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台北的夜色降临,星月笼罩住了霓虹,车水马龙间,整座城市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美丽的面纱,神秘,且美丽。 香格里拉远东国际大饭店内,气氛正好。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妈妈生日快乐……”尤桐站在安静的角落,在心底默默唱着生日歌。 是的,她只能偷偷地送上祝福,因为在这个盛大的场合里,她不能正大光明地管今天的主角叫一声妈妈,因为她是拖油瓶,她姓尤,不姓黎。 黎氏在商界里名头不小,黎氏的董事长叫黎洪涛,中年丧妻,多年后才又娶了续弦赵婉华,也就是她的妈妈。 妈妈可以再婚,她心里面是高兴的,只是妈妈再婚后,她的身份就尴尬了。 在黎家,她的身份是不对外公开的,外面没有人知道她是妈妈的女儿,但是她不会有怨言,她只希望妈妈幸福。 一转眼,妈妈再婚已经十年了,这些年来妈妈应该是很幸福的吧……尤桐恍恍惚惚地想着,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欣慰,可倔强坚强的同时却不经意地泄露了真实的落寞忧伤。 忽然,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她的神智被拉回,只见前方蜡烛已经吹灭,衣着华丽的贵宾们纷纷上前献上自己的礼物。 尤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白色的小礼服,款式虽然有些陈旧,但很整洁,她又谨慎地抚了抚裙角,确定自己不会太失礼后才举步前行,可是没有走几步,就被人拦住。 “站住!”一道娇气的女声忽然响起。 尤桐心脏猛地一跳,肩膀下意识地缩了缩,抬头看向来人,是黎氏的千金,黎佳期,妈妈的继女,她的“妹妹”。 “黎小姐。”尤桐很有分寸地唤了一声。 黎佳期骄傲地“嗯”了一声,用不屑的眼神看了看尤桐手里那看起来很是朴素的盒子,“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就不要拿过去丢人现眼了!” “我……”尤桐不知所措着。 “你先跟我上楼,宴会结束后妈妈会单独见你的!”黎佳期故意把“妈妈”两个字咬得很重,宣告着专属于她的特权。 尤桐心弦一紧,却并不生气,一听到自己可以跟妈妈单独见面,她整个人就高兴得像是做梦一样。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察觉到妈妈不喜欢自己,可是她依然渴望母爱,妈妈再嫁后,因为身份的问题,她和妈妈之间的距离更远了,而今天显然是她的幸运日。 尤桐受宠若惊般地跟着黎佳期上了楼。 置身于豪华的总统套房内,尤桐有些拘谨,房内陈设着许多中式古董饰品,尽管她不懂,但一看就知道很贵的,她站得远远的,生怕碰坏什么惹出祸端。 “坐!”黎佳期用命令式的语气说道,然后走向吧台,倒了一杯红酒给她。 尤桐看着那明晃晃的水晶酒杯,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谢谢,但是我不会喝酒。” “你敢不买我的账?!”黎佳期趾高气昂地说着。 “当然不是。”尤桐不想惹恼黎佳期,只好无奈地接过酒杯,勉为其难地喝了一口。 黎佳期看了看时间,“你在这等,不许乱跑,知道吗?!” “知道了。”尤桐用力点头,没能发现黎佳期离去时的笑容里带着一抹算计。 不一会儿,尤桐就觉得自己有些头晕,而且浑身跟着了火一样,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推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美丽礼物 “啊……”坐在沙发上的尤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可意外的,她的双腿发软,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 不但如此,她眨眼之间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混沌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热! “热……好热……”她干渴的声音里透着空虚似的难耐,像挣扎,更像you惑。 尤桐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她想摆脱这种异样的感觉,可惜的是,她越想摆脱,身体里那股热力就越是将她包围。 “水……”尤桐一边渴求,一边在沙发上轻蹭,沙发好舒服,让她不由自主地扭动身体,而随着她的动作,身上小礼服的肩带轻轻滑落。 “帮……帮帮我……”尤桐希冀着男人可以帮她拿杯水来,“我……好热……” 她的眸光变得茫然,嗓音带着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柔腻,像是在跟人撒娇。 容尉迟冷冷地看着她,森冷的星眸里透着一丝寒光。 很明显,这是一个主动献shen的女人! 这种美丽的“礼物”,他不是第一次收到,但今晚却相当意外。 今晚代表容氏集团来为黎夫人祝寿的人本来不是他,而是他的堂哥容琛,可容琛去了香港,航班延误来不及赶回,没办法,只有他代为出席。 可眼前的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是有人将她当做礼物送给容琛,还是这根本就是一个针对他的圈套?! 容氏眼下正是紧要关头,爷爷准备退休了,大权交给谁还是未知数,继承人可能是他,也可能是他的堂兄弟们中的任何一个,权力之争已经陷入了白热化,所以是有人想陷害他,让他在这个节骨眼上闹桃色新闻,从而失去继承人的资格吗?! “热……好热……”尤桐难受不已,浑浑噩噩地从沙发上爬起,却一个踉跄跌向了正在沉思的男人。 唔……好硬!可是好舒服! 在药物的趋势下,尤桐完全丧失了理智,只是凭借着本能,紧紧攀住了他。 他的胸膛很宽,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体温也很适中,每一样都好像是带着致命的吸引力,让她沉沦、沉沦。 “我……要……”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幅图画,自己好像是沙漠中迷路的旅人,到了绿洲前,拼命地想要解渴。 她抱住他,柔唇毫无章法地乱吻,小手更是揪着他的衣服不放,几次探索之后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将他衬衫的下摆拉出来,然后一双小手如水蛇一般妖娆地钻了进去。 容尉迟冷静地望着胸前微垂的脸蛋,不是沉鱼落雁,也不是闭月羞花,更不是倾国倾城,一张很普通的脸蛋,却煞是勾人。光洁的额头白皙诱人,弯弯的柳眉风情无限,清澈的眼眸波光流转,还有那微微翘起的粉唇,就像是邀人品尝似的,这个女人,集妩媚与清纯于一体! 她的you惑让他全身紧绷,可是那不代表他会让她为所欲为! “说!谁派你来的?!”容尉迟冷冷地问着,并一把钳住了她越来越不安分的小手。 “嗯……你说什么……”尤桐醉醺醺的,好热、好晕、好难受,她已经听不清他说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容尉迟一手扣住她纤细的下巴,“装醉是吗?!没关系,我自有办法让你说!” 说完,他将她拦腰抱进浴室…… 你是谁啊 金色的花洒里喷出冰凉的水流,如雨一般冲刷着尤桐单薄的身体。 “唔……”前一秒还是如火般炽热,下一秒却是如冰一般彻骨,两种温度陡然转换,让她再也支撑不住,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摔疼的感觉,还有肌肤上传来的冷意让尤桐的理智回笼几分,她眨眨眼,发现自己正面对一个陌生男人,下意识地尖叫,“啊……你……你是谁啊?!” 容尉迟关掉花洒,冷声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尤桐的思绪转动得很慢,被动地与男人对视,这一刻,她才真正看清了男人那张阴郁又骄傲的英俊脸庞,五官完美得不可挑剔,但却隐隐浮动着一股冷傲的狂佞之气,只消多看一眼,就会让人陷入万劫不复。 她连忙低下头,却意外发现自己衣衫不整,“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是你对我做了什么吧?!”容尉迟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强烈的鄙夷。 尤桐茫然,但混沌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亮光,然后那道亮光扩散、再扩散……她想起来了! 天啊,她居然那么不知羞耻地对男人投怀送抱!还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 “我……我不是……不是那样的……”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刚刚的举止好像不受自己的控制,但是她现在清醒了,她要赶快离开这里。 “把话说清楚再走!”他挡在她身前。 “说……说什么……”尤桐怯怯地问。 容尉迟微微皱眉,这女人有完没完?!还在演戏?! “说,是谁派你来对我献shen的?!”容尉迟说得很直白,他已经没有耐心跟她迂回下去了! “献……献shen……不不不……我不是……”尤桐连连摇头,她只是听了黎佳期的话在这个房间里等妈妈,她根本不认识他! “还不说?!”容尉迟更近一步。 “啊,你别过来!”尤桐双手护在胸前,一副誓死捍卫自己的模样。 容尉迟的眼底布满了阴沉,“我要真想做什么的话早就做了!” “……”尤桐的脸在红白之间交错,没错,他如果真想怎么样的话,那她现在肯定已经连渣都不剩了,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你只是个工具,只要你把幕后主谋说出来,我就放你走!” 幕后主谋?! 这四个字让尤桐的心弦猛地一颤。 她想起来了,问题出在那杯酒上! 是黎佳期陷害她?! 还是……妈妈也知道?! 不不不,不可能的,虽然妈妈对她有些疏离,但她毕竟是妈妈的女儿,妈妈不会这么对她的! 可是黎佳期一个人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做这种事吗?! 尤桐的脑子乱了,她想不明白,更不敢再想下去。 “我……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只是喝多了……”尤桐抚了抚额角,真的,她的头还是很晕。 容尉迟看了看她,“你新入行的?!” “什么意思?!”尤桐反应不过来。 “ji女!”容尉迟受不了她的迟钝了,连酒量都没练好就出来做,这女人有够白痴的! “喂!你说谁是ji女呢?!”尤桐很是生气,这些年来虽然她受过不少委屈,可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侮辱!他太过分了! 容尉迟冷哼一声,“当然是你!不过你是个失败的ji女!回去告诉你的雇主,美人计对我没用,我不吃这一套,因为我嫌脏!” “你才脏呢!”尤桐本能地反驳。 容尉迟鹰隼般的眸子危险地眯起,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阎罗之音低沉地响起,“滚出去!” “……”尤桐吓了一跳,虽然她不满他的态度,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先离开最重要! 也许是太过慌乱,也许是药效还未完全褪去,她的双腿还有些发软,再加上地面湿滑,她脚下一个踉跄,然后整个人竟又朝着他扑去。 容尉迟咬牙切齿,鼻中意外地嗅到女性温柔的馨香,之前她身上的这股香气好像被酒精遮蔽住了,而冲过冷水之后,她天然的体香散发出来,竟让他的胸口热热的,彷佛破了一个洞,洞中不停地涌出热流,汩汩在血液里流窜。 “该死!”他居然有反应了! 差点失控 “唔……”尤桐下意识地呼痛,她的头撞上他硬硬的胸膛,鼻梁好像断了似的那么疼,然后眼眶也开始不由自主地泛酸。 容尉迟低头看了看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眼神要多鄙夷就有多鄙夷,虽然他有男人的本能yu望,但还不至于如此饥不择食! “滚!”他的喉咙里透出沙哑。 “我……”尤桐察觉到了他的怒气,但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可她今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总是这样丢人现眼! “还不滚?!你‘敬业’,但我还不想得病!”容尉迟一脸阴沉,表情满是不屑。 尤桐颤巍巍地从容尉迟胸前退离,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发现男人的身材居然这样高大,而因为距离近的关系,她能更清楚地感受到了他身上那股迫人的压力。 莫名地,她打了个寒颤。 猎豹!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种凶猛的动物。 尤桐一瞬间的失神,让容尉迟以为她是在故意磨蹭,于是他亲自动手,一把揪住她,将她整个人往外拖,“回去告诉你的雇主,不论他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会让他得逞!” 砰! 将尤桐拖出房间后,容尉迟狠狠地踢上房门。 该死,他差点失控! 门外,尤桐反应慢半拍,怔了怔后才意识到自己安全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丝毫不敢懈怠,她要去找黎佳期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误会2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楼下的生日宴会还在继续,贵宾们或开怀畅饮,或谈笑风生,尤桐看着那些与自己格格不入的场面,内心一片焦灼。 很快,她在人群中看到了黎佳期的身影。 正在与人聊天的黎佳期在对上尤桐视线的时候也很是惊诧,但她很快就掩去了心虚,镇定自若地走了过来。 “黎佳期,请你给我一个解释!”往常的尤桐从不会用这样的态度跟黎佳期说话,但今天她不能再忍下去了! 黎佳期看了看她,眼神里露出轻蔑,“呦,你胆子变大了嘛,该不会是以为跟男人上了chuang,就有了靠山,就可以跟我平起平坐了吧?!” “你承认了!你故意对我下药!”尤桐的手微微攥成了拳头。 “是啊!”黎佳期不但承认了,而且还出言讽刺,“尤桐,其实我是在给你机会啊,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是容琛,容家的长孙,上流社会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他在容氏的地位不可小觑,最近黎氏和容氏在谈合作,但不太顺利,如果你可以讨好容琛,那就可以帮黎氏一个大忙了,到时候,妈妈对你也会另眼相看哦!” “妈妈……”尤桐的眼睛里露出惊惶,“妈妈……也知道这件事?!” “你说呢?!”黎佳期故意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不,我不相信!”尤桐摇头,她才相信妈妈会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不信你去问她呀!”黎佳期指了指某个方向。 尤桐顺着黎佳期的手势看过去,只见妈妈正在跟黎洪涛跳舞,她的脸上写满了笑容,看起来好开心、好幸福。 幸福……妈妈的幸福……她不该打扰。 紧咬着唇,尤桐告诉自己不能哭,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心在淌血。 “没事的话,你就快走吧,这里本来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黎佳期用嫌弃的口吻说着。 尤桐在自己的嘴里尝到了鲜血的味道,如果可以选择,她真的不想来,可是每年她就只有这一天的机会可以看到妈妈,她怎么能不来?! “再见!”尤桐这一句是对远处的妈妈的说的。 妈妈,再见,明年见。 低着头,尤桐像是逃离似的想快步离开,却不小心撞上一个人…… 意外跟踪 “小心!”低沉却温柔的男音传来,黎家的长子黎远航及时出现并扶了她一把。 “谢……谢谢!”尤桐抬起泪颜,一见是他,便连忙挣脱开来,又是黎家的人! 黎远航错愕地看了看尤桐的背影,眉头微皱,视线瞥向自己的妹妹,“佳期,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要总欺负她。” “哥!你偏心!我才是你妹妹,你怎么老护着外人啊!”黎佳期有些不高兴。 黎远航感慨似的指证,“尤桐不是外人。” “她就是!她一辈子也进不了黎家的大门!”黎佳期任性地说着。 黎远航微微拧起,眉宇之间浮出一抹忧郁。 身后的对话声越来越小,尤桐的眼眶却越来越热,走出饭店的一刹那,泪水一涌而出,整晚的压抑和委屈全部爆发出来,潸然泪下。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可她从来也没有奢求过什么,为什么即便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要却还是要被这样对待,她也是一个人啊,她的身体和自尊难道就一文不值吗?! 十年了,她为了成全妈妈的幸福,一直小心翼翼,甚至是胆颤心惊,每一次来黎家,她都跟受刑一样,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是到今天她才知道,她不是无所不能。 眼泪越来越多,不想擦,也擦不完,夜风吹来,她冷冷地打了个寒颤,好冷,真的好冷,而且好孤独,全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游魂似的沿着街道直走。 她身后不算太远的地方,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行驶。 容尉迟单手握着方向盘,表情有些阴郁。 因为他是临时出席生日宴会的,所以事前并没有准备,到了饭店后只好先到楼上着装,那间总统套房是容氏常年留用的,礼服、鞋子、配件一应俱全,可是他没有想到,竟然连女人也准备了!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指使的?! 容氏内部的权力之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几个堂兄弟之间明争暗斗,他不得不防。 该死的是那个女人竟然真的勾起了他的yu望! 思及此,一股燥热又再次席卷而来,容尉迟摇下车窗,试图让夜风平息自己的怒火以及yu火,然而不经意地一个抬眸,意外捕捉到了人行道上一抹瘦弱的身影。 是她! 容尉迟缓缓跟了上去。 怎么搞的,她好像看起来很伤心,因为没能完成任务,所以没拿到雇主的佣金吗?! 容尉迟胡乱猜测着,这种以身体赚钱的女人,喜怒哀乐当然都是跟钱有关了吧! 尤桐慢吞吞地走着,直到十字路口,她失魂落魄,甚至没能注意到红绿灯就直闯斑马线。 “吱”的一声,出租车司机踩下刹车后,破口大骂,“小姐,你找死也不要连累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啊!” “对……对不起……”尤桐一下子清醒了。 她在做什么啊,她真的不要命了吗?! 不不不,她马上就大学毕业了,毕业后她还要找工作,还要努力赚钱,住在台南的奶奶还需要她养老呢! 她不能因为受了委屈和挫折就一蹶不振! 尤桐鼓励自己振作起来,然后一路小跑着奔向站台,急匆匆地上了一辆公车。 容尉迟一路尾随,看到尤桐下了公车后走进台大校园。 台大的学生做ji女?! 容尉迟立刻有下去一问究竟的冲动,但他还来不及做什么,就看到一个年轻男人从校园里跑出来,看见她以后,笑得灿烂…… 找到工作 这个女人居然做“生意”做到大学里来?! 容尉迟的眸底闪过一丝诡谲的火光,手打方向盘,掉头离去。 ◎◎◎ “尤桐,你可回来了!” “苏老师?!”尤桐愣了愣,来人是苏慎行,会计学系的系主任,也是带她毕业论文的导师。 “哎呀!”尤桐懊恼地叫了一声,她想起了他们之前有约的事情,“苏老师,对不起,我失约了!” “没关系。”苏慎行微笑着道。对于尤桐这个学生,他很喜欢,成绩好,又很努力,所以他帮她写了推荐信,希望她毕业后可以找到一份好工作。 “苏老师,真的很抱歉,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宿舍了。”尤桐微微低着头,一来是觉得自己愧对老师的厚望,二来也是怕自己哭过的样子被看出来。 “尤桐……”苏慎行叫住她,然后把手里一封信交给她,“我帮你写的毕业推荐通过了,明天你带着它去容氏报道吧!” “容氏?!”尤桐受宠若惊,那可是人人都想进的大公司啊!“我……我行吗?!” “当然行!我的眼光不会错!”苏慎行若有深意地说着。 单纯的尤桐却没听出来他的意思,只是扬起一抹微笑,保证道,“苏老师,我会努力的,谢谢您!” 相遇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第二天,尤桐起了个大早,大大的黑眼圈昭示着她一夜没睡好。 九点钟她要去容氏报道,而在那之前她还要去一趟图书馆,可是没有想到,刚到图书馆门口就遇到了最不想遇到的人,台大的校花,黎佳期。 黎佳期看了看尤桐疲惫不堪的样子,心中生出强烈的怨毒。 昨晚尤桐离开后,代表容氏出席生日宴会的人才现身,可那人根本不是花花公子容琛,而是神秘低调的容尉迟,上流社会的名媛们都想嫁的容尉迟! 本来她想设计尤桐,可没想到白白便宜了她! “尤桐!你昨晚到底有没有跟那个男人上chuang?!” 尤桐脸色一白,真有想甩她一巴掌的冲动,可是她忍了,佯装平静地说,“黎佳期,昨晚的事情我就当你没做过,但是以后我们没有见面说话的必要了!” “有没有必要我说了算!”黎佳期趾高气昂地道,“尤桐,你知道黎家的背景,如果你还想顺利毕业、顺利找工作的话,就乖乖跟我说实话!” “不好意思,你的手段使晚了,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尤桐冷笑着说,还故意晃了晃手里的推荐信,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跋扈的时候,这种对人尖酸刻薄的感觉还真是糟透了! “尤桐你……” 不等黎佳期说完,尤桐便掉头离开。 虽然出了一口恶气,但她心里一点也不轻松,得罪了黎佳期,她以后的日子想必更难过了,都不知道黎佳期又会在妈妈面前说什么坏话了。 想到妈妈,尤桐又慌了,可现实已经不允许她再委曲求全了,昨晚幸好那个男人没有对她怎么样,要不然她这辈子就毁了。 这件事大大超过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黎佳期说的对,她知道黎家的背景,但她惹不起总躲得起,所以以后她再也不要跟黎家人有任何牵扯,最好一句话都不要说! 当然,妈妈除外。 她对妈妈的感情,永远也不会变! 而且在她心目中,就算妈妈嫁入了黎家,也还是她的妈妈! 一个多小时后,尤桐抵达了容氏。 “你叫尤桐?!”男人的声音有些许熟悉。 尤桐纳闷着,慢慢抬起头来,天啊,怎么是他?! 居然是他 是昨晚那个男人! 尤桐的脑袋“嗡”的一声,爆炸了。 她想起来了,黎佳期说过什么容氏、什么合作,可她当时被屈辱和愤怒冲昏了头,根本没留意,现在她明白了,此“容氏”即彼“容氏”,而眼前这个男人正是昨晚的那个! 虽然昨晚没有真的发生什么,但也差不多了,她在他面前意乱情迷,衣衫不整,而且还投怀送抱,即便她是受了药物驱使,但也不能当做若无其事啊! 脸色由白转红,尤桐忽然觉得自己又有些眩晕,连忙暗中掐了自己一把才不至于昏倒。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射进来,将他高大的身影模糊了一些,但却丝毫不能缓和他身上冷峻的气息,白天的他和夜晚的他,都一样令人窒息! 两人的目光相遇,尤桐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真希望他认不出自己,但可能吗,才过了不到12个小时而已! 办公室里还坐着另外一个男人,长相极其俊美,甚至有些阴柔,妖孽一般的魅惑,“尤小姐不必紧张,他就是这个德行,不要理他,我来面试你就好,准备好了吗?” “呃……准备好了!”尤桐点了点头。 妖孽男笑了笑,声音不疾不徐,“请尤小姐回答一下会计的六大基本要素是什么?” “资产、负债、所有者权益、收入、费用和利润。”尤桐对答如流。 “那么账务处理系统包括什么?”男人又问。 “编制分录,试算平衡,结账,登记账簿,编制报表。” 妖孽男满意地点了点头,称赞道,“尤小姐不愧是台大会计学系的高材生!” “您过奖了。”尤桐谦虚地说着。 专业问答的环节很顺利,但尤桐的压力依然巨大,因为她总感觉到旁边有两束锐利的眸光紧盯着她不放,那种注视里带着鄙夷,跟昨晚一样,就像是在看待ji女似的。 想到这里,尤桐又有些心慌意乱,他一定是在想她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昨晚缠他还不够,今天又一次上门倒贴之类的吧。 “尤小姐,你会做假账吗?!”容尉迟毫无预警地开口,并问了个尖锐的问题。 “什么?!”尤桐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来,对上他如鹰隼般锐利的黑眸,只一秒,呼吸就乱了。 “我问你会做假账吗?!”容尉迟冷声又问。 “我……我的能力上可以做,但是法律和准则不允许做假账,所以……所以我不会去做。”尤桐结结巴巴地回答着,跟刚才对答如流的情形相距甚远。 听了尤桐的回答,容尉迟的嘴角微微一勾,闪过一抹嘲讽和讥笑,“你可以出去了!” 呃……出去?! 他这是不打算录取她了吧! “好,我知道了。”尤桐表情落寞地走了出去,昨晚的事已经够错乱了,今天又错上加错,甚至丢了这么宝贵的工作,命运可真会捉弄她啊! “尤小姐!”尤桐刚要走进电梯,忽然被人叫住。 财务总监 尤桐回过头,是刚刚那个妖孽男! “尤小姐,你这是要走吗,可你已经被录取了啊!” “录取?!”尤桐不敢置信,“可是……刚刚不是叫我出去吗?!” 妖孽男哈哈大笑,“尤小姐,你误会了,出去的意思就是出去工作!” 呃……还带这样的?! 尤桐恶寒了一把,但一想到自己被录取了,还是很高兴的,虽然暂时只是实习期。 “我叫容琛,幸会!”妖孽男伸出手自我介绍。 “你叫容琛?!”尤桐惊呼。他叫容琛,那昨晚那个又是谁?! 容琛眨了眨桃花眼,“你知道我?!” “呃……久仰大名。”尤桐不知道该怎么说,就随口敷衍了一句。 哪知道容琛不依不饶,“尤小姐,外面的传言不可信,我不是花花公子,我是纯情美男!” 尤桐傻眼,更加不知所措了,可看着容琛妖孽般俊美却非要冒充纯情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有些想笑,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扬了扬。 容琛舌灿莲花,“尤小姐笑起来真美!” 尤桐脸一红,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连忙岔开话题,“容先生过奖了,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不急,我先带你去熟悉环境。” 尤桐点了点头,跟着容琛走了。 而她没有看到,在不远处的转角,有一双深邃锐利的黑眸已经将刚刚的一幕悉数纳入眼底。 容尉迟的眼底闪过一抹诡谲,这女人这么快就跟容琛勾勾搭搭,果真是不检点! 而他之所以把她留下来,除了她的专业素质还不错,最重要的目的当然是查出昨晚的真相,他想知道她到底是受何人指使的! 他冷哼一声,“砰”的关上了办公室的门,随后吩咐秘书,“准备开会!” 开会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尤桐坐在会议桌最末端的位置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终于知道昨晚那个男人是谁了! 容尉迟,容氏的财务总监,兼首席财务官,也就是通常所说的CFO,更通俗的说,他是掌管整个容氏经济大权的人! 他毕业于哈佛商学院,拥有MBA学位,同时还具有英国特许公认会计师公会也就是ACCA会员资格。 A对每一个财务工作者来说都是殿堂级的荣誉,所有十六门科目要求在报名注册后十年内完成,但听说容尉迟一年就全部通过了! 他,简直不是人! 尤桐恶狠狠地想着,但这股狠劲儿里却包含着她对他的钦佩之情,怪不得他给人的感觉那么冷傲,他的确有傲人的资本! 哆啦哆啦……一阵悠扬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严肃的会议气氛被破坏,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尤桐猛地一颤,只觉得天塌地陷,她忘记关机了! 第一天报道,第一次开会,她大意了! “对不起!”尤桐慌慌张张地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匆匆一瞥,竟然是黎佳期打来的! 她倒抽一口凉气,脸色瞬间惨白,迅速关了机。 容尉迟锐利的眼神里带着探究的力量扫过她,冷声命令道,“其他人都出去!” “那个……尤小姐是新人……”容琛试图帮尤桐求情。 “出去!”容尉迟又低吼了一声。 与会的财务部人员鱼贯而出,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容尉迟和她两个人。 谁指使的 尤桐的头皮被瞪得发麻,她怯怯地低着头,不停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过来!”坐在首席的容尉迟命令着。 “我……”尤桐哪里敢过去,她离他这么远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了,冷酷得好像要把她吞噬。 见她没有动作,容尉迟微微挑了挑眉,沉声重复道,“过来!” “知道了。”尤桐吓了一跳,连忙挪动脚步,慢吞吞地朝他走去。 “抬起头来!”霜冻三里的寒彻之音入木三分。 “……”尤桐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光是听他的声音她就撑不住了。 “不要再忤逆我的意思!” “是。”尤桐抬起头来,眼里已经含上泪光。 “坐下!”他又命令道。 尤桐柔顺地坐在容尉迟左手边的椅子上,背脊挺得僵直。 他看了她一眼,冷冷地问,“谁给你打的电话?!是昨晚的主谋?!” 尤桐心里咯噔一下,他太敏锐了!可是她不能说实话,一旦说了黎佳期,就会自然而然地扯上黎家,也就连带着扯上妈妈,她不能说,不能!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尤桐含泪摇头,“没人指使我,昨晚只是个意外,我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不说也行,把手机给我!”容尉迟朝着她伸手。 “不要!”尤桐下意识地往旁边闪躲。 容尉迟挑了挑眉,眼神更冷了。 对峙的僵局像是紧绷在弦上的箭,一触即发,尤桐方寸大乱,“总监,对不起……我昨晚只是……只是喝醉了走错房间……我不是故意的……” 容尉迟无视于尤桐的解释,出其不意地抓住她的手腕,目标显示是她掌中的手机。 “不!”尤桐大惊失色,使出蛮力推开他,却一个不慎撞翻了桌面上的茶杯。 “啊……”滚烫的咖啡洒了她一身,手机也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容尉迟没有想到尤桐会反抗,看她一身狼狈,眼底闪过微光,“就算你不说我也照样会查到的!” “查不查是你的事,但说不说是我的事!”尤桐倔强地说道。 她踉跄地起身,腿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可能是烫伤了,好痛! “别动!”容尉迟咆哮,一把将她抱起。 “啊,你干什么?!” 他很善良 “闭嘴!” “可是……”尤桐显然还有话说。 “我说闭嘴!” “……”尤桐被容尉迟吓住了,他身上那股不需要用太多语言描述的冷劲气息让她心悸。 “坐好!让我看看你的伤!”容尉迟将她抱坐在会议室角落的小沙发上,作势撩高她的裙角。 “啊……”尤桐本能地又想尖叫,却在他冷冷的瞪视下收声。 咖啡洒在她膝盖上面约三寸的地方,这个部位虽然不至于太敏感,可是被一个陌生男人这么观看还是太超过了! 尤桐紧紧攥住裙子,生怕多露出一分一毫,心跳和呼吸全乱了。 容尉迟取来拆信刀割破她的丝袜,尤桐又怕又羞,眼泪急急地落了下来。 “哭什么,我又不想强jian你!” 尤桐听出了他的嘲讽,忍着眼泪,哽咽地说,“昨晚的事情真的只是意外。” 容尉迟冷哼一声,在会议室的置物柜里取来医药箱,将一种常用的烫伤药膏涂抹在她的腿上。 他的强势不容许她拒绝,尤桐只好乖乖地让容尉迟帮忙,他长着微微薄茧的大手滑过她的肌肤,莫名地引起她的战栗,更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一晚。 尤桐的脸上热气腾腾,但她感觉到了,容尉迟不是坏人,昨晚那样的情况下,她送上门去他都没碰她,就算他不是君子,但也绝不是小人,起码他不是se狼。至于他的为人到底怎样,她不知道,但至少她认为他不是那种只会用下半shen思考的种马男。 “今天你不必上班了,回去休息!”他沉声道。 “不不不,我没关系,这只是小伤。” “你现在这个样子工作也不会有效率,我的部门不养废物!”他冷漠的口吻冷漠伤人。 尤桐“嗯”了一声,拾起地上摔得乱七八糟的手机,道,“总监,那我先走了,再见!” “我想听的不是再见,而是真相!”他嘲讽地说道。 “没什么真相。” “出去!”容尉迟冷声道。 尤桐咬了咬唇,朝着他鞠了一躬,不管怎样,她还是要谢谢他,谢谢他昨晚没有欺负她,也谢谢他刚刚帮她上药。 “总监,谢谢,您很善良!再见!”说完,她开门走出。 容尉迟眉心拧得死紧,他很善良?!他怎么不知道?! 水灾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尤桐回到学校,才刚刚进宿舍楼,就被管理员叫住,“尤桐,你可算回来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尤桐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又受委屈 管理员叹息着说,“你们605寝室泡水了!东西都淹了!” “什么?!”尤桐大惊失色,也顾不得腿上还有伤就火速往楼上冲。 寝室内一片狼藉,同寝的几个女生整理着各自的东西,但那些东西基本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姗姗,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尤桐小心翼翼地问道。 倪姗姗指了指屋顶,“楼上705的人忘记关水龙头了,从上面淌下来的。” 705?! 那正是黎佳期的寝室啊! 她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喂,尤桐,你去哪儿啊?!”倪姗姗的话未说完,尤桐已经跑没影儿了。 尤桐本来只是怀疑,但她在看到黎佳期脸上那挑衅的表情时,她完全明白了。 “黎佳期,你太过分了!有什么事你冲着我一个人来就好,干嘛连累我的室友?!” “谁让你挂我电话让我找不到你的人呢?!”黎佳期毫无悔意。 “我当时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 “开会?!不错嘛,在容氏上班多么风光啊,而且还可以继续对男人卖弄风情呢!”黎佳期的口气酸酸的,只要一想到尤桐跟容尉迟在一起的事她就火冒三丈! “黎佳期,我说过了,昨晚的事情别再提了,宣扬出去的话对你对我都没好处!” 黎佳期冷笑,“你做梦!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那你想怎么样?!明明是你陷害我在先!” “我要你离开容氏!”黎佳期做出无理要求。 “不可能!我不会放弃工作的!” “你是不会放弃容尉迟吧?!怎么,才一晚就离不开男人了?!” 尤桐咬牙启齿,“黎佳期,你别含血喷人!也别太过分了!” “走着瞧吧!” 尤桐快要被气疯了,可她还是忍下来,深呼吸了一口气,道,“黎佳期,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我把妈妈都让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黎佳期冷笑着,“你把妈妈让给我?!你开什么玩笑呢?!是妈妈不要你才对!你是拖油瓶,是妈妈的耻辱!” “你……”尤桐面色惨白,“耻辱”两个字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黎佳期拿出钱夹,从里面抽出一叠钞票,“这是我给你们寝室的赔偿!” “不需要!”有钱了不起啊,卑鄙! “尤桐,你别不识好歹!” “我说不要就是不要!”尤桐一把挥开黎佳期的手,转身就跑。 再次回到自己寝室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尤桐看着自己的室友们狼狈的样子,心里愈加得难受,都是她的错! 她翻了翻自己的包,取出一张存折,“姗姗,你们拿这些钱去打点下吧!” “尤桐……” “没事儿,你们赶紧去银行取钱吧,密码是我学号的后六位。” “尤桐,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回事儿啊?!” “姗姗,别问了……快去吧,取完钱再出去订个旅馆,床褥都湿了,寝室今晚上不能住了。” 尤桐连拖带拽地把室友们劝出了寝室,然后一个人整理起来,她的东西几乎全毁了,损失巨大。 马上就要毕业离校了,她原本想出去租个小房子,然后把寝室里还能用的东西搬过去就好,可现在存折给了室友,日用品也损坏了不少,以后她可怎么办呢?! 墙上挂着一把吉他,尤桐的心猛然一跳,这把吉他是她全部“身家”里最贵的东西了,打了一整个学期的工才攒钱才买下的,陪了她好几年,每次心里难受的时候,她就会找个角落静静弹上一曲,然后就舒服多了。 尤桐连忙检查了自己的吉他,幸好,它还没坏。 随手拨了拨琴弦,尤桐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她可以去酒吧应征当个吉他伴奏! 对,她得赶紧赚钱,一天都不能耽误,不然她离校后就要露宿街头了! 想到这里,尤桐浑身上下又充满了动力,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她努力,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整理好了东西,尤桐匆匆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背着吉他离开寝室。 出了学校大门,她拐进一家维修手机的店,花掉身上最后两百台币修好了手机。重新开机后,五六个未接电话一涌而来。 “喂?!” 再次遇到 “尤桐,你总算接电话了!你现在人在哪里?!”苏慎行的语气很是焦急。 “苏老师,我在学校门口。” “你没事吧?!”显然他已经知道了她的遭遇。 “没事,寝室都整理好了。”尤桐不想多说这件事便连忙转移话题,“对了,苏老师,我今天已经到容氏报道了,很顺利,谢谢您帮我推荐!” “不用谢,我只是推荐最优秀的学生罢了……尤桐,你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不过我现在要出去一趟,苏老师,我先挂了,再见!”尤桐连忙结束了通话,不自觉地红了眼眶,受了委屈后终于有人关心她一句了,她很感动,但是她又不习惯。 再次误会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台北的夜晚依旧是忙碌的,五光十色的霓虹装点着繁华。 “夜色”是信义区商圈内一家较为有名的PUB,每晚宾客络绎不绝,它走的是成熟又自由的风格,优雅的蓝调,配合着乐团一流的演奏,让来此的客人可以完全放松神经,享受夜的休闲。 尤桐在几个小时前被PUB的老板录取了,在这里当一名兼职的吉他伴奏。 虽然前三天是试用期不给薪水,但她还是很感谢老板给她这个机会,抱着自己的吉他,跟其他乐手达成默契后,她开始拨动琴弦,悠扬的乐音慢慢流泄在“夜色”的每一处。 “每一天,都有一些事情将会发生,每段路,都有即将要来的路程,每颗心,都有值得期待的成份,每个人,都有爱上另一个人的可能……” 范玮琪的《启程》旋律翩翩,尤桐深深地沉浸在里面,幽暗的小舞台上,一束灯光集中在主唱的身上,而她纤细的身影淡化成了浅浅的陪衬,看起来竟有几分凄凉。 容尉迟坐在角落的位置上,凌厉的双眸扫向小舞台上那道身影,竟然是她?!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儿到酒店卖shen,一会儿到公司报道,一会儿又来PUB卖艺,她到底有多少个身份?! 容尉迟微微眯眸,怎么看怎么觉得她身上那件低胸的亮片裙不爽,莫名地,一股怒气从胸腔里溢出,他无法克制地猛捶了下桌子。 “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就近的服务生连忙询问。 “没事!”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双唇紧抿,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台上的人儿。 一曲完毕,尤桐站起身,勾起微笑向客人致意,在对上容尉迟那双隐含怒气的黑眸时,她明显一愣。 穷疯了吗 尤桐心里咯噔一下,她看到容尉迟已经站起了身,他身姿挺拔,气质出众,无端就衍生出一个强大的气场来,引得旁人频频瞩目。 舞台上的乐团同伴已经慢慢退场,尤桐也要跟着下去,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容尉迟的注视。 不管怎么说,他们也算认识了,而且他还是她的上司,她好像不能就这么视若无睹地离开,那要不要跟他打个招呼呢?! 就在尤桐还犹豫的时候,容尉迟已经大步走来。 她顿时感到阴风阵阵,很快一个黑影便覆了下来,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吓得她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舞台后方,容尉迟挡住尤桐的去路,却不说话。 对峙的气氛很僵硬,他身上冷峻的气息引发她怯怯的战栗。 尤桐结结巴巴地说,“总……总监!” 他不语,只是表情阴郁地盯着她的胸口看。 尤桐顺着他的视线往自己身上看去,“啊……” 她连忙用双手捂住自己,脸瞬间红了个彻底。 “你在这做什么?!”容尉迟终于说话了,声音却冷得骇人。 “我……” “说,你在这做什么?!”他的脸色不好,口气更糟,就好像是抓到自己的老婆红杏出墙。 尤桐很是惶恐,但她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佯装平静地回答,“你看到了,我在这做兼职。” “你穷疯了吗?!不在这种地方卖弄就活不下去了?!” 这种地方?! 卖弄?! 尤桐有些生气,却又觉得好笑,他的口气和措辞好像是说这间PUB是什么下三流的地方似的,可他不也照样来消遣?! “你缺多少钱?!”真是大开眼界,他容尉迟的部下居然会在下班的时间来卖艺!该死,这传出去一定会说他虐待员工中饱私囊! “我……”尤桐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但她觉得这不关他的事,“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容氏的员工不许私下兼职!”容尉迟冷声说道。 “是不许做与本职工作相关的兼职,我这个应该不算!” “从现在开始算了!不许兼职!什么都不许!” 尤桐瞪了瞪眼,他到底想干嘛?! 容尉迟从口袋里抽出支票簿和一支笔,飞速签名,“一百万,够不够?!” 尤桐看着递到眼前的支票,错愕的同时,又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我承认我缺钱,但我不会随便要别人的钱!” 容尉迟冷哼一声,“所以你既卖艺又卖shen,用自己的‘劳动’赚钱?!” “你……”尤桐百口莫辩,她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容尉迟盯着她的眼睛,发现她倔强的眼底有细小的泪花在闪烁,胸腔里竟莫名地滑过一丝异样。 “再让我看到你在这种地方丢人现眼,你就死定了!”他警告完转身走了。 尤桐忍不住委屈,进了休息室换回自己的衣服后也很快离开了PUB。 夜已深了,道路上的人与车都各自有着回家的方向,可是她回哪儿呢,寝室不能睡了,她又没钱住旅馆。 “滴滴……”一辆汽车忽然朝着她鸣笛。 被他看到 “苏老师?!” “尤桐,快上车,这不能停太久!”苏慎行抬手帮她开了车门。 尤桐茫茫然地上了车,“苏老师,您怎么会在这里啊?!” “我来找你的,好了,先不说这些……尤桐,你今晚有住的地方吗?!” 尤桐一怔,摇头。 苏慎行的眼底闪过心疼与怜惜,“要不你住我那儿吧!” “啊?!” 苏慎行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连忙解释,“我在这附近有套公寓,但我平时都住学校的员工宿舍,所以那房子一直都空着,你今晚就住那儿吧!” “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啊,我是你的导师,照顾学生是应该的!” 尤桐点了点头,心里面一阵阵感激,苏老师人真好,看来还是学校里的人单纯啊,不像是社会上的那么势力,比如某人! 想到容尉迟那副轻视她的嘴脸,尤桐的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 “苏老师,那就麻烦您了!” “不客气。”苏慎行温柔地笑了笑,对尤桐,他是真的很喜欢,她身上没有一丁点时下女孩子那种虚浮的气息,一直都乖顺有礼,学校里追她的人不少,但她总是一笑拒之。 车子平稳前行,路过的街区是尤桐所陌生的,这一带是黄金地段,寸土寸金,她从没来过。 “到了。”苏慎行将车子开入一个叫做“福祉尚都”的高级住宅区。 尤桐瞪大了眼睛,她在报纸上看到过,据说这个住宅区的一套公寓可以上亿了,苏老师居然这么有钱! “苏老师,我想我还是不去了。”她有些犹豫了。 “都到了,你就别不好意思了,走吧!”苏慎行将车停妥,率先下了车,然后跑到另一侧帮她开车门。 尤桐踟蹰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妥协,跟着苏慎行朝着B座走去。 而此刻,对面A座的25层阳台上伫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容尉迟原本打电话的动作忽然顿住了,他眯起眸,试图看清底下那道细弱的身影。 果然是她! 虽然距离太远他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她走路的姿势稍微有些奇怪,那是因为之前腿烫伤了的缘故,错不了! 那么,她身边那个男人就是她的金主喽?! 容尉迟面无表情,只是那双锐利的黑眸里酝酿起了危险的风暴。 在员工通讯簿上找到了尤桐的手机号码,他毫不犹豫地拨了过去…… 有人尊重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有人尊重 “喂……请问是哪位……喂……”尤桐紧紧握着手机,可怎么都听不清楚对方的声音。 可恶,她花了两百块修手机,居然没修好! “尤桐!你给我说话!”那一端,容尉迟也非常火大,该死的女人,明明已经接通了,可就是不出声! “喂……请大点声……喂……喂喂喂……”尤桐急得直跺脚,奈何手机就是不合作。 “尤桐,明天有你受的!”容尉迟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感觉到通话好像被切断了,尤桐无奈地合上了手机,满脸忧郁。 苏慎行看了看她,关心地问道,“手机不好使吗?!” “嗯。摔坏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别难过了。” 尤桐苦笑了下,她现在哪有钱买新手机啊,真是倒霉透了! 苏慎行简单整理了下屋子,然后看了看表,“尤桐,你先洗个澡吧,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还有日用品,一会儿回来!” “苏老师,不用麻烦了,我将就一晚就可以了!” “那可不行,你就听我的吧!”苏慎行转身出门了。 大概四十多分钟后,苏慎行返回,拎了大包小包的东西。 “尤桐,这都是给你的,有护肤品,睡衣,另外还有一套职业装,明天你上班穿。我也没给女孩子买过这些东西,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你看看!” “苏老师,您太客气了!”尤桐看那些东西都是国际大牌,不由得心惊肉跳。 “是你客气才对,我总得尽地主之谊啊!”苏慎行微笑着道,打开了最后一个拎袋,“这手机也是给你的!” 尤桐整个人都呆了。 苏慎行面色平静,淡淡地解释道,“尤桐,你马上就毕业了,最近学校的事情多,你又要上班,没手机哪能行啊,万一有什么事联系不上你,那不耽误了吗,这手机你就先用着吧!” “可是……” “别可是,你先听我说完。”苏慎行打断她的话,顺手又从钱夹里掏出一张卡,“这卡是我刚给你办的,你别有心理压力,里面钱不多,五万块,你先用着,以后等你发了工资再慢慢还给我,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那到时候你请我吃饭当做利息就好,拿着吧!”【PS:亲亲们注意下,本文是以台北做背景,所以那个钱是台币,五万台币也没有很多哦,相当于人民币一万多点。】 “苏老师!”尤桐心里一酸,他想得真周道,不但处处帮她,还顾及了她的自尊心,要知道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被尊重的感觉! “谢谢!谢谢苏老师!”她接受了他的好意,眼眶却红了一大圈儿。 苏慎行看她的样子很是心疼,却不好再多说什么,他怕太激进吓到她,“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学校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苏老师再见,开车小心!” 苏慎行离开后,尤桐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床,却一整晚都没睡好,仿佛是有预感第二天还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误会大了 翌日清晨,尤桐下楼准备去上班,而容尉迟早已等候多时。 “啊……总监?!”他莫名地出现,吓了尤桐好大一跳。 容尉迟没说话,只是用锐利的眼神注视她,在看到她脸上明显的黑眼圈时,眼神变得愈加阴鸷。 “昨晚没睡好?!”他的口气不善。 “呃……有点。”尤桐点了点头,却不知道他想歪了。 容尉迟冷哼一声,转身去提车,尤桐则是一头雾水,他怎么会在这里啊,而且还一副“恭候”了她多时的样子! “上车!”容尉迟将车子开近了。 “……”尤桐左右张望了下,是叫她吗?! “上车!快迟到了!”他命令的口吻令人发憷。 尤桐瞪圆了眼,紧张地说道,“总监,我自己坐公车就可以了!” “少废话!”他低吼。 尤桐无奈,只好走过去,伸手去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不料他又沉声道,“你坐后面!” “这……”尤桐微怔,他让她坐后面,那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他是她的司机,这不符合基本的社交礼仪啊! “别想太多!我只是有洁癖,不想让你这种女人弄脏我的车子!” 尤桐错愕,她是哪种女人?! “昨晚那个男人是你的金主?!” 昨晚?! 尤桐皱眉,他说的该不会是苏老师吧?! 天啊,这误会大了! 容尉迟见尤桐表情僵硬,便当她是默认了,眼底的鄙夷之色更重了。 尤桐感到窘迫,看来他是认定了她是个不检点的女人了! 面对他一再的误会和侮辱,她的心恍若针刺,痛楚从一个点扩散,慢慢抵达全身。 容尉迟斜觑着她,幽深的眸子里泛着探究的光芒,似乎是在等待她的解释。 尤桐轻叹了口气,她也想解释,可是无从解释,也无法解释啊! 顿了顿,她抬眸对上他的审度,以无比坚定的语气道,“总监,那晚在酒店是意外,我真的无意冒犯您,还有您所说的昨晚那个男人,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和他之间很单纯,他也不是什么幕后主谋,我能说的都说了,所以我应该没有必要上您的车子了,时间不早了,该上班了,请恕我先离开去搭公车,总监再见!” 尤桐一口气说完,转身就要走,可容尉迟的动作比她更快,他迅速下了车,一个伸手就拽住了她的胳膊。 她的心脏猛然一震,比紧张更厉害,那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惊惧,因为他的眼神不但充满了不屑,还充满了怀疑。 “你进公司是不是也另有目的?!” “没有!”尤桐慌了,眼下的她穷困潦倒,绝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但太巧了不是吗?!” “是,不不,不是!”尤桐语无伦次,慌张地解释着,“总监,我进公司没有什么目的,我保证!” “你怎么证明?!” “我……”尤桐语塞,他总是一句话就让她陷入僵局。“我会用自己的行动证明,我有能力,我是个合格并出色的员工!我会努力!” 他冷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讥讽的意味,“很多事情光靠努力是不够的!” “是的,不是每一次努力都会成功,但每次成功都必须努力!”尤桐认真地说道。 “愚蠢!” “笨鸟先飞!” 说完,尤桐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闭上了嘴。天啊,她居然跟他顶嘴! 容尉迟不说话径自看她,此刻朝阳洒在她身上,光线里她微红着的小脸竟让他有些移不开视线。她的眼睛清澈无瑕,让他觉得陌生,与心悸。 “总监,放开我可以吗,我还要赶公车!”尤桐很着急地看了看时间。 “坐我的车不就好了?!” “不用了,我习惯坐公交,而且……我不想弄脏你的车。”她把刚才的话还给他。 容尉迟挑了挑眉,“你很倔!” 尤桐摇摇头,“没有,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想惹麻烦。” 他冷哼一声,“你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我不会再犯了,从今以后我会专注在工作上,请总监放心!” 容尉迟缓缓松开她的胳膊,嘴角边扯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我拭目以待!” 专属电梯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容氏位于台北信义区最豪华的地段,高七十七层的大楼直入云霄,做为台湾建筑业的龙头,容氏的地位就像是这座大楼一样,给人一种巍峨屹立的感觉。 到了大楼门口,尤桐来不及喘口气就疾步进入。因为容尉迟的关系,她耽误了一些时间,眼看着就要迟到了! 一楼的大厅里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西装革履,器宇轩昂,正如传说中那样,容氏的每个员工都是精英。 尤桐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刚刚在容尉迟面前的宣言……呃,好像有点太过自信了! 深呼吸了口气,尤桐一边平复自己的心情,一边走向电梯。 1至6号电梯的门口人很多,甚至有些拥挤,而最边上的7号电梯前空空如也,尤桐很自然地就朝着那边走去。 “呀,那个女人是谁啊,居然坐专属电梯!” “新来的吧?!” “新来的也该懂规矩啊!难道……她是容家的人?!” “怎么可能?!” “嘘!”两个女人的八卦戛然而止,紧跟着是花痴般的赞叹,“容琛来了!好帅啊!” 尤桐按下7号电梯的按钮等待着,容琛笔直地走了过来,在看到专属电梯门前的倩影时,桃花眼闪了闪。是昨天那个女孩! “尤小姐,早安!” 尤桐回头,“容先生,早安!” 容琛笑着摇头,“公司里姓容的人太多了,你这样称呼我,我一点特殊的存在价值都没有!叫我容琛吧!” 尤桐瞪圆了眼,“那怎么行,您是领导!” “什么领导啊,我连职衔都没有!”容琛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名牌,没有职位,只有名字。 容琛在公司里没有任何正规的职衔,可他却是容氏最特别的存在,毕业于耶鲁建筑学院的他本来应该在设计部工作,但那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因为他俊美无俦的外表,洋洋盈耳的谈吐,八面玲珑的手腕,让他在跟客户打交道的时候左右逢源,俨然成了容氏对外的公关招牌,同时,他还拥有人力资源管理、财务管理、广告策划等多方面的才能,所以容琛在公司的各个部门都如鱼得水。 尤桐忽然想起了那晚黎佳期说过的话,容琛在容氏的地位不容小觑!怪不得黎佳期会对她使出下药的手段来讨好他! “尤小姐,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呃……没、没什么!”尤桐的脸腾地红了。 大厅入口处,容尉迟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在看到她在容琛面前说笑又脸红的样子时,明显不悦。 “尤小姐,这是专属电梯!非容家的人不可以搭乘!” 尤桐背脊一僵,回过头去,见容尉迟一脸的冷凝。 “总监,对不起,我不知道!”尤桐连忙道歉。 “不知道不是借口!”容尉迟走到她面前,眼神阴鸷。 尤桐额上冒出冷汗,再次道歉,“对不起!” “尤小姐不必紧张,你是新人嘛,不知者无罪!”容琛笑呵呵地说着,完全不在意容尉迟冷峻的表情。 “容琛,注意你的身份!”容尉迟呵斥一声,然后瞥了一眼尤桐,声音更冷,“还有你!” “我知道了,总监!”尤桐鞠了一躬,然后快步跑向旁边的电梯。 昨天开会时她忘记关机,今天又闹出这样的乌龙,而且每次都被容尉迟抓个现行!真是太衰了! 尤桐暗自懊恼着,抵达财务部的时候,只差一分钟就到了打卡时间,她吞了吞口水,幸好没迟到! 惊魂未定,身后忽然又来了一道严厉的声音,“尤小姐!” “是!”尤桐转过身,认出眼前的女人是会计主管罗谨言。她三十五岁左右,一身干练的气息,明显凸出的腹部显示着她正怀着身孕。 罗谨言看了看她,态度疏离却又不失礼貌,“尤小姐,欢迎加入财务部!” “谢谢!往后还请您多多指教!” 罗谨言点了点头,领着尤桐到了一张崭新的办公桌前,“尤小姐,从今天开始你担任总监秘书一职!” “什么?!”尤桐大吃一惊,昨天容琛带她熟悉环境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是让她做现金出纳的啊! “这是总监的意思!现金出纳的职位会另外招新人进来!” 尤桐呐呐地点头,她不理解容尉迟的想法,她的专业是会计学啊,怎么能当秘书呢?! 罗谨言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进一步解释,“以前秘书这部分的工作也是由我负责的,但现在我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了,所以分出这部分的工作由你来做,有问题吗?!” “没有。”尤桐硬着头皮回答。 罗谨言给尤桐讲解了一番秘书的主要工作,包括接电话、安排访客、收发传真、归档文件等等。听起来很简单,但其实很繁琐。 “尤小姐,能胜任吗?!” “我会努力!” 罗谨言微微一笑,“好的,我也会尽力帮助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 “嗯。” “好了,开始工作吧!”罗谨言转身离开。 尤桐有些僵硬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里的压力巨大。她本来想从出纳做起,多多积累经验,可现在忽然变成了秘书,这根本是和财务不相干的啊! 尤桐傻傻地想着,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 “送杯咖啡进来!”容尉迟低沉的命令声透过话筒传来。 “是!”尤桐猛地站起,浑身好像被电流击中一般。 快步走向茶水间,她的心跳好像快要破百,电话明明已经切断了,但容尉迟的声音好像还余音缭绕,扰得她心神不宁。 进了茶水间后,她很快就泡好了一杯咖啡,然后小心翼翼地端向容尉迟的办公室。 距离他的办公室越来越近,她的呼吸却变得越来越困难,想到早上电梯门口的那一幕,她更紧张了,她可再也不能出错了! 连续深呼吸了两下,尤桐腾出一只手轻轻敲门。 “进来!”他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耐烦,让尤桐的神经更为紧绷,以至于端着托盘的手都有些颤抖。 她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挺直背脊,推门而入。 莫名怒气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总监,您的咖啡!” “嗯,放下吧!”容尉迟没有抬头,依然埋首在计算机前。他的桌子上还摆着一大摞文件,看起来工作量很大,尽管这只是一天的初始。 “是。”尤桐轻轻走近,将咖啡杯从托盘上端起,然后放在他的右手边。 容尉迟因她的这个动作猛然抬头,双眸如鹰隼般锐利。 尤桐吓了一跳,没有任何办法地,对视上他的黑眸。 他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对她的注视、审度、评估,最后是不满! “我是左撇子!下次记得把杯子放到我的左手边!” “是,我知道了!”尤桐连忙去挪动咖啡杯的位置,却不料容尉迟也去端杯子,于是两个人的手碰到了一起。 “啊……”尤桐下意识地惊呼,但声音却只持续了一秒,因为下一秒,他冷厉的瞪视已经将她彻底冻僵。 容尉迟将杯子移至嘴边,扑鼻的香气让他皱起的眉心微微舒展开来,再浅尝一口,脸上冷凝的表情也渐渐缓和了。 “手艺不错!”他难得地赞美了她一句。 “呃……您过奖了!”尤桐受宠若惊,后面的四个字显然慢了一拍。 容尉迟又喝了两口咖啡,嘴角边慢慢勾出了浅浅的笑弧,抬起头来,又深深凝视她。 尤桐不知所措着,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要立即出去,还是要等他喝完后再端杯子出去,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的脸红了,而且连耳根都跟着发烫!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他面前很容易紧张,也许是因为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太特殊了,之后每次面对他的时候,她都会不自觉地感到尴尬。 大概过了有一刻钟,尤桐终于忍不住了,她觉得自己浑身都麻木了,因为这段时间里,他一直看着她,就连喝咖啡的时候视线也没有离开过,就好像他品的不只是咖啡,还有她一样! “你这泡咖啡的技术从哪儿学的?!” 尤桐怔了怔,讶异于他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垂眸回答,“我以前在咖啡店打过工。” “打工?!”容尉迟语调一转,“你的‘兼职’可真不少!” 尤桐低着头,不发一言。她当然听得出他的讽刺,可她没什么好说的,反正他也不会信。 “没事了,出去吧!” “是。” 尤桐松了口气,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却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即便不回头,她也能感受到他那两道锐利的锋芒。 容尉迟望着尤桐的背影,严厉的眸子,如同雷达一般,扫过那被整齐套装包裹得完美无瑕的身躯,浅咖色的上衣,黑色的九分裤,尖尖的小高跟鞋,虽然该包住的地方都包住了,不该包住的地方也都包住了,但那稍稍露出来的白嫩颜色,却悄悄透露出you人的气息。 黑眸微微眯起,她身上的衣服明显是新的,而他记得昨晚她是跟男人在一起的! 男人送女人衣服,原因只有一个,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脱掉它! 莫名地,他的胸中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等等!” 尤桐背脊一僵,慢慢地回过身,“总监,您还有什么吩咐?!” 容尉迟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站起身,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此刻阳光从他身后的落地窗照射进来,金灿灿的光辉笼罩在他高大的身躯上,让他整个人好像是处于一个光圈之内,炫目得让人不敢直视。 尤桐被他攻击性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衣服侧摆。 容尉迟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眸光闪了闪,“尤秘书,请注意你的着装!这是公司,不是PUB,不要穿得太招摇!” 尤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错愕,她穿得很招摇吗?! 抬眸看向容尉迟,只对视了一下,她便觉得心悸,连忙又低下头,“是的,总监,我以后会注意。” 虽然有疑问,但她还是选择这样说,时间虽短,但她已经了解到这个男人惹不起! “出去吧!”容尉迟沉声道。 “是。” 出了容尉迟的办公室,尤桐才敢大口呼吸,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工作。 她才一落座,财务部的另外两个女孩便凑了过来。长发的女孩叫刘芳,职位是成本会计,而短发的女孩叫高文雅,职位是税务会计。 刘芳羡慕地道,“尤桐,你真幸运,刚一上班就当了总监的秘书!” 高文雅也连连点头,“是啊!我来了三年都没这种机会!” 尤桐错愕,“什么啊,你们俩一个是成本会计,一个是税务会计,比我强多了!” “哎呀,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刘芳和高文雅直翻白眼,“身为总监秘书,你跟他的接触自然比我们多多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这是不可能的!”尤桐对她们的异想天开并不感冒,继续埋头自己的工作。她躲容尉迟都来不及呢! “尤桐,你是不是不知道总监的身份啊,他是董事长的第三个孙子,也是最有可能接手容氏的人!” “没错!容家虽然人丁旺盛,但我们总监格外不同,他连名字都跟同辈的兄弟不一样!董事长共有五个孙子,除了总监之外,还有四个,分别是容琛、容凌、容磊、容晋,听出来没有,这四个人的名字是依次按照一二三四声来取的,可我们总监的名字不是按照族谱来的,尉迟两个字,不是名,而是姓,那是董事长夫人的姓氏,尉迟家可是政治名门,这种暗示不言而喻了吧,我们总监绝对是容氏的继承人!” “呃……那是人家的家事,跟我们没关系。”尤桐平静地说道。 “怎么没关系啊,谁要是被总监看上,以后就是容家的三少奶奶,更是总裁夫人了!” “你们言情小说看多了!”尤桐哑然失笑,“有钱人家都讲究门当户对,别幻想了!” “女人都爱幻想的嘛,再说总监又那么帅!” 尤桐摇摇头,“好啦,别说这些了,快做事吧!” “尤桐,你真是死脑筋!”刘芳恨不得敲她的脑袋。 高文雅也恨铁不成钢,“尤桐你知不知道别人都羡慕死你了!你居然暴殄天物!” 尤桐轻叹了口气,不是她死脑筋,而是现实教会了她太多,黎佳期给她上过的课,真的是太深刻了!她现在只想认认真真地工作,努力赚钱,给住在台南的奶奶存一笔养老金。 接下来的几天,尤桐在工作上比较平顺,容尉迟没有刻意为难她,而她谨慎的态度和勤恳的表现也让带她的罗谨言很满意,只除了一件事。 “尤桐,你今年多大了?!”罗谨言问道。 “虚岁24了。” “那也就是周岁23啊,这么年轻,可你穿的衣服也太保守了,比我的还要显老啊!”罗谨言很是惋惜地说着。 “呃……我又着装不当了吗?!”尤桐紧张地问。上次被容尉迟说过一次,她就非常注意这方面了,可现在罗主管怎么又说保守了呢,那她到底该怎么穿才对啊?! “又?!”罗谨言抓住关键字眼,追问,“有人说过你?!” “是。”尤桐低下头,诚实回答,“总监说过我一次,他叫我不要穿得太招摇。” “呵!”罗谨言微微笑了下,好像察觉到了一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当当的高跟鞋声传来,一个长相靓丽的女人走进财务部,她一袭枚红色的连身裙,V型的领口开得很低,露出大片雪白的美肌,毫不吝啬地展示着自己的魔鬼身材。 “罗主管,我回来啦!”一开口,也是酥媚入骨。 罗谨言朝着她点了点头,“嗯,辛苦了,要不要休两天假?!” “不用不用,能在财务部为总监服务是我的荣幸!”女人娇笑着道,美眸一瞥看到了尤桐,略感讶异,“这是新人?!” “对,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尤桐,新晋的总监秘书。这位是胡蝶,银行出纳,前几天她出差了,才回。” “你好!” “你好!” 尤桐和胡蝶握了握手,但心思各异。 尤桐微怔着,被胡蝶那艳压群芳的气场给震住了,她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公关呢,好漂亮! 胡蝶则在心里腹诽,这看起来土得要命的女孩居然当上了总监秘书,真可恶! 忽然,“铃铃”两声,桌上的呼叫专机响了,尤桐连忙去接听。 “把昨天的会议总结送进来!”容尉迟命令道。 “是。” 尤桐挂了电话,连忙找出文件就要送进去。 胡蝶美眸一转,起身走到尤桐跟前,笑道,“尤秘书,我正好要进总监办公室报告,我帮你送进去吧!” “呃……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胡蝶拿起文件,风姿绰约地走了,可不一会儿就阴沉着脸返回,“尤桐,总监叫你进去!” “呃!”尤桐一愣,该不会是胡蝶帮她送文件惹总监不满了吧?! 如是想着,尤桐心里有些慌,连忙朝着容尉迟办公室的方向走去,而胡蝶望着她的背影,心生怨气,这浑身包得跟粽子似的女孩哪里好了,总监为什么偏偏指定她当秘书呢?! 尤桐战战兢兢地进了容尉迟的办公室,“总监,您找我?!” “我不找你你就不来了是吧?!”容尉迟将文件甩在桌上,厉声质问,“我叫你送文件进来,你却找别人代替,这就是你工作的态度吗?!” “对不起,总监,不会有下次了!”尤桐连忙道歉。 容尉迟眯起眸细细盯着她,当他在她脸上看到明显的紧张和躲避的神情时,眉心不由得拧紧了。 她现在的样子,很像是一只无辜的小兔子,可她之前做的那些事,让他很难相信她本性纯良。 他派人查过那晚在饭店的事情,却没什么发现,因为那晚出席宴会的人太多了,又都是极其注重**的政商名流,监控都关了,所以他暂时查不出什么。 “尤秘书,工作上还适应吗?!”他忽然沉声问道。 “还好。” “什么叫还好?!适应就是适应,不适应就是不适应!下次不要再给我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 “是。” 容尉迟端起杯子,轻轻喝了口咖啡,这是她十分钟前泡的,香浓的味道让他十分满意,他站起身,端着杯子走向她。 尤桐低着头,咖啡的香气混合着他身上的古龙水味窜入鼻息,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每天做端茶倒水的工作,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不委屈。” “真心话?!” “……”尤桐咬着唇,眼睛里有一丝倔强。其实她不是觉得委屈,只是觉得这不是她的专业,好像学不到什么东西。 “抬起头来!” “是。”尤桐硬着头皮抬起头来,对上他幽深的双眸。 “觉得委屈吗?!”容尉迟目光灼灼地问。 “不是委屈,工作是不分贵贱的,端茶倒水并不丢人,我只是不明白……” 话未说完,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容琛春风满面地闯了进来。 容尉迟回过头,声音冷凛,“你没有敲门!” 容琛眨了眨桃花眼,很故意地捶了捶门板,“这样行了吧?!” 尤桐看到容琛的举止有些忍俊不禁,而容尉迟的脸色却越来越黑。 “啊,这什么味这么香啊,尤秘书,帮我也冲杯咖啡,好吗?!”容琛主动要求。 “当然好。”尤桐连忙出了办公室。 容琛走向一旁的沙发,径自坐下,潇洒地将双腿交叠在一起,“其实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你会让她担任秘书一职呢?!” 容尉迟冷漠地道,“不为什么!” “你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容琛不怀好意地笑。 “想太多!” “那为什么?!” “看着顺眼!”容尉迟表情依旧酷酷的。 容琛的眼睛瞬间亮了,“难得你看哪个女人顺眼啊!” 容尉迟压制住怒火,正色道,“她不花痴!” 容琛这下懂了,原来他是嫌周围的女人太麻烦啊!也是,容尉迟对于女人而言就像是蜜蜂最爱的蜂蜜,之前罗谨言也是因为已婚的身份才可以兼任秘书一职的,不过尤桐竟然也不甩他?! 容琛抚了抚下巴,玩味地道,“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有挑战性,你该不会是男人的劣根性作祟,想征服她吧?!” 挖他墙角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容尉迟挑了挑眉,“你以为我是你吗?!花花公子!” 容琛笑了笑,“我才不是花花公子,我是纯情美男!只不过……稍微博爱了那么一点点!” “够了!我对你的私生活没兴趣!”容尉迟坐回办公桌后,沉声道,“说公事!” “好好好,工作狂!”容琛将手里的文件递过去。 容尉迟翻开来看,快速浏览了下,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这个项目难度很大,可你才出面一次就拿下来了!” “我跟那个负责人的女儿有点交情!” 容尉迟瞪他一眼,对于他的“滥情”不予置评,他快速在文件上签了字,“财务部会从即日起按预定的投资方案拨款!” “当当……”敲门声响起。 “进!”容尉迟没有抬头,简短回道。 门外,尤桐得到响应后,轻轻推门而入,她手里端着托盘,里面是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随着她的走近,咖啡的香气也越来越浓郁。 “容先生,请用。”尤桐将咖啡端到容琛面前。 “不是说过了吗,不要叫我容先生,叫容琛就好了!” 尤桐敛着眸,不敢僭越,没有说话。 容琛端起咖啡慢慢地喝了一口,点头,“嗯!尤秘书的手艺真的很不错!我可不可以挖你的墙角?!”容琛看向容尉迟,桃花眼闪了闪。 容尉迟的双眸微微眯起,明显不悦。 尤桐心里一惊,连忙拿起托盘想退下去,可容琛故意死缠烂打,“尤秘书,你来做我的助理好不好?!” “您别开玩笑了!” “不是开玩笑,我是很有诚意的,小桐!” 小桐?! 尤桐的呼吸一紧,他们没这么熟吧?! 容尉迟的视线落在尤桐微微泛起红晕的脸上,眼神忽然变得有些阴鸷,他将文件合起,丢还给容琛,“你可以走了!” “我话还没说完呢!小桐,你答不答应?!” “我……”尤桐不知道该怎么说,眼睛偷偷瞥向容尉迟,希望他可以帮自己解围,可是他面无表情,抿唇不语,好像故意要她自己决定似的。 想了想,尤桐抬起头来认真地对容琛说道,“谢谢您的厚爱,但我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进入财务部工作是我大学四年来一直为之奋斗的目标,也是我的理想,我想留下来。” 容琛摊摊手,“好吧,那我就不勉强你了。” “谢谢!”尤桐暗暗松了口气,庆幸自己躲过一劫。 容尉迟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微敛着的双眸里闪过一丝光芒,“尤秘书,准备开会!” “是。” 尤桐刚要离开,身后却又传来他低沉的唤声,“等一下!” 她转身看向容尉迟,只见他从左手边拿起一份资料,递给她,“本月的月报你跟着罗主管一起做,不懂的问她!” 尤桐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他居然让她碰财务方面的东西了,这跟她这几天端茶倒水的情况简直天差地别! “是!我会努力的!”尤桐心里一喜,连忙接过文件。 “出去吧!”容尉迟微微颔首。 尤桐退出办公室,心里既兴奋又忐忑,这是个学习的好机会,她一定要努力! 送她回去 接下来的数日,尤桐更加勤奋,早出晚归地忙碌着,一心扑到了月末的报表上,转眼就到了28号。 周五刚刚下班,胡蝶就匆匆地走了,刘芳和高文雅也迫不及待地关了电脑,准备离开。 “尤桐,我们俩要去逛街,你去不去?!” “不了,我还有几组数字没算好,晚点再走。”尤桐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 “你最近好拼啊,注意身体!” “我知道了,谢谢关心!” 刘芳和高文雅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对于新人的处境她们表示理解。 尤桐继续埋头工作,一手抚着报表,一手按着计算器,神情十分专注。 墙壁上的时钟悄无声息地走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尤桐算出了最后几组数字后,终于从报表里转移出来,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六点多了! 她仰了仰头,活动了下酸痛的颈椎,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总监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容尉迟拎着公事包徐徐步出,他偏头看到职员工作区里还有人在,不由得怔了怔。 尤桐也察觉到有人注视自己,猛地抬头,一见是容尉迟便连忙站起身来,“总监!” “你还没走?!” “就要走了。” 容尉迟看了看她,心知肚明地知道她是在主动加班,这几天她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 尤桐微微低下头,很想把桌面上的那两本会计参考书收起来,可那样的话似乎又太明显了。 时间静默了有半分钟左右,是窗外的雷声打破了沉默,两人的视线同时看向窗外,竟然下雨了! 容尉迟忽然转头问她,“你回学校吗?!” “嗯。” “自己?!” “对啊……”她呐呐地回答,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容尉迟立即做了决定,“我送你!” “啊?!”尤桐大吃一惊。 “走吧!” “这……”尤桐反应不过来,她好像没有答应啊! “这什么这,我送你是你的荣幸!” “可是……” “没有可是!”他沉声说道。 “那……好吧!”尤桐妥协了,快速关了电脑,并整理着桌上的文件。 容尉迟站在一旁看着她略有慌乱的样子,眸光微闪。 一切完毕,尤桐拎起包包,小声说道,“好了。” “走吧!” “总监,其实我自己可以……”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闭嘴!”他瞪她一眼,转身先走。 “哦。”她闷头跟了上去。 难以琢磨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两人一起乘电梯直接到了地下车库,容尉迟按下遥控钥匙,“嘟嘟”两声便解了锁,他率先开了车门进去。 尤桐顿了顿,移动脚步走向了车后座。她记得上次的事情,避免“弄脏”他的车,她想自己还是坐后面的好。 容尉迟从中央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眸底闪过一丝暗光。 他没有说话,直接发动了引擎,车子驶出地下车库后,便朝着台大的方向而去。 雨下得很急,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车窗上,相对于外面的嘈杂,车内显得安静许多。 尤桐将自己的包包放在腿上,正襟危坐,连大口呼吸都不敢,忽然,她的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来电显示是苏慎行。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尤桐对容尉迟说抱歉,然后轻轻点了接听键。 “喂,尤桐,你的论文基本可以了,你再修改下细节,注意排版,下周交给我,有没有问题?!” “没有没有,我一定完成!” “嗯,你下班了没有?!” “下班了,正在回去的路上呢!” “在路上?!现在下着雨呢,你带伞没有,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都快到了!” “这是暴雨,你一个人真的可以?!” “可以,我搭同事的车。” “男的吗?!”苏慎行半玩笑地问。 “是,不过不是那样!”尤桐偷偷看了一眼容尉迟,莫名地一阵脸红。 “呵!”苏慎行笑了笑,没再多问,叮咛了几句后便挂了电话。 车内,又重新恢复了安静,容尉迟再次瞥了她一眼,眼睛里充满了不屑,他虽然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但可以肯定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她还脸红,应该是聊得很愉快! 不自觉地,他冷哼一声,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脚下油门加大,车速迅速提了起来,很快,车子就抵达了台大。 “哪一栋宿舍?!”他沉声问道。 “呃……不用开进去了,我在这里下就好。” “哪一栋?!”他执意。 “最边上那栋。可是那里不好倒车,我还是在这下吧!” “随你的便!”他将车子停了下来。 尤桐抓着包包下车,离开前向容尉迟颔首道谢,“总监,谢谢您送我回来,再见!” 容尉迟没做声,尤桐碰了钉子也不好再说什么,用包包挡着头冲进了雨里。 雨刮器规律地来回游移,容尉迟透过风挡玻璃看到尤桐在雨里狼狈的样子,原本她还是用包包挡着头,可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将包包当做宝贝似的紧拥在怀里。 英挺的眉心微微拧了起来,他不由得想起她离开公司的时候,好像是将两本会计书放进了包里。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前一秒还跟男人在电话里聊得火热让他鄙视,下一秒就勤奋上进得叫他刮目相看,真是个难以琢磨的女人! 表现不错 周一,也正好是月末31号。 会议室里,容尉迟坐在首席,左手边是容琛,财务部的其他人也依次坐好。 尤桐很是紧张,因为罗谨言怀孕的关系不能站太久,所以等会儿要由她代替发言,这是她进公司后第一次在会上发言。 “可以开始了!”容尉迟沉声说道。 尤桐稳了稳心神,站起身来,徐徐走到前方设有投影仪的地方。 “请大家看大屏幕,这上面显示的就是容氏本月的财务报表,第一张是资产负债表,第二张是利润表,第三张是现金流量表,下面我们分别来看一下具体内容……” 轻柔却又不失力量的温婉女声在会议室里慢慢响起,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容尉迟听得很专注,但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瘦弱娇小,却蕴涵着一股坚定执着的活力,小小的瓜子脸上嵌着一双圆亮的水眸,鼻尖翘挺,嘴巴颜色淡淡的,没有涂抹任何口红,却晶莹水润,长发束成马尾,露出了白皙的颈项。 “从现金流量表上看,期初余额为……期末余额为……本期经营活动现金净流量与上期比较,增长率提高了六个百分点……” 大屏幕上,关键的数据上都标注了红圈,不但突出了重点,更体现了她认真的态度。 四十分钟的讲解,终于结束。 容琛毫不吝啬地鼓起掌来,赞道,“尤秘书的表现真好!” 尤桐微微颔首,谦虚着没有说话,眼睛却不自觉地朝着容尉迟看去,想从他那里获得一点评价。 容尉迟抬眸,眼睛对上她的,尤桐忽然心里一紧,愣愣地盯视他几秒钟,手心也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他薄薄的唇角缓慢上扬,“确实不错!” 尤桐心里面豁然开朗,仿佛是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这些天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一旁,罗谨言中肯地点头,刘芳和高文雅则是露出羡慕的眼神,而胡蝶娇艳的脸蛋上虽挂着笑意,但美眸里却闪过一丝嫉妒。 尤桐毫无知觉,不知道有一场阴谋正在悄悄地朝她袭来…… 被人暗算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下午三点半,财务部正是最忙的时候。 “尤桐,你帮我把这些文件复印下!”胡蝶刚刚从银行办完业务回来,将厚厚的一叠文件放在桌上。 “好的。”尤桐抱着文件走向打印室。最近胡蝶总是这样,将一些不属于她的工作推给她,不过都是复印之类的小事,她觉得倒也无所谓。 尤桐迎面瞧见容尉迟走了过来,便立即顿住脚步,颔首道,“总监!”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商务型针织外套,既休闲又不失庄重,里面是白色的衬衫,领口的纽扣没有扣全,微微松开两颗,露出了古铜色的皮肤,尤桐不由得地感到双颊泛热。 “嗯。”容尉迟瞥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怀中的文件上。那明显是银行出具的证明单据,不在她的工作范围内。 他身后,罗谨言大腹便便地也走近了。 尤桐朝着罗谨言打招呼,“罗主管!” “嗯。复印资料?!” “是。” “辛苦了!” “不辛苦。” 错身而过,尤桐抱着文件去复印了,等她出来的时候,发现财务部又来了新人,补现金出纳的缺。 “大家好,我是楚阔,请多多指教!” 楚阔很年轻,是ABC,他才刚刚回国,中文不是太标准,但说话很幽默,长得也很帅,很快就融入了环境。 罗谨言看了看众人,意有所指地道,“以后大家‘各司其职’,共同努力!” “是。”旁人没有什么察觉,只有胡蝶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以及不甘。 临近下班的时候,罗谨言又通知大家做好明天开会的准备,总结季报。 尤桐的压力又来了,明天也是她发言,今晚她本想加班,可办公室里来了新人,同事们要一起吃饭表示欢迎,她自然也不能缺席。 “走啦走啦,下班了,今晚我们要吃得丰盛一点啊!” “那当然,有小帅哥加入我们,秀色可餐啊!” 刘芳和高文雅热切张罗着,尤桐微笑着起身,跟着大伙儿一起往外走。 “你们先走,我去下洗手间!”胡蝶走到走廊拐角的时候忽然说道。 “那你快点啊!” “好!” 聚餐的气氛相当好,大家吃完了饭后又去KTV坐了会儿,然后才各自散了。 尤桐不怎么会喝酒,只喝了一杯便有些头晕,回学校后就洗洗睡了。 第二天,尤桐准时上班,将前一天就准备好的一摞文件抱起,进了会议室。 这一次不同于上次,除了财务部的人在,还有董事会的两名代表出席,这意味着她等会儿的发言不仅要过容尉迟那关,更要接受董事会代表的检阅,说得再严重点,这是关系到整个财务部的事情! “尤秘书,准备好了吗?!”容琛关心地问道。 “准备好了!” “加油!”他朝她笑了笑,以示鼓励。 “嗯,谢谢!” 容尉迟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板着脸沉声道,“开会!” “是。” 尤桐起身将文件分发给与会众人,一旁的胡蝶低着头嘴角微勾,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尤秘书,你是不是发错文件了?!”容尉迟忽然脸色阴沉地低吼。 “什么?!”尤桐不明所以,连忙低头去看,惊呼,“这不是本季的报告,是上一季的,怎么会这样?!”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容尉迟“啪”地将文件甩在桌上。 “我……”尤桐吓得一抖,脸色瞬间惨白。 惨遭批评 “尤秘书,你是不是拿错文件了?!”容琛试图帮她寻找原因。 尤桐摇头,很是茫然,“应该没有,昨天下班之前我就把资料全部打印好了,放在桌子上,今天早上我是直接拿进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会不会是打印的时候弄错了?!” “我不知道……” “够了!”容尉迟厉声喝道,“我只给你一分钟解决这个失误,不然的话马上收拾东西走人!” 尤桐大脑一片混乱,“总监,对不起,我回办公桌那边再看看!” 说完,她扭头跑了出去。 一分钟后,尤桐沮丧地返回,眼眶微微红了。 办公桌上没有其他文件,她不是拿错了,但也不可能是打印错了,她明明检查过好几遍的! “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尤桐哽咽着说,她觉得委屈,可是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容尉迟锁定她的小脸,黑眸里聚焦起火焰,“我不需要解释,我只看结果!出去!” “可是……” “我说出去!”容尉迟的脸上布满阴霾,声音如寒冰般冻人。 容琛见她还不动作,便偷偷扯了下她的胳膊,低声道,“你先出去,一切等散会后再说。” 尤桐怔着,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而容尉迟投递过来的锐利视线让她不知所措,以及无地自容。 容尉迟的眼神略带不屑,口吻更是伤人,“将重要的资料锁进档案柜是基本常识,这点都不懂的话,还想在财务部工作?!” 尤桐紧咬着唇,泪水蓄满了眼眶,她知道自己有错,被批评也是应该的,可她心底里还是觉得委屈,他完全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就像那晚一样。 “总监,我那里也有报表的资料,马上就可以复印好,发言也由我来做,时间要紧啊!”罗谨言从旁说道。 罗谨言的求情让尤桐很是感动,但她看了看罗谨言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心里忽然一紧,她不能连累孕妇! 尤桐咬牙做了一个决定! 记忆惊人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深呼吸了口气,她大义凛然地说道,“我记得所有的数据,我可以把报告一字不差地背出来!” “尤秘书……”众人唏嘘。 尤桐咬紧牙关,她知道自己冲动了,可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拿起一份过期的报表和一支红笔,勇敢地走上前方,“不好意思,耽误大家的宝贵时间了,下面我们开始进入主题……本季度的财务比率分析显示,营运能力和盈利能力两个指标都很良好……总资产周转率为……” 透过麦克风,尤桐流利地汇报着,她一边说,一边用红笔将上一季报告上的数据划掉,然后在一旁重新写下新的。通过幻灯仪器,一份崭新的报告显示在前方的白幕上。 “投资报酬率,也就是资产净利率,表明资产利用的综合效果……” 容尉迟微微眯眸,将尤桐的一举手一投足都纳入眼底,有别于刚才委屈悯默的样子,现在站在台上发言的她浑身散发着笃定的自信,温柔细致的语调,铿锵有力的论点,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一小时零四十分钟的解说,完美得没有一点瑕疵。 这个女人真的是……让他无法形容! 报告完毕,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容琛在桌子底下用力踢了踢容尉迟的腿,该你总结了! 容尉迟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僵在台上的尤桐,沉声道,“回你的座位!” 尤桐如临大赦,低头走回自己的座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惊出一身冷汗。 容尉迟转回注意力,用磁性耐听的声音做了简短有力的总结,然后宣布,“散会!” 尤桐恍若一瞬间得到解脱,全身却软无力气。 董事会的两名代表微笑着离开,临走之前又多看了尤桐两眼,可是她并未察觉。 容琛勾起唇角,毫不吝啬地赞叹,“尤桐,你简直是天才!” 尤桐呆呆的,反应不过来,显然还是心有余悸。 罗谨言笑而不语,说真的,她也被惊到了,这一次的季度报告是她们两人共同完成的,其间尤桐的努力她看在眼里,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会熟练到如此地步,真是可造之材! 刘芳和高文雅,还有新来的楚阔也全都是一副赞叹的样子,而胡蝶则是皮笑肉不笑,眼底闪过一抹嫉妒的狠意。 尤桐猛地回过神来,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忍不住有些脸红,“呃……其实我只是看的遍数多而已,不自觉地就记住了。” “那你的记忆力也太惊人了,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呢,简直是电脑!” “哪有那么夸张。”尤桐被说得很不好意思,微微别开眼,却一下子撞上了容尉迟的视线。 他冷凝着脸,视线扫过容琛投递在她身上的目光时,又是一阵怒气上扬,“今天虽然没有铸成大错,但你还是需要检讨!” “是的,总监,我明天会交出一份书面检讨!”尤桐下了保证。 “嗯。”容尉迟起身朝门口走去。 容琛摊摊手,露出慵懒又迷人的笑容,“好了,搞这么严肃干嘛,大难不死必有厚福,应该好好庆祝才对!尤秘书,晚上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容尉迟顿住脚步,回头,锋芒射向众人,“全都回各自的岗位!” “是。”众人一哄而散。 十分钟后,尤桐接到容尉迟的呼叫,“咖啡!” “好的,请稍等。” 挂断电话,尤桐连忙跑去茶水间,却发现置物柜里没有咖啡了! 她的大脑又是一片空白。 加班检讨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呆愣了几秒后,尤桐咬牙冲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小包茶叶,然后再次跑回茶水间。 不一会儿,一杯热热的茶水好了。 尤桐先是轻轻敲了下容尉迟办公室的门,得到响应后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甚至连呼吸都不敢了,可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对不起,总监,咖啡没有了,我泡了杯茶给您,希望您能喜欢。” 容尉迟倏地抬起头来,目光如炬。 “这是你今天第二个工作失误了!”他严厉说道。 尤桐的脑袋嗡嗡作响,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般无措,她勉强稳住急剧的心跳,声音微颤地道,“对不起,总监!” “你只会说对不起吗?!” “对不起!”尤桐对上他愤怒的眼睛,又连忙心虚地垂下头。 容尉迟胸中一股憋闷,皱眉看着桌上的茶水,浅绿色的液体里透着一股晶莹,虽茶香四溢,但他早已习惯了咖啡的浓郁。 “总监,请您先尝尝看,我等一下就去补咖啡!”尤桐急促地说道。 容尉迟狠狠地瞪着她,尤桐的眼底闪过惊慌,可是浑身好像被钉住一样,动弹不得,只是下意识地将头压得更低。 容尉迟喉咙里一阵发紧,他端起茶杯勉强尝试,味道……竟出乎意料得好! “这是什么茶?!”他虽然不是很懂茶,但也基本可以辨别乌龙、铁观音、毛尖等品种,可这种茶叶他却不认识。 “阿里山的金萱茶。” “财务部的茶水间里竟然有这种东西?!”他发出犀利的疑问。 “没有……这是我自己的,是我住在台南的奶奶寄过来的。”尤桐低头说着,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对家乡的思念。 “台南?!”容尉迟微微挑眉,一双黑眸愈显深邃,“你的家人都在台南?!” 尤桐的心跳漏了半拍,强力压下心里的愁绪,将最亲爱的妈妈默默放在心底,轻轻“嗯”了一声。 容尉迟看到她眼底的寂寞和失落,清秀的脸庞上,也有一抹脆弱一闪而过,竟让他有些不忍再追究她的过失。 也许是茶叶的清香缓和了他的怒气,他想。 “出去!” “是。” 尤桐转身离开,因为想起了妈妈的关系,她原本就沉重的心情上又增添了几分难过,甚至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 她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再分神,努力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去,一天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 到了下班时间,尤桐又径自留下,开始写检讨书,自责、愧疚、懊恼、委屈等诸多情绪一涌而来,让她的头愈发疼痛。 容尉迟本已经离开了公司,却因为落了一份文件在办公室而中途复返,意外瞥见尤桐纤细的身影,他的脚步微微一顿。 带病坚持 他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怎么还在公司?!” “报告总监,我在写检讨书!”尤桐站起身来,脚下却微微一晃。 灯光下的她,白净的小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一看就是很不舒服的样子,他瞳孔微缩,“你生病了?!” “没有。”尤桐摇摇头,想证明自己清醒,却发现头更晕了。 容尉迟拧了拧眉,“身体不舒服就说!” “我真的没事。”尤桐难受得厉害,但还是咬牙坚持,她想尽快完成那份检讨书。 容尉迟沉下脸,冷声道,“你这是在跟我抗议吗?!” “不是的!我犯了错,理应受罚!”尤桐额上冒出冷汗,声音也有些发颤。 “马上回去休息!检讨书延后一天再交!” “不,我保证过的,一定要明天交!” 她小脸苍白却又如此执拗的样子让容尉迟的眼睛微微一痛,沉声道,“我明天不收!后天收!” “可是……” “马上下班!”他呵斥一声,抓着她的手臂,拉起来就往外走。 尤桐本就觉得浑身无力,被他这么一拉扯就更晕了,膝盖撞上椅子,整个人就朝着地面栽去。 她认命地闭上眼,可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只觉得腰间忽然一紧,然后整个人便落入了他的怀抱。 容尉迟也是微微一怔,他没想到她会这么虚弱! “你怎么样?!”他沉声问着。 尤桐的意识有些飘渺,但并未完全失去,“我没事……您可以放开我了……” 容尉迟一向不喜欢与人有肢体上的接触,于是果断放手,可她失去了他的支撑,整个人就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那般,摇摇欲坠。 “该死!”他低咒一声,再次将她扶住,“我送你去医院!” “不、不用。”尤桐的气息微弱,闭着眼睛,却还是觉得天旋地转。 容尉迟阴沉着脸,**地将她拖进电梯。 置身于密闭的空间里,尤桐觉得更难受了,胸口闷闷的,脑袋也像是要爆炸似的,但她一直紧咬着嘴唇,不肯流露出一丝软弱。 他的车刚刚停在对面停车场,电梯“叮”的一声抵达一楼后,他低头对她说道,“你在这等着,我把车开过来!” 尤桐闷头没有吭声,容尉迟举步离开后,她才缓缓抬起头来,然后咬牙跑出大厅,跟着快步奔向了十字街头。 当容尉迟驱车返回时,正好看到尤桐上了一辆公车,她靠窗坐着,苍白的小脸映在玻璃上,憔悴的神情让他一下子想起了他们初遇的那个晚上。 让她应酬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第二天,容尉迟早早地进了办公室,吓得其他人以为自己迟到了反复看表。 八点五十五分,尤桐准时打卡,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信封。 “总监,这是我的检讨书,请您过目。”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语气还是坚定。 容尉迟面无表情,眼神却是深邃,他接过她的检讨书,但视线仍是落在她的身上,“下不为例!” “是的,总监。”尤桐谦卑地说着,“我出去工作了。” 她转身离开,而容尉迟的目光久久未能收回,这么要强的女人怎么会为了钱出卖身体呢?!真的是他误会了吗?! 容琛一脚踏进财务部便觉得气氛不对,超低压! 他推开容尉迟办公室的门,果见某人阴森的脸,顿时觉得手中的文件有些烫手。 “咳……”容琛故意咳嗽一声,拉开椅子坐在了容尉迟对面,并顺势将文件推了过去,“容氏和法国AK公司的合作项目,你再审核下预算,亨利先生今晚抵台,没问题的话就见面洽谈了。” “交际的事情你负责就好。”容尉迟向来不喜欢应酬,今日更是心不在焉。 容琛耸耸肩膀,这些事情自然是由他负责,不过今晚他不能单枪匹马,因为那个亨利是个老色鬼,有美女在生意才好谈! “让胡蝶胡出纳跟我一起去,没问题吧?!” “她?!”容尉迟眉头一挑,顿时明白了蹊跷所在,微微一顿,他做了个惊人的决定,“让尤秘书跟你一起去!” “尤秘书?!”容琛脑海里浮现出尤桐那一身老气横秋的套装,差点笑出声来,“尤秘书应该不适合那种场合吧?!” “身为秘书得学会应付各种场合!”容尉迟冷声说道。 “可她是新人。” “任何人都是从新人做起来的!”容尉迟固执己见。 “但尤秘书不是那种会撒娇应酬的人。” “试试才知道!” 容琛俊眉一皱,觉得容尉迟的心思很诡异,“你吃错药啦?!” 双方僵持不下。 容尉迟没再做声,直接拨通内线,呼叫尤桐进来,“容氏和法国AK公司的合作项目今晚洽谈,你随容琛去应酬!” 应酬?! 尤桐有些诧异,但心想这应该也是工作的一部分,便没有任何疑问了,轻声回答,“是。” “尤秘书……”容琛不由得为尤桐感到担心,又见她脸色苍白,忍不住问,“你身体不舒服?!” “没有,只是昨晚没睡好。” “那今晚的应酬不如就别去了吧!”容琛朝尤桐偷偷使了个眼色。 容尉迟瞧见容琛对尤桐过度关心,脸色一沉,质问的目光射向她,“尤秘书,你有问题吗?!” 他的目光锋芒凌厉,让尤桐心弦一颤,她挺直背脊,坚定地回答,“没有。” “很好,出去做事吧!” “是。” 尤桐退出去之后,容琛又深深睨了一眼容尉迟,忽然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嘴角一扬,玩味地笑了,“你可别后悔!” 说完,举步离开。 容尉迟眉头微皱,后悔?!这个词从来不在他的人生字典里!今晚他就可以知道她的真面目了,他有什么好后悔的?! 因为要跟容琛去应酬,所以尤桐下班之后特意去了一趟洗手间,给自己化了一个简单的妆容。 整理完毕后,她离开洗手间,准备去门口等容琛,可没想到在走廊的转角遇到了容尉迟。 “总监!” 容尉迟拎着公事包也正要下班,他脚步一顿,抬眸看了她一眼。 他发现她原本素淡的面孔上多了一点粉色的腮红,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没那么苍白了,眼睛上画了眼线和睫毛膏,唇上也涂了唇彩,粉润晶莹,闪着珠光。 居然知道特意打扮,还说不懂得交际应酬?! 容尉迟冷哼一声,大步离开,心里却不知为何涌起一阵无名恼火。 尤桐呆怔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又怎么得罪他了。 这时,容琛远远地走来,“尤秘书,可以走了吗?!” “可以。” 容琛细细地看了尤桐一眼,嘴角上扬,“化妆了?!” “呃……是,我想着要去见客户,素颜可能不太礼貌。”尤桐小声地说着,心里微微有些紧张,“是不是不太适合啊,我平时很少化妆,要不我去洗掉……” “很漂亮!”容琛打断她的话,桃花眼底闪过一抹微光。 “呃,谢谢!”尤桐的双颊微微一热,心里却还是忐忑。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容琛看了看表,说道。 “好。” 两个人一起搭乘电梯,然后直接抵达了地下停车场。 容琛的车子是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跟他给人的感觉很像,动感、艳丽、华贵、自由。 “嘟嘟”两声,他遥控开了车锁,然后率先走向了驾驶座。 尤桐则是站在原地思考,她应该坐前面还是后面的问题。因为容尉迟的关系,她现在对这个事情很谨慎。 “上车啊!”容琛见她呆愣的样子,忍不住有些想笑。 “哦。”尤桐见他已经替她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便连忙走了过去。 “尤秘书,你刚刚想什么呢,想得那么认真?!” “我……我在想自己是该坐前面还是后面。”她窘迫地回答道。 “哈哈,你真有趣!难道我这个绝世美男还不能吸引你坐我旁边吗?!”容琛打趣地说道。 “呃……”尤桐又是一阵尴尬,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虽然他是挺帅的,哦,不,应该说是很美。 停车场的另一头,容尉迟正在倒车,恰好看到这一幕,两人说说笑笑的样子,让他心里忽然又有些不悦。 被迫喝酒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华灯初上,夜的世界才刚刚要开始。 信义区内的一家豪华夜总会里灯光闪闪,钻石包厢里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面容姣好,身材魔鬼的小姐们风情万种地围绕在几个男人身边,喝酒,调笑,热意浓浓。 容琛的臂弯里也搂着一个美女,消磨了一会儿时光后,他举杯朝着对面的老外说道,“亨利先生,我敬你一杯,玩得开心点!” “开心开心!”亨利大声笑道,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却不忘在身边美女的腿上揩油。 尤桐的眼睛微微别开,这种犬马声色的环境实在让她觉得不舒服。 “来来来,大家干一杯!”亨利兴致很高,邀请众人共饮。 他的提议得到其他人热烈的追捧,另外两名法国男人也斟满了酒杯,美女们也不甘示弱,姿态you惑地张开红唇,而坐在最边上的尤桐端着半杯果汁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灯光微暗,她略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地毯的缝隙里。 容琛微微侧身,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再忍一会儿,等谈完价钱就可以签约了。” “嗯。”尤桐点了点头,又端起杯子轻轻喝了口果汁,然后下意识地舔了下唇角。 容琛的目光微微一怔。 “咦,容先生怎么不说话?!哦,原来是单独陪美女啊!”亨利已经喝得七分醉了,起身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先前因为距离远的关系,再加上夜总会的美女们将他包围着,让他没怎么注意到尤桐,可这会儿到了跟前,他的色心顿时大起。 “那个……尤小姐是吧,来来来,陪我喝一杯!”亨利将一杯XO递给了她。 尤桐虽然不愿意,但也不得不应酬他,接过杯子大口喝了下去,火辣的感觉一下子就烧到了胃里。 “好好好,好酒量,再来一杯!中国人讲究好事成双,再来一杯啊!” 尤桐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又喝了一杯,这一下,头开始晕了。 亨利见尤桐微微有些醉了,便更加得寸进尺,“尤小姐,我听说中国人有一种很特别的喝酒方式,是叫交杯酒是吧,不如我们也来试试?!” “这……”尤桐慌了,下意识地转头去向容琛求救。 容琛挡了过来,“亨利先生,这恐怕不合适,不如我陪您喝个痛快?!” 亨利脸色一沉,显然不悦,“如果我非要她陪我喝呢?!” 亨利借着酒意胆子便大了起来,一把揪住了尤桐的手腕。 遭遇欺负 “呃……”尤桐微微吃痛,却不敢出声,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得罪客户,连忙陪着笑脸道歉,“对不起,亨利先生,我陪您喝一杯就是了!” 说完,她主动端起酒杯,亨利见她识相,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贼笑,一手拿起酒杯,一手却朝着她的腰搂去。 容琛眸色一暗,一把将尤桐拉到自己身后,脸上虽然还挂着微笑,但那笑容却隐隐泛冷,“亨利先生,如果你有兴致的话,这店里的小姐随你挑,她们都可以陪你喝个够。” “容先生,我只是想跟尤小姐喝一杯交杯酒而已,你干嘛这么紧张?!” 容琛缓缓笑开,笑得那么迷人,却又那么危险,“亨利先生显然对中国文化不够了解,交杯酒是不能随便喝的,得在特定的礼仪下才行!” “什么礼仪,不就是什么洞房之类的,我让她陪我一晚又怎样?!” 这话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挑衅,尤桐顿时害怕起来,而容琛嘴角的笑意已经冷到冰点。 他拉着尤桐的手,以保护性的姿态走向包厢门口,“亨利先生,我们今晚就谈到这里吧,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了,您慢用!” “想走?!没那么容易!”亨利急红了眼,一挥手,他的两名随行助理便抡着拳头冲了过来。 容琛没有想到那两名助理居然是练家子,看身手是职业保镖,他快速将尤桐推到一旁,与两人打了起来。 容琛是跆拳道的黑带,出手快狠准,如果是单打独斗绝无问题,但面对两个身型健硕的职业保镖却也顶多打成平手,而且在打斗的过程中,他还要分神看着尤桐,生怕她受到伤害,可是怕什么来什么,亨利趁着尤桐落单,一把搂了上去。 “啊……”尤桐吓得尖叫起来。 容琛一惊,转身跑去救她,他一拳打歪了亨利的脸,然后将尤桐推向门口,“你快走!” “那你……”尤桐话未说完,两个保镖便又冲了上来,其中一人手里拎着酒瓶,朝着容琛的后脑狠狠砸去。 “小心!”尤桐大声喊道,却不料还是晚了,下一秒就见容琛的额上淌出了鲜血,碎片落了一地。 “容先生!”尤桐脸色惨白,冲过去抱住他,“你流血了!” “我没事!你快走!快点!”容琛不顾自己的鲜血淋漓,强力将她推出了包厢,然后抹了一把脸,转身又与两名保镖打了起来。 尤桐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鼻头一酸,咬牙掉头就跑。 灯光昏暗的走廊里,她踩着凌乱的脚步疯了一般地往楼梯的方向跑,而她身后亨利不死心地猛追。 “啊,救命……唔……唔……”尤桐还来不及发出更多的呼救声,嘴巴就被亨利从后面捂住了,跟着整个人被他推进了另外一个包厢。 后悔滋味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与此同时,在这个夜总会一楼的角落里,容尉迟的呼吸猛然一窒。 他坐在这里一个多小时了,一心等待着揭穿尤桐真面目的那一刻,可是他的心里却一直惶惶不安,好像有预感要出什么事。望着小型舞台上那个担任吉他伴奏的乐手,他更是回想起上次在PUB见到她的情形,眉心又是一皱。 “先生,一起喝一杯好吗?!”一个化妆浓妆的女人走近了他。 容尉迟面无表情,女人身上浓郁的香水味道却让他感到厌恶,脑海里自动回想起那一晚在饭店,尤桐身上那股掩藏在酒气下的清香。 忽然,胸口好像有一种什么东西破裂开来,他眸色一沉,倏地起身。 “先生?!”女人尖声叫道。 容尉迟听而不闻,快步奔向楼梯,寻向钻石包厢。 容琛正好冲出来,满头是血,脸上的表情却不是痛苦,而是担心,“你看到尤桐没有,她好像被亨利带走了!” 闻言,容尉迟脸色突变,他一直坐在楼下,如果她跑出去的话他一定会看到的,所以…… “分头找!”话落,容尉迟已经掉头冲向了隔壁的包厢,顾不得任何事情,一脚踢开包厢的门。 “啊……谁啊……干什么的……”包厢里的人一阵尖叫。 没有! 下一间! 容尉迟和容琛就这样分头行动,一个从左边,一个从右边,可接连找了十几个包厢,都还是没有找到。 容尉迟的理智越来越远,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掏空了。 ◎◎◎ 某个包厢里,黑漆漆地没有开灯,女人惊惶的尖叫声不绝于耳,“啊……放开我……放开!” 尤桐被亨利按在宽大的沙发上,双手被擒,双脚也因为挣扎而被压住,高跟鞋在反抗中被卸掉一只。 男人的魔掌伸向了她身上保守的套装,扣子在拉扯中崩掉了两颗,露出了粉白的颈项。 “啊……滚开!别碰我!” “乖,小甜心,你会喜欢的。”男人红着眼扑向了她。 “滚!滚开!”尤桐拼命地反抗,可她的力气怎么敌得过人高马大的男人,哭喊声中,她的衣服被撕裂开来,顿时一阵冷意袭来。 “不要!”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包厢的门被人踢开。 亨利回过头,气愤地叫骂,“谁他妈的……” 他的话来不及说完,容尉迟便冲了进来,一拳将他打倒在地,黑色皮鞋踩向他的手背,冷意缠身,如魔降临,“你找死!” “啊……”亨利发出凄惨的叫声,他的手骨废了。 尤桐蜷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她哭泣着,声音嘶哑,里面透着掩藏不住的惊惶和害怕,过度的惊吓让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在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时,依然下意识地尖叫起来。 “不要!不要碰我!滚开!”她大声喊着,手臂胡乱挥舞。 容尉迟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别怕,是我。” 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很是熟悉的感觉,很是安全的感觉,尤桐微微一怔,睁开眼睛,在黑暗里看到一张熟悉的俊庞。 “没事了,你安全了。”他拥她入怀,抱紧她颤抖的身躯。 尤桐失声痛哭,压抑着的委屈和恐惧在一瞬间爆发出来,眼泪沾湿了他的衣服。 她的哭泣在黑暗里盘旋,容尉迟感到自己的心脏一阵阵紧缩,生平第一次,他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唯一依靠 许久,尤桐停止了哭泣,怯怯地从他胸前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娇弱的容颜。 容尉迟慢慢放开她,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她的身上,“你这样回学校恐怕不行,我带你去个地方,相信我吗?!” 尤桐呆呆地点了点头,此刻的他,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容尉迟带她离开了夜总会,到了附近一个高级住宅区,金鼎花园C座19楼A户,这是他另外一处住所。 “你先进去洗个澡吧!”他轻轻将她推进浴室。 浴室里灯光明亮,温度适中,尤桐对着镜子发了一会儿呆,好半天才找回神智,她拉开他的外套,露出了里面残破的衣服,忽然眼眶又是一红。 温热的水流浇在身上,舒缓了她的紧绷,慢慢地,身体暖了起来。 尤桐用沐浴露一遍遍搓洗着皮肤,想要将那恶心的感觉全部洗掉,一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洗好了吗?!”容尉迟磁性的声音响在门口处。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尤桐紧张地回答,连忙关了花洒,用毛巾擦干自己,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有麻烦了,她没有衣服可以换! 尤桐低头看着地上那一团乱七八糟的套装,有些不知所措。 浴室的门又被轻轻敲了两下,容尉迟沉稳的声音再次传来,“换洗的衣服在门口,你自己开门拿。” 换洗的衣服?! 尤桐微微有些诧异,待听到他的脚步声远离后,她偷偷把门打开一条缝,门口放着一个凳子,凳子上面有两个拎袋,都是崭新的。 她抓过拎袋,然后又轻轻关上了门。 打开第一个拎袋,里面是一套颜色嫩黄的洋装,还带着吊牌,牌子是意大利文,她不是很认识,中码。而另外一个拎袋里竟然是一套内在美! 尤桐忍不住有些脸红,他想得好周道!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全都换上了,然后忐忑不安地走出浴室。 客厅里灯光大亮,容尉迟正坐在沙发上抽烟,尤桐微微一怔,印象中他好像不怎么抽烟的,至少在公司她从来没见过。 听到脚步声,容尉迟转头望去,沐浴过后的她,头发还是湿的,苍白的小脸显得愈加剔透,身上的衣服稍微显得有一点宽松,原来她比他想象中来得瘦。 尤桐抿着唇,有些无措,双手下意识地扣在了身后,此刻她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的意识,不再是害怕,而是尴尬。 “咳……咳咳……”烟味太浓,她被刺激得一下子咳嗽了起来。 容尉迟一愣,掐灭了指间的烟蒂,沉声道,“对不起。” “呃,没关系。”这是他家,他想怎么抽都行。 容尉迟瞳孔一缩,她竟没听出来他的意思。 “那个……总监,我该回去了……” “等等!” 夜半生病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呃……总监,对不起,我又搞砸了……我……”尤桐以为他是要责备她办事不利,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 容尉迟眉心一紧,打断她,“不是,我只是想说,我送你回去。” 说着,他起身抓起车钥匙,可他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来电显示是容琛。 “我接个电话,你先坐一下。”他踱步走向阳台。 尤桐默默点头,有些拘谨地坐在了沙发一角。 “你怎么样?!”容尉迟沉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 “不怎么样,缝了十几针呢!”容琛嗷嗷地说着。 容尉迟的嘴角缓缓勾起,“你好好休息!” “我知道!对了,尤桐怎么样?!”容琛不太放心地问道。 容尉迟微微一顿,眸底闪过一丝黯淡,没有回答,转而岔开话题,“那个亨利给我处理掉!” “那是当然,我不弄死他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容尉迟表情平静,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微顿,嘴角边扬起一抹冷笑,“其实,生不如死比较好。” “……”容琛猛地咳嗽一声,匆匆挂了电话。 容尉迟转身回到客厅,却发现尤桐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那纤弱的样子就好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 他走近,微微倾身,静静地看着她纯真的睡脸,竟然不忍心叫醒她。 他到客房里拿了件薄毯盖在她的身上,听见她低低的梦呓。 “不……不要过来……” 听见她连做梦都在恐惧,容尉迟的心里又是一阵憋闷,他的试探差点害了她。 窗外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看见她栽向一旁,顺手捞起一个抱枕继续睡去,那单纯傻气的样子,竟意外地温暖了这凄冷的黑夜。 夜半,尤桐半睡半醒,她觉得自己忽冷忽热,头很痛,喉咙也很干。 “水……”她下意识地说着。 容尉迟正在书房里看文件,听到声音后快步走出,到了沙发前,才发现她好像有些不对劲。 伸手一探,她发烧了! “我送你去医院!” 尤桐昏沉沉的,力不可支,只觉得一股坚定的力量将自己包围,还有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很好地安抚了她的慌乱,依赖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地放松了神经,下一秒,整个人就跌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容尉迟片刻没有耽误,直接抱着尤桐下楼,然后立即驱车前往医院。 一路上,尤桐一直昏睡着,陷入了一个人的黑暗世界,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小时候,那种没有依靠的孤独感将她重重包围,只是这一次,隐约之间好像有一只大手始终握着她的,给予她最坚定的安慰。 梦境半真半假,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她先是梦见台南美丽的风光,奶奶慈祥的笑容,然后是台北的繁华,妈妈疏离的态度,黎佳期的欺负和陷害,再然后便是一个男人冷峻的脸庞,他凌厉的眼神,强势的命令,嘲讽的话语,许多许多……应酬,喝酒,打架,鲜血…… “啊……不要……” 病床上,尤桐发出痛苦的梦呓,可能是梦境太过残酷,竟吓得她猛然惊醒。 一睁眼,她看到容尉迟那张阴郁的脸庞。 “总监……”尤桐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住进了医院,看样子是他送她来的。 容尉迟按住她的肩膀,“别乱动!” 经他提醒,尤桐才发现自己正在输液,“我这是怎么了?!” “营养不良,劳累过度,还有受到惊吓。”容尉迟压抑地说着,一部分像是在指责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另一部分也像是在苛责自己的不是。 尤桐表情迷惑,声音里还透着明显的虚弱,“我没事。” “这样还叫没事?!”他忽然低吼,隐忍的怒气终于爆发。 院长这时候推门而入,容尉迟回头朝来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又回头看向尤桐苍白的小脸。 “尤小姐,醒了啊,感觉怎么样?!”院长拿着病历本询问。 “感觉挺好的,打完点滴就可以出院了。”尤桐天真地说着,却惹来容尉迟一个凌厉地瞪视,她连忙噤了声。 院长看了看两人,笑着摇头,他仔细端详了下尤桐,嗯,五官的确精致,纵然憔悴了些,但还是看得出她难得脱俗的美丽,怪不得容尉迟对她这么紧张,即便他自己并不觉得。 “尤小姐,等下你跟我去诊疗室做个多普勒检查!” “啊?!” 容尉迟脸色一沉,“啊什么啊,让你做你就做,啰嗦什么?!” 尤桐被骂得狗血淋头,尴尬地不敢再吭声。 她偷偷斜觑他一眼,蓦地想起之前他抱她入怀的那个画面,心跳猛然加速,可他现在好像又恢复了冷漠的本性,那一瞬间的温柔好像是梦一样。 院长温和地笑了笑,“尤小姐,不必紧张,只是例行检查。” “嗯。”尤桐起身下床,拖着点滴架跟着医生走了出去。 很快,报告出来了,容尉迟的手抢先一步越过她的,直接拿下报告单,在看到上面的诊断后眉心忽然一拧。 “胃溃疡?!” 尤桐暗暗咂舌,心想这大概是她最近吃饭不规律,今天又喝了很多酒的关系吧,不过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立即给她做个全身检查!”容尉迟不由分说地向院长要求道。 “不不,我不做!”尤桐连连摇头,她只是小毛病而已! 容尉迟板着脸,将她的反对直接视为无效,院长看起来跟他有点交情,自然也是听他的。 尤桐被迫地做了一项又一项检查,她心里忐忑不安,盘算着这到底要花多少钱。 “没什么大碍,先住几天院吧,好好静养!”院长建议地说道。 院长话音刚落,尤桐已经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我不住院,我还要上班呢!” 容尉迟眸色一凛,“我说过的,我的部门不养废物!你病怏怏的怎么上班?!” “我……”尤桐咬了咬唇,她没有病得那么严重啊,而且不上班就要被扣工资,可她现在很需要钱的! 容尉迟脸色一沉,“我说了算!” 尤桐低下头,忽然又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猛地又抬起头来,“容琛……容先生怎么样了?!”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他冷声说道。 “……” 容琛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病房门口,忽然冒出声来向容尉迟抗议,“喂,我好歹也是伤患,你怎么这么冷血啊?!” 闻声,容尉迟和尤桐一起望过去,只见容琛头上缠着纱布,脸上也带着好几处擦伤。 “容先生,你怎么样?!”尤桐因为自责很揪心地问着。 “没事没事,脑子没坏,脸也没毁容,还是跟以前一样聪明一样帅!”容琛幽默地说着。 尤桐见他这样还能开玩笑,也有些忍俊不禁,不由得轻笑出声,而她这一笑,却让容尉迟瞳孔一缩。 尤桐毫无察觉,又看向容琛,很是内疚地说,“容先生,是我连累你了,对不起!” “没关系。”容琛大方地说着,然后语调忽然一转,“不过你要真想谢谢我的话,那以后别再叫我容先生了,叫我容琛吧!” 尤桐的脸微微一红,轻轻点了点头,“嗯。” 容琛笑了笑,“那我叫你小桐行吧,对了,你也需要住院是不是,正好,我也需要,一会儿我让护士换个双人病房,咱们俩住一间吧,还能当个病友!” 尤桐没说话,只是抬头的时候,对上了容尉迟的视线,他的目光很是阴沉,并透着一股骇人的灼热 寝室号码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当晚,尤桐住在了医院,但还是单人病房,容琛叫过来的护士吱吱呜呜说了半天,最后还是说不能换,于是两人还是各住各的。 两天后,容琛可以出院了,而尤桐早就等不及了。 院长看了看病历本,“尤小姐回去之后要按时吃药,多多休息!” “嗯,我知道了。” “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话,要立马来医院复诊。” “好,我一定会的!”尤桐极力保证。 折腾了好一番,尤桐总算可以出院了,办手续的时候容尉迟帮她刷了卡,总共花了三万五。 尤桐顿时觉得心脏一阵阵抽痛,这么多钱,她得赶紧还他,可是她现在没有那么多钱! 在容尉迟的坚持下,容琛被司机接走,而尤桐坐容尉迟的车子返回学校。 他将车子停在宿舍楼下,她下车前,他忽然问她,“你住几号寝室?!” “啊?!”他干嘛问这个?! “啊什么啊,快说!” “……”尤桐实在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不说就别想下车!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尤桐怔了怔,看他严肃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小声说道,“605。” “嗯。”容尉迟沉声道,开了车门放她下车。 尤桐困惑不解,下了车,本想再次对他道谢,可是话未出口,他的车子就已经迅速掉头,她呆怔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回到寝室,尤桐发现室友们一个都不在,马上就要离校了,她们都找到了房子,陆续搬了出去。 而她自己…… 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又想起刚刚欠下的三万五,尤桐重重地叹了口气。 苏老师上次借给她一万块,她还没能还上,可现在她必须先还容尉迟了! 如此负债累累,她必须再找份兼职来做才行,去当吉他伴奏是不可能了,上次被容尉迟警告过的,所以她要另外想办法! 尤桐一边想,一边整理东西,忽然楼下管理员来敲门,“605有外卖!” 尤桐一愣,连忙跑去开门,管理员阿姨笑眯眯地说道,“快递员刚刚送到楼下的,鼎泰丰的东西,闻着都香呢!” 一份干拌面、一份元盅鸡汤、还有一份鼎鼎大名的小笼包……尤桐终于知道容尉迟为什么问她寝室号了。 接过这热腾腾的美食,尤桐的心里忽然滑过一股暖流,她不知道是因为东西太烫手了,还是因为一些别的什么。 她拿起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容尉迟打个电话,礼貌上来说应该打,但一想到他的脾气她又有点退缩。 就在尤桐纠结的时候,容尉迟却先打了过来。 霸道温柔 “总监!”尤桐的心好像一下子跳到嗓子眼。 “嗯。”容尉迟的声音依旧是不冷不热,“吃东西了吗?!” “没有。呃,不是,是正要吃。谢谢总监!”明明他不在眼前,她却还是万分紧张,以至于说话都有些错乱。 “下个礼拜你不用来上班了!”他又沉声说道。 “这……” “生病的人不许到处乱晃!难道你想传染给其他人吗?!” 尤桐有些不服气,“我已经好了,再说我得的又不是传染病!” “不许上班!就这样!”他强势地结束了通话。 好霸道!尤桐忍不住腹诽。 可低头又看了看那些吃的,她又觉得矛盾了,他的霸道里好像又带着一点温柔。 心跳忽然漏了半拍,双颊也情不自禁地有点发烫。 呃……尤桐,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 第二天,尤桐没有去上班,更确切地说是没敢去上班。 但她也不会浪费大好时光,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把论文整理完毕,然后带着它去了苏慎行的办公室。 已经有些日子没怎么见过尤桐,苏慎行的关注明显不在论文上,匆匆看过几眼便放在了一边,然后询问她一些生活琐事,“尤桐,你最近还好吧?!” “嗯,挺好的。”她没有说自己生病的事情。 “马上就要离校了,你有什么打算?!”苏慎行关心地问着,银框眼镜后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温柔。 “就出去租房子吧,我已经在找了。” “有眉目了吗?!” “嗯,有的,我可能会跟现在的室友一起合租。”尤桐没有说实话,她的几个室友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一起合租的话很不方便。 苏慎行点了点头,“如果有困难的话,可以跟我说。” “我知道了。对了苏老师,您借给我的钱,我可能要再过阵子才能还。” “没关系,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 “谢谢苏老师!”尤桐由衷地感谢道。 又有学生来办公室,尤桐便匆匆告辞了,她没有察觉到的是,苏慎行温柔的视线一直追随她到很远。 休假期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总监,早上好。” “早。” 容尉迟踱步走进办公室,习惯性地按下内线,“送杯咖啡进来!” “好的,请您稍等。” 不一会儿,胡蝶端着托盘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总监,您的咖啡!” 埋首在文件里的容尉迟抬起头来,微微一怔,对啊,他忘了,尤桐还在休假呢! “放下吧!” “是。”胡蝶连忙讨好般地将杯子放下,然后偷觑着他的表情。 容尉迟端起咖啡,眉头微微皱起,明明是一样的杯子,一样的咖啡,一样的水,可味道却偏偏不对。 “你下去吧!” “是。”胡蝶心里一阵阵不平衡,那个尤桐难道在咖啡里下咒了不成,为什么总监只对她的咖啡满意呢?! 出了容尉迟的办公室,胡蝶路过尤桐的办公桌,看着那空荡荡的位置,她心里升起一股怨念,这里永远空着就好了! ◎◎◎ 休假的几天里,尤桐并没有闲着,她如愿以偿地找到了一份兼职,是给一间餐厅送外卖。 这还是容尉迟给她的灵感,虽然做外卖快递员辛苦了些,但她找的这间餐厅很高级,薪水很不错。 一心想快点攒钱还债,尤桐在打工的时候充满了斗志,连续五天她都骑着餐厅配备的小绵羊,头戴安全帽,穿梭于台北市的大街小巷里。 第六天晚上,她快要收工的时候,意外接到黎佳期打来的电话。 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尤桐真的有一股血液逆流的感觉,她知道黎佳期一周前就搬离学校了,可怎么还不放过她呢?! 没什么好说的了! 尤桐咬咬牙,不但没有接听,而且还把号码拉入了黑名单,然后她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继续开动小绵羊前行。 按照订单上的地址,尤桐一路骑着,忽然觉得这路况有些眼熟,好像有点像那天晚上容尉迟带她来过的地方,可是当时她恍恍惚惚的,并不是很记得,因此不能确定。 金鼎花园,C座,19楼,A户。 跟楼下的保安和管理员沟通完毕,尤桐顺利搭上电梯,到达住户门口,按下门铃。 连续按了好几下,都没有人响应。 就在尤桐以为屋里没人的时候,门却“唰”地一下开了,容尉迟高大的身影豁然出现。 “怎么是你?!” 你很怕我 尤桐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抬手拉了拉头上的安全帽,可安全帽只能戴在头上,却挡不住脸,完了,她死定了! 容尉迟也很是意外,他虽然想到了她不会乖乖休息,可也没想到她会这么不安分! 尤桐藏在安全帽下的双耳微微红了,她硬着头皮说道,“请问是您订的餐吗?!” “你说呢?!”容尉迟的口气不善。 “那……请您签收!”她把食物袋子递了过去。 容尉迟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东西,并且连带着她的人也一起拖进了门,“砰”的一记关门声,隔绝了她的退路。 尤桐吞了吞口水,忐忑地站在墙边上。 “过来!”他厉声说道。 她跟着他走,到了餐厅的位置。 他将食物袋子往餐桌上一丢,冷声质问,“你做了多久了?!” “五、六天。” 容尉迟微微眯起了黑眸,眸底迸发出危险的光芒,“你真的这么缺钱?!” 尤桐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置身于他豪华的房子里,她显得如此渺小,就好像是在他眼里,她打工的钱根本就不是钱。 她咬牙承认,“是,我很缺钱,我得还你医药费。” “医药费?!”容尉迟错愕了下,显然没在意过这件事,“你打工就是为了还我医药费?!” “是。” “不用还了!”他沉声说道。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区区几万块而已!” 尤桐的心脏骤然一阵紧缩,几万块对他来说微不足道,但是对她来说很重要,不光是医药费问题,更是尊严问题! 容尉迟也是微微一怔,觉得自己的话大概是刺伤了她的自尊心,可看着她那苍白的脸色,却又觉得她莫名其妙,都要死不活的了,还在乎什么尊严! 他转过身去拿碗筷,两人份。 “坐下来一起吃!” 尤桐错愕,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病号我才格外开恩的!” “我已经好了。”她小声地辩解。 “吃!” “我不饿。” 容尉迟脸色一沉,她越是拒绝,他就越是想让她屈服! 他用危险的语气质问,“你是不饿,还是不想?!难道对着我吃饭会让你难以下咽吗?!” “不是的。”尤桐闷闷地否认,但心里面却偷偷地想,跟他一起吃饭真的很有压力! “那就吃吧!”他霸道地命令。 “……”尤桐很是纠结。 “你好像很怕我?!”他的身体忽然前倾,低头望着她粉嫩的小脸。 两人靠得很近,近到正面几乎要贴在一起,空气里忽然多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一起吃饭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紧张地说道,“不,不是的……我没有怕,我只是……只是尊敬!您可是总监呢,公司里有好多人都崇拜您!” “是吗?!”他不以为然,声音里隐隐透着一丝高处不胜寒那般的孤寂。 尤桐进退两难,一心只想离开,“总监,我该走了!” 她拿起外卖的订单想叫他签字,可他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尤桐倒抽一口凉气,立即想把手抽回来,却不料挣脱不开他的钳制,“总监……请、请放开我!” “如果我说不呢?!”他的语气有些飘忽,半真半假。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个彻底。 容尉迟看着她紧绷不已的样子,忽然低低地笑出声来,“我只是叫你留下吃饭,又不是让你陪我上chuang,你至于这么紧张吗?!” 尤桐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一颤一颤的,“总监,我……真的不饿……” “不饿也得吃!”他霸道地说,锋利的黑眸注视着她,“还是,你存心要跟我作对?!” “不不不,我不敢!”她连忙澄清。 “那就坐吧!” 尤桐心里一阵懊恼,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容尉迟订的是两荤两素,两个人吃足够。 “吃啊,发什么呆?!” “哦。”她连忙扒了口饭。 “你是猫吗,吃这么少?!”他又不悦,夹了一大口菜放入她的碗里。 尤桐呆呆地怔住,已经好久都没有人给她夹过菜了,这种感觉……很温暖! “谢谢。”她的脸,莫名地红了。 容尉迟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你的身体好了?!” “好了好了!我明天可以正常上班!”她紧张地说着。 “谁管你能不能上班?!你以为公司没有你就会倒闭吗?!”他说话永远带着嘲讽。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快点上班。”她轻声说道。 “怕我扣你薪水?!” “嗯。我快要离校了,到时候没钱租房的话恐怕会流落街头。”尤桐下意识地握紧了筷子。 容尉迟微微一顿,“公司可以为员工安排住处的!” “真的?!”尤桐倏地抬起头来,眼睛里写满了惊喜,但还有更多的不敢置信。她还是实习期呢,真的可以享受这样的福利吗?! 容尉迟瞪她一眼,“你以为我会随便拿员工的待遇开玩笑吗?!” “没有没有,我没有怀疑您!但是……” “你不想住的话可以不要!”他冷声打断她。 “不不不,我想住,真的!”尤桐差点举手发誓,脸上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容尉迟看她高兴的样子,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了一度,可很快就又恢复了冷漠,“吃饭!” “好。”她笑着点头。 忽然,客厅的电话响了,容尉迟起身去接。这一通电话打的时间很长,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了,饭菜都凉了。 尤桐无措地往客厅望了望,瞥见容尉迟好像暂时没有结束通话的意思,想了想,虽然觉得有点冒昧,但她还是将凉掉的饭菜装进微波碗里,想着等一会儿他可以热下再吃。 将碗筷收拾了一番,餐桌已经干净了,尤桐随后进了厨房,想洗了碗再走,他留她吃饭,她洗碗也算是一种礼貌。 “你在做什么?!”容尉迟忽然出声。 “洗碗。”尤桐自然而然地回答,却猛地发现不对劲,他的声音好近! “这是第一次有女人在我家里给我洗碗。”容尉迟哑声说道,声音里泛起性感的涟漪。 尤桐下意识地抬头,视线恰好落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微微敞开的前襟露出健美匀称的胸肌,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阳刚得不可思议。 忽然,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变快了,视线继续往上挪,在对上他英俊的脸庞时,双颊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他的五官精致,完美得不可挑剔,俊美中透着刚毅,尤其是那一双深邃的眸子,好像是带着磁性,引人沉沦。 容尉迟也静静看着尤桐,她娇弱的样子跟以往有些不同,在公司的时候她表面上虽然对他恭恭敬敬,但骨子里却透着顽固的倔强,而此刻,她好像被卸掉了防御的外衣,露出了里面最真实的灵魂。 在他的盯视下,尤桐有一股说不出的紧张感,不是他平常给她的压力,而是心跳突然加快,空气也变得有些不同了,好像温度都升高了好几度。 “洗好了,我该走了。”她佯装镇定地说道。 因为太过紧张,她没有注意到地面上有一滩水渍,脚下一滑,整个人便以六十度的倾斜栽倒,她失控地尖叫出声,闭眼迎接接下来的惨况。 “啊……” “小心!”蓦地,一股坚定的力量搂住她的腰,她没往后跌,反而整个人扑进容尉迟结实的怀抱,手还下意识地揪住他的衬衫。 他的双臂牢牢地圈住她,两人的身体贴靠在一起,亲密得没有一丝缝隙。 她怔忡的小脸迎向他的俊庞,两人的目光紧紧相锁。 尤桐感到一阵眩晕,察觉到一股专属于男人的阳刚味道将她紧紧包围,她可以清楚地嗅到他身上清爽的古龙水味。 容尉迟也怔住,两个人贴得好近,近到他一低头就能闻到她身上淡雅的清香,那自然的味道幽幽地沁入他的鼻端。 他的目光瞬也不瞬地盯住她美丽的小脸,她明亮的水眸里盈满慌乱,粉唇微张,仿佛在对他发出甜蜜的召唤,如此甜美诱人的模样,深深地蛊惑着他的心。 仿佛有一股电流在他们之间流窜,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他想吻她。 奶奶住院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将两人的思绪拉回现实,这一次是她的电话。 尤桐怔了半秒,才发觉自己还靠在容尉迟怀里,连忙狼狈地退开,可脸却不受控制地红了,连带着耳根都跟着发烫。 她慌乱地掏出电话,一看号码,竟然是台南的,一定有事! “喂,小桐啊,我是李婆婆,你奶奶生病住院了,你快点回来看看吧!” “什么?!”尤桐脸色突变,“好,我马上赶回去!” “那你可要快点啊!是我把你奶奶送到医院的,可医生说的那些话我也听不懂,好像是挺严重的样子,要手术,你快点来吧!” “好好好,我马上就回去!李婆婆,麻烦您先照顾下我奶奶,拜托了!” “好说好说!对了小桐,医生说要交什么押金,我只有三万,还差十几万呢,你多带点钱回来啊!” “十几万?!”尤桐惊呼一声,心里面乱作一团,她咬牙说道,“好,我知道了!” 十几万,她去哪里找十几万啊?! 心里一急,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本来她还想着上了班攒点钱可以让奶奶过上好日子呢,可没想到这会儿连手术费都拿不出,她真不孝! 挂断了电话,尤桐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了,她抬手抹掉眼泪,哽咽地对容尉迟说道,“总监,我家里有急事,我先走了,再见!” 说着,她抓起安全帽就往外走,可容尉迟一把拉住了她,“你能借到钱吗?!” “我……”尤桐回答不出来,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去找妈妈了,可是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进得了黎家的大门。 就在刚刚她才把黎佳期的号码给删了,现在去黎家绝对是自取其辱,可她没有别的办法了,不管黎佳期怎么为难她,她都得忍受! 可是性格那么骄纵的黎佳期会轻易地放过她吗?! 尤桐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凶多吉少了,眼泪越流越多。 容尉迟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卡,“拿着吧!” 尤桐整个人一愣,抬头呆呆地看着他。 容尉迟却是面色平静,淡淡地道,“人命关天,你自己选,是要面子,还是要救命钱?!” “我要奶奶平安无事!”尤桐的眼泪瞬间又滚落下来,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不能再死要面子活受罪,她接过他的卡,哭着说,“谢谢!” 银行卡那么小、那么轻,落在她的掌心里却好像有千万斤那么重,这一次,她是真的欠了他! “谢谢总监!谢谢!”她再次说道。 “行了,你不嫌烦我都嫌了!”容尉迟的眉心微微拧了起来。 尤桐抽泣了两下,没再啰嗦,咬着牙飞奔下楼,骑着小绵羊“突突”地驶远了。 幸好她打工的餐厅跟去火车站是顺路,她半途将小绵羊送归餐厅,然后打车赶往火车站。 ◎◎◎ 当晚,容尉迟接到容琛的紧急电话,“什么?!台南的工地发生事故?!你去还是我去?!” 赶回台南 尤桐下了火车,一分钟都不敢耽误,咬牙又打了车在第一时间里赶到了医院。 她到达的时候,奶奶的手术已经做完了,是李婆婆按的手印。 轻轻推开病房的门,尤桐看到奶奶病怏怏地躺在那昏睡着,突地就眼睛一酸。 奶奶看起来老了许多,白头发又多了不少,人也瘦得不像话,她去台北之后,奶奶都是一个人独自生活,肯定吃了不少苦,就靠着一点政府补贴金维持生活,还总是省吃俭用,有什么好东西都尽可能地邮给她。 尤桐忍不住眼泪,哭着跑到病床前,“奶奶!” 床上的老人毫无生气,没有任何反应。 一旁的李婆婆含泪说道,“小桐,医生说你奶奶要后半夜才能醒过来呢!” “李婆婆!”尤桐一把抱住她,哽咽着问,“我奶奶到底怎么了?!上个月她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李婆婆吱吱呜呜地说不明白,这时医生前来查房,及时对尤桐说了个明白,“病人患的中老年人常见的心脑血管疾病……” “那我奶奶会好起来的吧?!” “这个很难说,刚刚的手术虽然进行得还算顺利,但这种病跟病人的自身体质和生活环境有很大关系,手术后要靠养,后期的情况暂时还不能下判定。” “医生,求求您,一定要治好我奶奶!” “小姐请放心,我们一定尽力而为。对了,住院手续你办一下,还有把手术费和医药费补齐,再交十五万押金。” “好。”尤桐红着眼圈点头。 她到了缴费窗口,掏出容尉迟给的银行卡递了过去,工作人员轻轻一刷,六位数的钱就划走了,她的心里也好像被狠狠地划上了一刀。 时间到了夜里两点,医院里寂静无声,忽然走廊里传来一阵吵闹,尤桐一直没睡,听到声音后便出门去看。 一大群人骂骂咧咧地嚷着,“光是负责住院费和医药费就行了吗?!还有精神损失费呢!这笔钱怎么算?!要不是你们强拆,这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尤桐隐约听明白了,就是电视上和报纸上经常报道的那样,建筑商遇上钉子户了,终归到底都是利益二字。 “各位请先冷静一下,这件事情容氏集团一定会负起全责的!” 容氏集团?! 尤桐心里一惊,抬头往人群里看,瞥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医院相遇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容尉迟! 怪不得她刚刚就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他表情严肃,微湿的黑发略显凌乱,有一点风尘仆仆的味道。 容尉迟一抬头也看到了尤桐,眸底忽然闪过一丝微光,但他很快就敛去了心绪,转头继续处理危机事件。 “各位,你们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但现在首要的事情是怎么把伤者的伤治好才对,如果伤者的病情恶化,甚至生命堪忧的话,那么再多的钱都没用了,你们说是这个道理吧?!” “好了,大家先回去,我谨代表容氏集团郑重承诺,伤者所发生的一切住院费用容氏将全权负责!” “至于后续的补偿问题,你们有的说要一百万,有的说要两百万,这样显然是混乱的,还是请大家回去后协商一致,提出统一诉求,到时候容氏一定会大家一个交代的!” 花了几分钟时间,容尉迟就将闹事的家属安抚了,有一种人,天生就有一股让人服从的气场,容尉迟就是这样的人,他简短的几句话,却立场坚定,条理分明,一个人的气场压制住了一群人,真是好厉害!尤桐在心里忍不住赞叹。 走廊里恢复了安静,尤桐连忙走过去打招呼,“总监!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情吗?!” “嗯,有点麻烦,不过应该很快就可以解决。” “有您亲自出面一定可以的!”尤桐很真诚地说着,可说完之后又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这好像有点溜须拍马的意思,可是她心里真是这么想的,他的能力有目共睹,只不过她还是有一个疑问,他是财务总监,这种事好像不应该是他负责。 “容琛刚出院没多久,不适合奔波!”容尉迟沉声说道。 尤桐一怔,也对! 容尉迟瞥了一眼病房的方向,然后问向她,“你奶奶怎么样了?!” “做完手术了,但还没醒。”尤桐揪心地回道。 他了解般地点了点头,又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她摇摇头,“暂时没有,谢谢总监关心!” “不客气。” 夜深的关系,气温有点低,走廊里更是阴凉,尤桐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容尉迟见她穿得单薄,不动声色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穿上吧!” “不、不用了,我不冷!” “你不冷,那你就当我热吧!刚刚被那群人围攻,我火冒三丈!”他说得煞有其事,将外套强行覆在她身上。 “谢谢!”尤桐感激地说着,忽然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还有,谢谢您借卡给我!” 他不语。 “我会尽快攒钱还给你的!”她又说道。 他还是不说话。 “呃,还有上次的三万五,我会一起还的!” “嗯!”容尉迟终于应了一声,却很是不耐烦,他又不是来催她还钱的! 尤桐还想说些什么,可病房里忽然传出声音,她心里一惊,惶惶地奔回了病房,“奶奶!” “小、小桐……”奶奶气若游丝地唤着。 “奶奶,我在我在,我是小桐!”尤桐紧紧抓着奶奶的手,泪流满面。 “小桐……别哭……奶奶有话要对你说……” “奶奶,您先别说话,我去叫医生来看看,先检查下再说!” “不……我现在就要说……不然的话我怕来不及……小桐,我要说的事情是……关于你的身世……” 她的身世 “小桐……其实,你不是我的孙女……” “奶奶,你在说什么啊?!”尤桐直觉奶奶是病糊涂了。 “我说的是真的……当年,我的丈夫和儿子出车祸一起死了,我伤心欲绝地离开了台北,而你妈妈抱着还是婴儿的你,也是无依无靠,我们是在火车站认识的……然后我和你妈妈以婆媳相称,一起来到台南,你也就变成了我的孙女,可其实你不是……” “不,不是的,我是您的孙女,我是!”尤桐不能相信这惊人的转折。 “小桐,奶奶没有骗你……奶奶最疼你了,我真的把你当做亲孙女,可是我现在老了,又病了,说不定哪天就死了……” “不,奶奶您别胡说,您会长命百岁的!” “傻丫头,奶奶知道你孝顺,奶奶也疼你,所以我得趁着还有口气把真相告诉你……你真的不是我孙女,可你的爸爸到底是谁只有你妈妈知道……你得去问她才行……小桐,奶奶希望你……幸福……” 说完,奶奶便有些呼吸不畅,尤桐吓得脸色惨白,哭着去叫医生,“医生!医生!” 经过一番抢救,奶奶并没有生命危险,尤桐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可是关于身世的秘密却又如一块巨石压在心头,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病房门口,容尉迟沉默着,深邃的黑眸里泛起同情,抑或是怜惜,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银白色的烟盒,抽出一根细长的烟,用打火机点燃,缓缓地抽了起来。 尤桐纤弱的背影在白色的烟雾里,慢慢地变成了朦胧。 黑夜悄悄过去,天渐渐亮了,尤桐出了病房去打洗脸水,一开门却看到容尉迟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总监!您一整晚都在医院吗?!”她错愕着,“是不是那些患者家属又闹事……” 容尉迟瞧着她,那明显哭红了的眼圈,让他心头恍若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东西轻轻溢出,他下意识地叹道,“我不放心。” 尤桐微愣,心弦蓦地一颤,觉得他好像有点一语双关的意思,她睁大了眼睛,那惴惴的神情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 而她呆愣的模样,更加激起了男人的保护欲,他那张冷峻的脸庞忽然朝她凑“小心身后!”他沉声说道,并一把将她拉到身前,而她后面四个人抬着一个急救担架晃晃而过。 尤桐这才缓过神来,捂着胸口平息悸动。 原来是这样! 天啊,她还以为他是要…… “呃,谢谢!”她退开一步,像是做错事的孩子那般微微低下了头。 容尉迟也好像有些懊恼,双手插回口袋,徐徐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总监再见!” 容尉迟快步离开,尤桐却半天无法平息内心的慌乱,她这是怎么了,是因为太伤心了吧,所以才会这么容易胡思乱想。 最疼爱自己的奶奶不是亲生的,爸爸是谁不知道,妈妈不怎么喜欢自己……这样的她,孤单得让她自己都觉得讨厌。 ◎◎◎ 转眼,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尤桐没有再见过容尉迟,她想他可能已经处理好了公司的事情,大概是回台北了。 清晨六点,整个医院还很安静,尤桐却早早地起身了,整理东西并准备去办出院手续。 走廊里忽然响起一阵规律的脚步声,容尉迟沉稳走过,路过某间病房时,脚步缓缓慢了下来。 尤桐正忙着收拾衣物,并没有注意到门口正有人望着自己。 “当当……”他抬手敲了敲门。 尤桐闻声回头,倏地睁大了眼睛,“总监?!” 她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出病房,“总监,您怎么来了,公司的纠纷还没处理好吗?!” “基本好了。”他简略地说着。刚刚他匆匆一瞥,见她正在打包,便询问道,“准备出院了?!” “嗯,奶奶说她不喜欢医院的环境,非要回家休养。”她轻声回道。 他点了点头,又问,“你什么时候回台北?!” “明天。”尤桐有些犯愁地说着,她想留下来照顾奶奶,可是奶奶不让,而且她已经旷职好些天了。 “明天什么时候?!” “早上。” “几点?!” “呃……八点。”她有些不懂,他问这么详细干嘛?! 容尉迟缓缓扬起唇角,“我也是。” 也是什么?! 尤桐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明天早上八点,我在车站等你,一起回台北!” 啊?! 她顿时傻了眼。 一起回去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容尉迟强势决定,让人无法拒绝,不等尤桐说不,他已经迈开脚步走远了,留下她一个人站在走廊里发呆。 呆怔了一会儿,尤桐懊恼地返回病房,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并办完了出院手续,她带着奶奶离开了医院。 第二天早上,尤桐依依惜别奶奶,然后心情略带几分沉重地赶往了火车站。 站前人很多,她张望着窗口正准备买票,容尉迟却迎面走了过来,“票我买完了,走吧!” 尤桐这会儿才彻底觉悟,他们俩真的要一起回台北了! 环境优雅的火车包厢里,软座沙发,实木餐桌,蕾丝窗帘,空调,电视,网线一应俱全,还有一名身着制服的列车员在门口随传随到。如此高级的待遇,让尤桐有些不适应,这完全颠覆了她对火车的印象。 容尉迟唤来列车员,“点餐!” “好的,先生,请稍等。” 一分钟不到,一名身着白色制服的服务生便走了进来,“先生,小姐,上午好!” 容尉迟接过菜单然后推到尤桐面前,低声说道,“想吃什么,自己点。” 尤桐看着那份菜单,顿时有点晕,这完全是星级酒店的阵势,她扫过那些食物的价格,表情越来越僵硬,飞速看到最下面的一行小字,才慢慢抬起头来,轻声道,“我要一碗方便面。” “方便面?!”服务生错愕着,以为自己听错。 “嗯,就是大碗面。”尤桐生怕服务生说没有,连忙又补了一句,“什么口味的都行。” “这……”服务生转头看了一眼容尉迟,显然有些为难。 “改成意大利面,两份,其中一份多加一成火腿。”容尉迟沉稳地说着,一双黑眸微微掠过尤桐那张写满了不安的小脸。 “好的,请二位稍等。” 不一会儿,两份热腾腾的意大利面就端了上来,容尉迟示意服务生将多加了火腿的那一份放在了她面前,尤桐顿时心里暖暖的,但更多的是忐忑,这份面好像不便宜,她已经欠他十几万了,现在还…… “总监,我先打个欠条给您!”说着,她从包里掏出纸笔,唰唰写了起来,之前她欠下的那三万五,还有奶奶住院时划掉的十五万多,还有这次的车票,还有这份面,总共加起来差不多是十九万。 他接过欠条,看也没看就随手揣在口袋里,“吃面吧!” “嗯。”尤桐点了点头,心里总算舒服了一点。 火车徐徐前行,一路上包厢里都很安静,容尉迟话不多,拿着笔记本上网看股票,偶尔才抬头跟她说几句话,而尤桐则是大部分的时间都拖腮看着窗外的风景,漫漫绿野,渐渐变成了钢筋水泥,终于到了台北。 “我送你回学校吧!”容尉迟沉声说道。 “不用了,不顺路的,对面有直达台大的公交车,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容尉迟微顿,点了点头,“也好。” “总监再见!” 尤桐看着容尉迟坐上一辆计程车扬长而去,他英俊的侧脸映在车窗上,不知为何,她竟觉得有些迷离。 愣了一会儿,尤桐收回视线走向公交车站,刚刚要上直达台大的那一辆,却忽然想起了临别前奶奶说过的话。 “小桐,你记得去见你妈妈……” 尤桐的眼底闪过一丝黯淡,咬牙上了另外一辆公交车。 前去黎家 公交车摇摇晃晃地走着,一站站停,一站站再走,就好像人生那样,每一站都是一个选择。 计划真的不如变化快,短短数日里发生的一切全都偏离她的想象,本以为只有在小说中才会出现的情节,竟在她的眼前,不停地上演。 她的生活,转眼间支离破碎。 她本以为的坚强,在现实面前被消磨殆尽。 黎家的别墅位于阳明山最精华的地段,尤桐坐在公交车上却无心看风景,十年来这是她第一次破例来此。 下了车,又走了一段长长的路,尤桐才到了那气派的雕花大门前,颤着手指按下门铃。 “您好,这里是黎宅,请问是哪位?!” “我找……黎夫人。”尤桐顿了一下,艰涩地说,“我姓尤。” “请稍后。” 不一会儿,侧面的小门被打开了,黎家的佣人走了出来,“尤小姐请跟我来。” “谢谢。”尤桐轻声说道,跟着佣人踏进她陌生的地方。 欧式风格的别墅美轮美奂,水晶吊灯、进口家具、高档地板……处处都彰显着尊贵奢华。 沉稳的脚步声在旋转楼梯的位置上响起,尤桐下意识地抬头去看,见到的人却不是她的妈妈赵婉华,而是一张俊逸儒雅的脸庞。 黎远航穿着白色衬衫,外套黑色马甲,温柔俊逸,风度翩翩,他走下楼来,微微地朝她点了点头,解释道,“婉姨陪佳期去德国买毕业礼物了,过几天才能回来。” 尤桐的心猛然一痛,怪不得她怎么打电话都打不通,原来妈妈出国了,那一日黎佳期打电话给她想必是来炫耀的吧!在奶奶住院,在她痛心于自己身世的时候,妈妈却陪着黎佳期在国外购物……忽然,她的眼角有些发酸。 “尤桐,你来是有什么事吧?!”黎远航礼貌却疏离地问道。 “没、没什么事。”她坚强地说着。是的,没事了,不重要了。 尤桐匆匆告辞,黎远航竟亲自相送。 “尤桐,你也快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吗?!” “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尤桐淡淡地回答。 “哦?!这么快?!”黎远航微微有些惊讶,然后有些好奇地问,“在哪上班?!” “容氏。” 容氏?! 黎远航的眉头忽然一皱。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两人已经走到了别墅门口,尤桐迫不及待地说道,“再见!” “再见。”黎远航目送尤桐的背影离开,目光里流露出几许复杂,像是不舍,却又是无奈。 邮件失误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一切都回归了正轨,平凡却忙碌的日子。 请假的那些天,尤桐的部分工作由胡蝶代理,所以等她一回归,两人便有不少公事上的摩擦。 “尤秘书,文件你整理好了没有?!”胡蝶又换了一件黑色的丝质长裙,红色的束身腰带勾勒着完美的身体曲线。 “什么文件?!”尤桐有些茫然。 “银行对账单啊,我发你邮箱了,你没看到?!” 尤桐一愣,糟了,她没有登陆邮箱,可她完全没有想到胡蝶会给她发邮件,而不是当面给她啊! “不好意思,我没开邮箱,我现在就看!” “那你抓紧哦,等下总监就要用了,你赶快整理好,然后打印出来!” “好,我知道了!”尤桐连忙开了邮箱,可一看到附件便傻了眼,五十多张表格她怎么可能一下子整理得出来?! “尤秘书,快点啊,总监还有十分钟就进办公室了!”胡蝶恶意提醒着。 尤桐顿时有些头皮发麻。 这时,楚阔站了出来,“胡出纳,你怎么不早点提醒尤秘书呢,现在只剩下十分钟的时间了,她怎么可能整理得出来?!” “那是她的事,这本来就不是我的工作范围!再说了,身为秘书应该随时打开邮箱查看,这是她自己失职!”说完胡蝶趾高气昂地走了。 “她这分明是故意的!”楚阔气愤地说道。 “算了,她说得也有道理。”尤桐闷声说着,然后开始迅速下载邮箱里的附件。 “可是五十多张表格,神仙也搞不定啊!”刘芳和高文雅也忍不住抱打不平。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谁都没有发现在一旁的转角处,一个高大的身影目睹了这整个过程,深邃的黑眸里闪过一抹微光。 脚步声渐近,众人回头,不知道是谁忽然喊了一声,“总监!” “嗯。”容尉迟冷峻的脸上面无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路过尤桐的办公桌前,他脚步一顿,“尤秘书,我需要的文件准备好了吗?!” 尤桐呼吸一紧,诚实地回道,“没有。” “没有?!”他挑眉,明显不悦。 “对不起,总监,请再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她低头请求。 “给我个理由!”他的俊容上一片淡漠。 “我……”尤桐一张小脸瞬间变白,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如果说这是胡蝶蓄意的,也许自己可以免于被罚,但胡蝶一定会记恨在心,以后办公室里恐怕永无宁日了。 “十秒钟,解释清楚!”容尉迟严厉地说道,并抬手看表,开始计时。 尤桐下意识地咬紧了唇瓣,而容尉迟凝望着她,炯亮的黑眸里晕染出一层高深莫测。 时间到,容尉迟沉声说道,“到我办公室来!” 说完,他径自走向办公室,而尤桐僵在原地,他高大的身躯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带起一股冷凛的气息。 “还不快去?!”楚阔偷偷推了她一把。 尤桐猛然回神,惶惶地跟了上去。 办公室内,冷气徐徐,尤桐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而办公桌后,容尉迟紧迫的盯视更是让她浑身发麻,所以她选择当一只鸵鸟,微微垂下了头。 容尉迟却沉声命令道,“抬起头来!” “是。”尤桐怯怯地抬头,几乎是一刹那,她便跌入了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 他的眼睛里流淌着冷漠的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又好像是带着致命的吸引力,情不自禁地想让人靠近。 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 尤桐惴惴不安,想着自己要不要先打破沉默,可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两只小手紧张地揉在了一起。 忽然,容尉迟低低地笑了一声,尤桐惊讶地看到他那张素来冷凝的俊脸,此刻竟带上一层罕见的柔和。 “责任又不在你,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他的语气幽缓,却不容人质疑,“还是,你觉得我是个昏庸的上司,黑白不分?!” 什么跟什么?! 尤桐瞪大了眼睛,局促地等待。 容尉迟勾起唇,徐徐说道,“我看到了,所以不会罚你。” 尤桐心中一喜,嘴角立即忍不住飞扬起来,“谢谢总监!” 瞧见她的笑,容尉迟有些恍惚,那天真略带几分傻气的笑颜,仿佛真的有几分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油桐花,让人轻易就能感受到她笑容里的温暖。 他似乎从来没见过这样温婉干净的笑容,甚至觉得有些刺眼,于是眸色倏地一沉,“不过……处理好办公室关系也是工作能力的一部分,明白吗?!” “明白。”她用力点头。 “你刚刚的表现不错!” 尤桐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猛然加速,双颊也因为他的赞许而偷偷地红了。 “出去吧,一会儿送杯咖啡进来!” “是。”她的声音轻而愉悦。 走廊里,容琛刚好迎面走来,他敏锐地发现尤桐小脸红扑扑的样子,不由得感到好奇,“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呃,怎么不一样?!”尤桐狐疑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却意外发现指尖滚烫。 天啊,好尴尬! 容琛仔细地看了看尤桐,因为两个人之间已经有了病友般的情谊,让他忍不住想调侃她一下,“小桐,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没有没有,我没有谈恋爱!”她连连澄清,却按耐不住激狂的心跳。 “那还真是可惜了,春天可是恋爱的季节呢!” 尤桐微微一窘,“现在是夏天啊!而且我才不想恋爱,工作重要!” 容琛挑了挑眉,笑得颇为神秘,“今晚就给你一个既是工作又能恋爱的机会!” “什么啊?!” 参加酒会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各位,我现在通知大家一个好消息,今晚公司要举行一个酒会,地点在晶华酒店,大家穿得正式点,男士着西装,女士着礼服!”容琛高调宣布。 听到消息后,财务部的众人都非常兴奋,胡蝶是宴会女王,喜悦之情自然是溢于言表,楚阔爱玩,也颇有兴趣的样子,刘芳和高文雅也是兴致勃勃,只有尤桐一张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要穿礼服啊,可是她就只有一件礼服,那还是上次为了参加妈妈的生日宴会而特意买的,虽然是过季的打折货,但她一直很珍惜,可是前阵子寝室泡水衣服弄脏了,泛黄的水渍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恐怕没办法再穿了,但如果重新买一件的话又会很贵。 揪心了一整天,尤桐在下班后很是惆怅地回到了学校,她翻出那件脏了好几处的白色小礼服,奔向了学校附近的一间裁缝店,试图做最后的挽救。 “老板,您帮我看看,这衣服能不能改下?!” “我看看啊……”老板端详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能改能改!” “那多少钱啊?!” “一百五!” “一百二行吗?!” “不行不行,就一百五!” “那好吧!”尤桐咬牙说道,重新买一件的话一千五都不止了,一百五就一百五! ◎◎◎ 晚上八点。 晶华酒店。 容尉迟盛装出席,墨黑色的西装笔挺地衬托着他原本就挺拔的身姿,而他身边的女伴是罗谨言,虽说罗谨言有孕在身,但从头到脚都散发出优雅的气质,一身华丽的紫色长款礼服,完美的剪裁不但没有让她的身子显得臃肿,反而还更多了几分富贵雍容。 容尉迟一出场,整个酒会都为之哗然,而他身后,容琛也一样轰动全场,两个人的气质截然不同,却都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容琛的长相偏向阴柔俊美,而容尉迟则集冷峻与硬朗于一身。 跟着,还有公司的其他高管先后到来,大部分都是姓容的,无一例外的是男的俊,女的美。 尤桐站在角落里,微微有些呆怔,到处都是俊男美女,真是眼花缭乱啊! 大厅里传来悠扬的钢琴声,四周已经聚集了所有来宾,著名的电台主持人负责整个酒会的流程,开幕词之后,便由董事长讲话,已经年逾古稀的荣国升虽然一头白发,却也还是精神奕奕。 再然后,全场开怀畅饮,谈笑风生,结伴跳舞。 容琛对于这种场合早已经驾轻就熟,他百无聊赖地扫视了现场一圈,无聊啊,各个都一样,女人们的妆化得千篇一律,腻歪死了! 突然,桃花眼微微一亮,他看到圆形露台的角落里缩着一个白色的小身影,好像是尤桐。 “小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尤桐闻声转头,看到容琛略带戏谑的俊脸,轻声道,“容琛。” 自从上次容琛为了救她而受伤后,他就要求她必须这样直呼其名了,虽然她还是觉得不妥,但也不得不遵从了,只不过还是有点尴尬。 “怎么不去跳舞?!”容琛笑着问道。 尤桐摇了摇头,“我不会跳舞。” “呵呵,不是不会跳,而是不想跳吧?!” 尤桐微微一窘,“你怎么知道?!” “小桐,你可真是个奇葩,这种场合别的女人都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来表现自己,你倒好,还藏着掖着!”容琛玩味地看了看她,“不过,你这小礼服倒是挺不错!” “呃……”尤桐顿时一阵窘迫,她的礼服被那个裁缝店的老板改得乱七八糟,肩膀的部分去掉了改成了吊带,裙摆也剪掉了一大截,又凉又短,她觉得好不自在,实在没办法了才穿来的,可他却说不错?! “哈哈,脸都红了,你也太好玩了!”容琛开怀地笑出了声,周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尤桐低下头,尴尬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小桐,陪我跳支舞吧?!”容琛见她害羞的样子忍不住更想逗她。 “我……不方便。”尤桐闷头说着,她觉得裙子太短了,走路都小心翼翼的,还怎么敢跳舞呢?! 容琛差点内伤,放眼全场,裙子比她短的人多的是,可没有一个像是她这么战战兢兢的! “好吧,不跳就不跳,那我们坐下来聊聊天好吗?!”他指了指一旁的小沙发。 尤桐又是一阵哆嗦,“我还是站着得好! “小桐,你觉得我帅吗?!”容琛忽然很严肃地问道。 “帅。”她很老实地回答。 “那你觉得我像是se狼吗?!” “不像。” “那你干嘛浑身跟刺猬一样地戒备着我?!” “我没有。” 容琛有些无语,平时觉得她乖得像只白兔,可现在却觉得她倔得像块石头,他干脆拉起她的手直接往小沙发走去,“没有就坐啊!” “不,不了。”尤桐连连拒绝,虽然知道容琛没有恶意,但她就是觉得不自在,一时情急便扯了谎,“对不起,我有事,想先离开下!” “什么事?!”容琛挑眉问道。 “我想去洗手间!”说完,她的脸红了个彻底。 容琛彻底无奈了,“好好好,去吧,小心点啊,别走丢了!” “我知道了。”尤桐闷声说完,掉头就奔出了露台,可因为太过着急,又没有看路,一不小心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人。 “啊!”惊呼一声,她连忙抬头,只见容尉迟一张冷凝着的俊庞。 “对不起,总监!”说完,她惶惶地跑远了。这一次,不只是脸红,连耳朵都跟着红了。 容尉迟看着尤桐落荒而逃的样子,眉头微微蹙起,转头再看向容琛的时候,双眸深邃如海,徐徐说道,“别招惹她!” “为什么?!”容琛挑眉反问。 “你的准则是不碰公司的女职员。”容尉迟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透着一丝凌厉,“我没有记错吧?!” 容琛笑得玩味,“一切准则在爱情来临的时候都会变成零!我觉得啊……我和她相逢恨晚!” 相逢恨晚?! 容尉迟微微一怔,如果那一晚在饭店的人不是他,而是容琛…… 思及此,容尉迟面无表情,心脏却是猛地一缩。 困在一起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唔……”这一撞,尤桐顿时觉得眼冒金星。 容尉迟的脚步也忽然一顿,低头看着撞入自己怀中的人儿,表情顿时一僵。 刚刚他走至洗手间门口,忽然听到里面有男女在一起的声音,又想到尤桐是往这边走来,他直觉认定那个女人是她,理智的弦轰然断裂,莫名一股怒气汹涌而出,他无暇多想,便愤然闯了进来,可哪里知道…… “总监?!”伸来的大掌捂住她要惊呼的小嘴。 隔壁的洗手间里又继续传来声响—— “亲爱的,你好棒!” “宝贝,你更棒!喜欢我这样吗?!” “喜欢!再快一点!啊……啊啊……” 隔壁男女的叫声越来越激烈,单纯如白纸一般的尤桐听得是面红耳赤,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刚刚她一个人听到这种声音就已经够尴尬了,现在身边还多了个男人,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快要破百,身体也跟着发热,并且好像有一把火从她的小腹燃烧起来。 门外,又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好像又有其他人来上洗手间。 容尉迟当机立断,一把关上门,并反手落了锁。 尤桐懊恼不已,却也觉得他做得对,因为如果两人现在走出去的话,外面的人一定会以为在里面做坏事的男女是他们,若是遇到熟人的话,那真是生不如死。 “咦,门怎么锁住了?!” “里面有人吗?!” 尤桐红着脸,跟容尉迟一起被困在洗手间里的她,双手双脚皆难为情地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啊啊……” “啊啊……好舒服……啊啊啊……” 狭小的空间里,那对热情的男女继续燃烧,而尤桐却羞愤欲死。 她不安地移动身子,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向哪里,一扭头,她面朝向了镜子,却不料看到一双不知何时就已盯着她看的炯亮黑眸。 他的眼底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眼眸深邃之处隐隐流露出危险的讯息。 四目交接,她就像磁铁一样,被他紧紧吸住,无法动弹。波涛暗涌,有什么东西悄然涌动,一触即发。 “我……我们……”她重复着,却始终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嘘!”他要她噤声,“我有办法让我们暂时什么也听不见!” “什么?!”她茫然地问。 容尉迟微笑,低头吻上她因疑问而微张的粉唇。 四瓣唇相贴的一刹那,尤桐一下子惊呆了,眼睛瞪圆,而在她还处于错愕的时候,他唇上的气息已经重重地压了过来。 “闭上眼睛!”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如酒精般醉人。 她还是茫然,表情僵硬,声音哽在喉咙里。 他却再也没有耐心,低下头,更强势的吻落了下来。 尤桐猛地反应过来,想扭头躲开,不料竟被他钳住了下颌,她的身体被困在墙壁和他的胸膛之间,丝毫动弹不得。 他的吻不温柔,不细致,而是铺天盖地般猛烈,不但掠夺了她清新的呼吸,还将火舌霸道地探入她的口中,这时她才知道,素来冷漠的男人竟然也会有如此烫人的温度。 她没有过亲吻的经验,不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是否都是这样激狂热烈,但他的气息让她头晕目眩。 她双手抡拳想抵挡他的靠近,但他的力道却愈加野蛮,她越是抗拒,他就越是强势。 他的唇,与她的,纠缠着。 他的气息灌入她口中,让她以最亲密的方式,尝到属于他的味道,一种阳刚,并带着淡淡麝香的味道,让她惶然无措,一颗心不由自主地轻颤。 他的大手顺着她的背脊,缓缓下滑,他扣紧她的腰,使她的柔软抵上他的硬实。 “不……”尤桐吓得惊呼起来,拼尽全力推开了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她飞速奔向门口,狼狈地跑出了洗手间。 可她刚刚踏至走廊,容尉迟便从后面快速追了上来,一把擒住她的手腕。 尤桐的气息还未平复,颤抖的声音里却透露出怒气,“总监,请放尊重点!” 容尉迟置若罔闻,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被吻至红肿的唇,徐徐说道,“你刚刚也很享受,不是吗?!” “你……”他嘲讽的话语让尤桐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白。 她不由得又想起了他们初遇的那个晚上,他看她的眼神是那样不屑,她咬牙维护自己仅剩的自尊,“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是那种女人!” 容尉迟微微一怔,眼底的情绪明明灭灭。 “放手!”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他却不肯放松一丝力道。 两人对视着,更准确地说是对峙着。 容尉迟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褪去古板的套装,她的身材竟如此姣好,但她的美丽不在于此,更美的是她浑身上下透着的那股桀骜,像是一株不折不挠的小草,有着顽强并顽固的生命力,尤其是她的眼睛,清亮透彻,没有一丝污浊,满满地写着两个大字——自尊! 尤桐紧咬着唇瓣,直到自己在嘴里尝到了血腥的味道也不肯放松,之前她总是闪躲他这样的注视,但这一次,她唯一剩下的骄傲不允许自己退缩。 他强吻了她,还反过来嘲讽她,哪有这种道理?! 这可是她的初吻! 想到这,她的鼻头忽然一酸,有点想哭。 心里受了莫大的委屈,尤桐气愤地甩开他的手,然后以手背大力蹭着自己被他吻过的唇。像是本能,又像是故意。 她的举动大大刺激了容尉迟的男性自尊,她居然嫌他脏?!台北市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渴望被他一亲芳泽,她居然不屑?! 他上前,再次将她擒在怀里,两人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大野狼会想吃小白兔不是没有道理的,原来清纯也是一种诱惑,她越是怯懦的反应,越是吸引他的探索。 “放开我!”她挣扎,恨不得手脚并用。 “你再乱动,我不保证不会做别的!”他的口气不善,压抑里带着威胁,身体绷得死紧。 尤桐微微一怔,这才发现两人的暧昧,这意外让她错愕,一下子涨红了脸,又羞又气地瞪着他,讨厌死他了! 容尉迟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心里也不由得憋闷,她那眼角带泪却又强忍的模样,真的让他有股再强吻她的冲动,吻掉她所有的委屈和不甘! 不就是吻了她一下吗,她至于这么悲愤吗?! 当初她不是对他投怀送抱的吗,怎么现在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了?! 该死的女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胸中的烦闷让容尉迟失去了平时的冷静,执意向她问个明白,“我的吻就这么让你难以忍受吗?!” “对!”没有女人会喜欢被强吻! 容尉迟语塞,想再说些什么,但男性的自尊和天生的傲骨让他开不了口,薄唇紧抿,沉默了一会儿,他缓缓地松开了她。 一得到自由,尤桐掉头就跑。 “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她头也没回地说。 “现在很晚了,你穿成这样,一个人回去很危险!” “不用你管!” 尤桐一口气跑出了晶华酒店,狂奔数百米,眼泪横流。 他为什么要吻她?! 他以为他是总监,英俊又多金,就可以随随便便占她便宜吗?! 她才不稀罕! 她是穷,是父不详,妈妈又不爱的孩子,可是她也有自尊! 她血管里流着不知道属于谁的血液,但是她也有傲骨! 心里正在难过,她的手机忽然响了,拿起一看,竟然是容尉迟打来的! 他打来做什么?! 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时间,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手机持续响着,一遍又一遍,容尉迟的强势和固执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可她没有勇气去面对,抚着微肿的唇瓣,内心里一片焦灼。 他好像连续打了有五六次,终于在最后一次无人接听后放弃了,屏幕的灯光慢慢暗了下去。 尤桐微微松了口气,可半分钟之后,手机再次响了,短信声重重震荡了她的耳膜,还有心弦。 ——尤桐,我没有想过怎么样你,那个吻只是……情不自禁! 盯着屏幕上的字句,尤桐的呼吸一下子窒住了,他说情不自禁?! 虽然只是短信,但她好像可以感觉到他灼灼的注视,还有他说这话时咄咄逼人般的热忱,忽然,她的心脏狂跳了起来。 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尤桐一路恍惚,在慌乱中回到了学校,走至校门口时,忽然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尤桐!” 云泥之别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闻声望去,首先入目的是一辆拉风的火红色跑车,而车的主人正是多日不见的黎佳期。 一瞬间,她有些明白了,这辆跑车应该就是妈妈送给黎佳期的毕业礼物。 心头泛起一股复杂的滋味,不是羡慕,也不是嫉妒,更谈不上恨,而是一种很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感觉,很冷,很孤单,很难过。 黎佳期看到尤桐一身改良过的修身小礼服,眼睛里顿时露出了轻蔑,“尤桐,你还真是不要脸了,穿成这样去gou引谁了?!” 难听的话听得多了,也麻木了,尤桐不想理会,只短短说了四个字,“与你无关。” “尤桐,你给我站住!”黎佳期恼怒地冲了过来,“你前几天去了黎家是不是?!你去做什么?!又对我哥说了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我哥会一直逼问我你的情况?!他已经知道你在容氏上班了!” 尤桐微微一怔,那天她好像是说过吧,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去哪里上班是多么大不了的事情吗?! 看着黎佳期咄咄逼人的样子,尤桐忽然觉得很无力,“黎佳期,我去哪里上班是我的自由,我是去容氏上班,不是黎氏,所以跟你没关系!” “谁说没关系?!”黎佳期的语调拔高,美艳的脸蛋上露出微微的狰狞,“尤桐,你如果敢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我绝对要你好看!” 尤桐心里更是苦涩,又是这件事!她已经为这件事付出很多代价了!因为这件事她一次次地被容尉迟误会,今晚还…… 想到那个吻,尤桐心弦又是一拧,她强力压下委屈,佯装平静地说,“黎佳期,你放心好了,我永远也不会说的!” “最好是这样!”黎佳期冷哼一声,又狠狠瞪了她一眼,“尤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晚去了哪,容氏的酒会,你穿成这样去招蜂引蝶了是吧,你可真够jian的!” “黎佳期你说话客气点!” “对你这种人不需要客气!你自己该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尤桐,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进了容氏,就可以攀上容家的男人!尤其是容尉迟!人家是天之骄子,绝不会看上你!就算是玩玩,也只是拿你当ji女图方便罢了!” 说完,黎佳期趾高气昂地走了,火红色的跑车很快就消失无踪,而尤桐愣在原地,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天之骄子! 是啊,他和她之间是云泥之别,她只是个父不详的拖油瓶而已。 今晚那个吻,也许只是他一时兴起罢了! 压下纷乱的心绪,尤桐告诉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回去睡一觉就什么都过去了,可是明天去公司她又该怎么面对他呢?! 一整夜辗转反侧,尤桐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显得有些憔悴,而容尉迟却没有进办公室。 对此,她心里面是存着一点侥幸的,心想要是他一整天都不来就更好了! 打卡完毕,楚阔有些好奇地凑了过来,“尤桐,你昨晚是不是走得很早啊,我后来怎么没见到你呢?!” “呃……是啊,我有点不胜酒力,就先走了。” “那你可错过大事件了!”楚阔忽然很严肃地说着。 “什么大事件?!” “昨晚酒会临近结束的时候,董事长忽然昏倒了!” “董事长病了?!”尤桐心里一惊,怪不得容尉迟没有来上班。 忽然,她心里泛起了一丝罪恶感,刚刚她的想法好像不太好似的,虽然她不希望看到他,但是她也不能诅咒人家生病啊! 这时,刘芳和高文雅也凑了过来,开始女人们的八卦,“尤桐,你知道吗,现在公司里的人都在说,董事长这次是真的要退下来了!你猜继承人会是谁?!” “不知道。”尤桐轻轻摇头,不想多说。 “哎呀,尤桐,我求求你了,你不要这么木讷好不好!这可是关系到我们未来的大事啊!” 尤桐愣了愣,“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这是公司高层的事,而且是容家的家事,我们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啊!” 刘芳和高文雅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尤桐,你这个傻瓜!我们可是全都很希望我们总监能够成为新任总裁呢!” 楚阔也连连点头,并故意取笑她们,“然后你们就有机会成为总裁夫人了,是吧?!” “死小孩,你胡说什么?!”刘芳和高文雅气得直瞪眼。 “我才没有胡说呢!我说姐姐们,你们真有这么恨嫁吗,要不要我介绍几个优质男人给你们啊?!” “去,你能认识什么优质男人,都跟你一样是小毛孩!我们欣赏的是总监那样成熟、英俊、又多金的钻石级单身汉!”刘芳的眼睛里直冒出贼光。 高文雅也一副心花怒放的模样,“就是就是!我们总监虽然外表冷酷,但心理学上说,越是这样的男人,内心就越是火热,一旦爱起来那就是疯狂!天啊,好想知道跟他接吻的滋味!尤桐,你觉得呢?!” 被点了名,尤桐呼吸一紧,不由得想起昨天的那个吻,脸唰地红了起来。 “尤桐,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该不会是总监不来,你就魂不守舍了吧?!” “我哪有?!别胡说了!”尤桐连忙低头假装开始工作,但一颗心却七上八下。 真是应了黎佳期的那句话了,容尉迟的魅力无远弗届,他那样的男人又怎么会看上自己的呢?!那个吻也许只是个意外! 尤桐故意让自己忙碌起来,一整天都没有闲着,下班后她像是往常那样搭乘公交车回学校,却意外在广播里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RH阴性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各位市民朋友,晚上好,这里是台大医院,本院现在有一名病人急需RH阴性AB型血,如果有血型吻合的人士,希望您马上到采血中心来,一个鲜活的生命正在等待您的救援,谢谢合作!” 尤桐一听,倏地从座位上站起,她就是这种血型! RH阴性血是稀缺血型,千千万万个人里才有一个,而她拥有这种“熊猫血”,自然要帮助有需要的人! “师傅,前面一站下车!” 尤桐顾不了太多,一心想着去医院献血,怕再转公交车来不及,她甚至咬牙打了计程车,多花一点路费也没关系,救人要紧! 很快,尤桐就赶到了医院,却意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心,忽然慌了起来。 容尉迟正依在墙边站着,高大的身躯透出一股阴郁之气,紧锁的眉心昭示着他内心的阴霾,神情比平常更为冷峻。 尤桐的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脚步迟迟迈不出去,很想掉头就走,可是……她还没献血呢! 就在她迟疑的时候,容尉迟恰好回过头来。 看到他时,尤桐的心脏又是一阵狂跳,尴尬之外,更是无措,只好懦懦地点了点头,“总监!” 容尉迟也是微微一怔,“你怎么在这里?!” “我听到广播来献血。” “献血?!你是RH阴性AB型血?!”容尉迟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有些激动地问,“你确定?!” 尤桐怔着点头,“确定!我以前就献过的!” “广播里所说的那个病人是我爷爷!” “啊?!”尤桐也非常意外,她居然和董事长一个血型?! “快点!你跟我去采血中心!”容尉迟抓起她的手就往电梯的方向跑去。 尤桐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觉得他将她的手握得很紧,他的温热一下子灼烧过她的皮肤,让她感到很不自在。 可是看到他为爷爷担心的样子,让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住在台南的奶奶,蓦地,心里滑过一丝感同身受般的难过。她连忙压下心头那抹尴尬,跟着他进了电梯。 两人在急速上升的电梯里都保持着沉默,而他一直握着她的手。 随着楼层的显示数字一格一格往上跳,尤桐越来越想提醒他,可是望着容尉迟伟岸的背影,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指定楼层。 “总监……到、到了。”尤桐支吾着说,想抽回自己的手。 容尉迟这才发现两人的手一直是紧握着的,瞳孔一缩。 尤桐慌乱地抬头,却撞上他慑人的黑眸。 “两位,请问是不是来献血的?!”电梯门刚打开,一名护士便急匆匆地跑过来问。 “是!我是!”尤桐连忙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容尉迟却不肯放。 尤桐微微一愣,以为他是担心董事长,便下意识地说着,“总监,请放心吧,我会多献一点血给董事长的!” 容尉迟目光深邃,缓缓松开了她。 尤桐很快就被带进了采血室,先抽了一点血样后,经过化验,她的血型符合,并且健康。 然后,戴着白口罩的护士将细细的针头刺进尤桐的血管,鲜红的血液一点点从她的身体里被导入到特制的血袋里,而她的小脸也随之苍白起来。 “小姐,你怎么样,可以坚持吗?!”护士关心地问。 “可以可以!再多抽一点也没问题的,一个人一次不是可以献吗?!” “那是最大献血量,但以你的体重和身体素质一次最多只能献!” “可是我都答应了要多献一点的。”尤桐小声地说着。 护士微微一笑,“小姐请放心,已经有另外一名献血者联系我们了,很快就到,而且你也不能因为帮人,而损害了自己的身体,对不对?!” “嗯,说的也是。”尤桐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抽完了血,尤桐捂着胳膊出了采血室,而等在外面的容尉迟本来是靠墙站着的,在看到她出来后,立即走上前去。 “你怎么样?!”他看到她的脸色很是苍白。 “没事,只是抽了点血,休息下就好了!”尤桐扬起勇敢的微笑。 容尉迟抿唇不语,只是深睨着她,他看到她眼神纯真,表情倔倔的,而脸上那抹笑容,浅浅的,却暖意融融。 “谢谢!”他缓缓说出两个字。RH阴性血太稀有了,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希望,这一次,真的要谢谢她。 尤桐有些眩晕,不知道是因为抽了血的关系,还是因为他的目光太过灼热,但总而言之,她能尽一点绵薄之力还是很开心的! “没什么,能帮上忙是我的荣幸!”尤桐自然地说着,从小奶奶就教育她要助人为乐。 容尉迟看着尤桐娇憨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痛恨于她的没心没肺,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救的人是谁啊,虽说是义务献血,但她那可以换来容氏数之不尽的报酬,可她却毫无察觉! 到底是他太过势力,还是她太过单纯呢?! 蓦地,他想起了那个吻。 “尤桐……”容尉迟刚想说些什么,但却被人打断了。 “快!病人急需输血!有没有处理好的血浆可以用?!”一个穿着白袍的医生高声呼喝。 “有一袋!”护士连忙递过刚刚尤桐献的那袋血。 手术室内传来危急。 特意吩咐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容尉迟匆匆跑了过去,尤桐的心也跟着一紧。 远远的,尤桐看到手术室门外站着一群人,其中有她较为熟悉的容琛,也有几个偶尔会在公司碰面的容家人,其他的她就完全不认识了,但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神色凝重。 容尉迟站在人群中不是很起眼的地方,但他的存在感仍然是那么强,有些人身上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是怎么都挡不住的,而他就是那样的人。 尤桐知道自己应该马上离开医院,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走不动,于是她静静坐在走廊的另一头,默默观望着对面的情况。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那么久,手术终于结束,医生疲惫地走了出来,摘下口罩,感慨地道,“总算挽回一条命!” 容家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尤桐也觉得轻松了不少,她起身离开了医院。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消失在拐角后,有一个人四处寻着她的身影,来来回回。 ◎◎◎ 第二天,尤桐正常上班。这一天,容尉迟依然不在。 第三天也不在。 连续数日都是如此。 财务部的气氛没那么紧张了,却又显得有些无聊,大家好像都不是很能提起精神似的,就连胡蝶都懒得找她麻烦了。 尤桐承认自己有时候会想起容尉迟,想起那个吻,想起那天在医院他抓着她的手欲言又止的样子,每每回想起那些画面,她都会心跳加速。 可是,她告诉自己,那都是胡思乱想,有时间想那些,还不如多看看报表! 周五快下班的时候,主管罗谨言透过分机传来通知,“尤秘书,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好的。” 起身,尤桐进了罗谨言的办公室,她虚心问道,“罗主管,请问有什么吩咐?!” 罗谨言微笑着望着她,“不是什么吩咐,是好事!”说着,她将一串钥匙递了过去。 “罗主管,这是……?!”尤桐不是很明白。 “这是公司为你配备的员工住处的钥匙,地址是豪格家园1号楼2单元301室,这个周末你就可以搬进去。” 尤桐又惊又喜,连忙接过钥匙,“谢谢罗主管!” “不客气。” 当晚,尤桐便按耐不住欣喜,下班后直接去了豪格家园,可是当她用钥匙打开门之后,却傻眼了。 两室一厅!精装!家具和电器一应俱全! 这比她想象中的员工住所好太多太多了! 尤桐惴惴不安,连忙拿起电话打给罗谨言,“罗主管,请问……您是不是搞错了地址……那个房子好像太好了……” “没有搞错,这是总监特意吩咐的。” 啊?! 尤桐微微一愣,容尉迟特意吩咐的?! 蓦地,心里又是一阵忐忑。 搬家当日 尤桐环顾了房子一周,越看越不安,连忙锁了门离开,心想再等等,等容尉迟上班后她当面问问他再说。 就这样,又拖了几日,可是听闻董事长的身体状况好像不是很好,容尉迟也一直没有进公司。 一转眼,就到了周末。 学校那边论文已经答辩完了,也照完了毕业相,搬离宿舍的倒计时也出了,尤桐没办法只得选择搬家。 苏慎行开了车主动帮她载东西。 尤桐觉得不好意思,但她想趁这个机会把上次欠他的钱还上,她已经发了工资,容氏的待遇真是好,她刚刚上班就有三万块。 搬完了家,已经到了傍晚,尤桐为了感谢苏慎行便开口邀请他吃饭,“苏老师,今天谢谢您,还有上次您收留我,还借钱给我,又给我买了新手机,真的很感谢,我请您吃饭好吗?!” “好啊。”苏慎行没有想到她会主动邀自己,很高兴地答应了。 “那您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我不挑食。” 尤桐莞尔,“那我可不请太贵的!” “那正好,我还真就不爱吃贵的!” 两人边说,边一起下楼,到了楼下后,苏慎行去取车,而尤桐则是站在路边等候。 她一边等一边思考,琢磨着自己该请苏慎行去哪里吃饭,刚刚说不请贵的那只是她的玩笑话,他帮了她这么多,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请个好点的地方,可是她对于台北什么地方好什么地方不好还真是没什么概念。 正在苦恼,背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很快,很急,好似隐隐之中透着怒气。 尤桐下意识地回头,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容尉迟迎面而来,英俊的脸庞上一片冷意,而那双深邃的黑眸紧紧盯着她,眸底迸发出灼热的危险气息。 “尤桐,你行啊,第一天搬家就带男人回来?!” 误会重重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一愣,连忙解释,“不,不是那样的,苏老师只是帮我搬东西!” “苏老师?!现在流行管金主叫老师吗?!”容尉迟挑了挑眉,他记得这个男人,曾远远地见过两次,一次是在台大门口,一次是在福祉尚都的住处。 “不是的!他真的只是我的老师!” 他笑,却是冷笑,“chuang上的老师吗?!” “你胡说什么?!”尤桐气极,忍不住大声起来,“你侮辱我没关系,但是不许你侮辱苏老师,人家可是为人师表!” 容尉迟冷哼一声,见她为那男人辩护的样子,黑眸微微眯了起来,眸光愈发危险,“你跟他的‘生意’做得还挺长的,日久生情了,嗯?!” “不是!”尤桐咬牙说着,她强迫自己要保持理智,忍了忍,她正色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和苏老师之间很清白,他才不是什么金主,就只是我的老师而已!” “尤桐,我也告诉你,不管你的金主是谁,反正你惹了我,就别想抽身而退!” “什么?!”尤桐觉得莫名其妙,谁惹他了?! 这时,苏慎行开了车回来,引擎声越来越近。 容尉迟又是冷哼一声,光是听发动机的声音,他就知道那是部奥迪派克峰。 他嘲讽地道,“现在的老师都这么有钱吗?!住得起上亿的房子,开得起限量的车子?!” 尤桐怔住,什么跟什么?! 引擎声越来越近,车子眼看着就要拐弯了,尤桐连忙跑上前去,可却被容尉迟一把拉了回来。 “推了他!”他冷声命令道。 “可是……” “没有可是!”他的语气愈加强硬。 尤桐错愕着,容尉迟却已经甩开她的手大步往楼上走去,而她呆怔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苏慎行的车子越开越近。 “尤桐,上车吧!”苏慎行伸手帮她开了车门。 尤桐表情僵硬,欲言又止。 苏慎行看出她的不对劲,便连忙下车询问,“你怎么了?!” “我……”尤桐觉得很是愧疚,“对不起,苏老师,我……我刚刚接到同事的电话,晚上要临时加班,不能请您吃饭了。” 苏慎行微微一怔,若有所思似的看了看她,笑着摇头,“没关系,公事要紧,我们下次再找时间。” “对不起!”尤桐心里很是惭愧,都说好了要请他吃饭的,可是却变卦了,她真是好糟糕啊! “没事儿,你先忙你的,对了,我送你去公司吧!” “不用不用,我还得上楼拿电脑。”尤桐不得已只好撒谎。 “那好吧,我先走了。”苏慎行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回到车上,重新发动引擎,掉头的时候,车子徐徐驶过她身侧,车窗滑下,他又安慰她说道,“尤桐,你不用自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再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好!”尤桐感激地说着,“苏老师再见!” “再见!” 苏慎行开车离开了,尤桐微微松了口气,可是抬头看向楼上,心头的沉重感更甚了。 容尉迟怎么会来这里?!他到底什么意思啊?! 尤桐想不通,一步一个台阶地往楼上走去,而一直站在角落里的容尉迟纹丝不动,眼底却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寒。 他睡着了 楼梯间,尤桐紧张地看向容尉迟,他靠墙站着,丝毫不顾那样会弄脏衣服,西装扣子解开,领带也松着,好像是很累的样子,他冷着脸,眼底微微有些血丝,应该是熬夜的关系,但那股凌厉却丝毫不减,只一眼,就让她头皮发麻。 容尉迟冷眼扫过她,没说话,径自走向301室门口。 尤桐一怔,他什么意思啊?! “开门!”他冷声命令道。 尤桐错愕着,但在他冷冷的注视下,只好屈从,她怯怯地拿出钥匙,颤巍巍地开了门。 门一开,容尉迟便大步走了进去,随意把鞋子脱掉,然后整个人直接倒向了沙发。 尤桐瞪圆了眼睛,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她也脱了鞋,慢吞吞地走近,“总监……” “别吵!让我睡一会儿!”他闭着眼睛说道。 “……”尤桐吓得肩膀一颤,连忙闭嘴。 容尉迟就这么躺在沙发上睡着,他的呼吸清浅,几不可闻,尤桐也不确定他到底睡没睡着,可是她不敢动,连喘气都不敢大声,就那么默默地坐在了一旁,眼睛看向别的地方。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一转眼,一个小时过去了。 尤桐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忽然觉得自己的肩膀有点硬,腿也有点麻了。 她试着挪动自己的身体,但又怕吵醒他,所以偷偷扭头看他,可这一看,她的心弦却是猛地一紧。 睡眠中的容尉迟,表情微微舒缓了些,没那么冷峻了,但紧锁的眉心还是依旧,好像很累很累的样子。 她想是因为董事长住院的关系吧,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总监,但在面对亲情的时候,也是个普通人罢了,之前她觉得他冷冰冰的,还以为他薄情寡义呢,现在看来,也不全是那样。 不自觉地,她多看了他几眼……真的很帅! 忽然,她有些心虚地涨红了小脸,像是做了什么坏事,怕被人发现似的,按住跳得飞快的胸口,她赶紧起身想离开沙发。 突然间,一个高大的黑影将她完全笼罩。 她仿佛意识到什么,慌乱地抬起头来,发现原本沉睡着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并且正在以一种古怪又令人心悸的眼神注视着她。 不准她哭 “总、总监……”尤桐结结巴巴地唤着他,小脸滚烫。 她低下头,不想让他瞧见自己窘迫的模样。 容尉迟抿着唇不说话,瞥了一眼面红耳赤的她,原本阴郁的心情蓦地转好不少,沉闷了好些天,他的心情竟然在在这一刻彻底解放了。 果然,他来这里是对的! 气氛有些诡异,尤桐深呼吸了一下振作起来,她试着想站起身,但双腿麻木了太久,她的膝盖忽然一阵酸软―― “啊!” 下一秒,她栽向男人温热的胸膛,被他结结实实地抱了个正着。 “我、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怯懦着说道,心里极为不安,生怕他又觉得自己是投怀送抱,那种委屈她再也不想承受了! 蓦地,惊惶和害怕,懊恼还有屈辱的感觉一起袭来,她鼻头一酸,又有点想哭。 她趴在他的怀里,低垂的小脸被他修长的手指抬起,被动地望进他那双深邃的黑眸里。 “不准哭!”他霸道地说。 “我没哭。”她小声辩解,却又忍不住低下脑袋。 “说谎!”他的手指微微施力,硬是扣住她纤细的下颌,不容她闪躲。 尤桐觉得好难堪,又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何种态度面对这个极端危险的男人。 认识他才短短一些日子,可是她的人生却好像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命运,为什么非要这样戏弄她。 眼眶越来越热。 “我说了,不准哭!”她的眼泪虽然还没掉下来,但他已经心烦意乱,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一遇上和她有关的事,他向来引以为傲的理智与冷静就遭遇挑战,那种内心深处的纷乱,连他自己也无法掌握。 听到他霸道的命令,尤桐也任性起来,忍不住生气地嚷嚷,“不用你管!” 她挣扎起来,想从他身上爬起,突然,他的俊脸朝她靠近,薄唇抵在她的小嘴前,威胁道,“你若哭的话,我就再吻你!” 他说饿了 尤桐吓呆了,僵着身子不敢动,可是两人的姿势太ai昧了,这样靠近,随时可能擦枪走火。 她的眼泪好像真的被吓回去了,只能无措地睁大了眼望着他那张帅气又高深莫测的脸庞。 在以往,他衣冠楚楚,还稍微可以感觉出他身上的文明气息,可是现在,他衣衫不整,脸部轮廓变得愈加明显,全是刚硬的线条。 这个男人让她感到危险,像要随时可以扼断她的呼吸一样! “你怎么可以这样?!好过分!”她指控他的声音里夹杂着重重的鼻音,隐忍里又带着不甘。 “我还有更过分的!”他低下头,在她的粉唇上重重啄了下。 “你……”尤桐动了动唇,想骂出更厉害的话,但她没那种习惯,怎么都找不到适合的字眼。 对于她的恼火,容尉迟不以为然,更变本加厉地说,“再不听话,我不只吻你这张小嘴,还要吻遍你全身,我说到做到!” 这男人简直是……可恶! 尤桐羞愤交加,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一半是惊讶他命令式的语气,另一半则是因为他神秘深沉的目光。 她轻颤着,见他的头又要靠近,连忙脱口而出,“我、我不哭了,你不能再吻我!” “不一定!”言简意赅,充满霸气。 “无赖!”她红着脸指责。 他笑了下,幽深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游移,看得她面红耳赤,心跳失常,如果他要的是她的身体,那么她没办法给,纵然身处这样开放的社会,那道薄薄的膜已经不值钱,可是她不会让自己那么卑贱,她唯一拥有的就是尊严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他顿了一下,声音微微沙哑,缓缓说道,“我饿了。” 饿了?! 什么意思?! 尤桐的脑袋一阵阵眩晕,又短又急的呼吸频率泄露出了内心的慌张,他该不会是…… 做我女人 尤桐不禁愕然,紧张得快要没办法呼吸,可是她望进他的眼底,却没有看出任何wei琐,他浑身上下散发着神秘又危险的气质,太难捉摸。 “我饿了!”他再次说道。 尤桐双肩一颤,呐呐地说,“那……那你应该回家吃饭才对!” “我没有家。”他沉声说道。 什么?! 尤桐又是错愕,他怎么没有家啊,容氏那么一个大家族呢! 她不想八卦,只好怯怯地问,“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在你这吃。” 啊?! 尤桐一阵无语,虽然她会做饭,但是今天才搬家,东西还没收拾好呢,再说她也没买菜,纵然她不是巧妇,可也难为无米之炊呀! 她想了想,自己还有两包方便面。 吞了吞口水,她试探性地询问,“我给你煮方便面行吗?!” “行。” 这一次倒是很痛快! 尤桐忍不住在心底里庆幸,小心翼翼地推开他,到了安全范围。 容尉迟也从沙发上起身,随手脱了西装外套,领带也扯掉,随意丢在一旁的扶手上,自然得就好像是在自己家。 尤桐的脸微微别开,耳根微红。 “我去煮面!”说完,她逃难似的奔进了厨房。 容尉迟则是四处打量着房屋,虽然这个住处是他安排的,但他也是第一次来,看了一圈,基本满意。 她的东西还没整理,几个纸箱并排放在墙角,一把吉他横摆在箱子上面。 他多看了那吉他几眼,眸光微微闪烁。 尤桐在厨房里先是烧了热水,等待水沸的过程中拿了一瓶矿泉水给他,她知道他有洁癖,应该不会随便用别人的杯子。 “总监,请先喝点水吧,面一会就好。” “嗯。”他点了点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清爽的感觉一路滑进了胃里。 尤桐转身又回到厨房。 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了“当当”的声音,容尉迟不由得皱了皱眉,有些好奇地走了过去。 到了门口,他看到她正在低头切火腿肠,圆滚滚的火腿肠在刀下飞速地变成一个个圆片,她的刀工好得惊人。她切完了火腿肠,又打了一个荷包蛋在锅里,技巧仍是好得没话说。 容尉迟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一句话,只是目光里一直带着探寻。 他的视线不自觉地流连,他清楚自己为什么被她吸引,尽管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并不愉快,但他仍然对她有感觉,她跟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全都不同,多了一分固执的美丽,更令他心动。 凝眸望了她半晌,他忽然徐徐说道,“尤桐,做我的女人怎么样?!” 欲擒故纵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什、什么?! 尤桐吓了一跳,差点将锅子弄翻,“你在开玩笑!” “我从来不开玩笑。” 尤桐瞪大了眼睛,她看到他那张浸染在微暗光线下的俊脸看起来很是认真,认真到让她感到心慌,她的心怦怦跳着,忽然觉得周遭的空气顿时变得好稀薄,害得她呼吸困难。 他走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你的答案是?!” “我不要!”她本能地拒绝。 闻言,容尉迟微微皱眉,“给我个理由!” 他的口气让她想起了之前在公司的情形,邮件失误的那天,他说了同样的一句话,这表示他现在对待她也是一样的态度,冷漠得就像是在谈一场交易,而她就是待价而沽的商品。 “没有理由!我说不要就是不要!”尤桐咬牙说道。头一次,她对他用这样无礼的口气说话,借以宣泄心中的憋闷。 “尤桐,欲擒故纵的游戏不好玩!” 欲擒故纵?! 尤桐微微攥紧了拳头,他说她欲擒故纵?!他太看得起她了!他们之间是云泥之别,她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人了,除了一个健全的身体和一个干净的灵魂,就一无所有了,她有什么本事对他欲擒故纵?! 她自嘲地想着。 他不可能看上自己,而她也玩不起他的游戏! 虽然她一穷二白,但是她不能让自己那么卑贱,她唯一仅剩的就是自尊了,她不能连这个也丢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尤桐压制住心底的情绪,抬头看向一直在审度着她看的容尉迟,佯装平静地道,“承蒙总监抬爱,可是我无福消受,麻雀变凤凰的事情不会发生在现实里,就算发生了也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有自知之明,我也很认命,我只想当个普通的女人,以后结婚,生子,过平平淡淡的一辈子,所以我不是欲擒故纵,而是真正的拒绝!” 容尉迟看着她那义正言辞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玩味,她认真的表情看起来顽固又美丽,让他觉得有些神秘,难以琢磨。 他似笑非笑,眼神深邃如海,又问道,“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绝不!”尤桐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就算对他心存畏惧,但这个时候,她必须捍卫自己最后的尊严! 半晌,他敛着眸,幽幽地轻道,“不要就算了。” 说完,他绕过她走进厨房,盛了面,安静地吃了起来。 尤桐则是呆怔在原地,她本以为他不会善罢甘休,也许会拿出平时的那套强硬作风来威胁或是强迫她什么的,可是没有想到他却说得如此轻巧,她应该感到庆幸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散漫让她心里有了一种更为受伤的感觉。 容尉迟吃完了面后很快就离开了,屋子里没有了他慑人的气息,但尤桐还是觉得压抑,一整晚都没有睡好。 她没有认床的娇气习惯,但却失眠到天亮,第二天只好顶着两只熊猫眼去上班。 “总监,早上好!” “总监,早上好!” 多日没有进办公室的容尉迟重新回归,如一缕清风般扫过财务部,每个人都笑着跟他打招呼。 “早!”他应对自如,沉稳地穿过走道,步向办公室。 经过她身侧的时候,他侧目看了她一眼,目光却没有多做停留,“送杯咖啡到我办公室!” “是!”她微微一僵,蓦地想起了昨天他目光灼灼地对她说话的样子,又是心跳如擂。 这时,多日不见的容琛也踏进了财务部,他穿着淡粉色的衬衫,西装外套折在臂弯,优雅却又随性的样子,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刘芳和高文雅都看直了眼。 “容先生,早!”大家连忙打招呼,崇拜之情不逊色于对容尉迟的。 “早!”容琛不吝啬他的笑容,微笑着点头。 大家各归其位,尤桐转身准备去泡咖啡,容琛却一把叫住她,“小桐!” “……”尤桐脚步一顿,微微有些尴尬,这可是公司啊,叫她小桐好像不太妥啊! 容尉迟的黑眸也是一紧,却没做声,扭头进了办公室。 容琛走近两步,“小桐,我也要一杯咖啡!” “好的。” “麻烦你了!” “不麻烦。” 尤桐走进茶水间,开始快速地烧水泡咖啡,而容琛随后进了容尉迟的办公室,他将手里的西装外套随意往沙发上一抛,然后大咧咧地坐下,一副慵懒的样子。 容尉迟面无表情地扫过他,语气略显不善,“一大早你来财务部有事?!” “当然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容琛笑得有些神秘。 容尉迟微微眯眸,仿佛是在臆测。 不一会儿,尤桐敲门,端着两杯热腾腾的咖啡进来,她先是将一杯放置在容尉迟的办公桌上,然后又将另一杯递给容琛,“请慢用。” 一闻到咖啡的香气,容琛立即来了精神,“什么慢用啊,我哪里慢得了啊,这么香,我恨不得一口喝掉!”说着,他拿起杯子就要喝。 “烫!”尤桐惊呼着提醒道。 “呵,我知道。”容琛笑了笑,拿起小勺搅拌着,一边又说,“小桐啊,你不知道,我这些天没喝到你泡的咖啡,浑身都不自在,骨头都快散了,这不今天一上班我就跑这来提神了!” 轻轻嗅了下,“嗯,这味道比咖啡店的都好啊,简直是台湾一绝!” “你过奖了。”尤桐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红。 容尉迟看见两人亲昵的样子,忽然不悦,抬眸瞪向她,“出去做事!” “是。”尤桐连忙低着头离开。 容琛微微蹙眉,站起身走到容尉迟面前,仔细看了看他的那杯咖啡,玩味地道,“我还以为你喝了汽油呢,火气这么大!” 容尉迟冷凝着脸,徐徐抬眸,“你也出去!虽然你姓容,但公司不是请你来喝咖啡的!” 容琛嘴角一抽,端着杯子很识相地离开了。 办公室内安静下来,咖啡的香气愈显浓郁,容尉迟品了一口,却不知怎的,觉得味道有些不对,微酸。 挤进电梯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接下来的数日,尤桐过得很平静,却更为忙碌,随着罗谨言的肚子越来越大,财务方面的工作越来越多地转移到她手上,压力之余却也更有动力。 容尉迟没有再提起那天的事,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尤桐的心稍稍安定了些,她知道他不是坏人,所以自己也没必要揪着,毕竟在容氏上班是外面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她应该更专注于工作才对。 时间一晃,又到了周五。 尤桐心想这个周末应该请苏慎行吃饭了,上次临时爽约太不礼貌了,所以这次一定要慎重些,怎么也该选个高级餐厅,一是尊重,二是道歉。只是,她对台北的高级餐厅实在是不怎么熟悉,应该问问人才对。 想了想,尤桐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了还埋头于计算机前的楚阔跟前,“楚阔,你在忙吗?!” “不忙,我的工作早就做完了,我这是在打游戏呢!”楚阔年轻开朗,又完全被美化了,丝毫不在乎上班打游戏的事情被人知道。 尤桐微微一窘,却也有些想笑,“楚阔,我想请你帮个忙。” “好啊!”楚阔放下游戏,屏幕里的小人顿时倒地而亡。 他这么痛快,反倒让尤桐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了,“呃……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有,就一个游戏而已,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尤桐顿了顿,这才腼腆地说道,“是这样的,我想请带我毕业论文的导师吃饭,但是我不知道该选哪间餐厅好,他是我的老师,但是年纪也不大,太古板的地方我怕乏味,太放松的地方我又怕不正式,所以……所以你能不能给我点建议?!” 她说完,楚阔立即就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就这个啊?!” “嗯。”尤桐轻轻点头。 “这个太简单了啊!尤桐,算你找对人了,我虽然才回国没多久,但是台北高中低档的餐厅我已经摸得滚瓜乱熟了,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那谢谢你了!” “不客气!这样吧,今天下班我们一起走,沿路我指几间不错的餐厅给你,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陪你进去考察一下,顺便订位也OK啊!” 尤桐心中一喜,嘴角便忍不住上扬,“好,谢谢!” 她的微笑很是美丽,让楚阔不由得一怔,他随即也露出开朗的笑容。 殊不知,两人这一幕被刚刚走出办公室的容尉迟看到了,他的眉心微微拧了起来。 下班的时间到了,尤桐连忙整理好东西,跟着楚阔一起去搭电梯。 电梯门刚刚要关上,却忽然被一只大手挡住,跟着,容尉迟高大的身躯挤了进来。 感情问题 尤桐和楚阔对望一眼,都是不解,容家人不是都用专属电梯的吗?! 容尉迟视线掠过两人,徐徐说道,“专属电梯在维修。” 原来如此! 尤桐暗暗松了口气,电梯上的指示灯一格格地跳着,很快,就到了一楼。 尤桐和楚阔都对容尉迟说了再见,然后一起出了电梯,朝着外面走去,而容尉迟按下通往负一楼的数字键,前往地下车库取车。 片刻后,尤桐和楚阔上了一辆计程车,而他们身后,容尉迟的车子如闪电般超过,后视镜里的那辆计程车很快变成了小点,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 周六。 一间环境幽雅的西餐厅里,尤桐和苏慎行面对面坐着,他们的位置是靠窗的,很是安静,两人边吃边聊。 “尤桐,你最近怎么样,搬家之后还习惯吗?!” “嗯,挺习惯的,那个房子很好,就是大了点。”尤桐傻傻地说着。 “尤桐,你可真有意思,人家都是嫌房子小,可你却嫌房子大,我是该说你朴实好呢,还是该说你傻好呢?!”苏慎行故意这样取笑道,但他心里更加认定尤桐是个难得的好女孩。 “我是实话实说,真的,我总觉得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有点浪费了,我还邀请我同事一起住呢,可是她们都已经有房子了。” 苏慎行微微莞尔,对她的欣赏越来越多,他略有试探地问,“尤桐,你现在工作也稳定了,是不是该考虑感情问题了?!” “感情问题?!”尤桐微微一愣,她还真没想过。 “在学校的时候,仰慕你的人就多到数不清的地步,可你总拿学业要紧拒绝人家,那现在呢,是不是该考虑你的Mr。Right了?!” Mr。Right?! 尤桐顿了顿,对于爱情她没有幻想过什么,但人的一生真的可以找到那样一个对的人吗?! 蓦地,脑海中浮现出一张严峻又充满男性魅力的脸庞,她的心无端地紧了一下。 “尤桐,怎么了?!”苏慎行似乎察觉到她心绪的起伏,关心地问道。 尤桐连忙摇头,“没怎么,我……嗯……” 她欲言又止,既不想说谎,但更不愿意说起容尉迟的事,这时,餐厅门口忽然出现一阵sao动,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甚至有记者和摄影师追着跑,镁光灯闪个不停,朝着一对并肩踏入餐厅的男女拼命发问兼拍照。 “容先生,请问一下,您和周小姐是以结婚为前提在交往吗?!” “容先生,可不可以透露一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容先生,您和周小姐是商业联姻还是自由恋爱呢?!” 记者争先恐后地问着,而坐在窗边位置上的尤桐有些呆滞,她怔怔望着不远处被媒体包围着的容尉迟,瞥见那名芳名远播的周氏千金,此时正依偎在他身旁,美丽的脸蛋上笑意盈盈,满满都是幸福的颜色。 下意识地,尤桐微微别开了眼,却不料在扭头的时候撞上容尉迟投递过来的视线。 四目相对,尤桐的心猛然一颤,连忙收回视线,并假装端起面前的玻璃樽为自己添加果汁,可没有想到,神思恍惚的她一个不小心竟然手滑了,“咣当”一声,桌子上的杯杯盘盘全被滑落的玻璃樽给砸了。 “小心!”苏慎行想要抢救却来不及。 尤桐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脸色微白,衣服也弄湿了。 “小桐!”情急之下,苏慎行脱口而出。 餐厅的经理立即赶过来,询问,“小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没有受伤……我没事……”尤桐佯装镇定地回道。 苏慎行仔细看了看她,确实没有受伤,微微松了口气,然后拿起纸巾帮她擦拭。 忽然,一抹黑影笼罩在两人的头顶,现场陷入诡异的僵局。 苏慎行缓缓抬头,看到来人正无端地盯视着自己和尤桐。微微凝眸,很快就认出了他,容尉迟! 尤桐也抬起头来,与容尉迟那双高深莫测的黑眸对个正着,心跳愈加失控。 餐厅的经理也是微微一怔,“小姐,您是容先生的朋友吗?!您的衣服弄脏了,我马上联系精品店,让人送一套新的过来好吗?!” “不用不用!我们不熟!”尤桐想也没想,拒绝的话就脱口而出。 容尉迟锐利的双眸微微眯细,视线却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一阵冷意从脚底直窜而起,即便他没说话,她也能从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怒气。 可是,他为什么生气呢?! 是因为她说他们不熟吗?! 还是因为她不该出现在这里,让他撞见?! 微顿,容尉迟举步离开,他身旁的周小姐也盈盈跟了上去,两人朝着楼上VIP包间走去。 一切重新归于平静,但气氛已经不对了。 “尤桐,你还好吧?!” “嗯。”尤桐点了点头,却还是有点恍惚。 苏慎行也看出她有些心不在焉,银框眼镜后眸光微闪,有些黯然。 楼上VIP包间里,周氏千金周亚菲开门见山地说,“容先生,我了解容氏现在的状况,你是容老先生最中意的继承人,但是你太年轻,在你成为总裁之前,需要一个稳定并且体面的婚姻来树立自己成熟稳重的形象,我想,我是你最佳的选择,你觉得呢?!” 撕毁冲动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吃完了饭,苏慎行抢先付账,尤桐很是尴尬,“苏老师,不是说好了吗,这顿我请的!” 苏慎行笑了笑,“哪有让女孩子请客的道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男人得有男人的风度。”苏慎行结了帐,并给了服务生小费。 尤桐扯了扯唇角,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从来没见过苏慎行的这一面,出手阔绰,颇有豪门公子的风范,一举手一投足也都带着绅士风度,就像个温文尔雅的贵族。 出了餐厅,苏慎行又驱车送她回豪格家园,到了楼下时,他忽然说,“对了,尤桐,明天是系里订的散伙饭,地点在阳明山上的一个温泉山庄,你到时候会去吧?!” “温泉山庄?!”尤桐有些讶异,“怎么这么奢侈啊?!” “也没有,就是同学们都想找个既能玩又舒适的地方,那个温泉山庄的老板正好是我朋友,可以优惠,所以就订在那了。” “哦。” “那地方挺远的,到时候我载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苏老师,那样太麻烦了,我自己坐车过去就行了。” “不麻烦,反正顺路,到时候我来接你吧!” 尤桐不好意思再拒绝,便点了点头,“那好吧!” 苏慎行一听她答应了,嘴角微微上扬,眼底也渗透出温柔的笑意。 两人交谈着,声音不大,在路灯的照耀下,画面很是美感,竟有几分像是情侣分别前的呢喃。 而他们没有发现,马路对面停了一辆黑色的车,而车内的男人正紧紧地注视着他们,炯亮的黑眸里隐隐浮动着一股冷傲的狂佞之气。这个女人,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在别人面前却总笑得那么甜,一会是楚阔,一会又是苏慎行,让他有一种想将她撕毁的冲动! 蓦地,尤桐忽然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心头的不安再次泛滥。 “尤桐,你怎么了?!”苏慎行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她笑着摇头。 “那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了,苏老师,我自己可以的,时间不早了,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苏慎行点了点头,也不再勉强,但却提出一个条件,“尤桐,你毕业了,以后我就不是你的老师了,我们做朋友,好吗?!” “好啊!”尤桐没有多想。 苏慎行笑了笑,“好了,你上去吧!” “嗯,苏老师再见!”尤桐挥了挥手,礼貌地待苏慎行开车离开后才转身上楼。 下一秒,忽然有人喊她的名字,“尤桐!” 嗯?! 尤桐错愕地回头,又是他。 男人女人 尤桐脚步一顿,突来的惊讶让她说不出话来,容尉迟也同样保持着沉默,只是望向她的眸光里带着明显的审度与轻蔑。 他一味地盯着她,尤其在她饱man的xiong部与细瘦的腰间流连得最久。 他的目光太过直接,也太过放肆,让她想要假装不懂都不行,他看她的眼神,彷佛她在他面前没有穿衣服似的,这种感觉让她不自在,身体微微发抖。 容尉迟收回眼神,嘴角微微勾起,“还记得盛世嘉园的投资案吗?!” 尤桐微微一愣,盛世嘉园是容氏今年最大的一笔投资,超豪华的高级别墅住宅区,让全台湾的富豪们趋之若鹜。 这个事情她当然知道,可是他干嘛忽然跟她谈公事?! 眼睛里,露出了深深的困惑。 “你有驾照吗?!”他又问着不着边际的话。 “总监……”他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他的话如此跳跃?! “兰博基尼对于女人来说不太好掌控,法拉利也大都是男人的选择,布加迪不错,阿斯顿马丁也挺好,你喜欢哪个?!” 什么跟什么?!他说的明明是中国话,但她怎么完全听不明白呢?! “对于女人,我一向没有什么耐心,长话短说,房子、车子、钻石、金卡、或是现金,你想要什么?!” “等一下!”尤桐打断他,怔怔地望向那双深邃而冷凛的黑眸,“我不懂总监的意思。” 他冷笑一声,表情无奈却又带着容忍,“不懂什么?!” “不懂什么房子什么车子,还有那些什么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又笑,这一次,声音更沉了些,“男人与女人,金钱与交易,有那么难懂吗?!” 尤桐终于明白了,原来在他眼里,她一直都是个可以用金钱来买卖的女人,跟ji女无异。 她暗暗握紧了拳头,佯装平静地道,“我不懂,也不想懂,而且我什么也不想要。” “他给得起你的,我也给得起!” 他?! 尤桐很快就知道这个“他”是指谁了,蒙头有一种被刺伤的屈辱感,她咬了咬牙,逞强地反讽道,“既然他给得起,我又何必选你呢?!而且他比你温柔多了!” 这一句,成功激怒了容尉迟,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怒气喷薄在她脸上,她想闪躲,他却更用力,“你真的知道苏慎行是谁吗?!他是政坛大佬苏奇峰的孙子!虽然没有从政,却是苏家最得宠的二公子!你以为那样的政治名门能容得了你?!别说嫁了,就是当qing妇你也不够格!” 尤桐怔住,她意外于苏慎行的身份,更惊讶于容尉迟居然去查他! “对不起,这些事与我无关,也与你无关,我要上去了。”尤桐不想与他纠缠下去,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 然而,容尉迟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他扣住她的手腕猛地往怀里一带,她整个人就跌进了他怀里。 耐心有限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放开我!”尤桐用力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她这会才知道男人与女人之间力气差这么多。 “如果我说不呢?!” “那我就叫了!”话音刚落,她自己也觉得不对劲,脸腾地红了。 容尉迟也是微微一愣,下一秒忽然笑出声来,“好啊,你叫!如果你想让这周围几百户居民都来围观的话,我不介意。” 尤桐羞愤交加,紧紧咬住了唇瓣,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见她窘迫的样子,容尉迟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许多,他低头,薄唇凑近她的耳朵,轻声道,“我的耐心有限,星期一给我答案!” 说完,他缓缓松开了她,转身回到车上,绝尘而去。 路灯之下,尤桐呆若木鸡,愣了许久许久,直到夜里风凉,吹起她的冷意,她才晃过神来,惊觉自己早已经是四肢僵硬。 她心慌慌地爬上楼,却不知道该怎么让自己冷静下来,冲进浴室洗了一个冷水澡,却是无效,冰凉的水花抵挡不住她心潮的燥乱,反而让她愈加迷茫。 星期一,也就是后天,她在公司也有一段日子了,知道容尉迟向来是说一不二,这一次,他是真的让她害怕了。她的工作刚刚稳定,又才落实了搬家,可是她觉得自己安稳的日子还没开始就要到头了。 正想着,电话响了,是苏慎行。 尤桐犹豫了一下,她现在觉得好乱,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喂,苏老师……明天……呃,不用了,刚刚我室友打电话来,说我们一起过去……嗯,不好意思……好,就这样……再见。” ◎◎◎ 黎家。 黎佳期正在房间里挑选衣服,自己却拿不定主意,抱着两款名牌裙子走向书房。 “哥,你觉得我明天穿哪件好?!” 黎远航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闻声后缓缓抬头,斯文俊逸的脸庞上表情淡淡,虽然对于妹妹没有敲门有点不满,但还是因宠溺的态度徐徐回道,“这两件都不适合,你不是说去温泉山庄吗,穿裙子恐怕不方便,穿运动装吧!” “可是运动装显示不出身材呀!”黎佳期很矫情地说。 黎远航微微叹息,“佳期,你已经毕业了,该长大了,爸爸和我都想让你进公司锻炼,你以后不要总想着穿衣打扮,要多多努力在公事上,懂吗?!” “哎呀,懂啦懂啦,你真啰嗦!” 看到妹妹还是一副千金小姐的娇气模样,黎远航忍不住呢喃,“明明是同岁,怎么差距这么大?!” 黎佳期耳尖地听到,娇俏的脸蛋立即变得有些狰狞,“哥你说什么?!你又拿我跟那个拖油瓶比是不是?!” “佳期,你说话注意点,你这话要是被婉姨听到了多不好!” “我才不怕!婉姨只当我是女儿,尤桐根本什么也不是!” 黎远航的眉头越皱越紧,“佳期,你能不能不欺负她?!” “不能!”黎佳期的脾气也上来了,火上浇油地说,“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明天就去温泉山庄保护她好了,不然我一定让她好看!哼!” “砰”的一声,黎佳期摔门而去,黎远航却是再也无心办公,他翻开行事历,查看周末的行程,然后做了个决定。他明天真的得去,因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黎家这个任性的大小姐,更因为他对那个人确实不放心。 ◎◎◎ 容家大宅。 容尉迟刚刚将车子停妥,老管家便走了过来,恭敬地道,“三少爷!” “嗯。”容尉迟点了点头,“爷爷的身体怎么样?!” “还可以,董事长精神不错,明天还打算去温泉山庄,大少爷和其他几位少爷也说要陪同,三少爷,您也去吧?!” 浴衣不见 翌日,尤桐浑浑噩噩地搭车前往温泉山庄,一整夜她都没有睡好,本来都不想去了,可一想这是散伙饭,是大学生涯的最后一站,还是不要错过。 到了温泉山庄,尤桐才发现那排场比她想象中的要大得多,毕业前夕,同学们都有些感慨,上了酒,大家都是豪饮,尤桐因为心情沉重,也就顺势干了几杯,可是她的酒量实在不好,不一会儿就有些晕了。 室友倪姗姗连忙扶住她,“小桐,你还好吧?!” “嗯,还好。” “我看你今天不太对劲,喝酒的时候也不说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没有没有,我就是最近有点累,工作太忙了。” 倪姗姗一想尤桐往常就是很勤奋的那种,便也没有多想,“也是啊,你进的可是容氏,那是台湾顶尖的公司,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进不去,你难得有这个机会,当然要多努力才行!” “是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尤桐微微苦笑,借着醉意,她意味深长地叹道。 吃完饭,喝完酒,大家便一起去泡温泉,浸在温暖的汤里,尤桐觉得一阵阵舒服,懒洋洋地不想起来。 “小桐,我们去做SPA,一起吧?!” “不了,我不去了,我觉得这样泡着就挺舒服的了。” “那好吧,那我们去了啊,等一会儿在亭子那边会和。” “好。” 尤桐又独自泡了好一会儿,她闭着眼睛,真想就这样睡过去,忘了一切,可是……现实终究要面对。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她想起身去找室友们,可却忽然发现自己放在池子旁边的浴衣不见了! 天哪,怎么会这样?! 尤桐原本就昏沉沉的脑袋更懵了,这里就剩下她一个人,手机也不在身边,这可怎么办?! 环顾四周,她发现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自己头上的这条毛巾,可是毛巾又不是浴巾,虽然也很宽大,但遮挡身体的话似乎还是有点为难了。 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咬了咬牙,尤桐把毛巾从头上解下来,然后抖了抖,扯开褶皱,小心翼翼地围在身上。 为了遮住下面,她只好将毛巾从胸口围起,勉勉强强算是遮住了关键部位。 看了看周围,没人,她跟做贼似的奔出了温泉池。 穿过回廊,已经到了公共区域,左边是女池,右边是男池,尤桐连忙加快脚步,想着再拐一个弯就行了,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迎面走来一人,身形修长,有些熟悉。 四目相对,尤桐猛地一惊,怎么是他?! 不需关心 黎远航同样也是一怔,眼底闪过错愕,甚至是惊愕,看她一副狼狈的样子,他就知道这一定是黎佳期干得好事! 尤桐抓紧了身上的毛巾,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小心翼翼地从黎远航身边走过。 可是他却忽然开口,“尤桐!” 她微微一怔,态度礼貌而又疏离,“黎少爷,请问有什么事吗?!” 黎远航微微蹙眉,他明显感觉到她在排斥他,俊逸的脸庞上有些无奈,却又急切,“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我是关心你!” 关心?! 不,她不需要! “那就多谢黎少爷了,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等!”黎远航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她,“穿上吧!” 尤桐怔了下,他给予的关心却更让她感到狼狈,她没有想到自己这幅样子会被他撞见,倔强地别开了头。 “尤桐,我知道你不喜欢黎家的人,但是你别跟自己过不去,这里人多,你这个样子很容易被人占便宜的,我想如果婉姨知道的话,她也会难过的。” 提起妈妈,尤桐的脾气顿时软化了一半,揪着毛巾的双手不自觉地握得更紧。 黎远航看了看她,知道她双手腾不出来,便微微上前两步,主动将外套披在她肩上,他的动作很礼貌,没有碰到任何不该碰的地方。 “对了,尤桐,我有件事想问你,婉姨生日那天,在饭店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没有。”她飞快地回道。 黎远航更加疑惑,当时他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妥,后来又察觉到妹妹的反应异常,可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尤桐不给他机会再问,低着头小声道谢,“谢谢你的外套,我先走了。” 说完,她绷着身子,快步离去。 黎远航望着尤桐逃难一般的背影,久久未动。 尤桐拐过转角,直接进了更衣室,可刚一进门就看到里面站着一个人,容尉迟双手抱胸,像是在特意等她。 误会加深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他黑色的浴衣随意地套在身上,腰带微松,掩不住的结实健壮的胸膛,似乎隐隐暗含着某些xing感,深不见底的黑眸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心思浮沉着,却满含不容拒绝的权威。 她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但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危险。 下意识地,尤桐握了下拳,低声打了个招呼,“总监。” 容尉迟抿唇不语,只紧紧盯着她肩头的男xing外套,意大利经典手工限量版,确实配得上黎远航的身份。真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是黎远航。不过,也不是那么不可思议。 之前黎氏和日本一间公司共同开发一个项目,但很不幸,日本公司在数月前突然宣布破产,剩下一个烂摊子由黎氏独自收拾,因为资金缺口太大,黎氏只有对外求援,也曾和容氏接触过,可是没有谈妥。 气氛有些古怪,尤桐小声地请求道,“总监,我……我想换衣服了,可不可以请你先出去一下……” 容尉迟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目光在她的娇qu上流连,恶意地说,“怎么,现在不想让我看了?!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什么?!” “尤桐,再演戏就没意思了,我看到了,你刚刚跟某人相谈甚欢啊!看来我之前猜错了,不是苏慎行,黎远航才是你的幕后金主!” 尤桐倒抽了口气,连忙解释,“不是!” “不是?!”容尉迟忽然一笑,两片薄唇噙着一抹奇异的弧度,似笑非笑,骄傲而且自负。 他瞪着她肩头的外套,眼底迅速闪过乖戾的光芒,“你浑身上下没一件衣服,就披着他的外套,你说你跟他之间清清白白,你当我是傻子吗?!” “我没有……”尤桐又要解释,容尉迟却大手一挥,一把剥掉她的外套,她仅裹着一条毛巾的身体就那样呈现在他面前。 尤桐忍住惊呼,却忍不住颤抖,一股冷流从头到脚,鼻头一酸,眼泪在眼泪里打转,“我刚刚遇到了麻烦,他帮个忙而已。” “帮忙?!”他的声音更冷了,“虽然我和黎远航不熟,但也知道他不是什么善类,高高在上的黎家大少,冷漠清高,一般人跟他说句话都难!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他凭什么帮你忙?!” 面对容尉迟凌厉的质问,尤桐有些应接不暇,她只是下意识地摇头,“真的……真的不是那样的……” “那是怎么样的?!”他眯起了眸子,眼瞳幽深,危险的目光变得更加慑人,“你敢说你不认识他?!你敢说你之前没有见过黎家的人?!你敢说那天晚上你真的只是走错房间?!” 尤桐被问得哑口无言,她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几分,会不会连她和妈妈的关系也知道了?! “没话好说了?!那不如我去问问黎家的人?!” 尤桐大惊失色,“不!不要!” 她不能让他把这件事闹大,那样的话妈妈肯定会受到牵连!她什么都可以忍受,就是不可以破坏妈妈的幸福!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瞧见她苍白的脸色,容尉迟冷酷地牵动薄唇,“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清楚!” 尤桐的大脑里一片空白,漫天的委屈和矛盾像一座大山一样,将她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一个人扛。 “我……我收了钱去gou引你,我和黎家没有关系,就只是交易……你也知道我有多穷,为了钱什么都肯做的。” “是吗?!”容尉迟嗤笑一声,“那看来你是真的很想爬上我的床了,那晚我们没有做,但现在可以商量一下,就今晚怎么样?!” 