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借尸还魂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悠悠醒来,边海云一时不知身在何方。张目四顾,只见入眼处皆是黄泥砌成的矮墙,房梁不高,房顶是用茅草搭成的。整个房间光线很暗,仅开了一个窗口,面积大约只有10平米左右,逼仄的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房里有一个斑驳破旧的衣柜和一套缺腿少脚的桌凳;身下的床板上铺满厚厚的稻草,不仅硬实还硌人;身上盖了一床补丁缝补丁的破棉被,隐隐有一股霉味钻进鼻腔,令人欲呕!很明显,这不是自己的房间也不是医院。 揉了揉脑袋,好像只记得那辆卡车向自己撞来时所射出的那束灯光,后来就失去了意识,什么也不知道了!再醒来,自己就躺在这个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的房间里。 动动手,伸伸腿,看向自己缩了水的身板以及身上的穿着,边海云懂了,虽然车祸身亡,但凭借老天爷的慈悲,她不仅穿越了时空,还借着一个小姑娘的身体还了魂,重生了!只不过,她有些欲哭无泪,这见鬼的老天爷到底把她送到了哪儿呀? 正想得出神,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只见一个穿着窄袖短衣、灰白襦裙,脸色蜡黄、身体瘦削,但眉眼颇为清秀的大肚妇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黑糊糊的东西,闻着味儿就知道那是药的味道。 当妇人看到醒来的边海云,瞬时激动地不能自已,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语带哽咽地说道:“五丫,你终于醒了?这昏迷了三天三夜,再不醒,娘也恨不得跟着你去了!呜…” 边海云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妇人,有些无奈、有些感动,还有些彷徨与无措,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才好?到最后,只得硬着头皮喊了声:“娘…!” 妇人一听,忙不迭地用衣袖抹了抹脸,嘴里连连答应着:“哎…哎…乖丫,来,让娘看看,你还烧不烧?” 边说着边用一只干枯瘦长的手在边海云的额头上摸了摸:“嗯,好像不烧了,这楮大夫的药还挺管用,几帖下去就让你醒过来了,真是菩萨保佑!来,乖丫,快把药喝了,病才好得快,阿!” 看着眼前温柔的妇人,听着她宠溺的软语温言,闻着她身上传来的药香,边海云仿佛看见前世早逝的母亲在劝她喝药一样,立即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同时,一股惆怅萦绕心间:若妇人知晓她的五丫早已死去,自己只不过是一缕占据了她女儿身子的异世幽魂,她该会怎样的伤心绝望呀?!而自己也真的要在这个时空,以这个五丫的身份活下去吗? 唉!多想无益,既来之则安之吧!反正在前世那个地方,也已经没有让自己可记挂的人,怀念的事了。说不定,在这个时空重新来过,自己会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想到这里,边海云眨眨眼,逼退即将喷涌的泪水,不管三七二十一,接过碗几口就喝完了药。 妇人看着小女儿喝完药被苦得皱巴巴的小脸,缓缓绽开一抹微笑:“五丫,喝了药先眯一眯,发发汗,待会儿让大丫给你端碗菜糊糊,吃完再睡,阿?” “嗯!”发出小猫一般的回声,边海云乖乖地闭上了双眼。她敏感地察觉到有一双手一边帮她压了压薄被,一边在她身上轻轻地拍打着。想到这位就是她今世的娘,心里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前世母亲早逝,父亲再娶,自己一直是跟着乡下那个重男轻女的奶奶长大,过早地尝遍了亲戚之间的人情冷暖,何曾有人如此温柔地对待过她? 而现在她刚移魂到这个叫五丫的小女孩身体里,就尝到了母爱的滋味,怎不让她百感交集呢?她暗暗下定决心,既然老天爷让她重活在这个女孩身上,她就代替这个女孩儿好好孝顺她的亲人,好好活下去。 当然,她也有自己的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 妇人坐在床沿,爱怜地抚摸着小女儿终于有了一丝血色的脸庞,想起她刚被人救回来时那副人事不醒的样子,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要知道,身体强壮的人在春末夏初的季节里掉进池塘,还泡那么久,都会受寒昏迷、高烧不断,更何况本就早产,又一向吃了上顿没下顿,身子一直弱不禁风的小女儿?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跑到村西的池塘边?又是怎么掉到池塘里去的? 不过,现在看来,楮大夫的药已经起了作用,女儿不但醒了也没有烧坏脑子。不然女儿真得就这么去了……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转过身用衣袖揩了揩眼角,才轻手轻脚的起身离开了。 等她一离开,边海云刚张开装睡的眼睛,脑子里突然“嗡”地一声,无数画面纷至沓来,大量的信息几乎要将她的脑袋撑爆。 大约两刻钟后,边海云才稍微缓过劲儿。原来,就在刚才,她已经全盘接收了属于五丫的记忆,并让自己的灵魂与这个身体更好的融合在了一起。 从五丫的记忆中,她了解到,自己穿越的朝代叫蔺朝,是中国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今年是弘昭三十年。五丫她们生活的地方是一个叫青石的小村子,全村大约有二、三十户人家,村民世世代代都以种田为生。 本尊姓高,名字嘛,就叫五丫,今年4岁,是高家三房的第五个女儿。 爹叫高大山,是个木匠,手艺很好,因此常年在外接活挣钱,十天半月才能回家一趟。 娘姓张,名香草,因古代女子嫁人后冠夫姓,所以平时人们都叫她高张氏。张氏是个勤劳善良、温柔贤慧的女人,也是典型的“三从四德”的农村妇女。 五丫有四个姐姐两个弟弟,大姐8岁;二姐7岁,三姐和四姐是对双胞胎,今年6岁,最小的两个弟弟也是对双胞胎,今年才2岁。如今,张氏肚子里又怀上了第七胎,想想还真是令人不由得咂舌:这对夫妻的“生产力”也太彪悍了,居然能够造出这么多“小萝卜头”! 高家三代同堂,在青石村,他们的家境也只能算是刚刚够温饱。 大家长是爷爷(此地人喊翁翁)高守财,早年在大户人家做过小账房,后来犯了事被逐出来,回村后就买了几亩薄田过日子。 因在外见过世面,肚子里又通点墨水,青石村许多不知情的村民平时对他都颇为敬重。他表面上也总以公正严明自诩,一副大公无私、和蔼可亲的样子,实际上却表里不一、自私自利、小肚鸡肠。 奶奶(此地人喊太婆)柳氏,是离青石村一百多里柳家庄的人,小小的个子,不大的眼睛里满是精明的算计。 她掌握着家里的经济大权,是个很抠的主,只喜进不喜出,人还尖酸刻薄、虚伪做作,搅事时更是鸡蛋里挑骨头,让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老俩口一共孕育了四子二女。 大伯高元举,娶妻李氏,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二伯高大成,娶妻万氏,生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四叔高大牛,娶妻赵氏,目前只生了一个儿子。大姑高大妞,已嫁给了响锣弯的李明启为妻,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小姑高二妞,今年十四岁,仍待字闺中。 令边海云纳闷的是,大伯高元举一家好像是高家的“异数”,不仅地位超然,还得到了老俩口全心全意的疼爱和重视。 生活上,凡是吃的、穿的、用的,都拣最好的紧着他们一家,家里的活计也从来不让他们沾手,把他们当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富贵闲人供养着。 同时,在爷爷的所有儿女中,他只给大伯取了“元举”这么个寓意深远的名字;而在所有孙辈中,获得殊荣的也只有大伯所出的两子一女。他不仅亲自为两个孙子取下高承祖、高承业的大名,更破天荒的为那个孙女儿也取了个叫“如花”的名字。 说到大伯一家,就不得不提到他家的“混世魔王”高承业。原来,这次就是因为这个罪魁祸首临时起意的“恶作剧”,本尊才会失足落水,导致受寒昏迷、高烧不断,最终不治身亡的。 想起高承业,边海云的身体里就会莫明地产生一丝对这个名字的恨意,还有一种有冤不能诉,有仇不能报的遗憾,她知道这是本尊的残留意识造成的。 对这个年龄仅仅才四岁小女孩的悲惨遭遇,边海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形容,她只感到她的“心”痛极了。 于是,心力交瘁之下,又加上体力的不支,她渐渐地沉睡过去。 睡着前,边海云暗暗发誓:小五丫,你放心,我既然占了你的身,就一定不会让你死不瞑目的。我会为你报仇雪恨,也会为你奉养双亲,更会将高承业带给你的痛苦加倍奉还,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二章 亲人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一觉醒来,昏暗的房间里,一灯如豆,灯光照在床侧一个八岁的娴静女孩身上,显得她的身体有些影影绰绰的。 她长着一张瓜子脸,双瞳剪水,一头微微泛黄的长发被编成辫子垂在身侧,手里正在缝补一件洗得泛白的衬衣。 似是有所感,她微抬起头,就看到了刚刚醒来的边海云,脸上立即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让边海云感觉到她的喜悦是那么得真诚无伪:“小妹,醒了?饿了吧?姐姐煮了点粥,快起来吃点再睡吧!” 揉了揉还有些迷糊的眼睛,咳了咳有些干哑的嗓子,边海云张嘴半天才糯糯地叫了声:“大姐!” “嗯,小丫头快起来吃粥,我熬了一个多时辰,又粘又软又好吃,吃饱了,病才会好,也才有力气哟!” “好!这粥可真香,是哪儿来的呀?不会被奶奶知道吗?不过,我肚子正饿得‘咕咕’叫呢!”边海云哑着嗓子问道。 “是小姑偷拿来的,奶奶不知道。别问那么多,也别说话了,当心嗓子疼,快点吃就是了,阿!” 心里放下提着的心,边海云知道自己不能问得太多,否则表现太过,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因此她深深吸了一口泛着香气的米粥,迫不及待得大口吃了起来。 大丫欣慰地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小妹,心里别提多开心了。想想三天前,当看到曾经活蹦乱跳的小妹奄奄一息地被人抱回来时,她的心慌乱极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向她袭来,她真怕小妹就这么去了。还好,多亏四叔及时请来了楮大夫,几帖药下去,妹妹眼看着就要大好了。 正想得出神,只听一道软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姐?大姐?你在想什么?我都叫了你好几声!” 晃了晃脑袋,大丫收回思绪,看向重新焕发出生机的小妹:“哦,没什么,大姐在想,你终于醒了,我们也总算可以放心了。你不知道,小弟们都想来看你,但娘怕他们过了病气,一直掬着,这下子终于可以让他们进来瞧瞧你了。吃饱了吗?想不想喝水?看你精神不错,应该是大好了!”。 “嗯,我已经吃饱了,喝了粥,嗓子也不干了。” “那就好!你刚醒,喝了粥也不能马上就睡,免得积食,不如,咱们说说话吧?” “好!” “那…你能不能告诉大姐,怎么会一个人出门?当时又是怎么掉到池塘里去的呢?” 边海云正要回答,屋门却一下子被推开,呼呼啦啦进来一大群“小萝卜头”。她定睛一看,原来是二姐、三姐、四姐和小弟们。 只见二姐扎着一个双丫髻,穿一身补丁摞补丁的青布襦衣,不过她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顾盼之间,有神极了。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看二姐的样子,就知道她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主。 三姐和四姐是同样的打扮,也扎着双丫髻,只是她们的襦衣是蓝色的。虽然年龄小个子小,但都长得颇为清丽,通过那两双灵动的眼睛就知道这是两个心里极有成算的女孩。 小弟们都穿一身黑灰色的短褐,也不知道是改过多少次的旧衣?但浆洗得很干净。他们的眼睛炯炯有神,大而明亮,长得可爱极了。 大家看上去精神挺好,但都是一脸菜色,一看就知道这是长期处于营养不良状态中的现象。看来,自家的日子过得真是异常艰难! 看着这一大群今世的“亲人”,边海云的心里有些激动,也有些忐忑。激动是因为自己再不是孤单一人,终于有了真正意义上的,与自己同宗同源的“血亲”;忐忑是不知道如今的高五丫能不能被他们所接受?会不会引起怀疑?因为,再怎么样,她都不是他们真正的“姐妹”了! 不过,看到他们一个个眼睛里流露出的浓浓关怀之意,边海云的心中又蓦然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柔情,这种感觉是她前世一辈子也没有感受过的,她知道,其实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二丫见边海云直勾勾地看着她们,不说话也不叫人,急忙冲到她身边摇了摇:“五丫,你还好吧?不是说已经大好了吗?怎么不出声?是不是不认识我们了?我是你二姐,还记得吗?哎呀,快说说话啊!” 看着二丫急吼吼的样子,边海云笑了起来:“二姐,你这么性急干什么?我现在浑身没力,你再摇,我就要散架了!” 三丫拉住还要急着再问的二丫:“二姐,小妹刚醒,你就这样咋咋呼呼的,让她怎么休息得好?” 这边刚拦下了二丫,那边弟弟们又争先恐后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五姐,我好想你哟,你好了吗?” “娘说,你已经不烧了,病也好了,是真得吗?” “五姐,你什么时候起来陪我们玩呀?” 更甚者,他们边说边已经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床,使劲儿得往边海云怀里钻去。 也难怪,自从两个弟弟出生后,带他们最多的就是五丫了。因为娘要洗衣做饭,下地种田,还要喂猪喂鸡,几个姐姐要帮着娘做家事、打猪草、挖野菜、挑水、看菜园子。 因此,两个弟弟几乎可以说一直都是五丫照顾的,虽然她也不大,但是看孩子却已不在话下。所以这俩小的对五丫的感情最深也最浓。这次有整整三天没见到五丫,两个小的都想坏了,好不容易等到可以见五丫了,当然要粘着她p>  这时四丫开口说道:“大郎、二郎,先前不是说好,你们进来看一眼就去睡觉吗?怎么说话不算话呀?而且还闹得你们五姐不能好好休息!这可不是男子汉该做得哟!好了,你们乖乖的,先去睡觉,让你们五姐安安静静地养病,等她好了,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好不好?” 两个小的听了这话,像小大人似得马上齐齐点了点头,缓缓爬下床,规规矩矩地站到地上后拉过边海云的手小声地对她说: “五姐,这是四叔给我们的糖,我们没有吃,专门给你留着,你吃吧!” “是呀!五姐,吃了糖,你的病很快就会好的。” “对,对,而且以后再也不会生病了!” “好!五姐一定吃,快快好起来陪你们玩。”听着两个小人儿暖人心脾的童言稚语,握着已经变形的不知名糖块,这温馨的感觉让边海云红了双眼,更使她的心感慨万千: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几个姐姐就不用说了,这两个小的虽然才两岁,但却又懂事,又乖巧,显得极其早慧! 重活一世,她何其有幸,能拥有这么好这样多的亲人!想到这一点,边海云心中就会涌出一阵阵暖流,也终于能体会到“亲情”二字的真正含意。 当两个小的依依不舍地被二丫和四丫带走后,三丫向大姐偷偷递了个眼神,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小妹,感觉好多了吗?头还昏不昏?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掉进池塘里的吗?记得的话,就说给我们听听;如果不记得,也没关系,从今以后,你千万别再一个人出门了,好不好?” 