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山深处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仙上……”红衣的妖冶女人环抱住受伤中毒的仙尊,她玉臂交叠在仙人细长的脖颈,看上去魅惑而痴情。 清冷的仙人露出厌恶的表情,闭上眼,目光似乎一刻也不想停留在她身上,即使此时的他狼狈不堪,仍不减一分高高在上。 女人如泣如诉的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她的声音天生优雅温柔,却被自身强烈的情绪沾染上几分偏执:“多年分离,仙上就没有一点想我吗?”她玉指小心翼翼的拂上仙上漂亮的薄唇,像对待一个稀世珍宝,目光灼烈得无法忽视。 或许是她的温柔感动了冷心冷清的男人。 仙人喘了口息,睁开眼,一向面无表情的脸突兀的勾起一点温柔的笑:“想啊。” 女人琥珀色的眸子被点亮一般,看上去漂亮极了,她另一只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动,似乎要拿出什么。 她的警惕下降到了极点,她欣喜极了,献宝似的说:“仙上你看……” 还笑着的仙人却没有心思听她的后续,本应无法动弹的他突然拔剑,剑气如虹没入女人心脏。 他嘴角溢出强行运功导致极毒攻心的鲜血,长剑将女人钉在地上,他也脱力的倒在女人的身旁。 当然想,本座无时不刻不想杀了你。 仙人的脸在失去意识之前又恢复了冷漠,就像刚刚的温存从未存在。 女人眼睛睁得大大的,淡粉色的唇被血色掩盖,到死也不明白她的心上人为何会对她有那么多厌恶。 修真一千七百一十三年,魔教妖女阴执,亡。 天剑宗宗主玄清重伤而归。 魔族魔君痛失爱女,下令举全族之力报仇。 仙魔大战拉开帷幕。 …… 这是一片幽深茂密的树林,它与其他树林一样,在风吹过的时候会有沙沙的响声,晴天阳光透过绿叶,会投下圆形的光斑。 有旅客误入其中迷失方向,树上好心的松鼠会用松果砸他,分给他食物,林间忙碌不停的小雀儿会停止一天的工作,为他找寻归家的路,大熊见到外来者并不暴躁,老虎看不惯他们直接绕行,眼不见为净。 这是一片有灵气的树林。 它存在上万年,见过了太多悲欢离合后,生了灵智。 它的喜怒哀乐无从得知,但又十分明显。 就像现在,一棵平凡的橡木树伸出枝桠,戳了戳刚刚凭空出现昏迷不醒的女孩,复而伸出许多枝干摇晃女孩,它的情绪很好奇。 不过女孩却并没有因为这强烈的整片树林的好奇而醒来。 但也不算没有效果,女孩被晃得痛苦地皱紧眉,身上沾了树上的绿叶,看上去狼狈极了。 生灵暂时附在橡木树身上,它不好意思地用枝叶捂住“脸”,又偷偷的在“指缝”观察女孩。 女孩皱紧的眉头因枝干的离开似乎舒张了不少,她喃喃地说:“水……” 正巧此时一只大熊甩着蹄子经过,大熊挠着小圆耳朵,豆大的眼睛里满是茫然,然后又甩着四只爪子捧回了一柄圆形竹器,里面乘满了清水。 大熊喂女孩喝下了清水,它显然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笨手笨脚的,几乎大半的水洒在了女孩的前襟,有的还顺着女孩尖尖的下巴滴入了衣服里面。 橡木树有点尴尬,枝干不停的互相搓着,真难以置信一棵树到底是怎么显露出这么多情绪的…… 但它看见女孩一直没松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它才又眼巴巴的盯着女孩,看她会不会醒来。 那只大熊也没有离去,大熊蹲在女孩旁边,忏悔的低下头,使劲看着女孩,期待她赶紧醒,不然它要被生灵骂死的…… 大概是它们的目光太强烈了,太期待了,太让人无法忽视了…… 女孩甩了甩头,悠悠转醒…… …… 这一天很平常,周洲也和平常一样和妈妈告别,和平常一样坐飞机出差。 和平常一样。 唔,还是有不一样的。 比如以前飞机可不会急速的往下落。 周洲懒得和其他人一样满飞机的乱跑,她刚因飞机的翻转而砸到头,扰了清梦,眼罩都歪了…… 周洲淡定地理了理眼罩,想着自己虽然没留下资产,但好歹爸妈有弟弟养着,死了也没什么,呵欠,好困~~ 她余光扫到身旁想解开安全带的助理小姐,于是抓住她认真地解释:“从上面、后面或侧面吹来的风使飞机发生了翻覆,因为它改变了飞机机翼周围的空气状态。在这种情况下,乘客可能会因为没有扣上安全带或被飞机内的物体砸中而受伤。其中最危险的一种叫做微爆,微爆是一种很小但很强的向下气流,它以与龙卷风相反的方式移动,并在强雷暴中被发现。” 她见助理小姐一脸迷茫,于是又强调似的补充道:“在这种情况下,乘客可能会因为没有扣上安全带或被飞机内的物体砸中而受伤,我们现在,正在经历微爆。” “听明白了吗?”再没听明白也不能跟你说了,我被震得差点咬到舌头…… 助理小姐愣愣地点头,然后又急切地问:“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周洲又掀开了眼罩,斜着眼,眼神酷似鄙视:“你问我?我又不是学机械专业的。”周洲大学学的金融。 助理小姐:“……” 她难以置信的叫起来:“那难道等死?” 飞机整个倒挂下来,似乎在旋转,乘客们的行李满飞机的乱撞,其中还真有人被撞到了。 周洲定睛一看,那中年秃顶男人口吐白沫翻着白眼:啊,他晕了…… 然后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又看向旁边,想着好歹共事那么久,应该说什么安慰的话,比如:“没事,人固有一死嘛”,再比如:“其实死亡没那么可怕,飞机掉下去的时候每个人都活不过三秒,不会很疼。”助理小姐的脸定格在大喊的瞬间,本来要甩人的飞机突然静止。 在她的身边,飞机的窗户被一只不知名的小鸟撞碎,玻璃乱飞,又在掉到她身上的前一刻消失不见。 周洲那一瞬间心脏狂跳起来,她一手抓下眼罩睁大眼睛,哇塞大概她二十几年的生涯都没这么刺激过。 在碎玻璃消失的地方,传来一阵吸力,然后就在周洲拍着平板胸感慨自己可能比较适合死在飞机上时,周洲被吸进去了…… …… 这里的环境很差,大概不算环境吧,周洲文科不好,实在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 貌似时空崩塌组成的乱流将她的衣服刮得猎猎作响,周洲在通道里跌跌撞撞地穿行,然后在又一次碰到一个黑洞后脑部猛地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她大概是在一片树林里,周洲初步判断。 身边青草的香气骗不了人。 她的脸颊有些湿润,干了之后痒痒的,让人有点想去挠。 周洲甩了甩头,睁开眼睛,阳光透过眼睛睁开的缝隙直射入视网膜,在周洲伸出手去遮挡之前,有一个庞然大物先她一步遮住了所有太阳光。 周洲正与一只凶神恶煞的大熊对视,那只熊眨巴着眼睛盯了她好久,然后对她一呲牙,腥臭味扑鼻而来。 周洲面无表情的思索几秒,干脆头一歪,装起死来…… 大熊又抬起爪子挠了挠耳朵,焦急的打算推推突然又晕过去的女孩。 旁边一样蒙圈的橡木树看见它的动作炸了,它一条枝干拍过去,把大熊圆滚滚的身体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然后撞到另一棵树下才停住。 大熊脑海里响起一个小孩的声音:“你看看你,不知道自己长得丑吗?还在人家面前晃悠。” 我就是想给她一个友善的微笑啊。 “还友善?你都把人家吓晕了!”橡木树又来了一枝干,正中大熊的头顶,不过这次要轻得多。 它的声音有些不耐:“你快走吧,别又把人家吓晕了,你数数自己一共都吓晕过多少人了!” 然后又嘟嚷着补充道:“长得丑就不要出来了嘛……” 装死的周洲听到一点动静,寻思着是不是大熊走了,然后准备睁开眼睛。 橡木树看着大熊圆滚滚的离开了,头顶上估计顶着一片乌云,上面还写着“我长得丑我长得丑我长得丑……” 然后它用余光“看”见女孩又要醒了,考虑到自己现在附身的橡树上没有嘴,于是它硬是在橡树上捏了一张脸,笑眯眯的对着女孩说:“嚯嚯嚯,你醒了嚯嚯嚯……”心里还想着:啊,我笑得一定很善良…… 然后它就看见女孩脸色惨白比刚刚还要惊惧的白眼一翻。 晕了过去。 这次是真晕了。 第二章 生死契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生灵离开附身的树,在周洲身边转了好几圈,然后抓耳挠腮地蹲在了周洲身边。 仔细看,它的嘴还在不停的动着。 让我们来听听它在说什么…… “啊我这么善良可爱和蔼可亲她都能吓晕过去?” “人类就是麻烦……以前遇到的也没这种情况啊?” “咦呀,以前没有,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呗。” 生灵一团雾状,做出人的造型两根手指捏着自己的下巴:“嗯……会不会是……” “这个人,有病?”心脏衰竭呀,天生体虚呀,什么什么的…… 生灵心想:要是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之前摇她岂不是会让她发病? 虽然没见过真正有病的人类,但听说一般心脏衰竭什么的一旦发病会死人的…… 生灵想着想着突然一把捂住脑袋,完了完了,我犯杀虐了成不了仙了呜呜呜…… 它手指在周洲旁边画着圈圈,罪过呀罪过…… “咦?”生灵突然手指一停,抬起满是泪痕的大白雾脸:“这人类还有呼吸!” 还有救!它“泪”流满面,天啊,我还没杀人。 它胸口划着从误入其中的蓝眼睛怪人那里学来的十字,想着趁她还没死赶紧救回来。 周洲其实早就醒了,但她还不敢睁眼,谁知道再睁眼会见到什么奇怪的事物啊! 她听见有凉凉的东西在她身边游走,转了好几圈又停在她的右手边。 我去不会是贞子吧……周洲躺得身体都僵了,她鸡皮疙瘩起了满身:连树都长脸了,贞子什么的也没什么不可能吧…… 周洲在心里流泪:妈妈我还是比较想被飞机弄死哇呜呜呜…… 就在她以为这个凉了吧唧的“贞子”会待到天荒地老之时,“贞子”突然动了,下一刻,周洲感觉脸上凉凉的,她控制自己不要一不小心尖叫出声:那货不会在考虑先吃头还是先吃身体吧? 贞子大大我的肉不好吃我好几天没有洗澡了天天吃高分子有机合成食品不要吃我你吃了我会中毒的…… 其实忽略这种怪异的脑洞,凉凉的还挺舒服的。 但下一刻,周洲的眼角突然火一般的烫,她控制不住的想要去摸,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她开始听见一点细微的好像有人在碎碎念的声音,随着那声音的持续,眼角越来越热,活像有人在那火烧一样。 事到临头周洲好像反而不慌了,你看她还有心情吐槽:传说中的贞子就是不一样,人家从身体开始吃,它从眼睛开始烤…… 人家烤肉沉默不语,它烤肉还要念叨念叨…… 声音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让人无法忽视的程度。 这是周洲才明白,并不是有人在碎碎念,这是在念咒。 用一种奇怪而有一种诡异的好听的语言。 到最后,周洲甚至听清了它说的话的意思:“你愿意与我结成契约吗?” “生同裘死同穴,不离不弃,永生忠诚。” “不愿意,会死的吧?”周洲听见自己用从未听过学过的语言回答。 那是一团雾,泛着圣洁的白光,骗人嘛……当然要装的无害一点。周洲自嘲。 那团雾似乎考虑了一下:“根据你的身体,可以说,是的。” 周洲:不会吧,我真被烤熟了…… 她回答却不慢:“我愿意。” 眼前浮现了金光,一叶透明的契约浮现在周洲脑中,签上了她的名字。 “契成!” 白雾一瞬间光芒大绽,那光迅速笼罩了周洲的身体。 光芒看似无害,却在完全笼住周洲的那一刻灼热无比,又在其后变得极寒。 周洲在有生之年,有幸感受到了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周洲感到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离了一般,她看着白光顺着她的身体找到她的眼睛,周洲下意识闭眼,白光却在她闭眼的瞬间全部进入。 就像周洲将那些白光吸入眸中。 宽广无边却鲜少有人踏足的森林突兀的亮起了耀眼的光芒,在众位大能者提起警惕之前又突兀消失,连同着那座灵气十足的森林。 …… 国际议事大厅中。 “这动静,是圣物出世?”一位绿眼睛满脸胡须大概是军官的人说。 “不。”坐在绿眼军官对面,身着中山服的中年男人眉头死死地皱着:“不是圣物出世,如果圣物出世,不会有带走一片森林的情况。” 一位明显高一等级的白人赞同点头“是的,圣物出世一般带有强烈的物主情感,这白光很明显不偏不倚。” “那是什么!?”绿眼睛军官好像想到了什么,致使他拍着桌子去掩饰慌乱:“别告诉我……” 后面的话他没勇气再说下去,却另任何人都听懂了。 空气寂静了一瞬,然后爆发出足以掀开屋顶的声响。 每个人都在讨论,他们的声音很大,仿佛在掩饰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恐慌。 坐在主位上的两个人却还算淡定,一边的金发老人与另一边的广袖老人对了下眼神,广袖老人清清嗓子,枯瘦的手向下压,明明是很细微的动作,却成功的令人们的声音消失了下去,压下了难以自制的恐慌,一束束目光投向了老人。 他这才缓缓说起来:“孩子们,不要退缩,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你难道忘了吗?我们的祖先是怎样将他们赶回老家去的?” 紧接着,金发长者也说道:“我们的祖先能做到的事,我们也能做到,我们赶走他们了一次,难道不能赶走第二次?”他用轻蔑的语气说。 在场的都是或老当益壮,或年轻高傲的天之骄子,哪忍得了这样的鄙视,广袖男人的话让他们鼓足了勇气,他们梗着脖子大喊:“能!” “他们来一次,我们赶一次!” “让他们回家种地去!” “哈哈哈你忘了,他们的地种不出植物!”蓝眼睛的军官白着脸大笑,他的额上还布满了冷汗,眼里还残余惊惶。 “为了华厦国!” “为了安西亚!” 东西方人民一起大喊。 激动的人们没有注意到,刚刚还悲壮的金发老人和广袖老人对视一眼,金发老人挤了挤眼,广袖老人回他一个调皮的笑。 …… 被误会的周洲明显不能出来辩解,生灵和她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剧烈的痛苦慢慢化作合宜的温凉,好像最好医生用手指温柔的抚平伤痛。 周洲在这痛苦完全消失时醒来,她忍不住眯起眼睛舒服地微叹一声,考虑着要不要睁眼,毕竟她不能在这里躺一辈子吧。 睁眼或许会看见披头散发的贞子。 话说为什么她没死呢? 难道是贞子小姐觉得她太瘦,养肥了再吃?周洲悄悄摸了摸细得没有肉的手腕。 啊,感谢为了穿牛仔而减肥的我! 周洲正在为自己做心理建设:没事的,看见长得丑的也不会变成那么丑,反正不过一死,飞机上都死过一次了害怕晚死那么几分钟么…… 然后她把心一横睁开了眼…… 树林茂密,绿叶成荫,溪水潺潺在她身边流淌,地面被绿草覆盖,星星点点的野花在微风中颤动。 一派好风景。 周洲凝眸四眺,没有凶恶的大熊,没有邪恶大笑的大树,也没有她想象中的贞子。 怎么会呢? 幻觉吗? 不可能吧……疼痛太真实,不可能是幻觉。 仿佛听到她的话似的,周洲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一个虚弱的孩童声音,分不清男女,但总之清脆好听。 “你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 周洲握了握拳,疑惑回答:“我的身体很好。”难道他/她和贞子大战三百回合把我救下来了? “那就好,果然生死契可以救人……” “卧槽就是你给我弄的契约!” “卧……什么?是呀就是我呀。”孩童的声音勉强欢快了起来“你呀有病就不要瞎出来逛了嘛,害得我花费那么大力气救你?” 周洲很想说:你说谁有病你说谁有病!? 周洲的眼眶都气红了:“你……” “不用太感激我,我花费太多力气,要睡了你不要来吵我。” 周洲:你不许走你给我出来我们来打一架! 周洲一直没有听到回答,她愤怒的深呼吸,那小孩听不懂人话吗,他/她没听出来我很生气吗? 然后她突然看见清澈溪水上她的倒影。 岸上的人一身狼狈,面无表情的向这里望,从侧脸看,眼眶有一丝红意,看上去像是天生冷清的人情绪激荡后的表现。 周洲和自己对视了好几秒,突然捂住脸,崩溃的心想:面瘫就这一点不好,做什么剧烈表情都让人以为是感动到要哭…… 她使劲揉了揉脸,直到脸上又恢复了平静:还是冷静一点好…… 周洲盘起了腿,两只手交叠放在腿中间。她总这样,在放松下来的时候下意识这么坐着,但这一次的触感不太一样,她摸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东西…… 周洲:“……” 周洲掀开衣服往下一瞟,然后辣眼睛的闭上眼。 “小孩小孩你给我起来!”周洲咬牙切齿大喊。 孩童的声音烦躁地响起:“干什么呀,要感激我一会再说,我要睡觉了!” “感激个鬼!你给我解释一下我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周洲指着自己的下三路。 “啊那个呀,呵欠~”孩童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说:“契约新生成躯体随机的,好歹和你长得一样是不?我还给你换上衣服了呢……” 周洲:“……” 孩童看周洲一脸茫然,于是补充道:“你原来的身体有病那就不用了呗,你干嘛那么激动?” 周洲:“你把我原来的身体换回来!” 孩童总算精神了一些:“你愿意用原来的?!” “立刻!”周洲咬牙切齿。 孩童沉默了好一会,心虚的说:“你那身体被我做这身体的原料了……” 周洲一时心肌梗塞,差点被这熊孩子气得又晕过去一次。 “我我我!我睡觉了!!!”孩童赶紧说,然后不管周洲怎么叫都不出来了…… 周洲咬牙:你给我出来,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第三章 愿神保佑您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安德希普金小镇突然来了一位怪人,他一身看上去像是做大了两号的绿色长袍,大大的帽子遮住脸,有些像西方大法师的服饰,但下巴线条却是黄人的细腻。 安德希普金镇民小心的观察着这个外来者,每个人都干着自己的事,终于,有一个人走上前去。 他们出于好奇探头一看,是一个肌肉纠结的大汉,脸上是蓬乱的胡子,一条刀疤贯穿了眉毛到下巴,有人惊呼出声:“是姆亚!” 姆亚是这里的毒虫,一向欺男霸女,无恶不作,镇上的人民最痛恨的就是他,恨不能剐其肉喝其血。 但姆亚有一个有钱的弟弟,在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小镇,没人敢惹他。 姆亚狞笑着用粗大有力的手指伸向瘦弱的东方男人:“喂,你没听说过这里是我的地盘吗?” 一直往前走的男人忽然被挡住,但他似乎很礼貌,情绪没有什么起伏,并不因为被挡路而生气,但也并没有害怕:“怎么?”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看似阴沉的男人有着小提琴一样优雅沉悦的嗓音,长相就像女性一样柔和,眼尾处绽开一簇华美的红色花纹,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 姆亚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人,连安德希普金小镇最美的舞女都不及半分。 姆亚本要打在那不识时务男人身上的手放在了男人的脸上,他换了一个自认风度翩翩的笑:“不过没钱也没关系,把爷爷伺候高兴了就放过你。”他说出了曾经说过数百遍的话,每一个镇民都耳熟能详,恶心至极。 被迫害过的人家愤怒的握紧拳头,有人已经痛苦地闭上眼,仿佛眼前这位即将落入魔爪的男人就是他/她们曾经美丽善良的妹妹、母亲、姐姐、女儿。 男人已经缓缓吐出了他们的心声:“恶心。” 他们哆嗦了一下,果然,他们不久后听到了惨叫声。 但有些不对。 又大胆的人从窗户那头向外看去。 男人皱着眉躲开了姆亚的触碰,威武神气的姆亚一只粗壮的手臂被男人抓住,很难想象他那样修长纤细的手是怎样做到的。 姆亚破口大骂,眦目欲裂,恼羞成怒的用另一只手凝出气旋向男人砸去,重如千钧。 “啊!小心!”有人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惊呼。 他们都不认为男人能承受住姆亚的攻击,姆亚可是力量系异能者!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男人身后长出一簇藤蔓,藤蔓顺着地面长到姆亚的脚底,霎时间将姆亚捆了个结结实实,姆亚的拳头离男人的鼻尖只有半厘米。 姆亚在藤蔓间挣扎大吼,膨胀的肌肉将脆弱的藤蔓根根爆裂,似乎要将藤蔓强行挣开。 小镇的居民捂住了嘴巴。 男人轻描淡写的看了杜亚一眼,用他们听不懂的语言嘟嚷了什么,于是他们就看见原本脆弱的藤蔓倏然收紧,将姆亚的身体勒出血痕来,其中一只缓慢的缠绕上杜亚的脖子,然后就像其他藤蔓一样收紧。 男人五指对着杜亚,轻轻一握,杜亚的身体便变成段段肉片…… 不,还没有。 姆亚吓得失了禁,原本的耀武扬威尽数消失,他鼻涕眼泪横流,用蹩脚的华厦语说:“大人,大人饶命!” 大人,是对东方厉害人物的敬称。 男人收到一半的手略一停滞,他狭长的眸子盯着姆亚。 姆亚一见有希望,他赶忙大声说:“大人您只要不杀我,我的弟弟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美人美食,您一定还没尝过新鲜处子的味道……”姆亚的声音戛然而止。 就在镇民愤怒又绝望的以为又一个年轻人被杜亚拉进了罪恶…… 男人的手指不讲道理的再次恢复了动作,甚至没再听杜亚的后续。 镇民一愣,小镇在那一刻变得针落可闻,随后爆发出足以掀翻屋顶的欢呼。 “他死了?”有人做梦一样的说,他真的认为他在做梦,这是他做梦都在想的情节。 “呸,终于死了!”他的身旁,一位大妈狠狠掐了他一下,用以告诉他,这不是梦。 “他死了!”一位年轻女人哭得哽咽,声音支离破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死了!”他如梦初醒的大喊,他嘴巴张得极大,声音却像气音一样,怀中一个幼嫩小女的画像掉落出来,被他脸上纵横滚落的泪水浸湿。 “呜呜呜他死了!”他们压抑的哭泣,这是大多数人的反应。 被迫害过的人紧紧相拥,他们争相从躲藏的橱窗柜子里出来,街上很快被人群塞满。 大概只有一个真空带,就是男人身边。 人们推推搡搡的想上前去道谢,但又被姆亚可怖的尸体吓得不敢上前。 终于,他们推举出镇上最博学的老婆婆上前交谈。 “感谢您,阿波罗保佑着您。”老婆婆十指交叉放在胸前,感激的打了声招呼,她的孙女曾被姆亚强抢。 周洲正沉浸在第一次杀人的恐惧中,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杀他,只是本能的觉得恶心。其实用自然生灵的力量是不能杀人的,周洲在他死之前补了一刀,大概动作太快,才让人看起来像是藤蔓杀死的。 突兀的听到有人在喊她,差点以为是冤魂叫丧…… 她回头看向来人——一个看上去瘦削穿着破烂的老婆婆,睁着睿智的眼睛看着她。 “十分感谢您拯救了我们。” 周洲一挑眉:“嗯?”我干了什么吗? 老婆婆叹了口气:“抱歉,我们太过贫穷,只有这点谢意能够赠与您。”在她身后,一众镇民全部拿出自家最宝贵的财富——一篮舍不得吃的鸡蛋,一叠被很多人磨砂过的碎钱币,一株美丽的母亲临死前送的不败玫瑰,一颗糖,一只瓷人……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周洲的脸色,见她并没有什么表示才接着说:“像您这样的人物,大概也不会在意我们的感激,这或许只是您人生路上的一个小小砂砾,却改变了我们大多数人的一生。” 在她的身后,有人忍不住大哭了起来,那声音难听嘶哑,与他平日里的声音判若两人,不知是谁起的头,人群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哭声,渐渐连成一片,就像刚刚的欢呼声却不同,这一次响彻云霄。 周洲看着一幕,忽然真切的觉得这是即使最优秀的演员也演不出的震撼人心释放痛苦后的轻松,这强烈的情绪将周洲淹没,让她暂时忘却了一不小心杀了人的慌乱。 老人也忍不住流出了浑浊的泪,她慢慢弯曲膝盖,身体深深的伏下,额头碰在地面上,这是东方的最高礼节:“愿太阳神保佑您。” 随着她的下跪,所有人也缓缓向周洲跪下,他们的声音哽咽,却意外的连成了如教堂唱诗班式的效果:“愿阿波罗保佑您。”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他们的身上浮起光圈,这光圈颜色不一,大小不一,却无一例外飞向在场唯一站着的人,在光圈全部消失在他身上后,他一甩袖子沉默的离去了。 他们一直跪在地上,直到朝阳高升,最前面的长者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大人走了。” 在她身后的人也站起身来,凝目看着新生太阳的方向。 “天亮了”有人说。 …… 周洲早就想走了,为什么她要走? 任谁莫名其妙被一个至少是自己年龄三倍的老人下跪都会被吓走的好不好? 夭寿啊!那群人不会是执行什么奇怪的仪式?比如推选邪教教主啊,祭祀邪恶生物啊……咳咳咳…… 周洲其实不打算往有人的方向来,但那个与她缔结契约的孩童给出了一个变回性别的可行方案: “你只要变强就好啦。” “我们自然生灵不像你们一样修炼,不知道你以前有没有修炼过,但以后都要按自然生灵的方式修炼了,然后想变成什么形态就变成什么形态。” “怎样修炼?”周洲这样问,用她无师自通的陌生语言。 “收集愿力,物种有多样性,我们是什么物种就需要什么物种的愿力。” “人类在拥有自然能力之后其实是最适合修炼自然系的,比我们还要适合,他们可以收集所有生物的愿力对他们的化为己用。” “啊,说愿力你可能听不懂,那你知道其实越是位高权重德高望重,影响力大的人修炼越快吗,还有常做善事的人不管天赋如何,一般都会有莫名其妙的际遇导致晋升……” “这就是愿力……”它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强撑着为自己生死契者讲解之后疲惫如波涛席卷。 这次它连打招呼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它说完之后,周洲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展光幕,有点像科幻电影中的手机。 上古生灵契约者——周洲 能力:与生灵共享修为与长生 能力值:0(共享生灵的能力永远不算自己的能力) 愿力:0 系统资料:未开通(待能力值到达30时开通) 商城:未开通(待能力值到达100时开通) 就像现在,周洲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闭了下眼,眼前就出现了那光屏: 上古生灵契约者——周洲 能力:与生灵共享修为与长生 能力值:0(就算很多人认为你很厉害,也不能算是你的本事) 愿力:302 系统资料:未开通(待能力值到达30时开通) 商城:未开通(待能力值到达100时开通) 周洲看着上涨幅度极大的愿力,思索是不是一个人代表一点愿力。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 成为别人的信仰,是收集愿力的方法。 该怎样成为别人的信仰? 周洲握了握修长五指:“变强。” 用自己的能力变强,而不是靠他人。 她细细思索,最终决定还是下一剂猛药。 于是她缓缓抽回自身与生灵能力的牵扯,灵力感受到这个它们不得不遵从的主人放弃了对它们的束缚,飞溯的回到一片仿佛存在周洲脑海里的大片树林,然后完美的融入。 “唰” 身体在灵力急不可耐的离去下变得沉重笨拙。 周洲的大脑因为这强烈的反差一瞬间头晕目眩,眼前发黑。 又在所有灵力抽取出来之时,周洲感觉到了身边各色的灵力因子,它们精灵一样徘徊在她的身边,这是她曾经感觉不到的。 她,能吸收。 第四章 我不是黄烦烦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周洲的大脑因为这强烈的反差一瞬间头晕目眩,眼前发黑。 又在所有灵力抽取出来之时,周洲感觉到了身边各色的灵力因子。 她,能吸收。 周洲看着自己的手,有了一种强烈的感觉。 深林人不知处,东方男人亭亭鹤立,像一颗挺直的小白杨。 他狭长的眸子半睁半闭,神色淡漠得似乎不食人间烟火的光精灵。 宽广似法师袍的衣摆被微风拂起,在空中夸张的展开。 树叶没有听到风的声音,结草衔环的鸟儿也没有气流的阻碍。 那是什么吹起了他的袍子呢? 在男人的周围,有看不见的灵力急速旋转,又在男人周身旋转一周后进入男人身体,从而形成了温柔的微风。 随着男人吸取灵力的速度加快,微风变成大风,大风又变成飓风。 不受影响的树林终于被惊动了。 它们被巨大的牵引力向一边歪去,晚来归巢的小鸟惊叫起来,清脆鸣声在空旷的树林里传得极远。 风越来越快,越来越剧烈,鸟儿的翅膀被风折断,。 “轰” 灵力在男人的周身炸开,激起地上尘土飞扬,像波纹一样在树林冲荡,林子的树被爆炸的力量击垮,就像朝圣一样以男人为中心倒去。 周洲睁开了眼睛。 她进入了一个玄妙的境界,就像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一样,万物变得有灵,这些她穿越前或者得到生灵馈赠后从未注意过的事物,在她干脆利落的斩断生灵赠予的力量时,全部的,完整的,向她扑来。 鸟语花香,树木枯荣,自然循环。 周洲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被灰尘沾染的袍子,意念一动,手指便勾起了一点光点,温暖怡人,比刚刚得心应手的多。 她舒适的眯起眼,那光团自她指尖飘下,轻盈的落到被她无意间摧残的树林上。 光芒不是之前生灵契约的耀眼,却柔和极了。 树木在它的抚慰下断面重生,绿叶抽出枝条,再次泛出生机勃勃,受伤的鸟儿血迹被抚平,断裂的羽毛长了出来,它拍了拍翅膀,长鸣一声,飞向了鸦青色的夜幕。 —— 上古生灵契约者——周洲 能力:与生灵共享修为与长生 能力值:30(修士筑基,异能者30级的水平) 愿力:302 系统资料:你获得了上古生灵万年的知识,并且有能力在知识的长河中不被淹没(待能力值到达30时开通) 商城:未开通(待能力值到达100时开通) 周洲再次闭眼,发现眼前景致已然不同。 这是一个很宽广的地方,每一寸地板都被高大书架填满,书架成檀木色,在室内有一种温柔的青木香气,从窗外投射的阳光仿佛浮光跃金,在有些落灰的书面上跳动流转。 木质地板上罗列着凌乱的书本,牛皮包裹着厚实的纸张,周洲看着地上堆成小山的书,迟疑了一会,弯下身拾起一本打开。 是她未曾学过却在与生灵契约后能融会贯通的语言文字。 其上记载着什么周洲也没看清,在她看清书上写什么之前,她奇怪的被强制退出了书屋(暂且叫它书屋吧)。 …… 远方来了一位游吟诗人,他的视力很好,显然看见了直直的站在那的周洲。 很显眼,不论在哪里都能一样让人注视到的气质。 他好奇的走近,别误会,我只是对一切美的事物出于本能的好感。他不好意思地对男人笑了笑,男人没有理他。 是没看见吗?他仔细观察男人,企图用灼烈的视线引起男人的注意。 这个男人一身绿色貌似是森林系的法师长袍,眉眼是东方人的长相,眼睛不像自己身边人那样大多深邃,却狭长幽冷,他眼眸半合,薄唇色泽浅淡,好像一抿就会消散,像诗人晨间歌颂的朝熙,此时已近傍晚。 诗人本以为男人是真的没注意到他,于是便干脆走近来打招呼:“你好,我是游吟诗人艾德里安,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半点没有回应。 艾德里安笑容保持得有些僵了,他忍不住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又改用流畅的华厦语说:“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艾德里安,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惊醒了一般,猛然抬头看向艾德里安。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旁人的眼里能看见天真,能看见冷漠,能看见恶毒,看见各种各样的浑浊或清澈的情绪,可当艾德里安撞进他的眼睛的时候,只看见了无穷无尽的黑色,深不见底似的。 他额头上冒出了汗,双手摆在身前:“抱,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周洲下意识提高警惕看向眼前还带着稚气的少年,他有着卷曲的亚麻色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辫子,身着干净的奇怪服装,背上还背着类似琵琶的乐器,是一个长相还算清秀,爱干净的,音乐家? 周洲在确定他对自己没有恶意之后,冲他点了点头,然后打算绕过他走。 根据这次的突然退出,可以确定,在身处书屋的时候不能被任何进入时多余的人或事物碰触。 也就是说,在进入书屋时碰到的东西不会有事,但一旦被其他东西碰倒,就会强制性的…… “等等!”刚刚被甩在身后的艾德里安急忙回身拉住男人。 周洲思绪被打断,她烦躁的回头盯着艾德里安,尽量让自己还是礼貌一些:“干什么?” 艾德里安被男人还算和缓的语气鼓舞了,周洲大多数时候说话都会缓下语气,来中和表情稀少的缺陷。 艾德里安说:“我可以和你同行吗?” 周洲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不可以。” 艾德里安看见男人温和(?)的神色,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唉?” 男人眼眸狭长,侧着头看人的时候就像蔑视:“不可以。” 艾德里安愣在原地,男人的身影渐渐走远,他回过神来,赶忙追上去:“你不让我跟着,我就要跟着。” 周洲懒得理他。 “嗳,你这样的力量虽然很厉害吧,但结个伴走总是好的。”艾德里安揪住男人的衣角。 周洲继续挥舞着大袍子感到有些吃力向前走,苦恼地想:以后有钱了得换一个小一点的衣服,这大袍子空气阻力太大了…… 然后他就走不动了…… 周洲回头看了一眼艾德里安,分了个白眼给他。 艾德里安还在喋喋不休地说:“咱们认识一下吧,我叫艾德里安,你叫什么……” “你让我跟着呗,你一个人走不会无聊吗?我还会唱歌呢。我可是游吟诗人,你……” “你想跟着就跟着吧。”周洲蛋疼的对他说:“闭嘴吧别说了。” 艾德里安委屈巴巴的继续揪着周洲的袍子:“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周洲眼睛变成了死鱼眼,心想:原来不是空气阻力太大,是这货拦路…… 艾德里安看见男人的眼神又变得深黑,他突然后悔自己的问题:“没事……”要是为难就不说了。 只见男人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的甩下两个字:“周九。” 艾德里安眼睛一亮,如果有尾巴,大概就会在身后甩成扇形:“周九你的名字好奇特呀,你是华厦人吗,你的袍子好奇怪呀,你是精灵还是法师啊,你穿得很好看啊,你也是离家出走的吗?你要不要听我唱歌呀,游吟诗人的歌会修复伤口的你的脸色好苍白……” 周洲听着艾德里安几乎几句话就把自己的什么都说出来了,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谨慎很多余,这个ZZ会根据人的名字立诅咒吗? 她回头恶狠狠地说:“黄烦烦你闭嘴!” 艾德里安深情的说:“周九你不要感动,我们是朋友嘛,还有我是艾德里安,不叫黄烦烦。” 周洲的眼眶又被气红了,这根本不受控制! 第五章 猎物与猎手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黄少天。 是一个魔性的人物。 他诞生于虫叔笔下,《全职高手》一书中。 夜雨声烦,是他在游戏里的名字。 我们都喜欢叫他黄烦烦。 这是一个在战场上能刷垃圾话把别人刷死的人物。和他对敌的人一辈子都忘不了他,这货将在他们记忆最深处留一辈子。 游戏官方曾被悲愤玩家的怨念淹没,改了一条比赛规定:在战场上死去的玩家不能再频道里发任何“弹幕”。 黄烦烦为此大发牢骚,却更深刻的让玩家们认识到自己做的有多么正确。 听说给他做游戏讲解的人最轻松,忘词儿的时候读一下他发的“弹幕”就好了。 没错……这是一个让官方都为之修改规则的男人。 周洲空茫着眼往前走,觉得有生之年能遇到这么个奇葩的货…… 不不不。 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这么奇葩的货。 不得不感慨造物主的神奇。 艾德里安围在周洲身边不停的说不停的说不停的说。 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或许特意背了剧本。 艾德里安突然拦到周洲面前:“周九你要去哪里呀,这么一直走就是魔界入口了,虽然那已经被封了但是还是很危险的,我们去喝点水吧,你饿了吗……” Emm……危险和喝水有什么联系吗…… 周洲毫不犹豫的转了个直角:“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高兴的回答:“哇!周九你终于说话了,你是不是不喜欢说话呀,你的声音挺适合唱歌的应该多说说话,你有什么事吗?” 周洲唇角不易察觉的一勾:“你知道吗?我家乡有这么一句话……” “一个女人等于三只鸭子。” 她开始缓步向月亮方向走,声音由浮动的月光流入艾德里安的耳朵:“我现在觉得有三百只鸭子在我耳边响。” 艾德里安:“……” 周洲舒畅的松了口气,只感觉四肢百骸瞬间有了力量。 可见黄烦烦的杀伤力有多么惊人。 以至于在世界的另一端不知道怎么遗落的私生子——艾德里安,完美的继承了他的传承。 薪火相传,代代守护。 …… 艾德里安撅着嘴委屈巴巴地在原地画圈圈,这个人嘴巴绝对和他的长相是成反比的。 他生气的原地萝卜蹲,抱着胳膊:哼!才不要理你了。 周九的青色法师袍已经快被夜色笼盖了。 艾德里安确定了好久他没有回来等自己的意图,他赌气的在原地蹲了会,终于还是站起身追上去:“周九你等等我!” 周洲迈着的步伐停住,刚刚还因为自己那么容易屈服而生气的艾德里安忍不住咧开红唇:“周……”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周洲的身前,站立了一个皮肤微棕的美丽女人,她有着一双惑人的眼睛,嘴唇饱满红润,细白的手腕上挂着一只骨哨。 艾德里安瞳孔微缩,下意识抓紧了周洲,挡在他的身前。 他上扬的红唇变得微抿,圆圆的猫儿眼冷冷地眯起,另一只手迅速拿出了“琵琶”,摆出战斗的姿势,看上去沉稳又强大。 但周洲知道不是的,艾德里安抓着周洲的手还在颤抖。 女人微笑着,白森森看上去具有攻击性的骨哨被藏在了指尖,其中一只蛆虫因为她的动作而展现在空气中,忽略这个,她看上去无害极了。 呕……周洲脸色开始不好了,被恶心哭了:“什么东西?”在她微笑的时候,这位拦路者努力向周洲展示大自然和谐的奥秘。 艾德里安低声解释。 与此同时,书屋也自动给出了答案。 这情况就像艾德里安在说话,有一位手速逆天的打字员在跟着翻译: 低等魔物魅魔,也称为梦魇,是恶魔的小军团的组成者,没多大力量 艾德里安的声音在这里停止,但书屋还在解释:……但有智慧,它的出现往往成群结队。 魅魔举起双手,无辜的说:“啊呀,不要紧张嘛,我亲爱的朋友们,我没有恶意的。” 艾德里安压低身体,像一只即将出击的豹子:“哼,一个恶魔满口都是谎言。” 周洲并未回答什么,虽然美丽的魅魔就像是落单了,看似孤单一魔,但指不定在哪会冒出什么同党什么的。 她还不确定他们的实力能否战胜奴役者。 魅魔将目光转向了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周洲才注意到,她的眼睛竟没有眼白,就像一颗黑色的珠子被强行按到了眼眶里。 艾德里安身体一侧,挡住了恶魔的眼光。 恶魔微笑着,红唇微启,吐气如兰,没有在意艾德里安的不欢迎:“不要挡得那么紧啊。年轻的人类,你愿意与我做一场交易吗?”后一句是她对周洲说。 魅魔的力量是魔族中最弱小的一支,却至今未曾灭绝。 其原因众所周知,心知肚明。 瞧啊,那个年轻的俊美男人目光由冷漠变得茫然,眼神幽黑,在魅魔满意的视线中,他绕过了让人不爽的游吟诗人,走向魅魔。 男人仿佛无意识的重复着:“交易?” 被他甩在身后的少年发出焦急的声音,他的手指在琵琶上微动,魅魔危险的眯起眼,游吟诗人的乐器,是清醒魔法? 她又转头看向男人,发现他完全不受影响才松了口气。魅魔得意极了,只有完全沉迷于她的美丽的人才会不受游吟诗人的影响。 她眼尾变成粉红色,勾起的红唇能让心思最纯净的少年显出欲#望的丑态。 “是的,交易。”她的声音百转千回,有着特殊的韵律。她放松了警惕,只有这样才能完成一个成功的交易。 “一个,平等的交易。” “你会得到美人,得到财富,得到你所想要的一切……只要你签下你的名字,将名字给我。”她指着自己身前幻化出的一纸发光的卷轴 魅魔单膝跪下,以一个毫不设防的姿态,仿佛眼前的男人是主宰:“我亲爱的,这不会对你有任何伤害。”她如同钩子的眼儿眯得弯弯,她性#感厚唇扬起的笑在男人修长手指落在卷轴上时放大。 周洲的手已经握住了卷轴,在他人的眼中,男人的眼神更加空洞,薄唇无意识的微启:“我的名字……” 艾德里安的声音被动成了背景音。 魅魔以为自己成功了。 胸口却忽然空了一块。 她迷茫的看向眼前被她视为可口羔羊的男人,男人有一双极美的手,就在刚刚,魅魔还在想,为了这双手,她会慈悲的让他多活一会。 此时这双被恶魔所钟爱的手中握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但也无损美丽。那是她的心脏。 猎物与猎手的位置互换。 周洲已经成了真正的魅魔的主宰者。 他空茫的眼睛中开始恢复理智,不,或许一开始他就没有被迷惑。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因心脏缺失而痛苦瘫倒在地的魅魔,眼神轻蔑得让她屈辱。 他随意撇下还在跳动的心脏,艾德里安从震惊中撤回:“恶魔的肢体安上去还能再生!” 魅魔牙关紧咬,她此时绝对看不到魅惑的影子,谁能从身上爬满蛆虫的“人”身上看到魅惑? 她心中啐了一口那个碍眼的游吟诗人,在男人转身的瞬间抓向心脏,她枯骨的指尖离心脏越来越近,快了,马上就又能活下去了。 她一定要…… 她的思想被强行停止,男人侧过已转过去的头,动一动手指,突兀从地上生长出的藤蔓搅碎了魅魔的躯体。 这样……周洲回头看向艾德里安:“这样,可以了吗?” 艾德里安下巴砸在了地上,他被吓得一哆嗦,之后猛点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魅魔一向群居。”周洲从生灵的森林中找出一只不知谁落下的手帕擦手。 艾德里安最一开始没听懂,听懂了之后却哈哈大笑,然后他捂着笑疼了的肚子,在周洲疑惑的眼神中说:“魅魔一般都会派一个低等魅魔来试探,如果它没回来,它们是不会出来的。”他为周洲的常识缺失而感到好笑。 周洲:“……”其实不用解释,他已经看到了答案。 书屋的解释总是慢半拍:魅魔群居,谨小慎微,只要打败了第一个出来探路的,不会再有危险。 周洲一时语塞,干脆为自己找点事做,他收起了藤蔓,感觉这里面应该有一坨被绞碎的肉末。 艾德里安一下子跳出去好远,夸张的捂住眼:“啊啊啊,不是吧,这么快就要收起来!儿童不宜儿童不宜……” 周洲没心思吐槽他。 藤蔓里,什么都没有。 与此同时,周洲的面板数值也出现了变化: —— 上古生灵契约者——周洲 能力:与生灵共享修为与长生 属性:吞噬了低等恶魔魅魔,拥有了魔族的属性(并没有任何用处,简直就是浪费灵力的作为) 能力值:40(修士筑基中期,异能者40级的水平) 愿力:302 系统资料:你获得了上古生灵万年的知识,并且有能力在知识的长河中不被淹没(待能力值到达30时开通) 商城:未开通(待能力值到达100时开通) 第六章 魔灾?!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艾德里安什么都没看到,他的眼睛被自己捂住了。 当然,就算他想看到,也什么都看不到了。 周洲一把火烧了本应存在魅魔的地方。 “咔哒” 深渊的族群中,属于魅魔的魂铃应声而碎,化为粉尘。众位正在观望的妖魔都露出了骇人的神色。 魅魔不死不灭,只有强大法师或最纯净的火能让她们完全消失。在众魔族凝重的目光中,魂铃的灰尘渐渐变成灰黑色,在风中被吹走。 深渊魔族为此乱成一团,又将大战的计划推迟了不少。 …… “你会得到美人,得到财富,得到你所想要的一切……只要你签下你的名字,将名字给我。”美丽的女人露出动人心魂的笑容。 却是对着周洲的。 真可惜,周洲想:我又不是男人。 不然我可有事可做了。 艾德里安以为他真的将魅魔的尸体烧了,他跟上周洲,琵琶被他又背到了肩上,大大的猫儿眼里冒出星子:“周九你刚刚好帅!你是怎么做到的,魅魔的媚术一向对男人无往不利的。”他大概忽略了自己,艾德里安应该是一个心智很坚定的人。周洲觉得自己完全只是开了挂的。 不过思索中的周洲自动过滤杂音,没空给他解答。 魅魔的交易不一定就是完全公平的,其中漏洞百出。 周洲设身处地的将自己比作魅魔,她大概会这么想: 我难道不美么?和我交易了之后,你都是我的,当然得到了美人。 魅魔的财富是任何魔族还是人类都无法比拟的,如果猜得不错的话,在交易之后,是将自己的灵魂卖给魅魔。 还是那句话,你都是我的,我的当然就算是你的了。 只是你没法用而已。 魅魔的交易会吞噬人的灵魂,他们最终变得没有意识,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还不是魅魔决定的。 漏洞百出。 周洲在心中冷笑一声,又转向了艾德里安,问出了她一直疑惑的问题:“在魅魔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下意识就挡在我前面。”她可不相信是什么“男人合该保护女人”,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现在就是一只货真价实的雄性…… 艾德里安惊讶着:“周九你不是法师吗?” 周洲:我可没承认过我是法师…… 艾德里安拍了拍周洲的肩膀:“法师是一个队伍里最强大的战斗力量,但同时,他们的体力甚至比不上一个牧师或者游吟诗人,每一个人都该知道的,想要长久地生存下去,第一时间法师是必不可少,不能牺牲的。” 翻译一下就是:脆皮法师只能呆在同伴背后猥琐发育。 周洲一时侧目:这个傻乎乎的家伙,也不是很单蠢啊…… 但是大哥……你就这么相信了…… 一个穿着法师袍的人就是法师? 还有她什么时候和他一队了? 艾德里安交代完这些,眨巴着圆圆眼亮晶晶的看着周洲:快夸我快夸我。 周洲看着艾德里安酷似某种小动物的眼神,无语的捂住额头:天哪,还是好傻。 她憋着想揉小动物耳朵的冲动问:“你为什么那么确定我是法师呢?” 艾德里安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本来不是很确定,不过周九你不是已经用实际行动解释了吗,根据你的藤蔓,你是木系法师对吧。” 艾德里安凑到周洲跟前,周洲一时不备,被他突然袭击搞得不知所措,她慌张的跳远一步:“干什么?” 艾德里安揪住周洲的宽大的袖子不让她走。 感谢这个大两号的法师袍,让已经避开的她又一次回来了…… “周九你躲什么?”艾德里安【黑人问号】:“是不喜欢别人接触吗?” 周洲狠狠甩了下袖子,企图把艾德里安的手甩下来,瞪了艾德里安一眼:知道你还这样? 艾德里安接受到周洲的眼神,忽然有一种不合时宜的想法:这样的周九真的好可爱……他被自己吓了一跳,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松开双手表示自己毫无恶意:“周九你真的很厉害,你的魔法好像是瞬发的,我听说很少有人能学会瞬发技能。” 他说着,又将手放到了周洲的袖子上,大眼睛又开始眨呀眨。 周洲:“哦。”【冷漠】 艾德里安显然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集中在他的手上,他赶忙放下手,赶紧低下头做认错状,不知所措的看着周洲,更像小动物了…… 周洲天生就对毛茸茸可爱的萌物没抵抗力,她忍了好久,最终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艾德里安毛绒绒的头,哭笑不得的安慰这个焦急的快要哭出来的大男孩:“乖,没事。”手感和想象中的一样好。她漫不经心的想着。 艾德里安瞪着眼睛看周洲,不敢置信却僵着身体不动,似乎在思考自己算不算是被认可了。 艾德里安琥珀色的眸子渐渐盈满了欢快,像一颗漂亮的宝石,他下意识亲昵的蹭了蹭周洲的手心,抿着殷红的唇露出一个笑容,脸颊上的酒窝又甜又软,就像一只可爱的小奶猫。 周洲收回手道:“别笑了,蠢死了。” 自以为得到了认可的艾德里安:“……” 果然周九原装货还是芝麻馅的。 赶路大概会花费他们一半的时间,这种路程在曾经只坐车出门的周洲眼里应该是枯燥的。 但有了艾德里安的加入,意外的变得还不错。 用来逗趣儿的小萌物,当然不会只是个萌物。 游吟诗人魔法来自音乐,他们的力量是大自然赐予的。 自然给他们灵感,沾染墨水的羽毛笔下,凝聚着美丽希望的音符。 琵琶不是琵琶,它没有名字,每一个游吟诗人会在天赋觉醒那天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乐器。 没人能叫他们怎么弹奏,这是只有自己才能领略的地域。 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出千古绝唱。 琥珀眼眸的大男孩在工作的时候意外认真,他眸光澄澈,鼻梁挺直,从侧面看,鼻子上的驼峰在他不笑的时候竟有了一些严谨范儿。 周洲托着下巴想着:人一工作起来就是不一样啊…… 认真严谨的成功人士笔尖一顿,突然激动的捧着羊皮纸:“啊啊,终于写好了!”这一抬头眼神撞到坐在他对面假寐的周洲身上。 艾德里安捂住嘴巴,长卷的睫毛颤了颤。 男人看似撑着头假寐,实际只有两三根手指虚虚的碰到脸颊,平日里看人莫名冷漠,好像对谁都是鄙视的眼睛闭上,竟意外的柔和,有点像个姑娘家。 艾德里安凑近看,白嫩的皮肤为自己的想法而通红,他使劲甩了甩头,想的却是:要是让周九知道了,他一定会一藤蔓呼死我。 “你在想什么?魂不守舍的。”头顶传来小提琴似的优雅沉悦的嗓音,却让艾德里安受惊的跳起来。 “嗷呜!” 同一时间,两人一个捂着头顶蹲在地上咝咝吸气,一个捂着下巴缩在椅子上。 艾德里安眼里冒出泪花:“啊啊,好痛好痛……” 周洲还算争气,没有直接叫出来,她只是给了艾德里安一记飞天掌,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跪下喊爸爸。 “艾德里安……”周洲压着嗓怒气沉沉,这次没人认为她的红眼眶是感动到泪流,艾德里安杵在地上捂着又遭了一次摧残的额头,委屈地拽周洲的袍角,小声道着歉:“周九我不是故意的……” 周洲没理他,小萌物软乎乎道歉的样子着实可爱到炸,放在平时周洲就轻松揭过了,但这次她却没空管艾德里安。 她凝重地对艾德里安说:“你听,有声音。” 声音渐渐明晰,如轰隆的雷声在地面上巨响,远方扬起尘土飞扬,青灰色的浪潮随时间而接近。 艾德里安惊恐地抓起周洲的手飞奔:“魔灾!?” 第七章 天涯游子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艾德里安是个游吟诗人,从一开始就交代给周洲了。 真可惜。 法师虽然是皮最脆的一类职业,但游吟诗人刚好倒数第二。 魔灾小恶魔毫无理智可言,满脑血腥,想也知道,逃不过只有被吃掉的下场,也许还没被吃掉,就被踩成肉末了,居家包子馅必备良器……咳咳咳咳咳…… 艾德里安拉着周洲绊倒在地的时候,心里的绝望翻涌如江河又被强行平息,他下意识看向一直平静只是脸色苍白了点但很靠谱的周洲,其实周洲哪里是平静,还不是被吓破胆了,万幸,面瘫挽救了她的形象。 不一会儿艾德里安又为自己的反应感到好笑,法师确实攻击力逆天,但他不能要求一个远程攻击的职业在近处仍然潇洒自如。法师一向不喜欢和人近距离接触,因为这样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们甚至没有反击的机会。 要念咒的。 就算和周洲一样不需要念咒,但发出的攻击难免不会伤到自己。 保持距离…… 艾德里安的手肘被尖利的石子擦伤,魔灾已近在眼前。 他闭上眼等待死亡,甚至开玩笑说:“周九,我如果是个战士,我一定不会让我们死的。”他一定能跑的远远的,让周九有足够时间准备法术。 周九想着:去你的吧你准备好被踩死我还没准备好呢。 这根本不在我的死法大全计划中!!! 周九给了他一个白眼病并表示不想理他,艾德里安觉得这样的反应大概正常,毕竟谁会在这么危险的境遇还开这种玩笑。 初生的朝阳被阴影替代,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达。 艾德里安下意识抬头望,男人的身量很纤细,笔直的面对着千军万马,在他的身前,有莹莹的水波荡漾,柔雅温和,与他本人毫不相干的词语,却让人觉得加在他身上意外贴合。 低等魔物撞在柔柔的水波上,瞬息消失,高速的力量只在水波上留了一圈一圈的波纹。 周九回头看他,面前比浪潮还可怕的魔灾仿佛不足为惧,他身后仍然是万丈骄阳,并不是乌云阴影啊,魔物挡住了阳光。 “喂,被吓傻了?”周九宽大的袖子中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摆了摆。虽然她之前也是,但是看到有人比她更丢人还是安慰了一些。周洲在心里为自己捏了把汗。 艾德里安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激动的差点跳起来,但考虑到刚刚的乌龙,他还是强行压抑自己,脸蛋憋得通红:“周九周九周九!你太太太太——厉害啦!”声音被强调的拉长。 如果不是担心会影响周九的魔法,他大概会抱住周九使劲摇晃。 周洲额头暴起青筋,还有力气嚷嚷,看来没傻:“闭嘴。” 艾德里安“哦”了一声,蹲在地上使劲盯着周洲,仿佛对着周洲那张棺材脸能看出朵花来。 “这人类脑子坏掉了?”周洲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艾德里安,游吟诗人。” 生灵嗤笑一声:“这年头,什么人都能当上游吟诗人了。” “你叫什么名字?”周洲虽然心里很认同,但还是选择换一个话题,妈妈说过,在别人背后乱说人家坏话不是好孩子。 就刚刚,生灵突然醒来,在魔灾即将蔓延到周洲身上时,挡住了恶魔的身躯。 情况比较凶险,周洲觉得在回忆下去可能会跪,所以干脆再也不想记得了。 “啊,我?”生灵明显没想到有人会这么问它:“我的名字?我没有名字啊。” 周洲在脑中与它对话:“那我以后怎么称呼你?”这是做人的基本礼仪,总要有一个称呼的。 “这是个麻烦……”生灵大概在思酌:“不过一个代号而已,你给我起一个吧。”它显得无所谓。 “哦吧,我看你一直那么白,就叫小白吧。” “……” “你不是说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吗?” 生灵什么都没说只是撤走了周洲面前的防御。 周洲脸一白,面对又要扑上来的恶心的疙瘩脸,腿一软差点为生灵献上膝盖,这货怎么这么小心眼:“我错了我错了我肯定好好起。” 艾德里安以为周洲魔力不够了:“周九!”魔法师脱力一般都这样。不过周九真的很厉害,这么危险的情况他竟然还是面不改色。 不不不,少年你误会了你真的误会了,我就是个怂货。 艾德里安觉得想要和他做朋友的人不能只呆在别人背后当一个吉祥物,他拾起落在地上的“琵琶”:“周九你在撑住!”他说着弹奏起了乐器,从他微带茧子的十指下,有点点光点随着他的琵琶流入周洲的身体。 满意放回保护罩的生灵:“……” 拍着胸口松气突然看到自己面板数据变化的周洲:“……” —— 上古生灵契约者——周洲 能力:与生灵共享修为与长生 属性:吞噬了低等恶魔魅魔,拥有了魔族的属性(并没有任何用处,简直就是浪费灵力的作为) 能力值:42(修士筑基中期,异能者42级的水平) 愿力:303 系统资料:你获得了上古生灵万年的知识,并且有能力在知识的长河中不被淹没(待能力值到达30时开通) 商城:未开通(待能力值到达100时开通) 生灵的语气有些奇怪:“游吟诗人的圣物木灮什么时候眼光差成这样了?” “木灮?”周洲疑惑。 书屋:木灮,游吟诗人圣物,只有最纯净的心灵才配拥有。 周洲看着目光澄澈坚定的少年,忽然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木灮还真没找错人。 “周九你没事了?”艾德里安的声音其实很好听 就是太吵了。 尤其是在它沾染上喜悦的时候,几乎可以说是治愈系的天籁之音。 就是太吵了,特别吵,十分吵! 周洲想笑一笑,却没有成功,她只好说一句:“谢谢。” 然后跟生灵说:“你就叫亭长吧。” “为什么?” “因为……”周洲面瘫脸上罕见显出了一点温柔,她蹲下身,面对着在魔灾渐渐退去后,与环境不符的火烧云,揉了揉乖巧起来可爱的不可思议的熊孩子头发:“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这和亭长有什么关系?”生灵追问。 周洲干脆忽视了它,她将沉浸在演奏乐曲的艾德里安从地上拽起来,天已近晚,魔灾被挡在大陆最北面无法进入。 艾德里安一言不发地跟上周洲,他总感觉气氛有些怪,这时候还是别说话好。 周洲对艾德里安安抚性的眨了眨眼,此时的天空格外明澈,暖暖的火烧云将它染成壮丽的红晕,将艾德里安眼底的琥珀色映成火红。 为什么? 因为……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啊。 我的故乡,你在为我送别吗? 艾德里安此时面对着仿佛燃烧起来一样的云朵,震撼的看着这抹火烧云,红唇张大:“哇唔~~好美啊!”他挣脱开周洲的手,张开双臂奔跑:“啊啊啊啊啊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晚霞!” 仿佛被染上热情的风声在他耳边流淌呼啸,风中周洲的声音就像加了两百层滤镜,柔和得不可思议:“真蠢,是火烧云,不是晚霞。”要不是艾德里安耳朵好,他大概会以为是听错了。 艾德里安长长的卷发被风吹到脸上,原本用来束发的发带被逃跑途中不知扔到哪里去,他又一次摆起了木灮,凭着身心的震撼,灵感成歌。 这传唱后世千年的《火烧云》,就是在这灾难背后创下的。 少年颜色浅淡的长发被染成金红色,在风中飞舞,他整洁的衣衫破碎了好几处,洁白的脸上粘上污泥,可没有一个人出声嘲讽,连一醒来就开毒舌技能的亭长也没有。 真的很美,很震撼。 他几乎与这片天空融为了一体,成就了油画般的风景。 周洲在风中闭上眼,袍子里也灌满了风,觉得穿越以来的紧绷的神经得到了缓解。 “那个蠢货居然似乎晋级了,游吟诗人的晋级什么时候变成大白菜了。”不仅有美妙的歌声相伴,还有生灵不敢置信的吐槽当背景音。 一曲送别,是故乡的馈赠。 那么从今天开始,她就不再是华人了吗? 当然不,游子离乡多年,仍然要落地归根,仍然不会忘本。 她也不过是停留在这奇异世界的游子,在连接人间和魔族的交界点上,她与其主人订下契约,在魔灾来临,她借用了太多力量,被世界意识开始认可,得到了在这里长期生存下去的权利。 就像公民居住证一样。 于是察觉到孩子离开的母亲为她饯行,送她最后的火烧云。 第八章 魔界深渊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周九,你愿意来到我的家里做客吗?”年轻的游吟诗人笑意吟吟。 可惜眼前的男人大概是个冷心的:“不。” 游吟诗人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暗下去:“那,好吧……不过你一定要小心,周九你到底是个法师,千万不要逞能,魔界封印不知道为什么松动了,现在各处都有魔灾,我只能回家看看,不然我的父亲大人会担心我。”说着,他的眉眼染上愧色,微弯下腰执起木系法师的手:“抱歉,不能陪你继续下面的旅程了。”一个标准的西方贵族礼。 周洲略微无语:我们好像没认识多久吧…… “没事。”周洲对着可爱乖巧的事物实在没什么抵抗力,虽然很嫌弃但还是下意识安慰他:“我们还会重见的。” 艾德里安衣着依然狼狈,他却毫不显不自在,反而愣了一下爽朗大笑,感慨似的说:“周九你真的好温柔啊。” 周洲手指搭在艾德里安的发间,他的头发柔软极了,像丝缎一样:“蠢货。”周洲淡淡的说。 我如果温柔就不会让一个游吟诗人在魔灾的时候独自回程,明明我有时间,还充足的很。 我如果温柔,就不会从一开始就对你怀有戒心,连一个名字都不肯透露。 太蠢了。 艾德里安眯着圆圆眼像只猫儿一样,顶了顶头上温柔的手:“周九你是不是害羞啦?嘿嘿嘿……” 周洲忍不住笑了笑,尽管她的脸实在没看出什么表情, 真是……可爱极了。 …… 炽热的骄阳把一切都映在世界,造物主从没有偏爱之意。 就算是被深渊污染的狼匹。 “夏洛特!!” 巡林客声音惊吓的几乎变了音。 一头巨大的食尸狼盘踞在他的身侧,森森利齿滴下粘液,落在地上发出“呲呲”的响声。 巡林客浑身颤抖得出了重影,他救命稻草一样的喊着:“夏洛特,夏洛特,夏洛特……” 食尸狼或许没那么多耐心听这男人瞎比比,它在确定没有陷阱后,有力的后腿一登,腥臭的牙齿几乎咬到巡林客的脖子。 巡林客害怕地闭上眼睛,未受伤的手中一柄剑乱挥着。 他感到一阵清凉的风,年轻的女人支持了一枚短刀,酒红色短发在背光时泛了一圈光圈,短刀迎着骄阳,准确无误的插进食尸狼的喉咙。 “嗷呜!”食尸狼发出一阵痛苦的吼叫,口中粘液乱飞。 夏洛特飞快在狼身狠蹬了几下,抽回刀子,躲开了粘液。粘液从夏洛特身前往后喷洒,应该会上到巡林客。 夏洛特心想:以罗比的身手…… 那位巡林客不只是吓傻了还是怎么了,竟一点也没有挪动,就眼睁睁的看着粘液向自己飞来。 夏洛特的自信出了问题,矫健的身子一顿,愤怒的食尸狼抓准这一时机一爪朝她袭来。 “妈的……”痞子似的女人低骂了一声:“罗比你是傻了吗?” 她一脚将吓傻的罗比踢开,却躲不开食尸狼的袭击。 食尸狼的爪子一向最让巡林客头疼,这一下去肠子都得被揪出来。 夏洛特将短刀横在自己身前,怒极的想着:老娘死也要切了你这孙子的手! 黑暗中,她没感到自己的肠子被揪出来,也没再听到狼利爪撕裂空气的声音,倒是脸上被一片凉滑的布料刮到,轻柔的。什么时候食尸狼便软绵绵了……夏洛特跑了回神。 她警惕的站起身,睁开因生理反应闭上的眼睛,一位木系法师站在她身前,法师是一贯的纤细瘦弱,他苍白指尖有着一团柔和的光,看上去温顺软和——夏洛特几乎怀疑这是猫玩具——却在离手之时爆发出强大的能量,从地面下猛然顶出的藤条在空中乱舞,像章鱼被伤到以后的反应,藤条伴着风的撕裂声将食尸狼绑的结结实实。 食尸狼又想大吼,口中粘液呼之欲出。 夏洛特:“小心……” 藤条摔在食尸狼的嘴吻上,绕了好几圈后,被主人恶趣味的打了个蝴蝶结。 “唔……”现在,威猛的大狼只能发出委屈的声音了。 从开始便没有说话——连咒语都没有——的男人回过头,微挑一挑眉:“嗯?” “没事……”女巡林客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罗比从一旁爬起来,捂着嘴猛咳:“哦太阳神保佑,我又活着回来了……” 夏洛特上前将罗比从地上拽起来:“别忙着感谢太阳神了,你应该感谢你运气好。”她扶正了东倒西歪的罗比,冲这位浑身都笼进袍子里的法师肃穆了脸,她单手提起短刀,握拳抵在胸前,行了一礼:“感谢前辈的慷慨。” 罗比也跟着行了一礼:“天哪,多么善良的好心人,愿神与您同在!” 只是饿了想吃肉的“法师”周洲看着被踩踏的狼尸:…… “咕咕咕~”不知是谁的肚子响了一声。 反正不是我……周洲手指压低了帽沿。 为罗比正骨的夏洛特手一哆嗦,突然有点恨自己听力好…… “嗷嗷嗷!”罗比疼得脸都扭曲了:“夏洛特你搞谋杀啊!” 夏洛特冷笑一声:“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大义灭亲’,被吓傻的孙砸。” 罗比:“夏洛特你这个男人婆,哎呦我去!” “罗比!”夏洛特瞥了一眼刚刚就拉低帽檐不说话的法师大人。 “干啥?!”罗比没好气的说。 “你饿了。”夏洛特手指使力。 罗比:“我没啊啊啊……” 夏洛特眼神示意:你饿没饿? 罗比看着自己被摧残的惨不忍睹的胳膊,猛点头:“夏洛特我们忙了一天了,去吃点饭吧。” 夏洛特为他打了个蝴蝶结,转身对周洲说:“法师大人,您要与我们一同用餐吗?” 法师从帽子的缝隙中看了她一眼,点一点头。 周洲此时想的是:救星救星,宝贝你是天使吗?你怎么知道我饿了的。 法师轻轻撩起袍角,优雅的落座,仿佛这是一个盛大的宴席。 周洲觉得自己口水都要下来了:我要吃肉吃肉吃肉…… 夏洛特忍不住肃然起敬:瞧瞧,这就是高贵的法师阁下。 罗比埋怨地瞪了夏洛特一眼:这么高贵的人物你居然要他和我们一起吃野外?夏洛特你真是太不尊敬神了! 夏洛特回了罗比一个白眼:你一个牧师都没人家爱干净,你也有脸代表神?再说了……这关神鸟事? 罗比:夏洛特你竟然污蔑主的牧羊人! 夏洛特呛声:我就说了实话干你毛事,主自会指引我! 周洲不知为何,总觉得气温在降低,她看向坐在旁边的夏洛特和罗比。 罗比迅速坐直,收回掐在夏洛特脸上的手。 夏洛特迅速站起,拍下罗比放在她腰间的脚。 “法师大人,我去找点食物……” 周洲还没应声,便被打断。 “就是他们,他们与深渊有染。”一位白袍子的人对他身后的军队大喊。 夏洛特听到这个身躯瞬间绷紧,像一头进入防备时的豹子:“泰斯特你胡说!” 罗比也强撑起身子:“你有什么证据?” 泰斯特侧开身子,弯腰迎出叶哈里小镇的镇长,指着他们身后的周洲:“他,就是证据!” 夏洛特下意识挡在周洲面前:“泰斯特!你别太过分!” “你还说你没有与深渊有染?这个男人身上这么浓重的深渊气息你没闻到吗?!”泰斯特用更大的声音对夏洛特喊。 “有染是指什么?”周洲小声问亭长。 “与深渊交易过而且得到好处的人。”亭长用言语表达了对周(文盲)洲的鄙视。 夏洛特看向领主:“领主,他是个好人,他救了我们的命……” 周洲挠了挠脸:想吃个饭好难啊…… 领主挥手打断夏洛特的话:“夏洛特,你终究是个女人,嗅觉没有男人灵敏是正常的,你还是不适合在这里工作。” 他又指向一直当背景板的周洲:“我暂且饶你一命,但他绝对要抓走!” 罗比奔过去:“领主您太武断了!” 泰斯特挥开罗比,得意洋洋的给他看手中的深渊测试仪:“你仔细瞧瞧,这深渊仪。” 周洲好奇也看过去,一个简陋的类似中学生电压表的表盘,红指针仿佛断了路似的不停的偏转过去,过来,过去,过来…… 啊呀,真有规律,短路可不会这么有规律的闪。 罗比的脸白了,在夏洛特愤怒的视线中,他沉默的从地上爬起,深深弯下腰:“我接受惩罚,愿罪人在牢狱中接受主的教诲。” 夏洛特不敢置信的看着多年的老朋友,咬牙给了罗比一脚,毫不留情:“平时就看你这家伙不顺眼了!一口一个‘主’,我们快要死的时候他怎么没来!?” 罗比一言不发的接了一脚,身体又在地上滚了两圈。 泰斯特:“那是主的旨意,你们被魔鬼救了还不自知,就应该重回主的怀抱!” “哈?!”就因为那个什么“主”,就要让我们死?夏洛特鼓囊囊的胸脯上下起伏,她的脸都青了。 周洲拨开短发都炸掉冒烟儿的夏洛特:“你的意思是,主都安排好了一切?” “那当然,主全知全能,你们这群罪人就算暂时避免了主罚,但主却派了我来揭发你们!” 周洲上去就是一脚,踩在黄泥地里的鞋子毫无疑问在泰斯特的白袍上留了一个大黑脚印:“那么,你的主有没有告诉过你,你今天会被我踹?” 大家都知道,法师身娇体软易推倒,这一脚下去周洲脚都疼了那个牧师还一脸什么都没感觉的样子。 但也算是达到了目的,嘲讽技能点满。周洲为自己竖了个赞。 泰斯特怒目圆睁:“你!主的神意岂是吾等敢妄加揣测的!” “呵。”周洲不可置否的冷笑一声,这家伙,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话前后矛盾了吗?拉低智商的谈话。 泰斯特愤而上前想和她理论,领主按住泰斯特的肩膀:“夏洛特,你也看到了,还执意要站在魔鬼这边吗?”他苦口婆心的劝导:“我知道你美丽强大,但你终究是个女人,还是应该做点女人该做的事,你应该去相夫教子,而不是在这里做这样危险的事,别再……” 周洲:什么叫女人该做的事?!相夫教子,别逗了。 夏洛特还没反驳,身旁气到发霉的周洲终于忍不住直接一藤蔓上去。 领主胖胖的身躯猛地向旁边倒,的脸被抽出一条带血的红痕,看他大肠嘴里吐出了什么东西,原来是碎掉的牙齿。 罗比张了张嘴:“夏洛特你别再这样了,你这是在和一座城的人作对,他可是魔鬼!” “去你妈的魔鬼!你就应该在食尸狼嘴下被咬死!”夏洛特破口大骂,市井长大的她可不能被指望出口些什么文雅的词:“罗比,你真让我恶心。” 夏洛特抬起充满红血丝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第九章 大佬你缺腿部挂件吗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领主之前还愿意端着和善的架子,那是因为没有触及他的利益。 现在恼羞成怒的领主可考虑不了那么多。 什么夏洛特,长胸不长脑的蠢女人! 天天和男人鬼混,要不是看她有点姿色早踢了她! 不识好歹! 领主堆满肥肉的脸被气成一种诡异的形状。 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低头做小媳妇状的罗比默默远离了一点,夏洛特抱着臂把眼睛移到天空,身着大袍子的周洲帽檐拉得更低了。 这是何等的丑陋啊! 这时候就不得不敬佩此时此刻还面不改色的泰斯特。 领主以为他们怕了,露出一丝狞笑:“给我上!留活的,本官要好好招待他们!” 夏洛特看了看自己锃亮的短刀,思索着把他们都打成肉沫自己在自杀的可能性。 好像有点东西!死也要扒那死胖子层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群大兵们狰狞的扑上来。 夏洛特跃跃欲试捏紧手指,没等出手,只见眼前青光一闪,视线为之一清。 然后她就看见刚刚还很神秘莫测的法师站在她面前,空地上躺了一堆七仰八歪口吐白沫的大兵。 哇哦……说好的身教体软易推倒呢……夏洛特张大了嘴,手中握得紧紧的短刀掉在地上。 法师奇怪的看了夏洛特一眼,指了指她的嘴角,夏洛特赶紧抹了把嘴,摸了一手口水。期间领主丧尸一般从地上爬起来,一只不知哪来的藤蔓一鞭子抽过去。 领主惨叫一声,轰然倒地,地面上尘土飞扬。 夏洛特发誓,她绝对从法师不食人间烟火的眼睛中,看出了一丝丝的嫌弃。 大佬你还缺腿部挂件吗? 周洲其实本来打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后来还是忍不住出了手。 “为什么?” 周洲【凝眸望天】:啊今天天气真好啊…… “不要转移话题。” 周洲:那货太丑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憋不住我几个儿。 周洲对着亭长鄙视的表情尬笑:干完一票,回家睡觉。 突然感觉袖子被人扯住。 emmmmm……为什么来到这儿每一个遇到的人都喜欢扯别人袖子…… 年轻英俊的女性眨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 不萌就不要卖萌了,别为难自己。周洲在怜悯的看向她。 夏洛特低头看着法师,奇怪法师大人眼睛怎么那么奇怪,是抽抽了吗?不不不,我不能想这个,她干起正事:“大……”佬你还缺腿部挂件吗?! 离得远还没什么,离得近了周洲突然发现她需要仰着脸看夏洛特,脸都黑了:这女的居然比我高! “她不止比你高,胸还比你大。”亭长在那说风凉话。 周洲隐蔽的瞥了一眼:真的很大,很圆…… 她一时气愤甩了甩袖子甩下夏洛特的手,自从来这边这个动作做的异常熟练。 真是的,这妹子长得这么高做什么? 还离我这么近!不知道自己快贴上了吗,是在炫耀吗!? 我长得矮怎么了,我也有一六九了好不! 我平胸怎么了,平胸省布料! “法师大人,我能跟着您吗?”夏洛特被拒了也不灰心,简直拿出了自己在学校追罗比的耐心。 虽然最后没啥好结果…… 周洲面无表情,要不是她面瘫,她绝对会扭曲着脸喷死这个炫耀身高的大胸妹子:“不能。”打击一次也就算了,还想在未来一直打击我,没门! “法师大人我很厉害的,您用疾风术赶路的时候我也可以自己跟上,我还能帮您赶走没必要您出手的杂鱼,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打得了色狼暖得了床!”夏洛特自信满满的侧着身子在周洲旁边走,方便她看周洲的表情,虽然帽子掩着也看不出什么吧…… 周洲看了一眼自己的小短腿迈得飞快,夏洛特只是随便一步就抵得上周洲三步。 她还是侧着走!侧着! 这个人太坏了! 更方便展示傲人的……周洲捂脸: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你腿长了不起哦!胸大怎么了?腿长怎么了? 腿长…… “腿长确实挺了不起的……”亭长控起一堆草药扔进自制的石锅里。 周洲向身高屈服。但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羡慕人家的胸…… 可那个让她屈服的人却没打算放过她,还在不停的“哔哔哔”。 周洲:“……”我好生气呀。 和她做朋友的人都知道,身高和平胸,是周洲唯一的痛。 家里人都是巨人体质,就她一个随便自家十六岁小妹子都比她高两个头,大两个size…… 夏洛特还在滔滔不绝的自荐枕席……哦不是,毛遂自荐,原本埋头赶路的法师却忽然停住,夏洛特猛刹车,眼睛发亮的看着法师大人:“法师大人……” 法师抬起了头,露出一直隐在帽子下的脸。 白嫩嫩的包子脸,看上去年龄很小,眼睛很有东方感…… 没错周洲是个圆脸盘,不过一般和她交朋友的人都比较注意她的五官,很有冰山范儿……哪有人直接看脸型的…… 哇我果然没跟错人!夏洛特星星眼:这么小就这么强(至少比那些耀武扬威的老货法师强,他们可不能一瞬间干掉那么多人)天赋一定很高! 法师有一张天使的面孔,天使缓缓开口:“我饿了,你去做饭!” “天使……呸……法师大人你是收下我了!”夏洛特差点说漏嘴,她迎着法师探寻的目光,赶紧两脚一并,立定站直:“保证完成任务!” 然后她立马去找食物,走远了还看见她双手握拳原地蹦了一下:“Yes!” 周洲:“好蠢……” 亭长正在用勺子搅匀锅里的沥青色不明液体,头——可能是头——也不抬回了一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周洲怒:“你什么意思!?” 亭长“你脑子果然不好使。”我说那么明确你都没听懂。 周洲突然想起第一次生灵刚契约的时候蠢萌蠢萌的,这会儿怎么焉坏焉坏的,她开玩笑的随口一说:“我说你该不会有双重人格吧……” “……” “不。” “你知道你撒谎会脸红吗?” 亭长捂住脸:“你别胡说!” “哈哈哈蠢货你有脸吗?”周洲大笑:“要不是心虚你会捂脸吗?” 亭长:“周洲!” 周洲掏了掏耳朵:“嗳,知道我名字好听但你也不能天天叫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我呢。” 亭长:世界上怎么会有人类这么不要脸! “我怎么会不要脸呢?”原来他一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 亭长以为他是服软了,得瑟的一笑,还没说出什么胜利的宣言,就听见她摸着自己的脸继续说:“我的脸这么好看我怎么会舍得不要它?” 亭长面无表情:“矮冬瓜。” 周洲跳起来:“你说什么!?” “搓衣板。” 周洲:“要不是你把我做这么矮我至于这样吗?要不是你把我做成男的我……” 亭长嗤笑一声,温柔地说:“这就是你真实的身高三围啊。” 周洲自动屏蔽了杂音。 “法师大人我回来了。”不远处,一个大高个踮起脚向她打招呼,然后迈着大长腿不一会跑到周洲面前,那啥还一颤一颤…… 周洲自上而下:“……”我靠…… 亭长:“噗。”毫不留情的嘲笑…… 周洲:气死我了! 周洲看着两手空空的夏洛特:“……” 夏洛特:“噢噢,我马上搬过来!”然后她又一颤一颤的跑到了森林里。 “嘭!”一只大熊从她肩膀上下来,猛地甩到地上。 周洲站在原地毫无动静,别误会,她只是吓懵了:大胸御姐不是御姐…… 这是变形金刚吧! 夏洛特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大神眼里已经成了暴力金刚,她抽出短刀,毫不犹豫快准狠的剥了大熊的毛皮,又捡了一堆树枝生火,然后对法师傻呵呵的咧嘴一笑:“……” 周洲退后一步。 夏洛特:“……” “咳……”完了完了,他嫌弃我了!“法师大人,马上就好……”夏洛特擦了擦汗,突然闻见一股灰尘和汗液混合起来的味道。 好臭…… 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夏洛特悄悄盯了一眼周洲,发现人家干净整洁,长及拖地的青色袍脚上也没沾到一丝灰尘。夏洛特一时觉得自己真相了。 周洲站在旁边(地上太脏不敢坐),看着夏洛特搞个烧烤还这么多表情,一会儿发白一会发红的,而且还一脸绝望的看向远处。 “她不会有病吧……”生灵似乎沉静了好久,才发出声音,他(暂时这么称呼吧)透过周洲的眼睛看世界。 周洲看夏洛特挺健康的,活蹦乱跳的,但想了想还是没反驳:“很明显。”脑子有病。 “啊,那岂不是会死了?” 周洲沉吟:“不一定,可能还能撑那么几天。” “那你想办法。”亭长的声音有些强势。 “emm……” 亭长:“什么意思?” “我说,你不会真的有双重人格吧……” “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他告诉你了!真是太不靠谱了……”生灵不满的嘟嚷。 “你是那个和我契约的那个。” 生灵:“连这你都知道!” 周洲心说:这不废话吗,你俩性格相差那么多…… 生灵佩服极了:“你真是太聪明了!” 周洲得意的刚想说:那是。 “怪不得有人说胸大无脑,看来胸小真的长脑子!”亲手制造周洲身体的生灵十分了解周洲的三围。 周洲:我错了,我刚刚竟然夸你比你那个人格好多了,明明一样毒舌! 只不过一个无时无刻喷涂毒液,一个懵懂无意间伤人至深…… 夏洛特做饭很好吃,周洲最喜欢的就是一边吃饭一边听八卦。 周洲本来等着夏洛特说话,但夏洛特一直很沉默,周洲觉得这姑娘估计神经刀,一会儿话多的不行,一会儿一个字儿也憋不出。 殊不知人家以为周洲喜欢安静,好不容易达成了目的肯定不能让大腿不高兴了。 周洲干脆硬扯着亭长说话:“你们既然有两个人格,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生灵正在做和亭长一样的动作,熬药,他有往里面加了点药材:“随便,一个代号而已。” 虽然是两个人格但性格还差不多,连回答都是一样的。 “我叫你清欢吧。” “清欢?好听是好听,但怎么感觉那么奇怪呢,为什么啊……” 周洲暗笑一声:因为这是妹子的名字啊。 但她可不能这么说。 “人间有味是清欢啊。”周洲看着手中香喷喷的熊掌说。 清欢还是不明白:“可是……” 周洲强行转移话题:“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你们是男生还是女生?” 清欢果然上钩了:“啊……好像是哦,我们喜欢上的人什么性别,我们就什么性别。” “噗咳咳咳咳……”正享受美食的周洲突然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夏洛特赶紧上前扶周洲:“法师大人您慢点吃,又没人跟您抢……” 周洲没理夏洛特,废话,夏洛特这么说她能理她!?理了不就承认自己贪吃呛到嗓子了吗…… “你们是人妖?”周洲眯起眼睛看这一团白雾。 清欢炸了,熬药的汤匙往锅里一扔:“你才人妖你才人妖!” “你说谁是人妖你这人真不会说话!” 周洲:“……” 这小屁孩声音挺嫩的,但意外得很魔性…… 就是不停的在你脑子里喊:“哇啊啊啊啊啊你才是人妖你骂我你骂我你骂我……” 周洲完全不能像无视亭长一样无视他(暂时称他)。 周洲放下熊掌。 “法师大人你咋不吃啦?” 