害，不知道这人又有什么小心思！ *** 穆白平日不喜应酬，今日前往虽说有经纪人的原因，但倘若他本人不点头便是经纪人也无可奈何。 去的路上陆拾川看了眼时间，抽空和陈念安说道，“商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宵夜是用来谈事情的。你现在是三拾科技总裁的身份，单独请沈燃吃饭容易让人落下话柄。据我所知两家厂商正在找代言，不如你借着穆白的名头将他们一并喊过来，也算是给沈燃引流。此外，我事先打听到X家奢侈品亚太地区负责人就住在附近，倘若能联系到他，也可以帮沈燃拉拉资源。” 陆拾川从不吃不带目的的饭，在商场饭桌是为了谈生意准备的。既然出行一趟，陆拾川必然将效益最大化。 陈念安不禁对陆拾川竖起拇指，“不得不说你真是标准的资本家，不过就是几个朋友工作结束了出来聚个餐，你都能想到跟利益挂钩。” “朋友？”陆拾川冷笑一声，“你真觉得穆白会和你成为朋友？娱乐圈比你以为的还要乱，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你不是仗着三拾科技的身份，你觉得会有人答应跟你吃这顿饭？” 陈念安不喜她的语气，但也不得不承认陆拾川说的后半句话。 “如果要是人家来了之后，盯上穆白让他代言我们岂不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穆白代言的品牌我事先都知道，和这三家是同类竞争关系，你担心的情况不会发生。” “那人家怎么会来！？” “虽然得不到，但跟对家的代言人吃饭，你不觉得这是充满趣味性的一件事么。” 陈念安冷笑，“所以你们是将穆白看做了喝酒的陪客，穆白是个男人。” “陪酒在他们看来，不论男女。” 这个世界很多人的下线低到超乎想象。 明星，往往是很多资本家酒桌上的谈资。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穆白才排斥酒桌邀请的吧。 “我不想做这样的事。”陈念安皱眉，“这太恶臭了。” “但你现在挥霍的我的每一分钱，都是从这样恶臭的人身上赚到的。” 最后陈念安还是妥协了，她得承认单单以沈燃或是自己的影响力，是凑不成这一桌夜宵的。 当穆白走进餐厅看到里面坐着的几个男人时，原本就寡淡的脸变得更加沉默。 那一瞬，陈念安胸口涌出了几分内疚。 如果往高处爬的代价是以“牺牲”某些人的自尊为代价，那她还要继续么。 第六十一章 小川川，我的好川川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穆白的做客为沈燃带来了十几万的流量，而销量则再次创下了新的高点。 大家纷纷感叹，陆拾川有妙手回春的能力。无论是贝兮兮还是沈燃，都获得了带货新高。 在感慨流量的同时，陈念安却发现了很多的负面评论。 “好好的直播间全部都染上了饭圈那套风气。” “被某白粉丝气死，这是我看过的沈燃做过的最尬的一场直播。” “穆白垃圾！穆白垃圾！穆白垃圾！说三次！！！” 很快在评论区，穆白的粉丝就和沈燃的粉丝互怼了起来，网络成为了他们最好的掩盖，开始肆无忌惮的谩骂着对方。 陈念安面带忧虑，“现在从后台的数据上可以看到，沈燃一天之间有8000个粉丝脱粉。沈燃原本的粉丝粘合性很强，还是第一次出现大规模的脱粉。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暂时放弃这样的做法，把粉丝暂时稳住，再做新的打算。” “脱了8000的粉丝，请问你看到新增的8万新粉了么。”陆拾川站在陈念安背后，视线也盯着面前的电脑，“所有的转型都会伴随新陈代谢，如果你开始就告诉我你想要守住这些粉丝，不应该让我来帮助沈燃。” 陆拾川一只手搭在陈念安的椅背上，挺直了身子，“抓小放大的人是无法得到真正发展的，人是这样，企业是这样。只在乎眼前的一亩三分利，难以形成什么大气候。” 现在带货量看，穆白的参与让直播间销售额突破了一直以来的瓶颈；从热度上看，穆白参加直播录制的话题一直高居热搜榜首；从流量上看，穆白的人气形成了转化，带来了数十万的新增粉丝量。不管从哪个角度分析，陈念安都无法找到这个计划的纰漏，更何况现在陆拾川一直以长远的视角来进行分析，更是让陈念安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可是陈念安就是觉得哪里很奇怪。 看着陆拾川罕见地闪过几分迷茫，“陆拾川，如果沈燃靠这样的方法红了，那他还是沈燃么？” 最初她挖掘沈燃的时候，就是看中了沈燃独特的魅力。 亲和力强、自然不做作且富有同理心，可是现在却和耀眼的明星站在了同一个平台。 如果失去了个人特色的沈燃，还是他么？ 陆拾川看了陈念安一眼，“你变成了我，那你还是你么？” 陈念安蹙眉，“这两者不一样。” “脸皮换了、性别换了、身份换了。现在的你往来皆富贵，银行卡的消费额度没有上线，可以随口和别人开三个亿的小玩笑，所有的决策攸关数百人的生计，一举一动都会在财经报道出现。”陆拾川盯着陈念安的视线，表情带着冷静的凛然，“所以你现在觉得，你究竟是陈念安、还是陆拾川。” “陈念安。” 陆拾川弯了弯嘴角，“人是否会迷失，环境有影响但绝非是是主要作用，人本身才是关键。” 话说完，陈念安笑了出来。 “陆拾川，我发现你真的很喜欢给别人讲道理。” 陆拾川：？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话这么多，以前做过老师么？” 陆拾川：？ 他这都是在跟谁浪费口水教导营商知识！ “你知道企业和高校请我授课，单价要开到多少钱么？” “还真有人找你授课？”陈念安来了兴趣，“说说听听，多少钱啊。” 陆拾川冷笑，“还没人能开得起这个价。” 这话说的就是“我从来都没喝醉过，因为我从来都没喝过”有什么区别。 “没人请就说没人请，我的天你们有钱人还真是很会包装自己。”陈念安嘟囔，见陆拾川又开始脸色阴沉赶紧催促，“你最厉害、你最厉害，我记得沈燃那边你们还在谈一个商家代言的是吧，是国内的化妆品，现在谈得怎么样？” “前期是品宣部在交涉，沈燃目前的知名度要稍微差一些，主要竞争对手还是许小星。”陆拾川垂眸沉思片刻，“我打算约对方负责人出来谈一下合同，但以电商部一组组长的头衔可能邀请不到，需要借用陆拾川的名义。” “什么意思？” “他们现在的负责人是李牧。” “李牧？” 陈念安搜肠刮肚突然想到这个人，提高音量，“你是说你舍友，李牧？！” *** 谁能想到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小，李牧居然是国潮化妆品的负责人，上次见面她只觉得李牧长得清清秀秀，但丝毫没有意识到居然来有这么大。 都说有钱人是个圈，你瞧瞧人家上个大学住个宿，富二代们都能群居。 陈念安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学生时代，整天跟舍友去小商品批发市场批发明信片、头绳摆摊的卑微生活。 怎么她的大学就是穷人扎堆呢！ 想到李牧，陈念安一颗沉寂许久的小心脏又跳跃起来。 “陆拾川，你对李牧了解的多么，他这么人怎么样，花不花心、为人靠不靠谱、喜欢什么样的女朋友？” 就差把“你看我行不行”问出口了。 “不知道。” “你们是舍友，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跟你也是舍友，你对我了解多少？” “我对你很了解！”陈念安昂着脖子，“从里到外，你说我对你哪个地方不了解！” 陆拾川不想搭理这人，“你只要跟李牧打个招呼就可以了，剩下的我会看着办。” “听你的，我也要去！” 陈念安哼唧了两声，见陆拾川要走飞身扑过去，“你等等，晚上去之前我可得带你换件衣服，小裙子得给我穿起来啊。” “不穿，晚上你也不需要去。” “要的要的，我得去照顾你啊！”陈念安给李牧发了短信约好了时间，然后开始盘算着要陆拾川帮自己打扮。 “你别忘了，李牧是知道你是我女朋友的。之前手臂受伤，我在照顾你的时候他出现了。” 陈念安大大咧咧回应，“无所谓，就解释兄妹好了。” 陆拾川一愣，她当真看上李牧了？ 脸彻底沉下，“呵呵，我没你这么丑的妹妹。” 说完就离开，被陈念安一个飞身死死抱住，“求你打扮打扮吧，我这资质再好也禁不住您这么糟蹋啊。好陆拾川……我的好川川……” 半敞开的门被推开，齐思佑后面跟着沈燃一起走进来，八目相对。 齐思佑浑身打了个激灵，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孽，居然再次撞见总裁的好事，甚至这次更过分，后面还带了沈燃。 陈念安也是反应几块，拍着陆拾川的肩膀，“好川川……在这儿呢，你放心不会丢下你的啊。” 沈燃跟在后面，下垂的刘海稍稍遮住双眼。 看了眼里面的两个人，“我去外面等。” 齐思佑也慌忙退出去，“陆总、陈助您们继续，我和沈燃稍后再来。” 陆拾川：…… 第六十二章 有我在，你就是最美的崽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女为悦己者容，哪个女孩子出去不希望自己能漂漂亮亮的，陈念安也不例外。 可是自从陆拾川变成她了之后，每天万年不变的牛仔裤白T恤，出去连个防晒霜都不抹，她的脸肉眼可见比以前黑了不少。 女人25肌肤就开始走下坡路，陆拾川这样简直是在透支她的青春！ 晚上的饭局对沈燃来说万分重要，对陈念安本人来说也万分重要，别的不说，见这么多美妆大佬总归要捯饬捯饬自己。 陈念安当机立断定了两人的spa，打算紧急补救一下自己堪比东非大裂谷的脸，然后开始想着怎么才能把陆拾川“骗”过去。 “陆拾川，我现在头晕。” 陈念安拨通陆拾川的电话，声音虚弱。 “那去找医生。”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陈念安：？？？ 这人这么无情的么！ 陈念安疯狂咬指甲，看了眼时间，距离约定已经被步步紧逼。磨了磨牙，“齐思佑，你给陈念安打电话就说我现在人晕倒了，必须立刻被送往医院。” 齐思佑再次被卷入这场“小情侣”的纷争，端着手机毕恭毕敬地站在陈念安旁边，按照对方的话原封不动地传递之后，捂着听筒说道，“陈助理让我打120。” 岂有此理！ 陈念安一把抢过电话，刚“喂”了一声，那边居然挂断了。 再打过去，已经被对方拒接了。 不就是当着助理的面，喊了他一句“小川川”么，至于么。 陈念安撸了撸袖子怒气横冲的走出去，嘴里嘟囔，“连爸爸生病他都漠不关心了，看我不惩治他一番。” 齐思佑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等人离开才反应过来不对劲，赶忙追出去想要阻拦总裁以防她冲动之下真做出什么事。 * 晚上的饭局与贝兮兮直播的时间冲突，陆拾川特意趁着下午的时间观看贝兮兮彩排。 现在贝兮兮的数据已经基本稳定，晚饭时间的一小时吃播带货的短平快节奏被越来越多的人接受并喜欢，也留住了相当一部分粉丝。 陆拾川站在一众表演老师的最中间，双臂环胸面无表情地盯着贝兮兮，偏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门被一脚踹开，陈念安咋咋呼呼地冲进来，“你这个老贼，为什么拒接我电话……” 话未说完，拥挤的坐在陆拾川办公室的四五个人齐刷刷地看向陈念安。 眼神里写着：总裁怕不是个傻子吧。 陈念安哪能想到贝兮兮正在彩排，实际上她到现在都理解不了直播前还要彩排这件事，这样的做法简直就是直播界的叛徒！ 但是贝兮兮现在的流量确实在好转，陈念安也没有阻止的理由，只能承认陆拾川这个计算器脑袋确实还有些用处。 陆拾川看见叉着腰站在门口的陈念安太阳穴又开始狂跳，感觉陈念安正常了一阵子，最近又开始发病，整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总，有什么事么？” “这边还有多长时间结束？” “很久。” 信他才有鬼！ 陈念安索性直接走进来，一屁股斜靠在陆拾川的板凳旁边，“那正巧，我也观摩一下这段时间贝兮兮的训练成效。” 无辜的贝兮兮：我的好朋友谈恋爱为什么总是连累我。 “结结结束了，陆总我们马上撤！” 贝兮兮非常没有义气的疯狂摇头，说着疯狂起身把面前的稿子抱在怀里，和两位老师挤了挤眼跑出去，门未关上，还能听到贝兮兮自以为很小声的感慨，“你看陆总现在对我们家安安简直穷追不舍、爱不释手，男人就是贱，当时我们安安死乞白赖往上追的时候不珍惜，现在一看态度冷淡立刻受不了了。”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至不见。 陈念安抿着嘴，瞪圆了眼睛，“这段时间你对我爱答不理的，原来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陆拾川：…… 吐槽的话已经无力说起。 “你不是晕倒了么，怎么现在神采奕奕的。” 闻言，陈念安看了眼时间，也顾不得再跟这人耍嘴皮子，着急忙慌地拽起了陆拾川，“你快跟我走，有重要的事。” 陆拾川现在是陈念安的身子，一拽就被带跑，“陈念安，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粗鲁。” 十分钟后，当陈念安强行把陆拾川打包送到SPA馆的时候，陆拾川就知道陈念安没安好心，被化妆品支配的恐惧再次袭来，死活不进。 陈念安气急，宛如生出一股牛力一把扛起陆拾川就往里面走。 被沙包一样扛在肩头的陆拾川：？ 感受到了屈辱。 陈念安不知道原来当男人还有这种好处，可以随时扛人。 陆拾川在肩头，她觉得自己扛起了整个世界。 * SPA馆预约的就是当时刘芳怡当初带着陆拾川来的那家，陆拾川头发丝儿都写着抗拒。 “我现在有无数的工作要做，晚还有很多报告需要整理出来，等到晚餐拿给李牧。” “据统计数据表示，漂亮的女生出去比颜值一般的在职场谈生意的时候更占优势。在酒桌上喝酒为主，生意为辅，就到位了、客人陪好了，什么生意拿不下来。” 这都是什么歪理。 陆拾川冷笑，“那你就更不需要白费力气了，这张脸不管做不做美容都一样，不如换个人去跟李牧谈。” 绕来绕去，又在说她长得丑。 “我才不信你这个小人的话，我看你就是舍不得钱。”陈念安嘴角露出得逞的笑，“你放心吧，用不着你的钱。你妈在这家是尊贵的VIP，可以刷她的会员卡。” 所以现在重点是这个么？还有，都到了什么时候，陈念安居然还抠抠搜搜的连这点便宜都不放过，她给主播打赏的时候也没见有这么小气。 陆拾川被按在凳子上，心死如灰。 “你给我化。” 现在陆拾川已经养成了，只能适应陆拾川手法的习惯。 “我也要做个护肤的。” 陈念安不想搭理这人，开了个两人的包厢率先躺在床上，发出幸福的喟叹，“我要找个漂亮的小姐姐给我放松一下。” 陆拾川面无表情的起身，“我觉得就这样素着脸还不错，反正李牧也不是看中外表的人。” “我来我来我来！”陈念安磨了磨牙，“我怎么觉得自己现在变成你的仆人了呢！” 第六十三章 经纪人还要陪酒？！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自从上次打篮球受伤之后，陈念安忙于事业许久没见过李牧。 期间两个人在网上断断续续的也有过交流，不过大多数都是以关心陈念安的伤势为主。后来陈念安手臂恢复，渐渐跟李牧联系也减少。 这次得知李牧居然是焕颜化妆品的太子，前期陆拾川居然知道自己身边有这么大的人脉还不维系好关系，他真是不懂陆拾川这样的性格怎么能独立运转一家公司。 真应了那句话，有钱当真可以为所欲为。 这次吃饭，陈念安已经决定要做个好事，帮陆拾川经营一下人脉，当然更重要的是让李牧对自己产生好感。 “好感”这个东西，也不一定非要男女之情，陈念安的根本目的还是希望能够结交人脉，况且国潮化妆品的市场潜力巨大，短期内沈燃可以做代言人，后面也可以和各个主播全方位合作推广。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陈念安饱含真心的给陆拾川画了一个精美的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陈念安满意的笑了笑，“好看么？” 陆拾川也跟着抬头，镜中人眉眼弯弯，即便他没笑嘴角也自然上翘，头发卷了个丸子头在头顶，整个人看起来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 陈念安的外表其实并不出众，但久了陆拾川竟也觉得十分耐看，他开始忍不住回忆当初这副身体是陈念安的时候，女孩到底是什么样子。 一定比他现在更灵动。 “看呆了？问你话呢。” 陆拾川收回视线，轻飘飘说了句，“用工业原料堆砌出来的假面，我只怕中毒。” “哇。”陈念安忍不住感慨，“你这个人真是难伺候，真没想到有一天我这么可爱的也能看上去这么让人讨厌。” 陈念安从巨大的袋子里翻出了一双高跟鞋和一条淡蓝色的长裙，“你把这个换上。” 陆拾川：？ 陈念安一脸认真，“今天在场的只有你一位女性，又是沈燃的经纪人，谈生意的主力军，当然要穿的女性又职业。” 陆拾川单手勾起那双能戳死人的高跟鞋，“如果你不想让我现场表演平地摔，把你的小身板摔到住院的话，我劝你立刻放弃。” “裙子……” “想都不要想，否则我保不齐做出什么事情来。” 现在陆拾川越来越不好糊弄了，感觉学习到了自己的精髓是为什么。 在Spa馆浪费了一些时间，两个人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李牧和其他邀请的客人已经到了。 毕竟李牧是同学，又是贵宾，这次陈念安在陆拾川的建议下还叫了两位在一个圈子里的朋友，彼此都是熟识前来参加。算是商业局，但也是半私人聚餐。 沈燃作为这次的主角之一是单独前往的，看见陈念安跟陆拾川一并进来，心里那股怪异感又涌了出来。但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坐在了下面的位子。 陆拾川习惯了坐在上位，而陈念安饱经沙场更是深谙餐桌规矩，于是当李牧微笑着坐上主位旁了之后，大家看着三拾科技的总裁干脆利落的一屁股坐在了李牧的旁边，也就是下位，而小经纪人四平八稳地坐在了李牧旁边的主位。 虽然是私人聚会，并不那么拘束。但是明显沈燃和其经纪人的身份与在座的大佬是格格不入的，这样的做法显然让在场的人有些迷茫，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座位分配，但又不知道如何提醒。 两个人又都没意识到，陈念安热心肠地招呼，“李总、张总快快请上座。” 李牧看着对面笑的跟朵儿牡丹花似的陈念安，弯了弯嘴角，“拾川，你坐的离我这么远，是怕待会儿我灌你酒？” 陈念安这才意识到，自己跟陆拾川坐错位置了。 习惯害人！ 但还好陈念安反应快，立刻摆了摆手，“我酒量你们是知道的，今天就让你占占便宜，请美女作陪。” 李牧对陆拾川有些印象，“这位是嫂子？” “嫂什么子，别瞎说。”陈念安挤眉弄眼，“沈燃经纪人，陈念安。” 说着朝陆拾川昂了昂下巴，“小陈，还不赶紧给你李总倒酒。” 陆拾川：？ 倒酒？ 他么！ 陈念安这是又皮痒了吧！ *** 陈念安确实是餐桌上的高手，不愧是之前凭借一己之力为自己主播拉来资源的专家。 此时的陈念安右手拎着酒壶，左手拎着酒杯，站在李牧跟陆拾川中间，“不，李牧，你必须得把这杯干掉。” 然后看着陆拾川，“小陈，你先喝一杯打个样。李牧你到时候看我们美女都喝了，你的脸要往哪儿搁。” 无辜被cue的陆拾川：？ 事实证明，陈念安碰了酒确实是要上天，劝酒词比男人都丰富。 “你说你聚会喝酒容易醉，那是因为你们都是一群大老爷们，我问你，平时你身边坐过长我们陈念安这么漂亮的小美女么，没有嘛对不对。我和你说，陈念安，可是我们公司经纪人里面长得最漂亮的，今天让他坐你旁边了，换其他人我还不肯呢。” “今天喝酒前是李总，喝酒后就是牧哥。等吃饭结束让我们美女扫你个微信，你俩多多沟通、多多联系。” 说着又开始暗示陆拾川敬酒，陆拾川的脸肉眼可见的越来越黑，连带着坐在对面的沈燃也逐渐不自在起来。 酒桌上，这些词都是很常见的男人之间的社交辞令，女人似乎就是酒桌上的调味剂。 陆拾川当然知道，但今天感觉尤其怪。 不单是因为自己是调味剂的原因，毕竟这并非是他第一次以陈念安的身份参加这种酒局，更是因为今天调侃他的人是陈念安。 酒过三巡，陈念安游刃有余的走在几个老板之间，跟他们谈笑风生，互相聊着无伤大雅的荤段子，时不时的暗示陆拾川给在场的人倒杯酒。连李牧都被逗的乐开花，眼睛看着陈念安移不开视线，感慨了好几次“以前都不知道你这么幽默”。 陆拾川像是局外人冷眼旁观着桌子上的嬉笑，心里别扭又带着不舒服。 不仅是因为尴尬，而是他开始忍不住的想，陈念安究竟是经历了多少次的饭局、多少次的调侃、多少次的不适，才形成了今天的样子。 陆拾川发现自己好像不能接受陈念安经历这样的事，很多话在他一个真正的男人耳中听来就觉得刺耳得紧，可是陈念安却总能四两拨千斤的笑过去。 看着已经喝了不少酒的陈念安，陆拾川太阳穴跳了跳，某种不合时宜的不好预感再次袭来，陈念安今天该不会又会出什么幺蛾子吧。 在场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一直被遗忘在一角的另一个人，沈燃。 第六十四章 我要和你公平竞争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这顿饭下来，因为陈念安的活跃所有人吃的都很尽兴。 喝了酒，陆拾川的身子对酒精不耐受，陈念安一张脸红扑扑的。他站在李牧旁边，咧着嘴跟对方开玩笑，“看你打篮球就跟流川枫附身似的，下回找个机会教教我呗。” 李牧这次吃过饭后对“陆拾川”简直是180度大转变，以前在一起当舍友了四年，都没发现对方居然还是个宝藏男孩，对了解他的兴趣也更加浓厚。 “没问题。”李牧摘下平光金丝镜，严重带着微醺，“这个周末？” “好啊。”陈念安海狗点头，自然地手臂挎上了李牧，就跟和闺蜜聊天似的，“那咱们再把宿舍那几个哥们喊上，打完球请你们吃个小龙虾，上次说聚餐就没聚成。不过这回可别叫‘那个人’了，我遭不住。” 两人这幅亲密的样子看的陆拾川心口一阵狂跳，陈念安喝了酒之后表现得更娘了。 这要是被财经记者拍到，隔天“三拾科技公司与焕颜化妆品公司总裁姿态亲密，疑似同性恋爱”的传闻估计就要传遍大街小巷。 而且，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老对男生动手动脚的呢。 黑着脸走过去，“时间不走了，不然就早点回去吧。” 今天的这顿饭吃的宾客尽欢，效果显著。席间陈念安重点介绍了沈燃，还让陆拾川对代言合作方式进行了讲解，李牧虽然没立刻答应，但看得出来他比较满意。 不过沈燃毕竟是电商主播，受众和流量都有限制，让一个主播变成代言人风险颇高，这也是李牧一直犹豫的点，陈念安当然也清楚。 这顿饭后，李牧不可能再跟沈然有更多的接触机会，陈念安要做的就是利用这次时间让李牧尽可能全面地了解沈燃的优势和特点。 陈念安在飞速想着沈燃能够展现自己的方法，“别啊，这才刚开始呢。请你KTV，沈燃刚好唱歌不错。” 陈念安明明是为了沈燃的前途考虑，可是这幅样子却让沈燃感到浑身不适，让他有种自己是怡红院的头牌的错觉。 沈燃不禁陷入沉思，让“女友陈念安”陪酒、讲低俗的荤笑话、讨好谄媚贪酒，现在再加上不尊重他人，“陆拾川”这个人越是深交，在沈燃看来就越是令人厌烦，可以说毫无可取之处。 他不知道“陈念安”到底会为什么会喜欢上“陆拾川”，还要在酒桌上受到这样的对待。哪怕是为了他的代言，他宁可不要。 沈燃心里越想越难受，甚至有一个奇怪的问题想法涌上心头，“陈念安”该不会被“陆拾川”PUA了吧！？ 沈燃看了眼“陈念安”阴沉的脸，心脏就跟扯了似的难受。当时陈念安可是他们团队里的扛把子，是他心里永远学习的榜样，现在居然被一个男人蒙骗至此。 “对不起陆总，我身体不是很舒服，接下来可能陪不了大家了。”然后看向陆拾川，“安姐，你可以送我回家嘛？” 陆拾川看着陈念安，眼神暗示对方可以结束这个饭局。 陈念安从善如流，毕竟沈燃不在，接下来的行程确实没什么必要。于是歉意地看了李牧一眼，“沈燃不太能喝酒，今天估计喝醉了。不然今天大家就这样，明天我们打篮球的时候谈？” “当然。” 李牧温和的点了点头，“回去注意安全，明天见。” 陆拾川松了口气，陈念安果真有眼力见了一次。 *** 回去的路上，齐思佑充当驾驶员，沈燃自己坐在副驾的位置，而陆拾川和陈念安分别坐在后面的位置上。 气氛安静了下来，陆拾川的酒意渐渐上头。 陈念安的身体虽然对于酒精的摄入量比自己的身子要耐受，但今天为了配合陈念安的劝酒，陆拾川还是勉为其难的喝了不少红酒，只觉得头脑有些混沌，头靠在车座闭目养神。 陈念安倒是神采奕奕，右手习惯性的划着手机，翻找到贝兮兮的直播开始回看，了解今天贝兮兮的情况。 她注意到陆拾川的手指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膝盖，便直接公放让陆拾川也能听到声音。 贝兮兮堪比播音主持般字正腔圆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在安静的小空间内显得尤其突兀。 沈燃皱了皱眉，投过后视镜看到“陈念安”正在“睡觉”，忍了又忍没忍住，压低音量，“陆总，可以把公放关掉么，安姐睡觉了。” “啊？”陈念安没想到自己突然被cue，反应了两秒才又“哦”了一声暗灭了手机屏幕，然后抓了抓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怎么觉得沈燃好像对自己有意见的样子。 但是不应该啊，她如今贵为总裁，沈燃难道不应该笑脸相迎嘛。 疑惑间沈燃的宿舍到了，车门打开，沈燃却迟迟没有起身。 “还是不舒服？”陈念安皱了皱眉，以为是沈燃的身体原因，“要不要买点醒酒药，你之前不是还能喝一点的么。” 陈念安今天虽然闹得凶，但实际上一直都把握着分寸。 她了解沈燃的酒量，刻意控制没有让他超过自己的极限。 “陆总，有些冒昧，但您方便和我说句话么。”沈燃看了眼闭眼没有言语的“陈念安”，低声补充了句，“单独的。” 陈念安被莫名其妙的喊下车，以为沈燃有什么重要的事。 两个“男人”相向而立，陈念安现在的身高还比沈燃高出一截，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长。 “陆总，您真的喜欢安姐么？” “啊？” “我知道以我的身份和您讲这些有些不合适，但是念安姐现在是您的女朋友，希望您在外面尊重她、爱护她，而不是把她当成你们消遣的工具。” 这顶帽子扣的有点大，陈念安怎么可能自己消遣自己！ 但是沈燃的关心还是让她很是感动，之前她一直担心许小星的事会成为沈燃心里的一根刺，如今沈燃的话倒是让她颇为放心。 “其实我跟陈念安并不是……” “情侣关系”还没说出口，听到沈燃开口说道，“原本我想祝福您的，可是您其实并不是真的爱她对么。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但从今天开始我会和您公平竞争，不管您怎么看待这件事，哪怕是冷藏我也没关系，如果念安姐更喜欢我，我不会放弃。” 陈念安：？ “你等等！”陈念安惊呆了，“你说，你喜欢陈念安！？” “对，我要追求她。” 陈念安被表白，一点兴奋开心的心情都没有。 只觉得疯了，这个世界疯了，她被自己一直视为弟弟精心栽培的孩子喜欢上了。 第六十五章 惊奇的一天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陈念安上车之后就开始明显的沉默，假寐的陆拾川费劲的抬起眼皮看了眼若有所思的陈念安，察觉头还是晕的厉害，重新将眼睛合紧。 车在楼下挺停稳，陈念安跟齐思佑道谢之后率先下车，飘忽的连陆拾川没出来都不知道。 直到陈念安自己走上电梯，想跟陆拾川说话才发现旁边压根没有人，又重新走回去，看着齐思佑也已经下车，对里面的人手足无措。 看见陈念安，跟看见救星似的，“陆总，陈小姐好像喝醉了。” 依着自己的酒量不至于啊。 陈念安走过去大剌剌地敲了敲车窗，“喂，您这是要睡车上？” “头疼。” 陆拾川双眉紧蹙，看样子当真是难受的紧。 “还能自己起来么？” 陆拾川动了动，一阵眩晕感袭来，苦笑，“不太确定。” 从饭店出来的时候还好，现在环境安静了下来，在车上坐了几十分钟反倒这种眩晕的感觉越发严重起来。 “麻烦死了。” 陈念安直接拉开车门，弯腰一把将陆拾川以公主抱的姿势抱出了车外。 陆拾川整个人腾空而起，慌张地想要下来，结果才稍稍一动胃又开始恶心。陈念安拢了拢手臂，“你消停点吧，也不是第一次抱，你放心‘我’还挺轻的，摔不着你。” 现在不是陈念安能不能抱动的问题，而是他自尊心在陈念安这一起一站间被碾压稀碎的问题。 齐思佑远远地看着自家老板突然展现出来的男友力，忍不住赞叹，看来虽然陆总在公司总是表现的对陈念安有诸多嫌弃，但私下还是关心她的。 陈念安把陆拾川放在卧室床上，看着自己脸上露出心疼。 “咱俩换了这才多长时间啊，我怎么感觉自己瘦了这么多。” 真是越看躺在床上的这一坨越不满意，撸起袖子“哒哒”跑到洗手间又“哒哒”跑回来，手里你还拿着一堆东西，倚着床坐在旁边，伸手就要脱陆拾川身上的衣服。 陆拾川闭紧的双眼骤然睁开，一身防备的姿态询问，“你干什么？” “帮你换衣服。” “我自己可以。” 陆拾川皱着眉接过睡衣，看着陈念安，“请你回避。” “你哪儿我没见过，快点快点。”陈念安催促，“你换完衣服我还得卸妆呢。” “我自己来就可以，你出去吧。” “你能什么能，你的眼妆必须要用卸妆水的。”陈念安拗不过，“那你先换衣服，我在外面等你，你换好喊我进来。” 一步三回头走到门口，门刚关上就听到“噗通”一声巨响，陈念安飞速推门进去，发现陆拾川坐在地上，上半身的衣服已经扯到地上，身上只穿着一件内衣，手里拿着睡衣仿佛万分疑惑。 听到门开的声音，眼睛迷茫地望过去，似乎还在反应发生了什么。 “你没事吧？”陈念安跑过去，想把人扶起来。 陆拾川不满，蹙眉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念安，“你给我的衣服，是坏的。” 然后把它放到陈念安面前，指着头的位置，“这里有个洞。” 陈念安：“……” 她还真不知道陆拾川喝过酒之后，居然是这种傻兮兮的样子！ 若非这是自己的脸，她一定得录下来循环播放。 折腾了一番之后，陆拾川终于老实了。 就像个巨型牵线木偶，半眯着眼任由陈念安摆布。 陈念安看着自己的身体心疼不已，“我的胸原本就不大，瞧瞧现在被你折腾的更小了。” 然后又开始给睡着的人卸妆、保养，一套程序下来终于松了口气，“总算是有点人样了。” *** 陆拾川是被人踢醒的。 晚上他一直梦到在拳击馆跟人练拳击，自己甚至还是被踢的那个。 一直到一记左勾拳飞到他的胃部，才猛然惊醒，发现陈念安躺在自己身边睡的香甜。 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用力把睡梦中的人推醒，“陈念安，回你自己的房间。” 陈念安咂了咂嘴翻了个身，压根没搭理陆拾川的召唤。缩起身子蜷成一团，怀里还抱着被子的一角。 瞧瞧这个睡癖，以后要怎么嫁人。 陆拾川捏了捏太阳穴，放弃再喊着人起床，翻身下床的时候突然感觉哪里怪怪的。 猛然低头，倒吸了一口凉气，又猛然看了眼躺在自己床上的女人，“陈、陈念安！” “再让我睡五分钟，就五分钟……” 陈念安嘟囔着把被子蒙到自己头上，被陆拾川三两步冲过去一把丢在地上，“陈念安，我们、我们换回来了！” 谁也没想到一夜醒来，一直盼望的时刻就这样到来了。 两个人站在镜子前，就跟初生时新奇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陈念安捏了捏自己的脸，“这不是梦吧。” “以前才是一场梦。”陆拾川的视线从镜子前移开，恢复了惯常的冷淡，“陈小姐，我们的闹剧结束了，现在生活终于再次步入正轨了。” 然后伸出一只手，“不管怎么样，谢谢你这段时间胡乱的配合。” 陈念安楞楞地看着伸出来的那只手，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实际上，她还没完全做好换回来的准备。 张了张嘴，半晌说了句，“陆拾川，今天白天我约了李牧打篮球的。” “这个不需要你费心，李牧那边我会和他解释清楚，随便找个理由将活动推掉。” “可是事先约好了……” “陈小姐，从今天开始，你只要管好自己的人生就可以了。”陆拾川嘴唇勾了勾，“我的生活安排，会自己看着办的。” 陈念安眨了眨眼，不知怎么还有点失落。 如今正是电商部步入改革的起步阶段，原本她已经想好了一系列的计划，包括沈燃的代言和综艺的挑选，还有电商部的分组还没有来得及推行，现在居然就这么结束了。 “那好……”陈念安抓了抓头发，露出一抹笑，“瞧我都忘了，我已经不是陆拾川了。” “没关系。”陆拾川垂眸看着带有几分失落的姑娘，“你放心，你的工作我不会有任何变动，你仍旧担任一组组长，兼任贝兮兮和沈燃的经纪人。” “只不过……”陆拾川露出一排小白牙，“你可能需要从我家搬出去了，毕竟生活回归正轨，我们这样再让员工误会下去，恐怕有些不方便。” 陈念安听到这话瞪圆了双眼，这才换回来五分钟，这人居然就要轰她走了，还有没有人性！？ 当初他拎着行李过来，她可没轰人好不好！ 第六十六章 精神错乱日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陆拾川这幅翻脸不认人的态度让陈念安自愧不如，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像个河豚，“我出租的房子是在你手里出的问题，人是你死皮赖脸搬过来的，存款也都被你糟的所剩无几，我不管，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哪儿也不去。” 陆拾川笑出来，“如果我没记错，你原本就只有一万多块钱的存款吧。这些钱，够你做总裁期间打赏一次主播的？” “我不管，存款再少也是你花光的！”陈念安咬牙切齿，“从身价比例上来说，我不过是花了你九牛一毛，而你却花光了我的百分之百。” 歪理就属陈念安最多。 不过陆拾川被陈念安“压迫”了这么久，如今再看到陈念安气急败坏的模样，心里还有几分舒爽。 “如果我没记错公司下周发工资，按照我此前的表现你的收入应该还算可观。我就再给你宽限一周，等到工资一发你立刻搬走，这回没意见了吧？”眯了眯眼，“陈念安，不要得寸进尺。” 陈念安盯着陆拾川，突然朝着对方勾了勾手。 陆拾川一愣，竟当真顺着手势将头凑了过去。 陈念安一把薅过对方的头，粗鲁地用手蹂躏了对方的头发，“啊啊啊，我以前当陆总的时候才没你这么讨厌，气死我了！” 发泄完了也不等陆拾川反应，“呲溜”跑到房间里。 陆拾川看着紧闭的房门失笑，陈念安的真实模样其实很长一段时间他是没有印象的。如今换回来，倒是见到了“原版无赖”。 陆拾川站在外面用力敲了敲门，故意说道，“记得从主卧搬出去。” 回应他的，是一个抱枕砸门的声音。 看来身份互换之后，陈念安还当真是不怕自己了。 * “陆总，今天真帅！”陆拾川刚踏进办公楼，总裁办的几个小秘书就围了过来，开着玩笑，“昨天大家打赌您会‘临幸’哪位主播的直播间，结果是小姚猜对了，成功‘骗’走了我们500块钱，我们一致决定今晚的宵夜请小姚支付。” 陆拾川脚步顿住，眉毛拧的能编个辫子。 这才多久，总裁办的风气居然会懒散至此，连一点规矩意识都没有了。 隐住内心的想法，陆拾川仍旧妥帖的点了点头，没有回应快步走回办公室，等到门关起脸才沉下，接通内线唤齐思佑进来。 齐思佑一进门，就明显感到一股与往日不同的气流在涌动，以为是对方昨晚未休息好，便关心道，“陆总，您身体不舒服？需要我安排人给您点被红豆奶茶。” 他记得“陆拾川”最近迷上了红豆味的奶茶。 “你们很闲么？” “啊？” 陆拾川嘴角带着笑意，用最温和的话说出了凶狠的话，“有时间关心我喝什么味道的奶茶，不如多花点心思在对外商务沟通与对内管理整顿上。” 然后把桌子上的报表摊开，“所有的数据要求相关部门，全部重做。上面要清晰地用图标呈现数据变化，我没工夫看他们写的小议论文。” “可这是您要求……” 陆拾川淡淡地瞥了齐思佑一眼，对方立刻噤声。 曾经被陆拾川支配的恐惧再次来临，仿佛之前“和蔼可亲”的陆总只是梁柯一梦。 齐思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那次车祸的PTSD重要表现还有阴晴不定？还是昨晚陆总跟陈助理吵架啦！越想越觉得后者有可能。 不知道是不是要去陈助理探听点“内部消息”。 但齐思佑又想到了陈念安，每天板着的扑克脸，又是一个寒颤。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陈念安仿佛比陆拾川还有可怕的样子。 齐思佑正在这边头脑风暴的时候，陆拾川却看着他的衣服皱了皱眉，“以后在办公室禁止穿这种花花绿绿的衬衫。” 齐思佑：？ 这不是总裁亲自买来送给自己的么！ 怎么不允许穿了！ 难道因为是绿色？！ 一时间，齐思佑仿佛知道了什么，眼里多了几分同情的光，“好的总裁，以后绝对不穿了！” “出去吧。”陆拾川垂下眸，想到什么说道，“对了，让技术部把ID叫‘川霸霸’的账号注销掉。” “川霸霸？那不是您……” “立刻马上注销。” “收到！” 齐思佑飞速跑出去，走到门外迷茫的抓了抓头发。 今天真是怪事！ * 这边陈念安在陆拾川上班之后，翻箱倒柜的将对方压在箱底的裙子全部翻了出来，撸了个美美的妆，照着镜子感动的都要流出泪来。 当了陆拾川这个臭男人这么久，唯一吸引她的也只有银行账户里的钱，除此之外啥也不是！ 既然换过来了，陈念安也不再缅怀当总裁的日子，打扮的漂漂亮亮就出去上班准备跟那些许久未见的朋友们碰面。 一进电商部，陈念安迎面看见准备去上表演课的贝兮兮。 嘴角咧上了天，“兮兮公主！” 然后双臂张开飞奔过去一把将贝兮兮抱住，“我想死你了！” 贝兮兮整个人愣了两秒，随即双眼瞪大，“安安，你……你好久没叫过我这个名字了！” 王川惺忪着睡眼也跟着走进电商部，陈念安看到粗狂的男人，一双手直接不规矩的抹上王川的胸肌，“看我的龙抓手！” 王川看着面前满是笑容的陈念安也呆住了，嘴巴张了张满脸欣喜，“安安，你都多久没跟我开过玩笑了！” 紧接着，三个人宛如多年没见的兄妹，抱成一团尖叫。 这是电商部已经许久没有的热闹。 彭姿从外头走进来，不满的双臂环胸，“我当怎么电商部又开始跟菜市场似的了，原来是陈念安来了。这才安静了几天，看着贝兮兮跟沈燃数据上涨，就原形毕露了？” 陈念安护犊子的把两颗小韭菜挡在身后，“咱们电商部速来就是以订单为王，彭姐姐这是嫉妒了？听说你最近也在找老师给主播培训，怎么，想打造第二个贝兮兮？当心东施效颦。” 彭姿听到这话撇了撇嘴，“呵，不与你论长短，没有意义。不过就是一时运气好，也不足为惧。走着瞧。” 陈念安做了个鬼脸，“走着瞧就走着瞧。” 到时候有没有二组还不一定呢！ 想到这陈念安又开始忧伤，她唯一觉得心有不甘的，就是没能趁着当总裁的时候把电商部两个组调整合并。 贝兮兮跟王川对视了一眼，再次开心的把陈念安抱住，嚷嚷，“安安你终于恢复正常了，前段时间你被陆总迷的鬼迷心窍，连性格都越来越像他，把我们吓死了呜呜呜。” 陈念安也泪眼盈盈，“这也不是我想的，都怪那个讨厌鬼，呜呜呜。” 两个好友见状，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难道你还没把总拿下？可我看你们关系仿佛已经很成熟了，我还以为你追人计划成功了呢。” “追人计划，什么追人计划。”陈念安眨了眨眼，满是迷茫。 “就你跟我们说你要追陆拾川，你忘了？” 陈念安：？ 她要追陆拾川？ 陆拾川这得是多大的脸讲出这种话！ 另一边办公室的陆拾川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皱眉，怎么感觉被陈念安用过的身体，变得这么脆弱。 第六十七章 谁让我是陈念安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肆意嚣张的陈念安再次回来了。 电商部，陈念安倚靠在贝兮兮的工位旁边跟周围的同事吹着牛逼，嘴里“吧唧吧唧”的吃着贝兮兮拉到的赞助薯片，跟对方着聊天。 “搬出去之后你现在住哪儿啊？” “我租了个单居。”贝兮兮瞪了陈念安一眼，语带责备，“你之前多冷漠，压根对我住哪儿毫不关心，我问你住在哪儿也不告诉我。” “我之前那不是脑子被驴踢了，精神错乱了么。车祸、就是车祸，害我脑子不清楚，现在的我幡然悔悟，已和昨日不同。”然后露出一脸奸笑，勾住贝兮兮的肩膀凑过去，“小妞儿，要不咱俩再拼个房？” 贝兮兮怒视陈念安，“你这个阴晴不定的女人！” 陈念安知道贝兮兮这是答应了，低头亲了一口贝兮兮的脸颊，像个老流氓，“我就知道我们家兮兮人美心善，大明星格局就是不一样！” 贝兮兮一边笑一边躲，“先说好，只有一张双人床啊，你不许踢我。” 两个姑娘嬉闹间，沈燃从后面走进来，看到久违的“活泼”陈念安嘴角带了抹笑意，“安安姐。” 陈念安看到沈燃，昨晚醉酒对方跟“陆拾川”说的那番话再次浮现，笑容僵在了嘴角。 沈燃喜欢她，可是沈燃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他喜欢她，所以她也当然也不会缺心眼到主动提起来这件事，所以现在应该怎么办！ 陈念安抓了抓头发，“Hi，那个、早啊。” 然后飞速扭头装作自己跟贝兮兮聊天的样子。 没想到沈燃还没离开，索性直接站在了旁边，“安姐，今天的直播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有没有时间聊聊？” “什么问题？” 沈燃嘴角带着笑意，“就是关于直播嘉宾邀请的，还有一些代言活动的。” 一听工作，陈念安立刻忘了顾忌，“去我办公室。” 小小的杂货间充满了陆拾川的痕迹，不得不说陆拾川确实是个很规整的人，所有的文件报表按照主播姓名，从A到Z放在身后的简易书架上，就跟他家的书房一样齐的跟用尺子量过一样。还有书桌上的工作计划清单，已经细节到分秒。 陈念安啧了啧嘴，有病！ 直接撤下全部用黑色碳素笔画成丑陋的黑色圈圈，然后在旁边用自己的小学生豆腐块字体写着：“吃好喝好睡好，天天心情好！” 刚写完，沈燃迟一步进来，手里还多了个袋子。 门刚被关上，陈念安怪叫一声，“门开着！” 沈燃被吓了一跳，陈念安才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大，“那个地方小，开着能通风。” 开玩笑，现在已经知道沈燃对她“别有用心”，再关着门孤男寡女再传风声出来，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对于工作和感情，陈念安一向分的很清。 “吃早饭了吗？” 沈燃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份三明治，递过去，“我自己做的低脂早餐，可以尝尝看。” 要是以往陈念安肯定流着泪开始啃，但今日不同往日，这小子对她有意思啊！ “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矜持的摇了摇头，“你方才说的问题是什么？” 沈燃将三明治放在桌子上，也没有收回来的打算，“就是关于昨天的代言，我想放弃。” 陈念安心“咯噔”了一下，“为什么？” “焕颜这个品牌现在虽然比不上国际奢侈品牌，但是在国内名声很好、潜力也很大，你代言国内商品其实对你个人的形象塑造也比较有利。” “我知道。”沈燃抿了抿唇，“只是我觉得有些不适合。” “什么不适合，哪儿不适合，赚钱的事儿你还觉得不适合了？”陈念安一脸恨铁不成钢，“只要再努努力，这个合作就能谈成了。你觉得你能有多少机会这么刚好就认识对方企业负责人，昨天为了这个项目喝了多少酒你知不知道！” 沈燃就是因为知道昨天喝了多少酒，才想要放弃这个项目。 无论是李牧还是陆拾川，都让他觉得不舒服。 “念安姐，你说……等合同到期我出去成立自己的工作室怎么样？如果我们有了原始资本，完全可以跳出三拾科技单干，到时候你就负责经营。” 陈念安这才知道沈燃居然有“跳槽”的想法。 “开工作室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只要有钱就可以的。多少主播觉得自己能力强了，跳出去自己开了工作室，最后变得啥也不是淹没在人群中了。电商主播靠的是资源和人脉，不然你有再多粉丝，没有好的商品也没用。” “可是当我的粉丝已经多到自己本身就是一个IP，资源和人脉是不是就会主动往我身上聚拢。” 陈念安看着对方晶晶亮的眼眸，居然从沈燃身上看出了几分自己的自信。 不管怎么说，有这个远大志向本身是值得鼓励的。 “你放心，我也会和你一起为了实现你的梦想努力。我不是格局这么小的人，会嫉妒我的主播飞黄腾达甩开我。”然后想到许小星，气不过的加了一句，“当然，那些不打招呼直接背后捅我一刀的除外。” 陈念安起身，咧着嘴拍了拍沈燃的肩膀，“焕颜化妆的项目对你扩大影响力有很多好处，你过来找我的目的我已经基本掌握了，你放心我会全力以赴帮你达到项目的。” 沈燃：？ 他是这个意思么，他怎么不知道！ 但看着陈念安活力百倍的样子，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虚无的抓了抓头发， 莫名其妙地被陈念安推出了么门外。 “喂。”贝兮兮走过来，嘴里叼着个棒棒糖。 沈燃回头，“啊”了一声，没想到“孤立”他许久的贝兮兮会突然叫住自己。 “那个……对不起啊。” 贝兮兮眼神有些飘忽，脸被涨得通红。 “什么？” “就是之前误会你背叛了安安，错怪你的事。”贝兮兮有些难为情，“还要谢谢你帮我推广，安安说是你利用了自己的资源帮我打了广告。” “啊，你是说那个。”沈燃笑了笑，双眼露出好看的弧度，“大家都是朋友，不用计较那么多。” 看到贝兮兮手里捏这个棒棒糖，沈燃顺畅的伸手拿过来，“这个给我吧，就当是你的谢利，以后这茬就过去了。” 说完，沈燃拆开包装纸塞进嘴里，朝着贝兮兮笑了笑，“很甜。” 等到沈燃离开很久，贝兮兮还傻乎乎地站在陈念安办公室门口，捂着发烫的脸颊忘了原本的来意。 刚刚，她怎么觉得沈燃还有点帅？！ 陈念安正巧出门，碰见堵在门口的贝兮兮吓了一跳，“干嘛呢？” “啊，我想给你那棒棒糖的。” “糖呢？” 贝兮兮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右手，沈燃的笑容又浮上心头，飞速摇了摇头，“我、我忘拿了。” “行吧，我现在有事出去一趟，赶在你直播前回来啊。” 说着陈念安匆匆朝外走去。 第六十八章 一撞就变，这么脆弱么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昨晚陈念安约着李牧打篮球，一方面是想靠着“男人的话题”增进两人的感情，另一方面也是存了和李牧单独商议沈燃代言的心思。 毕竟有认识人好办事。 没想到一夜间她跟陆拾川身份互换结束，这还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陆拾川居然还不去！那陈念安之前的心血，不全都泡汤了么。 原本陈念安觉得随便陆拾川爱去不爱，但是方才沈燃来找她，让陈念安觉得自己事关自己手下的主播未来发展，还是有必要插一脚的。 于是雄赳赳气昂昂走到总裁办，到门口又觉得不对劲。 陆拾川这种小鼻子小眼睛，一换回来就要求她搬家的人，现在不一定允许她出入自由。是不是要想个什么办法…… “陈助理！” 突然，齐思佑的声音从陆拾川办公室门口的位置传过来。 随即，陈念安就看见齐思佑双眼泛光，看见他就跟看见亲人一样飞速过来，“您是来找陆总的吧，快快请进！” 陈念安云里雾里走进总裁办的入口，齐思佑走在陈念安旁边，压低音量，“虽说有些话可能我来说不合适，但今天陆总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男生在恋爱的时候可能跟女生的想法不太一样，你们也要多多磨合。” 然后又想了想，补充了句，“就算是我替我们总裁办员工拜托你了，哄一哄陆总吧。” 所以，陆拾川生气了？ 那她现在过去岂不是撞在枪口上。 还没来得及反应，齐思佑很不厚道的打开门，“陆总，陈助理约见。” 毫无心理准备的陈念安：…… 实际上陆拾川也并非生气，他只是正常的状态。只是前期陈念安过于“放飞自我”，导致大家已经习惯了过分亲切的陈念安，忘记了陆拾川对于工作的严格程度。 被推进去的陈念安跟陆拾川大眼瞪小眼了三秒，随即陈念安标志性的咧了咧嘴，打算直接装糊涂。 “我准备好了，出发吧！” 陆拾川抬头，又是这个傻兮兮的笑容，之前都是用他的脸表现出来，现在终于看见“原版”了。 对于陈念安突然风风火火闯进来没有责备，按了按太阳穴，“去哪儿？” “去打篮球啊。”陈念安眨了眨眼，“昨天跟李牧约好了，你该不会忘了吧。” “我也记得答应的人是你，我并没有要去的打算。” 说完，陆拾川低头继续审批文件，查看陈念安这段时间经手的所有工作。 陈念安一巴掌拍在陆拾川桌子上，“陆拾川，你是不是不行！” 陆拾川眉毛头没抬，“激将法对我没有用。” 陈念安立刻改变了嘴脸，双手合十，“陆拾川，这个代言可是你亲自牵线搭桥的。而且你怎么也算是沈燃半个经纪人吧，难道你忍心让沈燃就这样与代言失之交臂？” “现在这是你要考虑的问题，还有你该不会觉得打个篮球，跟李牧搞搞关系对方就会把代言给你吧。”陆拾川双手交叉，“商场如战场，没有永远的朋友，感情和利益永远都是分开的。如果你还抱有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那我只能说你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市场。” “有方法试试也不吃亏，认识总比不认识好，熟人总比仇人好。”陈念安一直是抱着积极的心态，绝不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陆拾川不为所动，“有这些投机的时间，不如认真准备给焕颜那边讲解的PPT和汇报稿，将沈燃的带货量以及能够给对方公司带来的利益呈现出来。” 他们两个人在这些方面，就没达成一致过。 陆拾川这个人固执的，十头牛都拗不过。 “行吧，那随便你去不去。”陈念安掏出手机，“我和李牧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过去凑个热闹。” 说着开始按手机。 “你又要干嘛？” “昨天反正吃过顿饭，我们也不算陌生了。我去现场帮忙送送饮料，做做拉拉队还是可以的吧。” 预感告诉陆拾川，陈念安真的能做到。 谁能想到，他们俩的生命轨道已经恢复正常了，陆拾川仍旧还是被陈念安“威胁”。 *** 最后陆拾川还是“屈服”了，去的路上陈念安唠唠叨叨，“你之前打没打过篮球，到时候可别被虐的太惨。之前我跟他们打过，李牧还挺厉害的，投三分特别准，如果你追不到球也没关系，反正我们也不是奔着NBA去的……” “陈念安。” “啊？” “谁告诉你我不会打篮球的。” “你会啊，那你刚才扭扭捏捏的干什么。” 陈念安嘟囔，安静了几秒之后又问了句，“你真的会？那你知道什么是碰撞区么，不是让你肆意打人的地方，这个你知道的吧？” 陆拾川：…… 大概只有她不知道吧！ * 上一次像这样坐在旁边看一群男孩子打篮球，还是大学时期。 陈念安你包里揣着几瓶运动型饮料，托腮看一帮男人打球。虽说这群人年纪不再年轻，但有一说一身材却仍旧保持的都很好，陆拾川和李牧算是其中的翘楚。 陈念安心不在焉地进行着比较，哨声响起，第一节结束。 她恍然惊醒，忙不迭跑下去，“各位男篮勇士们辛苦了，那边给大家买了饮料，可以随意去拿。” 然后蹭到李牧旁边，从包里掏出单独放着的佳得乐，“李总，这瓶是给你的。” “谢谢。”李牧自然地接过，“今天你还特意跑过来看我们这群大老爷们打球，应该挺无聊的吧。” “看一群帅哥打球，赏心悦目。” 陆拾川站在一边，额头沁着汗珠儿，朝着站在他面前“打情骂俏”的两个人眉头蹙起，“我的水呢？” “那边呢。”陈念安不走心地指了指放在一旁的一箱子水，视线都没离开李牧。 陆拾川脸黑了一度，心里琢磨陈念安现在是不是搞不清状况，她可是他的员工！ 跑过来老是对着李牧献哪门子殷勤！ 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这边陈念安还不知道陆拾川的自尊受挫，疯狂吹李牧的彩虹屁，“您刚才最后那个三分，有一种那叫什么、杰姆斯附体的感觉。” 李牧笑着纠正，“你想说的是湖人的詹姆斯吧。” “呵。” 陆拾川没忍住嗤笑，不懂篮球还非要跟人家乱扯。 “不过你老板才是专业，上次跟他打球的时候明明没这么厉害，这才一个月简直像变了个人。”李牧说着手搭在了陆拾川的肩膀上，“我一个三分不算什么，他方才的表现才很精彩。” 陆拾川不习惯跟人接近，捕捉痕迹地避开李牧的手臂，转身揪住陈念安的脖颈，“你去给我拿水。” “为什么让我去！” 陈念安不服，身体被陆拾川强押着走了过去。 一脱离视线，陆拾川脸就垮了下来，“陈念安，你知不知道谁是你的老板。” “你你你、你是。”陈念安现在已经彻底没了最初对陆拾川的小心翼翼，溜须拍马，胡乱把水塞给陆拾川，“快快快，李牧那边等着呢。” 陆拾川偏不如他的意，也不伸手接，“我打不开。” “刚你打篮球的时候不是挺有劲儿，现在装什么柔弱！” “大概是你上次打篮球摔伤的后遗症吧。”陆拾川举着胳膊，煞有介事地说道，“现在感觉动弹不得。” 神他妈后遗症。 就是活人惯的！ 陈念安咬着牙把瓶盖拧盖，递过去，“少爷，好了。” 陆拾川这才心满意足。 陈念安凑过去压低音量，“等篮球结束之后，应该你们会一起聚餐。到时候我和你们一起去，那段时间刚好沈燃直播，我想找个机会让李牧看看。” “不管。” 陆拾川撂下这句话就往篮球场中间走去，陈念安后知后觉发现陆拾川好像耍脾气了。 为什么！？ 大姨父来了？？ “下周他们公司就要代言人了，今天是最好的机会。” “哦。” 陆拾川仰头又喝了一口饮料，这回走的干净利落。 陈念安磨了磨牙，这个家伙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陈念安又做回了观看区，看着下面一群男人追这个求跑来跑去，逐渐失去了乐趣，满脑子想的都是沈燃的代言。 其实她今天过来的目的很明确，跟李牧搭上话、把李牧哄开心、让李牧最好能在合同上签个字。 当前场上陆拾川以两分的优势险胜李牧，比赛的尾声响起，目前球在李牧手中，只要他投篮成功就有可能实现逆转。 李牧跳起的瞬间陆拾川反应迅速地跟着跳起伸手拦截，陈念安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一巴掌下去李牧这球铁定是进不去框了。 心里有些责备陆拾川不懂事。 现在是他们“有求于”李牧，怎么能截断未来金主爸爸的球呢！ 于是振臂高呼，“李牧加油！” 突兀的声音响起，正弹跳起来的陆拾川被声音干扰走神，李牧直接带球手肘撞上他的脸，一股不正常的眩晕感袭来。 明明只是正常的磕碰，却带来了极强的后作用力。 陆拾川跌倒在地，思绪逐渐模糊。 陈念安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脸“刷”地白了下来，“陆拾川！” 跑的时候没注意脚下的凳子，被绊倒在地，那一瞬间赶到一阵天旋地转，意识也越来越淡漠。 片刻后，当陈念安再次睁开眼睛，看见四五个大男生围着他，“川儿，可以起来么？” 川儿？ 陈念安心“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往看台区望去，看到“陈念安”已经从地上站起来。 四目相对。 他们……又换回来了。 第六十九章 作孽本孽，不过如此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大概是一回生二回熟，有了上次的互换经验，这回发现身体再次换了的两个人飞速冷静下来。 陈念安利落地站起身来，甩了甩胳膊又踢了踢腿，感受下来就一个字：热！ 真不懂这些臭男人，跑来跑去浑身一身汗，有什么快乐的。 卷起篮球服的下摆，很不文雅的擦了擦额头的汗，一截精装小腹露在外面，对于突然变成男人这件事显然适应良好。 搭上李牧的肩膀，“走走走，去洗个热水澡。” 球场上一共就这么七八个人，陈念安高亢的声音在场馆内回荡。 陆拾川太阳穴跳了跳，对他而言短暂的换回来比压根就不换回来打击更为致命。 听到陈念安的话，心更是沉到了谷底，脚步加快想要过去把陈念安拽过来，结果错误的预估了高跟鞋的威力，才走了一步脚腕就崴了一脚，再次坐回地上，脚踝处钻心的痛。 咬了咬牙，“陈……陆拾川！” 陆拾川开始声音过于含蓄，陈念安还没听到，直到几秒种后一个堪比“杀猪”的嚎叫从不远处传来，陈念安才浑身一颤飞速转头，看到陆拾川狼狈的坐在地上，眼底冒着杀气。 李牧等人也跟着驻足，陈念安让其余的人先去换衣服，自己只身跑过去，“陆拾川，您这是又怎么了，怎么又臭脸了？” 又？ 性别换来换去的跟开玩笑似的，起来发现自己“踩高跷”来了个平地摔，现在脚还崴了，这么崩溃的时候他垮个脸还不行了！ 陆拾川脸色阴沉，陈念安一边揪着球衣一边皱眉，“你快点，我还等着冲澡呢。” 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想着要冲澡。 越想越生气，陆拾川抬头，“我脚崴了！” 声音里头，不知怎么还滋生出了几分委屈。 “啊？” 陈念安这才注意到对方的右脚，已经隐隐有一些肿胀。 陆拾川把高跟鞋丢掉一边，怕陈念安又唧唧歪歪，先发制人，“都跟你说了不要让你穿高跟鞋，非要穿。” 意思是，我崴脚都怪你穿的高跟鞋。 “我哪儿知道又会变回来的。” 陈念安看着自己原本白嫩嫩的小脚现在肿的跟个大馒头似的，眼里写满了心疼。 “你先别动，我先去换个衣服。等一会去吃饭的时候，路上遇到药店给你买点药喷上。” 说着把陆拾川扶到座位上，自己跑下去换衣服。 陆拾川看着自己脚踝的大馒头发呆，心里生出很多的疑惑。 吃饭的路上，顺便买点药？ 他受伤了，难道她不应该立刻送他去医院么？ 怎么还要去吃饭！？ 晚上打球的六个人连上陆拾川一共七个人聚餐，几个都是陆拾川的舍友和大学同学，为了追求上学时代的感觉，陈念安提议找个龙虾馆吃麻小。 陆拾川嗤之以鼻，上学时候的感觉，说的好像她当真跟这群人同过寝一样。 没想到陈念安这样的建议引得了大家一致欢呼，毕业这么多年，这群人现在都变成了各行各业的精英，已经距离这种市井苍蝇店越来越远。 陈念安身为街头小霸王，常年混迹于各种苍蝇美食馆，坐在位置上连菜单都不用看，直接点了五盆小龙虾，各个口味一样点了一个。说完还习惯性地朝着点餐的服务生抛了个媚眼，“美女，我们点了这么多，送我们两盘花生米毛豆拼盘呗。” 旁边抬不起头来的陆拾川：…… *** 几个汉子的性格明显都比陆拾川随和很多，龙虾一上来自发开始徒手剥虾，啤酒一口闷打了个饱嗝，“爽！” 连李牧都放松下来，跟个刚毕业的学生似的和大家开着玩笑，一起回忆着过去的往事。 陈念安其实对他们大学生活不了解，听着这群人聊天逗得合不拢嘴，只是越听越奇怪，什么翘课去网吧结果钱被偷了、追学姐表白结果发现人家有男朋友、帮学妹拎行李结果栽了个跟头、几个人聚众看小黄片结果正好赶上宿管阿姨查宿……这些大学趣事居然一个陆拾川都没有。 忍不住看了眼在旁边面无表情的陆拾川，打断大家的对话，“各位朋友，我大概是有点记不清楚了，你们在出丑的时候，我干嘛呢？” 李牧奇怪地看了陈念安一眼， “你大概……在图书馆，要么就是在公司实习？” 陈念安：？ “对！”旁边的小胖拍了拍桌子，“那时候咱们宿舍就川子最用功，翘课的事儿基本没做过。” 呵呵，这个人的大学生活，果然跟她想的一样无趣。 “不过，这次再看见川儿，变化倒让我有些不敢相信。” 李牧喝了口啤酒，明显今天的状态比前一天放松很多。 “我也是！”旁边的小胖嗦了嗦手指，“以前的也不是说不好，就是跟我们太、太疏离了？换作以前，这种苍蝇店川子来都不来，出入都得是有人鞠躬的那种地方，你看刚才点餐的多顺畅，这才活的像个人，终于不像教科书了！” “这话我爱听，你说的对，以前的我就是活的太拘束、太死板、太不可爱了！”陈念安因为陆拾川扭到了脚，需要照顾对方特意没有喝啤酒，而是举起了面前的可乐，“让我们敬变化！” 其余的同学响应，“敬川子！” 陆拾川：…… 那他走？！ 放下酒杯，李牧注意到旁边的陆拾川，“陈组长，你不吃虾么？” 陆拾川看着油腻腻的外壳，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礼貌地说道，“不了，你们吃。” “要不要点一些其他的东西？” “不用不用。”陈念安把自己面前摞地像小山一样的虾肉盘放在陆拾川面前，又把对方干净的盘子换过来，全程表现的极其自然。 陆拾川看着一盘子透着光泽的虾肉，心里有些异样。 他不知道刚才陈念安一直叽叽喳喳跟这群人聊天，还当真注意到自己没吃任何东西。 一群人的眼光因为陈念安的表现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互相对视了一眼，“川儿，你老实交代，你跟陈美女到底什么关系。” “我们啊……”陈念安看了陆拾川一眼，嘴角坏心的挑了挑，“我正追她，死命追她，她还没松口答应我。” 陆拾川：？ 大家果然相信，纷纷起身抱拳，“能让老陆动凡心的定然不是一般人，失敬失敬。” 陆拾川：…… 好的，让人心情不爽的互换生活又来了。 第七十章 论“变身”的180种方法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吃过饭，陈念安送走了李牧一行，返回来接行动不便的陆拾川。 “脚还疼么？” “呵。”陆拾川冷漠地起身，已经懒得再跟陈念安对话。 然而高冷不过两秒，他立刻尴尬地发现，自己脚崴了之后已经无法再穿高跟鞋，洁癖的他又忍受不了赤脚，一时间处于进退维谷的境地。 陈念安从包里掏出了一双平底鞋，蹲下身子捧住陆拾川的脚。 这都是什么梦幻玛丽苏场景，灰姑娘的水晶鞋么！ 陆拾川做梦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让个小丫头帮忙给自己穿鞋。 