被他这样羞辱,尤桐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可是她已经无法为自己辩解了,只好咬紧牙关。 他“砰”地关上了门,忽然拦腰将她抱起,往里边的大床走近,“我买你一晚,开个价吧?!” 恶意羞辱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将她拋上大床的同时,他随即贴靠过来,五官带着冷傲,眼神沉了沉,像是黑色森林里的猎豹。 尤桐被他的举止吓到,脸蛋苍白,一对美丽的眼眸清幽幽的,她深深呼吸,忍住那份难堪,逼自己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不好意思,我现在不卖了!” 容尉迟锐眼眯了眯,冷哼,“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又何必故作清高呢,不如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我对女人称不上有多大方,但应该还是可以满足你的胃口!” 尤桐觉得自己的心脏一阵阵紧缩,好像万箭穿心般疼痛,可是这是她自找的,如果不这样说,他一定会继续查下去,到时候她和妈妈的关系就会曝光了,为了守住这个秘密,她只有忍了! 她死死地瞪着他,面对他冷峻的脸庞,不卑不亢地说道,“就算是ji女,也有选择客人的权利!” 容尉迟忽然脸色大变。 尤桐心里顿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推开他,“总监大人,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先走了!” “等等!”容尉迟也不肯示弱,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狠狠地砸在她头上,“拿去买衣服!” 花花绿绿的钞票从头顶飞落,刺目至极,尤桐差点飚出眼泪,但她忍住了,“无功不受禄,而且您给的太多了,我从来不穿这么贵的。” “我是想让你多买几件,免得你着凉!”他讥讽她浑身上下只有一条毛巾。 “多谢关心!”她踏过地上的钞票,转身欲走。 蓦地,又顿住脚步,她回头鼓足勇气继续问道,“请问总监,明天还需要我去上班吗?!” “当然!”容尉迟的眼底闪过诡谲的火花。他可不会就这么放过她! 尤桐微微一怔,他的答案让她感到意外,但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已经决定辞职了! “再见!”说完,她快速离开。 待尤桐的身影消失,容尉迟眯眼瞪住空荡荡的门口g膛高低起伏着,尤桐,惹了我,我要你付出一百倍的代价! ◎◎◎ 第二天正好是周一,尤桐精神不振地到了公司,拿着昨晚拟好的辞职信准备离职。 “罗主管,这是我的辞职信,请您批准!” “辞职?!”罗谨言听她这么说,秀美微微蹙起,“做得好好的,怎么忽然要辞职呢?!” 尤桐努力保持微笑,轻声道,“是因为一点个人原因。罗主管,这段时间您教会了我许多东西,谢谢您的照顾!” “这……”罗谨言面露难色,幸而办公桌上的分机正好响起,“总监……好……我知道了……马上……好的!” 罗谨言放下电话,抬头看她,“尤桐,我有一份急件需要马上处理,你先出去等我一下好吗?!” “好的。”尤桐点了点头。 出了罗谨言的办公室,尤桐迎面撞上了银行出纳胡蝶。 “尤秘书,你帮我个忙好吗,把这个汇款单填一下!”胡蝶又将不属于她的工作推给她。 尤桐本想拒绝,但胡蝶已经将纸笔塞进了她的掌心。 “好吧!”尤桐勉为其难,心想这就当她在公司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按照胡蝶的要求,尤桐在汇款单上填好了公司名字、开户银行、账号等,然后交还给她。 “谢谢!”胡蝶娇笑着离开。 尤桐转身开始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全部整理好之后,她抬头望了下总监办公室的方向,门紧闭着,却隔不开他昨天对她的羞辱,可经过一整夜的沉淀,那些委屈都不再重要了。 打开包包,她取出一个信封,里面是正正好好19万,她存了点工资,又拆东墙补西墙地借了一点,终于凑齐了。 “尤秘书,总监叫你去他办公室!” “好,我知道了!”正好,她也要去找他。 “容先生,这是我之前欠您的钱,您数数!”尤桐将信封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容尉迟注意到她对他的称呼已经从“总监”变成了“容先生”,不由得想笑,她划清界限的速度还真快,可惜还是没有他快! 他将钱随手扔进抽屉,然后一改刚刚漫不经心的态度,沉声道,“私事解决了,那下面我们来谈谈公事吧!” “对不起,容先生,我已经辞职了。” “辞职?!”他挑了挑眉,“你以为给公司造成了1900万的损失之后,一封辞职信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什么意思?!”尤桐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什么1900万的损失啊?! 容尉迟眸色深深,语气严厉,“你刚刚填了一张汇款单是吧,但你把收款单位的名字写错了,收款单位应该是鸿达公司,而不是鸿运公司,你写错了一个字!” “不可能!”尤桐坚决否认,她检查过好几遍的! “怎么不可能?!白纸黑字!而且我们的钱已经汇出去了!可那个鸿运公司是海外注册的空壳公司,根本是骗子!” 尤桐头昏脑胀,却还清醒,“可是我没有写错字!我是按照胡蝶的指示填写的,是她让我那样填的!” “那你找她来对质!” “我就去!”尤桐急急地转身,可还没走到门口便忽然停下了脚步,她知道了,这是圈套! 胡蝶刚刚只是口头上说,只要她矢口否认,她一点证据都没有!而且就算是胡蝶承认了,但汇款单是她填的,主要责任还是她负!这么多钱,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一瞬间,尤桐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彷佛被抽光了,整个人犹如掉进冰窖的最底层,彻底冻结,一动也不能动。 缓缓回过头,她颤着声音问他,“胡蝶是你指使的,是你设计我的,对不对?!” 他平静地与她对视,忽然,高深莫测的俊庞划开一丝嘲弄,“尤小姐,你这样说,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卑鄙!”尤桐不自觉地红了眼眶,“1900万,正好是19万的100倍!你故意这样羞辱我是不是?!”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他矢口否认,唇角却微微上扬。 尤桐咬牙启齿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你想怎样 “不是我想怎么样,这是你给公司造成的损失,应该秉公处理。”他一副很公式化的态度。 “你胡说!你不可能为了整我而白白砸出去1900万,那间空壳公司一定是你的!” 容尉迟挑了挑眉,“你的想象力果真丰富!不过你的怀疑也不无道理,这样好了,我给你机会,你去查查看,看那间公司是不是真的跟我有关系!但是我可以再用1900万的100倍来打赌,你什么也查不出来!” 尤桐气得浑身颤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嘴角一勾,“好玩。” “你……”尤桐气极,抬起手想甩他一巴掌,纤细的手腕却立即被握住。 他的力道好重,紧紧地钳住她,但她已经不觉得痛了,因为有比疼痛更强烈的感觉充斥着整个身体,濒临崩溃。 她深呼吸了口气,绝望又心痛地问,“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我走还不行吗?!” “行。但是只能我让你走,你不能主动离开!” “你莫名其妙!”他为了满足自己虚妄的自尊,就随便践踏她的尊严! 尤桐咬了咬牙,把心一横,瞪向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容尉迟沉静地与她对视,忽然,他的脸凑近,扬唇露出恶魔般的微笑,薄唇蹭着她的,“你觉得呢?!” 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他要她! “休想!”她绝对不出卖自己的身体! 容尉迟英俊的五官突然紧绷,双手轻而易举就压制住她,利用体型上的优势将她困在身前,她红着眼圈,却倔强地不肯让眼泪落下,那执拗的样子显得可笑却又可怜。 他挑唇问道,“你拒绝我是因为黎远航?!” 尤桐微微一怔,这跟黎远航有什么关系?! 容尉迟眸色暗了暗,徐徐说道,“我看他挺关心你的,别告诉我你也喜欢他!” 尤桐蓦地一惊,他在说什么?! 什么关心,什么喜欢?! 她都恨不得跟黎家的人八辈子不相往来! “我永远也不会喜欢上姓黎的!”她有些负气似的说道。 “哦?!”容尉迟微微有些玩味,“那你喜欢谁?!” “谁都不喜欢!” “是吗?!”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也不喜欢我吗?!”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说完,尤桐自己也是一愣。 容尉迟不怒反笑,“确实,这是个好问题!” 他也认为自己没什么优点,性格冷漠,脾气孤僻,不爱跟人打交道,还有洁癖,只是拜基因所赐,皮相还不错,家世也挺好,钱多得花不完,除此之外,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好了,可是为什么有那么多女人都喜欢他,就连周氏的千金周亚菲也觉得他是最理想的老公人选。 可是,他却没感觉。 因为他不知道那些女人究竟是喜欢他这个人,还是喜欢他的钱。 他身边所有的女人都冲着钱来,也包括眼前这一个,而且她更过分,居然是收了别人的钱来接近他! 蓦地,胸中的怒气再起,他毫无预警地低下头,狠狠攫住了她的唇。 尤桐倏地瞪大了眼睛,他阻挡了她的呼吸让她不能说话,她只好抡起拳头反抗,可是她越反抗,他的力道就越重,像是想将她连骨头都吞掉那般狠,以至于她快要不能喘气。 她痛苦地挣扎,声音像极了溺水之前的虚弱,“放……放开我……” 他无视于她的挣扎,忽然间,她两排贝齿狠狠一咬,容尉迟闷哼一声,迅速离开她的唇。 他尝到血腥味,神情变得阴鸷,胸口的起伏却越来越大,气息也越来越沉重,那两道目光像要在她身上烧出两个窟窿,翻滚着惊人的怒火。 “尤桐,你这是在逼我!” “我逼你?!”她理智的神经轰然断裂,豁出去一般地嚷道,“是你逼我才对!” 他的眸子倏地一凛,“我要是真逼你的话,就不会只是现在的手段,我可以直接要了你!” 尤桐涨红脸蛋,不禁恼羞成怒,“好啊!你来!你要是敢碰我的话,我就跟你同归于尽!容家三少高高在上是吧,我就让全台湾的人都知道你的恶行!我一穷二白,我什么也不怕,你要是真的动我,我就报警,告死你!就算法律不能为我做主,我也要让你身败名裂!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容尉迟是一个只会强迫女人的衣冠禽shou!” 怒气充斥着他的胸口,“砰”的一下爆炸了,“你再说一遍试试?!” “说就说!”尤桐也气红了眼,“我说到做到!你要是对我用强,我们就一起下地狱!” 下地狱?! 容尉迟微微一怔,这也算是威胁?! “不光是下地狱,我还要去妈祖庙诅咒你永世不得翻身! 妈祖庙?! 容尉迟又是一愣,刚毅的脸庞上,首次出现了惊讶的表情,忽然,他低低地笑出声来,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再下面估计她就会让他去见上帝了! “你……你笑什么?!”尤桐不明所以,眼眶红红,脸蛋也红红地瞪向他。 “没什么,只是觉得……”他微微顿了下,扳正她的小脸,给了她一句震撼性的评价,“你很可爱!” 什、什么?! 尤桐的脑袋嗡嗡作响,还没反应过来,他却已经又俯下头来,重重地啄了下她微张的小嘴。 “这个吻就当做是你对那1900万的赔偿!”他眼神深邃,嘴角扬起一抹餍足的笑意。 “你……”她恼怒地瞪着他,这男人还真懂得运用金钱的优势羞辱她! 而更让她觉得羞愧的是——她竟然无法反抗他! 他缓缓松开她,沉稳地走回办公桌后,自在得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尤桐,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尤桐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哪两个选择?!” 两个选择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容尉迟看着她紧绷的样子,微微眯眸,在看到她那张被他蹂躏至红肿的小嘴时,冷漠的眼神慢慢变得柔和,“第一,去告我陷害你,并对你进行职场xing骚扰。第二,收回你的辞职信,继续上班。” 尤桐喘着气,又羞又气地瞪着他,喉中亦涌出苦涩,为自己感到悲哀。 事实很明显,她没有那个能力去告他,而且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是她也不想继续留在公司了,整日跟在这样一个危险的男人身边,她真的会怕,他阴晴不定,如果哪一天又化身为野兽的话,她未必还能像今天这样走运。 容尉迟看出她的挣扎,徐徐说道,“我承认男人是容易冲动的动物,但我也不是那么没品,至少强bao这种事还做不出来,而且我也不想真逼得你去跳楼,所以你不必担心以后会有什么困扰。” 尤桐咬着唇,抬头看他,他斜斜地靠在高级牛皮制成的大班椅上,慵懒地转动着指间昂贵的派克金笔,一副随意的样子,但周身散发的内敛气息,让她联想到非洲大草原上的猎豹,虽然目前安静无害,但却不知道何时会突然发动猛攻,危险得让人不敢放松一丝警惕。 “你真的会……说话算话?!”她怯懦地问,对于他的话表示怀疑。 “我话已经说了,信不信随你。”他看她的眼神,是一种笃定与自信。 尤桐紧张地攥了攥拳头,一咬牙,做出选择,“好,我留下!” 虽然他说是给她两个选择,但其实只给了她一条路,纵然不情愿,她却已经别无选择。 容尉迟微微点头,欣慰于她的答案,又说,“单从公事而言,你没有什么失误,罗主管就快要休产假了,你准备接手她的全部工作,如果你不犯错的话,我保证不会找你麻烦,懂?!” “嗯。”她迟疑地点了点头。 “还有,我今天放过你,但并不代表我就这么算了,我容尉迟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也不想做小人,我要的――是你的心甘情愿!” “不!”她本能地摇头。 容尉迟笑了一下,眼睛里如云似雾,让她看不透,“尤桐,我想要一个女人的话不会太难,但太容易的也没意思,你可以试试看,我有的是时间!” “容先生,我知道以你的条件,有太多太多女人趋之若鹜了,可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老百姓,高攀不上,我不值得你花心思!”她斩钉截铁地说着。 “值不值得是我的事,就看你守不守得住了!”他看她的眼神是狩猎者的目光,是男人对女人的一种势在必得的笃定,猎物一旦被盯上,就再也难逃脱。 尤桐微微发颤,却故作镇定,以一种很肯定的口吻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向你屈服的!” 他微眯着利眸,似笑非笑,“话不要说得这么死,凡事都没有绝对!” “在我这里就有绝对!”她倔强地说道。 他修长的手指在漂亮的下巴边徐徐地轻抚,颇为玩味地望着她,良久,幽幽吐出三个字,“不一定。” 尤桐顿时一闷,他的笃定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将一份文件递给她,“出去做事吧!” “是。” 出了办公室,尤桐心里仍是压抑,她一口气冲上大楼顶层,宽敞的平台上,是自由的天地,她迎风而立,任由长发飞散,内心的焦灼让她忍不住大声呼喊,“尤桐――你一定要说到做到――绝对不可以屈服――绝对不可以!” ◎◎◎ 接下来的日子,相对平静。 容尉迟确实说话算话,公事上没有刻意找她麻烦,私下里也没有再对她有什么不礼貌。 她小心翼翼地应对他,每次两人单独见面的时候,他仅是眯着俊目若有所思,不多说什么,而她则是强令自己镇定,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公司里忙得不可开交,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投注在工作上,暂时不去想和他之间微妙的关系。 时间飞快地流逝,一日复一日,看似平静如水,可却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周四,快要下班的时候,尤桐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她眉心皱了皱,不是很想接。 这几天黎远航一直找她,但她不想接他的电话,更不想见他。 对于黎远航她是有些歉疚的,本来是黎佳期引起的祸事,但她没办法对容尉迟解释真相,黎远航就成了替罪羔羊,这样的错乱一发不可收拾,她虽然讨厌黎家的人,但这样“陷害”黎远航真的不对,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而且因为容尉迟的关系,她真的不想再节外生枝。 任由电话响了好几遍,她还是没接。 终于,不响了,尤桐才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可一看来电显示却顿时一惊。 妈妈?! 天啊,居然是妈妈打给她的! 妈妈很少主动找她的! 尤桐一下子慌了起来,心里又惊又喜,连忙抓着手机奔向楼梯间,颤着手指回拨过去,压低声音唤了一声,“妈妈……” “嗯,小桐,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赵婉华温柔的声音让尤桐心里蓦地一酸,她咬了咬唇,回道,“挺好的,妈妈你呢?!” “我也很好。小桐,你正式毕业了,妈妈有份礼物送给你,是前阵子出国的时候买的,今晚你有空吗?!” “有的有的!”尤桐猛地点头,不知不觉地湿了眼圈。 讲完了电话,尤桐的心情变得很是迫切,不停地看表,恨不得下一秒就可以下班,然后飞奔去赴妈妈的约会。 在煎熬与等待中,终于到了下班时间,尤桐匆匆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巧的是,容尉迟也正好从办公室走出来,他眸光扫过她,看出她一副着急走的样子,不由得挑了挑眉,“有约会?!” 尤桐神色一僵,一下子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男才女貌 “和谁约会?!”他冷声问道。 尤桐踟蹰不安,因为紧张而结巴,“一、一个朋友。” “男的?!” “不是!”尤桐飞速否认,脸涨得通红,低头老实回答,“女的。” 容尉迟抿唇不语,深深睨望着她,像是在判断她是否说谎,微顿,他抬步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尤桐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微微松了口气,她又故意磨蹭了一下才跟着走出去,可没有想到容尉迟竟然站在电梯门口等她。 “去哪儿,我送你!”他沉声说道。 她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摇头,“不不,不用了。” 容尉迟不置可否,径自按了电梯的按钮,电梯门开了,他却不进去,摆明是等她。 尤桐只好僵硬着身子走了进去,随后他也跟着进入。 楼层的指示灯一格一格地跳着,“叮”的一声,到了一楼。 “你在门口等着,我去取车。”他看了她一眼,又补上一句,“不许偷跑!” 尤桐心里一惊,他会读心术不成?! 心里觉得疑惑,她不禁抬起小脸,下一秒,一阵轻快的高跟鞋声“当当”响起,闻声望去,只见一抹淡粉色的靓丽身影出现在门口。 “看来我来得很巧,刚刚下班呢!”周氏千金周亚菲拨了拨漂亮的长卷发,精致的淡妆在她那张莹白的俏脸上造成美丽动人的效果。 “周小姐……”尤桐先是一怔,见周亚菲走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打了招呼。 周亚菲笑着点头,然后转眸去看容尉迟,后者微微一怔,“周小姐怎么会来?!” “容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不是说好了今晚要一起去看歌剧的吗?!” 容尉迟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闷,他确实忘记了! “抱歉,我该你去接你的。”他礼貌地说着。 周亚菲很大方地回道,“没关系。那现在可以走了吗?!” 容尉迟垂下眸,余光瞥向一旁,尤桐顿时一惊,连忙低下头去,“总监再见,周小姐再见!” 闻言,容尉迟眸色一紧,眼底匿着深邃,缓缓地,他勾起笑容对周亚菲道,“我们走吧!” 尤桐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那消失在门口处的两道身影,不自觉地咬紧了唇,心头也蓦地一闷。 下一秒,她抓紧包包,也掉头离去。 “师傅,请开车!”破天荒地,尤桐拦下一辆计程车,钻了进去。 ◎◎◎ 太阳落山之后,天色便有些暗沉,可尤桐的心情却相对不错,一想到可以跟妈妈见面了,她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往上扬。 这十年来,妈妈极少约她单独见面,而每一次,她都格外珍惜。 坐在计程车的后座上,尤桐特意掏出包包里的粉饼擦了擦,又修饰了一下口红,她想让自己看起来漂亮些,也让妈妈放心,她过得很好。 约定的地方是一间茶餐厅,地方安静素雅,远远的,就知道是个很有格调的地方。 尤桐抵达的时候,赵婉华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桌上的热茶微微温着。 轻轻推开包间的门,尤桐的眼眶顿时一热,妈妈还是跟从前一样漂亮,就像是她的名字一般,婉约华贵。只是,永远带着一丝距离感。 “妈妈。”尤桐轻轻唤了一声,心底里却已经涌出无限满足。 闻声,赵婉华抬眸看向她,美丽的面容上展露一丝浅浅的微笑,“小桐。” “嗯。对不起妈妈,我来晚了,下班的时候耽误了一会儿。” “没关系,坐吧。” “好。”尤桐轻轻坐下,双手微微捏着衣角,有些拘谨。 赵婉华却没留意到她的不妥,略有些急切地问,“小桐,我听远航说,你在容氏工作,是吗?!” “是。” “那么你的上司是……容尉迟?!” “是的。”尤桐老实回答,却不由得感到疑惑,“妈妈也知道他?!” “当然。容家的三少爷,台湾哪有一个人不知道的,年轻,英俊,又有才华,不可多得的人中龙凤。” 尤桐暗暗讶然,妈妈对容尉迟的评价居然这么高! “对了,小桐,容尉迟为人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像是外界传言的那样冷漠?!” “呃……有点吧。” “那他有女朋友了吗,我听说最近他和周氏的千金周亚菲走得很近,他们是在交往吗?!” 尤桐愈发觉得奇怪,妈妈并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为什么对容尉迟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尤桐怔了怔,“妈妈,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他的秘书,至于私事不是很了解。” 赵婉华微微有些失望似的,“这样啊……不过那个周小姐应该不错,时尚美丽,大方得体,又门当户对,他们很相配。” 尤桐蓦地想起了下班时的那一幕,确实,男才女貌。 母女俩浅浅地聊着,大部分都是赵婉华在问,尤桐在回答,她就像是个小学生那样乖,有问必答,她不在乎被问什么,只享受着这种跟妈妈独处的感觉。 时间过得很快,分别的时间到了。 “小桐,明天晚上黎家有个宴会,是为了庆祝佳期毕业举办的,你也来吧!” “我……”尤桐很想直接说不,因为黎佳期不会欢迎她,而她也确实不想去。 赵婉华低头打开皮包,从里面取出一个丝绒小盒子,“小桐,妈妈在国外买了两对耳饰,其中一对给了佳期,这一对是给你的。” 尤桐忽然被那闪亮的钻石刺痛了眼,感动得有点想哭,妈妈没有忘了她这个女儿! 赵婉华微微握住了尤桐的手,期待地问,“小桐,以后妈妈有空就找你出来,然后像是今天这样聊天,好吗?!” “好,当然好。”声音变得有些哽咽了。 赵婉华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手,“小桐,周末见。” “嗯。”她傻傻地点头。 赵婉华很快就被黎家的司机接走了,而尤桐则站在窗边凝望着那车子的背影,一会儿想哭,一会儿又想笑。 妈妈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这么多话,这种感觉,好幸福! 黎家的车子里,赵婉华坐在后座,从皮包里掏出财经杂志,对着封面深深凝望,戴着璀璨钻戒的手指轻轻滑过照片,轻轻抚上容尉迟英俊的侧脸,动作里带着母亲般的温柔与慈爱。 态度冷漠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尤桐的闹钟准时响起。 她按掉闹钟,有些倦怠地从被窝里爬起,昨天晚上睡得不是很好,一直回想着跟妈妈见面的情形,太高兴了的关系,居然有些失眠了,所以早上有点困倦,她拍拍双颊,让自己打起精神。 刷牙,洗脸,换衣服……二十分钟后,全部整理完毕。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尤桐微微有些脸红,抚着耳朵上那两颗闪亮的钻石耳钉,她的嘴角忍不住往上飞扬,妈妈送的礼物呢,她好喜欢,所以忍不住就戴上了。 可是,她平时没有戴首饰的习惯,而且这个钻石耳钉也太显眼了些,戴去上班的话,可能显得太不低调了。 想了想,她把刚刚梳理好的头发散了下来,重新换了一个发型,微微遮住了耳朵。 过了一会儿,尤桐拿了一个三明治和一瓶矿泉水出了门。 自从搬家后,她上班近了许多,但为了避免塞车,她每天都提前一刻钟出门,刚刚下楼,手机就响了,是一条短信。 ――小桐,晚上早点来,打扮得漂亮些。 尤桐微微握紧了手机,连忙回复过去――我知道了,妈妈。 显示“信息已发送”后,尤桐将手机放在心口的位置上按了按,内心顿时充满了力量。 一大早,心情就很好。 可是没有想到一进公司,迎接她的是一片混乱。 办公楼门口,容尉迟刚刚现身,早就埋伏在附近的各大媒体就蜂拥而至,摄影师们拿着相机一顿猛拍,“咔嚓”“咔嚓”的声音一下连着一下,镁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记者们争先恐后地发问。 “容先生,昨晚有人拍到您和周亚菲小姐一起去看歌剧,这是真的吗?!” “这是否表示两位已经开始正式交往了?!” “容先生,请回答一下好吗?!” 大楼门口一片混乱,尤桐怔在一旁,脑袋被那些记者七嘴八舌的声音吵得嗡嗡直响,一时间她也有些茫然。 尤桐被大批的人群给挡住,容尉迟却还是一眼看到了她,锐利的双眸打量着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她好像跟之前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尤桐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头一次遇到这么大的阵仗,她真的有点被吓到了,第一反应是应该去叫保安,可是她又不知道容尉迟的心思,不敢贸然行动。 正愣着,又一群记者冲了上来,其中不知道是谁猛地撞了下她的肩膀,下一秒,她整个人就朝着一旁栽去,为了保持平衡,她连忙扶墙,但冲劲太大,右手手腕狠狠挫了一下,骨头发出“嘎吱”一声响,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容尉迟下意识地想上去扶她,却不经意地一瞥,在她侧颊边捕捉到一抹亮光。 他微微拧眉,起初以为是镁光灯的反射,可凝神细看,才发现不是那回事,原来她戴了钻石耳钉。 蓦地,他想起昨天下班时的情形,她说她有约会。 看来这钻石耳钉是约会的报酬了! 容尉迟冷哼一声,英俊的脸庞上一片阴霾,转身就走,记者们也追了上去。 一刹那,尤桐的周围就安静了下来,她习惯性地低着头,却明显感受到容尉迟离开时火热的瞪视。 忽然,她的心跳有些凌乱。 不一会儿,记者们便被保安给请了出去,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只有她的手腕隐隐作痛。 “铃铃”两声,桌上的电话响起,容尉迟的声音不怒自威,“准备开会。” “是。” 尤桐强忍着手腕上的疼,快速整理好了资料,然后进了会议室,分发好文件之后,又倒了一圈咖啡,悉数准备完毕后,众人纷至沓来。 容尉迟最后一个进来,挺拔的身姿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他径直走近,直接坐上首席。 他看了看手边的咖啡,不动声色,却是轻轻将杯子往旁边推了推,显然是不打算喝了。 尤桐敛下眸,他冷漠的态度让人生畏,一下子她的心头竟然很不是滋味,却不知道是为何。 会议冗长却又有效率,她坐在秘书的位置上做着记录,四个半小时的时间,他足足处理了二十笔投资案。 散会的时候,已经迫近中午吃饭的时间。 尤桐最后一个起身,手腕发出嘶嘶的疼痛,连带着整个右手都跟着麻木,她连忙去了洗手间,用冷水冲过,微微消了肿,但还是很疼,她怀疑是不是伤到了骨头。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在转角处遇到了正要出去吃午饭的容尉迟。 “总监。”她连忙打了个招呼。 “嗯。”他点了点头,声音不冷不热,两人擦肩而过。 待她转身,容尉迟才缓缓回过头,目光瞥向她明显僵硬的右手。 ◎◎◎ 容琛放下筷子,抬头看向对面一直冷着脸的某人,很是崩溃地问,“我是欠你钱了还是怎么的,跟我吃饭会让你难以下咽吗?!” 容尉迟也顿住动作,眸光渐冷。 容琛摇了摇头,半开玩笑地说,“算了算了,反正我晚上去参加黎氏的宴会,到时候再多吃点好了!” “黎氏的宴会?!”容尉迟忽然挑眉问道。 “嗯,黎氏的千金大学毕业,黎洪涛广发请帖,容氏当然也会收到。” 容尉迟不置一词,这种事情在上流社会很普遍,但凡哪个豪门公子或是豪门千金学业有成,家族里都会举行这样的宴会,一来是炫耀,二来是结交人脉。 以往他都不参与类似场合的,但今天,他很有兴趣! 黎氏,黎远航! 缓缓勾唇,容尉迟有些玩味地说道,“今晚我去。” 谁更受伤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下班后,直接从公司前往黎家,因为怕迟到,她还咬牙打了计程车,车子一路疾驰,朝着阳明山上的豪华别墅区驶去。 随着车程前进,天色也愈晚,黄昏到来,天灰灰的,风也是灰的,暮色从四面升起来。 沿途是美丽的风景,尤桐却无心欣赏,侧目透过车窗,她看到自己紧绷的神情,下意识地握紧了拳。 “小姐,到了!”司机醇厚的声音打破了她的紧张。 “哦,好的,谢谢!”她连忙付了钱,拿了发票之后开门下车。 对面,黎家的别墅美轮美奂,这一次与上一次她来的时候不同,那两扇壮观的雕花铁门大敞着,豪迈地迎接着四方宾客,红毯蔓延,一眼望过去,名流无数。 尤桐深呼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登记了名字的时候,她很有分寸。 “我叫尤桐。”微微顿了下,“我是……黎小姐的同学。” “好的,尤小姐请左边走,我家小姐的同学和朋友们都在花厅那边。” “谢谢。” 尤桐微微颔首,然后举步朝着左边走去,她远远地就看到一群女生在笑闹,黎佳期却并不在里面,其中有几个认识的,确实是同学,但也有更多的是不熟悉的,但无一例外,她们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尤桐并不自卑,但却格格不入,她顿住脚步,没有继续前行,而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比起那些讲名牌珠宝之类的话题,她还是更喜欢这样安安静静的,平淡中带着点温馨的感觉,就像是浅浅的白糖水。 忽然,前方有脚步声响起,她下意识地抬头,瞥见黎远航俊逸的脸庞,连忙双手撑着站起身来,可这一下又牵动了手腕上的疼,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黎远航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没怎么,早上锻炼的时候有点肌肉拉伤。”尤桐随口找了个理由。 黎远航微微蹙眉,有些狐疑,却没有再追问。 他说明来意,“佳期今晚要进行大提琴表演,去做美甲了,婉姨陪她一起去的,应该就快回来了,我先带你进去。” “好,谢谢。”尤桐微微点头,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黎远航似乎有意放缓脚步,足足五分钟,他们才抵达了别墅的客厅。 佣人上了茶,是上好的碧螺春,看着那新鲜的茶叶在精致的白色瓷杯里飞旋的样子,尤桐微微有些恍惚,小时候她和妈妈都还住在台南的时候,妈妈也是最喜欢这样的绿茶,而现在,妈妈的口味没有变,但现实却已经大大不同了。 黎远航坐在尤桐斜对角的位置上,默默观望着她,眸底隐匿着一丝丝温柔,她素洁的面孔,低垂的眉眼,让他情不自禁地移不开视线。 忽然,客厅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嘤嘤的哭泣,两人皆是一惊。 “呜呜……好痛……我的手要废了啦……”黎佳期飞奔进来,哭得梨花带雨。 “怎么了这是?!”黎远航上前拉住她,黎佳期却哭得更厉害。 “哥!我的手……我的手……”黎佳期举起右手,原本纤细的手指此刻却肿得像是火腿肠。 追在黎佳期身后的赵婉华也踏进了客厅,看到尤桐时略微一怔,却来不及说什么,先对黎远航道明黎佳期的状况,“刚刚在美甲店,佳期的指甲都快做好了,只剩下最后一道烘干,可不知道怎么搞得,机器出了故障,一股滚烫的蒸气喷了出来,伤到了佳期的手指。” 黎佳期哭得更加委屈,“婉姨,别说了,我干脆死了算了,我这个样子待会儿怎么拉琴啊?!” 闻言,黎远航也是脸色一变,宴会上安排了佳期表演的,都已经对外公布了,现在可如何是好?! “讨厌死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好好的飞来横祸!”黎佳期又哭又气,嚷嚷着直跺脚。 “好了,佳期,不哭不哭,婉姨帮你冰敷一下,一定会缓解的!”赵婉华耐心哄着。 “不会好的!都肿成这样啦!呜呜……” “乖,佳期,婉姨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说好就一定会好的。” “婉姨……” “嗯,婉姨在,佳期不要怕……乖,不哭了……” 尤桐在一旁呆望着,看到妈妈抱着黎佳期温柔安慰的样子,她忍不住鼻头一算,心头也泛起说不清的滋味,有羡慕,更有苦涩,隐隐的,她觉得自己的手腕好像更疼了。 赵婉华转身去取冰块,而黎佳期这才看到一直站在旁边的尤桐,看到讨厌的人,她的火气更是蹿升起来,想也不想的,就开始数落起她,“尤桐,你这个扫把星,肯定是你的错,如果你不来,我才不会受伤!你滚!我不想看见你!你滚!” 尤桐的脸瞬间苍白。 “佳期!”黎远航怒斥一声,伸手将她拉开,“佳期,道歉!” “什么?!让我跟她道歉?!她凭什么?!”黎佳期又气又恼,眼角的泪还没干,便又哭了起来,“尤桐跟我八字不合,从我认识她的那天起,她就一直害我不如意!在学校,有她在,我考试就考第二名!在运动会上,有她在,我跑步就跌倒!在音乐社团,有她在,我的曲子就被淘汰!还有……还有……” 黎佳期越说越气,恨不得尤桐从此消失的样子,可忽然,她骤然止住了声音。 她红着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尤桐,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尤桐咬着唇,心头忽然涌起一股恶寒。 天鹅哭泣 晚上八点,黎家的宴会正式开始。 “黎总,黎夫人。” “两位真是好福气啊,黎少爷青年才俊,黎小姐也才貌双全啊!” “哪里哪里,过奖了。” 尤桐坐在后台,听着前头的寒暄声,心脏蓦地揪紧,他们才是一家人。 而那样的幸福,与她无关。 她只是一个外人,一个见不得光的外人。 “下面,请今晚的主角黎佳期小姐登台表演,为我们演奏一曲――圣桑的《天鹅》!”主持人略带煽情的声音高高响起。 黎佳期在众星捧月下,缓缓走上小舞台,椅子早已经备好了,她戴着白色镶嵌珍珠的手套,将一把名贵的大提琴置于两膝间,调整好姿势,开始准备演奏。 她先是微微拨动琴弦,浅浅的试了几个音阶。 一下,两下,三下…… 后台,尤桐的心脏随着那一个个音阶而跳动,当最后一个音阶落下后,她浑身猛地一颤。 “小桐,你就帮佳期一次,就当妈妈求你。”耳畔,妈妈请求的声音历历在目,尤桐不自觉地绷紧了呼吸。 是的,这就是黎佳期想到的办法,让她在后台代为演奏。 没错,她会拉大提琴,很早就会了,可是因为曾经在社团跟黎佳期闹得不愉快,后来妈妈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眼神里却带着对她的指责,然后她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她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大提琴,转而去学吉他。 对于妈妈的话,她一直都听,这一次,也不例外。 尤桐深呼吸了一口气,手握紧了琴弓,电流般的触感便窜上指尖。 琴音响起的刹那,她的胸腔悸动。 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碰过大提琴了,久到她自己都以为不会了,可是这一刻她才知道,有些感觉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是永远刻骨铭心的。 圣桑的《天鹅》是她最喜欢的曲子,也是她最拿手的曲子。 一只高贵的天鹅缓缓滑行水面,白茸茸的羽毛闪着金光,神态自然优雅,动物们都感染了此刻宁静典雅的气氛,天鹅继续悠悠地游过碧波,时而凝视远方,时而低下头来轻啄羽毛,最后渐行渐远,只留下湖面上余波荡漾的痕迹。 每个音符全融进那低柔的乐音里,像要勾出人的灵魂,永远缠绕住那份神秘,那份轻愁。 这首曲子美得让人屏息,可是她却好想哭。 天鹅很美,天生高贵,丑小鸭只有羡慕的份,而她,连丑小鸭都不是,连羡慕的资格都没有。 幽暗的后台,没有一丝光亮,黑暗朦胧了尤桐的半张脸,却依旧让人感受到那股锁在眉眼之间的淡淡轻愁。 她闭着眼睛,沉浸在美丽的音符中,沉浸在一个人的悲伤里。 眼泪,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 容尉迟站在角落的位置上,随性地端着一杯红酒轻啜,忽然被那股清灵的乐音攫住了耳朵。 这曲子拉得相当好,连他这这个对音乐毫无兴致的外行人,都听得出这曲子里饱含着幽深澎湃的感情。 他微微挑眉,视线朝着舞台的方向看去。 黎佳期正微低着头专注地演奏着,可她一身的华丽却与这曲子给人感觉截然不同,也许她有出色的技巧,但却没有扣人心弦的丰沛情感。 这曲子滋润了他的耳,可牵动他心的,却另有其人。 不知道为什么,容尉迟忽然想起了那个曾经抱着吉他在PUB里弹奏的倔女孩。 第一次在舞台上见到她的时候,他就觉得她很特别,不是特别美丽,却牢牢攫住了他的视线,她身上有一种淡雅脱俗的气质,即便是在幽暗的光线里,也难掩那种不屈不挠的特质。 遗世独立?! 脑海中忽然滑过这四个字。 容尉迟微微一怔,随即自嘲般地笑了笑,他太高估她了,也只不过是个可以用钱收买的女人罢了! 心里蓦地一闷。 音乐在这个时候停止,他放下酒杯,避开众人的注意力,转身朝着花园走去。 ◎◎◎ 一曲终了,大厅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而位于后台的尤桐却表情淡淡的,一切赞美都与她无关。 她缓缓放下琴弓,僵硬地从后门离开,往侧门那片庭院走去。 大型的喷水池在绚丽灯光的照射下泛出熠熠辉光,池中那尊雪白的维纳斯雕像美得不可思议,这里离主厅很远,远到她听不见那些喧闹的声音,只有喷泉流水的轻柔响声,寂寞而又冷清。 她的衣着,离开了暖意十足的大厅,还是单薄的,可是她却觉得这样冷冷的感觉很好,可以让她更冷静。 她伸手掬起一把凉凉的水花,覆在眼上,试图浇灭那股热热的灼烫。 可是,事与愿违。 她越是不想哭,眼泪就越是流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委屈特别特别强烈,不仅仅是有口难言,更是连心都碎成了一片片。 她哽咽着,不想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深呼吸了口气想要召回思绪,她脸蛋一抬,蓦然间被喷泉池对面的男人身影吓了一跳。 “啊?!你、你……”她连忙抹掉眼泪,眼眶红红地对上到容尉迟那双深邃的黑眸。 他不知何时站在那边,两人隔着喷泉池的雨幕,遥遥相望。 下意识地,尤桐感到害怕,害怕接触到那双像是要望穿她心底秘密的锐利眼瞳。 她目光闪烁,转身想逃,却不料他竟快步追了过来,并一把攫住她的手腕。 为谁求情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尤桐矢口否认。 “不承认?!”容尉迟微微挑眉,出其不意地抓起了她的右手,精光逼人的双目近距离地锁定她,“那这是什么,嗯?!” 她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手,适才因握着琴弓而产生的红痕清晰可见,证据确凿。 尤桐的脸色顿时惨白成一片,浓密的扇形睫毛轻轻颤动,粉润的菱唇轻抿着,倔强中矛盾地流露出一抹楚楚可怜。 “这不关你的事!”她咬牙说道,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却不肯放,而他这一握,她的手腕更疼了。 “痛……你放开我……”她颤声请求着,两颗如黑水晶般的眼瞳氤氲着一层水汽,带着无言的控诉。 容尉迟以为她在转移话题,并没有松开她,而且继续追问,“为什么这么做?!” “不为什么!” 容尉迟见她执拗的样子,忍不住冷哼一声,“为了黎远航是吗?!之前他把你当工具,把你送上了我的床,现在你还偷偷摸摸地替他的妹妹演奏,你就那么喜欢他?!” 尤桐猛地一怔,摇头,他的误会让她心惊,可另一方面也微微松了口气,看来他还没有发现她和黎家真正的关系。 她的迟疑与沉默让容尉迟加深了误会,不由得更为愤怒,“对于一个把你当做筹码的男人,你还在留恋?!” “我没有!”尤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她想澄清一点,黎远航没有利用过她,她找不到合适的说法,只好低头说道,“那件事只是……迫不得已!” “好一个迫不得已!”容尉迟讽刺地道。 黎远航的条件是不错,但一个如此不懂得珍惜她的男人,她居然还在维护他,真是个蠢女人! “如果我告诉这里所有的人,黎佳期是在假弹,你说会怎么样?!”他恶意地威胁。 “不!不要!”尤桐吓坏了,急急地说,“求求你,放过她!” “放过谁?!”容尉迟用力将她的手扣得更紧,“是她?!还是他?!” “是……”尤桐怔住了,在他眼里黎家兄妹是一体的,可是在她心目中,妈妈才是最重要的,她不想让妈妈也跟着难堪啊! “说!你是在为谁求情?!”他咄咄逼人地问道。 尤桐呆怔在原地,双唇微颤,神情陷入痛苦,为谁求情?!还能是为了谁?!是为了她自己!是为了成全她这颗想被宠爱却不得的破碎的心! 蓦地,她鼻头一酸,眼泪再次蓄满眼眶,她极力忍住,别开了头。 容尉迟见她如此,一下子僵住了,威慑的力量忽然一闷,不知道该往何处发泄。 看着她隐忍的模样,想哭又不敢出声的满脸委屈,他莫名地感到心悸。 他没有想逼她,可是不自觉地就大了声,气不过她傻傻地付出,更气不过自己会替她感到不值。 他知道自己应该向她道歉,可是他又觉得不甘,他从来就不是个会向女人低头的男人,更加不会因为这种事而道歉。 一时间,气氛僵持住了。 他狠狠地瞪着她,越看她的眼泪越觉得碍眼,蓦地,他将她拥入怀中,语气无奈却又撩人,“再哭的话,我就吻你!” 又是这一招! 尤桐很是生气,却真的不敢再哭了,她压下所有的委屈和悲伤,默默哽咽着,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白兔。 容尉迟绷紧的脸部线条放松了许多,可又觉得很惋惜似的,她嘤嘤哭泣的样子让他心中蓦地一动,下一秒俊脸已经朝着她俯下。 尤桐瞪圆了眼睛,唇上传来一阵奇妙的酥麻,他并未加深这个吻,只是让四片唇紧密相抵,让两人的气息彼此交融。 “你说话不算话……唔……”她指责的声音被他吞没,趁着她说话的空隙,他的舌狡猾地钻进她的嘴里,纠缠着她的,淡淡的古龙水味眩晕了她的神智。 这一次,他的吻很温柔,存心让她与他一起沉沦。 沉沦?! 尤桐猛地反应过来,她伸手去推他,却被他xiong膛的炽热给吓到,“啊……” 老天!这太超过了! 尤桐涨红了脸,这时才记起身处何地,正想推开他,容尉迟也终于“好心”地结束这个吻。 他微微抬起头来,宽厚而又温热的大掌仍轻轻地抚着后背,一下下的,就像是在抚弄乖顺的猫儿,而他看她的目光也变得很不一样,深邃得几乎要把她“生吞活剥”。 尤桐在心里大声说不,双腿却有些发软,她察觉出他此刻眼神的不同,如果她不反抗,任何狂乱,乃至激qing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即将发生。 她虚弱地扭过头,想走开,他高大的身躯却硬是挡在面前。 “我送你回去。”他的声音里也透着嘶哑。 “不要!”她拒绝地斩钉截铁。 “为什么不要?!”他英俊的脸庞忽然一沉,双眸眯了眯,“你明明也有感觉!别跟我说你想为了他守身!” 尤桐涨红了脸,觉得身体里也像是着了火,整个人快要被烧成灰烬,她忍不住想要尖叫,甚至动手推他,“走开!” 容尉迟纹丝不动,甚至伸手想再次将她圈入怀抱,尤桐心里一慌,想也没想地就扬起了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在静谧的空气里。 五道清晰的指痕印在他英俊的侧颊上。 容尉迟微微抿唇,俊庞阴沉,眸底浮动出前所未有的危险之色。 尤桐也愣住了,颤着手,从脚底窜起一股冰凉。 当众泼酒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下一秒,尤桐拔腿就跑。 细细的高跟鞋穿在脚上,她险些跌倒,可她顾不得那些,只一味地想要逃离身后那个危险的男人。 一口气冲回宴会大厅,尤桐混入人群才微微松了口气,可随之而来的,是另外一种困扰。 全场的中央,黎洪涛挽着赵婉华的手,黎远航和黎佳期相伴在他们的身侧,那完整的一家人,幸福得让她望而生畏。 尤桐的眼睛一直盯着赵婉华,期冀着妈妈可以分神看她一眼,可是没有,从头到尾都没有。不过没关系,只要她能看着妈妈幸福就好了,就已经很好很好了。 热闹的气氛下,没有人注意到不起眼的尤桐,忽然,大厅的门口一阵sao动。 前面的人挡住了视线,尤桐看不到门口的情形,只听到一声声恭敬,不停地有人喊着,“容先生!” 尤桐猛地一颤,如临大敌般地紧张起来,她偷偷移动脚步,往更隐蔽的角落挪去。 容尉迟英俊的眉眼带着神秘的冷峻,惹无数人瞩目,黎洪涛立即携家人迎了上去,所有人都知道,容尉迟是极少出席这种场合的,今日大驾光临,看起来是给足了黎家的面子,宴会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想找容尉迟攀谈了,可一转眼他人就不见了,幸好还有这个机会。 “容先生亲自出席小女的宴会,黎某感激不尽,真是蓬荜生辉。” “黎总客气了。”容尉迟淡淡地回道,视线微微往旁边扩散。 黎洪涛立即将黎佳期拉到前面,颇有目的性地介绍道,“容先生,这是小女佳期。” “佳期,还不快点向容先生问好!” 黎佳期看到容尉迟英俊不凡的样子,小脸一红,很是娇羞地点了点头,“容先生好,谢谢您能来。” “黎小姐不必客气,这是我的荣幸。”容尉迟似笑非笑地说道。 黎佳期整个人都险些被迷晕了,容尉迟的视线却跳过她转而看向黎远航,后者从侍应生手中端过酒杯,朝他致敬,“容先生,我敬你一杯。” 容尉迟接过酒杯,嘴角缓缓勾起,徐徐说道,“我也‘敬’你一杯。” 清脆的碰杯声落在空气里,格外得响亮,赵婉华的心弦也跟着一颤,一双美眸里甚至氤氲上丝丝泪光,她下意识地别开头,藏去心绪,却一不经意,瞥见了躲在角落里的尤桐。 对上赵婉华的目光,尤桐心里蓦地高兴起来,而赵婉华未免失态,便举步朝着尤桐所在的方向走去。 尤桐心里又惊又喜,待赵婉华走近时,她下意识地唤了一声,“妈……”忽然又觉得场合不对,连忙改了口,“黎夫人。” 赵婉华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敷衍了她几句,一颗心却飘得甚远。 尤桐本来想提前离开,可又舍不得这难得与妈妈说话的机会,就在这时,容尉迟端着酒杯,逆光而来。 “黎夫人跟我的秘书认识?!” 赵婉华蓦地一怔,尤桐心里也是“咯噔”一声,连忙开口解围,“我和黎夫人只是随便聊聊。” “那不知我可有这个荣幸,与两位女士一起聊聊?!” “当然可以,容先生太客气了。”赵婉华面带微笑地说道。 尤桐却是心里一紧,琢磨不透容尉迟的心思,她打了他一耳光,他应该很生气才对,但为什么会是这样似笑非笑?! 谈天气,谈红酒,谈拍卖会,谈政商名流,谈一切最最安全也最最空泛的话题,容尉迟如鱼得水般地谈笑风生,尤桐这时才知道,容尉迟以往不是不会应酬,而是不屑。 谈话期间,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她,眼神高深莫测,每一次都让她呼吸不畅。 四周慢慢有人围拢上来,碍于情面,容尉迟不得不过去应酬,当他转身后,赵婉华微微有些失望,而尤桐因为紧张的关系,从头到尾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赵婉华也随即回到黎洪涛身边,尤桐目送妈妈离开,一扭头却看见黎佳期正对着自己冷笑。 “尤桐,你故意的是吗,你以为拉着婉姨一起,就可以乌鸦变凤凰,让容尉迟对你刮目相看了?!” “黎小姐你误会了。”尤桐轻叹了口气,她真的不想跟黎佳期再起冲突。 “我才没有误会!尤桐,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居然还在这里丢人现眼?!” “对不起,黎小姐,我失陪了。”尤桐转身欲走。 “你……” 黎佳期觉得尤桐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又想到刚刚她一直拉着婉姨跟容尉迟攀谈,嫉妒得快要发狂,她眼神瞥了瞥周围,见没人注意,便一把将手里的红酒泼了出去。 “啊……”尤桐猝不及防,被淋得满脸都是,酒液更是顺着脖子淌下,白色的衣服被打湿的关系,呈现出半透明的样子,她内衣的形状都显露出来。 一瞬间,尤桐觉得天都塌了,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冻结,想哭,却发现没有眼泪。 大庭广众,鸦雀无声。 黎远航倒抽一口冷气,快步奔了过来,解开自己的外套就要往她身上罩去,可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 尤桐呆若木鸡,不知道来人是谁,只是知道有人用外套紧紧包住了自己,然后她整个人被圈入了一个安全的怀抱,混沌的意识里,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淡淡的古龙水味。 容尉迟紧拥着尤桐,快步出了宴会厅,现场炸开了锅一般沸腾起来,人们议论纷纷,猜测着这个貌不惊人的女孩究竟与容尉迟是什么关系。 赵婉华心悸不已,黎佳期则是气红了眼,黎远航也怔在原地。 什么关系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豪宅中,断断续续的议论声越来越小,容尉迟将尤桐直接带到自己的车上,这一次,他让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发动引擎,车子如箭般地滑了出去,月色中,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稳速前行,宛若黑色的蛟龙,又似孤傲的苍鹰,穿梭在台北市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间,缓缓驶向她的住所。 小区楼下,路灯昏黄。 尤桐从头到尾都低着头,一声不吭,身上红酒的味道还是那么刺鼻,让她想立即冲个澡,洗去这种酒精的味道,洗去这种屈辱的味道。 冷风吹来,让她下意识地打起了战栗。 容尉迟伸手帮她拉紧身上的外套,他的大手不经意碰触到她的前xiong,尤桐蓦地一颤,在众人面前被淋得半透的屈辱感再次涌起,眼泪又一次蓄满眼眶。 容尉迟察觉到她的不妥,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沉默了下,他缓缓松了手,沉声道,“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尤桐倔强地说道,并咬牙将他的外套脱下,还给他,“虽然你帮了我,但是我不会跟你说谢谢。” 容尉迟知道,她还在介意喷泉池边所发生的事。 他的眸色沉了沉,缓缓从她手中拿回外套,而她将衣服还给他后,转身就走,如此决绝。 她奔向楼梯,三步并作两步走,就像是逃离一样。 没有女人在他面前是如此狼狈,可是他却觉得,这个女人骨子里的东西却好像比公主还要高傲。 到了三楼,尤桐急切地掏出钥匙,颤着手开门,人一进屋后,就立即将门反手关上,然后整个人背靠着门板,缓缓蹲了下来,眼泪,泛滥成河。 ◎◎◎ 第二天,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尤桐还在昏睡着。 忽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大声响起,她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头昏眼花,身上也好烫,像是发烧了。 电话持续响着,她费力地爬起,抓过手机连来电也没看,就直接接起,“喂?!” “小桐……”电话那端,是赵婉华一贯温柔的声音。 尤桐倏地清醒了,揉着太阳穴坐起,调整了下沙哑的嗓音,“妈妈……” “小桐,今天周六你不上班吧,我们出来见个面好吗,12点,还在上次的地方。” 尤桐隐隐知道,是为了昨晚的事,“好的,妈妈,一会儿见。” 半个小时后,尤桐忍着头昏脑胀的眩晕感出了门。 碰了面,赵婉华忧心忡忡地直接问道,“小桐,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容尉迟是什么关系?!” 尤桐微微一愣,“没什么关系,就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真的?!” “嗯。” 赵婉华微微松了口气,隐晦地道,“小桐,妈妈知道你的年纪可以谈恋爱了,但是有些人是不可以高攀的,你明白吗?!” 尤桐点了点头,“明白。” 她一直都很明白,明白什么叫身份差别,她连黎佳期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上,更遑论是容尉迟呢! 赵婉华又叮咛了几句,包厢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然后是轻轻的敲门声,包厢门缓缓打开,是黎远航。 尤桐心中讶异,他怎么来了?! “婉姨,我来接您,司机送车子去保养了。”他彬彬有礼地对赵婉华说道。 “嗯。”赵婉华点了点头,拎起皮包站起身,“我先去下洗手间。” 尤桐也跟着站起,想要跟去,可不料黎远航却微微挡在她身前,只一下,尤桐就恍然明白了,他是特意来找她的。 赵婉华离开后,包厢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尤桐直截了当地问,“黎少爷,找我有事?!” 她语气里的冷淡与排斥让黎远航微微蹙眉,他看到她的脸色不好,沉声道,“昨晚的事,对不起,我替佳期跟你道歉。” 尤桐摇了摇头,“没有必要。” 黎远航抿紧了唇,有些难堪,但却并不生气,默了默,略有些迟疑,但还是问了,“你和容尉迟,是什么关系?!” 这才是他今天真正的目的。 尤桐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妈妈问她这个问题,她可以老实回答,可黎远航凭什么过问?!而且他的口气好像他和容尉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这种感觉并不比昨晚黎佳期给她的羞辱好多少! 她咬了咬唇,佯装平静地道,“我是他的秘书。” “只是秘书?!”他好像有些不信。 “我还负责一些财务方面的工作,说的好听点是助理,说的难听点是打杂,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黎少爷?!” 说完,她略微扬起下颌,无畏地瞪视他。 黎远航微微叹息,不想跟她抬杠,只是感慨万千地说道,“尤桐,你不要这样倔好吗?!” 尤桐暗暗握紧了拳,她也不想这样倔,可是她若不坚强,软弱给谁看?! “黎少爷,我的性格如此,改变不了,你若看不惯的话,我们以后可以不见面。” “尤桐,你非要跟黎家的关系弄得如此僵吗,你这样婉姨也会不高兴的!” 尤桐淡淡地笑,“我跟黎家从来都没有关系,所以没有僵不僵这一说。” 黎远航忽然心中一闷,眼底流露出一丝难言的痛楚,声音蓦地低了下去,“你还在介意当年的事,对吗?!” 尤桐面不改色,眸色却是一紧,“当年有什么事吗,不好意思,我忘了。” 一个忘字,说得容易,可是她知道,有些事情一辈子也忘不了。 扭头看向窗外,记忆又回到那个被风吹过的夏天。 竟是考验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第二天早上,尤桐顶着大大的熊猫眼气恼恼地来到公司。 “咖啡!”容尉迟低沉的声音从分机话筒里传来。 尤桐坐回位置,并不想动。 她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听他的话,如果不听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这时,容琛来到了财务部,腋下夹着文件夹,也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小桐,给我泡杯咖啡。”他困倦地说道。 尤桐微微一怔,容琛一向都是精神奕奕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容琛,你还好吧?!” “啊……”容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昨天晚上被董事长叫回大宅问话了,他让我赶紧结婚,啰嗦得我脑袋都要爆炸了,一夜没睡。” 董事长问话?! 尤桐心里泛起狐疑,董事长该不会是以为昨天在她家的人是容琛吧?! 不会的,就看到一双鞋而已! 尤桐摇摇头,压下心里的情绪转身去了茶水间。 而容琛则是懒洋洋地进了容尉迟的办公室,一进门就将文件丢过去,然后整个人倒向了沙发,修长的双腿很不斯文地架到了茶几上。 容尉迟微微皱眉,踱步走了过来,“你怎么了?!” “没怎么,困。”容琛闭着眼睛回答。 “说完公事再睡!”容尉迟受不了他的散漫,抬腿踢了他一下。 “喂……”容琛大声抗议,却忽然眼眸一紧,“容尉迟,你干嘛跟我穿一样的牌子?!” 容尉迟低头看了看两人一模一样的鞋子,微怔。“神经,谁想跟你一样了,巧合而已!”容尉迟沉声说道。 容琛忽然弹跳起来,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微微眯眸审视起他,有些玩味地问,“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我去哪跟你有什么关系?!”容尉迟不动声色,却破天荒地有些心虚。 飞快转身,容尉迟有些逃避似的走回办公桌后,翻开文件来看,双眸扫过报告,深邃的眸子里颜色渐渐加重,深沉沉的,精睿的利光一闪而逝。 容琛的精神也忽然振作了,一改刚刚慵懒散漫的样子,俊美的脸庞上神色微微凝重起来,他走到办公桌的对面,双手撑住桌沿,低声对容尉迟说道,“绿色海岸的项目政府部门下令暂停了,说是国土资源局那边出了新规定,前面的招标内容要大幅度更改,黎氏这次惨了,估计他们的资金已经调动了,损失将不可估量。” 容尉迟将文件放在一旁,看似有些不在意,他沉声说道,“这是人家的事,我们管好自己就行了。” 容琛盯着他默了一会儿,好看的桃花眸里慢慢浮现出睿智的光芒,“我想,你是早就得到消息,早就知道到会有今天的吧?!你知道绿色海岸那个项目将会是一个棘手的案子,所以你才会在竞标会那天故意缺席,你压根就不想让容氏拿下这个项目,你是……存心陷害黎氏!” 被说中心事,容尉迟却依然面不改色,他将文件签名,然后合起,深邃的黑眸敛起精睿的光芒,低低地说道,“容琛,以你的聪明只做现在的工作太可惜了,你完全有能力成为容氏新一代的掌门人!” 容琛摇了摇头,“我对总裁的位置没兴趣,而且我也没你狠!” “狠?!”容尉迟挑了挑眉,“此话怎讲?!” “你还装?!”容琛的声音不自觉地加大了,缓缓地眯起黑眸瞪着容尉迟,他真是佩服死他了,竟然还装作若无其事! “我装什么了?!” 容琛将文件摊开,用力敲着桌面,大声指责,“你的目标既然不是绿色海岸,为什么还要让小桐负责那个项目?!你知不知道她为了那个案子加了多少次班,熬了多少次夜,付出了多少心血?!还有竞标失败的那天她有多难过?!她哭了你知道吗?!哭得很伤心!” 容尉迟握着钢笔的指尖微微发紧,冷硬地说道,“她是新人,难免的。” “你也知道她是新人,那你为什么把那么重要的项目交给她做?!你明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还让她……” “我不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容尉迟忽然沉声打断容琛的话,声音忽然更低了下去,“我只是想考验她。” 考验?! 容琛不明所以,但也不想再深究,他默了默,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幽幽说道,“不管怎样,你让她伤心是事实!” 蓦地,容尉迟心里有些烦闷。 ◎◎◎ 门外,尤桐脚步顿住,端着咖啡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原来是考验,只是考验,考验她是否会出卖公司的情报给黎氏,考验她对黎远航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原来,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她。 他的委以重任,也只是个圈套,或者可以称之为阴谋。 隔着门缝,她凝眸望着办公桌后的男人,看他利落地处理着公司的重大事务,上亿的生意就在弹指间,那种掌控一切的样子,是天生的王者,果决坚毅,处理事情绝不拖泥带水,真的真的可以用“迷人”两个字形容。可是,她却觉得他深沉的可怕!最卑贱不过感情,最凉薄不过人心。 蓦地,她整个人心里一凉,眼眶却是发烫,眼角湿润,极力忍住。 转身,端着咖啡走远,脚下的路忽然变得模糊起来。 ◎◎◎ “这份报表是你经手的?!”容尉迟将一份文件甩在她面前。 尤桐慌忙接过,低头翻了几页,点头,“是。” “第十二页第十四行的数字,小数点错了!”容尉迟犀利地指出错误所在。 尤桐翻到那一页,果然,小数点错了一位,但却已经是致命的失误。 “对不起,总监。”她低头道歉。 容尉迟微微眯起黑眸,锐利的锋芒扫过她苍白的脸蛋,冷声道,“财务报表上,不容许有任何失误!一个小数点可以导致多大的后果,需要我对你说吗?!” 当然不需要,错一位,就是十倍,动辄上亿的价值,十个她也赔不起。 尤桐低头再次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够了!这几天你已经说了无数遍对不起了!” 尤桐暗暗咬牙,是的,她这几天失误连连,只因为心里憋闷,精神无法集中,只要一想到他的考验,她的心就紧紧地纠结成团,痛到麻木。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请总监放心!”尤桐握紧了拳头,下了保证。 容尉迟坐在办公桌后,朝阳从他身后的落地窗里斜射进来,金色的阳光笼罩出灿烂的光辉,让他整个人如同置身于一个夺目的光圈里,可是那圈温暖却丝毫不能缓和他脸上的阴霾。 深邃的黑瞳里隐隐闪烁着冷意,薄唇缓缓勾起,冷声道,“这是最后一次,否认你以后不必来上班了!” “是。”她低头表示明白。 “我的部门不养废物,懂?!” “懂。”尤桐轻轻应声,蓦地想起了她第一天来容氏报道的情形,那时候他也是说了同样的话。 原来过了这么久,她的评分还是一样,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 “出去!” “是。”她挺直背脊转身离开。 眼泪,再一次从眼眶里涌出,她痛恨自己的脆弱和没用,胡乱抹了两把。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响起,她拿出电话,更加泣不成声。 “喂……妈妈……” 不情之请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一开口,尤桐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如此沙哑,连忙忍去眼泪。 赵婉华也察觉到了,有些怀疑地问,“小桐,你的声音好像有些不对,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我只是嗓子不舒服……可能是要感冒……”尤桐随口撒了个谎,一手捂住了嘴巴,脸上泪湿一片。 赵婉华默了默,又道,“小桐,晚上你有没有时间,妈妈想跟你见一面。” “好。” ◎◎◎ 下班的时候,阳光还有些刺目,尤桐拎着挎包走出公司,前往不远处的公交站台。 她和妈妈约了七点,回家后再出门的话来不及,但直接去的话又太早,索性就慢慢走,一步一步地沿着马路散步。 身后,有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驶过。 “滴……”喇叭声响起,尤桐有些错愣地回头。 车窗徐徐落下,容尉迟英俊的侧脸露了出来,夕阳的关系,他的脸上多了一道暗影,愈显神秘。 精致到一丝不苟的着装,从领带到衬衫都透着高雅之气,让他整个人流露出成熟的味道,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威仪和贵族气。 “去哪儿,我送你。”他沉声说道。 尤桐抓着挎包的手微微捏紧,微笑着拒绝,“不用了。” “上车!”他不接受她的答案,径自命令着说道。 尤桐暗暗咬牙,“总监,真的不用了,我自己坐公交车就行了,总监再见!” 说完,她转身大步跑向公交站台,看也没看车次,就随便上了一辆。 公交车很快就拐了弯,彻底隔绝她的视线。 ◎◎◎ 七点。 入夜后的台北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就像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处处透着奢华之气。 整个餐厅很典雅,二楼是一个个独立的包厢,尤桐深呼吸了口气,迈步走上楼梯。 比起从前,她跟妈妈相约见面的机会多了一些,但也并不是经常,仔细一想,也有好一阵子没有见过了,她心里面甚至想念。 墙壁上挂着壁画,尤桐侧过头就着上面的玻璃照了照,她怕自己的眼睛还是红红的,那样会惹妈妈担心,幸好她在公司已经用冷水敷过了,如果不是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走到指定的包厢,她轻轻敲了下门,没有人应,她将门推开了一个缝,包厢里面果然没有人。 尤桐便坐下来等待,侍应生过来问她点些什么,她摇了摇头,只说先要一杯白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转眼已经七点半了,赵婉华依旧还没有出现。 尤桐不由得有些着急了,妈妈怎么还没来?!该不会是路上出什么事了吧?! 她焦躁不安着,手里握着手机却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过去问问,如果是黎家有事耽搁了的话,她贸然打电话又怕太冒昧,可是她又真的很担心。 看了看表,尤桐告诉自己等到八点,如果八点妈妈还不来,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打电话去问。 幸好,距离八点还有五分钟的时候,赵婉华终于出现了。 她依然还是穿着体面,温柔婉约的打扮,岁月在她身上几乎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只是今日的她面色有些苍白。 “妈妈!”尤桐立即奔过去,担心地问道,“妈妈,你怎么了?!” 赵婉华摇摇头,“没怎么,坐下说吧!” “哦。”尤桐拉着赵婉华的手,母女俩坐在一起。 “小桐,你最近好吗,工作顺不顺利?!” “顺利。”尤桐向来是报喜不报忧,想了想,又道,“对了妈妈,我还报了名考ACCA,正在复习。” “你好勤奋。”赵婉华安慰地叹道,眼睛里却隐隐地浮现出一层雾气。 “妈妈……”尤桐慌了,握紧了赵婉华的手。 赵婉华低下头,强力忍着眼泪,尤桐连忙递过纸巾,她擦了擦,但还是眼眶微红。 尤桐小心翼翼地问着,“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跟黎叔叔吵架了?!” “不是的,你黎叔叔对我很好。”赵婉华没有说谎,她嫁进黎家这些年,黎洪涛对她一直很好,可以说是呵护有加,所以她今天才会这样为难。 默了默,赵婉华反握住尤桐的手,略有些迟疑地说道,“小桐,其实妈妈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妈妈的事就是我的事,还说什么帮不帮忙的。” 赵婉华抿了抿唇,依然有些难以启齿,“小桐,妈妈虽然进了黎家的门,但生意上的事情我一般是不过问的,可是这次……” “妈妈,你有话就直说吧。”尤桐隐约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赵婉华又顿了一下,这才和盘托出,“绿色海岸的那个项目你想必也是知道的,黎氏前期的投资已经投出去了,可是现在政府部门那边做了调整,官商虽然不分家,但商不与官斗,现在黎氏是水深火热,资金缺口很大,周转已经陷入困难了,你黎叔叔日夜难安,远航也终日奔波,商场如战场,现在有很多人落井下石,还有人趁机追黎氏的股票,而最大的买家就是……容氏。” 尤桐的心脏蓦地揪紧,虽然商场上的事情她懂的不多,但她也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黎氏现在陷入危机,如果有人存心趁虚而入的话,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尤其是面对容氏这样强大的对手。 “小桐,妈妈有个不情之请,你能不能跟容尉迟求个情,让他……不要做得太绝。” 说着,赵婉华又落下眼泪,而尤桐恍遭雷击。 他要走了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呆怔住,懦懦嘴唇,颤着音说道,“妈妈,我在容氏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 赵婉华点了点头,“小桐,妈妈知道你为难,但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妈妈不指望你能办妥这件事,我只是想让你试试,毕竟多一个机会就多一分希望。” 赵婉华的话让尤桐隐隐意识到,黎氏现在的状况已经很严峻了,也许要比她所说的更为糟糕,所以妈妈才会这样不得已对她开口。 “绿色海岸”的项目是容尉迟存心设计黎氏的,这是他为了试探她而步步为营的,那么现在黎氏陷入了危机,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伤,而且还有妈妈的恳求,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帮这个忙。只是,她去求情有用吗?!她没有把握,完全没有。可是,她至少应该去试试。 想了想,尤桐咬牙做了个决定,“妈妈,你放心吧,我会试试看的!” 赵婉华用力握紧了她的手,宽慰地说道,“小桐,难为你了。” “别这么说,妈妈。” 告别了赵婉华,尤桐一个人回到住的地方,开了门,一室幽暗,正如她忐忑的心情。 ◎◎◎ 翌日,尤桐惴惴不安地去上班,琢磨着怎么找机会向容尉迟开口,可是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机会,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见到容尉迟的人。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没有进办公室。 她旁敲侧击地问了问别人,有人说容琛也没有来过,似乎是容家的几个兄弟全都没有上班。 八卦的职员们隐隐猜测着,可能是容家内部在开会,主题自然是继承人的问题。 尤桐没有心思八卦,心里的担忧却越来越重,就这样在焦急与不安中,过了三天,转眼已经是周五。 周五下午三点半,容尉迟终于现身财务部。 尤桐按照他的吩咐连忙送了一杯咖啡进总监室,送完了咖啡,她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偌大的办公室里,过度安静,气氛有些压抑。 尤桐微微捏紧了拳头,掌心里渗出冷汗,张了张唇,话到嘴边却还是说不出口。 容尉迟抬眸凝视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挑眉问道,“有事?!” 尤桐呼吸一紧,点了点头。 “说!”他只说了一个字,但那声音就好像黑色天鹅绒一般,在深邃的苍穹中荡起,足以摄人心神! 尤桐微微一抖,眼神有些飘忽,吱吱呜呜地道,“我有一件事情想请总监帮、帮忙……” “什么事?!”容尉迟面色平静,如王者般地注视着她,眸底却更多了一份严厉。 尤桐咬了咬牙,用尽全部的勇气那般终于缓缓开了口,“黎氏因为绿色海岸的那个项目现在周转不灵,总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再追黎氏的股票?!” 说完,办公室内的空气沉沉,如同死寂了那般,静得有些骇人。 尤桐咬紧了唇,不敢大声喘气,忐忑地望着他,如同在等待审判的罪犯。 容尉迟半天没有说话,墙壁上的时钟发出秒钟走动的“咔咔”声,每一下都像是在凌迟她的心脏。 大约过了有两分钟那么久,他终于开口,答案在她的预料之中,却还是觉得那么难过。 “商场如战场,在战场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黎氏陷入如此严重的危机,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我为什么要放过它?!” “因为是你陷害黎氏……” “住口!”容尉迟忽然喝声打断她,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警告之意穿透她的耳膜时,她的心也跟着猛然一颤。 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压迫感更强,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危险之气,犹如一只凶猛的猎豹,盯着即将到手的猎物,志在必得。而那个猎物,就是黎氏。 他厉声说道,“我没有陷害黎氏,不是我让他们去参加竞标的,也不是我让绿色海岸中途夭折的,更不是我让他们周转不灵的,一切都是商场的规则决定的!商场如战场,也如赌场,既然下了注,就要输得起!” 尤桐被他冷厉的话语震慑住了,一时无法反驳。 “尤秘书,我希望你公私分明,懂?!”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 “懂了,对不起总监,我先出去了。”尤桐狼狈地转身离开。 她出门之后,容尉迟猛地将桌上的文件甩在地上,办公室内发出巨大的响声。 ◎◎◎ 虽然是早已预料到的结果,但尤桐还是无法释怀,接下来两天是周六周日,不用上班,但她在电视新闻里还有报纸上都看到了不少关于黎氏陷入危机的消息,这加剧了她心里的沉重。 赵婉华没有打电话来询问,但是尤桐知道妈妈正在等待,有时候,不开口比开口更让人难以承受。 周末两日,尤桐都过得恍恍惚惚,转眼,又到了周一。 一进公司,尤桐就察觉到了气氛不对,无论是搭乘电梯的时候,还是穿过走廊的时候,都听到有人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今天公司要发布重要消息!” “是人事调动令吗?!” “没错!” 尤桐隐隐觉得不对,快步上了楼,抵达财务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公告栏里贴着最新的人事调动令――容尉迟被调到台南的分公司做总经理。 虽然看起来是下调到分公司,但其实是升迁,从财务总监到分公司的总经理,实质上是质的跨越,这也是他成为下任总裁的绝对标志,在分公司锻炼,熟悉一个企业的整体运作,然后就可以回总公司接总裁的位置了。 他要走了?! 尤桐的脑子里闪过这四个字,一下子有些懵,那她…… 她的决定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人事调令一下来,整个容氏都炸开了锅,财务部尤其忙碌,容尉迟调走之后,财务总监的位置悬空,暂时由容琛代理,然后所有人都忙着处理工作交接的问题。 “尤秘书,把3A等级的文件全部分拣出来,全部重新打印一份,整理成册,总监要把那些资料带到台南!” “尤秘书,编号6759的文件备份好了没有?!” “尤秘书,去年的财务报告找一下,容琛先生要过目!” 连续四天下来,尤桐都处在这种忙忙碌碌的节奏里,可是忙碌却不能缓冲她的心事。 第一件心事是关于黎氏的,黎氏的危机与日俱增,每天每天都上财经头条,她知道容尉迟这一走,后面就更加没有人可以控制局面了,到时候黎氏必死无疑。 而另外一件让她揪心的事情便是自己的去留问题,按照惯例,她是容尉迟的秘书,他调走的话她也应该跟着的,但是四天了,他都没有跟她提过这件事,连一点询问的意思也没有,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是在哪里。 四天下来,她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但无论怎么忙,这两件事都如影随形,就好像是刻在了她的脑子里一样,总是搅得她心惶惶。 第五天,也就是周五,容尉迟主持他在财务部的最后一次会议,容琛虽然坐在侧席,但其实已经变成了他在挑大梁。 会议室内,众人围坐在长圆形的桌前。 容琛的声音不同于容尉迟那样冷漠,他沉稳却又不失幽默,总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而且之前他也经常在财务部走动,人员都熟悉,所以会议的气氛相当良好。只有一个人心不在焉。 “尤秘书,把资料发给大家。” 尤桐坐在位置上一动未动,好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走神得厉害。 容琛侧目看了看她,用胳膊肘轻轻撞了她一下,压低声音道,“小桐!” “呃!”尤桐忽然回过神来,只见大家全都用奇怪的眼神注视着自己,脸忽然涨红了,连忙低头道歉,“抱歉。” 下意识地,她抬眸偷偷望了一眼容尉迟,只见他表情如常,好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蓦地,她胸口又是一闷。 她连忙压下自己的情绪,起身分发资料,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容尉迟平静如湖的眸光忽然一闪。 会议进行了一个小时零十五分钟,散会后,容琛将她特意留下,而容尉迟扫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随即走出了会议室。 尤桐抬眸看向容琛,首先开口道歉,“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 容琛摆摆手,“行了,我不是为了这个事情才特意叫你留下来的。” “那是?!”尤桐有些困惑。 容琛合上手里的文件,显然是不想谈公事了,“小桐,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是跟着他去台南,还是留下来当我的助理?!” 虽然是与公事有关,但却是以朋友的口吻。 尤桐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问她自己的意愿,可是她的意愿重要吗?!而且她的意愿可以自主吗?!再说,她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容琛看她茫然的样子,忍不住叹息,“小桐,只要你说,我一定帮你!不管你是想走还是想留!” 尤桐心里忽然一暖,容琛真的算是她的朋友了,因为他可以看穿她的心事,知道她的犹豫。 其实她是很想跟容尉迟一起去台南的,不为别的,就因为那里是台南,她可以随时回去看奶奶,单是这一点她就足以做出选择了,可是容尉迟对她一直不闻不问的,让她没办法主动去提,那样的话好像是她巴着他一样,让她觉得不堪。 “谢谢!”尤桐由衷地向容琛道谢,目光里满是感激,然后微笑着道,“我会好好想想的。” “嗯。”容琛起身拍了拍的肩膀,离开之前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小桐,人生可以做选择的机会并不多,该勇敢的时候就要果断点。” 勇敢?! 果断?! 尤桐微微怔住,想了想,她心里已然有了决定。 起身,朝着总监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 办公室里,容尉迟正在整理文件,忽然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那熟悉的节奏,让他蓦地一怔,随即眸底闪过一丝释然的笑意――她终于还是来了! “进来!”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沉声说道。 办公室的门轻轻被人推开,他抬眸望去,果见那道纤弱的身影。 “总监……”尤桐轻轻走到办公桌前,没有多远的距离,却好像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谈谈。” “好,说吧。”他将身子倚靠在椅背上,缓缓勾唇,语气舒缓,眼睛里也仿佛带着期待。 尤桐深吸了一口气,抬眸与前方那两道灼热的黑眸相对,心脏“怦怦”跳着。 红唇懦懦地动了动,“我想……” 才说了两个字,她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是特别的铃声,是妈妈专属的来电。 蓦地,尤桐脚底窜起一股寒气,她不用接电话也知道妈妈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不到最后关头,妈妈是绝对不会再次开口的。 容尉迟眼底的笑意也忽然停滞了一下,黝黑的眸底下光芒一闪而逝,他目光直视她的眼睛,“你想怎么样?!” 尤桐陷入痛苦的挣扎,她的两件心事,不可能两全其美,现在只能说一件。 “我……我想……” 特别任务 “我想……我想……”尤桐不停地重复着这两个字,但是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生平第一次觉得有口难言是如此难受的滋味儿。 偌大的办公室里,空气也因为她的迟疑而显得紧绷。 容尉迟也不催她,只是默默盯着她,像是在等着她把话说完,等待的时候,他甚至拉开抽屉,取出白金烟盒,抽出一根细长的香烟,又拿起银白色的打火机将之点燃,飘渺的烟雾袅袅升起,慢慢朦胧了她的视线。 尤桐蓦地一怔,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在办公室抽烟。 不知道是不是烟草的**呛了她的眼睛,尤桐觉得双眼越来越酸,甚至有些想要流泪的感觉。 终于,在眼泪掉落之前的那一秒,她松开了紧咬着唇瓣,微颤地说道,“我想……请总监放过黎氏一马……” 容尉迟的眸子倏地一凛,“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话?!” 她蓦地一惊,心里打了个寒颤,“……是的。” 容尉迟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唇角带着笑意,笑容却不达眼底,“你对黎远航还真是有情有义,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帮他?!” 尤桐凝眸望着容尉迟的脸,娇俏的小脸变得惨白惨白,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一层薄薄的水雾,默默地摇头,“不是的,我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黎氏。” “有什么区别?!”他冷声质问。 “这……”尤桐也怔住了,是啊,有什么区别呢,黎远航和黎氏是分不开的,她解释不清。 “旧情难忘?!”他的语气透着一股意味深长的味道。 尤桐愣在当场,怎么说也不是,只好抛弃所有的尊严,苦苦哀求,“总监,我知道我人轻言微,可是求求你了,你能不能高抬贵手,就放过黎氏这一次吧!” “不可能!”他决绝的三个字,彻底击碎了她的想法。 尤桐呆立当场,双唇嚅动,许久不再说话。 容尉迟手中的香烟已经燃到尽头,他将其掐灭丢进烟灰缸,然后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你的话说完了吧,那换我说了。” “总监……还有什么吩咐?!”尤桐暗暗紧紧抓着手里的PDA,颤声问道。 容尉迟合上手里的文件,又瞥了电脑屏幕一眼,淡淡地问,“我今天的行程都是什么?!” 尤桐点开PDA上的记录,尽着秘书的责任认真地回答,“九点钟有财务部的例会刚刚已经结束,十点半跟惠东银行的总经理有会晤,下午三点出席董事会会议直到下班。” “晚上呢?!”他抬起俊脸,上身往后靠进椅背,双眸锁紧她。 “晚上……“尤桐又低头看了一下,“晚上与周氏的董事长有约,在云腾饭店。” “位置订好了吗?!” “订好了。”尤桐认真回答,心里却忍不住狐疑,他为什么这么问?! 容尉迟给了她一个意外的答案,“加一个位置。” 尤桐不解,却不敢僭越,轻轻记录下来,“我知道了,总监,我马上去安排。” 说完,她转身欲走。 “等一下!”他唤住她,语气有些不怀好意,扬唇,淡淡地说,“你帮我约一下周亚菲小姐,就说晚上的饭局我想请她一起。对了……尤秘书,你应该知道周亚菲是谁吧?!” 尤桐咬唇,小手握紧了PDA,心里蓦地有些发闷,周亚菲正是周董事长的千金,他同时请周氏父女俩吃饭,意义自然不同寻常。 “知道。”她淡淡地回道。 “很好。”容尉迟微微眯起眼睛,凝眸盯住那张雪白的小脸,“那么你去向花店订一束花,再到名品店选一条手链,中午的时候连同邀请卡一起送到周氏给周小姐。” “好的。” 他又补充一句,“我要你亲自送去!”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进耳朵,尤桐隐隐地感到自己的表情在变僵硬,她此刻的脸色一定很苍白。 容尉迟也沉默了几秒,不动声色,只除了握着金笔的指尖微微泄漏了什么。 办公室内的气氛低到极点,静到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片刻后,尤桐轻轻地道,“我知道了,总监,我立即去办。” 容尉迟缓缓收回目光,埋首在文件里。 尤桐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当手碰触到门把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体温原来已经那么低,比金属还要冰凉。可是,她却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 ◎◎◎ 中午时分,尤桐去花店取提前订好的花束,跟着又去精品店选了一条名贵的手链,然后便搭车前往周氏的办公大楼。 周亚菲不是黎佳期那种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她美丽,独立,并且工作能力很强,硕士毕业后,就直接进了周氏工作,聪明能干,又会做人,很得人缘。 尤桐已经提前与周雅菲的助理联系过,等她到达周氏后,便由助理领着直接来到周亚菲的独立办公室。 周亚菲一套米白色的香奈儿裤装,微微染成棕色的长发全数绾起,在阳光的照射下,美得不可思议。 “花是你代挑的吗?!”她优雅地笑问。 那束花被摆在透明的大花瓶里,在明亮的空间里,鲜艳夺目。 “周小姐还喜欢吗?!”尤桐微微一笑,并未正面回答。 “我喜欢你这样的美女送我花。”周亚菲也婉转地说着。 尤桐微微一怔,“周小姐误会了,这花不是我送的,是我们总监……对了,这还有一份礼物。”说着,尤桐将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了过去。 周亚菲收下,却并未打开。 “当当……”办公室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跟着一名高大英俊的男人推门进来。 他的条件 “亚菲,你找我来有什么……”男人话未说完,目光便落在了一旁的尤桐身上。 周亚菲连忙要介绍,“表哥,这位是容氏集团财务部的尤秘书……” “尤桐,你怎么在这?!”苏慎行打断了周亚菲的话,温和目光中流露出惊喜。 尤桐也很是意外,居然在这碰见了苏老师,而且他竟然是周亚菲的表哥! 蓦地,她想起了容尉迟说过的话,原来苏老师的身份真的不简单。 “苏老师。”尤桐礼貌地站起身,打了个招呼。 周亚菲微微笑了笑,“原来你们认识。这样吧,我做东,中午请两位吃饭!” 尤桐连忙婉拒,“不不,周小姐,我们总监的邀约我已经带到,我该回公司了,公司还有好多事呢。” 说完,又看了看苏慎行,“苏老师,再见。” “等一下,尤桐!”苏慎行不由自主地唤住她。 尤桐微微回眸,秀丽的脸蛋上罩上疑惑。 苏慎行随即温温地笑了一下,“也没什么,就是好久没见了,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 周亚菲似乎明白苏慎行的心思,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尤小姐,事情再多也要吃完了饭再做,容氏不会连午休时间都不给吧,人都要吃饭的,吃完了再走也不迟啊,如果你怕时间来不及的话,那待会儿让我表哥送你,这总可以了吧?!” “这……”尤桐还是犹豫。 “好了,别这个那个的了,走吧!”周亚菲直接抓起皮包往外走。 尤桐无奈只好跟上,而苏慎行走在她们后面,银框眼镜后的视线愉悦而又温柔。 三个人一起吃了午饭,周亚菲依然处处流露着优雅,举手投足间都有着大家闺秀的风范,苏慎行更是举止不俗,细枝末节里都流露着优雅,不显山不露水,但骨子里却是温文尔雅的贵族。 午餐结束,苏慎行开车送尤桐回公司。 “苏老师,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 尤桐低头解身上的安全带,却一不小心勾住了头发,她微微吃痛,“呃……” “怎么了?!”苏慎行转过头来,“你别动,我帮你弄。” “嗯。”尤桐松开手,交给苏慎行处理,他侧过身,微微朝向她,试图从安全带的锁扣夹缝中抽出她的发丝,却也是半天没有弄好。 “算了,直 接剪掉好了。”尤桐觉得有些尴尬,便想了一个最简单的办法。 “那怎么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女孩子更要爱惜自己的头发。” 尤桐微微一怔,父母,这个词真是既熟悉却又陌生啊! 蓦地,她又想起了妈妈拜托她的事,容尉迟已经明确拒绝她了,她没有帮上忙,妈妈一定很失望。黎氏的危机与日俱增,不知道结局会是怎样,到时候妈妈又该如何呢?! 苏慎行专注于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发现她的不妥,远远的,从某个角度望去,他们就好像是在车里接吻。 半晌,苏慎行缓缓抬头,唇角轻扬,“好了。” “哦。”尤桐找回神智,莞尔说道,“谢谢苏老师。” “不客气。” 下了车,尤桐的心思还是有些乱,跨上台阶,走向大厅,她微微颔首对着警卫先生打招呼,然后心神不宁地走向员工电梯。 忽然,一抹黑影笼罩过来,她抬头望去,瞥见容尉迟一张冷峻的脸。 他眸底闪着神秘的光芒,深邃惑人,薄唇边勾起冰冷的弧度,缓缓三个字,“跟我来。” 尤桐心脏一缩,跟着他进了专属电梯。 电梯门刚刚关上,容尉迟便按下门边某颗按钮,电梯轻轻一震,竟然停在某个楼层之间。紧跟着,他手臂高举,拔掉架设在角落的录影机的线路。 尤桐吓了一跳,脸色微白,“你、你做什么?!” 容尉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沉声说道,“吃过午饭了吗?!” “吃过了,周小姐请我和……” “吃得可好?!”他打断她,目光渐冷。 话未说完,尤桐微微蹙眉,但还是诚实回道,“很好。” 容尉迟缓缓勾了勾唇角,很好,果然很好,她跟黎远航很好,跟苏慎行也很好,好,真是很好,好极了! 他故意让她去周氏给周亚菲送花送礼物,原本只是想刺激她一下,让她主动向自己屈服,可是午休结束已经超过十五分钟,她还没有回办公室,他甚至担心她出了什么事,连忙下楼,可却正好见到她回来,还看见她和男人……接吻!他拒绝了她,她转身就去求苏慎行!她根本就没有把他当回事!完全没有! 容尉迟锐利的盯视让尤桐忽然有些心虚,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尤桐!”他忽然出声。 她抬起头,秀丽的脸蛋上浮现出疑惑,屏息以待,他低沉的声音里多了一丝黯哑,“你想让我放过黎氏是吧?!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什么条件?!”她颤声问着,声音有些悲戚。 “做我的女人!” “轰”的一声,脑子里爆炸了,尤桐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后背撞上电梯的墙壁。 “你的答案?!” 尤桐心脏一震,眼睛里浮现出泪光,“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她不懂,真的不懂,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周亚菲便是最好的选择,可他为什么要她?!只是因为她曾经拒绝过他吗?! 容尉迟低下头来,将她困在墙壁与自己身前之间,低沉冰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膜,直戳她的心底,“因为我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而你挑起了我征服的yu望!” 说完,他伸手按下又一个按钮,电梯重新恢复运转,尤桐头晕目眩,跌进他别具深意的眼瞳深处。 “叮”的一声,到了财务部所在的楼层,电梯门徐徐滑向两侧,伴着他的最后宣告,“下周一我启程去台南,你有两天的时间考虑。” 下一秒,他高大的身躯已经跨出电梯,独留她一个人,冰凉的金属四壁,就像是一个囚笼,将她死死困住,连呼吸都成为困难。 交易达成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两天,四十八小时,两千八百八十分钟,十七万两千八百秒,每一瞬每一瞬都是煎熬,尤桐几乎是数着时间过日子,日夜难眠。 周末两天,电视新闻上财经焦点有两个,一个是黎氏,一个是容氏,一个是黎远航,一个是容尉迟,但却冰火两重天。 尤桐仿佛掉进地狱般挣扎,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她的精神也越来越接近崩溃。 终于,到了周一,到了她该做决定的时候。 早上起得很早,不,更准确的说是她根本就没有睡着,两天两夜没有睡觉,即使是合上眼也不能入睡,原来这就是等待凌迟的感觉。 出门之前,她特意照了镜子,想要记住自己这一单纯的时刻,因为出了这个门,她就再也不是这个她了。 周一的早晨,天气有些阴霾,正如她的心情。台北的交通依旧那么糟糕,比她纠结的心事更为凌乱。 更不幸的是,上班的时候她迟到了。 尤桐抵达公司的时候,容尉迟已经先一步离开了办公室,搭乘专属电梯离开。 “尤秘书,你怎么才来啊,总监刚刚下楼走了!”财务部的同事颇为遗憾地说着。 她猛地一惊,脸色瞬间惨白,不,不行,他不能走!他一走黎氏就完了! 尤桐飞速转身,在众人的错愕下冲出了办公室,她等不及电梯到来,直接奔着楼梯而去,咚咚的脚步声却压不住她剧烈的心跳。 楼下,黑色的车子在朝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三少爷,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出发了。”容家的司机恭敬地对容尉迟说道。 容尉迟抬手看了看表,眸底闪过一丝异光,但却一闪而逝,他随即点头,“走吧!” 司机替他打开车门,容尉迟弯腰正要上车,身后却忽然响起急促而又慌乱的脚步声,还有气喘吁吁的女声。 “总监……请等……等一下……请等一下!” 容尉迟蓦地顿住了动作,回身望向来人,只见一道细弱的身影飞奔而来。 “总、总监……”尤桐一路跑到容尉迟面前,速度太快的关系险些收不住脚步,她微微踉跄了下才勉强站好,“总监,我有事情跟你说……” “如果不是我想听的话,就不必说了。”容尉迟沉声说道,表情淡漠。 尤桐背脊一僵,咬下唇瓣,坚定地道,“是总监想听的话。” 容尉迟抬手示意司机下车,然后对她说了一句,“上车谈!” 尤桐连忙钻了进去,而他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车子猛地冲了出去,狂飙了一段路程后,又是一个急刹车,稳稳将车子停下。 冷气徐徐的车内,气氛冷凛,车厢里安静异常。 淡淡的古龙水味道萦绕在尤桐的周围,属于他的气息,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她的心弦紧了又紧,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刚要移开眸,却见他将脸转过,与她的眸光相对。 他深邃的黑眸深不见底,带着一抹邪肆的微光,安静中却带着锋芒。 “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说吧!”容尉迟如夜阑般低沉的嗓音再度扬起,声调不高不低,沉静如水。 “好。”尤桐正襟危坐,双手微微攥成了拳头,“我……答应你的条件。” “我的什么条件?!” 她心里一凉,幽幽地回道,“做……你的女人。” “成交!”他使用了一个尖锐的字眼,提醒着她这是一场纯粹的交易。 勾唇,他逐字逐句地说下具体内容,“我放黎氏一马,损失是两百亿,这笔钱就当是我付你的佣金,房子我会另外准备,你从现在住的地方搬出来,另外,你可以继续留在财务部上班,还有,我们之间只是交易,是两个cheng人之间的交易,孩子是多余的,懂?!”加小凌的号:250365876看更多精彩小说! 尤桐僵硬着点了点头。 “说话!”他执意听到她的答案。 “懂了。”她艰涩地回道。 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是普通的总监与秘书的关系,无形的契约上,他是她的主宰,他是她的……金主。 尤桐轻声问道,“我想知道……期限是到什么时候……” “等我再赚到两百亿的时候。” 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下。 伟岸的身子故意压近她,低低说了句,“我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 她连忙抹掉眼泪,用力睁大那双红红的眼睛,故作坚强。 “下车吧,我的乖女孩!”他特意强调所属,从今以后,她是他的了。 尤桐强忍着眼泪打开车门下车,下一秒,身旁一阵风疾驰而过,再凝眸时,那辆黑色的车子已经远去,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华丽的街角,雾霭散尽,只剩下默默的狼藉。 风化了那满脸的憔悴,阳光底下,有一颗破碎的心,在慢慢融化。 羸弱了躯体,落寂了多少旖旎心事。 一场烟花寞,一季雪花融。 路旁,她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委屈得像个没有家的孩子。 掏出手机,不敢打电话,只好发了个短信过去,“妈妈,总监已经答应了,黎氏不会有问题的,你放心吧。” 泪眼朦胧间,她可以想象出妈妈在看到这条短信后那欣喜的笑容。 揪心等待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默默走回公司,一路上慢慢地收拾着自己的情绪,回到财务部的时候,所有的同事都扭头盯着她看,她挤出微笑,装作没什么事的样子。 容琛已经正式上任了,胸前别着的名牌上写着“财务总监”四个大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小的英文,她朝着他微微点头,“总监好。” 才短短的时间,已经物是人非。 容琛默了默,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敏锐如他自然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苍白的脸色,哭红的眼睛,空洞的目光,看起来那么让人心疼。 “工作吧!”容琛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尤桐浅浅一笑,内心里充满了感激,她现在真的最怕人问什么了,容琛果然懂她。 “谢谢!”她轻声说道。 容琛摇了摇头,“不客气,以后好好工作就行,要知道,我也是很严厉的!” “我会努力的!”她下了保证。 “嗯。”容琛微微点头。 尤桐深呼吸了口气,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开始埋头处理报表。 ◎◎◎ 黎氏。 “总经理,我们公司的股价开始稳定了!”助理欣喜地汇报道。 闻声,黎远航从一堆文件中缓缓抬头,忙碌多日,公司内部的压力,加上外界媒体的压力,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清澈的双眸里微微透出混沌,隐约可见几道血丝,显然已经是身心俱疲,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他终于松了口气,只是皱起的眉心阴霾犹在。 “去查一下,容氏为什么会突然收手?!” “回总经理,已经查过了,容氏换了财务总监,容尉迟调往了台南的分公司,今早启程的,想必是他分身乏术,而容琛刚刚接手财务部,很多运作都要重新来过,没有精力对外扩张。” 黎远航放下手中的笔,徐徐说道,“继续盯着股价,有任何异动,随时汇报!” “是。” 助理退下后,黎远航调转了椅背,背部沉沉地靠了下去,面对着巨幅的玻璃窗,抬眸远眺,俊逸的脸庞上浮出疑惑,如果真是那么简单就好了。 “哥!”黎佳期忽然推门而入,打断他的沉思。 黎远航脸色又是一沉,“你来干什么?!” 自从上次的事件过后,黎佳期被黎远航勒令离开公司,不许她再碰任何公司的业务。 黎佳期微微嘟起嘴,她也刚刚收到消息,黎氏的危机已经解除了,可是哥哥为什么还不高兴呢?!难道真的因为一次错误就不认她这个妹妹了吗?! “哥,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吗?!爸爸都原谅我了,你就别再跟我计较了,嗯?!”黎佳期讨好地说着。 黎远航不为所动,低头继续看文件,忽然又需要一份什么资料似的,他随手拉开抽屉,却蓦地一怔。 抽屉一角,放着一个枚红色的女士挎包,不算太大,却价值不菲。 黎佳期也眼尖地看到了,俏丽的脸蛋上立即展露笑容,“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说着,她伸手就要去拿那个包包。 “这个不是给你的!”黎远航猛地将抽屉关起,冷眼瞪向她。 黎佳期脸色一僵,“你是准备送给尤桐的是不是?!” “是又如何?!” “你……你……”黎佳期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出去,回家看书,准备考ACCA,我已经帮你报名了!”黎远航沉声说道。 “知道了!”黎佳期咬牙回道,心里却愈发气闷,都是因为尤桐那个拖油瓶,哥哥才会这样对她,从小到大,她还没受过这样的冷落,气死她了! ◎◎◎ 日复一日,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两个礼拜,尤桐一方面过得很平静,一方面又过得很忐忑。 自从容尉迟离开之后,他没有回过台北,也没有给他打过一次电话,但越是这样她就越是不安,有时候她宁愿他给她一个痛快,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就一直一直揪心地等着。 这期间,赵婉华约她见过一次面,详细问了下她是怎么说服容尉迟的,她当然没有实话实说,只是说自己也只是随口求了个情,真正起作用的是容氏内部的人事调动影响的,赵婉华不是很懂商场上的事情,也就没有怀疑。 只是赵婉华对于容尉迟调去台南的事情有些惊讶,一直问为什么,尤桐简单地说明了原委,说这个看起来是下调,但其实是为将来接位做准备,赵婉华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这一日,财务部又热闹了起来,休完产假的罗谨言重新回来上班了,众人欢迎她回归,又祝贺她喜得千金便一起出去吃饭。 吃完了饭,容琛本来说要开车送尤桐回家,但是她拒绝了,谎称自己跟以前的同学还有约,但其实没有,她只是想一个静静,一个人走走。 天色已黑,晚风徐徐,吹起一片凉意。空气冷冷的,散着幽幽的孤寂的味道。 月光之下,有一道寂寞的样子,尤桐抱着肩膀慢慢悠悠地走着,她像是丢了魂魄一般,低着头一小步一小步地走着,专门踩着人行路上的方砖格子,走呀走的,单纯得像个孩子。 将近九点的时候,她终于回到住的地方。 刚到小区楼下,便看到路灯旁边立着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 她蓦地一愣,心“噌”地一下跳起来,肩膀也跟着一颤,整个人瞬间紧张起来,他回来了?! 恶劣检查 “为什么不接手机?!”劈头盖脸就来这么一句。他的眼神深深,明白地表示出内心的不满。 尤桐怔了怔。 “你打手机给我吗?!”她小声地问,连忙翻开包包到里面寻找,抓出手机一看,不由得叹气。 手机没电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它自动关机了。”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很生气,他的表情好奇怪,好像她没有乖乖接他的电话,十二万分对不起他似的,更诡异的是,她竟然也觉得歉疚。 咬了咬唇,她歉然地说,“对不起,我下次会小心一点。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六点!”他瞬也不瞬地瞪视着她。 六点?! 尤桐连忙看了看表,那就是说他已经等了三个小时了?! “总监,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我已经不是总监了!”他沉声打断她。 尤桐蓦地一怔,是的,他不是总监了,他已经是台南分公司的经理了。 “总经理……”她又换了个称呼。 容尉迟忽然眉心一拧,再次打断她,“你去哪儿了?!” “我……去吃饭了,罗主管今天回来上班,大家一起庆祝了下。”她诚实地回道。 他冷哼一声,“最好你说的是真的!我会检查的!” 检查?! 尤桐愣了愣,有些困惑,容尉迟却已经先迈步上楼了,她连忙追了上去,拿出钥匙开门,两人先后进了屋子。 容尉迟一进门就甩掉了西装外套,并扯掉领带,然后松了白色衬衫上的两颗扣子,一副疲惫的样子,挽起袖子直接进了浴室洗脸。 见状,尤桐连忙跑向房间翻箱倒柜,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洗完了脸,但脸上还是湿湿的,手也是湿湿的,她连忙递上毛巾。 容尉迟微微一愣。 尤桐立即解释,“这个是你上次用过的那条,我洗完了之后就一直放着了,算是新的!” 她还记得他的洁癖,不错! 容尉迟稍稍满意,接过毛巾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然后将毛巾交还给她,尤桐将毛巾搭在墙壁上的毛巾架上,跟她的粉色毛巾并排摆在一起。 容尉迟转身出了浴室,然后直接走向客厅,坐在沙发上,尤桐反倒有些不自在,手足无措地立在一旁。 “脱衣服!”他忽然沉声说道。 她一愣,有些不懂。 “我刚刚说了,我要检查!” 感觉到容尉迟的视线定在她的身上,尤桐艰涩地闭了眼睛,她懂了,他毫无预警地回来,就是为了检查她有没有背着他跟别的男人出去鬼混。 这样的侮辱,让她的尊严扫地,可这是她咎由自取,今日种种,一如当日在饭店的那晚,可那时候她是被设计,现在却是被迫情愿,所有的骄傲都被她自己揉碎了,流血流泪都没用。 容尉迟冷冷地审视着她,当她的视线对上他那双深邃的黑眸时,她的身体不由得轻颤起来,声音也跟着发抖,悲戚地哀求道,“我真的是跟罗主管他们一起吃的饭,我没有骗你。” “脱!”他不为所动,加重了语气。 尤桐屈辱地咬住嘴唇,低下头,她缓缓地抬起手,哆嗦着解开自己的外套,衣服一件件掉落在地上,只剩下内衣裤,灼烧的感觉从脸部蔓延到了耳根。 “我……”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再也进行不下去,怯怯地抬眸看他,目光里带着恳求。 “继续!”他的语气更为深沉,隐隐还窜动着怒火。 她又猛地低下头去,却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就像是一头凶猛的猎豹瞄准了自己的猎物。 “尤桐,你别忘了,你已经是我的人。” 她一下子惊醒,咬住嘴唇,颤抖着双手去解文胸后面的排扣,她的手哆嗦不停,几乎不听使唤,在后面拉扯了半天也没解开排扣,容尉迟凝眸望着她颤抖的样子,深邃的眸子里平静无波,没有一丝心软的迹象。 终于,文胸的排扣在她颤抖的指尖下被解开了,她缓缓地垂下双臂,文胸滑落,她雪白的bao满暴露在空气里。 容尉迟的眸底忽然闪过一道利光,他整个人人倏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到了她面前。 “呜……”她的齿缝里泄露出脆弱,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滑落。 他的大手碰到了她的肩膀,她感到自己的肌肤上仿佛瞬间着了火,一般电流般的刺激划过全身,以为自己就要一切不保了。 可是他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她惊呆了,他拉起她文胸的肩带,然后弯下腰去捡起她刚刚褪去的衣服,重新披到她身上,一点点替她重新穿好。 过程中,他的手没有任何不规矩。 尤桐僵在原地,不太敢相信他竟然放过自己。 “你还太嫩了!”他从她刚刚的反应中就可以知道她有没有说谎。 尤桐面红耳赤着,一阵接着一阵的火辣在身上燃烧。 “怎么?!觉得委屈?!”他冰冷的质问传入她的耳朵,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没有!”她咬牙回道。她不委屈,她是活该! 可是,心里怎么还是这么难过,这么酸楚呢?!眼泪怎么还是这么想要掉下来呢?!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是在他面前,她总是控制不住情绪,一次又一次地哭得稀里哗啦。 他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沉声命令道,“抬起头来!” 尤桐“听话”地照做,可是双眼却有些空洞,“你还想怎么样?!” 像只小猫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容尉迟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讽刺地道,“我想怎么样你不都得受着吗?!还是……你后悔跟我交易了?!” 尤桐忽然木了一下,猛地摇头,“没有没有!我没有后悔!” 她连连保证,生怕他又出尔反尔对黎氏做什么,虽然她知道容尉迟这个人说一不二,不是那种反反复复的小人,但是他阴晴不定,她对他毫无把握。 容尉迟微微眯眸,冷声说道,“你没有后悔最好,因为即便你后悔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任何事都是公平的,机会也只有一次,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所以无论要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你都怨不得人,懂吗?!” “懂。”她点了点头,眼眸又默默垂了下去。 他说的对,他没有逼她,一切都是她恳求来的,虽然他的话很难听,很刺耳,甚至像是一把尖刀一样凌迟着她的心脏,可是,他的话却是对的! 容尉迟也忽然不说话了。 尤桐感到奇怪,忍不住抬头瞧了一下,正好对上他深邃的黑瞳,她发现容尉迟正在以一种审度的目光盯着自己,从头到脚,然后又从下往上,最后回到她的脸上,盯住她的眼睛。 尤桐忽然木了一下。 半晌,他用略有些不可思议的口吻问道,“尤桐,你的小倔脾气呢?!” 什么?! 尤桐蓦地一怔,他是在赞美她还是在取笑她?! 小手微微捏成了拳头,牙齿也下意识地咬紧了,眼睛瞪圆。 忽然,容尉迟低低地笑了笑,他发现了,他还是更喜欢看她这样的表情,就像是一只被人弄毛躁了的小猫,张牙舞爪却又无可奈何。 尤桐的头皮一阵阵发麻,他的笑让她愈加的迷茫,她的心里一颤,别过脸去。 他忽然抬手扳过她的小脸,低头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去给我做饭!” 做饭?! 她又是一愣。 “不想做?!那么……你想让我吃你?!” 尤桐的脸轰然烧了起来,连摇头的勇气都没有了,扭头就奔进了厨房。 很快,厨房里传来了锅碗瓢盆交杂的声音,原本安静的公寓里,不再空洞。 容尉迟冷峻的脸庞上稍稍有了一丝软化,目光也慢慢地柔和下来。 不多久,一阵香味就从厨房里飘出,尤桐端着一碗什锦面走了出来。 容尉迟瞥了一眼,只那么一下,尤桐便心中有愧,连忙歉疚地说,“我今天没有买菜,就只有这些……其实……其实味道还是挺好的,我经常吃这个!” 说完,连忙把面端到他面前。 容尉迟本来觉得有些不满,但是他着实饿了,便也不再挑剔了,接过了碗和筷子,低头便吃了起来。 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不一会儿,一碗面就吃到了底。 尤桐站在一旁小声地询问,“锅里还有,还要吗?!” “嗯。”他将碗转交到她手里,“多来点!我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啊?!”她有些意外,“为什么?!” “忙!”他只说了一个字,却透露出深深的疲惫。 尤桐怔了怔,既然那么忙干嘛还要回来?! 她下意识地想问,却话到嘴边连忙闭了嘴,转身去厨房又盛了一碗面过来。 容尉迟果真是饿了,可是吃东西的动作还是一贯优雅,吃这样汤汤水水的东西也不会发出一点声音,可见是从小就锻炼出来的良好气质。 尤桐忍不住在心里赞叹。 可是,他毕竟是人,不是神,他也有累的时候。 吃完了面,容尉迟就靠在沙发上,眼睛不自觉地闭了起来,眉宇间微微浮现出疲惫之色。 尤桐咬了咬唇,她大概也是可以了解一点的,就算他是哈佛的高材生,是ACCA里的传奇人物,再怎么厉害,可也只是一个脑袋一双手,初初到一个新的地方而且还要领导整个分公司,工作之多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媒体上总是报道着像是他这样的青年才俊们的光鲜,却不知道他们也有背后受罪的时候。 不自觉地,她心里某种情绪在发酵,貌似是有些心疼,可她不愿意承认。 片刻,容尉迟睁开了眼睛,拿起外套对她说,“跟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她下意识地问着。 容尉迟没有回答,只是拉着她的手就往门口走,到了楼下的停车位时,尤桐才蓦地发现他居然是开车来的,那么……他是从台南开到这里的?! 从台南开车到台北最少也要四个小时,他又等了三个小时,怪不得他刚刚那样生气! “上车!”他沉声说道。 尤桐这一次没有吭声,乖乖地钻进了车子。 他发动引擎,车子如箭一般地滑了出去,穿梭在台北璀璨的夜色里。 车窗外的景物最初是她熟悉的,然后随着车程越来越远,慢慢的,那些景色变成了陌生,他载着她到了一个她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一个叫做金陵世纪的顶级住宅区。在这每坪以五百万起跳的地段,能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但却不是光有钱就能住进来的。 数不清都多少层的摩天大楼灯火通明,刺得她眼睛发痛。 容尉迟熟练地将自己的车停入那规划好的专属停车位,按下锁车键后,从口袋里抽出一张黑色的磁卡在电梯一刷,滴滴的读卡声响起后,电梯门应声而开。 进入了豪华的电梯后,尤桐怔怔地站着,她发现这个电梯竟然不用按楼层,因为这个电梯就只会停在一个楼层,而那一层,也仅仅只有一个住户而已,而容尉迟就是那个唯一的住户。 他用钥匙开门,自动感应的开关让黑暗的公寓里顿时灯火大亮。 复式的设计,黑白的冰冷色系,高贵与冰冷,都符合他本人的特质。 尤桐站在玄关处,忐忑不安,隐隐地知道他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进来!”他解开了外套。 危险的夜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她迟疑着,他却忽然将她拦腰抱起,笔直地往浴室走去。 浴室里也是黑白色调,除了干湿分离的冲澡间外,窗边还有一个大型的按摩浴池,可以一边泡澡一边欣赏窗外的景致。 他将她抱进冲澡间,放下她,跟着打开水笼头,架在墙壁上的花洒立即洒下温水,很快就将两人都淋湿了。 水珠洒在身上,衣服湿透,身体的曲线明显起来,尤桐不禁瑟缩了一下,双手下意识地想遮住自己,可是他不允许。 “你迟早要习惯的。”容尉迟意味深长地说。 朦胧的水雾下,他拉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胸前,低声命令道,“帮我脱掉衣裤。” 尤桐的眼睛里露出巨大的惊慌,脸上泛起无助的表情。 “还不动手?!” 她咬住唇,两只小手颤巍巍地覆上他的胸膛,如同无头苍蝇般地在他的第一颗纽扣上磨蹭,好不容易才找对了方法,跟着解开第二颗、第三颗,直到全部。当那片宽阔而又结实的男xing胸膛完全展露在眼前时,她下意识地别开了眼睛。 容尉迟抓住她的小手按向自己的腰带,“继续!” 她全身颤抖着,如云的秀发被水珠打得湿透,呈现出黑墨一般的色调,黏在她白皙的脸颊边,看起来格外的脆弱,也格外的性感。 她纤细的指尖触到他腰带的金属扣环,完全不熟练地打开,然后缓缓扯开他的腰带,最后再解开西裤的钮扣,迟疑拉下了拉链,他的……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已经充满了威胁。 “全部脱掉!”他再次命令,声音变得好沙哑。 她没有办法,只好半跪在他面前,哆嗦着为他脱去长裤,接着是贴身的内裤,她喉咙里呜咽一声,忍不住扭头别开小脸,不去直视他腿间的强壮。 但容尉迟为所欲为惯了,游戏已经开始,怎么可能允许她中途退缩?! “把头抬起来。”他俯视她,居高临下的气势让他看起来像个邪肆的恶魔。 她摇头,用手捂住嘴巴,她在哭,又怕那哭泣的声音惹他不满。 “我说,把头抬起来!”他再次说道,然后不等她动作,一只大手已经扣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来。 她喉中发出破碎的呜咽,他的雄壮就在她眼前,彷佛从栅栏中释放出来的猛兽。 尤桐羞愤着,可怜却又倔强地说道,“你……你想要就快一点,不要这样玩我,快点拿去好啦!我不在乎,我一点也不在乎!” 容尉迟微微挑眉,深邃的黑眸里变换着奇异的色彩,盯视着她好几秒后才说,“是你要我快一点的,可别后悔了!” 尤桐的脑袋里昏沉沉的,她才不会后悔,只想快快结束这场荒唐的意外。她不在乎,她不在乎,她什么都不在乎! 她反射性地闭上眼睛,等待着凌迟。 忽然,她的身体腾空,他又拦腰将她抱起,“哗啦”一声将她抛进了旁边那个偌大的按摩浴缸。 啊―― 好痛! “把自己洗干净!”他沉声命令道。 尤桐睁开眼睛,只见他的脸上露出恶意的光芒。 他故意的! “还不洗?!你想现在就做?!”他威胁地盯视着她。 “不不不,我洗我洗!”她很没用地低下头去,缩进了水里,一双小手紧紧揪住自己身上还未脱去的衣服,期待着他转过身后才要脱掉。 容尉迟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觉得她的想法幼稚又可笑,冷哼一声,大方地转身跨进淋浴间,径自沐浴起来。 尤桐微微松了一口气,偷偷观察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偷窥的动作,才小心翼翼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这是多此一举,但是她就是放不开。 不多时后,容尉迟便冲完了澡,而尤桐泡在浴缸里还是慢慢磨蹭。 ◎◎◎ 幽暗的房间里,容尉迟仰靠在床头,深蓝色的被子盖在腰间,露出大半个胸膛,已经沐浴过后的他身上只穿着睡袍,腰间的带子松松垮垮的系着,整个人呈现出一股慵懒的气息,但却如同一只蛰伏着的猎豹,随时可以爆发出惊人的慑人力量。 尤桐怯怯地朝他走近,光着的小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泛起酥酥麻麻,而双手则是紧紧揪着自己身上的浴袍,头发半干不干,眼睛里却是一层雾气。 磨蹭了一个多小时,她终于还是要面对现实了。 终于……到了这一刻。 脚步停留在离床一米的地方,她再也迈不开步。 容尉迟轻轻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沉声道,“过来这里!” 尤桐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又往后退了一步。 “过来!”他不耐的声音低沉地响起。 她低下头去,盯着自己光裸的脚尖,慢吞吞地移动脚步,一点一点地接近床头。 到了跟前,她越发觉得那张床大得可怕,颤抖着手,轻轻捏起被子的一角,她磨蹭地钻了进去,然后死死地闭上眼睛,睫毛却一直颤动。 “啪”的一声,是关灯的声音。 她又是一抖,心脏仿佛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跟着,他的大手伸了过来,将躺在床边的她搂向大床中央,他身上淡淡的麝香味窜入她的鼻息,那是危险的信号,她的身上泛起了战栗。 “你很冷?!”他低哑地问道。 不等她回应,他已经直接将她抱在怀里。 “总监……”她低声惊呼,害怕接下来的事情。 “你叫我什么?!”他低头咬住她的唇。 叫他名字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一惊,猛地睁开眼睛,幽暗里,对上他灼热的黑眸。 尤桐立即改口,“总经理……” “我是总经理?!” “呃……”她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完全不知所措。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什么?! 叫他的名字?! 尤桐局促不安着,发现他的这个要求比他要她更难,因为后者最多不过是她奉上身体,可是叫他的名字,就好像又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心跳,无形当中加快了。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亲爱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眨了眨眼睛,黑眸像两颗黑曜石,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拥有支配别人的神秘力量。 她的脸顿时羞红。 “容尉迟,亲爱的,或者,尉迟,迟,你选一个吧!” “我……我选……”尤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发抖,她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她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眉头一挑。 她蓦地喊道,“容尉迟!” 他微微眯眸,不是很满意,这样连名带姓的叫法是最陌生的。 她当然发现了他的不悦,也知道自己这么叫他有点不对,可是她真的不能选别的称呼,一时无措,她索性吱吱呜呜地说了一句,“睡觉吧!” 说完,又是一愣,脸红了个彻彻底底。 “等不及了?!”容尉迟缓缓勾唇,语气里满是戏谑。 “才没有!”她咬牙说道,努力让自己勇敢面对。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容还是那样,先缓缓地勾起唇角,然后由唇再带动其他的五官,显得整个笑意都是从唇上漾出来的。 尤桐忽然喉咙一紧,突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因为男人修长的指已经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蛋轻轻抬起。 他……他要开始行动了吗?! 她彷佛中了定身咒,血液往头顶冲,晕晕的,呼吸困难。 容尉迟也静静地凝眸望着她,她的脸蛋小小的,五官秀气,眼睛受到惊吓瞠圆时,在眸底跳跃的光点很吸引人,还有她的唇瓣,在幽暗的光线中呈现出一层淡淡的玫瑰色,十足诱人。 他将她圈入怀里,明显感受到她僵硬的身躯,唇里微微发出叹息。 “睡吧!”他低沉而且缓慢地吐出声音,别具深意的目光落在她粉嫩的脸蛋上,静谧地注视着,仿佛是要看进她的内心,“只是睡觉。” 听到答案,尤桐蓦地一怔,他竟然放过她?! 她想要喘口气,却忽然被他眉宇间淡淡的落寞吸引了,他……好像有心事。 窗外的月光皎洁,室内洒满银色的光,熏黑凄冷的发纠缠过他的眼角,眼神深邃,却不容人窥视。 “晚、晚安。”她轻声说道。 容尉迟并不回应,默默闭上眼睛。 这一夜,豪华的公寓里,偌大的chuang上,两个人相拥,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 黑夜游走,黎明的曙光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 清晨时分,尤桐惺忪地醒来,只觉得各种感觉都不对劲,她的房间没有这么亮,她的床也没有这么大,慢慢地睁开眼睛,陌生的天花板让她愣了好一会儿,半晌,回过神来,她才意识到这不是她住的地方。 头一晚的记忆忽然涌来,他们可以说是彼此都坦诚相见,可是却什么也没有做,她庆幸的同时,却又疑惑。 她知道,容尉迟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自己唾手可得的东西,那么……是为了什么?! 纠缠了她一夜的问题再次浮出脑海,下意识地,她寻找着他的身影。 可是……人呢?! 大得离谱的chuang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伸手去摸他睡过的地方,床单一片冰凉。 她坐起身,被子滑落,低头看去,她身上的睡袍规规矩矩地穿在身上,而枕头一旁放着一套崭新的衣服,包括丝袜和内衣裤。 她起身穿好,然后打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公寓里寻不到他的身影,只有茶几上留给她的磁卡和钥匙。 ◎◎◎ 八点,尤桐准时去上班。 她的眼睛有些微微的红肿,眼袋很重,像是夜里没睡好。 一大早,罗谨言就问,“小桐,你没事吧?!怎么这么憔悴?!” 面对罗谨言的关心,尤桐微微有些心虚,连忙摇头,“没事,我很好!” “那就好!”罗谨言点了点头,又道,“如果需要请假就跟我说一声!” “我会的,谢谢罗主管!” “不必客气!”罗谨言拍拍她肩膀,“工作吧!” “谢谢!”她只能道谢,心里感到很温暖。 本来一直等容尉迟的电话,可是他没有打来。 半晌,容琛也抵达了办公室,一身肃穆的黑,头发微湿,脚上的鞋子也沾着些许的泥泞,跟平时干净整洁的形象大为不同。 尤桐微微蹙眉,“总监,你……” 容琛缓缓勾唇,幽幽地说道,“早上去了墓地,今天是我二叔的祭日。” 容琛的二叔就是容尉迟的父亲。 尤桐心里一惊,恍然明白了为什么昨天容尉迟在台南累成那样也非要赶回来,也明白了昨天他没有要她是为了修身清禁,原来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她的,前前后后的逗弄和威胁都是假的,她此刻应该是要生气的,可是,她却怨不起来。 这一刻,她只记得昨夜里他眉眸间的那抹凉薄,心念一动,她忽然之间好想跟他说点什么。 给予安慰 从容琛的口中意外得知原委,尤桐整个人显得很沉默。 财务部的事情今天特别多,她怎么做都做不完,可是她却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那件事,一想到昨夜容尉迟那低垂的眉眼,淡淡的沉默,还有满心悲戚无从说出的样子,她的心就跟着一跳一跳的,也莫名地觉得难受。 午休的时候,罗谨言把女儿满月时候的照片拿出来给大家分享,众人显得很兴奋。 “好可爱啊!” “宝宝好像长大了不少呢,上次我们去医院的时候还是小小的一只呢!” “什么一只啊,你会不会说话?!” “那怎么说?!” “一个吧!” “呵呵!” 众人热热闹闹地说笑着,尤桐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她只是对着一张宝宝和爸爸的合照发呆。 蓦地,她想起了自己了身世,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心头再次泛起一股酸酸沉沉的情绪。 本来就已经够压抑了,她又不可控制地想到容尉迟,想到他在父亲祭日那一天的寡淡哀伤,她的心情不由得更加烦乱了。 “尤桐,你怎么不说话啊?!”刘芳扭头望向她,瞥见她整个人恍恍惚惚的样子,忍不住疑惑地问,“尤桐,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只是……有点饿了。”尤桐猛地回神,说了个勉强的借口。 “哎呀,你不说我还不觉得,我也饿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好啊!” 众人一哄而散,准备出发,尤桐也坐回自己的位置,收拾着桌面,眼睛又瞥向手机,还是毫无动静。 她反反复复翻出容尉迟的号码,想打电话过去,不敢,想发短信过去,也不敢,她没有资格主动找他,可是心里的那一抹悸动让她按捺不住冲动。 眼睛里蓦地浮现出一层黯淡,然后转瞬即逝,不一会儿却又染上异样的微光,如此反反复复的明明灭灭后,她终于受不了自己的迟疑,咬牙做了个决定。 抓起手机,在上面打出一排字,然后又删删减减,最后只剩下了四个字,“节哀顺变。”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其实为人子女也是一样,他的心情她可以理解,情不自禁地就想对他说点什么,就算安慰不了,她也还是想说,就当她多管闲事吧! 按了发送键,尤桐长长松了口气,心口的石头好像落了地,眼角流露出明媚。 如她所料,容尉迟没有回复,她无所谓地笑了笑。 ◎◎◎ 日子一天天地过,转眼,又到了周末。 星期日的下午,尤桐正窝在自己住的地方看书,忽然接到了容尉迟的电话。 这是他去台南之后,第一次给她打电话。 “我晚上八点到台北,你在房子里等我。”说完简单利索的两句话,不等她回答,他便挂了电话。 尤桐心里一慌,他说的房子……是指上次他带她去的那里吧?!他以为她已经搬过去了吗?! 对啊,他都留了磁卡和钥匙给她,明显就是让她搬过去啊,可是她还一直住在自己的公寓里,他会不会生气?! 天哪,她真是蠢! 尤桐心里顿时忐忑起来,丢下书本,慌慌张张地开始打包,胡乱收拾了一些衣服塞进箱子里,还有洗漱用品,拖鞋,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连书桌上的小仙人掌盆栽都带上了,就是想制造她已经搬家很久了的假象。 到了那栋豪华到令人发指的公寓,尤桐将自己的物品一一归位,想布置成她已经搬来很多天的样子。 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五点了。 她想了想,拿着钱包又出了门,下楼后直接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新鲜的肉、菜,还有水果,全部都是他喜欢的口味,就当她巴结他好了!她暗暗想着。 再次回到公寓后,她开始洗手作羹汤,开放式的厨房一如整套公寓的设计一样,充满着高雅,便利与简洁,这是一个非常讲究效率的房子,偌大的空间里并没有太多漂亮的家具,有的只是必须用而且是最顶级的,就如同它的主人一样,从来不多说一句废话。有人说看房子的设计就可以知道主人的性格,这话看来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饭菜,一点点做好。 黑椒牛柳,糖醋里脊,响油芦笋,培根荷兰豆,木耳莲藕鲫鱼汤,四菜一汤,还有雪白透亮的米饭,整整齐齐地摆上精致过度的餐桌。 她时不时地看表,不经意地倒数着时间,两个小时,一个小时,半个小时,十分钟,五分钟……时间的指针一分一分指向了八点钟,尤桐感觉自己似乎越来越忐忑。 许多天不见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上一次在这里的坦诚相对还有同榻而眠,本能地让她又勾起了害怕,今晚,她应该逃不过了。 深呼吸了口气,她走到客厅,将摆在玻璃茶几上的遥控器拿起来,轻轻一按,巨大的窗帘便徐徐往两侧收拢,台北的夜景一瞬间映入眼帘,那样美丽,那样璀璨,而她映在落地窗上的影子,是那样的微小,黯然失色。 胸口,忽然一窒。 她深呼吸、深呼吸,自动设定的恒温空调,无声无息地将整个房间的温度与湿度控制得完美无瑕,帮助她平复着自己内心的紧张。 门口,隐约传来开门的声音,墙壁上的时钟,正正好好指向八点整。 尤桐猛地回头,心跳如擂,他,回来了! 第一次爱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一打开门,容尉迟高大的身躯立在她面前,视线直直地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 尤桐也怔怔地望着他,有些无措,连忙上前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和车钥匙。 容尉迟随手脱掉外套,扯开领带,习惯性地先进浴室洗脸洗手,尤桐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虽然她已经在浴室里摆上了自己的物品,但她还是很紧张,万一被他发现她是弄虚作假就惨了! 无措地站在外面等了片刻,容尉迟没有出来揪她的毛病,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洗了手之后,容尉迟直接走到餐桌,扫了眼桌上的菜,四菜一汤,“你特意做的?!” “嗯。”尤桐觉得有些不自在,默默低下了头。 他凝视着她,声音不愠不火,听不出喜怒,“我不是让你来做保姆的!” “我……”尤桐心里一刺,轻声说道,“我只是觉得你这么晚回来应该是不会吃饭,我怕你饿所以才做的。” 容尉迟的表情微微缓和,开口道,“坐吧!” 她小心翼翼地坐在他的对面,局促不安。 容尉迟拿起筷子,瞥了她一眼,“这么拘谨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但是你比吃人还要可怕! 尤桐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脸蛋涨红,连耳朵也跟着发烫。 两人一起默默吃饭,期间他话不多,她更是不会主动找话题,但总体而言,气氛还算融洽。 吃完饭,尤桐自觉自动地洗碗,容尉迟却忽然开口,“你以后不必做这些事,请佣人就行了。” “不用不用,我喜欢做家务,而且也没什么力气活。” 他顿了一下,像是思索,半晌无语,转身去了书房。 大概是一个小时之后,他从书房出来,而她也洗完了碗,两人在客厅碰头,她想要说点什么,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呃……你要不要吃点水果?!”她忽然想起了自己买菜的时候还顺带买了一些水果,“有苹果,葡萄,还有水蜜桃,你想吃什么?!” 容尉迟瞥了她一眼,缓缓两个字,“葡萄。” “好的!”尤桐连忙奔回厨房。 不一会儿,她再次出来,手里端着一盘洗得晶莹剔透的水晶葡萄,轻轻地放在茶几上。 “喂我。”他忽然沉声说道。 什么?! 尤桐倏地瞪大了眼睛,明显看到他眼睛里的戏谑。 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买葡萄,应该买西瓜才对! 心里面虽然是懊恼不已,但她还是乖乖地喂他吃了两颗葡萄,其实他也不是真的想吃,只是想借由着这样的方式看她窘迫的样子。 但是他也没有很过分的行为,两个人边吃边聊,他简单地问了问她住得是否习惯之类的话,她小心翼翼地应对,装作已经很适应的样子。 末了,就在她以为自己安全过关的时候,他却忽然沉声说道,“说谎!” 尤桐心里一颤,脸色发白,“你……你怎么知道?!” “你没有带书过来。”他尖锐地指出矛盾所在。她那么用功准备考试的人,搬家会连一本书都不带?! 尤桐蓦地低下头去,是的,她只顾着拿一些日用品和衣服之类的,忘记拿书过来了。 “之前为什么没有住进来?!”他沉声质问道。 “我……不知道。”她抬头瞄了他一眼,又飞快地垂眸,“你又没有直说。” “我说了你就会听?!” “当然。” 容尉迟轻轻点头,没有做过多追究,只是用一句话做了总结,却是很意味深长的一句话,“以后不许对我说谎!” “我知道了。”她轻声承诺。 他拿起遥控器,开了电视,两人一起看了会儿电视,可是尤桐完全没有看进去,他看的是法语频道,她听不懂,慢慢地打起了瞌睡。 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 “困了吗?!”他转头问她,瞧见她撑着沉重的眼皮昏昏欲睡的样子。 尤桐点了点头,其实她平时这个时间也还没睡,但是那个法语主播的声音实在是很有催眠的效果。都说法语是世界上最优美的语言,她怎么不觉得呢?! 他缓缓勾唇,“去洗澡吧!” “嗯。”尤桐得到特赦一般地起身,欣喜地冲进了浴室,关上门之后才豁得反应过来,愣住,洗澡完了之后是不是就要……?! 她僵在原地,脚底忽然窜起一股寒气。 ◎◎◎ 临近午夜十二点,偌大的主卧室里,弥漫着不言而喻的暧昧气息。 没有开灯,她一进门,他就将她拉上了那张大床,他的吻是那么的急切,那么的迫不及待,像是等待了许久,像是到了世界末日那般。 尤桐在心底叹了口气,她知道,她再也没有机会逃开了,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了。 也许是有了上一次的心理经历,她觉得这一次自己反倒没有那么害怕了。 可是,一切都只是她自以为是的以为。 当他脱掉她全部的衣服,欺身压向她的时候,她还是害怕了。 “不……”她突然颤抖起来。 他将她抱在怀里,沐浴过后的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向日葵的味道,那干净的气味吸引着他的感官,容尉迟觉得自己全身都跟着火热起来,他的大手蛮横地分开她白皙的双腿,他的火热和她的温软相抵。 她无力地摇头,吐出的声音是那样的无助,“我怕……” 他却置若罔闻,体内滂湃的渴望促使他更凶猛地动作,一举攻占她的清纯。 “疼――”她发出低呼,眼泪瞬间落下。 那层阻碍让容尉迟整个人瞬间呆住,眼底窜起一阵愕然,她怎么还是chu女?! 此夜难枕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意外,错愕,不敢置信,却又莫名的欣喜,一瞬间,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一下子涌上了脑海,容尉迟蓦地顿住动作,不再冒进。 他低头缓缓吻住她颤抖的唇,小心翼翼地安抚,“别怕,我不会伤到你的。” “疼……”她委屈地说着,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沾湿了枕头。 这一刻,尤桐是最本色的反应,她诚实地诉说着自己的感受,她忘记了他们之间的交易,忘记了所有,只感觉到自己从女孩变成女人的这一瞬,疼痛与悸动交织,眼泪与鲜血并存,说不出的委屈,说不出的滋味。 容尉迟深呼吸了口气,克制出挺进的念头,她的眼泪比雪花还要晶莹,也比雪花还要孱弱,他吻着她的眼泪,那不是苦,也不是涩,而是甜,是她由女孩变成女人为他而流下的泪,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最大的虚荣,也是最大的满足。 他没有心思去琢磨她为什么还是第一次,他只是耐心地等待她的适应,额头的汗,因为隐忍而低落,不经意间,某一滴落在她的眼上,与她的泪融合在一起。 她蓦地一怔,瞪大了眼睛迷茫地望着他,她知道他是自制力很强的男人,上一次因为是父亲的祭日,他修身清禁,她心里是佩服的,也隐隐改变了一些对他的印象,恪守孝道的人都坏不到哪里去,而现在,他明显是为她而隐忍,莫名地,她有些感动。 纤白的手臂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脖子,破碎地哭喊,“容尉迟……容尉迟……” 他蓦地一喜,她自己也许都不知道她喊了他的名字,可是他知道她的害怕与无助,那清清的眼泪与沙哑的哭泣,全都说明了她需要他的呵护,她的反应给了他鼓励,腰重重一沉,他填满了她整个身体。 尤桐吃痛地一记闷哼,躲进他的胸膛,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忽然一阵紧缩。 该死,她太紧了! “放松,我轻一点。”他低声哄着她。 尤桐呆怔着,他的声音沙哑到不可思议,也温柔到不可思议,她放松了自己的意识,全然交给他带领。 他轻轻地吻她的头发,额头,眉眼,鼻子,唇,那样的轻,那样的缓,然后他趁着她不注意,微微动了动。 “还痛吗?!”他沉声问道。 她一颤,感受到他的紧绷,轻轻摇头。 他一下子变得疯狂起来,就像是无法控制自己那般,狂风暴雨般地袭向了她。 她乱了呼吸,乱了心跳,乱了思绪,视线变得朦胧,大脑变得空白,在他的撞击和掠夺下,她最后整个人陷入了昏厥。 夜色醉人,满室旖旎,久久未歇。 ◎◎◎ 夜色如墨,整座城市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朦胧唯美,流光异彩。 漆黑的深夜,天空透出纯粹的黑,一颗一颗,晶莹而又璀璨的星子挂在黑沉沉的夜幕上,无比清晰,浩瀚广袤的银河系,就这样洋洋洒洒地展现在他的眼前。 容尉迟睁着比夜空还要深邃的黑眸,低头凝望着身旁那个累得昏睡过去的女人,她的眼睛,比那些星星还要美丽。 很自然地,他想起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晚上,兜兜转转一圈,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她终于躺在了他的chuang上。 只是……雪白床单上那朵妖娆的花,却让他陷入迷惘。 温热的大掌在她布满光泽的秀发上抚过,那触感就如同他在抚着一块上等的丝绸,“尤桐,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他随手拉过放在一旁的黑色睡袍套上,从柔软的大chuang上起身,走到那片明亮的落地窗边,居高临下地望着脚下辉煌的夜景,心思沉浮。 ◎◎◎ 黑色隐隐地散去,光芒一点点到来。太阳缓缓升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尤桐在满身的疼痛中幽幽醒来。 “痛……”浑身的酸疼让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低喃,声音沙哑。 下意识地,她翻了翻身,却意外扯动了腿间的肌肉,那不同于别处的异样痛楚让她倏地惊醒,豁得睁开了眼睛。 身体上的疼痛让大脑很快恢复运转,清醒的意识回归而来,昨夜种种如电影倒带般在脑海里一一重现。 她猛地坐起身,那一片明亮的落地窗让她瞬间呆住,金色的阳光照耀过来,那样的璀璨,却是那样的刺眼。 看了看时间,才刚刚七点,如果没有记错,她睡了还不到四个小时。一整晚,他几乎没有让她好好睡过。 眼睛还泛着酸涩,眼皮不用看也知道是肿胀着的,可是她却再也睡不着,平日里习惯了早起,即使昨夜那样累,也还是想要早早起床。 一转头,视线落在床单上,那一片暗红的血渍,那样羞人,却是那样刺目,心里一下子酸楚起来,滋味有些复杂。 第一次,就这样没了?! 最宝贵的第一次给了他,而他们之间却只是交易,这样的情形真是不堪! 可是似乎昨夜很美好,她居然觉得美好,她觉得很讽刺! 她抿了抿唇,眸光渐渐地黯了下去。 她扯开被子,勾起松软的睡袍穿好,然后走下大床,尽管她走路时,身体很痛,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挺直背脊。 尤桐,没关系的,你要坚强! 轻轻打开卧室的门,她踱步走向更为宽阔的客厅,下意识地寻着某人的身影,他还在吗?! 泪如雨下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小脚步地走着,尽管脚步那么轻那么缓,但依然在偌大的房间里荡出回声,一下下地,敲击着心房。每走一步,她都好像是走在刀尖上那么挣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要在此刻看到他。 逡巡了一圈,屋子里没有容尉迟的身影。 尤桐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受,一方面松了口气,一方面又好像有些失落,上百坪的房子里走上一圈,她的双腿已经一阵虚软,他倾注在她身上的力量仿佛还未散去,致使她无力地跌坐在旋转楼梯的台阶上。 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但是脑袋瓜似乎是要和她作对,昨夜那一幕幕激狂的交缠清楚浮现,害她脸上一热,连带着心脏也跟着狂跳。 是不是每个女孩变成女人之后的第二天早上,都是这样的感受呢?! 心里,蓦地泛酸。 看了看时间,应该去上班了。 她低头走进浴室,为自己放了一大缸热水,如同没有思想的机器人一般动作着,泡完澡后,精神终于恢复了许多。 取来架子上柔软的大毛巾将自己擦干,她裹着浴袍,跟着又慢吞吞地走出来,经过穿衣镜前,她不由自主地停下来,略偏过头,怔怔地和镜子里脸色苍白的女人对望。 这是她吗?! 潮湿的眼睛,忧伤的眉睫,唇瓣被吻得泛起红肿,浴袍之外的颈部和胸前的肌肤印着无数的红痕。 这是她吗?! 为什么瞧起来如此难过?! 心思紊乱,她找不到答案。 快速地走出浴室,取出她昨日带来的衣服,换上,转身出门。 轻轻锁了门,锁住一室的安静。 盛夏已过,天气稍稍转凉,但清晨早起锻炼的人还在坚持,路上,尤桐碰到一些才刚刚跑步回来的人,汗水淋漓,脸上的笑容却是那样心满意足,眼角眉梢都透着活力的感觉。 而反观她自己,死气沉沉。 不过才毕业几个月,她的生活就已经完全变了轨,不仅感叹岁月匆匆,更感叹人生无常。 她再也不是以前的尤桐了。 金陵世纪这里交通更为便利,她没有走多久便到了公交站台,可能因为附近都是高级住宅区的关系,四周住的也都是有钱人,挤公车的人几乎没有,她坐在空荡荡的车厢里,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才过了一站地,手机里便进来一条短信。 消息是妈妈发过来的――小桐,你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尤桐握着手机,忽然就泪如雨下,却连忙回复了过去――妈妈,我很好。 ◎◎◎ 容家大宅。 一栋古色古香的三层楼高建筑物,恍若遗世独立般,静静矗立在阳明山的浓林密荫中。 黑色的车子穿过安宁的山径,在那扇电动的雕花铁门前停留了几秒,铁门缓缓打开,车子徐徐驶进,绕过前庭一座精巧的圆形喷水池,来到主屋的大门前。 车门被打开,容尉迟西装笔挺地从车里走了出来。 他站直高大的身躯,朝阳笼罩着他,却化不开他身上绝然的冷峻气质。 “三少爷,董事长正在书房等你。”管家脸微微低垂,恭敬地道。 “知道了。”容尉迟点了点头,径直走去。 修长的双腿踏上一层层台阶,不一会儿,人已经来到二楼书房前。 “爷爷。”敲门的同时,门也随之被打开。 老人咧开嘴笑,“回来啦?!台南的空气有没有比台北的新鲜?!” 容尉迟勾了勾唇,“还不错。” “那台南的女孩有没有比台北的好?!” “爷爷,您想说什么?!” 容国升笑了笑,“也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周亚菲才是你最好的选择,你和她来往过几次了,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容尉迟装傻。 容国升干脆挑明,“就是以结婚为前提进一步交往!周亚菲人长得漂亮又聪明能干,家世良好,举止落落大方,她很适合做容氏未来的总裁夫人!” “爷爷,您最近真的很有闲情逸致,上次容琛也被你催婚催到头快爆炸。” “容琛和你不一样,他不接手公司,所以只要选自己喜欢的人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而且……他选的那个女孩子还不错,我很满意。” 容尉迟忽然眸色一紧,原来爷爷以为那天在尤桐家里面的人是容琛,而且……觉得他们登对?! ◎◎◎ 容氏公司。 尤桐仰头望着那高高的大楼,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在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后迈步而入,然后搭乘员工电梯准点踏进财务部。 打了卡后,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放下挎包,开了电脑,简单整理了下文件后,便起身进了茶水间。 按照容琛的习惯,她每天早上都要送一杯咖啡到办公室,容琛和容尉迟不同,喜欢喝加一点糖的咖啡,糖要经过融化沉淀之后味道才更好,所以她每天都是提前几分钟去准备,等容琛来了之后就可以准时端进去。 不多时,容琛如期而至。 “总监早。”尤桐微微一笑。 “早。”容琛一闻到那咖啡的香气就无比精神,忍不住调侃似的赞叹道,“小桐,有你当我的助理,我真是三生有幸啊!” “总监说笑了。”尤桐将咖啡端进他的办公室。 容琛凝眸望着她的身影,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眼角也暗暗含笑。 尤桐蓦地一怔,他看什么?! 不归的路 容琛缓缓收回视线,笑着说道,“没事,工作吧!” “是。”尤桐点了点头,将咖啡放下后便出了总监办公室回到自己的桌前做事。 这一日,月报出来了。 会议上,罗谨言详尽地做着汇报,“容氏上个月的月报显示,公司的净利润率提高了一点五个百分点,而且将本期经营活动现金净流量与上期比较,增长率为百分之二,说明企业的成长性趋好。” 容琛点头微笑,尤桐也暗暗为他感到高兴,才刚刚接手新工作就有如此出色的成绩,容琛的能力果然不俗。 尤桐翻开文件夹,紧跟着说道,“在刚刚财务报告公开的四十分钟内,已经有十二家媒体致电预约,他们都想对总监进行采访,其中有五间杂志还说想要安排专访,做成期刊封面,不知道总监的意思如何?!” “你安排就好,如果时间允许,我个人没有问题。”容琛在应付媒体这方面比容尉迟好说话得多,他长袖善舞,总能恰如其分地处理好各界关系,这也让尤桐秘书的工作容易了许多。 散会之前,容琛开口邀请众人晚上一起去庆功,大家都一口答应。 “好啊!” “这的确值得庆祝!” “总监请客,我们当然不会客气!” 最后只剩下尤桐没有做声,大家的视线全都朝着她聚来,她头皮一僵,小声说道,“不好意思,我今天晚上有事。” “不是吧?!” “尤秘书,你的事情就拖一拖嘛,这是总监接管财务部之后,我们第一次庆功,你还是来吧!” 尤桐心里也是一阵阵犹豫,没错,这样的场合她不应该缺席,但是……她今晚要回原来住的地方搬东西,她不知道容尉迟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台北,但是她搬家的事情不能再拖了,他上一次没有追究,已经是她的运气。 抬头望了望容琛,“对不起,我晚上真的有事。” “没关系,下次也是一样,我们以后庆功的机会还多着呢,是吧?!”容琛笑着说道。 尤桐微笑着点头,她相信容琛绝对有这个能力领导财务部蒸蒸日上。 末了,她给了容琛一个致谢的眼神,而容琛很大方地摇了摇头,那意思是没什么。 ◎◎◎ 下班之后,尤桐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开始整理着余下的东西。 最主要的东西就是书本,她将书本装进纸箱,然后用胶带封好,又收拾了一下厨房,冰箱里的食物她舍不得丢掉,索性一起装进包里,浴室里的阀门关掉,最后又拉下电闸。 出门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里很是不舍。 这个房子她虽然住的时间不长,但是却好像已经是她的家,是她可以遮蔽风雨的地方,可是,才短短的时间就要离开了。 而她要去的地方,是一个豪华,却冰冷的地方。 东西不多,但因为有一箱子书,很沉,可是尤桐没有打车,一是为了省钱,二是自欺欺人地延缓到达那个地方的时间,她抱着沉重的大包小包,吃力地走向公车站台。 身后的公寓距离她越来越远,而她就好像是踏上了一条不归的路。 ◎◎◎ 终于到了金陵世纪,尤桐搬着沉重的东西往里走,门口的保安投递过来异样的眼神。 尤桐无谓地笑了笑,大概这里都住着有钱人,没见过亲自搬东西的吧,尤其是这么大包小包的。 就她是例外!尤桐自嘲地想着。 尤桐将手里的箱子放下,然后翻开包包拿磁卡和钥匙,忽然之间她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抖,真是没用,她咬住嘴唇,克制着心底那股排斥的感觉,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可是,不行,再努力都不行,即使控制住自己的手不发抖,但心跳却没办法回到正常的节奏,她没有办法不紧张,一踏进这里,她就呼吸困难,神经紧绷。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她打开那座豪华公寓的大门后,一室的清冷与寂静,他不在。 她长长地松了口气,好像有些释然,但却也有些她自己也分不清是什么的感觉缓缓在心间流淌。 换上拖鞋,她搬着大包小包往公寓里面走,一点一点地将东西归位。 她当然不会使用他的书房,索性旁边还有一个小隔间,家具齐全,她把纸箱拆开,将厚厚的书本一本一本拿出来,摆好。 慢慢、慢慢地整理着一切,故意消磨着一个人的时光。 终于,有些饿了。 将自己带过来的一点吃的拿到厨房,尤桐想要自己弄点吃的,可是却猛地想到一个问题――孩子! 容尉迟说过的,不要孩子,她当然也不要,可是昨晚他没有做措施,她也没有吃药! 尤桐一下子慌了起来,努力回想自己的生理期,计算着安全期,可是她的脑袋却好像上锈了似的,怎么想都想不起来,索性就不想了,连忙飞奔出门到楼下的药店买事后药。 羞红了一张脸从药店里走出,又狂奔着上楼,可是蓦地又遇到一个超级麻烦的问题――她刚刚忘记拿磁卡和钥匙了! 呆呆地站在高高的大楼下面,尤桐捏着口袋里的小药盒,又想哭又想笑。 她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如此狼狈! ◎◎◎ 天色渐黑,容尉迟驱车返回,将车子驶入专属的停车位后,他开门下车,远处一道纤细的身影让他瞳孔倏地一缩。 她直直地站着,就像个木头人,侧面的关系,他看不到她全部的表情,但从露出来的那半边脸也可以清楚地瞧见她哀戚的模样。 他胸口忽然一股怒火,她就这么不情愿?! “尤桐!”咆哮声起,他大步走了过去。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尤桐不太敢相信似的,缓缓地扭过头,在看到他之后,先是一怔,然后茫然的眼睛里忽然露出一抹光亮,就像是走丢的宠物被主人找到那般的欣喜。 容尉迟没有错过她的眼神变化,她就像是公园里的流浪猫,可怜兮兮。 怒火隐隐被浇下去一些,他沉声质问,“为什么不上去?!” “我……”尤桐缩了下肩膀,“我一时着急,把钥匙锁在里面了。” “着急?!”容尉迟的怒火隐隐又烧了起来,“你有什么事那么着急?!为什么跑出来?!” 她低下了脑袋,羞怯又委屈地说道,“我去药店买……药。” 中间,模糊了两个字,却让容尉迟顿时闷在当场。 怒火全熄,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火苗,他将她拉进怀里,唇霸道地吻了下去。 ◎◎◎ 事情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又怎么会演变到如此失控的程度。 她只是跳过了那令人害羞的两个字,就引发了他一连串激烈的反应,他呼吸的频率变了,拉着她躲到大楼旁边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抱住她疯狂地吻,抚,就像是想把她连骨头都吞掉那般凶猛。 她特别特别的脆弱,特别特别的青涩,特别特别的柔软,没几下就软软地直接瘫在他的怀里。 大楼的角落,相拥的男女,还有那若有似无的喘息声,是那样的让人脸红心跳。 他主导一切,重重地吻了好一会儿,才稍稍缓解了一下内心的渴望,然后才拉着她的手往电梯的方向走去,他掏出黑色的磁卡,刷下,电梯门打开,他一把将她推了进去。 真是恨不得把她就地解决算了! 密闭的空间里,容尉迟清楚地听见自己正在气喘吁吁。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属于他们的楼层,她的手被他用力握紧,整个人又被一把拉了出去。 他面色平静,开门的动作是那样沉稳,唯有抓着钥匙的指尖隐隐泛白,稍稍泄露出他的隐忍与失控。 尤桐此刻倒是乖巧,但却是被他吓傻了,呆呆怔怔地任由他拉拉推推,就像是一尊娃娃。 “砰”的一声,公寓的大门被他一脚踹上,那巨大的响声,宣告着这场拉锯战就此结束,猛烈的战争即将开始。 等不及去卧室,他直接将她按倒在客厅的沙发上,伸手就去扯她身上的衣服。 称之为家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去……去房……”她的话来不及说完,就被他狠狠地吞了进去。 这一次,容尉迟没有耐心,不再温柔,不再轻哄,这一次,他要的是酣畅淋漓的感觉,脱掉彼此的衣服后,直接将她占为己有,不用技巧也不讲温柔,只用最直接也最刺激的方式,要得凶狠无比。 尤桐被他弄得喘不过气来,如小兽般喘着,哭得一塌糊涂,他却兴奋地越战越勇,此时的他,如同一头冷酷的黑豹,将猎物牢牢地困在自己的利爪之下,攫取他想得到的一切。 尤桐没办法说话,感觉自己就要被撕吞入腹了,可是她无力反抗,男人激烈的节奏把她的灵魂推到好高好高的地方,她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最终那在强而有力的攻击下崩溃,瞬间,她体验到死亡的感觉,晕厥过去。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尤桐在容尉迟的臂弯里醒来,睁开眼睫,静静呆了几秒,不着寸褛地在他怀里醒来,她真的是羞得无地自容,双手更是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刚一动,容尉迟便已经醒来,看到她的娇羞,勾唇一笑,眼睛里流露出真正的愉悦。 他拉下她的小手,她愕然,视线对上他深邃的眸子,一时呆怔。 “醒了?!”他的声音沙哑却撩人耳膜,紧跟着,一个浅浅的吻,落在她的脸上。 虽然只是轻轻的一个颊吻,但是在这明亮的光线里,尤桐还是觉得羞怯,甚至有些无脸见人的感觉。 她的羞涩,让他更加愉悦,勾唇一笑,“害羞了?!” 他的询问更是她无措,脸又猛地涨红,唇懦懦地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容尉迟微微眯眸,此时此刻,她竟不懂得半点撒娇,蓦地,他有些失望。 他缓缓放开了她,没有做进一步的举措,觑着她瘦弱的小脸,皱眉问道,“吃过饭了吗?!” 尤桐微微恍惚,小声回答,“吃了。” “真的?!”他挑了挑眉,有些不信。 “嗯。”她飞速点头,然后垂下眼睑,掩盖事实的真相。 “我说过,不许对我说谎!”他抚摸她单薄的后背,声音忽然沉了下去,“否则……我会惩罚你……让你一整晚都不能睡觉……” 尤桐不由得颤抖起来,不敢再骗他,老老实实地回道,“我还没吃……本来想吃的,可是忽然想到没有吃药,就下楼去了药店,然后……” “然后就是发现自己没带钥匙,只好像个走丢的宠物那般等待着主人认领!”他接下她的话,语气里莫名有些得意,因为他就是那个把她领回来的主人! 尤桐咬了咬牙,她才不是宠物! “起来吧,我带出去吃饭。”他搂着她的肩膀坐起。 “不用不用,家里有现成的东西,我煮一下就好。”尤桐不想浪费,心直口快地说道。 家?! 容尉迟蓦地一怔,心里某根神经被挑动。 她居然把这里称之为家?! 尤桐咬了咬唇,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忽而沉默,还以为自己说不出去吃饭惹他不悦了,连忙解释,“我没有不想去,我只是不想浪费东西。” 容尉迟眉头一挑,意有所指地问,“你还有力气煮饭?!” 脸,瞬间红了个彻底。 “我去。”她只好屈服。 起床,洗澡,换衣服,出门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又去了餐厅吃饭,再回来,折腾了一番,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 睡意早已经全无,客厅的大灯明晃晃地亮着。 容尉迟在书房里收拾了一番,片刻后拎着公文包走出,“我要走了。” 尤桐一下子愣了愣,“什么?!” “怎么?!舍不得我?!” 尤桐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她只是奇怪为什么这个时间走。 “你心里一定很高兴,我走了,你就自由了是吧?!”他的语气里带着凉凉的讽刺,让她心里一颤。 莫名地,她心里闪过一丝失落,可是又真的有点暗喜,他走了之后那她就不用再跟他…… 像是看透她心里的想法,他立刻冷声质问,“怎么?!很期待我不在的时候?!不过很抱歉,我随时会回来的!” 她脸上一僵,眼睛里的那一抹光亮立即又黯了下去。 容尉迟缓缓勾唇,看她沮丧的样子,他似乎格外高兴。 “你现在就走吗?!”她望了望外面那黑漆漆的天色,这样的时候长途开车很危险。 “怎么?!巴不得我立刻就走?!” “呃!不是!” “说谎!”他冷哼一声。 “我没有!”她只是担心天黑路况不好,他也大半夜没睡了,台南又那么远! 算了,她干嘛要担心他,真是多管闲事! 尤桐有些气愤地扭过头去,却在落地窗上对望上他那双幽深的墨眸,而他正目光灼灼地盯视着她的脸,捕捉到了她慌乱的眼神。 尤桐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慌乱,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的注视,蓦地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视线错开的那一瞬,她明显看到他眼睛里的笑意。 果然,下一秒他就低低地笑了起来。 她懊恼地涨红了脸,他笑得更加放肆了。 他笑够了,拎着公事包往门口走去,她连忙跟上。 可是他站在门口的位置上,却又不急着走,背倚着门,凝眸望着她,“我下个礼拜会很忙。” “那……那没事的话就不要回来了。” “你只想说这个吗?!”他忽然不悦。 她心弦一颤,轻声道,“开车小心!” 他眸色一紧,眼神更冷。 气氛,一下子僵住。 意外到来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微微抬眸,瞥见容尉迟眼角眉梢的那抹疲惫,心脏蓦地一紧,轻轻咬住了唇,几不可闻的一叹,却还是没有开口。 容尉迟转身离开,表情很是阴森。 尤桐呆呆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无踪。 这一夜余下的时间,她再没有睡,为了杜绝自己胡思乱想,她勤奋搞起卫生来,忽然在抽屉里发现了几包菊花茶。 菊花茶配上枸杞一起冲茶能让人头脑清醒、缓解疲劳。 如果她刚刚给他带几包就好了。 呃……想什么呢?! 尤桐摇摇头,连忙收起心绪。 ◎◎◎ 自从那一日后,尤桐有一个多礼拜没有跟容尉迟见过面,也没有任何电话联络过,就像是他所说的,他真的很忙,电视新闻里经常有他在台南分公司的报道,总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而她也又恢复了两点一线的简单生活。 容氏最近又拿下两个新的投资项目,其中一个是跟黎氏合作。商场真的如战场,瞬息万变,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尤桐轻轻敲开容琛办公室的门,用轻而有力的女声汇报道,“总监,黎氏方面致电,说他们的项目负责人将会在明天下午三点来访。” “好,你安排一下。” 尤桐点了点头,打开手里的PDA,记录下来。 第二天下午,黎氏的人果然如约而至。 尤桐身为秘书,自然要出去迎接,她远远地就瞧见黎氏的车子徐徐驶来,然后慢慢地停靠在大厦门口,车门被打开,斯文俊逸的男人从车里走出。 尤桐睁大了眼睛,心里有些讶异。 黎远航?! 预约的时候没有说是他亲自来啊?! 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了,黎远航看上去却跟从前没什么大的变化,一身深黑色的西装,衬得他身形更为挺拔修长,眼神明澈,俊雅得如同中古世纪的尊贵伯爵,清朗内敛。 黎远航走到众人面前,目光一一扫过周围的人,瞥见了那张干净略带紧张的秀丽脸庞时,略微顿了顿,却没有多做停留。 尤桐紧绷着心这才微微缓和下来,暗暗松了口气。 “容总监。”黎远航伸出手来,彬彬有礼地跟容琛示好。 容琛微笑着回应,“黎总。” 容琛和黎远航认识,但谈不上有多熟,他们握了握手,然后两人连同各自的助理一起进了会议室。 尤桐按照惯例去倒茶,然后坐在了容琛的身旁。 双方的交流很顺利,谈了合作方面的具体细节。 尤桐望着眼前两个青年才俊,眼中露出一丝钦佩,这样的干练,这样的沉稳,果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尤秘书。”容琛轻轻喊了一声,尤桐立即递过早已经起草好的合同,一式两份地放在了两人面前。 容琛和黎远航交换着签字,双方合作正式达成。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人再次握手。 尤桐礼貌地道,“黎总,我送您下去,这边请。” “有劳。”黎远航淡淡地说道。点头朝着众人微笑,然后转身下楼。 ◎◎◎ 走至一楼大厅,悬挂于墙壁上的巨幅液晶电视忽然闪烁出精彩的画面。 众人停下脚步,齐齐地望了过去,电视上正播放着一则财经新闻,新闻的主角正是容尉迟。 面对媒体的热情追捧,面对美女主播的甜美笑靥,他依然还是冷漠如常,但那种只手遮天下的气势却让人五体投地,只一眼,就忍不住让人为之倾倒。 尤桐的心里也是忽然“咯噔”一下,电视上,容尉迟是简单的商务西装,姿势也是简单地斜靠在沙发上,姿势潇洒,却隐隐透着压迫感。 她的眸光微闪,没来由地心神一顿,心里忽然萌生出一股错觉,在那么璀璨的镁光灯面前,那么强势出挑的完美身影,居然会让她觉得他是孤单寂寥的?! 蓦地,她又想起那一日分别时的情形,思绪瞬间飘远。 黎远航也是默默盯着电视画面,那个举手投足都有着王者之气的男人,尽管已经身在千里之外,却还是无处不在,如影随形。 尤桐猛地回过神来,面露礼貌却公式化的微笑,轻声道,“黎总,请。” 黎远航顿了数秒,唇角动了动,显然是有话要说,但场合不对,只得作罢。 末了,他瞥了一眼自己的助理,助理立即递过一份礼物,黎远航接过后,缓缓递到尤桐面前,“这次合作事项里,没少麻烦尤秘书,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尤秘书收下。” 尤桐一愣,连忙婉拒,“那都是我的分内职责,黎总客气了。” “收下吧。” 黎远航将礼物交到她的手中,然后带着助理离开。 回程的路上,车厢内寂静无声,黎远航的表情上是化不开的阴郁,眉宇间是一股莫名的阴霾。 身旁的随行助理在心底里疑惑,总经理是怎么回事,上一次黎氏危机解除的时候,他没有很高兴,现在黎氏不但扭转了困境,更是在短短数月内突飞猛进,为什么他还是不开心呢?! 车子徐徐前行,拐弯的时候,黎远航下意识地扭头回望了一眼,尽管知道不会有谁还站在那儿,他还是忍不住想看一眼。 ◎◎◎ 尤桐轻轻打开了礼物的盒子,里面是一只很精巧的枚红色女包。 迟来道歉(红包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恍然有些明白了,这是黎远航为上一次的事情而专程道歉。 只是……需要这么劳师动众吗?! 正在沉思,她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取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尤桐接听起来,轻轻“喂”了一声,电话那端传来清透的男声,正是黎远航,他说晚上想跟她约个时间见面。 尤桐本想拒绝,但看了看手里的礼物,便答应了,她想跟他说清楚也好,顺便把礼物还回去,他没必要这样,拿走她包包的人是黎佳期,她不会迁怒与人,再说因为那件事,黎氏也遭了殃,如今一切风波都过去了,他真没必要如此。 约定了时间、地点,两人便结束了通话,跟陌生人无异。 下班后,尤桐直接奔赴了约定的餐厅,她到的时候黎远航已经在了,角落的位置里,他静坐在桌前,西装外套已经脱下,穿着白色衬衫配斜纹领带,一如既然的清淡优雅。 尤桐朝着侍应生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过去,“黎少爷。” 听闻她对自己礼貌而又生疏的称呼,黎远航微微蹙眉,站起身,为她拉开了椅子,低声说道,“坐吧。” 尤桐抿了抿唇,本不想多呆,但也只好坐了下来。 侍应生缓缓走近,尤桐却摇了摇头,对黎远航开门见山地说道,“黎少爷,我不是来吃饭的,只是想把一些事当面说清楚,还有……这个还给你。” 说着,她把那份礼物连同包装一起放在桌上,轻轻推到他面前。 黎远航眉宇皱得更紧,不自觉地叹息,“尤桐,我是真心诚意地想跟你道歉。” “我懂。”她淡淡地说道。 “你不懂!”黎远航忽然沉声说道,这三个字咬得那样用力。 尤桐微微一怔,眨了眨眼睛,眸底浮出了困惑之色。 黎远航凝眸望着她,墨色凄冷的发纠缠过眼角,他的眼神深邃,对上她的双眸,声音低沉甚至幽远,“当年,我对你做的比佳期对你做的更伤人更过分,我跟你道歉;那一晚在你家楼下,我失言了,也逾矩了,我跟你道歉;那一天在竞标会现场,我没能阻止佳期,也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我有很多很多抱歉,很多很多对不起,就算于事无补,我也希望亲口说出来,你真的懂吗?!” 尤桐一下子愣住了。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得到道歉或是什么,依稀间,那些凌乱的过往,都好似水月花梦。 一路走来,她只是泪染着委屈,笑盈着哀怨,就仅仅是这样而已。 黎远航深睨着她,堆叠起的眉心昭示着内心的微酸与苦楚,见她迟迟不语,他的眼神黯了又黯。 忽然,他转头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向侍应生招手,要了一瓶浓烈的白酒,他倒上一杯,负荆请罪般地对她说,“我自罚三杯,请你原谅。” 尤桐心脏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望了望他,拳头却又慢慢松开,酒精的味道飘逸在空气里,让她有些茫然。 她知道黎远航是不喝白酒的,他对白酒过敏。 他仰头一口饮尽,一杯、两杯、三杯,涓滴不剩。 尤桐咬了咬唇,酒精飘逸的空气微微有些氤氲,那张始终紧绷着脸终于露出少许柔和,粉唇里幽幽吐出一句,“没关系,过去的事我都忘了。” 黎远航闭了闭眼,胸腔里泛起灼烧之痛,可他却觉得通体舒畅,压抑在心里许久的阴霾终于散去,他重重地松了口气。 他不自觉地勾起唇角,徐徐说道,“尤桐,你是个好女孩。” 她错愕,沉默的时候,酒气微醺,夹杂着低沉的男声隐隐传来,那样的飘渺。 “所以……你不要做傻事。”黎远航意味深长地说道。 尤桐微微捏紧了衣角,有种被他看透秘密般的心虚,她扬唇保持镇定,轻声道,“谢谢黎少爷教诲。” 说完,起身欲走。 “等一下!”黎远航叫住她,伸在半空中的手显得有些僵硬。 尤桐扭头,沉默以对,却是疑问。 黎远航深呼吸了口气,眼睛里换上另外一种沉重,“婉姨……最近的身体不太好。” “你说什么?!”尤桐忽然拧起了眉心。 “前阵子有些感冒,她不肯去看医生,就在家吃了点药,然后稍稍好转了些,可身体一直不舒服,后来请了家庭医生过来,才知道原来不是着凉那么简单,去医院做过详细的检查了,初步诊断是……胃部肿瘤。” 肿瘤?! 尤桐如遭雷击,脸色一下子惨白。 黎远航微微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心思也跟着一痛,“医院方面已经联系好了,明天早上婉姨正式入院,先做病理检查,看是良性还是恶性,之后再研究下一步的方案。” “良性的,一定是良性的,一定是的!”尤桐喃喃地说着,视线忽然朦胧成一片。 黎远航默默望着她,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哭,就算当年她受了那样大的委屈,她也没有在黎家人面前掉过眼泪,那双坚强隐忍的眼眸,牢牢地拴住了他的目光。 他拉起她,两人一起离开了餐厅。 因为刚刚喝过酒的关系,黎远航没有再开车,拦了一辆计程车轻推着她上去,“到豪格家园。” 计程车驶达小区楼下,他又轻拉着她下车,“明天早上七点,我开车来接你,然后一起去医院。” 尤桐重重地点头,难过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黎远航不放心地望了望她,却也无可奈何,只好默默地坐车离开。 晚风里,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尤桐冰冷着身体仰头望着大楼,却蓦地看清这是哪里。 她已经不住这很久了…… 意外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回头望,又扭过头,她迟疑着,今晚到底该睡哪里?! 容尉迟不会允许她私自离开金陵世纪那座公寓的,可是明天早上她要去医院,今晚住这里更合适,然而在没有得到他批准的情况下,她不敢擅做主张,倒也不是她怕他怕到了那种程度,只是与其被他发现,不如自己先报备一下。 握着手机,翻出他的号码,想了又想,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拨了号,“嘟嘟”的声音响起,电话等待被接通。 连续响了数下,都无人接听。 尤桐想要放弃了,但就在最后一秒,线路忽然被人接通,传来的却是轻柔的女声,“不好意思,总经理正在洗澡。” 尤桐蓦地一怔,完全出乎意料的情形让她一时无措,吱吱呜呜地道,“对、对不起,打扰了。” 说完,她飞速挂了电话。 尤桐站在大楼底下,有些木讷,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一幅幅可能的画面,心里蓦地一闷。 对于女人方面,据她所知,容尉迟不是个放纵的人,可谁知道呢,也许她看到的只是表面。尤桐胡乱地想着。 望着近在咫尺的大楼,望着回金陵世纪的漫漫长路,是去是留,是喜是悲,早已难以说明。 过了好一会儿,手心里的电话忽然震动地响起,一下下地摩擦着掌心。 尤桐低头一看,只见那个熟悉得已经可以背下来的号码在屏幕上跳跃着,那样的急切。 她握紧了手机,按下绿色的接听键,拿到耳边,却闷得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找我有事?!”他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尤桐咬了咬唇,艰涩地道,“已经没事了。” 她已经决定了――今晚不回去了。 “快说!我很忙!”他扬起冰冷的语调,低沉的嗓音里透着莫大的权威,而与此同时,他那端隐约传来了女人的低呼。 “真的没事了,你继续忙吧!”说完,她再次挂掉电话。 忙吧! 她在心底重重地叹道。 至于忙什么……不是她该管的。 深呼吸了口气,尤桐抬步上楼,已经好些天不曾回来过了,但每一层台阶都还是那样熟悉,比起金陵世纪那里的豪华电梯,她却更喜欢这里的笨楼梯,尽管这栋楼里也有电梯,但是她极少搭乘,三楼并不高,她喜欢慢慢地爬上去。 上了楼,掏出包里的钥匙,开了门,室内一片黑暗。 她按下开关,玄关处的灯骤然亮起,暖黄的灯光却照出一室清冷。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灰尘味,尤桐走到窗台边,开了窗户,让外面清新的空气流进来。 她放下挎包,简单地清洁了一下房间,然后洗了澡,走回卧室睡觉。 被子凉凉的,她钻进去后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在餐厅里没有吃东西,肚子有些饿,可是这里没有吃的,而且她也不想吃,就这样又饿又冷地闭上了眼睛,渐渐睡去。 晦涩的房间里,寂静无声,唯有窗台上一盆上次她搬家时不方便带走的吊兰静静绽放。 睡着睡着,她仿佛嗅到了兰花的香气,或许,在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朵花,只为灵魂而开,开在漫长的光阴里。 ◎◎◎ 第二天早上,尤桐早早地就起了床,在六点半的时候她给容琛打了电话,说要请假一天,听闻话筒里容琛慵懒的声音似乎是还在睡觉,她说了抱歉后便连忙要挂断电话,容琛却一下子清醒过来,急切地问她为什么请假,她谎称自己一个亲戚生病住院,她要去看望,容琛善解人意地准许了,并代为问好安康,她说了谢谢后,才放下了手机。 七点钟的时候,楼下驶来一辆银灰色的车子,车里的人正是黎远航。 尤桐下楼后直接坐上他的车子,两人一起赶往医院。 黎远航告诉她赵婉华已经从黎家出发了,估摸着会比他们早到医院一会儿,尤桐点了点头,心里愈发地紧张。 抵达医院后,黎远航带着她直接到了一个高级的单人病房,房间的门虚掩着,隐约可以听见里面轻轻的说话声。 赵婉华已经换上了病服,黎佳期正在帮她梳头,黎洪涛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叮咛,告诉赵婉华不必紧张,做穿刺不痛的。 穿刺是将穿刺刺入体腔抽取分泌物做化验,向体腔注入气体或造影剂做造影检查,或向体腔内注入药物的一种诊疗技术。 三个人浅浅交谈的样子,是那样的温馨,那样的幸福,完美的一家三口。 尤桐的眼角蓦地酸涩,这就是她这些年来不去黎家的原因,除去黎佳期对她的欺负,她更受不了的其实是这种被排除的滋味儿。 黎远航轻轻敲了下门,尤桐立即咽下苦涩清愁,随着他一起踏进病房。 “来了啊!”黎佳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尤桐没有理会,只是礼貌地朝着她点了点头,然后又朝着黎洪涛问好,“黎叔叔。” “嗯。”黎洪涛礼数周全,沉声说道,“坐吧。” 尤桐轻轻地坐在了一旁,黎远航也坐下了,在她的对面。 医生为赵婉华安排做穿刺的时间是八点,还要再等等,她虽然极力保持镇定,但面色上还是显得有些紧张,尤桐便努力将话题引往别的方面,说她的考试,还有工作什么的。 赵婉华忽而问道,“小桐,你现在的上司换成容琛了是吗?!” “是的,妈妈。” “容琛……据说风流倜傥的,好像很花心的样子!小桐,他不会对你出手吧?!” “妈妈,你说哪里去了,他只是爱开玩笑。” “那就好。” 尤桐心里面三分欣喜,妈妈会担心她呢!而另外的七分沉重是,对她出手的人不是容琛,而是……容尉迟。 聊着聊着,就快八点了,护士进来通知让病人提前去洗手间。 “妈妈,我陪你去。”尤桐主动说道,赵婉华点了点头。 尤桐扶着赵婉华起身,然后去了洗手间,高级病房里是带卫浴设备的,洗手间在门口的一角,很近,尤桐没有拿包。 而巧的是,她的手机就在这时候震动响起。 尽管没有铃声,但“嗡嗡”的节奏还是引起了一旁三人的注意。 黎佳期翻了翻白眼,“吵死了!”有一股想翻开包包按掉手机的冲动。 黎远航斜眸瞪了她一眼,黎佳期才只好作罢。 手机持续地震动着,对方似乎不肯罢休,执着得可怕。 黎洪涛发了话,“佳期,你去叫一下尤桐。” “我?!”黎佳期瞪圆了眼,不愿意。 “让你去你就去。”黎远航也开了口。 黎佳期气得一跺脚,恼怒地站起身,奔向了洗手间的方向,到了门口,轻轻敲了下门,“尤桐,你电话响了!” “呃,知道了,谢谢!” 不一会儿,尤桐扶着赵婉华从洗手间出来,她拿起包包掏出手机,一看,脸色微变。 是容尉迟打来的。 “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一下。”说着,她快步走出病房。 黎佳期不屑地嘀咕着,“神神秘秘的,一定是男人打来的!” 一旁,黎远航瞳孔蓦地一紧。 ◎◎◎ 走廊里,尤桐深呼吸了口气,轻轻地按下接听键,“喂……” “你在哪儿?!”容尉迟冷凛的声音传来。 “医院。”她轻轻回道。 “你病了?!”容尉迟明显一愣。 “不是的,我一个亲戚住院,我来看看。” “什么亲戚?!”他继续追问,显然是想刨根问底。 尤桐握着机身的手微微捏紧,她不想说,“这是我的私事。” “你的人都是我的,你所有的事都跟我有关,你没有**,懂?!”犀利地言语穿透耳膜,刺入心里。 尤桐咬住了唇,沉默。 “回答!” “我……我妈妈生病了。” 时间一下子静止,电话那端容尉迟蓦地一怔,忽然记起上一次在台南的医院里,他在走廊里听到了关于她身世的秘密,无需多言,他也可以猜到她的妈妈应该是改嫁了。 “你昨晚找我是为了这件事?!” “嗯。” 容尉迟半晌不语,冷峻的脸庞上愈发凝寒。 尤桐也咬紧牙关,她知道他可能是同情她了,可是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的身份要比他所想的尴尬的多得多。 不知道是谁先挂了电话,反正渐渐地,就没了声音。 谁喜欢谁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台南,容氏分公司。 “总、总经理……开会的时间到了。”新晋的秘书轻声提醒着,望着书桌前那个低气压的英俊男子,小心翼翼地开口,那张俊美不凡的脸上写满了冰寒,吓得她都不敢大声喘气。 总经理是个工作狂,天天加班到深夜,有时候干脆直接睡在办公室里,害她身为秘书也要跟着加班,看着那些如雪花般飘来的高利润合约,她也很欣喜,毕竟公司赚钱了,员工才有福利,可是这个钱她赚得胆颤心惊。 昨天晚上,又是加班,她困得走路都打瞌睡,一不小心就把咖啡泼在了总经理的衬衫上,当场被瞪到头皮发麻,然后总经理不得不去沐浴更衣,手机就放在了会议桌上,正巧有电话进来,她犹豫再犹豫还是接了,然后又被一记凌厉的眼神射中心脏,她暗暗想自己可能距离被开除没几天了,毕竟她前面已经被“冻死”三任秘书了。 天知道总经理是在台北受了什么刺激,自从上次回来后就一直没好脸色,只会拼命工作,而且还特别容易发怒。 现在整个分公司的人,都过着忧心忡忡的日子,最害怕的就是开会的时间,总经理不满意的时候不会拍桌子大吼大叫,只会用一双锋利如刀的眼神扫向你,刮得人瑟瑟发抖。 新晋的秘书汇报完毕,怯怯地退了下去。 容尉迟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那标准A4纸上的文字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凝着寒气的黑眸,再次瞥向一旁的手机。 明明已经挂断了许久,但他仿佛还可以听闻到她浅浅的呼吸,带着一丝压抑的轻喘,一下一下地撩动他的心弦。 该死! “啪”的一声,文件被拍在桌上。 “总经理……开、开会了……”秘书再一次胆颤心惊地来催促。 “取消。”薄唇里幽幽吐出两个字。 什么?! 秘书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 “压缩今天全部的行程,能取消的全都取消,我要在下午四点之前离开公司。”说完,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台南那秀丽与都会完美结合的城市景观,眼神深邃,如一川烟草。 ◎◎◎ 台北。 尤桐大半天都呆在医院里,赵婉华早上八点做的穿刺,前前后后历时一个小时零十五分钟,虽然时间不太长,人也没有像是动手术那样遭罪,但是等待病例检测结果的过程却是煎熬的,如果是良性的,那就还可以稍稍放心,切除肿瘤就行了,可如果是恶性的,那真是想都不敢想,就算现在医学已经无比发达,可是但凡跟癌症沾边的疾病,都会让人望而生畏。 时间一晃到了下午两点,赵婉华还在睡着,护士来巡房,并通知众人四点钟可以出结果,让家属再耐心等等。 尤桐的心跳越来越快,甚至有些坐立不安,而黎家的人也全都揪心不已,就连一向骄纵跋扈的黎佳期也安分下来,坐在角落里沉默不语。 护士说赵婉华晚上可以吃东西了,以流食为好,黎洪涛立即打电话吩咐家里的保姆煲燕窝,但护士却说以清淡的为好,滋补而且病人又爱吃的口味才行。 众人无措,尤桐想了想,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红枣糯米粥可以吗?!” 护士点了点头,“红枣可以补气血,糯米又含有蛋白质、脂肪、糖类、钙、磷、铁、维生素B1、B2、烟酸及淀粉等,营养丰富,补中益气,健脾养胃,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尤桐心里一喜,妈妈以前就最爱吃这个了,她转头望向黎洪涛,轻声道,“黎叔叔,我回去煮粥,待会儿送过来,好吗?!” 黎洪涛自然是同意,“我让司机载你。” “不、不用……”尤桐刚想婉拒,黎远航便插话过来,对着黎洪涛说道,“爸爸,我去吧!” “也好,你们快去快回。” 尤桐没办法再拒绝,只好跟随黎远航出了病房。 两人离开后,黎佳期立即“哼”了一声,拉住黎洪涛的手臂告状,“爸爸,你看啦,哥哥对那个尤桐比对我还好,讨厌死了!” “别胡说。”黎洪涛宠爱女儿,但也不偏心,“你怎么可以说讨厌哥哥的话呢?!” “就是讨厌!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疼爱我的哥哥了,他现在眼睛里面就只有尤桐!还买了个超贵的包包给她!” “哦?!”黎洪涛微微挑眉,“为什么送包给她?!” “这……”黎佳期一时无语,上次的事情爸爸并不知道具体情况,她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拿了尤桐的包吧!想了想,嘀咕道,“不知道,反正就是买了,我开始还以为是他要送给我的,可居然不是,他送给尤桐了!” “你哥哥很少送女孩子礼物的……难道,他喜欢尤桐?!”黎洪涛深深了解自己儿子的秉性,忍不住疑惑道。 “不可能!”黎佳期一口否定,豁得站起来,抱怨道,“尤桐那么差劲的女孩子怎么配得上哥哥?!她长得也就是一般,都没有我一半好看,身材也不怎么样,穿衣服又老土,她当黎家的女儿都不够格,何况是媳妇儿?!” “佳期,你会不会太自恋了?!”黎洪涛笑望着女儿。 “哪有!我就是有那么好嘛,所以爸爸才这么宠我,对不对?!”黎佳期撒娇地说道。 黎洪涛拍了拍女儿的手,感慨道,“爸爸再宠你也不能宠你一辈子,你长大了,该嫁人了。” “爸爸!”黎佳期一脸娇羞。 “佳期,你有没有心上人啊,跟爸爸讲讲,如果可能的话,爸爸帮你撮合。” 黎佳期的小脸蓦地一红,不由得想起了她举办毕业宴会那天的情形,“爸爸……容尉迟好帅哦!” 黎洪涛微微挑眉,他黎家的女儿眼光果然好,容尉迟无论是家世、长相、工作能力、个人魅力,样样都是上上之选,放眼台湾的豪门世家,不知道有多少名门闺秀倾心于他,只不过听闻周氏的千金周亚菲似乎独占鳌头,可是他们一日没有结婚,那就一切都有可能。 “佳期,爸爸会找机会帮你的。” 都很生气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黎远航载着尤桐回到了豪格家园的住处,路上,他们经停了一个超市,尤桐进去买了糯米和红枣,每一颗都是精心挑选。 “好了,我上去了。”尤桐打开车门作势下车,黎远航却出声反问,“你不想请我上去坐坐?!” 尤桐微微一怔,她是不想,可是煲粥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完成的,少说也要一个多小时,让他在楼下干等着似乎也不太好,咬了咬唇,轻声道,“好吧。” 黎远航缓缓勾起唇角,也下了车,跟在她身后一起上了楼。 门被打开了,尤桐片刻不敢耽误,连忙进了厨房,洗了手,然后立即淘米,又将红枣清洗、浸泡,跟着又烧了热水,泡了杯茶给黎远航。 “黎少爷请坐。”说完,尤桐转身又回了厨房,系上围裙开始认认真真地煲起粥来。 时间是下午三点,阳光从窗子里照进来,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温暖,马尾扎起,然后挽高,碎发掩过耳朵,丝丝落落的,随和又温婉。 黎远航远远地瞧着厨房里的那道倩影,忍不住唇角微扬。 不想被她发现自己太过持久的注目,他间或地收回目光,转而打量着房间各处,良好的教养让他保持风度,即便很想看看她的房间,但还是忍住了,只在客厅里转了两圈,到处都干干净净,只是有点空旷的感觉。 一阵香味从小厨房里飘出,他扭头望去,脚步不由自主地来到厨房门口。 而厨房里,尤桐背对着他,一手拿着锅盖,一手拿着勾勺在锅里细细地搅着。 那温柔贤惠的模样让黎远航心弦一荡。 尤桐关小了火,不经意地扭头,瞥见他正站在门口,蓦地一怔。 她一向与黎家的人不太接近,黎远航虽然不像黎佳期那样刻薄,但她还是不喜欢接触,尤其是这样的单独相处,她抿唇不语,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好了吗?!”黎远航出声询问,明显是在找话题。 “还没有。”尤桐没有回头,只是轻声回道。 “你今天请假了是吗?!”他又问。 “嗯。” “公司是不是很忙,早上你的电话一直响。”黎远航装作不经意地试探。 尤桐握着勾勺的右手微微一顿,淡淡地说,“没什么,一点小事。” 黎远航若有所思。 又过了一会儿,粥煮好了,尤桐取出保温杯将粥装好,又取了汤勺放进隔层,最后用一个袋子包裹上,“好了,走吧。” 黎远航伸手欲接过袋子,尤桐却闪开了手,“我拿着就好。” “好吧。”他的轻叹若有似无。 两人又一起下楼,上车,寻着原路驶向医院。 红灯的时候,尤桐看了看表,已经三点五十了,还有十分钟病理结果就出来了,希望是好消息。 黎远航也有些担忧,但却还是安慰她道,“婉姨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嗯。” 忽然,尤桐的手机再次震动响起,她将手里的袋子放在腿上,然后伸手进口袋掏出手机,低头一看,是容琛。 “喂,总监。”她轻声接起。 “嗯,是我,小桐……”容琛打过电话来询问她的状况,关心地问了几句,并说如果她私事忙的话可以再请两天假。 尤桐心里感激,末了挂断电话的时候,说了句,“容琛,谢谢你。” 这一句,是以朋友的口吻。 黎远航忽而一怔,下意识地转眸问她,“你和容琛很熟?!” “他是我上司。” “只是这样?!”黎远航不放心,对于容琛他虽然不是很了解,但那个男人一双俊美的桃花眸天生就是招蜂引蝶的,又能言善道,圈子里有传闻,他想追的女人没有得不到的。 尤桐有些生气,这样的对话很熟悉,上一次他也是这样质问她和容尉迟的关系! “黎少爷,我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也与黎家无关!”尤桐将电话塞回裤子口袋,生气地别过脸去。 黎远航又想说些什么,却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车子开回医院,尤桐二话不说就开了车门下车,动作太快的关系,她没有察觉到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滑了出去,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座椅上。 ◎◎◎ 尤桐抱着袋子直奔病房,赵婉华已经醒了好一会儿了,黎佳期坐在床边,撒娇般地跟她说笑着。 “婉姨,等你好了,我们去巴黎好不好?!我要你陪我去买漂亮的裙子,还有鞋子,还有香水……还有……” 赵婉华躺在那儿,虚弱地微笑,“好。” “婉姨最好了,我们还要一起去吃正宗美味的鹅酱肝,然后呢……” 尤桐的出现蓦地打断了黎佳期的话,她扭过头,一脸笑容顿时拉下。 尤桐没有理她,只径自走向病床,低声问着,“妈妈,你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 “医生来过了吗,结果有没有出来?!” 黎佳期插嘴道,“我爸爸去拿报告单了,马上就回来!” 刚说完,病房的门就被人徐徐推开,黎洪涛走了进来。 “爸爸,怎么样?!”黎佳期连忙跑了过去,黎远航也是一脸急切。 尤桐站在原地,屏息以待,心脏却好像都要跳出来了。 黎洪涛将手里的报告单递给他们,“是良性的。” 众人一起松了口气,尤桐心里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幸好。 赵婉华自己也是长长地舒了口气,眼睛里不自觉地渗出了湿意。 尤桐将带来的袋子轻轻放在床头柜上,打开,扭头对赵婉华说道,“妈妈,我煮了你爱吃的红枣糯米粥,你起来吃点吧!” “好。” 尤桐扶着赵婉华慢慢地坐起,然后又拿了个枕头放在她腰后。 “小心烫。”尤桐小心翼翼地叮嘱着。 “嗯。”赵婉华轻轻尝了一口,那滑腻的味道,清淡却香甜。 “味道怎么样?!”尤桐紧张地问着。 赵婉华抬起头望着她,哽咽地回道,“味道很好。” “那妈妈多吃点,我煮了很多。”尤桐扬起笑容,眼角却有些泛酸。 赵婉华用力点头,忽然之间她有些忍不住情绪,生死一线之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可以活着是如此美好,而这些年来自己对于尤桐的亏欠是那么那么多。 尤桐瞧见赵婉华的眼睛里闪着泪光,却故意装作没瞧见,只是催促着道,“妈妈,快吃粥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赵婉华低头“嗯”了一声,继续吃粥,眼睛里却一直凝着雾气。 ◎◎◎ 时间到了晚上八点,护士又再次巡房,并叮咛众人,“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家属就请回吧,病人需要好好休息。” 尤桐舍不得离开,却也不得不起身,这里轮不到她守夜的。 “妈妈,黎叔叔,我先回去了。”尤桐礼貌地道别。 “好吧,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黎洪涛看了看黎远航和黎佳期,示意着道,“你们俩出去送送尤桐。” 黎远航自然愿意,黎佳期却是不情不愿。 尤桐又回头看了一眼赵婉华,小声地说到,“妈妈再见。” “再见。路上小心啊!” “嗯!”尤桐点了点头,心里一暖。 转身,离开。 黎佳期送到电梯门口便停下了脚步,高傲地瞅着尤桐,道,“哎,医院人这么多,我就不下去了,被熟人碰到了不好,要是有人问起你和婉姨的关系,你可不要乱说!” “我知道了,黎小姐。”尤桐低眉说道,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 电梯上来了,电梯门徐徐向两侧划开,尤桐走了进去,黎远航也跟着走进,黎佳期又是生气地一哼,转身跑远。 到了一楼大厅,远远地就看到对面马路上停着一排计程车,尤桐扭头对黎远航说道,“黎少爷,不用远送了,我走了,再见!” “我送你回去!”黎远航没有理她,径自大步走向停车场取车。 尤桐怔了一下,她看得出来,黎远航也有些生气。 咬了咬唇,她望了他的背影一眼,也负气似的跑远,二话不说就上了一辆计程车,“师傅请开车!” 片刻,黎远航开着车返回,门口处早已没了人影,他望着那辆已经驶入夜色中的计程车,目光深远,胸腔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憋闷。 忽然,车里响起手机震动的声音,他一愣,闻声望去,只见车座上是尤桐不知道何时丢落的手机,屏幕的光亮着,来电显示上是一个刺眼的名字――容尉迟。 感情盲点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电话持续打进来,手机不停地发出震动的颤音,那闷闷的声音不大,却在这幽暗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而那莹亮的屏幕上闪烁着的“容尉迟”三个大字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刺目。 黎远航如同当头一棒,被那三个字击得头昏脑胀,心里也似乎是被人捅上一刀似的,闷痛无比。 心底某种直觉告诉他,早上那一连串的电话也是容尉迟打来的。 容尉迟已经调往台南的分公司有些日子了,依照常理来说不会再有什么公事找她,那么是所谓私事?! 干净修长的手指握了握那尺寸稍小的手机,慢慢、慢慢地滑向了接听键,良好的教养告诉他,自己不该这么探人**,可是,他忍不住。 男人的某种心思,是任何修养、风度之类的东西都压制不了的,胸腔里涌起的翻滚着的情绪最终还是转化为了行动力,手指终于缓缓地按下接听键。 扬唇,沉声说道,“我是黎远航。” 电话那端骤然无声,却好似只停顿了半秒,甚至半秒都不到,容尉迟如大提琴般低沉迷离的音调幽幽响起,“我是容尉迟。” “容先生不好意思,小桐现在不是很方便接电话。” 容尉迟恍若无事,不急不缓地回道,“没关系,总会有方便的时候,我不急,再见。”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礼貌周全,毫无破绽,滴水不露,这就是容尉迟,如此深不可测。 黎远航握着手机,微怔半晌。 发动引擎,车子朝着今天行驶过的方向再次滑去。 ◎◎◎ 叮咚……叮咚…… 尤桐被急促的门铃声扰到,她走到玄关处往外面望了望,黎远航?!他怎么会来?! “尤桐,你手机掉我车上了。” 她豁得一惊,连忙开了门。 黎远航凝眸望着她道,“我也是才发现,刚刚有人给你打电话。” “哦?!”尤桐拿过手机,翻了下通话记录,却没有“未接电话”,眼睛里露出了疑惑。 “是容尉迟打过来的,我接了。”黎远航不疾不徐地说道,眼睛紧紧盯着她的。 尤桐脸色一变,连忙翻看“已接来电”的那一栏,果然,而且还通话了十秒钟!他们都说了什么?! “你怎么可以接我的电话?!”她下意识地质问。 “我好奇,他为什么这么晚了还给你打电话。” “与你无关!”尤桐再次说出这四个字,跟着就要关门。 黎远航却一把扣住门板,颀长的身体挤进来,那张俊雅清俊的脸庞忽然低下,带着压迫感般地朝她靠近,尤桐下意识地往后退,后背直接抵上墙壁,有些惊惶。 黎远航三番两次地质问她的**,她已经无比厌烦,而且他居然接了容尉迟的电话,他到底想干什么?! “尤桐,我只是想知道,那一晚你和容尉迟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尤桐脸上红白交错,忽然悲从中来,那一晚没有发生,可是后来终究还是发生了,情形却更加不堪,之前是她被设计,后面却是她被迫甘愿。 她忽然笑了,“黎少爷,你想听什么答案呢?!如果我说没有,你恐怕不信;如果我说有,那你又想怎么样呢?!” “我……”黎远航忽然被问住了。是啊,他到底是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呢?如果她说没有,他不会信;如果她说,他不愿信,那么他为什么要纠结于这个答案?还是,他执着的根本就不是这个答案,而是他自己内心深处感情的盲点?! 尤桐扬起头,无畏地对视上黎远航的眼睛,轻而有力地说道,“黎少爷,你真应该向你妹妹学习,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我也会永远记得自己的身份,我与黎家永远没关系,所以请黎少爷以后不要再过问我的事情!” 黎远航的视线有些恍惚,脑海里蓦地浮现起那一年,那么热的夏天,但是那双倔强隐忍的清眸却是那么凄冷,即使过了这些年,他也仍是历历在目。 原来,他一直沉浸在过往里,所以才一直停滞不前,眼睁睁地看着她与自己在两条平行道上渐行渐远。 但是,从今而后,不会了! 黎远航忽然缓缓退开,还她自由的空间,“很抱歉,我唐突了。” 尤桐脸色依然不好,“你的道歉太多了!” “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黎远航顺着她的话说道,眸底明澈如常,温润的唇息荡在空气里,却那么意味深长。这是他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向她道歉,因为以后他不会再让她受委屈,任何委屈。 尤桐直觉地皱起眉心,对于他的话有些不解。 ◎◎◎ 楼下,一辆黑色的车子静静停靠在路旁。 车内,容尉迟默默点燃一根香烟,淡蓝色的云雾将他轮廓深深的脸庞笼罩得隐隐约约,如魔似魅。 过于坚硬的脸部轮廓透着漠然的气息,额前的发丝被夜风吹乱纠缠着眼角,稍稍遮住了那双利眸,却遮不住那两道锋芒,而那涔薄的唇边透着令人不敢亵渎的权威。 烟草味渐渐弥散开,当他看到那个颀长的身影从楼梯口走出来,他抬手又吸了一口烟,然后重重地吐出一个白色的烟圈,指尖用力,将烟火掐灭。 推开车门走出去,大跨步地朝楼上走去,夜色,在他周身笼罩出阴暗的气息,他,就如同那地狱来的勾魂使者一般。 清算的时间到了! 凶狠惩罚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医院。 黎远航驱车重新返回。 赵婉华已经躺下睡了,黎洪涛留下守夜,而黎佳期正要由司机载回家,她一看到黎远航便又是没给好脸色,骄纵地“哼”了一声。 黎远航却是笑了笑,“佳期,你喜欢l的包包是吗,明天自己去选一个,哥哥买给你。” 黎佳期顿时一愣,娇俏的小脸上泛起微红,小声地嘀咕,“干嘛主动跟我和好?!你不是跟我生气呢吗?!” “过去的事就算了。” “呐,这可是你说的啊!以后不许再跟我翻旧账!”黎佳期撇撇嘴,然后走到黎远航跟前撒娇般地摇了摇他的胳膊,“哥,我可以买两个吗?!” 黎远航微微皱眉,黎佳期却笑嘻嘻地松开了他,跑远,“我逗你的!” 她扭头进了电梯,跟着司机回家了。 黎洪涛摇头轻叹,“这丫头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爸爸,佳期还小。”黎远航轻声说道。 “不小了,已经有意中人了呢,她对容尉迟很有好感。”黎洪涛说着又是眉眼带笑,对于女儿的眼光他相当满意。 黎远航却是瞳孔一紧。 “远航,你也不小了,该考虑终身大事了,如果有喜欢的女孩子,就带回家来给我们看看。” 黎远航默了默,脑海里浮现出那张倔强的清丽容颜,嘴角缓缓勾起,轻而有力地说道,“我知道了,爸爸。” ◎◎◎ 尤桐站在门口,手里握着手机惴惴不安,盯着通话记录里的最后一条,呼吸都跟着颤抖,玄关处,灯光昏黄,她瞧见自己的影子摇曳,那样不安。 想了又想,犹豫再三之后,她终于咬牙勇敢地回拨了容尉迟的号码。 只是,他却没有接听,不是语音,也不是关机,而是确确实实的无人接听。 心里愈发地不安起来。 她没有做出格的事情,可是心里面就是忐忑,莫名有股心虚的感觉,她甚至想立即下楼,打车回到金陵世纪那套公寓里去,可时间太晚了。 就像是害怕什么似的,她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顿时房间里亮得通透,电视也打开了,无所谓什么台,只要有声音就好,只要房间里不要再这么安静得可怕。 深呼吸了口气,尤桐回到厨房,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红枣糯米粥的味道,心里蓦地又是一紧,又酸又暖。 妈妈今天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一直眼中带泪,虽然没有对她说什么贴心的话,但一切都在不言中,她可以感受的到。 也许,这就是母女连心。 傻傻地,自己笑了起来,忽然之间,心里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都不见了。 只要妈妈好,她就好。 尤桐站在流理台前,将下午来不及收拾的锅子洗好,刚刚要将锅盖擦干,一双男性的大手忽然从后面悄无声息地环住了她细弱的纤腰。 “啊!”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吓了一大跳,手中的锅盖“啪”地摔落,全身僵硬地想要挣扎,但鼻息里忽然闻到了熟悉的男xing气息,让她一瞬间紧张的身子慢慢地放松下来,但转瞬,更多的是心慌意乱。 是他,是他回来了! 没有任何预警,没有任何言语,就这样直接抱住她,肯定是她刚刚干活太过专心,再加上房里开着电视,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不过,他怎么进来的?! “煮粥了,嗯?!”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细腻的颈上,嘴唇在她的肌肤上摩挲着,“好贤惠啊!” 她僵住,下意识地想要闪躲,但他从背后将她的身体紧紧搂住,一直大手从衣服下摆潜入,直接罩上她胸前的敏感,“还做了什么,嗯?!” 他的手忽然用力,弄疼了她,她忍不住侧过头问道,“你、你怎么回来了?!” “不想看到我?!”他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听起来温柔至极,可是却让她全身闪过一阵战栗。 “啊!”她惊呼,还来不及给答案,就被他邪肆的动作所吓到,他另一只大手沿着她的腰线缓缓下滑,没入腹下。 容尉迟没怎么费力就将她压制住,扯下衣裤,抵在冰凉的瓷砖上,凶猛地进占,“这么干?!他没有满足你?!” “你胡说什么……”尤桐痛得冒出冷汗,快要承受不住。 “胡说总比胡来好!”他更用力地挺进,黑眸里窜起冷凛。 “我……我没有……”尤桐摇头,试图解释,可是他开始横冲直撞,故意弄疼她,疼得说不出话来。 而他则是一边动作一边说话,低沉的磁性嗓音透着危险,一字一字刺入她的心里,“你应该知道的,我这个人有洁癖,我不喜欢跟其他男人同用一个女人,我的就是我的,懂?!” 她咬紧牙关,不想回答,因为一回答就表示她认错,可是她没有做错事,没有! 清冷如墨的黑眸里闪过一丝看不出情绪的复杂光芒,她的倔强与隐忍就像是在指控他的不是,可是他有什么不是?! 他在电话里听到她羸弱的声音,竟然真的以为她是因为妈妈住院而难过,他压缩了一整天的行程专程从千里之外赶回来,四个多小时的长途驾驶,他一口气也没有歇,就只是想回来看看她,就只是想看看她而已,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没有人可以这样践踏他容尉迟的尊严,没有人可以,她也不例外! 既然她做了,那么就要承受代价! 他狠下心,一遍遍地惩罚她,一遍遍地发泄自己,直到她最后虚弱无力地求饶,“求你……不要了……” 他置若罔闻,直到他自己觉得够了,才加快节奏,追逐着自己唾手可得的高点,释放而出。 房间里还是灯火通明,却好像是比地狱还要黑暗,尤桐浑身僵硬地瘫在那里,察觉到他抽身而出,但她知道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谁的妈妈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颤抖着身子站起,尤桐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抓起地上的衣服遮住身体,却意外瞥见下午的时候曾拿去医院的那个袋子,浅藕色的,是妈妈最爱的颜色。 忽然,眼泪又涌出眼眶,与此同时,身体里他留下的潮湿也缓缓滴落,冰凉的地砖上,沾染上她的泪,还有他给予的羞辱。 抬眸,对上厨房通往客厅的玻璃隔断,她在里面看到了自己苍白的影子,就像是不忍再看,她用力地闭上了眼睛。 而隔断的那一头,忽然响起阴冷的男声,“过来!” 尤桐豁得又睁开眼睛,沙发前,容尉迟伫立着,同样是衣衫不整,却与她的狼狈截然不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强势的气息,轮廓深深的脸部蒙着化不开的阴郁。 她知道他为什么站着,因为他不想坐那个被别人坐过的沙发,就像是他刚刚要她也不是在chuang上,因为他怀疑那张床被别人睡过,就算是他已经检查过她的身体,得到了答案,他也还是不改初衷。 他走近她,撩起她的头发在鼻端轻轻一嗅,清楚地闻到了那股淡淡的消毒药水味,“果然是去医院了,可是到底是谁病了呢,是你的妈妈还是黎远航的妈妈?!嗯?!” 尤桐咬紧嘴唇,清灵的眼眸里是满满的慌,她没办法说,她回答不出来他的那句问话,身体在冰冷,心也在颤抖,她的妈妈……现在却是黎远航的。 这是答案,却是令她心痛的答案,更是她说不出口的答案。 十年前的承诺历历在目,黎佳期今晚的警告更是犹言在耳,她能说什么?!她一个字都不能说! 他眯起利眸望着她,眼神里带着不屑,尤桐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置物柜上摆着那只她已经退还过的枚红色的包,她恍然明白下午的时候黎远航为什么执意要上来坐坐,是他放的。 容尉迟缓缓走向置物柜,低头看了看那个包,勾唇念出包带上的编码,然后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查询什么似的,片刻,就有了答案。 他盯着她,徐徐说道,语带嘲讽,“巴黎时装周上的精品,全球限量,亚洲有五个,台湾就一个,黎远航出手还真大方!” 尤桐愣住,她完全不知道这么一个小小的包里居然有如此玄机。 “怪不得你什么也不跟我要,原来还有人供着,可是……他对你这么好,为什么还把你卖给我呢?!” 尤桐咬紧了唇,不发一言,她没办法解释,从头到尾都没办法解释。 容尉迟瞧见她一副隐忍的样子,忽然勾唇一笑,“你都被人卖了还帮着他数钱?!你知不知道,男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就算他再喜欢你,再在乎你,如今也没用了!你觉得他还会再要一个身子脏了的女人?!你以为你给黎夫人煮点粥黎家就会接受你?!”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很亮,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我没有想过进黎家的门!从来都没有!” 她唯一能说的,就是这句。 他望着她坚韧的模样,唇边泛起一丝淡笑,那笑容却是又温又冷,怪异得矛盾,此时的容尉迟身上有着诡谲的you惑力,他很轻、很温柔地低语,如同情人的呢喃,“这才乖,不要傻得太天真了。” “我愿意傻。”尤桐艰涩地吐出这四个字,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 她抬眸望着他,佯装平静地道,“我的身体归你,但是我的思想归我自己。” 容尉迟缓缓勾唇,不咸不淡,“就那么喜欢他吗?!” “是。”不能迟疑,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迟疑。 “舍不得他?!” “对。” “哪怕用你的身体,都无所谓?!” “没错。” “真是伟大!不过这么牺牲,值得吗?!”他突然开口,深邃的眸子里隐藏着某种她看不懂的情绪,就像是乌黑的海平面,表面无波,内里却是无边的汹涌。 她死死地咬住唇,眼眶猛地一酸,很努力、很努力才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说!”他语气不由得沉了下去。 “值得!”她抬起倔强的眸子,看着他,“我认为值得就够了!你管不着!” 的确,他是管不着,他也不想管!他们之间不过是交易罢了! 容尉迟的神情越来越冷静,四周的气压也越来越低,他动手整理衣裤,着装完毕后,大步走向门口,然后一脚踢开门口的拖鞋,头也不回地道,“黎远航想穿我的旧鞋,还言之尚早,我们的契约才刚刚开始呢!” 门“砰”的一声关上,尤桐却还是傻在那里,像是失去思考的娃娃一样。 她僵在那里,动都不能动,苍白的嘴唇很费力地张了张,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 自从那一日之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却又好像一切都没有变。 尤桐继续住在金陵世纪那栋豪华得吓人的公寓里,容尉迟继续不定期地从台南回来,他还是会要她,却不会吻她。她不拒绝他,也没有理由拒绝,他想要,她就给,单纯的契约、简单的交易。 不得不承认,人的身体真的是很奇妙,明明他们都已经僵持到这样的程度了,可是身体却还是很契合,她的身子接受了他,好像很自然。 日复一日,平平淡淡,忙忙碌碌,转眼之间,月历又翻过了一篇,时间一晃过去了一个多月。 这一天,尤桐在公司接到了一个新的任务。 补习法语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容氏与法国洛菲公司有一个合作项目,双方已经会晤过一次,上一次是在台湾,而这一次按照礼尚往来的礼貌,要由容氏派代表去巴黎,因为这个项目所涉及的资金相当大,容琛决定亲自前往,而随行助理本来应该是罗谨言,但因为她的宝宝还小,出国的话要好几天,实在是不方便脱身,所以只好改为尤桐替往。 接到任务后,尤桐很是犯难,她抬眸看向容琛,吱吱呜呜地道,“总监……我、我不会法语……” 容琛俊美的容颜折射出光芒,笑着摇头,“没关系,我会。我们预定的行程是25号,还有14天,你有两个礼拜的时间充电,不用学太深奥的,只要基本的问候用语,也就是我们下飞机之后与对方公司的人员接洽那一段时间,简单对话即可。” “好的,我会努力学习的!”尤桐暗暗决定自己去报一个法语速成班之类的。 “那就这么定了,没有其他的事情就散会。” 众人互相望了望,全都摇头。 会议结束,容琛率先站起,然后其他与会人员相继而出,尤桐最后垫底,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即日起,她的生活里又多了一个新挑战――学法语。 电话,复印,统计,报表,各种繁杂的事情忙碌下来,一天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又到了下班的时间。 容琛一手拎着公事包,一手拿着车钥匙出了办公室,路过职员区的时候,瞥见那个角落的桌子前,有人正在埋头加班。他不自觉地顿住脚步,默默观望了下。 她的打扮还是很古板,专业秘书的套装,却比任何人的都保守,长发挽起,刘海儿也全部梳了上去,不像是其他女孩子那样整日研究着发型,怎么用刘海儿美化自己的脸型,她只用一支纯黑的没有任何装饰的发卡卡住,露出光洁的额头,明显是为了工作方便。 工作,她眼睛里好像只有工作,不去逛街,不去酒吧,更不去约会,她的履历上写着虚岁24,可却好像是42岁那样枯燥单调。 可是,她认真的样子却特别好看。 他以前信奉一句话:钻石是女人的最爱,香水是女人的朋友。可在她身上,这两点全都找不到,但是,她却越来越能入他的眼。 容琛不由得有些玩味,他欣赏女人的眼光改变了吗?! 尤桐埋首于桌前,不经意地一个抬头,余光瞥见侧面一道高大的身影,她怔了下,随即扭头望过去,只见容琛正倚墙站着,笑望着自己。 她也连忙起身,微笑地点了道,“总监,怎么还没走啊?!” “我看到下属这么努力,身为上司的我不太好意思走啊!”容琛调侃着说道,俊美的脸庞上浅浅漾着笑意,那样随性,给人以舒服的感觉。 尤桐抱歉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明天晚上要去上法语班,明天的事情又很多,我怕文件什么的积压下来,就想今天先提前做点。” “法语班?!”容琛凝眸看着她,眼底泛起笑意。 尤桐蓦地有些窘迫,微微垂下了头,“我需要恶补,希望能来得及。” “你不用这么拼,业务上的交涉由我来谈就好。” “可是我想多学点。” “也对,多学多用嘛,但是要注意身体,别太累。”容琛叮咛两句,尤桐连连点头。 容琛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说了一句“你等我一下”后便转身又回了总监办公室,尤桐不解,微微露出疑惑的眼神。 片刻,他再次返回,手里面却多了两张碟片,递给她,轻声道,“这是的专辑,她可是最著名的法语流行音乐女歌手,获得过5次格莱美奖,你拿去听吧,就算听不懂也可以感受一下语境,而且学习起来不会那么枯燥。” 尤桐连忙摇头,“不用了总监,我如果要听的话自己去买就行了。” “你买的那都是盗版,我这是珍藏版!”容琛大方地将碟片塞进她手中。 “可是……” 两人正在僵持,罗谨言正好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抬头看见他们站在一起还拉拉扯扯的样子,不由得一愣。 尤桐连忙缩回手,“罗主管!” 容琛却面不改色,缓缓回过头,罗谨言低眉朝着他打了个招呼,“总监。” “嗯。”容琛将碟片放在了尤桐的桌子上,大大方方地转身离开。 罗谨言也随后走了出去,她拐过走廊后,忽然掏出包里的手机,迅速发了个短信出去。 ◎◎◎ 三天后,又到了周五。 尤桐下班后直接去了法语补习班,然后抱着一大摞资料回家,她下意识地叹息了一声。 又是周末了,这个星期不知道容尉迟回不回来。 上个星期他没有回来,她本来应该感到轻松才对,但是内心却莫名地感到有些发空,真奇怪,她是有受虐倾向吗?! 不,当然不是,应该只是有点寂寞罢了。 可是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啊,怎么会忽然感到寂寞了呢?! 摇头苦笑,大概是房子太大了吧! 每天每天她住在那个大房子里面,走路都好像带着回声! 回到公寓,脱掉鞋,却没有像是往日那样换上室内拖鞋,而是光着脚走了进去,这样就不会有回音了吧?! 尤桐转身关了门,身后却忽然响起突兀的低沉男声,“回来了?!” 她猛地吓了一跳,手里的资料“哗啦”洒落一地。 不好欺负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干嘛这么紧张?!又做亏心事了?!”容尉迟斜觑着她,表情淡漠。 尤桐咬了咬唇,忍下他的冷嘲热讽,反正他想怎么想就怎么想,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随便他好了! 变态! 尤桐在心里气愤地骂道。 容尉迟却好像会读心术一样,下一秒就挑了挑眉,“有不满就说出来,在心里骂人有什么用?!” 英俊的脸庞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清晰醒目,薄薄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他的双眸深邃,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 尤桐蓦地一慌,整个人紧张起来,甚至有些懊恼,很没用地低下了头,小声嘀咕,“我没有不满。” 弯下腰,她拾起地上的资料,抬头又看了他一眼,他还是盯着她不放,她只好主动地解释道,“我过阵子要出差去法国,最近正在补习法语,所以……” “短短数日就想学会法语?!天真!”他毫不客气地泼她冷水。 尤桐气极,却还是忍气吞声,看了看挂钟,早就过了晚饭的时间,她不晓得他有没有吃过晚饭。 正想着,容尉迟就出声命令道,“去做饭!” 尤桐忽然木了一下,他真的会读心术吗?! 她“嗯”了一声,抱着手里的一堆资料转身进了小书房,放下东西后又走出来,洗手,去厨房。 容尉迟也跟着进了书房,他的书房与她的小书房是相连着的,路过她书桌的时候,他的步伐有意放慢,低头瞥了一眼那些资料,不动声色,眼眸却是一紧。 片刻,尤桐慢吞吞地从厨房走到书房门口,轻声问道,“我不知道你今天要回来,没有准备饭菜,可不可以吃得简单点?!” “不可以。”容尉迟沉声回道。 尤桐忽然一愣,她虽然迟钝,但也明显感觉到他今天是存心找茬,她又哪里惹到他了?! “先帮我把行李箱整理一下!”他又道。 尤桐扭头看向沙发旁边的那个黑色的小行李箱,走过去,轻轻打开,里面是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这个男人有严重的洁癖,即使是换下来的脏衣服也要叠好,不带一丝褶皱。 她将那些衣服抱起,然后送进浴室,分门别类地装进几个大小不一的环保篮子里,打算明天再洗,今晚她要赶时间复习,不然的话今天补习的内容就会忘光光了。 “整理好了没有?!”男人不耐烦的声音隐隐地从书房里飘过来,“好了就快点去买菜做饭!想饿死我吗?!” 尤桐握了握拳,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况她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气愤地将他的衣服一丢,她豁得起身,然后大步奔回书房,反驳道,“我不是你的女佣!” “可是某人说她喜欢做家务,还说这也不是什么力气活儿。”他把她曾经说过的话重复给她听。 尤桐顿时一闷,是,她是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但是不是现在这种情况! 咬了咬唇,她打算将憋在心里的话全说出来,“你不能再这样!” “哪样?!”容尉迟挑眉反问。 “就……”她顿了顿,接着又往下说,“就是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工作很忙,要准备考试,还要补习,这是我第一次去国外出差,我不想有差错,为了学法语我最近忙得连饭都快没有时间吃……” “却有时间跟别的男人一起探究音乐?!”淡淡丢出的话,让她瞬间瞪圆了眼睛。 “那……那是……”她哪有跟什么男人一起探究音乐?!那只是容琛好心好意地想要帮她提高法语水平! 咦?! 不对! 他怎么知道?! 下一秒,尤桐猛地反应过来,“你……你派人监视我?!” 容尉迟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如果你没有做亏心事,又何必在乎有没有被监视呢?!” “我有**!” “我说过,你的人都是我的,不许有**,**也是属于我的!你的记性这么不好吗?!那还怎么胜任财务工作?!还异想天开地想学法语?!” “你……”尤桐气得说不出话来,脸蛋涨红。 “去买菜做饭!我饿了!” 饿了?! 好!很好!!好极了!!太好了!!! 尤桐咬牙奔出了书房,抓起自己的挎包和钥匙就出了门,半小时后就匆匆返回,二话不说地进了厨房,开始叮叮当当地做起饭来。 又过了四十分钟,丰盛的三菜一汤就端上了餐桌。 胡萝卜炖排骨、芹菜炒牛肉、菠菜奶酪焗生蚝,还有一个地地道道的法国洋葱汤,简简单单的三菜一汤,色味俱佳,营养美味。 尤桐满意地看着桌上品相美好的菜色,摆好碗筷,去叫人,“可以吃了。” 容尉迟走近餐桌,眉头忽然皱起,“这些都是什么鬼东西?!” “都是你爱吃的东西啊!”尤桐眨了眨眼,故作平静地道,“排骨、牛肉、生蚝、法国菜,这是你最喜欢的口味!” 短短的时间,她就已经牢牢记住了他的喜好。 容尉迟咬牙切齿,他是喜欢这几样没错,但是胡萝卜、芹菜、菠菜,还有洋葱是他最讨厌的! 她还真有天分,居然想得出来! 尤桐努力保持微笑,一副小媳妇儿讨好的模样,背脊却挺得直直的,拳头也攥得死死的,骨子里的桀骜一览无遗。 容尉迟蓦地一怔。 原来这个女人,并不是真的那么好欺负的! 重新做过(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容尉迟突如其来的沉默,让尤桐再度陷入了心慌,虽然她极力保持着镇定,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太过高深,她完全不是对手,逞一时之快虽然很过瘾,但她依然心悸于那会有什么后果。 她微微放缓了拳头,不免有些忐忑,又下意识地抓进了衣襟儿。 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动了动唇角,吱吱呜呜了半天,可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心跳却“怦怦”“怦怦”地跳个不停。 容尉迟却忽然开了口,沉声问道,“你很着急复习?!” 尤桐僵着身体点头,“嗯。” “那就赶紧吃饭吧!”他拉开椅子坐下,左手拿起筷子,默默地准备吃饭。 尤桐愣了愣,不敢置信。 容尉迟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她心悸不已,也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右手拿起筷子,小小地扒了口饭。 容尉迟吃饭的时候向来是话不多的,虽然平时也不多,但用餐时格外得少,但是……也不该是沉默到如此程度吧?! 五分钟过去了,他一言未发。 尤桐没有食欲继续吃下去,对面的男人更没有,她偷偷地瞄了几眼,结果发现容尉迟一口菜没有动过,只干干地吃了几口米饭,他的筷子曾数次伸向菜盘,却每每看到那碍眼的几样菜色后又缓缓地退了回来。 这个男人的偏执真的很惊人!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尤桐咀嚼的速度变得很慢很慢,终于咽下最后一口食物,她轻轻放下了筷子,站起身,小声地说道,“我去重做。” 故意无视背后那两道探寻的锐利目光,她快步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取出另外一些菜色,快速冲洗,切好,下锅。 时间已经过了八点,外面的天色尽黑,公寓里的灯光却是亮得通透,明亮的灯光下,一道纤细的身影在厨房里忙忙碌碌,不多时后,一阵阵食物的香味隐隐飘来。 “噗嗤……噗嗤……”锅子里的汤翻滚着,尤桐拿起勺子舀了一小下,挪到唇边轻轻尝了尝味道,满意地点头。 关小了火,然后将汤勺拿到水龙头下冲洗,跟着取来一只大碗,将火全熄,戴上隔热手套将锅子端了起来,将炖好的汤悉数倒入大碗里,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捧着大碗,移向餐桌。 容尉迟坐在餐桌前,一直未动,只是姿势略有改变,从之前正规的用餐坐姿转换成现在的双腿交叠,一只胳膊肘在桌沿上,潇洒而又优雅。 他默默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心里面产生了矛盾的想法,她这个样子又像是很好欺负,跟刚才截然不同,她到底怎么回事,怕他了吗,不,不是,她害怕的时候不是这个表情,现在的她脸上却是一片柔和,莫名地让他感到舒服。 他无声望着她,她却是如芒在背,垂下眸,将汤碗放稳,然后取来汤勺,摆好。 “还站着干嘛?!”容尉迟低声质问。 “呃……还有个菜!”尤桐转身又进了厨房。 一个菜,一个汤,简单到有些寒酸,因为这个菜是番茄炒蛋,这个汤是紫菜蛋汤。 容尉迟顿时觉得心里跟吞了一颗“弹”一样闷。 可是,这偌大的公寓里却好像有了一丝隐隐约约的暖意,不可捉摸。 再次开动,尤桐闷头吃着,不敢正面看他,只用余光看到他的勺子盛了一下汤,她嘴角一弯,连忙说道,“下次……下次我一定会在家里多备一点菜的。” 家里?! 又是家里。 容尉迟蓦地顿住动作,一座公寓,一张餐桌,两个人,仿佛真的有种家的错觉。 他抬眸看向她,只见她耷拉着脑袋,一副小白兔的可怜相,忍不住摇头,“请个钟点工过来,这样你忙的时候就不用做家务了。” “不用不用!”尤桐猛地抬头,想也没想地就说,“你不是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吗,请人的话总是会不方便。” 没错,他很注重个人**,可是他在这个房子里停留的时间并不多,她却首先考虑到他的感受……心,忽然有些波动。 容尉迟没再说话,低头默默吃饭,吃他生平第一顿如此简陋的晚餐。 尤桐也没有再说话,也是闷头吃饭,吃她自从搬进这里以来,最最喜欢的一顿家常便饭。 饭后,尤桐洗碗,容尉迟进书房,两人各自忙了一会儿,先后沐浴。 她打理好了自己,穿着棉质睡衣,轻轻走进自己的小书房,却被隔壁的人忽然叫住,“过来一下!” 尤桐扭头望向相邻的那个大书房,不解,但还是乖乖走了过去,站定于他跟前一米的地方。 容尉迟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金卡,递给她,“想买什么就拿去刷,不用考虑消费上限。” 尤桐蓦地一怔,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的工资足够花了。” 她本能地拒绝,一来是不想让自己成为那种被包养的女人,二来,她曾经尝到过那种被金钱压迫的滋味,今生今世都不想再那样了。说她傻也好,说她笨也行,总而言之,她不想接受。 容尉迟像是算准了她会拒绝,也不废话,直接站起身将卡塞进她手里,“不要的话,今晚你就别想睡觉!” 眼睛,瞬间瞪圆。 尤桐觉得手里的金卡像是烫手山芋,可是她的脸却更烫。他……他居然这样威胁她! “我去看书了!”她转身欲走。 “等一下!” 月色撩人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温暖的卧室,床头的壁灯安静地散发出柔和的鹅黄灯光,温暖着约莫三十坪大的房间。 深褐色的胡桃木地板有种安静优雅的味道,上头铺着一张白色的价值不菲的安哥拉羊毛地毯,旁边的大chuang上,一对男女轻轻靠在一起,男人背倚着床头,女人偎在男人怀里。 “法语呢,最重要的是发音,你又不学语法,只是交流,所以发音更是要准,法语[a]与汉语[阿]音相似,但法语[a]发音时舌位靠前,舌尖缓抵下齿,口腔略紧张。注意,不要卷舌,不要让该音向开、闭滑动……” 容尉迟说法语的样子很xing感,语速悠柔,慢条斯理,尤桐忽然有一种错觉,仿佛这门语言是为了他而存在似的,清冷之余,却透着幽雅。 她默默凝视着那张开开合合的薄唇,忽然联想到上一次她陪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情形,那时候她觉得法语频道里的主播吐出那一连串的言语让她瞌睡连连,可现在看到容尉迟这样,她却有些头晕目眩。 大脑像是不受控制,尤桐的记忆顺着那个时间点继续往下游走,忽然想到那同一个晚上,她在这张大床之上,如果在他的怀里从女孩变成了女人。 “法语[ε]音与[a]音舌位相似,但[ε]音发音时舌尖要平抵下齿,舌前部略隆起,开口度略小于[a]。注意,不要把该音与汉语中的[ai]混淆,特别注意不要向闭口方向滑动……” 这张吐着低沉语调的薄唇,那一晚曾吻过她的眼泪,然后又在她身上点起簇簇火苗,最终燃烧成一片火海。 忽然,尤桐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神,为了振作精神,她偷偷地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怎么搞的,居然想这些有的没的! 容尉迟的声音忽然停住,他的戛然而止让尤桐蓦地心慌,他该不会是发现了吧?! “你很紧张?!”低沉的男音忽然响起来,尤桐一惊,连连否认,“没有没有。” 容尉迟瞥了她一眼,xing感得要命的声音慢条斯理地响起来,“可是……你掐的是我的腿……” 啊?! 尤桐差点尖叫起来,她身子猛地往旁边一退,低头看去,只见容尉迟坐在床沿,睡袍之下,一双笔直修长的双腿露在外面,左腿某处已经青了一片。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记得自己刚刚很用力,一定很疼,“我帮你看看!” 小手摸了上去,“很痛吗?!”她看向他。 “……”这女人,分明是在gou引他! 容尉迟立即感到有一股邪火正在窜上自己的身体,速度惊人,热度惊人。 他唇角的弧度忽然敛下,取而代之的是有些阴狠的表情,他一把将她拉过,让她跌进自己的胸膛,手指轻抬起她的下颌,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声音有些危险,“你知道乱摸男人大腿的后果是什么吗?!嗯……?!” 最后那一个“嗯?!”字,尾音拖得很长很长,颇具玩味。 尤桐顿时打了个寒颤,眼睛瞪圆,眸底写满了惊慌,脸却是热了起来,耳朵也红了,一直燃烧到粉白的颈子,最后那抹粉红消失在睡衣的领口。 容尉迟微微眯眸,这女人,绝对是欠教训,在他腿上又抚又揉,还按来按去,他要是再没点反应,就该去医院挂号了。 尤桐绷紧了呼吸,慢慢、慢慢地从他身上退开,此刻的容尉迟,就像是一头已经被惹到了的猎豹,她一不小心,下场就是被撕吞入腹。 她故意咳嗽了一声,然后拿起书努力保持镇定,张开嘴,很有些艰涩地念了起来,本来就是刚刚入门,又因为紧张,一句话念得磕磕绊绊,错漏连篇。 容尉迟的眸色一紧,眼睛如琉璃般深邃,看不出情绪。 尤桐怔怔地看着他,手里的书“啪”的一声掉在被子上。 容尉迟微微挑眉,“不想看了?!那做点别的?!” “不不不,我看我看!”尤桐连忙低头去捡书,却被他的大手压住,宽厚掌心里的温度蔓过她的手背。 他拉过她的手,缓缓覆上自己的身体某处,尽管隔着布料,但那股威胁已经无比明显。 薄唇缓缓勾起,威胁的声音轻轻地响起来,“老实点,不然……后果自负!” 尤桐的身体一点点僵住,而手心,瞬间木了。 容尉迟轻哼了一声,放开她的手,捡起书,翻到某页,继续,“法语音较紧张,舌尖用力抵下齿内侧,舌前部向上抬起,嘴唇扁平,开口度极小,气流从舌面上部冲出……法语[ə]的舌位和开口度与元音[ε]相近,但双唇须成圆形,圆唇是关键。注意,舌根不要抬起,否则会发成汉语的e。另外圆唇时成自然状态,不须过于费劲。该音只出现在非重读音节中……法语[y]的舌位、开口度、和肌肉紧张度与元音相近,但双唇须突出、绷紧成圆形……跟着我念!” “哦。”尤桐轻轻应声,然后认真地跟着念起来。 安静的夜晚,清冷的公寓里,不知不觉地有了些改变。 没有缠绵悱恻,没有热情如火,但是……却有了一丝隐隐的暖意,说不出的暖意。 这一晚,卧室的灯一直亮到了后半夜,法语书翻了大半,静静地搁置在床头柜上,然后两人沉沉地睡去。 窗外,月色撩人。 窗内,则是另一派恬淡的气氛,风景如画。 悄然改变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春夏秋冬,每一天都是在日升日落的规律中进行的,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卧室,整个空间顿时暖意四生。 优雅的公寓里,主卧室的线条尤其华丽,整个空间呈现统一的浅白色,是一种极其优雅的白色,淡定,纯粹,干净,透彻,所以此时此刻,这个空间美好得让人不敢轻易打扰,那微微的气息声是整个房间里唯一的主旋律。 多年养成的生物钟,让尤桐在第一时间醒来,纤细的女性身影悄悄地爬坐起来,小心翼翼地将掀开被子,下床,下意识地瞥了旁边还在沉睡的男人一眼,英俊的脸庞埋进枕头里一半,luo露在被子外的肩背泛着健康的古铜色,是力与美的结合,深深地蛊惑人心。 她伸手帮他将被子往上拉了拉,但又猛地顿住动作,不自觉地蹙起眉头,好像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来。 仅仅是一个晚上,有些东西就悄然改变,没有什么惊天动地,但好像就是有什么不同了。 赤脚,轻轻地走出卧室,开始她一整天的周末生活。 ◎◎◎ 生活如水,点点滴滴。 阳台上,男人的衣物挂了一整排,每一件都洗得干干净净,阳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高档的洗衣机是可以带自动熨烫的,但是尤桐觉得衣服还是晒晒太阳为好,嗅着那淡淡的洗衣粉味,还有阳光的味道,心里会不自觉地涌出一种满足感。 一个多小时后,偌大的屋子里隐隐约约飘荡着食物的香气,将伏在大chuang上的男人缓缓地诱醒过来。 容尉迟睁开双眼,慵懒地扫视一圈,发现身旁的女人早已经无影无踪,只有枕头上还残留着属于她的馨香。 他微乎其微地牵动唇角,他向来浅眠,稍有动静就会醒来,但今天是怎么了,昨夜睡得极好,躁动的心忽然变得很平静。 默了默,容尉迟动作利落地起身,他走进主卧室附设的浴室冲澡,墙角的架子上已经放置了一套干净的男性衣裤,他又不自觉地勾了勾唇角。 盥洗完毕,他踏出卧室,脚步有意无意地放缓,压低足音,来到厨房门边,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肩膀斜倚在门挡上,沉静地注视着里面那道戴着米色围裙的纤细身影。 尤桐正在做三明治,面团已经揉好了,割成平均的一个个,将每一个小面团擀成椭圆形,翻面自上而下卷起,底边压薄,做成橄榄形,跟着她将做好的面包坯放在烤盘上,发酵成两倍大。 流理台上摆放着菜篮,新鲜的蔬菜已经洗好了,只差切丝,她拿起菜刀熟练地将生菜切好,然后把菜刀拿到水龙头下冲洗,刀面上沾着几许细碎的菜丝,伸手想要拨掉,一个不小心,手指竟然划过刀锋,指尖上顿时出了一个血口子。 “啊……”尤桐低呼出声,懊恼自己的不小心。 忽然,一道高大的身影猛地压下来,男人的大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 “啊!”这一次,她的惊吓比刚刚割伤手指时更大。 “怎么这么不小心?!”容尉迟的脸色不太好看,抓着她的手凑到水龙头底下冲洗,血被止住,但还有些许的血丝残留。 他没有多想,直接低下头去,将她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 尤桐倒抽一口凉气,瞪圆了眼睛,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温热的舌头抵着伤口,酥酥麻麻的,她不觉得痛,只觉得胸口蓦地发烫。 “没、没事的,只是一个小伤口……” 她试着抽回自己的手,他却不肯放,直接拉着她往外走。 “去客厅包扎一下!” “啊?!” “啊什么啊?!还不走?!”他眯起黑眸。 “可是面包……” “面包在那好好地烤着呢,不会跑掉。” 尤桐一脸怔忡,他这算是幽默吗?! 真冷! “发什么呆?!” “没有没有。”她回过神来,跟着他走向客厅的大沙发。 容尉迟环顾四周,想找医药箱,但现在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尤桐暗暗叹息一口气,转身去翻电视柜下面的抽屉,取出一个OK绷,撕开,贴好,然后把包装扔进垃圾桶,动作一气呵成。 容尉迟愣了愣,这样就完了?! 她还是不是女人啊,不是应该尖叫,然后哭哭啼啼,甚至是要死要活的吗?! 他记得家族里那些个堂妹表妹之类的,都是如此。 容尉迟的目光从她的脸上一直游移到脚底,然后又从脚底回到脸上,最后盯住她的眼睛。 尤桐被他看得有些发懵,心中不禁尴尬。是不是他觉得她很没用,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她不由得暗暗往这方面想。 周末两天,除了这个小插曲,其余的时间都在平静中度过,两个人几乎都没有出门,尤桐除了做家务的时候,其他的时间都在学法语,容尉迟的指点让她觉得受益匪浅,甚至有点突飞猛进的感觉。 转眼,到了周日的晚上,容尉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动身回台南。 离开之前,他顺手写了一份材料,罗列了一些简单的法语日常对话在上面,不动声色地走进小书房,放在她书桌的一角。 转身,欲走,眼角却不经意地瞥到书桌的抽屉半开着,抽屉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 利眸忽然一紧,他大手一挥将盒子取出,打开一看,一对耀眼的钻石耳钉静静地躺在里面。 只一眼,他就认了出来,那是她曾经戴过的,跟人约会后的礼物,居然还留着?! “衣服都收拾好了……”尤桐缓步走进小书房,却一刹那感觉到气氛不对。 容尉迟徐徐转身,冷漠的音色危险地响起,“我容尉迟是买不起还是怎么的,你非要留着别人的礼物?!” ps:羽羽最近有篇新小说叫《╰午夜迷情つ爱情的结局却是永恒》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他不讲理(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蓦地一愣,不明所以地抬头,只见容尉迟手里捏着那个丝绒小盒,冷声质问,“这是谁送你的?!” 她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咬住了唇。 “黎远航?!还是苏慎行?!或者是其他另外的男人?!”他的声音低低的,却十足危险,寒星似的眼,森冷无比,让人觉得诡异非常。 尤桐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瞬间一股冷意从脚底窜起,同样一个人,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可以一下子从近两日的那般平和沉静,忽然就变成现在这样冷酷阴寒。 她望着他手里的那个丝绒小盒,璀璨的钻石耳钉在灯光下折射出熠熠光芒,却在他的凝寒下,刺痛她的眼睛。 那是妈妈送她的毕业礼物,就好像是cheng人礼那样的意义,妈妈说,她给黎佳期买了一对,也给她买了一对,这样的意义该是多么非比寻常,多么难能可贵,她只有在收到的第二天才按耐不住欣喜地戴了那么一次,之后就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那是她的宝贝,无比珍贵的宝贝。 她的沉默让容尉迟愈加冷漠,忽然唇角一勾,透着一股妖凉,让人不寒而栗,“不说也行,直接丢掉就好。” 他手上用力,狠狠地将东西抛向角落里的垃圾桶,那样精准。 “不要!”尤桐来不及阻止,连忙奔了过去,蹲下了身子,将垃圾桶翻倒过来,里面没有脏东西,但是却有大半下的纸屑,那是他碎掉的文件,雪白的纸屑铺散在深色的地板上,就像是片片雪花,她很容易地就找到了那个丝绒的小盒子,但里面的耳钉却不见了,埋在纸屑里,白花花的一片,怎么找也找不到,眼泪急急地落了下来。 容尉迟眸色更冷,脚步迈开,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清冽地质问,“你为了这么一个破东西而哭?!” “这不是破东西,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她仰起头,泪眼望向他。 “不过是一对耳钉就最珍贵?!你缺首饰是不是?!”