周洲顶着满脑子的“哇啊啊啊啊啊你才是人妖你骂我你骂我你骂我……”,生无可恋的说:“生亦何哀,死亦何惧……我们要做社会主义的接班人,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舍鱼取熊掌者也,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脑不复还……” 夏洛特听的头疼,以为法师正在念咒,对于正在受折磨的学生来说,大概和念咒差不多吧,看来夏洛特是个战士,不是学习的好料纸 夏洛特痛苦的抱着头:难道法师决定这么不爱干净的腿部挂件还不如不要,杀人灭口比较好? 不不不!不能这样! 夏洛特瘪着嘴,眼里瞬间充满了泪水。 可怜的周洲看见一大胸御姐满脸委屈的看着自己一时吓到心肌梗塞,白眼一翻差点摔了个藤蔓过去。 夏洛特还不知道自己刚与死亡擦肩而过,还在为法师不念“咒”而高兴,原来法师大人吃这套,那我以后安全就有保障了! 夏洛特喜滋滋,完全忘了自己(我都是法师的人了,他弄死的和我弄死的都一样)刚弄死了领主可能会别追杀。 法师大人都没慌我慌什么? 然而周洲是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周洲看见夏洛特这么轻松,还以为自己随便杀了个领主很平常。 就在这误会中,人人都很高兴…… 第十章 迷路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打伤了你们的领主,不会被追究?”终于有一天,周洲耐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还在哼着歌儿洗衣服的洗澡的夏洛特背对着周洲无语的回道。 法师靠着树,大帽子一直遮到下巴,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这几天我们过得好吗?” 夏洛特回忆了一下,嗯……嗨皮有肉有美人……咳咳咳…… 夏洛特隐秘的看了一眼树后面的清瘦法师,又看了一眼自己,苦恼地想:我也不丑啊,这人怎么就跟华厦故事里那柳下惠一样捏? 最终夏洛特归功于法师这个专业:法师不愧是法师,高冷禁,那啥! “呃……挺好。” 周洲完全不知道夏洛特在想什么,要是她知道可能会一本正经地说:在下并非柳下惠,不过是不举罢了。 那就好玩了咦嘻嘻嘻嘻嘻……以周洲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搅屎棍子来,就算是自己是吃自己的瓜也照样香喷喷。 “那也就是说,这么多天,你们查尔斯顿城一个人都没追来。”幸好周洲不知道,不然又是一部年度大戏。 这腐朽的社会! 夏洛特拿起岸边的浴巾擦水:“好像是啊!” 不可能啊,怎么着都要派人来追的,虽然我们也不怕他,我们有法师大人嘛。 夏洛特的思维歪到一边:话说真是令人羡慕,法师天赋高也就算了,年纪……年纪看上去很小也就罢了,皮肤白都不是事儿,他他他,他长得比我还好看……不对……不能说他好看,明明是女气! 周洲听见了出水声,心里平静得像亭长清欢锅里熬得不明沥青色液体,完全没有心猿意马什么的香艳情节发生。 她估算了下时间,这个时候夏洛特早擦完了水,于是她转过身:“我们一会要……” 然后自上而下和夏洛特撞了个对眼。 周洲:“……” 夏洛特:“……” 周洲猛地偏头:“你傻站那儿不动干什么,快穿衣服啊!” 周洲:幸好我反应快……真奇怪这种种马小说里的情节怎么被我遇到了…… 夏洛特手忙脚乱的套衣服:“啊?哦哦好的……” 周洲等夏洛特追上来才开始迈步,这个角度夏洛特只能看见法师线条优美的下巴。 夏洛特老脸一红:“那个,法师大人……” 周洲心里忘记自己是个男的了,她疑惑挑眉:“嗯?” 夏洛特憋红了脸,冲周洲抛了个媚眼:“我我我……” 周洲看着眼睛好像抽抽了的夏洛特:“你到底要说什么?”难道要我帮忙治眼睛?我又不是医生…… “我会对你负责的!”夏洛特大喊:毕竟人家一个小孩子法师纯洁无污染,就这么被自己……咳……真是挺不好意思的哈。 周洲觉得她要是再大声一点,自己帽子都会被声波吹掉。 周洲干脆利落的比了个静止的手势:“免了。”周洲莫名第六感:我TM不是穿越异界,是穿越种马文了吧…… 夏洛特又瘪着嘴:“法师大人,我知道您第一次肯定害羞,但这种事情……” “闭嘴。”周洲头也不回赶去自己的目的地,好心酸啊,穿越就穿越吧,还要被强行百合…… “法……咦,我们要去查尔斯顿吗?”还想说话的夏洛特忽然注意到他行进的方向有点像自己的老家。 “嗯。”对于一个终于正常说话的智障儿童,周洲自认为很有“耐心”。 夏洛特凝眉,抓了抓短发:“为啥要去那儿啊?” 英明神武的法师道:“无聊。” 夏洛特:“……”好吧你高兴就好…… 其实也是有原因的,周洲最近每天到生灵森林(周洲随便起了个名)里打坐吸收灵力——灵力还是外面的灵力,不然亭长清欢会干死她……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能力值到五十就不上去了。 周洲看了一眼毫无变化的愿力值,思索可能是愿力的问题。 那么必须去看看有没有提升愿力的方法。 直接找个有人的地方就好了。 大不了当练级打怪嘛。 现在她不用生灵的力量,想干什么干什么,可顺手了! …… 赶去查尔斯顿的路上,周洲久违的感到了一丝饥饿。 “夏洛特。” “嗳,咋滴啦。”夏洛特一脸懵懂。 周洲捏法术甩了滩水过去:“你还有脸问我咋啦?我说你最近很怠慢啊。” 夏洛特抹了把脸上的水,哭丧着脸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这片森林里的异兽都跑哪里去了……” 周洲:“……”好饿…… 周洲懒得理夏洛特这个逗B,干脆抓起她飞到空中,自己去找肉吃。 …… 艾达是个普通的查尔斯顿居民。 他们最近靠邻居接济也快没饭吃了,父亲卧病在床,母亲在早年的魔灾中丧命。 艾达正和以往一样出门打猎,顺便采摘路边没被污染的野植。 魔战将要开始,陆地上的许多东西都被低等魔物染黑,变成类似深渊产物的东西。 打猎也快要打不到东西了。 野兽是第一个被污染的生物。 这种野兽不仅不能吃,战斗力也异变得强得惊人。 “艾达,遇到污染物,赶紧跑。”他的父亲每次在他出去前总是不厌其烦的说,不厌其烦的嘱咐。 “我知道了,爸爸。”艾达心不在焉的回应,他根本没碰见过。 父亲看他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但最终还是让他出去了。 现在,艾达总算理解了父亲的良苦用心。 树林传出地震的声音,树叶沙沙的乱拍,阳光透不过厚厚的叶面,造成一种阴沉的假象。 树木枝干磨砂的声音就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耳边尖声大笑。 艾达只来得及看一眼身后大张着口的树猴,他们嘴角几乎咧到耳边,露出一口锯齿状的牙,眼睛猩红,四肢舞得飞快。 艾达没时间思考,几乎用了最大的力气奔跑。 他要赶紧回去!告诉邻居们收拾东西快跑! 他还要把父亲带上! 艾达背后沉重的野菜野果被他扔到了地上,他听见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他的篮筐被踩碎了,篮筐里他不算远,这就意味着…… 树猴已近在眼前。 近到他们牙齿间的血色都看得一清二楚,疾跑带来一阵腥臭的风,艾达从胸腔里传来一阵呕意:谁知道,那些血色不是吃了什么人呢?他脚一歪,倒到了一旁的树杈上,他当机立断伸手勾起最粗壮的那一根,脚在大树粗糙的身体上一蹬,跳上了树枝。 树猴几乎贴近了他,艾达下意识蹲下抱紧了头。 树猴这种生物,一向欺软怕硬,对手如果强硬一些,他们可能被吓跑,但如果对手十分怂,树猴最喜欢玩弄怂包玩够了再送他们上西天(一般都没到那时候就已经被玩死了……)艾达在惯性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心里一片绝望。 树猴却径直绕过了他拼命地往前跑。 这个举动救了他一命,很快,几乎在树猴走后的一个眨眼间,又有凄厉的鸟叫声袭来。 艾达听见一阵拍翅的声音,脸和手被鸟爪刮了几下。如果他此时站着,大概会被刮成丝状物。 他此时才想到,树猴的嘴咧这么大,好像不是展示凶狠,而是…… 在恐惧? 他茫然四顾,手在身体上下摸了摸。 没死,没死就好…… 艾达想跳下树,被光秃秃的树枝勾住衣服,他卡在树枝上,焦急的想要解开,或者直接扯断布料,但长期营养不良的青少年明显力不从心。 在艾达拼命转身扯树枝的时候,一不小心脚一滑,摔到了一旁不知那位猎人的陷阱里面。 “撕拉” 半边衣服都没了。 艾达欲哭无泪的抬头看天,这是谁啊,陷阱设的这么深? 熊都能被抓住喽吧…… “轰隆隆” 艾达又听见一阵比刚刚还剧烈的地震声,以及堪比地震的地动山摇。 艾达倒在陷阱壁上,站不稳的用手指掐在石头上,怔愣的抬头看: 他看见了长角的青色魔物。 紧接着它们的,是一众还未生出触角和顶角的低等魔族。 是魔灾! 这是比树猴和怪鸟还严重的情况。 艾达因恐惧紧贴着陷阱壁,双手死死捂住口鼻,忽然想起自己六岁那年的小型魔灾。 漫不见际的青黑色,几乎杀也杀不完,挥剑成了习惯性动作,却不断有漏网之鱼爬上小腿,然后贪婪的狠狠咬上一口。 他又想起母亲最后几乎成了白骨的尸身。 艾达眼珠在眼中急促的收缩,身体颤得几乎出了重影,很少有人能抖成这副模样。 他的眼泪溜出指缝,顺着手的弧度滴落在地面。 他几乎不敢闭眼,就害怕眼前母亲的尸体忽然变成了他。 幸运的是,它们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或者说有更值得注意的东西。 艾达在魔物几乎全部被吸引之后,压抑着长期憋气后的剧烈喘息,探头看了一眼,青色大袍映入眼帘:一位,法师? 查尔斯顿的今天很平常,人们清晨起床,打了个懒腰,然后拉开厚重的窗帘,以便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入屋。 艾德奇笑着向诸位道早安,隔壁卖猎物的已经关门,但主人家却仍然热情:“呦,亚伯拉罕家的,早啊,艾伦那小子又出去啦?” “是啊,真是让人不省心,说过危险也不听。”病弱的男人嘟嘟嚷嚷的说着,其中爱重大过抱怨。 “嘿呦,你就别炫了,我老杰克要不是打着光棍,准定生个大胖小子羡慕死你!”猎人扔了个水果过去笑骂道。 这一天很平常,查尔斯顿的领主消失了,却一点都不影响人们的生活。 对于他们来说,消失了或许才是好的。 这样的领主啊。 鱼肉百姓,不如不要。 查尔斯顿很快升起了炊烟,众位相熟的打着招呼各家串门,查尔斯顿在领主接手后愈发的贫穷,许多人唯有靠邻居的接济才能生活下去。 亚伯拉罕家就是其中之一。 不同的是,其他人都是孤寡老人,失家孤儿,他还有一个听话的孝顺的孩子艾达。 年轻的碧眼女孩端着粥递给艾德奇,艾德奇笑着接过,道谢谢。 忽然一阵头晕目眩,手中的粥一下子洒在地上。 艾德奇为自己的身体而感到无力,为什么他会忽然头晕呢? 艾德奇抬头看女孩,发现整个查尔斯顿都处在地动山摇中,显然不是很剧烈,房顶上的燕子窝掉下来,燕卵砸个粉碎。 远方传来某种动物的尖啸。 碧眼的玛娜懵懂皱眉,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查尔斯顿处在内陆还会地震。 艾德奇却明白,作为经历并直面过魔灾的人,他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脸色刷的白了下来,抱起玛娜对着城镇大喊:“大家快跑!魔灾来了!魔灾来了!咳咳咳咳……” 该死的身体!艾德奇因为大吼,喉咙里发出拉风箱一样的声音。 玛娜缓慢拍着艾德奇的背,一点不懂魔灾是什么意思。 查尔斯顿乱了起来,人人都在收拾东西。 刚刚笑闹的猎人抓起一个男人的手怒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带那些没有用的东西!” 男人手中各式各样的商品,他是个商人。 “怎么没有用?我……”男人甩开猎人的手,和他争辩。 艾德奇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别吵了,你们有谁知道,玛娜的母亲在哪?” 艾德奇充当和事佬,将手中的玛娜交给猎人。 这一次的魔灾不同以往。 它们来的,好快。 查尔斯顿的镇民几乎没有收拾什么东西,就听见了破败的城墙外,被撞击的声音。 不算高的墙顶,有什么黑点向上游走,然后从之间的墙壁摔下来。 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 查尔斯顿陷入了死寂。 艾德奇反应的最快:“快!去地牢,地窖,快!” 就像打开了静止键的按钮,查尔斯顿再次陷入了狂乱。 “我家有地窖,来我家。”有地窖的人家慌忙打开地窖。 一个满了还有别的,地牢太远。 艾德奇为自己的坏主意苦笑,但又为地窖的存在庆幸。 他们一个一个的挤到地窖来,大多数人的地窖都是挨到一起的。毕竟不是什么地方都适合做地窖。 众人拥挤在阴冷的地窖里,挤挤挨挨的环境给了人们安全感,他们开始平复慌乱的心脏,开始想自己还没重逢的亲人。 “艾德奇,艾达呢?”猎人小心翼翼地问。 艾德奇浑身一僵:“他……他还没回来……” 头顶传来“笃笃笃”的声音,和猎人笨拙的安慰掺在一起,艾德奇拍了拍猎人的肩膀,示意他别说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窖掩藏了艾德奇清秀脸上扭曲恨意的表情,以及湿红的眼眶。 “嚓嚓嚓”地窖上方又有了指甲划地面的声音。 艾德奇脸色一变。 恐慌又开始扩散。 “为什么它们会找到我们?明明以前都是找不到的……”有人开始哭喊。 艾德奇不知道该不该说,这地窖里一定有异能者,不然魔物不可能找过来。 距离上次魔灾,只有一个人没参加过。 玛娜。 在魔物的鼻子里,异能者的气味简直就像黑暗里的探照灯一样明显。 “吱吱吱!”声音开始扩大,地窖顶空开始有泥土掉落。 玛娜抬头看着天空:“叔叔,天亮了。” 从破了的洞外,伸出一只长满疙瘩的头颅。 周洲带着夏洛特飞的时候,才知道找不到猎物还真不怪她。 这方圆百里,还真是什么都没有。 空得跟塔拉玛干沙漠似的。 周洲四处游荡,配着青色偏白的袍子简直跟某日本动漫里的恐怖角色没什么两样。 不科学啊,这么大个森林,没有动物? 周洲渐渐飞出了森林边缘,看到了这几天走走停停的目的地——查尔斯顿。 她看见了几头熊朝着查尔斯顿的方向跑,周洲一时兴味,便跟着熊一起跑,本来只是好玩,没想到有意外之喜——看见了她一直苦求不得的一堆肉(其实是野兽)。 夏洛特打了个呵欠,死死扒在周洲的手臂上,大概是睡着了,手臂乱挥。 周洲本来非得很稳当,结果别这么一挥忽然平衡被打乱。 注意力完全放在“肉肉肉”上的的周洲摔落到了地上,夏洛特被甩到了一边。 “呼,呼,呼……”这都没醒…… 周洲:“……” 周洲看了一眼睡成死猪的夏洛特,觉得带上她可能没什么用,还是打完怪,吃到肉再说吧。 “清欢,夏洛特我先放你那了。”周洲说了一声,就把夏洛特放到了生灵森林里。 然后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破得周洲很想露出嫌弃眼神的城墙上爬出了一堆黑点(近视没看清)。 一路朝她过来。 周洲没看清的时候使劲眯着眼看,看清了手一抖直接一个无差别火球术飞倒四周——长得简直丑到比魅魔身上的蛆还恶心。 直接她身后开地窖打隐藏的老鼠给烧死了。 周洲开了最近刚学会的火鞭,大范围攻击,绝对豪爽,装X必备,你值得拥有。 周洲可委屈了,我招你惹你了你要往我身上扑? 可恶,你们这群坏……魔!一定要让你们尝尝惹我生气的后果。 以周洲这个视角,就只看见源源不断的魔物朝她扑,于是周洲一路走一路杀,配上那个委屈的表情,魔性得清欢手一抖一炉药差点毁了。 恐惧的镇民可不知道谁谁谁迷路了,只感受到一阵炽热的风,有什么东西落到他们脚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妈呀救命啊啊啊啊!”刚刚耀武扬威的商人一把踢开毛茸茸的触感,捂着耳朵尖叫。 叫的镇民心肌梗塞,叫的艾德奇差点心脏病发…… 最大胆的猎人拨了拨烧得焦黑的老鼠的尸体,然后给艾德奇打了个手势:死了。 此时地窖已经坍塌,藏在里面的镇民毫无遮挡物。他们抖着呼吸脸肉颤成了波浪才鼓起勇气抬头看。 是一位青色袍子的纤细法师,看不出性别,看不出年龄,最耀眼的是他手中柔和的白光以及他身边熊熊的火鞭。 法师闲庭信步的向前走,看上去就像东方的翩翩公子,但方向完全与魔灾逆行。 魔物不要钱的往他身上冲,法师却一点也不慌乱,甚至动作还透着一股子雅痞雅痞的感觉。 他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 在他的身后,是整个查尔斯顿。 第十一章 一个新躯体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有那么一瞬间,周洲很想打死那个不知道是亭长还是清欢的小兔崽子。 但周洲先被某生物用强力撤掉的火鞭气了个半死。 “你干什么那?!没看见我正忙着吗?” 亭长:“……” “白痴。” 得,这个语气一听就是亭长。 周洲怒:“亭长你……” “你就没有试着转个视角吗?” 周洲:“……” 法师漠然的转了个身,看着茫茫的空城,眼神也渐渐变得和这城一样茫然。 “不过也不用了。”亭长将黏稠的药剂捏合,不成形状的液体渐渐变成人形。 周洲看见亭长走到人形前,观感大概就是一团雾铺在沥青色的东西上。 周洲喉咙一动,窟咚一声咽下一口老血。 周洲很想怼怼整天耀武扬威的亭长:“这么恶心……”的东西你也碰…… 她没有说出这一句吐槽,当亭长彻底附在药剂上时,从森林传来一股强大的能量,有目的性的袭向周洲。 周洲慌忙后退,身体却动不了了。 这熟悉的感觉。周洲磨了磨牙:这熟悉的恶心的感觉…… 青衣法师仿佛不知疲惫的战神,但他终究是凡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魔物聚拢的越来越高,横扫的火鞭却渐渐熄灭,法师微低着头,帽子在脸上投下阴影,唯一露在空气中的下巴苍白得不可思议。 他指尖本耀眼如太阳的光芒此时就像风烛,忽隐忽现。 众人忍不住发出了哀鸣,就像悼念一个无私贤明的太阳神陨落。 从法师消失的光芒指间,出现丝丝缕缕的丝线包裹了法师的身体,他的身影沉在丝线中,变得怎么看也看不见。 本绕过法师的魔物忽然暴动,疯狂的冲向厚厚的白茧。 周洲:“说吧,怎么回事?” 清欢对了对手指,没错是手指,就是活生生的手指。 亭长很不耐烦:“你到底说不说?” “你来说!”清欢鼓起了腮帮子。 “凭什么我来说?不是说好了你要身体你说吗?”亭长一团雾愣是做出了愤怒的表情包。 周洲盘着腿抱着臂:“我说你们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非要瞒着我……” 清欢尴尬地咳了一声,从亭长的“手”中挣脱出来:“那个……我说了,你可千万别生气哦。” 周洲脑洞不由自主的大开:他们俩不会背着我搞基了吧…… 不对啊,他们搞基和我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偷吃了我的小饼干? 我也没有小饼干啊…… “我和亭长长期处在一个意识中不太方便,所以需要两个躯体……”清欢偷偷看了一眼周洲的脸色:“但是我们的灵体都太巨大了,普通制造的躯体根本盛不下,盛得下我们灵体的躯壳要求太高,而且还会产生巨大的能量,身为灵体的我们不仅无法吸收,可能还会被冲击至消散。” 周洲:“……”我还是没听懂,和我有关系吗…… “我当初和快要病死的你契约,除了不想犯下杀虐从而无法升仙,还有一个原因……” 周洲:“我……”没病啊…… 清欢闭着眼睛打断:“你等等,你等我说完了再打我。” “如果我和你契约了,我们有身体的时候你就可以充当那个成方能量的容器……” 周洲:“哦是这样啊……我……”还是要说我真的没病啊…… 清欢抱头蹲下:“我知道你想打死我,你一定要轻点。我我我,我怕疼……” 周洲走到清欢面前,伸出手…… 亭长开始警戒,思索从周洲手底下救出清欢的胜算。 周洲拍了拍清欢的头,把他从地上抱起来:“小朋友,你让我打你就打你,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再说了,你不是给我力量吗?这样挺好啊。” 她的能量值一下子飞奔到了一百多。 —— 上古生灵契约者——周洲 能力:与生灵共享修为与长生,拥有元素传奇法师能力。 属性:彻底消化了低等魔族魅魔,恭喜你拥有了魔族体质(并没有任何用处,简直就是浪费灵力的作为) 能力值:120(修士元婴后期,异能者传奇级的水平) 愿力:10249 系统资料:你获得了上古生灵万年的知识,并且有能力在知识的长河中不被淹没(待能力值到达30时开通) 商城:已开通(可用愿力值购买物品) —— 清欢泪眼朦胧:“你不生气啦。” “我为什么要生气?还有一件事,我……”真的没病…… 清欢激动地抱住周洲的头,猛亲了一口:“周洲我爱屎你啦!”又跳下周洲的臂弯,扑倒亭长旁边:“亭长你骗我,你还说周九一定会打死我,才没有!” 亭长暗道了一声幼稚,好整以暇的说:“那是因为他不知道……唔唔唔……” 清欢在他说出口前捂住了他的嘴,在周洲疑惑的目光下腼腆一笑,然后猛把亭长拉走:“你要是敢把吸收能量九死一生的事情告诉她我们就没得玩了!” 亭长:“……”说的就跟谁稀罕跟你玩似的。 清欢看懂了亭长的潜台词:“亭长~~” 亭长:“……” 清欢:“你就帮帮我吧~~” 亭长嫌弃的拍下清欢的手,清欢眼里瞬间充满了泪水。 “我看你不是药材做的,你脑子里都是水吧,不小心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好吧……”清欢低头失落的踢着石子。 “答应你了还不行,真烦……”一声比蚊子还细小的声音。 …… 周洲吃瓜:虽然什么都没听见,但是感觉好好次。 唉,我真的没病啊……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周洲你有什么游戏玩吗,我们可以一起玩啦!”清欢水汪汪的眼睛对着周洲。 周洲捂胸口:好萌…… 周洲:算了就让误会一直美丽下去吧。 清欢:周洲辣么可爱千万不能让她知道这件事。就当作一个美腻的误会吧…… 周洲:“王炸!” 亭长:“哼。” 清欢:“哇周洲你好厉害!果然聪明的人……” 周洲脸黑了:“闭嘴。” 亭长毫不犹豫的笑出声。 “输的人洗牌啊。”周洲一边拿了片叶子粘在亭长和清欢的脸上,一边说。 “周洲你怎么还没粘完啊?”清欢等了半天。 “磨磨唧唧……”亭长小声嘟嚷。 周洲冷笑:“还不是因为你们脸上叶子多得没地了。” 亭长:“……” 清欢:“……” 周洲得意洋洋的抓牌:“嗳亭长,你不是能看到外面吗?” 亭长语气很不好:“咋滴啦?” 周洲心情好,不计较:“我的身体有没有被吃光啊?” 亭长手一挥,两个黑色的眼睛状的屏幕就出现。 周洲:“你是通过我的眼睛看的吧……” 亭长:“呵。” 周洲:“……”总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被鄙视的周洲撸起袖子,决定一定要把亭长杀的跪下唱征服。 。 。 。 。 。 作者有话说: 由于亭长不知道周洲是女性变成男性的缘故,所以以后亭长对周洲的称呼都变成“他”, 清欢是亲手制作周洲身体的,所以他的人称是“她” 在其他人眼里周洲是个男的,所以只要不是上帝视角,在他人视角里,周洲的人称都是“他” 现在可能有点乱 导致作者检查好几遍都可能有错漏的错误人称,但是发现了会及时改过来的。 到了以后作者会安排一个契机让人称变得不那么乱。 希望小读者们看书愉快,当然也要注意用眼健康。 第十二章 不宜妄自菲薄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周洲被迫醒来的时候她正狞笑着给亭长贴树叶。 “哎呀真是的。”她突然感到一阵吸力,想也知道是要醒了:“想醒的时候不醒,不想醒的时候偏偏来。”周洲愁眉苦脸的遗憾哀叹,亭长冲她做了个鬼脸,是真的鬼脸,白森森的脸,黑洞洞的眼眶…… 周洲强行给松一口气还耀武扬威的亭长贴上树叶,昂着下巴哼小曲儿(歌词还唱错了):“哼,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 睁开眼时周洲只能看到快速闪过的白色丝线——还发光——但周围的镇民却看得清楚: 法师高高的漂浮在空中,白茧从四面八方开始散开,缠绕其中的人也展现在人们眼前,他似乎是个偏东方长相的男性,面容雅致俊秀,长长的黑发遮挡了一些人们的视线,但可以看出这位法师很年轻(但听说法师都有什么驻颜有术之类的)。 法师睁开了他的眼睛,他仍然在空中漂浮,眸光却犀利地扫视众人。 周洲一醒来就看见这么多人表示小心心受到了惊吓,她冷冷的瞪视着他们,就差把“老子不好惹”写脸上了。 毕竟,咳……法师嘛,还是长得很俊的那种,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 亭长闷闷的顶着一身的叶子:“哼,自恋狂。” 清欢唉声叹气:“这叶子多久才能取下来啊……” 叶子的胶水是亭长亲自制作的,他当然知道。 可就是因为知道,亭长才这么郁闷。 亭长:“三天。” 清欢花容失色(以这个躯体的颜值,这形容词真没毛病):“为什么这么久!?” 亭长心虚别开眼:“我也不知道啊……” 周洲一脸呆滞的看着眼前狂热小兵,她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叫我什么?” “元素帝君大人!”小兵狂热的重复。 周洲:是我沉睡太久了,跟不上时代了吗? 周洲拍着胸口:“快,拿一个日历给我。” 旁边立马有人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还是举过头顶的那种。 【修真二千零一年,七月十二日】 没错啊。周洲奇怪的看了一眼明显中二病晚期得治的小兵,人家在她目光扫过来的瞬间红着脸搓了搓手。 “你是什么职业?”周洲随口问道。 “我我我……我是一名猎人……”猎人继续搓手。 周洲可有可无的打了一声,环视四周:“你们呢,在这里干什么?” 不等猎人说话,旁边的镇民七嘴八舌地向她说了起来。 根据镇民的言论(说的是真的不好,乱糟糟),周洲可以总结出她昏睡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化成了一个白色会发光的茧,类似蚕茧,在蚕茧形成的时候,魔物开始发了疯的往蚕茧的方向冲,然后就像是开了什么空间传送道似的瞬间消失。 仍然阻止不了它们死亡式的疯癫……见过飞蛾扑火吧,什么你说没见过,这个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性质差不多就好了。 清欢感叹的说:“我说为什么我融进躯体的时候有一阵能量滋补呢。” 周洲斜眼睨他:“你不说能量太多吸收不了吗?” 清欢:“魔族的不一样,我能吸收魔族的。” 周洲:这货不是草吗? 清欢黑线:“你想着就想着吧,别说出来啊……还有你确定你不是在骂我?” 被识破的周洲捂着耳朵就跑。 “大人……”有一位年轻的看上去病入膏肓的男人出列,看上去难以启齿的问:“您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请问,您见过一个瘦小的,棕色头发的,背着一个与他身体等大箩筐的男孩吗?” 猎人忙拉扯他:帝君大人是什么人?艾德奇你要是惹怒了帝君大人,我们有几条命可以赔? 艾德奇梦魇了般,从恍惚中挣扎出来,他苍白的脸变得通红:“抱歉,我……” 周洲拂了拂袖子:“见过。” “啊?”这个男人的表情就像被天降的馅饼砸中了一般,嘴巴张的大大的,有点黑眼圈的眼睛好像精神了似的,电灯泡一样亮起来。 周洲强行憋笑,目光投向她刚刚就发现有人的地方,在那里,一颗棕色的脑袋悄悄藏密,男孩查探一样,小心地站起身,在看到男人之后,炮弹一样投入他的怀里。 周洲象征性的感叹一声父子情深,她的面板却忽然有了变化。 —— 上古生灵契约者——周洲 能力:与生灵共享修为与长生,拥有元素传奇法师能力。 属性:彻底消化了低等魔族魅魔,恭喜你拥有了魔族体质(并没有任何用处,简直就是浪费灵力的作为) 能力值:120(修士元婴后期,异能者传奇级的水平) 愿力:10250  系统资料:你获得了上古生灵万年的知识,并且有能力在知识的长河中不被淹没(待能力值到达30时开通) 商城:已开通(可用愿力值购买物品) —— “咦?”周洲道:“一个人可能获取两点愿力吗?” 亭长轻哼一声,不予回答。 清欢了无生趣的拨弄着脸上的叶子:“什么一点两点的,一个人对你的感情越深,你获得的愿力越多,啊呀!这个叶子怎么去下来啊!” 周洲若有所思的点头,然后眼神期盼(冒绿光)地看向这群可怜的镇民。 真的很可怜,衣不裹体,食不果腹。 周洲掩在袍子后的嘴嘿嘿两声:那我就可以开地图了。 “你们先回家吧。”周洲看着这群以后的储备粮……呸,可怜人,安慰道:“已经夜了。” 众人犹豫地停在原地,不说话也不离开,一双双眼睛都停留在周洲身上。 周洲奸计得逞,高贵冷艳的对那个最开始和她搭话的中二病说:“你能为我准备一间房间吗?” 猎人受宠若惊,刚想说不用那么客气,突然手中一沉,人家已经递给他租用那种上等房间才用得到的金钱。 愿力值:10250 真好加啊。周洲感慨。 别问她钱是哪来的,也别问她为什么数据都没动她还感慨。你们难道忘了一直有个功能没有用吗? 商城啊。 周洲心说:既全了自己的名声,又不用损失什么,我真是太聪明了。 然后她听见猎人犹豫的说:“您不用如此,我们不过贱民,岂敢与您要财物?” 周洲身边的空气骤然寂静,那些镇民的脸被阴影覆盖,他们没搭腔,但也没有反驳。 周洲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心情,被弄的有些生气。 “贱民?”她咬着腔调重复。 周围人抖了一下,有人愤怒的捏紧了拳头。 猎人跪在了地上。 周洲嘲讽笑开:“你们认为自己是贱民?” “大人……”猎人焦急的开口,下一秒却无法说话,法师的风刃已经划过了他的脸。 原本和善的法师半身被阴影覆盖,月光影影瞳瞳的倒映在他的脸上。 他听见法师的声音沉悦的在耳边响起:“你一个贱民,就该懂得什么时候该说话,说到底,不过一条狗罢了。” 猎人很想说什么反驳他。 “嗤。”法师抬起手掩住了唇,细细长长的眼睛眯起时慵懒而迷人:“啊,我说错了。” “我不该这么说你,狗尚且有自尊,你却自己都放弃自己,自己都认为自己是贱民,你觉得,你比的上狗吗?”法师的声音不疾不徐,遥遥的在夜色中渲染成冷色。 猎人抓紧了身下的土。 “你们不甘心,觉得我说错了?”有人怒目而视,却碍于法师的强大不敢开口。 “可是……”法师微拧起了细眉:“这不是你们说的吗?” …… “嗳,你这么说他们,就不怕睡梦中被人一刀捅死?”亭长趴在草地上,几乎与草地同色。 “不会,他们分得清我到底是在骂他们还是在教育他们?这几个人中,有几个聪明的。”周洲嚼着草根。 “他们不是贱民吗?”亭长疑惑的看着她,却好像不是疑惑为什么他们不是贱民? 周洲想:估计是想寻个答案。 “人生而平等。”周洲平淡的说:“你听过这句话么?” 亭长似有震色:“我当然听过。”,每次听到这句话,他都很想找到这个人,拜把子结义什么的就会冒出来 周洲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给他什么思考的机会:“你知道这句话还有下一句吗?” “愿闻其详。” “人是生而平等的,但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自以为是其他一切主人的人,其实比其它一切更像奴隶。” 亭长:“……” 周洲安慰的拍了拍那团“我抑郁了”表情包的雾。 “他们没什么错,但终归人就是人,不是安于现状的畜生,我既然下定决心以后要带领这样一群人,我就要对他们负责。” “我能容忍手底下人愚钝不堪,因为我会教他们怎样做。”这是我身为老板的职责。 “我能容忍他们的暴躁和不服管教,至少说明他们不是醉生梦死的畜生。”那群人以后照样不还恭恭敬敬叫我头儿。 “我绝不容忍一个没有自知之明还妄自菲薄的傻瓜。” 生活困苦,没有希望,那又如何? 如果连抗争都忘了。 妄做一世人。 看着亭长反常的沉默,周洲得意的想着:当然了,我刚醒来被吓了一跳,这个仇不能不报。 第十三章 下一个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话说艾德里安归家也有些时日了,总归小少爷肯回来看看,父母再怎么生气也都过去了。 什么?你说他不顾家族面子离家出走? 嗨,回来都回来了在乎这些? 哦呦,他还离经叛道当了游吟诗人? 职业无贵贱,我们应该尊重这些可敬的诗人……不不不,我虽然之前说过看不起这个职业,那不过鄙人拙见,你看那有名的传奇职业者叶安尹不就说过:任何与人民有利的工作,都是值得尊敬的。 有心看笑话的人被加菲尔德家的无理拒之门外,未被拒之门外的人黑着脸离开,开玩笑,加菲尔德家族历代外交官,就算两代子孙都选了一个和外交官无关的职业,口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比得上的。 懂得审时度势的人就该猜出了,加菲尔德家是为了儿子不要脸面了。 “什么繁文缛节,儿子回来了最好嘛。”加菲尔德家主拍着啤酒肚子对来试探的人憨笑,眼里藏着精光。 艾德里安是出了名的天才。 从他七岁起,到他离家出走十三岁,再到他目前十七岁,整座安西亚城,谁人不知他? 法师天赋极佳,元素掌控力极精,天生自然系治愈者…… 什么职业其实都适合他,但又不能同时选两个职业,这是比常人的优势,又是比常人的劣势。 都以为他会遵从家人选择法师职业,毕竟法师稀缺,且地位尊崇,而且法师是所有职业里待遇最好的。 不想这天之骄子竟选了一个低下的游吟诗人的职业。 只要是个有点魔法天赋的人都能胜任。 愚蠢! 不谙世事! 天真! 是世人给他的评价。惋惜有之,恨铁不成钢有之,嫉妒羡慕亦或者激生而出的怨恨…… 不论现世人怎样看待看,但有一点毫无疑问,这个天赋绝佳的小公子,是真的火了。 这下学成归来,当真风头无量。 毕竟好多人都认为他死在连年的魔灾中了。 哦呦,还背了个东西,瞅瞅…… 天!游吟诗人圣物!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 这总不着调的小公子,从小到大,从未让人失望过。 艾德里安最近一直窝在家里,没事就弹弹琴,看看窗外风景。 “唉,你说你呀,一回来就宅着,不都说游吟诗人最自由散漫吗?你怎么没学个好习惯呢?”亚麻色头发的贵妇人有着厚实的手指,丰满的身躯,就像古欧洲的壁画一样美貌。 艾德里安收回思绪,吐了吐舌头:“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当然有多陪陪母亲大人。” 夫人还做不出翻白眼这样不雅的事:“尽是油嘴滑舌。”她只能无奈的笑骂。 “怎么会……”艾德里安神思不属:“母亲,您说,魔界封印出问题了么?” “没有,不会出问题,有你父亲和一众大能者在呢。”夫人以为他是路上遇到了太多魔灾,好心疼一阵,安慰道。 艾德里安的脸色更不好了,他强笑着让母亲离开,又重新坐在桌子上。 魔界封印要是没有出问题,应该只有小魔种才能出来,那么魅魔而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可要是出问题了,要不要告诉父亲? 如果真的出问题了,依此时安西亚的职业者数目,绝对会引起恐慌。 可如果不说…… 如果不说,那就真的完了。 或许,艾德里安存着一丝希望想:魔界封印的问题出的不太大。 不然不会只有一个魅魔跑出来。 也有可能是漏网之鱼,这样的话父亲他们就能够解决。 如果艾德里安知道,魅魔不过是深渊前哨,探听消息的。那他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有阻止周洲对魅魔的下手,经此一役魔族只会更忌惮安西亚华厦联邦,但到底纸糊的老虎,他们派出更精良的魔军,制出更严谨的计划,到了地方才发现,这安西亚经还不如以往的昌盛。 贻笑大方。 艾德里安不知道,他为自己鼓气,也为他们可能出现的恐慌找出不必担忧的说辞。 他拍拍衣袖,扬声喊:“母亲!父亲何时归家?” 夫人正为自己钗簪子,这一茬差点歪了:“这小兔崽子,哼。”贵妇人赌气的摔了簪子,她非要自己钗,奴人们也没有办法。 “他啊,最近有事,好久都不会回来了。” 夫人看了被奴人捡起的簪子好久,最终还是妥协的拿起:“真不明白华厦女人都是怎么扎头发的,就这么一根簪子,抹了固定法术吗?” 一个奴人笑着点了点夫人的额头:“人家咋得挺稳当的,我也用簪子,也挺稳当,手残不要怪东西不好啊。” 夫人瞪了她一眼,委屈的说:“利尔,连你也说我。” 这位叫利尔的年轻女性有着一头灿烂的金发,她微微一笑…… “母亲!母亲母亲母亲!出什么事了?父亲大人昨天不是好好的吗?”艾德里安夺命连环。 夫人正准备和自家小可爱卿卿我我一会儿,被这么一吓,什么气氛也没了,夫人:“……” 利尔赶忙直起身子:“夫人。” 夫人挥了挥手,让她先退下。 她不满的对宝贝儿子说:“这么着急干什么,他以前不也经常出去吗?” 艾德里安上前熊抱夫人,抓狂:“不一样的啊,很重要,为什么这个时候走啊!” 贵妇人被一个熊抱加摇晃搞得蒙圈:“什么什么?你什么很重要?” 艾德里安心累的说:“不我……” 夫人稍一思索,委婉地说:“儿砸,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你确实很重要,但是工作更重要啊……” 艾德里安累觉不爱:“母亲您别说了,我先走了。” 夫人:“=.=” 什么鬼? 没听懂。 算了走了是好事。 夫人甩着小手帕送儿砸。 “利尔利尔,快来,我们今天试一个新姿势……” 论家庭地位,工作第一,家长第二,夫人第三,利尔第四…… 艾德里安老末。 艾德里安魂游似的飘到街上。 围观群众打眼一瞧,呦,公子哥长得挺俊。 几个媒婆乐呵呵的上前…… 走近一看,这不是那前几天回来的加菲尔德家小公子吗? 整条街的人乐呵呵的上前…… 安西亚城久违的又出现暴乱。 正在家温香软玉的侍卫长心累的对着艾德里安哭求:“公子啊,公子算我们求您了,您没事别乱晃荡了,到最后损失的不还是我和你吗……” 艾德里安顶着一头被挤成鸡窝的发型,生无可恋地整理快被围观群众揪光的衣服,总算想起来这几天自己为什么一直不出门了。 马丹文娱缺少的安西亚在下也算一号能引起明星效应的大人物了。艾德里安忽然面孔狰狞,朝天比了个中指(从周九那学的,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看着挺霸气。) 周围侍卫不明所以,但看着挺霸气,于是纷纷跟着做了起来。 被疏散的人群一见是艾德里安做出的,还有这么多大官跟着做,一定是什么最近兴起见面礼节,也是跟着做。 这就是以后闻名世界的安西亚见面礼。 后世纷纷争相效仿,却不知是何等天才发明了它。 科学家、考据党纷纷探讨,这竖中指有何深意,为何会成为一项见面礼节面世…… 说远了。 艾德里安脱身后,不想回家。 心情复杂,觉得世界没有一个理解他的人。 唯一理解他的人还已经分别。 艾德里安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好想念周九啊…… 被想念的周洲正沉浸在城池攻略中无法自拔,连打喷嚏的时间都不愿挤出来。 艾德里安本来想打一串喷嚏。 没办法,太无聊了。 至少打喷嚏还能说明有人想我。 但他忽然停住不打了。 也不是和周洲心有灵犀。 主要是,没空打了。 嗨呀,真是有缘有缘。 艾德里安脱帽鞠了一躬:“不知阁下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对面的男人一身狐裘大衣,东方人长相,斯文清秀,书卷气甚浓。他轻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看上去比天生冷淡琥珀色眼眸的艾德里安还无害。 当然,忽略他毫无眼白的黑眼睛,以及头顶像盘羊一样巨大的角 男人声音很优雅:“在下听闻加菲尔德先生才德兼并,天赋异禀,不胜心向往之,贸然拜访,在下唐突。” 艾德里安最讨厌和人家打机锋,他讥讽道:“知道唐突,最开始别来不就好了。” 男人掩唇轻笑:“小公子说笑了,在下可是有事前来的。”他挥来一个中等魔将,抬上了什么。 夜太黑,艾德里安看得不甚清楚,他烦躁的说:“你就不能有事说事,磨磨唧唧的你还有脸了?” 男人也不生气,胜券在握,不过困兽之争,有什么可置气的呢? “小公子可仔细着点儿,看看这位是谁啊?” 魔将渐渐从阴影中走出,高大狰狞的身躯显露在月光下,也将他手中的人映射得一清二楚。 父亲是个退役的战士,他一直知道。 父亲用了半辈子的长棍,他也认得。 他可从来没像此刻一样,厌恶这格外皎洁的月光。 这棕色头发的男人曾经是最威武的铁骑将军,他的足迹踏遍整个安西亚,骁勇善战、有勇有谋的名声跟着传遍整个安西亚。 在艾德里安心中,他即使年幼,即使世界劝阻批评,无人理解,他也仍然该是高高昂着下巴,面对着家族的反对当上战士,他年轻气盛,多的是人针对,或是家族的人,或是看不惯的寒门,他也仍能在空无一人的城墙上仅靠一张嘴雄辩,另百万雄狮皆惊色,不敢越雷池半步。 再不济,他老了,退役了,头发白了,岁月压弯了脊梁,他也是最好的外交官,笑容得体,举止大方,毫无差池。 什么样子,也不该是眼前这样…… 这个一生都在享受生活,利益至上,决不允许自己露出半点不周到的人被别人抓在手里,双目圆睁,脸色青白,满脸的鲜血和着泥浆,干成一块一块,狼狈极了,他的胸口是最大的致命伤,鲜活的心脏此时在魔人掌心乖乖的呆着,猩红色的刺眼,连一丝温热也不曾。 他最珍爱的长棍狼狈的弯曲,就像他诡异形状的手臂。 肚子被破开,五脏看得整整齐齐,清楚得很,略一转眼,还能看见白森森的骨骼。 男人很满意对面骄纵的小公子此时的神情,他甚至笑得出了声。 “小公子,别瞪我,哎呦喂,你瞪我也没用啊,下一个……” 男人似乎身体不好,一直坐在轮椅上,此时甚至笑得喘起息来:“下一个,就是你啊。” 第十四章 棉花糖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周洲想去开地图。 但有一个问题: 周洲刚穿越来,什么都不知道,大陆形式还是制度变革都在书屋,但书屋也不是能立马就翻完的。 太多太详细,周洲现在却只需要一个大概的情况。 这时候亭长,清欢就有用了。 他们听完周洲的叙述,沉吟了片刻。 清欢说:“这片大陆名叫安西亚,有统一的政权。” 亭长默默打击她:“先不论作为一名好领主的职责,你一时半会可能没问题,但是一旦被人发现你伪冒领主,安西亚也是有很多厉害的角色的。” 周洲:“……” 周洲失望:“不可行吗?” 亭长翻了翻白眼:“别想了,华厦不是说权力如粪土吗,你这人怎么总想着把粪土放口袋?” 周洲垂头丧气,满脸衰样。那她应该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啊!做人失败惨了…… 周洲眼里的自己可能和别人眼里不太一样。 清欢看这个漂亮的男人忽然垮下了肩膀,薄薄的粉唇微张,吐出一声轻叹,一双狭长的眼眸此时颓然的半阖着,不如往日冷淡。 都说眼尾长的人总会有一种神秘优雅的感觉,但在周洲身上只剩淡漠,此时将一身冰冷淡去,倒还真有几分神秘了。 甚至于忧郁,让人想探究这背后发生过的故事。 清欢抬起手,揉了揉周洲黑色的长发,想着不愧是我做的身体,头发都这么软,倒是忘了周洲此时的身体硬件是完全依据原来的身体做的。 “别伤心了,愿力收集不急一时。” 亭长抱着臂事不关己,可惜他的同生人格不和他一样,亭长看着搭在周洲头上的手,眼红极了,轻哼了一声:“蠢货,不知道想想别的办法?” 周洲拿下清欢的手放在手里把玩,清欢新生出的身体,每一处都是完美,也实在赏心悦目。 “我并没有伤心啊……” 清欢被一双修长的手抓住,一动不敢动,不知为何,心跳骤然加快,看着自己的手被包在周洲的手里,即想让他就这么牵下去,又不太想,感觉很矛盾,有点诡异的喜欢。 周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干脆看起了从开启后就没怎么仔细研究过的系统商城。 第一个,卖药郎的橱柜 ——可祛百病,除邪气。【9000】 卖药郎?就是那个变身以后特别帅的那个。 第二个,巫妖王的馈赠(残缺品) ——持有者可拥有巫妖王的诅咒,每过一年,体质弱化百分之一,魔法强化百分之一。【6900】 巫妖王是什么鬼,我只听说过污妖王,有点东西。但是残缺品是什么玩意儿。 第三个,肯尼的红色套头衫(残缺品) ——持有者将又有不死之身,复活后体制自动恢复满格状态。【6900】 这个好耶,你看那个肯尼每次都得遇险,但又那次是死了的? 咿咿?遇到想要的了。看到下一个,周洲眼睛一亮,激动得瞳孔微缩。 第三个,性别药水【残缺品】 ——可自主改变性别,比泰国手术好用多了。【3800】 周洲仔细看了看存款,大手一挥,买了! 苦苦思考自己为什么反应奇怪的清欢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周洲眼眶都红了:“周洲,你没事吧,你别哭啊……” 周洲:这有点什么事就红眼眶的习惯就不能改改,红了这么多次也没见你掉过一滴眼泪呀。 周洲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就是太激动了……” 清欢满脸问号:“激动什么?” 亭长脸黑了,上前拽住清欢的手:“别管他,我们走。” 清欢被拽的一个踉跄,皱了皱白嫩嫩的脸:“亭长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周洲还没说完呢……” 周洲一脸老姨母笑看着他们离去:年轻就是好啊。 —— 上古生灵契约者——周洲 能力:与生灵共享修为与长生,拥有元素传奇法师能力。 属性:彻底消化了低等魔族魅魔,恭喜你拥有了魔族体质(并没有任何用处,简直就是浪费灵力的作为) 能力值:120(修士元婴后期,异能者传奇级的水平) 愿力:10250 系统资料:你获得了上古生灵万年的知识,并且有能力在知识的长河中不被淹没(待能力值到达30时开通) 商城:已开通(可用愿力值购买物品) —— 【滴——确定要购买性别转换】 【同意支付3800愿力值】 【交易完成】 —— 上古生灵契约者——周洲 能力:与生灵共享修为与长生,拥有元素传奇法师能力。 属性:彻底消化了低等魔族魅魔,恭喜你拥有了魔族体质(并没有任何用处,简直就是浪费灵力的作为) 能力值:120(修士元婴后期,异能者传奇级的水平) 愿力:6450 系统资料:你获得了上古生灵万年的知识,并且有能力在知识的长河中不被淹没(待能力值到达30时开通) 商城:已开通(可用愿力值购买物品) —— 周洲心念一动,手中便出现了一瓶淡粉色的药剂,澄清干净,很少女的梦幻颜色。她晃了晃装玻璃试管,粘稠的液体在试管内飘悠荡回:要不要立刻喝掉。 亭长应该就是带清欢随便走走,万一要是他们回来发现自家契约者忽然有什么奇怪咋办?例如忽然有胸啦,或者忽然衣服没了…… 虽然生灵可能不在乎这些,但是周洲没有在别人面前裸奔的习惯。 周洲压下自己一把辛酸泪,虽然并没有什么效果。 她坐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不发泄一下估计是要憋死,干脆在草坪上嗨起来…… 不要觉得夸张,真没什么夸张的。 妹子们老是说当男生好,没有姨妈。 但是姨妈一个月来一次,男生晨那啥每天都有,周洲真是受够了每天早晨顶着个小帐篷,有的时候还得自行解决的日子了。 再比如上厕所,天知道她是怎么习惯上厕所非得扶着个玩意儿还面不改色的感觉。 女生穿裤子就那么穿,她自从做了男人,早上穿裤子的时候神特么要考虑丁丁放在左边还是右边! 那么就有人问了,法师不是穿裙子吗?难道法师不用穿安全裤吗?!难道法师飞起来的时候这么喜欢别人看她裙底吗?! 周洲顶着一头鸡窝以及绿草眼眶红得就跟刚哭过似的,确实该哭一哭,喜极而涕呀。 每次一遇到这种问题她都想把清欢扯出来狠揍一顿,后来看在脸的份上:算了我忍了。 周洲沾沾自喜的思索着啥时候喝药呢? 嘻嘻……都是一头绿,武大郎喝药的时候绝对没我这么高兴。 …… 亭长坐在清欢的旁边,看他无聊的玩小溪里的水。 “清欢。” 清欢:“嗯?” “你觉得周洲怎么样?” “她?”清欢想了想,又想到周洲牵他手的画面,强作镇定的继续玩水,假装自己一点都不在意:“她还可以呀。” “你要知道,你是生灵,他是人类。”亭长心累又心痛,疲惫地说。 清欢这下意识到有些不对,他皱着眉头直起身:“我知道啊,怎么了。” “你……唉……”亭长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清欢茫然的神情,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清欢看了亭长半天,实在看不出什么一团雾能看出什么东西是吧,他嘟嚷了一句“莫名其妙”,便起身去找周洲了。 身后,白色的雾不再生机勃勃,反而萎靡不做:“棉花糖……” “又怎么啦?”清欢停下脚步,声音温软的,即使不耐烦的语气也让人生不起气来。 “没事。”亭长想对清欢笑笑,可他还没扯开嘴角,那少年便已经不及待飞奔着到了在草坪上自娱自乐的男人面前。 亭长捂住脸,忽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没有躯体了,就算笑也没人能看见。 亭长看着对男人笑得开朗的少年,忽然想起了他与清欢的初见。 那时他还没有名字,亦没有躯体。亭长瞧着一团白雾,起了坏心思逗弄一下,于是棉花糖就是他第一个名字。 上不得台面。难怪他更喜欢“清欢”。 “棉花糖是什么?”他这么问。 “是……” 是什么呢?是什么来着……时间过去太久,自己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大概是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和他一样。 周洲不能在生灵森林中停留太久,毕竟这里与外面时间流速是一样的,她呆太久可能会让她的寄宿人家觉得奇怪。 她还要维持神级法师的高逼格呢,怎么能赖床呢? 周洲走出门外,对诸位打了个招呼:“早啊。” 或许经过昨晚的一场教诲(骂),他们竟对周洲亲近许多,不是对高高在上的人的敬畏,而更像是对德高望重的人的敬仰。 “早啊,法师大人。” “早。” 他们笑着道早安,然后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魔灾过后,尽管被周洲收拾的一干二净,但是城墙却被毁了。 百废待兴啊。 还没有领主…… 周洲咬着自己削的筷子看对面脸皱成苦瓜的艾达和艾德奇,看着眼前毫无味道的疙瘩汤。 没胃口了,我还是去圣灵森林抓鱼吃吧。 艾达抱着脑袋压抑的抽泣了一声:“要是夏洛特在就好了……” 此时玛娜正好端盘出来,瓷碗碰撞间清脆的声音掩住了艾达蚊子还小的呻·吟,周洲奇怪地看了艾达一眼:他想说什么? 第十五章 精灵店长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玛娜端完早餐也就跟着一起坐下。 周洲痛苦的吃着粗制滥造的疙瘩汤,奇怪为毛这么中国风的食物会出现在古欧设定中,她抬头瞥了一眼坐在艾达边上的女生,就是端饭的那位,做饭的是艾德奇。 这个妹子长得真好看,周洲努力看玛娜,用以忽视疙瘩汤那销魂的滋味。 秀色可餐秀色可餐秀色可餐…… “大人。” 周洲本来已经进入境界,结果骤然被打断,愁容疙瘩汤本来已经变成小可爱的脸脸了,又变回了愁容疙瘩汤。 周洲眼珠一转,用眼神杀死艾德奇:“干什么?” 艾德奇咽了口唾沫:“大人,玛娜她自幼父母失离,由外婆养大,她现在如果没有人接手,就过不下去了……” 周洲放下筷子,单手虚支着脸:“嗯。”我天哪小可爱这么可怜。 艾德奇看着周洲面瘫脸,鼓足勇气,拉着玛娜下了桌跪在地上。 艾达惊讶地说:“父亲?” 艾德奇将玛娜也拉到地上:“法师大人,玛娜很聪明,只是小时候受了创伤,感情比旁人稀少,但她在魔灾觉醒了异能,请您……” 艾德奇说不下去了,从法师身上,忽然传出了一阵凝霜的冷意,他深深地伏在地上,额头冒出冷汗,空气一时寂静无声。 旁边的邻居走过来,大气也不敢出。 法师高高的上座,从艾德奇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宽大法师袍中露出做工精致的白靴。 艾德奇额头上冒出了一层一层的冷汗,他忽而为了自己的举动后悔,这可是位至少传奇的法师啊,就算再怎么和善礼貌,他也能轻易灭了这整座城。 法师轻笑一声,伸出玉白的手,挑起玛娜的下巴,这双手曾凝出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将整个魔灾镇压之下,或许在他们没有见过的地方,这双手还屠过巨龙,斩过亡灵。 它看起来柔弱无害,病弱的艾德奇似乎都能捏断它,但在场每个人却都纷纷跪下,深深俯着身子,就像艾德奇此时的动作。 艾达跪在玛娜身旁,想说什么,可能是求情的话,却被艾德奇制止了。 法师,尤其是大法师,最厌恶的就是别人向自己求情,不求的话,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周洲低头看这个萌萌的无口萝莉,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周洲,好像对此时的情况毫无所知,清澈灰蓝的眼珠正诚实的倒映着周洲此时的样子,冷漠,无情,残忍,感觉变态的即视感油然而生。 周洲:“……”装逼不成,反受其害。难道我每次装逼的时候都是这副德行…… “清欢。”周洲对清欢说:“你帮我看一下这个小姑娘什么异能?”和他们相处久了,就知道,清欢擅长治愈系,亭长百科全书,自己的法术却都是致命的。 清欢分出一丝灵力放进玛娜的身体,有些惊讶的说:“啊,她是返祖精灵嗳。” “精灵?”周洲看着眼前的玛娜,嗯……金发蓝眼,长得也很可爱……但是……“她为什么没有尖耳朵?” “这个人类的精灵血统稀少,返祖情况甚至还吞噬了她自身部分灵力,尖耳朵没返祖出来也正常。”亭长语气不好分析,但周洲也没在意,毕竟亭长什么时候语气好过。 法师沉默了好久,也没有杀死玛娜,艾德奇本已经准备在最后关头挡在玛娜面前。 法师却收回了手,牵起玛娜的手:“那就跟着我吧。” 玛娜面前忽然光芒大作,冷白的像闪电的光映在人们震惊狂喜而抬起的脸上。 —— 契约人——周洲 能力:与生灵共享修为与长生,拥有元素传奇法师能力,拥有精灵血统。 属性:彻底消化了低等魔族魅魔,恭喜你拥有了魔族体质(并没有任何用处,简直就是浪费灵力的作为),契约了返祖精灵,拥有精灵能力。(可自由转化成魔族或精灵族) 能力值:134(修士元婴后期,异能者传奇级也跟不上你的步伐) 愿力: 12487 系统资料:你获得了上古生灵万年的知识,并且有能力在知识的长河中不被淹没(待能力值到达30时开通) 商城:已开通(可用愿力值购买物品) —— 周洲看了看多出来的属性,自由转化?并没有用处啊。 精灵有什么天赋技能吗? 不是亲自然吗?周洲细细搜寻自己仅有的几次玩游戏的经验:精灵,就是射手……吧…… 周洲一时走神,忽然听见砰砰脑门磕地的声音,思绪又被打断…… 艾德奇你故意的,你说你都几次了! 周洲怒目而视,虽然在这张脸上实在看不出什么。 艾德奇感激地说:“谢谢法师大人,谢谢大人……” 周围邻居也欣喜地说:“太阳神保佑您。” 周洲抬手一阵风吹过,查尔斯顿居民感到一个轻柔无形的力量将他们从地上扶起。 他们迷惑的看着周洲,然后又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开玩笑,法师大人怎么能让人随意看呢。 周洲:我看着都觉得疼,再磕下去鸡皮疙瘩要起来了…… 正当他们疑惑法师的做法的时候。 法师轻声开口,声音却传遍了整个查尔斯顿:“我是一名商人,我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他们一阵惊恐:是要向他们索要…… 还没想完,法师下一句话打断了他们:“但也不会做黑心的商家。” “你们的命,已经有人为你们付过帐了。”法师手指轻放,地上忽然亮起一阵白光,渐渐变成人形。 “夏洛特!”有人失声喊出来,又苍白的捂住自己的口,惶惶的不出声。 没错,这个昏迷不醒的人,正是多日不见的夏洛特。 她为什么昏迷不醒?有人焦急的不断瞥空地上的夏洛特,却又碍于法师在场,不敢明目张胆的看。 我们的命……法师大人说的,可是魔灾吗? 那样严重的事,她到底付出了什么…… 有人哭了出来,甚至已经想到了许多。 人群里的气氛一阵萎靡,艾达甚至浑身颤抖的压抑自己的哭声,艾德奇从下面抓住艾达的手,眼睛充了血。 “现在……”法师冷淡的声音压过了所有人的骚动:“你们给我一个人,你们想要什么报酬?” 人们停止了无谓的悔意与自责,却又嗫嚅着没有说话。 艾达拼命的挣开艾德奇的牵制,大声说:“您会对玛娜做什么?” 周洲吓了一跳,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妈的这小屁孩。 装逼如果不成功那是很致命的。 她强端着高贵冷艳范儿:“她是我的契约者,我当然会好好对她。” 话音刚落,周洲突兀显出一把长刀,上面花纹逐渐被点亮,变为火红。 空中渐渐浮现出两个字: “誓成” 沉重冰冷,就像青铜鼎给人的感觉,国之重器。 人们没想到冷漠的法师会为他们回答,更震撼于法师的郑重,周洲没想到身后那玩意儿是怎么冒出来的?正如她不知道随口说一句话怎么就“誓成”了?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我会根据你们提出的物品,判断交易是否公平。” 还是艾达先出声:“能把夏洛特姐姐付出的东西还给她吗?” “不能。”艾达眼睛灰暗了,甚至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的扭曲成痛苦的哭泣。 “但我可以将她失去的寿命还给她。”法师大喘气的说。 “啊?”艾达脸上还带着泪珠,茫然地说,一脸“被馅饼砸中”的表情。 艾德奇合不拢嘴的发出笑的气音,按下艾达的头磕了个响头:“还不快谢谢法师大人。” 艾达这才如梦初醒:“谢谢,谢谢……谢谢法师大人!谢谢……” 法师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不够。”这居然还真是交易,几乎在周洲想直接走人的时候,周洲身后的刀瞬间变成蓝色,周洲也感到一阵冷意从手指处向上蔓延。 “啊?”没人注意到法师手指渐渐融化的白霜。 “商品的价值不够抵过。”法师手指掐诀,一道柔和的绿色光芒落到艾德奇的身上。 艾德奇只感觉浑身一轻,似乎多年魔灾留下的病痛全部消失了。 人们又是一阵寂静,他们反应过来交头欢笑,想要感谢这位太阳神一般慈和善良的商人法师,却发现法师已经不见了,连着走的是送给她的玛娜。 …… 其实周洲也不是不见了,就是躲进生灵森林里了。 回到森林的周洲拍着胸口,装逼真爽。 其实她也是临时想到的台词,比如商人,和她遗忘在森林里的夏洛特。 她本来把夏洛特放进自己在森林里弄出来的一个木屋,结果由于从来没去过,给忘了。 幸好自己提前又照着这货的脖子来了一下,不然中途醒了可咋整? 她点开系统面板,发现多了一个新东西。 —— 契约商人——周洲 能力:与生灵共享修为与长生,拥有元素传奇法师能力,拥有精灵血统。 属性:彻底消化了低等魔族魅魔,恭喜你拥有了魔族体质(并没有任何用处,简直就是浪费灵力的作为),契约了返祖精灵,拥有精灵能力。(可自由转化成魔族或精灵族) 能力值:134(修士元婴后期,异能者传奇级也跟不上你的步伐) 愿力: 12487 系统资料:你获得了上古生灵万年的知识,并且有能力在知识的长河中不被淹没(待能力值到达30时开通) 商城:已开通(可用愿力值购买物品) 商业值:1(一名完美的商人,应该以客户为上帝,公平交易,不偏不倚,少年干巴爹!) —— 周洲兴致勃勃:呦,这是个好想法。 周洲还想看得清楚一些,比如用系统商城冒充商品,拿生灵森林当店面……好气派…… 周洲眼前忽然蒙了一层白雾,她吓了一跳,看清后没好气的说:“亭长你抽风了?” 亭长语气不善:“你是精灵?” 周洲:“我不是。” 亭长雾气变化多端,让人感到其中的不平静:“那你为什么能用精灵的能力。” 周洲懵逼:“精灵什么能力?” 亭长以为她找茬,狡辩:“你是想和我打一架吗?” 周洲火气上来了,她撸起袖子:“来呀,怕你我是你爹!” 清欢一见:不好!赶紧上前拉架,好声好气把亭长哄走了,才对着好像冷静一点的周洲说:“你别介意,亭长以前被精灵坑过。” 周洲皱起脸:精灵不是纯善萌萌哒设定吗?亭长和精灵狭路相逢,被坑的也是精灵吧。 比如:有一天,一只精灵在路上走,亭长:站住! 精灵(怯怯小声问):干什么? 亭长:把你的钱都交出来!不然要你好看! 周洲被自己的想法憋不住笑。 “……你也知道的,精灵最狡猾,是天生的商人……” 周洲:“等等,精灵,狡猾?” “嗯呐,可不是嘛。” 周洲死鱼眼看旁边不发一言看着蠢萌蠢萌的玛娜:“你说她?” “她不算,只能算半半精灵。” “精灵最最聪明了,不然他们这么弱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而且精灵特爱财,就喜欢把自己打扮的金光闪闪的,幸好长得不错,不然就跟暴发户似的。”清欢碎碎念。 周洲感觉奇怪,一把抓住了关键:“你是不是也被坑过?” 清欢:“……” 周洲捏着自己的下巴点了点头:“看来是的。” 清欢:“……” 清欢转身就跑,森林里忽然刮来一阵风,把周洲整个人都吹成大背头。 所以真实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周洲顶着乱发: 有一天,一只精灵在路上走。 亭长:站住! 精灵(怯怯小声问):干什么“ 亭长:把你的钱都交出来,不然要你好看! 精灵(怯怯说):我本来就挺好看的。 亭长:你少给我耍嘴皮子……啊,你居然下毒!卑鄙…… 精灵:嘻嘻,兄弟们,今天有新鲜的干冰,我们可以做冰淇凌生意了! 周洲:“咳咳咳咳咳……”以上纯属想想。 不过一向“一脸尔等屁民怎可与吾比肩”的亭长被人坑过本来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 查尔斯顿镇,夏洛特的头很疼,脖子也很疼,她周围似乎很嘈杂,四处都是走动的声音,还有人掰着她的下巴喂她什么东西。 夏洛特伸手挥开他的手,不耐的睁开眼睛:“哎呀,你们干什么呀……艾达?” 艾达惊喜的说:“夏洛特你终于醒了。” 然后到门外大喊:“夏洛特醒了!” 狭小的屋里挤满了人,他们争相问候:“夏洛特你有什么不舒服?” “夏洛特你怎么样?” “夏洛特……” 夏洛特头更疼了,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东西……人们注意到她的脸色不是很好。 有人小心的问:“夏洛特,你跟法师大人换了什么?” 夏洛特眉头皱得更紧了:“法师?大人?” “谢谢你为我们做的事情……”人们对夏洛特弯下腰,深深的感激。 “等等,什么跟什么呀,我做什么了?”夏洛特按着太阳穴。 查尔斯顿人终于听出了不对:“你,不记得啦?” “我要记得什么?我不记得什么?”夏洛特忘了什么东西,好像是一个人。 人们看着苦苦思索的夏洛特,猜测可能是法师交换的东西,于是都闭紧了嘴不再说话。 夏洛特甩了甩脑袋,酒红色的短发凌乱地趴在额头上,是什么人呢? 夏洛特越想越头疼,最后只忆起,一双狭长的眼眸。 第十六章 野猪佩琪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周洲想起做店长这个决定,觉得这个想法可行,于是去找了看上去好说话的清欢。 “为什么要做商人呢?你的商品从哪里来?”清欢茫然了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周洲暗抹了把冷汗,看着挺迷糊居然也不好糊弄,于是严肃的说:“先不管这些,我们先说店的事。” 清欢迟疑道:“在森林里建一座房子?可以是可以……” 周洲对着清欢一个熊抱:“那就行了清欢小宝贝儿,我就知道你最温柔了!”然后就开始在造作森林。 趁他没反应过来赶紧溜。周洲如是想。 清欢还保持着被抱住时的姿势,一时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看着被清出一块空地的森林,以及东奔西跑热火朝天的周洲,捂了捂自己狂跳的心口,皱着眉头使劲揉了揉:“奇怪。” 周洲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又把所有森林里的动物都弄出来了,她拿着大喇叭喊:“兄弟们,时光漫漫,昼长无期,何不秉烛嗨起?” 她抓起那个喜欢偷吃蜂蜜睡懒觉的圆耳朵大熊——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第一章把周洲吓晕过去的那头蠢熊——传音过去:“兄弟,你一定不会抛弃你的好哥哥不管的吧?” 大熊捂住脸偷偷看他:我比你大呀…… 周洲眨巴着一双凌厉的凤眼:“这不是问题!你来帮忙吗?” 如果亭长在这里,他一定会说:“这哪来的逗比?”周洲用一张冰山男神脸做出逗比的表情,也真乃神人也…… 可惜他不在。 当然如果亭长在,一定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份上…… 他去哪了? 你们都忘了这货还没身体吗?清欢加紧做了一具和亭长生前一模一样的躯体,由于这次产生的力量没有容器(废话再来一次周洲得死这儿了)所以难缠一点,也就是万中之一的胜率吧。 周洲曾揪着清欢的领子奇异的问:“你就不担心他?” 清欢如是说:“我为什么要担心?” 周洲崩溃的想说:你不担心我担心啊!我们定了契约啊,他要死了我死定了,我死了你能活? 就听见清欢状似无意的接着说:“他不会死的。”声音很平常,连坚定都算不上。 但却让周洲怔住,如果真要说清欢的想法和语气,那大概就跟指着天上大太阳说“今天是晴天”差不多。 斩断思绪,我们先面临此时的难题。 周洲雇佣(强迫)了一个劳力蠢熊,又拿着大喇叭传音喊:“兄弟们,不要因世界无谓的美好而荒度光阴,我们要劳动起来!劳动最光荣!” 听到声音的动物们茫然看着她。 一只松鼠精听懂了她的话,翻白眼想着吃吃睡睡多完美,傻子才和你去呢。然后砸了个松果给她,意思是“你吃饱了闲的?”动物们看到松鼠的举动,纷纷恍然:这个奇怪的人类是不是饿了? 于是无数食物朝周洲砸来,吃过的没吃过的,生的熟的,素的肉的…… 周洲:“……” 周洲从脸上巴拉下啃了一半的香蕉:“我不是要吃饭……” 动物们摆着爪:不用谢,我们够吃。 周洲:“……” 动物们真诚的说:虽然我们食不果腹,衣不裹体…… 周洲:“你们需要衣服吗……” 动物:穷困潦倒,饥寒交迫……但我们会无私帮助困难的人。 周洲:“这温度不把你们热死你们告诉我你们冷?” “还饿呢?你瞅瞅你们这体型……”周洲随手指了一个油光水滑的狐狸:“不知是哪家的猪长得这么像狐狸?” 野猪听了不乐意了,咧着一口大獠牙:“哼哼,别把我和那死狐狸摆一块,我可不像她这么蠢!” 周洲冷冷一笑:“哎呦妈呦你还有脸说人家?你自己上河边照照,可怜见儿的,瘦的就剩皮包肉了。”周洲自认文明人,她都没说你撒泡那啥照照自己呢。 野猪骄傲地昂起鼻子:“那是,哼哼我可是天天锻炼的,皮包的全是肌肉。” 周洲深呼吸深呼吸:“那我是不是……”最讨厌和不聪明的人说话,骂他他都听不懂。 野猪眼望远方,深沉深远,仿佛含着无尽沧海桑田:“你不必自我诋毁,像我这样的猪世间少有,你比不上也是正常。”野猪淡然转臀,在众动物崇拜的眼神中,深藏功与名:“对了,我有一个名字,我叫佩琪。” 动物们浩浩荡荡的跟着野猪佩琪走了。 第一次调动全员,失败。 清欢:“……”山中无老虎,野猪称霸王。 周洲欲哭无泪:“清欢啊……” 清欢:“那个,没事你……噗,别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清欢说不下去了。 周洲甩袖离开生灵森林:“……”我特么不干了……气死我了…… 清欢一看事情闹大了,连忙止笑,抓住他:“嗳嗳嗳,别走别走。” 周洲面无表情回头看他。 清欢:“噗。” 周洲愤愤拂袖。 清欢赶忙捂住嘴:“我,我不笑了哈哈哈,真的……” 周洲:“你再这样我们就友尽了。” 清欢挑眉:“什么意思?” 周洲:“就是我和你友谊的小船翻了。” 清欢急了:“别呀我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你就原谅我吧……” 周洲欺身上前:“因为……不翻船怎么坠入爱河呢?” 调戏一时爽,一直调戏一直爽。 清欢似乎愣住,双眼无神。 这个愣住的方式也和普通人不同,全身还发光……emmmm…… 周洲在清欢快要反应过来光快消散前,赶紧说:“你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清欢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嘴里想说的话在喉间徘徊了一圈勉强咽了下去:“我想说的是,这里大多数兽类没有生成灵智,你传音过去也只有少数能听懂。” 周洲直觉感觉清欢有些不对,但这感觉微乎其微,她就没在意,举手问道:“那为什么那只野猪佩琪能说话?” 清欢:“它的修为最高,是这林中的管理者,我不在的时候都是它帮我看着……” 周洲:老虎狮子你们出来,居然让猪作头上去了。 清欢看出了她的心思:“你不要小看猪,你们人类总是这样……” 周洲忙辩解:“我没有!我知道!” 清欢认真地看着她,示意她为自己解释。 周洲侃侃而谈:“据专家分析,全世界有10万多种动物,猪的智商却被排在第10位.。经过培养的猪智商应该可以达到3~4岁幼儿的水平。 猪在动物里面属较高智商者。美国科学家经实验发现,猪可以很快的学会一些简单的道具使用方法,在动物中仅次于动物中智商最高的黑猩猩。 猪的嗅觉非常灵敏,不少国家海关、机场都有用猪来搜查毒品以及违禁品。” 周洲咧开嘴笑。 清欢扶额:“那你为什么表现得那么看不起猪?” 周洲:“……”这我该怎么解释?难道说习惯反射?可我都知道猪很聪明我为什么会条件反射? 周洲苦思冥想,为了掩饰自己的犹豫,她变出了一只2B铅笔和一个画板。 对了那头猪还有名字。 叫……佩琪…… 周洲想着想着就在画板上画了一只佩琪,兴意大发提了个“佩琪”俩字儿。 然后戳戳身旁发呆等她回答的清欢说:“你发起呆来就像这只猪一样。” 清欢勃然大怒:“佩琪哪里和我像了,佩琪明明很特别好不好?”他直接抢过周洲的画笔在画板旁边空白位置洋洋洒洒画了一个类似中国Q版小人,:“你说起话来就像这个人一样猥琐。” 周洲看了看这个人,一头白毛,眼睛斜睨着,一脸臭屁,一脸蒙:“这人谁呀?” 清欢:“……” 清欢兴致缺缺:“没谁。” 清欢垂头丧气的起身离开:“我先走了……” 周洲微笑目送。 只见清欢高挑的身影被树叶掩盖,丛林幽静…… 清欢猛然转身,惊起一滩麻雀:“嗳不对啊,我刚开始不是要说这个的!” 周洲可惜的叹了口气:“你居然反应过来了。” 清欢瞬间明白怎么回事。 周洲抱着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清欢怒火重新被点燃,他直接向周洲扑过来:“周洲你太过分了!” 周洲没料到他会这样,慌忙躲避:“清欢你冷静啊,我要是知道你这么好骗我也不骗你啊!” 得,不说还好,说了以后清欢已经准备和她同归于尽了。 周洲好歹是个法师,但法师杀人的招数使出来实在不行,再说清欢的法系可比她强。 可怜周洲一个病弱法师被一个瘦弱森林系狂战士扑倒。 清欢卡住周洲的脖子,周洲一脚搭在他身上用以阻挡……片刻…… 周洲开始掐清欢的腰,腰是要害,虽然鼻子也是,但这么漂亮的脸打了多可惜。 清欢也有同样的顾虑,不打不知道,清欢居然比周洲矮…… 清欢也伸长手去够周洲的腰,另一只手按在自己腰上的那双手。 “你们在干什么?” 正打得热火朝天之际,忽然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那惊吓不可谓不大。 周洲正准备气势汹汹的问:你从哪进来的,报上名来!脸在周洲颈窝的清欢却忽然开心地喊:“亭长!”别误会,清欢只是想让周洲的腿绷得难受…… 周洲觉得自己的耳朵大概不能要了,她艰难地转了转头,脖子旁边一颗毛绒绒的脑袋不要太痒,这就导致了周洲压根没看见亭长目前的脸,就看见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外面是宽大的青色法师袍。 这里就很值得吐槽了,周洲带了这么久的“绿帽子”怨言一直憋在心里,看到别人也这样也就心里平衡了,虽然他们可能不知道绿帽子意味着什么…… 亭长冷冷的说:“你们到底要在地上多久?” 周洲赶忙放下她的腿,清欢赶忙收回他的手。 周洲身体韧性虽然还不错,但是搭了那么久…… 毫无疑问,麻掉了。 于是周洲一个不稳,直接扑在了清欢的身上。 现在腿是放下来了,他们的姿势大概变成了…… 地咚? 清欢撇过头,掩饰红了的脸:“周洲你能离我远点吗……” 周洲一看不好,他脸都气红了!她连忙哭诉:“我身体素质你造的你知道,我能现在手还撑住不倒就很不错了。”周洲忽然感觉到一阵寒冷。 亭长脸黑了,嗖嗖放着冷气,他一手抓起周洲,将他扔到空中:“你故意的。” 周洲赶紧伸手掐诀,落羽术支持,身体轻盈的在空中转了个圈,足尖着地,落地无声。 周洲拍胸:还好还好,形象还在,没丢。 随后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呸,是解释:“不不不你误会了,我……” 亭长侧着脸看她,勾了勾唇,又是一个标准的冷笑。周洲浑身一哆嗦,默默闭严了嘴巴。 他不在的时间里,这混不吝的小子到底对清欢干了什么? 他们发展都那么快了他还敢说他什么都没干? 敢做不敢当,不是人,猪狗不如! 周洲看着这神情莫名熟悉。 她上下打量亭长:一头白发,弧度优美的眼睛微微上挑,莫名讽刺,唇形很饱满,却总是冷笑,长相……真特么刻薄得就跟清欢画的那小人一模一样! 周洲捂住眼,偷偷瞥着倒在一边的画板,暗暗期待亭长不要看见它。 清欢心虚的看了周洲一眼,讨好的笑笑:别揭穿我。 周洲回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清欢:…… 亭长没想到这两个人在他面前都能眉目传情,感情都这么好了?再结合他刚出来看到的景象,他脸色一变,抓起清欢的手就走,走之前还意味不明的瞪了周洲一眼。 清欢深情回望:周洲救我! 周洲同样悲戚望回:清欢!我会给你烧纸的! 亭长:“……” 清欢被拽走,觉得肯定是他在背后画亭长的小人头还诋毁他,他生气了。清欢垂头丧气的跟着亭长。 亭长气得冷笑,他发现他出来之后最常做的就是冷笑:“怎么?就这么舍不得?” 清欢没仔细听反正肯定是训他:“嗯……” 亭长扣住清欢的手腕,眦目欲裂:“你就这么喜欢他?那……”我呢?我怎么办?他还是没说出口,喜欢一个人都喜欢成这个样子了,他不能连尊严也丢了。 清欢想着赶紧认错就好,看看亭长都气得表情都绷不住了:“嗯……啊?”什么什么?什么叫就这么喜欢他? 亭长闭了闭眼睛,睫毛颤抖。 清欢以及不放心过来偷听的周洲:“???”两脸懵逼。 清欢一看不行,他居然把亭长快气哭了,他一时好笑又方丈,亭长居然是被人画小人书会气哭的人…… 他不敢耽搁,不然万一亭长时候回想起来,羞愤到直接拔剑咋办……虽然人家是法师。 “亭长我不是故意的……” 亭长睁开眼睛:什么意思?不是故意喜欢上别人的? “我就是一时激动,就这样干了……” 他的意思是……已经知道我喜欢他了? 一时激动?一时激动和别人双修? 清欢鼓足勇气:“真不好意思我画了你的画像!我就是为了这个和周洲打架……” 亭长睁大眼睛,不是他想的那样是吗,震惊与狂喜出现在他的眼眸:“你,画我?” 清欢一时语速过快,忽略了亭长的话,揣揣不安地说:“我知道打架不对,所以我深刻的认识到我的……”话音未落,他被拉入一个不算宽广的胸膛,他从胸膛的震动感觉出,亭长在笑。 他,在笑? 在背后围观“论愤怒少年如何分尸”经过的周洲措不及防一波狗粮攻击。 周洲:…… 周洲微笑: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气氛慢慢和缓,周洲继续微笑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对小两口搞基,哇好温馨好有爱好…… 好…… 好酸啊!!妈妈世界欠我一个男盆友!周洲想着要赶紧便会女身叫一个男盆友也秀恩爱 清欢看亭长都笑了,那他的心情肯定很好,毕竟亭长的脸上常年无表情,除了冷笑,自然保佑他的小命保住了,应该不会出事了,忽然想起一个无关紧要的事。 他从亭长的怀里挣扎露出头:“对了亭长,我有性别了。” 第十七章 凡王之血必以剑终?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周洲发誓,她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看别人的戏,尤其是亭长的戏。 “我去我去亭长你冷静啊!”周洲转身就跑,疾风魅影术不要命地加在自己身上,她发现她现在特别喜欢说这句话“XXX你冷静啊”!! 亭长冷笑。 周洲回头深情呼唤:“你为什么追我?” 亭长:“……”不追你追谁,难道打清欢? 他舍不得。 周洲泪洒生灵森林:“我是不会喜欢你的!你别在追我了” “虽然我很受欢迎但你这样我会讨厌你的!”窝里睡觉的松鼠都被炸出来了,它恶狠狠扔了个松果:“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亭长怒到极致念咒捏了一个冰球送过去:“周洲我以前怎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 周洲开启防身术,抛了个媚眼:“那是你还不了解我。”她恶心人的技术绝对是官方验证的强,绝对是黄烦烦家传祖师,曾经玩游戏还被人禁过言,当然不是因为违禁词,而是…… 人家被她恶心哭了。一大老爷们儿。 周洲正准备躲开冰球,忽然踩了个什么,脚一歪,冰球在周洲身边猛然炸开,伤害乘百倍。 周洲看见一个被踩扁的松果:“……”到底是谁?这么没公德心,随便在森林里乱扔东西! 松鼠见势不妙,赶紧潜水。 周洲欲哭:我错了我就应该抽死我这张贱嘴。 周洲看着碎掉的防身术,泪雨磅礴,忽然想起飞机失事那天那只倒霉的小鸟儿。 冰刃划过她的脸颊,有点疼…… 废话能不疼吗!? 还有一枚在她脖子前面呢! 马丹。周洲对着亭长竖了个中指: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小人! 我要死了你也活不成。 亭长微微一笑,做了个口型。 周洲仔细看。 “大家一起死。” 周洲大哭:妈妈有变态啊救命! 冰刃当然没有插入周洲脖子里,只是划过,留了一指宽的伤口。 清欢挡在周洲面前为她消去了冰刃:“亭长你发什么疯!” 亭长温柔地走近清欢:“你喜欢他,是不是?” 周洲:你不想笑就别笑,你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吓人吗。太不耿直了! 清欢嘴角一抽,这货不会是因为我性别分化了才这样的吧,他走了回神,插科打诨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我性别分化男啊……”性别分化和喜欢上别人有什么关系吗…… 亭长愣住,男生?周洲是男人。那清欢喜欢的,是女人? 亭长追问:“谁?” 清欢心虚:这种时候千万不能让这个疯子知道周洲是女的。 周洲偷偷松了一口气:看来性别药水暂时用不了了,千万不能让亭长知道我是个女的,不然又要宁可错杀…… 清欢默了一会儿,道:“我也不知道啊……” 亭长直接转头问周洲:“这几天森林里有出现过女性吗?” 周洲:“有,夏洛特。”夏洛特对不起啦,你千万要原谅我! 亭长杀气腾腾:“她现在在哪?”闭眼放开灵力。 周洲惊恐的深吸一口气:我的天哪他居然还用神识在森林里找? 幸好夏洛特已经被我放出去了。 周洲紧张地捋了捋头发,手下结着防御法术:“她?她已经被我放走了……哎呦卧槽!” 不出所料,亭长没找到人,阴着脸放了个大招直接破了周洲的防御。 周洲:要死了要死了…… 她捂住眼等到声波停了才小心地睁开眼,看着自己身旁泛白的大坑:“呼——” 清欢抽出手帕递给周洲:“幸好亭长不是迁怒的人……” 周洲默默举起袖子让他看自己被冻伤的手臂。 清欢:“……” “至少,没死吧……” 周洲:“……” …… 亭长最近神出鬼没,心情很抑郁。 周洲表示这是个好机会,于是她按照清欢的指点,开始贿赂野猪佩琪。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先把老大搞定了,其他的小罗喽就都听话了。 “佩琪呀。”周洲搓着手走到正热衷于鼻子拱白菜的野猪身边。 野猪拱起一个白菜,咔嚓咔嚓啃了起来:“别打扰我,崇拜我的人多了,你算那颗小白菜?” 周洲:“……” 周洲: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愿力。 