陆拾川浑身一颤，脚下意识往回缩，被陈念安握住，不耐烦嘟囔，“别动，你现在脚肿的跟个馒头似的，又穿不了高跟鞋，老躲什么躲。” 陆拾川浑身别扭，盯着穿在自己脚下的廉价帆布鞋，“路边摊？” “怎么，不想穿？”陈念安抬起头，“女人，是不是就想让我抱你出去。” 陆拾川：…… 用不着陈念安伺候，陆拾川利落地一脚踩下去，重新站起身身残志坚地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陈念安嘴角往上扬了扬，把换下来的高跟鞋拎在手里，露出得逞的笑容。 他就知道这人最受不了这一招。 龙虾店在息壤的小巷，距离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 路上的行人脚步急促，纷纷奔赴各自的目的地。 陆拾川率先走出来，看着街边人来人往，突然觉得这一切荒唐地好笑。 他与陈念安的纠葛、纷扰，仿佛永无尽头的漩涡，总在他认为已经结束的时候，又再次开始。 深深吸了一口气，外面的空气让陆拾川也逐渐恢复冷静。 开始思索整件事情发生的经过。 昨天她和陈念安约了李牧一起谈沈燃的代言工作，席间喝了一些酒，他第一次喝醉了。 然后过了一夜，他发现自己与陈念安互换成功了。 所以根节在于……酒！ 是酒精催化了他们的身体互换！ *** 回到家，陈念安洗过澡刚出来，就听到厨房吧台的位置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走过去发现陆拾川翻箱倒柜的不知道找什么东西。 陈念安走过去，“喂，在我家翻箱倒柜的找什么呢？” 我家？ 陆拾川被陈念安的厚脸皮惊到，手里的动作一顿，蹙眉抬起头看到对方的打扮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陈念安，你能不能衣着得体一点，你个女孩子天天裸露上半身。还有，这条短裤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不记得我有这件衣服。” “我现在不是女孩子，是男孩子好不好。我是女孩子的时候不能裸露，怎么，现在变成男的了我就想这样，你管得着么！” 成为男人最大的乐趣，难道不就是可以随心所欲裸露上半身么！天知道做女人最大的痛苦，就是一年四季出去都要穿“小背心”。 说完，陈念安忍不住再次吐槽，“再说了，你们家洗完澡穿西装？” 陆拾川这时刚好翻到要找的东西，从柜子中将其拿出来，陈念安定睛一看，惊讶，“红酒？” “我分析了一下我们互换回来的原因，猜测应该是跟酒精有关。昨天我们喝的恰好就是这个牌子，并且时间正好来得及，我们或许可以再试一次。” 陈念安对陆拾川的想法感到无语，“要是按照你的说法，引发我们互换的原因还有可能是我给你晚上做了面膜，我们在一张床睡了一觉呢。” “面膜你并非是第一次给我做，之前没有诱发互换，说明它并不是真正原因。同床这个确实没有，如果有必要，可以考虑今天喝完酒完全复刻一遍。” 居然还真在认真思考这件事。 陈念安双手捂住胸前平坦的两点，“臭流氓，我看你就是想占我便宜！” 陈念安是压根不相信什么喝酒变身论的，不过既然陆拾川提出了邀请，平日就喜欢小酌几杯的陈念安自然不会拒绝。 从屋子里拿出了一个抱枕，又拿了个小毯子，陈念安跟陆拾川坐在露台的摇椅上酌酒，看着朦胧的月亮，还有几分感性的浪漫。 “陆拾川，你说我们会这样互换多长时间？” 陈念安把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歪着头看陆拾川。 “不确定。”陆拾川看着万块钱的红酒在陈念安面前一饮而尽，对这种如牛饮水般的喝法不予置评。 “运气好的话明天，又或许一个月，永远都换不回来也说不定。” 陈念安皱了皱眉，喝的太猛酒精有点上头，“永远？” 她还真没想过，如果自己永远都不能和陆拾川换回来，她要怎么办。 挠了挠脸颊，眼角闪过难过和忧虑。 这副样子倒是让陆拾川感到惊讶，因为一直以来不愿意换回来的都是陈念安，挑了挑眉，“如果我们不能换回来，不是正合了你的意？” “我说过，我对你的总裁职务不感兴趣，我只是想要把电商部做好而已。”陈念安托腮，“组长的能力是有限的，我可以给手下的主播寻找更好的资源，对接合适的商品，打通更多的人脉，却没办法给他们提供更高的平台，更适合他们的发展方案，以及更优质的团队。因为后面，不是我的权限。只要我把这些工作做完，你到时候就是求我当这个总裁，我都不稀罕。” 陆拾川其实不能理解陈念安一直以来对于电商事业的执念，她截至目前做的所有事，似乎都和自己的那几个主播有关。 晃了晃杯中的酒，“当时三拾科技公司并购种草电商之后，你明明拿到了一笔钱，为什么没有选择离开。你完全有资金可以自己创业，开工小型公司你的决定权要比现在组长的身份大的多。” 之前刚刚身体互换时，陆拾川认为是陈念安的人品有问题。明明薪资待遇并不低，种草科技还给了她一笔丰厚的“散伙费，可陈念安仍旧穷得叮当响，跟贝兮兮挤在狭小的公寓，就跟刚入社会的女孩们一样奋斗。 他以为陈念安定是像那些拜金女孩一样，可接触之后发现陈念安本人完全不是这样。她对电商事业是有热情、追求和梦想的。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自己创业而是选择来了三拾；那些钱，到底用在了什么地方。 此时陆拾川并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开始对陈念安感到好奇了。 一个曾经对任何人的人生都不感兴趣的人会主动问出这样的话，已经透露出了不正常信号。 “因为现在三拾科技一组的所有主播，都是我一手带入行的。他们不仅是我的主播，还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家人，他们在这儿，我能去哪儿呢？当时决定卖掉种草科技，是因为那个公司的平台已经无法再给他们提供更优质的资源了，我自知这一点，我无法靠着自己的人脉和力量做到。”陈念安一口接着一口的抿酒，头靠在椅背上身子蜷成一团，“我希望他们能变好，希望电商圈能变好，也希望自己的梦想能变好。” 对这种充满理想主义色彩的回答，陆拾川对此并不想做任何评价。 毕竟电商行业对他而言，只是创造利益的一环。不过陈念安本质上说与他的目标是一样的，那就他们都希望电商有一天能变成人们的一种生活方式，变得越来越规范化，变得越来越能被大众所接受。 陆拾川一杯红酒还未喝完，注意到放在桌子上的酒瓶已经大半瓶见底，不知道什么时候陈念安竟自己倒了这么多！ 看着脸颊红扑扑的人，陆拾川有些后悔自己的提议。 皱眉，“不能喝了，去睡觉。” 陈念安“啊”了一声，反应开始有些迟钝。 不过还好意识尚且清醒，乖乖的放下酒杯往卧室走。 陆拾川收拾好东西回到卧室，瞧见上半身光着膀子、下半身穿着大裤衩子的陈念安盘腿坐在自己床上，皱了皱眉，“怎么还不去睡。” “等你。” 陈念安呲了呲牙，拍了拍床，“你不是说今晚要跟我一起睡么？” 陆拾川：？ 他好像确实说过，但又仿佛跟现在的情况不太一样…… 陆拾川没有喝醉，清醒的时候跟个异性共处一室，还确实有些……尴尬。 陈念安蹭了蹭枕头，模模糊糊地说了句，“赶快睡，我现在也有点希望我们能换回来了。” “嗯？” 陆拾川没听到陈念安嘟囔什么，把耳朵凑过去，恰好听到陈念安说道，“陆拾川，我今天给我爸妈打电话了。我有点，想我爸妈了。” 陆拾川这才发现，他们两个换回来直到现在，这是陈念安第一次跟自己提到父母。 第七十一章 避嫌你总会的吧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两位非情侣男女一觉醒来再次对视，试问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陈念安眯起双眼看到面前的人翻了个身，嘟囔了句“也没变回来嘛”继续睡。 淡然地让人瞠目。 陆拾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听到陈念安的嘟囔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对自己的睡眠时长有些惊讶。 他并非是这么嗜睡的人。 起身看到陈念安的手机有一排未接来电，非常自发主动地回拨过去，那边传来沈燃另一位经纪人刘婧略带激动的声音，“安安，‘焕颜’化妆品公司相关负责人来电话了，说下一季形象代言人选定沈燃，今天通知我们去签合同。” 这边陆拾川面上带了片刻的疑惑，仿佛不太相信李牧居然当真就这样草率的决定了这件事。 直到那边连喊了几声，陆拾川才冷漠地应了个“嗯”，看了眼睡姿乱七八糟的陈念安，“我知道了”。 没理会还在昏睡的陈念安，陆拾川换下衣服直奔公司处理沈燃的合作。 到了电商部才反应过来，现在他两种身份切换的有些过于顺畅。 “安安！” 贝兮兮正要去上课，远远地瞧见陆拾川就跟平常一样双臂张开跑过去，要给对方一个拥抱，被陆拾川立刻眼疾手快地避开。 贝兮兮看见他就抱的毛病终于改了过来，结果陈念安不过就恢复了一天自己的身份，现在贝兮兮这个病居然又再次“复发”。 贝兮兮也没注意异样，阳光明媚地说道，“昨天回去我把家里从里到外收拾了一遍，就等你这位大小姐入住了。怎么样，我够不够意思！” 陆拾川皱眉，“入住？住哪儿。” 贝兮兮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劲，抓了抓头发，“你不是说要搬去跟我一起住么？陈念安你少来这套，你该不会又想跟我说你脑子被驴踢了，精神错乱了吧！” 陆拾川：？ 随即猜到陈念安说这话的语境，冷笑了一声，“没错，陈念安这个人确实脑子不太正常。” 说完看了眼贝兮兮，“赶快去上课。” 贝兮兮浑身一颤，拔腿往前走了两句才觉得怪怪地又转头看了眼，发现对方清冷的目光仍旧盯着自己，又飞速跑开。 后知后觉地琢磨，今天“陈念安”怎么有一种教导主任的感觉…… *** 焕颜化妆品的负责人是直接带着合同来的，行动上非常有诚意，可是两方律师和团队互相商谈合同内容的时候，对方的态度客气疏离，“这边是合作内容，以及配套的合作方案，如果没问题今天可以签约。” 陆拾川屈指敲了敲桌面，“沈燃的所有工作安排每月需同步报备焕颜化妆品公司，评定同意后方可执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签的是代言约不是经纪约。对于焕颜公司想掌握我司主播行程安排这件事，恕我无法理解。” “代言人对品牌的影响是巨大的，一旦我们的合作代言人出现了什么黑料或负面新闻，都会对品牌造成负面影响。焕颜现在虽说国内名气颇高，但现在我们正在往国际顶尖市场努力，说实话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现任何差池。曾经我们的代言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仅影响力大、粉丝量多，对作品、口碑、人品事先也都要有所了解过。电商圈的主播做代言，其实风险要比在娱乐圈找要大的多，所以还望你们理解配合。” “理解配合？”陆拾川靠在椅背上，眼尾向上挑起，“你们焕颜公司也没多少年的历史，最近虽然风头渐起，但是知名度远没有那么大，坦白讲即便是沈燃担任了代言人，所起的影响力甚至也达不到我们想要的效果，货物购买量、粉丝是否买单，这些都是未知数。沈燃现在是国内排名第二的主播，每天的成交额说与你们整个化妆品牌一个地区的成交额相比不相上下也不为过。坦白讲，我对贵司未来的发展空间和潜力也并不是很信任，你知道如果企业产品出现黑料，使用者反馈烂脸、价格虚高、体验差对沈燃形象打击是致命的。既然这样是不是可以请贵司也以月为单位，将产品配料、推广方案报给我们的品控部？” 对方的脸上的表情挂不住，大概也是没想到区区一个主播助理，会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互相对视了一眼，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飞速掩下声音透着不耐烦，“陈小姐，您这是强人所难。这两个性质完全不一样，您说的这些涉及到我们的商业机密。” 陆拾川直接把合同盖上，“既然这样，那我想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在场的人都懵了，焕颜的负责人确实是带着优越感来的，对于将代言给沈燃他内心是拒绝的，只不过决定是总裁李牧亲自做的，他带着某种“恩赐”过来商谈，没想到对方居然态度这么强硬。 “您的意思是，想要放弃本次合作？” “嗯。” 陆拾川多一句废话没有，直接拉开凳子起身。如果他的右脚踝不是因为昨天高跟鞋被崴到，影响了步行速度，他现在可能会更加帅气。 沈燃反应极快地也跟在陆拾川后面出去，注意到陆拾川脚步动作一愣，“你脚怎么了？” “没事。” 沈燃抿了抿唇，不顾陆拾川反应直接从后面揽住对方的腰，另一只手扶住他的手臂，“脚崴了要减少走动，不然之后会习惯性崴脚。” 陆拾川抬头瞥了眼沈燃，也没推开，主要是他此时确实也觉得俩男人互相搀扶一把有什么不妥。 沈燃见陆拾川没有下一步动作悄悄松了口气，“我没想到你会拒绝这个代言。” 陆拾川眼都没抬起，并没有打算给沈燃任何解释。 他做事，用不着跟任何人商量。 当初，焕颜虽说确实是他选的合作品牌，但也绝非就这一家。焕颜今天态度如此嚣张，实际上和沈燃并非是通过正规渠道经过层层选拔获得代言机会有关。 他是靠着陈念安死皮赖脸在李牧面前刷存在感、陪人吃喝玩乐混友情混出来的“关系户”。陆拾川也不想深究自己拒绝焕颜，究竟是怀了对陈念安行为不满的心思，亦或是当真对他们提的要求怀有质疑。 沈燃看出陆拾川并没有要和自己解释，继续开口，“其实，我知道焕颜为什么会找我代言，但你没有答应，我还挺高兴的。” 沈燃弯了弯嘴角，“我很感激你在考虑工作利益的同时，也顾及到我的尊严。” 陆拾川：？ 他有么？ 什么时候！ 陈念安的朋友都把自己看的这么重要么！？ 沈燃耳根微红，但声音依旧充满活力，“资本将代言人视为商品的现象我早就有所耳闻，心里也有了心理准备。但我仍旧不愿意任何人，不管是我会是你，为了这件事折损自己的身份。” 话音刚落，陆拾川的回应还没说出口，一道高亢的声音就从后天劈头盖脸传过来，“你俩在干什么，还不赶紧放手！” 说着，陈念安从后头一路小跑，直接拉开沈燃搁在陆拾川要上的胳膊。 陈念安都要疯了，沈燃对自己有意思啊，陆拾川怎么练躲都不知道躲呢，再不济，男女授受不亲，避嫌总会的吧！ 怎么就这么不知分寸呢！ 第七十二章 双赢，这一课算是免费教你的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陈念安脸色铁青，眼神聚着一团火，看得陆拾川莫名其妙。 沈燃看见陈念安，规规矩矩地往后让了半步，坦然地喊了句，“陆总。” “你俩刚才拉拉扯扯的做什么呢？” 陈念安扯着嘴角，问得阴阳怪气。 “念安姐脚崴了。” 沈燃倒是坦然，跟陈念安目光相对，丝毫没有躲避。 陈念安看到青年坚毅的目光，心又是一沉，瞧瞧这孩子的眼神，明显就是在挑衅啊！ 看来当真是把这熊孩子迷的太深。 一边感慨自己的魅力，另一边又在想办法尽可能拉开两人的距离，琢磨要是因为这事儿再把陆拾川调离岗位又有些草率，正疯狂动脑筋的时候，陆拾川已经逐渐一瘸一拐地走远，陈念安才记起来，“焕颜那边咋回事，为什么刚刚李牧给我反馈你们谈合同的结果不是很理想？咋的，煮熟的鸭子你还让它飞了？” 沈燃不等陆拾川回答，先一步说道，“陆总抱歉，是我决定不和焕颜合作了。” 陈念安没忍住，“沈燃你有病啊，谁昨天还叭叭在那说要追求梦想的，今儿把梦想捧到你面前，你给我摔了？” 气的不行，“你俩，都滚到我办公室！” 陆拾川：？ 他的公司，他推个代言还要看陈念安脸色了么！？ 所以现在，陈念安进入角色也太快了吧！ ** 陆拾川跟在陈念安后面走进办公室，看着陈念安昂扬着头，一路看见总裁办的人又开始荡漾。 “Ma y你是不是不爱我了，看见我都不问好了！” “Su y今天发型不错，浪漫的大波浪。哦呦，新做的美甲？这个款式我喜欢！” “Ivo y这么脚步匆匆地去哪儿，可别摔倒了，不然我心都要碎了。” 昨天还正襟危坐的秘书们发现总裁今天又“变”回来了，也放松了心情被逗得花枝招展，整个总裁办楼层弥漫着粉色的浪漫。 一片喜气洋洋。 陆拾川脸色越来越黑，他总算知道才过了不到两个月，总裁办居然就变得这么“没规矩”的原因是什么了。 沈燃那边的表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自家女朋友就在背后，脚都崴的不能独立行走了，她居然问都不问，一路招蜂引蝶。 让他怎么能放心把陈念安交给这样的人。 心里更加坚定要努力工作，有朝一日自己成立工作室把陈念安带走的想法。 昨天两个人换回来之后，陆拾川立刻让齐思佑把办公室里的什么大牡丹、金蟾蜍、富贵竹这些土里土气的东西全部搬走，如今整个办公室干净整洁。 陈念安走进来先不高兴了，背着手跟领导视察似的从头到尾观察了一遍，然后把齐思佑喊进来，“我东西呢！？” 齐思佑不解，陈念安指着墙上丢失的壁画、空旷的桌子和干净的窗台，“我招财的东西呢！” 齐思佑一愣，“昨天不是您让我把这些东西都搬走处理掉……” 陈念安这才想起来，昨天自己跟陆拾川换回来了。 正巧陆拾川一瘸一拐地走进来，陈念安跟齐思佑说道，“昨天忘了交代，那些东西拿到陈助理办公室吧，该挂的都挂好，该摆的摆好，也让他沾沾财气。” 陆拾川：？ 陈念安主要把两个人叫过来，主要是想询问“焕颜化妆品”代言的相关事宜，同时还有一个节目录制。 “刚才李牧那边已经直接和我沟通过了，合同会重新进行修订，内容将与过去的代言合同保持一致。”然后略带责备地看了眼陆拾川，“对方也和我反馈了整个过程，人家固然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你就不能包容包容，非要态度这么强硬，搞得两边下不来台。” 沈燃听到这话有些不高兴了，帮衬说道，“焕颜那边是我推的，对方明显是没有想要让我当代言人。合作都是建立在平等基础上的，还没有签订合同对方就已经盛气凌人，之后在推产品、谈价格的时候只会麻烦更多。您是总裁，自然不会在意合作过程中的小摩擦，但如果合同上的问题不能规避，譬如后续对方要求我直播间只能售卖焕颜的化妆品，那我宁可用不推广焕颜，也不可能接受。” 人家什么时候提过这种要求了，陈念安发现陆拾川自从变成了沈燃的经纪人，这小子说话套路跟陆拾川越来越像了，都一套一套的。 她费劲巴力给他联络代言，反过来还成她的问题了。 对方的表情和语气都让陈念安有些伤心，再看着陆拾川那种冷若冰山的脸，好像也在责怪她不应该多事，心里委屈更甚，想到什么眼眶逐渐变红，“行啊，这个代言你们爱要不要，就当我没说过这件事。” 沈燃总觉得“陆拾川”的反应很奇怪，幼稚又自负。 起身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完当真要跟陆拾川一同离开。 陆拾川皱了皱眉，看了眼沈燃，“你先回去吧，我和陆总有些事要谈。” 沈燃又重新坐了回来，“那我等你。” 陆拾川右手敲了敲桌面，“不用。” 这已经是他不耐烦地表现。 房间内再次只剩下两个人，陈念安赌气不想跟这人说话。 陆拾川靠在椅背上，“李牧为什么会答应签沈燃作为代言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想说因为我最近一直拍李牧马屁，看在我的面子上李牧才答应给沈燃走了后门，对不对？光明磊落的你，不喜欢我这样的手段，所以拒不答应。” 陈念安抿着唇，“我在这个圈子这么多年，谈了太多的生意，底层谈生意跟你们顶层是不一样的，这个我承认。但是你不能否认，拉近关系对于生意的重要性，这就是人脉。陆拾川，你也是万恶的资本家，你应该最懂，你会单纯因为跟这个人关系好，就拿生意开玩笑么？当然不会。为什么他们会选择沈燃，为什么我要一直去找李牧，当然是因为沈燃自身条件，实际上是符合焕颜公司的发展条件的。” 说着，陈念安从包里拿出了一摞资料，放在陆拾川面前，“在你提出焕颜化妆品公司的时候，我早就已经瞄准了这家公司。只是我当时不认识李牧，没有找到突破口。这家公司的发展情况其实和沈燃未来的发展方向可以说是温和的，包括现阶段在圈内的地位。沈燃的个人形象、个人才能、带货转换率、背后的粉丝群以及社会影响力，是完全对标他们公司的。李牧不傻，他自然知道这一点，不然你以为他当真能答应？” “你能意识到这一点，很好。”陆拾川声音不疾不徐，和陈念安的急躁形成了鲜明对比，“你能意识到这些，说明你已经是个优秀的经纪人，但距离决策者还有一段距离。” 陆拾川身体前倾，“李牧答应这件事，还怀了另一个心思，他想拉拢我。” 李牧的公司正在发展期，正式需要动用大量资金进行研发、拓宽销售渠道和知名度的关键时期。陆拾川的父亲有钱，公司有销售渠道和宣传手段，与其说他挑选上的是沈燃，不如说是看中了沈燃背后陆拾川的个人资源。 其实用不着陈念安讨好他，李牧只要稍作权衡就一定会答应。 陈念安不清楚这背后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既然这样，你当时为什么要过来让我帮忙打电话给李牧。” “就像你说的，我只需要有人牵线搭桥。” 陈念安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那你现在拒绝对方公司，是不想合作了？” “合作，当然合作，只是需要换个方式合作。”陆拾川挑了挑眉，“你当真以为今天他们拿过来的霸王条款李牧不知道？他只是试探我的底线。” 陈念安一向机智的脑子瞬间短路，想不明白不就是两方合作，互利共赢的事，为什么互相试探。 况且李牧跟陆拾川两个人又是大学同学、舍友，有这样一层关系在，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么想着，陈念安就当真问了出来。 陆拾川别有深意地看了陈念安一眼，没有给他过多的解释。交代道，“如果李牧再来电话，你就说已经全权交给我代为处理，不需要表现的过于热切。既然焕颜公司也有求于我们，在刚开始合作的阶段自然不能让他们压过我一头。所有的合同内容我都会要求相应的修改，现在焕颜跟电视台也正在谈合作，我需要沈燃也去参加这个节目，最大限度提高曝光率。” 最后加了一句，“这才是双赢。” 第七十三章 男女授受不亲，请注意分寸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下午的时候，焕颜化妆品的负责人再次联系到陆拾川，希望能够重新谈合作。 这次合作的合同相较于之前显然合理了不少，还主动提出了很多优惠条款，显然陆拾川的策略奏效了。 “明天上午6点，焕颜公司那边需要拍一支广告，下个月准备投放。下午2点，焕颜公司会举办成立十周年的感恩回馈线下活动，里面安排了一些简单的互动环节，我会带你一并出席。晚上7点半你的直播开始，会有半小时的焕颜化妆品促销活动专场，我们邀请了公司执行总经理到你的直播间做客，同时公布你的代言人身份。直到8点，活动结束，你这边开始正常按照节奏直播。” 沈燃接过陆拾川递过来的行程安排，上面的时间已经精确到分钟，“念安姐，我有一件事不明白。” 沈燃顿了顿，“为什么还是要答应接下这个代言？” 陆拾川瞥了沈燃一眼，“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 言外之意就是，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这已经不是陆拾川第一次让沈燃不要多问。 沈燃掩下失落的情绪，弯了弯唇说了句“我都听你的”。 合同一经敲定，整个工作极速推进，沈燃的行程也瞬间变得忙碌起来。 陆拾川当真如同经纪人一样带着沈燃跑通告，陈念安忙着工作也没时间询问沈燃的具体情况，直到一段广告花絮视频被发到了网上。 视频中，沈燃妆容精致，衣着帅气，与平日随性的打扮完全不同，还当真有几分明星的样子。而陆拾川站在他的对面，正在帮他系领带。 沈燃半弯着身子，视线与陆拾川齐平，眼神温柔地能滴出水来。而陆拾川眼眸微垂，面色微冷，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 视频放出，立刻有沈燃的粉丝认出视频中系领带的女人就是沈燃的助理陈念安，全炸了。 “所以安燃CP是真的对吗？” “姐弟什么的最好磕了！沈燃刚出道的时候我就断定他们肯定会在一起，请叫我预言家。” “只有我一个人感觉他们很有夫妻相么，求官宣！” 陈念安看着上面的评论一个头两个大，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官宣。 宣什么，宣她跟沈燃！？ 不过就是让陆拾川当个经纪人，怎么还当初绯闻来了。 晚上陆拾川回家，推门就瞧见陈念安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动不动像个雕塑。 陆拾川径直走进房间，陈念安见这人丝毫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怒气冲冲爬下沙发跟在陆拾川后头。 却发现陆拾川在搜找行李箱。 “你要出去？” “嗯。”陆拾川把行李箱打开，“沈燃接了个节目，会去临市几天。他没有接触过这个圈子，我会在期间协助他。” “你们要去一个星期？什么节目，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 陈念安怪叫，随即又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就你俩？刘婧不也是经纪人，她去不去。” 陆拾川奇怪地看了眼陈念安，他现在的工作就是负责手下主播的业务对接，沈燃正在从带货主播转型，在初期陆拾川都会跟一段时间，就像当初贝兮兮转型之初，陆拾川也是全程制定方案。 “刘婧不去，那边的工作场所比较远，住宿条件比较艰苦，只有一个房间。况且后续还有很多业务对接包括产品的检验需要刘婧处理，” “一个房间，你是说你要跟沈燃住在一个房间？” 陆拾川奇怪地看了陈念安一眼，“两个男人，有什么关系。” 男人？ 陈念安盯着陆拾川的胸脯，“你摸着自己36C的大胸告诉我，你是什么？！” 最初，陆拾川不愿意担任经纪人的时候，陈念安整天发愁如何说服陆拾川帮助自己手下的主播更好的发展，现在陆拾川已经逐渐进入状态，担任了沈燃的经纪人陈念安又开始担心陆拾川跟沈燃“接触过密”，助长了沈燃的不正常念头。 这年头，做女人难，做个有魅力的女人更难！ *** 沈燃这次去临市是很早之前就定下的工作，如果沈燃想要“破圈”，仅靠明星做客直播间、代言几个品牌显然不够，陆拾川打算仍旧从娱乐圈入手，选取了几个节目增加沈燃的曝光率。 陈念安虽然最初并不希望沈燃和流量明星一样，却也不得不承认沈燃现在确实正在经历尴尬的瓶颈期。这次的节目是她挑选的，一群明星在乡下体验生活打工，沈燃作为飞行嘉宾过去帮忙带货直播。 陈念安也有自己的考量，一方面沈燃仍旧做的是老本行带货直播，另一方面也能积攒更多的人脉，获得更大曝光量。 陈念安自然不可能阻止沈燃正常的工作活动，见陆拾川收拾行李也飞速跑回房间，等到陆拾川打算走的时候，看见陈念安站在门口，身边还有个29寸硕大的箱子，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说着什么，表情还带了几分急躁。 陆拾川手里就拎了个公文包，看见陈念安这副样子挑了挑眉，“出去？” 陈念安指了指电话又摆了摆手，示意她在打电话，稍后说。 然后，陆拾川亲眼看见了陈念安无实物表演的全过程。 “你说什么，穆白答应跟我们合作了？好好好，我亲自去一趟临市和他谈合作！” 然后捂着手机听筒，朝陆拾川无声传递信息，“我得和你一起去。” 陆拾川冷笑一声，默默将手中的手机举高，两秒后陈念安的手机铃声欢快响起。 陈念安：…… 陈念安讪讪地收起手机，“我找穆白真的有事，那个活动他不是也参加么，我约了他经纪人。” “什么事，我是公司总裁，我怎么不知道我司业务还有涉及到穆白的。” “反正，就一些合作。啊呀，快快快再不出发来不及了。” 陆拾川堵在门口，“那边住宿条件很差。” “我刚毕业的时候住了一年的地下室。” “并没有安排你的住宿。” “你跟沈燃都能凑合睡一个房间了，多加个我怎么了，我跟你们谁不能睡！” 陆拾川：？ 怎么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第七十四章 三人行，必有我兄弟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陆拾川至少有一条没有说错，这条通往拍摄现场的路实在是太难走了。 一路土路，不通高铁，全靠大吉普车颠簸着往里面开。 陈念安和陆拾川与沈燃同车，陈念安从小在乡下长大，生活的环境比这还要恶劣，早就习惯了这种颠簸，只是沈燃和陆拾川两个人从小都是城市长大的，哪里受的过这种苦，在车上脸色苍白。 沈燃还好，男生到底身体素质还稍微好一点，陆拾川就不好了。 双眼禁闭，右手搭在胃上，脸跟白纸一样。 “还想吐么？” 陈念安坐在陆怀安旁边，双眉皱起，看着自己脸上露出心疼。 陆拾川摇了摇头，陈念安把对方的座椅降低，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红糖水，“估计你不舒服，也跟‘那个’有关。就知道你这人不会自己照顾自己，临出来我都帮你带好了。呵呵了，我说我要跟过来你还垮着脸，现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 陆拾川倒也没跟着硬刚，在脆弱的身体下不得不低头，伸手结果杯子，小口抿了抿，再次开始干呕。 陈念安赶忙用手拍了拍陆拾川的后背，“要不要停车吐一吐？” 陆拾川摆了摆手表示不用。 他不知道这一路居然这么难熬。 终于熬到了地方，陆拾川下车就忍不住靠在树旁呕吐，陈念安跟上去。 陆拾川还没有如此狼狈过，让陈念安不要靠近，“有味道。” “没关系。” 陈念安走过去，递给对方一瓶矿泉水，见对方精神好些了调侃，“小少爷，你还真是身娇体嫩。” 陆拾川冷笑，“是你的身体。” 陈念安咧了咧嘴，“对，我身娇体嫩。” 然后凑过去，“陆总，您说我嫩不嫩？” 这副样子，跟个老流氓有什么区别！ 陆拾川一巴掌怼在陈念安的脸上，“扶我。” “得咧！” 陈念安把陆拾川的肩膀架在自己的肩头，半揽住对方的腰，将人撑起来，刚走了两步，沈燃也走了过来，目露担忧，“念安姐你还好吗？” 然后伸手，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陆总，我帮您扶着吧。” 以前不知道，沈燃还有当小绿茶的天赋！ 陈念安眯了眯眼，绝对不能给这人一丝一毫的期望。 直接把陆拾川的身子一换，半蹲将人打横抱起，“我们两口子的事儿，你少管！” 突然被公主抱的陆拾川：？ 两、两口子？！ 拍摄团队都没想到“陆拾川”会亲临现场，当他们到的时候，全部剧组连着村长、村书记全都出在村头迎接，然后所有人看到陆拾川怀里抱着个女人，一时间全部禁言。 陆拾川也没想到陈念安不过临时起意跟着进来，居然弄得这么大阵仗，一股子尴尬从头冒到脚，“放、放我下来。” 陈念安就喜欢这种大场面，把陆拾川放下来掸了掸西装，“同志们好！大家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中工作，辛苦辛苦。” “您就是导演吧，哎呀你好你好。这位是村长？气质斐然、气质斐然啊！” 陆拾川看着在前头跟个小蜜蜂一样的陈念安，胃不舒服的感觉更强了。 “念安姐，你……到底喜欢陆总什么。” 沈燃看不惯，凑到陆拾川旁边，眉毛拧成一团。 陆拾川看了眼沈燃，“关你什么事。” 然后拽住陈念安的手，“我不舒服，先回房间。” 沈燃：？ 那我走？ * 陆拾川拖着虚弱的身体到了住宿的地方，原本想着或许可以休息休息，没想到看到这里的住宿环境，整个人再次不好了。 尽管他已经做好了住宿条件可能不尽人意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会是如此不尽人意。 简单的招待所，一进门就是股子发霉的味道。墙体斑驳，墙角下还泛着绿光。 正想吐槽的时候，旁边陈念安传出惊呼，“哟，这里条件还不错的嘛！” 陈念安把大箱子放下，走过去，“比我想的也好太好多了，这个村真不错，一看村长就是敞亮人，把全村最好的房子给我们了！” 然后自然的把箱子搬到房间，“我跟陈念安住一间，沈燃你自己住一间。” 话音落下，全场静默。 工作人员仿佛知道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之前还传沈燃跟他的助理是一对，原来助理跟总裁才是真爱！ “不用。” 陆拾川皱了皱眉，“你自己住，我跟沈燃凑合一下就好。” 说完全场又是一惊，他们仿佛又吃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瓜。 莫非总裁只是对女助理一厢情愿？ 女助理对男主播才是心有所属？ 沈燃还没表态，陈念安急了，“你这话说的，要住也应该是我跟沈燃住吧，你个女生掺和什么。” 剧组的人捂着嘴，大眼瞪小眼。 谁说他们娱乐圈关系乱的？ 直播圈也不遑多让。 瞧瞧这仨人，都已经乱成什么样了。 村长作为圈外人，确实十分敞亮，见三人僵持，“炕够大，你们仨要不一起睡吧！” “……” 最后陆拾川妥协，还是选择跟陈念安一间。 毕竟以他俩现在的情况，谁跟沈燃一间另一个人都不能放心。 明天下午才有拍摄，陆拾川身体不舒服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陈念安就跟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似地围在陆拾川旁边收拾东西，忙东忙西。 “陆拾川，你有没有觉得咱俩这状态特别老夫老妻。” 陆拾川眼皮都没抬一下。 陈念安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身子凑过去，“你现在心里是不是特庆幸我跟着你来了。” 陆拾川睁眼，“如果你能安静一点，我可能会更高兴。” 陈念安撇了撇嘴，这人都已经虚弱至此，居然能还能这么讨厌。 俩人在房间里磨蹭了一会儿，外面突然一阵喧嚣。 传来穆白的声音，“是不是陈助理来了？” 这话问得就有些奇怪。 说的是陈助理而非陆总裁，莫非…… 陈念安看着躺在床上的陆拾川，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陆拾川，你该不会其实是看上穆白了吧？！” 陆拾川瞬间脸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七十五章 奇怪的“四角恋”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这次节目本身是个慢综艺，节目组找了几位明星，在乡下体验农家生活。 沈燃作为飞行嘉宾过来，专门参加里面的一个公益电商环节。 事先节目组联系了几家本地的蜜饯加工厂，在节目中会请沈燃利用平台进行直播售卖，所有产生的节目盈利都会以节目组的名义捐给这个贫困山庄，帮助他们乡村振兴。 考虑到蜜饯类的产品比较少，陆拾川也带领团队专门选取了一些其余的商品，对标节目组嘉宾的粉丝群体，进行配合销售。 这样不仅能够进行蜜饯推销，还能扩大营业额，提高沈燃的知名度。 沈燃来之前准备了一些礼物送给节目组的同事们，他算是新人，也博得个好印象。 工作人员已经送完了，剩下的就是节目组嘉宾。 这档节目找的也都是嘉宾也大多性格比较好，唯有穆白，他的难相处和清冷在圈子里是有名的。 沈燃还在犹豫要不要把带的东西给穆白一份，没想到这人就先到了，手里还拎了一份礼物。 “听助理说你过来的时候晕车厉害，来之前团队帮我准备的药，你试试。” 陆拾川瞧了眼穆白，冷淡地点了点头。 他当真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以他过去的身份，这群小明星压根没资格出现在他周边。 沈燃站在房间门口，也跟着越听越奇怪。 按理来说穆白这么个大明星，真不至于为了他这个小主播的助理操心，还亲自送药过来。 唯独只有一种可能，穆白对陈念安心动了！ 竖起小雷达的沈燃立刻皱眉，走过去刚想说话，穆白就朝着陆拾川说道，“陈助理，我这边有个合作想跟你谈一谈。” “什么合作？” 穆白看了眼其他人，“我们单独谈谈。” 沈燃忍不住，往前走了半步，“陈助理现在只是担任我的助理工作，合作的事正巧我们陆总也在，不然你跟他谈吧。” 陈念安看着穆白，就跟看见了移动的人民币似的。听到这话忙不迭点头，“对对对，跟我说也可以！” 穆白礼貌的弯了弯嘴角，“只是些琐事，等到确定了再和总裁汇报就好。” 陆拾川不确定穆白到底要跟“陈念安”这个助理商议何事，淡淡地说了句，“可以。” 房间内，陆拾川和穆白相向而坐。 陆拾川翻看着带来的资料，穆白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对面的人带着压迫。 良久打破沉默，“陈助理，冒昧问一句，您是哪里人？” “你把我单独喊过来，就是为了问我的私事？” 穆白笑了笑，“是觉得您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陆拾川皱眉，听着穆白继续说道，“或许您是梁淮人？” 陆拾川不知道陈念安到底是哪里长大的，抿了抿唇，“你说的合作是什么。” 见对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穆白眼眸闪过几分失落。 挺直身子，“沈燃目前正在上升期，需要借助流量外力。他在娱乐圈没有人脉和资源，我可以帮他。” “目的。” “一定要有什么目的？” 穆白盯着陆拾川，身子往前探了探，“你不觉得，我的目的……是你？” “呵。”陆拾川揉着太阳穴，半靠在椅子上，“我不是不谙世事的小丫头那么好骗。穆白，你很清楚按照你现在的人设定位，你的路只会越走越窄。直接说吧，你的条件和筹码。” 穆白盯着陆拾川看了足足一分钟，最后男孩嘴边露出了一朵梨涡。 “陈念安，你的性格变了很多。” *** 外面，两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趴在窗边。 窗子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陈念安跟沈燃一上一下往里面窥视。 沈燃看着撅着屁股，以极其诡异的姿势趴在墙上的人，实在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够跟总裁一起行如此猥琐之事。 陈念安耳朵往玻璃上贴，只能看到两个人嘴一张一合，完全听不到里面在说什么。 “说什么说什么，你能听到么？” 沈燃最先撤开身子，“陆总，咱们这么偷听别人讲话，是不是不太好？” “怎么不好，哪里不好，为什么不好！” 陈念安莫名其妙，她听穆白跟“自己”讲话，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你不懂，这个情侣间呐，是没有秘密的。而且我我我可是公司总裁，公司大小事务我有什么不能知道的，于公于私都能听还么。” 沈燃眼神复杂的看了陈念安一眼，往后退了两步最后索性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抿唇不知道想些什么。 陈念安里面听不到声音，外头沈燃这边也良久没听到什么声音，奇怪地回头，发现沈燃正盯着他瞧。 总觉得对方的视线带着几分诡异，“看什么？” “陆总，有时间我觉得您……”沈燃有些犹豫，顿了顿才说，“和念安姐，我是说陈念安有点像。如果不是过于荒唐，我都觉得您俩互换过了呢。” 陈念安脚一滑，差点摔倒。 沈燃眼疾手快飞速跑过去想扶住对方，错误的估计了陆拾川的身高和体重，俩人双双摔倒。 里面陆拾川跟穆白谈完出来，开门就见俩人一上一下躺在地上。 陆拾川：…… 风评再次被害。 “你们谈完了？聊了什么。” 陈念安飞速爬起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般利落的拍了拍手心，走到陆拾川旁边，脸上挂着笑容。 “聊了些节目播出的事。”穆白淡淡地点了点头，看向陈念安反而没有那么热络。 节目组正好过来，将穆白跟沈燃叫走开会，现场又剩下了陈念安跟陆拾川。 “你不觉得穆白很奇怪么？” 陆拾川扬了扬眉，等待下文。 “他谈合作，跟个助理谈不跟我这个总裁谈，对你比对我还热络，这不对劲啊。” “还不算太傻。” “所以他跟你说了什么。”陈念安好奇溢出，“陆拾川，你说他该真的不会是被我的美貌吸引，看上我了吧……刚刚在里面，和我表白了？” 陈念安活了二十几年，还真不知道自己原来有如此魅力。 陆拾川实在没忍住，屈指敲了下陈念安的额头，“停止想象，他是真的来谈合作的。” 穆白偶像选秀出身，从出道开始就被塑造话少的清冷形象，最开始确实吸引了大量粉丝。然而现在的发展却也因此而受到限制，一方面他无法摆脱“选秀”的标签，参加的节目永远都是综艺类，另一方面选秀期签署的公司资源有限，已经无法满足他现在的发展。 “那找我做什么，我只是个助理，况且三拾科技也不是经纪公司啊……” “这就是穆白聪明的地方，他的合同没有到期，而且他现在的发展势头也不足以他和现在的公司解约，但他又需要打破这种局面，所以他只能从打破自己的人设做起。” “啊？” “他需要的是，接地气。直播这个行业，是让他从所谓的‘不食烟火’的清冷系走到现实的最快捷方式。就像你当时瞄准娱乐圈，让沈燃能够提高一个层次一样，现在穆白要做的，就是靠直播往下降一个层次。” 陈念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心里不知怎么的还夹杂了点异样的情绪。 陆拾川瞧了眼陈念安，“失望了？” 什么失望？ 过了片刻陈念安才反应过来，陆拾川说的是穆白和自己表白的事。 “什么失望，我只是觉得震惊，那可是穆白唉。”然后翻了个白眼，“再说了，我现在可跟你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我可不是这么‘三心二意’的人好么。” “你知道就好。” 这次出乎意料陆拾川居然没反驳，瞧了眼陈念安，躺回床上，“在我身边，安分点。” 陈念安：？ 这话听起来，怎么还真有几分霸总的味道了。 陈念安一时间没能找到话怼回去，捻了捻发红的耳垂，“我出去散散步。” “对了。” 陆拾川突然问道，“你是……梁淮人？” “你怎么知道我们村的？” 陆拾川眼眸闪了闪，穆白果然在之前，就认识陈念安了。 第七十六章 我是你未来女婿啊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沈燃的拍摄进展很顺利，整个节目组的人无论是看在三拾科技公司总裁亲自到场的面子上，还是对于沈燃的专业技能认可程度上，都没有什么挑剔的地方。 白天，陈念安和陆拾川站在一边儿看着这群人拍节目，陈念安瞧着闷头干活儿的穆白有些疑惑，“陆拾川，你不觉得穆白有点奇怪么？” “嗯？” “之前我看过他的资料，好像也是个什么小富二代。你觉得富二代，做农活手里能这么麻利？” 陆拾川也盯着穆白看了两眼，心中却是疑惑更重。 联想到他昨日的问题，猜测或许穆白与陈念安之间，过去倒是真有某些渊源。 不过心里怀揣着某种隐秘的想法，他并不想开口。 扭过头，“陈念安，你最近是不是闲过头了，谁给你放的这么长的假期？” 看看，资本家就是即便成为了小喽喽，也不改威胁人的本性。 翻了个白眼，“我下午就回去，这不没来得及跟你说呢么。” 不需要陆拾川催，不过才“翘班”两天，陈念安的电话就要被齐思佑打爆了。 “我和你一起。” 陈念安有些诧异，“你不等沈燃了？” “沈燃这边情况基本上没什么需要操心的，你这趟顶着我的身份过来，也算是给沈燃撑腰，节目组不会亏待他。” 按照常理，陈念安如今身为总裁实在没必要亲自来着一趟，但陈念安当时也没想太多，生怕陆拾川跟沈燃发生点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跟着跑过来，误打误撞地反倒帮沈燃提升了地位。 沈燃这边稳定，陆拾川那边也有电商组其余的事情需要负责，就没必要将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 陈念安斜睨了陆拾川一眼，“你该不会是怕晕车，担心跟沈燃在一起不方便，特意要跟我单独回的吧。” 陆拾川一时间居然无法反驳。 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原因之一。 收拾东西的时候，陆拾川手机突然响起，来电写着“老陈”。 陆拾川看了眼陈念安，“老陈是谁？” 陈念安手一抖，“我爸！是我爸！” 这还是陆拾川变成陈念安以来，第一回接到女孩家里的电话。 来电话的是陈念安的母亲，刘志兰。 她用的是陈念安父亲陈军的手机。 电话接通，刘志兰就开始哭。 对方说的家乡话，说得语速极快，陆拾川听了半天含含糊糊的没听懂什么意思。 正想让对方不要着急，慢慢说，旁边也凑着听筒的陈念安急切地抢过了手机，“爸摔倒了，怎么摔倒的？现在人送到医院了么，医生怎么说？” 问题落下，全场静默。 电话那边的刘志兰原本淳朴憨厚的声音瞬间变得警惕起来，“你谁，我们家闺女呢？” 情急之下，陈念安压根就忘了自己跟陆拾川互换的事。 陆拾川张了张嘴，还是没能叫出来一个“妈”。 陈念安见他这幅磨磨唧唧的样儿，也指望不上，急中生智，“妈，我是您未来女婿啊！” 陆拾川：…… *** 电话挂断，陈念安整个人明显慌张起来。 虽然电话里没讲，但整个人的脸色变得苍白，下意识开始安排。 “我爸那边情况不知道怎么样，我得回去看一趟我爸。你晕车，我直接送你到机场，然后我这边跟齐思佑打个招呼，最近几天工作的事情由你全权代理。” 陈念安在总裁的位置上，才知道总裁工作的辛苦。 普通员工可以多休息几天，其余的同事可以顶岗，可是总裁只有一个。 陈念安难得肯“放权”，没想到陆拾川却拒绝了。 “你不会真当自己是未来女婿了吧？你现在顶着我的身体，你爸妈怎么可能不会有疑问。” “那你想怎么办！”陈念安听到这个话，误会是陆拾川没人性那股子劲儿又上来了，整个人就炸了，“我爸生病了，那是我亲爸，我连回去看看的权力都没有了么！陆拾川我告诉你，今天天王老子也拦不住我回家！” “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恶霸形象。” 陆拾川声音带了些无奈，捏了捏眉心，“我的意思是，我陪你一起回去。毕竟我们现在情况特殊，你父亲生病当女儿的没露面，这说不过去。” 陈念安愣住，张了张嘴，“你真愿意陪我回家？我……” “现在让齐思佑安排人改签飞机，我们先去县城买点东西，难得回去总不能空手。你爸的情况你不需要担心，现在人的意识还清醒问题就不大，我马上联系骨科专家请团队过去会诊，放心，我不会让你父亲有事……” 话还没说完，陈念安就跟树袋熊似的扑过去把陆拾川抱了个满怀，陆拾川未说完的话硬是吞回了嘴边，毫无防备的双手张开，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陆拾川，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陪我回去。” 路途颠簸，陆拾川仍旧没能克服晕车带来的身体的不适。 陈念安心里藏着事儿，也没有来时的活泼，脸上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唉声叹气的。 陆拾川抬眸看了眼旁边的人，一向窜上窜下的人变成这样，他还有些不习惯。 “不用太担心。” “我知道，我没担心我爸。” 陈念安抠了抠手里的包儿，“我只是……要回去了，心里有些复杂。” 然后看了眼陆拾川，“算了算了，你闭眼休息休息吧，土路比较难熬，还有一段路程的。” “我没事。” 陆拾川右手抵着太阳穴，心里倒是对陈念安有些放心不下。 女孩父亲突然生病，这几年陈念安一个人在城市打拼，也不知多久没有回过家乡。 对父亲的担心加上近乡情怯，内心的复杂可想而知。 陆拾川难得充满耐心，“你给我讲讲你家里的事情吧。” 陈念安眼眸带了几分诧异，这也是两人互换这么长时间以来，陆拾川第一次询问陈念安的家庭情况。 大概是被陈念安的眼神盯的有几分心虚，陆拾川不自然的头往旁边扭了扭，不想承认自己其实是存了转移陈念安注意力的心思，“我要去你家，总归对基本情况有些了解。” 陈念安在这之后沉默了好一瞬。 陆拾川看着对方的表情，猜测自己大概是问错了问题。 其实陈念安的档案他是看过的，女孩出生的地方也是个贫困县，父母都是普通的农民家庭条件相当一般，可以说穷也不为过。 这样的女孩一路靠着自己打拼到了大城市，慢慢扎根想必也是一路心酸。 他的问题，戳中了女孩的自卑与伤心，到底女孩是敏感的。 陆拾川叹了口气，“你不想说就……” “不必说”三个字还没开口，陈念安这边说话了。 “我在我们镇，这么说吧，这个地位就是这个。”说着，笔划了个大拇指，然后叹了口气，“要不是我爸受伤，其实我是不想回去的。毕竟每次回去，全村人都要出来迎接我，劳师动众的，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陆拾川：？ 所以，这人唉声叹气半天，就是愁这个？！ 呵。 是他想太多。 第七十七章 谁让咱是一村之宝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陆拾川陪着陈念安去了趟县城集市，看着周围脏乱差的环境嫌弃的迈不动脚。 “虽说你我并非是真情侣，但初次拜访，我带的东西还不至于寒酸至此。算了，你现在给齐思佑打电话，让他那边安排找人送过来。” 陈念安正在大浪淘沙，怀里抱着一箱箱的农副产品，压根没理会陆拾川的话，转身把手里的箱子放在陆拾川怀里，也不知看到什么眼睛一亮：“那边衣服甩卖，100块钱三件，也太划算了吧。我妈、王婶儿和张姨仨人这不刚好么，你等等我，我挑几件去。” 语闭，压根不等陆拾川回复，陈念安身姿灵巧的就要钻进一堆中年妇女的队伍中。被陆拾川一手拎住了后脖颈，整个人的面色极其扭曲，“你要顶着我的脸，去这里跟人抢购？” 陈念安皱眉，不然呢？ 上下扫了眼陆拾川，“要不你去？我不嫌丢人。” 陆拾川：…… 陆拾川试图最后的努力，“你想要给家人买衣服，我可以帮你安排。几家奢侈品中国区代理和我们一直都有合作，让……” 话音未落，陈念安大呼一声“那件花纹好看”就冲进了人群。 陆拾川看着自己高大的身影在里头上蹿下跳，太阳穴跳的都麻了。 当陈念安拎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从人群中挤出来的时候，陆拾川甚至还听到了旁边大妈无语的咒骂。 “一个大小伙子跟我们抢东西，要不要脸。” 这个集市，陆拾川有生之年是不会再来第二次了。 吉普车的后备箱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袋子，全是鸡鸭鱼肉还有价格不怎么昂贵的烟酒茶，以及100块钱3件大甩卖的各种大背心大裤衩。 陆拾川开始担忧，自己这个“假女婿”还没过门，就要被未来老丈人、老丈母娘嫌弃了。 “你在用我的钱打赏主播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抠抠搜搜。” 陆拾川按了按眉心，“算了，这些先且算是你买的，我现在让公司重新安排。” 他没办法接受自己第一次登门拜访，就带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陈念安终于忍不住，“大哥，你见过穿着西装刨地，带着金链子除草的么？！” 陆拾川竟一时无语。 车开到村口，陈念安扭头问了句陆拾川，“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什么？” 陈念安挑了挑眉，豪迈地推开车门，“铺天盖地的热情！” 陆拾川还没反应过来，伴随着车门打开，就跟电影自带的BGM一般，唢呐一声响，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村内老少齐登场，围着车开始扭秧歌。 那种曾经在公司门口，被支配的恐惧再次来临。 直至今日，陆拾川才总算知道陈念安动不动就请腰鼓队的习惯从哪里习得了。 这场面，比在前一个村儿夸张多了。 而陈念安，正十分享受气氛的在人群中间拍着手，十分奇怪的扭动着身姿。 陆拾川往后退了两步，现在后悔了想回去，还来得及么？！ *** 大家对“陆拾川”的出现都表现出了极高的兴趣和热情，拽着“陈念安”一直说着话，询问着男孩是谁。 陆拾川身为一个对于肢体接触万分排斥，且有尴尬症的外地人，脸已经崩不住垮到了脚底板。这个时候陈念安身为社交小能手，主动挡在陆拾川旁边用顺畅的家乡话自我介绍，“我是念安的男朋友。” 然后，凭借着陈念安的能言善道，成功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从村口到医院不过一公里，看着滚滚人群，陆拾川认为这是他人生走过的，最漫长的路。 医院病房的条件一如陆拾川所想，相当朴素。 四周都是斑驳的墙皮，油漆涂料的蓝绿色墙面一眼能望到尽头。走廊里站着几个出来溜达的病号，看见陆拾川都亲切地点头，“安安回来了，看你爸？” 陆拾川木着脸，也不知如何答复。 陈念安走在前头，神色自然，“余伯伯，您怎么住院了，哪儿的毛病？” “张叔，你这腿脚现在恢复的可以啊，再过两年能参加奥运会了！” 几个人都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位假熟的人是谁。 陈念安看出对方的疑惑，非常积极地介绍，“我是陈念安的男朋友，陆拾川。” 对方果然立刻变了态度，直夸念安找的男朋友好，长得帅。 陆拾川：倦了。 “念安！” 楼道尽头，病房门前站着一位中年女性，身上穿着碎花上衣黑裤子，脚下踩着拖鞋疾步匆匆走过来，一把将陆拾川拽到身后，“这人谁，你咋带了个男的回来！” 陈念安许久未见刘兰，这段时间积攒的互各种委屈涌上心头，走过去抑制不住自己的悲伤情绪熊住对方，“妈，我好想你！” 一个“妈”字直接把刘兰喊懵了，整个人被纳入帅哥怀里一时间也忘了反应呆若木鸡，盯着“女儿”陆拾川眼神询问“什么情况”。 陆拾川努力克制自己想要跑出去念头，把陈念安从她妈身上“拔”出来。 “她……我男朋友。” 刘兰盯着“失态”的陈念安，张了张嘴半天愣是没说出话来，半晌说了句，“进、进来吧。” 然后趁着两个人走路的空挡抓住陆拾川，压低了音量，“啥时候谈的朋友，妈咋不知道呢。还有你这个朋友，我怎么看着长的挺好，脑子咋感觉有点不太好使？” 这话，陆拾川表示自己没法接！ 陈念安的父亲是骑电动车不小心摔下来，一套检查下来鉴定右腿骨折，万幸的是伤势并不严重。 陈念安坐在陈军旁边，唉声叹气，“您这个年纪最忌讳的就是摔跤，怎么不知道小心点。去年那不是买了辆车，连拖拉机都配上了，咋还骑那辆二手车，要我说赶紧丢了得了！” 一套话说的顺畅的，就跟自家人似的。 连带着把陈军也整蒙了，眼神里问号溢出来，一时间还有点不敢开口了呢。 陆拾川再待下去可能要因为尴尬原地爆炸，主动解释了句，“之前我和他讲过家里的情况，听到你受伤比较担心。” “对，瞧我急的都没自我介绍。” 说着陈念安站起身，看着自家老父亲笑得一场灿烂，“伯父，我是陆拾川，念安的老板兼男朋友，没提前打招呼就擅自过来拜访两位。” 又是老板，又是男朋友的。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眼里带着忧虑。 他们怎么总觉得整件事都怪怪的…… 第七十八章 陆拾川这孩子，连狗都喜欢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陈军伤的不重，打了石膏就非要办理出院，美其名曰不想浪费医疗资源。 实际上他就是舍不得住院的开销。 刘兰嘴皮子都说破了，也犟不过陈军，朝着陆拾川戳了戳胳膊，示意他帮衬着说两句。 陈念安自然是想让自家父亲多住一阵子，但现在的身份又不适合贸然开口，坐在陆拾川旁边也挤眉弄眼的。 夹在两个女人中间，陆拾川头皮都麻了。 陆拾川什么时候跟家人这般亲近过，下意识起身，一低头，六只眼睛齐刷刷看向他，陈军正闹着别扭呢，一看陆拾川站起来，不知怎么还有点怂，“闺女，咋的了……” 陆拾川看了眼陈念安，这家伙眼神里透着闪亮的光，又将视线重新落回到陈军的身上，尽量客气地说道，“医生已经说让你留院观察，又何必就这个问题一直争辩。浪不浪费医疗资源，这件事不需要你这边操心，医院会自己安排。” 陈军看着自家闺女不苟言笑地盯着自己，面无表情的讲出了这一套话，居然有一瞬间被震慑住了。 自家一向笑口常开的女儿，突然间这么严肃，肯定是生自己的气了呀！ 陈军缓缓靠在床上，“那我就，再住两天……” 陆拾川莫名其妙，就这么轻易被说服了么？！ 住院的问题敲定，老两口现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陈念安带过来的“男朋友”身上。 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谈了多长时间、家住在哪里，事先没排练过，直接把陆拾川问懵了。 怎么认识的？ 总不能跟人家爸妈说，你家闺女要被我辞退，死缠我出了车祸才认识的吧。 至于怎么在一起的，就更不能讲了！ 灵魂互换这个事儿，说出来估摸着俩人就得直接精神病院伺候了。 这次陆拾川答应陈念安来看父母，不得不承认草率了。 以往，他可没这么鲁莽的做过决定。 和陈念安在一起，好像就没有正常的时候。 这边陈念安一听到问话，就跟提前准备好的台词儿终于有用武之地了，屁股往前挪了挪，“我对安安，是一见钟情。” 陆拾川：？ 接下来，陈念安在三个人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编出了一个凄美而又温馨的爱情故事。 “我的公司收购了安安的公司，我第一次看见念安的时候就觉得她和普通的女孩不一样。漂亮、自信，整个人在人群中闪闪发光。” 陆拾川的眼睛都要瞪出眼眶，觉得无语正想打断，那边的陈军使劲儿拍了下桌子，“小伙子有眼光！” 陆拾川：？ 陈军的鼓励让陈念安更来劲儿了，“某天晚上我加班开车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幸好安安救了我。那刻我就想，就是她了。” 刘兰也忍不住双手合十抵住下巴，感慨了句，“还是年轻人浪漫。” 陆拾川：？ 这家人能培育出陈念安这样性格的女儿，确实不奇怪。 不得不说，虽然陈念安变成了陆拾川，但是天生的与血缘连带的亲情还是割舍不掉的。 三言两语，就把陈军跟刘兰哄的极其开心。 而且陈念安深谙“讨好父母就要往死里夸其子女”这样的道理，对自己的彩虹屁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此时陆拾川才知道，平日里陈念安对着自己说的那些话，到底还是敷衍了。 短短几个小时，托了陈念安的福，陈军跟刘兰已经完全把陆拾川当成了自己人，并且感慨自己的女儿眼光真是好，找的对象外貌帅气、口齿伶俐，怎么看怎么可爱！ *** 陈念安的家距离医院不远，步行就能到。 陆拾川怎么说都是陈念安的男朋友，家里有地方也没有让人自己出去住宾馆的道理，加上陈军和刘兰对“陆拾川”印象极好，便张罗着晚上在家住。 “安安这孩子提前也没说你来，家里也没收拾收拾。” 刘兰从医院出来，“小陆你晚上就睡安安的房间，她的被单床单我都是新换的。晚上安安我们娘俩睡，反正你爸也不回来。等明天我再把客房收拾出来。” “不行！”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与当时和沈燃分配房间的场面可以说一模一样。 刘兰被吓了一跳，“这俩孩子一惊一乍的干啥玩意。” 陈念安抓了抓头发，终于有了点为人“女婿”的自觉，估摸着此时如果她以陆拾川的名义说跟陈念安一起睡，应该会被她妈打死。 只是放任陆拾川跟她妈睡一张床？ 就离谱！ 挣扎之际，陆拾川开口了。 “没事，现在我跟陆拾川反正也闲着，去把客房收拾收拾就好。” 刘兰只是以为女儿长大了，不愿意跟她睡一起，伸手使劲儿敲了下陆拾川的头，“小丫头，小时候哭鼻子要跟你妈我睡全忘了，白养活你了。” 原本陆拾川已经做好了，再次住发霉、破烂房子的准备，毕竟有前一天的经验，这种乡下的贫穷，是陆拾川不曾经历过的。 而陈念安一个人外出打拼，家里条件一定很差。 然而当刘兰七拐八拐把他带到一栋自建的堪比豪华别墅的house面前，他整个人惊呆了。 说好的穷人呢？ 这大院子，能停八辆轿车了吧！ 刘兰把两个人往屋里头带，一直大狗欢腾的从院子里跑出来，没有丝毫犹豫朝着陈念安就跑过去了，兴奋的摇着尾巴蹭着裤脚撒娇。 陈念安放下手里拿着的东西，蹲下身子满是愉悦，“豆豆，你都长这么大了！” 走在前头的刘兰扭头看见这一幕，嘴角带着笑意，“别说这小陆真是我们家人，豆豆平时跟谁都不亲近，你瞧看见小陆高兴的。陆拾川这孩子，连狗都喜欢。” 陆拾川本川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一幕，话是好话，怎么听起来感觉哪里不对劲。 此时已经有很多村民知道陈念安从医院回来了，特意跑到陈念安家里唠嗑。 陆拾川大多数时候是跟保姆长大的，连自己的父母都因为工作常年在外不常见到，更何况这种亲里亲戚互相走动的“盛况”，让他觉得茫然又难以适从。 寻了个借口走到客房收整房间，躲避了一群人的追问。 反倒是陈念安，异常享受这样的氛围，以陈念安男朋友的身份众星拱月般坐在中间，跟着他们吹着自己的公司做的有多大。 透过敞开的门，陆拾川看着在外面夸夸其谈的陈念安陷入了迷茫。 陈念安到底有什么魅力，让这么多人喜欢。 “念安。” 