容尉迟怒不可数,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跟我走!” “我不要!”尤桐一手扣住门框,死死地用力。 “由不得你不要!”男人的力气比女人大上许多,再加上容尉迟怒气当头,他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拖出了公寓。 黑色的车子疾驰在夜色里,冷硬而强烈的车灯散出的光线如锋利的刀片般,毫不留情撕开道路,尖声锐利,划破夜空,叫人胆颤心惊。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忽然猛地一个急刹车,停下。 容尉迟冰凉地对她甩出两个字,“下车!” “……” 尤桐没有动,早已经是一身冷汗的她双手紧紧地抓着安全带,颤抖着声音问道,“这是哪里?!” 容尉迟没有回答,径自下了车,用力甩上车门,然后走到她的那一侧,豁得拉开车门,姿态强势地将她拉了下来。 “哎!你……”他不顾她的挣扎,拽起她的胳膊就往前走。 尤桐被他拽得生疼,在他身后忍不住争辩道,“容尉迟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他忽然大步停下,一个旋身将她扯入臂弯,然后再一个推力,将她整个人压上一间旗舰店的外墙玻璃,低头,薄唇贴进她的耳畔,“我不讲道理,你又能怎么样?!” 冷漠、锋利、性感,容尉迟的声音。 沉重、压迫、不容人反抗,容尉迟的气息。 尤桐僵住了身子,只好咽下所有的委屈和争辩,默默垂下眼睑。 他眯起利眸,目光冷沉地盯了她片刻,然后退开一步,放开她的身子,再次抓起她的手,大步走进一家顶级钻饰旗舰店。 店经理一眼认出这位享誉台湾的财经巨子,顿时两眼放光。 经营奢侈品这个行业,罩子自然要放亮一点,曾经掌控整个容氏财政大权的容家三少,将来更是整个容氏帝国的领导者,身价不可估量。 一屋子的店员在店经理的带领下立即迎了上去,“容先生,大驾光临,不知道想看些什么?!” “不用招呼!”容尉迟冷声回道。 店经理虽然觉得很尴尬,但还是乖乖站到了一旁。 容尉迟死死拽着尤桐的胳膊,直接将她拉到一组柜台前,柜面上清一色的钻石耳饰,琳琅满目,璀璨生辉。 他抬手拨开她的长发,视线落在她精巧的耳垂上,那上面小小的耳洞,勾起了他心底无限的火光,他不由得开始幻想,是否有别的男人吻过那片又小又敏感的柔软。 黑眸紧缩,薄唇里吐出森冷的话语,“喜欢耳钉是不是?!” 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打金卡,扬手把它们拍在玻璃柜台上,巨大的骇人声响让尤桐蓦地一颤。 他勾唇淡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玻璃台面,独有的威胁声丝丝入扣,“喜欢哪款就买哪款,这些卡你今天务必全都给我用光了,用不完不许走,我今天有的是耐心!” 容尉迟的话音落下,顿时震慑全场,一屋子人的呼吸都窒住了。 尤桐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他在说什么,当她在容尉迟那双深邃的黑眸里看到那坚如磐石一样的决心后,她直觉是――他疯了! 容尉迟静默不语,从口袋里取出白金烟盒,抽出一根细长的薄荷烟,点燃,默默抽了起来。 烟雾腾起,隐匿了他的表情,迷雾缭绕的背后,只看见那张英俊不凡的脸透着丝丝青白。 他吐出一个白色的眼圈,还有一个飘渺却慑人的音阶,“挑!” PS:呵呵,若有不好的请大家发表一下意见吧! 一刚一柔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看了一下那散落在玻璃柜台上的诸多金卡,还有那成千上万个奢华的钻石耳坠,每一样都那么璀璨,却每一样都那么冰冷。 她抿了抿唇,淡淡地开口,诚实说道,“我不缺首饰,也不喜欢耳坠,所以我不挑。” 容尉迟的眼睛里迸射出寒光,素来低沉的声音不自觉地抬高了八度,一顿一顿地道,“尤桐――你、别、惹、我!” 尤桐的心里不禁发闷,她什么时候惹他了?!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莫名其妙! 她知道自己说不过他,而且也不想跟他吵,尤其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个店经理明显是认识他的,一旦闹开了,搞不好他们明天就会上报纸头条,她不想闹得满城风雨,默了默,只好轻声说道,“我想回家了。” 说完,抬步就往外走,而容尉迟没有拦她,却还是站在原地不动,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那样的从容不迫。 尤桐低着头,感到旁边数十道目光齐齐地朝自己射来,心里忽然很生气,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被人围观,她不喜欢成为焦点,她已经习惯了隐在角落。 可是……容尉迟不对劲,他习惯了发号施令,习惯了万众瞩目,更习惯了为所欲为,他居然没有拦她?! 尤桐忍不住疑惑,虽然她认识容尉迟的时间不是很长,更谈不上有多么了解他,但是她断然不会天真到以为容尉迟是忽然改了脾气秉性,一下子就纯良善意起来了,心里有一个声音偷偷地告诉她:一个不动声色的容尉迟远远比一个大吼大叫的容尉迟危险的多得多,多一万倍也不止! 容尉迟的沉默以对,让尤桐的心里愈加忐忑,脚下的步伐也缓缓地慢了下来。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听到容尉迟站在身后,以慢条斯理的态度徐徐说道,“尤桐,你今天敢私自走出这里的话,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尤桐本就已经减缓的脚步完全顿住了,默默回身望向他。 “你想做什么?!”她忽然背脊一凉,脸色也转为苍白,“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出尔反尔吧?!” 尤桐忽然害怕起来,怕容尉迟突然反悔,重新对黎氏下手,虽然说黎氏度过了危机,容尉迟想重新拿下难度比上一次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但容尉迟的想法和手段谁能阻挡得了,他若是存心卯上了黎氏,总是会有机会的,那到时候她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蓦地,她的勇气消失掉了一大半,声音也跟着小了下去,像是在对他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不,你不会的,你不是那种人。” “我不是哪种人?!”容尉迟勾唇讥讽道,“尤桐,你以为你了解我多少?!嗯?!” 他的话一下子拉开了他们之间本就算不上有多近的距离,尤桐看着他,想起他昨日的平和,沉静,甚至是温柔,于是她还是选择相信他,“容尉迟,你不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 他忽然低笑出声,“尤桐,我有说过你太嫩是吧,你以为信用这个词是什么?!道德?!良知?!错,都不是。不要说我,就是容琛也不是你所以为的那么纯良。讲信用有时候不是与道德有关,也不是与利益有关,而是与个人的底线有关,可是……我的底线在哪里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想试试?!” 尤桐的脸色愈发惨白,她忽然想起了那一次在黎佳期的毕业晚宴上,她见识过的,容尉迟谈笑风生,掌控全场,他之前不是不懂得应酬,而是不屑,同理可证,他不是非守什么诚信不可,而是他不需要自贬身价,可他一旦真的生气了,任何事情都做得出来! 容尉迟站在那,伸手朝向她,就像是最优雅的绅士,“过来。” 她的身体麻木了,双腿没有力气,所以怎么都迈不开脚步,只能慢慢、慢慢地抬起手,交给他。 他拉过她的指尖,他掌心的温热与她的冰凉形成鲜明对比。 他猛地一个用力,将她带向自己的臂弯,跟着他压低她的肩膀,让她伏在玻璃柜台上,指着满柜的奢侈品,声音强势,“给我挑!” 豁得,他又转过头,对着那些早已经吓得发抖的店经理和店员们道,“一款一款给她试,一个也不许落下!” 旗舰店里的气氛安静到极点,尤桐站在柜台前,面前是成千上万的钻石,颗颗奢华耀眼,眼睛就好像是被那光芒所刺,蓦地有些发酸,可是,她却不想哭,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下子却平静了。 七八个店员小姐围绕在她旁边,尤桐扭头有些抱歉地对她们说,“麻烦你们了。” “哪里哪里,这是我们的工作。”店员们一致摇头,然后开始忙碌起来。 一款又一款璀璨的耳饰被摆在尤桐面前,其中一个手脚利落的女孩子还帮她搬了个圆椅过来,调整到最舒适的角度。 尤桐轻轻坐下,对着镜子开始一一试戴。 容尉迟则是转身踱步向角落里的弧形沙发,弯腰坐下,双腿交叠成潇洒的姿势,随手抽出手机浏览财经资讯,沉默寡言,却威慑十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漫长的六个小时过去了,时间已经到了午夜十二点。 容尉迟终于站起了身,缓步走回来,六个小时的安静让他脸上的郁气退散了不少,走到她身旁,沉声问道,“挑得怎么样了?!” “很好。”她轻声回答。 尤桐乖顺的样子让容尉迟没再说什么,他突发兴致似的低眸扫过柜台,忽然被一对碧绿的四叶草形状的耳坠攫住了目光。 拿起,抛到她面前,“试试这个。” “好。”尤桐听话地点头。 一旁的店员小姐们却齐唰唰地倒抽一口凉气,全都是一副不忍的表情,“尤小姐,别再……” 尤桐对着她们摇头,压下了她们的欲言又止,她径自拨开头发,将发丝别过耳后,然后熟练地戴好一边,然后是另一边,对着先是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后才转头望向容尉迟,“好看吗?!” 容尉迟原本随性慵懒的眼神一下子恢复了锐利的锋芒,如琉璃般的眸子眯起,以男人对女人的绝对占有的目光审度。 店员们的眼神也不自觉地飘移过去,毫无二致地在心底里赞叹,容尉迟的眼光果然好,随手一选就如此出挑。 尤桐的耳垂饱满圆润,雪腻的肌肤上,两片嫩绿幽幽地绽放,代表幸运和幸福的四叶草,在她的耳畔安然舒展,那么翠的绿,清澈,剔透,美得无与伦比。 容尉迟也微微怔住了,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句――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此时此刻,她的左右耳畔就像是各流过一弯江水,灵动,且绵长。 他情不自禁地走过去,抬手抚向她的耳垂,目光里带着着迷。 尤桐心里蓦地一紧,下意识地就偏过了头。 容尉迟好不容易才缓和下来的脸色再次浮出阴霾,他一手固执地扣住她的后脑,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另一手如愿以偿地抚上她的一侧耳际。 他的指尖触到她的肌肤,她一颤,他也是。 下一秒,他在自己的指尖上感觉到了粘腻的液体,颜色暗红,透着微腥,那是――血。 容尉迟的心跳忽然漏掉一拍,将她的发丝全部拢起,俯身细看,才发现那被她掩藏的秘密。 一旁,店经理目露同情,懦懦地向他汇报,“尤小姐的耳洞很小,平时应该是很少戴耳饰,今晚一下子试戴太多,所以……划伤了……” 容尉迟汹涌了一整晚的愤怒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窒闷,“你为什么不早说?!” 尤桐低着头,沉默不语,却是在心里面叹息―― 说了有什么用,他刚刚正是怒气当头上,她说了他也不会理,搞不好还会让他觉得她是存心跟他作对,没准还会连累到这里的其他人。 容尉迟心脏一紧,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就往外走。 店经理和店员们蓦地一惊,下一秒只听到容尉迟低沉有力地吩咐道,“就要她耳朵上的这一对,其他的收起来,今晚的损失全部算我的!” 尤桐的身体有些僵硬,只感觉到容尉迟忽然将自己揽入臂弯,以保护性的姿态道,“我们走。” 又吻了她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蓦地一怔,整个人还没有晃过神来,就被容尉迟拉着往外走,可是她坐了六个多小时一动未动,双腿都麻了,才刚刚走两步,脚下就一个踉跄,身体摇晃着要跌倒。 容尉迟眼疾手快,长臂一伸就将她扶住,轻轻一带,把她整个人带入怀里。 淡淡的古龙水味混合着浅浅的烟草香,恍惚间窜入了她的鼻息,xing感与清冷并存的味道。 “腿麻了?!”容尉迟沉声问道。 尤桐呐呐地点头,然后又猛地摇头,就像是又怕他生气似的,急急地说道,“没事,可以走的!” 如果他又生气,说不定还会再让她试手链、脚链一整晚呢! 容尉迟默了默,忽然弯下腰来将她打横抱起,吓得尤桐立即惊呼起来,“你干什么?!” “闭嘴!”他沉声命令。 尤桐又羞又急,“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嘘……”他忽然又轻声说道,薄唇凑近她的耳朵,温热的气息拂上她的脸颊。 尤桐顿时木了一下,他一会儿霸道,一会儿温柔,上一秒地狱,下一秒天堂,反复无常,着实令人心悸。 尤桐任由容尉迟一路抱着,出了旗舰店,然后又抱上车。 夜色迷离,黑色的车子疾驰而去,快速隐没于暗影里。 ◎◎◎ 他们直接回到了位于金陵世纪的住处,此刻时间已经快到凌晨一点,夜里的空气微微有些凉,尤桐一下车便忍不住打了个战栗。 容尉迟瞥了她一眼,沉声问道,“出门怎么不多穿点衣服?!” 尤桐暗暗磨牙,也不想想她是怎么出门的,几乎是被他拖出去的! 此刻,他们已经不在旗舰店里了,已经没有了旁人,不再怕连累无辜,所以尤桐的胆子下意识地放大了一点点,内心的情绪微微有些流露,小脸上不自觉地有少许狰狞。 见她不言不语,还有些不驯的样子,容尉迟动了动唇角,又想说什么,却蓦地恍然大悟。 可是,他依旧面不改色,沉声道,“上楼吧!” 刷卡,搭电梯,开门,一系列例行程序后,两个人终于回到了公寓里。 容尉迟走进客厅,车钥匙随意往茶几上一丢,然后解开外套,也随意丢在沙发上,然后转身走到酒柜前,拿了一瓶纯良的威士忌。 尤桐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喝酒?!他很少喝酒的!又想怎样了?! “砰”的一声,容尉迟开启了瓶塞,一扭头,瞧见她还揪着衣服的一角站在门口,顿时又有些不满,“过来!” 尤桐小脚步地挪了挪。 “你是乌龟吗?!” 她又继续往前走了走,终于磨蹭到了他跟前。 “坐下!”容尉迟拍了拍沙发,沉声说道。 尤桐正襟危坐,心里却愈加忐忑,他到底要干嘛?! 她现在整个人的脑子完全是乱的,容尉迟的喜怒无常搞得她头都要爆炸了,她不会想,也不敢想,他又要做什么了?! 容尉迟忍不住瞪她,“不用这么害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心里不禁气恼,却不知道是在对她生气,还是在跟自己生气,但总而言之,他不喜欢看到她对自己躲躲闪闪的样子! 可是你比吃人还可怕! 再一次地,尤桐在心里说道。 容尉迟拎着那瓶威士忌坐在了她的身边,伸手撩开她的头发,那小巧此刻却有些红肿的耳垂露了出来,让他忽然眸色一紧。 “我用酒帮你擦一下,免得感染。”说着,他将威士忌倒入杯中,约莫七分满的样子,用手指蘸了蘸,然后抚向她的耳朵。 尤桐终于明白了他的意图,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有些尴尬,身体比意念行动得更快,她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我自己来就行了。” 容尉迟当然只当她是在废话,欺身又往她的那边挪了挪。 尤桐又是后退,容尉迟又是跟进。 终于,她磨蹭到了沙发尽头,退无可退。 容尉迟凝眸望着她,因为她这孩子气的举动而柔和了表情,他抬手抚向她的耳垂,询问道,“还疼吗?!” “不疼了。” “疼了很久吗?!” “不久。” “换另一边。” “哦。” 简单的对话声在客厅里幽幽响起,伴着容尉迟一下下的轻抚,威士忌醉人的味道缓缓溢出,尤桐渐渐地感到有些眩晕,却有些分不清是为了什么。 他温热的指腹在她的耳垂上揉过一下又一下,让她的耳朵不自觉地跟着发起烧来,然后连带着整个人的身体都热了起来。 她偷偷地调整呼吸,却阻止不了心跳越来越快。 “呵呵。”容尉迟忽然低低地笑出声来,黑眸里染上愉悦,他将蘸着酒液的手指放到她的唇边,低声问道,“想不想喝一点?!” “不想。”尤桐飞快地回答。 “可是我想。”容尉迟低下头,目光灼灼地说道。 尤桐眨了眨眼,莫名地觉得他的话不太对劲,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思绪有些混乱。 “你想喝就喝吧。”她轻声说道,跟着又补了一句,“你自己喝。” 容尉迟瞧见她青涩怯懦的模样,早已萌发的意念加速流窜,他握着酒瓶,仰头对着喝了一口,然后俯身栖向了她。 “唔……”尤桐瞪大了眼睛,浓郁的威士忌随着他的吻缓缓落入了她的口中。 他很久没有吻过她了,自从上一次激烈的争执过后就再也没有过,现在却又吻了。 醉倒的夜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一口,又一口,借由着那样亲密的方式,他将小半瓶威士忌都灌进了她的嘴里。 尤桐觉得自己的脑袋好昏好涨,胃里也好热,而且那股热度正迅速蔓延至她的全身,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混沌起来。 容尉迟的眼神沉了沉,目光闪烁,鼻端嗅到她身上独有的芳香,那种像是向日葵般的味道,混合着威士忌的浓郁,又清纯又魅惑,他低头望去,她莹白的脸上晕出微红,竟然像是一道可口的草莓布丁,害他想一口吞掉! “去洗澡,嗯?!”他的声音流露出些许低哑,听起来绝对不是单纯洗澡那么简单。 尤桐却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呆呆地点头,她觉得洗个澡也好,因为这种微醺的感觉让她好难受。 起身,她径自奔着浴室的方向而去。 可是她似乎是被他灌醉了,视线迷离,有些看不清前方,膝盖也发软,双腿有些站不住,忽然一双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扶住了她,“我陪你去,我们一起洗。” 尤桐混沌的脑袋忽然炸开,一下子醒过来几分,她还清楚地记得曾经他在浴室里要求自己做过的事情,至今想起来还是诚惶诚恐,她急急地摇头,“我、我自己可以的。” 容尉迟瞧着她怯懦而又小心翼翼的神情,忍不住yu念大起,再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将她拦腰抱进浴室,开了花洒,为两人洗了一个通通透透的热水澡。 沐浴完毕,尤桐已经完全站不住了。 是她喝了太多酒的关系吧,她醉了?! 这样也好,醉就醉吧,她的酒量不好,但是酒品还不错,睡一觉就好。 浑浑噩噩中,尤桐感觉到自己被放置在了主卧室里那张温暖的大chuang上,她满意地勾了勾唇角,正要满足地抱着被子寻梦,却忽然感到一个沉重的力量压向了自己,他攻城掠地般地冲进她的深处。 “啊!”她吓了一跳,却没有力气做更多的行动,她颤抖着,完全不能自抑,酒精将她的意识和力气渐渐消耗殆尽。 她喘息着,他也喘息着,彼此的气息交融,随着撞击的节奏在耳边响起,她迷迷糊糊的,觉得浑身正在被大火狂烧,毛孔里渗出细汗,男人的气味将她完全包围。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似乎是很久很久很久,他的身躯忽然猛地一颤,深深抵进她温热的体内,炽热的火焰喷出,让她完全包含,他得到完全的释放,满足地发出喟叹,而她全身挤不出半点力气,神智还在云端飘来浮去。 容尉迟抱着尤桐纤瘦的腰身躺下,让她伏在他的臂弯里,低头瞧见她一脸疲累的模样,他不禁弯了弯唇角,勾起神秘的弧度。 长指轻轻地撩起她的一缕长发,轻嗅了嗅,他低哑地说,“记住,去巴黎不许喝酒!” 尤桐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不愿多想,她想睡觉,只想睡觉,好累好累。 ◎◎◎ 痛! 尤桐皱着眉头醒来,却没有立即睁开眼睛,手探出被子,抬高,不由自主地揉了揉额头,痛的地方不只是一处,喉咙也痛,她又放低胳膊捏了捏喉咙,身体也很痛,小手继续往下,当指尖碰触到自己胸前的敏感时,她猛地顿住动作,豁得睁开眼睛。 苍天,她怎么没穿衣服?! 全身都泛着酸疼,尤其是那个地方,忽然,昨夜种种纷至沓来。 她被他灌醉了,然后…… 一幅幅如梦似幻的画面涌入脑海,让她分不清真假。 房间里彷佛还残留着昨夜缠绵过后的气味,她用力眨了眨眼,意识还有一点晕眩,像是坐在船上。 尤桐怯怯地扭过头,枕畔空空,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身边的空位凌乱不堪,床单皱得乱七八糟,提醒她昨夜的疯狂。 她的脸颊忽然涨得通红,连忙抱着被子坐起,伸手勾来闹钟,“啊!”的一声,九点半了! 迟到了! 再也顾不得其他,尤桐豁得起身,裹着睡袍就奔向了浴室,路过书房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望了望,门开着,里面没人,放在墙角的那个行李箱也不见了。 他走了。 蓦地,心里泛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好像有点空落落的。 苍天,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都迟到了! 尤桐咬牙奔进浴室洗脸刷牙,急匆匆地冲了个澡,换上衣服,抓起书桌上的资料就要出门,忽然,桌角飘下一张纸,上面那苍劲有力的字体是她所熟悉的,写的是线条柔和的法语,但字里行间的王者之气还是一览无遗。 忽然,她想起昨日书房里的争吵,她本来还纳闷,容尉迟怎么会忽然进她的小书房还翻她的抽屉,现在明白了,原来他是想送这个给她。 他口口声声说她短短的时间就想学会法语简直是异想天开,可是他却帮她补习,还写下资料给她…… 心口,蓦地发紧。 视线转移,落在深色的地板上,如同昨天的情形一模一样,垃圾桶翻倒在一旁,那满地的纸屑还在,可她却一眼就看到妈妈送她的那对耳钉躺在纷杂里。 顿下了身子,伸手慢慢捡起,耳钉完好无缺,她会心微笑,心里安慰的同时却隐约泛起一抹复杂。 为什么昨天没有一下子就找到呢,那样的话是不是他们就不会吵架了?! 不,还是会的。 但是,也许不会是那样激烈,也许…… 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心绪忽然乱了起来…… 尴尬解释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虽然是迟到了,但还是必须去上班,尤桐坐着公车抵达公司,她胳膊肘上挽着挎包,手里还抱着一摞资料。这是她头一次上班迟到,一路上心里都忐忑不已,抓着资料的手紧了又紧,掌心里甚至微微渗出了薄汗。 电梯“叮”的一声后,电梯门徐徐向两侧滑开,她快步踏了出去,走入财务部的办公区,迎面就撞上一个人,尤桐一愣,对方也是一愣。 “罗主管。”尤桐轻轻打了个招呼,却不免尴尬。 周五那天晚上,容尉迟所质问的她和容琛在公司里探究音乐的事情,应该就是罗谨言向他打的小报告,换句话说,罗谨言是容尉迟在财务部安插的眼线,虽然不是上奏了她的什么大事,但尤桐心里还是不自在了。 自从她进了公司,罗谨言就一直待她不错,教给了她很多工作上的经验,平时对她的态度也很温善,她很感激并尊敬这个前辈,可是没有想到,自己却成了被她监视的对象。 一时间,心里的滋味儿有些复杂。 罗主管与胡蝶不同,胡蝶时而找茬,明目张胆地各种刁难,但久而久之她倒也习惯了,可是罗主管对她一向都挺好的,忽然就…… 不知道为什么,尤桐忽然有了一种被背叛了的感觉,也许没有那么严重,但是她心里面还是很难接受现实。 罗谨言站在对面,凝着明眸注视着她,丽容不变,只是微微“嗯”了一声。 尤桐做不到罗谨言那样若无其事,僵在原地,动了动唇,又想说些什么,但忽然一道男人清朗的声音打断了她,“尤秘书!” 闻声,尤桐和罗谨言一起望去,只见容琛迎面朝着她们走来,他一身黑色西装,笔挺帅气,微粉色的衬衫烘托出了整个人的气质,俊美潇洒,一双桃花眼角渗出微微笑意,让人不自觉地就感到舒服。 “总监。”尤桐颔首,轻轻打了个招呼。 罗谨言也是微笑着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迈开脚步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尤桐原本想要跟她说的话,也只好全部咽回肚子里去,她抿了抿唇,却没有发现容琛脸上的一抹狐疑。 容琛当然察觉到了一丝不正常的怪异,心里不免生疑,但他急于关心别的问题便也没有多想,只是关切地问向尤桐,“小桐,你怎么才来啊?!” 尤桐回过神来,连忙道歉,“对不起,总监,我……睡过头了。”她编了个最普通也最差劲的理由。 容琛轻叹了口气,显然对于她公式化的态度不满意,有些无可奈何似的,低声说道,“我可是管你叫小桐了,你是不是也应该不再管我叫总监了啊?!” 尤桐一愣,想想也是,私下里他们已经很熟悉了,称得上是朋友了,容琛显示不是追究她迟到的事情,而是关心她为什么迟到。 容琛低头凝望着她,眼睛里流露出些许期待的光芒。 尤桐却忽然心虚起来,她迟到的原因还真是难以启齿。 “呃……我昨晚跟朋友出去吃饭,喝了一些酒,所以早上没起来……”她吱吱呜呜地说着。 容琛挑了挑眉,据他所知,她很少有这种行为的! 尤桐连忙又继续编织谎言,“我一个同学过生日……呃……大家玩得很晚……”越说越觉得心虚,慢慢地低下头去。 容琛侧目望着她,忽然眼眸一紧,瞥见她红肿的耳垂,“你耳朵怎么了?!” “蚊子咬的!”尤桐飞快地回答道。 蚊子?! 容琛百思不得其解,“你们出去露营了?!” “嗯。”尤桐胡乱地点了点头,然后抱着资料逃难似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容琛又扭头望了望她,心里泛起怪异的感觉,他可不是十几岁的未成年小男生,想当然就会往某个方面猜测,可是尤桐不是那种爱玩的女孩子,而且她好像也没有男朋友啊!再说她耳朵上的红肿看起来也不像是wen痕啊! 尤桐坐下后,依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等了好一会儿背后那两道探究的视线还是没有消失,她忍不住回头,怯怯地望向容琛,“总监……请问有什么事吗?!” “哦,有。”容琛忽然放下心事,转而说了正题,“我们马上要去法国了,护照和签证还没办吧,下午你找个时间去办一下。 “好的。”尤桐点头回道,然后开始埋首于工作当中。 迟到果然是不好的,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小时,但已经积压了不少的事情,尤桐头不抬眼不睁地才处理好了各种事情,一直忙到了下午一点。 她胡乱塞了个面包,喝了几口水就草草结束了午餐,然后开始整理办签证的各种资料。 下午两点的时候,她出了公司,搭车前往办签证的地方。 尤桐没有出过国,也不知道具体都需要什么手续,为了以防万一,她带了很多资料,身份证的原件复印件,还有照片之类的都带了,但没想到,最后还是少了一样。 工作人员公事公办地对她说道,“小姐,不好意思,个人银行账户担保是一定需要的,如果你的账户里没有达到指定金额,我们是不能给你办手续的,这是规定。” 尤桐不由得感到为难,容琛可没有说过要这个的啊,可是想想也是,容琛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会顾虑到这种小事,他随便一张卡砸出去,都是十几个零。 容尉迟更是那样。 蓦地,尤桐又想起昨晚在他旗舰店里一掷千金的情形,唇瓣下意识地咬紧了。 哎,怎么又想起他了! 正在失神,身后忽然有人叫她的名字,“尤桐?!” 声音很有些熟悉,尤桐扭头看向来人,秀丽的脸蛋上立即浮现出惊喜的表情,“苏老师?!” 苏慎行点了点头,他一身西装笔挺,俊秀的容颜斯斯文文,挺直的鼻梁上戴着一副银框眼镜,眼底透着一股温柔的笑意,“好巧。” “是啊,好巧。”尤桐微微笑道,却有些疑惑,“苏老师怎么在这里?!” “帮人来办点事,你呢?!” “我来办签证,过几天要去法国,可是我资料没带全,今天估计办不成了。”尤桐不禁懊恼地说着。 苏慎行微微挑眉,“去法国吗,这么巧,亚菲也是要去法国,我就是来帮她办手续的。” “哦。”尤桐点了点头,记起了一件事,周亚菲是苏慎行的表妹。 苏慎行望了望她,低声问道,“你什么资料没带,要不要我帮你说一声,我跟这儿的人还算熟。” 尤桐一愣,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明天再来好了。” 苏慎行微微莞尔,径自转身走向了那个负责办理签证的工作人员,低声说了几句,然后那个工作人员就连忙起身,去叫了一个更高级的主管过来,那个主管对苏慎行恭恭敬敬地道歉,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对尤桐致歉,“对不起,小姐,我不知道你是苏先生的朋友,实在是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帮你办手续。” 尤桐怔了怔,办签证的地方也可以走后门吗?!是她太不通世故,还是苏慎行的家世背景实在是太惊人?! 片刻,手续就办好了,尤桐略有些忐忑,急急地道谢,“谢谢苏老师!” “不用客气。”苏慎行微笑着道。 忽然,尤桐的手机里传来短信,是同事刘芳发来的,说是要一份文件,让她快点回公司。 尤桐有些抱歉地望向苏慎行,“苏老师,不好意思,我公司有事,我得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 尤桐点了点头,转身欲走,却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失礼,顿住脚步,扭头说道,“苏老师,等我从法国回来,请你吃饭好吗?!” “当然好。”苏慎行俊朗的容颜上浮出一层浅笑,镜片之下的眸子里也多了一丝期待似的,他眼睛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尤桐莫名地感到有点不对劲儿,心没来由地慌了起来,却很是困惑。 可是时间紧急,她没有心思多想,扬唇,微笑着道,“苏老师再见!” “再见。” 尤桐紧张的神经这才缓了缓,安心地走远。 她却不知道自己身后,苏慎行温柔的视线追随了很久、很远。 ps:抱歉各位,有一个星期没更对不起咯!最近我再补更几篇当做赔罪咯 奇怪行为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时间来到24号,第二天就是25号,也就是尤桐出差去法国的日子,这一天晚上,她跟赵婉华约定了见面。 赵婉华如今已经做完了胃部肿瘤切除手术,身体恢复得还算可以,养病的那段日子里她想了很多人很多事,人经历过一次生死之后,就更加知道自己应该要珍惜什么,对于尤桐,赵婉华有着深深的愧疚之情。 这些年来,她故意对尤桐冷淡,故意隔开母女之间的距离,一方面是来自黎家的压力,另一方面也是她有意为之,没有妈妈会愿意对自己的孩子这样,她只是……只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可是,这苦衷她说不出口,也许这一辈子也没机会说出来了,大病一场之后,她想一切就都随缘好了,也许所有的一切,命中都早已注定。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关心尤桐,关心这个被她亏欠了多年的,善良的孩子。 “小桐,明天几点的飞机?!”赵婉华轻声问道。 “早上7点。”尤桐乖巧地回答。 “那今天晚上早点睡,不然明天会很没精神。”赵婉华叮咛着道。 尤桐心里蓦地一暖,“我知道了,妈妈。” 赵婉华微微莞尔,轻轻地握住了尤桐的手,“小桐,妈妈知道你很勤奋,也很努力,但是别太累了,工作虽然重要,可是对于女孩子来说,嫁个好男人才是最重要的,你如今也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了,如果遇到合适的对象,就不要错过,知道吗?!” “妈妈……怎么忽然说这个啊?!”尤桐心里忽然有些心虚,她早已经把自己给卖了,哪里还有什么谈恋爱的资格呢?! 赵婉华并不知道尤桐心里所想,还只当做她是害羞,“小桐,别不好意思,这种事情是很自然的,妈妈也不是逼你去相亲,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该留意的就留意,还有……妈妈并不希望你嫁入豪门,最好找一个普通的白领,只要真心对你好的男人就行了,平平淡淡的日子才是最好的,懂吗?!” “懂的。”尤桐乖顺地回道,心里却不免苦涩。跟了容尉迟,就注定了她这辈子的日子都不会平淡了,她不知道他们的期限到底是多久,但这一段经历一定会影响她一生一世的。 母女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分别的时间到了,赵婉华拿起皮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连白色的小药片,“小桐,这个是管晕车的药,你上飞机之前半个小时吃上,免得难受。” “嗯,谢谢妈妈。”尤桐高兴地收下。 赵婉华摇了摇头,“你呀,这次还真是谢错人了,这个不是我想到的,是远航提醒我的,晚上我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他,我说明天你要出国,所以约了地方见面,他就回房拿了这个给我,说你是第一次坐飞机,又是长途,搞不好人会不舒服的,吃上这个有备无患。” 尤桐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黎远航干嘛又这么好心,怎么哪里都有他啊,上一次两个人可以说是不欢而散,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过面了,但是他好像并没有就此作罢将她当做陌生人,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下意识地,她皱了皱眉。 与赵婉华分别之后,尤桐一个人坐车回到了金陵世纪的住处,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心里忽然有些紧张,容尉迟该不会又毫无预警地回来了吧?! 蓦地,她被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吓到了,她都快有神经质了啊! 开了门,自动感应的灯光亮起,她站在玄关的地方,伸长脖子往房间里面望了望,没有,他没有回来。 她可爱地吐了吐舌头。 弯腰换下鞋子,穿上了自己粉色的室内拖鞋,而旁边一双男款的拖鞋静静地躺在那里。 尤桐放下包包,开始整理出差时要带的行李,换洗衣物,洗漱用品,还有最最关键的证件,钱包,还有手机充电器等等。 忙碌了一番后,就连忙洗头洗澡,换了睡衣,早早地睡觉了,睡觉之前调好了闹钟,时间定在了五点半。 ◎◎◎ 凌晨五点二十五分,尤桐被一阵持续的铃声吵醒,她咕哝一声,抓起床头的闹钟看了看,咦,不对啊,还没到五点半啊! 耳朵旁边有铃声继续响着,她顿时清醒过来,原来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她坐起身,抓过手机一看,脸色微变。 怎么是他?! 犹豫了一下,她没有接听。 对方并不死心,一直打,一直打。 尤桐微微感到揪心,这么打下去手机会没电的好不好?! 没有办法,她咬牙接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黎远航低沉又清朗的声音响起,“你该起床了,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尤桐蓦地一愣,关他什么事?! 电话那端,黎远航背倚着床头,仿佛可以想象出她此刻呆怔的样子,不自觉地弯起了唇角,徐徐说道,“记得吃药,别空胃。” 尤桐错楞着,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他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什么跟什么?! 尤桐又皱起了眉头。 这个时候,她定的闹钟响了。 尤桐没有时间再琢磨黎远航这种奇怪的行为是怎么回事,她飞速地起床,洗脸,刷牙,换衣服,整装完毕后,尤桐拎着行李准备出发。 想了想,像是气愤似的,她将那一连晕车药从包里抽了出来,转手塞进了床头柜的抽屉。 转身,出门。 PS:大家多多支持 她不开窍(金牌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台北桃园机场。 尤桐和容琛并肩坐在候机大厅里。 容琛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一边查询巴黎的天气,一边对尤桐说,“小桐,巴黎未来两天气温下降啊,你带厚衣服了没有?!” “带了,我带了两套衣服呢。” 容琛不由得叹气,“我说小桐,你怎么就这么老实呢,你就不能说没带吗?!” “我真的带了。”尤桐不懂容琛的意思,再次回道。 容琛瞥了她一眼,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如果是其他女人,这个时候一定会说没带,那么男人接下来就会说没带也没关系,等下了飞机我带你去买啊,巴黎啊,我们去的可是巴黎,那是多少女人的购物天堂啊,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尤桐讪讪地笑了笑,她确实挺笨的,可是她没打算去巴黎买衣服啊! 这个时候,广播里忽然响起了悦耳的女声,“台北飞往巴黎的CA186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乘坐本次航班的旅客们马上办理登机手续,以免耽误您的行程……” 座椅上,容琛慵懒地收起平板电脑,扭头望了望她,“走吧!” “好。”尤桐轻便地站起身,其他的行李都托运了,她只留了一个随身的小包带着。 容琛则是拎着一个电脑包,两人并肩朝着登机口而去。 飞机准点起飞,起飞的时候,尤桐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在痛,嗡嗡地响,容琛递给来一颗蓝色包装的薄荷糖,“你含下这个,会好受一点。” “谢谢。” 他们坐的是头等舱,环境很好,座椅也相当舒服,尤桐除了飞机刚刚起飞的时候有一点不舒服之外,接下来的时间都还挺好的,大概也是容琛的健谈,缓解了她第一次坐飞机的紧张和不适应,两人浅浅地说着话,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到了午餐的时间,漂亮的空姐推车送来午餐,走到容琛身边的时候,空姐们的笑容格外灿烂,声音也格外甜美,“先生,请问想吃点什么,要中餐还是西餐?!” 容琛扭头望了望尤桐,问道,“你想吃什么?!” 空姐脸上的笑容立即僵住。 尤桐很是无辜地回道,“中餐。” “两份中餐。”容琛抬眸对着空姐说道。 晚餐的时候,情况依旧是如此,尤桐窘迫得都有点不敢抬头看空姐了,她在心里暗暗感叹,身边这棵桃花树也太招风了点! 晚上九点,机舱里的灯光关闭了一些,光线缓缓黯淡了下来,该睡觉了。 容琛很绅士地帮尤桐放低了座椅,调整到最舒适的角度,“坐了一整天了,早点睡吧,明天还有一上午呢,我们差不多是中午的时候才能到巴黎。” 尤桐点了点头,拉高了身上的毯子,准备睡觉,却发现自己睡意全无,动了动身体,换了两个姿势,却还是睡不着。 容琛察觉到了,侧过头问道,“要不我让空姐送一杯红酒过来,你喝一点,有助于睡眠。” 尤桐一怔,蓦地想起了容尉迟的警告,真奇怪,那天晚上她醉得迷迷糊糊的,可怎么就把他的话记得这么清楚呢?! “小桐?!”容琛微扬了语调。 尤桐忽然回神,脸涨得通红,连忙说不要。 ◎◎◎ 历经二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抵达了巴黎戴高乐机场。 一下飞机,迎面而来就是一阵冷风,果然降温了。 容琛和尤桐随着人群走出甬道,快要到出口的时候,容琛忽然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尤桐不解地问。 容琛将她拉到了一旁,低声说道,“小桐,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呢,你走在前面,我跟在你身后,就是装作你是总监,我是助理的样子,懂了吗?!” “不懂。”尤桐呆呆地摇头。 容琛忍不住笑了笑,道,“说你不开窍你还真照着这个话来了!外面法国洛菲公司的人肯定已经等着了,我们这一次来巴黎的目的不只是跟对方洽谈,更主要的是要考察他们公司的能力,毕竟这个项目是要在巴黎进行,容氏总部在台湾,即便是监控着也不可能百分之百的到位,所以洛菲公司的行动力必须强大,我只是想考验一下他们识人的能力,如果连这点眼力都没有的话,容氏也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尤桐听明白了大概的意思,但也是一知半解,她的知识就只限于财务部的那点事,对于这些生意场上的事情是完全发懵的,而且她还有一个疑问。 她望了望容琛,有些为难地说道,“你觉得我们俩一起走,我像是领导吗?!” “当然需要变装一下!”容琛笑着说道,像是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发夹还有一只墨镜。 尤桐又是皱眉,“什么意思?!” 容琛示意她低头,尤桐乖乖照做,他伸手把她的头发放了下来,然后重新盘起,不再是那种秘书式的发髻,而是高高的云雾髻,随便弄了几下,却很有几分《穿PRADA的女王》里的意思,然后他又把墨镜戴在她的脸上,“好了!” 尤桐扭头对着墙壁上的灯箱照了照,差点认不出自己来了! 容琛满意地点头,“这回像是领导了吧?!” 尤桐抿了抿唇,虽然外表有了一点改变,但气场这个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尤其容琛这个天生的发光体站在身旁,她想骗人难度太大了! 她摘下墨镜,虚心请教,“我还需要怎么做?!” 谁更聪明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容琛瞥了她一眼,摇头,“什么也不需要做,自然最好!” “自然?!”尤桐不由得困惑,她的自然就是一个小小的助理,怎么装也装不来领导啊! 容琛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着道,“不要多想,更不要多做,你就目空一切,我行我素,记住了吗?!” 尤桐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啊! “走吧!”容琛示意她先行,尤桐只好勉为其难地走在了前面。 “呐,挺直背脊,下巴微收,目光直视……好,就是这样……对对对,保持保持……”容琛在她身后不停地指点,尤桐一一照做。 两人就这样演戏似的走出甬道,远远地望去,倒也蛮像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主管带着一个面相俊美的男助理,这样的组合在中国可能有点奇怪,但是在法国并不稀奇。 只是,如果仔细观察下来,就会发现这个女主管的步伐有些僵硬,而那个男助理的眼角含笑,笑容里带着丝丝精明。 法国洛菲公司的一行人连忙迎了上去,主管马克先生以热情的法语说道,“你好。” 法国人对于语言有着特别的热爱与忠诚,他们认为法语是世界上最高贵最优美的语言,尤桐即便刚刚学习法语没有多久,也还是一下子就从他们的招呼声中感受到了法国人天生对于语言的忠贞情结。 “你好。”尤桐缓缓开口,回了一句流利的法语,然后便按照容琛告诉她的那样,目不斜视,笔直地往前走。 一路走来,她心情忐忑,但强行安耐住了紧张,幸好墨镜挡住了她的眼睛,不至于让自己的眼神泄露出情绪,一路走出机场大厅,倒也意外的顺利。 机场外面,洛菲公司的人早已经将车子备好,尤桐在心里面稍稍放松了一下警惕,上了车就一切搞定了! 可是,意外就在下一秒。 就在尤桐刚刚要上车的时候,忽然旁边一个身材发胖的老太太徐徐经过,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就要摔倒,尤桐下意识地伸手去扶,“您没事吧?!” 下一秒,容琛挫败的叹息声便响了起来。 尤桐不解,却只见被自己扶住的那个老太太扭头朝着洛菲公司的马克主管致意,“先生,这样可以了吧?!” “可以了。”马克主管掏出了两张钞票递给了老太太,后者随即走远,显然是雇来的临时演员。 马克先生但笑不语,绕过了尤桐,转而朝着容琛走去,很绅士地鞠躬道,“容总监。” 容琛勾了勾唇角,不承认也不否认,“马克先生怎么知道我是呢?!” 马克主管微微一笑,郑重地道,“一个人可以改变外表,改变穿着打扮,但是改变不了他的内在气质,还有习惯性的肢体动作,刚刚那位小姐前面的确做得很好,但是她在发生意外的情况下不假思索地就去救人,而容先生你却没有动,助理不动,领导去动,哪有这种道理?!” 容琛挑了挑眉,“也许是男人没有女人那么善良呢?!” 马克主管又反驳,“但是容先生在那一瞬间有一个微小的动作,不动声色,却是以眼神示意,这是一个人长期命令别人做事才会有的举止,正是领导示意属下去做事的表现。” 容琛赞叹地点了点头,“马克先生真是观察入微啊,学过心理学吗?!” “随便读过两本书而已。”马克主管谦虚地回答道。 容琛当然不信,却也不点明,桃花眸底闪过微光,敛下嘴角玩味的笑容,伸出手,郑重地自我介绍道,“我是容琛。” 马克先生也伸出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当然。” 一旁,尤桐早已经看傻了。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商场如战场,不但要有勇,更要有谋,而且还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很快,一行人就坐上了车子前往下榻的饭店,尤桐跟容琛并肩坐在后座,好半晌她还是没能从刚刚的戏剧中缓过神来,想了想,只有一句感叹,“容琛,你好聪明!” 容琛摇了摇头,“聪明的人不是我。” “哦?!”尤桐又是一愣,有些困惑地问道,“那是谁?!” 容琛缓缓勾唇,三个字,“容、尉、迟。” 尤桐皱了皱眉,“怎么是他?!” 咬了咬唇,心里面佩服的同时,却不禁下了这样的定论――果然,只有容尉迟那么变态的人才能想出如此的计谋! “嗯,这个办法是我从他那学来的,对了……他学过心理学,你不知道吗?!”容琛疑惑地问道,他以为公司里每个人都知道的。 尤桐心里蓦地一惊,怪不得自己总是在他面前一败涂地,她心里想什么他全都知道?! 忽然,背脊有些发凉。 车子徐徐经过巴黎的市区,这个被誉为全世界最浪漫的城市,被无数女人追逐的时尚天堂,此时此刻在尤桐的眼里却没有那么美好了,她不知道是因为时差的关系影响了自己的心情,还是因为……某人。 从机场到下榻的酒店稍稍耗费了一些时间,坐在车上,尤桐渐渐地有些犯困了,幸而他们一到酒店就入住了房间,为了调整时差,双方相约第二天才开始交涉生意上的事情。 尤桐住在2026房,容琛在他隔壁,酒店的服务生帮她把行李放好之后,她便关了门扑到chuang上呼呼大睡。 夜半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房间里的电话忽然响起。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搞不懂什么状况,只伸手去接,困倦地“喂”了一声,对方却没有说话。 “喂?!”她又问了一声。 这一次,对方直接挂了。 尤桐对着话筒,困惑不已,酒店里有sao扰电话吗?! 一朵奇葩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懊恼地皱了皱眉,放下电话后又钻回了被窝,可是没多久之后电话又响了,她有些烦躁地抓起一个抱枕捂住耳朵,不想去理,但是那电话不断地叫嚣,刺耳极了,她只好再次爬出被窝,又一次接听。 “喂?!” 对方再次挂断了。 尤桐眨了眨眼睛,一头雾水,回想着是不是自己入住酒店的时候遗忘了什么,还是法国有什么特殊的风俗习惯是她所不知道的,所以才会有这样奇怪的电话打进来,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有答案。 她放下电话,重新躺好,但是睡意却跑远了,失眠了好一会儿,才最终抵不过疲惫,慢慢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她下楼和容琛一起到酒店一楼的餐厅吃早餐,容琛精神奕奕的,显然是睡得很好,相形而下,她就显得有些精神不济。 “小桐,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容琛关心地问道。 “呃……”尤桐欲言又止,本想问他房间里有没有接到sao扰电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觉得这话有些失礼,只好转而说道,“大概是时差还没调整过来的关系。” “嗯,中国和法国时差差了七个小时,你一下子不适应也是在所难免,今天晚上叫服务生准备些香薰,薰衣草的味道最好,可以帮助睡眠。” 尤桐点了点头,继续吃早餐。 用餐结束后,洛菲公司的主管马克先生便协同助理一起赶来,双方坐下开始生意上的正式交流。 容琛的法语很流利,与马克先生侃侃而谈,尤桐听得一知半解,但她的精神还是高度集中,手里拿着文件,做着时刻的心理准备,心想如果有需要她说话的时候,自己也一定要表现良好才行。 果然,马克先生似乎有意试探似的,问了她两个问题,尤桐幸好早有准备,她面带微笑地给予回答,轻而有力的女声在空气里盘旋,回答得完美无缺,虽然她说法语的速度不是很快,但听起来却格外得舒服,马克先生连连点头称赞,容琛也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 她说话的时候,一双美丽的眼睛因为认真而显得更加莹亮,粉润的嘴唇上涂着一层淡淡的唇蜜,秀丽的脸庞上只有淡淡的职业性彩妆,那清艳脱俗的模样令人眼前为之一亮。 一小时零四十分钟的会晤在愉悦的气氛中度过,马克先生和他的助理起身准备离开,尤桐礼貌地跟对方说了再见,马克先生却忽然九十度的鞠躬,朝着她伸手索要一个吻手礼,尤桐的脸蓦地一红,却还是按照法国人的礼节缓缓递过了自己手,马克先生在她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个轻吻,“很高兴认识你,尤小姐,再见。” 尤桐扬唇微笑,“我也很荣幸能认识马克先生,再见。” 马克先生和助理笑着离开了,尤桐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总算没出差错! 不经意地一个抬眸,发现容琛正玩味地望着自己,尤桐一怔,轻声问道,“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吗?!” 容琛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你的表现简直太好了啊,刚刚你那从容不迫的样子,连我都震惊了,小桐,你真的是才学法语半个月?!” 尤桐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谦虚地回道,“我说的都是最简单的句子,死记硬背下来的。” “你的记忆力果然惊人!” 尤桐蓦地想起了她刚进公司那会儿,因为季度报告弄错,被容尉迟在众人面前狠狠批评的事情,心绪微微颤动,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都这么久了。 容琛忽然又是一句感叹,“小桐,你可真是一朵奇葩啊!” 尤桐缓缓勾唇,很无所谓地笑了笑。 她哪里是什么奇葩,她只是比别人更努力罢了。 从小到大,她所有的事情都是要靠自己努力才可以得到,小的时候住在台南,那里民风淳朴,对于她那样的不完整家庭,总是会被人指指点点的,她用最好的成绩,最多的奖状,最高的表扬,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自卑。 她一直以为努力可以换得一切,但大学,联考那一年,她知道了,有时候努力也是一种错。 而那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她彷徨过,犹豫过,退缩过,甚至想要放弃过,可是努力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成为她活下去唯一的动力,自卑不要紧,自暴自弃才是最可怜的。 她咽下所有的眼泪和委屈,重振旗鼓,重新考大学,上自己喜欢的专业,做自己喜欢的工作,一路走来,她哭过,也笑过。 莫名地有些伤感起来,眼睛里氤氲出一层薄薄的雾气,可是她却不自知。 但她坚韧的模样却定格于容琛的眼底,她笑中带泪的模样闯进他的脑海,久久不散。 ◎◎◎ 工作上的事情告一段落,容琛提议带尤桐去巴黎各处转转,尤桐想自己也是难得出一次国,逛逛也好,便点头答应了。 他们没有去什么埃菲尔铁塔之类的著名景点,而是去了商场,尤桐心里琢磨着给妈妈买一份礼物,虽然她知道妈妈什么也不缺,可这是她第一次出国,还是想给妈妈买份纪念品。 很多男人都是不喜欢逛街的,但是容琛的耐心极好,陪着她东看西看,还时不时地给出建议,“小桐,我觉得这条裙子适合你。” 尤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立即摇了摇头,“我不是给自己买,我是想送人的。” “哦?!想送给什么人呢?!”容琛从小深受良好的教育,并没有打探人**的意图,纯粹只想问问看以便自己帮她参考。 尤桐动了动唇角,艰涩地道,“送给……亲人。” 这个世界上,她最最亲的人。 容琛蓦地一怔,听到她意外的答案心里却忽然一暖,这年头还有多少女孩子来巴黎不想给自己买衣服,只想给亲人买的。 巧遇了谁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容琛突如其来的沉默让尤桐下意识地皱眉,抬眸对上他漂亮的桃花眼,却被他专注的凝视所怔,他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自己,害得她的心跳没来由地漏掉一拍,神经也莫名地绷紧。 忽然,她有点害怕,却不知道自己是在怕什么。 “继续逛吧。“容琛忽然出声,声音里微微透着一些低哑。 尤桐“嗯”了一声,眨了眨眼,只觉得刚刚是自己的错觉,奇怪并且不知道是为什么的错觉。 容琛带着尤桐走进了一间风格很唯美的女性时装店,是法国本土的品牌,尤桐只认识那几个字母,却不了解它的价值,店里的衣服全是淡粉色的,清新明快又温馨,把女孩的可爱与女人的妩媚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让人不自觉地就会驻足观望。 容琛吩咐店员,取来几套款式别致的小洋装,然后转头对尤桐说道,“你去试试。” “我?!”尤桐瞪大了眼睛,重申道,“我不想买衣服。” “没让你买,就是让你试试。” 尤桐的脸上顿时浮现出赧色,偷偷觑了一眼笑容甜美的店员,幸好他们是用中文说的,不然只试不买多尴尬啊! “还站着干什么,去啊!”容琛轻推着她进了试衣间。 尤桐抱着衣服在试衣间里呆了一会儿,并没有真的试,然后稍稍等了一下便走了出来,随便找了个理由,“尺码不对,不适合我。” 容琛挑了挑眉,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敷衍我,不过……我已经全都刷卡买下来了!” 什么?! 尤桐瞪大了眼睛,只见容琛笑得无比狡猾。 “全都包起来!”容琛晃了晃手里的金卡,一掷千金地道。 尤桐顿时无语,容家的兄弟怎么全都是这个样子?! 容琛从店员的手里接过打包好的精品袋,塞进尤桐的手里,公式化地说道,“尤秘书,这些就当做是总监我给你的奖励,算是犒劳你出差的,你务必要收下!” “可是……”尤桐顿时手足无措,这么多件,也太夸张了! “呐,小桐,你可以要看清场合啊,我钱都付了,你可不能退货,不然我们可就把中国人的脸丢到法国来了,想好啊?!嗯?!”容琛半开玩笑,半威胁着道。 尤桐偷偷瞄了一下旁边那几个店员小姐,似乎是不懂中文的样子,但那一张张漂亮的脸蛋上全都挂着甜美的笑容,一时间让她还真没办法开口说不要了。 “那……那就谢谢总监了。”尤桐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但是她不想欠人情,随即就说道,“总监,那我也买份礼物送你好了,那边有男装部,只要不是太贵的,在我的承受范围内,随你挑!” 容琛忍不住笑,点头,“好啊!” 既然她想礼尚往来,他也不介意,这种经验他可还是第一次,送了女人礼物之后,女人立即就要回送,真新鲜! 两人一起并肩前往男装部,男装部是在另外一个楼层,需要搭电梯上去,上下滚动式的电梯左边是上,右边是下,左右两侧电梯交错的时候,忽然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那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女子,身着一套米色的套装,精良的剪裁衬托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一头微微染了颜色的长发绾成发髻,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美丽的脸庞上有着一抹超过她实际年龄的聪慧与果决。 周亚菲! 尤桐蓦地想起了那天在办签证的时候苏慎行说过的话,周亚菲也来巴黎了,但没想到会这样巧。 容琛也看到了周亚菲,炯亮的目光微微带着审度,礼貌地打了招呼,“周小姐。” 周亚菲勾了勾唇角,眼睛里惊讶的情绪一闪而逝,莞尔笑道,“容总监,尤秘书,好巧。” “是啊,好巧。” 虽然三人在台湾算不上有多么熟,但绕了地球大半圈还能在法国遇上,也算是一种缘分了,自然而然地也就边走边聊了。 周亚菲也是来购物的,手里已经好几个拎袋了,她的目光扫过尤桐手里的拎袋,又瞥了一眼容琛,忽然笑得有些玩味。 尤桐顿时觉得尴尬,可是人家没问,她自己也不好说些什么,不然就是欲盖弥彰了。 不过,清者自清! 尤桐心里坦荡荡的,可是周亚菲不这么想,虽然她觉得容琛品貌、学识、身份、地位样样都不错,但是在她眼里自然还是她的表哥苏慎行更好,表哥对尤桐的心思她上次已经略知一二,所以胳膊肘当然不能往外拐。 “尤秘书,我还想到楼上去买点小东西,不如你陪我一块儿去好吗?!”周亚菲是用请求的语气,但让人没办法拒绝。 尤桐怔了怔,点头,“好啊。” 容琛目光扫了一下电梯,上一层是卖女士内衣的,他自然是不便跟着,便很有风度地主动说道,“女士优先,我在楼下的咖啡厅等你们,如果需要拎包我随叫随到。” “那就谢谢容总监了!”周亚菲笑着说道。 尤桐有些无措,她完全不理解周亚菲是什么意思,可是也没有办法拒绝,心里惴惴的,很有些忐忑地跟着周亚菲一起上了电梯。 “尤秘书,来巴黎出差是吗?!”周亚菲随口问着。 “是啊,周小姐呢?!” “我来参加同学聚会。” 尤桐点了点头,周亚菲曾经在法国留学过,真是才貌双全啊!怪不得台湾的媒体全都对她赞不绝口,也只有这样的佳人才跟容尉迟登对! 无端地想到这里,尤桐心里蓦地一酸。 各怀心事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心里忽然一惊,怎么想到这里来了?!容尉迟跟谁登对都跟她没关系,他们之间只是交易啊! 敛下了心绪,她故作平静地目视前方。 周亚菲也同样是心事连连,对于尤桐她只见过几次面,根本谈不上了解,没怎么细致地接触过,所以也不觉得她有什么过人之处,但是她绝对相信苏慎行的眼光,家族里只有这个性格内敛的表哥可以让她心服口服,所以对于尤桐她连带着也会高看两眼,态度也跟着温善起来。 回想起她和尤桐初次见面的时候,是在一间餐厅,当时她和容尉迟一起去楼上吃饭,而尤桐和苏慎行坐在楼下的位置上,当时苏慎行没有跟她打招呼,想必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而她当然也会配合,由此可见,苏慎行对于尤桐的保护,他是不想让自己的身份给她带来任何压力。 本以为那顿饭只是萍水相逢的一次偶遇,可没有想到渊源竟这么深,看来苏慎行是真的动心了! 周亚菲径自琢磨着。 转眼,电梯到达了目的楼层,放眼望去,全是女士的内衣和配件,品种齐全,琳琅满目。 “尤小姐,我们随意逛逛,如何?!”周亚菲微笑着说道。 “好啊。”尤桐点了点头,视线扫过周围那些清凉的女士内衣,脸不自觉地红了。 周亚菲没有错过她的羞涩,心里不由得有些想笑,这个尤桐看起来还真是挺单纯的,看到内衣都会不自觉地害羞,果然值得玩味啊!苏慎行的眼光还真是有趣! 周亚菲讪讪地想着,不自觉地对尤桐感兴趣了,有这样一个表嫂应该也蛮有意思的! “尤小姐,你有男朋友了吗?!”周亚菲试探性地问道。 尤桐摇了摇头,“没有。” “那有没有心上人啊?!” “也没有。” “是吗……?!”周亚菲拖长了尾音,语气里明显带着戏谑。 尤桐心里忽然一阵心虚,她该不会是知道了自己和容尉迟的关系……?! 不不,不可能,这件事情很秘密,她跟容尉迟的时候,他已经调到台南分公司去了,平日里工作上都不接触了,八卦的机会都毫无可能,所以没可能被人发现的! 她只是自己吓唬自己而已!一定是的! 原来,这就是做贼心虚的滋味儿! 真不好受! 尤桐的心思一瞬间高高低低的,她径自调整了下呼吸,努力保持冷静,微笑着道,“真的没有。” 周亚菲也很有礼貌地没再多问,可她眼睛里渗出来的若有似无的笑意却让尤桐有些困惑。 两人随意逛着,尤桐对于那些一小小片布就可以后面好几个零的内衣实在是不感冒,她的目光便往一旁卖女士丝巾的地方瞟去。 给妈妈买一条丝巾应该不错! 尤桐心里面如是想着。 趁着周亚菲进去试穿内衣的时候,尤桐轻轻朝着卖丝巾的专柜走去。 柜台小姐以法语亲切地招呼她,“小姐,欢迎光临,请随便看。” 尤桐点了点头,也真的只是用眼睛去看,而不敢动手去碰,她知道这种精品柜里的东西是不可以随便摸的。 视线扫了一圈,她忽然被一条浅藕色的丝巾所吸引,颜色清淡,上面缀着细小的茶花,颜色是妈妈最喜欢的颜色,茶花是妈妈最喜欢的花,完美的组合,最好的选择! 尤桐想了想,在心里面组织好了语言,才用准确的法语对柜台小姐说道,“请问我可以看看这个吗?!” “可以,这边有样品,请跟我来。” 尤桐嘴角一弯,连忙跟了上去。 丝巾的质地很好,样式也精致,借钱也自然不菲,但是尤桐很舍得给妈妈花钱,没有犹豫地买了下来,一口气用掉了自己一个半月的工资。 “请帮我包起来,谢谢。” “好的,小姐,请稍后。” 趁着柜台小姐去打包的时候,尤桐又看了看其他的东西,脚步朝着老年专柜而去,她想给奶奶也买一份礼物。 在她心里,奶奶跟妈妈一样,都是这个世界上她最亲的家人,不管是不是亲生的,不管是不是有血缘关系。 尤桐给奶奶选了一条长款的围巾,颜色偏深,很素,她想奶奶肯定会喜欢的。 “尤小姐?!”对面,周亚菲从试衣间走了出来,扭头寻着她的身影。 “我在这呢,周小姐。”尤桐连忙迎了上去,手里拿着刚刚买好的礼物。 周亚菲凝眸望了望她,“买了丝巾?!” “嗯。”尤桐但笑不语,幸好东西已经包起来了,这样周亚菲也不会多问了,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周亚菲是周氏的千金,兴许与黎氏也有来往,如果被她知道她给妈妈买了丝巾也许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尤桐紧紧捏着纸袋,暗暗在心里庆幸着。 周亚菲忽然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对了,尤小姐,你再陪我去一趟男装部吧,我要给我爸爸买条领带。” “好啊。”尤桐点头答应了,心里想着去男装部瞧瞧也好,她刚刚答应了给容琛买礼物的,不过现在显然不能让他自己挑了。 两人又搭电梯到了男装部,周亚菲一口气选了数条领带,其中一条斜纹的被单独包了起来。 结完帐,周雅菲竟然把那条单独包起来的领带递给了她,“尤小姐,这条领带你找机会帮我交给容尉迟,算是他上次送我礼物的回礼,好吗?!” 火药味浓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周亚菲的请求让尤桐蓦地一怔,她下意识地就想拒绝掉,“周小姐,我现在已经不是容尉迟的秘书了,所以这个忙恐怕不是很方便帮你。” 周亚菲挑了挑眉,微笑着反驳,“我知道容尉迟调到台南分公司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找你帮忙啊,我总不能让我的助理飞车去台南送对不对,而你怎么说也还是在容氏工作,容尉迟偶尔也是要回总公司的吧,那你应该还是有机会可以见到他的,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尤桐张了张唇,没有办法否认。 周亚菲果然厉害啊,句句都说在点子上,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见尤桐的表情有些软化,周亚菲继续说道,“尤小姐,你和我表哥也认识蛮久了哦,他算是你的良师益友吧,那我可不可以沾沾他的光,拜托你这件事呢?!” 尤桐这下子一点退路都没有了,周亚菲这是恩威并施啊! 苏慎行苏老师何止是她的良师益友,他之于她是一辈子的恩人啊!当年若不是苏老师,她是不可能进台大的,滴水之恩尚且要涌泉相报,更何况是这天大的恩情! 没错,就单单是这一点,她就没办法拒绝周亚菲的请求。 咬了咬唇,尤桐轻声说道,“好吧,我一定为周小姐把礼物带到。” 周亚菲笑着点头,“那就麻烦尤秘书了。” “不客气。”尤桐礼貌地说着。 她伸手接过那条领带,却瞬间觉得这是个烫手山芋,甩不掉的烫手山芋。 ◎◎◎ 买完了东西,尤桐和周亚菲又一起搭电梯下楼,容琛在咖啡厅内早已经恭候多时。 他见她们盈盈走来,便绅士地站起了身迎接,“两位美女逛完了?!” 尤桐对于他的这一句“美女”感到好笑,她知道容琛这是素来的幽默,可周亚菲却不领情,“外界一直传闻容琛先生是花花公子,今日一见,闻名不如见面啊!” 容琛挑了挑眉,心里有些不解,周亚菲为人精明干练,若不是存心抱着成见,是断然不会如此不给他面子的,可是,他哪里得罪她了?! 周亚菲俏丽的容颜上面色不改,她已经自觉自动地将容琛划分为她表哥的情敌一类,所以理所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容琛自然是不知道她心里面的想法,只当是今天自己倒霉,惹了这个周氏的大小姐不高兴,勾起唇,“谦卑”的说道,“周小姐说的是,日后容某一定改改这个缺点,可是――” 忽然,他一顿,尤桐和周亚菲同时露出疑惑的眼神。 “可是……我这个人一向是喜欢说真话的,周小姐和尤秘书在我眼里都是一等一的佳丽,绝对配得上美女二字!”容琛微笑着道,字句却是铿锵有力。 闻言,周亚菲微微色变,容琛的话显然是在暗示她刚刚是在自卑,自己觉得自己不够美女。容琛,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 抬起美眸,眼底迸发出丝丝的怒气。 容琛但笑不语,眼神也是不遑多让。 尤桐站在一旁,暗暗吞了吞口水,这两人是怎么了,怎么跟上了战场似的呢,就算真是商场如战场,可是也没必要火药味儿这么浓啊,再说这也没涉及到什么生意上的事情啊?! “呃……”尤桐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只是个秘书,似乎没有说话的立场。 半晌,容琛率先收回视线,招手唤来侍应生,三人坐下,各自点餐。 尤桐平时没有喝咖啡的习惯,可是身在咖啡厅不喝咖啡还能喝什么呢,她想了想,要了一杯摩卡,最下面是浓咖啡,倒数第二层是巧克力,再上面是熟牛奶,最上面是奶油,区分开又混合着的味道让她觉得很不错,只是在喝的时候一不小心嘴巴上沾到了一层白白的泡沫。 容琛伸手帮她递过纸巾,“给,擦下。” 尤桐很是尴尬,蓦地脸红,“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她急匆匆地站起身走远了,而容琛的视线也跟着追了过去。 一旁,周亚菲凉凉地说道,“容总监对自己的秘书挺关心的嘛,可是据我观察,尤秘书是个好女孩儿,请容大少爷手下留情啊!” 容琛瞥了她一眼,也是凉凉地说道,“周小姐对我的秘书也挺关心的,那你是为谁的情呢?!” 周亚菲又是饮恨,她总不能说是因为她的表哥吧! 端起杯子,又轻轻地喝了一口,装作随意地问道,“不知道容总监和尤秘书何时回台湾呢?!” “今晚。” “真巧,我也是。”周亚菲笑得很甜。 容琛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敢肯定,她绝对是故意的! ◎◎◎ 尤桐短暂的巴黎之行结束了,容氏与法国洛菲公司的洽谈十分顺利,虽然合约还没有最后签订,但基本是89不离十了,后续的工作容琛会交给公司其他部门处理,财务部的投资考察环节到此结束。 回程的飞机上,同样还是头等舱,但不同的却是三个人坐在一起,三个位置并排,三个人依次而坐。 尤桐的位置本来是中间的,右边靠着走道的位置是容琛,左边靠窗的是周亚菲,可是周亚菲竟要求跟尤桐换座位。 尤桐不自觉地皱眉,“周小姐,靠窗的位置不是更舒服点吗?!” 周亚菲抚了抚额,故作头疼的样子,“其实我有恐高症,靠窗的位置我会害怕。” 尤桐立即答应,“那好吧!” “谢谢!尤秘书真是善解人意!”周亚菲笑着说道,然后毫不客气地坐在中间的位置上,成功阻隔了尤桐和容琛。 说不清楚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二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显然是漫长的,尤桐本来以为会枯燥,可是容琛本来就亲切健谈,而与来时不同的是,现在还多了周亚菲,三个人说说笑笑时间也过得特别快。 因为上飞机的时间就是半夜,所以三个人安顿好了,稍稍坐了一会儿就准备睡觉了。 周亚菲拿起随身的挎包,掏出两张面膜,其中一张递给尤桐,“尤小姐,我们一起去洗脸吧,然后敷个面膜就可以睡觉了。” 尤桐笑容一僵,她没有这么讲究的,可是……盛情难却。 “谢谢周小姐。”尤桐只好勉为其难地接过面膜。 两人站起了身,容琛也主动起立让开了位置,周亚菲先行,尤桐垫后,可当她刚刚迈开脚步的时候,飞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颠簸了一下,突然的震荡让她措手不及,身子微微晃了一下,容琛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小桐,没事吧?!” “没事。”尤桐摇头回道。 “呐,尤小姐已经说没事了,你还不放手?!”周亚菲微怒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闻言,尤桐眼眸一僵,连忙轻推开容琛,径自站好,而容琛则是扭头望向周亚菲,后者仿佛感受到他的不满,嘴角不经意勾起一抹胜利的笑容。 尤桐心里面涌起了一股怪异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呃……周小姐,我们快去洗脸吧!”她连忙说道。 “好,走吧!”周亚菲又露出一记甜美的笑容,却有点像是故意。 容琛目送她们离开,不由得心里泛起嘀咕,他哪里得罪这个周氏的大小姐了?! ◎◎◎ 洗手间里,尤桐只用洗面奶洗了一把脸,而周亚菲则是先抹卸妆油,然后才用洗面奶洗脸,跟着又拍柔肤水……一系列的程度忙活个不停。 “尤小姐,你这样不行哦,女人的脸可是最重要的,要多保养,虽然你还年轻,但是护肤这个事情是马虎不得的,不然的话,等你过了25岁,开始衰老的时候,后悔就晚了!” “是吗……”尤桐愣愣地呢喃,她对这些不太了解。 周亚菲又鼓捣了好一番,才最后又洗了一遍手,“好啦!” 尤桐连忙开了洗手间的门,扬起微笑,“周小姐先请。” 周亚菲也不客气,拎着包包率先走了出去,尤桐随后跟着走出。 两人重新回到位置上,开始敷面膜,周亚菲又是一番热情不已的指点,看得容琛心里更生怪异,周亚菲怎么对小桐这么好呢?! 其实不光是容琛心里觉得怪异,尤桐自己也觉得了,她察觉到周亚菲对自己的热络,她却无法消受,其中滋味却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 历经二十多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降落在了台北桃园机场。 闸口一开,人群蜂拥而出,可是在密集的人潮中,容琛的俊美潇洒还是自动成为焦点,周亚菲也不恍若让,频频有男士投来欣赏的目光,尤桐走在一旁,心里不禁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怎么觉得容琛和周亚菲这么登对呢?!可是,周亚菲倾心的人应该是容尉迟才对!捏了捏手里的拎袋,她忽然觉得那条小小的领带变得宛如巨石般沉重。 时间很早,才凌晨五点不到,机场大厅外面容氏的车子和周家的车子却都早已经恭候多时,周亚菲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只身离开,临走前小声地对尤桐叮咛道,“尤小姐,记得我的事哦!” “我会的,周小姐请放心。”尤桐又再次攥紧了手里的拎袋。 容琛不由得狐疑,什么事啊?! 尤桐和容琛一起坐上了容家派来的车子,容琛自然是先送尤桐回家,他扭头问道,“小桐,你住哪儿?!” 尤桐微怔,说了四个字,“豪格家园。” 没办法,她只能说这个住址。 容琛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司机命令道,“先到豪格家园。” 司机发动引擎,车子很快就平滑地驶了出去,因为时间的关系,交通很好,没有任何拥堵,所以车子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小区楼下,尤桐准备下车了,容琛伸长了胳膊帮她把最后面座位上的行李和拎袋勾了过来,“你自己能拿了吗,要不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那你慢点啊!”容琛叮咛着把东西交给她,可是其中一个纸袋的拎绳却忽然断了,里面的东西“哗啦”一声掉了出来。 巧的是,那条领带正正好好地落在了容琛的脚边。 尤桐心里忽然一紧,急忙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解释的话有点欲盖弥彰,不解释又有些说不清,其实周亚菲送容尉迟的回礼让她这个前任秘书来转交,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可是赶在这个时间点上,一切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容琛眼底却滑过一抹笑意,这个就是小桐买给他的礼物吗?! 他伸手捡起领带,等待着她主动开口,可是……她却眼神闪烁,一脸忐忑。 “不好意思。”尤桐连忙将领带拿回,随便塞进了其他拎袋里,然后慌慌张张地在包里翻出了另外一个小盒,递给容琛,“这个……这个是我送给总监的礼物。” 容琛将小盒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小巧的袖扣,他眼底隐匿起那份意外与怀疑,缓缓勾唇,微笑着道,“很别致,谢谢。” “你喜欢就好。”尤桐尴尬地说着,然后又说了“再见”后便开门下车了。 等她走进了单元门,身影完全消失掉后,容琛才缓缓收回视线,她那条领带是要送谁的?! 419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拎着行李上了楼,心想反正已经回到这里了,也不在乎上去坐坐,顺便整理一下,反正她今天不用上班。 开了门,一室清静,她将东西先堆放在门口,然后进浴室插上热水器的电源,准备一会儿洗个澡。 等待烧水的时间,尤桐开始简单地归拢行李,其实她也没买什么,除了给妈妈和奶奶买的礼物,还有给同事们带的一点小东西,再就是容琛送她的衣服了,还有……那条领带。 蓦地,心里又是一闷。 想了想,掏出了包里的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容尉迟的号码,犹豫再三后才发了个短信过去――我回来了。 发完短信尤桐就将手机丢放到了一旁,她知道他是不会回复的。之前她也给他发过短信,他从来不回。 可是没有想到,茶几上的手机忽然打着旋转了起来,尤桐心里一惊,连忙抓起,一条信息过来,点开一看,却只有一个字――乖。 乖?! 尤桐愣了愣,这口吻怎么好像有点带着宠溺?! 是因为她主动向他汇报自己的行踪吗?! 尤桐不由得感到困惑,却又有些悲哀,她似乎已经被养成了奴xing。 摇摇头,无意识地叹了口气,她拿起浴巾和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冲澡,然后搞了一下屋子的卫生,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才离开,搭车往回金陵世纪的住处。 进屋后,她将那条领带随手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 第二天,尤桐八点钟准时上班,打卡之后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桌面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她用湿巾反复擦了两遍,然后开了电脑。 不多时,办公室里的同事都陆续来了,容琛也到了,他将在巴黎买的小礼物分给大家,众人都高兴不已,齐声说着,“谢谢总监!” 容琛笑着摇头,“大家喜欢就好。” 尤桐但笑不语,她当然不能跟着容琛一起凑热闹,所以把自己买的小礼物一直留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拿了出来。 “呐,这是我送给大家的,一点小小的心意,希望大家不要嫌弃。”尤桐微笑着说道。 众人齐聚过来,连连说道,“不嫌弃不嫌弃,完全不嫌弃!” 虽然尤桐送的礼物不能跟容琛的比,但好歹也是一份心意,而且她送每个人的东西都不一样,各自讨喜,大家都挺开心的。 午餐的气氛很好,大家边吃边聊,然后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忽然就八卦了起来,“尤秘书,你和我们帅帅的总监大人一起去巴黎,就没擦出点什么火花来?!” 尤桐正在闷头吃饭,差点被呛到,“胡说什么啊?!” “这可不是胡说呦!”刘芳和高文雅笑得神神秘秘的,“呐,想一想,巴黎耶,你们难道没有去埃菲尔铁塔上感受一下浪漫的气氛,然后再来一个甜蜜蜜的法式热wen?!” “当然没有了!”尤桐义正言辞地说道。 “哎……”众人叹息,很失望。 尤桐低头继续吃饭。 “尤桐,你怎么这么没用啊,多好的机会呀,借着巴黎的浪费气氛,来个419多好啊!”胡蝶忍不住数落起她。 “419?!”尤桐困惑地眨了眨眼。 “哎呀,就是for-one-night!”胡蝶嘟着红唇说道。 尤桐瞪大了眼睛,显然是吓坏了,“你们……你们怎么总往这方面想啊!” “不往这方面想往哪方面想?!我们现在的总监大人可跟前任的不一样呢,容琛为人风趣幽默,对女孩子又温柔又体贴,你是脑子锈逗了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真是气死我了啊!如果是我去的话我肯定半夜穿着xing感睡衣跑到他房间gou引他!**烧一整晚!就算不能嫁入豪门当少奶奶,跟他来个419也是不错的!容琛也算是极品中的极品啊!”胡蝶一脸花痴地说道。 尤桐的表情却是猛地僵住,忽然想起了在巴黎那一晚,房间里一直响起的sao扰电话,似乎……是有人试探才打来的。 而那个人不用多说,十之89是……容尉迟。 蓦地,尤桐心里面一阵阵发闷,他就那么不相信她吗?! 还有短信里的那个“乖”字,恐怕也是双重意思吧! 忽然,饭有些吃不下去了。 ◎◎◎ 上了一天的班,隔日就是周六,尤桐发了短信给赵婉华,想约她出来见面,顺便把从巴黎买回来的丝巾送给她,可是不巧,赵婉华要陪着黎洪涛参加一个宴会,抽不开身,尤桐只好作罢。 握着手机,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天气,尤桐当下做了个决定――她要回台南! 已经好一阵子没有回去看过奶奶了,上一次董事长送她的人参她通过快递寄给奶奶了,可是也不知道她吃了没有。 自从她搬到金陵世纪之后,每个周末几乎都是被容尉迟一个人“霸占”着,她不知道这个星期他会不会回来,但是她不管了,只要一想到那个电话的事情她就心里一阵阵窝火,也一阵阵心酸。那个“乖”字完全没有一点褒义,反而更像是一种讽刺,一笔一划都狠狠凌迟着她的心,还有自尊。 咬了咬牙,尤桐简单整理了下包,将买给奶奶的围巾装好,起身就前往了火车站。 ◎◎◎ 与此同时,高速路上,容尉迟正在开车返回台北。 开灯等她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中午十二点左右,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驶入金陵世纪大楼底下的专属停车位,容尉迟下车后甩上车门,直接朝着电梯的方向而去,眉宇间的疲惫之色隐约可见。 开了四个多小时的车,确实有些累了,可他不太喜欢用司机,他喜欢自己开车,喜欢那种疾驰的节奏和快感,感觉前方的道路都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掏出磁卡刷下,“滴”的一声后,电梯门应声而开,到达专属楼层后,拿去钥匙开门,门打开的一刹那,他疲倦的黑眸瞬间恢复了如常的锐利。 没人?! 她去哪儿了?! 容尉迟弯腰换了室内拖鞋,瞥见那双粉红色的女士拖鞋规规矩矩地摆在一旁,而屋子里迎接他的是一片冰冷。 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走出玄关,他直接进了书房,将手里的公事包放在书桌上,然后一边解着衣扣一边走向客厅。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茶几,眼眸瞬间一紧。 他顿住脱衣服的动作,大手伸向那条领带,拿起一看,发现包装上竟然是写的法语。 什么意思?!买给他的?! 蓦地,容尉迟觉得不可思议,但眉头却缓缓舒展开了,眼睛里流露出不自知的笑意。 将领带放回茶几,他略显轻松地进了浴室,洗澡,换衣服。 半个小时后,重新出来,瞥了一眼挂钟,她怎么还没回来?! 拿起手机想也不想地就拨了电话过去,可是那端却无人接听,连续三次都是如此。 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片刻过后,手机里进来一条短信――我回台南看奶奶,周日晚上才能回台北。 眉头,皱得死死的。 这个女人,简直是……该死! 他饿了,不只是胃! ◎◎◎ 尤桐在台北度过了愉悦的两天,蓝蓝的天,白白的云,一片风和日丽,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离别的时候格外不舍,但两日来累积在心底里的满足却让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往上弯,有好久都没有这样轻松自在过了。 夕阳落下,橘红色的光圈落在她的身上,照耀出暖暖的味道,风儿吹过她的发丝,带着点不经意似的,将她唇角的气息也一并荡了起来。 不远处,一辆银灰色的车子徐徐驶过,车内的男子抬眸一望,瞧见了她。 蓝天,白云,碧草,红花,比美景更吸引视线的,却是她。 长长的发,长长的裙,沿着马路旁的方砖格子,走呀走的,单纯得像个孩子。 他定定地望着她,眼底浮现出丝丝柔和,车速缓了又缓,生怕扰了她的快乐。 过了一会儿,一人一车的距离终于近得不能再近了,车窗这才徐徐落下,“尤桐。”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尤桐忽然扭头,“呀?!苏老师?!” 一脸惊讶。 苏慎行点头微笑,“又遇到了,上车吧!” 尤桐怔怔地。 “上来吧!”他停下车子,帮她开了车门。 尤桐弯腰钻了进去,坐好后抬眸问道,“苏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前几天是我们家祭祖的日子,我回来好几天了,今天正要回台北。”苏慎行淡淡地说道。 尤桐轻轻点头,心里面却是暗暗吃惊,原来苏老师是台南最著名的望族苏家的后人,苏家已经兴了百年,是真正的名门望族,曾出过许多政治名人,如今苏奇峰在政坛的影响力首屈一指,苏家更是如日中天。 倘若不是容尉迟曾调查过苏老师,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他的身家背景竟是如此显赫! 可是苏老师似乎不愿提及自己的家世,她自然也不会多问,只是安静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任由他载着自己一路回台北。 一路上,两人的交谈不算太多,聊的话题也都很随意,尤桐告诉苏慎行自己在巴黎遇到了周亚菲的事情,他也只是淡淡一笑。 车子历经四个多小时后抵达了台北,这时已经晚上九点了,霓虹全都亮起。 忽然,尤桐的电话响了,她一愣,拿出电话一看,是那个熟悉的号码,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过他了,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犹豫着,她慢慢按下了接听键,容尉迟霸道的声音立即传来,“你什么时候回来?!” 开口就是质问,给人一种无比强势的压迫感,而且还带着明显的不悦。 “呃……”尤桐蓦地一僵,居然觉得他的声音有些久违了的感觉,握着电话,她懦懦地回道,“我已经进市区了。” “快点,我等你!”短短五个字,却表明了他的宣告。 尤桐握着机身的手下意识地捏紧了。 苏慎行开着车,隐隐约约觉得这电话挺古怪,隐匿在银框眼镜下的黑眸微微一紧。 “谁的电话?!”他故作随意地问着。 “同事。”尤桐挤出笑容,扭头看了看路况,前方就是转弯,她连忙说道,“苏老师,我在前面下车就行了!” “我送你到家不是更好吗?!” “呃……我还想到前面的超市买点东西。”尤桐垂眸说道,生怕自己的眼神泄露了什么。 苏慎行不再强求,转弯过后将车子缓缓停在了路旁。 “苏老师,谢谢你载我回来,还有上次办签证的事,今天太晚了,改日我打电话给你,请你吃饭!” “好,到时候联络。” 尤桐推开车门下了车,挥手道别,“苏老师再见!” “再见。” 遥望着车子绝尘离去,尤桐才缓缓收回视线,然后看了看表,奔向了对面的公交站台,转了两趟车才回到了金陵世纪。 开了门,迎接她的是一片通透的灯光,尤桐微微一怔,这不是他第一次等她,但却是他第一次开着灯等她。 “回来了?!”容尉迟坐在沙发上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忽然温柔(金牌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蓦地一怔,怎么回事,他心情好像很好?! 一室温暖的灯光让尤桐紧张的神经下意识地放松起来,客厅吊顶中央的那款水晶灯,璀璨至极,奢华至极,她每天都晚上都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它所散发出的绚丽气息,但那却也是一种冰冷的气息,可今晚,却好像有些不一样。 推开门,有暖暖的灯光等着自己,感觉竟是这般美好。 容尉迟倏地从沙发上站起,大步走到她面前,眼眸深邃,却闪过一抹光亮。 尤桐望着他那双锐利的黑眸,动了动唇角,略有些艰涩地开口回到他刚刚的问题,却只有简单的一个“嗯”字。 他凝眸望着她,薄唇微微翘起一个奇怪的弧度,貌似随口问道,“怎么回来的?!” “坐车。” “什么车?!” 尤桐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想起容琛对她说过容尉迟学过心理学的事情,他真的可以洞穿人心?! “火车!”她慌忙地回道。 容尉迟微微眯眸,似乎是在思考她话里的真实性,盯着她的眼细细审度,尤桐也睁大了眼睛回望他,虽然心虚,但是清透的水眸里凝着倔强,蓦地又想起她去法国的时候他对自己的不信任,他总是这样,让她心里有种被羞辱了的感觉。 唇,下意识地咬紧了。 容尉迟忽然放松了对她的凝视,转而抬手抚上她微微泛红的小脸,“累了吗?!” 她摇摇头。 “不累就好。”他忽然坏笑。 尤桐的汗毛猛地竖起,下一秒就面红耳赤起来,跟着整个人就被容尉迟风卷残云般地搂进了怀里。 “啊……”她下意识地尖叫一声,但那声音只在空气里停留了一秒,他的唇狠狠地落了下来,力道之大之猛似乎是要把她生吞活剥,像是压抑了很久。 她忽然想到刚刚在电话里他说等她,原来……是说这个。 一股热气忽然从脚底蹿升,又羞又气。 毫无预警,他忽然就激狂起来,她都等不及反应什么,他的大手就已经探进了她的衣服里。 “别、别这样!”尤桐拧着细眉抗议道。 容尉迟却怎么可能听她的,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更加用力地拥住她,重重地吻,重重地抚,然后将她带上主卧室的床。 卧室里的灯光没有开,幽暗的光线更容易引起某方面强烈的感官,明显加重了的气息在密闭的空间里幽幽起伏,一下下地蛊huo着人心。 “不!不行!”她想要推开他在自己身上放肆的手,可是她的力气太小,而他的力气又大又坚持,根本不起作用。 他温暖的大手带给她灼烧的感觉,让整个身子都热了起来,头也跟着眩晕起来,直到他的手滑向她的小腹,她才猛地抓回快要飘远的神智。 “不要!”她拉住他的手,脸上红成一片。 容尉迟微微挑眉,有些玩味地望着她,她一向很顺从,很少,甚至极少拒绝他,尤其是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尤桐被他的注视看得头皮发麻,脸蛋迅速变成了番茄的颜色,不敢再对望他灼热的目光,只好微微垂下头去,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求饶,“拜托,真的不要。” “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 这、这让她怎么好意思说?! “给你三秒钟解释,一、二……”他径自开始倒数。 紧急关头,害羞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她在他的那个“三”字还没落下之前,急急地大声嚷嚷道,“我现在是生理期!” “生理期?!”容尉迟的语调上扬,怪怪的。 “就……就是我大姨妈来了。”尤桐恨不得拿个铲子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又来?!”他记得上一次是不久之前吧,好像没到一个月。 尤桐的脸红得几乎可以快滴出血来,闷闷地回答道,“可能是出国折腾了一番弄乱了内分泌……提前了……” 蠢蠢欲动的大手忽然停了下来,但却是换了一个方式,“我要检查!” 什么?! 尤桐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可是他的手已经朝着下面探去。 “我没有骗你,真的,真的来了,我可以发誓!”尤桐连忙按住他的手,头顶有快要冒烟的感觉,如果被他看到她的“面包”,她真的会去撞墙。 容尉迟沉默不语,顿了片刻,才缓缓松开了她,脸上一片阴霾,明显的不悦,明显的不满,甚至是明显的愤怒。 尤桐紧张地望着他,眼睛瞬也不瞬,生怕他又反悔似的。 容尉迟心里一阵恼火,“看什么看,再看我就不客气了!” 她细小地呜咽一声,连忙别过头,将脸埋进枕头,小手拉过被子将自己包了个严实。 一时间,卧室里的气氛有些僵持,也很沉默,出奇得安静,只有男人还未平息下来的急促呼吸幽幽地响着。 容尉迟愤恨似的,猛地捶了下床,然后掉头而去。 浴室的门“砰”的一声被踢开,然后又是重重地被踢上,其中还夹杂着男人嘴里“该死”之类的低咒声。 然后,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尤桐躺在床上,忽然有些坏心地想笑,终于让她赢回一局了! 想到容尉迟竟然也有如此无可奈何的时候,她就心里面一阵阵暗爽。 这一夜,没有缠绵如火,但夜里睡觉的时候,他却用手臂紧拥着她不放,隐约有一种漫漫红糖水的味道漫过心头。 尤桐却是不解,他为什么今天忽然温柔起来了?! 温馨早晨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清晨天明,阳光调皮地钻过密闭窗帘的缝隙照耀进温暖的主卧室,尤桐按照体内的生物钟准时醒来。 腰间一只结实的手臂牢固地压着她,他的身子微微侧躺着,面朝向她这边。 视线顺着他的手臂缓缓向上,她看到他睡眠中的样子,素来冷峻的容颜稍稍缓解了,眉宇间流露出浅浅的柔和,薄薄的唇不再是紧紧抿着,少许的松开一些,显示出整个人正处在放松的状态里,难得的放松。 真是奇怪,她一整晚都在琢磨他的不对劲,他有什么事这么高兴,没有难为她不说,而且自己也松了紧绷的神经。 台南的分公司有好消息不成?! 而且……今天是周一啊,他怎么还不走?! 尤桐被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所困扰,却一个也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她缓缓地掀开被子,然后轻轻地抬高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不想吵醒他,可是她刚一动,他就醒了。 容尉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手臂一个用力,就将她重新圈入臂弯,下巴抵着她的发心,沉声说道,“想溜去哪儿?!” “什么溜啊,我只是想起床。”她轻声抗辩。 “几点了?!”他呢喃地问。 “六点半。” “还早,再睡一会儿。”他咕哝着,再次将她搂紧。 “不早了,我上班会迟到的!”她坚持说道,转而一想又问了个问题,“你今天不回台南了吗?!” “嗯,明天走。” 尤桐怔了怔,他心情果然很好,不然的话他这个时候肯定会用讽刺的口气说,“你就这么希望我赶快走?!” 她点了点头,“那我去帮你做早餐。”说着,再次拉开他的手臂。 容尉迟遗憾似的叹了一声,松开了她,得到自由后,尤桐连忙下床,扯了扯身上的睡衣便走出了主卧室。 门重新被关上,chuang上的容尉迟微微睁开了眼睛,视线望了门口一会儿,眼底隐匿着丝丝笑意,然后翻了个身,重新睡去。 ◎◎◎ 尤桐出了卧室后,先是进了浴室洗漱,然后简单地打理好自己便去厨房准备早餐,抓了一把黄豆洗净,然后放入了豆浆机,倒入水到刻度线的位置,然后合上盖子,按下开关,“嗡”的一声,豆浆机开始自行运转起来。 容尉迟这个人很挑剔,不喝牛奶,但却喜欢喝豆浆,但是每次喝豆浆又不肯喝那里面的渣子,她总是要用漏勺漏过两遍以上他才肯喝。 结果就是明明是一大壶豆浆,漏过渣子以后就变成了两小碗,不过刚刚够两个人喝。 豆浆机运转的时候,尤桐又开始准备别的东西,油条是现成的,从超市里买回来后拆开包装,将小面团放入锅里油炸一下,很容易就好了。 四十分钟后,一顿简单却营养的中式早餐便好了,容尉迟也终于起床了,掀开被子直接进了浴室。 沐浴之后,他没有着急换衣服,围了一条浴巾就走了出来,尤桐吓得立即捂脸,“你……你暴lu狂!” 容尉迟挑了挑眉,不以为然,还很无耻地反问道,“我露什么了?!” 尤桐感到自己的脸发起烧来,她偷偷地从手指的缝隙中瞄了他一眼,他上身根本什么也没穿!就算男人打赤bo也没什么,可是大白天的这个样子总是不好吧! 放下手,她没有言语,直接扭过头去,耳根泛红,好像发烧了一样。 吃早餐的时候,尤桐也一直闷头不语,但脸上一直火辣辣的,对面的那个男人却还是自由自在的样子,她尴尬地不敢抬头。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她放下碗筷,轻声说道,“我要去上班了,你慢慢吃,碗筷放着就好,我晚上回来收拾。” “嗯。” 尤桐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绕过他身边,不想碰到他没穿衣服的身体,飞快地说了一句,“再见!” “你就这么走了?!”他忽然拉住她。 “不然呢?!”她困惑地眨眼。 “起码……来个道别吻吧!”他忽然坏笑,语气却很轻快。 尤桐涨红了脸,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他的脸颊,“好了。” “不够,要这样!”他搂紧了她的腰,霸道地吻上她的唇。 半晌,她被吻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他才缓缓放开了她,意犹未尽似的最后咬了下她的嘴唇,“嗯,味道不错!” 尤桐的脸再一次变成了番茄的颜色。 他又道,“我说的是早餐!” “……”她顿时无语。 容尉迟戏谑地笑了下,捏了捏她的小脸,说道,“我今天会去公司,待会儿见!” 尤桐又是一愣,看了看表,真的快迟到了,她“嗯”了一声就转身跑出了家门。 ◎◎◎ 容尉迟继续慢条细理地吃着早餐,吃完之后回到客厅打了几通电话,一方面告知台南分公司的秘书,安排了几项工作,另一方面打回了容家大宅,问候了一下爷爷的身体,最后又打给容琛,约定十点钟的时候公司见面。 挂断电话,他进了书房,处理了几份重要的文件,打印好,放入了公事包。 九点半的时候,开始换衣服准备出门,白色衬衫,黑色西裤,同色系的外套,领带么……他的手指扫过衣柜里原有的一排,摇了摇头。 转身,去了客厅,从茶几上拿起那条还未拆封的斜纹领带,拆掉包装后,利落地为自己系好。 嘴角不自觉地往上飞扬。 恋爱最美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去公司的路上,尤桐始终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从昨晚开始,这种感觉就一直萦绕在心头,她整个人陷入了他莫名的温柔里,一夜平静的相拥而眠,还有这个早晨他故意的逗弄,都让她觉得古怪不已,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一路恍恍惚惚,尤桐到公司的时候差点迟到,搭上电梯到了财务部的指定楼层后,她一路小跑在最后一分钟的时候成功打卡。 呼……幸好幸好。 尤桐微微松了一口气。 容琛跟她差不多同一时间抵达办公室,今天的他穿着一套烟灰色的修身西装,上身的扣子没有系,白色衬衫没有一丝褶皱,塞在腰带里,胸前一条细长的黑色领带,商务又时尚。几个女人的眼睛都看直了,只差没有不顾形象地流出口水。 “总监,早!”众人一起打招呼。 “早。”容琛微笑着点头,然后春风满面地进了办公室。 尤桐眨了眨眼,怎么回事,他好像也很高兴?!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容家有喜事不成?! 她正错愕着,忽然听到最爱八卦的刘芳“呀”的一声低呼,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似的,“尤秘书,你发呆了哦!” 尤桐扭过头来,“怎么了?!” “呐,别不承认,我看到啦,你刚刚看总监看到失神呢!” “我哪有。”尤桐矢口否认。 “怎么没有,我明明都看到了!嘿嘿,我就说嘛,你肯定是暗恋容大少爷!”刘芳笑得有些狡猾。 尤桐尴尬不已,“别胡说了,快点做事吧!” 胡蝶早已经在刘芳第一声惊呼的时候就凑了过来,她眯起美眸细细地打量着尤桐,忽然秀眉微蹙,呢喃道,“尤秘书,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啊!” 她这话一说,立即引来众人的好奇,刘芳和高文雅全都凑近了观望,片刻后一致同意,“是有点不一样了,小脸粉润润的,跟水蜜桃似的!”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丽,尤秘书,你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尤桐的神情顿时一僵,心里忽然有种被刺痛的感觉,她哪里还有资格谈恋爱呢,她的人生已经被容尉迟买断了,不要说她不知道这个交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就算是他明天就说结束,她这辈子也会永远背着这个阴影了。爱情,她已经不期望了。 “好了,别闹了,开始工作吧!”尤桐默默别开了眼。 众人各归各位,九点整,财务部开始例会。 偌大的长圆形会议桌前,容琛坐在首席,尤桐坐在他的左手边,她已经准备好了记录笔和本子,随时可以开始记录。 忽然,她的眼睛不经意一瞥,被一抹亮光所吸引,凝眸望去,只见容琛的袖口处透着细小的光芒,西装袖口里露出了白色的衬衫,而衬衫的袖口处别着小巧的袖扣,正是她送的那对。 她的眸光不经意地跟容琛的对上,他漂亮的桃花眸里微微透着笑意,让她蓦地有些尴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她觉得他飞扬的心情好像跟这对袖扣有关。可是,她不确定,再说他也不至于吧?! 尤桐压下心里的狐疑,专注于公事上。今天是周一,每周的例行会议,各项事宜都要规划,她这个总监秘书不认真做会议纪录,却东想西想,真是糟糕。 “今天的会议内容主要有……”罗谨言轻而有力的女声盘旋而起,带动众人将精力全部集中在工作上。 “容氏的总资产周转率处于行业的平均水平,应该进一步采取措施,加速资产的周转,增加利润。” “另外,应收帐款周转率和周转天数也要做小幅度调整,周转率越高,周转天数越短,说明应收帐款收回的越快。如果比较慢,说明企业的资金过多地呆滞在应收帐款上,影响资金的获力能力,应该加强应收帐款的管理工作,加快周转。” “权益报酬率方面,容氏的这个指标还是比较合理的,但是不能放松警惕,要进一步加强管理,挖掘它的获力潜力。” 在众人汇报了一系列情况后,容琛一一做了总结,尤桐低眸速度记下,一字不落,并在心底里暗暗钦佩,容琛的能力并不比容尉迟差,只是两人的性格相距甚远,处事风格也截然不同。 五十分钟的会议行之有效地结束了,容琛合上文件夹,沉声道,“散会。” 众人起立,鱼贯而出。 容琛坐久了有些僵,便随手脱下了西装外套,挽在臂弯里,身上只剩衬衫,袖口的扣子便更加明显了。 尤桐因为要整理的文件比较多,所以速度有些慢,垫了底。 外面,刘芳和高文雅嚷嚷着要去茶水间泡咖啡,楚阔说要出去抽根烟,而胡蝶却忽然惊呼一声,“总监?!” 她这一声,显然不是针对抬头可见的容琛的。 容尉迟来了! 尤桐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能让胡蝶这么激动的就非他莫属。 手上整理文件的速度蓦地慢了下来。 外面,容尉迟和容琛正好走了个对面,两人没有过多的寒暄,只是互相点了点头,拍了下对方的肩膀。 然而,容尉迟脖子上的领带却让容琛的眸子忽然一紧。 容尉迟挑了挑眉,“怎么了?!” 容琛动了动唇,却没说什么,只是眼睛里透出一抹耐人寻味。 这时,尤桐正好从会议室里走出来,她一抬眸,也看到了容尉迟脖子上的那条崭新的斜纹领带,眼神顿时一僵。 有口难言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容尉迟察觉到尤桐一瞬间的错楞,却不理解为何,他瞥了她一眼,沉声道,“去泡杯咖啡!” “是。”尤桐僵硬地回道,然后转身去了茶水间,心却是完全慌乱了。 天啊,她居然忘记这个领带的事情了! 昨晚和今早她一直神思恍惚,压根就忘记了这回事,现在才恍然大悟,容尉迟一定以为那领带是她买给他的,可是不是啊! 他居然还系上了,而且容琛肯定看到了! 容琛会不会怀疑她和容尉迟之间有什么关系?! 他们之间确实有关系,但,却是不可告人的关系。 脸上瞬间血色全无,思绪完全乱了。 ◎◎◎ 办公室内,容琛和容尉迟都坐在沙发上,容尉迟抬眸环顾四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间曾属于自己的办公室,虽然容琛没有重新装修,但感觉已经大大不同。 墙角多了一盆中型盆栽,瓷制的椭圆形花器中,翠绿色的植物盈盈直立,修长的条叶郁郁葱葱,其间绽放着几朵粉蓝色的花朵,清新中带着独特的香味。 办公室的别处也明显可见容琛的风格,办公桌的一角摆上了他钟爱的瑞士摆钟,书柜上也零散地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模型,那些东西每一样都是全世界的唯一,那是容琛在耶鲁建筑学院念书的时候所做的模型,全部都是他最骄傲的作品。 容尉迟毫无二致地坚信,如果容琛不是生在容家,不必负责容氏内部整体的运作,他现在一定跻身于台湾,以致是亚洲,更甚至是全世界最优秀的建筑设计师行列,可是之于容氏,优秀的建筑设计师随手可以找来一大把,但是可以全心全意为容氏鞠躬尽瘁的人却是万里挑一也难得,容琛姓容,就注定会得到一些东西,也同样必须放弃一些东西。 收回视线,容尉迟勾起唇角,徐徐问道,“新工作还适应吗?!” “还好。”容琛的目光依旧还有意无意地扫过他的领带。 容尉迟微微挑眉,凝眸望向容琛,视线也很自然地就被他袖口闪亮的袖扣所吸引,虽然很小,但那却是法国本土挺出名的牌子,他下意识地就问,“去巴黎买的?!” 容琛没有隐瞒,点头说道,“小桐送我的。” 就在这时,尤桐端着咖啡走进了办公室,一刹那,容尉迟扭头望向她的方向,墨色的眸子瞬间一紧,锋芒难掩,目光狠绝。 尤桐心里面顿时一慌,端着托盘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容尉迟危险的目光在告诉她,她这是犯了他的大忌,不管出于任何原因,她送礼物给容琛或者是任何其他的男人,都是他所不允许的。 像是容尉迟这样有着强烈洁癖的男人,即便她只是对别人笑笑,他也是不高兴的。那无关乎喜欢,更无关乎爱,只是男人天生的霸道,就像是雄xing动作对于自己领地的绝对zhan有。 尤桐暗暗咬牙,努力维持平静的表情,将托盘端到茶几前,把两杯咖啡依次端了出来,低头的时候,目光不可避免地又触及到容尉迟的领带,呼吸又是一窒。 容尉迟端起咖啡,有意无意地说道,“尤秘书还真是会做人啊,前后两任上司不偏不倚,全都送了礼物!” 容琛听容尉迟这般大方地承认,心里的狐疑便也解开了,原来如此。只不过……容尉迟不是一直在台南吗,他什么时候收的礼物?! “现在快递的效率真是不错!”容尉迟喝了一口咖啡,徐徐说道。 “是啊,才一天就到了。”尤桐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嘴角硬生生地扯出一抹笑意,但心里却是凉到了底。 她知道容尉迟在气什么,也知道他在容琛面前不想矮一截的心理,可是……可是这条领带不是她买的,但是她现在没有办法说出真相,说了的话等于是让容尉迟的面子扫地,那后果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可是编出这样的谎言骗过容琛,却骗不过她自己的心,她拿周亚菲的礼物来搪塞,就好像是偷了人家东西的感觉,心虚,无比心虚。 唇,下意识地咬紧了。 顿了顿,她松开唇,艰涩地说道,“我先出去做事了。” 容琛没有阻拦,容尉迟更加没有,只是尤桐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上有两道锐利的锋芒如影随形,强烈到让她感到害怕。 ◎◎◎ 容尉迟在公司停留了将近两个小时,直到午休时间才离开,期间他一直在办公室里与容琛交谈,而临走的时候,也是众人起身一起相送,尤桐没有机会跟他单独说话,领带的事情依旧沉在她的心口,犹如巨石。 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尤桐想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或者是发个短信过去说一声,可是……可是她不敢。 这件事她已经做错在先,如果再用那种敷衍的态度去解释,容尉迟的怒气可想而知,只有当面说清楚才行,就算被他骂死她也只能认了。 心里忐忑着,尤桐和同事们一起目送容尉迟离开的背影。 看了看表,她默默地祈祷,快点下班吧,下班之后她一回去就对他坦白一切! ◎◎◎ 黑色的车子风驰电掣般地前行,不同于来时的心情,容尉迟脸上的表情也紧紧绷着,心里一阵阵窝火,眸底却是凝着冷寒。 尤桐,你的胆子真是不小,居然把我和容琛相提并论?!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泛起丝丝青白。 忽然,手机响了。 “容尉迟,好久不见,听闻你今天回台北总公司了,可有时间跟我共进午餐呀?!”周亚菲温柔却不失力量的声音幽幽响起。 无言愤怒(红包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中午时分,毒辣的太阳像是会咬人一般,狠狠地灼烧着路上的行人,但位于信义区内的这间优雅的西餐厅里却是清凉怡人,中央空调智能控制着的温度与湿度让人不自觉地就感到舒服。 周亚菲静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米色的丝质衬衫和深色的一步窄裙,完美地衬托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头发挽起,明媚的五官上化着淡淡的彩妆,愈加显得清灵雅丽,一双美眸时而轻抬,望向门口的方向。 忽然,餐厅的自动感应门徐徐向两侧划开,一双修长笔直的长腿跨入,黑色的手工西装彰显出主人的卓越品味与权势地位,挺拔的身材和冷峻的五官,令在场的女人们无一不露出爱慕的表情。 容尉迟在侍应生的带领下沉稳地走进,邃亮的黑眸环顾一圈,举手投足间尽是王者的气势,令在场的男人们又无一不露出嫉妒又崇拜的目光。 周亚菲莞尔一笑,徐徐站起身来,礼貌地道,“容先生,午安。” 容尉迟冷峻的脸庞上没有笑容,只是薄薄的唇角边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周小姐,午安。” 周亚菲漾出一抹妍丽的笑容,徐徐坐下,而容尉迟也拉开椅子,与她对面而坐。 “容先生真是给面子,我选的领带你可喜欢?!”周亚菲凝眸望着他颈间的斜纹领带,微微一笑。 容尉迟心里顿时一闷,大脑在一秒种内就反应过来――原来这领带是周亚菲送的! 尤桐,你可真行!自己送了容琛一对袖扣,却拿别人的领带来敷衍我?! 胸腔里忽然熊熊燃烧起一股怒火,烧得他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但是,他仍然面不改色,缓缓地勾起唇角,四两拨千斤地回道,“不喜欢的话我又怎么会系呢?!” 周亚菲对于他的回答甚是满意,不经意地提及,“尤秘书的办事效率果然不错,难怪可以胜任总监秘书的机要职务。” 容尉迟英俊的面部线条微微绷紧,勾唇一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公事化地说道,“容氏对员工的要求一向很高。” “那容先生对于未来另一半的要求,自然会更高喽?!”周亚菲趁机追问。 “周小姐肯定也是吧?!”容尉迟聪明地把问题抛回给她。 周亚菲微微挑眉,细小的动作里带着一丝赞赏,真不愧是容氏未来的继承人,容尉迟聪明得简直不像话,她明白这样冷峻的男人太有吸引力,但是相对的爱情风险也太高。 容尉迟抬手召唤来侍应生,“点餐。” 周亚菲也收回心思,两人一起安静地用起午餐。 席间,他们交谈不多,餐厅的角落里传来悠扬的大提琴音却让容尉迟握着刀叉的双手微微一紧。 周亚菲明显地感觉到了,抬眸问道,“容先生喜欢大提琴?!” “喜欢得――狠。”容尉迟意味深长地说道。 用餐结束,两人并肩去了地下停车场,因为彼此都开了车,所以不存在谁送谁的问题,就此分道扬镳。 基于礼貌与男人的风度,容尉迟请周亚菲先行,待他目送那辆银白色的跑车滑出甬道后,隐匿了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眉眼瞬间肃冷。 他遥开车锁,大步钻进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发动引擎,鳞次栉比的高楼矗立在水泥丛林里,纵横交错的街道上车潮如猛兽般奔跑流窜。 回到金陵世纪的住处,他打开门,一把扯下颈间的领带,狠狠地将之丢弃在地上。 偌大的落地窗前,他轻吐个烟圈,氤氲的雾气袅袅升腾,一张立体深邃的脸庞若隐若现,那眉宇间冷凛的褶皱,仿佛是对这个世界无言的愤怒。 ◎◎◎ 经历了一整天的忐忑不安后,尤桐终于挨到了下班的时间。 时间一到,她一分钟都不敢磨蹭,慌慌张张地就抓起了挎包奔向员工电梯,到了楼下后更是一口气跑向公交站台,等了五分钟,过来一辆公交,她甚至来不及排队,就二话不说地冲了上去。 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公交车上早已经没有了座位,尤桐拉着扶手站着,隐隐地感觉到自己的掌心里一片潮湿,冷汗不自觉地冒了出来。 昏沉的天色,一眼可见阴霾,天空忽然下起了绵绵的细雨,似乎是在暗示着她,这个晚上将不会好过。 下了公交车,尤桐快步冲进雨幕里,雨水打湿了她的衣服,但却淋不灭她慌乱的心神。 回到金陵世纪后,她刷了卡踏进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她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见,颤抖着手打开门,一室幽暗。 本以为他不在,但却是一屋子的烟味儿。 她踏进玄关,自动感应的灯光倏地亮起,却是那样刺眼。 容尉迟长腿交叠地坐在沙发上,眼神阴鸷,指间夹着细长的烟,那一点火光明明灭灭,那样危险。 尤桐僵在门口,清丽的脸蛋上一脸凝重,怯怯地垂下眼眸,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完全没有勇气直视他那双过分冷锐的黑眸。 眼角的余光瞥向他冷硬紧绷的身影,清楚地感受到他愤怒的情绪。 压抑的气氛像是凶恶的潮浪,一步步地将她湮没,牵动的唇角半晌说不出话来,甚至,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天空忽然降下一道闪电,霹雳一般地银光闪在两人之间,跟着,雨猛地下大了,豆大的雨点砸在落地窗上,一道道水痕自玻璃帷幕滑下,倒映出两抹对峙的身影,沉默的死寂在房间里无声地蔓延开来。 只属于你(礼物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尤桐紧张地问道,终于打破了一室阴郁的沉默。 容尉迟慢条斯理地从沙发上站起,缓步走到她面前,一步步,稳健,而有力,就像是一头危险的猎豹在步步逼向他早已锁定的猎物。 尤桐看着他那双寒星般的黑眸,懦懦地又扯了扯唇角,“我……我去做饭,你还没吃晚饭吧……?!” 容尉迟表情阴森森的,缓缓勾起唇角,不疾不徐地回道,“晚饭是还没吃,不过午饭吃得挺好,我和……”他故意顿了一下,然后才又缓缓地继续说下去,“周亚菲一起吃的。” 窗外,忽然一记惊雷落下,尤桐的心也跟着狠狠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双腿甚至有些发软。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地上那条领带甩得远远的,却好像一根绳子般狠狠地勒住了她的喉咙,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容尉迟抬起手,又深深地抽了一口烟,然后恶意地朝着她的脸吐出白色的眼圈,瞬间呛得她咳嗽起来,视线也变得朦胧。 “尤桐,我跟你说过几遍了,我这个人有洁癖,我不喜欢跟其他男人共用一个女人,尤其……那个男人还是我的堂哥!” 尤桐努力睁开被呛得**的眼睛,眸子里瞬间氤氲出一片雾气,他又羞辱她!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却倔强地不肯流下来,她不能哭,哭就代表认输! 咬了咬唇瓣,直到嘴巴里尝到了苦涩的腥味儿,她才哽咽地道,“我买袖扣给容琛只是一种礼貌,我和他之间很清白!” “清白?!”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讥讽,“那领带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早点对我说?!” 尤桐懊悔不已,她想说的,可是她周六周日去了台南,回来之后他又莫名的奇怪,让她一下子很无措,恍恍惚惚的,全部的心神都被他占据了,她忘了,是真的忘了……今天白天在公司,她也想说的,可是那种情况下她怎么说,如果真的说了,那无疑是火上浇油,当面扫了他的尊严,十个她也承受不起那样的后果! 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可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原本就是对她不信任的,如今她是百口莫辩。 唯一可以表明的,就是她的原则和立场,动了动唇角,她屈辱又绝望地道,“容尉迟,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会遵守我们之间的交易,你放心,我的身体属于你,只属于你。” 容尉迟脸上的凝寒微微缓和,却是更为高深莫测的表情,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拉进怀里。 尤桐感到自己的身体微微一晃被他钳制住了,双手被他反剪在了身后,然后他用力一推就将她抵上了冰凉的墙壁。 记忆里曾有过那么一次,因为黎远航,他对她……不,她没有办法再承受一次! “容尉迟……求你……不要……”尤桐吓得哆嗦起来,她是真的害怕了,那一次的经历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可是容尉迟置若罔闻,他的唇在下一秒已经狠狠地落了下来,那不是吻,而是咬,故意弄疼她。 尤桐皱起了细眉,“别这样……” 她下意识地反抗,但是男人与女人的力气天差地别,她根本推不开他。 容尉迟也不说话,三两下就将她完全制服,唇齿间激烈的碰撞,怒气与yu望融合在一起,凶狠,灼烫! 他的气息很急促,响在尤桐的耳边,吓得她瑟瑟发抖,有种错觉,好像下一秒自己就会被他折磨得死掉。 她哭着求饶,“不要!容尉迟,求你了!” 她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而那晶莹的液体竟一下子就止住了他的动作,似乎他就是在等着这么一刻,等待她屈服的这一刻。 容尉迟忽然顿住了动作,阴鸷的眸子死死盯着她的泪颜,猛然一句,“尤桐,是不是我在你眼里就是qin兽,而别的男人都是好人?!” 她的脸蛋苍白,眼泪清清,身体颤抖得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眼睛里带着无言的控诉,他知道她疼,但是他就是要她疼,不这样,她记不住教训! 尤桐默默地摇头,她没有那么想,只是上一次的事情太让他害怕了,她闭着眼睛,但是眼泪还是唰唰地落下来,怎么忍都忍不住。 容尉迟忽然觉得她压抑着哭泣的样子很刺眼,蓦地抓紧她,冷声威胁道,“不许哭!不然我真要了你!” 尤桐连忙睁开眼睛,想抬手抹掉眼泪,但却发现自己被他钳制得牢牢的,丝毫动弹不得,可是她也不说话,就那么直直地望着他。 “求我!”容尉迟低低地命令,如同深夜里勾人心魂的恶魔。 尤桐知道他已经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了,不,是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对她做什么,他只是弄疼她,吓唬她,让她哭,让她求饶。 到了这一刻,只要她低头求饶,就可以解决矛盾,但是……她就是张不了这个口。 尤桐甚至痛恨起自己的倔强,可是,骨子里的某些东西是改变不了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钟摆在偌大的房间里发出“嗒嗒”的响声,两人谁也不肯退让,一直僵持。 窗外的雨继续哗哗下着,屋子里的温度却有些温潮,忽然,下腹一热,尤桐的脸蓦地涨红起来,她感觉到自己的裙下有了一丝濡湿。 糟了,她的那个还没结束,已经好几个小时没有换过卫生棉了。 努力地张了张嘴,她终于还是干涩地挤出那句话来,“求你,放开我。” 遭遇表白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下雨的夜晚,特别凄冷,也好像比往常的夜晚更漫长。 翌日清晨,尤桐在头疼中醒来,浑身好像带着薄凉的感觉,晚饭没吃,胃里空空的,加上大姨妈的关系小腹也凉凉的,浑身都难受不已。 摸摸床边,他早已经离开了,床单是凉的。 尤桐慢慢地坐起身,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才五点多,可是他好像已经离开很久了?! 下床走出卧室,瞥见书房的门是关着的,但是玄关处他的鞋子已经不见了。 尤桐微微咬唇,他走了。 偌大的公寓里,只剩下自己,忽然又有些发冷的感觉。 客厅的地板上,那条领带还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她弯下腰去把它捡了起来,单独收进了抽屉,放在容尉迟不太可能看得见的地方,她知道他不会再想看见了。 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脸色不好的自己,竟然有些麻木了。 冲了个澡,然后去厨房煮了点红枣枸杞汤,又放了一点姜片,喝了一大碗,肚子好像不那么疼了。 扭头望了望落地窗外,外面的雨还在下。 距离上班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她便随手开了电视,天气预报的主持人正在联线台南的外派记者,说是有台风和暴雨。 台风?!暴雨?! 尤桐心里面忽然“咯噔”一下,转身去拿手机,想也不想地就打了一排字上去――路上注意安全! 可是输入完毕后,却迟迟不敢发送出去,想了又想,还是作罢。 昨晚的争执那么厉害,她又何必再去惹他呢?! 她还是“乖”一点的好,而那正是他所希望的。 心里蓦地又泛起说不清楚的滋味儿,转身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 一进办公室,尤桐就看到往日神采飞扬的胡蝶无精打采的,她手里捏着一本八卦杂志,封面是容尉迟和周亚菲昨日在餐厅吃饭时的照片。 尤桐微微别开了眼睛。 “哎!”胡蝶很忧伤地叹息了口气,相当懊恼,“昨天我白白高兴了一场,容尉迟一回台北就去跟周亚菲约会了,看来他们的好事近了!” 尤桐心里忽然也是一紧,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容尉迟不会无缘无故跟周亚菲吃饭的,他之前又不知道那个领带的事情。也许,容周联姻真的快了。那……他们之间的交易是不是就该结束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介入别人的婚姻。可是,她有资格说结束吗?! “嗨,美女们,我买了珍珠奶茶给大家,要的人举手啊!”容琛拎着几个塑料袋来到办公室,一下子活跃了气氛。 胡蝶本来很沮丧,但还是抢的比别人快,“谢谢总监!” “不客气。今天天气不好,我给大家提提神!”容琛笑着说道。 胡蝶顿时忘记了容尉迟带给她的打击,红唇吸着珍珠奶茶,情绪似乎也一下子好了许多,一双美眸望着容琛,眼睛里都快要冒出星星。 楚阔一副快要受不了她的样子,刘芳和高文雅在一旁偷笑个不停,罗谨言也有点忍俊不禁。 尤桐但笑不语,伸手去拿桌上的奶茶,却被容琛挡住,然后他从袋子里取出了另外一杯,偷偷朝着她眨眼,小声地说,“你这杯多放了珍珠!” 尤桐一愣,对着容琛轻轻一笑,“谢谢总监。” ◎◎◎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了,中午的时候尤桐忽然接到了苏慎行的电话,他约她一起吃午饭。 虽然天气不好,但尤桐还是答应了,她欠苏慎行的人情不止一次,她在电话里强调一定要是她请客才行,苏慎行但笑不语。 十一点钟的时候,苏慎行便开车到了公司楼下,尤桐整理了下桌上的文件,备份之后,又关了电脑,然后拿着包包准备下楼。 容琛见她要外出,不禁随口问了句,“要出去?!” “嗯。”尤桐点了点头,“我跟人约好了出去吃饭。” 容琛挑了挑眉,“男的?!” 尤桐一愣,点了点头,“是我大学的老师。” 容琛没有再说什么,目送她搭乘员工电梯离开,目光却有些深远。 ◎◎◎ 楼下,尤桐刚刚步出大楼,正要撑伞,苏慎行就撑着伞迎向她,尤桐收回自己的伞,礼貌地道谢,“谢谢。” 苏慎行微笑着摇头,“跟我不用这么见外。” 尤桐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只是礼貌地扬了扬唇角。 苏慎行的车子停在对面,所以两人要走路过去,雨幕里,两人共撑一把伞,苏慎行时刻注意着尤桐的那一侧,雨伞几乎都挪向了她那头。 “呀,苏老师,你都淋湿了!”尤桐连忙推了推他的伞,然后作势又要撑自己的伞。 苏慎行却一把按住她的手,一刹那,尤桐有些懵了。 苏慎行顿住脚步,凝眸望着她,他喜欢她很久了,可是之前他是她的老师,他知道像是尤桐这样的女孩子是不可能接受师生恋的,好不容易等到她毕业,他想表白,但是又怕太突然吓到她,所以他一直等,可是现在他不能再等了,亚菲告诉他在法国她遇到了尤桐和容琛一起逛商场,说容琛给尤桐买了衣服,而昨天晚上他载她回台北,她闪烁其词地不让他送她回家,更是让他忍不住猜疑,他不敢再等了,他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晚了,但是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尤桐,我有话跟你说……”苏慎行的语气忽然很严肃,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远处,容琛没有打伞就冲了过来,“小桐!” 出车祸了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容琛突如其来的跑近让尤桐一怔,苏慎行也跟着蹙起了眉心,容琛低头看到两人搭在一起的手,瞳孔下意识地一缩。 尤桐连忙从苏慎行的掌心里抽回自己的手,抬眸望向容琛,“总监,有什么事吗?!” 容琛立即收回心神,正色却又艰涩地道,“容尉迟出车祸了!” 闻言,尤桐的心跳顿时漏掉一拍,抓着包和雨伞的手下意识地捏紧了。 天气不好,他走的时候心情又差,是很容易出事的,蓦地,她不禁想起了早上那条短信,她真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有发出去呢,如果发了,他是不是就可能会注意点,就不会出车祸了?! 容琛神色紧绷,“小桐,我下午要跟美菱银行的董事长签约,我去不了台南,你和罗主管一起去,车子公司都安排好了,事不宜迟,你们赶紧出发!” 尤桐怔怔地点头,然后又扭头看向苏慎行,动了动唇角,歉疚地说道,“苏老师,不好意思,我不能跟你去吃饭了。” 苏慎行虽然无奈,但也无可奈何,淡淡地摇头,“没关系,下次吧!” “嗯!下次我一定不会再失约了!“尤桐极力保证,然后跟着容琛一起转身回公司,一路小跑。 容琛因为太着急,所以出来的时候没有打伞,而往回走的时候,他自动拿过了尤桐手里面的伞,撑开,大手有力地为两人撑起一片安全的天空。 苏慎行站在原地,雨水顺着黑伞的边缘落下,银框眼镜的镜片上笼罩上一层水雾,他望着那道纤细的身影越来越远,心里不禁有些寒凉。 怎么就这么巧呢?! 阴霾的天空,灰蒙的乌云,聚拢的寒气,催生着落寞,几多柔情破败成满目的疮痍。 苏慎行轻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亚菲,我听说容尉迟出车祸了……” ◎◎◎ 回到公司后,尤桐和罗谨言匆匆地整理了一下东西,便准备出发了。 容琛忽然拎了一个袋子过来,“你们俩都还没吃午饭吧,我叫人从餐厅送的外卖,拿着车上吃吧!” “谢谢总监。”罗谨言接过袋子,轻声说道。 容琛又拿了一件自己的衣服递给尤桐,“天气凉,注意保暖。” 尤桐愣了一下,缓缓接过他的外套,那上面好像还残留着容琛的体温,淡淡的青草香,有些陌生,跟容尉迟的不一样。 想到他,心里又是一紧,不知道他伤得重不重。 身体里总是记载着斑驳的情绪,时而涌出,时而沉没,翻腾不已。 恍惚着,尤桐和罗谨言搭乘员工电梯下了楼,外面的房车早已经准备好了,两人先后上车,关好车门后司机就立即发动了引擎,车子沉稳又快速地驶了出去。 罗谨言将容琛交给的袋子缓缓打开,里面是两份精致的午餐,两荤两素,还是热的。 “先吃东西吧,不然容易晕车。”罗谨言将筷子递给尤桐。 她缓缓接过,却没有什么胃口,尽管饭菜看起来是那样的可口,都是她爱吃的菜色。 车子一点点驶离台北市区,越是接近台南,触目所及的景物便越是凄凉,路旁的树木叶子都被台风和暴雨侵袭得凌乱不堪,那种淡淡的,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落寞,让人不自觉地就会感到沧桑。 ◎◎◎ 原本只要四个小时的车程,但因为路况不好,最后她们花费了六个小时的时间,才终于抵达了台南。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半,因为天气的阴沉,天色已经偏暗。 病房是最好的单间,病房里除了容尉迟之外还有个男人,是台南分公司的业务主管,姓林。 林主管在看到罗谨言和尤桐来了之后,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连忙起身,将两人带到外面的隔间说话。 容尉迟还没有醒,林主管却早已经心神大乱,公司里有好几笔业务今日都搁浅了,他却必须守在医院里分身乏术。 罗谨言和林主管互相介绍了之后,便很快就商量起了公司的业务,罗谨言曾跟在容尉迟身边许久,可以说她对于容尉迟的决定和处理事情的风格是最为了解的,而且又是总公司的人,说话自然有力,办事效率也是一流,她没有多耽搁,便决定跟林主管去台南分公司那边加班处理各项事宜。 而尤桐则被他们留下,负责照顾容尉迟。 罗谨言和林主管一起离开之后,尤桐呆怔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但是一想到容尉迟还躺在病房里未醒,她就连忙深呼吸了口气,稳住心绪,伸手轻轻地转动门把,推开。 这是一间很宽敞的病房,布置得很简洁,却很舒适,有一面大大的窗户,但此刻浅绿色的窗帘完全拉上了,没开大灯,只有摆在墙角的一盏立灯径自亮着,静静绽放出幽幽的鹅黄光线。 她迅速地环顾四周,最后把视线定在病床之上,那个还在昏睡中的男人。 唇瓣轻咬,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慢慢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医院里独有的白色被子盖在他的身上,肩膀微微露着,左肩处绑着绷带,隐约可见里面渗出的血丝,视线在往上移,她看到那张英俊的脸庞一下子苍白了许多,冷峻的五官轮廓变得愈加深邃,憔悴不已。 心头忽然有些泛起一股莫名的闷痛的感觉。 时间静静地流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容尉迟自黑暗中找回了意识,缓缓睁开了黑眸。 合格情人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四目交接,尤桐的心一下子狂跳了起来,她看到容尉迟的眼神,是那样的锐利,那样的冰冷,就好像是她害他出了车祸一样! 可是……她不能否认,他心情不好肯定跟她有关。 他此刻的神情却比平时更深重,墨黑蹙起的眉宇显得太过严肃,深邃的眼眸里透着罕见的血丝,沉凝的表情散发出一股忧郁的气质,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有些憔悴。 “你来干什么?!”容尉迟忽然开口,声音很冷,却透着一丝沙哑。 “我……”尤桐肩膀一颤,面容苦涩,她局促着,顿时慌得不知所错,更加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要怎么说呢,为公?!还是为私?! 见她欲言又止,张着唇吱吱呜呜的样子,容尉迟的眼神愈加得阴鸷,视线淡淡扫过她不安的脸,双眸漆黑如墨。 两人再次对峙着,病房里安静得不像话。 忽然,他似乎是躺得累了,作势欲起,尤桐呆了呆,连忙回神,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扶住他,“小心点,别扯到伤口了。”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很重,温热掌心里的热度蔓延过她的肌肤,让她一愣,心也跟着一软,很是愧疚地问道,“疼吗?!” 容尉迟蓦地顿住动作,眯起眸子看着她。 她又站近了一些,偎在床边的位置上,抬头对上他的眼,眸色很是平静,轻轻地说道,“如果你疼,你就骂我一顿好了,打我一顿也行,我心甘情愿。” 容尉迟抿唇不语。 尤桐心里更是惴惴不安,她望着他额头上的擦伤,几道两三公分长的伤口还泛着红,虽然不至于破坏他脸上的美感,可是她想,容尉迟这种天之骄子,从小到大恐怕连手指头都没割伤过吧,肯定很疼! 容尉迟似乎是读懂了她的心思,忽然冷哼一声,提醒着对她说道,“我服兵役的时候,受伤是家常便饭!” 尤桐忽然一怔,“你也服过兵役吗?!” 她还以为他有特权可以免去呢! “你少自以为是!”他沉声说道。 她怯怯地低下头去,耳畔却听到他坚定有力的声音,“服兵役是一种锻炼,男人流血不流泪!” 尤桐忽然有一种被看穿心思的尴尬,也愈发觉得他是多么的深不可测,居然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么! 容尉迟手上忽然一个用力,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他身上浓郁的药水味儿让她皱眉,但是这种药水味儿却软化了她的心,丝毫不敢挣扎。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 他忽如其来的吻让她微微一颤,僵了身子,一秒后却反手抱住了他的腰,慢慢地回应起他,柔顺得就像是个合格的……情人。 容尉迟却一愣,猛然顿住动作,一把推开她。 墨色的眸子里再次射出锋利的光芒,冷峻的脸庞一下子更加寒气逼人,他微微眯眸,紧紧地盯视着她,眼睛里愤怒的火苗股股蹿起,紧绷着的下颌昭示着他心里的不悦。 他的眼神很锋利,让她不自觉地感到害怕,她只好低下头去。 尤桐紧咬着唇瓣,在心里面暗暗叹息,她知道他不喜欢她的回应,不,准确的说,是他不喜欢她这样虚情假意的回应。 容尉迟瞪着她,她那一刹那的柔软让他心悸,却更让他察觉到她的紧绷,勾唇,冷冷地道,“你还太嫩!你以为你很很会讨好男人?!不伦不类!” 尤桐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也听不出他话语里的喜怒,心里却是一阵阵的心虚。 咬了咬唇,她艰涩地开口说道,“我……我只是想让你别再生气……” 容尉迟眯起眸子望着她怯懦的样子,不禁有一种想将她压在shen下的冲动,狠狠地zhan有,狠狠地蹂躏! 尤桐僵在原地,闷声不语,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那般无助,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的怒气,更不知道该怎么讨好他,一双小手死死地揪住衣角,就像是要揪破。 容尉迟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他不喜欢她这样,空洞,呆板,就像是个没有思想的娃娃。 视线落在她那张苍白又忐忑的小脸上,眸光微微一闪,忽然有些不忍,目光微微柔和了一些。 “第几天了?!”他忽然沉声问道。 尤桐错楞着抬头,“什么第几天?!” “你那个该死的生理期!还有几天才能完?!”他咬牙切齿地问道。 尤桐的脸猛地涨红,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睛瞪圆,不敢置信,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想着这回事,男人都是这么兽xing的动物吗?! 懦懦地牵动唇角,她小声地抗辩,“你……你还有伤在身呢!” “我问你第几天,回答!”他没有耐心地开始低吼。 “第三天。”她说完,耳根也跟着红了。 容尉迟低咒一声,翻身又躺了下去。 尤桐又是错愕,呆呆地望着病床上的他,心里一阵阵纠结,千百个念头转过,却找不出一个头绪,他这样是不是代表已经不生气了?! ◎◎◎ 晚上七点,病房里来了一位娇客。 周亚菲捧着一大束鲜花前来探望,尤桐僵僵地把花接过,插在窗台的花瓶里。 转身的刹那,嘴角微微一苦。 “容尉迟,我可是专程赶来看望你的,感不感动啊?!”周亚菲悦耳的声音响起,却好像一记重锤砸进了她的心里,又闷又痛。 温柔如水(金牌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容尉迟的视线不经意地移向了窗边,瞥过尤桐的脸,落在了那束花上,若有似无地又调回视线,望向周亚菲,不疾不徐地道,“周小姐辛苦了,容某感激不尽。” “容先生客气了。”周亚菲盈盈一笑,优雅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尤桐插好了花,便忽然之间觉得自己有些多余,连忙找了个理由想要离开,“我去给周小姐倒杯茶。” 容尉迟目不斜视,看也没看她一眼,就像是陌生人,一双黑眸如井,深不见底。 尤桐转过身去,走进病房旁边附设的小厨房烧水,一旁的桌子上有现成的茶叶,是台南的特产,还没拆封,显然是医院统一配备的,她拆开一包,倒入了杯中。 透过飘窗,她又往病房里望了一眼,瞥见容尉迟靠坐在床头,姿势潇洒,面色却有些憔悴,眉宇间的疲惫难掩,嘴唇也微微有些干涩,忽然想起他自从醒过来还没有喝过一口水呢。 低头望了望,桌子上有四个杯子,干干净净的,但是她知道容尉迟肯定不会用的,他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喝水的杯子都是专用的,这种医院里配备的杯子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即便是消过毒,他也绝对不会用。 尤桐环顾了一圈小厨房,却发现这里并没有饮水机,自然也没有一次性的纸杯,连矿泉水也没有。 想了想,她转身闪了出去,想到楼下买几瓶矿泉水。 医院门口就有24小时营业的超市,但是东西很贵,一瓶矿泉水是普通便利店的三倍,尤桐为了划算,就买了一整箱,可以省二十台币。 搬着一整箱矿泉水,微微有些吃力,但她还是咬牙坚持,重新返回时,已经累得有些微喘。 走至病房门口时,隐约听见里面容尉迟和周亚菲的交谈声,似乎很是愉悦。 尤桐垂下眸又悄悄地进了小厨房,热水已经烧开了,三分钟即可跳闸的水壶自动断了电,她为周亚菲泡了杯茶,然后把剩下的热水倒入了一个稍大的容器里,又拆开箱子取出一瓶矿泉水,整瓶放进容器里,热水漫过瓶身,温度一点点传递到矿泉水上。 片刻,她取出矿泉水,用随身的纸巾擦干瓶身,瓶子握在掌心里,已经温温的了。 嘴角无意识地往上扬了扬。 尤桐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着矿泉水,重新返回病房。 “周小姐,请用。” “……总经理,请用。” 容尉迟对于“总经理”这个称呼显然是感到不满,但是脸上却不动声色,表情淡然地接过矿泉水,手却忽然一顿。 温的?! 素来冷静的头脑在这一刻有一瞬间的停摆。 天气很冷,他又受了伤,护士叮咛过要喝热水,可是医院里的条件再好也比不过家里,所以他一直忍着没喝一口水。 深邃的眸子里微微浮现出一丝笑意,拧开瓶盖,对着瓶口喝了一口,温温的液体滑入嘴里,很舒服。 冷峻的表情不自觉地有了几许柔和,薄薄的唇角边勾起几不可见的细小弧度。 不多时,罗谨言和林主管回来了,他们瞥见周亚菲也在,又看了看窗台上那束明艳的花儿,眼底有了几丝了然。 罗谨言人如其名,向来说话谨慎,自然不会多说一个字,但林主管许是按捺不住好奇,便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周小姐消息真快,这么快就来看望我们总经理了,我们都没有对外发布消息呢!” 周亚菲微微笑了下,没有隐瞒地实话实说,“今天巧了,我表哥约了尤秘书吃饭,正好听到消息。” 尤桐的眼神忽然一僵,下意识地望向容尉迟,他不动声色,眼神却是一冷。 尤桐抿了抿唇,望向周亚菲,却更像是对另外一个人解释似的,小声地说道,“没吃成。” 片刻之后,周亚菲起身告辞,尤桐和罗谨言还有林主管都要起身相送,护士却在这个时候进来巡房,要求病人家属签字。 尤桐走在最后面,这个任务很自然地就落在了她头上,接过笔,手微微有些抖,颤巍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后,周亚菲、罗谨言、还有林主管三个人已经走出病房了,她迈步准备跟上去,却忽然被身后的容尉迟叫住,“回来!” 尤桐的背脊微微僵了一下,忐忑地回过身来,眼神闪躲,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周亚菲的话而又要大发雷霆了,可是她已经解释过了,没吃成就是没吃成。 病房里又是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偌大的空间里只听得到两人极浅的呼吸,却恍若电流般危险,随时都可以爆发出骇人的火花。 尤桐的心七上八下,心率仿佛快要破百,甚至下一秒心脏就要从嘴里跳出来,双手再次揪住了衣服的侧摆。 “为什么要跟苏慎行去吃饭?!”他忽然沉声问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沙哑,还有隐隐的虚弱。 尤桐心里一慌,便如实招了,“那天苏老师载我回台北,所以……” 话未说完,她自己也是吓了好大一跳。 容尉迟却忽然笑了起来,只不过是冷笑,“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是坐火车回来的,是吧?!” “……”她彻底地解释不清。 果然,她是不会撒谎的,这么快就被拆穿了,而且还是不打自招。 闭了闭眼,好吧,她认了! 再次睁开眼眸,眼睛里已经是平淡如水,不再有一丝畏惧,“我那天是说谎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见不得光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我说过的,不许对我撒谎,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尤桐,我告诉你,要是再有下一次,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你就别想再上班或是什么的了,就乖乖在呆在那个房子里,乖乖躺在那张床上,到时候我看你还有没有机会跟别的男人不三不四!”他的话犹如一把利刃,狠狠刺进她的心脏。 她的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低头道,“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以后我做什么都会告诉你……不过……” 她忽然顿了一下,又反问了一句话,“我想知道,我们的交易什么时候结束?!” 他瞬间眯紧了眼眸,眸光冷凛,死死地盯着她。 他的两道目光犹如两把刺刀,一下下凌迟着她,心里无边的恐惧,微微垂着眸,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里带着颤抖,“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结束,但是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在和周小姐结婚之前,结束掉我们的关系……我不做第三者。” 容尉迟忽然怔了一下,结婚?!他有说他要和周亚菲结婚吗?! 他朝着她伸手,“过来!” 她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他拧了拧眉,重申道,“过来!” 没有办法,她只好懦懦地走过去,缓缓地将手交给他,下一秒只听到他覆在自己的耳畔说了一句轻飘飘的话,“你刚刚说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是吧?!”他忽然坏笑。 尤桐愣了一下,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盈盈旋着,他没有回她的话,她却不敢再问。 “帮我洗澡!”他沉声说道。 尤桐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小脸瞬间涨红,“你……你身上有伤,不能沾水!” “我说我要洗澡!”他没耐心地拔高了声调。 尤桐暗暗咬牙,这男人怎么这么别扭,一天不洗澡会死吗,受那么多伤洗什么澡?! “如果不是因为你惹我生气,我会出车祸吗?!我会满身药水味儿躺在这里动也不能动吗?!嗯?!”他忽然有些孩子气地问道。 他的话让尤桐很是无奈,可是万一伤口沾到水,会感染的呀! 低下头,她咬牙做了个决定,“我帮你擦身好了!” 说完,她就要转身去拿毛巾,手却忽然被他拉住,她慌张地扭头,正好撞上他那双深邃的黑眸。 “这可是你说的,可别反悔了!”他的眼底窜起邪肆的光芒,还带着一些戏谑。 “我不会……”她话未说完,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罗谨言和林主管送完了周亚菲后返回,两人瞧见病房里的情形顿时一愣。 尤桐一瞬间呆掉,只感觉到自己被容尉迟拉住的那只手,快要烧起来那般滚烫。 容尉迟却表情如常,表情沉稳,抓着她的手紧紧不放,沉声道,“扶我起来!” “是。”她连忙转身,佯装平静地去扶他,但泛红的耳根却泄露了内心的不安。 罗谨言和林主管缓缓走近,向容尉迟汇报了一些公司的情况,还拿了几分文件让容尉迟签字,公事谈了将近四十分钟,罗谨言和林主管才起身告辞。 尤桐僵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是和罗谨言一起来的,那自然也应该一起走,可是容尉迟没有发话。 “我……”她动了动唇角,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神有些茫然,却不知道该向谁求救。 容尉迟瞥了一眼林主管,吩咐道,“为罗主管和尤秘书各自准备一间房,你送她们去酒店。” “是,总经理。” 尤桐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抬眸望向容尉迟,轻轻说了一句,“总经理再见。”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她假装没看见,转身跟罗谨言和林主管一起离开了医院。 林主管开车将她们送到了一间很高档的五星级酒店,房间已经提前预约好了,她和罗谨言一人一个舒适的单间。 尤桐刷卡开了门,反手关上,整个人一下子背倚着门板滑倒下来,她蹲在地上,背脊一片潮湿,跟做了什么坏事一样紧张。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她掏出来,低头一看,是一条短信――半小时后过来! 尤桐恍然间明白,刚刚这一切都只是掩人耳目――她,见不得光。 心,蓦地一闷。 唇也下意识地咬紧了。 心情无端地沉闷了好一会儿,尤桐倒数着时间,在过了二十分钟后,起身准备去医院。 站起来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腿蹲得有些发麻,就跟心一样,都很麻木。 深呼吸了口气,她打开门,挺直背脊走了出去。 时间已经很晚了,外面的空气有些凉,天空飘着细蒙蒙的小雨,她下意识地拉了拉衣领。 出了酒店,尤桐左右望了望,发现左前方有一个公交站台,她举步走过去,看了看站牌,确定了路线后便站在一旁等着公车。 雨下的不大,却很寒凉。 等的那辆公车终于慢慢地驶了过来,她上车后在后排的位置上坐下。 前排是一对年轻的情侣,肩并肩地坐在一起,女孩子把头靠在男孩子的肩上,浅浅地交谈,说笑。 她下意识地扭过头去,望向窗外,怔怔地看着玻璃窗上的水珠儿,一点点地滑下,留下一道道斑驳。 公交车摇摇晃晃,街道两旁的景物慢慢被甩在身后,她的眼皮一点点沉重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忽然一歪,神智模糊了起来,隐隐约约的,前排情侣的呢喃渐渐远去了。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公交车走走停停,乘客上上下下,她全都没有察觉,直到最后一刻,和蔼的司机大叔走过来叫醒她,她才猛地发现自己坐过了站,已经到终点了。 看了看表,糟糕,已经十一点多了! 她连忙下车,手忙脚乱地奔向对面的站台,重新上一辆车,坐回去。 回程的路上,她努力保持清醒,不让自己再睡着,只是人越清醒就越是清楚地听见那细细的雨声,冰冷里透着苍凉。 终于,到了医院。 下车,她一抬眸,却忽然瞧见医院门口有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 别扭男人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高大的身材,修长的影子,冷峻的五官,这个男人无论是何时何地,都居高临下,让人无法忽视。 他身上还只穿着医院的病服,不同于以往的西装笔挺,可那无损于他的英气,医院的门口,来往的路人无一不向他注目。 可他面无表情,飞扬的眉、锋利的眼、挺拔的鼻子、还有凉淡的唇,无一不透露出冷淡的气息,手里随意一把雨伞,似乎是有些慵懒,整个人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瞬间又变得锐利起来。 尤桐心里“咯噔”一下,脚步匆匆地朝他奔去,“你怎么出来了?!” 容尉迟板着脸,不答反问,“你怎么才来?!跑哪儿去了?!” “呃!”她一怔,不太确定地问,“你该不会是特意出来等我的吧?!” 容尉迟面色忽然一僵,有种被人拆穿心事的尴尬,他顿了顿,口气不善地道,“你以为你是谁?!少自以为是!” 尤桐心里一闷,不是就不是,干嘛这么伤人?! 她羞愧地低下头,小声地道,“我坐过站了。” “白痴!”他捏着雨伞手柄的手指原本已经有些泛白,终于慢慢地松懈下来。 她闷头不语,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走回病房,过程中,不可避免地牵动了他的伤口,她隐约听到他的抽气声。 “你在房间里等不就好了,干嘛出来啊?!”她小声嘀咕。 “我没有等你!”他沉声辩道,一提气,再次扯疼了伤口。 “好好好,没有没有。”她安抚着他,病人最大。 可是,他怎么没有夺命连环CALL她呢?! 她偷偷摸出了自己的手机,在看到屏幕上连续十几个未接来电后,立即闭了嘴,眼眶微微有些发烫,不知道该埋怨自己,还是该气他。 他,应该是有点担心她吧?! 她偷偷地想着,嘴角不自觉地往上弯了一下。 他忽然停下脚步,一把拉过她,低头重重地吻了下去,很霸道很彻底的一吻,“你来晚了,我要惩罚你!” “容尉迟!”尤桐大惊,这可是医院,不能乱来! “你叫我什么?!”他沉声质问。 “总经理?!”她不确定地换了个称呼。 他眉心拧得更紧,“你再叫一次试试?!” 她咬了咬唇,去掉了姓氏,艰涩地道,“尉迟……” 他抿唇不语,显然还是不满意。 “阿尉……” “阿迟……” “亲、亲爱的?!”这次总该行了吧?! 容尉迟眸色忽然一紧,低头再次吻住她的唇,那样用力,那样急切,让她毫无招架之力,直到她气喘吁吁,他才放开她。 “我要洗澡!”他又任性地说道。 尤桐暗自叹息,这男人的洁癖习惯固执得惊人,她只好由着他。 舒适的病床之上,容尉迟轻松地趴着,享受着后背上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细细擦拭。 “重一点!”低低的声音,语气里的强势力道却不容忽视。 咬了咬唇,小手微微加重了力道。 片刻后,后背擦好了。 “换前面!”他翻了个身。 她一怔,前面……前面他自己来不就可以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 她重新洗了下毛巾,然后小心翼翼地帮他擦胸前的肌肤,肩膀处裹着纱布,所以她的动作很小心,可是一门心思注意着他的伤口,却忽略了其他,手指一不小心触到了他胸前的一点,他的身体明显地绷紧了。 “对、对不起。”她的脸瞬间涨红。 而他的呼吸也变重了,她的手一点点往下,慢慢、慢慢地滑向平坦的小腹,那传说中的六块腹肌结实又xing感,一点都不像是整天坐在办公室里的男人会有的,但却是货真价实。 她的耳朵再次发起烧来,即使他们已经亲热过不少次了,但是每次她都是被动的,她一直是死死地闭着眼睛,从未如此仔细地看过他的身体。 而现在,她忍不住唏嘘,就算无从比较,她也可以知道,他的身体绝对可以堪称是完美的艺术品。 气氛尴尬到不行,幸好护士夜间最后一次来巡房,才解除了她的窘迫。 “晚上要测三次体温,一定要按时观察,一旦要有发烧的迹象要立即汇报。”护士叮咛着道,并将一支体温计递过。 尤桐连忙伸手接下。 护士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尤桐一一记下,等护士离开后,她立即拿着胶囊和温水过来,递到他面前。 容尉迟却是凉凉地望了她一眼,“不吃!” 她又是一愣,容尉迟除了脾气大一点,但还算是个配合的病人,打针吃药都是一声不吭,可这会儿怎么了?! “我咽不下去胶囊!”他说话的语气,就像是个任性的孩子。 尤桐忽然有些想笑,他别扭的样子,让她一下子就忘记了之前所有的阴霾,原来他也有弱点! 她似乎是从杂志上看到过,有的人是这样的,对于胶囊一类的东西很敏感,怎么都吞不下去,可是又不是所有的药都可以把胶囊拆开,直接吞服里面的东西,有些对胃有刺激的、还有的是肠溶胶囊的,就必须带胶囊服用,为的是不被胃酸破坏而减低药效,所以把药粉倒出来服用药效是不一样的。 所以,她还是努力跟他商量,“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你只要喝一大口水,低头用力一咽就好了,真的,你试试?!” 他冷眼瞪她。 她很无力,懦懦地说,“你不吃药的话身体怎么会好呢?!”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他的语气一下子变了,带着些许戏谑。 “我没有!”她飞快地否认,脸却不自觉地涨红了。 “我说了,不许再撒谎!”他伸手搂住她的腰,拉着她坐下,下巴抵上她的肩膀,温热的气息拂她的耳畔,“到底有没有?!” “好吧,有!”她硬着头皮承认,将胶囊放到他的嘴边。 他低头含住胶囊,顺便也含住了她的手指,尤桐身体一颤,脸瞬间变成了番茄。 细心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告诉自己,他是病人,她不跟病人斤斤计较! 虽然心里面尴尬不已,但是她还是没有一丁点反抗,乖巧得像只白兔。 容尉迟却是一怔,她怎么不躲他了呢?! 尤桐抿唇不语,径自拿起护士刚刚给的体温计,不是耳温枪,而是原始的那种需要夹在腋下的,她不想再说话,免得让他又有机会戏弄自己,咬了咬牙,直接伸手去解他病服的扣子。 容尉迟明显一僵,好像也是没料到她会这么大胆,一时不查,竟由着她了。 尤桐憋红了整张脸,抬起他的胳膊,将体温计塞了进去,闷声说道,“不许动,夹十分钟。” 他眯起眼睛望着她,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诡异,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十分钟很短,但却好像很漫长,终于在彼此都快要受不了的时候,到时间了。 她又倔倔地不说话,直接伸手探进他的衣服里,抽出体温计,那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蓦地让她的身体也跟着烫了起来。 纤细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捏着体温计的一端,拿到灯光下自己观看,三十七度六,还算正常。 她又按照护士的叮咛,拿了一支止痛的口服液给他,“喝掉。”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很听话,张开嘴对着吸管将药喝得干干净净。 然后,她又喂了他一点水,漱去苦味儿。 “好了,你可以睡觉了。”她扯了扯他的被子,铺平。 说完,在他错楞的目光注视下,她背脊直直地走进了病房旁边的小浴室。 她却不知道,身后的那个男人早已经看傻了。 ◎◎◎ 浴室里,尤桐对着水龙头大力地撩水洗脸,她用的是冷水,凉凉的,但却浇不灭她脸上的热烫。 她刚刚似乎是太勇敢了点! 想想都觉得后怕呢! 不过……他现在是个病号,能把她怎么样?! 自我安慰了一番,做足了心理建设,她又磨蹭着洗漱了一番,然后推开门,重新回到病房。 故意无视他紧紧盯视的目光,她径自走向另外一张病床,可还没坐下,他就又叫住她,“睡这里!”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尤桐立即摇头,“会很挤的!” “一米五虽然不是很宽,但睡两个人也不会很挤吧,过来!” 她还是不动。 “那你是想让我过去,是吧?!”他危险地道。 尤桐暗暗咬牙,觉得这个男人的固执可以去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她关了灯,然后磨磨蹭蹭地走向他的床。 比起台北金陵世纪里的那张KINGSIZE大床,这张床简直小得离谱,两人的身体紧紧靠在一起,尤桐不由得有些僵硬,她闭上眼睛,努力说服自己快快睡觉。 容尉迟也有些异样的感觉,他低头看着枕边的女人,素颜,穿着跟他一样的病服,大大的衣服包裹着她小小的身躯,毫无美感可言,可是……他却觉得挺舒服的! “尤桐!”他突然喊道。 “嗯?!”她闭着眼睛应声。 “算了,没事,睡觉吧!”他欲言又止,也翻身躺下。 因为肩膀有伤,他只能平躺,余光却一直斜视着身体一侧。 她浅浅的呼吸像是带着催眠的作用,不多时后,他的眼皮便有些沉重,慢慢、慢慢地睡了过去。 不多时后,尤桐偷偷地睁开了眼睛,侧目望着身旁的男人,眸子里浮现出了困惑。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面,冷酷淡漠是他,云淡风轻是他,高深莫测是他,恶意耍赖是他,平平静静也是他,他到底怎么回事?! 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夜,容尉迟睡得安安稳稳,尤桐却几乎没睡,心事重重之外,夜里又爬起两次试他的体温,确定他没有发烧后才又重新躺下,动作不敢太大,怕吵醒他,直到天快亮,她才真正地睡了过去。 ◎◎◎ 翌日,凌晨六点,护士的敲门声吵醒了一室和谐。 尤桐猛地睁开眼睛,掀开被子就跑下了床,抱着自己的衣服奔进浴室换好,然后轻轻开了门,让护士进来巡查。 “昨夜病人没有发烧吧?!” “没有没有。三次体温都很正常,第一次是三十七度六,第二次是三十七度五,第三次还是三十七度六。”她如实汇报着。 护士点了点头,记录下来,并告知道,“医生八点钟来,今天病人需要再做一次检查。” “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尤桐连忙问道。 “没有。但是先别吃东西,也别喝水,要抽血。” “知道了。”尤桐用力点头。 护士莞尔笑了下,转身离去。 尤桐回过头来,只见容尉迟靠坐在床头,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有些玩味地道,“你对我的身体状况很上心嘛,每一次的体温都记得清清楚楚!” 尤桐顿时面红耳赤,辩道,“我那是记性好!” 病房里忽然爆出某人嚣张的坏笑。 尤桐连忙双手捂脸,羞得连忙跑进浴室。 容尉迟缓缓收起戏谑的笑容,也准备下床去洗漱,掀开被子,却忽然看到床单上一片红色的血迹,小小的一块,却是异常的显眼。 他蓦地一怔,想了想,才恍然大悟,想必是她昨晚不小心弄上去的。 可是,这小小的红色血迹,却让他联想到另外一件事,他忽然想起了那一晚,她居然还是第一次。 回想起过去种种,他也百思不得其解,她到底有多少面?! 不同感觉(金牌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一连五天,尤桐都守在医院里,而罗谨言只在台南停留了两天便回台北了,分公司这边的业务短短48小时就恢复了正常,可是她却变成了容尉迟的私人看护。 第六天,容尉迟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医院的环境,不顾医生的阻拦,执意出院。 其实他的伤也不是很重,但碍于身份太过惊人,从院长到护士,甚至是扫地的清洁工都不敢有一丁点怠慢,要知道这间医院当年还是容氏出资捐助的。 可是容尉迟说的话谁敢不听,他说出院就是出院。 尤桐想他既然出院了,那她就可以回台北了,可是那只是她的想法而已。 医生叮咛着,说要容尉迟休息几天,最好找个风光秀丽的地方,好生调整,而一向是工作狂的容尉迟怎么可能对休闲旅游这个方面有了解,二话不说就把问题丢给她,命令她找个好地方,要求是既安静,又舒适。 尤桐当下犯了难,想了又想,只好将他带回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那个位于台南最西端的小渔村。 她提前给奶奶打了电话,可是电话居然没人接,尤桐立即心慌了起来,还以为奶奶又出了什么事,又连忙打电话给邻居,这才知道原来奶奶和李婆婆一起参加了社区组织的老年团,到另外一个村子里去活动了。虽然不放心,但是尤桐心里面还是高兴,奶奶的生活并不像是她想象中的那么枯燥乏味,这样挺好。 车子缓缓抵达了小渔村,容尉迟一下车便皱眉,他以为至少是垦丁之类的地方,这里……也太小了吧?! 可是当他望着那无边无际的自由的大海时,当那温柔的海风夹杂着咸咸的味道吹到他的脸上时,他的心情豁然开朗了起来。 这里没有台北信义区的摩天大楼,也没有台南分公司那里的现代化设计,这里有的,只有普普通通的人和事,还有慢得不可思议的生活节奏。 天空不可思议的蓝,阳光不可思议的暖,仿佛心底里的潮湿全都被融化了。 他扭头望着正在掏钥匙开门的女人,忍不住挑眉,“原来这是你家。” “请进。”她转过头,打心底里露出笑容。 容尉迟让司机开车离开了,然后拎着简单的行李走进了院子,传统的透天厝房屋,看起来不大,但打理得很干净,整齐的青石板台阶,踩着往上进到屋子里,顺着往下一直延伸到海滩。 他住过各种别墅,却从没有住过这样的独栋房屋,忍不住有些好奇,不禁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 客厅里,家具很简单,但却不单调,墙壁上贴着大大小小的奖状,上面的名字无一例外的是尤桐,尤桐,尤桐。 容尉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尤桐却有些尴尬,她曾经引以为傲的表彰在他眼里一定很可笑,毕竟他是那种一拿奖就是国际性金奖的那种天之骄子,而她的,只是满足自己虚荣心和自尊心的小成绩。 “好了,别看了,我带你去里面的房间。”她故意挡住他的视线。 容尉迟也不置可否,反正一眼扫过去他已经看得差不多了,什么德智美体之类的表彰,她一个不落。 真的有点……好笑。 她瞪他一眼,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懊恼。 房间有三个,一个是奶奶的,现在依然还住着,一个是尤桐以前住过并且偶尔回来的时候也会住的,而另外一间空了许多年了,是赵婉华曾经住过的。 “这个是我的房间。”她握住门的把手,轻轻推开。 如同容尉迟所想的那样,他看到的是一个简洁干净的小房间,桌子上堆满了书,一角摆着一个长方形的相框。 照片里满脸褶皱却又满脸笑容的老太太,身边站着的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孩子,简单的格裙子白衬衫,长长的马尾辫,脸旁青涩,却是那么熟悉,不是她又是谁。 尤桐察觉到他的视线,连忙跑过去把相框按倒,又是一脸尴尬,那是她好多年之前的照片了,不想被他看见。 “原来以前是个美少女,怎么长大了这么丑?!”他故意取笑着道。 “要你管!”她忍不住呛声,更忍不住脸红。 “我不管谁管,你现在不是我的吗?!”他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温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耳朵边上,惹得她一阵酥酥麻麻。 尤桐吓了一跳,连忙躲开,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该准备晚饭了,“你休息一下,我出去买菜。” “去超级市场?!” 她摇头,笑得有些神秘,“不是。去传统市场。” 他皱眉,没去过,于是,“我也去。” 她连连摇头,“医生说你不能太累!” “医生说我需要适当的运动!” “好吧!”她无奈,只好屈从。 ◎◎◎ 下午五点半,天气正是最闷热的时候,地面散发着惊人的热度,仿佛可以煮熟一颗鸡蛋。 习惯了中央空调温度的容尉迟不由得有些不适,还没走出院子,他已经有些口干舌燥了。 尤桐却精神奕奕的,她推来一辆脚踏车,认认真真地对他解释道,“这个就是我们的交通工具了,在这里,脚踏车就跟台北的奔驰宝马一样。” 容尉迟又是皱眉。 “我载你,上来吧!”她骑在前面,扭头对他说道。 “你开什么玩笑?!下来,我载你!”纵然没有骑过,他也还是相信自己驾驭得了。 尤桐错楞着,让出了脚踏车,只见某人极度不协调地骑了上去,摇摇晃晃,却总是在最危险的时候找回平衡。 没多久,他就大汗淋漓。 “我们还是先去买菜吧,你明天再学,好不好?!”她小声商量着。 得到的答案,当然是不,绝不! 四十分钟后,尤桐心里惴惴地坐上了脚踏车的后座,车子冲出去的一刹那,她差点“啊”的一声尖叫,手下意识地搂紧了他的腰。 男女朋友(红包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心脏吓得快要跳出来一般,天气那么热,她却惊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容尉迟的技术还算可以,脚踏车保持住了平稳,车子经过几个迂回的摇晃之后,有惊无险地驶了出去。 容尉迟低低地笑了起来,心里有着无限的满足感。 尤桐忍不住咬牙,有什么好笑的,她都快吓死了! 忽然,她发现自己的手正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脸“唰”的红了,连忙要缩回,脚踏车却又忽然摇晃了一下,她又下意识地搂紧了。 容尉迟这次没有笑,但是她隐隐地感觉到他的胸腔在震动。 她百分之九十九地肯定――他是故意的! 再次要缩回手,脚踏车又鬼使神差地晃了一下,如是反反复复好几次,尤桐彻底认输,老老实实地搂着他的腰,不再放手。 干干净净的狭长小路上,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车轮滚滚间,夕阳的光芒在枝条间倾斜而下,就像是碎了一地的金子。 脚踏车的踩动声,颇有韵律地响着,在树荫下形成一曲美妙的音乐,尤桐原本绷直的身子也渐渐地放松下来,她看到他的后背已经汗湿了一片,但是他身上没有难闻的汗味,只有淡淡的古龙水味儿,真是很奇怪,这几天在医院里他没有用过那个吧,怎么好像那股you惑的味道已经渗透到了他的身体里。 “左转左转!前面的路口左转就到了!”她忽然出声,指引着方向。 “这么快?!”他好像还没有享受够。 “这里本来就没有多大啊!” 容尉迟不置可否,继续往前骑。 果然,不多时就到了。 他没有动作规矩地停车,只是单脚支地,车身一偏,她就跳了下来,“来,车子停在这边。” 尤桐指引着方向,容尉迟把脚踏车放好,放眼望去,好几排差不多类似的车子,这种交通工具看来还真是挺普遍的。 还未走进市场,里面嘈杂的声音就穿透了耳膜,容尉迟下意识地皱起了眉,脚步有些迟缓,尤桐怕他走丢,微微拉住了他的手。 他刚刚皱起的眉头又不自觉地舒缓了。 台南地区特有的生鲜**的口音次第响起,“咦,这不是那个谁家的小桐吗?!” “对咧!小桐你不是在台北吗?!” “什么时候回来的?!” “咦,这个是谁啊?!” “男朋友吗?!” “很帅呦!” 一走进市场,就有不少熟人围拢上来,尤桐笑着一一打招呼,容尉迟却表情微僵,这群人热情得……离谱!而且看他的眼神就好像是看怪物一样! “张伯,华叔,祥嫂!”尤桐连番问好,却偷偷放开了容尉迟的手,笑得有些尴尬,然后朝她递过一个眼色,示意他快走。 容尉迟却忽然顿住了脚步,一把拉过她,左手握住她的右手,十指紧扣,俊脸朝向众人,不疾不徐地道,“我是小桐的男朋友,我姓容,容尉迟。” 哗然一片。 尤桐僵在原地,睁圆了眼睛瞪他。 容尉迟不以为然,握着她的小手的大手微微用力,大有你敢否认就试试看的意思! “哎呦,真的是男朋友啊,好好好,我们小桐的眼光不错呦!” “是哦是哦,长得很帅呢!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怎么有点眼熟啊?!好像在电视上见过!” “不会是明星吧?!” 卖菜的村民显然不关注财经,但好歹也是看电视看新闻,慢慢地觉得容尉迟有些眼熟,尤桐连忙将他拉远,然后有些生气似的,跺了跺脚,“都说让你快走了!” “不走又怎样?!” “你想被人认出来吗?!”她横了横眉,以一种恫吓的语气又道,“前几年有一个小小的建筑公司来这里开发,要买村民的地盖度假村,结果那个经理被人从村头打到村尾,从那以后,但凡跟建筑公司沾边的人就被村民视为天敌了,你还想住回医院?!” 他缓缓勾唇,似笑非笑地道,“原来你担心我!” 她翻个白眼,“我是怕被你连累!” 他笑,是那种真实的笑,很不怕死似的又握紧了她的手,“我们去买鱼,嗯?!” “不要!我自己去!”她想甩开他的手,他却不肯放开丝毫。 尤桐没辙了,只好任由他牵着,到了一个卖鱼的摊位前。 老板自然也是认识她的,热情地打着招呼,“小桐,来啦!” “是啊,陈伯,我想买条鱼!” “自己挑,随便挑啊!”老板将捞鱼的工具递给了她,完全不见外,然后又去招呼别的客人。 尤桐蹲下了身,瞄着盆子里一条条活蹦乱跳的鱼,盯了一会儿,然后看准目标,捞起,却被鱼甩了满头满脸的水,她不在意,只是随便用手擦了擦。 容尉迟一愣,心里忽然有说股不出的滋味儿。 她哪里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这哪里是她这样年纪的女孩子该做的事情,可是她做起这些的时候,却是那么自然。 买完了鱼,尤桐又要去买其他的菜,容尉迟忽然拉住她,低沉着声音问道,“尤桐,你知道正常情况下,一个二十四岁的女孩子应该做什么吗?!” “什么?!”尤桐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什么意思。 容尉迟缓缓勾唇,拖长了音调,“逛街,美容,谈恋爱,风花雪月,花前月下,今朝有酒今朝醉,拿青春赌明天……” 他还没说完,尤桐忽然就笑了,“你说的那是十四岁!” 她的一抹笑容再次让容尉迟怔住,望着她不解世事的样子,他不由得也跟着笑了,只是那笑容里略带些许惆怅。 尤桐,你怎么就总是跟别人不一样呢?! 有点撒娇(红包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回程的路上,依然还是由容尉迟骑着脚踏车,尤桐乖乖坐在后面,她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手拎着刚刚才从市场里买回来的菜,还有鱼,为了保持新鲜,装鱼的袋子里还盛着大半下的水,袋子重重的,她的手换来换去。 容尉迟忽然踩下刹车,呃,当然,不是他惯用的那种汽车刹车,而是单脚支地的肢体刹车,右手缓缓伸向后面,“给我!” “什么?!”尤桐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她连连摇头,“不用了,你还是专心骑车的好!” “我单手也可以的!”他自信地道。 尤桐本能地感到害怕,“你别害我进医院,我可不想……” 她话未说完,他便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袋子,然后蹬起脚踏车,飞速冲了出去。 他懒得跟她啰嗦! “啊——”她尖叫。 尤桐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待到反应过来时,却发现自己跟个孩子似的,双手都抱住了他的腰,侧脸也紧紧贴上了他的后背。 脸,又红了个彻彻底底。 再一次地,她感受到他的胸腔一阵颤动,比之前的更为强烈。 “容尉迟,你好坏!”尤桐想也不想地就说出了口,话一出口,她自己也是一怔。 呃,怎么觉得有点像是撒娇似的?! 容尉迟再次笑了起来,这一次,他没有压抑,而是实实在在地笑出了声。 尤桐又羞又气,可是忽然之间却怔住了,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发现了,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容尉迟似乎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他变得爱笑,虽然跟正常人的那种笑的频率不能比,但是已经比他以前多太多太多了。 容尉迟嘴角噙着笑意,这里的确可以让人放松,心情不自觉地就会变好,他活了二十几年,好像从来都没有如此自在随性过。只是,这样的他,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 回去之后,尤桐便开始动手做晚餐,渔村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原汁原味,所以鱼是用清蒸的,其他的菜色也全是配合着来的,四菜一汤,很快就端上了餐桌。 如同往常一样,吃饭的时候,容尉迟的话不多,甚至是很少,但一顿晚饭下来气氛也算相当良好。 如果是在台北,吃完了饭,容尉迟百分之八十是进书房处理公事,百分之二十是去客厅享受那一整套顶级音像设备,可是在这里,他无处可去,静静地坐在一会儿,实在是无聊,然后就直直地盯着她,眼睛里渐渐燃烧起yu望的火花。 尤桐心里一慌,连忙放下还没洗好的碗筷,提议说要去散步。 容尉迟想做的,当然不是散步,可以眨眼之间,她人已经跑没了影儿,他也只好跟了出去。 一出门,走下台阶就是一大片宽阔的海滩,天空特别得深远,大海特别得漂亮。 傍晚的海边很是舒爽,潮水还没有完全涨上来,他们脱了鞋子,赤脚踩在细软的沙子上,两个人并肩走在沙滩上,沿途留下两排脚印,一排大的,一排小的。 慢慢地走到海边,迎面吹来的海风带来咸咸的湿气,海浪一下一下地冲刷过来,发出一波一波的响声,除了那种浑厚又深远的声音,周围一片安静。 尤桐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双臂,晚风吹起了她的衣裙和长发。 闭着眼睛,她开始慢慢地回忆,“我小时候最喜欢来海滩上玩,在这里,我可以想象着自己变成海里的鱼,自由自在地遨游。” “咳……”他忽然很煞风景地打断她,“我们刚刚才吃过鱼,你这个想法不太好。” 她猛地睁开眼睛,瞪他。 他却一脸无辜。 她不理他,继续自言自语着,说小时候的故事,一点一滴,美美地回忆着那段生命里最好的时光。 容尉迟双手插进裤子口袋,姿态潇洒,好似不经意地来回踱步,并不把她的痴傻话语放进心里,可是呼吸间尽是海风独有的腥咸味道,他的心在此刻也变得出奇的平静与自在。 说着说着,尤桐忽然停了下来,她蹲下了身,然后仰头望向他,有几分狡猾似的说道,“我们来比赛堆沙堡怎么样?!输了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 呵呵,如果她赢了,就可以拒绝他! 容尉迟不置一词,却也慢慢蹲了下来。 尤桐从小就玩这种游戏,技术自然好,所以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可以堆出一座样子不错的城堡,而容尉迟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经验,总是堆了一点点就倒下,然后重新堆起,再然后又倒下,反反复复,堆了又倒倒了又堆。 最后,他终于耐心耗尽,堂而皇之地推倒她的成果,气得尤桐跳起来嚷嚷,“你耍赖!” 他缓缓勾唇,四个字,“兵不厌诈。” 尤桐气得直咬牙,一口气跑回了院子,却意外发现院子外面的一角,有茶花正在绽放。 这是妈妈最喜欢的花儿。 心头忽然有一股暖流滑过。 片刻,他走到她身后,径自摘下一朵,有些不满地道,“我住院了好几天,你也不送束花给我?!” “不是有人送了吗?!”她想也不想地就反驳回去。 话一说完,两人都是一怔。 尤桐恨不得拿个铲子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容尉迟错楞之后,忽然大笑起来,那笑声让她窘迫不已,甚至有点无地自容。 他沉声问道,“吃醋了?!” “怎么可能?!”她瞪他一眼,然后转身就跑,他却一个勾手,将她圈入怀里。 猫想吃鱼 “我饿了!”他捧起她酡红的脸颊,略带孩子气的表情。 “饿了?!不是刚刚才吃完饭?!”她含糊地反问。 他笑了笑,不想跟她争辩,直接拉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带,“我的胃饱了,但是yu望还没有。” 尤桐疑惑地从他胸前抬起头来,凝入那双深邃如井的眼眸之中,那双眼眸,既深且亮,冷漠又神秘,与他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里,她从来没有在他眼睛看到过一丝的情绪反应,除了他生气还有要她的时候。 在那种具有压迫性的目光之下,她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快,他低着头,凝眸望着她由粉变红的脸蛋,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你想变成鱼是不是,那我就想变成猫,猫吃鱼。” 尤桐瞪圆了眼睛,惊异于他诡异的幽默。 “知道吗,在医院的每一个晚上,我都想这样……这样……还有这样……”他的唇一点点地吻上她粉润的脸颊,还有她可加作者四二零四八一零八零爱的耳垂和雪白的颈项。 尤桐攀附着他的肩膀,双腿虚软地几乎要站不住,“不,不行,不能在这里!” 这是她从前的家,她不想这里也沾染上他的气息,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他沁入了她全部的生命,那种感觉太过奇怪。 “我偏要。”他任性地说,大手滑进她的衣服里面。 尤桐说不出完整的句子,秀眉蹙着,一张脸已经红得像是熟透的番茄。忽然,身体一轻,整个人被他横抱起来,踏进屋子里。 没有开灯的屋子里有些黑,听觉却更加敏感了,她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那样的激烈。 容尉迟抱着她直接到了她的房间,以不可抗拒的姿势将她压入她的小床,木板床因为两人突如其来的重量发出“嘎吱”的声响,在幽暗里是那样的尖锐,却又是那样的暧昧。 “我们……去旅馆好不好?!”她商量着,可以给他,但是不想在这里。 “不好!”他岂会不明白她的心思,可是莫名地,他就是想摧毁她径自保留的一切,他想让她对自己毫无保留,没有一丝秘密。 幽暗里,只有月亮的光线,他眼神炽热,凝视着她迷蒙的娇酣模样,乌黑的长发垂铺在床单上,魅惑着他的感官。 他不说话,急切却又沉稳地脱着自己的衣服,听到皮带滑落的声音,尤桐紧张得颤抖起来,连忙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他却拉开被子,甩到远远的一旁,脱去她的衣裙,覆上她的身体,身体间激烈地碰撞。 “呃!”她吃痛一声,已经有好些天没有在一起过,她一下子无法适应他的存在。 “真是的,你又这样了。”他在她耳边吹着气,缓下攻势,她的身体就是这般娇弱,从第一次开始,他就花费了很大的耐性,慢慢地哄着,才能让她为他全然展开。 他的语气中似乎带着宠溺的味道,如果不是对他太过了解,她会以为他是珍爱着她的,他的言语里好像是拿她很没有办法,很无奈似的。 可是他们之间明明只是交易! 也不知道是痛,还是什么,反正她的眼泪就一下子掉了出来。 他轻叹了口气,低头轻轻地吻住她的眼睛,连同眼泪,一起吻去,然后他用最快的速度,让原始的激情的律动席卷两人。 他闹了一整晚,她又醉又累,闭上眼睛,沉沉地进入梦乡。 ◎◎◎ 容尉迟没有想过自己会适应这样的生活,没有公司,没有生意,没有合约,没有电脑,可是却也过得挺自在的。 每天早晨在海浪声中醒来,每天晚上又在海浪声中睡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以前每天是24小时,而在这里,好像连12小时都不到,生活的步调十分优闲。 他渐渐熟悉了这里的一切,熟悉了她的家,她的房间,只除了一个地方。 “这个房间是谁住的?!”他指着她房间隔壁的那个屋子问道。 尤桐的表情顿时一僵,那是妈妈以前住过的房间,这些年来一直空着,她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仔细地清洁一番,但这一次,她连门都没有推开过,就怕被他发现什么。 妈妈的房间,格局跟她的房间一样,很简单的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切都还维持在十年前的那个样子,妈妈的东西全都还在,她不可能舍得丢,就连动一下都舍不得,那一切一切都像是永恒。 厨房里炖着鱼汤,汤锅的盖子因为蒸气而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一阵阵香味也随之溢出。 “啊,我的鱼汤!”尤桐低呼一声,急急忙忙地绕过他,像是逃避什么似的,快步奔进厨房,一边嘀咕,“真是的,我煮饭的时候你不要跟我说话嘛,都差点糊锅了!” 她一边小声抱怨,一边继续看着汤锅,关小了火,然后又是抓过青菜又洗又弄,动作一如既往地利落,但背对着他的一张俏脸早已变色。 容尉迟倚着门边站着,双臂抱胸,扭头望了望她忙碌的背影,然后又回过头来若有所思地望了望那个房门紧闭的房间。 厨房里,尤桐像是不放心似的,时不时地回过头来跟他说话,“你想吃清汤的,还是微辣的?!” “微辣。” “哦。” 片刻后,她又扭过头来,“螃蟹你喜欢怎么吃?!” “清蒸。” “嗯。” 借由着这样没什么意义的无聊对话,她偷偷观望他,确定他不会那么不懂礼貌随便踏进别人家的房间后,才稍稍放下心来。 容尉迟心底的疑惑却更重了。 都是我的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尤桐的一颗心还七上八下的时候,她的手机又忽然响了。 一阵清脆的铃声,伴着“嗡嗡”的振动声响,本来是很熟悉的声音,在这一刻却是那样的突兀,甚至是刺耳,小巧的机身在客厅的茶几上打着旋儿转动。 尤桐还在厨房里忙活着,手里还拿着勺子,就像是有预感似的,她直觉这个电话是妈妈打来的。 容尉迟也是闻声望去,视线移到客厅的茶几上,手机叫嚣个不停,眸色一紧。 尤桐连忙放下手里的勺子,关小了火,然后双手往围裙上蹭了蹭,快步走向客厅拿起手机,望向来电显示,心跳猛然加速。 真的是妈妈! 不必多想,也知道是妈妈约她见面,上次她本来想送丝巾给妈妈,但是妈妈有事情耽搁了,那次约会便作罢了,可这会儿妈妈也许还不知道她已经人在台南了。 每一次接妈妈的电话,尤桐的心情都是迫不及待的,可是这一次……她有些犹豫。 手机震动着,惹得她掌心里一阵酥麻,可更麻乱的是她的心,目光下意识地往容尉迟所站的方向望去,她再三犹豫,终于一狠心,咬牙挂断了电话。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接妈妈的电话,却是万不得已。 但是又怕妈妈担心,她只好迅速发了个短信过去――妈妈,我在台南,明天回去。 发完短信,将手机塞进了随身的口袋,然后静静地走回厨房,中途路过他身侧,她只低着头,小声地解释了下,“公司里有点事。” 说完,她自己也是懊恼不已,自己怎么就这么笨呢,公司里的事容尉迟会不知道吗?! 纵然他已经不在台北总公司了,可是哪有事情可以逃过他的眼?! 就算是他不知道好了,那他要是问起是什么事的话,她可怎么回答呢?! 咬着唇,尤桐局促不安着,可是没有想到容尉迟却没说一个字,转身走向了院子。 他到了外面之后,掏出口袋里的烟盒和打火机,随意点燃一根细长的烟,静静地抽了起来,恍若有所思。 ◎◎◎ 当晚的晚餐,他们是在院子里吃的,干净的青石板地面上,摆着小小的圆桌,两只小板凳很是简朴,可是头顶的天空美得像幅画一样,万里晴朗,星星密布。 尤桐抬头望着星空,喃喃地说,“中学的时候,在课本上看到,我们现在看到的星星,可能是来自很多很多光年之前,我们看到它的的时候,也许它早已经燃烧到尽头了,只是我们才刚刚看到而已。” 顿了顿,语气无意识地变得沉重起来,“宇宙一下子就是上亿光年,可是人的一生却只有短短的几十年,一眨眼,可能就什么都不复存在了。” 妈妈再嫁已经十年了,她的亲情远了。 她和容尉迟交易了,这辈子也与爱情无缘了。 忽然,嘴角一苦,淡淡、淡淡地说道,“生命都一闪而逝,何况感情。” 容尉迟忽而抬眸望着她,清楚地瞧见她眼底的失落与空洞,就像是强烈想要抓住什么却怎么都抓不住。 想到那个房间,她似乎是想要留住最后的记忆那般,她到底是在留恋什么,留恋谁?! 黎远航?!他跟她似乎认识很久了?! 苏慎行?!他也曾来过这里?! 掐断指间的烟,他忽然一把将她扯起,直接将她拉进了房间,压在那张小chuang上。 “你……”尤桐错楞着,说不出话来。她就不明白了,他怎么又想要了,这几天夜夜都要个不停,他怎么就没有疲惫的时候呢?! 他感觉到她的僵硬,更是贴近她,让她感受他的存在。 “不……”她慌得闭上眼睛。 他却腰身一沉,深深地zhan有了她。 “啊!”她喊了一声,然后又下意识地咬住了自己的唇,粉润的唇瓣变成了微微的白。 “不许咬,这是我的!你从头到脚,都是我的!”他霸道地说,并身体力行。 ◎◎◎ 清晨六点,尤桐在一片熟悉的海浪声醒来,空气里带着那海风独有的咸味儿,清爽,而又怡人。 她抱着薄被,翻了翻身,忽然怔住。 床好像忽然变大了似的,身旁没有了熟悉的臂弯,摸了摸床单,上面是凉凉的,说明在那个位置上躺过的人起来已久。 她扭过头去,果然已经没人了,猛地坐起,身上一凉,急忙抓起衣服穿上,起床。 走出卧室,寻遍了每个角落,客厅,厨房,浴室,院子,全都不见他的身影,再一检查,他的行李已经不见了。 他们是打算今天离开的,可是他为什么一个人走?! 蓦地,心头涌起一股空落落的感觉。 五天来,他们每天都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简单地牵手,静静地散步,深情地拥抱,火热地缠绵……低头,自己还是一身密密麻麻的wen痕,像是他故意留下的,又深又重,仿佛还残留着他的热度和气息。 轻叹了口气,他走了,她也该回台北了。 转身,不经意地一个抬眸,视线落在妈妈房间的那道门上,心里忽然一慌,他该不会是进去看过吧?! 她连忙奔过去,轻轻推开那道门,一室的安宁静谧扑面而来。 房间里的一切细节她都记得,没有任何改变或是移动,她想,他应该是没有进来过吧,应该没有。 回到台北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在容尉迟离开后的第二天也动身离开了台南,只身回到了台北,从那安静宁和的小渔村,到热闹繁华的台北市,一下子竟有些不适应了。 下了火车,走出车站,望着那繁忙的交通,十字街头的车来人往,刹那之间有几许茫然。 不过,眼睛里很快就有了焦距,站在斑马线的一端,望着对面的红绿灯变化,当指示灯跳成绿色的小人时,她抓紧了包包,跟其他路人一起快步走了过去。 走到斑马线尽头,再往旁边走几十米,就是公交车站了,她等了等,然后上了一辆空调巴士。 在火车上,她就已经跟妈妈约好了,在一间百货公司后头的咖啡馆见面。 可以一回台北就跟妈妈见面,她自然是高兴的,只可惜她买的那条丝巾没带在身上,妈妈在电话里似乎是很着急,急于见面似的,她只好放弃回家去拿丝巾的念头,今天肯定没机会给了。 公交车摇摇晃晃,大概过了有二十分钟,尤桐下了车,然后看了看表,一路小跑地奔向跟赵婉华约定好的地点。 这是一间装潢得十分温馨的欧式咖啡馆,随着门口的风铃作响,她轻步走进,明亮的眼眸往咖啡馆的四周张望着。 “小桐!”角落的位置上,赵婉华急切朝着她挥手。 尤桐立即扬起笑容,快步走了过去,“妈妈。” “嗯。”赵婉华一脸急色,拉着她的手坐下。 她们的位置很偏僻,但是赵婉华还是压低了声音,问道,“小桐,你这些天一直在台南是不是?!” “是。” “这么说……容尉迟出车祸的事情是真的了?!”赵婉华忽然色变。 尤桐微微蹙眉,“妈妈怎么知道这件事?!” “前几日我和周亚菲的妈妈遇到了,她说周亚菲有一天冒雨去了一趟台南,去医院看望容尉迟,是这样的吗?!” “嗯!”尤桐点了点头,“是有这回事,容尉迟在台南出了车祸,但是容氏对外没有公开,大部分人应该都不知道这个消息。” “他怎么样?!伤得重吗?!”赵婉华微微捏紧了手心。 尤桐微微一怔,忽然觉得妈妈对于容尉迟好像过于关心似的,可一想,没有道理啊! 她摇摇头,“已经没事了,出车祸的当天我就跟公司另外一个主管一起去了台南,他住了几天院,已经好了。” 赵婉华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但又好像不放心似的,“那你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台北?!” “这……”尤桐愣了愣,这样的问题微微刺疼了内心,摇头,“不知道。” 赵婉华稍稍有些失望,但随即想到了一件事,便像是带着期盼似的,呢喃道,“容氏五十周年的庆典快到了,到时候他肯定会回来。” 尤桐又是错楞,“妈妈,你好像对容尉迟和容氏很关心?!” “呃……哪有,我只是听那些妇人说的,大家最近都在张罗着买衣服和珠宝,容氏五十周年的庆典势必会邀请许多人,大家都想去露露脸,顺便套套交情。” 尤桐微微皱眉,容氏五十周年庆典?!她都还没有听说过呢!不过,她只是小职员,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吧?! 赵婉华低头拿过自己的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独立的袋子,方方正正的,里面像是装着书。 “小桐,你要考ACCA是吧,这里有几本挺不错的资料,你拿回去看,对考试有帮助的!” 尤桐心里顿时一暖,“谢谢妈妈。” 赵婉华摇了摇头,“小桐,你知道的,妈妈没有什么学历,并不懂这些,佳期也报名ACCA了,是远航替她报的,资料也是远航准备的,他说顺便给你一份。” 尤桐嘴角的笑容微微僵了僵,黎远航到底是什么意思,上次是送晕车药,这次又是送复习资料?! “妈妈,我……”下意识地,尤桐就想要拒绝,可是望着赵婉华那殷切的目光,她剩余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不想让妈妈知道自己和黎远航或是黎佳期相处得不愉快,那样会让妈妈为难的。 无那,她只好收下了资料,连着袋子一起收进了自己的包里。 “对了,妈妈,我上次去巴黎给你买了一条丝巾,我下次带给你好吗?!” “好。” ◎◎◎ 回到位于金陵世纪的住处,尤桐深呼吸了口气,推开门,环顾四周一圈,还是那么宽敞明亮的大客厅,黑白格调,尊贵优雅又冷清,她,又回到这里了。 台南的一切,就好像是梦一样,梦醒,云散。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尤桐恢复了正常的作息,准时上班。 到了公司之后,意外地发现容琛不在。 问了问同事,才知道他是去日本了,在她去台南的当天晚上,容琛本来也是要去台南的,可是意外接到日本分公司那边的电话,北海道那边发生了地震,容氏在那里的项目受到了影响,他和容家的另外一个兄弟容凌一起去处理了。 尤桐微微有些感慨,虽然她不会认为日本那边发生问题是好事,可是这件事却意外支开了容琛,不然她恐怕不好对他解释自己怎么会在台南呆这么些天。 罗谨言若无其事的,她也分不清到底罗主管知道几分。 一转眼,时间又过去了一周,容琛终于从日本回来了,财务部的一切运作恢复正常,忙碌的同时更有一件大事宣告,关于容氏五十周年的庆典。 被挑选上(红包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五十周年,半个世纪的辉煌时光,半个世纪的荣耀山河,容氏这一次的庆典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重要,非同小可,绝非凡响,公关部特意请示了董事会,得到特别允许后,便从公司的各个部门抽调人手,为庆典做准备。 以往公司举办庆典宴会,服务生都是礼仪公司的员工,但这一次,政商名流将悉数到场,为了表达诚意,拉近友好的距离,本次五十周年庆典上的服务生将全部由容氏的员工担当,男女都要,年龄在22岁到28岁之间,身高,相貌也全都做了严格的要求。 挑选出人员后,公关部将统一培训,不但要培训礼仪,更要对语言、业务等各个方面统筹指导,以打造出容氏的每一名员工都是专业、知性的印象。 尤桐因为年龄、身高、长相等各个方面都符合条件,也被挑中了,跟她一起的,还有面貌姣好的胡蝶,以及俊朗的楚阔。 每天下午三点半几个人就要到公关部去培训,所以本职工作就要做得更为快捷有效。 尤桐更加勤奋地工作,几乎日日都起早贪黑,前阵子因为去了台南,累积下了不少账目,那些事情还没有完全处理完毕,就又接到了这样的任务,更是忙得分身乏术,就连跟赵婉华见面的机会也没有了。 而连续十多天,容尉迟没有回台北,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不用说,他肯定也是忙碌非凡,一方面要领导整个台南分公司,令一方面要准备回台北参加五十周年庆典,想当然尔他不会是回来随便露个脸那么简单,到时候的应酬兴许比明星的通告还多。 容尉迟不在,尤桐又忙于工作,所以做饭就很省事了,她自己吃得很简单,早上弄好便当,用饭盒装好带到公司,中午一边吃,一边在办公室看报表,两不误。 这一日,又是午休的时间,刘芳和高文雅凑了过来,有些不忍地说道,“尤桐,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去吃饭了,今天一起吧?!” 尤桐从文件里抬起头来,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有时间,而且我已经带了便当了。” “哎呀,你怎么天天吃便当啊!你看看你,最近都瘦了,以前虽然你也不胖,可也没现在这么夸张啊,小脸变成一条条了都!” 尤桐眨了眨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哪有那么严重啊,只是瘦了两三斤而已。” “苍天啊,你总共都还不到一百斤,随随便便就瘦掉百分之三还多啊!”不愧是财务部的,体重都要用百分比算。 “尤桐,你知道吗,本来我们俩还很羡慕你和胡蝶,还有楚阔的,可是一看你们几个最近忙成这样,我们一点也不羡慕了。走吧走吧,就今天一起去吃饭,嗯?!” 尤桐但笑不语,只是指了指自己桌上厚厚的文件,刘芳和高文雅看了看,一起叹息,很无奈地自动退却了。 扭头,两人又瞄向胡蝶和楚阔,难得的是,这两位平时一到休息时间就没影儿的人,现在竟然也乖乖地坐在那儿埋头苦干。 “哎,你们三个大忙人就忙吧,剩下我们两个闲人自行觅食去了!” 办公间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三个人噼里啪啦打电脑,还有按计算器的声音。 不多时后,胡蝶好像是有点饿得受不了了,本来工作就辛苦,而且她为了庆典的事情还特意节食减肥,十二点的时候,已经前xiong贴后背了,径自起身去了员工餐厅,打算买个三明治果腹。 楚阔也是处于崩溃的边缘,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嚷嚷着要去外面抽烟,很快也没影儿了。 偌大的办公间就更安静了,只剩下尤桐一个人在奋斗,直到快十二点半,她终于算出了一份文件中的最后一个数字,这才停了下来,取出自带的便当,进了茶水间。 流理台上有微波炉,她快速地洗了一个碗,然后把便当倒进去,放入微波炉,转了三分钟就热了。 “叮”的一声后,她打开微波炉的门,伸手就去拿里面的碗,指尖猛地一烫,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忘记戴隔热手套了。 低头一看,手指上烫出一个大大的水泡,疼得她忍不住咧嘴,并连连抽气。 “小桐!你怎么了?!”茶水间门口,容琛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不等她回头,他整个人快步冲了过来,抓住她的手就往水龙头那边去。 尤桐顿时一僵,瞪大了眼睛呆望着他。 容琛旋开了水龙头,冷水立即冲了出来,握着她的手对着水流猛冲。 “你忍一忍,一定要先用冷水冲一下才行!”容琛没有发觉她的异样,更没有发觉两人之间的亲密姿势,只是一味低着头,专注于她的烫伤。 尤桐眨了眨眼,凝眸望着他那张俊美的容颜,却仿佛恍惚之间看到了另外一张有几分相似,却更为冷峻的脸庞。 “我带你去医院!”容琛搂着她的腰就要往外走。 “呃!”尤桐倒抽一口凉气,连忙稳住自己的脚步,并试图挣脱他的臂弯,“不用了,总监!” 容琛这才一愣,发现自己正紧紧拥着她的腰身,清俊的脸上微微浮现出一抹尴尬。 “我没事,不用去医院,已经不怎么痛了……呃……”尤桐结结巴巴地说着,然后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离开他的臂弯。可是……他的大手还紧紧握着她的手腕。 她不自觉地就涨红了脸,眼神闪烁,努力想要缩回自己的手,可不料他却握得更用力了! 被人照顾(金牌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愣住了,甚至有点懵了,她以为容琛从来都不是一个强势霸道的人,可是这一刻她忽然之间觉得容家的兄弟们虽然个性不同,可是骨子里的某些固执都是一样的,一样一样的。 “小桐,你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容琛目光灼灼地问道,那双素来给人以如沐春风般感觉的桃花眸里隐隐有些生气,但更多的却是心疼。 “不是的。”她知道他是好意,可是…… “不是的话就跟我去医院!”容琛头一次对她展现出命令的口吻。 尤桐还是摇头,“只是一个水泡,不用去医院,上点烫伤药就行了!” “尤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倔、这么辛苦?!”容琛忽然严肃起来,“被人照顾不好吗?!” 照顾?! 尤桐怔了怔,心里有些吃惊,怎么觉得他好像话里有话?! 可是她不敢想,所以她故意曲解,微笑着道,“总监要是想照顾我的话,就下楼去帮我买一盒烫伤药吧!” 容琛忽然无语,百年难得一遇的脾气刚刚上来瞬间又灭火了,很是无奈地放开了她的手腕,笑得有些乏力,“你等着,我就去。” 说完,他大步离开了茶水间,搭乘电梯下了楼。 尤桐僵着手,暗暗松了口气,却还是忍不住狐疑,刚刚……刚刚那一刹那…… 很快,容琛就返回来了,手里多了一盒烫伤药膏。 “给,赶紧擦。”他见她局促着,便没有要求替她上药。 “谢谢总监。”尤桐轻声说着,低头接过药膏,甚至没有敢看他一眼。 上完了药,手上泛起冰凉的感觉,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灼烧了,但是做事情肯定不能像是正常的时候那样方便了,而且伤得还是右手! 看了看那个便当,她轻叹了口气,恐怕没办法吃了,左手不会拿筷子,而且她又没带勺子。 正想着,容琛便又走了过来,将一把银光闪闪的勺子放在她面前,“借你用的,用完了洗干净还给我,我这可是限量版,跟瑞士军刀一个材质的,贵着呢!” 尤桐“噗嗤”笑出声来,抬起头来凝望着他,她知道他是开玩笑的,可因为他这样的玩笑,她心里的那抹不自在没有了。 容琛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有些不爽似的嘀咕,“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倔的女人,小心嫁不出去!” 尤桐但笑不语,左手握着他给的勺子,低头吃饭。 “瞧你,有那么好吃吗,也不说话,明天做一份给我尝尝?!” 她点头答应,“好。” 容琛这才满意,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一晚,因为右手烫伤了,不方便打字,也不方便写字,所以尤桐十几天来破天荒地没有加班,她也终于有时间跟赵婉华见面。 下了班,她先是坐公交车回金陵世纪的住处,拿了丝巾,然后才又打车到了约定的地方见面。 尤桐把丝巾交给了赵婉华,心情有几分忐忑似的,轻轻说道,“妈妈,这是我在巴黎给你买的,你看看,上面是茶花的图案,你喜欢吗?!” 赵婉华看了看,点头笑道,“喜欢。不过……这丝巾不便宜吧?!” 赵婉华深深知道,这丝巾的价格虽然称不上昂贵,但对于尤桐来说,也是不便宜了,兴许要她两个月的工资呢!这些年来,尤桐不用她的一分钱,自己拼命地工作赚钱,却舍得给她买这么贵的东西! 尤桐没有回应,只是含蓄地说道,“妈妈喜欢就好。” 赵婉华的眼睛里盈盈凝出一层雾气,“妈妈很喜欢,妈妈一定会戴的。” 感动似的,赵婉华下意识地去握尤桐的手,却意外碰疼了她烫伤的地方,尤桐忽然一僵,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小桐?!你手怎么了?!”赵婉华低头看到她的手上起了好大一个水泡。 “没怎么,就是烫了一下。”尤桐怯怯地缩回了手。 “去看过医生没有?!” “……看了。药膏就是医生开的。”为了让妈妈放心,尤桐只好小小地说了一个谎。 赵婉华的关心,让尤桐心里蓦地一酸,忽然之间好像觉得手一点也不痛了。 两人继续聊着天,到了快八点,赵婉华忽然看了看表,只那么一下,尤桐便知道她们分别的时间要到了。 黎家是有头有脸的豪门,规矩自然多,她了解妈妈的难处。 “妈妈,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尤桐轻声说着,然后扭头望了望窗外,“黎家的司机来了吗?!” 赵婉华摇了摇头,“一会儿远航来接我,今晚你黎叔叔有个朋友要从美国回来,我们待会儿要一起去接机。” “哦。”尤桐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微怔,黎远航要来?! 正想着,包厢门口便传来了脚步声,然后是礼貌的敲门声,黎远航轻轻地推开门,一身西装革履,俊眉星目,还是那样的斯文俊逸。 “婉姨,小桐。”他轻声地打过招呼。 尤桐微微蹙起眉头,他怎么又叫她小桐?! 黎远航的目光瞥向她,微微弯了下唇角,“好久不见。” 尤桐睁着眼睛,不屈不挠的样子,微微点了点头,淡淡地回了一句,“黎少爷好。” 黎远航淡笑不语。 三个人先后走出包厢,下楼梯的时候赵婉华忽然叮咛了一句,“小桐,你注意下,别扶扶手,免得碰到伤口。” “嗯,我知道了,妈妈。” 黎远航眸色忽然一紧。 两份快递(礼物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三个人一起下了楼,黎远航的车子停在对面的不远处。 赵婉华东西张望了下,忽然说道,“小桐,好像是顺路,你跟我一起上车,让远航捎你一段吧!” “不用了,妈妈,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了,你们不是要去机场吗,路那么远,别耽误时间了。” 尤桐如是说着,一旁,黎远航沉默不语,像是若有所思。 赵婉华犹豫了一下,“……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 “我会的,妈妈再见。” 尤桐凝望着黎远航拥护着赵婉华朝着车子走去,然后他又帮她开了车门,两人先后上车,引擎发动,车子朝着机场的方向缓缓驶去,一直湮没在夜色里。 转身,她走向了相反的方向,两百米外有一个公交站台,她上了一辆公车,坐到最后排的位置上,不自觉地扭头回望了一下,恍惚间有种错觉,即便她和妈妈之间现在的相处时间比从前多了许多,但好像已经拉开了的距离永远也补不回来了。 摇头,嘴角一苦,她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回到金陵世纪,进门后,将包轻轻地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然后弯下腰来换鞋,脚踏垫旁边只有一双粉红色的拖鞋,容尉迟好些天不回来了,怕有灰尘,她将他那双大大的男士拖鞋收进了鞋柜里。 进了屋子里,她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轻轻喝了几口,然后进浴室洗澡,手烫伤了,些许不便。 洗澡洗到一半,手机却忽然响了。 因为右手怕沾水,她的动作有些缓慢,手机响过一遍铃声后,她才勉强裹好了浴巾,待她走出浴室的时候,手机铃声暂歇了一下,但紧跟着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她连忙奔过去,到了衣架前,把包包拿下来,翻出手机,低头一看,号码竟然是――黎远航。 本来不想接,可是想到刚刚的碰面,她生怕是跟妈妈有关的事情,所以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接了。 按下绿色的接听键,然后将手机放在左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声,“喂……” “才接电话,是手不方便吗?!”黎远航清朗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递过来,她却猛然间联想到另外一个人的低沉之声,每一次,都沉沉的,撞入她的心口。 顿了顿,她轻咽了下口水,回道,“黎少爷,有事吗?!” 黎远航对于她的冷淡没有生气,语调还是那样平静,波澜不惊,却又隐匿着浓浓的关心,缓缓地道,“我打了电话叫药局的人送烫伤药给你,快递员估计一会儿就到,你下楼去拿。” “黎少爷,我自己有药。”尤桐下意识地拒绝。 “是婉姨的意思。”黎远航不疾不徐地说,“你如果不签收,我没法跟她交代。” “……”尤桐顿时闷了一下,她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可是她只有相信。 “你多休息,手不要沾水。”说完,黎远航便挂了。 尤桐抓着电话,耳朵边上一阵阵盲音,她看了看时间,忍不住一阵头疼,黎远航不知道她住这里,肯定是派人把药送到她原来的住处了! 拧着眉心,她快速换了衣服,然后抓起包包飞奔出门。 下了楼之后,果断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到豪格家园。” 时间已经挺晚了,路上的车不多,不存在堵车的问题,所以很快就到了地方,她正在给司机递钱的时候,忽然看到小区楼下有一个穿着药局制服的工作人员在东张西望,她连忙推门下车,并扭头对司机说道,“师傅,请等我一下,我一会儿还要回去的。 跑过去,扬声喊道,“先生,药是我的!” 那人一愣,“你是尤小姐吗?!我打你手机没人接啊!” 尤桐蹙了蹙眉心,手机?! 糟了,她换衣服的时候好像随手放在床边了,忘记带出门了! “尤小姐,请签个字。” “哦,好的。”尤桐用左手歪歪斜斜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问,“多少钱?!” “钱已经有人付过了。” 尤桐微微咬了下唇。 接过一个塑料袋,里面有好几种药,外用的,口服的,还有消炎药,都有。 捏着药袋,她又回到出租车上,轻声对司机说道,“开车吧。” 司机觉得她挺奇怪,忍不住狐疑地问道,“小姐,你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拿药啊,肯定是男朋友送的吧,呵呵!” “不是的。”尤桐下意识地又是皱眉。 ◎◎◎ 再次回到金陵世纪,尤桐将药袋放下,然后去寻手机,果然是在床边上。 拿起一看,有4个未接电话,她没有一一点开来看,心想肯定是刚刚快递员打来的。 放下手机,便换了睡衣,关灯睡觉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晚她居然梦到了容尉迟,不是很清楚的梦境,醒来是也已经忘记了大半,但就是梦到他了。 她觉得不可思议,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梦到他。 第二天早上,尤桐七点半的时候下楼,门口的管理员忽然叫住了她,“尤小姐,这有你一份快递,昨天晚上送来的,可是快递员没联络上你,就让我代收了。” 快递?! 尤桐不由得感到奇怪,怎么又有快递啊?! 她签了字,打开了包裹,里面又是一份烫伤药。 “请问一下,那个快递员有没有说这是谁让他送来的?!” 到底是谁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管理员摇摇头,“那人没说,他也只是个跑道儿的,在楼下等了一会儿,还拜托我按了门铃,但是你不在。” 尤桐微微咬唇,肯定是她出门的那会儿按的门铃,会是谁呢?! 忽然,她想起了昨晚手机上的4个未接来电,连忙低头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通话记录,一一查看,果然,是2个不同的号码,第一个肯定是她遇到的那个快递员打的,而这第二个…… 不做多想,她立即回拨了过去,但是对方竟然是自动语音,“你好,这里是xx药局,普通客户请按1,VIP客户请按2……” 放下电话,尤桐心里的疑问更重了,到底是谁?! 蓦地,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昨晚在梦境里纠缠了她一夜的那个人。 可是……怎么可能是他呢?! ◎◎◎ 同一时间,台南。 时间尚早,但是容氏台南分公司的会议室里却是坐满了人,通宵的会议让列席的人员全都是一脸疲惫。 而坐在首席的男人,眉宇间虽然疲倦难掩,但由内而外的那股精锐与强势依然不可小觑,坐着的时候,他的身影依然挺拔,不自觉地就给人一种压迫的威严。 容尉迟从秘书手上接过最后一份文件夹,看了看,大笔一挥,签下自己的名字,苍劲有力的字体跃然纸上,将文件夹又合起,交还给秘书,从头到尾的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下一秒,薄唇里吐出沙哑却富有磁性的声音,“散会!” 与会人员全都暗暗松了口气,待容尉迟起身离开后,各自起身活动筋骨,然后鱼贯而出。 迈着沉稳的步伐,容尉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将签字笔往桌上一丢,然后弯腰坐在大班椅上,笔直的双腿随意交叠起潇洒的姿势,抬手扯掉了颈间的领带,衬衫的扣子也松开两颗,微微露出结实的胸膛。 桌子上刚刚已经备好了一杯热热的咖啡,新任秘书还算尽职尽责。 他端起杯子,轻轻喝了一口,英挺的眉头却不自觉地皱起,又尝了一口,眉心皱得更紧,没有第三口,他已经放下了杯子。 杯口冒出热烫的雾气,袅袅氤氲了空气,还有某些不言而喻的情绪。 闭了闭眼,调节了一下疲惫的情绪,掏出手机,重新开机。 下一秒,留言箱里就有电话进来,罗谨言不愠不火的平静语调徐徐传来,“总经理,我已经派人把药送过去了,但是……电话没有打通,在底下按门铃也没有人开。” “啪”的一声,手机被大手甩在桌上,冰凉的桌面上映出一张冷峻中透着阴霾的脸庞。 ◎◎◎ 下了公车,又走了一小段路,尤桐来到了容氏公司的大楼底下,进去之前,习惯性地深呼吸一口气,让整个人的情绪为之放松,精神也更加振奋。 七点五十分,距离正式打卡还有十分钟,正是人来人往的高峰期。 1至6号电梯前,职员们站得密密麻麻,男人们西装笔挺,女人们妆容精致,每个人都背脊直直的,尤桐站在人堆里,是那样的普通,那样的不起眼。 忽然,周围有人小声地议论起来,“快看快看,容琛来了!” “好帅!” “越来越帅!” 尤桐也侧目去看,只见容琛一手拎着公事包,步伐稳健地朝着7号专属电梯走去,他不经意地一个抬眸,正对上她的视线,俊美的脸庞上立即展露一抹笑容。 尤桐连忙点头致意,“总监,早上好。” “早。” 容琛的视线微微掠过她的右手,不由得拧了下眉,瞥了一眼人群,装作公事化的口吻道,“尤秘书,你过来下!” 尤桐微怔,稳步走了过去,到达专属电梯门前。 容琛压低了声音,小声地道,“你的手怕感染,别跟那么多人挤电梯,跟我一起吧!” 尤桐瞪圆了眼,摇头,“不用不用,公司有公司的规矩,我不能僭越身份!” “什么身份啊,你现在的身份是病号,懂不懂?!”容琛没好气地说着,一手按下电梯旁的按钮。 专属电梯的速度很快,不几秒电梯门就“唰”的一声划开了,容琛跨步走了进去,然后以眼神示意,“进来!” 尤桐有些局促,却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回想起她刚进公司的时候,第一天上班,也曾冒冒失失地差点搭乘了专属电梯,后来被容尉迟斥责了。 下意识地,她又扭头去看,不自觉地去寻找那个人的身影。 可是……她看到的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心里不知怎么的,竟微微有些泛酸。 容琛见她回头张望,忍不住有些狐疑,催促着道,“你看什么呢?!快点进来!不然我扣你工资啊!” 尤桐当然不会被他的“威胁”吓唬住,转过头微笑着道,“总监不是公私不分的人,你不会的!” 说完,她在容琛的错愕目光下转身走远,又回到了员工电梯的那边。 “叮”的一声,员工电梯的门徐徐向两侧划开,尤桐跟着人群一起走进,站好后,迎面望着电梯门又缓缓关闭,那浮光掠影间,那道身影又再次闪现在脑海。 她不自觉地摇了摇头,阻止自己胡思乱想,从昨晚的梦境,到刚刚的失神,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当当! 抬起左手,尤桐礼貌地敲了敲那扇挂着“总监办公室”牌子的红木门。 “进来。”容琛沉稳的声音穿透门扉。 得到允许后,尤桐轻轻地推门走了进去,只见办公室内容琛坐在办公桌后,阳光从他身后的落地窗照射进来,落在他浓密的黑发间,完美剪裁的手工西装强调出他挺拔的身形,蓦地,她的视线一阵恍惚,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同样高大的身影。 呃!停!她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想到他了?! 现在是上班时间啊! 尤桐连忙拉回自己纷乱的思绪。 “总监,这是昨天我答应过你的便当。”她把手里的小袋子搁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上。 容琛挑了挑眉,淡笑而语,“我那只是随口说说,你的手都还没好,做什么便当啊!” 尤桐腼腆地抿了抿唇,“我说话算话,答应过的事情一定要做到的。” “那就谢谢了。”容琛愉悦地收下了便当。 “不客气。”尤桐心里舒了一口气,觉得欠下的人情还上了的感觉,抬眸,又轻声说道,“总监,没事的话,我出去做事了。” “好,去吧。”容琛笑望着她。 尤桐转身,稳步走了出去,繁忙的一天又开始了。 ◎◎◎ 中午11点半,财务部的众人正准备休息,却忽然听到门口传来徐徐的脚步声,那样的沉稳,那样的慎重,那样的给人以紧张的感觉,像是有大人物到来。 “董事长!”最边上位置的楚阔最先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鞠躬致意。 尤桐也是一惊,连忙滑动椅子,轻轻往后一挪,然后快速站起身来,扭头望向门口的方向,只见董事长在若干助理的陪同下越走越近。 容国升董事长还是那样精神奕奕,虽然已经两鬓斑白,但脸上的每一道皱纹好像都透露着智慧的光芒,精锐的眸子丝毫不显老态。 他朝着总监办公室的方向走去,却在路过她身边的时候缓缓顿住了脚步,微微侧目,目光里带着一丝审度,“尤秘书,怎么脸色不太好,身体不舒服?!” “没有没有,只是昨晚睡得晚了,多谢董事长关心!”尤桐连忙说道,心里却是一惊,董事长的眼力也太好了吧,她今天只是有点恍惚而已。 容国升点了点头,又叮咛了一句,“注意身体!” “是。”尤桐垂眸答应。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尤桐默默目送容国升进了总监办公室,而那几名助理则守在门外。 待一切重新归于平静,胡蝶最先冲了过来,狐疑地问道,“尤秘书,董事长怎么会认识你?!” 刘芳和高文雅,还有楚阔,也全都是一副好奇的样子,那探究的目光一下子让尤桐不知所措。 她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硬生生地挤出微笑,“哪有认识我啊,就是关心了一句嘛,没什么的!” “什么没什么,那可是董事长耶,容氏有数万名员工,董事长怎么不关心别人,就关心你?!”众人明显不信。 尤桐暗暗唏嘘,她上次献血的事情没有跟同事们讲,献血之前她也不知道对象是董事长,也从来没有求过什么回报,她不想把这么普通的一件事弄得人尽皆知,尤其是公司里人多嘴杂,她不想无端惹出什么麻烦来。 咬了咬唇,佯装平静地道,“真的没什么,大概是我今天脸色憔悴吧,董事长没骂我就不错了。好了好了,我们赶紧做事吧,等下董事长出来抓到我们八卦就死定了!” 她这么一说,众人也有了严重的危机感,虽然说是已经到了午休时间,可今天情况特殊,董事长亲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饭碗就不保了! 众人神经紧绷地各归各位。 尤桐暗暗松了口气,刚刚要重新坐下,却一扭头望见旁边主管办公室里的百叶窗不知道什么时候撩起了,罗谨言目睹了刚刚的一切。 果然,下一秒她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尤秘书,你进来一下。” “是。”尤桐放下电话,一颗心惴惴不安。 连忙进了主管办公室,她轻声问道,“罗主管,有什么吩咐?!” 罗谨言微微淡笑,摇头,“没有什么吩咐,只是你刚刚的表现很好。” 表现很好?! 尤桐微微一怔,是说她低调地没有说出献血的事情吗?! 罗谨言以赞赏的眼神望着她,缓缓对她说出实情,“豪格家园的那套房子当初是落在你名下的,房产证在我这里,拿回去吧。” 说着,罗谨言拉开了抽屉,将一个小本递给了她。 尤桐目瞪口呆,“这……这是什么意思?!” “你救了董事长一命,区区一套两居室真的不算什么。” “可是……” 罗谨言打断她,徐徐说道,“我只是按之前总监的吩咐做事,如果你有问题的话对他说吧。” 尤桐顿时无力反驳,原来这是容尉迟的意思! “好了,没事了,出去吧。” “是。”尤桐慢慢拿过房产证,指尖轻颤。 罗谨言笑望着她的背影离开,眼睛里不由得露出赞赏,果然是个非同寻常的女孩,宠辱不惊,能干又低调,怪不得容尉迟对她格外看重! ◎◎◎ 总监办公室内,容国升凝眸笑望着容琛,“本来爷爷是打算来叫你跟我一起去吃午饭的,不过……好像你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 容琛狐疑着,瞥见办公桌上的那份便当,忽然尴尬起来。 又误会了 “爷爷,这只是尤秘书帮我……”容琛话说到一半便收了声,他忽然发现自己还不如不解释。 容国升瞧见一向口才绝佳的容琛难得会有欲言又止的时候,不由得有些玩味,精明的眸子里却是露出了喜色,“阿琛,这年头贤惠的女孩子不多了,要好好把握!” “爷爷,您说什么呢?!”容琛装傻听不懂。 容国升挑了挑眉,那习惯式的动作跟容尉迟如出一辙,“人家都给你做饭了,你还跟我装什么傻?!” “爷爷……您误会了……” “误会?!”容国升微怔,似乎是在反思什么,随即又问,“那你知道尤秘书住哪里吗?!” “豪格家园。”容琛对答如流。上次他们从法国回来的时候司机先载她回的家,他自然是记得。 容国升瞪他一眼,这不就得了! 容琛却是一脸无辜。 低头打开便当盒,里面是两荤两素,米饭颗颗bao满晶莹,菜也是色味俱佳,没想到她厨艺这么好! 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了扬。 扭头,透过百叶窗的缝隙,他望向了职员办公区,只见那个位置上她正在低头忙碌,右手握着笔,左手飞速地按着计算器,不用看键盘,就可以准确无误地输入数字,那认真的模样格外得好看,却是一种别样的美丽。 一下子,他竟有些看失神了。 当当! 容国升敲了瞧桌面,一脸戏谑,“这回该对爷爷承认了吧?!” 容琛不容有辩,一张俊美的脸庞上罕见地浮现出一抹暗红。 容国升一脸欣慰,语重心长地道,“阿琛,你是容家的长孙,早点结婚让我抱抱曾孙吧!” “爷爷……”容琛忍不住叹气,“您这也太着急了吧?!” “难得你不着急?!”容国升反问道。 容琛动了动唇角,却是无话可说,其实他也想行动,可是一想到昨天两人在茶水间的尴尬情形,她那样的紧张与慌乱,而且下意识抗拒的样子,他就不敢再做什么了,他了解她的性格,如果搞不好,他会弄巧成拙,到时候他们连朋友也做不成。 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有感觉的,她不愠不火的,整个人就好像是一道弯弯的细流,一点点地,温吞吞地,就淌进了他的心里。 这样的女孩子,他生平第一次遇到,不可思议地就着了迷。 ◎◎◎ 傍晚,容家大宅。 容国升吃过晚饭后,坐在客厅里喝茶,英伟不凡的脸上没有因为岁月的打磨而有损他的威严霸气,一侧的妇人面带慈笑,温柔婉约的美丽容颜还隐隐展现着风韵犹存的魅力。 不一会儿,老管家轻轻走了过来,毕 恭毕敬地道,“董事长,三少爷来电话了,在书房。” “嗯。”容国升点了点头,缓缓将茶杯交给一旁的妇人,妇人温顺地接过茶杯,放好,然后站起身目送他步伐稳步走向楼梯。 二楼,书房里正在进行一个可视电话,用网路做视讯连结,两人用麦克风进行对话,电话那端容尉迟端坐在办公室内,桌上几份文件摊列开来,显然是有公司的事情想要请示。 容国升却几乎没有做任何的指示,全权交给容尉迟处理,反正总裁这个位置也快交给他了,他现在关心的是别的事情。 谈完了公事,容国升立即将话题转成了私事,“阿迟,你和周亚菲进展得怎么样了?!” 容尉迟眉峰微押,四两拨千斤地反问道,“爷爷,您不觉得您的话题转得太快了吗?!” 容国升微微咧嘴笑着,“你出车祸的时候,周亚菲可是特意跑到台南去看你,可见她对你的诚意,我想你们应该进行得很顺利吧?!” “我们还算谈得来。”容尉迟如实回答,却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在公事的见解上。” 他对周亚菲的印象是还不错,聪明,能干,落落大方,就连笑容也那么精致不可挑剔,可是……太过完美的女人,似乎不真实了,她勾不起他的兴趣。 反倒是另外一个倔强的,固执的,总是惹他生气甚至是愤怒的女人经常闯进他的脑海。 容国升也不再废话,直接挑明了道,“阿琛已经有女朋友了,如果可能的话,爷爷希望今年容家可以双喜临门。” 容尉迟挑了挑眉,“容琛有女朋友了?!” “对。是她的秘书,你也认识的。今天中午我去财务部,竟撞见那女孩子给他做了便当,呵呵,真是贤惠!” 闻言,容尉迟的眼神瞬间骤冷。 “那个女孩子不错,气质很干净,阿琛的眼光不错……”容国升继续絮叨地说。容尉迟却再也听不进去一个字。 做便当?!尤桐,你可真行!想先抓住男人的胃,再抓男人的心吗?!你怎么就这么不安分呢?! “爷爷,我这边还有事,挂了,您多注意身体,再见!” 下一秒,屏幕变成了灰色。 容尉迟拔掉左耳上的麦克风,“啪”的一声摔在桌上,面色冷厉非常,抓过手机就拨了号。 ◎◎◎ 尤桐刚刚吃过晚饭,一个人的饭菜总是特别简单,一碗饭,一个菜,很快就吃完了,也很快就收拾好了餐桌。 但她却还是停留在厨房里,手里拿着一个托盘,径自练习着服务生的走路姿势,庆典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她不想到时候出什么差错,所以在家里偷偷练习。 忽然,手机响了。 她拿起一看,心跳顿时漏掉一拍,懦懦地接起,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容尉迟凝寒的声音传了过来…… 只是饿了(金牌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过来!我要见你!”他沉声说道。 什、什么?! 尤桐的脑袋忽然空了一下,下意识地反问一句,“你在哪儿?!” 听到她的问题,容尉迟不禁觉得可笑,他甚至可以想象出她此刻呆滞的表情,那双清澈的眸子里一定是茫然一片,那么水润动人,却是那么可恨,她就是用那样一双眼睛去迷惑一个又一个男人! “你说我在哪儿?!”他冷声喝道,“你现在立即出门,我五个小时后要见到你的人,否则后果自负!” 他强势的命令甚至是威胁透过耳膜直达脑神经,唇下意识地颤着,“为什么要让我过去?!” “我饿了!”他丢过三个字,然后就强势地挂断了电话。 尤桐站在原地,目瞪口呆,手机还抓在手心里,盲音一阵阵地传入耳朵,惹得她完全不能思考。 他、他说了什么?! 饿了?! 让她过去给他煮饭吗?! 坐四五个小时的车就为了这个?! 尤桐眨了眨眼睛,又摇了摇头,甚至还用力地掐了自己一把,直到她真真实实地感觉到疼了,这才知道这一切都不是错觉。 天啊,他又发什么疯?! 懊恼地皱了皱眉,心里面一阵阵忐忑,蓦地又想起他们在台南的时候,他也说饿了,然后对她…… 呃,这次该不会也是……?! 不不不,不要胡思乱想,如果他只是想解决需要,不一定非她不可吧?!有一次她给他打电话不就是女人接的吗?! 她胡乱地想着,莫名地心里一酸。 忽然,无限地悲从中来,冰凉的感觉漫上全身。 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落,双脚也是一软,强力支撑着自己,才动作机械地换了衣服出门,下楼后直接打车前往火车站。 ◎◎◎ 火车上,尤桐靠着窗户坐着,听着那咣当咣当的车轮滚滚声,扭头望向窗外,夜色深深,什么也看不见,正如她此刻的心情,完全不知道他叫她去干什么,前途一片迷茫。 火车是八点五十的,抵达台南的时候已经是快凌晨三点了。 在晨雾与朝霞的匆匆邂逅里,感受着虚幻与真实的来来往往。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 途中就看到天空有些阴霾,下车后果然开始下雨了,细细的雨丝不大,她没有打伞,不,是没有带伞。 走入雨幕里,四处张望着,忽然,两道刺眼的强光朝着她射来,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驶近。 加作者四二零四八一零八零车身有些陌生,但直觉是他。 果然,当车窗徐徐落下,那张冷峻的脸庞映入眸中。 “上车!”他冷漠的声音传入耳膜,她下意识地一颤。 拉开车门,她坐上了后座。 他发动车子,一言不发,只是朝着她不知道的方向开去,车厢里安静得吓人。 尤桐不自觉地又扭头望向窗外,雨点越来越大。 “你在想谁?!”忽然,他猛地回过头来,锐利的黑眸如刀锋般锋利。 她吓了一跳,只见他侧着身子,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伸过来拉住她的手腕,道路上一辆接着一辆的车子飞驰而过,惊得她瞬间脸色惨白,“你干什么,快好好开车!” 他不为所动,扣着她手腕的力道更重了,“说!你在想谁?!” “没想谁!我什么也没想!”她能想什么,她的大脑早在他打电话的那一刻就停摆了! 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他却不肯放,她急得快哭了,前后左右地望着路况,“容尉迟,你快好好开车,这样很危险!” 这路上车来车往的,又下了雨,很容易出事的,他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你到底在想什么?!”他冷声质问。 她忍不住眼眶一热,带着恳求似的,“我在想你上次出车祸的事情,你别闹了,好好开车,我害怕!” 听到她的答案,容尉迟微微一愣,“你关心我吗?!” “是的!”她连忙点头,然后用另外一只手按住他的大手,祈求道,“你快放手,好好开车!” 容尉迟默了默,看她好像是真的很害怕,眼眶红红的,像是只小白兔。 他缓缓地松了手,转过身,坐正,继续开车。 尤桐暗暗松了口气,一想到他上次出车祸,她心里就莫名的难受,她很害怕他重蹈覆辙,上次他没事是他走运而已。 车祸,这个电视上每天都会出现的词汇,让她胆颤心惊。奶奶曾经对她说过,那个她名义上的爸爸和爷爷,就是出车祸死的,好可怕! 眼睛,不自觉地就湿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忍不住想要掉眼泪,控制不住。 车厢里再度陷入了安静。 恍惚之间,车子好像拐了个弯,她抬眸,在倒车镜里对上他的眼,那双炯亮的黑眸是那样的深邃。 “吱”的一声,他踩下刹车。 尖锐的声音直接划破她的耳膜,身体轻轻地颤抖起来。 下一秒,他推开驾驶座的车门下了车,然后快速地来到后座,大力拉开车门后,在她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钻了进来,一把将她抱住。 尤桐微微有些僵硬,双手抵在他的身前,他却低头凑近她的耳畔,沉声说道,“我说过,我饿了。” “我、我以为你是要我来煮饭的!”她窘迫地说道。 他勾唇一笑,轻啄她的小嘴,气息灼烫地道,“先吃你,然后再吃饭。” 他很邪恶(金牌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简直被吓傻了,他的话本身就已经够惊人,而且又是在此时此刻,在车里! 一张小脸很没用地涨红,忽然觉得空气变得好稀薄,她脑中开始缺氧了,迷迷糊糊的,他却继续靠近,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的局促和紧绷。 “总要换点新花样,不是吗?!”他咬着她的耳朵,故意说得暧昧。 尤桐目瞪口呆,他、他怎么可以说出这么邪恶的话来?! 容尉迟勾了勾唇角,他发现她现在的模样很有意思,一双明亮的眸子睁得圆圆的,让她的小脸显得特别生动,又长又密的眼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因为紧张而忽闪忽闪地颤着。 抵在他胸前的小手握成拳头,眸光瞬也不瞬地望着他,彷佛想将内心强烈的想法完全表达出来,试图用意念改变他的主意。 “别别,这样不好,会有交警的!”尤桐连忙扭头望向车窗外,希望可以赶快找出一个人来。 “交警早就下班回家了。”容尉迟煞有其事地说着,忽然语气又是一转,坏笑道,“就算有,看到车子晃动也不会过来的。” 啊?! 尤桐更紧张了,再次扭头望向窗外,她又不希望有人了!她可不希望被看到!就算是只看到车子晃动也不行! 容尉迟趁着她向外巴望的时候,忽然放低椅背,将座位向后滑开,腾出一个较大的空间,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呃!”尤桐顿时僵住了身体,反射性地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抱得更紧。 他的眸色变深变沉,幽深的眸底燃烧着两把跳跃的火焰,下一秒,他的头也低了下来,薄唇抵住她的,两人气息交融。 光是抵着他的唇,她的身体就忍不住颤抖了,思绪纷乱,心跳如擂鼓,两人的呼吸彼此喷在对方的脸上,车内的温度恍若一下子攀升好几度,她的头晕沉沉的。 她试图退开,一只大手忽然压住她的后脑,将她按住。 “呐,别动哦,不然车子晃得太厉害,会被人发现的。”容尉迟坏坏地警告,大手缓缓钻进了她的衣服里。 尤桐几乎是瞬间就苦了一张脸,心脏狂跳,四肢无力,被动地任由他品尝。 他抱着她,灵活的舌尽情地肆虐着她的,让她喉间不可抑制地逸出轻吟,让她的心跳不断地撞击着肋骨,咚咚,咚咚。 他在她身上燃起了可怕的火焰,以一种最古老的方式,燃烧着她的身体,将她的灵魂带到某个漂浮的世界。 她好像踩在云端,身体似乎不断地往上飞升,在空中漫步,跳着美丽的圆舞曲。 渐渐的,虚浮的世界变了样。 一个半小时后,车子重新启动,容尉迟春风满面地握着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后座里的那只小白兔已经缩成了一只乌龟。 薄唇不自觉地弯起了一个弧度,他想她会有好一阵子都不敢再坐他的车了。 尤桐缩手缩脚地环抱住自己,低着头,恨不得钻进车座的缝隙里,或者,昏过去也不错,她暗暗想着。 ◎◎◎ 容尉迟沉稳地开着车,经过二十多分钟的车程后,车子最后驶入了一个高级住宅区。 停好车子后,他率先下车,然后拉开后座的门,对那个快要羞死过去的小乌龟说,“下来!” 尤桐不敢抬头看他,甚至不敢移动自己的身体,因为只要一动,她就会觉得身下的座椅有一种特别引人酥麻的感觉,好像电流穿遍全身。 “你想让我抱你进去?!”他恶意地威胁。 尤桐猛地抬头,然后用力摇头,跟着自觉自动地火速下车,却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幸而一双结实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 “真是没用!”容尉迟嘲笑着道,语气里却好像带着宠溺。 尤桐咬了咬牙,也不辩驳,只是努力站直了身子,揪着衣襟儿跟在他的身后。 进电梯,出电梯,开门,关门。 尤桐没有留意哪个单元哪个寓所,直到踏进了屋子,她才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下他在台南的住处。 跟台北金陵世纪的住处差不多,装修不同,风格却类似,沉稳,华贵,冰冷,一如他的人。 尤桐局促地僵在门口,没有换鞋,因为没有拖鞋。 容尉迟望了望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沉声说道,“你先穿我的。” 说着,他脱下了自己脚上的拖鞋,让给了她,而他自己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尤桐不禁纳闷,就一双拖鞋?! 这房子难道没有别的人来过吗?! 没有女人?! 怪、怪不得他每次回台北都会要她要她那么凶,饿了很久似的! 忽然,脸上一红,心里却是一股奇奇怪怪的感觉,说不出的悸动,分不清是什么,反正不是酸。 她低头穿上他的拖鞋,大大的,套在她的小脚上,显得有些滑稽。 容尉迟也是觉得有点可笑,却不置一词。 “进来!还立在那干什么?!”他又忽然开口。 “哦。”尤桐轻轻应了一声,局促地迈开脚步,也许是太紧张了,也许是鞋子太大了,脚下居然又是一个踉跄。 “啧……”他低低地呢喃一声,又伸手稳住她的身子,“刚刚我也没有把你压得太久吧?!怎么连走路都不会了?!” “轰”的一声,脸红得爆炸了! “容尉迟,你、你怎么这样?!”她快疯了! “哪样?!” 不是外人 “无赖!”尤桐气得想要骂人,可是她不会骂人,就只好丢出这样两个字,却又觉得力度太小,便忍不住伸手推他。。 “怎么无赖了,嗯?!”容尉迟还是那样痞痞的样子,唇角轻扬,眼角含笑,见她面红耳赤,又理屈词穷的样子,他心里就一阵阵舒畅。 尤桐别开眼,说不过,总躲得起! 她转身胡乱地走向别的房间,因为没有来过,对屋子的格局并不了解,随便闯进一间房,竟然是他的卧室! 黑色的kingsize大床,滚着银边的床单,就像是月夜降魔,他居然连被子也没有叠,乱乱地堆成一团! 再一瞧,旁边的衣柜,门半开着,里面的衣服乱七八糟,衬衫掉在地上好几件,领带也是丢得到处都是,全都是皱巴巴的! 怎么搞的?!他不是有洁癖吗?!怎么会让房间乱成这样?!难道连佣人也没有请吗?! 尤桐心里面吃惊,下意识地低头望了望自己脚上的拖鞋,扭过头去看他,“怎么回事?!” “嗯……”他拖长了尾音,漫不经心地回答,“不喜欢让外人进来。” “那你还让我来?!”她想也不想地就反问。 “你是外人吗?!”他的眼神一下子又锐利起来。 “……”尤桐懦懦地张了张唇,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脸,再次变成了番茄的颜色。 见她局促不安的样子,容尉迟忍不住更想欺负她,走近,低头凝眸望着她,眼神深邃,声音里带着一丝低哑,“你是我的谁,嗯?!” 尤桐错愕着,眼神茫然,心跳却如擂,没有勇气回答,下意识地咬了咬唇,低头艰涩地说道,“我去做饭。” 说着,转身要出去,却被他一把拉住。 尤桐忍不住有些气闷,想要反抗,却怎么都躲不开他的钳制,下一秒她的呼吸就又被掠夺走了。 直到她气喘吁吁,快要因为缺氧而昏厥过去,他才缓缓放开她,然后她听到他微喘着咬着她的耳朵,沉声说道,“你早上做了什么,现在就给我做什么。” 混沌的脑袋终于有了几分清醒,早上做了什么……便当?! 尤桐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非要把她叫他这里来,原来是因为她给容琛做了便当! 他怎么知道的?!她已经无力追究。 她不是外人,她是他的……情人。交易的情人。专属的情人。她给别人做便当的自由都没有。 又想到刚刚在车上发生的那一切,她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米饭,酱牛肉,家常鸡翅,凉拌青笋,香麻藕片。”她淡淡地说道,声音里却忍不住有一丝颤抖。 “生气了?!”他的眸子深邃又清澈,而此刻里面隐匿着难以捉摸的深奥情绪。 “没有。”她忽然迎向他的注视,心脏却“咚”的一震。 两人的身躯如此亲密地贴靠在一起,他挺直的鼻子轻轻蹭着她的,那对幽深如井的黑眸如琉璃般,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一闪一烁间,仿佛能窥视到她内心的所有。 他撇撇唇,薄薄的嘴角边浮现出一抹嘲弄之色,低哑地说,“看来我们之间的意见有些分歧,不过没关系,我们再好好沟通一下。” “你还想做什么……啊……”她突然惊呼,因为他直接将她压到了chuang上。 还未叠起的被子此刻变得有些碍事,他将被子连同枕头一起抛到地板上,大床之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全身的肌肤呈现出一层可爱的粉色,让人禁不住想要细细呵护,可是她那咬唇蹙眉,呼吸急促的隐忍模样却让他更想摧毁她的坚持,狠狠地折磨她、征服她。 “以后只能给我做饭,听到没?!”他深深地挺进到她的深处。 “唔……”她含糊不清地回答,分辨不出肯定还是否定,但是她这种闷闷的呜咽,让他愈加火热,男人英俊的脸庞上浮现出高深莫测的笑弧。 那一抹笑弧太过耐人寻味,也揉进了太多东西,冷酷、霸道、胜利、残忍和嘲弄……复杂得无法分辨一丝一毫,唯一可以分辨的只有那对幽深黑眸里火热的渴望。 尤桐不知道自己被折腾了多久,脸上的泪不知道是何时掉的,身上的汗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她只知道己力气四散,意识飘忽,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 安静的房间,空气里还氤氲着欢ai后的迷离因子,突兀的手机铃声忽然划破一室寂静。 容尉迟微微蹙眉,不太情愿地接起,公司有急事。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呢喃道,“我去公司了,你先睡一觉,晚点再做饭也可以。” 他执意要让她做饭就对了! 说完,他恋恋不舍地起身,转而进了浴室,快速地冲了澡,然后又拆开一套新的衣服,从里到外全都换好,抓着车钥匙出门了。 尤桐瘫软在chuang上,很累,也很困,可是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了无睡意,望着这偌大的房间,静静如也,只听到她自己的心跳声。 发了一会儿呆,她回过神来,裹着被单,起身去了浴室。简单地清理了一下自己,然后开始着手整理房间。 被单、枕套全都一一换过,他的衣服领带全都捡起,分门别类,可以水洗的全都丢进洗衣机,不能水洗的用袋子装好准备送去干洗。 冰箱里,空空的,只有几瓶冰镇的啤酒,一根菜叶也没有,她忍不住怀疑他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 宁愿肚子饿着,屋子乱着,也不请佣人来清理,也不想别人踏进他的领地。这个男人的固执真是可怕!不,他简直是发疯,就为了一个便当居然把她从台北叫到台南来!男人的独占欲都是这么可怕吗?! 半张照片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她搞不懂他,从来都搞不懂。 微微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仿佛在偌大的空间里荡出回声,蓦地,心里一惊。 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半了,往日这个时候她已经出门上班了,可是现在她却离台北那么远! 想了想,她给罗谨言打了个电话,说要请半天假。罗谨言没有问什么原因,就一口答应了。她道过谢,然后挂断电话。 尤桐深呼吸了口气,收回纷乱的思绪,继续整理房间,客厅、卧室、浴室、阳台都全清理了一遍,其实并不是很脏,只是有些乱,所以收拾起来也挺快。 而厨房完全不需要收拾,因为它从来没有被使用过。 至于书房,她先是轻轻推门进去看了看,书柜和书桌上都整整齐齐的,文件夹排序有列,对于公事,容尉迟从来不会有一丝马虎,只是书桌一角上的烟灰缸几乎快满了,她将里面的烟灰清理掉,然后重新摆回原来的位置。 收拾得差不多了,尤桐准备出门买菜,却忽然想起自己没有钥匙,望了望,玄关处的柜子上有一抹银亮,两把钥匙,还有一张磁卡。 她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然后拎着一个大大的袋子出了门,袋子里面是他需要干洗的衣服。 先把衣服送到专业的干洗店,然后绕去超市买菜,路过卖女士拖鞋的地方,她脚步顿了顿,然后又两手空空地走开。 买好了菜,离开超市,又回到干洗店,衣服正好处理干净了,付钱,一起带回去。 重新回去的时候,尤桐站在一幢幢大楼底下微微有了一丝茫然。 糟了,她好像不太记得是哪一栋哪一单元了。 昨晚她因为太羞怯了,根本没有心思留意,而刚刚出门的时候又有些仓促,也没怎么留意,只隐约记得是二十九层。 她发现容尉迟不喜欢住别墅,而喜欢住高层公寓,她所知道的,他的几个住处无一例外的都是如此。 也许,他就是喜欢那种居高临下,俯视万家灯火的感觉吧。 一手拎着菜,一手拎着衣服,尤桐在大楼底下晃来晃去,用磁卡试过好几个单元,才终于对了,重新回到公寓之后,她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终于找到家了。 家?! 呃,想什么呢?! 她又不住这里。 轻轻放下手里的东西,尤桐先是进浴室洗了个手,然后把衣服一件一件挂回卧室里的衣柜。 卧室很大,衣柜占据了整整一个墙面,看起来应该是跟衣帽间的格局打通了合并在一起,她挂好了衣服之后,正要关上柜门,却忽然发现柜子底角的地方闪过一抹光亮,仔细一看,是一枚掉落的袖口。 她弯腰捡起,想要把它放进抽屉,可是她不知道哪个抽屉才是放袖口的,于是连续拉开好几个,终于在第三个抽屉里发现了其他一整排的名贵袖口,视线扫了扫,发现有一款正好少了一枚。 轻轻地吹了吹灰尘,然后又用手轻轻擦了擦,她轻轻地把那枚袖口放好,凑成了完整的一对。 关上抽屉。 忽然,心里一抹狐疑。 她刚刚好像有拉开过最底下的那个抽屉吧,那里面放着一些杂乱的东西……貌似还有一张照片。 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看,但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尤桐还是轻轻地、再一次地拉开了最下面的那个抽屉。 一张被撕掉了一半的残破照片映入眼帘。 尤桐终于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那么好奇了,好好的一张全家福硬是被撕掉了一部分,照片上只剩下了两个人,那是容尉迟十几岁的时候,他的长相跟现在没有太大的出入,只是现在更成熟了,旁边是他的父亲,而他的母亲已经被撕掉了,只有隐约的一只高跟鞋的一角还残留着,若不是去掉这一部分会破坏掉他父亲的右腿,那这一点点也肯定不会留下来。 