周洲:“你现在在干嘛呀?” 野猪翻了个白眼:“你自己不会看吗?” 周洲生生受了这辣眼睛的一击,终于知道为什么这货能活到现在?太辣眼睛了,看见他的人只想杀它,想杀他的人都被它吓跑了。 周洲: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人民。 周洲:“在吃?” 野猪吐出白菜梗:“真蠢,果然还是我最聪明,我在锻炼啊。” 周洲掀桌:你这叫锻炼? 野猪:“拱地是一种艺术,唉,说了你也不懂,果然太聪明了也有不好的地方,高处不胜寒啊。” 周洲大怒:“不要侮辱我家东坡!我男神的金句是你能随便借用的吗!” 野猪【黑人问号】:“东坡?那是谁?” 周洲撸起袖子:“你别管他是谁,我今天一定要削你!” …… 第二次动员,失败。 野猪在地上惨嚎:“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你求我也没用!” 周洲彻底放弃:“我没求你呀。”总算知道杀猪似的叫声是什么样子了。 野猪哼哼吱吱,泪眼汪汪恨恨地瞪着周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造房子!我是不会帮你的!你求我也没用!” 周洲翻白眼:“神经猪。” 一回头忽然看见一大群,黑压压的动物群。 周洲吓得退后一步:上帝你今天非要我这么刺激吗? 野猪冷笑:“哼哼,我小弟来了,看它们怎么收拾你!” 野猪勉强站起,指点江山:“兄弟们,冲鸭!” 动物们上前一步。 周洲退后一步。 动物们猛然跪下。 周洲双膝一软,差点没献上膝盖:这么忠诚?见个面还得给那佩琪跪一下。 在下十八年后骨灰会凉。【微笑】 野猪不耐烦地说:“众卿起吧,不用跪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个可恶的人类!” 于是松鼠又砸了个松果过去。 野猪露出志得意满的笑。 周洲伸手掐诀:我还不如被亭长弄死呢! 不对,我还不如今天不来森林呢! 出门没看黄历吧。摩羯座今天有水逆!绝对是! 松果准头很好,它越过周洲,越过周洲身后那棵树,直直的,落在了,野猪佩琪的头上。 周洲掐诀的手一停,野猪表情一僵。 松鼠大喊:“佩琪,你被打败了,我们的王是这个人类了!” 众动物齐齐伏地:“@#¥%……#&” 周洲:如果你们是一群人,我可能会激动一点。 比如大喊“凡王之血必以剑终。” 周洲:如果你们的话我听得懂,我大概不会这么尴尬。 比如直接说“众爱卿平身”。 周洲拿出无聊的时候画的一张房子草图,干巴巴的说:“我要建房子。” 众动物前来,松鼠接过那张纸,认真的点头:“您放心,我们会努力的。” 野猪佩琪跳脚:“喂你们给我回来!” 周洲回头看佩琪,微微一笑。 佩琪:“……” 周洲剪刀手:“我篡位成功了。” 。 。 。 。 。 作者有话说: 身为一名作者,我深感骄傲。 身为一名资深读者,我只想说: 为什么言情文女主没有感情线? 为什么男主现在还没出现! 那么作为作者我会这样回答问这个问题的读者小天使 “他真的出现了呀。” 嘻嘻 第十八章 难题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苏菲,我们分开吧。”年轻的硬朗男孩低垂着眉眼,显得有些阴郁。 苏菲笔尖顿在纸上,划出长长的痕迹,她干涩地开口,因为实验缘故,许久未说话,她觉得有些艰难:“为什么?” 他语气不好,偏过头不看苏菲:“我们不合适。” 苏菲抬起头直视他,尽量言简意赅:“为什么不合适?”她可能喉咙里的东西出了问题,如果是别人,她根本不会理他。 约克不耐皱眉:“不合适就是不合适,能有什么为什么?” 苏菲淡漠开口:“恕我直言,你的理由不成立。”她手下动作不停,抽出一张草纸似乎开始运算。 约克挥开她的手,为了苏菲的不动于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研究!你就知道研究研究!你就不能看看我!你根本就不在意我!既然不喜欢我你还纠缠什么!?”转身跑了出去。 苏菲手指在纸上滞了好久,起身捡起摔落的笔,笔太旧了,已经摔得出了裂痕,她拿软布擦了擦,小心地收在手里,捧在胸前。 纸被撇在一边,上面写着“SORRY”。 房间木门被打开,月色入户,隐隐映亮了屋中层叠的试管以及一个浮在空中的人影。 寂静的夜间,合着清寒的风,这小提琴般沉悦的男声传入苏菲脑中听觉神经: “这位女士,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 其实没有店面也可以工作,只是有些不那么高大上。 周洲在动物们忙碌的干活的时候出去遛遛。 放松心情有之,但还有赚点小外快的想法。 就像眼前这位看上去刚刚与男盆友分手的姑娘。 屋内桌上放着一盏昏昏的残烛,女士的面容若隐若现,周洲没开启夜视,她还没来得及在书屋里学过。 倒是女士的眼睛可以看见,惊人的美,澄澈的黑色,不算大,但黑白分明。 苏菲? 周洲静静地旁观着小情侣吵架,摇头叹息。 女的明显是很喜欢男的,她说话的时候脸都白了,显然嗓子有问题,却还是坚持问男生原因。 那男的可能做了对不起女的事,连苏菲的眼睛都不敢直视。 苏菲大概算是一个严谨认真的学者,这种人最变态了,属于“扰我工作者天诛地灭”,这都没生气只能说明在乎啊。 周洲很耐心,一直等到男生摔门而出,才打算出现。 却见女生走到角落拾起落下的笔,动作太过小心翼翼。 周洲一时怔愣,啊,有渊源,十有八九是那男生送的。但看男生的反应估计是忘了。 周洲叹了口气,感慨了一声:愿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 她在空中慢慢撤掉隐身,黑色袍子看上去帅爆了。前两天自己用魔法凝了一件黑袍子 啊,总算不用穿绿色儿了。 “这位女士,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法师?”苏菲迅速收回失神的表情,手收到袖里,警惕地道:“法师大人深夜来访,有失远迎。” 周洲柔声说:“法师?我可不是哦,但这不重要,您想这么认为也可以。”她笔直地飘在空中,悠悠的弯腰行了一礼:“女士,您似乎需要我的帮助。” 苏菲微笑,手却偷偷背到身后,隐蔽的拿起桌上一支深蓝色的试管:“您可以帮到我什么?” 周洲直起身,继续笔直地飘:“不必紧张,在下并无恶意。”咱飘也要飘得仪态大方。 “还有啊……”苏菲手中东西将要扔出去,却忽然感到一阵拉力:“这么危险的东西,小孩子家还是不要碰的好。” 她猛抬头看向法师,只见他修长的手指间夹着她的试管,内里的深蓝色液体在月光下闪着晶莹的冷光,月光透过试管,映在法师的脸上,真的神秘而温柔的错觉。 苏菲仔细想着自己的筹码,计算着自己逃出去的可能,谁不知道法师性格最阴晴不定,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惹了一位法师,她竟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不可能,我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位法师,我连六岁的考试卷子都能完整记得,没道理见过一个法师这么重要的事我却忘了:“能否让我死个明白!”苏菲冷声说,她的声音太涩,刚刚和约克说话就是极限了,不然她不会写在纸上,她算过了,她如果再说话嗓子可能就需要治愈者了。 法师把玩着手中细细的试管,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她的话。 空气间只剩下了苏菲逐渐急促的呼吸。 周洲不说话不是装逼也不是生气,她是真的懵了…… 周洲看到苏菲的反应就猜,她这次可能失败了。 不不不,不能放弃,失败就失败,先做完再说。 寂静的月夜,蝉鸣已渐渐稀少。 周洲轻笑一声:“女士,在下说过,不必紧张。” 苏菲咬牙:“我有选择的权利吗?” “没有哦。”周洲摇摇手指,恶趣味地说,这次她放飞自我了。 苏菲吐出一口气,似乎一下子就松懈下来,原本僵直绷紧的身体现在就仿佛在家中一样闲适:“您陪我走走吧。” 周洲:“……”这就放松了? 这个妹子,好独特…… 周洲看她皱着眉说话,心里都替她痛苦。自己也扁桃体发炎过,知道这种痛。 闲花散月,秋日夜。 “您,有什么难题吗?”苏菲闭着眼,步子迈的很慢,真正的在散步,仿佛刚刚的对峙不存在般。 周洲弯了弯眉眼:这个问题…… “有啊。”她走在苏菲旁边。 “是什么呢?”苏菲沉默了一会儿。 “你的难题,又是什么?”周洲答非所问。 “我的难题?”苏菲反问了一句,却不再不开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都决定随便怎么样了,死了就死了,虽然这个法师奇怪的不行,似乎没打算杀我,但问完问题就不知道了……这样的法师多了去了。 苏菲准备迎接法师爱的大火球子。 “我也不知道我的难题是什么?但我有身边人有一个难题,送给您。”惊讶的是,法师并未生气,而是回头认真地看着苏菲:“希望对您有帮助。” 法师眯起眼,似乎陷入回忆。 “那是我的妈妈,在你们这里,大概叫做,母亲大人。我总是拿她没办法。” 他看向远方的银月,神情温柔得让人不可思议。 …… 那是上午十点十五分。校园内,一片书声琅琅。而我,却不在其中。 跟你说了一百八十遍,我不喜欢读书,也不是读书的料,可你偏不听,硬要逼着我来,没办法,我只好阳奉阴违,暗度陈仓。 为了使我彻底摆脱网瘾,你黔驴技穷,竟然狠心克扣我的零花钱。导致我现在虽然逃学在外,却无处可去。没得说,那糟老头子肯定又给你打电话了。他生来就和我是对冤家,见不得我有半点自由。至于你,我更是想都不用想,就能在脑中刻画出你此刻面目狰狞的模样。 挂完电话,你和平常一样,急匆匆地丢下菜摊子,过着油腻腻的大花围裙四处找我。网吧一个挨一个搜,马路一条接一条跑。 你绝对想不到,逃学后的我竟会躲在教学楼的围墙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唉,我忍不住暗自感谢,土里土气的你给我生了一个那么聪明的脑袋。 知子莫若母,这话,一点不假你寻到我的那一刻,我正躲在教学楼后面,靠着书包呼呼大睡。 你杀猪般的咆哮,差点没让我在梦中心肌梗死。你接下脏兮兮的围裙,拧成绳状,二话不说,便朝我劈头盖脸的袭来。你说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放学的时候来。为了保命,我在人群里跑啊跑;而你,为了捉到我,就不顾一切的追啊追。追就追吧,你还舍不得搁下你的大花围裙。 你自己想想,一个一百六十多斤重的泼辣妇人,在校园里鬼哭狼嚎张牙舞爪的追这一个不过九十多斤的瘦弱学生又打又骂,成何体统? 好吧,我输了。因为,你又在风声呼呼的操场上哭了。你像个孩子一样,坐在最外围的跑道上,一面仰面大哭,一面伤心地诉说着你一个单亲人家的不易。 我爸去得早。我知道,你的确不易。可你不易和我努力读书,没多大关系嘛。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又没说不养你。行,你赢了。你唾沫横飞的叙述,再一次使我满怀歉疚。我提着书包,晃晃悠悠地朝你走去,蹲下身来,轻声安慰你。在你的软硬兼施下,我没办法,只好臣服,答应你重回学院,好好念书。 可惜,这次是在不走运,学校已经做出了勒令退学的决定。 你哭天抹泪,好话说尽,差点给校长跪下,可他就是不愿收回成命。你跟着校长一路走啊走,求啊求。最后,铁石心肠的他还是把你拒之门外。 那夜,我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如何让你幸福呢?我真是没个谱儿。走出学院,踏进社会,我又没有一技之长,生存都是难事,更别说养你。 清早,,我尚没起床,同桌就跑来砸门了。他气喘吁吁的说你病了,在校医务室里,高烧,四十度。 原来,昨天晚饭过后,你又去校长家门口了。为了让他改变主意,你无畏大雨磅礴,在教师宿舍的楼下站了整整一夜。 那老头,真的被你感动了。他决定撤销勒令退学的处分。 我刚跑进医务室,你就哭了。你拉着我的手说:阿洲,快谢谢校长,谢谢老师,你又可以回来读书了。你看,你多不争气,又把我弄哭了。你不知道吗?我可是堂堂正正的二十一世纪新时代女……男子汉。 法师最后说:“我不知道我的难题是什么?但我知道,我是她一辈子,解不开也放不下的难题。” by——元 。 。 。 。 。 作者有话说: 周洲的性别还没变回来!!害得我打错了字还得再回来改改。 好气呦。 第十九章 助攻当得一无所知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苏菲脚步停住,看见法师被夜幕笼罩的身影,蹙眉:“你到底是什么人?” 法师似乎心情很好,笑意随着月光流入苏菲眼里:“我是一名商人,女士。” “那……咳咳咳咳……”苏菲喉咙忽然一痒,她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强忍着痛道:“那你拿走了什么?”这个问题很重要。 法师手指捻起一抹光,扬扬的落在苏菲身上,苏菲来不及躲过,心中只道“果然”。 法师似乎离她很近,呼吸细微可见:“没什么,这东西对苏菲来说很廉价。” 苏菲等了好久,没等到死亡来临,她睁开眼,月满西楼,星溢河汉,眼前已不见黑袍的身影:“你……”还在么? 苏菲只说了一个字,却猛顿住,她摸了摸喉咙,试探着“啊”了一声,不感疼痛难忍。 他治好了我? 周洲看见增长的愿力,就知道苏菲一定发现了自己的扁桃体治好了。 嘻嘻,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第一次小外快失败也没什么,至少还赚了一点。 —— 契约商人——周洲 能力:与生灵共享修为与长生,拥有元素传奇法师能力,拥有精灵血统。 属性:彻底消化了低等魔族魅魔,恭喜你拥有了魔族体质(并没有任何用处,简直就是浪费灵力的作为),契约了返祖精灵,拥有精灵能力。(可自由转化成魔族或精灵族) 能力值:134(修士元婴后期,异能者传奇级也跟不上你的步伐) 愿力: 12488 系统资料:你获得了上古生灵万年的知识,并且有能力在知识的长河中不被淹没(待能力值到达30时开通) 商城:已开通(可用愿力值购买物品) 商业值:3(一名完美的商人,应该以客户为上帝,公平交易,不偏不倚,少年干巴爹!) 为商之道:2 —— 周洲无趣地关掉面板,却忽然看见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多了一行字:为商之道? 什么? 周洲反射性认为可能和商城有关,瞥了一眼商城: 卖药郎的橱柜 ——可祛百病,除邪气。【愿力:9000】【为商之道:9】 巫妖王的馈赠(残缺品) ——持有者可拥有巫妖王的诅咒,每过一年,体质弱化百分之一,魔法强化百分之一。【愿力值:6900】【为商之道:6.9】 周洲:“!!!”哇塞…… “为商之道”有点东西嗳,虽然名字有一种中国古式正经感。 1:100的比例啊!赚发了! 周洲摆出福尔摩斯式经典动作。 那商业值是干什么的?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她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 周洲看了一眼刚刚在给苏菲治疗的时候就出现的刀,这把刀还在查尔斯顿出现过。 刀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但她也没想过问问亭长。那家伙现在心情不好,她怕不是会被打死…… 如果照一般惯例的话,刀和商业值肯定是挂钩的。 但也有点儿出入…… 商业值增长了一点,这个刀…… 上次看的时候没怎么认真看,下次看看会不会变化。 周洲这么想。 周洲耳朵动了动,袖袍一甩便隐去了身形。 “大人前两天让我们抓的男人什么来头?竟没让我们直接杀死?” “这……我也不知道啊。大人的想法,哪是我们能猜的。” “咱呐,做好了事就好了。” 周洲靠在树干旁,偷听人家的谈话。 估计是两个小喽啰,衣裳穿着都较低等。 低等的感觉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并没有什么破旧,但不知是气质还是气场,都是一股下位者的感觉。 抓走了什么人啊……好好奇啊……周洲细细听墙角。 那就……去看看?周洲抓心挠肝的纠结着。 周洲曾不止一次为自己的好奇心打Call,这次也不得不屈从于不可抑制的心痒难耐。 周洲舔了舔嘴唇,兴奋地眯起了眼:兄弟们,我来了~ 清欢捅了捅身边剥橘子的亭长:“嗳,你说,我们要不要提醒她?” 亭长捻了一瓣果肉放进清欢嘴里:“吃橘子。” 清欢猛然被塞了一块橘子:“……” 清欢用舌头把它卷进嘴里:“咦?还挺甜的。” 亭长微笑把剥好的橘子递给清欢:“那就都给你吃了。”别提他了。 清欢眯眼:“啊,好久没吃东西啦。”好像忘了什么事? 算了既然忘了就不重要了。 周洲深入魔营,呼吸都小心翼翼地放轻。 一抹篝火映入眼帘。 有敌情!周洲身姿敏捷躲在旁边的帐篷背后,身体在途中转了好几个圈。哇塞好好玩,就像吃鸡一样。 周洲拍了拍胸口,瞟了一眼那边,是几个魔物围着篝火吃西瓜……呸,吃球…… 球?什么球?好吃不? 周洲伸长了脖子去看,肩膀忽然被人打了两下。 “哎呦妈呦!”周洲吓了一跳,一看是个长得挺好看的男人,黑发黑眼,一身广袖汉服,她弯下腰喘了口气儿:“你什么人啊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文修宴会上喝了点小酒,与自家兄长说了一声,出门透透风。 兄长微笑允了。 文修摇了摇折扇,摇头晃脑地唱着:“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 这不,嫂子走了,人都没个真心的笑了。 文修学着人间忧郁词人的模样,蹙着眉叹息:“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他忽然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黑袍人在自己帐篷前面伸着脖子张望。 “爱上……”文修重复着口中卡住的句子,上前拍拍那哥们的肩膀。 黑袍人整个一抖,转过身来,速度快的出了重影。 文修被吓了一跳,他眉毛一竖正要喊人,这谁家的奴人这么没规矩!? 没想到那怪人却先发制人:“你什么人啊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文修扇子合在掌中:“本公子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先说起来,你这人……你是魅魔!”文修凑近这个不知男女的人:“你这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周洲:“……”这人霸总文看多了? 文修折扇挑起她的下巴,本想好好辱骂一番,忽然看见这人实在好看,看不出性别,却美得惊人,狠话在喉咙间绕了一圈,强行咽了下去:“长得倒还不错……”本公子便大发慈悲饶了你这没规矩的小老鼠。 文修是个颜控,没人知道,除了他的兄长。 周洲:“……”他是不是在调戏我? 我有生之年居然能被人调戏…… 不对,这感觉不对。 一般不都是我调戏别人的吗? 清欢吃完橘子,一眼看见周洲视角一张大脸:“!!!!” 他掰着指头算了算。 这不知名的货,已经快要亲上了…… 清欢:“我要出去,我要弄死他!我养的小白菜啊!” 亭长紧急放了个鞭子缠住清欢的腰,冷嘲热讽下意识吐出:“你出的去?” 清欢:“……”那我怎么办?就看着我家小白菜被猪拱? 因为离得近的缘故,呼吸可闻,文修观察到这人狭长的眸子失神了片刻,不会是被本公子的帅气惊呆了吧? 文修甩了甩额前一綹刘海:“女人……”没错,这一定是个女人,不然怎么会被本少爷迷住? 本少爷果然人见人爱。 文修换了个姿势,手撑在美人儿头顶偏左的边上,打开折扇,摇了摇上面“天下第一帅”的扇面:“你就做我的……” 亭长见他们又离近了一点,思索着按周洲的个性这时候就该出手了,他挥手把视角共享关掉,情敌这种东西,能解决一个是一个。 清欢怒视亭长,揪起他的衣领:“你关了干嘛?打开!” 文修忽然视线一转,帐篷好像倒过来了。 周洲面无表情的抓住文修的肩膀,手指使力直接将他倒过来。 在下只撩软软的妹子。 丑拒。 周洲用魔法将他吊在空中,听见这个霸总文看多的沙雕傻呵呵的说:“嗳美人儿,你怎么……倒过来啦?” 周洲:“……” 周洲:“你谁啊?” 文修摆了个自认风度翩翩的微笑:“美人儿不必在意姓名,如果真的好奇,那就叫老公吧。”老公是华厦民间的叫法,一般魔族可不知道。 周洲一巴掌扇过去:“你有病吧。”占我便宜?想的挺美。 文修一边脸肿了,他心想,小美人手劲还挺大。按照华厦追妹守则第一则,被女孩打的时候不管疼不疼,一定要放声大叫。 于是文修深吸一口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一下声音完全放开,美人儿一定会对我很满意……咳咳咳咳咳…… 远方森林一阵气浪,一群飞鸟惊鸣着飞向深蓝的夜幕。 周洲差点没心肌梗死,赶紧把这沙雕,不,把这祖宗放下来,捂住他的嘴:“你是不是傻啊,被发现了怎么办?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就为我把你这样你不要命啦!” 文修眯起眼奸笑:果然有用,冷冰冰的美人儿一下子和我说了这么多话,还主动凑我这么近。 她在说什么?啊,难道是怕打了我会被惩罚? 文修冲小美人儿安抚的摆摆手:“没事没事,有我在呢。”华厦追妹守则第二则:当女孩紧张害怕的时候一定要安慰她,保护她。 文修觉得自己简直天下第一智,不行,明天再叫人做把扇子,上面就写着“智慧无人能敌”。 周洲看着这个不仅发表沙雕言论,还一直傻笑流口水的人,摇头叹息: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ZZ了。 她揉了揉文修的头:“乖哈。”连我都打不过怎么能指望你保护我呢…… 周洲想着这次肯定是暴露了,就这小子高分贝的尖叫…… 周洲疑惑的看了眼自己的手:我力气有这么大吗? 果然,大半的魔兵都来了,周洲正准备再捏一次隐身术,技能冷却已经过去了,太好了。 旁边那可怜的孩子却抓住周洲的手腕:“嗳,我们在这儿。” 周洲:“卧槽你干什么!?”施展隐身术的时候不能被人碰到,不然不仅技能相当于用了的冷却,自己还没效果。 文修微笑:“没事,有我在。” 周洲又是一耳光:“去你的迷之微笑,去你的有我在,我去我去我去,你玩You jump,I jump呢!”考虑到自己力气可能真的变大了或者这小子太娇弱,周洲下手前默默收了力道。 真不是可怜他,就是怕把所有人都招来……这脑·残有这实力。 文修摸了摸脸,微笑:“对称了,真好,谢谢美人儿。美人儿你是不是饿了?”华厦追妹守则第三则:女人看上去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时间关心。她一定会爱上我的。 周洲额角一跳,捏紧拳头:“你丫……”姑奶奶出来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穿开裆裤呢!拐着弯说我力气小?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大力出奇迹。 劳资今天被魔族嫩死都要抽死你这个毛小子。 亭长扭不过清欢,只好不拦着清欢,让清欢把视角打开,和亭长的第一视角不同,清欢是第三视角。 于是他清楚的看见了这一幕: 夜黑风高的夜晚,黑袍的男人手臂一挥将白衣公子压在身下…… 清欢:“……” 亭长:“……” 清欢:“呜哇哇哇哇哇哇……” 亭长小声感慨:“发展真快。” 清欢红着眼睛看亭长:“你刚才说什么?” 亭长走过去抱住清欢:“别伤心了,你伤心,我也会伤心的。” 清欢愣了一下,紧紧回抱住亭长。 亭长低下头,让清欢能在他的怀里舒服一些。 亭长:感谢神助攻周洲,感谢路人甲白衣男,感谢当年给我话本子让我得以念深情台词的可恶精灵。 等我结婚了会请你们喝喜酒的! 周洲一翻身把文修压在身下,拳头高高的扬起,袍角一瞬被灌满了风,又随着周洲动作急速落下。 “你们在干什么?二公子!二公子您没事吧!” 周洲还没打下去,就被强行拉开,她挣扎着想向文修那走去:“别拦我!让我……”嫩死他! 文修剑眉倒竖:“你们干什么呢?怎么这样对待我的美人儿。”你们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我都快被推倒了啊啊啊啊啊!! 魔兵低头谦恭道:“公子,此人居心叵测,大半夜出现在运往囚犯的营帐本就可疑,他竟,竟还打您?”仿佛生气到极致还紧了紧手指。 “咔擦” 周洲:“嘶——”大哥您把我肩胛骨掰折了。 文修大怒:“谁让你们抓她的,小美人那么娇弱吓坏了可怎么办!?” 魔兵为难:“这……” 文修折扇打在魔兵的头上,最后又收了力道:“哼,要不是怕小美人受伤,我绝对把你打飞出去!” 他素白的指尖一缕幽火燃起,小巧可爱的窜动:“放开你的手。” 魔兵猛地跪下,青灰色的脸都吓白了,手还不愿从周洲肩膀移开。 周洲悲愤:大哥我和你有什么仇你这么对我?你就是嫉妒我比你白! 周洲:“……”我不跪哦。 周洲直直的站着,想着现在捏诀还来得及不? 我还想混进魔族玩玩呢…… 捏诀不就暴露了吗? 文修不耐的握住魔兵的手腕,轻轻一扭。 “咳啦” 魔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终于松开了手。 周洲正好在魔兵旁边,被魔兵造成的声浪弄得耳朵一铮:至于吗?我肩胛骨断了还没喊呢你就一个手骨骨折喊那么大声。 周洲心想:今天我和骨折有缘。 身为法系,我居然能和人肉搏,今天意义重大。 可惜没打到,不然一定很爽。 文修一脚踹过去:“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不是人,是魅魔!” 周洲冷静下来以后非常佛,魅魔?魅魔就魅魔吧,无所谓的,反正我是要混进来玩。 文修公主抱起周洲:“美人儿,我带你疗伤,你放心,那个魔兵我肯定给你好好惩罚!”本少爷都快被姑娘推了结果他过来煞风景,还伤了小美人儿,要不是赶着给小美人儿疗伤,才不放过他! 清欢觉得就看了那么一下不太准确,决定再看看。 亭长心里默默祈祷:神助攻周洲同志,你一定要给力呀! 白衣公子脸隐没在黑暗中,只见他长臂一伸抱起黑袍男人,朝里屋走去,隐约的,还能看见里边大床。 清欢:“……” 亭长:YES! 。 。 。 。 。 作者小剧场: 清欢【大哭】:我养的小白菜被猪拱了…… 佩琪:小白菜不就是被猪拱的吗? …… 文修:美人你是魅魔吧,我去给你疗伤吧啦吧啦吧啦…… 周洲:我是谁我在哪我将身往何方? 周洲这几章可能会有一个疑问。 她到底是精灵还是魅魔,还是人类啊…… 不过下几章会有解答,可能有聪明的小读者已经猜出来了。 第二十章 叶安尹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比如现在,我是个女人。 周洲默默把伸到下面的手抽出来,眼神有些空茫。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比如现在,我的等级清空了。 —— 复制人——周洲 能力:魅魔血统(可自行穿戴) 属性:彻底消化了低等魔族魅魔,恭喜你拥有了魔族体质(并没有任何用处,简直就是浪费灵力的作为), 能力值:0 愿力: 12488 系统资料:你获得了上古生灵万年的知识,并且有能力在知识的长河中不被淹没 商城:已开通(可用愿力值购买物品) 商业值:3(一名完美的商人,应该以客户为上帝,公平交易,不偏不倚,少年干巴爹!) 为商之道:2 —— 周洲发现她的面板有了三面,她手指在上面划了一下。 —— 契约商人——周洲 能力:与生灵共享修为与长生,拥有元素传奇法师能力,拥有精灵血统。 属性:彻底消化了低等魔族魅魔,恭喜你拥有了魔族体质(并没有任何用处,简直就是浪费灵力的作为),契约了返祖精灵,拥有精灵能力。(可自由转化成魔族或精灵族) 能力值:134(修士元婴后期,异能者传奇级也跟不上你的步伐) 愿力: 12488 系统资料:你获得了上古生灵万年的知识,并且有能力在知识的长河中不被淹没(待能力值到达30时开通) 商城:已开通(可用愿力值购买物品) 商业值:3(一名完美的商人,应该以客户为上帝,公平交易,不偏不倚,少年干巴爹!) 为商之道:2 —— 第三面是两个人物模版,长得和周洲一样,一个是妹子,一个是…… 周洲嫌弃移开眼睛,为什么都没穿衣服? 周洲面无表情地把面板关掉。 所以可以初步判断,她现在拥有两个身体,男性和女性。 男的相当于大号,接近满级。 女的相当于萌新,零级小号。 而她,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一个小号妹子…… 她为什么会变成妹子?这是什么原理? WTF! 周洲盘膝而坐,忽然发现: 不对啊,我不就是个妹子吗? 什么叫我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妹子? 还有能力里的“魅魔体质”是什么鬼 还是问问清欢吧…… “清欢……” “你别跟我说话!” 周洲蒙圈:“咋滴啦?” 清欢:“你去找你的小情郎吧!和我说什么话?” “什么鬼?什么情况?我哪有……”周洲后面的话没能被清欢接收到。 她已经被单方面断了联系。 这种生死契上对话是一定要双方都不反抗的情况下才能继续。 周洲:今天他们演电视剧啦? 清欢可委屈了,她都不来肯我解释一下,连解释都懒得了吗!? 亭长啃了一口桃子,忍不住说:“你不是断掉灵力联系了吗?”嘴好欠啊,要是不说的话,周洲就不足畏惧了…… 憋不住我几个儿。 没办法,周洲也只好断了“无线电话”脑电波,自己想想…… 这帐篷是哪啊! 周洲回忆之前的事情,之前? 之前好像是有一个人把我抱到这里的,还不停的哔哔哔…… 我是来魔族领地探险,然后被抓了? 还打了人家的二公子…… 昨天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不能是我做出来的事啊,我怎么会这么暴力? “你醒了?”帐篷的“门”被拉上去,进来了一个男人。 说实话周洲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又没住过帐篷怎么知道他们把那帘子叫啥…… 周洲抬头看,忽然发现这个人有一点眼熟:就是她昨晚作案工具的被害人啊…… 说的怎么那么猥琐…… “二公子?”周洲试探着说。 文修甩开折扇,新开的扇面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天下第一智”闪瞎了了周洲的。 文修看到小美人又是震惊的表情,得意地想,本公子甩折扇的样子一定很好看,瞧瞧,又是一个被迷晕的女孩。 我可真是罪孽深重。 文修唇角微勾,压低声音在周洲耳边说:“不必,若是你的话,我愿意你叫我‘修’。”华厦追妹守则第四则:一定要体现出女孩在你面前与别人不同。 文修骤然看见周洲凑近的脸,这白皙的肌肤,这完美的眼型……于是他顺从的闭上眼睛,等着美人的亲吻:“没想到小美人那么奔放,刚认识就要……没关系,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周洲想起来开法了,但她又想起来自己等级被清空了:“日哦……” 文修睁开眼,为没有一亲芳泽遗憾了一会儿,振作起来说:“今天太阳确实很日,虽然我接触太阳会难受,但也可以和你出去玩。”日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吧? 周洲:“……”论文化等级不同造成的差异…… 周洲:“你当吸血鬼啊!” 文修:“美人儿好聪明哦,我就是吸血鬼啊。” 周洲:“……”妈妈这里有神经病救我! 文修看着周洲一颤一颤像扇子一样的睫毛,美滋滋的心想:美人儿这次没打我,说明她已经开始接受我啦~~啦啦啦啦啦啦…… 清欢撇了撇嘴,是哦,我先挂断的……我应该去道歉的,太无理取闹了,人家周洲和我只是契约人的身份,我有什么资格去管人家…… 然后清欢就开了“心感”——(解说:其实就是脑电波联系电话啦) “……”对面一阵沉默,灵力阻断在半途。 清欢:“……” 亭长幸灾乐祸:“周洲这是……生气了?” 清欢:“……”之前好温柔的亭长去哪了? 亭长这人:没办法,开不起温柔范儿,管不了这张嘴,注孤生。鉴定完毕。 周洲虎落平阳被犬欺,强行被拉着出去玩。 秋日的阳光极美,万缕芳华,毫不吝啬的向世界展现。 周洲感受着皮肤的灼热感,忽然觉得之前大号皮肤恒温的技能有多么美好。 关键,关键! 她还穿着昨天的厚袍子! 那个绿色的上面有法阵,黑色的袍子就是普通的袍子,所以没人错认她是法师了…… 周洲用宽大的袖子擦了把汗,汗液不小心滴到眼睛里,火辣辣的疼。 再一看浑身清爽的文修…… “美人儿,我该怎么称呼你?咦,美人儿你怎么哭了?” “没事。”周洲翻了翻白眼,这沙雕估计身份挺高,暂时忍了。 身边的魔兵目不斜视,二公子风流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以前也没见他带过别的人这样……但没准换新花样了呢。 周洲现在很烦躁,大热天的朋友们应该能理解,人一热就失去理智,冷静?那是什么?给我来一沓…… 也拯救不了我火一般的心灵。 一般这种时候周洲都会想打架,小时候校霸当爽了,但她工作几年为了安稳的上位,同事老板心里印象很重要,于是周洲照着自己的脸,给自己操了一个人设——高冷霸气严谨认真的理工女,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好嘴还烂(完全是没操成功本性暴露),但可以看出很热心肠,一心为了公司考虑。 久而久之,周洲差点忘了自己本性是啥? 十分难得,因为旁边那位神人,周洲被隐藏多年的属性终于被炸出来了。 “美人你脸上水好多啊。” 去你“哔——”的水,这特么是水? “美人你为什么出这么多水?是不是生病啦?” STM生病,劳资是热死了! 就像最右小盆友说的,击败人们的不是天真,而是天真热。 周洲现在有点想打人。 周洲回头,看见一张清清爽爽的小白脸一脸担忧地问:“美人你怎么啦?” 周洲:“你叫什么名字?”在下从不打无名之人——(看多武侠小说的某人打人的原则……) 文修挠了挠脸,整张脸红了大半,她问我名字啦:“啊,我我,我叫……”文修说到一半忽然想起,听说凡间人(或没有法力的人)在大太阳天气会感觉到很热(虽然不知道热是什么),热是一种生理现象,它会使生物浑身发烫,血液加速,严重甚至会晕倒中暑(中暑是什么?但听着就好恐怖……) 文修一着急,他干脆给周洲放了一个运恒——(解说:就是皮肤恒温) 周洲很着急,她十分需要打一个人发泄一下,但那个人就是不说自己的名字。 难道他知道她的规矩?Emmm……不可能的吧…… 大龄中二病垂眉思索。 正当烦躁冲到顶点时,周洲忽然感到一阵清凉,当头冲下。 周洲:“……” 周洲:真上道,可以呦小老弟,看好你。 周洲微笑摸了摸文修的脑袋:“真乖。”其实笑不笑没什么区别,她这面瘫的**病了,好歹没像一些病人一样面部神经抽搐(没学过医学,只有点知道) 面前的人却张嘴张了半天,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走。 周洲:“?”What? 周洲抓住他的手:“看着我的眼睛。” 文修很喜欢她的声音,那天晚上听到的时候有些低哑,等到魔兵们围过来的时候却变得细柔了一些。 声线有点清冷,认真说话的时候很撩人。 文修觉得自己可能还有一个属性:他可能,还是个声控? 不然怎么会这么听话的她让他看她就看她。 文修从她的眼睛中看见了自己,这种眼睛好有毒,尤其是笑的时候,她此时就像将自己当成全世界一样。文修听见自己沉寂几千年的心脏在狂跳,文修觉得,自己可能是心动了。 周洲从文修眼里看到了自己微弯的唇角,表情并不是很明显,但至少有了。 我会笑了?周洲不敢置信地看着文修眼里的自己,我,有表情了! 哇塞!好兴奋啊!! 周洲一朝有表情,盯着自己的脸看个不停,完全忘了这不是镜子是别人的眼睛。 文修的眼睛很大,下垂的八字眼,眼尾有点浅棕色,并不是一般人的肉色,看上去很温柔,很无害,就像言情小说里的小奶狗。 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周洲活了二十五年,头一次激动到脸红:是我不是面瘫了! 不用操人设了! 终于可以当一个屌丝了! 好多朋友都跟她说,周洲,你这个样子,一看就是冰山精英女,绝对严谨,就和那华科里的男神科研教授似的。 周洲那时就想出人设这个词。 于是后面你们也知道啦…… 文修有些脸红,看见女人也脸红了,难得不是得意或者炫耀的情绪出现,而是一种说不清的开心:她也脸红了,她是不是真的也喜欢我?文修想问问她…… “文修?”一个温润的声音。 周洲回头看去,发现是一个与她身边少年一模一样的男人,啊,应该不是男人,他头顶上两个角和全黑的眼睛实在不容忽视。 男人坐在轮椅上,大夏天的裹得很厚,显得纤瘦,面色苍白,他和文修——大概是这个名字,如果没喊错的话——带来的感觉不一样,这个人感觉大概经历过很多,温柔的眼型也给人一种惆怅,唇色极浅,此时正微张着,露出疑惑的笑,洁白的牙齿有些细小,锯齿状。 但总之,与文修一样,无害的感觉。 周洲莫名感到危险。 “嗯?”文睦许久没有听到回答。 他十指轻攥,周洲感到一阵吸力,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到文睦身边了。 这种时候就很想念自己的大号吧。周洲感受自己颈部柔软的触感:这男的手保养还挺好…… 文睦微笑的盯着周洲,收紧十指:“你是谁呢?我为什么没见过你?” 周洲拒绝回答,这不废话吗!?你捏着我的脖子还要我说话?哪有这样的理? 仔细感受一下,空气中弥漫着杀气! 文修慌乱的说:“哥!她是我带回来的!” 周洲:愚蠢的魔族,我闭着眼都能想象出你心虚的小模样。 果然,文睦轻笑一声,挥手让身边人将周洲押进大牢:“文修,你这几天不要出去了,外面危险。” 周洲脱离了束缚,深呼吸深呼吸,人生头一次,值得纪念,值得发朋友圈。 不对,我没手机…… 文睦侧目,想:这半魅魔还真是令人惊讶。 他招来抓起周洲要走的魔兵,低声耳语。 说的什么,周洲没怎么听见,隐约听见:“将她和……关在一起。” 就关键地方没听见吧……周洲沧桑远眺,简直传了野猪佩琪的真学…… 文睦推着轮椅慢慢的走,在经过周洲身边的时候,轻声说:“叶安尹派你来的?”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周洲疑惑回望。 文睦看见文修担忧地眼神,忽然挑起周洲的下巴,发狠的说:“怎么?害死了我的妻子,还要抢走我的亲人?”周洲看见他眼睛红了,瞳孔在眸中颤抖。 叶安尹……是谁? 。 。 。 。 。 作者有话说: 我大概可以懒癌早期了,嘻嘻。 今天居然没敢再十一点再更新。 喜欢这本书的书友就收了它吧! 第二十一章 你对她,不是这样吗?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周洲在被押送的途中打开“电话”,只是试试看,可能会打不通…… “周洲。”清欢的声音很惊喜。 “清欢你听我说。”周洲此时情况莫名,她没注意到清欢忐忑的声线。 “嗯,你说。”清欢紧张地猛啃了一口橘子,然后被橘子皮呛得生理性流眼泪,也不敢咳出来…… 周洲将事情跟他说了…… 从变成女性魅魔到文修,再从文修说到叶安尹。 清欢揉皱了眉眼:“你是不是吞噬过一个魅魔?” 周洲想到了那个藤蔓下消失的魅魔尸体:“大概是吧……” “这就对了,魅魔对魔法没有亲近,但它的血脉很霸道,尤其我给你制造的躯体结合万物,,当你在一个魔族气息浓重的地方,很容易新生一个躯体,至于另一个躯体……” “……可能是被存放在了你的丹田中。” 周洲:“那我为什么会变成女人?” 亭长的声音插进来:“因为那个魅魔是个女性。”他可不承认他是看清欢说话太痛苦了才插嘴的。 “好了,我们还有事。” “嗳,你们还没告诉我叶……”那边已经陷入了沉默。 周洲郁闷的也沉默下来,跌跌撞撞的跟着他们到了牢房。 说是牢房,实际上是一个建在木车上的铁笼,还挺大,但只有一个小窗子,大概透不出光。 周洲担心的想:进去以后不会得风湿吧…… 然后她就被推进去了…… 圣灵森林里的动物们动作都很快,这几天已经把周洲需要的房子建了个雏形,于是亭长在周洲的房子里开辟了一个实验室,整天泡在里面研究药剂。 “你不打算告诉周洲吗?”清欢揉了揉眼睛,不赞同的看着亭长。 亭长摇了摇手中的试管:“和他……她缔结契约的是你,不是我,我不需要向她坦诚。”同样,亭长不打算告诉他,他可以自己去告诉周洲。 “文先生应该很恨你。”清欢一听也是哦。于是打趣道。 “我知道,我还不喜欢他妻子呢。”亭长弯了弯眉眼,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情,饶有兴致的笑笑,眼底尽是冷然:“最讨厌精灵了……”他看着这几天和动物们打成一片的玛娜,声音被牙齿研碎,有些失真。 周洲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佛系心里,盘膝靠在离她最近的铁门上,等到自己终于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才对着她一开始好奇的对象——那个被抓进来的人类——说:“你好。” “周……九?”周洲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那个人从铁牢最深处朝她走过来,激起一阵锁链拖动的声音,由此,周洲看到了他灿烂的亚麻色长发,以及在窗口阳光衬托下,格外干净的琥珀色眼眸。 像颗玻璃珠一样。文科不好的周洲觉得自己的形容棒极了。 周洲侧了侧脸,斜睨着他:“嗯?”她可没忘了自己现在是个妹子,而且还……十分弱鸡。 她的大号辛辛苦苦练了那么久,不能一朝逼格被小号弄没了。 没想到艾德里安看到她的神情,直接扑上来:“周九,你来救我的吗?” 周洲:你是没看见我被甩进来的样子吗? 艾德里安一扑感觉触感不对,周九的腰我也不是没抱过,怎么这么细啊…… 周洲:“先生,您认错人了……”我可没说慌,本来就不叫周九。 艾德里安从周洲怀里抬起头,一脸茫然。 周洲一巴掌扇在艾德里安的脸上:“我说,你到底要抱多久?” 艾德里安委屈:“周九以前也是这么打我的……你还敢说你不是!” 周洲:“……” 周洲淡定的说:“滚。”一说到总裁文,虽然里面很多情节都很沙雕,但不得不承认,装逼时总裁文最有用。 周洲看着艾德里安发愣的表情,微微笑起来。 艾德里安瞬间冷静:“好了,现在我相信你不是周九了。” 周洲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叹了口气。 靠表情分辨一个人……好随便。 相信就好了,看来我的逼格保住了。 他们俩面对面坐了一会儿,场面十分的尴尬,如果这时候有一只乌鸦,大概就是“嘎、嘎、嘎”的从他们头顶飞过,屁股后还跟着六个活似金鱼便便的点儿。 艾德里安首先打破了沉默:“你有水吗?” 周洲摊手:“你看我现在像是带了水的样子吗?” 艾德里安:“你不能变出水吗?” 周洲认真地看着他:“你看见我眼睛里的鄙视了吗?” 艾德里安:“我现在能确定你和周九一点关系都没有。”周九骨龄才十七岁,能力已经达到了大法师,这个女生也十七岁,一点魔法气息都没有。 周洲:“我又不是海龙王。”他不说还好,一说就十分想念大号,虽然不用晨那啥还是很舒畅的,但人一弱下来就过得格外艰难。 要不是你,我至于这样吗?周洲莫名委屈:你还有脸抱怨? 没办法,周洲知道和艾德里安没关系,但她不是没人可抱怨了吗?憋屈了那么久,总要让人发泄一下。 场面再次陷入了沉默,尴尬在空气中生根发芽,蔓延生花。 周洲抱着胳膊昏昏欲睡。 艾德里安:“嗳你……” 周洲被喊了一声,本来睡眠就浅,结果直接睡不着了:“干什么?”她内心烦躁,语气却轻缓,没办法,多年的习惯。 艾德里安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你,是不是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啊?” 周洲半阖着眼,有气无力地说:“不,我有一个弟弟。”而且我老弟绝对世界第一智障。 艾德里安: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艾德里安:“那你是什么种族的?我是人类。” 周洲:废话我能不知道你是人类:“魅魔。” 艾德里安:我的天哪!魅魔! 艾德里安想到了那次周洲烧掉的那个长蛆的魅魔……呕~~ 周洲看见他的表情,总觉得他可能误会了什么…… 艾德里安忍住心理反应,凑近周洲:“咦,你身体上为什么没有蛆……”他最后有一个语气词没有说出来,因为周洲又扇了他一巴掌。 “一左一右,真好。”周洲闭眼假寐。 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撸袖子:“你想和我打一架吗!?”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我还不能忍呢! 周洲这时候知道慌张了:卧槽,这人这么经不起揍,脾气好暴躁…… 怎么办怎么办……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已,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于是周洲红着眼眶挡住艾德里安的手,然后挥了挥手腕…… “bo g” “干什么呢!?老实点儿!”看管他们的魔兵敲了敲铁笼外围,警告道。 周洲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从墙上滑下来的艾德里安,心里有了一个不确定的猜测: 我是,肉搏系? 联想一下自己把文修一手提起来的画面,那时候没多想,以为是法系加持,现在想想,我以前连170御姐夏洛特背着都嫌吃力,更何况一个190的男人?还是单手! 艾德里安彻底抑郁了:虽说他是游吟诗人,肉搏排行榜上倒数第二的职业,游吟诗人法系排行榜还…… 倒数第一。 可惜他的木灮没带来,不然肯定不会这么丢人。 周九你快来啊,管管你妹妹…… 不对。 周九是弟弟啊! 弟弟…… 周洲这会儿怎么也睡不着,走进艾德里安,拍了拍他的头。 艾德里安什么也没说只是转了个身背对你。 周洲:呦呵,还闹小脾气了呢! 周洲蹲在艾德里安旁边,抓住他不让他转身。 这让她更确信了魅魔是肉搏系的…… 艾德里安什么也没说只是给了你一个白眼。 周洲不知道为什么,笑得直不起腰来。 艾德里安忍不了了,皱着小眉头终于说话了:“你笑够了吗?” 周洲瞬间收起笑,义正辞严地说:“没有。”然后继续笑。 艾德里安小声抱怨:“得意什么,不就是种族天赋吗?” 周洲:“那你也打不过我嘻嘻。” 艾德里安:“你怎么和你(弟)……周九一样嘴毒啊?”不愧是一家人,不张嘴还好,一说话简直……“比我老爸的蓝莓饼还可怕……” 周洲终于止住了笑:“嘿哥们,说话注意着点,小心我把你的头发拔光让你做一只虔诚的冬瓜。” 艾德里安十几年来第一次爆粗:“怕不是你还没来得及动手我就把我的靴子塞进了你这张臭嘴里。” 两人不欢而散。 帐篷中,文修着急的踱着步,他的哥哥什么性格自己不是不知道,之前还好,自从嫂子走了以后那整个就是往魔性那发展,渐行渐远,一去不复返…… 难道他刚刚恋爱就要失恋了吗? 不不不,不行,不能这样,我的小美人儿,我还不知道她什么名字呢?! 文修冲向帐篷外,被驻守魔兵拦住:“二公子,公子说外面危险,您要在帐篷中带着才安全。” 文修本就是吸血鬼,太阳一照虚弱得不行,现在还没缓过来,被这么一气眼前都发黑:“你让开!” 魔兵恭敬低头:“恕难从命。” 吸血鬼到底是吸血鬼,就算再怎么虚弱,都不是一个低等魔种可以挑衅的。 文修凝聚起青蓝的鬼火,白玉似的手看上去森森可怖,像是白骨铺就,他眯起眼:“你要知道,这火沾了一点,你都别想再活着,魂飞魄散,连转体重修的机会都没有。” 魔兵单膝跪下,膝盖上覆着的金属在地面上磕出清脆的响声,有一种虔诚的忠心:“属下知错。”但就是挡在门口不让开。 文修气笑了,温柔的八字眼变为红色,看上去格外可怖,魔兵一跪下,帐篷外的阳光毫无保留的照射在文修的身上,他身形晃了晃,不得不靠在帐篷上才让自己没有一头栽下去。 “不识好歹。”他缓缓地说,指尖听话的火焰倏尔蹿得极高,脱离主人身上,仿佛被强力磁铁吸引的铁屑,向魔兵飞去。 火焰在魔兵的盔甲上消散,留下了冰蓝色的晶体。文修知道是谁来了。 没关系,我就是为了见你啊,我的哥哥。文修唇角勾起恶劣的笑,像个恶作剧的孩童,天真而残忍。 “文修,别闹了。”文修眼前有些模糊不清,时而发黑,时而又清晰,他看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挑唇笑:“哥哥,你有一个好下属。” 他似乎叹了口气,在他头顶支起一把伞:“你和她不过才见面。” 文修放心的扑进了文睦的怀里,头枕在文睦的膝上,绕着头发含糊不清的说:“哥哥对嫂子,不也是这样吗?” 第二十二章 沿何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好无聊啊……周洲眯了一会实在睡不着,又不想理这里唯一会说话的生物。 周洲现在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熟悉,属于什么呢? 昏昏欲睡,死困死困,一闭眼就精神了。 “清欢?”周洲问问清欢在不在。 “怎么了?”脑海里传来清欢的声音,周洲激动到泪流,她从未像此刻一样觉得清欢的声音如此亲切过。 “没事,就是想你了。”周洲随口说,毕竟不能说无聊来找乐子吧?周洲自认不能情商那么低。 她平时情商确实挺低的,难得高了一次,却是高在这个地方,显得…… 情商更低了。 周洲可能不知道一个平时冷淡自制的人忽然说起情话来有多撩人。 清欢就是那个被撩到的可怜人,他捂着嘴,脸红得像烧了起来,眼睛水汪汪的,心跳许久才平复过来:“周,周洲?” 亭长竖起耳朵偷听,听到这儿手一抖,试管内即将要成型的药剂加多了量,“po g!”透明的玻璃在他手中炸开,玻璃碎片划过魔法保护层,落到地上,爆炸引起的火焰烧得亭长指尖焦黑,他没有管它,阴沉不定的看着自己的手。 魔法保护层挡得了物理攻击,却挡不了与它同根同源的魔力。 那边周洲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合着爆炸的交响乐。 “我现在被关进一个很黑的笼子里,没有一点太阳照射进来,不过里面很干燥。” 清欢紧张的说:“你怎么样?需要我的帮助吗?”没有太阳?这群魔族真是太可恶了,这是活活要让周洲枯萎的啊!曾经的树林愤懑填膺。 周洲赶忙回答:“不需要……”开玩笑,她又不是不知道,每次只要一借用别人的力量她的属性能力就会降低一点,别问她怎么知道的,这过程太惨烈,这用的感觉太爽快。 周洲等了好久那边都沉默着不回话,她觉得可能是生气了,想想也是,毕竟人家好心好意来帮她,她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就说这么一句话,连谢谢都没有。 “安啦,没事的。”于是周洲补充道,她还想说什么,比如“别生气了”之类的。 清欢低声说:“抱歉,我忘了,我只是担心你。”清欢觉得周洲真是个好人,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她都没生气。 周洲懵逼:“嗯?” 清欢紧急解释:“我只是太着急了,我忘记了让别人附身会降低身体与灵魂的契合度……” 周洲:原来如此…… “是不是还有什么?”周洲第六感一向很准。 “呃……”清欢摸了摸鼻子:“确实还有,就是吧,被附身和附身的两个人,两身灵力会形成一个循环,不自觉的由低的修为向高的修为传递。” 亭长停住了发直的眼瞳,想听听周洲作何感想,当初不经同意附周洲身的,是他。 周洲:“……”附身是个好东西,我以后懒得打坐了就天天附别人的身。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周洲暗想。 清欢听见周洲平稳的呼吸,知道周洲并没有生气:“你不生气就好了。” 周洲:“没有生气的意思,你们不是为了帮我吗?” 亭长听到了满意的答案,轻蔑的想:算那小子识相。他的唇角却微微勾起来了。 “这位,魅魔女士,你睡了吗?”周洲听见一直生闷气的艾德里安忽然开口。 “呦,快看看天边下红雨了没有?”周洲打趣道。 艾德里安无奈又生不起气来:“我和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较什么劲?”他嘟嚷道。 周洲扫描仪一样看他白嫩的脸蛋:“说的就跟你很年长似的。” 艾德里安:“我是游吟诗人。” 周洲:“这和你是游吟诗人有什么关系?” 艾德里安:“你的常识可真不是一般的匮乏。”就跟周九一样。 周洲:“……” 周洲伸出手握拳,抵在他唇边:“请开始你的表演。” 艾德里安翻了个白眼:“游吟诗人的寿命,仅次于精灵,并且……” “不老。” 周洲沉默,艾德里安很满意周洲的震惊,就听周洲深沉的道:“精灵寿命多少?” 艾德里安头一回觉得自己身上的锁链有多有用,它们可以用来甩人,尤其是嘴欠的人,比如眼前这位女士。 周洲默默抓住锁链:“别闹了,我是真不知道,不是在逗你。” 艾德里安冷笑一声,不予回答。 周洲凑近他:“安安~~” 艾德里安没动静。 周洲又走近了一点:“小艾~~” 艾德里安:“你烦不烦?” 周洲:风水轮流转吗?她回想起了那些年她还是一个糙汉子时嫌弃艾德里安的情景。 周洲唇角微勾,凑近他的耳朵,呵了一口气:“艾宝贝~~”周洲满意的看到艾德里安的耳朵红了一大片。 艾德里安死鸭子嘴硬:“你这人什么毛病,能不能好好说话?”身体反应却骗不了人,周洲一看就看出来了…… “你不会喜欢男人吧?”周洲语不惊人死不休。 艾德里安有点儿方:“你怎……” 周洲眯起眼,用对待商场敌人的气势对待他:“嗯?” 艾德里安移开眼睛:“怎么可能?” 周洲掰起艾德里安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 艾德里安看着她的眼睛:“我……”眼神飘移大法:“没有啊……” 周洲确认了什么似的放开他,并淡淡的补充道:“一看你就不会撒谎,我都看出来了。” 艾德里安惊慌:“你怎么看出来的?” 周洲:“想知道诀窍?” 艾德里安猛点头。 周洲:“骗你的,我根本没看出来。” 艾德里安【懵逼】:“what?” 在艾德里安意识到自己被耍,周洲准备逃跑之前,牢房门打开了,外面陷入了一片乱声,一个半人半蛇的魔族爬了进来。 牢房外似乎被许多兵器砸撞,放出铮铮的金属鸣声。 魔族青绿的手撑在铁门边缘,对着他们慢慢咧开嘴,露出尖利的犬齿,也可能是蛇齿。 周洲吓得手中锁链脱手而出,甩在魔族脸上,血肉模糊,青绿的血洒下,周洲退后两步:“咦惹,恶心。”先前以为是恐怖片,搞什么,深化危机呢。 “艾德里安,你在这里被关了多久?”周洲摆出战斗的姿势,准备随时应对爬上来的东西。 艾德里安:“半个月左右。” “出去不?” “行啊,你不怕我拖你后腿就行。”艾德里安笑着说。 周洲撑起锁链,又挡住一个扑上来的半人半蛇,“铛——”锁链不堪重负,裂开了一半,她将锁链团在手里,用裂开的尖利面猛砸半蛇的头,又解决一根锁链,以及一个魔族:“废话真多。” “你一个魅魔,却帮人类?”冲上来的蛇族道。 “那又如何?”周洲抹了把下巴溅上的血。 “斯菲特丽特是想要和半蛇族开战吗?” 周洲正是打得热血沸腾,没听出那半蛇族的威胁之意,以及艾德里安欲言又止的神情。 周洲昂起下巴,高傲的说:“来。” …… 深夜寂静,一对年轻男女奔跑在深秋的林间。 “嗳,你身手真不错。”艾德里安边跑边道。 “你也挺好,反应能力很快。”周洲想起骤然铁索断开时艾德里安扑倒半蛇族在它的脖子上击打的情景,手都快舞出残影了。 周洲促狭地补充道:“单身三十年的手速。” 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不对,我单身已经七十六年了。” 周洲懒得在意,还以为艾德里安在怼她:“那我是不是该叫你爷爷啊?” “你要是想的话,也可以。”艾德里安看上去很为难。 周洲拍了一下他的头:“你真行。” 她拉着艾德里安在一棵大树旁边停下,喘息着问:“你记得我们走的路线吗?” 艾德里安理所当然:“没有啊。” “不是你在记吗?” 周洲从树下抬起头:“我以为你会记。” 艾德里安坦坦荡荡:“我路痴。” 周洲手有点痒,额头上暴起青筋:“你路痴你还有理了?” 艾德里安认真思考,点头:“是挺有理的……嗷呜……”他捂着头愤愤地看着周洲:“你干嘛又打我?” 周洲靠着树坐下:“我乐意。” 艾德里安:“……” …… 一派凌乱,战后的痕迹。 文睦低下头,拨弄着手上的蓝宝石戒指:“他们,怎么了?” 魔兵低下头,颤抖:“丢,丢了。” 文睦伸手迅速,抓起魔兵的脖子:“你再说一遍?” 魔兵无意识的蹬着腿,头盔掩盖下的眼睛可能正在翻白:“公子,饶命……” 文睦将魔兵摔在墙上:“出去。” 魔兵颤颤巍巍的跪下:“谢公子不杀之恩。”它站起来,弯着腰走出帐篷,庆幸着自家公子好脾气,温柔。身后却传来破音声,魔兵胸口一真沁凉,奇怪,这是哪的凉呢?好像不是单纯的冷和热,魔兵慢慢跪到地上,至死都在疑惑。 文睦收回手,魔兵身体像尘埃一样散去,独留一柄银光闪烁的折戟倒在地上,他细细磨砂着戒指,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低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那个叫艾德里安的人类,一定要找回来。 …… “没将人带回来?”美杜莎侧躺在榻上,笑着弯起清媚的竖瞳。 “是……”半蛇族低下头,惶恐道。 “那,你们回来干什么?”榻上美人微蹙起眉头,似乎很是不解。 下座全然跪下:“王息怒。” “得了吧,办事办成这样,让我息怒?”美杜莎撇了撇饱满的唇,不满道。 “大人,我们这次本来可以完成任务,但有一个魅魔一直阻挠……”一名半蛇人忐忑的开口,眼前一花,他们的王已经来到他面前,在他颈间轻嗅,半蛇人侧起头,以便美杜莎的动作。 “啊,还真是,有点魅魔的味道……”美杜莎咧开嘴,露出洁白细小的牙齿,她蹭了蹭身下人的颈窝:“怎么?不怕我咬断你的脖子吗?” “怕,但如果是王,奴愿意。”半蛇族恭顺的低眉。 美杜莎长出牙齿,抵在他洁白的颈部。 半蛇族强压下浑身生理性的颤栗,只听一声近在耳边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声线愉悦,带着高高在上的轻笑。 他知道他赌对了:“属下沿何。” 第二十三章 你是不是有毒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朝阳未升,明月已落,天边出现一缕紫意。 不知为何,周洲看着这抹紫光有一种舒服的感觉,就连背上的人都不那么重了。 “是紫气东来呀,你不停下来打坐吗?”艾德里安新奇道:“这东西在东方华厦挺常见,在我们这里可没有多少。” 周洲抹了把汗,骂道:“还不是因为你,智障儿童啊你,平地都能摔?” 艾德里安:“我也不是故意的,你这人怎么那么小心眼?非揪着这事不放。” 这件事的开端还要从昨天夜里说起。 周洲和艾德里安才刚刚逃出升天,没想到那群魔族那么快就追上来了,就那长角的那个。 “果然两条腿的魔族比一只尾巴的半蛇族跑得快!”艾德里安反应最快,转身就溜。 周洲站在原地思索:“要是我公司里员工能这么勤奋,劳资做梦都会笑醒。”她鄙视地看了一眼前面撒丫子的艾德里安,原地起了个式,咻的追上他,抓起他的手说:“乌龟爬似的,本姑娘带你领略一下非一般的感觉!” 艾德里安回头:“哎你……”没想到周洲骤然发力,艾德里安只感觉手腕一阵拉扯,将要说出口的话变成了这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呀卧槽!!” 哈哈哈哈哈……好搞笑……周洲长长的黑发北风拉扯,心胸莫名的舒坦,就像初中能动手绝不动口的时候那种感觉,果然我还是适合肉搏系。她感慨。 天地之大,任尔自由翱翔! 身后的魔族很快就被甩没了,说实话,身为一个半魅魔,周洲大概算里面很牛批的了。 毕竟魅魔是公认的弱鸡,难免会让人瞧不起,于魔族还是人类来说,魅魔都是发泄的工具,而非值得平视的敌人或者携手的伙伴。 尽管谨慎起见,文睦派来了很多魔兵魔将,但架不住周洲金手指爆表啊。 当初清欢制造躯体时没经验,什么珍贵用什么,什么稀有加什么,这就导致了……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比如体制变换随意,性别变换随意什么的),集天地精华所成,可不是用来被虐的。 周洲但疯跑了一会儿,艾德里安好像一直在说话,是错觉吗? 不是的…… 真不是错觉!艾德里安正在用生命讲话。 艾德里安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身体呈半平行于地面,太TM刺激了…… “魅魔,你停下!他们走了!”艾德里安迎风飙泪,前方魅魔依然奔跑依旧。 “等,等会儿……我我我,我要吐了!”艾德里安衣服本就破旧,这么一吹简直半露不露,欲说还休…… ……个鬼啊! 前方煞笔依然潇洒依旧。 最终,让周洲停下来的不是变幻的面板,是爱,与信仰! —— 复制人——周洲 能力:魅魔血统(可自行穿戴) 属性:彻底消化了低等魔族魅魔,恭喜你拥有了魔族体质(并没有任何用处,简直就是浪费灵力的作为);点亮自然属性,与精灵亲近力加深。 能力值:1(修士练气期入门,异能者一级水平) 愿力: 12488 系统资料:你获得了上古生灵万年的知识,并且有能力在知识的长河中不被淹没 商城:已开通(可用愿力值购买物品) 商业值:3(一名完美的商人,应该以客户为上帝,公平交易,不偏不倚,少年干巴爹!) 为商之道:2 —— 艾德里安双足落在地上时从未觉得有这样踏实过,他的腿甚至在发抖。 周洲浑身一轻,只感觉周身有了熟悉的力量,自从变成魅魔之后在没感受过的灵力也一一出现在她的感知中。 “哇——好爽啊。”周洲小声感慨道,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她的能力提升?周洲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些细节?她转过身倒退着走:看着愣在原地似的艾德里安说:“跟上啊。” “啊?噢噢好……”艾德里安梦醒一样迷迷瞪瞪哆嗦着迈步。 走两步,“啪叽”,摔地上了。 爬起来,再走两步,“啪叽”一声,摔地上了。 再爬起来,再走两步,再“啪叽”一声,摔地上了…… 周洲:“……” 周洲:“MDZZ……” 艾德里安趴地上没动静,脸朝地的那种。 周洲捡起一只树枝,戳戳,没动静,再戳戳,还是没动静,再…… “别动我。”艾德里安的声音闷闷地从下面传来。 周洲忍俊不禁:“你怎么了?” 他粘了泥土的脸抬起来看周洲,脸色不好的说:“脚扭了。” 周洲:“……” 周洲:“噗……” 艾德里安红着脸眼睛瞥向一边:“别笑我。” 周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事情就发展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你说一个至少一米八的大男人,让一才一七零的妹子背着,合适吗,合适吗? 你也算妹子? …… 这是一句公道话。 周洲实在不行了:“你怎么那么重啊……”她抱怨。 艾德里安冷笑:“嗤,是你不行吧。” 周洲手一摊,把艾德里安摔地上。 艾德里安收到一万点暴击,忍着臀部的剧痛:“女士你何必这样小心眼?我不就……” 周洲面无表情:“我找到了一个山洞。” 艾德里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见了一个阴森森的山洞,泛着一股子邪劲儿,他搓搓手臂,果然起鸡皮疙瘩了:“要不,我们还是换一个地方吧……这种地方,幽灵最爱住。” 周洲:“怕啥?老子死了那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她吹了吹指甲:“放心,来了我揍他,让他知道知道……”周洲正准备装逼,忽然发现她表演的对象不见了,她四处张望了一下,结果在一棵树旁边看见了他:“你去那儿干什么?” 艾德里安双手交叠在胸前,激动的说:“你别过来!” 周洲:“……” 周洲:“你还真的害怕?” 艾德里安喉结上下动了动:“你胡说,我才不怕幽灵!” 周洲:“掩耳盗铃,为人不齿。” 一阵凉风吹过,周洲已经消失不见。 艾德里安白着脸背靠着树,抖着嗓说:“魅魔女士?你还在吗?” “不在了吗?”艾德里安扶着树站起来,看了看这么久不出太阳的天空,小心翼翼地寻找人影。 看到没有人,他脸色惨白下来:不会真的是幽灵吧…… 或者亡灵法师? 哗啦啦 一只鸟从林间飞过,引得枝叶相击。 艾德里安浑身一哆嗦,以战斗的速度回身飞一脚,发现什么都没有后才拍着胸口吐出一口气:“没事的,亡灵法师怎么会那么闲,没事来这儿转悠……” 躲进生灵森林的周洲为此笑得岔气儿:“哎呦喂,这货好逗啊!” 清欢:“他……脑子有问题?”清欢本来想说智障,但想了想还是换了个文雅、委婉点的词。 亭长就直白多了:“我以前研究过治疗脑部疾病的药剂,他值得拥有。” 六六六,嘲讽技能MAX 周洲深沉地说:“不,你不懂,疯子与天才,只在一线之隔。” 清欢沉眉,若有所思的看向亭长:“你说得对。” 亭长恶寒道:“你眼睛抽抽了?看我干什么?”手在实验室里翻找了一会儿,找出一管透明的药剂,扔给清欢:“眼药水,我觉得你很需要。” 清欢下意识伸手接住:“我……”好生气啊,好想打人啊……但不行,我要保持形象,保持形象,等周洲走了再说。 咦?不对呀,为什么要等周洲走了?现在就可以啊。 算了还是等周洲走了吧,毕竟我们是契约者,吓坏了我的契约者可不好。清欢为自己找了个牵强的理由。 亭长以为清欢会和以前一样扑上来,结果等了半天他都没动静。奇怪,吃错药了? 周洲又指着被一根树枝拌倒的艾德里安哈哈大笑,此时艾德里安正嘀嘀咕咕的对着树说:“你怎么这么恶劣?知不知道不能随便扔不要的东西,你树妈妈没教过你做人的基本礼仪吗,哦你不是人……” 清欢:“周洲。” “嗯?”她发出一声疑惑的单音,拍着清欢的肩膀说:“嘿你看,这货简直是一朵奇葩对着树都能说这么久!” “人家都给他听烦了。” 清欢一怔,而后微微笑了起来,他觉得他没看错人,周洲虽然看上去好像什么都和她无关一样,但却是这样一个关心树木的人。 周洲不知道她被发了个好人卡,还在无情地嘲笑着她曾经的战友。 艾德里安草木皆兵到了极点,好久没见阳光的脸白的跟鬼一样,鬼遇到他还要分辨一下这货是不是他同行。 “到我出场了。”周洲冲清欢挤眼睛:“欢宝儿你就看着我大显神威吧!” 清欢抬头看着周洲,刚想吐槽一下她起的外号,最后怎么也没说出话来:“你确定要穿成这样?”他勉强挤出一句。 “嗯哼。”就出去了…… 清欢:“……” 亭长:“幼稚。” 周洲把出现的地点放在了艾德里安的身后,如果不确定一下的话,她出现的地点会是她离开的地点。 她悄悄地走近那个亚麻色长发披散凌乱的男人,伸出手指停在他的肩膀上方,顿了一下。 周洲觉得她的出场方式不能这么LOW,她扒拉一下头发,把撸到后面的长刘海全部放到前面,又披了一层特长的白袍子,把它撕破了好几个洞,弄得脏兮兮的,上面还沾着不明的红色液体(亭长的新药剂) 一切都准备无误,周洲才点了点艾德里安的肩膀。 她连台词都想好了,周洲清了清嗓子,正准备用丹田之气说,先生,你看看我,我没有脸啊我没有脸…… 艾德里安浑身僵了一下,像那种年久失修的生锈的木偶一样卡拉卡拉的回头,眼瞳剧烈的抖动起来,周洲看着惊恐的咽了口唾沫,手指触电一样缩回来,卧槽这表情…… 到底你是鬼还是我是鬼啊! 不对我也不是鬼啊。周洲这么想着,忽然听见了一声炸裂苍穹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去鬼呀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周洲只觉得耳朵一嗡,眼前一黑,艾德里安就跑远了…… 完了完了,玩大了。周洲手忙脚乱的追上艾德里安撸开脸上的头发说:“我是那个魅魔,魅魔!”这货是真的有毒,脚不是扭了吗?怎么还跑这么快!? 没想到艾德里安用更惊恐的声音大吼:“魅魔小姐我知道你死的很惨但你不要找我啊又不是我害死你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尖叫着跑开了…… 跑开了…… 开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从我的回音中听出一丝操蛋之意。 周洲的幻肢很疼,她觉得可能她不是唯一一个疼的人,艾德里安今天的脚踝大概会骨裂。 清欢:“你不去追他吗?前面好像有一个危险的地方。” 周洲:“你看我追的上吗?”指着那个绝尘而去的身影,黄鼠狼都没你跑得快! 清欢:“不是疾风兔吗?话说黄鼠狼是什么?” 周洲面目扭曲:“这不重要。” 亭长:“前面两界交替,有空间乱流,游吟诗人去了绝对没活路。” 话还没说完,周洲就又听见了一声辨识度贼鸡儿高的尖叫。 周洲默默启程:“我靠……”自从遇见艾德里安,她爆粗的次数比她最不良少女的那段时间还多。 对不起大哥,我不该吓你,我错了…… 第二十四章 另一种力量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前方是树林的尽头,像极了海浪前的一层屏障,谁也无法踏足。 周洲就停在这层屏障外。 不是她不想去救艾德里安了,而是她根本过不去。 一走近屏障,就感到了一阵挤压,周洲曾落进过海里,作死的往下游,带着一瓶氧气罩,还没穿潜水服,大概和这种感觉差不多。 这不符合科学,海底压强大可以理解,周洲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空气压强还这么大…… 算了,到玄幻世界讲什么科学不科学的。 周洲稍微退后几步,眯起眼寻找艾德里安的身影,前方一片空旷雪白,按理说艾德里安穿的一身深色,该很容易找到,但周洲眼里,除了白还是白…… 周洲退到压强不那么大的范围,打开面板,或许魅魔这个身体太弱了,换男号就可以的了。 面前出现两个浑身赤·裸的人,周洲默默点了一下那个辣眼睛的那个。 心理障碍啊,又要多一玩意儿在下三路了。 “艾德里安——”周洲深情呼唤,我可都是为了你呀! “嗡——”从面板上闪出一道光,缓缓落在周洲身上,渐渐笼罩。 等光芒散去,一点青绿色显现,仿佛与树林融为一体。 周洲睁开了眼睛,身下就出现了熟悉的感觉。 有点想伸手摸索一下……周洲默默按住了自己的魔爪,摸一次短寿十年,摸一次剁手,摸一次……心里膈应半辈子! 周洲甩着袍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屏障外。 压力要小很多,已经是他的人体能接受的范围了。(说真的这时候周洲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自己,暂时都用“他”来代称吧……) 周洲一边走,一边加防护在身周,不停的加不停的加。 谨慎使得万年船。 随着周洲的靠近,防护撞在屏障上,一圈圈水波状的纹路随之蔓延开来。 周洲呆在之中毫无感觉,但他知道绝对没那么简单,他听见了防护外,金属相击的声音,他的防护不是坚硬的质地,风或者其他什么,也不是坚硬的东西。却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周洲回头一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片郁郁葱葱的密林已经变成了白色,完全消失不见,或许只是看不见了。他搓了搓手臂,就像艾德里安之前的动作:这地儿,能让人得那种老在雪地里走就得的那种病……(没错他忘了) 周洲试着将灵力放了出去,想展开神识寻找艾德里安,没想到神识才刚刚探出防护,就被强行斩断。 周洲脑子一嗡,胸口一闷,唇角溢出一点血。 “嘶——”周洲用手帕擦拭嘴角:“不对……”他敏锐的感觉一丝奇怪,于是又探了点儿灵力出去,又是被斩断。 这次周洲直接眼前一黑,几乎站不稳。 他咬了咬舌尖:为什么灵力一点都探不出去,反而防护罩能在这里安然生存…… 周洲压下这点疑问,如果不用神识,寻找艾德里安会很困难。 周洲用了扩音器,魔力辅导的那种,代替电力。 “艾德里安——”周洲大喊,还好变成男生了,周洲此时的声音已经过了变声期,嗓子也不知道清欢是怎么做的,意外的好听,即使放开声音也不会破音,反而霸气而悠长,韵味十足,平日里缠绵的声线能传很远。 亭长:“别喊了,就算开了扩音出了防护也不会听见。” 周洲呼吸一滞,胸口很闷,觉得好像充满了愧疚,他很急切,声音却很冷静:“你有什么办法?” 亭长:“你试着用另一种力量去寻找。” 周洲其实有点想哭,但头脑和声音,和表情一样冷静,另一种力量? 愿力?能力值?不可能,魔力,或者叫它灵力,都包含着两种。 商业值??为商之道? 周洲又打开了面板,他点了一下商业值,周洲觉得自己的手指在颤抖,但其实并没有,相反,很稳。 捏过法诀的手总比没捏过法诀的手要稳一些。 不能点开,不对,不是它。 这个也不能,不是…… 到底是什么?周洲收紧眉,呼吸沉重了起来,额头甚至冒出了汗水。 清欢提醒道:“游吟诗人一般不能在这种环境存活过十分钟。” 还有多长时间?周洲没敢看,却也知道,估计一分钟都不到。 “呼——”周洲试了所有的可能性,将目光投向了他一开始没有考虑过的选项——系统商城。 一定要有点用……不然我就罪过了。 周洲眼睛掠过了那些“巫妖王的小礼物”“卖药郎的橱柜”之类的东西。 加速度的?没用,我又不知道艾德里安在哪?光加速度有什么用? 加力量,加智慧,加外貌…… 我靠,最近系统商城崩坏了吗?周洲火冒三丈,忽然余光瞥见一点不起眼的两个商品: 神行千里 ——可自由到达任何想去的地方,附赠小地图哦~【愿力值:1300】【为商之道:1.3】 好友定位 ——千里情谊一线牵,可知道好友的具体位置,朋友你还等什么,去找小伙伴们聊天打屁吧【愿力值:1300】【为商之道:1.3】 他扫了一眼自己的愿力值:“12488” 可以的,存款很足。 买一个好友定位知道艾德里安的位置,再买一个神行千里直接到达他身边。 【叮——购买好友定位成功,消费1300愿力值】 【愿力值:11188】 【叮——购买神行千里成功,消费1300愿力值】 【愿力值:9888】 周洲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吐出,活动了一下手指,把艾德里安加入了好友列表。 “开始定位。”周洲默念:“神行千里。” 周洲的身影从地面消失,连带的是那层防护。 疼痛总是让人清醒,譬如现在的艾德里安。 平时艾德里安跑到林子的边缘应该就觉得不对劲了,这样大一个森林,到了这里却突兀消失,像热刀子切黄油,切面整齐干净,无草木土壤衔接渐变。 但艾德里安太慌乱了,他一头扎进了这里,就形成了此时的情况。 他的衣服可能被撕碎了,或者撕成条状,身上被罡风裂开一道道口子,最一开始还觉得疼,后来麻木得没了感知。 艾德里安有点困,觉得这应该就是濒死之人的反应,不知道他死之后是进天堂还是进地狱,也可能是东方华厦,天堂太单调,不知道会不会有东方华厦埋葬灵魂的忘川河,看到前世今生的三生石,无数过客的奈何桥,不知道在奈何桥上等等,会不会等到周九或者那个不知姓名的魅魔女士…… 艾德里安牵强的笑了一声,尝到满嘴咸腥:大概要等好久吧……魔法师寿命随力量的增长而增长,魅魔寿命是精灵的一半左右…… 孟婆到底好不好看,是不是真的是那亡国的千年九尾狐变成的? 我活这辈子还没见过妖怪呢,听说那玩意儿东方才有。 孟婆汤会不会真的是人生的味道? 艾德里安意识渐渐模糊,那,周九的人生是什么味道? 周九…… 周九。 艾德里安脑中忽现周九似笑非笑、暗含嘲讽的眸子,仿佛在说:“这就放弃了,懦夫。”艾德里安猛然惊醒,他强撑着思绪,不让它松懈下去。 不对,不行,我还没再见过周九,还没确认过我对他的感情,还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欢……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女生? 我还不能去喝孟婆汤,我还不想忘。 我还没有报仇,没有让杀害父亲的那个魔族付出代价。 我…… 我可是神级外交官加菲尔德家的小公子。 我可是从小被人敬佩的天之骄子。 我不顾一切选择了游吟诗人,难道就是为了随随便便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了了此生吗? 艾德里安想起了首都安西亚对自己一直以来的评价,他这么多年来从未在意过,此时却发现,他原来已经将这句话刻进了脑海里: “这总不着调的小公子,自小到大,从未让人失望过。” 艾德里安脑中一清,多年来困扰他的问题得以解脱。 凭什么游吟诗人天生就该辅助?凭什么游吟诗人体质差是应该的?凭什么游吟诗人感知不到魔力理所当然? 当然不是,游吟诗人并不平庸,它囊括了所有种族,包容所有种族。 不论魔族还是天师,抑或魔教和修士。 艾德里安感到了一丝对自己的不爽,他敢于直面身边所有人的质疑,敢于离经叛道,却最终还是被固化思维束缚住,成了他一直瞧不起的、老派的教条主义者。 想通这一点之后,血淋淋的人身上突兀冒出了青色的暖光,缓缓治愈着深可见到内脏的伤口,在杀机满溢的空中,有一柄乐器漂浮,艾德里安伸手抓住,尽管这小小的动作令他新生的皮肤再次断裂。 游吟诗人的圣物,为什么名字就像森精灵圣物一样? 游吟诗人是自然的代言人,传言道最早出现的游吟诗人这个职业,是在精灵中出现的。 她用自然之心制造乐器,据说是依照曾经她故乡的乐器所制,取名为“木” 灮,这是一个新生的字,据那位圣精灵——没错,她已经称圣了——“光本字。明也。从火,在人上,灮明意也。” 艾德里安缓缓念出他曾在嘴里说过无数遍的句子,耳熟能详,吐露清晰:“譬夜室辉灮,随孔而照,灮虽万殊,本之者一,所称‘木灮’”,随着他的声音,木灮之上浮起了金字,那些字呈方块状,典雅端庄之感,是他从未见过的字,他的神经开始不受控制,吐出的声音是他从未听过的声音。 真好听。艾德里安想:这可能是很早以前失传的古语。 舌尖微卷,出口的声线温雅极了,韵律十足。 艾德里安并没有靠自己坚持过去的想法,以后或许可以,以前他全盛时期也许也可以,但现在根本不可能,他的身体支撑到了极点,万年前的古语让他的身上多了一层薄薄的治愈,这罡风该刮还是刮,皮肉该碎还是碎。 并没有什么用处吗?但也不算。在艾德里安将要死去的时候,它又会将他治愈如初,这样的过程能把人逼疯,艾德里安可能在边缘,支撑他坚持下去的是对那位又皮又毒舌的魅魔女士的信任,他相信那个魔族的品行,尽管他们并不了解,他相信这位刚认识不到两天的朋友会来救他,也相信这个看上去毫无魔力的魅魔能够救他。 不知道为什么,艾德里安坚定地信任着,就像信任天空上给人希望的太阳,或者一条能呼风的龙。 这过程依然周而复始,像他此时所念的古语: “光本字。明也。从火,在人上,灮明意也。 譬夜室辉灮,随孔而照,灮虽万殊,本之者一,所称‘木灮’” 周洲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第二十五章 两界交汇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周洲看见了艾德里安,艾德里安也看见了周洲。 他以为他看错了,难道是太想念周九而出现的幻觉?或者还有一种说法,人死前会见到最想见的人,都怪那个魅魔磨磨蹭蹭,都多久了还不来救我,我都出现死前幻觉了。话说我死前最想见的竟然是周九,而不是父亲母亲。 艾德里安思绪有些杂乱,脑中一团糟,或许再之后他自己都不会记得他到底想了什么。 周洲顶着万钧压力挪步,这就是法师的不好处,外面风声呼啸,虽说对防护内的周洲并没什么影响,但他还真是就被吹得想原地爆炸,现在周洲都是又加了一个疾风魅影术才能勉强在原地呆着而不是被吹跑。当然为什么他不切换成魅魔呢?如果切换成魅魔就能站得住,要是可以这样的话他还费劲巴拉地防护干什么?这一身防护罩没有魔力撑不起来啊! 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亭长还在一边说风凉话:“呦,都快二十分钟了,以你这乌龟爬的速度什么时候能到?嗯哼?”卧槽这货怎么这么欠揍,活该母胎单身。 清欢:“周洲你不用那么着急了……” 周洲听这句话舒爽,虽然他也不会放慢速度,但清欢小天使的话就是听了暖心。 只听他接着说:“你现在不管快还是慢,到了那里都只能见到一团肉末。” 周洲:“……”什么意思?让他准备收尸是吗?WTF! 此时正好神行条读完了,周洲到了目的地。 