客房走进一个身影，陆拾川抬眸，认出对方就是刚才迎接他们带头敲锣打鼓的村长。 矜持的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村长没看出“陈念安”的冷淡，露出一排白牙，“不知道你妈跟你说了没，咱们县明天有个表彰，就是脱贫攻坚过程中对当地发展最有贡献的市民，村子里包括镇上都一致推选的你。原本你妈说代你去，这回你回来明天你就跟我一起去趟市里。” “贡献奖？” 陆拾川皱了皱眉，不知道陈念安做了什么。 “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个，但是你是咱们村里的骄傲，唯一的大学生，这么多年每年都给村里拿钱回来修路，就是因为你咱们村是整个镇第一个通车的，现在才实现了生活富裕。念安，好事做了就得宣扬，要不谁知道咱们村还有你这么个优秀的年轻人，你得给全县人树立个典型。” 唯一的大学生？ 拿钱出来修路？ 陆拾川抿唇看着外头谈笑风生的陈念安，有什么击中了脑海。 陈念安薪酬很高，却连一分钱没攒下来。所以她是把钱，都拿出来进行乡村建设了？ 一时间，陆拾川竟不知要说些什么。 第七十九章 人比月色美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乡下的夜晚尤其静谧，陆拾川睡得房间是陈念安儿时的卧室。周围贴着几张海报，都是90年代的偶像。 陆拾川没来过小丫头的房间，这次算是头一遭。 延续了陈念安一贯的奇葩审美，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别样的土气。 桌子上摆放的几个陈念安学生时代的笔记本，上头浮夸的人物让陆拾川原本伸出去的收又收回来，花里胡哨的让他碰都不想碰。 那个飘着粉色蚊帐的床，让他不自觉想到了当初陈念安在自己车上裹的粉色飘带，实在难以躺下去。 最后拿出手机，“我们换一下房间。” 陈念安回的很快，“不换。” 倒是干脆利落。 陆拾川最后还是亲自走到了陈念安的房门口，伸手使劲儿敲了敲门，等了半晌也没人开。 “安安，你找小陆？” 刘兰从外头进来，“人家小陆在厨房给你做饭呢。” “你这丫头，小陆第一回来也算个客人，你就顾着自己休息也不带人家四处逛逛。你赶紧过去看看，我说了他不听，非得给你做个什么酒酿圆子，说你喜欢。” 陆拾川无语，他对这些甜食一贯不感兴趣。 说他喜欢，实际山是自己想吃了吧。 “小陆这孩子不错，勤劳踏实，长得还帅。你说他还是个什么总？啊呀，不管什么总也不重要，对你好就行。” 刘兰的感慨让陆拾川嘴角往上扬了扬，“陆拾川确实不错。” “那你也别过界，把握分寸知不知道！”刘兰凑过去，“我马上去医院看你爸，可能晚点回来。我告诉你，你俩单独在家别干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乱、乱七八糟的事？ 是他以为的事儿么…… “你俩这事儿我跟你爸还没完全答应呢，在外头咋样我不管，在家不行。” 陆拾川听的脸臊红，琢磨这家人也太彪悍了 抬脚就想走，被刘兰抓住脖子，“跟你说的话听见没有。” 陆拾川只得不乱点了点头，“听见了。” 正好说完，陈念安端着碗从厨房走出来，看见两个人咧开嘴角，“说什么呢，听见什么啦？” 陆拾川可不好意思把刘兰的话重复一遍，捏着发红的耳根，“你端的什么。” “酒酿圆子！” 陈念安被转移了注意力，把做的甜点放在桌子上，“阿姨来尝尝我的手艺？” 刘兰摆手，“不了不了，我去看你叔叔，先走了。” 说完，房间里只剩下陆拾川和陈念安两个人。 刘兰一走，陈念安随手把沙发垫丢在地上，一屁股坐在垫子上大快朵颐。 “哇，我这个手艺，真的没谁了，在市里我都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这次回来就想着得赶紧吃上。” 看这架势，完全没有让陆拾川尝一口的自觉。 陆拾川原本不饿，被陈念安接连不断的感慨声勾的也开始有些嘴馋，以手抵拳坐在陈念安对面，“不就是一碗酒酿，有什么夸张的。” 暗示应该够明显了吧。 “那怎么能一样，这个酒酿是我爸自己酿的，外面买的都是流水线作业。” 所以，还是没有让他尝尝的意思。 “这么多，你一个人确定能吃完？不要把我的身体撑胖了。” “不会，大不了我吃了去散步。” 如何暗示陈念安都不接茬，陆拾川不禁有些恼怒。 不过就是一碗圆子，当他多想吃。 起身欲走，陈念安见状说了句，“你要不要尝尝？全国仅此一家。” 陆拾川脚步顿住，虚咳了两声，“既然你这么问，也可……” “以”还没说出来，陈念安就叹了口气，“算了，我记得你不爱吃甜食，我自己吃吧。” 陆拾川现在有理由怀疑，陈念安是故意的。 嘴唇抿成一道直线，陆拾川没有讲话抬起脚准备回房，右手被陈念安拽住。 “这就不高兴了？堂堂总裁，也太小气了吧。” 陈念安说着，从厨房里端出一模一样大小的碗，“早就给你准备了。” “我不吃。” 陆拾川心里感觉舒服了些，嘴上还是傲娇的闹着别扭。 陈念安舀起了一口递到陆拾川嘴边，“啊——” 陆拾川下意识张嘴，桂花的香气混杂着淡淡的酒味舌尖炸裂，不知陈军用的什么酒，一口吃完味蕾还在回香。 “怎么样？” 陈念安挑眉，露出狡黠的笑容。 陆拾川垂眸，“还不错。” 陈念安把碗放在桌子上，又从沙发上拽下来了个垫子丢在自己旁边，拍了拍，“和我一起吃呗。” 陆拾川站在原地，“坐在地上用餐，没规矩……” 话音未落，人就被陈念安一把拽下来。 女孩伸了个懒腰，“你不懂，这才是生活。” 一男一女。 一大一小。 缩在茶几上，捧着一碗香气逼人的恶酒酿圆子。 陈念安和陆拾川讲着小时候吃酒酿醉了，跑出去挨家挨户的要给人家唱歌，说准备开演唱会的趣事。 这一幕直到回到城市很久陆拾川都会时不时记起。 *** 陆拾川和陈念安讲了村长邀请她第二天去县城表彰大会领奖的事，出乎意料地被陈念安拒绝了。 “让我妈帮我去就行了。” 新鲜，热衷于在公司门口拉横幅的人居然会推拒这种好事。 倘若不是陈军真的受伤，陆拾川甚至有理由怀疑陈念安就是为了这件事故意拉他过来的。 陈念安神色平平，“我当时捐款造路又不是期待能给我表彰的，只能上财经新闻，不想上社会新闻。” “我没想过你会做这个。” “我做的可多了。” 陈念安脸上露出骄傲，“我们村当时是贫困村，可是大家都很有爱。小时候大家条件都不好，但是唯有读书才有出路的思想一直在每个人心中根深蒂固。我学习好，考上大学付不起学费，根本不需要我爸妈求人，村长自动发起众筹，给了我学费和路费。没有村里的人，就没有我的今天，所以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带着大家致富。” 要致富，先修路，上班以后陈念安所有的工资都用在修路上了。 “只有路通了，村里和外界联系便利了，才能想办法发财。” 果然通路之后，他们搭上了物流的东风，村里的瓜果时蔬能够运出去，村子里一下子就富起来了。 陆拾川听完之后弯了弯嘴角，没说话。 陈念安对这人的表现不满意，手肘装了装陆拾川，“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没有。” 陈念安不满意，“哼，我就说你们这些自私的资产阶级不懂，懒得跟你说！” 陆拾川也跟着受罪起身，走在旁边拍了拍陈念安的头，“做的不错。” “啊？” “这件事，做的不错。” 说完，陈念安站在原地，看着扭头朝房间走的陆拾川冷了两秒，就像喝了一瓶冒着泡泡的雪碧，也不知道怎么心里的喜悦越升越高。 “陆拾川。” 陈念安走过去自然的拽住陆拾川的手，“时间还早，我带你去散散步呀？” “我手里还有工作需要处理。” “回来也一样。” 陈念安推着陆拾川往外走，“反正都出来了，索性给自己放两天的假，就不要想这些了！” 两个人出去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一条消息引爆了整个网络。 第八十章 没有什么比失败更沮丧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乡下的夜与大城市灯红酒绿的氛围不同，充斥着别样的安宁。 漆黑的夜只被一盏月灯照亮，麦田沉浸在一篇月色犹如深色的大海，带着一望无际的深沉。 “城市里没有这么明亮的星光。” 听到陈念安的感慨，陆拾川仰头看见漫天繁星。 乡下没有光污染，地域开阔，星星尤为璀璨。 陆拾川已经不记得上次看见这样的光景是什么时候了。 他看了眼仰着脖子的陈念安，也跟着说了句，“城市也没有这么黑的夜晚。” “你真扫兴，果然资本家只能看见价格堆砌出来的东西。” “这是事物的双面性。”陆拾川手插着兜，停下脚步，“即便是小城的月光再好，吸引年轻人的也只是夜店闪亮的灯球。” “陆总还知道闪亮的灯球？看来没少听土味歌曲啊。” 陈念安大笑，结果乐极生悲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幸好陆拾川反应迅速，一把拽住陈念安将人拉紧，惯性作用下两个人贴在一起，陈念安下意识抱住陆拾川的腰，两人四目相对。 这种感觉是诡异中带着些悸动。 两张自己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明明是熟悉的面孔，却在这一刻滋生了神奇的化学反应。 他们没有推开彼此，厚重的呼吸缠绕，这是两个人第一次感到这种氛围的变化。 以往即便同床共寝，也不曾有过如此明显的感应。 或许是因为这夜色，又或许是因为池边的蛙鸣，一切都暧昧的刚刚好。 突然一阵狗吠，两个人慌忙分开，陆拾川低头不语，陈念安以手抵唇虚咳两声，“你说得对，乡下确实还是太黑了，怪不得大家晚上都不出来。我，不是，是你，好像有夜盲症。” “恩。” 陆拾川也没听清陈念安说什么，随意应了声。 然后就见陈念安伸出一只手，“要不……牵着？” “恩？” 也不等陆拾川回答，一只大掌牵上陆拾川的手，五个手指顺着指缝紧紧握紧，陆拾川浑身像是被一股热流击中，无法形容此时的感觉。 陈念安吸了吸鼻子，“没别的意思啊，我就是想着这么走比较安全。” 陆拾川嘴角往上挑了挑，随即右手稍稍施力也握住陈念安的手，“我知道。” 有些什么在两个人之间变了，但又仿佛什么都没变的样子。 *** 隔天一早刘兰去了县城帮陈念安领奖，陈军还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家里只剩下两个人。 “跟我出去逛一圈，昨天买的东西还得给大家分分呢。” 陆拾川想到堆在汽车后备箱的一群土特产，头皮发麻，“这些东西谁会高兴收到。” 结果事实证明是陆拾川狭隘了，那些土特产大家不但收的痛快，而且特别开心。 “安安这衣服谁挑的，这颜色跟我也太配了，大小正合适！” 隔壁王婶拿着100块钱三件的衣服爱不释手，接连往自己身上比划，“你瞅瞅好不好看？” 陆拾川面无表情，面对左亲右邻仍旧感到无可适从。 “是我挑的。”陈念安凑过去，舌灿如花，“安安经常会给我说老家的故事，说大家都是她特别喜欢的长辈，所以我就想着能给大家带来些礼物，感谢一下大家对她的照顾。安安说你的皮肤白，我一看这颜色、这款式、这花纹，肯定特别适合你，果不其然！依我看，真没有比这个更适合这件衣服的了。” 一听，衣服居然还是这个小帅哥挑的，王婶更开心了。 “啊呀，太客气了！” 王婶朝着陆拾川挤眉弄眼，“这对象找的不错，招人喜欢。看这小伙子帅的，就跟那电影明星似的！” 从村头到村尾，从两三岁的小孩到八十老翁，陆拾川看着陈念安拿着土特产“雨露均沾”，现在陆拾川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陈念安要买这些土特产了，毕竟花高价买一些名牌他们也不知道这些价值，但这些土特产他们了解且有使用需求。 某种程度上，这些礼品的选择和直播购物选货是有异曲同工之处的。 陈念安一向在这个上面是个好手。 即便陈念安是第一次以陆拾川的形象出现在这个村子，但是这么一圈下来，“陆拾川”的地位“蹭蹭”上涨，风头俨然已经盖过了原本在村里占据一定知名度的“陈念安”。 此行将陈念安的社交能力凸显的淋漓尽致。 外头，陆拾川坐在门口的石凳上看着手机，旁边陈念安在跟几位老人边下象棋边聊天， “现在村子里经济收益还可以吧？” “越来越好了。”村里老人脸上挂着笑，“听说市里要搞什么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把咱们村列为了什么美丽乡村，现在要搞统一开发，水稻啥的都贴上了统一标签进行出售，老李他们家儿子今年回来也开始要做什么宿舍？” “民宿？” “对对对，就是这个。”老人象棋给了个马，然后摇着头，“我是不懂这些个东西，反正只要我们家那片果树别受影响就行。” “您家果树怎么样？” “老样子，水果保鲜时间短，卖给周边的地方，将军！” 陈念安一看，自己被将的死死地，立刻不干了，“我刚走神了，重来重来，我不走这一步了。” 一老一少互相嚷嚷着，有一瞬间陆拾川甚至想，或许日子就这么下去也不错。 只是随后，公司的信息让陆拾川眉头蹙起。 “念安姐，沈燃直播的情况很不好，你现在有时间赶快看。” 陆拾川看了眼手机，现在应该是沈燃在那档节目里的第二场直播。第一场结束虽然有一些负面声音，但整体平稳，怎么现在会突然情况不好，难道沈燃翻车了？ 陆拾川起身，拍了拍正跟老人商量着悔棋的陈念安，“突发情况。” 回到家里，陈念安飞速将电脑屏幕连接到电视上，“沈燃翻车？不会，他直播这么久还没出锅什么岔子，就连品牌方的产品问题都能很好的化解。” 陆拾川打开微博热搜，果然见到热搜榜“沈燃直播”词条被顶到了前列。 电视屏显示，沈燃和几个明星的直播并未结束，而下面评论飞速翻滚着，“沈燃是不是在抱穆白的大腿啊，这是打算进军娱乐圈了？” “连续半个月了，都是这种商业性质的东西，跟以前一点也不一样。” “节目里搞这种直播怪怪的，现在都要打着扶贫的名义赚钱么？” “从沈燃开始直播就跟着他到今天了，现在看他一步步做起来很开心，结果现在也开始跟娱乐圈混了。” 如此言论层出不穷，甚至刷过了节目嘉宾粉丝的言论。 微博更是“重灾区”，沈燃也不知触动了网友们的什么神经，开始大批脱粉。 陈念安看着电脑上的线条一下子就慌了，“陆总，这个情况也属于转型路上新陈代谢的正常现象？现在沈燃没有净增粉丝，几乎全是脱粉的了。” 陆拾川捏了捏鼻梁，“不正常，立刻回公司。” 第八十一章 陈念安，我们……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两人这趟来去匆忙，甚至还没等到陈军出院，就急着返程。 临行前陈念安依依不舍，“叔叔、阿姨，你们要不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吧，你们在身边我工作也能踏实点。” 听到这话刘兰没忍住笑了出来，“你这孩子，你们上班我们凑什么热闹。” 连带着陈军脸上的表情都透着预约。 这次见面，刘兰跟陈军可以说对“陆拾川”是万分满意。 身上这股子机灵劲儿，还有点他家闺女的样子。 虽说男孩子这么欢脱总归是好像是带着点不沉稳，但人家“陆拾川”懂事儿啊。俩人这只是谈个恋爱，就已经拿他们老两口当成亲爸亲妈似的看待，还要把他们接到大城市一起住，换成是结婚的恐怕都不敢说这个话。 而且听自家闺女说，对方还是个什么总，这么大个领导还能这么多礼貌，多不容易。 思及此，刘兰对“陆拾川”的好感更深了，反观一句话不说站在旁边跟个树桩似的“陈念安”，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这次回来跟个闷葫芦似的，你看看人家小陆，还知道心疼心疼你爸，你就没个关心的话，小白眼狼！” 夫妻俩不放心，又拿了一堆土特产把后备箱塞的满满当当。 陆拾川是极力阻止的，但架不住陈念安的不客气。 “这个是我爱吃的！” “啊，这个我也爱吃……” 于是，在陈兰“你不爱吃人家小陆爱吃”的言语警告下，最后还是妥协了。 等车行驶到父母的身影完全看不见，陈念安才噘着嘴转过身子，心底涌出了各种不舍。 每次回家，最难过的便是离别。 “刚我妈拽着你说什么的？” 陈念安想到上车前，陈兰拉着陆拾川在车旁边说了好一会儿悄悄话。 陆拾川听到问话，复杂的看了眼陈念安，目露犹豫。 “陈念安，你觉得我们这样欺骗父母，真的好么？” “我妈夸我了？” 陈念安听到这话，就明白过来。 铁定是刘兰认为陆拾川这个小伙子还不错，让她抓住机会。 “差不多吧。” 陆拾川靠在车背上，想着刘兰方才的话。 ——“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在外面，有多辛苦爸妈都知道。忙起来三五天都不给家里来个电话，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这回你带着小陆来我们放心多了。小李这孩子只要你喜欢，我们都没意见。但是我看得出来，这孩子家庭条件比咱们好，妈就是怕你俩结婚受了气。如果真能成，就让我们两方家长见个面，把这事儿定下来，若是不成，也别彼此耽误。” 两人开始谎称是情侣，一半是玩笑，一半也是为了方便。如今两边家长都已经知道，阴错阳差的对对方的表现却是相当满意，刘兰的真挚让陆拾川开始思考他们这样的做法是对的吗？ 目光对视，仿佛都看出了对方未说完的话。 陈念安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陆拾川，你说我们要是换不回来，不如就这么在一起吧，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是说我喜欢你啊，我只是说为了咱俩方便起见，咱俩凑合凑合谁也不占便宜……” “我知道。” 陆拾川虚咳两声，“我知道你的意思。” 空间再次陷入安静。 过了许久，陆拾川才再开口，“念安，我们在……” 后面的话未说完，一声巨响，两个人都失去了意识。 晕倒前，陈念安好像听到了外面路人的尖叫，“这里出车祸了！” *** 陈念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变成了一个男人，那个人还不是别人，是自己的老板，陆拾川。 梦中，她坐拥千万资产，睡在奢华的大床上，一顿吃两份外卖都不心疼，想给哪个主播打赏就打赏。 陈念安闭着眼笑出了声儿来，然后一阵狂咳，“咳咳咳。” “水水水，来喝水。”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旁边响起，陈念安下意识张嘴喝了一口，然后缓缓睁眼看到了贝兮兮，突然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错觉。 “安安你终于醒了，车祸之后你昏迷了整整一个晚上，吓死我了。” 陈念安张了张嘴，大脑有些混乱，“你叫我什么？” “安安啊。” 陈念安？ 她不应该是陆拾川么？ 难道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 陈念安一把摸上了自己的胸，鼓的！ “兮兮，今天几号？” 贝兮兮被陈念安吓坏了，“安安你这没事儿吧，我去叫医生过来……” 陈念安等不及，一把抓回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日期，想到什么掀开被子飞速下床，“陆拾川，陆拾川是不是也被送到这儿来了！” “安安，你去哪儿，鞋、鞋子穿上啊！” 陈念安心跳如鼓，有些东西她必须要看见陆拾川才能确认。 陈念安一路跑到顶层VIP房间，直到保安把她拦下来，“陈念安，又是你！” 保安显然已经跟她熟了，“这回你又是要找什么借口？” 陈念安盯着面前的保安，嘴巴张着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不需要借口。” VIP房间一道身影走出来，陆拾川站在陈念安面前，“让她进来。” 陈念安仰头看着面前的人，身上穿着医院的病号装，身姿笔直，脸上面无表情，仿佛仍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总裁。 一眼万年。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陈念安突然有些胆怯了，她怕这几个月都是一场梦，她还是那个每天为了陆拾川不开除自己而努力的小螺丝钉。 陆拾川的眼神带着陌生，陈念安捏紧手机，手心被印出了深深地印子。 难道，真是一场梦？ 反应了几秒钟的时间，陈念安打算还是进行保守路线，开口就是一句，“陆总，您龙体是否安康啊！昨天我给您发的道歉信，不知道您收到了没有？” 陆拾川两道浓眉拧紧，“陈念安，闹够了吗？” 陈念安站直身子，“啊……” 陆拾川视线往下，“鞋子呢？” 陈念安捂住嘴巴，“是你，真的是你！说着，一个平地飞跃朝着陆拾川就扑了过去。 陆拾川下意识双臂张开，一把接住了陈念安，将人抱住，“怎么急急躁躁的。” 陈念安双手摸上陆拾川的脸，“是真的是真的，我们换回来了、换回来了！” 陆拾川偏过头看了眼四周吓傻的保安，又扭头看了眼不敢上前的齐思佑，没有放下陈念安，直接转身走进了病房，将人群的视线隔离在病房之外。 第八十二章 是转型的错，还是我的错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他们谁都没想到，两个人居然这样就换回来了。 陈念安站在VIP病房的全身镜前，全方位无死角的看着自己的身影。 “居然就这么突然换回来了，冷不丁的我还有点不习惯。该不会一觉醒来又换回去了吧，一会儿男一会儿女的，我现在有点精神分裂。” “应该不会了。” 陆拾川坐在沙发上，已经对于自己的私人病房突然多出来了一面镜子这件事已经不想再进行过多评价。 “此前我们性别互换的契机就是车祸，这次路上的遭遇反而成为了诱发场景的第二因素，误打误撞的还原了。站在这个层面考虑，我们应该已经换回来了。” 陆拾川的话让陈念安心安的同时还带了点别样复杂的情绪，“啊”了一声坐在旁边，“那挺好的。” 前段时间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不觉得别扭，如今两个人变成了正常男女，性别意识立刻就出来了。 “既然我们回到了正轨，很多工作就得调换回来。你放心，我也不会赖着你不放。” 陈念安飞速调整好了状态，“刚好兮兮在下面，我今天就去她那边睡，东西明天我会陆陆续续搬走。” 她记得上次俩人偶然互换回来的时候，陆拾川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这一条。 没想到这次陆拾川听了之后，脸上露出了几分古怪的情绪。 “倒是也没有那么着急。” “啊？” 陆拾川虚咳一声，“我是说贝兮兮和你的生活作息不同，她每天还要花很多的精力在背稿子上，你经常加班会影响对方休息。况且我们才刚换回来，还有工作、生活上很多事情需要交接，搬出去的事情可以暂缓，等到事情平稳了再做决定。” 陈念安觉得这个建议也不错，现在她爸生病很多地方也用钱，坦白讲她的存款也所剩无几，继续在陆拾川家里“蹭吃蹭喝”当然是不错的选择。 陈念安咧了咧嘴，“陆总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效力，赚更多的钱！” 话音落下，陈念安的手机响起，电话刚接通那端便传来张玺狂躁的吼叫声，“陈念安不管你在哪，你现在立刻给我回到公司。一个小时后召开关于商议沈燃负面评论的会议，这一次沈燃的直播事故不能妥善解决，你将担负主要责任！” 陈念安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刻打开微博，此时“沈燃 假货”“沈燃 退圈”已经被顶到了榜首，显然这件事已经不再是转型引起的小范围脱粉，引发了大批量的同行恶性竞争。 很多沈燃过去推过的产品，有网友爆料用了之后出现了烂脸等副作用，还有人指控沈燃销售的商品未经专业测评鉴定，为了赚钱欺骗消费者，这样的言论被故意推波助澜，已经撼动了整个直播圈。 而在他们出车祸的这个时间，错过了危机公关的最佳时机，现在局面几近失控。 陈念安心瞬间就凉了，“我、我现在回公司。” 陆拾川也看到了微博上的情况，皱了皱眉，“我送你。” 到了公司陈念安才知道，事情比自己以为的还要严重。 网络的事情发酵，面临的是一系列的中高端代言解约。 而此前跟沈燃有长期合作的，小型品牌居多，更是承受不住网络舆情的风险，担心受到牵连选择明哲保身。 会议室内，陈念安看着面前的文件和舆情分析图，神情严肃。 “现在公关联系好了吗？” “联系好了，道歉的微博已经编辑，准备通过官方渠道发布。” “道歉？”陈念安手上的动作一愣，“为什么道歉，我们没做错为什么要道歉。” “陈念安这件事情不要你参与。” 张玺面色不虞，“这件事归根结底是沈燃转型，公关不当造成。最初我就对沈燃的转型方向持有否定意见，是你一意孤行的结果。所有的产品，也是你带着团队总负责，现在沈燃出了问题，导致公司形象受损，你难辞其咎。我现在没有处理你的问题，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宽容，即刻起你被革除组长以及沈燃经纪人的职务。” “我的职务是总裁认命的，你凭什么辞退。” “不要以为你现在跟陆总是男女朋友关系，就可以这么嚣张的和我讲话。”不提还好，一提张玺整个人也恼怒起来，“我身为电商部部长，隔除你的职务这个权力还是有的。我相信陆总也并非是非不分，现在网友质疑声很大，否认只会让我们更加处于弱势，此时承认错误才是该有的态度。” “然后呢，是不是打算弃卒保车？总归沈燃的成功可以再复制，他即便身上被泼了脏水也没关系，总归以公司名誉为重对不对？” “我不同意，就算是今天辞退我，我也不会同意。” 陈念安直接起身，扯下胸前的名牌拍在了桌子上，扭头看着公关，“我已经让团队准备好了所有涉及产品的质检证明，全部发到微博上，我们正面刚。” “你敢！” 张玺也站起身，“现在沈燃的问题，不止是质检的问题。陈念安，我知道你跟沈燃有感情，但是这一次的网络暴力显然是被人故意挑起的，即便证明质检合格，他们仍旧会找到其他的理由攻击，而最后的目的就是三拾科技。” “那就更不能道歉。” 陈念安毫不示弱，“沈燃有问题，就意味着三拾电商部全部的产品质检都有问题，三拾禁不起这样的抹黑，就是整个直播行业也禁不起。” 双方僵持，没想到此时二组组长彭姿却也跟着表态，“我支持陈念安。” 仿佛没想到彭姿不仅没有落井下石，甚至站在了自己的这一方，陈念安飞速扭头盯着彭姿，在想对方到底打了什么算盘。 彭姿发现了陈念安的视线，拢了拢长发，“不要误会，不是冲你。沈燃在业内此前可以算是标杆，我们电商部对销售的每个产品质量都采取的是应检尽检，陈念安说得对，沈燃的牌子砸了，等于我们电商部的招牌被砸了，是公众对电商行业的信任度都会造成影响。这个歉，不能道。” 说完看了眼陈念安，“后续二组全体工作人员也会配合你，先打完这场仗再说。” 第八十三章 所有的问题，我来扛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一组和二组一向不和，没想到这一次沈燃事件，倒是让两组的员工站到了一条线上。 张玺一直是想走稳妥路线，实际上他顾虑的也没错，即便是质检合格的产品，也保不齐会出现个例突发事件，况且现在沈燃遭到了恶意攻击，三拾科技公司没有必要因为沈燃个人得罪广大网友，陈念安说的没错，张玺现在就是想放弃沈燃。 资本能够碰出来沈燃，也能碰出来张燃、陈燃，只要能够给公司带来利益，不惹麻烦，他并不在乎那个人是谁。 组内现在的态度让张玺作为决策者也不好强制执行，看着站在自己对面一副要跟他倔强到底的陈念安，张玺心中的不悦更甚。 “一周之内解决这件事，不然你跟沈燃一起滚蛋。” 陈念安让公关部立即编辑了一条声明，下面附上了律师函和质检部的鉴定，然而网络上的网友都不买账。 “不知道沈燃是不是换公司了，怎么最近感觉走向越来越奇怪，昨天好像还参加了一档综艺，全程都在跪舔明星。” “估计是觉得娱乐圈赚钱吧，现在是个人都想往圈子里挤。” 大家重点开始分散，攻击的点更是五花八门，有人把最近几期沈燃和明星互动的画面截成照片发到网上，上面的沈燃在一众明星里显得格格不入。 陈念安没想到大家对沈燃转型这件事居然会这么抵触，可以说这次网上事件就是由于沈燃转型引起的。 网络上的质控一条条蹦出，除了大量投入水军进行舆论对冲和引导，如今似乎已经找不到什么其他更好的方法。 电商直播最重要的就是粉丝信任，不管这件事会不会过去，沈燃这件事所造成的影响，都会对沈燃未来的直播道路造成冲击。 陈念安开始感到迷茫。 难道，真的是她做错了吗？ 从第一开始她就不应该推动沈燃转行吗？ 晚上，沈燃从拍摄现场赶回公司，整个人脸上带着疲惫的倦意。 “念安姐，对不起。” 沈燃的表现也是造成他受到攻击的原因。 明星性格的多样性、生活背景的剥离，都让沈燃在直播的过程中出现了很多的失误。 在与这些人相处的问题上，沈燃始终没能找到一个平衡。 一直羡慕许小星，想要转型，想要迅速提高曝光率，积攒人脉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另起炉灶”的是他本人，但现在应付不来的也是他。 沈燃入行以来没经历过这么大规模的网暴，在直播过程中也没遇到过被攻击到不敢看留言的时候，他也慌了。 “念安姐，所有的问题都是因我而起，我可以退出直播圈。” “你犯了什么错就要退出直播圈。” 陈念安一拳打到沈燃的肩膀上，“不过就是负面舆论多了一点，谁成名的路上没有骂声？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有我在怕什么。” 陈念安在公司通宵了整晚，他们在最开始失去了主动权，现在场面越发难以收拾。 但陈念安一直挺在前面，现在她要忙的，不止是进行舆论控制，还需要重新调整沈燃的发展方向。 忙碌了一晚，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陈念安接到了陆拾川的短信，“我在你这层的楼梯间，过来。” 陈念安走到约定的位置，揉着发酸的双眼，“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陆拾川把从家里带的咖啡和早餐递给陈念安，右手插兜靠在墙上，“解决的怎么样？” 如今两个人分工再次互换回来，陆拾川在回来之后也立刻投入工作，无暇顾及沈燃的个人发展。 “不怎么样。” 陈念安面对陆拾川不再苦苦撑着，垂头丧气，“现在舆论几乎一边倒，都在针对沈燃。即便舆论平息，之后沈燃的直播也不会太顺利，信任剥离对主播而言影响太大了。” “我不懂，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陈念安积攒了整晚的情绪爆发，“沈燃一直踏踏实实的做直播，所有的产品也都是经过我们严格把关，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的恶评。当初许小星转型，参加了大量娱乐节目，搞跨界、去比赛、搞唱歌，可是大家的接受度却很高，陆续接到了很多代言，怎么换到沈燃这边就走不用了呢。陆拾川，是我的问题吗，是我的策略出现了问题了吗？” “沈燃转型是必然选择，没有人能够在一条路上停滞不前。” “但不得不承认试错了，对么？” “不完全，粉丝的接受度也在我的意料之外。但这个是受到多方影响的，从攻击的范围和导向来看，应该是有人在可以引导。这件事要慎重处理，沈燃某种程度代表了直播行业，处理不好可能上面会在政策上给压力。” “我知道，所以我才觉得对家傻逼。” 陈念安忍不住爆了句粗，往外吐了口气，“我在让技术部的人盯紧最开始带节奏的大V，去查是哪家公司的了。现在网上评论太多，一时间很难锁定，或许都踩了一脚也说不准。毕竟拉下沈燃，会给他们腾出很多的空间。真是短视，为了这么点利益，都不顾大局了。把直播行业作死了，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 “吃点东西，有什么需要我出手的尽管开口。” 闻言，陈念安反倒眯了眯眼，“陆大老板怎么会突然这么善良？” 陆拾川屈指弹了下陈念安的脑门，“这件事也有我的部分责任，算是补偿？” “本来就怪你，非要怂恿我……” 陈念安咕哝着，喝了口咖啡，然后使劲儿伸了个懒腰，“充好电了，继续战斗。我就不信了，我纵横直播行业多载，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还能在这个小阴沟里翻船？” 见小姑娘这幅样子，陆拾川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了扬。 正欲离开的空档，陈念安手机又响起，一把将早餐塞进陆拾川手里，慌忙找出手机看了眼屏幕，脸上露出诧异的目光。 “严珩？他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严珩就是一只电商的负责人，也是此前打篮球害的陈念安手臂骨折的“对家”。 “呵，我才不接，休想看我笑话。” 说完干脆利落的挂断，腮帮子鼓的像河豚。 “谁？” “就当时把许小星挖走的，都几年没联系了现在给我打电话肯定是落井下石。” 陆拾川皱了皱眉，脑海里似乎对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这边陈念安掐灭了电话，铃声就又响起，仍旧是那个人。 陈念安接通，阴阳怪气地说了句，“哟，严总突然找我有何贵干？” 那边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陈念安陡然愣住，改变了语气，“我现在就去。” 电话挂断，陆拾川拽住陈念安，“去干嘛？” “严珩帮我锁定了IP，我现在去一只电商。” 第八十四章 动了我的人，拼了命我也要讨回来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实际上自从许小星的事情发生之后，陈念安一直都在刻意避开严珩。 虽然知晓严珩其实也并没有错，只是正常的商业竞争，但是她还是不能从这件事的阴影中走出来。 许小星可是当初和她一起住过地下室、吃过泡面、一起扛过事儿的人啊，怎么扭头就去了严珩的公司呢。 站在一只电商的公司门口，陈念安重重地往外叹了口气。 那栋楼里，有太多熟悉的面孔。 虽然这趟拜访是因着公事，但一路“杀”过来才有点后悔。 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念安。”仿佛知道陈念安内心的纠结，一道身影从公司门口走出来，手里拎着一台笔记本电脑，“附近有个咖啡馆，去那边谈？” 严珩仍旧是利落的板寸，眉宇带着锋利，只是面对陈念安时收起了惯常的凌厉，脸上带着难得的柔和。 现在不是翻旧账的时候，陈念安也立刻收起个人成见跟着到了附近的咖啡厅，“你查到是谁了？结果是什么。” “YG电子。” “YG电子科技公司”是近几年飞速崛起的一家电商公司，老板吴一迪最早是在小商品市场做生意的，后来靠卖假货发家之后瞄准电商市场开始转行。汲取了他在市井成功的经验，聘用的所有主播一水儿都是年纪偏大的阿姨，所有商品都走“特价清仓”路线，直接在厂区仓库进行。 “我跟YG打交道不多，不过他们在业内的风评我倒是有所耳闻。听说他们养了一批职业差评人？” “不仅如此。”严珩翻出电脑，也不顾及两人的竞争关系，页面直接跳转到自己公司旗下的主播后台，“我们近半年势头较好的主播，几乎都会遇到大批量的恶意退货、恶意差评还有恶意举报。一般做我们这行对这些会特别敏感，前期我就找人在顺着id去摸关联，几乎都是一批人，而且其中有三人都是YG的工作人员。” 陈念安眉头皱紧，这阵子她和陆拾川互换，对直播圈这些内部情况关心甚少。陆拾川原本就是圈外人，况且一向坚持走高端路线，对这些“歪门邪道”的压根就不敢兴趣，可能也没有发现出现过这些情况。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应该也会出现类似的情况。” 陈念安皱眉，进入了沈燃直播后台，抽取了近一个月的数据，发现也存在着一定比例的退货差评和举报情况，只不过沈燃的数据量基数大，这些被冲散在大数据中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他们对这些用户进行了大数据比对，重合度高达78%，被证实为一批人。 陈念安嘴角抿成一道直线，脸上带着愠怒。 “我们跟吴一迪旗下主播从来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每天老铁666，卖的不是冬天的貂绒就是夏天的吊带，全部都是以土特产为主，要么就是直接去没听说过的工厂生产一些劣质鞋，完全不是一个路子追着咬是几个意思，疯狗？” “沈燃的事出了之后，我找人盯了所有带节奏的大V，ip地址跟我们当初收到的这些差评、退货用户的ip有重合，几乎可以判定就是YG那边养的水军。”严珩靠在椅背，“他们之前无差别攻击，无非就是想拉低整个行业的层次，为自己的公司创造更多的生存空间。现在我怀疑他们接机瞄准了沈燃，只要搬到他，坦白说三拾科技这边的电商部也就拉垮了半壁江山。” 陈念安骂了句脏话，然后朝着严珩挑了挑眉，“不对啊，你告诉我这些的原因是什么？” “我们之前一起战斗过的。”严珩露出苦笑，“念安，我们不可能做一辈子敌人。” “许小星的事儿当年是我对不住你，背着你挖人这点我怎么道歉确实不讲义气。只是人在商场都是向利而生，我没想到你对这件事有这么深得抵触。如果我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当年不会向小星抛出橄榄枝。” “你少跟我打感情牌，许小星选择你，我没什么好说的，是我没本事把人留住。这次你帮了我一把，算我欠你个人情。” 现在无论对于三拾科技公司电商部的发展，还是对于她跟沈燃个人，都不是斤斤计较过去的时候。虽然陈念安对严珩确实存在不满情绪，但她曾经和严珩共事过，除了许小星的事做的不地道之外，他们算是很能搭得上拍子的战友。 实际上若是自己说来，严珩当年是和她不止一次“宣战”过要挖走许小星，只不过那时候的她对许小星太有自信了，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听到陈念安的话，严珩敲了敲桌面，“也行，你欠我个人情。那你现在就还吧，我已经想好了条件。” “喂，你这么胡搅蛮缠就不好了吧。” 见对方态度轻松，严珩也松弛了下来，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跟你学的。” “以后咱俩过去的事儿一笔勾销，还当回以前的朋友，应不应？” 陈念安冷笑，瞅了眼严珩，“美得你，害我胳膊扭伤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胳膊扭伤？”这回换严珩疑惑，“我么？欲加之罪我可不认。” 陈念安没办法解释是之前跟她打篮球的时候发生的冲突，“我懒得解释，以后篮球场见吧！ 严珩越发迷惑，陈念安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起身，“我得回公司了，这次谢你。” 既然你锁定了目标，沈燃的这场仗打的就有方向性。 出去的时候，严珩追到门外，“你打算怎么做？” “还没完全想好，既然敌人已经把炮火轰到了我家门口，当然是轰回去。” “现在上头政策对电商这一块正在定规范，我的建议是注意尺度。能私下解决，就私下解决，在这个时间段咬回去不是明智之举。” 闹大了，整个电商行业会受到影响。 陈念安冷笑，“对方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怎么没考虑过我们圈子。你能说的这么云淡风轻，那是因为当事人不是你的主播。” “谁我都一样，即便是我们的带货王许小星。” 陈念安深深地看了严珩一眼，“没错，所以这就是我们的区别。” 她陈念安天生护犊子，有人动了她的人，她就是拼了命也得讨回来。 第八十五章 原来我只是你的姐妹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陈念安最近因为沈燃的事情，再次恢复了拼命三郎的工作状态，整个人火力全开。 一方面，她联系法律部自己对照IP梳排出来的与YG电子合作的几家大V全部扒出来，发了律师函直接走法律途径；另一方面，投入了大量的水军进行舆论引导，同时借着陆拾川的强大支持，直接降下了热搜。 “你知道最好的公关方式是什么吗？” 晚上，陆拾川穿着睡衣裤，端着杯咖啡站在书房的门口，瞧着坐在里面疯狂敲键盘的姑娘问道。 陈念安往上戳了戳平光镜，“陆总有什么高见？” “转移注意力。压下一个新闻的最好方式是用另一个更大的新闻，网友之所以会扒着沈燃的事情不放，就这么点事情翻来覆去地在网上发表评论，无非就是找不到什么其余的关注点能够分散注意。”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目前我的手里没有更劲爆的新闻。你有认识的狗仔么，能不能花钱请他们爆料点什么新文。” “你可以找穆白帮忙。” “穆白？我没听懂你的意思，是让穆白爆他们娱乐圈的黑料出来么？” “这样在圈内容易得罪人，我的意思是让穆白爆自己的料。” 陆拾川这句话直接把陈念安整不会了，直勾勾地盯着穆陆拾川，“你让穆白自己爆自己的料，就为了帮沈燃转移注意力？你是不是真觉得穆白没脑子，还是觉得沈燃喜欢你，不，我是说喜欢我，就有恃无恐……” 越说越不像话，“你可以联系穆白团队，看穆白是否会出面帮忙。必要时可以把抖动平台的下一个项目给穆白的团队，让出两分利。现在电商直播是大势所趋，他们代言的所有产品电商都将是极重要的推广渠道，再加上之前和穆白谈了条件，他们会想办法公关。” “以及。”陆拾川顿了顿，脸上再次露出复杂的眼神，“有一点你说的没错，你开口穆白未必会拒绝，但原因或许跟你说的喜欢来喜欢去的没关系。” “那是为什么？” 陆拾川没有说穆白和陈念安可能是同乡，深深地看了眼对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 陈念安不满的翻了个白眼，盘腿坐回了书桌前，见陆拾川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你不出去？” 陆拾川被对方一问，原本还想待一会的他凭空滋生出了几分窘迫。 但面上淡定程度不减，“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我家吧。” “噢，也对。” 陈念安抓了抓头发，“不过我老是在你家借住也不是个事儿，我跟兮兮已经说好了，这周就搬走。” 原本陈念安要搬走就是规划之内的事情，况且陆拾川早就独居惯了，当初跟陈念安在一起居住也是无奈之举，他应该很期待这个瞬间才对。 但那股子不爽的情绪又出现了，“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陈念安没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变化，直接掀开肚子，“我这几天冷不丁没有腹肌，还有点不习惯。你看我是不是比你做我的时候胖了？” 陈念安大喇喇的举动直接让陆拾川往后退了两步，“你能不能稍微注意一点影响。” “那怎么了，你又不是没见过。” 陈念安利落的拍了拍肚腩，“况且只是个肚子而已。” 陆拾川无言以对，离开的脚步带着慌乱。 陆拾川刚离开，陈念安就接到了焕颜品牌发来的微信消息，表面是在关心沈燃目前的情况，实际上是希望能够推延公布沈燃代言的时间，并且还表示“目前舆论方向并不明朗，沈主播何时恢复工作尚且不确定，现在公布也起不到什么太好的效果，总归是不急于一时。” 虽然没有明说解约，但字字句句充满了审视与威胁，显然担心沈燃的舆论会影响到自己产品。 陈念安被对方再次气到，想到陆拾川方才说的话，虽然心里想着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决心拨通了穆白的私人号码。 电话过后，陈念安脸颊通红，整个人抑制住尖叫的冲动，直接像个小炮仗赤脚就冲进了陆拾川的房间。 “陆拾川，重磅好消息！” 激动之下忘记了敲门，迎面就对上刚洗完澡赤裸着上身的陆拾川。 要命，这场面竟跟半个月前如此相似！ 只不过这一次两个人都是“正常男女”，陈念安还是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角度欣赏这具身体。 丝毫没有避开的意思，陈念安也忘了要说啥，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腹肌瞧，了。 陆拾川飞速套上白色T恤，“又不敲门。” 听到对方说话，陈念安这才想起来自己要说的话，整个人再次容光焕发，跑过去一把抱住陆拾川的腰，“陆拾川，你真是天才！穆白答应了！他说明天会跟团队商议方案，愿意帮这个忙！” 陆拾川身体僵硬，“嗯”了声说道，“陈小姐，请先把你的手从我的腹肌上挪开，谢谢。” 该死，被发现了！ 陈念安在放下手臂之前不忘恶狠狠地摸摸了一把对方的腹肌，假兮兮地道歉，“不好意思啊，激动了。” 陆拾川冷笑，陈念安不自然，“不就摸了一下，你觉得吃亏你也摸回来啊！” 说着又要掀开自己的衣服露出白晃晃的小肚腩，论脸皮，陆拾川确实比不过她。 一把压住陈念安的手，忍不住教育了句，“陈念安，以后你……请你以后不要随便掀自己的衣服。” 当时两个人身体互换的时候，陆拾川就发现陈念安有掀衣服的习惯，打篮球也是，非要卷着衣摆擦汗，在家甚至直接赤裸上身。 女孩子家家，怎么养成这种习惯。 “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暴露癖！我那不是因为是你，才这么随意的么。” 陈念安回答顺畅，捂着胸口，“我才不可能随意给外人看我娇嫩的身躯呢，我很保守的！” 陆拾川因为这句话，所有的恼火全部熄灭了。 这句“不给外人看”让他心里涌出几分舒适。 所以，这算是变相跟他表白？ 陆拾川免不了因为这句话起了几分波澜。 按理说他们此前有着那样的经历，既可以说意外也可以说缘分，如果这次没有互换回来，他们在从陈念安家乡返程的车上就已经在一起了。现在嘛，他答应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陆拾川到底还是有总裁包袱，总觉得即便是在一起，也应该陈念安正儿八经的向自己表白。 于是他只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冷峻着脸说了句，“那就好。” 陈念安没想这么多，走过去又是一把抱住陆拾川，“你真是我的好姐妹，晚安！” 说着手又一次不规矩的摸了把陆拾川的腹肌，然后生怕被骂飞速逃窜。 留下陆拾川在原地石化。 好姐妹？ 他把她当未来女朋友，她把他当姐妹？！ 第六十八章 今天的你，特别帅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昨晚陈念安约着李牧打篮球，一方面是想靠着“男人的话题”增进两人的感情，另一方面也是存了和李牧单独商议沈燃代言的心思。 毕竟有认识人好办事。 没想到一夜间她跟陆拾川身份互换结束，这还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陆拾川居然还不去！那陈念安之前的心血，不全都泡汤了么。 原本陈念安觉得随便陆拾川爱去不爱，但是方才沈燃来找她，让陈念安觉得自己事关自己手下的主播未来发展，还是有必要插一脚的。 于是雄赳赳气昂昂走到总裁办，到门口又觉得不对劲。 陆拾川这种小鼻子小眼睛，一换回来就要求她搬家的人，现在不一定允许她出入自由。是不是要想个什么办法…… “陈助理！” 突然，齐思佑的声音从陆拾川办公室门口的位置传过来。 随即，陈念安就看见齐思佑双眼泛光，看见他就跟看见亲人一样飞速过来，“您是来找陆总的吧，快快请进！” 陈念安云里雾里走进总裁办的入口，齐思佑走在陈念安旁边，压低音量，“虽说有些话可能我来说不合适，但今天陆总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男生在恋爱的时候可能跟女生的想法不太一样，你们也要多多磨合。” 然后又想了想，补充了句，“就算是我替我们总裁办员工拜托你了，哄一哄陆总吧。” 所以，陆拾川生气了？ 那她现在过去岂不是撞在枪口上。 还没来得及反应，齐思佑很不厚道的打开门，“陆总，陈助理约见。” 毫无心理准备的陈念安：…… 实际上陆拾川也并非生气，他只是正常的状态。只是前期陈念安过于“放飞自我”，导致大家已经习惯了过分亲切的陈念安，忘记了陆拾川对于工作的严格程度。 被推进去的陈念安跟陆拾川大眼瞪小眼了三秒，随即陈念安标志性的咧了咧嘴，打算直接装糊涂。 “我准备好了，出发吧！” 陆拾川抬头，又是这个傻兮兮的笑容，之前都是用他的脸表现出来，现在终于看见“原版”了。 对于陈念安突然风风火火闯进来没有责备，按了按太阳穴，“去哪儿？” “去打篮球啊。”陈念安眨了眨眼，“昨天跟李牧约好了，你该不会忘了吧。” “我也记得答应的人是你，我并没有要去的打算。” 说完，陆拾川低头继续审批文件，查看陈念安这段时间经手的所有工作。 陈念安一巴掌拍在陆拾川桌子上，“陆拾川，你是不是不行！” 陆拾川眉毛头没抬，“激将法对我没有用。” 陈念安立刻改变了嘴脸，双手合十，“陆拾川，这个代言可是你亲自牵线搭桥的。而且你怎么也算是沈燃半个经纪人吧，难道你忍心让沈燃就这样与代言失之交臂？” “现在这是你要考虑的问题，还有你该不会觉得打个篮球，跟李牧搞搞关系对方就会把代言给你吧。”陆拾川双手交叉，“商场如战场，没有永远的朋友，感情和利益永远都是分开的。如果你还抱有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那我只能说你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市场。” “有方法试试也不吃亏，认识总比不认识好，熟人总比仇人好。”陈念安一直是抱着积极的心态，绝不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陆拾川不为所动，“有这些投机的时间，不如认真准备给焕颜那边讲解的PPT和汇报稿，将沈燃的带货量以及能够给对方公司带来的利益呈现出来。” 他们两个人在这些方面，就没达成一致过。 陆拾川这个人固执的，十头牛都拗不过。 “行吧，那随便你去不去。”陈念安掏出手机，“我和李牧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过去凑个热闹。” 说着开始按手机。 “你又要干嘛？” “昨天反正吃过顿饭，我们也不算陌生了。我去现场帮忙送送饮料，做做拉拉队还是可以的吧。” 预感告诉陆拾川，陈念安真的能做到。 谁能想到，他们俩的生命轨道已经恢复正常了，陆拾川仍旧还是被陈念安“威胁”。 *** 最后陆拾川还是“屈服”了，去的路上陈念安唠唠叨叨，“你之前打没打过篮球，到时候可别被虐的太惨。之前我跟他们打过，李牧还挺厉害的，投三分特别准，如果你追不到球也没关系，反正我们也不是奔着NBA去的……” “陈念安。” “啊？” “谁告诉你我不会打篮球的。” “你会啊，那你刚才扭扭捏捏的干什么。” 陈念安嘟囔，安静了几秒之后又问了句，“你真的会？那你知道什么是碰撞区么，不是让你肆意打人的地方，这个你知道的吧？” 陆拾川：…… 大概只有她不知道吧！ 上一次像这样坐在旁边看一群男孩子打篮球，还是大学时期。 陈念安你包里揣着几瓶运动型饮料，托腮看一帮男人打球。虽说这群人年纪不再年轻，但有一说一身材却仍旧保持的都很好，陆拾川和李牧算是其中的翘楚。 陈念安心不在焉地进行着比较，哨声响起，第一节结束。 她恍然惊醒，忙不迭跑下去，“各位男篮勇士们辛苦了，那边给大家买了饮料，可以随意去拿。” 然后蹭到李牧旁边，从包里掏出单独放着的佳得乐，“李总，这瓶是给你的。” “谢谢。”李牧自然地接过，“今天你还特意跑过来看我们这群大老爷们打球，应该挺无聊的吧。” “看一群帅哥打球，赏心悦目。” 陆拾川站在一边，额头沁着汗珠儿，朝着站在他面前“打情骂俏”的两个人眉头蹙起。 陈念安谄媚的也太过明显了。 不过李牧对于陈念安的彩虹屁倒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热忱，反而是对陆拾川的变化感到意外。 “看来上次和拾川打篮球的时候，拾川还是谦虚，将实力有所保留了，这次简直像变了个人，看来下一局要来真的了。” “光打球多没意思。”陆拾川看了眼陈念安，“不如赌点什么吧。” 李牧挑眉，正要问赌什么的时候，陈念安心领神会从包里拿出了那叠事先准备好的资料，“不然就赌沈燃的代言？如果我老板赢，焕颜新一季的代言人就定沈燃。” 李牧看着陆拾川笑了，“可以。” 陈念安没想到李牧当真会答应，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狗腿子似的递过来了一瓶水，“陆总，加油！你是最棒的！” 陆拾川看着瞬间转变姿态的陈念安提了提嘴角，“嗯，坐那儿乖乖给我加油。” 下半场比赛开始，因为赌约陈念安明显感觉到这群人开始变得真挚起来，整个人也被带动的逐渐认真，视线紧紧放在陆拾川身上，一双手不自觉捏紧。 现场的比分咬的很紧，直到最后半分钟，现场的比分停留在96:98，陆拾川的队以2分的失误略逊于李牧。 现场没有嘈杂的呐喊，只有篮球落在地面的碰撞声。 队友将球传给了陆拾川，李牧张开双臂紧紧守在陆拾川对面，陈念安紧张的站起身，双手合十，不自觉喊出：“陆拾川加油！” 她从未如此想让陆拾川赢过。 时间不断进入倒计时，陈念安的屏息凝视，就在所有人都在猜陆拾川该如何在短时间内进攻的时候，只见陆拾川弯腿高高跳起，举起双臂跃过李牧直接将篮球投了出去。 三分！ 最后陆拾川选择了三分！ 时间停止，篮球还在上空高高盘旋，落筐！ 进了！投进了！ 最后的比分定格在了99:98，陆拾川做到了！ 陈念安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就像一只快乐的蝴蝶尖叫朝着陆拾川飞了出去，也不管周围人的眼光熊抱住陆拾川的腰，“陆总你真帅！” “嗯。”陆拾川把黏在自己身上的人拔下来，“还行吧。” 李牧走过去拍了拍陆拾川的肩膀，“愿赌服输，新一季的代言就交给你了。” 第六十九章 放下，是为了开始新生活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直到陆拾川去换衣服的时候，陈念安才发现自己的右脚踝微微胀痛。看了一眼，果然脚踝的位置肿了一圈，偏偏穿的又是高跟鞋，每走一步就跟钻心似的疼。 她估摸大概是陆拾川进了篮，她过于兴奋从上面跑下来的时候扭到了。 随便活动了活动，预估了一下疼痛大概是可以忍受的程度，便也没做声刻意提起这件事。 此时打篮球的几个人已经换好了衣服，从休息间一边往外走一边商量着去哪里用餐。陆拾川也换回了休闲西装，双手插兜走在最后面，恢复了平日的疏远，朝着昔日的同学颇为客气地说道，“你们吃吧，我还有些工作处理。” “别啊！”李牧感觉经过几次的相处跟陆拾川已经非常熟了。自然地伸把手臂搭在陆拾川的肩膀上，“今天你可是拿了我一个大单，不请客说不过去吧？” 厌恶肢体触碰，陆拾川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站了站，脸上的笑容不减，“代言是双赢的事，无论是沈燃还是整个直播行业，都将在未来成为主流。等过几年你在想找沈燃做代言，拿到的也不会是这个价格。” 然后看了眼陈念安，“陈念安是沈燃的经纪人，后续的合同会和你们相关负责的人对接。不过今天我们队篮球赢了的确理应是我请客，花多少钱全部挂我账上，人我就不去了。” “别那么扫兴。”几个同学也过来劝，“咱哥几个上次就说聚聚，就没聚成。还记得咱们大学门口那家麻小不，我预定个包厢？陈助理也一起去吧！” 陈念安咧了咧嘴，痛快的答应，“好啊！” 陆拾川看了眼旁边笑容灿灿的陈念安，还没开口，女孩就说道，“不过今天确实不太凑巧，公司也有些事情，今天我跑过来都是央求着陆总的。下次我来请大家吃饭，今天我就和陆总一起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陈念安脚踝的位置隐隐作痛。整个人兴致也不高，扭头和陆拾川并排坐在后座，看着街景逐渐后退。 “等会儿还有工作？” “啊，今天没有。” 陈念安转头回话，想到陆拾川这句话背后隐藏的问题，于是补充了句，“我看您不想跟他们用餐，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的。” “这次你倒是拎得清。” 陈念安听出陆拾川话语背后的嘲讽，猜测他大抵还是对今天她威胁他出面打球的事不满意。 看在陆拾川今天成功帮她拿下代言的份上，陈念安倒是愿意哄哄他。 咧了咧嘴，“陆总，今天您最后那个三分球太帅了，简直就是科比转世。如果您不是企业家，单靠篮球想必也能成为世界冠军！从今天开始，您就是我心中的偶像了。要不是您今天有事，我非要请您吃顿大餐不可！” 陆拾川看了陈念安一眼，“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陈念安：？刚才在同学们面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陆拾川扫了她一眼，“怎么，给你个和偶像共进晚餐的机会，看起来你好像也不是很开心么。” “……开心，开心的要疯掉了。” 原本陈念安只是客气客气，没想到陆拾川这么不客气，直接选了个法国餐厅，还是在大众点评上评分3000元/位的那种。 “陆总，不好吧。”陈念安眼睛把手机盯出了个窟窿，艰难的吞了口口水，“今天是您恢复尊贵身份的第一天，就吃这种人均三千的烦，实在配不上您的身份。不如，我回家给您亲手烹饪，下碗阳春面吧。” 陆拾川扫了陈念安一眼，对她这种抠抠搜搜的说辞压根懒得回应。 车子一路通行，陈念安瞄了眼陆拾川，侧过身子小心翼翼地打开支付宝。 俩人莫名其妙就换回来了，陈念安到现在到底还有多少钱，期间陆拾川花了多少，她自己心里完全没数。 陈念安已经做好看到鸭蛋的准备，结果上面的数字让她倒吸了口凉气，整个人陷入了癫狂。 个十百千万的数了好几遍，一脸惊悚的看着陆拾川，“你你你对我的钱包干了什么，为什么这才几个月，你怎么赚了真么多钱！” 她记得当时两人互换，是她最落魄的时候，刚交了房租，还拿了点钱给朋友，那时候甚至只有四位数的存款。 结果短短时间，居然多了个两个零。 陆拾川见对方的表情，嘴角往上挑了挑，“随便理了理财。” 理什么财能赚这么多！ “难道之前是因为我不理财，财才不理我的？” 陈念安又看了遍余额，捂住疯狂跳动的心脏，眼睛已经冒了金光。 “财神爷，您今天随便点，今天所有开销就包在小的身上。唯一的请求就是，能不能继续帮我理财？” 陆拾川冷笑了一声，那一刻陈念安在陆拾川眼里看到了嘲讽。 陈念安：？ 咋的，是嫌她钱少不配么！ 车一路向北，陈念安看着窗外的风景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不是吃法餐？怎么走的这条路。” 话音刚落，车就在一家商场门口停下，外面站着一位西装革领的工作人员，手里拎着手提袋，“陆总，您吩咐的东西。” 陈念安在旁边探头探脑，想知道袋子里面是什么，还值得大忙人陆拾川亲自绕路过来拿。 “换上吧。” “啊？” 陈念安讷讷地拆开袋子，里面是一双平底鞋。 普通款，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装饰，但看起来轻便舒适。 “这是给我的？” 陆拾川懒得回复废话，拿出iPad开始翻看齐思佑发过来的工作汇报。 陈念安看着陆拾川沉默了两秒，低头把踩的七寸高跟换下，嘴角是止不住的愉悦。 心里想着：陆拾川终于也做个人了！ * 换回来之后，陆拾川和陈念安尽管住在一个房间，实际上反而碰见的次数并不多。陆拾川忙着处理之前拖延下来的工作，一直在外面出差；沈燃那边的转型也逐渐开始起步，接二连三的代言和活动也多了起来，陈念安鞍前马后的在前面跟着，忙的脚不沾地。 “安安，你不是说要搬到我这边吗？” 这天活动结束，贝兮兮和陈念安、沈燃一起走出公司，贝兮兮突然开口，“房间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房东那边我也打了招呼，随时拎包入住，你还要搬过来吗？” 这时陈念安才惊觉居然已经过了小半个月，而自己还赖在陆拾川家里没有搬出去。 在这期间陆拾川也没提过让陈念安搬出去的事情，大概两个人实在太忙了，忙到无法注意到这些生活的细节和琐事。 陈念安想到陆拾川，难得有些恍惚。 他们好像确实很久没见过了。 沈燃就站在陈念安旁边，不发一言的盯着两个人，仿佛也在屏息等待对方的回复。 “沈燃，你这周末除了晚上八点的直播，没有其余的工作吧？” “没有。” 陈念安捏了捏耳朵，“要搬的，不然就这周末吧。” 那段荒唐的经历早就成了过去。 而现在，她是陈念安，他是陆拾川。 生活总归是要回到过去的轨道。 陈念安叹了口气，朝着天空伸开双臂，“现在属于我的人生要再次开始了！” 第七十章 在自己的领域发光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陈念安的东西原本就不多，陆拾川在成为女生期间更是极少购物，收拾来收拾去也就整理了两个行李箱。 临走前陈念安看了眼手机，自己和陆拾川的聊天还停留在自己向他报备自己搬家的日程上，陆拾川依旧没有回复。 毕竟是两个人身体互换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也算是“难兄难妹”了吧，如今她要搬走，这个狗男人居然视而不见。 果然资本主义没有真感情。 陈念安忽视内心的郁结，走向在楼下等待的沈燃。 “念安姐。”