听到她声音里揣着一丝小心翼翼,边海云知道她是怕吓坏了五丫。因为死去的本尊平时给人的印象就是胆小如鼠,懦弱可欺,从来不敢大声说话。一说话,声音就像小猫叫一样,非得让人把耳朵贴到她嘴边才听得到。 不过,如今此“五丫”可不是彼“五丫”了。不说自己活了三十多年,是个成年人,就是前世时,自身骨子里那种以牙还牙、有仇报仇的性格就不是本尊可比的。 可是性格的突然转变一定要有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岂不是会被当成妖怪?想想,她必须寻找一个合适的契机让所有人自主地认识到她的改变才可以,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好时机。 再想到自己落水的真相,边海云有点踌躇,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整件事情告诉给这两个女孩?说了,只会徙增她们的烦恼,于事无补;不说?让她们蒙在鼓里,会令她们更加担心。 正有些犹豫不决,只见大丫上了床,陡然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心,嘴里喃喃低语:“五丫,别怕,我们不问了。大姐答应你,今后一定陪着你,再也不让你一个人了,好不好?” 转过头,看向三丫:“三妹,小妹兴许不记得了,咱们别再问了,行不行?而且天也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边海云有点错愕,也很感动,原来大丫把她的犹豫当成了害怕,这可真是美丽的误会!不过,她已决定把真相告诉给大丫、三丫,这既是一种信任,也是一个警醒! 也就是在这一刻,边海云不再裹足不前:从今以后,自己就是高家三房真正的高五丫,前世的种种都已随着“边海云”的死亡而烟消云散了。(此文后面暂用高五丫这个名字) 第三章 真相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三丫看大姐一副母鸡护仔的样子,想想她说得也有道理。于是,便放弃了追问,正准备熄了烛火,却见小妹在大姐怀里,身体瑟缩地连连抖动,脸上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嘴里嘤嘤地小声抽泣道: “那天…嗯…你们被太婆打发洗衣服去了,恰好…恰好弟弟他们有娘看着,我看娘大着肚子还要做那么多的活,想帮她的忙,就去打猪草,边打边不知不觉得走到了村西的池塘边。可是…可是…呜呜…我没想到承业堂哥一直跟着我,呜呜…等到我看到他,我…我害怕极了,还求他…求他别打我,可是…可是他边骂我‘赔钱货’边趁我不注意,使劲推了我一把,我…我反应不过来,一头就栽进了池塘里。 呜呜…那水虽然不深,但我呃…却一下子呃…闭过了气,昏死过去。等到呃…再醒来,我已经嗯…呃…躺在了床上,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却一点也不知道。哇…大姐、三姐,我好害怕呀,哇…我…呃…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五丫一边用小女孩的神态和语气叙说着落水的真相,一边分神想着落水的原因: 听说,在高承业出生的时候,恰巧被一游方道士碰到算过命,说他和奶奶八字相合,能给老人积福带财。从那以后,这高承业真正是被奶奶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ps:那道士在看到刚生了个孩子又是个男孩时,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要不然他怎么能够骗吃骗喝呢?) 于是,在奶奶与伯娘的溺爱、纵容下,高承业小小年纪就学会了作威作福、偷鸡摸狗,而且性格暴虐,无所不用其及,俨然成了一个小霸王。 加上他平时耳濡目染,知道他娘尤其是奶奶最不待见她们三房的几个丫头,如果他做了什么对她们几个不利的事,奶奶和他娘不仅不会说他,说不定还会暗暗称赞于他。因此,他平时最喜欢的游戏就是欺负她们这几个奶奶口中的“赔钱货”。 五丫身子骨原本就柔弱不堪,再加上长期的营养不良和懦弱胆小的性格,一直以来对高承业就特别犯怵,可以说是怕到了骨子里。 那日,高承业悄悄地跟在五丫身后,早就打定主意要把她收拾一顿。当尾随她来到村西池塘边时,看见有水,又看她一个人,就恶向胆边生,趁她不备就把她推到了池塘里。而且,在高承业的观念里,这只是一个关于“落汤鸡”是怎么变成的有趣的游戏罢了。 一惊一吓一晕,小五丫本就不甚健康的身子在水里泡了那么久,被救回后的当夜又发起了高烧。虽然请了大夫,喝了药,但由于时间拖得太久,而她的底子又太薄,终究没能熬过去,就这么魂归仙乡。不然,自己也不可能借她的身体还魂了! 听着五丫断断续续的讲述声,再看看她哭得稀哩哗啦、一脸苍白的样子,渐渐浮出水面的真相让安静聆听的大丫、三丫感到像是在被钝刀子一下下切割自己的心一样,沉甸甸的、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 屋里此时落针可闻,空气也像是凝滞了一样,谁也没有开口说上一句话。但是从她们那急促的呼吸、竭力抑制怒气而越来越颤抖的身体上,可以看出两个姐姐远不是表面上显现的那样平静。 几个呼吸过后,三丫首先反应过来,她拉了拉发怔的大丫,平复一下满脑郁气的心情,强带欢颜,轻轻地开口说道:“小妹,别怕,你看,我和大姐都在你身边呢!快别哭了,再哭就变成小花猫??∧愀招眩?群煤眯菹3?饶惆巡⊙?昧耍?憬愦?闳フ?疤页裕?貌缓茫俊?p>  接着又对大丫眨眨眼:“大姐,已经很晚了,咱们先睡吧,有什么事,也要等爹回来再说,你说是不是?” 大丫一脸苍白,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样歪在床边,那件衬衣早已滑到地上,她也一无所觉。此时被三丫一拉,惊得她一下子跳起来,半晌才反应过来。 待听到三丫说的话,她微不可查地用手抹去涌出眼睛的泪水说道:“对,小妹,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病,什么也不要想,快快好起来。等你好了,大姐带你去捉小鱼儿,烤起来可好吃了!” 看着姐姐们努力强颜欢笑,争相讨好她的模样,五丫的心酸酸的、软软的,但却前所未有的宁静,刚到这个世界的彷徨与无助也在这种浓浓的温情和关怀下彻底消失不见。最后,她在姐姐温柔的抚触下沉睡过去。 一夜无梦。 隔天,五丫刚醒,就感到身边悉悉索索的,原来是大姐和三姐起床了。她们边穿衣边小声说着话: “大姐,幸亏昨天二姐没有听到小妹落水的真正原因,要不然,依她那个爆炭性子,定会跟承业闹个天翻地覆。到时候,我们不止有嘴说不清,搞不好还会招来太婆的一顿毒打。” “唉!!谁说不是呢?三丫,你看咱们要不要把小妹落水的真相告诉给娘?” “啊?这…这不太好吧!娘正怀着身子,如果说了,不是会刺激她吗?我看还是等爹回来再说吧!” “等爹回来?三丫,你真的准备将这件事告诉给爹吗?” “小妹这次差点死掉,难道咱们还要瞒着爹吗?” “我也不知道!娘从来不准我们将家里不好的事告诉给爹,一向都只准我们报喜不报忧的。而且,就算说了,爹恐怕也不会相信吧?” “怎么会呢?小妹这次落水可是九死一生,楮大夫能为咱们作证,不是吗?” “话虽这样说,但咱们没有人能证明是承业将小妹推进池塘的呀?就算有,我们能把承业怎么样呢?是打一顿?还是骂一通?而且,依太婆对承业的维护和对咱们的厌恶,说不定,到头来还会让她倒打一耙!” “唉,大姐你说得对。还记得小妹刚被救回来时,太婆不仅不准娘请大夫,还直嚷着要给小妹准备后事,不是四叔请来楮大夫,小妹肯定早就去了。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后背发凉。” “是呀!还好昨天太婆带着大伯一家回柳家庄探亲去了,不然,要是让她知道小姑偷拿了大米给我们,早就闹起来了。算了,不说了,咱们快起床去帮娘做事吧!” “好!待会儿我还要去摘点野桃回来给小妹吃,嘻嘻!” 听到这里,五丫才知道为什么没有听见像公鸡报鸣般准时的“乌鸦叫”?原来奶奶没在家。再听到三丫说要摘野桃给她吃时,心里又是一阵稀哩哗啦的感动。 然而想到姐姐们口中的爹高大山,五丫不知道是该怒其不争还是哀其不幸。 记得有一次,隔壁胡太婆,奶奶曾经的“闺蜜”来找奶奶聊天,五丫恰好就偷听到她们的谈话。 也就是那次偷听,她才知道,她爹不满三岁就被爷爷以地少人多养不活为由,送给了村里的鳏夫姚木匠做义子。可是没想到,姚木匠突然生病去世,当时才13岁的爹又回到了高家。 然而,老俩口对这个已经是半大小子的三儿子很陌生,也很抵触,根本就不待见,曾一度想把他撵出去。后来看他一手木工活能为家里添些进项,又老实好摆布,这才勉为其难地接纳了他。同时,为了让他死心塌地的给他们和大房一家“卖命”,他们的表面功夫做得是滴水不漏。 当他在家时,他们就表现地和颜悦色、慈眉善目;他外出做工后,他们就原形毕露,使劲儿地折腾张氏和孩子们。 很显然,五丫的爹对这些是一无所知的。他对于能重回亲生爹娘身边是由衷的高兴,不仅特别孝顺老俩口,什么事儿都言听计从,还拼了命地做工接活,满心希望能得到老俩口的喜爱和重视。 不过,后来在娶五丫的娘张氏时,他却与老俩口产生了很大的分岐,难得的忤逆了一回。这一举动虽然最终让他娶到了心爱之人,但却使得老俩口对他更为憎恶,也让自己妻儿的日子陷入了水深火热、如履薄冰的境地。 想到这儿,五丫心里是越来越郁闷:娘到底在顾虑什么?为什么不将老俩口的真实面目以及她们三房在家里的处境告诉给爹呢? 不过,两个姐姐的话也启发了五丫:世人只知她落水昏迷,命悬一线,却不知道她为何落水?如果自己能够坚定地站出来指证高承业,同时利用鬼神之说,大闹一场,在古人迷信思想的推动下,人们会自发地认为,她的所作所为肯定是受到欺辱后的真实反应,也会主动将一切都归结为死里逃生后的性格大变,从而让人们觉得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该当如此。 这,也就是所谓的“破而后立”吧! 仔细思量着,五丫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跟高承业见面了。不过,在那之前,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得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到时“战斗”起来,才能事半功倍。 第四章 闹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就在五丫醒来的第三天,柳氏终于带着高承业一家回来了。在这三天里,五丫通过勤加锻炼、勤喝苦药,也彻底告别了病榻,很快痊愈。 一大早,本想帮忙打猪草,却被两个姐姐以照顾弟弟为由而摁在床上休息的五丫,陡然听到门外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老三家的,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躺着挺尸呢!你个丧门星,败家精,还不起来做饭?还要我这个老婆子来伺候你不成?也不知道老三到底瞧中了你哪点?这哪是娶的媳妇?简直是祖宗! 小的那个也是,我早说过治不好,不如准备后事。你们不听,不仅害我花钱请大夫,如今治了六、七天,还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也就是我这当太婆的好心,才由得你们折腾,搁我们那会儿,哪有这样的好命?哼!谁家会把个‘赔钱货’看得比小子还重?” 这一听就知道是奶奶柳氏的声音,除了她,谁还会无缘无故地一回来就找茬? “娘,三嫂跟着四哥、四嫂早就下地去了,大丫也带着二丫、三丫、四丫去打猪草了,五丫的病也快完全好了,只是身子还有点发虚,她正在照看大郎、二郎和三郎他们呢!”好像是小姑嗫嚅地说道。 “已经好了?二妞,可别扯谎骗咱娘哟!那时候看着明明就快掉气儿了,怎么几天不见,就好了呢?真的好了的话,又怎么没见到那个小‘赔钱货’起来呢?”这阴阳怪气的腔调定是出自大伯娘之口。 “嘻嘻,赔钱货!嘻嘻,赔钱货!”这应该是高承业的声音。他,终于回来了? 五丫吁出一口气,嘴角翘起一个弧度:自己精心准备的大戏,少了高承业可是怎么也唱不响的? 她迅速穿好衣服,将破棉被往熟睡的大郎、二郎、三郎身上拢了拢,才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打开了大门。 大门被打开后,阵阵清风拂过五丫的脸庞,她放眼望去,立马就看到了被奶奶牵着,正手舞足蹈的高承业。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她“嗷”地一声,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像离弦的箭一样,直冲高承业扑过去,而且是竭尽全力,凡是能用上的手段都被她用了个彻底。 用脚踢、用嘴咬、用手抓,五丫边打边哭喊:“你还是我亲堂哥吗?啊?呜呜…我没有得罪你,也没惹到你,你为什么把我推到池塘里?呜呜…你还见死不救!你想让我淹死,是不是?你怎么这么狠毒?呜呜…为什么?为什么?啊…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哇哇…” 没有人想到,一向胆小怕事,老实懦弱的高五丫会像疯子一样去暴打高承业,每个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住了,连高承业也是被打得脑袋发懵,半天才反应过来。 想到自己被小了他一个头的“赔钱货”打得抱头鼠窜,毫无还手之力,他也急了。边掉过头追着五丫边大声嚷道:“你个小贱人,死穷逼,反了天了你,小爷我就是要淹死你,你能把我怎么样?啊?你还敢打我?呼呼…好,今天我就打死你,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五丫听到他说的话,眼底一亮,明白事情正完全按照自己的计划发展着,当然不会傻到让高承业壮实的身体欺近自己、打到自己,虽然已经有些脱力,但她仍很灵活地跑到了早已看好的位置:小院大门。 她一边跑一边尖声哭叫:“啊…你们大家都听到了吗?啊…承业堂哥承认是他把我推进池子里的,还想让我死也是真的!啊…我难道不是高家人吗?不是亲生的吗?啊…要打死人啦!…哇啊…”哭得真叫一个撕心裂肺、天崩地裂。 柳氏暗叫一声“不好!!”刚想拦人,哪想到五丫的动作比她还快,迅速地越过她拉开院子的大门,一下子就冲到了门外。 此时,大门外已经聚集了准备下地种田或者趁早赶集的人,他们一个个都昂着脖子,竖着耳朵,正满脸兴味地瞧热闹呢!而且,由于高家小院围得只是半人多高的竹篱笆,因此,高承业与五丫之间的对话被这些看热闹的人听了个正着。 柳氏铁青着脸色,摇了摇被五丫魔音穿耳有些眩晕的脑袋,看向站在门外,抖着身子,哭得眼泪鼻涕直流的五丫,嘴角抽搐半天,才忍下心中的嫌恶,温和地说道:“五丫儿,别哭了,你承业堂哥是跟你闹着玩儿的,他哪会想你死呢?快进来吧,啊?” 边说边瞅了高承业一眼,暗暗想着:这个傻小子,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候就掉链子呢?几句话就给了三房一个大大的口实,让她有心维护都无从下手。还有这死丫头,平时看着闷声不响的,没想到却是个焉儿坏的主。 这会儿正是村里人下地种田的时辰,可不能再让他们闹了,不仅让外人看了笑话,如果影响到大孙子,老头子那儿更不好交待,这样让她的面子往哪搁呀? 看奶奶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并不去苛责高承业,五丫心中冷笑连连:你想息事宁人?那也得看姑奶奶我愿不愿意了!你不是最重自己的面子吗?今天我就要你颜面尽失,哼! 五丫不再哭叫,用衣袖在脸上一抹,站了起来。她直勾勾地用一种泛着寒意的仇恨眼光,看着离她几步之遥的祖孙俩,淡漠地开口说道:“太婆,堂哥是您亲孙子,我就不是您亲孙女吗?虽然我是女娃,可他想要我的命,您也不打算为我做主吗?” 柳氏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手里紧紧扯住一心想去揍人的高承业,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眼睛却恶狠狠地瞪着五丫:“呸呸呸,童言无忌,小丫头胡说什么呢?他是你哥,怎么会做那样的事?你别是病糊涂了吧?满嘴的胡言乱语!” “太婆,堂哥想让我死可是从他自己口中说出来的,大家伙儿都听到了,我可没说谎。” 