如果不是神行千里还要读条周洲不至于一直站在原地,如果不是读神行条太费时间周洲也不至于花这么多时间跟他俩聊这些无意义的玩意儿,还搞得自己一身火气。 身边的景致仍然呈白色,只是周洲面前多了一个血人,他大概浑身赤·裸,身上又有一点点布料盖着,曾经亚麻色的长发变得长短不一,在空中断裂的发丝飘扬到不知名的地方,周洲靠近他,看那个认不出的人嘶哑的说了什么,周洲不知为何,呼吸有些颤抖,此时不知道该干什么,或者说怎样才能帮到他?于是低下头侧耳听他说:“周九……”只是一个名字,他却在听到准确的应答后安心的放松下来。 周洲看着他瘫倒在他的脚边,伸手想去扶他,却碰了一手血肉混合的东西,他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干脆打开防护,外界猛烈的风在此时抓紧时机,一股脑的冲进来,罡风将他宽大的袍子撕裂,最先裸露在外的手瞬间崩裂,变成白骨,而周洲也这一瞬间知道,他到底晚来了多久? 他强撑着捏诀将防护笼罩在艾德里安和他的身上,颤抖着抱住他:“对不起……”周洲曾经最讨厌这一句话,因为一旦听到了这三个字,就说明你一定犯了错误,亏欠别人或者别人亏欠你,无论哪一种都不会让人开心。 艾德里安整张脸都是血,只有一双琥珀色的眸子能看出曾经的色彩,他似乎笑了笑,一字一句都在嗬着血:“谢谢,你能来……”然后慢慢闭上眼睛,睫毛上沾了血珠,让他看上去狼狈不堪,他像以前一样,蹭了蹭周洲的颈窝,靠了上去,就仿佛无助的人找到了落脚点一般,缓缓倒进了周洲的怀里,周洲被重力压得半跪在地上,喉咙梗塞得说不出话来,只能颤抖的一遍一遍的刷着治愈术。 亭长挑眉:“这都没死?”他查探了艾德里安的身体:“还是一个天才啊……” 周洲睁开发红的眼眶看:“怎么?” 亭长一怔:“我说你要哭就哭,不哭就不要这种表情。” “他在濒死时觉醒了游吟诗人最高血统,完全掌握了木灮,据我所遇见过的人里,只有一个能达到这种地步。” 清欢对着亭长翻了翻白眼,又忧心仲仲的说:“你们要快点出去,在这里法师的治愈术好像起不了作用。” 他不说,周洲也发现了,自己给艾德里安刷的治愈术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周洲心中一沉,目光无从落脚。 他看见了一扇琵琶,那个艾德里安随身的乐器。 不知道为什么,周洲觉得这可能是一个让艾德里安活下去的希望,周洲的手伸向木灮细长的柄,他的指尖还有血,那是他的血液和艾德里安血液的混合,他顾不了那么多,他此时总有一种奇怪的境界,他的头脑很冷静,但细思过来却一团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想着:大不了之后再擦擦好了。或许以后他会知道他这个想法有多不着调。 周洲握住木灮的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这可能不是擦一擦的问题了,周洲的血在一瞬间被吸得干干净净,乐器墨玉般的手柄闪过一道红光,周洲此时应该赶快将手缩回来,但奇怪的,他没有任何动作,而是继续让木灮吸他的血。 人体至多能损失百分之三十的血量,否则有生命危险,就需要输血了。周洲哀叹,你以为只是普通的输血吗?不,骚年你太天真了,我的血是什么血?那可是人类的血液上再加精灵和魅魔啊……(真·配血都没有血型可配) 时间有点长,但其实也就是小半分钟的事,周洲的手变得麻木冰冷,而相反的,从他接触木灮的地方,闪出了耀眼的白光,周洲的眼睛一时接受无能,在那一瞬间什么都看不见,他下意识松开手捂住眼睛,这么来一次他的视力要下降多少啊? 他大概闭眼了很久,这就导致当他睁开眼看见一个茫茫的空间的时候一脸懵逼。 看上去和两界交汇差不多,但又差很多。 两界交汇看上去虽然空荡荡白茫茫,但周洲能感到一丝杀机,原谅他用这么中二的词,这是语文渣的周洲能想到最准确的词了。 这个地方看上去很柔和,嗯……就像周洲暑假的时候呆在外婆家,早晨起床从支起来的木窗中看见外婆正在老槐树下乘凉,老人家躺在竹椅上,慢悠悠的摇着扇子,哼着轻缓的南方小调,在他看过来时报以微笑……很奇怪他为什么能从这白了吧唧单调的地儿看出亲切的感觉。 周洲想起古装剧里总出现的情节,于是开始为自己掐人中:“魔怔了吧。”他自顾自的嘟嚷。然后他听见了一声清笑,清澈悠扬,声音极美,像是在唱戏,余音婉转。 周洲抬起头四处寻找,依然是一片白色,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毫无根据,如果她再说一次话,我一定找到她。周洲想。 但这次找到她却很简单,这个空间的主人显然没有故弄玄虚的想法,声音再次出现,在周洲的身后,音律妩媚,华美,有一种周洲说不出来的感觉,如果周洲见过三次元的二月红,他大概会觉得两个人有些相似,他们都是这种感觉。 女人的笑靥也有一种特殊的美貌,周洲看着她,莫名觉得,这样的人不该站在这朴素到简陋的地方,她该配一个高高的戏台,外围是红得冲天的牡丹,身着红色戏袍的她在满园花红中轻歌曼舞,满园真国色也压不住她的绝美惊艳。 女人的樱桃小口似乎涂了厚厚的胭脂,艳丽极了,她说了什么,周洲没听,他呆呆的看着这忽然出现不知是敌是友的美人,她让他答应什么,她让他帮了个忙,她让他结一个契约……这些很多很多,周洲统统没听清楚,到了最后的最后,周洲只记住了一句话,只记住了女人轻轻抿起的红唇:“你啊,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好色?”仿佛切镜头一般,又像是老旧电视机泛起了雪花屏幕,只一眨眼的功夫,周洲眼前已没有了那个女人,白色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以及他怀中呼吸微弱的艾德里安。 清欢的声音焦急响起,若隐若现,仿佛隔岸看花,听不真切:“周洲,周洲,你刚刚灵魂到了哪里?” “周洲……” 周洲微低着头,刘海遮住了眼睛,有些阴郁,他看着手中的琵琶,手指轻抚,指尖在琴弦上弹拨,当他舌尖吐出第一枚音符,那声音悠长婉转,韵律优美,周洲知道,它不是这里的语言,是汉文。 周洲可以确定,即使他脑中混沌,曲音仍旧韵味十足,周洲不是花鼓戏爱好者,否则他会知道一些,此时周洲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就像对待挚爱一般抚弄着琴弦,浅淡的嘴唇看着意外的魅惑,一举一动都是伶人的雅意。 他看着他作死的关了防护,听着亭长冷意带着愤怒的骂声,清欢急切地呼唤,毫无反应,甚至连一丝挣扎也无。 到最后,周洲甚至看见自己茫然一片的眼睛霎那间溢满流光,并非真的光芒,却比周洲任何时候变换出的法术都震撼人心,更加明媚动人,“他”轻轻往他所在的位置一瞥,细长细长的眼睛,明明清冷的线条,周洲却觉得自己被电了一下。 等回过神,他们已经到了两界之外。 第二十六章 周洲今天很懵逼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此时已近傍晚,靛蓝色的天空深浅不一,乌云挡住微白的弯月,面板发出的冷光在周洲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 —— 契约人——周洲 能力:与生灵共享修为与长生;拥有元素传奇法师能力;拥有精灵血统;与上古圣精灵契约,拥有游吟诗人能力。 属性:彻底消化了低等魔族魅魔,恭喜你拥有了魔族体质(并没有任何用处,简直就是浪费灵力的作为),契约了返祖精灵,拥有精灵能力。(可自由转化成魔族或圣精灵族) 能力值:150(修士渡劫初期,异能者都是辣鸡不可比不可比) 愿力: 12490 系统资料:你获得了上古生灵万年的知识,并且有能力在知识的长河中不被淹没(待能力值到达30时开通);你获得了上古精灵的记忆,知道了星界秘密。 商城:已开通(可用愿力值购买物品) 商业值:3(一名完美的商人,应该以客户为上帝,公平交易,不偏不倚,少年干巴爹!) 为商之道:2 —— 交易: 远古精灵的馈赠:找到时空穿越的原因。拯救主物质界面。 同意/不同意 —— 周洲选择了同意,不同意也不行啊……那个精灵不经同意帮忙,不同意的话估计会被那怪刀砍死的!周洲瞟了一眼那个威胁似的出现的刀。 他垂下眸子给昏迷的艾德里安放下治愈术,沉默不语的靠在最近的一颗树上,身后还浮着一柄大刀,每次他跟人做生意时都会出现。 他把艾德里安放好,让他躺的更舒服一些,才抓住了那把刀。 周围的声音变成杂音,只有眼前的情境。 周洲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感觉叫什么,冷静得不像自己,游离在世界之外的出世感,就好像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 她好像,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这几天都快习惯这里的生活了,越来越像这儿的人了。 周洲恍惚觉得她不该这样,又觉得入乡随俗没什么不好。 周洲莫名想起初三的时候要死要活的背政治:不忘本来,吸收外来,面对未来,创造中华文化新辉煌…… 周洲嘴角抽了抽,要命啊!为什么突然想起这种事儿!初中毕业都那么久了! 政治还是周洲一直以来的痛。犹记得初中没开卷考试的时候每天挑灯夜读废寝忘食头疼脑热罚抄个几把…… 都是被逼出来的好成绩,周洲抓狂的揉了把头发。 治愈术刷的差不多了,艾德里安也该醒了。周洲为了转移背政治折磨不轻的思维想了个别的事儿:为什么还没醒呢? 周洲眨了眨眼睛,发现艾德里安眼睫毛好长,他凑近艾德里安细看,小声嘟嚷着临时想出的理由:“难道是出什么问题了……”还别说,这眼睛的颜色真是好看,宝石一样……不对他不是闭着眼吗?我怎么会看到他眼睛的颜色? 周洲后知后觉的想到…… 艾德里安面无表情看着直起身子的周洲:“你突然凑我这么近干嘛?” 周洲屈指抵在唇边咳了一声:“看你有没有出什么问题啊……” 艾德里安审视:“真的?” 周洲心虚:“嗯呐。” 艾德里安:“好吧。” 周洲松了口气:面瘫真是个好东西。 “周洲……” 周洲吓一跳,下意识回头,笑着道:“嗯?”面瘫就不要笑了反正也是面瘫。 “你还真的叫周洲啊”艾德里安垂下眼睛,目光停在周洲胸前袍子上银白的纹路。 周洲:“……” 周洲尴尬的捂住他的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艾德里安的睫毛是真的长,周洲屈起掌心都能感到像小扇子一样的触感,他的声音闷闷地传来:“是你和我缔结契约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周洲懵逼,强行绷住:“嗯。”契约?什么契约?和清欢那种?不是吧?按照惯例,他现在能分享清欢的记忆,那么艾德里安也能分享他的记忆咯……本来这种契约就是平等的,清欢也能看到他的记忆,只是他们都不看而已。 “你有在听吗?”艾德里安有点不爽,自己这么在意的事,那个被在意的人居然跑偏。 周洲秒回神:“有。”语气淡定。 艾德里安【盯】;“是吗?” 周洲再次捂住他的眼睛:“犯规了啊。”他刻意沉下声音,表现出一点生气。 艾德里安立刻不再挣扎,睫毛不停不停的抖,弄得周洲掌心痒痒的。 气氛一瞬间变得很奇怪…… 在艾德里安看来。 在周洲眼里,艾德里安真生气啦?不会吧,这么点儿小事儿……为毛他不说话?难道是被我捂的闷得慌?不能吧,我捂的是眼睛也不是嘴啊…… 周·完全没GET到气氛的点·洲:先服个软,都是朋友不要弄的那么尴尬,还不是我欠儿的慌,没事吓他干什么? 周洲认真地看着艾德里安:“安安……”别生气了。 没想到艾德里安反应极大的站起身来:“干,干嘛突然这么喊我?” 周洲心说他以前不也这么喊过他吗?女生的时候没反应,为毛这会儿反应那么大? 周洲暴漫脸,他自以为的:“我有话跟你说。”看来真的要好好解释一下,比如为毛骗他…… 艾德里安感到一丝不好:这气氛,这场合…… 我去他不会要告白吧?! “不不不,你不要说!” 周洲懵逼:“我想了很久(两分钟),觉得一定要跟你说一下(隐瞒姓名的傻批原因)。” 艾德里安脸一下子烧起来:“你……话说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啊!?” 周洲黑人问号,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不过这也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周洲:“因为遥远的牵挂着艾德里安啊……”不管了先插科打诨一会儿拖拖时间……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和魅魔是一个人……不对啊!都签订契约了他肯定都知道了啊! 艾德里安: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他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吗?看上去怎么能这么自然?我天哪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这么紧张! 艾德里安:“你怎么变得那么不会好好说话?” 周洲:“都是朋友啊开开玩笑而已……你脸怎么这么红啊?”周洲和人熟了以后荤段子一段接一段,不仅闺蜜习惯了他时不时的抽风,连他都习惯了身边人面无表情调戏回来的段子。 身为周九他和艾德里安确实不熟,但是加上魅魔就十分熟了,熟的不能再熟,过命的交情啊! 艾德里安仿佛被浇了一盆凉水,满心的欢喜全部熄灭:“……”朋友…… 周洲皱眉想他会不会感冒了,于是再给他刷一下治愈术,艾德里安一侧脖子躲过去,周洲再次懵逼,他发现艾德里安真是很不好懂啊:“怎么了?”算了没事,都怪我把他害成这样,就当赔罪了,不生气。 艾德里安:“朋友之间可不是这样的……” 他抬起头直视周洲:“我很感谢你的到来,感谢你为了救我而给我的平等契约,感谢你的关心。” 周洲:原来是平等契约吗?话说平等契约是什么…… 不是生死契约,应该比生死契约要低级一点吧…… 看他的样子好像还不知道啊。 艾德里安看这个清冷的人淡淡的说:“没关系。”他依然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废话吗,看得出来他人设就崩了! 如果周洲喜欢他的话,为什么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一个表情都不愿意施舍,可如果不喜欢他的话,为什么拼尽性命的救他,甚至为了让他活下去签订了一个看似平等实则惠及于他的契约,为什么现在要这么关心他…… 当然这些话艾德里安也不可能问出来。 就算问出来了也不一定得到答案啊…… 因为周洲自己都不知道…… 不说话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说我就是骗了你你来打我呀略略略。 没表情是因为面瘫啊,就是那个学名面神经麻痹也称面神经炎、贝尔氏麻痹、亨特综合症俗称歪嘴巴、歪歪嘴、吊线风、吊斜风、歪嘴风等等等等…… 这么一说周洲也不算正宗的面瘫,他至少面无表情,人家可都是嘴歪眼斜呢。 拼尽性命救他……马丹能不拼尽性命吗? 自己造的孽,跪着也要偿还,自己挖的坑,哭着也要填完。 那个契约……怎么说呢?这真不是周洲的锅,他哪知道为什么突然多了这么一个契约啊?据可靠分析,以及周洲神级第六感感知,估计和那个戏子一样的女人有关,那货绝对穿越的! 关心他……有吗?没有很关心吧…… 周洲不是一个善于挑起话题的人,话唠艾德里安又不说话,于是就这么沉默下来。 周洲:……有点尴尬啊。 周洲轻咳一声,虽然也没发生他们异口同声说话的那种戏剧性的事,但他还是为艾德里安认真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而感到欣慰:“我和周九有契约,她找我救你的。” 艾德里安:“周九?” 周洲:早知道以前就不那么嘴欠用我弟的名字了,现在还要再用一次。 “就是那个魅魔。”周洲提醒道。 艾德里安似笑非笑:“周洲你用你姐姐的名字啊。” 艾德里安郁闷的说:“那为什么我叫她周九的时候她不承认……”这么一想当时魅魔的表情确实有点奇怪。 难道是想到了自己弟弟用了自己的名字? 周洲懵逼:姐姐?我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姐姐了? 周洲低头看着艾德里安,忽然明白当天在囚车上艾德里安到底误会了什么…… WooooooCcccccccc…… 周洲默默无语,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什么可怕的事…… 幸好艾德里安没有抓着这事不放,周洲看天色已晚,可红鸾帐暖共赴巫山……简称睡觉。 …… 亭长:“你之前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周洲灵魂一进来就被狂轰滥炸一番,他头疼的捧住脑袋:“天哪,亭长你是在关心我吗?” 亭长微微一僵,而后轻蔑一笑:“自作多情,我只是担心你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了了而已。”好吧,让我们装作没看见他红透的耳朵。周洲摊手:“我之前也没去哪,就是被拉进了一个空间……” 他没说完,就被一直沉默的清欢激动的打断:“什么叫‘就’?你不知道有多危险吗?能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把你拉进空间的人一定是个大能,你知不知道有那么多人靠吸食别人的灵魂增强自己啊!” 清欢手指收得很紧,掐出青筋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 周洲懵逼地听他说完,然后在他情绪激动的时候默默伸出手抱住他:“行了行了,我这不是没事吗?”今天我懵逼的次数很多啊…… 怀中的人似乎愣了一下,紧紧地回抱住他,不多时,周洲就感到颈间一点温湿化开。 第二十七章 契机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清欢情绪平静下来以后细细为他讲了灵魂被拉出身体的危害,并回答了他一些问题。 原来他被人附体了,就是出那片白色空间的时候,看样子附体的人应该是个牛批的人物,就是那个游吟诗人的创始人…… 创始人…… 沃特,真刺激! 平等契约的签订过程中,与周洲缔结生死契的清欢也感知得到,知道是知道,但没法阻止,还眼睁睁看着周洲傻啦吧唧的答应了那个精灵的请求。 Emm……幸好不是主仆契约,不然周洲得死这儿喽,毕竟那个精灵似乎也不在了。 平等契约类似于友谊的象征,双方站在同一个层次,并不像生死契那样不分你我,也不像主仆契约那样一方强势一方弱小,应该就是共同进步吧。 总之,周洲不用担心自己的心思被人窥探了。 皆大欢喜。 今夜的月光格外昏暗,不知名的青色鸟儿凄厉地在枝头鸣叫。 周洲做了一个梦,这是他来到这片大陆做的第一个梦。 梦中他高居上位,他微垂着眼,眼睛毫无聚焦,身周环境尽是暗色,有一个长相美貌的半人半蛇女人趴在他身上,姿态缠绵,气若幽兰,说出的话却是阴毒极了。 “您的好妹妹已经带着圣物跑出去了呢。” 他轻搂着美人的纤腰,上下轻抚着,慵懒“嗯”了一声,周洲看见了自己紫黑色的指甲。 美人轻细的喘息声入耳:“怎么?这下不担心小白菜被不知哪来的小子勾搭走了?” 他终于开口,声线冷淡得不似沉浸在情·欲中的人:“这是个契机。”周洲惊讶于自己口中吐出的声音,极为浑厚,浑然……感觉……应该是个,很心狠的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周洲不确定的想。 美人娇娇的笑开,周洲生平仅见一位将厚唇把握得如此性感的人(或者魔族):“虎毒不食子,您却将亲生胞妹利用的如此彻底。” 他不可置否:“主物质界面已经不行了,不能让仙界那些伪君子得了先机。” “神魔大战,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 周洲从梦中惊醒,思绪变成杂乱的碎片,梦境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走一会儿神就忘记。 记得太清楚,让周洲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主物质界面已经不行了……” 是指这片土地快发生世界末日了吗?周洲顺了顺头发,法师的好处之一就是自我清洁,这么久也没见周洲梳过头发,为什么呢?真不是周洲不爱干净,只是某天他突然发现用这的梳子给自己梳头发越梳越脏,反而不梳直接用灵力顺两把会很干净,于是周洲忽然发现,法师真是一个神奇的职业。 简直不是人。难怪法师在这片大陆有这么多特权了。 估计人家还觉得每天洗漱的非法师简直不是人呢? 主物质界面不行了,所以圣精灵想让他拯救主物质界面。他恍然大悟…… ……个“哔——”啊。 他能做什么?在世界末日的时候大吼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世界都在共·产主义光芒照耀下,大家都不要害怕,我们的党一定会救我们的……咳……跑偏了,这儿又不是咱大中国,在这么个架空玄幻地儿,还不如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来的痛快,不过话说这玩意儿也贼魔性了,真的,想想还挺怀念,在无数个寂静的夜晚,“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这一类字眼不知道陪他走过了多少夜路…… 不会回忆杀就不要强行这个饭碗啊喂! 嗯……这个嘛…… 根据他们的谈话,大概就是魔族想要瓜分主物质界面,也就是凡间,仙界也有这个想法,但还没付诸实践。 噫……没想到天使居然还真是天上的狗……那啥玩意儿,比喻意外的形象哦。 据周洲所知,主物质界面比仙界和魔族都要弱的吧,神魔大战距今已过数百年,他们是怎样前有仙界后有魔族的状况下生存下来的? 至少现在主物质界面的人类还好好地活着,政府联邦都发明出来了。 先进成这样,可见没出什么大事儿大问题。 那魔族仙界得有多废物啊……周洲把这个想法说给清欢的时候清欢的表情很微妙,亭长的表情…… 亭长没有表情。 这才是最令人惊讶的好不好?周洲还从来没见过亭长的脸上出现过嘲讽以外的表情。 不过比较明显的就是亭长气质一下子阴沉下来,在此之前周洲对气质这种东西概念还很模糊,最直观的气质变化引出的事情走向变化就是:亭长随手扔给他一个试管,里面是类似爆破炸·药的东西。 没错,最后周洲是被炸出去的。 “脾气真差。”周洲心痛的削了自己被烧焦的几缕发丝,随后笔直的站在高大的城门,抬头仰望它龙飞凤舞的牌匾。 “华厦” 其实周洲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一个国度要起一个貌似一栋楼的名字,直到真正见到了这个一直只能在耳边听说,在脑中描绘的地方之后才知道: 原来,真的是大厦啊! 一个建立在空中的城市,在这片漂浮的大陆中心,一只高耸的白塔直入云霄,完整的分割了橘橙色的云朵,视线远眺,几乎可以看见浓郁的紫光从东方升起,伴随着初升的朝阳。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不知道为什么,百年前杜子美用来形容泰山的句子用在这里也格外适用。 真的,很震撼。 周洲总算明白,为什么艾德里安说“紫气东来”在东方十分常见了。 只有极高的山峰,才能望见不一样的风景。 正如现在,与周洲兴致勃勃就差高歌一句“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雄心壮志心理相反的是他的身体。 他起高原反应了。 周洲觉得估计如果有游戏制的人物属性板的话,他法师的属性下面大概就是一个虚弱DEBUFF。 推理一下地理可以说,底下那安西亚纬度估计和周洲那边差不多,但这华厦的纬度那绝对是存天理灭人欲,惨绝人寰,周洲眼前发黑的想:他们把大本营弄这么高的地方…… 喝水一定有问题…… 要是没有修真科技黑箱的话,估计是真有问题。 周洲冷汗下来,可是这群丧心病狂的变态就没担心过做床上运动的时候突然晕过去吗? 周洲慢慢弯下腰,慢慢弯下腰,本来就白的皮肤此时就跟刷了漆似的,白的吓人:woc,受不了啊! 周洲干脆打开魅魔属性面板,换了个身体。 ……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她就像猛然被打开什么开关一样。 真是,神清气爽,一瞬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如果说之前周洲还是痛经来姨妈还不甚中暑的悲催妹子,那现在她简直能在地上蹦两圈在跳一个广播体操。 当然不是说周洲真的会这么做。 她只是想这么做而已啊哈哈哈哈哈哈…… 周洲哈哈哈笑了两声,在他人看过来前恢复面无表情地走向了这个大城门。 城门人还挺多的,有几个巡逻的高挑士兵拿着类似罗盘的小圆盘四处转悠,守在城门两侧的士兵一手拿大刀一手拿“罗盘”对进城门的人上下扫射。 周洲戳了戳前面人壮硕的肩膀:“那是什么啊?” “那个啊……”苏媚入骨的声音。 周洲惊奇,这是个妹子啊。于是她拿出自己最和善的表情…… “那个是检测魔气的啊。” 九曲回肠,尾音微颤,甚至有昆曲的美感,虽说没有他的那种质感,但真的听的人骨头都酥了。周洲莫名想起了那个忽悠她签订契约的圣精灵,记不太清了她的声音和长相,那天晚上的事情一直都挺乱的,周洲当时的脑子也很乱,但到底没有什么都忘了,周洲还记得自己当时惊艳的感觉。 周洲满怀期待的看着正慢慢转头的人,虽说他/她有点壮吧,但声音这么好听一定不会长得很丑…… 那个人的脸终于转了过来,这张脸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可谓是天上地下独此一份了。 但和周洲预想的没有一丝相像。 周洲一脸被雷劈的表情,看眼前这个壮汉羞涩一笑,捶了她胸口一下:“讨厌啦,一直看着人家。” “哎哟妈呦咳咳咳咳咳咳……”周洲捂着受伤的胸口,一瞬间被打的喘不过来气,中国人的礼仪让她做不出当面吐槽人家长相的事:“对不起妹子,我不是故意的。” 那壮硕的……妹子又羞涩地说:“哎呀你这个人……人家是个蓝孩子啦。” 周洲挣扎着把自己的魅魔属性给关了,上面不是写了可“自行穿戴”吗? 然后努力死鱼眼看着面前这个羞涩的男版如花,忽然感慨:人生啊,大起大落,人生啊,充满了戏剧性,人生啊……真赤鸡。 人潮不停向前涌,倒也不算拥挤,所有人都很有秩序,该排队排队,该干嘛干嘛,至少没有遇见那种公益广告里插队的臭不要脸人士。 为什么说公益广告里呢? 因为周洲没有在现实中遇见过啊。 不过听遇到这种事的同学说过,好像很让人生气很欠揍的样子。 有一年初三的中考题就是霸座问题,那会儿她们班几乎每个人都猜出了政治中考题,除了脑子缺根筋的周洲。 考完试周洲就听同桌吹:“嘿呦我政治考试可惨了,抄的手都麻啦。” 周洲仔细想想自己考试的时候一脸懵逼瞎编的场景,失意体前屈。 初中,多么让人热血的时代。 学习不算累还知道谈恋爱。像小学就不行,虽说也挺轻松,但那会儿还没几个人有那想法。 虽然她没谈过,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周洲一边回忆着和眼前情景毫不相关的事,一边瞥了一眼前排被士兵拿着罗盘上下扫射的场景,噫——这个男版如花居然还扭了两下。 他摇着屁股风骚的进了城,还不忘回头给了士兵小哥一个羞涩的微笑。 周洲用敬佩的眼神看着这个从一开始就淡定如初的小哥,想着:瞧瞧,这才是真正的冰山冷男,像她那种在这位大神面前都算个屁。 周洲等罗盘检查完没什么问题以后,认真地对着士兵小哥抱了抱拳,小哥明显一愣,等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不回应人家有点不礼貌,那个奇怪的女子已经走远了。 周洲很快忘了城门发生的事情,她被城门内的繁华一瞬间冲击视线,开始津津有味的参观起这漂亮的城市。 没办法周洲表现的像土包子一样,她一进安西亚就是偏远山村区,首都基本没个影儿。 这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摆脱原始人的审美了,可不要好好参观一下? 参观…… 周洲正沉醉在一个白玉制的麒麟中无法自拔,眼前突然一暗。 周洲眯起眼看忽然出现的人,瞬间露出了然的神色。 啊——是这货啊,那难怪眼前一暗了。 长得这么黑不暗不符合常理嘛。周洲面无表情的想。 然后对着他大吼:“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如果不是动作实在不雅而且人家可能也看不懂,周洲特别想竖一个中指。 大汉又是羞涩一笑:“人家,这不是看姑娘对这边不熟悉,想着来结个伴吗?”说完他脸上升起红晕,可惜脸太黑实在看不出来,大汉抬起眼睛偷看了周洲一眼,又迅速地垂下头,粗壮的手指搅在一起。 看得周洲,可别扭了!特想问他能不能好好说话? 周洲被那杀伤力堪比回眸一笑的一眼雷得说不出话来。 最近她关了和亭长清欢的视角共享,所以也没人听她吐槽能和她感同身受。 心好累。 周洲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不必了先生。” 那大汉在她身后大喊:“要的要的,姑娘啊……” “姑娘我对这边很熟的,你真的不需要我吗?” “姑娘……” 他还没说完,周洲就飞奔起来,拼命的想把大汉的长相和耳边酥媚的御姐音从脑中甩出去。 太、T、M、魔、性、了。 “姑娘你跑什么呀?” “姑娘你奔跑的样子就像一阵风撩动了人家的心弦。” “姑娘来听人家唱一首小曲嘛,风在吼马在跑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姑娘跑那么久有没有累啊,要不要上前边茶楼歇息歇息?” “姑娘求怜惜哥笨重的身体。” 第二十八章 虽然听不懂但好像很高深的样子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百花城的早间集市一向安静,今日却格外有趣,几乎满城的百姓都出来了。 到底是什么吸引他们抛弃暖烘烘的炕头出来吹凉风的呢? 嘿呦,看见一个长相美丽的清瘦女子和一个声音酥媚的壮硕……女子还是男子暂时分不清,正在一追一逃,可不就是大热闹看吗。 “稀奇啊,这前边的女子到底做了什么事?导致后边的人一直穷追不舍?”一个农妇一边晾衣服一边拔着脖子往外看。 早起的说书人打开折扇,身周响起柯南背景音乐BGM:“依在下看,左不过是感情破裂,那女子嫌弃男子太过软弱,男子深爱女子渴求她回心转意,于是就是一个逃一个追咯。” 农妇接嘴:“真的吗?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那男的也太娘们了。快快快,讲讲。” 周围看热闹的人全部聚拢:“陈先生可别藏私,钱少不了您的。” 于是书生得意洋洋的取出惊堂木,往下一拍,口若悬河的开始说起来。 瞬时人头攒动,人潮涌动。 这百花城的一天,就在这样繁华的氛围中,开始了。 周洲特别想怼死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你们知道我被追得有多苦吗? 一般来说看到一个女子被壮汉追不应该以为是强抢良家民女吗?为毛他们这种反应?难道就没有一个见义勇为的正义侠客帮小女子个忙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疯了! 周洲从城东跑到城西,再强的身体素质也受不了了,她看见旁边一棵老垂柳,直接刹车伏在垂柳上大喘气:“不跑了,不跑了,累死我了。” 追她的壮汉停在离她不远的大树旁也弯着腰喘气:“哎呦我去,大妹子你奔跑的步伐很风骚啊。” 周洲对着他竖中指:“呵呵……” 壮汉一脸懵逼,也竖了中指:“不是打过招呼了吗?为什么还要打?” 周洲:“……” 壮汉继续说:“奴家名叫潘惊莲,不止姑娘芳名?” 周洲翻白眼:“六六六,你潘金莲我还西门庆呢。” 壮汉竖着粗壮的中指羞涩的说:“西门庆哪位?” 周洲:你说话前能先把你的中指放下来不? 周洲抹了把汗,答非所问:“你知道竖中指什么意思?” 索性壮汉也没有太过在意,他一脸纯良道:“不就是打招呼吗?还是从安西亚那边儿传过来的,不是我说啊大妹子,那外国的东西总不如咱这的好,这竖中指的动作太艰难了,你让那些断手的人咋办啊。” 周洲听着他的话,觉得…… 世界观都重组了。 周洲想象一下: 艾德里安是安西亚人。 那么下次她和艾德里安见面的时候, 周洲【微笑竖起中指】: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艾德里安【也微笑竖起中指】:还不错,你呢? ……这TM不是好友重逢,是仇敌相见分外眼红吧! Emmmm……可怕…… 周洲打了个哆嗦,眼前一暗,一个外套就披在了她身上。 周洲:“……” 周洲看着脱了外套的壮汉:“大哥你干啥玩意儿?” 壮汉:“这不是看你冷吗?” 周洲【黑人问号】 壮汉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捂着脸“哎呀”一声说:“你别这么看人家啦,人家都害羞了。” 周洲捂着胸口默默吐了一口心头血,颤着手指着壮汉,在壮汉皮卡皮卡的眼神中,艰难说了一句:“哥屋恩……” 壮汉:“什么?” 周洲:“我让你滚啊!” 虽然周洲的态度实在不好,这是她懂事以来惟一一次失态到丝毫不顾别人面子,就算那会儿最烦艾德里安的时候她都没这样过,这只能说明面前这位潘惊莲是真的戳到了周洲的狂躁点。 就像残血的BOSS,或者被引仇恨的怪…… 周洲事后仔细想了想,为什么以前她就从来没有这么抓狂过呢? 这只能说明这位羞涩的壮汉实在天上地下独此一份,周洲活了这么多年幸运的头一次遇见。 “哇哦,我好幸运哦。”周洲唇角带着诡异的笑,恍若行尸走肉。 “怎么了姑娘,你想说什么?”御姐音实在有魅力,有的时候就算是不吃它的人措不及防听到也会起一身鸡皮疙瘩,就是浑身过电的错觉。 当然要是它的主人不长那一副粗犷相就更完美了。 没错,出声的就是壮汉,那个怎么赶也赶不走,在周洲唇枪舌剑下活下来的汉子。 “不,没什么。”周洲头也不回斜了壮汉一眼,她心说我咋滴啦身为罪魁祸首的你不应该最清楚吗? 艾德里安曾经怔愣在周洲斜眼看人的表情中无法自拔,那么看现在壮汉的反应,只能说人与人的审美都是差不多的。 壮汉在原地呆立了很久,看周洲都要走远了才赶紧追上去:“大妹子,你等等我啊。” 他身量很高,在一七零的周洲面前简直跟一座大山一样,但此时大山却亦步亦缩的跟在周洲身边,在旁人眼里就跟小媳妇似的:“嗳,大妹子,你说你也不告诉我你的名字,这总大妹子,姑娘的叫着也不太好吧。” “要不你就告诉我吧~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话音未落,周洲就抽了他一巴掌:“去你【哔——】的,我让你做什么?你想让我对你做什么?”这都打消音词了,可见周洲心里受到了多大的打击。 壮汉捂着头委屈巴巴地说:“依我这体型,除了搬砖没得干了呀,姑娘你想什么呢?” 周洲看着壮汉这怂样,实在不想承认她刚刚还真想歪了。 “周洲。” 壮汉:“啊?啥玩意儿?” 周洲太阳穴一疼,广袖下的拳头悄悄握紧:“我说,我叫,周洲。” 壮汉:“……”不,不知道为什么?他从这几个字中听出了一丝丝的杀气…… Emmmm……神一般的杀气。 杀气是一种十分玄妙的东西,没感受过它的人说不出来是什么,也想象不出来,但一旦感受到了,你会很快反应过来,这就是杀气。 身为被两界交汇气息洗刷过的周洲,现在也能得心应手的放出杀气啦。 撒花/撒花/ 撒花个几把。 周洲瞥了眼滔滔不绝的壮汉,头都要大了。 托他的福,周洲在两个小时的时间完美的了解了华厦首都的光彩。 首都之所以称作首都,并非地理位置绝佳或是政治中心坐落。 事实上华夏的政治中心在那座最先入眼的高耸白塔上,华厦共有七个大门派,全部,坐落,在,百花城。 注意,是全部。 这也就直接导致了百花城是整个华厦最繁华的地儿。 平时还能看见几个剑修御剑而行的那种,你要是幸运没被波及的话,还能回去吹嘘一下著名的仇敌刀修和剑修干架的场面。 除了散修,华厦正统的派系分为: 刀修: 大多修本心道,讲究万事随心,快意江湖。 练刀修的一般都是大汉子,和他们打交道最轻松,因为他们从来都不拐弯抹角,想说什么说什么。练刀者其实很值得敬佩,毕竟活的这么随心率真也是一种境界了。 很多人愿意练刀,大概是因为练刀的人是所有派系里走火入魔最少的。 大概就是那种“此生的一壶酒足矣,何以为仙”的那种感觉。周洲想。 剑修: 剑修不愧和刀修同属一系,风格和刀修一样明显。 剑修大多修无情道,讲究斩断尘俗,修得清心寡欲,仿若云中仙。 Emm……最适合写进小言里得白衣道长的形象。 最主要的是,人家还真穿白色,整个门派道服就是白色的。 修剑的可真是走火入魔的很多,无情道嘛,这道也不知道谁发明的,存天理灭人欲啊。 魔界好几个魔尊都是由走火入魔的剑修转化过来的。 最关键的是,剑修和其他的修士不一样,其他修士入魔就是入魔,剑修只有上了极高修为才有入魔的可能,真说原理也说不清楚。 周洲觉得大概就是之前压抑的太严重了,实力没那么大的时候还好,实力强了升级就要有心魔劫,这不,撑不过来的就入魔了。 听说百年前有个剑修为了斩断情缘和老婆和离,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又后悔了,后悔也没什么用了人家已经死了,于是那位大佬一时小心脏接受不了就在晋级的途中入魔了。 现在活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在魔界可是冉冉升起的准新生魔尊啊。 大家一听剑修这么悲催那么一定没有人愿意当剑修吧。 那还真错了。 剑修是仅次于刀修的第二大门派。 其原因之一就是那的俊男美女太多。 你没看就算是问剑门最落魄谁都能踩一脚的时候,仍然能见到一堆白衣飘飘的清冷剑客穿梭于林立的山水间。 周洲其实觉得可能不是这个原因,大半都是因为那边的人都太能装,信我的永生的感觉是个面瘫都能装出来。 剑修,剑修全部都是面瘫。 原因之二就是问剑门门派道服实在仙风道骨,仙气飘飘,穿上觉得自己跟小仙女似的。 剩下的风格就不是很明显了,这里的风格是指修道风格,比如一般剑修都是无情道,刀修都是本心道一样,但剩下的派别修的道真可谓是千奇百怪,什么逍遥道,守护道,有情道什么的…… 妖修: 顾名思义,就是妖怪的道,但并不是只有妖怪才能修这个道的,人也可以,也不是说妖怪只能修妖修,也可以修剑道,刀修什么的…… 妖修集天地之精华,最鲜明的特点就是每一只妖都长得,特别,特别,特别好看。 瓷娃娃似的没有一点瑕疵。 这么说吧,人类再怎么好看都要有一点瑕疵,这是人出生来的胎记一样的东西,妖怪没有,凑近看都找不出不好的地方,挑刺都挑不出来,听壮汉的描述,大概就是谁见了都不能违心的说出什么这个妖怪不好看的话。 大多妖怪 人家是好看得跟个真人似的,它们是好看得跟个假人似的。周洲一时好笑,又跑偏了一下:会不会像那种充气……咳咳咳咳咳……她刚刚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转移话题转移话题…… 鬼修: 这玩意儿特直观,人或者妖怪死了以后都可以修,就像安西亚的亡灵法师一样,只不过亡灵法师是控制亡灵的人,而他们就是亡灵。 当然并不是说鬼修会被亡灵法师控制,只是说两种职业的背景音乐都差不多,左不过是鬼片嘛。 亡灵法师有时候会刻意到华厦来寻找落单的鬼修,华厦的鬼修比安西亚的亡灵厉害不止一个档次,看人家各成一派就知道了。 鬼修对于亡灵法师来说就是一颗裹了蜜糖的毒药,一个不慎就会反噬自身,但运用好了会成为手中最好的一柄利刃。鬼修最憎恨的就是安西亚的亡灵法师,见到了必杀的那种。 周洲吐槽:这玩意儿搁咱这儿叫世仇,搁西方那儿叫罗密欧与朱丽叶。 符修: 想象一下整天穿着土黄色或者淡青色古装,手里还拿着一杆浮沉的山羊胡道士,大概就是这样。 如果说刀修和剑修水火不容,那符修和鬼修就是天敌的关系。 Emmm……那照这么说,鬼修的天敌岂不是一个符修一个亡灵法师?东方西方联合夹击。周洲一时心肌梗塞,想着不愧是反天道的派别,一下子安排了两个,我以后死了以后不会这么惨吧…… 阵修: 周洲觉得阵修是里面仅次于剑修第二帅的了。 想想,手指一划,就是一点星光,渐渐放大,成了一叶星盘,映照在施术人脸上,明明灭灭,长袖飞舞…… 妈呀,简直是完美实现中二少年所有幻想的派系啊。 最后一个,佛修: 简称秃驴。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霸王别姬》,程蝶衣的那个: 里面有一个比较著名的桥段就是一出戏文:“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头发,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原戏是“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但程蝶衣太倔了,当初看这幕的时候挺触动的,性别不能乱啊…… 当然说这个只是想说明佛修这个派系和无情道差不多,不过人家一般都修善道,一些金刚会修杀戮道,讲究杀戮成佛。 周洲听完了以后感慨:真是太多了。 旁边讲得口水都干了的壮汉星星眼看着周洲,虽说眼睛太小周洲没接收到,但还是竖了大拇指。 壮汉脸一红:“你觉得我讲的怎么样?” 周洲:“挺好的。”一下子让我凑够了两千个字,虽说听不懂而且我什么都没记住,看上去就很高深的样子。 第二十九章 悲催的魔女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周洲看着这人来人往,一派繁华,忽然转头,拍了两下壮汉的肩膀,严肃的说:“兄弟,你懂得挺多啊。” 壮汉兰花指一捏,小帕子一甩:“那当然。” 周洲兴奋地抓起壮汉的手,眼睛亮晶晶的对着集市:“那你一定知道华厦特产在哪以及哪的地儿东西好吃吧?” 壮汉不明所以:“知道呀,怎的了?” 周洲长袍一甩,叉腰站在集市街上:“从今天开始,我的目标是——” 壮汉一脸紧张,以为她要发什么大招,结果就听见一个掷地有声的字:“吃。” 壮汉:“……” 壮汉看着周洲兴奋地表情心想:这人有病吧…… 其实说是有病也不算有病,但说是没病也不算没病。 周洲这种情况很多中小学生都犯过,它有一个专业的名词:中二病。 巧了,周洲大概就是这么一个隐藏的重度中二病患者。 壮汉正愣神,突然身边刚发出豪言壮语的妹子拽着他的手说:“嗳你看那边的烤串好不好吃?” 壮汉:“……” 壮汉强打起精神:“阿洲眼光还不错,那边老板做的烤串是整个集市上最有料的……唉人呢?”壮汉正准备长篇大论,完美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结果一转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烤串摊上一个大黑袍子的瘦弱女性伸直胳膊向他挥手:“潘金莲,这边这边。” 壮汉一边腹诽着奴家名叫潘惊莲,一边委屈得跟个小媳妇似的走到她身边,自觉找了一个位置,抽出小手帕擦了好久,才甩了甩兰花指坐下。 周洲看着壮汉觉得眼睛受到了伤害,于是一拍桌子大声喊:“老板,上你们这儿最好的菜!” 老板微笑弯腰:“对不起客官,我们这儿没有菜。” 周洲一咽,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有菜单不?” 老板微笑递上一板硬皮书:“有的。” 周洲随手接过,天哪,这是何等的重量,这厚厚的纸片承载的是何等的文化!那是华厦上下不知道多少年反正不是五千年的美**华。 周洲豪情壮志,随手点了几个:“就这个吧!” 老板一看,眼神有点怪异,上下扫射周洲,周洲被他看得不舒服:“有什么问题吗?” 老板终于确认这就是一个女性,出于人道主义他提醒了一句:“这位,女郎,您确定要这几个吗?”不知道为什么?女郎这两个字他咬得特别清晰。 周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看看自己到底点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东西,不料刚刚点菜……哦,是点肉的时候太激动了,完全忘得干净,周洲为了显得气势,于是把帽子摘了下来,强撑着说:“没错。”大不了如果上来的是什么奇葩的玩意儿我可以不吃嘛。她死猪不怕开水烫。 嗳不对,我刚刚是不是把自己比作成猪了? 老板不知看到了什么,浑身一震,梦游似的走了,壮汉表情僵硬的看着周洲:组织快救我,这任务简直变态啊! 周洲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点了什么奇葩玩意儿,还在凳子上兴致勃勃的等着肉。 由于太激动了,她就跟小儿多动症似的,是不是摸摸这个碰碰那个,一不小心就碰到壮汉了,壮汉浑身一哆嗦,惊恐的看着她。 周洲被看得不好意思:“对……” 壮汉铺在桌子上大哭:“哇呜呜呜人家错了人家不该整你的,你你你……你不要吃我……” 周洲:“……” 周洲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于是她指着看上去生无可恋的壮汉问旁边的人:“他刚刚说什么?” 没想到那个人反应极大的站起身,转身就跑。 周洲一惊,声音不由自主的放大:“坐下!” 满堂皆惊! 那人腿一软,直接瘫到了椅子上,咽着唾沫来了一句:“我我我,我观女侠也是侠义之辈,不不不,不可……” 周洲:“不可什么?” “不不不不,不可……不可……” 周洲烦躁的皱眉:“你不是结巴吧?” 没想到那人脸唰的白了,站起身哆哆嗦嗦的逃命:“妈呀吃人的魔女来啦大家快跑啊!” 烧烤摊瞬间空无一人。 咻—— 一阵凉风吹过,周洲忍不住心想:我不会点了个猴头酒吧…… 猴头酒是古代祭祀用的酒,由未满一周岁的婴孩酿制而成。 据闻酒香浓郁,甫一开盖,便得满城芬芳。 周洲摸了摸发凉的后颈,难道这不是什么烧烤摊,是卖人肉叉烧包的? 正在这时,老板端着盘子来了,周洲猛回头,什么都不敢看就怕看见一堆马赛克,她站起身摆出战斗姿态,准备放狠话,比如:“说,你……”是什么人,干什么的?说出来饶你不死! 没想到在她眼里无比高大恐怖的老板双膝一软,直接跪地,满盘的东西都洒了:“饶命啊女侠,我小本买卖,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下……我还没下呢!” 周洲一眼看见盘子里装的东西,心想完了,这眼睛得瞎一年。 她就看到了一片一片的貌似烤肠的肉,咦?不是猴头酒。周洲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不是猴头酒就好…… 不对,万一要是从小孩身上刮的?周洲不得不承认想象力太好也是一件坏事。 周洲伸出手,那老板哆嗦一下,抖得跟筛子似的。 周洲指了指地上的肉:“那,那啥玩意儿?” 老板太害怕,没注意到周洲声音里的颤抖,也有可能是他抖得更厉害:“驴鞭肉……” 周洲一听长出一口气,不是人就好,不是人就好,驴鞭肉算什么?慈禧可喜欢这肉了。 那既然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这群人怎么这么害怕? 周洲奇怪的看了一眼老板,莫非胆子太小? “你们躲我干什么?” 老板连忙摇头,跟吃了摇头·丸似的:“没有没有,我们没有躲您。” 周洲看着他的神情,想着鬼才信你。 她看着这一盘肉觉得格外可惜,自从来这边以后她还没吃过一顿好饭,唯一吃的那顿还是毫无滋味的疙瘩汤。 周洲眼里留下两条宽面条泪:想想我堂堂二十一世纪成功女士,居然在异界混得这么惨?这地和我风水不合吧。 时间过去很久,身边没有一点声音。 老板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发现身边已是空无一人,那个黑衣的女子也似乎离开很久。 老板松了口气,想着捯饬捯饬今天就早些收摊了吧,却在那女子原本站的地方看到了几枚铜钱,老板不敢碰,只用眼睛数了数,正好是那一盘驴鞭肉的钱。 …… 周洲这个人一向鸡贼,她身边和她时间长了的朋友都看透了她的真面目,就冲她们天天聚在一起谈论自己当年年幼无知被周洲那副清高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骗得有多惨就可以看出来了。 但周洲现在还毫无感觉。 被她带走的壮汉却完美的了解了,并且产生了和周洲朋友一样的那种被蒙了的心情。 周洲将壮汉甩在地上,冷笑着道:“从现在开始,我问你什么,你说什么?要是被我发现你说谎……嘿嘿嘿……”周洲一边发出老巫婆的笑声,一边偷偷揉着手腕,这男的该减肥了,怎么这么重?甩那一下我手腕都快脱臼了。 壮汉哆嗦了一下:“姑奶奶您问什么我都说,别这样吓人家我好害怕……” 周洲给了他一巴掌:“好好说话!” 壮汉一边脸高高肿起,弱弱的说:“我有好好说话啊。” 周洲又一巴掌:“别废话!” 壮汉另一边脸也高高肿起,一句话都不敢说。 你说这叫什么事?本来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半魅魔吗?为什么变得这么凶残?组织你好哇!你居然坑我? 周洲吹了吹拍红的手,嘟嚷道:“真怂。” “嗳,我问你,你们为什么躲着我?” 壮汉看了一眼周洲的脸,又是一哆嗦:“没有没有,我们没有躲着您!” 周洲听到壮汉的回答有些无奈了,本来带着壮汉是因为觉得他可能会知道的多一点,没想到得到了一个和烧烤摊老板一样的回答。 周洲觉得自己应该换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可能有毒:“那个人为什么叫我魔女?” 壮汉浑身一哆嗦:“没有没有,他没叫您魔女。” 周洲:“……” 周洲沉下声音,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我听错了?” 壮汉浑身一哆嗦:“没有没有……” 周洲弄出一条藤编把他绑起来顺便给了他一鞭:“你除了浑身一哆嗦还敢有点儿别的反应吗?” 周洲神行到了他面前,在壮汉眼里就是这个女子忽然消失,又忽然离他特别近,她还压低身子问他:“说不说?”这是出门遇上难得一见的鬼修了吗……那也不对啊鬼修也不会瞬移啊……妈妈快救我我好害怕! 其实只是周洲听说这样的姿势给人压迫感。 周洲看着壮汉瞬间煞白的脸色,满意的点头,看来是真的。 “我说,我说……”然后壮汉就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周洲听完以后一脸黑线。 其实也不是什么隐蔽的事儿。 几百年前有一个周姓人家把女儿嫁给了冥婚,还是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头子。 于是人家女孩儿一时急怒攻心,转化成了魔女。 一晚上,那个死去的老头子一家上下,全部离奇消失。 都惊动了修士来探查,但是什么都没有。 人们都传,那些消失的人…… 都是被那个女孩给吃了。 “噗。” 原谅周洲在听到壮汉用讲鬼故事的语气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笑出了声。 什么鬼? 古代版的午夜凶铃? 周洲笑了一会儿知道看见壮汉委屈的表情越来越大的时候才停了下来:“哎呦妈呦逗死了,嗳……”周洲用手指抹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我让你给我讲他为什么叫我魔女?你给我讲鬼故事干嘛,还是一点也不恐怖的鬼故事。” 壮汉一脸纯良:“这就是原因啊。” 然后被绑在地上的壮汉就这么看着眼前笑得开怀的女子,表情裂了。 周洲脸色不好:“你别开玩笑了,那怎么可能是我?”那会儿我还在大公鸡某个角落穿开裆裤呢。 壮汉看着她的表情似乎想通了什么,怜悯的说:“也是,那种事情,还是忘了好。” 周洲:“……” 周洲:“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壮汉两眼泪汪汪:“没事的,妹子,以后人家就是你的好兄弟……” 周洲看着鼻青脸肿的壮汉嫌弃的移开眼睛:“我真不是,那我要是是的话为什么那么久非要等到我吃烧烤的时候才害怕?” “肯定是那个烤串儿有问题!”周洲十分肯定,并使劲看着壮汉,试图用真诚的眼睛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在撒谎。 壮汉丝毫没有Get到周洲的真诚,他天真道:“因为你带了个帽子啊。” “什么鬼?我带了帽子你们就看不见我的脸了?你们眼神得有多差?” 壮汉这次不只替自己委屈,还替那些见过周洲的人委屈:“你那帽子一戴上谁能看得见啊?” 周洲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帽子,一时无语凝噎:“好像是耶……” 壮汉开心的说:“是吧。” 周洲悲愤摔了鞭子:“是个鬼啊!这个锅我不背!” 她揪着壮汉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提起来:“你告诉我,那个女孩有什么特征!我绝对能证明那不是我!” 壮汉喉结上下动了动,满脸冷汗的回想:“那个女孩有一个亲生母亲留给她的耳钉,是唯一没有被继母抢走的东西,她天天戴着。” 周洲摸了摸耳朵上神行千里伪装的红耳珠,并不是真正的耳钉,她毕竟没有耳洞。 壮汉奇怪的看了一眼她,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接着说:“那女孩最鲜明的就是没打耳洞,耳钉和耳夹差不多。” 周洲胸口憋了一口黑血,大声喊:“这不算!你再想一个!” 此时壮汉看她的眼神已经有些微妙,这眼神气得周洲恨不能把他就地正法。 壮汉人也是老实,说让他再想一个他还真照做:“那好吧,让我想想……” “她死去时穿着一身黑嫁衣,不是按照她的尺寸做的,她穿上去有些大。” 周洲看了一眼自己一身宽大又华丽的黑袍子,这本来是按照她男性的尺寸做的,男人嘛,懂的吧。 于是尺寸做的就有些大。 周洲:“狗几儿主物质界面,这不是耍我吗?” 周洲一时生气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干脆抓起罪魁祸首,轻轻一笑。 壮汉惊恐的看着周洲堪比熔炉可怖的笑:“你想干什么?” “我告诉你QJ是犯法的……啊!”周洲一拳打断了壮汉的话,壮汉骤然被打了一拳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 草坪上铺满了青黄的草叶,再盖上鲜红的血花,简直美极了。 周洲揉着青肿的拳面,对着地上的壮汉呲牙一笑。 壮汉委屈的哭了出来,他决定要是能回去,以后一定要狠狠教训那个跟他说这任务就是一次放假一样的任务的人,要不是他自己怎么可能会遇见这么个变态。 周洲舒爽的叹了口气,一回头就看见这一幕。 说真的,她这辈子还没见过一个彪形大汉哭得满脸都是泪的场景。 周洲忍着鸡皮疙瘩拿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不许哭!” 壮汉害怕地抽噎一声就不哭了,但身体的伤痛和心理的悲痛完全无法忍住,壮汉瘪着嘴两眼泪汪汪委屈巴巴的看着周洲。 ……于是周洲有幸见到了第二个她从未见过的景象。 周洲被恶心坏了,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揍壮汉出气是她这一辈子最差的选择…… 第三十章 良辰美景,风月佳人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三十 “清欢清欢你在吗?”周洲趁壮汉还被绑得严实没什么大动作的时候进了生灵森林。 清欢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紧张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周洲抓住清欢的手喘了口气:“没事就是找你问一下怎么跟人签订主仆契约?” 清欢:“……” 周洲:“我不和潘金莲签一个我不放心。” 清欢恍然大悟:“哦是这样啊。” 周洲:“是的呀。” “你听我说,其实很好弄的……就是这样……然后再把他……最后你再……” 从实验室出来的亭长就看见两个人做贼似的互相搭着肩膀,时不时发出奇怪的笑声。 “他们干什么呢?”亭长在心里嘀咕。 等周洲走了以后,清欢稍微说了一下发生了什么。 亭长沉默良久,觉得好像有点缺德…… 算了不管了,谁被这么说心里都会有些不甘吧。 周洲叉着腰趾高气昂的指挥壮汉干活,心里只有一个字:爽,太爽了! 壮汉哭唧唧的搬柴生火,心想我堂堂白塔指挥官现在竟给一介魔女做饭? 我为什么那么惨啊?想着想着他就又抹起眼泪,却被身后的大魔王抽了一鞭子:“给我好好做,不许偷懒!” 壮汉心里恨死那个给他介绍任务的人了,简直是血海深仇……不,应该说我和他有什么仇他要这么对我?我抢了他老婆还是挡他家歪歪灵力了? 周洲满意地看壮汉麻溜做好了饭:今天是不是可以吃烤肉啦,开心。 周洲接过壮汉手中的肉咬了一口:“嘶好烫好烫……” 还挺好吃的。 沉浸在美食中的周洲没注意到壮汉奇怪的眼神。 “你就不怕我下毒吗?你要知道,就算是主仆契约,我们这些亡命天涯的人也多有不在意的。”壮汉终于没忍住问出口。 周洲心说我还真想到了,要不然你以为我特意去系统商城订了个验毒项链干什么的?不过她暂时没心思这么仔细的回答他。 那女子饿虎扑食一样的动作定了一会儿,他听见她轻声说:“我相信你。” 潘惊莲一顿,旋即无所谓地笑笑,真是,天真无邪啊…… 果然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闺门小姐。 周洲:这个真不是。 壮汉看女子又认真啃起了有些劲道的骨头,他无奈扶额,觉得自己真是鬼迷了心窍,竟真的没有下毒。 他啊,估计从这一刻开始,怕是真的和这女子绑在一起了。 组织不会容许他哪怕一丝一毫的背叛。 周洲:什么组织?妇女联盟? 哦,忘记说了。 有了清欢的鼎力相助,这个主仆契约被改了一下。 现在周洲如果想的话,连他早上穿的内裤什么颜色都能翻出来。 周洲稍微试了一下听听他在想什么,发现其实还蛮好玩。 不过窥探别人的隐私确实不太好,于是周洲就试一下就关掉了。 所以她没听见壮汉后面那句: 再说了,她还挺可爱的…… 幸好周洲没听见,不然她会用实力证明“可爱”这个形容词是对她的侮辱。 周洲一个人吃了肉的半边,发现人家壮汉居然还没吃,周洲有些尴尬地挥了挥油腻腻的手:“你也吃啊,看着干嘛?不觉着无聊吗?” 壮汉一脸惊悚:“我?” 表情夸张得周洲特别手痒想听听壮汉到底在想什么,不过下一刻壮汉就恢复了平静,周洲不高兴的收回手:嘁,无聊。 ……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黄沙滚滚,烈日炎炎。这样的天气恶劣地让人只想在家呆着,动都不愿意动一下。 所以这两个仍旧停留在外的人就显得十分灼目。 灼目得吸引了无数人前仆后继。 红衣女子薄唇微勾,细长的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这是这个月第几批了?”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彪形大汉,与女子相比就像大山一样巍峨,却奇特的是这大汉的声音媚得像泡过蜜糖一样,让人不禁怀疑他本应该确定的性别。 “回主子,已是十三批了。” 女子慵懒打了个呵欠,洁白耳垂上一粒红耳珠在烈日下反射出刺眼的光:“你们这群道士都这么闲吗?怎么就追着我不放呢?” 对面青蓝衣袍的道士拂尘轻甩,义正辞严的拔出桃木剑:“周小姐,劝您莫作无谓抵抗,或许还能少受点罪。” 周洲:“……” 没错这个【欠揍】的红衣女子就是周洲。 周洲天气炎热就有些暴躁,心想你们怎么就这么认定我就是那个悲催的妹子呢? 难道我脸上写了悲催俩字? 她步履轻移,手起手落,简单粗暴的像他们前任一样把他们KO了。 女子红衣翩联,动作潇洒利落,说不清的帅气干净, 潘惊莲不知为何,想起某个说书先生对她的形容:凡走过的地方,哀鸿遍野,寸草不生 她正了正衣冠,回头对愣在原地的壮汉说:“愣着干什么?跟上啊。” 周洲困得要死,怪就怪昨晚那群秃驴,害得她一晚上没睡觉净干打架的事儿。 周洲可委屈了,没招你没惹你你们干啥揪着我不放? 我这么聪明机智又帅气,哪点像会嫁冥魂的人了? 周洲就保持着这一脸委屈把这段时间所有来找她的人全部干掉了。 壮汉自嘲笑笑,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他看着周洲委屈的表情,便什么都想不出了,只觉违和感略强,就像周洲看彪形大汉泪眼汪汪的感觉一样,壮汉此时看周洲也是这样。 妈的太魔性了。 壮汉紧赶慢赶的跟上周洲,愁眉苦脸的说:“这几天都没过上什么安生日子……”这群人也真是太闲了。 他走着走着也没有看路,一时不查竟没发现前头的人已经停下。 “邦” 来自银河的相撞…… 周洲捂着生痛的额头坐地上咝咝吸着凉气:“我靠你不知道看路吗?你驴子做的吗?” 壮汉揉了揉被撞到的胸膛,腹诽着驴子那么可爱为什么要用驴子比喻,就见眼前景致一变,黄沙漫天变成了青山绿水,草坪上还有一个可爱的姑娘正在玩猪。 天边传来周洲的声音,遥远的失真。 “你若是觉得麻烦便现在这里呆着,待事情完结我将你带出来。” 壮汉:“……”委屈到拔草,我又没说什么就把我赶走了,脾气真差。 周洲其实不是觉得壮汉啰嗦,只是懒得把他牵扯过来。 生灵森林在她看来是目前为止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周洲可以安心的把壮汉放进去。 壮汉疑心周洲就不担心他把那个看上去柔弱的小萝莉煮喽? 这对他也太放心了吧。 果然戏折子上说的没错,这山妖女鬼啊,看着心狠手辣,其实最是干净心肠,想说什么做什么,一点不考虑。 周洲心里想着要是壮汉敢在她的地盘做什么不好的事,那都不用她来收拾,甚至连脾气不好的亭长都不用出面,单就一个小萝莉就有够他受的了。 毕竟人家小萝莉看着蠢萌蠢萌脑子似缺根筋,鬼心思可多了。 小萝莉真的不愧是狡猾著称的精灵啊……周洲感慨,她不太想回忆被小萝莉坑过的过往。 …… 这大漠飞沙,长余朝熙晚霞,倒是一派震撼景象。 “美即美矣,可叹无人欣赏。”周洲单手执酒,悠悠地浅抿,话语权当玩笑似的。 不想到此时分明空无一人,却还真有人听见。 那人笑声爽朗,着白衣缥缈,端的是一副风流相儿。 “本这世间俗气,却还叫我遇上了难得的美人,倒也不虚此行。” 周洲定睛一看,呦,又来一个抓我的。 其他人来了都是要么叫她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要么叫她就地正法。 听得周洲耳朵都起茧子了,真想直接大笑翻白眼背句台词:我回头了,可岸呢?岸在哪里? 一群大龄中二。 这人倒是有趣。周洲此时正巧偷得浮生半日闲,便在大漠填了个亭子,喝点小酒,观观落日,倒是做得好雅兴。 玄凌只见那女子衣衫垂在地上,随着动作发出沙沙的响声,女子眯着眼对她笑笑,清冷眉眼因此舒张,当真是称得上冰雪消融,百花盛开,大漠无边的火红落日都成了她的陪衬,竟是连美貌著称的妖精都比不上她半点神采飞扬。 女子雪白的手指轻捏着杯壁,对她隔空举杯。 玄凌为她不按常理出牌有些微怔,随后才笑开,不按常理出牌才好的啊,不然这样美的女子,和这俗世间人一样,岂不太无趣了些? 周洲兴致正浓,趁着微醺问了问壮汉:“你看,这是谁?” 壮汉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小姑奶奶,您是怎么惹着这个煞神哦。” 周洲更挑高了眉:“不啊,我觉着她挺帅的。” 壮汉都对她无语了,细细为她解释,就盼着这小魔女长点心吧。 问剑峰长老玄凌,继当年剑尊玄清之后的最强人,斩妖除魔,从未败绩,同阶战无敌,越阶战不败。 周洲一听:“呦,这么厉害呢……” 壮汉看有戏,赶紧说:“那您快跑啊!” 周洲又喝了一杯酒,舔了舔被酒熏得殷红的唇,继续说道:“这不是东幻版的独孤求败吗?” 周洲老神自在的坐在亭中,单手撑着脸颊,挤出一团软肉,她拎起一只干净的杯子扔给倒吊在亭子上的玄凌,慢悠悠地说:“良辰美酒,与何人共享?”对壮汉说:“这么厉害的人,一定要请她喝杯酒表达一下我的敬佩之情。” 玄凌笑着接过:“良辰美酒,自当配美人才够格。” 倒是个从善如流的。周洲抿了抿沾了酒液的嘴:跟个逛勾栏的书生似的。 壮汉在生灵森林里都快急疯了:“哎呀人家可是元婴期,都能吊打你。” 周洲听了当即不高兴了:“怎么?难道我不厉害吗?”我可是渡劫期呢! 壮汉一边翻白眼一边想:你自己什么实力心里没点儿【哔——】数吗?要不是你死了我肯定死,我才懒得管你呢! “行行行,您最厉害,行了吧,那您可以走了吗?” 这可把周洲哄乐了,她轻笑两声:“依你。” 玄凌为自己倒了杯酒,也是想看看这容貌清冷的红衣女子到底想干什么?便撩起衣袍坐了下来。 不料女子骤然靠近她,距离已突破了安全线,玄凌不受控制浑身紧绷,随时准备出手,女子却停在她耳边便没了动作。 她长睫微颤,像有蝴蝶停驻,白嫩的脸被熏成粉色,分明是醉得不轻,竟还有心情调笑: “小美人,不好意思啦,有个讨厌鬼一直催着我走,今儿你就凑合,陪着你自己咯。” 待玄凌再一回首,酒坛又多了几坛,倒是身边空了,她长久练剑的手,也只抓住了一点衣角。 跑的倒快。玄凌无甚在意的摇了摇头,对着已成晚霞的夕日举杯,一饮而尽。 良辰美景,配风月佳人不可,便陪你自己咯。 。 。 。 。 作者有话说: 玄凌说过:“良辰美酒,自当配美人才够格。” 于是周洲回她:“今儿你就凑合,陪着你自己咯” 也就是说你也是一个美人的意思。 瞧瞧人家怎么撩妹的…… 一个比一个段位高 第三十一章 说书人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大漠的说书人,其实才是真正的手艺人,且看他口若悬河,粗布长袍,虽是江湖常见的打扮,却还穿出了几分的不羁劲儿。 那黑红的惊堂木一拍,便是舌灿金莲: “……天山魔女孤身闯魔教圣地,竟是为了问剑山剑尊!” “魔女听闻剑尊斩妖重伤中毒,偷了魔族的圣物……” 正讲到起伏之处,本是最令人兴奋的,但今日却有人想听些别的。 周洲还疑惑着,怎么不讲了?还想继续听呢。 那喝酒的大汉已经不耐:“先生,这魔女仙尊的戏码讲了几千年了,怎也不嫌庸俗?” 说书人神秘笑笑:“为何能讲千年?客官可曾想过?” 大汉性子急躁,带着大漠特有的豪放:“谁管它!讲点别的。” 诸位茶客也跟着起哄:“是啊先生,听得都腻了。” 说书人炫技一般甩了把扇子舞,摇着头手向下压,众人见他动作便知是成了,这才慢慢消下起哄声。 说书先生折扇打开遮住半边风霜面,半睁半闭的眼睛一下子睁开,光彩极了,一丝不似初时的随意浪荡风。 “话说这江湖,可真是百般姿态…… 且看一户周姓人家,家道中落,时从小富之底变为贫困落魄户。” 说书先生说到这里,微倾起身子,拉长声音:“试问诸位座下,那家族之长可会甘心?” “自是不甘的。”茶客给面子的应和。 周洲捏着杯子,总觉得他说得有些耳熟。 说书先生微微一笑:“那时有一个暴发户,粗俗不堪,却胜在好拿捏,长辈为人蠢笨如猪,小子又留连花酒香楼,只叹当家的爱好美色,喜欢些稀奇的玩法,美人送到他手里,竟是不出三日便香消玉殒……” “吁——”众人一阵吁声。 说书人又压下手,等众人骂他不讲重点的声音停下,才抑扬顿挫的继续道:“周家长不甘心,若是旁人不甘心也就罢了,到底无用功。 但那家长也是位狠人,竟将主意打到了暴发户头上,正巧那时暴发户举着冥婚要纳新娘,出的钱自是不能少的。 家长思索啊,头疼。却忽听见他貌美如花的女儿正巧外头扑蝶耍戏……” 周洲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妈呀这不是在说我吗? 她想明白了这一点忽觉坐着跟针扎一样,急匆匆地留了茶钱走了。 都怪那潘金莲太不会说故事,说的什么玩意儿?我听了那么久才听明白这俩是一个故事。 如果壮汉能听见大概要冤死,他怎么说也是一个武夫,能有条有理的讲出来都很不容易,值得夸奖了,哦他可能还要反驳一句奴家名叫潘惊莲……2333333333333…… 周洲走时太忙乱,未曾注意到说书人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们且不管那奇怪的书生,当是眼前的难事最需解决。 周洲觉得这破地儿呆不下去了得走了,不然她迟早被吓出心脏病来…… 不想刚刚走出去,便被一白衣女子拦住,那女子抬起脸来,露齿一笑,轻声道:“美人可还欠在下一杯酒呢,怎得这么着急?” 周洲侧身躲过她想为她整理头发的手:“好好说话,现在的剑修操作都这么骚了吗?” 玄凌摊手:“好心帮你整理头发,你还不领情,好伤人心啊。”说着她捂着心口蹙眉,倒还真像那么回事。 周洲默默腹诽着居然有人演戏能演得那么不要脸,绕过她就走。 “嗳,别走啊。”戏精玄凌赶紧停止夸张的表演,脚步错开便拦到周洲面前。 周洲:“不是你们是真的闲,没事去逛逛街,买买吃吃衣衣怎么的也比跟着我强吧?” 玄凌无辜眨巴眼睛:“那也不怪我啊,我师尊非要我来提你人头见他,那我能不听嘛?” 周洲深吸一口气,猛转过身来,深情握住玄凌的手:“我们之间,非要如此你死我活的吗?Xva ……” “……”周洲说到一半,妈呀忘记这货叫啥了?不管了是爷们就不要怂! “萱灵。” 玄凌心说:你要是不加最后这两个字我可能就当真了。 “玄凌。” 周洲表情有些绷不住,强行装傻:“啊?” “玄凌,我的名字。” 周洲:“啊哈哈哈……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玄凌:“我的名字只是一个无须在意的细节?” 周洲额头冒出冷汗:这丫头也太难糊弄了。 玄凌看着面前女子的脸,实在忍不住心软,她压下怜惜退后一步,拔出随身的长剑:“拔剑吧。” 周洲:妈妈我好怕怕。 周洲本想着这下不真刀实枪来干一架此事怕不能善了,结果她似乎又听到了什么不和谐的动静,她侧耳听了听,饶有兴致的对着剑拔弩张的玄凌道:“又来了几个不速之客,看来今儿咱们打不了了。” 玄凌疑惑,似乎为防有诈,也学着她的样子侧耳倾听,来人脚步杂乱沉重,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似乎是…… “魔族?” 周洲对这两个字有些敏感,一听到就莫名会想到自己当年带着艾德里安“逃狱”,她心虚的看了一眼玄凌,正巧玄凌也在看她。 她们在心中同时想:是来找我的。 玄凌并不是没有怀疑魔族是周洲找来的,但这几天周洲一直在大漠哪里也没有去,哪有一点机会去魔界。 这时魔族军队已经来了,看着黑压压一片,人还挺多。 玄凌横剑身前,气势全开:“华厦境内就集结如此人马,文睦是想撕破脸了吗?” 周洲星星眼:哇塞!好帅!我也想试试。 于是她从玄凌身后绕过来,脊梁笔直,神色努力气势十足:“废话真多。” 她挑衅似的勾了勾手指:“一起来。” 玄凌被她这神来之笔吓得不轻:“你怎么还在这?”来看我笑话的吗?玄凌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 周洲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不废话吗? 她没好气的说:“我不在这儿谁在这儿?你师尊吗?”这蠢妞儿。 玄凌理解的是:我不帮你还有谁能帮你?你师尊现在能知道你有难? 那魔将大吼:“交出……”周洲还未听完就知道完了坏了,还真是来找我的,肯定是让我交出艾德里安,我现在都和他分开了交个空气吗? 玄凌想到几千年前的魔族圣物,坏了露馅了,居然被文睦知道了…… 玄凌正心急如焚,猛看到周洲干脆利落冲向魔族的身影,一时只觉鬼畜,震惊心想:这美人太让人动心了,好想和她干一架! 于是她也上了。 要说玄凌贵为一代剑尊,配的剑真不愧她的名头,长剑如虹,通体如雪,直刺入从周洲背后偷袭的魔兵身体,如热刀切黄油一般利落,她雪白的脸就从这断成两半的身体之间显现。 周洲猛回头看见黑血之间的玄凌,手一抖差点被前头的魔兵得了可乘之机。 玄凌见周洲正在看她,便对她又是露齿一笑。 周洲浑身一哆嗦,妈呀这货对我咧嘴,那牙齿白森森的不会是想吃人吧? 正想着手下倒是不慢,比死神的镰刀还锋锐。 玄凌也到达周洲身边,她们背靠着背,玄凌手持雪剑,白衣如仙,周洲赤手空拳,红衣翩联。 玄凌笑道:“哎呀,这么多人,人家好怕怕啊。”幸好身后还有个后盾。 周洲冷着脸:“玄凌,多说无益。”幸好有这傻不愣登的道士来帮忙。 …… “尊上,有要事禀报。” 文睦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来人:“怎么?找到人了?” 来人低下头:“没有……” “没有你为什么要回来?” “属下……”来人说话时却被一阵开门声打断。 那开门的人不在意因他到来而骤然寂静的大厅,大声说:“哥,我来啦。” 是二公子啊……原来如此,确实只可能是二公子,也只有他敢这样没规矩。 “啊呀,哥,你这谈公事呢?”文修最近又新做了一个扇子,扇子做的倒是……啧……文睦一眼没看弟弟倒是光看到扇子了。 “知道我在谈公事你会出去吗?”文睦笑了笑,无奈道。 文修尴尬摇了摇扇面:“不会。” “那不就得了?”文睦实在忍不住,就问:“你那扇子,上面画的什么?” 文修恍然大悟,珍爱地摸起了扇面:“我思念美人成疾,便自做了个扇子,上面画的正是我的美人啊。” 文睦不敢置信,细又看了一眼,被辣得手一颤,差点茶杯端不住:“这是,那天那个魅魔?” 文修真诚地说:“是啊。”他摆弄着扇子,眼睛都不肯移开,可见其喜爱:“我画得可真像,定是太爱美人,思念所致。” “她要是看到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文睦被文修脸上的笑容刺得心痛,想起当年他为了讨好妻子于是在她师尊携她来拜访的时候狠狠打败了她,以证明自己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可靠男子,结果妻子竟趁他不备把他被揍得师尊都不认得。最毒妇人心啊…… 文睦一时心酸,不由感慨:“你要是把这扇子给她看,人家会把你揍得我都认不出。” 文修抚摸扇子的手一顿,惊恐道:“为啥啊?” 文睦沉痛地叹了口气,不谈这些伤心往事,于是对还跪在那的魔兵说:“你有什么事?快说吧。” 魔兵恭敬应答:“回尊上,那魅魔找到了。” 文睦立刻坐直了身子:“那个游吟诗人呢?” 魔兵看着自家尊上着急的样子,感慨大人虽然嘴上不说,还总是一脸嫌弃,实际一遇到有关她的事就失了冷静。 “没,没跟她在一起。” 文睦又卸下气:“罢了,你先回去吧。” 魔兵将要退去,文修立刻拦住他的去路:“嗳别走啊,你们把我的小美人请过来了吗?” 魔兵抬头看向文睦,他疲惫的挥一挥手,心想:我媳妇儿还没找到呢,倒是先给你弄到媳妇儿了。 魔兵得到他的准许,才继续说:“正在……” 文睦摇头轻笑,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怕是魅魔女士嫌弃人去的太少,不可表达诚意,便多派些人吧。” 魔兵得令退去,文修合扇大笑:“好耶!”又能见到美人了! 文修笑嘻嘻地凑到文睦面前,扯了扯文睦的袖子:“哥,美人有什么消息……” 文睦看他一副甜蜜蜜的模样揪心,他烦躁地说:“第一时间告诉你。” 文修嘿嘿两声,看出他哥这会儿心情不好,得了便宜便不再烦他了,于是识相道:“哥我先走了,那个半蛇族最近多了一个挺有趣的男性人类,我们约好了一起出去,跟他学东西。”其实就是恋爱心经。文修有点儿心虚。 文睦没听出来,他挑眉:“人类?” 文修拍拍胸口,差点说漏嘴了,让你嘴欠让你嘴欠…… “啊,是啊,好像叫什么……沿何?” 第三十二章 未来媳妇儿被兄弟抢了肿么办?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大漠黄沙,肃厉长风配着黑红的血肉,真有几分暴力美学的影子。 周洲脱力躺在地上,仰望着夕阳,问旁边同样疲惫的玄凌:“你说为什么我们每次好好做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落日呢?” 玄凌喘了口气,笑道:“谁知道。” 她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同样撑起半边身的周洲,伸出拳面,周洲怔了一下,挑眉与她撞了下拳。 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怪了…… 周洲觉得这货不会是要对完拳再打我吧 玄凌想着:话本子里说的果真不错,这山妖精怪,实则最是纯净心肠,美人这才与我不过投缘,便这般帮我,若没有她,这次灾难的结果难以想象。 错了,如果没有我你都不会遇到他们。 无妄之灾。 玄凌对有些紧张的周洲说:“我现在是信你不会是那种吃人的妖怪了。” 周洲惊奇:“嗯?” 玄凌撑了一会儿觉得累了,便干脆躺倒在了周洲的腿上:“你不是那种人。” 周洲看着这臭不要脸躺人腿的妹子,思索着要不要揍人……结果一看她娇嫩的小脸蛋:算了不管了,好歹是个妹子,不揍她了。 玄凌不知道自己和惨遭被揍的命运擦肩而过,还在懒洋洋地絮叨:“你放心,我会回去与师尊请命,求她收回成命。” 周洲见她被阳光刺的睁不开眼,便用手盖住她的眼睛:“你修得是无情道吗?”她随口问。 玄凌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可略一思索便也明白:“是啊,你别看我这样,我门里同门师兄弟们都是不苟言笑,整日里吐不出半个字,一个个白衣冷面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她说到这里便停了,没再说下去。 周洲却来了兴趣:“为什么都这么像?” “千年前,有一个天才,也就是我的师祖玄清,他就是这样的性子……” “从今以后,所有从问剑山中出来的弟子都是这样。” 两袖清风,一身傲骨。 周洲心想:那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妹子还是挺与众不同的。 “你为什么不是?” 玄凌眨眨眼睛,眼睫毛刷在周洲掌心,有些痒:“何必?我本来就不是这样的性子,像他们一样压着藏着,那也太无趣了。” 她语气有些雀跃:“再说了,我也不是唯一一个离经叛道的啊,百年前我还有个师兄呢!” “百年前?那个入魔的魔尊?” 玄凌猛坐起身,却拉扯到身上的伤口,她疼得皱起脸,又赶紧躺回去:“嘶——啊……你知道?你怎么知道?”她着急的问。 周洲心说因为我把潘金莲给弄出来了呀。 亭长清欢知道的都是远古的事,基本上别人不知道的他们都知道,别人耳熟能详的他们反而毫不知情。 虽说这也不算什么大众的事,但周洲下意识认为他们应该不知道。 话说这潘金莲知道的还挺多,估计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人。 周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干脆不说话。好在玄凌也不追究,见她没说便不问了,才继续说:“那师兄也是个文雅人,温润如玉公子哥儿似的,但却钻了牛角尖儿,非要与妻子和离,认为这样才能证道长生。” “害人害己罢了,失了妻子又断了双腿……” 周洲八卦:“他是怎么失去妻子的?” 玄凌翻白眼:“我哪知道啊……做不过就是浪子回头人家已经不稀罕了。” 看来她不知道那个妻子已经死了的事。 “听说师兄的妻子还是个精灵,精灵一族最护短,为了一个不知名的族人竟打断了当时风头正盛的那位师兄的腿。” 周洲:“精灵不是有名的体弱吗?” “他们不会找帮手吗?”玄凌又翻白眼,十分不开心的嘟嚷:“精灵最狡猾了,特别可恶,据说那个帮手也是被坑回来的。”不过我那师兄也不是什么好人,连瞒的那么好的圣物都被他知道了。 …… 周洲和玄凌谈了很久很久,聊一些闲天谈谈趣闻,十分逍遥自在。 等玄凌走了以后她自己坐在草坪上梳理了一下。 已有的可确定线索是,当年主物质界面,也就是她所在的这个界面已经不行了,魔族仙界都想瓜分它。 他做的梦里,哪位在魔族大概身份很高的男性的妹妹偷了魔族的圣物去救一位仙尊,最后有没有回来是未知。 但既然是契机,那就说明魔族要用这次事件做文章。 那么他们一定不会让这个妹妹回来,最好是死了。 第二个线索是入魔的剑修,断了腿还温润如玉,怎么看怎么都像…… 周洲眨了眨眼睛,发现今天的不速之客真多。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还有一个最明确的线索,乐得周洲想笑又不敢笑的那种:玄凌绝对,被精灵坑过。 