沈燃把行李箱放在后备箱，“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你和陆总是不是……” “想问我们是不是分手了？” 陈念安摇了摇头，忍不住拍拍沈燃的肩膀，“你还是过于稚嫩啊小朋友。成年人的世界很复杂，非常复杂。” 就在两个人聊天的时候，一辆车从身边停下，车窗摇下，“走了？” 陆拾川？ 陈念安眼睛亮了亮，“你那边的项目结束了？” “嗯。” 陆拾川没过多解释细节，站在陈念安面前，地方找好了？” “就去兮兮那边。” 这句话让陆拾川想起最初自己跟贝兮兮合租的细节，忍不住蹙了蹙眉，片刻后才说了句，“晚上少吃垃圾食品。” 陈念安一愣，才想起来贝兮兮做吃播，有晚上宵夜的习惯。贝兮兮的体质不容易长胖，什么奶茶炸鸡羊肉串，一通胡来，显然当时陆拾川也被贝兮兮盛情邀请过。 陈念安点了点头，两个人就像分手临别的情侣一样相顾无言。 “那啥，我走了啊。” 陈念安坐上车，陆拾川的身影越来越小，陈念安才收回视线。 沈燃偷偷瞄了眼陈念安，虽然陈念安没有承认，但沈燃毕竟也是谈过恋爱的人，一眼就看出来这必然是分手了。 他就知道陆拾川这样的人，跟陈念安在一起就是玩玩而已。 只可惜陈念安太傻，还是一头陷了进去。沈燃想说点什么帮陈念安放松心情，于是主动说道，“念安姐，之后你有事儿么？我刚好下午有时间，约着兮兮出去逛逛？” “你下午很闲？” 陈念安拿出笔记本，翻了两页，“正好，焕颜代言那边一直问我你的行程，顺便去拍个定妆照吧。” 沈燃：？ 说好的失恋难过呢，这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了吗！ 最后沈燃还是在陈念安的带领下去了焕颜拍摄场地。 最近沈燃的发展方向已经有了转移，陈念安重新帮他规划了方向。 陈念安将全公司主播带货前100名的产品按照类别进行了排序，发现低端品牌走量，但实际利润空间相当有限，这点之前陆拾川也反复提起过；而高端产品，诸如他们此前推过六位数的钻石类商品，利润空间大可受众群体比较小，不适合沈燃原本就有一定粉丝基础的主播。而倒是那类中等品牌，大多数人耳熟能详，四位数价格区间为主的牌子销售下来反馈比较好。 有了这样的数据支撑，陈念安也开始有针对性的进行货物的重新挑选，并且在此前陆拾川制定方案的基础上进一步精进，帮沈燃挑选了几档电视节目，以此提高沈燃的曝光率。 路上，陈念安将目前自己选定的几档节目梳理出来和沈燃商议，“你自己觉得比较擅长什么类的节目？” 陈念安的工作状态也影响了原本意兴阑珊的沈燃，结果那张表格，“综艺类的曝光率最高，特别是跟这种一线明星同台的机会更是能最快实现破圈，只是我有些担心观众的接受程度。” 沈燃指着陈念安排在前列，收视率最高的两档综艺说道，“毕竟我此前没有进入过娱乐圈，如果一夜间频繁露脸，大家可能会接受错误的信号，反作用到我的直播间。” 这一点也是陈念安的顾虑，此前她迟迟未进行改变，就是担心沈燃和所谓的娱乐圈混为一谈，最后搞的四不像。 “或许可以考虑慢综艺。” 陈念安想了想，在即将开拍的一个节目上画了个圈，“慢综对嘉宾的包容性更强一些，况且谈话是你的强项，和其他嘉宾相比你也具有他们没有的经历优势和行业优势，或许可以作为不错的突破口。” 沈燃对这个决定没有任何意见，陈念安当即联系了之前向沈燃发出邀请的节目组，确认了档期。 “这个我再和焕颜那边碰一下，这个节目播出的时间如果能够和焕颜那边代言官宣的时间重叠，会造成曝光的叠加效应，更有利于你的发展。” 没想到去了焕颜那边，却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一个人——严珩。 不仅是陈念安，连沈燃也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笑容逐渐隐去。 严珩是对家公司“一只电商”的负责人，也是“直播一姐”许小星的经纪人，如今出现在焕颜化妆品公司，这个原因颇为耐人寻味。 陈念安猛然想到之前自己第一次和李牧打球，就是严珩作陪。也就是说，严珩和李牧也有私交，难道他也是为了代言而来？ 这么想着，陈念安嘴角泛起了冷笑。 严珩还真是甩不掉，许小星当时已经被他挖了去，现在沈燃刚刚签约代言，风声还没放出去，他就立马过来想着中途拦截。要不是她跟沈燃临时起意过来这边拍定妆照，还真不知道严珩也在打着这个算盘。 “严总。” 陈念安站住脚步，虽然心里极为不爽但脸上挂着虚伪的笑。 “真巧啊，在这儿还能碰见你大驾光临。” 严珩仍旧是利落的板寸，眉宇带着锋利，只是面对陈念安时收起了惯常的凌厉，脸上带着难得的柔和，“安安，好久不见。” 称呼让陈念安眼底的笑意更淡漠，“是啊，好久不见，我不知道一只电商跟焕颜还有合作。” “目前没有。”严珩嘴角的笑意不减，“听说沈燃拿到了新一季的代言，恭喜啊。” 沈燃微微颔首，紧接着严珩继续说道，“小星可能也会成为代言，到时候主播两大顶流分别给焕颜做广告，也算直播行业为国产化妆品做得最有意义的里程碑事件吧。等合作谈完，我们两家可以坐在一起吃顿便饭……” 后面的话陈念安全部没听进去，整个人是难得的震惊。 许小星也要成为代言人了？ 为什么她之前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第七十一章 这个世界，我还能相信谁！？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陈念安在沈燃拍摄的时候，一直没表现出任何异样。直到沈燃行程结束，陈念安直接开车冲到公司，一路上顶楼找到陆拾川，“焕颜的代言人除了沈燃之外还安排了许小星，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陈念安是以为陆拾川不知道的。 没想到话音落下，陆拾川只是扬了扬眉，“你想表达什么？” 陈念安顿了顿，才意识到原来陆拾川是知晓这个情况的。 “所以，你从开始就知道焕颜的代言人意向？在知道他们想要找许小星的基础上，还是让沈燃去当代言人？” “这两者之间冲突吗？” 陈念安往外吐了两口气，告诉自己坐在面前的人是老板，才勉强找回了理智，“我们当时争取焕颜的代言，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能够帮沈燃提高个人竞争力，拿下国潮化妆品的市场吗？一个产品两个代言人，你觉得我们费劲巴力帮沈燃谈合作的意义又在哪里？” “我可以找到一百个理由否定你局限的思维。”陆拾川刚出差回来，脸上的倦容还没消退，“但是陈念你，你现在冷静下来想想，你之所以情绪波动那么大，是不是因为对方的意向代言人是许小星，所以你才没办法接受。” 陈念安跟陆拾川冷战了。 准确的说，只是陈念安单方面决定不理陆拾川。 “你说陆拾川是不是脑子有泡，什么叫因为我跟许小星过去的恩怨，导致我现在看问题不客观？他客观，全世界的人就他客观，他是陆客观行了吧！” 陈念安使劲儿嘬了口面前的奶茶，对着电话那边的贝兮兮疯狂吐槽，“当初就应该把这人公司直接搞到倒闭，教教他做人，不然他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电话那边的贝兮兮半晌没说话，陈念安不耐烦的“喂”了几声，贝兮兮才开口，“安安，其实我觉得吧，陆总也挺好的。你之前不是也跟我说，你很喜欢陆总么？你这就是一时气话对吧。” 陈念安正在气头上，压根没注意到贝兮兮语言的异样，“什么气头上，我告诉你，这回他算他跪下来求我，怒吼女王大人对不起，我都不可能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说着陈念安又有电话进来，陈念安瞥了眼来电显，“兮兮我不跟你说了，有电话进来了。” 陈念安不走心的放在耳边，“陆总，您有何贵干？” 片刻后，陈念安匆忙把奶茶丢进垃圾桶，然后又给贝兮兮发了个微信，“兮兮，晚上你先睡，我就不回来啦。” “啊？”贝兮兮飞速回了条消息，“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去找陆拾川。” 贝兮兮：？ 不是说好即便是跪下来求她，也不给个肯定的眼神嘛！现在一个电话就把人喊走了什么情况！ *** 今天晚上陆拾川约陈念安出来，实际上和李牧有关。 “你怎么会答应李牧的邀约，出来吃夜宵？你不是奉行饮食健康，晚上不吃饭么。” 白天陈念安搬家，实际上原本在外面出差的陆拾川是通宵了两晚，特意赶回来的。 现在人的身体已经非常疲惫了，但除了眼睛里的红血丝，精神倒是还好。 “之后沈燃和焕颜合作接触只增不减，现在焕颜打算改变传统的宣传路线，主要依托直播平台进行推广，许小星和沈燃都是他未来依靠的资源，当然相应的他也是沈燃提高个人IP影响力的关键，你多接触接触总归是好事。” 也就是说，这次夜宵是陆拾川为了帮陈念安才答应的。 对陆拾川的怨念稍稍消减，陈念安其实现在冷静下来也可以理解，毕竟焕颜找代言这件事他们也无法左右，站在焕颜的立场找许小星也无可厚非。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生气的点确实是因为，这个人是许小星。 为什么，偏偏是许小星。 当然，她介意的还有为什么陆拾川明明知道却没有告诉她。 陈念安是搭乘陆拾川的车去的。 陆拾川将中间的挡板升起来，后排的空间只有陈念安和陆拾川两个人，对方的动作但陈念安心一紧，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猜不透陆拾川想要做什么。 “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啊？” 陆拾川头靠着车背，双眸闭起，“五分钟，听你和许小星的故事，还有你介意的理由。我不希望再因为你们过去的纠葛，影响你对工作的判断。” 陈念安敛了敛眼神，突然伸手使劲儿拍了拍脸颊，“没什么好说的，这次是我鲁莽了，你放心下次不会了。许小星代言也没关系，我会帮沈燃接一些综艺提升曝光度，现在总会是已经抢到了一半的机会。” 陈念安突然的态度改变让陆拾川抬了抬眸，随即嘴角挑了挑，“那就好，不然我可不会跪着跟人道歉。” 跪着道歉？ 等等，他怎么知道的！ 仿佛是看穿了陈念安眼里的怀疑，陆拾川好心解惑，“你给贝兮兮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去电商部找张玺。于是顺便让贝兮兮开了个免提。” 陈念安：…… 这也太狗了吧！ 夜宵局是李牧组的，等到陆拾川跟陈念安到了包厢的时候，才发现里面还有个意料之外的人——严珩。 下意识看向陆拾川，显然陆拾川根本不知道这人是谁。 见到陆拾川，严珩伸出手，“上次打球我们见过，中间还闹了点不愉快，让你受伤了。这回我听李牧说晚上要喊着你们同学一起吃个饭，我就不请自来，也算是赔礼道歉了。” 篮球，受伤？ 陆拾川想到陈念安之前在假扮自己的过程中，某次打篮球结果骨折的事。 之前他只知道现场陈念安突然失控，朝着某个人就撞上去了，结果怂的还把自己撞骨折了。不过他当时也没当回事，如今见到这个人，陆拾川猜出了个大概。 “你是一只电商负责人？” 说着回握对方的手。 对方点头，“严珩。” 陆拾川扭头看了眼站在后面，面色不虞的陈念安，若有所思。 第七十二章 原来是你……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餐桌上，陆拾川解开衬衫的第一颗纽扣，手臂搭在陈念安后背的扶手，神色慵懒。 严珩坐在陆拾川的左手边，头朝向李牧的方向，但视线一直盯着陈念安。 “10月我们这边打算举办国潮美妆节，届时两位新的代言人将面向公众宣布，然后集结目前国内所有的美妆品牌，还有大V美妆博主进行联动。”李牧晃着杯子，“到时候我们的活动部会跟两位负责人对接，预祝合作愉快？” 严珩响应，朝着陈念安举杯，“以后还要多靠念安了。” 严珩这句话，突兀又刻意。 陈念安不走心的弯了弯眼角，“哪儿的话，要多跟严总学习才是。” 陆拾川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始终没开口，手有节奏的在陈念安后面的椅背上敲击。 李牧倒是没发现什么一样，走到陆拾川旁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出去抽根烟？” 陆拾川从善如流。 “你表现不太对劲啊。” 陆拾川挑眉等着下句，“上次聚会你可不是这样，那不是端着酒杯跟我们喝的么。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文静？” 陆拾川想到陈念安之前那套劝酒词头就疼，摇了摇头，“之前神经搭错了吧。” 李牧其实跟陆拾川关系一直都不错，只不过毕业之后陆拾川这个人从来没有联系朋友的习惯，慢慢就淡了。 李牧看了眼里面的人，“还不会是因为严珩吧。” “严珩跟你有什么恩怨，上次打篮球的时候你就突然跑出去撞人家，之后我私底下问了严珩，他说他没见过你。怎么可能，我了解你性子，你可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确实没见过。” 陆拾川看李牧明显不相信的眼神，陆拾川也没接这茬。 “我们和抖动平台那边会出新一批的短视频，之前投放的短平快的电视剧效果反馈还不错，你这边有没有兴趣合作？” “视频短剧？这跟我们美妆行业有什么相关，你不如让两大主播入驻抖动，帮我们开美妆专场。” “微广告，或许可以试试。一分钟，将你的产品和短视频剧情结合起来，最后提出主题。目前东南亚那边已经相对比较成熟，有的在国内炒的也比较热，如果切入点不错或许可以一炮而红。” 陆拾川靠着栏杆，“现在抖动那边需要广告商，但是传统弹窗广告只会让更多的用户厌恶，并且之前的类似APP也是因为广告投送最后被用户放弃使用。我和抖动沟通下来的结果是尝试做新的模式，一是控制投放总量，二是创新投放方式。” “这倒是新鲜，有兴趣可以谈谈。” 两个人在外面聊天，里面的严珩也往陈念安旁边坐了坐，“聊聊？” “严总，您找错人了吧。”陈念安皮笑肉不笑，“我跟您貌似不怎么熟。” 严珩压低声音，“挖走许小星算是我不地道，应该提前跟你打招呼，这都三年了气也该消了，咱和解吧。” “也行，那我问你一个问题。”陈念安看着严珩，“这回跟焕颜合作，你帮许小星拉的代言，之前知不知道沈燃已经签约了。” “我觉得你这么问不公平，还带了点意气用事。不管我知道不知道，焕颜目前是国内美妆的Top1，我都会为我的主播争取。我不会为了你刻意避开，你应该也可以理解……” “所以，你知道不知道？” 严珩没有回答，但陈念安已经知道答案。 陈念安脸上挂上了假笑，“看您怎么当真了，这都是商业机密我懂。之前许小星那事儿在我这早就过去了，以后咱们都是一家公司的代言人了，见面的机会还会很多，还请严总多多关照。” 严珩脸上的表情僵了僵，看陈念安的姿态已经清楚，她不再把自己当成自己人。 还想说什么，陆拾川和李牧进来，严珩重新坐了回去。 陈念安拎着包起身，“陆总，沈燃那边快下播了，我回去看看，顺便也做一下明天的方案，就先回去啦。” “我和你一起。” 陆拾川拎着外套，跟李牧打了个招呼跟着陈念安往外走。 出去陈念安就沉默了，跟着陆拾川上了车。 “回公司？” “之前就是严珩把许小星撬走的。” 陆拾川一愣，手搭在方向盘上，“我猜到了。” “其实最早，我跟严珩是一家公司的，当时也是一起打地铺在货仓睡觉、风里来雨里去拉赞助的铁哥们。不过严珩这人比我有闯劲儿，干了两年他自己出去搞独立直播间，想把我也带走，当时我舍不得公司同事拒绝了，但在之后我们也一直是合作关系。” 陈念安脱了鞋把自己蜷在车后座，陆拾川也没打断他，闭着眼也不知道听没听。 “后来我的主播许小星势头渐猛，开始有了自己的粉丝，营业额也节节攀升，整个直播行业也迎来了春天。就是那个时候，距离许小星的合同续约还有半个月的时候，严珩背着我单独联系了许小星。我跟许小星关系亲如姐妹，比现在我跟兮兮的关系还要好，当时我压根就没想过她会离开我的团队，但她还是选择离开了。” 之后的事陈念安压根不需要说陆拾川就知道，许小星的离开对“种草电商”是打击是毁灭性的，最后被他的公司收购。 陈念安等了半晌，也没见旁边的人开口。 “你不想说点什么？” “我没什么好说的。” 陈念安：…… 她开始就不应该废话。 没想到陆拾川沉默片刻又开口，“回去看看沈燃的合同还有什么时候到期，违约金的额度是多少。目前电商部报给我的方案里，我注意到沈燃那边是有新的综艺意向，签订之前去找法务部重新拟定合同，把权利义务全部由张玺把关之后交给总裁办审核。” 所以陈念安叭叭讲了一堆，就唤起了陆拾川的忧患意识？ “倒也，没必要吧。” “对你，有这个必要。” 呵呵。 第七十三章 其实我想你了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最近电商部的事业蒸蒸日上，沈燃拿下新代言，贝兮兮直播销售额再创新高，一组的成绩远远甩开二组，如今陈念安在电商部可以说横着走都不为过。 门口新一季的业绩展板做出来贴在门口，陈念安脸上是遮不住的得意，当着二组组长彭姿的面，眉飞色舞，“为了热烈庆祝一组在本季度业绩第无数次碾压二组，今天我请客，所有成员出去聚餐！” 陈念安话音落下，整个电商部办公室一片沸腾。 然后陈念安堆满笑容跟对着彭姿说道，“彭组长，有时间一起啊？” “你们聚就你们聚，不需要邀请我。” “您这话说的，这不得感谢您领导有方。是您的英明领导，才让我们一组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我们的成功，绝对离不开您的帮助。” 陈念安话说完，有人憋不住乐了出来。 彭姿脸上挂不住，都下一句“我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扭头就走。 陈念安对着彭姿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扭头就看见陆拾川的助理齐思佑站在后面，吓了陈念安一跳。 “齐助理你怎么过来了？不过你来的正好，晚上我们聚餐，一起呗？” “不了不了。”齐思佑往上戳了戳眼镜片，“陈助理，我下来是有件事请教您的。” 齐思佑把陈念安引到一处较为安静的地方，压低音量询问，“你跟我们总裁，是不是闹什么不愉快了？” 齐思佑是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过来找陈念安的。 最近总裁办整日笼罩在黑暗之中。 就在半个月前，陆拾川以总裁办“自由散漫”、“毫无规矩纪律”为原因，开展总裁办“整风运动”。并且私下安排了齐思佑拟订了“仪表篇、用餐篇、接待篇”等五项十八条办公室规定条款，建议稿一出来全总裁办哀嚎。 大概是之前陆拾川表现的过于“亲民”，跟同事们打成一片的速度太快，导致大家都认为这些条款是齐思佑的主意，开始报团孤立齐思佑。 偏偏齐思佑又无法辩解。 原本这只是小事，齐思佑也不想把这些放在心里。但是最近他发现，陆拾川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也不对他嘘寒问暖了、也不与他分享心事了、也不要求他加班陪同了，这让齐思佑万分不适应！ 有软乎乎的总裁，谁想要冷冰冰的大男人！ “我俩没不愉快啊。” 陈念安不知道这些个细节，紧张的触角立刻竖起来，“是不是陆拾川说什么了？是不是沈燃的事儿，合同审核的事儿？” “啊？” “不是这事儿？那还有啥不愉快。”陈念安嘟嘟囔囔，“我怎么感觉陆拾川变回总裁之后越来越小心眼呢……” “安安，走啦！” 一群人已经整装待发，陈念安慌慌忙忙扯过书包，“齐助理，要不有啥事一会儿说？我们在火锅店定了一桌，走走走一起一起。” 齐思佑也没容得拒绝，反正就稀里糊涂的跟着陈念安和电商部的同事们坐在了火锅店。 “今天我请客，齐助理你随便点。”陈念安豪迈的把一本菜单丢在 全桌唯独他一个人西装笔挺，齐思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你们聚餐，我这……” “今天我们是大庆。”陈念安眉飞色舞的讲了自己在跟彭姿对战时自己小组取得的成绩，最后才说，“日常其实我会限制他们吃辣。因为辣椒这种刺激性的食物对嗓子是会有一定破坏的，如果吃得多会影响晚上大家在镜头前的发挥，所以为了给大家解馋，我会每个月找理由把大家喊出来，集体搓一顿。” 陈念安一边说着一边给齐思佑倒酒，然后齐思佑发现自己……根本拒绝不了陈念安的热情！ 酒过三巡，齐思佑已经完全融入了。衬衫被解开了一个纽扣，眼睛也被摘了下来，脸喝的通红，跟平日在公司表现出来的专业形象大相径庭。 茶余饭后，一群人开始了一个月一度的聚餐保留节目——真心话大冒险之没有真心话全是大冒险。 第一轮齐思佑就输了。 齐思佑单身，交际圈跟他们也不一样，琢磨半天陈念安眼睛转了转，“要不你给陆拾川打个电话，就说你想他了！” 大家都做好了换问题的准备，没想到齐思佑当真拿出了电话，“没问题。” 众人屏息凝视，现场安静的仿佛在会议现场。 齐思佑清了清嗓子，然后陈念安听到齐思佑说道，“老板好，陈念安说她想你了。” 陈念安：？ 这是天降什么横祸！ 那边的陆拾川好像问了几个问题，陈念安只瞧着齐思佑挺直了腰板，对着电话就差弯腰了，“对，我们在一起。嗯，好的，没问题。” 片刻之后，陈念安揪着齐思佑的袖子，“他说什么呀？” 齐思佑酒都醒了，又重新戴回眼镜，“没说什么，让我一会儿回去加班。” “啧，工作狂，早知道不让你打给他了。” “我去趟洗手间。”说着齐思佑站起来，“你们先继续。” 齐思佑走了，陈念安带着一群主播继续掷骰子，这回轮到了陈念安。 “说吧，让我干嘛？” 在场的大多都是陈念安的朋友，对之前陈念安“追求”陆拾川的事儿有所耳闻。 贝兮兮嗓门最大，“刚你让齐助理打电话给咱们陆总，就说，说你确实想他了。” 说完立刻得到了一众响应。 “别了吧。”陈念安现在跟陆拾川的关系有点尴尬，可以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也不为过。 况且陈念安从陆拾川家里搬出来，两个人实际交流也逐渐减少，“我俩不熟……” “人齐助理都打了，你有什么不敢的。况且也不是说过分的话，见到困难就退缩这不是你风格啊。” 激将法老套，却有用。 陈念安仰头干了瓶啤酒，“打就打。” 电话接通，陈念安一张小脸通红，“那啥，陆拾川，我是陈念安。就刚才齐思佑说我想你了，我确实是想你了。” 说完，现在起哄声响彻包厢。 陈念安原本想解释一下自己在玩游戏，结果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听筒那边传来声音，“转头。” “啊？” 陈念安扭头，陆拾川就站在门外，举着手机跟他要想对视。 旁边，还站着尿遁的齐思佑。 “听说你想我，我过来看看你有多想，想到把我助理都拉过来喝到翘班了。” 陈念安：…… 第七十四章 没有谁会是一辈子敌人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陈念安觉得自己好久没喝酒，今天喝的太多了有点麻了。 她手机还在耳朵上没放下来，眯着眼睛瞅了半天，“这人怎么这么像陆拾川啊。” “他就是！” 贝兮兮眼睛里头已经冒星星了，“陆总肯定是听到你说想他，迫不及待来找你了！” “我确实迫不及待。”陆拾川脸上的笑容没有放下，看了眼手表，对着陈念安说道，“给你30分钟洗脸整理仪表，一个小时后带着你的团队在平台准时开直播 重点面向消费者解释沈燃直播间货物的质量问题。” “啊？” 不单是陈念安，沈燃也慌忙站起身。 陆拾川双手插兜，压低声音，“原本这点小事不需要我亲自过来逮人，不过既然你说你想我了……” 陆拾川弯了弯唇，“我想了想，还是有必要过来让你见见我。毕竟如果你这次问题处理不好，你可能没机会再见到我了。” 陈念安：…… 这人怎么这么烦人！ 打开手机陈念安才发现，沈燃直播退货的话题已经被顶上了热搜，相关联的关键词还有#沈燃 假货#、#沈燃 翻车#。 酒瞬间就散了，“我们现在就回公司。” “顺路，一起。” 陈念安上了陆拾川的车，酒意在安静的时候就开始上头，但是沈燃的事让陈念安整个人精神处于极度亢奋状态，她飞速刷着后台，“问题出在了AK家的羊绒外套，很多人收到货称是假货，要求退款。从数据显示，那款外套的成交量是12000单，收到了240单退款，退货率是2%。只有240单，压根不足以然后这个话题冲上热搜，况且那款外套我们前期是检测过的，成分和价格完全没问题，因为价格高我们拿的数量并不多，只是作为沈燃转型的一个试验，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攻击。” 陈念安一直不安的讲话，“AK家是在你手中拿下的牌子吧，你当时去见过他们家老板么？这件事我们还是要让AK家出面，这已经不仅是沈燃的事……” “头疼吗？” “啊？” “距离到公司还有20分钟，睡会吧。” 陆拾川开口打破了陈念安的慌乱，“张玺已经在对接公关准备应对策略，你的分析没问题，退货率不足以让这件事冲上热搜，显然这次的事情是有人故意煽动的。不过等一会再头脑风暴，把你接出来，是让你休息的。” 陈念安感觉自己确实喝多了，不然怎么连陆拾川说了什么都听不懂。 陆拾川看着陈念安张开的嘴，把要说的话还是吞回去，敲了敲腿，“让你闭嘴，你太吵了。” 陈念安：？ 憋了半天没开口的陈念安终于忍不住，嘟囔：“那不是你非要让我跟你的车回去的么，我还不愿意呢，我跟沈燃一道多好……” 这次的舆论攻击来的空穴来风，甚至有点莫名其妙。 就像陆拾川说的那样，这次的舆论煽动性要远远大于它的真实性，陈念安安排澄清这件事很简单，但它的幕后主使却始终扒不出来。 恶意退货、舆论攻击，同行打压的成份较大。 陈念安猜测，和沈燃最近转型，接到了很多代言有关。 “会不会是，一只电商？” 虽然陈念安很不愿意相信，但仍旧控制不住地把这件事和严珩联系起来。 “目前知道沈燃拿下焕颜化妆品公司代言的就只有严珩，况且这次沈燃还是和许小星合作代言，某种程度上来讲两个人是竞争对手，严珩故意制造这样的舆论，对于许小星而言实际上是有一定益处的。” “可能性不大。” 会议室，张玺翻看着资料，“许小星现在的咖位，不会把沈燃放在眼里，没必要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这个大实话讲的，简直让陈念安扎心的无法反驳。 还没找到头绪，下午陈念安接到了严珩本人的电话。 “我查到攻击沈燃的对象了。” 陈念安赶到约定咖啡厅的时候，严珩已经到了。 陈念安慌忙坐下，“你查到是谁了？结果是什么。” 严珩也没卖关子，直接回答，“YG电子。” “YG电子科技公司”是近几年飞速崛起的一家电商公司，老板吴一迪最早是在小商品市场做生意的，后来靠卖假货发家之后瞄准电商市场开始转行。汲取了他在市井成功的经验，聘用的所有主播一水儿都是年纪偏大的阿姨，所有商品都走“特价清仓”路线，直接在厂区仓库进行。 “我跟YG打交道不多，不过他们在业内的风评我倒是有所耳闻。听说他们养了一批职业差评人？” “不仅如此。”严珩翻出电脑，也不顾及两人的竞争关系，页面直接跳转到自己公司旗下的主播后台，“我们近半年势头较好的主播，几乎都会遇到大批量的恶意退货、恶意差评还有恶意举报。一般做我们这行对这些会特别敏感，前期我就找人在顺着id去摸关联，几乎都是一批人，而且其中有三人都是YG的工作人员。” 陈念安眉头皱紧，这阵子她和陆拾川互换，对直播圈这些内部情况关心甚少。陆拾川原本就是圈外人，况且一向坚持走高端路线，对这些“歪门邪道”的压根就不敢兴趣，可能也没有发现出现过这些情况。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应该也会出现类似的情况。” 陈念安皱眉，进入了沈燃直播后台，抽取了近一个月的数据，发现也存在着一定比例的退货差评和举报情况，只不过沈燃的数据量基数大，这些被冲散在大数据中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他们对这些用户进行了大数据比对，重合度高达78%，被证实为一批人。 陈念安嘴角抿成一道直线，脸上带着愠怒。 “我们跟吴一迪旗下主播从来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每天老铁666，卖的不是冬天的貂绒就是夏天的吊带，全部都是以土特产为主，要么就是直接去没听说过的工厂生产一些劣质鞋，完全不是一个路子追着咬是几个意思，疯狗？” “沈燃的事出了之后，我找人盯了所有带节奏的大V，ip地址跟我们当初收到的这些差评、退货用户的ip有重合，几乎可以判定就是YG那边养的水军。”严珩靠在椅背，“他们之前无差别攻击，无非就是想拉低整个行业的层次，为自己的公司创造更多的生存空间。现在我怀疑他们接机瞄准了沈燃，只要扳倒他，坦白说三拾科技这边的电商部也就拉垮了半壁江山。” 陈念安骂了句脏话，然后朝着严珩挑了挑眉，“不对啊，你告诉我这些的原因是什么？” “我们之前一起战斗过的。”严珩露出苦笑，“念安，我们不可能做一辈子敌人。” 第七十五章 动了我的人，拼了命我也要讨回来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陈念安最近因为沈燃的事情，再次恢复了拼命三郎的工作状态，整个人火力全开。 一方面，她联系法律部自己对照IP梳排出来的与YG电子合作的几家大V全部扒出来，发了律师函直接走法律途径；另一方面，投入了大量的水军进行舆论引导，同时借着陆拾川的强大支持，降下了热搜。 在对这件事的处理上，陈念安做的倒是颇为得心应手，只是她最担心的就是YG之后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YG的事让陈念安意识到，如果要是想让沈燃摆脱这些纠缠，那就必然要加快转型的步伐。 只有把那些人远远的甩开，站在山顶之上，才会看到另一片风光。 沈燃的节目筹备前期经过了漫长的对接、挑选，终于在风波之后迎来了拍摄时间。 陈念安特意陪同沈燃前去，到了之后才发现此前在直播间表演过的穆白也在现场。 “原本的飞行嘉宾来的路上受了点伤，今天临时请小白过来救场。” 陈念安倒是有些开心能看到熟悉的面孔，非常热忱地走过去打招呼。 沈燃看见穆白太阳穴就开始跳了起来。 上次穆白极其不配合的表现还在眼前，是多亏了陈念安救场才避免了直播事故的出现，这在沈燃的直播生涯里还真没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结果现在这个人形冷场王居然又在，沈燃不得不为自己的初次show担忧。 陈念安倒是跟穆白很自来熟，“你还认识我不？我就是那天你在沈燃直播间的助力，陈念安。” 陈念安掏出手机，“你之前是不是想加我来着，不好意思上回我脑袋被驴踢了没同意，劳烦您再加我一回。以后咱们多多交流、多多沟通，有事儿没事儿常联系呀！” 穆白盯着陈念安，“你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 连穆白都发现了。 陈念安挠了挠头，“一样吧，不长的还是那么可爱么。” 穆白弯了弯嘴角，没再追问。把自己手机递过去，“扫吧。” 穆白的头像就是一张白色的底片，中间放着一捆小木头，微信名是“木白”。 陈念安看了眼男孩，觉得他的微信不如他本人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漠。 穆白的个性该不会是人设吧？！ 之前陈念安和团队分析了许小星的“破圈”综艺，从去年开始许小星就开始频频在综艺露脸，类型复杂，从比赛竞技类到搞笑综艺的飞行嘉宾，而对其评价褒贬不一，陈念安总觉得不适合沈燃。 最后选来选去，挑选了一个语言类的节目。陈念安觉得沈燃的优势就在于口才，这档节目能够放大沈燃的有点，并且通过前期和导演的沟通，还加入了一个小小的直播展示环节，就是让各个嘉宾也体验直播，进行模拟带货PK。 后台，沈燃往外吐着气，陈念安帮他整了整衣服，“没关系，明星也是人，而且大多数你还都在直播间遇到过。” 沈燃点了点头，直到导演喊人才过去。 陈念安在录制时看到了穆白的经纪人，想了想还是走过去，“你好，我是三拾科技公司的陈念安，之前我们在后台见过的。” 经纪人是个身形微胖的男士，看起来比较好相处。 看见陈念安伸了伸手，“有印象，我是李明。” “有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下，就是穆白私下也是这么……冷酷的嘛？” 镜头前，穆白不苟言笑，别的人都纷纷找队友，只有他一个人站在一边，与整个纷扰的画面格格不入。 李明挠了挠头，“私下还好，穆白这个孩子其实挺随和的，就是比较容易害羞，有点社恐。原本公司给他的定位是阳光的小暖男，结果他太害羞了，每次面对镜头都紧张的不知道怎么讲话，后来有粉丝说他性格冷，没想到正好戳中很多人的萌点，就一直维持这样了。” 陈念安看了眼穆白，又看了眼沈燃，也不知想了些什么。片刻才说道，“谢谢啊，要不咱们扫个微信，以后要是有什么活动可以常合作。” 正常节目录制下来，站在陈念安的视角上来看还是相对比较平顺。 这个活动咖位多，有穆白这样的人气偶像，也有两位影视圈的前辈，全场沈燃的表现并不出色，但也中规中矩。 “感觉怎么样？” “不如在直播间自在。” 沈燃实话实说。 “那是，毕竟你现在对于这个环境还没熟悉，第一次上节目难免，多参加几次就好。” 陈念安把沈燃送回去之后，实际上一直在反复思考李明的话。 角色定位，人设建构，实际上都是在找寻一个人发展时应该确定的定位。某种程度来说，直播和综艺最大的不同是，前者他们主播需要呈现的是接地气的、最真实的我，而后者这需要呈现出观众喜爱的、满足受众群体需求的我，是带有包装性质的。 这就有点像当初陆拾川在贝兮兮身上试验过的，“表演式直播”一样。 这一块陈念安其实并不在行，甚至他们团队中也没有人能够很好的在这个上面给予专业指导。 沈燃的直播优势是亲切、同理心及口语表达能力强，可是这个特质放在娱乐圈就显得有些鸡肋，因为在综艺中不足够抓人眼球。 如何让沈燃快速赢得更多人的喜欢，陈念安觉得或许可以去求助陆拾川。 陈念安之前是陆拾川的助理，并且截至目前还没有进行免职，陈念安一路上楼也没有任何人阻止。 如今自觉跟陆拾川习惯了的陈念安也没有多想，一巴掌就推开办公室的门，迎面瞧见陆拾川和一个女人相向而立，女人的手还搭在陆拾川的肩膀上。 画面暧昧到让陈念安倒吸了一口气。 “打扰了！” 陈念安飞速关门，退出办公室，就跟后面有鬼追的一样跑下楼，速度快到齐思佑被吓了一跳。 齐思佑看了眼随后出来的陆拾川，“陆总？陈助理刚说找你汇报工作，怎么又走了……” “那就等她来了再说。” 说着，陆拾川超里面的女人点了点头，“我送你回去。” 第七十六章 神秘的女人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回去之后，陈念安就一直想着在陆拾川办公室出现的那个人。看两个人举止亲昵的样子，要说是普通朋友她才不信。 也不知怎么的陈念安还有点气愤，他们这才换回来多长时间，陆拾川就急不可耐的找了个女朋友。 不单是陈念安，很快陆拾川带着个女人回办公室，还一路去吃饭的新文就从顶层传到了电商部，谣言四起。 实际上如果这件事放在之前，还真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但前段时间所有人都知道陆拾川跟陈念安的往事，陆拾川已经不再是神坛上的老板，而是陈念安的男人，如今出来了另一位妙龄少女，所有人八卦的触角都竖起来了。 陈念安没打听，但她的“亲友团”都已经坐不住了。 大多数的主播都有社交牛逼症，上次他们这群人跟齐思佑喝过了一次酒，早就自发把齐思佑纳成了自己人，贝兮兮一个电话飞过去，“齐助理，陆总办公室那个女的是谁呀，跟咱们陆总什么关系？” 齐思佑还不知道大家的猜测，出于职业素养保守的回了句，“是陆总的客人。” “你就直说吧，这人是不是陆总的新相好！” “啊？”齐思佑好像吃了个大瓜，“你说刘妙妙和陆总？” “原来那个人叫刘妙妙，呵。” 贝兮兮直接挂了电话，像个小炮仗似的飞到陈念安旁边，一把拉住她，“安安，我打电话给齐思佑都问到了，那女的叫刘妙妙。呸，男人都一个德行，咱们让他们滚蛋！我今天就给你介绍新男人去。” “齐思佑跟你说的？那个女的是陆拾川的……女朋友？” “对啊。” 刘妙妙的手搭在陆拾川肩膀的一幕又浮选在了陈念安眼前，忍不住冷笑：男人果然都是一个德行。 男人靠不住，不如靠工作。 陈念安把面前的东西收整收整，“开会！” 沈燃原本也站在几个人身边，见陈念安怒气冲冲地走进会议室才叹了口气，站在贝兮兮旁边，“我觉得不像。” “不像什么？” “就是那个叫妙妙的，不像是陆总的新欢。” 贝兮兮脸上露出几分诧异，随即不开心都刻在脸上了，“你怎么知道不是，男人果然都帮男人，哼！” 沈燃：？ 这边齐思佑因为贝兮兮的电话有些心神不宁，越琢磨越不对劲，还是问了总裁办的小姑娘，才知道现在疯传的谣言。 联想到陈念安跑出去的一幕，齐思佑不淡定了，陈念安该不会是误会自家老板了吧！然后又因为贝兮兮的话想的有些拿不准，该不会不是误会吧…… 最后想来想去，还是没把这件事跟陆拾川汇报。 万一要是真的，那得多尴尬啊。 *** 隔天一早，陆拾川上班就感觉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安静中带着几分诡异。 通常陆拾川是不在意周围人这些细节的，但今天这种奇怪的感觉有些特别明显。 首先是他的助理，一直偷偷摸摸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其次是那些总裁办的姑娘，看见他也不热情的打招呼，点头之后匆匆离开活像见了鬼；最后是陈念安，他今天来的时候在一层电梯遇见了这丫头，以她的个性应该凑上来拼命没话找话，结果原本还嬉笑的姑娘瞧见他转头就走，贝兮兮甚至还瞪了他一眼。 陆拾川：？ 怎么这么大胆子！ 这很不正常，陆拾川按通内线把齐思佑喊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摞待签的文件，“有什么要汇报的吗？” “啊？”齐思佑还没能领悟这句话，心脏猛跳。 陆拾川抬眸扫了眼齐思佑，更加烦躁了。 “算了，出去吧。” “好的。”齐思佑松了口气，正要往外走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陆总，今天陈助理把顶楼的电梯卡还回来了。” “还电梯卡？”陆拾川这才想到之前他们互换时，陈念安当过一阵子总裁助理。那个时候陈念安还是单纯为了恶心恶心他，故意把人调上来使唤的。 如今换回来，他反倒是忘了这件事。 “你跟电商部那边口头调整一下，撤掉陈念安总裁助理的职务，让她专心在电商部那边待着吧。” 话音落下，半晌陆拾川没听见动静。 抬头看见看见齐思佑还在门口。 “怎么了？” 齐思佑这才如梦初醒，脸上有失望、有遗憾，各种复杂的情绪闪过，最后挤出来了个“好的”。 往外走了几步，齐思佑回头，“陆总，其实我觉得陈助理挺好的。” 说完飞快走了。 留下陆拾川又开始莫名其妙。 怎么感觉今天齐思佑神经兮兮的。 电商部接到这个免任通知的时候，整个部门都炸了。 “看来陆总跟那个女的传言是真的了，肯定是对方知道陆总跟咱们安安有一腿，然后让陆总把她免掉的。” “什么有一腿，说的这么难听，那叫在一起过好么。还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长的这么帅的陆总在感情上居然也是个渣男。以前还说多爱我们安安，现在可好扭头就跟个白富美牵手成功了。” 电商部议论纷纷，只有陈念安一个人面无表情。 对着齐思佑说了句“谢谢”，然后问道，“楼上那边好像还放了我的东西，能不能劳烦齐助理帮我拿回来。” 齐思佑现在看着陈念安，居然还连带着有点抱歉情绪。就跟对不起陈念安的不是陆拾川，是他自己一样。 “您说是什么，我现在就拿下来。” “一盆富贵竹，一个貔恘，还有一副牡丹图。”陈念安站起来笔画，“就之前放在陆拾川那个办公室里头的，你有印象吗？后来他好像是说让你拿走了，你放哪儿了能不能给我找回来，那个是我买的。” 既然“分手”了，陈念安现在一门心思搞钱搞钱搞钱，把这些能招财的最好都搬回来。 提到这些，齐思佑表情逐渐扭曲，“是你买的啊……那个当时陆总确实是让拿走来的，但最近、又让我搬进去了。” 陈念安：？ 陈念安：“那可不行，我买的凭什么给他放着招财，我去要回来！” 上去的路上陈念安告诉自己，她可不是为了去当面质问陆拾川为什么这么快“见异思迁”的，她只是正常去要回来自己的东西而已…… 第七十七章 他该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陈念安特意选在下班之后去了顶楼，齐思佑事先和陆拾川报备过，陈念安出了电梯总裁办的Lisa在门口等候，“陈助……陈组长，您在这边先休息休息，陆总现在办公室有人。” 陈念安也没往心里去，扭头跟着Lisa走进了办公室想跟以前的“老同事”打打招呼。结果一进门，发现里面的环境跟以前相比大变样，每个人都坐在工位上，穿着黑扑扑的工作服，除了敲击键盘的声音再没有其他的聊天声。 工作氛围压抑的，让陈念安还有点惶恐。 压低音量，指了指办公室里头，“咱们公司最近很忙吗？怎么大家脸上都是一副公司马上要倒闭的表情。” “没有啊，就正常。”Lisa往上推了推镜片，“您坐在沙发上等一下，等陆总那边结束我立刻叫您。” 以前在办公室，陈念安是陆拾川时期，跟Lisa的关系最好，实在忍不住，“现在不应该是愉悦的能量补给时间么，既然要加班当然是外卖点起来，奶茶喝起来，怎么都不动弹啊。还有你这个裙子怎么回事，我之前不是送你了件青蓝色的波纹长裙，上面露肩膀的那个。我和你说你的肩膀，和身高以及肤色，真的很适合那种款型。老实说你现在穿的这套灰色制服显得你……有那么一点点的显老。当然我不是说你老，是说，显得太成熟。” “那件裙子是您买的，当时不是陆总……” 陈念安都忘了，礼物也都是她以陆拾川的身份当时奖励给办公室的。 “啊，那个是、是我当时帮忙挑的。” “我就说，陆总怎么会突然这么关心我们，还想到给我们买礼物、给我们点外卖，而且每次都恰到好处的送到我们心坎里，原来是背后有军师。” 之前陆拾川的变化终于找到了根源，这样想着Lisa对陈念安也亲近了起来，回到工位拿出了厚厚的一叠资料，“我们办公室，最近新出台的内部管理政策文件。” 陈念安疑惑，“啊？” “办公室五项十八条纪律规范，里面对秘书们的衣着和日常工作都进行了约束，说以前的办公室太散漫，要求我们整改。” 陈念安这才想起来之前齐思佑好像还找过她一次，貌似就是提到了什么办公室政策。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变态，陆拾川莫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刚看到一半，总裁办的门被推开，陈念安起身正和从陆拾川办公室走出来的女人走了个对面。陈念安立刻就想起来，面前的女人与那日她在陆拾川办公室见到的是一个人，刘妙妙。 上次过于匆忙，陈念安根本没时间细看刘妙妙的长相。 今天见到才发现，女孩十分漂亮，带着女强人的飒爽，身上的气质是用钱整不出来的。看见陈念安，刘妙妙甚至还得体的点了点头算是问候，而她身上的那件外套陈念安似乎在某家新款发布会上看见过，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六位数。穿在她身上丝毫没有漂浮的感觉。 那种由于出身不同而造成的距离感，在这个擦肩体现的淋漓尽致。 过去在陆拾川的身上，她也曾有过这种感觉。 此时陈念安心里的不舒服达到了极致，甚至对这位长相漂亮的、气质斐然的陌生女士出现了些许敌意。 这很莫名其妙，甚至让陈念安感到情绪来的过于荒唐。 但它切实被陈念安捕捉到了。 没有细细分析这种感觉，随后出来的陆拾川也看见了陈念安，撂下乐趣“先去我办公室”然后匆匆跟在刘妙妙的后面送人到了电梯旁边，甚至还绅士的按了电梯，“手头还有些事，就不送你下去了，那我这边晚上等你的电话，我们直接约在餐厅见面。” 礼数周到，态度温和，对话亲密。 陈念安垂了垂眸，不想再听他们的对话，抬脚先去了陆拾川的办公室，准备搬着自己的东西赶紧走。 Lisa跟在后面，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我支持你”。 陈念安愣住，Lisa压低音量，“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陆总才是最有人情味的，以前我们不知道，现在才清楚原来是受了你的影响。如果你还舍不得陆总，那我们支持你追回老板。” ？ 那倒也没必要吧！ *** 陆拾川回来的时候，陈念安左手抱着富贵竹，右手拎着小貔貅，胳肢窝还夹着刚摘下来的牡丹画，正打算往外走。 见状陆拾川皱了皱眉，“你上来这趟就是来我这……偷东西？” “什么叫偷，我这是当时自己买的好不好！”陈念安简直被对方的用词气死，“而且你也不喜欢，我把你不喜欢的东西拿走不碍您的眼还不行么？” “你拿走当然可以。” 陆拾川嘴角的笑容不减，“不过有件工作我们一直忽略了，稍后我请了律师，刚好趁着你在，算算在身份互换期间，关于个人财产的使用问题。”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拿着我的卡给主播刷礼物，租车装派头，给公司同事买礼品，杂七杂八好像花了不少钱。请兄弟明算帐，既然你提出这些个小物件是你买的，理当属于你的所有物，那不如我们也把所有的开销摊开来说，反正现在互换回来了，你应该也……还得起。” “哇，你们这些资本家真是小气的让人说不出话来。” 陈念安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弯腰又把它们放回原位，“您的钱买的，归您，行了吧！” “谢谢。” “不客气！”陈念安怒气冲冲地往门口走，“麻烦您让一让。” “你好像对我很不满意。” 陆拾川站在门口姿势没变。 “民女不敢。”陈念安挤出微笑，“马上沈燃还有个节目拍摄，劳烦您往旁边站站。” 陆拾川扬了扬眉，朝里面走了两步，陈念安立刻钻出去跑走了。 陆拾川看着陈念安比兔子还快的身影，那股早晨出现的奇怪感觉又来了。 这边陈念安坐上电梯之后，都没搞明白自己为啥这么生气。 不过就是陆拾川小心眼的要跟自己就算钱嘛，她赖着不给就是，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可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的要命。 晚上，陈念安再次把“姐妹团”拖出来喝酒，酒到深处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你们说，如果一个人原本对另一个人还挺有好感的，也不叫好感吧，就是觉得还行。但是呢，最近这个人身边出现了另一个人，然后这个人心情就不咋好了，是为啥？” 说着看几个人一脸懵逼，挥了挥手，“啊呀算了算了，跟你们说也整不明白。” “明白，这咋还不明白呢！” 贝兮兮眨了眨眼，“你的意思就是，你开始喜欢咱陆总，但是最近陆总好像有新欢，你心里头不舒坦了呗。那指定不舒坦啊，谁看见前男友过得幸福能舒坦呢。” “我跟陆拾川，不是你们琢磨的关系……” “懂，我懂！”这回换成了王川点头，“喜欢就去追，安安你没谈过恋爱，陷进去走不出来很正常。只要你一句话，我管竞争对手是妙妙还是喵喵，都帮你夷为平地。” ？ 她是这个意思么？ 怎么还觉得这酒喝的有点上头了呢！ 贝兮兮跟陈念安住在一块，最后是沈燃开车送两个人回去的。 车到了之后沈燃让贝兮兮在一边等等，“念安姐，我有话跟你说。” 陈念安头喝的有些晕乎乎的，站在沈燃对面靠着车门，“说啥？” “是关于您和陆总的。” 此情此景，让陈念安陡然想起了上一次醉酒，彼时她还是“陆拾川”，沈燃貌似在回家的路上也曾单独和她谈过一次。 那次是说什么来着？ 哦，对了，是跟“陆拾川”示威，说他喜欢她，要追求她。 过了这么久，她都忘了这件事儿了。 酒精瞬间就醒了，那现在沈燃找她，该不会是想正式表白吧！！！ 第七十八章 对不起，您的魅力需充值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晚风吹得人身体发凉，头顶的月光发出晕沉的光。陈念安打了个喷嚏，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混沌的大脑努力劈出清明，满心想的都是，等会儿该如何优雅又不失体面的拒绝沈燃的表白，毕竟两个人是朋友，又算是同事，她对他只有战友情，可没有男女情啊！ “念安姐，其实我一直以来……” “你别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陈念安眉毛都要揪成一团了，“那个你先听我说，我们俩认识也有个五六年了，可以说是朝夕相处。我一路看着你跌跌撞撞的在这个圈子逐渐站稳脚跟，对你的感情其实是很复杂的，我认为我们已经超越了狭隘的男女之情……” “对的，你就是我亲姐。” “啊？！”陈念安被噎住，“你说啥？” 沈燃因为方才陈念安的话，也有点上头，脸通红，“念安姐，我没啥亲人，一直都是把你当亲姐看待的。这段时间我知道你因为陆总的事儿心情不好，其实我早就想和你聊聊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啊……” 陈念安感觉三观俱裂，一时间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沈燃抓了抓头，“其实开始我对陆拾川的印象挺不好的，疯疯癫癫的总觉得精神不太正常，而且他的很多行为轻浮又草率，对你不够珍惜，所以最初我是持有反对意见的。” 等等，陈念安怎么越听越感觉不对劲，怎么还有种自己正在挨骂的感觉呢。 “但最近陆总好像正常多了，我几次遇见他，看到他和其他人的互动给我的感觉跟之前不太一样，现在反倒觉得可以理解你对他的崇拜与欢喜。现在我知道都在传陆总跟另一个女生的谣言，我不太清楚里面的具体细节，但单从一个男人对男人的理解来看，我认为这件事也没这么简单，或许不像我们最开始看到的那样。如果你对陆总有好感，我建议你直接去和他摊牌说清楚，拒绝又怎么样，拒绝就彻底断了念头。你回头，我们都是你最后的底线和依靠。” 这套说辞感动倒是挺感动的，就是听完了陈念安心情不怎么好。 什么叫以前感觉神经病，现在正常多了，她以前不正常吗？！ 正巧沈燃的电话响起，沈燃来电显又看了眼陈念安，微微侧身接起。 这边陈念安刚压下去的酒劲儿又返上来，逐渐开始上头并大着嗓门，“我觉得以前陆拾川那样就挺好，特别好，我很喜欢！” 说完，沈燃沉默了片刻。 然后把放在耳边的手机慢慢拿下来，按了公放，“那个，念安姐，陆总的电话……” “你说谁的电话？” 此时，电话里面传来陆拾川低沉的声音，“知道了。” 陈念安打了个嗝儿，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了！？ “你们俩说完了没，我都等了好久了！” 贝兮兮蹲在旁边当蘑菇，见俩人磨磨唧唧半天还没过来，忍不住在旁边叫唤。 沈燃把手机塞进陈念安手里，“您和陆总要不聊聊？我去看看兮兮。” 说着陈念安手里莫名多了个手机。 要是现在采访陈念安的心情，那就是尴尬，贼啦尴尬！ 拿着手机就跟个烫手山芋似的，偏偏陆拾川就跟感受不到这边尴尬似的，“喝酒了？” 陈念安木讷的盯着手机看了十几秒，飞速按了挂断键。 心脏跳到快要吐出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刚去跑了一圈回来，陈念安头不晕了眼不花了腿脚都好使了，抬脚就往楼上跑。 速度快到贝兮兮都没反应过来，“哎？” 沈燃扭头看了眼陈念安，矮下身子蹲在贝兮兮身边，“还不站起来么？” “不行，麻了。”贝兮兮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看着面前的人，“沈燃，你那天吃了我的糖。” 沈燃没想到是什么时候，没回答。 贝兮兮揪了片树叶扔到地上，“算了，你啥也不懂。” 说完站起身甩了甩腿，“上去了！睡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继续赚钱！” *** 陈念安失眠了。 这对于陈念安来说，可是十分稀罕的体验。 旁边的贝兮兮呼声连天，陈念安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拿着手机开始百度“刘妙妙”。 结果不搜不知道，一搜更精神了。 “华文总裁之女刘妙妙与三拾科技新贵陆拾川深夜约会”的新闻瞬间被顶到了第一条。 荧幕的光照亮陈念安的脸，她戳进去点来开始看新闻，照片里是黑夜里一对男女并肩走在一起的背影，没有正面照，但陈念安太熟悉陆拾川的身形背影，一眼就认出来了。 新闻猜测刘妙妙与陆拾川的深夜碰面预示着两人好事将近，陆、刘两大家族是否将要“强强联手”？ 这时陈念安才知道刘妙妙的真实身份。 华文目前是市场上最大的国内日用品牌，也是倍受大众喜欢的龙头企业，近几年产业正在不断扩展，从房地产、服饰、护肤品，很好的适应了时代的变化。之前陈念安的团队去找华文谈过合作，但当时他们的态度较为保守，表示暂不考虑，可后来扭头货物就上了许小星的直播，一度帮助许小星冲上了当月电商排名的带货榜首。 陈念安自然是心怀不悦的，自那之后她再也没去找过华文洽谈任何商业合作。 原来，刘妙妙是华文公司总裁的女儿。 陈念安忍不住猜测，所以刘妙妙跟陆拾川真的在谈恋爱？以两个人的身世背景，即便是商业联姻也不是不可能…… 陈念安心中郁结，还有点喘不上气来。 她就不明白，陆拾川方才打电话找她做什么，不是在跟刘妙妙约会么，莫不是自己私下约会还觉得不满意，必须得找人在线分享喜悦？ 气愤的关掉手机，陈念安把现在自己的情绪称之为身体转换综合征，毕竟以前她是以陆拾川的身份生活的，对方谈恋爱就跟她自己谈恋爱一样一样的，她觉得自己心里不舒服很正常。 特别是当她知道对方谈恋爱的对象是自己不喜欢公司负责人的女儿的时候，就更不舒服了。 一直到了天际泛白陈念安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临睡前她想，自己才不要再搭理陆拾川了，这个没品位的花孔雀！ 第七十九章 对你有亿点点动心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陆拾川上报了，和刘妙妙。 原本陆拾川还不知晓这件事，早晨起来接到母亲刘芳怡的电话，还觉得万分诧异。 因为对方第一句就是，“以前的你，不是这么不知分寸。” 第二句是，“我和你父亲都不干涉你的婚姻，家里也不需要你联姻赚钱，处理好自己的私事，记得给该给的人交代。” 晕头转向的挂了电话，陆拾川才从助理齐思佑的口中知道了这个新闻。 “陆总，要澄清么？” 陆拾川看着新闻上的照片，捏了捏眉心，“刘妙妙那边公关是怎么反馈的？” “目前刘小姐的公司没有联系过我们。” “先安排人把新闻热度降下去，联系华文公司统一对外口径。” 齐思佑看了眼陆拾川，反应慢了两拍，冒死问了句，“那如果要是刘小姐那边承认了，我们这边是否准备统一的官宣声明？” “承认？”陆拾川脸色不虞，“承认什么？” “您、您跟刘小姐不是在一起……” “谁告诉你我们在一起的！” 齐思佑：？！ 陆拾川这才知道，这几天自己跟刘妙妙谈生意，让办公室的人都误会了。 又想到陈念安最近的奇怪表现，陆拾川敲了敲桌子，“说吧，办公室都怎么传的。” 齐思佑哆哆嗦嗦，“就、就说您跟刘小姐在一块儿了，和陈念安才分了手。您把陈念安助理职务还撤了，不记得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 “查清谣言根源，找到第一个造谣的人。以后杜绝办公室再有任何谣言出现，再有连作处理。” 齐思佑肩膀明显垂了下来，谣言根源，这可怎么查呀…… “等等。”齐思佑就要出门的时候被唤住，“把电商部陈念安喊过来，我现在要听关于沈燃的近阶段转型情况。” 齐思佑盯着面前的陆拾川足足有六七秒钟，然后笑意爬上眼角，底气洪亮的回了句：“没问题！” 把陆拾川吓了一跳，琢磨自己助理怕不是有了什么大病。 挥了挥手，“赶紧出去吧。” 然而齐思佑今天没找到陈念安，电商部的同事摇头，“念安姐没来上班，好像请假了。贝兮兮也没来，要不我打个电话给兮兮帮你问问吧？” 电话打过去，那边贝兮兮的声音有点萎靡，“安安感冒了，我过来医院陪她挂个水，晚点去。” “感冒了？” 齐思佑耳朵竖起来，三两步跑回陆拾川办公室，速度快到电商部的人都没来得及挂断电话。 站在总裁办的门口，齐思佑慢慢往外吐出几口气，酝酿了一下感情才再推开门，“陆总，陈念安现在人在医院。不知道是不是被昨天您和别人约会的新闻刺激到了，今天一醒来人就不行了。” 陆拾川脸一板，起身“人在哪个医院，我现在过去。” 这边屁股挨了一针的陈念安打了个喷嚏，“现在昼夜温差也太大了吧，怎么一个晚上不盖被子就感冒了呢……” *** 陆拾川是推掉了两个会，匆匆赶到的医院。 等他到的时候，陈念安都已经打完针裹着外套，打着哈欠从医院里头走出来了。 贝兮兮跟在一边，也是一副恹恹的表情，“安安，我仔细想了想，要不你还是换个人喜欢吧。当然我不是说刘妙妙比你优秀啊，从业务能力上我当然还是坚定不移的站在你这边，但是人家这个身家背景，确实强了那么一丢丢，没必要……” 好不容易忘了陆拾川，结果贝兮兮又提起来了。 陈念安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咱就不能不提这个人了么？以后我的世界，就不许提陆拾川这三个字，听到没有！” “陆总？” “陆总也不可以！” “不，我是说，陆总来了……” 陈念安一抬头，陆拾川就站在自己面前，风尘仆仆。 冤家路窄也不过如此，怎么自己来个医院还能跟这人碰上。陈念安脸上挂上职业假笑，说了句“陆总好，陆总您亲自来医院啊，陆总再见”之后就往旁边挪了挪，打算飞速溜走。 脖颈的衣服被陆拾川拎住，“你不是人不行了么？” 陈念安：？ “人不行了，我么？”陈念安眼睛瞪圆，“所以您一早上来医院，就是给我奔丧来的呗。” 陈念安生气了，而且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陈念安觉得自己跟陆拾川不说是好友，之前也算是“战友”吧，两个人可是互相分享过彼此的身体长达三个月呢，现在自己有了女朋友了，就希望她永远在地球上消失了？ “可能要让陆总失望了，我现在活蹦乱跳的，过的挺好。” 贝兮兮伸手挎住陈念安的胳膊，昂着头，“陆总不好意思，安安有点不舒服，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还没离开，陆拾川伸手拽住了陈念安的胳膊，“我有事找你。” 接个人一起看向他，陆拾川感觉头皮逐渐发麻，原本到嘴边的解释硬生生被吞了回去，又不能强硬地让其他人闪开，硬邦邦的说了句，“是工作上的事。” 齐思佑捂住脸，觉得自家总裁没救了，真靠自己的本领单身。 陈念安还是跟着陆拾川回公司了，剩在后面的贝兮兮气愤的要命，跟齐思佑吐槽，“你们陆总到底是什么物种，就算是机器人也得休息吧！当时对我们安安好得很，每天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现在有了新欢翻脸不认人，渣男！” “其实，陆总跟刘小姐是谣传……” 齐思佑满脸纠结跟贝兮兮对话的时候，陈念安已经跟着陆拾川上了车。 “聊什么工作？” 陆拾川看了眼陈念安，“不急，刚检查完医生说是什么问题。” 陈念安搞不清楚陆拾川想干嘛，一时间没回答，盯着陆拾川的脸，企图瞧出个什么来。 陆拾川虚咳两声，主动解释不是他的个性，但是齐思佑说陈念安是因为误会了自己谈恋爱才病倒的，加上昨晚女孩对自己的醉酒告白，他总觉得或许应该解释两句，于是迂回委婉地问道，“沈燃那边，你有没有考虑过让他和华文合作？” 提到华文，陈念安又开始烦躁，“你是说你女朋友的公司？” “刘妙妙不是我女朋友。” 陆拾川顺理成章地解释，“新闻都是假的，最近我跟她在谈个合作，碰面的次数多了些，我已经安排齐思佑发布澄清声明了。” “哦。” 仿佛就是错觉，怎么陈念安还觉得病情减轻了呢？ “之前我找过华文，说了要跟沈燃合作的事，被他们拒绝了。” “我拿下了今年华文投放的所有网络线上广告，全线在抖动平台制作短视频投放。下一步会跟华文那边签约他们的全部品牌代理，届时华文就会停止和许小星的合作。” 陈念安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所以他们居然答应了？” “嗯哼，我们也提出了很多优惠条件和约定条款，到时候需要你的团队跟进。” “必须啊！”陈念安这回感冒彻底好了，“陆总，从此您在我心里，就是这个！” 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陈念安这才发现路线不太对，“不是说去公司么？” “真以为我是这么没有人性？先送你回去休息。” “我……” 陆拾川拿出了放在储物架上的iPad开始翻看行程，代表对话结束。 陈念安弯了弯嘴角，说了句“谢谢。” 第八十章 挑战？挑战！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陈念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对着一个十分尴尬的部位。大脑混沌了片刻，适才反应过来自己貌似躺在了某个人的腿上。 整个人瞬间僵硬。 此时大腿的主人正在接电话。 他的声音压的很轻，“我知道，这件事我已经在处理了。” 是陆拾川。 松了口气，陈念安慢慢坐起身子，“醒了？” 陆拾川把手机递过去，“我妈要和你说话。” “你说谁？” 陈念安疑惑的接过手机，放在耳边“喂”了一声，那边传来刘芳怡的声音，“念安，你跟拾川在一起啊。” 