说着五丫向看热闹的人鞠了一躬后才再次开口:“各位翁翁太婆、叔伯婶娘,平时承业堂哥就往死里欺负我,这次更是把我推到池塘里,还见死不救,存心让我死掉。 我这次死里逃生,也算是从阎王爷那儿捡了一条命,要是我再像以前那样怕这怕那,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怎么对得起生养我的爹娘? 现在太婆不仅不为我做主,还说我是胡说八道,所以我恳求您们,哪位能好心地为五丫请村长来,让他为我做主,替我伸冤!呜…” “哎呀,真可怜,没想到小丫头落水还有这么个缘故,那承业也太歹毒了!” “是呀,这小子平常就不学个好,村里孩子没少被他欺负,上次我家二娃子还被他打了一顿,这小子早就该教训教训了!” “哎,不过这丫头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胆子了?说话还一遛一遛的。” “是呀!我瞧着小丫头还真是变得不一样了,可能是死过一次,说话做事都比先前利索多了!” “哎呀,别说了,怪吓人的!不过,我也听说人起死回生后,性格会大变样,难道这是真的?” “看小丫头的样子,十有*是真的!再说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是死而复生,这肯定是被欺得太狠了,才从老实人变成了泼辣货!” “那柳老婆子这回可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别人面前说她治家有方,呵呵!” 正当大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时候,突然,从门内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接着就见一个穿着短褐,四方脸庞,满脸皱纹,皮肤黝黑的老人走了出来。 他用不善的眼神盯着五丫,半晌才开口说道:“五丫头说什么呢?我们高家怎么没有能为你做主的人?这么点小事何需劳动村长出面?你翁翁我还在呢!好了,快进来吧,大家一家人,有什么话,说开了不就好了,至于闹得如此翻天覆地的?” 说完向看热闹的人挥了挥手:“天不早了,大家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围在这儿像什么样子?” 一众人都讪讪的,参差不一地说到:“老爷子说的是,哈哈,咱们只是路过,路过。” “是呀,老爷子最明理不过,正是能做主的人,咱们只是看看,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哎哟,都这会儿了,集快散了,快走快走!” 说着说着,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徙留下五丫还在那小声地抽泣着。 而小姑和除开高承业的大伯一家,都用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哭泣中的五丫。整个早上,她就像唱大戏一样,一出一出又一出,只把他们看得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到现在都还没有回过神来:这还是那个沉默寡言、软弱可欺的高五丫吗?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这一台大戏,也在大家七嘴八舌地或谈论、或嘲讽、或惋惜、或怜悯中,以风一般的速度成为全村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 第五章 惩罚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五丫边哭边用眼角扫向黑脸的老爷子,正暗自庆幸娘她们不用面对如此混乱的局面时,却忽然看到娘和大姐她们正朝着她的方向跑过来。 眼见娘大着肚子还跑得飞快的样子,五丫还真是为她捏了把冷汗。唉!她这个不孝女,让娘担心了。不过,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她不知道何时才能再遇到这样的契机,来解释她性格上的转变。所以,她必须不孝一次。 而娘和大姐她们肯定是听到村里人的议论,才匆忙赶了回来。这不,她们脸上还都是一副担心、生怕她吃了亏的样子。这种被人关心、被人重视的感觉让五丫窝心极了! 等到娘她们跑到跟前,什么话也没说,什么话也不问,一个只知道掏出布巾揩着她哭花的小脸,一个就忙着扑打她身上的泥污。二丫、三丫、四丫她们插不上手,只好站在旁边干望着,但她们一个个眼睛里却像发光似的盯着五丫。 五丫任由她们动作,脑子里并没闲着,正高速地运转起来: 自己得到的记忆里,在这个家,老爷子高守财是从来不管事的,一切好像都是奶奶在起决定作用,但自己却不会天真地认为事实就是如此。 老爷子不管事,只是因为那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就没触及到他的底线,不值得他去管。他只要作壁上观,让事情在他的掌控范围内就行。 可是今天,自己偏偏将事情闹大,让事态向不可控的一面发展,还利用舆论来逼迫他表态,从而达到自己“破而后立”、“借刀杀人”的目的,这就好比是在老虎嘴里拔牙―找死。 但自己又不得不这样做。不想被当成妖怪烧死,又想将性格上的转变合情合理地表达出来,还想向高承业预收点“利息”,两害相权取其轻,虽然有些得不偿失,但也只能出此下策。 一边哭一边想,五丫已被娘和大姐她们簇拥着走进大门。 刚进去,就见奶奶柳氏头目森森,睚眦欲裂地朝着娘破口大骂:“你个败家娘们儿,搅家精,看看你教得小贱人,不仅敢殴打堂兄、忤逆尊长,还学会了搬弄是非,学人告状,我看你们就是不安好心,这是打我的脸,要我的命呀!我是造了什么孽哟!哇…” 看着奶奶胡搅蛮缠、撒泼耍赖的样子,五丫觉得腻烦无比,正待她想说些什么,手中忽然一紧,只见娘挺着大肚子已规规矩矩地跪了下去,大姐她们亦如是。没办法,她也只得从善如流,跪到了地上。 耳边听着奶奶的谩骂,再看向长跪不起的亲人,五丫心痛如绞。她只觉得自己没用极了,为什么只想到“破而后立”、“借刀杀人”,却没想到“未雨绸缪”、“谋定而后动”?让娘她们和自己陷入了如此难堪的境地! 不过,五丫也很欣慰,因为大姐她们跪在旁边,好像在无声地表达着她们对她的支持一样,同时也隐隐地与被气得暴跳如雷的奶奶形成了一种对立之势。 柳氏边哭闹边看着眼前沉默不语、跪地不起的一家子,心里越发不舒服,直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畔,更是对三房一家恨得咬牙切齿。 一旁的高承业见此,眼里闪出一抹狠戾的凶光,趁人不备,抄起扫帚就向五丫打去。 见他这样,老爷子陡然高喝一声:“够了!不要闹了!承业,还不跪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当着我的面动手打人?” 柳氏撒泼的声音嘎然而止,就像突然被掐住了脖子。高承业心不甘情不愿地扔下扫帚,狠狠瞪着五丫跪了下去。 院子里一下变得安静无比,大家一声不吭地望着上首气得青筋直露的老爷子,等待着他的最终“判决”。 老爷子的脸色晦暗不明,他深深地皱着眉头,暗暗思索:这五丫头大病一场,怎么变得和过去不一样了?她竟敢有胆子大吵大闹,当着所有人的面,就指摘承业心狠手辣、不顾兄妹之情,还逼着他在众乡亲面前表示会为她做主。 究竟是谁让她这样做的?张氏?不,不像!那还有谁呢?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仅仅是为了让自己将承业惩罚一顿? 那自己要不要惩罚承业呢?不惩罚,自己就会白白落一个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名声,传扬出去,自己无法在人前立足,对承祖考秀才也有不小的影响。 可若惩罚,又会让老婆子、大房一家,犹其是承祖寒心,自己可还指望承祖考上秀才,当一回老太爷呢!孰轻孰重,还真有些难以抉择啊! 转念又想,如果承业做的事只有自家人知道就好了。自己就可以睁只眼闭只眼,或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可没想到却被五丫闹得人尽皆知,这就逼着自己不得不出面惩罚承业,好显示自己公正的一面。 哼!要不是看老三学了门好手艺,能为家里添进项,自己早就让他一家净身出户,也不会落到如今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地步。 想到这里,老爷子的心里很是气愤,有些难堪,有些骑虎难下,更多的还是对五丫的怨怼。 他幽幽地看了半晌跪在下面的五丫,才终于开口说到:“唉,家门不幸啊!元举,取藤条来。承业不爱护幼妹,蓄意伤人,五下,以示惩戒;五丫虽小,但却不敬尊长,做那泼妇之态,两下,念在她大病初愈,先记下,待大山回来之后再执行。”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你们不要怪翁翁做出如此惩罚,手心手背都是肉啊!翁翁心里也不好受。这次处罚过后,只愿你们记住,我们是一家人,家丑不可外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以后一定要和睦相处,团结互助,不可再出现这样的事,听到了吗?” 等五丫和高承业都不情不愿地回答了“是”,他才下令:“开始吧!”说完就闭上眼睛,如老僧入定一般再不开口。 五丫看着眼前这位装腔作势的老人,很是不屑:真虚伪!什么不敬尊长、泼妇之态?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想包庇高承业就直说,何必这样惺惺作态,令人作呕。 边想着边不甘不愿地和娘她们搀扶着站到一边。闹了一早上,体力有些透支,此时的她早已肌肠辘辘,都快饿晕了。但她咬紧牙关就是不肯走,想到“寄存”的两鞭子,她就更要看着高承业“行刑”才可以,不然她岂不是白闹啦? “啪啪…啪啪…”这是藤条抽在人身上的碰撞声。“哇哇…好疼呀…哇哇…好疼呀!太婆、娘,救我!哇哇…”这是高承业被打时如杀猪般的大叫声。 柳氏与李氏看得嘴你直叫唤:“轻点…轻点…我的心肝哟! 五丫撇撇嘴,打量着别人看不出来鞭子都抽在裤子上吗?还好意思叫得如此欢实!不过,能看到高承业当众出丑,也不枉她闹的这一场了。 等到打完,老爷子再次开口:“既已做出惩罚,这件事到此为止。天也不早了,老三家的,快去做饭吧!老大家的把承业带下去上点药。” 同时,用饱含深意的眼神看着五丫:“还有,别怪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再生什么事端,做出损毁高家名声,影响承祖考秀才的事,到时,就不是今天这样打几下能够了结的!好了,散了吧!” 于是,落水事件就这样缓缓拉上了帷幕,但真的结束了吗?五丫知道,并没有!因为她不会看错奶奶以及大伯一家那恶毒、不甘、哀怨的眼神,她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她也不允许他们善罢甘休。 还有老爷子临走时的那个眼神和那番话,她知道都是针对她的警告。 她明白,早年做过小账房的爷爷,因出事被撵后,一直希望家里能出一个当官的人,因为那样一来既能光宗耀祖又能扬眉吐气。 所以,在大伯出生的时候,他就对大伯寄予了厚望。满心希望大伯走科举之路,能够功成名就。就算家里已是寸步难行、无米下炊,他也从不放弃。奈何大伯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读了那么多年书,连童生资格都没取得。如今更是养得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读书人不像读书人,种田汉不像种田汉,身子弱得不行。 于是,在大伯的科举之路无望后,他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大堂哥高承祖身上,指望举全家之力能供个当官儿的出来。为此,什么事都得为正准备考秀才的高承祖让道,凡是有一点会影响到这件事的,他都决不容情。 落水事件被自己闹得人尽皆知,影响广泛,这对要考秀才的高承祖的名声来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污点”,因此他不得不做出让步,对高承业进行惩罚。同时,他还认为她把这件家丑外扬出去,是对他一家之主权威的挑畔,所以除了那两鞭子,他还要警告自己,让自己安份一点,不要再惹事生非。 通过反思,五丫知道自己有些冒进,还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那就是忘了自己所处的时代,对女子身份、地位有许多的束缚;也忘了古代的“男尊女卑”“三从四德”是多么严苛的教条。 吃一堑长一智,看来,只有真正地融入这个时代,去了解这个时代的“游戏规则”,她今后的路才能越走越顺,才能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 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时间和耐力静待时机。 第六章 风雨夜归人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下午,天空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五丫没出房门,野菜粥都是大丫给她端到房间里吃的。除了大伯娘在吃饭时大着嗓门儿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地骂了一通给人添堵外,其余时间,整个小院儿都是安安静静的。 渐渐的,雨势越来越大,还刮起了风,张氏带着大丫她们给猪喂了食,安顿好大郎、二郎,就全部挤到五丫姐妹睡觉的房间,摆开一副长谈的架势。 五丫看张氏这样,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不待张氏开口,她已经可怜兮兮地说到:“娘,您怪我吗?” “不,不,娘怎么会怪你,都是娘不好,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如果娘知道你是被承业推进池塘里的,就是拼着我的命不要,我也一定要你大伯娘他们给我个说法。”说完边擦眼泪边握紧了五丫的小手。 “小妹,你今天怎么变得胆子这样大呀?还闹到村里人面前去,不过,闹得好,就得让人知道他高承业做了什么‘好事’,哼!” “二妹,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声音大,是不是?” 吐了吐舌头,二丫小声地回了一句:“知道了,大姐,我就是高兴嘛!” 看着二丫古灵精怪的样子,张氏一下破涕为笑,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就你猴精猴精的!” 三丫和四丫互相看了看,最终由三丫开了口:“小妹,早上的你真是让我们吓坏了,听说了你打承业那副不要命的样子,我们还以为你疯魔了呢!后来你又将承业的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还说得有板有眼的,你真是变了好多啊!” 知道他们还有着淡淡的疑惑,五丫坐直身子,回答道:“娘、大姐、二姐、三姐、四姐,我不是傻子,以前好多事我都忍气吞声没有说出来,那是因为这些事并没有威胁到我的生命,而且说出来,也不会让太婆喜欢我,让承业堂哥挨打受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让咱们三房不招太婆待见呢! 可是,这次我却不能再忍了,承业堂哥那是想要我的命呀!幸亏这次命大,化险为夷,如果我还像以前那样胆小怕事,什么也不说,又有谁知道承业堂哥有这么歹毒的心思呢?你们瞧,这次我胆子一大,不就让翁翁把承业堂哥教训了吗?让他知道,我虽然小,但也不是好惹的!” 握着小拳头说出最后一句话,五丫的样子把大家逗得前仰后合。她也暗暗放下了提着的心:呼,终于过关了! “嘻,我就说嘛,小妹这是开窍了,你们还不信?” “好了,怎么哪儿都有你呀?” 四丫揪了揪五丫没几两肉的小脸蛋:“你个小鬼灵精,合着平常都是我们看走了眼?没想到,最厉害的却是闷不吭声的你呀!” 正说着,只见张氏挺着大肚子,艰难地走到放置衣柜的地方,开了锁,翻找半天,才从里头抠出了一块拇指大小的麻糖,递给正喜笑颜开的五丫。 五丫一下子愣住了,没有责备、没有埋怨,还拿出家里好不容易攒着的吃食安慰她!她的娘亲,这位被束缚在“三从四德”严苛教条下的妇女,因为孝道,让她不能也不会背后妄议老人的做法是多么得让人无语。但她却以这个举动,这样的方式向女儿传递了一个讯息:你,没有错!