大精灵牛批!大精灵万岁! 怎么谁都被他们坑过? 从沙漠风沙中凭空出现了一堆比刚刚大军还多的魔族,他为首的角魔族行了一礼:“尊上请您做客。” 周洲看着镇定,还很随意地吹了吹指甲,其实都要吓死了好吗? “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为首魔将拔剑:“那就只能抱歉了。” 周洲眯着眼看他们,众魔族毫不示弱。 周洲站起身,魔族拔出剑 周洲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魔族伸出一只脚随时准备冲上去 周洲轻描淡写的说:“走吧。” 魔将以为要开始了:“兄弟们,冲……嘎?”什么什么?我刚刚幻听了? 周洲鄙视的看了魔将一眼,停在原地等着他反应过来。 魔将反应过来以后直接扛起周洲,飞速的往魔界赶:“嗳我说你这个人类,干嘛让我以为有一场硬仗要打,你坏坏!” 周洲心中万头神兽奔驰而过,卧槽写满了整张脸:“要不是你这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我至于吗我?” 魔将一听咋还成我的错了?他报复性的把周洲往上一蹲,正顶着她的胃。 周洲被蹲得眼前发黑:“卧槽你特么有病吧!哎呦我去你慢点我要吐了……” “我真的要吐了!” “呕——” 魔将就看见他最珍爱的铠甲上全都是呕吐物:“咦惹——你好恶心啊!我的铠甲啊!!!”他绝望大吼。 周洲吐出来舒服多了,得意洋洋:“要不是你这么虎,我也不会吐啊。” 魔将哭成二百斤的胖子:“魅魔就是矫情!” 周洲不知道赶了多久,可能没多久,也可能是一世纪。 反正她胃里的酸水都快吐光了。 周洲无力竖起中指:“你个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老娘迟早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呕……” 魔将悲凉哀叹,他觉得自己和周洲赶路的过程中已形成了革命友谊:“唉,那个时候你如果还能活着的话,我等着你。”然后他身体一翻转,将周洲整个扔麻袋一样扔在地上,冲着周洲跪下。 周洲摔得七荤八素,刚准备破口大骂就看见这耀武扬威的魔将忽然跪下,她害怕的缩了缩:“我靠你干啥啊,我跟你说我卖艺不卖身啊……” 魔将隐晦的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她身后。 不知道为什么周洲总觉得他这个眼神有点眼熟,就像周洲之前看他的眼神。 周洲回头就看见一个坐轮椅的男人,一对盘羊似的大角和全黑的眼球贼魔性了。 周洲尴尬地招手:“嗨。” 文睦温和微笑,看上去无害极了:“不必紧张,坐。”就是配着那大黑眼珠子怎么看怎么诡异。 周洲仔细感受了一下,确定他似乎没有恶意,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她经过两界交汇之后就对这些格外敏感。她放下心来,既然没有恶意那就不用那么崩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她找了找这里唯一空着的座位,心想这地儿真空。 于是就坐在了那里。 那个跟她有革命友情的魔将已经走了,现在整个大厅只剩下她和座上的文睦。 周洲率先开口,她叹了一口气:“你要是想找艾德里安的话,我是真不知道,我们现在已经分开了。” 文睦一双修长如玉的手支着下巴,笑眯眯的看向周洲:“嗯……其实也不全是,这次的目的主要是为了你啊。”他口吻亲昵极了,就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却又温和得让人感到舒适,却不会觉得这个人自来熟到没礼貌。 周洲还是挺佩服他这一点的,装得就跟她们学校温柔校草一样,但不代表失去警惕,这男人要是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个柔弱的公子哥儿了。 这男人啊,披着兔子皮的狼。 玄凌形容的真形象。 周洲干脆跟他闲聊起来:“找我干什么?我不过一个半魅魔。” 文睦心中赞叹,这女子倒是个奇人,刚开始还紧张的不行,现在就放松下来。 若是真放下警惕还和旁人没什么不同,但她却做到了既放松心情,又将警惕放在心里。 文睦缠了缠头发,他总这样做,听说在艾德里安面前也做过这样的动作。 “那就要问阿修了。”他有些调笑着离去,在脸隐没黑暗时却陡然阴冷了下来,好像刚刚的春风和煦不存在一般。 阿修?那谁?不认识啊,我还阿波罗呢……emmm……算了不重要,该来的总会来的。 应该不会是卖身吧……只要不是卖身就好了,不重要不重要,没事的没事的,反正又不是让我卖身。 周洲拍着胸口想着千万别让我卖身,心声大得清欢都听见了,清欢安慰道:“没事的,我听说那些客卿都喜欢胸大的,他们肯定不会要你。” 周洲此时正在拍胸口,感受到自己平得跟被推土机铲过一样的胸一口老血哽在喉咙。 亭长接着说:“以前没发现,现在才注意到你的胸真是平到了一种境界。” 周洲:噗。 周洲本来就被扛着扛了一路,那魔将也不知道怜香惜玉,现在再被一气差点没刺激的晕过去。 眼前发黑中她看见了两个男人急匆匆地赶到。 其中一个她认识,那煞笔中二说自己是吸血鬼的文修,另一个…… 卧槽!这风骚的走资,这软得让人想揍他的表情,这暗藏猥琐龌龊下流可恶的眼睛……这这这……这不是…… 周洲抓住他的手说:“老弟!?你也穿过来了?” 文修一脸懵逼,看见周洲眼都亮了,瞬间危机感加重:自家未来媳妇儿被好兄弟抢了肿么破? 在线等,十万火急!!! 。 。 。 。 。 作者有话说: 客卿:古代对嫖~客另一种说法。 青楼嘛,来者即客……啊哈哈哈……希望小天使看的愉快~~o(≧v≦)o~~ 第三十三章 今天大家抽风了吗?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沿何被强拉着进了角魔族的大厅,进来之前还想着自己毕竟是半蛇族的,进人家的中心大厅,似乎不太好…… 不过这大厅还真是空旷……他四下顾着,心中暗叹:一个人住,未免寂寞了些。 猛地手被抓住,沿河回头去看,竟是一位眼眸干净澄澈的人类女子,他措不及防脸红了个彻底,连女子在说什么都没听清。 虽说到了半蛇族得了女王的青睐之后她也时常做出一些……令人误会的举动,但先是做出举动的人没那心思,纯属恐吓,再是他先入为主女王是个心狠的角儿,倒还真没动什么歪心思。 所以今天他算是,第一次拉女生的手。 他红着脸想抽回手,或是安慰这名女子说:这群魔族没有恶意。 虽说魔族确实恶贯满盈,但他们做什么事都是随心,很明显角魔族压根对她没什么坏心思。 沿何觉得,女子大概是因美貌而被这混不吝的二公子看中,角魔尊上便抓来给了二公子。 女子见自己一副人类长相,以为不是一伙的,这才这般激动。 他忽觉身上寒意顿起,心知是二公子生气了,不喜自己的人与他人亲近。 他正了正神色甩开女子的手,力却不慎使大了,而女子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手磕在地上磕了好大一片红,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刺眼。 沿何避开女子不敢置信的眼神,压下心中愧疚冷声说:“姑娘,请自重。” 周洲悲壮瞬间死鱼眼,得了,这一听就不是我弟,大概是被气蒙了,才会觉得这位风度翩翩的黑衣男是我那猥琐老弟。 周洲不甚在意地揉了揉手:“抱歉。”认错人了。 沿何一手背在身后对她冷淡点了点头,脸又恢复了苍白。 文修冷哼一声挤开他,还瞪了他一眼,沿河心中失笑:还真是个孩子。 文修一把抓住周洲的手,咧开嘴笑:“美人你还记得我吗?”他边抓着,边找着刚刚周洲手磕地上的地方,刷了好几层血族的治愈。 周洲恶心的起一身鸡皮疙瘩:“好好说话,别动手。”傻呵呵的对着我乐干嘛?不知道哪家小孩不管好了。 文修立刻乖巧的放下手,眨着好看的八字眼看她,脸红红的:“是我啊,那个文修,我我我。” 周洲漠然道:“阿修?” 文修脸更红了:“阿洲。”虽然沿河说过才刚认识就叫人家姑娘姓名的人都是轻浮之人,但如果是美人先叫的,他也不觉得她轻浮…… 周洲摇了摇头觉得这孩子傻透了,还是不跟他说话了,万一被传染怎么办? 于是她抬起头看刚刚便沉在一旁的沿何,不看还好,一看她便皱起眉头:“你在这里干什么?”人类和魔族势不两立,他一个看着跟书生似的人类待在魔族大本营干嘛?找死吗? 文修回头说了一句:“沿何,你听见没有,美人让你离开。” 沿何立刻恭敬俯身:“属下告退。”让人挑不出错来。 周洲皱了皱眉头,这是投靠魔族的人类?她却总从他身上找出几分违和感,似乎…… 沿何在经过周洲身边时暗看了她一眼,眼中有安慰,温柔,怜悯…… 周洲蒙圈:这人眼睛抽抽了吗?看我干吗? 咦惹,这眼神好肉麻啊…… 周洲还想看得仔细些,眼前忽然出现一张大脸:“美人我不好看吗?沿河那小子能比我好看吗?” 周洲正不耐烦想拍开他的脸,听到他的话定睛一看,本来拍开他脸的手就变成了捧着。 要说这文修,蠢是蠢了点儿,但这副皮囊确实不错,眼睛很大,温柔的八字眼,鼻子很挺,有一点驼峰,面无表情的时候略显冷淡,嘴唇却是天生笑唇,中间还有一粒饱满的唇珠,看上去跟个兔子似的又萌又呆。 周洲左看右看,又想起沿何酷似她老弟的脸,她默默咽下心里话:“还是黑衣服的好看。” 文修脸一下子沉下来,几乎五官带给他的温柔稚气瞬时消失,周洲正心思不在这上面,她或许是觉得这样伤害一个小孩不太好,于是又捏着他的脸说:“不过我更喜欢你这样的……”乖巧的小孩。 我弟那种就算了,熊孩子一个,整天净惹祸。 周洲完全忘了自己小时候逃课被老妈拿擀面杖追着打了两条街的事。 …… “我的目的是她,你呢?” 昏暗的圆形祭坛,一袭白色祭袍的男人笔直站在中心,自他足下,蜿蜒盘旋着缕缕光线。 “魔族对主物质界面,你觉得能有什么目的?”他声音似笑非笑,厚重却没有成为鼻音。 文睦微微一笑,像是了然:“你还有多长时间能恢复全盛?”他换了另一个问题。 “不会太久,或许我们能双庆才说不定。”男人低头看文睦,他似乎很享受这种俯视的感觉,本平淡的语气都带了几分随性。 …… 这魔界寂寥无声,毫无乐趣,周洲强行在这儿待了差不多一个月,除了每天在她这刷存在感的文修,她差点没憋闷死。 她现在已经在考虑换大号直接闯出去了。 周洲翘着二郎腿躺在石椅,拖长声音说:“大——黑——” “大黑啊——” 远远有铁器相接的声音,一个魔将累死累活的跑来跑去:“哎呦我的小姑奶奶,您又要干啥啊?” 这正是那个与周洲革命友谊深厚的魔将,他的名字叫大黑。 “我无聊,就折腾折腾你。”周洲坦然道,幸好还有一个乐子可以找找。 魔将暴漫脸:“你神经病吧?” 周洲:“哎呦你敢骂我?” 魔将似乎打开了喷水泵的水,一下子突突出来,他狠狠摔了头盔:“我骂你怎么了?这倒霉日子我不想过了!” 周洲深吸一口气,声音突破天际:“文修——————” 魔将瞬间跪倒在地:“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周洲得意一笑:“哼。”这小兔崽子折腾我那么久我不搓磨搓磨他我都不叫周洲。 周洲随手捏了一朵紫红的花,花汁站在手指上,衬着雪白的肤色,糜烂而暧昧的颜色:“你就那么抵触在这儿?” 魔将理所当然的说:“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竟在这里给你一个女人服务?那试问,谁不抵触?” 周洲:“……” 周洲想再确定一下:“那要是让你跟着文修整天这样呢?”无所事事,闲得无聊,就是这样了。 魔将思索了一下:“自然比在这里好多了。” 周洲漠然:“直男癌晚期,鉴定完毕。”她捏着拳头直起身来,温柔轻笑:“你要和我打一架吗?” 魔将不屑道:“我不欺负女人。” 周洲呵呵冷笑:“那就太好了。” 魔将鄙视的转过头,想跟眼前这柔弱纤细的女子说:别白费力气了,你那点简直对我来说跟蚂蚁一样小。结果左边脸颊传来一阵巨力,硬是把他的话打断了。 “啊我去!” 魔将捂着脸看向周洲,她挥动的拳还未来得及收回,只抬起头对他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然后白嫩的手指掐入他的肩膀,又是一记上勾拳。 “ka cha” 下巴脱臼。 “嘭!” 左臂骨折。 “碰碰当当” 铠甲牺牲。 “咔擦。” 右腿骨裂。 …… 周洲正在教训着瞧不起女人的直男癌,突然庭院的门被打开,周洲不高兴的回头看。 那傻叉正保持着开门的动作,一只脚凌空想要踏进来的动作,他看见院内的情景瞬间脸上一片空白,翻译过来是:我是谁我在哪我将身往何方? 周洲手正艰难地掰着魔将的脖子,一把将魔将上身唯一的铠甲扒了,见那不速之客还待那不动,她恶狠狠地眯起眼:“怎么?你想一起来?” 傻叉浑身一哆嗦,咽了口唾沫,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我……我就不来了……”他迅速关上门。 周洲还听见门梁柱被撞的一声大响。 她嘟嚷了一句:魔族都是神经病!然后继续狞笑着看向魔将:“嘿嘿嘿,现在没人来打扰我们了,我们继续……” 魔将惊恐的大喊:“不要……” “别别,我错了,别碰我!不要碰我……” “啊啊啊雅蠛蝶!!!!”最后一句是什么鬼? 周洲正进入状态,庭院门又被打开,她又是不爽又是奇怪:平时想让人来的时候没人,现在正玩得爽呢咋这么多人?这什么日子? 周洲没好气的骂道:“你是真想一起来啊怎么的?”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抖:“一起来什么?” 周洲抬起头:“来干……哎卧槽!”文修怎么来了? 瞅瞅这煞白的小脸儿,不是被我吓坏了吧。周洲瞥了一眼惨不忍睹的魔将,默默把手收回去:这可还有个宝宝呢。 她狠狠瞪了魔将一眼:你给我等着! 文修看见美人竟然自己在这里都和别人眉目传情,刚刚还趴在他身上! 我都没抱过美人呢! 这可就真冤枉周洲了,周洲觉得自己刚刚的动作应该很爷们很凶狠。 但奈何实在体型差距太大,旁人这么一看就跟周洲投怀送抱似的。 文修始终不忍心责怪美人,但又很生气,就只有魔将在这里,他又不想吓到美人,他咬牙切齿地对还躺在地上的魔将道:“你还不快滚!” 魔将艰难地起身,又重重落地:“属下,属下起不来。” 周洲有点儿心虚低头,警告看他一眼:你要是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文修气得脸都扭曲了:为什么起不来?竟然这么激烈的吗? 他是在跟我炫耀吗? 文修想让美人摸摸头安慰,可回头一看美人竟然羞涩的低下头,还特别小心地看了魔将一眼,又迅速移开。 文修:“……” 文修:“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 周洲蒙圈:没事吟诗干嘛?还是这么奇葩的诗…… 文修:“……不是云……” 文修泪眼汪汪看着周洲:“你喜欢他吗?”拼命使眼色,你看我这么可爱你就不要说出我不喜欢的话了呗。 周洲:啥意思? 周洲:是说让我夸他吗? 好吧好吧,虽说这诗实在不太符合眼前这严峻的形式……但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 周洲认真的说:“喜欢啊,它挺好的。”瞅瞅这泪眼汪汪的,我说不喜欢他会哭的吧。 文修倔强不肯掉下来的眼泪瞬间落下:“就,就这么喜欢他吗?”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吗? 周洲:沃特,我都说了我喜欢了为毛他还哭了? 周洲屈服于文修超高的神颜,她擦了擦文修的眼泪:“它真的很好,你别伤心了。” 文修眼泪流的更凶了,水光覆盖的眼里还藏着杀意和冷意,只是不是对着周洲的,所以周洲并未察觉。 反而是躺地上装咸鱼的魔将感到一阵从脊梁骨升起的凉意。 周洲一时急了,他的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干,她蹙起眉头问:“你别伤心了,你这是何必呢?”不就是一首诗吗? 周洲想起好像每次文修抱她的时候都很开心,可能是小孩抱幼儿园老师的那种,虽说眼前这个也不是什么小孩,但关爱智障儿童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 于是周洲抱住文修,抚着他乌黑的长发:“好了好了,它确实挺不错的,不骗你……” 文修以前无数次想象过周洲可以主动抱抱他。 终于在今天实现了,确实在这种情境下,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性。 但这种感觉像是他小的时候被放在太阳底下,剧烈炽烤的疼痛以及看着身体化为灰烟的无能为力。 “我以为我关着你,不让你出去……” 周洲抚着他头发的手猛然停住。 “你每天除了我,只能见到一个丑陋未化形的角魔,你就会……”喜欢上我,就像我喜欢你一样。 周洲推开他:“是你?”我这么多天无聊的都长草了居然是这小兔崽子干的? 文修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一向眼角眉梢挂满笑意的脸上头一次冷得让人心惊。 其实周洲很喜欢他的笑,像隔壁家偷蜜的熊孩子,吃到第一口蜜以后露出的甜意。 他哀戚地看着她,周洲被看得蹙眉。 这叫什么事?做错事的是你,最后不高兴的也是你,我还没不高兴呢还没哭呢! 文修想扯出一丝笑,又败于无法掩饰的僵硬:“我很想杀了他,特别想……”最好用幽火烧死,这样他的肉体虽死,灵魂却永不得超生,永受折磨。 周洲惊悚:这人是神经病吗?想杀一首诗,那你也杀不掉啊…… “文修,你别这样。”不然我给你一版脑残片治治,亭长独家研发,绝对良心,你值得拥有。 文修落寞低下头,他轻吻着她的指尖,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让我伤害他,是吗? “你放过它吧。”它只是一首诗,干嘛要这么对它。 那你就,忍心伤害我吗? 周洲换句话说就是:诗诗那么可爱,干嘛要伤害诗诗? 文修心口钝痛,忍着窒息的感觉:“如果……这是你希望的。”他最终没说出那句“如你所愿”。 想法全表现在语言里。文修拂袖而去,如果仔细看,他挺直的脊背还带着一丝孤独。 可惜周洲不是个会揣摩别人心理的人,会揣摩人心理的魔将已经又疼又吓晕了过去。 周洲:“今天大家抽风了吗?” 。 。 。 。 。 作者小剧场: 文修:我心好痛!痛得窒息了! 沿何:我是卧底!打倒魔族反动派!大主物质世界万岁! 魔将:直男癌不屑解释! 周洲【狞笑】:看来你们都饿了…… 说吧,想吃藤条炒竹笋,还是驴肉炖耳光? 。 。 。 。 作者有话说: 突然想起今天七夕。 单身这么多年难道七夕我还要被我的书里主角虐吗? 不不不,不能这样。 我要是不虐一把我都不是月先生的猫!o( ̄ヘ ̄o#) 第三十四章 她是个好姑娘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魔将有一种很奇特的身体素质。 伤害小于百分之三十或者伤害不致命,就可以自动恢复全盛状态。 虽然需要一些时间,但周洲已经觉得很恐怖了。 比如她现在看这个原本还伤得趴地上起不来的魔将现在完好无损的站起来。 周洲头一次强烈感觉:主物质界面真牛批! 魔族一个低等的小魔种都这么逆天了与他们同等级的仙界岂不吊炸天? 那么同时抗击两个吊炸天世界的主物质界面,得有多碉堡啊? 它干脆别叫主物质界面了,改名赵日天大世界或者龙傲天大宇宙吧! 主物质界面一点都不能体现它的狂霸酷炫拽。 周洲虽然震惊,但放狠话还是可以做得到的:“你以后还敢不敢瞧不起女人了?” 魔将起来之后也没有矫情,只是别扭的撇着嘴道:“不会瞧不起您了。” 连称呼都换了一个,周洲得瑟的在一边石桌上抖腿:“哼哼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女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魔将隐晦的瞥了一眼周洲的胸:“当然不会瞧不起你,但你算女的吗?” 周洲最近无聊得只剩修炼,在这个夜晚除了夜生活还是夜生活的地方,孤独寂寞冷的她冥想的格外认真,冥想嘛,增添修为,虽说有点少,但就当玩手机了,或者左右手姑娘也不错…… 所以周洲现在耳力格外的好,她这竖起耳朵一听当即怒了,要说周洲的死穴是什么?可不就是仿佛被推土机肆虐过的平胸,种点草都能当马场了。 遥想一下,蓝天无际,白云飘柔,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那场面,壮观! 周洲捏着拳头心说:哎呦,这魔将找削! 她抖腿的动作一停,将腿从桌子上放下来叉开双腿坐在石椅上,一拳砸在石桌上,狞笑着对魔将威胁道:“你,刚刚说什么?” 魔将浑身一哆嗦,看了看石桌:还好还好,没劈成两半。 咻——一阵凉风吹过, 哗啦———— 石桌瞬间碎成糜粉,随风而逝。 而魔将吓得稀碎稀碎的心脏,也跟着它: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魔将咽了口唾沫,腿肚子都哆嗦得站不住了:“我什么都没说!” 周洲:“嗯?” 魔将字正腔圆:“大姐,我就是一个小角色,那对您来说就是一个屁,您就把我当成一个屁,放了吧。”说完他拼命挤眉弄眼,挤出一丝讨好的笑。 奈何这位魔将本来就长得很抱歉,这么个表情就更难以直视了。 周洲不忍直视:“你把你那铠甲穿上穿上。”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Oh,My laddy gaga…… 魔将傻了吧唧地说:“可我的铠甲被您打烂了啊。” 周洲终于忍无可忍无须再忍:“那你把你头盔戴上啊!” 魔将抱着头盔:“啊?哦……”说着他就要戴上头盔。 周洲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知道他是听话了,于是放心的睁开眼。 魔将戴到一半突然不戴了,他疑惑道:“唉等等,您刚刚为什么要闭着眼睛和我说话?”他看向周洲却听见一声惨叫:“卧槽!”他赶忙放下头盔一溜小跑到周洲面前:“您咋滴啦?” 周洲捂着眼睛痛苦:“你!走!开!啊!” 魔将以为她是真出事了不想让人知道让人担心,他心中苦涩:原来她这是一个这样骁勇善战又善良勇敢坚韧的女子啊!是我看错她了!我对不起她。 不!魔将坚定的想:既然知道她是怎样的人,我就不能丢下她!我不能就这么离开!不然我岂不是成了无情无义之人。 “你放心,我是不会丢下我的好兄弟离开的!”魔将说着公主抱起她,坚毅地说:“你放心,我这就去找公子,让他救你!” 周洲抬手指着魔将大骂:“你是沙雕吗?”结果又不小心和魔将的脸撞了个对面:“啊,我的天哪……” 周洲痛苦的说:“你为什么要公主抱我?”你以前不都是扛麻袋姿势的吗?你是到我手一松就能看见你的脸了我手举得有多累我有多苦逼吗? 魔将纯良:“据说这样比背着舒服。” 周洲捂着眼睛认真真诚诚实道:“你还是背着我吧,背着比较省力。”我的手都要废了,继续放下省省力气。 魔将心中感动异常:多么善解人意体贴动人的女子啊,即使身体痛苦也不忘为他人考虑,我之前那样对她,我真是个禽兽! 他完全忘了周洲是如何把他打到学会叫爸爸的。 他热泪盈眶:“不,我不能做无情无义的人!” 周洲:“我,我不忍心看别人因我受苦,我体重有点重。” 魔将:“不苦,我力气大着呢。”说着他颠了颠周洲,以显示他的力气大,不慎把周洲手给颠下去了,周洲的眼睛收到了一万点暴击,她已经无力吐槽,她生无可恋的说:“要不你把我放下去吧。”我真没什么事,只要你走我就没事了。这话可不能说,伤人心…… 魔将什么都没说,但耳边呼啸的风代表了他的心意。 周洲终于爆发了,场面话说了那么久怎么这人就非要听实话,他就这么➹吗? 不对,不对……难道是一心想折腾我报复我,但用常见的手段又会被人察觉,所以假借关心来……周洲细思极恐,这还是我们纯良的土著魔将吗?居然都会算计人了? 周洲思索了很久,决定按兵不动,先看看他想干什么? 最重要的是要把自己眼睛捂得死死的,不能让他得逞。 啊不对,我为什么非要捂着,我闭上眼睛不就行了:“啊,我好晕,我要晕了。”她头一歪,白眼一翻,魔将看了急了,死命摇着周洲的肩膀,摇的周洲都咬到舌头了:“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找谁嘲讽去啊!” 魔将这么一摇发现还真有点动静,他惊喜的泪眼朦胧看去,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只见周洲苍白的(吓的)薄唇唇角溢出一丝血,魔将眼前一翁,头一晕,直接翻白眼晕了过去。 他晕人类的血啊! 周洲被他晕过去而砸到了地上,砸的脑后壳疼,她压根没想到堂堂魔将居然晕血,她心想:这货又搞什么幺蛾子? 魔将在地上爬了一会觉得不能这样,我一定要将她治好。 他顽强地站起来,又抱起周洲,一不小心瞥见周洲唇角的血。 “嘭” 周洲这次直接脸朝地,她可不再想这货闹什么幺蛾子了?那他就是想谋杀啊!!! 不不不,我不能心急,不能失去冷静。周洲趴在地上拼命安慰自己。 在魔族他绝对不敢对我做什么?那还有个文修…… 文修…… 他不是被气走了吗? 天哪,没有文修我一个魅魔在他手里岂不任他宰割?虽然他打不过我但可以找兄弟啊,没准现在就是在找兄弟的路上。 狡猾,太狡猾了!周洲义愤填膺。 幸好我还有一个大号可以开隐藏,等到了地方,看我不收拾死他们! 魔将再次起身周洲嘴角的血丝(或许还有肉丝)已经蹭没了,他老怀大慰,赶紧抱着周洲跑。 他一把推开文修别墅的门,大吼:“公子!公子啊!周小姐她……咦公子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文修瞬间就到了魔将身边,他看着躺在魔将怀里小鸟依人【?】的周洲,一时心痛,却又强压下醋意问:“怎么回事?这才没一会怎么就这样了?”衣衫破烂(摔的),唇瓣红肿(血抹上面了),脖子上…… 脖子上居然还带着红痕(掐的,你知道的,让一个魔将抱着人轻点力气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魔将想起周洲一拳砸烂石桌的英姿,真诚的说:“可能是运动过于剧烈导致。” 文修:“……” 周洲在魔将怀里听得一脸复杂:原来这魔将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 他知道我和文修刚刚吵架,文修莫名离开,这时候他一定不希望自己出现在他面前,那么如果这时候我突然出现,还是用这样的破理由,并且上赶着他心情不好的时候…… 那就不是换大号闯出去的事了。 我能把这二货打死,但他可不只单单是他一个人啊。 他身后还有他那个蛇精病老哥,至今周洲还没探出他的真面目。 我打得过文修,我打得过一个魔尊吗?可能打得过,勉勉强强不受伤。 那我打得过整个角魔族吗? 勉勉强强…… ……能留点时间让清欢给准备个骨灰盒吧…… 周洲想到这里追悔莫及: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这么暴躁?难道直男癌不能跟他讲道理吗?为什么我非要把他打成残废呢? 为什么我非要他跪下喊爸爸呢? (月先生的猫:其实就是无聊闲的慌,吃饱饭没事干……喵?你为什么打我 周洲:你欠的慌!) 上帝啊,基督啊,我忏悔,我有罪,我犯了暴怒之罪。 我,周·德古拉二世·耶律苏·安纳苏立文·冰晶叶路斯·紫幽圣莲华·圣母白莲花·克里斯汀菲尔德·巴拉拉·洲。 在今日,在这万恶的有钱人的别墅,在这圣光普照但暂时晴转多云多云转小雨所以不能继续普照了的土地上,忏悔我犯下的所有罪孽。 只求您把旁边这个揣着明白装糊涂,扮猪吃虎,披着狼皮装羔羊还骗过了所有人最后发现真的是个狼的魔将给收了吧! 我,周·德古拉二世·耶律苏·安纳苏立文·冰晶叶路斯·紫幽圣莲华·圣母白莲花·克里斯汀菲尔德·巴拉拉·洲。 会日日为您准备祭品,让您可以日日太阳猪,我愿永远让神兽在我心中策马奔腾,愿让您的圣光永远照耀在我前方之路,这样我就不缺手电筒了……呸,圣母玛利亚,请您原谅我的诚实……啊不是,是口误。 反正,只要您将他收了,我什么都愿意让您做,我坚决不愿意的事除外。(圣母玛利亚/耶稣/上帝:……) 周洲紧闭着眼祈祷,文修心痛到无法呼吸,他一想到他娇弱的美人因为和这个丑八怪做一些有益身心的运动而伤成这副模样,他就嫉妒得不行,他生气地冲着魔将想低吼:“你还不快滚。” 周洲一听,来了来了,看来是觉得属下在这里不好发挥,要自己一个人出气才爽。 周洲又把自己想出来的计划捋了一遍,紧张地等着文修一碰她她就暴起,暴起完以后千万不能太强硬,不然我怕我会被角魔族嫩死。 天哪天哪,快想想计划!周洲头脑飞速运转。 魔将把周洲交到文修手中,功成身退,他一脸复杂想:少爷真是猴急,周洲在这里又不会跑,就那么期待单独相处吗? 文修将女子放在软榻上,她本扎好的头发此时有些散乱,几缕发丝扫到脸上,可能有些痒,让她蹙起了眉头,文修看了好久,终于无奈一笑帮她将头发抚到耳后:没办法,谁让是她呢? 如果美人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怎么办? 当然是原谅她咯。 周洲都等得不耐烦了,头发挂脸上实在难受得让人抓狂,她现在特别想挠两把,但身边的人就跟石化了似的,动都不动一下。 偏偏他还一直在那儿,周洲能清楚察觉到那人炽热的眼神,周洲恐惧想:他不会在思考上什么刑具比较合适吧? 毕竟打就直接打,这架是绝对要打的,但这会突然不打了那绝对不是放弃了。 周洲这么一想更紧张了,紧张得她又重头到尾捋了一遍她刚想好并且即将要实行的计划,以确保万无一失。 为了防止意外,她还想了好几个补救方案,绝对不能让文修这个奸诈熊孩子得逞。 终于,周洲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一点凉凉的东西碰了一下,周洲的身体也跟着这触感浑身发凉:我天哪不会是刀子吧?他难道要毁我容? 太恶毒了!周洲这么一想毫不犹豫,一下子睁开眼,果然看到文修正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令周洲的内心更坚定了,看来计划可以实行了。 说时迟那时快。 在文修反应过来之前周洲一把掐向文修的痒痒肉,这是她这么多天以来的另一重大发现,文修触感很敏锐,特别怕痒。 文修这时肯定会低头捂肚子,周洲要赶紧把手抽回来,不然会让文修捏住手,她就完了。 周洲抓紧机会曲起腿狠狠地往文修腿中间一顶,趁文修满脸冷汗的时候直接把他背着手压在身体下面,腿还压着他的腿。 Pe fect。 。 。 。 。 。 。 作者小剧场: 此时,一个凌乱的房间里一直肥猫正在艰难的打字:“……仿佛被推土机肆虐过的平胸,种点草都能当马场了……” 突然电脑发出一阵白光,有一只白皙的手从屏幕里伸出来,她狞笑着一拳砸向她刚出来的电脑屏幕:“肥猫,你刚刚说什么?” po g———— 电脑瞬间碎了。 这时还在顽强工作的音响传出悲凉的BGM: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月先生的猫【瑟瑟发抖~~~】 第三十五章 两个世界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三十五 文修疼得冒冷汗,你懂得…… 他只听见身后一个冷冽的声音:“什么人?” 是太警惕了吗?文修心想。 “是我。” 这就是周洲想出来的计划,装作被人惊醒这才攻击,既可以打文修一顿出出气又可以把自己摘干净。 我真是太聪明了哇咔咔咔咔…… 周洲绷紧的身体一下子软倒,好像放下警惕:“是你啊……” 文修偏过头看她毫无戒备的面容,抬起手安慰的拍拍:“没事的。”真没想到能见到美人这样脆弱的一面。 真想让她永远留在他身边。 周洲演得入戏突然感到一阵凉意,她睁开眼看文修:“怎么了?” 文修咧开嘴笑得又可爱又良善,露出两颗小小的犬齿:“没事啊。” 周洲仿佛放心下来:“嗯。” 文修偏头看着周洲近在咫尺的脖颈,一张嘴就能咬到下面跳动的血管。 文修声音愈发轻柔:“你很累吗?” 周洲:“?”累?我为什么要累? 这不符合常理啊,我又没干什么? 难道是在诈我? 不能上当。 “不累。”周洲见文修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 难道还是想诈我?打断他! 周洲声音有些口齿不清,就像刚刚醒来的人。 【这样方便做一些匪夷所思平常不会做的事。】周洲小贴士。就像大多数人都趁着喝醉酒去非·礼人家姑娘一样。 实际上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真正喝醉的人老·二根本抬不起来,或者说他根本不找不到自己老·二在哪…… 咳咳咳咳……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周洲翻了个身从文修身上起来,躺在软榻上。 文修从地上撑起身,眼眸半开着。 对,就是现在!周洲电闪雷鸣的伸出手,抱着文修的脖子把他压在自己旁边的地方。 周洲偏开头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反常沉默的文修,心中松了一口气:大概危机解除了。 还要说点什么吧……不说点什么就这么非·礼人家良家妇男似乎不太好。 这么说怎么就跟古代采·花贼办完事都要留张字条:“XXX到此一游” 或者留一朵小黄花……周洲在心里甩了甩脑袋:天哪快把这些污·秽的东西从我脑子里甩出去吧! 文修脸贴着周洲细嫩的颈部肌肤,香甜的血液吸引的还未进食的吸血鬼伯爵露出獠牙。 周洲想着想着忽然感到脖子有点凉,她缩了缩脖子:奇怪,怎么这么凉呢?就跟被冰冷器物碰到了一样…… 文修赶紧将牙齿收了回去,他蹙着眉瞥了周洲一眼。 她殷红的嘴唇紧紧地抿着,眼角轻挑,鼻梁挺直,一种奇特的魅惑油然而生。 如果给文修看周洲被圣精灵附身时的样子,他可能会看出几分相像。 但他没见过那个圣精灵,他只觉得此时的美人真的美味极了。 凉……周洲若有所思,她脑中灵光一闪:对了,自从见到文修的那天起他的身上就没暖和过,虽然不知道为啥……估计是肾·虚吧。 “你很冷吗?”周洲问。 不等他回答,周洲便抱紧了文修,强压着打哆嗦的冲动:怎么这么冷? “现在呢?” 文修感受到身下女子的紧绷,他知道血族饥饿时身体温度会极度下降,绝对不是一个半魅魔能够承受的。 可周洲还在抱着他。 周洲:你以为我愿意啊,我这不是被冻僵了吗? 文修急促喘了几息,推开周洲往外跑。 被推开的周洲:“……” 看着仿佛遇上洪水猛兽的文修,周洲:“emmmm……” 文修发挥了对敌时的速度,他近乎慌不择路,再一抬头时眼前景致亦全然一变。 又到了这里…… 这平常没什么人,所以文修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冷静一下。 他能感到自己心中所想。 他本只想天天看着她就好。 毕竟人嘛,大多金玉其外。 可有的人就是越相处越是急切的想让她留下来。 即使周洲并没有想走的意思,但不知道为何,每次看着周洲平静黎黑的眼睛,他总是一阵惶恐,似乎什么都关不住她。 没错,他想关住她,他…… 文修曾经觉得,和别人亲吻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他曾经看过父亲偷偷用法阵召唤出来一个娇娇绕绕的魅魔。 父亲从未裸露出的嘴脸以及魅魔暗藏痛苦怨恨的眼神让文修厌烦和疑惑。 文修闭着眼睛感受轻柔的风,想起今日还没进食…… 太倒霉了。 我当时跑什么啊,我为什么要愧疚? 反正我等她死了以后还能把她转化成我的初拥啊…… 那现在回去? 还是算了,不想回去。 文修好久都没有这种憋屈的感觉了。 很小的时候,文修偷偷去过藏书阁,那里父亲从来不让他去,不过他父亲的话他也从来不听。 他去查了典籍,知道了大多数魅魔的来历。 那些魅魔,绝大多数本是普通人类的少年少女,当他们非正常死亡【被强……呃……这就不用说出来了吧……】后灵魂会化成心魔,心魔凝集成为魅魔,再被魔界收取。 父亲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文修一直知道。 文修甚至知道他有一个双胞胎哥哥,是父亲与血族之长所诞。 血族的血脉一般一代只传一人,所以他的哥哥,大概是一个人类。 文修在15岁那年觉醒了血族血脉,血族的特征瞒不住了,那时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问剑宗大师兄因情入魔了。 他的父亲要手刃了他,口口声声称:绝不与魔族有半分牵连。 还不是仗着文修长相与他半分相似没有。 文修懒得挣扎,便随他好了。 于是他的哥哥就来了。 啊,是他啊。文修躺在血泊里,前胸后背都是伤,一边笑还一边吐着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个被他嘲笑过迂腐的问剑宗大师兄。 他也觉醒血脉了呀。 竟然不是人类。文修看着他头上的角和他全黑的眼睛,撇撇嘴,对他伸出的手不满拍开:走开,角魔太丑了。 那时候他哥哥的反应让他觉得,他真是个软包子,这样都不生气。 文修哼了一声,撅着嘴用鼻孔看着这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包子,切,谁愿意和一个包子长的那么像! 文修冲着撑着剑半跪在地上温和轻笑的人倨傲道:喂,包子,你别用我的脸做出那么恶心的表情! 那人一愣,唇角的弧度终于不是那么自然。 文修可得意了,这下该不会放过我了吧……嗳,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这个文睦——没错,他已经知道他这便宜哥哥的名字了——真是太奸诈了! 居然仗着我受重伤中剧毒动不了就强行把我带走了,还为我疗伤!? 哼哼哼……此仇不报非君子! 等我伤好了,肯定会把你折腾得后悔今天这么对小爷我! 文修捏紧了拳头,暗自发誓。 …… “文修?文修。”文修听见有人在叫他,他不耐道:“你最好别来烦我,小心我咬你。”真是,我居然在这里睡着了。 还梦见了自己最憋屈最幼稚的时候。 沿何乖乖的退后几步,正好是文修闻不到他味道的地方,他偏着头问他:“你为什么不回去?” 文修吃不饱饭心情很不爽,说话都带着火·药味:“要你管。” 沿何倒也不生气:“真的不用我管吗?”他有些好笑道:“让我猜猜,什么事才能让我们的文大少爷这么郁闷?” “可是那日那个姑娘?”他用的是疑问语,说的却是肯定语气。 文修过了最饿的劲就没那么饿了,但心情还是不好:“既然都猜到了那你还问我干嘛?” 沿何夸张的嘤嘤嘤:“唉,既然你那么不耐烦那我还是走吧,本来还打算告诉你新的追妹子的办法呢……”沿何拍了拍袍角的草屑,“落寞”地转身离去。 文修本来挥着手让他快走快走,耳朵一竖就听见了“追妹子”这仨字:“等等!” 文修赶紧叫失意离开的沿何留下,却没看到他背过身看不见的脸上,一丝笑意缓缓勾起。 “真的吗?刚刚不是还要我快走吗?”沿何伤心道,如果忽视他憋笑憋得面红耳赤的表情,那还挺有说服力。 文修看见沿何气得耳朵都红了,有点心虚:“没有,我开玩笑呢。” 沿何转身回,状似无奈,:“好吧。”做事不能太过,毕竟人家从小被哥哥千娇万宠的,没那么多耐心。 不过这冷血的吸血鬼居然会愧疚,真是…… 意外的有良心。【……?】 文修满眼放光的凑近沿何,沿何一脸神秘的对他勾了勾手指:“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沿何认真讲解:“呱唧呱唧巴拉巴拉……”【……】 文修恍然大悟:“@#¥%&%*&¥&#@……” 日落西山,一黑一白两个清瘦少年坐在旷野上交头接耳,看上去意外的和谐。 文修一直学习到深夜,站起来的时候他志得意满:这次美人一定逃不出我的魔爪……呸呸呸……什么魔爪,是手掌心。 我一定要让她心甘情愿做我的女人,成为我的初拥! 文修一边幻想着以后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好时光,一边摇摇晃晃的走着,废话,谁坐了一整天都要这样。 “阿修?”文修听见了自己便宜老哥叫自己的声音。 听错了吧,他这时候不都在那什么魔神那儿嗨皮呢吗?怎么可能…… “阿修。” 文修猛定住脚步:好像是真的。 “阿修,你在这里干什……你跑什么?” 文修心说:废话不跑等你来盘问我? 他捏着嗓子说:“公子,奴家女扮男装出来玩,可不是什么阿修。” 文睦坐在轮椅上死鱼眼:别以为你换了个声音我就认不出你。 就这六亲不认的傻缺扇子除了你还有谁会带? 就这公子奴家这矫情的称呼除了你魔族还有别人会说? 还女扮男装,魔族姑娘需要女扮男装吗? 青楼都出女性客户了。 文睦本来今儿早点回家看看弟弟和未来弟媳【?】,结果没想到路上遇到了文修……好吧他承认他第一时间看的是文修的扇子…… 他本只是打个招呼一起走,顺便问问他在这干嘛?结果没想到自己弟弟见到自己就跑是怎么回事? 文睦默默跟袖子里的魔神说:“大人,帮我追个人。” 魔神:“……” 文修跑了好久实在撑不住了便停在路边一棵柳树下扶着树喘息:“这下,肯定追不到我了吧。” “阿修,见到我你跑什么啊?”充满笑意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哥哥哥……哥哥……”文修僵硬转身:沃特,这包子是怎么追上来的,他不是残疾人吗?现在没腿的都跑这么快了吗? 文睦眼中精光一闪:怎么的,欺负残疾人吗? 可惜了,你哥哥我有场外外挂。 文修笑得跟哭一样:“哥哥,我真没干什么?我就是出去逛了一会儿……” 文睦就看着他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也没说你做了什么啊?”他温柔地说。 文修抖得更厉害了:“哥我……” 魔神有点性味:“舍弟为何如此怕你?” 文睦仔细思考了一下,无辜道:“我也没干什么啊。”除了在他犯熊的时候把他放在屋顶上吹凉风,在他不上学不写作业考试不及格的时候把他倒挂在房梁上玩摆钟游戏……其他就什么都没做了啊。 为什么要放在屋顶上? 因为小时候他恐高啊。 摆钟游戏是啥? 就是把人倒挂在房梁上在下面让他像钟摆一样转啊。 魔神总觉得文睦这个伪君子一定憋了什么坏。 文睦忧心仲仲:“阿修……” 文修眼一闭腿一弯抱着文睦的腿大喊:“哥!我错了!我不该勾搭人家小姑娘!你就饶过我吧!别让我做摆钟游戏啦!哇呜呜呜呜……” 文睦:“……” 说实话他也是个演戏的。 但他还真没见过有人演戏演得这么假…… 干打雷不下雨,眼角都是干燥的一滴眼泪都没有…… 哦呦,一边哭还一边看我。 现在知道心虚了?刚才干什么去了? 文睦拍了拍他的头发:“行了,我不是要问你罪的。” 文修立马站起来,瞬间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毛病全好了。 “真的吗?” 文睦面无表情,真想打击打击他。 “当然……” 文修脸上瞬间光芒万丈。 “是假的。” 文修:“……” 文修:“呜——” 文睦:“好了好了,原谅你,我是有事要跟你说。” 文修眨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八字眼受伤的看着他:哥你知道你刚刚骗了一个多么纯真少年的感情吗?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文睦一点也不心虚:“真的,不骗你。” “魔神将出,魔界封印即将完全解除。” “到那时,高阶的魔修也可以出去……” 文修欣喜地打断,一点都不记得自己刚刚还在说再也不理某人:“那岂不是我们可以出去玩了?” 文睦:“……” 魔神:“抱歉,我不知道原来舍弟脑子……” 文睦轻咳了一声,心说这都什么跟什么…… 自家弟弟脑回路这么清奇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我问你,我们的毕生心愿是什么?” 文修立刻坐直,眼睛亮晶晶:“打倒主物质界面!占领主物质界面!魔族与主物质界面不共戴天!” 文睦欣慰摸摸头:“这就对了。” 文修:“那我们是不是要等封印开了以后就立刻出去?打他个出其不意。” 文睦:“不是。” 文修失落:“哦……” 文睦:“……” 文睦:连个捧场都不给。 文睦:辣鸡阿修吃枣药丸。 文睦:不行,即使没人捧场我也要顽强的讲下去。 他恨铁不成钢:“你忘了主物质界面的华厦和安西亚都联合到一起了,我们就华厦的魔族,怎么可能抵得过两个世界的人?” 两个世界? 文修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正在外围闲逛的周洲:我似乎误入了什么奇怪的片场? 本宫该不该抱头鼠窜? 快!众卿家保护本宫,本宫一定要将这消息传达出去! 清欢/亭长:“……” 。 。 。 。 。 。 作者小剧场: 文睦:大人,帮我追个人。 魔神:我不是恋爱专家。 文睦:…… 文修:…… 。 。 。 。 作者有话说: 月先生:读者一定看到了上面那个被屏蔽的章节,没错就是那个浑身黄拉拔机的猫干的好事。 猫:我的毛是白的…… 月先生:你还敢说话! 猫【大哭】:我错了! 月先生:我已经把所有可能被屏蔽的黑词全部画了符号,这一章和屏蔽的那一章一模一样,希望读者看书愉快~~ 猫【讨好】:喵呜~~ 月先生:你给我闭嘴!! 第三十六章 纯阳之体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文修弱弱举手:“哥,为啥是两个世界?” 文睦轻蔑瞥了文修一眼,心里想着:太不容易了总算会捧场了,老弟长大成人了啊。 “修真一千七百一十三年……”文睦转动轮椅,木质的轮面在紫黑色的土地上轧出沙沙的响声,他抬头,面容完全模糊,声音却稳稳的传来:“修真一千七百一十三年,神魔大战。” 这气氛,这场景,这颜值。 连文修这样的熊孩子都不敢乱插话了。 周洲屏住呼吸:来了来了,重头戏来了! “与此同时,在安西亚,也发生着一场神魔大战。” “那场战争,说是神魔大战,却并非神与恶魔,仙与魔族的战争,而是神魔共同联手的把戏,目的是争夺即将瓦解的华厦和安西亚。” “死伤惨重,几乎将人类所有传奇异能者以及渡劫以上修士灭绝。” 文修认真起来,周洲在场外听得聚精会神,一向吊吊的亭长也陷入一丝回忆。 “然后,战争结束了。” “安西亚和华厦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合体了。” 周洲了然点头:嗯。 原来……嗯?什么?怎么就合体了? 文睦讲完故事,长舒了一口气,挥挥手:“行了,你回去吧,哥哥我有点事……” 文修:“嗳怎么就回去了,这不还没讲完吗?” 周洲悲愤到挠墙:你当讲故事是拉翔呢!拉翔也没有拉到一半提裤子走人的啊! 我就想说大哥,What a e you 弄啥嘞? 文睦:“讲完了啊,战争结束了,两个世界合体了。” 文修:“哥你不带这样的你讲的什么玩意儿,你这是……” 文睦已经走远了。 文修焦急大喊:“你至少告诉我魔族和恶魔有没有合体啊!” 文睦慢悠悠转过轮椅,嘴角的弧度并未变过,但在这魔界血红的月光照耀下却显得诡异非常,他的性子实在慢,连说话的语速也一样:“现在还没有,马上就可以了。” 文修停住脚步,立在原地,清秀的少年偏了偏头,似乎明白了什么,温吞朗润的气质瞬间消失,他冲着那那人咧了咧嘴,露齿笑,口里长出森白尖利的犬齿,不,已经不能叫犬齿了,那是獠牙。 魔界带着咸腥的风吹拂而过,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年相对,一站一坐,同为美人,本该是极其惊艳的画面,却在明暗交错间显得可怖。 就像蛇与蝎子的交易利益,和善的笑容下谁知藏的是什么? 周洲身上还带着亭长施的隐息咒,她问了下亭长:“你这个在我身上还能支持多久?” 亭长细瘦灵活的五指轻掐,再出一点光团:“三分钟。” 周洲【= =】:“……” 亭长:“看什么看。” 周洲:“看你架势摆的挺高端,才三分钟。” 亭长额头爆出青筋。 本来打算当一辈子背景板的壮汉终于忍不住了:“你知不知道传奇法师给别人施隐息术最多就不到半分钟?” 周洲:“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周洲时隔几个月终于又打开了自己的属性板: 复制人——周洲 能力:魅魔能力【可自行穿戴】 好友定位:千里情谊一线牵,可知道好友的具体位置,朋友你还等什么,去找小伙伴们聊天打屁吧 神行千里:可自由到达所有想去的地方,附赠小地图呦~ 属性:彻底消化了低等魔族魅魔,恭喜你拥有了魔族体质(并没有任何用处,简直就是浪费灵力的作为),契约了返祖精灵,拥有精灵能力。(可自由转化成魔族或圣精灵族) 能力值:40【修真者筑基后期水平,异能者40级】 愿力:10000 系统资料:你获得了上古生灵万年的知识,并且有能力在知识的长河中不被淹没(待能力值到达30时开通);你获得了上古精灵的记忆,知道了星界秘密。 商城:已开通。 商业值:5(一名完美的商人,应该以客户为上帝,公平交易,不偏不倚,少年干巴爹!) 为商之道:7 —— 周洲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全部属性,别问她为商之道多的是哪来的,她哪知道为什么无缘无故那只刀老是出现? 周洲干脆利落的切换了身体。 —— 契约人——周洲 能力:与生灵共享修为与长生;拥有元素传奇法师能力;拥有精灵血统;与上古圣精灵契约,拥有游吟诗人能力。 好友定位:千里情谊一线牵,可知道好友的具体位置,朋友你还等什么,去找小伙伴们聊天打屁吧 神行千里:可自由到达所有想去的地方,附赠小地图呦~ 属性:彻底消化了低等魔族魅魔,恭喜你拥有了魔族体质(并没有任何用处,简直就是浪费灵力的作为),契约了返祖精灵,拥有精灵能力。(可自由转化成魔族或圣精灵族) 能力值:150(修士渡劫初期,异能者都是辣鸡不可比不可比) 愿力: 10000 系统资料:你获得了上古生灵万年的知识,并且有能力在知识的长河中不被淹没(待能力值到达30时开通);你获得了上古精灵的记忆,知道了星界秘密。 商城:已开通(可用愿力值购买物品) 商业值:5(一名完美的商人,应该以客户为上帝,公平交易,不偏不倚,少年干巴爹!) 为商之道:7 —— 周洲:“行了,亭长,你去歇着吧,别累着。” 亭长:“……” 周洲闭眼陶醉在这满身魔力的状态:“哇,力量的感觉!” 亭长:“……” 亭长无情打破他的自我陶醉:“他们走远了。” 周洲抬眼看去已经没了推着轮椅的男人踪影,他手指一抖,震惊道:“推着轮椅还走这么快?” 周洲默默停住了准备追上去的步法,将文睦从好友定位中找出来,读了神行条。 忽略那一堆骂声,周洲现在还是很幸福的。 远处。 白衣少年低头对着无人的地方:“他追上来了吗?” 从他宽大的袖口闪过一道黑雾,在夜色笼罩下看的不太真切。 浑厚的声音从那人形黑雾中传出:“这样怕你弟弟?” 周洲:“这声音,有点眼熟。” 亭长:“眼熟?” 周洲沉默了一会:“耳熟。” 周洲:“他们在谈什么奇怪的东西?” 亭长:“我怎么知道……” 周洲捏着下巴状似分析。 亭长终于忍无可忍:“你为什么要趴在墙上?”这动作太猥琐了! 周洲紧紧地贴在墙上,尴尬:“我这不是怕被发现了吗?” 亭长冷漠:“你的隐息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大乘修士没人能参破。” 周洲面瘫脸嘿嘿嘿几声,努力转移话题:“啊,今天的天,真是好哇!” 他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乌云密布,月光猩红。 亭长/清欢:“……” 周洲:“啊哈哈哈……” 清欢:“你不会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吧?” 周洲:“……” 清欢:“做贼心虚?” 周洲:“……” 周洲大怒:“胡说!” 清欢自顾自的说:“是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因为别人的猜测而愤怒?” 亭长:“猜对了才愤怒。” 周洲:“……” 大概每一个深远的巷子都藏着一个狭暗无人知的地方。 旧巷回廊,曲折婉转。 到底是到了地方。 文睦推着轮椅停在没有门槛的门前,月色被乌云笼罩,天地完全黑暗。 只有这时,他才是最放松的。 周洲暗自瞧着文睦阴郁的脸色,与刚刚的温柔学长毫不相干。 周洲的眼睛能黑暗视物,他觉得,大概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魔神身量高挑,肩宽腿长,虽说此时脸大概被施了什么法术,怎么也看不清。 但约是个长相出众的人。 轮椅的木轮在不算平整的石子地面上磕磕碰碰,文睦的身姿有些抖,也不知是他自己的颤抖还是轮椅的抖动。 魔神停留在门外,等待着文睦推门先入,这才飘了进去。 周洲惊奇:“咦?” 亭长拧了拧眉:“精灵的地方,对魔族总有压制。” “他等文睦先进,不过是让文睦给他驱散罢了。” 周洲恍然:就说嘛,这刚出场就不可一世的男人还能这么礼貌。 周洲稍微试探了一下这个门上有没有防御阵。 周洲理所当然:肯定是有的啦。 周洲默默风中懵逼:那我怎么进去? 周洲贱兮兮打开了系统商城,买了一个隐藏。 —— 万象之天 ——化身万物,开辟鸿蒙,无所不能。【愿力值:10000】【为商之道:100】 —— 真贵…… 嘿呦我这只贱手啊。 周洲点了确认购买。 【叮——购买完成。】 【愿力值:0】 周洲【保持微笑】:一念成神,一念成魔。 一线天堂,一线地狱。 换个通俗的句子:“在下穷了。” 周洲怀着悲愤的心情大摇大摆地迈了进去。 亭长惊得试管都掉了:“我敬你是条十八年后的汉子。” 周洲迈入门中,将面瘫脸硬是整出了穷鬼的即视感:“咋滴啦?” 亭长:“……” 亭长确认那个阵法是好的:“你怎么做到的?” 周洲:“呵呵呵呵呵……”废话,一万积分买的要是还这么垃圾我就要投诉客服了。 门外那样黑暗,门内却不然。 这是一座空旷的宫殿,亮如白昼,类似古代皇帝殉葬的皇陵。 却并未摆上金银宝物,这大殿中央,突兀竖着一颗大树,盘根错节,每一根枝头叶稍,都莹莹闪着暖光。 暖而亲切,却和圣精灵的白色空间给周洲的感觉不一样。 非要说个明白的话,一个是家乡,一个是旅馆。 文睦阴郁的脸上闪过温柔。 与平常的温柔不同,周洲曾经惊憾过文睦对外的笑容暖人极了,就像真的一样。 他此时思索,可能是自己没见过真正的。 直到见到了文睦此时面上的笑,他才明白,什么是温柔? 从眼角眉梢开始,好像只为了留住春风,却又像阳春三月。 文睦手指轻轻抚上了树木生机勃勃的枝干,明明开心的表情,眼角却带着红。 气氛有些凝滞。 魔神低声说:“那个精灵?” 文睦喉间梗塞:“嗯。” 魔神饶有兴致:“精灵死后若执念未消会化作一棵大树,原来是真的。” 文睦低垂着眼帘:“你说的重生,该怎么做?” 魔神:“你找到纯阳之体了吗?” “要么找到纯阳之体,将她的灵魂放进去,要么找到尊夫人转世,让她记起来。” “到时候,我会帮你。” 文睦:“我会尽快找到的。” 周洲心痒难耐:纯阳之体,听着就好牛批。到底谁啊? 魔神:“找到了吧,跑了。” 文睦低声应答。 魔神:“可否告知?” 文睦捏了捏轮椅手柄: “游吟诗人,艾德里安。” 这章不要看,纯属作者手滑,点错了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三十七 魔界其实看似阴森,却和外界没甚不同。 同样有着茶馆和酒楼,里面都住着一位风尘仆仆的说书人或游吟诗人。 那朦胧风尘气的女子魅魔,身着红薄轻纱,迷蒙着媚眼哼唱江南的小调,西北的古乐。 烟酒嗓与民谣儿,在两个世界都深受追捧。 多少悲欢离合,到最后,都不过赋予戏子诗人的附庸文雅。 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洲并未听下去。 只一个艾德里安就够他无奈的了。 他道是为什么文睦紧抓着艾德里安不放,合着是想借人家的身体复活自己爱人。 这算不算变相搞基啊? 周洲踏着高底白靴走在魔界最繁华混乱的道上,口中哼着刚刚从舞女口中学的小曲儿。 周身法师的气场还在,旁人不敢靠前。 他闻见了点儿酒香,肚里勾了些馋虫:“魔界真是有趣。” 亭长一眼看穿:“想去喝酒?” “是啊,自从来这边没怎么歇过。”周洲也懒得遮掩。 亭长长袖一挥森林里空地上便出现一堆酒,口中仍是不饶人:“魔界的酒?哼。” 周洲好奇掀了掀蒙酒的粗布,被浓郁的梨花酒香熏得脸颊通红。 亭长抱臂轻笑:“他们的酒怎能比得上我的?” 灯红酒绿,正适放纵人心底的欲·望,待几个升起警惕的魔族再一回首,巷子中已不见了那格格不入的黑袍男人。 周洲不算爱酒的人,但平时也为自己增些情调。 他当即高兴起来,招呼着森林里的几个熟人一起来。 他想开个Pa ty。 “潘金莲,你去叫玛娜过来。”周洲招呼那边萝卜蹲拔草的壮汉。 又去把呆在河边戏水的清欢揪过来,自己去找了佩琪和那只爱随便扔松果的松鼠,以及傻愣愣一出场就吓晕他的蠢熊。 佩琪此时正拱着草,被打断便哼哼吱吱不满:“你知不知道打扰一位艺术家的创作是多么罪恶的一件事?” 周洲:“哎呀拱白菜什么时候都能拱,我请你喝酒。” 佩琪鼻孔朝天喷了一口气:“哼,现在知道我的好了,想和我做朋友了?没门儿!” 周洲:“……”我什么时候说它好了? 反正好说歹说,人也算齐了。 松鼠去叫了森林里所有动物,佩琪组织它们自行开宴会。 周洲来到异界基本没什么朋友,到现在连一个房产都没有,混得也算凄惨了。 周洲回想起自己看的穿越小说,为自己抹了把辛酸泪。 他看着热火朝天的森林,突然高兴起来:能和友人知己一起喝个小酒做点矫情文人的事,真还算不错。 周洲为每个人倒了一碗酒,催促着他们举杯干一个。 佩琪看了一眼他兴奋地神情,到底说不出什么煞风景的话,蹄子举不起酒杯,它干脆变回了人形,甩一甩蓬乱的棕色卷发,轻蔑道:“给你个面子,我佩琪真是善良。” 清欢不明所以,好端端的玩着忽然说要喝酒,但也被周洲的高兴感染了,与他碰了碰杯。 最终,大家的酒碗碰在一起,澄澈的梨花酿在杯壁碰触,发出泠泠的声响。 “敬我们跨越时空的友谊!”周洲大笑,陪着面瘫脸怎么看怎么诡异。 亭长冷哼一声:“魔界食物烧坏了脑子吧?”但他还是一口饮尽了杯中酒,倒过杯口对向众人。 周洲率先鼓掌:“好!” 紧接着掌声一一响起。 动物们奔来奔去,总算安定下自己的宴会形式,金钱豹和梅花鹿击掌相鸣,大象在一旁为他们计时。 周洲在一旁呐喊助威,又悄悄问旁边的亭长:“他们在干嘛?” 亭长:“赛跑。” “听说你要办宴会,这是他们唯一想得到最热闹好玩的了。” 周洲跳起来:“这么好?” 周洲爬到最高的石头上,大声喊:“你们加油!谁赢了请谁喝酒!” 梅花鹿呦呦鸣了一声,肌肉绷紧,猛然弹跳出去,反超了金钱豹,豹子自然不甘示弱,这个年轻的动物之王一向狂傲,信心百倍,此刻更是斗志昂扬。 它们两个如火如荼的对决将气氛又推向另一个高峰。 欢声笑语中,素日里安静平和的森林也终于可以张灯结彩起来。 这边热闹异常,角魔那边可不太好过。 呃…… 具体说,应该只有一个吸血鬼不好过。 文修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静默无语。 文睦推着轮椅来喽了一眼,一看就笑了:“瞧这留下的气息,当是你将走不久她就离开了。” 文修哭丧着脸:“哥,你可是亲哥,有必要这么笑话我吗?” 文睦憋不住,笑了几声,喘着气说:“就因为是亲生的啊,心有灵犀嘛。” “我妻子尚未归来,你自然不可抱得美人归。” 文修:“……”你妻子是你自己赶跑的,我家美人我可宝贝着还来不及,哪能混为一谈? 文修憋了憋,没忍住气,冷哼一声:“我要去人间。” 文睦曾因与叶安尹一战身体落下病根,患了心疾,情绪不能太激动。 他压了压自己玩笑的意思,尽量理智些,但话说出口就不受控制,难免带着调侃:“这还生气了,你就这么确定她去了凡间?” 文修:“自然。” 文睦想开口阻止,毕竟带上了压灵符才能过魔界现在的通口,但带上压灵符就不能摘下,一旦摘下或者发挥出超过压灵符限制的灵力了,文修少不得被主物质界面法则驱赶惩戒。 魔神幽幽在文睦身后说:“人不轻狂枉少年,你护得了他一时,护得了他一世?” 文睦闻言叹了口气,还是耸了耸肩,也懒得问文修为何如此笃定。他疲惫道:“那就去吧,保护好自己。” 文修从乾坤袋里找出压制法力的灵器,以保他能安然通过魔界通道。 他抬头笑着应了声:“我当然知道。” “到时候登临华厦白塔之巅,我怎么也不能缺席不是?” …… 周洲拎起酒坛子搭着亭长的脖子:“兄弟你不错啊,古代都能造出这玩意儿,比二锅头还烈。” 亭长斜着眼看了周洲一眼,他明显是醉了,不然他现在的反应应该是甩开周洲的手。 “什么叫这玩意儿?暮云烧。” 周洲迷迷瞪瞪:“嗯?” 亭长:“我说,这酒的名,嗝……字是……暮……云……”话未说完,他身子一晃,就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周洲:“……” 周洲推了推亭长:“喂,你醒醒……醒醒!哎呀酒量真差。”他环视四周,见全部是东倒西歪的动物。 小萝莉端着杯子低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不过据周洲推测,八成是在溜号。 那个潘金莲看着五大三粗莽莽撞撞跟鲁智深似的,酒品倒是极好,喝醉了就呆在原地萝卜蹲拔草。 那么…… “我可还没喝够呢……”周洲不满嘟嚷,干脆去找了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在喝一直没反应的清欢。 “清欢?” 清欢抬起淳红的脸:“周洲,干什么?” 周洲又开了一坛:“只剩咱们了。” 清欢勾着周洲的肩靠上去,热热的带着酒气的呼吸都洒在周洲脖颈上:“是啊,他们这群垃圾……” 周洲缩了缩脖子,感觉有些痒,玩笑道:“清欢你不会醉了有肌肤饥渴症吧?” 清欢一脸没听懂的样子,蹭了蹭周洲的手,絮絮叨叨地说:“没醉……你有喜欢的人吗?” 周洲心说:问这个干嘛? “暂时没有。”所以你能把头从我脖子上起来吗? “魔族那个,吸血鬼,不是吗?” 周洲:“……” 周洲疑惑:“什么吸血鬼?” 清欢一巴掌打在周洲脸上:“你还装傻!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那个整天端着一柄扇子的那个。” 周洲嫌弃酒杯喝得不过瘾,便直接对着酒坛喝:“那小屁孩儿?你在说笑吗?” 可见文修标志性穿着真是无人能模仿了。 周洲对坛吹的正爽,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把他的坛子打掉。 周洲看着空了的手,懵逼道:“What happe ed?” 这位高材生英语不过关,一喝醉了怎么连一句好好的句子都说不清。 清欢翻身将周洲压在草坪上:“都睡了,还不喜欢?” “你们人类这么……” 周洲赶紧抬手止住他,惊恐:“什么睡了,劳资清白依旧在,怎么在你这就成了和人约过炮了?” 清欢自然没醉,一片树林还能醉? 他听说人在喝醉的时候说的话都是真实的。 虽说现在周洲面色依然苍白,说话还清晰得和平时一样,但眼神已经朦胧,明显是神志不清。 清欢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说真的?” “那日在角魔扎营处,那个身带压灵符的白衣公子。” “你可还记得?” “你翻身压倒他,他把你抱去房中……” 周洲突然感觉有点困,他思索估计是酒后后遗症:“嗨,那个啊,他太欠揍了,不然我不会揍他,我要是不揍他我的肩膀就不会伤,人家估计是起了点愧疚,帮我疗伤呢。” 周洲伸出手臂,将撑着身子的清欢抱住。 清欢:“那也就是说……” 周洲不耐的拍了拍清欢的头发:“有什么事等会再说行吗……我困死了……” 清欢停住即将说出口的话,眨一眨眼睛,小心的趴在周洲胸前,听着周洲渐渐缓慢的呼吸,他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声音接近呢喃:“那也就是说,你不喜欢他,现如今没有家世傍身,并无始乱终弃之嫌……” 清欢其实不需要睡觉,但他还是闭上眼睛,感受周洲的心跳:“你知道吗?我前两天去查了典籍,上面说自然生灵天生无性别,只有喜欢上一个有性别的人,自己才会有性别。” “我仍记得,那时候你跟我说要和我绝交,其实我是想说生死契一旦契成不可解除,不像你却来了一句‘不翻船怎么坠入爱河’,我当时心脏狂跳,自然生灵的心一般都几百年跳那么一两次,我很疑惑,也有些为这感觉害怕,到后来,我便发现自己有了性别。” “刚开始我知道我喜欢你的时候我是惊喜的,因为我觉得你也喜欢我。” “只是后来久了,便发现,你对所有人似乎都这样,披着一层冷淡的外皮,实则内里开朗,说话很注意分寸。” “我就想,是不是你那句坠入爱河的话,也是觉得自己前几句说得太过分,为了调节气氛来的呢?”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 “那时候叶安尹想要给我一副适合变为女子的身体,他说我性子偏柔,估计会喜欢上男人……” “我最一开始也以为我会喜欢男人。” “那是我却想到了你,神使鬼差的,拒绝了他。” “后来我时常梦到你……”清欢声音渐弱,几乎听不见。 但这里也没有人听见。 “梦里是几百年前,你醉于岸边,就像现在一样……我疑惑于为何是几百年前,但想想也就明白,我期望我能够从小时候到你现在,一直认得,就像我和叶安尹,这样我就能了解到你过去,是个什么样子?” “并非从契约中了解,也并非隔岸观火,事不关己,我想加入进去……”清欢以为自己不会睡着,但叙叙了许多后,竟也在不知何时,沉入了梦里。 清欢再睁开眼时雾气飘渺,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一女子执杯而临之。 那女子身着红衣翩联,捻一丝绿意袭悠然倩影于芳手。 红过漫野映山。 这垂垂绿荫遮了望眼,她饮雾酒倌丝挽妆倒在云深不知处。 眉眼清冷,真可谓是一点冰雕砌雪颜,三千境再无此佳色。 她眯着狭长带醉眸朦胧望来,仿佛看到了自己,遥遥举了一杯,笑容清冽。 本就该这样快意。清欢想。 第三十七章 云深不知处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三十七 魔界其实看似阴森,却和外界没甚不同。 同样有着茶馆和酒楼,里面都住着一位风尘仆仆的说书人或游吟诗人。 那朦胧风尘气的女子魅魔,身着红薄轻纱,迷蒙着媚眼哼唱江南的小调,西北的古乐。 烟酒嗓与民谣儿,在两个世界都深受追捧。 多少悲欢离合,到最后,都不过赋予戏子诗人的附庸文雅。 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洲并未听下去。 只一个艾德里安就够他无奈的了。 他道是为什么文睦紧抓着艾德里安不放,合着是想借人家的身体复活自己爱人。 这算不算变相搞基啊? 周洲踏着高底白靴走在魔界最繁华混乱的道上,口中哼着刚刚从舞女口中学的小曲儿。 周身法师的气场还在,旁人不敢靠前。 他闻见了点儿酒香,肚里勾了些馋虫:“魔界真是有趣。” 亭长一眼看穿:“想去喝酒?” “是啊,自从来这边没怎么歇过。”周洲也懒得遮掩。 亭长长袖一挥森林里空地上便出现一堆酒,口中仍是不饶人:“魔界的酒?哼。” 周洲好奇掀了掀蒙酒的粗布,被浓郁的梨花酒香熏得脸颊通红。 亭长抱臂轻笑:“他们的酒怎能比得上我的?” 灯红酒绿,正适放纵人心底的欲·望,待几个升起警惕的魔族再一回首,巷子中已不见了那格格不入的黑袍男人。 周洲不算爱酒的人,但平时也为自己增些情调。 他当即高兴起来,招呼着森林里的几个熟人一起来。 他想开个Pa ty。 “潘金莲,你去叫玛娜过来。”周洲招呼那边萝卜蹲拔草的壮汉。 又去把呆在河边戏水的清欢揪过来,自己去找了佩琪和那只爱随便扔松果的松鼠,以及傻愣愣一出场就吓晕他的蠢熊。 佩琪此时正拱着草,被打断便哼哼吱吱不满:“你知不知道打扰一位艺术家的创作是多么罪恶的一件事?” 周洲:“哎呀拱白菜什么时候都能拱,我请你喝酒。” 佩琪鼻孔朝天喷了一口气:“哼,现在知道我的好了,想和我做朋友了?没门儿!” 周洲:“……”我什么时候说它好了? 反正好说歹说,人也算齐了。 松鼠去叫了森林里所有动物,佩琪组织它们自行开宴会。 周洲来到异界基本没什么朋友,到现在连一个房产都没有,混得也算凄惨了。 周洲回想起自己看的穿越小说,为自己抹了把辛酸泪。 他看着热火朝天的森林,突然高兴起来:能和友人知己一起喝个小酒做点矫情文人的事,真还算不错。 周洲为每个人倒了一碗酒,催促着他们举杯干一个。 佩琪看了一眼他兴奋地神情,到底说不出什么煞风景的话,蹄子举不起酒杯,它干脆变回了人形,甩一甩蓬乱的棕色卷发,轻蔑道:“给你个面子,我佩琪真是善良。” 清欢不明所以,好端端的玩着忽然说要喝酒,但也被周洲的高兴感染了,与他碰了碰杯。 最终,大家的酒碗碰在一起,澄澈的梨花酿在杯壁碰触,发出泠泠的声响。 “敬我们跨越时空的友谊!”周洲大笑,陪着面瘫脸怎么看怎么诡异。 亭长冷哼一声:“魔界食物烧坏了脑子吧?”但他还是一口饮尽了杯中酒,倒过杯口对向众人。 周洲率先鼓掌:“好!” 紧接着掌声一一响起。 动物们奔来奔去,总算安定下自己的宴会形式,金钱豹和梅花鹿击掌相鸣,大象在一旁为他们计时。 周洲在一旁呐喊助威,又悄悄问旁边的亭长:“他们在干嘛?” 亭长:“赛跑。” “听说你要办宴会,这是他们唯一想得到最热闹好玩的了。” 周洲跳起来:“这么好?” 周洲爬到最高的石头上,大声喊:“你们加油!谁赢了请谁喝酒!” 梅花鹿呦呦鸣了一声,肌肉绷紧,猛然弹跳出去,反超了金钱豹,豹子自然不甘示弱,这个年轻的动物之王一向狂傲,信心百倍,此刻更是斗志昂扬。 它们两个如火如荼的对决将气氛又推向另一个高峰。 欢声笑语中,素日里安静平和的森林也终于可以张灯结彩起来。 这边热闹异常,角魔那边可不太好过。 呃…… 具体说,应该只有一个吸血鬼不好过。 文修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静默无语。 文睦推着轮椅来喽了一眼,一看就笑了:“瞧这留下的气息,当是你将走不久她就离开了。” 文修哭丧着脸:“哥,你可是亲哥,有必要这么笑话我吗?” 文睦憋不住,笑了几声,喘着气说:“就因为是亲生的啊,心有灵犀嘛。” “我妻子尚未归来,你自然不可抱得美人归。” 文修:“……”你妻子是你自己赶跑的,我家美人我可宝贝着还来不及,哪能混为一谈? 文修憋了憋,没忍住气,冷哼一声:“我要去人间。” 文睦曾因与叶安尹一战身体落下病根,患了心疾,情绪不能太激动。 他压了压自己玩笑的意思,尽量理智些,但话说出口就不受控制,难免带着调侃:“这还生气了,你就这么确定她去了凡间?” 文修:“自然。” 文睦想开口阻止,毕竟带上了压灵符才能过魔界现在的通口,但带上压灵符就不能摘下,一旦摘下或者发挥出超过压灵符限制的灵力了,文修少不得被主物质界面法则驱赶惩戒。 魔神幽幽在文睦身后说:“人不轻狂枉少年,你护得了他一时,护得了他一世?” 文睦闻言叹了口气,还是耸了耸肩,也懒得问文修为何如此笃定。他疲惫道:“那就去吧,保护好自己。” 文修从乾坤袋里找出压制法力的灵器,以保他能安然通过魔界通道。 他抬头笑着应了声:“我当然知道。” “到时候登临华厦白塔之巅,我怎么也不能缺席不是?” …… 周洲拎起酒坛子搭着亭长的脖子:“兄弟你不错啊,古代都能造出这玩意儿,比二锅头还烈。” 亭长斜着眼看了周洲一眼,他明显是醉了,不然他现在的反应应该是甩开周洲的手。 “什么叫这玩意儿?暮云烧。” 周洲迷迷瞪瞪:“嗯?” 亭长:“我说,这酒的名,嗝……字是……暮……云……”话未说完,他身子一晃,就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周洲:“……” 周洲推了推亭长:“喂,你醒醒……醒醒!哎呀酒量真差。”他环视四周,见全部是东倒西歪的动物。 小萝莉端着杯子低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不过据周洲推测,八成是在溜号。 那个潘金莲看着五大三粗莽莽撞撞跟鲁智深似的,酒品倒是极好,喝醉了就呆在原地萝卜蹲拔草。 那么…… “我可还没喝够呢……”周洲不满嘟嚷,干脆去找了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在喝一直没反应的清欢。 “清欢?” 清欢抬起淳红的脸:“周洲,干什么?” 周洲又开了一坛:“只剩咱们了。” 清欢勾着周洲的肩靠上去,热热的带着酒气的呼吸都洒在周洲脖颈上:“是啊,他们这群垃圾……” 周洲缩了缩脖子,感觉有些痒,玩笑道:“清欢你不会醉了有肌肤饥渴症吧?” 清欢一脸没听懂的样子,蹭了蹭周洲的手,絮絮叨叨地说:“没醉……你有喜欢的人吗?” 周洲心说:问这个干嘛? “暂时没有。”所以你能把头从我脖子上起来吗? “魔族那个,吸血鬼,不是吗?” 周洲:“……” 周洲疑惑:“什么吸血鬼?” 清欢一巴掌打在周洲脸上:“你还装傻!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那个整天端着一柄扇子的那个。” 周洲嫌弃酒杯喝得不过瘾,便直接对着酒坛喝:“那小屁孩儿?你在说笑吗?” 可见文修标志性穿着真是无人能模仿了。 周洲对坛吹的正爽,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把他的坛子打掉。 周洲看着空了的手,懵逼道:“What happe ed?” 这位高材生英语不过关,一喝醉了怎么连一句好好的句子都说不清。 清欢翻身将周洲压在草坪上:“都睡了,还不喜欢?” “你们人类这么……” 周洲赶紧抬手止住他,惊恐:“什么睡了,劳资清白依旧在,怎么在你这就成了和人约过炮了?” 清欢自然没醉,一片树林还能醉? 他听说人在喝醉的时候说的话都是真实的。 虽说现在周洲面色依然苍白,说话还清晰得和平时一样,但眼神已经朦胧,明显是神志不清。 清欢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说真的?” “那日在角魔扎营处,那个身带压灵符的白衣公子。” “你可还记得?” “你翻身压倒他,他把你抱去房中……” 周洲突然感觉有点困,他思索估计是酒后后遗症:“嗨,那个啊,他太欠揍了,不然我不会揍他,我要是不揍他我的肩膀就不会伤,人家估计是起了点愧疚,帮我疗伤呢。” 周洲伸出手臂,将撑着身子的清欢抱住。 清欢:“那也就是说……” 周洲不耐的拍了拍清欢的头发:“有什么事等会再说行吗……我困死了……” 清欢停住即将说出口的话,眨一眨眼睛,小心的趴在周洲胸前,听着周洲渐渐缓慢的呼吸,他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声音接近呢喃:“那也就是说,你不喜欢他,现如今没有家世傍身,并无始乱终弃之嫌……” 清欢其实不需要睡觉,但他还是闭上眼睛,感受周洲的心跳:“你知道吗?我前两天去查了典籍,上面说自然生灵天生无性别,只有喜欢上一个有性别的人,自己才会有性别。” “我仍记得,那时候你跟我说要和我绝交,其实我是想说生死契一旦契成不可解除,不像你却来了一句‘不翻船怎么坠入爱河’,我当时心脏狂跳,自然生灵的心一般都几百年跳那么一两次,我很疑惑,也有些为这感觉害怕,到后来,我便发现自己有了性别。” “刚开始我知道我喜欢你的时候我是惊喜的,因为我觉得你也喜欢我。” “只是后来久了,便发现,你对所有人似乎都这样,披着一层冷淡的外皮,实则内里开朗,说话很注意分寸。” “我就想,是不是你那句坠入爱河的话,也是觉得自己前几句说得太过分,为了调节气氛来的呢?”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 “那时候叶安尹想要给我一副适合变为女子的身体,他说我性子偏柔,估计会喜欢上男人……” “我最一开始也以为我会喜欢男人。” “那是我却想到了你,神使鬼差的,拒绝了他。” “后来我时常梦到你……”清欢声音渐弱,几乎听不见。 但这里也没有人听见。 “梦里是几百年前,你醉于岸边,就像现在一样……我疑惑于为何是几百年前,但想想也就明白,我期望我能够从小时候到你现在,一直认得,就像我和叶安尹,这样我就能了解到你过去,是个什么样子?” “并非从契约中了解,也并非隔岸观火,事不关己,我想加入进去……”清欢以为自己不会睡着,但叙叙了许多后,竟也在不知何时,沉入了梦里。 清欢再睁开眼时雾气飘渺,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一女子执杯而临之。 那女子身着红衣翩联,捻一丝绿意袭悠然倩影于芳手。 红过漫野映山。 这垂垂绿荫遮了望眼,她饮雾酒倌丝挽妆倒在云深不知处。 眉眼清冷,真可谓是一点冰雕砌雪颜,三千境再无此佳色。 她眯着狭长带醉眸朦胧望来,仿佛看到了自己,遥遥举了一杯,笑容清冽。 本就该这样快意。清欢想。 没错我又手滑了……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三十八 要么说最了解你的人除了你的爱人就是你的敌人。 文修是周洲未来的敌人。 但现在是暗恋他的人。 这些也算废话,主要是…… 周洲他还真去了凡间。 周洲酒醒之后思索着魔界的人估计要发现他不在房里,那么魔界是去不了了。 现在他在凡间就两个还算熟的朋友,一个是艾德里安,另一个是玄凌。 要么去找艾德里安,走投无路无聊的慌就去找玄凌。 周洲打开好友定位看看艾德里安在哪,直接神行去找他玩就好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货,在魔界啊…… 周洲:“……” 周洲恨铁不成钢:你说你一个游吟诗人好端端的去魔界干什么?不知道人家一个种族的尊者要抓你去谈恋爱吗?还不是和你谈…… 周洲转头问亭长:“小亭亭你知道纯阳之体是什么吗?” 亭长捂着太阳穴送他一个白眼:“别跟我说话,我头疼。” 周洲看着亭长苍白的小脸,有点幸灾乐祸:“宿醉早上起来都这样,你是没这么喝过酒吧。” 亭长:“看你挺有经验,同样是宿醉,为什么你什么事都没有?” 周洲想着以前生意刚开始时陪人应酬的日子:“大概是,产生了抗体?” 亭长:抗体是啥? 周洲问清欢:“小欢欢,你知道纯阳之体是什么吗?” 清欢:“就是百容之体,什么都可以修炼。” 周洲:“那他可以修炼到一半去转修别的职业自身修为不必损伤吗?” 清欢奇怪地看他一眼:“当然可以。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想修别的职业?” “法师是最优秀的职业了,你何必……”清欢不停不停说,简直比亭长的毒液还吓人。 周洲暗抹了把汗,心想:清欢怎么一觉醒来变得这么罗嗦了。 虽说漂亮的小正太啰嗦也是挺可爱的。 但是我怎么想到了……我妈? 周洲:“不是,突然想起来就问问。” 清欢:“你还是不要换职业,你的体质更适合法师职业……”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欢欢。”周洲就像被念了紧箍咒的猴子,慌慌忙忙的落荒而逃。 清欢:“……” 清欢可委屈了:“我有那么可怕吗?我也是为他好啊……” 亭长:“……” 亭长:他不会把周洲到儿子养了吧? 周洲跑远以后确定不会听见清欢的声音,他恐惧地拍着胸口。 难得,他又想起了那段逃学被老妈捏着耳朵教育的日子。 周洲赶紧甩一甩脑袋,太可怕了太魔性了不能想了再想我要做噩梦的。 梦见开学什么的…… 咦惹…… 周洲转移思绪:艾德里安肯定不会在魔族也继续游吟诗人这个职业。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魔族,但是艾德里安还算是个聪明有头脑的人,可能会选择修两个职业。 但如果修两个职业的话会比较慢。 书屋里说纯阳之体是很难得的体质。 所以可能即使修两个职业修炼速度对普通人来说也是神速。 但绝对不足以让他有能力抗衡文睦。 可能会修一个职业,修魔。 但周洲莫名就觉得,艾德里安走投无路都不会放弃游吟诗人这个职业。 他对游吟诗人绝对是真爱。 那么…… 所以…… 周洲需要弄明白,到底是什么让艾德里安抛下性命不顾自身安危也要来魔族。 只有艾德里安知道。 艾德里安救过他,被他害得差点丢掉性命过。 艾德里安是他认可的朋友,他们签订平等契约,即使不是周洲自愿的,但他们都是能够并肩的友人。 于情于理,周洲都应该去找艾德里安,帮帮他 他看了一眼好友定位上的艾德里安,有些忧愁。 如果说只是艾德里安的话,他还可以脱身。 最害怕的是艾德里安旁边有别人,那么不只他被发现了,艾德里安也凶多吉少。 他自然可以带着艾德里安直接进生灵森林。 可如果艾德里安不愿意,或者他在那边还有未完成的事,那自己岂不是瞎添乱? 周洲目光错开,毫无目的性的浏览面板。 好友定位:千里情谊一线牵,可知道好友的具体位置,朋友你还等什么,去找小伙伴们聊天打屁吧~~ 神行千里:可自由到达所有想去的地方,附赠小地图呦~ 看了以后周洲还真看到了点儿东西:小地图? 他好像还没用过。 这里居然还有一个没有被开发的功能呢。 秉着试试又不会怀孕的心思,周洲点开了小地图。 然后被半屏的绿点激得密集恐惧症都出来了。 