从这张照片里,从这个小小的细节里,尤桐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容尉迟对于他父亲的热爱与尊敬,但是对于他的母亲……好像是有些讨厌,甚至是憎恨。 她不由得感到困惑,对于容尉迟的家庭,她几乎是不了解的,只隐约知道他的父亲死了多年,母亲好像不在台湾,他是由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的。 也正因为这样,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特别疼他,他的名字也跟容家的其他兄弟不同。 可是……隔辈人的爱与父母的爱终究是不同的。 这一点,她深有体会。 蓦地,心里一酸,她忽然觉得他好像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可怜。 ◎◎◎ 洗洗弄弄,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尤桐做好了四个菜,跟她跟容琛做的便当一模一样,酱牛肉,家常鸡翅,凉拌青笋,香麻藕片。 只是,这一次,她好像做得更用心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刚刚看到那张照片有关,她忽然想给他更多的照顾与温暖。 虽然,他未必需要。 弄好了一切,尤桐看了看时间,她也该走了,可是就这么走好像不太好,起码应该打个招呼,但是她又不敢,想了想,到书房取来一支笔,随手写下一张便签,放在餐桌上。 关门,离开。 ◎◎◎ 火车滚滚前行,轰隆隆的,尤桐一手支着下巴,呆呆地望向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皮轻轻合起,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更不知道的是,她梦里吐出一句轻轻的呢喃,“妈妈……” 冰冷孤独 尤桐回到台北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因为时间紧急,她到了公司后便没有回财务部,而是直接去了公关部,接受每天例行的礼仪培训。 随着庆典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公关部的培训越来越严厉,迟到早退是绝对不允许的,前几天曾有一个人力资源部的女孩子迟到了两分钟,当场就被批评得掉了眼泪,所以尤桐一分钟都不敢耽误,出了电梯就一路小跑到了培训室。 公关部的主管还没有来,呼呼,还好,没有迟到。 “尤秘书!”身后忽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吓得她一个激灵,扭头一看,正是胡蝶。 “呃,胡出纳。”尤桐拍着胸口平复自己的心跳。 胡蝶眯起一双美眸,狐疑地望着她,“你做什么坏事了,干嘛这么心虚?!” “我哪有啊。”尤桐佯装镇定。 “你上午请假了,去哪儿了?!”胡蝶七分怀疑,三分八卦地问道。 “没去哪儿,就是身体不太舒服。”尤桐闪烁其词地道。 胡蝶继续眯眼,看着尤桐的两只熊猫眼忍不住蹙眉,“我怎么觉得你纵yu过度的样子啊?!” 尤桐瞪大了眼睛,这个胡蝶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幸好,这个时候公关部的主管来了,众人连忙排队站好。 公关部的主管示意身旁的助理递过点名册,然后开始点名。 “广告部陈澜。” “到!” “财务部楚阔。” “到。” “财务部胡蝶。” “到!” “财务部尤桐。” “到!” 例行点名过后,公关部的主管便开始宣布今日的安排,“今天没有培训课程,我们安排了制衣公司的人员来给大家量体裁衣,庆典的时候大家要统一着装,待会儿你们务必要把肩膀端得正正的,腰也要挺得直直的,明白吗?!” “明白!”大家众口一辞,尤桐却有些唏嘘。 糟了,待会儿要测量三围之类的,会不会要求脱衣服啊,她身上可是还有容尉迟留下来的痕迹呢,这可怎么办?! 不多时,制衣公司的人就来了,一行有四人,两男两女。 按照性别,容氏的职员们也分别列队,到了不同的会议室等候。 会议室里特意用屏风隔出了一个小区域,保证了私密性,就像是医院体检那样,职员们逐个进去测量。 尤桐排在挺后面的位置,听闻前面测完的女同事说是需要脱衣服的,因为容氏这次给大家统一定制的不是普通的职业装,而是中长款的礼服,很讲究身形曲线的。 尤桐暗暗纠结,便连忙请假去了洗手间,用冷水打湿了随身的手帕,然后贴在脖子下面胸部上面的那一处,狠狠地冷敷了一会儿,那些暧昧的痕迹果然消退了不少。 出了洗手间,尤桐习惯性地往左转,可走了十几米才忽然发现不对,公关部的楼层和财务部的楼层设计不一样,她应该往右转才对,蓦地,顿住脚步,扭头往回走。 路过拐角的时候,她忽然听到角落里有隐隐约约的谈话声,声音很低,但是很熟悉,好像是容琛,他正对着公关部的主管叮咛,“容家几位夫人的名字都记下了吗,到时候按照顺序宣读,别搞错了。” “好的好的,请您放心。 尤桐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原来庆典的时候容家的人都要悉数到场啊,就算是不在公司服务的女士们也要来。 容国升有四个儿子,五个孙子,容琛和容凌是大夫人所生,容尉迟是二夫人所生,容磊和容晋分别是三夫人和四夫人所生,此外,三夫人和四夫人还各自有一个女儿。 换言之,容尉迟是容家最特别的存在,只有他是最孤单的独生子。 “呃,怎么少了一位?!”公关部的主管很是疑惑。 容琛顿了顿,艰涩地道,“二夫人不会到。” 尤桐下意识地又蹙起了眉心。 ◎◎◎ 当晚,容尉迟回到公寓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打开门,屋子里是黑黑的,没有一丝光线。 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尤桐?!” 没人应答,四周悄然无声。 他“啪”的一声开了灯,换了鞋子到屋子里各处寻找,却连个影子也没发现。 可是屋子里已经明显被收拾过了,到处都干干净净的,一丝不苟,有些像是一个家的感觉,可是因为没有人,还是那么冰冷,他最熟悉的冰冷,还有孤独。 扭头瞥向厨房,餐桌上摆着四个菜,上面都扣着盘子,旁边有一副碗筷,还有一张便签。 他拿起一看,上面是清清秀秀的两行字,没有称呼,也没有署名。 ——饭菜我已经做好了,你放微波炉里转一下再吃。 ——别凉着吃,伤胃。 前面一句,很公式化,后面一句,却莫名有些……温暖?! 掀开盘子,只见那四道菜做得相当美观,藕片甚至摆成了花型。 冷峻的脸色不自觉地多了一点柔和,不过……他有让她走吗?! 他特意没有加班,想早点回来跟她一起吃饭,可是这个女人居然擅自离开了! 他气恼不已,掏出手机,直接拨了她的号码,回答他的却是机械的语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该死!”他低咒一声,将手机往桌子上一丢,内心的郁闷无处可以发泄。 ps:╰午夜迷情つ爱情的结局却是永恒羽羽的新小说,多多支持 排队风波(金牌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下班时间,容氏职员们量体裁衣的流程却还没有进行完毕,大家都等得有些着急了,尤桐眼瞧着前面还有一大长排的队伍,心里也是有点着急,可是也没有办法,只能等了。 胡蝶站在她前面,早已经是不耐烦了,她脚上踩着七寸高的高跟鞋,直嚷嚷着腿都快折了,“不行不行,我先出去活动一下,尤桐,你帮我占着位置啊!” “嗯,好。”尤桐点头答应。 胡蝶腰肢款摆地走了出去,路线呈S型。 前面又有一个人完成了测量,队伍紧跟着往前挪动了一下,尤桐给胡蝶留了位置,所以只是小脚步地往前挪了一下,却不料惹来后面人的不满。 “哎,往前啊!”企划部的一个女子语带不悦。 尤桐面露尴尬,连忙扭过头去道歉,“不好意思,前面有人。” 那人不吭声了,但眼睛里却微微带上了怒气。 队伍继续往前挪动,每挪动一下,后面那个女子都明显地轻哼或是抽气之类的,虽然没有言明,但也明明白白地昭示出了不满。 尤桐抿了抿唇,佯装没有听到,也不回头。 过了一会儿,胡蝶回来了,在长长的队伍里找到了尤桐的身影儿,便直接站到她的身后。 这一下,后面那个女子可算是抓到了把柄,“喂,你怎么回事,怎么插队啊?!” 胡蝶拧了拧眉,“谁插队了,我原本就站这儿!” 企划部的那个女子冷笑一声,“我前面的人原来可不是你!你该哪儿去哪儿去!” 胡蝶听她说话不客气,便也急了,“我就站在这儿,你管得着吗?!” 尤桐一听两人争吵起来了,便连忙劝解,拉着胡蝶的手就把她往前推,“好了,胡蝶,你站我前面!” “我不!”胡蝶从来都不是一个服软的人,横眉瞪着那个企划部的女子,“我跟我同事谁在前谁在后,我们自己愿意,干你什么事?!怎么轮也都是我们在前你在后,你着急你冲前面去啊,有本事你去第一个位置,没本事你就给我闭嘴!少在本姑娘面前嚷嚷,你算什么东西啊你!” “你说什么?!你们胡乱排队还有理了啊?!一会儿是她出去,一会儿又是你出去,有完没完?!出去的话就要重新排过!银行里都是这个规矩,怎么你们财务部的人不知道?!” 尤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后面的人不只是对胡蝶不满,也是对她之前去洗手间又回来站队也不满,她自觉有些理亏,便连连道歉,“不好意思,那我们站后面好了,你先请。” 企划部的那个女子也不客气,抬步就要往前走,可尤桐想息事宁人,胡蝶也不干,她一把挡住位置,还把尤桐给拉住,“尤桐,你给我站住!不许动!我们财务部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胡蝶,算了……”尤桐朝着她使眼色,不想把事情闹大。 “算什么算?!有人存心找茬儿,要是就这么算了的话,人家还以为我们财务部没人了呢!搞笑,拿银行的规矩来压我们,她算老几啊,本姑娘跑银行的时候,规矩还没定出来呢!我在银行也从来不排队,怎么着?!”以容氏的地位还有她的资历自然是享受VIP待遇,哪里还需要排队啊! 胡蝶气焰嚣张,企划部的女子也不甘示弱,上下打量了胡蝶一番,见她长得娇艳,穿着又靓丽,便目露鄙夷,“也是,瞧你长得跟狐狸精似的,哪个银行还会让你排队啊,行长恐怕都亲自接待吧,只是在哪儿接待就不好说了!” 这话明显是说胡蝶以色事人,胡蝶自然火大,一张俏脸当即色变,“你再说一次试试?!” “说就说!你这种狐狸精……” 啪! 胡蝶一个耳光就扇了下去。 不光是企划部的女子吓了一跳,就连尤桐也吓了一跳,“胡蝶,你……” 胡蝶瞪着眼睛,脸上不但没有丝毫悔意,反而变本加厉地大声警告道,“你要是再说什么狐狸精之类的,本姑娘拆了你的骨头!” “你……”企划部的女子红了眼睛。 “吵什么吵?!你们几个全都给我出来!”公关部的主管忽然厉声吼道。 尤桐懊恼地皱了一张脸,跟胡蝶还有那名企划部的女子一起被拎到了走廊。 想当然尔,是被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你们三个,明天不用来了!庆典上容不下你们这样没素质的员工!” 闻言,尤桐心里面很有些难过,她们都培训了好些天了,没想到中途被开除了。 胡蝶一听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瞥了一眼尤桐,又狠狠瞪了一眼企划部的那个女子,然后冷哼一声,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尤桐僵在原地愣了一下,然后掉头去追,“胡蝶……你等我一下……等一下……” 胡蝶听到她的叫唤声,不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越走越快,尤桐便跑着追了上去,一口气冲到胡蝶前面,抬头一望,却傻了,胡蝶居然哭了! 尤桐一时间有点懵,胡蝶向来是挺张扬跋扈的那种性格,她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子过,“胡蝶……你怎么了?!” 胡蝶站在那儿,半天不说话,忍了又忍,眼泪还是止不住,哭花了妆也不在乎,这更加让尤桐错楞,胡蝶向来注重自己的妆容,可从来不会这样的! 想了又想,尤桐才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什么,胡蝶似乎对“狐狸精”那三个字特别敏感。 胡蝶忽然笑了下,略带自嘲地道,“我妈妈是第三者,我从小就听人管她叫狐狸精,我小时候被人叫狐狸精的女儿,长大了因为这张脸也被人叫狐狸精,我觉得我挺努力的了,可是没用,我毕业找工作的时候,所有的主管都觉得我不是善类,女的就处处找茬儿,男的就想泡我,我一年里换了八份工作,最短的只做了三天,慢慢的,我摸索到了,人哪,只有在夹缝里才能生存,像我这种没背景没靠山,就只有一张脸的人,怎么努力都没用,后来我很幸运地进了容氏,容尉迟和容琛都不是那种小人,我想巴结他们,我想靠我仅有的这张脸改变命运,我需要钱,我妈妈躺在医院里,没人管没人问,就靠我的薪水根本不够,我就只好经常跟银行的那些客户出去吃饭,对他们笑一下,被吃点豆腐,他们就给我买很贵的衣服、很贵的包,我拿着那些东西再转手,就可以变出不少钱来,我一直都是这样过日子的,本来还以为可以趁着这次庆典的机会,再钓上几个凯子,可是没想到却搞砸了……” 说着说着,胡蝶便停了下来,哭得泣不成声,然后掉头跑远了。 尤桐僵在原地,眼睛不自觉地湿了,她没有想到原来胡蝶还有着这样的辛酸,原来每个人都活得这样辛苦。 想了想,她咬牙做了个决定。 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好听的男声很快就从话筒里传来,“小桐?!” “呃,是我,容琛,我有件事想麻烦你……”抬手又看了看表,早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了,“我们约个地方见面好吗,我现在在公司楼下。” 容琛的语气立即紧张了起来,“小桐,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我们见面再说好不好?!” “好!公司对面的咖啡厅见!我现在立即过去!” 挂断了电话,尤桐深呼吸了口气,掏出包里的纸巾擦了擦眼泪,然后抬步走向了斑马线,待到交通灯上的图标变成了绿色的小人后才举步过了马路。 推开咖啡厅的门,里面的店员立即走进来招呼,“小姐,请问几位?!” “两位,我先等人。” “好,这边请。” 店员将她带到了两人座的区域,尤桐挑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不多时后,容琛便开车到了容氏公司对面的咖啡厅,一进去,他的目光便四处搜寻,在墙角的位置上看到了那抹娇弱的身影。 她低着头,脸色有些苍白,眼眶红红的,好像哭过。那样的让他心疼。 “小桐!”容琛立即大步走了过去。 尤桐闻声抬头,嘴角努力地扯出一抹微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容琛察觉到自己的心头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她的笑容浅淡而苍白,却是如阳光般温暖人心,就像是向日葵的感觉。 “容琛,我……”尤桐动了动唇角,心里有话要说,却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容琛蓦地回神,轻轻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小桐,有话就直接说吧,跟我你还客气什么。” 尤桐心里面很是感动,可是她极少开口求人,即便这个人很熟识的容琛,她也还是有几分犹豫,默了默,她询问式地说道,“我们先点东西吧!” “也好。”容琛点了点头,扬手招来了侍应生。 “先生,小姐,请问需要点什么?!” “两杯摩卡,再加一份慕斯蛋糕。”容琛径自做了决定,他知道尤桐不喜欢喝咖啡,记得上次在巴黎的时候,就只是点了摩卡,而现在她看样子是还没吃完饭,所以就帮她多点一份蛋糕。 尤桐腼腆地说道,“你还记得我的口味啊。” “不自觉的。”容琛淡淡地说道,那其中深意却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不一会儿,东西上来了,容琛把那份慕斯蛋糕推到了尤桐面前,“你先吃这个垫垫肚子吧,谈完事情我们再去餐厅吃饭。” 尤桐一愣,没有想到这个蛋糕是他给她点的,可是他已经点了,她也不能不要。 容琛的体贴让尤桐心里觉得很是温暖,情绪又沉淀了片刻,她觉得开口也变得相对容易了些,放下咖啡杯,懦懦地说道,“我今天……呃,被公关部的主管批评了,他叫我不用再去培训了……” 容琛闻言顿时蹙眉,“你今天不是请假了吗,什么时候又来公司了?!” “我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回的公司,因为时间紧急,我就直接去了公关部,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尤桐娓娓道来,但是却没有说胡蝶的私人事情,只一带而过地说她和胡蝶两个都被开除了。 容琛静静地听着,这不是什么大事,她也没有什么错,就这样被开除了,是真的挺委屈,尤其是她这样要强的人。 他为她感到一阵阵心疼。 说到末尾,尤桐僵了数秒,然后轻声请求道,“容琛,我想……你能不能帮我和胡蝶跟公关部的主管说一下,看看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我们俩回去……” 容琛轻叹了口气,她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却是如此的小心翼翼,看来让她张这个口真的是很为难,可这算什么事呢,根本就不算个事情! “小桐,你放心吧,我会帮你处理好的!” “呃……是帮我和胡蝶两个人……”她自己无所谓,主要是胡蝶。 容琛并不了解内情,只当她是不想搞特殊,便一口答应,“我知道,你放心好了,都交给我吧!” 闻言,尤桐终于舒了口气,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再次斟酌地道,“还有那个企划部的职员,让主管别难为她,人家也没有错。” “行了,你就别操心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容琛故作轻松地道,心里面却为她的善良而感到温暖。 “谢谢你了,容琛。”尤桐感激地说着。 “没事儿。” 尤桐总算安心了,相信有了容琛的帮忙,这件事一定可以完美解决。 两人又在咖啡厅坐了一会儿,然后容琛便提议另外找一间餐厅吃晚饭,尤桐答应了,但是说要由她来请客,容琛有些为难,但最后还是笑着说好。 用餐完毕,尤桐真的去结账,容琛在一旁微微淡笑,然后开车送她回家。 法拉利缓缓停靠在豪格家园楼下,容琛扭头望向尤桐,“是这里吧?!” “嗯!”尤桐点了点头,淡笑不语。 “我送你上去吧?!”他又道。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容琛也不勉强,开了车门放她下车,两人互相说了再见,然后尤桐目送他的车子离开。 片刻后,尤桐才又举步离开,搭乘公车回到金陵世纪的住处。可这一次,心情却不像是之前那么沉重了。 其实每个人都活得不容易,胡蝶是,她也是,可生活总得过下去。 ◎◎◎ 第二天,一大早,公关部的主管便致电财务部,说因为人手不够,要尤桐和胡蝶继续回去培训,胡蝶显然有些意外,尤桐却什么也没说。 中午,尤桐跟财务部的几个同事一起去员工餐厅吃饭,容琛也跟他们一起去了。 容琛说要请客,刘芳和高文雅还有楚阔立即就迫不及待地去点餐了,胡蝶比往日显得沉默,所以动作慢了一拍,她转身离开座位的时候,忽然听到容琛对着尤桐说道,“多吃点,昨天那事儿已经解决了,就别再放心上了啊!” 尤桐握着筷子,抬头望向容琛,很感激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这次真是要谢谢总监。” “谢什么谢,我这也是维护自己部门的员工啊,这是我职责所在!”容琛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尤桐莞尔笑了下,却不知道自己那一抹笑容落在容琛眼里是多么的美好。 午餐结束后,众人一起回到了办公室,尤桐习惯性地去茶水间倒水,胡蝶忽然走了进来,小声地对她说道,“尤桐,谢谢你了,我欠你一次。” 尤桐一怔,佯装镇定地反问,“你说什么啊?!” 胡蝶扬唇笑了笑,“我会报答你的……”顿了顿,上下打量着她全身,红唇微翘,“庆典那天我帮你化妆,怎么样? !” 清者自清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怔了怔,心想胡蝶可能只是想谢谢她,而且化妆什么的是她最擅长的,便点头答应了,“好啊,反正我对这些不怎么懂,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胡蝶一口敲定了承诺。 尤桐但笑不语,低头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出了茶水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午后的工作。 胡蝶却又在里面磨蹭了一会儿,片刻后,一手端着一杯咖啡,慢步地走了出来,将其中一杯放在了尤桐的桌子上,轻声说了句,“麻烦你。” 尤桐错愕地抬头,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这杯咖啡应该是要给容琛的。 尤桐冲着胡蝶轻轻点头,两人相视而笑。 胡蝶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整理了一下文件便外出去银行了,她一走,旁边的刘芳和高文雅便立即凑了过来,八卦地问道,“尤桐,你和胡蝶怎么回事,神神秘秘的呢?!” “没什么啊。”尤桐轻描淡写地回道。 “怎么可能没什么,你们俩绝对有秘密!” 秘密?! 尤桐忽然怔了怔,心里不由得感叹,谁又没有秘密呢。 扭头看了看总监办公室的方向,尤桐轻轻滑动椅子,往后挪了下,然后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端起咖啡走了过去。{百度搜索www.dukan.} 办公室内,容琛正在埋头苦干,一见是她却连忙抬起头来,放下手里的文件,凝眸笑望着她。 接过咖啡,他轻轻尝了一口,眉宇不自觉地蹙了一下,“怎么味道不对了?!” 尤桐故意装作意外的样子,“是吗?!” 容琛孩子气一般地撇了撇嘴,“没有以前的好喝。”委屈似的,又喝了一口,然后又是蹙眉。 尤桐瞥见他那张俊美的脸庞上出现这样一副表情,心里忍不住暗笑,扬起唇角,却什么也没说。 阳光照耀在她脸上,使得她的笑容看起来更加温暖人心。 容琛眸色专注地望着她,眼神温柔,忽然幽幽开口说道,“晚上有空吗?!” 尤桐蓦地一怔,狐疑地点了点头。 下班时间,容琛早早地出了办公室,站在电梯门口等她。尤桐不想他久等,便也连忙整理文件,备份之后关了电脑,抓着包包离开了座位。 在她的坚持下,他们还是各自搭乘电梯,在楼下会和。 容琛的专属电梯速度自然要快一些,他下楼之后便依在一角,双臂抱胸地等候尤桐。 正是下班的时间,一楼大厅里人来人往,全都是脚步匆匆,可是容琛的存在感还是那么强,他一出现,便引来无数的目光,而他站在旁边等人的样子便更引人好奇,只不过他一直想着心事没有察觉。 待尤桐出了员工电梯后,他立即迈步迎了上去,声音温柔地道,“走吧。” “嗯。”尤桐点了点头,跟在他身边一起走了出去。 路上,两人时不时地交谈着,没有什么大事,就只是随性地闲聊,却更显得自在,不见外。 只是,他们却浑然不知,如此正常化的行为也会引起轩然大波。 ◎◎◎ 一周后,公司里关于两人的传言已经叫嚣尘上,又是职员下班时间,大厅里面议论纷纷。 “哎,那个财务部的尤秘书是不是在跟容大少爷谈恋爱啊?!” “不会吧?!” “什么不会啊,我之前有天加班,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厅见到他们一起约会呢!”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骗你有钱赚吗?!” “可是容琛怎么可能会看上那种平凡的女人啊?!” “其实也没有很平凡吧,至少比我们长得好看多了!” “去!你就会长别人的志气!不过……我好像听说容琛为了她的事情特意吩咐公关部的主管多多关照她呢,大家都知道容琛一向都是公私分明的,之前他可从来没有跟公司女职员传过绯闻!” “这个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日久生情?!”羡慕的人说道。 “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才对!”嫉妒的人又说道。 尤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人堆里,这段言论尽管没有听全,却也听了有七八分,表情却是淡淡的,好像被讨论的主角不是她一样。 专属电梯“叮”的一声,电梯门向两侧徐徐划开,容琛颀长的身影蓦然出现,所有人立即闭嘴。 他敏感地察觉到不对,扭头望去,一眼看到人堆里的那道小小的身影,虽然她是那样的淡定,但他却是那么的想要……保护。 仿佛是察觉到了容琛的目光,尤桐忽然抬起头来,在空中对上他的视线,见他要走过来,她却默默摇头。 容琛错愣着顿住脚步,忽然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的声响,他掏出一看,是一条短信,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清者自清。 他又抬头望向人群,却发现那道小小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忽然之间,“清者自清”这四个字变得沉重起来,她可以坦荡,他却不能。 ◎◎◎ 尤桐出了公司大楼,像是往常那样走向公交站台,正要上一辆公车,却忽然接到了容尉迟的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不断跳跃着的来电显示,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机身,神经也不可控制地紧张了起来,她可以对任何人坦荡,却唯独对他不能。 手指轻轻地滑向绿色的接听键,按下,将手机慢慢地挪到左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声,“喂……” 独自等待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下班了?!”话筒里,素来冷凛的男音穿透耳膜,尽管她现在身处公交站台,周围的环境是那样的嘈杂纷乱,但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清晰,丝丝入扣,仿佛每一个音阶都不曾遗漏。 抓着机身的手指微微捏紧,她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屏息以待他的下文。 “你现在到公司对面的咖啡厅去!”尤桐听到容尉迟在电话那端决绝的命令,不由得感到奇怪,下意识地反问道,“你回台北了?!” “别废话,赶紧去!”他沉声命令道,然后霸道地挂断了电话。 尤桐觉得莫名其妙的,但还是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心想容尉迟可能是在对面的咖啡厅等她,便连忙离开了公交站台转身往回走,到了斑马线的位置上,等了一会儿,待到绿灯亮起的时候跟着人群一起过了马路。 这间咖啡厅她上次跟容琛来过这里一次,所以已经有些熟悉了,推开玻璃门便往里面走。 踏进咖啡厅,灯光是蓝色的,桌椅是蓝色的,餐具也是蓝色的,到处都是优雅的蓝,宁静的蓝,仿佛给人以一种到了爱琴海边的错觉,唯美浪漫的装修风格,充满了浓郁的咖啡香气,是公司附近这一带许多白领们的最爱。 “小姐,请问几位?!”打着领结的侍应生礼貌地问询。 “两位。”尤桐四处观望,寻找着容尉迟的身影,环顾一圈却没有找到,她只好又对侍应生说,“呃,我先等人。” “好的,小姐,这边请。” 尤桐又是坐在了一个靠边的位置上,静静等候着。 咖啡厅的每一个角落都是经过精心布置的,漂亮的灯具,温暖的抱枕,让在这儿进餐的人完全不会一丝呆板的拘束感,可是尤桐的心却是焦躁急切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在焦急的等待中悄然过去了半个小时,容尉迟还是没有出现。 尤桐不由得有些着急了,难道他还在路上?! 抓着手机想打电话问问,可是想想又觉得不敢,他的脾气说来就来,她还是继续等吧! 又过了半个小时,尤桐再次看表,再次叹气,他刚刚打电话的时候该不会是还没从台南出发吧?!那她岂不是要等四五个小时?! 想了想,尤桐只好唤来侍应生,先要了一杯摩卡。 处处洋溢着地中海风情的咖啡厅内环境很幽静,尤桐的心却是越来越焦急,待她等候了两个多小时还没见容尉迟出现后,她终于按耐不住了,勇敢地拨了电话过去,可是回应她的却是冰冷的语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尤桐下意识地蹙眉,怎么回事,难道他是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吗?! 她径自为他找着一个又一个理由,也等了一个又一个小时,肚子有些饿了,只好又点了一样小份的糕点,可是等到糕点吃完,他还是没有出现。 咖啡早已凉却,糕点也只剩下了残渣,侍应生投递过来的视线慢慢地转化为同情,显然是把她当做是被人放鸽子的对象了。 尤桐微微敛下眸子,不免尴尬。 想走又不敢走,生怕她离开的下一秒,他就突然出现,就在这样的煎熬中,尤桐一直局促不安着。 咖啡厅配备的杂志已经翻过了两本,夜,渐渐来了,深了。 店里的客人也渐渐便得越来越少,最后,就只剩下了她一个。 直到咖啡厅打烊了,尤桐才被迫离开,推开玻璃门,外面的空气不如店内的空调舒服,带着沉闷的气息。 她坐上末班车,回到了金陵世纪,带着一丝貌似期冀似的情绪打开了门,迎接她的却是一片黑暗。 皱了皱眉,放下包包,弯腰换了鞋,然后坐到沙发上检查手机,有电,却没有任何电话或者是信息。 又过了片刻,手机终于响了,是容尉迟淡淡的一句话,“我有事了,明天再见。” 尤桐抿了抿唇,没有多想,放下手机后便去洗澡。 第二天,正常的上班,正常的下班,然后她又走入了那间咖啡厅,一样地独自等待,一样地等到打烊了他还没出现。 第三天,情况还是如此,咖啡厅里的侍应生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同情。 尤桐很是尴尬,却也没办法,直到她再一次在打烊后离开时,一个好心的姑娘走过来轻轻对她说道,“小姐,都三天了,你就别再傻等着男人回头了。” “呃?!”尤桐错楞着,不懂。 那个好心的姑娘叹息地道,“之前你不是跟一个长得很俊美的男人一起来这里喝咖啡吗,你们分手了吧?!” 尤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容尉迟是故意约她然后又爽约的,他根本就没有回台北,他只是在介意她和容琛来这里喝咖啡的事情!他在警告她! 可是他怎么连这件事都知道?! 是罗谨言告诉他的吗?! 因为之前的事情尤桐首先怀疑到罗谨言,可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罗谨言这几天因为宝宝生病而请假了,根本就没有上班,她不可能听到公司里的八卦传言,更不可能偷偷打小报告,那么是谁告诉他的?! 刘芳?!高文雅?!楚阔?!胡蝶?!还是公司其他部门的那些她根本就不认识的人?! 天哪,他在公司到底有多少眼线?! 容尉迟,太深不可测了,就算是他远在千里之外,可是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当中,不只是她,也许还有整个容氏。 尤桐不禁觉得阵阵发冷。 赠送礼盒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影响的,尤桐当晚从咖啡厅回去之后的夜里就发起烧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窝在被子里打着哆嗦,偌大的kingsize大床,愈加显示出她的纤弱与渺小。 因为发烧的关系,她口干得厉害,只好拖着发烫的身子,摇摇晃晃地下了床,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掉,然后蹲到床头柜前翻药,却意外在抽屉内那些瓶瓶罐罐里发现了一堆烫伤药。 蓦地,混沌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她想上次那个身份不明的快递定然是容尉迟派人送过来的,如果是当天她知道了真相,也许会有一番感动,可是现在,她只觉得烦闷。 她一直活在监视之下。 原本也是有些知道的,但现在知道的更彻底,他对她的监控无处不在,就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她笼罩于无形当中,勒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忽然信奉起唯心主义了,第二天的天气好像也有些阴冷,尤桐出门的时候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 正常的上班,打卡,工作,精神却有些不济。 下午三点半的时候,又去了公关部的培训室,这是最后一次集合,没有安排任何课程,只领了上次量身定做的衣服,一人一个礼盒,上面还系着漂亮的缎带,中间夹着小卡片,分别写着每个人的名字。 “哇塞,好漂亮啊!”胡蝶打开礼盒后,立即惊呼了起来,饶是她见多识广,也对这次的礼服赞不绝口。 容氏这一次真是好大的手笔!单单这么一件也是价值不菲,何况人手一件! 尤桐也低头去看,只见盒子里叠着一件黑色的蝴蝶结单肩小礼服,布料精致,裁剪完美。 “尤桐,下班后我们一起去商场吧,去选一双高跟鞋搭配!”胡蝶兴奋地邀约。尤桐却有些心不在焉,盘旋在心头的那抹烦闷久久不能退散。 “尤桐,你怎么了?!去不去啊?!”胡蝶见她半天不说话,忍不住狐疑,“你想什么呢,恍恍惚惚的,一直走神儿?!” 尤桐猛地拉回思绪,淡淡地摇头,硬生生地挤出一抹笑容,“没什么,就是身体有点不舒服。” 正说着话,她的手机忽然震动地响起,拿起一看,来电显示上是一个让她闹心的号码――黎远航。 想着容尉迟对自己一次次的误会,黎远航无疑是首当其冲的对象,这一会儿她的心情本就抑郁,又看到他给自己打电话,她便更是烦躁,一点也不想接,当下就按掉了电话。 可是不多时,黎远航又继续打来,她又是按掉。 如是反反复复好几次,手机终于安静了。 胡蝶站在一旁瞄着,忍不住狐疑,“你跟谁较劲呢?!” “没谁。”尤桐三缄其口。 就在她以为黎远航死心了的时候,手机里又有一条短信进来――我在你公司楼下,有东西给你。 尤桐忍不住咬牙,苍白的小脸上因为生气而显得略微潮红。 这时候,众人都已经领完了衣服,公关部的主管一声令下,大家纷纷解散,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很少有人回自己的部门了,大部分都是拿着衣服直接离开公司。 尤桐捏着手机,心里焦躁着,黎远航居然在她公司楼下,这人来人往的,被人看到的话恐怕会无端生波,可她也不能一直不出去啊! 等了等,待到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她才慢吞吞地搭乘员工电梯下楼,手里抱着礼盒,四周望了望,瞧见对面不远处停着一辆银灰色的车子。 怕被人看见,尤桐快步走了过去,车窗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落下,露出黎远航斯文俊逸的侧脸。 “黎少爷,找我又有什么事?!”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声音里还有着明显的沙哑。 闻言,黎远航下意识地蹙起眉心,但却没有一丝生气,只关心地问道,“你生病了?!” 尤桐不想理他,“你有事就快说吧。” 黎远航打开车门,低声说道,“上车谈吧。” “不用了,我一会还要赶公车,你有事就说吧。”尤桐坚持自己的立场。 黎远航见她固执己见,也不再勉强,伸手从后座勾来一只礼盒,包装精美,美丽绝伦,从车窗里徐徐递过。 尤桐一愣,没有接,抬眸问道,“这是什么?!” 黎远航的手继续停在半空中,淡淡地说道,“明晚就是容氏五十周年的庆典了,婉姨和佳期都要参加,她们前几天去了米兰买衣服和鞋子,这一份是给你的。” 尤桐心里一刺,将自己怀里的礼盒抱得更紧,脸上却仍是淡淡的表情,“公司已经给我发衣服了。” 黎远航扫了一眼她手里的礼盒,幽幽说道,似乎是意有所指,带着某些特别的深情,“这个不一样。” 尤桐自然是不懂,只是摇了摇头,“真的不用了。黎少爷,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公车快开了。” 说着,她就要举步离开,黎远航忽然扬了扬唇角,似乎是特别针对她的倔强,只是那笑弧里隐匿着深深的感情。 倏地,他僵在车窗外的手忽然一松,他手里的那个礼盒“唰”的一下掉落在地上,吓得尤桐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黎远航发动引擎,银灰色的车子绝尘而去。 尤桐错楞着,低头看着地上的礼盒,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她要不起(金牌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黎家。 黎佳期正在房间里整理着从米兰扫购回来的衣裙,一件件梦幻般的华贵礼服,让她爱不释手。 “婉姨,你觉得我明天穿哪件好看?!”黎佳期一向没有什么自己的主见,扭头问向身旁的赵婉华。 “佳期穿什么都好看。”赵婉华凝眸笑望着这个黎家的小公主。 黎佳期的脸上忍不住露出骄傲的笑容,拿起一件她自己蛮喜欢的礼服在身上比对,呢喃道,“其实我觉得这件最好了,可惜没有合适的鞋子搭配,想想也真是气人,我看中的那双鞋怎么就没有合适的尺码了呢,不知道被谁买去了?!” 嘀咕着,娇俏的小脸上满是不爽。 赵婉华淡淡摇头,温柔地安慰道,“那双鞋子是限量款,一个号码就一双,被人先买走了也是正常的,我们后来不是买了其他的吗,也都很好看呀!” “但是我就是最喜欢那双嘛!”黎佳期喋喋不休地说着,忽然又是蹙眉,“说来说去,都怪哥哥,那会儿要不是他磨蹭,我也许就能买到那双鞋子了!” 越想越不爽,黎佳期很任性地放下了手里的礼服,小孩撒娇似的跑出房间,“我要去找他算账!” 就在这时,黎远航恰好踱步上楼,黎佳期见他刚刚回来的样子,忍不住狐疑,“哥,你去哪儿了?!” “哪儿也没去。”黎远航三缄其口,眼底却凝着一抹笑意。 ◎◎◎ 容氏公司楼下,尤桐依旧呆怔在原地。 脚边的礼盒不大,却犹如一块巨石般挡住她的去路,葡萄紫颜色的盒身每一寸都闪着珠光,上面的缎带更是随风飘逸,华丽、贵气、唯美,但是,却不适合她。 尤桐深呼吸了口气,最后还是弯腰捡起,解开缎带,开启盒盖,只见里面是一双黑色镶钻的高跟鞋,异常精美,经典且低调沉稳的鞋头设计,搭配前卫的尖细鞋跟,让娇柔的气质中注入了冷静的xing感,配上蝴蝶结形状的坠饰,完美地诠释了女性的柔美与可爱。 倘若搭配起她领到的那件小礼服,简直是绝配,可是如此的巧合却让她心里觉得不舒服。 又看了看尺寸,也正符合她,这愈加得让她觉得窒闷。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黎远航似乎是早有预谋! 可是他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送她东西?! 抿了抿唇,尤桐做了个决定。 掏出包里的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胡蝶,你走到哪儿了,你刚刚不是说要买高跟鞋吗……” 二十分钟后,胡蝶翩然而来,望着尤桐递给自己的礼盒,一双美眸瞪得大大的,“尤桐,是你发烧,还是我发烧啊,你真的要把它送给我?!” “嗯,反正我也不会穿,如果你喜欢的话就拿去吧。”尤桐淡淡地说道。 以刚刚黎远航的作为,她想把鞋子还回去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她不会再要他的东西,之前的药和书,都是妈妈转交给她的,她不得不收,但是这双鞋她绝对不会穿,可是东西已经在它手里了,与其丢了,倒不如转手送人。 每件东西都有自己的价值,而这个价值不在乎贵贱,而在于得到这件东西的人是否真的需要。 胡蝶伸出纤纤的细指拎起一只高跟鞋,垂涎地呢喃,“我喜欢是喜欢,不过这个鞋一看就好贵啊!” 尤桐微微莞尔,将礼盒塞到胡蝶的手里,“你喜欢就拿去吧。” “那我就不客气啦!”胡蝶扬了扬红唇,很是高兴,不过随即又是懊恼,“天哪,我都有点舍不得穿呢,不如拿去卖掉,呃,不不,好歹穿一次,然后再转手吧?!” 尤桐瞧着胡蝶孩子气似的犹豫,但笑不语,笑中却有些带涩。 其实每个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可是有些东西不能要,也要不起。 胡蝶收了尤桐的礼物,心里有几分感激,同时也有几分不好意思,便连忙说道,“尤桐,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好啊。”尤桐点了点头,她知道胡蝶不喜欢欠人情的。 两人并肩从公司大楼下离开,打车去了一间小餐厅,随意点了几个菜,边吃边聊,一晚上也就过去了。 ◎◎◎ 第二天,整个容氏公司的气氛都很不寻常,公司高层下达了指令,所有部门的办公时间都压缩到了下午两点,两点之后所有人都要为晚上的五十周年庆典做准备。 尤桐和胡蝶,还有楚阔这样的,被挑选上在宴会上当服务生的职员,统一坐上了公司安排的公车,一起到了宴会现场――101大楼。 在公关部主管的带领下,众人先是到了后场,被安排在数个化妆间内,大家早早地就开始化妆、换衣服。 胡蝶抢到了最角落也最安静的位置,把尤桐一把按在椅子上,“我先给你化。” 尤桐乖乖坐直,任由胡蝶在自己的脸上又涂又抹,她觉得痒痒的,连连闪躲。 “别动呀,一会儿弄到眼睛里去了。”胡蝶一手扳过她的头。 “不用这么麻烦吧,擦点粉饼就行了。”尤桐僵着脖子说道。 “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胡蝶忍不住瞪她,然后又眯了眯眼,忍不住唏嘘,“不过你的皮肤还真好,连个毛孔都没有,你身上怎么样,也这么滑呀,我要是男人肯定抱你抱上瘾,哈哈!” 尤桐呼吸一窒,不禁想到某人,脸不自觉地红了。 一会儿庆典上她就会看到他了吧?! 蓦地想到容尉迟,尤桐的神思一下子恍惚起来,忘记了胡蝶正在帮她化妆的事情,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是因为眼睛忽然一阵不适,胡蝶似乎是在往她的眼睛上弄什么东西。 “呃,这是什么?!”尤桐不敢动,只动了动唇角。 “假睫毛,你别动,我帮你贴好,然后再刷睫毛膏。”胡蝶没有抬眼地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是很熟练。 尤桐心里一惊,还要带假睫毛?!会不会太夸张了?!她平时上班只是普通的职场淡妆而已! “胡蝶,我不要弄这个……眼睛不舒服……”尤桐找借口推脱。 “不舒服也要戴,别人都戴了,如果你不戴的话,那你的眼睛就会被比下去了!”胡蝶愤愤地说道。 “我们只是服务生,再说我也没有想过要跟谁比。”尤桐实话实说着。 胡蝶却不这么想,口气略带批评,“你知道今天晚上来的都是什么人吗,全是台湾最有钱有势的人,随便一个小开也都是身价几十亿,你要把握机会,知道吗?!” 尤桐下意识地摇头,胡蝶却又急急地说道,“别动!” “胡蝶,我真的不要弄这个,差不多不会失礼就行了!”尤桐急匆匆地从椅子上站起,然后连忙取下右眼上已经贴好的假睫毛,气得胡蝶差点跳脚。 尤桐径自照了照镜子,觉得已经很好了,胡蝶的化妆技术果然不是盖的,让她弄上一整天也弄不出现在的效果。 胡蝶拗不过她,便改了主意,再次把她拉着坐下,“呐,你不喜欢这个风格是吧,那我帮你换一个清淡点的好了!” 又是一番折腾。 四十分钟后,总算完毕。 尤桐累得腰酸背痛,甚至都快睡着了,抬起迷茫的眼,望了望镜子,只觉得那里面的人不是她。 “满意吗?!”胡蝶一手搭着椅背,一手叉腰地问道。 “满意满意!”尤桐急急地说道,生怕她要是有一丝犹豫,就要再来一遍。 尤桐从椅子上站起来,把位置让了出来,“胡蝶,你自己弄吧,时间不多了!” “安啦,我十分钟就搞定!”胡蝶相当自信地说着。 尤桐笑了笑,然后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礼服早已经换好了,她把脱下来的职业装叠了叠然后塞进了包里,手机拿出来看了看,调成了静音,穿着礼服自然是没有口袋,不能带在身上,只好先放在包里。 不一会儿,公关部的主管便来敲门,通知大家集合,庆典就要开始了。 尤桐深呼吸了口气,出门之前又扭头照了下镜子,她不会形容胡蝶给她化的是什么风格的妆,她只觉得自己的脸粉润润的,跟果冻一样。 她讪讪地想着。 ◎◎◎ 容氏五十周年的庆典会场选在了在台北101大楼内举行,这座建筑面积28。95万平方米,高508米的恢宏建筑,曾是全世界最高的大楼,可见容氏今晚的排场是多么的壮观。 尤桐在公关部主管的指挥下,跟其他同事一起在后场里忙忙碌碌,训练有素地拿着托盘和酒杯,排着队,有次有序地穿过长廊,走向庆典的厅堂。 音响师和灯光师正在做最后的检查和调节,主持人也在试麦克风,媒体人员被安排在了一个独立的区域,跃跃欲试。 倒计时默默数着,大厅的灯光忽然全部暗了下来,最激动人心的一刻,终于来了! 台上,主持人磁性的嗓音徐徐响起,“容氏集团五十周年庆典现在正式开始,我们首先有请董事长容国升先生上台致辞!” 忽然,一束明亮的光线从空中打下,伴随着雷鸣般的掌声,容国升不疾不徐地走到台中央,依旧是英伟不凡的身躯赫然屹立。 “首先欢迎各位来宾和众位媒体朋友前来参加今晚容氏集团五十周年的庆典活动,今晚我们……” 苍老却不是力度的声音在麦克风的传递下,响遍全场,台下千人,无一不为之钦佩。 “董事长威严犹在!”胡蝶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嘘!”尤桐连忙制止她出声。 容国升的一番讲话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他简要概括了容氏这五十年来走过的风雨历程,听得人心澎湃,尤桐也暗暗为之赞叹,容家绝不仅仅是有钱那么简单。 主持人的声音又继续响起,“下面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容家众人登台,首先是董事长夫人尉迟明惠女士。” 又一束明亮的光线打下,董事长夫人落落大方地走入了众人的视线,风华绝代的容颜上展示着风韵犹存的魅力,举手投足都体现着大家闺秀的风范,她徐徐站定在容国升的身侧,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下面是容氏的财务总监容琛先生和人力资源部经理容凌先生,以及他们的父母容梅凯先生和程瑶女士。” 尤桐的视线也跟着众人一起移动,她先是望了望最熟悉的容琛,然后看了看也算认识的容凌,最后又看了看他们的父母,果然,眉眼之间是有些相似的,只是容琛像妈妈多一点,容凌像爸爸多一点。 待到他们一家四口站定,尤桐的心跳开始不自觉地加速,她想,下面该是容尉迟了吧。 可是,主持人的声音却让她倍感意外,“下面欢迎容氏企划部经理容磊先生和他的父母……以及……” 尤桐望着台上的又一家人,目瞪口呆,怎么跳过容尉迟了?! “下面是容氏工程部经理容晋先生和他的父母……以及……” 尤桐错楞着,眼睛不自觉地望向了门口,容尉迟呢?! 容尉迟到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就在尤桐满腹怀疑的时候,现场的灯光又忽然全部暗了下来,下一秒,又一道光束打在门口的方向,伴着主持人的介绍与现场人群的sao动,那两扇华美的金色大门缓缓打开。 有人就说DiorHomme是男装之中的吸血鬼。的确,吸血鬼式的优雅浪漫,不可湮没的个性独然,以及脱离尘世的超然正是DiorHomme的特质。 DiorHomme不是最贵,却不是每个男人都穿得起,因为它是最挑人的男装。那种决然,妖冶,清凌的感觉,不是有钱就可以支撑起来的。他必须有品味但不张显,有头脑但不做作,有金钱但不炫耀,有才气却不显摆。一切的一切都在隐藏在深邃的DiorHomme下,神秘地、优雅地释放。 而他穿刚刚好,面容冷峻,干净、清冷、却又华丽无比,紧抿的轻薄嘴唇中透露出一丝嘲讽与坚忍。 男人的步伐沉稳,伴着头顶的光束,不疾不徐地越走越近。 气氛陡然high了起来。 容氏集团的准继承人终于来了。 这一刻,尤桐终于相信,原来这个世界上,辩证法是真实存在的,容尉迟的身上有着容家人独有的冷色气质,却又是那样的光彩夺目。 她站在人群中,尽管距离他那样远,但是当门打开的时候,那一刹那就让她呼吸一窒,他的脸上面无表情,但眼神却是七分强势三分忧郁,九分勾人一分自制,周身散发出的气息礼貌却又疏离。{请记住} 众人纷纷让出道来,众口一辞地恭敬说道,“容少爷。” 今晚容家的几个兄弟都在,却只有他可以专用这个称呼。 容尉迟目不斜视,步伐稳健地朝着台上走去,尤桐站在原地,目光本来一直追随,可是当他经过自己前方的时候,她又不自觉地低下了头,那一瞬间好似有些恍惚,他离她这么近、那么远。 台上,面对千人的场面,他从容不迫,身姿潇洒,站在容家的华丽阵容里,依旧是那么的出挑,可是……他却是形单影只。身旁是一家又一家人,只有他,是一个人。 尤桐下意识地咬了咬唇,恍然之间有些明白他最后一个出场的意义,压轴式的到来肯定了权威的同时,却又隐隐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悲凉。 又想起了他父亲祭日的那一天,又想起了他抽屉里的那半张照片,心,蓦地有些发疼。 呃,尤桐,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 喧嚣的夜晚,101大楼外墙上的霓虹灯将整座城市点缀得恍若白昼,街心上浮动的人潮与车流,显示出这座城市的热情与活力,而宴会厅里,亦是热闹非凡。 尤桐在那些打扮入时的贵宾人群中穿梭,尽职尽责地为他们递过一杯杯红酒。时而,被人问上几个安全性的话题,她都对答如流。 原本与她站在一起的胡蝶渐渐走远,朝着颇有来头的某些贵宾走去,带着些许的目的性,却让人无法歧视与指责。 当她好像成功地K到一张名牌购物卡之后,偷偷地朝着她眨了眨眼,尤桐莞尔一笑,然后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忽然,人群里几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是黎家人。 尤桐微微有些却步。 “小姐。”一名陌生的宾客将手里的空酒杯递给了她。 尤桐连忙回神,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请问先生还需要再来一杯吗?!” “不用了,谢谢。” 尤桐微微颔首,端着托盘退开,退开的时候,又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黎家人,妈妈今晚好漂亮。 嘴角边不自觉地泛起一抹笑容,然后掉头走远。 她却不知道,当她转过身后,黎远航的视线也跟着追随过来。那目光先是温柔深情,却在看到她脚上的高跟鞋时,俊庞上的微笑微微有了一丝凝滞。 黎远航收回视线,若有所思,掩饰般地仰头喝掉杯中的酒,然后随手将空杯交给一旁的服务生。 巧的是,接过他酒杯的人正是胡蝶。 黎远航本没有留意,但他对于那双自己亲手挑选的鞋子太过熟悉,凝滞的微笑忽然罩上了一层寒气。 酒过三巡,气氛稍稍松懈了一些,寒暄而过,宾客们略微随意起来。 尤桐端着托盘,里面有几只空酒杯,她正准备去重现换过,斜后方却忽然响起明显带着压抑的男声,“尤桐。” 闻声,尤桐顿住脚步,下意识地蹙眉,这声音有些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熟悉是因为知道是谁,陌生却是因为他的声音里透着丝丝怒气。 咬了咬唇,她没有回头,再次抬步而去,可刚刚走了几步而已,身后的男人便跨步追了上来。 颀长的身形,斯文俊逸,却是锐利锋芒难掩,不是黎远航又是谁。 他明澈的眼底带上阴霾,目光扫过她纤细的双脚,“为什么不穿那双鞋?!” 尤桐面色平静,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提醒他,“黎少爷,以你的身份,在这样的场合,跟我一个小小的服务生说话会惹人非议的,注意礼貌。” “礼貌?!”黎远航嘴角勾出几分嘲讽,“把我的心意随便转送给别人就是礼貌了?!” 他的邀约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微微拧眉,却是笑了,“黎少爷的心意我领了,鞋子很漂亮,谢谢。” 她不在乎的态度让黎远航愈加生气,“尤桐,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懂得珍惜的女孩子,可是你居然如此践踏别人的礼物!” 践踏?! 尤桐忽然有些恍惚,这个词好声刺耳! 当黎佳期撕掉她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她的成绩被践踏了;当黎远航拿着支票补偿她的时候,她的自尊被践踏了;当她被黎佳期陷害,被送上容尉迟的床上时,她的身体被践踏了;当她代替黎佳期在宴会上演奏的时候,她的琴声被践踏了;当她在所有的公开场合里,只能管妈妈叫黎夫人的时候,她的亲情被践踏了……而现在,践踏这个词却被用在了她身上?! 本以为自己对于过去种种已经不在乎了,本以为那些内心深处的伤口早已经结痂,可是原来不是,尽管总是相信明天会更好,可是温暖的阳光之下,总是有影子。 眼眶不自觉地泛起**的感觉,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尤桐连忙忍去眼泪,场合不对,而且她也不想再提过去的事。 她咬了咬唇,艰涩地说道,“黎少爷,过去的事情过去就算了,我不需要你的补偿,我……” “你以为我只是想补偿你?!”黎远航蓦地打算她的话,眸底凝上了寒意。 “不然呢?!”尤桐抬头直视他的眼,尽量让自己维持冷静,不卑不亢地轻声说道,“我把黎少爷的礼物转送给别人,一来是因为那鞋子不适合我,二来是因为别人比我更需要它,我没有践踏黎少爷心意的意思,如果你觉得自尊被我伤害到了,那么我跟你道歉。只是……以后请黎少爷不要再送我任何礼物了。” 尤桐端着托盘,一手微微捏紧,一手轻颤着朝他伸出,“黎少爷的酒杯空了,给我吧。” 黎远航半晌不动,尤桐觉得两人停留的时间似乎有点久了,怕引人注意,便连忙端着托盘转身,身后不远处便是备着红酒和酒杯的银色推车,她将手里的东西轻轻放下,准备重新拿新的。 这时,黎佳期蓦地翩然而来,声音甜美却又娇气,“哥,你怎么跑这边儿来了,爸爸叫你过去,他说要带我们去跟容尉迟打招呼呢!” 黎佳期的语气之中,带着娇羞,那是少女般的憧憬与期待。 背身而立的尤桐将她的话听在耳里,心里莫名地一闷,她端起新的托盘举步要走远一些,却忽然被黎佳期叫住,“小姐,麻烦给我一杯。” 尤桐的背脊一僵,咬牙转过身来,头低垂着,面色微白,“黎小姐,请。” 黎佳期也是一愣,没有想到这个服务生竟然是尤桐,一双美眸先是错楞,然后又扭头望了望一旁的黎远航,娇俏的小脸上立即泛起怒意,下意识地,她低头朝着尤桐的双脚望去。 咦,不是?! 黎佳期又是一怔,心里的怒气稍缓,却仍是不满,拉着黎远航的胳膊就走,嘀咕着,“哥,你干嘛跟她说话,要是被人发现可怎么办呀,那种人会给我们黎家丢脸的……” 尤桐只当做没听到,扭头快步离开,却不经意地一个抬头,视线跌进远处一双最熟悉不过的深邃黑眸里。 显然,容尉迟已经将刚刚那一幕,远远地收进了眼底。 尤桐心里猛地一惊。 忽然,大厅里的灯光变了,变得略暗,却又充满了风情,跟着,悠扬的舞曲慢慢响起,钢琴师修长的指尖落在黑白琴键上,弹奏出一串串悦耳动听的旋律。 经典情歌Can‘tTakeMyEyesOffYou,将气氛推向了高峰。 俊男美女们开始自动组合,一双双人影步入舞池。 容尉迟却是站在那里不动,犹如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男模,但不同于男模平板瘦削的身材,他的肩膀结实宽阔,看起来阳刚得不可思议。 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有很多,一张张笑颜如花的脸庞上无一不写满了期待,黎佳期也在其中,眼睛里早已经是痴迷一片。 不言而喻的等候邀约让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容尉迟的第一支舞,意义非常。 尤桐远远地望着,下意识地想要逃开,他身边莺莺燕燕的样子,让她心里无端地感到一丝窒闷。 几乎全场的人都准备开始跳舞,服务生的工作也可以暂时告一段落,尤桐放下手里的托盘,转身要退离回后场,然而刚刚转身,一道颀长的身影便挡住了她的去路。 尤桐微微蹙眉,借着幽暗的灯光,又看到了黎远航的脸,“你……” “陪我跳支舞吧!”他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 尤桐一愣,对他的邀约产生狐疑,却不解,而她也不想了解,抬眸平静地说道,“不好意思,黎少爷,我现在有公职在身,不方便。” 说完,她绕过他身边又要离开,而出乎意料地,黎远航竟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尤桐倒抽一口凉气,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敢在这样的场合上做出如此举止,慌忙地低声喝道,“放手!” “如果我不放呢?!”黎远航勾唇反问。 尤桐蹙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黎远航的声音有些危险似的,心里又慌又急,便咬牙,艰涩地道,“黎远航,放开我!” 黎远航忽然低低地笑出了声,只浅浅的一下,却是那么满足,这是她第一次开口叫他的名字,是黎远航,而不是黎少爷。尽管她现在有些生气,可他还是觉得很喜欢。 尤桐却只觉得他疯了,她慌张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并环顾四周,好在附近没有人,可不经意地,又对上了容尉迟的视线。 明明灭灭的光线里,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恍若隐匿着两只兽般慑人。 跳一支舞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被容尉迟那凌厉的眸光看得心惊肉跳,扭过头来瞪向黎远航,“放手!” 黎远航继续不为所动,只是轻轻地说道,“只是跳一支舞而已。” “我不会跳舞!”她急急地说。 “你说谎!你会跳舞,而且跳得很好,大学二年级的元旦晚会上,你是跳舞皇后。”黎远航幽幽地说道,他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她不只是成绩好,各个方面都很优秀,她就像是一颗还未被人挖掘到的宝石,而他早已经看到了她独特的光芒。 尤桐微微咬牙,她不否认,可那一次是全班的表演节目,而且她会跳舞又怎样,跳得是好还是坏又怎样,跟他有关系吗?! “黎远航,我最后说一次,放、开、我!”尤桐压低了声音,每一个字却都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黎远航却执意地抓着她的手腕,朝着舞池的方向走去,尤桐顿时慌了,下意识地想向周围的人求救,可是哪里有人,昏昏暗暗的灯光下,一对对男女全都沉浸在曼妙的曲调里。 不过,还是有例外。 就在黎远航马上就将她带入舞池的时候,容琛不知道从什么方向忽然大跨步而来,那双迷人的桃花眸里闪烁着笑意,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黎少爷,不好意思,容氏有规定,职员在今晚不准跳舞。”容琛淡淡地说道,语调温柔,却又霸道。 黎远航的眸底迅速闪过一道不悦,余光瞥向着舞池的方向,抓着尤桐手腕的手指忽而捏紧,不失力度地反驳道,“琛少爷,似乎贵公司的其他人已经跳了。” 容琛微微挑眉,却依旧面不改色,只是那对桃花眸里的笑意更深、却也更冷,沉声说道,“那都是其他部门的人,我不管,但是财务部的人不准,这是我个人的要求,身为财务总监,管几个下属还是绰绰有余。黎少爷该不会认为我连这点权利也没有吧?!” 闻言,黎远航清隽的脸庞上微微色变,的确,一个部门的负责人有权利限制员工在公司的重大场合下的言行举止,容琛的话滴水不露,完全是站在公司与上司的立场说的,让他没有办法再多言。 顿了顿,黎远航平息着内心的情绪,佯装抱歉似的说道,“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说着,他缓缓放开了尤桐的手,虽是不情愿,却也没有办法。 容琛慢慢地扬起唇角,却是但笑不语,径自走上前,轻揽住尤桐的肩膀,带她离开。 黎远航立在原地,脸上浮出了丝丝阴霾,还有更多的遗憾。 今天不只是容氏五十周年的庆典,也是他的生日,而他的生日愿望很简单,就是想跟她跳支舞而已。 ◎◎◎ 尤桐被容琛带离,内心仍是惴惴的,因为她发现容琛的脸色很难看。 不只是她,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深深地了解容琛的脾气,他极少地发怒,甚至连生气也很少见,可是容家人骨子里的冷色,依旧在他的骨子里承袭着,不可小觑。 而这一刻,他生气了,甚至是愤怒了! 尤桐轻轻抿着唇,慢慢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的节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懦懦地开口道,“对不起。” 容琛一怔,瞧见她面带懊恼的样子,不禁反问,“对不起什么?!” “呃……对不起……”尤桐眼神闪烁,心里面纠结成了一团毛线,“就……就是刚刚谢谢你帮我解围,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黎氏和容氏也曾合作过,而且今晚容氏是主,黎远航是客,刚刚那样似乎是不太好。 “呵。”容琛紧绷着的俊颜忽然又恢复了正常,俊美的脸庞上展露出一丝丝温柔的魅力,轻声说道,“你不想跟他跳舞,不会喊人吗,就那么任由他拽着?!笨死了!” 语气里,带着一丝宠溺似的责怪。 尤桐没听出来,只是蹙了蹙眉,老实地回道,“我不想声张,被人发现了不好。” “幸亏我发现了吧?!”他的语气里有些许庆幸。 “嗯。”尤桐点了点头,小声说道,“谢谢总监。” “嗯?!”他挑了挑眉。 尤桐连忙改口,“谢谢你,容琛。” “嗯。”他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尤桐见容琛不再生气了,也微微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平复紧张了好久的心绪。 容琛低头望着她孩子气的举动不由得弯起了唇角,忽然兴起,“小桐,跟我跳支舞怎么样?!” 尤桐一怔,狐疑地说道,“你刚刚不是说财务部的职员不能跳舞的吗?!” “对。”容琛点了点头,然后很厚颜地加了个但书,“不能跟外人跳,但是内部的可以。” 尤桐不由得被他逗笑了,那一瞬间的笑容让容琛再次看着了迷。她的笑容彷佛是有一股魔力,让人感觉好温暖、好亲切。 忽然,他又是不满,“你今晚化的什么妆啊?!” “呃,不好看吗?!”尤桐对容琛没有防备,本能地就问出了口,并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脸。 容琛微微眯眸,但笑不语。 好看,好看极了,可是却太迷人了! 虽然她的头上没有光圈,背上没有翅膀,但当她扯唇微笑时,眉眼弯弯的样子,整张小脸会瞬间亮起来,让他的胸口起了一股奇异的波动。 这样的她,会让男人毫无招架之力的! 尤桐困惑着,被容琛小心翼翼地带入了舞池。 而某一处,容尉迟的眸子已经深不见底。 嫉妒与恨(金牌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此时,灯光骤变,聚焦投射在舞池中一对对男女身上,音乐也变成悠扬浪漫的蓝调,容琛和尤桐虽然只是其中一对,但依然引人瞩目。 她确实长得还不错,加上一身华丽的打扮,不是倾国倾城,倒也沉鱼落雁了,但是她那双眼睛,却让他不自觉地想到黎远航,兄妹俩眉眼之间的神韵是打断骨头连着筋那般的神似。 胸腔里,那把火苗簇簇燃烧着,容尉迟不自觉地在心里轻哼一声。 冷眼扫过黎佳期,目光朝着其他人望去,只用三秒钟,他便敲定了对象,缓步走过去,倾身做出绅士般的邀请姿势,“周小姐,可否赏脸与容某跳支舞?!” 周亚菲微微扬唇,缓缓递过自己的手,轻声说道,“荣幸之至。” 其实周亚菲站得位置是距离容尉迟最远的,她不屑于与那些只空有脸蛋的女人们争抢,倘若容尉迟眼里只看到那些女人,那他倒也不值得她继续花什么心思了,而今天,他没有让她失望。 两人牵着手,慢慢滑入舞池,宛若天造地设的一对,羡煞旁人。 黎佳期嘴角的笑容僵住了,一向自视甚高的她自尊心有些受辱的感觉,微微咬着唇,眼眶一阵阵发烫,扭头奔向了远处,在人群里寻找着家人的身影。 黎洪涛与赵婉华早已经开始跳舞,而黎远航却还是形单影只地站在一角,黎佳期委屈地跑向他,“哥……” 一开口,已经快哭了的样子。 黎远航微微拧眉,“怎么了?!” “……”黎佳期哽咽着摇头,她不好意思说出口,可是心里漫天的委屈无处宣泄,最后也不知怎么的,就开始抱怨起自己脚上的这双鞋来,她觉得是因为自己打扮得不够完美,才没能入容尉迟的眼,那双没有买到的鞋子成了她心里最难受的一根刺。 “哥,都是你的错,要是我买到了那双鞋……”黎佳期任性地说着。 黎远航却忽然眸色一紧,厉声说道,“不许再提那双鞋!” “哥?!”黎佳期懵了,她如此委屈的时候哥哥居然还凶她?! 一跺脚,黎佳期哭着跑远了。 不料,在一个拐角处,却迎面撞上了胡蝶。 胡蝶脚上的那双鞋被她一眼认出来,恍然间,黎佳期明白了一切,哭红的眼睛里迸射出愤怒的火焰。 ◎◎◎ 容尉迟与周亚菲一起随着音乐的节拍而轻轻舞动着,他的表情依旧还是冷峻的,只少许地有几丝柔和,凝着周亚菲漂亮容颜的眼睛,视线却有些空洞,目光在转身或是侧身的时候,总是望向某道身影。 她穿着一袭黑色蝴蝶结单肩小礼服,弧度完美的裙摆随着她身体窈窕的曲线摆动,乌黑的秀发绾起,将清丽细致的五官衬得更加立体,在容琛的带领下,整个人宛如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很美,美得想让他折断她隐形的翅膀! 薄唇轻轻抿着,紧绷的下颌线条越来越冷凛。 “容少爷似乎有心事?!”周亚菲试探地询问,她看得出来他的异常,也试图沿着他的视线寻找,可每每在她快要捕捉到什么的时候,他却又倏地收回目光,让她又无迹可寻。 “周小姐为何这么问?!”容尉迟不答反问,将问题抛回给周亚菲。 周亚菲漂亮的眸子里微微浮出一丝少见的茫然,一向有主见,也一向自信的她,却在这一刻忽然发现,她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一丝一毫都看不透。 ◎◎◎ 又一曲完毕,容琛轻轻地将尤桐带到安静的露台边,本想再与她聊聊,但公司的一名行政人员忽然走来找他有事。 容琛似乎是不放心似的,怕她再次被人sao扰,尤桐却保证自己不会乱走,容琛又叮咛了几句,才勉为其难地留下她一人,跟着那名行政人员离开。 露台边,安静怡人,尤桐看了看表,约莫再过半个小时,服务生们就要再次集合,而这一会儿,她只想一个人呆着。 可是,总是有人打扰她的安静,容琛前脚才刚刚离开,黎佳期便出现了。 她的表情很冷,不再是从前的趾高气昂,而是另外一种嫉妒,与恨。 尤桐心里没来由地心里一慌,懦懦地动了动唇角,“黎小……” 话未说完,黎佳期“啪”的一记耳光已经狠狠地扇了过来。 残忍一幕(金牌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你……”尤桐错楞着,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整个人的头都有些晕,没有办法理清楚是怎么回事,耳畔便又是黎佳期拔高的音调。 “尤桐!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不过是个有人生没人养的拖油瓶而已!你这样的人凭什么得到那样的鞋子?!那是我想买都买不到的!是我哥又蠢又笨才会把它送给你!可你居然还把鞋子送给别人?!你这是欲擒故纵是吗?!你想利用我哥的同情心趁机攀上他嫁进黎家?!还是你压根就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你根本就不配穿那双鞋?!尤桐,我告诉你,有我黎佳期在的一天,你这辈子都别想进黎家的门!不管是女儿,还是媳妇儿,你都别想!” “尤桐,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黎佳期又狠狠地推了她一把,然后掉头跑远。 尤桐踉跄地靠在露台的墙壁上,被打了的半边脸颊火烧一样的疼痛,可是心里面却冰冻三尺那般冷,周身的血液好像都凝结了。 她眼睛里凝着泪水,却拼了命一般地隐忍着,直到唇瓣被咬破,也还是不肯松开,心倏地揪紧,痛得连隐藏自己情绪的力气都没有。 转身,望向露台之外,却忽然之间什么也看不清,一双眼泫然欲泣,“有人生没人养”这六个字就好像是一把利剑,在她的心里狠狠地剜了一个洞,空荡荡的,黑漆漆的,什么也填不满。 时光带走了如烟的往事,记忆却清晰了远去的伤痕,过去的记忆纷至沓来,飘散的凌乱过往,涌上脑海,将她的思绪不断地往前推行,呼吸,好像都变成了奢望。 “哭出来吧,会好受一些。”忽然,有温柔呵护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一双温暖的大手从后面轻轻拥住了她。 尤桐蓦地一僵,连忙扭头望向来人,意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太意外了,以至于说不出话来。 “不用说,什么都不用,我都知道。”苏慎行伸出双手,轻巧地将她带入自己的怀里。 可怜的小傻瓜,如此残忍的一幕竟被他看到。 四年前,他就已经看过她的学籍档案,在台南念书时,她家长的签名一度都是赵婉华,那个时候他便知道了她与黎家的关系,他深知这个女孩儿的坚强与隐忍,他力排众议地把她纳入自己的专业里,如父如兄般的想要照顾她,而现在他已经不再是她的老师,他想用男人的肩膀来保护她。 “疼吗……”他带着笔茧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颊。 尤桐很用力、很用力地摇头,却是紧咬着牙关,不肯流露出一丝软弱。 苏慎行忽然有些伤感,不懂得如何表达感情的他,也不懂得该怎么让她卸下坚强的伪装,从口袋里掏出白色丝质手帕,交到她手上,轻叹道,“擦下吧。” 尤桐沙哑的喉咙间滚出一个“嗯”字,接过他的手帕轻轻蒙上了眼睛,只一刹那,就湿了整张绢丝。 远处,容尉迟凝眸望着露台的方向,眼眸深沉如海,丝毫看不出喜怒,只有握着透明酒杯的手指泛着丝丝青白。 与周亚菲跳了一曲不咸不淡的舞后,他便想要去找那个让他揪心了一整晚的女人,抬步离开时遇到了几个商界大佬,不得不寒暄了几句,但也仅仅是几句,再转身时,那月色融融的露台,幻化了谁的眼。 他瞧见她被苏慎行抱在怀里,他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也不想听到,从他的角度望去,他只看到他们在缠绵拥吻。 薄唇,如云似雾般地弯出一个奇怪的弧度,眼底则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色,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冰寒中带着毁灭的气息。 黎远航,容琛,苏慎行,轮番登场。尤桐,你可真行! ◎◎◎ 时间缓缓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尤桐擦干了眼泪,将手帕还给苏慎行,颊边挤出一抹坚强之花,“谢谢苏老师。” 苏慎行淡淡摇头,只轻轻地问,“心情好点了吗?!” “好多了。”尤桐重重点头,面色上又是一赧,艰涩地开口道,“刚刚……让苏老师见笑了。” “你别再哭了就好。”苏慎行怜惜地说道。 尤桐抿了抿唇,坚强地说,“不会了。” 看了看表,职员集合的时间到了,“苏老师,我……” “去吧。”苏慎行不等她说完就开了口,他的态度是那样的温和,他的语气是那样的相信。 尤桐心里一暖,就如同刚刚他为自己递过手帕的时候,如父如兄般的感觉,亲人般的感觉。 有些人,有些事,不言而喻。 苏慎行为了安她的心,却还是重申一遍,“放心吧,你和黎家的关系,我永远不会说。” “谢谢苏老师。”尤桐感激地说着,时间快要来不及,她再三说了谢谢,然后快步离开了露台。 苏慎行依旧伫立于露台之上,回首,谁在碧水间并肩相随,泪眼涟涟,凝眸,谁在皓月下婉转娉婷,浅笑嫣然。 ◎◎◎ 尤桐走出露台,朝着职员们集合的方向而去,途中要经过一个拐角,而容尉迟站在那里,恭候多时。 倏地,酒杯破碎的声音尖锐地响起,修长的指间绽放出妖娆的花,腥红的液体滴落下来,一滴,二滴,缓缓浸入袖口,晕染开一片浓重、无情的血腥味道。 而他却浑然不觉痛。 尤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到,猛地顿住脚步,抬眸,眼底惶惶。 “你……”怎么是他?! 要发酒疯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容尉迟的蓦然出现,让尤桐吓了一跳,那冷漠森然的表情更是让她胆颤心惊,而他手指间的血迹斑斑则让她觉得触目惊心。 下意识地,她想要逃开,可是往哪里逃呢,这里是拐角,前面是他,后面无路可退。 忽然,拐角的另一侧似乎有脚步声徐徐,想必是公司的其他职员也赶着集合而来,尤桐顿时慌了起来,被人看到了他们在一块儿不得了,她本能地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而容尉迟的反应比她更快,长臂一伸将她勾入怀中,然后脚跟一旋,两人便转身撞开了旁边一个置物间的门,藏身进去。 置物间里面很黑,没有窗户,亦没有灯,空间也很小,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靠在一起,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间,尤桐不由自主地轻颤,“放、放开我……” “怎么?!不喜欢给我碰了?!”冷漠的语调里,带着浓浓的嘲讽。英俊的五官突然紧绷,双手轻而易举就压制住她,利用体型上的优势将她困在怀里。 尤桐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却明显感受到他的怒气,怯怯地问,“你说什么啊?!” “还装?!”容尉迟抵着她的唇,不怀好意地,喑哑的声音响起来,“先是跟黎远航拉拉扯扯,然后跟容琛搂搂抱抱,刚刚又跟苏慎行亲亲热热,尤桐,你今晚很忙啊,是不是女人开过苞之后,就耐不住寂寞了,嗯?!我不在台北,满足不了你是吧?!” “……”尤桐彷佛被狠狠淋了一桶冰水,本就疼痛的心被他恶劣的言语刺得愈加伤痕累累。 蓦地,脸色一僵,血色全无,可惜他看不到。 她的身体在几秒之间就变得僵硬而冰冷,想离开他双臂的包围,却是丝毫也动弹不得,他的手仍坚定地将她困在胸前。 鼻息间感受到他呼吸间浓浊的酒气,她下意识地蹙眉,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推拒着道,“你喝醉了。” 容尉迟抬起一只手捏起她的下颌,“醉了才好,我还没试过发酒疯。正好,你可以见证一下。” 他低下头,脸凑近,用鼻尖轻赠着她粉嫩的肌肤,灼热的气息从薄唇中喷出。 “放开我!”她撇开脸,不想面对他的疯言疯语。他炽热的唇却忽然袭来,牢牢封堵住了她的呼吸。他的舌强势地闯进她的贝齿里,在她的口中尽情地纠缠肆虐。 就在她因为缺氧而快要昏厥之时,依稀听见低哑的男声响了起来,“不要再去做不切实际的幻想和徒劳无功的事情,黎远航、容琛、苏慎行,这三个男人没有一个是泛泛之辈,你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可以一脚踩多船?!” 尤桐闭起了眼睛,让屈辱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硬是忍住了,不愿意在他面前流露出悲伤。 在一连串的挣扎无效后,尤桐气喘吁吁地被他制服住,他利用高大的体型压迫着她,让她明白,若想要比力气,她根本毫无胜算,只能乖乖地被他禁锢。 他低头恶狠狠地吻她,一次又一次,而她温驯地任由他摆布,像尊没有感情的洋娃娃。 终于,察觉到她的不抵抗与麻木的屈服,他才“好心”地放开她,一手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乌丝,淡淡地说,“别在我面前耍花样,我说过,我讨厌做作又矫情的女人,只要你乖乖地听话,我不会亏待你的。” 语气里满是嘲讽,嗓音微沉,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稀松平常的事情。 尤桐忍不住瑟缩,肩膀一下下颤动着,半晌,容尉迟冷冷地牵唇,终于出声,“擦干眼泪,跟我出来!” 说完,他率先推门而出,尤桐磨蹭了一下,也跟着走出。 外面,明亮的光线忽然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地抬手去遮,却一不小心碰到了之前被扇耳光的侧颊,隐隐的疼痛,让她不经意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容尉迟没有错过她一丝一毫的反应,听到声音后,微微拧眉,“你怎么了?!” 说着,他就将手伸向她,尤桐下意识地闪躲,不想被他发现自己的狼狈,可是她怎么敌得过他的强势,容尉迟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纤细的下颌,强迫她抬头。 他忽然眯起了黑眸,双眼里似乎窜着怒火,略带粗糙的指腹滑上她仍有些红肿的脸颊,沉声问道,“谁打的?!” “没谁。”尤桐三缄其口,极度的难堪狠狠揪住她的心。 容尉迟顿了顿,居高临下地俯视她,鼻息灼热,下颚微扬,薄唇勾勒出的弧度嘲讽而冰冷。 他的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脸,五官带着冷傲,指上的动作她却是十分温柔,眼瞳幽深,让人瞧不清他内心深处真正的心思。 “说!谁打的?!”他又问。那语气里似乎是带着绝对的权威,就像是被人侵zhan了领地的狮子般暴怒。 尤桐她无助地偏开小脸,呼吸紊乱得不可思议,在他灼灼的目光注视下忍不住瑟瑟发抖,却还是不说话。 他忽然笑了,冷笑,像是恶魔一般,双目一沉,男性的嗓音沙哑无比,“我刚刚说了,我还没试过发酒疯,你是自己招,还是等我查出来,嗯?!” 她心脏一抽,身子猛地战栗,下意识地摇头,把含在眼眶中的泪水又纷纷摇落,咬咬唇,艰涩地道,“你去查好了。” 容尉迟瞧见她眸中的倔强和固执,他冷酷地牵动薄唇,继续加深笑意,“好,这是你说的,可别后悔了!” 说完,他便紧紧拉住她的手,大跨步朝着宴会厅走去。 公主游戏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见他拉着自己往宴会厅的方向而去,立即慌了起来,“我不去!” 闻言,容尉迟立即眯起利眼探究她的神情。 尤桐习惯性地咬了咬嘴唇,小声哀求,“我……我还要去后场集合……” 容尉迟抿着唇,五官看起来很是严峻,“如果我非要你去呢?!” “我不太舒服。”尤桐又找了个借口。 “不舒服还要去集合?!你不怕打翻托盘吗?!”他嘲弄地笑,沉默了几秒,低沉地说,“你到底在维护谁?!谁打的你?!” “没谁。”尤桐紧张地摇头,她不能说,真的不能说。虽然她也很气黎佳期,但是为了妈妈,她也只能息事宁人。 容尉迟挑了挑眉,却不说话。 尤桐的一颗心紧紧地揪成了一团,她暗暗在心里面祈祷,不管容尉迟怎么折磨自己,只要让他的脾气发泄够了,她怎么妥协都行。今晚这样的场合,妈妈还在,她不能让他闹出事来。 “看你这脸上的指痕,是女人打的,女人打女人,百分之九十都是因为男人。”他慢条斯理地分析着,忽然眸色一沉,那声音里透着寒意,“你是谁的情敌?!” “谁也不是。”尤桐坚决否认,抿了抿唇,忽然想到他刚刚的话,就立即编织理由试图搪塞过去,“刚刚我就不太舒服,不小心把酒洒到了客人身上,然后就起了争执……所以……所以才……” 他的压迫感太重,她语无伦次地说着,几句辩白的话语在他阴鸷的眸光注视下显得那样生硬、那样苍白,听上去无力感十足。 “够了!”容尉迟忽然开口,硬声打断她的谎言,音质冷凛,“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许对我撒谎!” “……”尤桐再次咬紧了唇瓣,试图解释,却解释不清。用一个谎言去圆另一个谎言,确实太考验她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去集合了。”她呢喃一句,然后心惶惶地从他身边绕过。 容尉迟没有拦她,只是忽然笑了,笑容诡谲,透着一股妖凉,让人不寒而栗。 ◎◎◎ 尤桐回到后场的时候,已经有些迟到了,其他人正排着队,端着托盘鱼贯而出,她连忙站到队伍的最后,也顺手拿起一个托盘,跟着众人一起走了出去,没有人发现她的不对劲。 前面金碧辉煌的厅堂里,依然还是热闹非凡。 先她一步回到宴会厅的容尉迟,一出现,便攫住了所有人的目光,而尤桐却是粉颈低垂下来,尽量避免与他对视。 她只想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个晚上。 然而,人与人之间的磁场就是那么奇怪,她越是想躲着他,他就越是如影随形。 尤桐端着托盘,盘中摆着数支酒杯,隔着透明的玻璃杯缘瞧见他的身影,感觉他望过来的视线里释放出一种炽热又危险的讯息,就好像是一头正在寻找猎物的黑豹,让人忐忑不安。 她的心跳完全乱了,整个人莫名地感到紧张,好像每个细胞都感觉到他的存在似的,佯装不在意地别过脸,忽略他投射过来的一道道灼热目光。 尤桐咬紧了牙关,她知道容尉迟为什么看她,他在等她心虚,等她自己露出马脚,她往谁那里看,就表示是谁打了她,他想利用她找出那个打了她的人。 穿梭于人群之中,尤桐的心里一直是惴惴的,不敢看黎佳期,不敢看黎家的任何人,更不敢看赵婉华。甚至,任何人都不敢看。 宴会的气氛正浓,距离结束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尤桐却盼望着可以早早结束。 悠扬的钢琴曲响在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那美妙的琴音在这一刻却让她的心感到纷乱,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那样的忐忑。 忽然,宴会厅里的大灯全熄,尤桐猝不及防,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听到台上主持人磁性的嗓音透过麦克风传递开来,“下面我们进行一个即兴节目――公主游戏。” 公主游戏,最近台湾宴会上很流行的一个娱乐节目,大厅里灯光全灭,只留一盏可以晃到任何角落的聚光灯,随机的,不确定的,没有人知道那束光是不是会照到自己身上,而这个被照到的人,就是所谓的公主。 通常来说,这个幸运的公主会得到一份很不错的礼物,而今晚,容氏准备的礼物是钻石级的,那是米兰时装周上最新的作品,全球只有一套的银白色晚礼服,配合它的还有同一系列的水晶鞋,皇冠,耳饰,项链,手镯等全套顶级珠宝。 倘若哪个女孩有幸被选到,那么今晚,她会是名副其实的公主! 主持人宣布完毕,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又high了起来,每一个女人的心跳都在同一时间加速,就连周亚菲也有些期待,她不在乎那些礼服珠宝,她在乎的是这份幸运与荣耀。 而情绪已经抑郁了好久的黎佳期也忽然之间恢复了情绪,如果她可以成为幸运的公主,那么这将是比跟容尉迟跳舞更大的荣耀,她会成为全台湾女人羡慕的对象。 蓦地,夜空里爆发出璀璨的星火,繁花盛开,一场烟花华美盛放。 不,两场。 天上一场,人间一场。 宴会厅里漆黑一片,眼前只有那绚丽的花火明明灭灭,红尘化浮云,此情何悠悠。依稀间,谁的眼眸又氤氲了珠泪涟涟,缱绻成一帘幽梦。 倒计时开始,全场雷动,“5,4,3,2,1――” 那束光线陡然照下! 他想证明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恍惚着,只觉得头顶的那片天空忽然亮了,然后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她聚拢而来,有羡慕,有嫉妒,有惊讶,有忌恨,她的心“怦怦”跳着,忽然之间觉得周遭的空气顿时变得好稀薄,呼吸变得无比困难。 她、她、她……居然被选中了?! 公主?! 她从来没有买过彩票,为什么这一次一下就中了?! 手里还端着托盘,双手微微颤抖,托盘里的数支玻璃杯轻轻撞着,发出细小的震颤声响,耀眼的光线虽然照亮了她的脸,但眉眼之间的淡淡清愁却还是依稀可见,加作者四二零四八一零八零轻敛的睫毛和微抿的粉唇自然而然地透出了无辜的气息。 主持人捧着偌大的礼盒稳健朝着她走来。 主持人站定在尤桐面前,目光扫也没扫她胸前的名牌就直接开口,“尤桐小姐,请到后场换衣服,专业的造型师已经在候着了。” 尤桐傻了,怔怔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围,胡蝶好像是所有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忍住尖叫的冲动,她一把抓住尤桐的手,从她手里接过托盘,然后拉高她僵硬的双手接过礼盒,跟着又轻推着她往后场的化妆间走去。 “尤桐,你吓傻了吧,淡定淡定,有我在!”胡蝶的声音里也透着颤抖,尤桐则是完全懵了。 “我不……”她刚要说些什么,等候在化妆间的造型师们已经蜂拥而至。 尤桐被众人按坐在椅子上,她几度挣扎欲起,但都被胡蝶死死按住,相对于之前的那次化妆,这一次,场面大的多,十几名专业化妆师,有的弄脸,有的弄头发,各司其职,训练有素。 “你们……要干什么?!”尤桐傻呼呼地从镜子里打量着她们,语气也是傻呼呼的。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尤桐怔仲得说不出话来,真的如坠五里迷雾。 “尤小姐的皮肤很好,不过这边脸怎么肿了?!” “呃……” “没关系没关系,冰敷一下,再用我们特别调制的精油抹一下就好了!” 后场的化妆间里,尤桐被一群人像是木偶一样摆弄着,而前场的宴会厅里,容尉迟眯细了双眸,四处打量着每一个目露嫉恨的人。 用最荣耀的方式,找出最讨厌她的人,简单得易如反掌。 很快,黎佳期些许狰狞的面孔映入眼帘。 容尉迟的眼神,探究中带着了然,在幽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耐人寻味的辉芒。 缓缓勾唇,嘴角几不可闻的细小弧度却是那样的意味深长。 ◎◎◎ 五十分钟后,尤桐飘浮的神智终于稍稍回归了现实,却发现自己竟呆呆地被众人推上了台。 全场的灯光依旧只照射在她一个人身上,那袭银白色的礼服,亮度与力度并存,柔美中却又带着严肃的线条。 如烟雾般的华美长裙,采用了帝国式的高腰,贴合的胸线设计,繁复精湛的刺绣流溢着优雅奢华,微微露肩,露出线条完美的肩颈,蛮腰彷佛不堪一握,长裙左边开岔开得很高,修长匀称的美腿若隐若现,更添xing感,裙摆上点缀了许多光泽柔和的珍珠,飘逸如白云朵朵。 脚上的水晶鞋,如梦似幻。 头上的皇冠,星光熠熠。 罗曼蒂克的情怀如诗、如画、如梦、如童谣,一切完美得令人窒息。 呆怔于台上,静默了几秒,尤桐忽然听到身旁有脚步声响起,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气息,缓缓地朝着她靠近。下意识地,她紧张得一颗心快要跳出喉咙,手心里全是汗。 容尉迟站定于她身侧,淡淡牵唇,声音微微黯哑,轻飘飘地对她说道,“是黎佳期打的是吧,放心,我会让她好看的。” 尤桐顿时一惊,呼吸有些急促,又习惯性地咬咬唇,“你……你要做什么?!” 台上的音响和麦克风似乎是被关掉了,以至于他们轻轻的对话声台下的人都听不见。 容尉迟抿唇不语,只是深深睨着她,那眼神冰冷,锐利如刀,尤桐觉得自己快要昏厥,身旁的空气都离她远去,严重缺氧。 半晌,他终于缓缓开口,俊脸划开一丝嘲弄,“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想证明一件事……”他顿了顿,神情高深莫测,“我的人,谁也不许动!” 啊?! 他、他……他说了什么?! 尤桐猛地抬起头,双目瞪圆,不敢置信似的望向他,那张淫浸在微暗光线下的冷峻脸庞看起来好认真,认真到――让她感到惊慌。 忽然,她有一种诡异的错觉,好像他霸道的语气中,还夹带着惊人的温柔,徐缓的气息中,充斥着悸动的因子,那无形的热气在血液里流窜,就像是被灌下了一杯烈酒,而那可怕的酒精正在体内发酵。 可是,他的眼神却是那样邪肆,寒星般冷凛,她下意识地惊惶起来,小手紧握成拳,指甲都掐进掌心里,美眸中闪动着乞求,轻声懦懦地说道,“你不要乱来。” 容尉迟双目眯细,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眼,下颚微微紧绷,唇角勾勒出上扬的弧度,露出恶魔般的微笑,“我从不乱来。” 现场忽然再次响起了倒计时,这一次,即将到来的,是午夜的钟声。 12点,灰姑娘的时刻,却不是结束,而是才刚刚要开始。 台上的音响设备和麦克风不知道何时被重新开启了,容尉迟缓缓走上前去,姿态潇洒地握住话筒,抿抿薄唇,终于出声…… 云泥之别(红包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下面,我们进行公主游戏的第二个环节……” 第二个环节?! 众人唏嘘,这个游戏最近很流行,但从未听说过还有后续,看来今晚容氏的庆典晚宴相当精彩,不但餐点美味可口,所提供的香槟和红酒全是最高等级,服务生动作有礼而且迅速,前来与会的嘉宾皆是金字塔顶端的人物,就连助兴节目也如此不同凡响! 台下的人们低声窃窃私语,诸多名门千金虽然不解,但也是跃跃欲试,想着莫非是还有一次机会可以屏中雀选?! 黎佳期望着台上已然恍若公主般的尤桐,早已经气红了眼,这一刻,她的内心最为紧张,一方面期待,一方面却又忐忑不安。 而一旁,周亚菲却是但笑不语,公主游戏怎么可能会有第二次,物以稀为贵,更何况是人?! 想想历史上,那些真正的古代公主们,上下千年,可谁能有太平公主那样的滔天权势,而太平公主的尊贵就在于她出生于大明宫的正殿之上,她是武则天唯一的女儿,大唐唯一血统正宗的公主。 唯一,这一点很重要。 主角只能有一个,其余的……都是小丑。 周亚菲聪慧的眸子里流露出丝丝了然,将手中的酒杯轻轻一放,转身坐到角落里,静等好戏开场。 果然,不多时后,容尉迟便宣布了这个令人玩味的第二个环节,方式相同,聚光灯再次选出一个人来,但却不是公主了,而是特别嘉宾,嗯,官方说法是特别嘉宾,或者是颁奖嘉宾,可其实就是个女佣,目的是上台去帮尤桐头上那顶小皇冠补最后一颗钻石。 是的,那顶小皇冠也别有一番玄机,99颗钻石设计,却只镶嵌了98颗上去,最后一颗最大、最闪亮的,却是被单独留了下来,皇冠中央留了一个悬空的凹槽,只要把那颗钻石轻轻放进去即可,这样的设计,看起来就好像是为公主加冕。 现场的千金小姐们在自家都是唯我独尊惯了,谁会想成为这样可笑的配角呢,可是容尉迟就是容尉迟,他不想薄了其他人的面子,所以为这个配角也准备了礼物,一双世界上最昂贵的高跟鞋。 这款高跟鞋由一位名叫斯土厄特・瓦伊茨曼的著名珠宝商制作,上面镶嵌着642颗红宝石,售价为160万欧元。 如此的大手笔,又是全球最贵,足以安抚配角的心理,很多人都表现得很有兴趣。 但,黎佳期除外。 一向骄纵的她,纵然也很心动于那双鞋,但是让她成为尤桐的陪衬,她十二万分的不愿意。 可是,情势不由人。 当聚光灯明晃晃地照射在她头上时,黎佳期那张娇艳的脸蛋上突然色变。 “佳期……上去……”黎洪涛轻声提醒着女儿,如此场合,是万万不能失礼的。 黎佳期不敢置信地望着黎洪涛,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会舍得让她受如此委屈。 黎洪涛暗暗叹气,他自然是了解女儿的心理,他也舍不得女儿受半点委屈,可这是全场甄选出来的,而且容尉迟又给出了那天价的鞋子作为馈赠,怎么想都不能算是刻意为难。 赵婉华也是微微色变,扭头望向台上的尤桐,不知是想求情还是怎么的,可是容尉迟却挡住了她的视线。 黎远航抿了抿唇,低声问向黎佳期,语气艰涩,“你对尤桐做了什么?!” “我……”黎佳期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说!”黎远航咬牙,低声又问。 “我……我……打了她一个耳光……”黎佳期小声地承认了。 闻言,黎远航额角青筋跳动,手也瞬间攥成了拳头,骨节吱吱作响,他不知道该气谁,更不知道该找谁泄愤。 赵婉华深知自己没有说话的立场,微微抿紧了唇,而黎洪涛顿了顿,为了顾全大局,也只好再次催促黎佳期上台,“佳期,快点上去!” 容氏五十周年的庆典,谁敢在这样的场合闹冷场,倘若真的不给容尉迟的面子,得罪的不只是容氏,还有这在场的所有政商名流。这个圈子里有不成文的规矩,就好像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那样,在如此场面上失礼,以后也就别想在商场上混了。 黎佳期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尽管心里面万般不愿意,但也只好屈从,轻轻地一跺脚,便旋身走向了舞台。 只是,她一直都是温室里的花朵那般娇气,一下子有些受不了这样的落差,眼眶微微红了。 黎远航凝眉望着那双已经由造型师摆出来的天价高跟鞋,心里万般不是滋味儿。 鞋,再贵也是踩在脚底下的,容尉迟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来为尤桐打抱不平,一个是皇冠,一个是鞋,云泥之别。 ◎◎◎ 舞台上,尤桐早已经在灯光照射在黎佳期头上时呆住了,她一瞬间感到晕眩,胸腔遭到重重撞击,内心掀起无边的战栗。 她抬眸望向容尉迟,带着浅浅薄雾的水眸望进他那一双深邃炯亮的黑瞳里,芳心毫无预警地被某种力量狠狠地撞了一下,他面色平静,好像没事人一般,那么淡定自若,眼睛里却是深邃如井,让她的心里不禁泛起丝丝寒意。 他真的是只单纯地因为黎佳期打了她一个耳光吗?! 还是他已经知道了她与黎家的关系?! 一下子,尤桐的心绪百转千回,却找不到一丝光明的线索。 正呆怔着,黎佳期却已经缓缓走上台来,到了她跟前。 千钧一发(红包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的呼吸一下子紧绷了起来,她明显看到黎佳期的眼眶泛红,这样眼角泛酸的感觉是她最熟悉的,可是她相信一向被娇生惯养的黎佳期是生平第一次,蓦地,她的心竟有些不忍,本该是痛快的,可是却没有,她一点报复的快感也没有。 “黎小姐,请。”容尉迟不怀好意地将最后一颗菱形钻石递过,语气却是那么真诚。 黎佳期隐忍着,颤抖着双手接过,在红色丝绒的盒子里取出那颗璀璨的钻石,多面的棱角明明已经被打磨得无比光滑,却好像如针刺般扎手。 不知道为什么,尤桐忽然之间有种错觉,好像自己的手指也跟着痛起来,如扎进了荆棘一般。 她怯怯地望了望容尉迟,眼睛里流露出了乞求的目光,她希望他改变主意,她不想为难黎佳期,真的不想。 然而,容尉迟却故意无视她的目光,径自望向平静的前方,眼神看似专注,但却是什么也没有看,他只是佯装看不到她的请求罢了。 见他无动于衷,尤桐不禁怔然,愣了几秒才找回神智,转眸又望向黎佳期,此刻的她脸色苍白,两丸眼珠黑幽幽的,空洞,而又苍凉。 尤桐深呼吸了一口气,试着对她露出微笑,轻轻地动了动唇角,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心有些发疼,为这个欺负了她十年之久的黎家小姐。 不可思议,这一刻,她竟然觉得自己对不起黎佳期,感情,真的是没有法则可循。 黎佳期的脸上血色全无,那憔悴的模样令尤桐心惊不已。 尤桐咬了咬唇,一声无奈又心痛的叹息从心头逸出,重新迎视上黎佳期的眼睛,慢慢、轻轻地开口,“黎……” 可是她才只说了一个字,黎佳期便寒了目光,她一咬牙,猛地踮起脚,抬起双手将那枚钻石补到尤桐的皇冠上。 与此同时,午夜的钟声敲响了,101大楼外再次漫天烟花,那璀璨的星火与爆竹的鸣响,震耳欲聋。 尤桐成了全场的焦点,容尉迟也移回了视线,此刻的她,真是美得惊人,脸上细致的妆容,搭配一袭银白色的珍珠雪缎长礼服,那轻盈的布料紧紧贴身,突显出她细致而窈窕的身材,长发慵懒地盘起,露出那曲线美好的粉颈,只留细碎的几缕发丝垂下来,温婉可人,美得无以复加,luo露在外的肌肤闪动着迷人的光泽,仿佛吹弹可破。 这是她吗?! 望着眼前宛若出水芙蓉般的动人身影,容尉迟甚至都有些迷惘,有些不敢置信,这样的她,足以让现场所有的男人为之痴迷。 忽然,他有一股冲动,想将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给包起来! 黎佳期仍然无动于衷,目光死死盯着尤桐不放。 “黎小姐……”除了忐忑和愧疚之外,尤桐也很担心黎佳期的状态,因为此时此刻,黎佳期已经不知不觉地站到了舞台的边缘,一不小心就会跌下去,她不禁伸手想要扶住她。 可是没有料到,手指刚刚碰到她的上臂,黎佳期突然激烈地抬起手,手腕上钻石手链的光芒银光乍闪,尤桐根本弄不清她的意图,只能傻傻地怔在原地。 “尤桐!你这个jian人!” 伴随着黎佳期强烈忌恨的尖锐叫嚷,尤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可控制地失去了平衡,摇摇晃晃地朝着舞台下方跌去,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她猝不及防,也毫无招架之力,她下意识地闭起了眼睛。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小心!”男人严厉的喊声爆发开来。 尤桐轻呼一声,感觉自己被搂进一片熟悉而又结实的胸膛,安全的气味随之围绕过来,她小心翼翼地喘息,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容尉迟无比紧绷的下颚线条。 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大脑因为刚刚的惊吓还是茫然一片,思绪转动得好慢,但不等她回神,黎佳期高分贝的叫骂声紧跟着爆发。 “尤桐!你别得意!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瞧!”原本美丽的五官变得扭曲,甚至是狰狞,黎佳期简直濒临疯狂,虽然两边的手臂被及时上前的黎洪涛和黎远航扣住,她仍然不放弃地奋力挣扎,仿佛不啃下尤桐的肉、喝光尤桐的血,就誓不罢休似的。 容尉迟微微眯眸,眼神阴鸷,本就冷峻的面容在此刻愈加显得无情,“黎董,希望你回去好好管教你的女儿!” 黎洪涛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病快要发作了,而黎远航已经强硬地将像疯子般乱喊乱叫的黎佳期拉离现场。 一场意外,却是极度荒谬的闹剧,混乱了短暂的一阵,慢慢归于平静,宴会厅里的气氛忽然安静得如同死寂。 尤桐这时才缓缓意识过来,要不是容尉迟及时赶到,她说不定已经摔成残废了。 被人如此憎恨着,她的心恍若针刺,双腿不禁一软,幸而容尉迟扶着她,可是一抬头,她又看到了赵婉华那张苍白的脸,她站在黎洪涛身侧,满目哀戚。 黎洪涛服下了一颗速效救心丸后,呼吸回稳了许多,赵婉华搀扶着他,慢慢地走向门口,转身的时候,赵婉华扭头回望了一眼。 对视上赵婉华的视线,尤桐的心“咚”的一声沉下。 “不……”妈妈,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妈妈! 尤桐下意识地要就追上去,腰间却忽然一紧,她仰头迎视上容尉迟的眼睛,只见那眼底燃烧着滔滔怒火。 “你还想维护谁,嗯?!”他压低了的质问声是那样冰冷,如尖刀般划破她的耳膜。 你不许走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一瞬间愣住,眼前忽然一片黑暗,容尉迟不知道何时断掉了舞台上的电源开关,黑暗里,他冷凛的气息让她不寒而栗。 她在维护谁?! 她现在谁也不想维护了,她只是……只是想自己不要被妈妈怨恨! 好不容易,她才和妈妈的感情有了一丝好转,可是现在……她回想起刚刚妈妈凝望她的眼神,是责备,是埋怨,是冰冷! 那种眼神让她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她好像就要完全地失去妈妈了,她小心翼翼,努力再努力地维护了这些年,就因为这件事,一下子全都化为乌有了! 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氤氲了脸上精致的妆容。 容尉迟锐利的眸子再次紧盯着她苍白的小脸,她的眸子怯生生的,清亮的双眼似乎是蒙了尘,被动又无助,好像世界末日般地灰白。 她哀戚的样子让容尉迟愈加地愤怒,回想起刚刚她差点摔下舞台的刹那,他只觉得心脏紧缩再紧缩,前所未有的紧张感狠狠抓住他,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脏还能再承受多少! 他心疼她被黎佳期打了耳光,才苦心布局这一切想为她出口气,可是她呢,她不但不感谢他,而且还完全不在乎,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他,她就只在乎黎佳期,不,是在乎黎远航,因为在乎他,所以连带着他的妹妹与家人也同样在乎! 猛然间,他脑中一凛,被这样的念头狠狠揪住,嫉妒得发狂! “庆典不结束,你不许走!”容尉迟狠狠地说着,然后察觉到两人之间不能这样停留太久,缓缓放开她,然后他迅速收敛起脸上的怒气,又开启了电源开关,重新以潇洒的姿态地回到人们的视线当中。【】 “不好意思,刚刚的意外让大家受惊了,虽然我们容氏的职员尤桐小姐也受到了极度的惊吓,但是我还是要代表整个容氏上下向诸位道歉。”对着话筒,容尉迟从容不迫地说着。 现场的宾客也亲眼目睹了刚刚黎佳期的疯狂举止,自然而然地对肇事者予以内心的谴责,而对容尉迟恭谦的道歉则给予极高的评价,众人直说,“哪里哪里”,很快,悠扬的钢琴曲再次响起,宴会厅里又是一片歌舞升平。 ◎◎◎ 黎家。 二楼的主卧室里,黎洪涛被气得病倒,家庭医生来看过,检查过,打了针,吃了安眠药后睡下。赵婉华在一旁伺候着。 黎远航送走了家庭医生,然后扭头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房门口嘤嘤哭泣的黎佳期,忽然沉声说道,“跟我到书房来!” 黎佳期这一刻完全清醒了,她看到父亲被自己气得病倒,心里面懊悔不已,她自己知道闯大祸了,可是她那个时候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看见最讨厌的人摇身一变成为最靓丽的公主,还要她低头陪衬,她真的受不了! 提着裙摆,顶着早已经哭花的妆容,黎佳期委屈又害怕地跟着黎远航进了书房。 门,轻轻地一声被关起,却吓得她一哆嗦。 “你现在知道害怕了?!”黎远航低低地问着,语调不高,但却是十足慑人。对于这个妹妹,他从小疼到大,他知道她任性骄纵,可是也没有想过她会如此胆大包天! 他迅速开了电脑,立即订了一张机票,然后抬头对黎佳期说道,“明天早上五点的飞机,你去香港避一避!” 黎佳期顿时一惊,嚷声道,“为什么要我走?!我又没有见不得人!为什么要像是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 黎远航眸色一凛,斯文俊逸的脸上阴霾笼罩,厉声喝道,“你不躲起来难道想等着记者上门吗?!爸爸现在病成这样他还能承受多少?!你想闯祸闯到什么时候?!” 黎佳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委屈的同时却又忍不住埋怨,“说来说去都是尤桐的错!哥你也有错!要不是你买了那双鞋送给尤桐,我怎么会嫉妒,然后弄成现在这样?!” “出去!”黎远航沉声说道,声音渐冷。 “出去就出去!我去香港,再也不回来了!”黎佳期哭着跑出去,狠狠地摔上了房门。 黎远航抬手捏了捏眉心,只觉得头痛欲裂。 ◎◎◎ 凌晨一点半,庆典终于结束了,尤桐神思恍惚地离开了101大楼,突发事件后,容琛和苏慎行先后过来关心询问,并全都说要送她回家,可她都拒绝了,她说只想一个人静静,容琛和苏慎行虽然不放心,但也都了解她的性格,也不好多加勉强。 繁华退去,苍凉一片,尤桐僵着身子茫茫然地走在街头,夜风吹过,脸上的泪痕渐渐干涩,可心里的潮湿却久久不能褪去。 她不想回家,却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她想去黎家,可是又不敢。 忽然,身后一阵疾风而过,黑色的车子“吱”的一声停下,容尉迟沉声说道,“上车!” 尤桐猛然一怔,扭头看了一眼,脚步却未停下,反而越走越快。 她如此的态度让容尉迟微微一愣,因为她从来不曾用这样的态度对他。 “你去哪儿?!”他缓缓滑动车子追上又问。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尤桐悲恸地高喊。 容尉迟很快恢复镇定,略微勾起嘴角,冷冷地嘲讽道,“不错嘛,现在敢跟我大吼大叫了?!” 不过接着他的神色更加冷酷,严厉地警告道,“尤桐,我告诉你,今晚除了跟我在一起,你哪里也别想去!” 说完,他踩下刹车,推开车门后大跨步走了出去,拦腰将她抱起,塞进车的副驾驶。 我们回家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车门“砰”的一声才刚刚关上,尤桐就立即要下车,不料手才刚刚摸到把手,驾驶座那边的车门已经被他用力拉开,男人伟岸的身影占据了一侧,中控锁落下。 “你干什么?!放我下去!”尤桐推不动车门,忍不住大声喊道。 容尉迟忽然欺身而下,大手帮她系紧安全带,凝起利眸,冷声喝道,“你下去想去找谁?!想去黎家?!你还想被打几个耳光?!还是想再尝尝被扫地出门的滋味儿?!” “那是我的事!”尤桐无助地哭了起来,两行清泪挂在楚楚可怜的小脸上,再铁石心肠的人都要为之动容。 容尉迟心里也不由得有一丝软化,但大脑却抢先一步支配了语言功能,冷峻地说道,“那是你的蠢事!” 接触到他锐利的目光,尤桐忍不住瑟缩,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可那双有力的男性臂膀硬是将她扯进怀里,她不驯地伸手推他,粉拳往他身上招呼,但那点力量只够帮他搔痒,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放开我!我不要在这里!”她喊着,头晕得更厉害,一下子感觉胸口憋得好难受,快要无法顺畅呼吸。 “闭嘴!”他冷冷地命令。 “野蛮人,你放我走,放开我!”她还是用力挣扎。 容尉迟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怀里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蛋,他被她的泪弄得心烦意乱,想也不想地又是一顿蛮横指责。 “我野蛮?!黎远航不野蛮吗?!他温柔体贴是吗?!你真以为他能护着你?!你别傻了!黎佳期只是一个最浅薄的阻碍,你想进黎家的门简直是异想天开!他不过是把你卖给我,利用你,你还当真了,黎远航就那么好吗,还是黎家少夫人的位置让你心动?!你想要名分?!天真!名分不过是一张纸,我劝你实际点,多捞点钱才是真的!我的钱比黎远航多的多!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别再做蠢事!” “我不是蠢,而是你根本就不懂!”尤桐绝望又心痛地说着,冰冷的事实一下下鞭打着她的心。 容尉迟脸色一沉,单手扣住她小巧的下巴,双眼似乎窜着怒火,“不懂的人是你!你还看不清事实吗?!” “你知道什么事实?!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尤桐本能地反驳,眼底凝着一汪泪水。 容尉迟忽然一闷,胸口明显起伏,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扯住她的长发,虽然没弄疼她,却教她不得不扬起下巴,与他相互凝望。 瞧见她眸中的倔强和固执,他冷酷地牵动薄唇,“那我就去寻找事实好了!” 尤桐蓦地一愣,身子不自觉地泛起战栗,傻怔怔地又听见他说,“你台南的家里面,那个空房间里就是答案是吧,我就去瞧瞧,那里有什么事实!” 闻言,尤桐混沌的脑子“嗡”的一声爆炸了,却也清醒了,忽然慌了起来,急急地说道,“不,那里什么也没有,你不要去!” “你命令我?!”容尉迟一挑眉,不禁觉得她可笑。 尤桐连连摇头,立即换了语气,以前所未有的谦卑姿态央求道,“我求你,不要去,好吗?!” 容尉迟嗤之以鼻般地冷哼一声,下一秒直接发动引擎,漂亮的黑色跑车箭一般地冲了出去,一路疾驰,滑入迷离的夜色中。 尤桐心里一凉,抿着唇,眼神空洞。 十字路口,右转就是去台南的路,尤桐沉默了许久,终于又再次开口,声音沉闷而又沙哑,“我们回家好吗?!” 容尉迟不为所动,只是握着方向盘的十指暗暗抓得更紧了。 心里面有一丝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的动容,她说“我们”还有“回家”,位于金陵世纪的那套公寓,她竟每次都把它称之为家,莫名地就让他心里一暖。 然而,当红灯转换为绿灯,他薄唇抿紧,仍然坚持右转。 车厢里又是一阵沉默。 不多时后,再次红灯,尤桐再次恳求,这一次,声音里带上了哽咽,“回我们的家好不好?!” 容尉迟心里窒闷,扭头望向车窗外,入夜,天色没入一片暗色调,晓风,残月,烟花冷。 在等红灯的一分钟的时间里,容尉迟单手搭在车窗边,却透过玻璃,看到她正凝望着他的眼睛,试图用温婉的姿态融化他眼里的咄咄逼人,顿了顿,刹那间心念电转。 绿灯亮起时,原本在直行道上的跑车忽然左转方向盘,华丽丽地违反交通法,掉头往回驶去。 当车子最后停在了金陵世纪的停车场,尤桐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还好,还好他放过她了。 下一秒,他的薄唇就压了下来。 她睁大眼睛,直觉想推他。 “别动。”他已经知道了她的弱点在哪里,不假思索地就用以威胁,“我还是很想去台南。” 尤桐不得不承认,在谈判这一方面,容尉迟是高手中的高手,职业的关系,常年游走于数字与金钱的游戏里,他抓人弱点的敏感度异于常人,而在情yu这一方面,青涩如她,遇到了他,也只能是溃败得一塌糊涂。 容尉迟忽然顿住了动作,呼吸一下下地吹向她的耳际,语气平缓,没有起伏,听不出情绪,“不反抗?!” 一点反抗都没有,甚至一点颤抖都没有,这是她难得的反应。 “不反抗。”尤桐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前座的空间这么小,他不可能像是上次那样对她做什么的。 “哦?!”他挑了挑眉,似是意外,却又似乎是满意,纯粹的语调,不带一丝yu望的色彩。 尤桐正要松口气,却冷不丁听到他的声音,瞬间就邪恶了起来,“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说的,不反抗……” “……”她的眼神一僵,表情无助。 他低笑一声,唇角微弯,“以为前座空间小就不能做?!” “……”她眨了眨眼,闪烁其辞。 “太单纯了啊……”低头啄了下她的唇,补充道,“……不过很可爱。” 爱恨纠葛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咬着唇,紧张的情绪让她全身紧绷恍若一根弦,她的小手悄悄探向车门把手,待在这个密闭的小空间里,她的头又开始晕了。 “反悔了?!”容尉迟略带嘲弄地问,径自抓起白金烟盒,抽出一根细长的烟来,点燃,慢条斯理地抽着,俊脸微侧,朝向半开的车窗吞云吐雾,吸一口,又吐一口,沉声说道,“那我也可以反悔。” “你……”尤桐放在把手上的小手又缩了回来。 虽然她没资格拒绝他,但也绝不在他面前示弱,咬牙说道,“我没有反悔!” “没有最好,我可不希望待会儿你太僵硬,那样会少很多乐趣的。” 尤桐瞬间气红了脸,他是故意欺负她,故意用这种方式让她难堪吗?! 容尉迟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烟,见她明明羞怯又害怕,却还在他面前强撑,想捉弄她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脱衣服。”他幽幽说道,烟雾里深邃的轮廓让人分辨不出喜怒。 脱就脱! 咬牙,纤细的下巴勇敢地抬起,她拉开裙子的侧面拉链,一点点地脱去,雪白的肌肤一寸寸展现在男人面前,上身只剩下了贴身的黑色文胸。 “该死!”容尉迟忽然低咒一声,“谁让你穿黑色的?!” 如此的雪肤,衬上黑色,是那样的you惑,简直是妖精! 尤桐一愣,表情有些无辜,公司配发的小礼服是黑色的,当然要穿黑色的内衣来搭配了,总不能穿白的吧?! 尤桐来不及想更多,容尉迟便有了进一步的动作,一手将余下大半截的香烟掐灭,弹出窗外,然后双手抱向了她,一把扯掉她那款式保守却让他无比激动的黑色布料,低头含住她xiong前一朵娇艳的红梅。 “啊!”她吓了一跳,身体泛起一阵阵的战栗。 他放低驾驶座的椅子,腾出更宽敞的空间,将雪白的娇躯抱了过来,让她跨坐在他的腿上,身体是人类最坦诚的部分,始与末,初与终,当他们深深合二为一的刹那,尤桐觉得自己简直快要疯掉了。 她蹙起眉心,双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紧紧依附在他的肩背上,如溺水之人攀住浮木那般,抓得好紧。 车内的温度越来越高,两人的喘息声交错,他似乎是要故意累坏她,血液里充斥着疯狂的因子,叫嚣着要得到餍足,一**的攻击如海浪般汹涌而上,将她急速地卷入深邃的漩涡中。 意识飘得好远,隐隐约约地,她似乎是听到男人在自己耳边沙哑地一声低吼,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爆发开来,她直觉滚烫,身子变得轻飘飘的,彷佛飞升起来,抵达一个迷茫又神秘的境地。 疯狂过后,尤桐累得迷迷糊糊的,隐约知道自己被他抱回了公寓,尼古丁的味道再次萦绕在周围,他在她身旁默默地吞云吐雾。 她一整晚的紧张、担忧、惊吓,最终全都化为了疲惫,她没有力气睁开眼睛,要不然就能瞧见容尉迟眼底浮动的奇异光辉,幽深的黑眸异常燧亮。 “咔嚓”一声,房门好像被人开启,然后又是“咔嚓”一声被关起。 她想问他去哪儿,却没有力气。 在ji情后昏厥,在清醒后痛苦,爱恨纠葛,恩怨难清,抵死缠绵的终点,可有良药可以解脱?! ◎◎◎ 冷风呼啸而过,黑色的跑车在夜色中滑过,道路两边的霓虹灯闪烁出五颜六色的光彩,映照在男人英俊的侧脸上,流光溢彩般的美。 容尉迟不自觉地用力踩下油门,车子以疾驰的速度飙上高速公路。 夜色里,面容冷峻的男人坐在车窗半开的跑车里,眼睛里有疲惫的神色,表情却是毫无波动。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夜风,冷意穿透衬衫,凉凉刺骨。 四个半小时后,“吱”的一声,车子停下,留下长久的空旷回应,小渔村咸涩的海风扑面而来,薄薄的唇角忍不住轻勾起来。 ◎◎◎ 睡到不知道几点,尤桐饥饿中醒来,就像是做梦似的,食物的香气在下一秒窜入鼻息,她下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枕头,耳畔隐约传来脚步声,她咕哝了两声。 不一会儿,身侧的床垫微微下陷,晕着暖意的大手抚上她的肩膀。 “唔……”她轻轻掀动眼皮,意识渐渐苏醒。 “饿了是不是?!”男人朝着她的脖子徐徐吹气,逗弄着她,语气十分温柔,却带着淡淡的命令,“起来,吃点东西。” 尤桐浑身一震,猛地睁开双眼,直接对上容尉迟墨黑的双眸。 原本已然放松的脸上立即又浮现出执拗的神情,身体以最快的速度蜷缩了起来,用被子包裹住自己的赤luo,唇再次下意识地咬紧,戒备地瞪向他。 不若她的赤luo,他的身上完好地穿着家居服,不再是西装革履,却丝毫不能减缓他身上冷硬的气息。 看见她的瑟缩反应,容尉迟下颚的线条不禁绷紧,脸色不太好看。 “起来吃东西。”他再次命令。 尤桐斜眸扫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餐盘,又迅速调回视线与他对视,不禁困惑,他会做饭?! “你若不自己吃,那么我很乐意喂你。”他语带威胁,望着她的眼神也变得邪恶起来。 尤桐心跳顿时加速,伸手抓起一个三明治,孩子赌气般地咬了一大口,用力地咀嚼,咽下。 但心里的狐疑却不能像是食物一样简单咽下,他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 甜蜜喂食(红包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在忐忑与不安中,尤桐慢吞吞地、小口小口地吃着三明治,自始至终,她都低着头,但一双雾蒙蒙的眸子总是时不时地偷瞄着身旁男人那张高深莫测的俊脸。 “好吃吗?!”容尉迟淡淡地询问,表情很有些神秘,也顺手拿起一块三明治放入嘴里,陪着她一起进食。 尤桐轻轻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 饿了太久,忽然吃到东西,就特别的满足,饥饿感也很快地涌了上来,一块三明治没用多久就吃完了,然后她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还有手。 “你吃得太少了。”他的目光锁定她小小的脸庞,忍不住伸手去拨弄她颊边细软的发丝,“我觉得你应该再多长些肉,胖一点会更好看。”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尤桐忽然感到一阵温暖,但也一阵心悸。 他为什么这么温柔?! 不管是看她的眼神、还是跟她说话的语气,或是对她做出的细小动作,满满的都表示出对她的怜爱。 他到底怎么了?! 他想干嘛?! 尤桐怔怔地与容尉迟对视,心湖里泛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涟漪。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气氛陷入莫名的紧绷中。 容尉迟也沉默许久,凝眸望着她秀美的脸庞,哭泣过后的憔悴模样在眉眼之间依稀可见,很委屈,很可怜,却也很美,很吸引人。 他淡淡思索,为她那种稚弱的娇态而感到心怜,心绪隐匿在高深莫测的眼睛里,然后忽然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坐起。 “你……”尤桐惊呼一声,觉得又丢脸又害羞,却也只能任由他摆布。 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他仍旧衣着整齐,只有墨黑的发丝些许微乱,而她却全身光溜溜的,只好死死地揪住那条柔软的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可是这样的姿态还是让她觉得混身不自在。 “乖乖的,别乱动,如果你不听话,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他语气一沉,坏坏地说道,“不然你会被我使用过度。” 使用过度?! 尤桐瞪大了眼睛,脸蛋一瞬间涨红,彷佛是熟透的番茄一般,她的腰被他按住,腿下明显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瞬间,呼吸又变得困难起来。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他实在是好奇怪,让她困惑。 容尉迟并未直接回答,伸长手臂从餐盘里又取来一块荔枝大小的圆形小点心,抵在她唇边,“再吃一点。” 尤桐狐疑地蹙眉,他的目光深沉而又神秘,唇边似笑非笑,她的心跳再次不可抑制地加快,反射性地又垂下眼眸,可他抵在唇边的小点心她真的吃不下去了。 “不乖乖吃完,你今天就别想离开这张床。”他七分认真三分玩笑地威胁。 尤桐默了默,考虑了三秒,终于还是屈服,张开嘴巴咬下他手里的小点心。 她的脸烧得厉害,不想让他喂食,可是她的一手忙着抓紧被子,另外一手被他牢牢握住,根本没有办法自己拿食物。 “好吃吗?!”他又问,有意无意地在她耳畔吹气。 “嗯。”她僵硬地点了点头。 “那就尽可能吃多一点。”接着,他又陆续取来第二块、第三块小点心,动作里带着不可抗拒的温柔,几近宠溺地喂着她。 “我吃不下了……”她躲了躲,然后小声抗议,“我想喝东西。” 他挪开手,将她吃不下的那块小点心放入自己的嘴里,然后伸手端来一杯新鲜的苹果汁,杯子里插着吸管。 尤桐低头含住吸管,用力吮了一大口,眼睛不自觉地朝他瞄去,发现男人眼睛瞬也不瞬地望着她,幽深的黑眸里倒影着她的身影儿。 她不禁轻喘,忽然被果汁呛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咳了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容尉迟放回杯子,大手抚上她单薄的后背,轻轻拍着,眼底凝出一丝奇异的笑意,一向讨厌笑的薄唇边也拉出一抹迷人的弯弧。 “咳……我……我没事……咳咳……”小脸因为咳嗽而涨得通红,她缩着身体,想尽量避开他的碰触。 她说得结结巴巴,因为他的气息再度透过大手而席卷上她的身体,把她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思绪又搅得乱七八糟了。 好不容易平复了正常的呼吸后,尤桐懦懦地出声,“我已经吃饱了,可以起床了吗?!”虽然今天她不需要上班,但是大好时光也不能全部浪费在chuang上,而且他们再这样下去,真不知道要演变成什么样子了。 耳畔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他又凑近了,在她的耳朵边上吹气,“你吃饱了,我却饿得很。” 她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肌肤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层珍珠粉的红晕,故意忽略他邪气的逗弄和暧昧暗示,僵硬地说,“盘子里还有很多东西,你肚子饿,那就赶快吃啊!” 他挑了挑眉,修长的手指轻扣着她小巧的下巴,不由分说地抬起,薄唇轻扬,“如果我不是肚子饿呢?!” “呃?!”她倒抽了口气,吱吱呜呜地说不出话来。 忽然,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呢喃地说道,“虽然我很想,不过我怕你体力不支,今天我们还有很重要的行程,耽误了就不好了。” 尤桐的脑袋还有些迷糊,行程?!什么行程?! 下意识地询问道,“要去哪里?! 男人英俊的脸庞缓缓绽放出一抹神秘的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会喜欢的。” 空中温情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容尉迟,你要带我去哪里啊?!为什么要坐飞机?!”尤桐呆望着停机坪上的私人飞机忍不住头皮发麻。 这是一架私人专机,体积不像是空客A380那样庞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容尉迟抿唇不语,径自拉着她的手,强行带她登上飞机,然后再将她整个人塞进一张宽大舒适的沙发座椅里,再弯腰帮她系上安全带。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对她微张的小嘴颇感兴趣,落座于她身旁,一手扳过她的肩膀,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低头吻上她还要喋喋不休的小嘴。 “唔……”尤桐瞪大了眼睛,吓了好大一跳。 她反射性地将手抵上他的胸膛,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因为此时此刻,机舱里不止他们两个人,除了前头负责驾驶的两名飞行员外,还有五名长相和身高都堪比国际名模的服务人员,三男两女。 可是容尉迟似乎为所欲为惯了,无论什么情况下,他都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唯我独尊。 她好热……头好晕…… 片刻过去,他终于“善良”地停止了动作,松开她已被吻肿的红唇,深邃的眸底透出得意。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拼命似的汲取氧气,努力地平复掉内心的波动,轻声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他又低头给她一记轻轻的啄吻,才抬起英俊的脸庞深深凝视她,不答反问,“你想去哪里?!” 啊?! 她眨眨眼睫,“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嘘!”他温热的大手轻轻抚着她柔嫩的小脸,万分爱怜,“少说话,多休息,不要浪费体力,这是长途。” 长途?! 尤桐犹喘着气,双颊通红,怔怔地望向容尉迟,“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他似笑非笑地扬眉,依旧保持神秘,“到了你就知道了。” 尤桐无奈地叹息,又是这句话! 她动了动唇角,想要再次从别的角度发问,可是当她瞥见他墨黑的眸子里闪烁的神秘光芒时,不自觉地又把话给吞进肚子里了。 他摆明不说就对了! 见她不再说话,容尉迟奖励似的又亲了亲她柔嫩的脸颊,然后扭头对着机上的服务人员做了个手势,服务人员心领神会般地走向了前头的驾驶舱。 随即,他伸手拥住她的肩膀,将她娇小的身子纳入怀抱,让尚处于呆怔状态的她贴靠在他宽阔的胸前。 过了不几分钟,飞行驾驶员透过清透的广播发布即将起飞的通知。 尤桐感觉到容尉迟揽着她的臂膀忽然缩了缩,将她搂得更紧,而飞机也慢慢地在跑道上移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响,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也随之越升越高。 “会怕吗?!”他低沉的嗓音响在她的耳畔,神奇地带着安抚的力量。 她摇摇头,老实地回道,“不怕,上次我和容琛出差……” “闭嘴!”容尉迟忽然不悦,不满地皱紧眉心,他一点也不喜欢在这个时候听到她嘴里提到别的男人的名字,尤其那个男人不久之前还带着她跳舞! 该死! 绝对是该死! 如果容琛不是他的堂哥,他现在绝对要派人去砍掉他的手! 不,就算容琛是他的堂哥,再有下一次,他也照砍不误! 尤桐蹙了蹙眉,困惑于他突如其来的怒气,不是他问她的问题吗,怎么又不让她回答了?! 她错楞着,很是不解,可是此时此刻,她竟有一种被人用心呵护的错觉,心里有一股暖流似的滑过,这样的感觉不仅仅是感动,好像还带着奇异的浪漫。 她侧着头贴靠在他的左胸上,清楚地听见他的心跳声,强而有力,咚咚、咚咚、咚咚……一下又一下。 她的脸忽然又热了起来,呼吸也不知不觉地伴随着他心跳的节奏,附和着。 飞机好像越来越高,漂浮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她下意识地缩了缩。 “别怕,有我在。”他低沉的语调落入她的耳畔,仿佛带着安定剂似的功能,莫名地就让人心安。 苍白的双颊终于泛出嫣红,抿着唇,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一时间找不到话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飞机起飞了,平稳地滑行在一万米的高空,而她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将被这个男人带往何处。 自从他们相遇开始,她就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所有的情绪都被他强势地牵引,就连纯洁的身体也被他所占据,他根本不给她一丝喘息的空间,一意孤行地主导她的一切。 “困了就睡,昨晚你被我累坏了。”他沉声说道,那语气里却渗着隐隐的笑意。 她的脸再次涨红,明明不困,却还是闭上了眼睛,想借由着装睡来逃避他邪气的逗弄。 “睡吧!到了我叫你。”容尉迟的大手温柔地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呵护最珍贵的宝贝。 好吧,睡就睡,睡醒了才有力气,然后重新来思考这是怎么回事……尤桐幽幽想着。 依偎着那充满了安全感的胸膛,他的体温不冷不热,很舒服,让她的神经不自觉地放松,不知不觉就真的睡着了。 在清醒的意识渐渐远离,彻底沉入进梦境前,她隐隐约约地听见他覆在她的耳畔低喃,“我带你去实现梦想……” 她的梦想?! 光滑细致的脸蛋上,飞上两朵绯红的云,像小扇子一般的睫毛羞怯地垂了下去。 嘴角一弯,迷茫之间好像又带着无限的向往。 城堡之爱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时间好像过了有十几二十个小时那么久,飞机终于降落了,尤桐茫茫然地被容尉迟牵下飞机,不知道这是哪里,只听到机场的广播里说着纯正的英伦腔调。 英国?! 不,不完全对,更精确的说应该是英国的一部分,苏格兰,苏格兰的首府,爱丁堡。 11月的台北还是暖暖的天气,而11月的爱丁堡却只有10°左右,因为时差的关系,正是当地的凌晨,气温更低,好像只有七八度的样子,出了机场,迎面是清凉的气息。 尤桐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一件温暖的大衣便罩上了她的肩头,扭头望去,只见容尉迟一脸平淡的表情,眼睛里却好像渗着不可捉摸的温柔。 他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把她带进怀里,然后两人一起朝着早已等候在机场外面的车子走去。 飞天女神的标志,是劳斯莱斯的象征,亦是大不列颠王国的骄傲,风姿绰约的女神以登上劳斯莱斯车首为愉悦之泉,沿途微风轻送,摇曳生姿。 “开车。”容尉迟朝着前头的司机吩咐道,然后扭头搂着她坐好。 尤桐有些不自在,一是车里还有司机,被他这么搂着让她感觉很害羞,二是因为车窗外面有好多新鲜的事物要看,他那么拥着她,害她都不能自由观望。 “晚点你有的是机会看。”容尉迟不肯放弃自己的福利,霸道地说。 尤桐却从他的胳膊下钻出,然后躲得远远的,整个人差点趴到车窗上,眼睛瞬也不瞬地向外面眺望,就像是爱丽丝闯进了仙境那般惊喜。 爱丁堡到处都充满了苏格兰的独特魅力,旧城由世界著名的城堡占据,包括古教堂和维多利亚时代的建筑杰作,在市中心陡峭悬崖的城堡上可一览无遗,随便一瞥,就会被碉堡上那时隐时现的城垛、冰冷的火山峰和高耸的山峦的美丽和气势慑服,周围环绕的优美的鹅卵石甬道把苏格兰的过去和现在紧密联系在一起;新城是幽雅杰出的乔治亚设计风格。 一个当地的天才作家曾称赞道,“没有比这里更适合称为王国首屈一指的地方;没有比这里更高贵迷人的景色”。 尤桐一路望着,不自觉地看到痴迷。随便一处景,都可入画,浓郁的苏格兰风情,让她目不暇接。 车子在她恋恋不舍的目光逡巡中缓缓停下,眼睛不得不停止了一路眺望。 司机稳稳地将车子停好,然后快速地下车,再恭敬地打开车门,容尉迟先下车,然后将呆怔的她也牵下车。 “这……这是……”尤桐的呼吸一下子凝滞了,她眼前竟然是一座巍峨的城堡!跟童话书里的不一样,跟刚刚沿途看到的也不一样,而是一座真真正正的、触手可及的城堡! “我们进去。”容尉迟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低声问道,“嗯?!” 尤桐蓦地一惊,不太敢置信的样子,唇僵了僵再动,“可以进去?!” 容尉迟凝眉不语,初升的太阳洒下金光,将他颀长的身影整个吞没,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融化在满满的璀璨中。 容尉迟蓦地有些恍惚,尤奶奶含泪的哽咽声犹言在耳―― 小桐的童年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她没有爸爸,也几乎没有母爱,她不喜欢漂亮的裙子,不喜欢好玩的玩具,她最喜欢城堡,她小时候总是一个人在海滩上堆沙堡,堆得很高很高,她说城堡就像是一个最坚固的家,可是每次海浪冲来,她的沙堡总是会被吞没,顷刻间化为乌有,每次她都哭得很伤心,然后喃喃地问着: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座属于她的,可以永远不覆没的城堡,风雨不倒的家?! 容尉迟忽然的沉默,让尤桐有些狐疑,却也忍不住有点小小的失望,不过她还是知足常乐,就算不能进去,但是可以亲眼看看这样的城堡也很好很好了,她扭头轻轻拽了下他的胳膊,小声说道,“我们回去吧。” 容尉迟回过神来,目光陡然一敛,与她的眼神相遇。 他低头瞧见她眼睛里闪烁着的那微小的满足感不由得心里一闷,又心疼又生气,好看的眉不禁轻拢,忍不住沉声呵斥道,“你在说什么傻话,不能进去我带你来干嘛?!” 尤桐狐疑地眨了眨眼睛,有些讶异他那深沉的眼底竟然闪烁着浅浅的荧光,就好像眼泪似的,呃,是错觉吧?! 她的手被他再次握紧,然后整个人僵硬地拉走,朝着那座巍峨的城堡前进。 薇安山庄,是这座城堡的名字。 薇安,是这座城堡的第一位女主人的名字,她是容尉迟的奶奶尉迟明惠的先祖,据说薇安当年是爱丁堡的第一美人,而且身份尊贵,拥有伯爵的头衔,爱慕者趋之若鹜,可是她却唯独对一名来自东方的英俊男子钟情,那名男子有一个好听的复姓――尉迟。 两人结为连理,然后生下孩子,一代又一代,爱情以血缘传承下来,一直到尉迟明惠,这位台湾政治世家有名的闺秀温婉贤淑,年轻时貌美,晚年时慈爱,她将这座城堡赠予了最疼爱的孙子容尉迟。 换句话说,这座城堡现在是属于容尉迟的。 尤桐暗暗吞了吞口水,偷偷地觑了一眼容尉迟,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倘若他换上中世纪的衣服,那么他是登高振臂一呼的王子,还是剑锋凌厉的勋章骑士呢,抑或者他是自己带兵厮杀,而后血染江山从而开创自己王国的国王?! “进来。”他朝着她伸手,要将她带入城堡,带入梦境。 牵你的手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生平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城堡,并且可以真正地走入,尤桐的神经不自觉地紧张起来,而且牵着她手的这个男人给她一种强大的压力感,让她怎么都兴奋不起来。 但是,在她看到那城堡中漂亮的景色后,兴奋的情绪就像是烟火爆炸那般,顷刻间绽放出来,那种兴奋让她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唇角,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灿烂。 这座巍峨屹立的城堡,虽然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了,但仍然保持着相当良好的景观,可见维护得多么用心。 如同苏格兰那许多其他的城堡一样,薇安山庄也是用巨石堆砌而成的,单看外观会让人感到严肃,冷硬,甚至是难以亲近,但是周围大片大片的花园和青青的草地却有效地柔和了石材建筑的刚硬线条,如同一幅色泽鲜艳的油画般撼动人心,美得惊人。 “我们四处看看?!”容尉迟指着那高高的碉堡说道。 “嗯。”尤桐点了点头,有些迫不及待。 “你想先看哪边?!”他拉住她的手,询问。 呃?! 这是在询问她的意见吗?!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民,主了?! 尤桐微微有些不适应了,困惑似的眨了眨眼睛,用看到怪物一样的眼神看他。 容尉迟眯起细眸,这女人是什么表情啊,真是……算了,懒得问她了! 哼了哼,转身,直接朝着城堡的一边走去,那里有石头砌成的台阶,“我们登上去。” 这句话明显是个肯定句,而不再是询问的口吻了,五个字说完,他就抬脚迈上第一个台阶。 尤桐愣了愣,连忙跟上去。 石阶不是很陡,但也不是很缓,而他的腿很长,一步跨过两个,她怎么可能跟得上,没几步,就被落下了。 瞪了瞪眼,她深呼吸一口气,继续努力往上爬,她真的该去锻炼身体了,才没有走多远,她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再一抬头,前面的那个男人已经走出好远好远了,高高在上,而且速度依旧,甚至还有越来越快的趋势,可恶,体力真好! 城堡是要慢慢来欣赏的,就算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小石阶,也有着古老的沧桑味道,他怎么走得跟马拉松比赛似的,没有情趣! 心里暗暗嘀咕着,一边不满,一边双手叉着腰,大口大口地呼吸,然后再奋力追上去,追了一段,追不上,再次停下来休息。 “你的体力真是差劲,不过才做了四次,我真的有把你累成这个样子吗,而且算算那已经是36小时之前的事情了!”他加作者四二零四八一零八零的声音突兀地响在她的头顶,吓了她好大一跳,却又不敢抬头瞪他,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脸已经因为他的话红得不成样子了。 撇了撇嘴,她瞪了一眼他的皮鞋,然后站直了身子,继续往上走,这一次,她下定了决定,不管他走得有多快,一定要跟上他,不让他看扁! 男人低低的笑声又隐隐响起,漂浮在越来越稀薄的空气里。 忽然,她察觉到身旁的脚步声近到不能再近,然后蓦地一只大手伸到她面前,“我牵你走。” “不用。”她连连摇头。 “牵!”他沉声命令道,然后不再给她机会辩驳,就直接抓住她的小手,拉着她往更高的台阶上走去。 稍稍挣扎了下,却又听到他说,“照你这种龟速,天黑时恐怕要睡在半路上了。” 无奈,她只有任由他牵着,这不是他第一次握她的手,可是她却觉得这次最温暖,爱丁堡凉凉的天气也好像没那么冷了,台阶也变得没那么难爬了。 只不过,腿的长度是无法改变的,他的步伐永远比她大那么多,她好累哦! 容尉迟侧目望着那张因为呼吸急促而变得红彤彤的脸蛋,不由得勾了勾唇角,她明明都快撑不下去的样子了,还努力不肯认输,真是倔得可爱! 越是和她相处,他就越觉得不可思议,她身上有太多面是他所陌生的,就像是她的外表如此纤柔细弱,骨子里却又暗藏着无比坚毅的性格,可那执拗的样子,却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不经意间,他握紧了她的手,但脚下的步伐却敛了敛。 过了一会儿,两人终于爬上了高高的城堡,站在那厚厚的围墙之后,尤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瞪得大得不能再大。 触目所及,是画一样的美景,视野极度开阔,一眼望过去,是密密的树林,还有青青的草地,这个时节,已经看不到鲜花遍野,但是那清新畅快的感觉远远胜过姹紫嫣红。 很远的地方,遍布着一些零星的小别墅,白色为主,干净而又怡人。 如果不是还看到那弯弯曲曲的小路上还偶尔跑过几辆汽车,她真的会以为自己是在画中。 “喜欢吗?!”他低头凑近她的耳畔,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呢喃着问道。 “嗯。”她点了点头,微微闪躲着他的气息,可是她退他就进,左闪右闪都躲不开,到最后她不敢再动了,因为害怕自己从高高的城堡上摔下去。 忽然,脑子里又闪过一个可怕的画面,那一晚她在舞台上差点被黎佳期推下去。 肩膀下意识地颤了一下,脸上轻松的表情也微微凝滞。 容尉迟眸色一凛,眼底有微光波动,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什么心事,想也没想地就伸出双手,从她身后抱紧了她,力道很重,就像是在抱住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她微微挣扎,他却不肯放松一丝力道,生怕自己一松手,就会失去。 太霸道了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累吗?!”容尉迟低沉的询问声再次响起。 尤桐愣了愣,没有回答,也没有摇头或是点头,她确实有点累,他们已经逛了很久,城堡外面大部分的地方都落下了他们的足迹,但也还有一些细小的所在是没有欣赏到的,她舍不得结束。 “坐下来休息。”容尉迟收回停留在她脸上的目光,径自转身朝着一张石椅走去。 椅子也是巨石雕刻成的,却很古朴,只有简单的椅座和平平的椅背,却恰到好处地摆放在合适的位置,走累了,坐一下,再舒服不过。 已经是中午的时间了,阳光暖暖的,椅子上也温温的,但如果长久地坐下来一定还会很凉,容尉迟不由分说地脱下自己的外套铺在上面,两人并肩坐下。 直到落座下来,尤桐才发现自己的脚有多痛,木得跟不是长在自己身上一样,不自觉地,她握起了拳头,轻轻捶着那酸疼的肌肉,一旁的男人却毫无疲惫之色,笔直的双腿交叠成潇洒的姿势。 呃,难道他是为了她才坐下来休息的?! 心里泛起了狐疑,偷偷地觑向他,一眼,又一眼。 容尉迟姿态轻松地靠在椅背上,双臂张开,搭在椅背的边缘,仰头对着天空,闭眼感受着阳光的暖意,却也没有错过她偷偷摸摸地注视。 “看什么?!”他忽然出声,吓了她一跳,怎么会,他明明是闭着眼睛的! “没、没什么。”她连忙否认。 “觉得我很帅,爱上我了?!”他自恋地问着,语气里明显带着戏谑。 什、什么?! 尤桐目瞪口呆,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来,他在说什么啊,爱?! 心跳陡然加速,无端地脸红,她努力克制自己,但却无效。 不敢思索他的问题,却不能否认他很帅的事实,庆典那天容家的人悉数出席,无一例外都是男的俊女的美,可是她就是奇异地觉得他是最出挑的,不若是容琛那样的温柔俊美,他的身上有一种更冷硬的气息,就像是磁场那样,强烈地吸引着人的眼球,无论何时何地。 就好像是现在,随随便便地往这张椅子上一坐,就帅到不行了,明明她也坐了啊,可是他看起来就格外有气质! 人们都说上帝是公平的,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就会为你开一扇窗,可是她想,在容尉迟身上,上帝过于偏爱了,数一数,他最大的缺点大概就是他的个性太恶劣了,可是他脾气不好遭殃的都是别人啊,就比如她。 不过今天的他好像对她很不一样,虽然脸还是酷酷的,但是有什么地方不同了,具体是怎么她也说不上来,不过面对他难得的温柔与体贴,她既来之则安之。 徜徉于这座城堡里,她抑郁的心情好像悄悄好转了,虽然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台湾还有一大堆烦心的事情等着她,可是在这一刻,她只想躲在这里,静静地感受清静的空气。 容尉迟忽然睁开眼睛,正巧望到她神思恍惚的表情,眸色忽然一沉,这个女人又在想谁了?! 生气似的,他忽然放低身子躺了下来,头枕到她的腿上。 “呃……”尤桐吓了一跳,想问他干什么,可是他直接闭上了眼睛,无视于她的错楞。 “那个……”她动了动身子,觉得他这么枕在她的腿上怪害羞的,小声地说道,“被人看到了不好。” “看到就看到!”他霸道地说着,然后语调一转,“再说这里哪有别人?!” “可是……” “闭嘴!”他沉声命令道,然后调整了下姿势,好像要准备睡觉的样子。 尤桐垮下一张脸,无奈地只有由着他。 阳光正暖,空气里仿佛带着太阳的味道,让人不自觉地就感到心安。 “你除了喜欢城堡之外,还喜欢什么?!”他忽然开口,审问犯人一样的口气。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城堡?!”尤桐惊讶地问,眼睛瞪得圆圆的。 “我问你还喜欢什么?!”他不耐烦。 她懦懦地动了动唇角,有好长的话要说,可最后却只有一个字,“船。” 小时候在小渔村的时候,她很羡慕邻居家的小孩儿,他们每个星期天都会由爸爸带着出海去打鱼,虽然很辛苦,回来的时候皮肤都会晒得黑黑的,可是她还是好羡慕、好向往。 她一直想,如果她也有爸爸,有那样一条小船,父女俩一起去打鱼,就算一条鱼都捞不回来也没有关系。 童年的梦想总是最简单、最天真,却又最难实现。 船?! 容尉迟在心里面径自琢磨,改天去希腊买艘游轮好了! 啧啧,这女人的愿望也太小了,真容易满足! “下次我带你去爱琴海。”他沉声说着,并同时在脑子里思索该买多大吨位的游轮,嗯,就最大的好了。 啊?! 尤桐怔了怔,眨了眨眼,不解地问,“去爱琴海干什么?!” “你不是喜欢船吗?!希腊船王你不知道?!”他没好气地说着。 尤桐的头顶顿时飞过一群乌鸦,她脑子里的小船摇身一变成了他脑子里的豪华游轮?!这男人也太霸道了! “那、那个不用了……我其实也不是很喜欢船……”她懦懦地说道。 “是不喜欢船,还是不喜欢我买的船?!”他又是不悦,甚至恼火地睁开了眼睛,目光灼灼地瞪向她,“你想让谁买给你?!嗯?!” 摇头,她使劲摇头,摇得脖子都快断了。 伯爵先生(红包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就在尤桐以为自己的脖子真的会摇断时,肚子里忽然发出一记“咕噜”的响声,蓦地,脸红成了番茄的颜色,而且还是那种熟透的番茄。 容尉迟的眸光闪了闪,收回凛然,坐起身,淡淡地瞥她一眼,“走吧,我们进去吃午餐。” “进去?!”尤桐又有些狐疑,却不敢多问。 他刚刚因为一条船的问题已经快瞪死她了,她可没有第二个脖子可以折磨了。 被他的大手牵着,她的步伐亦步亦趋地跟上,城堡的主厅门徐徐打开,迎接他们的是一个身着黑色裳裙和白色围兜的老妇人,六十多岁,慈眉善目,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一开口是地道的英伦腔调,“欢迎伯爵先生和小姐,午餐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伯爵先生?! 尤桐整个人又忽然又木了一下。 哦,对了,容尉迟现在是这座城堡的所有人,想必也同时继承了先祖的头衔。 苍天,他居然是伯爵?! 她的表情不自觉地有些狰狞。 那个老妇人名叫苏珊娜,是这里的管家,她的家族历代都为这座薇安山庄服务,尤桐心里不由得有一些吃惊,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这样虔诚的仆人世家?! 在苏珊娜的引领下,他们走过十几个房间,又穿过好几个左拐右拐的回廊,最后又在旋转楼梯间绕啊绕的,终于从一个侧面的门进入了餐厅。 餐厅的面积相当大,空间异常宽阔,中间摆着一张长方形的餐桌,桌面上铺着奢华的桌巾,滚着蕾丝的边儿静静地垂下来,桌面上摆着一束奶油白的芳香玫瑰。 熏鱼、约克郡布丁、德文郡奶油、黑梅蛋糕、藏红花小圆面包、面包汁、红加仑子酱、都柏林大虾、牛津桔皮果酱、温斯莱台尔乳酪等,曾经是伊丽莎白二世御用的厨师精心烹制的完美餐点,一碟一碟地摆放上餐桌上,连搭配的盘碗都华丽无比,堪称艺术。 尤桐握着餐具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在忐忑与不安中,吃了第一口地地道道的英国餐点。 “合不合胃口?!”容尉迟沉声问道。 “嗯!嗯嗯!”她的头点了又点,其实她对这些完全不懂,没吃过,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应该是什么味道,而且因为太紧张了,一旁苏珊娜的目光又那么殷切,天啊,这样吃饭跟展览一样,她忽然开始想念自己的小厨房。 ◎◎◎ 他们花费了四十多分钟的时间吃完了午餐,容尉迟忽然接到一个电话,他起身走了出去,离开之前吩咐苏珊娜管家带着尤桐四处逛逛。 看更多精彩文章请添加扣:二五零三六五八七六 “小姐,请。”苏珊娜恭敬地道,还做出了九十度的鞠躬。 尤桐吓了一大跳,连忙也弯腰回了一个鞠躬,“您别客气,我……我……” 一时间,她有些无措。 苏珊娜笑弯了眉,连眼睛都快要眯成一道缝,“小姐真可爱!” 尤桐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容,望向她的金发碧眼,却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咦,苏珊娜在跟自己说中文?! “您会讲中文?!” 苏珊娜也笑了,“我的侄女在孔子学院学汉语,是她教我的。” 尤桐蓦地惊喜,不管怎么说,在异国他乡,忽然听到熟悉的语言,还是感到非常亲切的,她微笑着点头,“您说得很好!” “谢谢!”苏珊娜看了看表,建议着道,“小姐,我带你去楼上参观一下吧!” “好啊!”尤桐愉悦地答应,但是眉心微微蹙起,对苏珊娜商量道,“您能不能别管叫小姐小姐的了,叫我尤桐,或者小桐都可以。” 苏珊娜可爱地撇了撇嘴,欣然同意了,然后叮咛着尤桐也不要您呀您的了,直接叫她苏珊娜就好了。 尤桐微笑着点头,她知道外国人跟中国人的习惯不同,直呼其名并不代表不礼貌。 整座城堡里总共有二十一个房间,最大的一间卧室,装修得最为富丽堂皇,所有的家具线条都很典雅,也非常地英式,房间里隐隐透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喵呜……”忽然,一声细细的猫叫声从不知名的角落里传来。 尤桐闻声望去,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苏格兰折耳猫正对着她咧嘴,它的身子圆圆的,四肢短短,粗壮而又肥胖,看起来可爱无敌,脑袋也是圆圆的,耳朵的大小中等,向前翻折,就像是帽子,看上去令头部更加圆浑。 苏珊娜走过去将猫咪抱了起来,对尤桐介绍道,“这是乔亚,它是一只纯种的苏格兰折耳猫,它的祖先与这座古堡的历史同在。” “我可以抱抱它吗?!”尤桐忍不住想要亲近这只可爱的小猫咪。 “当然可以。” 尤桐从苏珊娜手里抱过小猫咪,然后伸手轻轻抚着它的软毛,苏格兰折耳猫甜美的性格是天生的,它们喜欢参与主人所作的任何事情,但通常只是静静的,不会发出声音来打扰,它们的运动天赋虽然一般,但并不表示它们不喜欢玩,只是更青睐于有主人的陪伴,所以这只小猫咪一到了尤桐的怀里就乖巧了起来,只是静静地睁着圆眸,呆呆地望着她,煞是可爱。 尤桐跟乔亚很快就成为了朋友,以至于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想抱着它睡,不过,有人不准! 11月的爱丁堡,虽然不是很冷,但天气也是凉凉的,尤桐裹着厚厚的格子毛毯,慵懒地坐在壁炉前,炉火暖呼呼的,将她的脸蛋烤得微微泛红,她随手拿起一根圆木,扔进壁炉里,干燥的木料在焚烧中发出清脆的“噼啪”声,松木清香的味道在屋子里慢慢弥漫开来。 坐在雪白的波斯地毯上,感觉到有些困倦了,怀里的小猫咪用圆圆的小脑袋轻轻蹭着她,也是呵欠不断。 “乖,我们睡觉了,好不好?!”她点了点小猫咪圆圆的鼻头,轻声说道。 “好,我们是该睡觉了!”身后,低沉的男声里带着一丝坏笑。 微妙的爱(红包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喵呜……”最先发出抗议的是小猫咪,本来它窝在姐姐温暖的怀抱里舒舒服服的,却忽然被一只邪恶的大手给抓走丢到一旁,超级不爽的。 “乔亚!”尤桐也是惊呼一声,生怕小猫咪被容尉迟那么一丢给摔疼了。 “乔什么亚,你只能叫我的名字!”容尉迟霸道地将小猫咪赶出房间,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尤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居然对那么可爱的小猫咪如此粗鲁! “谁让它是公的了?!公的就不许抱!”他冷哼一声,强词夺理地说道,简直让她无言以对。看更多精彩文章请添加扣:二五零三六五八七六 “你……你……”尤桐不禁羞红了脸,柔声娇斥,想阻止他热情的进犯。 他凝眸望着她,深邃的黑眸里燃着兴奋却又神秘的光彩。 屋外月光莹莹,静静地洒落一圈光华,屋内,壁炉里的火苗越烧越望,但更热的是男人热情迸发的yu望之火,他抱起她,将她放倒在雪白的波斯地毯上,她乌黑的长发铺散开来,像是最上等的丝绸,他渴望用最直接的方式来表达她you人的指数。 “乖,让我爱你。”他好看的薄唇,噙着一抹坏坏的笑,然后她感觉到自己的裙摆被推高了。 他伸手滑向她的后背,摸索着洋装上的拉链,找了半天没有找到,索性将她身上的洋装重重一扯,发出“嘶”的一声。 “拉链在旁边。”她懦懦地抱怨说道,“你把我的衣服扯破了。” “没关系,我再买一百件新的给你,更漂亮、更xing感的。”他一边吻着她敏感的侧颈,一边低声呢喃。 她无助地迎向他,在情火燃烧到最高点时,两人紧紧地相拥着,以最亲密的方式合而为一。 缠绵过后,他轻轻搂着她,头贴在她汗湿的发间,嗅着她身上独有的淡雅馨香,仗着高大的身材,长腿跨过她的,以一种亲密又霸道的交缠姿势躺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甜黏的味道。 两人的衣衫在雪白的波斯地毯上,交织成凌乱又ai昧的景象。 尤桐好半天都还是呆怔的,茫茫然地无法从刚刚大脑一片空白的感觉中找回神智。 过了好一会儿,待到她的理智终于回笼时,蓦然发现他不但还抱着她,而且还握着她的手,他的左手与她的右手,十指紧紧交扣在一起。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他们在欢ai过后有这样的举止,如此奇妙的感觉让她不禁想到自己曾经在某本书里读过的一句话―― “人类原本是完整的,因为犯了错,触怒了诸神,所以受到惩罚,被一分为二,而后终其一生,都在寻找被分开的另外一半。” 她找到自己失落的另外一半了吗?! ◎◎◎ 自从那晚之后,他们之间的感觉起了莫名的变化,这种变化很微小,却很奇妙,好像两个人彼此都感觉到了,但又说不清道不明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变化,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意味着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容尉迟带着尤桐走遍了爱丁堡的各个角落,他们手牵着手,走在闻名全世界的皇家哩大道上,皇家哩大道两端分别为爱丁堡城堡和荷里路德宫,都是苏格兰以往最重要的皇家居所,他们一一去游览过,然后像是其他的情侣一样吻别纪念。 而同样位于皇家哩大道的格雷史东之屋,内部的装饰仍保留着历史原貌,置身于两层楼对游客开放的区域中,他告诉她,那天花板上的彩绘图案可以追溯到300年前。 另外他们还去了全世界的人们都为之趋之若鹜的苏格兰威士忌中心,在那里,他喂她喝下最纯正的威士忌酒,搞得她一下子就要醉倒,她那不胜酒力的娇憨模样,惹得他坏心地哈哈大笑,而她却只能无奈的生气。 为了补偿她,他带着她去了格子呢编织工厂,那里有各种编织的机器和原料,见识之外还可以尝试自己DIY的乐趣,他在那里大手笔地买下昂贵的布料,然后在工厂里及时加工出一条全世界唯一的一款格子呢裙,而这款裙子是他DIY设计的,只是裙子相当长,完全没有了苏格兰短裙的魅力格调,但他却相当满意。 走得累了,饿了,他便带她去幽灵餐厅吃饭,这家餐厅在爱丁堡可是闻名遐迩,幽灵餐厅以气氛和美味取胜,从一楼窄门通过一段小小的走道,再转向地下室,迎面而来的就是那空灵神秘的气氛,昏暗的室内光线与半挑高的天井搭配出诡异的组合,轻声细语的顾客和专业不多话的侍者,更让餐厅内充满了诡谲,他看着她吓得苍白的小脸,然后有机可趁地搂住她的腰,一口口地喂她吃饭。 天气比台湾冷上许多,即使穿着厚厚的外套,也抵御不住那份寒冷,他拥着她入怀,与她一起分享他温暖的体温。 她一瞬间有些恍惚,恍若幸福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然而,幸福太梦幻,现实太明显。 一晃五天过去了,回程的飞机在蓝天中划出一道长长的白线。 飞机起飞的那个刹那,她的耳边却不是轰隆隆的引擎声响,而是那首关于爱丁堡的音乐旋律,歌是这样唱的―― “城堡,教堂,宫殿,美术馆,格子呢裙浓郁的图案,风车安静的画面定格了时间,十八世纪的爱,味道很苏格兰。” “雕塑,油画,商店,博物馆,古老的电影传单在展览,我却在一旁欣赏你微笑着的那张脸,多想和你一起漫步在福斯湾,微妙的爱就这样开始蔓延……” ps:呜呜,大家要多收藏,多评价,多支持啊!!不然,我真的不想写下去了 一次说清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再次搭乘私人飞机回到台北,前后不过五天,却好像已经换了一种人生。{读看看dukan.CoM} 从爱丁堡清冷的空气,到台北略显炙热的高温,竟有些不适应了。 下了飞机,有专门的车子和司机来接待,容尉迟拉着她的手,从容不迫地坐上车子,她扭头偷偷望了他一眼,只要他面色平静,只是微微抿着的唇泄露出一丝阴郁的情绪。 车子刚刚从机场离开不久,天空就下起雨来,雨不大,细细的,在车窗上氤氲出一场阴霾。 “三少爷,前面要转弯了,请问去哪里?!”司机恭敬的询问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默。 “阳明山。”容尉迟缓缓吐出三个字,让尤桐不由得狐疑,而后她看到他的薄唇抿得更紧,眉宇也微微皱了起来。 “去阳明山干什么?!”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尤桐从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她如此急切的问询让容尉迟感到一丝不悦,他冷眼瞪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而那眼神亦冷得骇人。 尤桐抿了抿唇,不再言语,心里面不知怎么的有一种受伤的感觉。 算了,不问就不问,反正他想带她去哪里就去哪里,他一句话不说不也照样把她带出国了?! 嘴角不自觉地扯出一抹自嘲,爱丁堡的梦境,醒了。 容尉迟察觉到她忽然沉默下来,眼睛里滑过一丝什么,不想泄露自己的情绪,他干脆闭起了眼睛,仰头靠在座椅上。 尤桐也垂下眸不再说话,慢慢地陷入了混沌。 时间是下午五点半,天空却已经有些阴暗了,车子安静地前行,车厢里无人说话,慢慢地晕染出一股倦怠的氛围。 不多时,尤桐便呵欠连连,眼皮一点点沉重起来,脑袋一歪,睡了起来。 听闻到身旁的呼吸声均匀,容尉迟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她的头一点一点的样子,忍不住想要拥她入怀,可是手伸到半空,却又忽然僵住,顿了顿,收了回来,大手微微攥成拳头,指节泛起浅浅的青白。 又过了一会儿,容尉迟忽然叫了一声司机,“停车!” 尤桐被他这一声惊醒,扭头侧望,迷茫的眼神一下子清晰起来,虽然车窗外的雨水模糊了玻璃,但是她还是可以看到那两扇精致的雕花大门是何等的气派,这是……黎家的别墅?! 司机下了车,拉开车门,容尉迟却未动,而是扭过头来望着她,“下车吧,憋了这些天,你也该来了。” 尤桐的脑袋“嗡”的一声爆炸了,声音颤抖,“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容尉迟面色平静,只淡淡地回道,“我去了台南的小渔村,见过你奶奶。” 恍然之间,尤桐一下子全都明白了,那一晚她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之间察觉到房门被人打开又关起,原来是他出去了,他去了台南! 忽然知道了一切,茅塞顿开,可是她的脑子还是有点乱,他知道就知道吧,可为什么要带她去爱丁堡,又为什么带她来这里?! 好像……好像是要她与过去做一个彻底的切断似的。 “去吧,有什么话一次性说清楚,以后不许你再来这里。”他沉声说道,然后伸手推着她的肩膀,将呆怔的她轻轻推下车。 尤桐茫然地站在原地,回头侧望,车门被关起,落下的车窗将他冷峻的脸庞遮挡住,看不到他的表情,亦看不到他的眼神,似乎一下子,她失去了所有的焦点。 车子重新启动,风一般的速度疾驰而去,车轮溅起地上一道道的水花。 尤桐呆望着车子渐行渐远,直到完全消失,心里蓦地一空。 缓缓地扭过头来,黎家奢华的别墅近在咫尺,她僵硬地走过去,颤抖着手按下门铃。 她来黎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每一次,都让她心颤,而这一次,更是为难。 因为她不确定,这座别墅里她唯一想见的人,想不想见她。 等待的数秒内,她的心情却已经起起落落了许多下,甚至生平第一次有了逃跑的念头,可是就在她真的差点掉头离开的时候,一旁的侧门打开了。 黎家的佣人走了出来,“尤小姐,里面请。” 佣人撑着伞,并礼貌地为她挡雨,却遮不住她从心底里感受到的寒意。 佣人将她带到了客厅,让她稍后,然后去泡茶,不多时,楼梯间响起脚步声,她扭头去看,以为是妈妈,可却不是,是好几个陌生的面孔,为首的那个人穿着医生的白大褂,戴着眼镜,一脸严肃。 “王医生,今日麻烦你了,手术的事情就拜托你安排了,我就不远送了,走好。”赵婉华温柔的声音在后面轻轻地响起。 “黎夫人客气了,留步吧。”王医生轻轻颔首,带着助理离开。 一行人路过尤桐的身侧,没人留意她,尤桐心里却是一惊,手术?! 尤桐抬头望向赵婉华,见她一脸憔悴,眉眼之间是淡淡的哀愁。赵婉华也看到了她,眼神有些复杂,淡淡地说了一句,“坐吧。” 尤桐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慢慢地坐上沙发的一角。 佣人前来奉茶,赵婉华却做了个手势,“这里没事了,你下去吧,去楼上看着先生,有事叫我。” “是,夫人。”佣人轻轻地退了下去。 尤桐抿了抿唇,艰涩地开口,“妈妈,我……我是来道歉的……都是我不好……” 习惯性地,她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头上。 “好了,小桐。”赵婉华忽然出声打断了她未完的话。 无限退让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一愣,连忙收了声,凝眸望向赵婉华,只见她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淡淡的清愁。{kan.} 赵婉华伸手握住尤桐的手,秀眉微蹙,有些无奈,似乎是有话要说,却又不好开口。从表情上来看,就知道那话很艰涩。 尤桐反握住她的手,宽慰地说道,“妈妈,你有话就直说吧,你怪我也好,怨我也好,我都愿意承受……” “不是的,小桐。”赵婉华不自觉地加重了手劲儿,轻而有力地说道,“小桐,那晚的事情妈妈没有怪你,我当时只是太震惊了,一下子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声音忽然又低了下去,“而且那个场合,我也没有办法认你……我知道是佳期的性格太任性了些,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可是……可是这件事情终究是与你有关,佳期为了躲避媒体去了香港,她一向是娇生惯养,这次可以说是逃走的,而你黎叔叔病了,过几天要做心脏支架手术,所以……所以我最近大概会很忙,恐怕加作者四二零四八一零八零没有什么时间再跟你见面了,而且,也不太方便……” 尤桐的眼神一僵,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她又要失去妈妈了吗?!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小桐,这只是暂时的,等你黎叔叔做完了手术,身体好一点了,妈妈还是可以找机会跟你见面的……”赵婉华试图宽慰她,急急地说道。 尤桐点了点头,咽下哽咽,轻声说道,“我知道了,妈妈,我都知道。” 如此的情况,妈妈自然有妈妈的为难,她害得黎佳期躲去香港,更害得黎叔叔生病要动手术,妈妈如果还继续跟她见面,这置黎家于何地?! 说到底,妈妈现在是黎家的人,首先要考虑的,当然是黎家的立场。 至于她,只能退让,无限退让。 “夫人,先生的吊瓶需要换药了,是您换还是……”黎家的佣人从楼梯上走下来,轻声询问。 赵婉华扭头回道,“我来吧。” “是,那您快点儿,这一瓶已经快点完了。”佣人瞥了瞥尤桐所在的方向。 赵婉华“嗯”了一声,回过头来,尤桐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轻声说道,“妈妈,你快去照顾黎叔叔吧,我先走了。(kan)” “小桐……”赵婉华叫住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瞧见赵婉华有些为难,尤桐立即扯谎说道,“妈妈,我一会儿也还有事呢,我真的该走了。”怕赵婉华不信,她又连忙补充了一句,“我和人都约好了,去麦当劳吃汉堡,今天据说有抽奖活动。” 刚刚车子从机场驶来的一路上,她恍惚之间好像是在某条街上看到了这样的横幅广告。 当时她还想,自己有多久没有吃过汉堡了呢,似乎是很久很久很久了,久到自己都快想不起来了。 小时候在台南的小渔村里生活,那里不像是大城市那么发达,没有麦当劳店,后来长大了来到台北念书,麦当劳店随处可见,可是她却不想吃了,因为已经过了那个年龄,过了那个渴望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去麦当劳吃汉堡做游戏的童稚年龄。 “这样……”赵婉华微微松了口气,“那好,你先走吧。” “嗯。”尤桐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妈妈再见。” “再见。”赵婉华目送她,却忽然又道,“外面下着雨呢,我让司机送你吧!” “不用了,妈妈,我自己带伞了呢。” “那你路上小心。”赵婉华叮咛着说道。 “好,我知道了,妈妈。” 尤桐在黎家佣人的引领下,又从大门旁边的小侧门离开,跟进来的时候一样,佣人为她撑着伞,而出了大门后,她便一个人走入了雨幕。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带伞,才刚刚下飞机,她连家都没有回,哪里来的伞,而且,她也不想打伞。 心都潮湿了,又何必在乎这一点点雨水?! 虽然妈妈没有怪她,也没有责备她,更没有怨恨她,可是……可是为什么心里却还是这么难受,好像比被骂一顿、甚至是打一顿更酸涩?! 出了黎家的大门,尤桐脚步虚浮地沿着宽阔的马路走着,就那么走入雨中,任由细密的雨丝无声地落在她的头发和衣裙上,泛凉的小脸整个被打湿了。 附近是阳明山上最精华的地段,周围是高级别墅区,道路两旁景色怡人,走在光线渐深的路上,感受着盛世繁花的景象,可谁又在岁月长长的叹息里写尽落寞?! 雨是忽然下大了吗,为什么她的脸忽然湿得更厉害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只知道视线越来越模糊,是泪水?!还是雨水跑到眼睛里去了?!抑或是,它们早已经交织在一块,早就分不清楚了?! ◎◎◎ 时间过了六点,因为天气的关系,天色渐黑,干净笔直的道路上一抹浅浅的影子好似游魂,朝着一个方向一直走、一直走。 相向的方向,一辆银灰色的车子疾驰而过。 车的后座里,黎远航因为连日来的疲惫与劳累正仰头小睡着,忽然被一股什么力量牵引似的,他豁得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地侧目望向车窗外。 这时,他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总经理,盛华公司之前与我们已经协商好了的案子忽然反悔了……”助理焦急的声音急急地从话筒里传来。 黎远航微微拧眉,又一个落井下石的,短短数日,黎氏已经失去了一个又一个合作伙伴,上一次“绿色海岸”那个项目让黎氏遭遇了经济危机,而现在黎氏又遭遇了公关危机,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手机里又传来一条短信――哥,我想回家,我一个人在香港好寂寞啊! 按掉手机,黎远航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从小惯着这个妹妹是不是做错了,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脑海里情不自禁地又闪过另一道倩影,纤细,瘦弱,就像是一株小草似的,可是骨子里却有着钢铁般的倔强。 头不自觉地又扭过去,眼睛注视着车窗外,宽阔的道路上,却已经是空无一人。 ◎◎◎ 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尤桐终于觉得自己走不动了,她早已错过了数个公交站台,定在原地,稍稍有些迷路,四处张望,发现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座社区公园,脚步自然而然地走了过去。 此刻的雨已经停了,公园里,孩子们在玩耍嬉闹,还有一些大人带着狗狗在散步,她被眼前休闲的景象所吸引,本想找人问路的,却忽然不想开口了,随便找了一个亭子,慢慢地坐了下来。 大概是雨后的空气好,公园里的人不少,有年轻的情侣手牵手散步,有年迈的夫妻互相搀扶着行走,还有一家三口分享着零食,欢声笑语,很是甜蜜。 尤桐不知不觉地看得有些失神,直到一颗小皮球滚到脚边,才将她飘远的思绪拉回。 “姐姐,我的球球。”一个可爱的小男孩走在她面前,小脸微微皱着。 她对着小男孩温柔地微笑,弯腰拣起脚边的球,擦干净后,才递给他,“给你,下次要小心一点哦!” “谢谢姐姐!”小男孩笑着抱住了皮球,眼睛一闪一闪,亮亮的,忽然说道,“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嗯?!”尤桐好奇地眨了眨眼。 小男孩稍稍靠近了她一些,小声地说道,“姐姐好漂亮,是全世界第二漂亮的人!” “那第一漂亮的人是谁呢?!” “当然是妈妈啦!”小男孩骄傲地说着。 尤桐微微一愣,不自觉地莞尔,原来在每个孩子的眼里心里,妈妈都是最漂亮的、最好的。这是无可取代的。 小男孩眨巴了一下黑亮的眼睛,又忽然趴在她的耳朵旁边,轻声说道,“我再告诉姐姐另外一个秘密。” 还有秘密?! 尤桐不由得笑了,被孩子天真的话语逗笑,柔声问着,“还有什么秘密啊?!” “那边有个叔叔一直在看你!”小男孩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尤桐狐疑着,扭过头去,被瞬间出现在视线里的男人狠狠吓住了,一双眼眸立即瞪圆。 他、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够相配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眼前一阵恍惚,不敢置信似的,她很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他的身影还在,还是不敢相信似的,她又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呃,好痛! 忽然―― “干嘛自己打自己?!你傻了吗?!”怒气难掩的男声在空气中突然爆发开来。 尤桐猛然间吓了一跳,微微扬起小脸,可还来不及辩驳什么,单薄的身子就立即被男人拥入怀里,透过潮湿的衣服,她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鼻端也嗅到那股独特的,淡淡的古龙水味儿。 抱着尤桐湿冷的身子,容尉迟气到不行,在某个路口,他等了她许久,他以为自己等在那里很快就可以等到她从黎家出来,可是没有,途中,他瞥见了黎远航的车子,他还以为她……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像是个傻子一样一直走一直走,竟神经兮兮地走到这里来,她根本是迷路,这个傻瓜! 莫名地,心里泛起一阵心疼似的情绪,他低下头,情不自禁地吻上她冰凉的额头。 “哇,男生爱女生,羞羞脸!”一旁的小男孩忽然咋呼地叫了起来,一副抓到贼的兴奋表情。 尤桐的脸忽然一红,连忙要推开他,可容尉迟不肯放手,还不悦地瞪向小男孩,虽然目光只是淡淡地一扫,但还是吓得小男孩顿时一抖。 “你干嘛啦,吓到孩子怎么办?!”尤桐紧张地用力推开他,蹲下了身子,细声细气地哄着小男孩,“乖哦,弟弟,不要害怕。” 小男孩望了望容尉迟,然后撇了撇嘴巴,抱怨道,“姐姐,叔叔好凶哇!” 闻言,容尉迟又是横眉,“什么?!你管她叫姐姐,管我叫叔叔?!” 他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还是他长得很像是拐卖少女的怪叔叔?! 抑或者是说――他们不够相配?! 眼神不自觉地又冷了几分。 “你本来就是叔叔啊!”小男孩本来有些害怕,不过因为有了“靠山”就很不以为然地说着,叔叔就跟爸爸一样高大,有什么不对?! 说完,小男孩扭头望了望亭子外面的不远处,小脸立即亮了起来,“我的小伙伴在叫我了,我走喽,姐姐再见,叔叔再见!” 说完,挥挥小手,小男孩抱着球飞奔而去。 容尉迟却是僵在当地,一张俊脸微微扭曲。 尤桐站起身来,瞧见他怪异的表情,竟忽然有些想笑,孩子的话他也介意,真是…… 不知怎么的,她阴霾的心情好像一下子好转了许多,天气也是雨过天晴,天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亮丽的彩虹,淡淡的,浅浅的,却很美。 蓦地,心里面一阵恍惚。 “阿嚏……”淋了雨,她的身体不自觉地泛起战栗。 容尉迟果断地解开自己外套的扣子,将衣服脱下来把她严严实实地包裹住,跟着搂着她瑟瑟发抖的身子走向公园的大门口,车子停在对面。 尤桐微微咬着唇,没有反抗,只是几乎没什么血色的唇瓣微微颤抖,而他这样的举动让她觉得很温暖。 上了车,容尉迟从后座取来一条干净的大毛巾,擦拭着她湿漉漉的头发。 她异常乖顺的样子让他心微微挑眉,尽量让她保持温暖后,他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车子以最快的速度飙了出去,最后他们来到一间卖女性衣物的精品店前。 熄掉引擎,他立即下车,拉开她这一侧的车门,弯腰将她从车内拉了出来。 “给她搭配一套衣服。”他直接将她丢给店员,然后径自坐向角落里的沙发。 尤桐心里一惊,连忙说道,“我、我家里有很多衣服,回去换一件干净的就行了。” 男人瞥了她一眼,不置一词。 尤桐忽然木了一下,蓦地想到那一次他带她买耳饰的情形,她越是反抗他就越是不满意,为了避免他再次一掷千金的状况,她只好乖乖地跟着店员走了。 “小姐,这套你喜欢吗,这是最新款,而且很衬你的肤色。”店员小姐卖力地推荐。 “随便来一套就行了。”尤桐小声地说着,然后又偷偷扭头觑了一眼角落里的男人,呼呼,还好他正在打电话。 “小姐,您到试衣间试一下。”店员小姐微笑地说道。 尤桐“嗯”了一声,拿过店员小姐递过的衣服看也没看,就进去试穿了,磨蹭了一会儿,开了门,走出,自己都还没来得及照镜子,容尉迟就徐徐走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在镜子里相遇。 层叠荷叶边的雪纺裙,是干净明亮的湖水蓝色,纤细的腰身,后面束了个简单的蝴蝶结,婀娜多姿,脚上踩着同色系的细跟高跟鞋,这样的她,看起来娇美又可爱,他的眸色微微加深。 尤桐不自在地垂下了眸,心跳加速,宛若惊雷。 “先生,小姐穿这套很漂亮呢,看起来更年轻哦!”店员小姐赞美地说道。 年轻?! 容尉迟忽然拧眉,又想起刚刚公园里的那一幕,又是不悦,沉声说道,“换一件成熟点的!” 又折腾了好一番,尤桐连续试了好几套成熟风格的衣服,直到容尉迟觉得满意了为止,他快速地刷卡结账,却把刚刚那件湖水蓝色的裙子也买下了。 尤桐忍不住狐疑,“那件……” 容尉迟瞥了她一眼,一副“你敢有意见就试试看”的样子,她立即又闭了嘴。 离开了精品店,他扭头问她,“我们去吃饭,你想去哪里?!” “麦当劳。”尤桐想也没想地就回道,话一出口,她自己也是觉得不可思议。 默默心动(金牌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麦当劳?!”容尉迟的眉心拧了拧,打成一个深深的结,默了默,反问一句,“好吃吗?!” 尤桐蓦地一愣,他不会没有吃过吧?! 怎么比她还要可怜?! “好吃,很好吃的。”她忍不住游说。 容尉迟不置一词,开了车子上的导航仪,搜出附近最近一间麦当劳店的位置,转弯驶了过去。 很难想象的一幅画面。 强劲的冷气,透亮的灯光,拥挤的空间,喧腾的音乐,构成一幅别开生面的图画。 容尉迟站在长长的队伍中,淡定自若,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背脊不若平时站得那么直,但挺拔的身形依然是鹤立鸡群。 他不东张西望,也不与人聊天,就只是立在那里安安静静地排队等待着,吊顶上垂下颜色橘黄的灯罩,洒下暖色调的柔和光线,少许柔和了他冷峻的脸部线条,只要他在,周围再喧闹的人群也全都会黯然失色。 尤桐坐在两人坐的位置上一手托着下巴,呆怔地望着队伍里的他,心里不由得有几分懊恼,她是不是不该带他来这里呢,气场和气氛完全不符合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容尉迟忽然动了动,微微转过头,若有似无地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没有停留,又重新转回去,目视前方,但薄薄的唇角却似乎微微勾了起来。{kan.} 尤桐蓦地脸红,她在他转头的那一秒就已经别开眼了,可是她不确定他有没有看到她,呃,在偷看。 不对不对,什么偷看,她哪有偷看,她只是……觉得他站在那里很奇怪罢了! 队伍慢慢移动,终于轮到他了,柜台内的女服务生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甜,声音也好听到不行,“先生,欢迎光临麦当劳,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容尉迟眼睛也没有抬,只淡淡地说道,“前面那个人点了什么,给我来两份一样的。” “呃……”女服务生的笑容有了一丝凝滞,僵硬地点了点头,“好的,先生,请稍后。” 不一会儿,容尉迟一手一个餐盘,在周遭惊讶的目光注视下走回座位,尤桐低头望了望面前足足两份全家桶不由得大惊失色,“你怎么点这么多?!” 容尉迟淡定地坐到她的对面,无辜地回道,“我不会点,就照着前面那个人的来了。” 尤桐扭头望了一个方向,依稀对他前面的那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还有些印象,只见那个高中生旁边坐着一群他的同学,随便一数,大概有四五个。 而他们,只有两个人,却有两份全家桶! 容尉迟也察觉到自己似乎是出了洋相,睨了她一眼,表情有些气恼。 尤桐不由得有些想笑,可是又不敢笑,只觉得他孩子气的一面很有趣,甚至,有点小可爱。 怕自己再惹恼他,她连忙取出一份薯条,然后拆开一包番茄酱,轻声说道,“这个薯条要趁热才好吃,吃吧。” 她拿起一根细长的薯条,蘸了一点番茄酱,缓缓放入口中。 容尉迟没有立即开动,而是观察了她一番,然后学着她的样子,吃下第一根薯条。 尤桐微微抿了抿唇,又拿出两个汉堡,一个给自己,一个递给他,还是她先开动,剥开外面的包装,轻轻咬下一口,好久没有吃过汉堡了,不是特别美味,但她的眼睛里还是露出了满足的色彩,不自觉地,咬下一口又一口。 容尉迟的指间还夹着一根凉掉的薯条,微微眯起眸子望着她,他相信这是他所认识的女人当中,唯一一个敢在他面前张大嘴巴啃汉堡的,虽然吃的不是很粗鲁,但也够夸张了,那两片面包里面夹着一块鸡肉和一片生菜的东西真有那么好吃?! 这两大桶东西都还没有他一盒烟贵的东西,她竟吃得那样满足,连带着这样的满足也传染给了他。 “你也吃啊!”她心急地帮他拆开了汉堡的包装,然后递到他的嘴边。 两人同时愣了下,尤桐像是被烫到一样,飞快地缩回手,脸颊上浮起两团红晕,拿起带冰的可乐猛吸一口,可是怎么觉得还是不够凉?! 他深邃的墨眸闪了闪。 从麦当劳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黑了,而且雨下得更大了,地面上凹陷的地方甚至已经有了积水,雨点打在积水里溅起一个个圆圈儿。 容尉迟望了望空中那细密的雨帘,平静地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你去哪儿?!” “买伞。” “不用了,跑过去就行了!”他的车没有停很远,这里距离最近的便利店比停车场要远上两倍好不好。 容尉迟默了默,伸手将身上的外套再次脱下来,双手撑起衣服,支起一片安全的天空,“进来。” “呃……” “要不就去买伞。” 下一秒,她不再迟疑地钻了进去。 小小的空间自成一个世界,因为走得很快,他们的肩膀难免碰到一起,他温热的体温隔着布料烫上她的肌肤。 两分钟的路程,说近也近,说远也远,她的心里亦是矛盾,不知道自己是期待他们快点走完这段路,还是希望这条路再长一点,再远一点。 小腿些许被淋湿了,微微的凉,可是她的脸蛋却比火烧了一样热。 终于,安稳地坐进了车里,她用手按着左胸的位置,那里的频率似乎已经破百。 微微张着唇,慢慢地深呼吸,生怕被他听到她那过于快速的心跳,因为他而起的心跳,甚至是,心动。 只忍一天(红包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坐在车内,径自平复着心绪,一时间有些恍惚,竟没有注意车窗外的道路,等她看清的时候,却发现这条路竟不是回金陵世纪的。 这时,容尉迟忽然又打了方向盘,车子拐弯,驶向另外一条稍窄的道路,而这条路是前往豪格家园的。 尤桐的心又是一紧,他今晚肯让她一个人回去住吗?! 车子缓缓停靠在小区楼下,尤桐径自下车,扭头望了望还坐在驾驶座里的男人,他敛着眸,一言不发,她咬了咬唇,轻声说道,“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还有,路滑,小心开车。” 说完,她转身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可才刚刚走了几步,身后忽然响起大力的甩车门声,然后几下急促的脚步声,再下一秒,男人高大的身躯便覆了下来,一把将她圈入怀中,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他吻得很用力,就像是在对什么东西宣誓一样,直到她都快要缺氧,他还是不肯放开她,那样的霸道,那样的强势,还有执拗。 “唔……”她发出细小的抗议声,却无力反抗。 直到她真的全身发软,连站都站不稳,他才肯放开她,线条冷硬的宽额却是抵上她的脑门,狠狠地说道,“从下飞机开始,我就在忍,但是我只忍这一天,以后你不许再去黎家,不许再见黎家的任何人,尤其是黎远航!” 尤桐微微一怔,蓦地又有些恍惚,对于他的霸道她心里面有一丝奇异的欣喜,可是赵婉华的话再次浮现于脑海,她的眼神忽然黯了黯,喃喃地说,“以后恐怕想见也见不着了。{更新最快dukan.读看看}” 他的眼神愈加发狠,再度吻上她,再次将她吻到快要窒息,最后,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一手捏着她的下颌,强迫她与他对视,严厉地命令道,“你与黎家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如果你还想让黎家风平浪静的话,就乖乖听我的话,不许再去黎家半步,更不准去见黎远航,如果他来找你,你也要当做不认识他!你与黎家本来就是陌生人,懂吗?!” 本来就是……陌生人…… 尤桐心里一凉,自嘲般地苦笑了下,默默地点了点头。 容尉迟凝眸望着她,路灯之下,她的表情有些许的苍凉感,那样的轻柔无力,甚至有些飘渺,让他心里蓦地一颤,默了默,想说点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放开她,目送她上楼,然后待到某个窗子里亮起了灯光,才回到车上,重新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尤桐站在窗前,遥望着外面的霓虹,道路上车水马龙,早已经看不见他的车子了,蓦地,心里竟有些失落。 慢慢地收回视线,转身开始收拾屋子,已经好些天没有回来过了,房间里有了一丝淡淡的粉尘味儿,忽然想到罗谨言转交给她的那个房产证,不可思议,这公寓竟然是她名下的了,在寸土寸金的台北市,不知道有多少人挣扎在钢筋水泥里,而她竟然就这么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可为什么心里除了惊讶,却没有半分欣喜?! 也许,是因为太寂寞了吧,有了房子又怎样,还照样是她一个人住。 擦了地板,换了床单,故意把自己累得大汗淋漓,然后去冲澡,准备睡觉。 背倚着床头,调好闹钟,明天要上班了呢。 公司庆典过后放了三天假,之后又是两天周末,她五天的假期全都在爱丁堡,而明天,一切恢复正常。 她还是她。 拉高被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眼睛轻轻闭了起来,一个人的身影却在脑子里纠缠起来。 他应该也睡了吧?! 她要不要跟他说一声晚安呢?! 可是,他会不会已经睡着了,她再打电话过去的话会打扰他的吧?! 哎……翻来覆去。 半小时后,她终于做了决定,给他发个短信吧! 只要一句话,不不,只要两个字就好,“晚安”就可以了! 掀开被子,重新坐起,手习惯性地摸向床头要去拿手机,可是……手机呢?! 摸着空荡荡的床头柜,尤桐猛地一惊,连忙又重新开了灯,寻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手机的半点影子。 天啊,她的手机怎么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 想了想,又想了想,记忆开始倒转,一直追溯到五天前。 她想起来了,庆典那一晚,她在后场的化妆间里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然后装进了包包里,包包……包包她没有带出来! 因为黎佳期的闹场,她整个人完全懵了,庆典一结束,她就神游似的去换下了那套梦幻的银白色礼服,重新穿回职员的黑色小礼服,然后两手空空地走出了101大楼。 天啊,她居然丢下手机这么多天了,而且毫无知觉! 也对,这几天她一直跟容尉迟在一起,没有打过任何电话。 怎么办,会不会包包整个都被人捡走了?! 尤桐急急地想着,连忙下床,重新套上衣服后,踩着拖鞋,抓着零钱和钥匙就出了门,一口气冲到了楼下的公用电话亭。 按下属于自己的手机号码,飞速地拨了过去。 嘟……嘟……嘟…… 太好了,还是开机状态,可能没有丢! 线路那端响了没几下,手机就被人接了起来,好听的男音透过话筒清晰地传递过来,“喂……” 尤桐一愣,这声音怎么这么熟?! “容、容琛?!”她不太敢相信的问道。 “小桐?!”电话那端,容琛也是惊喜连连。 亲手绘制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小桐?!”容琛也是惊喜连连。那一晚他本来是想送她回家,可是她死活不肯,他不想勉强她,只好作罢,可是不多时后他就打了电话给她,可是一直都打不通,他真的以为她出事了,但没过多久,就有工作人员在后场发现了她的包,实在是太担心她了,他只好冒昧地翻开了她的包,这才发现她竟糊涂地把手机也落在了里面,于是这几天他就一直帮她保管着,手机随时带在身上,不知道期待了多少次,就希望她能主动打来,总算是盼到了。 “小桐,你还好吧?!”他找不到她,这几天心一直悬着。 “嗯,我很好,没事。”尤桐莞尔说道,对于容琛语气里的关心不由得感到温暖。 容琛暗暗松了口气,压抑了几天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缓缓地得到一些纾解,她没事,没事就好。 “小桐,你现在人在哪里,我这几天有到你住的地方找过你,可是一直锁着门,你……是不是离开台北了?!” 闻言,尤桐心里蓦地一紧,容琛竟然来找过她,哎,他一直以为她是住在豪格家园的。 抿了抿唇,略带艰涩地回道,“我是离开了几天,出去……呃,散了散心……不过现在已经回来了,明天我会正常上班的。” 听见她这么说,容琛终于放心了,很想再跟她多聊一会儿,但时间太晚了。 “小桐,现在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公司见,到时候再聊,然后我把手机和包还你。” “好,明天见。”尤桐不由得再次为容琛的细心和体贴而感到温暖,轻轻说了声,“晚安。” “晚安。” 结束通话后,尤桐轻轻放下话筒,默默出了电话亭,扭头望了望某一个方向,略微抱歉地一笑,她不能给他发短信了呢。 ◎◎◎ 容尉迟独自开车回到了又一座公寓,不是金陵世纪,不知道为什么,他今晚不是很想一个人回到那里去睡。 反正他的房子多的是,随便再找一处就是了。对,是房子,而不是家,所以哪里都一样。 同样是宽敞的卧室,同样是kingsize大床,他却有些睡不着,扭头望着床头柜上安安静静的手机,目光一凝,像是期待着它忽然响起来,仿佛在等着谁的电话。 可是,一整晚它都没有响过。 ◎◎◎ 翌日,尤桐特意提前了二十分钟到公司,偌大的财务部里安安静静的,她似乎是最早一个到公司的。 “小桐,早!”总监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打开,容琛微笑着大步走出。 他一身黑色丝质手工衬衫,细长的领带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浑身散发出优雅的格调,她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眸光就像是黑幕里闪烁的星星般,散发出慑人的魔力。 尤桐一愣,“你怎么这么早?!” 容琛好整以暇地凝视着她美丽的睑庞,笑得有些神秘,“我特意来等你的。” “啊?!“尤桐张了张唇。 容琛晃了晃手里的包,递给她,“物归原主。” 尤桐连忙接过,并感激地说,“谢谢。”拿着包,就直接放在了自己的桌上,看也没看。 容琛不由得挑眉,“不打开看看?!不怕里面少了什么东西?!” “你说什么呢?!”尤桐不自觉地娇嗔了一声,“难得我还信不过你吗?!” 很真诚、很礼貌的一句话,却激起了容琛心里面强烈的满足感,在她心里,他是值得信任的人,这种感觉真好。 好看的桃花眸底情不自禁地渗出温柔的笑意,不过语调却是一转,“你还是打开看看吧!” 尤桐不由得狐疑,在他的目光期待下,拿起了包,打开。 包里的东西不是很多,但也不少,都是一些零碎的小东西,面巾纸,眼药水,还有小发夹之类的东西,钱包,手机……手机?! 尤桐望着那支小巧的手机,有些惊奇,怎、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呢?! 她看见自己的手机外壳上套着一层精致的白色皮套,上面还绘着素雅的水墨画,是油桐花的图案,浅浅的颜色,淡淡的花朵,就像是坠落人间的五月雪,时尚而又古典结合,完美无缺,让她不由得感到惊奇,而又惊喜。 “这可是我亲手绘制的图案,然后拿去特别加工的,全球限量,仅此一个,喜欢吗?!”双眸里难掩期待。。 尤桐握着手机,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用力再用力地点头,“喜欢。很漂亮!” “那要不要请我吃饭表示感谢?!”他故意敲诈。 “当然要了,还要感谢你帮我保管包包。”尤桐微笑着说道,把手机放进了口袋。 容琛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是要求,“啊,口怎么这么干呢,好想喝咖啡啊!” 尤桐忍不住想笑,立即转身去了茶水间,开始动手为他泡咖啡。 容琛远远地望着她忙碌的身影,眼底的笑意逐渐加深,望了一会儿,眼神又有些凝滞,她看起来精神恢复了一些,但眉眼之间的疲惫犹在,让他心疼。 这时,财务部的其他人也来了,多日不见,大家纷纷问候。 “总监,早!” “早!” “呀,尤秘书,你也好早啊!” “是啊,早。” 假期过后,办公室里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重新捡起沉重的工作,似乎有些不适应,但忙碌的感觉却格外让人感到充实,心里面一片安宁与平和。 日子就在这样的旋律中一天天过了,转眼,12月了。 辛苦等待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12月,是一个很重要的月份,它是一年的最后一个月,期间有平安夜,有圣诞节,岁末之后又是元旦,但是对于尤桐来说,过节从不是最重要的,反正过来过去也总是她一个人,节日与否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对于今年的这个12月,她有些期待。因为,要考试了。 A每年有2次考试机会,分别在6月和12月,而她就要参加12月的这一次考试。 作为台大会计专业的毕业生,她按照规定可以免试5门,(即F1会计师与企业,F2管理会计,F3,财务会计,F4公司法与商法,F5业绩管理),所以她按照考试科目的顺序报了接下来的3门,也就是F6税务,F7财务报告,F8审计与认证业务。 虽然报了三门,但其实她并没有足够的信心,这阵子发生了太多太多事,她觉得一次过3门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抱着保二争三的心理,她还是必须努力! 这一天,下班后,尤桐接到了苏慎行的电话,考试之前,他对她有一些叮咛。 本来两人想约在外面的餐厅见面,但是苏慎行临时有个会要开,于是尤桐就主动说改地点,由她去找他,反正她也好久没有回学校了,顺道看看。 时间到了下午五点半,台大的校园里一片安静宁和,金色的阳光自绿荫间铺展而下,穿过玻璃帷幕映照于矮柜上的黄金葛,为这间严肃的办公室增添了几分柔和的暖意。 苏慎行站在窗边,凝眸远眺着窗外的景致,由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恰好可以饱览整个校园的美景,素雅的花迎风摇曳,淡雅的花香散逸在空气中,就好像某个人身上的气质。 蓦地,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苏慎行转过身,门扉已被推开来,与他共事许久的助教站在门口。 “苏主任,尤桐来了,要请她进来吗?!”助教斯文的脸上也挂着一抹笑容,对于尤桐他也是认识的,她曾经是会计学系里成绩最好的学生。 “请她进来,麻烦帮我们泡两杯茶。”苏慎行点点头,走回办公桌后坐下。 “好。” 助教转过身,扭头望了望身后两米之外的尤桐,示意道,“苏主任正闲着,你快进去吧。” “谢谢助教。”尤桐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不客气。”助教回应了一个微笑,然后转身去泡茶。 尤桐轻轻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正好瞥见苏慎行坐在办公桌后的样子,此刻,太阳从他身后的窗户里照进来,将他整个人烘托得愈加温暖,黑亮的头发修剪合宜,双眸炯炯有神,高挺的鼻梁上戴着一副银边眼镜,不但没有遮掩住俊朗的丰采,反而更衬出他优雅斯文的学者形象,自然而然地就让人感到舒服,学校里不管是女老师还是女学生,都不乏有他的爱慕者。 “苏老师,好久不见。”尤桐微微扬起唇角,礼貌地打了招呼。 “是啊,好久不见。”见到她温暖的笑容,苏慎行一颗心几乎被融化了,看着她娇憨的样子,他忍不住有些苦恼,爱情就像一曲美妙的华尔滋,要有舞伴才能展现出最曼妙的舞姿,一个人的独舞太过寂寞,也太令人难过。可是,现在着实不是告白的好时机。 她让他想起爷爷养在顶楼的那株兰花,爷爷老说养兰是一件磨人心性的事,越是难伺候的花,就越是教心魂牵梦萦。 追求她这样无欲无求,却又坚韧无比的女孩子,就和养兰一样,越是悬念,最后就越是成为心里的牵挂。 而他,只能像个养兰的人,耐着性子,等待花期。不过,她值得等到。无论多久。 “坐吧。”苏慎行深邃的眼眸异常执着,却将所有的情思掩藏于镜片之下。 “嗯。”尤桐轻轻应声,然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小桐,ACCA就要开考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苏慎行凝眸望着她,语气关切,却不暧昧。 “呃……其实我不是很有信心全过呢。”尤桐很实在地回道,双手不自觉地揪扯在一起,泄露了心里的紧张。 苏慎行微微莞尔,宽慰她,“ACCA考试和以前你在学校里的考试不一样,不需要考高分,更不需要考满分,只要过了50分就算及格,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就好。” “我知道了。”尤桐谨记在心。 苏慎行拉开了右手边的抽屉,将一张名片取出,递给了尤桐,“台北没有ACCA的考点,你得去广州考,人生地不熟的,你一个人要格外小心,这张名片你拿着,到广州后给上面的人打电话,她是我读研究所时候的同学,现在在中山大学任教,我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了,到时候她会去接你,住宿之类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到了广州你只要好好休息,第二天准备考试就行了。” 尤桐心里感激万分,小心翼翼地收好了名片,“苏老师,真是谢谢你,我总是麻烦你。” “哪里,我这只是举手之劳。”苏慎行莞尔轻道。 两人又浅浅地聊了一会儿,直到快要分别,苏慎行忍不住伸手轻抱了下尤桐的肩膀,温柔的举止带着无限宠溺,“小桐,你考完试后,回来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话?!”尤桐不由得狐疑,“现在说不就好了?!” 苏慎行但笑不语,现在说的话,她恐怕会在考试的时候交白卷了。 望着她远去的身影,他的一颗心仿佛也随之而去。等待虽然辛苦,不过,终究是快了。 我想娶她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出了台大,尤桐顺路去了趟超市,买了一些简单的洗漱用具,准备去广州的时候带着,后天就出发了,该准备的东西都要准备了,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袋子,里面装得零零碎碎的,东西也不少,大概是需要带一个旅行包才行,旅行包她倒是有一个,是四年前上大学的时候买的,一直都还留着,只不过它还放在豪格家园的住处。 看了看时间,虽然有些晚了,但是明天恐怕没有时间再过去拿了,想了想,尤桐还是决定先绕道回豪格家园,大不了回金陵世纪的时候再打车好了,她暗暗想着。 转了两辆公车才到,她拎着两袋东西,下了公车,吃力地走向住宅楼。 因为刚刚公车上没有座位,她一直站着,东西也一直提着,手臂累得有些酸,所以走路的时候不自觉地就微垂着头,直到很近了,她才蓦然发现前面停着一辆车,车旁依身站着一人。 熟悉的身影让她微微有些却步,攥紧了手心里的袋子,脚步放缓,甚至是停了下来,然后有掉头离开的想法,心里更是后悔,她真不该回来这里。 可是她还没有做出转身的动作,车旁的男人已经朝她走了过来,黎远航站定于她身前,沉声询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去哪儿了?!” 语调很低,语气里透着关心。 只是尤桐听不出来,她只记得容氏五十周年庆典的那个晚上,他非要跟她跳舞的事情,不自觉地有些厌烦,垂眸,淡淡地回道,“超市。” 她的冷淡黎远航自然是感觉得出来,眸光微闪,眼底滑过一丝受伤。 尤桐拎着袋子,脚下挪了挪,显然是要走,黎远航却忽然又再次开口,“婉姨说你要考试了,她想跟你见一面。” 闻言,尤桐一怔,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妈妈了,心念不自觉地动了。 可是面对黎远航,她还是有一丝迟疑,想了想,她轻声问道,“在哪儿见面?!” “我载你去。”黎远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如是说道。 尤桐微微蹙眉,拒绝地说,“不用了,你告诉我地址,我坐公车过去。”她不知道自己这样说是因为自身对于黎远航的排斥,还是因为脑海里忽然想起了容尉迟说过的话。 “现在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搭公车不方便。”黎远航也坚持想让她坐他的车。 “没什么不安全的,我刚刚就是搭公车回来的!”尤桐不禁辩道。坐公车怎么了,难道每个人都必须开名牌轿车吗?!虽然他的话不是盛气凌人,可还是让她觉得不舒服。 黎远航微微皱眉,“好了,我不想跟你争辩,时间不早了,出发吧。” 尤桐不禁懊恼,却依然还是不想坐他的车,走到路旁,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弯腰坐了进去,然后扭头对黎远航说道,“你在前面带路就好,谢谢。” 黎远航眉心的结微微拧紧,唇角动了动,却还是把话咽了下去,然后径自上车,前头带路。 尤桐坐在计程车内,对司机轻声说道,“师傅,麻烦跟着前面那辆车。” “好咧!”司机很爽快地答应道。 计程车徐徐前行,跟着黎远航的车子一路尾随至医院。 医院?! 尤桐蓦地一愣,怎么来这里了?!该不会是妈妈…… “婉姨很好,是我父亲还在住院。”黎远航沉声说道,阻止了她的胡思乱想。 然而尤桐的揪心并没有减轻太多,抿抿唇,艰涩地问着,“黎叔叔的身体还没有好吗……” 黎远航的表情微微凝滞,幽幽地说道,“第一次的手术不太成功,明天上午要做第二次手术……医生说成功率只有50%。” 尤桐闻声色变,怎么会这样?!黎叔叔难道会…… “我们上去吧。”黎远航按开了电梯的按钮,尤桐惴惴地跟了进去。 ◎◎◎ 楼上,一间独立的病房内,黎洪涛倚着床头坐着,赵婉华正在帮他削苹果皮,黎洪涛频频看向墙壁上的时钟,呢喃道,“远航怎么还不回来啊,他该不会是懵我的吧?!” 赵婉华停下削皮的动作,抬头,轻声说道,“你别心急,医生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一点都不能着急的,再说远航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他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他说带喜欢的人来见你,就一定会带来的,我们再等等吧,啊。” 黎洪涛叹息了口气,摇头说道,“如果是以前的话,我不会这样心急,可是明天谁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下手术台呢,如果今晚见不到我未来的儿媳妇,我恐怕死不瞑目啊!” “洪涛,你别胡说!”赵婉华放下苹果和水果刀,转而去握他的手。 黎远航反握住她的手,摇头不语。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随即门被轻敲了两下,再推开。 黎洪涛和赵婉华几乎同时回头,黎远航清俊的容颜首先映入视线,而他身后,尤桐的表情有些恍惚,显然她还沉浸在黎洪涛如此严重的病况消息里。 “小桐?!你怎么来了?!”赵婉华低呼一声。 她这一句,让尤桐立即僵在当场,下意识地扭头望向黎远航,问道,“怎么回事?!” 黎远航从容不迫地站定于黎洪涛和赵婉华跟前,认认真真地说道,“爸爸,婉姨,我喜欢的人是小桐,我想娶她。” “什么?!”三个人同时吃了一惊。 尤桐看向黎远航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怪物,他在说什么啊?! 不只是尤桐感到吃惊,黎洪涛和赵婉华也同样是吃惊不已,一时间,病房里陷入了古怪的气氛。 半晌,最先反应过来的人还是黎洪涛,纵然是有病在身,但毕竟是一辈子在商场上经历过风浪的人,他默了默,望了一眼赵婉华,沉声说道,“婉华,你和小桐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和远航单独说。” “哦,好的。”赵婉华缓过神来,脸上的表情却并不轻松。 尤桐僵硬着,怔怔地跟着赵婉华离开了病房。 走廊里,赵婉华凝眉问向尤桐,“小桐,这是怎么回事,你和远航……” “没有!”还没有等赵婉华把话说完,尤桐便极力否认,虽然她也觉得莫名其妙,但是这件事一定要说清楚,“妈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刚刚只说你想见我,我就来了,我不知道他的目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赵婉华轻叹了口气,“是这样的,你黎叔叔明天要做手术,他怕自己有个万一,便让远航带自己喜欢的人来见见他,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把你给带来了!” 尤桐微微蹙眉,黎远航到底在搞什么?!他喜欢她?!怎么可能?! “小桐,妈妈知道你是听话的孩子,你不会骗妈妈,你和远航真的没有什么吗?!”赵婉华再次询问,想弄个究竟。 “真的没有!”尤桐用力握住赵婉华手,郑重承诺道,“妈妈,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赵婉华点了点头,她了解小桐的性格,她不会骗她,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而且一个女孩子喜不喜欢一个男人,从眼神里就看得出来。 “小桐,妈妈相信你,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不过远航的性格我也了解,他看样子不是开玩笑的,我想……他是真的喜欢你吧。”赵婉华的语气里有些担忧。 尤桐连忙宽慰她说道,“妈妈,你不用担心,这可能是个误会,也许是黎叔叔的病情让黎远航不得不找个女孩子来应对,他只是拉我来演戏的呢,再说……”顿了顿,语气变得果断而又坚决,“我不喜欢他。” 赵婉华听她这么说,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也对,远航身边没有什么女孩子,也许他只是想安慰他爸爸,不过……这感情的事也说不准的,小桐,现在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趁着远航还没出来,你快走,免得一会儿再生什么事端。” “好,我这就走。”尤桐也不想继续留下来搀和黎家的家事,可是她有些舍不得妈妈,后天她就要去广州考试了,临走前,她很希望妈妈叮咛她两句,哪怕只有一句“好好考,别紧张”也好。 握着赵婉华的手,迟疑着,没有松开。 赵婉华却没能察觉到她的心思,轻拍着她的手,催促着,“好了,小桐,别磨蹭了,快走吧。” 尤桐“嗯”了一声,缓缓松开了赵婉华的手,轻声说了句,“妈妈再见。” 转身,眼角忽然发烫。 她真傻,黎家都乱成这样了,妈妈怎么可能还会想得起她来,她早就应该明白的,今晚她就不该回豪格家园,更不该跟着黎远航来这里。 快步走向电梯,按下按钮,可是电梯迟迟不来,她等不及,就立即奔向了楼梯,一口气冲到楼下,然后扬手拦下一辆计程车,“师傅,开车!” 说话的刹那,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这个时候,忽然就想向谁要一个拥抱,轻轻的一下就好。 坐车回到金陵世纪,打开门,迎接她的,却是一室黑暗。 忽然,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脆弱得仿佛不堪一击,换了鞋子,连衣服也没换就直接倒向了沙发,拿起一个抱枕将脸埋了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 夜半,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恍惚之间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她蓦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张熟悉的俊脸,是梦吧,如果是梦,她希望自己不要醒来。 下意识地,她伸手抱住了他,整个人软软地偎在他的怀里撒娇,再次睡去。 容尉迟微微一怔,他连夜开车从台南赶回来,却不想一进门就看到这个女人睡在沙发上,衣服都没换,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手里紧紧抓着抱枕,就好像那是她唯一的救赎,如同卖火柴的小女孩抱住最后一盒火柴那般的可怜无助,那般的没有安全感。 费了好半天的劲儿,他才用自己的身体代替了抱枕,将她从沙发上抱回主卧室的大床,放她躺好,此刻没有了抱枕的遮挡,他这才看到她脸上的泪痕。 忍不住有些狐疑,哭什么?! 心里万般不解,但是凝望着她孩子般无辜的睡颜,忽然感到一阵心悸,令他升起一股想怜惜她、保护她的yu望。 拉起被子盖住她那娇小细弱的身体,然后俯身而下,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 早晨的阳光调皮地溜进窗帘的缝隙,照进宽敞舒适的卧室内,隆起的被子微微一动,露出一张酣睡的秀美脸庞。 尤桐嘤咛了一声,慢慢地睁开眼睛,眨了眨惺忪的睡眼,感觉双目酸涩。 下意识地想抬高手臂揉揉眼睛,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胳膊动不了,好像被人紧紧抱住似的,忽然,整个人猛地一震。 眼睛瞪大,她很快就发现眼前的摆设跟客厅的不一样,她昨晚明明是睡在沙发上的,什么时候回卧室了呢?! “不会吧?!”不太敢相信似的,慢慢、慢慢地扭过头望向身侧。 一声桐桐(金牌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飘忽的视线终于有了一丝焦点,她看到一张熟悉的男性脸庞,不是容尉迟又是谁!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尤桐悚然一惊,整个人从chuang上弹跳而起,立即低头检查自己身上的衣服,幸好衣服都还在,昨晚两人好像除了躺在一起睡觉外,并没有做出别的事情来。 但,她好像模模糊糊地记得他们紧紧地拥抱,而且还是……她主动。那如梦似幻的感觉,让她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境。虽然两个人什么事都没有做,但是她很可能一整晚就像只无尾熊似的攀附在他身上,光是想想就觉得羞窘不已,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 对上他那双炯亮的黑眸,尤桐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容尉迟薄而好看的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不同以往的模样,特别是她心虚、自责、别扭、又脸红的表情,真的好可爱,会让他忍不住想逗她、惹她。 大手伸过来,爱怜似地揉了揉她的发丝,宠溺似的呢喃,“傻瓜,昨晚哭什么,是害怕考试吗?!” “才不是呢!”她现在的语气怎么听都有点撒娇的意味了。 尤桐又是一阵懊恼。 “哦?!”容尉迟挑了挑眉,支起手肘,看着她,被子滑下到他的胸膛,露出他光luo的上身,十足的you惑和邪魅,“那为什么哭呢?!” “因为……”尤桐刚刚想要解释,却忽然收了声,眼神也不自觉地黯了黯,抿抿唇,轻声说道,“没什么。” 其实,他也算是说对一半吧,她只是自己的信心不足,想要得到谁的一点鼓励罢了,只可惜,一个字也没有得到。 容尉迟也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可是她昨晚的模样实在是太过让人揪心,他忽略掉心头的那抹狐疑,故作轻松似的将她抱住,眼神深邃而又勾人,语气更是邪魅,“你要不要跟我这个过来人请教一下考试经验啊?!” 闻言,尤桐心里忽然一喜,明知道他可能是故意逗她的,但她还是忍不住中计,虚心请教道,“你可以跟我讲讲吗?!” “那要看你的诚意了!”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尤桐吞了吞了口水,懦懦地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说呢?!”容尉迟哑声说道,晨间的自然反应如此明显,再加上她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他真的想下一秒就直接将她压倒。 “我……”尤桐脸上一红,望进他深邃的眸底,原本是冷峻凌厉的强势犹在,但还多了一些感性的色彩,格外慑人,也格外魅惑。 “考税法的时候呢,最关键的一点是……”容尉迟故意将话说到一半,足足吊起了她的胃口。 尤桐耐不住被吸引,紧张兮兮地凑过去,亲亲他的脸颊。 “没诚意!”他沉声说道。 “有的!我很真心的!”她连忙表明心迹。 “可是我怎么感觉不到呢?!”说着,他低了低头,薄唇仿佛带着魔力。 她只好再凑过去,亲了下他的嘴角。 “还是没诚意!”他又说道,继续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那,那怎么样你才会觉得有诚意?!”她气恼地问着。 他略顿,薄唇凑近她的耳边,吹了口热气,然后邪气地提出要求,“我想要你主动。” 尤桐顿时瞪圆了眼睛,他、他、他……他说了什么?! “取悦我。”他在她惊愕的同时,再次开口,说得更为具体,也更为邪恶。 尤桐一下子傻眼了,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不不不,我不。” “考审计的时候呢,首先要注意……”容尉迟又是抛出诱饵,勾她上当。 “你……你敲诈!”她气急,忍不住娇斥。 “我是个商人,等价交换。”他无耻地说道,说得那么自然。 尤桐咬着唇,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窘迫了好一会儿,才懦懦地小声说道,“我……我就算想做,我也……不会……” 容尉迟蓦然一怔,随即笑出声来,将她拥住放倒,欺身而上,咬着她的耳朵说,“这次我教你,好好学。” 她轻轻颤抖,忍不住缩紧双腿,“我不要……”来不及抗议,他就已经挺进了她。 哪里还有什么教与学,他们只是一方给予,一方接纳,然后完全释放了,在体内那股热火爆发之际,容尉迟忽然扣紧了她的腰,气息粗嗄得不得了,齿缝间吐出两个字,“桐桐……” 尤桐早已经一阵迷茫,却仍旧被这样一声呼唤惊醒,下一秒,他趴伏在她身上,在热烈地爱过后,得到最大的满足。 热气包围着她,而那一句呼唤已然溃散,似乎是梦一样,却好像是美梦。 ◎◎◎ 厮磨了一个早上,尤桐终于在七点四十五分的时候冲下了楼,糟糕,要迟到了! 坐公车肯定来不及了,她决定坐计程车去公司,可是计程车也很难等到,好不容易过来一辆还是里面有人的,就在她急得直跺脚的时候,身后忽然一声汽车的鸣笛声,吓得她连忙跳开,以为自己挡了谁的路。 可是身后的车子还是继续鸣笛,她这才狐疑地扭过头来,车身很是熟悉,车窗徐徐落下,车内的人更是熟悉,容尉迟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缓缓两个字,“上车!” 尤桐忽然木了一下,他又想让她拿什么交换了?! “上车!”他见她呆呆的,忍不住又催促道。 尤桐怯怯地走过去,伸手要去开后车座的门,却又听到他的命令声,“前面!” 啊?! 期待什么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一下子愣住,不由得狐疑,他怎么会让她坐前面呢,她坐过他的车无数次,但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却只有两次。 一次是黎佳期毕业晚宴那天,他带着她从黎家的别墅离开,而另外一次是不久之前,容氏五十周年庆典的那个晚上,他强行将她塞进车子。 两次,都是她最糟糕、最狼狈的时候,而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想到他昨晚温暖的拥抱,想到今早缠绵时他叫出的那一声桐桐,她心里忽然之间像是有些欣喜,就像是看到了肥皂的泡泡,美丽,却又虚幻。 懦懦地动了动唇角,她茫然又期待地问道,“为什么要让我坐前面……” “后车门坏了。”他沉声回道,平静的语气好似一桶冷水浇灭了她所有的热切。 呃……原来如此。 尤桐,你到底在期待什么?! 咬着唇,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弯腰钻了进去。 车窗徐徐关起,容尉迟凑过来,帮她系上安全带,而她不敢说话,当他靠近自己的时候,她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容尉迟瞧着她拘谨又局促的样子,眼底不由得浮现出笑意,一闪而逝。 发动引擎,车子平滑地驶了出去。 容氏的大楼巍峨屹立,远远地就看到了,容尉迟的车子开得很慢,跟路上其他急匆匆地赶着去某个地方的车子截然不同,缓缓的,温吞吞的,甚至有些漫不经心,但他的车开得很稳,两只大手稳稳地握住方向盘,好像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快迟到了。”尤桐忍不住催促了一声,因为这条路他开了有快五分钟了,身后一辆又一辆的车子超过了他们,但是他一点也不介意。 看了看手表,他要是再不提速,她这个月的全勤奖就没了! 容尉迟“嗯”了一声,声音有些模糊似的,她听得不太清楚,然后车子在距离容氏大楼五百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尤桐明白他的意思,这里距离公司太近,被人看到她坐他的车来上班的话定然会引来闲话。 心里蓦地一闷。 看了看手表,遭了,真的快来不及打卡了! 尤桐解开安全带,飞速地说了一声“再见”后,就推开车门飞奔出去,朝着容氏的大厦一股脑跑去,头也没回。 容尉迟望着前面那道正在百米赛跑的细弱身影,不由得有些气闷,她倒是走得痛快,一点也不留恋! 尤桐在最后一秒钟成功打卡,然后弯下腰来猛喘,狂跳的心脏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如此失常。 ◎◎◎ “尤秘书。”淡淡的男音,没能拉回她明显的神游太虚,一直到身旁的人轻轻撞了一下她的手臂,她才缓过神来,凝神一看,却又差点吓一大跳。 围坐在长圆形会议桌前的众人,全都同时注视着她,包括……容尉迟。 是了,他今天回总公司开会,12月了,分公司的年报要跟总公司的合并,涉及到一些问题需要商讨,他在送她到公司后的十五分钟后现身财务部,无疑,又是一阵喧嚣轰动。 “尤秘书明天要考试,可能精神压力大了一些。”容琛并未责怪她,径自为她寻找着借口。 而坐在容琛身侧的容尉迟一言不发,眼神若有似无地扫了她一眼。 “我……”在他的目光下,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尤秘书看来精神不太好,昨晚没有睡好,嗯?!”他忽然放下手里的笔,身体往后放松地一靠,勾起唇角淡淡地询问,眼睛里却是带着明显的戏谑之意。 昨晚?! 昨晚她睡得很好,只不过……好像是主动抱着他睡的。 秀丽的脸蛋上不可抑制地浮现出羞赧的绯红。 容尉迟忽然眯起眸子,此刻的她穿着黑色套装,白色衬衫,中规中矩的,可是却因为脸上那抹淡淡的粉红而显得格外you人,她竟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真是该死! “对不起。”她低头道歉,开会时走神,是她不对,太不应该了。 “嗯。如果尤秘书已经清醒过来了,那么我可以问问你对于刚才问题的看法吗?!”公事化的口吻,语气也忽然严厉了起来。 “关于台南分公司年末财务报表与台北总公司合并的问题,台北这方面需要派个人过去,现在大家在研究谁过去比较合适。”罗谨言及时地补充,让她避免了再次尴尬。 可是,这个问题怎么问她呢,他该不会是想让她过去吧?! 他对她说过的,公私分明,可如今他们之间的牵扯已经太多太多,如何还能分得清楚?! 微微咬唇,尤桐只好佯装平静地说道,“我是总监的秘书,平时也帮着罗主管处理一些账务,这件事由总监和罗主管决定就好,我个人没有意见。” 她的回答很合理,不过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容尉迟手上。 尤桐屏息以待,明亮的眼眸定定地望着正抿唇不语的容尉迟,他面无表情,一点也不像是今早那个对她需索无度的男人。 片刻,容尉迟终于做了决定,“等尤秘书考试回来就立即准备接手。” “是。”尤桐点了点头,心里竟忽然有种成就感,从某方面来说,这也是他对她工作能力的一种肯定。 接下来,容琛又做了一个简单的总结,“散会。” 众人纷纷起立,动作干净利落地整理着各自的文件,鱼贯而出,12月的财务部,每个人都忙得像是个陀螺,一分钟都不敢懈怠。 不多时,容尉迟也拿好了自己的公事包,准备离开财务部,离开公司。 尤桐知道他立即就要动身回台南分公司了,而她今天晚上就要启程去广州,可是有些话还没说…… 大爱临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好吧,她承认,自己是在故意磨蹭,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了她、容琛、容尉迟三个人,而容琛忽然又接到一个电话,闪身去了走廊,这是他们交谈的最佳时机。 偷偷觑了男人一眼,她发现他好像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那么……那么就由她来提好了! “那……那个……”犹犹豫豫。 容尉迟扣上公事包最后一个锁扣,提在左手里,抬眸望了望对面那个明显有话要说的女人。 “考试……”考试的注意事项他还没有跟她说,她真的很需要他的指点,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经验之谈总是最好、最有效的,考试在即,她很希望得到他的指点。而且……他都已经向她索取过“报酬”了。 脸,又不自觉地泛起微红。 容尉迟站起身,离开座位,没有看她,亦没有说话。 尤桐半张着的唇微微僵住,眼底滑过一抹受伤,当他经过自己身侧的时候,她难得的一次勇气,才刚刚开始就消失殆尽了。 拽什么拽,他不就是一年就拿到ACCA的会员资格了吗,很了不起吗?! 对,是很了不起。 尤桐气愤地想着,眼睛别开,望向别处。 忽然,男人的大手伸了过来,拿了一个什么东西,快速地塞进了她的口袋,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错楞着的同时,听到他低低的声音落入她的耳畔,“这样还考不过的话,不要回来见我。” 他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像是安抚一只小猫似的。 呃?! 尤桐睁大眼睛,想要问些什么,容尉迟却已经大步走向会议室的门口,高大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门扉后。 尤桐僵在原地,半天才回神,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如果他对她说的那句话让她心悸,那么他最后拍她头的那个动作就是让她心软。 蓦地想起在爱丁堡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抱着那只苏格兰折耳猫,宠溺似的拍着它圆圆的、可爱的头。 宠溺?! 心跳,猛然加速。 她连忙低头翻自己的口袋,只见里面塞着一张纸,折叠了几下,呈一个整整齐齐的小长方形,每一个折痕都线条分明,无比精确,就好像是他的人。 她甚至可以想象的出,当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摩挲着这张白纸时,发出那种沙沙声,顿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打开每一个褶皱,将整张纸铺开来看,上面写满了字,是他的亲笔,字体苍劲有力,但为了节约空间,有刻意缩小的痕迹,白色的A4纸,没有格子,可是他的字硬是写得层次分明,每一行都收放自如。 纸上,当然是她现在最需要的三门考试的注意要点。 可是,她没有耐心读完,视线就立即跳到最下面的一行字,那一行字是用另外一种字体写的,不若前面的那么冷硬,隐约间透着一丝柔和感。 ――桐桐,好好考,别紧张。 忽然之间,心里有股什么东西一涌而出,一股温暖而细微疼痛的感觉一闪而过。 心难再止水。 大爱临头,她慌得喘不过气来。 ◎◎◎ 医院。 黎佳期脸上戴着宽幅墨镜,头发也放了下来,脚步轻轻,遮遮掩掩地现身,轻轻推开病房的门,局促不安地走了进去。 病房里,护士正在为黎洪涛做最后的术前检查,而赵婉华站在一旁,黎远航同样也在。 黎佳期低着头,唯唯诺诺地走近,闷声向三人问候,“爸爸,婉姨,哥……” 话一出口,声音便是哽咽。这些日子,她一直躲在香港,可今天爸爸要动手术,她无论如何也要回来的,许久不见家人,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双手紧紧揪着裙摆,眼眶红红。 事到如今,黎洪涛已经不知道该骂她什么了,索性也就不骂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疼了二十几年,她觉得委屈,他又何尝舍得。 “佳期,回来了啊。”黎洪涛轻轻坐起身,望向一脸哀戚的女儿。 “爸爸!”黎佳期哭着走了过去,一把扑进父亲的怀里。 黎远航站在一旁,也不自觉地有些动容,但他也没有忘记更重要的事情,“佳期,你今天有考试,一会儿我让司机送你去机场。” 黎佳期摇摇头,“我不要去考试,我要留在医院陪爸爸。” “不行。这个考试很重要,你必须去!”黎远航态度强硬。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已经充分认识到,自己不能再像是以前那样纵容她,那不是疼爱,而是溺爱。 “哥……”黎佳期见黎远航不肯软化,又扭头望向黎洪涛,“爸爸,我想留在医院。” 黎洪涛轻叹了口气,艰难地做出选择,“佳期,你哥哥说的对,你不要任性了,乖乖去广州考试。”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医院这里有你婉姨,有你哥哥在,爸爸不会有事的。”黎洪涛宽慰她说道。 黎佳期迅速哭花了一张脸,心里后悔的要死,都怪自己当时太冲动了,才弄得现在这样,有家回不得,爸爸手术也不能陪在身边,心里百般纠结,眼泪掉个不停。 护士看了看时间,提醒着说道,“时间差不多了,病人马上要进手术室了,请家属先去办手续吧。” 黎远航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门口走去,黎佳期却连忙阻止他,“我去吧!”身为女儿,她总不能什么也不做。 黎远航没有反对。 黎佳期抹掉了眼泪,转身出了病房,很快,手续就办好了,她拿着手术同意书重新走回病房,却忽然听到里面隐约的谈话声。 黎洪涛正在对黎远航做最后的叮咛,“远航,爸爸把公司和这个家都交给你了……至于你感情的事,如果你真的喜欢尤桐,那爸爸也不反对,只是佳期……如果以后尤桐真的嫁进了黎家,她们两个可怎么相处呢……” 门外,黎佳期如遭雷击,尤桐,又是尤桐!手里的纸张忽然被她捏出了褶皱。尤桐,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广州之行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夜色降临,过了午夜十二点,又是新的一天了。 尤桐洗完澡,走出卧室,一边走,一边拿着毛巾擦头发,短短数个小时,她竟已经身在广州了。 酒店的房间宽敞明亮,苏老师的同学到机场接的她,那个叫文静的女子,人如其名,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温雅恬淡的气息,但办起事情来却是干练利落,带着她迅速入住到早已经订好的酒店,并嘱咐服务人员送来宵夜,然后又叮咛了一些其他方面的事情,才离开的。 考试的时间是在后天,文静说到时候开车来接她,直接带她去考场,她连连婉拒,文静却说她不能怠慢苏慎行的朋友,她只好接受,很是不好意思地道谢了数遍,文静却只是但笑不语,举手投足间不乏大家闺秀的气质,让她不由得好奇,是不是苏老师认识的所有人都是那样的卓然不俗呢。 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尤桐疲惫地躺下,抱着被子入睡,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酒店房间里,格外得想念台北的空气,台北的人。 接下来的一天,尤桐几乎没有出门,酒店里提供餐点,她一直窝在房间里复习,反复看容尉迟写给她的那张纸,想着在最后一刻抓住要点,做最有效的学习。 卧室里一片安静,只听得到时钟滴滴答答走着的响声,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时钟指向晚上九点,尤桐想着明天要考试,一定要保持头脑清醒,就想早点睡了。 进浴室洗澡之前,顺手开了电视,免得这个空间太过安静。 屏幕亮起,她却一下子愣住,竟然看到了容尉迟的身影。 晚间的财经新闻,看到他,其实并不奇怪,但是她没有想到,在广州也可以如此巧合。 财经新闻,自然重在财事,但是摄影师显然深谙观众心理,镜头对准的画面皆是容尉迟与合作方漂亮的女经理站在一起的样子。 不需要太仔细看,就可以从那名漂亮的女经理脸上看到对他的爱慕之意,双方签约交换文件的时候,她的手有意无意地碰了他一下,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而这一刻,镜头没有对着他,她看不到他的反应。 忽然之间,尤桐发现自己竟是那么想要看到他此时的表情,此时的眼神。 摇摇头,她阻止自己胡思乱想,连忙拿起毛巾进浴室洗澡。 沐浴完毕,财经新闻已经结束了,演着一出电视剧,悲情的女主角哭得稀里哗啦,她不想感染到那股悲伤的气氛,便连忙关掉了电视。 九点半,真的该睡觉了,爬上了床,用手机设定了闹钟,却久久地没有放下。 看着放在枕头旁边的那张纸,她不自觉地咬了咬唇。 她想给他打电话,可是却不敢,不是怕别的,只是在过去的几十个小时里,她手心里反反复复握着的这张薄薄的纸让她陷入了茫然。 看了一遍又一遍,却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坏了什么,而她的心比这张纸还要脆弱,这种如履薄冰的感觉,真的很糟糕,总让她怀疑自己对他有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感情。 终究,她还是退缩了,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翻身躺下。 不交心,就不会伤心。 被子很软,却不知怎么的,还是觉得不够暖。 ◎◎◎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尤桐便起了床,洗漱过后,吃了早餐,不多时后,文静就来接她了,见她已经全部整理完毕时,不由得一怔。 “尤小姐起得很早啊。”文静微笑着说道。 尤桐不好意思地回道,“我早上起来又看了一遍资料。” “勤奋的女孩儿!”文静赞赏地说着,眼神里也露出了几分中肯,看了看表,“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免得路上堵车。” “好。” 尤桐上了文静的车,由她载着前往考场。 考点设在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在白云大道上,果然,路上车很多,但好在她们出发的早,没有耽误时间,到达考场的时候,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一门考试时间为3个小时,文静从车里直接拿了一瓶矿泉水给她。 “谢谢。”尤桐连忙道谢,从她抵达白云机场的那一刻起,一直到现在站在考场门前了,全都是文静帮她打点的,感激之情不可言喻。 “不客气。”文静笑着摇头,然后又鼓励她说,“考试的时候不要紧张,先挑简单的题目做,如果遇到难题,可以先放着,抓紧时间做其他会做的。” “嗯,我知道了。”尤桐谨记在心,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不好意思,我接下手机。” 尤桐连忙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低头一看,是条短信―― 小桐,加油,回来我请你吃饭。 署名是――容琛。 会心一笑。 文静微微挑眉,略微好奇地问道,“男朋友?!” “不是。”尤桐腼腆地摇头,解释道,“只是好朋友。” 这个时候,文静的手机也响了,她接起,脸上的笑容更明显,“慎行……你就放心吧,你交代的事情我当然会办得妥妥当当……嗯……好,就这样……再联系……” 尤桐心底里感动的情潮一波接着一波,有这么多人关心她,她真的要好好加油! 进了考场,考生要将所有跟考试有关的东西和手机全都交到前面,尤桐将那张珍藏在口袋里的纸掏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前面的桌子上,用手机压好,生怕弄丢了。 她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然后才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 这时,黎佳期出现在了同一个考场的门口。 冤家路窄(金牌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一抬头便看到了黎佳期,同样,黎佳期也看到了她。 两人不禁都是一愣,真不知道这算是缘分,还是冤家路窄。 她们互相望着,但眼神却截然不同。 尤桐的眼里,黎佳期清瘦了一些,想必是一个人在香港的日子不好受,尽管她不会缺衣少食,但没有家人在身边,对于从小娇生惯养的黎佳期来说,也算是一种受罪了。 默默地,尤桐移开了视线。 而黎佳期看向尤桐的眼神先是惊讶,而后便是愤恨,过往的种种早已让她讨厌死了尤桐,再加上她在医院里听到的那些话,更是激起她心里无边的愤怒,想想一直最疼爱自己的哥哥居然喜欢上她最讨厌的人,还说要娶她,这无疑是火上浇油,此刻的她真恨不得尤桐去死上一百遍! 狠狠地,黎佳期走向了讲台,将自己的包放上去。 却,忽然一怔。 桌子上一支小巧的手机映入眼帘,手机上油桐花的图案清秀典雅,黎佳期本来不确定这手机是尤桐的,但那上面的图案却给了她肯定的答案,再瞧着压在手机下面的那张纸,她不由得心中生疑。 瞬间,黎佳期做了一个决定。 她故意在桌子前面磨蹭了一会儿,翻开自己的包掏出两支笔和计算器,然后趁人不备,将尤桐压在手机下的那张纸迅速抽走。 因为有意识地用身体挡着,所以整个过程无人发现。 ◎◎◎ 九点,考试正式开始,尤桐拿了卷子后,先是扫了一眼所有的题目,心里有了一个大概后才拿起笔开始答题。 这一门考的是税法,也是她最有把握的一门,而且万事开头难,她想如果这一门考得好,后面的两门也会更有信心。 容尉迟给她的提点真的是非常有用,题目中有不少地方都是他点到的,她做起卷子来也是游刃有余。 而且她更庆幸的是,黎佳期坐在她的后面,如此一来,她可以当做她不存在。想想,眼不见心不烦这句话还真是很有道理的。 考场寂静无声,只有三名监考老师默默地来回巡视,考生们全都埋头苦写,除了笔尖划在卷子上的沙沙声,还有大家按计算器键盘的声音,就再无其他。 尤桐谨记文静告诉她的原则,遇到了难题便直接跳了过去,她很快就做完了整套题目的三分之一。 看了看表,还有两个小时。 拿起手边的矿泉水,拧开了瓶盖,小小地喝了一口。 不得不说,广州的天气跟台北相差很多,空气好像有些干燥。 喝完了水,尤桐又继续答题,她开始那些攻克难度稍大的题目,虽然有些麻烦,但也不至于做不出来。 考场内,渐渐地有力不从心的人,浅浅的叹息声间或响起,尤桐却充耳不闻,一心扑在考卷上,每解出一道题目,她的嘴角都不自觉地往上弯一下,自信的力量也越来越强烈。 三名监考老师偶尔停留在她的座位旁边,全都频频点头,眼睛里流露出赞赏之色。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三个小时的时间已经悄然过去了大半,到了最后交卷提醒的时间,监考老师用轻而有力地声音宣布着,尤桐连忙加快了速度。 最后的五分钟,她已经将所有的答案都写好了,然后检查姓名和考号等信息,静静地等待交卷。 一切,都如此顺利,可是,意外就发生在下一秒。 忽然,她身后的黎佳期举手召唤监考老师,“老师,有人作弊!” 闻言,尤桐下意识地蹙眉,其他考生也全是诧异,在ACCA的考场上作弊,无疑于自断生路,不但会取消成绩,还会限制日后若干年的考试资格,但这些都不是最严重的,更严重的是压力,会使这个人再也难在财务会计的这个圈子里混下去。 做任何一份工作,人品和诚信都是最重要的,财务人员尤其是,在这个假账充斥的年代,倘若财务人员连考试都作弊的话,那么这个人、这个人所服务的公司,又将如何取信于人?! 监考老师们的脸色也是突然一变,眼看着这场考试就要结束了,竟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但既然有人举报了,也不能不处理。 一名监考老师走向了黎佳期,沉声说道,“这位考生,请你详细说一下。” 黎佳期嘴角一扬,指着尤桐的后背,恶意地说道,“她作弊!” 因为事不关己,所以尤桐并没有回头,但当黎佳期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她忽然如芒在背,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监考老师就望向了她。 尤桐抬起头来,眼睛里一片狐疑,却也是一片平静。 她没有作弊,黎佳期总不能随便冤枉她,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事实胜于雄辩。 可是,黎佳期同样懂得这个道理。 “老师,你看,她椅子上有纸条!”黎佳期指着尤桐的椅子说道。 纸条?! 尤桐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位考生,请你站起来一下。”监考老师低头对她说道。 无奈,尤桐在全场的注视下,难堪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唇瓣下意识地咬紧。 而监考老师果真在她的椅子上发现了纸条,举到她面前,沉声问道,“这是你的吧?!” 尤桐凝眸一看,顿时苍白了脸色,怎么回事,竟是容尉迟写给她的那张纸!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而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作弊事件(红包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这位考生,请你留下来,一会儿跟我们去办公室接受调查。”监考老师严厉地说道,对于作弊,绝不姑息! 尤桐的心顿时凉了彻底,证据确凿,容不得她辩驳,但她还是坚持说道,“我没有作弊!” 监考老师摇了摇头,显然是不相信她,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可说的?! 另外两名监考老师开始收卷子了,当收到尤桐的卷子时,二话不说地就在她的卷子上面划下一个大大的红色的X,她3个小时的努力顿时化为乌有。 不,何止是3个小时,她为了这次考试已经准备了那么久那么久,可是到头来竟然…… 委屈的眼泪一下子蓄满了眼眶,视线朦胧里,她看到黎佳期得意的笑容。 呵……原来如此。 不想哭,也不能哭,可是眼泪怎么就这么控制不住,眼前忽然模糊了一片。 ◎◎◎ 某间办公室里,尤桐坐在椅子上接受审问,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尤小姐,对于作弊的事情,你有什么解释?!”一名身着黑色制服的考官冷冷地问道。 “我没有作弊!”尤桐坚持说道,声音虽然哽咽,但却有力。 “这纸条是不是你的?!”考官将容尉迟写给她的那张纸摊在桌上。 “是。”她坦然承认。 “这就是了,考试的时候把资料带进座位就是作弊!”考官毫不留情地说着。 “我没有把纸条带进座位,考试之前我把它放在讲台的桌子上了。”尤桐坚定地说道。 盘问她的人不由得开始拧眉,“尤小姐,你的意思是这纸条自己长了翅膀飞到你的座位上了吗?!” “我没有作弊!”尤桐还是这句话,唇瓣被自己咬出血来,那坚韧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相信她,但是,证据确凿,她怎么说都无济于事。 气氛陷入紧绷,忽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开,另外一名考官走了进来,对正在盘问她的那个人轻声说了几句什么,尤桐隐约听到了文静的名字。 果然,不多时后,文静就走了进来,她似乎是与两名考官都认识,打过招呼之后便进入了正题。 文静拉着尤桐的手,正色道,“尤小姐是我的朋友,今天是我带她来考场的,我绝对相信她的清白,希望你们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不要冤枉了好人。” “文老师,不是我们冤枉她,而是人证物证都有,你这让我们怎么相信她?!” “那也不能如此武断地就认定我的朋友是作弊,也许是有人蓄意陷害她呢,考场里没有设置监控,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嫌疑对象,希望你们查清楚再说,最起码不能就此取消我朋友税法的成绩,还有她接下来两门考试的资格!”文静据理力争,态度也强势起来。 “这……”两名考官有些为难,但是觉得文静的话也有道理,沉默了一下,沉声说道,“这件事我们会继续调查的,但是税法的成绩必须取消,监考老师已经落笔了,我们可以做的,就是让尤小姐继续参加下面的两门考试,但如果事情查清楚之后,尤小姐确实作弊了的话,那么三门成绩都要取消。” “我以人格保证,她绝对没有作弊!”文静铿锵有力地声音盘旋在偌大的办公室内,让尤桐都觉得内心一震。 她泪眼模糊地望向文静,心里面满满的都是感激,“文老师……” 文静对着她微笑,坚定地说道,“我不只相信你,我更相信苏慎行,我和他是大学同学,又是研究所的同学,我们认识了七年,他的为人我很了解,所以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苏慎行?!”那两名考官互相对望一眼,不由得吃惊,一年发表学术论文超过二十篇,且篇篇都是国家级的苏慎行?! “尤小姐是苏慎行的学生,这次尤小姐来广州考试也是他嘱托我照顾她的。”文静如实说道,那两名考官闻言都是微微色变。 苏慎行在学术圈的声望不必多说,而且听闻他的家世也不简单,那么这位尤小姐…… “这样吧,文老师,你先带尤小姐回去,马上要开始下一门考试了,这件事我们待考完试后再说。” “好吧。” 两名考官将尤桐的手机还给了她,但是那张纸条却被收进了档案袋,成为“证据”。 纸上,容尉迟苍劲有力的字迹透过透明的档案袋,依旧清晰可见,而最末尾的那一句“桐桐,好好考,别紧张。”让她一直隐忍着的眼泪哗啦一下全都涌了出来。 ◎◎◎ 第二门考试,在下午一点钟开始,尤桐再次回到考场,可是所有的情绪都不对了,她浑浑噩噩地做了一些题目,不知道对错,只觉得那些数字都像是漂浮的利剑似的,不断不断地刺激着她的眼睛,她的大脑,还有……心。 又三个小时过去了,中间再次休息了一个小时,五点钟的时候,开始最后一门考试,这一门本就是她的弱项,答题的时候愈加得力不从心,到最后,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打湿了卷子。 