也让五丫深切感受到:有娘的孩子像块宝啊! 接过糖,五丫扬起小脸朝张氏露出一个大大的、甜甜的笑容:“娘,您真好!” 正当张氏要说些什么时,房门突然被“砰”地一声打开,雨水顿时被风夹带着飘了进来,潮湿的水气让五丫的鼻子痒痒的,打了好大一个喷嚏。 她还没缓过神,只听“啪”地一声,不仅把五丫打得发懵、呆滞,也打掉了所有人脸上的惊喜,更打散了一室的温馨。 “你个逆女,竟敢顶撞太婆,殴打堂兄,还像个泼妇一样当着全村人的面让你翁翁下不来台,我高大山平常就是教你如此为人之道、为子之道的吗?你还有脸坐在这里说说笑笑,还不去向翁翁和太婆跪着道歉,求得他们的原谅?” 你道这风雨夜归、大发脾气的人是谁?原来是五丫在外做木工活的亲爹――高大山。 “当家的,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回来就打女儿?” “你还有脸说?本以为你是个贤良淑德的,能够在家奉养老人,教导儿女,我也能安心在外辛苦打拼,没想到,你就是如此奉养?如此教导的?她忤逆不孝,不敬尊长,还是对的?你还要给她撑腰?让开,我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孝女!!” “爹爹真是好大的威风!”一时之间,五丫被气得顾不上再装小孩儿了,语带讥诮地说到:“想必您是从翁翁和太婆那儿听说的吧?他们说什么,您就信什么?不辨是非,不明真假,您可真是我的好爹爹!” “怎么,我还冤枉你不成?瞧瞧你,连我都敢顶嘴,想来他们都说得是真的!” “就算他们说的是真的,但也事出有因,您就没问问我为什么会那样做?我想问您,您知道承业堂哥把我推进池塘里要害死我吗?您知道我差点就被淹死吗? 您又知不知道承业堂哥平时是怎样欺负我们几姐妹的?他骂我们是‘赔钱货’‘小贱人’‘死穷逼’,可是我们跟他一样不都是高家的子孙吗?他凭什么对我们呼来喝去,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呜呜……”说着说着,五丫悲从中来,已经泪如雨下,抽噎地再也说不下去了。 她哭自己,该死的老天爷,怎么让她摊上了这样一个是非不分,只知愚孝的爹?也哭本尊,亲爹不但不保护她,帮她报仇,还听信片面之词,纵曲枉直,下手毫不留情!她们的命怎么这么苦? 大丫、二丫、三丫、四丫此时都不约而同地站到五丫身边,小声地掩面而泣。 二丫此时也忘记了平时张氏要求对爹“报喜不报忧”的叮咛,不顾一切地哑着嗓子说道:“是呀,爹,小妹根本就没有忤逆不孝、顶撞太婆,您是打哪儿听人瞎说的?至于殴打承业,那也是小妹被他害地急了眼,没办法了才去打他的,如果不这样做,小妹不就被他白白地欺负了吗?” 有了二丫的帮腔,五丫更是无所顾忌。她深吸口气,拿衣袖抹了把眼泪,接着说道:“爹,您十天半月才会回家一趟,我们在家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翁翁和太婆又是怎么对待我们的?这些,您都知道吗? 不,您不知道!因为翁翁和太婆做足了表面功夫,而娘又一直不准我们把在家里的处境告诉您,所以您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我现在告诉您,同样是儿子,大伯一家吃香喝辣,咱们一家吃糠咽菜;同样是儿媳,大伯娘可以攒私房,咱娘连一文钱都要上交;同样是孙女,如花堂姐有大名,学刺绣,咱们姐妹却是‘赔钱货’,只能喂猪喂鸡、洗衣做饭!您说,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翁翁、太婆要这样对待我们? 反正,不管您相不相信我说的话,还是您认为这些话是忤逆也好、不孝也罢,我只想让您知道,即使说了之后会被您打死,我也绝不后悔,绝不认错!” 一席话把高大山说得是哑口无言,却让张氏她们泪如雨下,她们还能说什么?她们已不用说什么!五丫已经帮她们把想说的都说出来了。 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受的委屈,张氏更是大哭不止:自己紧守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规矩,自嫁入高家以来,克勤克俭,孝顺公婆,与妯娌和睦相处,就是吃了亏,也从不做那口舌之争。还给当家的生儿育女,严加教导。没想到,当家的竟然只听公婆的一面之词,就来责怪自己,更甚至对女儿还动上了手。想一想,真是令人痛不欲生,心如刀割! 瞧着张氏的脸色有些不对,五丫也顾不上再和亲爹针锋相对,急忙走过去将她搀到了床上,看高大山一动不动,又冷冷地开口:“娘亲身体好像有些不舒服,您不顾惜她总得顾惜她腹中的孩子吧!至于我,您有的是时间来收拾,不应急于这一时吧?” 大丫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刚才这父女俩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的架势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胆颤心惊。因为从她们有记忆以来,还从没看到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但此时,她们担忧娘的心情占了上风,也顾不上爹心里怎么想,会不会喝斥?忙帮着五丫去安置娘亲了。 等到张氏被安置好,已平静下来的高大山才抬起头说:“好了,夜已深,今晚大丫和二丫照顾两个弟弟,三丫和四丫去我和你们娘的房间睡,至于五丫,跪上半个时辰作为顶嘴的惩罚,就这样,都去吧!” 大丫姐妹面面相觑,正待说些什么,却见五丫朝她们摇了摇头,她们无法,只好相携着离开了。 第七章 父女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房间里静悄悄的,五丫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声不吭。但她的神经却是紧绷的,因为她能感觉到头顶有一双眼睛正在审视着她。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高大山轻轻开口:“我先前气得不轻,一直没发觉,我的小女儿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厉害了?” 五丫抬起头,直视亲爹阴晴不定的神色,淡淡说到:“如果爹也学女儿长期忍受折磨,再被人推进池塘,当你没被淹死,但是又受寒昏迷,高烧三天三夜的时候,去阎王殿走一趟,自然就会变得口齿伶俐,厉害异常。” 被五丫又噎得说不出话的高大山摇头苦笑,这个小女儿真是变得不一样了,一番话又是在变相地告诉他,她到底遭受了怎样的磨难?经历了怎样的改变? 看着跪在地上一脸倔强的小女儿,高大山渐渐冷静下来,慢慢回想着先前五丫质问他的那些话,越想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自从13岁那年,他回到高家后,为了弥补自己13年来“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他对老俩口非常孝顺,也一直深信不疑,从来没想过他们会表里不一,说谎骗他。否则也不会连问都不问,就冲动地跑来把五丫收拾一顿。 但他并不迂腐,这几年在外做工,辗转各地,使他的眼界开阔不少,遇事也不像过去那样头脑简单,反倒会多些思量。这一思量,他才发现自己兴许真的错了,错怪了妻女,错信了爹娘。 看向被自己气倒的怀孕妻子,冤枉的稚龄女儿,高大山的心里又心疼又难过,五味杂陈。他有心想说些什么,但是男人的尊严,父亲的骄傲,让他无法向妻女说出任何道歉的话。 因此,他无奈地长叹一声,说道:“五丫,起来吧,爹虽然不是个好父亲,但谁欺负了我的孩子,还指望我忍气吞声,不找他算账,是不可能的!你放心,真的有人欺负你,爹一定不会放过他!” 听到这斩钉截铁的语气,本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待看到亲爹那张严肃正经的脸,五丫才相信,她没有听错。 眨了眨眼,五丫暗暗腹诽:这是变相地道歉?还是……?她的心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复杂。她不是真正的四岁小女孩,也不是真正的高五丫,虽然已经把张氏、大丫她们当成了自己最亲的人,但不代表她会接纳高家所有人,包括这个自以为是的爹。 而且,那一巴掌除了打醒她,让她更深刻地认识到这个时代女子的地位是多么低下,还将她对父爱的渴望给打得支离破碎。让她感到,自己不管是前世今生,好像都是一个与父爱没什么缘分的人。 不过,高大山的这番话却让本来对亲爹已经失望的她,有了不少改观,看来这个爹也不是那么的无可救药。 点点头,五丫不再开口,装着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站起来,也不去洗漱,磨磨蹭蹭地爬上床,睡到了夫妇俩的中间。 刚上去,张氏一下子就把她揽到身边,轻轻地拍打着她骨瘦如柴的身体,让“战斗”了一天已经非常疲惫的五丫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等她睡熟后,高大山才向张氏问道:“香草,五丫说的这些事,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我?也不准孩子们跟我说起?” 张氏一听当家的喊了自己做姑娘时的闺名,马上泪如雨下,哭着说道:“我怎么跟你说?你每次都只回来住几天,公婆又都是惯会做面子的,我和孩子们不告诉你,一来是怕你不相信;二来是怕你因记挂家里而不能安心做工;这三来,也是怕你说我不孝顺公婆,学那长舌妇搬弄是非!” 高大山一听,这心里的内疚感顿时更重。他将张氏母女圈进自己怀里,只说了句:“苦了你们了!” 一宿无话。 第二天,五丫睁开眼睛,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外面太阳高挂,动静皆无。也不见有人来叫醒她,想了想,这也许就是爹在家的好处吧! 打开门,呼出一口气,昨天的种种仿佛是一场梦,但她知道那都是真实的! 这时,张氏正好走过来,她看见起床的五丫,忙拉过她,关切地问道:“五丫,你才好,怎么不多歇歇?” “娘,我已经没事了。”怕张氏不信,还跺了跺脚,连转了两三圈,“您看,我已经完全好了!” 正说着,她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一声,张氏听得呵呵直笑:“好了好了,娘相信你就是了!昨天就没吃多少东西,现在肯定饿坏了,娘给你留了菜糊糊,快去吃吧!” “好,姐姐她们呢?” “她们早就打猪草去了,你先去吃饭,吃完再去找她们。” 看到五丫乖巧地点点头,蹦蹦跳跳地向厨房走去,张氏差点喜极而泣:小女儿不仅死里逃生,性格还变得比以前活泼、开朗,说话做事也比从前利索、大胆,这可真是否极泰来啊! 五丫吃完菜糊糊,就准备马上去找大姐她们,却与刚进门的高大山撞了个正着。愣了一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了声“爹”就想溜之大吉,但没想到高大山却叫住了她:“五丫,看,这是什么?” 定睛一瞧,原来是一个手工雕刻的木娃娃。挑挑眉:这是想哄她?哼,她可不是被一根木簪就能收买的张氏,要不要认可他,接受他,还是以观后效吧!撇撇嘴,淡然地说道:“谢谢爹,这个还是给弟弟们玩吧!我要去找大姐她们,帮她们打猪草去。” 看到女儿头也不回,越走越远的身影,高大山的心里一阵苦涩:自己一时的冲动深深伤了小女儿的心,巴巴地做了个小礼物,满心以为能哄好女儿,却发现女儿对此竟然不屑一顾。唉!错已酿成,只有想方设法地弥补才行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趁自己这两天在家,一定要弄清楚爹娘到底是怎么对待他们三房一家的?也好让他知道,自己对今后的生活该做出怎样的安排? 想到就做,以后的两天里,高大山不再是那样粗心大意地只知上山砍柴、下地种田,他通过细心的观察以及对妻女的问询,再加上平时对弟弟大牛和小妹二妞的旁敲侧击,终于逐步了解,自己的爹娘到底是怎样的人? 原来,自己平时太老实厚道,回家后,只知道埋头干活、不问世事,又不会花言巧语地哄爹娘,这样一来,自己与爹娘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因此对爹娘的了解根本谈不上有多深! 而弟弟大牛和妹妹二妞出于孝道,也从来不跟自己说些什么,只是在暗地里对张氏母女多加照拂。不过,即使他们说了,恐怕自己也不会相信,因为那是自己的亲生爹娘啊! 特别是成亲后,每次回家小住,娘就会拿出好点的菜面做饭吃,对张氏她们的态度,当着他的面总是和颜悦色,转过身就这也不行,那也不对。 等他走后,不是对张氏她们动辄打骂,就是让她们干重活累活。而且,每个人每天都吃不饱穿不暖,天不亮就得上山捡柴禾,下地打猪草。更甚者,张氏如今这样大的肚子,娘还让她下田种地。 还有那高承业,仗着有娘和大嫂的偏疼,一直欺负他的女儿,让她们骂不准还口,打不准还手,这种行为简直令人发指,却从来不见有人管束。 更令他寒心的是,张氏她们的日子过得如此水深火热,爹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他从来不管,也从来不说话,只关心着宝贝大孙子高承祖的前程。 这次会惩罚高承业,也是因为五丫将这件丑事闹得太大,爹担心坏了承祖的名声,才出手管上一管,后来还找由头罚了五丫两鞭子,变相地为大房出气。 想着想着,高大山的心中一阵悲凉,他迷惑不解,也懊恼失悔,很想不顾一切地跑到爹面前质问他:“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儿子?难到我不是高家人?大丫她们和如花有什么不一样?娘为什么要那样对待我的妻儿?我的孩子就不是爹娘的亲孙子吗?”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质问亲爹,指责亲娘,是为不孝;攀扯侄女,为女谋益,是为不仁;可不能为妻作主,为女伸冤,自己是为不义呀! 左右为难,纠结不已的高大山正束手无策时,五丫却和大丫她们吃着野桃,饮着清水,玩得不亦乐乎。 这两天,因为爹在家,奶奶就收敛了很多,自己与大伯一家也暂时相安无事。今天,听说柳家庄一位秀才老爷办喜事,爷爷特意替承祖告了假,让奶奶带着他们一家五口回柳家庄吃喜酒,顺便“取取经”,这没个两三天是不会回来的。 二丫一听说这个消息,就急不可耐地让大丫把她们带到这棵垂涎已久的野桃树上摘桃子吃。而五丫这两天也闷坏了,正好趁这个机会给自己“放个假”,轻松一下,顺便想想:该怎样让初来乍到的自己,去适应这个时空的生活和规则?又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替小五丫报那一推之仇? 第八章 想法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野桃树长在半山腰,很大,枝桠又粗,桃子清甜可口。五丫就坐在枝桠上,吃着野桃,将下方青石村的全貌尽收眼底。 青石村三面环山,一条小河蜿蜒曲折地从村子边流过,因为其中最大的一座山被村民叫做大青山,所以这条小河就叫小青河。河上有座拱桥,是连通村子与外界的唯一通道。从她这个角度望去,可以看到高家小院坐落在村子的东南角,离河不远。 高家是典型的农家小院儿,坐北朝南,有点小四合的格局。正中三间是比较好的泥瓦房,听说是爷爷当时被主家驱逐回来后修的;两翼全是土坯房,左翼是后来二伯与自己爹成家时修的,因二伯一家都在镇上,现在就住着四叔和自己三房一家。右翼是厨房和猪圈,猪圈旁搭了个柴房。泥瓦房正面是大门,大门两边围着半人多高的竹篱笆。 院坝不大,但很空旷,只在大门边种着一棵歪脖子树。此时,一只大公鸡正雄纠纠地领着“妻妾”们在树下觅食呢! 眯着眼睛,五丫看向沐浴在阳光下的高家小院,心里没有一丝的归属感。现在的她,只有唯一一个想法――分家。 因为不分家,她们三房就一直是爷奶以及大房的“摇钱树”和“免费劳力”;不分家,她们的日子就不会得到丁点改善;不分家,她所有的赚钱法子都只能“胎死腹中”;不分家,一切美好的愿望都只能是泡影。 她想分家,但她所待的环境、所处的时代都束缚着她不能将这个想法诉诸于口,但今天她却想有意地将这个话题引出来,这是一种试探,也是能弄清家里其他人真正想法的机会。 把准备要说的话反复思量半天,五丫才清了清喉咙,缓缓张开口:“大姐、二姐、三姐、四姐,你们看,那三间泥瓦房翁翁他们和小姑住,这无可厚非,可凭什么大伯一家也住在里面呢?而且,大伯一家不事生产却坐享其成;咱们一家辛勤劳作,却还常常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你们不觉得翁翁和太婆对我们太不公平了吗?” 