周洲“唉呀妈呀”一声赶紧移开眼睛使劲搓着手臂,等到鸡皮疙瘩下去以后。 做好心理准备,再看一遍。 …… 咳……我们就不要说这个密恐逼着自己看了一堆小点后到底什么感觉? 只说结果就好了。 这是一张名副其实的地图,但上面并没有地形地标什么的。 只有人,或有人的思想的活物。 绿点代表对周洲有善意的人。 黄点代表中立。 红点代表对周洲抱有恶意的人。 他们密密麻麻的分布在地图上半围,在周洲周围空旷的地方,便没有小点。 周洲将地图范围定在了好友定位上艾德里安的位置,只见周围全是红点,艾德里安万红丛中一点绿,巍然不动的在一个位置。 周洲心说幸好他没有去找艾德里安,这么多红点他去了岂不要大开杀戒? 嘿嘿嘿……周洲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默默坐在原地等着艾德里安周围没人的时候再出现。 反正,难道他不需要睡觉的吗? 谁睡觉还让一堆人在旁边看着,那不是变态吗? 虽然周洲骂过艾德里安变态,但是他坚信艾德里安绝对不是那种喜欢睡觉让人看着的物种…… 可能有那么一两个一起睡的吧……比如他就算是跟艾德里安同床共枕过。 呃……说起来那时候他还是男人呢,和一个身为男生的艾德里安……那种事。周洲思维放空之后莫名有点歪。 不要腐不要腐。 一个人坐着的时候及时容易胡思乱想,尤其是在旁边都没什么人的情况下。 周洲为了给自己找点乐子,于是将位置定了玄凌那边。 对了,他刚开始怎么说的来着? “……走投无路无聊的慌就去找玄凌”。 Emmm……还真是闲的无聊啊。 玄凌居然是绿色的,阴吹丝婷,一颗赛艇…… 玄凌这会也不知道在哪,居然方圆……一圈,一个人也没有。 别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他这才刚发现小地图这个功能,哪里会晓得地图和现实的比例。 不过……这么一圈……应该是个大范围吧。 那岂不是……周洲的表情陡然兴奋:我可以去搞事情了? 周洲暗搓搓的换上那件大红袍: 玄凌小美人儿,我来了。 如果周洲知道有一只吸血鬼不辞辛苦千里迢迢跨越世界来找他。 会不会感动到哭…… 问剑峰峰峦险峻,地势极高,陡峭的向上攀岩,却又在直冲云霄处突兀下坠,形成了一个悬崖。 问剑峰老祖早已飞升,留下的影响却不止建立问剑门这一个。 他将整座山峰用雪封住,让它常年白雪皑皑,冽风刺骨。 修无情道的剑修,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修炼的。 问剑崖底,万丈玄冰。 长剑通体洁白,似与雪色化为一体,仿若高洁的君子,在剑刃撕裂风声后,等待一瓣雪花轻盈落于其上,被寒光十里而断,雪剑缺月,名不虚传。 思过崖。 玄凌照例练完了每日该练的剑,盘腿坐在打磨光滑的冰上。 她的修为被封了,无法用灵力取暖,只有不断地念静心咒才能稍微缓解。 真娘贼那个创造思过崖的问剑峰老祖,这几百几千代的弟子受思过崖摧残成这副模样。 玄凌看着明如镜面的冰块上她被冻白的脸。 睫毛上有呼吸呼出的水蒸气,很快凝结成了冰珠,压得她眼睛有些睁不开。 眉毛也都是冰,看着简直跟雪人似的。 玄凌惆怅极了,想起师父说的话: “你为一介鬼女求情,她可不一定领你的情。” “你瞧瞧你被关了多久,她有一点来找过你吗?” “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问剑峰大弟子被关了思过崖,她试图来救过你吗?” 她的师尊不似其他人的师尊,对徒弟很是尽心尽力,大半时候虽看着冷淡,却还是愿意语重心长的教导。 奈何玄凌什么时候听过别人的话。 她天性·爱自由,又是个叛逆的性子,不让她做的事偏要去做,她总信奉跟着自己的感觉走,自认不会错的。 想她的师尊为问剑峰蹉跎了一生不得潇洒,永远突破不了自身的心魔。 修的无情道,却偏守护道,也是个难题。 师尊放不下问剑峰,这才培养了她。 但奈何她也不是个听话的人。 问剑峰只是她的家,关不住她。 她可不想变成师尊那样的人,爱而不得,求而不能,总被自身责任牵绊。 要她说啊,就像盘丝洞里天真的妖精,缚住了别人牵住了自己。 看着心上人这样痛苦心里不难受吗? 她选修的本心道,因着这事,对问剑峰感情倒不如她对山脚买烧饼的大娘来的纯粹。 再说了,她自愿为那个周小姐求情,何必想让人家来救她,自取其辱。 这问剑峰魔族有来无回,搭上自己一条性命,就她这么个萍水相逢的路人,玄凌自认自己没那个魅力。 玄凌看身旁白光一闪,心中无奈:瞧瞧,好执着,又来劝我了。 说什么为了我不误入歧途,无情道终究要斩断尘俗,不想让她痛苦,其实是不想看另一个人和自己一样痛苦,说到底是为了飞升之后问剑峰有个人能和您一样护着它。 玄凌颇有些吊儿郎当道:“您这是何苦呢,与其来我这儿,倒不如回去喝点小酒玩乐一番。”这白茫茫的问剑峰思过崖有什么好来的。 周洲一过来就被铺天盖地的雪呼得找不着北,偏偏这个玄凌还是穿白色。 一身白,全是白,头发脸蛋都白了,连剑也是白色的。 周洲:“……” 周洲默默回了一句:“好酒无美人相陪,没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话说的有些怪。 她怎么知道我要来? 她这话怎么就跟那么不愿意我来似的? 第三十八章 思过崖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三十八 要么说最了解你的人除了你的爱人就是你的敌人。 文修是周洲未来的敌人。 但现在是暗恋他的人。 这些也算废话,主要是…… 周洲他还真去了凡间。 周洲酒醒之后思索着魔界的人估计要发现他不在房里,那么魔界是去不了了。 现在他在凡间就两个还算熟的朋友,一个是艾德里安,另一个是玄凌。 要么去找艾德里安,走投无路无聊的慌就去找玄凌。 周洲打开好友定位看看艾德里安在哪,直接神行去找他玩就好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货,在魔界啊…… 周洲:“……” 周洲恨铁不成钢:你说你一个游吟诗人好端端的去魔界干什么?不知道人家一个种族的尊者要抓你去谈恋爱吗?还不是和你谈…… 周洲转头问亭长:“小亭亭你知道纯阳之体是什么吗?” 亭长捂着太阳穴送他一个白眼:“别跟我说话,我头疼。” 周洲看着亭长苍白的小脸,有点幸灾乐祸:“宿醉早上起来都这样,你是没这么喝过酒吧。” 亭长:“看你挺有经验,同样是宿醉,为什么你什么事都没有?” 周洲想着以前生意刚开始时陪人应酬的日子:“大概是,产生了抗体?” 亭长:抗体是啥? 周洲问清欢:“小欢欢,你知道纯阳之体是什么吗?” 清欢:“就是百容之体,什么都可以修炼。” 周洲:“那他可以修炼到一半去转修别的职业自身修为不必损伤吗?” 清欢奇怪地看他一眼:“当然可以。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想修别的职业?” “法师是最优秀的职业了,你何必……”清欢不停不停说,简直比亭长的毒液还吓人。 周洲暗抹了把汗,心想:清欢怎么一觉醒来变得这么罗嗦了。 虽说漂亮的小正太啰嗦也是挺可爱的。 但是我怎么想到了……我妈? 周洲:“不是,突然想起来就问问。” 清欢:“你还是不要换职业,你的体质更适合法师职业……”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欢欢。”周洲就像被念了紧箍咒的猴子,慌慌忙忙的落荒而逃。 清欢:“……” 清欢可委屈了:“我有那么可怕吗?我也是为他好啊……” 亭长:“……” 亭长:他不会把周洲到儿子养了吧? 周洲跑远以后确定不会听见清欢的声音,他恐惧地拍着胸口。 难得,他又想起了那段逃学被老妈捏着耳朵教育的日子。 周洲赶紧甩一甩脑袋,太可怕了太魔性了不能想了再想我要做噩梦的。 梦见开学什么的…… 咦惹…… 周洲转移思绪:艾德里安肯定不会在魔族也继续游吟诗人这个职业。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魔族,但是艾德里安还算是个聪明有头脑的人,可能会选择修两个职业。 但如果修两个职业的话会比较慢。 书屋里说纯阳之体是很难得的体质。 所以可能即使修两个职业修炼速度对普通人来说也是神速。 但绝对不足以让他有能力抗衡文睦。 可能会修一个职业,修魔。 但周洲莫名就觉得,艾德里安走投无路都不会放弃游吟诗人这个职业。 他对游吟诗人绝对是真爱。 那么…… 所以…… 周洲需要弄明白,到底是什么让艾德里安抛下性命不顾自身安危也要来魔族。 只有艾德里安知道。 艾德里安救过他,被他害得差点丢掉性命过。 艾德里安是他认可的朋友,他们签订平等契约,即使不是周洲自愿的,但他们都是能够并肩的友人。 于情于理,周洲都应该去找艾德里安,帮帮他 他看了一眼好友定位上的艾德里安,有些忧愁。 如果说只是艾德里安的话,他还可以脱身。 最害怕的是艾德里安旁边有别人,那么不只他被发现了,艾德里安也凶多吉少。 他自然可以带着艾德里安直接进生灵森林。 可如果艾德里安不愿意,或者他在那边还有未完成的事,那自己岂不是瞎添乱? 周洲目光错开,毫无目的性的浏览面板。 好友定位:千里情谊一线牵,可知道好友的具体位置,朋友你还等什么,去找小伙伴们聊天打屁吧~~ 神行千里:可自由到达所有想去的地方,附赠小地图呦~ 看了以后周洲还真看到了点儿东西:小地图? 他好像还没用过。 这里居然还有一个没有被开发的功能呢。 秉着试试又不会怀孕的心思,周洲点开了小地图。 然后被半屏的绿点激得密集恐惧症都出来了。 周洲“唉呀妈呀”一声赶紧移开眼睛使劲搓着手臂,等到鸡皮疙瘩下去以后。 做好心理准备,再看一遍。 …… 咳……我们就不要说这个密恐逼着自己看了一堆小点后到底什么感觉? 只说结果就好了。 这是一张名副其实的地图,但上面并没有地形地标什么的。 只有人,或有人的思想的活物。 绿点代表对周洲有善意的人。 黄点代表中立。 红点代表对周洲抱有恶意的人。 他们密密麻麻的分布在地图上半围,在周洲周围空旷的地方,便没有小点。 周洲将地图范围定在了好友定位上艾德里安的位置,只见周围全是红点,艾德里安万红丛中一点绿,巍然不动的在一个位置。 周洲心说幸好他没有去找艾德里安,这么多红点他去了岂不要大开杀戒? 嘿嘿嘿……周洲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默默坐在原地等着艾德里安周围没人的时候再出现。 反正,难道他不需要睡觉的吗? 谁睡觉还让一堆人在旁边看着,那不是变态吗? 虽然周洲骂过艾德里安变态,但是他坚信艾德里安绝对不是那种喜欢睡觉让人看着的物种…… 可能有那么一两个一起睡的吧……比如他就算是跟艾德里安同床共枕过。 呃……说起来那时候他还是男人呢,和一个身为男生的艾德里安……那种事。周洲思维放空之后莫名有点歪。 不要腐不要腐。 一个人坐着的时候及时容易胡思乱想,尤其是在旁边都没什么人的情况下。 周洲为了给自己找点乐子,于是将位置定了玄凌那边。 对了,他刚开始怎么说的来着? “……走投无路无聊的慌就去找玄凌”。 Emmm……还真是闲的无聊啊。 玄凌居然是绿色的,阴吹丝婷,一颗赛艇…… 玄凌这会也不知道在哪,居然方圆……一圈,一个人也没有。 别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他这才刚发现小地图这个功能,哪里会晓得地图和现实的比例。 不过……这么一圈……应该是个大范围吧。 那岂不是……周洲的表情陡然兴奋:我可以去搞事情了? 周洲暗搓搓的换上那件大红袍: 玄凌小美人儿,我来了。 如果周洲知道有一只吸血鬼不辞辛苦千里迢迢跨越世界来找他。 会不会感动到哭…… 问剑峰峰峦险峻,地势极高,陡峭的向上攀岩,却又在直冲云霄处突兀下坠,形成了一个悬崖。 问剑峰老祖早已飞升,留下的影响却不止建立问剑门这一个。 他将整座山峰用雪封住,让它常年白雪皑皑,冽风刺骨。 修无情道的剑修,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修炼的。 问剑崖底,万丈玄冰。 长剑通体洁白,似与雪色化为一体,仿若高洁的君子,在剑刃撕裂风声后,等待一瓣雪花轻盈落于其上,被寒光十里而断,雪剑缺月,名不虚传。 思过崖。 玄凌照例练完了每日该练的剑,盘腿坐在打磨光滑的冰上。 她的修为被封了,无法用灵力取暖,只有不断地念静心咒才能稍微缓解。 真娘贼那个创造思过崖的问剑峰老祖,这几百几千代的弟子受思过崖摧残成这副模样。 玄凌看着明如镜面的冰块上她被冻白的脸。 睫毛上有呼吸呼出的水蒸气,很快凝结成了冰珠,压得她眼睛有些睁不开。 眉毛也都是冰,看着简直跟雪人似的。 玄凌惆怅极了,想起师父说的话: “你为一介鬼女求情,她可不一定领你的情。” “你瞧瞧你被关了多久,她有一点来找过你吗?” “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问剑峰大弟子被关了思过崖,她试图来救过你吗?” 她的师尊不似其他人的师尊,对徒弟很是尽心尽力,大半时候虽看着冷淡,却还是愿意语重心长的教导。 奈何玄凌什么时候听过别人的话。 她天性·爱自由,又是个叛逆的性子,不让她做的事偏要去做,她总信奉跟着自己的感觉走,自认不会错的。 想她的师尊为问剑峰蹉跎了一生不得潇洒,永远突破不了自身的心魔。 修的无情道,却偏守护道,也是个难题。 师尊放不下问剑峰,这才培养了她。 但奈何她也不是个听话的人。 问剑峰只是她的家,关不住她。 她可不想变成师尊那样的人,爱而不得,求而不能,总被自身责任牵绊。 要她说啊,就像盘丝洞里天真的妖精,缚住了别人牵住了自己。 看着心上人这样痛苦心里不难受吗? 她选修的本心道,因着这事,对问剑峰感情倒不如她对山脚买烧饼的大娘来的纯粹。 再说了,她自愿为那个周小姐求情,何必想让人家来救她,自取其辱。 这问剑峰魔族有来无回,搭上自己一条性命,就她这么个萍水相逢的路人,玄凌自认自己没那个魅力。 玄凌看身旁白光一闪,心中无奈:瞧瞧,好执着,又来劝我了。 说什么为了我不误入歧途,无情道终究要斩断尘俗,不想让她痛苦,其实是不想看另一个人和自己一样痛苦,说到底是为了飞升之后问剑峰有个人能和您一样护着它。 玄凌颇有些吊儿郎当道:“您这是何苦呢,与其来我这儿,倒不如回去喝点小酒玩乐一番。”这白茫茫的问剑峰思过崖有什么好来的。 周洲一过来就被铺天盖地的雪呼得找不着北,偏偏这个玄凌还是穿白色。 一身白,全是白,头发脸蛋都白了,连剑也是白色的。 周洲:“……” 周洲默默回了一句:“好酒无美人相陪,没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话说的有些怪。 她怎么知道我要来? 她这话怎么就跟那么不愿意我来似的? 第三十九章 黑白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三十九 思过崖地势险峻,两岸石壁飞溯的向上冲荡,独留一线如雪碧空。 许是变态问剑峰老祖为了修炼弟子们心境,这一处一向照不到多少阳光。 茫茫一片白雪中红衣人就站在那从厚重云层透过的暖光下,浮光跃金,仿佛踱上了一层圣光。 玄凌愣了许久,直到那男人不耐地抚了抚袖子,衣裳随动作轻舞,就像开盛的昙花慢慢整理自己的花瓣。 从而,玄凌看见了他被长发挡住了一半的白玉面。 她不知为何,想起了这么一句话: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男人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声音美得像唱曲儿一样,与他冷淡的长相毫无关联,却比戏子还好听:“想什么呢?” 玄凌目光定在他的手上,指骨纤细,肤色洁白,像一块精雕细琢的美玉。 她强制自己移开视线,免得跟那些好色之徒混了一谈。 “尊下何人?为何擅闯问剑峰思过之处?” 美貌的人总有特权,如若放在平时,玄凌的语气绝对不会这样和善,可能已经拔剑了。 玄凌问这句话算是一种试探。 看到男人脸的时候她就有了一种荒谬的感觉。 或者可以称之为诡异又惊艳。 她想起那天那个潇洒随性的鬼女,两人除了容貌,可以说一点都不像。 性格不像,说话语气不像,表情也不像。 “你这是被关起来了吗?”周洲还好面瘫,不然他可能控制不住自己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了? 玄凌心中忽而产生违和感:这熟悉的语气…… 周洲说了一会而发现无人应答,那个他说话的对象正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他。 周洲:“……” 好吧我错了,我不该幸灾乐祸。 这人不是傻了吧…… 周洲看着自己身上属于法师的感受,恍然:哦对哦,我现在是个男人! 没办法,发现这件事是挺不容易的。 毕竟谁闲的没事干天天扒拉裤子看看自己长没长出丁丁。 周洲的胸还真不是一般的平,男装女装压根看不出区别。 唯一的区别,忽略下三路,就是脸上了。 周洲男性左边眼角会有一簇红色花纹,有点像云纹,但要复杂,繁丽一些。 更像浮世绘的画风。 当初和清欢契约的时候留下的。 周洲明白了这一点后一边擦着肩膀上的雪,一边解释道:“是我,那个和你喝酒的红衣女人。”亏他还特地穿了件红色,没想到人家还是认不出。 玄凌:“……” 玄凌有些艰难的说:“您在看玩笑吗?”说出来她就后悔了,毕竟人家哪有那么闲,这种事还开玩笑。 那个一直整理衣袍的“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细长细长的眼睛,干净而淡漠,玄凌愣是从其中看出了一丝丝的鄙视。 玄凌这才找出点熟悉:“我错了,美人。”她认错倒是爽快 周洲:“……” 周洲忽然想起他还没告诉她自己的名字:“周洲。” 玄凌:他的意思是说让我叫他名字吗? 玄凌有点蒙:直接叫名字,不太好吧…… “敢问阁下……”玄凌纠结了好久,脸上表情皱成了包子,让旁边周洲看了好几眼:不就是让她叫个名字嘛,这难道是一件很艰难的事? 或许华夏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规矩也说不定。 玄凌纠结的这会儿功夫,周洲已经想着要不要把壮汉交出来问问。 玄凌:“……你是男是女?” 周洲不明所以:“女的。” 玄凌:“可有小字?” 周洲皱眉思索了半天,突然明白:对啊,我们那边古代也有直接称呼姓名不礼貌的事,一般都是叫小字的,可能在华厦也是这样…… 可我也没有啊…… 周洲捂脸:“就阿洲吧。” 玄凌似乎想说什么,却一阵冷风吹过,她打了个寒颤,愣是说不出话了。 周洲自己施了恒温,感觉不到外界气温,不过看这白花花的颜色,那是真的冷啊 “你为什么不用灵力挡挡?” 玄凌一时没明白他这是不是在嘲讽?等看清周洲脸上神情确实并没有恶意以后,却更震惊于他的常识匮乏:“阿洲当思过崖是什么了,进了这里怎么可能还能用灵力?” 周洲:“……” 周洲被玄凌一脸“这种事还用我说”的表情一时无语凝噎:“……那我为什么能用?” 玄凌:“不知道,反正我师尊进了这里也会被封住修为,万古年前老祖定下的规矩,除非进来的人修为比他高,不然不能毫无影响。” 周洲眼晴一亮:那我岂不是很厉害? 玄凌:“……” 玄凌看透了他在想什么:“你连我都只能打成平手,哪能比的上老祖?”她对周洲的印象还留在当初女性的时候。 “你是用了一种隐藏身形的法器或法术吧,这样阵法就找不到你了。”不等周洲说什么,玄凌就自动为他找出了理由。 周洲:“……”我之前到底有多弱鸡? 玄凌慢慢回到一座被打磨光滑的冰莲花座上,盘起腿来:“虽然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隐藏自己的气息,但你真的很厉害。” 周洲看她坐得十分又格调,心痒得也跟着上去:“怎么说?” 哇塞这冰莲台雕得太仔细了,远看看不出来,近看见简直绝了,跟真的一样。 “你第一次刚出现在华厦的时候就有人注意到你了,你的魔族气息简直比夜路中的探照灯还显眼。” “白塔迅速派出了007号去试探你,但后来只是一瞬间的事,你的气息就完全消失,要不是好多人都看见了探魔器的变化,我们都快以为之前是幻觉,你的变化,就像本来就是一个人类。” 这个莲台手感好棒,居然都不带融化的,凉丝丝的真爽。 周洲:“007?谁啊?” 玄凌有些低沉:“我觉得你应该认识他,因为他是在你手里消失不见的,白塔都以为他是被你杀了。” “一个男人,肌肉纠结,有点……娘。”玄凌自觉自己这话有点像说人家坏话,所以说得有些艰难。 修养太好。 周洲心想。 “潘金莲?” 玄凌无语,心说:隐藏名字不知道找一个毫不相干的,这么一听就知道是一个人…… “是潘惊莲。” 周洲觉得自从艾德里安这件事之后,什么都不能让他有半点波动了。 就算听见了整个华厦最高机关要刺杀他的事。 哦对,隐藏身形。 周洲细细想了想自己当时是怎么做的? 好像……就把魅魔那个马甲给卸下来了…… ……而已。 这算不算无形之中装得一个逼啊666…… “我问剑峰阵法严密,护山大阵自开山以来无人能硬闯而不被发现,思过崖更是防范最谨慎的地方……”玄凌到底一个门派大弟子,这种事她自然十分看重:“阿洲,你是怎么进来的?” 如果照一般情况的话,这时候她的师尊应该已经到了。 但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她们还好好在这里聊天说地,太不炼金。 周洲:“呃……嗯……”周洲自己一个人在那儿沉默了半天,终于正色:“我自有我的方法,你不要问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其实只是找不出合理的理由…… 玄凌被他的郑重吓到,讪讪闭上嘴不说话,她四处看了看,安静沉默像刚刚咄咄逼人不存在一般。 毕竟,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要是真的周洲要对问剑峰不利的话,现在又何必在她这里听她侃天侃地? 周洲在玄凌转过头去的瞬间松了一口气,混过去了。 他死鱼眼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红耳珠,心说:还能是什么?神行大·法呗。 她们就这么坐着,坐到日暮西斜,云层被染上厚重的铅色,雪下得更猛了,就像大团大团的绒毛飘洒,鹅毛大雪,名副其实。 玄凌身边坐了这么一个人,连清心咒都有些念不下去,她寻思着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个事,虽说她自己觉得尴尬人家不一定尴尬,但不插科打诨一下真的无聊透了。 玄凌有些高估周洲了…… 她们基本上算不算是对方都觉得对方不尴尬的状态。 玄凌琢磨开了,她如果和周洲聊的话,聊什么好呢? 周洲好像很厉害的,虽然没和他打过,但之前打成平手的应该是可以的。 没准自己打不过人家…… 要不,和他来一架? 玄凌陡然兴奋起来,赤手空拳不用灵力那种,这一片冰天雪地,打个架什么的太有诗情画意了吧! 玄凌摩拳擦掌,舔了舔苍白凉薄的嘴唇,回头:“阿洲……” 一片空荡荡…… 玄凌表情瞬间空白,白得跟身下的莲台一样,空得跟身后的台面一样:不,不是,人呢? 玄凌一脸蒙圈:这啥时候走的?也不打个招呼。 “子白,你在看什么?”沙哑的女音,有点英气的磁性。 玄凌回头动作快得好像要把脑袋从脖子上甩下来,她惊慌失措:“师尊?你怎么来了?” 离壹本能感到一丝不对:“为师还不能来了?”但她没有问出口,而是藏在心底。 离壹看着自己弟子面色苍白的样子,实在心疼:“你,还不肯认错吗?为了这么个其同伴于不顾的人?”她气坏了,世家的端方雅正不允许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言语却不自觉地有些激烈。 “师尊。”玄凌听着皱眉,在想到了来这里陪她的周洲后,甚至产生了几分不满:“弟子一人做事一人当,您何故牵连旁人?” 虽说这人已经走了,而且来这里也是根本不用冒什么生命危险。 但玄凌还是不太希望她的师尊在并没有了解到全部事实的情况下妄自下定论。 师尊凌厉的看过来,玄凌也不甘示弱的回视。 用万象之天藏了起来的周洲:前排围观吃瓜,貌似大戏。 据周洲分析,这位师尊长得…… 啧……真是把中性美发挥到了极致。 眉峰锐利,眼眸上挑,眼睛黑色的地方很多,看过去黑幽幽,像什么都没有一样。 身材很高,目测有一米八了,长发几乎及踝,却一点也不显女气,虽然说一个女生不显女气有些怪,但她就是惊人的帅气,却又一点不让她被错认成男人。 这一身白袍穿的…… 一般这样帅气的女生总带着一股子痞劲儿,但她反而没有。 怎么说呢。 周洲可以这样形容:这是他迄今为止看到的,最具有白衣道长风格的人了。 就像要乘风而去一样,仙气渺渺。 周洲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山门所有人都这样,但至少这位仙尊,真的惊艳了时光。 师尊的声音也是中性的冷淡,放柔的时候却媚进了骨子里。 她自己可能没发现,仍旧温柔的希望劝服弟子:“子白,你要明白,正邪不两立。” “她修邪道,与你注定殊途。” 玄凌一直都带着雅痞雅痞的感觉,也类似中性风流倜傥之风骨,倒更像流连风月的翩翩公子。 “师尊啊,弟子可不这样认为,修邪魔外道,行正义之事,殊途同归。” 离壹说不过她,这个小弟子刚收的时候乖巧可人,怎的长大之后如此离经叛道? 无情道分淡心、明志、薄情、无波、挚爱、无心、太上忘情七种境界,她从入了无波之后就很少有情绪波动,此时这种理智便也体现清楚,她没再跟她讲道理,而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子白,你知道桦遂真人的事吗?” 玄凌一听就知道又要给她讲一系列和魔族有关系会怎样怎样的事了,她兴致缺缺:“记得记得,不就是那个角魔尊上的父亲吗?” 周洲本带着事不关己的态度看戏,却听到了一些敏感的字眼。 角魔?文睦? 怎么又是他? 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玄凌接着说:“大师兄因情入魔,可与他相恋的也不是魔修啊,反而我觉得那个精灵更可怜一些。” 离壹眼里难得出现了一丝理智以外的情绪,她弯了弯唇,伸手为玄凌整理头发:“你埋怨为师不清楚情况妄下定论,难道你就不是吗?” “文睦,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玄凌抬起头看师尊,她没再将目光停在玄凌身上,反而看向远方,声音沙哑中带了点苦涩。 玄凌想在仔细听听,却再没发现这点苦涩,仿佛是她幻听了。 微笑不语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四十 离壹的声音一直很轻,和她这个人一样,清淡平静,气质冲淡了她五官带来的凉薄,使她即使处在风雪中,也仍不似凡尘中人,她就像那悠悠煮一壶热酒的隐士。 那点情绪随着话语渐渐消散在风中,转眼间她又恢复了那仙姿飘渺。 周洲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她甚至在刚刚开了视角给生灵。 反而无人应答或解释,只有亭长的情绪在一瞬间的波动,转眼消逝。 周洲相信自己的感受,从而确信:亭长该认识她。 看玄凌的样子似乎还想问些什么,但却被离壹打断。 她显然不想谈这件事,反而说起了别的。 “其实我也知道,那鬼女不是周家的小姐。” “周家小姐当年确实化为厉魂,伤了不少人性命,却没有吃人那样夸张,约是被有心人这样传,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玄凌本心不甘情不愿,但听她讲的是这事,便也耐下心来 她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打断道:“师尊为何知道的这样多?” 离壹没在意她的打断,她对玄凌总有种包容在内:“本座当年亲手超度的她,自然知道。” “说起来你好友的身份,也不算正派啊。”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带了些调侃,尤其是好友二字。 “她从远处两界交汇而来,年前发生过一件事,让所有人警惕,如今却有一个毫发无损从那地方出来的人。”离壹紧靠着玄凌坐下,坐姿有独属剑修的潇洒。 玄凌蹙眉道:“两界交汇连接魔界入口,千年前玄清老祖以那里一整片森林封之。” “多年一直相安无事,却不想森林受两界精华,生了灵智,又因祖师的阵法不得自由,自然有怨气。”离壹道。 “所以在主物质界面十年一次混乱中,借助异世魂魄,逃了出去。” “正如曾经星象法师就预言的那样。” 玄凌认真思索,道:“自然生灵,天性好玩,这样做无可厚非,那这么说的话,师尊是怀疑她就是那个异世灵魂?” 离壹半边脸被斜阳照的通红,染上了暖色,使她的声音就像加了柔光特效一样:“傻徒弟,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敲了下玄凌的脑门,颇有些假装严厉的感觉:“你呀一看就是上课没好好听夫子讲课吧。” 玄凌有些心虚的捂住额头,吐了吐舌头:“那道德经弟子规有什么好听的,倒不如唱点催眠曲更实在。” 离壹摇了摇头,也不计较她的出言不逊:“自然生灵带着玄清祖师的气息,要让人带它出去必然是和那人形同一人,少不了一个契约,生死契。” “祖师的气息太具侵略性,你与她相处那么久都没染上,自然不会是她。” 周洲听着听着莫名心虚:还好我很快就斩断了和清欢的灵力联系。 不然就掉马了。 玄凌立刻举手提问:“那她为什么会安全地从两界交汇这样九死一生的地方出来。” 离壹暗叹了一声:急性子,一点都不像她的长辈。 “你不是也说了吗,她精通诡术,自然有什么完美隐藏身形的方法,虽说能逃过两界交汇有些不可思议,但无可厚非啊。”不过这么一看,还真有了师徒之间的影子。 周洲立刻问了句:诡术是啥? 书屋:诡术,包罗万象,阴诡之术。 周洲啼笑非凡:这不就是阴人使得吗?嘿呦,我什么时候阴过人,老子打架都是正面刚! 玄凌一脸严肃:“据弟子所知,诡术极难入门,想要学有所成更是难上青天,更何况是躲过两界交汇的程度。” 她格外认真加认真:“这样的人,怎么也不该籍籍无名才对。” 周洲脸上心中玩味的感觉,渐渐消失,渐渐消失…… 周洲【掀桌】:你就这么信了? 周洲可委屈死了:我是那种人吗?我怎么可能阴人呢?我这么光明正大大大方方…… 还有我见你的时候是肉搏系的吧。 如果玄凌听见,可能会用现在这种认真再认真的表情回他“你是的”。 如果潘惊莲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能会一边骂他周洲老贼,一边感动到哭死,哭的时候还要以手锤地以头抢地,感慨终于有除了他的人发现周洲的真实面目了。 周洲就是个老阴比! 周洲:“……” 我没有,我不是,我冤枉! “可唯一一个能将诡术练到如此出神入化的程度的,只有一个人。” “嗯哼。”离壹口中意味不明。 玄凌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很难看。 听得周洲特想掐着她的脖子大吼:你这个男人婆你冤枉人! 周洲看她这脸色就知道出事儿了,那个被怀疑是他的货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可能还是混世大魔王那种级别。 周洲抓狂:你丫也信的太干脆了吧,不能怀疑一下? 两个毫无关联的人你们都能扯在一起,你们到底有什么是不能脑补出来的? 我没有,我不是,我冤枉! 那人绝对不是我! 那人真不可能是她,她那会儿估计还没出生呢! 连受·精·卵都不可能存在的那种! 周洲看戏的心情彻底没了,吃别人的瓜吃的挺爽,但不代表他愿意看别人吃自己的瓜。 还特么摘错了瓜蒂! 周洲憋气的不行,正好这时候艾德里安身边没人了。 周洲读神行条,愤愤瞪了这俩“傻师徒”一眼:劳资不陪你们玩了! 哼! 白雪皑皑,干净得纯澈的颜色。 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雪。 离壹渐渐直起身,瞭望远处不知明的地方:可能…… ……是因为它总能完美的覆盖所有肮脏。 离壹漫步踏下,没有回头,黑发渐渐染上了银白色,玄凌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再一眨眼,那白已经蔓延到了发中,还在不停蔓延:“师尊……”她突然有些心惊。 她的师尊却没有如她愿回答,反而对她说:“从明天开始,别在思过崖了。” 玄凌呼吸乱了一瞬,她的心很慌,却不知道为什么慌,总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事。 “师尊?” “回去吧。”离壹说。 别再问了。 该让你知道的你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玄凌单膝跪下,一如当年拜入离壹门下,忠诚而柔顺:“弟子遵命。” 不该知道的,我就不知道。 魔界大概是所有位面里环境最不友好的了。 幼小的魔种落地在紫黑色的土壤上,睁开眼便学会了杀戮。 他们的太阳不使万物生发,魔物会在具有腐蚀性的阳光下灰飞烟灭。 腥红的月散发异样的寒冷,每一出现便惹得无家可归之徒拼命闪躲。 倒霉一些的会变为冰雕,再在下一次朝阳初生时化为糜粉。 艾德里安已经在这里生活了第一百天了。 时间不长,却几乎将他折磨得头疼极了。 他再也没有赞赏过太阳和月亮,也不再幻想它们的上面会不会真的有阿波罗或者嫦娥。 或许有,但绝不是游吟诗人传唱中的伟大化身。 他很久没再擦过他的木灮了。 他久违的感到一丝疲惫。 这是他从很久很久以前都没有过的感受。 他几乎是强撑着一股气在和魔族周旋,强撑着一股气去修炼,强撑着,强逼自己去看,去听,去记下魔族暴露出所有的弱点和困难。 再到夜深人静之时慢慢与曾经的神魔大战魔族败因结合。 这一天几乎没什么线索,他混到了魅魔议事大厅,都是陈年旧事,甚至连魅魔尊上斯菲特丽特都没出现,无趣无味。 艾德里安倦怠打了个呵欠,呼吸渐沉,慢慢,慢慢,进入了睡眠。 …… 他可能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独自站在荒无人烟的小岛上, 四下是永无止境的沧海。 面前有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声音出奇的沉悦,像某种乐器。 他问:“这是哪里?” 艾德里安不知道,但他几乎脱口而出,没有半点犹豫,仿佛这事刻在他脑子里了。 “我说:‘这是地狱。’” 艾德里安从梦中醒来,意味不明的说了这句话,他面无表情地将目光停在虚空某一地方,显出冷静得可怕。 在那里,有一个黑袍男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宽大的帽檐一直遮掩到眼睛以下,以艾德里安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紧抿的薄唇。 男人轻声问道:“你刚刚,看见什么了吗?”声音沉悦好听,就像某种乐器。 艾德里安猛然惊醒,目光重新汇聚:“周……洲!”前一个字朦朦胧胧,后一个字猛然惊恐。 周洲绕过窗户,静静的站在外围:“嗯。” 艾德里安从床上爬起来,连鞋都没穿就快步到了窗前,伸手拉过周洲的胳膊将他拉进来。 然后在周洲疑然的目光中,焦急地问:“你怎么来了?这可是魔界大本营,你真是找死吗?” 周洲微垂下眸,睫毛在眼睛下方雪白的肌肤上投下阴影:“那你呢?”他反问:“你一个游吟诗人,为什么要来这里?” 艾德里安几乎焦头烂额:“哎呀你管我干什么?你以前不是很烦我吗?我干什么和你有关吗?我就是死了……”艾德里安忽然顿住,他看见眼前人眼睫忽然颤抖起来。 他硬是没把那句“我就是死了你不就正好不用受契约束缚了吗”说出来。 他颓然的叹了口气,肩膀耷拉下来,他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应该很丑,像个落魄人,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也不太想在这个人面前装得和白天一样精神。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艾德里安问,他许久没等到回答。 “我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没什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梦吧,现在都忘得干净了,零碎的画面也不记得多少。 周洲坐在他旁边,点了点头。 空气中静默了良久,艾德里安心里很乱,不敢看他。 他害怕看到类似关心的情绪,他有些想哭,如果这个人真的表现出真实的关心,他真的可能会哭出来,然后把这些日子的事情就像诉苦一样,倒豆子一样和眼前这个人说出来。 他害怕自己会更喜欢他,即使心中明白觉得这本就是不该存在的事情。 他自觉不应该陷得更深。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人忽然叹了口气,像是无奈极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也要这么做……” “但人的一生总有那么几个即使知道九死一生也不得不做的事,以我的立场来说,我没资格去劝说你放弃。”那人半阖着眼,狭长的眼睛又一次幽深起来,如他们第一次见面,难以看出任何情绪。 艾德里安想问他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事?但声音刚出口却已哽咽。 艾德里安忍了很久,却就在他站起身的瞬间突然哭了出来。 他死捂着嘴,哭的泣不成声。 一边觉得自己丢人,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哭,一边忍不住的流眼泪。 周洲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淡然:“不过我希望你知道……” 没有问他为什么哭?没有关心的说这说那。 就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目光都避开了他的脸。 真的给他留足了面子。艾德里安一边哭,一边自嘲。 然后他就像刚开始出现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毫无声势,平平淡淡,就像他这个人,世俗一切都被远离。 他的话语还是清晰传进了他的耳里。 “……没有人能逼我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我最亲的人也不行。” 艾德里安坐在床上愣了好久,这才想起,他是在说平等契约。 他在反驳艾德里安。 那个平等契约是他为他缔结的,不存在任何迫不得已。 他当时救艾德里安并不是因为他的姐姐,那位魅魔女士。 或许应该说不全是。 他在向他解释,他真的将自己当朋友。 是吗? 微笑不语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四十 离壹的声音一直很轻,和她这个人一样,清淡平静,气质冲淡了她五官带来的凉薄,使她即使处在风雪中,也仍不似凡尘中人,她就像那悠悠煮一壶热酒的隐士。 那点情绪随着话语渐渐消散在风中,转眼间她又恢复了那仙姿飘渺。 周洲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她甚至在刚刚开了视角给生灵。 反而无人应答或解释,只有亭长的情绪在一瞬间的波动,转眼消逝。 周洲相信自己的感受,从而确信:亭长该认识她。 看玄凌的样子似乎还想问些什么,但却被离壹打断。 她显然不想谈这件事,反而说起了别的。 “其实我也知道,那鬼女不是周家的小姐。” “周家小姐当年确实化为厉魂,伤了不少人性命,却没有吃人那样夸张,约是被有心人这样传,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玄凌本心不甘情不愿,但听她讲的是这事,便也耐下心来 她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打断道:“师尊为何知道的这样多?” 离壹没在意她的打断,她对玄凌总有种包容在内:“本座当年亲手超度的她,自然知道。” “说起来你好友的身份,也不算正派啊。”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带了些调侃,尤其是好友二字。 “她从远处两界交汇而来,年前发生过一件事,让所有人警惕,如今却有一个毫发无损从那地方出来的人。”离壹紧靠着玄凌坐下,坐姿有独属剑修的潇洒。 玄凌蹙眉道:“两界交汇连接魔界入口,千年前玄清老祖以那里一整片森林封之。” “多年一直相安无事,却不想森林受两界精华,生了灵智,又因祖师的阵法不得自由,自然有怨气。”离壹道。 “所以在主物质界面十年一次混乱中,借助异世魂魄,逃了出去。” “正如曾经星象法师就预言的那样。” 玄凌认真思索,道:“自然生灵,天性好玩,这样做无可厚非,那这么说的话,师尊是怀疑她就是那个异世灵魂?” 离壹半边脸被斜阳照的通红,染上了暖色,使她的声音就像加了柔光特效一样:“傻徒弟,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敲了下玄凌的脑门,颇有些假装严厉的感觉:“你呀一看就是上课没好好听夫子讲课吧。” 玄凌有些心虚的捂住额头,吐了吐舌头:“那道德经弟子规有什么好听的,倒不如唱点催眠曲更实在。” 离壹摇了摇头,也不计较她的出言不逊:“自然生灵带着玄清祖师的气息,要让人带它出去必然是和那人形同一人,少不了一个契约,生死契。” “祖师的气息太具侵略性,你与她相处那么久都没染上,自然不会是她。” 周洲听着听着莫名心虚:还好我很快就斩断了和清欢的灵力联系。 不然就掉马了。 玄凌立刻举手提问:“那她为什么会安全地从两界交汇这样九死一生的地方出来。” 离壹暗叹了一声:急性子,一点都不像她的长辈。 “你不是也说了吗,她精通诡术,自然有什么完美隐藏身形的方法,虽说能逃过两界交汇有些不可思议,但无可厚非啊。”不过这么一看,还真有了师徒之间的影子。 周洲立刻问了句:诡术是啥? 书屋:诡术,包罗万象,阴诡之术。 周洲啼笑非凡:这不就是阴人使得吗?嘿呦,我什么时候阴过人,老子打架都是正面刚! 玄凌一脸严肃:“据弟子所知,诡术极难入门,想要学有所成更是难上青天,更何况是躲过两界交汇的程度。” 她格外认真加认真:“这样的人,怎么也不该籍籍无名才对。” 周洲脸上心中玩味的感觉,渐渐消失,渐渐消失…… 周洲【掀桌】:你就这么信了? 周洲可委屈死了:我是那种人吗?我怎么可能阴人呢?我这么光明正大大大方方…… 还有我见你的时候是肉搏系的吧。 如果玄凌听见,可能会用现在这种认真再认真的表情回他“你是的”。 如果潘惊莲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能会一边骂他周洲老贼,一边感动到哭死,哭的时候还要以手锤地以头抢地,感慨终于有除了他的人发现周洲的真实面目了。 周洲就是个老阴比! 周洲:“……” 我没有,我不是,我冤枉! “可唯一一个能将诡术练到如此出神入化的程度的,只有一个人。” “嗯哼。”离壹口中意味不明。 玄凌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很难看。 听得周洲特想掐着她的脖子大吼:你这个男人婆你冤枉人! 周洲看她这脸色就知道出事儿了,那个被怀疑是他的货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可能还是混世大魔王那种级别。 周洲抓狂:你丫也信的太干脆了吧,不能怀疑一下? 两个毫无关联的人你们都能扯在一起,你们到底有什么是不能脑补出来的? 我没有,我不是,我冤枉! 那人绝对不是我! 那人真不可能是她,她那会儿估计还没出生呢! 连受·精·卵都不可能存在的那种! 周洲看戏的心情彻底没了,吃别人的瓜吃的挺爽,但不代表他愿意看别人吃自己的瓜。 还特么摘错了瓜蒂! 周洲憋气的不行,正好这时候艾德里安身边没人了。 周洲读神行条,愤愤瞪了这俩“傻师徒”一眼:劳资不陪你们玩了! 哼! 白雪皑皑,干净得纯澈的颜色。 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雪。 离壹渐渐直起身,瞭望远处不知明的地方:可能…… ……是因为它总能完美的覆盖所有肮脏。 离壹漫步踏下,没有回头,黑发渐渐染上了银白色,玄凌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再一眨眼,那白已经蔓延到了发中,还在不停蔓延:“师尊……”她突然有些心惊。 她的师尊却没有如她愿回答,反而对她说:“从明天开始,别在思过崖了。” 玄凌呼吸乱了一瞬,她的心很慌,却不知道为什么慌,总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事。 “师尊?” “回去吧。”离壹说。 别再问了。 该让你知道的你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玄凌单膝跪下,一如当年拜入离壹门下,忠诚而柔顺:“弟子遵命。” 不该知道的,我就不知道。 魔界大概是所有位面里环境最不友好的了。 幼小的魔种落地在紫黑色的土壤上,睁开眼便学会了杀戮。 他们的太阳不使万物生发,魔物会在具有腐蚀性的阳光下灰飞烟灭。 腥红的月散发异样的寒冷,每一出现便惹得无家可归之徒拼命闪躲。 倒霉一些的会变为冰雕,再在下一次朝阳初生时化为糜粉。 艾德里安已经在这里生活了第一百天了。 时间不长,却几乎将他折磨得头疼极了。 他再也没有赞赏过太阳和月亮,也不再幻想它们的上面会不会真的有阿波罗或者嫦娥。 或许有,但绝不是游吟诗人传唱中的伟大化身。 他很久没再擦过他的木灮了。 他久违的感到一丝疲惫。 这是他从很久很久以前都没有过的感受。 他几乎是强撑着一股气在和魔族周旋,强撑着一股气去修炼,强撑着,强逼自己去看,去听,去记下魔族暴露出所有的弱点和困难。 再到夜深人静之时慢慢与曾经的神魔大战魔族败因结合。 这一天几乎没什么线索,他混到了魅魔议事大厅,都是陈年旧事,甚至连魅魔尊上斯菲特丽特都没出现,无趣无味。 艾德里安倦怠打了个呵欠,呼吸渐沉,慢慢,慢慢,进入了睡眠。 …… 他可能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独自站在荒无人烟的小岛上, 四下是永无止境的沧海。 面前有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声音出奇的沉悦,像某种乐器。 他问:“这是哪里?” 艾德里安不知道,但他几乎脱口而出,没有半点犹豫,仿佛这事刻在他脑子里了。 “我说:‘这是地狱。’” 艾德里安从梦中醒来,意味不明的说了这句话,他面无表情地将目光停在虚空某一地方,显出冷静得可怕。 在那里,有一个黑袍男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宽大的帽檐一直遮掩到眼睛以下,以艾德里安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紧抿的薄唇。 男人轻声问道:“你刚刚,看见什么了吗?”声音沉悦好听,就像某种乐器。 艾德里安猛然惊醒,目光重新汇聚:“周……洲!”前一个字朦朦胧胧,后一个字猛然惊恐。 周洲绕过窗户,静静的站在外围:“嗯。” 艾德里安从床上爬起来,连鞋都没穿就快步到了窗前,伸手拉过周洲的胳膊将他拉进来。 然后在周洲疑然的目光中,焦急地问:“你怎么来了?这可是魔界大本营,你真是找死吗?” 周洲微垂下眸,睫毛在眼睛下方雪白的肌肤上投下阴影:“那你呢?”他反问:“你一个游吟诗人,为什么要来这里?” 艾德里安几乎焦头烂额:“哎呀你管我干什么?你以前不是很烦我吗?我干什么和你有关吗?我就是死了……”艾德里安忽然顿住,他看见眼前人眼睫忽然颤抖起来。 他硬是没把那句“我就是死了你不就正好不用受契约束缚了吗”说出来。 他颓然的叹了口气,肩膀耷拉下来,他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应该很丑,像个落魄人,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也不太想在这个人面前装得和白天一样精神。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艾德里安问,他许久没等到回答。 “我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没什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梦吧,现在都忘得干净了,零碎的画面也不记得多少。 周洲坐在他旁边,点了点头。 空气中静默了良久,艾德里安心里很乱,不敢看他。 他害怕看到类似关心的情绪,他有些想哭,如果这个人真的表现出真实的关心,他真的可能会哭出来,然后把这些日子的事情就像诉苦一样,倒豆子一样和眼前这个人说出来。 他害怕自己会更喜欢他,即使心中明白觉得这本就是不该存在的事情。 他自觉不应该陷得更深。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人忽然叹了口气,像是无奈极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也要这么做……” “但人的一生总有那么几个即使知道九死一生也不得不做的事,以我的立场来说,我没资格去劝说你放弃。”那人半阖着眼,狭长的眼睛又一次幽深起来,如他们第一次见面,难以看出任何情绪。 艾德里安想问他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事?但声音刚出口却已哽咽。 艾德里安忍了很久,却就在他站起身的瞬间突然哭了出来。 他死捂着嘴,哭的泣不成声。 一边觉得自己丢人,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哭,一边忍不住的流眼泪。 周洲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淡然:“不过我希望你知道……” 没有问他为什么哭?没有关心的说这说那。 就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目光都避开了他的脸。 真的给他留足了面子。艾德里安一边哭,一边自嘲。 然后他就像刚开始出现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毫无声势,平平淡淡,就像他这个人,世俗一切都被远离。 他的话语还是清晰传进了他的耳里。 “……没有人能逼我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我最亲的人也不行。” 艾德里安坐在床上愣了好久,这才想起,他是在说平等契约。 他在反驳艾德里安。 那个平等契约是他为他缔结的,不存在任何迫不得已。 他当时救艾德里安并不是因为他的姐姐,那位魅魔女士。 或许应该说不全是。 他在向他解释,他真的将自己当朋友。 是吗? 第四十章 这是地狱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第四十章 。 作者有话说: 早知道我就不上架了,都怪我这手欠,强迫症,看这还剩一个步骤没做看的心焦。结果现在看章节参差不齐的各种重复发不重复发的看的更心烦,我现在都不忍心看我的章节列表。 。 。 离壹的声音一直很轻,和她这个人一样,清淡平静,气质冲淡了她五官带来的凉薄,使她即使处在风雪中,也仍不似凡尘中人,她就像那悠悠煮一壶热酒的隐士。 那点情绪随着话语渐渐消散在风中,转眼间她又恢复了那仙姿飘渺。 周洲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她甚至在刚刚开了视角给生灵。 反而无人应答或解释,只有亭长的情绪在一瞬间的波动,转眼消逝。 周洲相信自己的感受,从而确信:亭长该认识她。 看玄凌的样子似乎还想问些什么,但却被离壹打断。 她显然不想谈这件事,反而说起了别的。 “其实我也知道,那鬼女不是周家的小姐。” “周家小姐当年确实化为厉魂,伤了不少人性命,却没有吃人那样夸张,约是被有心人这样传,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玄凌本心不甘情不愿,但听她讲的是这事,便也耐下心来 她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打断道:“师尊为何知道的这样多?” 离壹没在意她的打断,她对玄凌总有种包容在内:“本座当年亲手超度的她,自然知道。” “说起来你好友的身份,也不算正派啊。”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带了些调侃,尤其是好友二字。 “她从远处两界交汇而来,年前发生过一件事,让所有人警惕,如今却有一个毫发无损从那地方出来的人。”离壹紧靠着玄凌坐下,坐姿有独属剑修的潇洒。 玄凌蹙眉道:“两界交汇连接魔界入口,千年前玄清老祖以那里一整片森林封之。” “多年一直相安无事,却不想森林受两界精华,生了灵智,又因祖师的阵法不得自由,自然有怨气。”离壹道。 “所以在主物质界面十年一次混乱中,借助异世魂魄,逃了出去。” “正如曾经星象法师就预言的那样。” 玄凌认真思索,道:“自然生灵,天性好玩,这样做无可厚非,那这么说的话,师尊是怀疑她就是那个异世灵魂?” 离壹半边脸被斜阳照的通红,染上了暖色,使她的声音就像加了柔光特效一样:“傻徒弟,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敲了下玄凌的脑门,颇有些假装严厉的感觉:“你呀一看就是上课没好好听夫子讲课吧。” 玄凌有些心虚的捂住额头,吐了吐舌头:“那道德经弟子规有什么好听的,倒不如唱点催眠曲更实在。” 离壹摇了摇头,也不计较她的出言不逊:“自然生灵带着玄清祖师的气息,要让人带它出去必然是和那人形同一人,少不了一个契约,生死契。” “祖师的气息太具侵略性,你与她相处那么久都没染上,自然不会是她。” 周洲听着听着莫名心虚:还好我很快就斩断了和清欢的灵力联系。 不然就掉马了。 玄凌立刻举手提问:“那她为什么会安全地从两界交汇这样九死一生的地方出来。” 离壹暗叹了一声:急性子,一点都不像她的长辈。 “你不是也说了吗,她精通诡术,自然有什么完美隐藏身形的方法,虽说能逃过两界交汇有些不可思议,但无可厚非啊。”不过这么一看,还真有了师徒之间的影子。 周洲立刻问了句:诡术是啥? 书屋:诡术,包罗万象,阴诡之术。 周洲啼笑非凡:这不就是阴人使得吗?嘿呦,我什么时候阴过人,老子打架都是正面刚! 玄凌一脸严肃:“据弟子所知,诡术极难入门,想要学有所成更是难上青天,更何况是躲过两界交汇的程度。” 她格外认真加认真:“这样的人,怎么也不该籍籍无名才对。” 周洲脸上心中玩味的感觉,渐渐消失,渐渐消失…… 周洲【掀桌】:你就这么信了? 周洲可委屈死了:我是那种人吗?我怎么可能阴人呢?我这么光明正大大大方方…… 还有我见你的时候是肉搏系的吧。 如果玄凌听见,可能会用现在这种认真再认真的表情回他“你是的”。 如果潘惊莲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能会一边骂他周洲老贼,一边感动到哭死,哭的时候还要以手锤地以头抢地,感慨终于有除了他的人发现周洲的真实面目了。 周洲就是个老阴比! 周洲:“……” 我没有,我不是,我冤枉! “可唯一一个能将诡术练到如此出神入化的程度的,只有一个人。” “嗯哼。”离壹口中意味不明。 玄凌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很难看。 听得周洲特想掐着她的脖子大吼:你这个男人婆你冤枉人! 周洲看她这脸色就知道出事儿了,那个被怀疑是他的货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可能还是混世大魔王那种级别。 周洲抓狂:你丫也信的太干脆了吧,不能怀疑一下? 两个毫无关联的人你们都能扯在一起,你们到底有什么是不能脑补出来的? 我没有,我不是,我冤枉! 那人绝对不是我! 那人真不可能是她,她那会儿估计还没出生呢! 连受·精·卵都不可能存在的那种! 周洲看戏的心情彻底没了,吃别人的瓜吃的挺爽,但不代表他愿意看别人吃自己的瓜。 还特么摘错了瓜蒂! 周洲憋气的不行,正好这时候艾德里安身边没人了。 周洲读神行条,愤愤瞪了这俩“傻师徒”一眼:劳资不陪你们玩了! 哼! 白雪皑皑,干净得纯澈的颜色。 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雪。 离壹渐渐直起身,瞭望远处不知明的地方:可能…… ……是因为它总能完美的覆盖所有肮脏。 离壹漫步踏下,没有回头,黑发渐渐染上了银白色,玄凌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再一眨眼,那白已经蔓延到了发中,还在不停蔓延:“师尊……”她突然有些心惊。 她的师尊却没有如她愿回答,反而对她说:“从明天开始,别在思过崖了。” 玄凌呼吸乱了一瞬,她的心很慌,却不知道为什么慌,总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事。 “师尊?” “回去吧。”离壹说。 别再问了。 该让你知道的你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玄凌单膝跪下,一如当年拜入离壹门下,忠诚而柔顺:“弟子遵命。” 不该知道的,我就不知道。 魔界大概是所有位面里环境最不友好的了。 幼小的魔种落地在紫黑色的土壤上,睁开眼便学会了杀戮。 他们的太阳不使万物生发,魔物会在具有腐蚀性的阳光下灰飞烟灭。 腥红的月散发异样的寒冷,每一出现便惹得无家可归之徒拼命闪躲。 倒霉一些的会变为冰雕,再在下一次朝阳初生时化为糜粉。 艾德里安已经在这里生活了第一百天了。 时间不长,却几乎将他折磨得头疼极了。 他再也没有赞赏过太阳和月亮,也不再幻想它们的上面会不会真的有阿波罗或者嫦娥。 或许有,但绝不是游吟诗人传唱中的伟大化身。 他很久没再擦过他的木灮了。 他久违的感到一丝疲惫。 这是他从很久很久以前都没有过的感受。 他几乎是强撑着一股气在和魔族周旋,强撑着一股气去修炼,强撑着,强逼自己去看,去听,去记下魔族暴露出所有的弱点和困难。 再到夜深人静之时慢慢与曾经的神魔大战魔族败因结合。 这一天几乎没什么线索,他混到了魅魔议事大厅,都是陈年旧事,甚至连魅魔尊上斯菲特丽特都没出现,无趣无味。 艾德里安倦怠打了个呵欠,呼吸渐沉,慢慢,慢慢,进入了睡眠。 …… 他可能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独自站在荒无人烟的小岛上, 四下是永无止境的沧海。 面前有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声音出奇的沉悦,像某种乐器。 他问:“这是哪里?” 艾德里安不知道,但他几乎脱口而出,没有半点犹豫,仿佛这事刻在他脑子里了。 “我说:‘这是地狱。’” 艾德里安从梦中醒来,意味不明的说了这句话,他面无表情地将目光停在虚空某一地方,显出冷静得可怕。 在那里,有一个黑袍男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宽大的帽檐一直遮掩到眼睛以下,以艾德里安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紧抿的薄唇。 男人轻声问道:“你刚刚,看见什么了吗?”声音沉悦好听,就像某种乐器。 艾德里安猛然惊醒,目光重新汇聚:“周……洲!”前一个字朦朦胧胧,后一个字猛然惊恐。 周洲绕过窗户,静静的站在外围:“嗯。” 艾德里安从床上爬起来,连鞋都没穿就快步到了窗前,伸手拉过周洲的胳膊将他拉进来。 然后在周洲疑然的目光中,焦急地问:“你怎么来了?这可是魔界大本营,你真是找死吗?” 周洲微垂下眸,睫毛在眼睛下方雪白的肌肤上投下阴影:“那你呢?”他反问:“你一个游吟诗人,为什么要来这里?” 艾德里安几乎焦头烂额:“哎呀你管我干什么?你以前不是很烦我吗?我干什么和你有关吗?我就是死了……”艾德里安忽然顿住,他看见眼前人眼睫忽然颤抖起来。 他硬是没把那句“我就是死了你不就正好不用受契约束缚了吗”说出来。 他颓然的叹了口气,肩膀耷拉下来,他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应该很丑,像个落魄人,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也不太想在这个人面前装得和白天一样精神。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艾德里安问,他许久没等到回答。 “我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没什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梦吧,现在都忘得干净了,零碎的画面也不记得多少。 周洲坐在他旁边,点了点头。 空气中静默了良久,艾德里安心里很乱,不敢看他。 他害怕看到类似关心的情绪,他有些想哭,如果这个人真的表现出真实的关心,他真的可能会哭出来,然后把这些日子的事情就像诉苦一样,倒豆子一样和眼前这个人说出来。 他害怕自己会更喜欢他,即使心中明白觉得这本就是不该存在的事情。 他自觉不应该陷得更深。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人忽然叹了口气,像是无奈极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也要这么做……” “但人的一生总有那么几个即使知道九死一生也不得不做的事,以我的立场来说,我没资格去劝说你放弃。”那人半阖着眼,狭长的眼睛又一次幽深起来,如他们第一次见面,难以看出任何情绪。 艾德里安想问他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事?但声音刚出口却已哽咽。 艾德里安忍了很久,却就在他站起身的瞬间突然哭了出来。 他死捂着嘴,哭的泣不成声。 一边觉得自己丢人,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哭,一边忍不住的流眼泪。 周洲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淡然:“不过我希望你知道……” 没有问他为什么哭?没有关心的说这说那。 就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目光都避开了他的脸。 真的给他留足了面子。艾德里安一边哭,一边自嘲。 然后他就像刚开始出现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毫无声势,平平淡淡,就像他这个人,世俗一切都被远离。 他的话语还是清晰传进了他的耳里。 “……没有人能逼我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我最亲的人也不行。” 艾德里安坐在床上愣了好久,这才想起,他是在说平等契约。 他在反驳艾德里安。 那个平等契约是他为他缔结的,不存在任何迫不得已。 他当时救艾德里安并不是因为他的姐姐,那位魅魔女士。 或许应该说不全是。 他在向他解释,他真的将自己当朋友。 但是,他真的值得吗? 。 。 。 。 。 作者有话说: 难得中元节,不浪一下都不是猫了。 第四十一章 不得不做的事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四十一 周洲去找了艾德里安,虽然已经做好了他这几个月可能过得不好的准备,但再见面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这面无表情跟他说这是地狱的高冷范儿真的是以前那个逗比吗? 周洲和他说话说得那叫一个心力交瘁,一度懒得管他。 尤其是在他说完:“你管我干什么?”之后。 真心气着了。 但后来想想,自己会担心他,他又何尝不会担心自己,估计就是觉得一个身娇体软的法师来魔界简直找死吧。 原来他知道自己烦他……真有点儿自知之明emmmm…… 虽然没有问他来到魔界的原因,但也确定了他确实不想走,也不会走。 那就够了。周洲揉皱了眉头:朋友一场,留点儿隐私,他不愿意告诉他,那自己又何必揭人家伤疤? 周洲想了又想,最终还是给艾德里安留了个保命的手段。 给他逆天功法是不可能的了,他自己都没有。 他要是有的话就直接上升龙傲天模式了,开后·宫收小弟走升级流,还用得着在这儿磨磨唧唧浪费时间。 周洲在系统商城找了很久,最终看中了一个朴实不奢华的实用性商品。 这个商品的名字也很十分的简单明了:【保护罩】 挺好挺好。周洲乐呵呵。 作用是:在主人处于生命危险时自动弹开。 周洲点击购买:这个最好用,最保命,最…… 最……便宜…… 周洲贫瘠的现在就只能买得起这么个不超过一千的玩意儿。 【叮——支付成功】 【为商之道:5】 他可牺牲大发了!周洲心里想着艾德里安看见他的时候“嫌弃”的小眼神儿。 周洲保持那个苦大仇深表情良久,又泄气的翻了个白眼。 艾德里安自己对魔族恨意一看就不是装的,让他留在魔族还算不错。 毕竟魔族的目的是吞并主物质界面,他还有个任务是拯救主物质界面呢。 另一个是找出当年神魔大战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艾德里安还算战友呢!虽说艾德里安那个逗比估计也干不了什么,但能给他们添添堵也不错。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 算了不努力了。 主物质界面这不是挺好的吗? 我的作用是啥? 估计是在魔族侵略的时候,在后边阴人吧…… 说了半天居然真的是阴人!不不不,我要当大将,我可是光明正大的正经人儿,我怎么能阴人呢? 思维习惯性跑偏的周洲终于热血沸腾的决定了: 他要去主物质界面,混到高层!当将军,打外贼! 周洲于是雄勃勃气昂昂的打开面板,准备神行。 周洲:“……” 周洲:“我好穷啊……” 现在去收集愿力貌似已经迟了,弄也弄不出多少来。 倒不如…… 周洲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惊讶,毕竟他都快忘了这回事,突然有一天就从脑海中冒出来了。 冒出来就冒出来吧,说明有缘嘛。 自己店面都做好那么久了也没用处,这不,快变成亭长专门实验室了,顺便潘金莲那货拐·卖小萝莉玛娜一起玩的也挺嗨。 周洲心说不能这样,本来格局就是按照店面的格局做的,它要发挥它的真实用途! 于是周洲久违的又一次想起了做那半途夭折的生意。 再一次神行时他将地点定在了华厦,一个无人区。 到地儿了再去找业务。周洲这么想着,眼前光芒一闪,又是一片白色。 为什么是又呢?大概刚开始得到神行千里用的时候也是一片白。 这个大陆的人那么喜欢白吗? 怎么哪都是白的?周洲有点心慌,主要是上次两界交汇的印象太深,那会儿他还是个小白…… 小白……和现在一样弱。 现在他可怂可怂了,就害怕突如其来一阵冷风吹得他皮开肉绽…… 周洲挺直身板手拢在袖子里,准备随时随地放个大招结个防御。 这里,应该不是两界交汇。 他在神行前特地避开了两界交汇很远的地方,定位华厦。 那么华厦到底哪比较白呢?难不成这才刚深秋就下雪了? 周洲为自己的想法抽了抽嘴角,雪的质感明显和眼前不同好吗? 这片白色空间很空旷,什么都没有,白得连一点纹路接缝都看不出来。 一般造房子都会有接缝的,地板砖嘛。 周洲试探的碰了一下“墙壁”,从他的手指触碰出,一点光点出现,紧接着水波一样往外扩散,整个空间从他手指的地方开始发光,逐渐显露出阵法一样的细纹。 身后传来声音,带着感慨和恭敬: “真的是您。” …… 玄凌早晨起床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师尊的身影,她以为她是出去了,便没有在意。 离壹走之前也布置好了很多,短时间没有让人发现的可能。 她最后去看了看她的心上人,见他安安静静的洒扫门前落叶,一派清风朗月,仿佛一切苦难都与他无关。 离壹有些安心。 最开始她喜欢上他,大概就是他的这种气质。 安静平和,对什么人什么事都能轻轻笑开,淡淡撇下,即使是对她。 离壹看着看着,只觉岁月静好,也对自己想要做的事产生了一点信心。 如果她能平安归来,那就对他表白心意吧。 大成的修为,剑仙的位置,没什么是不可以丢弃的。 无情道她终究修不下去了。 她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他,转身离去。 本静静洒扫的人若有所感回头看,在那里,一颗枫树下落叶填满土壤,他皱了皱眉头,嘲笑自己真是最近修炼太晚了产生幻觉了。 他提起扫帚过去将落叶扫走,澄澈的眸子多了几分灰暗。 那么个没心的女人,这时候应该还高高在上做她的剑仙,来看自己做什么。 …… 其实这时候周洲心里是懵逼的,尽管对面那人一脸“你大概早有预料吧”的恶心表情。 我有预料什么,我知道什么? 你别搞得就跟我什么都清楚好不好?你这样我真的压力很大啊! 周洲说真的,自从有了魅魔属性以后就特别暴躁,随时随地想打人的那种。 尊老爱幼是品行,尊老爱幼,不能暴躁,不能爆粗,冷静冷静…… “您在想什么?”老人为他沏了一壶茶,笑道。 周洲连手都没伸出去:“老先生,我觉得您大概认错人了。” 老人连表情都没变,手中动作也不停,他在两个茶杯中倒上十分之七的茶水后,摇了摇头:“您不想再帮我们了吗?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肯承认了。” 周洲:“……” 周洲:忍无可忍!憋屈死我了,你这固执的死老头!不瞧瞧我现在才几岁,你说的那个人明显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吧? 周洲现在很暴躁,特别暴躁,但他还不能大喊,这样总有点做贼心虚的风险,万一他对这固执的老先生大声说:“我真特么不是!我连你说的人都不认识是谁”!不仅他一个年轻人骂人家老人家心里过不去那道坎,还怕这老头被他吼得心脏病复发了…… 啊啊啊啊好烦啊!! 老人捧着茶杯,苍老的眉眼被渺渺雾气遮住,看不真切:“还是,您对我们的失望了?”他的声音像拉风箱一样嘶哑,却在最后一个字时变成清朗的年轻声音。 待雾气散去,满面皱纹的老人赫然消失,眼前只剩了一个唇红齿白面带微笑的男人。 “您为什么不说话呢?”他问,那个黑袍的人从进来开始便一直沉默,嘴唇紧紧地抿着,一副又硬又臭的石头模样。 和以前简直没什么两样。 周洲还不知道自己被别人比作了厕所坑里的石头,如果他知道了即使再懵再惊悚也一定要把这个返老还童的沙雕给人道毁灭。 但他本来就没有读心术,“老头”又装的一副温和有礼。 周洲难得见识了这玄幻世界到底有多神奇。 要不是亲眼见证,周洲绝对不会把眼前这个狐狸脸的男人和那个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的老人联系在一起。 所以这就是岁月是把杀猪刀的完美诠释吗? 周洲冷静下来后突然有些心烦:“你们前两天不还传言我是周家的可怜小姐吗?怎么,这才过去几天?就又换人了?”这是坚定把他和别人联系在一起吗? 但这些人家造的虐和他有什么关系? 那个最开始调查他的人现在还在生灵森林某处萝卜蹲呢。 “您真的很厉害。”对面那人突然感慨道。 周洲:等会等会,怎么又扯上我了? 我知道我很厉害,但这事又和我厉害有什么关系? “我本以为她会让您有所波澜,没想到即使这样,您都找不到任何破绽。” 周洲:波澜什么?我应该因为周家的事不开心? 周家的事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世界上姓周的人多了,难道我每个都要当自己亲戚一样吗? 周洲听着听着突然明白了:卧槽!原来我被认为成鬼女都是你搞的鬼! 那是不是他再不承认这人还能弄出个李家小姐,赵家小姐,钱家小姐……争取把百家姓全了? 周洲心里想这不变态吗? 行了你说什么是什么,你年长你有理行了吧。 你愿意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 我真是怕了你了可以不? 对面的人唇角溢出一丝苦笑:“我知道我们没有资格去要求您再为我们做什么……” 周洲已经用看神经病的眼光看待这人了 男人感到从脊椎骨升起的一丝凉意,仿佛被什么冷血动物盯上的感觉,他心觉这才是正常表现吧。 他咽了咽喉咙,却还是要说下去:“但我身为白塔领导者,我仍然诚挚的请求您。” “帮帮我们吧。”将姿态放到了最低,他有些害怕,却又没那么害怕。 本来这次将这位大人引出来,他就已经做好了死的觉悟。 不,或许他当年就该死了,苟延残喘到了今天,如果能终结到他的手里,能不能抵过? 周洲抬头听他继续说下去,他此时才像一个真正的老人,疲惫不堪,广袖青袍以及年轻的面容都遮不住的沧桑。 “主物质界面在很早以前被您修复,此时已到了又一次的危机。” “我曾不止一次奢求过你还活着,这样我们……” “就不用那样难。” 他深深喘了口气,显出一丝痛苦:“您出现了半年了,却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我想我已经知道了您的意思。” 他这句话将周洲想脱口而出的问题堵得不上不下,憋屈的不行。 周洲叹了口气,一边想着MDZZ,一边读神行条,听不下去了。 这人不会是老年更年期吧,或者脑血栓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神经病? 额……脑血栓好像不会是这种表现吧…… 真乱。 周洲在神行条读完时漫不经心的想。 【嗡——】 男人仍旧坐在座子上,保持着捧茶杯的动作不说话,他低着头,头发从根部渐渐变白,手中的茶杯化为光点渐渐消失,再然后是桌子,椅子,茶壶…… 他挥手将它们按进墙壁中,雪白的墙面上,黑色的花纹一闪而逝。 又成了老人的他跌坐在地上,慢慢,颤颤巍巍跪起来,对着周洲离去的方向,磕了一个响头。 。 。 。 。 作者有话说: 为什么命名为“不得不做的事”呢? 我总觉得这个名字比较符合这个章节吧。 离壹心中有一件不得不做的事,老人即使身为领·袖同样不能随心所欲。 算起来只有我的女主比较自由,但还是要去因为他人的意愿拯救主物质界面,【虽然她觉得自己这条咸鱼什么都干不了吧】 我可真算是亲生的了。 第四十二章 暗巷食人花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四十二 没找到落脚点的周洲忧愁的撑着下巴。 他狠狠甩起藤条在地上抽了一下:都怪那个奇怪的人,硬要说他是那什么什么人。 害得他现在都不知道要不要出去做生意了。 总感觉现在出去有生命危险,还有被侵犯名誉权的风险。 为什么在安西亚的时候挺安全的,一到了华厦就这么多怪事儿? 这地方和他风水不和吗?周洲心里纠结得不行。 华厦地方超级有感觉,就是那种华夏古风的感觉。他可想去了。 安西亚那纯纯的文艺复兴之前……不对,应该更早。 那是工商业发展之前农奴制还兴盛的时候那种感觉。 落后落后落后,连古欧洲那种类似建筑都没有,只有原始地穴式建筑…… 周洲痛苦的抱住自己的脑袋:天哪,我果然不是主角! 人家主角都可以往过得不好的地方走,拯救世界什么的,我怎么就净想着享受呢!? 他将他的想法说给了生灵森林里的熟人听。 清欢听得一脸怪异,他对着周洲这张冰山脸看了又看:“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呢?” 周洲:“怎么奇怪了?” 清欢痛心疾首的想:这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想法这么……这么幼稚呢?这都不是没常识惹得祸了,简直是浪费了这张好脸。 怎么奇怪呢?如果清欢去过二十一世纪,那他一定会找出另一句更适合的话说出来: 少年你中二病晚期何弃疗? 可惜他从刚诞生就待在一片树林子里,语言贫瘠,张口结舌了半天,最终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壮汉终于抬起萝卜蹲的大脑袋,他或许稍微无语了一会儿,说得有点儿难以启齿:“要我说……别人怎么着关你什么事,他们那穷又不是一个两个一年两年,政策不改变你去帮他们也没用啊,我们华厦多好啊……再说了……”壮汉声音变小:“你一个鬼女,操心那么多干嘛?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吗?” 周洲:“……” 周洲:“你刚才在干什么?” “啊?嗯……” 壮汉慌乱了一会儿,又镇定下来,他觉得自己那么小的声音肯定没人听见 “呃……小,小声比比。” 周洲默默甩起一藤蔓:“我劝你别这么做。”他将壮汉抽飞,在他自由飞翔之前温柔的言道:“因为这儿的人听力都很好,我最好。” 壮汉:“嗷呜——” 亭长:“……” 亭长依旧冷漠:“安西亚这么穷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合该为了自己曾经的错误付出代价。”他摇晃着指尖细细长长的试管,墨绿色的液体显出粘稠的质感,亭长的神色冷静得可怕。 周洲被这么一说心里放开了很多:是啊,我又不是主角也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人,大学学的还是金融不是政治,他们那边穷得一笔关我一毛钱关系? 虽然华厦烂事太多,但耐不住人家有钱啊! 周洲最近看上了一个商品,叫【幻形术】 注解是:拥有此术者可千变万化。 挺简洁,但还正好是他需要的。 周洲觉得那个老神经这么确定这么固执,可能就是因为自己的脸和别人重了,老神经口中说的那个一听就超级厉害的人,厉害的人一般都超级能惹麻烦。 买了以后虽说不能用自己的脸但大概会少很多麻烦。 但是…… “哎呀好烦啊!”周洲烦躁的扯了扯长头发:“我的脸已经这么大众了吗?” 不是他自夸,他自认为自己的脸虽然不算一眼就看得让人惊艳的美貌,但至少他至今还没遇到过和他撞脸的妹子呢! 周洲抬起被抓得乱糟糟的头看自己的“账户余额”,心里更痛苦了。 他认命的站起身:看来还是要赚钱。 …… 昏暗的小巷,老鼠蟑螂走动的声音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有轻轻的脚步渐渐蔓延。 “嗒、嗒、嗒、嗒……” 暗沉中一个丰腴女人的身影逐渐显现。 她身着水红纱裙,一只手提着酒馆里穿的高底皮靴,一个好好的步子走出来偏要扭个三扭。 女人眼波迷离,还沾着酒液的红唇轻轻阖动,粉嫩小舌蜿蜒出淫·糜的小调。 这样的暗巷,这样的美人,本该是罪人恶徒的盛大晚宴。 她似乎没有一丝畏缩,即使在看见一个奇怪的男人从空中凭空出现。 周洲自从有了做生意这个功能以后,那柄奇怪的刀就总能给他一些奇怪的能力。 比如这个女人。 她看上去自由散漫,让所有男人为之倾狂。 但没想到她给周洲的感觉却是最强烈的。 执念。 周洲现在拿着这把刀心情很复杂: 执念探测器? 好鸡肋的功能啊…… 他照例说台词。 “女士,您有什么愿望?” 女人随手丢了鞋子,可能喝的醉了,站不直了,她侧身靠在一块墙壁上,懒洋洋的:“什么,什么愿望?” 周洲耐心解释:“您的执念。”他对着好看的女孩总是不自觉的心软,即使是这么一个酒鬼。 女人咧开红唇,露出洁白的牙齿,呼出的气息可能还带着浓重酒气,她摇摇晃晃的朝他走来:“你谁啊?” 周洲正站在地面上,措不及防被抓了个正着,他忍不住的直皱眉,下一刻却被女子的动作惊得差点没崩掉。 女人涂着红指甲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一双狐狸招子仿佛蒙上了水雾:“我的愿望?哈哈哈……我瞧,你这小脸蛋长得不错,不如和姐姐回家,来一次?” 周洲:“……” 周洲心中卧槽卧槽的,退后半步惊恐道:“你冷静啊!” 