终于,铃声响起,考试全都结束了。 尤桐慢慢地从座位上起身,僵硬地走出考场,文静似乎是帮她去交涉关于作弊的事情了,所以没有在外面接她,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偌大的广州,她失落地像是个迷路的孩子。 下意识地,她扭头望向远处,期待着可以看到谁的身影。 她是无价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广州市的璀璨霓虹映照着尤桐孤寂的侧脸,只是夜色越美,她的眼神就越寒凉。 她僵立在茫茫的夜色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难过了的关系,她的心变得脆弱,抑或是对容尉迟的霸道早已经产生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效应,她竟然有那么一点想念他的声音。 可是,放眼望去,他们已经不是一个在台南、一个在台北那么简单,现在,他们中间足足隔了一道台湾海峡。 “这样还考不过的话,不要回来见我。” 他的话还历历在目,就好像是还在耳畔那么清晰,而她竟真的没有考好,忽然之间有些茫然了,她已经分不清这次考试考砸了,到底是辜负了谁。 手里紧紧抓着手机,好想打电话给他,哪怕是被他骂一顿也好,她真的只是想跟他说说话而已。 可是,挣扎了许久,还是选择放弃。 她怎么能因为伤心寂寞就软弱地去依赖他呢?! 铃铃…… 一阵刺耳的电话声打断了尤桐的思绪,她麻木地接听起,将手机放在耳朵边上,“喂……” 线路另一端传来苏慎行关切的声音,“小桐,你别怕,我现在人已经在机场了,我会尽快赶到广州,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叫人调查清楚,还你一个清白!” ◎◎◎ 凌晨一点,某间办公室里依旧是灯光大亮,只是那光线刺眼。 尤桐再一次面对盘问,而这一次,她旁边还坐着一个人,举报者――黎佳期。 “我亲眼所见,她的座位上有纸条,别的什么也不知道!”黎佳期撇得一干二净,只是一口咬定尤桐作弊。 几名考官互相望了望,不禁摇头,沉声说道,“黎小姐,听闻你与尤小姐有一些私人恩怨,你要知道诬陷他人作弊与自身作弊是同样要受到惩罚的,请你想清楚再说。” 看更多精彩文章请添加扣:二五零三六五八七六 闻言,黎佳期挑了挑眉,“私人恩怨?!你们听谁说的?!我根本不认识她!在考试之前,见也没见过!我哪有必要冤枉一个陌生人呢?!” “这……”几名考官哑口无言,扭头望了望旁边的文静。 只是文静也是一脸无奈,苏慎行在电话里对她说了一些事情,为了替尤桐洗刷冤屈,他们只好对考官说她和黎佳期曾有一些私人的过节,但是没有想到黎佳期竟一口否认,还说两人从不认识。黎佳期是唯一的关键人物,现场又没有监控,也没有人看到她偷走纸条的过程,事情真的很棘手。 几名考官互相交头接耳,小声商量过后,无奈之下只好对黎佳期说道,“黎小姐,你可以走了。” 黎佳期傲然地站起身,装腔作势地说,“希望你们严肃处理舞弊行为,不要姑息养奸,在ACCA的考场上都敢作弊的人,日后还说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呢,再说,她个人作弊的行为,对其他考生也不公平,你们一定要严加处罚,以儆效尤!” “黎佳期,你……”尤桐不堪受辱,激动地站起身来,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尤小姐,再见!”黎佳期轻蔑地望了她一眼,然后桀骜地转身走向门口。 “黎佳期,你站住,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尤桐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因为她知道黎佳期这一走,她就再也难翻案了,她将永远背负着作弊的罪名,情急之下,她一把抓住了黎佳期的手臂。 “放手!”黎佳期嫌弃似的,想甩开尤桐的手,却挣脱不开。 “黎佳期,你给我说清楚,你不能冤枉我,我没有作弊,我没有!”尤桐死死地抓着黎佳期的手臂,面色凄然,眼泪早已经流尽了,只剩下空洞的眼神。 “尤小姐,你有功夫纠缠我,还不如早点回去背书,以后不要再做出违反考试纪律的事情了,自己学艺不精,就想旁门左道,你以为ACCA是你随便抄抄就行的吗,不要丢人现眼了!”黎佳期毫不客气地叫嚣道,然后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啊……”黎佳期的力道太大,致使尤桐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身体差点失去平衡。 “尤小姐!”文静紧张地叫了一声。 这时,黎佳期已经快步走到了门口,尤桐却并不死心,连忙又追了上去,“黎佳期,你不能走……” “你烦不烦,你这种人怎么还有脸考ACCA呢,滚开!”黎佳期不耐烦似的推了尤桐一把,狠狠地,差点害她摔倒,文静快步冲上去要扶住她。 这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然后一抹高大的身影闯了进来,冷意森然。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尤桐。 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下一秒,一只结实的手臂紧紧将她圈入怀抱,保护性的姿态。 她怔了怔,感觉他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搂住自己,两人的心跳互相交叠着,一股暖流瞬间滑过她冷寂的心房。 她茫然了,极度的震惊让她暂时失去了语言功能。 办公室里的几名考官也全都瞪大了眼睛,闯进来的男人挺拔伟岸的身躯穿着一袭黑色手工西装,散发出天生尊贵的王者气质,深邃的五官,宛若刀刻,幽暗的眼眸,深不见底,寒戾的目光,隐匿着血腥。 他将呆怔的尤桐紧紧拥在臂弯里,抬眸扫了一眼众人,不屑地勾了勾唇角,沉声说道,“我容尉迟的女人会作弊?!她肯来考ACCA就是给你们面子了!十六门全过了,也不过就是一张证书罢了,可是她在我眼里……无价!” 我相信你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轰然一声,尤桐的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他说了什么?! 他说她是他的女人,他说她是他眼里的无价?! 她的心跳再次加速,既心悸,又混乱。 他的话,让她面对了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她其实也是希望被人珍惜的。 就算是她表面上伪装得再坚强,但内心里其实她仍然是个脆弱的人,一个脆弱的……女人。渴望被男人保护,甚至是守护。 只是,这个男人可以是他吗?! 尤桐茫然地望向容尉迟,目光里一片恍惚,泪染缠绵,笑盈哀怨,一切却都好像是镜花水月,那般的不真实。 气氛陷入诡异,最先反应过来的人竟是黎佳期,她的娇颜早已色变,眼睛里露出了几许复杂,有羡慕,有嫉妒,更有怨恨,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尤桐这样的女孩子,不但迷惑了她哥哥的心,而且连容尉迟也如此护着她! 忽然,黎佳期冷笑一声,语气不屑,“尤桐,你还真是有本事,你就是用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迷惑男人的对吧,明明不三不四,还总是装出一副清纯的样子,真是恶心,简直是不知……” “你说谁不三不四?!说谁恶心?!”容尉迟忽然开口截断黎佳期的话,冷声反问。 黎佳期蓦地僵住,未完的话在容尉迟阴沉的目光注视下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他的眼神宛如寒星一般,正闪烁着一种令人快要窒息的光芒,冷得彻骨。 “黎小姐,请你说话客气点,如果你再出言不逊,就等着收我的律师信!”他的声音愈加冷凛。 黎佳期心中一恼,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内心深处的那份不甘让她不得不找一个突破口发泄出来,冷哼一声,凝眸瞪向尤桐,“尤桐,我小看你了,不过我怎么看你不重要,关键是婉姨怎么看你,我一定会把你们的关系告诉婉姨的,我看你到时候还怎么解释!” 说完,黎佳期愤然离开。 尤桐一下子又惊惶了起来,但容尉迟却抢先一步,沉声说道,“随她去说!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有什么好否认的?!” 尤桐抿唇不语,他的话坚定有力,可是在她听来,却别有一番苦涩的滋味。 他们之间不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而是交易,如果妈妈知道了这件事,她可怎么去说?! 思绪乱极了,心脏纠结成团,无形之中好像还有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将她罩住,勒得她快要无法呼吸。 容尉迟眉心一拧,拉着她的手,沉声说道,“跟我走!” “不!”尤桐咬牙说道,抬眸对上他的眼,执拗地说道,“我没有作弊,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不走!” “不走?!”容尉迟不禁气恼,更忍不住嘲笑她的痴傻,“你留下来有用吗?!” “没用我也要留下来!我没有作弊!我没有!我没有!”尤桐忽然大声起来,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悉数爆发出来,就算黎佳期承认她们认识又怎样,她永远也不会承认自己偷了纸条陷害她的,有动机,却没有证据,作弊的嫌疑她永远也洗不清了!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为什么……”她忽然潸然泪下,哭得像个孩子。 “我相信你!”容尉迟忽然沉声说道,短短四个字,却好像一道惊雷,劈进她的心里。 尤桐抬起头来,她对上他过分炽热的眼眸,下意识地别开脸,想要闪躲他的关心。 她往后退了一步,仿佛这样就能在两人之间隔出一条明显的界线,对他莫名的感觉也会淡上几分。 而容尉迟却是又上前一步,用手轻轻捧起她的脸,邃亮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她,她伪装的坚强教他心里蓦地一紧,他忍不住将她搂得更紧。 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再次笼罩住了她,那里面好像还夹带着安心的味道,让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将脸埋进他的胸膛。 然后,一滴滴晶莹的热泪掉落下来,染湿了他的衣服,也滚烫了他的左心房。 容尉迟将怀里娇小的女人恨不得揉进自己的骨子里,只有那样,她才不会再如此孱弱得好像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走似的,他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过度不安的情绪,“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调查清楚的,我先带你回台北。” 尤桐的身体忽然一僵,纵然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是……她心里的那一关还是过不去,她不想就这么离开广州,以嫌疑人的身份。 她轻轻推开他,退离他温暖又安全的怀抱,语调平静却又坚决,“我要留下来。” 闻言,容尉迟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而这时,一阵急促却又不失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多时后,苏慎行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黑色的裤子,银灰的衬衫,穿在他身上,别有一种淡然的气息,只是一身的风尘仆仆,眉眼之间还带着一丝倦色,手里的电话还未挂断,一边走一边说,神情严峻。 “嗯,把那个考场所有考生的资料都传给我,包括每个人的联络方式……越快越好……好,先这样,再见。” 结束通话后,他将手机塞回口袋,抬眸搜寻某个身影,而他一眼便看到了尤桐,还有……容尉迟。 刚刚插进口袋里的那只手,微微僵了一下,暗暗捏成了拳头。 银框眼镜下的瞳眸里,也有一抹复杂的微茫一闪而逝。 容尉迟凝眸望向尤桐,微微顿了一下才缓缓说道,“你跟不跟我走?!” 再见再见(金牌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容尉迟这一句轻轻的问话,却像是一道闷雷重重地劈向尤桐,她脸色一僵,呆呆地愣在原地,视线慢慢地转移,回到容尉迟的脸上,只望一眼,全身的血液好像都逆流起来。 容尉迟静静地站在原地,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又浅又轻,若有似无。 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他此刻的表情,那么可怕?! 他已然放开了她的手,但是她却有一种挣脱不开的错觉,他们之间,像是有一根无形的锁链,他明明没有抓紧,但她却逃不开,她忍不住去看他的表情,可是他却是一贯的冷静自持,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 但是很奇怪,她就是知道他是在生气。 他想让她跟他一起走,可是…… 咬了咬唇,她懦懦地开口,“我……” 容尉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停顿了几秒,调整呼吸频率,缓缓吐出两个不带感**彩的字,“再见。” 说完,转身就走,不带一丝留恋。 尤桐看着他走远,一直走到看不见,心忽然就痛了,死死地盯着他身影消失的地方,眼睛瞬也不瞬一下。 ◎◎◎ 再见……再见……再见…… 整整一个星期了,尤桐每晚每晚都在这样的梦境中惊喜,睁开眼睛,脑海里浮现的,仍然是他离开时淡漠的样子。 她无意让他在自己的心田间划上痕迹,却偏偏事与愿违。 可她还是很谢谢他,谢谢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了,谢谢他在黎佳期面前维护她,也谢谢他,让她尝到了什么是心痛的感觉。 如同过去的几天一样,醒了就再也睡不着,尤桐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走到窗前,拉开宽幅的窗帘,凝望着窗外那陌生的夜景,广州的夜晚跟台北一样璀璨,却又大大不同。 这几天,她和苏老师一直在努力联络那天在同一个考场里的人,打探有没有人看到黎佳期搞小动作的行为,可是已经找了大半的人,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每个白天她的腿在东奔西跑,而每个晚上她的心在深海中沉浮,她好累好累,她到底在坚持什么?! 真的就像是容尉迟所说的那样,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解决的,也许真的是她太固执了,可是……她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也同时想…… 思绪蓦然一顿,尤桐停止自己继续想下去,苍白着小脸,唇边绽开一朵微乎其微的苦涩笑意。 他不懂的,就连她自己也不是很懂。 ◎◎◎ 第十三天,事情终于有了进展。 这一天,阳光的温度刚刚好,拂在脸上的风很舒服,让尤桐的心情松弛了许多。 她终于联系到了一个姓丁的女士,电话里,丁女士说考试当天她看到了黎佳期拿走纸条的行为,可是当时秉着明哲保身的态度没有说,而那天考完试后她急着要去北京办事,很快就离开了考场,而今天,丁女士要从北京回来广州了,事情过了这么多天,她也终于决定站出来,说出真相。 尤桐隐仿佛一下子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心绪也从一团混乱中慢慢回归于平静。 和丁女士约定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尤桐放下电话后却再也坐不住了,在酒店的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踱步无数次,还是平复不了内心的激动,于是她选择出门走走。 天气很好,不燥不热,不想搭车,想随便走走就好。 尤桐独自在市区的红砖道上漫步,沿街的橱窗设计得很有创意,充满了巧思,很容易就能抓住路人的眼球,可是她却无意欣赏那些璀璨夺目的商品,反倒是人行路旁一个卖盆栽的小摊让她不自觉地驻足。 一盆盆小巧可爱的盆栽中,一株四叶草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手下意识地抚上耳朵,忽然想起了他买给她的那对漂亮的耳饰。 关于四叶草,有一个很美的传说,以前有一对恋人,他们真的很相爱,一起住在一片很美的桃林里,但是因为一件特别小的事,他们闹别扭了,彼此不肯让步,终于有一天,爱神看不下去了,她飘到他们住的那片桃林,悄悄撒了一个谎:告诉他们各方会有难,只有在桃林加抠四二零四八一零八零看续集的最深处找到那片四叶草才可以挽救他们,他们听后装作十分无所谓,可是心里还是为对方担忧着,那晚下雨了,是暴雨,可是他们仍偷偷为对方到桃林最深处寻找四叶草,当他们知道对方都很在乎自己,都好感动,决定让四叶草见证他们的爱情,爱神笑了。 这是爱神开的一个玩笑,因为她并不想让幸福来得过于容易,只有彼此在乎,彼此珍惜的人才配拥有幸福。 四叶草,幸运的象征,幸福的含义。 “小姐,要买吗?!”卖盆栽的老板用广东话说着,尤桐不是很能听得懂,却义无反顾地点头。 她甚至没有问价钱,就直接买下。 当那盆小小的四叶草盆栽捧在手心里的时候,她恍若一瞬间抓住了幸福。 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三点半了呢,该出发了。 转身,沿着原路返回酒店,路过苏慎行的房间,轻轻敲了敲门。 不同以往,他磨蹭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打开了门,手里拿着电话,正在与人说着些什么。 尤桐觉得自己打扰了,便连忙做了个手势,说自己在楼下等他,可苏慎行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眼神一黯。 尤桐仿佛也有不好的预感,“怎、怎么了?!” 压力(红包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苏慎行动了动唇角,艰涩地说道,“丁女士从机场出来后,搭乘计程车的时候在途中出了车祸,撞伤了头部,医生说一周后才能醒过来,她不能作证了,而一周后我们申诉的实效已经过了,考务组方面会正式取消你的所有成绩。”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尤桐恍若一瞬间又跌入了冰窟,而这一次,再也没有可以挣扎的余地。 “唯一庆幸的是,丁女士在下飞机后打了一个电话给考务组的负责人,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你是被人诬陷,可是按照规定与流程,丁女士这种口头的电话说明不足以成为证据,一切还是维持原样,考务组的人只是说你可以把那张字条拿回去。”苏慎行平静地说着,但心里面却布满了惋惜与哀伤。 “好,我知道了。”尤桐努力保持平静,并努力微笑。这样就够了,只要能拿回那张纸,就够了。 将近两个礼拜的时间,她心里的目标其实很明确,不只是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更是要光明正大地拿回那张纸,那张纸的最末尾,那一句“桐桐,好好考,别紧张”,是她为之努力的最根本动力,她不想让那张纸成为罪证,因为那上面承载着他对她的祝福,她最想得到的祝福,弥足珍贵的祝福。 ◎◎◎ 三个半小时的飞行时间,从广州回到台北。 时空的变化却并不能让心绪好转,反而变得愈加压抑,因为,那传说中的压力终于来了。 台北本就没有多大,加上黎佳期的刻意渲染,很快,尤桐考试作弊的事情就人尽皆知了。 财务部内部倒是还好,几个同事都相处了满长时间,大家都很相信她的为人,可是外面的风言风语已经传得不像样子了。 一大早,容琛踏进财务部,一向春风满面的俊脸上却很有些阴沉,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尤桐知道,他是又听到外面的人人云亦云了。 尤桐抿抿唇,没有说什么,径自起身去了茶水间,按照往常那样给他泡咖啡。 而这时,一阵带着怒气似的“蹬蹬蹬”的高跟鞋声响了起来,由远及近,然后又是“砰”的一记摔包的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胡蝶又为了她跟人吵架了。 尤桐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茫然了,她可以忍,可是周围的人呢,容琛是什么样的性格,胡蝶是什么样的性格,他们两个都会怒气勃发,她可怎么过意得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星期五,快要下班了,大家都在做一周工作的收尾工作,尤桐却有些心不在焉,她手里的一份报表已经算了三遍,但每一次都是不同的结果,她的头都快要爆炸了。 忽然,桌上的电话响了,容琛的声音从话筒里低低地穿透过来,是朋友的口吻,“小桐,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嗯。”她轻轻放下电话,椅子往后一滑,站起身,深呼吸了口气,前往总监办公室。 “当当……”先是轻轻敲了下门,在听到“进”字后才缓缓推门而入。 容琛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表情不若从前的那般从容淡定,微微拧着的眉心昭示着内心的纠结。 “容琛,有什么事吗……” “坐下说吧。”容琛从办公椅上起身,来到沙发前,又弯腰坐下。 尤桐默默坐在了他的侧面,双腿并拢,双手交叠在一起,看似自然的姿势,但是拧在一起的十指却泄露了内心的紧张。 “小桐,你还好吧?!”容琛揪心地问着,他听到那些话时都觉得刺耳,她可怎么受得了?! “还好。”尤桐微笑地回道,只是那微笑有些苍白无力。 默了默,容琛终于还是做了一个他不情愿的决定,“小桐,我把你调到台南分公司怎么样?!” ◎◎◎ 淅沥沥的雨水从天而降,形成一道天然的雨帘,将世界氤氲成白茫茫的一片,尤桐站在路旁的骑楼下躲避大雨,她拢紧身上轻薄的外套,双臂环抱住自己,昏黄的街灯映出她纤细的身影,显得格外狼狈,也格外孤单。 她站在骑楼下,外头滂沱的雨势溅湿她的小腿,冰凉凉的,令她不由自主地瑟缩颤抖着,突然后悔起自己太过迟钝,这样的天气居然忘记带伞。 只能等雨小一点再走了,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雨势变小,漫长的等待让她不自觉地陷入了思索,容琛的话反反复复地回想在脑海里。 她要去台南分公司吗?! 眼下以她的艰难处境,去台南分公司当然是最好的选择,那里的人事环境当然会比台北总公司这边好一些,但是……那里有容尉迟啊! 他会希望她去吗?! 他是台南分公司的总经理,而她即便过去也还是在财务部,两人的交集应该不会太多,但毕竟是在同一个公司里,她不知道他是否会愿意让她过去。 自从广州一别,他们没有再见过面,已经有好些日子了,连一个电话也没有。 雨越下越大,下得让人觉得心焦,却也让人觉得寒凉。 漫长的等待让她的瞳眸里不自觉地蒙上了一层水雾,时间一点点流逝,内心的焦灼、酸涩、以及苦楚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发酵、膨胀,最后酝酿成淡淡的清愁。 当她站到双腿发麻时,前方忽然驶来一辆黑色的车子,车头灯打在她的身侧,刺得让她睁不开眼睛。 她抬手遮着光线,眯眸望了过去…… 从不破例(金牌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车子缓缓减速,停住,车窗徐徐落下,尤桐瞧见了车内那张熟悉的冷峻脸庞,好些天没见,他没什么变化,充满英气的眉眼,挺直的鼻梁,轻薄而又性感的嘴唇,加上坚毅有形的下巴,构成了一张全天下女生一见到就会情不自禁为之倾倒的俊脸。 呃,尤桐,你在想什么呢?! 心跳忽然漏掉一拍,脸上莫名地发红。 容尉迟微微拧眉,深邃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闪着冰魄的寒芒,英俊的脸庞冷酷如冰。 他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都到了她眼前了,她还在神游?! “上车!”他忽然沉声说道。 尤桐一愣,缓过神来,用手挡着头,奔向了车子,他没有帮她开副驾驶的车门,她心里忽然一阵失落似的,弯腰坐进了后座。 ◎◎◎ 回到金陵世纪,容尉率先进门,忽然感觉到脚边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发现竟然是一只小狗。 “怎么回事?!”他扭头问向身后的女人。 尤桐心里一惊,连忙弯腰将小狗抱了起来,低头道歉,“对不起,这个是我前几天在公园附近捡到的小狗。” 小狗投入到女主人的怀抱,立即撒娇地似的摇起了尾巴。 “呃……我可以养它吗?!”她抱着小狗,表情期待地寻求他的意见。 容尉迟不假思索地皱起眉头,他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养过任何宠物,因为他一向怕麻烦,喜欢简约安静的生活,不喜欢被任何人打扰,即便是小猫小狗也不行。 尤桐抱着小狗,看着他一言不发的严肃表情,心里有些沮丧,果然还是太强人所难了。 不过她已经想好了,如果她不让他养的话,她就把小狗送到豪格家园的房子里去,然后每两天过去照顾一下,直到它长大一点,再送去社区的流浪狗收留所。 “为什么忽然想养小狗?!”容尉迟不解地问。 “因为……它本来和狗妈妈一起在附近的公园生活,但是前几天狗妈妈被车子撞死了,留下五只小狗,我和几个女孩子一人领养一只。”她的眼睛里流露出对小狗无限的同情,央求道,“我不会一直养的,只要养几个月,可以吗?!” 他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但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尤桐拍拍小狗的头,继续说,“它还这么小,狗妈妈就不在了,如果我不养它,它就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容尉迟看着她沮丧的表情,她眼底的落寞让他的胸口忽然一阵窒闷,仿佛拒绝她的请求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一只小狗就可以让她同情成这样,如果她知道广州那位丁女士是因为要帮她作证才“意外”出的车祸,又会怎么样呢?! 他让她跟他回台北,可是她却不听,真是不知道她是在固执什么! 如果这件事由他处理,也许现在的结果会不一样。 苏慎行是很有本事,也很有背景,可是他不是商场的人,做事手法上欠缺狠绝,怎么可能防得住黎洪涛,为了保住女儿的声誉,黎洪涛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汪!”小狗叫了一声,瞪着黑溜溜的眼珠儿,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然后,容尉迟不会轻易心软,他从不破例,尤其是为女人。 “明天就把它送走!”说完,他弯腰换了鞋,冷静地走向房间。 数个小时的长途开车让他已然有些疲惫,迫不急待地想要洗个澡然后休息一下,他推开书房的门,将公事包放在书桌上,然后转身离开。 可是,在路过那扇小门时,脚步忽然顿住。 隔间是她的小书房,门扉半敞着,里面就像是有什么吸引力似的,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来到她的小书桌前,才忽然发现桌面已经不同了,之前那一摞ACCA方面的资料与参考书全都收起来了,书桌一下子空旷了不少。 可是,桌子一角压了一块玻璃,玻璃上面多了一盆小盆栽,碧绿的四叶草正散发着蓬勃生机。 四叶草……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下。 拿起小盆栽轻轻地把玩了一下,然后又放回去,手却忽然僵在半空中。 那块玻璃下面,还压着一张纸,那上面的字迹再熟悉不过,A4纸被折叠成了小小的长方形,正好符合小盆栽底座的面积,他清楚地看到了那句话――桐桐,好好考,别紧张。 看得出来,她是有意把这句话折叠在最外面,然后小心翼翼地珍藏好,就像是对待――爱的箴言。 忽然之间,他明白了,她为什么非要固执地留在广州,原来是为了拿回这张纸。 傻瓜! 真是个傻瓜! 客厅里,隐隐约约地传来她细细的声音,“狗狗乖哦,不要乱叫,不然你会被赶出去的。” 容尉迟默了默,转身走出了书房,一边走,一边脱着外套,并随手扯掉领地,走向浴室的时候,路过那一人一狗,不经意似的问了一句,“小狗打过预防针了吗?!” 尤桐忽然一怔,抬起头来,眼神欣喜,“你同意我收养它了?!” “汪!”小狗好像也听懂她的话,殷勤地加入询问的行列。 容尉迟没有直接回答,重申,“我问你话呢,回答!” “有有有,我有带它打过预防针了,也做过驱虫,还让兽医全面检查过,它很健康,绝对不会有传染病的,还有,我每天都帮它洗澡的!” 最后一句,让男人的眼睛忽然眯起,眸色也陡然加深。 特殊宠溺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仿佛是察觉到了他的火热眼神,尤桐本能地一阵脸红,热烫的火焰烧上脸颊,无法再与他对视下去,她低下头去,可是小狗的问题还没有商量完毕,不能就这么搪塞过去,无奈,她只好紧紧抱住小狗,就好像它可以保护她似的。 容尉迟凝眸望着那一人一犬,觉得都蠢毙了,嘴角却不由得往上一弯,低笑着,走过去一把拎走她怀里的小狗,然后将她圈入自己的怀中,再一低头,轻轻地吻住她,两人的双唇轻贴在一起,他的吻轻轻柔柔的,带有试探意味。 “如果你也帮我洗澡的话,我就答应你养它。”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无限柔情,却仿佛还带着引you,由轻而重,由浅而深,热情地汲取她的气息。 “啊?!”尤桐一惊,张开唇想要辩驳什么,却让他的舌趁机而入。他的舌尖轻轻探入她的口中,他的气息灌入她的唇内,让她以最亲密的方式接受他的味道。 尤桐忽然感到浑身一阵酥麻,下意识地闪躲,他却捧起她的脸,低沉的嗓音含着you惑的磁性,直视她的眼睛,说道,“想想看,你很划算的,只要帮我洗一次,就可以养它几个月,稳赚不赔,不是吗?!” 奸商! 尤桐忍不住在心里愤然喊道。 ◎◎◎ 浴室里,雾气蒙蒙,洗澡早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任务。 他的大手隔着薄薄的衣衫轻抚着她的腰,不安分地慢慢往上攀爬,来到她的颈部后方,熟练地扯开拉练,缓缓地往下拉,露出性感的锁骨和白皙的肩膀。 随着他的动作,仿佛有股电流在她的身上流窜,令她全身发烫,宛若有一群蝴蝶在腹间翩飞。 直到,她空虚的胃部发出一记很响亮的“咕噜”的声―― 他被迫中止情动的氛围。 “呃……”她忍不住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脸涨得通红通红。 感觉糗毙了! 忽然,男人所有的热情都消退了,有些不悦地说道,“你连自己都喂不饱了,还想养小狗?!” “我……我不管,反正你已经答应了,我要养它!”她不自觉地娇斥道,略带孩子气的表情。 容尉迟扬了扬眉,“你有过养小狗的经验吗?!” “没有。”尤桐摇摇头,沮丧地说,“以前妈妈很怕狗,然后我念书时都是住宿舍,所以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养过宠物。” 容尉迟深睨着她秀美的脸庞,那双水亮又无辜的眼眸莫名揪住了他的心,终究还是心软地答应了。 “先说好,不许让它进卧室和书房,不然我立即将它赶出去!”一抹无奈的笑容跃上他的唇角,他也搞不懂自己,他何时这么宠溺过一个女人呢?! “好,我保证绝对不会的!”尤桐极力保证着,嘴角边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转身就想奔出浴室抱着小狗庆祝一番,可是地面湿滑,她脚步一个踉跄,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往前倾,她吓得惊呼出声,“啊……” 容尉迟一个箭步冲向前,扶住她的腰,她双手下意识地环住他。 “小心一点!”他的双臂牢牢地圈住她,两人的身体贴靠在一起,亲密得没有一丝空隙。 他低下头,视线定在她秀美的脸庞上,那粉润的唇瓣充满魅惑,挑战着他的自制力。 该死!如果他现在就要了她的话,她一定会昏过去! “快点去做饭!”喂饱了她,才可以满足他! “哦。”尤桐慢慢地自己站好,小声地询问道,“你想吃什么,冰箱里还有水饺,还是想吃海鲜面?!” “我想吃你……”他低下头,附在她耳畔戏谑地说道。 一抹羞怯的红晕爬上她的脸颊,她低下头嘀咕道,“我跟你说认真的!” “我也是说认真的。”他低低地坏笑,笑声在胸腔里震动着。 尤桐一阵阵懊恼,径自决定,“那我去煮海鲜面。” 说完,连忙逃跑。 趁容尉迟洗澡的这段时间,尤桐走到开放式厨房,洗了手,打开冰箱,取出虾仁、番茄、花枝、青菜等食材,拿到水龙头下清洗过后,又取出锅子,倒了点清水,放在电磁炉上。 炉上的水开了,她丢了一个小小的鸡汤块放进锅里,再将食材一一下锅。 看着锅里的水沸腾着,她的心,也情不自禁地发烫悸动着。 他居然真的答应了留下小狗,虽然脸色还是酷酷的,可是却无端地让她觉得心里一丝甜蜜。 二十分钟后,当容尉迟盥洗完毕后,两人坐在餐桌前,一起吃着她煮的海鲜面。 饭后,尤桐抱着小狗,开心地望向容尉迟,“狗狗乖,他答应你可以留下来,还不快谢谢他。” “汪!”小狗殷勤地朝他吠了一声。 容尉迟嘴角一抽,有些没辙。 “小狗很聪明吧?!”尤桐宠溺地摸摸小狗的头。 容尉迟不置一词。 气氛有些冷,尤桐不禁感到有些尴尬,又连忙寻找话题,“呃……小狗还没有取名字,你能不能帮它取一个?!” “这种蠢事不要问我!”他沉声说道。 尤桐心里又是一闷,他都答应留下小狗了,为什么还这么冷冰冰的态度,这样以后很难相处的! 咬咬牙,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我帮它取好了,就叫――容小迟。” 容尉迟微微眯起了眸子,他对她太好了是不是,这女人分明是故意的!忽然,他站起身,大步走向她! 浪漫字条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叫它什么?!”他的语调轻轻的,慢慢的,但是却好像渗透出一丝危险。 “容……容小迟……”她很没志气地声音软了下去。 “有胆子再说一次试试看!你管它叫什么?!嗯?!”他搂住她,一手滑向她的背部,将拉链一扯到底,另一手熟练地将洋装扯下,滑落到她的脚边,变成一个圆形。 “没有没有,什么也不叫!”尤桐立即改口,可惜已经太晚了,他拦腰将她抱起,前往偌大的主卧室。 “啊!你做什么?!” “快放我下来!” “我、我还没有洗碗!” “容小迟,呃,不是不是,是狗狗还没洗澡!” 她喋喋不休的话,最后被一记“砰”的关门声截断,下一秒,她整个人被他放上kingsize大床。 他俯身压上她,她感觉到他的巨大抵上了她的脆弱,本能地想要闪躲,却已是来不及,许多天的分别,还有刚刚一腔的窒闷,让他已经失去慢慢逗弄她的耐心,一举沉重地没入她。 她闷哼一声,眉心不自觉地紧蹙起来,似乎是一下子无法适应他的存在,清冷如墨的眸瞳里闪过一丝看不出情绪的复杂光芒,他的手指轻轻拨开她额前的发丝,深邃的眼眸凝视着清丽秀气的五官,然后低下头,轻吻她细致的眉毛,轻颤的眼睫,小巧的鼻头,还有那粉润的嘴唇。 无数个细碎的轻吻犹如蝴蝶轻舞一般,一下下落在她的脸上,温柔得让她一阵恍惚,她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不断地攀升,体内犹如被放了一把火般,全身发烫,头晕目眩,白皙的脸颊上晕染出一层清浅却又明媚的绯红,魅惑着他的视线。 “桐桐……”他用手肘撑在她头部的两侧,低头俯视她,深邃如井的眼眸里跳动着灼烧的烈焰,炽热得仿佛要将她焚烧殆尽。 她的身体忽然一僵,眼神似乎有些迷茫,因为这令人悸动的呼唤,水亮的瞳眸里晕染出一层迷蒙,浓烈的情动气息氤氲在空气里,每个呼吸里仿佛都掺杂了许多ai昧的讯息,室内的温度像是瞬间攀升了好几度,让她整个人都好似快要烧了起来。 她迎上他布满柔情与ji情的眼眸,怯怯地望着他,“嗯?!” “叫我的名字!”他霸道地命令着,声音低哑,如同大提琴完美的音色般既磁性又危险,听入耳内能让人心都跟着震颤起来。 “容……尉迟……”随着他每一次的进出,她的身体随之摇摆,就像是一只漂浮在大海上的小船,跌进了一个炽热又甜蜜的漩涡,那如蜜又如火的感觉席卷了她的感官,令她完全陷入到重重迷雾里。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羞怯不已,而他的眸底却闪烁笑意,她在他的双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既激情又无奈,既快乐又痛苦,一张被爱yu折磨的容颜。 他们亲密地结合在一起,他的动作时而温柔,时而狂野,而无论哪一种,她都承受不住,某一刻,她忽然浑身战栗jing挛,颤抖得不成样子,不自觉地呜呜地哭泣起来,一脸的狼狈与无助,这种身不由己而失去控制的感觉好可怕。 她的大脑中一片空白,过了好半晌才缓缓地回过神来,她眨着眼睛茫茫然地问,“我怎么了?!” 他唇边勾起自得的笑容,“我想,你是太舒服了。” 太……舒服…… “轰”的一声,她的脸蛋红成了番茄,拉起被子想要盖住自己,却被他一把扯开,爱的旋律再次编织而起。 ◎◎◎ 翌日,清晨。 阳光穿过巨大的玻璃窗帷,溜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在白色的地毯上落下金黄,尤桐懒懒地翻过身,伸手摸到旁边的枕头空荡荡的。 睁开惺忪的眼睛,看着大chuang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意识到被子里的自己是一丝不挂,一抹羞窘的红潮蓦地扑上她白皙的脸庞。 她连忙拉过被单,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阵窸窣,一张小小的字条随之轻飘飘地落在地毯上,像是根羽毛一样,在阳光之下,闪烁着晶亮的光。 赤脚下床,蹲身捡起便笺,细细地读着——“桐桐,起床。” 她狐疑着,什么意思?! 走出卧室,来到浴室,只见镜子也贴着一个小纸条——“桐桐,刷牙。” 再低头一看洗手台上,同样也有——“桐桐,洗脸。” 旁边,蓬头上还有——“桐桐,洗澡。” 快步又去客厅,沙发上,茶几上,电视上,通通都有。 厨房里,冰箱门上,餐桌上,无一例外。 最后的最后,她来到房门口,门扉上贴着最后一个便签——“桐桐,我带小狗去散步。” “扑哧”一声,尤桐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这个男人真是有双重性格,一下子温柔得不像话,一下子又固执得惊人,他都肯写这么多张字条给她了,但却还是不愿意让小狗叫容小迟。 可是她的心里却莫名地涨满了愉悦的幸福感,嘴角忍不住勾起。 她将所有的小纸条通通收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桌上,同样压在玻璃下面,四叶草的盆栽生命力正旺。 走到浴室梳洗一番后,抬起头,对上镜中的自己,一张明媚的脸庞,白皙的颈项上烙着无数wen痕,令她忆起昨晚的疯狂,一幕幕像是电影倒带般从眼前滑过,一抹**辣的红晕爬上粉颊。 不多时,门“咔擦”一声,他回来了。 丝丝暖意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光是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尤桐就慌到了不行,忽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虽然她在面对他的时候,一直都很无措,但今天特别不一样,那一张张小字条,不仅是写在了纸上,仿佛还划过了她的心端。 “桐桐,你在里面吗?!”浴室的门口传来敲门声。 桐桐,又来了! 呼吸,再次凌乱。 心跳,再次失常。 “在!等一下,我就快好了!”尤桐连忙回道,努力平复着自己过于紧绷的神经,然后加快了手里的动作,用干净的毛巾擦干自己,然后准备换衣服。 可是……衣服呢?! 尤桐一下子傻眼,糟了,她忘记拿换洗的衣服进来了! 她懊恼地捶了下自己的头,刚刚太迷糊了,满脑子都在想他写的那些字条,连衣服都忘记拿就进来洗澡了。 思索数秒,她轻轻地打开浴室的门,透过一个缝,脑袋探出去,瞥见容尉迟好像已经不在玄关和客厅了,呼呼,很好,她可以趁机溜进卧室,只要速度快一点,不会被他发现的! 深呼吸了一口气,揪住裹在身上的浴巾,鞋子也没敢穿,就灰溜溜地逃了出去,直冲冲地奔向卧室,地板上留下一排小小的脚印。 可是她万万没有料到,一脚踏进卧室,就看到她此时最不想见到的男人正好整以暇地站在房里。 “你……”呼吸一紧,她白着小脸瞪住他,小手不由自主地抓紧浴巾。 容尉迟也是一愣,她竟然只裹着浴巾,luo露出来的两只藕臂和双腿,在阳光的亲吻下泛出晶莹剔透的珍珠光泽,美得不可思议。 “女人,你故意gou引我的,是不是?!”某种冲动几乎是一下子就冲至顶端,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迅速汇集到那一处。 衣服也不想换了,澡也不想洗了,他就只剩下一个想法――要她! “我没有……”尤桐无辜地说着,真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她难堪地撇开小脸,脚步微踬,下一瞬,整个人却已落入男人强健的臂弯里。 于是,又一场缠绵。 待到云消雨歇,两人躺卧在chuang上,容尉迟伸开手臂让她枕在上面,她的长发垂散在他胸前,一股清新淡雅的皂香立即漫进他的鼻端,一种徐徐的、痒痒的情绪,悄然穿过胸口,撩动着他的心。 大手轻轻抚着她柔滑的脸蛋,低沉的嗓音像要魅惑谁似的,不容抗拒,“你再睡一会儿,嗯?!” 她摇摇头,小嘴轻嚅,“你这样抱着我,我睡不着……”她的后背紧紧贴熨着他的胸膛,明显感受到他结实的男xing身躯,以及他不容忽视的亢奋,他的体温阵阵传来,也将她整个人温炽了。 “为什么?!”他低喃着,虽然身体疲惫,但睡意全无,精神反而愈来愈兴奋。 “我不习惯跟人一起睡觉。”她老实地说道,从小到大,她几乎都是一个人睡,妈妈不会抱她,最初的那几年她还会跟奶奶一起睡,但后来奶奶年纪大了,夜里的睡眠不好,她也不敢再打扰,从那之后,她就一直是一个人睡了。 而他们,虽然已经同床共枕过许多次,但她还是不习惯,除非是她实在被他闹累了,体力透支地昏睡过去,否则她都是久久不能入眠。 忽然,放置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了,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好像多了些什么,比火焰还要炽烈,比烈酒还要醇厚,深深地盯视她许久,久到她以为时间都凝固了,才听见他启唇,覆在她的耳畔,“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就让容小迟陪你睡吧。” 啊?! 他、他、他……他说了什么?! “你答应了?!”她不敢置信,他说容小迟耶,居然认可了狗狗的名字,而且还说以后,那就是表示他允许她一直养下去了?! “感动吧?!那还不快点给我一点奖励?!”他的眸底幽幽闪烁着笑意,顽劣的口气就像是一个讨糖吃的孩子。 她高兴地扬起笑容,真想用力抱住他,但是那样太羞人了,她不敢,可是心脏却因为他ai昧的暗示,而漏跳了好几拍,脸因为烧红而埋入他的颈窝。 “我饿了……”他恶作剧似的吮啮着她细白的肌肤,又添了几个热情的记号上去。 “容尉迟,不要闹啦!”她闪躲他的吻,轻声抗议。 “我哪有闹?!”他表情无辜地望着她,眼睛里却是目光灼灼。 “你不是饿了吗,我去弄早餐,我也好饿。”她认真地说着,推开他,起身,扯起被单遮住满是ai痕的身躯。 “遮什么遮?!你身上哪里我没有看过?!”他也坐起,后背倚靠在床上,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姣好的身材。 “讨厌!”本能地娇羞让她不自觉地娇斥一声,随手抓起一个抱枕,掷向他的脸。 “呵……”他单手就利落地接起抱枕,扬声大笑。 一抹羞窘的红潮温吞吞地扑上她的脸蛋,她把他的笑声甩在身后,裹着被单急急地走进浴室,然后用力地关上门,上锁。 一分钟后,又再次出来,重新回到卧室,窘迫地呢喃,“又忘记拿衣服了。” 说完,逃难似的跑远,再次关门,落锁。 男人毫不客气的大笑声却穿透了好几层墙壁,害得她双颊烧透,差点想洗冷水。 “汪!汪汪!”不堪被冷落的小狗及时出声,为大房子里增添了丝丝暖意。 时值周末,街上购物的人愈发的多,宠物用品店里的人也不少,放眼望过去,是一片涌动的人群。 人群里,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推着车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潮不疾不徐地走着,一个女孩子跟在他身旁,安安静静的,清秀可人。 虽然两个人没有像是其他情侣那样手挽着手,也没有穿着一眼就可以认出来的情侣衫,但是他们举手投足间的默契却忍不住让人心生羡慕。 男人的身上具有特色明显的冷色调,白色的衬衫,领口的扣子松开了两颗,袖口也是散着,折叠了两折,微微地卷至小臂i经典款,散发出一股谜一样的贵族气息。 而他身边的女孩子,清清秀秀,温温柔柔的,一身简洁的小洋装,平底的鞋子,长发扎成马尾,随着走动一晃一晃的,如邻家女孩一般温婉可亲。 他们的车子里堆的东西不多,女孩子买得很认真,而男人只径自望着她。 容尉迟凝眸望着尤桐,她正在一排货架前挑选宠物罐头,拿起又放下,手势轻柔,仔细辨别了牌子和生产日期后,才最终选定一款。 她将选好的宠物罐头放进车子里,随着弯腰的动作,长发顺着肩头滑落到两颊边,痒痒的,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微翘。 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温柔感觉。 而他却跟她截然不同,这么多年下来,他身上冷静淡漠的气质已经如影随行般地跟上了他,早已经失去了正常人应该有的温度,甚至是生活本能。 就好比是现在逛宠物用品店,他不会挑哪款东西是适合那只小狗的,而且他也没有那个耐心,如若是他,就干脆每一样都来一个,可是她却很有耐心地挑挑选选,就连小狗睡得毯子也要亲自用手摸上几下,甚至拿到自己的脸蛋上蹭一下,选柔软度最好的那一个。 她这个样子,真的很像是一个准妈妈,为自己的孩子挑选礼物。 孩子?! 蓦地,他的脸色一沉,眼神僵住。 他忍不住去想,如果她没有遇到他,那么现在大学毕业了这么久,工作了这么久,也许早已经认识了某个男同事,相识,交往,甚至谈婚论嫁,把结婚生子提上日程了吧?! 如果不是他,她会遇到什么样的男人呢?! 容尉迟忽然皱眉,他忽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想把她和其他男人联想在一起,哪怕只是假设也不行。 “你以前还和谁一起这样逛过?!”他忽然问她。 “嗯?!”尤桐想了想,摇头,“我这是第一次逛宠物用品店,但是我以前跟妈妈一起逛过超市,可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容尉迟微微眯眸,赵婉华?! “你不恨她吗?!” “啊?!”她一愣,“恨谁?!” 他一顿,摇头,“没谁。” 她和他果然是不同的,有那样的妈妈,她居然不怨不恨。 而他…… ◎◎◎ 出了宠物用品店,街头有人在发传单,是宣传即将上映的新电影,3D版的《泰坦尼克号》。 电影是制造梦的地方,电影中的爱情往往让人们唏嘘不已,而那些经典又惊艳的邂逅则更让人回味不已,每一次的邂逅都是一场爱恋的开端。 尤桐从一个女孩子手里接过宣传单,看了看,上映时间是12月24号,平安夜。日子过得好快,12月已经到了下旬,圣诞节要到了。 新一波寒流来袭,顷刻间路上的行人们纷纷换上了厚重的衣服,缩手缩脚地在街头行色匆匆。 天空阴霾,飘着蒙蒙的细雨,冻入骨髓。 节日还没有到,但整个整个城市已然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圣诞节气氛,街道两旁的商店里,却都已经挂上了应节的饰品,圣诞树上的彩灯亮晶晶地一闪一灭,除了没有下雪,台北街头的冬天味道已趋浓烈。 尤桐将宣传单折叠了两下,缓缓放入了口袋。 当年泰坦尼克号上映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孩子,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只知道看完电影的人们全都热泪盈眶。 如今多年过去,她仍然觉得爱情很懵懂,只是那曲苏格兰风笛好像依然在天空飘荡,席琳迪翁最后爆发力般的演唱激荡着每一个人的心,那首曲子,缓慢的旋律萦绕在耳际,依旧是悲伤绵绵,但是那永恒的旋律无疑在拍打着人们灵魂的最深处。 ◎◎◎ 周末两天眨眼就过了。 晚饭过后,容尉迟踏进书房,坐在书桌后,长指落在键盘上,敲出一串串清脆的声响。 他身后,窗帘没有拉,随着时钟跨向七点,依稀可见阗黑的天幕上缀着几颗星星。 “当当……”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尤桐端着一杯咖啡出现在门口,他抬头后,她才慢慢地走近。 “给你提神的。”她将咖啡放在他的左手边。 容尉迟“嗯”了一声,端起杯子轻轻喝了一口,香浓的味道让他满意,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喝下大半杯后,立即觉得精神百倍。 合上笔记本电脑,又将几份文件塞进公事包,他准备动身了。 一如从前那样,按时启程。 而这一次,却有点不同,尤桐牵着小狗到楼下送他。 想了想,那个一直纠缠在心头的问题还是无解,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容琛前两天问过我,他想把我调到台南的分公司去,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sorry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对不起啊,各位!羽羽在43到44之间漏了一大截没有打,希望大家原谅!!我会补的 那一年,恰逢大学,联考。 尤桐怀着满腔热情,期冀着自己可以考上台湾的最高学府,虽然竞争激烈,但她从小大的成绩不错,高中三年的成绩更是出类拔萃,她对自己很有信心。 十八岁的年纪,青春年少,对未来充满了无尽的幻想。 台大的录取通知书对于她来说,不仅仅是对自己的肯定,更是一份特殊的荣耀,她想让妈妈为自己感到骄傲。 那时候,赵婉华也已经嫁入黎家好几年了,母女之间的距离远得令人心悸,而尤桐希望借由这个机会,讨妈妈的欢心。 尤桐隐约知道黎家的千金黎佳期也是要考台大,这无形中给她增加了压力,虽然她和黎佳期不能比,但她不想输给任何人,所以她起早贪黑,拼了命一般地念书,可是她不知道,有时候,有些事,不是光靠努力就可以的。 在台湾,进入大学有三个办法,第一个是推甄,尤桐自然知道自己是没有这个背景的,所以她选择第二个,用学力测验成绩去申请,一般来说,成绩好的,在校表现也不错的学生通常在这阶段就可以录取,尤桐的把握很大,只是名额少,热门科系不一定申请的上。 尤桐自己有些拿不定主意,便在一个周末的傍晚往黎家打了电话想跟妈妈商量一下,可没有想到接电话的人竟然是黎佳期。 黎佳期很骄傲地告诉她,自己已经通过推甄的方式保送进了台大的会计学系,言语中的炫耀不言而喻,而更多的是对尤桐的奚落与鄙夷。 “尤桐,我跟你说,你别自不量力了,我已经鼓动我几个好朋友也去报考会计学系了,她们清一色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姐,申请绝对会通过,名额就那么寥寥几个,轮不到你的!” 尤桐气愤地挂断电话,可是现实就是现实,回头学校的老师就告诉她,她的申请失败了。 没有办法,她只好选择最后一个途径,参加七月的指定科目考试。 炎炎夏日,尤桐依旧没日没夜地念书,足足瘦了十斤,可她觉得付出总有回报,最后她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考了进去。 可是没有想到,麻烦才刚刚开始。 那一天,尤桐拿着录取通知书破天荒地去了黎家,可是却连大门都没有进去。 黎佳期气呼呼地冲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打了她一巴掌,“尤桐你故意的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轰动了整个台大,会计学系二十多年都没有过那么高的分数了,你风光了,你得意了,现在所有人都以为你才是真材实学,而像我这种靠着推甄入学的人只是虚有其表!” 黎佳期一想到自己被人明里暗里的嘲笑,就恨不得掐死尤桐来解恨,而尤桐被那记耳光彻底打懵了,难道她连努力也是一种错吗?! “尤桐,我命令你,你主动退学!不然的话,我在学校里永远抬不起头!你退学,听到没有?!” “我不要!”尤桐咬牙说道,嘴角边渗出微微的血丝。 黎佳期对于她的反抗先是一怔,随即却冷笑起来,“你不要?!这些年来你用我们黎家的钱交学费的时候,怎么不说不要呢?!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对我说不要?!你有什么资格抢走属于我的光环?!” 尤桐猛地一颤,如遭雷击。 学费的问题,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和其他同学一样,每次开学都是妈妈帮她处理这些问题,可是……妈妈的钱都是黎家的。 十八岁未满,她还没有身份证,却已经认识了人生,尤桐生平第一次认识到了钱的力量,真的真的可以压死一个人。 黎佳期打她的时候她没有哭,可是这一刻她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手中的录取通知书缓缓地飘落在地上。 原来她为之努力的,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她用黎家的钱考上了大学,就注定是欠下了。 黎家的大门里又走出一个人,是斯文俊雅的黎远航,他走过来的时候,黎佳期正发疯了一样地撕扯着她的录取通知书,纸片如雪花一般,落了满地。 “佳期?!”黎远航忍不住惊呼。 黎佳期扭过头来,也是泪流满面,“哥,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妹妹,就别管闲事!不然我跳楼给你看!” 吼完,她哭着跑远了。 黎远航向来很疼爱黎佳期,面对此情此景也只好维护自己的妹妹,他沉默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支票簿,撕下一张递给了尤桐。 “这个……算是给你的一点补偿。”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却是那样伤人。 尤桐下意识地抬头,对上黎远航那双澄澈却清冷的眼眸,他的眼睛里平静无波,却让她比死还要难受。 她看着他握着支票的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干干净净的,就连指甲上都没有一丝划痕,细枝末节里都透着上流社会的贵气与优雅。 果然,豪门里的人就是不一样。 她和他们不一样。 不,是他们和她不一样,他们总以为有钱就了不起。 她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花黎家一分钱!她和黎家永远不会有一点关系! 总会有一些表情,哭,或者笑,抑或是歇斯底里,可是她全都没有,她只是拒绝他的“好意”,淡淡地说,“谢谢黎少爷,但是我不需要。” 说完,转身就走。 身后,满地纸屑,碎如白雪,凝结成霜。 那一天的结局是她默默离开,半透明的水,模糊了睫毛下的眼瞳,一场烟花散,一场雪花寒。 那一年的结局是她放弃了入学,梦想在远方化成一缕飘渺的香。 回忆一点点浮出脑海,久久不能褪去,尤桐望着窗外的眸,仿佛是能看穿红尘的秋水,那段过往,至今想起来,还是让她觉得眼角酸酸。 那个夏天,她痛苦过,却也成长了。 补习的那一年,她不知道偷偷哭过多少回,可是她告诉自己,要坚持! 第二年的重考,她更是到处碰壁,尽管她的成绩比前一年更优秀,可毕竟是重考生,台大更是不愿意接收一个曾经放弃过它的学生,所有的院系都不想要她,若不是苏慎行力排众议将她纳入自己的专业,也许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进台大。苏老师是她的恩人,也正是这份恩情让她倍加努力,四年的课程她只用了三年就完成,最后,她还是和黎佳期一年毕业。 幽静的包厢里,有一些声音,安静里透着忧郁。 黎远航沉默着,黑眸像是康桥的柳叶断桥的雪,当年那个甩掉他支票的女孩在他的视线里走远,却从此住进了他心里。 那件事之后,他一直想跟她说一句对不起,可是他的骄傲让他难以启齿,而她的疏离一年比一年更甚,让他每次话到嘴边,都不得不咽下去。 如果当年黎佳期给她的是伤害,那么他给她的便是羞辱,这些年来,数不清有多少个日日暮暮,他总是蓦地想起她的那张录取通知书被撕成碎片的画面,而她在纸屑纷飞里,眼睛却好像是油桐花那般干净美好。 灯火阑珊后,剪一段记忆,梦一回流年。 他知道,自己的心在不知不觉中沦陷了。 当昨晚,他看到容尉迟将她拥在怀里,他只有一个感觉――嫉妒。 “尤桐,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你什么也不必说!”尤桐忽然打断他未完的话,“黎少爷,过去的事情过去就算了,多说无益!” 黎远航僵在原地,眼底闪过深深的懊悔与遗憾,如果真的能过去就好了,可问题是他过不去,他过不去他自己这关,已经丢了的心,怎么收的回来?! 尤桐直觉皱眉,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她觉得怪异。 “小桐,远航,你们聊什么呢……”赵婉华去而复返,温柔的声音响在门口。 尤桐扭过头去,立即向赵婉华展露一抹微笑,“没什么,随便聊聊。” 黎远航也转过身来,敛下心绪之后,眉宇之间的阴郁已经悄然隐藏,他又是一派豪门公子的风范,温柔清冷,气质绝佳。 看了看表,黎远航沉声说道,“婉姨,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赵婉华点了点头,尤桐连忙小声地道别,“妈妈,再见。” 黎远航看了眼尤桐,“我顺便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搭车就行。”尤桐淡淡地拒绝,“黎少爷,再见。” “再见。”黎远航也淡淡地回道,却只有他自己才明白,这两个字有多沉重。 之后的一天半,尤桐一直窝在自己的住处,也几乎把全部的时间都耗在被窝里,她头从到脚没有一个地方不痛的,隐约知道自己是病了,可她没有力气去看医生,只好浑浑噩噩地睡着。 周一早上,她虚弱地爬起,正常上班。 到了公司,打了卡,容尉迟拎着公事包跟她碰了个正着。 尤桐蓦地想起周五晚上在黎家的那一幕,她呼吸一紧,有些无措,怔了三秒后,才低头打了个招呼,“总监早!” “早。”容尉迟声音平平,没有任何异样。 尤桐暗暗松了口气,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开了电脑,准备办公。 半晌,容尉迟办公室的门被人轻轻敲开,刘芳很有些紧张地端了托盘走进,“总监,您的咖啡!” 容尉迟缓缓抬头,低声质问,“怎么是你?!尤秘书呢?!” 刘芳心脏猛跳,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尤、尤秘书身体不舒服,她的手不太对劲,而且还有点感冒,她会怕传染,所以……所以就拜托我……” 容尉迟做了个手势打断她的话,沉声道,“你先出去。” “是。”刘芳如临大赦。 办公室的门被人轻轻带上,手边的咖啡热气腾腾,却不是那股熟悉的味道。 容尉迟放下手中的笔,眉头轻轻拧起,她的手还没好?!而且还感冒了?! 十点钟的时候,开例行会议,容琛也出席了,他一眼就瞧出尤桐的脸色不好,“小桐,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只是有点小感冒。” 容琛盯着她苍白的小脸,忍不住摇头,“我抽屉里有感冒药,我去拿给你。”说完,就要起身。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真的假的?!”容琛表示怀疑。 尤桐抬头,努力保持微笑,“真的,我早上就吃了。” “那你的药肯定是不好使,这样吧,我中午的时候把药给你送过来,保证你药到病除!” 尤桐微微莞尔,抬眸瞥见容尉迟锐利的视线,他目光颇冷,吓得她立刻调转视线。 会议整点开始,进行得很顺利,尤桐如往常那般做着记录,只是今日握笔的时候,手腕很疼,速度也就有些跟不上,冷汗微微从额角渗出,但她还是不敢懈怠,一直闷头很努力地写着。 终于,容尉迟一声“散会”,众人纷纷起身离开。 尤桐整理好资料,便跟刘芳高文雅等人一起去了员工餐厅,可她的手实在是很疼,可能连筷子都拿不住了,索性就买了个面包回来啃。 尤桐拿着面包返回办公室后,却意外发现自己的桌子上摆着两盒药,她不由得扬了扬唇,容琛的速度还真是快。 拿起药盒看了看,她嘴角的笑容却忽然僵住了,一盒感冒药,一盒跌打膏?! 可容琛应该不知道她手腕受伤才对! 蓦地,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该不会是……容尉迟?! 不知道怎么了,她的心里忽然暖暖的,又带着一点微酸。 就在这时,沉稳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尤桐呼吸一紧,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她紧张地回过头去。 尤桐没有猜错,来人正是容尉迟。 他高大的身影徐徐经过,余光瞥见她桌上的面包,不由得眉头轻皱,却没有做声,侧过身,当做没有看到她一样,径自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尤桐怔在原地,忽然觉得有些尴尬,望着桌上那两盒药,又望了望容尉迟冷漠的背影,心里的那股暖意慢慢变凉。 也许……不是他。 整个楼层都变得安静,总监办公室的门紧紧关着,百叶窗也放了下来,不透一丝光线。尤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干巴巴地啃着面包,味同嚼蜡。 忽然,她桌上的分机响了,话题里传来容尉迟低沉的命令,“进来!” “是。”尤桐连忙放下面包,起身前往。 她敲门而入的时候,容尉迟刚刚结束一个电话,他将手机放好,起身的同时,将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也一并抓起,头也没抬地对她说道,“临时有个饭局,你跟我一起去!” “啊?!”尤桐先是一愣,然后连忙点了点头,“好的。” 他迈开脚步,率先走了出去,尤桐也连忙跟上,“总监,请问需要准备什么文件吗?!” “不用。” 尤桐微微有些错愕,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跟着他走。 一间很高级的中式餐厅。 三楼靠窗的位置,环境绝佳,侧目可以看到外面的美丽街景,桌上的美味佳肴也是色香味俱全,穿着白衬衫黑马甲并打着领结的服务生随时伺候,角落里,悠扬的小提琴音乐幽幽飘荡。 尤桐正襟危坐在容尉迟身边,而对面是某公司的陈总和他的助理。 陈总一脸笑容,很有些受宠若惊地说道,“容先生百忙之中肯赏脸来,陈某真是感激不尽。” “陈总客气了。”容尉迟沉声说道。 一番寒暄,便开始正式用 餐,尤桐忽然有些紧张,她的右手还是很疼,真的拿筷子都困难,吃饭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失礼。 容尉迟目不斜视,却在服务生到来的时候,默默说道,“准备两套勺子,陈总刚刚才从美国回来,用不惯筷子。” 陈总连连感谢容尉迟的周道,尤桐却是心里忐忑,脑子里闪过某个想法,可她却不敢肯定。 难道……他是特意为了她?! 容尉迟的表情波澜不惊,让她实在琢磨不透,一顿饭下来,她虽然没出什么差错,但心底的疑问却越来越重。 约莫四十分钟后,用餐完毕,陈总和他的助理感激不尽地道别,然后尤桐也随着容尉迟回公司。 行程到了一半,尤桐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深呼吸了口气,说出自己的想法,“总监,其实你不必这样做的。” 容尉迟瞥了她一眼,“我做了什么?!” 尤桐淡淡地一笑,有些自嘲,“我虽然不聪明,但我也不会笨到这种程度,我很感谢总监带我出来吃饭,但是没有必要。” “等到你饿死的时候才有必要?!”容尉迟忽然扭头凝视着她的侧脸,语气微冷。 尤桐涨红了脸,咬唇辩道,“我有买面包。” 容尉迟冷哼一声,“吃那种东西会营养不良!尤其是对于还生着病的人!” 尤桐倏地瞪大了眼睛,果然,那两盒药是他放的! 蓦地,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红灯,容尉迟将车子缓缓停下。 尤桐侧目看向窗外,马路对面,一座大厦的楼顶,工人正在换广告牌,亚洲天后骆出云要来台湾举行大提琴专场音乐会,回忆捻转,时光冉冉而逝,巨幅的广告牌微微刺痛了她的眼睛。 容尉迟忽然转过头,深深凝望着她,像是要探究她心底的秘密。 尤桐被他看得有些心惊,下意识地移开视线,她目光闪躲,但车里的空间就那么大,她怎么都逃不开他有意的盯视。 半晌,他低沉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做低空飞行,“你和黎佳期到底有什么恩怨?!” “没什么恩怨,我们是同学,她看我不顺眼罢了。”尤桐说得云淡风轻,心里却是阴云密布。 “还有呢?!” “没有了。”她默默地说。 他明显不信。 她只好又说,“黎佳期自身是台大的校花,家里又有钱有势,叔叔还是教委的领导,连校长都要给她几分面子的,我怎么敢跟她较劲,自然是能忍就忍。” 容尉迟挑了挑眉,“委曲求全不像是你的性格,那天我不过是吻了你一下,你就敢打我耳光了,难道还怕一个娇生惯养的黎佳期?!” 尤桐的脸猛地涨红,她实在不想再提那个吻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健忘的人,可如今看来,那都是她的错觉,他的吻还有半真半假的撩bo就如同蜘蛛网上的一根青丝,只要有微微的风吹来,就能在她的心湖里掀起涟漪,跌荡不止。 “那件事我已经忘了!”她有些负气似的说道。 容尉迟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冷峻的脸庞犹如冰山雪莲幽幽绽放,尤桐咬了咬唇,他毫不掩饰的笑声让她懊恼,有什么好笑的! “看来你很介意啊,该不会这几天都念念不忘吧?!”容尉迟笑得有些玩味。 “怎么可能?!我每天晚上不知道睡得有多香!”话音刚落,尤桐自己也怔住了,脸红了个彻底。 不打自招! 容尉迟的目光忽然变得灼热起来,尤桐则慌忙低下头去,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绿灯,容尉迟重新发动车子。 回到公司,进办公室之前,尤桐鼓足了勇气追上容尉迟的步伐,将几张钞票塞到他手中,“这是药钱,还有饭钱,我没有欠人的习惯。” 说完,她转身就跑。 容尉迟怔在原地,却在她转身的刹那,注意到她倔强的眼睛微微泛红。 尤桐一口气跑远,手捂着xiong口平复着心悸,她不是不懂得感谢,而是现实教会了她太多,僭越身份的事情不该有,哪怕只是一件。吃一堑长一智,黎佳期给她的教训足够深刻,他的纡尊降贵,她承受不起。 日子在平凡而又忙碌中一天天地度过,转眼,已经到了盛夏。 尤桐在一个星期六的上午去了财政厅,因为这里即将举行一个关于ACCA(特许公认会计师公会)的讲座。 在容氏工作了一段时间,熟悉之后,尤桐才知道自己跟其他同事的差距有多大,财务部没有一个泛泛之辈,就连胡蝶也有高级职称,而她除了有一张毕业证外,专业方面就只有一张会计从业资格证,这远远不够。 A是很多财务工作者的梦想,也是她的梦想,但是真的好难。她有时候会偷偷地想,当初容尉迟是怎么做到的,竟然一下子就全考过了。 盛夏之后,天气果然热了,路上的女孩子们都穿得很清凉,无袖背心,牛仔短裤,或是超短裙,相比之下尤桐的打扮显得保守很多,连身的布裙,裙摆在膝盖之下,为了走路方便,她今天还换掉了高跟鞋选择了一双平底的布鞋,在人群中,她显得格外青涩。 财政厅的门口,有工作人员在发传单,尤桐随手接过一张。 ――财经巨子容尉迟莅临会场,亲身讲述他与ACCA的故事。 尤桐看着手里的宣传单,不由得一愣,秀气的眉微微蹙起,容尉迟也来了?!怎么这么巧?! 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大讲堂,尤桐的脚步慢慢放缓了。 忽然之间,她有点不想去了。 可是,难得有机会听到这样的讲座,她真的不想放弃,而且她已经研究过报名章程,更应该去多听多学才对。 咬了咬牙,尤桐还是决定去了,反正人那么多,他们也未必会遇上。 到了大讲堂,放眼望去人满为患,座位早已经被占满了,门口和过道也全都是人,不管是不是财务出身的,全都冲着容尉迟而来。 尤桐在门口的位置上挤出一个小小的站脚的地方,背靠墙壁站着,周围是一群神情兴奋的女生,看起来是大学生。 “喂,你们知道吧,容尉迟是《一周刊》上个礼拜刚刚票选出来的台湾最具价值的黄金级单身汉!” “何止是黄金级,简直是钻石级啊!” “是啊是啊!英俊多金不说,更难得的是为人还很低调,从来不跟那些女明星闹绯闻什么的,这样的男人简直是人间极品!” “我决定了――明年考研的时候就去报会计,以后去容氏上班做容尉迟的助理!” “可是会计很难耶!” “但是我好喜欢容尉迟啊!就算在他身边当个小跟班也会幸福得死掉啊!”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说着,一脸梦幻,而尤桐站在一旁哭笑不得,她这个容尉迟的正牌助理可真的没有那么幸福啊,相反,她每天都小心翼翼,步履维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片刻,主持人走上讲台,示意大家安静,台下顿时鸦雀无声。 “下面有情今天的特别嘉宾――容氏集团的财务总监容尉迟先生!” 雷鸣般的掌心响起,容尉迟在万众瞩目下徐徐走上讲台,面对台下热切的目光,他依然沉稳自如,冷峻的脸庞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但有些人天生就是王者,而容尉迟就是那样的人,他往那里一站,就足以让所有人臣服。 发言是即兴的,但却是一贯的容尉迟式的风格,简洁而又精锐。 容尉迟干净利索地说了一些ACCA报名的事项,以及如何选择复习资料,还有一些个人的学习方法,台下有很多人做笔记,尤桐也觉得受益颇多。 半晌,个人发言结束,到了现场提问环节。 前排有人举手,“容先生,请问可以拍照吗?!” “当然可以。”容尉迟面对镜头,应对自如。 “容先生,可以给我签个名吗?!”又有人举手。 “好的。”容尉迟点了点头,那人便拿着本子跑上了讲台,并索取了一张合照后才肯下去。 然后现场哗然。 “容先生,我也要!我也要!”越来越多的人想要效仿。 主持人一看现场有失控的趋势,便连忙想了个办法,“今天来的人很多,容先生不可能一下子满足所有人的愿望,这样吧,我们把主动权交给容先生,让他来选择下面由谁来提问,如何?!” 大家一致同意,容尉迟也默默点头,他的视线逡巡一圈,最后将焦点定在门口的位置上,“今天有很多人都是站着的,大家辛苦了,公平起见,我把剩下的提问机会留给最后面的站着的人!” 话落,尤桐周围的女生们尖叫起来,人群也慢慢往两侧靠拢,开出一条小小的窄道来,尤桐睁大了眼睛,对上容尉迟投递过来的锐利视线。 旁边不知道是谁递过了话筒,尤桐错愣着接过,却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容尉迟乍见尤桐的那一瞬也是怔了下,但他眼底的意外之色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浅浅的愉悦,他凝望着她,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位小姐,你是特意来听我的讲座的吧,有什么问题尽管说。” 尤桐尴尬不已,她是特意来听讲座的没错,但她不知道特别嘉宾是他! 尤桐抿了抿唇,一言不发。 容尉迟不动声色地望着她,也是沉默。 “小姐,说话啊,你有什么问题想问容先生?!”主持人小声提醒。 “我……” “小姐害羞了,是不是觉得容先生太帅了,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了?!”主持人打趣地道。 众人哄笑,尤桐的脸微微涨红了,她只好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开了口,“请……请问容先生……” 没有下次(首发三万字) “请……请问容先生……要成为ACCA的会员,考生必须通过十六门专业考试并获取三年财务及会计相关工作经验,那么像是我这种经验不足三年的怎么办?!” 话落,周围一片哀叹,这个女孩子也太不懂得把握机会了,居然问了个这么生涩的问题! 尤桐微微捏紧手心,屏息以待。 半晌,容尉迟缓缓开口,“你想考ACCA?!” “是。” “结束后你到后台来找我。”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通行证塞进她的手心。 尤桐蓦地一怔,傻傻地僵在原地,之后容尉迟又说了什么她全都没有听进去,唯一的感觉是,他塞进她手心里的那张通行证好烫好烫,那温度好像一路烧进了她的心里。 活动结束后,人群慢慢散场,而尤桐被动地跟随人潮走出,却找不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通行证,眼底一片茫然。 忽然,前方一道黑影罩了下来,尤桐呼吸一紧,如临大敌。 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是他。 可是,她从来都不是上帝的宠儿,她的祈祷无效。 容尉迟直直地站在她面前,深邃的黑眸静静凝视着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宽敞的空间,她竟觉得他的身影充满侵略性,彷佛将所有的空气都霸占了,让她有些呼吸困难。 他的眉,他的鼻,还有那淡淡的冷漠神情,以及那两把在幽瞳深处燃烧的灼灼火焰……都让她怔然。 “为什么没有去找我?!”容尉迟低声质问。 “我……我还没有想好……”她老实回答。 “要想什么?!” 尤桐闷头不语,她也不知道要想什么,反正就是觉得不对劲,她知道她去找他的话,他一定可以帮到她,但是,她就是犹豫。 容尉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默了默,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然后缓缓说道,“092XXXXXXX,你打这个电话就行。” 尤桐困惑地张了张嘴,“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考ACCA吗,去找这个人,就说我让你去的,他可以帮你解决报名问题。” 尤桐瞪圆了眼睛,“092……后、后面是什么……” 她刚刚脑袋犯浑没怎么听清。 容尉迟顿时闷了一下,抿唇不语,看不出喜怒。 尤桐细细喘息着,迷迷糊糊地抬起泛红的脸蛋时,男人放大的英俊五官正高深莫测地映入她的眼底。 神智飘浮间,她感觉到自己的一只手被他温热的大掌握住了。 她依然傻憨憨地看着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拉过她的手,在她掌心写下一串数字,随着笔尖滑过,她的身体泛起一阵酥麻。 “记住,打完电话再洗手,不然没下次机会了!” 说完,容尉迟转身走了。 尤桐咬咬软唇,将注意力移向他挺拔刚毅的背影,心脏忽然有些紧缩,莫名其妙地为着一些不太清楚的原因悸动着。 在这一刻,再犹豫就会显得太矫情了,尤桐没有再迟疑,回到住的地方,便按照手心里的号码拨了过去,“喂,您好……” 她几乎什么都没有说,就只是提了一下容尉迟的名字,对方就一口答应了,然后还留了邮箱给她,叫她尽快把照片什么的传过去,说后续的手续都不用她操心。 尤桐立即开了电脑,把资料发了过去,对方也立即上线,并发了一些学习资料给她,甚至还有内部信息,包括往年的考卷。 顺利得惊人。 尤桐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 可是,不是做梦,是真的,她真的可以考ACCA了,而且是只需要考试就行了,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啊……”半晌后,房间里忽然发出了她幸福的尖叫声。 开始准备考试之后,尤桐的生活变得更加充实起来,每天除了上下班,其他时间她几乎全都用来啃书,但这一日例外。 办公室里刚刚得到好消息,已经休产假的罗谨言在日前平安生下一个七斤重的小女婴,同事们商量着要一起去慰问。 “呀,下班了!” “尤秘书,你好了没有?!” 尤桐抬起头来,微笑着回道,“好了好了,我关下电脑!” 财务部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一起出了办公室,就连素来不合群的胡蝶也加入了。 巧的是,容尉迟也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容尉迟率先开口,沉声问道,“去医院看罗主管?!” “是的,总监。”众人齐声回答。 容尉迟默了默,幽幽说了三个字,“我也去。”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古怪,有人欢喜有人愁,而愁的那个人自然是尤桐。 一行六人,两男,四女,容尉迟和楚阔都开车,而每部车子最多只能载三个人,这就涉及到了分配的问题。 刘芳经过上次咖啡的事情之后对容尉迟一直微微有些畏惧,之后就抱着只可远观的纯欣赏态度了,所以她选择坐楚阔的车,而高文雅跟她向来行动一致,也只好跟着一起。 胡蝶心里窃喜,她自然是想坐容尉迟的车,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敢太招摇,所以就破天荒地对尤桐热络起来,“尤秘书,我们俩坐总监的车吧!” 尤桐暗暗咬牙。 “走吧!”容尉迟同时望向尤桐和胡蝶,却不知道是在跟谁说。 “谢谢总监!”胡蝶微笑着道,拉着尤桐的胳膊就跟了上去。 尤桐不自觉地蹙眉,虽然无可奈何,但也只好跟着一起。 转身时,容尉迟唇角微扬起一抹细小的弧度。 上车的时候又出现了问题,胡蝶眼巴巴盯着副驾驶的位置上,可容尉迟却来了一句,“副驾驶的车门坏了。” 胡蝶一脸尴尬,只好无奈地跟尤桐一起坐上后座。 路上,三个人几乎没有说过话,胡蝶想必是自尊心有点受伤了,本来雀跃的心情也受到了影响,一直闷闷不乐,而尤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大多数时间都扭头看着窗外。 不多时后,到了医院。 尤桐和胡蝶先下车,而容尉迟去停车。 一直憋闷着的胡蝶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忽然扭头对尤桐说道,“尤秘书,你知道吗,有些男人爱车如命,除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副驾驶谁都不让坐!” 自己喜欢的女人?! 尤桐蓦地想起了那一晚,容尉迟带她离开黎家的时候,好像就是让她坐了副驾驶的位置,可当时她没有留意。 心脏猛地一跳。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妇产科,容尉迟和楚阔没有进病房,只是跟罗谨言的丈夫在门口打了个招呼,然后给了红包便离开了,而几个女人则是进了病房问候。 罗谨言住在一个单间病房里,她的丈夫守候在床前,旁边的小床上睡着他们刚刚出生的小宝宝,一家三口相依相守的画面是那样的温馨甜蜜,看得尤桐心里是又羡慕又心酸。 产妇需要休息,所以她们并没有多呆,约莫半个小时就离开了。 出了医院,也差不多快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刘芳提议大家一起去吃饭,尤桐本来想回家复习,可一想这难得的机会,便也同意了。 胡蝶选了一间环境挺不错的餐厅,四个女人同桌而坐。 “哎,看到罗主管一家三口那么幸福的样子,我也想结婚了!”胡蝶忽然感慨地叹道。 她这话一说,刘芳和高文雅全都瞪大了眼睛,胡蝶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而尤桐却隐隐约约地有点明白其中的蹊跷,还是为了副驾驶座的事。 “尤桐,你说总监是不是不喜欢女人啊?!”胡蝶单手支着下巴,美艳的脸蛋是上首都出现迷茫。 尤桐心里恶寒了一把,“你怎么这么问?!” “我就是奇怪啊,我胡蝶虽然不是倾国倾城,可好歹也算是美女中的美女吧,总监为什么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呢?!”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刚刚在车上发生什么事啦?!”刘芳和高文雅好奇地问。 “算了,别问了,闹心!”胡蝶开了瓶啤酒,倒了一杯,懊恼地喝了一大口。 另外三人面面相觑,原来胡蝶大美女也有这么粗鲁的时候啊! 上了菜,四个人慢慢吃了起来,边吃边聊,话题无疑就是升职加薪,护肤美容,还有男人。 刘芳抿了抿唇,很有些正式地说道,“我决定了,下个礼拜去相亲!我妈说我已经是剩女了,我自己也觉得了,得赶紧把自己嫁掉!” “啊?!那你嫁了,我不就孤单了?!”高文雅一副不舍的模样,忽然又是一阵窃笑,“那我岂不是少了一个情敌?!少了一个人跟我竞争总监大人啊!” 胡蝶冷哼一声,“你少做梦了!总监连我都看不上了,更别提你了!” 高文雅有些生气,却也不得不承认,胡蝶确实比她美多了,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除去那种嚣张跋扈的时候,人还是挺不错的。 “尤桐,你怎么不说话?!你对总监有什么想法?!” “我?!”尤桐有点吃惊。 “对啊!你跟总监接触的机会最多了,难道你对他一点都不心动?!” 尤桐心跳停了一拍,咀嚼的速度变慢,默默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另外三人都明显不信,“总监可是极品中的极品,没有女人不喜欢他的!难道……你已经有心上人了?!” “没有啊。” “一定有!不然不可能对总监没感觉!快说,你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是什么样的,改天带出来让我们见见啊!” 尤桐淡笑不语,默默喝了一口饮料。 两个小时后,吃完了饭,她们分道扬镳,各自回家。 尤桐回到住处,快速冲了个澡,然后如往常那样坐到书桌前开始看书,可这一晚,她的效率却很低,看着看着就走神。 又过了几天,尤桐报考ACCA的事情全部落实了,她心里高兴的同时,却又有点忐忑,这一次确实是容尉迟帮了她,可她却连句谢谢也没有,而近几天她还总因为胡蝶那句“喜欢的女人”心神不宁,思来想去,她暗暗做了个决定。 “总监,下个月的财务资金申请各个部门已经提交,我已经做好了统计,请过目。”尤桐将文件交给容尉迟,然后等待指示。 容尉迟浏览了几页,忽然沉声说道,“广告部的资金申请比上个月多了四个百分点,不合理,压缩到两个!” “是。” “其他部门的资金正常调度。” “明白。” 尤桐一一记下容尉迟的指示后,转身欲离开,可才走了两步,便又停了下来,咬牙,扭过头来,“总监……” “还有事?!”容尉迟微微挑眉。 “呃……不知道今天晚上总监是否有空。”尤桐迟疑地说着,手指微微捏紧了文件。 容尉迟凝望着她,眼睛里明显闪过一次错愕。 “没空就算了。”尤桐涨红了脸,尴尬地转身就走。 “我有说没空吗?!” 她又停下,讶异地回头,只见容尉迟双臂抱胸,背靠在大班椅上,浑身散发着慵懒的魅力,表情却微微带着戏谑。 尤桐暗暗咬牙,正色道,“如果总监有时间的话,我想请您吃饭,谢谢你帮我解决ACCA报名的事。” 容尉迟盯着她晕红的小脸,薄唇一扬,“我还以为你想跟我约会呢!” 怎么可能?! 尤桐气得差点岔气。她只是想还人情,才不是心动! 容尉迟缓缓勾唇,徐徐说道,“既然尤秘书都开口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吧!” 尤桐微微握拳,好像她求着他一样,可恶! 下班后,尤桐早早地收拾好了东西,拎着包包在门口等候,容尉迟睨了她一眼,两个字,“带路!” 尤桐连忙点头。 两人驱车来到一间环境还算不错的餐厅,只是位置有点远,但尤桐向楚阔打探过了,这里的东西味道不错,而且价钱合理。 没办法,请容尉迟吃饭自然要提前做好功课,他的挑剔与龟毛她在公司就已经了解得一清二楚了,她必须慎重再慎重。 因为位置偏僻的关系,餐厅里的人并不多,赚提成的侍应生一见到来客便很是热情,又瞧见尤桐身后跟随的英俊男人,更是热络起来,“两位里面请。” 他们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很安静。 侍应生将菜单递了过来,尤桐连忙将之递给对面的容尉迟,“总监想吃什么?!” 容尉迟看也没看,“你不是都已经勘察好了吗,你做主吧。” 尤桐心里一闷,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那好,我点。”尤桐扭过头对侍应生说了几道菜,都是餐厅的招牌菜。 不多时,菜就全上齐了,形色俱佳,尤桐却还是稍稍有些紧张,她偷偷瞄着对面的容尉迟,只见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缓缓放入口中。 尤桐呼吸绷紧,小心翼翼地问着,“味道怎么样?!” 容尉迟细嚼慢咽,慢条斯理地抬眸,两个字,“凑合。” 尤桐微微捏紧了筷子,她就知道会这样,指望着容尉迟满意难如登天,不过,至少他没说很差,她也就放心了。 低头,她开始默默吃菜。 一顿饭下来,两人几乎没怎么说话,期间容尉迟接了两个电话,时间还都不短,后面他干脆关机了,尤桐暗暗意识到了,原来他是真的没空。 结账的时候,容尉迟跟其他男人一样,习惯性地付钱,但尤桐连忙阻止了,“说好了是我请客的!” 容尉迟默了默,停止了刷卡的动作,尤桐掏出钱包里花花绿绿的钞票买单。 犹豫了一下,尤桐最后还是对侍应生提出了要求,“我想把剩下的饭菜打包,谢谢。” 容尉迟果然朝她递过来疑问的目光。 “公园附近有流浪猫,我偶尔会去喂喂它们。”尤桐平静地说道。 容尉迟不置一词,眸光却是微闪。 出了餐厅,容尉迟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半还多了,他自作主张,“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搭捷运就可以。” “太晚了,不安全。” 容尉迟的坚持没有人可以动摇,尤桐只好默默上了他的车。 “怎么不说话?!” 尤桐微微一愣,没什么好说的啊! “困了?!” “没有。”尤桐连忙回答,并顺势说了下去,“我平时12点才睡呢!” “一直看书到12点?!”他挑了挑眉。 “嗯。” “太辛苦了。”他语气轻松,像是随口聊天,又像是暗暗关心。 尤桐怔了一下,正色说道,“我不怕辛苦,好不容易才报上了名,当然要努力!” 他抿唇不语。 路确实比较远,行驶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到了她住的地方。 容尉迟缓缓停下车子,开了后备箱帮她把打包的饭菜拎出来,尤桐连忙伸手去接,他却往旁边一闪,抬眸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不请我上去喝杯茶?!” “刚刚不是已经喝了吗?!”尤桐本能地防备,小手偷偷握成了拳。 容尉迟勾了勾唇角,眼神里有些玩味,目光穿过她的头顶,盯住不动。 尤桐疑惑地蹙起眉心,也扭过头去。 不远处的路旁,停着一辆银灰色的车子,车身旁倚着一道修长的身影,男人手里夹着烟,已经快燃到了尽头,显示等候已久。 星星点点的火光闪烁,黎远航的眼神也是忽明忽灭。 狭路相逢,气氛一下子变得很诡异。 容尉迟不动声色,瞳孔却是一缩,他不发一言,但周身瞬间散发出冷意,寒气逼人。 尤桐也僵在原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好不容易容尉迟不再追问之前的事情了,可黎远航却莫名出现,她真怕他们会直接冲突起来,更怕被他知道了她和黎家的关系。 黎远航手里夹着烟,却是一口也没再抽,任由烟火到尽头,烫了手,他才将烟蒂丢掉,轻轻一掷,烟蒂以抛物线的姿态落入路边的垃圾桶,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也保持着良好的素质,可见修养非凡。 尤桐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该对谁说,正在茫然,黎远航却径直走来,路灯下,他的身形更显颀长,步伐稳健,风度依旧,只是眸光微冷。 到了跟前,黎远航望着容尉迟,缓缓开口,“容先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还好。”容尉迟淡淡地回道,礼尚外来,“黎少爷呢?!” “我也不错。” “那就好。” 尤桐暗暗抽气,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黎远航清冷的眸瞥向脸色微变的尤桐,忽然唇角一勾,“小桐,你还在跟我生气?!” 小桐?! 尤桐秀眉微蹙,他们什么时候熟到可以用昵称了?! 而且他说什么生气?!她什么时候生他的气了?! 尤桐瞪向黎远航,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而黎远航却还是保持微笑,“生气就生气吧,可你怎么不接我电话,还跟别的男人出去吃饭呢,你这样我会担心的!” 什么跟什么?! 尤桐的表情有些狰狞了。 黎远航扭过头睨向容尉迟,大手故意慢慢抬起,轻轻揽住了尤桐的肩膀,zhan有味十足地说道,“容先生,不好意思,小桐最近在跟我闹脾气,今天谢谢你陪她一起吃饭,还送她回来。” 尤桐蓦地一惊,下意识地望向容尉迟,她嗫嗫地牵动唇角想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从说起。 容尉迟默默地望着他们,一贯的冷静自持,唇上的笑容又浅又轻,温和有礼,可她却觉得他此时的微笑很可怕,甚至有些慑人。 “黎少爷,恕我冒昧。”他的目光穿过她,直对上黎远航的眼,薄唇一挑,似笑非笑,“当一个男人把自己的女人当做工具送上另一个男人的床后,那个女人百分之百是会生气的,这种生气可不是闹闹脾气那么简单,你还是多哄哄吧!” 话落,他成功地看到黎远航的脸色突变,尤桐也呆怔在原地,脸上血色全无。 容尉迟将打包的东西交到尤桐微颤的手中,然后优雅地转身,挺拔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脑海中“轰”的一声,爆炸了,崩溃的是两个人。 尤桐控制不住情绪,直接咬下唇瓣,嘴里又涩又苦。 黎远航则是下意识地加重了手劲,心里像有把刀在割一般疼痛,他压抑着,等着她给他答案,“他是什么意思?!” 肩膀上传来的压力让尤桐微微吃痛,她抬眸瞪向黎远航,“黎少爷,请你自重!” 黎远航依然不肯放手,此刻的他失去了一贯的风度,“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 他再也不是那个温文尔雅、风轻云淡的黎远航,这一刻,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愤怒的吼声咆哮而起。 “没事他会那样说?!我什么时候把你送上他的床了?!你和他是不是发生过关系了?!你说!!!” 空气忽然之间变得好稀薄,尤桐觉得自己彷佛吸不到氧气,她必须很用力、很用力才可以把话说完,“黎少爷,请你不要对号入座!第一,我跟你没那么熟,我不是你的女人!第二,我和谁发生guanxi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黎远航蓦地一怔,在看到尤桐脸上清晰的泪痕之后,他的怒火一下子熄了半截,她氤氲着的眉眼,就像是有一种江南烟雨的味道,那单纯清寒的样子,让人舍不得去伤害。 缓缓,缓缓地,松开了她。 然后他自己的手默默攥成了拳头。 他知道自己失言了,也逾矩了,可是容尉迟的话挑动了他最敏感的神经,那也是一个男人自尊的底线! 深呼吸了一口气,黎远航勉强维持冷静,他焦躁地又点燃了一支香烟,淡蓝的烟雾将他英俊的脸庞笼罩得隐隐约约,清冷的眸底写满了压抑着的痛苦。 吞云吐雾间,吸入的是愤怒,呼出的还是愤怒,他必须用尽自制力才可以保持冷静,冷静思考。 没有太久,他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是婉姨生日那天,在饭店,对不对?!” 尤桐咬了咬唇,不发一言。 “是佳期设计你的,对不对?!” 尤桐闭了闭眼,瞒不住了。 黎远航眸色发紧,懊悔之情充斥着胸口,那晚他有察觉到不对劲,可是他没有多想,最后什么也没做! 指间夹着烟,烟雾被风吹散。 他凝眸望着她,皱起的眉宇间透出几许苍凉,“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你。” “对不起。”他又说道。 尤桐微微一怔,恍然又有些明白了,他的这句道歉,是为从前。原来他今天来是为了这个。 似水流年,并不能冲淡那段如火如荼的记忆。时光变迁,也并不能磨灭那段刻骨铭心的过往。 她扬了扬唇,不确定自己脸上的笑容是否有泄漏内心的悲哀,“都过去了。” 说完,她转身欲走。 黎远航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小桐!那晚你和他有没有……” 尤桐蹙起眉心,“黎少爷,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还有,我们不熟,以后不要叫我小桐!” 说完,她快步上楼,毅然决然。 黎远航望着尤桐离去的背影,眸色沉沉,仿佛又看到那一年她决绝转身的样子, 夜风,浅浅,依然只是些许清寒。相思,深深,却是惆怅缱绻。 手中的香烟在不知不觉中被夜风燃烬,只剩下他一个人狼狈的消沉,一种不知所措的情绪苦苦蔓延。 未完 sorry2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大家原谅我吧!!我知道错了 当天晚上,尤桐别说看书了,就连觉都没有睡好,她整晚胡思乱想,容尉迟毫不留情的冷言冷语让她心悸,黎远航不同寻常的言行举止让她心烦,翻来覆去,一整晚都在失眠。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下印着大大的黑影,连妆也盖不过去。 她没有心情吃早餐,随便拿了两片面包就出了门。 上班高峰的时间,台北堵车很厉害,尤桐站在公车上摇摇晃晃,面色略显憔悴。 到了公司后,她默默上楼,刷了卡进了财务部,眼睛下意识地往总监办公室的方向望去,发现容尉迟还没有来。 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像是松了口气,却又有点像是失落,但更多的还是紧张,她完全无法预测容尉迟今天会是什么态度。 “尤秘书,你昨天晚上出去玩了?!”楚阔俏皮地问。 尤桐心里苦笑,摇了摇头。 胡蝶看了一眼楚阔,冷傲地道,“是你出去玩了吧?!你不是很爱混PUB吗?!” “彼此彼此!” 刘芳稍稍细心,端了一杯咖啡过来,“尤秘书,喝杯咖啡吧,提提神。” “谢谢。”尤桐微微颔首,她确实需要一杯热饮提提神,虽然她没有喝咖啡的习惯,但她迫切地需要什么东西来帮助她将心头那抹乌云拨去。 “你有心事?!”刘芳察言观色了一番,忍不住问道。 尤桐怔了下,扯出一点笑容,“没什么。” 九点,容尉迟现身财务部,路过她桌前的时候,沉声道,“尤秘书,泡杯咖啡送到我办公室!” 他的声音冷静沉稳,很公式化。 尤桐心脏猛地一跳,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回道,“是,总监。” 说完,尤桐连忙走向茶水间,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然后朝着总监办公室走去。 礼貌地敲了敲门,听见“进来”两个字后,轻轻地推门而进,走到那张大办公桌前。“总监,您的咖啡。” “嗯。”他没有抬头。 尤桐暗暗咽下紧张,“总监,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 尤桐暗暗握紧了拳头,“总监还有什么吩咐?!” 她的眼眸微微敛着,不想让他发觉自己内心的慌乱。 容尉迟却是凝眸望着她,眼神深邃,深深浅浅的情绪在眸底闪烁,微顿,他将桌上一叠资料递给她,“把这些文件拿去复印!”容尉迟将 尤桐一愣,连忙去接,手却不知怎么的抖了一下,下一秒,“啪”的一声,文件散落一地。 “对不起!”她慌乱地弯腰去捡。 忽然,头顶有黑影罩来,跟着一双黑亮的男士皮鞋映入眼眸。 尤桐慢慢地抬起头来,只见容尉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到了自己面前,他低头俯视自己,让她愈显渺小。 容尉迟凝眸望着她,沉声说道,“我们谈谈。” 说完,他转身走向一旁的沙发,随意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成潇洒的姿势。 尤桐僵在那里,想着昨晚的纷乱,想着刚刚自己的失误,心里忐忑不安。 容尉迟看着她诚惶诚恐的样子,冷漠的眼神里慢慢多出一丝柔和,他拍了拍沙发,“坐过来!” 尤桐慢慢走过去,正襟危坐,咬住唇,怯懦地开口,“总监有什么话,请讲!” 容尉迟沉思了一下,徐徐说道,“我曾经说过,如果你工作上没有失误,我不会刻意找你麻烦,还记得吗?!我说话算话,所以你不必紧张,更无需因为昨晚的事,如此胆颤心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尤桐看着他的脸,似乎不怎么相信他的说辞,两只小手紧紧地揪在一起,横下心来,才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继续谈公事,OK?!” “好。” “绿色海岸的那块地皮近期要招标,容氏打算参加,财务预算这部分工作由你来负责。” “我?!”尤桐又是一愣。 “绿色海岸”的那块地皮要招标她是知道的,那是政府部门倡议的,很多知名公司都跃跃欲试,政商从来都是不分家的,利润肯定是相当可观,容氏想要拿下这个项目理所当然,可是让她困惑的是这么重要的案子怎么会交给她做预算呢,她虽然一直很努力,但资历尚浅,而且从来都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啊! “有问题?!”容尉迟见她迟疑,挑眉问道。 尤桐接触到他的目光,心脏不争气地缩紧,“这个涉及到工程预算,我并不懂这些。” “工程部门会有专人跟你接洽。” “可是……我担心自己不能胜任。”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难道……你连尝试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他炯亮的黑眸里带着激将与挑衅的颜色。 尤桐刹那间感觉到他无形的逼迫和自己的弱小,但心底的那份骄傲不容她退缩,咬了咬牙,她下了保证,“我可以!” 容尉迟微微点头,似是满意。 “出去工作吧!” “是。” 尤桐从沙发上起身,重新捡起地上的资料,然后抱着文件离开,关门的刹那,她告诉自己――一定可以! 自从接下“绿色海岸”的项目,尤桐每天都忙得像个陀螺,穿梭于公司的各个部门,财务部,工程部,企划部,广告部等等,但凡涉及到成本的环节她都要跟进,有时候还要跟人出去实地考察,两个礼拜下来,她整个人瘦了一圈,也黑了。 某日午休的时候,尤桐跟同事们一起在员工餐厅吃饭,容琛也在。 “小桐,你最近都瘦了,多吃点!”容琛特意将一只鸡腿夹给了她。 “谢谢!”尤桐虽然觉得尴尬,但还是连忙道谢。 一旁,刘芳和高文雅等人偷偷窃笑,尤桐也微微有些脸红。 容琛却很大方,用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笑望着众人,“今天我请客,你们随便点吧,别说鸡腿了,就是龙虾我也照请啊!” “真的假的?!”众人起哄。 “当然是真的了!我这么帅的男人岂会食言?!” 大家一起笑了起来,尤桐也忍不住莞尔。 用餐接近尾声,容琛接到一个电话,准备先走,临走的时候他鼓励性地拍了拍尤桐的肩膀,“容氏很看中绿色海岸这个项目,你要加油!” “我会的!” “如果在其他部门遇到问题的话,可以来找我。” “嗯。” 容琛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起身走了。 尤桐则是心存感激,回望了他的背影一眼。 刘芳和高文雅又立即凑了过来,“尤桐,容大少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啊?!”尤桐有点傻眼。 “啊什么啊,你没看他又是关心你吃饭,又是关心你工作的,这应该就是对你有意思啊!” “别胡说啦,这不可能。”尤桐笑着摇头。 “呐,可别说我们没有提醒过你哦!” “什么提醒不提醒的,压根不靠谱的事!”尤桐低头继续吃饭。 刘芳和高文雅对望一眼,忽然同时“呀”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尤桐,怪不得你上次说对总监不动心,原来你是看上容琛容大少啦?!” “噢!”尤桐顿时崩溃,有点想拿胶带封上她们的嘴巴。 晚上九点四十分,安静的办公室内,尤桐仍在埋头苦干。 “铃……”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吓了她好大一跳。 捂着心口平复了两下,才缓缓接起,“喂?!”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低沉男声,“你还在公司?!” “是的,总监!”下意识地,尤桐语气严肃起来,只差没有站起来挺直背脊。 容尉迟默了默,“工作量很大?!” “还好。”尤桐很含蓄地回到,但看着手头那一大摞资料却有些头皮发麻。 “还要多久?!”他又问。 尤桐看了看表,回道,“就快了,我准备十点钟走。”这样她还可以赶上末班车。 “嗯。”他毫无预警地挂了电话。 尤桐怔了怔,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看了看未完成的工作,她的头又开始大了,揉了揉额角,她又打起十二分精神埋头苦干,手边的计算器被按得噼里啪啦响,成了这安静空间里唯一的调剂。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一眨眼,二十分钟就过去了,尤桐很不想走,但再不走她就赶不上末班车了,无奈,她只好收拾资料,将文件塞进包包,准备带回家去做。 忽然,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 尤桐猛地一僵,背脊有些发凉,新闻里经常报道的那种办公室白领惨案瞬间在脑子里闪现,她本能地抓起最顺手的计算器狠狠掷了过去。 “归0……归0……归0……”计算器不停地报出语音,那个按键似乎被人按住了。 尤桐脸色一白,猛地抬头,只见容尉迟站在不远的地方,还保持着闪躲的姿势,脸色有些不好。 “总、总监?!”尤桐的声音开始颤抖,天啊,她居然拿东西去砸容尉迟,死定了! “你还知道我是谁啊?!”他瞪视着她,没好气地说道。 容尉迟松开手里的计算器,“归0”的声音也终于停止。 “对不起,总监,我不知道是你,我还以为是……是……”后面的话她自动咽了下去,然后连忙从他手里拿回计算器,果断按了消音键,甚至还扣掉了电池,以防止它再乱叫一阵。 容尉迟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眼底的懊恼慢慢转为笑意,幽暗的光线下,冷峻的脸庞上也多了几分柔和的颜色,愈加性格迷人。 “收拾东西,我送你回去。”他徐徐说道。 尤桐明显一愣,本能地想要拒绝。 “我不想说第二遍!” 她只好顺从,将桌上的东西迅速整理完毕,然后抱着一个重重的包立在他面前,“好了。” 两人并肩离开公司。 车内,很安静,过分安静,容尉迟便开了音乐,悠扬的大提琴曲,圣桑的曲子,却不是《天鹅》。 尤桐先是一怔,心里某种情绪被勾动起来,但那种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可能是大提琴曲带来的感觉太过亲切,也可能是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太怡人,但最可能的是她太累了,困倦的感觉慢慢袭来,虽然她强力告诉自己不可以睡着,但最后她还是抵挡不住眼皮合起。 夜色迷离,道路两旁霓虹闪烁,而车内,微光暗暗,却是另一种美好。 车速放缓,更加平稳地前行,最后慢慢地停在了小区楼下。 容尉迟缓缓回头,看向后座的她,略有些黑瘦的小脸上满是疲惫,双手却还是紧紧抓着手里的包,好像那里面装的是她最最重要的东西。 “到……”他欲言又止。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尤桐迷迷糊糊地醒来,陌生的光景让她忽然瞪大了眼睛,更不由自主地发出“啊”的一声。 “睡醒了?!”他的声音在幽暗中愈显低沉。 尤桐吞了吞口水,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 “你应该叫醒我的……”她小小地抱怨了一句。 “看你睡得太香,没舍得。”他的声音微微透出沙哑。 没舍得?! 尤桐心脏猛跳,连忙开门下车,因为过于紧张,头“砰”地撞上了车的一角,她来不及呼痛,只慌慌张张地道,“谢谢总监送我回来,再见!” 说完,拔腿就跑。 头顶的大包迅速膨胀,可是她的心跳却更快上一万倍,他的没舍得是什么意思?! 忙碌了多日,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绿色海岸的项目今日正式竞标。 尤桐紧张得一整晚没睡,反反复复地检查预算书,一遍又一遍,确保每一个数字都准确无误。 一大早,她便赶到了公司,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没有一个人,她显然是第一个上班的人,深呼吸了口气,她试图让自己放松神经。 在等待与焦急中,时间慢慢到了八点,办公室里的其他人相继到来,参与绿色海岸项目的工程部门的专员也到了。 看了看时间,该出发了,可是容尉迟却还没有来。 “尤秘书,总监怎么还没到?!” “我也不知道……”话正说着,一道灰色的身影徐徐闯进众人的视线,却不是容尉迟,而是容琛。 尤桐心里蓦地一怔,“怎么是你?!” 容琛显然也有些行色匆匆,“总监有事去香港了,今天的竞标由我带你们去。” “哦。”众人点头,不多时便出发了。 绿色海岸竞标会的现场设在世贸展馆,容氏一行人抵达后在一楼短暂停留。 容琛召集众人到面前,微笑着道,“这段日子大家都辛苦了,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今天,这个项目对容氏来说很重要,希望我们今天马到成功!事成之后我一定会提议给大家升职加薪!” 铿锵有力的话语又带着如此鼓励,众人信服,顿时信心倍增,尤桐也觉得精神百倍。 很快,容琛带领众人到了二楼的会议室,竞标定在十点钟开始。 尤桐看了看表,距离竞标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她想先去一趟洗手间,她今天来大姨妈了。 低头,小声地问了问容琛,“我去下洗手间可以吗?!” “可以。”容琛理所当然地点头。 尤桐抓起包包轻轻地起身,小跑着离开,拐过走廊的时候却迎面遇到一行人,为首的男人西服修身,英俊不俗。 她蓦地一怔, 怎么是他?! 黎远航本是波澜不惊的明澈的双眸里忽然有微光闪过,心弦也是一紧。 “你怎么在这里?!”黎远航的语气里带着惊讶,他知道她在容氏的职务,也了解她的资历,按理说是不应该出现在竞标项目里的。 尤桐微微别开眼,显然不想多谈。 她明显的冷淡排斥,让黎远航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他微微蹙眉,斯文俊逸的眉宇间凝了郁色。 黎远航的助理悄悄地察言观色,瞧见他与一个女孩子对立着,立即上前小声提醒,“总经理,时间快到了,我们该进去了。” “你们先进去!”黎远航做了个手势,他身后的一行人迅速离开。 尤桐凝眸望着黎远航,“黎少爷,请问有什么事?!” “小桐……” “我说过不要再叫我小桐!” “好,尤桐!我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容尉迟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你做?!你和他……” 尤桐知道他又想问什么,心里忽然很反感,随口说了句“与你无关”后就快步离开。 她低着头一路小跑,却猛地撞上一个小女孩。 “呜……”小女孩哇哇大哭,眼睛红红的,像是可怜的小白兔。 尤桐顿时慌了起来,蹲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妹妹别哭别哭,姐姐不是故意的!” “呜呜……痛……”小女孩委屈地说着,小手揉着红红的鼻头。 尤桐懊恼不已,都怪她,走得太快了! 她将手里的包包放在地上,然后腾出手来抱起小女孩,哄着,“小妹妹,对不起,姐姐跟你道歉,别哭了,好吗?!” “我要妈妈!”小女孩哭着说道。 “好好好,姐姐带你去找妈妈,你妈妈在哪里呢?!”尤桐轻声问着。 “妈妈在……在……”小女孩茫然地转了转脑袋,显然也懵了。 尤桐也揪心起来,这孩子可能是跟着家长来看展览的,也可能是哪个工作人员的孩子,但世贸中心这么大,到底谁才是她的家长啊?! 小女孩哇哇大哭着,哭得尤桐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黎远航走了过来,他也弯腰蹲了下来,掏出口袋里的丝质手帕,温柔地替小女孩擦拭起来,“小妹妹,别哭了,哥哥和姐姐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好!” “你妈妈叫什么名字,嗯?!”他温柔地问着。 “就叫妈妈!”小女孩幼稚地回道。 面对小女孩的天真,黎远航却没有不耐烦,他轻轻地搂过小女孩,抚了抚她的小脑袋,轻声又问,“那你妈妈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蓝色。” “长发短发?!” “长,有这么长。”小女孩比了一个手势。 黎远航点了点头,“好,哥哥知道了,哥哥很快就可以帮你找到妈妈,你乖!” 说完,他扭头看向尤桐,“我们去广播室寻人。” “好!”尤桐一口答应。 两个人急匆匆地带着小女孩去了广播室,不一会儿,就有一个蓝衣长发的女子找来,正是小女孩的妈妈。 尤桐连番道歉,说自己不小心撞了人,而那个女子却连连摇头,说是自己不对,差点弄丢了孩子。 双方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事情圆满解决,小女孩开开心心地跟着妈妈走了。 尤桐看着那一对母女远去的背影,蓦地有些眼角发酸。 而黎远航站在一旁,默默不语,只望着她。 尤桐忍去眼眶的热烫,走到他面前,低声道,“这次多亏了你,谢谢。” “不用客气,只是小事。” 尤桐微微咬下软唇,认识他十年了,她第一次看到他的这一面,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 看了看表,“竞标会要开始了,我先走了!” 说完,她快步离开,一口气奔进了洗手间。 刚想拿起包包取卫生棉,可是……包呢?! 尤桐一下子懵了,卫生棉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包里的文件!今天要用的预算书在包里! 脑子里乱成一团,尤桐连忙奔出了洗手间,心惶惶地找到刚刚跟小女孩相遇的地方,可是她放在地上的包早已经不见了。 眼前,一片灰暗。 尤桐苍白了脸色,急匆匆地跑回会议室,容琛立即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小桐,怎么了?!” “容、容琛……我的包丢了……预算书还在里面……” 闻言,容琛也是脸色大变。 他按住她的手,低声说道,“别声张!” 说完,便将她拉出了会议室。 门外,容琛强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低声问道,“小桐,到底怎么回事?!” 尤桐把刚刚的那一幕悉数说了,说她撞上了一个小女孩,也说了她遇到了黎远航,但却保留了他们认识的秘密。 “容琛,对不起,现在该怎么办?!” 容琛看了看表,安慰她说道,“还有点时间,重新出一份预算书,你应该有备份吧?!” “备份也在包里。”尤桐红了眼眶。 容琛揉了揉额角,面对如此棘手的状况,也是头皮发麻。 “公司里还有没有备份?!”他又问。 尤桐想了想,“我昨天晚上给总监的邮箱发了一份,他那应该有!我马上给总监打电话!” 说着,她便掏出手机作势拨号,容琛却一把夺下她的手机,“你傻啊你,你给他打电话不是存心找骂吗?!你给他发了邮件,那你自己的邮箱里应该也有保存吧?!你赶紧登陆,重新打印一份不就行了?!” “对啊……”尤桐想通了,立即破涕为笑。 片刻不敢耽误,容琛立即取来笔记本电脑,尤桐登陆了自己的邮箱,将昨晚的附件下载下来,然后拿去打印,十分钟,就全部搞好了。 总算,有惊无险。 尤桐拿着新的预算书,跟着容琛重新回到会议室。 五分钟后,竞标会就正式开始了。 在与会的众多公司里,容氏的实力当然是最强的,而其次的就是黎氏。经过两轮比稿,最后也就只剩下这两家公司PK。谁可以胜出,就看最后一关,比标的,也就是比谁的预算更低。 容氏的预算是七十五亿四千万。 尤桐很有些紧张,虽然做好了万全准备,但到了关键时刻,她的心跳还是不可抑制地加速,而更让她神经紧绷的是,黎氏的发言人居然是黎佳期。 “我们黎氏的预算是――七十五亿三千万!”黎佳期清亮的嗓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 尤桐的脑袋“轰”的一声爆炸了,不,不可能,她做的预算已经是最低最低了,黎氏不可能更少的,而且还少了整整一千万! 黎佳期发言完毕,故意看了一眼尤桐苍白的脸色,美眸里露出阴险的得意。 尤桐恍然明白了,她的包是被黎佳期捡走的,而她偷看了自己的预算书。 她和同事们努力了那么久,所有的付出都白费了,而她,是罪魁祸首。 容琛的手机忽然响起,是容尉迟打来询问结果的,容琛吱吱呜呜地说了几句,然后无奈地把电话递给她,“小桐……总监要你说话……” “总、总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会承担全部责任……我……” “我……我……” 断断续续,又有些语无伦次的声音让她自己听了都觉得难受,尤桐抓紧了手机,眼眶灼烫得厉害。 电话那端,容尉迟默不作声,就像是在深思什么,半晌,他缓缓开口,低沉中带着无边的冷意,“今晚九点,我回台北,你来接机。”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尤桐缓缓垂下手,一股冰凉从脚底窜起,遍布全身,比被骂还要难受的滋味儿涌上心头。 容琛安慰下地搂了搂她的肩膀,低声说着,“好了,别难过了,这是意外,你有失误,但不是错误,跟他解释清楚就好。” 尤桐咬着唇瓣,不发一言,闷头跟着容琛一起和公司的其他同事会和。 竞标失败,众人的情绪都有些消沉,容琛深呼吸了口气,试图调节气氛,“大家先回公司,晚上我请大家吃饭!” 一行人先后上车,尤桐走在最后面,手里的预算书早已经变成一堆废纸,没有一点价值。 “容琛,我想请一天假,可以吗?!” “当然可以。” “谢谢。”她感激地说着。 容琛摇了摇头,又叮咛了两句,“你自己小心点,别多想了,回去洗个澡,睡一觉,嗯?!” “嗯。” 尤桐目送容琛和其他人离开后,浑身忽然没了一丝力气,就随意跌坐在台阶上,想哭却哭不出来,委屈得就像个孩子。 “尤桐,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人哪,是要认命的!”讥笑着的女声盘旋在耳畔。 尤桐缓缓抬头,瞥见黎佳期那张得意的俏脸,那样的高高在上,她的目光看向自己,那样的不屑。 尤桐握紧了拳头,指甲陷入了掌心,刺痛了她的心,可是她不想与之争辩,一切都已经多说无益。 起身,快步离开,孱弱的身躯隐没在远处。 “黎、佳、期!”带着隐忍的低声徐徐响起,黎远航迈着步伐从后面走来。 黎佳期回眸一笑,“哥。” “我不是你哥!”黎远航冷凝着脸看向她,目光里宠溺不再,“我没有偷人东西的妹妹!” “哥你这是干嘛?!我们黎氏赢了,你不开心吗?!” “黎氏是赢了,可是你却输了黎家人的尊严!” 黎远航紧锁了双眉,望向远处,那抹纤细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可却盘旋他的脑海,纠结在他的心头。 当晚,机场。 尤桐站在闸口的外面,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静静站着。 她已经等了好几个小时,双腿都站得有些发麻,可是她的心却比腿更难受,一想到即将要面对容尉迟,她就觉得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这个项目有多重要,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她却搞砸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可是,该来的终究会来,九点整,航班降落,没多久,容尉迟就出现了,人群里,他依然是那样夺目。 尤桐的呼吸一紧,不知道是不是机场大厅里的冷气开得太低,她蓦地打了个寒颤。 “总监……”当她走向他,周身的血液好像都冻结了,她甚至听见了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容尉迟凝眸望着她,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拖着黑色的行李箱径自穿过她身侧,就好像没有看到她一样,直直地朝着门口走去。 擦肩而过。 尤桐呆怔在原地,像是被人遗弃般的难堪。 待容尉迟已经快走出机场大厅的时候,她才恍然醒过神来。 “总监!请等一下!”尤桐慌忙地追了上去,玻璃旋转门隔出数个扇形,他和她隔着玻璃对望。 容尉迟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又是给她一个冷傲的背影。 外面,容家的司机早已等候多时,容尉迟将行李箱交给司机,然后作势上车。 尤桐狂奔过去,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慌忙之下便拉住了他的胳膊,“总监,对不起,这次的事情是我一个人的错,我愿意接受处罚,我愿意负起全部责任,我……” 话未说完,她的手已经被他用力抓开,动作,是那样的嫌弃。 尤桐错楞着抬头,对上他寒若深潭的黑眸,冷硬的男声冰冻三尺般的冷凛,“我以为你不会来。” 她怔了怔,“是你让我来接机的,不是吗?!” 他冷哼,幽幽地说道,“你应该直接辞职才对。” 辞职?! 尤桐蓦地一惊,他为什么这么说?! 她不会用辞职来逃脱责任的! 容尉迟冷漠的俊庞上寒气逼人,语气飘忽,又充满了讽刺,“你这次可是为黎远航立了大功了,难道还需要再赚容氏这一点薪水吗?!” 尤桐倒抽一口冷气,“你……你怀疑我故意泄露公司机密?!” “难道不是?!”他咄咄逼人的口气不容置疑。 尤桐脸色更白,睁大的眼眸渐渐空洞。 容尉迟冷酷地钻进车里,车门“砰”的一声关起,车子扬长而去。 “不……不是的……我没有出卖公司的机密给任何人……我没有……”尤桐喃喃自语,眼泪洒在风中。 驶远的车子里,容尉迟表情淡淡,目不斜视,只是在车子拐弯的刹那,默默向后瞥了一眼。 远方的天空,暗夜里,又一架飞机闪着光,掠过了头顶的上空,底细那个细弱的身影久久未动。 雨中自虐 “哎,你说那天的竞标会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好像输得莫名其妙的!” “谁知道呢!是有点冤!不过容先生还是请我们吃了一顿好料,也不赖!” “嗯,也是。” 下班的时候,尤桐穿过走廊,同事们的议论声再次传入耳朵,她的心湖又是一阵波澜起伏。 容琛替她保守了秘密,没有说是因为她丢包的关系而导致了最后竞标失败,所以公司里的人不知道她是罪魁祸首,同事们没有对她冷嘲热讽,可是这并没有减轻她丝毫的罪恶感。 “绿色海岸”的项目她前前后后跟了一个多月,不只是她自己付出了诸多辛苦,还有公司各个部门同事的共同努力,大家都很拼,可是最后一无所获,所有的心血都付诸东流,虽然她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可是这种滋味却比接收酷刑还要难受上好几倍。 事情已经过去两个星期了,但她依然不能释怀。 容琛劝过她好多次,可是没有用,她心里的结死死的,怎么解都解不开。 容尉迟对她的怀疑让她的心里如同沉入了一块巨石般沉重,她没有辞职,因为辞职就意味着畏罪潜逃,她不能辞职,绝对不能! 可是,这每一日都过得如此煎熬,她快要受不了了! 容尉迟不再交给她任何重要的工作,每天就让她泡泡咖啡,复印一下文件,做些打杂小妹的事情,虽然说她原来也没有什么权利,但现在也全部架空了。 她无数次想跟他解释,但他冷漠的眼神让她还没等开口,勇气就已经消失了一半。 她说了他也不会信,她知道的。 出了公司的大楼,尤桐默默撑开伞,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正如她潮湿的心情。 “尤秘书,下雨了,我送你一程?!”楚阔将车停下,摇下车窗问她。 “不用了,谢谢。” “你不用客气,上来吧!” “真的不用。” 楚阔只好开车自己走了。 尤桐撑着伞慢慢走在街头,不想搭车,也不想坐捷运,雨点一颗一颗砸下来,溅湿了她的鞋子,就像是淋漓的水墨伴着微醺的忧伤。 一不小心,脚下被石子绊了下,她整个人踉跄地栽向一旁,虽然没有摔倒,但雨伞却偏了出去,冰凉的雨花落在脸上,很冷,跟心底的那股灼烧形成强烈的对比。 蓦地,她关掉雨伞,任由自己完全落入雨幕里,像是自虐。 总监办公室。 容尉迟合上文件,将资料锁进保险柜,然后关了电脑也准备离开。 他拎着公事包出了自己的办公室,路过员工工作区的时候,下意识地望了一眼,空无一人。 蓦地,他想起了之前的那阵子,某个位置上总是有一个纤弱的身影坐在那埋头苦干。 薄唇微抿,胸腔里也有些憋闷,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又下雨,很烦! “铃铃铃……”响亮的电话声蓦地响起,打破了一室安静。 容尉迟皱了皱眉,走过去接听,他沉声说道,“容氏财务部。” “您好,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尤桐尤小姐?!”对方礼貌地询问。 容尉迟“嗯”了一声,“有的,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是世贸展馆的工作人员,我们这儿的清洁人员在垃圾箱里捡到尤小姐的包,里面有她的工作证,现在已经过了两个礼拜,我们得确认一下,那包是否是她自己丢进垃圾箱的,如果是的话我们就当做垃圾处理了,如果不是那么请尤小姐赶快来认领。” 容尉迟握着话筒的手指微微一紧,原来她真的是丢了包,他误会她了! 尤桐沿着街道一直走着,雨水打湿了头发和脸颊,衣服也湿透了,可是她还是咬牙前行,似乎想借由这样的自虐来驱除心里面的那股悲愤。 怪谁呢?!只怪她自己! 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尤桐没有发现身后正有一辆车朝她追来。 车子飞驰而过,“吱”的一声停在她身旁两米的地方,路上的水花被溅起来,落了她一身。 倒霉! 尤桐懊恼地扭过头去,熟悉的车身让她微微一怔,跟着,车窗徐徐落下,容尉迟英俊的侧脸露了出来。 她蓦地一怔。 “上车!”他沉声说道。 尤桐错愕着,这是近两个礼拜以来他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虽然还是这样命令的口气,虽然还是那么不可一世! 她懦懦抿了下唇,缓缓说了两个字,“不用。” “上来!”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抬高了,严厉的语气吓得尤桐差点跳起来。 “不用了。” “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呃!”尤桐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只能乖乖地上了车。 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鞋子上还脏脏的带着泥,坐在他豪华的车子里,显得那样狼狈、那样寒酸,蓦地,她感到鼻头有点酸。 “阿嚏――”她猛地打了个喷嚏。 随即,他从前座丢过来一盒纸巾。 尤桐愣了愣,连忙抓起纸巾抽了一张,擦了擦鼻子,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如箭一般地滑了出去。 “啊……”尤桐大声尖叫,因为惯性的关系,她的身体猛地往前冲,脸差点撞上前面的椅背,“你、你要干什么?!” 容尉迟不说话,一直往前开,车速有增无减,尤桐则是吓得脸色苍白,一双小手紧紧抓住在慌乱之中才系上的安全带,掌心里全是冷汗。 终于,车子抵达她的住处楼下,缓缓停了下来。 容尉迟转过头来看着她,沉声道,“下车!” 当然要下车,因为她想吐! 最近因为心情不好的关系,她的胃口也很差,刚刚这一阵飙车,胃里翻江倒海似的,她连忙下车,奔到路边作呕,可是干呕了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也是,她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你怎么样?!”低沉的嗓音从头顶响起,泪水朦胧中,他冷峻的脸庞忽然靠近。 她扬起头,对上他一双深邃的黑眸,紧张地摇头,“没事。” 忽然,她的电话响了。 下意识地,尤桐往后退了几步,但容尉迟挡在她身前,一副防止她逃跑的样子。 “你到底想怎么样?!”尤桐真的很害怕,他这个人身上冷酷的气息让她觉得头皮发麻,她察觉到自己的胳膊上甚至起了鸡皮疙瘩。 “先接电话!”他不打算就这么简单地放过她。 手机一直在响,尤桐没办法只好先接电话,是书店的老板打来的,她上次预定了一套ACCA的复习资料。 “喂,李老板!书到了……哦……我……我什么时候去拿啊?!” 眼眶又是一酸,李老板说那套书卖得很火,而且是绝版的,她要是明天再不去拿就留不住了,可是她丢了包,钱夹也在里面,这个月还没发工资,她现在几乎是身无分文,真是倒霉透了! “李老板,能不能再帮我留一天……对,一天,就一天……好好好,谢谢,谢谢!”尤桐感激涕零地说着。李老板答应再帮她多留一天,她打算明天找同事借点钱先把那套珍贵的书买下来再说。 容尉迟微微皱眉,“你没有钱用?!” 尤桐抹掉眼泪,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全丢了。” 说完,她自己也是一愣,干嘛跟他说这个啊,反正他也不信。 容尉迟凝眸看了看她,沉声说道,“上楼再说!” 上楼?! 尤桐睁大了眼睛,他什么意思?!他不会是想也跟着上去吧?!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 “呃!”尤桐觉得莫名其妙的,她没同意让他上去啊! 可是容尉迟的强势与霸道不是一般人可以抗衡的,她再不情愿也只好拿出新配的钥匙开了门,让他踏进自己的空间。 进门之后,尤桐换上自己的粉色拖鞋,然后忽然有些尴尬,她一个人住,也没谁会来这里,索性就没有准备客人的拖鞋,所以……就只好让他光着脚了。 容尉迟却对此没什么意见,甚至嘴角还微微扬了下,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 尤桐微微窒闷,又很没用地低下头去。 他忽然沉声说道,“你快去洗个热水澡,不然会感冒的!” 要你管! 尤桐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当然,只是在心里。 她转身去房间里拿换洗的衣服,然后闷头进了浴室,反锁上门,还搬了个椅子挡在门口。 容尉迟明显听到那狠狠的落锁声,还有椅子滑动的声音,嘴角忽然往上大弧度的上扬。 尤桐磨蹭了好半天,打了两遍泡沫才洗好这个澡,本来她想多磨一会儿,等容尉迟不耐烦了他就会自动走了,可是她洗得都快脱皮了,他还是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 吞了吞口水,她小心翼翼地搬开椅子,然后轻轻打开门锁,局促不安地走了出去。 客厅里,容尉迟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只是手指不停地按着遥控器,一会儿一个频道,明显是百无聊赖。 听到脚步声,容尉迟扭头望去,瞥见一道纤柔的身影。 沐浴过后的她,头发湿漉漉的,白皙的脸蛋上透着微红,一副娇嫩you人的样子,只是那套衣服……卡通?! 深邃的黑眸里微微染上笑意。 尤桐无措地敛着眸,一双手下意识地垂在身体两侧,还紧张地揪着布料。 “你会做饭吗?!”容尉迟忽然沉声问道。 “会。”尤桐老实回答,但随即一怔,他什么意思?! “我想吃糖醋排骨。” 什么?! 尤桐瞪圆了眼睛,他当她这里是饭店吗?! “你还没吃饭吧,我也没吃,我们一起吃,就这样!”他说得无比自然。 尤桐咬了咬牙,重重地说道,“我家里没有排骨!” “我去买,你负责做就行了!” “我……”她来不及拒绝,他就已经拿起伞出门了。 尤桐望着那紧紧闭合的房门,心里一阵阵窝火,这个霸王! 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下心情,转身去吹头发,然后把脏衣服泡进盆里,倒了洗衣粉,开始细细地用手洗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她正好洗完衣服,容尉迟也回来了,他手里拎着两个大大的袋子进门,一手一个,全都是满满的,看起来不只是排骨那么简单。 尤桐自动地走上前去,帮忙接过一个,然后把雨伞收起,放在阳台上晾着。 容尉迟脱了鞋,然后弯腰放下自己手里的那个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双新买的男士拖鞋。 尤桐一阵阵无语,却忽然有些心跳加速,这样的感觉……好像有点奇怪,怪暧昧的。 蓦地,她的脸微微地涨红。 “发什么呆啊?!”容尉迟瞧见她呆怔的小脸,不由得有些玩味。 “呃!”尤桐连忙恢复理智,别开了眼。 容尉迟倒是自在,简直把这当做了自己的家,他拎着两个大大的袋子进了厨房,把东西放在了流理台上。 尤桐也紧跟了过去,平日里很是宽敞的厨房有了容尉迟的加入便显得有些狭小了,他很高,比她足足高出一大截,少说也有一米八二八三,空间一下子就被占据了,但这不是重点,更关键的是他身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强势力量,莫名地就让人感到压力。 “东西我都买好了,你煮吧!”他沉声说道。 尤桐心里一闷,她又不是他的保姆! 虽然不情愿,但她是敢怒不敢言,容尉迟这个人耍起霸道来真是无人能及!而且还绝对不能反抗! 尤桐闷闷地去洗了手,然后把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陈列在桌子上。 他真的买了很多东西,排骨,牛肉,还有好多种蔬菜,甘蓝、花椰菜、丝瓜、苦瓜、青椒、青江菜、洋葱、胡萝卜、莴苣、芋头、蘑菇,还有几包专门的炖料,油盐酱醋等等……他不会让她把这些都做了吧?! 尤桐对着一堆食材发愁,想了想,决定还是直接问比较好,“总监,你想吃什么?!” “随便,你决定吧!”容尉迟盯着电视上的财经新闻随口说道。 尤桐微微蹙起秀眉,这种感觉好奇怪,他们俩也没有很熟吧,就算曾经在一个房间里那样了一下,但是又没有真的发生什么,可是他现在强势踏进她住的地方,还让她给他做饭,真的很奇怪! 虽然她搬家的那天他也来过一次,但那时候她可以解读为他是因为董事长病了所以身心疲惫,但是现在呢,现在怎么解释?! 怎么解释都不对啊! 哎! 尤桐在心底里叹气,转身回到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忙碌。 排骨是上好的汤排,外面的袋子是名店的标志,所以买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处理过了,每一段都整整齐齐的,几乎都是两寸长,一看就是刀工良好的师傅砍的,所以她省去了这个环节,直接将排骨洗净,空水。 然后又处理牛肉,她拿起菜刀“唰唰”地将之切成细丝,切好后放入碗里。 跟着是处理几样蔬菜,切片的切片,切丝的切丝,不多时,就全都弄好了。 前期工作都准备就绪了,然后她开了火,正式做菜。 其实她是很喜欢做菜的,但是因为平时都是一个人,总是简单地对付一下,最多也就是炒两个菜,没想到今天倒是有机会一展所长了。 摇摇头,尤桐阻止自己胡思乱想,专注地干起活来。 油锅热了起来,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她打开吸油烟机,“嗡嗡”的声音也加入了,慢慢的,厨房里自成一片天地。 尤桐径自忙活着,她完全不知道在她专注于做菜的时候,客厅里的容尉迟曾数次扭头望向厨房的方向,隔着半透明的玻璃门看她,深邃的眸子里浮出一层层的探寻,黑眸微微眯了起来。 电视里,财经新闻依旧不间断地播报着,但容尉迟却再也没有听进去一个字。 大概用了一个多小时的功夫,尤桐做好了四菜一汤,除了容尉迟点名要的糖醋排骨之外,还有洋葱炒牛肉,洋式炸芋丸,丝瓜炒虾仁,最后还有一个蘑菇汤。 “好了,可以吃了。”她汇报着道,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颇有成就感的微笑。 她的笑容让容尉迟微微一怔,心里某种yu念凭空而起。 尤桐也是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忐忑地问,“怎、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对!”他沉声说道,却是一派胡言。 她瞪圆的水眸,微张的粉唇,惹得容尉迟心神一动,他忽然朝她走近,抬手抚上她细致的脸颊。 尤桐吓了一跳,本能地就往后退,“砰”的一声撞上了茶几。 暧昧的气氛被打破,容尉迟暗暗喟叹,可惜了。 “你这里有点脏。”他装腔作势地在她的脸上拂了一下,然后转身去洗手准备吃饭。 尤桐眨了眨眼睛,连忙跑去照镜子,左看右看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的痕迹,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毛巾在哪儿?!”洗手间里传来质问的声音。 尤桐一惊,连忙去伺候,“蓝色的那个是擦手的。” “有没有新的?!”他不甚满意地问道。 果然,这个人很事多!!! 尤桐心里有些憋闷,但还是走回房间在柜子里取出一条崭新的毛巾,很有些心疼,那个她都没舍得用,但还是不得不奉献出去,“给。” 容尉迟瞥了一眼,确定那是新的,才伸手接过。 然后,两人便一起吃饭,虽然有点怪怪的,但气氛还算融洽,容尉迟吃了很多,中间添了两次饭,尤桐不由得暗暗腹诽,难道他也一整天没吃饭?! 吃完了饭,尤桐自然而然地收拾桌子、洗碗,容尉迟则是又回到沙发上看电视。 他还不走?! 尤桐心里开始紧张了。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过什么正事,那他今天来到底什么意思?!不可能只是为了吃饭吧?! 正在疑惑,门铃忽然响了。 尤桐很纳闷,谁啊?!她这里很少有访客的! 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她跑去开门。 透过猫眼,尤桐往外一看,顿时大惊。 “啊!”她惊呼一声,小跑步踅回客厅,拉起容尉迟的手臂,急急地说道,“你快躲起来!” “为什么?!”容尉迟怪异地问。 尤桐面色一僵,指了指门口,容尉迟眉头轻皱,缓步走了过去,他走到玄关,贴着门扉,透过猫眼往外看,瞧见自己的爷爷外加一个助理站在门外。 爷爷?! 他怎么会来?! 尤桐也是同样的疑问,董事长怎么会来她家?! 叮咚……叮咚…… 门外急促的电铃响声,一声一声地撕扯着她的耳膜。 “总监,拜托你,不管为什么,总之,你先躲起来就对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发出声音!”她抓起他的胳膊,半拖半拉地将他带到房里。 容尉迟脸色一黑,显然对于她的这个提议不甚满意。 虽然他也了解现在的状况,依照爷爷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个性,要是让他知道他在公司女职员的家里,肯定会来个“三堂会审”,连人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得一清二楚,搞不好还会逼问他什么时候要娶她回家! 可是……躲起来?! 容尉迟忍不住咬牙,“我有这么见不得人,必须要躲起来吗?!” “躲哪里好?!床底下还是衣柜里?!”尤桐完全没空理会他的问题,径自琢磨着安全地带。 容尉迟忍不住嘴角抽筋。 “你还是躲到衣柜里比较保险!”免得董事长一时兴起来参观房间,到时候就麻烦了! 她打开衣橱的门,一把将他塞进去,关门之前还不忘再次叮咛,“拜托,千万不要出声!” “可是……”他高大的身躯委屈地蜷缩在衣柜里,表情显得愤怒又哀怨。 砰! 她完全不给他抗议的机会,重重地关上衣柜的门。 容尉迟额角青筋跳动,尤桐,等我出来,你就死定了! 叮咚……叮咚…… 门外,助理拎着一个纸袋,耐心地继续按门铃,迟迟不见有人来开门,才转而对董事长说,“董事长,尤小姐可能不在……” 刚说完,门就“唰”地被拉开。 “尤小姐,你好!” “你好!”尤桐回应助理一个礼貌的微笑,然后更为紧张地看向容国升,“董事长好!请进请进!” 她微微欠身让客人进屋。 容国升微笑着点头,“尤小姐不必客气。” 玄关处,荣国升一低头便看到了鞋柜旁有一双男人的皮鞋,眼底忽然闪过一丝微茫,但很快就一闪而逝。 尤桐也看到了,然后暗暗抓狂,天啊,她忘记把容尉迟的鞋子收起来了! “尤小姐家里有朋友在?!” “没有没有。”尤桐浑身一颤,心跳漏了数拍。 她用眼角余光瞄向紧闭的卧房,希望躲在衣柜里的容尉迟不要发出什么声音,以免露出马脚来。 容国升但笑不语,目光逡巡了一圈室内,似乎是在探寻什么。 “董事长,请坐!” “谭助理,你也坐!” 尤桐紧张地招呼着。 容国升点了点头,坐在了沙发上,而助理依然站着。 “我去泡茶!”尤桐说着就要走向厨房。 “尤小姐,不用麻烦了。”容国升阻止了她,“我今天来主要是为了表达谢意,上次我住院的时候多亏了尤小姐献血给我啊,这里是我的一点心意。” 说着,容国升示意助理将手里的拎袋递了过去。 尤桐一怔,“这……” “尤小姐请收下吧,这只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 “董事长,我不能要,我当时献血的时候并不知道对象是您,如果是别人的话我也会做同样的事情的,所以我没有想过要回报。” “尤小姐不必紧张,这只是一点补品,收下吧!”容国升精锐的眸子里闪过威严。 尤桐心里一紧,蓦地想起容尉迟强势的样子,果然,祖孙俩还真像! “那……那就谢谢董事长了。”尤桐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将袋子放在了一旁。 “尤小姐在财务部工作是吧,怎么样,还适应吗?!”容国升沉声问道。 “适应适应。” “会不会经常被骂?!” “呃!”尤桐微微一怔,摇头,“没有没有,总监人挺好的,对属下很和蔼。” 和蔼?! 容国升哈哈大笑,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那个冷冰冰的孙子,他哪里和蔼了?! 尤桐蓦地脸红,咬紧唇瓣,她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假,可是除此之外她还能说什么呢,总不能说她整天都对着一张冰块脸,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吧?! 又闲聊了一会儿,大部分都是容国升在问,尤桐在答,话题也从公事慢慢转化为私事。 “尤小姐,有男朋友了吗?!” “没有。”尤桐诚实地回道。 “哦?!”容国升挑了挑眉,动作跟容尉迟的如出一辙,“那尤小姐心目中理想的对象是什么样的呢?!” 尤桐困惑,可是脑子里忽然就浮现起某人的身影,她不安地朝着卧房的方向余光扫去。 容国升又道,“尤小姐,你在容氏上班那应该认识我那几个孙子吧,除了你的上司,还有容琛,容凌,容磊,容晋,这几个人性格完全不同,你更欣赏哪个类型?!” 尤桐有些迟疑,她在公司其实只跟容琛和容尉迟比较熟悉,容琛幽默风趣,人也体贴,容尉迟就……相形之下,她当然更愿意跟容琛做朋友。 咬了咬唇,她很含蓄地回道,“我觉得还是温柔一点的好。” 半小时后,容国升和助理告辞了,尤桐终于松了口气,将他们送至电梯后,尤桐立即想到躲在衣柜里的容尉迟,她奔回房间,打开衣柜的门。 “总监,你可以出来了。”她歉疚地说。 “快闷死我了!”容尉迟忍不住抱怨。 “呃……我和董事长的对话,总监都听见了?!”尤桐扬眸看了他一眼,才一开口就后悔了。 什么理想对象的问题,害她忽然感觉有点难堪,她不想让容尉迟知道这么**的事,很尴尬! “我想你欣赏男人的目光有待商榷!”容尉迟凝视着她窘迫的小脸,阴森地说道。 尤桐吓了一跳,他却扣住她的脑袋,霸道的吻落了下来。 她来不及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他拉入怀里,她错愕地瞪大眼眸,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密密实实地熨贴在他的胸前,飞快的心跳泄漏了她的不安。 “你……”刚一开口,他就俯身攫住她微启的唇,悉数吞没她喋喋不休的抗议。 他咬啮着她柔软的粉唇,贪婪又迂回地刺探着,感受她微颤的小嘴无助且慌乱地承受他的吻。 一个深深长长的吻。 半晌,容尉迟才缓缓停下,单手抬起她的下颌,就着她美丽的脸庞,看到她清澈的眸中闪过一丝惊慌,骄傲不逊地抿紧唇瓣。 “这是教育!”他忽然沉声说道。 教育?! 尤桐困惑着。 “男人还是霸道一点的好!懂了吗?!”他低沉沙哑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威胁意味,大有她敢说“不”他就再狠狠“教育”她一番的样子。 尤桐气恼着,抬眸瞪向他那张极具魅力的脸庞,他双眸深邃,犹如一泓深潭,却正释放出灼热又危险的气息,薄薄的唇角噙着笑,魅惑着她的心弦。 她感觉到自己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定在他脸上,心里泛起一团麻乱,整个人忽然紧张了起来。 她懊恼地别过脸,拒绝面对他得意的笑容,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提醒着自己的没用,他霸道且神秘的眼神让她慌乱不已。 尤桐咬唇不语,生怕自己再说什么又惹他不满意,到时候遭殃的人还是她。 见鬼的教育,分明是欺负人! 时钟已经指向十点,容尉迟虽然有点不情愿,但也不得不离开。 “锁好门!”他沉声说道。 “嗯。”尤桐点了点头,送他到门口,小手微微攥成了拳头,又松开,然后又重新握起,显然是有话想说又不敢说。 反反复复地犹豫,最后她还是做了决定,咬牙说道,“总监,你只是我的上司,工作上教育我就行了,私事方面就不牢你费心了,以后请你不要再用这样的方式教育我!” 容尉迟低低地笑着,促狭道,“你不喜欢?!” 她的眼底闪过羞恼,废话! “当然不喜欢!”尤桐坚定地说道。 容尉迟却不置可否,盯着她红肿的唇,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 “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求之不得吗,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凑近问道。 尤桐吓得赶紧往后退,“不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她推着他出门,飞快地说了一句“总监再见”后,就“砰”地关上了门,然后背靠着门板大喘特喘。 门外,他得意的笑声嚣张地仿佛传遍了整个楼道。 尤桐羞愤不已,一脚踹飞他留下的拖鞋。 可恶! 蓦地抬眸,她瞥见门口穿衣镜里的自己,粉艳绯红的脸蛋,红肿微启的唇瓣,以及迷迷茫茫的眼眸,一副娇羞晕眩的模样。 老天! 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意乱情迷的女人! 一张脸再次红了个彻底。 夜半,尤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睡都睡不着,脸一直在发烧,连耳朵也跟着发烫。 忽然,放置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打转,有电话进来。 她伸长胳膊抓起手机放在耳边,慵懒地“喂”了一声。 “你果然还没睡着!”某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得意,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般。 尤桐倏地坐起,咬牙低问,“你想干嘛?!” “不想干嘛,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容尉迟故意顿了一下,然后才幽幽地说道,“我也还没睡着。” “关我什么事?!”她呼吸一紧,心脏跟着猛缩。 “当然关你的事,因为我在想……”你字还没说出,她就“啪”地挂了电话。 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绝对绝对是故意的! 这一晚,尤桐瞪着眼睛,一直失眠到天亮。 而容尉迟关掉手机,翻身睡去,一夜好眠。 完了,,,漏的羽羽已经用两天的时间补完了 双重答案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ps:呼,终于可以继续下去了!希望大家还支持羽羽吧!! 闻言,容尉迟的眼睛里明显滑过一抹笑意,但是仿佛还有一丝什么顾忌似的,默了默,用轻柔似风般的声音对她喃喃低语,“12月24日,我给你答案。” 尤桐一愣,12月24日,平安夜吗?! 也对,现在是12月下旬,即便她要调动,也要等元旦过后,上一次本来她应该去台南分公司参与年报工作的,但是因为在广州滞留了那些天也没去成,后来是罗主管前往的,如今分公司和总公司财务报表合并的事情都由罗主管负责,而她手上也有不少其他方面的工作,暂时是不能离职的。 “嗯。那到时候再说。”尤桐点了点头。 容尉迟轻轻搂了下她的肩膀,然后轻轻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转身上了车。 “路上小心。”尤桐站在原地没有动,朝着车窗挥手。 而她的脚边,小狗也适时地“汪汪”两声,似乎是在跟男主人说再见。 容尉迟发动了引擎,车子平缓地驶了出去,倒车镜里,路灯之下的那抹影子越来越模糊,渐渐消失成了一个小点,最终不见。 尤桐等待车子尾灯的红光完全消失后才牵着小狗转身上楼,偌大的公寓又是她一个人了,不,这次没有那么孤单了,还多了小狗。 “容小迟……容小迟……”她下意识地呢喃着小狗的名字,却好像是在回味着对谁的留恋。 ◎◎◎ 第二天,尤桐正常地上班,快到中午的时候,一上午都在跑银行的胡蝶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说下午需要一份文件,但自己回公司取又来不及,问尤桐可不可以给她送过去,尤桐点头说好,然后两人约定了时间地点碰面。 十一点半的时候,尤桐拿着胡蝶所需要的文件离开了公司,四十分钟后到了某间餐厅,餐厅距离胡蝶办事的银行很近,对面就是邮局。 “尤桐,这里!”胡蝶稍微早到了片刻,已经在座位上等着了。 尤桐闻声望过去,然后快步走近,从包里拿出文件,递给她,“你看看是不是这份?!” 胡蝶翻了几页,点头,“对的对的,就是这个,谢谢你了尤桐。” “不用客气。”尤桐微微莞尔。 如今她和胡蝶相处得很好,细致接触下来,她才发现胡蝶其实不若表面那样,她在外人看不到的时候,是很大咧咧的性格,只是平日里总是带着面具罢了,可性格还是很爽朗的。 两人点了一份套餐,决定速战速决,年尾的时候,真是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快没有了。 忽然,尤桐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狐疑地接起,“喂,你好,请问是……” “你好,请问是尤桐小姐吗,我这里是中华邮局,有你一份快递。” “我的快递?!”尤桐有些意外。 “是的,尤小姐,收件地址是金陵世纪,请问你现在是否方便拿件?!” 金陵世纪?! 尤桐忽然知道是谁邮寄过来的了,但他怎么会给她寄包裹呢?!寄的又会是什么呢?! 她扭头望了望餐厅对面的邮局,回道,“我现在人就在邮局对面的餐厅,请你送到这里来可以吗?!” “当然可以。” 挂断了电话,不多时后,就有一名邮局的快递员到了餐厅门口,尤桐连忙跑出去签收。 包裹是一个很小的盒子,寄件者写着“容尉迟”三个字,虽然早就猜到是他了,但她的嘴角还是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连眉梢眼角都染上了笑意。 迅速拆开上面的包装,里面只有一张小小的纸,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张电影票!3D版《泰坦尼克号》的电影票! 忽然,心弦一颤。 原来昨天他看出来了,她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呢,没错,她想去看,想去感受一下那段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 电影票上面的时间是12月24日晚上9点。 恍然之间,她又明白了,他说平安夜给她答案,原来不只是关于工作的答案,还有关于……感情的答案。 这张电影票,是约会的意思吗?! 一下子,呼吸乱了,心跳剧烈地加速跳动起来,像是前所未有的期待。 手里握着电影票,仿佛是握住了幸福的一角。 “尤桐!”胡蝶等得有些着急了,出声叫她,尤桐连忙把写着容尉迟名字的包装塞进包里,电影票还来不及装好,胡蝶便已经走了过来,她眼尖地瞄到了那张电影票,羡慕地说道,“哇塞,首映场的,很难买的!” 尤桐尴尬地笑了下,没说话。 “哎呀呀,尤桐,是哪个男人这么有心啊,你的追求者哦?!”胡蝶八卦地问道。 “哪有,别胡说!”尤桐故意瞪她一眼,可惜一点效果都没有。 胡蝶见她害羞,就更忍不住想要盘问,贼兮兮地凑到尤桐跟前,想要来个具体盘问,可是因为靠得太近,还有角度的问题,让她一下子瞄到尤桐衣领下面的肌肤,锁骨处有红红的一圈,看起来好像齿痕。 “哇塞,尤桐,你不得了啊,你有男朋友啦?!”胡蝶像是抓住了她的小辫子似的,一脸贼笑。 “你说什么啊?!”尤桐不解地问。 “跟我来!”胡蝶一把将她拉进了餐厅的洗手间,然后扯开她的衣领,凉凉地打趣道,“你没有男朋友的话,那我想你家昨晚肯定飞进了一只超大的蚊子,才会把你的脖子咬得红红的,而且那只蚊子还不是普通的大只……” 尤桐的脸顿时红成一片。 12月24日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呐,尤桐,快点给我从实招来,哪个野男人对你下口这么狠啊?!”胡蝶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问道。 呃,野男人?! 尤桐愈加得羞窘,连忙拉高自己的衣领,把那圈圈暧昧的痕迹遮掩起来,为了以往万一,她还特意把头发放了下来,但双颊上的红晕却泄漏了她的心虚。 “尤桐,快说,我今天不会放过你的呦!”胡蝶不依不饶地追问。 两人正在纠缠,尤桐的手机忽然又响了起来,还未接起就已经眉开眼笑。 “快递收到了吗?!” “嗯。” 线路那端,他没有再说什么,她也没有什么要说,可是,他们都没有挂断。 彼此都沉默了十几秒,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没有挂断,一直到尤桐看到身边胡蝶八卦的笑脸越来越大,就连笑声都毫不掩饰地传了过来时,她立刻手忙脚乱地要按掉手机。 “呃……”她着急地开口。 “嗯?!”他的语调微扬,像是有什么期待。 她一抬眸就看到胡蝶在一旁看好戏的表情,又立刻窘了,“没事,我……我挂电话了……” “嗯……” 他的尾音故意拖长,磁性的声音穿透话筒,落入她的耳朵里,忽然让她想起那些灼热的夜晚,他低哑的喘息还有他滚烫的汗水…… 脸蛋突然变得炙热,就连握着机身的手指也微微地颤抖起来,讨厌,尤桐,你在想什么?! 心虚地往一旁望去,果然看到胡蝶促狭的笑容,立刻大窘,慌忙挂掉了手机。 胡蝶暧昧的笑,让尤桐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半晌,胡蝶忽然开口,一改刚刚的戏谑,认真地问,“尤桐,你是第一次恋爱吧?!” 她一怔,心软软的,却一下子失了神。 这就是恋爱吗?! ◎◎◎ 12月24日,下午四点,公司很人性化地提前下班了,尤桐单肩背着包包,在夕阳的余晖中,慢慢地走。 天气还算凉爽,可她为什么会忽然觉得有点闷,望了望路标,她选择了另外一辆公车,去了一个远在记忆里的地方。 十年前,她跟着妈妈第一次来台北,那一天妈妈和黎叔叔约在咖啡厅见面,咖啡厅的对面有一个健身公园,那里有一群少年在打篮球。 她独自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对这个陌生的城市从心底里感到害怕,可是望着那群意气风发的少年心里却好像忽然踏实了。 台南的学校里,男孩子们也都爱打篮球,可是他们的技术远远不如她眼前的那群少年,尤其是那个穿着0号球衣的少年。 因为距离很远,她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他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那么耀眼,他后背的0字像是谜一样吸引着她的视线。 她很奇怪,为什么他会选这样一个号码呢?! 当那场篮球赛结束的时候,那个少年的同伴问出了跟她一样的疑问,“嗨,你为什么选0号球衣?!” “因为0是没有,0是极致,0是无限可能。”少年的回答随着轻风,落入了她的耳畔。 她扭头去望,却只看到他的背影。 似乎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她开始对数字着了迷,以致于后来报考了会计,整日穿梭于无限的数字游戏里。 周围一片安静,尤桐抬起头来,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又来到了当年那个健身公园,这里已经翻新了,篮球场变得更大更好,一样的是,篮球架下,仍有一群玩乐的少年。 她慢慢地走过去,找到一个跟当年位置差不多的椅子,慢慢坐下,凝眸望向篮球场。 只是,那群人中再也没有当年那个身背0字的少年。 当时年纪小,不以为然,现在想想,也许那时,她是青春期的心动。 ◎◎◎ 与此同时,健身公园的对面,当年的咖啡厅早已经易主,招牌和装修也全部翻新。 靠窗户的位置,一个眉目俊朗的男人优雅地坐在位置上,桌上的咖啡动也没动,他就只是静坐,像是在追思什么。 今天是黎洪涛出院的日子,可是黎远航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两个小时前,他开车载着黎洪涛和赵婉华来这里,这间咖啡厅算是他们定情的地方,黎洪涛大病初愈,重获新生后第一个想来的地方便是这里。 本来气氛挺好的,一家人说说笑笑,可是意外就发生在下一秒。 期间,黎洪涛去上洗手间,赵婉华陪同,而黎洪涛的手机落在了桌子上,就那么巧,电话正好响了,黎远航顺手接起。 “黎董,广州丁女士车祸的那件事已经彻底解决了,她今天已经出院了,您放心吧,我会用其他渠道把补偿金给她的。” “黎佳期,你给我解释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黎远航拍案而起,生平第一次对妹妹动粗,一手捏紧黎佳期的手腕,疼得她快要哭了,他依旧不肯松手。 可是黎佳期没有哭,反而笑了,“哥,你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对吧,好啊,那我就全告诉你……在广州,尤桐出事的时候,容尉迟亲自赶到,抱着她百般呵护,如果不是因为爸爸的身体,我早就把这件事告诉婉姨了!” “不许说!” “哥,你还想维护她?!你的眼睛和你的心都被蒙蔽了,尤桐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单纯,你是怎么了,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你,你为什么眼里就只看得到她,哥你别傻了,尤桐跟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你再喜欢她也没有用!而且她早已经是容尉迟的女人了!” “你说什么……?!”赵婉华凄然的声音忽然响在两人身后。 留下吃饭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婉姨……”黎远航和黎佳期同时一愣。 赵婉华的脸色忽然一变,血色全无,她的双腿甚至发软,站也站不稳,幸而黎洪涛及时扶住她才没有摔倒。 “婉华,你没事吧?!” “没事。”赵婉华极力保持镇定,但一颗心却完全乱了,顿了好半晌,才又缓缓开口,幽幽地说道,“洪涛,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7点,尤桐的心情越来越忐忑,手里一直抓着手机,等待着谁的电话。 她已经换好了衣服,特意穿了一条新的长裙,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反正就是情不自禁,毕竟这是她和容尉迟第一次约会,她想打扮得漂亮点。 呃,应该可以称作是约会吧?! 心跳,越来越快了。 手心里的手机忽然一阵震动,酥麻了她的整个神经,看也没看地就接听起来,可是电话那端竟是赵婉华的声音,尤桐蓦地一怔,“妈妈……” “小桐,妈妈有事情要跟你谈,我们见个面吧。”赵婉华的声音有些轻颤,让尤桐下意识地感到心慌。 而且,她约定的地点竟然是黎家。 尤桐挂断了电话,立即动身,她看了看表,打车来回的话,应该还可以赶得上去电影院。 黎家不愧是豪门,平安夜的气氛在别墅内外展现得淋漓尽致,门口两棵偌大的圣诞树矗立着,上面亮着彩灯,一闪一闪。 佣人将她带到了偏厅,赵婉华早已经等候在那里,一旁还坐着黎佳期,后者的表情有些傲然,还有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一下子,尤桐隐约猜到了什么,想必是黎佳期告状了。心里蓦地一紧,但是却努力保持平静,保持微笑,慢慢地走了过去。 “小桐,你来啦,快坐下。”赵婉华似乎是有些着急,急忙站起身,拉着她坐下。 尤桐“嗯”了一声,余光看到黎佳期嘴角愈加明显的讪笑。 “小桐,妈妈今天找你来,是有话问你,上次你去广州考试,跟佳期闹得不愉快是不是,佳期说当时有人为你出头,那个人是容尉迟?!”赵婉华开门见山地说道。 “是。”尤桐没有否认,一想到他当时对自己的维护她心里又是一阵暖意融融。 闻言,赵婉华脸色一凛,又严厉地问道,“他和你是什么关系?!佳期说你们两个人很亲密,有没有这回事?!” “婉姨,他们两个可不只是亲密那么简单,都抱在一起了呢!”黎佳期添油加醋地说道。一想到当时容尉迟护着尤桐的样子,她心里就一阵阵不平。 尤桐暗暗咬牙,她不懂黎佳期为什么还可以如此嚣张,她为什么不说她陷害她作弊的事情呢?! “小桐,回答我的问题!”赵婉华厉声说道,语气中的强势不但让尤桐一怔,甚至连黎佳期也愣住了。 房间里通透的光线将尤桐的脸照得似乎是有些透明,窗户上闪烁着彩灯更是让她的眼神显得有几分迷离,她暗暗抓紧了手里的包,坚定地回道,“我没有作弊,他相信我,所有才会那样的。” 赵婉华凝眸看向尤桐,似乎是在审度她话里的真实性,那眼神认真得有些可怕,黎佳期本想再插言,但却不怎么敢了,这样的赵婉华,是她所没有见过的。 尤桐的眼睛瞬也不瞬,表情平静,但心里面却是波涛翻滚,她暗暗抓着手里的包,包里装着那张电影票,也许过了今晚,她和容尉迟的关系就会有些不同,但是这一刻,她还不能说。 半晌,赵婉华伸手握住了尤桐的手,轻而有力地说道,“小桐,妈妈相信你不会骗我,你没有作弊,也没有跟容尉迟有什么关系,是吧?!” 尤桐重重地点头。 赵婉华微微笑了,拍着她的手说,“小桐,今晚留下来吃饭吧。” 闻言,尤桐一惊,黎佳期更是不敢置信,尤桐是什么身份,她怎么可以留在黎家吃饭?! “妈妈,我……”尤桐连忙要婉拒,一是觉得不方便,二是她还要去看电影。 “留下来!”赵婉华握紧了尤桐的手,拉着她走向饭厅,然后扭头望向黎佳期,从容地说道,“这是你爸爸的意思,今天的晚饭就当做是你向尤桐的道歉。” 道、道歉?! 黎佳期目瞪口呆,不敢置信似的,也连忙起身追了上去。 三人前后到了饭厅,长方形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黎洪涛坐在主位上,黎远航坐在一侧。 桌子上摆着五副碗筷,显然是早已经为尤桐备好的。 黎佳期火冒三丈,黎洪涛却是一声呵斥,“佳期,坐下!” “……”黎佳期抿了抿唇,不情愿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小桐,坐下吧,今晚是平安夜,都是要跟家人一起吃饭的。”黎洪涛沉声说道,赵婉华感激地望向了她。 家人?! 尤桐蓦地一怔,眼前好像忽然有些恍惚,赵婉华拉着她的手落座,母女俩紧挨着。 黎洪涛又缓缓开了口,“小桐,上次考试的事情你受委屈了,吃过今天这顿饭,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好吗?!” 尤桐僵着表情,一下子不是很适应这样的气氛,却也只能点头,“黎叔叔您客气了。” “嗯,那好,吃饭吧。” 黎佳期在一旁愤愤不平着,怎么爸爸也倒戈了?! 她几度张嘴要说话,却都被黎远航冷厉的目光瞪回。 平安夜的大餐普通人家都会吃得很丰盛,黎家就更不必多说,然而尤桐吃着那一道道色味俱佳的菜肴,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儿,该甜的不甜,该苦的不苦。 曾几何时,她是如此渴望着可以这样坐下来一家人一起吃饭,可是现在……她的人在餐桌前,心却飞远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慢慢地指向了9点,电影要开场了呢。 定义不同(金牌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整点的钟声敲响,尤桐握着筷子的手忽然一抖,“啪啦”一声掉落,引来一桌子的人齐齐注视。 “对不起。”她连忙低头道歉,弯腰捡起筷子。 “小桐,你怎么了,没烫着吧?!”赵婉华扭头关切地问道,并拿过纸巾帮她擦拭。 “没有没有。”尤桐连连摇头,接过纸巾擦了擦手,但是新穿的裙子微微弄脏了,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有点想哭。 “妈妈……我……我去下洗手间……”尤桐手忙脚乱地从椅子上起身,因为太过着急,椅子在地面上划过,发出“吱”的一声响,如此失礼让她又连忙向主位上的黎洪涛道歉,“黎叔叔,对不起。” “没关系。”黎洪涛宽宏地回道。 “抱歉。”尤桐又转头向其他人道歉,说完,脚步匆匆地离开了饭厅,可出了饭厅又不知道该往哪边走,一时茫然,随便找了个方向就跑了出去。 赵婉华扭头望着她的背影,表情有些担心。 “哼,真是没礼貌!”黎佳期小声地嘀咕着。 黎远航微微蹙眉,眼底隐匿着什么情愫。 片刻,他轻轻放下筷子,向黎洪涛和赵婉华致意了一下,轻声说道,“爸爸,婉姨,我准备了圣诞礼物,我去拿给你们。” ◎◎◎ 尤桐脚步惶惶地走到了楼梯的拐角,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低头一看,九点零二分了! 她颤着手指,拨出了那个最熟悉的号码,可是回应她的,却是冰凉的语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关机?! 怎么会这样?! 他生气了吗?! 还是他已经进了电影院,所以才关机了?! 思及此,尤桐连忙放回手机,迫不急待地想要离开黎家赶去电影院,脚跟一旋,想要回去饭厅道别。 一抹高大的身影却忽然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你想走?!” 尤桐抬头,瞥见黎远航清俊的脸庞上罩着阴霾,她下意识地蹙眉,“黎少爷,请你让让。” 黎远航不为所动,甚至又上前两步,将她逼退至楼梯拐角,沉声说道,“婉姨希望你今晚留在黎家。” “不可能,这里不是我的家。”她下意识地说道。 “恐怕不是这个原因吧,你不想留下来是因为你想去见某个人?!”黎远航尖锐地问道。 “是又怎样,我有交朋友的权力。”说完,尤桐脚步挪了挪,想要从他身旁绕开。 黎远航却一把抓住她的手,“交普通朋友可以,男朋友就免了,我娶你。” 什么?! 尤桐一愣,忽然又想起他上次将她骗到医院的事情,她愈加得烦躁,“黎少爷,上次在医院,因为黎董抱病在身,所以我没有多说什么,我想你也只是拉我去演戏充数的,那次的事情我不计较了,但是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 “我是认真的!上次,还有现在,都是认真的!我是真心想娶你!”黎远航柔若春水的眼眸瞬间犀利,目光灼灼地向她投射过去。 “你……”尤桐目瞪口呆,她没有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眼前的黎远航不若是从前,她是一向不愿意与黎家的人有来往,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黎远航与黎佳期是不同的,他年轻有为,学识渊博,不知道是多少名门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而他也一向举重若轻、行为优雅,这些年来,除了那张支票外,他也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更没有做过什么失礼的行为,可是直到今年,他不知道怎么的,总是一次次地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她面前,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现在更离谱了,居然说要娶她?! 尤桐的一时呆怔,让黎远航误以为她是在犹豫,他又继续说道,“小桐,我知道你不稀罕黎家的钱,我也不会用那些物质的东西收买你,我知道你最渴望什么,你最想要一个家,你嫁给我是最好的选择,那样的话你就可以每天都跟婉姨在一起,可以光明正大地叫她妈妈,到时候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每天都可以像今晚这样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过节……” 黎远航不疾不徐地说着,为她勾画出一幅美妙的蓝图,有大房子,有家人,有笑声,尤桐默默地听着,眼神却越来越冷。 “小桐,嫁给我。”黎远航拉住她的手,顺势想要拥抱她。 尤桐却忽然一躲,甩开他,后退两步,背脊抵上了楼梯的扶手,双手瞬间攥成拳头,似乎是在隐忍什么。 “小桐?!” 尤桐微微笑了,却是笑中带泪,抬起头来,迎视上黎远航的眼睛,轻声问道,“黎远航,你以为你很懂我?!” 黎远航蓦地一怔,似是不解。 “你刚刚所说的那些真的很美好,我承认,那是我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梦想的东西,可是……”顿了顿,她的眼睛里忽然浮现出一层迷茫,似乎是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就在刚刚吃饭的时候,黎远航所描述的一切她都实现了,可是她却一点也不开心,她觉得这样的“家”只是一个华丽的牢笼,这样的“家”没有她想要的自由、快乐与爱。 “虚有其表而已……”她呢喃地说道,嘴角边一抹苦笑,“我能不能管黎夫人叫妈妈,她都是我的妈妈,血缘关系摆在那,谁也改变不了,至于你所说的家,对不起,我们的定义不同,我不要!” “尤桐!”黎远航的耐心似乎也快用尽了,不自觉地抬高了音调,“你到底在别扭什么?!我可以给你一切!” “你的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他忽然上前,作势吻她。 一眼万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黎远航眼里的光芒锐利得恍若刀片,尤桐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惧意,她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可是后背早已抵上了楼梯的扶手,再也没有路可以退。 而这个时候,他忽然低下头来,唇压向了她,尤桐惊得连忙侧过头,他的唇轻轻地滑过她的脸颊,只有一下,却惊得她恍若触电。 他再次俯身想要吻她的唇,她忽然大叫一声,“妈妈!” 背对着楼梯方向的黎远航忽然一怔,扭过头去看,可身后却空无一人,他不由得笑了,黝黑的眼底闪动着某种讯息,幽幽说道,“尤桐,原来你也会骗人。” 尤桐不敢再多留一秒钟,推开他,拔腿就跑,黎远航却没有再追,他抬手抚过自己的唇,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属于她的一抹淡香。 尤桐心里无比惊惶,生怕黎远航又追来,她一口气跑回餐厅,气息不稳。 “小桐,快来,坐下继续吃吧。”赵婉华扭过头微笑地说道。 尤桐脚下却没有动,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呼吸,却怎么都平复不掉内心的纷乱,她咬了咬牙,焦躁地说道,“对不起……妈妈,黎叔叔,我还有事,先走了……我……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堆道歉的话,转身迈着急促而又慌乱的步伐离去。 赵婉华愣在当场,错愕着呢喃,“小桐?!” “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黎佳期再次嘀咕一句。 这时,黎远航返回餐厅,与尤桐走了个碰面,他的手里拿着几个小礼盒,将其中一个递到她面前,沉声说道,“圣诞快乐。” 尤桐一手接过,却是看也没看,敷衍地说了声“谢谢”后就快步离开,直到走至黎家的大门口,才将手上的小礼盒塞到送她出门的佣人手里,“麻烦你转交给黎少爷。”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 空气微凉,充斥着萧瑟的美感。 夜色中,盈亮的月洒下一层柔和的光芒,映射在一张纤细的羸弱脸庞上,急促的呼吸消融于风中,只留下一片化不开的神伤。 夜风吹拂,尤桐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觉得有点冷。 身后的豪宅离她越来越远,可是自由的空气却越来越清新。 为了今晚去电影院的约会,她特意穿了新的裙子,还配了一双高跟鞋,可是现在,她的裙子弄脏了,高跟鞋也成了累赘,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这一刻,她只想跑,跑得越远越好。 不知道跑了多久,胸腔里又酸又涩,仿佛被一块无名的大石头沉甸甸地压着,让她快要不能呼吸。 她深深地呼吸,想将那股难受的闷气全数吐出,但呼出一口,还有一口,怎么也吐不完,她抬起手背擦拭着脸颊,瞬间沾得满手湿。 跑了一段长长的路后,终于遇到了计程车,她伸手拦下,弯腰坐进车里,用颤抖着的声音对司机说道,“去……大千电影院。”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九点五十了,整个人慌乱不已,再次掏出手机,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可回应她的依然还是冰凉的语音,心凉了半截。 扭头望向车窗外,在玻璃里看到了自己惶惶不安的表情,还有那一侧被黎远航碰过的脸颊,她掏出纸巾,反复地擦拭着,虽然那只是轻轻的一吻,甚至连国外的礼仪程度都比不上,可她就是觉得不舒服,陌生的气息让她本能地排斥。 车子渐渐驶出了阳明山的别墅区,慢慢朝着松山区驶去,然而平安夜的晚上,路上车流涌动,人也那么多,越是到热闹的地段,堵车堵得越是厉害。 夜幕低垂,霓虹闪烁,为台北这座不夜城注入许多活力,尤桐却忽然痛恨起那些车来人往。 车外,鸣笛声声刺耳,车内,电台广播宛转悠扬,不知名的歌曲,却唱得那样煽情,“这城市空气中飘着一丝年轻的味道,我试图坚强忍耐着不想让自己摔倒,我左手牵着我的心,我右手拉着我的爱情向前跑,我看见前方有人已摔倒在苍凉的繁华街道,也听见身后有人在没完没了的向我劝导,我仍然牵着我的心,我仍然拉着我的爱情向前跑……” “师傅,停车!”尤桐忽然叫停了司机,多付了一倍钱当做补偿。 寸步难行的车阵里,一辆蓝色的计程车后座门被推开,一个纤细瘦弱的女孩子跨步下来,奔跑着,穿梭于车与车的缝隙间,她的身形是那样的娇小,速度却是那样的快,脚上的高跟鞋过于不便,她弯下腰来,脱掉,一手一只,拎着它们,身上白衣,裙下赤足,就像是小美人鱼用尽她生命里最后的珍贵幻化而来的双腿,只为爱前行。 11点25分,尤桐气喘吁吁地站在大千电影院门前,她想要笑,却发现自己挤不出那样的表情,只瞧见那幅巨大的霓虹灯广告牌,在一片璀璨的夜色中仍旧是那样醒目,有着令人不容忽视的强烈存在感。 ROSE与JACK亲密相拥。 她很美,火红的秀发如瀑般倾斜下来,让人不禁想起香山枫叶,如玉般光洁的脸庞,水蓝色的眸如海洋之心一般沉静流转。 他很英俊,一头金发闪耀着,让人想起夏威夷明媚的阳光,微蹙的眉间似乎有打不开的轻愁,才华横溢却又桀骜不驯。 她从金色的夕阳中走出来,脚步款款地挪向船栏。 他看见了她,微微一征。 他们相顾一视,这一眼,便是一场劫难,一眼万年。 尤桐低头打开了包,从里面掏出那张电影票,指尖却是颤抖。 你是初恋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到了,终于到了! 尤桐弯腰想要重新穿上鞋子,可是却发现鞋子好像忽然变小了,不,是她的脚肿了,脚背胖胖的,脚底她则是不敢看,因为只要用手轻轻一摸,就痛得让她全身都颤起来,她不敢看,只怕自己会哭。 努力地把两只脚都塞进鞋子里,吃痛地站起来,抚平裙摆的褶皱,一步一步地走进去,只是每走一步都疼得厉害。 大千电影院是全台唯一的五星级电影院,据说里面每一席座位都是双人沙发情人雅座,并配有小桌可放置饮料及点心,另外还附有脚靠,可以把脚翘得高高地轻松欣赏电影,可是她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对不起,小姐,你不能进去。”门口,穿着制服的保安阻止了她。 尤桐一愣,连忙把手里的电影票递过,急急地说,“我有票的。” 保安摇摇头,“不好意思,小姐,电影开场后就不能进去了,何况你已经迟到了这么久。” “可是还没结束啊,还有……半个多小时呢……”尤桐尴尬地辩驳着,而这理由让她自己都觉得虚弱。 保安打量了尤桐一下,只见她一身狼狈,不禁目露同情,可是也只能按照规矩办事,“小姐,真的不行,很抱歉。” 尤桐当然也知道自己不能强人所难,努力微笑了一下,却不知那抹笑容无比凄楚,我见犹怜。 眉梢眼角尽是落寞,淡淡地说道,“没关系,我理解的。” 保安善良地询问道,“小姐,你的脸色不太好,我们影院内附设了小诊所,需要我帮你打电话叫护士过来吗?!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尤桐摇摇头,她不是身体不舒服,只是……心里难受,无比难受。 “请问……我可以在这里等电影散场吗,我跟人约好了,我想在这里等他出来。”她请求地问道,眼睛里抱着最后一丝期待。 “可以。”保安点了点头。 “谢谢。”手心里的电影票依然攥得死紧,傻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一张白皙的脸蛋在霓虹的光线里焦灼闪现。 她不知道是希望电影快点散场好,还是希望永远也不要结束好,不结束就不会失望。 然而,时间无情,你期待它的时候,它过得特别慢,而你不期待它的时候,它却来得那样快。 电影院灯光重新亮起的那一刻,她手心里的票被捏出了褶皱。 欢笑声,哭泣声,鼓掌声,亲吻声,甚至连让人心烦意乱的吃零食的声音,以及总让人火冒三丈的电话声和短信声,也全都在那一瞬间,化作一股洪流,汹涌地从出口翻了出去。 她踩着发飘的步子,慢慢混入黑鸦鸦的人群里,左右环顾,寻着一个人的身影。 可是留在她四周的,全是甜得发腻的爆米花香气,以及各种看不真切凌乱散落在地面上的垃圾。 电影结束了,灯光亮起,音乐淡出,看客离场。 不多时后,人群散尽,然后新一波的观众鱼贯而入。 还是那一场电影,内容没有变,只有看台上的观众在不断地更替,影片重复一次又一次地播放,看台上的观众一次又一次地变换,而主角却永远只有一个不曾改变,而命运也似乎注定一切的到来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再一次地,她站在了门外,而这一次,没有了期待。 低头看表,平安夜已经过了,圣诞节来了,可是属于她的圣诞之歌在哪里?! 夜空里忽然爆出灿烂的烟花,大朵大朵的,绚烂之极,可她怎么就觉得那么刺眼,傻傻地盯着那些花火,思绪有些抓不到方向。 零点时分,尤桐拖着疼痛的双脚慢步走出电影院,茫然地徜徉在街头,每一步都走得万分艰难,但是她一点也不想休息,身体上过度的疼痛会麻痹她的思绪,不看续集去想太多,也不用想一回,心就疼痛一次。 路上的行人们,都是一张张笑脸,她也深深呼吸,努力给自己一个抚慰的微笑,可是……十字街头,那一处璀璨的大屏幕,却一下子让她泪眼婆娑了。 某电台正在直播一场人物专访,现场星光熠熠,镁光灯不停地闪着,大批的记者和宾客将会场挤得水泄不通,容氏一年一度的圣诞节主题宣言拉开帷幕。 聚光灯照在容尉迟颀长挺拔的身体上,他的四周都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逆光中的他,有些不太真实。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坐在那温暖的光中,丰神俊朗,举世无双,周身是暖的,可眼底的凝重却比夜色还要深沉。 漂亮的女主持人笑得甜美,将麦克风凑向他,“容先生,请问您为什么会选择在零点时分发表宣言呢?!” “因为我喜欢零。”一双夜空般的眸子,是完全的墨色,深邃如梦。 “哦?!”女支持人巧笑倩兮,“0是您的幸运数字吗?!” “不是。”惜字如金。 “那为什么喜欢?!” 黑眸微微凝聚,眸底是冷静的黑,整个世界仿佛都凝冻在里面,空灵,清透,一不留神,就能将人的灵魂吸走。 良久,他冷峻的面孔上出现了一抹清寂的微笑,寂寞而黯然,“因为……0是没有,0是极致,0是无限可能。”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可是,却听得她的心重重一沉。 怎么……会是他?! 竟然……是他。 原来……是他。 JACK望向ROSE的那一眼是一场劫难,而她望向他的那一眼,是一场爱恋的开端。 容尉迟,怎么会是你,你知道吗,你是我的……初恋。 圣诞约会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这一夜,注定失眠。 为了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尤桐努力地使自己忙碌起来,她花了一整晚的时间来清理房子,擦拭着每一件家具,每一块瓷砖,甚至还跪下来用抹布细心地擦过每一寸地板。 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限,她以为自己到天亮时总该会睡着了,可是没有,当黎明的曙光乍现,她依然还是两眼睁大,毫无睡意。 不该这样的……心中某处,一个小小的声音安慰着她。 初识的感情虽然动人,但一切都还是茫然,她不该这样患得患失,而是应该要勇敢地振作起来,圣诞节的假期要好好利用,而不是把自己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勉强给了自己一个微笑,努力地躺到了中午时分,然后下床盥洗过后,又到厨房为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兼午餐,边吃边计划着今天该做的事。 首先,她要带容小迟去散步,然后去给它买一个游泳圈。 然后,她要去书店买两本书,那个是她要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是的,她的生日快到了呢,只剩下不几天了。 再然后…… 铃铃……铃铃……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蓦地一喜,像是终于盼来了谁的电话一样,连忙放下吃到一半的三明治,起身奔向客厅的方向,一把抓起茶几上的手机,嘴角的笑意却忽然僵住。 略有木讷地按下接听键,轻轻地“喂”了一声,“容琛……” “小桐,圣诞快乐。” “谢谢,你也是,圣诞快乐。” “小桐,你晚上有没有约会?!”电话那端,容琛微扬着唇角,笑容可掬。 尤桐微怔,老实地摇头,轻声说道,“没有。” “那你来参加我组织的私人聚会怎么样?!”容琛愉悦地提出邀约。 “私人聚会?!”尤桐下意识地蹙眉,虽然她和容琛还算熟,但是他们共同认识的人大部分都是公司同事,私人聚会的话恐怕不是很好。 “嗯。”容琛却一点也不见外,“小桐,刚刚你可是说没有约会的,不许搪塞拒绝,圣诞节扫我面子不好吧?!” “这……” “别这个那个的了,就这么定了,晚上我去接你!”容琛速战速决地做了决断,然后又急急地说,“小桐,我这里有插播,先不跟你说了,晚上见。” “等……”她来不及再说推辞,容琛已经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接她?! 去豪格家园吗?! 眉心又是轻皱。 也对,没有人知道她住在金陵世纪这里,也没有知道她和容尉迟的关系……蓦地,又想到了他,心弦忽然一紧,容琛组织的私人聚会,他也会参加吗?! 容家的几个兄弟里,他和容琛的关系算好的,今天又是圣诞节,他参加的可能性很大。 忽然,她好像有了什么期待似的,对于晚上的聚会没有那么排斥了。 ◎◎◎ 晚上六点,尤桐回到了豪格家园,手里牵着容小迟。 下午的时候,她按照计划带着小狗买了游泳圈,然后又去了书局,因为书局距离豪格家园比较近,所以她就把它一直带着了。 七点,容琛再度打电话来,“小桐,开门。” 开门?! 尤桐不解,困惑地走向玄关,透过猫眼,看到容琛竟然已经到了门前! 他怎么上来了?! 狐疑着开了门,容琛俊美的脸庞首先映入眼帘,跟着,一束偌大的白玫瑰捧到了她的面前,“merrychristmas!” 尤桐瞪大了眼睛,满是错愕,“这是……” “圣诞礼物!”容琛微笑着说道。 尤桐来不及反应,容小迟却已经跑了过来,“汪汪”两声,引起了容琛的注意。 “小桐,你养了小狗?!”他好奇地问道。 “呃,是啊。”尤桐望了望容小迟,用眼神示意它乖点。 而容小迟果然听话,对容琛一点也不怕生,讨好地朝着他呼呼,惹得容琛一脸欢喜,“小桐,你的小狗好乖,叫什么名字?!” “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害得她有些措手不及,“呃……还没有取名字呢……”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撒谎的技巧永远学不好,干脆模糊焦点。 容琛望着她略微困窘地垂下小脸,自告奋勇地道,“要不要我帮你取一个?!” “不用了。”她友善地微笑。 “不用客气,我取名字很厉害的,像是什么小黑,小白,小黄之类的!”容琛故意玩笑地说道。 尤桐被他给逗笑了,容小迟却是不满意,“汪汪”地叫了两声,表示抗议,小黑,小白,小黄之类的也太俗气拉! 寒暄了两句,尤桐和容琛一起下了楼,坐上他的法拉利,车子疾驰而去。 聚会的地点在台北信义区内一间有名的**,他们到的时候,钻石包厢里已经坐了六个人,三男三女,两两成双。 尤桐不由得一愣,怎么都是情侣?!而且三个男的,都是容家的兄弟?! 她扭头望向为他开门的容琛,眼睛里露出了狐疑,容琛却只是但笑不语。 尤桐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借过!”忽然,低沉冷淡的男性嗓音突然在她的身后响起,硬生生地截断了两人的凝视。 当那熟悉的感觉侵入耳膜,尤桐轻蹙眉心,下意识扬起双眸,瞧向那声音的来源。 他微微地背着光,闪动的光线在他墨色的发上跳舞,而那双幽深的眼瞳里,除了她所熟悉的犀利外,还流动着许多教她猜不透的神秘东西。 无形自卑(金牌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站在原地,粉唇微张,好想向他解释自己失约的事情,可是该怎么说呢,这里人这么多,而且她自己也觉得说不出口,她极少对人失约,没有想到第一次竟然是对他,而且还是那么重要的一次,唇角僵硬着,几度欲言又止。 “咦,尤秘书,你也来啦?!”容尉迟身侧,一道甜脆的声音从女人的瑰唇里轻轻逸出。 瞬间,尤桐所有纷乱的思绪都戛然而止,闻声徐徐望过去,瞧见了一张熟悉的丽容,正是――才貌双全的周亚菲。 她今天穿得不再是职业套装,而是略微休闲的风格,但时尚依旧,靓丽依旧,一件浅灰色V领针织上衣,下身搭着包裹住笔直双腿的丹宁裤,脚上踩着一双两寸半高的鞋子,无形中拉长了整个人的视觉效果,愈加衬托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头发也不再是挽着,刻意垂放在肩膀上,少了三分干练,却多了七分娇柔,脸上的妆容亦没有一丝瑕疵,她站在容尉迟身侧,笑意融融,两个人看起来是那样的登对。 尤桐苍白着一张小脸,眼睛瞬也不瞬,彷佛被下了定身咒似的,瞬间成了一尊美丽的雕像,目光看起来迷惘且茫然,彷佛是个迷路的孩子,站在岔路口,不知该何去何从。 愣了数秒才缓过神来,挤出僵硬的笑容,回应周亚菲的问候,“是啊,周小姐。” “诶,我说你们怎么都站在门口啊,进来啊!”包厢里忽然有男人发话,声音不是很熟悉,但尤桐也隐约可以辨别出来,是容琛的亲弟弟,容家二少容凌。 “来啦来啦!”容琛爽朗地回道。 尤桐微微咬唇,她正挡在门口的位置,不上不下的,无奈微微挪动了一下脚步,侧开身,让容琛先走。 “小桐,来。”容琛朝着她伸手。 抿抿唇,尤桐也只好踩着忐忑不安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往包厢里走去,而容琛紧跟在她身侧。 包厢很大,总共有上百平方那么大,灯却没有全开,所以光线微暗,容琛轻揽着她的肩膀,细心叮咛,“小心点,这没开大灯,有点暗。” “嗯。”尤桐轻轻允诺,忽然觉得自己后面如芒在背,那股尖锐的力道所释放出来的能量,几乎要浓烈地穿透她的身体,两道利光一直灼在背上,她没有回头。 容琛率先坐下,然后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小桐,坐吧。” 尤桐点了点头,略有些僵硬地坐下,两人中间隔了一小段距离。 “咳……咳咳……咳咳咳……”容家另外几个兄弟陆续咳嗽起来,气氛蓦地古怪。 容琛立即瞪视过去,俊美的脸庞却是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羞赧,所幸灯光不是那么亮,才没有被人发现。 而这时,容尉迟带着周亚菲也到了沙发前,他弯腰坐下,周亚菲坐在他旁边,隔得不是很远,而他们的位置正好在尤桐和容琛的对面。 聚会是容琛组织的,他是容家的长孙,这种场合早已经轻车熟路,视线扫过一圈,人到齐了。 容家其他几个兄弟跟各自的女伴好像都已经熟识许久,不用多做介绍,十个人里面,陌生的面孔只有尤桐和周亚菲。 “尤桐,我的秘书。”容琛大方地将她介绍给众人。 尤桐正襟危坐,有些紧张地向众人颔首,礼貌地道,“大家好,我是尤桐。” “大哥,我们不是说好了嘛,今晚是兄弟们的私人聚会,你怎么带秘书来啊,亏你还是组织者!”容凌带头起哄,容家另外两个兄弟也跟着附和。 “就是啊,老大,我们以为你今晚能带我们未来大嫂来呢!” “难道这位尤秘书就是你的心上人?!” 闻言,尤桐一惊,连忙解释道,“不是的,你们误会了,我不是……呃……我们不是那样……” 扭头望向容琛,希望他开口解释清楚,可是他却凑过头来,小声地道,“你别辩,越解释他们越闹,自然点就好。” “哦。”尤桐轻轻点头,这才放下心来,表情也自然了许多,嘴角边一抹淡笑。 殊不知两人交头接耳的样子,悉数被对面的容尉迟看在眼里,他微微眯眸,却是一言不发。 “大家好,我是周亚菲。”周亚菲主动自我介绍道,谈吐大方,微笑甜美,带着女强人的利落,也带着小女人的妩媚,容家诸位兄弟及其女伴无一不露赞赏。 周亚菲早已芳名远播,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尤桐也暗暗赞叹,她与周亚菲也算略有熟识了,每一次见她,她都是光鲜亮丽,气质绝佳,她是真正的名门闺秀,让人不自觉地就会自惭形秽。 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了周亚菲的脚上,她的高跟鞋是宝蓝色的,细细的带子环环缠绕,衬得那双脚踝白皙秀美,柔弱无骨,像是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而她的…… 因为昨晚赤脚跑着去电影院,现在的脚肿得不像样子,脚踝也粗粗的。 像是本能,一股自卑无形中袭来,她偷偷地缩了下双脚,并庆幸自己今天穿了长裤,而且是散腿的,鞋子也不是纤细的款,若不是仔细看,应该不会被人看出问题。 尤桐习惯性地微低着头,眼睑也垂着。 而她对面,容尉迟背倚着沙发,双腿随意交叠成潇洒的姿势,他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梭巡过她,目光一直是似讥诮,似嘲讽,直到瞥见她微微缩脚的细小动作才忽然一怔,如墨的黑眸忽然悄然凝起,像是若有所思。 情愫暗涌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容琛看了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开始张罗点餐,圣诞节是西方的节日,吃的自然也是西餐,众人商量过后,容琛做了主,要了意大利菜。 玉米糕和匹萨饼是必不可少的,还要了酿花枝,香草生腿煎牛仔肉片,和烧牛柳配蘑菇红酒汁等,女孩子们都爱吃甜食,也少不了西西里三色雪糕和提拉米苏,最后还要了布旺伦芝士,外加白葡萄酒。 尤桐端坐在一旁,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在场的十个人,容家的五个兄弟,全都是一表人才,堪称青年才俊,而几个女孩子也都是光鲜亮丽,她们说说笑笑,谈珠宝,谈香水,语笑嫣然,很是自在……只有她例外。 她不懂那些,也对那些不感兴趣,平日里她除了喜欢看书就是做饭做菜,她从来没有觉得那样有什么不好,可现在怎么就忽然觉得自己那么无趣、那么老土。 想想也是,如果她是男人的话,也应该是都喜欢那种时尚靓丽的女孩子,轻轻一嗅,就是满身的香气,谁会喜欢一身的油烟味儿呢?! 可是……可是每次容尉迟吃她做的饭都会吃得很多,虽然他没有赞扬过什么,可是她觉得他是喜欢的,也许……是她太过自信了,也许……满足的人只有她自己。 “小桐,你想吃什么,再点几样?!”容琛忽然扭头望向她,似乎是格外照顾。 尤桐怔怔地抬头,对上他的眼角含笑的桃花眼,蓦地为自己的恍惚感到尴尬,摇头,淡淡地说,“我什么都可以。” 本文由韩颖颖全网首发,如有雷同,纯属盗版 “你酒量不好,我帮你要果汁怎么样?!”容琛细心地询问。他还记得许久之前的事情,包括他带她应酬的时候她硬着头皮陪客户喝酒,也记得容氏某次酒会上她被公司两名董事灌了一杯又一杯,每次她都是硬喝的。 “好的,谢谢。”尤桐微笑着道谢。 容琛抬头望向服务生,特意叮咛道,“来杯苹果汁。对了,还有……”顿了顿,补充一句,“刚刚点的餐后咖啡,其中一杯换成摩卡。” 摩卡,也是她喜欢的。 这时,周亚菲微微拧眉,她依稀记得那一次在巴黎的时候,她,尤桐,还有容琛三个人一起在咖啡厅,尤桐要的就是摩卡。 容琛对于尤桐的心思,不言而喻了,可是表哥…… 周亚菲再次想到苏慎行,不禁替他惋惜,尤桐这个女孩子她也觉得很不错,本来她也隐约知道苏慎行是打算尤桐考完试后对她表白的,虽然说尤桐在广州的时候出了作弊的事件,不过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他怎么还没行动,在广州的时候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周亚菲想不明白,但有一点她还是很清楚的,看现在的情形,容琛只是一头热,尤桐还在迟钝中。 现场,容琛的殷勤不只是周亚菲看出来了,与容琛一母同胞的容凌更是看出来了,他忍不住戏谑道,“大哥,你对尤秘书可真细心啊!” 语气里的调侃是那样的明显,就连迟钝的尤桐也听出来了,她顿时一僵,心绪微乱。 容琛扭头瞪向自己的亲弟弟,似笑非笑,“我这是体恤下属,我对财务部的每个人都这么细心,台风天我还给全体人员买珍珠奶茶呢!”扭头,望向尤桐,“小桐,你可要为我作证啊!” 尤桐呆呆地点头,“是啊,总监对我们大家都很好。” 容凌却是摇头,以很肯定的口吻说道,“那尤秘书那杯肯定多加了珍珠!” 闻言,尤桐忽然瞪大了眼睛,虽没说话,但眼睛里却明显地打出了问号,你怎么知道?! 周围的人都低低地笑了,笑得狐疑,外加暧昧。 忽然之间,尤桐有些局促,下意识地别开了眼,目光却偷偷地望向容尉迟,可是她发现他并没有看她,一眼也没有,而他的嘴角亦勾着弧度,只是似乎有些凉薄。 默默地,她收回视线,再次盯着自己的脚尖,浓密纤长的睫毛在她白皙的脸庞上形成了一道浅浅的阴影。 其实,她记得更清楚的,是那个台风天,他出车祸的事情。 ◎◎◎ 不多时,餐点送上来了,苹果汁被服务生摆在了桌子的一边,恰好就在容尉迟的左手旁。 容琛伸长了胳膊去够,却也有些费劲,“阿迟,帮我递一下。” 容尉迟微垂着的眸忽然抬起,眼底某种情绪一闪而过,快得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他轻轻端起那杯苹果汁,手臂伸到桌子中央,容琛转手接过。 “小桐,给你。”容琛将苹果汁递给尤桐,语气里隐匿着温柔。 “谢谢,谢谢。”尤桐一连说了两句,似乎是想谢两个人。只是其中某一人,并不稀罕她的道谢。 “白葡萄酒,被誉为上帝的眼泪,宙斯变成鹰掳走了正在给父亲看管羊群的特洛伊王子伽尼墨德;善嫉的赫拉也没有放过这个俊美的少年,一番较量之后,爱伽尼墨德的少女替他挡了赫拉射往美少年心脏的箭,而伽尼墨德成为众神的酒童。据说,从伽尼墨德的瓶里倒出来的,是眼泪而不是酒。或许从伽尼墨德瓶中倒出来的是他为爱人流的泪,而那些眼泪就是我们最爱的白葡萄酒。”周亚菲声情并茂地说道。 “周小姐真是博学。”他赞道。 尤桐端着苹果汁,低头轻轻喝了一口,甜而不腻的味道,却怎么的忽然有些发酸。 目光微垂的她,没有发现在她低下头去的那一刹那,对面的容尉迟就目光扫向了她。 真心冒险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餐点全部上齐之后,众人开始吃东西,披萨饼被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容琛帮她用小盘子装好,端到她面前。 尤桐连忙腼腆地道谢,轻声说道,“谢谢。” 其他的男士也都帮女士服务,容尉迟也帮周亚菲递过两块提拉米苏。 尤桐小口小口地吃着,披萨饼很好吃,只咬上一口便觉得味道极好,可是她吃了三五口便觉得吃不下去了,说来也真是奇怪,她今天只吃了一餐,可是居然不饿,而且味觉也好像出了错,不知怎么的,甜甜的提拉米苏尝在嘴里,竟有些酸涩的感觉。 用过餐点,忽然有人提出来玩“真心话大冒险”。 尤桐眨了眨眼,表情有些茫然,“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她听说过,但是没有玩过,具体怎么玩并不清楚。 容琛扭过头,耐心地对她解释道,“就是划拳或是抽扑克牌,选出一个人来,这个人选真心话或是大冒险,然后完成其他人提出的问题或是任务,很简单的,玩两把就会了。” “嗯。“尤桐点了表示明白了,但仍旧是心有余悸,真害怕自己一下子就被选中。 “来来来,开始啦!”容琛拿起桌子上的扑克牌,拆开包装,挑出了红桃2到红桃10,然后又挑出了黑桃A,显然,这个黑桃A就是即将要被恶整的对象。 十张牌,反复洗过三遍,容琛的动作熟悉,颇有赌场老手的风范,看得尤桐惊叹连连,眼睛也不自觉地流露出好奇。 桌面上,十张牌一字摊开,众人开始摩拳擦掌,气氛忽然紧张起来。 按照座位的次序,容琛先抽了一张牌,尤桐也跟着他选了一张,然后是容凌和他的女伴,再跟着是容尉迟和周亚菲……直到十个人手里面都手握一张牌。 “我数321,然后大家一起亮牌哦!”容琛宣布式地说道,眼睛里跃跃欲试,“3――2――1。” “呃,是我!”容凌郁闷地说道。 容琛一记“报应来了”的眼神射了过去。 “我选大冒险!”容凌立即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唔……那就当众脱衣舞好了!”容琛笑着说道,表情很是戏谑。 “好好好,就来这个!”容家其他几个兄弟众口一词,容尉迟却面色平静,不置一词。 “你们好狠毒啊!”容凌叫嚣起来。 “快跳!快跳!”众人起哄。 不知道是谁,手快地按下遥控器,包厢里的灯光忽然换了,还响起了音乐,是略带慵懒的蓝调,说时迟,这时快,耀眼的光束打了下来,尤桐吃惊不已,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眸。 在全场爆出的热烈鼓噪下,看着前一秒钟还被气得七窍生烟的容凌忽然咧出一个迷人性感的笑容,高举双臂接受巨星登场般的喝采,健朗的身影一跃而起,跳上舞池中央。 尤桐跟其他人一样,将目光聚焦在容凌身上,可是她到底还是腼腆,数秒后,随着音乐的节奏,“唰”的一声,容凌撕开了上半身的衬衫。 尤桐大惊失色,连忙别开了眼,而她的耳朵差点聋了,因为全场的观众正爆出惊人的喊声,特别是女人的尖叫简直响彻云霄。 “呵呵,害怕了?!”容琛瞧见尤桐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忍不住笑道。 尤桐腼腆地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她紧绷的表情却泄露了一切。 容琛扬起唇角,眸底滑过一丝温柔,像是被她的单纯所勾动,微微凑近她耳边,小声说道,“玩玩而已,他不会真的全脱的。” 说着,他忍不住笑,俊美的脸庞上满是桃花春色,明媚迷人。 尤桐顿时窘迫,可心里的忐忑总算是减除了一些,那就好。 容琛凝眸笑望着她,而台上容凌的表演正high,众人全都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目光挪也挪不开,唯有容尉迟心不在焉,他默默垂着眸,视线总是若有似无地瞥向某个位置,每每看到容琛与尤桐浅笑攀谈的样子,他的眉心就会情不自禁地皱起一下,那褶皱越堆越多。 片刻后,容凌表演得差不多了,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来,还有恶意的倒彩声,他上身的衬衫散着扣子,下面的裤子却穿得好好的,只是腰际的皮带微微松开寸许,音乐停下,灯光恢复正常,容凌一边整理衣衫,一边扭头瞪向容琛,一副气愤的样子,“容琛,你等着,待会儿要是轮到你,你看我怎么整你!” “好啊,你尽管放马过来。”容琛不怕死地说道。 兄弟俩不遑多让,但是看得出来,他们感情很好。 第二轮抽牌开始了,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尤桐竟被抽中了,她看着自己手里的黑桃A,不禁微微色变。 “我……是我……”她呢喃着,内心有些忐忑。 容琛也没料到会这么巧,想想刚刚容凌的挑衅,他也不禁未她捏一把汗,小声地提醒道,“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尤桐动了动唇角,腼腆地回道,“真心话。” 大冒险她可不敢,真心话应该比较容易吧。她暗暗想着。 岂料―― 容凌急着要“报仇”,但也不敢太明目张胆,扭头趴向身边的女伴,在她耳朵旁边嘀咕着什么,而他的女伴顿时瞪他一眼,可还是耐不住他的游说,点头微笑。 果然,下一秒,容凌的女伴便问向尤桐,“尤小姐有没有心上人啊?!” 闻言,尤桐的脸蓦地一红,而对面容尉迟的眉头微微一挑。 有戏没戏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哎哟,尤小姐害羞了呢,不过不说不行哦,你选的可是真心话呢!”众人起哄。 尤桐有些尴尬,脸红了个彻底,索性灯光不是太亮,潮红的色彩才不是那么明显,她局促不安,一旁容琛的心更是悬了起来。 “小桐……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容琛期待的目光望向了她。 尤桐知道自己搪塞不过去,可还是不太好意思言明,她平实都很少在人前说话,尤其是面对这样尴尬的问题,扯了扯唇,却还是说不出口,最后只好用力一个点头,轻轻说了一声,“有。” “哦哦哦,有戏了!”容凌叫嚣起来,他的女伴也开始跟着鼓掌,其他人追随着起哄,气氛一下子high了起来。 容尉迟蓦地烦躁,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白葡萄酒,仰头灌了一口。 容凌为了撮合容琛与尤桐,便又给自己的女伴递了个眼色,她便又继续追问,“尤小姐,快说啦,你喜欢谁呀?!” 尤桐这下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十指紧紧纠缠在一起。 容琛见她窘迫,便开口解围,打着圆场说道,“那不如换个方式回答,小桐,你就说你从什么时候喜欢上那个人的吧?!” 视线忽然一片恍惚,尤桐蓦地跌进了回忆,忽然间想到了公园里的那个打篮球的追风少年,清澈的眼睛里染上一层迷离,流年似水般的追忆,呢喃地说道,“喜欢很久了,那时候我还在上中学,可我第一次见到他就记住他了,唔……有十年了……” 她的话让众人吃惊,气氛一下子转换,从嬉闹变成沉静,十年,那是多久远的年代啊,十年前,还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呢,那该是怎样一颗纯净的少女心啊! 周亚菲却是释然般地笑了,悄然地弯起了唇角,十年前的那个人总不可能是容琛吧?!他没戏了! 容尉迟一手端着酒杯,轻晃着里面的液体,锐利的眸子微微眯起,瞧见尤桐欲语还休的娇赧模样,他的指尖不由得用力,险些捏碎了杯子。 十年前?! 是黎远航吧?! 赵婉华嫁进黎家正好十年,她认识黎远航也自然就是十年。 抬手,将杯子里剩余的白葡萄酒一饮而尽。 “哎哟,十年前啊,小桐,你这么乖的女孩子居然早恋啊!”容琛打趣地说道,虽然她刚刚的回答让他有些失望,不过谁没有一段青春年少的时光,她这样的纯情反而让他觉得更加难能可贵。 尤桐蓦地回神,恍惚地对上了容尉迟的视线,他那一双宛如星子般的眼眸,正闪烁着一种令人快要窒息的光芒。 偌大的包厢,轻音乐细细流淌,而她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然后不知道是谁忽然出了声,张罗着继续玩第三轮的游戏,而这一次,抽中黑桃A的人是容家最小的一位少爷,容晋。 容晋的年纪不大,刚刚20出头的样子,他的女伴似乎是他的同学,两个人坐在一起,格外有一种青春年华的美好感觉。 容晋选的也是真心话,大家问的问题也是跟他的感情有关,他毫不避讳地搂着身边的女孩子,得意似的笑道,“我的初恋、初吻、初ye都是她的!” “啊……”忽然有人尖叫,可叫得最响亮的人却是容晋自己,众人狐疑的目光望过去,只见他被心爱的女孩子掐得龇牙咧嘴,而那个女孩子一脸的气愤,却也是一脸的娇羞。 尤桐凝眸望着他们,眼睛里却流露出了羡慕的光芒。 容尉迟也是她第一个心动的人,她的初吻也是给他的,第一次也是给他的……可是他们怎么就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人生如梦,谁的容颜在梦里幽幽萦回,缠绵悱恻?! 情思若水,谁的思念在纸上浅浅成痕,缱绻凄美?! 不自觉地,尤桐的眉梢眼角静静流淌出一丝落寞,而她这样的表情,看在容尉迟眼里却别有一番想法。 她在难过什么?!遗憾什么?!因为他强zhan了她最宝贵的第一次,让她没有把完整的自己交给十年前就喜欢上的黎远航所以感到失落吗?! 这个时候,第三轮抽牌开始了,而这一次抽中黑桃A的人是容尉迟,不像是别人抽中黑桃A时那样的郁闷,他的表情依然还是淡漠的,眼睛里波澜不惊,如同清辉流泻的星辰,看不出一丝一毫情绪。 放下酒杯,他缓缓说了三个字,“大冒险。” 容凌嘴角的笑意微微凉了些许,在他心目中,容琛才更应该是容氏未来的继承人,因为对容琛的偏向,相对地,他对容尉迟也就自然而然地有一种排斥感,而容尉迟总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更是让他不悦,挑衅似的,他想要看到容尉迟失控的样子,所以故意提了一个尖锐的要求,“KISS!” 尤桐微愣,还来不及捕捉自己的心思,口袋里的手机却忽然响了,震动的频率很短,显然是一条短信,她掏出手机,低头一看,显示的那个人名让她倍感烦闷。 因为设置了自动读取的功能,所以她没有按下阅读键,也还是看到了那句问话――为什么不收我的圣诞礼物?! 秀气的眉一下子皱了起来,狠狠地把那条短信删除进垃圾箱,并想要关掉手机以图清静。 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她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打容尉迟的电话,可是一直打不通,就不知道现在可不可以…… 仿佛找到了黑暗中最后的一丝光亮,尤桐轻轻敲打手机的键盘,迅速打出一条短信,收件人名字那一栏勾选的是容尉迟。 发送之前,她偷偷抬眸,睨了对面一眼,只见容尉迟没有表情的俊脸忽然缓缓地勾起一抹笑,那笑容却像极了暗夜之花,泛着魅惑的莹亮,触及却是冰冷。 他扭头望向周亚菲,一手轻抬起她的下颌,朝着她的唇瓣吻了下去。 生气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啪”的一声,尤桐抓在掌心里的手机忽然落在地上,一下子惹得所有人瞩目。 她连忙低头道歉,“对不起。” 视线垂下去的那一刹那,只瞧见容尉迟与周亚菲僵硬地停在那里,她弯腰去捡手机,不再看他们到底有没有继续吻。 捡起手机后,尤桐的心绪却并没有改善太好,她忍不住想要离开包厢,不知怎的,她竟然一下子觉得呼吸困难。 扭头,小声地对容琛说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我陪你去。”容琛下意识地说道,然后又忽然觉得不对劲,尴尬一笑,“我的意思是你对这里不熟,万一走丢了可怎么办呢,我带你去吧。” 尤桐淡淡摇头,“没事的,我去去就来。” 说着,便从沙发上起身,双脚落地的一刹那,脚底板又是一阵疼痛,丝丝落落的疼痛让她不由得咬紧了牙关,脚步轻轻地朝着包厢的门口走去。 尤桐前脚出了包厢,周亚菲也扭头望向容尉迟,低声说道,“不好意思,我也离开一下。” 容尉迟默默点头,没有过多的表情。 周亚菲轻轻起身,才迈开一步,脚下却微微踉跄,两寸半高的鞋子可禁不住这样的扭崴,致使她整个人朝着地面扑去,容尉迟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沉声说道,“小心!” 周亚菲脸色微变,“谢谢。” 低头一看,原来是因为左脚的鞋带散了,绑带式的高跟鞋虽然漂亮,却差点闹出了笑话,她不由得懊恼。 重新绑好鞋带后,周亚菲快步出了包厢。 ◎◎◎ 其实尤桐并不是真的想上洗手间,她只是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其实包厢里的空气也挺好,容家的几个兄弟都有良好的修养,即便是出来玩乐,也不会在那样的密闭空间里抽烟,可是……她就是觉得那里的味道不好,莫名地酸涩。 半敞的圆形露台,有风袭来,凉凉的,给人舒爽。 忽然,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响起,高跟鞋的声音,一寸一顿,错落有致,光是听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尤秘书,怎么在这儿呢?!”周亚菲来到她身旁,浅笑嫣然。 尤桐扭过头,回应了一个略显僵硬的微笑,“我只是觉得包厢里有点闷,出来透透气儿……”顿了顿,“周小姐呢?!” 周亚菲秀眉忽然微蹙,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那抹困惑却是一闪而过,丽容上重新荡漾出浅笑,“我也是觉得有点闷呢,还是这里好,星辰佳人。” 尤桐当然听得出周亚菲对她的赞美,不由得有些难为情,微微垂眸,周亚菲见她羞涩,愈加觉得她清纯可爱,脚步不由得又走近了一些。 “尤秘书,我们也见过好多次了,以后我直接叫你名字,好吗?!” “当然好。”尤桐微笑着说道,抬眸望向周亚菲,眼神却忽然一僵,她的唇上……口红花了。 心里忽然之间好像生出一根刺来,如鲠在喉。 她本以为不去看,就不会知道,就还可以自欺欺人,可是现在……她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 “尤桐,要去洗手间吗?!”周亚菲询问道。 尤桐摇了摇头,艰涩地说,“我刚刚去过了。” “那我去一下,你等我哦,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包厢。” “好。”尤桐轻声应道,周亚菲转身后的刹那,她的笑容一下子凝滞。 ◎◎◎ 走廊尽头的女士洗手间里,装修豪华,金色的水龙头喷洒出清透的水花,周亚菲正站在洗手台前洗手,洗完后用自动烘干机烤干,离开前,习惯性地照一下镜子审视仪容,却忽然一愣。 呃,口红怎么花了?! 美眸微闪,想起刚刚那一幕,许是容尉迟扶她的时候,她不小心蹭了他的衣服。 瑰唇轻咬,轻轻溢出一抹凝郁。 那个时候容尉迟就差点吻她了,可是最后却没有,他们贴得很近很近,近到彼此一呼吸就可以碰触到对方,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忽然停下来了。 是因为尤桐的手机摔了,打断了他的情绪吗?! 可男人不都是兽性的动物吗,是容尉迟太冷感不成,接吻也要这么慎重?! ◎◎◎ 片刻后,尤桐和周亚菲一起回到包厢,里面依然还是热闹非凡,扑克牌已经收起来了,几个男人改成划拳,输的人喝酒。 后来容家的四少爷容磊忽然接到了电话,说是要去接妹妹,带着女伴先走了,不一会儿,容家最小的五少爷容晋也接到了电话,同样也是去接妹妹。 容家的这两颗明珠,在一群哥哥们的包围下,显得尤为珍贵,全家人捧在手心里宠着。 人渐渐走了,时间也过了11点,聚会解散。 因为都喝了酒,所以大家都不能自行开车,打了电话叫了容家的司机,等候的时候,容琛忽然说道,“小桐,我送你回去,我们打车走。” “呃,不用的,我自己坐车就行了。”尤桐连忙拒绝,可容琛坚持,“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坐车不安全,再说今天是我把你约出来的,我得负责把你送回去才是。” 说话的时候,容琛已经伸手召唤了一辆计程车,车子到了跟前,尤桐只好走过去,弯腰钻进车子。 “到豪格家园。”容琛扬声对前头的司机说道,这一句却让尤桐心里忽然一凉,其实她早已经不住在那里了,下意识地,她侧目望向了还在夜店门口等候司机的容尉迟,他却是望着另外一个方向。 各自回家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慢慢收回视线,心里一苦,用力吞下莫名的酸涩,朝着司机轻声说道,“开车吧。” 计程车的引擎发动,徐徐前行,尤桐双膝并紧,坐得端正,头却是一直低着,生怕是泄露了自己的心事一样。 容琛许是后来划拳的时候喝得有些多了,也没有怎么说话,背靠着椅座,闭目养神。 前头不远处便是拐弯的地方,蓝色的计程车一闪而过,消失在茫茫夜色里,转瞬无踪。 ◎◎◎ 夜店的门口,还有两对男女在等待,容凌搂着女伴,故意显摆似的,姿态亲昵,而他们身旁,容尉迟与周亚菲并肩而立,礼貌而又生疏。 “周小姐,我送你回去。”容尉迟徐徐说道。幽暗的眼眸,深不见底。 周亚菲摇头淡笑,“不用了,周家的司机会来接我。” 容尉迟默默点了下头,不再多言。 片刻,周家的车子果然到了,周亚菲娉婷地走了过去,司机为她打开车门,她回眸又望了容尉迟一眼,似乎是有话要说,却终于还是作罢。 待车子也驶过转角,周亚菲掏出了手机拨了苏慎行的号码,“表哥……”只是叫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电话那一端,苏慎行却是听得通透,清朗的嗓音穿过话筒,直入人心,“亚菲,你怎么了,有心事?!” “嗯。”周亚菲轻声呢喃,似问非问地说道,“表哥,你之前不是说广州之行过后就要采取行动了吗,怎么今天圣诞节你都没有约她呢?!” 苏慎行但笑不语,默了默,才缓缓开口,“我会行动的,但不是现在。” ◎◎◎ 周家的车子刚刚驶走,容家的司机也开车到了,容凌不太客气地搂着女伴就上了车,而容尉迟没有争抢。 “三少爷,您……”容家的司机询问似的望向他。 “你们走吧,不用管我。”容尉迟幽幽地说道。 “开车!”容凌大声命令司机。 车子瞬间平滑地驶了出去,而容尉迟也转身徜徉向另一侧的街头。 凉薄的嘴唇,诡异的弧度,俊邪的近乎放肆的面孔,眼睛却不复平时的清亮,有些氤氲,有些迷离,还有些……寂寞。 ◎◎◎ 二十分钟后,计程车缓缓停在豪格家园楼下,容琛率先推开车门,下了车,然后快步走到尤桐的那一侧,帮她拉开车门,“我送你上去。” 尤桐又是要婉拒,话却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容琛打断了,“走吧!” 三楼的高度,他们没有搭电梯,而是一步步走着笨重的台阶,踏踏的脚步声徐徐响起,回响在楼道里,别有一番优柔的味道。 到了房门口,尤桐掏出钥匙开门,房间里的容小迟“汪”的一声就扑向了她,像是等待了许久。 而地上,洒遍了白玫瑰的花瓣,显示是它的杰作。 容琛见自己送出的那束白玫瑰被小狗摧残成凌乱,却没有生气,反而有点忍俊不禁,蹲下了身来,拍了拍它的头,“嘿,小家伙,我给你取个名字怎么样?!” “汪汪!”容小迟摇头晃尾,人家已经有名字了呢! 容琛点了点小狗的鼻子,失望地叹了口气,尤桐对于容小迟的破坏能力很有些吃惊,抱歉地对容琛说道,“对不起,糟蹋了你的花。” 容琛摇头淡笑,“一屋子的香味,何乐不为?!” 尤桐一怔,用鼻子轻轻一嗅,果然,白玫瑰的味道融化在了空气里。 容琛的声音忽然有些飘忽,“小桐,我今天很开心,你呢?!”略带试探地询问。 “我也……”尤桐下意识地说着,可是话未说完,她的表情已然僵硬。她今天开心吗,不,一点也不。 容琛凝眸望着她,眼底闪过一抹失落,但仍旧是洒脱地笑道,“我走了,晚安。” “晚安。” 尤桐将容琛送出门,容小迟也“汪汪”地叫了两声,铁门关上,房门也关上,又是一室孤寂。 眼睛不经意地一瞥,望向了门口的穿衣镜,镜子里的女人神情黯然,嘴唇苍白无色,周亚菲那花掉的口红,让她心里再次一闷。 扭头,走进浴室,开了水龙头洗脸,指尖碰到嘴唇的那一刹那,恍若触电。 容小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到了她的脚边,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她,仿佛在问:桐桐,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尤桐弯腰将它抱起,呢喃着道,“乖,我们今晚不回去了,就住在这里,这里才是我们的家。” ◎◎◎ 夜里,床边的小方桌上,一盏小夜灯流泄出朦胧的灯光,罩着被窝里一张苍白的小脸,她害怕似的,竟然开了一盏灯入睡。 夜半,尤桐忽然感觉到身上一股重重的压力,她努力地想要推开,却怎么都推不动,那力道重得仿佛要让她窒息,而下一秒,她的呼吸果然被掠夺了。 她猛地一惊,倏地睁开眼睛,那张熟悉的俊庞映入眼帘,还有那熟悉的,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将她团团包围。 他的唇重重地压上她的,舌尖强势地探入她的嘴里,烟味儿,酒味儿,好像还有什么似的,全都混合在了一起。 “走开!”尤桐激烈地反抗,他的唇今晚吻过别人,她不要他再碰自己。那样会让她觉得……恶心。 他顿住动作,却没有放开她,而是低头凑近,温热的气息灼灼地喷洒在她的脸上。 谢谢提醒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他仍是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样,但是黝黑深邃的眸子却直直盯着她,眸光有如猎鹰一般锐利。 尤桐抚过自己的唇,讨厌似的,用手背用力擦过,一遍,两遍,却怎么也擦不掉那种恶心的感觉,她用力推开他,翻身下床,直奔着洗手间跑去。 拧开水龙头,大力地用冷水冲脸,尤其用力地搓着唇瓣,直到皮肤泛起隐隐的疼痛,直到嘴唇擦破了皮,可是那股难受的感觉还是不能消除。 “呕……呕……”忽然,她对着洗手池干呕起来,想吐却吐不出来。眼角蓦地酸涩,不是想哭,却一直流泪。 抓起牙刷,猛地刷牙,甚至牙龈都被碰出了血丝,满口可笑的泡沫,却是满口的酸涩。 容尉迟被她的反应所怔住,如井一般般深不见底的眼中,闪动着幽冷的光芒,她对着镜子,仿佛看见他眼中恼怒、怜惜和无奈交错而过,却转瞬即逝,正怀疑自己是错觉时,忽然瞥见他嘴角微微一勾,冷声质问,“怎么,现在我吻你一下都不乐意了?!” 尤桐蓦地一僵,眼角仿佛还残留着泪花,视线有些朦胧,可她还是努力睁大眼睛,不让自己继续显示脆弱,面对他,前所未有地生出大无畏般的勇气,肯定地回道,“是!” 她的话一出口,容尉迟也是一愣,气氛凝冻起来,两人对峙,僵持。 她终究是抵挡不过他锋利的眼神,下意识地别开眼,视线却正好落在他的胸膛上,那一抹淡淡的粉红,刺红了双眼。 “啪”的一响,手上的牙刷应声掉落,砸到脚上。 “出去!这是我家!”她忽然用力推他,往门口的方向。 容尉迟不怒反笑,眉梢眼角开始凝聚风暴。 “没错,这里是你家,可你还是我的,记住,我们的交易还没完!”冰冷的话语刺入耳膜,更刺入了内心,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恍若扎进一根冷硬的刺。 交易,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 “谢谢你的提醒,我不会忘记的!”尤桐迅速武装起自己,明知道事实是这样,可是她的心还是隐隐作痛,她就是不争气、不争气! 他朝她逼近一大步,“你以为你躲在这里就行了?!未免也想得太天真了!” “我、我没有躲。”她说谎,双颊瞬间泛起灼热。 受不了他炽热的注视,她忍不住将小脸偏向一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晰而坚定。 “我没有躲,我也躲不掉,反正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她冷漠得如同机器,下意识地吸吸鼻子,才发觉自己在哭。 她说话的语气让容尉迟彻底抓狂,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大,气息也越来越沉重,“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抬起头来,看到那对深邃的黑眸,冷漠中带着嘲谑、不屑。 昏黄的灯光下,容尉迟斜斜地倚墙而立,双手抱臂,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望着她。 地上,他黑黑的影子正灯光斜斜拉长,面容却好像隐在黑暗中,她无法解读他的表情。 却,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事实上,被他这样望着,她就已经局促不安,尤其是现在他那种若有所思的凝视,和围绕在他身边的阴郁气氛,更使她不由自主地紧绷。 看到他一步步朝着自己靠近时,尤桐突然警觉,她迅速转身,落荒而逃。 但,已经来不及了。 “放开我,野蛮人!”她用力挣扎,却挣扎不开他的钳制。 他不置一词,只是利用身高的优势和男人天生的力量优势取得主控权。 “放手!”她握起拳头,捶打他结实的胸膛。 容尉迟脸色铁青,猛然之间,强壮的臂膀将她整个人抱起。 尤桐惊呼,开始拳打脚踢,“你想干什么?!你放开我!放开!” 他抱着她返回她的卧室,将她直接丢在chuang上,尤桐的头晕了晕,还来不及清醒,男人结实的胸膛已抵了过来。 “我现在就来告诉你我想干什么!”他故意在“干什么”三个字上加了重音,薄唇瞬间封住她的呼吸。 “不……晤……”尤桐挥动双手,却一下子就被他紧紧扣住手腕,拉高到头顶,她跟着又踢动双腿,他则利用身体的优势牢牢地压制住她。 “滚――”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竟一下子推开了他,为了闪躲他的吻,她猛地一挥右手,“啪”的一记耳光挥上了他的一侧脸颊。 时间静止,空气凝固。 右手好像忽然麻木了,废了一样。 他脸上的表情并不是特别凶狠,但是他身上却有一种使人胆寒的气质,尤其是那双黑眸之中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精湛的眼眸,森冷的目光,他的眼睛是幽深的古井,波澜不惊,是冰冷的寒潭,令人生畏。 她看不透他,或者说从来也没有过,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瓜。 下一秒,她忽然觉得自己身上一轻,然后听到摔门声重重响起。 终于,又安静了。 尤桐紧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一下子清醒,她这一整天来,其实一直都想见他,之所以去那个聚会,也是因为想见他,可是见过了,刚刚他又主动来了,却是……带着别的女人的唇印而来。 忽然,又开始恶心了。 再次跑去浴室,吐得稀里哗啦。 台北下雪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圣诞夜就这样过去了,在无限的抑郁与惆怅中,在无限的苦楚与落寞中。 尤桐一整晚没有睡,顺手打开了收音机,听着某个音乐频道,那是一档点歌节目,世间无数的痴男怨女爱恨纠缠,剪不断、理还乱。 女主持人轻柔的嗓音低低的,带着一点哀凉的感觉,节目剩下了最后几分钟,还有一个名额可以打进热线,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抬手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本只打算试试,却没有想到真的成功了,在电话被女主持人接起的时候,她的心缓缓漏掉一拍。 临近12点,圣诞节马上就要结束了,而她在最后一秒许下了一个愿望。 “我希望……台北可以下雪……”握着手机,尤桐痴痴地说着,蓦然想起那一天,她和他出了麦当劳后一起奔走在雨中,如果那是雪就好了,那样他们就可以不撑伞,一不小心就白了头。 可惜,台北不下雪。 小的时候,只听过一首歌,温柔的女声,唱着《冬季到台北来看雨》。 冬季到台北来看雨,别在异乡哭泣。 冬季到台北来看雨,梦是唯一行李。 天还是天,哦,雨还是雨,我的伞下不再有你,这城市我不再熟悉。 我还是我,哦,你还是你,只是多了一个,冬季。 街道冷清心事却拥挤,每一个角落都有回忆,如果相逢也不必逃避,我终将擦肩而去。 ◎◎◎ 第二天,公司照常上班,尤桐佯装平静,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重新投入到职场中去。 距离岁末越来越近了,工作越来越忙,距离元旦假期也越来越近,每个人都处在这种既期待又盼望的矛盾情绪中,可是尤桐却只想着一点,她想一直忙,不想放假,因为只有忙碌才可以让她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圣诞节那晚过后,她继续回到金陵世纪去住,但是容尉迟却再也没有回去过。 容小迟一天天长大,学会了游泳。 岁末这一天,12月31日,尤桐从容琛的口中意外得知今天是容尉迟的生日,她觉得挺不可思议,他的生日居然只跟她相差三天,可是从阴历上来说,却是差了很远,她出生的那一年是闰年闰月,所以他们从虚岁上差了2岁,嗯,容尉迟虚岁26,她24,相差3天,却相差了2岁。 真像是她与他之间的关系,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临近下班的时候,容琛再次将尤桐叫到了办公室,“小桐,上次我跟你说过的,调往台南分公司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尤桐忽然一怔,眼睛里蓦地氤氲出什么,本来她问了容尉迟,而他说12月24日给她答案,可是那一晚她失约了,之后他们又是不欢而散,日子过了这么多天,她的答案还是悬而未决。 最近这段日子,她在台北总公司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年末的关系,她不只限于在财务部内部忙碌,要经常跑其他部门,有时候还要去还有其他公司处理往来账务,受到的非议与白眼数不胜数,她想,这样下去真的不行了。 可是,她和容尉迟现在僵成这个样子,她还怎么去台南分公司?! 苦笑一下,搪塞地说道,“我再想几天吧,等元旦假期结束后再说。” “嗯。也好。”容琛点头应允,忽然又是说道,“对了,小桐,你元旦假期想怎么过,我跟容凌他们约好了去巴厘岛玩,你要是没有安排的话,跟我一起去吧?!” “呃,不了不了。”尤桐连忙拒绝,跟着解释说道,“我元旦假期要回台南看奶奶。” 容琛微笑着点头,暗暗欣赏她的孝顺,“小桐,你的老家在台南哪里?!” “台南最西边的小渔村,很小的。” “下次带我去看看好不好?!”容琛很感兴趣的样子。 “当然好。” 随意聊了几句,到了下班时间,终于放假了。 ◎◎◎ 回到金陵世纪,尤桐连饭也没有做,就直接开始整理行李,元旦有五天假期,她打算今晚就出发。 东西不多,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就是给奶奶买的礼物,台北的保健品带了几盒,有益身体健康的。 整理完毕,又清洁了一下房子,时间一晃到了晚上九点。 火车是十点钟的,她连忙拎着包,出门。 离开之前,再次环顾了一周,容尉迟居然还没有回来,他元旦会去哪儿呢?!又跟谁一起过?! 暗暗叹息了口气,尤桐,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 四天之后,尤桐迎来了自己的生日。 除了奶奶,没有人记得,也没有人祝福,更没有人跟她一起庆祝,可是她也还是觉得很开心,她做了一桌子菜,四菜一汤,道道都是她爱吃的,奶奶也爱吃的,她还给自己买了一个蛋糕,插上蜡烛,许愿。 “唔……我希望奶奶长命百岁。”这样的话,世界上将永远有一个她敬爱的,也永远有一个疼爱她的人。 奶奶笑得慈祥,呢喃地说道,“我希望小桐可以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希望那个男人永远爱她,把她当成手心里的宝。” “奶奶……”她情不自禁,一下子就泪流满面。 一切结束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再次回到家乡,思念的感觉流入心底,回忆一下子涌了出来,然而浮现在脑海的,却不是小时候在这里的趣事,而是上一次,跟容尉迟两个人在这里短暂的那几天。 一出门,走下青石板铺成的台阶就是一大片的海滩,风景很是漂亮。 远处,有一对对的情侣在漫步,踩下大大小小的脚印,她也故意似的,走过去,留下一排,然后在往旁边一绕,重新再踩过一排,这样,就有两排了,好像有两个人走过似的。 望着那并肩的两排脚印,尤桐忽然就笑了起来,笑到流泪。 远处,一群孩子在堆沙堡,嬉闹,玩耍,坏坏的男孩子把女孩子的沙堡一脚踢到了,女孩子大哭起来,哭得像是一只小花猫,然后男孩子又去哄她,不多时两个人又和好如初,小手牵着小手,继续玩耍。 潮汐潮落,小渔村的日子是这样安静,安静地仿佛想就此凝固,忘却所有的忧伤。 如果……可以一直在这里安安静静地生活就好了。 尤桐白天跟着奶奶一起走过小渔村的大街小巷,遇到的熟人总是会不经意地问道,“咦,小桐,上次那个帅哥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奶奶狐疑的目光望向了她。 “我和他……”分手了,这三个字却说不出来,不曾在一起过,又何来的分手之说,而且,交易并没有结束。 晚上,陪着奶奶看电视,是那种家长里短的电视剧,她没有追看,也不知道剧情,可是心里却出奇的宁静。 忽然有一天,小渔村里唯一的一间电影院要放电影了,《泰坦尼克号》,不是3D正版的,只是热情的村民弄来的盗版碟,她情不自禁地去了,错过了一次,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画面的音质不太好,还有一些情节被删掉了,突兀地剪接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她却看得泪流满面,哭红了眼睛,第二天肿得像是核桃。 ◎◎◎ 五天的假期眨眼就过,尤桐背着包,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小渔村,迈向台北的步伐却是那样沉重。 假期过后,员工们都好似有些慵懒,却忽然被一个惊天的消息震惊住了――容尉迟要回总公司了!正式接管总裁之位! 尤桐怔了怔,跟其他人同样感到错愕。 容琛去了顶楼的高管会议室开会,而财务部的一切事宜交由罗谨言打理,众人一头雾水般地忙碌起来。 罗谨言将一份又一份文件交给她处理,大部分是跟容尉迟在公司的股份有关,他成为总裁后,身价再次飙升,拥有容氏75%的绝对股权。 处理了几个数字后,尤桐心里忽然一惊,他们之前的交易期限是他再赚到两百亿的时候,而现在,已经远远不止。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之间的一切都结束了?! 心里,蓦地一空。 一连数日,尤桐都没有在公司见到容尉迟,以她的职务和资历顶楼是上不去的,而他也没有回金陵世纪,明知道两个人都在台北同一个城市,也知道都在容氏同一个大楼里,可就是见不着。 铃铃……铃铃…… 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 “尤秘书,编号A775的文件处理好了没有?!”罗谨言询问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 尤桐翻了翻手头的文件,正是那一份,“马上。” “好,快一点,楼上的会议室要,你处理好了之后,直接送到顶楼的会议室去。” “是。”尤桐挂断电话,低头加速了处理文件的速度,心里却是忐忑。 终于可以见到他了吗?! 十分钟后,尤桐拿着文件,惴惴不安地搭上电梯,前往顶楼。 走到会议室门口,轻轻敲了下门,然后容国升的一名助理走了出来,“尤秘书,是送文件来的吧?!” “是。”尤桐紧张地回道。 “给我就行了。”助理伸手接过文件。 尤桐蓦然一怔,心里不禁失落。 原来这样就可以了,她还以为自己可以进去看到他呢。 ◎◎◎ 又过了三天,尤桐终于见到了容尉迟,却是在他的就职典礼上。 她站在人群里,瞧见他一袭黑色的手工西装,精良的剪裁,将他的身形衬托得愈加挺拔,三分冷峻,三分俊帅,三分魅惑,还有一分阴沉的邪气,他从容国升手里接过总裁的印鉴,那张性格的脸庞,轮廓深邃,棱角分明,表情平静却傲然一切,如同王者归来。 一双锐利的鹰眸,扫过全场,却目空一切,寒星般的黑眸,贮藏着深不可测的力量,闪烁着她所不熟悉的火光,如琉璃般神秘莫测。 当他扬手,在公司的荧光布告牌上,签下龙飞凤舞的名字,容氏的新主人就此产生! 当晚下班时间,尤桐故意磨蹭了许久,因为白天在就职典礼散场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听到顶楼的助理说今晚容尉迟还要开会,要到八点钟,然后她就故意等候。 五点、六点、七点、八点……终于,他出来了! 专属电梯“叮”的一声,容尉迟高大的身影出现,逆光的关系,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瞥见他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迸发出凌厉的光芒。 见到尤桐,容尉迟也是微微一怔,眼底滑过一抹讶然,却是一闪而逝。 “什么事?!”低沉的男xing嗓音,冰冷无情,简单的三个字,硬生生地隔绝出了两人之间的间隔。 闻言,尤桐一阵眩晕,纤细的身体不禁晃了晃。 总裁二字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眸子,绵密纤细的睫毛颤了颤,这才看清楚了电梯前冷峻的男人。 他手指间夹着一根烟,一圈又一圈的烟雾缭散在空气里,尼古丁的味道,危险,而又魅惑。 静默着,他吐出一个烟圈,俊容上浮现出一丝不耐,薄唇微微一勾,似怒非怒,“说话!” 两个字,冷漠,疏离,如冰块一般慑人。 嗓音低沉沙哑,又富有磁性,却是蕴涵着汹涌,让人不寒而栗,也于无形当中拒人于千里之外。 其实……他们之间也好像真的很远很远了吧。 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尤桐恍然又清醒了,深呼吸了一口气,拳头微微捏紧,然后又松开,反复两个来回之后,她终于勇敢地问出了自己心里困扰了许多天的问题,“我们之间的交易……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容尉迟的眉心在一瞬间蹙起,明显不悦。 尤桐屏息以待,就像是即将上刑场的囚徒一般,害怕与惊惶,紧张与急迫,矛盾的情绪交织而来,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肯定的答案多一点还是否定的答案多一点,或者……不知道比较好。 可是下一秒,他就给出了回答。 他平稳心绪,一字一句地道,“股权让渡书是财务部经手的,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的身价,当初因为放过黎氏的那一笔损失已经不算什么了。 容尉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反常,不像是他平时说话的强调,迷人的男低音,低沉中带着丝清透,一如既往地有些凉薄之意,但更多的,却是无谓,轻佻,甚至是么漫不经心,好像结束与否对于他来说,没有一丝一毫意义。 尤桐忽然木了一下,唇瓣下意识地咬紧,好一会儿,才艰涩地开口,“好的,我明白了……总裁。” 她忽然发现,“总裁”这两个字,唤出来是这样的艰难,就像是一道铁闸,将她所有的情绪全都阻隔到心门之外,心竟然好像被分割成了两半,门内一半,门外一半。 门内是她那一年望着他的背影而心动,是他们在小渔村快乐的日子,是他们在爱丁堡梦幻般的时光,是他为她写了无数的字条贴满房间,是他同意她收养小狗,并让它叫容小迟。 门外,却是硬生生的事实――交易结束了,全都结束了。 容尉迟又抬手抽了一口烟,烟雾升腾,隐匿了他的表情,只是一双黑瞳还分不清楚情绪,森冷,却又让人觉得诡异非常。 时间仿佛静止,空气也仿佛凝固,尤桐忽然觉得氧气不够用了,掉头就要离开,身后的他却又忽然开口,“等等!” 尤桐的脚步蓦然一顿,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要停下,难道还有什么期待吗?!不该的啊!真的不该! 可她还是鬼使神差似的扭过头,转眼便看到立于电梯前的容尉迟,他的头顶有一盏银白色的竖灯,透亮的灯光投在他身上,身形颀长,五官英俊,此刻却是半分表情也没有,浑身散发着冷峻气息的男人连眼敛也没有抬眸望一眼,就直接对她说,“我送你回去!” 尤桐忽然就笑了,嘴角边一抹苦涩秀容,摇摇头,呢喃似的说道,“不用了,我自己知道路。” 知道……她该去哪里了。 “总裁,再见。”说完,尤桐佯装平静地转身离开。 当玻璃门随着她的脚步徐徐划开,空落的环境愈加映照得人心萧条,连透明的玻璃也散发出了寂寞的光泽。 当她的身影完全消失掉后,容尉迟才缓缓抬头,视线延伸过去,目光阴郁。 脸上布满阴鸷,让空气也结了冰,冻了霜。 指间的香烟没有再抽一口,任由它燃烧到了尽头,直到烫手。 快步走向停车场,遥开车锁开了车门,弯腰坐进去,熟练地发动引擎,车子如箭一般地飞了出去,双手紧紧地操纵方向盘,像是想抓住什么。他的手指笔直修长,骨节分明,除了左手手腕上戴了一只黑色手表,整双手再没有任何其他装饰物,简洁的风格,在这一刻却显得突然空洞。 ◎◎◎ 尤桐出了公司,到了最近的公交站台,坐上一辆人不太多的车子,虚弱似的把头靠向了椅背。 忽然,包里的手机响了,她的视线一片朦胧,只隐约瞧见屏幕上跳跃着两个字――妈妈。 “喂……”一开口,声音便是哽咽。 “小桐,前几天是你生日,妈妈给忘记了,对不起。”赵婉华愧疚地说道。 “没关系,妈妈这不是想起来了嘛。”尤桐自欺欺人,并宽慰赵婉华似的说道。 “小桐,你今晚有空吗,妈妈带你出去吃宵夜好不好,就当做是妈妈给你庆祝生日吧!” 尤桐捂住嘴巴,不想让自己脆弱的声音泄露出去,顿了顿,才又缓缓开口,“妈妈,我今晚加班,改日吧。” 对不起,妈妈,我今晚想一个人呆着。 公交车摇摇晃晃,驶过台北的大街小巷,霓虹闪烁,美丽却冰冷。 一个人,一颗心,一生等待。 一个人,一座城,一生心疼。 一个人,一条路,一生孤单。 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某本书里的一句话来――爱上一座城,大抵是因为,这里住着一个你爱的人。 台北,我不想爱你。 ◎◎◎ 第二天,尤桐走进容琛的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个信封,“总监,我想好了,我申请调往台南分公司,希望你能批准。” 终于离开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闻言,容琛蓦地一怔,心里宽慰的同时却又是不舍,默了默,才缓缓抬起头来,给她一记温柔的笑容,“好,我批准。” “谢谢总监。”尤桐努力微笑,眼睛却莫名地酸涩,一不小心,就掉下了眼泪,可她还是笑得那样温柔美丽。 容琛手里握着信封,还来不及将它放好,就已经被她的眼泪怔住,她睁着迷茫的眼睛,双手揪着衣襟,隐忍着哭泣,他还来不及消化自己的情绪,就已经被她的模样弄得心脏一缩。 将她的辞职信放下,起身,大步走向她,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一手轻搂着她的肩,一手轻拍着她的头,怜惜地呢喃道,“傻丫头,哭什么,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回来的。” 尤桐心里一酸,用力点头,“嗯。” 虽然这样答应着,可是她心里却明白,这不可能了,抬起头来,笑得坚强。 “总监……我出去工作了……”尤桐抹掉眼泪,转身离开。 出了总监办公室,她的双腿一下子无力,甚至差点跌倒,可她还是很努力地支撑起自己,快步走回座位,迅速翻开一份文件整理,假装忙碌,一滴滴眼泪却氤氲了纸上的文字。 用了两天的时间办好了工作交接,尤桐抱着一个小小的纸箱,离开了容氏的大楼。 终于,离开了。 ◎◎◎ 夜色降临,浓墨一般的天上,连一弯月牙和一丝星光都没有,许久有一颗流星带着凉透的意味从夜空中划过,炽亮的白光却是那般凄凉惨淡。 顶楼的总裁办公室里,依旧灯光大亮。 一百平的豪华办公室里,气派的檀木办工桌,舒适的人体办公皮椅,以及五十寸的液晶萤幕,还有居高临下,可以将整个台北市的夜景尽收眼底的一整面玻璃帷幕。 容尉迟正在电脑前处理一份重要文件,接近尾声,他按下保存,备份,还未关机,放置在电脑桌旁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他蓦地一怔,眼瞳急剧紧缩,气息微乱,抓起手机,速度快速就像是期待着谁的号码,可在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刹那,表情一下子凝滞。 默了默,没有接。 手机继续响着,依旧不接。 末了,办公桌上的固定电话响起,他的眉宇皱成一堆褶皱。 不必看来电显示,他也知道电话那端的人是谁,无力又无奈地接起,艰涩地低沉一声,“爷爷……” 容国升“嗯”了一声,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阿琛……你妈妈今天晚上回国,你去机场接她吧!” 容尉迟不置一词。 容国升继续说道,“阿琛……她到底是你的妈妈……” 容尉迟眉心皱得更紧,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了,爷爷,我会去的。” “好,那爷爷先挂了。”容国升安慰似的说道。 结束通话,容尉迟脸色一沉,猛地将电话摔到地上,一双如鹰的黑眸射出一道冷冽无情的光芒。 关掉电脑,他抓起车钥匙举步下楼,搭乘着专属电梯直接前往地下车库,旁边的数字格一下下跳跃着,每下降一格,他的心就也跟着往下重重一沉。 ◎◎◎ 桃园机场。 “各位旅客,从瑞士飞往台北的CA235次班级已经降落,请搭乘本次航班的旅客拿好您的行李……”清朗通透的女声透过广播响起,传遍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闸口一开,人群蜂拥而出。 