大丫她们难得松快一下,正吃得兴高采烈,陡然听见五丫说话,也就顺着她小手所指的方向边看边听,可越听笑容越淡,最后几近无声。 三丫幽幽地说道:“是呀!咱爹和大伯都是翁翁和太婆的亲生儿子,为什么却显得厚此薄彼呢?” “在俩老眼里,大伯是长子,承祖是嫡孙,今后的生养死葬,都要大伯牵头,自然看重他们一些吧!”大丫接口到。 “大姐,咱们都已经被欺负成这样了,你怎么还为他们说话呀?你可不要忘了,这次小妹可是被承业给害得差点死掉喔!要不是小妹大闹一场,依着太婆和大伯娘的那个维护劲儿,承业会不会挨打还两说呢!” “哎呀,你个小爆炭,我就是那么一说,倒招来你一通埋怨,这不是话赶话,说到这儿了么!” 心虚地吐了吐舌头,二丫朝大丫做了个鬼脸,立马躲到三丫的身后。 五丫看到二丫她们有“跑题”的倾向,连忙将话题往她想要的方向上引:“三姐,为什么爹爹每月都要把工钱分文不剩地交给太婆呢?我打听过,承祖堂哥一年的束?也才一两银子,如果爹把工钱留下一半存起来,以后等大郎他们长大了,就可以送他们去学堂读书,不是更好吗?” 听到五丫这样说,三丫心里有点酸,有点涩,还有点苦,她对能上学堂读书的高承祖充满了羡慕和嫉妒,可她是女娃,根本就没有读书的资格。 沉默好久,三丫才垂头丧气地说到:“五丫,你说得没错,可是要想让大郎和二郎读上书,却必须经过翁翁的同意才可以。不然,咱们也只能干瞪着眼而无计可施!” 看三丫满脸懊恼的样子,五丫心里很不好受,但她还是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问道:“三姐…我不明白,为什么非要翁翁同意,大郎他们才能去读书呀?” “啊?噢,咱们没分家,钱都交给太婆,翁翁不发话,就没有钱给大郎他们交束?,他们也就读不了书。你连这都不知道吗?” 五丫摇摇头,显得很天真:“不知道耶!嗯…如果是这样,咱们分家不就行了吗?分了家,爹的工钱不用全部交给太婆,就可以攒起来做大郎他们的束?,让他们去读书!而且,不光大郎、二郎,娘肚子里的弟弟以后都可以去读,那多好呀!啊,还有,咱们可以攒私房,也不用怕被奶奶发现而骂我们了!” 第一次,五丫小心翼翼地用明示的方式向她爱的亲人们隐晦地提出了分家的想法。她有点害怕,又有点希冀,暗暗观察着姐姐们的神色:怔忡、恍然、激动、纠结、悲愤,沉寂。 唔…有点意思!看来大家都想分家,只是阻力重重,难怪全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这样一来事情还得慢慢筹划才是。不过,她可不能一言不发,得把这个话题接下去:“嗯…嗯…是我说错什么了吗?大姐、二姐、三姐、四姐,你们怎么都不做声了?” 大丫听后,摸摸她的头:“小妹,你还小,不知道‘高堂在,不分家’的道理。姐姐跟你说,咱们翁翁和太婆都还健在,再加上小姑还没成家,如果咱们分家另过,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可是,如果真的能分家,那该多好呀!就像小妹说的,爹的工钱可以攒起来当大郎他们的束?。咱们呢,就存存私房钱,到时候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多好呀!” “二姐,别作白日梦了,这只是咱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爹娘是不会同意的。” “四妹说得对,就算爹娘同意,翁翁他们也不会同意的。”不愧是双胞胎,想法都一样。 “那能不能想个办法,既让俩老同意,又让爹娘同意咱们分家呢?”五丫边说边想:大家集思广义,应该能找出一个好办法吧!不过,现在的顾虑是,还不知道爹的想法?娘的想法根本不重要,只要爹同意,她也一定会同意的。 这两天,虽然那个爹对她始终没有说过任何道歉的话,但却用实际行动包含了这一层意思,不仅专门从集上给她买来零食,还亲自雕了一个小木人儿哄她开心,不过,自己不怎么爱搭理就是了。看来,她应该去探探爹爹的口风,才好便宜行事。 正想得出神,却听大丫忐忑不安地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家也像二伯家那样,全家都去外面讨生活,只过年或过节时回来一趟,既不用面对分家的问题,也能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不就行了吗?” “呀!大姐,你好聪明啊!你说得对,如果咱家也像二伯家那样,不就可以了?二伯是个厨子,咱爹也是个木匠;听说二伯娘在镇上帮人洗衣赚钱,咱娘什么活不会做?何况还有大姐、我、三妹、四妹都可以接活做。哎呀,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 “二姐,你先别高兴得太早,这个主意虽好,却还要爹知道、同意才行。不说别的,有谁敢将这个想法告诉给爹吗?”五丫话一说完,大家又像霜打的茄子,蔫儿了。 四丫看了看如今剔透玲珑的小妹,笑着捏了她一把:“谁敢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现在说话头头是道,伶牙俐齿的,这个艰巨的任务当然非你莫属?? ?p>  “四姐,你不用激将,我去就我去,你们怕爹,我可不怕!不过在去之前,咱们得约法三章。” “别说三章,只要你能把事办成,就是十章,三十章都可以。哎呀,你快说,想把人急死呀?” 看着急如星火的二姐,心中有数的三姐、温柔如水的大姐以及满怀希冀的四姐,五丫非常严肃地说道:“好!一是,除了爹之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今天咱们在这儿说的话,包括娘;二是,我毕竟还小,如果不但没能说服爹同意,还又招来他的打骂,到时你们可一定要帮我;三是,就算我说服爹同意了,这件事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成的。况且爹明天就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你们不能因心急而泄漏风声。” 五丫稚嫩的小脸做出一副严肃认真的大人像,又像大人那样说着话,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但大丫她们一个也没笑,都是仔细地听着她的“约法三章”,郑重地许下“绝不有违”的承诺,然后才你搀我背地下山回了家。 回到高家小院,已经是申时七刻了。想到得在爷爷、四叔和爹他们回来之前,帮着娘把一家人的晚饭做好,大丫、二丫急忙向厨房走去。而三丫和四丫也要去将猪槽打扫干净以及准备猪的吃食。 五丫的任务就是看孩子,她这会儿也正朝大郎、二郎睡觉的地方―爹娘的房间走去。她边走边自己暗暗鼓劲:加油!高五丫,虽然换了“面子”,但“里子”却还是那个为了任何事情都努力拼搏,永不言弃的边海云,想要争取早日过上幸福的日子,现在就武装好自己去迎接新的“挑战”吧! 第九章 交谈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五丫一直等到吃完晚饭,爷爷他们聊完天又各自洗漱睡下,才逮到一点空隙截住高大山:“爹,您明天就要走了,我想在您走之前有些话对您说,您过来一下,好吗?” 看着在夜色的掩映下,小女儿有些模糊的脸和带有一种孺慕之情的嗓音,高大山的心里有些惊喜又有些莫明。惊喜的是,小女儿这几天来第一次对自己露出了这种亲近之态;莫明的是,不知道女儿到底有什么话想说?非要选在大家都已经休息之后。但他也没考虑太多,马上答应道:“好,你等等,我给你娘说一声。” 跟张氏打了声招呼,高大山就在五丫的指挥下抱着她走向离河不远的田埂处。五丫乖巧地窝在他怀里(人肉抱枕+自动代步机,真舒服呀!),边组织语言边想着: 为了将自己和姐姐们盘算了很久的想法以非常自然的方式向这个爹合盘托出,她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还是“攻心为上”?又要怎么做才能不引起“狂风暴雨”、“掌掴挨罚”? 这次可再也不像上次那样,能“闹”一场就万事大吉,一定要先做好万全的“准备”,稳步前行,才能让自己不处于被动挨打之地。(ps:那两鞭子在爹回来的第二天就施行了,是爹亲自执行的,因为满含对她的愧疚,并没有下重手。可这是自己前世今生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挨鞭子,她不时刻记在心里警醒自己,岂不是白挨了吗?) 高大山此时的心情也很不平静,他没想到自己的爹娘是两面三刀、虚伪自私的人,这个事实让他有些难堪,也十分地痛心。 天上的满月又大又亮,随着父女俩的身影移动。四野静悄悄的,只有草丛中虫子的聒噪声和偶尔从远处传来的一、两下家狗的乱吠声。 父女俩各自想着心事,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目的地。放下五丫,高大山摸着她稀疏泛黄的头发,看着她面黄肌瘦的模样,心里直发软,温和地说道:“好啦,咱们已经到你说的地方了,你总该告诉爹,你有什么话要说了吧?” 五丫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精神抖擞的七尺汉子,如今却一副萎靡、懊悔的模样,知道他这几天心里肯定也不好过。于是,父女天性终于让她对这个爹产生了一丝认同之感。 软糯的小女孩声音响起:“爹,您明天走了之后,如果承业堂哥又欺负我,怎么办?还有娘,娘都快生了,她还要下田干活吗?” 高大山听得一怔,他没想到五丫说的也正是自己担心的问题。如今,他已经知道爹娘是只懂得为他们自己和大哥一家打算的人,他还敢让妻儿们待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自己在家,娘和高承业那死小子才不敢明目张胆地欺负他们三房的人。那如果自己走了呢?恐怕他们三房所有人的日子将会过得举步维艰、如履薄冰吧! 尤其是五丫和娘子。他知道,五丫那一闹已经间接得罪了爹,和大哥一家也势成水火。如果在他走后,五丫与承业之间又闹得不可开交,爹不但会重重惩罚五丫,大哥他们也会让五丫难以为继。连带的,娘也会对张氏更加狠厉恶劣。 而且,先前同爹聊天时,他还暗示自己对女儿太宽容,应当多打几顿,以后才不会“兴风作浪”。想到这里,高大山的心里不禁涌上一股寒意和悲凉。 五丫静静等待着听完她的问话就陷入沉默不语境地的高大山,思绪起伏。 她知道,这个爹就是他们三房头顶的一片天,在身边的时候,会替她们遮风挡雨,保驾护航。 可一旦离开,在她已经把老俩口和大伯一家都得罪地死死的,根本没有一点转圜余地的情况下,爷爷只要视若无睹,奶奶就会变本加厉地折腾她们三房人;高承业心里憋着的坏水儿,就会“哗”地一下暴发出来;大伯娘、如花堂姐也会明里暗里地给她们使绊子。 所以由这两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入手,正好引出她们几姐妹商量的办法。 过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高大山长叹一声,对五丫说道:“爹也想了很久,但始终没想到有什么好办法。不去外面做工,爹就没有工钱拿回家,你太婆对你们的态度会更加恶劣;去了,没有我在旁边看顾,你们的日子也会变得更加寸步难行。唉!还真令人左右为难呀!” “那爹爹走的时候,把我们也都带走吧!我们都不想待在这里了!呜呜…如果您不把我们带走,承业会打死我,太婆也会让我们做更多更重的活! 而且…而且二伯一家待在镇上,也没听到翁翁他们说过二伯一句。既然二伯他们可以,咱家为什么不可以呢?” 五丫边抛出了商量好的说辞,边禁不住暗地直骂:见鬼的贼老天,老娘是怎么把你得罪了?让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吃不饱、睡不好,还碰上那么几个极品,整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啊!你是要把我逼疯才高兴吧? 高大山看五丫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心里很难过,也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乍一听到五丫说‘带她们一起走’,眼睛一亮接着又黯淡下去,无奈地对五丫说道:“小丫,你说得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仔细思量,却谈何容易? 一来,你翁翁和太婆是肯定不会同意的。二来,我在外做工,却是居无定所,又去哪儿找地方安置你们?三来,你娘再过两个月就要生产,难道还让你娘挺着大肚子随我到处奔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让爹怎么办?四来,你们兄弟姐妹多、年级小,都出去,爹一个人的工钱根本不够养活你们。 这五来,你翁翁早就跟你二伯说得很清楚,在外住可以,逢年过节必须回家,不准要家里的田产,你翁翁他们原来的赡养费一分都不能少外还要每年再加五两银子。所以你二伯才能继续待在镇上而不被你太婆找茬。” 说完,他就看到五丫像个小大人似的,一脸严肃,神色变幻不定,不禁叹息:自从这个女儿死里逃生,大闹一场后,整个人就像一夜之间长大似的,完全改变了。 性格变得泼辣大胆,说话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畏首畏尾,反而头头是道,条理分明。虽然早时心中存有疑惑,但想到女儿是历经生死,被逼着不得不瞬间长大,因此对她的性格大变也很快释然了。 五丫在听过高大山一番分析后,不得不承认,以前是她对这个爹的偏见让她小觑了他,现在才发现这个爹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地非常仔细,至此,五丫终于从心里基本上认同了这个爹,但还没做到完全认同,所以她决定赌一把,她要将“分家”的想法摊到明面上讲,她要看看这个爹的底线到底在哪? 沉淀下心情,五丫开口说道:“爹,您说的对,全家搬离并不像说得那么容易,顾忌太多,麻烦也太多,所以女儿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让咱家永远摆脱这种境况,您想听吗?” “什么?你说…你说你有法子?是什么法子?” “分家!” “什…什…什么?分家?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竟敢撺掇你说这件事?” 五丫本来已做好接受“疾风骤雨”的准备,但没想到她爹只是惊慌失措地一直追问“是谁让她有这样的想法?”却对她没有半分苛责,对“分家”这个提议也没强烈反驳。 见他如此反应,她不仅心中有了数,还感到熨贴极了,于是撒娇似的偎向高大山,甜甜地叫了一声:“爹爹!没有人撺掇,是我自己想的!您没有责备我,是不是您心里也这样想?” 高大山被她说得一愣,好像有种被看穿内心的窘迫。不过,他并没打算瞒着女儿,今晚的一番交谈,让他意识到这个小女儿的早慧和长大,不能把她当一般的小孩那样看待,点点头说道: “是呀,如果是几天前,只要你说‘分家’两个字,爹不问缘由,都会把你收拾一顿。但现在,当爹知道了你翁翁和太婆的所作所为后,只觉得自己对这种想法是越来越强烈。 可是,爹能分家吗?又要怎么分呢?分家之后怎么办呢?要知道,分家并不是爹能做得了主的,而且咱们如果主动提出分家,今后在村子里就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对高大山的实话实说,五丫高兴极了,这证明什么?证明她的亲爹并不像大部分受“三纲五常”荼毒的古人那样迂腐,只讲愚孝,不管自身,而是个心里十分“拎得清”的人。也证明她在他爹眼中不是个任事不懂的小屁孩,而是可以被信任的人。 不过,她知道爹的顾虑也是事实。分家如果由他们主动提出,那就失了人心,是要被人指着骂的。而且,爹虽然愿意分家,但他心里充满了犹豫、不安和愧疚。 犹豫,是不知道该不该提分家?不安,是不知道分家后的生活能不能过好?愧疚,则是觉得提分家对不起生养他一场的爹娘。 第十章 伤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看着愁眉不展、束手无策的爹,五丫很心疼(自嘲地笑笑,自己早就从心里接纳他了吧!),虽然不愿他把自己逼得太紧,但从眼下的形势看,分家无疑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不过,爹的举棋不定让她明白,这件事还得迂回着来。 想到这里,五丫开口说道:“爹,如果您不想分家,就去求求翁翁,让他同意给大郎他们开蒙。这样,咱们三房也算有了盼头,不是吗?” 