陈念安没想到是刘芳怡，瞬间麻了，脱口就叫了个“妈”，然后立刻意识到不对劲，赶紧改口，“阿姨，我是陈念安。” 抬头瞪了眼陆拾川，发现这人嘴角噙笑看着她。 这是嘲笑吧！ “刘妙妙的事我看到了，问过了是个误会，我刚才已经骂过他了。” 陈念安跟着刘芳怡应付了两句，挂断电话，“你没和阿姨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们在一起过？” 这话直接把陈念安问蚌埠了，“那倒也没有，不过之前咱俩互换的时候不是……” “没在一起过有什么好解释的。” 陆拾川敲了敲脖子，“不是说五点沈燃有个活动？时间差不多了。” 陈念安看了眼时间，已经四点半了，急吼吼地要下车，“怎么不早点喊我，我马上就迟到了……” 然后推开门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就是沈燃的拍摄地。 “提前问了下沈燃，免得你跑了。” 陈念安抓了抓头发，一时语塞。 站在原地纠结了半天，才问了句，“陆总您最近没什么事儿吧？” 陆拾川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你最近怎么……像个人了？” 陆拾川：？ 说完不等陆拾川回话，陈念安就跟小鸟似的飞速溜走，陆拾川看着陈念安的背影摇了摇头，琢磨自己这段时间真是鬼迷了心窍。 陈念安到的时候沈燃正巧化完妆，跟导演讨论美妆心得。 看见陈念安，沈燃便赶紧说道，“成份这块我倒不是行家，我们念安姐才是大牛。之前我直播的时候她做助播，把所有产品成份和适用范围都拿捏的死死的，人送外号活百度，你可以找她科普一下。” “我也看过陈念安的助播。”导演眼睛一亮，“我们节目里也正好有这方面的需求，念安你有没有考虑客串一下？有个环节可以安插个嘉宾大考验，你来担当检验官。” 陈念安：？ 陈念安：“打扰了，我突然想到自己有点事先走一步。” 作孽，谁能想到身体互换回来了，但后作用力影响这么持续！ * 今天沈燃参加的是一档真人秀，迄今为止，沈燃已经陆陆续续参演过三四档综艺，都是室内综艺，以对话为主，并且或多或少的主持人在CUE到沈燃时也都会聊一聊直播，但真人秀确实第一次。 以前陈念安都是想尽量避免让沈燃参加“纯综艺”的，因为在她的概念里，沈燃始终跟明星只存在壁垒的，她也不希望沈燃慢慢地让自己变成个明星。可是通过这几次的跟组，陈念安发现了沈燃在参加室内综艺的一个最大问题：放不开。 这种放不开，和身份背景有关。 因为沈燃与他们，格格不入。 沈燃之前不是科班出身，除了个别明星之前在直播间遇到过，绝大多数都不太熟，现场的互动感极差。大多数时间沈燃都是像个背景板面带微笑的待在后面，就像那块强塞进去板砖。 陈念安虽然不希望沈燃将自己定位成明星，但这样的效果也绝对不是她想要的。当初让沈燃参加节目的初衷是为了能够让更多的人认识沈燃，看到沈燃的优点，实现“破圈”，这样才能为直播间带来更大的流量。 如今粉丝就是个人发展的保证，是获得流量的前提，这不单在娱乐圈试用，在销售行业也同样，许小星的成功实际上也证实了这个真理性。但试问一块背景板，又如何能吸引到人的喜欢？ 如何在节目中凸现沈燃的优势，陈念安思考过，甚至也去找了穆白的经纪人讨教，想要帮沈燃“立人设”。只是陈念安对此是有顾虑的，因为人设的标签一旦固定下来被粘上，先且不说是否会吸引粉丝，但无疑在直播间会成为一种禁锢，当直播带上了枷锁，真诚就势必会有所保留。 所以几经考虑，陈念安在其他几档综艺播出前又为沈燃挑选了与直播彻底无关的真人秀，不为别的，她只想看看在一个相对轻松的环境中沈燃是不是可以放松自己的精神。 这段时间陈念安帮沈燃在直播间邀请了很多大咖，其中不乏也有参演本次节目的嘉宾，就如陈念安想的那样，在室外沈燃的表现比在室内录制放开了很多，特别是在节目里为了赚钱沈燃走到商场，主动帮柜姐推销商品，结果店长不知道是谁当场要把人出高价应聘留住，最后还是其他嘉宾过来解释他们在录节目。 一期下来，效果拉满，导演跟陈念安说，“沈燃表现的不错，虽然很多地方由于没有经验不知道如何表述，但贵在真实，和群众的互动性很足。” 陈念安看着镜头里的沈燃，陷入沉思。 最近这段时间，无论是直播间还是微博上，外面对沈燃的评价逐渐开始有两极分化的趋势。 实际上早在一个月前，陈念安就开始大刀阔斧的对直播间进行了改版。一方面，体现在明星嘉宾增多上。靠明星粉丝吸引流量，是陆拾川在的时候使用的老路子，一直沿用至今效果的双面性也有所显露，每天官博都会有无数粉丝在问今天是哪位主播前来，并且还会主动刷自己偶像的名字，希望能够被邀请到直播间做客，然而当然也有相当一部分老粉对直播间频频出明星，聊天时间增长的做法十分反感，也造成了不少人“脱粉”。 另一方面，则体现在选货的严控上。之前沈燃的直播间推荐的种类很杂，从几块钱的辣条到几万块钱的家电，他们能拉到什么货源，就给沈燃的直播送上什么货，只要质量和价格有保障，那他们就允许上架。可最近陈念安减少了以前直播上过的一些较为低端的产品，将沈燃的风格与公司内其他主播进行了区分，货品也相应的进行了分流。 所有的改变都是以粉丝的更迭为代价的，这边录制结束沈燃换过衣服，“念安姐，今天是不是综艺首秀播出的时间？我有直播，好像跟播出时间冲突了。” 没有人知道观众对于沈燃参加综艺这件事的接受度，陈念安预判过，可能会有相当一部分的人反感。 陈念安心里也没底，“你安心直播你的，我们等你下播一起看。” 可是没有坚持到沈燃的直播结束，团队就已经事先知道了结局。 因为那天无数人涌进了沈燃的直播间，开始了大规模的攻击。 突如其来的态势让陈念安也慌了神，这是第一次，沈燃没有进行完所有的货品售卖就提前结束了直播。 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对沈燃的直播生涯而言，这将会是一次巨大的挑战。 第八十一章 危机？我想转危为机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实际上，沈燃的转型一直是伴随着各种争议的。 最初从穆白来直播间就可以初见端倪，之后持续不断有人离开，又有人进来。陈念安尽量让自己忽略这些声音，但没想到沈燃这次上综艺的事情会遭遇这么大的反弹。 “沈燃上综艺了？进军娱乐圈实锤！” “不懂就问，是不是娱乐圈的钱这么好赚，谁只要红了都往里头跳？神烦，果断拉黑。” “综艺笑死，人形背景板可还行？不知道沈燃公司咋想的，挺好个人非得让他走这些路子，怪不得现在直播越来越垮。” 屏幕刷得很快，全部都是负面的评论。 当你夸赞一个人的时候，用的理由往往很相似。 但当你想要攻击一个人的时候，不满的理由就会千奇百怪。 直到陈念安看到一位微博网友发了一个at沈燃的微博，“我是个关注沈燃六年的铁粉，反正看到最近这一个月以来沈燃的变化挺难过的吧，有种回不去的感觉。直播间卖的东西越来越贵，大多数时间也都是在跟明星套近乎，总是就是变味了，谢谢沈燃的陪伴，但是以后可能不会再看了。” 这条是真的戳中了陈念安的心，也戳中了坐在一边沈燃的心。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沈燃才开口，“念安姐，你也不用这么难过，真的没事儿。大不了我就不转型了，或是以后不直播了，退圈也没什么所谓。” “说什么话呢。”陈念安捏了捏鼻梁，“我们经过了这么多风浪，再难都挺过来了，这算得了什么。而且，你一没犯法，二没闹绯闻，三没卖假货，不过就是上了个综艺，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说是这么说，但明显从网络上发展的态势看，这次的难关并没有这么好过。 之前YG公司在网上制造的小风浪再次复燃，很多想要“掰倒”沈燃的公司顺势而上，连带着很多合作商家也受到了牵连，出现了很多退货和差评订单，现在已经不仅是一次简单的舆论事件了。 以前只听说过明星塌房的，现在从沈燃开始，主播居然也塌房了。 这边还没想到很好的解决方案，焕颜化妆品公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按照合同，原定应该是本周公布新的代言人。但是目前沈燃的情况有些特殊，我司担心公布之后会造成更大的舆论影响，出于双方合作的长久性考虑，提议推迟公布的时间，等到沈燃这边的事情解决再做处理，想和您这边提前沟通一下。” 官宣就在节骨眼上，况且除了沈燃代言人还有许小星，如今把沈燃的官宣暂停，那不就等于现在就剩下许小星一个了么。 所有的流量瞬间都会倾斜到许小星身上，陈念安自然是不乐意的。 但是对方的说辞又让陈念安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这个时候宣布沈燃是主播，的确不是明智的选择。 原本陈念安想以私人关系直接联系李牧，请求他同步延缓许小星的官宣日期，为沈燃争取更多的时间。但转念想到，李牧是主要决策者，倘若没有李牧的授权想必下面的工作人员也不会打这通电话过来。 原本以为这已经是最糟糕的情况，可是让团队都措手不及的是，网络的事情发酵，面临的是一系列的中高端代言解约。 而此前跟沈燃有长期合作的，小型品牌居多，更是承受不住网络舆情的风险，担心受到牵连选择明哲保身。 这就意味着，原本发出的直播通知有可能因为厂家的临时毁约，而无法如期进行。 这对于主播而言，才是真正需要面对的挑战。 电商部已经忙到发慌了，事情惊动到了总裁办。 晚上，陆拾川亲自召集相关部门组织会议，针对沈燃本次出现的舆论事件进行商议。 公关部主要进行汇报，“公关部从晚上7点到现在，已经连续压过两次热搜，但是阅读量增长的速度仍旧很快，其中一条微博名为‘找蘑菇’的网友发布的关于‘沈燃进军娱乐圈’的长帖，已经有了百万阅读量，传播转载相当广泛，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和她进行了交涉，效果不是很明显。下一步我们邀请了一些大V账号用软文进行舆论引导，会同是投入相当比例的水军跟帖，争取扭转舆论导向。” 市场部随后也说明了相关情况，“截止到目前，根据今日直播的后台数据显示，近期日内每万单中有接近800左右的人次申请退货，退货率达8个百分点，已经创到了历史新高。并且，我们已经接到涉及到的8个品牌合作商的电话投诉，说直播的产品受到了沈燃黑粉的恶意攻击，我们目前怀疑仍旧是YG的人，但目前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一猜测，不过已经有品牌商表示不满，提出暂缓合作。下一步，市场部一方面继续稳控情绪合作商的情绪，派出一定人员协助合作商处理退货事宜；另一方面，也会继续与暂缓合作的品牌加强对接，确保近期一段时间沈燃直播的稳定。” 陆拾川听完汇报，坐在主位看了眼一直沉默的陈念安，“现在你们组应对策略是什么？” 说真的，现在陈念安的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应对策略了。 所有该做的工作都已经做了，但是网络上的各种传言和猜测层出不穷，说到底现在陈念安压根就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如果要是他们对于沈燃销售的产品有所不满，那也不应该是今天一天爆发的事，况且所有的产品都是严格把关筛选，质量上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是对于沈燃参加节目有所不满，不过就是在网络上发发牢骚，何以至于出现这么大规模的集体舆论爆发。 这一场舆论战，来的莫名其妙。 “想……先查明原因吧。” 陈念安只得实话实说，“找到现在大多数舆论人的痛点，再进行针对性的应对。” “所以，电商部到现在还不知道原因出在哪里，是么？” 陆拾川声音不大，甚至语气说不上冰冷，但是却让全场噤声。 连着陈念安都不自觉挺起了脊背，被陆拾川的气场震慑，第一次在陆拾川面前，感受到了上级与下级之间明显的地位偏差。 不单是陈念安，连带着电商部经理张玺此时也如坐针毡，“陆总，我来汇报一下……” 陆拾川没给张玺解释的机会，“市场部将所有暂缓处理的沈燃资源，全部转介给其他主播，不允许有任何一家厂商与公司解约的情况出现；公关部将主要方向以直播产品质量的方面引导，热搜永远不可能被压住，不要浪费钱和资源在堵新闻上，去给公司其余主播买点热搜位，顺势推一批新的人出来。” 陆拾川的决策干净利落，每一条都是站在整个公司的整体利益上考量。 陈念安却听出了弦外之音，陆拾川实际上是已经半放弃沈燃的公关补救了。 确实站在公司的立场上，沈燃不过是众多主播中的一个，他带货能力强的时候，为公司赚钱，公司自然愿意为他进行流量倾斜；可一旦出了问题，选择一个新人复制成功永远比补救问题要简单得多。 但是陈念安是沈燃的经纪人，她不想放弃。 “陆总，沈燃这边……” 陆拾川看了眼陈念安，“给电商部两个小时的时间，提交完整的问题分析报告，附下一步沈燃的直播计划及重新拟定的发展方向。等你们找到沈燃这次出问题的原因之后，再跟我谈下一步。” 第八十二章 是不是，真的是我错了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这件事归根结底是沈燃转型造成的，网友误会沈燃进军娱乐圈，以为沈燃下海捞钱，于是发起大规模抵制，这个不就是事情发展到现在的***？” 电商部经理张玺摘下眼镜，捏着发酸的鼻梁，继续说道，“我们都清楚目前除了网友，被搅进来的还有很多明星的粉丝，包括我们上架产品的更换，也引发了很多老粉的不满。我们都不得不承认，沈燃这次的事情，与我们部门在转型决策上的判断失误有关。” 陈念安没想到张玺会直接和自己讲出这样一番话。 实际上陈念安心里清楚，只是一直不想承认。 “陆总要求我们分析原因，提交报告，实际上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沈燃的事我难辞其咎，这次之后我会去找陆总要处分，但是该解决的事儿还是要解决，我建议这段时间沈燃的直播先暂停，等舆论冷却之后再继续。停止他的一切娱乐相关活动，回到最开始的状态。” 实际上大家都知道，现在即便是走原来的老路，沈燃也不可能回到最开始的状态。 主播一靠资源，二靠粉丝。 现在陆拾川已经已经下令让其他主播分摊沈燃的资源，再对这件事进行冷处理的话，沈燃连剩下的一点粉丝支持都没了。 陈念安和张玺说已经不管用了，她站起身拿着电脑，“我去找陆总。” “没用，公司早就做好决策了。”张玺皱眉，“说白了，你要做的现在就是考虑怎么最大限度减少其余主播的影响。沈燃的热度总会下去，即便是明星在热搜也不过两三天的时间，互联网没记忆。” “互联网有记忆，但粉丝有。我的失误我认，但不能因为我的判断影响沈燃未来的发展，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陈念安一直冲到顶楼，她没了门禁卡，她已经不能自由出入。 “陈组长，陆总还在开会。” 总裁办的秘书Lisa站在门口，带着歉意。 陈念安拨通了陆拾川的手机，被对方按掉了。 此刻的陈念安，仿佛又回到了最初她求陆拾川不要开除自己的时候。 “念安姐，不用忙活了。” 沈燃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上来，看上去倒还算平静。 “想要进行多种尝试是我自己的选择，粉丝不买单跟我也有关。只是现在大规模的退款行为，对整个业内造成了不良的影响，我建议是不是出一份道歉信。之后我退圈也好，转行幕后也好，只要不给别人带来麻烦，我其实无所谓的。” “方案做好了？” 正说着，后面传来一道声音。 陆拾川刚结束下一场会议，西装笔挺的出现在电梯出口的位置。 “做好了。”陈念安抱着手里的电脑，“陆总，我想……和您讨论一下解决方案。” 后面加了句，“单独的。” *** 办公室内，陈念安已经冷静下来。 “我们准备了通告，晚上沈燃会以个人的名义发布声明，我希望和公司申请，让沈燃明天恢复直播。” “明天如果直播，能保证多少个产品？” 陈念安想要说服陆拾川，“可是只有和粉丝面对面，沈燃才有机会。沈燃很擅长和粉丝聊天，即便没有商品，只要有一个能够沟通交流的平台，也好过现在这样被动挨打。” “所以你现在清楚问题出在哪里了？” 因为这句话，陈念安积攒了整晚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转型，都是因为转型。但是陆拾川，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陈念安看着陆拾川，声音有挫败、有不甘、也有破罐子破摔的绝望。 “沈燃一直踏踏实实的做直播，所有的产品也都是经过我们严格把关，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的恶评。当初许小星转型，参加了大量娱乐节目，搞跨界、去比赛、搞唱歌，可是大家的接受度却很高，陆续接到了很多代言，怎么换到沈燃这边就走不用了呢。陆拾川，是我的问题吗，是我的策略出现了问题了吗？” “沈燃转型是必然选择，没有人能够在一条路上停滞不前。” “但也不得不承认试错了，对么？就因为我的判断失误，影响了沈燃的前途和未来，我担不起这个责。” 陈念安看着陆拾川，“所以陆总，我私下请求您，可以不要这么快放弃沈燃么？” “放弃沈燃？”陆拾川挑了挑眉，“我什么时候说过放弃他了。” 这回轮到陈念安接不上话了。 又是把资源给别人，又是公关不再针对此事进行解释的，那不就是放弃了么…… 陆拾川敲了敲桌面，“陈念安，平时看你挺机灵的，怎么遇到事儿慌成这样。” “你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舆论人的痛点到底在哪儿，找到很关键，这才能对症下药。沈燃转型是必然，但是让大家不喜欢的原因究竟在哪里，他和许小星的差异性到底是什么，这个是你身为经纪人要解决的问题。所有的合作都是建立在利益基础上，有利可图了，那些暂缓合作的、解除合约的、退货换货的，自然也都会再聚过来。” 话确实是这么说的，但是要从头开始却是不容易的。 直播人不缺少从头再来一次的勇气，只怕没有摔倒爬起来的机会。 陈念安现在说穿了最担心的，还是沈燃的机会被剥夺。 陆拾川看着陈念安，“剥开你的情绪，去看一下网络舆论导向，关于节目和人设的一些意见，重新去调整方案。” 陈念安懂了，但又仿佛没懂。 陈念安起身，往外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 “陆拾川，沈燃这次会不会……彻底失败。” “有可能。” 见陈念安面色挫败，陆拾川弯了弯嘴角，“我会尽量帮你避免这样的事发生” 陈念安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和陆拾川这样心平气和的对话，甚至自己在听到陆拾川说这句话之后，还涌现出了诡异的安定感。 陈念安揪了揪耳垂，说了句，“谢谢。” 第八十三章 出了事儿，我一个人担着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凌晨，整个大楼一片寂静。 只有陈念安在的狭窄格子间还泛出晕黄的光。 键盘就跟烫手似的，陈念安十指在上头噼里啪啦的敲出火星。 “键盘敲坏了，要在你工资里扣钱。” 一道男声突然从门口传过来，陈念安又都没抬，“我有时候觉得特奇怪，像你这么抠儿的，咋赚这么多钱的。” “某人倒是大方，用别人的钱给主播打赏。” 陈念安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男人，“您怎么还没回去？” “才结束工作，最近在谈个项目 回家前顺便看一下你这边的工作。” 陆拾川走进来，坐在陈念安对面的椅子上，原本想把手里的袋子搁在桌子上，结果扫视了一圈愣是没找到放置的地方，只得拎在手里，“我记得我在这儿办公的时候，没有这么乱。” “没错，所以现在是我在这办公。”陈念安伸了个懒腰这才关上电脑，“你拿的什么？该不会是给我买的夜宵吧！” “现在吃东西容易积食。” 说着陆拾川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陈念安拆开发现里头是个玉质的貔貅，口中叼着五帝币，大概只有一个巴掌那么大，通体透亮，看上去成色极好。 跟自己当时摆在陆拾川办公室，二手市场上淘换的显然不同。 “你新买的？送给我的嘛？” 陈念安张嘴哈了一口气，然后使劲儿蹭了蹭，又对着灯使劲儿敲了敲，“这得多少钱啊？帮我招财，你就把我给你买的还我就行了呗，花这么多钱我都不好意思……” 被陈念安这副鬼头鬼脑的动作笑到，“不要可以还给我。” “要要要，谢谢陆总！” 好像也只有在天黑的时候，两个人才会抛开上下级的差异，成为像朋友的关系。 陈念安把一摞文件拿开，恭恭敬敬地把招财的貔貅放在桌子的左上角，她明白陆拾川送她这个东西的寓意，无非就是因为沈燃的事，大概也想帮他讨个好彩头。 一向对封建迷信嗤之以鼻的人居然会买个貔貅给她，坦白说一整天的焦躁都仿佛得到了缓解。 陈念安打了份材料出来，递过去，“我刚把方案做完了，你看看？” 陆拾川把方案倒扣放在一边，“明天再说，先睡觉。” “啊？” 谁能想到，这话是从工作狂魔陆拾川的口中说出来的。 陈念安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 不说还好，一说陈念安也有困意袭来。 “你先回去吧，今天……谢谢你，和你的貔貅。” “送你回去？” “不用，兮兮睡着了，我现在回去会吵到她，我在办公室凑合一晚就行。” 闻言，陆拾川看了眼连转身都难的小杂货间，“走吧。” “啊？” “带你去我家。” 谁能想到才从陆拾川家搬出来，居然这么快又住回去了。 扑倒在之前睡过的客卧床上，陈念安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晕头晕脑的跟着陆拾川回家了。 实际上在陈念安心里，完全没有“孤男寡女”这种词儿。 毕竟之前两个人互换了这么长时间，俩人的身体谁没看过谁的。 “陆拾川，把你睡衣借我一套，我要洗澡。” 陈念安趴在房间大吼，哪儿有半点害羞的样子。 陆拾川手里拿了件纯棉的T恤，“你有没有考虑从贝兮兮家搬出来？我记得我帮你赚到了一些钱，不至于落魄到连房都租不起。” “我不喜欢自己一个人住，太寂寞了。”陈念安翻了个跟头起来，“再说我的钱禁不住花，你想我的钱来源于哪儿？我的主播！我的主播现在都已经这样了，连资源都没了，你说我哪里还敢花钱啊……” 说来说去，还是惦记着沈燃的情况。 把衣服直接挂在陈念安的头上，“沈燃那边，明天等我看完你的方案再定。” 陈念安就知道这个家伙没这么好说话，把头上的衣服拿下来，“我想要穿上面有小黄鸡那一件！！！” 陆拾川：…… *** 不得不说，的确是物质条件改变生活品质， 陈念安难得睡了个好觉。 睁眼，已经9点了，要知道自从两个人互换回正常的生活，陈念安始终保持每天4个多小时的良好睡眠习惯，好久没这么肆意过了。 不过造成的负面效果就是，手机中一排全部都是未接来电。 陈念安一边换衣服，歪着头一边夹着手机对接工作，推开卧室的门，看见陆拾川端坐在客厅，手里拿了份报纸正在翻看。 在网络媒体发达的时代，现代人已经很少有人有看报纸的习惯了。 但陆拾川所在的地方，无论是车上还是客厅，都会放最新的报刊，全英文的，写的是啥陈念安也看不懂。 之前陈念安还在心里吐槽过陆拾川，觉得英文报刊果真是成功人士的装*利器，但现在瞧着陆拾川的身躯，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纯英文的报刊，旁边摆着一杯咖啡，阳光洒在他的脸上这样的画面，觉得还有点高级。 “上午我跟刘妙妙约了见面，你有时间跟我一起去吧。” “刘妙妙？” “和华文谈直播的合作。” 目前电商部有两个组，陈念安负责的一组要比二组更具竞争力。目前和华文的合作，陆拾川无论于公于私最先考虑的都是放在一组。陈念安也清楚，原本沈燃是这个合作的不二人选，但现在发生了这种舆论，陈念安摸不准陆拾川的意思。 问题没好意思问出口，最后说了句，“成咧。” 这段时间没休息好的除了陈念安，还有沈燃。 陈念安上班的时候，沈燃正站在办公室门口。 “念安姐，昨天我写了个道歉信，上面都是我想说的话。” 沈燃声音温和，递过去了一张纸，“你审审？” “我们直播人，不写道歉信。”陈念安把纸放在一边，“有什么话，不如直接对着镜头说。” 沈燃没听懂，陈念安握了握拳，“我准备让你恢复直播。有一个人，就有一个人；有人骂，就有人骂。让他们看见真实的你，这也是最初他们喜欢你的原因。” “可公司……” “出了事儿，我担着。” 第八十四章 短暂乌托邦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沈燃开播了，在没有获得公司许可的情况下。因为陈念安知道，即便是和张玺上报请示，他也不会允许。 让沈燃恢复直播，是陈念安昨天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她始终奉行一个理念，就是直播者不能远离镜头。这就像明星没有作品一样，不管你是否成功，终将被大众所遗忘。 加上现在直播行业竞争越来越激烈，逐渐有越来越多的主播涌入，商家的选择也变得越来越多样，主播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距离沈燃停播已经24小时，陈念安没办法等，也等不了。 没有公司的同意主播是无法销售任何商品的，陈念安这次只是让沈燃开了个直播，算是和粉丝沟通的窗口。 形式颇为轻松，只是单纯的聊聊天，顺便教大家化妆，口头推荐一些产品之类的。沈燃因为这次的舆论，对于再次直播这件事心里是有顾虑的。陈念安本人作为作为沈燃之前的助理兼现任经纪人，也准备再次担当助演。 “去参加去综艺都没紧张，这算得了什么。” 陈念安看着往直播间走的沈燃不停的往外吐气，觉得好笑。 沈燃无奈，“如果当时知道当个背景板都能被骂的这么惨，我想自己应该也会紧张。” “然后就变成了紧张的背景板。”贝兮兮的声音突然从后头传过来，嘴里叼着棒棒糖，“现在上播？” “嗯，想简单跟大家聊聊天。”陈念安弹了下贝兮兮的糖杆，“你下播啦？” “每天直播一小时，限量供应。”贝兮兮咧了咧嘴，“这还得谢谢陈大组长，解放了我，让我开始走高端路线了。你都不知道，现在排队等着看我每天直播一小时的人可多了。” 这哪儿是陈念安的功劳，是当时陆拾川在的时候提出来的概念。 贝兮兮朝着沈燃递过去了一直棒棒糖，“相信安安，她肯定能帮你解决这件事。” 沈燃弯了弯嘴角，接过女孩递过来的糖，“谢谢。” 然而当他们走到直播间，沈燃接入端口开始登录账号的时候，却被提醒账号暂被封锁。 “什么情况？” 陈念安皱眉，贝兮兮也跟着凑过去。 沈燃苦笑，“好像被冻结了。” 这件事甚至连陈念安都不清楚。 她打电话给张玺，得到的却是轻飘飘的回复。 “他最近停播，账号由公司管控。” “我并没有同意停播方案。” “这是公司的决策。” 所以张玺压根就觉得陈念安的想法不重要，所谓的让她制定方案，也只是说说而已。 张玺那边还在继续说，“我和彭姿商量了一下，沈燃那边的资源我已经分给了潇潇那边，你记得和彭姿对接。沈燃自己不是有经纪人，你最近几天把工作重心从他那边脱一下，一组的情况你还是要下功夫抓一抓的。” 陈念安现在内心聚了一股邪火，沈燃这还没凉呢，就已经开始宣布放弃治疗了。 沈燃在旁边大概也听明白了怎么回事，“没事儿，那就当多了个假期，不播就不播了。” “这还没出什么大事，凭什么就不播了。” 这事儿反而激起了陈念安的反骨，“我现在就去找张玺。” “要不用我的号吧。”贝兮兮默默举手，“沈燃没办法用官博发预告，粉丝量也不能保证。现在我的粉丝量在组内算是比较高的，并且刚下播，之前和平台签了流量位，至少能保证有流量。” 沈燃摇了摇头，“不用，没必要把你拖进来。” “我坚持。” 贝兮兮把棒棒糖一口咬掉，在嘴里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当时我快要被辞退的时候，也是沈燃帮我引的流量。这次沈燃出了事，我坐视不管还是人？大不了被炒鱿鱼，我们一组共进退！” 沈燃还有顾虑，贝兮兮拱了拱陈念安，“安安，我真觉得无所谓！” 陈念安犹豫好久，说了句，“那就去你的直播间。” *** 沈燃复播了，指路贝兮兮直播间。 最开始一群人晕晕乎乎地点了进来，还在网上问，“今天的直播不是结束了吗，难道我穿越了？” 开播十分钟就被顶上热搜，很多迷路的人晕晕乎乎进了贝兮兮的直播间，结果进来之后发现，除了贝兮兮还有沈燃，以及陈念安。 “今天不卖东西啊，就是跟大家聊聊天。大家想知道什么货品信息，或是想学什么美妆技巧，还是要我们帮忙推荐牌子，都可以在直播间随便问。” 果然，弹幕里刷的都是有关沈燃的信息。 ——沈燃为什么还出现？ ——不是去混娱乐圈了吗？ ——呵呵，被喷了之后连自己直播间都不去了呢。 沈燃今天也没有刻意打扮，就穿着卫衣，头发乖巧的盖住额头，头往镜头前凑了凑，认真看着评价自己的言论，像个大男孩摇了摇头，“没有，我不打算去娱乐圈，之后的人生规划还是以直播为主。我必须承认去参加那些节目，有抱着想让更多人认识我的念头。” ——那不还是想红！ 沈燃：“红不是目的，是想让大家知道我的直播。你们可能不清楚，粉丝基础多的话，连拿到的资源都会不一样，也就是说，我可以为大家争取到更多的商品、更优惠的价格，是一种良性循环。不过显然，这一招好像不是很成功。” ——那你之后还会继续参加综艺吗？ ——不喜欢不喜欢，为什么一定要跟那些明星在一起！反对反对！ 沈燃：“其实我不能保证，要服从公司的安排。但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对直播、对所有的产品、对我直播间购买的所有粉丝，都会负责到底。” “今天又不是什么新闻发布会，干嘛那么严肃。” 陈念安抢过话茬，然后开始嚷嚷，“今天就算是个轻松的直播吧，沈燃跟兮兮都是我带的两个主播，也是我好朋友，再者还是他们两个首次同框，我相信进这个直播间的虽然有小部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舆论进来的，但大多数还是老粉，能说的应该还是很多嘛。”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众多网友仿佛找到了发泄的通道，开始四处发着“沈燃垃圾”“沈燃滚出直播间”之类的言论。 陈念安看着上面的话，掩下失落，“既然大家没什么要问的，那我们就聊到哪儿算哪儿啦，如果不想参与的可以退出直播间。” 最后三个人索性忽略了直播，从沈燃入行做美妆销售开始聊起，说自己最初被误会成“变态”，然后聊到了陈念安初入直播行业，陈念安还在那边拍桌子说贝兮兮差点吃垮了自己，总之越聊越开心，三个人还点了杯奶茶。后面玩嗨了，陈念安和贝兮兮甚至还开始出幺蛾子，要给沈燃化妆。 沈燃任由两个人折腾。 这是几个人第一回没有看评论，单纯的直播。 化妆的时候处于职业习惯，沈燃甚至还在跟大家介绍自己被化妆时的感受，以及不同化妆品用上去的体验。 时间匆匆流过，陈念安还是无意间看了眼手机，才发现已经到了晚上。 “需要下播了，我晚上还有事情的。” 陈念安早晨和陆拾川说好了要和刘妙妙会面。 三个人跟粉丝们说了再见，然后关闭了直播。 “我有58个未接来电。” 沈燃叹了口气。 “我34个。” 贝兮兮吐了吐舌头。 然后两个人都看向陈念安，陈念安耸了耸肩，“我把张玺拉黑了。” 乌托邦结束，现在到了面对现实的时间。 第八十五章 你就是我亲爹！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沈燃下播，出了直播间就看到张玺站在门外，脸色阴郁。 “陈念安，谁允许你在事情还没有解决的情况下就擅自让沈燃上播。” “沈燃并没有直接带货，没有违反任何公司规定。况且我现在是他的经纪人，也是组长，应该有决定权吧。” “决定权？”张玺转头跟旁边的办公室人员吩咐，“通知下去，陈念安因不服从公司内部管理从现在开始，撤除经纪人和一组组长职务，暂时由彭姿统一管理。” 沈燃急忙说道，“张总，这件事跟念安姐无关，是我个人行为，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 贝兮兮也抢先一步，“也是我的问题，是我要求让他们来我的直播间做的，陈组长是极力阻止。” “你们的问题，公司一并会处理，不用这么急着抢处罚。” 一组和二组的矛盾一直存在，就像张玺和彭姿瞧不上陈念安每次不按套路出牌的“野路子”，陈念安也瞧不上他们照本宣科、盛气凌人的“学院做派”。 沈燃的事实际上将矛盾激化到了最大，陈念安不服从安排也并非一两天了，张玺一直都憋着劲儿想要处理她。 现在正好是个机会。 实际上，陈念安早就想到张玺会拿这件事做文章，这也是当时她坐在陆拾川的位置上，一直想要推动部门改革的原因。 工作到现在，陈念安突然觉得挺没劲的。 “既然你想要跟我谈公司制度和管理，那就索性摊开来说说。你所谓的管理，就是在沈燃出事的第一时间启动冷处理，没有和任何人商量的情况下决定了沈燃的资源分配，并且擅自停掉了他的直播间。沈燃合作的所有厂家，都是我一个个带着团队去谈的，你说给谁就给谁，和厂商对接过么？按照正常手续审批了么？虽然我没有您官大，但是也需要在审批单上签字的吧。” “还有，所有主播的直播账号都是我们内部自己管理，截止到今天没有任何一位主播的账号被封停过，沈燃犯了什么错，要收回团队对沈燃直播间的管理权限？您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内部讨论过么？” “如果不是您脖子上挂的部门经理牌子，我都以为您是公司总裁了。” 张玺被陈念安这番话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自觉下不来台，变得越来越暴躁，“你现在还在强词夺理，特事特办，沈燃的事已经给公司造成了恶劣影响，越是流量大的主播，就越应该谨慎对待。” “是啊，您所谓的慎重对待，就是急不可耐的停了账号，瓜分资源。即便是陆总要求将沈燃的资源适度向其他主播倾斜，但也是在我一组内部流动，我说句不好听的，所有的资源都是我谈的，现在凭什么给二组，就因为您跟彭姿私交不错？” “陈念安，你看看你现在讲的什么话。你要干就干不干就给我滚蛋。”张玺因为陈念安的态度，已经口不择言，“不要觉得之前陆总对你不错，给了你很多机会，你就有资格在这里任意妄为。别说现在陆总不在，就是陆总在，我也一样会说出现在的话。” “说出什么样的话？” 时机就是这么巧妙，就在张玺说完上一句话，陆拾川就出现在了这片修罗场。 张玺往后退了半步，“陆总，我们在说陈念安带着主播，私自直播这件事。” 原本陆拾川对直播的事没有过度关注，只是晚上约了和刘妙妙见面，陈念安迟迟没来，他随口问了下齐思佑情况，了解之后这才得知陈念安跟张玺在楼下发生了冲突。 便想着过来看看，顺便催促一下时间，没想到两个人火药味超出了他原本的预计。 陈念安那副昂着头颅的战斗姿态让他想到自己当陈念安的时候，四处被人挤兑无力感，顿时一股无名火涌出。 张玺也是摸不清陈念安跟陆拾川真正的关系，怕对方怪罪下来抢先解释，“沈燃近期负面舆论比较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矛盾，我们原本按照您的指示商议让沈燃暂停直播。但是陈念安拒绝服从公司内部管理，私自带领沈燃上播，而且用的还是另一位主播的账号。在没有事先商议的情况下，我认为给公司带来了非常恶劣的影响，决定对她进行相关的处罚。” “我的指示？我指示过让沈燃停播？” “上次会议，您不是说等到沈燃的具体原因分析报告出来之后再谈下一步么？所以我们商议决定，暂缓直播。” “没有商议，只是你的个人决定，没有任何人和我说过不允许沈燃上镜。况且沈燃的直播并没有带货，只是正常的聊天，为什么不可以？” 所有的人都看向陆拾川，大家都想知道，陆拾川到底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我过来，不是给你们解决内部矛盾的。员工管理是你经理该干的事，解决方案是你们部门该想的事，什么都要我来，我给你发钱养着你干什么。” 陆拾川视线淡淡的瞥了眼张玺，“比起过程，我更在意的是结果。无论停播或是不停播，只要不影响公司的利益我完全接受。你说陈念安给公司带来了恶劣影响，不要用嘴说，去拿数据和报表给我。” 然后看了眼手表，“你要如何处理你手下的兵，我没意见，前提是带着数据找我签字。这一场直播的详细数据，以及带来的影响不论好坏全部以报告的形式交给我，天亮之前我要看到。” 张玺往外吐了口气，说了句“好的”。 陈念安来了劲头，“陆总，之前您说让市场部调配那些和沈燃解约的资源，把他们留住。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那些没有跟沈燃解约的，是不是不应该从沈燃手上强行分走？况且之前我们白纸黑字跟那些厂商签订了合同，现在公司直接瓜分资源，停掉原本定好的直播时间和进度，是不是我们公司违约？” 陆拾川看了眼张玺，“和厂商对接好了？” “正在对接。” “没提出解约的厂商，没必要在现在这个当口忙着分资源，重点放在有问题的上面。” 张玺沉默片刻，又回了句，“好的。” 陈念安心里顿时舒爽多了，看了张玺一眼，露出得意的笑容。 然后故意似的，走到陆拾川旁边一把挎住对方的胳膊，“陆总，我们晚上不是还有约会么，我现在准备好了。” 陆拾川看了陈念安一眼，忍住把这人胳膊扒下去的冲动，带着陈念安离开。 一直走出大门，陆拾川才把黏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开，“满意了？” 陈念安笑的一脸狗腿，“感谢陆总，原来有大腿是这种感觉。” 陆拾川“嗯”了句，淡淡的说道，“晚上表现的好，华文的资源给你。” 陈念安：！ “陆总，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您就是我亲爹！” 第八十六章 陆总，您该不会献身了吧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会面，和陆拾川离开之后车子在熟悉的SPA馆停了下来。 “这不是你上次化妆的地方么？”陈念安趴在车窗上，“我当时还办了这儿的会员来着，你妈给我充的钱还没用完呢！” 提起这个事儿陆拾川就开始头疼，前些天他收拾东西的时候，在床头翻出来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会员卡。 什么美甲卡、spa卡、剪发卡，林林总总有十几张。 陆拾川实在不敢想陈念安顶着自己的脸去出入这些场所，“把你那堆卡都带过来了，自己收好。” 陈念安以为陆拾川要小鼻子小眼睛跟她算钱，脸皱成一团，“那些店我去过，还不错的，要不您也体验体验呗。而且我充的真不多，两百块钱就封顶了……” “不找你要钱。” “好的谢谢爸爸！” 陆拾川：…… 才往里头走了两步，工作人员看见陆拾川说道，“先生，太太在等您了。” 陈念安瞪圆了眼睛，“太太？什么太太，你结婚了？” 陆拾川无奈，“我妈。” “你、你妈？！” “没错，在等你。” “在等我？！” 陈念安觉得陆拾川仿佛有个大病！ 让陈念安跟刘芳怡见面，实属无奈之举。 之前刘芳怡就因为陆拾川和刘妙妙的花边报道找过陆拾川一次，就在前些天刘芳怡在和华文公司家的太太用餐的时候，听说今天华文有个晚宴，陆拾川也应邀出席。 打电话问过才知道，陈念安也会参加。 刘芳怡想到上次见过陈念安，女孩什么都好，就是看起来过于朴素，不怎么爱打扮。正巧这几天在北城，就想着就进过来看看，帮忙挑几件衣服。 “这次华文的晚宴可不像上次的私人聚餐，他们会邀请新闻媒体。之前川儿跟妙妙传过花边新闻，这次肯定是重点八卦对象。既然念安去，免不得被打量，也要好好打扮打扮露个脸的。” 刘芳怡把店里的化妆师喊过来，“Kevi 和May两位妆造师是我让他们老板特意喊来的，之前戛纳秀场就是找的他们两位老师。还有衣服我也让人从巴黎空运过来了，一会儿你去试试合不合适。” 连陆拾川都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家母亲会对陈念安展现出这般的喜爱。 毕竟刘芳怡可不是这么好亲近的人。 这边，原本还对陆拾川瞒着自己就私自把她带到刘芳怡面前有所不满的陈念安，在听完这番话之后，眼睛都发光了。脸红扑扑的，站在刘芳怡旁边，拿着刘芳怡递过来的衣服，“又让阿姨因为我们的事费心了，看您的衣品，您的眼光那肯定是没得挑。” 然后亲昵的挽着刘芳怡的胳膊，“今天就拜托您了！” 陆拾川抬起手看了眼手表，“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去外面等你们。” 一个小时后，里面的门打开。 陈念安换上了湖蓝色的晚礼，以别扭的性感姿势站在门外，“怎么样，好看么？是不是被惊艳到了？” “1小时23分钟。”陆拾川面无表情，“也就是说，你迟到了23分钟。” “多等会儿怎么了。”刘芳怡也从里面出来，满意的看着陈念安，“果然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平时念安看着邋里邋遢的，普普通通的样子，现在收拾收拾瞧瞧多好看。” 陈念安：？ 等等，这是夸她的吧！？ “人您见到了，现在该放心了吧。”陆拾川起身，“我们走了。” 在车上，陈念安一直对着镜子照来照去，嘴里还哼着歌儿，显然是极其满意。 “话说你怎么还没跟你妈说实话？就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不是什么关系。” “就，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啊。” 陈念安合上镜子，抬头看着陆拾川，眨了眨眼，“陆总，您该不会是……” “您该不会是，”陈念安夸张地捂住了嘴，“看上我了吧！” 陆拾川面无表情的盯着陈念安，一脸冷漠。 陈念安哼唧了两声，“那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么？” “嫌麻烦。” 陈念安：…… 还真是好答案呢！ “你不是和我说今天是跟刘妙妙见面那么，怎么又变成了华文的什么活动？” “约了在活动上见面。” 是这个意思？ 陈念安觉得自己被骗了。 “出于礼貌，是不是应该告诉当事人？不能因为我是员工，就这么敷衍我吧！” 陆拾川点了点头，“说的没错，出于尊重，今天沈燃直播是不是也应该知会老板？” 被戳到痛处的陈念安：“老板我错了，咱们赶紧出发吧，千万别让刘总等着急了！” *** 到了现场陈念安才知道，今年是华文成立20周年，夜晚的活动算是店庆。 整个活动场地，摆放的全部都是华文公司生产的产品。 从生活日用品种类不断拓展，到现在的各种智能家电。 陈念安默默掏出了个巴掌大的笔记本，在上头疯狂记下各种信息，嘴里还在疯狂埋怨，“之前你怎么没告诉我是这种活动，早知道我也带着贺礼来了，还能顺便做做功课。” 陆拾川伸手抢过陈念安的小本子，“这玩意在哪儿藏着的，暂时没收。东西不需要记录，和刘妙妙约在了后面，跟我过来。” 刘妙妙刚接受完新闻媒体的采访，在休息的空档见了陆拾川，“这位就是你说的电商部负责人？” “对，陈念安。” 刘妙妙弯了弯嘴角，朝着陈念安点了点头，“看你有点面熟。” “我们之前见过，在陆总的办公室。” “好像有点印象。” 刘妙妙客气的点了点头，适才切入正题，“之前和拾川谈广告宣传合作的时候，提到了电商这一块的业务，我知道目前三拾这边体系目前也比较成熟，想说如果签个一年约独家线上平台电商代理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提到工作，陈念安也跟着正色，“您对主播这一块是否有什么要求？外面华文的产品我也都看过了，设计领域也在不断拓宽当中，从基础的生活用品，到现在逐渐开拓的智能家居，从寻常百姓日常需要的产品到提升生活品质采购的商品，跨度还是比较大的，不知道贵司对主播以及相关的营销方案是否有要求。” “实际上这一块我们做的比较早，陆续和市场上几位主播都合作过，以前的几款产品都是给了许小星那边，几次测评下来效果还不错。不过就像你说的，我们的产品跨度比较大，最好主播的受众能够跨度大一点，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要求。”说着刘妙妙笑了笑，“我跟拾川以前就是朋友，我对他的能力没有任何质疑，签合同就可以了。” 这真是陈念安有史以来，谈过的，最痛快的项目。 “那个……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陈念安眨了眨眼，“您，听说过沈燃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陈念安想了想，“我想将华文的这一块业务交给沈燃，您有什么想法？” “我没有。”又有一批记者过来，刘妙妙披了件外套，“随便你们给谁，失陪，我先去接待他们一下。” 原本陈念安应该开心的。 不管刘妙妙清不清楚沈燃现在的情况，她既然说了不介意那陈念安完全可以在签订合同之后把资源给沈燃，届时即便是有人抵制沈燃直播，但凭借华文的招牌和折扣力度，依然能吸引一波粉。 直播市场有时就是这么现实，资源就是话语权、是硬通货，只要货好便宜，就总会有人来买。 但是现在陈念安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想的那么开心。 陆拾川双手插兜，站在旁边看着若有所思的姑娘，拿着手里的小记事本往陈念安头顶使劲儿一敲，“想什么呢？” 陈念安眨了眨眼，凑到陆拾川旁边，“陆总，您是不是为了这个项目……献身了？” 陆拾川：？ 第八十七章 不用担心，你是官方认证的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我和刘妙妙确实有些私交，不过实际上前期我们和华文在商议广告投放形式和宣传周期的时候，已经周旋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电商不过是我们其中宣传的一环，她的确也不需要烦心这些细节。” 陈念安摸着下巴，一直盯着陆拾川看，若有所思的样子。 最后把陆拾川盯毛了，眉头蹙起，“你还有什么事？” 陈念安晃了晃头，“没，没什么。” 然后拎着裙子往外走。 越是这样，陆拾川就越觉得哪里有蹊跷，跟在后面，“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清楚，否则我就不问了。” “那您就别问了。” 陆拾川：？ 这么嚣张的么！？ 陈念安只是搞不明白，既然是板上钉钉的答案，陆拾川为什么还要带她来这一趟。 总不会是为了单纯显摆自己的人脉吧？ 还是当真打算把这笔生意让给沈燃，毕竟陆拾川之前也算是沈燃的半个经纪人，适度的照顾照顾也无可厚非。 胡思乱想，后面那突然飘来一道声音。 “念安？” 陈念安回头，发现严珩居然也出现在了这里。 突然间，陈念安有种对方阴魂不散的感觉。 “你该不会也是帮许小星谈代言的吧。” “当然，机会对每个人而言都是平等的。”严珩不掩饰自己此番来的目的，上下打量了陈念安一番，嘴角一勾，“你今天很不一样，很漂亮。” 闻言，陈念安还没讲话，陆拾川走过去，“严总。” “陆总，您也来了。”严珩双手插兜，“最近三拾科技在抖动平台上推广的短视频已经成为了一种风尚，几部短篇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绩，还没和您说句恭喜。” 陆拾川不走心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严珩的话，然后转头朝着陈念安说道，“那边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等一下。”严珩拉住陈念安，“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给我两分钟？” 陈念安莫名其妙，怎么感觉今天两个人都有点不正常。 之前沈燃第一次受到恶意攻击的时候，是严珩帮了她一把，陈念安虽然还没有完全放下芥蒂，但是也不如以前对他这么反感了。 “找我说什么？” 见严珩不说话，陈念安才跟陆拾川打招呼，“陆总，要不……您先去？” 陆拾川脸上的表情没变，“恩”了声离开。 “我已经和焕颜化妆品那边联系，同步延期了许小星宣布代言的时间。” 陈念安一愣，反应过来严珩说的是沈燃被焕颜通知延期公布的事。 “你没必要这么做。” “当时签焕颜的初衷赚钱是一部分，但更多的其实也是支持国潮。小星和沈燃目前是直播圈的两大顶流，这个地位毋庸置疑，在宣传上对国潮化妆品而言实际上是有叠加效应的。我们都希望圈子越来越好，圈子大了吃饭的人才会多，影响力才会大，这是我们最开始从事这个行业的初心。现在沈燃的情况不是很好，别的公司我不管，至少从我这，不会做落井下石的事儿。” 对啊，当时他们进入这个圈子，每日疲于奔波，看着圈子一点点从无到有再到现在逐渐有了规模，初衷都是希望他们的努力能够被看见。 然而发展到现在，整个行业内卷严重，开始有越来越多的公司为了自己主播的利益，恶意竞争，互相打压。有竞争是好事，但是一旦竞争过了头，整个行业的风气和口碑也就毁了。 “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其余人没反对？” 陈念安半晌没能说出话来，毕竟开始她压根就没指望在其他人身上获得支持和帮助。 “有人反对，毕竟你知道，在这个情况下只要小星抢先宣布代言，再顺势搞两次力度大的活动，焕颜的头批客源基本上就稳了。” 严珩撸了撸碎发，“但是我坚持，许小星也坚持。” 陈念安不语。 严珩摇了摇头，“小星一直都在关注沈燃和你的信息，今天的直播她也全程都看了，甚至还背着公司发了一条微博。” “所以呢？”陈念安敛起表情，“她发了条微博，就觉得我应该感激涕零，忘记过去的那些不愉快，再次来个姊妹情深。如果今天你过来，觉得可以通过延缓官宣代言这件事，修补我们的姐妹情，我觉得没必要。” “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也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况且说句不好听的，我的态度其实压根就不重要，没有我小星也赚了很多钱，一只电商的发展也越来越好。” “我没有要和任何人当说客的意思。”严珩从头里掏出了跟烟叼在嘴里，“总之，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一直把你当朋友。不管你遇见什么，我都不余遗力。” 陈念安出去的时候，瞧见陆拾川正站在门外低头看手机。 额间的碎发滑落，微微遮住额头，只露出了一双狭长的双眼。 从侧面看，陆拾川的脸坚毅好看，帅气的不像是普通人。 不过，陆拾川也的确不是普通人。 陈念安注意到此时有好几个记者，镜头正偷偷摸摸对准他，想到之前陆拾川和林妙妙的新闻，生怕被沾包于是默默往旁边站了站。 “聊完了？” 陆拾川收起手机，往陈念安这边走了走，陈念安立刻伸出手阻止，“你别过来！” 陆拾川：？ 陈念安指了指旁边，压低声音，“有人拍你。” “所以呢？” “之前不是说你跟刘妙妙私下约会吗，要是这回再被拍到咱俩，我被杜撰成第三者，我上哪儿说理去？我今天白天刚跟沈燃和兮兮直播过，怎么也算有点名气，现在再被爆出私生活混乱，那我手里头的主播估计都得连窝端，一起被骂。” 话还没说完，陆拾川直接走过来拉住陈念安的手。 陈念安瞬间闭嘴。 “来之前带你见得谁？” 陈念安琢磨半天，才反应过来陆拾川说的是谁。 “见了你妈？” “所以不用担心，你是官方认证过的。” 陈念安：？ 官方认证，是说的这个意思么？ 第八十八章 其实我上边有人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陆拾川带着陈念安，结识了不少商业大亨。 在场的很多人都去参加过苏老的生日晚宴，知道陈念安的身份。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两个人的身份地位极其不匹配，很多人都不相信两个人能走的长远。 前段时间陆拾川与林妙妙的新闻被爆出来，很多人都顺理成章的相信了，总觉得这才是正常的事情发展方向，也无人求证过真伪。 这回陆拾川带着陈念安在现场逛了一圈，还顺便将人介绍给了其他人，显然就是想透过这种行动宣告谣言。 陈念安却感觉陆拾川不大正常，总觉得对方突然间要延续过去的身份，定藏着什么阴谋。 走出会场，陈念安拽住陆拾川，“陆总，您直说吧，想让我干嘛？” 陆拾川不解。 “又是要我盛装打扮，又是带我在媒体面前转悠，现在还介绍资源给我……您有什么事儿还是直说吧，您这招整下来，比张玺直接骂我还让我闹心。” 陆拾川其实还真没没啥想法，只是看陈念安这段时间因为沈燃的事儿，整天愁眉苦脸、焦头烂额，带着她出来透透气。 一方面她的工作确实需要结交更多的资源，这也是陆拾川变成陈念安时期最大的体会；而另一方面，也是想让她了解华文的产品，更多的和华文交流。 当然，也是存了想借着陈念安，压下各种花边新闻的想法。 但如今被陈念安这么一说，感觉自己没要求，也得想出点要求来了。 要不显得自己多没面子？！ 琢磨了两秒，憋出来了句，“华文的合同签完了之后，把营销方案报给我。” “当然！” 陈念安飞速点头，“您真把这个单子给我？张玺那边我怎么解释，他刚才可是免了我的组长职务。” “他免了你？”陆拾川皱了皱眉，“你们现在的职务可以由部门经理决定任免么？” “不可以……” “那你怕什么。” 陈念安顿悟了。 对啊，她现在“上边有人”，怕张玺个锤子！ 参加活动的时候，陈念安一直都在克制自己，没有看网上的动态。 带着沈燃复播是第一天，但陈念安已经预料到了效果可能不会太好。 网友们的接受程度她无从得知，但是建立信任感和亲近感本来就是一个慢过程，是需要付出时间成本的。她相信只要每天抽出时间，让沈燃在直播间和大家互动，就能够逐渐恢复曾经的热度。 回去的时候，陆拾川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严珩跟你说了什么？” “说他们也联系了焕颜，推迟官宣时间。然后许小星也看了我们的直播，还在微博发了状态。” 陆拾川“嗯”了声，抬手轻轻敲了敲腿。 陈念安想了想还是打开了微博，此时微博的信息多到已经卡顿。 陈念安没有看舆论反馈，直接点到许小星的微博界面。 “#沈燃直播#上次和念安同框直播，还是七年前。那时候我们的库房是在地下室，冬冷夏热，难耐异常。网络的直播间里只有十几个观众，拉到的商品林林总总也只有那么几样，靠着大家的新人，我们度过了漫长黑夜。现在熬过了深冬，迎来了春天，直播界开始百花齐放。今天看到念安直播，我忍不住感慨，真好，一切都不一样了；真好，她还和以前一样。” 这条微博，浏览量已经破了百万，评论数也已经突破5万。 陈念安没有点开内容，重新把手机关上。 沉默了好久，陈念安才憋不住，朝着陆拾川问道，“今天严珩和我说，希望我能从过去走出来，我不懂他为什么这么说。许小星离开之后，我一没对她进行过舆论攻击，二没抢过她的资源；三没主动提起过往事。反而是他们，总是觉得我在意，一次又一次的提起，好像如果我没跟许小星姊妹情深，那就是一种在意，我觉得很奇怪。” 陈念安越说情绪越激动，“我又不是圣母，为什么在别人背叛我之后，我还非要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还要把脸贴过去？陆拾川，是我错了么，那我要怎么做才能维持好这种关系？” “要看你对‘好’这个字的界定是什么。” 陆拾川看了眼陈念安，“人类的行为，往往受到目的趋势。比如当初你在得知李牧是焕颜化妆品公司的负责人时，你对他的态度就自然而然的改变了，开始筹划饭局，维系人脉。但如果李牧的身份与行业毫不相关，那么你们的关系就不会有任何改变。” “听你这么说，怎么感觉我这么物质。我本人是很欣赏李牧的好么，虽然他在签了沈燃之后又签了许小星，这次还要延长官宣时间，但我非常理解他的行为，丝毫没有埋怨。” “同样的事，在李牧的身上你可以理解，那么放在许小星的身上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如果今天的李牧，换成过去的许小星，你还可以理解么？” “那怎么一样。”陈念安皱眉，“没有任何可比性。” “就因为许小星曾经是你的朋友？” 陈念安明白陆拾川说话背后的意思，半晌才说道，“我只是觉得，人与人的关系除了利用价值之外，还有情感的维系，这是做人的底线。” “你陷入困难，对方帮你，这是情分。有更好的出路，选择更高的平台，这是人之常情。当你走到一个位置，你所代表的就不是自己的利益，在你的背后还有一群人，会因为你的选择影响自己的生活。” “所以说来说去，你还是觉得我错了，是我当时小心眼了。”陈念安心头不悦。 道理她当然都懂，成为陆拾川的那段时间，身上的责任感与担任组长的时候肯定是不同的。只是她始终认为，当初的那件事本可以有更好的解决方法，而不是以隐瞒的方式。 “没有对错。”陆拾川偏头看着陈念安，“走到岔路口，过去的朋友走散了太正常。你原谅也好，不原谅也好，都是过去式了。没必要强迫自己接纳，刻意逼迫自己原谅，或是非要找个对错出来，就这么顺其自然的向前走就好。” “不过有关利益不论是多信任的人都要按照规章合同办事，这次和华文的合作，所有的合约包括与主播签订的协议，全部交给法务部审核后报我。” 陈念安：…… “好的。” 第八十九章 有什么事，冲我来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陈念安路上接到了沈燃的电话。 看着震动的手机，陈念安右眼跳了跳，看着陆拾川，“会不会是直播的负面舆论影响过于严重了？” “有可能。”明知道陈念安紧张，偏偏陆拾川也不劝，顺着话茬点了点头。 见陈念安满脸绝望，才忍不住笑道，“接吧，总裁坐你旁边，你有什么慌得。” “没错没错，你是总裁。”陈念安总算定心，这才接听电话，“沈燃？” “念安姐，直播的效果好像还不错。” “啊？” 电话那边的沈燃声音带着几分昂扬，“现在都在讨论我们的直播状态，也陆陆续续开始路人发声，有的说羡慕我们的友情，有的说被我们过去的坚持感动到，相当一部分人都希望我们能继续直播。” 陈念安瞬间来了精神，“你等我，我现在立刻到公司！” 挂断电话，陈念安往前坐了坐，拍了拍开车的齐思佑，“齐助理，麻烦立刻送我回公司！” 然后扭头跟陆拾川说道，“刚沈燃说直播下来网友的反馈还不错，说明我们目前让沈燃继续直播的方向是对的。等我回到公司去进一步分析舆论，配合公关进行舆论引导争取扭转目前的局面。啊，对了，我之前让沈燃参加的另一档真人秀节目这周也会上线，我担心还会有一波反弹，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说着陈念安叹了口气，又陷入愁苦。 她现在只想到了要发挥沈燃的优势，靠和大家聊天的方式扭转看法，但至于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案，纵然想了两天都没想到。 此时，陆拾川正坐在一边，翻看着陈念安递交的关于沈燃个人的分析报告。 点了点纸上的内容，“你这一条说的不错，沈燃之所以被责骂的原因是因为大家觉得他脱离老本行了，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主播和明星混在一起？因为明星本身带着一种气质，就是他们的身价和普通人不一样。” “明星用的面膜，可能几百块一片，而普通老百姓只要几十块。为什么很多人会排斥明星做客直播间，因为很多明星就像你说的不接地气，他们不知道柴米油盐的价格。” “对，这也是我之前不想让沈燃转型的原因。但我现在却又开始迷茫，不转型会‘死’，不转型也会‘死’，即便我帮助沈燃度过了这一关，以后难道真的还要回到过去的模式？” “你还没发现嘛？事情的根本就不在于沈燃是普通人还是明星，而在于货源。” “货源？” 陈念安还是不明白。 “大家关心的点只有一个，就是货源的质量和价格。排斥沈燃成为明星，担心他脱离大众背后的原因是什么？是害怕他也变得不接地气，开始逐渐卖高奢品，开始推几百的面膜。” “但我们实际上，对于货品只是微微做了调整，和之前也没什么变化啊……”说着说着，陈念安突然间好像茅塞顿开，“但是他们却认为这是个信号、是个趋势，所以那些舆论煽动者就是捏准了大家都这个心思，分出了高端和低端两个界限，让大家都觉得沈燃现在有钱有名了就开始脱离所谓的低端圈，想要混高端圈了。” 人的心里很复杂，在各种心里的作用下，这件事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我知道了。”陈念安拍了下大腿，眼睛发光，“陆总，我能乞求您一件事情么？” 陈念安搓着手，“能不能让沈燃恢复直播？我是说，允许他直播销售商品的那种直播。” “我没有下令停过沈燃的直播。” “可是张玺……” “如何说服张玺，是你的事。”陆拾川看着陈念安，“只要你明白其中的规则，在公司的原则内办事，我不会干预任何职工的行为。” “原则内办事？”陈念安盯着陆拾川，大脑在飞速运转，“整合分配组内资源，决定组内主播的直播形式和直播时间，是不是全都应该是我组长的事？” 陆拾川挑了挑眉，“你问我？” “您当初不也做过组长嘛，再明确一下嘛。” 陆拾川敲了敲腿，“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一件，从没有任何公司做过的大事。”陈念安眨了眨眼，“如果我能确保这件事可以化解危机，短时间内或许会影响部分利益，但从长远考虑一定会对沈燃的发展有重要影响，您可以让我做吗？” 不等陆拾川说话，陈念安举手，“是您说的，我是沈燃经纪人，框架内的事我可以自己做主……” 陆拾川盯着陈念安看了足足五秒钟，捏了捏眉心，“可以。” 