人群里,一道紫色的身影娉婷而出,女人大约五十岁,保养得宜,脸上的皱纹几不可见,岁月好像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身段也依然窈窕,一眼望过去,只有风韵犹存四个字可以形容,一身珠光宝气不说,举手投足间还带着名门贵妇的气质。 顾仪容一手拖着LV行李箱,一手拿着同样是LV的小款挎包,走至闸口处左顾右盼。 目光逡巡一圈,没有找到她想要看到的那道身影,丽容微微一冷。 又过了一会儿,待到前头的人群慢慢散去,她再次四周观望,终于看到了迎面而来的男人。 “阿迟!”顾仪容叫着容尉迟的昵称,声音略显激动。 容尉迟没有回应,只是径自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沉声说道,“对不起,我今晚加班,来晚了一点。” 顾仪容连连摇头,“没关系没关系,我也是刚刚才下飞机。” “走吧!”容尉迟拖着行李箱,径自往机场大厅的玻璃旋转门走去。 顾仪容轻眨着美眸,眼底滑过一抹受伤。 容尉迟大步地走着,而顾仪容踩着高跟鞋急促地跟上,母子二人生疏得就像是陌生人。 “上车吧!”容尉迟将行李箱装车子的后备箱,而后拉开后座的车门,邀请顾仪容进去。 顾仪容面色一赧,望了望副驾驶的位置,动了动唇角,却是欲言又止,尴尬地坐上后座。 容尉迟发动引擎,车子如箭般地滑了出去,快速隐没于夜色之中,一路上,车厢内寂寞无声,母子二人没有任何交谈。 车子最后驶入了一座私人住宅区的地下车库,容尉迟率先下车,然后帮顾仪容打开车门,再帮她把行李箱从后备箱取出,步行至电梯前,按下密码,电梯门“叮”的一声,应声而开。 14楼,A座。 容尉迟将顾仪容带进去,放好行李后,看了看时间,礼貌却又疏离地说道,“我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您早点休息吧。” “阿迟……”顾仪容忽然出声叫住他,顿了顿,艰涩地道,“你就不能原谅妈妈吗?!” 不堪回忆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闻言,容尉迟蓦地一怔,玄关处淡黄的灯盏散发着温柔的光晕,暗影中的他,眼睛不复平时的清亮,有些氤氲,有些迷离,有些寒凉,仿佛穿越了千百万年的等待,疲倦而苍凉。 默了默,容尉迟顾左右而言他,“时间晚了,您休息吧,我先走了。” “阿迟……”顾仪容眼神黯淡,表情呆滞。 容尉迟故意不看她,眼睑微垂,薄唇里缓缓吐出两个字,“晚安。” 说完,反手带上了门,离开。 房间里,顾仪容忽然两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眼神无奈,而又茫然。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叫过她一声妈妈。 ◎◎◎ 黑色的车子飞驰在高速公路上,车窗半敞着,夜风呼啸而过,吹起男人的发丝,让容尉迟那张冷峻的脸愈加显得严肃无情,耳畔呼啸而过的冷风鼓动胸口,忽然一阵阵心悸。 多年前那个他想要忘记,想要一辈子都不要再想起的画面,再一次地浮现在眼前。 一股黑暗浓重地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将他团团包围住,他忽然感到一阵恶心,抓着方向盘的双手猛地握紧,脚下的油门加大,车子以更快的速度冲向前方不知名的道路。 拐角,一道强光忽然迎面恶来,他措手不及,来不及闪躲,只好猛打方向盘,强行将车子转向一侧,“砰”的一声,撞上了安全岛。 大脑突然一阵空白,他不禁头晕,忍不住身子向前倾,轻轻地趴靠在方向盘上。 不堪的回忆,一下下席卷而来。 ◎◎◎ 那一年,他九岁。 那一天,是他的生日。 他跟其他所有的孩子一样,期待着父母为自己庆祝生日,摆上一个圆圆的蛋糕,然后许下愿望。 可是那一天,他的父亲出差在国外,飞机延误,赶不回来,而他的母亲,也就是顾仪容也对着一桌子的菜色感到无措,高级餐厅里包下了整整一层,有的却只是冰冷与孤寂。 当晚,他因为失望,草草地吃了几口饭菜,便搭上电梯睡进了早已预定好的总统套房里。 夜半,他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见隔壁的房间好像有声音,有女人的声音,也有男人的声音,九岁的他自然不懂那是什么,只是本能地感到好奇,轻轻地迈着脚步,偷偷地走了过去。 隔壁房间的门虚掩着,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床头一盏小小的壁灯亮着,那丝光线却是那样刺眼,照着床上一对纠缠的男女,女人他很熟悉,是他的妈妈,而男人……背对着他,他看不清楚脸,但他可以肯定,那个人不是他的父亲。 惊惶地望着那一幕肮脏的画面,他恍若一瞬间掉进了冰窖,九岁的小男孩忽然成长为冷漠无情的男人,从此,他不相信感情,不相信女人。 他默默地走回自己的房间,把耳朵捂起来,蒙着被子,懦弱地哭了一夜。 而第二天,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去上学,但是他那一天逃学了,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那一天,他一个人偷偷去了医院,拿着父亲用过的牙刷,跟他自己的,做DNA比对。 讽刺吧,九岁的孩子居然懂得什么是DNA,真要感谢他的好妈妈! 回忆戛然而止,容尉迟忽然勾起唇角,意味深长地笑,抬起头来,觉得自己没有受伤,但是却好累好疲惫,好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家?! 脑子里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坐直身子,左打方向盘,将车子倒退,调整回正常的方向,开到路口,忽然转弯,驶向另外一个方向。 ◎◎◎ 离开公司后,尤桐直接抱着小小的纸箱回到了豪格家园,将东西放好后,简单地整理了一下,然后又拿着钥匙出门,搭车前往金陵世纪,她的东西还留在那,还有容小迟。 路上,赵婉华再次给她打了电话,“小桐,你今晚有没有空,妈妈请你吃饭。” “对不起,妈妈,我今晚也有事。”尤桐哽咽地说道。 赵婉华微微凝眉,尤桐这个孩子从来不会拒绝她什么的,这两天是怎么了?! “小桐,你没事儿吧?!”赵婉华狐疑地问着。 尤桐微微一怔,坚强地说着,“我没事儿,只是我最近的工作比较忙。” 赵婉华似乎是信了,“好,那你先忙,等你有空了,再给妈妈打电话,好吗?!” “好。妈妈再见。” 挂断电话,尤桐将手机塞回包里,再一抬眸,车子距离金陵世纪已经不远了。 那高高的大楼,还有璀璨的霓虹,华丽至极,却也冰冷至极。 刷卡,进了电梯,到达专属楼层后,再掏出钥匙开门,迎接她的还是一室幽静,静得骇人。 幸好还有容小迟,它“啪啪”“啪啪”地奔向她,四只小腿跑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是那样的可爱,那样的让她觉得开心,开心得都要哭了。 一一将属于自己的东西整理好打包,当收拾到书桌时,瞧见那盆四叶草,瞧见那些被压在玻璃下面的字条,那么轻,像是羽毛一样,可是却又那么重,重得她甚至快要拿不起来。 “汪汪!”一直乖乖的容小迟忽然叫了起来,然后欢快地跑向门口。 尤桐狐疑着扭头望去,听到门口有钥匙开门的声音,手不自觉地一抖,玻璃“哗啦”一声掉在地上,裂成碎片。 他……他回来了?! 今晚留下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那一声巨大的声响,同时惊到了两个人,尤桐有些惊惶,而容尉迟也是蓦地一怔。 容小迟“汪汪”地叫了起来,很害怕似的,跑到尤桐的脚边蜷缩起小小的身体,圆圆的眼睛里流露出惧意。 “容小迟,乖,乖。”尤桐弯腰抱起小狗,轻轻拍着它的头。 容尉迟凝眸望着尤桐,以及她身旁已经整理好的几包行李,忽然眸色一紧,幽深的眼底,泛起寒寒的阴戾,眼底的凝重却比夜色还要深沉,凶狠的怒气在周遭无声地扩散。 尤桐忽然有些慌了,懦懦地动了动唇角,忐忑地说道,“我……我来收拾行李。” “嗯。”容尉迟冷漠地说道,转身走回卧室,取了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 尤桐忽然有些无措,连忙加快了手里的动作,不多时后,书房的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转身去了卧室。 而这时,容尉迟正好洗完澡了,他身上披着黑色的浴袍,腰间的带子松松地系着,胸膛半luo着,古铜色的肌肤在水雾的弥漫下泛着光泽,肌肉贲张,比例完美,线条流畅,而且不会强壮得过分,天生的衣服架子,却犹如猛禽般的犀利凶悍,还未擦干的水珠露着晶莹,挂在那张如刀削般深刻的冷峻脸庞上,有种致命的魅力。 尤桐怔了怔,忽然惊觉自己的失态,连忙低下头,耳根却不自觉地灼热了起来,连忙走向一侧墙壁的衣柜,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自己的衣服。 容尉迟睨了她一眼,恍若无事,走向大床,掀开被子便钻了进去,侧身而睡。 尤桐尴尬不已,背对着他,却依然还是感到紧张。 “啪”的一声,容尉迟忽然伸手关了大灯,只留墙角一盏立灯亮着,kingsize大床上,男人高大强健的身躯隆起,宛若一头黑豹,无形之中就给人一种压力。 尤桐只好放轻动作,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她想快点整理完毕,可是手好像跟她作对似的,一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衣架,发出“哗啦”一记声响。 容尉迟忽然翻了个身,似是不悦。 “对不起。”尤桐连忙道歉,然后摆好衣架,继续收拾其他的衣服。 偌大的卧室里,安静无声,只有容尉迟清浅的呼吸声,还有尤桐收拾东西发出的细细碎碎的声音。 好一会儿,衣服总算是全都收拾完了,尤桐打算将衣服全都装进行李箱,可是行李箱放在衣柜最上面的空格里,她够不到。 扭头望了望大床上的男人,他正背对着她,他不可能帮忙,而她也不想向他想寻求帮助。 默了默,尤桐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去了餐厅,搬来一张椅子,虽然她的动作很轻,但是椅子的四个腿还是在地上发出了一记“吱”的声响。 容尉迟再次翻身,被子拉高,似乎是有些不耐。 尤桐咬了咬唇,想要道歉,嘴里却是酸涩,怎么都张不开口,动了动唇角,最后还是作罢。 她脱掉鞋子,踩上椅子,双手举高去够衣柜上面的行李箱,行李箱里面还有一些不经常用的杂物,有些重,她吃力地搬着,行李箱一点点地被挪动了,眼看着就要取下来了,可是在最后一刻,她的手臂忽然一软,没有拿稳。 “啊……”行李箱猛地砸了下来,尤桐惊呼一声,连带着她的整个人也跟着摔下椅子。 尤桐认命地闭上眼睛,可是想象中的冷硬地面和疼痛却没有袭来,她感受到的,是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还有一具非常温暖安全的胸膛,熟悉的气味让她心悸。 惶惶地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容尉迟结实宽厚的胸膛,她将目光慢慢往上移,看到他英俊的脸庞,他面无表情,但他身上却有一种使人胆寒的气质,尤其是那双黑眸之中的光芒……令人心悸。 “谢、谢谢。”尤桐低声道谢,尴尬地要从他怀里退离,可是容尉迟不但没有松开她,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尤桐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心跳忽然加速,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容尉迟一贯冷冷淡淡的表情,微微地眯起眼睛,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仔细,然后对上她那双惶惶的水眸,忽然沉声说道,“今晚留下来!” 尤桐蓦地一怔,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直觉认定自己是出现了幻听,但是自己腰间那股熟悉的温热,让她觉得又是那样真实,可是更多更多的感觉是,不敢置信。 他、他、他……是什么意思?! 她扯了扯唇角,却是问不出来,就像是害怕那个答案似的。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容尉迟仔细地盯视着尤桐秀美的轮廓,一种前所未有的yu望紧紧抓住他,那想法在脑海中迅速成形,“不只是今晚,你以后也可以继续住在这里!” 尤桐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眼睛瞬也不瞬,只凝望着他。 略顿,她深深呼吸,脸颊通红,“为、为什么?!” 容尉迟抿了抿薄唇,两双眼眸像两潭深不见底的井,声音更是低沉,“我觉得……我还没有对你感到厌烦,所以我还不想就这么结束我们之间的交易,我们可以继续下去,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会重新再跟你打一张契约,到时候,你有什么条件都尽量开出来。” 他说得好冷静,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那样的清清楚楚,但是尤桐却觉得大脑好空好晕,他的提议冷冰冰的,像是狠狠扫了她一个耳光,痛得头昏脑胀,甚至眼冒金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最后最后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为什么不想?!”他将她的手抓得死死的,眼神也深深的。 为什么不想?! 忽然之间,尤桐感到有些无助,更感到悲哀。 “我不会再出卖自己跟谁做交易了,再也不会了!”只这么一次,她就已经心碎得快要死掉了。 她不能想象,如果那天晚上遇到的男人不是他,如果后来对她提出交易的男人也不是他,她是否还能接受这样的条件,然后让自己如此身心尽失?! 她没有办法想像,完全没有办法。 初见他的那一眼,就已经是失了心,本以为只是一场萍水相逢,但兜兜转转却还是绕了回来……原来,一切都早已注定。 容尉迟默了默,从没有女人这样拒绝过他,只有她!一次又一次! 薄唇微微扬起,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漆黑如墨的发丝垂落在他的额前及脸颊的两侧,更增添了他那致命的深不可测感觉,幽幽地说道,“我不喜欢矫情的女人,更不喜欢女人欲擒故纵,你考虑清楚再给我答复。” “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尤桐微微捏紧拳头,心酸地说。 她太傻了,还在期盼什么呢,是她太天真了,结束,结束吧! “我不要再继续下去!”她情绪强烈地吼道,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 她的心里好乱好乱,乱到不知道该怎么说,乱到不知道该怎么做,她什么也做不了,到底是他伤害了她,还是她伤害了自己?! 容尉迟微微眯眸,他深邃的眼眸一动不动盯着她,闪着冰魄的光芒,英俊的脸颊冷酷如冰,眼底却是闪动着炽烈的火焰。 蓦地,他扣紧了她的腰,一手捏紧她纤细的下颌,指尖泛白,指腹深深陷入她的肌肤里,幽深的眼眸变得邪异妖美,闪着复杂的光芒,“不要告诉我,你想跟我结束这一切后,是想去找别的男人!黎远航?!或是苏慎行?!” 她被他弄得好痛,可是尤桐紧紧咬着唇瓣,一点也不肯低头,更是一句求饶的话也不说。 随便他怎么想都好,都无所谓了! 可是她的心还是好痛,痛得整颗心都快要碎成一片片,但是如果不这样结束,她就会不死心,也许会一直沉湎于一个人的感情漩涡里,所以,还是长痛不如短痛吧! 这样也好,就让他彻底地讨厌她,彻底地羞辱她吧! 如果他这样想可以让两人之间再也没有瓜葛,她就如他所愿! 她的沉默让他愈加误解,胸腔里那股无名的怒火烧得愈加炽热,他恨不得也想将她拉入火焰之中,两人玉石俱焚! 忽然,容尉迟用力甩开她,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他已经许久不曾如此愤怒,胸口急速起伏,双眸愤怒无比,松开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手背上因为愤怒泛出一条条青筋。 被他这么忽然一推,尤桐一下子失去了身体的平衡,后背狠狠地撞上衣柜,重重一痛,她却没有发出一记声音,将全部的痛苦吞咽下去,紧咬着唇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力地阻止它流下。 “既然你想结束,那就快点!”他转过身,背对她,只留一个冷硬的背影给她,“越快越好,立刻、马上消失在我面前!” 尤桐的嘴角扯了扯,扯出一抹虚弱的微笑,真好,她终于彻底将他激怒了,让他说出这样的狠话,如此是最好的结局,可一下子,她的人好像空了。 “滚!”容尉迟就像是一头失控的狮子,一拳砸向衣柜的玻璃,伴随着“哗啦”一声碎片的声响,他的拳头上鲜血滚滚。 “你……”尤桐吓了一跳,像是本能,想也没想地就去抓他的手,“你流血了!” “不关你的事!”容尉迟再次甩开她,冷声喝道,“滚!” 尤桐急喘着,怔怔地站在那里。 容尉迟勾出薄唇,似笑非笑,带着剧烈的讽刺,“对了,我好像还忘记了一件事,怎么说我们也曾有过一段,这个时候我怎么也该给你一张支票作为补偿。” 尤桐愕然,眼睛里流露出不可思议,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够了!不要再演戏了!女人都是一样的虚伪!”容尉迟大步跨向书房,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支票簿,撕下一张,空白的。 “拿去!要多少自己填!”他将支票狠狠地砸在她的面前,声音里透着无比的冷凝。 尤桐呆怔了几秒,调整呼吸的频率和心脏的温度,默默地接过他手里的支票,紧紧攥进手心。 这是她唯一可以从他身边带走的东西了,如此轻,如此薄。 尤桐微垂下眸,唇角轻轻扬起,嘴角边一朵暗夜之花,以金钱开始,以支票结束,好讽刺! 不过……一切都结束了! 默默地,将东西全都塞进行李箱,拉上拉链,提起拉杆,将支票收进口袋,抱起容小迟,开门,关门。 “再见。”尤桐轻轻说了两个字,不知道容尉迟有没有听到。 上了计程车,霓虹滑过她的侧脸,那样的苍白。 每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受很多伤,会哭泣悲伤,会觉得痛,可是痛过了,便坚强了。很多道沟壑,跨过了,便成熟了。很多事情,傻过了,便懂得了珍惜与放弃。 人总是在失去了什么之后,才能学会更好地珍惜,总是在碰了壁之后,才能学会改变什么或是放弃什么……最后的最后,总是在疼过之后,才能学会怎么做一个全新的自己。 许多愿望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计程车徐徐驶出了金陵世纪的住宅区,兜兜转转,终于彻底离开。 电台里,正在播送广播,男主持人磁性的声音略带忧伤,正声情并茂地朗诵一首外文诗:Miss,thesameword,,bothamiss,butalsomissed。ImissyoumostwhenIrealizedthatImissedyou。 Miss,同样一个单词,既是思念,也是错过。在我最思念你的时候,我才发觉我已经错过了你。 时间让人们遗失了彼此,也让人们渐渐学会遗忘,喜欢与爱,到头来不过是一场自顾自的执着,就像是那首歌里唱的:我爱你,爱了整整一个曾经。 尤桐拖着沉重的行李,疲惫的身体,还有破碎的心,精疲力尽地回到了豪格家园,房门一关,眼睛立即闭了起来。 双手抱住自己双臂,掌心凉凉,却依稀记得谁的手掌是温暖的。 ◎◎◎ 三天后,尤桐收拾行程,准备去台南分公司报道,临走之前,约了赵婉华见面。 接到电话后,赵婉华也很是高兴,还特意定制了一个小型的圆蛋糕为尤桐补过生日。 某间餐厅里,一个独立的小包厢里,生日蜡烛被点燃,亮起了橘黄的光,温馨,却又有些哀伤。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小桐生日快乐……”母女两人手拍着手一起唱着生日歌。 尤桐的眼睛忽然一下子模糊起来,蓦地想起了那一晚在台北远东国际大饭店里的那一幕,那一晚,她也是这样帮妈妈唱着生日歌,然后被黎佳期叫住,然后遇到了容尉迟,从此开始他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 心里一酸,怎么又想到他了呢?! 用力眨眼,阻止眼泪掉下来,努力微笑,许下自己的生日愿望。 她的愿望有好多,希望奶奶身体健康长寿,希望妈妈过得幸福,希望容小迟快快长大…… 呵呵……她好像太贪心了呢,居然有这么多愿望。 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够,她还有最后一个愿望,希望她自己……不要总是想起他。 ◎◎◎ 似乎是看出了尤桐有心事,赵婉华脸上的笑容略微僵硬,试探性地问着,“小桐……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没有。”尤桐用力摇头,努力保持冷静,还有微笑,顿了顿,才缓缓开口,“妈妈,我调换工作了,很快就要离开台北了。” 闻言,赵婉华心里一惊,“小桐,你怎么会……”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手里的筷子微微一紧,“小桐,你是不是因为圣诞节的那天晚上在黎家吃饭的事情而心里不舒服,才动了这样的念头?!” 赵婉华也知道那天晚上她是强人所难了,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虽然小桐没有承认,可是她感觉得出来,小桐和容尉迟之间似乎是不怎么单纯,可那是绝对不行的!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在一起,那是绝对绝对不行的! 尤桐瞧见赵婉华的内疚,心里也是一紧,虽然说那天晚上她错过了约会,但是那不是最重要的,她和容尉迟之间不是那么简单,不是一场电影、一次约会就可以拨开云雾见青天的,他们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临别前,他居然拿支票给她,好伤人! 轻轻摇头,尤桐略掉心思起伏,对赵婉华宽慰说道,“妈妈,不是那样的,我这只是正常的工作调动,而且是调往台南分公司,以后我回家看奶奶也方便了很多,这样挺好。” “台南分公司?!”赵婉华又是一愣,容尉迟之前不就是在台南分公司的吗?!怎么这么巧?!虽然他现在已经回到台北接管了整个容氏,但是她还是不放心。 “小桐……容尉迟已经回台北了是吧?!”赵婉华忐忑地问道。 “嗯。”尤桐轻轻点头,佯装平静地说道,“他已经是容氏的总裁了。” 赵婉华默默点头,心里略微宽慰,这样就好,小桐和容尉迟两地相隔,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发展了才对。她真的好害怕他们之间有什么,那样真是比死还要可怕!(注意这句话!对后面身份问题很关键!) 半晌,分别的时间到了,黎远航打电话给赵婉华,说开车来接她,尤桐隐约地从电话里听到黎远航要来,便忽然有些不自在。 赵婉华也瞧出了一些什么,放下电话后,试探性地询问,“小桐……你觉得远航这个人怎么样?!” “呃?!”尤桐一愣,眼睛里流露出错愕,“妈妈怎么这么问?!” “没怎么,就是随便问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尤桐微微咬唇,思索了下,客观地回道,“他挺好的,人长得俊逸,又有才能,还是黎家的少爷,应该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吧。” “那你呢?!”赵婉华追问,期待似的说,“小桐,妈妈看得出来,远航很喜欢你,你喜不喜欢他?!” 尤桐怔了怔,摇头。 赵婉华像是失望似的,语重心长地道,“小桐,妈妈以前不希望你跟黎家有什么牵扯,可是现在我改变想法了,如果你可以嫁给远航那也不错,以后我们就真的是一家人了,你如果不讨厌远航的话,那不如交往试试看?!” 尤桐摇摇头,淡淡一笑,“妈妈,我不喜欢他。” 心里又补上了一句,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删掉号码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听到尤桐如此说,赵婉华也不再追问,不多时后,约会就结束了。 黎远航果然来接赵婉华了,车窗徐徐落下,露出了他俊逸斯文的脸庞,见到尤桐的刹那,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停留了数秒。 好些日子不见了,她清瘦了,那张并不惊艳的小脸却愈加给人一种怜惜的感觉,令他心中为之一动。 仿佛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有些太过不同寻常,尤桐则快速别开了眼,看向了别的方向。 “妈妈,再见。”尤桐站在路旁,朝着车子轻轻挥手。 “再见。”赵婉华也冲着她挥挥手,眼睛里流露出不舍,最后又叮咛地说道,“小桐,你记得到了那边后给妈妈来个电话报平安啊!” “嗯,我知道。”尤桐用力点头,心里一暖,“妈妈,再见。” 黎远航发动引擎,车子平稳地滑了出去,片刻,他主动向赵婉华询问,“婉姨,小桐她要去哪里啊?!” “台南。她调到台南分公司了。”赵婉华幽幽地说道,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 黎远航抿了抿唇,不再说话,眸底却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 ◎◎◎ 尤桐离开餐厅后,接到了容琛的电话,他说邀请了公司的同事,大家一起为她办个送别会。 财务部的人全都到齐了,刘芳和高文雅,胡蝶,楚阔,还有罗谨言。 大家在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为了助兴还喝了一些酒,尤桐虽然不胜酒力,可是在气氛的推动下,还是喝了好几杯。 众人起哄,她盛情难却,只好一口口喝掉杯里的啤酒,虽然说她的啤酒跟众人喝的烈酒不能比,但是酒量不好的她,还是很快就晕了,双颊也泛起了热烫,面似芙蓉。 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一杯酒喝下去还想再喝第二杯,甚至想一直把自己灌醉为止。 “小桐,少喝点吧。”容琛看不下去了,连忙出声阻止她。 “没事的,我还可以。”尤桐扯出一抹微笑,连日来憔悴的苍白小脸上因为酒精的关系染上一层红晕。 容琛的目光渐渐有些深沉,她的肌肤白里透红,如上等的丝绸一般,仿佛吹弹可破,令人忍不住想要碰触一下那you人的精致,她绵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着,那双黑亮的眸子如水晶般透明,是那样的纯真无瑕,宛如天上最美丽、最可爱的天使,天真无邪,可爱而又美丽。 尤桐没有察觉到任何什么,仍旧是一味喝着水果酒,酸酸甜甜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 “尤桐,我们吃完饭后再去唱K好不好?!”最爱玩的胡蝶兴奋地张罗着,众人纷纷响应。 “好啊。”尤桐也笑着点头,虽然她现在好想睡觉,可是她还是想跟大家一起出去热闹,那样的话就不必自己回家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了。 说来也真够丢脸的,她长这么大,一直都很乖,极少涉足娱乐场所,啤酒,花生,还有各种熟食,食物的香气,还有嘈杂的音乐,一直都被它视如毒蛇猛兽,可是现在这样一群high到最高点的男男女女,却让她觉得好亲切。 她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角,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小桐,你一个人行吗?!”容琛不太放心地问着,他看她的样子已经醉得有些茫然了。 “行的。”尤桐点了点头,一个人扶着墙壁走了出去。 出了包厢,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进入后,拧开了水龙头,泼了两把冰凉的水花,脸颊上的热烫被稍稍熄灭了一些,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是好像没有什么作用,头越来越重了,她好像真的有些醉了。 翻开包包,想要拿纸巾擦脸,却意外摸到了手机,她指尖轻轻一颤,将手机夹了起来,翻开了通话记录,没有一条新的消息,收件箱里也没有短信。 心里,忽然又是一空。 翻开电话号码本,那个排在R字行列的人名,冷冷清清地存在着,她想了想,删掉,按下最后一个确定键的时候,好像按下了她身体里唯一的密码,从此,心门紧锁。 ◎◎◎ 聚会结束,容琛送尤桐回家,走到半路,快要到达豪格家园的时候,她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此时的尤桐已经昏昏欲睡,她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本能地从包里抓起了手机,放到耳边,轻轻地“喂”了一声。 “你在哪里?!”电话那头,清朗的男声清晰地传了过来。 尤桐忽然一怔,迷迷茫茫地睁开了眼睛,对着手机屏幕看了看,眨了眨眼,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怎么会是他?! “请问有什么事吗?!”她的头脑微微清醒了一些,可声音还是有些不清不楚。 黎远航听出她语气的不对劲,微微拧眉,“你喝酒了?!” “嗯。”尤桐呢喃了一声,再次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在你家楼下,等你。”说完,电话就断线了。 尤桐怔然,有几分错愕地望着自己手中已经断掉通讯的手机,这时,车子已经驶入了小区。 “小桐,到了。”容琛扭头对她说道。 尤桐抬起头来,望向车窗外,只见不远处停着一辆跑车,黎远航颀长的身影依着车门站立,指间的烟火一明一灭。 而她没有看到的是,更远的地方,还有一辆黑色的车子在隐蔽的角落里静静停着。 PS:大家多多评价,多多推荐,多多收藏,多多送礼吧!不然我很伤心的喔!! 月下跳舞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临近下车,不等尤桐说些什么,容琛已经微笑地推了车门下车,绕到车子另一侧,很绅士地帮尤桐拉开车门,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小桐,下车吧,我有一份临别礼物要送给你。” “临别礼物?!”尤桐有些好奇,但还是把手搭了过去,被容琛扶着下车。 容琛微笑着,将尤桐带下车,挪步到了一处距离车子不远的空地,站定,神秘一笑,“等我一下。” 尤桐不禁错愕,忍不住想上前看个究竟,可是容琛却给了她一记“站好”的眼神,她蓦地收住脚步,静静等待。 容琛看着她重新站好后,才又微笑着走回车子,弯腰开了音响,一曲悠扬的《水边的阿迪丽娜》幽幽响起。 尤桐怔了怔,抬头望向容琛,只见他从车边走回,一边走,一边解着领带,然后将衬衫最上边的两颗扣子也一一解开,跟着是袖口的扣子,弄好后,他做出了一个要跳舞的姿势。 同时,他低沉迷人的嗓音响起,像是诉说,更像是钟情,“在希腊,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孤独的国王,他雕塑了一个美丽的少女,每天对着她痴痴地看,最终不可避免地爱上了少女的雕像,他向众神祈祷,期盼着爱情的奇迹,他的真诚和执着感动了爱神,赐给了雕塑以生命,从此,幸运的国王就和美丽的少女生活在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这首曲子,就是献给我心目中的阿迪丽娜!” 容琛说完,侧目看着一脸呆怔的尤桐,月光之下,她如墨的头发软软地披着,一双水眸里隐匿着柔情,他的眼前仿佛真的出现了气质脱俗的阿迪丽娜。 当音乐的节拍响到某个时刻,容琛轻轻地拉起了尤桐的手,想要带着她翩翩起舞。 尤桐表情微僵,余光瞥向不远处,她感受到黎远航凝注的视线,蓦地一怔。 顿了顿,她把自己交给容琛,任由他带着她起舞。 如果是这样的话,黎远航应该不会再纠缠什么了吧。 “跟着我跳。”容琛微微收紧了尤桐的腰,将她全部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尤桐微微莞尔,收回心神,凝眸望向容琛,见他嘴角含笑,动作优雅,姿态潇洒,他跳的不是僵硬的舞步,而是内心的翩然。 她偷偷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精神专注地凝结在舞曲里,一步、一步跟着他飞翔。 月光之下,两人宛若破茧双飞的胡蝶,容琛的眼眸里隐匿着波光潋滟,俊美的脸庞上笑意融融,顿时,星月失色,仿佛全世界的光芒都跑到了他的身上去了。 尤桐忍不住莞尔,心情也好像不自觉地不再那么沉重了。 容琛见到尤桐的表情开始放松,嘴角不禁轻轻扬了起来,那一笑,仿佛春风荡起,给人一股沉淀心灵般的优质感。 尤桐的内心却是释然,积聚了多日的焦躁与阴霾在这一刻都不再有,因为那样会辜负如此美妙的月光、如此美妙的音乐、如此美妙的舞,还有……他如此美妙的情谊。 “容琛,谢谢你,我觉得心情好了很多。”尤桐由衷地说着,他定然是看出了她今晚的难过,才会特意用这样的方式来开导她,想要她一笑嫣然。 容琛但笑不语,继续带着她随着音乐的节拍起舞,静静享受着这专属于两个人的美好时光。 末了,一曲终结,他慢慢地停下来,却没有放开她的手,迷人的桃花眸微微眯起,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月光下,他勾唇一笑,轻轻问道,“我的阿迪丽娜,还喜欢我这个临别礼物吗?!” 尤桐不禁被他逗笑,光雾中,她点了点头,“喜欢……”顿了顿,“可是我不是你的阿迪……” “喜欢就好。”容琛打断她的话,勾唇淡笑,突然间俯身吻上了她的额头,只是轻轻一下,宛若轻蝶浅落。 尤桐一下子怔住,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望向他。 天边忽然一朵夜间的云遮住了月光,照得她表情有些模糊,可是刚刚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共舞却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脑海。 “真是纯情,只不过是一个额吻,吓傻了吗?!”容琛朝着尤桐眨了眨眼睛,化解暧昧的气氛。 尤桐也眨了眨眼睛,却还是愕然。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上去吧。”容琛宠溺似的拍了拍她的脑袋,说了一声,“晚安。” “晚、晚安。”尤桐呆呆地说着。 他刚刚拍了她的脑袋?! 容尉迟也曾这样过。 蓦地,眼前又是一阵恍惚。 容琛见她依旧一脸呆滞,微微拧眉,她在想什么?! 尤桐忽然反应过来,懊恼似的抓了抓头,发丝被揪乱,脸颊微红,再次道谢,“容琛,谢谢你。” 容琛心里暗暗叹息,感慨似的说道,“小桐,你好傻!” 她怎么还是不懂他的心思呢?! “我傻?!”尤桐先是错愕,随即是轻轻一笑,或许吧,她是挺傻的,不然不会到了现在还总是不经意地想起他。 容琛但笑不语,抬手,帮她把发丝微微抚平,碎发拨至耳后,“我送你上楼。” “呃……”尤桐本想说不用,可一转眸,再次瞥见了黎远航所在的方向,便临时改了主意,朝着容琛点头,说道,“好。” 容琛微笑,将车子遥控锁好,携着尤桐一起上楼。 而不远处,黎远航默默坐回了车子。 更远的地方,那辆黑色的车子里,隐隐氤氲出了尼古丁的味道。 ps:今天七夕,羽羽心情好!谢谢各位一直的支持!我爱你们!羽羽QQ:981836423 加了记得说话,不然可能进入陌生人那里的喔!! 熟一点吧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楼上,容琛送尤桐到了门口,柔声说道,“小桐,晚安。” “晚安。”尤桐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将刘海轻轻拨动一下,接着说道,“时间不早了,你开车小心。” “嗯,我知道。“容琛点了点头,目送尤桐关门后才转身下楼,回到车上,再次扭头望了望窗外,瞥见某个窗口有一道身影正朝着他挥手,他心里顿时一阵温暖,也挥了挥手,才恋恋不舍地驱车离开。 尤桐看着容琛远去的车子,心里再次莫名地沉重起来,夜色之下,刚刚容琛的面孔若隐若现,七分神似容尉迟,她竟一下子看得痴了。 窗外,冷月如钩,忽然远处的大树底下亮起两束光线,刺眼的车灯,如魔降临,让她心里忽然一阵心悸。 太远了,也太黑了,她看不清楚楼下的景物,更看不清楚那车子里的人,可是依稀地,她感觉到那辆车子很眼熟,车子里的人也觉得眼熟。 太过熟悉的感觉,就像是电流一样,一下子传遍了她的全身,随之而来的,却是与那光线截然相反的黑暗之感,她下意识地脚步一退,离开了窗边。 可是人已经离开了,但是刚刚那个画面还是停留在脑海里,那样的清晰,那样的深刻。 车窗似乎是半开着的,隐约可以看到男人的侧脸,冷硬的线条,隐匿在黑暗里,朦胧之中,她只能看到他坚毅的下巴,弧度冷凝。 他的一只手半伸出来,指间夹着香烟,一丝烟火明明灭灭,泛着猩红,他时不时地抽上一口,然后嘴边吐出烟圈,烟雾袅袅,将他的面部轮廓缭绕得愈加模糊,却愈加危险,可是,愈危险,愈魅惑。 尤桐无端地感到害怕,车子里的男人,就像是地狱来的使者,指间的那一点火光,就像是万恶之源,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又带着吞噬的力量,仿佛要把她的整个人都吸进去。 心里忽然产生了矛盾的想法,害怕,却又期待下一秒门铃响起。 ◎◎◎ 两条街外,黎远航飙车疾驰在宽阔的马路上。 大脑里没有别的东西,满满的全是刚刚容琛带着尤桐跳舞的情形,那让他再次想起容氏五十周年庆典上的那一幕,那一晚也同样是如此,容琛将尤桐带离了他身边,让他心里郁结。 本来以为他的情敌是容尉迟,可怎么容琛也……难道小桐喜欢的人是容琛?! 可是佳期说,小桐在广州出事的时候,容尉迟及时赶到,又很护着她,他们之间看似很亲密,他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容尉迟喜欢她?!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身边总是纠缠着别的男人,她的眼里永远只看得到别的男人,就是看不到他?! 心思越来越乱,黎远航忽然踩下急刹车,车子“吱”的一声停下,掏出手机拨出那个最熟悉的号码,可是回应他的,却是冰冷的忙音。 打不进! 她居然删掉他的号码?! 忽然,清俊的脸庞上闪过一丝阴寒,瞳孔微缩,阴鸷一闪而逝。 再次发动车子,黎远航猛打方向盘,违反交通规则,强行掉头,再次朝着豪格家园的方向而去。 ◎◎◎ 公寓里,尤桐正在发呆,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忽然门铃大作。 寂静的深夜,安静的公寓,突如其来的门铃响声让她心惊肉跳,她顿时如临大敌,俏脸一片惨白。 门外,那阵阵铃声就像是催命符,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走过去,闭上眼睛,开门。 当门轻轻开了一个缝后,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却忽然一怔。 黎远航?! 怎么是他?! 下意识地,尤桐就要关门,想要将黎远航阻挡在门外,可是黎远航的动作比她更快,他大力推开门,强行闯入,并且“砰”的一声反手关上了门。 “你干什么?!”尤桐惊呼出声,却忽然被黎远航脸上的表情怔住。 他站在逆光的方向,英俊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不若是往日的丰神俊朗,而是有些冷峻慑人,尤桐本能地往后退。 可是她每退一步,黎远航就跟进一步,直到将她逼退至墙角。 “为什么删掉我的号码?!”他冷声质问,俊逸斯文的脸庞上浮现出强势的力量。 闻言,尤桐心里一惊,眼睛里却是坚定,“因为我觉得我们没有再联系的必要。” 黎远航的脸色愈加不好,语带嘲讽,“婉姨的事情也没必要了?!” 说到赵婉华,尤桐顿时一闷,但是她还是努力保持平静,轻而有力地说道,“我和妈妈可以私下联系,不一定非要通过你。” “尤桐!”黎远航忽然大声,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自己,俊庞低下,凑向她的脸,“你是不是非要跟我划清界限?!非要把我当做陌生人,甚至是敌人?!” 尤桐用力推拒,但却挣脱不开黎远航的钳制,只好仰头迎视他的眼睛,坚定地回道,“我们原本就不熟,黎少爷。” 一句“黎少爷”彻底激怒了黎远航,满腔的醋意和怒气,让他不自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眼神凉薄,却又灼热,那张巴掌大的绝美小脸上写满了对他的抗拒,让他不禁想要摧毁。 “那就让我们熟一点吧!”黎远航忽然沉声说道,像是在宣告,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宣告。 忽然,黎远航手臂一紧,猛地将尤桐往怀里一拉,低头吻了下去。 尤桐吓了一大跳,“不……” 英雄救美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奋力挣扎,急急地往窗户的方向跑去,像是想要向谁求救,但是黎远航这一次是铁了心,一把扣住她的手臂,将她扯到xiong前。 “黎远航,你想做什么?!”尤桐挣扎着,可是男人的力量远远强悍过她,轻而易举就将她给钳制住了。 “我想要你做我的女人!”黎远航发狠地说道,虽然他不想伤害她,但是他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他觉得她已经离他越来越远,远到让他无法再等一分一秒。 尤桐被黎远航的话吓到了,脸色惨白,眼睛瞪大,不敢置信似的,“黎远航,你疯了吗?!” “对!我早就为你疯了!”这份爱情,或许她嗤之以鼻,但是他是真心的。 “你……”尤桐错楞,本以为黎远航只是因为她删掉了他的号码而怒火攻心,一时失去理智,可是她万万想不到他竟然…… 黎远航的目光紧紧锁定尤桐的脸庞,她的美丽他早已经不陌生,快五年了,从那个大学,联考的夏天,她的模样日日夜夜都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看着她一点点从青涩长成成熟,一点点从女孩的感觉变成女人的感觉,可是一想到是别的男人把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他就后悔不已,不管那个男人是谁,都让他不能接受,她是属于他的,她早就该属于他! “小桐,我喜欢你。”黎远航呢喃地说道,又摇摇头,继续说道,“不对,应该是我爱你。”说着,他又低头要吻她。 尤桐差点晕厥,拳打脚踢拼命要挣开他的双掌,“放开我!唔……”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拒绝的声音瞬间被他堵住,他的唇压上了她的,只一瞬间,陌生的气味便混入了她的呼吸,她死死咬着唇瓣,不让他继续得逞,可是她好想吐。 “不要……唔……”想也没想,她贝齿用力一咬。 黎远航顿时一痛,但却不肯放开她,尤桐捂住胃部,剧烈地作呕。 没有男人可以忍受女人这样的反应,黎远航的眼底滑过浓浓的伤情,可是他告诉自己不能心软,过去五年,就是因为他的蹉跎而错过了她,而他再也不想错过了! “小桐,我是真心的,我爱你,真的爱你。”他紧紧抱住她,将她往卧室的方向带去。 “不要……救命啊……容……”尤桐本能地呼救,想要叫出某个人的名字,可是才刚刚说了一个字,泪水就已经不知不觉地流了满腮。 男人急促的呼吸在她耳旁响起,猛然间,一记踹门的声音轰然爆开,禁锢着她的力量忽然消失不见。 她虚弱地睁开朦胧的泪眼,看见内心一直祈求着的那个男人终于出现,他背对着她挥拳,与黎远航纠打成一团。 他们打得很激烈,屋子里的家具都被撞得东扭西歪,一个比一个出拳更狠,可是谁也不肯示弱,往死里揍对方。 他们打斗的过程中,她不知道是被谁撞了一下,额头撞上家具的一角,很痛,痛得她一直想哭,泪水怎么止也止不住,但是她却笑了,安心地笑了,因为他来了。 他会保护她的,她相信。 额头上传来疼痛,她忽然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小桐!” “桐桐!” 两个男人同时惊呼,尤桐放任自己跌入黑暗。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意识慢慢、慢慢地恢复过来,映入她视线的,首先是一室温暖的光线,而容尉迟就坐在床边。 昏黄的灯光下,他轮廓深邃的脸庞有些模糊,但是身上那股寒气却是逼人,尤其是那双幽深的眸子,里面好像闪动着魔鬼般的威慑。 她看不懂他此时此时的表情,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就只是怔怔地与他对视,左心房浮动着连她自己也不太明白的委屈。 “容……尉迟……”她下意识轻唤,她瞥见他嘴角破了,脸上也带着擦伤,心弦忽然一紧,“你受伤了……” 她轻轻掀动被子,抬手去摸他脸上的伤,可是刚刚一动,额头就又是一痛,表情纠结了起来。 “别乱动!”容尉迟沉声喝道,冷凝的眼底一闪而过某种紧张。 尤桐微微紧缩,小声地说道,“我没事……你的脸……上过药了没?!” 容尉迟咬牙切齿,“你管好自己就行了,管我的伤干什么?!” 他真是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当他踹开门,看见黎远航强wen她的画面,他的怒气便一下子冲天而起,恨不得将黎远航碎尸万段,同时更想狠狠教训她一顿。 “你是傻子吗?!这么晚了居然随随便便给男人开门?!还是你根本就不是被强迫的,你也想跟他发生点什么?!” 好凶! 尤桐咬住唇瓣,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之所以开门是因为…… 她忽然哽咽,抓紧被子,蜷曲着身子,将自己埋了进去,不想面对他愤怒的脸,更不想面对自己纷乱的心。 容尉迟抿唇不语,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控制住内心的汹涌,伸手将被子拉开,瞧见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瞳孔忽然一缩。 “该死的!别哭了!”他低咒出声,破了皮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眼角,他的语气虽然很冲,但是为她拭泪的动作却是那样温柔,就像是在对待最珍贵的宝贝。 尤桐闪躲着他,可是忽然听到他口中的一声叹息,“好了,别哭了,其实……我该早点上来的,对不起……” 对不起?! 他竟然跟她道歉?! 尤桐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凝着眼泪望向了容尉迟。 想我了吗(金牌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又是一股刺鼻、呛人的烟味,尤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轻轻地侧过头,借着房间里不太明亮的昏黄光线,她看见容尉迟笼在烟雾中的脸庞一派冷峻,尤其是那坚毅的下巴,线条异常得紧绷。 她的心跳再次乱了节拍,小手紧紧地握住被子的一角,完全不敢去擦拭眼角湿润的泪珠。 容尉迟沉默着,一口口抽着烟,尤桐则瑟缩着肩膀躺在床上,他低着头不发一言,她的眼泪默默流着。 他沉默了多久,她就无声地哭了多久,直到―― “该死的,我叫你别哭了!”容尉迟没好气地吼道,温热的大掌却忽然温柔地搂向了她,他一向铁石心肠,可是她的眼泪却好像可以滴水穿石,叫他心头大乱。 “你……”尤桐心中一动,悄悄扬起睫毛。 “放心吧,我已经帮你狠狠教训过那个家伙了,我保证他不在医院里躺个十天半个月,绝对出不来!”容尉迟狠狠地掐掉指间的烟蒂,就好像是要掐断谁的脖子那般狠绝。 那个家伙?! 他是说黎远航?! “你们打得很厉害?!”尤桐隐约记得自己昏厥之前的情形。 他在黎远航强wen她的时候,忽然闯了进来,然后一把拉开黎远航,跟着就是一记重拳挥过去,他怒气冲天,及时救了她,并带给她无比的安全感。 “怎么?!你心疼他?!”容尉迟怒斥质问,冷峻的脸庞上浮现出一层寒霜,因为表情激动,牵动了嘴角的伤,疼得他微微拧眉。 尤桐忍不住紧张,伸手轻轻抚上他的唇角,还说什么黎远航会在医院躺个十天半个月,他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了,还不是一样浑身是伤?! “一定很疼吧?!”她呢喃地问,语气里带着自己也不曾察觉的疼惜。 “那个家伙绝对要比我疼上好几倍!敢动我的女人,就要付出代价!”容尉迟咬牙切齿地说道。 啊?! 他说了什么?! 我的女人?! 尤桐似乎是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不自觉地脸红,那双哭红了的眼睛微微眨着,瞥见他的眸底流露出跳跃着的火光,她不禁心跳加快,懦懦地牵动唇角,“黎家也不是好惹的,而且之前容氏和黎氏还合作过,你们这样打起来,影响很不好的。” “不好又怎样?!你以为我会在乎那些?!”他扬起唇,嘴角边一抹不可一世的弧度。 尤桐微微蹙起眉心,她就是知道他不在乎那些,所以才更担心,容尉迟的固执与强势,她太了解了,她很怕他会继续不罢休,到时候定然是一发不可收拾,他才刚刚接管容氏,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媒体盯着,他会有麻烦的啊! 暗暗叹息了一口气,她用祈求似的口吻说道,“我不希望你有事。” “哦?!”容尉迟忽然眉头一挑,语带戏谑,“你很关心我吗?!” 苍白的小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我只是不想让自己成为导火线,才不是关心你!”她别开眼,佯装平静地说道。 他不置可否,英俊不凡的脸庞忽然朝着她靠近,高挺的鼻梁抵上她小巧的鼻头,薄唇里喷薄出温热的气息混乱了她的呼吸。 尤桐眼帘低垂,抿着唇不发一言。 容尉迟看着怀中绝美的小脸,勾起薄唇,声音里夹带着一丝诡异的起伏,“哦?!你不关心我,那你要关心谁?!总不会是刚刚那个要欺负你的家伙吧?!”他似笑非笑,语气里带着戏谑和得意,“我刚刚闯进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你正拼命地躲着他,呵呵,你不喜欢他吻你,你只喜欢我的吻。” 说着,他忽然低头,吻上她的唇,重重地,像是要去掉那一抹陌生的味道,然后重新烙印上只属于他的气息。 “唔?!”尤桐忽然瞪大了眼睛,这男人有够自恋的,也有够霸道的! “走开啦!我也不喜欢你的吻!”她用力推拒着他。 “可是我喜欢吻你。”他双眸深邃,语气也忽然沉了几分,“我不只喜欢吻你,还喜欢抱着你,更喜欢深深地zhan有你……桐桐,我想要……” “你……”尤桐倒抽一口冷气,明显感受到他迫切的渴望,脸蛋红成了番茄。 “我、我不要!”她别扭地说着,把头转向一旁,不想再面对他眼底那两簇跳跃着的火光,心生恐惧,小手拽着被角。 “你要的!桐桐,你属于我,只属于我!我要你,你也要我!”他握住她的一双小手,将它们拉高在头顶,固定在头部两侧。 “别说了!”尤桐试着要推开他欺压过来的身体,可是他却忽然低下头来,一下子攫住了她的唇瓣,掠夺了她的呼吸,如同电流穿过全身,她的身子瞬间虚软,窜过难以言喻的战栗。 “桐桐,你想我了吗?!”他低声呢喃,一边吻着她的眼泪,一边悄悄地将大手滑进被子。 她的身体轻颤,羸弱的脸庞上也浮现出楚楚可怜的表情,猛地牵动他的左心房,让他差点不能呼吸。 他“啪”的一声关掉床头的灯,室内一下子黑了起来,大床之上却忽然多了一个人,被子隆起两个人交叠的高度。 “啊……” “嗯……” 在结合的那一瞬,两人一起发出叹息,尤桐无法适应他突如其来的侵占,不禁想要退缩,但是容尉迟却不给她分毫逃开的机会,压着她,狠狠地爱了起来。 夜色正浓,一场属于爱、属于情、属于欲的纠缠拉开了序幕。 PS:今晚还有2更!!谢谢支持!大家评价,收藏,送东西喔!!拜托啦! 全都乱了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经过一场风波,又经过一场缠绵,所有的事情都乱了。 尤桐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床边已经空了,失温的床单显示着之前躺在那上头的男人早已经离开。 她不由得苦笑,他们这样算什么呢,明明都已经结束了,可居然又做了那种事,而且还……不只一次。 脸颊再次烧红,尤桐羞恼地把被子蒙上了头,盖住了纠结的脸。 躺了好一会儿,习惯性地早起时间到了,尤桐拉开被子,起床,阳光透过玻璃窗轻盈地洒进宁静的卧室。 不用上班的日子很是悠闲,不必赶着做早餐,不必赶着去挤公交车,但是她还有很多事要做,明天就是出发去台南的日子了,她在网上订了火车票,确定后开始整理东西,其实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包括行李,包括心情。 可是,昨晚,一切又乱了。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尤桐阻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下去,换了衣服,拿起钥匙和钱包,出门。 临走之前,她还需要买一点零碎的东西,下楼后,路过报亭,为了换开零钱,她决定买一份报纸。 “老板,来一份《新闻周刊》。”打开钱包,递过一张大钞。 “好的,小姐,你自己拿吧。”老板热情地招呼着,开心地收钱找钱。 尤桐低下头,在摊位上挑选着,刚刚伸手要去拿《新闻周刊》,视线却不经意地落在了一旁的《水果日报》上。 头版头条是轰动性的八卦新闻,偌大的照片占据了整整半版,上面是容尉迟的照片,他的身旁站着周亚菲,两人如同金童玉女般登对,虽然是被偷.拍的,但是笑容依旧是那么好看,美得令人窒息,令人窒息啊! 尤桐一下子闷住,嘴里一味苦涩,她拿起那份《水果日报》,怔怔看着那一行大大的红字―― 容氏新总裁密会周氏千金,清晨时分出双入对! 照片竟然是今天早晨的…… 他下了她的床,然后去见周亚菲…… 原来昨晚的一切,只是yu望在作祟,对于他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吧,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东想西想,真是傻! 尤桐在内心里悄悄叹息,微微捏紧了报纸,脸色苍白。 “小姐,你没事吧?!”报亭的老板看出她的不妥,关心地询问道。 尤桐回过神来,摇摇头,若无其事地回道,“没事,我很好,谢谢。”虽然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但是看到此时此景,她还是心痛如绞。 “小姐,你要几份报纸?!”老板望了望她手里紧紧捏着的那份《水果日报》。 “一份。”尤桐勉强微笑,把《水果日报》放下,然后转手去拿了一份《新闻周刊》。 不巧的是,《新闻周刊》上也有关于容尉迟的报道,接任容氏总裁之位后,他变得愈加忙碌,虽然不轻易接受媒体的采访,但他仍旧是媒体的宠儿,在金钱游戏里冲锋陷阵的男人,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而她,却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慢慢地,将报纸卷成一个万花筒的形状,中间圆圆的,也空空的,就如同她的心。 四十分钟后,尤桐拎着一袋东西回到住处,站在玄关处,她先是将东西放下,然后弯腰换鞋,却忽然发现门口多了一双男士皮鞋。 他回来了?! 他怎么会有钥匙?! 不,这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为什么又要回来?! 走进客厅,她发现容尉迟不在,浴室里倒是响着阵阵水声,而卧室的门半敞着,被子她还没有叠起,凌乱的床铺昭示着昨晚的疯狂,那热烈的味道仿佛还残留在空气里,可是她却忍不住想,他现在冲洗的,是谁的味道?! 她讨厌自己这样自怜自艾,却又克制不住,望着眼前乱七八糟的大床,她不由自主地想象,是不是他刚刚去见周亚菲,也对她做了昨晚对她做过的事情?! “发什么呆?!”低沉的男音忽然响在背后,尤桐吓了一大跳,连忙回眸去望。 容尉迟不知道何时沐浴完毕了,还走到了卧室的门口,他的头发还在滴水,可是却毫不在意,他正双臂抱胸,好整以暇地斜靠在门边上望着她。 他一张被水浸湿的脸,表情严峻,眼睛深邃如井,眸光瞬也不瞬地盯视着她,好像已经看了她好久好久,将她从里到外都看透了一般。 瞥见她脸色微白,容尉迟不由得拧眉,“你身体不舒服?!” “嗯,有一点。”尤桐闪躲着他的注视,避重就轻地点了点头,她不想被他看出她内心的情绪,那只会让她愈加无地自容。 “昨晚我弄疼你了?!”容尉迟走近两步,那两道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得她心跳加速。 尤桐微微低头,垂着粉颈,脸上红白交错。 “你刚刚出去了?!”容尉迟望向门边的那个袋子。 “嗯。出去买点路上需要的东西。”尤桐淡淡回答,顿了顿,补充一句,“我明天的火车去台南。” 闻言,容尉迟脸色一沉,明显不悦。 尤桐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机械地数着拖鞋上的条纹,一道、两道、三道……忽然,他坚定的步伐映入她的视线。 还没有来得及抬头,他就低下头来,凑近,温热的气息喷薄到她脸上,她看着他绵密的睫毛靠近,再靠近,想后退,后面却是墙。 她无处可躲,只听见他的声音率先传入耳畔,那声音醇厚得好似陈年的佳酿,甘甜却带着冰冷,“你留在台北,做我的秘书怎么样?!” 最后一天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蓦地一怔,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可是他的脸靠得是那样近,表情是那样得认真,让她想要自欺欺人都不行。 不可否认,她听到这话的时候有一瞬间是惊喜的,可是一想到早晨《水果日报》上的那张照片,她所有的幻想就全都消失了,肥皂泡泡虽然美丽,但终究会是破灭,破灭之后,就一无所有了。 梦幻一场,现实一场,得到后再失去,还不如不要得到。 短短数秒,她的眼前好像闪过五彩斑斓,眼睛里看到了五颜六色,惊艳的红,绝望的黑,勾人堕落的紫,清澈心灵的蓝……最后的最后,变换成了一片无声的白。 咬了咬唇,她坚强而又绝望地微笑,摇头说道,“我不要。” 容尉迟的脸色一沉,显然是不满意她的回答,抬起左手,半强迫地勾起她纤细的下巴,鹰隼般锐利的眸光挑剔地审视着她渐渐失去血色的小脸,“那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也不要。”尤桐淡淡地回道,无欲无求。 淡淡的沐浴露味道从他身上飘过来,她眼前一片氤氲,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一瞬间都变得不真切起来,她要的,他永远也给不起。 如果她答应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还会继续,然后她就要一次次地继续承受今早的情形,清晨时分,枕畔空冷,坐起身,目光茫然。 容尉迟的手机忽然响了,他眉宇微皱,拿起电话一看,瞧见某个不愿意面对的号码,眉心皱得更紧,默了默,才按下接听键,冷漠地“喂”了一声,边说,边退离卧室,朝着阳台的方向走去,像是被她听到。 尤桐微微咬唇,心脏不受控制地一缩,似乎是一个女人给他打的电话。 苦笑。 果然,她刚刚的决定是对的。 ◎◎◎ 阳台上,容尉迟抓着机身的手指用力捏紧,指尖甚至泛着丝丝青白。 “有什么事?!”他的语气似是不耐,而且是在极力隐忍。 电话那端,顾仪容呼吸一紧,差点闷住,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才又继续开口,“阿迟……你爷爷说你现在已经接手公司了,接下来该考虑婚姻大事了,妈妈也这样觉得,那个……周氏的周亚菲很不错,跟你挺相配的……我看到今早的报纸了,你们好像相处得还不错……呃,要不改天你把她带出来让妈妈见见,好不好?!” 顾仪容说话小心翼翼的,可她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无法让容尉迟原谅她,她越是这样低声下气,他就越厌烦,越是会想起当年的事情,声音忽然一沉,透着丝丝冷意,“我自己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操心!” 他当然知道现在大家关心的是什么,所以今天早上他才故意跟周亚菲见面,对于容氏来说,他这个总裁的确太年轻了,而且没有一个牢固的婚姻做后盾,是很容易被那些老股东非议的,虽然他不愿意搞这种噱头,但是眼下这是最有效的捷径,也是最能够让那些老家伙们闭嘴的办法,他不得不为之。 回头,望向房间的方向,容尉迟瞥见尤桐继续收拾行李,她背对着他,身形纤细,光线和角度的关系,甚至有些飘渺,就好像是一只蝴蝶般,眨一下眼,她就会飞走了。 话筒里,顾仪容又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再听进去,只觉得心里烦躁至极,不多时后便冷漠地挂断了电话。 ◎◎◎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尤桐曾数度偷偷望向容尉迟,想要问他他什么时候走,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就没有了勇气。 他就像是高贵优雅的王子,相貌、气质无不令人倾倒,却好似罂粟般流动着丝丝毒液,她被吸引着,却不敢放心享用,她矛盾着,想要却不能要。 而因为是周六的关系,容尉迟也没有去公司,就只是用电脑简单地处理了几份文件,其他的时间,他大部分都是在沙发上看电视。 可是,尤桐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看进去,因为广告的时候他都没有换台,眼睛还是眨也不眨,继续看着,认真得吓人。 容小迟因为好些天都没有见过容尉迟了,所以好像很想念似的,一直围绕在他的脚边打转儿,叼来他的新玩具表演,试图逗男主人一笑,容尉迟自然不会搭理它,但是也没有赶走它,就那么任由它蠢蠢地翻来滚去,气氛竟也和谐。 到了晚饭的时间,尤桐见容尉迟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径自去做晚饭,心想就留他一起吃吧,毕竟……以后也没有机会了,就是最后一次吧! 拿了钱包和布袋下楼买菜,房门被开启,然后又被轻轻关上,当她的身影消失的刹那,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容尉迟忽然扭过头来,眼神深邃,里面却充满了困惑。 ◎◎◎ 晚饭吃得不算丰盛,但也是四菜一汤,而且都是他爱吃的菜色。 两人默默无言,就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默契地谁也没有说话,就只是默默地吃着饭。 饭后,尤桐负责洗碗,而容尉迟带着容小迟去楼下散步,回来后,他还帮它洗了澡,虽然只是拿蓬头胡乱冲了冲。 入了夜,到了睡觉的时间。 尤桐走回卧室,径自钻进了被窝,合眼前的一秒钟,听到卧室门口传来他低沉的声音,“你再考虑一下,明天早上给我答复。” 说完,他主动帮她关了门,然后只身走向客厅的沙发,姿势不太舒服地睡下。 这一夜,他们住在一个房子里,却是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 这一夜,特别长,也特别静。 但是,没有人能够阻挡住时间的脚步,天,慢慢地亮了。 不是不想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天光微亮,尤桐从浅梦中醒来,看了看床头的闹钟,时间尚早。 侧目望向卧室门口的方向,门紧紧关着,可是却割不断她心里的惦念。 不知道他起来了没有?! 轻轻地起身,她没有穿拖鞋,赤脚走向客厅。 沙发上,容尉迟仍旧是睡着,但不可否认,他即便是睡着,也还是那么英俊,锐利的眸子紧紧闭着,英俊的眉宇之间带着神秘的忧郁,那样的忧郁气质很容易激起女人天生的母性情怀,让人忍不住想要投进他的怀抱。 他侧躺着,高大的身材在沙发上躺着有些不匹配,他的身材并不魁梧,但是肩膀好宽,再加上腰身窄窄,双腿修长,完美的比例,是属于典型的模特身材,难怪媒体全都对他争相追逐,还有无数的女人对他趋之若鹜,就连周亚菲那样优秀的女人也…… 忽然又想起了报纸上的那一张照片,尤桐心里蓦地一闷,连忙收回视线,转身走向浴室,轻手轻脚地开始洗漱。 牙膏是草莓味的,包装上画着甜甜的图案,可不知道为什么,嘴里的泡沫却是苦的。 镜子里,是一张抑郁的脸庞。 六点四十五分,该出发了。 尤桐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握着火车票,怔怔地站在门口,犹疑不决。 想要叫醒容尉迟,但是又很犹豫,她想他不会想听再见的,可是不说再见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身边不缺女人,只要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多一个她或是少一个她,都无所谓的,她没有什么特别。 微微咬下软唇,无声地叹息了一口气,罢了,反正他有钥匙的,醒来后他发现她不在了,自然就知道她的答案了。 不是她不想留下,而是不能。 开门,关门。 离开。 房门合上的刹那,容尉迟蓦地睁开眼睛,目光静静地停留在门口的方向,他安静地望着,安静得如同雕像,深瞳里清凉如露。 良久,他的唇边浮现出了一抹清寂的微笑,黯然,孤寂。 望了望墙角边的位置,容小迟的笼子也不见了,她把它也带走了。 ◎◎◎ 台南火车站。 “各位旅客,从台北出发,开往台南的Z12次列车马上就要进站了,请您提前做好登车准备……”广播里传来了女播音员清甜的嗓音,候车的人们一下子喧腾起来。 尤桐从椅子上站起身,朝着检票口的方向望去,前面黑压压的一片,许是周末的关系,火车站的人很多,短途旅行的人们脸上带着疲惫又带着满足,那笑容让人觉得欣羡。 尤桐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却一下子愣住了,脸上尽是意外,甚至是惊讶。 门口的方向,苏慎行一身灰白色的衣服,脚步放着一个行李箱,双手插着口袋,斜倚在那里,唇轻抿着,明澈的眼底闪烁着温柔的光芒,看得她不禁面色一赧。 “苏老师?!”尤桐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眨了眨眼,他的身影犹在,只是脸庞被来来往往的行人挡住,时而模糊,看得有些不太真实。 “你怎么在这里?!”她微微睁大了眼睛,目光里流露出浓浓的不可思议。 苏慎行拖着行李箱,缓缓走向她,微笑着回道,“等你。” “等我?!”尤桐呐呐地说着,不敢置信,忍不住垂下粉颈,小声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走?!” 苏慎行但笑不语,只是眼神深邃,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不放。 “各位旅客,从台北出发,开往台南的Z12次列车马上就要进站了……”广播再次响起,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凝视。 尤桐反应过来,心里却还是讶异的,而苏慎行依旧沉默,却是帮她去提行李,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尤桐措手不及,两人的手意外碰在一起,苏慎行的眸底闪烁着耐人寻味的光辉。 “上车吧。”苏慎行的声音微微沙哑。 “哦。”尤桐怔怔地点头,眼睛里茫然成一片。 上了车,是普通的硬座车厢,人很多,而尤桐的座位是靠走道的,苏慎行主动跟她换位置,“小桐,你坐里面吧,里面安静一些。” 不等尤桐拒绝,苏慎行已经让出了位置,她只好点头答应,“好吧,谢谢苏老师。” “不客气。”苏慎行淡淡微笑,眼底却是隐匿着深情,他凝视着她的眼神是纯粹的安静,仿佛不沾染这世间一丝的污垢。 火车徐徐开启,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渐渐驶离台北。 ◎◎◎ 是夜,容尉迟没有留在豪格家园的房子里,也没有回金陵世纪,这两个地方都会让他觉得压抑,不想多呆一分钟。 时间已晚,容氏大厦的顶楼却依旧是灯火通明。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散发着幽冷的气息。 容尉迟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前开着两台电脑,手边也是一摞的文件,可是他却什么也看不下去,眼眸一抬,缓步走向窗边。 透过那一副巨大的玻璃窗,站在这个城市最璀璨的位置,他俯视着灯火通明的台北市,任由寂寞流淌过心间。 这么多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灯是在为他点亮。 双拳不自觉地握起,手握整个容氏帝国,可为什么还是这么空虚?! 玻璃窗上,倒映着他冷峻的脸庞,为什么嘴角边还是没有一丝笑意?! 猛地,抓起手机,想也不想地就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无人接听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回应他的,却是一下接着一下的“嘟嘟”声,最后变成冰冷的女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没人接?! 俊朗的眉宇微微皱了起来,瞳孔微缩,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浓得化不开的冷峻,握着机身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 忽然,掌心里的手机发出震动的节奏,一条短信进来。 ――你好,小桐正在睡觉,请问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望着这条短信,容尉迟忽然就笑了,唇角边淡淡地泛起怪异的笑弧,犹如撕裂的朝阳,在一片血色中惨烈绽放。 ◎◎◎ 火车上,苏慎行望着身旁已经靠窗睡着的尤桐,不由得目露复杂。 他轻轻地按了几个键,然后将她的手机悄悄地放回桌面,掌心一空,可却还是觉得沉重。 来电显示上是一个没有署名的号码,但是他直觉那个人是容尉迟,都说女人有第六感,其实男人也有,而且男人的直觉往往比女人更准。 凝眸望着身旁的女孩,柔亮的黑发,秀美的颈项,若质纤纤。 她双眸闭着,可是他的脑海里一直记得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就像是山涧里的小溪,清澈透亮,不掺一丝一毫的杂质,纯净得让人心颤。 她身上有一种淡淡的不可言喻的味道,像清水,也像陈年的酒,稍不留神就会醉。 温柔乡,英雄冢,这句话说的真是没错,莫怪容尉迟也深深沦陷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刚刚这通电话她没有接到,男人比女人更了解男人,他知道容尉迟那样骄傲的男人肯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愿意放下面子,愿意放下惯有的强势,愿意放下天生的傲骨,当一个神一样的王者走下神坛,没有女人能够抵挡住这样的you惑,可是……她却没有接到电话。 其实,他应该叫醒她的,可是他没有,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而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不希望她再受伤了。 因为即使容尉迟真的喜欢她、爱她,他也不可能娶她。 亚菲告诉他,容、周两家的好事近了,订婚仪式很快就会举行。 ◎◎◎ 因为天气不好,下雨了的关系,火车有一些晚点,尤桐抵达台南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凌晨。 下了车,寒凉的空气袭来,吹得她下意识地打了个战栗。 下一秒,一件厚厚的外套便罩上了她的肩头,她一抬眸,瞥见苏慎行温柔的淡笑。 他却但笑不语,只是帮她提着行李,然后扬手拦下一辆计程车,然后帮她开了车门。 尤桐弯腰坐进车子,然后报上地址,住的地方是公司安排的,她之前也没有去过,心里有着一丝期待。 二十分钟后,计程车抵达目的地,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环境不错的住宅区,她的公寓在B座3楼,一室一厅,家具齐全。 苏慎行送她到楼上,站在门口打量了一圈房子,确定安全无虞后才缓缓开口,“小桐,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去公司报道呢。” “苏老师……”尤桐叫住他,有些为难,但还是艰涩地说道,“苏老师,现在很晚了,又下着雨,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留下来将就一个晚上,我睡沙发就可以了。” 苏慎行哑然失笑,语气有些无奈似的,“小桐,你知不知道贸然留一个男人过夜是很危险的?!” “呃?!”尤桐错楞着,粉颊微熏,“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她结结巴巴地说着,却是一句完整的话也没有说出来,但眼睛里流露出的是对他满满的信任。 苏慎行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她的这种信任,不是男女之情。 暗暗叹息了一口气,他轻声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晚安。” “晚安。”尤桐送他到门口。 苏慎行勾唇淡笑,他微笑的时候,眼睛和嘴角都非常动人。 房门轻轻关起,房子里只剩下了尤桐一个人,哦,对了,还有容小迟。 尤桐快步走到笼子前,将托运过来的容小迟放了出来,小家伙有些委屈似的蹭进她的怀抱寻求安慰,她轻轻抚着它的头,低声呢喃,“容小迟,从今以后,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容小迟呜咽似的叫了一声,听起来教人心酸。 折腾了一天,尤桐已经累得没有力气收拾行李,沐浴过后,便换上床单,钻进了被窝。 手机放在床头,下意识地伸手去拿,翻开通话记录和短信箱,从头看到尾,像是在搜寻着谁的讯息,可是,什么都没有。 忽然,一个电话进来,她的眼睛里一喜,可是在看到来电显示后,眼神一下子又黯淡了下去。 轻轻按下绿色的接听键,将手机放在左耳边,“喂,容琛……” “嗯,小桐,是我。你到台南了吗?!”电话那端,容琛关心地问着。 “到了。”尤桐微笑着点头,心里满是感激,本来容琛是要送她的,但是公司临时有事,他出差去了国外,看了看时间,他那边应该是凌晨三点半,他竟然还打电话来慰问她,真叫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小桐,等我回去,我一定去台南看你。” “好啊,到时候我请你吃台南的特产。” 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两人结束了通话。 尤桐握着手机,却是久久没有放下。 ps:大家多多评价我的小说。。。拜托咯!谢谢大家的支持 新的生活(金牌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东西,不论悲喜,它都会悄然来临,又悄然度过,日复一日,夜复一夜,轮回。 十年前,尤桐跟着赵婉华从台南到台北,而现在,兜兜转转,她又从台北回到台南,中间的曲折,好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发现人还在原点。 清晨六点,尤桐从惺忪中醒来,熟悉又陌生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卧室,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手机,竟然就这样抓了整整一夜。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因为一整夜都开机的关系,而且没有设置节电模式,电池已经没电了,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爬起,找来充电器,给手机充电。 起床,走进浴室洗漱。 今天是去台南分公司报道的第一天,不能迟到的,而且最好提前一点时间。 就在尤桐刷牙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她连忙放下牙刷,拿起毛巾胡乱擦了擦嘴角的泡沫,跑回房间去接电话。 电话是台南分公司的财务部主管打来的,跟她确认今天报道的流程,尤桐用本子记下时间、地点等讯息。 放下电话后,尤桐继续回浴室洗脸,对着镜子深呼吸,嗯,从现在开始,她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洗漱完毕后,她随便吃了一点饼干果腹,然后开了电脑,用U盘考下报道的信函,下楼的时候,直接去了打印社,将信函打印出来后,装进信封,最后塞进包包。 搭上公车,前往台南分公司。 台南的交通不像是台北那样拥堵,公车上人也不是很多,上班的高峰期时间,还有空座,她选了一个距离车门比较近的位置坐下,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下车后,尤桐一眼就望到了容氏台南分公司的大楼,在这样的小城,它依然是巍峨屹立,尽显王者之气,她不自觉地仰望那最高的一层,不久之前,容尉迟就是在那里办公的。 呆怔了数秒,尤桐忽然察觉到自己的失神,连忙拉回思绪,看了看时间,提前十分钟,刚刚好,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抓紧了包包举步朝着玻璃旋转门走去。 到了前台,负责接待的女职员笑容甜美,“尤小姐,请搭乘右边的电梯,直接上8楼。” “谢谢。”尤桐点头致谢。 到了8楼后,没有经过秘书,尤桐直接就见到了她的新上司,林峰,他们曾见过的,上次容尉迟住院的时候。 因为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林峰对尤桐也不算太陌生,寒暄了几句,态度挺热情,还说要请她吃饭,当做欢迎仪式。 尤桐微笑着说好,但是坚持由她请客,林峰也不客气,他刚刚喜得一女,正在努力地赚奶粉钱,说自己能省就省。 见林峰说到他女儿的时候,尤桐不由得心生羡慕,女人体内天生的母爱情怀忽然开始泛滥,她不由得想,如果她和容尉迟有一个孩子的话,好像也不错,那样的话,以后就有他的孩子陪着她了。 呃,尤桐,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忽然发现自己想远了,尤桐连忙收回纷乱的思绪,微笑着投入到新工作里。 进入台南分公司后,尤桐适应得还算可以,毕竟她在台北总公司工作过,再来规模较小的分公司,环境压力稍小,工作上手得很快,而分公司的人员也更少,财务部除了主管林峰之外,也就还有一个出纳,一个会计,而她调过来主要负责的是审计方面的工作。 台南的生活节奏比台北稍微慢了一些,尤桐每天按时上班、下班,时间一晃过了一个星期。 第一个星期,大部分都是适应环境的时间,尤桐开始接触台南分公司的前期业务,许多文件都是容尉迟签署的,他苍劲有力的签名映入眼帘,总是会让她莫名地恍惚一下,可是扭头望向窗外时,他们之间已经是天南海北了。 ◎◎◎ 台北。 夜色降临,容尉迟驱车回到容家大宅,一进大厅,就瞥见沙发上顾仪容坐在那里,眸色忽然一紧。 “阿迟,回来了啊!”容国升的话阻止了容尉迟想走的冲动。 “是的,爷爷。”容尉迟顿住脚步,朝着容国升颔首致意,然后目光望向旁边的尉迟明。慧,叫了一声“奶奶。” 再然后,视线掠过顾仪容,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点了点头,就算是问候了。 顾仪容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尴尬,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管家这个时候轻轻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地告知晚饭做好了,可以吃饭了。 容国升点了点头,尉迟明。慧扶着他起身,率先走向餐厅,容尉迟却是没有动,目光径自望向了顾仪容,冷淡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顾仪容面色一僵,轻声回道,“我今天去买了你爱吃的鱼……” “我已经不爱吃鱼了。”容尉迟忽然出声打断她,因为他心里面已经有了一根最尖锐的刺。 顾仪容眼睛里浮现出受伤的神色,后悔,又无奈。 当年确实是她不对,可是……她不是故意的,她真的只是太寂寞了。 她的丈夫不爱她,他的心里只有赵婉华,而她心里却只有他。 她得到了婚姻的虚名,成功当上了容太太,却得不到丈夫的爱,到后来,连儿子的爱也失去了。 容尉迟有些不耐烦,转身去了餐厅。 女人都是一样的,装得再清纯、再无辜,转过身去就可以投进别的男人的怀抱,虚伪! ◎◎◎ 时间到了1月末,尤桐望着桌面上的日历感慨,时间过得好快啊! 林峰轻轻敲了敲她的桌面,“尤小姐,这个月末台南分公司要向台北总公司递交年度预算报告书,我安排你过去,有没有问题?!” ps:今晚有一更 又回台北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去台北总公司?! 尤桐微微一怔,顿了顿,摇头,“没有问题。” 总公司与分公司之间有业务往来是正常的,她只不过是尽职员的本分,没有什么关系的……她默默地在心里安慰自己。 拟定了工作任务后,尤桐开始着手相关方面的工作,整个人一下子忙碌了起来。 自从到了台南分公司后,她鲜少有加班的时候,接手这个任务后,加班却成了家常便饭,忙碌而又充实,有些辛苦,但她却认为值得,她迫切地想要把这个任务做好,就好像是在期待着谁的肯定。 偌大的办公室内,其他员工都已经下班了,只有一张小小的办公桌前还端坐着一抹瘦弱的身影,电脑开着,键盘噼里啪啦地响着,时而夹杂着翻动文件的唰唰声。 时间接近九点,尤桐终于整理好了最后一份文件,她将文件打印出来,然后装订成册,一手拿着红笔,一手按着计算器,做最后的核算。 习惯性地先按了按那个红字的按键,语音报读出清亮的女音,“归0!” 手指忽然一顿,蓦地想起从前,那晚她在加班,而容尉迟返回公司,她差点把他当做se狼,还拿计算器砸他。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好窘。 往事总是在不经意间重回脑海,尤桐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心不在焉了。 轻叹了口气,将文件备份,然后关了电脑,把相关的资料塞进包里,准备带回家去做。 换一个环境,也许就会好了,不会再触景生情。 ◎◎◎ 周四。 尤桐将全部的资料都整理完毕,归档成三个文件夹,排上序号后,才拿着它们走进了林峰的办公室。 “林主管,资料都准备好了,您检查一下。”尤桐将文件夹轻轻放在办公桌上。 林峰看着那排着序号的三个文件夹,微笑着点头,目光里带着赞赏。 “尤小姐真不愧是总公司调派过来的人,做事勤快,又有效率,而且一丝不苟。” “哪里,您过奖了。”尤桐谦虚地说着。 林峰仍旧是微笑,“尤小姐不必太过谦虚,我了解过你的资历,虽然你进容氏的时间不算太长,但是你前面两任上司都很赏识你,这可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尤其你的第一任上司还是现任总裁!” 尤桐淡笑不语,其实说起来,真的是要感谢容尉迟,若不是他要求严格,她也不会处处谨慎,工作上很多事情都是他逼着她学会的,而有些习惯,一旦养成了,想忘也忘不了。 当天下午,尤桐便跟随林峰一起出发,前往台北总公司。 他们乘坐的是公司的专车,速度很快,历经四个小时就抵达了目的地。 到达容氏总部大楼的时候,时间刚好是下午四点半。 尤桐走向前台,跟负责接待的女职员说明来意,电话被转进了财务部,不多时,专属电梯便开了,容琛亲自走出来迎接,引人侧目。 林峰受宠若惊,连忙走上前去,跟容琛致敬问候,“总监好!” 容琛点了点头,“你好。”视线随即挪向了尤桐。 “总监好,好久不见。”尤桐微笑着打招呼。 “确实是好久不见,尤秘书别来无恙?!”容琛凝眸笑望着她,公事化地伸出手,眼睛里却是私人间的问候。 尤桐微微扬唇,笑得明媚,伸手回握了一下容琛的手。 ◎◎◎ 顶楼。 总裁办公室。 容尉迟坐在豪华的办公桌后,表情冷峻,目光微寒,瞪视着桌面上那一排五份的文件夹。 每一个文件夹都是纯黑色的,规格一样,整整齐齐,但却分辨不出区别。 “你知道我一天要签署多少文件吗?!你想让我一个一个来翻吗?!”冰冷的男音在静谧的空气中响起,带着淡淡的优雅、浅浅的冰凉,没有丝毫起伏,但却不怒自威。 “对、对不起,总裁,我下次会注意排列序号的。”新晋的秘书结结巴巴地说道。 “出去!”容尉迟眼睛也没有抬一下。 “是。”新晋的秘书汗涔涔地收走文件,转身离开,却与罗谨言走了个碰头。 罗谨言在容尉迟接手总裁之位后便被调上了顶楼,担任总裁特助一职,原因很简单,她是容尉迟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也一直是他的心腹,并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已经三十五岁了,已婚,已育。 “又被骂了?!”罗谨言很是同情地望着新晋秘书。 “没、没有。”新晋秘书垂着脑袋走开。 罗谨言轻叹了口气,手里拿着PDA,轻轻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后背挺得笔直,乌黑的发丝整齐地盘在脑后,尽职尽责地做着一整天工作的完结汇报。 在说了将近二十分钟后,罗谨言合上PDA,做最后的收尾,“总裁,今天的事情就是这样,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容尉迟微微凝眸,好半晌没有说话。 罗谨言轻轻敛眸,目光若有似无地望向了办公桌后的男人,他高大的身材,深刻的五官,浑身无一处不散发出冰冷的气质,尤其是那双深邃如井的眼眸,还有那种不言不语,甚至连眼神也不必有的,却无形当中给人一种威慑,心思难测。 若不是她跟随在他身边多年,她也断然察觉不到他的恍惚,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微乎其微,几不可闻。 罗谨言默了默,补充一句,“刚刚楼下传来通知,台南分公司的林主管和尤小姐到了。” 深邃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故意找茬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财务预算是指有关现金收支、经营成果、财务状况的预算,包括现金预算、预计利润表、预计资产负债表。台南分公司今年整体的预算方案分为三个部分……”轻而有力的女声在财务部的会议室里蔓延开来,就像是美妙的铃声一样悦耳,与会人员无不为之称赞。 容琛坐在首席,不仅嘴角微扬,眼角也是含笑,指间习惯性转动的钢笔也在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全副心神都投入在尤桐的身上。 林峰也连连点头,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带错人来,的确是人才。 而财务部的其他人更是眉梢眼角都掩饰不住内心的雀跃,公事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各自寻思着晚上该去哪里吃饭庆祝。 尤桐没有察觉到众人的神思,径自全神贯注地做着解说,待四十分钟过后,她全部讲解完毕才缓缓地抬起头来,忽然听到一阵鼓掌的声音,那掌声先是由一个人发出来的,然后带动全场,最后热烈得让她不禁耳根发热。 下意识地抬眸,望向最先鼓掌的那个人,容琛正对着她微笑。 礼貌性地,她回了一记温温的笑容。 却,忽然听到会议室的门口传来一声轻哼,那声音很轻很轻,只有她的位置可以听到。 蓦地,尤桐心里一惊,闻声望去,只见会议室的门口立着一抹高大的身影,容尉迟不知道何时出现,他默默地站在那里,望着她,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言语,好像再见她,也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尤桐却是一下子呆住了,眸光望向容尉迟,脚下却是往座位走去,她从发言台上走下,路过他身边,脚步虚软,却没有停歇。 擦肩而过,原来是这种感觉。 装作是陌生人,甚至是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容尉迟望着尤桐,她美丽依旧,固执依旧,明明看到他的一刹那是错楞的,但她还是当做他不存在一样,顷刻间就收回了视线,她别开眼的那一瞬间,激怒了他。 抬手,在她就快要完全走出他触手可及的范围内的时候,一把攫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你……”尤桐大吃一惊,其他人也齐齐地望向了他们。 手腕吃痛,尤桐不得不顿住脚步,扭头望向手腕间的那只大手,他炽热的体温透过布料传递至她的全身。 “放、手。”她轻声说着,态度却是坚定。 容尉迟嘴角微勾,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用力一扯,拉着她重新走上发言台,短短的距离,却像是穷途末路,终于时隔多日后,他们再次如此接近。 宽敞的空间,有好多人,可他们能够感受到的,就只有彼此的气息。 “尤小姐,刚刚你的报告里有一个地方,我听得不是很清楚,麻烦你再说一次,可以吗?!”容尉迟故意说道。 尤桐目光微微扫过会议室墙壁上的时钟,恍然明白了些什么,原来他是想拖延时间,他不想让她和大家一起出去聚会。 暗暗叹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有什么意义?! 轻轻咬下嘴唇,尤桐佯装平静,以公事化的口吻回道,“当然可以,总裁。” 黑色的瞳眸忽然一紧。 尤桐重新立定于发言台前,重申刚刚的内容,而容尉迟坐于了会议桌前,时不时地打断她,故意找茬,挑三拣四。 然而,容尉迟的厉害就在于他的问题总是恰到好处,不挑刺,却足够尖锐,让人察觉不出任何私人恩怨,尤桐只好耐心地解释一遍又一遍。 时间就在这样的迂回中荒度,一眨眼,晚饭的时间已过,夜色渐深。 好不容易,容尉迟终于满意了,而这个时候,时钟已经指向了九点半。 晚饭肯定是不能吃了,宵夜还差不多,容琛请客,叫了一些外卖,众人就在公司里简单地吃了一顿,散伙的时候,时间是十点一刻。 因为在场的人太多,容琛怕引人非议,也没有提出送尤桐回家,他不想给她造成人际压力,只叮咛了一句,“路上小心。” “嗯,你也是。”尤桐轻声回道。 就此,众人各奔东西。 ◎◎◎ 与大家分手后,尤桐独自拿着挎包走向了最近的公交站台,时间晚的关系,人已经不是很多了,但还是比台南的多,台北的夜色果然不同。 漆黑的天幕,半个月亮斜挂,星星在闪烁着。 她的运气很好,才等了一分钟不到,那一辆直达豪格家园的公交车就来了,她快步冲了上去,就像是后面有人在追。 上车后,车内的空位还有很多,可她还是选了最后一排,落座后,下意识地回头去望。 身后,刺眼的灯光夺人视线,虽然看不清车牌,可她知道那是谁的车。 忽然之间,心里一慌,连忙转过头来,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心跳却在不知不觉中乱了,并且越来越乱。 过了六站,她该下车了。 车门打开的刹那,尤桐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奔下了车子,然后快步走向人行道。 夜色迷蒙,带着微微的冷意,天已经黑得透彻,路灯一盏盏的全都亮了起来,将人行道上一侧蜿蜒的青砖墙染成昏昏的黄。 路面上倒映着她模糊的影子,脚步有些凌乱,步伐声在路面上没有规律地响着,空洞而寂寥。 小区楼下,家家户户都亮起了温暖的灯光,替微冷的深夜增添些许温暖。 待走上楼梯的刹那,一抹黑影罩来,她的心脏骤然抽紧。 ps:明天上午羽羽有事,可能不能写咯!!下午再补,请大家谅解!!求评价 你何必呢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怔怔地望向容尉迟,既不挣扎,也不说话。 “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连句话也不想跟我说?!”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像是自嘲,又像是对她的讽刺。 “没什么好说的。”上次离开时,就已经没有话好说了,遑论现在。 他突然将她用力地拉进怀里,鼻端一下子就嗅到了专属于她的那股芬芳,分开的这段日子,这股只存留在记忆里的幽香折磨他快要疯了,每天晚上,只要一闭上眼睛,整个屋子里就好像都是这种香气,可是一睁开眼睛,就什么都没有了。 尤桐任由他抱着,却淡淡地开口,“容尉迟,你何必呢?!” 他们之间真的已经结束了,现在这样的纠缠又有什么意义?! 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在遗忘他,可是他这样,叫她怎么忘?! 心里忽然一阵埋怨,她抬起手肘撞向他,却被他一个用力按在墙上,她下意识地又抬起腿攻向他,可是他的动作比她更快,欺身靠近,膝盖顶住她的双腿,然后身体抵近她的小腹。 这、这样的姿势…… “容尉迟!”她咬牙切齿,面红耳赤,“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冷笑,不答反问,“我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吗?!” “你……”她握起拳头,心口起伏,“容尉迟,我们好聚好散,你不要让我讨厌你!” 闻言,容尉迟脸色铁青,“我们就来看看,你到底有多讨厌我!”他故意在“讨厌”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忽然之间,收紧了双臂,将她整个人抱起。 尤桐惊呼,拳打脚踢地挣扎,“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他抱着她闯进电梯,密闭的空间,两个人的气息。 他们互相瞪视着对方,气氛冷得吓人,只有容尉迟口袋里的手机不断传来铃音,伴随着震动的声响,但他却不接。 “叮”的一声,宣告已经到达指定楼层,他一手牵制住她,一手去掏钥匙,房门还没来得及打开,尤桐便又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唔……” 他忽然低头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那力道很重,像是带着惩罚的味道,吻得她全身挤不出半点力气。 不!不能再这样下去! 脑海里,有这样一个声音不断地提醒着她,不可以再次失控,那样她真的会万劫不复的! 忽然之间,狠下心来,她用力咬下两排贝齿,容尉迟顿时闷哼一声,迅速松开她的唇。 他尝到重重的血腥味,神情变得阴鸷,声音却愈加冷酷,“你尽管反抗好了,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耗,看到最后是谁赢?!” “不……”她的泪水迅速渗出眼角,嘴中同样尝到苦涩的血腥味,心里好乱,不知道他到底要怎么折磨她,而更教她害怕的是,她怕把持不住自己,任由他攻城略地,夺走她最后的一丝自我。 容尉迟又低头封堵住她的唇瓣,完全不在乎她是否还会再咬伤他。 尤桐的眼泪越流越多,就像是关不掉的水龙头一样,当他吻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忽然将门打开,然后将她带入房间。 “不,不要这样!”她用力挣扎,容尉迟却阻止她全部的动作,邪恶地在她耳边呢喃,“桐桐,不要抗拒,我知道你也想要我,我们分开这么久,你也一定很想念我的身体。” “我没有、没有!”她哭得泪眼濛濛。 他抿唇不语,不再用语言对话,而是直接动手,一把扯开她衬衫上的数颗纽扣。 “啊!”她反射性地惊呼,眼神惶惶。 容尉迟微微眯起深邃的眸子,锐利的眸光紧紧锁定她锁骨下的白皙,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他松开一只手,解开自己的上衣,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然后解开皮带的扣环。 “不要!”尤桐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力气对抗不过他,可是要她束手就擒,她也做不到。 他的唇重新覆盖上她的,带着侵略的气息,尤桐用力闪躲,趁着一个空档,她大声叫嚷,“容尉迟,你为什么总这样,你只会做这个吗?!” 容尉迟一下子顿住,眸底yu望的色彩若隐若现,她不问还好,一问还真不得了,他忽然低笑,薄唇里幽幽吐出一句,“或许……自从你离开后,我每晚每晚都想这个……想怎么吻你、抱你、爱你……” 尤桐气急,羞恼之下,别无他法,忽然低下头去咬他的手,这一次,她是真的发狠了,一圈牙印深深地烙上他的手背。 容尉迟眉心皱起,隐忍着疼痛,却还是不肯放开她,而这时,他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心里一烦,微微失神。 尤桐趁机推开他,落荒而逃,房门“砰”的一声被甩上,隔绝了所有可能。 ◎◎◎ 安静的立交桥上,灯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一缕一缕的淡淡青烟缠缠绕绕,一明一灭的火光,偶尔映出女人惨淡的愁容。 顾仪容站在桥上,任由冷风吹寒自己,手机一直打到没电,却还是无人接听。 她随手将手机丢进包里,然后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烟,偶尔被呛到,咳嗽几声,可她还是不肯掐灭指间的香烟,因为她现在极度需要尼古丁来刺激自己,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持冷静,才不至于从这座桥上跳下去。 其实,她是真的很想死,可是……她还有心愿未了。 尤桐逃出豪格家园后,一路狂奔,因为太过惊慌了,她甚至没有看路,不知不觉就走上了立交桥,到了近处,才忽然发现桥中央站着一个精神恍惚的妇人。 可怜母亲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忽然发现前方有人,尤桐慌乱的脚步猛地顿住,夜色漆黑,风也越来越凉,远方的夜空被风吹得格外透彻,星光也异乎寻常的明亮起来。 她站在原地,听着耳畔拂过的风声,感觉一股若有似无的冷气不时地从颊侧掠过,风中一切都很安静,不冷,但却给人一种寒意。 借由不甚明亮的灯光,尤桐看到前方的那个妇人在风中有些凌乱,她双臂紧紧抱着自己,似乎是想极力使自己多一丝温暖,裙裾翻飞,整个人却是在瑟瑟发抖。 “夫人,您没事吧?!”尤桐轻轻地出声,缓缓走近了一些。 闻声,顾仪容蓦地一怔,侧目望向了尤桐,她睁着不安的眼睛,被那双清澈的眸子望得心脏一缩。 不知怎么的,顾仪容忽然一阵心悸,明明只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可为什么她会有一种已经认识了她很久的错觉?! 只瞥了一眼,她就觉得这个女孩子身上仿佛有一圈磁场似的,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紧紧地将她的心神吸附过去,想移开却做不到。 她黑色柔顺的长发,微微遮盖住半张清秀的小脸,消瘦的下颌楚楚动人,神情空白,眼眸清澈,就像是一个不小心堕入凡间的天使。 好……熟悉的感觉! 就像是害怕什么似的,顾仪容忽然退离几步,想要逃开,可是身体猛然之间一阵不适,蓦地头晕,脑袋里像是要爆炸开来一样,眼前一黑,想要抓紧立交桥的栏杆,却是来不及,脚上的高跟鞋致使她整个人踉跄,身体朝着桥面狠狠跌去。 “小心!”尤桐惊呼一声,冲上前去想要去搀扶顾仪容,可是太晚了,她眼睁睁地看着顾仪容摔倒,然后在带着坡度的桥面上滚落数圈。 “……”尤桐瞪大了眼睛,双手不自觉地捂住嘴巴,心脏在一瞬间漏掉一拍。 数秒后,立交桥上发出惊惶的大叫声,“来人啊,救命啊,救命……” 救护车的鸣笛声不多时后叫嚣着响起,脆亮的声音听得人心里惶惶。 ◎◎◎ “孩子,妈妈对不起你……”救护车上,顾仪容已经意识不清,但嘴里仍旧是时不时地呢喃出声,尤桐随着医护人员一起坐在旁边,心神不宁。 两名护士一个为顾仪容测试血压,一个为她注射针管,而尤桐则从旁协助,帮着她们按住顾仪容的手臂,顾仪容迷迷糊糊地,抓紧了她的手,就像是抓着最后的救赎。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不断、不断地重复着,虽然说出来的都是断断续续的话,甚至没有一句完整的句子,可是那语气中的深沉却是深深撼动了尤桐的心。 这是一个可怜的母亲! 虽然她们只是陌生人,可是尤桐却下意识地回握住了顾仪容的手,就像是要带给她坚持下去的勇气。 可是,顾仪容的力气却一点一点消失,连带着尤桐的心跳也开始变慢,莫名地害怕。 天空忽然下起了雨,天若有情天亦老,星月哀鸣。 救护车一路亮着红灯与警报,在风雨呼啸中抵达了台大医院。 车门打开,医护人员将担架抬下,有专门的人撑伞,顾仪容被快速地抬进了急救室。 “快!病人呼吸不稳,血压骤降,虽然只是外伤,但可能自身还有其他病症,通知内科医生和脑科医生就绪!” “是!” 数名医护人员将顾仪容送往了急救室,而车内仅剩下的一名护士则抓着顾仪容的手包望向了尤桐,“小姐,刚刚的病人是你的妈妈吧,你快进去办手续吧!” 尤桐一愣,连忙摇头,“不不不,不是的,我只是一个路人,我和她不认识的。” “啊?!”护士明显一愣,这下可麻烦了,要赶紧联系病人的家属才行。 事情紧急,需要马上办理相关的入院手续,尤桐决定先去帮顾仪容办手续,而护士则按照流程,拿着顾仪容的手包到了登记室,翻开包包,寻找里面相关的证件和手机,试图联系家属。 ◎◎◎ 二十分钟后,尤桐手里攥着一打资料,静候在急救室的门外。 走廊里,很是安静,静得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急救室的门上,那亮起的红灯,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忽然,尤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蓦地呼吸一紧,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赵婉华。 妈妈?! 怎么这么晚?! 尤桐心里面狐疑着,却还是快速地按下接听键,“喂,妈妈……” “小桐!”赵婉华的声音有些激昂,尤桐下意识地紧张起来,“妈妈,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只是刚刚做了个噩梦。”赵婉华心有余悸地说着,“小桐,你离开有一阵子了,什么时候回台北啊?!” 尤桐微微咬唇,她这次回台北都没有告诉妈妈。 走廊里忽然嘈杂起来,又有急救患者进来,赵婉华听出一些不对劲,急急地问,“小桐,你在哪里?!” “医院。”尤桐老实地回答,忽闻电话那端赵婉华的抽气声,又连忙解释,“妈妈,不是的,我没事,我只是送一个路人来急救。” 赵婉华这才松了口气,可仍旧是不放心,“小桐,妈妈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可是现在时间都这么晚了,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就赶快回家吧,医院也不是好地方,不要多呆,知道吗?!” “我知道了,妈妈。”听着赵婉华的叮咛,尤桐心里忽然一暖。 就在这时,走廊的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又重又疾,尤桐闻声望去,只见一抹高大的身影逆光而来,那张冷峻的脸庞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正是她最熟悉的,容尉迟。 PS:O(∩_∩)O谢谢大家支持! 这般沉重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容尉迟风尘仆仆地到来,墨色的黑发被雨水淋湿,肩头也湿了一大片,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寒气似乎逼人,可他却不在意,表情淡淡,双眸却是深邃,绵密的睫毛在眼睑处形成暗影,那眼神淡漠得近乎透明,而那张薄薄的嘴唇也是轻抿着,诉说着主人的寡情冷性,让人看不出情绪,虚无,甚至空灵。 尤桐一下子竟有些恍惚,不由得错楞,他怎么会来?! 容尉迟见到尤桐的刹那,也是微微一怔,阴戾的目光被眼帘遮掩,笔直的眉峰呈现出一抹怪异的弧度,湿湿的发丝贴在额上,灯光一照,泛起一层淡淡的迷离光晕。 他忽然开口,沉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目光逡巡,试图在查找她身上是否有伤。 尤桐回过神来,牵动唇角,却还来不及说什么,护士便快步朝着容尉迟走来,“先生,请问你是顾仪容女士的家属吗?!” “是。”容尉迟点了点头,顿了顿,才补充一句,“我是他儿子。” 一旁,尤桐瞬间瞪大了眼眸,怎么会这么巧?!那位女士居然是容尉迟的妈妈?! 脑海里再次浮现起桥头的那一幕,顾仪容泫然而泣的可怜表情,还有救护车上那一句句痛彻人心的呢喃,她不断不断地对自己的孩子道歉,原来那些话是对容尉迟说的。 思绪一下子喧腾起来,她蓦地又想到自己之前曾在容尉迟的抽屉里看到的那半张照片,他们母子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如此的地步。 尤桐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径自思索起来,可是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告诉她,这些事情不是她应该探究的,他的一切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啊! 强行制止自己想下去,尤桐将手里已经办好的相关手续交给容尉迟,两人的手指在无意中碰触,一股电流同时窜起,从指尖蔓延至心头。 容尉迟望着那些纸上的签名,她的字迹是那样的清秀,跟她的人一样,温婉,柔和,却坚定有力,幽深的眼眸里忽然闪动着隐隐的流光。 喉咙一紧,薄薄的唇角微微牵动,幽幽地对她说了两个字,“谢谢。” 尤桐蓦然一怔,摇了摇头,轻轻咬下嘴唇,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来说,默了默,还是作罢。 走廊里又是一阵出奇的安静,长长的椅子上泛着冷光,容尉迟却只是倚墙站着,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急救室门上的那盏红灯上,余光偶尔扫过一旁的她,做短暂而又不着痕迹的停留。 尤桐微微垂着眼眸,理智告诉她自己应该走了,可是……脚步怎么就这么沉重,怎么迈都迈不开。 就在这个时候,急救室门上的红灯忽然灭了,紧跟着,白色的双门被里面的人轻轻推开,一名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他身后,数名护士推着病床徐徐走出,病床上,顾仪容戴着氧气罩,脸色苍白,双眸紧闭,唇上也毫无血色,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 容尉迟忽然眼眸一紧,用最快的速度奔上前去,上下两片薄唇轻轻合起,做出一个发音的动作,可那一个“妈”字却硬生生地喊不出来。 顿了顿,转而向医生询问,“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用戴着医用手套的双手摘下了脸上的口罩,露出了一张神色紧绷的脸庞,“病人今天受的只是一点皮外伤,不碍事,但是……” “但是什么?!”容尉迟的眉宇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又一名医生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胸前的名牌上写着脑科医生某某的字样,他凝眸望了一眼容尉迟,以哀痛的声音说道,“病人的脑部里,位于脑干的位置上有一颗大小为2。45乘1。06厘米的肿瘤,通过基础影响诊断就可以断定了,是恶性。从病人的血样检测里,我们检查到了相关药物的成分,相信她自己是知道的,所以才会吃药控制,但是脑瘤与其他肿瘤不同,2。45乘1。06已经是非常大的体积了,现在病人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光是吃药就不可能控制得住的,而病人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合做手术,即便做了,也还有后期的化疗、放疗过程要煎熬,很困难,我建议你们家属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闻言,容尉迟整个人忽然一空。 怪不得她会忽然回国,原来是时日无多了。 “她……还有多少日子?!”他艰涩地问,声音平静,可是她却听得出那里面的沉痛。 “最多半年。”医生惋惜地回道。 尤桐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眼眸瞪大,眸底迅速聚集出两团水雾。 视线朦胧间,她望向了容尉迟,只见他深邃如海的眸子恍若一瞬间被利剑所刺,仿佛一块墨玉,层层落落地碎裂一地,触手而凉,那般刺眼,那般哀伤。 几名护士推着顾仪容的病床徐徐走向病房,走廊里一下子狭窄了起来,容尉迟立在中央,他却不让路,僵在那里,麻木得像是一尊雕像。 尤桐眼底闪着泪花,走近他,颤抖着双手拉住了他的手臂,想要将他拉到一旁,手指刚刚碰触到他的衣袖,他却忽然反手抓住她,一个用力,将她搂进怀里,线条坚毅的下巴抵上她的肩膀,一张俊颜埋进她垂落的发丝里。 尤桐因他的动作而吃惊,并且吃痛,她差点站不稳,因为他的力量好重好重,似乎是把全身的力量都压在她的肩头,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当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扛不住的时候,是这般的沉重。 PS:O(∩_∩)O谢谢大家的支持 今夜不同(金牌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他紧紧抵住她,足足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尤桐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肩膀有些发麻,他的气息喷薄在她的颈间,那么温热,但是她却有种错觉,好像有一点冰凉的液体坠落到她的皮肤上,她不确定那是什么,或者说,是不敢确定。 曾有人说,一个男人无论有多么强势、多么冷酷,他的灵魂里始终有一分孩子气,那份孩子气是永远也长不大的,而她现在就感受到了他骨子里那一分从未表现出来过的孩子气,有一点……脆弱。 墙壁上挂着一幅“珍爱生命”的玻璃壁挂,她不经意地抬眸,透过反射,恍惚之间捕捉到了他的眼神,他的黑眸在通透的灯光下浮现出一层不同寻常的色泽,那样的深重,一股不自在的气氛在四周无止尽般地蔓延开来,她原本垂落在身体两侧的手,慢慢、慢慢地抬了起来,轻轻回抱住了他的背。 容尉迟高大挺拔的身躯忽然一震,将她搂得更紧,像是想要把她揉进骨子里一般,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够缓解他此时此刻的无助与空虚,在这满是消毒药水味道的医院里,她淡淡的一缕发香,可以让他感到心安。 尤桐理不清楚自己的思绪,理智在这一刻远远地被丢弃掉了,所剩下的,是连她自己也弄不明白的感情,明明是应该远离的,可是她在这一刻却无法推开他。 这一夜,注定有些东西不同了。 顾仪容被送进了加护病房,医生以低沉的声音说道,“今晚是危险期,病人随时有生命危险,家属最好随时守着。” 尤桐站在门边上,心脏猛地一缩,她不明白自己的这份疼痛是为何,是心疼他吗,还是怎么的?! 紧咬住唇瓣,她默了默,缓缓退离,转身要走出去。 “桐桐……”容尉迟蓦然出声叫住她,语气里似乎是带着一丝祈求,“今晚,你能不能留下来?!” 尤桐忽然心弦一紧,眼眶也情不自禁地发热,怔了怔,软唇轻轻掀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说什么就干脆什么也不说,她的心事,连自己也理不清楚,诡异地乱成一团,唇瓣不自觉地抿紧。 容尉迟也是微微怔住,脸部棱角分明得有若刀削斧刻,如剑锋般的眉毛下面,是一双略略下陷的眶,如黑夜般邃亮的眸子中,带着一种无奈的落寞。薄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矛盾似的,顿悟世事,却又带着天真的期待,似乎渴望能够得到谁的信任,但是久经沉淀,已经深深刻在他的骨子里的骄傲与华贵,却让人总是觉得他那么遥不可及,下意识地,就想要跟保持距离。 尤桐用力咽下一口酸涩,挤出一抹微笑,“我不走,我只是下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容尉迟眸光微闪,像是不相信她的话,蓦地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背对着她的身影,像是一头孤独的狼,拉紧了她的神经,一下下撞着她的胸口。 尤桐用力咬牙,快步离开了病房。 脚步有些急促,却又有些不安,她按下电梯的按钮,电梯门徐徐向两侧划开,走进去,先是按下1楼,再按下关闭键,密闭的空间里,她忽然感到胸口好闷,像要喘不过气来。 “叮”的一声,电梯迅速抵达了一楼,脚步穿过大厅,门外,有整排的夜间计程车在等候,尤桐却是扭头望向了另外一侧,便利店的招牌依旧亮着,闪烁着璀璨的霓虹,她快步走了过去。 十分钟后,一抹纤细的身影从便利店内走出,双手都提着大大的袋子,灯光下,她的影子被拉得细长,掌心里的袋子却是那么庞大,形成不对称的比例。 吃力地走着,再次搭电梯,上楼。 顾仪容所在病房的门虚掩着,尤桐站在门口,深呼吸了一口气,轻轻地用胳膊肘推开了门,走进。 容尉迟听闻到她的脚步声,背脊忽然一僵,回过头,两人静静对视。 尤桐的心跳得好快好快。 “为什么回来?!”他率先打破沉默,一对深邃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我说过的,我不是要走,我只是下去买点东西。”她的眼神坚定,清澈得让人不敢直视。 容尉迟深深凝望着她,嘴角边似乎浮现出一抹讽刺的弧度,尤桐了解他隐藏的弧僻和愤懑,只当做没有看到。 她垂下眸,将手里的两个袋子放在床头柜上,轻轻地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有毛巾,有牙刷,有矿泉水等等。 ◎◎◎ 凌晨五点,黑夜过去,黎明到来。 微带着青色的晨光从地平线上攀爬而起,阳光从白色的纱制窗帘的缝隙里透了进来,照亮了病房。 容尉迟眉宇微皱,紧了紧,酸涩的双眸微微动了动,还没有睁开眼睛,鼻端便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昏沉的梦境似乎变得不再那么可怕。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抬眸,是一张安静的睡脸,安静而美好的睡脸,就像是一个熟睡的孩子。 她那瓷器一般细致的容颜,纤细的灵秀侧面,给人的是脆弱的印象,微蹙的黛眉也给人一种纤柔的感觉,可是,她的小手却是那样有力。 她趴睡在病床的另外一侧,还维持着昨夜的姿势,双手紧紧握着他妈妈的手,就像是多一个人的力量就多一分希望那般。 那一个瞬间,仿佛迷雾笼罩,除了她之外,他再看不见任何东西。 床头边,监控心跳指数的仪器上,曲线缓和,机器发出“嘀嘀”的声响,顾仪容的状况趋于平稳。 PS:大家多多评价哇! 美好开始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许是容尉迟的注视太过炙热,尤桐从睡眠中也好像感觉到了,她咕哝一声,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果然瞥见容尉迟正凝眸望着自己,她蓦然一怔,双颊微粉。 “早安。”她轻声说道,目光微闪。 容尉迟不自觉地勾了下唇角,向上的弧度,柔声回道,“早安。” 新的一天,从他们互道早安说起,是个美好的开始。 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人轻轻敲开,值早班的医生带着护士来查房,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尤桐站到一旁,看到容尉迟紧绷的侧脸,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完美的唇,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可是,那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微微敛着,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也在轻轻颤动,原来,他也有害怕的时候。 她不由得心里一紧。 医生察看了顾仪容的状况,表情有些凝重,“病人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她的状况真的已经不好了,大概中午的时候她会醒过来……我不建议病人化疗或是放疗了,余下的日子,让她开心一点,在身体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不住院也可以,想去哪里就哪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人到了这个阶段,也就是如此了……” 尤桐的心猛地拧成一团,不忍似的闭上了眼睛,容尉迟眸底那浓得化不开的哀怨和一闪而过的泪光却铭刻进了她的心底。 医生和护士离开后,病房里再度陷入了安静,安静得有些吓人。 容尉迟挺拔的身躯忽然有些颓然,心里的恨意,在这一刻,显得那么可悲、可笑。 尤桐站在一旁,不由得为他感到担忧,默了默,才鼓足勇气,侧目望向了他,轻声问道,“阿姨她……喜欢吃什么?!” 容尉迟微微蹙眉,像是沉思,想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张唇,幽幽吐出三个字,“茶碗蒸。”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是这个。 记得他很小的时候,她就很爱吃这个。 可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当年家里会做茶碗蒸的佣人早已经不在了。 尤桐抿了抿唇,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看了看时间,她抬眸对他说道,“我离开一下,十二点之前一定回来!” 说完,快步离开。 容尉迟错楞的目光一直延伸到很远。 ◎◎◎ 计程车在清晨时分的道路上飞驰,还没有到上班的早高峰,交通通畅,车轮滚滚,带起一阵阵疾风。 “师傅,麻烦你再快一点好吗?!”尤桐向司机催促着说道。 “小姐,我已经很快了,油门都加了三次了!”司机郁闷地说着,侧目望了望尤桐,瞥见她脸色写满了焦急,她是一出医院就打了他的车,想必是家人出了状况,“小姐,你这么着急去木栅茶区是有什么事吧?!” “嗯,我想去那里找人做茶碗蒸。”台北木栅茶区又称猫空,猫空原本是茶区东侧的小溪谷,因地质松软,河床在长年冲击下被卵石钻蚀坑坑洼洞,水流则似猫爪痕迹,“猫空”之名就传开来,那里的铁观音最为著名。茶碗蒸虽然已经不被现代的台北人所推崇,但是她相信在木栅茶区,一定不会失传。 司机被尤桐眼睛里所流露出的感情所怔住,有些好奇,却不太好意思直接询问,含蓄地打探道,“小姐,你是为了……家人吧?!” 尤桐蓦然一愣,淡淡摇头,“是我……朋友的家人。” 朋友,嗯,姑且算是吧。 一个多小时车子终于抵达了目的地,猫空位处山上,山清水秀,整个山头遍布了几十间茶寮,绿树林荫中带着那种山林之间的灵气。 尤桐下了车,付给司机几张大钞,匆忙说道,“不用找了。” 话音未落,她便已经推门下车,眨眼之间,跑出了数米。 司机错愕着,扭头望向那抹狂奔的身影,感慨似的呢喃,“朋友的家人?!”摇头,很肯定地说道,“一定是男朋友的家人!” 木栅茶区里,到处都弥漫着慵懒闲适的风情,不管在露天茶座或是庭园景观,与知己或家人啜饮着浓郁的茶香和田野山风的轻拂,都彷佛到了飘飘然羽化成仙的境界,而尤桐一路狂奔,急促的呼吸与急切的问询,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娇小的身影,在一间又一间茶寮里穿梭,脸上的表情在期待与失望间起起伏伏,可是,她从未放弃。 直到她跑进了最后一间茶寮里,已经有些上了年纪的老板,戴着昏花的眼镜凝望着她,并告诉她他会做茶碗蒸,她才终于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了偌大的笑容,高兴得像个孩子。 茶寮的老板系上了围裙,准备好了鸡蛋,鱼丸,香菇,还有虾仁,青豆,玉米,胡萝卜粒,竹笋粒,还有百合等。 尤桐站在一旁,一边学习,一边打下手,她在大碗里打入了两只鸡蛋,并加入一点盐、味精和白胡椒粉,调匀。 “老板,然后呢?!”她虚心请教道。 “唔……”老板望着她利索的动作不禁挑眉,老态的脸庞上露出欣喜与赞赏,愉悦地指点道,“用过滤网,把调匀的蛋液过滤到茶碗里。” 尤桐照做。 “然后把柴鱼高汤用同样的方法过滤到茶碗里,高汤和蛋液的比率为1比1。” “好。”尤桐小心翼翼地做着每一步,用筷子轻轻搅拌一下茶碗里的液体,然后放入所有的材料。 老板生了火,盖上茶碗盖,把茶碗放入蒸锅里。 不多时后,茶的清香与食物混合的气息飘逸出来,厨房里,蒸气腾腾,尤桐的一张俏脸模糊着,却是那样的美丽动人。 ps:大家多多发表意见,不然明天我就一个星期都不发表文文! 放心不下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锅里,茶碗蒸慢慢地熟着,尤桐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脸上白白净净,眉眼清清亮亮,一笑起来是那样的灿烂,那笑容比山林间的花朵还要美丽。 坐在计程车上返回台北市区,车子徐徐驶过安山岩和松木栈道,沿途苍松翠柏,虫鸣鸟叫,空气里带着浓得化不开芬多精的因子。 车窗上,倒映出她一张恬静的脸庞,只有眼睛里流露出了急切,时间已经迫近了十点,希望来得及。 她永远也忘不了昨晚在医院时,他抵着她的肩膀情绪低落的样子,也忘不了今早他在回忆妈妈喜欢吃什么食物时的那种无措表情,原来,再强大的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原来,他也不是无所不能。 车轮滚滚,她的也跟着翻滚。 忽然,包里的手机开始叫嚣,尤桐下意识地一颤,生怕是谁打来的不好的消息。 怯怯地掏出电话,在看到来电显示后,缓缓松了口气。 轻轻地按下接听键,柔声地“喂”了一声,“容琛……对不起,我今天有点事,不能去公司了……” 真是糟糕啊,她这可是第一次代表台南分公司回总部处理业务,却在关键时刻缺席……可是,她没有办法,她真的放心不下医院那边,放心不下……他。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容琛温柔地说着,也不追问。 尤桐握着机身的手指微微捏紧,轻轻说了句“再见”后便挂断了电话,心里又是一阵忐忑,不知道容琛是否已经知道顾仪容住院的事情了。 车子在山路上盘旋,朝着台北市区一点点驶去。 电话那端,容琛手里握着被挂断的电话,久久没有放下。一双剑眉下,细长的桃花眼里充满了多情,却有一抹失落一闪而逝。 ◎◎◎ 十一点二十分,尤桐乘坐的计程车终于抵达了台北市区,车子在台大医院门口平稳地停下。 付了钱,尤桐手里捧着用布袋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茶碗蒸快速下车,一路小跑着奔向了电梯。 可是电梯却暂停了,旁边挂着维修中的牌子。 她扭头望向了另外一部,人好多。 咬了咬牙,快步冲向了拐角的方向,望着那层层的大理石台阶,她安慰自己,9楼而已,她可以的! 深呼吸了口气,她快步冲了上去。 一楼、二楼、三楼……待到七楼的时候,尤桐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都快要跳出来了,可她还是没有停下来,继续跑向更高的楼层,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体力原来可以这样好,好像楼上有着什么东西在牵引着她,引领着她的双腿不自觉地往上、再往上。 终于,墙壁上那个绿色的9字标识映入眼帘,圆圆的圈,贴在白色的墙壁上,那样翠绿,那样耀眼,给人一种生命的活力感觉。 尤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望着病房白色的门,心脏“砰砰”地跳着。 她抓紧了怀里的布袋,慢慢地移动脚步,伸手去握门把,手刚刚搭上,却发现病房的门没有关紧,虚掩着,有一条细细的缝,隐隐的说话声从病房里传出来。 “别太担心了,阿姨不会有事的。”轻柔的女音好听极了,却让尤桐心里一闷。 透过门缝,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倩影,周亚菲一头如墨的黑发散在身后,银白色的衬衣配上修身的牛仔裤,面容娇美,体态修长,白皙的手腕上戴着一只漂亮的镯子,一切的装扮都是那样奢华精致,却让人感觉不出半点多余和累赘,浑身上下都透着优雅。 周亚菲转头望向了一言不发的容尉迟,她的角度,看不到周亚菲的表情了,可是她可以想象的出来,一定是温情脉脉,一定是暖意融融。 忽然,心头流淌过一股酸涩,手里的布袋抓紧更紧了,还带着余热的茶碗蒸微微有些烫手。 手背上,两处烫伤也开始隐隐作痛,跟着老人家在厨房里忙碌的时候没有觉得疼,可现在怎么…… 握着门把的那只手缓缓松开了,受了伤的那只手偷偷地缩到身后。 默默地倒退数步,转身,走向楼梯拐角,一步步下楼,这一次,步伐慢了许多许多。 大概花了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尤桐抵达了一楼,将手里的布袋交给前台的护士,挤出微笑,柔声说道,“麻烦你,请把这个交给9楼特护病房的人。” “好的,请先填下记录单。”穿着粉色制服的护士递过本子和笔。 尤桐默默接过,填了几行字,落款处的名字却是空着。 “小姐,要签名的,这是规定。”护士轻声提醒着她。 尤桐微怔,说了句“抱歉”,缓缓地在纸上写下,却只有一个“尤”字,不知怎么的,那个“桐”字她不想写了,因为那会让她想到他是如何叫她的,桐桐……桐桐…… 办好了手续,尤桐转身离开,自动感应的门徐徐划开,玻璃上倒映过她疲惫的脸庞。 徜徉街头,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医院旁边有许多间花店,她的脚步下意识地走进一间,选了一束清新的康乃馨,配上了满天星。 出来的时候,下意识地扭头,又望了望医院的方向。 默了默,毅然决然地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可是才刚刚走了几步,在人行道的一盏路灯下,男人挺拔的身躯斜靠在那里,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烟,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 “你……”尤桐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用力地眨了眨眼,他仍然还在原处,她顿住脚步,粉唇不可思议地微张着。 ps:望亲民们多多发表意见咯!! 他的介绍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你怎么会在这里?!”尤桐瞪圆了眼眸,懦懦地问。 “那你呢?!为什么不进去?!”容尉迟不答反问,将指尖的香烟掐灭,扬手投向远处的环保垃圾桶。 她的视线不自觉地追随,烟蒂呈现抛物线的弧度,在空中做出飞行的姿态,最后正中垃圾桶。 好准! 尤桐不由得在心里惊呼,蓦然想到了从前,那一年他投篮的样子,也是同样的帅气。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追风少年潇洒的风姿。 蓦然,她唇边的笑容淡淡地凝结了,又有些失神。 容尉迟淡淡地瞥她一眼,一言不发,却是牵起了她的手,往医院的方向走去。 “呃?!”尤桐呐呐地呢喃,忽然记起一件事,“阿姨醒来了吗?!” “嗯。”容尉迟轻轻应声,眼神深邃。 走出大概五米远,他忽然又顿住脚步,侧目望向她,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不放,缓缓地说,“她把那份茶碗蒸全都吃掉了,她说很好吃。” 尤桐的脸颊忽然一热,心跳也跟着加快。 他的大手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她的小手,却意外碰到了她手背上的烫伤,痛得她轻轻一颤。 容尉迟一怔,凝眸望着她的表情,然后低下头,瞧见她白皙的手背上两颗明显的水泡。 不等他开口,尤桐便连忙解释,垂下粉颈,小声地说,“没什么的,不痛的……唔……”她的下颌被他修长的手指抬起,微启的小嘴被他炽热的唇密密封住。 清冽的男性气息夹在风里,他站在人行道上深深地吻她。 尤桐双腿发软,手里的康乃馨花束“咚”的一声掉在地上,连肩膀上的挎包也滑了下来,可怜兮兮地掉落在她的脚边。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大脑里一片空白,浑身的力气彷佛也全都被抽光了,要不是他用结实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她肯定已经站不住了。 片刻过去,他终于离开她微肿的软唇,粗嘎的鼻息显示出情绪的高涨,她也红了整张脸,比番茄的颜色更娇艳。 “周亚菲不是我叫来的。”他忽然开口,尤桐错楞着,觉得他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这……这算是他对她的解释吗?! “她想见你。”他又沉声说道,声音里有一丝暗哑。 她?! 尤桐再次怔住,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她”应该是指顾仪容。 “跟我来!”容尉迟捡起地上的包包和花束,然后拉着她的手快步朝着医院的方向跑去。 尤桐瞠目结舌,觑着容尉迟冷峻的侧脸,被他“疯狂”的行径吓了一大跳,在她的印象里,他一向是沉稳寡言,从不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举止。 他是怎么了?! 容尉迟仍旧是沉默,只径自拉着她跑。 而那直视前方的深邃目光,却闪烁着耐人寻味的光芒,让尤桐不禁心跳失常,轻轻战栗。 ◎◎◎ 天气很好,午后的时光,太阳露出了最热情的脸,暖暖的光线洒在偌大的病房里,窗户开着,外面翠绿的草皮上映出淡淡的光泽,令人感到身心舒畅。 病床之上,顾仪容靠着枕头半躺半坐,双眼微垂,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忽然,房门口传来脚步声,她惊喜地抬头去望,睫毛动了动,眼底的泪光一闪而逝。 容尉迟轻轻推开病房的门,对上顾仪容热忱的双眼,黑眸微微闪烁,只停留了一秒,目光便又离开。 尤桐微微咬着唇,想要从他的掌心里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身体僵硬地被他带入病房,她低垂着头,忽然听见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幽幽响起,向顾仪容介绍自己,“妈妈,这是尤桐,是我喜欢的人。” 容尉迟轻轻的一句话,却惊撼了两个人,顾仪容瞪大了眼睛,泪光闪烁,不敢置信,他……他刚刚竟然真的叫了她……妈妈?! 尤桐也一下子僵在原地,他他他……他刚刚说了什么?! 喜欢的人?! 他竟然对他的妈妈这样介绍她?! 尤桐错楞地抬头,望向了容尉迟,可他却目视前方,她搞不清楚状况,手足无措,表情怔然。 怔了怔,察觉到气氛有些冷场,她深呼吸了口气,努力挤出一抹微笑,抬眸向顾仪容问好,“阿姨好。” 她的声音柔柔地响起,如同清泉一般清澈干净的声音,让人不自觉地就想要接近,可是当顾仪容看清尤桐脸蛋的刹那,却是蓦然一怔,脸上有种复杂的神色,意外、错愕、惊讶。 居然是她?! 顾仪容扬起的唇角微乎其微地僵了僵,但很快控制了情绪。 尤桐保持微笑,把手里的康乃馨送上前去,顾仪容从她手里接过芬芳的花束,嗅了嗅,好香!花味如此清新,花态如此娇美,她怔怔地看着,心中浮动着柔软。 容尉迟半天不动,尤桐便主动对顾仪容说道,“阿姨,我帮您把花插起来,好吗?!” “当然好。”顾仪容微笑着说道。 尤桐扭头望向了窗台,只见那里摆放着一只宽口的长颈玻璃瓶,她盛了些水,跟着将花束拆开,把康乃馨一只一只地放进去,摆好。 她故意放慢手上的动作,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插完了花之后还可以做什么,背后,顾仪容探究的视线,还有容尉迟灼热的注视,都让她感到紧张,非常非常紧张。 顾仪容凝眸望着她的一举一动,心思起伏,好一个烂漫纯净的女孩子! “尤桐……尤桐……”顾仪容低声呢喃着她的名字,并紧紧注视着她的眼睛,仿佛是想从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探究着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好像,真的好像! ps:望大家多多支持!求一切事物!羽羽的QQ号:981836423 建的新QQ群:248675583 我需要你(金牌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时间在不被期待中悄然飞逝,尤桐将花束插好,双手自然地垂放在身体两侧,眼神茫然。 刚刚他说她是他喜欢的人,好像是做梦一样,这样一点小小、小小的幸福,如此的卑微,却能温暖她的心,不管是不是真的,短暂也好,她知足了。 可是,这样真的够吗?! 其实,她很传统,也很俗气,她渴望爱情,更渴望婚姻,可是这些他能给她吗?! 唉……尤桐,你怎么可以这样贪得无厌?! 微微侧目,偷偷地觑向容尉迟,他墨黑的发丝因为刚刚的狂奔而些许凌乱,看起来有些孩子气,她的心里再次泛出异样的感觉,左心房一阵莫名地颤动,好像被某种力量牵扯着,漫出奇异的热潮。 他和她之间,真的越来越复杂了,尤桐轻轻地叹息了一口气,隐隐约约地有些害怕,害怕去面对现实。 就在尤桐径自陷入纷乱的思绪里,怎么都理不清心中的纠结时,容尉迟高大的身影走近,她疑惑地抬头,待对上他深邃的黑眸时,不禁一怔。 “帮我妈妈削个苹果怎么样?!”他俯视着她,说着让她觉得惊奇的话。 削苹果?! 他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他想干嘛?! 他太教人捉摸不定,总会出其不意地做出一些事、说出一些话,搅得她芳心大乱,不知所措。 尤桐心里面泛着狐疑,但还是轻轻点头,柔声允诺,“好。” 她轻轻走向床头柜,拿了水果刀,还有一个圆圆的苹果,低头认真地削了起来。 容尉迟走近顾仪容,扶着她坐直身子,修长的手指不经意地碰触到她额上的发丝,那原本乌黑的头发已经失去了亮丽的光泽,他眷恋地握了握,心中不禁有些感伤。 默了默,他不愿想太多,缓缓松开了手。 尤桐将削好的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入碗中,然后取来一根牙签,插起一块,递给顾仪容,“阿姨,给。” “谢谢。”顾仪容微微扬起笑容,顿了顿,“小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不等尤桐回答,容尉迟便接过话来,唇角微挑,“当然可以。” 尤桐微微凝眸,而容尉迟注视着她的目光沉了沉,睨了她傻呼呼的小脸一眼,他在她错愕的目光注视下,缓缓望向了顾仪容,径自说道,“妈妈,我和桐桐已经认识很久了,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我们已经在一起很长时间了……” “容尉迟!”尤桐顾不得礼貌什么的了,直接出声大叫,瞪圆了双眸,完全不敢相信他竟然这样厚脸皮。 “阿姨,你别听他胡说……”小脸红得有如熟透的番茄,美眸瞪得大大的,亮亮的,“我们没有……没有……” “没有什么?!”他浓眉一挑,不怀好意。 “什么也没有!”她咬牙说道,脸红了个彻底,却仍是坚持辩道,“我也没有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是吗?!”他坏坏地问道。 “当、当然是了!”可恶! 容尉迟忽然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深邃的眼底浮现出一股宠溺,“好吧,你不承认也没关系,那么就算是我喜欢你好了,喜欢得不得了,连睡觉都想着你,行了吧?!” 尤桐浑身颤抖,“容尉迟,你……” “我怎样?!”他故意逗着她,“我怎么会这么好,这么浪漫,是吗?!” “你……你脸皮厚才是真的!”尤桐忍不住想要骂人,可是……他们这样像不像是情侣在打情骂俏?! 尤桐迅速地瞥了他的俊庞一眼,呼吸有些急促,又习惯性地咬咬软唇,就算心里纠结成团,但她还是无法忽视心头那股莫名的甜蜜滋味,试着要抽回自己的手,但他却握得更紧。 “你别闹了!”她用力挣脱他的钳制,抽回自己的手,心跳严重失常,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调整好呼吸,偷偷抬眸,瞥见顾仪容正凝眸笑望着他们。 丢脸死了! 幸好,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巡房的护士轻轻敲开,尤桐连忙退到一旁,暂时不去理会那个搅得她心神大乱的男人。 两名护士带着顾仪容去了科室做检查,而容尉迟到走廊等候,尤桐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趁机离开。 脚步刚刚移开一点,他的长臂却忽然伸了过来,将她整个人圈入怀中。 “你……”粉唇微张,她定定地望着他,心里更乱了。 容尉迟薄唇轻扬,淡淡地问,“你想躲我?!” “我没有……” “桐桐,你不适合说谎。”大手的力道稍稍加重,几乎要握痛她的肩膀了。 尤桐身体一颤,心也在剧烈起伏,“容尉迟……我们不可能的……你明明知道的……为什么还要缠着我?!” 他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的东西理不清了,不说别的,就单单是他的身份,就足够让她自惭形秽,若是以前,简而言之他只是容家的三少爷,可现在,他掌控整个容氏,他是容氏的天,是商业圈的王者,是媒体的宠儿……这样的他,她爱不起。 容尉迟按着她肩膀的手忽然松了力道,如鹰隼版锐利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将她忧郁又细柔的神情尽收眼底。 “因为……”他缓缓开口,声音暗哑,“我需要你。” 一瞬间,她仿佛听见了全世界崩溃的声音,他的一句“我需要你”远远比“我爱你”更教人动容。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尤桐一下子潸然泪下,泪水不听使唤地滚落下来,灼烫了脸庞,沸腾了血液,嘴角边却绽放出一朵明媚的笑花。 ps:今天下午或晚上有两更!大家多多支持! 快乐幸福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她伸手,轻轻地回抱住他,两个人都像是寂寞的孩子,在荒芜的生命里,寻找着同样欠缺爱的灵魂。 接下来的两天,是周六周日,容尉迟没有去公司,寸步不离地一直守在医院里。 这一天,阳光很好,和风旭日,是难得的好天气。 容尉迟双手推着轮椅,在用彩色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缓缓散步。 “阿迟,停下来休息一下,你已经走了好久了。”坐在轮椅上的顾仪容侧过头来,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眸显得特别黝深。 “我不累。”容尉迟沉声回道。 “可是我想在这晒晒太阳。” 容尉迟默默地停下,顺从母亲的意思,让她自己操控轮椅,自己则绕到她前面,选在一块平整而干净的石头上坐下。 四周是一片碧绿的草地,被照料得极好,阳光温暖,空气宜人。 “阿迟,小桐今天怎么还没来呢?!”顾仪容呢喃着问。 容尉迟抬手看了看腕间的表,眉头也不自觉地蹙起,眼角眉梢隐匿着担心,但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顾仪容扭头望向了他,眼睛里流露出了然,轻声说道,“阿迟,我累了,想回去睡一下。” “嗯。”容尉迟点了点头,推着轮椅返回病房。 ◎◎◎ 豪格家园。 尤桐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容尉迟说他的妈妈喜欢吃鱼,尤其是鳕鱼,所以她今天要做香菇蒸鳕鱼。 鳕鱼肉中的蛋白质含量比三文鱼等都要高,但是脂肪却是三文鱼的1/17、带鱼的1/7,对于生病的人来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她特意起了个大早去了海鲜市场,选了一条又大又好的鳕鱼,虽然来回折腾了两个小时,累得满身大汗,但是她觉得很值得。 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顾仪容,她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不只是因为她是容尉迟的妈妈,她出于本能似的,就是想对她好。 如果……如果她和容尉迟可以结婚的话,那么……顾仪容也就是她的妈妈了呢。 呃……尤桐,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好羞人! 脸颊蓦地一热,她连忙收回思绪,专注于手上的动作,说不出为什么,心里竟泛出淡淡的悲哀。 这个时候,忽然听到门口处传来声响,她讶然回头,看见容尉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身后,那双邃亮的黑眸与她对视着。 “你不是在医院吗?!怎么会来这里?!”尤桐表情怔然,眉宇间的清愁还未来得及全部散去。 容尉迟皱着眉,把她的小脸略微抬高,“想来就来。” 锐利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手指拂过她颊边的细碎发丝,别于耳后。 尤桐被他亲密的动作弄得有些不自在,心脏狂跳了一下,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我在帮阿姨做鳕鱼,再等一下就好了。” 说着,她转过身去,继续忙碌。 她把鳕鱼洗净,沥干水分,然后把香菇也洗净,去蒂,切成薄片。 “我来帮忙。”容尉迟忽然沉声说道,挽起了袖子,洗了手。 “不用了,我来就好。”尤桐下意识地说着。 “可我想做。”他坚持。 尤桐蓦然一愣,恍然有些明白了他的心思,他是想尽一点孝道吧。 “好。”她微笑着点头,心田间滑过一丝异样,懂得孝心的男人,格外让人感到温暖,他平日里看起来寡情薄幸,竟也有这样细腻的一面。 尤桐取来另外一条围裙,帮他系上,草绿的颜色,上面画着可爱的小羊,很可爱的图案,穿在他高大的身躯上显得非常不搭调,她忍不住想笑,却被男人严肃的眼神瞪视回去。 她收回笑容,转过头去,没能发现男人英俊的脸庞上微微浮现起一层淡红。 “怎么做?!”容尉迟低头望着流理台上的那一大堆东西,不由得蹙眉。 尤桐一边做,一边教他,“取一个碗来,加入一匙蒸鱼豉油,再加入一匙料酒,少许的盐,搅拌均匀,做成味汁。” “蒸鱼豉油?!”他巡视一圈,没有找到,“在哪里?!” “……”她默默递过。 “料酒?!哪个是料酒?!” “……”她又递过。 “盐?!这个这个!”他总算找到一样了。 “这个是糖啦!”她哭笑不得。 容尉迟抿唇不语,脸色微赧。 尤桐忍不住弯了唇角,偷偷地,真的……真的好好笑! 她将小辣椒洗净切碎,香葱切末,然后把鳕鱼放入盘中,把切好的香菇片摆在鳕鱼上,均匀地浇上调制好的味汁,放入蒸锅里。 弄好后,她擦了擦手,告诉他,“大火蒸6分钟,然后关火,打开盖子,撒入红辣椒碎和香葱末,再盖上盖子焖2分钟就可以了。” 容尉迟聆听着她的话,努力铭记,可怎么觉得这些个步骤比电脑程式还要难! “说慢一点!”他打断她,脸上微微浮现出不自在的表情,眼神却是故意,丝毫不肯承认自己的迟钝。 尤桐笑弯了眉眼,这一刻,她觉得好快乐。 快乐和幸福如此相似,可是快乐就是幸福吗?! 缘起缘灭,缘浓缘淡,不是人们所能够控制的,人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有缘相会的时侯好好珍惜。 她的指尖被他的大手握住,他的手掌大大的、厚厚的、布着薄薄的笔茧,这双手,仿佛拥有很多力量,让她觉得温暖。 ps:大家多多支持!~~~~(&gt_<)~~~~呜呜,羽羽感冒了,明天可能迟点更新,望大家多多体谅! 爱是什么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不多时后,鳕鱼做好了,厨房里晕染出了淡淡的香味,引人胃口,尤桐将鳕鱼装进饭盒里,然后再用布袋装好,递给容尉迟,他却不接,只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沉声道,“你跟我一起去医院。” 她怔了怔,水眸望向他深邃的眼睛。 为什么非要让她去医院啊,这两天顾仪容住院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容家的人时不时地去探望,她去的话要是被容琛或是谁撞见了,会很尴尬的。 容尉迟微微蹙眉,他发现自己不太喜欢她这样心事重重,目光微微闪烁,“走吧!” 说完,他径自转身,两手空空地走向了门口。 尤桐手里捧着饭盒,无奈地跟了上去。 到了玄关处,她摘下了围裙,弯腰换了鞋子,然后一手拿着饭盒,一手伸向挎包想要掏钥匙锁门,动作却有些不便。 容尉迟忽然伸手阻挡了她的动作,他径自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插进锁里,熟练地锁了两圈。 尤桐瞪圆了双眸,虽然他不请自来很多次了,可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所见他用钥匙,默了默,终究还是忍耐不住心底的疑惑,“你什么时候偷配的钥匙?!” 容尉迟锁门的动作微微一顿,侧目深睨了她一眼,“我没有偷配。” “还说没有?!那这个是什么?!”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像是抓着证据。 两人的手碰到一起,一股电流窜起,容尉迟眸色加深,尤桐也一下子反应过来,心里一阵懊恼,面红耳赤,连忙松开了手,“咚咚”地跑下楼去。 容尉迟站在原地,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尤桐一口气跑到楼下,却忽然脚步一顿,糟糕,她忘了东西了! 咬了咬唇,她又掉头往回走,迎面撞上男人强健的胸膛,只听到他磁性的声音里带着得意,“忘了什么?!” “不用你管!”她气愤地说道,径自爬上楼梯。 重新开门,走进厨房,在锅子里倒出一碗冬日的暖胃茶,这个是她在电视的健康频道上看到的,就是在平日饮用的红茶中加入红枣和蜂蜜,先用开水把红枣烫一下,再冲好茶包,放入烫好的红枣、蜂蜜搅拌均匀就行了。 饮食专家说,这个对解决冬季胃寒问题很有效。 他……他的胃不太好,这几天在医院又没怎么按时吃饭。 心里,蓦然一软。 楼下,容尉迟两手潇洒地插在口袋里,等待,在看到她重新下楼后,上前接过了她手里的拎袋。 “谢谢。”尤桐微微笑道。 容尉迟的锐眸眯了眯,似乎不太高兴听到她的道谢,眉峰轻蹙。 “上车!”他掉头,改不掉命令的语气,副驾驶的车门却是为她打开了。 尤桐眨了眨眼睛,反倒小小地后退了一步。这个……好像意味着某种不同。 容尉迟看见她想逃的样子,不禁脸色一沉,大跨步走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到了她面前,张开臂膀抱住了她。 “看你还能往哪儿跑?!”他低下头,啄了下她的粉唇。 “啊!”尤桐吓了一大跳,心虚地东张西望,“你不要这样,要是被邻居看到就不好了。” “看到就看到!”容尉迟依然故我地拥着她,黑眸紧紧锁定她的,继续问道,“为什么要跟我说谢谢?!” 尤桐微怔,他这样“激动”就是因为她跟他说了谢谢?! 她羞涩地轻推着他,轻声说道,“你帮我提东西,我说谢谢有什么不对?!” 容尉迟抿唇不语,眸色微冷。 尤桐的心里七上八下,侧目瞄着他的俊庞,只见他的薄唇紧抿,忽然有些心慌,“你……在生气?!” “没有。”他不承认。 “可是……”可是明明就是不高兴的样子! 沉默了数秒,容尉迟才缓缓开口,语气飘忽,有些高深莫测,“我没有生气,可是我不喜欢你跟我说谢谢。我们之间……好像不需要这么客套了。” “呃?!”尤桐呆呆地望着他。 两人的视线紧紧胶着在一起,谁也舍不得移开。 彷佛过了许久,容尉迟终于挑了挑剑眉,薄唇微牵,低沉而平静地说道,“再不走食物就凉了。” “啊?!呃……对的对的……我们赶快出发吧!”她回过神来,弯腰钻进了车子。 容尉迟发动引擎,车子先是沿着单行道行驶,绕过一圈后才驶向了通往医院的大路。 尤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颗心“怦怦”地跳着,她的心都快跳出喉咙了,他的举止,他的话语,他的表情,在在透露着某种讯息,让她坐立不安,甚至有些……兴奋?! 美眸微垂,偶尔偷偷地瞄向他,粉颊微熏,好似盛放在春天的樱花。 坐在驾驶座里的男人,目视前方,但幽深的眼瞳中有浅浅的笑意在跳动,温柔且神秘。 ◎◎◎ 到达医院的时候,那片碧绿的草坪上正有人在做祷告。 阳光普照,爱的福音在传递。 穿着宽大黑袍的牧师被一群病人的家属团团围住,胸前的十字架闪着银色的光,牧师的表情平静,声音平和,“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虔诚的声音穿透耳膜,尤桐的脚步忽然坚定。 ps:大家晚安!早点休息,别像羽羽那样感冒咯! 如有女儿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医院,病房里宽敞明亮,服务和设施都是最高级的,阳光暖暖,通透明亮,但却微微有些刺眼。 容尉迟去见主治医生了,而尤桐走到窗边,拉了拉窗帘,扭头望向了床上的顾仪容,“阿姨,这样可以了吗?!” “嗯。可以。”顾仪容微笑着点头,经过几日的疗养,脸色不再那么苍白了。 尤桐放下窗帘,轻步走向她,从床头柜上拿起一颗鲜红的草莓递过去,“阿姨,先吃点水果吧,然后再吃饭,我每次都是这样的。” 顾仪容微微一怔,睫毛动了动,“想不到你也有这个习惯。” “嗯?!”尤桐眨了眨眼睛,“什么习惯?!” “饭前吃水果啊!其实很多人都以为饭后吃水果才对,可其实不是这样的,饭前吃比较好,因为水果属生食,吃生食后再进熟食,体内就不会产生白细胞增高等反应,有利于保护人体免疫系统,从而增强防病抗癌能力……”顿了顿,顾仪容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病,苦涩一笑,“这个知识是我母亲告诉我的,可是我不听她的话,从小到大,不管大事小事,我都不听她的,学业、爱情、婚姻都让她失望……” 如果当年她听母亲的话,就应该出国留学,而不是走入这样的婚姻,强求来的名分,像是一道枷锁,锁住了她的一生。 “阿姨……”尤桐一下子怔住,想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阿姨好像有很多心事似的! 顾仪容淡淡摇头,努力调试着自己的情绪,轻轻张唇咬下一口草莓,那酸酸甜甜的味道渗入嘴里,传到心头,她凝眸望向了尤桐,专注地看着她眼睛,呢喃地说道,“小桐,你的眼睛很像是我的母亲,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很像很像。” 尤桐腼腆地微笑,却不当回事,她想,阿姨只是思念情切罢了。 她抽来纸巾帮顾仪容擦拭,又拿起第二颗草莓喂食。 顾仪容微微叹息,努力打起精神,拉起尤桐的手,感慨似的说道,“如果我有一个女儿,真希望她就是你这样,乖巧,温顺,美丽,贤惠。” “阿姨……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尤桐羞涩地说道,双颊微红。 顾仪容却是但笑不语,依旧维持同样的表情,眼神有些深邃,其实现在她已经很知足了,在生命最后的这段日子里,能够如此得平静。 她继续说下去,“小桐,如果有下辈子,我真希望有你这样一个女儿可以承欢膝下。” 尤桐微微一笑,“阿姨觉得女儿比儿子好吗?!” 顾仪容略微停顿了一下,唇边的笑容淡淡地凝住,“其实儿子女儿都好,只要是自己生的,什么都好。” 尤桐略微蹙眉,心里生出一股奇怪的错觉,怎么觉得阿姨好像话里有话,不知情的人说不定会以为容尉迟不是她亲生的呢! 呃……这怎么可能?! 尤桐连忙压制住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忽然,她包里的手机响了。 “阿姨,我接个电话。” “嗯。”顾仪容微微松开尤桐的手,似乎是有些不舍。 尤桐转过身去,走向沙发,她的挎包放在上头,她拿起包包,掏出了里面叫嚣着的手机。 屏幕上闪烁着亮光,显示着“妈妈”两个字。 尤桐心里一紧,虽然容尉迟已经知道了她和黎家的关系,可她还是习惯了谨小慎微,抓着手机,轻轻走向了门口,按下接听键,小声地“喂”了一声。 “妈妈……” 电话那头,传来赵婉华温婉的声音,“小桐,今天是周末,你放假了吧,在做什么?!” “呃……”尤桐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转而岔开话题,“妈妈你在做什么呢?!” “妈妈觉得今天天气好,就去了寺庙,祈了几道符,给你黎叔叔求了一只平安符,给远航和佳期分别求了事业符和学业符,而给你呢……求了一只姻缘符。” “妈妈!”尤桐忽然不好意思了,娇嗔地叫了一声。 “呵。”赵婉华轻柔地笑了一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害羞什么?!”默了默,忽然语重心长地道,“小桐,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该嫁人了,人家都说那间寺庙里的符很准,妈妈希望你啊,今年的情人节可以有个男人陪你一起过!” 情人节?! 尤桐蓦然一怔,心里默默地算了下日子,呃,果然,很快就是了,还有十天而已。 节日什么的,对于她来说,从来都不是那么重要,尤其是情人节,可是现在,她心里忽然有了期待。 情人节,光是听这个名字,心里就觉得甜蜜,教人充满了向往。 “小桐,你抽个时间回台北好吗,把那个符带回去,嗯?!”话筒里,赵婉华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尤桐的思绪。 “好的,妈妈。”她连忙答应。 公司的业务大概还需要处理三天,也就是她还可以在台北停留三天,想了想,尤桐主动约了时间地点,“妈妈,大后天,我们在上次去过的那个茶餐厅见面,好吗?!” “好。”赵婉华点了点头,又叮咛了几句,然后才结束了通话。 尤桐垂下握着电话的手,默了默,神思略微恍惚,忽然走廊尽头一抹高大的黑影由远及近,没几下,男人就走到了她跟前。 她疑惑地抬起头,待看清对方时,不禁一怔。 容尉迟俯视着她,目光深邃。 尤桐觉得自己快晕了,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会在这时候见到他。 ps:谢谢大家的支持 有宝宝了(金牌加更)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容尉迟的目光锋利如刀,直直地盯视着她,她在跟谁打电话?!不要告诉他又是跟什么黎远航之类的! 只要一想到黎远航认识她比他早了那么多年,他就会恨,而且上一次那家伙居然强wen她,实在是……他当时真应该直接打死他算了! 那个家伙明明那么可恶了,她居然还在跟他讲电话?! 好吧,他不确定她是不是在跟黎远航通话,可她那么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即使对方不是黎远航,也一定是黎家的某个人,真是该死! 容尉迟微微捏紧了拳头,转身就走。 尤桐被他那寒气逼人的脸庞所怔住,原本对于情人节的期待一下子全都消失掉了,再看到他脸色深沉负气似的掉头就走,更是讶然,她目瞪口呆,脚步下意识地追了上去,“容尉迟,你去哪里?!” 闻声,容尉迟的背脊微微一僵,但脚步却没有停下,不但没有停下,而且还越走越快。 尤桐急忙小跑地追上去,可是容尉迟忽然走向了电梯,一手按下了按钮,说时迟,那时快,电梯“叮”的一声上来,他大跨步地走了进去。 “容……”尤桐来不及把话说完,电梯门就合了起来,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心头蔓起了委屈,他怎么这样!她隐约知道他在气什么,可是她又没有怎么样,她都来不及对他说什么,他就直接摆脸色给她看,讨厌死了! 越想越恼,越想越觉得憋屈,眼眶情不自禁地开始泛酸,容尉迟,你最可恶了,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不许哭!”电梯门忽然又“唰”的一声开了。 他不说还好,可他这么一说,她的眼泪就控制不住了,头也不抬,就直接哭得更加大声。 容尉迟微微拧眉,看着她直接对着他大哭的样子很是无奈,她以前很少在他面前哭的,即便再难受、再委屈也都是忍着,可这次是怎么了,哭得这么凶,让他都惊愕了。 她哭得越来越厉害,低垂着脑袋,头顶那个小小的、圆圆的发旋,跟她的人一样,白白的,嫩嫩的,却是倔倔的,让他忍不住想要去抚一下那可爱的所在,而他的手指立即执行了大脑的指令,轻轻地抚了上去。 可这个时候,尤桐忽然一个抬头,他的手指意外地戳到了她的眼睛,痛得她泪流满面,“容尉迟,你居然戳我!” “我……”一向沉稳的男人忽然有些慌乱,“桐桐,你怎么样,很痛吗?!” “走开!你最讨厌了,我不要再理你了!”她用手捂住眼睛,不让他看。 “我讨厌?!”他横了横眉。 “对!你最讨厌!你都不听我的解释,就对我发脾气,还对我动手!” 容尉迟心里忽然一闷,他没有发脾气,他只是怕自己克制不住脾气,对她做出什么事来,弄僵了两人目前的关系,这两天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平静,他不想打破,他更没有对她动手,真的只是意外戳痛了她! 她的指控让他觉得憋屈,可是她的眼泪却让他无奈,默了默,他轻声哄着她,“好了,别哭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不好!”她大声否决。 “那你想怎么样?!”他不曾哄过女人,耐心有限。 “我想吃冰淇淋!”尤桐任性地嚷着。 容尉迟双眸微微眯起,眼底有一抹炽热滑过,眸色加深,顿了顿,才沉声说道,“月初的几天不是你的生理期吗,还要吃冰淇淋?!” “呃……?!”尤桐忽然愣住,睁开迷蒙的双眼,羞得满面通红,“你……怎么记得这个……” 她窘得想在地上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可是羞红的脸庞却忽然泛起一阵惨白,哭得红肿的眼睛蓦然瞪大,生、生理期?! 她的那个……好像很久没有来过了。 天啊,上次是什么时候?! 这个月才刚刚是月初,自然是还没有来,那么是上个月?! 可是,上个月好像也没有来,她不记得自己有去买卫生棉。 难不成是上上个月?! 上上个月有吗?!有?!没有?! 苍天,她完全不记得了…… 因为过去一段时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以致于让她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生理期这种小事自然是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可是现在她猛地发现,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这是天大的事! 蓦地想起之前那一阵子,她呕吐得厉害,她还以为是自己情绪不好,影响了胃口,可现在觉得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而且,她这阵子的脾气似乎也不怎么好,有时候莫名其妙地就会想哭,还很任性,就像是刚刚,以前的她可从来不会对他那样的态度,就连想都不敢想,像是撒娇,又像是耍赖。 生理期乱了,呕吐,对了,好像还有嗜睡的迹象,她记得自己那天在去台南的火车上都睡着了。 她……她是不是……是不是怀孕了?! 他们……有宝宝了?! 尤桐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大脑一下子空白,所有思想和表情都在瞬间凝结,四肢麻痹,视觉涣散,他的身影在她残碎的视线里慢慢收拢。 她不停地深呼吸,每一次呼气,吐气,都像是咽了一根钉子那样艰难。 她觉得自己脚步虚浮,双腿好像快要站不住了,心头涌起数不清的感觉,或喜、或悲、或焦急、或温暖。 她失去了继续思考的能力,唯一的想法是:如果真的有了孩子,可该怎么办?! ps:大家要恭喜桐有宝宝咯!但后面宝宝会不会保证生出来呢?大家继续支持! 母亲本能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孩子…… 一个孩子…… 一个他和她的孩子…… 尤桐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她近来所有奇奇怪怪的身体反应,是因为她怀孕了?! 可能吗?! 她一向都有吃药的啊! 是的,她一直都很小心,他们每次亲密过后,她都记得按时吃药,可是……可是她的身体状况真的很像是怀孕了,虽然她没有经验,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懂的,她十之89是有了。 她有宝宝了…… 她的宝宝…… 他们的宝宝啊…… 她的心情好矛盾,欣喜中却又带着不可名状的哀愁。 那抹哀愁是因为她认识到一个事实――他不会让她生下这个孩子的。 一开始他就对她说得清清楚楚,他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他不要孩子,不要的。 尤桐突如其来的失神让容尉迟感到不解,“你怎么了?!” 他低沉的声音让她忽然回神,理智从混乱中被迫找回,摇摇头,“没事。” 她的声音怯生生的,微微透着一丝颤抖,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衣服侧摆,意外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是她的手机。 忽然想到了刚刚的那通电话,怎么办,如果她真的怀孕了,又该怎么对妈妈说?! 容尉迟微微凝眸,瞧见她按着口袋的动作,不由得脸色一沉,心里的怀疑再次浮起,逼问道,“你刚刚到底在跟谁讲电话?!” “我……”尤桐忽然一闷,虽然她没有怎么样,但是他的口气让她觉得受伤,顿了顿,放缓了语速,也降低了语调,“和我妈妈。” “只跟她一个人?!”他问得很冲,很介意地追问,“没有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 尤桐怔了怔,花了好几秒才弄懂他说的是谁。 她撇了撇嘴,如实地说,“黎远航去英国了,有时差的,怎么可能打电话?!” 容尉迟咬了咬牙,冷哼一声,“你倒是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啊!” 尤桐微微懊恼,糟糕,她一不小心把刚刚电话里妈妈透露出的消息给说出来了。 咬了咬唇,她想要解释,却是欲言又止,算了,他不信拉倒! 容尉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霸道地丢下警告的话语,“如果你还敢跟他联系,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你之前小心翼翼地不想被我知道你与黎家的关系,你做得没错,只可惜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所以你等于又丢了一个筹码,而我绝对会善加利用这一点,如果黎远航或是黎家的某个人再惹到我,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唉…… 尤桐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其实她也希望自己与黎家再也不要有什么牵扯了。 “跟我走!”他略微粗鲁地抓起她的手往电梯里走去。 “啊?!去哪里?!”尤桐惊呼一声,小手下意识地放在腹部,一想到她的肚子里很有可能有一个可爱的小宝宝在孕育着,她就本能地想要保护他,她好希望他健健康康的,她想生下他,好想好想。 “你又在发什么呆?!在想什么?!”容尉迟伸手轻扣住她的下颌,忍耐不住焦躁地询问。 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却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奇怪,只是觉得她好像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小脸明明是纤细瘦弱的,可却好像容光焕发,美得不可思议。 尤桐连连摇头,眼睫毛轻轻眨着,“没想什么。” “说谎!”他英俊的五官忽然笼罩起阴霾,“你有心事瞒着我!” “我没有瞒你什么。我只是……只是……”她的呼吸略微紧绷,目光闪烁,急中生智地说道,“只是在想明天该给阿姨做什么好吃的。” 容尉迟微微挑眉,虽然她的话让他觉得此言非虚,可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怪异。 尤桐抿了抿唇,覆在腹部的手轻轻放下,瞄了一下他帅气的侧脸,沉吟了一会儿,柔声说道,“我不知道你和阿姨之间过去有什么矛盾,但是我感觉的出来,她很爱你,呃……妈妈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 她偷偷地觑着一言不发的男人,心跳如雷,期盼着什么。 容尉迟默了默,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深沉,没有说话。 他能做到的也就是如此了,但是,他不原谅。 若不是当年他亲自拿父亲使用过的牙刷做过DNA比对,他真的会怀疑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不是容家的孩子,可是很万幸,他是的,DNA检测报告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他和他父亲的亲子关系成立。 这么多年,就是这份血缘让他坚守着信念,这是他二十几年的寂寞人生里唯一的慰藉。 可是,对于母亲曾经的背叛,他永远、永远也不会原谅。 他还承认她是他的母亲,并且没有追究当年那个与她有私情的男人是谁,已经是做到极限了。 如今母亲疾病在身,他这个做儿子的,只想默默地尽一点孝道,至于其他,绝不可能。 这不是他心狠,而是亲情也两难全,他若是原谅了母亲,让他死去的父亲情何以堪?! 尤桐抿了抿唇,有些沮丧地将视线移开,静静地看着电梯上跳跃的数字指示灯,那数字每降下一格,她的心也就跟着沉一下。 怎么办,她的宝宝大概是注定了不被爸爸期待的。 难道她的宝宝要跟她的命运一样吗,父不疼,母不爱?! 心里忽然一阵酸涩。 “叮”的一声,电梯抵达一楼,两个人的思绪同时被拉回现实、 ps:大家多多支持!! 邀请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容尉迟拉着尤桐出了医院,乘车到了几条街外的一间法国餐厅。 “来这里干嘛?!随便吃点就行了,法国菜的讲究那么多,吃起来很浪费时间的!”尤桐看了看手表,坐立不安,他等下还是要回医院的,不是吗?! 容尉迟忍俊不禁,觉得她傻傻的模样好可爱,薄唇勾了勾,嘴角边浮现出一抹玩笑似的弧度,“我带你来吃这里的招牌菜,可不光是吃而已,你要学下菜色,回去之后就可以给我妈妈做来吃了。” “哦。”她当真了,低下头来研究菜单,认真地记下相关的步骤和材料,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男人眼底的那一抹戏谑。 她太瘦了,他想喂饱她,让她多长点肉。 用完大餐后,尤桐的心思还停留在刚刚的菜色上,出了餐厅,容尉迟到对面的停车场取车,他将车子掉头,显然不是回医院的路,她不由得询问,“还要去哪里?!” “我送你回家。”好几天了,她一直陪着他在医院,东奔西跑的,明天就是周一,她需要上班,他想叫她今天好好休息。 尤桐微微抿着唇,因他对自己的关心而感动,脸上一红,垂下了头。 容尉迟发动引擎,车子平稳地滑了出去,一路上,两人没有交谈,尤桐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或许是心理作用,她觉得自己的身子有点沉,昏昏欲睡,双手不自觉地覆在小腹上。 “跟我说话!”他忽然沉声说道。 “呃?!”尤桐被容尉迟的声音吵醒,猛地睁开眼睛,眨了眨眼,错楞,“说什么?!” “什么都好。”他只是想听她的声音,不然他也想睡了,车厢里有她的呼吸和发香,那种安心的感觉,让他的神智飘远,真想跟着她一起入眠。 尤桐有些茫然,说什么好呢,想了想,懦懦地说道,“我给你讲个笑话,怎么样?!” “随便。” 尤桐打起精神,开始讲起自己在网络上看到的一则笑话,“国中生的地理考试,试卷上有这样两道题目,是填空题,问中国的[煤都]是――下面是空格,还有一题是问中国的[铁都]是――下面也是空格,然后班级里有一个很顽劣的学生在前面的空格填上[黑的],后面的空格填上[硬的],老师就问这个学生是不是故意在恶搞,可是这个学生很无辜地说没有,他还振振有词地念――中国的煤都是黑的,中国的铁都是硬的……呵呵,[都]是多音字嘛!好笑吧?!” 车厢里,气氛微僵,尤桐暗自懊恼,她果然没有幽默的天分,她在网络上看到这个笑话的时候明明觉得很好笑,可怎么被她讲出来就一点乐趣都没有了呢?! 她偷偷瞄了一眼正在开车的男人,小声地问,“是不是不好笑?!” 容尉迟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很不客气地点头,“确实不怎么样!” 尤桐有些沮丧,可是容尉迟却忽然嘴角一扬,并伸出右手握住她的左手,指尖带着挑.逗,“但是你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在唱摇篮曲。” 摇篮曲?! 尤桐的心脏忽然紧缩,再次想到了宝宝的问题。 容尉迟见她又失神,明显不悦,他的大手开始不规矩,邪恶地朝着她的腰间抚去,弄得她好痒,“哎呀,你好好开车,别闹啦!” 她娇斥着,声音软软的,不自觉地带着几分撒娇的意思,让他的左心房为之震颤。 如果问他,他最喜欢她身上的哪一个部位,他会说眼睛,但其实更吸引他的,是她的声音。 她的声音娇柔而又脆亮,犹如竹笋冒出土层那般的坚韧,带着生机,教他为之沉迷。 可是话又说回来,他不是没有遇到过声音比她更好听的女人,有好几个某电台著名的主持人,各个都出类拔萃,可是,她们的声音都经过了人工的修饰,就只有她的不同,她是真的,是纯的,像水一样,温润,却又强韧。 交通灯由绿转红,容尉迟缓缓地踩下刹车,然后侧过头去,在尤桐的唇上偷得一吻,红灯红了多久,他就吻了多久。 “唔……”她的眼眸先是瞪大,然后在他的诱哄下慢慢地闭上,最后整个人都沉醉在他好闻的气息里。 待到交通灯再次变绿,尤桐才重新获得自由的呼吸,她偷偷瞄了一眼刚刚放肆的男人,却发现他淡定自若,跟没事人似的,她不禁懊恼,双手捧住自己的脸颊,那滚烫的热度让她相信,自己的脸蛋此刻一定红得不得了。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对于彼此的身体都很熟悉了,可是她还是会觉得害羞,完全不由自主。 “啊……”容尉迟忽然感慨一声,扭头望着尤桐,坏坏地说,“刚刚我们好像被拍照了。” 美眸瞪圆,眼睛里浮现出不敢置信,下一秒,她羞恼地叫了一声,然后一双小手害羞地捂住了整张脸。 容尉迟忽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让尤桐感到惊讶,她偷偷地松开手指,从两根手指之间的缝隙里瞄到他的表情,这是他们相识以来,她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笑容,他这一笑,眼角眉梢都透着愉悦,这才是真正的笑,以前那种嘴角微扯的样子,根本就不算是笑。 原来他真正笑起来的样子,如此迷人。 不过,这个男人还是不要经常笑比较好,因为杀伤力太大,害得她心跳失常! 车子继续前行,道路两旁的景物飞驰而过,某座大厦的顶端,竖起了情人节促销的广告牌。 她恍惚之间,听到他在她耳畔说,“桐桐,今年的情人节,我们一起过吧!”轰…… 尤桐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瞬间往头顶上狂冲。 她不敢置信似的,小嘴微微张开,双眼也因为受到了惊吓似的,瞪得圆圆的。 “你的回答?!”容尉迟不动声色,仅仅是微微挑眉,车子仍然平稳地在道路上前行。 又遇到了一个红灯,他徐徐地踩下刹车,幽深如井的双瞳直视前方,慢条斯理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尤桐呼吸紧绷,只凝眸望着男人好看的侧脸,水眸里晕染着迷惘。 他终于动了动,英俊的脸庞转向了她,目光扫过她粉色的唇瓣,嘴角一勾,“你如果不同意的话,那么我就直接把你打昏带走!” 什、什么?! 尤桐倒抽了一口气,不敢置信他在这个时候居然还开玩笑?!而且是这么……这么恶劣的玩笑! 真是死性不改,霸道!**!野蛮!可恶!讨厌! 心里泛起一连串的抱怨,可是……好甜! “呵呵……”容尉迟再次笑了起来,原谅他吧,他真的不是故意要这么说,但是她呆怔的模样实在是让他不耐烦了,他生平第一次想跟一个女人过情人节,他可绝对不接受拒绝的回答,虽然他觉得二月十四也只不过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的其中一日罢了,可女人都喜欢,不是吗?! 尤桐双颊红彤彤的,细致的眉心微微蹙起,因为过度的羞涩而感到懊恼。 车后传来响亮的喇叭声,红灯再次变成绿灯,后面的车子催促着他们。 容尉迟故意轻轻咳嗽了两声,才收敛起飞扬的笑容,再次踩下油门,继续驾车前行。 他手握方向盘,一副淡定的样子,但是坐在一旁的尤桐却没有办法像是他那样镇定潇洒。 “容尉迟……你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我会当真的。”她努力挤出声音,心脏跳得飞快,鼻头却有些微酸,双手下意识地又覆上了小腹。 车厢内短暂地陷入了安静,安静得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容尉迟又继续往前开了一段路,然后在某个路口左转,他迅速瞥了她一眼,瞧见她微敛着眸,表情郁郁,他的左胸忽然一阵紧缩。 “我不是开玩笑。”他的声音沉沉的、哑哑的,顿了顿,又道,“我从不开玩笑,尤其是对感情。” 他的话宛若一道惊雷,尤桐彻彻底底地傻住了,她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感觉到密闭的车厢内氧气仿佛不够用似的,她头晕目眩,却仿佛看到了绚烂的烟火。 感情……他说感情。 她轻轻一震,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对上,胶着了一番,又各自撇开。 车厢内的空气变得愈加沉静,也愈加紧绷,彷佛每个分子都凝结成了冰块,可怎么那么热?! 车子终于抵达目的地,缓缓地停在豪格家园的楼下,容尉迟却只是坐在车内,没有动。 尤桐侧目看了他一眼,也有些舍不得下车,舍不得跟他说再见。 但是……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回医院吧,阿姨还需要人照顾的。”她鼓起勇气打破沉默,“我明天要上班,可能没办法去医院了,不过我会提前煲好汤的,到时候请快递员送到医院去……”她越说越小声,因为容尉迟忽然转过头,深邃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神情有些耐人寻味。 “我、我要下车了……”她伸手去开车门,可车锁是电子中控门锁,她打不开,只好以眼神祈求。 容尉迟不为所动,目光深幽幽的,“你还欠我一样东西,还了才能下车。” “什么东西?!”她不解地问。 容尉迟望着她充斥着迷茫表情的秀美脸蛋,黑瞳暗暗颤动,眸色加重,气息变浓。 他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倾身凑向了她。 “你不要……不要过来……”她惊呼,连连向后闪躲,他要是再靠近她,她真的会昏厥过去的。 她的话当然无效,容尉迟压低了身子,宽阔的额头抵上她的,鼻端一下子就嗅到了她身上独有的芬芳,从她的秀发、肌肤上散发出来的芳香,让他不由得想探究她唇上的气息,还有她身上的气息。 真是奇怪,他明明对这方面没有那么强烈的需求的,可怎么一遇到她就变得容易冲动,只是轻轻靠近,他的生理反应就被唤起,血液瞬间发烫,某处蠢蠢欲动。 可是,现在不行,他还有很重要的问题要问她。 意志力受到严苛的考验,容尉迟深呼吸了一口气,平息自己体内的冲动,声音微哑,蛊惑似的呢喃,“你还没有给我答案。” “尤桐,回答我。”他的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强势,而且,他叫了她的全名,显示出他此刻的慎重与严肃。 尤桐蓦然一颤,两排小扇子似的的睫毛忽闪着,双眼迷蒙地注视眼前的男人,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他们贴靠得如此之近,没有亲吻,却相濡以沫似的,用一种很亲昵的方式彼此纠缠着对方的视线,而他的眼睛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让她心跳如雷,呼吸不稳。 他发现她的小脸一直低垂着,眼睑微微敛着,不敢看他,两只小巧的耳朵红彤彤的,他想抬起她的脸蛋,想看清楚她此时的表情。 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滑动,若有似无的,每一下都轻轻的,几不可闻,但却仿佛带着电流一样,让她不由自主地轻颤。 他的每一下碰触,都好像在她的身上点了火苗,她咬咬唇,终于艰难地挤出声音,“我……愿意。” 不见不散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她的回答轻轻的,柔柔的,却宛若一个精灵的歌声穿透了他的耳膜,然后传到了他的心头,而她脸上的温婉笑容,就像是向日葵那般美好,照亮了他孤独而又晦涩的心。 他凝眸望着她,她没有明艳亮丽的姿色,但五官秀雅清丽,眉眸之间有种恬静安然的味道,当她轻垂脸蛋时,额头延至鼻梁然后往下延伸到唇瓣,以及下巴的那道弧度,温美得不可思议。 尤桐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她感觉到他俯身探了下来,鼻息温温地喷到了她的脸上,然后是两片薄薄的唇,她有点慌,虚弱地喘息着,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一个很轻、很淡,但却很美的吻,他们只是唇贴着唇,可是她的呼吸里仿佛一下子全是他的味道,阳刚而又温柔,温暖而又清爽,她好像掉进了七彩的国度,头晕目眩,神智飘远。 就这样,好像有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她睁开眼睛,看到他的坏笑。 她的睫毛在颤抖,他的心弦也是,他静静地凝视,半晌后,忽然出声,语气温柔,眼神亦是温柔,“桐桐,叫我的名字。” “呃?!”尤桐蓦然错楞,眼睛里有一丝困惑与费解,内心惴惴,掀起战栗,却还是非常勇敢地唤了他一声,“阿迟……”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恋爱的气息。 轻轻的一声,却是开启了心门,从此,两人的世界合二为一。 懦懦、柔柔的女音慢吞吞地在耳畔响起,容尉迟的眼睛里有一股暖意流淌而过,心湖震颤,却是前所未有的心安。 这个世界上,可以如此叫他的人屈指可数,他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如今又多了一个她。 从前的那些人,都是他的亲人,而她……是他的爱人。 爱人?! 有一抹说不出的奇异喜悦占据了左边的心房,这样的感觉前所未有。 “我、我真的要下车了……”尤桐咬咬唇,努力克制脸红,她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这一次,容尉迟没有为难她,他抬起头来,稍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开了中控锁,原本想要下车绕到她那一侧为她开门,她却已经自己开门下车。 他摇下车窗,凝眸望着她的背影,目光幽幽。 尤桐仓惶下车,只觉得自己膝盖一阵酸软,差点站不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站直身子,朝着楼梯的方向快步走去。 长发散在柔风里,风里忽然飘来男人沙哑的语音,“2月14日,早上6点,台北体育馆,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她忽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眼睛比星星更闪亮。 手却是微微捏成了拳头,这一次,她绝不迟到!!! 身体里就像是被注入了什么兴奋剂似的,尤桐忽然觉得自己精神百倍,她望着高高的楼梯,觉得自己甚至可以一口气冲上楼去,可是她还是努力保持冷静,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加速的心跳,一步一步地慢走了上去,一手扶着楼梯扶手,一手抚着尚且平坦的小腹。 几米说过,人总是在最深的绝望里,看见最美的风景……这话是对的。 忽然之间,她好像不那么害怕了,她觉得他会喜欢这个宝宝的,一定会的! 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ps:羽羽的QQ:981836423 吃错药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上了楼,尤桐立即把心里的决定化为实践,开了电脑,上网挂了号,预约了妇产科。 唯一的担心是,她该怎么对妈妈说这件事。 在现代社会里,未婚先孕虽然不至于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也总归是不好的,而且妈妈的经历又那么特别。 自从那一次她从奶奶的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她心里一直都有个疑问,她的爸爸是谁呢?! 她好想知道,可是又不敢去问,前前后后地把奶奶告诉她的过往总结一番,她觉得自己十之89是妈妈未婚怀孕生下的孩子,妈妈从来不提她的爸爸,她也不忍心去揭妈妈心里的伤疤,可现在,她未婚怀孕的事情是不是会刺激到妈妈的神经呢?! 虽然她和妈妈的感情,不若是别人家的母女那般亲近,可是她不怨不恨,一个单身女子在那个民风还算淳朴的年代,独自生下孩子该是多么艰难啊,妈妈一定吃了很多苦,而那些苦都被她埋在心里,谁也不说,连她也不说。 她感谢妈妈给了她生命,她爱妈妈,所以不想让她有一丝难过。 对于电话里的那个约定,尤桐忽然踟蹰了起来。 接下来的三天,尤桐都在台北总公司忙碌,她的工作范围在财务部,没有机会见到总裁室的容尉迟,可是她却觉得他一直都在她身边。 每天他们都会发短信。 ――桐桐,早安。 ――阿迟,早安。 ――桐桐,晚安,做个好梦。 ――阿迟,早点睡,别太累了。 下午四点五十五分,快要下班了,尤桐整理着桌上的文件,打点好一切后,拿着包包准备离开公司。 “小桐,晚上一起吃饭,好不好?!”容琛从总监办公室走了出来,笑问着她。台南分公司的业务已经全都处理完毕了,她明天就要离开了,真舍不得。 尤桐咬了咬唇,有些为难,“对不起,容琛……我已经有约了……” 容琛的眼神略微黯淡,很想问她跟谁有约。 这时,尤桐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掏出一看,正是赵婉华的来电,微微走开几步,接起电话,轻声地说,“妈妈……好,我很快就到。” 虽然她很小声了,但是容琛还是隐约听到了几分,眸底的黯淡骤然消逝,重新凝起了光彩,原来是和她的妈妈。 尤桐赶到茶餐厅的时候,稍稍晚了一些,路上因为堵车的关系,她耽误了一点时间,本来她可以提前下车,然后跑上一段路的,可是她没有冲动,虽然还没有确定,但是她不敢拿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冒险。 到了茶餐厅,打着领结的侍应生彬彬有礼地将她带到了二楼的包厢。 赵婉华早已经到了,尤桐推门而入的时候,她却是正在咳嗽。 尤桐心里一紧,“妈妈,你怎么了?!” 赵婉华抬起头来,声音略微有点闷,“没怎么,只是有点感冒。” 尤桐连忙帮她倒了杯水,“妈妈,喝点水,压一下。” “嗯。”赵婉华接过杯子,轻轻地喝了一口,喉咙不再那么难受了。 “妈妈,你有没有请家庭医生看过啊?!”尤桐知道黎家是有专属的家庭医生的。 “还没。”赵婉华摇了摇头,尤桐微微蹙眉,赵婉华连忙对她解释道,“你黎叔叔的身体自从上次之后就一直不太好了,我这只是感冒而已,一点小毛病,不想搞得家里气氛太凝重,不过我已经吃过药了,今天好多了,小桐,你别担心。” 听到赵婉华这么说,尤桐却还是不太放心,“妈妈,要不一会儿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不用,时间都这么晚了,还去什么医院啊,明天妈妈自己去就行了。”赵婉华说着又咳嗽了几声,还有些轻微地流鼻涕,她连忙抽了纸巾擦拭。 尤桐看得有些揪心,她觉得自己真是不孝,回台北好几天了,她都没有告诉妈妈,今天一见面就看到妈妈生病的样子,心里忽然泛起酸涩。 “妈妈,对不起。”她情不自禁地握紧了赵婉华的手,眼眶微微发烫。 赵婉华不由得错楞,“好好的说什么对不起?!” 尤桐微微咬唇,一下子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应该说对不起的事情,好像不只是这一件。 赵婉华轻轻拍了拍尤桐的手背,以示宽慰,然后抽回自己的手,转而去拿放在一旁的拎包,“小桐,这个是妈妈给你求的姻缘符,拿着。” 一个方方的,红黄交错的符,落入掌心,小小的,轻轻的,尤桐却觉得它有千斤那么重,“谢谢妈妈。”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有些哽咽。 赵婉华又忍不住一阵咳嗽,以致于没能察觉到她的不妥,再次喝了口水后,才又缓缓开口,“小桐,妈妈真的很希望你能找一个好归宿,上次你说你不喜欢远航,那妈妈也不勉强你,可是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该对婚姻大事上心了,知道吗?!” “知道了。”尤桐微微一笑。 赵婉华略感安慰,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不放心似的,暗示性地提醒道,“小桐,妈妈那天去寺庙的时候,参悟到了一个道理,人的命天注定,所以人要安分守己,不要去做不切实际的幻想,妈妈不希望你嫁入豪门,只想你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你明白吗?!” “我……”尤桐的心脏忽然紧缩,艰涩地点了点头,“明白。” 怎么办,妈妈好像不希望她和容尉迟在一起,可是……这一次,她真的要让她失望了。 “小桐,你在台南分公司那边怎么样,还适应吗?!” “适应的。”尤桐虽回答着,但神思略微恍惚。 “小桐?!”赵婉华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不自觉地提升了语调,一双美眸微微凝紧了。 尤桐忽然回神,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连忙为自己倒了杯茶,端到嘴边,却又忽然不敢喝,她不确定喝茶对宝宝好不好,默了默,又把杯子放下,紧紧捏在了手里。 这时,赵婉华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接起电话,尤桐隐约听出那电话是黎佳期打来的,好像是说她给妈妈买了感冒药,还说顺便来茶餐厅接她。 尤桐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话筒里,黎佳期一声又一声地叫着“婉姨”“婉姨”,却好像比她叫“妈妈”更亲切。 心里怎么忽然这么不舒服,酸酸的。 不多时后,黎佳期真的来了,而与她一起出现的,还有黎远航。 两人见到尤桐的刹那,都是一愣。 黎佳期冷眼瞥过尤桐,虽然她自己很不想跟她说话,但是碍于赵婉华的面子,也不得不跟尤桐打招呼,语气却是那么高傲,“你来啦?!” “嗯。”尤桐轻轻点头,嘴角边扯出一抹微笑,“黎小姐,黎少爷。” 黎佳期回了她一记虚假的笑容,而黎远航的表情却是微微凝滞,他们有一阵子没见了,上次他…… 黎远航的眸光不自觉地瞥向了尤桐,她却是别开了眼,那件事她不想再提。 黎远航穿着绛色的风衣,看起来略有些风尘仆仆,黎佳期拉过他的手臂,坐到赵婉华的旁边,娇声说道,“婉姨,刚刚好巧哦,我刚刚出门去给你买药,哥哥就给我打了电话,他知道你感冒了还外出,就急匆匆地来看你呢,他可是才下飞机,连家都没有回呢,孝顺吧?!” 黎佳期的话让尤桐觉得刺耳,比起来,她这个亲生女儿,还不如继子来得孝顺?! 嘴角边一抹自嘲。 尤桐不想多做停留,看了看手表,抬眸望向了赵婉华,“妈妈,时间不早了……” 赵婉华也看了下时间,确实不早了,她唤来侍应生要结账,黎远航却负责了一切,尤桐暗暗庆幸自己刚刚没有点什么,她不想欠黎家任何东西了,哪怕只是一口茶。 分别之际,黎远航把手里的药袋打了开来,取出一盒感冒冲剂递给尤桐,柔声说道,“最近流感,你拿去喝点,预防一下。” 尤桐下意识地就要拒绝,脑海里却忽然闪过一件事,依稀记得那一次她要出差去法国,临行前,黎远航曾让妈妈转交给她一份晕车药,当时她碍于妈妈的情面勉强收下了,回家之后却把药收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而那个抽屉里还放着其他的药品,包括……避孕药。 那个晕车药和避孕药在外观上差不多,同样是白色的小药片,如果不仔细看,是不太容易辨别得出来的,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直有吃避孕药,却还是怀孕了。 原来是无意中,吃错了药。 “谢谢。”尤桐忽然微笑,她能有这个宝宝,也许真的要感谢黎远航。 ps:大家要继续支持羽羽喔! 孩子是谁的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突如其来的和善让黎远航感到错愕,他将手里的感冒冲剂放在她手心里,而她没有拒绝,他忽然觉得这些天来心里的阴霾全都散去了,他长途飞行后马不停蹄般地赶来也值得了。 “记得饭后用温水冲服。”他细心叮咛道。 尤桐点了点头,没有做声,将感冒冲剂随手放进了口袋。 黎远航的眼神终于不再那么深沉,眸底隐匿着温柔。 “婉姨,我们走吧!”黎佳期忽然出声。 赵婉华“嗯”了一声,从座位上起身,黎佳期挽着她的手,率先走出包厢,尤桐紧随其后,而黎远航走在最后面。 到了电梯前,黎佳期按下了按钮,不多时后,“叮”的一声,电梯就上来了,门徐徐向两侧划开。 因为是晚上客流的高峰期,电梯里的人很多,虽然可以勉强挤进去,但是很拥挤,尤桐有些望而却步。 “小桐,进来啊!”赵婉华忽然叫她。 “哦。”尤桐回过神来,轻抬脚步走了进去。 她站在比较靠边的位置上,一手扶着电梯里的钢管扶手,一手下意识地覆在小腹上,生怕被人挤到,伤了宝宝。 黎远航站在她旁边,不自觉地侧目,看到她护着肚子的动作,瞳孔忽然一缩。 电梯又是“叮”的一声,到了一楼,里面的人群一涌而出,尤桐却是躲到了一旁,待周围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要踏出,可是她才刚刚迈步,手臂却忽然被人拉住了。 她扭头去望,瞥见黎远航凝滞的脸庞,下一秒,他用另外一只手按下了电梯的某个按钮,电梯门再次合起,而里面竟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你想做什么?!”尤桐忽然慌了起来,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覆在小腹上的那只手却仍是没有放下。 黎远航眸色愈深,语气淡然,却带着笃定,“孩子是谁的?!” 尤桐蓦然一怔,脸色飞白,“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说着,她快步奔向了电梯门口,用力按下开门的键,电梯门却怎么都不开,似乎是被他锁住了。 尤桐顿时着急,密闭的空间又让她呼吸不畅,一股熟悉的晕眩感袭来,喉咙中涌起恶心的感觉,她难以克制地干呕了起来。 黎远航一惊,俊逸的面容不禁绷紧。 “开门!”她的脸色微微苍白。 黎远航闭了闭眼,神情痛苦,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猛地一下,砸向了墙壁。 尤桐呕到眼角发酸,胃都揪在一起了,偏偏就是吐不出东西,黎远航扭头望向她难受的样子,心里也像是泛酸,他真恨自己的敏锐,怎么就这么轻易地发现了她的秘密。 他之所以察觉,是因为小的时候他见到妈妈怀着佳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反应,他经常见到妈妈用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肚子里的宝宝,那种珍视的样子真的太温柔了,那是一个母亲呵护自己的孩子最慈爱的体现。 后来妈妈早逝,他加倍地疼爱佳期,想要弥补她失去的母爱,因为他一辈子也忘不了妈妈怀孕时那轻抚肚子时的温馨画面,可是没有想到,他今天竟然会在尤桐身上重新看到那类似的情形。 黎远航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却是带着痛苦,声音里也透着挣扎,“尤桐,如果可以选择,我真的宁愿从来都不曾认识你。” 如若不见,便不会相恋。 如若不恋,便不会痴怨。 尤桐眉心紧拧着,因为作呕的关系,额上微微渗出了细汗,那难受的感觉还未完全平复,视线也还是些许朦胧,她扶着墙壁,勉力站直身子,抬眸瞥见黎远航一张英俊的脸庞上浮现着笑意,可是那笑容却比哭更难看。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她,他们之间根本毫无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可能。 她虚弱地喘息,接下他刚刚的话,“其实……现在也不迟,我们以后最好都不要见面……” 黎远航脸上的表情忽然凝滞,似笑非笑,似痴似恨,“好,以后我不会主动出现在你面前,所以容我现在提醒你,你最好找个恰当的理由去对婉姨解释!” 说完,他扭过头去,抬手按下了电梯的某个按键,不再看她心悸的模样,她的苍白,她的酸涩,她的难受,全都是因为她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 他嫉妒,甚至是嫉恨! 电梯门“唰”的一声开了,黎远航大步跨出,而尤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电梯外面,赵婉华急急地询问,“远航,小桐,你们怎么了?!” 黎佳期也是一脸的狐疑,“哥,你们……” 黎远航面无表情,视线略过她们,目光深远,只淡淡地回道,“没怎么,电梯刚刚出了点故障。” 赵婉华抬眸望向尤桐,只见她脸色苍白,“小桐,你没事吧?!” “没事。”尤桐挤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与赵婉华分手后,尤桐独自一个人搭车回到了豪格家园,下车后,还没有上楼,口袋里的手机便忽然叫嚣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可是她知道是谁。铃声只有一下,随后便不响了,就像是在提醒她,紧跟着进来一条短信。 ――把我给你的药扔掉! 尤桐伸手摸向了另外一边的口袋,将那盒感冒冲剂掏了出来,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终于,终于划清界限了。 ◎◎◎ 阳明山上,黎远航伫立在夜风里,发完短信后狠狠地将手机摔了出去。 尤桐,为什么到了现在我还是不能对你心狠,我让你把药扔了,不是想跟你划清界限,而是……孕妇不能胡乱吃药。 ps:O(∩_∩)O~,鬼节快乐!唉,羽羽要上学,以后可能到晚上才能更新!sorry! 鸡汤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这一夜,尤桐睡得较为安稳,虽然心里面还是忐忑,但是为了让自己保持最佳的体力和精神,她睡觉之前特意喝了一杯牛奶安眠,一整夜都不曾醒来,一觉到了天亮。 回台南的的时间定在了下午一点,林峰是台南分公司的财务主管,上午还要跟管理层开个会,而她只是个小职员,不需要参加,所以上午的时间是空着的。 平日里习惯了早起,可是今天她却故意磨蹭了一会儿,躺着被窝里,双手摸着小腹,傻笑。 时间到了七点四十五分,尤桐才慢吞吞地起身,洗漱过后,给自己做了早餐,她不是很饿,但还是强迫自己多吃了一些。 八点半,她下楼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只鸡,还有些许香菇和春笋。 在报纸上看到过,香菇和春笋搭配,煲出来的鸡汤鲜美异常,还能增强体质,预防感冒,非常适合气温不稳的季节喝。 回来后,尤桐便开始煲鸡汤,差不多两个小时后,整个厨房里都是香气。 她先是找出了一只原有的保温饭盒,将鸡汤倒了七分满,盖上盖子,然后又取出了一只新的饭盒,这是她刚刚在超市里才买的,洗干净后,也装了七分满的鸡汤,两个饭盒,分别用布袋包好。 打电话叫了快递公司,一份送到台大医院给顾仪容,一份送到黎家给赵婉华。 忙碌完了一切,又看了看手表,时间到了11点半,刚刚好。 尤桐琢磨着自己中午该吃什么,就在她思索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是容琛,“小桐,你中午吃饭了吗?!” “还没。”她如实回道。 容琛微微扬了唇角,“那不如我们一起?!” 尤桐想到昨晚他也提出了邀请,可是被她推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点头答应了,“好吧。” “那我去接你,一会儿见。”说完,容琛便挂断了电话,就像是怕她又忽然反悔。 尤桐握着手机,微微有些错楞,却也没有多想。 不多时后,门铃就响了,从猫眼里,她瞧见容琛那张微笑着的俊美脸庞。 尤桐连忙开了门,“容琛,你来啦,先进来坐一下,我换个衣服。” “好。”容琛微笑着走进,鼻子轻轻一嗅,便闻到了一股香味,“小桐,你偷偷煮了什么东西啊,这么香?!” 尤桐微微一窘,“煲了点鸡汤而已。” 容琛挑了挑眉,很羡慕的口吻,“你一个人还真是滋润啊!” “哪有?!”尤桐边说边走向房间,“是我妈妈感冒了,我才给她煲汤滋补一下的。” 容琛随意坐向了沙发,眼睛里隐匿着温柔,真是个孝顺的女孩! 屋子里,那股鸡汤的香气仿佛丝丝入扣,缓缓注入了他的心里。 只用了五分钟,尤桐就换好了衣服,与容琛一起下楼,他开车载着她前往某间餐厅。 正是吃午饭的时间,餐厅里的人很多,但容琛显然是提前预定了位置,侍应生带着他们走进了一个安静的包厢。 吃的是中餐,菜色很丰盛,味道也很好,尤桐吃了不少,容琛心里欣喜。 用餐快要完毕,容琛握着筷子的手忽然顿了顿,抬眸望向了对面,“小桐,很快就是情人节了,你到时候会回台北吗?!” 尤桐微笑着,坚定地点头,“嗯!” 容琛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吃完了饭,时间已经是12点45分了,容琛开车载着尤桐到了容氏总部的大楼下,林峰也及时赶到。 尤桐和林峰都对容琛说了再见,寒暄了几句,然后两人一起乘坐公司的专车返回台南。 容琛目送车子离去,左心房一阵阵悸动,某种不舍的情绪在慢慢发酵,但是他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只要再等几天,等到情人节她回台北的时候就可以了。 1点钟,午休时间还没有结束,但是也快了,可是容琛觉得自己的情绪还有些浮躁,根本无心办公,想了想,他重新上了车,发动引擎,驶向了台大医院。 ◎◎◎ 病房里,顾仪容正靠坐在床头,病床上附带着的可以移动的小桌上摆着一只碗,碗里盛着尤桐委托快递公司送来的鸡汤。 她一手握着汤匙,轻轻地舀起一勺,轻轻尝了一口,眉心立即舒展,眸底也跟着亮起。 “味道很好。”顾仪容微笑着抬眸,望向了一旁的容尉迟。 容尉迟淡淡勾唇,嘴角边一抹清浅的弧度,却是愉悦,“那你多吃点。” “嗯。”顾仪容低头又喝了一口,那股香浓的味道一下子滑入了心底,好暖。 容尉迟拿起筷子,取来另外一只碗,从饭盒里挑出几块鸡肉,端到顾仪容的餐桌上,“鸡肉更有营养。” 顾仪容吃了一块,那鸡肉被切成了小小的块,煮得很熟,几乎是入口即化,她感慨似的说道,“小桐真是个好姑娘!” “我知道。”容尉迟扬了扬唇角,那语气竟像是充满了骄傲。 顾仪容却是目光微凝。 这时候,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敲开了,容琛手里捧着一束鲜花,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阿琛?!”顾仪容扭头望向他,略微有些讶异,“你怎么这个时间来啊,不上班吗?!” 容琛徐徐走进,“趁着午休时间,来看看婶婶。” “婶婶,祝你早日康复。”他微笑着说道,将花束递过,目光却一下子触及了顾仪容餐桌上的那碗鸡汤,微笑的表情忽然凝滞。 鸡汤…… 容琛一下子握紧了手里的花束,垂眸望下去,只见风信子的花瓣微微被他碰落了几片。 风信子的花语是只要点燃生命之火,便可同享丰盛的人生。 本以为送病人,这风信子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他忽然觉得今日自己选错了花。 他心里爱的信息还未曾传递出去,便散落在风中了。 ps:大家猜猜情人节会发生什么事?? 请叫她堂嫂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回到台南后,尤桐的生活又重新归于平静,当天晚上,她接到了台北某间医院的电话,她在网上挂的号,检查时间安排出来了,医生叫她明天上午就去医院检查。 她蓦地懊恼,当时挂号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可现在她人都回台南了,还怎么去检查,想了想,她跟医生说能不能改下时间,医生很有耐心,重新为她安排了日子,检查时间定在了2月15日。 看了看日历,尤桐欣然同意。 其实去医院检查只是例行公事,她现在已经百分之百地肯定自己是真的怀孕了,所以早一点晚一点检查也没所谓了,而且……2月15日去检查的话,也许他会陪着她一起去的。 嘴角边一抹向往的欣喜。 翻开日历,她用红笔把2月14日那一天圈了起来,旁边还画了一个五角星的形状。 小王子说:我会住在其中的一颗星星上面,在某一颗星星上微笑着,每当夜晚你仰望星空的时候,就会像是看到所有的星星都在微笑一般。 阿迟,你在看星星吗?! “汪汪!汪汪!”容小迟忽然不老实起来,两丸乌黑的眼珠瞪得圆圆的,像是在祈求她的关注。 “容小迟,乖哦!”尤桐柔柔地安抚怀里的小幼犬,拍着它的小脑袋说道,“容小迟,姐姐提前告诉你一个秘密,现在姐姐的肚子里面有了小宝宝,你乖乖的,以后我就让你跟小宝宝一起玩哦!” “汪汪!”容小迟仿佛真的听懂了她的话,兴奋地叫了两声,然后温顺地把小脑袋趴向了她的怀里,蹭了蹭,像是撒娇,然后又倏地跑开,不多时后叼来它的玩具到尤桐的脚边。 尤桐不由得笑了,双手不自觉地摸向了小腹,嗯,等以后宝宝出生了,她一定会给他买很多玩具,让他的童年快快乐乐的! 第二天,尤桐正常上班,台南分公司的节奏本来就比台北总公司的慢,而且她又刻意注意身体,不再那么拼命工作了,午餐的时候吃自己早上带的便当,不再是拿三明治对付,下午的时候还要啃一个苹果,晚上回去用热水泡脚,生活的步调简单而又充实。 隔了一天,财务部的主管林峰请客,为他女儿的百天摆酒,公司的同事纷纷送上祝福,尤桐去了商场,到婴儿用品店买礼物。 她买了一套粉色的婴儿装,小小的衣服,小小的裤子,还有小小的鞋子和袜子,全都是那么小小的一丁点,那鞋子甚至还没有饺子大,她不由得感到好笑,可是忽然笑中带泪,一个宝宝需要从那么小小的样子慢慢长大,好不容易啊! 满月酒是在晚上举行,林峰包下了饭店的一个大厅,席开数十桌,热闹得很。 尤桐和财务部的几个同事坐在一起,看着林峰抱着女儿到处炫耀的样子,不禁莞尔。 阿迟,你也会这么喜欢我们的宝宝的,是吗?! ◎◎◎ 台北。 容家大宅。 宽敞的餐厅里,长方形的餐桌前围着数人,容国升坐在主位,次席是他的夫人尉迟明.慧,再往下依次是他们的五个孙子,还有两个孙女。 用过丰盛的晚餐,容国升放下了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后,才终于缓缓开口,说出今晚召集众人吃饭的最根本目的。 “虽然爷爷年纪大了,但我可不是那么古板的,我也知道过几天就是西方的情人节了,我今晚特意找你们这些年轻人来呢,就是想说这件事,情人节嘛,你们可不要一个个都形单影只的,有女朋友的、有男朋友的,通通都给我带回来见见!” “爷爷……”桌下,哀嚎声一片。 这摆明了是见家长啊! “这是命令!”容国升一横眉,不满的人全都闭了嘴。 容尉迟默默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表情从容淡定,却忽然被点了名。 “阿迟,尤其是你!你现在已经接手公司了,虽然业绩还不错,但是董事会那些老家伙依然颇有微词,你要快点定下来,趁早把婚事办了,我看就趁着情人节这个机会吧,你赶快向周亚菲求婚,如果你觉得结婚的话太仓促,那么先订婚也可以。” 容尉迟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捏紧。 而他身旁,容琛的眸色也忽然一紧,而下一秒,他也被点名了。 “阿琛,你是容家的长孙,应该给弟弟妹妹们做个榜样,不过你也不必有压力,爷爷挺中意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的,把她带回来吧!” 容琛的表情微僵,牵了牵唇角,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容尉迟的表情也是凝滞。 “开会”完毕,容国升由尉迟明.慧扶着离席,其他人也纷纷离开,各自头疼。 容尉迟放下杯子,也站起了身,准备再去医院看顾仪容,容琛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却是忽然出声,“阿迟,你要想清楚,那天你到底约谁。” 容尉迟的脚步猛地一顿,没有回头,反问,“我约谁跟你有关系吗?!” “有!”容琛伸手为自己倒了杯茶,茶水满溢出杯子,他却还是没有停下,默了默,继续说道,“如果你约周亚菲,我不介意以后你管[她]叫堂嫂。” 闻言,容尉迟背脊一僵,那个[她]是指谁,不言而喻。 眼神忽然变得深沉,薄唇紧抿,没有说话,快步走了出去,心里却早已经有了决定。 在那天他对她提出约定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 ps:容尉迟会怎样做呢?? I me so sorry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对不起啊!亲民们,羽羽要上学啦!!!!!以后只有星期六日才能更新!!!!大家原谅羽羽吧!!!!!忘大家能谅解!!___ (省略,省略,再省略) ====================0===============================================================0=0=0= 大家继续支持羽羽的小说啊!羽羽在学校也会继续写小说!写在本子上才打在网上!大家想羽羽写什么类型的小说就发表意见,ok?????? ===============================00000000000000000========================================== 哎,上学真累啊!!!!咳咳,谢谢大家支持!还有啊,大家别误会咯!!!!!不是羽羽不想再打小说,在还没上学之前羽羽就打了,只是红袖网批审,没办法啊!望大家原谅!!!!!有一些读者也知道了这个问题了!!! __ =========0===============0==00===============================================================================================================================================*====== 晚安啦!!!各位,希望你们天天开心,天天快乐!!! 大家还要记得多多支持羽羽握!!! 不是羽羽不想写啊!是学校的问题羽羽回到家都9点30分了!!!!洗澡了都十点多了!!!!实在没时间!早上还要5点多起床上学!!!!对不起啊!!! ===============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 大家在新的学期学习进步!!!!工作的人们,工作顺利,祝你们能升职,加薪咯!!!!!!!!! =============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 自己的选择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医院。 顾仪容正靠坐在病床上翻看从前的相簿,相簿里全是她的结婚照,拍了整整二十套婚纱,可她却不是一个幸福的新娘,站在她身旁的男人唇角紧抿,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他不爱她,她一直都知道的,可是她却爱了他一辈子。 容兰泽,如果有下辈子,你还是只爱赵婉华一个人吗?! 病房的门忽然被人轻轻敲开,顾仪容蓦地收回思绪,想要藏起相簿,但却还是晚了。 容尉迟推门而入,瞥见了她惊惶的神色,眸色微微一沉。 顾仪容见他看到了,便也不再掩饰,摊开相簿给他看,感慨似的说道,“有爱的婚姻是幸福,无爱的婚姻是坟墓,事业再重要也需要耳鬓厮磨,有些人,抓住了就是抓住了,错过了就只能说情深缘浅,人生的旅途中有太多的岔口,一转身也许就是一辈子。阿迟,你不要跟爸爸妈妈犯同样的错误,没有爱情的婚姻终究是害人害己。” 容尉迟拿起相簿,随意翻看了几页,望着那华丽却没有感情的婚纱照,墨色的眸子里隐隐生出寒意,还有几丝恐惧,心里的那个决定变得愈加执着与坚定。 顾仪容从床头柜上抓起了遥控器,按了下,打开电视,某个频道上,闪现出周亚菲接受媒体采访的画面,顾仪容凝眸望着,微笑说道,“周亚菲是真的很好,不管是镜头前,还是私下里,都很好,可是最好的,却未必是最适合的。” 就像是当年的她和赵婉华,她的家世、学历、相貌,哪一点不比赵婉华好,可是她赢了一切,却输了男人的心,一切都是徒劳。 容尉迟自然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深意,薄薄的唇角边勾起一抹微笑的弧度,“妈妈,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己的选择。” “那就好。”顾仪容释然般地笑了。 容尉迟起身离开,顾仪容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后,嘴角边的笑容忽然凝滞,下一秒,眼泪夺眶而出,她扭头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阿迟,妈妈能为你做的,就到此为止了。 当年如果不是我的自私,也许你的人生会快乐很多。 阿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可是这么多年来,我真的已经完全把你当做了我自己的儿子,我希望你以后的人生可以幸福。 ◎◎◎ 时间一晃到了2月13日,这一天正好是周六。 尤桐把容小迟送到了邻居家里,拜托人家帮忙照顾,然后便收拾行囊,准备动身。 她先是回了一趟小渔村,给奶奶买了一些巧克力,奶奶很少吃这种东西,也不懂它意味着什么,可是她却觉得巧克力的味道不错,苦中带甜,吃的时候笑得灿烂。 尤桐心里微酸,却觉得温暖,奶奶大半辈子都是独自一个人,爱情早已经淹没在了时间的洪流里,情人节什么的她也不懂,可是没有了爱情,还有亲情,她想用巧克力的甜蜜温暖她的胃,还有心。 握着奶奶布满了皱纹与老茧的双手,尤桐久久地不愿松开,仿佛这样握着,她就可以得到永恒的力量。 奶奶,你要祝福我,这一次去台北,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 离开小渔村的时候,尤桐特意去海边拾了一只贝壳,传说中,贝壳是幸运的物件,一定会给她和宝宝带来幸福的! 唱歌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跟容尉迟约定的时间是14日的早上6点,尤桐却是在13日的下午就抵达了台北,因为她害怕自己迟到,平安夜的那次失约,她再也不想经历了。 晚上8点半,尤桐想着明天早上要起早,就打算早点睡觉了,可是刚刚躺下,却忽然接到了胡蝶的电话。 胡蝶约了刘芳还有高文雅在一间酒吧里聚会,几个女孩子都是单身,在情人节即将到来的时候,总是格外寂寞,也格外惺惺相惜。 尤桐本不想去了,可是经不住三个人的轮番轰炸,只好答应,而且相约的酒吧不是很远,她起身,迅速换了衣服,拿着包包便下了楼。 虽然明天才是情人节,但是街头上已经到处可见浪漫的节日气氛了,24小时营业的餐厅或是咖啡店门口都挂上了粉色的气球,全部都是心形,看着就让人觉得甜蜜。 尤桐坐在计程车上,车窗的玻璃上倒映出她恬淡的笑脸。 到了约定好的酒吧,尤桐刚刚进门,就看到了胡蝶真的像是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似的飞了过来,“小桐,你总算来了,快点,就等你了!” 尤桐微微莞尔,跟着胡蝶一起进了包厢。 包厢不是很大,但是却很温馨,粉红的色调,一看就是专门为女孩子设计的风格。 胡蝶懊恼地解释道,“这里的老板啦,为了安慰我们这种剩女,所以才特意搞了这种特殊的包厢,粉红耶,很少女的感觉哦!” 尤桐忍不住笑了,“都二十好几的女人了,还说什么少女?!” 胡蝶叫嚷起来,“我的心是少女心啊!至今都还没有爱上过哪个男人呢!” 尤桐忽然一怔,少女心啊,她也曾有过的,可同样是给了容尉迟……明天,她一定要告诉他这个秘密! “好啦,你们两个不要再啰嗦了,赶快过来喝酒,今天晚上我们不醉无归!”刘芳和高文雅受不了她们了,嚷嚷着说道。 “好,喝就喝!”胡蝶豪气地响应,妖娆的身段扭过去,轻轻地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成妩媚的姿势,伸手拿起茶几上的红酒,“砰”的一声开启了瓶盖。 尤桐睁大了眸,喝酒?!不行不行!她原本就不怎么会喝酒,更何况现在肚子里面还有宝宝! “呃……我喝苹果汁就好了……”她嗫喏地说着。 “不是吧?!这么扫兴?!”胡蝶美眸微瞪,红唇嘟起。 “我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不能喝酒。”尤桐紧张兮兮地说着,脸颊不自觉地泛起红晕,那却是幸福的颜色。 她羞涩的模样让胡蝶以为她是大姨妈来了,便也不为难她了,但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不喝酒也行,但是要罚你唱歌!” “对对对,今晚的第一首歌由小桐来唱!姐妹们,鼓掌!”刘芳连连起哄。 高文雅更是积极,直接冲向了点歌台,“小桐,你唱什么歌,我帮你选!” 尤桐很是窘迫,连连摆手,“我不会唱歌,我不唱。” “不唱也行,那就喝酒,二选一!”胡蝶笑闹着说,“威胁”的意味十足。 刘芳和高文雅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同时朝着尤桐走去,“魔掌”伸向了她,“尤桐,你今晚逃不掉了哦,乖乖束手就擒吧!” “啊……好痒……”尤桐被两个人弄得哭笑不得,眼泪都快要流了出来,最后只好求饶,“好好好,我唱,我唱就是了!” “快点啦!”众人催促。 尤桐磨蹭着走向了点歌台,在触摸式的屏幕上点点选选,找了好半天才找出一首歌来,放入了音乐盒里。 嘴角边一抹羞涩的笑容,淡淡的,却甜甜的。 刚刚选好,她包里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小桐,你有电话呦!”胡蝶忽然笑得狡猾,尾音拖得长长的,抓着她的包包晃动。 尤桐呼吸一紧,头皮忽然发麻,脸上也开始不自觉地冒热气。 会是他吗?! 她连忙走过去,想要从胡蝶手里接过包包,可是胡蝶却不给,“小桐,今晚是单身女生的聚会,不许接男人的电话哦!” “哪里来得男人啊?!快点把包包给我啦!”尤桐不由得娇嗔起来,那铃声一直响,让她好紧张、好紧张。 “那你等下可要连唱三首呦!”胡蝶趁机敲诈。 尤桐瞪圆了眼睛,被气得面红耳赤,但却是无奈,“好啦好啦,三首就三首,快点让我接电话!” 胡蝶这才满意,把包包递给了她,一旁,刘芳和高文雅笑得前仰后合,“胡蝶,你可真有办法!” “那当然!” “呵呵,你就是这么厉害,所以才嫁不出去!” “闭嘴啦!” 身后,她们笑闹成团,尤桐拿过包包后,走到角落里,偷偷摸摸地掏出了电话,包厢里的灯光微暗,但是手机屏幕亮着白光,她清清楚楚地看到来电显示上闪动着的号码,心里蓦地失望。 轻轻按下绿色的接听键,嘴角边扯出一抹腼腆的微笑,“喂,容琛……” “嗯,是我。”容琛的声音一如继续地温煦,但不知怎么的,尤桐这会儿却有种错觉,好像那丝好听的声线里隐匿着一些暗哑。 “容琛,有什么事吗?!”她下意识地蹙眉。 “没有,我只是想问问……”顿了顿,语气深幽幽的,“小桐,你回台北了吗?!” “嗯,回了,我正在外面跟胡蝶她们一起唱歌呢!”尤桐如实说着。 “小桐,明天……”包厢里几个女人开始喝酒划拳,有些嘈杂,话筒里容琛讲电话的声音被压住了,有些模糊。 尤桐没有听清,刚想要追问,胡蝶和刘芳她们便不耐烦了,大声叫了起来,“小桐,你不要有异性没人性啊,快点来唱歌啦!” 不知道是谁手快,按下了播放键,轻柔的音乐响了起来,正是她点的那首歌的前奏。 “容琛……”尤桐想要结束电话,但是却又觉得这样不太礼貌,容琛却主动说道,“好了,你去玩吧,别太晚了就好。” “嗯,我知道。”尤桐点头说道,刚要说再见,身后又传来了催促的叫唤,“小桐,好了没有,要开唱啦!” “好了好了!”尤桐扭过头去安抚她们,顺手把手机放进了随身的口袋里。 胡蝶把包厢里的灯光调了调,只有小舞台的正中央亮着一束光线,尤桐走到光圈下,握住麦克风,略微紧张,她望向了那大尺寸的液晶屏幕,画面上出现了蓝蓝的天,白白的云,青青的草,红红的花……一片纯净的世界。 她深呼吸了口气,随着音乐的节拍,轻轻地唱了起来,“树上的花朵开啦,夏天它也要到来啦,回想着初恋的喜悦,像孩子的笑脸……每个人都有初恋,就像童话在心里面,酸酸的,暖暖的,青涩的感觉……每个人不同的初恋,都会好好的收藏着,一张张,一页页,曾经的眷恋……你最喜爱的地方是学校的体育场,空气中有你的味道,哦,荡漾在心房……那时候的每一个街角,都留下我们的微笑,这种感觉多奇妙,我们的初恋……喜欢单恋,开满笑颜,隐约留恋,瞬间纪念,永远的眷恋……” 这首歌的名字叫《初恋》。 尤桐唱得专注,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的那一天,心神恍惚,不曾察觉口袋里的手机其实还连着线。 电话的那一端,容琛的手机依然还放置在耳边,没有挂断,她温柔的歌声在他的心湖上激起片片涟漪,影子却是破碎。 ps:情人节会怎样呢?? 约会??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一首轻柔的歌唱完,尤桐抬起头来,却发现原本嘈杂的包厢里忽然安静了下来,听歌的人全都沉默了。 尤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唱得太糟糕才导致冷场,有些尴尬地动了动唇角,“你们……怎么了……我唱得很难听吗?!” “不是……很好听……真的真的很好听……”胡蝶呢喃着说道,一双美眸里忽然氤氲出雾气。 刘芳和高文雅也蓦地感伤。 曾几何时,在她们青春年少的岁月里,高高瘦瘦的学长,雪白衬衫,格子领带,一笑如沐春风,那一去不复返的美好时光仿佛一下子又历历在目。 可如今,生命里最初的那一抹心动又在哪里呢?! 那些原本说着永远不会分离的人们,却早已经散落在天涯了。 胡蝶又开了一瓶酒,径自喝了起来,气氛一下子有些不对。 尤桐坐回沙发,安静地喝了一口苹果汁,蓦然恍惚。 忽然之间,她发现自己竟是如此幸运,世间有多少爱可以重来,而她竟然可以找到十年前那个一眼瞥见的人。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距离约定的6点钟还有很久很久,手表的表盘上还有半圈,就像是一个半圆,在等待着它的另外一半。 悲春伤秋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这个夜晚更适合狂欢。 那句话说得真好,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胡蝶等人争着抢着唱起歌来,一首接着一首的情歌,曲调婉转,歌词又暖又殇。 她们听音乐,讲电影,吃东西,随便聊什么,笑得开心。 尤桐没有喝酒,但却还是醉了。 包厢里的环形沙发上,几个女孩子横七竖八地躺着,尤桐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拥着抱枕轻睡,却是在凌晨三点就醒了,眺望了一下窗外,天还黑着,又等了等,等到四点。 刘芳和高文雅的酒量其实并不怎么好,睡得正熟,尤桐便没有叫醒她们,而胡蝶的醉意却是散得差不多了,半睡半醒着,尤桐轻轻叫了叫她,“胡蝶……醒醒……” “唔?!”胡蝶呢喃着,睁开一双美眸,双手抚额。 “头很疼吧,来,先喝点水。”尤桐将一杯白水递给她。 胡蝶接过杯子,快速喝了一口,凉凉的液体滑入喉咙,整个人也顿时精神了不少,看了看时间,不由得狐疑,“小桐,现在才四点啊,你怎么起这么早?!” “我待会儿还有事,得先走了。”尤桐不好意思地说着。 “一大早你有什么事啊?!”胡蝶眨了眨美眸,不由得猜测,“情人节约会也不用这么早吧?!人家不都是晚上约的吗?!” 尤桐没办法回答胡蝶的问题,其实她也不懂容尉迟为什么挑这样的时间。 胡蝶凝眸瞧着她一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样子,不禁又取笑她,“小桐,你跟我说,你跟谁约会去呀?!” 嘟嘟……嘟嘟…… 手机没电的警报声忽然响起。 尤桐蓦地一愣,狐疑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大惊。 怎、怎么回事?! 她的手机居然没有挂断?! 还来不及再探究什么,屏幕就忽然一黑,彻底关机了。 尤桐不自觉地蹙起眉头,最后一个电话是容琛打的,难道他接听了一整夜?! 这……怎么可能?! 电话的另一端,容琛听闻到耳畔传来冰冷的语音声,握着机身的手颓然放了下来,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早已经麻了。 她有约会,可是……是跟谁呢?! 答案如此明显,他却还是不愿意面对。 他不知道今天晚上,倘若小桐真的被阿迟带回容家,自己该怎么面对。 ps:啊迟会不会带小桐回去呢?? 等我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望着屏幕黑了下去的手机,尤桐轻轻地甩了甩头,不再多想,将手机塞进了包包,跟胡蝶道了别,又叮咛了几句,然后就快步出了包厢。 到了楼下,她主动结了账,这一晚的花费不少,可是她却一个人全承担了,友情与快乐不能用金钱衡量。 买单后,尤桐匆匆地离开了酒吧。 外面,天空刚刚泛亮,大街上的行人不多,但也不少,看起来都是昨夜狂欢的人。 尤桐走到路旁等车的地方,只等了一小会儿,就拦到了一辆计程车,她觉得今天自己的运气够好。 深呼吸了口气,弯腰坐进了车子,对着司机坚定地微笑道,“去台北体育馆!” 车子徐徐前行,车窗小小地敞开了一个缝隙,耳畔有细细的轻风吹过,风里好像还夹着谁的气息,是一句又一句的不见不散……不见不散…… 昨晚其实并没有睡好,可是她却精神奕奕,巴掌大的小脸上,不怎么红润的肤色,雪白到几近透明,动人的秀眉,一对雾蒙蒙的水眸,里面透着晶晶的光亮。 计程车朝着台北体育馆的方向平稳地驶去,因为清晨时分没有堵车,很快就到达了,车子刚刚停稳,尤桐就连忙掏出钱包,按照计价器上的数字付了钱,然后推门下车,关上车门的刹那,她忽然扭头朝着司机微笑,“谢谢!” 谢谢这个美好的日子,谢谢这段美好的路程……谢谢,谢谢所有。 她的笑容明媚,仿佛可以照亮整座城市。 抬起头,台北体育馆高高的矗立着,将她纤弱单薄的身躯衬托得愈加渺小,可是她的脚步却是轻快,甚至是有些雀跃,满是汗水的脸上流淌着期待。 阿迟,我来了,你呢?! 凌晨四点,占地千顷的容家大宅,还在一片氤氲的雾气里沉睡,周旁山石林立,树木葱葱,半山半水间轻烟袅袅,超凡脱俗,恍如人间仙境。大宅的主人还在梦里,但早起的老管家却已经站在庭院里给家里的佣人们开早会了,老管家吩咐手下的每个人今天各自的任务,一个回身,瞧见了正前往车库取车的容尉迟,蓦然一愣,“三少爷,你这么早就要出去啊,厨房的人才刚刚要开始准备早饭呢!” 容尉迟顿住脚步,侧目望向了已经在容家工作了一辈子的老管家,冷峻的脸庞上也不自觉地带上一丝温和,“我今天不吃早饭了,告诉厨房的人少准备一份就好。” “三少爷,今日难得大家都在,你缺席的话恐怕不好吧?!而且现在这才几点啊,你是要去公司,还是要去医院啊?!”老管家喋喋不休,这如果一会儿老太爷和老夫人问起了他可怎么回答啊! 容尉迟看了看表,已经四点多了,他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 不再解释,容尉迟快步走向了车库,途径一片小花园,脚步又蓦地顿住。 奶奶喜欢养花,这一片花园都是她亲手经营的,他触目所及全是大大小小的绿色植物,姹紫嫣红的花朵林立其间,红的,黄的,紫的……各种颜色的都有。 情人节男人是不是要送花给女人?! 送哪种好呢?! 一般来说好像都是送玫瑰,不过……哪个是玫瑰?! 英俊的脸庞上微微浮现出纠结,黑眸眯了眯,他走向一片花海,用园丁留下来的小工具,胡乱剪了几支颜色鲜红、瓣蕊艳丽的花朵,随手带走。 走入车库,在一排豪车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座驾,跨步上去,快速发动引擎,踩下油门,车子急急地驶离。 黑色的车子,流线型的设计,在绕过庭院中间的喷水池后,直接朝着具有金属质感的雕花大门而去。 “三少爷!你去哪里啊?!三少爷!三少爷……”老管家急得差点跳脚,可最后只能无奈地对着汽车的尾气叹息。 一旁,其他的佣人也全都腹诽:三少爷这是怎么了,从没见他这么着急过! 容尉迟开着车,一路驶向了台北体院馆。本来昨晚他不想回容家大宅住的,因为那里距离台北体育馆比较远,开车的话,即便不堵车,也最少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到,可是爷爷发了话,毕竟是过节,他再怎么不情愿也还是回去睡了。 看了看左手腕上的手表,四点零五分,略微一算,他大概是在五点三十五分能够到达。 还好,可以提前二十五分钟,如果他再提一点速度的话,说不定可以早到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三十分钟,一千八百秒。 1800,1799,1798,1797……心里默默地倒数着,每数一个数字,他距离她的距离就更近了一些。 这么多年来,时间之于他来说,一直都是很宝贵、很宝贵,他忙起来的时候,甚至恨不得一天可以有48个小时,每天一眨眼时间就过去了大半,可是这一刻,他却觉得一秒钟都是慢的。 他把约会的时间定在这么早,就是希望他们可以早点见面,这样他们就可以有一整天的时间约会了,早上6点到晚上6点,在别人正要去吃情人节大餐的时候,他们却已经在一起12个小时了。 他没有给她打电话,可是他知道,她一定已经去了。 桐桐,等我。 ps:大家多多支持!羽羽有本新小说《爱上深海鱼的傻瓜》 选择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五点三十分。 尤桐坐在台阶上,换了一个姿势,坐得太久了,腿有些发麻,而且她虽然是把包包垫在了下面,没有觉得凉,但是她想坐久了肯定不行,万一害肚子里的宝宝着凉就不好了,她揉了揉腿,慢慢地站了起来。 抬手看了看表,秀气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怎么才五点半啊,还要等半个小时呢! 容尉迟,你就不能早点来吗,我可是五点钟就到了啊! 心里忽然有些懊恼,可是嘴角边还是挂着掩藏不住的笑容。 平安夜的那一次,他不知道等了她多久,这一次,换她来等他。 体育馆旁边的告示牌上写着六点钟开门,可是清晨来这里锻炼的人们已经早早地排起了长队,尤桐一个人拎着包包站在一旁,明显是等人的样子,格外引人瞩目。 队伍里有年轻的小情侣窃窃私语,女孩子等人的话,多半是会被放鸽子的,情人节一个人傻等,好惨啊,目光里露出了些许同情。 尤桐略微尴尬,但却继续保持微笑,世界上有三件让人幸福的事,第一是有人爱,第二是有事做,第三是有所期待,而她现在正在同时做着这三件事――等待着所爱的人到来。 如此幸福。 不可否认,她很着急,很希望他早点来,可是,着急并不是心慌。 这一次,她有信心,不光是对他有信心,更是对自己有信心。 路旁驶来卖早点的多功能早餐车,尤桐走过去买了两份早餐,一份拿在手里吃,一份打包拎着。 阿迟,我买了早餐给你哦! ◎◎◎ 十字路口,交通灯正亮着红灯,过了这个红灯,再前行一小段路,就到了。 容尉迟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他低头瞥了一眼屏幕,在看到来电显示后,邃亮的目光忽然黯淡了下去,默了默,接听,别在左耳的耳机上亮起一抹蓝光。 “王医生?!”声音低沉,带着几丝凝重,“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容先生,是这样的,今早护士查房,发现你的母亲顾仪容女士还在睡觉,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我们刚刚做了检查,发现她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是她头部的肿瘤压迫了神经导致,我们已经将她转移至了ICU病房,现在几名脑科的权威正在急救,但是顾女士能不能醒过来还是未知数,你快点过来吧!” 容尉迟的心脏顿时一沉,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指尖泛着丝丝青白,沉声问道,“上次不是说她还有半年时间吗?!” “容先生,那是指最好的情况,顾女士今天的状况很不好,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王医生沉重地说道,然后话筒里传来了几丝嘈杂的声音,医生和护士忙碌不停,王医生说了句抱歉,然后匆匆挂断了电话。 容尉迟痛苦地闭了眼睛,世界一片黑暗,再次睁开眸子,前方的红灯已经变绿,可是他该何去何从?! 看着看手表,刚刚过五点半,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为什么偏偏是他马上就可以见到她的时候?! 如果他去体育馆,也许就见不到母亲的最后一面…… 当年父亲去世的时候,他就没能见到最后一面,难道这次又…… 车子后方传来鸣笛的声音,容尉迟咬牙打了方向盘,强行将车子掉头,却是在下一秒抓起了手机,直接拨了尤桐的号码。 如果母亲今天真的熬不过去了,那么他也要她去医院见一面,以他未来妻子的身份! 可是,回应他的,却是冰冷的语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关机?! 容尉迟的脑子忽然一空,怎么会这样?! ps:小迟会怎样呢?? 桐桐等我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体育馆门口,尤桐吃完了早餐,将垃圾丢进了不远处的环保垃圾桶,然后又慢慢地走回原地,继续等待。 低头看着手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她的背脊慢慢地由挺直变成弯曲。 右手里的那一份早餐换到了左手,半晌后,再次换回右手。 阿迟,你怎么还不来啊,早餐都要凉了,凉着吃对胃不好呢! 她坚信他会来的,可是等待的滋味真不好受,她想找点事情做来转移注意力,于是就掏出了口袋里的贝壳把玩。 传说每一个贝壳里面都住着一个精灵,可以实现人类的所有愿望,贝壳啊贝壳,我的愿望很简单,精灵啊精灵,让他快点来吧。 时间到了五点五十五分,距离六点钟就剩下最后的五分钟了,五分钟,三百秒而已。 尤桐用力吞了吞口水,站直了身子,开始踱步,低头数着地上的方砖格子,每数一下,就是一秒。 1,2,3…… 100,101,102,103…… 199,200,201,202…… 296,297,298,299…… 最后的那一个300,却怎么都数不出来了。 从包里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他,却发现手机早已经没电了。 手表上的时针与分针,还有秒针,一起重合,全都一起指向了6点整……这是天意吗?! 喉咙忽然发紧,眼眶却是发烫,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凝聚,热热的,酸酸的,辣辣的。 抬头望天,初升的太阳照亮了整个天空,可是她怎么还是觉得那么晦涩?! 体育馆按时开门,排着长队的人们纷纷走入,诺大的空场里,慢慢地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还有她留在地上的,斜斜的影子。 ◎◎◎ 医院。 ICU病房里的气氛一直紧绷,橙色的信号灯变成了红色,危险度逐渐升级中。 容尉迟站在门口,背部斜靠着墙壁,黑色的衣服上蹭上了些许灰白,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紧紧握成了拳,掌心里一片潮湿。 胸口像是憋着一股什么似的,无处可以发泄,他摸了摸口袋,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细长的薄荷烟,用打火机点燃,火苗轻颤,那是他的手在抖。 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又重重地吐出一个烟圈,冷峻的五官在蒙蒙的烟雾里若隐若现,透着苍茫,幽深的双瞳,深不见底。 从走廊尽头徐徐走来的护士,想要提醒他医院禁止吸烟,但却望而却步,他的背影太过萧瑟,他的表情太过深沉,他的眼神太过孤寂。 11点25分,一直封闭着的ICU病房里终于有了动静,穿着白袍的医生陆续从里面走出,为首的王医生摘下口罩,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万幸,顾女士醒过来了。” 容尉迟夹在指间的香烟忽然掉落,抬手看了看腕表,才刚刚露出几分欣喜的俊容忽然又是一沉。 ◎◎◎ 中午时分,太阳当空照着,阳光直直地洒在都市丛林里,交错纵横的街道上,一辆黑色的双门跑车彷佛在测试引擎的效能一般,狂飙在街头,速度表的指针早已经超过了极限,车子的主人却视若无睹,油门一踩到底,嘈杂的喇叭声急促得几乎可以刺穿人的耳膜。 又到了那个十字路口,前方再次亮起了红灯,原本宽敞的道路变成了拥堵的停车场。 容尉迟再也顾不得其他,将车子往路旁一停,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推开车门就跨了出去。 在栉次邻比的车阵里,人们只见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在急速奔跑,他那高大的身躯上尽是冷硬的线条,可是那双锐利而深沉的眼睛里却流露出了炽热的光芒,他一直跑,一直向前跑,就像是去追逐着什么。 正午12点,容尉迟气喘吁吁地站在了体育馆门前,四处寻着一个身影。 桐桐,你还在等我吗?! ps:晚安各位 信念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正午12点,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闷得让人难以忍受,可以看见火球似的烈日正当空挂着,容尉迟在心底里诅咒着这该死的天气。 他一路跑来,早已经是满头大汗,后背的衣服湿了一片,紧紧贴在肌肤上,黏得人无比难受,可是他片刻都不敢停下来,甚至连好好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脚步急促地到处奔走,寻找着那个身影。 他一边东张西望着,一边甩掉西装外套,然后卷起雪白的衬衫袖子,恨不得将身上的衣服直接脱掉丢进垃圾桶里。 午休的时间,体育馆里的工作人员还有在里面娱乐的人们纷纷走出,到附近的快餐店吃饭,三五成群的,或是手牵着手的一男一女时而路过他的身侧,也偶尔有形单影只的一个人,但却全都不是她。 桐桐,你到底在哪里?! 额上的汗水顺着那线条坚毅的脸庞上滑下,滴落在灰色的地面上。 他凝眸望着脚下,有一种感觉,她一定就站在同一块土地上,就在这附近的某一处。 他知道,她还在。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 这是一种坚定的相信,不只是对她的信心,也是对他自己的信心。 前方的拐角处,有一个卖冷饮的小摊,大大的太阳伞遮住了大半的柜台,但是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似的,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想要问老板有没有见过她,但却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他极度缺乏这种经验。 顿了顿,他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大钞,想先买一瓶冰水,这样的话比较好开口吧。 容尉迟暗暗想着,伸手去拿距离手边最近的冷饮,却……忽然顿住了动作。 他不经意地一个抬眸,瞥见前方不远处的树下,坐着一个纤细的身影。 她坐在长椅上,半垂着脸,巴掌大的小脸上泛着微红,显然也是热的,精致的秀眉,一对翦翦的水眸,小巧的鼻子以及一张樱花似的小嘴……在如此剧烈的阳光荼毒下,她居然没有被晒黑,真是奇迹。 他的目光近乎贪婪,紧紧地盯住她,炽热的视线,在她身上流连忘返。幽黑的眸,注视着楚楚动人的她,一秒都离不开。 身体像是不由自主,胸腔里泛起一股热流,一股又猛又烈的热流。 容尉迟忽然觉得自己更热了,此时的他,需要的不只是一瓶冰水,而是一整个台湾海峡。 ◎◎◎ 有人在看她。 尤桐低垂着眼眸,但是却依然敏感地察觉到自己正在被人窥视,从早上5点开始一直到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偷望了。 苦等了7个多小时,连她自己也觉得尴尬,她没有抬头去看对方这次又是什么人,如此窘迫的情形她已经习以为常,只要别开眼不去理会,自然就没事了。 她微微咬唇,低下头望着自己的双脚,可是……那两道视线却依旧纠缠着她,不但没有收回,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她忍不住转过身,想要彻底避开那直勾勾的目光注视。 这一动,不小心碰到了她放在身旁的那份早餐,豆浆早已经凉了,但是被午后的太阳一照,又温温的了,却是闷闷的那种热度,不禁让人惋惜。 “阿迟,你要是还不来,这份早餐就会坏掉啦!”她不自觉地呢喃,语气温吞吞的。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后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又重,又沉,又疾。 她来不及回头,眼前就闪过一道黑影。 猛地抬起头,扬起了一张充满了期待的小脸。 ps:对不起!