高大山听五丫这么一说,如释重负,眼底一抹亮光即现即隐:五丫说得对,与其在这里徘徊不定,不如去求爹一次,探探他老人家的态度,再行定夺。 随后,高大山见天色已晚,就抱着五丫回了家,暂且歇下不提。 第二天清早,五丫起来时,太阳已经高挂在天空上。唉!没有了奶奶准时的“乌鸦叫”,她还真有些不习惯。(这不是自个儿找虐么?) 昨晚和爹说话说到了月上中天才回家,在房门口时,爹只甩给她“等爹给你出气!”便让她进了屋,让人感到莫明奇妙的!但爹让等着,她就等着呗!总有知道真相的一天。 刚迈出门,就看到娘、小姑和大姐她们站在堂屋门口,也不进去,只是向里望着,脸上都是一副紧张的样子。 她紧走几步,探头一看,就见到爹跪在爷爷面前,一脸恳求之色。五丫恍然大悟,看来爹是听了她的建议,一大早就跑来求爷爷了。 高大山跪在亲爹高守财面前,哀求道:“爹,今天我想求您一次,让大郎他们也去读书。只要您同意,儿子做牛做马,孝顺您一辈子,行不行?” 高守财坐在上首,看向跪在堂屋中间的三儿子,眼睛里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慢慢说道:“大山,咱们家的情况你不是不清楚,供承祖一个都已经非常吃力,哪里还有多余的银钱给大郎他们出束??再说,大郎他们年纪还小,开蒙还早着呢!” “可我不想让大郎他们做个只知道在地里刨食的农人或手艺人,我想让他们和承祖一样,做个读书人。而且,承祖不也是在他们这个年纪开蒙的吗? 您说没有多余的银钱?我打听过,承祖每年的束?才一两银子,而我每年交给娘的工钱可足足有三两多银子,怎么会供不起大郎他们呢?” 高守财听完三儿子的一席话,脸色一沉,冷笑道:“老三,别人算这个帐也就罢了,你也好意思跟我算这笔帐?看看你身后,数数那是多少张嘴?全家一年的嚼用加开销,你们三房要占一大半,算起来五两银子恐怕都是不够的!怎么样?还觉得你挣得那点钱能供得起大郎他们吗?” “可是…” 高守财一摆手,打断了高大山想说的话,接口道:“老三,我本以为你是个极明事理的人,没想到却是个鼠目寸光的混帐东西。你怎么就没仔细想想,咱们供承祖读好书,将来只要承祖考上秀才、举人,有了功名,到时候还愁他不能带携下面的弟弟?还愁大郎他们没有好的前程? 还有,你说你求我?你这是求的态度吗?同意大郎他们读书,你就孝顺;不同意,你是不是就不孝顺啦?这是什么?啊?这是威胁! 你现在翅膀长硬了,就可以不把我这个爹放在眼里了?哼!今天我就告诉你,你趁早死了这个心,老子就是死,也不会答应这件事的!” 听到爹不加掩饰地表现出对承祖的喜爱,以及对自己毫不犹豫的严词拒绝,高大山一时悲愤填膺:“爹口口声声说让承祖考秀才、考举人,如果我没记错,承祖十三岁了,考童生试考了三次才考上,等他考秀才,不知要等多久?举人,更是不知道猴年马月了吧?” 五丫听到高大山的话,暗叫一声“遭了!”高承祖可是老爷子的逆鳞,这下爹是捅到马蜂窝了。 果然,高守财一听这话,勃然大怒,他发指眦裂,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抄起桌上的瓷杯就朝高大山的面门砸去,还口不择言地说道:“你个满嘴喷粪的小畜生,贱胚子,你的心思怎么这么狠毒?竟然诅咒你侄子考不中,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哦!…老子知道了,你诅咒承祖考不中,是不是为了你那两个小杂种?啊?告诉你,别痴心妄想了,老子宁愿供承祖读一辈子书,也不会让那两个小杂种去读的!” 听到爹骂他畜生、贱胚子,还把大郎他们叫成小杂种,一时间,高大山如遭雷殛,怔愣当场。他觉得自己的心犹如在滴血,整个人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从头冷到脚:世上有哪个亲爹一言不合就用这样恶毒的字眼骂自个儿的儿子?又有哪个做亲爷爷的这样说自己的孙子?这真的是自己的亲爹吗?如果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如果不是,那自己是谁……? 张氏凄厉地叫声没有惊醒浑浑噩噩的高大山,他顶着一脑门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张氏已经被吓得面无血色,浑身发软地由二妞和大丫扶着,小心翼翼地跟在高大山身后。二丫、三丫、四丫都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哭出声来,只是泪流满面地跟着张氏她们挪动。 五丫强忍着一不小心就会暴发的怒气,牵起攥着拳头,已哭得泣不成声的大郎、二郎,随后跟上了二丫她们的步伐。 等姐弟三人走到房间门口,刚好碰到出来的小姑,五丫想到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心忧爹头上的伤,急忙问道:“小姑,我爹怎么样了?伤得严重吗?这会儿人好些了吗?” “你娘她们正在帮他清洗,我去喊你四叔回来,你快进去吧!”说完就和五丫擦身而过,向门外走去。 五丫一听,连忙带着两个弟弟冲进了房间。定睛一看,爹脸上的血已经被洗掉,伤口也上好了药,整个人看着清醒了许多。 此时,已经缓过神的高大山望着围在他四周的妻子和儿女们,感受着从她们身上传来的阵阵暖意,那颗被亲爹伤透的心仿佛在慢慢地解冻,悄悄地愈合。 至此,他终于认清,想得到爹的关心和重视,只是自己一意孤行的奢望。大哥一家和自己一家在爹心目中的地位犹如云泥之别,是他做什么都比不上的。 而与爹之间的这场争吵,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心如刀割,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也让他终于可以放下因分家的想法而对爹娘产生的不安和愧疚之心,从此只需一心一意地为自己的妻儿打算就行了。 想到这里,他握握妻子的手,又一一摸摸儿女们的头,才轻声开口:“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孩子他娘,你还好吗?肚子没什么事吧?吓着了吗?” 张氏看到已经清醒并无大碍的夫君,再听到他关心的话语,心神一松,脚一软,就晕了过去。吓得高大山急忙让大丫去请楮大夫。 楮大夫来后,在看到高大山额头上的伤口时并没有多问一句,只是带着些淡淡的疑惑。看过张氏,他对惊魂未定的高大山说:“老弟不用担心,稍微动了下胎气,好在弟妹平常干活,身体还算结实,并没有大碍,不过还是卧床休息几天为好。” 听到这样的结论,高大山才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连声向楮大夫道谢。这时,五丫走到楮大夫跟前,甜甜地叫道:“楮伯伯,您也帮我爹看看吧,他头上被翁翁砸了好大条口子,流了好多血,吓死我们了!”说着还拍拍自己的小胸脯,表示自己确实被惊吓到了,表情看起来要多天真就有多天真。 楮大夫看着眼前经他诊治,起死回生后性格大变的小女孩,先前听到村里的谣言,他还有些不信,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自己不信了! 听她说高老弟的伤是高老爷子砸的,先是有些诧异,接着却有些明悟,莫明地看了一眼笑得又甜又乖的小女孩,看来高家又有事要发生了! 高大山听到女儿这么说,却连连摆手:“没事,没事,不用看,这点伤算什么?今天多谢楮大哥了,下次有空,我请楮大哥喝酒。来,这是诊费,请大哥笑纳。” 楮大夫也不矫情,收下诊费,朝高大山拱拱手:“老弟不要客气,你不让我看,我就不看了,这里有些三七,你把它碾成粉,每天内服外敷,几日便好。我还要去看其他病人,先告辞了。” 等送走楮大夫,五丫拉住正要进房间的爹,示意他低下头,贴着他的耳朵说道:“爹,现在看来,分家已势在必行。但咱们不能主动提出分家,要让爷奶自动自发地把我们分出去,这就得想一个好法子了。” 高大山听后,一声不吭,只是幽幽地盯着那三间泥瓦房看了半晌,才像是下定决心地说道:“分是一定要分的,但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不过,有一件事却可以马上去做!”说完,对着五丫意味深长地一笑,就回房间去了。 第十一章 出气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自从高大山同高守财闹得不欢而散后,父子俩之间的关系几乎降到了冰点。高大山一直没有提起外出做工的事,整天就知道手脚不停地忙着帮张氏喂猪、挑水、砍柴、种地。 这天,五丫一大早起来,就看到床上空空如也,便知道娘带着大丫她们都去赶集了。这是昨天就说好的,本来她也想去,奈何大家都不同意,说她病刚好,还要多休息才是。她也只好顺着大家的意思留下来,好在,爹也在家。 刚打开房门,就看到柳氏一行从院门外鱼贯而入,算算日子,今天刚好是她们回来的日子。五丫暗叹一声,她们三房的好日子,没了!! 但是她没想到,当高承业刚露面,她爹高大山就突然从猪圈里跑出来,趁其不备将他捉住,一手把他按趴在自己的膝盖上,一手“唰”地一下,就扒掉高承业的裤子,扬起布满厚茧的大手朝他的屁股接二连三地打下去,直打得“啪啪”作响。 五丫一看这架势,连忙缩回身子关好门,趴在门上听了很久,只听到高承业不停的哀嚎、大伯娘不住的哭求以及奶奶的高声呵斥。她的唇角不禁勾起了一抹弧度,心里乐翻了!原来爹的意味深长,说的替她出气,是等在这儿呢! 哎呀,这个爹可真好!说到做到,当真没有放过那个欺负她的人,让她的心里暖暖的,舒服极了!不过这是不够的,等到她自己强大起来,她要亲手惩罚高承业,让高承业为已经死去的那缕芳魂付出血的代价。 这时,高守财看到三儿子下死手打高承业的样子,也顾不得再装“路人”,大喝一声:“老三,住手,你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打承业,你是要打死他吗?” “承业把五丫推进池塘里,害她差点死掉,这怎么是不问青红皂白?再说,不给这小子一个教训,他还当我三房的人是好欺负的!”说着,更是加大手劲,把承业揍得“哇哇”大叫。 柳氏不干了,本来今天回到家,看到还没有外出做工的三儿子,想到他不做工自己就没有钱拿,心里就存了气。正想问一问,又出了承业这一档子事,这下,她的心里就更气了,那打的可是她的心头肉啊! 于是,她再也顾不上自己在三儿子面前长久以来伪装的面貌,破口大骂:“老三,你个杀千刀的死瘟才,没听见你爹让你住手吗?你还敢下重手?哎哟…天哪,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忤逆不孝的狗东西,为了个‘赔钱货’,你竟敢连爹娘的话都不听啦? 啊…快住手,那小贱人说是承业把她推下去的,谁看见了?说不定是她故意引承业过去想图谋不轨,结果自己遭了殃,这都是报应,怪不得我们承业啊!” 五丫听到柳氏颠倒黑白的话,真是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正想冲出去,却听到她爹用极其冷漠的声音说道:“娘可不要红口白牙,承业自己都承认是他亲手把五丫推进池塘里的,当时好多人都听到了,您想要我叫他们来对质吗?” “可再怎么说他也是你亲侄子,你怎么下得了这个手?”高守财强忍怒气的问道。 “爹,您问我怎么下得了手?为什么不问问承业怎么下得了手呢?那是他的亲堂妹,而且才4岁,他怎么就狠得下心?” “怎么?孩子之间的打闹,你也当真?你这做大人的也好意思搀和进去?” “打闹?爹,这话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我已经问过楮大夫,他说五丫能够醒来并且大好,真正是死里逃生,福大命大。” 听到三儿子说问过楮大夫,高守财马上想到两天前的那场争吵。这两天,村里隐隐约约传着他将这个老实巴交的儿子打破头的事。大家纷纷猜测事实到底是怎样?说法五花八门,却全都是向着这个小畜生。想到这里,他的心立马有些不舒服,还有些心虚的成份夹杂其中。 随即,他故做一副痛心疾首和愤慨的模样说道:“大山,你这是不相信爹吗?承业有错,我已经狠狠惩罚了他,你现在这样是不服你爹我的决定吗?” “爹,我正是不愿闹得太难看,才会亲自出手教训承业。不把他修理一顿,他还当我三房的人是可以随便任人宰割的!不然,真要理论,我就应该找大哥,和他打一架。毕竟俗话说的‘养儿不教父之过’嘛! 可若是和大哥起了争执,被别人说成是兄弟阋墙,闹得全村人都知道的话,岂不是会毁了承祖的名声?” “你…你…你…!!” 高守财被高大山一番话气得直哆嗦,手直直地指着,却反驳不出一句话。他看着一脸淡漠,像个陌生人一样跟他针锋相对的三儿子,感觉越来越不妙: 这个儿子好像在渐渐地脱离自己的掌控。他以前可是最好操控的,自己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要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就是在前两天的争吵中,他也从未像今天这样,明目张胆、咄咄逼人地质问自己、质疑自己,让他这个爹没来由地感到心慌。 柳氏虽然不知道前两天发生的事,但却本能地感到丈夫和这个儿子之间有些不对劲,也敏感地发现三儿子不仅敢跟老头子呛声,还寸步不让地坚持要为“小贱人”出气,哪里还有过去老实听话,唯唯喏喏的样子。 看老头子被三儿子用话拿住,她立即像个泼妇似的往地上一坐,就干嚎起来:“哎哟,作死的小畜生,你的良心被狗吃啦?我和你爹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怎么让你变成这么一个四六不分、忤逆不孝的贱胚子?古话说‘养儿防老’,这哪是养的儿子,是养了个专戳我们心窝子的大仇人呀!…哎呀…我的天哪,我可怎么活哟!…” 高大山看着撕下伪善面具露出丑恶嘴脸的亲娘,心中只觉腻歪,对亲娘的哭骂根本充耳不闻。 沉着脸,他将被揍得屁股通红,哭得差点背过气的高承业交给柳氏,然后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朝高守财说道:“明天我准备外出做工,反正再过不久就是端午,我想让张氏今天就带五丫她们回娘家归宁,顺便给岳父祝寿。” “不行,离端午还有十来天,哪用得着这么早归宁?至于祝寿,日子到了再回去也不迟。况且,张氏和孩子们都走了,家里的活谁来做?饭谁来煮?”刚缓过口气的高守财一听,想也没想就一口回绝。 高大山听到高守财不同意的原因,已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愤怒、失望、悲伤…不一而足。 他也懒得再开口,只用冒着凛冽寒意的眼神眨也不眨地盯着高守财,身上渐渐弥漫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像是在无声地对高守财说:“这是我的决定,我只是在告知你,并不是在请求你!” 高守财被三儿子的态度激得恼羞成怒,正要开口,却听“吱哑”一声,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咆哮,定睛一看,原来是五丫开门的声音。 一时间,被高守财与高大山的对峙而变得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五丫的动静一下子打破了。 她似乎对他们僵持的状态一无所觉,揉着眼睛,睡眼惺松地从房里走出来,泰然自若地牵起高大山的手,仰着头说道:“爹,您不是说要带我去捉小鱼儿吗?怎么不叫醒我啊?呀!都这个时候了,快点,咱们去捉小鱼儿回来炖汤喝!”说完,就拼命拽着高大山往院门外拉。 高大山被五丫拉着,正待要反驳,不想却看到女儿对他挤眉弄眼的样子,再看到面色不善的高守财,突然福至心灵:女儿这是在给自己解围呢!唉!自己被爹娘的态度气得有些冲昏了头,竟然做出如此不明智的举动,还好女儿给他找了个借口,否则还真有些不好收场。 想通的高大山顺势就跟着五丫走出院门,把高守财一干人晾在那儿,气也不是,骂也不是,哭也不是。各自暗暗纳闷:刚才还闹得天翻地覆,怎么马上就偃旗息鼓了? 等父女俩走到河边,五丫看周围空旷无人,才对一直沉默不语的高大山说道:“爹,谢谢您帮我出气,您可真是好样的!” 高大山苦笑着摇摇头:“这有什么好谢的?你是我闺女,保护你不受欺负,帮你出气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再说,要不是你的急中生智,今天过后,爹恐怕会变成让人诟病的‘不孝子’。有了这样的名声,咱们分家的事就会令人所不齿,那不是因小失大,得不偿失吗?” 听高大山这样说,五丫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虽然爹发起脾气来杠杠的,但护起短来也是雄纠纠、气昂昂的,让她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父爱如山”? 