陈念安此时恨不得高兴的要直接抱住陆拾川亲一口，按捺住激动的心，“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 截止到现在，沈燃仍旧是网络讨论的中心。只不过就如沈燃电话里所言，从一窝蜂的抨击到现在开始出现更加多元化的声音，已经是向好趋势了。 陈念安在和陆拾川分开之后，立刻召集了一组所有团队成员开会。 “在沈燃的所有负面评论中，有几个比较有影响的负面观点。一是认为他不安心于做直播，逐渐涉猎过多领域，二是部分黑粉反馈直播间价格过高，三是认为直播间的明星嘉宾影响购物观感。网络的舆论实际上有弊有利，弊的是的确会造成一部分客源流失，利的是沈燃在这几天也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关注度。” 陈念安看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在首次互动直播之后的观众数据和信息，“今天白天，我和沈燃在兮兮的直播间进行了三个小时的无主题直播，从目前的反馈上看，是起到了一定效果的。老粉至少对直播间还有感情的，这种方式也再次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沈燃本人的亲和也让一部分人开始路转粉，与不实的负面传闻出现了对冲效应。但是单纯靠聊天远远不够，我们还是要在直播上下功夫。” 说完，陈念安开始阐述下一阶段的工作安排，“为了将劣势转化为优势，现在我们将目前组内的所有员工分成三个组。小娜，你牵头组成业务组，整理沈燃所有合作厂商的清单，然后逐个给这些厂商打电话，告知他们从后天开始，沈燃直播间将会连续搞三天大促，分为美妆护肤场、家具生活场，以及母婴用品场。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所有谈的货品量都要至少能够顶住六个小时的直播。” 小娜整个人懵了，有些不知所措，“三天大促？就是把所有的厂家进行产品分类，放在对应的时间里面？” “不仅如此。”陈念安敲了敲桌子，“要想吸引客流，扭转沈燃现在负面舆论的影响，我们必须还是要依靠直播货源的质量和价格。这三天，我要求我们销售的全部商品都必须要保证全网最低价，如果商家不肯让利，那我们就直接在商品价格的基础上减掉我们的抽成利润，限量销售。” 然后，陈念安有对号到人，分别负责网宣和客服两大部分，这是一场要打的硬仗，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短短24个小时。 所有人听完都傻了，“组长，要不要和张经理商量一下……” 这样的事，不要说三拾科技公司，就连其他人都没做过。 直播原本就是低价销售了，还要在这个基础上再次压低价格，甚至公司无利销售，这根本就是不敢想象。 “不需要。” 陈念安知道，如果这件事和张玺汇报，得到的结果一定是否定的。 “如果直播之后有任何处罚，我全部一个人担着。” 第九十章 大战前夕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时间已经紧张到，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再过多考虑后果。 所有的人全部动起来，整个办公室是一片兵荒马乱。 张玺跟彭姿此时走到了办公室，手里还拿着一摞资料，是要追究白天陈念安私自直播的责任。 “陈念安，我已经找了法务部要到了所有的合同信息，这次沈燃未经审批私自在贝兮兮的直播间出镜的事可大可小，但是看在你之前带过很多主播、也为公司做了不少贡献的份儿上，这次只给你口头警告，你今天写一份检查给我。如果有下次，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一律作为违纪处理，扣除全部奖金。” 张玺完全没提到要免掉陈念安岗位的事，想必也是知道实际上他的决定无法左右到陈念安的未来。 结果陈念安压根就没搭理她，手里的电话就没停得一直响起。 张玺跟彭姿俩人尴尬的站了有五分钟，最后张玺面子过不去，“你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 “对不住啊张经理，我们组现在有点忙。要不您有什么事儿，过后再说？” 张玺这才察觉不对劲，“你们在这干嘛呢？沈燃不都停播了么。” “谁说沈燃停了，我没收到相关指令啊。”陈念安装傻，“而且沈燃的直播剧透已经发出去了，这时候停，会不会对三拾科技的信誉有影响？” “发什么？” 张玺脸一黑，掏出手机开始脸色突变，“你们搞得这是什么东西，谁让你们发的这个链接。三天大促？陈念安，你搞活动经过会议讨论么，跟部门报备过么，谁允许你私自做促销的！” “我一天没撤组长职务，就有决定组内主播直播的时间、产品和方案的权力，所有与沈燃相关的书面汇报我都已经上报了，现在沈燃的舆论基本上已经有向好趋势，私以为没有停播的必要。况且，不管大促与否都属于直播形式的范畴，按照流程我好像不需要提前和部里汇报。” 彭姿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宣传图片，看到上面的商品，“X家的面霜原价1099，现在你压到600，还有Cita家的洗发水，你们居然只卖99一瓶，还送三瓶旅行装小样。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价格，你不能这样虚假宣传，误导消费者。” “是不是心动了，是不是手痒了，是不是也想赶紧抢购了？” “你这是虚假宣传。” “自己办不到的事，就不要质疑别人。” “市场行情都被你打破，你这是砸我们三拾科技的牌子！” “市场行情？”陈念安抢过彭姿手里的宣传单，“我们做直播的目的是什么，就是厂家直销，用最低的价格将商品卖给消费者。您说的还真有情操，破坏市场行情，那你让你组里的所有主播，全部都原价销售啊。人家旗舰店卖多少钱，你就让他们卖多少钱，一点小样别赠，我倒要看看有多少个粉丝要从你这边买。” 张玺也跟着拿过那张图片，“陈念安，你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陈念安手机又响起，组内一群工作人员等着跟陈念安汇报进度，“对不起张总，我现在真的有点忙。有任何情况三天之后我再汇报可以么？届时我会交一份总结报告。” 陈念安带的一组，大多是“种草电商”转过来的主播，被他们是为“野路子”。二组都是科班出身，带队的彭姿是传媒大学的，看不上一组的套路，实力又不强。当时在“种草”被收购的时候，陈念安提出的条件就是给她绝对的“管理权”，她不希望改变原本的“种草电商”营销生态。 陆拾川是答应了的。 也因此，陈念安这个组长的地位比较特殊，某种程度上张玺确实是经理，但实际上对于一组主播的管理权限有限，陈念安做任何事也确实不需要和他汇报。 但是身为部门经理，对业务指标的把控严格，按照每组的业绩进行政策和人员调整。 见陈念安的态度，张玺的厌恶直接写在了脸上，但先且不说陈念安在制度上也确实没犯什么大错，她跟总裁陆拾川的关系张玺现在也摸不清楚，就这么走又显得自己太没面子，于是瞪了陈念安一眼，“我不管你在弄什么东西，如果造成了任何损失，不管是对于公司形象还是厂商反馈，一切责任由你本人承担，到时候可不就是解聘那么简单了。” 现在就是管理不成开始威胁了。 经过这次，张玺算是把对陈念安的不喜直接放在明面上了。 既然如此，陈念安也没有必要哄着对方，面带微笑，“谢谢张经理提醒，我们会认真准备的。” 张玺离开了之后，彭姿还站在原来的位置手里拿着沈燃即将上架的商品清单，脸上带着不可置信。 “你这个价格是怎么拿到的，梨花家的老总跟我是同学，货源给我们是独家，拿的价格一直都是行业内最低，并且没有任何赠品。为什么你在这个基础上，还便宜了这么多？”然后看着陈念安，“你是不是拿的不是正品货源，这种自砸招牌的事不能做。” “是不是正品，你晚上守在直播间抢一个不就行了。”陈念安讨厌彭姿说话的语气，“哦，不过你也不一定能抢到，梨花那边就提供了1万的库存，可能要辛苦你拼手速了。” “一万？”彭姿若有所思，“这次的大粗，你都是限量销售的？” 陈念安没回答，彭姿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适才离开。 “安安姐，确定这么弄没问题？” 正在熟悉直播商品性能的沈燃划着椅子走过来，面带犹豫。 “我看张经理他们好像不支持，而且我们自己让利，要是流量没吸到，岂不是亏死了。” 实际上，陈念安也没底。 在沈燃名气最差的时候选择让利销售，实际上是破釜沉舟的决绝。 做得好，沈燃会破除现在的绝境；如果当真做得不好……那可能真的就像张玺所言，就不单单是陈念安请辞那么简单了。 “怎么可能，我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陈念安拍了拍沈燃的肩膀，“你好好的把自己的内容练好，直播六个小时对身体是不小的挑战，加上这个节奏把控的难度要精准，时间有限，我们尽量早点和厂商对接好，给你所有的商品清单。” 沈燃吸了口气，“感觉要上战场了，我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紧张了，我会好好准备的。” 第九十一章 陈念安，创造了历史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整个团队为了筹备三天大促，整整24小时全部没合眼。 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弄这么大的活儿，可能在其他人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是12个小时之内，陈念安的团队已经联系了超过100个商家，并且都联系到了最低价格。 不过也是有商家存在顾虑，担心这样压价会影响之后的店铺销售。 陈念安一家家打过去，“您就当做用我们品牌做个广告，你可以设置限量供应，比如只提供一万或者三万的库存，对于你们而言，价格实际上还是你们给我的，但让利的是我们，给你们卖出去这么多，坦白讲您是没有任何损失的。而且使用者越多，在过去的时间回购的也就越多，等于你们又增加了一批客户。” “沈燃的直播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只要有好的货源，有优秀的专业素养，您还愁往上挂起的这种不实舆论？” 到了凌晨，陈念安嗓子已经全部哑了。 “安安，你歇会儿吧。” 贝兮兮敲了敲门走进来，坐在陈念安旁边，“你先回办公室眯一会，我一个小时之后叫你。” “不用。” 陈念安捏了捏鼻梁，“只要撑过这几天就好。” “人也不是铁打的，一直这么高强度怎么受得了。”现在贝兮兮跟陈念安住在一起，是最了解她作息的人。 拼起来，连命都不要。 “没事儿，你先去眯一会，我六点再叫你帮忙。你明天也有直播，不能熬夜影响状态。” 沈燃这回大促，可谓是全组出动，不管是不是主播，一呼百应过来帮忙。看的，还都是陈念安的面子。 “你跟她一起回去睡。” 从门口闪进来一道声音。 “陆总。”贝兮兮被吓了一跳，慌忙起身。 陈念安也跟着看过去，“您还没回去？” 陆拾川皱眉，“连续熬这么多天，我可不希望我公司的员工出什么意外。” “我现在精神还好，不困。”陈念安强打着精神，“今天多做一点，明天就少做一点，总归都是我的工作。” “听张玺说你们要弄什么大促节？” “对，年中大促，靠着产品强吸粉丝，用业务能力留人。” 陆拾川俯身趴在陈念安旁边，直接凑近对方看向屏幕，两个人的距离陡然拉进。 站在旁边的贝兮兮见到这一幕，默默往后退了两步，捂住了嘴防止自己发出鸡叫，踮着脚轻手轻脚离开，生怕自己当了什么电灯泡。 “价格比之前直播便宜了不少。” “因为大促，总得有点优惠才能吸引到别人进来。不然我担心沈燃现在的人气和舆论，来不了太多真正买东西的人。” “怎么说服的厂家？” “让利。”陈念安叹了口气，“其实商家是有顾虑的，里面30%的老合作商家是接受这个提议，要么给予最大优惠力度，要么是表示愿意加赠小样。但是大部分，特别是品牌方大一点的是不同意的。我们自己进行了让利，对于某些抢手品牌是完全零差价直销，还有一些高端品牌不接受全网两个价格的，我也争取到了一些小样作为赠品。” 说完，陆拾川手搭在鼠标上，浏览着目前谈下来的品牌。 久久没听到对方的回话，坦白说陈念安有些紧张了。 她现在摸不准陆拾川的想法，也许对方也觉得她的行为过于冒险。 让利直播，不管怎么样都是对于公司原本生态平衡的一种破坏。 陈念安抬头，错误的预估了两人现在距离的亲密，鼻尖顺着陆拾川下颌划过。陆拾川的鼠标不小心被他碰了下，发出“喀喇”的声音。 陈念安飞速扭过头，“对不起。” “没关系。”陆拾川直起身子，“你的想法不错，是个创新点。” “真的？”陈念安眼睛一亮。 “靠质量和价格吸引人，永远不会错。你们这个活动，抢的就是时间和货源，在大家都还没觉醒的时候能够有让利的魄力坚持推进是值得鼓励的。” “你好像很少夸我。” “我对事不对人，下属做得好我自然不会吝啬。” 就是说，以前是陈念安做的不好呗。 陈念安苦笑，“万一失败呢，三场大促变成行业笑话，沈燃职业生涯可能真的断在我手里了。” “那就全力以赴，不让这种可能性出现。” *** 实际上，早在“直播抢先看”的相关广告发出来之后，沈燃直播间的大促活动就已经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并且为了扩大影响，陈念安设置了转发抽奖，才一天转发量高达10w+。 所有的人都在疯狂转发，“这也太便宜了吧，保真吗？” “限量？会不会抢不到。” “沈燃这个男人好阴险，不过骂了他两句，居然现在妄想拿走我们的钱！姐妹们都别抢，让我来！” “啊啊啊，我蹲了好久的C家，居然这么便宜，跳楼也要买！” 讨论的话题量已经压过了沈燃原本的话题，高居榜首。 用价格吸引人气的做法，的确是最好的公关方式，瞬间就转移了大家的注意。 直播当天，一直到开播的最后一刻，陈念安都在确认所有的商品及流程，确保在时间内商家可以及时上架货品。 “还有半小时？” 陆拾川和齐思佑也跟着走进直播间，后面还跟着张玺、彭姿，以及其他组外员工。 直播间的人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陆总。” “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陆拾川挥了挥手，然后朝着张玺说道，“安排一下，把他们二组的人现在手头有空闲的，全部见到会议室同步观看沈燃的直播。一旦发生突发情况，第一时间支援。” 不管张玺是否同意陈念安的行为，现在这场直播都关系着外界对整个公司的评价，全力做好是唯一的目的。 “事先已经安排，彭姿那边拉了组工作人员支援一组。” 陈念安朝着陆拾川点了点头，证明确有此事。 当时张玺来找陈念安的时候，她也十分不可思议。 张玺说，“虽然我对你先斩后奏的鲁莽行为表示不认同，但是沈燃的直播已经不仅仅是你们一组的事，你们的人手和精力去弄这么大个摊子也过于冒险。彭姿那边我调了人手，协助你们工作，有任何需要及时跟我汇报，提出申请。” “陈念安，我们部门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沈燃的直播成败也不只关系着你们组的业绩，我希望你之后能搞清楚再做决定。” 开播，陈念安作为沈燃的助手再次亲自上阵，在播出前直播间就已经聚集了几十万的人。 然而就在开始调试的前十分钟，原本谈好的厂家却突发情况。 “念安，刚刚YZ的品牌方说货源不够，退出这次直播。” 陈念安脸一下子就白了。 现在这个节骨眼，任何一个产品的缺失都会影响到直播进度的进行。 6个小时的直播，他们排练了无数次，目的就是确保在时间区间上品牌商能够按时上架相关的产品。现在YZ公司退出，先前打的广告宣传先且不提，就等于所有的产品时间都要逐一进行变动。 马上开始直播，他们根本没有时间通知厂商。 “王总怎么回事，这不是没有契约精神么？告诉他，如果他今天的商品退出，以后永远不要跟我名下的所有主播合作。” “怎么了？” 陆拾川走过来，看着聚在一起的几个人。 陈念安声音都带着颤抖，勉强让自己镇定，“YZ家临时提出要撤播，我现在正在安排工作人员去联系新的厂商立刻顶住空位。” “来得及么？” “不知道。”陈念安气的捂住心脏，“该死的王奕，故意的。” “实在不行，那个时间我和沈燃聊过去。” 陆拾川抿了抿唇，“我来联系李牧，空位由焕颜补齐。” “李牧，他肯么？” “这件事交给我，你们照常直播，YZ的时间直接上焕颜，我会同步把产品和价格给你。” 时间已经不允许再有其他的方案，直播的机器亮起，沈燃进行开场白，“大家好，谢谢大家来到沈燃的直播间。今天是我们三天大促的第一天，仍旧是我的领导、经纪人兼助理陈念安陪我一起直播。” “今天的活动力度非常之大，我们整个团队掉光了头发才谈下的价格。之前有宝贝在网友询问我们的货品这个价格是否保证，我们这次的所有商家都是在旗舰店，并且经过了我们的质检，所以不需要担心是不是正品的问题。我和你们说真的，抢到就是赚到，没有看到的朋友，没进到直播间的朋友也只能很遗憾的说，这个价格今年都不会再有了，有的话也等明年了，所以一定要抓紧时间囤货，好不好。” 陈念安从方才的慌乱中平复下来，配合的开始拿出首批上架的商品，带着笑意开始说道，“第一个产品我觉得应该也不需要过多介绍了吧，大油皮的女生一定要选她，现在我简单的介绍一下，不过速度会很快，懂的就拍，不懂的就只能下次了，因为我们这次产品太多，没办法做到像之前一样给大家试妆，今天主要就是拼手速……” 直播开始，随着沈燃和陈念安的指令，所有的商品有序上架，随着“一二三”的口令，几万的库存瞬间秒没。 这是沈燃直播开播以来，最快下架的一次。 留言就像雨点似的，快到让人看不清上面的内容，“太快了吧，一秒没？” “姐妹们手下留情，救救孩子吧！！！” 没有一个人谈论沈燃的八卦，大家都在忙着抢购，或许有那么几个不和谐的声音，很停留时间不到一秒就被人刷了过去。 直到深夜，沈燃跟陈念安没有上一次厕所，对着屏幕连续“作战”了六小时。 中间也有因为买家过多导致网页卡顿的情况，甚至还有商家忙中出错按错了数量，但是后备团队飞速衔接，整个团队呈现出的是高水准的直播水平和工作能力。 12点整，直播结束。 大家谁也没想到的是，短短六个小时，沈燃直播间创造了整个电商直播以来的最高成交量记录。 而陈念安，刷新了历史。 第九十二章 不需要，谢谢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直播结束，根本来不及庆祝，陈念安就昏了过去。 沈燃反应最快，一把抱住倒在地上的陈念安，“安安晕过去了，打120。” 现场顿时一片慌乱。 “我来吧。”陆拾川嘴唇抿成一道直线，伸手接过陈念安，扭头跟齐思佑交代，“立刻联系医生。” “是。” 陆拾川脚步急促，转眼就没了身影。 大概是对方气场太强，现场的人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几秒钟后，“跟着陆总，我们一起去。” 陈念安是在送往医院的路上醒过来的，睁眼迷迷糊糊看见一片漆黑，“怎么了？” “你刚晕倒了，现在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困。”陈念安这才发现自己正在车里，甚至躺在陆拾川的腿上。 想起身，被陆拾川压住肩膀，“先闭眼躺一会，我们马上到医院。” “不用，我睡一觉就好。估计是这几天加班加猛了，身体透支了。” “你是医生？” “我的身体我知道……” “你的身体我也知道，熬夜之后第二天心悸得厉害，胃也不好，喝瓶可乐都会胀气。之前还被诊断营养不良，每次来月经手脚冰凉都必须要靠药物缓解疼痛。你现在跟我说你知道，你知道什么？我看你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才敢这么为所欲为。” 几句话说的，让陈念安还有点喉头哽咽。 忍不住笑话自己还真是年纪大了，连陆拾川这个资本家说的话能听出温情的意味。 弯了弯眼角，“老陆，你真是世另我，这世上还好有你与我感同身受。” 老、老陆？！ 陆拾川提前安排了医生，车停在医院门口之后，陈念安就被带到了顶楼的私人病房。 这是陈念安自上次两人车祸，身体互换之后第二次住进来。 如今再次躺到这张病床上，还有种一眼万年的感觉。 “这里是你的私人病房吗？不管你的身体有没有情况，都是为你留的吗？” 这个问题困扰陈念安许久，最后问了句，“这算不算是浪费医疗资源呀？” “不是，碰巧空着。” 陆拾川瞥了陈念安一眼，“现在这么多话，看来确实是清醒了。” 陈念安：…… 请来的医生直接把陈念安做了一系列检查，“结果看下来没什么问题，颈椎外弓比较严重，应该是日常的工作习惯不好。心脏和大脑还好，晕倒初步诊断跟压力过大以及熬夜严重有关，这段时间注意休息，观察两天再看。” 说完医生补了句，“现在不要仗着年轻就觉得无所谓，” 陈念安朝着陆拾川咧了咧嘴，“我就说我没什么问题吧，睡一觉就好。” “颈椎外弓、气虚体寒，这叫没问题？”陆拾川转头看站在后面的齐思佑，“去问问，请的中医到了吗？” “还叫了中医？” “给你号号脉，顺便看一下痛经和脱发问题。” 陈念安：没必要吧！ 这次借着陈念安晕倒，陆拾川算是带着陈念安里里外外全部检查了一遍。 一直折腾到凌晨两点，这才结束。 “过来的匆忙，既然没有住院的必要，今天晚上去我那边睡。” 齐思佑你在一边，已经自动屏蔽了两个人的对话。甚至对于陈念安和陆拾川之间的关系，他现在都丝毫不感兴趣。他也想明白了，只要总裁态度良好、精神正常，也就别无所求。 陈念安拒绝了陆拾川的邀请，“我回办公室眯一下就好了，今天只是大促的第一天，刚刚直播结束，我就到了医院，所有的反馈、直播出现的问题、明天的产品确认、流程校对，全部都还没弄。” “电商部只有你一个人？” “啊？” “今天的直播很成功，网上的舆论除了在说东西没抢到之外，就是对第二天直播的期待，没有什么特别关心的内容。因为今天的直播效果还不错，团队已经接到了很多厂商的电话，纷纷提出加量合作，甚至还有的想要多放一些产品，我直接让张玺那边安排人拒绝掉了，一切还是按照原本的计划来。此外，直播放在明天下午六点，现在团队已经在逐一进行最后的确认，沈燃原本想来看你，考虑第二天的直播我还是让他先回去休息。你现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我……”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你明天起来再知道也来得及。而现在，你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跟我回家，睡觉，保养好身体。” 陈念安盯着陆拾川看了好几秒，“陆总，我怎么感觉您现在跟之前不一样。” “嗯？” 陈念安挠了挠头，“说不上来，感觉有点儿……” “妈味儿。” 陆拾川：？ 陈念安还在旁边解释，“就特别爱唠叨，只准官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的这种。你加班就可以，我加班就不行，我怎么感觉你跟最开始冰冷无情的资本家不一样呢？然后动不动就催我早睡，催我按时吃饭，简直跟我妈一模一样。” “呵，如果你现在就想让我把你扔下车，可以再多说一点没关系。” “谢谢陆总带我来医院！谢谢陆总今天联系李牧慷慨支援我的工作！谢谢陆总今晚收留我回家！您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洪亮的声音，让在前面开车的齐思佑都没忍住回了回头。 陆拾川按了按太阳穴，“现在你可以休息了，到了再喊你。” 陈念安是真的太困了，陆拾川说完之后，靠在车背上昏昏沉沉的就睡过去了。 等陈念安醒来的时候，她早就躺在了陆拾川家的大床上不知道睡了多久。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也不知道昨晚什么时候到了家。 看这样子，陆拾川应该根本没有叫醒她。 一反常态，手机上干干净净连个找她的微信都没有。 陈念安坐起身子，给工作人员打了电话，“现在那边情况怎么样？” “安安姐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再休息休息？”那边背景嘈杂，“你放心好了，一切都在按照流程和进展进行，厂商的态度有了180度改变，放心吧。” “好，我现在过来。” 跑出房间，陆拾川已经穿戴好站在门口的位置，“准备好了？出发吧。” 看见齐思佑，陈念安实在忍不住，“齐助理，陆总到底给你开了多少钱，让你这样白天晚上的跟着。” 当初陈念安当总裁的时候，都是尽量避开非工作时间联系齐思佑的。 这不是压榨劳动力么！ 齐思佑沉思片刻，还是说了个数字。 陈念安：？ 半晌，“陆总，请问您还缺助理么！看我可以么！我可以24小时随时在岗，必要时还能陪睡！” 陆拾川：？ “不需要，谢谢。” 第九十三章 这一场，我们爆了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第一天的美妆护肤专场大促，可以说直接把名气打了起来，沈燃的综艺秀变得压根不值一提，黑子的言论也被铺天盖地的转发淹没，大家都嚷嚷着不满足，希望沈燃能够再来一次。 不过整个团队都没有时间享受成功，大家又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隔天的大促内容。 “美妆场虽然进行得还算顺利，但是还有很多问题。” 早晨开碰头会的时候，陈念安叮嘱，“沈燃的问题我一会单独和你说，现在团队立刻确认前期所有敲定的品牌是不是能够保证库存、保证合作，再出现有YZ的情况，拉入我们三拾科技一组的黑名单，永久不合作。” 张玺坐在一边旁听，“不需要，直接拉入三拾科技电商的黑名单，我们不需要跟这样毫无信誉的品牌合作。” 张玺说完，全部的人都看向他。 张玺可以说真是前后两幅面孔了，陈念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 当时沈燃的节目在网上引起负面舆论的时候，张玺迫不及待的想要瓜分沈燃资源，采用暂时冷藏的政策，是陈念安顶着压力让沈燃复播的。后面陈念安开始筹备三天大促的营销方案，张玺也是极力反对，甚至让陈念安“后果自负”。 转头张玺却又担心陈念安当真搞砸，开始给她调配人手。而在经历了前一天大促之后，看见影响力和成绩的张玺又开始表示大力支持，让陈念安颇为一言难尽。 陈念安又看了一遍目前报上来的产品，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沈然以前主要是以美妆护肤直播为主，所有的顾客群体也都是35岁以下的中青年女性。这种纯家居用品和电器，涉猎的却比较少，其实我还是有些担心这类群体的购买能力的。” 陈念安拿着笔，“源世家的沙发和床，虽然都是品牌，原价却也要2w左右，现在谈到了1w5已经是让利了，但是有这么大购买力的观众到底有多少，我们不知道。我看了一下，目前我们80个商品，近30件的单价都超过了5000元，25件商品单价超过了1000元，当然这跟品种有关。我们目前还缺少了一些……比较平价的生活必需品。” “比如卫生纸啊，洗护用品啊，锅碗瓢盆啊之类的。” “那我们现在再从合作的品牌商中筛选一下。” “立刻联系，现在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确保下午两点前我们的预售清单能够让宣传那边发出来。” “好。” 话音落下，坐在中间听着一组开碰头会的陆拾川敲了敲桌子，“为什么不联系刘妙妙？” 陈念安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把刘总忘了。” 既然之前刘妙妙已经答应了跟三拾科技合作，并且愿意把资源全部给沈燃，这次就是绝好的窗口期。 说完，陈念安也顾不得层层请示，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刘妙妙。 刘妙妙也果断，“可以，我现在让品牌部和你对接，把我们所有畅销清单发过去。你们可以自己挑几个产品，价格方面我让他们压到最低。” 刘妙妙就像以前那么痛快，跟她合作好像完全没有什么顾忌。 放下电话，陈念安又看了一眼陆拾川，然后才说，“不用联系厂商了，你们现在立刻跟华文联系，专门开出时间给华文。” “华文？” 他们公司以前从来没有跟华文合作过，听到陈念安的话产品部振奋了一下，“念安姐，以后我们有可能拉到华文的单？” “恩，有问题之后再说，先把下午的直播产品定了。” 对于这场直播，陈念安心里是没有绝对把握的。 单独为家居生活开辟专场，其实是之前变成陆拾川，第一次去陆拾川家里住的时候出现的念头。 陆拾川的家充满了现代感，全部采用的都是电子感控装置，床垫和沙发的质感也与他们几百块钱粗制滥造的产品不同。 当时陈念安就想，如果多花一些钱就能买到品质相当的商品，那是不是会有跟多追求生活品质，存在一定购买能力但买不起顶奢产品的用户选择？ 只不过一直以来，公司都没有专门的家居类主播，沈燃也以女性护肤和美妆产品居多，想法只能暂时搁置。 沈燃的事情之后，陈念安想要通过大促的方式进行翻盘，但是如果只做美妆，一是种类和对标人群局限，无法起到相应的效果；二是时间线会比较短，连续搞三天美妆大促容易拉低人们的心里期待，于是陈念安抱着赌博的心态挑选了两个新的专场。 “如果这场没有前面的场次那么爆，大家也不要灰心。”陈念安事先跟所有人打招呼，“我们就用平常心对待，争取这次的直播不出任何纰漏。” 下午两点，家居生活专场的活动清单再次发出来，有了前一场的预热，没想到网络上立刻就爆了。 “源世家的沙发我老早就想入手了，这次便宜了五千，绝！” “冰箱洗衣机电烤箱床头床垫……我怀疑沈燃知道我家正在装修，这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当然，也有人表示质疑，“在网上卖这种东西，坏了保修怎么办？” “这个价格，我感觉不可能。该不会线上线下不一样，都是给我们的滞销品吧。” 就像陈念安预料的那样，在家居用品还没有大规模在网上直播销售的时代，大家对于在网上购买“大件儿”还是持保守观望态度。 “不要看评论了，专心准备自己的事。” 陈念安起身，“现在我们先去看一下新的直播场地布景情况。” 家居生活目前所谈下来的商品，大多数占地空间都比较大，为了方便做现场演示，陈念安申请了单独的厂房进行布景改造，将所有的商品样品全都放进去，分成了客厅区、厨房区、卧室区三个区域，简单的装潢以暖色为主，就是为了便于介绍。 提前两天才开始的布景，从搭建场地到通电试用，基本上都是24小时开工不停歇。 陈念安带着沈燃开始过流程。 “念安姐，要不今天的直播你就别跟我一起了。”沈燃面带担忧，“我怕你的身体吃不消。” “我身体好的很，再撑过今明两天，这关我们就算闯过去了。”说着陈念安笑了笑，“至少我现在确定了，在节目上当背景板不适合你，这里才是你的主战场。” 接下来的时间，陈念安带着团队不断完善，到了晚上直播的时候，效果却是出乎意料的好，甚至比前一天的美妆护肤还要好。 电器的直播涉及的专业性比较多，在短时间内让沈燃这个彻头彻尾的文科生进行知识储备是很难做到的事，为了避开沈燃的短板，更快的推进整个直播的节奏，这一次陈念安也托关系请来了专业测评老师，没想到却意外拉高了整场直播的逼格。 “原来电器有这么多讲究，我感觉自己当年洗衣机和烘干机买早了！” “卧槽，你们能不能有点人性，一万多的商品我居然都抢不到，都这么有钱吗！？” 整场进行下来，成交的金额远远高于前一天的美妆护肤。 “念安姐。”直播结束，小陈拿着后台打印的成交额，“沈燃的直播好像这一场开始，彻底爆了……” 第九十四章 功勋，有你但主要还是有我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正如小陈所说，沈燃的直播逐渐聚集了人气。 到了隔天的母婴专场，实际上团队已经不愁商品数量不够的问题，并且连销量都已经不再担心了。 至此，沈燃的名字，彻底破圈。 三天的直播，从开始的兵荒马乱、四处求人，到后来的游刃有余、坐等合作，其中的人情冷暖所有亲历过的人都体验的淋漓尽致。 而陈念安自从下播之后，电话更是一刻都没停过，无数厂商都来给她打电话，要求和沈燃合作。就连当时提出要暂缓官宣的焕颜，都再次打了电话来，说近期安排时间对外宣布新的代言人。 陈念安再次创造了让“过气主播”翻红的奇迹。 “念安姐，又有厂商来电话想问跟沈燃合作的事。” “先冷一下。”陈念安揉了揉一直在跳的太阳穴，“所有人现在去休息，有任何工作都推到后天推进。” 张玺走过来，没听到陈念安的话，脸上带着笑意开始说道，“这次做的不错，这才对嘛，不要被一点困难击倒。有问题大家齐心协力，共渡难关对不对。沈燃也不错，大家这几天就辛苦了，今天回去睡一觉明天我们开个会，总结一下成功。另外，沈燃明天的直播是不是开始恢复正常了？这个大促活动什么时候再搞一次，我觉得可以全公司推广嘛。” 现在活动结束，张玺又摆出领导姿态了。 所有的人都有点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特别是一组的成员。 原本大家对张玺就比较抵触，这人平时就傲，现在更是觉得他的管理水平差劲。 没人回应张玺的话，辛苦了整整五天的一群人，平均睡眠不足5小时，现在说实话大家压根就没有什么心情搞什么分享会，总结成功经验。大家都只想回家，睡个昏天黑地好么。 陈念安走到张玺面前，“张总，大家都累了，后天再继续吧。” 张玺一愣，先是皱了皱眉，然后点了根烟，“行，那就按陈组长说的，所有参与这次直播大促的都放假两天。” 等大家都回去了，沈燃才走过来，递给了陈念安一片薄荷含片，“怎么回去？” “陆拾川马上下来。” “你们俩和好了？” “‘和好’这个词放在我俩身上好像不适用，我俩压根也没吵架啊。” “不管怎么说，和好最好。”沈燃没忍住，伸手拍了拍陈念安的头，“谢谢念安姐，希望你能幸福。” “什么希望我能幸福，你这话说的，怎么就跟我俩……”陈念安说着，突然想到那天沈然说的“如果你对陆拾川有好感就去表白吧。” 就跟烫了嘴似的，“沈燃你别以为你连续直播了三天表现不错就用功了，再传播谣言第一个处理的就是你。” “可以走了吗？” “啊！”陈念安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陆拾川就站在自己身后，“你走路怎么不出声音，吓死我了。” “是你嗓门太大。”陆拾川皱了皱眉，“快点回去，我困了。” “我也困好不好。” 陈念安嘟囔，跟着陆拾川往外头走，正巧贝兮兮跑过来，“安安，你不跟我回家啊？” “我最近太累了，估计睡觉会打呼，怕吵到你，我这几天就先去陆拾川家过夜。” “哦哟，懂的懂的，打呼么，人人都会打呼的。” ？ 原本挺正常的话，怎么到贝兮兮的嘴里就这么奇怪。 完贝兮兮表情逐渐暧昧，“怕吵到我，不怕吵到陆总，这么快就亲疏有别啦。” “我……” 贝兮兮催促，“别你啊我啊的了，快跟陆总回去，陆总都困了！” 陈念安：……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俩人出来之后，陈念安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说两句的。 “陆总，真是不好意思啊。你说这都换回来了，还隔三差五麻烦您收留我。” “没事，我睡觉沉，听不见你打呼噜。” 她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 不得不说，综合体验下来，还是陆拾川家的床最好睡。 隔天就是周末，陈念安赤着脚从房间走出来，一边刷着手机微博一边自然地坐在沙发上，就跟自己家一样。 “今天好像沈燃真人秀开播。”陈念安盘腿坐在沙发上，“啧啧”了两声，“你看看这些资本家的嘴脸，之前的全部宣传都没有提过沈燃，路透也是模糊掉的，现在直播结束，立刻就上预告了。” “什么节目？” 陆拾川身上穿着宽松的居家服，坐在陆拾川身边手里拿着iPad划着新闻。 “就我让沈燃还参加了一个真人秀，目前就差这一个没播出了。”说着陈念安叹了口气，“我决定了，以后再也不让沈燃上任何节目了。” “因噎废食？” “适当止损。” 正说着，陈念安的电话响了起来。 陈念安看了眼来电，是严珩。 “前几天怕你忙，没给你打电话。现在应该好多了吧，来和你说恭喜。” “谢谢。” 严珩笑，“这次大促的想法让我钦佩，不仅扭转了风向，而且带动了直播的整个行业都红了一次，估计从现在开始各家都要纷纷效仿了。” “也无所谓，直播的最红目的就是让买家和卖家双方都能获利，如果行业内是良性的卷，我觉得也挺好。” 过了半晌，严珩说道，“念安，我们再合作一次吧。” “你想什么合作？” “直播电商做到这或许还有新的突破口，怎么说呢，我始终觉得电商直播的能量不止于此。我想到了快转型的时候了，或许你的大促是一次很好的尝试，打开了市场，让更多的商品涌入进来，并且双方可以获得更多的利润，但还能做什么？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现在不想考虑。” 陈念安挠了挠头，“我没有你那么远大的理想，我现在想做的就是把手里的事情做好。不好意思啊严总，你可能找错对象了。” 那边沉默了很久。 陈念安眨了眨眼，“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挂了。” 说完，电话切断。 “严珩？” “恩。” 陈念安叹了口气。 陆拾川见对方没有开口的意思，也没有细问。 然而过了许久，陈念安一直没讲话，对着电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 “啊？” 有一瞬，陆拾川是想问陈念安和严珩过去到底是什么关系。 两个人几次互动，表现得都没有那么单纯。 可是问题明显过了界，到了嘴边陆拾川才话锋一转，“之前让你补签的，关于沈燃的合同你重新签了吗？” “恩？” 陆拾川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硬邦邦的说了句，“许小星事件我不希望再在三拾公司二次上演。” 陈念安：……好的。 第九十五章 我找你要钱来了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陈念安觉得陆拾川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过于不近人情。 晚上沈燃的节目开播，下午陈念安接到了沈燃的电话。 “念安姐，今天节目播出之后网上的评论如果效果不好，是不是之前做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应该不会。”陈念安划着平板，“至少从各大销售厂商来说，他们都对我们这三天大促非常满意，我们的订单量已经拍到了目前所有电商销售主播第一名。网络舆论方面也都是正面的，舆论这种东西是有惯性存在的，不会那么快改变风向。” “如果要是有公司带节奏呢？” 之前的两次网络舆论，背后看都有YG公司的影子。 他们好像盯上了沈燃。 “他们有水军，我们也有。”陈念安抿了抿唇，“这次干脆我们先下手为强。” 电话挂断，陈念安朝着身边的陆拾川笑得一脸谄媚，端起咖啡，“陆总您请。” “我喝茶，谢谢。” 陆拾川双腿交叉坐在沙发上，就知道陈念安接下来要说什么话。晃着茶杯，抢先说道，“电商部这次的翻身仗打得还不错，公司会在年底的时候根据总营业额的具体情况给予分成。” “谢谢陆总，不过沈……” “过几天我会找张玺，电商部的改革迫在眉睫，不过这都不是你该考虑的，你安心把手头的事情做好。” “对，电商部改组当时我也想推进，一直搁置了。还是陆总英明，不过这次沈燃……” 陆拾川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撂，“没什么事的话电商的相关事情就讨论到这儿，最近在电商部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已经够多了，如无特殊情况就不参加你们部门内部决策了。” 说完起身欲走，被陈念安一把拽住后面的衣摆。 “陆总，别这么着急走啊……咱们再聊聊？就能不能帮我调配公司公关部的资源，帮沈燃提前进行舆论导向的控制……”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电商部自己配备外宣力量。” “他们又不是专业干这个的，之前沈燃就是吃了反应速度慢、团队不够专业的亏。” “那不是我考虑的问题，是你们管理的问题。”陆拾川一根一根扒掉陈念安拉住自己的手，“如果所有部门都事事找我协调资源，那我高薪聘请你们的意义何在？” “我只是想……” “不管你想什么，都去找你的直属领导汇报，张玺会协调资源。之前你越级跟我上报，已经属于特事特办，虽然我们彼此稍微熟了一点，但是不代表在工作上我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允许你破坏规矩。” “怎么能说坏规矩呢，那沈燃赚钱，整个公司也跟着赚啊。如果‘恶势力’卷土重来，到时候沈燃的风评再次被害，那我们做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现在电商部的公关太弱了，YG明显投放了大量的工作在各种口水战上，如果还是按以往的班子，肯定要吃亏的。” 陆拾川没被陈念安的慷慨激昂影响，“当然，但实际上不仅是沈燃，应该说公司任何一位主播、网红、演员赚钱，整个都是都赚钱。” 说来说去，就是不肯帮忙。 要说陆拾川什么最行，就是靠推来推去打马虎眼最行。 什么按照流程上报，不过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之前要辞退她也是，也是用这个借口一直搪塞他， 看来之前以为陆拾川有所改变，根本都是假象！ “刚刚是我不识好歹了，我会按照公司流程申请。” 陈念安气到不想再跟对方沟通，拎着自己的包走出来，看着陆拾川皮笑肉不笑，“这两天住在陆总家真是叨扰了，里面我住过的被子恐怕没啥时间帮您清理，我在床头放了五百块钱，应该够清理费了。” 经过陆拾川身边打算出门，身侧的人嗤笑了声，“在床头放五百块钱，跟谁学的招儿，真有心算账，不如就从头算到尾。” 陆拾川倒也没生气，靠在门口双臂环胸，“谈不拢就撂脸子，陈念安，我发现你自从当过总裁之后，脾气是越来越大了。之前赖在我后头嬉皮笑脸那劲儿去哪了，遇到困难自己死扛不求人那劲儿哪去了。不过就是个公关借用，你想想真用得着我打招呼？” 这话让陈念安愣了一瞬。 还想辩白，“这根本就不是打不打招呼的事。” “那是什么？” 陈念安被反问的瞬间答不上来。 这时她才意识到，陆拾川说得是对的，协调公司资源这种事，的确用不到总裁开口。 但还是不服输，“是、是你不支持电商部工作！” “陈组长，如果我不支持电商部工作，你真觉得自己可以顺流完成直播的这三天大促活动？” 陈念安握着包的手指慢慢收紧。 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否认，倘若沈燃的事是发生在互换之前，她根本没有底气和魄力越过张玺，自作主张要搞什么大促活动。 这时陈念安才意识到，原来变得不是陆拾川，而是自己对陆拾川有了不一样的期待。 是陆拾川，在她心里变得不一样了。 *** 陈念安向张玺申请了公关支持，如今沈燃“梅开二度”，张玺没有拒绝陈念安的要求，非常痛快地安排了这件事。 这也让陈念安觉得，自己今天对陆拾川的火气显得有些毫无道理，而自己从陆拾川家愤然出走显得过于幼稚了些。 当然，陈念安事先安排的公关也没有最后派上用场。 因为节目播出后，意外的受到恶一致好评。 “原本真的很反感主播上综艺，看了之前的两档综艺对沈燃完全没好感，但这期节目真的黑转路了。” “讲真，能看出沈燃情商真的高，而且跟每一个路人都能聊的很好了。” “这个节目就能看出来沈燃果真不是明星了，太接地气了哈哈哈哈，问大爷在厕所洗手盆是不是洗脚的，还要给人家安利去死皮膏，家人们我笑不活了。” 陈念安是跟组员一起看的那期节目，全程欢乐多，贝兮兮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沈燃，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冷面笑匠，最后大爷买去死皮膏了没？” 沈燃也没想到自己的举动会引起这么多笑声，捂着脸，“没有，我送他了。” 又是笑声一片。 陈念安看着电视如有所思。 突然起身，贝兮兮抬头，“安安，你去哪儿？” “去趟洗手间，你们继续。” 走出去之后，陈念安才掏出手机，“齐助理，陆总在办公室吗？哦，我有点事情找他，嗯……私事。那个啥，您能别告诉别人我过来么？” 她是来道歉的，大张旗鼓的多丢人啊。 齐思佑一听，果然又误会了，“懂的懂的，保持低调。” 几分钟后，陈念安躲开众人的视线，悄悄摸摸走到陆拾川的办公室。 结果刚要推门，被正巧准备下班的Li da碰见，“陈组长，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是找陆总的吧？” Li da一个大嗓门，整个总裁办的人都知道了。 陈念安在总裁办待过，知道这群平时精干的秘书们有多八卦，这样是传到电商部，她刚建立起的威信和颜面何存，飞速闪进陆拾川的办公室，“我有急事，回聊！” 说完，“嘭”地把门关上了。 原本在办公的陆拾川被吓了一跳，抬眸皱眉，“你怎么过来了？” 陈念安原本想的词被这么一弄都忘了，眨了眨眼下意识说了句，“我来找你要回五百块钱。” 陆拾川：？ 陆拾川：…… 第九十六章 他就是一男的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原本说好要道歉的，可是看见陆拾川到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反正都已经说错话了，陈念安索性豁出去了，昂着脖子，“我今天看了一下干洗店洗被单的价格，感觉五百给多了，你退给我。” 陆拾川看着陈念安的眼神，就跟看神经病一样。 然后拿起手机，直接给陈念安转了1000。 陈念安再次梗住。 也没点开转账，“沈燃的节目结束了，效果还不错。我发现其实之前确实是我在选取节目的时候没有经验，或许沈燃真的比较特别适合这种比较自然的节目，他的个人魅力点容易被放到最大。” 陆拾川眼皮都没抬，“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最后，见陆拾川左右没反应，陈念安终于没忍住，很大声地喊了句：“对不起，我错了！请您原谅年幼无知的我吧！” 陆拾川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挑了挑眉，“陈组长错在哪儿？” 这还没完了是吧！ 陈念安刚要瞪眼，陆拾川敲了敲桌子，“看样子没什么诚意啊。” “是我不该甩脸就走，扫了您的总裁威严。今日愿请客赔罪，还请陆总赏脸。” “赏，当然。” 陆拾川起身，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之前我们去过的城南那家米其林味道还不错，现在应该还有位置。” 城南那家的米其林？ 如果陈念安没记错的话，那家好像人均四位数吧！ 只是一顿饭而已，没什么必要吧。 “陆总，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我亲自烹饪佳肴，请您品尝？” 陆拾川：…… “为了省钱，你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陈念安和贝兮兮合住，自然不能把陆拾川邀请到贝兮兮家用餐，两人只得又回了陆拾川家。 陆拾川还没见过陈念安下厨，倚在门框看着里面的人，“陈念安，你到底行不行？” 陈念安单手举着菜刀，桌子上摆着iPad，跟着里面的美食主播正一步步学习。听到陆拾川的问话，凶狠回头，“对女人，永远不能说不行。” 片刻后，“陆拾川，你过来帮我把这个菜洗一下。” “陆拾川，你可以帮我把肉剁一下嘛？” “陆……” 又一次被召唤的陆拾川黑着脸，“要不要我帮你顺便把菜也炒一炒？” “那倒不用。” 陈念安抬了抬屁股，咧着嘴，“我手机响了，手上有油，能帮我按个免提吗？” 陆拾川发现陈念安这是当真没把自己当个男的看。 哪有小姑娘把手机放在屁股兜，让个异性帮忙取出来的！ 陆拾川皱眉，陈念安催促，“快点啊，万一要是工作上有谁找我怎么办。” 开始陈念安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直到陆拾川的手当真伸进来的时候，陈念安脸“腾”地红了。 这是一双男人的手。 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一刻她就突然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陈念安对陆拾川以前还真没什么男女有别的概念，毕竟她也算“用过”陆拾川的身体相当一段时间，但这一刻，气氛暧昧的有点上头。 气氛的变化是能够被人捕捉到的，陆拾川耳根逐渐变红，把手机递过去，“给你。” “哦。” 陈念安背对着陆拾川，敲开接通键，下一秒贝兮兮的大嗓门就响彻整个厨房，“安安你上个厕所上到现在还不回来，要不是总裁办的人过来我还不知道你已经走了。怎么，是跑到陆总家上厕所了吗！现在不去陆总家，屎都拉不出来了？” 陈念安：…… 陆拾川：…… *** 陈念安的手艺比看上去要靠谱。 等陆拾川洗过澡从卧室出来，陈念安一桌子菜已经准备好，站在餐桌旁边言笑晏晏，“陆总，您请上座。” 陆拾川挑了挑眉，肉眼扫试了一圈之后说了句，“尚可。” 陈念安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些自信的，毕竟农村的孩子早当家，小时候在家里也没少做饭。只不过上班之后时间不固定，已经很久没有开过火了。 拿起筷子，递给陆拾川双眼放光，“陆总，您尝尝？” “不妨你先试试。” ？ 所以小说里说的即便女生做的菜再难吃，男生也都会吃掉的场景是骗人的对吗！ 这他妈给陆拾川做个菜，还得有人试毒是咋的！ 陈念安收回筷子，加了块咕咾肉愤懑的塞进嘴里，津津有味的砸吧了两下，“不好吃，你别吃了。” 说完自己又加了一块。 陆拾川这才拿起筷子，尝了一块之后挑了挑眉，“还不错。” 陈念安耸了耸得意的鼻子，“现在知道我有多厉害了吧。” 说起来，这似乎还是两人“同居”以来头一遭在家做饭。 “所以，收了我1000块钱，就请我吃这些？” “怎么，我的手艺不值得么！”陈念安起身从包里掏出了一瓶红酒，“这回算有诚意了吧，这酒，82年的拉菲，我特意买来给您喝的。” “82？” 陆拾川接过酒瓶，放在桌子上，“我怎么记得，沈燃直播的某款酒，跟这个很像的。” 陈念安：…… “那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呢！” 陆拾川心情不错，也愿意陪着陈念安这个小酒鬼小酌几杯。 陈念安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陆拾川家里他自然的就跟自己家一样，喝醉了大不了就在陆拾川家里再赖一晚。 “我准备从兮兮家里搬出来了。” “恩？” 陈念安喝了口红酒，“我和兮兮的工作时间凑不到一起去，她的直播改了之后，一般都是在吃饭的那一个小时开播。我熬夜太久，也会影响到她的休息。反正现在沈燃未来一段时间可预见的合作厂商逐渐增多，我应该有闲钱可以重新租个房子。”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拾科技给你的薪资不低。按照你的薪资和提成，你在三拾科技工作了两年，连着当时并购时的费用，就是自己买一套小居室也绰绰有余，何至于如此拮据。” 陈念安眨了眨眼，“陆总您有所不知，我出生在一个贫寒的小山村，父母为了供我上学欠下了高利贷，我的钱，都用来还债了……” 陆拾川：……我信你个鬼！ 隔天，陈念安是被人用手拍醒的。 睁眼自己正睡在陆拾川房间的床上，作案的大手还在自己的脸上。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陈念安昨天反正倒头就睡了，压根没注意自己躺的是谁的床。 “打我干嘛！” 陆拾川声音沙哑，“电话。” “谁啊。”头昏昏沉沉，从床上爬起来眯着眼睛按了电话，“妈？” 那边的人半晌没说话。 陈念安揉了揉眼睛，又喊了声，“妈，您咋给我打的视频啊。” “你后头那男的，是谁？” 陈念安：！ “就，一男的……” 陆拾川：…… 第九十七章 不用担心，我和你一起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谁能想到，陈念安此时距离家乡百余里，居然离奇的被亲妈“捉奸在床”了。 更离奇的是，俩人根本没有什么奸情，只是单纯的睡了！ 陈念安就怕她妈再看见陆拾川，会滋生更多的误会，于是飞速切换成了语音模式，“妈，事情不是您想的这样……” “怪不得之前你给家里来电话频率少了，原来是有男朋友了。” “不是……” “行了，这都被我看见了还遮遮掩掩的干嘛，还怕我们不同意是咋的。今天回家，给我跟你爸看看。” “我俩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我老板。” 那边吸了口气，然后沉默了。 在沉默的这几秒钟里，陈念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自己一早和老板躺在一张床上，怎么品怎么觉得不对劲，她妈怕不是误会什么了吧。 为了避免更多的误会，陈念安心一横，“对，没错，他就是我男朋友。” 陆拾川看了陈念安一眼，从床上坐起身按了按太阳穴。 昨天陈念安喝醉了酒，习惯性地闭着眼睛往他床上冲。 原本他是想把陈念安搬回客房的，结果被陈念安压住了手。 他一向不胜酒力，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也直接睡过去了。 他发现人的底线一旦被突破，就已经彻底回不去了。比如现在，他已经能很好的适应早晨睁眼看见陈念安这件事。 陆拾川起来都已经快要走进卧室的洗手间，才听到陈念安问了句，“妈，您给我打电话到底干什么呀？” 然后等到他从洗手间洗漱出来，陈念安已经从床上起来，脸上慌慌张张的。 “陆拾川，我爸出车祸住院了，我现在要立刻赶回家。沈燃的庆功会我参加不了了，我会跟张玺请假，跟您也提前报备一下。” 说着拎着包就要往外面冲，被陆拾川抓回来，“你打算怎么去？” “高铁吧，我路上再查票。” “我安排车，和你一起去。”陆拾川声音沉稳地安排，“你现在先去洗漱，预计20分钟后出发。” “您也去？” “不是说你妈要见见我？” “啊，那是……” “我妈也见过你了，这次就当我帮你一把吧。” 陈念安：？ 倒是也没这个必要吧。 陆拾川去的时候想到了陈念安的家可能距离比较远，路程较为不方便。但也没想到，是这么不方便。 下了高速就是一路土路，也不通高铁，全靠大吉普车颠簸着往里面开。 陆拾川坐在车后座，头抵着车被，双眼禁闭，右手搭在胃上，脸跟白纸一样。 “还想吐么？” 陈念安坐在陆怀安旁边，双眉皱起，脸上露出内疚。 陆拾川摇了摇头，陈念安把对方的座椅降低，“早知道您晕车，就不让您跟我一起来了。我带了点话梅，或许能缓解点不舒服，你含在嘴里试试？” 陆拾川倒也没跟着硬刚，在脆弱的身体下不得不低头，伸手捻了两颗，结果刚放进嘴里再次干呕。 陈念安赶忙用手拍了拍陆拾川的后背，“要不要停车吐一吐？” 陆拾川摆了摆手表示不用。 他不知道这一路居然这么难熬。 终于熬到了休息站，陆拾川下车就忍不住靠在树旁呕吐，陈念安跟上去。 陆拾川还没有如此狼狈过，让陈念安不要靠近，“有味道。” “没关系。” 陈念安走过去，递给对方一瓶矿泉水，脸上的担忧让陆拾川忍不住伸手，屈指敲在陈念安额头，“我这人还没死呢。” “还能坚持吗？要不我请司机送你先回去，我再叫辆车过来。” “吐了之后好多了，一会儿经过县城先给你们家人买点东西。很久没回家，空手不礼貌。” 听到陆拾川说完，陈念安半天才说了句，“陆拾川，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陪我回去。” *** 陈念安心里藏着事儿，也没有平时的活泼，脸上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陆拾川抬眸看了眼旁边的人，一向窜上窜下的人变成这样，他还有些不习惯。 “不用太担心，你爸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知道，我没担心我爸。” 陈念安抠了抠手里的包儿，“我只是……要回去了，心里有些复杂。” 然后看了眼陆拾川，“算了算了，你闭眼休息休息吧，土路比较难熬，还有一段路程的。” “我没事。” 陆拾川右手抵着太阳穴，心里倒是对陈念安有些放心不下。 女孩父亲突然生病，这几年陈念安一个人在城市打拼，也不知多久没有回过家乡。 对父亲的担心加上近乡情怯，内心的复杂可想而知。 陆拾川难得充满耐心，“你给我讲讲你家里的事情吧。” 陈念安眼眸带了几分诧异，这也是两人互换这么长时间以来，陆拾川第一次询问陈念安的家庭情况。 大概是被陈念安的眼神盯的有几分心虚，陆拾川不自然的头往旁边扭了扭，不想承认自己其实是存了转移陈念安注意力的心思，“我要去你家，总归对基本情况有些了解吧。” 陈念安在这之后沉默了好一瞬。 陆拾川看着对方的表情，猜测自己大概是问错了问题。 其实陈念安的档案他是看过的，女孩出生的地方也是个贫困县，父母都是普通的农民家庭条件相当一般，可以说穷也不为过。 这样的女孩一路靠着自己打拼到了大城市，慢慢扎根想必也是一路心酸。 他的问题，戳中了女孩的自卑与伤心，到底女孩是敏感的。 陆拾川叹了口气，“你如果不想说就……” “不必说”三个字还没开口，陈念安这边说话了。 “我在我们镇，这么说吧，这个地位就是这个。” 说着，笔划了个大拇指，然后叹了口气，“要不是我爸受伤，其实我是不想回去的。毕竟每次回去，全村人都要出来迎接我，劳师动众的，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陆拾川：？ 所以，这人唉声叹气半天，就是愁这个？！ 对不起，开始他就不该问。 第九十八章 谁让咱是一村之宝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陆拾川陪着陈念安去了趟县城集市，看着周围脏乱差的环境嫌弃的迈不动脚。 “虽说你我并非是真情侣，但初次拜访，我带的东西还不至于寒酸至此。算了，我还是给齐思佑打电话，让他那边安排人送过来吧。” 这边还在说话，陈念安盯着菜市场的一角已经双眼放光，“陆总，您看那边衣服甩卖100块钱三件，也太划算了吧！走，您跟我一起给我妈挑两件。 语闭，压根不等陆拾川回复，陈念安身姿灵巧的就要钻进一堆中年妇女的队伍中。 陆拾川挤是不可能挤了，站在边缘试图最后的努力，“你想要给家人买衣服，我可以帮你安排。几家奢侈品中国区代理和我们一直都有合作，让……” 话音未落，陈念安大呼一声，“接着！” 然后一件黑底红花的大码女装就落到了陆拾川的头上。 陆拾川把衣服从脸上拽下来，太阳穴跳的都麻了。 “小伙子出来跟女朋友一块买衣服？” 一位大妈满带笑容地站在陆拾川旁边。 陆拾川浑身不自在地往旁边站了站，大妈又自来熟的跟着往陆拾川身边走了两步，“长得帅的，现在还出来陪女朋友来大卖场购物的小伙子不多了。你不是本地人吧，多大年龄啊，是做什么工作的，跟女朋友在一起多久了，来这儿是旅游啊还是看亲戚啊？” 问题就跟机关炮似的，陆拾川不明白明明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对方怎么就会有这么多问题能问的出口。” 见陆拾川只是礼貌的微笑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大妈也不走，又顺嘴开始夸赞陆拾川拿着的衣服，“你这衣服选的好，色好看。” 陆拾川也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头捏的大码女装，又看了眼面前明显有社交牛逼症的大妈，这个集市，他反正有生之年是不会再来第二次了。 就在陆拾川想要逃离的时候，陈念安终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东西都买好了。” 陆拾川现在才发现陈念安还是很可爱的，虽然同样都有社交牛逼症，但陈念安不至于这么咄咄逼人。 大妈看见陈念安来才罢休，临走前还跟陈念安竖了竖拇指，“你这对象找的好。” 吉普车的后备箱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袋子，全是鸡鸭鱼肉还有价格不怎么昂贵的烟酒茶，以及100块钱3件大甩卖的各种大背心大裤衩。 陆拾川开始担忧，自己这个“假女婿”还没过门，就要被未来老丈人、老丈母娘嫌弃了。 “你在用我的钱打赏主播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抠抠搜搜。” 陆拾川按了按眉心，“算了，这些先且算是你买的，我现在让公司重新安排。” 他没办法接受自己第一次登门拜访，就带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陈念安终于忍不住，“大哥，你见过穿着西装刨地，带着金链子除草的么？！” 