现在才更 送错花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四目相对,尤桐明显一怔,带着浓浓的疑惑,骤然闭上了眼睛,单手抚着额头,额上沁出一层冷汗。 是错觉吗?!她恍惚地想。 “桐桐?!”关切地询问声在身边响起。 尤桐吓了一跳,慌忙地睁开眼睛,美目里游移着梦幻般的神采,有那么一两秒钟完全搞不清自己是否在梦游。 此时的她,犹如惊弓之鸟,全身都在发抖,她茫然地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可思议般地注视眼前的男人。 他好高大,站在她面前宛若一尊天神,高大的身躯,带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震撼感,他白色的衬衫袖子被挽起,露出手臂上结实的肌肉以及古铜色的皮肤,整个人阳刚极了。 逆光的关系,他的五官隐匿在一片阴影中,可他全身散发出来的强烈存在感,却叫人无法忽视。 那深邃的眼,高挺的鼻,薄薄的唇…… 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你没事吧?!”容尉迟坐在她的身旁,黑眸直勾勾地望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蛋,低沉的嗓音带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是不是天气太热了?!你有没有中暑?!” 她瞪圆了双眸,呆呆地摇头。 容尉迟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握住她的一只小手,她的手很小很细,青葱似的手指寸寸精致,指甲上没有那些花俏的美甲,就连指甲油也没有涂,就只是修剪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像一片片美丽的花瓣,淡淡的,呈现出透明的粉色。 两人肌肤相触,瞬间都感觉到自己的身上窜过一股电流似的奇异感觉。 他的手骨明显结实,她的却是柔若无骨,他的指尖温热,她的却是偏凉,明明是很不同的两只手,可是握在一起的时候,每个指节的弧度却是完美的契合。 被他的大手握着,尤桐一颗忐忑的心终于踏实了。烈日当空,长椅周旁的树木被晒得发烫,失去水份的枝条纹丝不动,像是陷入了窒息,2月的天气就是这样奇怪,明明气温不是很高,可是温差强烈得厉害,正如他们此刻的心情,一秒地狱,一秒天堂。 “对不起,我迟到了。”容尉迟忽然沉声说道,眸底快速闪过一抹黯淡,一闪而逝。 尤桐微微一愣,随即却只是恬淡地一笑,莞尔说道,“没关系,来了就好。”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迟到,她知道他一定是有事耽搁了,而那件事肯定不是好事。 不好的事情,她不想再提……因为她舍不得他难过,心头泛起一缕难以名状的,甜蜜却又忧伤的气息。 容尉迟侧着脸,欣赏着她的素颜,她将头发随意绾成了一个髻,几丝散落在颊边的发丝,更增添了柔和的线条。 这时,从他们前方走过一家人,一家四口,年过半百的平凡夫妻,一对看上去还在念小学的儿女,大手牵着小手,边说边走,脸上全都挂着娇憨的幸福笑容。 “走!”他忽然拉着她的手站起。 “去哪儿?!”她错愕着眨了眨眼睛。 薄唇掀了掀,幽幽吐出两个字,神秘之中带着致命的蛊惑,让人一瞬间就酥麻,“约会。” 尤桐完全傻了。 容尉迟却是不置一词,径自牵着她的手往前走,路过体院馆的正门,他却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尤桐狐疑地扭头望他,怎么不进去,不是说好了是在体育馆见面的吗?! “一会儿再进去,先去找回我的车。”英俊的脸庞上微微浮现出一抹担忧。 车子该不会被拖走了吧,他摘给她的玫瑰花可还在里面呢! 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 他的腿很长,步伐又快又急,尤桐有些跟不上,但是莫名的,他紧握着她的手,让她不自觉地有了前进的力量,一步都没有落下,与他并肩疾走。 她抬头侧望着他完美的五官,英挺的眉,黝黑的眼,明明应该是一张俊朗的脸,却被那紧绷着的下颌线条勾勒成冷峻,尤其是他的眼,那么深,那么黑,却又那么热烈,矛盾的存在。 墨色的发丝随风轻扬,他至少有一米八二,她只到他的肩膀。 容尉迟微微低头,看着被她牵在手里的女孩,她的呼吸略微急促,秀气的眉眼间流露出倔强的坚强,紧跟他的步伐,另外一只手里还紧紧抓着那份买给他的早餐。 大手伸过,将她手里的袋子拿过,二话不说地就拆开了包装,仰头灌下那杯早已经凉掉的豆浆。 尤桐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怦怦……怦怦…… “很甜。”容尉迟将豆浆的杯子朝地面空了空,涓滴不剩。英俊的面容上微微浮现出一丝不容易被人察觉出来的可疑暗红。 尤桐瞪圆了双眸,甜吗,她给他买的好像是不放糖的那种啊! “真的很甜?!”她不确定地问着,并回想着自己是不是买错了,他不爱吃甜的啊! 容尉迟慌忙别开了眼,薄唇紧抿,一言不发,只是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大概走了有两条街那么远,终于到了那个红绿灯的路口。 万幸,他的车子还在。 远远的,容尉迟就遥开了电子车锁,走近后立即打开了后面的车门,弯腰探进大半个身子,出来的时候,一手背到了身后,表情有些紧绷。 尤桐狐疑地望着他,唇角怯懦地张了张,刚刚想要问什么,一把鲜艳的花束便递到了她的面前。 红红的花朵,瓣蕊很大,颜色亮丽,味道清新。 “这可不是花店随便买来的,是我在奶奶的花园里亲手摘的!”他的语气淡然,但却隐隐透露出炫耀,似乎是想对她强调这花的重要性,还有特别与众不同的意义。 尤桐心里面十足的惊讶,但更多的却是感动,她伸手接过花束,闭上眼睛,轻轻嗅着花香,情不自禁地沉醉。 耳畔忽然又想起他磁性的声音,非常非常迷人,“听说9朵玫瑰花象征着长久,ALWAYS!” 玫瑰花?! 尤桐倏地又睁开了眼睛,低头凝望着手里的花束,表情为难,尴尬地对他解释,“阿迟……这个不是玫瑰花,是美人蕉啊……” “怎么可能?!”容尉迟从齿缝里迸出话来,英俊的脸庞微微扭曲,一脸煎熬。 他第一次送花居然送错?! 尤桐忍不住想笑,可是又觉得那样太不厚道了,而且她也不敢再打击他骄傲的自尊,轻轻挽住他的手,柔声诱哄,“其实美人蕉比玫瑰花更好,我喜欢这个。” “我不信。”他故意装作一副很冷淡的样子。 凝视着他的紧绷的表情,尤桐这才明白,原来在爱情里,不只是女人希望被哄,男人也需要被哄,她柔柔地贴近他,在他的右耳边说话,“真的啦,美人蕉的花语是――美好的未来。多美!” 她贴近他的耳畔低声耳语,馨香的气息吹拂在他脸侧,扰动了他的心。 “真的?!”他别扭地问。 “嗯。”她点头,语气温柔得就像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小孩。 “好吧,这次就相信你。”他撇撇嘴,摆酷,故意不看她。 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依照佛教的说法,美人蕉是由佛祖的脚趾所流出的血变成的,盛开的美人蕉,是强烈的存在意志,正如他们的爱情。 宝宝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他的大手再次牵着她的小手,送花只是第一步,他们的情人节约会才刚刚要开始。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走到了体育馆的正门前。 台北体育馆是一个多功能的的体育馆,地下2层地上5层,馆内拥有许多游憩资源和体育设施,这里不仅仅是体育馆,还是一个可以供民众休憩和消费的大型室内活动场所。 3楼是美食餐厅,也是他们的第一站。 尤桐侧目望向容尉迟,心里不由得狐疑,他是特意带她来这里吃东西的?! “阿迟……如果只是吃饭的话,去旁边的小餐厅就可以了,这里人好多,肯定要等很久。” 容尉迟不置可否,淡淡地说道,“我预定过位置了。” “啊?!”尤桐惊讶,听说这个美食餐厅客流爆满,需要提前十天以上才可以订到位置的,忽然顿悟,他的那句“不见不散”所为何。 心里蓦地一暖。 容尉迟不置一词,带着她前往了3楼的美食餐厅,侍应生查询过预定资料后,彬彬有礼地将他们带到了某个独立包厢。 西班牙地砖,明黄颜色的雕花餐桌,每一个细节,都能彰显出与众不同的品味和质感。 桌面上摆放着银色的三角烛台,还有细口花瓶,花瓶里插着明丽的鲜花,两副精致的餐具分列两侧,桌子中央微微冒着热气的食物很香,被盛在洁白的盘子里,另外还搁着佐餐用的拼盘水果以及拌好的蔬菜沙拉。 两人落座后,没有怎么说话,安静地吃了起来。 尤桐觉得这里的东西很好吃,尤其是水果,她专门挑一些口味酸酸的来吃。 容尉迟坐在一侧的位置上,细细地打量着她细弱的身子,忽然问道,“你在减肥吗?!” “啊?!”尤桐一愣,摇头,“没有啊。” “那为什么只吃猕猴桃?!”他皱了皱眉头,“多吃一点菜和肉才好!”她太瘦了,以后得养胖点儿,他暗暗开始计划。 “我没有减肥。”尤桐轻轻蹙了下眉,有几分无可奈何,她只是觉得猕猴桃酸酸的,很好吃,孕妇好像都是这样的吧。 “没有就好。如果有这样的念头也务必给我打消!”他沉声说道,然后夹了一块肉给她。 这个男人的一言一行,就如同他的外表上一样,那样的强势,骨子里的霸气显而易见。 可是……她却觉得好温馨啊! 默默地夹起那块肉,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孕妇需要补充更多的营养,她吃得格外卖力。 心里却是在思索,明天就要去医院检查了,她该怎么开口让他陪她一起去呢?! 他们大概花了四十分钟的时间吃午餐,用餐完毕,尤桐去了洗手间,容尉迟就站在楼梯旁等候。 “哇……哇哇……”婴儿的哭声忽然响起,他下意识地扭头去望,只见一个奶爸抱着怀里正在嚎啕大哭的小女娃手忙脚乱。 “先生,麻烦你,能不能先帮我抱一下女儿?!”小女娃的父亲急得一脸大汗。 容尉迟望着他怀里那个软绵绵的小女娃不由得蹙眉,没有做声。 “拜托了,先生,我老婆去了洗手间,宝宝现在要喝奶,我要拿奶瓶出来,你先帮我抱一下她,一下下就好!” “哇……哇哇……”小女娃哭得愈加厉害,小脸蛋涨得红红的,像个苹果。 容尉迟默默地伸过手,小心翼翼地将小女娃抱过,她的爸爸连连道谢,然后卸下后背的双肩包,急急地翻找着奶瓶。 说来也奇怪,小女娃到了容尉迟怀里居然一下子就不哭了,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望着他,虽然年纪小小,但是也好像有审美观似的,仿佛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她伸出小小的手,碰到容尉迟的手指,格格地笑了。 容尉迟的瞳孔忽然一缩,明显是不悦,可是小女娃还是笑,口水都快要流下,幸好她的脖子上围着围兜,才没有弄脏他的衬衫。 “呵……”小女娃将手指塞到嘴巴里,又格格地笑了。 这时,小女娃的爸爸找出了奶瓶,拔掉了瓶盖,将奶瓶喂到小女娃的嘴边,然后从容尉迟怀里抱回她,连连道谢,“谢谢先生,谢谢!” 小女孩被爸爸抱走,容尉迟的怀里顿时一空,心里居然空落落的,脑海里忽然生出一个怪异的想法,如果他有一个自己的小孩好像也不错。 他记得西方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爱情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有爱情的证据。 孩子应该就是见证爱情的最完美证据吧?! 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忍不住幻想,如果他和桐桐生的小孩会是什么样的,女的应该是像她,男的应该是像自己吧?! “阿迟?!”尤桐出现在楼梯尽头,见他一直在发呆,不由得狐疑,连续叫了他两声了,他都没听到。 她走近,又嗫嚅地叫了他一声,容尉迟才回过神来,但他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扬起眉头,深邃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直到把她看得面红耳赤。 尤桐呆若木鸡地站着,完全茫然。 流川枫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你在看什么?!”她忍不住狐疑,鼓足勇气地问。 “没什么。”容尉迟淡淡地回道,不动声色地别开了眼,但是又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偷看她。 尤桐也察觉到了,直觉他看自己的眼神太过炽热,尴尬地将视线转开,他表面上看起来挺正常的,可是又好像哪里有些奇怪,她整个人都被他弄糊涂了。 小脸上酡红一片,她轻轻咬了下唇,怯懦地问,“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容尉迟默不作声,原本没有表情的俊容上缓缓勾起一抹笑,深深地睨了她一眼,眼神有些神秘。 尤桐凝了凝眸,试图从他那幽深的双瞳里看出端倪,却丝毫也看不出来,只瞧见他那英俊的脸庞上带着一点奇异的笑,成熟里透着几分青春飞扬。 容尉迟带着尤桐走向了篮球馆,她一下子愣住,心跳徒然加速,脚下有了一丝迟疑。 他将她带到篮球馆,莫非…… 一下子联想到了什么,心里忽然有了期待。 “发什么呆?!”他扭头望向她,语带催促。 “为什么来篮球馆?!”尤桐回过神,急切地问道。 容尉迟不置一词,继续往前走,尤桐顿了顿,连忙跟上,可是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云端,那么不真实。 他包下了一块场地,两人从管理员那里拿到了通行证,然后便从贵宾通道进入,偌大的场馆里空无一人,阳光从大大的窗户里照射进来,整个空间明亮得不可思议。 他伸手抬起她纤细的下巴,用轻柔似风般的声音对她喃喃耳语,“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尤桐顿时觉得自己的耳畔一阵痒痒的,红着脸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容尉迟轻轻放开她,转身去了更衣室的方向,而尤桐也没有闲着,四处张望。 对于篮球馆里的一切,她都感到好奇,她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平时顶多就是在电视里看一看NBA,但也只限于换台的时候一扫而过,生平唯一看过的一场现场比赛就是十年前,在那个街头公园,看到了他。 就在她出神地想着什么的时候,容尉迟已经返回来了,他脱去了身上原来中规中矩的西裤和衬衫,换上了一套白色的篮球服,左手里托着一个篮球。 她的眼前一阵恍惚,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那个他,一身雪白,0字的号码是他身上唯一的标识。 只是眼前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青涩少年,经过了岁月的洗涤,男孩在褪去那份稚嫩后长大,成为成熟稳重的男人了。 “桐桐,欢迎光临阿迟的世界。”轻微的鼻音,有些腼腆似的,说完他便开始运球,快步移动到了篮球架下,半旋身后,单手轮起了篮球,球在天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然后“嗖”的一声正中篮筐! “进了进了!”她不自觉地叫了起来,双手拍掌,数秒后,才察觉到自己的傻气,尴尬地将手放下。 她没有看到的是,容尉迟偷偷地弯起了唇角。 接下来,容尉迟开始了正式的表演,虽然有些许久不曾碰过篮球了,有些手生,但是他的动作依然流畅,运球,跨步,上篮,投篮,一气呵成,恍若行云流水,让她一下子看失了神。 “看呆了?!”容尉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动作,转而来到她身边,阳刚的身躯混合着汗水的味道让她的心跳忽然漏掉一拍。 “阿迟,你好厉害!”她由衷地赞美他的球技。 容尉迟眉头轻扬,心里好喜欢听她天生温柔的嗓音,脸上微微有一丝得意,故意逗她似的,扯了扯唇,问道,“帅吗?!” “帅!好像流川枫哦!”她毫不吝啬地赞美,他的脸色却是忽然一沉,“流川枫是谁?!” 她的初恋不是黎远航吗,怎么又冒出一个姓流的?! 尤桐忍不住傻眼,流川枫是谁他都不知道啊?! 不认识玫瑰花,还不知道流川枫是谁……唔,怎么觉得他的情商低得吓人?! 见她呆怔,容尉迟心里的郁气愈加凝重,酸气不自觉地从胸腔里往上冒。 尤桐不知道他正在疯狂地嫉妒,还以为是他又是在自尊心作祟,没有继续取笑,只转身拿了瓶水给他,又拿了毛巾为他擦汗,可他却冷着脸不说话,从她手里抽过毛巾,径自擦了起来,态度之冷淡,不言而喻。 尤桐不由得叹息了口气,怎么愈发觉得他像个别扭的孩子,唔……很可爱! 忍不住了,她偷偷地一笑,那笑容就像是悄然绽放的昙花,虽短暂,但却是有种令人迷醉的芬芳气息,容尉迟一抬眸,正好捕捉到了,他的眸色忽然一沉,也克制不住似的,双手捧着她的俏脸,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她的笑容,清纯中带着甜美,宛如美术馆里珍藏的名画,不是绝世美女,却足以引发男人之间的特洛伊战争,他嫉妒曾经占据她心灵的男人,要命地嫉妒! “唔?!”尤桐倏地瞪圆了双眸,他却故意咬了她一下,她惊呼,他趁机将舌滑进她的小嘴里,重重地吻,就像是惩罚。 她感觉到了他的狠意,虽然没有**她,更没有伤害她一分一毫,但是他像是在发泄什么似的,她想要问原因,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他就已经给了她答案,“桐桐,不管你之前心里喜欢过谁,但是从今以后,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尤桐蓦然一怔,她之前喜欢过谁?! 恍惚之间明白了些什么,她深呼吸了口气,决定要亲口告诉他那个秘密! 以前的家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阿迟,打篮球的话,我知道一个更好的地方!”她拉着他的手,朝着篮球馆的门口走去。 容尉迟莫名所以,却也任由她拉着走,出了体育馆,他开车,却是由她指路。 路况越来越熟悉,熟悉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开始发颤。 “到了!”她忽然出声,车子停在距离那座健身公园不远的地方,前方不许行车,只能步行。 尤桐率先下车,走在前面,容尉迟沿着她走过的路追着她的脚步,当他望着她纤细的身影走到那座篮球架下,他的表情开始凝滞,呼吸也跟着不稳。 他怔了怔,眼神忽然变得沉静深邃,教她莫名地有些喘不过气来,粉颊微红。 街头的篮球场不若是体育馆里的那样封闭,更没有人能够包场专享,在他们相互凝视对方的时候,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走了过来,很快开始了一场友谊对决。 少年们尖叫,呼唤,欢笑,喧闹……世界嘈杂了,但是他们的眼中却只有对方。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两道视线久久地胶着不放。 忽然,像是如梦初醒,一向冷峻刚毅的俊容上,浮现出变幻莫测的神情。 他深沉地望向她,眼眸含笑,她却觉得那笑容有些不怀好意,语气更是让她觉得尴尬,“你以前来过这里?!” “嗯。”她腼腆地点了点头,垂下眸,害羞地说道,“十年前我看到过你在这里打篮球。” “原来……你从那么早就喜欢我了。”他的语气相当得意,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引人侧目。 “你……”她不知该回握住他还是该推开他,“你放开啦,人家在看了!” “对于一个你暗恋了十年的男人,你舍得放开?!”他似笑非笑。 尤桐更窘了,“谁暗恋你十年了,就……就当年那么一下下而已。” 他深沉地盯着她,“桐桐,你以为我是谁?!” “什么意思?!”她一愣。 他低下头,居高临下地俯视她,邃亮的黑瞳紧紧盯着她,“你以为像我这种男人,是你随便一句话就能打发的吗?!” “不然你想怎样?!”她忽然觉得呼吸困难,他靠她太近,压迫感十足。 “我想……”他捧住她的脸蛋,亲昵地说道,“你跟我回家。” 她震颤地望着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内心悸动的同时又泛起一阵孤凉,家吗?! 十年前,在这里,她的内心充满了彷徨,从宁静的台南来到繁华的台北,妈妈开始了她的新生活,而她再也没有家了,在偌大的陌生城市里,她只有一个人。 忽然―― 那颗不受控制的篮球从某个少年手里脱落,以危险的速度朝着她的头砸去。 “桐桐!”容尉迟惊呼一声,心脏快要跳出来一样,他快速地将她抱住,保护着她。 尤桐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置身于他温暖的怀抱里,忽然一阵鼻酸,被他抱着,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 离开了健身公园,容尉迟真的将尤桐带回了家,但却不是他们之前一起住过的金陵世纪,也不是容家大宅,更不是她所住的豪格家园,而是一处占地五十坪左右的单身公寓。 “这里是……?!”尤桐打量着四周简约的装修风格,充满大男孩气息的房间,书架上摆放了一座座竞赛的奖杯和奖状,多得数不清,看得出来他在学生时代,成绩就相当优异。单人床,床头张贴着MichaelJordan的海报。 “我以前住的地方。”他从身后搂住她,两人双双躺在小小的单人床上,空间微微有些拥挤,但却格外的温暖。 “我可以参观吗?!”她好奇地问。 “当然可以。”虽这样说着,但是他的手臂依然紧紧扣住她的腰身,不放她离开。 她也不挣扎,只是径自转过头去用目光逡巡,书架上摆了许多书,大部分都是高深的学科书籍,只有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科幻小说、武侠小说之类的,旁边还有一本影集。 “我可以看你的相册吗?!”她期待地问。 “我没有相册。”他不喜欢拍照。 “我都看到了,你还说没有?!”她拉起他放置在自己腰间的大手,翻身下床,快步走到书架前,拿起那本影集。 翻开,却一下子傻眼。 这的确不是他的相册,而是……许多日本“动作片”里的女主角写真。 尤桐满面羞红,生气似的跺了跺脚,“容尉迟,想不到你也会看这种东西!” “这是男人的本能,好吧?!”他面不改色地说着。 “你好恶劣!”她将影集丢还给他,懊恼地转过身去,这男人有够狡猾的,居然把那种东西包装成相册的样子,还明晃晃摆在书架上,难道这个就是所谓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 好过分! 不知羞耻! “桐桐,我是个身心正常的男人。”他的声音沙哑,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尤桐的脸蓦地一红,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他就忽然从后面搂住了她,磁性的声音在她娇软的耳畔低喃,“我想要。” 她的水眸倏地瞪圆,“我……我不要……”拒绝的语气听起来毫无力道。 他的俊容微微一沉,像是要不到糖吃的孩子,大手捧起她那张小巧的脸庞,如水一般的容颜,像牛奶一样白的皮肤,让他黝黑的眼眸黯了又黯。 薄唇缓缓咬着她的耳朵,撒娇似的呢喃,“上次要你还是12月份的事情,现在都到2月中旬了,桐桐,你想逼疯我吗?!” 轰! 尤桐的脸红得快要爆炸,这种事情他干嘛记得这么清楚?! “桐桐……桐桐……”他一句句呢喃,吻上她光洁的额头、惹人怜爱的秀眉、晶亮的水眸、挺俏的圆鼻……最后才缓缓覆上她粉色的唇瓣。 他罕见的耐心与温柔,夕阳透过窗帷,斜斜地洒落一圈光辉,他们深情拥吻的画面定格了,成为一道幸福的风景线。 小小的双人床,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 你怕我??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紧闭的房门,拉起的窗帘,散落一地的衣服,一切的一切都进行得那样顺利,尤桐却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她肚子里有宝宝…… 她的恍惚让容尉迟蓦地不满,一只结实如铁的手臂环住纤细的腰肢,很轻易地就将她搂入怀中,“你不专心,嗯?!” 尤桐吓了一跳,被迫迎向他的视线,身体紧紧贴着他刚硬的高大身躯,心跳如雷。 怎么办,她要不要现在跟他说宝宝的事情,现在这个时机适合吗,还是等到明天去做了检查后再告诉他,但是他现在又这样,万一伤到了宝宝可怎么办?! “阿迟,别这样。”她微微喘着气,身体不自觉地闪躲。 “别哪样?!”他故意使坏,眼睛紧紧锁住她的,看她小脸上的每一种表情,温热的大掌像是带着魔力一样在她身上缓缓地游移。 “这样?!” “还是这样?!” 她被他弄得痒痒的,想躲,却又躲不开,满面羞红。 “我饿了。”他的脸上露出一种饥饿的表情,黑眸里闪烁着浓浓的渴望。 “我、我去煮东西给你吃。”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但显然是自欺欺人。 他低笑一声,眼睛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娇俏的脸蛋,“我比较想吃你。” 她蓦地倒抽一口气,忽冷忽热。 他察觉到她的战栗,哑声问道,“你在害怕?!” 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担心,还有期待。 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全身燥热,脑袋昏昏沉沉。 她别开快要冒烟的小脸,害羞地蜷缩起身体,却听见他沙哑的低喃,“别怕,我会很温柔的。” 闻言,尤桐心里有了一丝软化,小脸埋进羽毛枕里,他很快覆上她的身子,如潮汐般将她吞没。 他真的很温柔,前所未有的温柔,她没有告诉他关于宝宝的秘密,他不知道她的不安,但却无时无刻在安抚着她的情绪。 他像是奔腾的海水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身上最柔软的地方冲击,可是在她难以承受的时候,他又宛若小溪一般温柔,浅浅地包围她,温暖她,直到带领她共同攀上那最高的山峰,那里有七彩的云朵,美得炫目。 幸福的天堂,触手可及,她情不自禁地落了泪。 ◎◎◎ 夕阳完全沉下,单人床上的喘息才渐渐停歇,一切都慢慢地归于平静。 整个房间里,都散发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味道,床单凌乱不堪,衣服随意丢在原木地板上,两具**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就像是想给对方最温暖的体温。 尤桐闭着眼睛,眼圈下有着淡淡的阴影,一身雪白的肌肤上晕染出了淡淡的粉樱色,烙满了他留下的痕迹,如墨的长发散落在雪白的羽毛枕上,几根调皮的发丝纠缠在肩膀上,痒痒的,她却没有力气去拂开。 容尉迟也闭着眼睛,慵懒地仰躺着,温热的大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那片犹如丝绸般光滑的美背,明明身体已经疲惫了,可心中却没有餍足,大手顺着她完美的身体曲线不怀好意地继续滑下。 “阿迟,我好累了。”尤桐模糊的一声呢喃,在空气里婉转成了百转千回般的柔情。 闻言,容尉迟手上的动作忽然顿住,满心的悸动告罄,把她的头拥紧在自己的胸口,她吐气如兰,与他的气息混合在一起,格外得让人觉得情动。 这一刻他们什么都不愿意再想,只求彼此可以这样一直一直相拥,直到地老天荒。 ps:今天就到此为止! 胃病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某高级餐厅。 黎家的四口正在一起用餐。 精致的银色烛台上,燃着可以释放出香气的蜡烛,情人节的晚餐虽然不是二人世界,但气氛却是相当温馨。 长方形的餐桌,黎洪涛与赵婉华坐在一起,对面是黎远航和黎佳期,一家四口边吃边聊。 黎洪涛因为身体的关系,已经不太管公司的事情了,在家休息了多日,气色渐渐好转,赵婉华却是略有憔悴,上次的感冒一直没有好利索,面色略微苍白,但是在精致的妆容下,整个人看起来也较为明丽,只是胃口不太好,吃的不多。 黎远航伸手拿过放在一旁的拎袋,从里面取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双手递向对面,“爸爸,婉姨,这是我和佳期送给你们的礼物,祝你们白头偕老。” 黎洪涛很是欣慰,微微点了点头,并示意赵婉华接过。 赵婉华伸手接过礼物,凝眸望向了黎远航和黎佳期,“谢谢,你们有心了。”她的声音里还是略微透着一丝沙哑。 黎远航但笑不语,黎佳期却是娇声说道,“只要爸爸和婉姨喜欢就好啦,对了,我和哥哥要敬爸爸和婉姨一杯,祝你们永远幸福!” 说着,黎佳期斟满了四只酒杯,四个人碰杯后,全都一饮而尽。 只是普通的红酒,度数不会很高,但是一杯酒喝下去,赵婉华却觉得自己有些头晕,她精心描绘的眉微微蹙起。 “婉华,你怎么了?!”黎洪涛侧目,关心地问道。 “没怎么,今天高兴,喝的有点急了。”赵婉华微笑着回道,暗暗深呼吸了口气,小声地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你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的,没事。”赵婉华径自站起身,出了包厢。 到了外面,她脸上的笑容忽然凝滞,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捂住胃部,那里隐隐作痛。 她的肿瘤不是已经切除了吗,为什么最近胃又开始疼了?! 尤桐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晚上6点,其实更确切地说,她是被饿醒的,一场缠绵耗去了她大半的力气,如今她的身子显然已经承受不住太多,醒来的时候不自觉地想要伸一个懒腰,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被束缚住了,她狐疑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是被容尉迟给握住了。 她一动,容尉迟也醒了过来,惺忪地问,“你醒了,还累吗?!” 他的话让她面色一赧,他的声音带着暗哑更是让她不自觉地轻颤,还好意思问呀,她的累还不是他造成的! 尤桐半嗔半怒地瞪了他一眼,那可爱娇柔的样子就像是一道可口的甜点,让他食指大动。 这是一种无声的you惑,尽管她本人并不知情。 忽然,她的肚子里一阵饥肠辘辘,发出了饥饿的信号,微粉的小脸红了个彻底。 “饿了?!”容尉迟难得善良,没有取笑她,而是坐了起来,看了看床头的闹钟,计划着说道,“起来吧,先洗个澡,然后我们出去吃饭。” 尤桐摇了摇头,她好累啊,不想出去了,想了想,柔柔地跟他打着商量,“刚刚来的时候,我看到楼下不远处就有一个超市,你去买点菜回来,我来做,我们就在这吃好不好?!” 容尉迟微微一怔,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视线略过她的头顶,眼神有些空洞,默了默,才幽幽地说道,“这里恐怕没有办法做饭,我念书的时候一直是一个人住,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面吃,公寓里从没开过火。” 顿了顿,道出了他从未对人说起过的心事,“我还记得有一次期末考试前夕,我熬夜看书,到了半夜,忽然觉得肚子好饿,我想找点东西来吃,却发现厨房里什么也没有,最后我只好喝了点水。” 末了,他自嘲般地笑了笑,笑意凄凉。 那个晚上,他睁着眼睛熬到天明,他有很多钱,有很多套房子,有很多部车子,可是在他饿了的时候,身边却连一个为他煮面的人都没有。 直到天空泛白,他还是想不明白,呢喃地问自己:容尉迟,你怎么会孤单成这个样子?! 尤桐的胸口忽然闷得发疼,望着他英俊的脸庞,心里酸酸,泛起一种又爱又疼的感觉。 她并不是想抓住他的心或是他的胃,只是……只是他如此落寞的表情,让她真的很想为他做点什么。 咬了咬唇,她用力咽下酸涩的情绪,轻轻地挽住了他的手臂,故作轻松地对他撒娇道,“我好久没有下厨了,你不要剥夺我的乐趣,快点去买菜!当然,还要买锅子回来,还有油,盐,醋,酱油,鸡精,胡椒,姜片,花椒……对了,还要买围裙!” 她一样一样地叮咛着,轻轻软软的语调却引发了他内心无边的悸动与狂喜,她啰啰嗦嗦的言语似乎有能力将他拉出心痛的泥沼。 ps:大家多多鼓励喔!不然羽羽不更新 爱他??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晚上七点,尤桐在厨房里忙碌着,她的心情很是愉快,甚至不自觉地哼起了歌,哼完一首又一首,歌词错乱,可是那一份心情却是满足。 容尉迟说这座公寓里从来没有开过火,可是她如今却站在这里为他洗手作羹汤,这就像是一种宣示,他让她踏进他从前的领地,领略他的过往,由此填补他们错过的、彼此不认识的那些年。 情人节的夜晚,为心爱的人做饭,是一种幸福的体验。 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美好的弧度。 双冬雪菜扣肉,黑椒香锅寸筋骨,咖喱粉蒸肉,西芹炒牛柳,干烧加吉鱼,辣汁卤藕,芸豆拌鸡丝,水晶肉皮冻,八道菜,六道热的,两道凉的。 锅里还有一份正在煲着的墨鱼排骨汤,还未完全煲好,却已经是香气四溢。 容尉迟轻轻拉开厨房的玻璃门,扑面而来的味道让他忍不住挑眉,好香! 他闻到了一种家的味道。 薄唇微微上扬,嘴角边一抹淡笑,那笑容那么淡,那么微,就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在笑。 情不自禁地,他走向了流理台,伸手去掀汤锅的盖子,却忽然被她娇声斥责,“别动,还没好呢!” 他不置可否,幽深的眸望向了她,“不是要给我吃的吗,先看看怎么了?!” 她故意哼了一声,樱唇淡淡地扬起,郑重其事地告诉他,“这个才不是给你吃的,是我给阿姨做的,等下你要把它送到医院去哦!” 容尉迟戏谑的表情忽然凝滞,放下汤锅的盖子,一下子将她抱了个满怀,心里充斥着暖意,虽然汤还没有好,但是却已经有了温暖人心的效果。 尤桐蓦地一怔,手里还拿着汤勺,她微微蹙眉,想要推开他,“阿迟,我身上有点脏,有油烟味儿……” “只要是你的味道都好。”容尉迟的声音愈加低沉沙哑,她吸引他的,并不仅仅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种张力,另外还有一种温馨舒适的感觉,她不会多问什么,只是面带微笑,那笑容却总是照亮他心底最阴霾的角落。 汤锅里的汤滚了,那热气仿佛一下子冲进了他的胸口,连带着全身也暖了。 她轻轻推开了他,面带羞涩地背过身去,关了火,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煲好的汤盛进高高的圆形饭盒,合上盖子后,再用布袋轻轻将整个饭盒都罩住,递到他手中,轻声说道,“快送去吧,要趁热才好。” 她抓着他的手,浑然未觉,他的指尖却是轻颤,她的手指很长很细,戴戒指的话一定很好看。 深邃的黑眸里忽然凝起一抹绚丽的光彩,像是有了什么决定。 他凝视她的目光太过专注与灼热,让她的心跳加速,不由自主地催促着他,“阿迟,你快点出门吧,早去早回。” 容尉迟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撇了撇嘴,有些任性似的说道,“今晚我一分钟都不想离开你。” 尤桐倏地瞪圆了双眸,不敢置信,他居然……在撒娇?! 她又羞又急,垂下眸,闷闷地说了一句,“别闹了!”,然后在他得意微笑的时候,夺门而出,回到房间里帮他准备出门的衣服。 容尉迟随后也离开了厨房,到浴室里简单地又洗了个脸,脱去睡袍,换上了西裤和衬衫,系领带的时候有些纠结,该死,他怎么总是系不好,就在他愤懑的时候,尤桐推门走了进来。 “我帮你系。”她主动帮他打起领带,并顺便为他打理身上的各项细节,像是个尽职尽责的小妻子。 容尉迟相当愿意,很自然地配合她的身高,微微低下头,任由她的两只小手在自己身上服务,她先是将领带套在领口,然后熟练地打出一个漂亮的结,跟着又帮他把那对精致的袖口扣上。 她温柔体贴的举止,再次温暖了他的心,心中一动,忽然冒出一阵想要亲吻她的强烈想法。 他低头望着她秀气的脸蛋,邃亮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她的唇。 尤桐忽然察觉到不对劲,一抬眸,便对上他炽热如火的视线,鼻端泛着他清冽的刮胡水味道,还来不及闪躲,整个人就被他搂进了怀里,他的大手隔着薄薄的衣料抚着她细致的背脊,手掌加重了力道,压着她的背,让她贴上了他的身体。 她的脸一红,表情却是懊恼,深深地睨了他一眼,受不了他一副“**”的表情。 “不要乱来啦!”她斥责道,语气却是轻柔,“都7点多了,再不出门的话就来不及了,这个时候很容易堵车的,难道你想让阿姨喝凉掉的汤吗?!” 说完,她旋身想要逃离他的怀抱,他却不肯放手,幽深的黑瞳里闪烁着火光,里面仿佛住着两个蛊惑人心的恶魔,薄唇微微凑向她的脸,霸道地要求,“亲我一下!” 尤桐面红耳赤,闪躲着他的气息,“都说了别闹了。” “我哪有闹,只是亲一下而已!”他大言不惭地辩道,真是厚颜。 “我才不要。”她虽然对他的人不够了解,但是对于他的yu望却是了解,他才不只是想要一个简单的亲吻呢! 她推开他,到茶几上寻找车钥匙,找到后递给他,他却不接,摆明了她不亲他他就不走的意思。 好难搞的男人啊! 尤桐不由得蹙起眉头,软化了语气,“阿迟,你别这样。” 容尉迟低下头,贪婪地汲取着她的发香,“你现在要是不亲我的话,我回来后想吃的可就不只是饭了,你自己考虑清楚,嗯?!” 尤桐不禁懊恼,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无赖?! 别开眼,不理他,推着他到了门口,轻轻地说,“路上小心。” 容尉迟微微拧眉,没有说话,默默地走了出去。 尤桐站在玄关处,望着他走下楼梯的背影,楼道里,晕黄的灯光照着他的侧脸,那深邃的五官柔和了几分,他一手拎着饭盒,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高大的身躯像是一座山,那么挺拔,却又那么孤寂。 本以为他会继续逗她,说既然没有亲他,那么晚上他就要索取更多之类的玩笑话,可是他居然没有,她猛地抓紧了还系在身上的围裙,忽然之间,她恍若明白了什么,他的戏谑只是假象,其实他真正想要的,只是有人送他出门的那一份温暖罢了。 心脏忽然一阵紧缩,鞋子都没有来得及换,她就快步追了出去。 “阿迟……”她叫住他,已经走下了几个台阶的他忽然顿住脚步,回头望向她。 他回眸的刹那,她没有错过他眼睛里一闪而逝的晶亮,那是期待的光芒。 那仿佛给了她勇气,扶着楼梯扶手,她慢慢地走向了他,停在比他高两个台阶的地方,他们站在同样的水平高度,她伸出双手向他,他也配合地倾身向她。 心脏“怦怦”“怦怦”地跳着,这好像比跟他欢ai的时候更紧张,她轻颤着睫毛,微微闭上了眼睛,微张着的唇凑向了他的脸颊,一个轻轻柔柔的吻落下,恍若蝶翅轻颤,“我等你回来吃饭。” 说完,她飞快地转身,“砰”的一声关上了公寓的门,心跳如雷。 踱步到了窗前,眺望着楼下,很快,那辆黑色的车子便在视野里移动。 车上,容尉迟徐徐落下了车窗,扭头望向大楼,某个窗户内亮着灯光,窗边一抹倩影。 他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她不仅送他出门,而且留在家里等他。 旧疾发作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去医院的路上,路过一间钻石旗舰店。 容尉迟不假思索地踩下刹车,甩上车门后,大步走了进去,直奔卖钻戒的柜台。 “先生,您运气真好,这一款钻戒是我们店为情人节准备的献礼,仅此一款,才刚刚摆出来的。”笑容甜美的店员卖力地介绍道。 “帮我包起来。”他连价格也没有看就直接说道,脑海里浮现出那张温柔的小脸,俊容上的冷峻之气不自觉地淡化了几分。 在父母失败的婚姻阴影下,他曾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动结婚的念头,可是现在他的想法改变了,他想娶她。 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所追求的是怎么样的一份感情,他渴求的就是这种温暖踏实的感觉,这是再多的金钱与权势都代替不了的。 也许他这样的决定会让爷爷失望,也许他未来的事业道路会不顺,可是他不在乎了,他不想像双亲一样,维持着表面上的虚荣与风光,私底下却过着同床异梦、相敬如冰的生活,那样的话痛苦的不只是两个大人,还有孩子,他不希望自己将来的孩子跟他一样,他希望他的孩子可以有快乐的童年,可以有完整的家。 将钻戒收进口袋,容尉迟离开了旗舰店,驱车前往医院。 与此同时,黎家四口结束了用餐,正准备离开那间高级餐厅。 出了包厢,黎洪涛遇到了一个商场上的老朋友,许久不见,便寒暄了起来,他被拉入另外一个包厢里,看样子一时间是走不了了,赵婉华等人便先行离开。 黎远航吩咐了黎家的司机前来等候,待黎洪涛与老友聚完之后载他回去,而他自己则打算先载着赵婉华和黎佳期回家。 赵婉华却忽然推脱说道,“远航,你和佳期先回去吧,我在这等你们爸爸,他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闻言,黎远航和黎佳期虽然觉得为难,但也都没有怀疑什么,赵婉华和黎洪涛的感情一直稳定,虽然不是原配夫妻,但这些年来也一直是举案齐眉,今晚又是情人节之夜,同出同归的心情他们都可以理解。 不过黎远航心思细腻,仍然有些不放心,特意叫来了侍应生在楼下又安排了一个位置给赵婉华,“婉姨,你在这里等吧,一会儿家里的司机就来了,如果你等得累了,就到车上去。” “好,我知道了。”赵婉华点头说道。 “婉姨,再见。”黎佳期娇声说着,语气里竟也带着一丝依恋。 十年来,黎佳期对于赵婉华的感情也是层层递进,最初的时候她存心跟尤桐争宠,所以处处黏着赵婉华,想要显摆自己的身份地位,可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她对赵婉华也产生了孺慕之情,从小就失去了的母爱,她渐渐地在赵婉华身上找回了那种感觉。 赵婉华也自然知道黎远航和黎佳期的孝顺,她冲着兄妹二人微微莞尔,“远航,佳期,路上小心,再见。” 黎远航带着黎佳期离开了,赵婉华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脸上支撑了一整晚的笑容忽然崩溃,她坐在位置上,拿起冰水大口地喝了两下,试图让自己的意识清醒。 稍稍冷静了一会儿,她趁着黎家的司机还没有到来之前,起身离开了餐厅。 走到外面,扬手拦下一辆计程车,“到台大医院。” 她对自己的身体有所知觉,恐怕是旧疾发作了。 ps:晚安 回忆1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计程车徐徐驶向了台大医院,一路上,车窗外的霓虹晃过眼帘,情人节缤纷的色彩是那样的炫目。 赵婉华的神思不由自主地恍惚,记忆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多年前,还记得那一天,也是情人节。 “婉华,嫁给我,好吗?!” “讨厌!没有诚意,连花都没有!” “我把一颗心都给你了,还不够吗?!” 年轻的她娇羞地说不出话来,心里却充满了甜蜜。 “对不起,婉华,我来不及准备……你也知道,我父亲最近在住院,我要照顾公司,还要跑医院,这几天我真的分身乏术,婉华,我以后补偿你,好吗?!” “以后,以后,你总是说以后,以后是什么时候啊?!” “三个月后!三个月后是你的生日,到时候我一定帮你过一个最难忘的生日,还有,我现在已经暗中筹备婚礼了,婉华,三个月后我们就结婚,不管我家里同不同意,我都会娶你!” “容兰泽,这可是你说的,要记得哦!” “我一定会记得!婉华,你是我最心爱的女人,我想娶的人只有你!” …… “太太,到了!”司机的话打断了赵婉华的回忆,她蓦地回神,付了钱,下车。 耳畔,有微微的风拂过,那句“最心爱的女人”仿佛还历历在目,可是……他的话一句都没有兑现。 三个月后,她生日的那晚,他失约了。 没过多久,他真的结婚了,可是新娘却不是她赵婉华。 他给她的理由是新娘怀孕了。 可笑,真是可笑,她生日的那晚,他让别的女人怀孕了。 可是他却不知道,她也怀孕了。 只是她的孩子注定了跟她一样,没有身份地位,没有家世背景,一生下来就是私生子。 夜色蒙蒙,楼、车、人,都不若是白天那样真实了,它们模糊了自身的色彩,每一样都隐匿了起来,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空气里带着微微的冷意,2月中旬的晚上,经常是凉凉的,今晚尤其是,不远处的医院大楼亮着灯光,只是那明亮的光线却并不能给人带来温暖。 赵婉华不由自主地抱起了双臂,踩着脚下的影子,听着自己的脚步声轻轻地响在冷硬的地面上,那么孤寂寒凉。 跨进医院大门的刹那,她的心骤然缩紧。 ◎◎◎ 肿瘤内科。 光是听这个名字,就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泛起战栗。 素白的墙面,淡淡的消毒药水味,医生手里翻来覆去的CT片,诊室里一片安静肃穆。 片刻后,医生语气沉重地说道,“赵女士,你虽然做过肿瘤切除手术,但是很不幸,它又开始生长了,从以往的病例来看,你这种情况恶性肿瘤的机会比较大,我建议你尽快住院接受治疗。” 医生的话并没有让赵婉华太过吃惊,她早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她死不足惜,可是她却还有心愿未了。 面色苍白的脸上,眼眸微黯。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护士推门而入,“孙医生,脑科的王医生想要给9楼特护病房的顾仪容女士再加一组输液,他不确定患者的内脏能否承受,想问问问您的意见?!” 顾仪容?! 赵婉华的脸色突然一变。 ps:大家多多支持!谢谢一直支持羽羽的人。 回忆2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9楼。特护病房。 顾仪容在看护的搀扶下,慢慢地坐起身,后背靠着软枕,仰靠在床头。 “我想喝点水。”顾仪容虚弱地说着,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现在虽然醒了,可却还是觉得脑袋昏沉沉的。 “是,顾女士。”看护是容尉迟特意请来的,24小时负责照看着顾仪容,她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递过。 顾仪容接过杯子,只轻轻地喝了一口,便微微蹙眉,“有凉的吗,我想喝冰水。” 现在她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好似有一把火在烧一样,迫切地需要什么东西来冷却一下,如果可以,她真想用冰块来敷。 看护显然为难,“顾女士,您的身体虚弱,不能喝冰水的。” “没关系,我想喝。” “顾女士,容先生叮嘱过我,要小心伺候,喝冰水真的不好。”看护一脸为难,耐心劝解着,“顾女士,您儿子好孝顺啊,总是送汤来给你喝,您就配合一点吧,小心自己的身子,要不然他肯定会伤心的!” 闻言,顾仪容面色微僵,心里安慰的同时却又是感慨,阿迟对她的感情她怎么会不明白,他虽然对她照顾有加,但心里断然还是不原谅她的,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孝道罢了,她当年给他的伤害真的是太深太重了。 窗外,忽然爆出烟花,绚丽至极,顾仪容不由得一愣。 看护连忙解释道,“半个小时前,8楼妇产科的一个产妇平安生下了宝宝,她的丈夫高兴坏了,特意买了烟花来放,想让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绽放,花瓣如雨,纷纷坠落,不多时后,烟花又变成稍纵即逝的流星,还拖着尾巴,绚烂之后,所剩无几。 顾仪容蓦地感伤,收回视线,恍若不经意地问向看护,“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长得好可爱呢,眼睛大大的,很是漂亮!” 顾仪容忽然闭上了眼睛,像是不忍心回想,可是记忆却如潮水般涌来,女孩啊,可爱的女孩,小小的,软软的,娇娇的,粉嫩的小脸上,那双乌溜溜的眸子就像是天上最璀璨的星辰,忽闪忽闪地望着她,直击她的心灵! 可是……她却抛弃了她。 她抛弃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当年,她费尽心思地嫁给了容兰泽,本以为生了儿子之后他就会善待她,可是命运还是跟她开了个玩笑,她生下的居然是个女儿。 一个不得丈夫欢心的妻子,又没有儿子做保障,在容家那样的大家族里她何以立足?! 当时的她整个人都懵了,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望里,婚后的日子,容兰泽根本不碰她,她纵然想日后再生个儿子来弥补也没有可能,她唯一的筹码、最后的筹码,就只是这个孩子、仅有的孩子! 她慌了,满心、满脑想的都是她会失去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一切,而她不能允许那样的情况发生,她背叛了母亲的期望,放弃了留学的机会,奉献了自己纯洁的身心,她付出了一切,几乎是性命,她怎么可以允许自己最后失败?! 所以,悲恸与绝望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最残忍的决定――换掉孩子! 那一晚是个台风天,台中发生了很严重的灾难,台大医院派去了许多医护人员前去支援,所以夜半她生产的时候,产房里只有一个医生和两名护士,而那个医生被她收买了,那两名护士人小甚微吓得不敢说话,事情很顺理成章,她被推出产房的时候,那个医生向容家的众人宣告,她生下的是儿子。 容国升抱着孩子,笑得很开心很开心,并给他取了一个意义非凡的名字――容尉迟。 她恍惚之间看到了容兰泽痛苦的表情,心里竟然有一种痛快的感觉,并且终于放心了,她将是永远的容太太。 她和容兰泽的婚姻不是他自主的,但是容国升对她很是厚爱,因为她曾经救过容国升的命,她是RH阴性血,在容国升做心脏手术生命垂危的时候,正是她献了超剂量的血才让他活了下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认识了容兰泽,她对他一见钟情,而后找各种机会接近他,可是他都不为所动,她知道他心里有人了,可是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家世普通,他们根本不可能有未来,而她爱他,爱得发狂,所以她一直不死心,并最后设计了他,在容国升出院的那个晚上,她被邀请到容家做客,那一晚人很多,容兰泽喝了不少酒,她趁机灌醉了他,跟他睡到了一张床上。 而她生下的那个女儿在出生的那一晚被那名医生抱走了,说起来她也不是真的那么狠心,终归是自己的亲骨肉,她心里还是舍不下女儿,所以暗地里叫那名医生偷偷地将女儿带到大陆,想着日后她们母女二人或许还有机会相见,可是,人真的不能太贪心,那一晚,台风大作,就在那名医生带着她的女儿坐船前往大陆的时候,船只遇难了,船上所有的人都葬身大海。 还有另外两名知情的护士,在当夜也赶赴了台中去救援,就像是命中注定似的,她们在风雨中意外触了电,也都死了。 相关的人都死了,包括她那个还未来得及抱过一下的女儿。 她不敢去思念,不敢去追忆,甚至不敢睡觉,因为一睡觉就会做噩梦,后来她把所有的母爱都给了抱养来的儿子,最初的那几年,母子之间的感情还算好,直到那一晚。 呵,她就是这么一个失败的女人,一个失败的女儿,一个失败的妻子,一个失败的母亲。 她为什么还不死呢,现在的她真的生无可恋了,阿迟今天应该是去约会了,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她对他的亏欠也终于还了几分。 病房门口,忽然传来徐徐的脚步声,高跟鞋的“当当”声,显示出来者是个女人。 顾仪容扭过头去,瞥见赵婉华的身影缓缓出现,“顾小姐,久违了。” ps:88咯!羽羽明天要上学! 回忆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在看到赵婉华的那一刹那,顾仪容的心跳就顿时漏掉了一拍,同样的,赵婉华看到顾仪容的那一瞬间,也是呼吸凝滞,她们有多久没见了呢,足足有二十多年了! 岁月催人老,当年两个都如花般娇美的女子如今都已经有些年老色衰,而她们共同爱过的那个男人,却早已经长眠地下了。 思及此,赵婉华的眼角泛酸,而顾仪容的心里也是悲恸。 当年容兰泽婚后不堪家庭的压力,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事业中,那个时候容氏还没有现在这样强大,还在发展扩大阶段,他主动向董事会申请自己调去欧洲的分公司,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台湾几次,而他最后一次回台湾的飞机遭遇了严重的乱流,不幸坠毁。 那一年,容尉迟只有12岁。 顾仪容清楚地记得,那一天台北的天气很是阴霾,雨水却一直都没有落下来,正如容尉迟的眼泪,他始终都没有哭,可是她却知道他的心在淌血。 他9岁生日的那一晚后,就不再当她是妈妈,三年不到,他又失去了父亲,台湾的上流社会里,没有比他更孤单的孩子了。 每一年容兰泽的忌日,容尉迟无论怎么忙,无论怎么累,都会准时去祭拜,有时候就连顾仪容也会疑惑,他为什么会对容兰泽有那么深刻的感情,明明没有血缘关系的。 或许,血浓于水这句话也不全对。没有生之恩,还有养之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一份信念,让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坚持着,她失去了自己的女儿,所以把他完全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来爱,无论如何,她弥留之际,还能听到他管自己叫一声妈妈,她死也可以瞑目了。而下辈子,她就去向女儿赎罪。 赵婉华凝眸望着顾仪容,将她的每一丝表情都看在眼里,瞥见顾仪容一脸坦然,似乎并不惧怕死亡的样子,她忽然冷笑,“顾仪,你觉得你可以安息,是吗?!在你毁了我和兰泽的一生之后,你觉得你还可以平平静静地闭上眼睛去天堂吗?!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顾仪容放在被子里的那只手蓦然攥成了拳头,顾仪,这是她的本名,出嫁从夫,原本她应该冠上夫姓,可是当年容兰泽宁死不肯,幸好容国升疼惜她,护着她的颜面,让她在自己的本名后缀上了一个“容”字,好歹,她也是容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儿。 用力咽下那股酸涩,顾仪容佯装平静,凝眸回望向赵婉华,“赵婉华,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如你的意,我的日子不多了。下辈子,我绝对不会再跟你抢同一个男人了!” 赵婉华继续冷笑,“下辈子?!这辈子的账都还没有算清楚,说什么下辈子呢?!” 胃部忽然一阵扯疼,连带着心也跟着绞痛起来,她苍白着脸色望向顾仪容,冷声嘲讽道,“顾仪,说起来你的命还真是不错,我好嫉妒你啊,你有家世背景,有天生美貌,有学识教养,还有人人艳羡的容太太头衔,更有儿子可以养老送终,你的一生可谓圆满,可是……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你养了二十多年、爱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是我生的,你会不会疯掉?!” “你说什么?!”顾仪容的脸上瞬间血色全无,另外一只手也紧紧揪住了被子,像是要将布料撕碎。 赵婉华似乎是满意顾仪容的反应,心里充斥着强烈的痛快之感,想着刚刚医生对自己下的诊断,她也没什么可怕的了,索性全都告诉她好了! “当年你用了卑鄙的手段逼迫兰泽娶你,用怀孕做赌注,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也同样有了兰泽的孩子!可是因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我是抢劫犯的女儿,所以你的肚子值钱,而我肚子里的那块肉就一文不值!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被人瞧不起没关系,可是我的孩子不能同样被人瞧不起!我怀孕的事情,我连兰泽也没有告诉,所以我的孩子注定了从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妈妈又是未婚生子,我怎么能让他成为被人唾弃的私生子?!我不能,但是我一没钱二没势,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等,等我们两个的肚子都慢慢大了起来,等到我们的预产期相近,等我们住进同一间医院,你提前阵痛,我就让医生给我打催生针,你别以为只有你可以收买医生,我也可以!虽然我的钱没有你的多,可是我比你更了解人性的贪婪,那个医生可以接受你的贿赂,他可以多收一笔我的钱何乐不为?!当年被抱进你产房的那个男婴,是我的儿子,是我赵婉华的儿子!” 赵婉华撕心裂肺地说着,眼泪早已经泛滥成河,她终于说出来了,二十几年了,她一直守口如瓶,小心翼翼地珍藏着这个秘密,她忍受着骨肉分离,就只是为了她的孩子可以有一个好的前程,生在容家,长在容家,就是他最好的选择!时至今日,台湾有谁不知道容尉迟,那个高高在上,之手就可以翻云覆雨的容氏总裁是她的儿子!是她的!为了可以多看他一眼,她从台南回到了台北,为了可以有机会跟他说上一句话,她嫁进了黎家,就算不能母子相认,她也心甘情愿! “顾仪,其实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要不是我的儿子,你能保住容太太的名分吗?!容国升再怎么怜惜你,再怎么想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恐怕也不能由着你和兰泽冷持一辈子,离婚是早晚的事!可就因为你生了儿子,母凭子贵,所以你才可以保住一切!” “住口!”顾仪容忽然头疼得厉害,赵婉华的话一句一句就像是针刺一样扎进她的脑袋,她真的痛得快要死掉了,可是在她死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想要问清楚,“阿迟是你的儿子,那我的女儿呢,我的女儿在哪里?!” “你女儿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她被你抛弃了,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好好看这个世界,就葬身大海了,你怎么还来问我她在哪里呢?!”赵婉华冷声讽刺道。 “不,不可能……”顾仪容疯狂地摇头,“你换走了我的孩子,你一定知道她的下落!赵婉华,你说,你把我的女儿带到哪里去了,你说――你说――” 顾仪容声泪俱下,一声,又一声,直到声嘶力竭,最后连呼吸都成为困难,她以为她的女儿早就死了,可是居然没有,她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可是她到底在哪里?! “赵婉华,我求你,我求你了还不行吗,你告诉我,我的女儿在哪里……她在哪里……”顾仪容拖着虚弱的身体从病床上下来,身子却是无力,“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她却不管不顾自己的伤痛,只匍匐着爬向赵婉华,苦苦哀求。 赵婉华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顾仪容,她好想笑,“顾仪,想不到你也会有求我的一天!” “是,我求你,我求求你……你告诉我,我的女儿是谁,她在哪里……”此刻的顾仪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顾小姐,也不再是那个美丽端庄的容太太,她只是一个将死还不知道自己女儿在哪里的、可怜的母亲。 赵婉华明明想笑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却一直流出来,原本想要说更多的话来刺激顾仪容,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耳朵里听着顾仪容一声声叫着她的女儿,她的脑子里就浮现出那一张纤细秀美的脸蛋,眼前模糊成了一片,嘴巴里尝到了咸咸的滋味儿。 当年,她本可以不要那个女婴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鬼使神差地从那个医生手里接过了女婴,然后带着她一起南下,她不是没有想过丢弃她,可是每次要下狠心的时候,那女婴就像是有感应似的,哭得好大声、好厉害,哭得她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的儿子,就那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好几个月,时间到了五月,台南的油桐花盛放,白花簇簇,整个山头都变成了花的海洋,随着阵阵清风,空中、大地上全都飘起雪白的花雨,宛若天降雪花一般,人间下了一场“五月雪”,而她多了一个女儿,她根据花名给女婴取了名字,叫尤桐。 她也想过要对小桐好,可是每次看到她纤美的小脸,她都会不自觉地想起她是顾仪和兰泽生的,而且是在她生日的那个晚上有的,一想到这里,她就会好恨好恨,她做不到那么宽容,所以她对小桐很冷淡,可是小桐却对她很好,好到让她无地自容,她没有办法去回应小桐的孺慕之情,所以她嫁进黎家之后,便故意疏离她,想藉此隔断母女之情,可是小桐却一直把她当做亲生妈妈,让她无所适从。 直到小桐大学毕业,她意外得知她竟进了容氏,并且在容尉迟身边工作,她开始有目的地跟她约定见面,想旁敲侧击地了解一些容尉迟的事情,母女之间的互动才较从前多了起来。 可是好景不长,她不懂商场上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容尉迟竟开始疯狂狙击黎氏的股票,虽然她不爱黎洪涛,可是不可否认,她嫁进黎家之后,他一直待她很好,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黎氏毁在容尉迟的手上,那样她真的会愧疚而死的,那时候她真的快急疯了,所以才去找了小桐,想着可不可以让她去求个情,本来没有抱什么希望,可是后来竟然成功了,她没有念过什么书,对于商场上的事情也不懂,竟天真地相信了小桐的话,以为只是容氏内部调度,才对外放缓了扩张的脚步,后来若不是黎佳期告诉她在深圳发生的事情,她断然是不会想到小桐和容尉迟之间会有什么男女之情,他们是万万不能在一起的,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啊! “赵婉华,我求求你了,你告诉我吧,我的女儿……到底……是……谁……”顾仪容的呼吸越来越弱,当她说完最后一个字,便忽然没了力气,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赵婉华从恍惚中找回神智,仓惶地跑出了病房,过度的惊慌让她没能发现自己夺门而出的时候,病房的门其实是虚掩着的。 兄妹??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8点,夜仿佛才刚刚开始,风却越来越猛,天空黑得慑人,像是一个无边的黑洞,将满天的星子都吞噬掉了。 容尉迟站在走廊的窗前,探出半个身子,英俊的脸庞在暗色里若隐若现,表情亦隐匿在暗色里。 耳畔听着外面夜风的狂啸,感觉到一股若有似无的冷气不时地从颊边拂过,风很大,刮在脸上很疼,如同匕首割了一刀又一刀。 他的手也探出窗外,手心里摊着一个小小的方盒,里面是刚刚才买回来的钻戒,外面被精致的包装裹着,粉红的丝带打成了漂亮的蝴蝶结,垂下两条长长的丝带,那丝带在风中瑟瑟发抖。 他稍稍将手往回收一收,那丝带飘荡得就不再那么厉害,可怜地垂落下来,他再将手往外伸一伸,风立刻又猛了起来,于是那可怜的丝带又如之前那样颤动起来,仿佛充满了惊惧。 丝带在风中可以收放自如,可是爱上一个人后再收回心,心就会碎了。 爱情如果说最伤人,不是她不爱你,也不是你不爱她,而是明明两个人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哪怕用尽毕生的精力,透支一辈子的幸运,也还是不能在一起。 望着,却不可以拥抱。想着,却不可以拥有。 默默地从楼梯走下,从9楼到1楼,一步一步地走,每一步都那么沉重。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夜色逐渐加深,万家灯火一盏盏亮起,照亮了漆黑的城市,四通八达的道路上,车水马龙,夜归的车辆排成长龙,每一辆车的主人都在焦急,只有容尉迟例外。 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不疾不徐地面对着拥堵,他不但不希望交通好转,反而希望这条路就这么一直堵下去,那样的话他就不必回家、不必去面对什么了。 只是,该来的总是会来,该面对的终须面对。 9点,车子缓缓地停靠在楼下,容尉迟下了车,却没有勇气立即上楼,轻轻地关上车门,斜斜地站着,随手掏出烟盒,点燃一根,尼古丁的味道蔓延开来,烟雾升腾,隐匿了他的表情,只有那双幽暗的眼眸在夜色里依旧呈现出邃亮,却氤氲了几许迷离,甚至有些彷徨。 顾仪容痛苦的疑问犹言在耳,她问她的女儿是谁,赵婉华不肯说,他却知道。 这一刻,容尉迟甚至痛恨起自己来,他为什么要知道桐桐和赵婉华的关系,为什么要知道?! 也许桐桐是对的,她一直对他保持缄默,可是他非要弄个水落石出,这下好了,他全都知道了,知道得一清二楚,可如果他不知道该有多好,那样的话他就可以自欺欺人地当做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哪怕她当初是为了黎远航才答应跟他在一起的都没关系,总好过现在……好过他们是……兄妹。 仰头望向楼上,某间窗户里透过温暖的灯光,那抹光线让他心暖又心酸,那里,有她在。 想到这里,薄薄的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一抹自嘲。 爱情?! 也许他这辈子注定了与幸福无缘。 爱一个人,是一件磨人的事情,而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是比死还要痛苦的事情。 只是,他们之间的缘分怎么会这么薄,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相爱甚至还不到一天。 口袋里的手机持续震动响起,他没有接,但是他知道是谁打来的,容家大宅的晚宴开始了,也许就等他了,等他把谁领回去。 ps:大家多多支持! 兄妹乱伦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楼上,尤桐忽然一阵强烈的心悸,双手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胸口。 不知道怎么回事,容尉迟离开后没多久她的心神就开始没来由地慌乱起来,一颗心脏紧紧地揪着,脑子也浑浑噩噩的,就好像是有预感,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不愿意胡思乱想,所以故意让自己忙碌起来,饭菜早已经做好了,她只好整理房间,洗了床单,拖了地,每一块瓷砖也都擦得闪亮,直到所有的地方都纤尘不染,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收拾。 看了看时间,已经9点了,他怎么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不不,不可能,会出什么事呢,不要自己吓自己! 尤桐在心里勉力安慰自己,卸下满腹心事,轻轻步向窗边。 借由着昏黄的路灯,她清楚地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还有车子旁边的男人,她的一颗心终于平稳地落下了,可是脚步却是不由自主地奔下了楼,飞蛾扑火似的,忍不住迎向了他。 容尉迟站在原地,凝目望着楼梯口的方向,深邃黝黑的瞳眸,迷蒙而阴郁。 尤桐到了容尉迟跟前,刚刚要抬眸微笑,却被他寡淡的表情所怔住,小兔般的眼眸瞬间冲撞进他深不可测的瞳眸里。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那深不见底的黑潭里,让人看不清里面隐藏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可是却让她感觉到好孤单,他好像有满腹心事。 她的鼻头蓦地微酸,她好想为他抚平眉心的褶皱。 “怎么下来了,嗯?!”他忽然开口,声音沉沉,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低哑。 她知道自己不该说出实话,也许那样会让他误以为她很不矜持,可是她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获得幸福的良机,一旦逝去就不会再有,她不想因为莫名的羞怯,而失去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幸福。 于是她忍住脸红,低下头,小声地说,“我想你了。” 明明他才离开了一下下,可是她却觉得他们之间好像已经隔了万水千山,她不敢告诉他,刚刚她一直好担心好紧张,她害怕他不会回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奇怪的想法,可是她就是没来由地心慌,她不知道是不是恋爱中的女人都是这样患得患失,可是她是,她一秒钟见不到他都会心慌,直到他现在站在她面前了,她还是心里惴惴。 容尉迟明显呆愣住了,心却霎时变柔软了,他太了解她的性格,如若不是真的想念,她是断然不会亲口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她有多单纯、多容易害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生气或是羞涩的时候,白皙的小脸都会转红,看起来十分可爱,让人忍不住打从心底里怜惜。 自己的话一说完,尤桐便轻轻垂下了头,耳根偷偷泛红,虽然有些害羞,但是她不后悔。 容尉迟默默望着她,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大发夹束在脑后,露出了纤细姣美的脖颈,衣领微开,肌肤上还残留着他不久之前留下的wen痕。 深沉的眼眸,忽然一紧,寒戾的目光,隐匿着痛苦。 兄妹……乱lun…… 当这四个字闪过脑海,英俊的脸庞忽然罩上一层阴霾,高大的身躯甚至微微一晃,仿佛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尤桐狐疑地抬起头来,一脸的困惑,“阿迟……?!” 容尉迟没有回应她,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倏地转身,移动脚步朝着楼上走去,尤桐快步追上。 到了门口,他伸出手,握住那柄雕刻着精细纹路的金属门把,同一时间,有只纤细柔软的小手也同时伸出,去握那个门把,但是她比他稍慢了一拍,小手没握到门把,反而握到了他的手。 容尉迟缓缓低头,看着两人碰到在一起的手,猛地甩开。尤桐忽然一愣,抬眸望向容尉迟,眼睛里明显浮现出受伤的颜色。 容尉迟也是一怔,他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他一想到他们两个人的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液有一半是相同的,他就会感到罪恶,哪怕只是牵一下她的手都会觉得那是十恶不赦。 瞥见她眼底的受伤,他的心也在剧烈地撕扯,可是他不能心软! yu望之门一旦开启,就会绵延不绝,他对她做过那么多不可饶恕的错误,他不是一个纵yu的男人,甚至可以说是清简的,可是一遇到她,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其实兄妹之间牵牵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可以把持得住自己,他想要的绝对不仅仅是牵手那么简单,他怕自己的身体失控。 可是她瞬间苍白的脸蛋和瞬间空洞的眼神,却也快让他的理智失控了,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撑多久,一个小时?!一分钟?!还是下一秒他就轰然崩溃?! 尤桐咬了咬唇,微粉的脸蛋上早已经失去了血色,默了默,她恍若不经意地,飞快地缩回自己的手,低头道歉,“对、对不起。” 她的声音好颤抖,甚至像是快哭了,就连她自己听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慌成这个样子,她刚刚做错了吗,她不该奔下楼去接他的,他们的感情才刚刚确定下来,也许他还不习惯两个人太快黏在一起,她对他说了那样的话,又抓了他的手,他会不会以为她太主动、太缠人了,可是……可是她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只是…… 思绪进行不下去,眼泪就已经掉了出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没有过恋爱的经验,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动心,就这样傻里傻气的。 “没关系!”容尉迟忽然沉声说道,声线里带着某种压抑,“是我不好,是我觉得自己才刚刚去过医院,手太脏了,会有细菌,我怕会传染。” 冷硬的心,濒于崩溃的理智,在她眼泪掉下的那一刹那,全都不能左右他了,因为……他无法看着她哭。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却又带着不可思议的柔软,她忽然有一种怪异的念头,好想继续听他的声音,就这么听一辈子。 “进屋吧!”容尉迟打开,房门,见她还是站着不动,淡淡勾唇,“我们该吃饭了。” “呃,好!”尤桐这才猛然惊醒,发现他已经替她拉开了门,连忙走了进去。 对哦,她怎么会忘记他的洁癖呢,真是好笨! 容尉迟跟着她身后走进,在门口略微停顿了几秒,他告诉自己,只是吃一顿饭,最后一顿饭! 他关好房门后,直接走进了浴室,说是要洗手,但一进去后,便将水龙头拧到最大,冰凉的水花直接撩上了脸颊,冷得彻骨。 饭菜早已经摆上了餐桌,尤桐在厨房里做着最后的准备,视线却不自觉地飘向浴室的方向,有些心酸地一笑。 纠结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容尉迟忽然去房间里翻了一通,不多时后找出了一张小小的折叠式书桌,这是他从前用来在床上打电脑时用的,他将小书桌擦干净,然后搬到了餐厅,将餐桌上那些饭菜一样一样地端了下来,转而摆上小书桌,尤桐不明所以,狐疑着望着他,直到他将盘碗全都转移,然后他端着整张书桌走向了阁楼。 她好奇地跟了上去。 这套公寓是顶楼,上面附带着小小的阁楼,容尉迟将小书桌放在地中央,又找来一个圆圆的软垫铺在地上,他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软垫上,然后他才走到对面,席地而坐。 “你看。”他低沉的嗓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幽幽响起。 她抬起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上望去,然后,骤然屏住了呼吸。 头顶上,没有屋顶,而是一整片阒暗的天际,一颗一颗晶莹而又闪亮的星星挂在如黑色丝绒一般的夜幕上,好像整个璀璨的银河系,都洒落在她的眼前。 在台北,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星空,亮晶晶的,让她眼花缭乱。 阁楼里没有开灯,他们头顶皎洁的月光成了唯一的照明,一切的一切,都在月色里泛起朦胧。 天窗开启,凉凉的风吹进来,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星星在眨眼,偶然之间,有一颗银亮的火流星拖曳着残红的尾巴扫过,迸出灿亮的火花。 这里没有过多繁复的装饰,可是她却觉得好美好美,美得快要醉了。 他望着她着迷的神情,情思起伏,看来她很喜欢他的这个安排,他终于可以为她做一件浪漫的事。 看她望着星空,像个孩子似的高兴,他就觉得心满意足。 “好漂亮。”她收回视线望向他,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然后,被他深邃的眼眸攫住,眼睛瞬也不瞬。 夜色里,他邃亮的瞳眸如大漠中的星辰闪烁,将她的身心吸引了过去。 他望着她,深刻而且专注,而她也情不自禁地弯起了唇角,甜甜一笑。 微凉的风吹动她的发丝,她轻轻打了个哆嗦。 “冷吗?!”他看见她单薄的衣衫,便主动拿了自己的外套罩在她的肩头。 “不用了。”她推拒着,抬眸迎上他的俊容。 “穿上吧。” “好。”她感觉到他残留的体温包裹住自己的身体,很是温暖。 两人开始用餐,他喝着红酒,她喝着酸梅汁,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酸梅汁竟然是甜的,甜得牙齿都快碎掉。 用餐的过程,他们几乎没有言语交流,但是气氛却是那样温馨,他帮她夹每一道菜,将她的碗里堆成小山,她其实吃不下那么多,但是却很努力地吃,把胃撑得鼓鼓的,心也满满的。八道菜,虽然都是小盘的,但是两个人来吃的话当然还是嫌多,当他们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尤桐不由得发出惋惜,“好浪费哦,阿迟,你再吃一点,全部吃完好不好?!” 容尉迟握着筷子的左手微微一紧,没有说话,低下头,继续吃着菜。 尤桐早已经吃饱了,所以放下了碗筷,双手支着下巴,眸中带笑地凝望着他,用眼神鼓励他,多吃一点,再多吃一点。 可是最后,容尉迟把每一样菜都多吃了一些,但是每一样又都留下了一点。 尤桐忍不住叹息,就剩下那么一点点而已,他明明就可以全部吃完的,可是他为什么要故意留下来呢?! 她不由得泄气,在准备收拾碗筷的时候却听到他突如其来的一句低喃,“这顿饭我永远也不想吃完。” “吧”的一声,是打火机发出的声响,他点燃一根香烟,有一口没一口地抽了起来,尤桐不由得蹙眉,“阿迟,吸烟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刚刚才吃完饭。” 容尉迟听而不闻,他背对着她站着,透过小小的窗望向外面,指间的烟袅袅地燃着,烟灰散落到地上,星星点点。 尤桐望着他那若有所思的侧面,眉心不自觉地蹙得更紧,他高瘦的身材明明那么挺拔,但她怎么忽然觉得他身上似乎隐隐地流露出一抹脆弱呢,她没有忘记他刚刚回来的时候那么低沉的样子,难道……医院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迟,阿姨的身体怎么样了?!”她内心里纠结的时候,话已经不自觉地出了口。 容尉迟的背脊微微一僵,夹在指间的那根烟被掐出了一记凹痕,那不是她的阿姨,那是她的妈妈,亲生妈妈啊! 她对赵婉华的感情那么深那么重,倘若她知道了自己的妈妈另有其人,她一定会很伤心吧,而她的亲生妈妈却又命不久矣,到时候她可怎么面对,一定是痛不欲生吧。 老天爷,你不仅给了我一个难题,你难道还想逼死她吗?!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她有多需要爱,可是一个养母、一个亲妈,却全都为了自己的利益置她于罔顾,她原本就已经破碎的心灵伤口上还要再被洒盐吗?! “今晚月色不错,有没有兴趣出去走一走?!”容尉迟忽然沉声说道,话一出口自己也是一愣,欲壑难填,吃完了饭,但是他还是不想说结束,爱太短,遗忘却太长。 “出去走一走?!”尤桐站起身,也踱步到了窗前,天边一轮明月高高挂着,投射出银白的光芒,确实迷人。 “好啊。”刚刚点了头,心里却又懊恼起来,今天她穿得不够漂亮,应该穿那条白色的长裙才对。 尤桐,你变虚荣了。她暗暗斥责自己。 可是,女为悦己者容。 脸上微微一红,她连忙转过身去。 十分钟后,两个人准备出门,尤桐觉得晚上天气凉,便顺手拿了容尉迟的外套,可不经意地碰到他口袋里一个硬硬的东西,摸起来像是个小方盒。 她的心跳忽然不可抑制地加速。 “走吧!”容尉迟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缓缓从阁楼上走下。 尤桐呼吸一紧,却佯装平静,朝他微微一笑,温柔地叮咛道,“你记得拿钥匙,不然我们就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 容尉迟的瞳孔骤然一缩,她说对了,这一走,只有往生,没有回路。 ps:今天就到这里咯! 不同的期待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月下,两个人并肩走着,他们的影子被拉得细长细长。 容尉迟略微走在她前面,只快大半步的样子,他的双手插在自己的裤子口袋里,姿势潇洒。 尤桐也把自己的手缩在衣袖里,心里却是惴惴的,如果没有猜错,他西装外套里的那个小方盒里面装的应该是戒指。 他会向她求婚吗?! 好紧张! 如果他真的求婚,她该怎么回答?! 她没有过这种经验,所以只好努力回想电影里的情节,可是她的脑子一下子像是生锈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YES,IDO。 不对不对,这个是婚礼宣誓的时候才说的。 哎呀,她怎么这么不知羞,他还没有求婚呢,她居然就想到结婚去了! 尤桐用力吞了下口水,吞咽下心头的躁动,脸颊却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连耳朵都跟着发烫。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耳垂,不经意间腕部的手表蹭上了脸颊,金属的冰凉与灼烫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心底幽微的情弦缓缓波动。 缓缓放下手,特意看了一下时间,他们都走了好久了,他怎么还不开口?! 她偷偷地觑了一眼他的身影,心里紧张而又期待。 “怎么不走了,累了?!”容尉迟察觉到一直跟在自己身侧的那个身影慢慢落在了后面,忽然顿住脚步,扭头去问。 “没有没有。”尤桐连连摇头,望着他比星辰还要灿亮的黑眸,感觉到他散发出一股磁石般的力量,恍若要将她的心魂夺去一般。 她无助地眨了眨眼睛,睫毛像是小扇子一般轻颤,理智与情感正在强烈地拉锯着,明知道应该耐心等待,可心里又忍不住想要快点听到他开口。 走,继续走,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 终于到她走不动了,他也似乎是精疲力尽了。 “阿迟,我有话跟你说。”她等不及了,她好累,如果他觉得别扭,那么她来说也可以。 “桐桐,我有话跟你说。”他无法拖延了,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他也要说。 两个人一起开口,彼此都是一怔。 “你先说。” “你先说。” 四目相对,他们的视线在白白的月光下胶着。两人再次异口同声,尤桐的惊讶大于惊喜。她错楞了一下,内心忐忑。 正常情况下,容尉迟总是从容冷静,说话从来不会犹豫不决,他如果有什么事情会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而不是这样慢慢吞吞。 求婚的话真的那么难以启齿吗?! 她不知道,她不了解男人的心理,可是她愿意体谅他。 她知道若是想从容尉迟嘴里听到什么甜言蜜语似乎不太可能,可是她不在乎,他虽然没有对她说“我爱你”,可是他为她做过的,远比这三个字多得多,不过他若是想说,她当然也愿意接受,而且她会鼓励他。 “前面有便利店,我们去买水好吗?!”她望着街角的那片亮光,柔声说道。 “嗯。”容尉迟点了点头,声音愈加低沉。 便利店距离他们只有几百米,门口有自动贩售机,尤桐丢了硬币进去,机器里自动滚出一瓶气泡矿泉水,那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给你。有什么话,喝完水再说。”她暗示性地对他说,她想他可能是太紧张了,也许每个男人求婚之前都会这样,他也不例外。 容尉迟没有回答,眸色沉重地接过矿泉水,指节握着瓶子,竟有些颤抖,他从未如此怯懦,就算现在公司破产,他也可以勇敢面对,可现在却是,他对她允诺的感情破产了。 他旋开瓶盖,仰头喝了几口,感觉到自己的神经缓了缓,也恢复了些许力气。 真是讽刺,就在他即将要毁灭一切美好的时候,居然还是她给他勇气。 “桐桐……我有话想跟你说……”他握紧了手里的矿泉水瓶,瓶子发出微微尖锐的声响,就像是他的心坠落冰湖。 “我知道,你说吧。”她微笑以对。 望着她嫣然的笑容,容尉迟开启的唇角再次僵住,她那双清澈而温柔的眼眸,让他开了不口,她的柔情只会让他更难受,这不公平,这对她太不公平了! “不,还是我们一起说吧。”这样的话,起码给她一个机会,让她说出她想说的话,否则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尤桐眨了眨眼,像是思索,然后慎重地点头,“好。”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再次胶着,天边的月却忽然躲进了云层,连星星也黯淡了几分。 1、2、3。 他们在心中同时默数,然后一起开口。 “我想结婚。”她鼓足了勇气说道。 “我们分手。”他也同样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说道。 尤桐的脑中轰然巨响,呆怔了好一会儿,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昏倒了,可是没有,可惜没有。 世界安静下来,空气凝固起来,连呼吸都变成了奢侈。 容尉迟闭着眼睛,甚至已经侧过了一边脸颊等待她的耳光,可是半晌过去,她没有任何动静,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她在哭,安静地哭。 她纤细姣美的脸蛋上挂着两行清泪,红肿的双眼像是在指责他的残忍,咬紧着的唇瓣早已苍白,一点微红刺痛了他的眼睛。 那是血。 而她的血跟他体内的有一半相同。 容尉迟猛地一惊,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掌中的矿泉水瓶掉落在地上,发出一阵闷声,滚落到了很远的地方去。 而此时,尤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哽咽地转身就跑。 容尉迟望着她纤细的背影越跑越远,怔忡地握紧了拳头,她像个走失的小女孩,无依无靠,整个人和整颗心都流离失所。 月亮再次从云层里露出,照出了他眸里那浓得化不开的哀怨和一闪而过的泪光。 我们分手吧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空荡的街头,容尉迟默默地抽着烟,指间的烟火明明灭灭,好似芍药遍地,红极成灰。 他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直到烟盒里的香烟没有了。 他低头看着手里空荡荡的烟盒,心情愈加地阴郁,掌心一紧,将烟盒捏成了一团,扬手掷向了远处的垃圾桶。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投进,皱成一团的白色烟盒撞上了垃圾桶的边缘,然后又轻轻地弹回他的脚边。 他抬脚一踢,将它踢出了两米外。 他往前走,走到它跟前,再次踢了一脚,烟盒又被踢得远远的了。 如是,反反复复。 不知不觉,他已经来到她的住处,他就站在大楼下,默默地遥望着她的窗户。 屋子里面没有灯光。 她睡了吗,还是正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 她的笑容那么美,可是他却总是把她弄哭,想到她刚刚紧咬着唇瓣,想哭却又忍着不出声的隐忍模样,他的心就一阵阵绞痛。 如果她打他、骂他,他心里也许还会好过一点,她也会把情绪发泄出来,可是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就连一句“为什么”都没有问他,可是她的眼泪却给了他最直接的回击,他的心被她一滴滴的泪水所灼痛。 望着那黑漆漆的窗户,他想象着她一个人躲在冰冷的被子里伤心地哭,甚至可能会含着眼泪直到天明,不,不! “桐桐!”容尉迟像是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煎熬,拔腿就朝着楼梯奔去。 他放心不下她! 他对她也无法放手! 爱一个人很难,放弃自己所爱的人更难! 兄妹就兄妹吧,只要他们恪守自己,发乎情止乎礼,他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就像是朋友那样也好,只要她愿意,他可以终生不娶。 君若安好,便是晴天。 寂静的楼道,急促的奔跑,相遇原本已是一种幸福。 容尉迟吸呼吸了一口气,坚定地按下门铃。叮咚的门铃声,让缩在被子里的尤桐吓了一跳,本来痛苦的意识让她没有睡意,可是回来后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折腾了好一阵后狂吐了一番,虚弱的身子让她承受不住更多的悲伤,连衣服也没有换,就爬上了床,在咸咸的泪水中入眠。 双眼紧紧闭着,她半睡半醒,可意识却是清醒的。 分手,在她满心欢喜等待他求婚的时候,他居然说了分手。 她难过,可是她不明白,一切都好好的,他为什么忽然说分手呢。 因为事发突然,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所以慌慌张张地跑掉了,可是回来之后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她才忽然想到自己连个为什么都没有问,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跟他分开了。 回想这一整天的事情,她察觉到自从他从医院回来后就变得有些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她了解他,也知道若是容尉迟不想说的话,任谁怎么逼问都不会说,可是她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只是刚刚那一阵呕吐提醒了她,她肚子里面已经有了宝宝,所以她还是想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再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他们的孩子一个机会。 门铃作响,她知道是他,他来这里,是为了道歉,还是想要收回分手的话,抑或者是为了其他什么别的?! 不管是什么,她都决定去开门。 这一次,她会冷静,不光是为了自己,更为了肚子里的宝宝。 下了决定,尤桐揉揉红肿的双眼,掀开被子爬起来,内心惴惴,却还是勇敢地走了出去。 路过厨房,她特意停下脚步,进去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轻轻喝了两口,藉此清洗迷失的灵魂。 她需要清醒。 她的手放在门把上,颤抖着将门打开。 透过门缝,走廊里橘黄的灯光令她的双眼不舒服,她举起手来遮挡。 “桐桐!”容尉迟在门开启的一瞬间就冲上前去,他立即打量她的脸,她的眼睛又红又肿,明显哭过,他看得出她的唇在颤抖,却还是在强忍情绪。 “对不起!”他拥住她纤细的身子,情难自禁地低下头在她颈边呢喃,语气中带着一丝祈求,“桐桐,原谅我,好吗?!” 他将她抱得好紧好紧,那力道甚至**了她,尤桐不自觉地蹙眉,挣扎,“好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容尉迟呢喃地道歉,却不放开她。这样抱着她,他所有烦躁的情绪都平静了下来,这样就好了,只要他还可以见到她,还可以这样拥着她,就可以了。兄妹,朋友,恋人,都不过是一个名称罢了,唯有感情是真的,这样就够了,足够了。 他忍不住心疼地吻上她微肿的眼皮,不带任何情yu,只有怜惜。 面对他的温柔,尤桐有些羞涩,却有着更多的惊惶,她想推开他,可是她没有力气,所以任由他抱了许久,直到胃部再次泛起搅乱,她又想吐了。 额头上冒出冷汗,她强忍着作呕的冲动,伸出双手将他推开,抬头,一张纤细的脸蛋上写满了坚定,那抹坚定让容尉迟忽然一阵心悸。 他注视着她,艰涩地问,“桐桐?!” 她挤出一记勉强的微笑,喃喃地道,“你现在不想分手了吗?!” 他抬头,注视着她受伤的表情,自责地说,“我从来都不想。” 她眼眶一热,隐忍着想哭的冲动,她很想告诉她,她怀孕了,她有了他们的孩子,他真的不能跟她分手,但话却哽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揪住衣襟的指节隐隐泛白,仿佛正隐忍着极大的痛楚,她发现了他准备求婚的戒指,那让她更渴望婚姻,更渴望一个家。 “我想结婚。”她再次说道。 容尉迟的表情顿时冻结,而面对她无助的眼泪,他觉得自己自私极了、可恨极了,他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她有多需要爱、多需要家,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可是……他什么也给不了她。 他让她流的眼泪还不够多吗?!他伤她伤得还不够深吗?他还要她一生的年华来等待这样一份永远也不能见光的、残缺的爱吗?! “桐桐……”他望着她泪痕斑驳的小脸,再次痛恨起自己的残忍,艰涩地摇头,“不可以。我不能娶你。” 她怔了怔,笑容冻结在唇角,她哽咽得说不出话,心痛得快喘不过起来,她用手背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泪水,卑微地提出最后的请求,“如果我怀孕了呢?!” 她凝着雾气氤氲的泪眼,温柔而又坚定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容尉迟忽然色变,遥远的天际劈下一道响雷,“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可能怀孕?!你不是一直吃药的吗?!” 他的质问一句比一句急切,她却越来越冷静,忽然挤出一抹脆弱的笑容说,“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我有了你的孩子呢?!” 她轻柔的嗓音截断了容尉迟的叫嚣,他望着她泪眼蒙蒙的小脸,感觉既心疼又不舍,可是低沉的嗓音却盈满了冷酷与绝情,“就算有了孩子也必须打掉,你不配。” 我也不配。 他在心中补了一句。 他们都没有资格。 尤桐用力睁着眼睛,想恨他,却做不到。 美梦几乎成真,却在最后一刻破灭,梦醒时分,何其残忍。 她柔柔地一笑,“容尉迟,我们分手吧!” 爱情是生命中最美的学习,爱过了,花开完了,从此就是寂静与荒芜。午夜的钟声敲响,12点了,情人节过去了,灰姑娘的梦醒了,没有水晶鞋留下,只有一颗伤痕累累的心,粉碎,再也缝补不了了。 窗外的雨忽然大了起来,尤桐以为自己会哭,可是没有,在这时候她反而一滴眼泪都没有了,所有的悲伤都在须臾间化成了粉末,涅槃成灰。 听着楼道里容尉迟一步步离开的脚步声,她怔怔地发呆,过往的记忆纷至沓来,一股脑地涌进她的脑海,他们之间的悲与喜,怒与笑,痛与爱,都仿佛是过眼云烟。 强风吹得窗户些许作响,她默默地转身,静静地走回房间。 “宝宝,该喝牛奶了。” 尤桐端着刚刚泡好的睡前牛奶,缩在床头,默默地饮着杯中的白色液体。 她满足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仿佛能够感受到那里头小小生命的所在。 爱不了他,恨不了他,想忘了他也不容易,可是日子总要过下去,毕竟她还有孩子啊,这是上天赐给她最最珍贵的宝贝。 交代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容家大宅。 晚宴早已经结束,偌大的庭院里只有数名佣人在进行最后的清扫。 老管家沮丧着脸,很是为难地走向了容尉迟,低眉说道,“三少爷,老太爷吩咐过,不管几点钟,只要你一回来就要立即去见他。” “我知道了。”容尉迟沉声说道,脚步颓然地走向了三楼。 三楼的起居室里亮着橘黄的灯光,容国升换下了正装,却还未睡,他坐在沙发上,金镶玉的拐杖放在一旁,手里端着古瓷茶杯,却许久不曾喝上一口。 听闻脚步声,他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只沉声说道,“坐吧。” 容尉迟没有回话,默默地坐到了容国升的对面,西装外套折在臂弯,衬衫的领口散着,一脸颓废。 “阿迟,从小到大,爷爷最疼你了,你也从未让我失望过,可是你的婚事不能再拖了,容氏不光是我们容家自己的,国内国外二十几间分公司和十几间子公司的人都看着呢,不是爷爷逼你,你也该清楚状况,婚姻是这个圈子里的qian规则,2月22日就是除夕了,你必须在春节之前给大家一个交代,周氏已经发布了消息,春节之后周亚菲会正式接手公司,我想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自始至终,容尉迟没有说一句话。 门外,容琛举步离开,脚步轻轻。 ◎◎◎ 周家。 周亚菲脸上敷着面膜,仰躺在自己的公主床上,一时无聊,便抓起手机,闭着眼睛拨出一个熟悉的号码。 “表哥,你睡了吗?!”因为做着面膜的关系,她的嘴角只是轻轻一扯,声音不是很清晰,可是接电话的人却只觉得她可爱。 “还没有。”苏慎行的声音无论白天黑夜,听起来永远是那么亲和温柔。 “呵呵,这么晚了还没睡,情人节的晚上很‘忙’哦?!”周亚菲故意调侃。 苏慎行却并不在意,只淡淡地回道,“现在已经过了12点了,情人节已经过去了。你呢,怎么回事,今晚竟然没有约会?!” 周亚菲忽而叹息,想约她的人从一个礼拜之前就开始排队了,可是那些人当中却没有一个是值得她赴约的。 “表哥,到底怎么样才算是喜欢一个人呢?!”她呢喃着问,语带困惑。 电话那端,苏慎行忽然沉默,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想见又怕见,见了之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一想到那个人,就会觉得温暖,明明知道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但还是放心不下她,得知她有麻烦的时候,还是会奋不顾身地去帮助她,希望她开心、幸福。” ◎◎◎ 黎家。 别墅里一片宁静,所有的人都睡了,只有黎远航独自坐在庭院里,手中一杯白酒喝了一半,还剩一半。 风雨过后,空气清新起来,月色温柔,风轻星烁,一切都是那么平静祥和,只有他脚边的空酒瓶歪歪斜斜,一不小心踢倒了一只,发出清脆的声响。 黎远航没有弯腰去摆好那些空酒瓶,事实上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没有力气,他不喜欢一切凌乱的东西,他的房间总是收拾得干干净净,办公室也永远是整整齐齐,说他循规蹈矩也好,说他刻板无趣也行,他只是喜欢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可是他的心却不受控制,在很早很早之前就挣脱了牢笼。 他今晚已经坐在庭院里喝了两个多小时的酒了,这样的状况好像还是生平第一次,他并不喜欢喝酒,但是今晚迫切地需要用酒精来麻木自己。 在餐厅,在路上,他看到了一对对甜蜜的情侣,他羡慕,甚至是嫉妒。 他不禁想,今天小桐在做什么呢,她和孩子的爸爸一起庆祝吗?! 再一次地想到了她怀孕的事实,他忍不住又灌了一口酒。 “哥……”黎佳期的声音忽然出现,她从楼上的窗户里探出头来,然后飞奔下楼。 “哥,你疯了吗,你对白酒过敏,你自己不是不知道,你干嘛还要喝这么多酒折磨自己?!” 有了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长夜漫漫,这一夜有许多人失眠,失眠的原因却全都是为了爱。 但是他们谁都不明白,为什么爱会是一把双刃剑,一刀下去,不是伤、就是疤,让人心痛到了极点,却还是执迷不悟。 黑色再怎么漫长,黎明也终究会到来。第二天,居然是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尤桐对着镜子,看到里面的自己脸色苍白、双眼红肿,不由得摇头,天气这么好,她怎么可以这么憔悴呢,洗了脸,涂了宝宝霜,然后特意又上了一层粉,脸色看起来总算好看了一些。 看了看时间,8点了,她该去医院了。 原本之前还想着今天会有谁陪着她一起做检查呢,原来不过是异想天开。 不过没关系,她从小到大任何事情都习惯了一个人来扛,做检查而已,她自己也可以!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努力微笑。 换了一件轻便的衣服,又找了一双平底的鞋子,这双鞋不需要系鞋带,去医院脱脱穿穿会比较方便。 花了十分钟搞定自己,尤桐拿了挎包准备出门,手机钱包都塞了进去,锁门的时候,握着钥匙的手微微一紧,也许,她该找人来换一把锁。 下了楼,门卫主动跟她打了招呼,她回应一声问候。 看,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了谁地球都照样转。 尤桐故意这样安慰自己,默默地走向了地铁站。 本来她住的地方距离公交站台更近,她应该坐公交车的,可是她觉得公交车经常摇摇晃晃,她怀孕了,少坐为好。 打车的话舒服是舒服,可是她觉得太过浪费,宝宝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她必须从现在开始能省则省,心里面默默盘算着自己账户里还有多少存款。 地铁比公交车快多了,不多时后,尤桐便抵达了台大医院。 她的脚步略有迟疑,她本来想换一间医院的,可是那样的话又得重新预约排队,实在太麻烦了,不过她想,台大医院这么大,又是不同的科室,而且这个时间,她肯定不会遇见他的。 妇产科位于4楼,门诊医生是个年约四十的女人,诊室的门上挂着她的名牌,上面写满了她曾经取得的各项优秀的成绩,一旁有两个实习生帮忙叫号和记录。 尤桐很快就被叫进了诊室,医生问了几个惯性问题,她一一回答,医生点了点头,从她的眼神里,尤桐可以知道答案,但是为了确认,医生开了单子,让她做进一步的尿样检查和多普勒检查。 尤桐在护士的指引下,拿了专用的试杯去了洗手间,出来后将尿样交给护士,等待结果的时间她正好去多普勒诊室外排队,时间和流程安排得很合理,不愧是台大医院,效率颇高。 做多普勒检查的人很多,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默默等候,周围不时地有人来、有人走,有一些是肚子已经很明显的孕妇,也有一些年纪看起来还没有她大的年轻女孩,可她们全都有人陪着,有丈夫,有男朋友,有妈妈,或者是朋友,只有她是例外,孤单单的一个人。 尤桐面色平静地坐在那里,默默等待,只是手里握着的挂号单微微被捏皱了一角。 忽然,广播里传来叫号的声音,“13号尤桐。” 闻声,尤桐猛地抬起头来,深呼吸的同时站起了身,心情紧张地走进了诊室。 多普勒诊室内有两个人,一个是负责操作仪器的医生,一个是负责电脑打单子的护士,那名护士礼貌地对她说道,“请脱下鞋子,正面躺好。” “是。”尤桐照做,躺下后主动拉开了衣服。 医生虽然带着白口罩,但是看向尤桐的眼睛里却是流露出了一点笑意,这个女孩子一看就是乖巧贴心的那种,不像是那些来医院检查也要穿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磨磨蹭蹭地脱鞋、脱衣服,自己耽误时间不说,也耽误别人的时间。 第一印象就很好,所以医生给尤桐检查得更为仔细,手握着小巧的探头在她的小腹上来回游移,然后抬头在屏幕上看到了那个小小的黑点,扭头对着护士说了一堆专业术语,护士边听边敲打键盘,很快,一张报告单便打印了出来。 “好了,尤小姐,可以起来了,拿着报告单回门诊医生那里。” “哦,谢谢。”尤桐伸手接过报告单,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看。 医生忍不住笑了,“恭喜。” 尤桐的心跳顿时漏掉一拍,虽然自己早就有感觉了,可是她还是激动不已,她真的怀孕了! 回到门诊医生那里,她的尿样检查也出结果了,呈现阳性。 “尤小姐,恭喜,你要当妈妈了,你肚子里的宝宝已经两个多月了。” 两个多月?! 尤桐情不自禁地回想,努力地推算日子,今天是2月15日,两个多月前也就算12月中下旬左右。 蓦地,她的脸上一红,如果没有算错的话,宝宝应该是他们打算正式收养容小迟的那天有的。 果然,好人有好报,她收养了容小迟,上天就赐给了她一个珍贵的宝宝。 眼睛不自觉地弯成了月牙,隐隐流露出了母性的光辉。 “尤小姐,怀孕前三个月是最危险的时候,你的体质又比较弱,我开一些安胎药给你,你要准时吃,还有平时也要注意饮食,多多休息,远离辐射,定期复查,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医生。” “不客气。”医生低下头,握着钢笔在病历本上“唰唰”写着。 尤桐很快便离开了门诊室,然后去药局买药,一切都很顺利,半个小时后,她拎着药包准备离开医院。 电梯从楼上一路下来,红灯指示着到达4楼,“叮”的一声后,电梯门徐徐向两侧划开,尤桐抬步正要跨进,却忽然看见电梯内的人堆里站着一个熟悉的面孔。尤桐微微一怔,眉头下意识地蹙起,怎么这么巧?!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手里的药包,对方也是明显一愣。 四目相对,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对方叫她,可是尤桐倏地往后一退,连忙按下电梯旁的按钮,电梯门迅速关闭,红灯指示着向下的箭头,继续往楼下降去。 尤桐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可是心里却泛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电梯里,黎佳期一脸惊讶,她没有看错吧,刚刚那是4楼,尤桐怎么会去妇产科?! ps:羽羽更新咯! 为什么是你?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黎家。 黎远航正在卧床不起,但他依然还在勤奋工作,床边堆满了助理刚刚传过来的文件,他一份份地审阅着,丝毫不敢懈怠。 如今黎洪涛只是在公司挂个名,黎氏上上下下的事情基本都由黎远航负责,近一年来,黎氏数次风波,但是在他的杰出领导下,公司都平安度过难关,业界对于黎远航的评价也越来越高,皆是青年才俊之类的口碑。 房门忽然被人轻轻敲开,黎远航眉宇微微蹙起,有些不悦,抬眸一看,瞥见黎佳期缓缓走进。 “哥。”黎佳期娇声唤了一声。 “我不是说过了,没事的话不要来打扰我。”黎远航有些无奈,语气里带着一点点的责备。 黎佳期撇了撇嘴,把手里的药包放到他面前,“人家特意去医院帮你买药,累死了,你不但不领情,还说我打扰你,好过分啊!” 黎远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掂了掂那个药包,然后问道,“你又看中什么名牌了,要哥哥帮你付钱吗?!” “哥,你怎么这样说啦,我是关心你呀!”黎佳期有些懊恼,她在哥哥心目中就那么一无是处吗?! “好了,佳期,你别闹了,快点出去吧,哥哥还有文件要看。”黎远航又低头看文件。 “看什么文件啊,先上药啦!”黎佳期夺过他手里的文件,然后丢到一旁,翻开药包,取出两瓶药水,还有酒精棉,“哥,你躺下,我帮你擦。” 见黎佳期执意,黎远航也不再拒绝,他身体下滑,平躺,伸手摘了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平日里他都是戴隐形,今日在家才顺手戴了框镜,去掉眼镜后,那双明澈的眼眸露了出来,愈显清亮。 黎佳期低头望着黎远航的俊容,嘴巴又是一撇,嘀咕着说道,“哥哥真是太能糟蹋自己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被弄得全是红点,你就不怕留下什么后遗症,变成丑八怪吗?!” “别说孩子话!”黎远航轻声斥责。 “我哪有说孩子话,我这是忠言逆耳!”黎佳期气愤不已,不用问也知道昨天哥哥是为了尤桐才借酒消愁,她真不明白尤桐到底哪里好了,居然值得哥哥这样。 忽然想到刚刚医院里的那一幕,黎佳期心里愈加得愤愤不平。 她好想告诉哥哥,可是又怕他着急,本来就病着,万一再弄出什么事情来就不好了。 忍了又忍,黎佳期才勉强将心事压下,专注地帮黎远航擦药。 “左边好了,换另外一边。”她耐心说道。 黎远航微微侧过脸颊,心里略感安慰,佳期虽然任性骄纵了一些,不过她对家人还是极好的,不论是对父亲,还是对婉姨,或是对他,都很好。 药擦完了,黎佳期把药布丢进了垃圾桶,然后把药水的瓶子盖好,放进房间内的小冰箱,最后还拍了拍床单,抚平褶皱。 身为黎家的大小姐,黎佳期从不做家务,但是这一回动作倒也算干净利落,黎远航微微点头。 “佳期,你长大了,哥哥和爸爸对你没有什么多的要求,只盼你通情达理,乖巧懂事。” “知道啦!”黎佳期有些不耐烦地回道。 这个时候,黎家的佣人送参汤进来,黎佳期连忙接过,并打发佣人离开,“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是,小姐。” 黎佳期端着饭碗,用汤勺搅拌参汤,“哥,我喂你喝。” 黎远航没有响应她,径自端过饭碗,再次询问道,“你是不是有事求我,嗯?!” “哥,你讨厌!”被说中了心事,黎佳期面子上好像有些挂不住,不过她还是趁机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哥,巴黎新一季的时装周开始了,我想去。” “不行。”黎远航一口否决,“等acca的成绩出来后再说。” 距离上一次acca考试已经过去许久了,按照惯例,成绩在最近就会发布了。 黎佳期嘟起嘴,不自信地问道,“如果我没过呢?!” “没过的话哪里也不许去,下次接着考!” “哥,我根本就不想考那个,你为什么非要……” 黎远航忽然做了个手势截断她的抱怨,凝眸质问,语气严厉,“你不想考?!你知道别人为了那个考试付出多少吗?!” 黎佳期受到批评,骄傲的自尊心又开始作祟,忽然站起身来,抗议道,“什么别人啊,你不就是想说尤桐吗,哥,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么喜欢她呀,尤桐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好,她不洁身自爱,跟男人乱来,水**杨花!” “住口!不许你随便侮辱人!”黎远航忽然脸色一沉。 黎佳期不服,大声嚷道,“我才没有侮辱她,我刚刚在医院亲眼目睹她去了妇产科啊,她搞不好是去堕胎的!” 黎远航心里大惊,不可能,小桐不可能去堕胎,可是她怀孕的事情不能声张。 他快速掩饰掉自己的情绪,沉声说道,“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怎么可能?!她化成灰我也认得啊!” “越说越不像话了!”黎远航将参汤的碗重重往床头柜上一放,“女孩子去妇产科做做检查也是很正常的,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不许再胡说,尤其是在婉姨面前,知道吗?!” 黎佳期被黎远航的怒气所惊到,虽然不情愿,但是也不敢再造次,懦懦地“哦”了一声,然后灰溜溜地离开,却不料一拉开,房门,就见到赵婉华怔忪地站在门口。“婉姨……”黎佳期也同样是怔住了,瞥见赵婉华苍白的脸色她一阵阵心慌,连忙扭过头去向黎远航求助。 房间内,黎远航闻声望去,只见赵婉华如遭雷击的样子,心脏也蓦地揪紧,他连忙起身,走了过去,“婉姨,你别听佳期胡说,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向都是口没遮拦的。 “我……”黎佳期本能地想为自己辩护,却被黎远航一记警告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可是赵婉华却依然还是脸色苍白,神情痛苦,她的眼神空洞,恍惚之间好像想起了什么,脚跟一旋,转身跑远。 “婉姨!” “婉姨,你去哪儿?!” ps:9月30到10月6日羽羽都会加更!还有10月8日羽羽生日那天也会加更!大家多多支持! 打掉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从医院返回后,尤桐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按照医生的吩咐,她开始为自己熬药,浓浓的中草药,需要熬上三遍才行,可第一遍的时候味道就那么重,满屋子都是药味儿,光是闻着就很苦,她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 忽然,门铃响起,她连忙关了火,将锅盖盖上,然后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从厨房走出去开门,她想应该是换锁的工匠来了,可是从猫眼里一看,门外站着的人竟然是赵婉华。 尤桐忽然一愣,她连忙开了门,表情依然有些怔忪,“妈妈,你怎么忽然来了,也不提前我打个电话?!” 赵婉华一时间也找不到说辞,只是挤出僵硬的微笑,进了门,目光四处打量。 这是赵婉华第一次来尤桐住的地方,以往见面她们都是约在外面的咖啡厅或是茶餐厅,尤桐连忙去倒茶,赵婉华则到处观望,望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暗暗松了口气。 可是满屋子的中草药味让她下意识地皱眉,目光寻着尤桐的身影向厨房望去,她迟疑着问道,“小桐,你在熬药啊,你病了吗?!” 尤桐正背对着赵婉华泡茶,握着茶壶的手微微一紧,她庆幸自己是背过身的,所以即便说谎也不会被发现那惊慌的表情,她咬了咬唇,找了个说辞,“没有,只是身体有点不舒服,医生给抓了几包药让我调理一下。” 赵婉华继续试探,“这味道好重,好像很苦的样子,是什么药啊?!”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医生叫我吃的。”尤桐一边倒茶一边回答,不自觉地心虚。 赵婉华微微拧眉,“你这孩子,药怎么能稀里糊涂地乱吃呢,现在那么多庸医,你上当受骗吃出什么毛病来可怎么办?!” 尤桐以为赵婉华关心自己,连忙安抚,“妈妈,你放心啦,我去的是正规医院,这个药……呃,是专门管女孩子气血方面的,我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有点月经不调。” 月经不调?! 赵婉华将信将疑,偷偷觑了下尤桐的肚子,确实很平,她也没有发胖,难道真的不是怀孕?!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又响了,这一次是尤桐叫来的锁匠。 锁匠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尤桐确认无误后便同意他换锁,锁匠叮叮咣咣地工作起来,尤桐站在门口等候,赵婉华却在这个时候悄悄走进了厨房。 锅里,那副汤药才刚刚熬了不久,药渣还清晰可辨,赵婉华用筷子拨了拨,隐约可见其中有杜仲和阿胶,她的脸色忽然惨白,锅盖“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尤桐顿时心里一惊,闻声望去,只见赵婉华呆怔在厨房,一副遭受重创的样子。 “妈妈,你怎么了?!”她连忙奔过去询问。 赵婉华忽而冷笑,那笑容凄凉而又绝望,“我怎么了?!该是我问你怎么了才对啊!杜仲和阿胶有安胎的作用,你为什么要吃这种药?!” “我……”尤桐一下子没了主意。 幸而这个时候锁匠出了声,他站在门口唤道,“小姐,换好了,你来检查一下!” 尤桐连忙从赵婉华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走到门口,检查了下,没有问题,她付了钱给锁匠,刚刚要回身关门,赵婉华却忽然冲了过来。 “孩子是谁的?!”赵婉华的眼神忽然变得阴鸷,手紧紧地抓着尤桐不放。 尤桐被她抓疼了,可是不敢推拒,只小声地央求道,“妈妈,你放开我……” 赵婉华听而不闻,整个人陷入了狂乱一样,扬声尖叫,“我问你孩子是谁的?!” “妈妈……”尤桐被她吓到了,从小到大,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赵婉华,像是疯了一样。 “你不说是不是?!不说我也知道,是……是……”赵婉华不忍心说出那个名字,可是有一个念头却是坚定,“把孩子打掉!打掉!” “不……”尤桐不敢置信,连连摇头。 “这个孩子不可以生下来!绝对不可以!”赵婉华拖着尤桐的手就往门外走,“跟我去医院!把孩子拿掉!” “不!我不去!”尤桐用力挣脱。 “由不得你!”赵婉华虽然身体不太好了,可是她此时此刻的坚决却是给了她成倍的力气,她的手死死拽着尤桐的胳膊,微长的指甲甚至划破了她的肌肤。 “妈妈,我不去,我要这个孩子,求你了,求求你了!”尤桐紧紧护着自己的肚子。 赵婉华的眼神忽然变得茫然,求她?!那她该求谁呢?!老天爷这到底是在惩罚谁?!她和顾仪容,还有容兰泽的恩怨,已经剪不断理还乱了,现在小桐居然又怀了容尉迟的孩子?!这是乱lun啊!这孩子不可以生下来,绝对不可以! 赵婉华一咬牙,更用力地抓紧了尤桐,不管她怎么抗拒都死死地不放手,两人在门口纠缠起来,不知不觉,她们已经到了楼梯的边缘。 “跟我去医院!” “不,我不去!”尤桐心慌心痛,连连后退,再往后一步,就会摔下去。 赵婉华的心脏忽然一紧,眼前忽然闪过了当年的画面,小小的女婴在她的怀里微笑,那样可爱。 “小桐――” 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发之际,赵婉华猛地上前拉住了尤桐的衣服一角,布料“嗤啦”一声断裂,可还是勉强把她拉了回来,可她自己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因为惯性的关系,赵婉华的身子朝着楼下狠狠栽去。 “妈妈!不……” 一切都来不及了。 尤桐伸出手,可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赵婉华从楼梯跌落,身子毫无保护地滚落下去。台阶下,布满了殷红的血,染红了赵婉华珍珠白色的衣裙,血花一片一片。 “妈妈……”尤桐的脑子忽然一空,握紧了手,却什么也抓不到。 她的身体轻晃着,仿佛大海中漂泊的小船,无依无靠,却仍旧挣扎着想要找到某个方向,寻求最后的生机,她快步冲下楼梯,将地上的赵婉华紧紧抱住,大声地哭喊,“妈妈……妈妈……” 而赵婉华双目紧闭,呼吸那么微弱。 尤桐试图扶起赵婉华,可是她抱不动,于是瘦弱的她沾着满身血迹敲遍邻居的房门。 一间,又一间。 “有人吗?!” “有人吗?!” “有没有人在啊?!” 声嘶力竭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回响,但回应她的全是无人应答。 想要回房间去拿手机叫救护车,可是房门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动关上了,钥匙还在里面,她急得大哭,像是没有家的孩子。 “救命……救救我妈妈……”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凄凉,而又绝望。 忽然,楼梯间响起沉稳而又急促的脚步声,仿佛有人来,听到她的哭声,那脚步更快更疾,像是用跑的。 黎远航踏上最后一个台阶时,呼吸已经完全乱了,可是他来不及喘一口气,心脏便又是一紧,触目所及,是一片怵目惊心。 “小桐……婉姨怎么了……” 听到声音,尤桐慢慢地抬起头来,苍白的脸蛋上泪痕斑驳,迷蒙的瞳看见终于有人来,她仿佛是找到了救星一般,一把抓住了黎远航的胳膊,指尖却是颤抖。 一瞬间,黎远航感觉到自己的身上背负了千斤般的重量。 ICU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台大医院。 急救室的门上亮起了红灯,里面正在进行紧急抢救。 负责外联的护士拿着纸笔找家属签字,却不知道该找谁签,望了望黎远航和尤桐,不好判断他们之间的关系,看起来有些像情侣,又有些像是兄妹。 黎远航默默走上前,接过纸笔,迅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尤桐表情呆怔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一言不发,而黎远航走回她身侧,倚墙站着,目光直直,不知道是在看她,还是略过她的头顶望向急救室的门。 不多时,得到消息的黎洪涛和黎佳期也赶来了,两人的脚步都很疾,神色也全是慌张。 “远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黎洪涛急切地问,而黎佳期却是冷眼望向了尤桐。 黎远航避重就轻,只淡淡回道,“只是意外。”直到开口说话,他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 黎佳期一听到他如此说,一下子火了起来,她一把冲到黎远航跟前,大声嚷道,“哥!你到现在还要维护她?!要不是尤桐不知检点,婉姨怎么会去找她,又怎么会出事?!” 黎洪涛一脸茫然,这什么跟什么?! “佳期!”黎远航呵斥一声。 “为什么不让我说,我又没有瞎编,本来就是这样的!” “住口!”黎远航不自觉地提升了语调。 黎佳期见黎远航的脸色不好了,便不敢继续惹怒他,可是她心里的不服却没有就此压下,她转过身去把怒气全都发泄在尤桐身上,“尤桐,你别想推卸责任,婉姨有事都是你害的,你这个扫把星,罪魁祸首!” “佳期!”黎远航走过来,一把将她拉走,沉声说道,“这里是医院,你嚷嚷什么,再胡言乱语,就滚回家去!” 滚?! “……”黎佳期愤愤不平,红了眼眶。 而椅子上的尤桐却仍是一言不发,唇瓣紧咬,像是自责。 妈妈是为救她才从楼梯上跌下去的…… 是为了救她…… 黎远航侧目瞥了尤桐一眼,眸色黯了黯,难掩心疼。深呼吸了一口气,那股淤塞感仍充斥在胸腔里,怎么也去除不掉。 赵婉华被送进急救室已经半个多小时了。 黎佳期扶着黎洪涛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等待变得十分漫长。 此时,黎远航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是他的助理打来的,有一些公司的事情请示,他却完全没有心情听,机械地动作着,默默地关掉了手机电源。 此时,急救室门上的红灯忽然熄灭,门由里往外地被推开。 先走出来一名外科医生,脚步却是没有停,尤桐等人正要上去追问,另外一名医生却朝着他们走来,这名医生姓孙,正是前一日为赵婉华诊断过的那一位,因为时间间隔近,他对赵婉华还有印象。 “赵女士的摔伤并不严重,外科医生已经处理过了,我要跟你们说的是,赵女士昨天晚上来过医院,挂的是肿瘤内科,病人胃部的肿瘤继续生长,她现在的状况不容迟缓,必须马上动手术,你们赶紧去办手续,签了字后,病人就马上从急救室转到手术室,我会亲自为病人主刀。” 肿瘤?! 众人皆是大惊失色,黎佳期心里也是一闷。 黎洪涛忽然感慨,痛苦地呢喃,“都是我不好,我居然没有察觉出她的不对劲,她竟然一个人偷偷地跑来医院。” 黎远航也回想起前一日餐厅里的那一幕,不禁后悔自己的粗心。 “爸,哥……”黎佳期忽然哭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婉姨上次不是已经切除了肿瘤吗,怎么还会生长,婉姨会不会……会不会死啊……” 尤桐的身体微微一晃,黎佳期的话让她的心“咚”的一沉,像是被重重捶打。气氛忽然沉重,每个人的心都好像瞬间被巨石压住,急救室内有人在与生命搏斗,而急救室外,每个人也都在痛苦挣扎。 “事已至此,你们家属就赶紧去办手续吧!”医生善意的提醒却让人觉得愈加心慌心凉。 黎远航最先回过神来,朝着医生抱歉似的点了点头,然后向黎佳期叮咛道,“佳期,你陪爸爸先过去手术室那边,我去办手续。” “嗯。”黎佳期闷声回道。 黎远航轻叹了口气,转身欲离开,在经过尤桐身侧的时候,微微握起了拳头,然后又松开,最后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按了一下,仿佛是想将自己也所剩不多的力气传递给她几分。 从急救室门外,到手术室门外,众人可以做的,却只有等候。 时间过得好慢好慢,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手术持续的时间很长,从中午到了晚上,还没有结束。 黎佳期打电话叫了外卖,快递员很快就送了来,她下楼去取,然后把一手一个餐盒交给黎洪涛和黎远航,顺便帮他们拿了筷子。 黎洪涛接过,却只是拿着,黎远航也是,黎佳期随后自己拿起一份餐盒,而塑料袋里还剩下一份,显然是给尤桐的,可是黎佳期并不乐意去递给她。 黎远航刚一起身,黎佳期立即不高兴,冷哼一声,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走远了。 黎洪涛并没有注意到儿女之间的暗涌,他放下餐盒,到走廊尽头的无烟室去抽烟。 黎远航将最后一份餐盒递给尤桐,她却是摇头。 “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他又将筷子递给了她。 尤桐蓦地一怔,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庞,双眼红肿,眸子里是满满的懊悔与自责。 她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就是因为孩子,她才和妈妈起了争执,可是无论是孩子,还是妈妈,都是她最至亲至爱的人,她哪一个都不愿意伤害。 黎远航瞳孔微缩,内心苦笑,像是在痛恨自己的执迷不悟。 喜欢一个人是一件令人沉沦的事情,所谓理智和决心,全都不过是可笑的、自我安慰的说话。 有一种爱,明明想放弃,却无法放弃。有一种爱,明知是煎熬,却又躲不开。有一种爱,明知无前路,心却早已收不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门上的红灯忽然熄灭,尤桐倏地站起身来,看见几名医护人员合力推出一张病床来,赵婉华昏沉沉地躺在上头,手背上还吊着点滴,脸色血色全无,苍白得近乎透明。 黎洪涛和黎佳期也及时返了回来,众人一起围了上去。 “家属退后一点,病人现在要转入ICU病房。”护士大声说道。 ICU病房?! ps:大家好像不太支持羽羽了! 错过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众人的心皆是一沉。尤桐站在那里,双手揪紧了衣服的侧摆,一侧的布料还是残缺,残忍地提醒着她事故发生的那一幕,若不是肚子里面有孩子,她此刻真想死去。 医生摘下口罩,瞧了瞧他们,最后目光落在黎远航身上,只有他看起来是可以主持大局的,“病人胃部的肿瘤已经切除,但是需要术后观察,另外在手术的过程中,病人有急性脑出血现象,这个跟她从高处摔下有关,病人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期,至少需要观察72小时。” 尤桐的表情愈发得凝重。 黎远航也是沉默,顿了一下,才冷静地向医生询问,“我们可以进去陪在她身边吗?!” 医生点了点头,“一次只能一个人。” 尤桐好想进去,可是黎洪涛却是率先迈开了脚步,她只好退让,泪眼迷蒙之间,她瞧见黎洪涛的背影竟也瞬间苍老了不少。 “佳期,你先回家去,吩咐佣人收拾一些生活必需品,晚点送到医院来。”黎远航叮咛说道,黎佳期乖乖点头,随即离开。 黎远航又望向了尤桐,“你也回去。” 尤桐摇头,“我不走。” “你现在留下来也没用,不如先回家整理一下自己,你晚饭还没吃,而且你也应该回去换件衣服。”黎远航望着尤桐一侧衣服上的残裂,对于事故发生时的情形已经隐约猜到了几分,她肯定自责死了。 “婉姨醒了的话,也不会想看到你这种狼狈的样子的。”黎远航换了一种方式安慰她道。 尤桐果然立即动摇,“好,我这就回去。”离开的脚步却还是有些迟疑,频频回头,望向ICU病房的方向。 “我送你。”黎远航沉声说道。 尤桐没有拒绝,无力拒绝。 两人一起搭乘电梯到了楼下,短短的时间内没有交谈。 黎远航的车子停在医院大楼对面的停车场,有一小段距离,两人并肩走着,头都是微低,还是谁都没有说话。 一直到了停车位前,黎远航遥开了车锁,并帮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尤桐才缓缓抬头,哑声说道,“今天……多亏了你,谢谢。” 黎远航微怔,晚风吹来,带着些许凉意,他的心头竟缓缓流淌过一丝暖意。 “上车吧!” “嗯。” 尤桐上了车,依旧沉默,头轻轻扭向车窗外。 银灰色的车子徐徐驶出停车场,另外一辆黑色的车子随后进来。 尤桐空洞的眼神忽然泛起波澜。 黑色的车子内,容尉迟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是忽然一紧,视线专注而深邃。 两辆车交错而过,他们瞧见了彼此。 一见如故,再见陌路。尤桐蓦地怔住,她惊恐地发现,自己体内的气力从四肢百骸一点一滴地被抽离出去,所有的思想和表情都在一瞬间凝结,可是她却忘了闭上双眼,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随着车子的前行徐徐滑过视线。 那段已经失落的恋歌隐藏在青色的天空里,飘渺,触手再不可及。 黎远航也看到了容尉迟的车子与自己的交错而过,眼眸忽然一紧,余光瞥向尤桐,却见她面无表情,他也一下子怔忪。 很快,车子驶到了豪格家园楼下,尤桐下了车,对黎远航再次说了声“谢谢”,而后上楼。 钥匙反锁在了屋子里,她只好请楼下的门卫帮忙再次叫了锁匠前来,折腾了一番后,时间过了一个多小时。 重新踏进公寓里,尤桐下意识地首先去找自己的手机,像是想看看有没有谁的电话或是信息,有好几个未接来电,也有好几条信息,但是关于他的,一无所有。 她微微勾唇,像是自嘲。 碰面了都没有说话,又何须通过电话来讲。 他们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放下手机,进了浴室,简单地清理了一下自己,换了件干净的衣服,脱下来的脏衣服却没有丢进洗衣篮,而是整整齐齐地折了起来,像是想要留个纪念。 从前她一直以为妈妈不够爱她,可是今天她知道自己错了,妈妈爱她,甚至可以为了她不顾自己的安危。 眼眶再次发烫,她强行忍回眼泪,到厨房给自己弄了点吃的。 黎远航说的对,她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再不想吃,也要吃。 她还为自己熬了药,一口气喝掉那褐色的液体,苦味直入心底。 前前后后一共逗留了两个半小时,尤桐再次下楼,准备再去医院,出门的时候,拿好了新的钥匙,而旧的那串她顺手丢进了垃圾箱。 “咚”的一声闷响,让她的心也跟着一颤。 丢的仿佛不只是钥匙。 ps:大家多多发表意见! 最后的心愿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回到医院的时候,赵婉华仍然还没有醒,黎洪涛出了ICU病房,尤桐立即走了进去,她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小心翼翼地握住了赵婉华的手。 “妈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赵婉华却毫无知觉。 医生说过,赵婉华目前处于昏迷的状态,但人的意志力对于病情的恢复是非常有好处的,只要家属多跟她说话,多说一些可以引起她兴趣的话题,或许会刺激她早点醒来。 尤桐听从医生的建议,握着赵婉华的手轻柔柔地说了起来,可是她却不知道什么话题才是赵婉华喜欢的、感兴趣的。 尤桐忽然悲从中来,这些年来,她和赵婉华相聚的时光太少太少,小的时候她懵懂不更事,大的时候母女一直分别,偶尔见面也总是来去匆匆,竟从未真正坐下来聊过什么。 泪光再次闪烁,尤桐强忍着情绪,呢喃道,“妈妈,我给你讲一个小故事吧――小狗对小猫说:你猜猜我的口袋里有几块糖?小猫说:猜对了你给我吃吗?小狗点点头:嗯,猜对了两块都给你!小猫咽了咽口水说:我猜五块!然后,小狗笑着把糖放到小猫手里,说:我还欠你三块。――这不是低智商的笑话,而是,因为爱你,所以我允许你的小贪心。” 妈妈,我也很贪心,你用自己的安危来保护我,可我还是觉得不够,我要你好起来,以后每天每天都对我好。 尤桐向台南分公司请了假,请到哪一天她自己也说不准,好在马上就是春节,连带着春节假期一并算起来,她大概可以到正月初十再上班。 医生说赵婉华需要观察72小时,也就是3天3夜,而这段时间里,尤桐寸步也没有离开过医院,黎远航包下了一个高级病房,专门供几人轮流休息。 大部分时间,守在赵婉华身边的人是黎洪涛,而他不在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就是尤桐,有很多时候,黎佳期也抢着要进去,却都被黎远航拉住了,直到某次黎佳期气哭了。 尤桐生平第一次向黎佳期由衷地道歉,“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黎佳期红着眼眶,摇头,咬了咬唇,从齿缝里挤出了一句艰涩的话,“谢谢。” 她知道,如果尤桐不肯,哥哥是不会让她进去看婉姨的。 ◎◎◎ 尤桐把照看赵婉华的机会让给了黎佳期,独自一个人下了楼,夜晚风凉,她不自觉地抱紧了双臂,习惯性地低头走路,迎面一双黑亮的皮鞋映入眼帘。 鞋子的款式很有些熟悉,她的心蓦然一慌。 “小桐?!” 不是他。 尤桐说不上来自己心头是什么滋味儿,掩饰掉纷乱的情绪,缓缓抬头,略显苍白的小脸上挤出一抹惨淡的笑容,“容琛。” 直到听闻这一声,容琛才敢相信她是真的,而不是自己的幻觉,他打了不知道多少个电话给她,也发了好几条短信给她,但是都没有得到回应,他甚至以为她失踪了,却不料在这里遇见了她。 容琛手里捧着一束康乃馨,显然是来看望顾仪容的,可是他望向尤桐的目光里却带着困惑与费解。 情人节的晚宴,容尉迟没有带尤桐回容家,所以他不认为她这会儿是来医院看顾仪容的。 “小桐,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容琛瞧见尤桐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不由得担心。 尤桐摇了摇头,“我只是来探病,看望一个……亲戚。” 亲戚?! 容琛不由得蹙眉,她眉宇之间的清愁那么沉重,是什么样的亲戚让她如此伤神呢?! 就在这个时候,尤桐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黎远航的新号码,她的心脏忽然紧缩,抓着机身的手微微颤抖。 “小桐,你在哪儿,快点回来,婉姨她……”话筒里,黎远航的话甚至都没有说完,他语气里前所未有的沉重却让尤桐整个人瞬间一空,她放下电话,迈着颤抖的双腿,飞快地冲向医院大楼。 她身后,容琛一脸错楞的表情,任他怎么叫,她都听不到。 赵婉华的病房在11楼,尤桐站在电梯里,愕然地睁大眼睛,呆愣地望着指示灯上那一格格往上攀升的数字,电梯的速度明明已经很快了,可是她却还是祈祷着它可以再快一点、再快一点,生怕有什么来不及。 “叮”的一声,电梯门应声开启,才刚刚露了一道口子,纤细的身影便从那小小的缝隙里钻出,远远望去,就像是罅隙里的白光,那么羸弱,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ICU病房的门大敞着,医生和护士进进出出,他们身上的白大褂让她眼前一阵恍惚,空气里飘着刺鼻的消毒药水味道,也让她感到反胃。 “妈妈……”尤桐飞奔过去,却被黎远航一把拉住。 “小桐,你冷静点,医生和护士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最后的努力…… 尤桐的眼前湿成一片。 病床上,赵婉华浑身插满了冰冷的管子,脸色苍白,眼眶深深下陷,眉眸之间呈现出暗暗的青色,美丽的容颜早已黯然失色,如同一朵凋零的花,嘴上戴着氧气罩,呼吸细弱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出来。 医生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她不行了,现在靠氧气还能维持一会儿,你们有什么话抓紧说吧。” “不……妈妈……”尤桐挣脱了黎远航的钳制,飞身扑向床铺,紧紧握住了赵婉华的手,“妈妈……妈妈……你不要走,妈妈……” 赵婉华的意识昏沉,眼皮却忽然动了动,可是她没有力气睁开眼睛,戴着氧气罩的嘴也动了动,尤桐心里一紧,弯下了身子,凑向赵婉华的耳畔,“妈妈……你说什么……” “兰……”赵婉华气若游丝,只说了这么一个字,便再也没有力气说下去。 “妈妈?!”尤桐不懂她的意思,却清楚地瞧见了赵婉华眼角的泪光,像是在诉说着什么遗憾。 “妈妈,你到底想说什么……再说一次……再说一次好不好……”尤桐倾身抱住赵婉华愈见僵硬的身子,忽然瞧见赵婉华的左侧耳垂上纹着一朵蓝色的茶花图案,那图案很小很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如果她戴上耳饰的话,它就会被盖住了,尤桐都不知道赵婉华是在什么时候纹了这个图案的。 兰…… 蓝色的茶花…… 妈妈最爱茶花了,可是这个世界上有蓝色的茶花吗…… 尤桐一时间迷惘了,她知道这是赵婉华最后的心愿,可是她应该去哪里找蓝色的茶花?! 一旁,心跳仪上的曲线忽然变得剧烈起来,赵婉华的呼吸似乎回来了一些,医生连忙察看她的情况,根据经验,这是回光返照的情形。 护士为赵婉华注射了药物,淡粉色的液体一点点渗透进她的血管里。 尤桐看着那抹淡粉,心脏忽然一颤,脑子里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她抓紧了赵婉华的手,哽咽地说道,“妈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要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说完,她强行忍住恋恋不舍,硬生生地放开了赵婉华的手,飞奔出了病房。 “小桐……”黎远航欲追不及。 死去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9楼。 顾仪容的病房。 容尉迟静静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默默地望着一直昏迷不醒的顾仪容,眼底的情绪复杂。 他曾恨了她那么多年,可是到头来,他却忽然发现那些恨都没有意义,她居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过去不知道有多少次,他曾祈祷上天,希望她不是他的妈妈,可是到了真相揭晓的这一刻,他却忽然又遗憾起来。 相比起赵婉华,他更愿意认顾仪容这个母亲,可是,天从来都不从人愿。 病房的门忽然被人轻轻敲开,容琛步伐迟缓地走了进来。 “阿迟……” 容尉迟慢慢地转过身,凝眸望向容琛,却发现他的表情有些沉重。 “阿迟,我刚刚遇到小桐了,她去了11楼……黎夫人病危……我听见小桐管黎夫人叫妈妈……” 容尉迟的心顿时一沉,手下意识地握成拳头。 黎夫人病危…… 黎夫人…… ◎◎◎ 安静的病房里,飘散着浓厚的死亡气息。 赵婉华虚弱地躺在床上,等待着最后的什么。 尤桐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着她一下下的奔跑,赵婉华的心跳也随之跌宕。 尤桐重重地喘着气,手里握着一支红色的茶花,这种茶花很普遍,在医院楼下的花店里随处可见,她却像是对待至宝一样捧着它。 在众人狐疑的目光注视下,尤桐粗蛮地取下赵婉华还吊着的点滴瓶,放在地上用力一砸,药液飞溅,打湿了茶花。 众人惊呼,下一秒却是惊奇,红色的茶花通过药液的浸染,竟慢慢地变了颜色,先是由红变紫,然后由紫变蓝。 “妈妈,你看,蓝色的茶花……美吗……”尤桐哭着将那朵花别在了赵婉华的头上。 而就在下一秒,赵婉华便停止了呼吸,神情却是坦然,嘴角扬起一抹恍若幸福的弧度。 “妈妈……” “婉姨……” “婉华……” 病房里哀戚一片。 病房门口,容尉迟僵在那里,眼眶霎时一红。赵婉华过世的消息很快传开,黎氏在商场上也是有名望的,黎洪涛的面子也相当给力,很多人在第一时间就送来了悼念,医院的走廊里堆满了黄白颜色的花,那样肃穆。医院大楼里不准摆放花圈,众人便将它们转移至楼下,容尉迟站在11楼的窗户边,遥望着底下那些密密麻麻的花圈,心里面五味陈杂。 不管怎么说,赵婉华都是他的亲生母亲,血缘的关系任由他再怎么不情愿,也没有办法改变。 可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管她叫过一声妈妈。 沉默了许久,他忽然问向身后的容琛,声音沙哑,“黎夫人的告别式是什么时候?!” 容琛明显一愣,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知道,黎家还没有发布消息,不过到时候应该会通知很多人,黎氏的威望也不小,场面应该会很盛大。” “先以我的名义送几个花圈过去,另外你留意一下告别式的时间,我要去参加葬礼。” “你亲自去?!”容琛不禁惊讶,通常情况下,容尉迟是不愿意出席此类活动的,他这次主动提出来,原因必不单纯。 容琛默了默,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开了口,“阿迟……如果你是为了小桐的话,那你最好还是别去了,情人节那晚我一直在等,可是你最后没有带她回容家,我把你的行为解读成你已经放弃了她,所以你不该再出现在她面前,小桐是个好女孩,过去你们之间的种种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可是你们两个已经结束了,我不允许你再伤害她!” “你凭什么不许?!因为你喜欢她?!”容尉迟的语气里仿佛带着嘲讽。 “对!我喜欢她!”容琛坚定地回道。 容尉迟却忽然笑了,只是笑得有些冷,他又何尝不是爱她,可是他和容琛一样,他们身体里都流淌着容家的血脉,他们都没有资格对她说什么感情。 容琛微微蹙眉,困惑于容尉迟的反应,但是他心意已定,转身欲走。 “容琛!”容尉迟却忽然叫住他,沉声说道,“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容琛也微微笑了,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容尉迟心里一闷,竟答不上来。 容琛离开后,他走到窗前,烦闷地燃起一根烟,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眉头不由自主微微拧起,原来一切,上天都自有安排。 之前他之所以不告诉她两个人的身份关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舍不得敲碎她对赵婉华的母爱,而另外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顾仪容病入膏肓,他不能告诉她,她一直爱戴的妈妈不是亲生的,而亲生妈妈又即将离开人世,可谁想到,赵婉华竟先一步离开了人世,而且听闻赵婉华入院之前好像与她起了一些争执,他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隐约听到黎佳期说“婉姨是为了救她才会跌下楼梯”,她一定伤心死了,事到如今,他更不能说了,如果她知道了赵婉华不是她的亲生妈妈,但却还是为了救她而受伤致命,恐怕她心里的那份自责会更为深重,而且,顾仪容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也不能再让她经历一次丧母之痛了。 想起那双清澈温柔的眼眸里盈满泪花的样子,他不由得用力吐出一个烟圈,反正伤害她的人是他,那么所有的一切就全都由他一个人来承担好了,他不知道人的一辈子到底有多长,缘分有多少,可是即便他不能陪着她走到天涯海角,他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保护她,她恨他也好,怨他也罢,他都没关系。 ps:后面会怎样??大家慢慢等待吧! 节哀顺变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尤桐身着一身黑,面色苍白地站在灵堂,她双眼空洞茫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今天是她妈妈的告别式,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妈妈竟然就这样离开了人世,虽然她患了肿瘤,那是不治之症,可是速度太快了,快得让她至今仍无法接受。 如果妈妈没有摔下楼梯,她就不会在手术的过程中突发脑出血,她最少也还有几个月的生命,可是如今她连那72小时都没有熬过去。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 她在短短的数日,先是失去了他,然后又失去了妈妈,她的爱情,她的亲情,全都离开了她。 她多希望这些全都只是一场噩梦。 “周氏企业周亚菲小姐上香……”司仪高声唱名前来上香的来宾姓名,尤桐与黎远航和黎佳期一起鞠躬致谢。 说起来,今天她可以站在这里,也多亏了黎远航,妈妈活着的时候,她的身份不为外人所知,而如今妈妈过世了,她的身份也依然不能宣扬,可是黎远航却坚定地拉着她站在灵堂,她站在黎远航的身侧,这样的位置意味着什么她不是不知道,也许外人会以为他们是未婚夫妻之类的,可是无所谓,她现在什么也不在乎了,只要能够送妈妈最后一程,她愿意暂时当他的“未婚妻”。 周亚菲默默上了香,与她随行的还有一个人,墨色西装,胸口一侧别着白色的雏菊,众人不怎么熟识的面孔,斯文俊雅,像是一道风景线,举手投足间优雅得近乎贵气。 尤桐鞠躬答谢后,缓缓抬起头来,看清了来人。 苏慎行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他只是以眼神安慰着她,他的眼神如同清辉流泻,又柔若春水,给人一种无声的暖意,仿佛在说:节哀顺变。 尤桐用力咽下酸涩的情绪,感激地点了点头。 忽然,她听到司仪又高声唱名,“容氏集团容尉迟先生上香……” 尤桐心弦重颤,惶惶地抬起头来,果真看见她最熟悉的那个身影,徐徐踏进告别式的会场。容尉迟步伐稳健地从门口走向灵台,一身剪裁合宜的黑色西装,套在他挺拔的身躯上,显得隆重庄严,胸前的白花绽放出圣洁的颜色,而他脸上的神情比往常更冷峻上了几分,甚至显得肃穆。 他从礼宾手里接过已经点燃的香束,虔诚地默祷,祷告的时候,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幽深,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上前将香束插上,然后对着赵婉华的遗照深深地三鞠躬,鞠躬的时间似乎比其他人持久了一些。 而后,转身朝着家属行礼,沉声说道,“节哀顺变。” 黎洪涛默默点头表示谢意,黎远航和黎佳期心情复杂地鞠躬致谢,而尤桐感觉到自己的心口重重一痛,她没有预料到他会来,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敛下眸,再也无力承受更多,弯下腰来鞠躬答谢。 容尉迟略微眯眸,瞧见她苍白的小脸上血色尽失,心脏因为心疼与不舍而轻微**着,却不得不强硬转身,冷静自持般地离开。 尤桐默默地抬起头来,却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在打转儿。 “小桐!”黎远航急切的惊呼响在耳畔。 而这个时候,容尉迟刚刚走到门口,听闻身后的声音,背脊蓦然一僵,却强忍着情绪没有回头,大步跨出了告别式的会场。 迎面,容琛也一身黑色地前来悼念,恰好撞见了混乱的场面。 ps:sorry,昨天中秋节羽羽有事! 真相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小桐……小桐……”耳畔仿佛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尤桐迷迷糊糊地醒来,眼前的人影晃了晃,她一下看不太清楚,又闭了闭眼睛,然后重新睁开,这才看清了,“苏老师……” 苏慎行见她终于醒了,长长地松了口气,“小桐,你总算醒了,怎么样,还难受吗?!” 尤桐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正置身于哪里,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身上的衣服是蓝白相间的条纹,她在医院?! “我怎么了?!”她的意识还有些混乱。 “你在灵堂昏倒了,你不记得了?!”苏慎行有些心疼地说着。 尤桐努力回想之前的情形,好一会儿,想起来一些,她连忙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竟然坐不起来,“告别式还没结束吧,我要过去。” 苏慎行连忙按住她的双肩,“小桐,医生说你的身体很虚弱,哪里也不能去,要好好休息。” “我没事。”尤桐依然挣扎着要起身。 “但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事。”苏慎行忽然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沉痛,刚刚从医生口中得知她怀孕的消息,他整个人也是一空,可是医生接下来的话让他再也无暇多想什么,小桐现在的身体非常虚弱,而且精神压力相当大,弄不好会有流产的可能,而她的身体和精神都承受不住那样的打击,到时候说不定大人也有危险。 “苏老师……”尤桐刚想说些什么,病房的门却忽然被人撞开。 黎佳期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走到床前就破口大骂,“尤桐!你存心的是不是?!我们让你参加告别式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了,你居然出状况,你这是在故意丢黎家的脸吗?!你是什么身份你自己不知道吗,你在外人眼里不过是我哥从未公开过的女朋友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哭到昏倒?!你是不是存心想要人家都知道婉姨生前还有你这么一个私生女?!你这个害人精,你害死婉姨还不够,你还想她身后也不安宁吗?!” “住口!”还不等尤桐说话,苏慎行便立即出了声,他素来温柔的眼神忽然凌厉了起来。 黎佳期一怔,望了望苏慎行,见他想要维护尤桐的样子,不禁冷笑,“苏老师,这是我们的家事,请你不要管太多!” 苏慎行的表情依然平静,对于尤桐与黎家的恩怨他知晓得一清二楚,他望着黎佳期,不疾不徐地说道,“黎小姐说得对,对于学生的家事,我身为你们曾经的老师的确不应该管,可是你显然对于所谓的家事了解得不够清楚,那我就想要指点你几句了。从前的话,你仗着自己黎家小姐的身份对小桐嚣张跋扈也就算了,可是如今最没有资格对她大呼小叫的人就是你,不只是你,还有你们黎家的每一个人都没有资格。这些年来,小桐一直被你们黎家排除在外,可是在黎家最危急的时候,是她挺身而出,救了你们全家,如果没有小桐,你们黎家早就倒了,知道吗?!” “你在说什么?!”黎佳期蓦然一愣。 “你什么意思?!”病房的门口,黎远航忽然出现,显然他是追黎佳期来的。 “苏老师,不要说!”尤桐紧紧抓住苏慎行的手臂祈求道,当初是妈妈求情她才肯答应的,她没有想要黎家的人知道,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苏慎行察觉到尤桐指尖的颤抖,不禁更为她感到不值,反手握住她的手,目光却望向了黎远航。 “黎少爷是聪明人,何须我说得太明白?!你只要想一想,当初容氏为什么会忽然把到手的黎氏股票吐出来就该懂了!在黎氏水深火热的时候,如果不是小桐去向容尉迟求情,任凭黎少爷再有本事恐怕也不能在风口浪尖处全身而退吧?!小桐是用她自己换取了黎氏的繁盛还有你们黎家上上下下的安稳!” “苏老师……你、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尤桐的惊讶并不比黎远航和黎佳期少。 苏慎行却并没有回答尤桐的话,只淡淡说了一句,“我只恨自己知道得太晚。” ps:大家多多支持! 互不相欠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任谁也没有想到,最后将这件事揭露出来的人竟然是苏慎行,尤桐虚弱地闭上了眼睛,她知道一切已经无可挽回。 而黎佳期早已经目瞪口呆,黎远航也是僵在那里,面无表情,如死寂的蜡像一般沉默,由心底里蔓延开来的冰冷使他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是这样?!” 小桐当初竟然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才跟了容尉迟……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这样来的…… 狂跳的心脏,颤抖的呼吸,灭顶的绝望,心被割成一片一片,鲜血淋漓,一时间竟疼得难以呼吸。 “话我已经说完了,请你们离开,小桐不欠你们黎家的,也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打扰她,不送!”苏慎行背过身去,坐在了椅子上,轻轻地帮尤桐盖好了被子。 黎佳期紧咬着红唇,不敢再吭一声,狼狈地走出了病房。 而黎远航则是立在那里久久不动,直到护士前来巡房,“先生,请问你是家属吗,让一让。” 麻痹的意识慢慢地恢复,涣散的视觉也慢慢地回笼,病床上,那道纤白细弱的身影映进眼帘,刺痛得眼睛几近裂开,神智却在迷雾中清醒,然而越是清醒,胸口处的那股灼痛就越是清晰。 家属?! 不,不是的,婉姨过世了,他和她从此连继兄妹也不是了。 从今以后,他和她将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了。 他根本没有颜面去面对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黎远航怔忪地走出病房,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寂静的夜,阴冷的风,无边无际的黑暗,他在心痛心碎中孤独徘徊,找不到一个光明的出口。 开着车,沿着街道一直走、一直走。 不知不觉,他驶向了回家的路,阳明山上,最精华的地段,豪华的别墅成群,黎家的豪宅却仍是出类拔萃,完美不可方物,却是那样的讽刺,如果不是她,黎家早已散了,他们一家人现在不知道会流落到哪里去。 她总是说自己与黎家无关,不会要黎家的一分一毫,可是黎家却已经永远欠了她。 雕花铁门前,他的车子缓缓停下,这样的家,他没办法再进去。 掉头,缓缓驶离,车轮下的道路又长又远。 他的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夏天,就是在这条路上,他用一张支票将她逼走逼远,然后他们便是楚河汉界,她不曾给过他一丝一毫的机会。 他驱车来到了黎氏的办公大楼下,巍峨的大楼直入云霄、直达天际,楼顶闪烁着的霓虹却是那样的刺眼,如果不是她,相信这里早已经易主。 这样的公司,他也没办法再要。 ◎◎◎ 容氏,顶楼,总裁办公室。 容尉迟双手插在口袋里,伫立在一整片落地窗前,遥望着脚下绚丽至极的灯火。 他看见墨蓝色的天空,星子晶莹闪烁,可是每一颗都十分寂寞。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两个人距离很远,互不相识,而是两个陌生人相识、相爱,距离变得很近,可是忽然有一天,他们没办法再爱了,本来很近的两个人,变得很远,变成了永远。 “容总裁,有没有兴趣出来喝一杯?!”黎远航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居然打进了他的私人电话。 “地点?!” “黎氏对面的咖啡厅。” 整间咖啡厅都被包了下来,侍应生也全都遣退,最隐秘的包厢里,一张小桌,两个男人相对而坐。 黎远航的手臂上还戴着哀悼的布箍,那约莫三寸的黑,让容尉迟的眸色一紧,为赵婉华披麻戴孝的人竟不是自己。 两杯味道浓郁的黑咖啡,都没有加糖,袅袅冒着热气,氤氲着他们彼此的眉眸。 半晌,黎远航率先有了动作,端起咖啡,轻轻地喝了一口,却是立即蹙眉,“味道一般,不及小桐泡的十分之一。” 容尉迟不动声色,心弦却是一紧,不置一词,等待他的下文。 黎远航不再喝咖啡,只是将杯子端在手里,手指摩挲着杯子光滑的外壁,目光忽然有些幽远,追忆似的说道,“以前小桐在咖啡厅打过工,她因为白天要上学,所以总是上晚班,我不放心她,就每天晚上都去咖啡厅外面等她,可是又不敢让她发现,我暗暗护送了她整整半年,直到她从咖啡厅辞职,可是她泡的咖啡我一杯都没有喝到过,最后的那天晚上,我特意让咖啡厅的经理暗中为我留一杯,等到我将她送回了学校,然后又折了回去,那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咖啡厅都快要打烊了,经理为我留的那杯咖啡已经凉透了,可是我却觉得很好喝,那是我此生喝过的,味道最好的咖啡。” 容尉迟的胸腔里一阵酸意翻滚,他承认,他吃醋了,他嫉妒了! 他也端起了咖啡,同样喝了一口,“确实很一般。比起尤秘书的手艺,真的差很多。” “尤秘书?!”黎远航挑了挑眉,然后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自责似的说道,“对了,我差点忘记了,小桐‘以前’是容总裁的秘书。” “以前”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容尉迟握着咖啡杯的手忽然收紧,又喝了一口,藉此掩饰自己的心虚,“是啊,以前。” 这一次换黎远航心惊,容尉迟的意思很明显,他和小桐的关系只限于“以前”,而他看起来好像并不知道小桐已经怀孕的事。 末了,黎远航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信封,轻轻推到了容尉迟面前,“今日的告别式上,容总裁亲临,我谨代表黎家表示感谢,这里是一点小小的谢意,请收下。” 容尉迟微微蹙眉,打开信封一看,里面竟是一张支票,价值200多亿,正是当初他放弃黎氏股票的收益价值,还附加利息。 他掌心一握,将支票捏成废纸,黎远航却已经走远了。 值得吗》??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黎远航走出了咖啡厅,驱车疾驰而去,夜风吹醒他的理智,容尉迟,我欠你的已经还了,但是你欠小桐和孩子的,还没有完。尤桐在医院住了一个晚上,苏慎行照看着她,一夜平静。 却殊不知,在这同一个夜晚,黎家却是翻天覆地。 黎洪涛因为赵婉华的骤然去世精神早已经憔悴不堪,他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身体也瞬间垮下了,而他倾注了一辈子心血的黎氏也在黎远航的一念之间覆掉半壁江山,200多亿虽不至于让黎氏破产,但毫无预警地一次性流失这么多资金将会导致黎氏周转不灵,动摇了黎氏的根基。 “逆子!”黎洪涛怒气当头,一手抄起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狠狠砸向了黎远航。 黎远航跪在地上,却是没有躲,闭上眼睛,硬生生地承受了父亲的惩罚。 他一记闷哼,头上瞬间鲜血横流。 “哥!”黎佳期惊呼,连忙要冲上去,黎洪涛却是忽然一阵心悸,心脏的老。毛病发作,黎佳期扭头去望,脸色顿时煞白,“爸爸!” 黎远航也是心里一惊,正要从地上起来搀扶,黎洪涛却不屑于他的关心,“滚!我没有你这样吃里扒外的儿子!” “爸爸……那些钱早就不该属于我们黎氏了,我只是把钱还回去而已!” “还?!我有说过不让你还吗?!可是这么大的事情你跟我商量过吗?!你知道你这么一意孤行对黎氏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 “任何后果都是我们应该承受的!说句难听的,就算是黎氏现在倒了,也怨不得人,它早就……” “哥!”黎佳期哭着叫道,“哥,我知道你是为了尤桐,可是你不能只想着她呀,婉姨死了,可是我们这个家还在啊,我和爸爸你都不管了吗,黎氏是爸爸一生的心血啊,你怎么能为了她而毁掉黎氏?!” 黎远航无奈地摇头,“佳期,毁掉黎氏的人不是我,是你啊,如果当初不是你设计小桐,容尉迟会反过来陷害黎氏吗?!如果不是绿色海岸的那个项目,黎氏会陷入危机吗?!如果黎氏没有水深火热,婉姨会去找小桐吗?!小桐会牺牲自己跟容尉迟做交易吗?!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因有果,你到现在还不检讨吗?!” “我……”黎佳期忽然面色惨白。 “够了!”黎洪涛大声喊道,“你们两个都给我住口,全都给我跪着思过!” 说完,黎洪涛捂着发疼的心口,神色怆然地走上楼去。 书房里,桌子一角,素雅的银白色相框里摆放着赵婉华生前的相片,她的笑容温婉。 黎洪涛对着相片痛苦地呢喃,“婉华,你说我该怎么办?!” ◎◎◎ 第二天一早,尤桐正要准备出院,却意外接到了一个电话,竟是黎洪涛打来的。 “小桐,你来一下黎家,你妈妈生前还有些东西,你过来整理下吧……”说完一句,黎洪涛就直接挂了电话。 握着手机,听着话筒里那串机械的“嘟嘟”声,尤桐下意识地蹙眉,总感觉到黎洪涛的话没有说完。 尤桐离开医院后,直接就去了黎家位于阳明山上的别墅,苏慎行只送她到门口,然后在车子里默默等候。 她按了门铃,黎家的佣人就像是特意等着她似的,很快就出来开门了,尤桐跟着佣人走,进了客厅,而黎远航和黎佳期还跪着。 尤桐吓了一跳,尤其看到满地的狼藉后,黎远航的头上还有血迹斑斑,她的呼吸不由得一紧,“发生……什么事了?!” 黎远航的神色忽然紧绷,却是一言不发。 黎佳期也不敢再胡乱说话,头微微低着,双手绞得死紧。 他们的沉默让尤桐更为无措,而这个时候,又有一名黎家的佣人从楼上走下,“尤小姐,请跟我到楼上来整理东西吧。” 尤桐怔忪地点了点头,跟着佣人走上楼梯,那名佣人又对着黎远航和黎佳期说道,“少爷,小姐,老爷说你们可以起来了,梳洗后记得给夫人上香。” 奇怪??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尤桐在黎家佣人的带领下,踏进了赵婉华生前的房间,一一整理着她的遗物,每收拾一样,她的心就跟着疼痛一下,那些东西上仿佛还残留着赵婉华的气息。 佣人转告了黎洪涛的话,说只要她愿意,这里所有属于赵婉华的东西她全部都可以带走,可是尤桐却并没有这个打算,珠宝、首饰全都留下,她最后只选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她曾经送给赵婉华的那条丝巾,丝巾上的茶花依然开得绚烂。 下了楼,尤桐也到厅堂里给赵婉华上了香,然后便准备离开。 黎远航却站在大门口拦住了她。 尤桐抬眸,瞧见他额头上的伤口还没有包扎,咬了咬唇,轻声说道,“你这样很容易破伤风的。” 黎远航凝望着她的眼神忽然柔和了几分,轻飘飘地低喃了一句,尤桐甚至听得不是很清楚,他好似是说,“这是你第一次关心我。” 尤桐微微一怔,却只说了句告辞。 “小桐……”黎远航拉住了她的手,轻轻地,她甚至感觉到他在颤抖。 默然半晌,尤桐轻轻咬下唇瓣,平静地说,“我当初那样做,只是单纯地为了妈妈,你不用愧疚,也别再怪佳期了……都过去了。” 黎远航沉默了许久。 尤桐欲走,轻轻抽回自己的手,他却忽然将她抓紧,急切地问,“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尤桐一愣,她注意到他使用了“你们”这个词。 黎远航掌心的温热穿过她的指尖,“小桐,以后让我照顾你和孩子吧。”尤桐一愣,下意识地就要拒绝,可是她脑子里忽然闪过了谁的话语,挣脱的手,忽然一顿。 黎远航低头凝望着她,白白的小脸,黑黑的眼睛,精神上的折磨让她的身体迅速消瘦,完全不像是有孕的样子,倒像是他刚认识她的那个时候,一副小女孩的模样,纤细的骨架,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不自觉地就会让人心怜。 “小桐,我喜欢你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把这份喜欢放在心里,是因为我知道你对我的排斥,对黎家的排斥,而且你和佳期同年,我总觉得你还小,想着再等等、再等等、等你长大,我一直期许着,有一天你会穿上美丽的白纱,嫁进黎家,成为我的妻子,你,我,爸爸,婉姨,佳期,我们共同生活在一起,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东西,不只是名分,还有爱。” 尤桐抿唇不语,没有做出拒绝,却也没有给予回应,她微微垂眸,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黎远航的视线缓缓落在她还不明显的小腹上,目光变得有些复杂,他幽然说道,竟有些自嘲,“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在最初发现你有怀孕迹象的时候,我虽然恨得想要杀人,可是我却从未想过要伤害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许这算是我和这个孩子之间的缘分,我不能对你保证我会待他视如己出,但是我会保证我对他会比对自己的孩子更好,小桐,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 黎远航说到最后,语气里竟像是带着一丝祈求,末了,他不再说话,静待她的回答,心情就像是在等待法官审判的罪犯那般,急切,却又害怕。 尤桐一直低垂着的眼眸动了动,缓缓抬起,苍白的小脸,唇边绽开一朵微乎其微的苦涩笑意,顿了顿,轻轻地说道,“我会考虑,你给我一点时间。” 她的话,好像一米阳光照亮了黎远航黯然的内心,他的惊甚至大于喜,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目光殷切地望着她。 尤桐抽回自己的手,走出黎家的大门,“我先走了,你也回去吧……再见。” 黎远航一时之间受宠若惊,没有敢再多说什么,依依不舍地目送她的背影离开,末了,直到什么也看不到了,他才缓缓踱步回到屋内,脚步竟是轻快。 客厅已经被佣人收拾干净了,黎洪涛从楼上走下,脸色虽然还是阴霾,但眉宇之间却是宽松了不少,望向黎远航的目光些许复杂。 黎远航的心脏忽然一紧,大脑仿佛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不对劲,真的不对劲,小桐答应得太快了、太轻松了,就像是在安抚他,甚至是敷衍他。 他不敢确定地问向黎洪涛,声音有些颤抖,“爸爸……你对小桐说了什么?!” 香港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尤桐离开黎家后,第一时间就把手机关了机,仿佛不想再被任何人打扰。 苏慎行开着车,善解人意地什么问题也没有问。 车子徐徐前行,车窗半敞,有微微的风拂过脸颊,阳光暖暖,尤桐渐渐地有了一些睡意。 她闭着眼睛,黎洪涛的话语浮现在耳畔,似梦非梦。 “小桐,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远航对你的心意我也清楚,你妈妈活着的时候,也曾动过把你们凑成一对的念头,可是现在,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也许你不喜欢远航,可是为了孩子你也不是没有可能会答应嫁给他,所以我丑话说在前头,有我活着的一天,你就别想进黎家的门。” “远航是黎家的独子,如果你们真的结婚了,当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那么黎家就绝后了,我是一个父亲,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因为感情用事而葬送掉自己的一生,甚至是断了黎家的血脉。” “或许我说话难听,但是身为父亲,维护自己的孩子是天经地义。”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佳期的,上一次你们两个在广州考试的时候所发生的那些事我后来都知道了,最后想帮你作证的丁女士之所以出车祸,是我派人做的。我知道那对你不公平,但是为了保护佳期的名誉,我没有别的选择。”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木已成舟,黎家确实亏欠了你,可是除了用钱来补偿你,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这里有一笔钱,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就拿着吧。” …… “小桐……小桐……”耳畔谁的声音在呼唤着她,尤桐迷迷糊糊地醒来,瞧见苏慎行担忧的表情,她连忙坐直了身子,望向车窗外,发现是一条陌生的路,“苏老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你想去哪里?!”苏慎行询问她的意见。 尤桐忽然一怔,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 数日后,尤桐有了决定,她要离开台湾。是台湾,不是台北,也不是台南。她要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这一日,已经是农历的腊月二十九,第二日便是除夕,再然后便是新年了。 节日的气氛日趋浓重,容家大宅里的气氛却是日益沉重,因为容尉迟已经失踪多日了。 为了逼他现身,容国升甚至放出了容周联姻的消息,媒体瞬间叫嚣尘上,可是容尉迟却一直没有出现。 眼看着订婚仪式的日子就要到了,容家上上下下都乱了套。 容琛疯了一样地寻找着容尉迟,可是他找容尉迟不是为了把他绑架回来举行订婚仪式,而是他要告诉他小桐怀孕的消息。 那一日,在赵婉华的告别式上,小桐忽然昏倒,他与苏慎行一起将她送到了医院,从而得知了她怀孕的消息。 他承认,在那一刻,他的心沉入了谷底。 可是他还不至于失去理智,他知道自己必须把这件事告诉容尉迟,可是他却找不到他。 起初容尉迟的手机还是开着的,但是他一直不接电话,就像是在逃避着什么,在赵婉华的告别式上,小桐昏倒的刹那,他看见了他眼里的挣扎,可是最后他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而这一走,就是无踪,后来连电话也变成了关机的状态。一切就绪,尤桐默默倒数着自己留在台湾的时间,打开窗帘,让阳光透进室内,忽然觉得刺眼。 再看看屋内,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辞职信已经打好了,她打算用快递寄往台南分公司,并暗暗庆幸,她的离职不需要跟台北总公司方面接触。 行李也已经整理完毕,她没有太多的东西,以前就很少,现在更少,连心都不会带走。 容小迟拜托了台南的邻居收养,她虽然舍不得,但是也没有办法,怀孕期间不适合接触小猫小狗之类的宠物。 至于豪格家园的那套房子,她也不会留,同样是用快递的方式将房契邮寄给了罗谨言,要她帮忙转交给容尉迟。 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原来离开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 对于自己要离开台湾的事情,她暂时没有告诉奶奶,想着等到自己安稳下来以后再说,如果奶奶愿意的话,日后她想让奶奶过去跟她同住,只是春节不能跟奶奶一起过了,有些忧伤。 飞机是下午四点半的,下午一点钟的时候,尤桐就出了门,拿出钥匙锁上房门,同时也锁上了心门。 当她转身离开的时候,没有敢回头。 拦下一辆计程车,司机帮忙打开了后备箱,她把行李箱放了进去,然后弯腰钻进车子,“先到台大医院。” 临走之前,她不得不去医院一趟,航空公司对于孕妇搭乘飞机有一些特殊的规定,需要孕妇提供一些健康怀孕状况证明,她必须去医院找医生签字盖章。 不多时后,车子抵达台大医院门口,尤桐恳请司机等她片刻,然后再去机场,司机同意了,行李箱放在车子的后备箱里没有动,她只记下了车牌号码,然后就进了医院大楼,挂了妇产科的号,还是上次那名为她看诊的医生。 “尤小姐,你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这样下去的话万万不行,回去之后一定要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多吃饭,多休息,只有这样宝宝才会健康。” “我知道了,我会的!”她坚定地说道。从今以后,她只为宝宝而活。 “坐飞机的话,暂时倒是没有危险,不过你的身体非常虚弱,飞行过程中你可能会很难受,我先开一些药给你,以备不时只需。” “好,谢谢医生。” “不客气。”医生低下头“唰唰”地开了单子。 尤桐拿了单子立即去药局取药,长长的队伍里,她的身影看起来是那样的弱小。 “喂,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同时也是容周联姻的大日子啊,你们说电视上会不会转播订婚典礼的现场呀?!”排队的人群里忽然有人八卦起来。 容周联姻……尤桐的心脏不由自主地紧缩了一下。 她已经很多天都没有看电视或是听广播了,更没有看报纸,这竟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前面的人领完了药,终于轮到她了,付款的时候,身后的人仍然在议论个不停,说得她心神恍惚,手里的包不知怎么的就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零零散散地落了一地,有纸巾,有手机,还有……机票。 尤桐连忙弯腰去捡,没有注意到后面的队伍里有一个人在瞧见她的时候,忽然大吃一惊。 就是这么巧,这个人又是黎佳期,她是来医院给黎洪涛买药的。 黎佳期看到了尤桐的机票,心里顿时一惊,她要离开台北?! 如果是以前,她会高兴得去放鞭炮,可是现在……她心里开始矛盾。 犹豫,犹豫,再犹豫,踟蹰了片刻,黎佳期终于下了狠心,转身飞奔出队伍,跑到楼梯的拐角去打电话,“哥,我在医院碰到尤桐了,她要去香港了,你快点来!” “你说什么?!”黎佳期的电话还没来得及放下,她的手腕就忽然被人擒住了,她扭头去看,发现来人竟是容琛。 对于黎佳期,容琛自然是没有好感,而她刚才的话更让他震惊,他不自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再说一次?!” “我……我说……尤桐要去香港了……”黎佳期的话音还没有全落,容琛便甩开了她的胳膊,大步跑向药局的方向,可是放眼望去,已经看不到尤桐的身影了。 容琛挫败不已,冷静的头脑忽然凌乱,他深呼吸了好几下,勉力自己镇定下来,他这会儿之所以来医院,当然是来看顾仪容,但又不是单纯地看望,他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放出顾仪容病危的消息,可以逼容尉迟现身,可是这么做的话似乎有些不敬,所以他来跟顾仪容打个招呼,不管她是否听得见,他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本来还觉得这个主意是下下策,可是现在却不得不为之了。 容琛咬牙,掏出手机拨号,容尉迟的电话依然关机,他忍不住低咒一声,然后拨了另外一个号码,“李主编,帮我放出一个消息……” 信息时代,一条消息在几秒钟就可以沸腾起来,电视、广播、网络同时沸腾。 容琛一边等候容尉迟的到来,一边守着电梯,等待尤桐的身影出现。 不能要这个孩子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尤桐从药局取完了药,并没有立即离开医院,而是先去了一趟洗手间,最近她上洗手间的频率增高了,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是因为身体荷尔蒙分泌改变而导致的,出了洗手间,尤桐从就近的楼梯走下,从而错过了一直在电梯旁苦苦等候的容琛。 她出了医院大楼,目光逡巡了一圈,找到了自己搭乘的那辆计程车,正要走过去,迎面却疾步跑来一个人,那高大的身影是那样的熟悉。 容尉迟明知道顾仪容病危的消息有50%是假的,但是他也仍然不敢赌那另外50%,所以他还是来了。“呃!对不起!”他懊恼地道歉,低下头,在看到尤桐时,蓦然一愣。 不期然地相撞,让两人皆是一愣。 “没关系。”尤桐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急剧紧缩,说话的声音是那样的颤抖。 容尉迟整个人也是忽然一震,呼吸微乱,一双深邃的黑眸紧紧锁定住她,眼底隐匿着说不出的深情。 四目相对,目光在空气里胶着。 她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相当难看,双唇紧抿,脸色暗沉,两道英挺的眉从看到她的那一刹那便深深皱在一起,身上的手工西装皱皱巴巴,像是几天没有换过,完全破坏了他从前的整洁气息,有种颓废的味道。 她的心弦不由自主地一紧,眉头却是轻蹙,怎么到了这一刻她还在情不自禁地为他感到揪心?! 原来……这么多天了,她一直在自己的伤口中幽居,她整理了一切情绪,却始终还是未能将他放下。 罢了,也许这是他们今生最后一次见面了,在她离开之前,还能意外地看他一眼,也算好聚好散。 豁达的人说,分手了也还是朋友,虽然她做不到那样,但是她会永远记得他的好,记得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快乐,情人节那半日的甜蜜,已经足够她回味一生。 想着他们刚刚的对话,她不禁感慨:世上有多少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无论如何,她仍然要谢谢他曾给过她空欢喜。 如是想着,她紧绷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在震惊之后忽然多了一层释然。 人只有鼓起勇气告别海岸,才能发现新的海洋,只有告别过去,才能迎接新的未来。 末了,尤桐慢慢地收回视线,面色平静地从容尉迟身边走过,计程车就在对面,天堂口在左,他在右。 容尉迟僵在原地,神情怔忪,凝眸望着尤桐渐行渐远的身影,道路就在前方,往前一步不是幸福,退后一步却是孤独。 一低头,竟发现地上掉落一张纸,他弯腰捡起来,发现那是一份健康怀孕证明,而姓名一栏是――尤桐。 容尉迟一瞬间恍遭雷击,高大的身躯甚至颤抖,险些站不住,惊恐而痛苦地看向尤桐的背影。 “如果我怀孕了呢?!” “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可能怀孕?!你不是一直吃药的吗?!” “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我有了你的孩子呢?!” “就算有了孩子也必须打掉,你不配。” 情人节那晚的情形历历在目,容尉迟整个人僵硬了,浑身如同掉进了万年冰窟一般,冷意从脚底窜起,迅速流窜到四肢百骸。 天啊,他到底做了什么,他怎么可以对她说出那么残忍的话,而且……而且他怎么可以让她怀孕呢?!他们怎么可以有孩子呢?!兄妹乱lun生下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呢,是智障还是四肢不全?! “尤桐!”他忽然叫住她,连名带姓,声音冷沉而又急切。 尤桐闻声后背脊一僵,脚下的步伐却是没有停下,可是容尉迟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近,近到她甚至可以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他猛地从身后抱住了她,力道之大让她几乎站不稳脚步。 “你干什么?!”她惊惶的面色苍白如纸,黑发飞扬着,那纤柔的身体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容尉迟故意闭上眼睛不看她,可是他搂着她身躯的手臂却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她的消瘦,他抱住的就像是一团空气。 “容尉迟,你放开我,我要走了!”尤桐奋力挣扎。 “你走可以,你肚子里的孩子留下!”容尉迟咬牙说出残酷的话,他真觉得自己是恶魔,十恶不赦的恶魔。 尤桐的身子重重一颤,凄楚的面容如同一朵花在瞬间枯萎,“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颤抖,扭过头想要面对他,但容尉迟却死死地从身后抵住她,不敢让她瞧见自己此时此刻的凄然表情,嘴里继续说着可以撕碎人心的冰冷话语,“我一开始就说得很明白,我不要孩子!你想走可以,先把孩子打掉!” “这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利生下他!”强行忍住心碎的痛,尤桐快速地开口,挣扎着要从他的钳制里解脱。 “你没有权利,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我不许你生下他!” “他在我的肚子里,你凭什么不准?!” “凭我要跟周亚菲结婚了!我不想要你生的孩子,可以吗?!”他一字一顿地说着,每说一个字,他的心就被划上一刀,而她的眼泪也纷纷从那双如水般清澈的眼眸里坠落。 那是血与泪的交融。 “容尉迟,你好冷血!你……”尤桐的话未来得及说完,腹部就忽然一阵剧烈的绞痛袭来,她苍白的脸上顿时冷汗淋漓。 容尉迟站在她身后,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他察觉到她的体温迅速降低,心里一惊,连忙转过身,赫然发现她苍白的脸蛋已经痛得扭曲变形。 尤桐的身子忽然软了下来,双手紧紧地捂住腹部,可是却阻挡不住那片殷红的血迹染湿白裙。 容尉迟被那怵目惊心的画面所吓到,寒着嗓音,“桐桐……” “不要这样叫我!你没有资格!”尤桐咬牙说道,也是一字比一字更坚定,“容尉迟,从今以后,我们恩断义绝!” 她用力推开他,脚步踉跄地走回医院的方向,双手仍是紧紧地抚着自己的肚子,努力地安抚着里面的小生命:宝贝,不要怕,不会有事的,妈妈爱你!阳光从头顶洒下,可是却再也照不暖她一分一毫,尤桐脚步虚浮地走向医院大楼,前方的景致变得恍惚,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残忍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她想要保留他最后的一点好也要被迫放弃?! 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他冷酷绝情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匕首,将她心底最后的一点温暖斩断! 其实,她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她的梦想,不是要成为什么名气响当当的会计师,而是希望可以找到一个会疼她爱她的好男人,她想当他的妻子,想为他生孩子,想跟他共同建筑一个温馨的家。 这个家不需要太大,能够遮风避雨就可以了,她会每天早上为他做早餐,喂宝宝喝牛奶,然后他们一起送宝宝上学,再各自上班,晚上他们一家人散步、遛狗,假日的时候全家出去旅行。 可是她似乎是太过于奢望了,当她理想中的家因为他的缺席而不复存在,可是她仍然是傻傻地幻想着,想着自己和宝宝两个人的小家也还可以过下去,可是现实往往与梦想背道而驰,她现在连宝宝也快要失去了。 想到宝宝,心里面对他的恨意,被彻底激发出来。 对于一个连自己孩子都可以杀死的男人,她没有办法不恨! 他不要宝宝,可是她偏偏要! 这是她的孩子,她一定要! “尤桐,你要坚持住!宝宝,你也要坚持住!”尤桐不停地鼓励自己,也鼓励肚子里的宝宝,可是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迅速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失,那种快要失去的感觉狠狠地揪住了她,让她整个人不可抑制地轻颤起来,双腿一软,就要倒下。 “桐桐!”容尉迟像是瞬间被雷电击中,脸上的血色完全褪去,他迅速上前,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快速地冲进了医院大楼。 尤桐已经无力抗拒,腹部的阵痛几乎要摧毁她全部的理智,可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她一直咬着自己的唇,压抑着那非人的折磨。 “咬着我的手!”看着尤桐已经将自己的嘴唇咬破,容尉迟不假思索地就将自己的一只手塞进了她的口中,疼痛从虎口之上瞬间蔓延开来,可见她此刻痛得有多厉害,可见……她此刻有多恨他。 “桐桐,不要怕,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容尉迟心痛地抱着尤桐,嘴里不停地呢喃,像是在安慰她,更像是在安慰他自己,深邃的黑瞳里是不可言喻的悔恨与凄楚。 “桐桐……我爱你……我也爱宝宝……”他深情的话语飘荡在空气里,只可惜这一刻尤桐的神智已经恍惚了,她没能瞧见容尉迟此刻撕心裂肺般的痛苦表情,更没能听见他这一句荡气回肠般的绝恋诉说。 “急救室在哪里?!在哪里?!让开!全都给我让开!”容尉迟像是疯子一样横冲直撞,他的行为迅速引来人们的围观。 电梯门口,容琛正蹙着眉头四处张望着谁的身影,闻声后扭头去望,这一望,顿时大惊失色。 而就在这个时候,医院门口忽然响起一阵尖锐的紧急刹车声,紧跟着急促的跑步声如雷般奔来,黎远航在接到黎佳期的电话后急速赶来,可是当他看到容尉迟抱着满身是血的尤桐时,也顿时傻了。 医生和护士一阵慌忙与忙碌,尤桐被推进了急救室,容尉迟感觉到自己的怀里一空,像是失去了全世界那般惶恐,“桐桐――” “先生,你不能进去!”护士们将容尉迟挡在门外。 “容尉迟,你对小桐做了什么?!”黎远航愤怒的咆哮忽然叫嚣而起,俊逸的脸庞上如同覆盖着寒霜,双眸里透出一股冷凛的肃杀之气。 容尉迟说不出话来,只低头看着自己已经抖得不成样子的双手,摊开的掌心上还残留着她的血迹,粘稠中还带着温热,但却让他感到彻骨得寒冷。 黎远航愤怒的斥责,容尉迟的沉默以对,让一旁的容琛忽然一僵,他以不敢置信般的眼神望向了容尉迟,呢喃说道,“阿迟……那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怎么忍心伤害自己的孩子?!” 容尉迟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反应,面色如同死寂。 “容尉迟,你这个禽兽!你会有报应的!”黎远航猛地挥拳揍向了容尉迟,一拳接着一拳,直到他打得自己的拳头都受了伤,还是不肯罢手。 不远处,黎佳期捂住嘴巴,不敢相信那个疯了一样的男人是自己一向温文尔雅的哥哥。 “哥!别再打了!别再打了!”她跑上前去,用力拉住黎远航,哭着央求道,“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黎远航也真的是没有力气再打了,任由黎佳期将自己拉开,而一直任由他打、一下也不曾还过手的容尉迟却久久地躺在地上,想要借由身体的疼痛来缓解内心的撕扯。 容琛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不曾说过一句话,更不曾帮他一下,只是双手暗暗紧握成拳,指节甚至泛白。 对不起!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急救室门上的红灯一直亮着,众人的眼睛也渐渐地染上了跟那红灯一样的颜色。 等待的过程中,急救室的门开开合合,不时地有医生和护士出入,每个人的神色都是那样紧绷。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胎儿没有保住。”戴着口罩的医生沉重地宣告。 一句话,将所有人的心都推向了地狱。 容尉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模糊了自己的眼界。雪白的走廊里,安静得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容尉迟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陷入了肉里,脸上的表情冷峻如霜。嗄汵咲欶 医生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却彻底击中了他的软肋,一向果断又果决的他,这一次却真的撑不下去了。 一股无比的沉重从头顶上铺天盖地般地压了下来,高大的身躯忽然之间重重地塌陷,像一尊石雕像,动也不动。 桐桐,对不起。 宝宝,对不起。 对不对。对不起。对不起。 曾经以为,他放弃这段爱,可以全身而退,可是直到这一刻才发现,他退得满身伤痕。 他,失去她了,永永远远。 他,失去宝宝了,永永远远。 纵然再多的后悔,再多的愧疚都已经太迟了。 爱到绝路,覆水难收。 “容尉迟,你这个杀人凶手!”黎远航也感觉到自己的眼眶一下子热烫了起来,他扬起头颅,试图把眼泪忍回去,可是他做不到,很想上前再狠狠地揍他一顿,却忽然觉得那一切都不再有意义。 “哥,别再说了!”黎佳期颤抖地伸出手,抓着黎远航的手臂,咬着嘴唇默默地开始掉下眼泪。 容琛亦是沉默,重重地靠在墙壁上,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走了,好看的下颚曲线绷得死紧,可是当他看到眼眶里凝着眼泪的容尉迟,满腔的愤怒全都化作了震惊。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看到容尉迟哭。 ◎◎◎ 走廊的拐角,一抹卡其色的倩影悄然闪过,周亚菲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眼眶也是微红,可是她没有时间悲伤太久,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她戴上墨镜,毅然决然地离开现场。 出了医院大楼,她前后左右地观察,确认四下无人后才回到自己的车子上,迅速发动引擎,将车子开出两条街外后才又忽然停下,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轻声道,“表哥,一切都安排好了,祝你们一路顺风。” ◎◎◎ 急救室内,光线十分明亮,尤桐半清醒着,两名戴着粉色口罩的护士正在帮她更换衣裳。 “二少爷,好了。” 一道屏风后,苏慎行颀长的身影徐徐走出,他的身上穿着医生专用的白大褂,一只耳朵上还别着摘下的口罩,往日里一直架在鼻梁上的银边眼镜不翼而飞,清澈的双眸少了三分柔和,多了七分锐利。 他低头,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尤桐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蛋,她看起来似乎随时都会香消玉殒一般。 “苏老师……”尤桐虚弱地开口,声音轻飘飘的。 苏慎行倾过身,对她微微一笑,“别担心,你和宝宝都很健康。” 数个小时前,容琛发布了顾仪容病危的消息,所有人都在等待容尉迟现身,周亚菲也不例外,可是当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却恰好看到容尉迟与尤桐发生纠缠,当尤桐被送进急救室后,她立即给苏慎行打了电话,而苏慎行飞车赶来,却并没有直接出面,而是先跟院长打过招呼,然后扮作医护人员的样子,在一群专业医师的护送下悄然混入了急救室,而主治医生也是受了他的指使才对容尉迟等人发布尤桐已经流产的消息,以一个生命作为“代价”,一切才能真正地结束。 “二少爷,一会儿您和尤小姐可以从医院的内部通道直接到达医院的顶楼,而我们会制造临时停电的混乱,外面的人若是问起来,大家只会以为是尤小姐自己趁乱逃走。” 半小时后,一架直升飞机缓缓降落在台大医院顶楼的停机坪上,螺旋桨不断地盘旋,呼啸的风声像是在为谁的离开而悲戚唱鸣。 一场华丽的邂逅,一段无言的收场。 爱情开始的时候,会把天涯变成咫尺,而爱情结束的时候,又把咫尺变成了天涯。 天涯太远,一生太长,花期荼迷,抵不住时光荏苒。 记忆更迭,谁苍白了谁的等待,谁又无悔着谁的执着。 爱情,以微笑开始,以吻生长,以泪结束。 若人生只如初见,是否仍会选择这样的遇见?! 若人生只如初见,那么似水流年会不会繁华一点?! ps:孩子没事喔!大家继续支持! 圣诞礼物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啊——停电了——”谁的尖叫,谁的惊惶。 “好黑啊!”谁的感叹,谁的迷茫。 头顶的灯光忽然熄灭,容尉迟的眼前顿时一黑,他的世界,从此漆黑一片。 曾经以为,爱上了,就不会寂寞,可是最后却发现,寂寞还是爱上了他。 这一天的最后,容尉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医院的,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里。 爱情就像是一种轮回,一种从美丽走向痛苦,然后从痛苦中解脱,最后走向永恒的东西。 而这,就是爱情的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早被熄灭,却丝毫无法往究。 谁寂寞了岁月,谁远走了天涯,谁散尽了一身荣华。 ◎◎◎ 爱一场,是一朵花的模样,纵情灿烂,犹如火焰。 恨一场,是一棵树的模样,恣意生长,盘根错节。 烈爱的伤痕永不消褪,恨是唯一的麻药; 炽恨的毒瘾永难消除,爱是唯一的解药。 这个世界很大,分开就很难再见。这个世界很小,我们就这样遇见。 转眼,五年后。月色蒙蒙,银白色的光钻进窗帘的缝隙,照射在铺着字母拼图的地板上,小小的儿童床上是粉蓝色的床单,被窝微微隆起,显然里面正睡着一个小小的人儿。嗄汵咲欶 尤桐盘腿坐在地板上,守在床前,手里捧着一本童话书,柔声念着那精彩的情节,而被窝里的小人儿听得很认真、很着迷。 “蓉儿,故事讲完了,你该睡觉了哦!”尤桐合上手里的童话书,轻轻放在自己的腿上,诱哄女儿睡觉。 “妈妈,人家还不困,你再讲一个故事给我听嘛!”蓉儿的小手从被子里伸出,摇晃着尤桐的手臂撒娇。 尤桐连忙把那只白嫩的小手抓起放回被子里,然后倾身凑到女儿的身旁,叮咛道,“现在是冬天了,天气很冷,蓉儿要好好盖被子,不然会感冒的,知道吗。” “嗯,蓉儿知道了!”蓉儿乖乖地点头,缩了缩肩膀,把自己的小身子更紧更密地包在被子里。 尤桐的心顿时一软,蓉儿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比正常的孩子小很多,跟只小猫差不多,她的身体很不好,五年来不知道打了多少针、吃了多少药,所以天气稍稍变凉她就会格外注意,生怕女儿再着凉生病。 因为身体不好的关系,蓉儿五岁了,却长得跟三岁差不多,也没有上幼稚园,所以她很依赖这些童话书,每晚都缠着她讲个不停,而蓉儿最喜欢的故事就是圣诞老人。 “妈妈,世界上真的有圣诞老爷爷吗?!”蓉儿好奇而又期待地问。要到圣诞节了呢,童话书上说只要把红色的长筒袜放在床头,圣诞老爷爷就会给乖宝宝送礼物,她好想要呢! 似乎是看出女儿的期盼,尤桐温柔地笑了,“蓉儿想要什么圣诞礼物啊,妈妈买给你呀!” “我不要妈妈买的礼物,我要圣诞老爷爷送的礼物!”蓉儿很有自己的想法。 “那蓉儿想要圣诞老人送什么礼物给你呢?!”尤桐耐心追问,努力想要知道女儿的心事,好满足她的愿望。 “我想要一个爸爸!”蓉儿可爱地说着,“妈妈赚钱很辛苦,所以不用买一个爸爸回来,我自己向圣诞老爷爷要就可以了,我是乖宝宝,圣诞老爷爷一定会满足我的愿望的,妈妈不用担心!” 尤桐的心里顿时酸涩,一方面欣慰于女儿的乖巧懂事,一方面却又心疼于她的懵懂天真,她宠溺地摸摸女儿的小脸,没有作答。 “妈妈,我去年的愿望都有实现,圣诞老爷爷送了一个好漂亮的洋娃娃给我,今年我比去年更乖,所以我的愿望也一定可以实现,对不对?!” “嗯,对。”尤桐心虚地点了点头。 蓉儿笑得开心。 “好了,蓉儿,时间很晚了,你该睡觉了,妈妈还有一些工作要做。”尤桐轻轻拍着女儿的小身子,催促地说道。 “妈妈也不要太辛苦了,早点睡。”蓉儿很懂事地说。 “好。”尤桐俯身在女儿的额头上轻轻烙下一吻,然后关掉了房间内的大灯,只留床头柜上的一盏海绵宝宝小台灯,再次确认女儿的被子盖好了,爱怜地说道,“蓉儿晚安。” “妈妈也晚安。”蓉儿乖巧地说道,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睫毛像是小扇子一样轻颤。 尤桐略微又在床边停留了一会儿,确定女儿睡着了,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儿童房,殊不知,在她关上房门之后,被窝里的蓉儿忽然睁开了灿亮的大眼睛,她钻出被窝,套上一件毛衣,然后捧起那本故事书,借着小台灯的光线,默默地念了起来,而且一边念一边祈祷—— 亲爱的圣诞老爷爷,你好: 我是蓉儿,去年你送了洋娃娃的那个蓉儿,你应该没有忘记我吧,拜托啦,你一定要记得我呀! 我今年还想要一份圣诞节礼物,我想要一个爸爸! 圣诞老爷爷不要觉得我贪心哦,如果你今年可以满足我的愿望的话,明年、后年、大后年,我都不要礼物了,一比三哦,我很有诚意吧?! 对了,爸爸应该比洋娃娃大很多,所以红袜子可能装不下,那么就拜托圣诞老爷爷了,请爸爸穿红色的衣服就好! 咦?!不对不对,穿红色衣服的应该是超人,如果爸爸也穿红色衣服的话,那他不就变成超人了吗?! 蓉儿纠结起了小眉毛,一时之间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区分超人和爸爸才好。 想了想,又想了想,可还是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来,瞌睡虫却跑来了,她打了个可爱的哈欠,连忙跟圣诞老爷爷说结束语—— 圣诞老爷爷,你干脆就送给我一个SuperDaddy好了,拜托你了,谢谢! 双手合十,蓉儿虔诚地祈祷了几下,然后钻回被窝,安心地睡了起来,梦里一直在笑。 ps:大家多多发表意见!多多鼓励羽羽喔! 哥哥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七点整,床头的闹钟“滴滴滴”地响了起来,不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不管是在台湾,还是在广州,尤桐早起的习惯仍然没有变。 听到铃声,她猛地睁开眼睛,动作快捷地伸手将床头的闹钟抓过,在第一时间按停,像是怕又吵醒谁似的。 铃声消退,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然后慢慢地把闹钟放回床头。 房间里,恢复了宁静,静得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 秀眉不自觉地蹙了起来,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侧目望向枕头旁,空的。 这才恍然大悟。 哎,她怎么又忘了呢,他去香港了呀,去了一个礼拜了!意识到某人不在,尤桐心里好一阵失落,神情不自觉地有些抑郁,想念的情绪在心头发酵,闷闷的,涩涩的,好生难受。嗄汵咲欶 幸好,她放置床头上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忽然响了,那特设的卡通铃声让她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她立即爬坐起来,一把抓过电话,迫不急待地放置在耳边,轻柔柔地接起,“喂……” “早安,妈妈。”电话那头传来小男孩礼貌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酷酷的,没有太多的情感表露,可还是让尤桐的心顿时暖成一片。 “早安,容容。”尤桐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嗯,没错,她还有一个儿子,比蓉儿早出生十分钟,他们是龙凤胎。 “容容,香港的天气怎么样,妈妈听天气预报了,说这两天降温,你要多加衣服,知道吗?!” “嗯。”小男孩的回答相当简短。 “容容,香港的食物你吃得惯吗,如果你吃不饱的话,那么可以拜托老师帮你买面包,妈妈给你的零用钱你不用省,身体重要,知道吗?!” “嗯。”小男孩的回答依旧简洁。 尤桐不由得叹气,儿子的个性真是像极了容尉迟,冷漠,别扭,而又顽固,他一天天长大,身上的某些气质也跟容尉迟愈来愈像,她本以为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可以让她慢慢忘掉那段心酸的往事,可是有儿子在,她怎么可能忘得了过去,忘得了那个她终其一生都想要遗忘的人呢?! “妈妈……”小男孩终于主动说话了,语气微沉,“我进入决赛了,比赛日在12月26日,你可以来香港为我加油吗?!” “当然可以!”尤桐一口答应,眼眶忽然泛酸。 容容和蓉儿虽然是双胞胎,可是他跟蓉儿的性格一点也不像,他很少撒娇,很少求过她什么,这一次开口,她想他一定是一个人在香港太孤单了,毕竟从他出生起,还从来没有跟她分开这么久过,而且决赛的话,他也一定是很希望跟家人一起分享。 “妈妈,你可以带蓉儿一起来,我拿冠军的话,可以得到奖金,到时候我请你们吃大餐!”小男孩很豪气地说。 尤桐不由得笑了,“吃大餐的话当然是由妈妈请客啊!” “不行,我是男人,当然是由我买单!”容容很坚持。 尤桐又是叹息,一个五岁的小男孩整天把自己当做一个大男人,她总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儿子,因为这个家没有男主人,所以才会让儿子变成这样,他甚至从三岁后就每天半夜溜到她的房间跟她一起睡,信誓旦旦地说是要保护她,真让她哭笑不得,心里也是又甜又酸。 末了,电话快要结束,房门却忽然被人撞开,下一秒,一颗小炮弹飞奔进来,“妈妈,我要跟哥哥讲话!” 蓉儿小小的身子爬上了大床,尤桐笑着把手机交给女儿,蓉儿小小的手握住电话,细软的声音穿过话筒,“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昨天晚上有跟圣诞老爷爷许愿,圣诞节的时候我会得到大大的礼物,到时候我们一起分享哦!” 电话那端,小男孩俊俏的小脸微微一黑,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笨蛋!” 以前那些礼物都是妈妈半夜偷偷塞到长筒袜里的,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圣诞老爷爷,与其相信那些莫名其妙的故事,还不如去睡大觉,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妈妈,哥哥又说人家是笨蛋啦!”蓉儿委屈地向尤桐告状。 尤桐宠溺地抚着女儿柔软的发丝,诱哄着说道,“哥哥是跟你开玩笑呢!” “他最讨厌了!”蓉儿嘟着小嘴很有些气愤地说道,亏她还想要跟他分享SuperDaddy! SuperDaddy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容容的比赛日是12月26日,但是24日一大早尤桐就带着蓉儿从广州出发了,因为她舍不得让儿子一个人在那边孤单单地过圣诞节,她已经计划好了,到了香港先住饭店,然后跟容容的老师请假,把他也接过来,她带着孩子们先玩两天,香港的迪士尼乐园他们应该会很喜欢。 飞机从广州白云机场出发,直飞香港。 蓉儿是第一次坐飞机,对一切都很好奇,东张西望,小小的身子坐得直直的,飞机起飞的一刹那,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也仿佛在跟着往上飘,她不由得瞪圆了一双眼眸,小嘴里也发出惊呼,“哇……” 尤桐连忙搂住女儿的肩膀,“乖,别怕,有妈妈在。” 这一幕,如此熟悉,勾起了她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 那一年,他带着她去爱丁堡,飞机起飞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搂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呵护着她。 飞机平稳地升上了万米高空,尤桐侧目望向小窗户外的天空,不由自主地发起呆来。 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想起过从前的事情了,所以她一直以为她已经将他逐渐忘记了,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都忘了,可是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天色微阴,不见阳光,只见一片雾蒙蒙的灰白色。 正如同她的心情一样,迷茫。 一个小时后,飞机便抵达了香港,蓉儿显然还没有坐够,“这么快就到了啊?!” “是啊,你很快就可以见到哥哥了!”尤桐牵着女儿的小手,徐徐走下飞机。 蓉儿粉嫩的小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却像是窃喜,果然,她跟圣诞老爷爷许愿许对了,SuperDaddy肯定也会像是超人那么厉害,跟飞机的速度一样,说不定今天晚上就会飞到她身边了呢!香港,东方之珠。嗄汵咲欶 容尉迟独自走在街头,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向他诉说着冬天的寒冷。 身体,在城市里蔓延。 心,在寒风中 五年了,他在香港呆了五年了,也找了五年了,可是至今还是一无所获。 刚刚下过一点小雨,柏油路面上微湿,容尉迟抬头望了望头顶阴霾的天空,又望了望十字街头那川流不息的人来人往,忽然之间有些迷茫,他的人,还有心,全都迷失在了这座繁华的都市里。 橱窗上张贴着色彩鲜艳的圣诞老人像,商店的门口也有工作人员戴着红帽子给小朋友发苹果,节日的气氛到处可见。 又到平安夜了,她在哪里,又在做什么呢?! 如今的她,快乐吗,幸福吗,忘记他了吗?! 平安夜的电影院,又上映了新电影,可有人约她同看?! 街道上呼啸而过的车流和此起彼伏的尖锐喇叭声将容尉迟飘远的思绪拉回现实,他怔了怔,看到街道对面的红绿灯已经变了颜色,他定了定神,穿过斑马线,走了过去。 今天他的车子送去保养了,他现在正是在回饭店的路上,如今他住在香港,可是他却没有在香港买房,他不敢买,不敢住在家一样的地方,那会让他感到愈加得孤独。 五年来,他一直住在酒店,包下一个套房住上几个月,然后再换另外一间酒店。 白天他在公司拼命地工作,让自己忙得连喘气的机会也没有,晚上回到饭店倒头就睡,只有这样,他才能不思念、不心痛。 他在香港创立了新的公司,与容家没有一点关系,他也五年没有回过台北了。 当年他一走了之,气得爷爷扬言要跟他断绝祖孙关系,他与周亚菲的订婚典礼自然也没有举行,可是容周两家联姻的消息台北人尽皆知,他缺席的后果是容琛遭了殃,爷爷让容琛二选一,要么接下总裁的位置,要么与周亚菲订婚,容琛选择了后者,容琛够聪明,他知道接管了公司日后也还是同样会面对联姻的命运,而与周亚菲订婚心却还可以是自由的,周亚菲竟也欣然接受,订婚典礼后她正式接任了周氏,事业做得风生水起,但她与容琛之间到底如何,无人知晓,感情的事太难说清。 感情…… 他的眼前又晃过了那个午夜梦回时常见的影子,她故作坚强的笑颜,她肝肠寸断的眼泪……她的一颦一笑都如同魔咒般禁锢着的心。 容尉迟一路想着,一路走着,眼看着自己所住的酒店大楼就在前面,旁边一个小巷弄里,却忽然传出了吵架的声音,他本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可是今天他不知怎么的,竟莫名地顿住了脚步,扭头望了过去。 住在这里这么久,他今天才第一次发现,原来在这个小巷弄里还有一间小饭店,它有一个温馨的名字——如家会馆。 小饭店的门口,种着一盆盆绿色植物,空气中飘散着自然的淡淡香气,可是那没有吸引他太久的注意力,他的视线很快就被一旁高大的圣诞树后的两个小身影吸引过去。 为了迎接圣诞节的来临,很多饭店门口都会摆出圣诞树,这间如家会馆也不例外,高约一米五左右的圣诞树郁郁葱葱,枝梗上系着一些小铃铛,还有一片片银白色的雪花,更有许多五颜六色的许愿卡,树座底下则堆满了装饰用的小石头。 圣诞树的后面,有两个小孩子,树枝挡住了他们的脸,他看不到他们的样子,但却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们正在大声地吵架。 “哥哥,你帮我把这个许愿卡放高一点啦,妈妈说卡片放得越高,愿望就越会实现哦!”小女孩期待地说。 “那你先给哥哥看一下,你的卡片上写了什么愿望!”小男孩霸道地提出条件。 “不要!”小女孩一口拒绝,然后把手里的卡片藏到身后,“我才不要给哥哥看呢!” “为什么不要,我又不是外人,我可是你哥哥!” “哼,哪有总是说妹妹是笨蛋的哥哥啊?!”小女孩有些生气。 “我肯说你已经是给你面子了,别人我都懒得说!”小男孩气焰嚣张,连容尉迟听了也不自觉地皱眉。 小女孩果然被他激怒了,大声叫嚷着,“哥哥最讨厌了!我不要跟你讲话啦!我决定了哦——等我的圣诞愿望实现后,我不要跟你分享了,你就眼馋好了!” 小男孩嗤笑一声,显然对于妹妹的“威胁”一点也不在乎,反而像个小大人似的说教起来,“我都跟你说过几百次了,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只会许愿有什么用?!” 小女孩不服,“那你还站在这里干嘛,你根本就不是诚心许愿,快点走远一点啦,你这样子圣诞树会生气的!” 小男孩懊恼地叹息一声,有些受不了妹妹的幼稚,转身跑远了,小女孩转过身去朝着他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 “圣诞树,你不要责备我哥哥哦,他就是那个样子的,我代替他向你道歉!”小女孩对着圣诞树拜了拜,然后举高了手臂,想将手里那张许愿卡放上去,她的个子很小,可是她想将卡片放得高一点,所以努力地垫起了小脚,向上、再向上,直到整个身体都变形,然后悲剧果然发生了,她一个不慎,跌倒了。 “呜……”摔疼了小屁屁的小女孩眼眶红红,手里却还紧紧地攥着那张许愿卡。 容尉迟心里一惊,不假思索地朝着小女孩走了过去。“小妹妹,你怎么样,有没有摔疼?!”容尉迟走到小女孩跟前,蹲了下来,伸出双臂将她从地上抱起,然后低声询问。嗄汵咲欶 “呜……”蓉儿扬起粉嫩的小脸,望着眼前的叔叔,一下子看傻了眼,好高、好帅哦! 容尉迟也低头看着她,小女孩也就是三岁多的样子,跟个洋娃娃似的,粉雕玉琢的模样,煞是可爱,粉嫩的苹果脸,让人忍不住要伸手捏上一把,只是她现在眼泪汪汪的,眼眶红红,鼻头也红红,令人十分不舍。 “乖,不要哭了,你想把许愿卡放在圣诞树上是吧,叔叔帮你。”容尉迟伸手去拿蓉儿手里的卡片,不料她却不肯给,小手一闪,将卡片护在胸前,像是怕被他抢走宝贝似的。 蓉儿此刻不再沉迷于“男色”了,而是心里忽然生出了警戒,脑子里一下子想起了哥哥曾经告诫过她的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然她不是很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她知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虽然这个叔叔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拐卖儿童的坏蛋。 容尉迟将小女孩的挣扎完全看在眼里,竟有些忍俊不禁,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他忽然一怔,他有多久没有笑过了?!这样一个陌生的小女孩居然勾动了他五年来绝迹了的情绪,真是不可思议!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小女孩眼角的泪水,小女孩抬起头来,小脸儿上的红唇微嘟,她可爱稚气的模样令他感觉似曾相识,莫名地有一种亲切感,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更轻柔了。 “谢谢叔叔。”蓉儿很不好意思地说道。经过了一番心里挣扎,她还是决定维持第一印象,这个叔叔是好人! 蓉儿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许愿卡递向容尉迟,不过在交给他之前,她还有问题想要请教,“叔叔,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是笨蛋啊?!” “怎么会?!”容尉迟不自觉地蹙眉,她看起来不知道有多可爱。 “可是哥哥一直这样说人家……”蓉儿嘟着小嘴说道,显然是被哥哥打击到了。 “你哥哥是跟你开玩笑的。”容尉迟不假思索地安慰她。 蓉儿的眼前顿时一亮,眸儿瞪得圆圆的,露出很不可思议的表情,“妈妈也这样说呢!” 容尉迟宠溺地摸了摸她细软的发丝。 蓉儿又觉得他的动作很熟悉,妈妈也经常这样摸她的头发,她觉得这个叔叔越来越亲切了! “叔叔,我给你看我的愿望哦!”蓉儿把自己宝贝的卡片摊开来,容尉迟低头看到那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汉字,中间还夹杂着拼音,甚至还有简单的英文,拼凑起来是一句话——我的心愿是希望圣诞老爷爷送给我一个SuperDaddy! “SuperDaddy?!”容尉迟不由得好奇。 “嗯!”蓉儿煞有其事地点头,“我希望我的爸爸像是超人一样厉害,嗖地一下就可以飞到我面前来!” 小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容尉迟被她可爱的言行逗笑,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爸爸出差了是吗,他不能陪你过平安夜和圣诞节?!” “不是啦。”蓉儿的小脸顿时垮下,垂着眼眸说道,“我没有爸爸。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她落寞的表情,让容尉迟的心脏骤然一缩,原来是单亲家庭的小孩。 真是可恶,到底是哪个男人这么混蛋,居然舍得不要她这么可爱的宝贝?! 咽下胸口的酸涩和愤怒,他随即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蓉儿。” “好巧。”容尉迟觉得这个小女孩真的很对他的胃口,名字里居然也有个rong字。 “啊?!”蓉儿费解地望着他。 容尉迟摸摸她粉嫩的小脸,放柔了声音说道,“蓉儿这么乖,圣诞老爷爷一定会满足你的愿望的!” “我也这么想!”蓉儿一脸认真,但是小脸微微泛红,强调道,“我真的一直都很乖哦!” 容尉迟弯腰将小女孩抱了起来,走到圣诞树跟前,让她亲手把许愿卡放在树上,蓉儿一下子惊呆了,叔叔的怀抱好温暖啊,如果她的SuperDaddy也有一个这样安全的怀抱就好了,那她就每天赖在他的怀里不起来。 “叔叔,你也住在这个饭店吗?!”蓉儿忽然问道。 “不是。”容尉迟据实回道。 蓉儿的表情立即失望,容尉迟连忙又补充了一句,“叔叔住在这附近,就是那边那座大楼!” 蓉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座好高好高的大厦立在那头,“叔叔的家好近哦!” 容尉迟的心里一苦,那里并不是家。 ps:大家多多支持! 再次见面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尤桐原本正在房间里整理行李,想着收拾好东西后就带儿子和女儿出去吃饭,可没想到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出了状况,当她看到儿子一个人闷闷不乐地走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两个小家伙又吵架了。 “蓉儿……”尤桐连忙出来寻找女儿的身影,一边走,一边喊着她的名字。 “妈妈……”蓉儿的声音先是在圣诞树后面传来,然后她整个人如一颗小炮弹似的,飞奔向她。 蓉儿在她的腿边停下,尤桐蹲下了身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女儿,见她安然无恙后,微微松了口气,虽然容容说蓉儿就是在圣诞树这边许愿,但她还是紧张了一番。 “蓉儿,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在外面玩呢,这样很危险的,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呢?!”尤桐忍不住柔声训斥着。 “没有坏人啦,只有一个SuperUncle!”短短几分钟,容尉迟在蓉儿的心目中已经破格升级为跟SuperDaddy一样的等级。 “SuperUncle?!”尤桐不解,蓉儿伸出小手指了指圣诞树的方向。 尤桐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抹高大的身影从圣诞树的后面徐徐走出。尤桐怔怔地望着容尉迟,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今生今世还会再见,而且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嗄汵咲欶 他居然跟蓉儿认识了?! 蓉儿对他说了什么?! 他对蓉儿和容容的身世又知道了多少?! 五年前他残忍地要她打掉孩子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如今他是不是还要再次伤害她的宝贝?! 当这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滑过脑海,尤桐的心一下比一下更慌,甚至从脚底窜起了一股寒意,惊惶的感觉狠狠揪住了她,一时间她僵在了原地。 容尉迟从圣诞树后面走出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尤桐那头利落而又时尚的短发,发尾微微卷起,包裹住整个面部,又有点碰肩,浅褐的色调,衬托出脸部的皮肤愈加白皙。 看到她这样的新形象后,他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他甚至不太敢确定,那边站着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她?! 在他的印象里,桐桐一直留着长发,乌黑的颜色,从来不烫不染,她的发上永远带着清香,总会给他一种安心的味道。 可如今,她把一头长发剪去,意味着……断发断情! 容尉迟的心被这一幕伤到了,一点点的刺痛,在心底里无声无息地扩散,最后那道伤口面目全非。 “妈妈,SuperUncle人很好哦,他刚刚抱起了我,让我可以把许愿卡放在高高的圣诞树上哦,而且SuperUncle说蓉儿很乖,圣诞老爷爷一定会满足我的愿望,送一个SuperDaddy给我的!还有还有,SuperUncle的家距离这里很近,就在那边的大楼里!”蓉儿扬起笑容,兴冲冲地向尤桐汇报,完全没有察觉到两个大人之间的暗潮汹涌。 SuperDaddy?! 尤桐捕捉到蓉儿话里的关键词,眼底顿时闪过惊慌,一把将女儿拉到自己身后,生怕被容尉迟发现什么。 “妈妈?!”蓉儿狐疑着望着尤桐,一双漂亮的水眸瞪圆。 容尉迟这才注意到,蓉儿和桐桐的眼睛那么像,虽然蓉儿还小,秀气的脸庞上还带着稚嫩可爱的婴儿肥,可是仔细端倪,她们真的好像好像,怪不得他刚刚看到蓉儿就感觉到莫名的熟悉,可是他没有想到,蓉儿竟然是桐桐的女儿,那蓉儿的爸爸是……?! “蓉儿,乖,跟妈妈回去。”尤桐牵住女儿的小手,拉着她转身就走。 “桐桐!”她的名字从他嘴里脱口而出,没有一丝迟疑,仿佛这个名字早已经叫过千遍万变。 她的背脊微微一僵,脚下的步伐却是加快了,而蓉儿愣了愣,桐桐?! 尤桐感觉到女儿的诧异,也明白她的困惑,这些年来,除了容尉迟,没有人叫过她桐桐,蓉儿自然更没有听到过,她握紧了女儿的小手,然后扭头以冷淡的眼神望向容尉迟,漠然说道,“先生,你认错人了。” 容尉迟的心脏顿时一沉,她恨他! 这个认知让他心痛欲绝,可是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蓉儿的爸……” “蓉儿,你先去那边等一下,妈妈要跟叔叔谈一下话。”尤桐忽然打断他的话,并特意将女儿支开。 “哦。”蓉儿乖乖听妈妈的话,临走之前却又望了一眼容尉迟,而且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记甜美的笑容。 而容尉迟差点就融化在了她的那一抹笑容里,视线久久地纠缠着她的小背影,末了,他望向尤桐,艰涩地问,“蓉儿是不是我的女儿?!” “你觉得呢?!”尤桐不答反问。当年他狠心地说不要她的孩子,现在还有脸来问?! 容尉迟也觉得自己问得多余,当年医生亲口宣告了她肚子里的胎儿不保了,可他还是不死心,“她是不是五岁?!” “你觉得她长得像五岁吗?!”尤桐又是反问,心脏却是骤然紧缩,当年他害她差点流产,所以蓉儿才天生体弱,那小小的身体承受了多少痛苦,她一辈子也忘不了蓉儿出生后躺在保温箱里的画面,虚弱得好像随时都会断气,就算她如今已经健康地长到了五岁,可是她小小的体格跟同龄的孩子比起来差太多了,为此她到现在连幼稚园都不能上,一想到这些,她的胸口就仿佛被人狠狠掐住一般,痛得快要无法呼吸。 容尉迟的胸口也顿时一窒,遥望着远处那个小小的人儿,真的是太小了,顶多三岁。 他无言以对,俊容上有着明显的狼狈。 可是……可是他还是不敢相信,或是不愿意相信,蓉儿明明说过她没有爸爸的。 “你为什么没有跟蓉儿的爸爸结婚?!”他知道这么问会伤到她,可他还是问了。 尤桐的心拧成一团,望着他,笑得凄凉,“因为我不再相信爱了。” 她的话让他理屈词穷,难堪地定在原地。 “蓉儿,我们回去了。”尤桐唤过女儿,然后弯腰将她抱在怀里,经过容尉迟身边的时候,她故意装得很冷漠,比陌生人还不如。 蓉儿依依不舍。 “乖,蓉儿,哥哥还在等你呢。”尤桐诱哄着女儿。 容尉迟的内心重新燃起了希望,对了,他记得圣诞树后面还有一个男孩的,蓉儿还有一个哥哥!那么有没有可能那个孩子是他的?!有没有可能?!有没有一点可能?!一点点就好!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蓉儿还有个双胞胎的哥哥。”尤桐大大方方地承认,嘴角甚至扬起了微笑,那笑容里满满的都是幸福感。 而容尉迟彻底陷入了绝望。 蓉儿趴在尤桐的肩头,远远地朝着容尉迟挥手,“SuperUncle,再见!” 再见……容尉迟僵在原地,很想回应她,可是却发现自己没有一丝力气。尤桐怔怔地望着容尉迟,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今生今世还会再见,而且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 他居然跟蓉儿认识了?! 蓉儿对他说了什么?! 他对蓉儿和容容的身世又知道了多少?! 五年前他残忍地要她打掉孩子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如今他是不是还要再次伤害她的宝贝?! 当这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滑过脑海,尤桐的心一下比一下更慌,甚至从脚底窜起了一股寒意,惊惶的感觉狠狠揪住了她,一时间她僵在了原地。 容尉迟从圣诞树后面走出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尤桐那头利落而又时尚的短发,发尾微微卷起,包裹住整个面部,又有点碰肩,浅褐的色调,衬托出脸部的皮肤愈加白皙。 看到她这样的新形象后,他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他甚至不太敢确定,那边站着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她?! 在他的印象里,桐桐一直留着长发,乌黑的颜色,从来不烫不染,她的发上永远带着清香,总会给他一种安心的味道。 可如今,她把一头长发剪去,意味着……断发断情! 容尉迟的心被这一幕伤到了,一点点的刺痛,在心底里无声无息地扩散,最后那道伤口面目全非。 “妈妈,superuncle人很好哦,他刚刚抱起了我,让我可以把许愿卡放在高高的圣诞树上哦,而且superuncle说蓉儿很乖,圣诞老爷爷一定会满足我的愿望,送一个superdaddy给我的!还有还有,superuncle的家距离这里很近,就在那边的大楼里!”蓉儿扬起笑容,兴冲冲地向尤桐汇报,完全没有察觉到两个大人之间的暗潮汹涌。 superdaddy?! 尤桐捕捉到蓉儿话里的关键词,眼底顿时闪过惊慌,一把将女儿拉到自己身后,生怕被容尉迟发现什么。 “妈妈?!”蓉儿狐疑着望着尤桐,一双漂亮的水眸瞪圆。 容尉迟这才注意到,蓉儿和桐桐的眼睛那么像,虽然蓉儿还小,秀气的脸庞上还带着稚嫩可爱的婴儿肥,可是仔细端倪,她们真的好像好像,怪不得他刚刚看到蓉儿就感觉到莫名的熟悉,可是他没有想到,蓉儿竟然是桐桐的女儿,那蓉儿的爸爸是……?! “蓉儿,乖,跟妈妈回去。”尤桐牵住女儿的小手,拉着她转身就走。 “桐桐!”她的名字从他嘴里脱口而出,没有一丝迟疑,仿佛这个名字早已经叫过千遍万变。 她的背脊微微一僵,脚下的步伐却是加快了,而蓉儿愣了愣,桐桐?! 尤桐感觉到女儿的诧异,也明白她的困惑,这些年来,除了容尉迟,没有人叫过她桐桐,蓉儿自然更没有听到过,她握紧了女儿的小手,然后扭头以冷淡的眼神望向容尉迟,漠然说道,“先生,你认错人了。” 容尉迟的心脏顿时一沉,她恨他! 这个认知让他心痛欲绝,可是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蓉儿的爸……” “蓉儿,你先去那边等一下,妈妈要跟叔叔谈一下话。”尤桐忽然打断他的话,并特意将女儿支开。 “哦。”蓉儿乖乖听妈妈的话,临走之前却又望了一眼容尉迟,而且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记甜美的笑容。 而容尉迟差点就融化在了她的那一抹笑容里,视线久久地纠缠着她的小背影,末了,他望向尤桐,艰涩地问,“蓉儿是不是我的女儿?!” “你觉得呢?!”尤桐不答反问。当年他狠心地说不要她的孩子,现在还有脸来问?! 容尉迟也觉得自己问得多余,当年医生亲口宣告了她肚子里的胎儿不保了,可他还是不死心,“她是不是五岁?!” “你觉得她长得像五岁吗?!”尤桐又是反问,心脏却是骤然紧缩,当年他害她差点流产,所以蓉儿才天生体弱,那小小的身体承受了多少痛苦,她一辈子也忘不了蓉儿出生后躺在保温箱里的画面,虚弱得好像随时都会断气,就算她如今已经健康地长到了五岁,可是她小小的体格跟同龄的孩子比起来差太多了,为此她到现在连幼稚园都不能上,一想到这些,她的胸口就仿佛被人狠狠掐住一般,痛得快要无法呼吸。 容尉迟的胸口也顿时一窒,遥望着远处那个小小的人儿,真的是太小了,顶多三岁。 他无言以对,俊容上有着明显的狼狈。 可是……可是他还是不敢相信,或是不愿意相信,蓉儿明明说过她没有爸爸的。 “你为什么没有跟蓉儿的爸爸结婚?!”他知道这么问会伤到她,可他还是问了。 尤桐的心拧成一团,望着他,笑得凄凉,“因为我不再相信爱了。” 她的话让他理屈词穷,难堪地定在原地。 “蓉儿,我们回去了。”尤桐唤过女儿,然后弯腰将她抱在怀里,经过容尉迟身边的时候,她故意装得很冷漠,比陌生人还不如。 蓉儿依依不舍。 “乖,蓉儿,哥哥还在等你呢。”尤桐诱哄着女儿。 容尉迟的内心重新燃起了希望,对了,他记得圣诞树后面还有一个男孩的,蓉儿还有一个哥哥!那么有没有可能那个孩子是他的?!有没有可能?!有没有一点可能?!一点点就好!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蓉儿还有个双胞胎的哥哥。”尤桐大大方方地承认,嘴角甚至扬起了微笑,那笑容里满满的都是幸福感。 而容尉迟彻底陷入了绝望。 蓉儿趴在尤桐的肩头,远远地朝着容尉迟挥手,“superuncle,再见!” 再见……容尉迟僵在原地,很想回应她,可是却发现自己没有一丝力气。夜幕降临,平安夜到来。嗄汵咲欶 尤桐带着儿子和女儿在饭店里共度节日的夜晚。 粉红色和粉蓝色的氢气球高高地漂浮在半空中,垂落下来的细绳上缀着很小很小的铃铛,调皮的孩子伸手去够,小铃铛就会发出微微的响声。 房间的圆桌上,摆满了好吃的东西,尤桐特意买来了几颗苹果,用漂亮的包装纸包上,上面系上了洒着珠光的彩带,绑成蝴蝶结的形状,还买了一些糖果和孩子们爱吃的小点心。 床头的枕头高高地隆起,底下藏着她为孩子们准备的小礼物。 房间里开了空调,虽然她觉得不需要,但是蓉儿的身体不好,她还是稍稍把温度调高了几度,空气里还静静流淌着轻音乐,whenChristmascomestotown。 “妈妈,这个给你。”两只白白嫩嫩的小手伸过来,手心里捧着一颗快要赶上她脸庞大小的苹 果,蓉儿把自己最喜欢的一颗苹果送给了妈妈,乖巧得让人心都发疼。 尤桐低下头来,望着那张跟自己相似的小脸,心里顿时滑过一丝暖意,伸过手,将苹果接下,然后摸了摸女儿粉嫩的脸蛋,“谢谢蓉儿。” “不客气。”蓉儿笑了笑,满足得眉眼弯弯,然后趴到桌子前继续挑选着可爱的糖果和小点心,最后选了一只KITTY猫形状的棒棒糖,剥开包装,放在嘴巴里轻舔,小小的舌头粉粉的,光是看,就让人想要将她抱在怀里用力亲上一番。 “好甜哦!”蓉儿满足地发出纯真一笑。 一声略稚的嗤笑忽然很煞风景地响起,容容一直坐在旁边,对那些苹果和小点心没有表现出任何兴趣,那些花花绿绿的糖果就更别提了,从头到尾,他一颗都没有碰过。 蓉儿知道他是在嘲笑自己,立即嘟起小嘴向尤桐告状,“妈妈,你看哥哥啦,他又笑话我!” “蓉儿乖。”尤桐拍了拍女儿细细软软的发丝,然后扭头望了望儿子那张小小的酷脸,“容容,不可以对妹妹没礼貌。” 容容没有做声,表情也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哥哥,这个好好吃哦,给你尝一尝!”蓉儿递过被已经自己舔得乱七八糟的棒棒糖,容容帅气的小脸顿时扭曲,理也不理她。 “哥哥……哥哥……”蓉儿比他矮了一大截,举高的小手微微发酸,可怜兮兮地等着他的回应。 “烦。”容容明显不耐烦,微微蹙了下眉头,那动作竟与容尉迟如出一辙,看得尤桐忽然一怔,眸色不自觉地黯淡。 而她神色变化的那一刹那,容容似乎是捕捉到了,他连忙低下头,在蓉儿的棒棒糖上吃了一口,蓉儿立即高兴地笑了起来,“哥哥,好吃吗?!” “好吃。”他难得地给予正面赞美。 “哥哥,这里还有小点心哦,过来,我们一起吃。”蓉儿拉起了哥哥的衣袖,而容容这一次并没有拒绝,很配合地跟她一起玩了起来。 “哥哥,你给我讲一讲学校里的事情,好不好?!”没有上学的蓉儿对于学校的事情相当好奇。 容容又是一闷,“没什么好讲的。” “哥哥……” 故意拖长的语调里带着无限的委屈似的,任谁听了都不忍心拒绝,容容的心也不由自主地软化,放柔了语调开始讲述那些在学校里发生的故事,蓉儿听得入迷,但是他却觉得蠢毙了。 尤桐坐在一旁,望着那两个凑在一起的小身子,眼睛里有着满足。 这两个孩子,虽然偶尔会闹别扭,但是他们的感情其实很好,他们会哭、会笑、会吵架、会和好,用最丰富的表情诠释着生命里最纯真的东西。 五年来,正是因为有了这两个宝贝,她的人生才得以支撑下来,她爱他们,爱逾生命。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传来沉沉的震动,抬眸,看了一眼在零食堆里玩得不亦乐乎的两个小家伙,事实上只有蓉儿一个人玩得很开心,她起身到阳台接电话。 “小桐,节日快乐。”优雅的男声如水泽一般,润物细无声。 尤桐微微一笑,“你也是,圣诞快乐。” “孩子们睡了吗?!” “还没有,正玩得高兴。” “蓉儿一定很开心。”苏慎行笃定地说着,“不过……容容应该会很苦恼。” 尤桐不禁笑了,苏慎行也笑了。 闲话家常了一番,末了,苏慎行认真地说道,“容容比赛的那天,我会去现场。” “你最近不是很忙?!” “再忙也要去,谁叫我是容容的干爹呢!” 尤桐心里一暖,由衷地说了一句,“阿行,谢谢你。” ps:对不起啊!羽羽最近有事!今天给大家补15更! 不属于自己的了!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细细的雨丝如绵密的细针一般,降落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氤氲出无声无息、不可言喻的悲伤。 容尉迟依旧僵立在小饭店的楼下,雨水很凉,却没有他的心凉。 身旁那棵圣诞树上亮起了五彩的小灯,一闪一闪的,迷了他的眼。 某个阳台上,忽然闪现了他期盼了一整晚的身影,深沉的眸里,泛起一抹沉重的安慰。 看到了,却只能远远地看着。 这是他最后的,也是最卑微的祈求。 尤桐结束了与苏慎行的电话,转身要回到房间里去,不经意地一个抬眸,却瞥见了楼下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的呼吸一窒,心也跟着紧紧地揪了起来,微微凝眸,眼眶刺痛。 两个人的视线隔着细细的雨帘在空气中纠缠,令人窒息的沉默在彼此间蔓延。忽然,一记汽车鸣笛的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微妙的凝视,容尉迟扭过头去,只见一辆计程车徐徐驶来,刺目的车灯大开,照得他睁不开眼,他连忙让开了路线,可是当车子缓缓从他身边滑过,当他看清了车后座里的那个男人,他的整个人瞬间一空。嗄汵咲欶 好久不见,可是他依然能够一眼认出他来——苏慎行。 灯光之下,苏慎行清俊的侧脸愈加得清晰,温润的脸上有着柔和的笑,轻轻一眨眼,都带着出尘的高贵气息。 眼前宛若贵公子般优雅的男人,对他视而不见,漆黑的瞳眸里只朝着阳台上的人望去,眼底是一片似水柔情。 看到苏慎行到来,尤桐的震惊并不比容尉迟来得少,但是她很快就镇定下来,按捺住头脑里纷乱的思绪,故意朝着楼下挥手,然后匆匆下楼。 容尉迟当场愣在原地。 当计程车缓缓停下,苏慎行径自推开车门走了下来,他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外罩灰色风衣,精良的剪裁衬出完美的肩线,颀长优雅的身材线条一览无遗。 “阿行。”尤桐从楼上奔下来,漾出一抹笑容,但心底却牵起了一阵苦涩的心悸。 容尉迟蓦然回神,她依然还是那么温柔、那么驯顺,从前她也会这样接送他的,可如今,她的体贴、细心、温柔全都已经给了别人。 他仿佛忘了该怎么呼吸,连话也挤不出来,只是傻愣得地看着苏慎行回应她一记浅笑,然后两个人并肩走向饭店。 当她路过他身边的时候,面无表情,连一个斜视也没有,像面对陌生人似地,就那么缓缓地从他身旁走过。 “桐……”容尉迟想要喊她,但是见到她和苏慎行恍若金童玉女般匹配地走在一起,他就怎么也唤不出口了,只觉得心脏好痛,痛到不能呼吸。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不走,或者他双腿已经生根了,被死死地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他们,亲眼看到他们一起进了电梯,最终在他的眼前消失无踪。 “你为什么没有跟蓉儿的爸爸结婚?!” “因为我不再相信爱了。” 她何其不幸,之前遇上了他;她又何其幸运,遇上了苏慎行。 即便她不再相信爱了,苏慎行也仍旧是会守着她。 楼上的某个房间里,灯光大亮,窗户上晃动着人影,小女孩坐在男人的肩头,挥舞着手里的气球,笑得开心。 隔音良好,他只隐隐约约地听见叫着“爹地”之类的童声。 蓉儿,你想要一个SuperDaddy愿望实现了。 蓉儿的童言童语让容尉迟感到无比心酸。 五年前,他对她的伤害已经是既定事实,而如今他也无从弥补,因为她不需要了,她已经成为了人母,有了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而他们的那一段爱,就像是表盘上的针,不停地转动,一边转,一边看着时间匆匆离去,却无能为力。 往事,终究如烟。 ps:大家原谅羽羽吧!! 容翔?私生子??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台北。 晚上九点,周亚菲出席了一个商业酒会后,独自回家。 这个“家”不是她一个人的,而是她和容琛共有的,他们已经做了五年的未婚夫妻,有一个“家”是很正常的,至少媒体很需要。 五年来,她可以在事业上努力拼搏,容琛可以说是功不可没,她对他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相当满意,他们对于彼此的关系定位相当默契,和睦相处,互不干涉,节假日还会聚在一起,交流心得,顺便给媒体贡献几张完美的合照。 平安夜,当然要多多“恩爱”! 周亚菲将车子停在公寓楼下专属的停车位上,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才下车,慢步走向电梯的方向,角落里,隐约听见快门响起的声音,她的嘴角微微一笑,然后脚步轻快地上了楼。 可是当她打开,房门,却看到一个小不点坐在她家的餐桌上,姿势嚣张,而小家伙还朝着她瞪眼。 周亚菲顿时傻眼,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小孩啊,这个小家伙是男生还是女生,长得粉雕玉琢的,身上虽然穿着帅气的男孩衣裳,可是那漂亮的小脸蛋实在是令人惊艳啊! “你回来了?!”容琛忽然从厨房里走出,身上还系着围裙,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片。 周亚菲愣愣地点头,望着坐在餐桌上的小家伙,迟疑着,应该不会那么狗血吧,这个难道是他的私生子?! “这是容凌的儿子,容翔。”容琛一脸无辜地介绍道。 “原来他是男生,长得好可爱哦!”周亚菲笑着走向小家伙,又仔细端倪了一番,“果然,眉眼之间很有你们容家人的影子。” 容琛也觉得是,他弯腰抱起侄子,将他放到椅子上,然后轻轻哄着小家伙,“小翔,这个是亚菲阿姨。” “哼!”小家伙别扭地不理人。 “小翔,你这样很不礼貌哦!”容琛微微皱眉,柔声训斥。 小家伙依然顽固,也微微蹙起了小眉毛,但就是不说话。 容琛轻叹了口气,转头对周亚菲解释,“容凌夫妻俩去欧洲参加金融峰会,本来圣诞节他们是计划要带着小翔去香港迪士尼玩的,可是计划泡汤,小家伙正在生气呢,谁都不理!” 周亚菲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容凌如今是容氏的总裁,日理万机,对儿子爽约想必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圣诞节被放鸽子小家伙肯定很郁闷,瞧他那张小脸,黑得跟什么似的,可是还是好可爱哦! 周亚菲是独生女,对于小孩子这种天生萌物没有任何抵抗力,她惊奇地瞧着小家伙皱眉的样子,跟容琛好像好像,啧啧,有血缘关系就是不一样,太可爱了! 她笑着摇头,“没关系,小孩子嘛,任性一点是很正常的。” 容琛帮侄子围上了围兜,然后轻声对小家伙说道,“来,吃面片了。” 这一次,小家伙没有拒绝,乖乖地张开了嘴巴,任由容琛一口一口地喂着。 容琛安抚了侄子,抬眸对周亚菲说道,“你先洗个手,我煮的是面片,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周亚菲点了点头,去洗手间洗了手,然后换了一件家居服出来。 餐桌旁边坐着两个大人,一个小,容琛一直很努力地逗弄小侄子说话,可是小家伙很固执,一直不理人,容琛却也还是一直耐心,喂他吃面,喂他喝汤,还帮他擦嘴。只可惜从头到尾,小家伙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吃过一顿简单的晚餐,容琛继续哄着小侄子,先是要跟他做游戏,但是小家伙对于那些昂贵的玩具早已经免疫了,再说他现在只想去香港迪士尼玩,才不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容琛没辙,只好又带着小家伙去看电视,特意买来的卡通碟,具有3D效果,但也还是不能让小家伙开心。 最后,容琛决定带小侄子去洗澡,小家伙却忽然跳开一米远,漂亮的小脸蛋上写满了五个大字――我还在生气! 容琛无奈得差点跪下来求他,“小翔,你到底想怎么样啊,跟伯伯说,嗯?!” “哼!”小家伙别过小脸,不理他。 容琛彻底没辙,但却一点不耐烦的表情也没有,径自扔了两颗葡萄到自己的嘴里,想借此吸引侄子的注意力。 周亚菲在旁边看着,咀嚼葡萄的动作忽然变慢。 “怎么了?!干嘛这样看我?!”容琛摸了摸自己的脸,狐疑地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周亚菲笑着摇头,“我只是在想,你将来一定会是个很好很好的爸爸。” 容琛的嘴角微微抽搐,“能先搞定这个小家伙我就谢天谢地了!” 周亚菲美眸一转,想出了个主意,“这个简单,我们带小翔去香港玩就好了啊!” “亚菲阿姨,你真好!”一整晚都没有说过话的小家伙忽然开了口,声音甜得容琛差点把手里的水果盘扔到地上。 “去香港?!”容琛有些迟疑,对于某人,他真的很不想见。 他还在犹豫,那一头小翔已经开始抱周亚菲的大腿,“亚菲阿姨,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容琛无奈,只好答应,快速订了机票,于圣诞节当日与周亚菲一起带着小家伙抵达了香港。 跟爸爸的习性一样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圣诞节的清晨,尤桐早早起床,洗漱完毕后,开始准备出门要带的东西,今天她要带宝贝们去迪士尼乐园玩,水杯,零食,小毛巾等东西全都塞进了大大的挎包里,还有创可贴、小药片等也全都带上,以备不时之需。嗄汵咲欶 五年的单亲妈妈生活已经将她原本荏弱的个性训练得得相当坚强,不管心情再怎么低落、再怎么难过,睡过一夜她就又会好起来了,黑暗终究会过去,黎明终究会到来,这个世界离开了谁地球都是照样转的,而她的世界现在只为了两个宝贝而转。 容容和蓉儿是她生活的全部。 之所以给他们取这样的名字,不是因为她还对他有什么留恋,而是因为她对孩子们有着深深的歉疚,她已经不能给孩子们一个完整的家了,她无法再忍心切断他们与亲生爸爸之间这最后的一点牵绊,孩子们不能跟他姓,那么在名字里有个关联也是好的。 