忧的是,虽然自己及时遏制了事态的发展,但不论是非对错,在这个以“孝”为衡量道德标准的时代,爹今天的所作所为一旦落人口实,就会成为将来分家时的不利因素,人们评判的天平也都会偏向爷爷一方,到时,自家的生活便会更加的烈火烹油。 看来,对于分家之事,得想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到时因势利导,让舆论的力量往自家有益的方向发展才可以! 第十二章 突归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五丫打定主意,清了清喉咙,向高大山问道:“爹,您先前跟翁翁说,要娘今天就带我们归宁,还要给外公祝寿,嗯…是不是爹心中对分家之事已经有了决定?” 看着女儿稚嫩的小脸上那双仿佛了然一切的眼睛,高大山的心里又骄傲、又郁闷:这孩子太聪明了,也不是件好事! 不过,他也不打算瞒着女儿,点点头说道:“是!我已经决定分家。所以想在分家之前,一要把承业好好教训一顿,给你出气;二就是要以归宁、祝寿的名义,将你们特别是你娘送到你外公家去住一段时间,待分好家后,再去接你们回来。毕竟,你娘再过两个多月就要生产,容不得半点闪失。 唉!可是我今天却感情用事,差点弄巧成拙。到现在还真有些伤脑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望着眼前一脸苦闷懊恼的爹,五丫心里也极其不好受。比起自己,这个爹过得更凄惨。从来没有享受到亲生爹娘的关心和爱护也就罢了,还一直被当成捞钱的“工具”,服役的“奴仆”。如今,还要因为一个“孝”字,在分家之事上把自己给束缚地进退维谷。 不过,心疼归心疼,此刻,五丫最关心的,是这个爹会用什么办法令爷奶主动提出分家?心里想着,她也迫不急待地问了出来。 高大山听了五丫的追问,犹豫半天,才将自己的打算向女儿细细道来:“人言可畏!分家之事若由咱们主动提出,到时村子里一人一口唾沫,就会把咱们生生‘淹死’。我想通过‘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让你翁翁他们主动将咱们分出去。不过,这必须要你二伯帮忙才行。” “啊?还要二伯帮忙吗?那二伯值不值得咱们相信呀?万一他将这件事告诉给翁翁,那咱们不就成了众矢之的,永无翻身之日了吗?” “放心,这点爹可以向你保证,你二伯绝不会那样做的。其实,他早就跟爹说过你翁翁他们的为人,也提过分家的事,但爹说什么都不相信也不答应,认为那样不孝不悌,与畜生何异?现在想来,爹真是对不住你二伯呀!” “哦,原来如此!那爹现在准备怎么办呢?还是照您原来的安排,把我们送到外公家去吗?” “你翁翁的态度摆在那,咱们哪还走得了?唉!” “怎么走不了?” “嗯?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看着五丫滴溜溜转的大眼睛,高大山好笑地问道。 皱皱鼻,五丫狡黠地一笑:“爹,您可别小瞧人!要我说,咱们不仅要走,还要大张旗鼓地走。 您这样,待会儿您到村长家借牛车的时候,逢人就说‘俩老心善,眼看既是端午又是外公五十大寿,特意允许快要临盆的娘早些归宁,也好让肚子里的孩子沾沾老寿星的福气。’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大家都知道了,翁翁他们想不答应都不行!您看怎么样?” 边给爹出着主意,五丫边想:打蛇打七寸!这次,自己就是要用高守财最在乎的东西―名声,来对付他们。 不是自我标榜深明大义、和蔼可亲吗?那她就造成既定事实,众口铄金下,让他们连抵赖和狡辩的机会都没有,逼他们不得不吃下这个哑巴亏。若他们敢否认,那就是自打嘴巴,这对于即将考秀才的高承祖来说,可有着非常大的影响呢! 听了五丫这种先斩后奏的做法,高大山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想到怀孕的媳妇,他沉默了。 就在父女俩达成共识,正准备有所行动的时候,高大山忽然看到拱桥上走来一大三小四个衣衫褴褛的人。仔细瞧去,他的眼睛却是瞪得越来越大。 五丫有些纳闷,爹这是怎么了?难道他认识那四个像乞丐一样的人? 这时,站在她身边的高大山忽然动了。只见他飞快地向那四个人奔去,边跑边喊着:“二嫂,你们这是怎么了?二哥呢?怎么都变成了这副样子?出什么事了吗?” 一听爹的称呼,五丫也吓了一跳:这是镇上的二伯一家子吗?可是,怎么不见二伯呢?他们怎么会搞得如此狼狈?就好像是逃难一样!来不及多想,她也跟着高大山跑了起来。 桥上的高万氏听到有人喊,反射性地抬起头,马上就看到正朝他们跑来的高大山父女俩。霎时,她就像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似的,蹲下身抱着头嚎啕大哭起来,身旁的三个儿女也跟着声泪俱下。 等到高大山和五丫跑拢,看到的就是一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画面。 五丫一一看过去,二伯娘面庞清瘦,精神非常萎靡,虽然明眸皓齿,但也掩盖不了神色间的仓皇和疲惫;两个堂姐早已哭晕过去,面貌模糊,看着脏兮兮的;而堂哥的脸色却正泛着一丝不正常的红晕,一看就是发烧的表现。 高大山示意五丫扶住万氏,迫切地问道:“二嫂,你们这是怎么了?二哥呢?他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出什么事了吗?哎呀,你别光顾着哭呀,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啦?你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回来的?啊?说话呀!” 五丫看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住地问着二伯娘,可二伯娘却像丢了三魂七魄似的只知道大哭,暗暗叹了口气,对爹说道:“爹,看样子二伯肯定是出什么大事了,您现在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况且,二堂哥好像发烧了,咱们还是先回家再说吧!” 听了五丫的话,高大山连连点头,嘴里吩咐道:“那好,你留在这儿照看你二伯娘她们,我背你二堂哥先回去,顺便把你四婶、小姑她们叫来帮忙。” “好!”答应一声,五丫乖巧地站到二伯娘身边,心里暗想:看来,送娘归宁的事儿只有不了了之了,现在爹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二伯一家身上,分家之事也只能以后再说。 等到将万氏她们都弄回高家小院儿,张氏她们也从集上回来了。 刚跨进大门,张氏就听到婆婆的咆哮声:“老娘怎么就生了那么个混帐东西?啊?还有你,你个臭不要脸的死贱人,竟然还有脸回来?你不知道你们这样跑回来,会连累我们吗?你们怎么不干脆死在外面?啊?还想要我拿钱?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越听,张氏她们越是心惊,不知道是谁惹婆婆发了这么大的火?竟招来这样狠毒的恶骂! 忽然,张氏感到袖子被人一扯,低下头,就见到小女儿正眼巴巴地望着她。安抚性得摸摸小女儿的头,张氏悄声问道:“五丫,你太婆这是在冲谁发火呀?” “是二伯娘。” “啊?你二伯他们回来了?这不年不节的,他们怎么会回来的?” “娘,二伯没有回来,而且二伯娘他们是走投无路,身无分文地回到咱村儿的,一路上风餐露宿,饱经风霜,个个都变得不像人样儿了!” “这…这…怎么会这样?他们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嗯…具体怎么回事儿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二伯好像欠了一大笔债,债主限二伯娘十天之内还掉欠债,否则就要将二伯送官究办。” “什么?”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张氏连忙捂住嘴巴,却是用眼神询问着五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其实,五丫也很想知道二伯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人微言轻,根本没有资格站在堂屋里“旁听”,所以对二伯的事也只是一知半解。而且,她现在最关心的,是爷奶会不会拿钱赎人?在老俩口心里,是钱重要?还是亲儿子的命重要? 据她从爹的口中所知,二伯在五岁的时候,就被老俩口送到一个厨子那儿当学徒。十几年里,他受尽了打骂和欺辱,却从不见爷爷为他说过一句话,做过一次主。后来好不容易出了师,凭着好手艺,他自个儿在镇上聚福楼找了个二厨子的活。 按说他的日子应该是苦尽甘来,却没想到过得比原来还不如。奶奶时不时地就跑去伸手要钱,不给,就当着客人的面大闹特闹;给了,有一就有二,而且胃口越来越大。就连大伯也会三不五时地上门打秋风,美其名曰:承祖的束?!他能说不吗? 烦不胜烦之下,他答应了爷爷的“不平等条约”,因此他成亲后都是以镇为家,几个孩子也都相继在镇上出生,全家只是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回村一趟。 由此猜想,二伯与老俩口之间的关系不见得有多融洽,这次,说不定二伯娘会失望而归! 同时,五丫隐隐约约地有一种直觉,也许二伯这件事引起的轩然大波将会成为二房一家分家的导火线,舆论说不定会呈现一面倒的形势,不过向哪边倒,就要看这件事的走向了。 如果真是那样,她们家是不是能火中取栗,实现分家另过的愿望呢?而且操作得当的话,她和爹所担心的问题将会迎刃而解,那自己所向往的生活也不再是泡影,终于露出了一丝微弱的曙光! 第十三章 风起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心里暗暗有了计较,五丫更是对事态的发展给予了高度的关注。 当她悄悄靠近墙根正准备探头张望时,突然,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杨儿?!你怎么啦?你可别吓娘,快醒醒!杨儿?杨儿?天哪,你要报应就报应在我身上吧,别来找我的儿子。呜呜…爹、娘,求您二老救救高杨吧,再怎么说,他总是高家的子孙呀!”接着就听见一阵“咚咚咚”的磕头声。 屋子里好像是四叔答了句:“我这就去叫楮大夫!”却立马被老爷子叫住:“回来!事儿没弄清楚,就把外人叫来,好丢人现眼吗?” “可是…” “好了,别嚎了,上次五丫落水,楮大夫开的药不是还有剩吗?就煎来喂他喝。还有,老二家的,你也不要在我们面前惺惺作态,你们会没钱还债?鬼才相信!就算真没有钱,我也不能听凭你一面之词就拿钱出来替你们还债,这儿还有一大家子要活命呢! 至于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嗯…大山,你腿脚快,就往镇上跑一趟,看看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将事情打听清楚了,咱们再作定论。好了,闹了这半天,该吃晌午饭了,先散了吧!” 话落不久,五丫就见爹抱着发烧昏迷的二堂哥和四叔、二伯娘从堂屋里鱼贯而出。 高大山迎上一脸担忧的张氏:“孩子他娘,高杨正发高烧,你将五丫没喝完的药煎了给他,看能不能将高热退下来。我这就到镇上去打听打听,看二哥到底出了什么事?心中有数才好计较呀!别担心,万事有我呢!” 张氏点点头,目送着高大山在与五丫交谈了两句离开后,才走到万氏身边说道:“二嫂,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菩萨一定会保佑二哥,二哥不会有事的!” 此时的万氏额头青紫、脸色苍白、眼睛红肿,整个人如秋风中的落叶,因愤怒而止不住地簌簌发抖。 听到张氏的话,心中一暖,点点头,沙哑着嗓子说道:“三弟妹,借你吉言,希望当家的会安然无恙地逃过这一劫!啊,对了,你家五丫用剩下的药在哪?我得去煎了给高杨服下,要不然,我怕会越拖越凶。” “别急,我早就叫大丫和二丫煎去了,一会儿就该好了。你先去我那屋梳洗梳洗,吃了饭,咱们再好好说话。” “好,谢谢三弟妹!”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有什么好谢的?快来吧!”说着,两妯娌相携而去。 剩下三丫、四丫以及大郎、二郎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五丫看着有些六神无主的他们,上前说道:“三姐、四姐,二伯家的两个堂姐还在我们屋里,也不知醒来没有,咱们去看看吧!” “啊?是吗?好,咱们快去!”三丫一听,不由分说,立马和四丫一人牵一个弟弟朝屋里走去。 五丫落后她们一步,将整个院子“巡视”了一遍:四婶和小姑带着三郎在煮饭,四叔正往厨房搬烧火的木柴。嗯?怎么没有看见其他人的身影? 转头看向房门紧闭的堂屋,五丫的眼神渐渐幽深起来:哼!老俩口与大伯一家肯定是在屋子里商量怎么应付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吧!还关上门,一副生怕别人知道的样子。好,她就看他们要怎样唱这出大戏? 高大山走后,张氏等人担心不已。不知道他到底打听得怎么样?事情是不是有了什么变化?要不然,只是打听情况,又是借了村长家的牛车,也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呀! 到了第五天下午申时末,高大山才在张氏和五丫她们殷切的期盼、焦灼的等待中回来了。 只不过,当她们看到高大山的样子,却齐齐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大丫更是毫不迟疑地扑上前,大哭起来:“爹…爹…您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是谁打的?这…这…这得找大夫才行,您等着,我这就去找楮大夫!”说完,转身就跑。 高守财却猛得一声喝止:“站住,你爹皮糙肉厚的,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等我把事儿问清楚再说。” 五丫看爷爷这副态度,气得浑身发抖,抹了把泪水,指着高大山脸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说道:“翁翁,我爹这个样子,应该先请楮大夫看看吧,万一担搁了,伤势恶化怎么办?” “你给我站一边儿去,这儿哪有你个小贱人说话的地儿?”说完转向被打得鼻青脸肿、披头散发的高大山:“说说吧,你不会无缘无故被打成这样,定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闯了什么祸,才会被人教训成这个样子吧!” 高大山听到爹骂五丫“贱人”,很是平静,但平静地有些诡异。他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这个他称之为爹的人半晌,直到盯得高守财不自在地窘迫起来,方才开口: “爹,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了解吗?这些伤是去找二哥时,被二哥的债主―聚福楼东家叫人打的。他还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十天之内不办妥,他就会让二哥下大狱。” 高守财听后,脸上若有所思,但并没有担心或心疼的表情,只是问到:“是吗?那你打听清楚你二哥到底是怎么欠下债的,又欠了多少吗?” “我跟二哥见了一面,他告诉我,聚福楼的掌柜中饱私囊,现已卷款潜逃。只是在逃之前,掌柜的与同伙做了个圈套,骗他在一张协议书上按了手印,把一切罪责、债务全推到了他头上,让他哑巴吃黄连,却有冤无处诉。 而聚福楼东家和那些债主只认手印不认人,现如今都来逼着他还钱。可恨的是,他偏又拿不出能证明自己清白的东西。没办法,为了还债,他只好将家里所有值钱的物件变卖一空,还到处东挪西借,终于打发掉其他债主,现在,仅剩聚福楼东家的三百两银子还没还上,而这也是所有债款中最大的一笔银钱数。” “什么,三百两银子?怎么会这么多?老二这么大个人了,又怎么会上当受骗的?” “这事儿说起来很简单,二哥从小没读过书,也不认识字,到现在还只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他说,那天掌柜的骗他,谎称那纸协议书是他做工的续约书,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就签上大名摁了手印。 而那三百两银子则是掌柜贪墨的聚福楼去年的盈利数。