陆拾川竟一时无语。 车开到村口，陈念安扭头问了句陆拾川，“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什么？” 陈念安挑了挑眉，豪迈地推开车门，“铺天盖地的热情！” 陆拾川还没反应过来，伴随着车门打开，就跟电影自带的BGM一般，唢呐一声响，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村内老少齐登场，围着车开始扭秧歌。 那种曾经在公司门口，被支配的恐惧再次来临。 直至今日，陆拾川才总算知道陈念安动不动就请腰鼓队的习惯从哪里习得了。 而陈念安，正十分享受气氛的在人群中间拍着手，十分奇怪的扭动着身姿。 陆拾川往后退了两步，现在后悔了想回去，还来得及么？！ *** 这次村民们出来，除了迎接陈念安，还有个重要任务，欢迎陆拾川。 当陆拾川一只脚踏下车的瞬间，随着村长一声令下，两道横幅从天降，气势与当年金燕西追求冷清秋有过之无不及。 陆拾川无处安放的脚，又默默地收了回来。被眼疾手快的陈念安一把薅住，“陆总，下来跟大家打个招呼？” 陆拾川被簇拥在中间，想走走不掉，想躲躲不了。看着滚滚人群，陆拾川认为这是他人生走过的，最漫长的路。 大家知道这回陈念安回来是看父亲陈军的，一路送着两人到了卫生院。 路上村长走在陈念安身边，“你放心，你爸那边我都已经跟卫生院问过了，右腿骨折，伤得不严重。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老陈就是犟，一住院就嚷嚷着要回家，你回去也好好劝劝。” 陈念安在旁边点头，“我不在家，我爸还得多亏了大家照顾。”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你打小就是我们看着长大的，那就跟我亲闺女一样。行了，让你爸不用担心钱，村里也会跟着一起想办法。” 陆拾川在旁边听到这两个人的对话，心里感觉越发奇怪。 他倒是知道陈念安一向擅长维系人际关系，人缘在公司也不错。但是在村子里好到这个地步，就有点离谱了吧。 陈军生病，全村帮忙想办法，这是不是淳朴的有些过分了。 不过陆拾川自是没问出口，等到了医院甩开热情的村民才发现自己的嘴角都要笑僵了。 进了医院大门，陈念安拽了拽陆拾川的衣角，“陆总，有些重要的时间节点可能还需要跟您商量一下，我是说关于咱俩恋爱的时间节点。” 陈念安瞥了眼，见四下无人，开口说道，“一会儿我爸妈如果问起来，你就说我们在一起3个月，还在熟悉阶段所以没有和家里汇报。然后，你是半年前开始追求的我，当时我因为你是公司领导迟迟没答应，了解？” 陆拾川扬了扬眉，“如果要是谈到，我怎么追求的你……我要怎么回答？” “就你之前追人的套路呗，还能有什么！每天晚上陪我加班、送我回家，完事儿我工作上遇到麻烦事鼓励我啥的吧。” 说完，陈念安见陆拾川不回话，抬头就看见陆拾川似笑非笑地瞅着自己。 “看我干嘛，记住了？你说的，要配合我啊！” “当然。”陆拾川点头，“我只是不知道在你眼里我做的这些，原来都是在追求你。” 陈念安：…… 她只是举了几个例子，怎么说得好像她在逼他承认什么似的。 医院病房的条件一如陆拾川所想，相当朴素。 四周都是斑驳的墙皮，油漆涂料的蓝绿色墙面一眼能望到尽头。走廊里站着几个出来溜达的病号，看见陈念安都亲切地点头打招呼，这里仿佛就没有陈念安不认识的人。 陈念安走到骨科，母亲刘兰正站在门口等着两个人，看见陆拾川迎过去，“你就是小陆吧？” 刘兰穿了件红色的外套，下面是条黑裤子，眉眼和陈念安两人有几分相似。 陆拾川把事先准备的东西递过去，“阿姨好，我是陆拾川。” 刘兰瞧见陆拾川，眼睛就眯成了一道线，然后非常顺畅的走过去挽住了陆拾川的手臂，“这小伙子长得帅的，快进来。” 陆拾川：？ 热情是这个村的优良传统吗！？ 第九十九章 陆拾川这孩子，连狗都喜欢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一直到了病房，刘兰攥着陆拾川胳膊的手都没撒开。 推门就跟陈军说，“咱们家未来姑爷也被安安带来了，你看这小伙子，长的多精神。” 陈军右腿打着石膏，听到刘兰的话抬头上下扫视着陆拾川。 陈军眉眼端正，带着一股子军人的正气，常年在外劳作皮肤黝黑、身材精瘦有力，右脸颊有一道浅浅的疤，是小时候干农活从草垛上摔下来留下的伤。 不过就是一位普通农民，陆拾川见过的达官显贵何其多，但此时陆拾川却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和……敌意。 陈军对陆拾川确实也没个好脸色，养了这么多年的大白菜，突然之间就让猪悄悄摸摸地拱了，搁谁谁愿意！ 陈军移开视线，淡淡地说，“辛苦你也跑一趟。” 陆拾川蹙了蹙眉，明显也是感觉到陈军对自己的不喜。 连带着陈念安也因为老爸的态度感觉有些奇怪，提高音量活跃气氛，“爸，您说您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能这么调皮跟人家飙车骨折。” “什么飙车，我这是躲避车辆的时候摔下去的。” “那也是技术不好！”陈念安瞪圆了眼睛，“而且我不是年初才给您买了辆电动三轮车么，咋又开起摩托车了，真以为自己是二三十岁小伙子，还有颗古惑仔飙车梦呐！” 陈念安这嘴要是说出来，就跟连环炮似的。 陈军被陈念安这么一念叨，又气又好笑，“小兔崽子，我就让你妈别跟你说我骨折。喊你回来干啥，除了气着我一点忙帮不上。” “我要不把你闺女叫回来，你连检查都不愿意做。” 刘兰瞪了眼陈军，然后跟陆拾川和陈念安两个人抱怨，“就你爸这个犟脾气，昨天说啥不住院，人家医生都要求观察观察脑部有没有后遗症，他打了石膏就非要办理出院，美其名曰不想浪费医疗资源。什么不想浪费医疗资源，实际上就是舍不得住院的开销。” 陈军被刘兰说的脸颊微红，觉得在陆拾川面前有点丢面子，“什么舍不得，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说没问题，就肯定没问题。” 这幅样子、这套说辞，让陆拾川想到了之前陈念安晕倒，他送人去医院的路上，陈念安也是用的是这套话术。 陆拾川终于知道陈念安的倔脾气遗传谁的了。 陆拾川去找了医生，将陈军的检查结果全部拍了下来传给了北城的医生，“其实仪器设备都大同小异，请专家看看心里能放心些。” 等了片刻，对方反馈，确认除了脚踝骨折之外其余部位只是轻微损伤，没有什么大碍。 听完专家会诊的意见，刘兰松了口气之余看陆拾川是越来越满意了，“多亏了小陆，这回我们放心多了。” 毕竟乡下医疗水平有限，起初陈念安也担心父亲摔着一下会有个脑震荡什么的，现在陆拾川过来把脑部CT的片子传给大医院的专家，确定没问题之后，忧虑这才消除。 也笑着回复刘兰的话，“妈，您可得做顿好吃的给陆总好好补补。他晕车，这回过来受了不少罪，吃的东西全吐了。” “成，回去杀只土鸡蹲了。走，给你爸收拾东西赶紧回家。” 然后看着陈军四平八稳地躺在床上，刘兰催促，“起来啊，这不医生说了你没啥问题，还不赶紧的回家，浪费医疗资源啊。” 陈军：？ 陈军说身体没事儿就不信，陆拾川说他身体没事儿这俩人立马就改变态度，陈军这心里头开始不是滋味了，越看陆拾川越不顺眼，“我现在感觉我还是有点不舒服，可能一时半会出不了院了。” 结果自家老婆闺女压根没搭理他，“小陆，今天你说啥都得尝尝阿姨的手艺。你看你这么高个子，瘦成这样，平时你们小年轻在外面也不会自己做饭，就会点外卖。一会儿回家阿姨给你煮个鸡汤，再炖个羊肉，完事儿想吃啥我给你们做。” 陈军：…… *** 陈念安的家距离医院不远，步行就能到。 陆拾川怎么说都是陈念安的男朋友，家里有地方也没有让人自己出去住宾馆的道理，加上刘兰对陆拾川印象极好，便张罗着晚上在家住。 陈军拄着拐跟在后面，脸黑如炭，“不好吧，这俩孩子八字也没一撇，再说也没结婚，还是找个招待所。” “招什么待所，家里也不是没地方。” 刘兰手里拎着两个袋子，“这回来医院太匆忙，事先也不知道小陆要来，家里也没收拾收拾。要不这样，小陆你晚上就睡安安的房间，她的被单床单我都是新换的。安安我们娘俩睡，让你爸睡沙发。” 陈军又一次不乐意，“我还是个病人睡沙发？而且，我闺女的闺房怎么随随便便就让个男人住进去。” “确实不妥当。”陈念安转了转眼珠子，挎上陆拾川的手臂，“要不我跟陆总一起睡吧。” 陈军：？ 陈军：“沙发应该也够长了。” 陈念安家住的就是低矮的平房，门开了之后从里面窜出来了一只黑色的狗子，陆拾川完全没有心理预期，一个黑色生物突然窜出来被吓得一个激灵，整个人都僵住了。 细微的动作被陈念安发现，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你怕狗？” “不怕。” 陈念安放下手里拿着的东西，蹲下身子抱起狗子，“豆豆，你都长这么大了！” 然后故意把狗子抱起来，凑到陆拾川身边，“来，叫哥哥。” 一张狗脸突然放大出现在自己面前，陆拾川黑着脸闪躲，“陈念安，把它拿开。” 如此场景可不多见，早知道陆拾川怕狗，她早养了。 陈念安一手攥着狗子的前腿，不依不饶地朝陆拾川挥舞。 狗子以为两个人在跟它玩，也亢奋起来，伸着舌头“哈哧哈哧”地想要朝陆拾川身上扑。 这一幕被走在牵头的刘兰看见，笑地眼睛都眯起来，跟陈军说道，“别说这小陆真是我们家人，豆豆平时跟谁都不亲近，你瞧，看见小陆高兴的。陆拾川这孩子，连狗都喜欢。” 陆拾川：？ 这是夸他的话么？ 第一百章 好好的白菜，被猪拱了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此时已经有很多村民知道陈念安从医院回来了，特意跑到陈念安家里唠嗑。 陆拾川大多数时候是跟保姆长大的，连自己的父母都因为工作常年在外不常见到，更何况这种亲里亲戚互相走动的“盛况”，让他觉得茫然又难以适从。 陈兰去做饭了，陈念安无所事事，在客厅以众星拱月般地姿态坐在中间，跟他们吹着自己男朋友——陆拾川的公司做得有多大。 陆拾川耳边时不时飞过几个“大老板”“真能耐”“有出息”，听得陆拾川脚趾抠出了一栋别墅。 转头看见陈军拄着拐杖，在房间后面的菜地里不知道要摘什么东西。 “我出去看看你爸。” 陆拾川实在受不了现场的氛围以及大家看大熊猫似的眼光，浑身不自在的起身逃离。 说是帮陈军摘菜，但陆拾川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城里娃，中英法日四国语言可以自由切换没有压力，唯独分不清五谷。 “那是大白菜！” “你手里的那个是韭菜……” “啊呀，我说的是油麦菜。” 最后陈军受不了了，无比嫌弃地看了眼陆拾川，“小伙子你还是出来吧，我这一片地都要被你踩平了。” 陆拾川手里头沾满了泥土，白衬衫上也染上了几道黑印。 “抱歉。” 然后退到一边，帮陈军拿着拐，看着陈军熟练地弯腰把菜地里的野菜用小弯刀刨出来了一小把，捏在手里。 “你跟我们安安，差异太大。” 陆拾川还没听清陈军说什么，抬头看了一眼陈军一眼。对方背着陆拾川，嘴里叼着根烟，正想问什么，陈军起身，伸手重新把拐接过去。 陆拾川抱着一篮子菜，正打算推门重新走回房间，就听见里头陈念安声音嘹亮，“啊呀，肯定是他追的我啦。” 陆拾川脚停下，“就对我一见钟情呗，当时为了追我还收购了我前面的一个公司，就霸总的豪取抢夺，王婶儿这种电视剧你看过吧，就跟那一样一样的。怎么说的来着，每一个霸总背后总有一个踏实努力的阳光普通女孩，我就是那个女孩。” 就这么离谱的谎言，大家居然都信了。 “我就跟你说，咱们安安打小儿就有富贵相，你瞧瞧，就是招人喜欢，你看这么个大总裁都为安安折腰了。” “安安，到时候你也给你妹妹上上课去，让她好好学习考大学，也跟你似的在大公司工作，找个好人家，为咱们村做贡献。” 陆拾川默默收回打开推开门的手，一时间还真有些迈不开步子。 “安安说的是假的吧。” 陈军把烟捻灭，浑浊的眼看着陆拾川。 “安安这孩子打小就机灵，随她妈嘴甜会来事儿。平时看她大大咧咧的，但其实心思比谁都重，要不日子过得比这个顺当。” 然后看着陆拾川，“我不知道你跟安安是什么时候在一块的，但我能看出来你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陈军说的话，是实话，但是听起来却让陆拾川心里颇为不是滋味。 陆拾川搭在菜盆边缘的手收紧，“我跟念安之间的关系，或许比您想得要牢固。” “几年前安安回家，也带回来过一个小伙子。” 陈军说完，陆拾川彻底愣了，他不知道以前陈念安恋爱过。 陈军逆光而站，看不见他的表情，“那个时候我跟她妈都以为安安有人照顾了，可以放心了，然而没过多久，安安回来自己在家呆了得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还骗我们说休假，以为自己伪装得特别好我跟她妈看不出来似的。她要强，不说我们也不问，但是儿女在外头受了委屈，哪个家长不心疼。” “我给你说这些，也不是想要比较谁好、谁不好。我是不想再看到那样的女儿了，如果有天你们因为各种原因分开，体面点，别让姑娘跑回家抹眼泪。” 陈军拄着拐率先进去了，一群人看见陈军，走过去恭喜他，夸他找了个好女婿。 陈军憨笑着也不反驳，跟着乡里乡亲寒暄完往厨房走。 透过半开的门缝，陆拾川还站在原地，看着咧嘴笑得欢的陈念安眼神复杂。 原本他以为已经足够了解陈念安，但此时才发现，或许她对陈念安一无所知。 *** 下午的乡间逐渐变得静谧，屋里的门都敞开着，风顺着过堂吹过，为干燥的空气增添丝丝凉意。 陆拾川睡得房间是陈念安儿时的卧室，墙壁上贴着几张海报，都是90年代的偶像。 这是陆拾川第二回来女生的寝卧，第一次还是当时和陈念安身体互换的时候，他住在陈念安狭窄的出租房。 整间卧室延续了陈念安一贯的奇葩审美，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别样的土气。 桌子上摆放的几个陈念安学生时代的笔记本，上头浮夸的人物让陆拾川原本伸出去的收又收回来，花里胡哨的让他碰都不想碰。 那个飘着粉色蚊帐的床，让他不自觉想到了当初陈念安在自己车上裹的粉色飘带，实在难以躺下去。 最后拿出手机，“过来把你的粉色蚊帐收回去。” 陈念安回的很快，“不管。” 倒是干脆利落。 陆拾川还没回复，卧室的门就被敲响，陈念安走进来手里还端了碗酒酿圆子，“下午茶。”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刚吃完饭。” “所以说是下午茶，没说是午餐。” 陈念安把碗放在书桌上，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乡下蚊子毒，你把蚊帐撤了晚上该睡不着了。” 头凑到陆拾川面前，“你现在身体好点了没，下午要不要带你四处逛逛？” 陈念安突然凑过来，陆拾川下意识往后躲了躲，不自然的低头拿起勺子，在碗里搅啊搅的。 “今天我听叔叔说，你之前带朋友回来过？” 问完，陆拾川感觉自己的问话有点明显，掩饰性的吃了口圆子，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 “啊？没有吧。”陈念安想了想，“哦”了一声，“好像是。” “是谁”马上就在嘴边，但又被陆拾川硬生生憋回去了。 俩人又不是真情侣，问这个做什么，显得多没面子。 陈念安单手托腮，“好奇是谁？” “不好奇。”陆拾川淡淡地扫了眼陈念安，“只是有些惊讶，这么破的地方还会有人愿意来。” 陈念安：“呵呵，那你走。” 两个人休息了一会，打算出去在村子里散步。 走到门口，陈念安才想起来自己给街坊四邻买的东西没带着，又折回去拿。 陆拾川在外面站的时候，迎面来了个人，“这不安安的男朋友么？” 陆拾川认出对方就是刚才迎接他们带头敲锣打鼓的村长，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念安呢？” “去拿东西了。” “哦，我过来就是问问，明天县里头的表彰，她去不去啦？” “表彰？” “念安妈没跟你们说？就是脱贫攻坚过程中对当地发展最有贡献的市民，村子里包括镇上都一致推选的念安。原本她妈说代她去，我琢磨你俩回来了，跟我一起去趟市里呗？” 陆拾川听的满头雾水，不知道陈念安做了什么，居然现在还冒出来了个什么“贡献奖”。 “我不去。”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院子里传过来，陈念安把手里的一箱子牛奶递给村长，“给奶奶买的，村长你帮我拿回去给她呗。” “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个，但是你是咱们村里的骄傲，唯一的大学生，这么多年每年都给村里拿钱回来修路，就是因为你咱们村是整个镇第一个通车的，现在才实现了生活富裕。念安，好事做了就得宣扬，要不谁知道咱们村还有你这么个优秀的年轻人，你得给全县人树立个典型。” 唯一的大学生？ 拿钱出来修路？ 陆拾川抿唇看着外头谈笑风生的陈念安，有什么击中了脑海。 陈念安薪酬很高，却连一分钱没攒下来。所以她是把钱，都拿出来进行乡村建设了？ 一时间，陆拾川竟不知要说些什么。 第一百零一章 人比月色美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陈念安所在的村子没有经过太多的开发，四周山脉巍峨，云层在山中缠绕，恰逢落日时分山的尽头，天边被染成了一片橘红。 “整个镇子只有一所小学，那个时候没通车，我上学的地方就在那边。”说着陈念安指着遥远的山头，“步行大概一个小时。” “没有车？” “我那时候还没通，全靠勤劳的双腿。”陈念安抖了抖腿，“看，要不也不能这么纤细修长。” 说着，几个背着书包的小孩子刚下课走过来，脸蛋红扑扑的跑过来，“是陈念安姐姐吗？我们认识你！” 陈念安看着这几个小萝卜头，难得也有她认不得的人。 “你们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认识我的呀？” 村里的人陈念安基本都熟，她每次回来一趟，基本上挨家挨户都会跑一趟，给大家分点东西。 “学校门口挂着你的照片的，我们一眼就认出来了！” “挂我照片？” 这陈念安倒真不知道。 小萝卜头使劲儿点了点头，“老师说是你帮我们修了学校，还给我们修了路，让我们每天上下学可以坐校车了。” 方才陈念安修路的事陆拾川倒是从村长的口中知道了一二，但是现在又听到几个孩子说出来，还不不免有些惊讶。 没想到小孩子说完没走，而是抬头看了眼陆拾川，“咿？这个不是橱窗里的哥哥。” 陈念安扭头看了眼陆拾川，也没解释，从兜里翻了半天，找出了两块糖递过去，“真乖，糖给你们，赶紧回家写作业吧。” 说着几个小朋友手拉手又跑走了，陈念安抬头就瞧见陆拾川站在两步之遥的位置，眼神诡异地看着自己。 “看我干嘛？” “橱窗里的哥哥，是谁？” “我也不知道。” 陆拾川皱了皱眉，“这几个小家伙，该不会是比雇的吧。” 陈念安瞪圆了眼睛，“什么意思，是我看着不像这么善良的人？” “电商这个行业一向都是捞钱的，没想过有人用它扶贫。” “那说明你这人格局小了。”陈念安背过手，“再说我也没干啥，当年我上学的钱都是村子里出的，这么多年就我一个大学生，我赚了钱反哺是应该的。” “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觉悟。” 自己在外面租房打拼，钱都用来回报家乡。 陆拾川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日落西垂，天整个暗了下来，两个人适才慢悠悠地往家走。 乡下的夜与大城市灯红酒绿的氛围不同，充斥着别样的安宁。 漆黑的夜只被一盏月灯照亮，麦田沉浸在一篇月色犹如深色的大海，带着一望无际的深沉。 “城市里没有这么明亮的星光。” 听到陈念安的感慨，陆拾川仰头看见漫天繁星。 乡下没有光污染，地域开阔，星星尤为璀璨。 陆拾川已经不记得上次看见这样的光景是什么时候了。 他看了眼仰着脖子的陈念安，也跟着说了句，“城市也没有这么黑的夜晚。” “你真扫兴，果然资本家只能看见价格堆砌出来的东西。” “这是事物的双面性。”陆拾川手插着兜，停下脚步，“即便是小城的月光再好，吸引年轻人的也只是夜店闪亮的灯球。” “陆总还知道闪亮的灯球？看来没少听土味歌曲啊。” 陈念安大笑，结果乐极生悲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幸好陆拾川反应迅速，一把拽住陈念安将人拉紧，惯性作用下两个人贴在一起，陈念安下意识抱住陆拾川的腰，两人四目相对。 这种感觉是诡异中带着些悸动。 他们没有推开对方，厚重的呼吸缠绕，这是两个人第一次感到这种氛围的变化。 以往即便同床共寝，也不曾有过如此明显的感应。 或许是因为这夜色，又或许是因为池边的蛙鸣，一切都暧昧的刚刚好。 突然一阵狗吠，两个人慌忙分开，陆拾川低头不语，陈念安以手抵唇虚咳两声，“你说得对，乡下确实还是太黑了，没有灯总归还是不方便。我记得你好像有夜盲症？” “恩。” 陆拾川也没听清陈念安说什么，随意应了声。 然后就见陈念安伸出一只手，“要不……牵着？” “恩？” 也不等陆拾川回答，陈念安直接牵上陆拾川的手，五个手指顺着指缝紧紧握紧，陆拾川浑身像是被一股热流击中，无法形容此时的感觉。 陈念安吸了吸鼻子，“没别的意思啊，我就是想着这么走比较安全。” 陆拾川嘴角往上挑了挑，随即右手稍稍施力也握住陈念安的手，“我知道。” *** 乡下睡觉的时间比城市早，才八九点各家各户就已经开始准备就寝。 陆拾川长这么大还没睡过乡下，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索性开着灯在卧室里看书，在城市繁杂的工作淹没了生活，他倒还真没有这样大块的时间休息。 “睡了没？” 陈念安的短信发过来，陆拾川拿起手机回了个问号。 “还能睡得惯吗？” 陆拾川想到一墙之隔的陈念安，索性放下手里的书，“还行。” “本少女的闺房，你可是唯一一个有机会睡上去的，居然只是还行。” “他没睡过？” “谁？” 然后陈念安才反应过来，“你说严珩？” 这边陆拾川看见这个名字，手顿了顿。 所以，上次和陈念安一起回家的人，是严珩？ 发呆的空，关紧的门从外面叩了两声，然后轻轻开了一道缝。 陈念安身上穿了件粉色的睡衣，蹑手蹑脚的跑过来，陆拾川坐起身子正要说话，陈念安慌忙把手放在嘴唇示意让他小点声，“我爸在客厅睡着了。” 说着踮着脚走进来，把门关紧三两下爬到床上，挤在陆拾川身边盖上被子，“冻死我了，晚上怎么这么冷。” “你怎么过来了？” “乡下睡觉早，我也睡不着，跟你过来聊会。”然后吐槽，“你打字太慢了。” 陆拾川低头，这才发现陈念安发了一堆表情包，自己都没回复。 他不是打字慢，只是刚刚在想事情…… 算了，陆拾川也没解释，皱眉看着非常自来熟躺在自己身边的人，“你个女孩子家家，怎么老是爬床。” 他之所以会千里迢迢跟陈念安来乡下的根源，就是陈念安喝醉了酒之后睡在了他的床上，被刘兰视频误会了两人的关系。 “有什么关系。” 陈念安在陆拾川面前，当真是丝毫不拘着，冰凉的脚直接塞进陆拾川的小腿下面，冰的陆拾川一个激灵。 “怎么这么凉？” “冷。” 陆拾川脸上无比嫌弃，但还是放平了腿压在陈念安的脚上，算是默认了给她捂热。 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如何界定两人的关系，大概就是恋人未满。 过了一会，陆拾川才开口，“之前跟你回来的人是严珩？” 陈念安摸了摸耳朵，“啊”了一声。 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 她跟严珩三观一致、目标相同，严珩也是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互相产生好感挺正常。 如果不是后来他挖走了许小星，兴许俩人真在一块也说不定。 “那时候我们关系挺好的，我正好翻修学校，他听了之后也挺感兴趣就跟我过来了。” “所以今天那几个孩子说的学校橱窗里的哥哥，是严珩？” “啊……” 陆拾川往外吐了口气，心里头这股子无名的火气，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 第一百零二章 陆总，您今天特别帅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咳咳咳！” 突然间，客厅传出来一阵短促的咳嗽声。 陈念安跟陆拾川立刻屏息，俩人就跟定住了大眼盯小眼看着对方，谁也不敢讲话。 过了几分钟，外面声音平息陈念安才松了口气，压低音量，“我以为我爸醒了，吓死我了。” 陆拾川也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紧张是怎么回事，忍不住笑，“我们又不是偷情，况且你都这么大了，不至于。” “在外面怎么样不管，在家里还是要注意点的。” 这话说得，很难让陆拾川不想歪。 什么叫在外面怎么样不管。 陆拾川靠在床头，原本陈念安坐在陆拾川腿下方的位置。 陆拾川伸手拽住陈念安原本撑在床上的手臂，陈念安一时不察直接趴在陆拾川身上，两个人的距离贴近。 “之前你父亲对严珩的态度是什么，也严防死守？” 陈念安先是一愣，然后眼睛眯成一条，“这不像是陆总问出来的问题。” “你可以当作‘男朋友’例行公问，我这个人做事一向认真，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你名义上的男朋友。” 陈念安下巴抵在陆拾川的胸膛位置，听着陆拾川的心跳声，眼睛和陆拾川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心脏又一次不受控制的狂跳。 从两个人换回来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非但没有变得简单，陈念安总觉得反而越缠越深。 静谧黑夜，一盏孤灯，两人的身影映在粉色的蚊帐上，让陈念安不合时宜的想到了小时候有站街女郎的理发店，里面就是闪烁着这样诡谲的粉光。 “如果那时候站街的是你这么个美男，我想一定有很多女顾客光临。” 陆拾川喉头动了动，“嗯？” 陈念安被自己的脑洞笑到，主动凑过去，也跟着压低声音，“没什么。” 暧昧正当时，两个人的头越凑越近。 “咳咳咳咳……” 屋外的咳嗽声再次不合时宜的响起，两个人就跟作贼心虚地飞速分开。 紧接着，另一个房间传来刘兰的骂声，“陈军你嗓子卡鸡毛了是不是，一直咳咳咳的。” 陈军粗着嗓子，“安安啊，我嗓子不舒服，给我倒杯水。” “我爸开始演戏了。” 陈念安从陆拾川身上爬起来，捏了捏发烫的耳朵，“你赶快睡吧，我去给他倒水。” 说着又踩着拖鞋往外走，走到门口想到了什么，折返回来，“对了。” 陆拾川淡淡地抬眸，陈念安汲着拖鞋又“啪嗒啪嗒”跑回来，飞速低头亲了口陆拾川的脸颊，“那什么，女朋友例行公吻——我也敬业。” 陆拾川眼底的笑意蕴开，陈念安飞速跑走。 公司的工作拖延不了这么久，陈军的脚伤没什么大碍，原本两个人是打算再待一天就返程。 没想到临行前一天的晚上却突然下起了大暴雨。 “这个季节就是雨水多。”陈念安站在门口，看着外面如柱一般的雨水叹气，“希望早点停，不耽误咱们白天起程。” 结果这场雨，一直下到了深夜时分。 凌晨，村长开始挨家挨户的敲门，“现在雨越来越大了，镇上来通知说可能有滑坡危险，要求咱们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整个村子炸锅了。 陆拾川原本睡的就不沉，也跟着走出房间，“怎么了？” 陈念安给陆拾川披了件黑色的雨衣，“雨下太大了，有滑坡危险，我们可能得暂时撤离了。” 这种事，在城市是绝对不会有过的经历。 陆拾川活了这么大，先前遭受过最大的“打击”就是一夜变成了个女人，没想到现在居然还遇到了这样的大雨。 大雨滂沱，本就泥泞的地变得更加难以通行，一群人手里举着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期准备的安全地方转移。 “早知道这样，就不把你拖过来了。” 陈念安怀里抱了个书包，里面装着电脑，走在陆拾川旁边满脸内疚，“之前没有想到会下这么大雨。” “这里经常这样？我是说，危险转移。” “汛期的时候会有，但也不是经常。在山上就是会有这样那样的风险，避不了。” “哎呀。”后面刘兰突然叫了声，“你爸那石膏不能沾水，我回去再拿几个塑料袋套上。” “我就不去了。” 陈军还在门口的位置，单手拄着拐，“我这腿脚不方便，在外头跑来跑去还不如留在家里头。” “不行，走的慢也得走。” 刘兰急着往外拽陈军，“前年的大水你忘了？老张家的房全淹了，我看今年这大雨比前年还猛。” 陈军犟的厉害，就觉得自己出去反而会拖累家人转移的路程，以不危险为理由要留守在家里。 村长在后面不断催促，陆拾川的时候浅色运动鞋此时沾满了泥水，黑色雨披之下看不清他的面容，“我背您吧。” 陈念安惊讶，“您可以吗？” 陆拾川把手里的手电递给陈念安，“给我照着。” 然后走到陈军旁边，“叔叔，我被您。” 陈军也没想到陆拾川会做出这样一番举动，刘兰哽了一瞬之后催着陈军，“还傻愣着干嘛，你女婿说要背你。” “他行么，我可重……” 陈军嘴上说着，但最后还是屈服地同意攀上了陆拾川的后背。 一家四口走在黑暗的雨夜，在这样的氛围里总是让陆拾川感受到了几分悲壮。 几个人刚走出村口，就听后面“轰隆”一声，大家慌忙朝着远方黑隆隆的地方望去。 “是滑坡 山体的碎石被雨水裹下来了。还好我们走的快，不然路就被封死了。” 陆拾川听到陈军的解释，咬了咬牙默默朝前走。 根本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行人终于到了相对开阔的安全区。 陆拾川把陈军放在临时搭建大棚的里面，陈军从兜里掏出了个打火机，“抽烟吗？” “他不会。” 陆拾川还没说话，陈念安听到陈军问话率先走过来回答。 陈军摇了摇头，“你们娘俩简直一模一样，你妈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管我的。” 陈念安吐了吐舌头，“看来妈的魄力不行，还是没能管住你。” 然后用肩膀撞了撞陆拾川，伸出大拇指，“陆总，您今天特别帅。” 第一百零三章 谁欺负你了，我给你欺负回来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村民们大概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插曲，凑在一起开始聊天，陆拾川站在大棚边缘檐内，低头打着电话。 大雨倾盆，隔天的行程只能被迫取消，如今一群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脱困。 “对工作的影响大吗？我听齐助理说您约了刘总那边洽谈广告短视频的投放工作。”陈念安带了块干净的毛巾递给陆拾川，“把头发擦擦吧，免得感冒。” “还好。”陆拾川没有解释太多，接过毛巾，“你爸那边情况怎么样，腿有没有受影响？” “没什么大碍，在那边跟人家打牌呢。” 然后盯着陆拾川手上的动作，嫌弃地拽了拽对方的袖子，“低下头，我帮你擦。” 外面是大雨倾盆，棚内陆拾川微微朝着陈念安的方向弯着腰，任由陈念安在他的头胡乱擦拭。 “陆拾川，今天谢谢你啊。” “恩？” “就，背着我爸过来的事儿。”然后顿了顿，“第一次你来我家就遇到这种事儿，我妈让你等到春天再来，那时候气候刚好，雨水也不多，可以四处逛逛。” 春天，等到春天，就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那时候两人的关系究竟会如何，谁也说不清楚。 陈念安这句话，背后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 陆拾川像是没听懂似的，“好啊。” 到了晚上，山里的气温逐渐变低。 外面雨势不减，村长也不知道在哪儿找了一些炭火，堆在中间一群人围着烤火。 家里有孩子的，妈妈怀里抱着孩子低声哄着孩子睡觉。年纪大的人，也不知道谁家带了麻将，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就直接打了起来。 “八万。” “点炮了！”王叔喜笑颜开，把牌一摊，“啊呀，小陆你这是不是故意的，你瞧瞧赢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然后看了眼陈军，“老陈啊，你这个女婿找的是真不错。” 这副得意的语气，把陈军气的脸通红。看了眼陆拾川，点了根烟叼在嘴里，“我们家女婿动辄都是千万上亿的，跟他打牌的都是比尔盖茨那级别的，你都是沾了这场雨的光。” 这护犊子的语气，跟陆拾川刚来的时候嫌弃他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时的嫌弃完全不一样。 陆拾川诧异地看了陈军一眼，垂眸眼角添了点笑意。 陆拾川不会打牌，但为了不扫各位长辈的兴致，硬是硬着头皮上了场。 陈念安刚跟一群阿姨们聊完天，不放心地走过来看了眼，“怎么样，输了赢了？” 陆拾川拉开抽屉，里面空荡荡的。 “输光了？” “我不会打。” 王叔又开始，“念安啊，你这个老公找的好啊，懂事，你瞧瞧我这钱多的都放不下了。” 陆拾川无奈的看着陈念安笑了笑，实际上说是一直输，但实际上他们玩的也不大，每局也就一块，对陆拾川来说这根本连零钱都算不上，但这已经让这些淳朴的村民足够满足了。 听到王叔的话，陈念安撸着袖子，看着陆拾川，“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我来帮你出气。” 陆拾川扬了扬眉，往旁边坐了坐，“你还会打牌？” “你在开什么玩笑，让你看看麻坛小公主。” 说着熟练的开始洗牌，半小时后，“王叔您快点啊，全村都等着您打牌呢。” “六条。” “糊了糊了，清一色碰碰胡！”陈念安把牌一推，然后笑眯眯地跟坐在自己后面沉默看着她打牌的陆拾川说着，“收钱收钱。” 王叔刚赢的钱，又都输了回去，脸沉着，“不玩了不玩了，睡觉了。” 陈念安攥着一摞毛票，眯着笑眼，“王叔您这怎么还打急了呢，玩得好好的。” 王叔看着陈军摇头，“就你这闺女，鬼精鬼精的。” 明明是避难的时候，明明是一群狼狈的人。可是在这个小小的棚子，因为这群人，再难的处境好像都变成了大型联欢会。 不要说这种邻里氛围陆拾川没有感受过，就连跟家人，陆拾川都没这么亲近过。 陆拾川大概是知道陈念安这样乐观的性子是哪里来了，在这片土地，每一个人都淳朴可爱，充满热情。 *** 到了后半夜，外面黑漆漆一片。 大多数人都支撑不住，拼起了就把椅子当成临时床铺睡着了。 陆拾川在这样的环境，自然是睡不着的，坐在凳子上低头看着手机，陈念安考虑到陆拾川初来乍到会不适应，也安分地坐在陆拾川身边。 “这场大雨下完了之后，路又要堵上了，不知道几天才能通车。” 几个村民坐在旁边，嘴里叼着烟，对着雨帘叹气。 “这场雨要是明天就能结束就还好，至少咱们果园里的那些个水果还能有时间收成一波。” “那有什么用，路堵上了也没办法去县城卖了。” 陈念安抬起头，看着聊天的村民，“这场雨对经济的影响很大吗？” “肯定大啊。”王叔抽了口烟，“路就是咱们村的经济命脉，村里头脱贫，全靠你当时砸钱给村里通的那条路，能把咱种的那些个粮食、水果往外头运运，刚咱出来的时候路就已经被山上滑下来的泥土堵住了，水果的保质期就这么几天，这几个月算是白干了。” “咱们现在的主要经济来源是什么？” “就卖粮食啥的啊。” 听到几个人的对话，陆拾川也把手机收了起来，转身问道，“现在咱们农户平均一年的收益是多少，主要的农作物和产值，以及销售方向都是哪里？” 问题有点专业，把老头问晕了，“一年好点的话就万把块钱吧，现在东西不好卖，指着县城里头收购几乎就只有几毛钱的差价。” “所以现在主要是销售渠道的问题？” “不止。”陆拾川先一步回答陈念安的问题，将腿伸直抖了抖，“水果、稻米，这些初级农作物本身就不值多少钱，况且靠天吃饭的因素太大。商品的价值不在于它本身，而在于它背后的附加值。” 陆拾川说的话太绕，大家都没听明白，但总觉得莫名的让人信服。 “有文化就是不一样。”王叔来了兴趣，“你说的这是啥意思？什么附加值，这是啥，能让我们多赚点钱不？” “大家没想过要加工产品么？举个例子，粮食可以变成售价更高的米酒，水果可以加工成存储时间更长的果干。” 大家听了直摇头，“米酒那不是家家都会做的玩意，谁要花钱买这东西。再说了，那果干哪儿有水果好吃，新鲜的对身体好。” 村民对市场不敏锐，他们不知道乡村普遍食物放到了城市，都是大家愿意花高价购买的商品。 然而，如果单纯依靠传统的销售模式，那么所售卖的区间就只有县城这么一点的距离，辐射的人口也极其有限。只有转变销售方式，才有机会真正实现“富起来”。 陈念安眼睛一亮，看着陆拾川，“陆总，您说有没有可能，电商的下一个转折点，就在乡村振兴？” 第一百零四章 少年，我看你骨骼惊奇……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雨一直到了早晨六七点才停了下来，村子里部分地区积水严重，路上能看到夜晚从山体上滚下来的积石。不过还好撤离及时，人员没有任何伤亡。 陈念安住的地方地势较高，受灾并不重，刘兰松了口气，“前年下雨下的大，整个村子恨不得都淹了，上头的石头砸下来吓死人。村上好几个户的房子都是全部冲没重建的，还好这次不怎么严重。” 这些对陆拾川而言，根本无法想象。 等到刘兰进了卧室，陆拾川才问道，“为什么不搬走？” 依着陈念安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为父母提供更好的生活。 “他们不愿意。”陈念安叹了口气，“我爸妈从小就在这片土地长大，村里村外的都很熟，他们舍不得这群人。” 抛出天灾和贫穷，这个村子可以算是“世外桃源”。 民风淳朴，生活怡然。 在这种对比下，那些天灾又仿佛算不得什么，谁又能保障在城市里没有人祸呢。 “等他们上了年纪吧，到时候跟我方便照顾。现在我爸妈还能种种地，生活才不会这么无聊。” 两个人正聊着，方才进门的刘兰又走了出来，手里还拿了件大红的衣裳，“小陆，你把你叔这衣服穿上。” 气温因为这场雨骤然下降，陆拾川只带了两件薄外套，被风一吹就凉透了。 陆拾川盯着那件大红的棉袄，一时间还真有点下不去手。 刘兰不觉得难看，直接塞在陆拾川怀里，“赶紧穿上，别再被冻感冒了。” 陆拾川看了眼陈念安，原本指望陈念安说两句，结果这人眼睛一亮，“这是不是去年过年我给我爸买的？我有个差不多的，我也穿上。” 陆拾川：…… 他就不该对陈念安的品位抱有任何幻想。 最后，陆拾川还是被刘兰的热情逼得穿上了那件辣眼睛的棉袄。 刘兰见着长手长脚的陆拾川，忍不住夸赞，“瞧瞧人小陆，跟衣架子似的穿什么都好看！就跟电视里头的大明星似的。” 陆拾川手尴尬的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心里正安慰着自己，还好这只是在乡下，应该也没人能看得见，下一秒陈念安举着手机对着他狂拍。 “陆总，你现在简直帅的一塌糊涂，我买这件衣服的时候，品位也太在线了吧，不行，我得发个朋友圈跟他们炫耀炫耀。” 陆拾川：那倒也不必。 天气已经放晴，陈念安准备出去找村长聊聊电商直播的事儿。 陆拾川死活不去，“我手边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你自己去吧。” “别啊。”陈念安想要拽着陆拾川一道儿，“如果这个路子真能成功，对咱们公司电商部而言也是极大的业务拓展。” “助农电商，我原本就不感兴趣。你愿意做我不干预，这就是我对你最大的支持。” 陈念安盯着红成一团火的陆拾川，拿出手机，“行吧，刚给你拍的照片我还没发朋友圈，我这就发……” “什么时候出发，现在么？” 陈念安计谋得逞，把手机得意的收了起来。 陆拾川抿了抿唇，“前提是需要你把照片删掉。” “没问题！” *** 一路上，陆拾川已经尽量做小自己的存在感了。 然而红色的棉袄实在太过鲜艳，走到哪儿都引来无数人侧目问好。 被村民们夸到膨胀的陈念安突然回头，“你看我穿这衣服，有没有点林志玲的感觉？” 陆拾川：“我看你有点妄想症的感觉。” 呵呵。 实际上，村长对陈念安提出来的概念也不太明白，“什么电商直播，我们这都没搞过。” 大家对这件事是带有保留态度的，毕竟靠着一台手机，想要把自己滞留的这些农产品卖出去任谁都不敢相信。 不过陈念安毕竟是全村唯一一个大学生，在村子里的地位可能比村长还要高，村长还是同意把所有家中有滞销瓜果产品的农户都叫过来，开了个简单的座谈会。 过程非常顺利，“这些东西堆在村里也卖不出去，我们倒是愿意拿出去给念安试试。” 整个上午，陈念安都在盘点村里有的东西，确认所有产品能凑够一场直播。 “我已经和公司联系，用公司的公共账号进行本次直播，至少能确保有一定的流量。我也不敢保证效果，毕竟前期我们没有做过任何网络测评、用户需求分析。” “这些专业的我们也听不懂，总归是你看着办。”农户挥手，“这些东西能卖出去就卖，不能卖出去咱们村子大家就分分吃了它。” 另一个农户听了赶紧摆手，吐槽，“可别跟我们分，年年都吃你们家橙子，我们家丫头脸越吃越黄。” 直播的事儿算是敲定了，定价这些问题都是陈念安一手包办，算是小事。 只是谁来直播，成了大问题。 “其实总裁直接参加助农直播，你不觉得这也算是一个很好的尝试吗？一方面能提高社会影响力，另一方面也能带动公司经济，开拓一条新的道路。一不小心，您就变成网红总裁了。” 陆拾川皮笑肉不笑，“我还真是谢谢你。” 陆拾川这条路走死了，陈念安倒是能说会道还有很多助理经验，只是村里没有懂电商的人，她自己要忙的各种事务性事情太多，无法兼顾。 百愁莫展之际，陆拾川倒是提了个人。 “昨天在棚里，我看见了个孩子，外形不错，可以考虑考虑。” 听完描述，陈念安一愣，“啊，是彭于晏，我怎么把他忘了！” 陆拾川：？ 这个村子这么有名么？ 又有林志玲，又有彭于晏。 陈念安说的“彭于晏”，本名陈宇宴。今年刚满18，去年高考没考上大学，现在待业在家。 就跟陆拾川说的，陈宇宴外形优秀，一米八的个子，五官深邃，长得还有点陈坤的影子。 孩子年纪不大，听到陈念安羞赧的虎牙露出来，“念安姐，这东西我不会啊。而且过几天就去城里打工了，想赶紧赚钱，跟你一样回馈家乡。” “你不需要会什么，就只要把你平时看到的景象、尝到的味道对着手机说出来就行了。这样，你去外面打工一天多少钱，我给你10倍。” “我咋能要你的钱。”陈宇宴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抓了抓自己的小卷毛，“念安姐，那如果我搞砸了您可别怪我……” “必然，有我在，你放心！” 第一百零五章 帅，果然能当饭吃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陆拾川原本是过来跟着陈念安一起看望父亲，按照原计划看完之后两人便返回北城。 谁能想到，这都已经过了三天的时间，陆拾川此时还在他们小陈村，穿着大花棉袄，手里举着手机蹲在路边，给陈念安充当人形支架。 然后，齐思佑风尘仆仆的从北城赶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画面太美，齐思佑不敢向前。 还是陈念安先看见了齐思佑，“齐助理！” 听到陈念安的话，陆拾川的身子明显僵住了，捕捉痕迹地移动了方向，把自己攒成了一个球开始脱外套。 刚脱到一半，陈念安大着嗓门朝着他喊道，“陆拾川，齐助理过来接我们了。” 陆拾川：…… 齐思佑这次过来，是陆拾川交代的。 来的匆忙，陈念安在集市买了一堆便宜的礼物，陆拾川看着委实寒酸。头一回上门拜访，总归是要带些拿得出手的东西，陆拾川安排齐思佑准备了些礼品，原是想着直接寄过来，但路上遇到暴雨，无法按时赶回，索性就直接让齐思佑安排带了过来。 “陆总，给您带了厚实的衣服。” “恩。” 陆拾川面接过黑色的羽绒服，然后面无表情地把红色的花棉袄想要递还给陈念安，只见陈念安垮着脸，“这件红色的棉袄不好看吗？是我亲手挑的，虽然是给我爸买的，但是当时我可是照着男朋友的标准选的。我妈拿给你穿的时候，我还觉得超衬你肤色的，你不喜欢啊……” 然后，陆拾川就又默默地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还不错。” 然后看了眼齐思佑，“下次不需要你自作主张地带衣服给我。” 齐思佑：？ 齐思佑：总裁，你变了！ 村里因为暴雨导致出行困难，齐思佑是带了吉普车和陈念安直播设备过来的。 “不好意思啊，齐助理，还辛苦你跑一趟。” “都是应该的。”齐思佑把设备递给陈念安，“这边最近气候恶劣，换了辆车正好方便接你们回去。” 陈念安拿过专业的设备，开始指挥村民帮忙准备物品。 陈宇宴跟在陈念安旁边，听她和自己介绍直播的流程。 “这来的是念安的同事吧，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啊？”刘兰看着在车上一箱箱搬下来的礼物，表情局促，“家里啥也不缺，这不乱花钱么。” “这都是陆总给您和叔叔准备的心意。” 齐思佑恭敬地站在陆拾川旁边，脸上挂着笑容。 刘兰看了眼陈军，“你赶紧把人家孩子带进去，倒点水什么的。这一路多折腾，不过这个同事身体倒是蛮好的，小陆刚过来到医院，脸色惨白，连吐带咳嗽的。” 然后忍不住唠叨，“小陆你这个身体也是要多锻炼锻炼，不能老是坐在办公室里头。” “咳咳咳……”齐思佑一听这话，都要把肺咳出来了，“阿姨您误会了，我身体其实很虚的。我就是硬撑着，实际上早就不行了，都是忍的。” 刘兰瞅了眼齐思佑，皱了皱眉，憋不住又说了句，“其实小陆挺好相处的，你赶紧进屋休息休息吧。” 陆拾川：？ 陆拾川：…… 因为齐思佑的多嘴，陆拾川整个人的情绪直接沉了下来。 房间里，齐思佑站在陆拾川身边，简直是如履薄冰。 “陆总，跟刘总那边的合同也已经拟好，等您这边签约了。修订的本子发给您了，如果没有任何问题的话，下周一开始拍摄，周期三天，最迟月底在平台投放。” “恩。” “还有电商部那边，目前沈燃的三天大促成果明显，盘点之后盈利同期上涨了近30个百分点，不仅是沈燃，连陈组长都一举被推上了神坛，成为了业界传说。” 陆拾川没说话，齐思佑忍不住又多说了两句，“陈组长这一招，想的真是妙。之前其实公司关于陈组长的风言风语很多，特别是跟您在一起之后，大家表面上认同背地里各种说法都有。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女同志在职场上付出的总是要多一点，但是陈组长这次真的是用实际行动打了这群人的脸。” 漂亮话谁都爱听，齐思佑跟在陆拾川身边，知道陈念安在陆拾川心里还是有一席之地的，齐思佑注意到陆拾川表情似乎有所缓解，于是更加卖力，“陆总您真的有眼光，要是我也能有这样一位才貌双全又贴心的女朋友，此生无憾。” “此生无憾，看来是身体舒服了。” “啊？” 陆拾川指了指外头，“既然你对陈组长有这么高的评价，现在还在我旁边汇报什么工作，还不去外面帮忙？” “……好的，立刻就去。” *** 直播其实比较简单，只需要一部手机、一台电脑。 但考虑到陈宇晏是第一次，陈念安还是充当助播的觉得，为了更好的保证两人对话能在室外被听到，陈念安还让齐思佑带来了收音设备。 “你就正常介绍，不需要紧张。” 陈宇晏点了点头。 陈念安打了个手势，直播连接，这次是陈念安首先进行了开场白，“大家好，我是三拾科技陈念安，这位是今天的一日主播陈宇晏。” 陈宇晏对着镜头挥了挥手，说了句“大家好”，然后脸凑到屏幕前面，扭头小声问陈念安，“这样就行了？” 然后手机上全部都是“哈哈哈”，陈念安也没生气，跟大家解释陈宇晏是第一次直播，然后再次跟他讲解哪里是可以和粉丝互动的区域。 陈宇晏眨着眼睛盯着屏幕，“他的眼里好像有星辰大海，看了直播感觉自己恋爱了。” “这也是大家说的话嘛，谁恋爱了？”转头看向陈念安，又一次压低声音，“念安姐，我是不是也得祝福人家？” 结果弹幕又是一片“哈哈哈”。 沟通了好半天，陈宇晏才终于搞清楚直播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适才举着手机，按照事先彩排的路线，按家挨户的介绍，“这个橙子特别甜，保证新鲜不干，反正我们从小都吃。如果要是没下雨的话，这些都会被送到县城里卖，但现在挤压了，念安姐就说或许直播能卖出去，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就直接薄利多销。” 说完，陈宇晏又加了句，“不过王叔说卖不出去也没关系，村里每家分五斤，也都能分完。” 陈念安提醒，“这个不用跟大家说。” “啊，那李婶家四姑娘吃多了橙子手变黄的事儿是不是也不能说。” “人家有不认识四姑娘。” “也对。” 一场直播下来，陈念安感觉自己老了十岁。 陈宇晏完全不懂直播的规则，天马行空的聊天，连今天母鸡下了几个蛋都跟观众讲了。 开始陈念安还稍微控控场，到最后彻底放弃让陈宇晏对着镜头自己聊去了。 直播结束，陈念安完全没有抱任何希望，“齐助理，你现在能看到后台的数据嘛？” 齐思佑也没用过这个系统，坐在电脑前按着鼠标，“我要怎么看卖了多少，我不太会啊……” “卖了一半左右了。”陆拾川熟练的在电脑上按了两下，“挂的临时链接所有产品库现在已经销量过半，直播间人不多，但购买力很强，这个购买比率算下来，基本上平均每位点进直播间的人都购买了不同价格的商品。” 陈念安张了张嘴，脸上难得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姐，我是不是给你搞砸了？” 陈念安盯着陈宇晏的脸，“帅，果然是能当饭吃……” 第一百零六章 这表现力，随我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陈宇宴试播的效果超出了陈念安的想象，下播之后陈宇宴还盯着小屏幕恋恋不舍，“我感觉这个挺好玩的，就这么对着屏幕喊1、2、3，就有人付钱了？姐，这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陈念安一言难尽，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陈宇宴，这个东西也不是每个人喊1、2、3都能有人付钱。 不过这次直播只是意外之举，初衷实际上就只是为了帮小陈村卖掉点农产品。 村长看着成交额，眼睛都要笑没了，脸上还带着不敢相信的惊奇，“你说你们年轻人，脑子就是好使。平时我们这边的农户拉着货要颠簸好几天，还根本卖不出多少东西，你们对着手机就卖出去了。” 中午村长说啥都要留陈念安和陆拾川在村里吃完饭再走，村子里有个习惯，每回有孩子从外面回来，最后一顿总要全村人一起吃，各家自己端菜过来，将桌子拼在一起，百来号人围坐举杯换盏，也算是大场面。 刘兰掌厨，齐思佑不想当电灯泡，积极主动地在厨房里当帮工，刘兰轰了几回都没成功。 出来的时候跟陆拾川表扬，“小齐这孩子真不错，一直在厨房帮我打下手。” 然后问，“谈朋友了没？” “没，我工作忙，哪儿有时间谈恋爱。” 刘兰不赞成地摇了摇头，“工作重要，生活也重要。” 然后又看了眼陆拾川，“小陆啊，你们也不能光顾着自己谈恋爱，也给人家小齐点自由时间啊。” 陆拾川怀疑这次齐思佑过来，就是告状外加给自己添堵的。 齐思佑在里面忙前忙后，陆拾川也不意思坐在客厅等着饭菜，被迫卷了起来。 不过齐思佑虽然也是名校出身，但也只是小康家庭，小时候也是从田地里长大的，陆拾川确实没长这一块的慧根。 到了菜地，陈军看着齐思佑也是满面笑容，在那边夸奖，“小齐你这身手，麻利的不像是整天坐办公室的啊。” “跟叔叔汇报，我打小也是在田间长大的，我就是湖市人。” “不远，我08年的时候去过一次。” 齐思佑顺着话茬就跟陈军聊了起来，气氛和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齐思佑是未来女婿呢。 陆拾川负手站在旁边，眉毛皱的能原地织件毛衣。 怎么以前就没发现齐思佑这孩子这么讨厌！ 陆拾川觉得自己被冷落了，从齐思佑出现开始陈念安父母的注意力就不在他身上了。不，准确地说，陈军从他出现开始就对他有莫名的敌意。 这让身为“天之骄子”的陆拾川感到了几分不是滋味。 中午这种百人宴，对陆拾川而言更是极大的挑战。 老老少少团坐在一块，显然陆拾川跟陈念安就是大家的焦点。 陆拾川坐在陈念安旁边，正襟危坐，听着大家讲话，脸上带着尴尬不失礼貌的笑容。 齐思佑知道自家老板最讨厌这种社交场所，于是主动承担起社交的重任，跟在陈念安身边和老乡们推杯换盏，配合着陈念安，逗得一群人笑得前仰后合。 现场的快乐都是别人的，陆拾川只有孤独。 原本是不喜欢热闹场合，但这个齐思佑也有点过于没有眼力见儿了吧！ 回去的时候，陆拾川又一次体会了把十里长街相送的场面。 几乎全村的人簇拥着陈念安跟陆拾川，送他们出了村口。 而在那辆吉普车上，放满了瓜果蔬菜，都是村民自发投掷上来的。 “陈组长，你也太牛了吧。”齐思佑坐在车上，探出去半个身子跟老乡们挥手，“古有掷果潘安，今有掷果念安，失敬失敬。” 陈念安也同样双手抱拳，回了句：“好说好说。” 这俩人一来一往，陆拾川在后面的脸越来越黑。 片刻后，陈念安回头瞧了眼陆拾川，“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又晕车了？” 陆拾川：…… 原本感觉还好，现在被她这么一提醒，确实感觉有点晕车。 *** 在要不要让陈宇宴转行做直播这件事情上，陈念安是颇为纠结的。 “这次试播借助公司内部流量较多，大多数依托的还是对官博账号的信任，而且助农这条路到底要怎么走，其实我心里也没底。宇宴年纪小，心思也比较单纯，这一行待久了，得失心就会越来越重，我怕万一直播做的不好，他以后又尝过了所谓赚快钱的甜头，路会越走越窄。” 陆拾川头靠在车后面的座椅上，情绪并不高涨。 “无所谓，你们可以评估一下潜力。但从外貌价值来说，他已经超越了大多数的网络主播，至于能够可持续为公司创造价值，培训是关键一环。你可以联合部门对他个人进行初步评估，至于他个人未来的选择，我认为过早考虑没什么必要。” 陆拾川一向是结果导向，过程不在他考虑的范围。 “你这样怎么能拢得住下属。”陈念安噘了噘嘴，拍了拍副驾驶的齐思佑，“齐助理，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职业规划，确定要继续跟着这位吸人血的资本家？” 齐思佑还没来得及表忠心，陆拾川睁开眼，“的确可以考虑把他丢出去。” 齐思佑立刻看向陈念安，“陈组长，咱们电商部还缺人吗？” “缺，诚挚欢迎您！” 然后咧着嘴，“陆总，齐助理走了之后我是不是可以给您当助理了，薪资只要打个八折就行，我能熬能写能跑的。” 齐思佑：……就，这么卷吗？他只是无辜的打工人啊！ 两个人出了机场就分开了，陆拾川直接去邻市签约，陈念安独自回了北城。 “您可回来了！” 开机之后，电商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念安，你搞得那个电商助农，现在在咱们官博下面都刷疯了，都在问直播的弟弟是谁。” 在陈念安关机的这几个小时里，微博迅速发酵，无心插柳柳成荫，谁能想到陈宇宴凭借自己“天然去雕饰”的颜值，成功“破圈”。 第一百零七章 是我的人，就要对他负责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陈宇宴红了。 在微博上，陈宇宴对着视频微笑的画面被人做成了动图发在了网上，被奉为了“神颜”。 陈念安在直播行业这么多年，见过了太多人的走红，唯独陈宇宴红的这么莫名其妙。 甚至已经有很多的公司开始关注到陈宇宴，直接联系了电话部，询问陈宇宴的联系方式，想要签经纪约。 “你在哪儿照找的这么个小伙子，居然事先不先给姐妹介绍的。” 贝兮兮盯着屏幕，蹭在陈念安身边，“昨天我们看直播的时候，都惊呆了。听说你要做什么电商助农，大家都猜肯定是土大叔，操着方言对着屏幕一通操作，没想到居然来了个美少年。你知道么，你跟他的对话，特别像妈带着不成器的儿子出来，笑死我了。” 对于直播来说，昨天的表现而并不算成功。 大概是从陈宇宴光屁股时候开始，陈念安就带着这小子，就跟她亲弟弟似的，也不觉得帅。 陈念安掐着鼻梁，“他就是我说的当时高考失败，来北城打工的弟弟。咱俩的房子，就是在他手上租的，后来老板跑路了。” 贝兮兮嘴张的老大，就在陈念安以为贝兮兮会撸着袖子找陈宇宴算账的时候，只见贝兮兮使劲儿拍了下桌子，“你早说啊！早知道，之前你说让他借宿我说什么都不会反对，呜呜呜，错失了跟弟弟朝夕相处的机会。” 沈燃这时候走过来，“你要跟谁朝夕相处？” 贝兮兮立刻住嘴，脸颊微红，“没有，我们就是在说安安直播助农的那个弟弟。” 陈念安看着沈燃跟贝兮兮，怎么感觉自己也不过才回家了三四天，这俩人互动这么怪怪的。 “那场直播我也看了，陈宇宴的表现和形式都比较新颖。直接在产销地进行直播，分享背后的故事，压低价格避免中间商中差价，还能让购买者吃到新鲜的时蔬，我觉得这可以作为之后长期发展的方向。” 沈燃单手插兜，靠在贝兮兮的桌子旁边，嘴角带着笑意，“而且这种形式所造成的社会价值和影响力都是我们普通的直播没办法带来的，也算是直接为农户谋了福利。或许念安姐，你可以考虑让它变成我们部门的一个特色。据我所知，现在市场上还没有专门的助农主播。” “如果能做起来，自然是好的。” 开辟一条新的道路，总归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要想在一众商品中脱颖而出，它必须是带有独特性的。 对电商人来说，真诚、实惠是基本，但是绝不是唯一。 如果只靠这两样，那么当蛋糕被做大的时候，他们就不再具备任何竞争力。 “我会再和公司商量的。” 然而，当陈念安的提议说出来的时候，首先遭到的就是张玺的反对。 “电商助农自然是好想法，只是我觉得你现在的问题，就是过于理想主义。卖点瓜果蔬菜，先且不说通道是否畅通，能赚几个钱？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卖出去一个C家包，赚的利润足够买一车白菜。如果你为了提升公司影响力搞两场公益，那我举双手赞成。但是妄想把公益做成产业，那不如去找慈善机构。” “反而，我认为陈宇宴可以抢先签下来。”张玺敲了敲桌子，“他外形条件优越，可以重点培养。” “您的意思是变成普通主播，依旧是带货我们日常的商品？可如果这样，陈宇宴和沈燃、贝兮兮他们又有什么区别，他身上的特质被消磨，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也可以走网红包装啊。”张玺认为陈宇宴的外形，适合的工作很多，“抖动平台现在的影视广告、还有短视频，全部都缺演员。那个小伙子的长相，可以尝试多条路发展。” 陈念安不觉得让陈宇晏成为所谓的明星，对他个人未来发展更有好处。但当时直播是她带出镜的，于公于私陈念安都认为应该给陈宇晏一个交代。但怎么才是对他好的，陈念安一时间心里却没个答案。 在陈念安一筹莫展的时候，陆拾川已经到了临市。 这次陆拾川赶过来，主要是参加抖动平台与华文集团三方合约的签订仪式。 会后，三个人聚在一起，刘妙妙主动谈起，“最近因为合作的关系，我关注了你们公司电商这一块的业务。” 陆拾川抬眸，“嗯”了声，刘妙妙嘴角带着笑容，“发现你女朋友是个妙人。” 现在外界都误会陆拾川与陈念安的关系，对此陆拾川从来都费心解释过，发展到现在甚至还有点推波助澜的意味。 听到这话，原本在旁边喝茶的抖动平台总裁杨杰来了兴趣，“拾川有女朋友了？” 然后一愣，“啊，我想起来了，就是上次开会的时候，那个能力很出众的小姑娘吧。” “杨总也见过？” “在推海外平台谈判的时候见过一次，当时小姑娘的表现让我很是经验，一口流利的法语比当地人都还要标准，后来我还想把她挖到我们公司去海外部做研发经理，小陆没肯给。”说着笑了笑，“怪不得，原来是你女朋友。” 提到之前的那场海外平台推进会，陆拾川只想叹气。 “法语？”刘妙妙眼里也闪过赞赏，“我之前是关注了沈燃的三场大促，陆总的女朋友亲自上场当了助播，危及化解能力和控场能力都是一把好手。前些天被网络上盛传的电商助农我也看了，和新主播的配合默契度也很高，她策划的这几场活动，切入点都很妙。我们华文算是误打误撞合作对人了。” “不过，最近我们正在和法国拉佩恩谈冠名合作，还当真需要一些具有专业能力的人过来帮忙谈判，陆总如果方便的话，不知道能不能请陈女士过来帮帮忙？酬劳任开，如果成功后续的合作，我们也继续和三拾科技签。” 陆拾川该怎么解释，“陈念安”法语的底气，是自己给的？ 第一百零八章 不愧是姐弟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晚上，陈念安接到了陆拾川打过来的视频电话。 反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概就是从沈燃出事以后，陈念安跟陆拾川之间的关系就变得诡异的暧昧。 视频里，陆拾川已经到了酒店，电话架在桌子上，能看到酒店的全貌，里面是奢华的大床，能看到万盏灯火的落地窗，还有一个足够大的浴缸。 陈念安这边就颇为寒酸了，一眼见到底的小房间只有一张单人床，旁边放着张单人书桌，陈念安举着手机，“看我新租的房子怎么样？以后我也有属于自己的家了，再也不用担心加班晚吵到舍友。” “拿出几百万给家里修路，拿不出几千给自己租个像样的房子？” “我这是把钱花在刀刃上。” 陆拾川眼底柔和，“其实你可以省下这几千块钱，就住我那儿。” “那算什么道理，我无名无份的传出去多不好听。” “家政保洁，提供食宿，不是很合理么。” 陈念安翻了个白眼，“那我先谢谢您。” “对了，我有个事想和您汇报。”陈念安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对着屏幕，“我准备把陈宇晏带过来，签下他。” “嗯哼。” “当时直播结束，就有很多人跟我要他的联系方式，我没给。