尤桐收拾了情绪,整理好出门要带的东西后,又轻轻地踅回房间,瞧见她的两个宝贝已经全都醒了,容容已经起床了,正在穿衣服,而蓉儿还在赖床,小小的身子蜷缩在被子里,不肯起来。 “蓉儿,起床了,等一下我们要出发喽!”尤桐走过去,给了女儿一记早安吻,儿子则自动被她忽略,因为他从三岁之后就不让她再亲他了,不过母子之间仍然会互道早安。 “妈妈早安。” “容容早安。” 被窝里的蓉儿也瘪了瘪小嘴说,“妈妈早安。” 对于哥哥她也是自动忽略。 尤桐立即意识到两个小家伙这是又闹别扭了,“你们两个又怎么了,怎么一大早就不高兴了?!” 容容耸了耸小肩膀,显然不打算解释,转身进了浴室洗脸。 尤桐了解儿子的性格,也没有指望他会说什么,转而问向女儿,“蓉儿,你跟妈妈说,怎么回事?!” 蓉儿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有些沮丧地说,“我的圣诞愿望没有实现,刚刚哥哥鄙视我。” 她以为今天早上醒来后,圣诞老爷爷就会把SuperDaddy打包送到她面前了,可是没有,她醒来之后就只看到哥哥那张坏坏的酷脸,虽然他什么也没有说,可是他的表情很明显是嘲笑她的意思,让她觉得好不爽哦! 尤桐看着女儿那副委屈的表情,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忍不住回想起昨天遇到容尉迟的情形,也许,世界上真的有圣诞老人,而他也真的听到了蓉儿的心愿,只是她没有办法告诉蓉儿,她短短时间内就喜欢上的SuperUncle就是她的爸爸。 “蓉儿,有妈妈和哥哥陪你,不好吗?!”尤桐捧起女儿的小脸,心疼地问着。 “妈妈当然好了,可是哥哥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蓉儿趴进尤桐的怀里,娇娇地说着,“所以我觉得有一个爸爸的话会更好。” “因为圣诞老爷爷在平安夜要送很多小朋友礼物,他很忙,不能一下子就满足所有孩子的愿望,所以蓉儿不要难过。”尤桐编织着理由安抚女儿脆弱的小心灵。 “嗯。”蓉儿乖巧地点头,自己也宽慰自己,期待地说道,“昨天晚上干爹忽然来了,我想他应该是圣诞老公公派来安慰我的礼物,虽然干爹不是SuperDaddy,但是他也很好了,所以我觉得圣诞老爷爷在不久的将来就会送真正的SuperDaddy给我了!” 尤桐心疼女儿,不忍心戳破她的梦想,便连忙转移话题,“蓉儿,快点起床吧,今天妈妈带你们去迪士尼乐园玩。” “哥哥也一起去吗?!” “当然。” “可是我不想跟他一起玩哦!”蓉儿小小的自尊心显然还没有恢复过来。 “蓉儿……”尤桐有些无奈。 这个时候,容容洗漱完毕了,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走到床前,酷酷地宣布道,“我昨天就和干爹商量好了,到了迪士尼乐园后,他带我去探险世界,蓉儿你就跟妈妈一起去睡公主城堡好了,我们各玩各的!” “这样最好不过!”蓉儿嘟起小嘴,负气似的说道,然后快速起床。 尤桐拿过女儿的衣服要帮她换,但是蓉儿不想自己再被哥哥瞧不起,很坚持自己穿,洗脸刷牙也全都是自己来,二十分钟后,一身整洁地坐到了餐桌前。 早餐是饭店提供的,有中餐和西餐两种选择,尤桐要了西餐,有牛奶,荷包蛋,三明治,还有火腿。 “开动喽!”尤桐微笑着宣告道。 “嗯!”容容和蓉儿一起点头,然后好胃口地吃了起来。 尤桐看着儿子和女儿都是用左手拿起小叉子,叉起一块三明治送进小小的嘴里,不禁感叹血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两个孩子居然都是跟他一样,都是左撇子。 “容容,喝牛奶。”尤桐把一杯牛奶推到儿子面前。 “妈妈……”容容顿时皱起了小脸,他最讨厌牛奶了! “听话,牛奶有营养。”尤桐很坚持。 “蓉儿,你也喝。”尤桐将另外一杯牛奶推给了女儿。 蓉儿也立即垮下一张小小的俏脸。 “乖,喝牛奶对身体好,有助于你长高一些。” 蓉儿和容容互相望了一眼,然后很默契地决定摒弃前嫌、互相合作,两人各自伸出一只小手,捏住对方的鼻子,然后跟喝药似的,各自痛苦地把自己的那杯牛奶灌了下去。 尤桐看着两个小家伙夸张的动作忍不住有些想笑,可是笑容挂在嘴角却是感伤,两个孩子居然连口味也像极了他,都不喜欢喝牛奶。 ps:唉,大家就那么想羽羽加更吗?? 迪士尼乐园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容尉迟的精神有些颓靡,当他打开,房门,看到容琛和周亚菲抱着一个小家伙出现在自己眼前时,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 门外,容琛也是一愣,他们兄弟俩五年没见了,他对当年容尉迟的所作所为至今不能谅解,可是当他看到五年后的他还是如此颓废的样子,满腔的怒火也无从发作了。 他将怀里的小侄子直接塞到容尉迟怀里,“这是容凌的儿子,你今天带他去迪士尼乐园玩!”迪士尼乐园,是全世界孩子们心目中的天堂,圣诞节的关系,迪士尼乐园里可以说是人满为患,热闹的儿歌,欢乐的气氛,让整个世界都似乎喧腾了起来,而这嘈杂的环境却让容尉迟微微皱眉。嗄汵咲欶 他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狂欢气氛,这会让他感觉到自己愈加孤单,他将门票塞到容琛的手里,沉声道,“门票我已经买了,你们去玩吧,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欲走,容琛却一把拉住了他。 “容尉迟,你别太过分啊!要不是你当年一走了之,容凌会接管容氏吗?!若不是他成了总裁,会整日忙得分身乏术吗?!若不是他那么忙,会对小翔失约吗?!容凌因为你操劳了五年,现在让你带他儿子玩一玩你都不愿意?!” 容琛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听得容尉迟的眉头不禁越皱越紧,这什么跟什么,扯太远了吧?! 容琛心里也是一阵阵发虚,他说得是有点夸张,不过基本逻辑还是对的,其实他并非是真的想要让阿迟有什么愧疚心理,他只是看不惯他这么死气沉沉的样子,想拉着他跟小翔一起玩一下而已,毕竟有小孩子的地方总是快乐最多的地方。 “伯伯,走啦走啦,我们快点进去吧!”小翔不懂大人之间的事情,迫不及待催促着,小手连连拉着容琛的衣袖摇晃。 容琛拍了拍侄子的头,很没义气地说道,“小翔,现在不是伯伯不想进去,是你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叔叔不想进去。” 小翔哀怨的眼神立即望向了容尉迟,“叔叔……” 容尉迟冷峻的面容上有了一丝裂痕,望着小翔俊秀的小脸,心里不禁生出一抹柔软的情绪,小翔今年五岁了,如果当年他和桐桐的孩子还在的话,应该也有这么大了。 收拾了感伤的情绪,容尉迟配合着容琛和小翔的步伐,一起踏进了迪士尼乐园。 周亚菲跟在容琛的身旁,一直默默无言,心情很是矛盾,只是……那个秘密她不能说,真的不能说。 ◎◎◎ 另外一边,尤桐和蓉儿,苏慎行和容容,两两一伙,在迪士尼乐园的入口处准备分道扬镳。 “容容,你要听干爹的话,不可以随便乱跑,知道吗?!”分别之际,尤桐忍不住叮咛儿子。 “知道了。”容容点了点头。 “还有,不可以玩太刺激的游戏,你还小呢,不要冒险!” 容容的小脸顿时一皱,他和干爹要去探险世界耶,不冒险怎么好玩?! 不过为了让妈妈放心,他还是乖顺地点头,“我知道了,妈妈,你放心吧!” “乖。”尤桐蹲下了身子,帮儿子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又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了水杯等东西叫他拿好。 容容也有东西要交给妈妈,他从脖子上取下了相机,递给尤桐,“妈妈,相机给你拿,你帮蓉儿多拍点照片。” 闻言,蓉儿立即探过小脑袋,眨巴了一下大大的眼睛,露出疑惑的眼神,好奇地问,“哥哥不拍吗?!” “我又不喜欢拍照,你拍就好了!”容容酷酷地说。 尤桐接过相机,不禁又想起了从前,她记得容尉迟也是不喜欢拍照的。 ◎◎◎ 睡公主城堡是一个充满欢乐的幻想世界,有美丽善良的白雪公主、纯真活泼的小飞象、天真可爱的小熊维尼,蓉儿在睡公主城堡里玩得不亦乐乎,尤桐见到女儿纯真可爱的笑脸,沉郁的心情也不自觉地好转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该吃午饭了。 迪士尼乐园里有很多餐饮设施,里面有各式各样的美食,尤桐决定带女儿去吃东西。 “蓉儿,来,妈妈带你去吃午饭喽!” “可是哥哥和干爹还没有回来呢!”关键时刻,蓉儿还是很惦记哥哥的。 尤桐为女儿的乖巧感到窝心,她摸了摸蓉儿的小脸,笑着说,“刚刚你哥哥有打电话来,他和干爹在另外一个地方吃,不回来集合了,我们晚上再一块儿吃饭,所以现在妈妈只带蓉儿去吃午餐。” “那好吧。”蓉儿竟然有些小小的沮丧,她已经习惯了跟哥哥一起吃饭的说。 尤桐抱起女儿,出了睡公主城堡,朝着路线图上标示着的餐饮区走去。 ps:唉,羽羽的学校好bt啊!像监狱啊!不是羽羽不想更是没办法啊! 他的儿子??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容尉迟和容琛、周亚菲三人带着小翔也决定找个地方用餐,容琛抱着小翔,周亚菲手里拿着地图,一边看一边指引路线,而容尉迟则默默跟随,不发表任何意见。 “那里那里,那里有餐饮区!”周亚菲指了一个方向。 容琛抱着小翔径自走过去,周亚菲也连忙跟上,三人落座后,容尉迟也默默坐下。 小翔比较挑食,看了看菜单,俊秀的小脸皱得像颗包子,任性地说道,“我不要在这里吃饭,我要去儿童餐厅吃饭!” 容琛恨不得自己顿时昏迷,这小子也太难搞了,玩了一个上午,他的腿都快断了,好不容易找了个餐厅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下了,他又挑剔?! “小翔,我们就在这里吃吧,这里的东西很好吃的!”容琛努力游说。 可是小翔的脾气跟容凌一个样子,顽固而且跋扈,“我不要!不要不要!我要去儿童餐厅吃!” 容琛瞪了一眼侄子,故意凶巴巴地说道,“你真是跟你老爸小时候一个德行!” “哼!”小翔也朝着他瞪眼。 容琛无奈,只好从周亚菲手里接过地图,“哪里才有儿童餐厅啊?!” “去找找看才知道啊!”周亚菲同情地说着。 容琛很认命地站起了身,出去寻找儿童餐厅,周亚菲看到他无奈的样子不由得想笑,于是很善良地跟着他走了出去,两个人找比较快些吧! 就这样,座位上就剩下了容尉迟和小翔,大眼瞪小眼。 而就在这个时候,尤桐带着蓉儿走了进来。蓉儿的步伐迈得慢吞吞的,一是因为玩了一个上午有点累了,二是因为不能跟哥哥一起吃午餐心里有点小沮丧,尤桐握着女儿的小手不由得紧了紧,另一只手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直接打给了苏慎行,让容容接电话。嗄汵咲欶 蓉儿立即眉开眼笑,把电话接过来,甜甜地撒娇道,“哥哥,是我啦,我和妈妈到餐厅了,你呢,你有没有吃饭饭?!” “当然有,我都已经快吃完了。”容容酷酷地说道。 “喔……”蓉儿有点不高兴,嘟着小嘴抱怨道,“你一个人也吃得很开心吗,你都没有想我?!” “想你干嘛?!当然是吃饭重要喽!不然怎么长得高?!” “哥哥最讨厌了!”蓉儿气得小脸通红,亏她还惦记着他呢! “笨蛋!你有讨厌我的时间还不如快点去吃饭,你长高一点才是真的!好了,再见!”容容酷酷地挂了电话。 蓉儿气得直跺脚,对着话筒大吼,“坏蛋哥哥,你等着瞧好了,我一定多吃一大碗!” 尤桐不禁笑出声来,这两个小家伙啊,在电话里也能吵起来,可明明是互相关心的,只不过容容总是用这样的激将法来惹恼蓉儿,而蓉儿也总是中计,但无论如何,蓉儿在容容的“打压”之下,身体和心理都越来越强健了。 “妈妈,快点,我们去那边坐!”蓉儿被容容激怒后,恨不得马上吞掉一桶米饭来泄愤。 “好……”尤桐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望去,忽然,怔住。 命运会转弯,上帝总是在你最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只是有时候,惊远远大于喜。 尤桐怎么都没有想到,才过了一个晚上,她竟然又见到了他。而且……还有他的孩子。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边的那个小男孩身上,心脏竟然猛地一缩。 那个孩子,差不多跟容容一样大,眉眼之间跟他有几分相似,都是那样的桀骜,一看就是容家的孩子。 手机还没有放回口袋,抓着机身的手指,捏得死紧。 ps:大家多多支持羽羽吧!不然羽羽罢工! 小迟的猜测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容尉迟对于小孩子这种生物没有什么亲切感,可是小翔是容凌的儿子,跟他也是有血缘关系的,虽然他没有容琛的好脾气,但是对于小家伙也并不会感到厌烦,尤其是看着他那张俊秀的小脸,他总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可是他和小翔这是第一次见面,小家伙的脾气也挺别扭,不跟他说话,而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就那么大眼瞪小眼,一起等待着容琛和周亚菲回来。 餐厅里很热闹,正是中午吃饭的高峰期,人很多,到处都是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容尉迟不自觉地皱眉,周围那些欢声笑语会让他的心不受控制地被刺痛。 而就在他黯然失神的时候,背对着他的餐厅门口,忽然传来了甜美的童音,娇娇的,软软的,然后又带着一点小小的愤怒,有一点点的熟悉,他不自觉地就回头去望。 然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粉红色的小身影——蓉儿。 他的眸光不自觉地柔和下来,怪不得呢,他刚刚听到她好像跟人吵架的声音,一如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形,他想,她肯定又是跟哥哥闹别扭了。 下意识地,他的目光寻找着那个还不曾真正见过的小男孩。 却—— “SuperUncle?!”蓉儿跟一颗小炮弹似的飞奔过来,扑向他的大腿。 而他愣住了,竟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当她小小软软的身子靠过来,一股温暖的暖流忽然漫过心头。 他甚至还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儿,一股让他眼睛酸涩的味道。 如果这是他的女儿该有多好。 可惜,他没有这种福气。 眸底漾过哀伤,他抬眸,看到了蓉儿身后的她,幽深的眼对上她清灵的瞳。 时间静止,空气凝固。 如果不是蓉儿在他的大腿上黏着,他真的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 她在见到他的一刹那也是明显一愣,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她没有躲避他的视线,而是勇敢地迎上,那份直视却让他心虚,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她,可是当他见到了,却不敢看她。 虽然知道挽回不了什么,但是他还是坚持不懈地找了她五年,他只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而昨天他看到了,她过得很好,有了孩子,有了苏慎行。 现在,他又看到了,她带着孩子来迪士尼乐园玩,她是真的真的过得很好。 没有他,她只会越来越好。 虽然安慰,可是他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绝望。 “妈妈,我们坐这里吧,有空位耶!”蓉儿指了指容尉迟所在的那一桌,对面还有两个空位。 尤桐心口一紧,有一种泫然而泣的悲伤感,刚刚想要否决女儿的提议,可是蓉儿已经径自坐好了,然后甜甜地朝着她招手,“妈妈,快来!” 没有办法,尤桐只好走了过去,在女儿身旁坐下。 意外地,一直不耐烦的小翔竟然安分了下来,眼睛瞪大,直直地望向蓉儿。 “蓉儿,点餐吧,你想吃什么?!”尤桐柔声问向女儿。 “咖哩饭!” “好,就要咖哩饭,要不要喝的?!” “嗯,要苹果汁!” 尤桐摸了摸女儿的头,然后扭头对侍应生说道,“两份咖哩饭,一杯苹果汁,一杯白水。” “好的,请稍后。” 侍应生转身要走,小翔却猛地抓了容尉迟的手,闷声道,“我也要一份咖哩饭!” 容尉迟微微一怔,“你不是不想在这里吃饭的吗?!” “我现在又想吃了,行不行?!” 容尉迟有些头疼,略叹,“行,你说什么都行。” 尤桐心里苦笑,瞧,他不是不喜欢孩子,只是不喜欢她生的孩子罢了。正午的阳光暖暖的,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照射进餐厅里,每一张餐桌前都有人,并且几乎都是一家三口或是一家四口,一张张大大小小的面孔上也全都挂着平淡温馨的笑容,只有一桌例外。嗄汵咲欶 远远望去,他们也像是一家四口,两大两小,可是四个人的表情都怪怪的,男人看起来欲言又止,像是有无限沉重的心事,女人看起来冷淡平静,但是那双微垂着眼眸却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安,小男孩不谙世事的样子,一脸狐疑,唯一正常的就只有小女孩了,笑容甜美,可爱无敌。 “SuperUncle,你要不要喝我的苹果汁,很好喝哦!”蓉儿粉嫩的小脸上漾起起愉悦的笑容,主动递过自己的饮料。 “蓉儿,叔叔是大人,不喜欢喝苹果汁的。”尤桐轻轻抓回女儿的小手,刻意阻止。 “是吗?!”蓉儿的表情有点失望,嘟起小嘴说道,“可是……妈妈也是大人啊,妈妈也喜欢喝苹果汁的说。” 尤桐的脸色顿时一僵,记得以前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不喜欢喝酒,所以经常点苹果汁,刚刚为了表现出自己已经对于过去的事情彻底忘掉了,所以她才要了一杯白水,可是没有想到居然被蓉儿揭穿了。 “人是会变的,妈妈现在已经不喜欢喝苹果汁了。”尤桐柔声安抚着女儿,却是话里有话。 容尉迟的目光微微闪烁,一种心痛并夹杂着心疼的情绪,悄悄地在他心底盘旋,因为他,她连自己喜欢的口味也要强行戒掉吗,这样到底是在折磨他,还是在折磨她自己?! “蓉儿,乖,吃快一点,下午妈妈带你去和哥哥‘他们’汇合。”尤桐闪躲着对面他投递过来的眼神,并刻意强调“他们”所代表的含义。 容尉迟握着勺子的左手微微一紧,一个温柔贤慧的妻子,一对可爱乖巧的小孩,眼前的这一幕正是他心目中美满家庭的轮廓,可是,这样的幸福却不属于他,永远也不可能。 这样一种痛苦却又清晰的认知,让原本就没有什么胃口的他愈加食不下咽,索性放下勺子,结束用餐。 “SuperUncle,你吃得好少哦,都没有吃完,这样不好啦,会浪费食物,妈妈说浪费粮食是不好的行为!”蓉儿忍不住像个小大人似的说教。 容尉迟面色一窘,只好又重新拿起了勺子,舀了一勺咖哩饭,没滋没味地吃着。 蓉儿笑着点了点头,“这样就对啦,SuperUncle一定要全部吃完,这个咖哩饭好好吃哦,而且没有放我讨厌的胡萝卜!” “蓉儿讨厌吃胡萝卜吗?!”他有些好奇地问道。 “是啊,超讨厌的!”蓉儿一副嫌弃的小表情,嘟着小嘴开始数起自己讨厌的食物,“我还讨厌吃菠菜,芹菜,牛奶,还有……” “蓉儿!吃饭的时候不可以随便讲话!”尤桐忍不住轻声斥责女儿,蓉儿说的每一样也全是容尉迟讨厌吃的,她真怕他会做出什么联想来。 容尉迟也确实被蓉儿的话所怔住,尤桐心虚不已,连忙移开视线,欲盖弥彰似的教导女儿,说道,“蓉儿,妈妈知道别人家的小孩也都有挑食的毛病,但你是乖宝宝,要改,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蓉儿乖巧地点头。 容尉迟心里的狐疑微微打消,侧目看到小翔也正在努力地把咖哩饭里的葱花往外挑,这才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尤桐暗暗松了口气,可是她这一口气还没有喘完,蓉儿又开始语出惊人。 “SuperUncle,你是用左手拿勺子耶!”蓉儿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似的,眼睛亮亮的。 “嗯,因为我是左撇子。”容尉迟淡淡一笑,抬眸,见到蓉儿也同样是左手抓着小勺,他嘴角的笑意忽然僵住。 尤桐的心跳蓦地加速,连忙接过女儿手里的小勺,柔声说道,“蓉儿,来,妈妈喂你吃哦,你的手手受伤了呢,要小心哦!” 蓉儿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伸出白白嫩嫩的右手来,小小的食指上贴了一个小花猫的OK绷,上午在睡公主城堡里玩得太疯狂了,不小心碰了一下下,不过只是一点点小伤口,而且有妈妈的爱心小邦迪,一点都不痛啦! 尤桐继续喂女儿吃饭,用漠然的表情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纷乱,她可以故作镇定,但是蓉儿有口无心,竟是说一些危险的话题,这样下去,她不知道孩子们的身世还可以隐瞒多久,如果他真的知道了,可该怎么办呢?! 五年来,关于他的一切都是jin忌话题,可是他从苏慎行那里还是隐约有所得知,周亚菲并没有跟他在一起,可是他如今已经有了孩子,那么想必也应该是结婚了,这样的情况下,若是让他知道了容容和蓉儿的身世,可该如何是好?! 而且……而且他的孩子看起来跟容容差不多大,她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当年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别人?!所以他才不要她的孩子?! 不,她不愿意这样想,真的不愿意,所以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反正过去的就过去了,真的都过去了。他以前、现在、或是将来,愿意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都不关她的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顿饭下来,尤桐吃得是胆战心惊,所以在蓉儿吃完后,她便匆匆结了帐,带着女儿迅速离开。 容尉迟凝望着她的背影久久不放,天知道他有多想追她出去,放弃她,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可是不放弃她,会害她一生。 桐桐,你知不知道,我爱你,所以为了你的幸福,我愿意放弃一切——包括你。 尤桐因为走得太过匆忙,以致于把数码相机落在了桌上。这个时候,容琛和周亚菲恰好赶了回来,两人皆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成功找到了一间儿童餐厅,只不过在看到容尉迟和小翔已经点了餐而且开动了,顿时崩溃,容琛忍不住抗议起来,“我说你们两个也太没有良心了吧,居然……” 容尉迟没有心情听容琛啰嗦,直接甩了钞票在桌上,然后大步走出了餐厅,外面,阳光正暖,他高大的背影却给人一种苍凉的感觉,荒芜之色瞬间驱赶了炙热的烈阳,带来一阵阵透人心骨般的清寒。嗄汵咲欶 “怎、怎么了?!”容琛玩笑的表情忽然僵住,一脸狐疑,周亚菲也觉得莫名其妙。 而这个时候,已经沉默了许久的小翔忽然开了口,他小手拿起桌子上的数码相机,递给容琛,“伯伯,这个是刚刚那个阿姨和小妹妹落下的。” “阿姨和小妹妹?!”容琛更是觉得困惑了,小翔却是一脸认真地说道,“那个小妹妹长得好可爱哦,害我都想叫我爸妈再生一个妹妹给我了!” 容琛对于小翔的童言童语没有放在心上,可是人们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天真也最真实的话往往都来自于小孩子的口中,小翔对蓉儿的感觉是出于本能,他们的骨子里都流淌着容家的血液,那是自然而然的一种血缘亲近。 握着手里沉甸甸的相机,容琛有些无措,为了尽快找到失主,他顾不得**不**的了,快速从相机包里取出了相机,按下开关,翻看着里面的照片,只看一眼,便僵住了。 “小、小桐?!”容琛脸色突变,拿着相机的手甚至微微颤抖起来,他连续按“上一张”的按钮,更多更多的照片映入眼帘。 他不只看到了小桐,而且看到了她怀里的小女孩,还有小女孩跟苏慎行的合照,甚至还有他们三个人的合影。 ps:哈哈,大家就慢慢等吧!唉,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啊!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离开了餐厅之后,尤桐的心再也难以平静,她想不到,世界竟然这么小,她才来香港两天,就遇到了他两次,刚刚蓉儿的话惊得她一身冷汗,她真的不敢想象,若是他见到了容容会是怎么样的情形,蓉儿的长相或许还可以糊弄他一阵子,可是容容真的跟他太像太像了,只需一眼,就可以知道那是他的儿子,迪士尼乐园里人这么多,他们竟然也遇上了,那么接下来的这半天,没有人可以保证他不会再跟容容遇上,不,不可以,她不能让他知道! 此刻,尤桐和蓉儿正置身于迪士尼乐园内的重要景区——美国小镇大街,在这里,可以欣赏美国街市的怀旧建筑,她们坐在典雅的古董车上游览,展开怀旧旅程,逍遥地前往小镇广场,追溯昔日美国的繁华景象。 风景是如此的好,可是她的心思却全然不在,琴技精湛的切分音乐钢琴手在配置钢琴的特制单车上即场演奏,发放新奥尔良爵士乐的精髓,但是那连串的美国怀旧金曲,却让她的心神愈加混乱。 她是不是应该立即带着儿子女儿离开这里,打车立即回饭店躲起来?! 可是这样肯定会扫了宝贝们的兴致,而且……回饭店也不安全,他知道她住在哪里。 还是她应该立即带着两个孩子飞回广州?! 不,也不行,容容明天还要参加比赛。 天哪,她到底该怎么办?! “妈妈,妈妈,我要拍照!”蓉儿拉扯着她的衣袖,撒娇说道。 尤桐忽然回过神来,朝着女儿微笑,“好。” 她下意识地去摸胸前的相机,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摸到,连忙翻开包包去找,竟然也没有! 相机呢?! 尤桐脸色突变,糟了,好像是落在餐厅了! ◎◎◎ 再次回到餐厅所在的位置,站在厚重的玻璃门前,她深深地呼吸两下,待心脏回归到相对正常的跳动频率后,才举步前行,可是每往前走一步,她的心底就更多了一分忐忑。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餐厅里,希望不在,她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了,这两次突如其来的相见,已经打破了她沉寂五年的心,也打乱了她正常的生活步调,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如果可以,她真的宁愿不要那个相机了,可是那里面有好多她和宝贝们的照片,丢掉的话太可惜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相机里面应该没有容容的相片,容容很不喜欢拍照,每次都充当摄影师,将自己排除在镜头之外,就算真的被他捡到,他也不可能联想到什么。 她推开玻璃门,梭巡一圈,在原来吃饭的位置上瞧见一抹高大的侧影……不是他。 她的心口忽然一松,随之却又是一紧。 “小桐。”容琛抬起头来,轻唤出声。 尤桐微微一怔,循声望向他俊美的脸庞,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 “容琛。”她的声音很小很轻,像是不敢置信。 他注意到她跟自己记忆中的模样有些不同了,长发剪短了,秀美的五官也褪去了那股青涩,多了几分成熟,令他感觉熟悉中又带着几分陌生,可是她那双莹亮的眼眸,却没有变,依旧是温润如水,只是眉眸之间的坚毅更重了一些。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容琛故意用一种轻松的口吻来掩饰内心的悸动,起身为她拉开对面的椅子。 “……好久不见。”尤桐回以浅笑,怔忪地慢慢坐下。 容琛朝着侍应生挥手,点了一杯黑咖啡,还有一杯卡布奇诺。 他还记得,她喜欢卡布奇诺。时间已经是午后,餐厅里的人变得越来越少,安静的空间里,最后只剩下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淡淡地凝视着对方,空气里除了浓郁的咖啡香气外,还隐约飘逸着一丝丝困窘。嗄汵咲欶 “小桐,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嗯,很好。”除了夜里梦见往事,醒来时满面潮湿,其他的时间都算好吧。 她眼色一黯,那抹熟悉的疼痛再度隐隐作痛,她忍住内心波动的情绪,嘴角边努力漾出一抹笑容,“我现在已经是一家公司的会计主管了,我考了ACCA,还在一间会计事务所挂了名,偶尔会做一些兼职。” “真好,你之前的那些努力终于得到回报了。”他由衷地从心底里为她感到高兴。 “人活着不容易,当然要多多努力才行!”她的眼中闪过坚定。 他将数码相机轻轻推到她面前,她伸手接过,他注意到她纤细的手指上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戒指……她还没结婚吗?! 可是她已经有孩子了。 是苏慎行不肯娶她,还是她不肯嫁?! 他相信一定是后者。 这是因为她已经受够了伤痕,千疮百孔的内心再也不愿意冒任何风险,只求平平淡淡、现世安稳,而这一切,只有苏慎行可以给她。 苏家二公子,虽然出自政治世家,长于名门望族,可是他的身上却没有任何包袱,他或者是任何其他人都想不通苏慎行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苏家那样的门楣居然可以放任他我行我素,他几乎绝迹于台北的政商圈,但每个人都知道,他在苏家的地位是真正的不容小觑,搞政治的人是何等的心思,可是叱咤风云的苏奇峰却偏爱他这个性情如君子兰一般淡雅的孙子,外人琢磨不透,就连周亚菲也曾不经意地对他提及过,她也百思不得其解。 苏慎行是苏家,甚至是整个台北,最为低调、最为隐秘的奇葩。 这样的男人,该是她最好的归属。 他端起咖啡,轻轻啜饮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从从前到现在,他对她的感情都来不及说出口,却早已经注定了是一场悲伤的结局。 “容琛……”她望向他,表情严肃,“很抱歉,我当年的离开太匆促了,我没有什么亲人,也没有什么朋友,可是我就那样走掉了,我知道还是有人会担心的,你就是其中一个,对不起,我当年不告而别,这五年来也没有跟你联络,我真的很抱歉。” 容琛微微捏紧了咖啡杯的手柄,心情复杂,她在他的心里,只是一个愧疚的对象,可是她终究还是记得他的。 他勉强安慰自己。 一直以来,他和她都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从前没能走在一起,如今更不可能,可是他不后悔对她的心动,只不过有点遗憾,他竟然连一句“喜欢”也未曾说出口。 这样的结局,有些伤人。 “听闻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他将咖啡一饮而尽,明媚的眼角拂过熏然的醉意。 你不懂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是夜,“帝苑”酒店附设的钢琴酒吧里琴音袅袅,黑人歌手沙哑的歌声配合着钢琴伴奏,听起来愈加沧桑。 暗色调的空间里,到处都弥漫着淡淡的哀伤。 容尉迟坐在吧台前,一连喝下了数杯浓烈的威士忌,手心里把玩着一枚闪亮的钻戒,这个小小的戒指,承载着他五年的感情。 心,再次揪痛。 明知道她已经属于另外一个男人,他为什么还是割舍不下?! 他仰头又喝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苦涩的心。 “容尉迟,你够了!”容琛从远处大跨步而来,伸手夺下他手里的酒杯,质问道,“你既然这么爱她,当年为什么要跟她分手,又为什么非要逼她打掉孩子?!” “你不懂。”容尉迟过了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身影,从脖子上解下一条银色的链子,将手里的戒指圈上去,重新放回胸口,那个最贴近心脏的位置。 容琛用力揪住他的衣领,怒斥,“你不说谁会懂?!” “没什么好说的!”他推开容琛的手,甩下几张钞票在吧台上,起身离开。 不是他不想说,可是说了有什么用,说了就能改变他们的血缘关系吗?! 不能,而且还会引起轩然**! 顾仪容虽然不是他的生母,可对他到底也是有那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他若是说了一切,那么她当年调换孩子的事情就会曝光,她一世的清誉就毁了,她如今还在昏迷,活着是痛苦,死了也会带着遗憾。 赵婉华死的时候,他已经不能尽孝,对于顾仪容,他不能再不孝,不只是为了自己,也为了桐桐的那一份孝心。 而且爷爷若是知道了桐桐的身世,他定然是不会放任容家的后代流落在外,他势必要将她带回容家,但是她怎么可能会愿意回去,她的身份何等尴尬,回去之后又该如何自处?! 他不能说,对谁都不能说! 烈酒灼喉,也灼痛他的心,乘坐电梯,到达自己所在的那一层,刷卡,开了房门,任由孤独将自己包围。 房间里太安静,他只好开了电视。 宽大的床铺上,温凉一片,他捂住胸口的那枚戒指,蜷缩着入睡。 ◎◎◎ 翌日清晨,尤桐自睡眠中醒来,泪水再次湿了枕头。 她又做梦了,可是这一次的梦,有些奇怪。 “桐桐……我爱你……我也爱宝宝……”他的呢喃在她耳畔响起,那么清晰,清晰得好像是它真的发生过。 “容容,蓉儿,起床了,我们该去电视台了!”此刻才是清晨六点,比两个小家伙往日正常的起床时间要早上一个多小时,而且因为昨天在迪士尼乐园玩了一整天,两个小家伙都累坏了,以致于早上都有些爬不起来,尤桐只好开了电视,并且调大了声音,故意吵醒孩子们的梦境。嗄汵咲欶 “好吵哦!”容容和蓉儿都被吵醒了,然后他们一起扭头看向墙壁上的时钟,同时惊呼,“啊——” 下一秒,两颗小炮弹一起从床上弹跳而起,一个手忙脚乱地一边脱去身上的卡通睡衣,一边朝衣柜跑去,翻箱倒柜地换起衣服来,另外一个则直接光着脚丫飞奔冲进浴室。 “蓉儿,你动作快点,不然不带你去了!” “你敢?!” 两个小家伙又争执起来,尤桐听着他们可笑的童言童语,忍不住摇头,一边加快手里的动作,将早餐摆上餐桌。 电视仍旧是开着,正重播着财经访谈,女主持人和嘉宾正在对话。 “容总,近五年的发展,让人们看到了你的成功,虽然这是财经新闻,但是身为主持人,可是代表着众多喜欢你的观众哦,在节目的最后,我可以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 容尉迟在电视里沉稳地点头。 “请问,容总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呢?!”女主持人兴奋地八卦。 容尉迟淡漠地看着女主持人,习惯性地轻抿薄唇,“我已经结婚五年了。” “砰”的一声,尤桐碰翻了桌子上的牛奶。 “妈妈?!”容容第一时间从浴室里冲了出来,“妈妈你没事吧?!” 尤桐从震惊中回过头,看到一桌狼藉,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没事,对不起,容容,吓到你了。” “没关系,妈妈没事就好。”容容偷偷地将目光移向了电视。 “容总,你在开玩笑吧,你的手上可没有戴婚戒哦!”女主持人继续探究。 “婚戒不一定要戴在手上,也不一定非要送给新娘,有时候,把爱放在心里就好。” 尤桐连忙关掉了电视画面,可仍旧是心有余悸,他到底在说什么啊,他已经结婚五年了,婚戒没有送给新娘?!他指的是当年她发现的那枚戒指吗?!他是说……他的妻子是她吗?! 意识到自己荒谬的想法,尤桐忍不住苦笑,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啊,他的儿子都跟容容差不多大了,他早已经娶了别人! 可是……可是昨夜的梦境是那样清晰,清晰得让她不禁怀疑它的真实性。 五年前她差点流产的时候,恍惚之间是感觉到有人抱着她冲向急救室,是他吗?! 还有,他为什么会在香港发展,是因为她当年遗落的那张机票吗?! 五年的时光飞逝,她原本以为过去的一切都已经离她很远、很远了,可是这一刻,她又忽然不确定了。 哎,她怎么又在想入非非了,不是已经告诉过自己无数次了吗,她要忘记他,要跟他断绝一切关系,她被伤透的心,再也不会为他而悸动,再也不会! 渣?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某电视台正在直播“金鹰杯”冠军宝宝大赛。 主持人:请大家用一个字来形容自己的爸爸。 小朋友A:高! 小朋友B:帅! 小朋友C:富! 孩子们在提起自己爸爸的时候,都无比自豪,一张张稚嫩的小脸上全都写满了崇拜,只有一个小男孩例外。 他面无表情,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屑,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渣!” 清脆的童音,在这不算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响亮,嘈杂的演播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在舞台中央,那个小小的所在。 一件大大的白色T恤,上面写满了随兴的涂鸦,刚刚过膝的黑色短裤,脚上一双小矮靴,头上戴着鸭舌帽,头微低,看不清楚长相。但光是看他的身影,就知道这是一个可爱到无法让人拒绝的孩子。 乍一看,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小朋友,只不过是调皮了点、傲气了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站在舞台中央,无谓于镜头与灯光,我行我素的样子,就是有一种绝对的让人不敢靠近的气质。 而他刚刚说的那一个“渣”字,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主持人脸上职业性的微笑变得有些僵硬……拜托,这小子该不会是存心捣蛋的吧?! “咳……小朋友,我刚刚是让大家评价自己的爸爸,而不是敌人,你再重新回答一次,好吗?!” “渣!”小男孩屡教不改。 真是不可爱的小孩!众人心里一起下了结论。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小男孩抬起了他高傲的头颅,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为他出色的容貌而吃惊。 这是一个怎样的孩子啊,俊美、漂亮之类的词语根本不足以形容他的长相,哪怕用尽全天下的形容词都无法企及他的百分之一。 深刻的五官有如鬼斧神工,宽阔的额上深嵌着一对斜飞的剑眉,黑色的眼睛深邃而清澈,鼻梁高且挺直,嘴唇薄而润,完美无瑕。 美总是会带来特权,小男孩过度出色的外貌让众人一下子忘记了他刚刚的出言不逊,演播厅里再次沸腾起来。 家属席上,蓉儿被哥哥的言语惊到,一双大眼睛瞪得圆圆的,粉嫩的小嘴也变成了O型,而她身旁,尤桐则恍遭雷击,虽然坐着,但她仍然险些摔倒,苏慎行连忙伸手扶稳她。 ◎◎◎ 酒店的房间里,容尉迟睁开微醺的眼眸,酒也醒了大半,开了一整夜的电视仍在响着。 他眼神茫然,目光找不到焦距,感觉心像是被刨了一个大洞,空得彻底,可是下一秒,就立即有一股狂喜般的情绪逆流而上,直冲脑门,他再也无法思考其他,抓着车钥匙就飞奔出门。车子如箭一般地冲了出去,车轮滚滚,快若闪电,好似白驹过隙,速度表上的指针远远地超越了警戒线,可是容尉迟还是觉得不够快,道路两旁的景物快速地被甩在身后,他甚至有一种已经飞起来的感觉,而他的心也真的是飘飘然了。亜璺砚卿 他努力、再努力地深呼吸、再深呼吸,想要调整自己过度激动的心情,可是他做不到,丝毫也做不到,越是想要平静,心就越是平复不下来,心脏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嘴里跳出。 她骗了他! 可是他从未觉得谎言是这样美好! 她当年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 她平安地生下了他们的孩子! 他们共同拥有的孩子! 他空出一只手,打开了车厢内的小抽屉,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里,静静躺着一个小小的奶瓶。 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他竟然会买这样的东西。 五年前,他们在体育馆约会的那天,他遇到了那个带着婴儿的奶爸后,心里某个念头就跟长了草一样,疯狂地蔓延、蔓延,怎么压制都压制不住,他整个人就跟中邪了似的,疯狂地想要一个属于他和她的孩子,想要留下一个他们相爱过的最美好的证据。 那一晚,她叫他去超市买菜,他在货架上发现了这个奶瓶,想也没有想地就买了下来,然后一直留到了今天。 手微微颤抖着,他拿起那个小小的奶瓶,轻轻将它放置在唇边,深深地亲吻。 视线忽然模糊了起来,一低头,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滑落下来,打湿了瓶身,一米银亮的微光在倒车镜里轻轻闪过。 他们是我的孩子?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电视台现场,比赛还在进行中,尤桐却再也没有心思观看下去,即便容容已经遥遥领先,距离那个冠军的宝座越来越近,可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的儿子有多聪明、多优秀,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她却是一个失败的母亲,她以为自己努力多给孩子们一些母爱就可以弥补他们缺少父爱的遗憾,可是她错了,错了。 她坐在椅子上,凝望着身旁女儿娇憨的脸庞,抚摸着她那小小软软的手心,心底升起无限的愧疚。 蓉儿天真的圣诞愿望让她感到无比心酸,明知道女儿的内心有多么渴望一个爸爸,多么想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可是她却连那样最平凡、最普通的幸福都给不起她。 而容容刚刚在台上发表的感言更令她自责不已,早上她只是因为在电视上看到了容尉迟而情绪起伏,然后不小心碰倒了牛奶,从而手指划破受了点小小的伤,容容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了那样的狠话,她好害怕,害怕他这样偏执下去会产生心理阴影。 孩子们一天天长大,懂的事情也越来越多,每次看到别人一家三口或是一家四口欢乐团聚的时候,说不羡慕是骗人的,她都是如此,何况是小小的幼童。 怎么办?!怎么办?! 她到底该怎么办?! 苏慎行侧目凝望着幼童,她那无助彷徨的模样,让他万分不舍,那双莹亮的眼睛,究竟在深夜里偷偷地流过多少眼泪呢?! 五年来始终保持单身,总是说两个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可是她倔强地封闭心门,不再谈情说爱,却泄漏了她对那份感情的执着,可是这样下去,真的不行。 “小桐……”他深深地望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嗯?!”尤桐蓦然回神,回望着他。 苏慎行沉吟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银戒,那戒指样式古朴,看起来很有些年份了,轻放进她的掌心,“小桐,我们结婚吧!” 他黝黑的眸光教她白皙的面容一阵燥热,心跳得飞快,甚至大脑都有些眩晕,“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着,她仓惶起身,快速奔出了演播厅。 ◎◎◎ 像是逃难似的,她低着头,狂奔着冲向电梯,而恰好,电梯门正在徐徐开启,有人从里面走出,她没有注意,迎面撞进了谁的胸膛。 “对不起……”她下意识地道歉,抬起头来,却一下子愣住。 “没关系。”容尉迟及时扶正她的腰,两个人的身体靠得很近,一抹淡雅的香气缓缓地沁入他的鼻间,乱了他的呼吸和心跳。 两个人的视线暧昧地**着,他凝看着她的黑眸,清亮眸底那两抹盈盈的水光,教他心悸。 暧昧的沉默围拢着两人,直到电梯发出“叮”的一声,才将两人的思绪拉回现实。 她回过神,连忙推开他,可是推开了身体的距离,却推不开心的距离,她悲哀地发现,她的心仍然为他悸动,即使,他曾伤她那么深,她依然忘不了他。 刚刚苏慎行的求婚,让她感觉不到欢喜,只感觉到惊慌,如果她够聪明,就应该立即点头答应,这辈子她再也遇不到苏慎行那么好的男人了,像父亲、像师长、像哥哥,永远相信她、永远照顾她,永远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像是守护神一样保护着她,她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出现,她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就默默退到一旁,他从不强迫她,从不给她压力,他对容容和蓉儿也很好很好,可是……可是面对他的求婚,她却逃了,她笨透了,居然不懂得把握那么好的机会。 “桐桐……”他顿了一下,鼓起勇气说,“你说过,蓉儿有一个双胞胎哥哥,他叫容容是吗,容容跟我小时候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所以他们都是我的孩子,对吗?!她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刷了下来,徒留一片震惊与苍白,整个人顿时虚脱得几乎要站不稳,陷入了一种令她窒息而又不知所措的恐惧里。嗄汵咲欶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容容的存在?! 不,不可能的!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倏然地大声叫道,慌乱地转身就想逃开。 “我在电视上一眼就认出来了!容容长得像我,蓉儿长得像你,他们是我们的孩子!” 她的呼吸一窒,猛然停下脚步,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有力地在她体内狂跳,但却不是正常的跳动,而是一阵阵紧缩,痛苦聚集在胸口,脑海里自动忆起了他曾经说过的狠话—— “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可能怀孕?!你不是一直吃药的吗?!” “就算有了孩子也必须打掉,你不配。” “你没有权利,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我不许你生下他!” “凭我要跟周亚菲结婚了!我不想要你生的孩子,可以吗?!” 一句又一句,每一个字都跟一把刀剜在她的心尖儿上一般,当年他不要她的孩子,如今他又为什么这样来追问?! 就算他认出了容容,父子俩几乎如出一辙的五官让她无法否认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但是她在情感上也绝不承认! “不是!”她冷声说道,以怒气掩饰自己的心虚,“容尉迟,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了,我的孩子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是我的孩子!我一个人的!” 她的肩膀忽然被一股强势而温暖的力气禁锢住,他微微加重手劲儿,强迫她面对他的注视。 “桐桐,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他幽深如井的黑眸紧紧地注视着她,那眸光似乎是带着魔力,想要将她的整个心神都吸附进去。 “真相?!”她忽然冷笑,笑容却是凄凉,“你想知道什么真相?!你知道了所谓的真相又能怎么样?!就算容容和蓉儿真的是你的孩子,那也是当年你不要的孩子!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问我真相?!” “桐……”他的话被她硬生生打断。 “容尉迟,你够了!五年来,我的生活很平静,我和孩子们生活得很好,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又遇见了你,而且你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来纠缠!你知道吗,你凭空出现已经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容容刚刚在台上的表现你也看见了,蓉儿也对你有了很深刻的印象,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在乎起这两个孩子来,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告诉你,你这样子一径出现在我们面前,已经搅合得我们寝食难安!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容容偏执的愤怒,也不知道该怎么对蓉儿解释,她那个很喜欢的SuperUncle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刻薄地说着,心却紧紧地纠结成痛苦的一团,眼角情不自禁地泛起灼痛,哽咽地说,“容尉迟,我不想看见你,真的不想,现在不想,以后更不想!” 虽然她心里有一处不可避免的缺口,可是谁的人生没有遗憾呢?! 她摊开掌心,泪流满面地抓起苏慎行给她的那枚银戒,颤抖着手指为自己戴上,“我很快就要结婚了,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说完,她按下电梯的钮,快步走了进去,下一秒却感觉地面在摇晃,或者该说是她在摇晃?! 电梯门徐徐关起,隔绝了彼此的视线。 容尉迟望着她的泪颜一点点消失,终于明白,他是她心里不可触碰的伤口,他带给她的伤与痛,是没有办法弥补的。 回家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身后,忽然有轻而沉稳的脚步声响起,扭头,他看到苏慎行徐徐走来。 他俊朗依旧,目光中却带着沉痛,“容尉迟,你知道这五年来小桐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别的家庭,两个大人带一个孩子,都已经很辛苦,可是她只有一个人,却要带两个孩子!她做单亲妈妈,学习怎么喂奶、怎么抱小孩,夜里有一个宝宝生病,她得坐计程车背上背着一个,手里抱着一个去挂急诊,一个人教孩子走路、说话,一个人带孩子洗澡、吃饭,随着孩子们一点点长大,她还得面对他们古灵精怪的问题,想办法解释为什么别人家的小孩有爸爸,而他们却没有!” “两个孩子是她的一切,是她活着的最大动力,更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孩子们的爸爸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孩子们的妈妈,她爱孩子,爱逾骨血!” “小桐的性格有多要强你不会不知道,她拒绝任何人的帮助,一个人赚钱养家,她为了可以加薪,就拼命地学习、拼命地考试,拿到ACCA的资格后升了主管,可还要去事务所做兼职,每个节假日都要外出做审计,一年365天她没有一天休息日!” 苏慎行的话,字字如针,句句如刺,一下一下扎进他的心口,他找不到任何话来响应,整颗心都因为歉疚而碎掉了。 “容尉迟,我跟你说真心的,我也不是圣人,我真的很想很想对你做些什么,以此来替她出口气,可是我知道,我若真的那么做了,最后伤心难过的人还是她,所以别的话我不多说,我只想说,如果你真的想弥补,或是你真的爱她……就放过她吧……”苏慎行放柔了语气,定定地注视他。 铃—— 他的手机忽然发出一串突兀的声响。 本不想接,可是那特设的铃声让他不得不去面对,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显示的是台北,台大医院。容容很顺利地拿到了大赛的冠军,不仅获得了一座金灿灿的奖杯,还有一笔挺可观的奖学金,可是他整个人看起来却不怎么高兴,尤桐深知儿子的心事,本来打算为他庆祝的安排也只好取消,只是很心疼地把他搂进了怀里。亜璺砚卿 双胞胎是心有灵犀的,容容的心情沉闷,蓉儿也感觉到了,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漂亮的小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甜美笑容,只是手里不停地把玩着哥哥的奖杯,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她也要这么棒。 苏慎行抱着蓉儿,而尤桐紧紧抱着容容,一行四人离开了电视台。 “容容,你虽然来香港已经有些天了,但是一直都在比赛,现在比赛终于结束了,妈妈带你再出去逛逛,好吗?!” 容容没有回答,只是摇头。 尤桐默然,转而问向女儿,“蓉儿,那你呢,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去海洋馆好不好?!” 蓉儿却也是摇头,“哥哥不去的话,那我也不去了。” 尤桐轻叹,故意装作为难的样子,“那我们去哪里好呢?!” “回家。”一直沉默的容容忽然开口。 于是四人回到饭店,收拾了行李后立即离开香港。 交通便捷,经过55分钟的飞行时间,回到了广州。 双脚落地,尤桐的心终于踏实了些,香港两天,好像是做了一个惊魂的梦,如今梦醒了,她的生活重新归于平静。 四个人在外面吃了晚饭,用完餐后,苏慎行送他们母子三人回家。 在回程的路上,两个小家伙已经在后座睡着了,苏慎行率先下车,替尤桐打开车门,她抱着熟睡的蓉儿走出车厢,然后苏慎行弯腰将容容抱出车厢,他们一起上楼。 跨出电梯后,苏慎行主动接过尤桐手里的钥匙,替她打开公寓的门。 开门声好像是惊扰到了蓉儿,她小小的身体忽然动了一下,尤桐连忙轻抚她的背,而容容在苏慎行的怀里却是睡得异常安稳。 进屋后,尤桐在玄关处脱下鞋子,轻手轻脚地抱着蓉儿到儿童房,将她平放在床上,苏慎行也将容容放到床上,尤桐帮两个孩子盖好了被子。 苏慎行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得走了。 低头瞥见她手指上的那枚银戒,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晚安。” 尤桐送他出门,回身却发现原本应该在床上睡觉的容容爬了起来,她恍然明白,原来他一直在装睡。 “妈妈……”容容走到尤桐跟前,低头道歉,“对不起,妈妈,我不该叫你去香港的。” 尤桐忽然就潸然泪下,她到底做了什么啊,容容第一次对她撒娇,请求她比赛的时候去现场为他加油,可是到头来,他竟然对她道歉,日后他是不是再也不会对她撒娇、再也不会争取一个孩童应该享受的宠溺了?! 她抱住儿子,泪眼朦胧间瞥见自己手指上的那抹银亮,心里暗暗有了一个决定。 原来不是他儿子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第二天,清晨早起,天气变冷了,尤桐却穿上了较为轻薄的衣服,但是外面罩上了一件半长的外套,出了卧室,厨房里已经飘来清粥的淡香。 “奶奶……”尤桐走过去,有些心疼地叫了一声。 五年来,奶奶一直跟她同住,这个善良的老人,离开了她的故土,来到海峡彼岸,帮她照顾着两个孩子,帮她照顾着这个家,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的皱纹也遍布,却是那么慈祥、那么温暖。 “小桐,来,吃点粥吧,饿着肚子上飞机可不好。”老人贴心地帮她盛了一碗粥。 尤桐捧着热热的饭碗,指尖被温暖了,心也是。 “奶奶,我要回台北几天,容容和蓉儿就交给你了。” “嗯,放心吧,他们那么乖,不会有事的。”老人又帮她添了一颗煮蛋。 尤桐心酸地微笑着,是啊,他们好乖,所以她要给他们奖励,给他们最好最好的奖励! “奶奶……我回台北给妈妈扫墓,我五年都没有回去过,可是女儿出嫁之前总是要告诉妈妈一声的,妈妈会为我感到高兴的,对吧?!” ◎◎◎ “各位乘客,飞机马上就要着陆,请您检查自己的安全带……”广播里,传来空姐甜美的嗓音。 尤桐坐在位置上,手下意识地抓紧了扶手,感觉到机身一阵颠簸,她微微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飞机已经安全落在地面,降落到桃园机场。 旅客们纷纷起身,依次下机,尤桐也拿起了随身的拎包,随着人流走出,跨出机舱的一刹那,她仰头望向天空。 台北的天空,还是那么蓝。 正如她离开的那一天。 天犹在,云依然,人和事却都早已经面目全非。 台北的天气比广州热一些,她脱下了外套,搭在臂弯里,一身轻便地随着人群走动。 机场的大厅里,人来人往,有很多来接机的人,却没有一个是来接她的,而她回来也没有告知任何人,正如她当年离开时一样。 广播里陆续播报着,某国际航线的飞机降落,又一波人群从隔壁的甬道里走出。 “爸爸,妈妈——”谁家的孩子高声叫喊,快乐地扑向那波人群。 尤桐的心不自觉地跟着发紧,不论何时何地,这样的童音总会让她情不自禁,目光下意识地随着声音转移,最后落在了一个狂奔着的、小小的粉蓝色身影上。 这一看,她竟一下子愣住了。 “小翔——”容凌和妻子紧紧抱住了儿子。 尤桐的心湖一阵波动,这个孩子……原来不是他的儿子。因为意外地遇到小翔,尤桐的心里又是一阵不可抑制地纷乱,可是她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抬起自己的手指,用力凝望着那枚银戒,好像在告诉自己,要坚定! 出了机场,搭上一辆计程车,快速朝着台北市区行进。嗄汵咲欶 途中,大街上有很多穿着制服的清洁工正在努力地清扫街道,一片又一片细碎的纸片,像是雪花一样被扫帚扫起,然后堆积起来,慢慢地变成小山,小山又一点点变成大山,那纸片扫也扫不尽,清洁工人们各个苦不堪言。 尤桐不由得感到奇怪,便问向司机,“师傅,这是怎么回事啊?!” “人工降雪嘛!台北不下雪,所以就用纸片代替喽!” “啊?!”尤桐不禁感到吃惊。 “哎,现在的有钱人啊,吃饱了撑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搞这种浪漫,这几年每年的圣诞节都要来一场全市大降雪的,交通都阻碍了!” 尤桐下意识地觉得古怪。 变成混蛋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四十分钟后,计程车抵达了市区,而这个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去墓地显然是不合适的,尤桐下了车,随便找了一间饭店入住,打算第二天早上再去墓地。 一个人在饭店里百无聊赖,她为了打发时间便下了楼,独自在街头徜徉,人生的某些旅行,终究得一个人上路。 阔别五年再回到台北,她的脚步徘徊在新与旧之间,一些老旧的楼房拆除了,盖起了一栋栋崭新的大厦,为这座城市增添了繁华的新风貌。 圣诞节刚刚过,许多店家还没有来得及撤下广告,可是那些东西都已经无人问津了,繁华之后的落寞显得有些凄凉。 路过大千电影院,巨幅海报张贴着,一场又一场情爱电影轮番上演。 从电影院里走出一对年轻的小情侣,女孩子一脸不高兴,抱怨道,“一点也不好看,人家想看《泰坦尼克号》啦,讨厌,你连我这么小小的要求都满足不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男孩子一脸无辜,“拜托,你这哪里是小小的要求啊,《泰坦尼克号》在台湾的版权五年前就被人买断了,现在谁还能看得到啊?!” “反正你就是没用啦,讨厌,讨厌,讨厌死了!” “好好好,我讨厌,我最讨厌,行了吧?!”男孩子举手投降。 “什么嘛,你顶多是第二讨厌,最讨厌的是那个买断电影版权的混蛋!” 小情侣吵吵闹闹地走远了,尤桐的脚步却是顿住,神色惶然。 ◎◎◎ 时间到了傍晚,肚子有些饿了,尤桐并没有什么胃口,只想随便吃点什么,在路边摊买了一份炒面,打包带走,想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吃吃就好。 立在街头,只瞧前方不太远的地方,有一座健身公园。 她下意识地蹙起眉头,总觉得这地段有点眼熟,可是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狐疑着,好奇着,脚步徐徐走近了。 一直到了健身公园的门口,她才终于认清,原来这里就是当年她遇到他的那个地方。 只不过现在周围的环境全部改建了,变得更好,更整洁,可是……人气却少了。 放眼望去,整座健身公园里都没有人,周围还竖起了栏杆,门口还有保安守着。 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抱着篮球,隔着栏杆兴叹,“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居然把这座公园买下了,还不准人随便进入!” 尤桐不自觉地蹙眉,心里愈加发慌。 像是故意想要推翻什么想法似的,她举步朝着公园的门口走去,保安却将她一把拦下,“对不起,小姐,这里是私人领地,你不能进去。” “我只是想到那边的椅子坐下,吃点东西。”她提了提手里的炒面。 那保安听她那样说,表情跟见了鬼似的,“小姐,这个公园里最珍贵的就是那个篮球场旁边的椅子了,谁也不许坐!” ◎◎◎ 夜色降临,尤桐乘坐公车想要返回饭店,途中经过豪格家园所在的街区,她不自觉地在那一站下了车。 信步走了一段路后,到了小区楼下。 这里也重现翻盖了,原本老旧的楼房都全部变成了高层,只有她从前住的那一栋楼房还在,可是在周围林立的大厦面前,它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某个单元里走出一个家庭主妇,手里拎着垃圾,一边走一边抱怨,“3楼那户的主人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啊,整栋楼的人都同意拆迁了,他却连个鬼影都不露,这昏暗的日子可什么时候是头啊!” 尤桐表情愕然,仰头望向3楼,那是她从前住的地方。 对不起妈妈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是夜,尤桐躺在饭店的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总觉得心里堵得发慌。 多心的人注定活得辛苦,因为太容易被别人的情绪所左右,多心的人总是胡思乱想,结果是困在一团乱麻般的思绪中,动弹不得。 有时候,与其多心,不如少根筋。 她一遍又一遍地这样告诫自己,可是脑子里还是不断、不断地回想着这大半天来的所闻所见。 她坐起了身体,挫败得将头深深埋在膝盖里。 一个偶然可以说是意外,两个偶然可以说是巧合,可是三个、四个、五个……那么那么多个,怎么解释?! 容尉迟,怪不得你跑去香港,原来你在台北已经变成了那么多人口中的混蛋,你到底在做什么?!就在尤桐辗转反侧的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了,突兀的铃声让她一下子回过神来,而那特效的音乐让她不自觉地就弯起了嘴角。嗄汵咲欶 “妈妈……”电话那端,是小女孩甜美的声音。 “蓉儿……”尤桐的嘴角继续上扬,她看了看时间,却是不由得蹙眉,“蓉儿,时间不早了哦,你怎么还没有睡觉呢?!” “我在等哥哥呢,他还在帮狗狗洗澡。”蓉儿扁着小嘴说道。 “哦?!”尤桐不禁狐疑,容容对于宠物一向没有什么好感的,居然会主动帮狗狗洗澡?! “嗯!哥哥说妈妈不在,他就是家里的老大,所以家务都由他做,可是狗狗不喜欢他碰哦,他们已经打翻了两盆水了,但是还没有洗完,我要帮忙,哥哥又不让。” 蓉儿事无巨细地汇报着,尤桐听得有些忍俊不禁,话筒里忽然传来模糊不清的声音,仿佛是从浴室里传出的,是容容愤怒的低咆,“容小迟,你再不听话,我就把你丢出家门!” “汪——汪汪——” “妈妈,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去解救容小迟!” 嘟嘟嘟…… 电话被蓉儿挂断了,可是尤桐握着机身的手却迟迟没有放下,心底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割舍不掉。 当年她决定离开台北的时候,因为怀了身孕,不能继续养宠物,所以拜托了台南的邻居收养容小迟,后来奶奶从台南来到广州,她特意让奶奶去找了那位邻居,把容小迟也带了过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可就是那么做了,容小迟对于她而言,不仅仅是一条小狗那么简单,她早已经把它当做了家人,而且它的身上还承载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感情。 那么,他是不是也跟她有一样的想法呢,所以才买断了电影版权、封存了篮球场……保留着一切可以保留下来的记忆?! 可是,可是为什么?! 想了一整夜,她都还是想不明白。 ◎◎◎ 天亮的时候,整晚都没有合眼的尤桐精神很有些不济,她勉强爬起床,洗漱之后就直接下了楼,连早餐也没有吃。 外面,天刚刚亮不久,空气里还带着一点寒凉的气息,她拉高了衣领,伸手拦下一辆计程车,然后弯腰坐了进去,告诉司机前往墓地。 车行了一个多小时,她坐得有些晕车,下车后,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鼻子也有些发酸,似乎是有要感冒的迹象。 天色有些阴沉,墓地里有零星的几个人在祭拜,她到一旁的小店买了鲜花和水果,花是茶花,妈妈生前最爱的,水果也都是她喜欢的口味。 微风瑟瑟,芳草有些凄凄,花簇流云般飘动在眼前,尤桐一步一步走在墓与墓之间的狭长小道上,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一块墓碑,赵婉华笑容温婉的照片贴在上面。 她的心忽然一阵绞痛,将鲜花和水果一一摆放好,半跪在墓碑前,伸手轻轻地抚摸着上面的照片,指尖情不自禁地颤抖。 “妈妈,对不起,这么久了我才来看你……” “妈妈,其实我很想你……真的真的……很想你……” “可是我一直都不敢回来看你……我怕你会怪我……” “我没有听你的话,我最后还是把宝宝生下来了,不,不是宝宝,是宝宝们……妈妈,你知道吗,我生了双胞胎……” “妈妈,你会怪我吗,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宝宝们真的很乖、很可爱……我爱他们,就像是你爱我一样,为了孩子,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 “妈妈,其实我今天来这里,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我记得妈妈你以前说过,你希望我可以找到一个爱我的男人,过平平淡淡的日子,我现在找到了……” “可是……可是我不爱他……” “妈妈,不相爱的人可以结婚吗?!” “妈妈,你爱的人是谁,是我的爸爸,还是黎叔叔?!” …… 他的付出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尤桐自言自语着,越说心里越茫然,本来上飞机之前她都已经想好了,可是到了台北,她意外地发现容尉迟做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后,她又开始不确定了。 身后,忽然传来徐徐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地回头去望,只见从小道的另外一个方向,又走过来两个人。 她顿时一愣,那两个人正是黎洪涛和黎佳期。 这个世界真的很小,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巧,尤桐自己也觉得奇怪,她跟黎家的人,还真的有不可思议的缘分。 黎洪涛和黎佳期也看到了尤桐,也都是明显一怔,脚步微顿,默了默,才又往前走。 尤桐慢慢地站起身来,礼貌地朝着黎洪涛问候道,“黎叔叔。” 她的声音平静,对于五年前的事情仿佛没有放在心上,而后还朝着黎佳期点了点头,也算打过招呼。 黎洪涛的神色却是紧绷,五年的时光,他仿佛苍老了许多,两鬓都有些发白,脸上也尽是疲惫之色。 而他身旁的黎佳期,也有了一些变化,明显突出的腹部显示着她已经怀孕,即将为人母了。 “尤桐!”黎佳期忽然出声,那语气依然如从前那般盛气凌人,可却又好似带着一丝沉痛,“你结婚了?!” 她眼尖地发现尤桐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银戒。 尤桐一愣,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黎佳期有些激动地走上前来,一把抓住尤桐的手,眼眶竟一下子红了,为黎远航感到不值,“尤桐,你这样算什么?!你既然可以再接受别的男人,为什么不接受我哥?!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来他一直都在找你啊?!为了你,他跟我爸爸闹翻,他到现在还没有死心,还忘不了你啊!” 尤桐的手被黎佳期抓得有些疼,可是她没有反抗,只是默默地任由她大呼小叫,表情亦是平静。 末了,反倒是黎洪涛的一声呵斥阻止了黎佳期继续说下去,“佳期,住……住口!” 黎洪涛忽然一阵心悸,他捂着胸口,喘不过气来,整个人摇摇晃晃,仿佛站不稳。 “爸爸!”黎佳期伸手去扶他,却因为怀着身孕力不从心。 尤桐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帮忙,“快去医院!”黎洪涛心脏病发作,而且好像还伴随着脑中风的现象,尤桐见势不对,急急地问向黎佳期,“有药吗?!” “哦,有!”黎佳期完全慌了,在尤桐的提醒之下才反应过来,“在左边的口袋!” 尤桐连忙从黎洪涛的口袋里摸出药瓶,倒出两颗药丸,喂进了他的嘴里,然后让黎佳期打电话叫车来,索性黎家的司机还等候在墓地的外面,只花了不太长的时间,车子便开往了医院。嗄汵咲欶 路上,黎洪涛的状况也不见好转,黎佳期掏出电话打给谁,却没有打通,她急得直掉眼泪,尤桐见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实在是受不了,便大声斥责,“别哭了!哭有什么用?!” 黎佳期蓦然止住了哭泣,有些难堪似的低下了头,紧紧握着黎洪涛的手,车子在某个路口转弯,距离台大医院越来越近了。 到了医院,有医护人员帮忙,黎洪涛被抬上了担架,送进急救室,而黎佳期则虚软无力,差点跌坐在地上,尤桐连忙拉住她,“小心孩子!” 这个时候,走廊尽头忽然快步奔来一个医生模样的男人,“佳期……” 尤桐错愕,黎佳期却欣喜地朝着男人扑了过去,“老公!” 原来黎佳期的老公是台大的医生,过去五年,黎洪涛的身体不好,黎佳期多次来医院买药取药,一来二去就认识了这个男人,两个人慢慢地就走到了一起。 男人姓陈,看起来很疼宠黎佳期,他看尤桐有些眼生,不由得地问道,“这位是……?!” 尤桐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黎佳期却抢先答话,“是我的朋友!” 朋友?! 尤桐不禁狐疑,她们什么时候成为朋友了?! 因为黎佳期的老公是医院的内部人员,所以手续上省了很多事,通通都是他代办的,黎洪涛经过了一番急救,并无大碍,很快就转入了病房休息。 黎洪涛的状况稳定下来了,黎佳期的情绪也平静了许多,尤桐准备要离开,黎佳期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显然有话要说。 尤桐抿唇不语,静待她的下文。 黎佳期咬了咬唇,艰涩地说道,“尤桐,今天谢谢你。” 尤桐淡淡摇头,“不用客气,换成别人我也会帮的,何况是黎叔叔。” “尤桐……”黎佳期不自觉地抓紧了她的手,又说道,“尤桐,我哥他很快就会来医院了,你见见他吧,这五年来他过得真的很辛苦,他一直在找你啊!” “感情是不能勉强的,而且我不见他是为他好……”她的话未说完,手腕就被人从黎佳期手里猛地夺过,然后紧紧扣住。 “我好不好不是你可以想象的!”黎远航不自觉地加重手劲儿,恨不得想将她揉进骨头里那般,唯有这样,他才可以确定她不是幻觉,深沉的眸紧紧锁住她,头发剪短了,面容也更成熟了,可是那双眼睛一如他记忆中的那样清澈柔润。 是她,真的是她! 他没有想到过,五年后,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 他扣住她的手腕,目光瞥见她手指上的那枚银戒,睁目愕然,可是他依然还是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愿松开。 直到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两名护士贸然走进,众人皆是一愣。 尤桐瞥了一眼黎远航和黎佳期,呢喃说道,“扬帆远航,梦若佳期,黎叔叔为你们兄妹这样取名字是有道理的,别辜负了他的期望。” 说完,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快步离开了病房。 黎远航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像是失了魂一样,他就知道,当年一定是爸爸对她说了什么,不然的话她不会那么快就离开台北,连婉姨的三期都没有过,如果不是她走得那么急,也许那天她就不会去医院,她不去医院,就不会发生后面的那些事……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总是黎家把她逼到山穷水尽?! 黎佳期也是愕然,“哥,到底怎么回事?!” 黎远航倏地回神,一言不发地走出病房。 “哥?!”黎佳期想要追,怀孕的身子却不方便,待她走到门口的时候,黎远航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身世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病房的门,轻轻露出一个缝隙,她放眼望去,发现这间病房,与五年前她来过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改变,素白的墙面,浅色的窗帘,只是正对着病床的那面墙,张贴满了一个人的照片。 她脸上的神色,不自觉地有了几分僵凝。 整整一面的墙,上面全是一张张巨幅的照片,照片里的人是她,有五年前的她,还有更早之前的她,她小学的时候,中学的时候,大学的时候,还有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那些照片按照顺序排列,一眼望过去,就可以知道她的成长历程。 空气中到处洋溢着油桐花的香气,照片中的女孩微微牵起了嘴角,露出羞赧的微笑。 照片外的她,一股寒意从脚底蹿升而起,她屏住了呼吸。 半晌…… 她将视线转移,然后,她看见了他。 他就坐在不远处,静静地守在病床前,他将一枝、一枝开得正好的油桐花插入一旁摆放的水晶花瓶里面,灿烂的阳光从玻璃窗外射进来,粉白的花瓣在枝头绽放,美得如画。 他背对着她,墨色的发丝看上去有些凄冷,看不见喜怒、看不见表情,整个人显得安静肃穆,只是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像是很努力才挤出话来,一下下凿进她的心口。 容尉迟握着顾仪容的手,喃喃说道,“妈妈,对不起,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我不能把她带到你身边来,我知道你很想见她,我也很想,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当年,我以为我和她是兄妹,我真的确信那样的关系,我小的时候偷偷地去做个DNA比对,我知道自己绝对是爸爸的亲生骨肉,而桐桐是RH阴性血,跟爷爷的一样,她还救过爷爷的命,所以在我听到你和黎夫人的对话后,知道了我们两个在一出生的时候就被掉包了,我丝毫都没有怀疑,我想桐桐肯定也是容家的血脉,就那么认定了我和她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妈妈,你知道吗,情人节那天晚上,我本来都打算向她求婚的,我连戒指都买好了,可是我最后却跟她说了分手,她哭着跑了,我后来有去追,我甚至想过如果我们不结婚,就像是普通的朋友那样在一起也是好的,可是桐桐说她想要结婚,我说不可能,我们就彻底分手了。” “后来,黎夫人过世,我更坚定了自己保守秘密的决心,桐桐一直把黎夫人当做自己的亲生妈妈,就算她们母女之间,一直都是她在付出,可是她一直都无怨无悔,黎夫人骤逝,跟她有一点关系,我更不敢让她知道真相,怕她会更自责,而且那个时候,医生说你的状况也不太好,我不能让她再次经历丧母之痛。” “没过多久,我们又在医院门口相遇,我意外发现,她竟然怀孕了,于是我逼迫她打掉孩子,争执的时候她动了胎气,有流产的迹象,我抱着她奔向急救室,她的血沾了我满手湿,那个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她有事,我也不想活了,可是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一走了之,一走就是五年,她离开了五年,我也找了她五年,我几乎快把香港翻过来了,可是还是找不到她。” “平安夜那天,我在饭店的附近发现了蓉儿,她好可爱,我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个小家伙,然后我遇见了桐桐,可是她恨我,没有说几句话就走了,她还告诉我她生了双胞胎,因为蓉儿长得很小,只有三岁那么大,我就真的信了,那天晚上我在楼下站了很久很久,后来看到有别的男人去找她,他们一家人过得很好。” “我很难过,可是又很安慰,她终究是比我过得好,可是我还是不能放下她,我当晚喝得大醉,握着我当年想要送她的戒指入睡。” “然后第二天早上,我看到了电视、看到了容容,发现他竟然跟我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妈妈,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的心情有多激动,亲兄妹生下的孩子不可能那么健康、那么聪明,我开始怀疑我和桐桐的血缘关系,我飞车去电视台找她,我本想问过她之后就拉着她去医院做DNA,可是……真的太迟了,这五年来,痛苦的人不是只有我一个,桐桐比我过得更苦。” “她……她要结婚了……” “她……应该会幸福的……一定会幸福的……” 他的唇边勾起淡淡的笑,不是温柔、不是感性的人,却在想起她时,心会变得柔软起来。 张爱玲说: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他说:爱情是糖,却甜到忧伤,爱得起,却让人伤不起。 漆黑的眼眸捕捉着空气中的微尘,时间静止,岁月浅淡 ps:唉,又要发表小说了!! 我快死了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幸福…… 这两个字一下子灼痛了尤桐的心。 她恍惚地退离两步,再也没有听下去的勇气。 整整五年,每时每刻,每分每秒,她从来没有真正的幸福过。 阿迟,没有你,我怎么幸福?!计程车缓缓驶离台大医院,车窗上,映着一张憔悴的容颜,苍白的脸蛋,擦不干的泪光,酸涩和苦楚在胸腔内发酵,汇聚成一滩苦楚。 车厢内的收音机里,女歌手柔声吟唱着,字字句句道出她的心境――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阿迟,我想跟你白头到老,可是……我快死了。 ◎◎◎ 医院某病房。 黎洪涛还在沉睡着,黎佳期守在一旁。 忽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黎佳期的老公陈医生急急地走了进来,沉声道,“佳期,不好了!” “怎么了?!”黎佳期扭头望向他。 陈医生面露急色,但观望了一下岳父的状况,觉得病房里说话并不是很方便,于是伸手将大腹便便的妻子从椅子上拉起,到走廊说话。 “发生什么事了?!”黎佳期不由得感到奇怪。 陈医生伸手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份名单,“我刚刚去了主任办公室,他给了我这份名单,这是机场方面传过来的,你那个朋友叫尤桐是吧,她昨天搭乘了从广州飞往台北的那次航班,也就是说,她被传染上了‘单纯疱疹病毒性脑炎’病毒。” 黎佳期闻言色变,“你确定她一定会被传染吗?!” “当然确定!那种病毒的传播具有相当规律的特性,飞机上只要有一名病毒携带者,那么在一个小时之内,密闭空间里的所有人都会被传染,广州到台北有三个半小时左右,她百分之百已经被传染了,可是病毒爆发的时间因人而异,刚刚有一名患者已经不治而亡了,我们医院现在要按照名单逐个追踪被传染的人员,我刚刚已经按照名单上的号码打过她的手机,但是没有人接,你能不能联系上她?!” 黎佳期摇了摇头,略微思索,说道,“我让我哥试试!” “那你快点!” “嗯!”黎佳期转身要回病房拿包里的手机,却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来,“老公,我们都和尤桐接触过,我们会不会被传染啊?!” “不会,这种病毒一旦潜伏在了一个人体内,除非是爆发的时候,处于完全密闭的空间,高空高压,病毒分子才会迅速不受控制地传播,其他的时间都很安全。” 黎佳期点了点头,虽然知道自己和家人都不会有事,但一颗心还是为尤桐揪着,虽然她对尤桐仍然没有什么好感,可是为了哥哥,她也只能认了。 黎佳期连忙回病房拿了自己手机,打给黎远航。 ps:sorry大家! 15年了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计程车内,尤桐目光呆滞,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她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掏出电话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没有接,任由铃声持续响着,一直到声音自动停止。 计程车徐徐前行,越来越接近桃园机场,司机转换了收音机的频道,男低音播送着天气预报。 “广州小雨”等字眼传入耳畔,尤桐蓦然一惊,连忙抓起手机拨了家里的号码。 “妈妈……”甜软的嗓音扯得她心好疼好疼。 “蓉儿,广州下雨了吗?!” “嗯。”蓉儿小声地说,“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怕打雷。” “乖,蓉儿,妈妈已经快到机场了,很快就回家陪你,不要怕。”尤桐抓紧了手机,轻声哄着女儿。 “妈妈,你放心,我陪着蓉儿呢!”容容忽然接过了电话懂事地说道,但末了还是补充了一句,“妈妈,你快点回来,我们等你。” “乖孩子……”尤桐睁开迷蒙的双眸,感觉脸颊一片潮湿,伸手一摸,脸上爬满了泪水,而心里的痛楚是那样清晰。 计程车缓缓停下,她看了一眼计价器,按照上面显示的数字付了车资,推开车门下了车,泪眼朦胧地朝着机场大厅的入口处走去。 可是还没有走几步,一旁就有一道黑影迅速闪过。 她抬眸,瞧见了一张俊朗却表情沉重的容颜。 “小桐,你回不去了。”黎远航沉声说道,眼眶隐约泛红。 “不,我要回去!”她固执地说。 “他们不会让你上飞机的!”黎远航咬牙说道。 尤桐用力睁着眼睛,泪水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沾湿了面颊,哽咽地说道,“可是……我的孩子们在等我……” 孩子们?! 黎远航蓦然一愣。 她的双眸,一如那一年的夏天黝黑明亮,她的眼泪,一如那一年的夏天晶莹剔透,他的心,也一如当年那般颤抖。 他忽然拥她入怀,却不敢用力,仿佛一用力,她就会碎了。 机场大厅的入口处,人来人往,他轻轻地抱着她,就像是一个人要为另一个人送别,只是,今天走的人不会是她。 “小桐,我今年三十岁,可是我认识你已经十五年了,你在我的生命里占据了一半的岁月,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可是请你相信我——我会帮你把孩子们平安带到台北,带到你身边。” “还有……”他拉起她的手,拔下她指间的那枚银戒,“我会帮你把戒指还给他。” “然后……你就可以带着孩子们,再也没有后顾之虞地回到他身边了,一家团圆,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她抬起头来,露出了“你怎么知道”的眼神,而黎远航笑了笑,喃喃说道,“十五年不是说说而已。” 半个小时后,一架飞机划过云层,载走了他的身影,白烟飘渺。 广州。嗄汵咲欶 中山大学。 苏慎行站在办公室的窗边,居高临下地眺望着窗外的景致。 外面下着雨,不大,滴滴答答的,不像是在下雨,倒像是在下雾,整个世界被密密地封锁在如珠网般的雨丝中。街道、楼房、行人,还有孙中山的纪念铜像,都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轮廊。 天上偶尔有几声闷雷响过,沉沉的,从耳廓扩延至心头。 蓦地,敲门声响起,打断了苏慎行的思绪,他转过身,门扉已被轻轻地推开来,与他共事多年的文静站在门口。 “苏主任,外面有一位黎先生想要见你。”文静轻声说着,素净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流露。 黎先生?! 苏慎行略微错愕,随即了然,点头道,“请他进来。” “好。”文静转身而去,苏慎行也走回办公桌后坐下,身后的墙面上,挂着横幅,校训词为“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 “黎先生,苏主任有请。”文静转头对着走廊上的黎远航示意。 “谢谢。”黎远航点了下头,脸上保持一贯的温文尔雅。 “不客气。”文静礼貌地回应,对于陌生的黎远航并没有过多的注视,但是当黎远航进了苏慎行的办公室后,她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那扇被关起的门板上。 ps:羽羽对不住大家! 回家??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办公室内,黎远航和苏慎行面对面坐着,两个人年龄相近,某些气质也类似,而他们也都深深地喜欢着同一个人。 一旁的柜子上,通电的水壶里烧着水,旁边茶叶已经备好。 黎远航沉默片刻,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轻轻推到苏慎行面前,“我替小桐来把这个还给你。” 苏慎行低头,眉宇微皱,这个小盒子不是他的,但是他很清楚地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小桐怎么了?!”苏慎行一改往日的沉稳淡定,开门见山地问向黎远航。 从小桐考进台大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她与黎家的关系,如非万不得已,她绝对不会欠黎远航这样的人情。 而且小桐做事情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她面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有一份责任心,即便她不接受他的求婚,但也绝对不会轻易假他人之手来还回戒指。 黎远航的眸色忽然一沉,思虑过后也不多加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原委。 沉默而哀戚的气氛围拢着两人,直到水壶发出汽笛鸣叫的声音,才将两人的思绪拉回现实。 哗…… 苏慎行回过神,连忙起身,拔掉了电源,沉默地将干净的水杯搁在桌上,沏了茶水。 他悲哀地发现,沸腾滚烫的何止是壶里的水,还包括他的心。 水杯里的水溢了出来,他的动作却没有停。 黎远航也没有出声提醒他,亦是沉默。 末了,黎远航准备离开,苏慎行忽然问了一句,“你准备什么时候带孩子们离开?!” “越快越好。” 苏慎行点了点头,沉声道,“孩子们的东西有不少,我去帮你收拾,还有,小桐这几年一直跟奶奶一起住,这件事先不要告诉老人家,我后面会安排人送她回台湾。” 黎远航“嗯”了一声,问道,“你不回台北吗?!” 苏慎行沉默着摇头。他回去的话,只会徒增她的压力。 拉开抽屉,苏慎行拿了车钥匙,从角落的衣架上抓过外套,“走吧!” 出门的时候,对着隔壁办公室的文静叮咛道,“文静,我出去一趟,下午的例会你代我主持。” 说完,他和黎远航两人匆匆离开。 文静目送苏慎行的背影离开,目光深远,隐匿着爱恋。 ◎◎◎ 12月31日。 顾仪容的病房里气氛有一点不同。 满屋的油桐花香气飘逸,但是那淡雅的香气里还夹杂着一丝甜腻,像是奶油的味道。 两名看护将顾仪容扶起坐稳后便轻轻退了出去,病房里又只剩下了两个人。 天色已经黑了,容尉迟却将病房里的灯全部关闭,光线暗了下去,一室漆黑,黑暗中忽然发出一记“咔嚓”的声音,是打火机发出的声响,然后一点烛火亮起,两点、三点、四点……最后,圆形蛋糕上的蜡烛全部被点燃。 蜡烛亮起,病房里的一切都隐约可见,顾仪容望着那摇曳的烛光,不禁眼含热泪。 容尉迟将蛋糕端到了顾仪容的面前,“妈妈,过去每年的今天,是我的生日,可其实今天应该是桐桐的生日才对,可惜她不在,所以你来替她许愿吧。” 顾仪容微微摇头,哽咽地道,“还是由你来吧,在妈妈心目中,你和小桐是一样的,都是我的孩子,而且……我的日子不多了,我许的愿望未必来得及实现。” “妈妈……”容尉迟端着蛋糕的手忽然一紧。 顾仪容却是坦然,过去五年,她一直昏迷,整个人的身体机能处于停滞状态,头部的肿瘤居然也停止了生长,她还能醒过来,全凭意志力,只因为她不想就那么不明不白地死去,她想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谁,如今她知道了,死而无憾了。 “阿迟,许愿吧!” 容尉迟沉吟片刻,默默闭上了眼睛,对着蜡烛呢喃说道,“我希望桐桐和孩子们健康平安,合家欢乐。” “没有你,何以为家,何来欢乐?!”病房的门忽然被人轻轻推开,轻轻浅浅的脚步声错落而至。 容尉迟缓缓睁开眼眸,瞧见尤桐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站在他的对面。容尉迟几乎是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打火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嗄汵咲欶 他深邃的眼,在一瞬间,仿佛被迷雾笼罩,除了她之外,他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烛光摇曳,他看见她清秀的脸庞,若隐若现。 秀丽的眉,淡淡的,弯弯的,美丽的眼恍若水晶般透明,嘴角挂着微笑,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却瞅着他笑,笑容畅快而且灿烂,那种绝对的快乐刺痛了他的眼睛,也让他的心恍若针刺,因为他不敢确定那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穿的衣服有些厚,粗粗的针织毛线外套,可可的颜色,外翻的领子,上面圈着毛边,白白的绒毛随着她的呼吸一动一动,直到看见那丝丝起伏,他才敢确定,眼前的她不是幻觉。 他的表情凝滞,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却是让人分不清是喜是怒,“你……怎么来了?!” 尤桐顿时一闷,粉白的脸蛋有些许尴尬,反问一句,“你不想看见我?!” “怎么可能?!”他的声音轻颤。 “那就是想了?!”她忽然发现,自己很想要听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可是他的大脑似乎没有转弯,又是一句反问,“你说呢?!” 她蹙眉,“你能不能不要再反问?!” “你不喜欢?!”他的眼睛依旧紧紧盯着她。 “我……”她怔住,忽然发现自己没办法回答。 容尉迟怔忪的表情忽然化开,麻木了的双腿也终于找回了知觉,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近。 隔着烛光,他墨色的发丝在晕黄的光线中跳跃,带着温柔的侵略性,让她忍不住想要后退,可是她稳住了,站在原地。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圈入怀抱,温柔而又霸道地说,“你敢说不喜欢试试看?!” 她反抱住他,将脸埋进他的胸膛,还是那么熟悉的感觉,还是那么温暖的感觉,还是那么……让她想要流泪的味道。 “我想。我喜欢。”他低哑的声音响起,敲进她的心扉。 她的泪水纷纷坠落,打湿了他的衣衫,他的答案让她如此想笑,却又如此想哭。 相认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妈妈!”一道突兀的童声中断了两人的相拥缱绻。 容尉迟和尤桐不约而同地旋过身,瞧见容容拉着蓉儿的小手,一脸不满地瞪视着他们,不,只有他。 尤桐连忙推开容尉迟,抹了一把眼泪,朝着乖巧的儿女走去,蹲下了身子,放柔音量说道,“宝贝们,怎么了,你们是不是累了啊?!” 蓉儿摇了摇头,刚刚想要回答,却被容容一把堵住了小嘴儿,蓉儿一脸愕然,而容容仰起头来,直视着高大的父亲,却丝毫不畏惧,仍然是一脸酷酷的表情,哼声道,“听说你是我和蓉儿的爸爸?!” “啊?!”蓉儿瞪圆了眼眸,用力挥开哥哥的手,甜美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欣喜,惊呼道,“SuperUncle——” 这一声“SuperUncle”宛若一把利剑狠狠地劈向容尉迟的心,让他既狼狈又痛苦。 他走过去,配合着两个孩子的高度,弯腰下来,一手一个搂住他们,再也隐忍不住,一字一句地说,“我是你们的爸爸!” “SuperUncle是爸爸?!”蓉儿一副惊喜的表情。 “哼!”容容则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容尉迟摸着两个孩子柔软的发丝,深邃的黑眸梭巡着他们细致小巧的五官,寻找着和自己相似的地方。 蓉儿他见过几次了,长得像桐桐,而容容的五官和神韵真的都跟他像极了。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近似潮湿的暖流,从今以后,他要负起生命中最沉重也最甜蜜的负荷,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 “SuperUncle怎么会变成SuperDaddy?!”蓉儿眨眨眼睛,疑惑地问道,“妈妈,为什么?!” 面对女儿的询问,尤桐有些窘迫,一下子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SuperUncle是SuperDaddy,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蓉儿呢?!”蓉儿又扭过小脸问向容尉迟,小脑袋里出现许多问号。 容尉迟也面露难色,想了想,柔声回答,“因为爸爸想偷偷观察一下,看蓉儿是不是一个听话的乖小孩,所以才故意不跟蓉儿说的。” “然后呢?!”蓉儿眨了眨眼,表情怯怯的。 “然后爸爸发现蓉儿是世界上最乖巧的孩子,所以爸爸就来认蓉儿了。” “万岁!”蓉儿高兴地跳了起来,然后一脸骄傲地对着容容说道,“哥哥,你看吧,都说了做乖小孩,圣诞老爷爷就会满足我的愿望了,你还不信?!” “SuperDaddy,我们好想你哦!”蓉儿扑进容尉迟的怀里,撒娇说道。 容容的小脸微微一黑,他才没有想呢! “爸爸也想你们。”容尉迟爱怜地抱着两个孩子小小的身体,感觉到一股温暖踏实的幸福感。 烛火摇曳,岁月静好,尤桐的眼睛不自觉地泛起潮湿,那却是喜悦的眼泪。 有一首歌是那样唱:曾给我幸福的你/我依然深深爱着/有一种想见不敢见的伤痛/有一种爱还埋藏在我心中/我只能把你放在我的心中/这一种想见不能见的伤痛/让我对你的思念越来越浓/我却只能把你放在我心中/对你的声音你的影你的手/我发誓说我没有忘记过 《听说爱情回来过》,不,它从未离开过。 安静的病房里,唱起了生日歌,尤桐努力想要微笑,可是眼睛怎么就一直泛酸,从来都没有这样过,这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一起为她过生日。嗄汵咲欶 “小桐,切蛋糕吧!”顾仪容目光殷切地望向了她。 闻声,尤桐明显一怔,一颗心因紧张与期待而紧缩了起来。 “嗯。”她低下头,又是拿小盘子,又是拿小叉子,佯装忙碌,有意无意地掩藏着自己的泪光,更有意无意地闪躲着顾仪容注视的目光。 容尉迟默默凝视着她,一言不发,他知道她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也知道她们母女之间需要一点独立的空间来交谈,默了默,他牵起蓉儿的小手,故意说道,“蓉儿,吃蛋糕之前,要洗手,爸爸带你去,好不好?!” “好。”蓉儿乖巧地点头,张开小手任由爸爸把自己抱下椅子。 容尉迟扭头又望向儿子,声音竟是紧张与压抑,“容容……” 听见他对自己的称呼,容容俊俏的小脸上立即露出怪异的表情,干嘛叫得这么亲热啊?! 他慢慢地转过头,力持镇定地看向这个生他的爸爸,心底里充满了他不愿意承认的激动。 虽然他喜欢妈妈露出幸福微笑时的模样,但是他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承认他是爸爸的,就算他又高又帅又有钱,是个绝对可以带出门炫耀的爸爸,可是现在他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爸爸?! 那是什么东西?! 只有能够带给妈妈幸福、不再让她伤心流泪的男人,才有资格让他开口喊他一声爸爸! 如果他不合格,就算他是他的亲生爸爸他也照样不承认! 他一定要好好地保护妈妈! “走吧,正好我也有话要跟你说,我们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容容以超龄的成熟表情,认真地说道。 容尉迟微微一怔,目不转睛地看着儿子认真的小脸,心里不禁百感交集。 容容沉着小脸,双手撑着椅子要下地,而容尉迟小心翼翼地想要抱他。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容容冷淡地拒绝,小脸上不带一丝感情。 气氛很有些僵硬,空气里充斥着一股极度不自然的沉默,父子之间除了尴尬,还有一点强装出来的冷漠。 感受到儿子的敌意,容尉迟不由得感到紧张与无错,不自觉地露出一抹苦笑。 尤桐也是一愣,表情有些为难,“容容……” “妈妈,我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容容仰起小脸,正色说道。 尤桐的心顿时揪紧了,虽然她一直都知道儿子孝顺贴心,比任何其他同龄的孩子都要来得成熟懂事,但是她万万想不到,在这样的场合下,会从他的嘴巴里听见这么一席让她百感交集的话。 他说,他希望她能够得到幸福,可其实,拥有他,就是她最大的一份幸福,这五年来,他一点点长大,越来越像他。 忽然,一双小小的手伸上来替她擦拭眼角的泪水,“妈妈,你不要哭,如果我说了什么让你伤心的话,你可以让我罚站,或者骂我、打我也没关系,你不要哭好吗?!”俊俏的小脸上有着明显的不知所措与忏悔。 “妈妈,如果你觉得打哥哥一个人不够的话,那也打我好了,我和哥哥是双胞胎,应该要有难同当的!”蓉儿很有义气地说道。 尤桐看见儿子和女儿如此贴心的举动,更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她再也隐忍不住,一把将他们紧紧搂进怀中。 “谁要你多管闲事啊?!”容容忽然觉得很没有面子,瞪向妹妹。 “我在救你耶!”蓉儿邀功说道。 尤桐摇头失笑,对于这对集聪明懂事于一身,却又爱调皮捣蛋的宝贝完全没辙。 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因为两个孩子可爱的童言童语而变得轻松起来,一整晚在温馨愉悦的气氛中度过。 还会有以后吗?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当晚,一家四口住进了就近的饭店,最开心的人莫过于蓉儿,她小嘴咧着微笑,率先爬上大床的中央,然后分配位置,“我睡这里,哥哥挨着我睡,妈妈睡这边,爸爸睡那边,我们四个人一起哦!” “蓉儿,我觉得这张床不够大,只能睡三个人!”容容立即否决妹妹的提议。 “是吗?!”蓉儿眨了眨眼睛,随即说道,“那哥哥你去睡沙发好了,我跟爸爸妈妈一起睡!” “你……”容容险些被气吐血,“我的意思是这张床不可以睡两个大人!” “可以啦!”蓉儿拍拍柔软的床铺,再次翻身下床,主动拉起容尉迟和尤桐的手,几乎是用拖的把两个人拖到床边来,“爸爸,妈妈,你们快躺下来试试看。” 蓉儿的眼底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容尉迟微微扯唇,一抹涩然的笑容浮上嘴角。 “爸爸,快点嘛!” 蓉儿童稚甜美的声音令他感到温暖,容尉迟立即响应女儿的要求,脱下外套,掀开被子,躺在了床的左侧,蓉儿立即拍手叫好,自己也连忙躺下,开心地趴到容尉迟的怀里。 “妈妈,快点,轮到你了!”蓉儿甜甜一笑,露出前面一排小巧洁白的牙齿。 尤桐的脸颊不自觉地泛起热烫,她也脱下外套,慢慢地躺下,睡在床的右侧。 容容瞪眼看着大床上三个人睡躺的画面,不禁懊恼地皱起了小小的眉毛,也立即动作敏捷地爬上了大床,而且狠心舍弃了挨着尤桐的位置,故意睡在容尉迟身边,好像是要盯视。待到容容也爬上了床,稳稳地躺进了被窝里,容尉迟才伸手摸向床头,想要关掉大灯。嗄汵咲欶 “我来吧。”尤桐轻声说道,伸手按了开关,将房里的大灯切换成夜灯模式。 吊顶上,两支鹅黄颜色的小灯散发出柔和的朦胧灯光,温暖着约莫二十坪大的主卧室。 容尉迟侧目望了望开关所在的位置,不禁莞尔,他睡在床的左边,关灯的话却必须要用右手,而她依然还记得他是左撇子。 两人目光相对,彼此都注意到这个小细节,相爱过的痕迹,无处不在。 容容忽然翻了个身,故意打断两人之间沉默的凝视,却不经意地碰到了容尉迟脖子上的链子,细细的,凉凉的,却不知道那链子上的吊坠就是那枚戒指。 他嫌弃地吐了吐舌头,“男人戴什么链子啊,真恶心!” 容容的嘀咕声压低了,而且故意有些吐字不清,容尉迟和尤桐都没有听得很清楚,但是蓉儿却听得明明白白,也许是双胞胎心有灵犀的关系,她就算只听几个字也可以知道他一整句的意思了。 蓉儿很喜欢爸爸,所以很自然地就要为他抱不平,她也翻了个身,小手戏谑地伸向了容容的脖子,摸起他颈间的那根红绳,也小声嘀咕道,“哥哥不也戴了吗?!” 容容顿时一窘,逞强地辩道,“这是妈妈给我的平安符,你也有啊,不一样!” 蓉儿窃笑,容容的脸在黑暗中微微涨红。 这个笨蛋妹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会拆他的台! 他气恼地又转过身,不看妹妹那张挂着得意笑容的小脸,视线却不经意地落在了容尉迟胸前的坠子上,顿时怔住。 再一抬眸,撞上了容尉迟的视线,他连忙别开眼,但想一想又将目光调了回来,直视着他。 父子俩对视着,一时无言。 片刻后,容容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要僵掉了,可是许久都未移动视线,虽然他知道自己发呆的行为很傻,而且他应该要问个明白才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一下子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而且脑子里装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比如,这个男人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应该高高在上,一副施恩的表情,或者是卑躬屈膝,不断祈求他的原谅才对,再不然就是说很多好听的话,来讨好他,可是……可是为什么什么都没有,他就只是一脸紧张又感动,好像光是这样看着他,就很心满意足了的样子?! 啊啊啊,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脾气秉性是遗传自爸爸,因为妈妈实在是太善良太没有心机了,可是现在看来,基因突变的机率可能性比较大。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生他的爸爸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冷酷无情。 思及此,容容微微松了口气,俊俏的小脸却又是情不自禁地一红,不好意思地撇开头,把脸埋进枕头准备入睡。 他别扭的样子很可爱,让容尉迟忍不住轻勾起了嘴角。 不多时后,两个小家伙都不敌睡意的侵袭,两张相似的小脸都发出细细的鼾声。 容尉迟侧目凝望着这一幕,这是他内心期盼了无数次的画面,一个温柔的爱人,一对娇憨的儿女,走过万水千山,飞越过数座城市,他寻找的爱,就是这样简单。 尤桐轻颤着睫毛,故意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即使两人之间睡着两个孩子,但是她仍然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肌肤上的暖意,以及身上散逸出的那股淡淡的烟草味。 她克制着自己强烈的心跳,也想快点入睡,可是睡眠的情绪就像是跟她作对似的,越是想睡就越是睡不着,她翻了个身,变成侧躺,然后听见床的另一侧也有窸窣的微响,他也睡不着吗?! 微微睁开眼睛,却瞥见他的身影近在咫尺,他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了她这一边的床侧,并朝着她伸出手。 她轻愣了一下,任由他将自己拉下床,两人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轻轻带上门,然后来到客厅。 “桐桐。”他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身后响起,伸出双臂从后面环抱住她,“谢谢你,当年留下了孩子们。” “生下他们,是我这辈子最成功的事。”她微笑着说道,心炙热地怦跳着。 “也谢谢你带他们回来让我们相认。”他低下头,感动地将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 “你是孩子们的爸爸啊。”她一副轻描淡写的口吻,绝口不提自己感染病毒的事情。 “对不起……”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她的心难受地揪成一团,眼底浮现出一层泪光,如果真的要说对不起,那个人应该是她,她不知道自己还能陪他、陪孩子们多久。 “桐桐……”他用力地扳过她的身子,定定地凝视她。 “你听我说。”他禁锢住她的肩膀,强迫她迎向他的眼睛,“我知道你不怪我,但我还是要说,这五年来,你过得很辛苦,这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对不起,我会用此后余生来弥补你和孩子们。” 她轻咬着下唇,没有回答,但凝聚在眼眶里的泪水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以后余生?! 她还有多少余生?! “桐桐,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他又是说道,声音温柔得让她想哭。 她垂下眸,感受到他环抱住自己的手心是那样的温暖,他的拥抱令她心悸,令她无力拒抗。 她深深呼吸,迟疑地伸出手,反手拥住他,呢喃地“嗯”了一声,心里却是那样的不确定。 夜深了,去睡,嗯?!”他拉着她的手往卧室的方向走,她却摇头,这么美好的夜晚,她舍不得睡,而且她好害怕,怕自己一睡就再也醒不来,她不想失去他,不想离开他的身边! 窗外,夜色正浓,如蓝色丝绒一般的天空里有未眠的星星在闪烁,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走向露台。嗄汵咲欶 推开玻璃门的刹那,猝不及防间,就看见东南的方向,一管荧荧的橙红火流星,斜斜地划过天边,拖曳着烟痕,呼啸划过漆黑的穹苍,进裂出诡丽的景致。 “流星……”她呢喃地说道。 那一闪而逝的星火,牵扯出内心深处的悸动,生命也跟流星一样,不经意间,一闪而逝,一生就结束了。 人们伤心,不是因为爱情结束了,而是因为当一切都结束了,爱还在。 “流星是冲破时空穿越到未来的。”他跟随着她踏进露台,柔声说道。 “什么?!”她疑惑地抬眸迎向他的脸。 “所谓的流星就是外太空星球的碎片,掉落在地面或海面与空气磨擦生热燃烧而成的光体。” “所以呢?!”她好奇地问。 “所以我们看到的流星,来自过去,又穿越未来,与我们相距几百光年的距离,在宇宙中漂移流转了几百年,穿越了太阳系,一路飞坠,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与地球擦身而过,受到引力的关系而扑进我们的夜空,落在我们眼前。”他俯身,凝视着她的眼睛,低喃道,“也许在三百年前,我们就曾经看过同一颗星星,向它预约今生的相遇……” 三百年前?! 那是一副多美好的画面,两个人坐在最高的山顶上,捕捉最后的流星,当日出越过山涧,我未老,你依然。 她压抑着内心的悸动,腼腆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对天文学有研究了?!” “这几年经常失眠,晚上就坐在阳台上看星星,曾经看到过很多颗流星,看多了,就好奇,然后就查了一些资料。”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她却可以想象出那些个夜晚他是如何的孤单难过,他一个人站在阳台,嘴角叼着一根烟,氤氲的雾气模糊了他的五官,却遮掩不住他眼睛里阴霾的抑郁,她懂得他的寂寞,心疼他的孤独,她的心好痛好痛。 “阿迟……”她情难自禁,环住他的颈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像一个孩子般大哭,一种强烈的被需要感深深地攫住了她,心疼的泪水流淌在他的衣衫上。 “阿迟,我真的好想你……”她哭着说道。 “我也很想你,甚至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你是真的我的面前,我还以为是做梦……”他抚摸着她的脸,轻声道,“很多时候,我都只能在梦里看见你,在梦中温习你的一颦一笑,可是有更多的时候,我睡不着,连做梦都成为了奢求……” “不过现在好了,都过去了,我想我以后都不会再失眠了。”他安慰她,让她贴向自己的胸膛,彼此的心跳叠着心跳,亲密得没有一丝距离。 以后?! 还会有以后吗?! 交换生日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她抬头隔着迷蒙的泪光凝望着他,他捧起她泪痕斑斑的小脸,轻柔地擦掉她眼角的泪。 她微颤的睫毛漾出柔弱可怜的气息,无助地与他的眸光**着。 冷风吹来,令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容尉迟伸手将她揽入怀里,探向她的额头,关心问道,“感冒了吗,怎么额头渗着冷汗?!” “可能是晚上的空气太冷了。”她扯谎找了个理由。 “那我们进去吧?!”他用手梳拢着她微乱的发丝。 “好。”她听话地点头,垂下眼睫,下眼帘多了两道浓密的阴影,教人瞧不出她的情绪。 房间里,两个孩子占据了大床,原本睡在中央的他们,却因为睡姿不好,翻滚到了一旁,两个小小的身体占满了整个床铺。 她走过去,轻轻拉好被子,盖住四只小小的脚丫。 “看来我们只能睡沙发了。”他拿了被毯,躺了上去,而她像只猫咪般,蜷缩着四肢,偎进他的怀里。 多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让她每天都能够在他的枕边安睡并且醒来,两个可爱的小孩,印证他们的爱情。 如果幸福是有重量的,那么,此刻她正甜蜜地负荷着。 在温暖如斯的拥抱中,尝到宛如置身天堂的感觉,即使注定要从云端摔落,也没有一丝遗憾悔恨。 他的体温、他的拥抱、他的气息、他的一切一切是那么熟悉,那么令她心醉、悸动,还有……依恋不舍。 对于错过的岁月与爱情,他们永远傻傻地分不清:是因为遗憾,所以美好,还是因为美好,所以才遗憾?! 他搂紧了她,“睡吧。” 睡?! 尤桐的心里忽然一阵发寒,黎远航的话回响在脑海。 “我问过我妹夫,你现在的状况属于病毒相对稳定的潜伏期,身体会产生一些反应,你会越来越虚弱,全身没有力气,还会伴随有头痛,易冷,疲倦,眩晕,掉发,太过难受的时候,会让你产生想要睡觉的感觉,但是……可能会一睡不起。” 银亮的月色,穿过窗帷,投下清冷的光波,那些暗涌的风暴、纠葛的情感、心酸的无奈,都随着夜的游走而变得愈加迷离。 “阿迟……”她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嗯?!” 她咬下软唇,呢喃着说道,“明天早上要叫醒我。” 因为我不确定自己会不会醒过来。 翌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帷的缝隙,射进一道灿烂的光束,空气中悬浮着微尘粒子。 静谧的房间里,尤桐微微蜷起身子,静静地睡着。 忽然,她慵懒地翻了个身,身上的被单微微下滑,全身酸软,头部传来一阵细微的痛楚,眉心蹙了蹙,然后慢慢地睁开惺忪的睡眼。 她愣愣地望着陌生的卧室和空荡荡的大床,一时间有些茫然。 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怔忪了一会儿,昨晚的景象一一浮现在脑海,才发现自己已经不是睡在沙发上了,是他抱她回房间的吗?!什么时候的事?! 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一向习惯了早起的她,今天却睡得这样熟,看来她距离昏迷的状态越来越近了。 不过,她今天还是醒过来了,真好,生命又多了一天! 一丝掺杂着苦涩的甜蜜跃上她的唇角。 她坐起身,将被子折叠起来,然后铺平床单,换好衣服后,在包包里翻出一盒藏起来的小药片,空腹吞了两颗药后,然后将小盒子丢弃到窗外。 窗外,鸟鸣啾啾,风有一阵、没一阵地轻轻刮着,她的眼泪落了下去,灌溉了下面柔软的小草,不知道明年的这个时候,会不会开出一地的记忆与哀愁。 深呼吸了一口气,尤桐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打开,房门,厨房里飘来一股好闻的烤面包的香气,还有蓉儿银铃般的可爱笑声。 她倚在门框,望向套房里附设的开放式小厨房,那一大两小的温馨互动,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不像是那种会下厨的男人。 容尉迟穿着衬衫,袖子卷至手肘,正站在流理台前动作不太熟练地打着荷包蛋,蓉儿踩在小圆凳上,监督着他的烹调技术。 “爸爸,我要中间要有一点软软的荷包蛋。”她提醒着说道。 “中间软软的?!”容尉迟有一些为难,蹙起的眉心表示着他在认真思索,“那要几分熟才好?!” 蓉儿一脸无辜,偏着头,想了一下后,说道,“不知道哎,妈妈没有说过。” “哥哥,你知道吗?!”扭过头,蓉儿问向坐在餐桌前看地理杂志的容容。不,不对。 如果她是12月31日出生,他是1月4日出生,那当年他们两个是不可能被掉包的,因为一定是他出生在前,赵婉华才会把自己的儿子交给医生,然后等顾仪容生产之后,医生才能及时用一个现成的男婴换走女婴,而不可能是顾仪容先生了她,然后再等一个还没来得及出生的男婴,也就是说……他是在12月31日当天,或者是之前的几天出生的,可到底是哪一天呢?! 这个……恐怕已经没有答案了。 因为知道真相的人都已经死了。 他……永远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生日了。 “阿迟……”尤桐忽然悲从中来,整颗心都为他而发疼,“对不起,阿迟,都是我不好,我把你的生日都抢走了,对不起……对不起……” “傻瓜,这怎么能怪你呢?!”容尉迟爱怜地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低喃着道,“其实不知道自己是哪天出生的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我一直都不喜欢过生日,以后就省事多了。”他的口吻又轻又淡,不带有一丝遗憾的感情,好像在陈述一件与自己不相关的事情。 她越听越心酸,他的童年已经那样不快乐,长大后的人生也这么孤独,以后……以后她死了的话,他又是孤孤单单的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吗,一个连自己的生日都没有办法知道的人,就真的一辈子都无法幸福吗?! “阿迟,你要答应我,以后你要好好的!”她抓紧了他的手,急切地说道,就像是在交代什么遗言。 “当然。有你,有孩子们,我们都会好好的!”他温柔地抚慰她,她的心却越来越悲痛,她真的好想、好想在未来的几十年里,与他携手并肩,他二十几年来承受的痛、说不出的苦、流不出的泪,都由她来为他分担,她不只是要当他的女朋友,当他的爱人,还要当他的家人,可是……她却时日无多了。 她像只翅膀受伤了的小鸟那般,紧紧地蜷缩在他的怀里,而他感受到她身体的重量,心里有种很温暖的感觉。 “阿迟,要不然你以后就过1月4日的生日好了,我们互相交换啊!”她迫切地想要找到一个办法来弥补他生命中的缺失。 容尉迟感觉到自己的胸腔里忽然有一股丰沛的情潮在涌动,他知道她想安慰他,她的关心让他动容。 “你不喜欢1月4日吗?!”她咬着唇,语音颤抖地问。 “当然不喜欢。”他捧起她的脸,目光柔和,爱恋之情在胸臆间汩汩涌动,故作轻松地说道,“1月4日大概是你当年被抱到台南的日子,我才不要,再说……如果我过1月4日生日的话,那我不就比你小了吗,我可不喜欢姐弟恋,我喜欢做大男人,你做我的小女人!” “你在胡说什么啊?!”她心底酸涩的情绪忽然被他的戏谑所化解,双颊微微一红。 他抽过纸巾,帮她擦掉脸上的泪痕,她搂紧了他的腰,头轻轻依偎近他的胸口,倾听他的心音,“我哪一天出生的都无所谓,反正以后有你在我身边,一年365天都会跟过生日一样高兴的。” 他的话再次引发她心底的悲伤,可是她强迫自己漾出一抹坚强的笑容,不管她还能活几天,但是有一天算一天,每一天她都要好好地陪着他,让他的人生少一点悲伤,多一点快乐,少一点孤独,多一点幸福。 他与她眸光相锁,彼此的眼底都映着对方的脸庞。两人相视而笑,眸光中流转着浓情蜜意。 “阿迟,你会埋怨妈妈吗?!”她没有指明是哪一个妈妈,但是他却懂,她说的是两个。 他摇了摇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顿了顿,他又问向她,“你呢?!” “当然不。”她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早上给自己一个微笑,种下一整天的阳光。 登记结婚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医院。 今天的天气很好,太阳很暖,迎春花开得正好,片片嫩黄,端庄秀丽,给人带来一股暖意。 尤桐用轮椅推着顾仪容在医院大下面的花园里散步,片刻后,缓缓停了下来,她弯腰下来,细心地在将母亲膝上的毛毯盖好,然后从袋子里取出洗好的水果。 “妈妈,这是你爱吃的葡萄,我洗干净了,来,尝一尝。”她半蹲着,拿起一颗新鲜的葡萄凑到顾仪容的嘴边。 这个季节的葡萄都是温室栽培,上面会洒有一些农药,她先是把葡萄放入了水中,然后取了少量面粉,浸泡片刻,才双手轻轻揉搓,洗了干净。 坐在轮椅上的顾仪容连忙张开了颜色浅白的嘴唇,含住了女儿亲手喂来的葡萄,愉悦地笑了。 虽然她已经没有什么吃东西的yu望,但是小桐亲手喂的葡萄她想吃,这样的幸福,让她不禁眼角泛酸,每一下咀嚼,都会让她情不自禁地想哭。 顾仪容吃完一颗后,尤桐拿着面纸替母亲擦拭嘴角,然后又拿起第二颗葡萄喂食。 顾仪容却再也隐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吃不下去了,她用力咽下酸涩的情绪,轻轻握住了尤桐的手,勉强地扬唇,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元气,“小桐,妈妈知道你是善良懂事的孩子,你不会恨我,可是我好恨我自己,如果当年我没有鬼迷心窍,你的人生不会是这个样子。” “妈妈……”尤桐反握住了母亲骨瘦如柴的手,真诚地说道,“妈妈,你别这么说,我不怪你,真的!” “小桐,你想不想知道你的爸爸是谁?!” 闻言,尤桐的表情顿时僵住,唇边的笑容也淡淡地凝结了,她不由得想起了从前,赵婉华还活着的时候,她不想让妈妈伤心,所以从来都没有问过这个问题,而如今,她又再次面对这样的情况,看得出来,顾仪容也同样不愿意提及往事,可是为了顾虑她的心情,她还是主动说了这个话题,默了默,尤桐慢慢地站起身,再次推动母亲的轮椅前行,一边走,一边说,“妈妈,我不想知道,只要我和阿迟不是兄妹就好了。亜璺砚卿” “你们当然不是兄妹……你是我和别的男人生的。”顾仪容面色微微有些难堪。 当年,她故意设计容兰泽,想要跟他发生点什么,藉此要求他对自己负责,可是那一晚容家邀请了很多客人,他原本就已经应酬了许多人,喝了许多酒,而她又蓄意灌醉他,结果他醉得不省人事,可是他在醉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嘴里还念着赵婉华的名字,没有女人可以接受那样的事实,当年的她少不更事,又心高气傲,所以一气之下便离开了房间,到外面喝酒发泄。 然后,她遇到了那个男人,他们其实并不认识,只不过都是被容家邀请的客人,那个男人也在借酒消愁,两个人便坐在一起喝了起来,后面事情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他们便在一起了,其实过程中她是清醒的,本来她可以拒绝,但是她没有,为了要得到容兰泽,她不惜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那一晚她没有快乐,只有痛苦,心里也更坚定了信念,她付出了身心,所以不容许自己失败,在第二天清早,她又回到了容兰泽的房间,制造了他们暧昧的假象,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很高兴,但却不意外,因为她知道那一晚是自己的危险期。 再后来,她成功嫁入了容家,也就此囚禁了自己的一生,她和那个男人许多年都没有再见,直到阿迟九岁生日的那一天,他们在同一间饭店遇到了,寂寞之下,她又跟他在一起了,可是没有想到却意外被儿子发现,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她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她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容兰泽,对不起赵婉华,对不起很多很多人,可是最最对不起的人是阿迟和自己的女儿,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当年的事情,被她深深埋藏在心底,一藏就是这许多年,如果不是因为阿迟和小桐相爱了,她致死也不愿意再想起这些事情。 “小桐,妈妈是一个坏女人,可是我却有幸生了你这样一个乖女儿,妈妈这一生很失败,生下你是我唯一成功的事,妈妈的日子不多了,可是我一点也不害怕,我只是遗憾,这一辈子都没有好好照顾过你一天,如果有来生的话,如果你还是我的女儿,我一定会好好把你带大,在你嫁人之前,一天都不离开你。” “妈妈的愿望现在也可以实现。”容尉迟不知道何时走到了她们身后,忽然出声。 尤桐将轮椅停下,旋过身,头一抬,瞥见容尉迟站在一米之外,腋下夹着一个牛皮纸袋,幽深的黑眸直勾勾地锁住她,眼底闪烁着柔情。 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容尉迟弯下腰来,蹲在顾仪容略微僵硬的双膝前,语气认真而慎重,“妈妈,我今天就想跟桐桐去登记结婚。” “你……你胡说什么?!”尤桐的脸蓦然一红。 “我不是胡说,我是认真的。”他拉过她的细腕,两个人一起合力握住了顾仪容的手,尤桐的心一颤一颤。 登记结婚?! 意味着他的身份证配偶栏里会写上她的名字! 可是……可是她的人都即将不在了,那个名字日后只会徒增他的痛苦啊! 她的眼眸里蕴起泪光。 容尉迟将腋下那个装着必要证件的牛皮纸袋轻轻放在顾仪容的腿上,然后单膝跪在她面前,“桐桐,首先请你原谅我,从前我用最差劲的方式与你开始,让我们重新来过好吗?!”他深情地注视着她。 她既感动又紧张,屏住气息,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能错愕地瞠大水眸,愣愣地望着他。 “我叫容尉迟,身高一米八二,体重七十一,从香港来,有机会能认识你吗?!” “我叫尤桐,身高一米六一,体重四十八,从广州来,很高兴能认识你。” “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深深地爱上你了,嫁给我好吗?!”他从胸前的链子上取下戒指,递至她的面前。 “第一次认识就求婚,这速度会不会太快了一点?!”她用手背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吸了吸殷红的鼻子,哑声问道。 “不会,因为我们两个从一出生的时候,命运就交织在了一起,所以这一辈子注定了要在一起。”他坚定的承诺撼动她的心,让她眼眶里的泪水流得更急。 他把钻戒套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听说,左手的无名指有一根血管通往心脏,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她的胸口激动地起伏着,他执起她冰冷的小手,放置在心窝上,他感受到她纤细的身体震颤着,仿佛正承载着极大的悲伤与痛苦,让他心也紧紧地缩成一团。 他当然知道她的悲痛,她以为她掩藏得很好,她以为他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可是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那么爱她,如果连这点异样都看不出来,他还配爱她吗?! 万般心疼,他难舍地将她拥在怀里,怜惜地亲吻着她的额际,给予安慰,再一点点吻去她的眼泪,在心底无声地呢喃—— “桐桐,我们去吧,好不好?!”容尉迟又是说道,他的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尤桐愣住了,一时之间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跳跃,去哪里?! 她的沉默让容尉迟再次紧张起来,他凝眸望着她惶惑的小脸,一向冷静自持的俊容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紧绷,“桐桐?!” “……” “好不好?!”他的一颗心悬得高高的。 “……” “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语气里更多了一丝乞求。 “……” “你已经戴上我的戒指了,不可以反悔!”他忽然大声起来,但却不是因为他的耐心耗尽,而是因为她的爱意也再也经不起任何蹉跎! 于是他不再给她迟疑的时间,直接拖起她的手就走,尤桐用力顿住脚步,容尉迟以为她不肯答应,俊容上立即浮现出急愤的神色,她却忽然笑了起来,这回轮到容尉迟怔住了。 尤桐深深呼吸,手指与他的紧扣,头也埋进他的胸膛,将全身的力量都依附向他,轻轻一声“好”,她的整个人、整个生命,从此全都交给了他。 容尉迟的整个人忽然一震,他捧住她的脸,她小巧的脸庞盈满了他的掌心,他指尖温热的气息轻拂在她的颊边,让她的心激烈地颤动着,脸颊由绯红转为火红,一路延烧到耳根。 她俏丽害羞的模样让他动容,黝黑的瞳眸藏着笑意,这一刻,再多的“我爱你”都是多余的,唯有亲吻才是最真实的,他俯下头,炽热的唇贴上她的,她娇羞地抗议被他悉数吞进唇里,他搂住她的腰,两人吻得十分缠绵,她柔软的唇瓣因他的热情而泛红,不再那么苍白。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唇瓣,低头笑吟吟地道,“老婆。” 尤桐脸上一红,用力想推开他结实的胸膛,不好意思地娇嗔道,“别乱叫,现在还不是呢!”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婚姻登记处!”他抓回她的小手,顺势搂上她的腰,直接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大步地冲出花园。 “啊……”尤桐吓了一大跳,反射性地惊呼,连忙用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而好闻的古龙水味道,萦绕在她的鼻尖,教她的心不自觉地失去了节拍,心跳加快,耳根也不由自主地泛起微烫。 容尉迟也感觉到一缕淡淡的幽香飘进他的鼻端,令他的心微微颤动着。 “抱紧一点,我要开始跑喽!”他坏坏地宣告,然后果然加快了速度,健步如飞。 如果,幸福是有重量的,那么此刻他正踏实而真切地感受着。 “啊……”她的惊呼仿佛泡在了甜蜜的喜悦中,就像打翻了糖罐,连空气都弥漫着一股香甜的幸福气息。 小径上,高大的男人抱着娇小的女人,奔向幸福的彼岸,向左右,向右走,他们心连着心,手牵着手。 花园里,微风送香,安宁静谧的空气忽然躁动起来,诸多在花园里散步的病患们纷纷笑望着他们,倦容上的平白之色也因为他们的快乐而消淡,天蓝了,生命也仿佛更有力量了。 医院大楼里,某个病房的窗户前,一抹萧瑟的身影默然伫立了许久,直到他身后的病床上传来轻咳声,他才蓦地转身,“爸爸,你醒了,好点了吗?!” 登记结婚2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车子徐徐前行,最后停靠在了婚姻登记处的大楼下,今天是元旦,是一年的开始,日子很好,许多情侣都来登记,那一对对手挽手着的男女,进去的时候还是男女朋友,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夫妻。 夫妻,多温暖的关系,意味着两个人是共同体。 容尉迟将车子停稳,熄掉了引擎,先是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率先下车,然后走向车门的另一侧,为她拉开车门,并弯腰帮她服务,解开安全带,抓起她的手,急急地说道,“快点!” 尤桐一阵尴尬,来不及说话,整个人就被他用拖的给带下了车。 “等一下,我的包!”她扭头去抓座位上的拎包,证件都在里面。 容尉迟就像是怕她中途落跑似的,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将她的包紧紧抓在自己怀里,两人别别扭扭地走向了办公大楼。 到了里面,果然人很多,要排队,容尉迟懊恼地皱眉。 等了许久,终于轮到了他们,过程很顺利,只是交钱的时候出了一点小插曲。 容尉迟掏出钱包,翻了半天,发现里面没有台币,他在香港用的都是港币,回台湾后就直接到了医院,花钱也都是刷卡,所以钱包里一张台币也找不出来,俊容上微微一赧,沉声问向工作人员,“刷卡行吗?!” 工作人员顿时瞪了瞪眼,一副“你存心找茬”的表情,工本费而已,刷卡都不够他们扣手续费的!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只收现金!”工作人员冷声说道。 尤桐连忙掏了掏自己的口袋,翻出钱包,从里面抽出递过一张大钞递了过去,“我这里有!” 周围顿时一阵微不可察的唏嘘声,显然是对于某人男**尊严的质疑。 容尉迟也觉得自己的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俊脸黑了一大截,尤桐连忙讨好似的握住他的手,柔声安慰道,“没关系啦,反正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的就是你的啊!” 此事成为容尉迟一生中最大的“屈辱”,若干年后,蓉儿对于父亲的崇拜依然丝毫未见,容容却总是嗤之以鼻,“有什么了不起,他和妈妈结婚的时候,还是妈妈请的客!” 出了结婚登记处,容尉迟依然还是一脸纠结,尤桐忍不住偷笑,他那别扭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大男人,跟个孩子似的! 她故意撅嘴说道,“瞧你,一脸不高兴,后悔啦?!” 他瞪她一眼,当然不是! “后悔也晚了哦!”她继续故意逗他开心,晃了晃手里的红本本。 容尉迟侧目瞥了她可爱的笑颜一眼,冷峻的表情上终于有了一丝融化,趁着她不注意,他飞快地吻了她的唇,“快点叫我一声老公来听听!” “我才不要!”她红着脸,轻拍一下他的手臂以示抗议。 “不叫我继续吻你了哦!”他又凑近,坏坏地威胁。 蓦地,旁边响起一串口哨声,尤桐扭头望过去,才晓得刚刚他偷吻她的画面,全都被人瞧了去,她的脸顿时红成了番茄,而容尉迟则很没有良心地朗声大笑,她羞愤不已,瞪了他一眼后,快步跑向了车子。 容尉迟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害羞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可是甜蜜之外又带着无限的酸涩。 他问过医生了,感染单纯疱疹病毒性脑炎病毒的人,有快速爆发和慢性爆发两种情况,快速爆发的人会迅速死亡,虽然丢了性命,但也免去了痛苦,而慢性爆发的人生命可以维持一些时间,但却会逐日加深痛苦,他已经发觉桐桐越来越怕冷,这说明她的身体已经越来越虚弱,现在医学上没有任何有效的药物可以破解病毒,所以她只能吃一些增强免疫力的药物来强健身体,尽可能地用自身的免疫力来抵御病毒的侵袭,医生束手无策,而他能做的,就是让她现在的每一天都尽可能的快乐幸福,让她最后的人生因为爱而丰富圆满起来。 活了将近三十年的人生,他从未相信过有上帝,可是现在他想要相信,如果真的有上帝,请倾听他的祈祷,他想要和她在同一天里看日出日落,早上醒来,感谢上帝让他们在一起。 琴房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离开结婚登记处后,容尉迟将尤桐带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黑色的车子穿过隐秘的山径,在两扇电动的雕花铁门前停顿了数秒,铁门徐徐滑向两侧,一座两层楼高的独栋别墅赫然在立。 容尉迟将车子缓缓停下,率先下车,尤桐也跟着下车,她抬眸,眼底盈满问号,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进去你就知道了。他牵起她的手,走进了别墅。 复式的格局,面积很宽敞,空间进退层次分明,素白的墙面没有任何装饰,家具和摆设也全都没有。 “这是……?!”她狐疑着问。 “我们的家。”他由身后搂住她的腰身,薄唇凑近她的耳廓呢喃低语。 “我们的家……”她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眼神茫然,甚至有些恍惚,感觉很不可思议。 曾经,“家”这个字,对她来说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一件事,而他现在给她一个真正的家了?! “我、你,容容,蓉儿,我们四个人的家。”他坚定地说。 她用力眨眼,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忍了再忍,泪水还是不听话地溢出了眼眶。 “怎么了?!不喜欢吗?!”容尉迟扳过她的身子,让她迎向自己的眼,黑湛的眼眸紧紧地凝视着她。 她哽咽,非常非常用力地摇头。 “那怎么哭了呢?!”他用指腹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 她努力微笑,哽咽着道,“我……是因为太高兴了,我终于……有一个家了。” “对,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我们的家。”他心疼地揉抚着她的背,然后牵着她的手,参观整座别墅。 “这里是客厅,这里是儿童房,我准备了两间,大的给蓉儿,因为她以后要摆很多娃娃,稍微小的那个给容容,不过我还给他准备了一间小书房……”容尉迟一边比划,一边说出自己的构想。 “容容如果知道了他会有一个独立的小书房一定会很高兴,不过他喜欢跟我一起睡。”尤桐不经意地说道。 “那怎么行?!你是我老婆,当然只有我才能陪你睡!”容尉迟吃起容容的醋,明明蓉儿跟他是双胞胎,女儿那么乖,可是儿子真是让他头疼! “容容都跟我睡了好几年了,忽然叫他自己睡的话,他会不习惯。”尤桐心疼儿子说道。 “不习惯也得习惯,不然我们怎么给他生弟弟妹妹?!” “生……”尤桐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红着脸娇斥道,“你又胡说什么啊,讨厌!” 她羞涩地甩开他的手,匆匆转身,随便挑了个房间走进去,一进门才发现这是主卧室,脸这次红了个彻底。 “这个是我们的房间,很大吧,可以放一张超大的双人床。”容尉迟故意坏笑。 尤桐窘得都说不出话来,容尉迟这才好心地放过她,拉着她继续参观别的房间,厨房,浴室等。 最后,他带她到了一个大致呈方形的空间,尤桐瞧了半天,也没能想出这个房间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是我帮你准备的琴室。”他柔声说道。 “琴室?!”尤桐轻愣了一下。 “我记得你曾经在黎家的宴会上偷偷替黎佳期演奏大提琴,那曲子真是好听极了,以后你要每天都拉给我听。”他执起她得手,霸道又温柔地说道。 他知道她过去的人生从来都不是为自己而活,所以以后他要一一替她找回她自己真正的喜乐。 “阿迟……”尤桐感动不已,他却用食指抵住她的唇,“叫我什么?!” 她破涕为笑,柔柔地唤道,“老公……” 容容抬起头来,小脸依旧酷酷的,故意挑衅似的反问道,“superdaddy不是应该什么都会的吗,怎么连荷包蛋都搞不定啊?!” “算了,当我没问!”蓉儿朝着哥哥做了个鬼脸,然后又笑眯眯地望向容尉迟,“爸爸,没关系啦,今天你才第一次做,我不要软软的蛋黄也可以。” 容尉迟爱怜地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蛋,柔声说道,“蓉儿放心,以后爸爸会学好厨艺的,一定会满足你的口味!” “嗯!”蓉儿笑弯了眉毛。 “哼!”容容依然不屑。 容尉迟一口气做了十个荷包蛋,但勉强可以算做成功的只有四个,他不禁有些沮丧,不过蓉儿还是很给面子,像个小助手似的,递过盘子,“爸爸,给你,盘子在这里。” “好,谢谢蓉儿。” 容尉迟把盘子接过,盛好蛋后,蓉儿又要接过,但是他却阻止了女儿,“蓉儿,这个你不能拿,会烫到。” “哦。”蓉儿乖乖点头,从小圆凳上爬了下来,一回头,看到了倚在墙边的尤桐,愉悦地大喊道,“妈妈,早安!” 她这一声,容尉迟也转过身,刚刚要走过去问候,容容的动作却比他更快,小身影如同一颗小炮弹似的,倏地冲了过去,“妈妈,早安!” 尤桐摸了摸儿子的小脸,柔声回应,“容容早安。” 然后又抱住随即飞奔而来的女儿,道,“蓉儿早安。” 容尉迟甘心居于两个孩子之后,俊容上挂着一抹温煦的笑容,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股宠溺的味道,温柔说道,“早安,很快就可以吃早餐了,你先去刷牙。” 尤桐怔了怔,没有回答,心里却被他的声音,装得满满的,一抹羞涩的红潮慢慢地爬满了原本白皙的脸颊,眉梢眼角都染上了笑意,“嗯”了一声后,旋即转身走向浴室。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发觉好烫好烫! 她都已经是两个五岁小孩的妈妈了,竟然还像个少女一样脸红心跳! 听说居家的男人格外有魅力,以前她没有机会体验这句话是否正确,可是现在她觉得这句话是对的,他带着孩子们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如此温柔体贴,教她觉得好温馨,可是却也教她心悸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以后她不在了,他也会这样一直照顾好两个宝宝的吧?! 她眼底的笑意加深,心里却是苦涩。 走进浴室后,她注意到洗手台上的漱口杯里已经盛满了水,牙刷上也挤好了一条牙膏,如此贴心的举动,让她心里一阵温暖,整颗心被融得一塌糊涂。 他向来不是懂得甜言蜜语的男人,但是他将满腔如火焰般热烈炽热的爱,化作了如幽泉般的温柔,轻轻地漫溢过她寂寞的心间。 这份深情,难舍难了,曾经拥有,天荒地老,再不见你,暮暮与朝朝。 漱洗完毕后,她踱进厨房时,那一大两小已经各就各位,两个小家伙手里一人握着一个红包。 尤桐忽然想起来,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元旦。 她将手伸到容尉迟面前,“我的呢?!” “什么?!”他故意装傻。 “当然是红包啊!”她笑着说道,“你比我大,当然要给我红……” 话未说完,她自己也意识到不对,她昨天过了生日,那么……他的生日呢?!他是哪天生的?!她哽咽的呼唤,教容尉迟听了既心暖又心酸,此生有这样一刻,夫复何求?! “桐桐,谢谢你愿意嫁给我。”他轻轻抚着她的一缕发丝,指尖缠绕着上幽香,“老婆……” “以后你要每天都叫我老婆。”她憧憬地说。 “好,每天都叫你老婆,一直叫到你变成老婆婆。 “打勾勾……”她稚气地伸出小指,勾住他的手指。 老公公?老婆婆?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盏灯,永远存在着,无论天堂有没有忧郁,忘记该忘记的,记得该记得的,要努力快乐,要争取幸福。 他牵起她的手,继续逛客房,“这间房是给妈妈准备的,如果她的身体允许的话,我们就把她接过来……还有这边这间,这间是奶奶留的,如果她愿意的话,我们也把她接来这里住,这两间房的位置都很好,不需要走楼梯,空间也很宽阔,很适合老人家住。” 尤桐心里充满了动容,他不只是想到了妈妈,而且连奶奶也想到了,怪不得他会选择这样一座别墅,以前的他都喜欢住公寓,那种高高在上、可以俯瞰万家灯火的高楼,而现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她温柔而坚定的目光凝望着他,脸上晕染着幸福喜悦的光采。 他牵着她的手走到窗户前,指给她看庭院里的空地,“那里……竖一个秋千,孩子们一定会很喜欢,还有旁边的花园,可以种草养花,对了,还要盖一座宠物的小房子,容小迟也需要一个家……” 她听他完美的规划,越听心里越温暖,但同时也越心酸,她觉得这一切都好像是做梦一样,而这样的美梦,她希望自己永远也不要醒来。 她百感交集,她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双手环抱住他的腰,感受着他的体温,一言不发,可是他却感受到她内心的恐惧与不安,他捧起她的脸,坚定地承诺着,“桐桐,我们的家现在还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我们一起把它完善起来,好不好?!” “好!” 她眨着泪眼回答,漾出一抹坚强的笑容。 他们的爱情,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将它延续成永生的幸福,可即使如此,为了曾经的倾心,为了现在的爱恋,为了未来的可能,都不能轻易地就这样放弃,岁月冷漠的,人却要坚强。 “房间交给你设计,你要好好表现哦,因为我们要一直在这里住到老。”他紧握住她的手,故意夸张地说道,“直到你变成了满脸皱纹的老婆婆,我变成拄着拐杖的老公公!” 老婆婆?!老公公?! 尤桐不禁又想起了那首浪漫的歌,甚至不自觉地呢喃哼起,“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容尉迟低头凝望着她,听得入神,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爱情最美的神话。 直到她哼完了,他还是神色怔忪。 尤桐尴尬地红了脸,狐疑地问道,“是不是很难听?!” “当然不是。”他从身后环抱住她的腰,笑得得意,“我老婆真是多才多艺啊,不仅会拉琴,还会唱歌!” 原本粉红的小脸,变成了大红。 “那你要一直爱我哦,到老了,也还是要像是现在这样爱我!”她故意说道。 他皱了一下眉,表情似乎有些为难,“恐怕不行。” “为什么?!”她瞪圆了眼睛。 “因为我只会越来越爱你,一天比一天更爱你!”他亲吻着她的脸颊发誓,黝黑的双眸紧紧锁定她,通过眼神把心底里的承诺传递出来。两人的目光相锁,嘴角有默契地一起往上扬,形成一道幸福的弧度。 “容尉迟,你不得了啦,现在一开口就是甜言蜜语!”她娇嗔着,小手轻轻握成拳头,轻捶着他的肩膀以示惩罚,但心里却是温暖如潮。 “不信是不是?!”他的嘴角扬起,噙着坏笑,“那我每天都用行动证明给你看!” “怎么证明?!”她好奇而又期待地问。 他但笑不语,她感觉到他俯身探了下来,温暖的鼻息轻轻地喷薄到她的脸上,他静静地凝视她美丽的脸庞,默默、默默地靠近,抬起她小巧的下颚,俯身吻住她红润的唇,也吻上了她悸动的芳心。 他两片薄薄的唇,清凉,却又温热,她有点慌,连忙闭上了眼睛,感觉到唇被他覆盖住了。 她的睫毛轻轻颤抖,然后睁开眼就是他的坏笑。 “这样的证明喜欢吗?!”他眼底盈满温柔。 “每天都要证明?!”她脸红如霞,一阵烧烫,像小女孩般红了脸。 “对!”他剑眉一挑,很肯定地说。 “我可以拒绝吗?!”她咬着唇,表情有点为难。 “为什么要拒绝?!”他眯起眼眸,不悦地追问。 “因为几十年后,我们还这样接吻的话,我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吻到你的假牙啊!”她故意模仿他刚刚恶作剧的口吻,说得夸张。 “假牙?!”容尉迟的俊脸黑了大半截。 她大笑出声,笑得十分纯真,笑出了眼泪,阳光之下,那样晶莹。 他心中一动,直接攫住她柔软的唇,以吻封缄。 夕阳西下,此刻幸福的画面定格成永恒。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于是把我化做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不能没有你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数日后,夜里忽然下起了滂沱大雨。 “桐桐……?!”容尉迟的声音颤抖。 “桐桐……桐桐别睡……快醒一醒……桐桐……醒醒……快回答我……”夜色里,救护车疾驰驶向医院,容尉迟抱着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尤桐面色凄然。 自从桐桐忽然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台北与他团聚,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有不测的这一瞬,他表面上不动声色,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可是暗地里他找过很多医生,问过许多专家,可惜都一无所获。 他尽可能地让她的生活维持正常的节奏,可与此同时他做了很多准备,他一直与她住在距离医院最近的饭店,救护车也24小时待命,他害怕,真的害怕。 他的内心布满了恐惧,害怕自己会失去她,他们相爱的时间太短了,短到几乎不敢去数,他们的新房子都还没有装修好,他们还有很多、很多梦想没有实现,他不能失去她。 孩子们也不能没有妈妈,刚刚两个孩子无助的哭声,几乎撕碎了他的心! “桐桐,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你答应过我的,你要陪着我一起慢慢变老,你那么乖,不可以说话不算话,你这样我会生气的……”容尉迟的声音哽咽,他将近三十年的人生里,她是唯一的光明,是她让他不再是孑然一身,她给了他爱,给了他孩子,她做的饭菜,对于他而言,不仅仅是食物,不只是饱了他的胃,也滋养了他内心的贫瘠荒芜,他对家的渴望,对幸福的奢求,都在她的身上获得了满足,是她让他意识到,房子与家是不同的。 “桐桐,我们的家才装修到一半,昨天我们不是还去了商城看家具吗,你喜欢的那个沙发明天就要送货了,你乖,不要睡了,明天早上你要验收签字的,还有,你看中的那两张儿童床,也快要到了,你还向老板索要了两个卡通抱枕呢,你要醒来亲自验收才行,因为我都分不清谁是海绵宝宝、谁是派大星,如果我搞错的话,孩子们会笑话我的,容容本来就已经对我不满意了,你要帮我改变形象才行,我这个做爸爸的,不能总是被儿子看不起,对不对?!” “桐桐,我们只是登记了,可是我还欠你一个正式的婚礼呢,每个女人都会想穿白纱,你穿上白纱的话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桐桐,你快点醒一醒,你好起来后,我带你去巴黎挑最美的婚纱。 “还有……我们还要去拍婚纱照,你喜欢自然的外景对不对,五月份的时候,我们去台南,那个时间,油桐花开得最漂亮,我们就去那里拍,虽然我不喜欢拍照,可是为了你我甘愿忍受摄影师的**,你感不感动?!” “对了,我们还要去向日葵的田野里拍,你都不知道吧,我最喜欢的花是向日葵,而你的笑容比向日葵还要温暖。” “婚礼之后,我们还要去度蜜月,你想去哪里呢,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喜欢船,那我们就去爱琴海,乘着游轮,在爱琴海上遨游,游轮上有影音室,我们一起看《泰坦尼克号》,我不怕你笑话我,我从来都没有看过那部电影,你要帮我讲解才行。” “再过一个多月,就又是情人节了,桐桐,你怎么舍得让我一个人过那样的节日,我都已经计划好了,今年的情人节我们故地重游,我们去那个健身公园,那里被我买下了,封存了好久,我要为你把它重新开放。” “还有一个秘密,我先告诉你,我有偷偷地学大提琴,虽然我对音乐没有天分,我甚至不会看五线谱,但是我想送你一首曲子,我只练那一首,死记硬背,那首曲子叫regresoalamor,翻译成中文是‘所有的爱’,你一定知道,那首曲子是皮亚佐拉创作的,他在阿根廷被称为‘探戈之父’,他将探戈音乐推上了欧洲的音乐厅,因为探戈是全世界最热情、最**感的音乐,所以我只为你一个人独奏。桐桐,你醒来,我拉给你听。” “桐桐,我们还有那么、那么多的梦想没有实现,你怎么舍得就这么睡过去?!” “还有容容和蓉儿,过了年,他们就又长大了一岁,容容可以上小学了,蓉儿也可以去幼稚园了,我会安排他们在同一间学校,那样的话你就不用担心蓉儿小小的个头会被人欺负了,容容一定会保护她的,我们每天去接送他们上下学,我们一定会是最让人艳羡的父母,我们也一定是最幸福的一家人。” “桐桐,我们四个人在一起才是家,如果没有你,我和孩子们怎么办,你不能抛下我们……”他握着她的手,痛苦地泣不成声,连绵的细雨落在灰扑扑的城市里,听着车窗外那淅淅沥沥的雨声,他眼底的悲伤也终于隐忍不住,悲痛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你会怎样选择?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伴随着一声声透人心凉的尖锐鸣笛,救护车最后一个拐弯后抵达台大医院的门口,医护人员和担架早已经等候在那里,尤桐被迅速送往急救中心。 容尉迟被挡在外面,他伫立在雨中,若失去她,打不打伞,心都是湿的。 雨水漫过眼角,黑发遮了双眸,凝视着远的、近的、过去的、未来的,看不清天空的样子,脑海里搜寻着关于她的一切,她的每一个微笑、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每一个镜头都是那样难以割舍,她像是上天的眷顾,让他在纷繁嘈杂的世界遇到的最后一缕恬静温柔。 爱一场,如花的眷恋,用一生的光阴,牵动一场倾城的爱恋。 此情未央,此意难忘。 四十分钟后,医生推门而出,嘴上依旧戴着白色口罩,露出的眉宇间晕染着难色,容尉迟抿紧了唇,不敢开口询问,生怕得到不好的答案,直到嘴唇被他自己咬破,一抹腥味儿蔓延在唇齿间,他才颤抖着声音问向医生,“我妻子……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了白色口罩,露出一张沉郁的脸庞,沉声说道,“容太太的情况很糟糕,这种病毒的原发感染的潜伏期平均为6~8天,她已经坚持到极限了,病人之前有吃药进行免疫抑制剂治疗,但是现在她自身的免疫力系统已经完全崩溃,她的体温已经达到41°,并伴随有抽搐的症状发生,已经陷入了严重的意识障碍期,我们刚刚对病人进行了进行了物理降温,抗惊厥、镇静、脱水降颅压等抢救措施,勉强救回她的一口气,病人现在可以依靠呼吸机维持生命,但最多也就是维持一周。 “只有一周?!”容尉迟露出惊愕的目光,鼻头汇聚着酸楚,声音如鲠在喉。 “容先生,真的很抱歉,我们医院无能为力……不过,近日日本的医学专家研制出一种药剂,代码叫做acyclovir,它通过抑制dna多聚酶的作用,抑制病毒dna复制,进而导致病毒结构蛋白合成受阻,从而发挥抗病毒的作用,但是这种药物只是试验阶段,目前还不成熟,并没有广泛用于临床,而且使用的话对于病人的造血系统和肝脏的毒性副作用非常大,并且它也只能支撑21天。 “换言之,容太太如果使用这种药物的话,需要冒一定的风险,一旦在过程中突发什么状况,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所以,是否使用acyclovir需要容先生你来做决定。” “更简单的说,不使用acyclovir的话,病人可以维持一周左右的生命,使用acyclovir的话,有一半的可能是她随时死亡,另外一半的可能是可以再坚持21天,现在全世界的医学专家都在研究这个问题,可21天之后究竟怎么样,谁都不能保证,我们也只能期待奇迹。” 容尉迟的神色既焦虑又无助,此生他做过无数次选择,但从来没有这一次这么艰难,这是拿她的命在赌啊! “容先生,在这里我透露一点信息给你,据闻日本的医学专家已经打算将这个科研项目提交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生物医学技术研究院,所以他们是不太可能将首个临床病例用于一个中国人身上的,并且容太太现在的状况不可能飞去日本,所以只能是日本方面的专家过来台湾,这真的非常困难,所以容先生有条件的话,一定要先去日本方面争取。”医生坦白说道。 “好,谢谢医生。”容尉迟哽咽地说。 医生摇了摇头,叹息说道,“病人马上要转入icu病房,容先生可以先进去看一下,但时间不要太久,后续的探视时间我们另行安排。” 容尉迟默然点头,随后跟随医生进了icu病房,他定定地望向病床,心脏蓦地紧缩,眼神愕然,他很难相信,那个躺在病床上,脸上血色全无,身上插满了管子,命在旦夕的人,是桐桐。 数个小时前,她还跟他还有孩子们一起吃饭聊天,可现在她却一点知觉也没有。 他慢慢、慢慢地走近她,望着她苍白的病容,呼吸一窒,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桐桐,如果我们换过来,你会怎么选择?! 妈妈会醒来的!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时间在痛苦中度过了三天,眼看着一周就要过去一半了,可是容尉迟依然没有下定决心,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犹豫的人,可是这一次他真的是彷徨了,这三天来,他不眠不休,在医生允许的时间里,他寸步不离地守候在病房,听着她微弱的呼吸,他的心虽然痛,但是却很踏实,因为她还活着,可是如果他做了冒险的选择,她的生命随时都可能终止,他不敢赌,丝毫不敢。 这一日,得到医生的准许,容尉迟将容容和蓉儿也带到了医院,虽然他不希望孩子们看到妈妈生病的样子,但是三天来两个小家伙已经快要哭干了眼泪,他于心不忍,只好答应他们。 进入icu病房需要换上无菌服和鞋套,蓉儿穿了半天也套不上鞋套,而且还把自己的鞋带弄散了,她皱着小脸,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容尉迟连忙要去帮女儿,但是容容的动作比他更快,容容弯下腰,帮妹妹系鞋带,一边系,一边教她,“蓉儿,看着,鞋带要这样系,先打一个结,然后再这样折。” “以前妈妈都会帮我系鞋带……”蓉儿委屈地说道。 “嗯,但是妈妈现在太累了,要睡觉,所以蓉儿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容容安慰着妹妹。 “喔。”蓉儿乖巧地点头,然后自己学着哥哥的样子,系好另外一只脚的鞋带。 容尉迟在一旁看着,眼眶一热,他强忍住酸涩的情绪,领着两个孩子走进病房。 “妈妈……”蓉儿想要大声呼喊,可是又想起刚刚医生叔叔的叮咛,只好咽回了声音,细若蚊呐地叫了一遍又一遍,“妈妈……妈妈……” 可惜,尤桐没有半点反应。 蓉儿扑进容容的怀抱里,哭着问道,“哥哥,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们了,要不然为什么她都不睁开眼睛看我们?!” “我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因为妈妈太累了,她要休息,现在正在睡觉。”容容哽咽地说道,其实他也跟蓉儿一样害怕,可是他不能哭,妈妈生病了,他更要照顾好妹妹。 “可是爸爸睡觉的时候,我们一叫他,他就会醒了,为什么妈妈都不醒?!”蓉儿不解地问。 “因为……”容容也回答不上来了,眼眶红红。 “因为妈妈是睡美人,睡美人都要睡好久好久。”容尉迟连忙解围,他弯下腰来,将两个孩子紧紧抱在怀里。 蓉儿很相信童话,所以不再追问,容容也半信半疑,两个孩子全都哭红了眼圈,眼睛肿得像是小核桃。 容尉迟也是眼眶灼烫,童话里睡美人是被王子吻醒的,可现实里,他却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探视时间只有半个小时,时间一到,护士便来催促,无奈,容尉迟只好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容容和蓉儿依依不舍,可仍旧是乖巧地跟着爸爸走出了病房。覀呡弇甠 出了病房之后,他们脱掉身上的无菌服和鞋套,蓉儿一边动作一边掉眼泪,摘掉帽子后,她原本柔顺的发辫弄乱了,容尉迟要帮女儿重新梳好,她却连连摇头,哽咽地说,“爸爸,我自己来就好了,哥哥不是说过了吗,妈妈是因为太累了,所以我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我如果把这些事情全都自己学会的话,那妈妈就会很快醒过来了,对不对?!” 容尉迟的心里顿时一酸,心疼地将女儿抱进怀里,“蓉儿好乖。” “嗯!只要妈妈醒过来,我会一直当乖宝宝的!”蓉儿用力点头,小手慢慢地伸到头上,动作很不熟练,但是她很努力,把发辫整理好了之后,再绑上一个蝴蝶结。 “蓉儿好棒,很漂亮哦,妈妈如果知道你这么能干的话,她一定很欣慰。”容尉迟抚摸着女儿头上的蝴蝶结,心酸地赞道。 “可是……还是妈妈绑得比较漂亮,我还是想要妈妈帮我梳头发……”蓉儿扑进他的怀里,再次哭红了眼睛。 “爸爸,妈妈怎么样才能醒过来?!”容容忽然抬起低垂着头,哽咽地问道。 容尉迟蓦然一怔,这是容容第一次叫他爸爸,这一句里,包含着他对自己无限的信任,而这一声爸爸,也促使他做出选择。亜璺砚卿 “乖,你们的妈妈很快就会醒过来了。”容尉迟亲吻女儿小小的发心,然后将泪眼期待的儿子也搂进怀里,抱着两个孩子小小的、颤抖着的身体,他终于下了决心。 ps:大家给点鼓励吧!! 离开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尤桐昏迷后的第四天,容尉迟决定动身前往日本,而这一走,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别。 临行前,他特意到花店买了一束玫瑰花,带到尤桐的病房,将玫瑰花插在水晶花瓶里,然后又扭开床头的收音机,里面播放着两首歌,一首歌是《初恋》,一首歌是《最浪漫的事》,循环播放,反复播放。 安静的病房里,回荡着曼妙的乐音,他到浴室取来一条湿毛巾,然后细心地擦拭着她的脸和手,并顺便汇报着自己和孩子们的状况。 “桐桐,孩子们都很乖,蓉儿已经学会自己系鞋带了,还会自己梳头发,容容更厉害,他都开始学习日文了,蓉儿也每天都念着故事书,认识了一些新的字……” “我对孩子们说你是睡美人,所以你要睡好久好久,可是童话里的睡美人只要王子的一个吻就能醒过来,而我的睡美人怎么这么任性呢……桐桐,是不是过去的五年,你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太辛苦了,所以你现在想要故意惩罚我一下,让我尝尝当奶爸的滋味呢?!”他握起她的手,亲吻着无名指的位置,那枚戒指已经取下了,但是指间仍就是残留着淡淡的圈痕,他深情地一下下吻着。 “桐桐,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但是请你换另外一种方式好不好,比如说你快点好起来,我们举行婚礼、度蜜月、再生一个宝宝,然后从你怀孕开始,一直到生产为止,全都由我来照顾你……” “嗯,这个惩罚的办法是最好的,你可以随便地对我任性、发脾气,宝宝可以对我大哭大喊,我想到时候我一定会一个头两个大,你一定会很解气的,桐桐,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好不好?!”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哦?!” “桐桐,我要去机场了,我要去日本,无论用什么方法,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一定会请日本的医学专家到台湾来,就算是用绑的,我也会把他们绑来救你!” 走到门口,他却不敢关门,他就像是一个贪婪的孩子,观望她的姿势都显得不安、慌乱,即将转身的那一刹那,他观望所有过往。 “桐桐,你一定要坚持住,等我回来!” ◎◎◎ 下午四点,容尉迟离开了icu病房,吩咐了专业的看护照顾好尤桐,然后便拿着简单的行李箱准备离开医院,前往机场。 搭乘电梯下了楼,他快步穿过长廊,轻风拂过面颊,一片片暖黄的花瓣落了下来,恍若谁的笑颜,明晃刺眼,沁入皮肤,照入骨骼的最深处。 花园一角,那个坐在树下的孱弱身影,攫住了他的目光。 “妈妈……”容尉迟走近了,不太忍心地叫她。 顾仪容抬起头来,面色凄然,勉强挤出一抹微笑,轻轻地说道,“阿迟,一路平安!” “我会的!”容尉迟用力握紧了行李箱的把手,像是对她承诺。 顾仪容点了点头,呢喃地说道,“走吧,别误点了。” “我先送你回房?!” “不用了,我还想再坐一会儿。”顾仪容颓靡地说着。 容尉迟默然点头,颀长的身影转身离开,渐行渐远。 暖黄的花瓣一片一片洒落在他的肩头,那般温柔,那般安静,那般轻盈,无声无息的,仿佛在守护着一个易碎的梦。 ps:好吧!羽羽更新就是了! 她是我的女儿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暮色降临,天边有一架飞机划过云层,顾仪容抬头望了许久,直到天空的那一点完全消失不见,她才缓缓收回视线。 她自行推动轮椅,调转了方向,终于决定回去病房,不经意地抬头,却瞥见她斜对面的长椅上,坐着一道男人的身影,既熟悉,又陌生。 “好久不见。”她滑动轮椅,徐徐前进,到了男人的面前。 他们有多久没见了呢,一辈子好像也只见过那么两次,太陌生了,以致于再次相见时,彼此都有些认不出来,可是,他们毕竟曾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时间隔得再久,也隔不断某些牵连。 顾仪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再次见到这个她不爱,却给了她一个女儿的男人,更没有想过她在时隔多年之后,会在此时此地与他相见。 黎洪涛也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再次见到这个他不爱,却与他有过两**缘的女人,更没有想过在时隔多年之后,她会告诉他一个惊天的秘密。 “阿黎,我们当年有了一个女儿,你很震惊吧,我本来到死都不想告诉你这件事的,可是命运就是这样爱捉弄人,我也是才知道不久,我们的女儿,她的名字叫做――尤桐。” “你……你说什么?!”黎洪涛满目震惊,虽然坐在长椅上,但是他依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快要倒下。 顾仪容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地说道,“我也是做梦都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当年我生了一个女儿,可是我把孩子换了,而赵婉华也用了同样的手段,把她的孩子也换了,于是两个孩子就被掉包了,她的儿子就成了我的儿子,我的女儿就成了她的女儿,再后来,赵婉华带着女儿重回台北,嫁入了黎家,小桐就成了黎家见不得光的继女,真是讽刺啊,我听说小桐这些年来一直被黎佳期欺负,我不知道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可是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小桐这些年来是怎么被黎家对待的!” “其实,你也不用后悔什么的,我知道你从头到尾都不知情,因为你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我和赵婉华之间的过节,不知道我们与容兰泽之间的纠葛,我和你当年也不过是萍水相逢,我们两个只是相互利用、相互慰藉罢了,我利用你使自己怀孕,你利用我排解丧妻之痛,我们都是寂寞的可怜人,可是却苦了小桐,她的命怎么这么不好,为什么会摊上我们这样的父母?!” 说到最后,顾仪容已经麻木了,她不知道该怪谁,该怨谁,更不知道该恨谁,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如果可以用她的命来换小桐的命,就是让她死十次,她也心甘情愿! 黎洪涛整个人如遭雷击,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当年他与顾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容家的宴会上,那时候他正值人生当中的低潮,他的发妻去世了,他借酒消愁,于是跟顾仪发生了关系,可他以为那只是一夜露水之情,成年男女之间那并不算什么大事,后来顾仪嫁入了容家,深居简出,他们也很多年都没有见过面。 后来有一年,他们在餐厅再次遇到,触景生情,又在一起了,可是那一次后,他们都后悔了,顾仪说不会再跟他见面了,而他也开始反思,自从他的发妻去世后,他的生活一直很荒唐,对于一双儿女也很少管教,于是他结束了颓废的生活,想要给孩子们一个真正的家,所以他决定安稳下来,再娶,后来他认识了赵婉华,她性格温柔婉约,他们很快就结婚了。 婚后的日子如同他所想象的那样,细水流长,儿子和女儿都对这个继母印象很好,一家人和睦相处,唯有尤桐每次被提及或是出现的时候,气氛才会有些僵硬,尤其是佳期,她对尤桐几乎是本能的排斥,从见到第一面的时候就不喜欢,赵婉华对于尤桐都不怎么亲近,他自然更是袒护自己的女儿,而且他对自己曾经疏忽过孩子们多年的事情而心存愧疚,所以更加倍的补偿女儿,娇宠着她,任由她百般地欺负着尤桐。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被黎家排拒了那么多年,那个被佳期一直指责说这辈子也别想进黎家门的女孩子,竟然是……他的亲生女儿! 他甚至暗中派人做手脚,帮助佳期陷害她,因为那次acca的考试作弊事件,他几乎害得她身败名裂! 五年前,在赵婉华去世之后,他更是对她说了那些伤人的话,逼得她连赵婉华的三期都没有过就远离了台北! 天哪,他到底做了些什么,他对自己的女儿做了些什么?! 顾仪容面色凄然无助,又是说道,“阿黎,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想要你愧疚的,我只是想告诉你,小桐是我们的女儿,而且,她快要死了……我很害怕,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救她,我求求你,你想想办法……救救我们的女儿吧……” ps:大家多多支持吧!!各位亲民们,羽羽要说一个新公告,以后5个评价就两更!5份礼物就3更! 付出一切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暮色里,某个角落,清脆的一声响,某根花枝被人用力折断了,花朵在还没有绽放的那一季,就已经荒芜分离。 黎远航望着自己受伤了的指尖默然怔忪,血,血缘?! 轻触,指尖微疼。 这才知道,原来,那里连着心。 可是痛彻心扉的地方,却已经不知去向。 手放开,断了的花枝随风摇曳,泛起一串破碎的剪影。 犹记得那一年的夏季,艳阳挥洒着明晃晃的亮,记忆时而涌出,时而沉落,翻腾不已,素什年华,往事成风,那一段不可磨灭的画面依旧在脑海久久徘徊,不肯离去。 隔着时光,只轻轻一碰,大片的心事便跌落在了时光的影里,那些记录了所有色彩的美丽,却在这一刻,全部被染成了一片殷红。 可以用一天时间爱上一个人,但却要用一辈子去忘记一个人。 妹妹?! 他弯起了唇角,怀着满腹伤心事,却仍在淡淡地伪装,伪装成快乐的模样。 其实,哭笑不得。 黎洪涛在得知了尤桐的身世之后,震惊、懊悔、沉痛等诸多情绪一涌而来,可是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想别的问题了,因为尤桐的病情已经刻不容缓,距离医生发出的病危底线日期只剩下了两天半。 虽然容尉迟已经动身前往日本了,三个半小时的飞行时间还没过,他人应该还在飞机上,可是他已经可以预见容尉迟此行的结果了,日本的医学专家不会轻易答应来台湾的。 根据他刚刚搜集得来的资料显示,acyclovir是由日本一个多人组成的科研小组研究出来的,带头人是东大医学院的权威导师,名字叫做大岛恒一,此人是个医学狂人,在学术上建树颇高,但却是个右翼分子,为人偏激固执,并具有强烈的大和民族意识和偏执的武士道精神,排外主义和极端民族主义思想极为强烈,想要说服他带队来台湾,并且将首个病例用于一个中国人身上,难如登天。 病房里,黎洪涛翻看着一份又一份资料,越看越绝望,大岛恒一这个人几乎没有任何可以被说服或者收买的可能性。 ◎◎◎ 日本。 本州岛。 仙台市。 这里是宫城县的首府。 即使夜深了,它依旧是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像是纸醉金迷的不夜城。 凌晨一点,一辆黑色的房车,在繁华的街道上呼啸而过,然后以极快的速度驶向日本东北大学的医学部,最后转入了一栋外观看起来像是普通教学大楼的地下室。 这栋大楼的地下停车场的设计十分奇特,每辆车在进入后都会接收到不同的电子导航信息,指引车辆前往不同的楼层,车子一旦停妥后,周围就会降下阻隔铁门,让每一个下车的人可以乘坐单独的电梯,前往他们想去的楼层,确保每个人的**权。 黑色的房车从入口处缓缓驶进,依照电子导航,车子开向地下一楼的a区,当车子停妥后,身着白色制服的司机随即下车,态度恭敬地打开后座车门,对坐在里头的人弯腰行礼,双手捧上一枝胡枝子,胡枝子被视为宫城野地区和仙台地区的象征植物,也是日本东北大学的校徽标志。 容尉迟从后座踏出,左手拎着一只黑色的保险箱,右手接过那枝胡枝子,抬眸望了望电梯的方向。 “请您搭乘右前方的电梯,直接抵达八楼。”司机以标准的日文说道。 容尉迟不发一语,径自迈步走向了电梯,“叮”的一声,电梯自动在他面前打开,他抬头,然后踩着稳重地脚步踏入电梯。 电梯抵达了八楼,有一名穿着医生制服的女人朝着他行礼,“容先生,请。” 容尉迟在女人的指引下,踏进了一个看起来像是会客室的地方,房间不大,只有十坪左右,布置得却很典雅,到处充斥着强烈的日本民族风格,茶几上摆放着仙台市独有的金花虫漆器。 穿着医生制服的女人退了出去,容尉迟独自留在房间里,暗暗打量着一切。 来此之前,他已经了解一些了关于大岛恒一的资料,知道对方是一个非常难缠的人,可是不管大岛恒一提出什么样的条件,他都会答应,没有什么比桐桐的命更重要。 片刻后,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大岛恒一踩着木屐走入,他一身和服,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极端推崇大和民族主义精神。 容尉迟的心弦一紧,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镇定的表情。 “大岛先生,您好!”容尉迟以日式的礼仪问候,讲的也是日文。 大岛恒一没有回应,态度十分傲慢,他上下打量着容尉迟,目光在扫过容尉迟的双脚时,眼眸忽然微微眯了起来,“容先生看来是有备而来。” 容尉迟不置可否,按照这里的规矩,无论是进入宾馆的房间,还是到日本人的家里做客,或是进会议室、办公室,总之,只要是进屋就要脱鞋,他当然要入乡随俗。 “不敢。”容尉迟谦虚说道,“我只是带着诚意而来。” 说着,他将一直提在手里的保险箱放置到茶几上,轻轻推向了大岛恒一。 大岛恒一笑着摇头,“容先生,钱不是万能的,我绝对不会为了一点钱而出卖医学成果。” 容尉迟面不改色,依旧沉稳地说道,“容某今日带来的不是一点钱,而是我的……全部身家。”他将保险箱打开,里面是清一色的美金,外加两份财产过渡转让书,一份是个人银行账户信息,一份是他在香港公司所持有的全部股权。 “大岛先生,我当然知道您的品格,你断然是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被钱所惑,可如果你肯答应我的条件,那么这些钱我会全部捐给东大医学部,我知道东大每年拨给您实验室的科研经费很有限,你甚至需要自己掏腰包来给手下的研究生发工资,我还知道大岛先生想要引进几套德国的新型医疗设备,那需要十几亿的美金,还有,大岛先生手上已经有一个科研项目提交了内阁文部科学省,那也需要……” “够了!”大岛恒一忽然打断了容尉迟的话,“容先生,我知道你是有备而来,你的条件也真得很诱人,但……我还是不能答应你。” 容尉迟蓦然收声,这些年来他不知道在谈判桌上与人厮杀斗争过多少次,可今天他是第一次亮出自己的底牌并主动示弱,“大岛先生,那您不妨直说,你到底怎么样才愿意把acyclovir交出来并随我去台湾?!” “容先生,你不要白费心机了,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出卖医学成果和国家的荣誉!”大岛恒一斩钉截铁地回道。 容尉迟微微眯眸,反驳道,“大岛先生,我没有逼你去背叛国家或是杀人放火,我是要你救人,你的医学成果难道一定要用在日本本土、用在日本人身上才算是成功吗?!” “近年来日本政坛频繁变动,我知道有很多人都在鼓吹一致排外,台湾也许只是一个小岛,但它是中国的一部分,背后有整个中国大陆的支持,大岛先生在医学上有这么高的成就,智慧自然不凡,所以你也应该很清楚,很多时候,政治与科学是息息相关的。” “如今日本内阁仍旧不稳,而每一次变动都会带来一系列的相关改革,就连我们做生意的人,也都不愿意在日本投资了,何况是你们科学界,我知道您的实验室向文部科学省提请的科研审批也曾经因此被一再拖延。” “现在全世界的科学家都在研究病毒的破解方法,时间胜于一切,大岛先生应该比我更明白,一旦其他国家的科研人员率先发布了破解办法,那么您的所有成就都会一文不值,而现在我邀请您去台湾,我没有任何政治目的,我只是单纯想救我妻子,大岛先生如果肯答应,我们算是互惠互利,您何乐不为?!” “仙台对于中国人来说,很少有人来过,但很多中国人都知道这个地方,因为中国有一个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评论家、革命家鲁迅先生曾在这里学习过,就是在您这所医学院,他是东大的第一位外国留学生,也是当时仙台唯一的中国留学生,可是后来鲁迅先生弃医从文了,因为他觉得学医只能健全人的身体,但却不能医治人的灵魂,大岛先生是医生,医者父母心,虽然我妻子是中国人,但是大岛先生真的忍心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明明有希望被挽救,但最后却白白死去吗?!” 大岛恒一愣住了,完全无法反应。 而容尉迟比他更紧张,他说这些话是一种冒险,冒险对于他的人生来说,并不陌生,这么多年来,他都是这样过来的,在商场上,他是出名的冷酷无情,凭借着比一般人更为敏锐的直觉,运用手上的资金,一次又一次游走在边缘,享受着在商场上厮杀的疯狂与刺激,他从来不曾恐惧,更从来不曾退却,因为这只是他擅长的游戏,可是现在他的谈判与金钱利益无关,却跟要他的命一样,他的生命里,就只有钱了,除了用这个来软硬兼施,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桐桐,不能让孩子们失去妈妈。 “大岛先生,不知道您意下如何?!”容尉迟呼吸绷窒,紧张地问。 大岛恒一抿唇不语,像是在挣扎。 忽然―― 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大岛先生,如果您觉得容先生的诚意还不够的话,那么……福岛县40公里半径内的20万平方米的土地免费提供给您怎么样?!”黎洪涛豁然出现,而他身后的黎远航随即递过一份土地转让书。 黎远航搀扶着黎洪涛坐下,而后向大岛恒一详细说明情况,“大岛先生,您是福岛县人,对于过去福岛核电站发生的核泄漏事故想必是痛心疾首,虽然现在距离事故发生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是福岛县居民在政府强制要求下避难,核电站方圆20公里以内的所有居民撤离,方圆20至30公里以内的居民在室内躲避,这对于人多地少的福岛县来说很困难,不说民不聊生,但也是水深火热,而我们黎氏恰好在福岛县40公里半径内有一块20万平方米的土地,如果在那里建楼的话,最少可以建立2。5万套住房,可以收容许多无家可归的居民,也许房屋面积不会很大,但是那里没有核污染,家乡人民一定会很感激大岛先生的!” 大岛恒一闭了闭眼,不得不做出选择,沉声道,“好,我答应你们!” 既然如此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从仙台转到东京,再从东京搭乘飞机回台北,直到确认了大岛恒一带着他的科研小组稳稳地坐上了飞机,容尉迟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回程的飞机上,他与黎远航并肩坐在一起,黎远航侧目望着窗外,看不见表情。 容尉迟沉吟了许久,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问道,“黎氏怎么会有那块土地?!” 黎远航默了默,幽幽说道,“六年多前,黎氏与日本一个建筑公司合作,后来那间公司因为家族内部纷争四分五裂,最终破产了,日本公司把那块土地抵给了黎氏作为补偿,可我们的合作项目也就此搁浅,他们丢下了一个烂摊子由黎氏独自收拾,那时候真的很麻烦,黎氏到处寻找新的合作伙伴,还曾经跟容氏接触过,可是洽谈了两次都不怎么顺利,最后也就无疾而终。” “六年多前?!”容尉迟沉吟着,并开始回忆,蓦地,他想起了什么。 他和桐桐第一次在香格里拉远东国际大饭店相遇的那个晚上,她是被黎佳期陷害才误闯了他的房间,而那个时候黎氏与容氏正在交涉合作的事情,黎佳期给桐桐下药,就是想把她当做礼物讨好容琛,以促成双方合作,可是那天容琛去了香港,回台北的时候航班延误了,所以他才会代替容琛出席赵婉华的生日宴会,他才会和桐桐相遇。 原来如此。 竟是如此。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黎远航望着窗外,呢喃说道。 “桐桐,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我哪里也不会去,只等着你……等你醒来……跟我回家……” 飞机降落在桃园机场,容尉迟一行人等出了闸口,走过甬道后,直接步出机场大厅,外面,数辆黑色的车子早已经等候多时。 容尉迟安排大岛恒一与他的助手们坐了头车,然后让黎洪涛与黎远航坐在随后的一辆车内,最后他自己才弯腰坐入另外一辆车内。 引擎发动的声音此起彼伏,最前头的那辆车子徐徐前行,后面的车子也陆续跟随,像是一阵风般,消失在远处。 容尉迟侧目望向车窗外,黎明时分,曙光乍现。 ◎◎◎ 大岛恒一带领着他的医学小组成员抵达台大医院后,院方便立即配合着他们展开了一系列的医疗救助行动,台大医院这边也派了几名医生为他们提供帮助,黎佳期的丈夫陈医生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首先对尤桐的身体状况做全面的检查,测试血压、脉搏、体温等相关数据,然后抽取她脑脊液和血样进行化验,尤桐rh阴性ab型的血型让大岛恒一倍感意外,他的眉头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很高的弧度。 经过一系列纷繁复杂的检查,大岛恒一确定尤桐现在的状况稳定,可以接受acyclovir注射。 “注射药剂后,病人会有三个小时的危险期,如果在这三个小时内没有排斥反应出现的话,那么她在后续的21天内仍然可以陆续接受acyclovir注射,也就是说她未来21天都是安全的,但是如果在这三个小时内有排斥反应,那么……你们就要接受现实。”大岛恒一坦白说道。 容尉迟的呼吸倏地一紧,咬牙说道,“我明白。” 大岛恒一看了看手表,又说道,“我们曾经有一项研究结果表明,人的大脑对特定刺激在上午9时是最敏感的,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敏感程度会一点一点减弱,所以我打算在9点钟的时候对病人正式进行acyclovir注射,现在距离9点钟还有一些时间,家属……做好准备。” 容尉迟默然点头,他当然明白大岛恒一的意思,万一桐桐注射药剂后出了什么排斥反应的话,家属朋友在场,都还可以见最后一面,他看了看周围,人基本都到齐了,容容和蓉儿也在跟前,但……还是少了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他走向容琛身旁的周亚菲,沉声说道,“苏慎行的电话是多少?!” 周亚菲蓦然一怔,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翻出了苏慎行的号码,递给容尉迟看。 容尉迟扫了一眼,将那一串数字记在心里,然后嘱托容琛帮忙照看两个孩子,跟着走向走廊的拐角打电话。 醒了!!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广州。 一大早,尤奶奶便早早醒来了,人上了年纪睡眠就会变少,天还没亮她就已经起床了,如往常那样,她洗漱过后带着容小迟去附近的公园散步。 公园里晨练的人很多,打太极的,跑步的,走圈的,还有跟她一样带着宠物遛弯的,到处都是人。 “奶奶,早啊!”一身运动装的苏慎行跑步而来。 “阿行,早!”尤奶奶一脸慈祥的微笑,打从心眼里喜欢这个年轻人,五年来,他对小桐的关照与爱护她都看在眼里,可惜的是他们不是两情相悦。 “奶奶,你今天好像比每天早了一会儿啊?!”苏慎行看了看腕表说道。 “嗯,是啊,我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一大早起来就眼皮直跳,心里也惶惶的,索性就早点出门散散。”尤奶奶数了数手指头,又是说道,“阿行,小桐和孩子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都走了好些天了啊!” 苏慎行心里一阵苦涩,小桐生病的事情他还瞒着奶奶,只告诉她小桐和孩子们在台北是在办理一些手续,为以后孩子们上学做准备,奶奶不疑有他。 尤奶奶叹气说道,“我还真是想念小桐和孩子们了。” 苏慎行正想要安慰老人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掏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却是从台北打来的,他心里“咯噔”一下,走到一旁,特意避开了尤奶奶,才接起电话,只听到话筒里传来容尉迟简明扼要的话语,“桐桐9点钟要接受acyclovir注射,有风险,我已经替你订好机票了。” 苏慎行握着机身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 “阿行,一会儿你跟奶奶一块回家吧,奶奶煮粥给你吃。”尤奶奶慈爱地说道。 “好啊。”苏慎行微笑着点头,将手机收起,放回了口袋。 公园里,人来人往,他想,此时此刻在台北的医院里,也一定会有很多人陪在小桐身边,会有很多人照顾她、爱她,并不差他一个,可小桐最放心不下的奶奶,却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帮着照顾。 ◎◎◎ 9点整,尤桐准时注射了acyclovir药剂,身体没有排斥反应,监测仪表上的数据一切正常。 “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容尉迟的神色急切而又无助。 “这个我也不敢跟你保证,暂时观察几天,容太太目前的身体状况虽然虚弱,但是她的意志力非常强大,脑电波的曲线流速正常,所以她的情况‘暂时’稳定。”大岛恒一强调了“暂时”二字。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容尉迟仍旧是心存感激,就算只是暂时的也好,21天的生命对于他和孩子们而言,虽然无比短暂,但起码是一个缓冲,更是一个期望。 大岛恒一叮咛了几句,便出了病房,心里却一直在呢喃:rh阴性ab型?!病房里,静谧无声,尤桐感觉到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她一直听到有人在她的耳畔说话,随着那悠缓低沉的声音,她的脑海里飞掠过许多画面―― 有他单膝跪地向她求婚,有他们一起去结婚登记处领证,有他带着她去看房子,两个人一起规划他们未来的家,有他对她深情的承诺,一直叫她老婆老婆,有他们一家四口去逛商场买家具,他们试坐了一张又一张沙发,还有孩子们试躺了一张又一张儿童床…… 好多好多的画面拼接在一起,就像是电影一样,一幕又一幕在她的脑海里轮番上演,还有很多很多画面是她没有印象的,但是她可以想象的出来,比如他们要去爱琴海,比如他们要去一起看《泰坦尼克号》,比如他们要一起去送孩子们上学…… 那些事情她没有经历过,可是她好想去做,把那些梦想一一实现,耳畔还响着轻轻的音乐,那些淡淡的轻唱,真诚而又干净的声音,没有一点灰尘,没有一点浮华,伴着那好听的旋律,她特别特别地想要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好重,她很困很困,怎么都醒不来。 直到―― “桐桐,你醒一醒吧,孩子们都已经累得睡着了,可是他们还是不肯离去,我也好累好累……”一道哀伤的低音传入她的耳膜,蓦地揪住了她的心,她感觉到自己的两只手好像都被人握住了,一边小小的,一边大大的,小小的那边力气小一些,大大的这边力气大一些,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要回握住他们。好看 某些记忆,潜伏在身体里,努力地把她从床上叫醒。 “桐桐?!”容尉迟感觉到尤桐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立即激动地唤着她的名字。 尤桐的眉心痛苦地蹙了蹙,意识缓缓苏醒,她先是嗅到一股淡淡的消毒药水味,不由得疑惑,自己是在哪里?! 她吃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先是看到了模糊的亮光,然后再努力地聚焦视线,怔仲地望着右手边。 “桐桐!”容尉迟猛地握紧了她的手,激动得声音都带着颤抖,他看到了她睁开眼睛,这才敢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她是真的醒过来了! “阿迟……”她呢喃地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却是沙哑。 原来世界上念了会疼的咒语,就是他的名字。 容尉迟深邃的黑眸里瞬间晕染出一片朦胧,感动不已,真好,她还认得他,她没有失忆或是什么的,她真的清醒了! “桐桐……你终于醒过来了……”他用力眨眼,忍着那股酸涩,眼眸定定地落在她苍白似雪的容颜上。 “我……怎么了?!”她喉咙好痛,艰涩地问道。 “没怎么,都过去了。”他不忍心再说那些悲伤的事情,只用力地抱住她,她醒了,她活着,这种感觉比什么都好! 尤桐的意识仍旧是有些混乱,直到她瞧见病房的墙壁上挂着的万年历时钟,那日期……好像不太对。 她一下子醒悟过来,“我睡了多久?!” “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她惊呼,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手臂,天哪,他一定担心死了! 她的惊呼,惊醒了同样守候在床边的两个孩子,容容和蓉儿倏地醒来,两张困倦的小脸都忽然一亮,“妈妈!” 尤桐扭过头去,瞧见两个孩子趴睡在她的左手边,他们小小的脸蛋上犹带着疲惫,眼睛也都肿肿的,像小核桃,可是却在看到她的时候,笑弯了眉毛,“妈妈,妈妈,妈妈……” “容容,容容,容容……” “蓉儿,蓉儿,蓉儿……” 她也学着孩子们的方式,一遍又一遍地呢喃。 两个小家伙高兴极了,激动地扑进她的怀里,她闷闷地一哼,那么小小的体重竟然也会让她感觉到一丝沉重,可是这样的沉重却让她感到无比踏实,容容黑亮的发丝,还有蓉儿粉红的蝴蝶结晃动在她眼前,泪水情不自禁地漫上了眼眶。 那是……幸福的重量。 她轻轻地抬起左手,搂住孩子们小小的、暖暖的身体,而她的右手,与他的左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十指相扣,连通到心脏的地方。 “老婆,老婆,老婆……” “老公,老公,老公……” ps:大家继续支持!!O(∩_∩)O哈哈~ 名正言顺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容太太,你觉得怎么样?!”大岛恒一左手拿着病历本、右手拿着笔,一边询问,一边随时做记录。 容太太?! 尤桐蓦地一怔,眨了眨眼,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她已经不是尤小姐,而是容太太。 她腼腆地回道,“我觉得挺好的,只是身上没有什么力气。” “头会痛吗?!” “不会。”她轻轻摇头。 “嗯。”大岛恒一在病历本上写着什么。 “医生……我的状况……”她的一颗心悬得高高的。 “你的状况比我想象中还要好很多,你可以放心。”大岛恒一微笑地说道。 尤桐驯顺地点了点头,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容太太,你的意志力很强,你要将这种良好的心态保持下去,这样才有助于我们后续的治疗,明白吗?!” “嗯,明白,我会努力的!” “你真是一位很勇敢的女性,我有预感,你会成为我医学上的奇迹的!” 尤桐腼腆地微笑,目光转向了一旁,他和两个孩子站在那里,像是一道风景线,她其实不勇敢,如果真的要说奇迹的话,她想,那一定是爱的奇迹。 床头的水晶瓶里,所有的花都在开放,在她的目光所及之处,引发她心底所有的温情,每一朵花都会听到她蓬勃的心跳 接下来的几天,尤桐的身体状况都很平稳,她连续接受了acyclovir注射,病情日趋改善,她甚至可以自己下床走动,这让容尉迟和两个孩子都高兴不已,不过孩子们只高兴了一小会儿,因为他们今天要去打针。好看 最近这些天来,容容和蓉儿经常来医院,虽然他们不会被传染到病毒这么可怕的疾病,但是医院毕竟跟其他地方不一样,孩子们年纪小、体质弱,很容易染上毛病的,可是两个小家伙一分钟都舍不得离开妈妈,总是跟爸爸一起守候在医院里,最近又恰逢流感盛行,所以最后容尉迟决定带他们去打疫苗。 “爸爸,可不可以不要打针……我怕怕……”蓉儿缩进容尉迟的怀里央求着,她最怕打针了,护士阿姨的针管好粗好粗,看着就好吓人。 “蓉儿乖,不用怕,其实一点都不痛,就跟被蚊子咬了一下差不多。”他诱哄着女儿说道。 “才怪!我以前也打过好多次针,那个比被蚊子咬痛多了!”蓉儿撅着小嘴说道,表情有些委屈,“爸爸骗人!” 容尉迟顿时窘迫不已,可更多的是心疼,蓉儿这么较弱瘦小的身体,竟然承受过那么多的痛苦,他真该死,如果当年不是因为他害桐桐差点流产,也许蓉儿的身体不会像是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他的错。 一旁,容容看着蓉儿一副紧张害怕的模样,也跟着揪心,虽然他只比蓉儿早出生了十分钟,他只是一个小哥哥,但是他从记事的时候开始,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永远保护妹妹,蓉儿每次生病的时候,他都会在心里诅咒一遍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爸爸,直到现在他还是很介意。亜璺砚卿 现在嘛,看到爸爸一副愧疚的样子,他觉得……真爽! 不过……他也不怎么想打针啦,不只是蓉儿害怕,其实他也有点畏缩,打针什么的,最讨厌了! 容尉迟拿两个孩子没有办法,使出好多招数来诱哄,蓉儿有一点点软化,但是容容没那么好糊弄,所以半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是没有说服孩子们,虽然打疫苗的地方就在楼下,可是他却觉得那距离有十万米那么远。 尤桐坐在病床上,笑望着那一大两小唧唧歪歪的样子,不由得想笑,她看到容尉迟的眉头皱得都快成为小山了,可他还是非常有耐心地哄着两个小家伙,一点都不会对他们生气。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真的不敢相信,那个好爸爸模样的男人是容尉迟,他的性格有多霸道强势,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真的不敢相信他会习惯这样平淡琐碎的家庭生活,以前的他,是总监,总经理,总裁,他的每一次身份转变都是愈来愈高高在上,也跟她的距离愈来愈远,可是他对爸爸这个新角色居然适应得非常好,蓉儿超级喜欢他,容容嘛,至少不讨厌了。 “爸爸,你真的是我们的superdaddy吗?!”容容古灵精怪地问。 “当然是!”蓉儿抢先一步回答,然后扬起小脸向容尉迟告状道,“爸爸,你都不知道哦,一开始的时候哥哥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他还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圣诞老爷爷,还说我的愿望很蠢,他非常非常鄙视我呢!” 蓉儿一连使用了两个“非常”,强调自己曾经受到的质疑,也刻意强调自己现在的得意。 容尉迟忍俊不禁,宠溺地摸摸女儿的小脸蛋。 容容一脸不屑,挑眉问道,“superdaddy应该什么都会吧,那你可以不让我们打针啊,只要变个魔术,在我们身上施加魔法就可以确保我们百毒不侵了啊!” 容尉迟顿时无语,这小子是存心跟他作对的是吧?! “对呀,爸爸,你会变魔术吗?!”蓉儿也被激发出了兴趣。 “呃……”容尉迟回答不上来,只好扭头向尤桐求救,可是她居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径自研究着手里的儿童疫苗简章。 “桐桐……”他放开两个孩子,径自走向她,眼神无比哀怨。 尤桐故意不理会他,而且还跟着孩子们一起凑热闹,朝着他戏谑地眨眼,“老公,你可不可以给我也变魔术?!” “老婆大人……”容尉迟的脸顿时变成了苦瓜,而她笑得开心,眉梢眼底都因为他那句老婆大人而染了笑意,原来捉弄他是如此得有趣。 一家人正在笑闹的时候,护士敲门而入,“容太太,你该打针了。” “好。”尤桐敛起笑容,然后召唤两个孩子到自己跟前,柔声说道,“宝贝们,你们看,妈妈都不害怕打针,所以你们也要勇敢哦,乖乖地去跟爸爸打疫苗,只有打了疫苗,你们的身体才会强健,才可以每天都来医院陪伴妈妈,不然的话明天不让你们来了哦!” “喔。”容容和蓉儿乖乖点头。 容尉迟不禁懊恼,他哄了那么久两个小家伙都不听,她几句话就搞定了,真不公平! 尤桐得意地朝着他扬了扬下巴,然后把孩子们的健康手册交到他手中,“快去吧,superman!” 容尉迟接过孩子们的健康手册,注意到两个小家伙是跟她姓的,心里又是一闷,要赶快给孩子们更改户籍才行,那样他才是名正言顺的爸爸啊! 桐桐是他的人生,而两个孩子是他们爱的证据,爱的延续。 思及此,他的心里涌起一片温潮。 ps:ok!最后一更了!!大家多多支持!! 手术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病房门口,顾仪容坐在轮椅上,透过门缝笑望着里面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又酸又甜,她拭去眼角的泪,然后调转轮椅的方向,前往大岛恒一所在的办公室。 “大岛先生,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我只有一个要求,请您务必保密。” 尤桐接受acyclovir注射的第21天,天空,渐渐地灰暗下来,却被那橘红色的夕阳染上了一道色彩,淡淡的,却又充满幻想的颜色,使天空显得愈加神秘而美丽。 大岛恒一将一支试管拿到众人面前,试管是密封着的,里面装着100毫升左右的液体,白色,带着浅黄,还微微渗透出一丝血红,他们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我把它叫做angelwings。”大岛恒一推推鼻梁上的眼镜,露出一抹温煦的笑容。 angelwings,翻译成中文是――天使之翼。 手术室的门徐徐打开,尤桐被医护人员推了进去,直到最后的一米,容尉迟仍就是舍不得放开她的手,“桐桐,我爱你!” 她倾听着他坚定又温柔的告白,心动如潮,拉起他的手,在他的掌心轻轻地用手指画了一颗爱心。 眼眶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她闪着莹莹泪光的眼,微笑着,坚定道,“阿迟,我也爱你!” 紧握着的两只手,缓缓松开,那却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妈妈,我们也爱你!”容容和蓉儿异口同声地说着,软软的童声里带着几丝哭音,两张粉嫩的小脸上泪痕斑斑,那却是喜极而泣的表情。 望着孩子们那可怜又可爱的模样,尤桐忍不住想哭,不争气的泪水再度溢出眼眶,她哽咽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宝贝们,等着妈妈,一个小时,不,五十分钟,妈妈一会儿就会出来了,嗯?!” “嗯!”两个孩子用力地点头。 闻言,尤桐的心蓦地揪紧,眼眶红红的,强忍着想哭的冲动。 “乖,你们先去外面放风筝吧,等妈妈出来后,就去陪你们一起玩。”尤桐氤氲着眼睛,不想让年幼的孩子们在冰冷的手术室外等她,所以想办法支开他们。 两个孩子出奇得乖巧听话,一口答应,认真地说道,“好的,妈妈,我们先把风筝放上天,等一会儿妈妈出来后就可以看到了!” 容容牵着蓉儿的小手,跑向了电梯,容容踮起脚,按下了电梯的按钮,领着妹妹走了进去,电梯直达一楼,然后两人飞奔进医院大楼下面的花园。 不多时后,蓝天白云间飘起了一只五彩的风筝,风筝张开的巨大羽翼,好像是天使的翅膀。 当风筝遇上风,即使快乐的痛,仍能乘着狂风,天空中爱得英勇。 风筝越飞越高,在蓝天上缩为一个小小的点。 走廊里,所有的人都为之动容。 手术室的门徐徐关闭,顾仪容瞧见那两扇门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小、越来越细,直到什么都看不见,她的视线才缓缓收回,转而遥望向窗外,白云像一张张帆在天空中飘荡。 传说中,每一个女孩都是天使,天使降落在人间,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事。 她的头忽然好疼,可是她却觉得好幸福,终于,她终于可以为女儿做点事情了。 “阿迟……”顾仪容气若游丝地唤着,容尉迟蓦然转身,大惊失色,奔向了顾仪容,“妈妈,你怎么了?!” 顾仪容淡淡摇头,呢喃着说道,“没怎么,我只是有点累了,我想睡觉……” “妈妈……?!”容尉迟直觉不对,握住了她骨瘦如柴的手。 顾仪容喘了口气,又道,“阿迟,妈妈有一件事要交代给你……” “妈妈你说!” “我死了以后,不要把我葬在容家的墓地。”顾仪容忏悔着、哀求着,“我死了以后,不要土葬,把我的遗体火化了,骨灰从山上洒下去,让它随风而逝,记住了吗?!” “记住了,妈妈。”容尉迟的声音开始哽咽。 顾仪容欣慰地点头,“还有……阿迟,妈妈这辈子很对不起你,可是如果有来世,我还是不能让你做我的儿子……下辈子,我要好好地补偿小桐……你别怪我……” “我不怪你,不怪……” “那就好,那就好……”顾仪容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快要消失殆尽,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沉重的眼皮让她想要马上就闭上眼睛,可是她还有一件最最不放心的事情没有说,如果这件事没有说,她死也不会瞑目。 “阿迟……小桐我就交给你照顾了……”顾仪容已经快要声嘶力竭,话说得断断续续,手术室门上的红灯刺得她睁不开眼,而这一闭上,就仿佛再也睁不开了,她大口大口地呼吸,坚持把最后一句话说完,“你要答应我……要永远爱她,要一辈子对她好,要一直让她……幸福……” 当最后两个音节轻飘飘地落下,顾仪容也断了气息。 她最后的神情,是欣慰与安宁,这一生,爱过、痛过、错过……一切,都结束了。 “妈妈……妈妈……”容尉迟将头埋进她的双膝。 窗外的天空,风筝飘得好高、好远。 传说中,每一个天使的身上都有长有一对翅膀,如果将翅膀分出一半给最爱的人,可以并肩一起飞向天堂,所以世人将那对翅膀叫做羽和翼,天使无论是少了羽还是少了翼,都无法独自飞翔。 一路走好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若干年后,大岛恒一在他的回忆录中写到—— “耶稣说神救世人,科学家说他们改变世界,医生说他们挽救生命,可其实,只有爱才可以让人永生,爱又分许多种,母爱是最伟大的之一。” 顾仪容为了救尤桐,捐出了自己的脑脊液和血清。 除了她自己,只有大岛恒一一个人知道这件事,而他答应过她,永远保守这个秘密。顾仪容的葬礼在她死后第五天举行,根据她生前的叮咛,一切从简。 容尉迟遵从她的遗愿,没有安排什么排场,弥留之际,顾仪容的意思很明显,生前死后她都不愿意再跟容家扯上什么关系了,所以葬礼很简单,容家的人也没有全部到位,容琛也只是三鞠躬后就默默离开,而他的出席与容家无关,仅仅是为了悼念一位长辈而已。 告别式过后,容尉迟开着车子驶向了台北市辖区内的最高点——七星山。 尤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手里抱着骨灰坛,面色苍白,带着哀伤。 七星山的主峰位于阳明山国公园的中央地带,山势雄伟,海拔1120公尺,山顶上建有瞭望台,可登高望远,他们走上了最高点,视野辽阔而清晰,四周山峦尽入眼底。 山顶的风大,吹乱了他们的发丝,两人皆是一身黑色的衣服,悼念着亡者。 尤桐大病初愈,身体仍是虚弱,容尉迟把自己的外套罩上了她的肩头,两人沉默许久。 待到太阳越升越高,光线越来越明亮,他们才不得不将顾仪容的骨灰从坛子里抓起,挥手洒向山峦。 有风吹过,一道道白雾眨眼之间就不见,一个人,一个生命,就这样消逝,回归自然。 尤桐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凝眸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掌,指尖还残留着灰白,耳畔回响起那一日她们母女相认时,顾仪容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小桐,对不起,我是你的妈妈。 她当时鼻头一酸,却哭不出来,现在也是。 从她认识顾仪容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这是一个可怜的母亲,只是她想不到,到最后自己会是顾仪容的女儿,她真的可怜得让人没有办法去怨她一星半点。 “妈妈,我不怪你的,从来也没有怪过。”迎着风,她努力不眨眼。 “妈妈,天堂里不需要愧疚,一路走好。”迎着风,他低声呢喃。 ◎◎◎ 这一晚,容尉迟和尤桐没有赶回台北市区,就像是想要在山上多留一些时间陪伴谁似的,他们互相挽着手,一步步地走下山,步伐非常缓慢。 到了山脚下,他们住进了一间温泉旅馆,全木结构的温泉旅馆,一走进去,温暖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他们要了一个房间,因为不是提前预定,大床房已经没有了,他们住的是一个里面有两张小床的标间。 只有一米二左右的床不是很宽,但容尉迟却在尤桐躺下后,挤到她的床上,她顺势把自己的头埋进他的胸膛,两个人依偎着,相互拥抱、相互取暖。 这一夜,他们都太悲伤,都需要对方的体温。 他们都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两人都慢慢地睡着了,各自梦着,梦见了同一个人。 最初未果,结局落定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第二天清早,他们一起起床,在温泉旅馆的小餐厅里用早餐,清清的粥,淡淡的小菜,味道很好,但他们都不是很能吃下,用得很少。 容尉迟率先放下了筷子,低声对她说道,“我先出去给车子加油,你慢慢吃。” “嗯。”尤桐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 温泉旅馆里专门有员工负责给客人的车子加油,容尉迟提出要求后,就有专门的人员跟着他出去了。 待他的身影消失,尤桐也放下了筷子,不再勉强自己进食,然后随意地在温泉旅馆的一楼里闲逛起来。 一楼主要是休闲区,有小吧台,有网络区,还有一个小小的书局。 她举步朝着书局走去,里面的客人不多,寥寥可数,她在一排排书架前漫步,随手买了几本儿童绘本给孩子们,到了收银台结账,收银员帮她把书包了起来,外面套着一个印有小企鹅的袋子。 这个时候,容尉迟加完了油返回,两人一起到前台结算住宿的费用,老板娘算好了账单,交给他们看,容尉迟扫了一眼,从口袋里掏出皮夹,现金结算,动作竟有些生疏。 尤桐蓦然一怔,印象中他很少用现金结账的。 蓦地,她似乎明白了什么,鼻头一酸,眼眶也跟着发烫。 本文由韩颖颖全网首发,如有雷同,纯属盗版 “好了,走吧。”容尉迟结账之后,很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 他的体温透过指尖传递给她,她觉得好暖、好暖,暖得让她的心都跟着发颤。 回程的路上,容尉迟开着车,尤桐静坐在旁边,腿上放着装书的袋子,她的头微低,眼泪一颗颗地落在了袋子上,敲出嘀嗒的声响。 “怎么了?!”他慢慢减速,然后踩下刹车。 她先是摇头,不想说,可却忍不住,抬起头来,望着他,满眼潮湿,“阿迟,你真傻,如果我最后还是救不回来,你付出的那些不都白费了吗……那么多钱……” 他豁然明白,却有一种想要敲她脑袋的冲动,而他也真的这么做了,只是动作放柔了,仅仅是以指尖轻轻弹了她的脑门,“你才是傻瓜,钱算什么,你才是我老婆啊!” 她还是哭,哭个不停。 他只好厉声说道,“好吧,既然你害我损失了那么多钱,那么就用一辈子来偿还好了!” 她破涕为笑,用力地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拥抱,腿上的袋子掉了下去,小企鹅的图案依旧清晰。 传说,企鹅以前是会飞的,有只母企鹅因为翅膀短小飞不起来,后来气候巨变,大多数企鹅都飞走了,只有一只公企鹅决定留下来陪她。为了找吃的,无数次努力,它们终于学会在海中觅食,多年后它们坐在海边,她说:对不起,为了我,让你放弃了天空。他说:没关系,有了你,我才收获了海洋。 离开七星山后,尤桐与容尉迟一起回到了台大医院,她今天可以办出院手续了,后期只要按时复查就可以,回到自己的病房,收拾了东西,他们准备离开医院。 临走之前,他们又回到了顾仪容生前住过的那间病房,东西都还没有变动,墙上的照片也都还在,尤桐默默走到墙边,一张一张地将自己的照片取下,慢慢地收在一个小纸箱里,紧紧抱在怀中。 容尉迟去办理出院手续了,而尤桐抱着小纸箱到楼下等他,却遇到了黎洪涛与黎远航。 黎洪涛的身体本来已经康复得差不多,早就可以出院了,可是因为那一日在身体还未完全恢复的状况下,风尘仆仆地去了一趟日本,回来后就又体力疲乏,一直住院疗养,可身体上的疾病还可以依靠药物来治疗,但心理上的伤痕就没有那么容易痊愈了。 面对尤桐,黎洪涛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愧疚已经不足以形容,后悔也更是来不及,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个许多年来一直被黎家排斥在外的女孩子。 小桐有多好、多善良,他不是不知道,可是在从前的那些年,他一直是自私的,从来没有用一颗宽容豁达的心去对待她,而如今,他自然也没有勇气要她来认他这个父亲。 “爸爸,哥,你们怎么站在这……”黎佳期从另外一个方向走来,话未说完,忽然收声。 面对尤桐,黎佳期的心情更是复杂,她死都想不到,自己跟尤桐会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人家都说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的,也许从最初见到尤桐的那一天起,她就本能地预感到,这个女孩子会跟自己抢夺什么东西,以前她以为她们争夺的是赵婉华的母爱,可如今她明白了,原来是父爱,还有哥哥的宠爱。 血缘有时候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 几个人都沉吟许久,没有说话。 黎洪涛似乎是有些撑不下去了,便叫黎佳期搀扶着自己走了。 黎远航还站在原地,双腿如生了根一般。 尤桐怔忪地望着黎洪涛与黎佳期远去的背影,许久,好半天后她才回神,欲走。 黎远航忽然挪动脚步,走到她面前,欲言又止,沉吟了片刻,他才开口,幽幽说道,“有时间的话,回去看看……那里也是你的家……” 话落,他自己竟也是懊恼,甚至咬牙,这种话,真的怎么听都觉得讽刺。 尤桐的表情却是淡然,抬头朝着他默默微笑,笑容恬淡而又平静,轻声一句,“给我一点时间。 黎远航蓦地一怔,回想起五年前的情形,那一幕也是类似,婉姨去世后,他想要照顾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她在黎家的大门口,也是这样对他说,可那时候她是敷衍,现在……却应该是真的。 生命的轨迹像是一条轻轨,无关风与月。 “多留意一下佳期,她应该快生了。”她有经验,提醒道。 “我会的。”他轻声回应。 尤桐默然点头,转身走远,阳光落在她的头上,明媚而亮丽。 黎远航遥望着她的背影,一如当年,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他才默默转身。 最初未果,结局落定。 家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车子驶出医院大门,向左转,尤桐不由得狐疑,扭头望向开车的容尉迟,“我们去哪里?!” “你猜。”他给出的回答等于没有,神神秘秘的。 尤桐微微蹙眉,“猜不到。”她伸手摸了摸车窗前的吊饰,好像是新买的,是一对小天使,让她蓦地欣喜,“好漂亮啊,你买的?!” “孩子们选的。”他如实回答。 她笑着点头。 车子又转了一个弯,尤桐不再发问,任由他载着自己到任何地方。 “不怕我把你拐卖了?!”他故意说笑。 “乱讲!”她握起小拳头想要给他一记,却因为他在开车而作罢。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最后车子抵达一间女士服装精品店前。 “我不需要买衣服。”尤桐连忙表明立场。 “买件新衣服,去去霉气,然后把好运带回家。”他拉着她的手往店里走去。 “你什么时候开始迷信了?!”她狐疑地问。 容尉迟不置一词,硬是将她拖进了店里,几名身穿统一制服的店员立即迎了上来,“先生,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 容尉迟眉头微微一蹙,像是不悦,握着尤桐的手,冷不丁说道,“这是我妻子。” 店员立即反应过来,连忙改口,讨好般地说道,“先生,太太,请问有什么需要,里面请吧!” 尤桐面色微微一赧,瞪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容尉迟却不以为然,向店员吩咐道,“帮她挑一件适合的。” “好的。”店员立即热情地将尤桐领向货架前,“太太,你穿这件一定好看,试试吧?!” 尤桐被推进了更衣室,几分钟后换好了衣服走出,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崭新的她。 嫩黄颜色的上衣与淡粉色的裙装搭配,甜美的蕾丝,粉嫩的色彩,像是冰激凌女孩,方形黄se与白色拼色的鞋子,也彰显着明媚活泼的气息,冬季的天,却有了如春天般的气息。 “就这件。”容尉迟二话不说地结了帐,尤桐来不及阻止,后背的吊牌就被他扯了下来。 出了店门,一身靓丽的尤桐立即引人侧目,容尉迟倏地沉下俊容,占有性十足地搂住她的肩膀,不过还是没能阻止那些男人欣赏的目光。 他冷哼一声,拉着她的手大步走向车子,握着她光滑的手指,他蓦地想起了什么,顿住脚步,从口袋里取出那枚戒指,重新套入她的指间。 “有点松了。”她腼腆地说道,她住院的这段日子,戒指就取下来了,她瘦了一些,手指都变细了。 他有些懊恼,搂紧了她的腰,“走!” “去哪儿?!”尤桐吓了一跳,连忙拖住他的臂弯,站定在原地,一脸谨慎。 容尉迟低头瞧着她表情紧绷的小脸,眼眸瞪圆,一副防备什么似的,不由得笑了,“放心,不是去首饰店。” 结婚戒指怎么能随便换掉! 闻言,尤桐微微松了口气,可还是不放心,“那是要去哪里啊?!” “去把你喂胖一点!”他拉起她的手放置在唇边,轻轻一吻,好希望这样子她那纤细的指头马上就可以变粗,牢牢地戴住那枚戒指。 尤桐脸上一红,小声嘀咕道,“人家在看啦!” “怕什么,我们可是合法夫妻,有证的!”容尉迟依旧我行我素,语气里带着不可言喻的得意。 尤桐懊恼地呻吟一声,连忙抽回了自己的手,害羞地跑向了车子,身后的他朗笑出声,随后跟上。 道路两旁的景物飞驰而过,车子徐徐前行,容尉迟一边开车,一边在导航仪上搜索附近的餐厅,看了半天也没有做出决定,医生叮咛过,她在饮食方面还需要注意,有很多东西是不能吃的。 “阿迟,我们吃火锅好不好?!”尤桐沉吟片刻,向他询问道。 容尉迟思索了一下,火锅没有在黑名单上,点头,“好吧,就吃火锅。” 低头,他在导航仪上搜索火锅店,尤桐偷偷扬起唇角,伸手关掉了他的导航仪,笑着说道,“我知道路,你往前开就是了!” 容尉迟不置可否,根据她的指引开车,“这条路开到头,然后右转,上那个桥,从桥上下去后再一直往前开,在第二个路口右转。” 他狐疑地望了她一眼,这条路不是通往他以前住的单身公寓吗?! 尤桐单手支着下颌,笑得怡然自得,眉眼弯弯。 五年前,他们是在那里吃的最后一顿饭,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嘛,所以他们今天要去那里吃团圆后的第一顿饭! 家2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车子缓缓停靠在楼下,两人先后下车。 这里,他们都已经许久没有回来过,记忆真的都停留在五年前的那一晚,默然感伤。 然而,小区还在,楼房的外墙也已经重新粉刷过,没有显得老旧,反而增添了一些新意,谁家的阳台上爬满了绿色植物,生机盎然。 他们搭乘电梯上楼,手挽着手,十指紧扣。 容尉迟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大串钥匙,尤桐不由得感到奇怪,他怎么没事放这么一大串钥匙在身上?! 她狐疑着,凝眸细看,发现那串钥匙里的某两枚有些眼熟,是她豪格家园那套房子的! 傻瓜,他不但把那里保留了下来,还把钥匙随身携带,真是大傻瓜。 容尉迟在一大串钥匙里找到了正确的那一枚,打开了房门,她的心门也为他毫无保留地敞开。 一进门,两人都被里面灰锵锵的空气所呛到,容尉迟英勇地闯了进去,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很快,新鲜的空气灌入,味道好了许多。 房子里的东西照旧摆在原位,一切如旧。 可是许久都没有人居住的关系,虽然不脏,但到处都是灰尘。 尤桐立即放下了手里的挎包,准备打扫房间,容尉迟立即阻止她,“我来!” 她笑着摇头,“没关系啦,我又不是纸糊的,医生也说了啊,我可以做适当的运动。” 说完,她轻巧纤细的身影便忙碌了起来,容尉迟也动手帮忙,粗重的活都由他做,累得满头大汗。 拖地,他实在不擅长,但仍旧是卯足了劲干。 尤桐坐在已经更换了外套的沙发上,指挥着,“阿迟,左边那一块地板没有擦。” 他立即左转。 擦,擦,擦! “右边的那一块也没有擦。” 他又立即右转。 擦,擦,擦! 尤桐眨着眼睛,瞧着他那张刚毅冷峻的脸庞,上面竟是充满了孩子气的懊恼。 “不许笑!” 她实在忍不住,大笑出声,也像个孩子。 ◎◎◎ 两个人花了小半天的时间,终于把公寓打扫干净了,纤尘不染的房间,玻璃窗上闪着亮光,夕阳照射而下,美得如画。 他们又分别冲了澡,洗去一身劳作的汗,然后一起下楼,准备去附近的超市买食材。 下楼后,尤桐看了看手表,想到容容和蓉儿还在容琛和周亚菲那里,心里不禁想念,“阿迟,我去买菜,你去接孩子们,分头行动好不好?!” 容尉迟眉头倏地蹙起,“一起!” 一个小时后,一家四口的身影一起晃入了超市。 “妈妈,我要坐车车!”蓉儿小手指了指入口处的推车,双眼冒光,期待地说道。 “好。”尤桐取来一个推车,将女儿抱了上去,蓉儿拍手叫好。 容尉迟也有样学样,取来另外一个推车,将儿子抱了上去,只不过―― “我才不要坐这个,蠢死了!”容容俊俏的小脸上满是嫌弃。 “容容……”尤桐拖长了声音唤着儿子的小名,那样温柔的声音任由谁都没有办法无动于衷,尤其是以保护妈妈为己任的容容。 容容抬眸,望着她,母子俩深深对视,都沉默不语。 一分钟后,容容败下阵来,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情愿,却还是乖乖地坐好。 容尉迟推着小车前行,嘴里边一抹笑意,容容装作不屑,可是在扭过头去的一刹那,嘴角也偷偷一扬,父子俩微笑的弧度,如出一辙。 正值晚间的购物高峰期,超市里的人很多,但人群当中有一家四口却格外得引人瞩目,男人高大英俊,女人温柔可人,儿子聪明俊俏,女儿甜美可爱,这样的家庭组合俨然是一道风景线。 然而,对于其他人的注目,当事人并没有太多的察觉,因为他们正在全神贯注地进行全家大采购。 “宝贝们,我们今天晚上吃火锅,要不要吃辣?!”尤桐笑问着两个孩子。 “要!” “不要!” 兄妹俩的意见显然不一致。 以往这种情况下,尤桐都会公平对待,可是今天她却故意站在了女儿这边,她摸了摸女儿粉嫩的小脸,柔声说道,“妈妈跟蓉儿一样,也不喜欢吃辣呢,二比一,所以我们今天就不要吃辣了吧?!” 蓉儿的脸上立即绽放出大大的笑容,容容的小脸却一下子变成了苦瓜状,他下意识地扭头,望向了容尉迟,脱口而出,“爸爸,你呢?!” 容尉迟蓦地一怔,容容又叫他爸爸了! 尤桐在一旁微微地偷笑,他恍然之间明白了什么,故意沉吟片刻,待看到容容急得小脸都变了色,才幽幽说道,“我要吃辣。 二比二。 尤桐故意叹息一口气,佯装勉强地做了最后的决断,“那好吧,我们买两种,吃鸳鸯锅,一种辣的,一种不辣的。” 容容和蓉儿都松了口气,而趁着孩子们不注意,尤桐望了一眼容尉迟,两人相视而笑。 “妈妈,妈妈,你看那边!”坐在推车上的蓉儿忽然喊道,漂亮的眸儿看到了什么,惊喜连连。 尤桐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那边卖服装的区域摆着四个人形模特,也是一家四口的模样,模特身上穿着一模一样的亲子装,只是两个大人的大一些,两个小孩的小一些。 “爸爸,我们快走!”容容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蓉儿要做什么了,扭头就对容尉迟说道,为了增加说服力,他不假思索地就又将“爸爸”两个字甩出口。 可惜,还是太晚了。 二十分钟后,更衣室外面,容貌极为相似的父子俩面面相觑,都猛瞧着对方胸前的图案,亲子装他们是都懂,但是……衣服上面那个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四角裤的小男孩是什么东西?! 穿这样的衣服出去…… 容尉迟的手指倏地收紧,像是要把这件衣服凌迟处死。 容容也黑了半截小脸,牙齿咬得吱吱作响。 另外一间更衣室的门倏地开了,闪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哥哥,好看吗?!” “阿迟,好看吗?!” “呃……好看……”父子俩难得的意见统一,可心里面却都恨不得杀死这个只穿了四角裤的小子,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跑到衣服上去,凌迟一万遍! “哥哥,你知道衣服上面的这个人是谁吗?!”蓉儿天真可爱地问道。 容容一向是成绩优秀,什么问题都难不倒他,可是……衣服上面这个可恶的家伙到底是谁啊?! 容尉迟也忽然心虚,他有预感,下一个被考问的人就是自己了。 果然―― “阿迟,你知道吗?!” “……” 父子俩的脸上出现了同样的尴尬表情。 尤桐宠溺地拍了拍女儿的小脑袋,微笑地说道,“蓉儿,你来宣布答案!” “嗯!”蓉儿走到容尉迟和容容面前,像个小大人似的说教道,“这个是阿童木,他是小英雄哦,看到没,他的脚上有两支小火箭,可以让他飞起来哦!” 阿童木…… 啊,果然有一种想要把他揍成木头的冲动! 父子俩的拳头同时握紧了。 蓉儿难得可以在哥哥面前显摆一次,走过去拉他的小手,容容却不想理她,一直往容尉迟的身后躲,“爸爸,救我!” 尤桐再次偷偷地笑了,看来,要让他们父子俩统一战线也不是很难嘛! 父子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车子缓缓停靠在楼下,两人先后下车。 这里,他们都已经许久没有回来过,记忆真的都停留在五年前的那一晚,默然感伤。 然而,小区还在,楼房的外墙也已经重新粉刷过,没有显得老旧,反而增添了一些新意,谁家的阳台上爬满了绿色植物,生机盎然。 他们搭乘电梯上楼,手挽着手,十指紧扣。 容尉迟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大串钥匙,尤桐不由得感到奇怪,他怎么没事放这么一大串钥匙在身上?! 她狐疑着,凝眸细看,发现那串钥匙里的某两枚有些眼熟,是她豪格家园那套房子的! 傻瓜,他不但把那里保留了下来,还把钥匙随身携带,真是大傻瓜。 容尉迟在一大串钥匙里找到了正确的那一枚,打开了房门,她的心门也为他毫无保留地敞开。 一进门,两人都被里面灰锵锵的空气所呛到,容尉迟英勇地闯了进去,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很快,新鲜的空气灌入,味道好了许多。 房子里的东西照旧摆在原位,一切如旧。 可是许久都没有人居住的关系,虽然不脏,但到处都是灰尘。 尤桐立即放下了手里的挎包,准备打扫房间,容尉迟立即阻止她,“我来!” 她笑着摇头,“没关系啦,我又不是纸糊的,医生也说了啊,我可以做适当的运动。” 说完,她轻巧纤细的身影便忙碌了起来,容尉迟也动手帮忙,粗重的活都由他做,累得满头大汗。 拖地,他实在不擅长,但仍旧是卯足了劲干。 尤桐坐在已经更换了外套的沙发上,指挥着,“阿迟,左边那一块地板没有擦。” 他立即左转。 擦,擦,擦! “右边的那一块也没有擦。” 他又立即右转。 擦,擦,擦! 尤桐眨着眼睛,瞧着他那张刚毅冷峻的脸庞,上面竟是充满了孩子气的懊恼。 “不许笑!” 她实在忍不住,大笑出声,也像个孩子。 ◎◎◎ 两个人花了小半天的时间,终于把公寓打扫干净了,纤尘不染的房间,玻璃窗上闪着亮光,夕阳照射而下,美得如画。 他们又分别冲了澡,洗去一身劳作的汗,然后一起下楼,准备去附近的超市买食材。 下楼后,尤桐看了看手表,想到容容和蓉儿还在容琛和周亚菲那里,心里不禁想念,“阿迟,我去买菜,你去接孩子们,分头行动好不好?!” 容尉迟眉头倏地蹙起,“一起!” 一个小时后,一家四口的身影一起晃入了超市。 “妈妈,我要坐车车!”蓉儿小手指了指入口处的推车,双眼冒光,期待地说道。 “好。”尤桐取来一个推车,将女儿抱了上去,蓉儿拍手叫好。 容尉迟也有样学样,取来另外一个推车,将儿子抱了上去,只不过―― “我才不要坐这个,蠢死了!”容容俊俏的小脸上满是嫌弃。 “容容……”尤桐拖长了声音唤着儿子的小名,那样温柔的声音任由谁都没有办法无动于衷,尤其是以保护妈妈为己任的容容。 容容抬眸,望着她,母子俩深深对视,都沉默不语。 一分钟后,容容败下阵来,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情愿,却还是乖乖地坐好。 容尉迟推着小车前行,嘴里边一抹笑意,容容装作不屑,可是在扭过头去的一刹那,嘴角也偷偷一扬,父子俩微笑的弧度,如出一辙。 正值晚间的购物高峰期,超市里的人很多,但人群当中有一家四口却格外得引人瞩目,男人高大英俊,女人温柔可人,儿子聪明俊俏,女儿甜美可爱,这样的家庭组合俨然是一道风景线。 然而,对于其他人的注目,当事人并没有太多的察觉,因为他们正在全神贯注地进行全家大采购。 “宝贝们,我们今天晚上吃火锅,要不要吃辣?!”尤桐笑问着两个孩子。 “要!” “不要!” 兄妹俩的意见显然不一致。 以往这种情况下,尤桐都会公平对待,可是今天她却故意站在了女儿这边,她摸了摸女儿粉嫩的小脸,柔声说道,“妈妈跟蓉儿一样,也不喜欢吃辣呢,二比一,所以我们今天就不要吃辣了吧?!” 蓉儿的脸上立即绽放出大大的笑容,容容的小脸却一下子变成了苦瓜状,他下意识地扭头,望向了容尉迟,脱口而出,“爸爸,你呢?!” 容尉迟蓦地一怔,容容又叫他爸爸了! 尤桐在一旁微微地偷笑,他恍然之间明白了什么,故意沉吟片刻,待看到容容急得小脸都变了色,才幽幽说道,“我要吃辣。 二比二。 尤桐故意叹息一口气,佯装勉强地做了最后的决断,“那好吧,我们买两种,吃鸳鸯锅,一种辣的,一种不辣的。” 容容和蓉儿都松了口气,而趁着孩子们不注意,尤桐望了一眼容尉迟,两人相视而笑。 “妈妈,妈妈,你看那边!”坐在推车上的蓉儿忽然喊道,漂亮的眸儿看到了什么,惊喜连连。 尤桐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那边卖服装的区域摆着四个人形模特,也是一家四口的模样,模特身上穿着一模一样的亲子装,只是两个大人的大一些,两个小孩的小一些。 “爸爸,我们快走!”容容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蓉儿要做什么了,扭头就对容尉迟说道,为了增加说服力,他不假思索地就又将“爸爸”两个字甩出口。 可惜,还是太晚了。 二十分钟后,更衣室外面,容貌极为相似的父子俩面面相觑,都猛瞧着对方胸前的图案,亲子装他们是都懂,但是……衣服上面那个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四角裤的小男孩是什么东西?! 穿这样的衣服出去…… 容尉迟的手指倏地收紧,像是要把这件衣服凌迟处死。 容容也黑了半截小脸,牙齿咬得吱吱作响。 另外一间更衣室的门倏地开了,闪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哥哥,好看吗?!” “阿迟,好看吗?!” “呃……好看……”父子俩难得的意见统一,可心里面却都恨不得杀死这个只穿了四角裤的小子,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跑到衣服上去,凌迟一万遍! “哥哥,你知道衣服上面的这个人是谁吗?!”蓉儿天真可爱地问道。 容容一向是成绩优秀,什么问题都难不倒他,可是……衣服上面这个可恶的家伙到底是谁啊?! 容尉迟也忽然心虚,他有预感,下一个被考问的人就是自己了。 果然―― “阿迟,你知道吗?!” “……” 父子俩的脸上出现了同样的尴尬表情。 尤桐宠溺地拍了拍女儿的小脑袋,微笑地说道,“蓉儿,你来宣布答案!” “嗯!”蓉儿走到容尉迟和容容面前,像个小大人似的说教道,“这个是阿童木,他是小英雄哦,看到没,他的脚上有两支小火箭,可以让他飞起来哦!” 阿童木…… 啊,果然有一种想要把他揍成木头的冲动! 父子俩的拳头同时握紧了。 蓉儿难得可以在哥哥面前显摆一次,走过去拉他的小手,容容却不想理她,一直往容尉迟的身后躲,“爸爸,救我!” 尤桐再次偷偷地笑了,看来,要让他们父子俩统一战线也不是很难嘛! 幸福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待一家四口离开超市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七点。 驱车回到公寓后,尤桐立即将买回来的食材拿到厨房,洗了手,开始煮起火锅。 两个孩子在客厅里玩,蓉儿还死活缠着容容,给他讲阿童木的故事。 扑哧扑哧…… 锅子里发出声响,尤桐拿着火锅底料,准备放进去,她的腰却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了,容尉迟低沉感性的声音传入耳畔,“桐桐……” 她“嗯”了一声,侧头望着他羞涩微笑。 “你好聪明!”她居然用这样的办法让容容在不知不觉间和他拉近距离。 她的脸微微一红,娇嗔道,“那当然!” 他扣紧她的腰,栖身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 原本微红的脸,一下子涨成了大红。 ◎◎◎ 半个小时后,一家四口围绕在餐桌前,温馨地吃起火锅。 “开动喽!”尤桐宣布说道,容容和蓉儿立即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容尉迟握着筷子的手却迟迟未动,像是舍不得吃。 “阿迟,给你吃这个。”尤桐将一颗鱼丸夹进他的碗里。 容尉迟“嗯”了一声,也帮她夹了一颗鸡丸。 晕黄的光线下,锅子里还冒着袅袅的热气,那雾茫茫的热气氤氲着两人的眼,彼此的脸庞在对方的视线里微微模糊,热气扑鼻,心也跟着温暖。 其实,幸福没有套路。 这,就是幸福。 平凡,却又伟大的幸福。如同每一个幸福的家庭,晚餐过后,一家四口继续享受着美好的休闲时光,两个孩子在客厅里下棋,输的人在脸上贴小纸条,快乐的笑声时而传来,尤桐在厨房里洗碗,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玻璃门忽然被人拉开,容尉迟轻轻走进,她扭过头娇睨他了一眼,说道,“你又进来干嘛,我自己可以的啦!” “怕你累到。他从身后抱住她,将脸贴近她的耳畔,亲匿地说道,双手接过她手里的饭碗,要帮忙清洗。 她用手肘轻顶他的胸膛,取笑他,“你不要闹啦,你只会越帮越忙!” “谁说的?!”容尉迟不服地挑眉,双手继续动作。 两个人站在流理台前一起洗碗,他的双手穿过她的腰,身体靠得很近,尤桐忽然意识到一种危险的亲密感,厨房她一点都不陌生,可是现在这个样子,气氛特别得尴尬。 尤其,此时他的胸膛紧紧熨贴住着的背脊,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体息包围着她,炽热得仿佛要将她融化,令她的心发烫地怦跳着。 她试图挣开他的环抱,拉开一段距离,她的身体柔软又带着独特的香气,那么一阵扭动让他一下子情难自禁,“桐桐,别动!” 他的声音低哑暗沉 “怎么了?!”她困惑地问,侧过头去,对上了他幽深的眼,那双黝黑的眼眸变深变沉,他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两人的鼻尖轻触,彼此的呼吸暧昧地**着。 “爸爸,哥哥耍赖,他输了不肯贴纸条!”蓉儿童稚的告状声忽然响起,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凝视。 容尉迟蓦地咬牙,“这个臭小子!” “是你先偷了我的棋子!”容容朗声辩驳道。 容尉迟咬紧的牙关又微微松开,一脸挫败。 ps:最后一更,快大结局啦 合葬 - 霸道总裁的交易 - tassel羽羽 ( ) ◎◎◎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一转眼,已经是2月份了,又快要过年了。 按照旧历,过年之前,大家都要去扫墓,祭拜自己的亲人。 这一日,天气微沉,尤桐早早地起了床,打算去赵婉华埋葬的墓地,而容尉迟也清晨早起,打算去容兰泽的墓地。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沉声道,“你陪我一起去看爸爸。” 她“嗯”了一声,反握住他的手。 天才刚刚亮,到墓地祭拜的人只有零星的几个,天气有些冷,透着寒凉,高大的长青柏,静静地伫立着,守护着这片人类最后的归属地。 两个人顺着修整的平齐的石阶往上爬,走在小径上的脚步声,轻轻地荡起回响,一直到气喘,终于登上了最高的地方。 这是容家的专属墓地,容兰泽的墓碑在东南的方向,照片上,他的容貌还是正值壮年,眉宇之间困着淡淡的忧郁。 尤桐又侧目望了望容尉迟,她发现其实他们父子之间并不太像,容兰泽遗传了他的母亲更多,而容尉迟则更多地继承了容国升的隔代基因。 容尉迟将手里的鲜花放置到墓碑前,那是一束清新的茶花。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父亲生前最爱茶花。 沉默许久,他一言不发,就只是盯着墓碑看,就只是盯着那束茶花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冷而他穿的衣服又很薄的关系,容尉迟那张刚毅的脸庞微微透出几丝苍白,他沉默不语,抿紧的唇瓣让尤桐感到万分心疼。 “阿迟,一会儿我们一起去看妈妈,好吗?!” 他没有回答,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末了,容尉迟径自呢喃起来—— “我小时候,跟其他孩子一样,很崇拜自己的父亲,我也跟其他孩子一样,很希望得到他的宠爱,可是从我有记忆开始,父亲就经常不在家,他常年呆在国外,只有逢年过节或是我生日的时候,他才回来。” “每次他回来,我都很开心,我会把自己的奖杯、奖状,还有一些其他的荣誉全都拿给他看,期待着得到他的赞许,而他总是牵动唇角,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淡淡一笑。” “我感觉得出来,他是爱我的,可又故意疏离我,他看着我的时候会失神,但回过神来的时候,眼睛里又会流露出痛苦。” “我一直不明白那是为什么,直到我九岁那一年……然后我怀疑自己不是爸爸亲生的,偷偷地跑去做dna,后来证明我们是亲生父子,于是我把他对我若即若离的宠爱归结于妈妈**的罪过。” 他说着童年的往事,尤桐静静聆听。 天空下起了小雨,尤桐撑开了黑色的雨伞,而容尉迟却毫无察觉,依旧在说—— “可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他对我的心情,是难以面对,我的存在,会让他想起他背叛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如果他知道我是他和最心爱的女人生的孩子,他对我肯定会更好更好,我小时候就不会有那么多失望、那么多难过,他也不会自责又矛盾那么久。” 她将伞移到他的头顶,细细的雨丝洒在幕布上,无声无息,氤氲着哀伤,“阿迟,你在责怪妈妈吗?!” 他摇头,“我应该怪她的,她机关算尽,只是为了把我送进容家,可是她却不知道,我有了锦衣玉食的生长环境,但在感情上却是贫瘠的,可是我又该感谢她,如果不是她,我们就不会认识了,五年前她又救了你,若当时摔下楼梯的人是你,容容和蓉儿恐怕就没有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她活着的时候,我没有认她,她死的时候,我都没有叫过她一声妈妈……她生了我,可是我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一件事……” “阿迟,有一件事,你可以做到。”她伸出手,握住了他的。 容家大宅。 房子还是那么大,庭院还是那么宽,一切都没有改变。 五年未曾回来,但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还是印象深刻,院子里那颗最老的树,还是那样枝繁叶茂。 老管家一看到容尉迟出现在门口,感动得泪流满面,连忙跑回屋子,大喊,“老太爷,三少爷回来了!” 闻声,客厅里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容国升忽然一愣,惊喜地蹿过眼底,但却只有一秒,随即就又冷下脸来,报纸翻了又翻,继续看。 老管家僵在原地,为难地劝道,“老太爷……您不是一直都在盼着三少爷回来的吗……他现在就在外面……” 哗啦……哗啦…… 报纸继续翻动的声音。 老管家无语,只好悻悻然地退下,走到楼梯的附近,尉迟**从楼上走了下来,他连忙小声禀告,“老夫人,三少爷回来了!” “阿迟回来了?!”惊喜的声音。 “嗯。但是老太爷……”老管家不再多言,尉迟**扭头去望,只瞧见容国升一张故作镇定的脸。 她慢慢走过去,思忖着该怎么开口劝说,可一低头,忽然笑出了声来,“你就别装了,报纸都拿反了,还看什么看!” 容国升的老脸忽然一红,捏皱了报纸。 “爷爷……”容尉迟站定在容国升面前,低头认错。 容国升愤愤地将报纸往地上一摔,抬头瞪视着他……混蛋,居然越长越帅了! “回来干嘛?!这里已经不是你家了,我也不是你爷爷了!”容国升的怒气依旧不平。 容尉迟也不反驳,任由容国升冷眼数落,他知道当年自己一走了之,真的很对不起爷爷,他不是爷爷唯一的孙子,但却是最宠爱的一个,他从小就被当做容氏的继承人来培养,可是最后他却辜负了爷爷的期望,置容氏于不顾,远走香港。 “爷爷,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跟您商量……”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语气悲沉,“我想重修爸爸的坟。” 容国升的表情蓦然悲戚,当年兰泽与赵婉华恋爱遭到他的反对,那时候他确实是因为门户之见,赵婉华的家庭普通也就算了,她的父亲竟然还是抢劫犯,他即便不要求门当户对,但也绝对不能允许那样的人家成为他的亲家,于是他一直反对他们在一起,父子俩多次争吵未果,他却因病住了院,rh阴性血本了就稀少,那个年代更是,可就在他危难之际,顾仪出现了,她跟他的血型一样,为了救他的命,她献血的剂量大大超过安全底线,那份恩情他永生难忘,而她又钟情于兰泽,他当然希望家世不俗的顾仪可以成为他的儿媳妇,后来兰泽与顾仪如他所愿地结了婚,可是他们婚后的日子却不如他想象中的那样幸福,夫妻俩两地分居,聚少离多,后来兰泽更是命丧在欧洲回台北的一次航班上,之后顾仪也远赴国外,事后他检讨自己,是不是当年自己太过势力才导致儿子一生的悲剧,于是他开始改变观念,对于孙子一辈的婚姻不再横加干涉,除了容氏的继承人,其他的孩子都可以恋爱自由,而阿迟是他最看重的孙子,可却也为了感情蹉跎了事业与人生。 他沉吟半晌,终是默默点了点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容尉迟瞧见容国升难过的眼神,心中很是不忍,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些年来,爷爷对他格外宠爱,有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父亲,爷爷想要在他身上寻找到父亲的影子,可是父亲英年早逝,他也没能常伴在爷爷左右,一走就是五年。 “爷爷,马上就是春节了,我可以回家过年吗?!”他期盼地问道。 “当然可以!”不等容国升回答,尉迟**便抢先说道,想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往事,她亦是红了眼眶。 “谢谢奶奶。”容尉迟感激地说道。 容国升还是不说话,容尉迟一时间也是无措,他用力咽下喉咙中的酸涩,沉声说道,“爷爷、奶奶,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说完,他便转身,沉默地朝着门口走去。 “等等!”容国升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威严,但却微微透着一丝哽咽,“春节是团圆的日子,你别给我一个人回来!” 容尉迟背过的身躯蓦地一僵,这才明白,刚刚容国升的那句“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所为何。 他释然般地微笑,“爷爷,你多准备两个红包给曾孙、曾孙女吧!” “什、什么意思?!”容国升倏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容尉迟却已经走远了。 尉迟**连忙扶住他,“阿琛不是偷偷跟我们说过了吗,阿迟的孩子是一对双胞胎。” “他的话还有准啊,他说跟周亚菲结婚,都说了好几年了,也没个动静!” “哎呀,行了行了,他们不是早已经订婚了吗,还能黄了不成,你别瞎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我才懒得理他!不过……阿迟的孩子真的是双胞胎吗……天啊,容家可从来都没有过龙凤胎宝宝呢,我的红包要大一点才行……对了,我书房的保险柜里还有一对镯子……” “哎呀,你慢点,走这么快做什么,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容国升脚下忽然一绊,他登时咒骂出声,“该死的,谁把报纸丢到地上的?!” 容老夫人一时无语,哭笑不得。 ◎◎◎ 春节前夕。 容家的墓地里动了土,容兰泽的坟冢重新修葺,却没有弄得太过壮观气派,只是微微扩大了一些,变成了一座合葬墓。 容兰泽与赵婉华合葬在了一起,尽管赵婉华依旧不能享有名分,可是容尉迟与尤桐在新坟的旁边,亲手种下了一棵茶花,那茶花一年比一年开得更好。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