被他推开的女子笑容更加灿烂,红色纱裙包裹的身体软若无骨,她再次趴在他身上,更加肆无忌惮,手指都在他胸前转着圈圈。 周洲这法师的身体可能真的加了虚弱Debuff,他撑不住女人,身体被压的向后退,觉得胸口被两团沉重的肉压得憋得慌。 周洲忧愁的将女子又歪七扭八将要倒下的身体正回来:“……”这是喝得有多醉啊,对着随便一个男人就上去抱。 还好是遇到他,要是遇到别的男人,以这妹子的,呃……好身材,估计就危险了。 这次的生意可能又做不了了。周洲觉得自己真是命苦。 再又一次抓住她女人乱摸的手之后,周洲忍无可忍的叹了口气:“我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就这么不知道保护自己呢?” 周洲认真看了女人好久,最终还是觉得自己不该就这么让她一个人留在这儿,一个漂亮的酒鬼独自在外实在不安全。 他认命的问她:“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女人贱兮兮(在周洲眼里)笑着:“家?我哪有家啊?房子倒有一个,小帅哥想去我房里做?其实我也不介意在外边的……” 周洲脸瞬间黑了,他甚至想绝对不能丢下她,把这女人放在乞丐窝里,看她还做不做? 然后就见女人脸色一整:“暗街七百六十号九间。”脸色变幻快得周洲以为她听到他在想什么了。 “我送你回家。”周洲将女人不安分的手禁锢住,真是倒霉,没赚到票子反而浪费时间送一个喝得烂醉的酒鬼回家。 话虽这么说,周洲不管女人怎么烦也并没有丢下她。 大家都是女人,当然都知道半夜时分不回家有多危险。 然后他就发现他的刀亮了。 这是交易的信号。 周洲:“……” 为什么这个刀每次都是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出现? 周洲可能因祸得福吧……他是这么觉着的,送妹子回家能要多少报酬,估计【为商之道】也给的少。 他将人安全送达,看着她趴在门前嘀嘀咕咕的找着钥匙,他站在原地目送她进门,便很快离开了。 报酬嘛……路上从美女头发揪下来的几根黑长直算不算?【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每次做生意都是这样,自己吃亏没什么,别人要是吃亏了那个刀会让周洲知道什么叫封蓝】 法师嘛,没蓝基本就废了,每次只要交易有什么问题周洲都会从手指开始感到一丝凉意,然后他法术就不能用了…… —— 契约人——周洲 能力:与生灵共享修为与长生;拥有元素传奇法师能力;拥有精灵血统;与上古圣精灵契约,拥有游吟诗人能力。 好友定位——千里情谊一线牵,可知道好友的具体位置,朋友你还等什么,去找小伙伴们聊天打屁吧。 神行千里——可自由到达所有想去的地方,附赠小地图呦~ 万象之天——化身万物,开辟鸿蒙,无所不能。 属性:彻底消化了低等魔族魅魔,恭喜你拥有了魔族体质(并没有任何用处,简直就是浪费灵力的作为),契约了返祖精灵,拥有精灵能力。(可自由转化成魔族或圣精灵族) 能力值:152(修士渡劫初期,异能者都是辣鸡不可比不可比) 愿力:2 系统资料:你获得了上古生灵万年的知识,并且有能力在知识的长河中不被淹没(待能力值到达30时开通);你获得了上古精灵的记忆,知道了星界秘密。 商城:已开通(可用愿力值购买物品) 商业值:7(一名完美的商人,应该以客户为上帝,公平交易,不偏不倚,少年干巴爹!) 为商之道:6 —— 这是秋日里难得的晴天,驱散了小巷长久来的阴冷森翳,她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揉着太阳穴有些痛苦的咝咝吸着凉气。 昨晚,昨晚好像她又喝多了。 怎么回事?女人皱着眉头心中疑惑。 喝多就喝多吧,怎么搞得跟失忆似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以前也不这样啊。 她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提水漱口刷牙,纠结得想着昨晚她喝醉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梨子!”回头思索的女人猛然惊醒般回头看:是邻居阿雅叫她。 “怎么了?”她摆弄着柳叶条和盐水漫不经心的问。 “叫你出来玩儿。” 女人瞬间就想到了大桶大桶的酒和狂野奔放的舞。 她习惯性的想笑着答应,脑海里却忽然传出另一个人的声音,带着无奈妥协: “我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就这么不知道保护自己呢?” 将出口的“好”变成了“算了,我太累了,今天就不去了”。 她忽略掉邻人奇怪的目光,继续手中的动作。 那个声音是谁?她猜测着: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好心人吧…… 说不定昨晚喝醉后自己就一直和他在一起…… 她刚一回想就感到脑中针扎一样的疼,她痛苦地又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啊……算了算了。 忘了……就忘了吧。 她撅着嘴委屈的想着脑海里听不真切的沉悦嗓音,终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没错我又手滑了嘿嘿嘿……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VIP四十三 自从那日醉酒女流氓之后,周洲找到了一个新的做生意的方式。 一个既可以收集愿力又可以积攒为商之道的生意方式。 他可以…… 扶老奶奶过马路啊。 翠郁的青松林中,一个清隽的男人摸着下巴,贼兮兮的弯了弯眸子。 …… 最近这几天,清欢觉得自家——没错他已经把周洲当自家的了——小可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很神经质,天天一脸高风亮节正义爆棚悬壶济世兼济天下身残志坚…… 什么事都要管一管,张三李四邻家纠纷猫猫狗狗…… 周洲听完以后直擦汗:“你语文没学好吧?” 但是每到清欢一脸苦逼问他:“你到底怎么了?咋回事儿啊?” 这时候周洲会立马挺直脊背,义正辞严,就差系个红·领巾了:“我要为人民服务。”赚大钱。 清欢:“……”瞧瞧,又是这样。 清欢劝道:“你这样也没什么效果啊。还不如直接劫富济贫来得好。” 周洲心中泪流满面:你以为我不想吗?要不是怕被那几个神经病找着我用得着用这么慢吞吞的方式吗? 但他表面仍然高风亮节:“不,雷姓同·志曾经说过,我们每个人都是社会生活中一个小小的螺丝钉,我们要从小事做起,以中庸之道为己任,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赚大钱并不惹人注意的那种方式。 清欢:“……”气死我了…… 清欢气得一头短毛儿都炸了,他心说这要不是眼前这人是他喜欢的人,他都得撸袖子一拳砸他脸上! 亭长叹了口气拍了拍清欢头上的小呆毛,安抚一下炸毛的自然生灵,问周洲:“你这是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收集愿力?”不愧是以为身份成谜的大人物,一眼就看出了周洲的真实目的。 周洲立马颓废下来,哀叹道:“你们要是被错认成了一个人,该怎么办?” 周洲记得那次开了视角以后一直都忘了关,所以他们应该是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清欢甩了甩脑袋甩下亭长得手,皱眉思索片刻:“你收集愿力和被错认……”他突然恍然大悟:“你是,想换脸?” 周洲默默点头。 亭长的神情有些疑惑:“我记得你答应了那个精灵拯救主物质界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但是一说到这事儿周洲就忍不住满心悲愤:“是啊。”这语气真是充满了怨念。 亭长接着说:“我记得那个人要你这个冒牌货帮他们打魔族。” 周洲更悲愤了:“是啊!” “我记得那个冒牌货好像很厉害,如果回来了一定是个高层的样子。” 周洲:“呃……大概?不过你问这些干什么?” 亭长恨铁不成钢:“你傻啊,这不正好没什么冲突吗?你还有正当的理由去帮人家了。” 周洲泪眼朦胧抬眼看:“啊?” 亭长为他耐心分析:“不然以你现在这个身份,照正常情况怎么也要几年才能混到高层,你肯定不希望自己被那些愚蠢的凡人指挥吧?” 周洲想说无所谓。 只不过还是没说出口,他总觉得说出来可能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周洲还很犹豫:“可是假扮别人,不太好吧……” 亭长:“这样你一进去就是高层了,你还犹豫什么?” 周洲神情略有松动:“我不会演戏。” “你又没承认过,都是他们自己猜测,这关你会不会演戏什么事吗?”亭长突然很疑惑了,他发现他简直不明白周洲的脑回路。 他这么一说,周洲豁然开朗。 是啊,他们错认我非要我做他们的祖宗。 那我又没承认过,都是他们逼我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周洲钦佩地看着亭长,心想这么阴险的招也就亭长可以想出来。 他真是头一次觉得这老阴比如果生在现代简直可以去当传·销·头·子。 亭长被他看得起鸡皮疙瘩:“你眼睛抽筋了吗?我研究了一种药剂,看你很需要啊。” 周洲:“……” 周洲心中感动瞬间消失。 这哪是人生导师,这分明还是那个毒舌芝麻馅啊。 我之前真是眼瞎了,还是我清欢小天使好。周洲看了眼清欢,期待找找安慰。 清欢:“……” 清欢被他看得起鸡皮疙瘩,犹豫劝道:“周洲,不能讳疾忌医啊,你这个眼睛,可能真的抽筋了,亭长的要很好用,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周洲:“……” 周洲:“欢啊……” 清欢:“嗯?”病人为大,他一定要更温柔些。 周洲:“我一直以为,你是奶黄包,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对着清欢开始连连叹气,一边叹气还一边摇头。 清欢:“……” 清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忍无可忍红着脸大喊:“你滚出去!” 周洲被吓了一跳,一边麻溜的滚出去,一边心想着他也没说什么特别过分的话…… ……吧。 难道是所处时代不同造成的乌龙? 滚出去之后他还很纳闷,终于周洲认不出问了一句:“我到底干了什么?” 清欢满脸通红:“你还有脸说?你……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 后面的话就没听见了。周洲:“???” 周洲:“这么什么?你倒是说啊。” “通话”好像被人掐了。 好端端的断联系干什么,平时清欢也没这么呀。 清欢可是一个可乖可乖的小孩儿了,问他什么事要是知道绝对会说,不知道干脆利落来一句不知道。 有的时候甚至会让人以为他不耐烦不想回答,但其实就是害怕浪费人家时间。 但还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他抓耳挠腮想了一阵,决定:算了不想了,先去挣钱,再找机会看能不能混到华厦高层…… …… 宽阔的大厅一向明如白昼,但今天不知怎得,没有一个人想起来去点亮灵力珠。 好像这样能给他们安全感一般。 他们开了很长时间的会,讨论了很久,他们的表情是每个人曾经都没有见过的,既是恐惧,又是庆幸,还有痛恨的。 除了上座有两位老人。 没有人看清两位老人的表情,他们难得在这开放的议事厅外围下了禁制,没人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只有在开完会之后,有人好奇竖起耳朵听了一嗓子。 这些平日里威严高傲的大佬们仿佛恐惧的压低了声音。 “他不会帮我们的。” …… 这些人只听清了这一句,因为这是他们重复最多的话。 大厅空了,至今没有说一句话的老人问旁边的广袖老人:“莲,你怎么看?” 他没有听到回答,灯光太暗,也看不清莲的神色,他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说:“所有人都认为他不会帮我们,你怎么看?” 莲仿佛行将就木的老人,但实际上在他的种族,他现在还正值中年,他就这么沉默着,仿佛可以逃避一切。 奥斯特洛夫忍不住有些嘲讽:“你当年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可没有一点犹豫,现在人家出乎意料的回来了,你倒是怕了。” 他从座椅上离开,步伐沉稳,不带一丝火气:“你老了,我也老了,这个本该死去的人却还年轻依旧,何尝不是对你我的惩罚呢?” “我可真瞧不起你。”他漫步一般在大厅里走来走去,也可能是坐得久了,活动活动筋骨。 莲还是沉默不语,他将干枯的手指落在座椅扶手上,从指尖开始发光,渐渐蔓延整个身体。 待光芒散去,便是一个唇红齿白的秀雅少年。 奥斯特洛夫瞧见了,到底还是摇了摇头:“你想靠你自己?”他轻蔑笑笑,一眼看穿了多年老朋友的心思。 “当年我们是靠他得胜,如今他不肯帮我们了,我们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莲低垂着眉眼,看不清神色的眼中其实充满了无可奈何。 “呵。”奥斯特洛夫不可置否的笑笑。 他沉默着大迈步向门外走去,在推门离开的时候还是低声对低垂着眼帘看不清神色的好友说:“放心吧,他会帮主物质界面的。” …… 他们为什么这么确定?为什么明明人是华厦的人,却由安西亚的掌权者说出信任的话? 太含糊了,什么都听不出来,周洲躲在上边躲得面容扭曲,他真恨不能下去指着那外国佬的大鼻子开骂:你有种你就说清楚点!说话留一半算什么男人! 还有那个什么莲,好好地大老爷们起名儿那么俗那么奇葩也就算了,你丫一副“我有苦衷我有难言之隐”的圣洁白莲花样子给谁看啊!?你倒是说出来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呀,你不说我怎么原谅你?你让我一个冒牌货如何自处? 最最关键的是: 明明你们好像很熟悉和我撞脸的那个人的样子…… 那就想问了: 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怀疑一下。 我!压!根!就!不!是!啊! MDZZ 周洲至今都对即将要装成别人去空降华厦高层这个事实感到深刻的不爽。 而且就在这他没打算装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深信不疑的认为,没错,他就是那个人! 好吧,现在周洲决定自己就把自己当成那个貌似死遁的人了,那么…… 你好歹给个剧本啊!不给剧本,好的,那你好歹让他知道你们到底干了什么啊,不然我怎么知道我该对你们什么态度? 你们既想着我是那个人,又对那个人避之不及,言之色变,那你们到底是希望他回来还是不希望他回来? 你们到底希望他干什么才符合你们心目中正常的标准? 到底是帮你们正确?还是冷眼旁观正常? 我好愁啊! 我太难啦! 惆怅的周洲如果这时候回生灵森林,他会和清欢感到心有灵犀。 清欢现在看着亭长也很发愁。 亭长:“女孩子?” 清欢浑身一哆嗦,讨好的笑笑不说话。 亭长温柔的说:“所以,你们一直在瞒着我。” 清欢:“不不不,没有,我,我们……” “如果不是这次你说露嘴了,你们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他又问了一句,慢悠悠的,闲适平和。 清欢:“……” 清欢久违的感到了一丝丝的恐惧。 他有些生无可恋的想:周洲啊,你可千万别回来。 今天的亭长有点不正常啊…… 。 。 。 。 。 。 作者有话说: 马上就要开学了,可能更新就不会这么连续了 大概就是一周一更或者两周一更,因为我要上高中了,嗯……还是住宿…… 所以也不清楚到底是两周放一次假还是一周。 作者都在攒请假条了QAQ 为了不断更我也不容易呀,毕竟好不容易才攒成三十几天连续更新的呢。 第四十三章 没有剧本的人设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VIP四十三 自从那日醉酒女流氓之后,周洲找到了一个新的做生意的方式。 一个既可以收集愿力又可以积攒为商之道的生意方式。 他可以…… 扶老奶奶过马路啊。 翠郁的青松林中,一个清隽的男人摸着下巴,贼兮兮的弯了弯眸子。 …… 最近这几天,清欢觉得自家——没错他已经把周洲当自家的了——小可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很神经质,天天一脸高风亮节正义爆棚悬壶济世兼济天下身残志坚…… 什么事都要管一管,张三李四邻家纠纷猫猫狗狗…… 周洲听完以后直擦汗:“你语文没学好吧?” 但是每到清欢一脸苦逼问他:“你到底怎么了?咋回事儿啊?” 这时候周洲会立马挺直脊背,义正辞严,就差系个红·领巾了:“我要为人民服务。”赚大钱。 清欢:“……”瞧瞧,又是这样。 清欢劝道:“你这样也没什么效果啊。还不如直接劫富济贫来得好。” 周洲心中泪流满面:你以为我不想吗?要不是怕被那几个神经病找着我用得着用这么慢吞吞的方式吗? 但他表面仍然高风亮节:“不,雷姓同·志曾经说过,我们每个人都是社会生活中一个小小的螺丝钉,我们要从小事做起,以中庸之道为己任,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赚大钱并不惹人注意的那种方式。 清欢:“……”气死我了…… 清欢气得一头短毛儿都炸了,他心说这要不是眼前这人是他喜欢的人,他都得撸袖子一拳砸他脸上! 亭长叹了口气拍了拍清欢头上的小呆毛,安抚一下炸毛的自然生灵,问周洲:“你这是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收集愿力?”不愧是以为身份成谜的大人物,一眼就看出了周洲的真实目的。 周洲立马颓废下来,哀叹道:“你们要是被错认成了一个人,该怎么办?” 周洲记得那次开了视角以后一直都忘了关,所以他们应该是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清欢甩了甩脑袋甩下亭长得手,皱眉思索片刻:“你收集愿力和被错认……”他突然恍然大悟:“你是,想换脸?” 周洲默默点头。 亭长的神情有些疑惑:“我记得你答应了那个精灵拯救主物质界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但是一说到这事儿周洲就忍不住满心悲愤:“是啊。”这语气真是充满了怨念。 亭长接着说:“我记得那个人要你这个冒牌货帮他们打魔族。” 周洲更悲愤了:“是啊!” “我记得那个冒牌货好像很厉害,如果回来了一定是个高层的样子。” 周洲:“呃……大概?不过你问这些干什么?” 亭长恨铁不成钢:“你傻啊,这不正好没什么冲突吗?你还有正当的理由去帮人家了。” 周洲泪眼朦胧抬眼看:“啊?” 亭长为他耐心分析:“不然以你现在这个身份,照正常情况怎么也要几年才能混到高层,你肯定不希望自己被那些愚蠢的凡人指挥吧?” 周洲想说无所谓。 只不过还是没说出口,他总觉得说出来可能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周洲还很犹豫:“可是假扮别人,不太好吧……” 亭长:“这样你一进去就是高层了,你还犹豫什么?” 周洲神情略有松动:“我不会演戏。” “你又没承认过,都是他们自己猜测,这关你会不会演戏什么事吗?”亭长突然很疑惑了,他发现他简直不明白周洲的脑回路。 他这么一说,周洲豁然开朗。 是啊,他们错认我非要我做他们的祖宗。 那我又没承认过,都是他们逼我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周洲钦佩地看着亭长,心想这么阴险的招也就亭长可以想出来。 他真是头一次觉得这老阴比如果生在现代简直可以去当传·销·头·子。 亭长被他看得起鸡皮疙瘩:“你眼睛抽筋了吗?我研究了一种药剂,看你很需要啊。” 周洲:“……” 周洲心中感动瞬间消失。 这哪是人生导师,这分明还是那个毒舌芝麻馅啊。 我之前真是眼瞎了,还是我清欢小天使好。周洲看了眼清欢,期待找找安慰。 清欢:“……” 清欢被他看得起鸡皮疙瘩,犹豫劝道:“周洲,不能讳疾忌医啊,你这个眼睛,可能真的抽筋了,亭长的要很好用,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周洲:“……” 周洲:“欢啊……” 清欢:“嗯?”病人为大,他一定要更温柔些。 周洲:“我一直以为,你是奶黄包,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对着清欢开始连连叹气,一边叹气还一边摇头。 清欢:“……” 清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忍无可忍红着脸大喊:“你滚出去!” 周洲被吓了一跳,一边麻溜的滚出去,一边心想着他也没说什么特别过分的话…… ……吧。 难道是所处时代不同造成的乌龙? 滚出去之后他还很纳闷,终于周洲认不出问了一句:“我到底干了什么?” 清欢满脸通红:“你还有脸说?你……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 后面的话就没听见了。周洲:“???” 周洲:“这么什么?你倒是说啊。” “通话”好像被人掐了。 好端端的断联系干什么,平时清欢也没这么呀。 清欢可是一个可乖可乖的小孩儿了,问他什么事要是知道绝对会说,不知道干脆利落来一句不知道。 有的时候甚至会让人以为他不耐烦不想回答,但其实就是害怕浪费人家时间。 但还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他抓耳挠腮想了一阵,决定:算了不想了,先去挣钱,再找机会看能不能混到华厦高层…… …… 宽阔的大厅一向明如白昼,但今天不知怎得,没有一个人想起来去点亮灵力珠。 好像这样能给他们安全感一般。 他们开了很长时间的会,讨论了很久,他们的表情是每个人曾经都没有见过的,既是恐惧,又是庆幸,还有痛恨的。 除了上座有两位老人。 没有人看清两位老人的表情,他们难得在这开放的议事厅外围下了禁制,没人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只有在开完会之后,有人好奇竖起耳朵听了一嗓子。 这些平日里威严高傲的大佬们仿佛恐惧的压低了声音。 “他不会帮我们的。” …… 这些人只听清了这一句,因为这是他们重复最多的话。 大厅空了,至今没有说一句话的老人问旁边的广袖老人:“莲,你怎么看?” 他没有听到回答,灯光太暗,也看不清莲的神色,他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说:“所有人都认为他不会帮我们,你怎么看?” 莲仿佛行将就木的老人,但实际上在他的种族,他现在还正值中年,他就这么沉默着,仿佛可以逃避一切。 奥斯特洛夫忍不住有些嘲讽:“你当年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可没有一点犹豫,现在人家出乎意料的回来了,你倒是怕了。” 他从座椅上离开,步伐沉稳,不带一丝火气:“你老了,我也老了,这个本该死去的人却还年轻依旧,何尝不是对你我的惩罚呢?” “我可真瞧不起你。”他漫步一般在大厅里走来走去,也可能是坐得久了,活动活动筋骨。 莲还是沉默不语,他将干枯的手指落在座椅扶手上,从指尖开始发光,渐渐蔓延整个身体。 待光芒散去,便是一个唇红齿白的秀雅少年。 奥斯特洛夫瞧见了,到底还是摇了摇头:“你想靠你自己?”他轻蔑笑笑,一眼看穿了多年老朋友的心思。 “当年我们是靠他得胜,如今他不肯帮我们了,我们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莲低垂着眉眼,看不清神色的眼中其实充满了无可奈何。 “呵。”奥斯特洛夫不可置否的笑笑。 他沉默着大迈步向门外走去,在推门离开的时候还是低声对低垂着眼帘看不清神色的好友说:“放心吧,他会帮主物质界面的。” …… 他们为什么这么确定?为什么明明人是华厦的人,却由安西亚的掌权者说出信任的话? 太含糊了,什么都听不出来,周洲躲在上边躲得面容扭曲,他真恨不能下去指着那外国佬的大鼻子开骂:你有种你就说清楚点!说话留一半算什么男人! 还有那个什么莲,好好地大老爷们起名儿那么俗那么奇葩也就算了,你丫一副“我有苦衷我有难言之隐”的圣洁白莲花样子给谁看啊!?你倒是说出来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呀,你不说我怎么原谅你?你让我一个冒牌货如何自处? 最最关键的是: 明明你们好像很熟悉和我撞脸的那个人的样子…… 那就想问了: 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怀疑一下。 我!压!根!就!不!是!啊! MDZZ 周洲至今都对即将要装成别人去空降华厦高层这个事实感到深刻的不爽。 而且就在这他没打算装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深信不疑的认为,没错,他就是那个人! 好吧,现在周洲决定自己就把自己当成那个貌似死遁的人了,那么…… 你好歹给个剧本啊!不给剧本,好的,那你好歹让他知道你们到底干了什么啊,不然我怎么知道我该对你们什么态度? 你们既想着我是那个人,又对那个人避之不及,言之色变,那你们到底是希望他回来还是不希望他回来? 你们到底希望他干什么才符合你们心目中正常的标准? 到底是帮你们正确?还是冷眼旁观正常? 我好愁啊! 我太难啦! 惆怅的周洲如果这时候回生灵森林,他会和清欢感到心有灵犀。 清欢现在看着亭长也很发愁。 亭长:“女孩子?” 清欢浑身一哆嗦,讨好的笑笑不说话。 亭长温柔的说:“所以,你们一直在瞒着我。” 清欢:“不不不,没有,我,我们……” “如果不是这次你说露嘴了,你们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他又问了一句,慢悠悠的,闲适平和。 清欢:“……” 清欢久违的感到了一丝丝的恐惧。 他有些生无可恋的想:周洲啊,你可千万别回来。 今天的亭长有点不正常啊…… 。 。 。 。 。 。 作者有话说: 马上就要开学了,可能更新就不会这么连续了 大概就是一周一更或者两周一更,因为我要上高中了,嗯……还是住宿…… 所以也不清楚到底是两周放一次假还是一周。 作者都在攒请假条了QAQ 为了不断更我也不容易呀,毕竟好不容易才攒成三十几天连续更新的呢。 第四十四章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四十四 周洲曾经发誓以后都不会靠近两界交汇半步,没想到这才时隔一年,同样是一个深秋清爽天,他又站在了两界交汇的前面。 周洲稍微自嘲了一下,他总觉得很多事情都和两界交汇有关,虽然目前似乎两界交汇只有玄清和清欢的事情。 但周洲的预感总是没错的。 根据已有情报来看,生灵森林最一开始便坐落在两界交汇之处,作用是堵住魔界通道。 但他穿越过来正好在生灵森林,于是签订生死契以后,生灵和生灵森林就打包派送了…… “清欢。”周洲呼叫清欢。 “昂。”清欢死气沉沉应了一声。 周洲被他的咸鱼气息铺了一脸,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清欢哀叹一声:“没事。”他觉得就这么一句不好,又补充了一句:“你别问。” 周洲:“……”他怎么知道我还想问的。 周洲压下心中疑惑,心觉:可能是青春期到了?谈恋爱了? 要真的谈恋爱……估计是和亭长吧。周洲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亭长的心思司马昭之心,清欢虽说还没表态,但最有可能的还是亭长。 毕竟太白不是有一句诗吗?“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现在要改成“竹马竹马”了,嘿嘿嘿……周洲猥琐……呃,表示祝福的微笑。 “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我签订契约啊?”周洲问。 其实早该问的,但是一直忘了。 “啊……”清欢貌似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当时你好像心脏病或者什么病复发了,我好像是凶·手来着……”他思索着,有些记不清了。 “我们自然生灵不能造杀虐,不然不得踏碎虚空成仙。”他解释完大概觉得不好意思,又道:“还有就是,我在一个地方待太久了,想让个人带我出去看看……”说起来也算利用了他,清欢有些愧疚:“抱歉啊。” 周洲不太在意:“没事。”我什么时候有病了……他心中还奇怪。 带他出去看看?周洲思索:看来以后不能关视角了…… “那两界交汇是你的森林的坐落点,为什么现在会变成白色,还充满杀机。”用杀机这个奇怪的词周洲也没办法,比较贴切,虽然总觉得这个词说出来有些破·廉·耻。 “它?它本来就是白色的啊。”清欢理所当然。 “嗯?”周洲看着这宛若刀切方正的两界交汇边缘,更来了兴致:“怎么说?” “是从我来了以后它被我的森林填满了,我走了,自然就恢复原样了。” 周洲更疑惑了:“但是这样的环境很明显树木无法生存吧。”他想起当初两界交汇强大的气压以及可怕的罡风。 “玄清下了阵法嘛。”清欢说着玄清的时候情绪和离壹不同,有些冷淡漠然,虽说听不出怨怼,但也没表现出什么偏倚的情绪来。 “两界交汇……”周洲总觉得他想探究的东西好像有答案了:“为什么叫两界交汇?” 书屋——安西亚和华厦交合的汇点。 原来安西亚和华厦不是两个国家,是两个世界。 但是…… “为什么两个世界会交汇在一起?” 书屋——神魔大战。 周洲被书屋的回答弄得直皱眉,但也知道估计问清欢也是一样的答案。 “两界交汇为什么杀机重重?”他继续问。 书屋——世界法则不同。 周洲立马问清欢:“两个法则不同的世界可以交汇在一起吗?” 清欢回答不出来,亭长冷声说:“不可以。”周洲还想开口,被亭长打断:“没有可能。” 周洲被弄出了火气:“啧。”这男人。 他轻笑一声:“那你说,为什么华厦和安西亚能交汇在一起?” 亭长并没有在他预料中的顿住,书屋也立刻给出了答案,他们就像异口同声一般,简明扼要,毫无啰嗦。 “神魔大战。” 神魔大战,又是神魔大战。周洲真是烦透了这个词了。 “神魔大战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追问。 亭长冷笑:“你不该知道。”说罢他便断了联系,连着清欢的一起。 周洲:“……” 周洲气得不轻,胸口急促起伏了两下,才勉强压下火气。 真不明白这货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么欠揍居然没被人打死? 总算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厉害了,还不是因为不变厉害有生命危险,指不定哪天一不小心就被某个不知道哪儿得罪的仇家一刀捅死了…… 周洲简直哎呦妈呦脑瓜疼。 他本来其实问问他们就可以的事,到两界交汇只是以防万一,结果现在好了,那个万一还真用上了。 幸好他花钱买了【万象之天】,不然两界交汇进去了以后挡个防护罩也探查不出什么。 没错,他又要进一次两界交汇。 其实说起来还是有点奇怪……周洲进去之前突然想起:灵力在里面用不了,那他的防护罩是怎么撑起来的? 周洲:“……” 周洲痛苦的抱住一头黑毛:好头疼啊,为什么一个两界交汇这么多怪事儿? 都怪我太聪明了,什么都能想到,我要是稍微蠢那么小点儿,那就不会想起防护罩的事了。现在好了,什么都没解决反而疑点越来越多。周洲稍微苦中作乐了一下。 周洲叹息着揉了揉眉头,举步欲踏进去。 然后他就听见了一个阴魂不散的声音: “奥斯说的果真没错。”声音中有悲哀和自嘲,更多的却是庆幸。 周洲却浑身一僵,一边骂着“MDZZ”一边回头:“你最好别在我面前出现。”原谅他说出这样霸总的话…… 我特么的憋不住了这个倔老头儿! 他的话可能被误会了,莲眼中老泪纵横,抱着根拐杖哭得像个孩子似的。 周洲:“……” 周洲默默转身,看着这么个老先生在自己面前被自己弄得哭那么惨…… 觉得他简直夭寿了,而且一想到自己即将假装一个人,心里就特别愧疚,他想了好久还不知道为毛这么愧疚? “这是我的职责。”他轻声说。 周洲不擅长安慰别人,更何况这个别人可能都能做他祖爷爷的祖爷爷了。 但他莫名觉得,他该说出这句话,即使他其实只是将这件事当成一个交易,还是被迫的。 可细思起来,即使没有这场交易,他也一样会做出这样的事,毕竟不是什么大事,也是为了这个和他的祖国极其相像的华厦。 这是他的职责。 也是她的职责。 周洲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看着这片干净得纯白,无害又温柔得像个毛坯房……咳咳咳咳咳…… 干嘛弄得这么悲壮,劳资这么厉害一个两界交汇而已,都心理压力过大惹的祸…… 搞得他就跟“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似的…… 这么一想他还真有些对这位固执老先生的小内疚,毕竟对于他来说进入两界交汇现在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类似于鬼屋一日游,但是貌似对于老人来说简直是要命的事。 然后他没心没肺乐颠颠的用了【万象之天】就进去了。 忽略掉老人欲言又止的眼神,周洲总之还是自我调节得十分嗨皮的。 …… 一别一年,两界交汇还是这么优秀。 周洲感到自己身体逐渐化为透明,随风波清悠,化身万物,形如万象,不算浪得虚名。 他在两界交汇如履平地的行走,心中感受着万象带来的奥妙。 真不错呐。周洲心想。 就像上次他切断清欢赐予的能力时感受到的,与天地万物有了联系的奇特感觉。 这次更加明显,毕竟有了联系和成为它是两码事。 周洲难得的,感受到了一丝,不知名的具有自主性的意识。 “你是谁?”它带着好奇问。 “我是……一位行人。”周洲思考了片刻。 它明显有些疑惑:“什么?”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周洲言道,他又想起了他那个远在大约另一个世界的老妈老弟。 在这里,似乎总容易想起些旧日往事,正如朝花夕拾,差不多的情境心境罢了。 “你要找什么吗?”奇怪,明明周洲并没有显露出自己的目的,一直以来就是闲逛而已,但它却还是笃定的觉得周洲是在找东西。 要么,是会读心术,要么就是心思通透,看人极准。 但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像周洲即使此时打不开面板,联系不上生灵,也没什么大的惊慌一样。 “我也不知道我在找什么。”周洲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探究什么。” “这次来,不过任性一回去凭感觉走。”周洲一个理工女,素来以头脑清醒为自身准则,对自己的标准就是冷静思考,不信玄学,这还是他第一次凭着感觉走。 Liste to you hea t. 他这么想着,正如他所说:不过任性一回。 它声线软和,听不出男女,但根据语气语言,周洲便在脑中勾勒出了一个单纯的小孩子模样,不过能出现在两界交汇的,总不是什么真正的孩子,谨慎起见,周洲对它说话用词十分礼貌,就像对着他的长辈说话一样。 大概是感到了周洲的尊敬,它更加欢快起来:“既然你也不知道你此行目的,便与我同游吧。”它邀请道。 周洲欣然应允。 这下他虽是继续如之前一般悠闲的散步,但现在身边却多了一个看不见的它。 周洲毫无目的性,便一直往前走,两界交汇给他的感觉也随之增强,他总觉此时大约是到了深处了。 他指着一个突兀出现的黑漆漆的类似宇宙黑洞的洞口,不敢太靠前,只站在不远处便感到了一阵吸力。 “那是什么?”周洲觉得这个小孩子好像很熟悉这里的样子,便问道。 “魔界通道。”它乖乖回答,不太明白他怎么对这样的东西感兴趣。 这个是魔界通道,那…… 周洲又指着旁边并未闭合却一点感觉都没有给他的洞口问:“那个呢?” “仙界通道。”它有些不耐了。 “为什么魔界通道有灵力其中,仙界通道却半点灵气也无?”周洲问道,他忽然感到自己的衣袖被一股力量牵引。 “因为仙界脱离世界联系了啊。”它回答有些含糊,却也理所当然:“别看这个了,有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去看别的。”它兴致勃勃的说。 周洲现在使不出法术,法师的身体实在没什么力量可言,白斩鸡一个,特别弱。 他被一阵大力牵得本来闲适的步伐有些踉跄,袍子本就宽大,此时也向左边倾斜露出半边肩膀:“等等……”周洲的话语实在无力。 仙界脱离联系是什么意思?是说它通往主物质界面的道路被斩断了吗?周洲越来越好奇。 绝对不可能是仙界主动脱离主物质界面,它们可对着主物质界面存在掠夺的心思,怎么可能会自己离开? 那么这个是仙界脱离主物质界面的人,要么是魔族,要么是凡人,头一个可以排除掉,若当日文睦所说属实,那么魔界不可能会对自己的盟友下手,更何况仙界也不傻。 如果是第二个,绝对就是为了主物质界面好的人。 那么试问那个有能力斩断通道或者使仙界脱离主物质界面的凡人,都可以斩断一个通道了,何不把两个都斩了呢? 既然是为了主物质界面,那做事却只留一半? 为何要留着魔界这个隐患? 开个单章解释一下,本书免费,支持正版。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唔……看下一章好了……好心虚呀啊哈哈哈哈哈…… ·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四十五 “欢迎来到我的王国。”它、不,该叫他的。 他热情地说。 在他的眼前,一个黑袍的男人一脸呆滞以及迟来的后悔。 到底是怎么回事? 让我们倒带重来。 话说两分钟前的周洲被这人一句“仙界脱离”炸得思绪不宁,恨不能时光停止让他问个明白,那么两分钟后的周洲就真恨不能抽飞两分钟前的自己:让你好奇,让你不分重点! 现在好了,倒带是不可能的了。 眼前景致赫然是宇宙的更玄幻版本,一眼看上去周洲差点迷了心神。 他心中几乎瞬间浮现了一个词: 星界。 —— 星界旅人——周洲 能力:与生灵共享修为与长生;拥有元素传奇法师能力;拥有精灵血统;与上古圣精灵契约,拥有游吟诗人能力。 好友定位——千里情谊一线牵,可知道好友的具体位置,朋友你还等什么,去找小伙伴们聊天打屁吧。 神行千里——可自由到达所有想去的地方,附赠小地图呦~ 万象之天——化身万物,开辟鸿蒙,无所不能。 属性:彻底消化了低等魔族魅魔,恭喜你拥有了魔族体质(并没有任何用处,简直就是浪费灵力的作为),契约了返祖精灵,拥有精灵能力。(可自由转化成魔族或圣精灵族) 能力值:170(修士渡劫初期,异能者都是辣鸡不可比不可比) 愿力:32 系统资料:你获得了上古生灵万年的知识,并且有能力在知识的长河中不被淹没(待能力值到达30时开通);你获得了上古精灵的记忆,知道了星界秘密。(可触发) 商城:已开通(可用愿力值购买物品) 商业值:20(一名完美的商人,应该以客户为上帝,公平交易,不偏不倚,少年干巴爹!) 为商之道:23 —— “你是第二个在这里并没有夺去心神的人。”他颇感到新奇的戳了戳周洲的包子脸。 周洲面无表情偏了偏头躲过,然后继续溜号。 以前他一直没明白上古精灵的记忆和星界秘密有什么用处,因为得到了以后一直没有变化。 后来想的久了也就放弃了,但没想到会在今天揭晓。 星界…… “很好看。”周洲由衷地赞叹,不知是对祂的美景还是祂背后的故事。 他的眼神亮了一瞬,只听周洲继续说:“感谢您带我来您的王国,它十分震撼。” “谢谢,我也这么觉得。”他笑得开心,几乎见牙不见眼。 这是一个参天大树,大概是树吧,祂分出了无数的枝干,发着盈盈的白光,枝干上连接着一个又一个的星系,美得像个童话。 但周洲不敢看第二眼,他总觉得看了一眼就像世界历史在他眼前回放。 从南方古猿到智人到直立人到人…… 那感觉很奇妙,但也很危险,有一种,稍有不慎就会摄去灵魂的苍老感。 更像古人所说的沧海桑田,令人不禁怀疑自己活着的意义何在,百年之后,不过一捧白骨黄沙。 这就是周洲不敢看祂的原因。 他自认为热爱生活,热爱生命,他也自觉尚且年轻硬朗,合该朝气蓬勃,怎么会希望自己的心思一下子变得死气沉沉。 他们身边游过一个纯白色的“星球”,不像其他星球一样连接在“大树”周围。 他见周洲目光落在那个白色星球上,解释道:“那就是仙界,如今已经没有生物了,不好玩。”他的重点好像比较集中在有趣和无趣上,也可能是因为太了解这些星系,所以其他反而不是那么重要。 周洲追问:“为什么没有生物了?”这么说的话,仙界是不存在了吗? 他又是眉飞色舞起来,下巴仰的老高,看上去像个献宝的孩子:“仙界离了星系,没了我给予的供给,自然生存不下。” 他又给周洲指了另一个同样漂泊无依的土黄色星球:“你瞧,那是精灵一族,他们脱离了你们那个世界漂泊在了星界,本来是绿色的,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周洲微笑应了一声【实际面无表情】。 仙界知道脱离星系就会灭亡吗?精灵族知道吗? 如果不知道的话,精灵一族自幼生长在安西亚,与安西亚生死与共,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即使抛弃他们守护的世界也要脱离安西亚。 如果他们知道的话…… 周洲沉默站了片刻,还是厚着脸皮问道:“我可以去精灵那儿看一眼吗?” 他挠了挠头,稚气的脸蛋上显出严肃来:“可以是可以……但那样的话我就不能陪你一起了。” 他眼光有些游移,明显是找不出借口又不想让周洲问原因。 周洲便不问了,他也不算蠢人,自然猜得出来,人家就不想让他知道,他问了也是白问。 “那我就走了。”周洲道。 随后他便对着这位神秘的可爱小孩挥了挥手。 真想对他笑一下呀,可惜这男号身体不知道为什么,继承了他原本身体的面瘫属性。 周洲在没进入精灵族星球的时候,还是很轻松的,他甚至是抱着旅游当然要游个痛快的想法,踏足了这百年无人沾染的土壤。 这里不像他想象的凄凉广阔,一眼望到边际,亦不是众人传唱的自然圣地。 清欢的声音暴露了一切。 “我以为,他们能过的很好……”他声线颤抖,悲伤沉重得几乎将他压垮。 然后周洲便没再听到他的声音,也没送出那句微不足道的安慰。 其实这儿是有很多树木的,却光秃秃的,没了代表生命力的新枝翠叶衬托,褐色近乎黑色的树枝扭曲的延展,显露出一丝诡异。 树木真的很多,令人不禁会想它曾经是何等的清荣峻茂。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周洲在原地顿了好久,莫名心中升起惆怅之意。 烈士暮年,英雄不再,繁华落尽,星月长冥。 无论哪一种,都无疑令人叹息。 周洲步伐缓慢,落步放得很轻,仿佛不愿打扰了这里曾经的鸟语花香。 他虽没有真正见过,但听周边人描述多了,脑中总不自觉地勾勒。 一个狡猾的、美貌的、尖耳朵的、银色头发的生灵,他们不仅臭美,审美观还不足,总爱在身上戴各种大首饰。 无论勾勒了多久,没亲眼见过,到底少了神韵。 周洲心中叹息,惋然,但也没悲春伤秋多久。 他没什么目的性,不过是想找找有没有精灵生存,顺便问问他们知不知道脱离星系的后果。 现在看来,算是泡汤了。 周洲来的第一刻便想走了,尤其是想到之前所用的这些时间貌似都会白费的时候。 他深呼吸一口气,却终究还是强打起精神,就当鬼屋一日游了鬼屋一日游…… 其实还真别说,这地儿真有点德古拉城堡的阴森感。 他在踏足时第一眼看见的是一颗比旁的树木高大很多的……呃……枯树,那便去哪里看看。 周洲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仍然是跟着自己的感觉,那个感觉是…… 你不去看一眼,会后悔。 …… 他大概是精灵王吧,那个树下的男人,一头银如月华倾泻而下的长发,充满着生机勃勃之意,他长得真的很好看,柔和的面相,周洲见了都自愧弗如的长相。 大到周身气度,表情管理,小到举手投足…… 无一不让人挑出毛病来。 但周洲第一时间注意的反而不是他的长相气质,而是眼睛。 那眼里有星辰,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忽而闪烁,轻松,信任……种种情绪,变成了糅合的复杂,在此等待的百年时光,仿佛在这一刻不再虚无。 周洲怔在原地,看他伸出手来,露出手中一颗透明的碧色珠子,那珠子在离开他的手之后漂浮在空中,逐渐向周洲飞去。 他眼中的光一直很明亮,尤其是在看到周洲接过之后,他才似是放心慢慢闭上了眼睛。 干枯的树皮在他气息全无的时候开始从他的腰身向上蔓延,没错,他从周洲看见起,就是半身化身为树木的情形,腿足可能成了树根,让他看上去就像悠闲坐在树下品茗清茶的贵公子。 周洲胸口本已将散去的惆怅忽然翻腾,他被这几乎溺死人的悲伤搞得几乎窒息,他面色煞白的喘了口气,捂着胸口觉得其中似乎如针扎一般剧痛。 待他缓过来再看时,那参天大树下已没了精灵王的身影,这棵树也和旁的树一样,毫无生机,死气沉沉,阴森诡异…… 不行不能再想了。周洲赶紧阻止自己的脑补,觉得再想下去他会哭出来……但这种东西是能阻止得了的吗? 马丹看到精灵王以后他忽然觉得这林林立立的枯树不会都是一个个精灵死后的化身吧? 周洲苦笑:都怪我的乌鸦嘴,说什么鬼屋一日游,这下好了,真全成鬼屋了。 周洲甚至没仔细看手中的珠子,也没仔细感受他源源不断散发的暖意,他几乎落荒而逃出了这个已成蛮荒之地的星球。 一出来他就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怎么了?” “难道是里面的精灵对你做了什么……不对啊,现在里面应该没有活物了的。” 周洲嘴唇颤抖地抬起头,抓住他的衣袖,看见他惊讶的神情。 周洲知道自己的眼眶肯定红得跟涂了油彩似的,他懒得管了,只问道:“精灵化身成树,可以延缓新陈代谢,是吗?”他尽量理智,说话清晰,但话出口还是颤抖极了。 “这样他们倒是可以活长一点……”他低头嘟嚷了几句:“是啊,精灵死后成树,化树如果稍不注意全部化去的话,也是必死无疑的……而且这么做的话他们连动都不能动,也不能吃饭喝水不能睡觉。”他似乎搜肠刮肚的想着,可能是不太记得,但曾经有过了解。 周洲忽然觉得手中的这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珠子抓得烫手,沉重得可怕。 他甚至悲哀得说不出话来,理智还在质问自己何必这样悲伤,又不是他的事。 他勉强咽下喉间哽咽,仓皇告离:“我,我想回去了,你,你能把我……送回去吗” 那个精灵王在树下做了百年,不能动不能吃不能喝,甚至不能睡,那要有多无聊啊,没WIFI没手机没电脑没小说,唯一可以聊解无趣的只有睡了。 还不能睡。 为什么不能? 是不是因为睡下去了就醒不过来了,担心睡下去了已到腰身的化树会在他不注意的情况下将他全部吞噬? 周洲目光游离,想了好多好多,想得脑子都要炸了,他现在最想干的事就是带着这个珠子问他:你就这么相信我?你把这个如此重要到甚至等候百年都不愿作古守护的珠子就这么交给一个陌生人,你真的相信他会帮你吗? …… 你把它交给了我,那么…… “我该……怎么做?”周洲呢喃。 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四十五 “欢迎来到我的王国。”它、不,该叫他的。 他热情地说。 在他的眼前,一个黑袍的男人一脸呆滞以及迟来的后悔。 到底是怎么回事? 让我们倒带重来。 话说两分钟前的周洲被这人一句“仙界脱离”炸得思绪不宁,恨不能时光停止让他问个明白,那么两分钟后的周洲就真恨不能抽飞两分钟前的自己:让你好奇,让你不分重点! 现在好了,倒带是不可能的了。 眼前景致赫然是宇宙的更玄幻版本,一眼看上去周洲差点迷了心神。 他心中几乎瞬间浮现了一个词: 星界。 —— 星界旅人——周洲 能力:与生灵共享修为与长生;拥有元素传奇法师能力;拥有精灵血统;与上古圣精灵契约,拥有游吟诗人能力。 好友定位——千里情谊一线牵,可知道好友的具体位置,朋友你还等什么,去找小伙伴们聊天打屁吧。 神行千里——可自由到达所有想去的地方,附赠小地图呦~ 万象之天——化身万物,开辟鸿蒙,无所不能。 属性:彻底消化了低等魔族魅魔,恭喜你拥有了魔族体质(并没有任何用处,简直就是浪费灵力的作为),契约了返祖精灵,拥有精灵能力。(可自由转化成魔族或圣精灵族) 能力值:170(修士渡劫初期,异能者都是辣鸡不可比不可比) 愿力:32 系统资料:你获得了上古生灵万年的知识,并且有能力在知识的长河中不被淹没(待能力值到达30时开通);你获得了上古精灵的记忆,知道了星界秘密。(可触发) 商城:已开通(可用愿力值购买物品) 商业值:20(一名完美的商人,应该以客户为上帝,公平交易,不偏不倚,少年干巴爹!) 为商之道:23 —— “你是第二个在这里并没有夺去心神的人。”他颇感到新奇的戳了戳周洲的包子脸。 周洲面无表情偏了偏头躲过,然后继续溜号。 以前他一直没明白上古精灵的记忆和星界秘密有什么用处,因为得到了以后一直没有变化。 后来想的久了也就放弃了,但没想到会在今天揭晓。 星界…… “很好看。”周洲由衷地赞叹,不知是对祂的美景还是祂背后的故事。 他的眼神亮了一瞬,只听周洲继续说:“感谢您带我来您的王国,它十分震撼。” “谢谢,我也这么觉得。”他笑得开心,几乎见牙不见眼。 这是一个参天大树,大概是树吧,祂分出了无数的枝干,发着盈盈的白光,枝干上连接着一个又一个的星系,美得像个童话。 但周洲不敢看第二眼,他总觉得看了一眼就像世界历史在他眼前回放。 从南方古猿到智人到直立人到人…… 那感觉很奇妙,但也很危险,有一种,稍有不慎就会摄去灵魂的苍老感。 更像古人所说的沧海桑田,令人不禁怀疑自己活着的意义何在,百年之后,不过一捧白骨黄沙。 这就是周洲不敢看祂的原因。 他自认为热爱生活,热爱生命,他也自觉尚且年轻硬朗,合该朝气蓬勃,怎么会希望自己的心思一下子变得死气沉沉。 他们身边游过一个纯白色的“星球”,不像其他星球一样连接在“大树”周围。 他见周洲目光落在那个白色星球上,解释道:“那就是仙界,如今已经没有生物了,不好玩。”他的重点好像比较集中在有趣和无趣上,也可能是因为太了解这些星系,所以其他反而不是那么重要。 周洲追问:“为什么没有生物了?”这么说的话,仙界是不存在了吗? 他又是眉飞色舞起来,下巴仰的老高,看上去像个献宝的孩子:“仙界离了星系,没了我给予的供给,自然生存不下。” 他又给周洲指了另一个同样漂泊无依的土黄色星球:“你瞧,那是精灵一族,他们脱离了你们那个世界漂泊在了星界,本来是绿色的,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周洲微笑应了一声【实际面无表情】。 仙界知道脱离星系就会灭亡吗?精灵族知道吗? 如果不知道的话,精灵一族自幼生长在安西亚,与安西亚生死与共,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即使抛弃他们守护的世界也要脱离安西亚。 如果他们知道的话…… 周洲沉默站了片刻,还是厚着脸皮问道:“我可以去精灵那儿看一眼吗?” 他挠了挠头,稚气的脸蛋上显出严肃来:“可以是可以……但那样的话我就不能陪你一起了。” 他眼光有些游移,明显是找不出借口又不想让周洲问原因。 周洲便不问了,他也不算蠢人,自然猜得出来,人家就不想让他知道,他问了也是白问。 “那我就走了。”周洲道。 随后他便对着这位神秘的可爱小孩挥了挥手。 真想对他笑一下呀,可惜这男号身体不知道为什么,继承了他原本身体的面瘫属性。 周洲在没进入精灵族星球的时候,还是很轻松的,他甚至是抱着旅游当然要游个痛快的想法,踏足了这百年无人沾染的土壤。 这里不像他想象的凄凉广阔,一眼望到边际,亦不是众人传唱的自然圣地。 清欢的声音暴露了一切。 “我以为,他们能过的很好……”他声线颤抖,悲伤沉重得几乎将他压垮。 然后周洲便没再听到他的声音,也没送出那句微不足道的安慰。 其实这儿是有很多树木的,却光秃秃的,没了代表生命力的新枝翠叶衬托,褐色近乎黑色的树枝扭曲的延展,显露出一丝诡异。 树木真的很多,令人不禁会想它曾经是何等的清荣峻茂。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周洲在原地顿了好久,莫名心中升起惆怅之意。 烈士暮年,英雄不再,繁华落尽,星月长冥。 无论哪一种,都无疑令人叹息。 周洲步伐缓慢,落步放得很轻,仿佛不愿打扰了这里曾经的鸟语花香。 他虽没有真正见过,但听周边人描述多了,脑中总不自觉地勾勒。 一个狡猾的、美貌的、尖耳朵的、银色头发的生灵,他们不仅臭美,审美观还不足,总爱在身上戴各种大首饰。 无论勾勒了多久,没亲眼见过,到底少了神韵。 周洲心中叹息,惋然,但也没悲春伤秋多久。 他没什么目的性,不过是想找找有没有精灵生存,顺便问问他们知不知道脱离星系的后果。 现在看来,算是泡汤了。 周洲来的第一刻便想走了,尤其是想到之前所用的这些时间貌似都会白费的时候。 他深呼吸一口气,却终究还是强打起精神,就当鬼屋一日游了鬼屋一日游…… 其实还真别说,这地儿真有点德古拉城堡的阴森感。 他在踏足时第一眼看见的是一颗比旁的树木高大很多的……呃……枯树,那便去哪里看看。 周洲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仍然是跟着自己的感觉,那个感觉是…… 你不去看一眼,会后悔。 …… 他大概是精灵王吧,那个树下的男人,一头银如月华倾泻而下的长发,充满着生机勃勃之意,他长得真的很好看,柔和的面相,周洲见了都自愧弗如的长相。 大到周身气度,表情管理,小到举手投足…… 无一不让人挑出毛病来。 但周洲第一时间注意的反而不是他的长相气质,而是眼睛。 那眼里有星辰,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忽而闪烁,轻松,信任……种种情绪,变成了糅合的复杂,在此等待的百年时光,仿佛在这一刻不再虚无。 周洲怔在原地,看他伸出手来,露出手中一颗透明的碧色珠子,那珠子在离开他的手之后漂浮在空中,逐渐向周洲飞去。 他眼中的光一直很明亮,尤其是在看到周洲接过之后,他才似是放心慢慢闭上了眼睛。 干枯的树皮在他气息全无的时候开始从他的腰身向上蔓延,没错,他从周洲看见起,就是半身化身为树木的情形,腿足可能成了树根,让他看上去就像悠闲坐在树下品茗清茶的贵公子。 周洲胸口本已将散去的惆怅忽然翻腾,他被这几乎溺死人的悲伤搞得几乎窒息,他面色煞白的喘了口气,捂着胸口觉得其中似乎如针扎一般剧痛。 待他缓过来再看时,那参天大树下已没了精灵王的身影,这棵树也和旁的树一样,毫无生机,死气沉沉,阴森诡异…… 不行不能再想了。周洲赶紧阻止自己的脑补,觉得再想下去他会哭出来……但这种东西是能阻止得了的吗? 马丹看到精灵王以后他忽然觉得这林林立立的枯树不会都是一个个精灵死后的化身吧? 周洲苦笑:都怪我的乌鸦嘴,说什么鬼屋一日游,这下好了,真全成鬼屋了。 周洲甚至没仔细看手中的珠子,也没仔细感受他源源不断散发的暖意,他几乎落荒而逃出了这个已成蛮荒之地的星球。 一出来他就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怎么了?” “难道是里面的精灵对你做了什么……不对啊,现在里面应该没有活物了的。” 周洲嘴唇颤抖地抬起头,抓住他的衣袖,看见他惊讶的神情。 周洲知道自己的眼眶肯定红得跟涂了油彩似的,他懒得管了,只问道:“精灵化身成树,可以延缓新陈代谢,是吗?”他尽量理智,说话清晰,但话出口还是颤抖极了。 “这样他们倒是可以活长一点……”他低头嘟嚷了几句:“是啊,精灵死后成树,化树如果稍不注意全部化去的话,也是必死无疑的……而且这么做的话他们连动都不能动,也不能吃饭喝水不能睡觉。”他似乎搜肠刮肚的想着,可能是不太记得,但曾经有过了解。 周洲忽然觉得手中的这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珠子抓得烫手,沉重得可怕。 他甚至悲哀得说不出话来,理智还在质问自己何必这样悲伤,又不是他的事。 他勉强咽下喉间哽咽,仓皇告离:“我,我想回去了,你,你能把我……送回去吗” 那个精灵王在树下做了百年,不能动不能吃不能喝,甚至不能睡,那要有多无聊啊,没WIFI没手机没电脑没小说,唯一可以聊解无趣的只有睡了。 还不能睡。 为什么不能? 是不是因为睡下去了就醒不过来了,担心睡下去了已到腰身的化树会在他不注意的情况下将他全部吞噬? 周洲目光游离,想了好多好多,想得脑子都要炸了,他现在最想干的事就是带着这个珠子问他:你就这么相信我?你把这个如此重要到甚至等候百年都不愿作古守护的珠子就这么交给一个陌生人,你真的相信他会帮你吗? …… 你把它交给了我,那么…… “我该……怎么做?”周洲呢喃。 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第四十五章 星界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四十五 “欢迎来到我的王国。”它、不,该叫他的。 他热情地说。 在他的眼前,一个黑袍的男人一脸呆滞以及迟来的后悔。 到底是怎么回事? 让我们倒带重来。 话说两分钟前的周洲被这人一句“仙界脱离”炸得思绪不宁,恨不能时光停止让他问个明白,那么两分钟后的周洲就真恨不能抽飞两分钟前的自己:让你好奇,让你不分重点! 现在好了,倒带是不可能的了。 眼前景致赫然是宇宙的更玄幻版本,一眼看上去周洲差点迷了心神。 他心中几乎瞬间浮现了一个词: 星界。 —— 星界旅人——周洲 能力:与生灵共享修为与长生;拥有元素传奇法师能力;拥有精灵血统;与上古圣精灵契约,拥有游吟诗人能力。 好友定位——千里情谊一线牵,可知道好友的具体位置,朋友你还等什么,去找小伙伴们聊天打屁吧。 神行千里——可自由到达所有想去的地方,附赠小地图呦~ 万象之天——化身万物,开辟鸿蒙,无所不能。 属性:彻底消化了低等魔族魅魔,恭喜你拥有了魔族体质(并没有任何用处,简直就是浪费灵力的作为),契约了返祖精灵,拥有精灵能力。(可自由转化成魔族或圣精灵族) 能力值:200(修士化神初期,异能者都是辣鸡不可比不可比) 愿力:938746190 系统资料:你获得了上古生灵万年的知识,并且有能力在知识的长河中不被淹没(待能力值到达30时开通);你获得了上古精灵的记忆,知道了星界秘密。(可触发) 商城:已开通(可用愿力值购买物品) 商业值:20(一名完美的商人,应该以客户为上帝,公平交易,不偏不倚,少年干巴爹!) 为商之道:23 —— “你是第二个在这里并没有夺去心神的人。”他颇感到新奇的戳了戳周洲的包子脸。 周洲面无表情偏了偏头躲过,然后继续溜号。 以前他一直没明白上古精灵的记忆和星界秘密有什么用处,因为得到了以后一直没有变化。 后来想的久了也就放弃了,但没想到会在今天揭晓。 星界…… “很好看。”周洲由衷地赞叹,不知是对祂的美景还是祂背后的故事。 他的眼神亮了一瞬,只听周洲继续说:“感谢您带我来您的王国,它十分震撼。” “谢谢,我也这么觉得。”他笑得开心,几乎见牙不见眼。 这是一个参天大树,大概是树吧,祂分出了无数的枝干,发着盈盈的白光,枝干上连接着一个又一个的星系,美得像个童话。 但周洲不敢看第二眼,他总觉得看了一眼就像世界历史在他眼前回放。 从南方古猿到智人到直立人到人…… 那感觉很奇妙,但也很危险,有一种,稍有不慎就会摄去灵魂的苍老感。 更像古人所说的沧海桑田,令人不禁怀疑自己活着的意义何在,百年之后,不过一捧白骨黄沙。 这就是周洲不敢看祂的原因。 他自认为热爱生活,热爱生命,他也自觉尚且年轻硬朗,合该朝气蓬勃,怎么会希望自己的心思一下子变得死气沉沉。 他们身边游过一个纯白色的“星球”,不像其他星球一样连接在“大树”周围。 他见周洲目光落在那个白色星球上,解释道:“那就是仙界,如今已经没有生物了,不好玩。”他的重点好像比较集中在有趣和无趣上,也可能是因为太了解这些星系,所以其他反而不是那么重要。 周洲追问:“为什么没有生物了?”这么说的话,仙界是不存在了吗? 他又是眉飞色舞起来,下巴仰的老高,看上去像个献宝的孩子:“仙界离了星系,没了我给予的供给,自然生存不下。” 他又给周洲指了另一个同样漂泊无依的土黄色星球:“你瞧,那是精灵一族,他们脱离了你们那个世界漂泊在了星界,本来是绿色的,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周洲微笑应了一声【实际面无表情】。 仙界知道脱离星系就会灭亡吗?精灵族知道吗? 如果不知道的话,精灵一族自幼生长在安西亚,与安西亚生死与共,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即使抛弃他们守护的世界也要脱离安西亚。 如果他们知道的话…… 周洲沉默站了片刻,还是厚着脸皮问道:“我可以去精灵那儿看一眼吗?” 他挠了挠头,稚气的脸蛋上显出严肃来:“可以是可以……但那样的话我就不能陪你一起了。” 他眼光有些游移,明显是找不出借口又不想让周洲问原因。 周洲便不问了,他也不算蠢人,自然猜得出来,人家就不想让他知道,他问了也是白问。 “那我就走了。”周洲道。 随后他便对着这位神秘的可爱小孩挥了挥手。 真想对他笑一下呀,可惜这男号身体不知道为什么,继承了他原本身体的面瘫属性。 周洲在没进入精灵族星球的时候,还是很轻松的,他甚至是抱着旅游当然要游个痛快的想法,踏足了这百年无人沾染的土壤。 这里不像他想象的凄凉广阔,一眼望到边际,亦不是众人传唱的自然圣地。 清欢的声音暴露了一切。 “我以为,他们能过的很好……”他声线颤抖,悲伤沉重得几乎将他压垮。 然后周洲便没再听到他的声音,也没送出那句微不足道的安慰。 其实这儿是有很多树木的,却光秃秃的,没了代表生命力的新枝翠叶衬托,褐色近乎黑色的树枝扭曲的延展,显露出一丝诡异。 树木真的很多,令人不禁会想它曾经是何等的清荣峻茂。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周洲在原地顿了好久,莫名心中升起惆怅之意。 烈士暮年,英雄不再,繁华落尽,星月长冥。 无论哪一种,都无疑令人叹息。 周洲步伐缓慢,落步放得很轻,仿佛不愿打扰了这里曾经的鸟语花香。 他虽没有真正见过,但听周边人描述多了,脑中总不自觉地勾勒。 一个狡猾的、美貌的、尖耳朵的、银色头发的生灵,他们不仅臭美,审美观还不足,总爱在身上戴各种大首饰。 无论勾勒了多久,没亲眼见过,到底少了神韵。 周洲心中叹息,惋然,但也没悲春伤秋多久。 他没什么目的性,不过是想找找有没有精灵生存,顺便问问他们知不知道脱离星系的后果。 现在看来,算是泡汤了。 周洲来的第一刻便想走了,尤其是想到之前所用的这些时间貌似都会白费的时候。 他深呼吸一口气,却终究还是强打起精神,就当鬼屋一日游了鬼屋一日游…… 其实还真别说,这地儿真有点德古拉城堡的阴森感。 他在踏足时第一眼看见的是一颗比旁的树木高大很多的……呃……枯树,那便去哪里看看。 周洲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仍然是跟着自己的感觉,那个感觉是…… 你不去看一眼,会后悔。 …… 他大概是精灵王吧,那个树下的男人,一头银如月华倾泻而下的长发,充满着生机勃勃之意,他长得真的很好看,柔和的面相,周洲见了都自愧弗如的长相。 大到周身气度,表情管理,小到举手投足…… 无一不让人挑出毛病来。 但周洲第一时间注意的反而不是他的长相气质,而是眼睛。 那眼里有星辰,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忽而闪烁,轻松,信任……种种情绪,变成了糅合的复杂,在此等待的百年时光,仿佛在这一刻不再虚无。 周洲怔在原地,看他伸出手来,露出手中一颗透明的碧色珠子,那珠子在离开他的手之后漂浮在空中,逐渐向周洲飞去。 他眼中的光一直很明亮,尤其是在看到周洲接过之后,他才似是放心慢慢闭上了眼睛。 干枯的树皮在他气息全无的时候开始从他的腰身向上蔓延,没错,他从周洲看见起,就是半身化身为树木的情形,腿足可能成了树根,让他看上去就像悠闲坐在树下品茗清茶的贵公子。 周洲胸口本已将散去的惆怅忽然翻腾,他被这几乎溺死人的悲伤搞得几乎窒息,他面色煞白的喘了口气,捂着胸口觉得其中似乎如针扎一般剧痛。 待他缓过来再看时,那参天大树下已没了精灵王的身影,这棵树也和旁的树一样,毫无生机,死气沉沉,阴森诡异…… 不行不能再想了。周洲赶紧阻止自己的脑补,觉得再想下去他会哭出来……但这种东西是能阻止得了的吗? 马丹看到精灵王以后他忽然觉得这林林立立的枯树不会都是一个个精灵死后的化身吧? 周洲苦笑:都怪我的乌鸦嘴,说什么鬼屋一日游,这下好了,真全成鬼屋了。 周洲甚至没仔细看手中的珠子,也没仔细感受他源源不断散发的暖意,他几乎落荒而逃出了这个已成蛮荒之地的星球。 一出来他就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怎么了?” “难道是里面的精灵对你做了什么……不对啊,现在里面应该没有活物了的。” 周洲嘴唇颤抖地抬起头,抓住他的衣袖,看见他惊讶的神情。 周洲知道自己的眼眶肯定红得跟涂了油彩似的,他懒得管了,只问道:“精灵化身成树,可以延缓新陈代谢,是吗?”他尽量理智,说话清晰,但话出口还是颤抖极了。 “这样他们倒是可以活长一点……”他低头嘟嚷了几句:“是啊,精灵死后成树,化树如果稍不注意全部化去的话,也是必死无疑的……而且这么做的话他们连动都不能动,也不能吃饭喝水不能睡觉。”他似乎搜肠刮肚的想着,可能是不太记得,但曾经有过了解。 周洲忽然觉得手中的这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珠子抓得烫手,沉重得可怕。 他甚至悲哀得说不出话来,理智还在质问自己何必这样悲伤,又不是他的事。 他勉强咽下喉间哽咽,仓皇告离:“我,我想回去了,你,你能把我……送回去吗” 那个精灵王在树下做了百年,不能动不能吃不能喝,甚至不能睡,那要有多无聊啊,没WIFI没手机没电脑没小说,唯一可以聊解无趣的只有睡了。 还不能睡。 为什么不能? 是不是因为睡下去了就醒不过来了,担心睡下去了已到腰身的化树会在他不注意的情况下将他全部吞噬? 周洲目光游离,想了好多好多,想得脑子都要炸了,他现在最想干的事就是带着这个珠子问他:你就这么相信我?你把这个如此重要到甚至等候百年都不愿作古守护的珠子就这么交给一个陌生人,你真的相信他会帮你吗? …… 你把它交给了我,那么…… “我该……怎么做?”周洲呢喃。 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 。 。 作者有话说: 二十万字全靠水…… 希望我能水够的吧。 今天大爆发,加油。 第四十六章 镜花缘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四十六——生命树 周洲心神不再,自然没注意到身旁的他隐约的愧疚。 或许注意到了吧,周洲还当是小孩子觉得隐瞒他自己不能进入精灵地界的事而感到愧疚。 如果是以前大概周洲会一边在心里大呼好可爱好可爱一边想着抱着他的脑袋亲上一口。 但此时却没了这样的心思。 本来应该是一个人的神思不属,现在就变成了两个人的溜号…… emmmmm…… 待周洲再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到了两界交汇边界,身后是白茫茫的背景图,身前亦空无一人。 那个老先生……周洲忽然想起。 大概回去了吧。 年纪大了,还这么不懂得保养身体,整天跟个年轻人一样到处乱跑瞎折腾,确实不太好。 至少穿多一点啊……一阵冷风吹来,周洲想到老先生明显一件儒生长衫的模样,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大袍,匆匆回了生灵森林。 真是糟糕,忘记下个恒温术了…… 在周洲原本站的地方,不远的前方,一个苍苍白发的老人长声叹气,深深看了一眼两界交汇,转身离去。 …… 生灵森林。 周洲进来时森林一片沉重气氛,四周很空,连时不时飞过的鸽子鸟雀都不见了踪影,墙面上也少了肆无忌惮的金龟子穿山甲路过。 真是奇怪,以前周洲坐房里的时候挺烦这些小生物,但现在它们一走了,这个屋子就说不清的冷清寂凉。 周洲侧耳听到了一点动静,他踏上森林一看,发现一只还未来得及躲起来的熊。 呦,蠢熊,是你啊。周洲亲切地打招呼,只见蠢熊没有像以前那样羞涩地跑开,而是为他指了一个方向。 周洲挑了挑眉,站在原地没有动。 蠢熊似乎急了,爪子不停地朝那个方向挥舞,但也没敢闹出什么声音或者上来揪周洲的袍角。 周洲:“……” 什么啊,搞得神神秘秘的。这反常很快引起了周洲的注意力。 周洲一边鞭笞自己旺盛的好奇心,一边暗搓搓的想着就去看看应该没什么吧…… 他默默抬步。 蠢熊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周洲是真的突然好奇心旺盛,不然他不会顺着蠢熊的指示一路走。 走到半路又遇见了那个爱砸松果的松鼠,松鼠现在同样是砸了个松果在地上,松果的尖头指向另一个方向。 后来陆陆续续有很多。 周洲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这样认识到,生灵森林到底有多大。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 周洲忍无可忍锤了锤自己酸痛的小短腿,腹诽着自己身体真虚,他对前面闭紧嘴巴催促的猫头鹰一脸苦逼:“到了没?”他用口型说。 早在他说第一句话开始,就发现这里的动物都不敢说话,还勒令周洲这个无辜的人不许说话,发出声音也不行! 简直存天理灭人欲,太不公平了! 猫头鹰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不懂得怜香惜玉,以后找不着老婆! 周洲悲愤在心里暗道,认命的继续走。 其实应该是到了的。 在周洲看到一点和之前不同的景色的时候,他就有这种预感。 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初中时候学的《小石潭记》 “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其岸势犬牙呲互,不可知其源……” “清欢?”周洲看见一个浑身散发着沉重悲伤的背影,几乎不太敢认。 “嗯。”即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要知道清欢一向都是又乖又没心没肺的小孩儿了,想看见他满脸沉重一个人坐着不说话,还不如幻想一下亭长微笑着温柔对重病的人说:“喝药剂了。” …… 咦?怎么跟“大郎,该喝药了”这么像? 周洲这么一想不自觉就歪了:女装潘金莲版亭长…… 他赶紧捂住自己蠢蠢欲动的鼻子:我去,好带感! 话说我们这儿还有一个潘金莲呢,虽然他整天说着“奴家名叫潘惊莲”,但不妨碍周洲根据他的声音脑补一出西门庆大戏。 哎嘿嘿…… 周洲一边溜号一边努力把自己的思绪从天边扯回来,在他踏入那个景致全然不同的地方的时候,周洲感到手中珠子忽然亮了一下。 “嗯?”他发出一声疑问的语气词。 突然眼前刮来一阵风,周洲警惕抬头被猛然靠近的脸吓了一跳。 他赶紧退后拍着胸口问:“哎我的妈呀,清欢你干嘛突然靠这么近?” 清欢也没阻止他离开,只是眼睛死死瞪着周洲的手:“这个东西,你是哪来的?”声音可以去拍恐怖片儿了。 “还我命来~~~~” 周洲脑补得浑身一哆嗦,颤颤巍巍的张开手露出里面的珠子,珠子一离开手的力量就轻柔漂浮在手掌心,看上去乖巧听话。 周洲嗫嚅着想着措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看向清欢时又被吓了一跳…… “清欢?”周洲实在是被清欢看的毛骨悚然。 他漂亮的杏核儿眼平日里看上去大而澄澈,却在此刻显出诡异的戾气。 “这个东西,你是从哪儿来的?”他又问了一遍,眼里充满了红血丝,盯着周洲的眼神让周洲不舒服到皱眉。 周洲心里觉得清欢这么激动,可能是知道,或者猜到了周洲是怎么得到的珠子。 毕竟据以往经验,这种东西一般都是有灵智的,除非主人否则无法掌控。 “你知道的,不是吗?”周洲试探着说:“它这样听我的话,你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刻,周洲忽然感受不到清欢的气息,不,不是的,这样形容不准确,应该说这一刻清欢的气息开始变得无处不在。 周洲感到了一丝危险。 风雷大作,树木飘摇。 他独自站在这片宁静祥和的树林里,头一次感到的不是温暖的情绪。 自然的怒火,生灵的杀意,任谁也无法阻挡。 即便是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的周洲。 他甚至连转身都做不到,就这么感受着身后狂风骤雨般的攻击即将而至。 他控制不住的浑身紧绷,几乎瞬间就感到了蓬勃的力量。 周洲:“……”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它经常出现在一些中二热血装逼文里,然而这一刻,周洲忽然也想大喊:“吾命休矣!” 不不不,我要从容赴死。周洲赶紧安慰自己。 ……我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了吗?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 “他已经死了。”亭长的声音忽然响起,冷而漠然。 周洲一遍金刚经还没背完,就忽然仿佛见到了自己的救星般:敷座……敷座,敷座而坐。 只见那救世主抬起手来,黑色袍子在风中猎猎飞舞,宽大滚着金边的袖口伸出一只又白又瘦,像白骨一样的手指,它们灵巧而稳定的掐着决,身上猛然灵力暴涨,巨大的如同太阳般的光团对上了这整片树林的狂怒。 “轰——” 雷声大雨点小一般,这场不理智的攻击被完全镇压。 树木重新生生荣茂,新叶抽枝,天色洗刷乌云,显露出曾经的碧蓝。 清欢就站在周洲身后,急促喘着息,牙关紧咬,拼命在亭长手中挣扎着。 清欢眼眶变得通红,红得滴血。 “他已经死了!”亭长声音变大,疾言厉色。 周洲默默继续念经: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 周洲本以为他还要挣扎一会儿,或者大声反驳,但清欢却什么都没做,反而一下子安静下来,眼眸低垂,睫毛有些颤抖,看上去柔弱而温良。 “我知道。”他声音细不可闻说。 周洲犹豫了一会儿,忍痛放弃了再次背到一半金刚经,向着清欢走过来:“你,没事吧……” 问完他就后悔了,这什么怪问题啊,太蠢了吧! 清欢眼里红血丝未去,仍然可怖异常,他大概恢复了理智,对周洲虚弱的笑笑:“没事,抱歉。” 亭长放开手,面上还是冷淡,没什么大的表情波动。 清欢对他道了声:“谢谢。” 亭长手指颤抖了一下:“嗯。”他举步离开,经过周洲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 周洲目送他远去,回过头问清欢:“你和……这个珠子是什么?” 他其实想问的是“你和精灵王什么关系”,但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话已经开口了又不能什么都不问,他干脆挑了另一个问题。 “生命树的种子。”清欢回答。 “种子?”周洲看着手中透明的碧绿色珠子,看着不像啊。 “精灵族圣树在枯萎后,会化作一粒种子,交给每一任精灵王,由精灵王亲手将它种在一个适合它生长的地方,有生命树在的地方,才有精灵。” “精灵王死后,生命树种若还没有种下去,就交给下一任精灵王,由他再次寻找适合的土壤。” 周洲:“所以,生命树种算是……呃……精灵的传承?” 清欢淡淡瞥了他一眼,答道:“只要有生命树种,精灵就永远不会灭亡。” “它的果子就是精灵。” 周洲:“……” 周洲想象一下: 园丁【哼着歌儿浇水】:你们快长大呀~长大了我就可以把你们卖到非·法买卖·精灵·人·口去了啦啦啦啦~~~ 咦惹~~ 周洲为自己的脑补默默升起鸡皮疙瘩来庆贺。 棒棒,恭喜您成功达成脑补恶心到自己的新境界。 他看着手中的生命树种,有些忧愁的叹了口气:你是想让我帮忙种树吗? 天知道你挑中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啊,这个人可是植树节都没种过一棵树啊。 家里但凡养了什么花花草草只要他靠近绝对活不过半年。 连仙人掌也无法幸免。 周洲想起他直到穿越之前老妈还绝对不让自己靠近她的君子兰半步。 唉。 还要找合适的土壤,一听就知道这种子贼娇贵了…… 周洲忽然想到了什么:“嗳,你说我要是种下去一次那个土壤正好是不能生存的怎么办?” 清欢:“……” 清欢:“那这颗生命树种就废了。” 周洲嫌弃:“那些精灵这么娇贵呢,万一要是他们搞错了怎么办?” 清欢直接炸了:“精灵王怎么可能连一个土壤都辨别不好?” 周洲擦汗:“好吧好吧……” 清欢对着周洲撇了撇嘴:“你跟我来。” 周洲:“……” 清欢回头:“你愣在原地干什么?跟我来啊。” 周洲心虚扭捏:“我,走不动了。” 清欢看着周洲,头顶一堆黑线:“你……难不成想让我背你吗?” 周洲眼睛一亮:“好呀!” 清欢微笑着甩了一巴掌:“好你个大头鬼,大猪蹄子!” 周洲脸上瞬间多了一个巴掌印,红彤彤的跟个枫叶似的,煞是好看。 虽然他一点都不想要。 周洲义正辞严表示: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然后在清欢似笑非笑的眼神中默默挪动软成面条的腿。 【真香……】 走两步…… “啪!”摔地上了。 爬起来,再走两步…… “啪!”摔地上了。 再爬起来,再走两步…… “啪”又摔地上了。 清欢一脸不可言说的嫌弃:“你怎么这么废物?” 周洲恶狠狠:“还不是你,我现在身体还没缓过来呢!”周洲指的是刚刚的攻击。 清欢不知道想到了哪里,脸悄悄的红了:“那你现在能走吗?” 周洲见清欢脸都红了,想着不会是心虚了吧…… “不能,我……脚扭了……”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哈。 话说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呢? 清欢轻哼了一声,默默走到周洲面前蹲下,就在周洲觉得他可能会被自己去,并且十分感动的时候…… 清欢抓起周洲的衣领往上一提楞,飞快的跑向目的地。 周洲:“……” 我星星你个星星…… 周洲心里冒出一堆消音符。 不!少年啊,即使前方一片灰暗,即使眼下受人压榨,被人折磨,我们也不要放弃生活,忧郁的日子总会过去!让我们勇敢面对人生!让我们一起为社·会主义建立儿献身!让我们……让我们,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感受风的速度在耳边,呼啸……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清欢无语:“不行就不要勉强自己了,听我的,是男人,承认自己不行并不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 周洲:“……”我去你的吧! 我行不行还用你说!周洲一口口水把自己噎的够呛。 不对啊,我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他后知后觉的想。 清欢提楞着周洲的衣领把他放下来,指着前面一片青青草原说:“种那里。” 周洲脑中又响起了另一段BGM。 爱上一匹野马,注定头顶青青草原……咳咳咳…… 周洲弯腰捂着自己被勒得可怜的喉咙撕心裂肺的咳嗽:“你怎么不去?你当使唤奴人呐?我告诉你我生气了!很难哄的那种!” 清欢脸色不好起来:“嗤。”他冷笑一声。 “如果不是我碰不了它,我不会让别人去的。” “这是他的……遗愿。”他大概很讨厌“遗愿”这个词,话语中带了强烈的个人情绪。 周洲忽然说不出话来。 算了,死者为大,看在清欢貌似有苦衷的份儿上,别这么计较。 他们可是签了生死契的朋友啊。 清欢长身玉立,身上穿着单件的白春衫,风吹过的时候看上去瘦弱单薄。 就像白娘子中撑着伞在桥边看风景的书生,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 他看着周洲单膝跪在地上,珍之若重的将代表生命与希望的种子种在刚刚用手刨出的坑里,再用手将它完整地埋在土壤中,一下一下的将凸起的土包拍平。 