有公司可能顺着直播地点，自己找过去了，想跟宴宇谈签约。我想与其这样，还不如先到我们公司，放在我眼皮子底下免得再被骗了。” “没意见。” “我知道，只要是能给公司赚钱，陆总都没意见，对吧？”陈念安撇了撇嘴，往床上一坐，“明天另一张单人床也到了，宇宴到时候先跟我住，这样我也能……” “跟你住？” “啊？”陈念安被那边高亢的声音吓了一跳，停止自说自话，“对啊，他刚来我总不能让他露宿街头吧。” 之前陈宇晏才到北城，也是跟陈念安住过一个月，后来中介提供宿舍，他才搬出去的。 这对陈念安来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以住在酒店，住宿费找公司报销。” “不用，家里又不是没地方……” “那你还是住在我这。” “我……” 陆拾川皱眉，“明天我回北城，和你一起去接陈宇晏。” “不用这么麻烦吧。” “总归都是他姐夫。” 呵呵，现在倒说自己是姐夫了，刚说家里缺个保洁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语气！ 从机场出来，陈宇晏穿了件大大的外套，只露出了一张巴掌大的脸。男孩瘦高瘦高的，脸上戴了口罩，乍一看还真有几分明星的样子。 只是后头拖的麻布还有嘴里说的话，是在有些接地气的过分，“姐，里头是二大爷让我给你带的白薯干，还有三大妈给你酱的牛肉。” 陈念安很自然地把递过来的大麻袋顺手给了陆拾川，“拎着。” 陆拾川堂堂总裁，穿着六位数的西装，就这么荒唐的拎着一个大红色的编织袋。 “陈念安，你是不是用的太过顺手了。” 然后陈念安从蛇皮袋子的一个角落，找到了个香奈儿Logo，“看到了没，大牌，我觉得很衬您尊贵的身份啊。” 陆拾川单手插兜，“那我觉得这个红色，很适合你黝黑的肤色，还是应该你来拎。” “噢？那那那这坨绿色，和你头顶相得益彰，这个机会还是你的。” 陈宇晏家在中间，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自己好像变得越来越小，“其实，不是特别重，我自己拎就行。” 然而两人都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还在那边争辩，“你的气质跟这个蛇皮袋子简直完美契合，背上就是T台。” “你过谦了，你的气质才是与它灵魂合一，就跟纹了半永久似的。” 陈宇晏看着俩人这一来一往，默默扛上袋子，往外走了两步，陈念安跟陆拾川还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陈宇晏：…… 城里人，真会谈恋爱。 把陈宇晏接到北城，对于具体做什么工作陈念安实际上还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不过当前最重要的还是把他安顿下来。 陈念安才租的房子，有了自己独立的空间，原本想着收留陈宇晏一段时间也没什么不妥，结果遭到了陆拾川的反对。 “他也不是九岁，是十九岁。男女有别，你老跟男人一个房间算什么样子。” “他就是我弟弟。” “没有血缘的。” “咱俩也没血缘，不也住了那么长时间，还在一张床上好几次。” “那啥，姐姐、姐夫，咱聊这么私密问题的时候，能考虑一下孩子还在么。”陈宇晏脸皱成一块，“我也无意打扰你们的生活，但是或许对于我在哪儿住这个问题上，我也有一定的决定权？” “你没有！” 陈宇晏：……要不我走？ 陈宇晏生无可恋地再次退到了一边。 别问，问就是后悔进城了。 *** 最后还是陈念安屈服了。 “这房子是我新租的，我自己都还没住过两次。我警告你，不可以给我搞破坏。” 陈宇晏被折腾的小卷毛都耷拉下来了，“念安姐，我真随便找个地儿凑合凑合就可以了，不用这么麻烦。” “让你来你就来，哪儿这么多废话。” 陈念安一巴掌拍在陈宇晏头上，“到时候你听点话让我省心点比什么都强。” 陈宇晏默默吐槽，“这话很像我妈说的。” 进行那场公益直播的时候，陈念安也没想到会变成现在的局面。 陆拾川晚餐安排在了一家西餐厅的顶楼，吃饭要用刀叉，餐厅里飘扬着下面就是万盏灯火。 陈宇晏哪里来过这么高级的地方，跟个土包子进城似的人趴在落地窗上，“姐夫，您也太厉害了吧，在这吃一顿得花多少钱。” “你在外面打工，一个月多少钱？” “好的时候能赚3000多呢。” “噢，那就你三个月的工资吧。” ！！！ “姐夫……我如果不吃，能折现给我吗？” 陆拾川：这姐弟俩果然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嘴脸简直一模一样！ 第一百零九章 不解风情的女人啊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事实证明，陆拾川选择在西餐厅用餐，是一件非常草率的决定。 他考虑到了餐厅氛围，却没考虑到女人对拍照的执念。 陈念安在当陆拾川的时候期间，虽然也时常会来这种餐厅，但大多数都碍于自己的那副皮囊，没做过什么过于唐突的举动。今天终于熬到了“本尊”亲自前来，在这样的落地窗下，不拍照都对不起花的钱！ 陈念安拿出手机递给陈宇晏，“帮我拍照。” 然后整个人坐在落地窗前，摆出了各种矫揉造作的网红姿势，引发了无数人侧目。 陆拾川如坐针毡，甚至还有点羞于承认，自己跟他们俩是一起过来就餐的人。 “陆总，咱们要不要合照一张？” 忍耐许久的陆拾川猛地起身，“我……去趟洗手间，你们继续。” 在洗手间的陆拾川对于自己究竟是如何一步步沦落到这个地步的，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感觉什么事儿沾上陈念安了之后，就变得奇怪起来。 好在陈念安动作迅速，等陆拾川冷静回来的时候，不但拍完了照片，甚至已经拼好了九宫格发了朋友圈，配文：“陆老板请吃饭。” 陈念安坐在陆拾川对面，捧着手机“咯咯”地笑。 “笑什么？” “笑兮兮的脑洞。” 把手机递给陆拾川，看到朋友圈下面是贝兮兮的一条评论，“安安你望望窗外，看看对面楼的灯光是不是有‘安安，嫁给我’？” 下面无数人跟帖：“我觉得是。” 陆拾川偏头看了眼旁边那栋高耸的大楼，眉毛下意识皱了皱，“浮夸。” “浮夸？说你这人没有浪漫细胞。” “你该不会，喜欢这种吧。” 陈念安抱着手机，“谁都无法拒绝这种霸总宠爱吧，要谁这么跟我表白，我当场打的跑去嫁给他。” 陆拾川：…… 这次把陈宇宴叫出来吃饭，一方面算是接风洗尘，但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陈念安也想问问陈宇宴来到北城之后的打算。 “宇晏，你自己有没有什么职业规划？” “职业规划？”陈宇晏实际上也不清楚这个词背后的含义，“我不知道。” “你想当明星吗？我的意思是，拍戏拍电影的明星。”陈念安是习惯把事情摊开了讲的人，“找你的几家公司里面有一些是影视公司，在你和我说了之后我派人查了一下，其中有两家口碑还不错，如果你有意愿，我可以找圈子熟悉的人帮你对接。” 陈宇宴这回连牛排都不啃了，“念安姐，你不带了我吗？” 连陆拾川都斯斯文文擦了擦嘴角，不知道陈念安打的什么算盘。 “我是不想让你后悔。宇宴，你年纪不小了，已经能够自己做决定了。你这次回来，我其实是跟你爸妈商量过的。他们俩也都表示会尊重你的决定，毕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跟经济公司签约，如果我们贸然决定了你的人生，当你以后看到圈子里有人赚了钱，又后悔埋怨我们，这都是我们不想看到的。” “不可能！”陈宇宴抓了抓头发，“姐，我脑筋没你好使，之前我来北城，胡乱找了个工作结果被骗了。其实我这回出来，没啥打算，就是想安安稳稳的跟着你干活，不被骗就行。至于明星不明星的，我压根就没想过。” “那之后是不是不管我规划什么关于你的发展方向，你都无条件答应？” “当然，我相信念安姐不会骗我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踏实了。”说着，陈念安喝了口果汁，从包里掏出了一份合同，嘴角咧着笑意，“既然咱俩达成一致了，那你也就签个字吧。” 谁能想到，昨天刚决定要让陈宇晏过来北城，上秒还在为对方未来发展忧心的人，下秒居然直接掏出了合同，这显然有备而来啊！ “签，签什么？” “合同啊，五年服务期限，保底月薪四千，直播有提成，年底有奖金，五险一金全部配齐。带货带得不好，你就是个普通打工人，总归不愁生活；带得好，你就是个普通有钱人，可以实现梦想。” 陆拾川眯了眯眼，看来他还真是又一次，小瞧了陈念安的套路。 陈宇宴忽忽悠悠地就把合同签了，“姐，我就这么找着工作了？” “你就偷着乐吧，我要主播的标准可高了，双一流高校毕业的我都得考虑考虑。”然后指了指陆拾川，“不信你问你陆哥，我们电商部是不是都高材生。” 他陆哥：……高材生都没她这么狗。 *** 陈宇宴加入电商部，势必会对整个电商部的发展带来不一样的转变。 坐在陆拾川的车上，陈念安头看向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陈宇宴那边，你还是打算继续延续电商扶贫？” “这就是我想和您商议的。”陈念安正色，“团队这几天也在分析陈宇宴的个人优势。他其实和沈燃有相似之处，都是比较能拉近和观众距离，但是不同的是陈宇宴从小是在田地间长大的野孩子，身上的淳朴和灵气是他的特点，当然，外貌也是他的优势。如果要是贸然把他拉到带货组，我认为会泯灭他身上质朴的一面，灵气被物质吞没，红不了多长时间。” 陆拾川听出了陈念安背后的意思，手搭在膝盖上，敲了两下，“电商扶贫不是不可以做，只是如何做是关键。你和部门提过这个想法么？” 随着电商部的发展，陈念安和张玺之间的矛盾也越发尖锐。陈念安虽然已经尽量克制，不去说张玺的不是，但两个人的矛盾一直存在，从沈燃开始就到了顶峰。直到现在，陈念安也不免有些情绪，“和张玺提过，被否决了。” “利润，永远是一个公司发展的首要前提，适当规避风险投资也不是什么坏事。” “那如果要是过度保守呢？”陈念安抓了抓头发，“算了，我和你说不明白。” “严珩昨天联系了我，我们都觉得扶贫电商这一块可以有所作为。后续可能会考虑两个公司联合做点什么，陈宇宴的发展方案我最近就会做出来，到时候会向公司申请。” “严珩？”一脚刹车停下，“为什么这里会有严珩出现。” “一只电商的发展最近也受到了瓶颈制约，无论是许小星、还是沈燃，他们的发展方向都已经非常明确了。主流电商的路，这几年已经开辟的差不多，之后的一年一度大促，也将极大地拉动主流电商的发展。在这样的背景下，电商的下一个阶段是什么，又该往哪里走，是我们亟待探索的，不然等到十年之后，电商走到尽头，我们将陷入无路可去的被动局面。” 在这之后车内陷入了沉默，陈念安瞥了眼不发一语的陆拾川，“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到底心有多大。” “啊？” 陆拾川看着这样的陈念安，气不打一处来，冷着脸，“算了。” 第一百一十章 你的决定，我愿意陪你一起试试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严珩的确联系了陈念安，认为电商助农这个事儿，是个实现电商转型很好的切入口。 但两家合作的事儿，陈念安没答应。 “做这个事儿，得有资源。你出人和方案，我对接资源和货源，把这块电商的牌子做大，咱们就是独一份。” “人我有，资源我可以自己跑，你管好自己手里那摊子事儿就好了。” 实际上，这也不是严珩第一回找陈念安了，自从许小星的事情之后，严珩就一直想修复两个人之前的感情。 她跟严珩之间，的确不如外界知道的那么简单。当时严珩能和她一起回家，两个人的确不止有“战友”那么简单。 她跟严珩太像了，一样的满腔热血、一样的摸爬滚打，他们工作上互相竞争，但更多的是合作，在那个阶段暗生情愫是很正常的。如果没有后面严珩背后挖人，陈念安在想估计两个人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严珩最近不断在找陈念安，试图寻找合作的可能。他在想什么，其实陈念安也不是不知道。 那个时候的严珩总觉得工作和生活可以分开，当时挖人，甚至严珩也只当做是商业行为，他没有想过陈念安会如此介意。事后两人掰的时候，严珩说了句“如果早知道”，可惜陈念安的世界从来没有如果，过去不会有，未来也不会有。 但这个事儿的后续，陈念安没和陆拾川说，实际上是怀了小心思的。 上次回家，陆拾川在知道陈念安跟严珩事情之后的表现，陈念安都看在眼里。要说过了这么久，陈念安还觉察不出陆拾川对自己的感情变化，那也是不可能。 但陆拾川不表白，陈念安自然也要装作不知道，身为女人的这点矜持，她还是要有的。 现在两人的关系就这么僵在这儿，没有人挑破这层窗户纸，陈念安自然也要动点脑筋。 晚上，陈念安洗过澡端了盘水果敲了敲陆拾川的卧室门，“陆总，请您吃水果。” “不需要。” 陆拾川的脸色从回来开始就一直不好看，陈念安也不理会陆拾川的拒绝，咧着嘴顺着门缝挤进去，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陆总，您说我要是用陈宇宴翘起乡村振兴这块板子，对咱们三拾科技来说，是不是也是发展方向？” “那你想的不仅多，还挺美。” “您想啊，乡村振兴的先决条件，就是农民富裕。农民如何富裕？就是手中农产品能卖出去。现在他们缺的，就是销售渠道，我们把渠道搭建起来了，商品能流通了，乡村就有钱搞发展了。” 陆拾川看都没看陈念安一眼，“这个你应该去跟严珩讨论吧。” 陈念安凑上去，歪着头呲着牙，“陆拾川，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生气了的。” “我不该？” 万万没想到陆拾川承认了，陈念安心跳加速，就在她以为陆拾川要戳破这层窗户纸的时候，陆拾川悠悠地说了句，“现在你是我的员工，未经公司同意和其他人员签订私下协议，按照道理是要被处分的。我看着你在被处分的边缘，当然要生气。” ？ 原来是这样啊。 陈念安坐在陆拾川的书房，痛苦的浏览网页。 “电商助农这题材也太大了吧！”陈念安哀嚎，“我错了，你说得对，光靠萝卜白菜能卖几个钱，现在是沾了气候的光，如果天热的话，在原产地买了菜的人，东西还没运到菜都烂了吧。” 陆拾川坐在旁边的桌子上，摘下眼镜揉了揉发酸的鼻梁，“以后搬家，一定要多开出来一个书房。” 陈念安没听明白，陆拾川叹了口气，“你太吵了。” 这句话，大概就是陆拾川说的最隐晦的告白吧。只不过陈念安现在被难题困扰，也没深究陆拾川这句话背后的意思，站起身搬着电脑走过去，“是这个太难了好么，我当时确实是想简单了。” “电商助农，仔细想想出发点确实是好的，能够带动一方经济。但是物流成本是个变数，五块八块的大土豆，运输的价格都比商品本身贵了。这件事充分说明，初级农作物始终位于经济的底层，难以带动整个经济的发展。”陈念安托着下巴，“不然我把陈宇宴放到短视频那边吧？你们现在不是正在投放短视频广告，我觉得宇宴的外貌，完全可以拍摄相关的广告产品啊。” 陆拾川挑了挑眉，“现在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我承认当时是我草率了。” “我觉得，你现在太执拗于‘公益’的概念了。电商助农，重点是在电商。质量和价格是电商的生命线，助农也好、公益也好，都是它的附加值，提供好的产品给顾客才是我们要走的路。”陆拾川把方才看得一摞资料递给陈念安，“这是近几年世界各国在助农领域做的一些尝试，有关英文的部分，我都已经帮你翻译成了简单易懂的中文，方便你阅读。跳出传统助农思维，用产品的质量推动行业的发展，换个思路再来琢磨琢磨这个事儿。” 陈念安拿着陆拾川整理好的论文，“你……不是不支持？” “于公，在项目没有见到完整方案之前，我没有支持的理由。”陆拾川看着陈念安，“但于私，因为是你想做的东西，我倒是可以跟你一起研究研究，探索新的路径。” *** 陈宇宴在网上的确掀起了很高的呼声，很多收到货的网友都在表示货品新鲜，还有的提出想要再次回购。 为了了解市场，进行前期宣传造势，陈念安在官博上发起了晒单抽奖的活动，有不少人都开始询问是在那里购买的同类商品。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我们不动，那么其他的直播间就会闻风而动。”会议室，陈念安拿着方案站在会议桌的前面，朝着张玺说道，“据我所知，YG公司和‘一只电商’已经开始联系农产品公司，想要以公益作为噱头进行直播。并且YG目前的带货顶流尔赛子直播间在和网友互动的时候，已经剧透说下个月会搞一场助农直播，到时候让大家都来囤货。我的意思是，不妨借着陈宇宴的热度，继续把这一块工作推进下去。” 陈念安无意的举动，犹如投入水池中的那一粒石子，激起了千层浪。 大家闻风而动，借着公益搞助农电商，一来响应政策号召，二来有广大的市场，加上这次陈宇宴试水的成功，很多主播就怕晚了赶不上这趟车。 “我并不是不同意做这个。”张玺捏着鼻梁，陈念安的思维过于跳跃，总是无时无刻给他“惊喜”，“电商助农，我就问你三个问题。首先，产品的质量如何检验；其次，运输的时间如何保证；最后，对标的人群是什么？” “其实我觉得您将整个业务复杂化了，我们或许可以拨开公益的外壳。”陈念安点了下大屏幕上的PPT，“只是单纯的把我们现在做的工作，看成是一个大型超市助卖就可以了。我们的直播间就是一个大型超市，各个地方的原产地就是我们的进货商。赣南的橙子汁多，那我们就和他们签订框架协议进行合作；丹东的草莓味美，那我们就和丹东的农户进行合作推广。除了水果，还有优质大米、上好牛肉、优质三文鱼，凡是我们能找到原产地的东西，都可以进行合作。” “就像专门做零食吃播的贝兮兮，专门做健身减肥的王川，只不过你现在就是让陈宇宴专门做了农产品。我听不出它的独特性在哪里，这无非就是多了一个种类的直播而已。” “它确实没什么特别的，也没有什么高大上，但这是我能想到的，最能可持续操作的方法。如果单单依靠某个县、某个村进行助农带货，就像您说的，风险大、产品单一、物流落后，甚至也不能保证我们直播的时间。但如果用这种方法，虽然我们工作人员辛苦点，因为要不停对接各个地方，寻找优质货源，但对于购买者来说，是最优方案。” 陈念安握了握拳，“张经理，或许您可以允许我……试试？” 第一百一十一章 YG，跟屁虫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电商部重新进行了人员调整，对彭姿与陈念安两个人手下的主播进行了重新分配，由于沈燃的飞速发展，部门为他单独配备了保障团队，考虑到未来发展的多样性和沈燃个人的特殊性，电商部也给予了他个人一定的决策权，他从此有权自己进行商品选择，但需经过部门内部协商会议通过后决策。 考虑到陈念安个人管理的灵活性，陈念安手下的主要以类型主播为主，而彭姿战略更加保守，分配的都是较为综合的主播，这也意味着过去以出身和来源划分的两个组彻底结束。 “以后就不是竞争关系了，有好的资源记得分享。”会后，彭姿率先走到陈念安身边，靠在陈念安桌子旁边，“听说你签了个新的主播，想要弄电商扶贫？” “彭组长有什么高见？” “我只是有些意外，你会做这么不赚钱的事儿。” 陈念安以为彭姿是来奚落她的，也跟着冷笑了声，“赚不赚钱，得做了之后才能知道。没能力的人做什么都不赚钱，有能力的怎么都能变现。别到时候做起来了，彭组长又跟着嫉妒想要照搬照抄。” “这句话你说的没错，助农扶贫这么多年之所以没什么起色，本质上还是路走错了。我对你做这个事儿没恶意，实际上我毕业之初一直想做这一块的工作，当时和公司提了申请，但是被张玺驳回了。” 这倒是在陈念安意料之外，“嗯？” “利润空间有限。”彭姿耸了耸肩，“加上就像你说的，我的能力做不来这个事。” 陈念安张了张嘴一时间没能说出话来。 原本陈念安还以为张玺这人一直是针对自己，偏心彭姿，没想到对待彭姿也挺毒舌。 彭姿这人，能力其实倒也不差，就是平时作风挺让人讨厌的。 不过这回彭姿的话，倒是让陈念安忍不住多问了句，“那你为什么要做？” “有些事儿，不能只为了钱吧。”彭姿拢了拢头发，“毕业满腔热血，想着为了社会干点什么。书生气嘛，总想着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得有所作为。” 这点倒是跟陈念安的观点不谋而合。 “其实那时候我说实话，挺看不上你们这些从‘种草电商’过来的人，倒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觉得你们学历水平低的问题，而是觉得你们……为了钱，有点无所不用其极的感觉。” “但事实上，数据掺水、公司内恶意竞争，是你们组的主播发生的事。” “那是因为……” 陈念安没听彭姿说完，就继续说道，“实际上你现在的话包装地再怎么好听，说什么没有觉得我们学历水平低，都是掩饰的借口。从‘种草电商’并入三拾科技开始，你压根就没想过要真正了解过我们。不过我也不怪你，不单是你，太多人对着一行都有着各种误解。” “很多人不想碰电商直播，都觉得这是一群学历不怎么高的人，聚在一起卖货赚钱，比你还明显的鄙夷、不屑我都经历过。其实有的话我不想说地太明白，不过现在既然我们两个组都拆开了，我的主播也有相当一部分并入了你的组内，有些意见我还是想提一提。你知道你为什么在谈生意的时候，谈不过我么？因为你脸皮薄，被拒绝了一次，就觉得跌份儿了，没面儿了，不想做了。你当然可以解释为文人的清高，但没必要，因为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就是你方才和我说的，你一直想做的电商助农也没什么高级的，甚至没那么崇高，它不过就是带货的一种类型。而我们，也不是什么圣人，就是资本的中间商。” 这番话，说完多少听起来有些刺耳。 “所以，你还是拿助农当成是赚钱？我还以为你跟以前有些不一样，没想到还是那么唯利是图，现在居然还要赚农民的钱吗？” 陈念安觉得自己跟她费了半天话，简直没必要。 陈宇宴初来乍到，就坐在陈念安旁边。听到两个人的对话，恼火地起身，“你懂什么？念安姐要是把助农当赚钱，当时家里发水灾，就不会让我带货拓宽销售渠道了。再说，你凭什么说她唯利是图，念安姐为了家乡修路、盖房，帮我们脱贫，自己赚的这么多钱全都捐给家乡了……” “陈宇宴！”陈念安声音带着警告，看了对方一眼，“给你的商品信息和稿子你都看完了吗？既然闲的没事儿做了，五分钟后我们就进行考试。” “还、还差一点。”陈宇宴被吓的不敢出声，瞪了眼彭姿这才不甘心的坐回位置上。 彭姿为陈宇宴说了一半的话感到疑惑，“什么修路脱贫。” 陈念安面无表情，“彭组长，不好意思不能闲聊，我要忙了。” 彭姿抿了抿唇，最后说了句，“不管怎么说，也不管你的初衷和目的，我都是真心希望你能把这件事坚持做下去。” 这回陈念安抬头看了眼彭姿，收了句，“谢谢。” *** 中午午休，陆拾川让齐思佑把陈念安喊了上去。 “听说上午你和彭姿吵架了？” “什么时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陆总也开始关注这些小道消息了。况且我们只是正常的沟通，并没有吵架好不好，您的八卦来源不准。”陈念安转了转眼珠，“该不会又是总裁办那边传来的消息吧？我猜猜，Li da？” “拖了你在的时候，和Li da建立起的深厚友情。”陆拾川按了按太阳穴，“现在有什么风吹草动，她还保留着和‘你’微信的良好习惯。” 陆拾川刚回来那阵子，总裁办天天有人摸鱼和他讲八卦。知道的是总裁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花了重金雇了一群大内密探呢。 “陆拾川，如果我要是说，我真跟她吵架了呢？”陈念安咳了咳，“您把我叫上来，是想替我出口恶气？” “我是怕你把人揍了，还得公司付医药费。” 陈念安：我就这形象？！ 陆拾川没说自己是在听到总裁办私下议论之后，担心陈念安受了什么委屈才过来的，轻咳一声从后面拎出了个袋子，“齐思佑买的，我不喝给你吧。” 陈念安接过来，眼睛一亮，“红豆奶茶，我的最爱！谢谢陆总！” 陆拾川见陈念安开心地戳开，满足的眯着眼，不合时宜地补了句，“一周只能喝一次，太甜了。” 陈念安提醒，“现在是我的身体。” “我有一半的所属权。”陆拾川说完感觉有些奇怪，“我的意思是，我不能接受自己用过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 用过的身体……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怎么好像越来越奇怪了。 陆拾川转移话题，“陈宇宴首播准备的怎么样了？” “还可以，目前团队筛出了首批试播的产品。”陈念安喝了一口奶茶，“最近这段时间，我们给陈宇宴拍了一些vlog热场。有的是他在花卉市场跟着种花，要么就是在农田帮着收割，或是做一些挑选农作物的科普，分享一下日常，形式和内容都比较灵活，大家的反响还不错，流量一直比较平稳。” 陈宇宴应该是唯一一位，在直播前有这么多vlog热场的主播了。 “能提早就尽快，尔赛子的助农公益场我没记错的话也是在这两天。” “真是恶心，别人做什么，他们就跟什么。之前在沈燃直播间恶意刷差评、带节奏害得沈燃差点退圈的事儿我还没找他们，现在居然又来了。” “他们家老套路了，最初就是做假货起的家，能指望他们有什么高端的作为。好好准备，只要货源不出岔子，YG就不足为惧。” 陈念安点了点头，“那我尽量就安排在今明两天。” 第一百一十二章 玻璃里的人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没想到时间卡来卡去，最后陈宇宴的直播时间，还是和YG尔赛子重叠了。 或者说，是YG故意更改了时间。 按照尔赛子官方账号发出的公告，他们进行的所谓“助农直播”，时间定在了周二晚8点，而陈念安则将陈宇宴的首播时间放在了周一晚7点。 当广告发出，没想到等到的不是网友的转发，而是尔赛子直播时间更改通知。 显然，他们是故意的，就是想要和三拾科技硬杠。 “这个尔赛子，你之前做过调查么？” 陈念安调出尔赛子的视频，把手机递给陆拾川，“他在YG算是老牌主播了，每天都在直播间diss其余主播，靠拉踩带货。我们之前在一个颁奖仪式上碰到过，对本人的印象也不太好。” 视频里，尔赛子体型微胖，声音洪亮，操着一口浓浓的方言，没说三句话准有一个低俗的荤段子作为调剂，看得陆拾川眉头紧皱。 “这种主播怎么还没被整治。” “不仅没被整治，而且粉丝不少，战斗力也都很强。”陈念安撇了撇嘴，“粉丝们都欣赏他直爽的性子，跟着他四处喷人。我只能说，什么人吸引什么人吧。” “撞档的影响评估了么？” “其实直接撞档坦白讲对陈宇宴的冲击不大，毕竟宇宴属于新人，现在还没什么人气。倒是尔赛子这边，吃相太难看了。” 但是陈念安还是低估了YG公司的宣传能力，之前能够通过舆论造势让沈燃陷入全网嘲境地的公司显然还是有些实力，当天YG公司打出的“所有营业所得全部用于支持贫困县脱贫”的宣传，赚足了噱头。 而他们也对接了当地贫困县的官方部门，联合进行助农直播，声势浩大的吸引了相当多的粉丝和路人进入直播间观看。相比之下，三拾科技的陈宇宴就显得有些寒酸，尽管有前期VLOG的广告投放，但是也无法跟一个长期在圈子里浸泡了几年的成熟主播影响力相比，当天晚上，两边的观看人数呈现了极与极的对比。 一场直播下来，陈宇宴这边的数据惨淡，然而赛尔子那边的销售额及观看人数却呈现了一个相当客观的数据，而在直播间，赛尔子甚至还cue到了同样正在做直播的新人陈宇宴，称陈宇宴唯一值得称赞的只有那张脸，质疑陈宇宴的农村背景，甚至还DISS三拾科技“助农圈钱”，“别家都是靠脸吸引粉丝，我们是靠质量和爱心，来我们直播间的都是想为助农出一份力的姐妹，去隔壁的大多数都是看看帅哥。你们想，在哪儿看帅哥给钱啊？有些主播啊，不知道卖的是鸡还是鸭。” 话可以说非常难听了。 陈念安当场就黑了脸，一起观看的贝兮兮直接暴脾气地站起来，“这也太不要脸了吧，明明就是咱们先进行助农直播的，他们跟着抄袭就算了，还在这边诽谤。什么盈利所得全部用来支持乡村建设，这完全就是公益诈骗。” “他这么搞，迟早出事。闲杂赛尔子在直播间说这种话，已经构成诽谤了，恶意竞争也不能欺负到我们的人头上。把他的话截下来，让公关做好准备，时机成熟的时候全部放上去。” 陈宇宴坐在一边，情绪也并不高涨，“姐，我是不是搞砸了？” “跟你没关系，你的镜头表现力和语言表达能力都很好，不要急，慢慢来。” 话是这么说，但是后台的成交数额还是让陈念安皱了眉。 这次选品，团队是花了心思的，效果却不尽如人意。 根据直播间人数和购买量的比例来看，这不单是直播间人数不足、主播名气不高的问题，从根源上或许就出现了问题。 这次直播，让所有人都丧了气。 *** 后面的几天，陈念安按照原本的计划方案，又让陈宇宴进行了几场直播，但是效果均不理想，货没卖多少，反而是陈宇宴的颜“出圈”了。 大家对直播间里的农产品不感兴趣，进去的人都在嗑陈宇宴的“神颜”，这让陈念安开始对自己为陈宇宴安排的路，出现了质疑。 “是不是当初就应该直接让陈宇宴答应影视公司的邀约，直接让他进军娱乐圈或许还比来直播间更适合啊。” 陈念安看着近日来的报告，头痛不已。 “赛尔子已经连续搞了三天的助农直播，热度满屏。YG现在春风得意、名利双收，这也从侧面证明了这条路走得通，农产品也有相当一部分的人愿意买单。可是宇宴的直播间付费的人却寥寥，从货源和品质的竞争力上，我们完全不输给市面上的任何一家，我现在就是搞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了哪儿。” 内部讨论会上，张玺也拿着两份报告，嘴里叼了根烟，“陈宇宴的VLOG投放成效怎么样？” “还不错，甚至VLOG的点击率都已经超过了直播间，也是很多人通过这种短视频的投放认识的陈宇宴。” 张玺捻灭烟头，“我觉得你还是对陈宇宴这个主播的个人特质没有把握清楚，我建议你可以先观望一下YG那边后面的动态，期间好好分析一下陈宇宴的发展优势，再来跟我探讨后续。” “如果YG完全占下助农电商直播的市场呢？” “那就只能说明我们吃不下这块饼。” 陈念安知道，张玺其实一直都是不看好助农这块产业的，当时答应自己，也无非是出于各方压力的考量。在这种情况下，开再多的讨论会都毫无意义。 她把笔记本收整好，起身冷着脸说了句，“我知道了。” 现在，公司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在告诉她，助农电商没有出路，而她的频频试错仿佛又在证明着这个言论的正确。陈念安就像被套在了玻璃罩中，看到了大片天地，怎么都飞不出去。 这种感觉跟当时沈燃陷入困境的时候，她身上出现的无力感如出一辙。 反而最近三拾科技公司势头正猛，第一批短视频广告在网上引起了广泛讨论，用剧情做广告宣传的形式引起了大量关注，“这剧情、这节奏拉地满满的，真想让国内悬疑老师们都看看。看了开头，谁能知道最后的线索居然是那个洗衣液带来的香气，让人看了直呼绝！” “现在的广告质量都这么高了吗？最后当洗衣液打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被笑死了好么。据说下一集是讲狗男人出轨的，该死，我现在居然蹲在了一个广告坑里。” 从抖动平台创建开始，最初的短视频剧情，到现在的短视频广告，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绩。而反观电商直播，现在在榜上引起大家关注的，仍旧以那几个头部主播为主。 这种形式的多样化也冲击了电商产业的发展，陈念安点开了陆拾川牵头直接负责的广告投放，看了几分钟也不得不承认，创新渠道所带来的效果与现在一尘不变的电商直播之间的对抗。 陈念安拨通了陆拾川的手机，“陆总，有个事……我想和您商量商量。” 第一百一十三章 YG要作死，谁也拦不住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陈念安已经在考虑，让陈宇宴转型的可能性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陈宇宴在电商直播目前生存的可能性非常小。 如果让陈宇宴改去短视频广告组，是不是能够创造另一个可能？ 陈念安打电话给了陆拾川，总是希望能够在陆拾川身上收到一些建议，没想到电话接通，那边却是一片嘈杂。 “嗯？” 陈念安听到对方的声音，顿了顿，“喝酒了？” “嗯。”陆拾川往外走了几步，期间陈念安在电话这边听到有人问他做什么，他含含糊糊地说了句“女朋友查岗”，听得陈念安耳根通红。 “你又跟谁说，我是你女朋友了？” “刘妙妙。” 陈念安听到这个名字，心就跟被人抓住了一下又松开，“哦”了声，语气恹恹，“你跟她在一起喝酒啊，下次不许说了，再说我就要收费了。” “下次我假扮你男朋友，是不是也可以考虑收费。” “我什么时候让你假扮过我男朋友……”说着说着，陈念安底气不足，请客了两声，“你什么时候回家，我有事问你。” “你现在就可以过来接我了。” 陈念安：？ 那边陆拾川声音低沉，“没有家属接，他们不让走。” 这是什么幼儿园么，没家长不让放学！ 骂骂咧咧的陈念安还是去了。 到了门口的时候，给陆拾川发了条微信就在门口等着，突然后面传来了一道声音，“哟？这不是陈经纪么。” 陈念安回眸，一个摔着横丝肉的中年油腻男挺着肚子走过来，右手还搂着一个看着面熟的网红。 陈念安眼里闪过厌恶，但脸上仍带着笑，“吴总？真巧，在这儿碰见你。” 来人是吴一迪，YG电子科技公司的老板，公司发展套路见人品，素有“电商流氓”之称，陈念安跟他一向不怎么对付。 吴一迪松开怀里的女人，摇晃着胖胖的身躯走过去，“种草电商倒闭了之后，咱俩就没见过了吧。你说多可惜，做得挺好的就倒闭了，当时我们YG也想收购你们种草的，没谈下来。要不，现在咱俩还能做个同事。” “是啊，不过我还得谢谢前老板，没把种草卖给YG。不然我们这群老人早就退圈了，哪还能有现在沈燃这个直播一哥。” 吴一迪听了也不生气，“你就是吃了嘴硬的亏，三拾能给得了你什么，不如现在跳槽到我们这边，赛尔子风头正旺，你想搞电商助农，接过去搞就好了。” 说着，一只手开始不规矩的搭上了陈念安的肩膀，一股酒气扑鼻而来，他跟着凑近陈念安，“你还是太单纯，以为靠着些什么商品就能赚到钱。助农电商靠什么吸引人，靠社会关系，你对接的贫城市越多，声势造的越大，观众就越买单。那个姓陆的能有什么资源，你求求我，我开心了可以给你牵线搭桥，带你认识认识上面的人……” 话音未落，突然吴一迪一声惨叫，陈念安还没反应过来吴一迪下秒整个人就已经躺在了地上，“陆拾川，你疯了？” 陆拾川站在陈念安旁边，“吴总？抱歉，喝的有些多。刚过来以为是有人骚扰女朋友，误会一场。” 然后也不管吴一迪的表情，拉住陈念安的手，面无表情地带着陈念安直接离开。 一直走到拐角，陈念安才挣脱开，捏了捏发红的耳尖，“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陆总你今天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之后要是他给你穿小鞋怎么办。” 陆拾川看了眼笑嘻嘻地陈念安，“那我就先送给他个小鞋穿穿。” “啊？” 陆拾川没解释，上车之后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车内漫着一股酒气。 “这是喝了多少，平时跟我在一块的时候扭扭捏捏说自己不喝酒，出去了倒是大口大口的往里头灌。” 陆拾川嘴角往上扬了扬，“陈念安，你其实真挺烦的。” 陈念安：？ 说完，陆拾川又补了句，“但也挺好。” 现在补了这句话，有点晚吧！ *** 陆拾川喝酒之后和平时最大的区别，就是行动迟缓。 此时，陆拾川坐在沙发上，视线盯着陈念安，一直随着她的身影移动而移动。 陈念安被盯毛了，实在忍不住问了句，“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陆拾川缓慢地摇了摇头，但是视线仍旧放在陈念安身上。 又过了几分钟，陈念安终于受不了，大踏步走向陆拾川，“有什么事直说。” 话音落下，陆拾川的头凑近直接含住陈念安的嘴唇，吞没了后面没说完的话。 陆拾川头稍稍离开，就在陈念安以为自己重获自由的时候，对方再次覆了下来，舌尖轻抵，陈念安的心脏跳得快要吐出来，手掌抵住陆拾川胸口的位置，她可以推开他的，但是她没有。 过了很久很久两人才分开，陈念安看着陆拾川的唇，喘着粗气。 时间静默，陆拾川仿佛这才满足，眼睛闭上。 陈念安捂着胸口，对着陆拾川的方向说了句，“隔天你要是记不起来，你就完蛋了。” 然而等到隔天，叫醒两个人的不是关系的质变，是YG的热搜。 没人想到，就在昨晚，在赛尔子直播间某工作人员爆出，赛尔子涉嫌虚假宣传，所有产品的营业额并没有如宣传那样捐献给乡村用作公益，并且直播间售卖的农产品中，绝大多数都是本地生产的产品，并非是直播间所说是所谓的助农商品。 那位工作人员的帖子很快被大V转载，里面员工内部的聊天截屏、购买发票一应俱全，基本上是锤死了。 陈念安啊看到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陆拾川昨天说的话。 她也赤着脚跑到陆拾川的房间门口，等不到对方答应一把推开门，“陆拾川，YG的曝光是不是你做的？” 陆拾川还没从床上起来，睡眠被吵醒，蹙了蹙眉，“这么早就爆出来了？” “果然是你。”陈念安跑过去，“曝光的人说是YG员工，是你安插的眼线？” “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陆拾川眼睛没睁开，“出去的时候帮忙把门带上。” 陈念安看着陆拾川的模样有些奇怪，脸颊带着不正常的红，伸手碰了一下对方的脸，“你好像发烧了。” “是么？”陆拾川眼睛没睁，“睡一会就好。” “好什么好。”陈念安也没再管YG的新闻，把手机放在一边，“我来找药。” 第一百一十四章 傻子才不做你女朋友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YG家的强，强在公关。 很快，相关的热搜全部被压下去，但几乎是立即地，有关“赛尔子助农电商造假”“赛尔子遭受行业罚款”“赛尔子直播卖烂菜”等相关新闻全部出来，无数人控诉在赛尔子直播间买到的农产品质量差，价格高，并且越来越多的人质疑他的公益行径。 这波浪潮越来越大，YG无力还击，这个场面比当时一群人对沈燃群起而攻之还热闹的多。 尽管是在这个当下，赛尔子仍旧立住了自己的人设，在微博硬刚，“农产品本来就需要承担运输风险，在直播间已经提醒了距离远的不要拍，有人贪便宜买了大把现在又来抱怨品质不好。图新鲜别来直播间买便宜货啊，爱买就吃不爱买就滚，我直播间不缺这些垃圾。” 就是这样的言论，还引得了一群脑残粉舔，“我在赛尔子直播间买的品质就很好啊，赛赛莫生气，搞这种公益直播还要反被骂真是呵呵哒。” “要怪就怪种的农户，我只能说，怪不得那些地方穷，本身产品垃圾。建议赛尔子下回不要好心搞这些活动，免得爱心被有心人士利用。” 当然，大多数的评论都是正常的，“所以赛尔子的意思是，我穷所以活该在直播间上当咯？” “之前对那个员工说的话还持怀疑态度，现在深信不疑。YG这波操作，简直就是一锤锤到了自己身上，好感全都被败光了。” “这人素来嘴臭，每天都在直播间diss其他主播，还暗讽陈宇宴的颜，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大概是赛尔子随后也意识到自己的言论不正当，发出去的五分钟后，又飞速删掉了这条微博。 就在YG直播间鸡飞狗跳的时候，原本应该站在吃瓜前线的陈念安，却正在兢兢业业地照顾自家老板。 “您说现在这天气，狗都不感冒，您怎么还发烧了。”陈念安手里捧着一碗粥，小心翼翼地往陆拾川嘴里送，“昨天你也没什么症状啊，难道是亲我亲的，亲激动了？” “咳咳咳……”正想正经回答的陆拾川，被陈念安天外飞仙的话呛到，咳得肺都要出来了。 “陆总，你这真的太虚弱了。” 陈念安慌忙放下粥碗，拍了拍陆拾川的后背表示嫌弃。 “你还是不是女孩子。” “是你亲的，亲我这了。”陈念安指了指自己的嘴，“还伸舌头了，你现在该不会跟我说是酒后乱性吧。” 如果要是现在陆拾川说自己忘了，陈念安保不齐会直接把粥扣到他头上。 “记得。” 什么事儿被陈念安摊开这么一说，氛围感立刻就消失了。 陈念安这才放心的拿起粥碗，“陆总，不给个说法么？你知道，我可以告你职场性骚扰的。” 陆拾川嘴角漾出笑意，病怏怏的靠在床头，右腿微微曲起，看着陈念安，“你想要什么说法？” “我想……”陈念安嘴凑到陆拾川耳边，“赔我十万块钱，封口费。” 陆拾川：？ 陈念安挺直身子，“微信支付宝都行，不然明天让你见报。” 陆拾川：…… 陈念安，真是暧昧的刽子手！ *** YG公司投入了大批水军进行公关，试图证明直播产品来源的合理性，但是拖了之前他们在行业内树敌太多的福，相关黑料层出不穷。 YG出事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燃气这把火的，会是陆拾川。 “第一次YG在沈燃会直播间恶意差评，投放水军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他们公司不对劲，只不过没想到这次公益助播会突破底线。” 商业竞争如果在合理的范围内，陆拾川通常不会在意。只是吴一迪的手段过于卑劣，他就是提防对方有进一步的举动，才在那时候留了个心眼。 “原本没想做这么绝。”陆拾川眸色深了深，“只是昨晚没忍住。” 曝光YG是有风险的。 行业震荡，相关部门管制，牵一发动全身。 对YG其实是有能够稳妥的处理方法，但陆拾川必须承认，从昨天他看到吴一迪搂着陈念安，从他挥出去的拳头开始，事情就有些脱节了。 果不其然，事情发酵到第二天，具有影响力的官方媒体发布了一篇名为“直播电商该‘除草’了”的文章，矛头直指电商直播乱象。 文中针对虚假宣传、产品售假、流量造势、出口成脏等直播行为进行了批判，并且特别点名YG赛尔子的公益直播造假圈钱事件，对整个社会造成了恶劣影响，建议整个行业内部开展整风行动，让行业健康发展，回归正常轨道。 之后，相关部门加大查处力度，特别是针对电商助农这一块的审查变得尤其严格，“绝不让公益变成资本的垫脚石”是这一阶段明令禁止的行为。 在这样的背景下，陈宇宴的直播也被迫喊停。 “其实我觉得是好事。”陈念安原本还在发愁陈宇宴的直播，现在直接切断了这条路。“最近几年，电商快速发展，政策这方面，一直也没有相应的规范和支撑。YG打响了第一枪，陆总功不可没啊。” 陆拾川病还没好利索，沙哑着声音，“陈宇宴那边什么打算？” “还没想到。” “张玺让你提交的关于陈宇宴的个人分析报告，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你怎么也提这事儿。”陈念安听到张玺这两个字就烦，“陈宇宴的优势很明显，长得帅、亲和力强、接地气。” “我记得你对沈燃也是这个评价。” “陆拾川，我其实一直都挺好奇，你选人用人的标准是什么。我没有要质疑或者评判你任何决策的意思，但是你不觉得，张玺有时候才不配位么？” 陆拾川没讲话，陈念安继续说道，“你没在我们下面做过，可能不太了解……” “做过。” 陆拾川抬眸，“我体验过。” 陈念安都忘了，俩人互换过一段时间。 “所以你还是坚持认为张玺的才能，适合电商部的发展？” 陆拾川其实并不否认张玺身上存在着缺点，但是身为部门领导者和决策者，张玺有不可替代的优势。 “在新事物发展的过程中，需要冒险派推进，但是当某一项工作已经发展成熟，也需要保守派主持大局。” 说的云里雾里，还不是不想换。 陈念安说道理，总是说不过陆拾川。 最后冷笑了一声，“还好我不是你女朋友，不然非被你气死不可。” “哦。”陆拾川看了眼陈念安，淡淡地说了句，“那我想，你应该也没兴趣当广电商推广的经理了。” “什么部？”陈念安瞪圆了眼睛。 “电商推广。” “我们公司有这个部门吗？” “马上就有了。” 陈念安反应了片刻，随即意识到陆拾川这是给自己谋了个新的工作，正不知说什么的时候，陆拾川悠悠地问了句，“你说谁不做我女朋友来着？” “我说大傻子才不做！陆总要是当谁男朋友，那个人绝对烧了高香、中了彩票、得了大奖！”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这人什么毛病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陆拾川的办公桌上零零散散放着一摞资料，“目前短视频广告在平台的试水还算成功，投放三天已经超过了破千万的点击，商品的转化率甚至超过了该品牌请的代言人拍摄的传统广告。” “今天我也在平台看过了广告，构思的确新颖巧妙。但是整个故事性是占了大头，这一块的付费率我认为是存在偶然因素的，并不是所有的短视频广告都可以产生这么好的效果，本子是关键。不过我不明白，这个跟电商推广部有什么关系。”陈念安翻看着面前的材料，“实际上，你提到的电商推广我们也一直在做，是跟宣传合并的。现在单独把它拎出来，主要从事的业务和电商部以及宣传部，又有什么关系。” “我想让你关注的，是销售产业随着互联网发展所带来的变化。短视频之所以越来越红，足以说明现在人的生活已经趋于碎片化，如何让我们的产品和短视频结合，做出一个有别于广告但又接近广告，有别于电商但本质又是电商的东西出来，这个才是创新。”陆拾川点了点桌子，“我之前给你提供过一摞资料，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认真翻看过里面的内容。现在国外很多地方，包括我们国内一些头部mc 的经验已经逐渐摒弃了传统电商的销售模式，将所谓的助农直播，灌之以文化的内涵，推向了更高的平台。” “我可以举个例子，《舌尖上的中国》拍摄之后，很多人都去摊位打卡，拉动了相关小吃的发展。促使年轻人去推荐的店铺打卡的不仅是食物本身，更是它所展现的形式足够吸引年轻人，它实际上是一种文化概念在做支撑。我之前和你提过，农产品本身没有什么价值，但是如何让它变成一种文化，这个才是我们下一步需要找寻的意义。而我想让你做的，就是这个工作。” 陈念安低头翻看着陆拾川给的这些资料，思路越来越开阔，概念也越来越清晰。 陈宇宴到底有什么？ 帅气却又淳朴的外表，接地气的出身背景，对世界抱有好奇的灵气。 陆拾川也好，张玺也罢，他们都让她再深挖陈宇宴的优势，他们都觉得陈宇宴的潜力不仅于此。 陈念安眼睛一亮，“所以打开这扇文化之门的，可以是陈宇宴。为什么他的短视频被无数人点击，他在田间进行五谷杂粮科普的视频被人疯转，这就是他的魅力所在。” 在田野，在乡间，在万家灯火，在高楼万丈，陈宇宴应该走出去，带着镜头去看更广阔的世界。 “外型好、有亲和力，确实不止可以做直播。” *** 陆拾川为陈念安搭建了一个新的发展平台，这也意味着，陈念安和传统的直播行业发展路径发生了转移，开始走向了一条新的探索道路。 就在陈念安“高升”成为新部门经理的当天，严珩找到了陈念安。 “许小星和公司解约了。” 没想到严珩找自己，开篇就说了这句话，但她更没想到的，是许小星的二度解约。 “怎么突然解约，不是做的还不错？” “一只电商”自从挖走许小星之后，一直在流量倾斜，现在整个公司除了许小星其余的主播几乎赚不到什么利润。当然，陈念安侧面打听过当时“一只电商”的合同，虽然酬劳丰厚，但是制约条款也不少。 “她想自己单独成立工作室，赔了高价违约金。” 陈念安无法理解，“现在你们‘一只电商’不是她一家独大，出去做工作室的意义是什么。” 严珩苦笑，“不是每个人看得都像你这么透彻。” 许小星总认为公司禁锢了她个人的发展认为，一个人单干能吃更多的利，但走得太远反而忘记了最初单枪匹马的艰难，忘记了团队的重要性。 不过，许小星一直是这样的人，有野心、有理想、做事果断，在这点上，她比陈念安这个总是舍不得旧情的人要干脆利落的多。 陈念安不想评判许小星的行为，倒是许小星这么一走，陈念安对严珩多了几分同情，“现在你们还剩下多少主播？” “没多少，现在正在重新培养。许小星带走了一些资源，不过这个我倒是不担心，大多数的货商都是跟我们公司持有长期合作的合同，小星那边拿走的都是小头。” 严珩不是傻子，也不是当时初出茅庐的新人，对于许小星的离开肯定是有pla B方案的，还远不到他诉苦的时候。陈念安眯了眯眼，“你今天来找我，就是说这些的？” “我是想和你发出合作邀请的。”严珩掏出了一个信封，递给陈念安，“我有心做一个个人IP扶持计划，以短视频作为主要的形式，核心还是进行商品输出，不过形式更加多元化。我举个例子，比如你想做电商助农这件事，主要是想要推动乡村振兴。但我们转化视角，如果要是从文化作为切入口，不卖萝卜白菜，而是找寻遗失的传统手艺、被人忽视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向大家展示酿酒的传统工艺、簪花技术的巧夺天工，然后把整个过程拍成短视频，依托平台进行推广，用文化流量撬动物质发展，这样所带来的影响力和附加价值，要远远超过传统电商的直接销售。” 听完之后，陈念安惊呆了，“你是不是在我们公司安插了线人。” “啊？” “窃听器？” “嗯？” 陈念安无语，为什么就连下一步的工作计划，他们都要这么凑巧的跟一只电商离不开关系！ “既然有了初步的想法，你为什么要找我合作，直接自己干就可以了啊。” “我铆钉的人选，是陈宇宴。” 得，现在不仅策划撞，连想栽培的人都撞上了。 这个策划就这么好琢磨么？那之前怎么就没人做呢！ 还是说严珩跟陆拾川俩人背着她偷偷见面了，合伙儿商量出来的？！ 其实严珩也并非只有陈宇宴不可，找到陈念安谈合作，背后的原因彼此都心照不宣。 严珩只是想以此为借口，再次像陈念安抛出示好的橄榄枝。 陈念安笑了，“人是我的，平台我们背靠抖动，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跟你合作？” “我手里有信息、资源和团队，并且快乐平台、动感平台的商业资源，我们也正在洽谈当中。到时候视频出来，全网推广的线就会被打通，我们都知道，合作探索模式，永远比单打独斗来的快。合同我们可以谈，你可以把我们的团队当成是一支外部支援军，我想做的，是探索一个新的方向。” 陈念安犹豫了。 坦白说做这个她心里也没有什么底。 严珩的人脉和资源，以及和官方政府的对接能力她是知道的，如今两方合作必然是如虎添翼。 正在考虑的时候，突然，“你说的，我们也有。” 陈念安转身，就瞧见陆拾川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当着严珩的面直接揽住了陈念安的肩膀，“谢谢严总抬爱，但是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们目前没有外拓合作的打算。不过，我听说许小星解约了，如果之后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和念安定不遗余力。” 陈念安刚想开口，陆拾川捏着陈念安的肩膀收紧。 陈念安：？这人什么毛病！ 第一百一十七章 狗血，果真是霸总的最终归宿 - 霸总每天都在社死 - 丁十三 “这个时候严珩找你，能存了什么心思。许小星走了，就等于一只电商没有了主要支撑，现在找你来谈合作，实际上也是发起自救。我们又不是慈善机构，凭什么帮他。” “不过这样看来，严珩这个人倒是精明的很。当时许小星在种草电商的时候，他把人挖走。现在历史重演，他又把方向放在了陈宇晏身上，并且还提出了一个所谓的文化输出方案。呵，就跟这玩意儿谁想不到似的。” 回去的路上，陆拾川一反常态逼逼叨叨，反而是陈念安半晌没说话。 终于陆拾川察觉出了不对劲，慢下脚步，“你该不会是对这种提议心动了吧？我觉得有必要再提醒你一次，未经公司同意……” “不得擅自合作是吧，我知道。” 陈念安莫名其妙看了眼陆拾川，“我这么觉得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即便是现在一只电商出现经营困难，但以严珩的业内影响力，和他们合作打通更多的平台，对我们公司来说万利无一害啊。只要在合同上把好关，陈宇晏即便爆红，受利的还是我们。”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严珩不是傻子，他这么做图什么。” “这个产业链要是能做起来，一只电商本身也不愁发展。再说了，你也可以把他们合并过来，壮大我们电商推广部的实力嘛。” “你以为三拾科技是什么，垃圾收容站？什么样的垃圾都往里面收？” 陈念安听到陆拾川的话，皱了皱眉，“严珩的实力绝对不至于此。” 陆拾川冷笑，“你好像很欣赏他。” 陈念安这才察觉出不对劲，嘴角越咧越高，“陆拾川，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陆拾川当场变脸，“怎么可能，你的自信倒是让我钦佩。” “那你怎么突然找到这来的？”陈念安这才发现，“你怎么知道我跟严珩是在小会议室这边碰面。” “我的公司，我什么不能知道。”陆拾川看了眼陈念安，“缺什么资源可以和公司申请，严珩有的资源，我们一样不缺。” 说完迈腿离开，不留下一片云彩。 陈念安看着这人傲娇的背影，实在不知道陆拾川就憋着不表白，到底能人到什么程度。 重新出发，贝兮兮和沈燃一起去陈念安新的办公室参观，“气派的！当时你那个杂货间办公室，站三个人都挤的慌，哪像现在这么奢华。” “必须，我大小也是个经理。”陈念安咧着嘴角，献宝似的打开冰箱，“喝什么？咖啡饮料矿泉水，一应俱全。” 贝兮兮眼睛一亮，“可乐！” “不可以，今天你的可乐超标了。”沈燃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递过去，“喝这个。” 贝兮兮瘪着嘴，委委屈屈。 见状，陈念安后知后觉，“你们……” “啊，我就说忘了什么！”贝兮兮一拍脑门，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就，我俩在一起了。” 陈念安：？ “什么时候，什么情况，多久了！”在她眼皮子底下，居然发生了这等事，而她居然完全不知道！ “你那阵子太忙了，反正我表白，他答应。” 说完，贝兮兮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没面子，立刻改口，“不对，是他表白，我答应。” 沈燃笑得一脸宠你，“嗯，我表白的。” 受的冲击太大，陈念安一时间还有点缓不过来。 贝兮兮走过去，“不过安安，你跟陆总……现在什么情况？我听说这个部门是他专门为了你做助农电商才开的，是不是真的？那也太浪漫了吧。” 这个部门的成立，的确有为了陈念安量身打造的意味在里面，但陆拾川一直没挑明，让她也不能贸然承认。 那时候两人身体互换，陈念安为了图方便谎称他们是男女朋友，陆拾川七个八个不愿意。现在换回来了，陆拾川在外面倒是以“非单身”的身份玩的欢，假扮男女朋友的游戏怎么都不喊停止。 两个人一张床也睡过了，亲也亲过了，但陆拾川就是不表白！ 几次陆拾川都想上演顺理成章在一起的戏码，都被陈念安强行敲碎，她要的，就是陆拾川的表白。 贝兮兮听了之后，转了转眼球，“我倒是有个办法……” *** 距离严珩找陈念安也有一周的时间，严珩一直都在等陈念安的回复。 这天陈念安还是把严珩约了出来，“你的方案我都看过了，其实很多想法和我们要做的东西不谋而合，说实话，其实刚开始我挺心动的。但是，我还是选择拒绝。” 严珩拢了拢衣服，“因为陆拾川？他不同意？念安，你不是会用感情影响工作的人。” “不全是他的因素。”陈念安看着严珩，那个过去的知己，也是时隔多年第一次这么平静，“一只电商并没有并入其余公司的打算，以许小星离开为契机再次寻求新的发展才是你们该走的路。而不是在这个当口，转而和我们合作，栽培其他公司的主播。” “这是我们公司内部管理，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有关系。”陈念安食指敲了敲桌子，停顿片刻才说道，“严珩，你不欠我什么。” 话音落下，严珩沉默了。 “我知道你这次的用意，无非就是想要还给我一个许小星。但是严珩，你对我没有任何亏欠，一直走不出来的人是我。” “你以为我就走出来了？” 严珩低着头，突然笑了。 “陈念安，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当时给许小星开了条件，把她挖来了一只电商。如果没有她，我们……” 严珩呼了口气，“再给我一次机会，陈宇晏是很好的苗子，电商行业也正处在迎来转型的重要关口，这次我会完全站在你这边。就当，过去的一切没有发生过，重新来过？” “你应该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陈念安摇了摇头，“严珩，我们都往前看吧。希望以后我们还能是很好的伙伴，还有……值得尊重的竞争对手。” 严珩走了之后，陆拾川才赶过来。 “人呢？” “谁？” “你同意了？” “你在说什么。” “他和你聊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两个人谁也没能得到对方的信息，一时间就这么僵在了原地。 陆拾川不开口，陈念安也不动。 半晌，陈念安才说道，“我准备从你家搬出去了。” 陆拾川冷笑，“所以你还是答应他了？” “跟你没关系吧，毕竟我们又不是谁的谁。” “我亲过你。” “那又怎么样？亲过我的人多了。” 这句话让陆拾川的脸阴沉了下来，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能说话，最后甩了句，“随便你。”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陆拾川居然还当真没能说出一句挽留的软话，陈念安甚至在这一刻以为自己过去的种种都会错了意，拎着包也狠了狠心往外走。 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陆拾川一把拽住陈念安的手腕，然后看向外面的大楼。 “你干……” “嘛”没说出口，就被自己身旁玻璃窗外的景色吓到。 六点，天色已经阴沉。隔壁楼的灯光亮起，整栋楼都楼体闪烁着闪亮的灯，上面是几个大字：“陈念安，我喜欢你。” 陈念安被吓到闭不上嘴，“你……” 陆拾川攥着陈念安的手用力收紧、收紧、再收紧，最后咬牙说出了句他这辈子觉得最肉麻的话，“陈念安，我喜欢你。” 陈念安想过陆拾川表白，但确实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她承认，自己把严珩约到西餐厅，贝兮兮又故意在陆拾川面前传递错误信息，就是带着想让这人吃醋表白的念头，但这家伙做的也太彻底了吧！ 那天只是随口说的一句话，没想到陆拾川当真联系了这栋楼用作对她的表白。 “我，你……” 一向伶牙俐齿的陈念安突然词穷，不得不说这种霸总套路，确实满足了陈念安的虚荣心。 看着陈念安的表情，陆拾川那颗尴尬到脚趾抽搐的身体也逐渐舒展，声音放缓，“说我也喜欢你就可以。” “我也喜欢你。” 陆拾川心仿佛回到了原处，低下身子慢慢凑近陈念安。 就在这样唯美到需要亲吻纪念的关键时刻，陈念安突然往后退了一步，“你等等，我先拍个小视频，炫耀一下，人生能有几次名字上墙的机会！” 陆拾川：…… 一个月后，经过前期调研，陈宇晏的短视频也开始发布了。 第一期就是选在了陈念安和陈宇晏从小生长的小陈村，短视频不长，只有八分钟的时间。短短几分钟，却记录了陈宇晏从小到大的生活，从杂乱的土路，到笔直的柏油路，从荒蛮的杂草到万顷的茶田，从无人问津的黄土到枝繁茂叶的果园，每一个地方都有陈宇晏的身影。 视频拍的极其唯美，瓜果成熟季节每一个人脸上的愉悦，陈宇晏咬下一口的憨笑，还有采茶制茶的繁杂，整个视频体现了团队的高水准。 片尾，是周边产品的购买链接。 这一条短视频在刚发出去的时候，没有引起任何火花，甚至还被同行嘲笑像是旅游推介。 没想到半个月后，就是小陈村的视频抖动平台的国外分站红了，不少外国人表示对中国的传统文化感兴趣，并且引发了超高的订阅率，不少人都在询问这些产品配套国际的购买方式。 误打误撞的，他们似乎打开了一个新的销售渠道。 然而此时，在三拾科技公司的顶楼，陆拾川不疾不徐地声音传来，“陈宇晏现在才20，让他回去重返校园，是对他自身能力很好的补充。” “姐夫，我去大学这个事儿其实……” 陈宇晏话没讲完，陈念安站起来了，“你又开始学历论，陈宇晏要想提高能力，方法和途径有很多，谁说必须要去读大学？请问你这样是不是对那些没有上过大学人的歧视？” 陈宇晏又默默走到陈念安身边，“那个姐，我其实……” 陆拾川摇头，“这跟学历没有任何关系，既然他现在有能力、有条件去读大学，为什么不让他去？靠着这种短视频，能保证一辈子衣食无忧？等到若干年出了社会，还是需要自身的学历积淀。” 再次被无视的陈宇晏：那我走！？ 齐思佑站在一旁，早就对这个场景见怪不怪。 朝陈宇晏挥了挥手，“你要不在外面等一下？按照规律，他们大概还需要五分钟的争论时间。” 陈宇晏叹了口气走出办公室，“姐夫真给我联系了学校？” “陆总现在很关心每一位员工未来的进步和发展。” 陈宇晏仰天，“那你是他俩，谁会赢……” “工作上，陆总说了算。生活上，陈经理说了算。” “他们一个是我姐，一个是我姐夫，怎么也是家里人吧。那你说我这算什么？” “你这算……” 齐思佑话还没说完，五分钟时间到，陈念安跟陆拾川手拉手走出来，俩人亲密的就跟没发生过争吵一样。 “宇宴？你还没走啊。” 陈念安走过去，“你姐夫帮你联系了所成人大学，下周报道，相关资料我让助理一会儿发给你，回去准备准备。” 然后朝着齐思佑点了点头，“齐助理，我们先下班了。” 两人十指紧扣，直到他们的背影走远，齐思佑才悠悠说了句，“你这算，工作。忘了和你说，除了陆总和陈经理两个人的世界之外，其余的所有人，都属于……工作范畴。” ——全文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