清欢就在他身后,周洲每动作一次,他就深吸一口气,直到最后,周洲回头对着清欢说:“行了,种好了。”他眼眶中想努力憋住的眼泪一下子掉落下来,落在他的前襟上,浸出深色的水渍,有些落在地上,冲击力让草叶轻颤了一下,然后浸透在这百年前那人亲手赠与的土壤中…… “我是谁……我是把你制造出来的人!你以后要叫我父亲你知道吗?” “你就叫清欢吧。” “因为人间有味是清欢啊。” …… “清欢,别反抗……好吗?” “你不会被困太久,那个异界的灵魂会带你出去。” “那你呢?你怎么办?” …… “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嗯。” 那时他没说出“我等你”的话来,是因为觉得他们不会分别太久。 有的时候他就在想,他这位自称的父亲到底知不知道离开星系后面该怎么办? 他还会想,他们离开星系以后,没有其他人来打扰,那日子多好啊。 就像精灵族另一个名字一样…… 镜花缘。 …… 周洲没听到清欢的回答,只看见他怔怔的落泪。 周洲抿了抿唇,最终决定还是离开吧。 他应该不需要安慰,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难道是那个精灵王是他的好基友吗? 周洲想到这里眼神闪烁:哇哦~~~ 此时已近傍晚,人类世界也都熄了灯进入梦乡。 周洲折腾了一整天,便进了自己的屋子盖棉被睡了,祝好梦。 …… 树林里淅淅沥沥的声音也变小了很多,安静的房间内,一阵缓慢的呼噜声开始响起。 “呼——呼——” 周洲再次清醒过来时发现眼前一片灯火通明,“他”在走动。 周围有些嘈杂,丝竹乐器声不绝于耳。 周洲淡定思考人生:这好像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做的第二个梦吧…… 。 。 。 。 。 作者有话说: 当我立誓要写一本沙雕穿越文的时候, 我满怀欣悦地等着人们来骂 结果唯一仅有的评论居然是小清新 我:“……” 喵喵喵? 你们不要被书名骗了啊!!! 她虽然叫《青山深处有人家》但她不是真的清纯可爱的小白莲啊! 注意注意,我是一个励志写搞笑文的作者! 【周洲:不是沙雕文吗?】 月先生的猫:摸摸头,爱你们哦~~o(≧v≦)o~~ 第四十七章 自然之心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四十七 她坐在桌子旁,身前摆着一个空了的高脚杯,满桌尽是用周洲没见过的食材做的佳肴。 目光扫过所有热烈而欢快的脸,猫儿妖捧着下巴大口喝酒,今晚不再优雅,且就放纵一回。 同样这样的也是精灵、兽人、自然生灵、法师、治愈者…… 还有她自己。 酒器瓷器碰撞的声音连成一片,空中有花妖飞来。 花妖个头很小,抱着酒桶在空中飞得上下起伏,半透明的翅膀扇出嗡嗡的声响。 她抬起手来,将酒杯举到花妖面前,余光撇见窗外,周洲在模糊的余光中看见漆黑如墨的天空,荒芜的黑红色土地。 她的心音告诉他,这是他们的鲜血。 等待花妖倒酒过程。 她身边一位身披海浪纹路披风的年轻人似乎早已喝醉,通红着脸抓起手中乐器站在桌上举高酒杯,声音意外的充满蓬勃灿烂: “朋友你愿意与我一起飞蛾扑火吗?” 众人哈哈大笑,与他一起举起酒杯,跟着他唱:“在这纷飞的战争中!”声腔不成音符,周洲却感到了“自己”心中的澎湃。 游吟诗人墨玉色的乐器琴弦在指尖震颤,欢欣地唱道: “不要夺走我的手臂……” 众人酒杯碰在一起:“因为它们曾与最美的女郎拥·吻。” 游吟诗人的笑意从歌声中透露:“不要啃噬我的大腿……” “因为他们将走遍大江五湖。”众人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游吟诗人伸出手来,将周洲拉上桌子:“请别咬断我的脖子。” 她笑了笑,众人一起站到这宽大的桌子上:“因为——” “我们终将度过黎明前!” …… 是夜,繁星圆月,一个身姿单薄的男人笔直地站在粼粼河水边,他的手背到身后,细长灵活的手指笼在袖中,看不清动作。 房中一个人的肩膀忽然闪烁起了暗蓝色的荧光,他在黑暗中睁开了眼,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 周洲默默坐在床上思考人生。 我刚刚做了什么梦? 话说我为什么突然就醒了? 难道是传说中的人有三急? 尿频尿急也不至于啊…… 况且我现在一点那种感觉都没有。 然后周洲就把做梦那茬给忘了。 周洲躺回床上,撸起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不管了,再睡个回笼觉。 没过一会儿,房中便传来缓慢而有规律的鼾声。 “呼——呼——呼——” 河边的亭长:“……” 亭长手指一动,再来一次。 周洲肩膀又亮了一下。 周洲:“……” 周洲来回摩擦自己的肩膀,什么鬼?我怎么又醒了?他擦了好久,发现什么都没有。 “呵欠——”周洲打了个呵欠:“哎呀好困啊……”盖上被子继续睡。 亭长忍无可忍头上几乎暴起青筋,心中万头神兽策马奔腾:这货得有多能睡?起来两次还能睡着! 他手指一动,周洲肩膀这次的光芒亮得直接把周洲bu—li g—bu—li g—醒了。 周洲迷迷瞪瞪:“哇——唔——”妈妈你快看,我的肩膀在发光哎! 周洲掀起被子。 亭长以为她醒了,松一口气,这种术法很费劲的好不好? 周洲默默把被子拉得老高盖住脑袋。 “呼——呼——呼——” 一阵风吹过,亭长单薄的身影若隐若现在法师袍中,看上去孤独无助。 亭长忍不住轻嗤一声:“啧。” 周洲:“呼——呼——” 亭长【捂脸】 周洲睡得正香,忽然感到身边有人向他伸出手,周洲心说不会是采·花贼吧? 然后一把捉住他的手使劲睁开眼睛看那人。【还没睡醒】 那“采·花贼”也是奇怪,连挣扎都没有,就是执起旁边放着的烛灯,照亮了周洲的脸。 周洲:“……” 周洲赶紧放手:“哎呦我去,亭长你大晚上不睡觉你来我这儿干啥?你当我是一夜·情啊。”他可是知道他刚刚那一下用的多狠得劲,几乎瞬间就在手上附上了火焰。 亭长淡淡的收回手,白得令人发指的手腕上一圈红中带紫的烫伤分外明显。 周洲有点心虚。 “喝酒吗?”他问。 周洲心说:我能说我不喝吗? 很显然不能。 周洲小心翼翼的问:“你没病吧?” 亭长:“……” 亭长:“喝不喝?” 周洲浑身一哆嗦,差点就答应了。 不,不行!我可是纯爷们儿,我怎么能就这么屈服于强权呢?! “不去!” 我周洲就是一头撞死在床头,从这生灵森林的小溪上跳下去,我都不会去的! 亭长冷冷一笑:“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就……” 周洲喉咙上下动了动:天哪,这是多么邪恶的笑容啊。 “……把你剥·光了挂在你家村口贞·节牌坊上让人围观!” 周洲吓得不轻,天哪,这是多么邪恶的一个人啊!居然能说出这样可怕的话!他一脸复杂的跟亭长说:“我家住别墅,大门口没有贞·节牌坊。” 亭长被他弄得简直抓狂了,他暴躁的说:“我是让你喝酒又不是让你喝药!你不能别在意这种小事!你丫跟我炫富干什么?一句话,去,还是不去?!” 周洲一脸复杂:“可你这说的就跟潘金莲给武大郎喂药似的,那我能去吗……”他弱弱的看着亭长越来越黑的脸,小心肝都在颤抖,不敢说下去了。 周洲眼一闭牙一咬:“去。”真香。 感觉我碎了一地的节操在向我招手…… 亭长大出一口气:“你早这样不就得了,真费劲儿。” …… 亭长将手中酒坛甩上了最高的山崖,足尖借力便上了山巅。 周洲在下方为他鼓掌:“平时看不出来啊。” 运动起来肌肉线条特别明显,力量美和暴力美充分体现。 周洲看着基本呈一百二十度倾斜角的山崖,默默操纵风刃将自己送上去。 上去的时候还有点脸红,毕竟他的做法实在和亭长比起来LOW爆了。 亭长扯开酒坛上包的红布,随手扔下了山崖。 周洲拔着脖子喽了一眼:“还是梨花酿暮云烧吗?” 亭长脸上的表情有些看不清:“不是。” “这不是我的酒。” 周洲更好奇了:“什么啊?” 亭长没回答,而是吟了一首诗:“青云颠取白月而饮,皓雪压梅花屑余沉。”他有些别扭的说:“不是我的酒,那人太麻烦,喝她的酒必须要吟她的诗。” 口中倒是嫌弃,但还是很认真的说齐整了:“这就是一年春露季节所创,同在春露季节成就。” 接下来亭长的声音有些小了,看上去是真的不好意思这个台词:“那年细雨敲碎窗前,见他仿若望尽风尘,此酒‘红尘’。” 周洲听得心中感叹,又是一个文艺风骚·葬爱·青年啊。 周洲微笑对亭长说:“你看我干吗?” 亭长:“遵守规则,毕竟喝了人家的酒。” 周洲立刻起身:“我不喝。”让我作诗,那你不如让我死喽! 亭长瞬间沉下脸,冷喝一声:“坐下!” 周洲没骨气的腿一软直接瘫在地上。 亭长:“照着我说的背也行,今天的酒你必须喝!” 周洲欲哭无泪:最讨厌文艺青年了。 周洲真诚地说:“我不会吟诗,我唱首歌儿行不?” 亭长:“唱。” 周洲突然后悔,想着自己这时候说他就是随便一说还来得及不?他满脸冷汗搜肠刮肚:“呃……”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 亭长一听这什么玩意?他捏紧拳头,觉得自从遇上了周洲他愤怒的次数比他以前一年都多了:“周洲,你就这么想打架吗?” 周洲立刻转另一首曲子,这首曲子要好很多,戏腔文艺范儿,它还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名字: 《金·瓶·梅》【从魔界学的……】 亭长原本总是半睁半闭的眼睛都瞪圆了,他被气得用深呼吸来压制怒火,但事实证明怒火这种东西越压越旺盛。 不久之后…… “卧槽!饶过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只听一声凄厉可怕的大喊,声波振林,成就的声浪几乎把整个森林都叫起来了。 周洲都快雅·蠛蝶了:还不如作诗呢嘤嘤嘤……好歹学过唐诗三百首随便飚一首也比这好呀…… 亭长慌忙死捂住周洲的嘴:“你干什么啊?你不知道现在是晚上吗?这样会闹出事儿的!” 周洲纯良的眨巴着眼睛,亭长见他还算听话,就放开了手。 周洲问:“真的吗?” “当然。” 周洲腼腆羞涩地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亭长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这货盘腿坐在地上,下一刻就深吸一口气,然后张大嘴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亭长紧急变出一个耳塞塞住耳朵,一脸复杂:难道这就是人类所说的……起床气? 周洲嚎完以后继续眨巴着眼睛看着亭长。 亭长一滴冷汗从额头低落:“周洲啊……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 周洲乖巧:“能呀,你让我去睡觉。” 亭长心里卧槽:“你还想着睡觉这事儿呢?” 周洲【嘻嘻】 亭长快被弄哭了,他终于是看明白了,这货是熊,不是假熊,是真熊。 他心想这都是你逼我的。他满脸悲壮的伸手掐诀,指间隐有气流旋荡,几个复杂又奇怪的手势下来,周洲灵敏的看出他掐的手印和那天对付清欢的基本同款情侣配置。 周洲:“……” 周洲赶紧尴尬的轻咳一声:“其实也就是熊一下而已……”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他打着哈哈。 一阵折腾,这番也算喝上酒了。【亭长:那是,押也要押着他喝!】 周洲碍于亭长淫威之下不得不屈服。 “秦淮歌遍彻,八艳才名平秋色……” “佳句杯中游,歌舞自风流,如是风光不知愁。一曲新词一壶酒,浮光掠影过花间袖……” 一曲过后,亭长淡定地拿下耳塞,周洲脸都羞红了:为什么他死也不唱呢?还不是因为…… 五音不全。 亭长烫了一壶酒,手臂举平慢悠悠的倒在事先准备好的瓷碗中,澄澈的酒水在满月下波光粼粼,发出清脆的声响。 “呐。”他将手中的酒递给周洲。 周洲闻了一下,酒香很浓烈,但意外的不太灼人,和暮云烧一点都不一样。 他浅抿一口,感受浓醇的酒水在味蕾上绽放,他感叹一声:“喝红酒的感觉。”奢侈的感觉。 亭长轻笑一下,也喝了一口:“我听她说我的酒太烈,大多女生不会喜欢,像那种浅淡醇厚一些反而受女生喜爱。” “倒还真不错。” 周洲就这么被一句话一口酒噎在喉咙,呛得不上不下,脸都憋红了。 他缓了好久发现亭长没什么要打人的表现,才小心的说:“……不好意思啊,不是故意瞒你的。”他也没问亭长是怎么发现的?朝夕相处,又没有要刻意隐瞒,总有一天会漏了马脚,况且他是这么聪明的人,自己也能看出来不是吗? 首要还是先道个歉,都是并肩的战友,隐瞒确实伤感情。 亭长耸了耸肩:“无所谓。” “其实我平常也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有点多了,干脆找你喝杯酒,单独聊一下。” 周洲默默喝酒不说话。 亭长敬了他一杯:“你有喜欢的人吗?” 周洲饮尽杯中酒:“暂时还没有。”以前倒是有过,不过后来发现人家单纯把他当好哥们,他也就没那种心思了。 亭长:“你觉得清欢怎么样?” 周洲不犯二的时候其实挺敏锐的,他当即找到重点:“你喜欢他,干嘛问我他怎么样?” 他摇了摇头:“别管。”他不奇怪周洲为什么知道自己对清欢的心思。 他啊,表现得明显极了,也只有清欢一个人还懵懂无知。 周洲咂了咂嘴,也就不说话了。 亭长自有分寸嘛。 毕竟一个法师,尤其是大法师,最值得称道的就是冷静的头脑和稳定的双手。 亭长这么牛批,没道理没有。 要么是想得明白透彻,要么是道理都懂,就是放不下。 这两种都不需要周洲一个对他们来说就相当于蹒跚学步婴孩来讲。 亭长可能只是为了闲聊吧。 “你别怨清欢,虽然他今天确实做得有些过了。” 嗯……可能还是来劝架当和事先生的。 周洲饶有兴致期待亭长这毒舌腹黑会怎么当和事佬:“嗯哼?这不是有你吗?” 亭长抿了抿唇:“我打不过他。” 周洲表情如遭雷击。 亭长被他给逗笑了,笑够了才继续下一句话:“不过他最近可能要休眠一段时间。” “毕竟也算他的父亲了,接收不住打击,正常。” 周洲浑身一震:居然不是小情人也不是老大哥? 亭长眨了下眼,看着周洲的脸哈哈笑了两声:“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这么闹腾,清欢都没过来看看。” 周洲:“……”周洲就是忽然想到了白天的时候脑补的……嗯…… 父亲……周洲默默把自己白天带入的小黄蚊切换成父子频道,他瞬间被自己弄得一阵恶寒:“可怕……” 亭长倒酒的时候发现就已经没了,他干脆再开了一坛,眯着眼儿说:“生命树的种子只有一个,早就在精灵迁徙之前就枯萎了。” “你知道为什么精灵族要推选王吗?” 周洲不知道。 “你以为为什么生命树种那么娇贵,精灵却还没绝后?”他说娇贵的时候几乎是用嘲讽的语气说的。 他轻笑了一声,说起无关的,却又似与之千丝万缕:“他们王族一脉单传,每一个后代都能够完美地接受自然之心的融合。” 周洲抓住了一个字眼:自然之心。 “自然之心能够孕育出生命树种,借助寄生者的生命。” “在生命树种离开寄生者时,也是他的死期。” 亭长微微半靠在旁边生了青苔的大石头上:“这就是我不喜欢精灵族的原因。” “要狡猾无义,那就坏到底好了。” “可他却甘愿。” “也不见见,有谁还记得他干了什么。” “嗤。” 第四十八章 暴发户周洲终于要买房了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四十八 晨间日光极美,温柔唤醒了睡眠的万物,微凉幽静的山谷笼上几分薄雾,在澄澈的河水上凝而不散。 周洲醒来的时候感到下三路不可言说之处有一点不可言说的感觉。 周洲心中也有点不可言说之心。 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亭长靠着石头睡了一夜脖子有点酸,他揉着后颈皱着眉头看向周洲。 发现他正满脸纠结的看着自己下面。 亭长好奇探头一看…… 亭长:“……” 他移开眼睛轻咳一声,自认为善解人意的说:“我回避,你……噗……自己解决一下……”如果忽略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周洲死鱼眼盯着他。 亭长表情奇怪的起身就走了。 远处传来一阵喷笑声。 周洲生无可恋:“……” 周洲面目扭曲的摔了下酒坛:STM自己解决,我解决个毛啊! 绝对不行!我也是要节操的! 十分钟后…… 周洲死死皱着的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不是说这玩意儿能自己下去吗?【逼着老弟问的……】 这都多久了怎么还一点变化都没有。 有点难受啊……周洲漫不经心的想。 周洲贼兮兮的看了眼周围。 好像……木有人。 那是不是……周洲满脸肃穆,颇有些“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他慢慢把手往下伸。 不行不行。周洲伸到一半忽然龇牙咧嘴停住:这玩意儿碰了有心理阴影…… 这要是平常的话周洲就直接切换身体了,但他马上就要出去了。 周洲跟莲表明了身份,所以不用再买易容了。 现在要做的是和他伪装的身体本尊差不多的事。 比如告诉他们华厦魔界要联合深渊魔族的消息。 深渊魔族和华厦魔修不同。 深渊魔族生而为魔,一睁开眼便只知道杀戮,对主物质界面绝对没有半点善意。 华厦魔族大多是从修士入魔而致,虽说从魔界出生的魔种也是毫无理智可言。 但总的来说,华厦魔族要好对付一些,可以讲道理。 说到愿力值,他至今还没看自己的愿力值有多少呢…… 周洲随手打开了面板,怎么着也该上三十了吧…… —— 星界旅人——周洲 能力:与生灵共享修为与长生;拥有元素传奇法师能力;拥有精灵血统;与上古圣精灵契约,拥有游吟诗人能力。 好友定位——千里情谊一线牵,可知道好友的具体位置,朋友你还等什么,去找小伙伴们聊天打屁吧。 神行千里——可自由到达所有想去的地方,附赠小地图呦~ 万象之天——化身万物,开辟鸿蒙,无所不能。 属性:彻底消化了低等魔族魅魔,恭喜你拥有了魔族体质(并没有任何用处,简直就是浪费灵力的作为),契约了返祖精灵,拥有精灵能力。(可自由转化成魔族或圣精灵族) 能力值:200(修士化神初期,异能者都是辣鸡不可比不可比) 愿力:938746190 系统资料:你获得了上古生灵万年的知识,并且有能力在知识的长河中不被淹没(待能力值到达30时开通);你获得了上古精灵的记忆,知道了星界秘密。(可触发) 商城:已开通(可用愿力值购买物品) 商业值:20(一名完美的商人,应该以客户为上帝,公平交易,不偏不倚,少年干巴爹!) 为商之道:23 —— 周洲打眼一看…… 咦?我眼花了吗?他揉了揉眼睛,再打眼一看…… 周洲:“……” 周洲:“!!!” 周洲掰着手指头:个、十、百、千、万…… 走远的亭长忽然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喊: “哎卧槽!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 他吓得一下子踢到了前面的石头,往前冲了好几步才停下。 亭长一脸懵逼回头一看:发生了什么? 最后发现刚刚他为了表现他的“礼貌”实在是走得太远了,什么都看不见。 难道是只有三秒钟?亭长根据刚刚发生的事来猜测。 周洲捂着心口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看一眼喘一口,看一眼喘一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哮喘心肺癌什么的。 【愿力值:938746190】 周洲现在吓得彻底【软】了,他妈呀妈呀两声可着劲儿的平复自己澎湃的心潮。 范进那家伙怎么疯的你忘了吗?周洲疾言厉色的告诫自己。 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 冷静冷静冷静…… 不行冷静不下来啊!我突然好有钱啊!周洲实在忍不住了:我可以尽情的买吃吃和衣衣了是不是! 他快激动哭了…… 没体验过贫穷的人是不会理解周洲此时的雀跃鼓舞。 遥想当年时候,寒风凛冽,一个身姿单薄的男人,低着身子,温柔的、慢悠悠的,扶老奶奶过马路。 再扶回来,再扶回去,再扶回来,再扶回去,来来往往几千遍,每遍都给五块钱。 多么感人肺腑!多么温暖和熙!多么善良友爱!多么……多么…… 多么苦逼啊…… 周洲抹了把辛酸泪,一抬头突然看见那个幸灾乐祸的沙雕又回来了。 他语气不好的说:“咋地?” 亭长隐晦的看了一眼他的下面,然后迅速移开眼睛,心里还在想着:我这才走了不到五分钟吧…… 这就……好了? 这么想着亭长怜悯的看着周洲:“洲啊……” 周洲被亭长奇怪的目光弄得恶心极了,只觉幻肢一凉:“你眼睛抽抽了吗?” “你不是有药吗,自己治啊。” 亭长:“……” 亭长脸瞬间黑了,他狠狠瞪了周洲一眼,甩袖离去。 周洲蒙圈:瞪我干嘛? 难道是被我猜中了? 不管了!周洲大手一挥:都是小事! 还是让我们好好想一下,这么多愿力值,该怎么用才好呢?哎嘿嘿嘿嘿嘿嘿…… 周洲贱兮兮的打开了系统商城。 前两天我特别喜欢的那个幻形术在哪里? 嗯……一千块…… 买了! 【愿力值:938744927】 …… 你们以为是从此财大气粗生活奢侈的日子吗? 那还……真不是。 周洲节约惯了,没下得了狠心。【说起来有点心酸……】 而且这堆愿力来历不明,这么用着难免有些心惊胆战。 总要查清楚是从哪里来的。 周洲沉眉思索,让再次返回的亭长以为他是因为三秒钟而悲伤沉郁,于是默默离开:这种事,还是体谅一下吧…… 周洲想着想着忽然想起别的穿越者穿越以后有房有车,他到这里除了一个空间什么都没有。 于是周洲毅然决然的用愿力兑换了一堆钱,雄赳赳气昂昂的…… 出了森林,直奔华厦百花城。 这个…… 不能怪“真香”。 有房有车,是每一个年轻人毕生的梦想。 周洲十分骄傲的表示:他一个都没有。 即使在穿越前,他的房和车还是别人帮忙买的。 准确来说,周洲帮他做事,他帮周洲买房买车。 So easy. 这下子貌似不能让别人帮他买了。 毕竟根据他长久以来的经验,渡劫期,很有可能……就是最厉害的了。 …… 奥斯特洛夫听说好友感冒了,他第一时间想的是:不可能,你特么逗我,那老匹夫会感冒? 见到面了以后发现…… 卧槽……还真是感冒了…… 奥斯特洛夫一脸复杂:原来这种种族虚弱到一定程度也会感冒啊? 长见识了。 奥斯特洛夫在外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以免它显得太过幸灾乐祸,然后他抬步走进去:“莲,听说你感冒了?真是太不小心了。” 病床上的莲:“……” 莲:你别以为你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就看不出你在憋笑! 莲怒气冲冲地说:“想笑就笑,憋个屁!你有种就憋得我看不出来!” 奥斯特洛夫为难地说:“那这可有点难度了。” 莲:“……” 莲简直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他,他在心里无数次诅咒奥斯后代没屁·眼。 奥斯特洛夫敏锐地说:“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莲一脸慈祥微笑:“并没有。” 奥斯特洛夫似乎还想说什么。 莲赶紧蹙着眉头虚弱的咳了两声,受伤的说:“奥斯,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你怎么能怀疑我呢?” 奥斯特洛夫:“……” ……就是因为和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我才怀疑你啊。 奥斯特洛夫看他这样心烦:“你这是怎么了?出去一趟变成这样?” 莲立马收敛神色,不再玩笑:“我去了两界交汇。” 奥斯特洛夫恍然大悟:去了两界交汇啊。 我说他怎么一整天不见踪影呢…… 一整天,天哪! “你在那儿呆了一整天?”奥斯特洛夫震惊道。 莲安慰他说:“怎么可能?你想太多了,我顶多待半分钟就可以毙掉了。” 奥斯特洛夫松了口气,紧接着下一句吓得他差点魂飞。 “……我只是在边缘呆了一整天而已。” 奥斯特洛夫总算是知道他这一身感冒是哪来的了,这也就是莲,要是个普通人在那边待这么长时间那估计连命都不要了。 但莲也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奥斯特洛夫急躁起来,他生气的在地上走来走去:“你不要命了吗!?你不知道你现在今非昔比,还在那里逞能,你能发现什么?两界交汇早在你们玄清剑仙那会儿就封得干净!你……” 莲笑眯眯地看着他。 奥斯特洛夫忽然眼眶红了:“你这又是,何必?” 莲低声说:“我遇见他了。” 奥斯特洛夫顿住了,是真的顿住,其实那些小说电视剧里总是说XXX身子一顿,但这个动作其实看上去很艰难。他整个人都仿佛静止了一般,只有微弱的呼吸还昭示着他的存在。 莲漂亮的脸上带着温情:“我看见他了,他真的愿意帮主物质界面,他承认了他的身份,奥斯,你说的没错,他真的愿意……”他越说越激动,苍白的脸上泛起潮红,看上去更虚弱了,可当他目光触及奥斯特洛夫的表情,他却说不下去了。 奥斯特洛夫脸上有一种纯然的刻薄,带着极致的冷漠,轻笑了一声,缓步离开。 莲怔怔的坐在床上,暗沉的蜡烛烧了太久,有些忽明忽灭,那些光映不到莲的脸上,使他看上去有些阴郁。 莲轻轻吸了一口气,拍了拍手。 空荡荡的房间,忽然出现一个无声无息的黑影。 “他,进来了吗?” “百花城。” “在干什么?”莲着急追问。 黑影眼中闪过纠结:“呃……在,在买房。” 莲:“……” 第四十九章 一个复杂的爱情三角恋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四十九 大早晨的,风光无限好。 百花城房地产商行却陷入了一阵手忙脚乱。 原因无他。 来了一位身为法师的贵客。 中年店家擦着汗哈哈哈笑:“法师大人,您要买哪套房?”这可是法师啊,还是一位强大的法师! 要知道大法师没有一个是不富可敌国的!这位可能还比大法师要更厉害些。 中年店家心中计量。 周洲一脸严肃:“我不买房。” 中年店家笑容一僵,表情奇怪起来。 翻译一下就是:“你不买房你大早晨的来这儿干啥?” 周洲继续说:“我要买别墅。”这个大叔表情好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吧他其实就是想逗逗这位一看就是奸商的地中海式大叔。 中年店家瞬间笑容满面:“呦,这位老爷您上座。” 周洲一脸复杂心中憋笑上座,他觉得他在三秒钟内看见了人性的扭曲……【?……】 中年店家搓着手说:“这还得看您要什么要求了,这个,大宅院双层的价钱……” 周洲面无表情:“钱不是问题。”这是……把我当有钱的傻子了? 店家瞬间眼睛都亮了:这么个初出茅庐纯洁可爱=【待宰】的小肥羊法师此时不宰更待何时? 他迅速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周洲听得漫不经心,时不时应一声,再喝口茶清清昨晚的酒。 梁上君子们额头滴下一滴冷汗:我天哪,居然敢和这位大人耍心眼子,不要命了。 店家还在口若悬河:“客官您可别看咱这小地儿,那东西真是不少,您看着宅院,中间有一片土壤,还能种种草莓什么的,夏天可以到草莓树下乘凉,想想,那得有多开心啊……” 周洲喝着茶听到一半突然顿住。 是我记错了吗? 草莓不是草本科植物吗? 最多就长到十至四十厘米啊…… 难道是这里的草莓是树? 周洲自动脑补那些植物接受灵力黑箱以后迅速生长然后占领人类领土将人类赶出聚居地自己称王称霸…… 好可怕…… 周洲瞬间毛骨悚然,他左右看了看对着这个想要坑他的店家说:“我出去方便一下。” 店家甩着小手帕:“客官您可慢走啊。” 梁上君子们:机会! 他们之中眼力最好看得最远的人打眼一看周洲动向,对着身后那几个人比了个“行动”的手势。 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来到嘿嘿奸笑的中年店家身后,一掌敲晕。 旁边一个人拿出工具迅速为自己化妆,化成店家的模样。 站在他身边的大概练过缩骨功,直接掰着他的骨头将他掰成了店家猥·琐弯腰驼背的形象。 刷—— 门被推开,周洲进屋发现店家正站在屋子中央,驼着背,尖嘴猴腮的眯着小绿豆眼,回头看见他又是嘿嘿嘿笑两声。 周洲:“……” 周洲感叹:“你们……动作挺迅速啊。” 这易容易的,要不是我买了幻形术自带辨别易容技巧书,我都要被骗了。 话说这群人也太倒霉了,易容的方法正好是他第一页看到的那个。 他还没看完呢…… 就在周洲感慨是谁闲的没事干易容成一个中年店家的时候。 屋子里忽然多出了几个黑衣人身影。 他们对着周洲单膝跪下,沉默不语。 周洲:“……” 我说这屋子明明就两个人怎么却有几个人的气息? 还以为是中年店家请的保镖,原来…… 是请的暗卫啊。 其中一个“暗卫”上前对周洲拱手恭敬的说:“莲大人派我们邀请您去会议,我们看您有事做,不敢出现。” 众人跪下:“大人恕罪。” 周洲:“……” 周洲:不是保镖也不是暗卫…… 我居然都猜错了…… Emmm……还以为最近第六感强了猜什么东西都准呢……周洲心中唾弃自己:果然不能相信感觉。 周洲烦躁的挥了挥手:“知道了。”去还是要去的,不然我当二五仔弄回来的情报怎么办? 我当二五仔弄回来的情报……呃……阻止不一定。周洲丝毫不脸红的承认了自己的慢性子。 估计他们都已经联络上了。 那就让他们防患于未然咯…… 暗卫低头称是,变化做一阵风,走了。 那个易容的暗卫走之前忽然对着周洲笑嘻嘻的说:“咳……大人,那个房我们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周洲惊讶回头:“啊……”周洲心想:喲,小伙子你有前途哦。 周洲看着他的妆容,突然有点别扭:“你的易容……”暗卫忽然浑身一哆嗦,脸红的跟发烧似的,迅速低下头转身发力轻功,跑的比谁都快。 周洲:“……”我还没说完呢! 周洲尔康手:喂,别走啊,至少让我说声谢谢呢。 对了,你回来!你先告诉我房子在哪再走啊! 那个擅长易容的暗卫捂着心口对着同伴说:“我和大人近距离接触了哎。”其他暗卫本来还想看看他这么晚跟上出什么事了,猛地听他来这么一句顿时一阵嫉妒,差点没想秃噜死他。 “臭小子你居然吃独食!” “还背着我们和大人说话!你这个老阴比!” “还是单独相处!” 易容暗卫不管他们,继续红着脸说:“大人真是好看,近看之下更是美不胜收。” “大人还很厉害,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易容,还指点我易容术了……”【周洲:?等等,我什么时候……】 众暗卫:“……”嘤嘤嘤我们也想和大人近距离接触。 你别说了,虽然同窗之间不能互殴,但你要是再说的话我们怕会失去理智嫩死你。 死亡与他擦肩而过,易容暗卫丝毫没有意识到:“而且大人还很温柔……” 众暗卫商量:“你先我先?” “我先。” “不,我资历大,我先。”“我年纪小,你们该让着我,我先。” “不不不……” 最后他们讨论不出来,终于拍板决定:还是一起上吧。 易容暗卫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一阵恶寒,他回头一看,发现几位同僚正冷笑着看着自己。 易容暗卫惊恐:“你,你们想干什么?” “我告诉你们同窗之间不能……”他们哪儿管那么多,一拥而上就围上了易容暗卫:“我们只是切磋一下战斗技巧,是吧?”众暗卫应合:“是啊是啊。” 易容暗卫还没来得及说话,众暗卫大喊:“兄弟们,冲鸭!” “啊!” “我错了!” “砰!” “饶过我!” “咔擦——” “我再也不敢了!” …… 那边堵人大业,这边周洲乐颠颠的去打听到了最近被买下的房产,乐颠颠的住进了自己的大屋子。 折腾了一会儿,办什么手续什么的,费了点时间。 做完一切后他躺在新房子的美人榻上,悠悠的拿起茶杯,将里面的茶水换成刚买的可乐,抿一口。 爽! 没想到…… 他居然真的被人买了房子。 真是堕落了…… 周洲咸鱼瘫在榻上,想念起了自己二十一世纪的懒人沙发。 周洲眯着眼睛和亭长闲聊:“亭亭啊……” 亭长一阵恶心:“你这什么称呼?” 周洲捂着脸嘿嘿嘿:“我穿越之前特别会做解密游戏你知道吗?” 亭长黑人问号:“啥玩意儿?”他最近研究一种肉白骨的药剂研究快疯魔了,脑子憋得有点发懵。 周洲:“你是叶安尹吗?” 亭长惊讶:“这你都猜出来了?”一般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掩饰。 但他可么这种想法。 他不屑于掩饰,也不必掩饰。 他接着感慨:“看来你也不那么蠢嘛。” 周洲撇了撇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不是在夸我。 “我倒是奇怪了,文睦咋就那么恨你?” 亭长回想了一下:“你不是听他说过吗?我杀了他的妻子。” 周洲:“……” 周洲震惊的从“沙发”上做起来:“你居然干这么缺德的事儿?” 亭长:“缺德吗?还好吧。” 周洲竟无语凝噎:“你还真干过……” 亭长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不然呢?难道是假的。” 周洲一脸复杂:“我还以为是文睦骗我的……” 亭长声线中带了点笑意,虽说不是什么好的笑:“他?他骗你做什么?” 周洲顿了一会儿:“呃……”他想起清欢画的Q版小人,忽然有些戏谑说:“比如,嫉妒你长得比他帅?”亭长的长相其实偏阴冷,看着就不好相处,看着别人的时候总像鄙视。 但和文睦比起来大概各有千秋。 亭长喷笑:“周洲,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逗呢?” 周洲一听不乐意了,立刻反驳:“嘿,瞅你这人说的话!我那不叫逗,那是幽默!” 亭长举手投降:“行行行,你高兴就好。” 周洲没等到预料中的互怼,反而等到了玩笑。 他却一点得意的感觉都没有。 他有点惊悚,亭长这么反常,不会有憋什么坏招了吧? 周洲心里想着自己不会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亭啊……你最近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亭长:“看开了而已。” “我以前就是太怂了,导致现在都单着,从今天开始……”他和周洲相处久了,也学了一些奇怪的名词。 听着…… 怎么那么别扭呢? “你要学习恋爱技巧追清欢?”周洲顺着他的话说。其实周洲还憋了一句话,他特别想说:你那不叫怂,叫傲。 亭长听着心说这话怎么那么怪异:“嗯……可以这么说。” 周洲:“……”爱情令人面目全非…… 周洲稍微感慨了一下就瞬间兴高采烈起来。 头一回身边发生这样的事,周洲简直积极的不能再积极。 “要不要我帮你?”周洲兴奋道。 亭长:“你确定你要帮我?” 周洲一愣,随后大义凛然道:“那是,为好友两肋插刀!” 亭长语气颇为奇怪:“傻孩子,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他喜欢清欢,清欢喜欢周洲,周洲说要帮他追清欢。 这关系怎么有点乱啊?还不知道爱情三角恋的亭长纠结得不行。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周洲可怜兮兮:“真的不用我帮你吗?” 亭长权衡一二,斩钉截铁道:“用!” 当然用。 情敌帮忙,化敌为友。 没准……还能让清欢对周洲失望。 一举两得。 兴高采烈的周洲忽然觉得后颈一凉。 他揉了揉脖子跟亭长说了一声:“我现在要出去赚钱养我自己了。” “不是赚钱养家吗?” “我有吗?” …… 第五十章 吾王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五十 周洲一边把情报放在莲老头的办公桌上,一边和亭长扯皮。 “要不要出来和我一起参观?”亭长并非自然生灵,不像清欢那样不能出去。 亭长残忍拒绝:“不要。” “听说今天来这儿的都是主物质界面顶级实力的大人物哟。” 亭长兴致缺缺:“哦。” 周洲循循善诱道:“难道你就不好奇你离开这么多年主物质界面发生的变化吗?” 亭长冷漠:“还好。” 周洲怎么也说不动,就很奇怪了:“为啥?”难道真是万年宅男? 亭长:“虽说我待在生灵森林里见不到外面,但我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黑色的瞳孔随意撇在旁边,阳光映在其上,泛着淡金的色泽,看上去格外淡漠。 周洲便歇了鼓动他升起好奇的心思。 其实也没什么用,只是从来没见过他有什么大的波动。 就算以前因为清欢情绪波动有些大。 但到底理智仍在。 门外传来脚步声,周洲赶忙点开【万象】躲起来了。 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也就是莲开门迈进,在看见桌子上一张突兀的纸条以后脸色大变,眼神瞬间警惕。 他四处看了看还用灵识四处扫着,这才谨慎用灵力将它飘在空中,连碰都不碰,就由上至下浏览了一下。 这也太谨慎了吧…… 周洲额头滑下一滴冷汗,就看见莲看清纸条上的字以后脸色由青变白由白变紫由紫变红…… 周洲:“……” 大自然的神奇,人类真是个令人佩服的生物。 少年快步走上前拿起纸条仔仔细细上下看。 周洲还奇怪他怎么不谨慎了呢。 莲轻轻地折好纸条,左右看了看,对着桌子鞠了一躬,低着头弯着腰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后退着离开。 莫名像古代臣子上谏离开时候做的礼仪。 周洲:“……” 这不会是……把留字条的人当成他了吧。 虽说本来就是他,但就很奇怪啊…… 莲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周洲也算是明白了莲到底有多尊敬他扮演的倒霉孩子。 可惜了,这货要是还活着没准他们还能碰见。 周洲想了一下: 碰见以后…… 倒霉孩子:咦?这厮怎的长相同吾如此之像? 周洲:妈妈你快来看你遗落在世界某个角落的私生子找到了! 周洲想着想着突然捂脸,为自己的脑补汗颜:这不是相见恨晚,这是冤家路窄啊…… …… 当莲上座之后,一个那个说话留一半的外国佬也来了,他瞥了莲一眼,默默移开眼坐在他的旁边。 很快的,几位在周洲口中全主物质界面最厉害的人也来了。 第一个进来的是一个红衣男子,美得不可方物,身后跟着六条狐狸尾巴。 妖族,妖修。周洲若有所思。 狐狸精长发披散,长裙曳地,走路如古时贵女一般摇曳生姿,他对着上座悠悠行了一礼,这才娇娇娆娆的坐在了属于自己的位子。 妖修都比较弱吗?周洲心中奇怪:这个狐狸精怎么才元婴修为? “嗳,亭长你快看,这狐狸精好骚气啊。”周洲戏谑道。 亭长抬眼看了一眼:“这没什么……”他嘟嚷了一句。 “狐妖嘛,雌雄同体。” 周洲嘴角差点没抽一下,他抿着嘴无语了一会儿,默默把自己的面部表情控制得自然一点。 陆陆续续进来了好多人。 周洲注意到有两个身上穿着一黑一白的高大刀客和身长玉立的剑客正在一边对视一边走,等分开的时候还不忘狠狠哼一声。 周洲展开了想象:这叫什么? 恩爱情仇欢喜冤家孽恋情深破镜重圆相爱相杀仙侠修仙穿越时空豪门世家随身空间英美衍生情有独钟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跑题了跑题了。 话说刀客最好的是火灵根,修为高深刀法精妙的刀客大多都是火灵根,这位也不能免俗,真是不管到哪里都跟个小火炉似的。 剑客恰恰相反,冰灵根特别适合修炼无情道,修至极致是可万里凝冰。 这下好了,这同样在各自武学中顶尖还特别不对付的两个人一起进来,真真儿是冰火两重天,那感觉简直了。 蓝鹅周洲什么感觉都没有,心里甚至还有点想笑。 从门外又慢慢飘过来一只满脸臭屁的阿飘,整个就跟一颗大号的苦瓜,他轻飘飘有气无力的与另一个青袍冷面道士交锋一瞬,慢悠悠就跟快要睡着似的半躺在了……房梁上…… 周洲怒:有自己的位子还和我抢位置! 周·梁上君子·洲不得不为鬼·梁上君子·修挪个地儿,心里憋屈极了:可把我委屈坏了,哼! 青袍道士甩着浮沉高傲的昂起下巴,掸一掸衣袖坐下。 接下来是一只看上去有点呆萌的小屁孩,坐在了阵修的位置上,还有一个长得贼温柔贼帅的秃驴坐在了佛修的位置上。 周洲瞥到和尚那边……瞬间感觉爱神丘比特向他射了一箭。 周洲桃心眼:哇这个小和尚好帅好温柔啊! 亭长:虽然知道他是个女的但为什么我看他对着男的花痴就这么别扭…… 不知道有没有看过《楚留香传奇》里的无花,他们俩气质真是特别像,小和尚就跟从《楚留香》里抠出来的一样。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一样内心黑的一批。 安西亚的派系分的不如华厦这样清楚,所以他们都是随便坐,想坐哪坐哪,想和谁坐就和谁坐。 比如有一个野生法师坐在了最前面的摆的酒水最多的位子上,一个黑袍亡灵法师一脸扭曲的看着野生法师彩虹荧光色的法师袍,默默坐在了他的死敌白袍光明法师的旁边。 还有一个长得矮矮胖胖的白胡子小人坐在不知名的机器上进门,然后选了最高的椅子。 周洲注意到他爬的时候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了椅子边沿上,四肢都在发力,两只小短腿不停地悬空的蹬来蹬去。 哇塞他好可爱啊。周洲瞬间把放在和尚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矮人的身上。 在他身后进门的兽人见到,随手抓住矮人的衣领把他扔上了椅子,无所谓的坐在了他的身旁。 如果有人注意,就会发现整个大厅有一个空的位子。 是为精灵留的。 周洲有点小怅然。 其实精灵还没绝迹,这不,我们森林里还住着一位爱吃辣条的小萝莉。 哦对,还有一颗还未发芽的生命树,在承载了一族的希望以后又承载了一个人的生命。 并且流落到在他的传承人的生死契人手中,由他所爱重的传承人守护下,将茁壮成长。 他们讨论的重点,周洲侧耳听了一会儿,便没什么兴趣了。 左不过是魔族与深渊联合,距离魔界通道完全打开只剩两三个月的时间。 这样那样的。 周洲问亭长:“你们那时候,顶级高手也都是元婴吗?”待所有人都到达之后,他实在不敢置信,仔细感受了一遍,竟然除了上座那两位以外,几乎所有人都是元婴大圆满的修为,安西亚那边也没什么传奇职业者。 亭长默然:“怎么可能?” 周洲仍然一脸难以言说的嫌弃:“好弱。”比魔族弱多了。 魔族连文修都是元婴期,更别说他从小就怵得慌的文睦了。 据周洲思量: 文睦先生还用去联络深渊?他们一个魔修就够吊打主物质界面了好吗?忽略那两个周洲还看不清实力的莲和安西亚掌权人。 亭长轻咳了一声:“主物质界面自从精灵搬迁之后灵力浓度急速下降,除非天之骄子,否则修炼不到那么高的层次了。”他对着自己的家乡,难得没再说出什么讽刺的话。 “可能是精灵生在安西亚,安西亚大部分灵力都靠自然生灵的制造,所以安西亚的灵力下降尤为明显,这么多年来总是比华厦要弱些。” 周洲听得点头:原来如此。 “那精灵走了和华厦有什么关系,华厦为什么也这么弱?”周洲说的太直白,让亭长听得十分舒服,很不爽,亭长心说我这个暴脾气哟。 “闭上你的嘴。”他轻斥了一声:“再弱也不是你能说的!”不爽该怎么办? 当然骂回去! 周洲:“……” 周洲:“你高兴就好……”仔细想想…… 他确实有点过分了,随意评论人家的家乡。 要是有人在我面前说我大中华坏话,周洲肯定什么都不管也要怼死他! 周洲真诚地说:“抱歉,是我失语了。” 亭长:“哼。” 亭长冷脸了一会儿,情绪又低落下来:“其实我也知道……” 他们靠自己对上魔族神界毫无胜算。 上次是靠大人,现在人家都死了,该靠什么? 周洲默:“大人?那个我假扮的人?” 亭长反问:“嗯哼?不然你以为呢?他们为什么那么尊敬你?还不是因为与你相似的那个人实在值得。” 连珠炮似的语言让周洲惊讶,周洲问:“你也这么认为?” 亭长郁闷道:“当然,虽说我当年学那段历史的时候觉得挺憋屈的吧……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令人尊敬。”一己之力转变战争结局什么的…… “那群老不死的真是越老越蠢,亏他们还亲眼见过那位大人,居然能把你错认成他?” 周洲:“……”这一丝丝对我的鄙视是什么鬼…… 亭长平复激荡心情继续讲:“你忘了华厦现在和安西亚连在一起吗?” 周洲擦汗,意思就是说华夏的灵力消退都是因为灵力被安西亚吸收了…… “那华厦得有多恨安西亚啊……”周洲同情的看向面目威严充满上位者气息的莲,觉得他简直就像一只苦逼的遇到猪队友还是强制组队的倒霉孩子。 亭长反驳:“并非,若真的只是连在一起华厦的灵力下降不至于这样快……”他说着说着忽然顿住。 周洲顺理成章的接下话茬:“那华厦是为什么灵力消散的如此之快呢?” 亭长:“……” 周洲没等到回答,又自顾自道:“你不知道。” 亭长什么都没说只是断了联系。 …… 深渊魔族—— 深渊物种天性好杀戮,故常尸横遍野为路,白骨堆砌成山。 近日更是不同寻常。 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血色粘稠,凝成空中久久不散的血雾,混沌间有少年持长木仓而立,踏着尸山血海而来,如血煞,却面若冠玉,眼眸似碎曦灿若星辰,光影其上,却更仿佛千百年前消失无影的仙人。 他慢慢咧开嫣红的唇,露出一丝染血的笑。 身前魅魔全族尽皆俯身恭敬下跪。 “吾王。” 少年轻轻按住胸口,长卷的睫毛微微颤动,掩住眸中温情,他真诚地对着那记忆中某个静夜的馈赠说: 多谢了。 。 。 。 。 。 作者有话说: 那个【木仓】其实就是【Qia g】 因为是违禁词,所以我给分开了。 木有办法,虽说我只是指古代那种红缨【木仓】…… 还是希望读者看书愉快,多注意休息。 ☆▼☆ 第五十一章 一只猫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五十一 日子过得很安逸。 除却时不时有人为周洲报道魔族的情况,他也时不时去探查一下魔族的动向,如闲云散鹤一般,悠闲极了。 周洲现在都过上了天天躺摇椅晒太阳的小日子。 换句话说。 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 后来实在太无聊干脆全天待在生灵森林里不出来了。 艾德里安在魔界过得还不错,周洲去看他的时候他正万魔朝拜。 魅魔的数量是真的多,周洲还注意到他正悄悄地给所有魅魔下咒。 那种咒术…… 总之,艾德里安是一个成功的二五仔,周洲相信他未来一定会在魔族大战舞台上发光发热。 小萝莉长不大一般,一年过去了还是五六岁的模样,面无表情总沉默的和潘惊莲待在一起。 潘惊莲也自主承担起了监护人的角色,现在简直就像一只蠢兮兮的奶爸。周洲总担心他把小萝莉教的和他一样矫情…… 但后来看小萝莉还是该干啥干啥,壮汉也会在小萝莉面前收敛一些娘兮兮的脾气以后,便没阻止壮汉对小萝莉拳拳如山父爱之情。 清欢仍未出现过,但生命树一点一点的成长昭示了他还存在着。 亭长依然整日泡在实验室里不出来。 因为没有实际例子和足够的实验体的原因,他的研究停滞许久,毫无进展。 主物质界面暗潮汹涌,那些在毫无修为凡人眼中的平静无波安乐祥和,化为了路上满满的被暗杀或是各种各样的修士和多年前魔族安插的卧底的尸体,多得有些人类会在一切都施了幻境看不见的情况下被空气绊倒,或是走着走着忽然感觉身周一片阴寒。 周洲看见几个鬼修走在路上,那两个挎着手臂走的夫妻说得兴高采烈,甚至还往路中间偏了几步。 差点撞上那几个鬼修。 周洲有些心惊胆战,毕竟鬼修撞上了可很危险,稍不注意鬼气入体了,那是要命的事情。 至今修炼到可以和凡人一起走的鬼修也只有几位鬼族长老、掌门和老祖罢了。 那些鬼修也面无表情地往旁边绕了绕。 周洲最近白头发都长得少了,估计是不操心吧…… 魔族的事自有主物质界面操心,周洲不认为自己能在即将到来的魔族之战中做得了什么。 他又不是那个亭长口中一己之力扭转战局的神级人物。 也不是一个高尚舍生取大义的如兰君子。 不过一场半强迫的交易。 不然周洲指定多得远远的,管都不带管的。 本着干一行爱一行的想法,周洲最敬业的想法也只是觉得自己可以在开战时充当站桩输出罢了。 他可还要保住命呢。 除了自身不想死以外,他的命可也不是一个人的命,他死了清欢必死,清欢死了,亭长也就没命了。 毕竟亭长和清欢的契约虽然不是生死契,但胜似生死契。 听清欢说,当年再次遇上亭长的时候他都快没命了。 为了救他,清欢就将亭长的命和他的命联系在了一起。 相当于亭长本来生命值为零,清欢为一百。 清欢与亭长签订那个契约之后,就变成了:亭长生命值一百,清欢生命值也一百。 这样的。 如果清欢死了那个生命值……嗯……学名好像不是这么叫的…… 算了不管了,不重要。 那个生命值就是两个人都变成了零…… …… 有点复杂。 总之周洲认为自己是不能死。 当个称职的法师吧。 尽量猥琐发育。 周洲这么想着。 被周洲戏称为天山童佬的莲似乎极为敬畏他,他坚定地认为如果是周洲,大可以以多胜少以弱胜强。 只是不愿意出手。 而他们也认为他不出手是一件正常的事。 哪有上古时期的大能随意出手的。周洲觉得他们可能是这么想的。 周洲有的时候会为自己不务正业而心虚,但在听见他们都这样认为的时候,心里竟然升起了一点奇怪的骄傲。 而后他感到这点骄傲时默默无语地唾弃自己有病,装别人还装上瘾了……说的又不是自己,他骄傲个啥? 但也多亏那个超级厉害的大人物,让周洲得以幸福的咸鱼着。 周洲今天在再次和佩琪斗完嘴再次让他输得落花流水怀疑猪生指后,周洲得【一】意【脸】洋【欠】洋【揍】的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 他闲得思绪有些杂,想起自己好久没睡过自家就像懒人沙发一样舒爽的美人榻了,于是便干脆出了生灵森林。 生灵森林常年温暖,导致周洲待久了时间季节有些错乱。 此时正值傍晚,寒冬凛冽,昔日苍翠欲滴的树木都光秃了头发,露出饱经风霜的面目。 北风呼啸中带起冷凝的声音,就像有姑娘在长声尖叫。 周洲:“……” 我是不是踏进了什么奇怪的片场? 贞子同人东幻版? 周洲拍了拍自己的脸:瞎想什么呢,这儿可是有鬼修的,他们还都强大到自立派系了呢!而且肯定有稳定组织,人家可是正经鬼,不违·法乱纪的那种…… 卧槽这么说更害怕了啊。 突然,风声带来呜呜咽咽的哭声,似有若无,时断时续。 周洲周身汗毛一炸,眼神一厉:呔!哪儿来的妖魔鬼怪!你孙爷爷在此,还不快快先行! 真是颇有些色厉内荏的模样。 他再竖耳一听却又没了声音,周洲心中疑惑,试图再细细倾听,却仍然只有尖啸的风声,他心中自嘲:这是身正却怕半夜鬼敲门? 出现幻觉了吧…… 周洲再次放松心神,却又听见消失的呜咽声再次响起,周洲这次可不会认为自己听错了,他瞬间凝出杀气,手指一握,再张开时整个手掌已附上了黄金般的火焰。 这是周洲这几天无聊的时候顺便炼的,比常火和自然之火要纯净百倍。 亭长官方认证。 鬼怪克星。 我就不信抓不住这个装神弄鬼……呃……身为鬼却还大晚上出来吓人的贼人! 周洲慢慢的,静悄悄的踏在冻得冷硬的土壤上, 呜咽声渐大,声音来源渐明晰,周洲耳朵动了动,瞬间握起火球,转过身来将放在手中的火球对向声音来源。 “前面的不管是人是鬼都不许动,束手……咦?” 声音来源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只团成一团的……黑猫,以及它在晚上格外明亮的竖瞳。 一只猫? 周洲皱着眉头隔得老远用灵力扫了一圈,猫的身体不易察觉的一僵,又瞬间放松下来。 周洲在确定那只猫没什么实力甚至还未修成灵智之后便稍稍放下心来。 “原来是一只猫啊……”周洲放松的深深吐出一口气:“吓死老子了。” 猫:“……”爆粗口不是好女孩儿。 周洲打眼看了一眼那个看上去好像因为冷而蜷缩起身体的小猫崽儿,发现这里真的是只有它一只猫以后,默默转身离去,他在心中吐槽:现在猫的叫声都这么诡异了吗?还是就这儿的猫这样? 忒吓人。 猫:“!!!”怎么肥事? 正常的情况不是应该是妹子见流浪猫太可怜然后收留它吗? 为什么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亏我还特意化形为据说最受女孩子喜爱的物种。 它可能不太知道,这种物种,晚间觅食,大晚上的时候眼睛发光的猫咪不管白天多可爱,晚上都会变成一种带着诡异的生物。 更何况是本来就邪性的黑猫。 最巧的是。 周洲就怕这种玩意儿。 猫咪见周洲都要走了,身影隐没黑暗,它赶紧可怜兮兮的叫了一声:“喵呜~~” 周洲脚步一顿:这怎么跟叫魂似的…… 它不知道自己的叫声很像哭声吗? 猫的眼瞬间亮了,看上去……更诡异了…… 猫再接再厉,它颤颤巍巍的跑上去,扒拉了一下周洲的袍角,软软的叫了一声:“喵~”猫自己都嫌弃自己恶心吧啦的声音,但据说好多人就吃这一套。 周洲神情真是十分的扭曲,看上去心中挣扎的不行:不会被缠上了吧? 猫又用头轻轻蹭着周洲的腿,大概是因为还太小了,只能蹭到脚踝。 周洲捂脸:受不了……真TM被缠上了。 怪不得我老师要养猫…… 猫这种生物难道就是你不养它它就叫魂似的叫你吗? 周洲大晚上的忽然想起老家关于猫的民间故事: 据说七个早逝的黄花大姑娘才能投生一只猫。 周洲听完之后直乐,心里想着那我想投胎一只猫还要找留个姑娘和我合体。 这算不算变相搞姬啊? 但此时周洲却心中毛骨悚然。 听说要是这时候不顺着那只猫的话,他就会化为厉魂来找你…… 周洲咬着下唇纠结了一会儿,慢慢蹲下身抱起了脚边的黑猫。 抱着倒是软软的。周洲叹了口气,浑身僵硬。 养着吧。 猫自得地以为是自己的可爱征服了他,被周洲双手托着身体靠在周洲的胸前,心想自己幸好本来是黑毛,所以幻化的猫也是黑猫。 不然一只猫突然脸红了,多尴尬。 之前他还嫌弃黑毛丑,可能会被人家嫌弃。 现在…… 黑毛好啊,黑毛脸上什么变化都看不出来。 不过幸好达成目的了,果然我的美人心地最是善良纯澈。 黑暗中,乖巧趴在男人肩头的黑猫轻轻咧开毛茸茸的嘴,露出小小的犬齿。 第五十二章 我给你取个名字可好?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五十二 大概是因为有了一只猫的缘故吧。 周洲只能待在外边暂时不回森林。 还是小奶猫呢,他要是不管的话寒冬腊月的会冻死的吧。 周洲将小猫带回屋里的时候如是想。 文修还未享受够美人温暖的怀抱,心里正想着某人跟他说女生最喜欢把猫抱到床上一起睡了。 文修想到那个画面…… 周洲正拧着眉还在纠结,到底养不养呢?【都抱回家了有什么好纠结的!】 然后就突然发现胸前一阵濡湿,怀里乖乖巧巧的小猫死死捂着鼻子,鼻血直流,从爪子的缝隙间狂喷不止。 周洲:“!!!” 卧槽!什么情况? 难道是冻伤了? 不会吧,冻伤为什么是流鼻血? 不科学。 周洲一阵手忙脚乱把小猫放到茶几上。 之所以不放到榻上,是因为…… 要是床被弄脏了他今天晚上睡哪? 好吧他果然是最没有爱心的【现在是个男人】的女人了。 小猫的鼻血淌得满脸都是,脸上的毛纠结在一起,看上去十分可怖。周洲看得辣眼睛还担心它就这么死在这儿了。 要是死了那他岂不是罪过了。 夭寿啊!我又不是兽医我怎么知道动物流鼻血该干啥? 文修惊慌捂住脸,心想完了完了,YY也就YY吧,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这下子美人肯定要把我丢掉了呜呜呜呜…… 周洲一脸无措的看着小猫绝望的留下两行宽面条泪:“别,别哭啊……不会死的,就是流点鼻血而已……”苍白无力的安慰,还因为心虚说的声音小的像蚊子嗡嗡。 “喵呜呜呜呜呜……”文修:才出魔界上美人床,只因失误洒泪千行。 周洲一咬牙,不管了! 他拿了点居家必备纱布堵了堵流个不停的血。 说真的,那大红的颜色在晚上看上去真心渗人。 他分出一缕神识回到生灵森林。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如魔音灌耳,又如艾德里安在世…… “亭长亭长亭长亭长……” 【艾德里安:……我还没死吧。】 周洲十分方的摇着亭长肩膀:“出血了出血了出血了出血了……” 亭长吓得一个踉跄:“等等等等你先别摇了!” “什么出血了?” 周洲心里很方丈,泪眼朦胧看着他不说话。 亭长:“……” 亭长移开眼:“你别这么看我……”我会误会你有龙·阳之好…… 亭长在桌子上一溜药剂中挑选了一下,最终给他了一个红色的:“呐,外伤皆可治愈。” 周洲接住药剂瓶还怕它这玻璃制的摔碎了。 亭长:“……”这么没常识的人是怎么在主物质界面活到现在的? “不会碎的。”他无奈开口。 “啊?”周洲没听清,或者说以为听错了。 “特制琉璃,碎不了。”亭长淡淡的说。 周洲听的点了点头,心中还奇怪着:居然会给人解释了…… 这是真转性子了? 而且我刚刚摇他肩膀他好像也没什么反应还没有用火烧我。 “亭亭啊……”周洲试探道。 亭长回复配制药剂的手一顿,他直起身来,慢慢回过头,用一种散着黑气的眼神看着周洲: “你……刚刚,说什么?” 周洲抱着药剂整个人往旁边挪了一步:“我,我什么都没说呀。” 亭长张嘴又想说什么,周洲赶紧说:“啊时候不早了我要快走了不然外面的要等急了。” 然后他拔腿就出了森林,溜了溜了,什么转性子,明明还是这么个恶魔的恶劣性格! 吃瓜群众潘惊莲:要不是你去招惹人家人家能和你生气……咔擦咔擦。 周洲:“……” 周洲出去的时候发现小猫的鼻血已经止住了,正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两只眼睛本来就发光,在眼泪的衬托下,真是跟电灯泡似的。 周洲指尖细小的试管藏进宽大的袖子里,他捧起小小的猫仔用灵力刷了一遍。 咦? 虽说猫的身体构造和人的不同,但是身体有没有问题他还是能刷出来的。 这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啊。 周洲拎起它的后颈皮毛放在眼前左右看了看:“还真的没出什么事啊?” 他大大松了一口气,将黑猫抱在怀里:“还好没出事,不然我……”得多麻烦啊。 文修听了他的话明白原来没人刚刚的沉默不是因为想丢掉它,只是担心它而已。 文修正在为不必被丢掉而激动,这边周洲已经决定要领养它了。 他抱着文修走向卧室,忽然感到小猫浑身一僵。 周洲垂眸看了它一眼:“先回卧室。” 文修的鼻子又是蠢蠢欲动:我不会要梦想成真了吧! 周洲嫌弃的看着自己深一大片的前襟和小猫糊满了鼻血的脸:赶紧洗洗澡,我的猫怎么能不干净呢? 身为我的猫,就要干干净净,皮毛顺滑。 会自己上厕所洗澡,能自己不会饿着自己不用我给它准备饭菜,嗯……顺便把我的那一份也准备上。 最好…… 自己能给自己顺毛,听说猫咪掉毛严重,不梳毛的话没一会儿家里就都是毛发。周洲跑题的想着: 这么想的话,那这只猫也太蠢了。 怎么可能会做到?周洲目光犀利了一瞬:扔了? 然后又慢慢变回死寂:算了,还是留着吧…… 他径直走向卧室…… 的洗手间。 文修:“……” 所以这是要给我送去洗澡吗?文修心里不可抑制的泛起了恐惧。 其实他是不应该害怕的,一个吸血鬼怕什么洗澡? 然而,为了取信于周洲,他给自己下了个身体完全变成猫的咒法。 这就导致,猫拥有的习性,他,大概,全部,拥有。 生无可恋.JPG 完了当时没想那么多,净想着一定不能被认出来了。 文修看见浴室的门渐进,内里是一片天然温泉,泛着浓郁的雾气。 文修使劲的挣扎起来:“喵喵喵喵喵!”不我不洗澡! 周洲摸了摸它软乎乎的耳朵:“乖,你看看你的脸都脏成什么样子了。” 文修:“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反正我不洗!你揍凯你这个可恶的铲屎官! 周洲毫无察觉到怀中黑猫的绝望之情:“你显得好着急啊,那好吧那你先洗我再洗行了吧?” “我真是个开明的主子。” 文修:“……”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周洲:“你咬我的袖子干什么?” 周洲拎着猫扔进了温泉里,直起身来:“哎呀快了快了,总要让我把衣服脱了吧。” “不然我难道要把衣服弄湿吗?” 给猫洗澡。周洲解着法师袍盘扣的时候回想以前自家先生都是怎么给他的小猫洗澡的…… 周洲眼神慢慢变成了茫然:就,那么洗呗…… 他低头看了一眼这只刚从水下钻出来的黑猫,一身毛不再蓬松,感觉就跟减肥过头的效果一模一样。 这样也显得两只眼睛特别大,幸好这里有夜明珠,不然要是还发光的话那要有多吓人啊……尤其是它盯着你的时候,两只爪子扒在温泉岩壁上,眼睛睁的大大的抬头看着你。 周洲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心慌慌的小声说:“这猫盯着我干啥?”他解袍子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周洲又把小猫从水里拎出来:“嗳我说,你是男的女的?能不能给我看看啊。” 文修:“喵!!!”卧槽! 周洲面无表情的说:“我听不懂,那我就当你答应了。”然后他不顾猫死命挣扎扒拉开了它的后腿。 嗯…… “男的啊……”周洲严肃认真:“难怪,听说母猫都比较傲娇。” 然后他就把文修又投进了温泉里。 文修:生无可恋.JPG 周洲把外面的那层大袍子解了,还剩一层里衣。 既然是公猫的话那就不把衣服全脱掉好了……他这么想着:弄湿了就弄湿了,总比外袍方便一些。 文修猫脸无表情的被一只手揉来揉去,涂皂角用水洗什么的…… 后边那个可恶的女流氓还一直说话: “洗一下干净多了,是不是啊小猫。”面无表情地欢快语调。 文修:呵呵。 “啊对了……我既然决定养你了,总不能老是小猫小猫的叫你吧?” 文修:现在知道讨好我了!晚了!我有小脾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你算哪块小鱼干,也配我——来原谅! 哼! 除非你亲我一下,不然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我给你取个名字可好?”面无表情毫无所觉的语调。 “让我想想啊……” “你是在百花城万里街十方桥旁发现的,此时寒冬腊月,你那时坐在一颗柳树下……”周洲皱着眉头想得认真。 “不如……”周洲忽然想到了什么:“就叫‘十方夜’?” 文修赌气的扭过脸去:我不该对她有所期待的。 周洲这下子看懂了他的“深意”,略微尴尬地笑笑。 “那‘百万里’可好?” 文修:不好! “桥间月?” “柳下惠?” “腊月?” “寒冬?” “黑毛怪?” “贞子?” 周洲彻底放弃了,心里还想着这猫怎么那么难伺候…… 然后就听见猫开心地冲他叫了一声: 文修生气的说:滚犊子! 然而只有“喵喵喵!”的声音。 周洲一脸奇特的表情:“你要叫贞子?” 文修:不要!“喵喵!” 周洲为难地说:“好吧,虽然我很嫌弃这个名字……”他看似大方的说:“你想叫就叫吧……” 第五十三章 疫病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五十三 谁也不知道这一切是何时发生的? 或许是从夜里第一只老鼠招摇尖啸,或许是从暗中婴孩的第一声啼哭,或许是从第一个人开始感冒发烧,浑身溃烂。 也或许是他怀里睡着的那只乖巧柔顺的黑猫猛然睁开眼睛,露出森白的牙齿。 谁也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病床上的人五花八门的回答着,他们说他吃饭前忘记了洗手,说他喝了早年井里的水,说她出门在外遇见了一只老鼠,被咬了一口,没有处理…… “鼠疫?!”周洲刚刚梦中初醒,却就听见这样的消息。 他惊得站起身来,看着眼前弯腰不明神色,腰间佩玉笛者。 “大人且放心,并没有太多人员伤亡,暂且都隔离起来了。”那阵修报告情况,含着如释重负。 周洲仍然忧虑的皱着眉头。 他想起了古欧洲的一次盛大的鼠疫。 那时人们还信上帝耶稣,从用火烧死了所有鼠疫的人,到最后用火烧掉拥有鼠疫的人的街巷,却从未停止过。 最后…… 鼠疫是怎样被抑制的呢?周洲思索着。 好像是…… 一场冷冬凛冽,发了寒潮,所有人都被冻死了……周洲的眼神……慢慢,变成了死寂。 打住打住!肯定不会这么惨的。 现在才十一月。周洲撇着嘴:古代鼠疫可真不是好玩的…… 这么一想周洲就止不住对眼前镇静如初的人感到敬佩:“真是大难临头而不乱于心,心性可嘉。” 那阵修看见周洲凝重却又在夸赞他时略复杂的表情,忍不住笑着,他带着浓浓的儒慕和敬仰,说:“不是有大人在吗?” 那一贯黑袍的法师今日未穿那件黑色,反穿了一身修身的儒衫,他笔直地站在斑驳的光影中,眉眼仿佛发着光圈,温柔地看着他,澄澈日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落下点点光斑,他的身影就像自己曾经珍藏了多年的水墨画,上面是普照大地的神眷者。 他深吸了一口气,真诚的说:“只要有大人在,有什么是不能渡过的呢?” 因为您是无所不能的。 在我心中,您是世间最温柔,最厉害的人。 只有您才配称作神。 也因为您,才给予希望。 他又一次深深弯下腰,慢慢退开:“大人,恭候您。” 这庭院散发着木头的清香,春衫古卷,平添几分书卷气。 男人立在屋中,正像那书生,执端古籍,背对朝絮,低声吟哦: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周洲其实只是听蒙了而已。 不你回来,你告诉我这咋回事儿? 什么叫我在这里啊。 我能干啥啊你跟我说说! 幸好周洲没说出来,他只是在说出口之前突然想明白了。 哦,说的不是我啊,是那个倒霉……不,不能叫他倒霉孩子了,他简直太厉害了。 没听说过他,不知道他到底干了什么? 却从每个人的敬意上来看,他真的,真的,是个了不起的人。 听听,多霸气的话啊。 因为你在这里。 他到底假扮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这样想。 睡梦中的猫轻舔着毛发,周洲将它放在阳光下,便离开了。 虽说不是对我说的,但……周洲凝着眉。 总归,这样的信任,还是不要辜负的好。 …… 疫病区中有人声,也有不似人声的野兽的嚎叫。 但你若细细看去,却会发现,那嚎叫仍然是人类发出的。 他们是最早发现的人,一群十几岁的孩子。 在他们清醒的时候,湛色或是墨色清澈的眼珠还灵动活泼,皮肤还娇嫩,说话还会夸大其词,然后在医生的严厉注视下,讪讪的改了口。 他们还勇敢无畏,去了森林探险。 女孩子说自己遇见了一只特别大的怪兽,长得像老鼠,但比老鼠大得多,浑身覆盖鳞片。 他们想抓住它,因为它可能是什么变异深渊物种。 却被反咬了一口。 本是脚踝的伤,肿起了半条腿。 短短几个时辰,他们被关在病房里,澄澈的眼里没了眼珠,覆盖上了厚厚的翳。 周洲去见了他们,将亭长的药水敷在最严重的那个孩子腿上,毫无效用。 他有些沉重。 他只恨自己不是医学生,帮不上任何忙。 年轻人腋下高高肿起,手几乎贴不上两侧,他看见了周洲,激动地说:“真,真的是您!” 周洲回望他,年轻人大概的疫病得的晚些,看上去还算清醒,他激动得满脸通红,苍白的脸色被红潮覆盖,精神极了:“大,大人……” 周洲注意到,他的眸子再次充满了希望,在目光触及他的时候。 周洲面色一下子苍白下来,在他恳切的目光下,几乎落荒而逃。 生灵森林。 周洲烦躁的揉着头发:“我靠我特么又不是医生,接这烂摊子干啥?” “他们死活和我有关系吗?死了就死了……”周洲停住,手捂在脸上,深深,深深,叹了一口气。 死了的话,他怕是会愧疚一辈子…… 周洲冷嘲。 他平复下心情,想着鼠疫的症状。 鼠疫:发热、毒血症症状、淋巴结肿大、肺炎、出血。 不会让人失去理智啊…… 好吧灵力黑箱,老鼠都变牛·逼了。 鼠疫的治愈方式,能治好吗…… 由鼠疫杆菌感染引起。 属于国家的甲类传染病之一,死亡率很高。 自然疫源性传染性疾病,在那种没有抗生素的年代,鼠疫往往导致大量人口死亡,【也就是现在】 在他生活的年代,鼠疫一般会选用链霉素治疗,病死率小于10%。 急性期患者……急性期患者该,卧床休息。 可以解热、镇静、止痛、吸氧等处理。 啊……就这么多了。 话说链霉素是啥? 好像是氨什么……糖苷类抗生素来着。 可怜周洲一个理科生,还是学金融的理科生,却要想那些生物学的事儿。 这边亭长多日泡在实验室里憋得发慌,出来透透气儿,他揉着脖子往前走,突然看见前头一个书生长衫的男人满脸颓废的做那儿。 亭长惊奇:“呦,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啊。” 周洲甩了他一个白眼。 亭长:“这日子过得挺舒适啊,难道是家里水管坏了?” 周洲:“……” 亭长严肃下来:“你不会是……” “风大闪着舌头了吧?”他夸张的说。 “我有药,你要吃不?” 周洲:“……” 咦?等等 周洲抬头看着他:“药?” 亭长:“总算说话了。”他拍了拍周洲肩膀:“听哥一句劝,这人生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周洲突然抓住亭长的肩膀:“我知道,我知道,因为有你,什么坎过不去!”他喜极而涕的抱紧亭长,拍着他的后背:“好哥们,你可一定要帮我呀!” 亭长冷漠:“不卖艺也不卖身。” 周洲:“……” 周洲沉默了一会儿,总算把那噎的不上不下的口水给咽回去了。 “不是……” 亭长:“不是你那么激动干嘛?你不会是想坑我吧?” 周洲擦汗:“谁能坑得了您呐……” 周洲:“你不是在研究鼠疫吗?因为没有实验体所以进展不前。” 亭长还是很警惕:“嗯。” 周洲:“正好,我们那儿闹鼠疫……” 亭长干脆利落:“不去!” 周洲:“……” 周洲瞠目结舌:“呃……我还没说完呢……” 亭长坚定:“好吧,你先说完。” 周洲:“……” 周洲口干舌燥说完了所有情况,亮晶晶的盯着他。 亭长温柔的看着他:“那这次我可以拒绝了吗?” 周洲:“……” 周洲鼓舞:“你忍心看那些孩子们就这样死去吗?疾病的痛苦永远笼罩着他们,直至死亡也无法解脱,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亭长听得嘴角一抽,他终于忍不住说:“你这文采不好就不要拽文嚼字了,不好听,真的。” 周洲继续亮晶晶地看着他:“那你去吗?” 亭长想起上一次周洲这样看他的时候把整个森林几乎都叫起来了。 亭长:“……” 亭长额头滑落一滴冷汗。 周洲:“你知道清欢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吗?” 亭长:“……” 周洲继续说:“他啊,性格温和,又有点小娇气,明明是个适合女性身体的性子,为什么非要当男人呢?” 亭长:“为什么?” 周洲说:“因为那时候他就发现他有喜欢的人了啊。” 亭长冷声说:“你?” 周洲:“……” 周洲:怎么可能……想什么呢…… 亭长轻笑一声:“他喜欢你,我知道,你不必在我面前炫耀……” 周洲抬起手打断他:“等等等等,我说什么了我,他怎么就喜欢我了?你想什么呢?” 亭长:“……” 他不会还没反应过来吧? 真的这么迟钝…… “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洲汗颜:“我是想说,你为什么不想想那时候出现了什么能和清欢朝夕相处的女孩子?” 亭长:“你认为是谁?” 周洲:“我怎么知道?我又不经常回来。” “那你去吗?”周洲心虚道。 其实他这话也就是去拖延时间用的。 亭长若有所思: 他和清欢从小就认识,看着清欢长大的,可清欢却喜欢周洲,不喜欢他。 总要知道为什么? 他哪里不如那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亭长这么想着,对周洲说:“去!” 。 。 。 作者有话说: 因为家里安了个监控的原因,所以我不敢玩太久…… 嗯…… 所以…… 这又是一个不码字的理由 幸福的一天。 第五十四章 怪物 - 青山深处有人家 - 月先生的猫 VIP五十四 对比起周洲心目中的古代,这里真的算是井然有序。 在进去的时候,几乎瞬间,周洲就想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实验室。 雪白的墙壁,浅银色的金属质桌子,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试管和工具。 周洲看见许多他熟悉的东西:有细小的玻璃珠固定在一个圆盘中间,周洲想起曾经学过的知识点。 细小的玻璃珠等于一个显微镜。 还有许多化学会出现的用具,坩埚钳,燃烧匙,铁架台,长颈漏斗…… 一切的一切,都让周洲感到熟悉。 天哪……他情不自禁的感慨: 真的很震撼。 在一个科技可以说是落后的地方。 周洲开着亭长的第一视角,摆弄了一下桌子上晶莹剔透的玻璃容器。 亭长淡淡的说:“别表现得太没见识。” 周洲:“……” 怎么感觉这么扫兴…… 真是奇怪,亭长虽然嘴毒但怎么也不会这么直白啊。 大部分时候,他会用一种类似嘲讽的语气来说…… 周洲疑惑了一瞬,便懒得想了,可能是更年期心情不稳定嘛……周洲漫不经心的想。 他讪讪放下了试管,低声对因为他的到来而安静下来的实验室说:“不必管我。” 然后抬起头来,看向那个眼眸清澈的女人,弯了弯眼眸: 这是,遇上了一个熟人啊……他感慨。 苏菲没想到会在见到他,一直以来在她心中,这位法师大人可能会是一位,亦正亦邪,行事古怪的人。 大概,还有些温柔吧…… 不管怎么说,这样的人,苏菲自认为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和她有任何交集。 她看见他轻轻摆弄着试管,手指白得近乎透明,衬着剔透的玻璃看上去简直美极了。 他大概对这些东西很熟悉,所以没看几下就放下了,还对她笑了一下。 大概是笑吧,嘴角并无变化,仍然轻抿着,但眼角眉梢却都是将要溢出来的温柔。 苏菲有些愣住,几乎瞬间就想到了那个清爽的秋季里陪她散步的男人,像一个人畜无害的书生。 他长长的睫毛轻颤,白玉似的脸清秀而干净。 清秀不难得,可干净却令人珍惜,好像只是为了留住春风一样。 苏菲想到这些日子对哪位大人的传言,一种荒谬到不可思议的情绪出现在她心中。 她想:这样的人,怎么会和那些打打杀杀的事联系在一起呢? 她觉得:如果是她的话,身边有这么一个好友。 她一定不会让他走入那腥风血雨的战争中。 她的目光停留太久了,直到引起了对面那人的困惑,苏菲看见他对她挑了挑眉,仿佛在问“怎么了?” 也或许是“我脸上有什么吗?” 苏菲为自己的猜想感到有趣,她下意识对他笑了一下,便低下头继续配制药剂了。 周洲就站在一边,用属于法师的好眼力观察他们配药剂。 亭长:“左边第三个,黑色短发的男人,药剂剂量加多了,虽然我没见过鼠疫,但这样配置绝对是错的,可能会死人。” 周洲走到那个短发男人身边,很好认,这么多人中就他一个短发,他戳了戳男人的肩膀,男人吓了一跳,气急败坏的回头。 周洲:“剂量加多了。”周洲没说出那句可能会死人的话,这样大的失误,如果被知道了,这个男人估计就不用在这里呆了。 周洲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清楚地听见脑海里有一声冷笑。 男人眼还迷茫,透着股戾气,却是连看都没看就开始怒骂:“你谁啊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瞎掺和,哪凉快哪待着去!” 旁边的人被这声响惊动,他们沉默的观望了一会,其中一位年长的老学者说:“史密斯,你确实加多了。” 话音刚落,男人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他狠狠瞪了一眼旁边那个看不清脸的高个儒衫书生样男人,然后窝火又憋气的说:“抱歉先生,是我的错。” 周洲心里立马乐了,他新奇的跟亭长说:“哎呦喂他还敢瞪我,就不怕我一巴掌秃噜死他吗?” 亭长:“……”那你刚刚不说? 周洲:“……” 周洲轻咳了一声,向那个出声的老者问道:“请问,那些老鼠有人抓到吗?” 原本还气定神闲的老者再看见他的全貌时忽然跳了起来,胡子不停地颤抖:“有,有……有一只。” 周洲:“……”这胡子抖得,好有艺术感…… 周洲象征性的关心了一下:“老先生,您还好吧?” 老者苍白的脸色变得通红:“好,挺,挺好的。”周洲默默看了他一眼:这是咋地啦…… 红白红白的,整的不化妆都能当圣诞老人了。 亭长说:“不用担心,他是个白袍法师,没那么容易死。” 白袍法师是什么?周洲明智地没有问出来。 他出于礼貌对老者点了点头:“我能够取走它吗?” 老者激动地说:“当然可以!” 然后周洲就将被交到他手中的那只老鼠笼给弄走了。 乖乖,光是个笼子就比他半个人还大,那这只老鼠得有多牛批啊。 周洲拿着它的时候差点没抓住,老鼠很不安分,尤其是在他碰到笼子外壁时,周洲看不见笼子的内里,但也能察觉到并且想象到老鼠红着眼撞击笼子的情景。 他在其上又加了一层灵力,这才将它在自己手中稳定下来。 他大概是对老者笑了一下,意会吧。 “谢谢。” 然后迅速便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进了生灵森林。 他在生灵森林中解开老鼠笼外罩着的厚布,心思全在这只来之不易的老鼠身上,仿佛那浑身流脓覆满鳞片的老鼠承载着全村的希望…… 嗯……全百花城。 周洲走的太早了,否则他大概能看到因为他的到来和离去而几乎掀翻屋顶的议论声。 他可能会自豪一点,因为所有人几乎都为他镇住,深深地感慨着:天哪,这就是我心目中的那个人!/和我想象中的大人一模一样! 那个目前为止一直无影无踪的人在他们心目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 每个人都能说出一个大概来,每个人的答案不一,但意味却十分相似。 他们会说: 大人他无所不能,生而为神。 大人强大,怜悯,慈悲,他代表着光明和希望。 大人是世间最睿智的人,但他不会像那时的教廷一样,一味地对待人民友好。 大人说过:施予布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他不赐予神的力量,不赐予他们普通凡人没有的填山造海的仙力。 他告诉人们凡人的手也能种出太阳神的种子粮食,教导人们学会耕种,学会靠自己的双手探索人世。 他让人们从懵懂的羔羊开始站起来,用那具不被神眷恋的身体创造独属于自己的神采。 人们从而知道,那双被认为成平凡的、肮脏、被神所厌弃的双手,也能够在世界的发展中,发挥出自己的力量,只要他们肯勤奋,好努力,就有回报,有收获。 人们是如此的敬重他,不是他赐予的神之力。 而是他教导的人之力。 他被人们奉之为神。 说起来可能有些蹩脚,但所有人这样认为,并且因此而深深敬仰着。 大人总能创造奇迹,用能够用炼金术解释的能力。 他们终于开始充满希望,他们用掸子掸去心情上覆盖的阴霾。 一半轻蔑,一半欢喜。 最先回过神的是那位老者,他用激动到瞳孔微颤的声音对着人们大喊:“伙计们,劳动起来!我们要让大人无后顾之忧!” 刹那间,实验室中纷杂起来。 而此时,生灵森林也正陷入忙乱,周洲才刚一到达,脚跟都没站稳,就见亭长几乎用一种让人看不清的速度来到了这只堪称恶心的老鼠面前,眼神是他没见过的专注,就像它是世间珍宝。 周洲愣在原地,看着亭长小心的抱着笼子走向实验室,眼尾微微眯起,兴奋的弧度。 他也是在这一刻才能够深切明白。 啊,原来以前那些要给人家药的话,并不是嘲讽。 原来他真的,很喜欢医学啊。 …… 医院每日都会有驱邪者去清理灰尘,以保病人不会再身体抵抗力低下的时候在医院再染上别的病。 医生们身着白大褂,进出之前都要被驱邪者用灵力刷一遍。 这天,驱邪者维斯照惯例来到病房为房中卫生做贡献。 是那个最早发现疫病的孩子们。 她依旧如往常一般温柔的为他们掖好被角,用灵力洗刷着他们的身体,由于疫病的原因,他们洗漱有些麻烦,这些工作,都是交给驱邪者的。 维斯做的比谁都认真。 她记得自己的偶像说过的话。 他说过:病人之所以后期心里暴躁易怒,状似癫狂,不是因为疾病,而是因为疾病带来的不平等而视。 不要因为传染病就不为他们整理房间,任谁也不会愿意待在一个脏乱的房间的。 更何况有些病人会失禁。 维斯奉为神旨,并加上自己的理解。 她抚摸着孩子们的脸,抚过他们凌乱的发丝,一点一点梳顺。 她注意到一个孩子肿的高高的脚踝上有坚硬的东西,亮亮的。 她疑心是有什么脏东西,担心那孩子被感染了,便找来了镊子。 维斯观察了一会儿,慢慢的用镊子将它夹出来。 她才一拔,并未拔动,维斯皱起眉头,细细拨动了一下。 这也让她明白过来:不是脏东西吗? 是长在上面的。 维斯再用力一拔,忽然发现那沉睡几天的孩子忽然睁开眼来。 维斯下意识笑了一下,有些抱歉的说:“弄疼你了吗?” 那孩子喉咙中发出嘶嘶的气声,眼中的翳已覆盖了整个瞳孔,沉默着,就这么,死死地,盯着她。 维斯被看的毛骨悚然,冷汗一下子下来。 她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心中的担忧占了上风,她大概是想叫医生,然后让孩子别惊慌。 那孩子却一下子扑上来,死死咬住她的手腕,正在动脉位置,泵出的血撒了孩子一头一脸,他笑了笑,牙齿都染着猩红。 他在喝她的血。 。 。 。 作者有话说: 今天天气真是晴朗呀。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