那东家说了,只要二哥将银子还上,就不会将他送官严办,并且从此既往不咎。” “如果是这样,那狗东西还真是笨得可以!哼!那你又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会被打成这个样子?” “听二哥说过后,我又去多方打听,事实果然如他所说。我不服气,就去击鼓鸣冤,怎料县丞大人审都不审,就直接叫人把我打了十板子丢出衙门。那东家见我竟敢去告状,又叫他家下人把我毒打了一顿,伤上加伤,又没钱医治,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高大山叙述得很平淡,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但张氏、万氏、五丫姐妹、高二妞、高大牛夫妇却都听得心如刀割、泪如雨下。反观老俩口却是无动于衷、面无表情;李氏则有些幸灾乐祸;高元举更是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这一幕被高大山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从此,与爹娘,与大哥一家,他划清界线,形同陌路。 而这时,高大牛见三哥的嘴唇边还有一丝未干涸的血迹,顾不上再去看亲爹的脸色,扔下一句:“我去请楮大夫。”拔腿就向外跑。 高守财、柳氏听得是气急败坏,张氏她们却是喜出望外。五丫暗地里竖起大拇指:四叔,v587! 高大山在张氏和高二妞的搀扶下,慢慢地坐在椅子上,望了望神色阴沉的爹,知道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吐了口心中的郁气,乞求道:“爹,二嫂说的都是真话,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会回来求救的。所以,这次您无论如何得救救二哥,您不救他,他真的会受牢狱之灾的!” “砰”,半天没有作声的柳氏将桌子一拍,吼到:“我早就说过,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再说,那是老二自个儿造的孽,关我们什么事?谁酿的果谁自己咽,老娘才不会干帮别人擦屁股的事儿! 万氏,你个臭婆娘,你不是挺能的吗?不会自卖自身把当家的赎出来?反正这样的事你又不是没做过,这会儿摆出一副死人脸给谁看?再不济,把那两个‘赔钱货’卖掉,得了银钱,不也能将那个畜生赎出来吗?” 五丫听了这话,惊得是下巴差点掉在了地上:这还是她们的奶奶吗?竟然会要求二伯娘自卖自身或卖掉女儿,她怎么会有那样恶毒的想法?不提二伯娘,两个堂姐再是“赔钱货”,也总是她老人家的亲生孙女吧!唉,她们怎么会摊上这样狠心肠的奶奶呀?! 不理会火冒三丈的亲娘,高大山只看着一言不发的亲爹:“爹,您老常说全家人应该团结一心,互帮互助,咱们现在又没有分家,二哥的事怎么会是他一个人的事呢?咱们应该搭把手,救救二哥呀!您说呢?” 说完,就直勾勾地看着高守财,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第十四章 风劲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守财“啪嗒啪嗒”吸了几口烟,将烟杆磕了磕,紧闭双眼沉吟半晌,又猛然睁开眼睛,仿佛破釜沉舟般地说道: “老三,不是爹见死不救,实在是爹无能为力呀!你看看这个家,就是把咱们全家人卖了,也凑不出来三百两银子啊!虽然你二哥是被冤枉,受了无妄之灾,但外人哪会知道他蒙受的是不白之冤? 所以,人们看事只会从表面断定,你二哥就是监守自盗,贪了银钱。那么,这件事对承祖考秀才影响就太大了。若主考官知道承祖有这样一个叔父,怎么会瞧得起他?又怎么会器重于他?到那时,他就是有再好的才华也会因此事而受牵连哪!所以,爹不得不有所取舍。因此我决定,为了承祖的前程,让你二哥分家另过。” 一席话说得高大山怒不可遏:当他真不知道家里的家底,好糊弄吗?还说什么为了承祖?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推脱之辞罢了。唉!他们兄弟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爹呢?不过,为了二哥,他不能自乱阵脚,还是得求爹才行。 边想边勉力忍住想要爆发的怒火,高大山继续哀求道:“爹,您现在把二哥分出去,不是让他去送死吗?您不看别的,就看在父子一场的情分上,帮二哥一把吧!我求您了!”说着,竟是不顾自己一身的伤,跪了下来,磕头不止。 张氏、万氏、赵氏、高二妞、五丫姐妹见状也忙跟着跪了下来。大家都一脸紧张、希冀地看着端坐的高守财,指望他能改变主意,出手相救。 五丫此时也明悟了:分家,就是爷爷他们那天商量出来的对策。也是,若让二伯他们分家另过,这三百两银子的债务就是二伯自家的事,与这个家将再无半点关系。那个债主就不会来找他们的麻烦,他们也就能高枕无忧,置身事外了。真是打得好精的算盘! 边想着五丫边望向正气得怒火高炽的高守财,想看看他又将怎么做? 高守财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心里的怒气几乎达到了顶点,再也顾不上掩藏自己的真实想法,破口大骂:“你们都他妈的是什么玩意儿?竟敢来逼老子就范?老子就是见死不救怎么啦?当初,我就应该把他高大成直接溺死,免得到头来祸害我的承祖,祸害我们高家。老子要怎么做,也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小畜生来教。哼!不知好歹的狗东西。” 高守财一番话出口,高大山彻底陷入了绝望。万氏“嘤咛”一声直接昏倒,吓得赵氏、高二妞、大丫几个忙七手八脚地将她抬回房间。 此时,屋子里的气氛十分压抑,等了好久,高大山对着高守财惨然一笑,自嘲地说道:“那爹也连我一块儿分出去吧!先前没告诉您,我在聚福楼东家那儿立了个字据,说要是凑不来钱,那三百两的债务就让我和二哥一人一半,到时兄弟俩一起做工还钱。” “什么?你…你竟然自作主张?谁让你这么做的,啊?你…你这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要和老子死嗑到底,是不是?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胚子!” 高守财的怒骂并没有让高大山有丝毫动容,他只是平静地说道:“怎么说我和二哥也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不帮他一把,我良心上怎么过意得去?” “哼,不知所谓的臭东西!对老二你良心过意不去,就好意思来算计我和你娘?凭什么我和你娘几十岁的人了,还要来操这份瞎心,替他收拾烂摊子? 还有,你顶着这一脸伤就这样不遮不掩地进了村,村子里的人肯定早就在妄自揣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我看你就是明知故犯,不安好心。你肯定是准备先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再来逼老子答应救老二,顺便让承祖的名声雪上加霜,好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对不对? 老三,你这是准备往老子心窝上捅刀子吧?啊?以前怎么没看出你是个心思如此歹毒的人呢?” 正当高守财疾言厉色地痛斥高大山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高大牛的声音:“爹,大哥说得对,‘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二哥受了难,咱们不帮他,谁帮他?大哥,那些银子也算我一份,咱们三兄弟一起还!”说着,他也跪在了高守财面前。 高守财听得肺都要气炸了,他没想到,就连平时最老实听话的四儿子都来违逆他,让他不仅下不来台,连做父亲的威严也荡然无存。 怒极反笑,他嘲讽地说道:“好,好,好,你们翅膀硬了,一个个都有自己的主意了,既然你们要表现兄有弟恭,老子就成全你们。不是说愿意一起扛那笔债吗?那你们就跟老二一起分家另过吧!不过,谁也别想从老子手里分得一丝一毫的财产,老子要把你们逐出家门,让你们净身出户!! 还有,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挺能耐的?那老子就拭目以待,看你们最终会得到个什么样的下场?而且,这是你们自己决定的事,以后就算出了什么纰漏,那也该由你们自己兜着,别到时候又来求老子给你们做主!” 看着爹生怕被牵连,一副急于想撇清关系的样子,高大牛的伤心是显而易见的。他不明白,口口声声说着家人应团结友爱、互帮互助的爹为什么言行却是这样的不一致? 高大山本就心头有火,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他再也顾不上去控制自己的脾气,决绝的说道:“好,爹,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愿意净身出户。而且,我保证,以后就算是遇到天大的困难或者只能讨饭度日,我也绝不会回来求您的!” 高大山的话将高守财气了个仰倒,嘴里连连喊着:“反了天了!反了天了!逆子,逆子呀!我一定要把你逐出家门,从此恩断义绝!” 接着,他猛得暴喝一声:“元举,你这就去请村长及咱们高家的长辈,告诉他们,我要清理门户,让他们来做个见证。快去!” 本来被高大山的举动吓得噤若寒蝉,呆愣当场的柳氏与高元举一家,听到高守财如此吩咐,俱都松了口气,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张氏、高大牛却是听得目瞪口呆。 五丫则暗自心喜,但也极为不齿:这个自私自利、道貌岸然的糟老头,简直让人难以忍受!什么为了承祖的名声?这理由也太冠冕堂皇了。为了不牵连自己,让自己遭罪破财,就毅然决然地见死不救,这种骨肉亲情还真可怕! 爹的做法显然又在老爷子的意料之外,不然爷爷怎么也不会提出将自己一家分出去的。只是爷爷做梦都想不到,爹会立字据却是她这个孙女有意为之吧! 不过,自己始料未及的是,事情竟然会闹到要清理门户、恩断义绝的地步,也没想到爹会展现出这样果决、强硬的一面。看来是老爷子把他伤得太深了! 话说回来,这六个儿女真得是老俩口生的吗?老俩口对他们的态度怎么会这么得截然不同呢? 大伯高元举一直被当成眼珠子。为了他,老俩口做什么好像都甘之如饴:让他读书,不让他干活;让他娶家境殷实的李氏,不让他为家里的生计操心;不管他的孩子是男是女,都是一样的疼爱、喜欢。 可是另外的几个儿女呢?如果说大伯是掌中宝,那其他的就是不起眼的路边草了。 二伯和爹就不用说了,四叔高大牛,勤劳肯干,虽然一直跟在老俩口身边,但却从来没有享受到他们的疼爱。他就像是这个家的长工,从六岁就开始种田,渐渐的,家里的田地就几乎都成了他在耕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生地把自己练成了一把种田的好手。 而且他当初能娶到媳妇,是因为四婶家太贫苦,不要聘礼,奶奶才帮他订下了这门婚事,不然,他到现在都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大姑高大妞在家时,就好像是奶奶与大伯娘的丫环,每天早上都要为她们打水洗漱,端茶递箸。刚及笄,就让奶奶像打发叫化子似的嫁给了响锣弯的李明启为妻,如今早早的,就已是三个孩子的娘了。 小姑今年才14岁,是奶奶的老来女。俗语说的“百姓疼幺儿”是一点儿也没有在小姑身上体现出来。奶奶很少关心她,只一味地叫她做家事,稍有不如意,就会又打又骂。后来因为学了刺绣,能绣花赚钱,奶奶才大发善心,让她从繁重的家务活中“解放”出来。 所以,至今为止,自己一直都很疑惑,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样的因由呢?而且,老俩口那样奸诈的人,为什么会将另外三子二女养得这样勤劳善良呢?在她看来,只有大房与老俩口才像是真正的一家人!难道是歹竹出好笋? 后来,五丫才了解,这一切与一个人有很大的关系,那就是三年前过世的二叔祖。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了。 第十五章 风急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就在五丫沉思的时候,高元举为免夜长梦多,事情有变,急忙飞奔出门请村长以及高家祖辈里有名望的长者去了。 五丫看他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就觉得像吃了个苍蝇似的,直泛恶心!她用脚趾头都能猜出他的想法,无非是将自己这三家分出去后,他终于能放心大胆地吃独食,这个家的一切也才真真正正会成为他一个人的。 这时,柳氏却满脸异色地走到高守财身边,与他小声说起了话。不知她说了什么,高守财的眉头是越皱越紧,竟是半天也没有舒展开来。 五丫看到这一幕,心里一凛,难道事情有变?但此时她已顾不上那么多,高大山的情况看起来很糟糕,已经有些摇摇欲坠,若不是高大牛在旁边支撑着他,他早已倒了下去。 挪到高大山身边,她悄声地向高大牛问道:“四叔,楮大夫来了吗?我爹看着好像快晕倒了,快请楮大夫看看吧!” 高大牛听后一看,高大山果然情况不妙,他连忙站起来将其背上,头也不回地就朝高大山与张氏的房间走去,五丫与张氏随后跟上。在走出堂屋大门的时候,五丫转头向老俩口望去,他们好像视而不见一样,齐齐把头偏向了一边。五丫心里愤恨,但也无可奈何,谁叫她是个小孩子又是个女孩呢?这里根本就没有她说话的余地。 两刻钟后,村长耿志华、伯祖祖父高敬忠、堂伯祖高时文就都被高元举请来了,没想到的是商秀才也赫然在列。 这一情况让高守财喜出望外之余还有些忐忑不安。来不及让他多想,以商秀才为首的四人已经在高元举的引领下走进了堂屋。 高守财急忙带着高承祖上前恭迎,大家自是一番寒暄。之后高守财本是恭敬地请村长和商秀才坐在上首,奈何他俩推辞不受,坚持要与高敬忠他们坐在一起,他只好作罢。 此时,高大山也已经过楮大夫的诊治,伤口都收拾利索上了药,身上重新梳洗了一下,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人看着也精神了许多。 他和高大牛一一拜见了商秀才、村长和长辈们,又以“见证人”为由请楮大夫坐下旁听,才和高大牛一起走到门背后蹲下,等着高守财发话。 五丫则带着三个弟弟抓着门梁向里张望:二伯娘通过楮大夫的救治,已经醒过来。此刻她身为二房的当事人,在屋里有了一席之地;高如花、高承业堂而皇之地站在大伯背后,正对自己怒目而视;大伯娘则围着奶奶说着奉承话;高承祖就亦步亦趋地跟在爷爷身后。 看到大伯一家,五丫就想起了不“受宠”的另外一群人:大姐、二姐照顾生病的高杨堂哥;三姐、四姐则陪着还有些惊慌失措的高菊、高柳堂姐;娘、四婶和小姑烧水煮饭。 曾经她还奇怪,为什么二伯家的孩子会有大名?问了之后,才知道是二伯请了一个摆摊写字的老秀才取的。唉,她也好想有个名字啊!(不要理会五丫小盆友的无病呻吟,咱们言归正传。) 见人都到齐,高守财清了清喉咙,向商秀才一方微微颌首,又有意无意地瞟了眼不请自来的楮大夫,缓缓说道: “人大分家,树大分枝。咱们高家也到了该分的时候了。今日特地请来秀才老爷、村长以及咱们高家的长辈,是要你们帮着做个见证。我一是准备分家析产,把大成和大牛俩兄弟从这个家分出去。二就是要将高大山这个孽子净身出户、逐出家门。以后生养死葬,和他再无关系,死后,也不准他披麻戴孝,从此恩断义绝。” 这两个决定一说,高大山等人听得匪夷所思,高元举夫妻一脸震惊,商秀才一行却是怔愣之余有些意外。显然,他们只是从高元举口中知道了他爹要清理门户这件事,但他们却不知道要清理的对象竟然是高大山,而同时还要让老二、老三析产分家。 高元举欲言又止,见他爹偷偷朝他递了个眼色,他马上按兵不动了。 商秀才与村长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高守财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为什么给儿子分家,会有两种不同的分法?这高家老三又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逼着高守财不得不用逐出家门的方法来解决? 当然,他们只是来做个见证,哪有资格提出疑问?但他们不提,自有人提。楮大夫慢慢站起来,向着在座的商秀才和村长一行拱了拱手,转向高守财开口说道:“我有一问,想请教老爷子,不知当问不当问?” 高守财见是楮大夫发问,脸色有些难看,但他还是憋着口气回道:“楮大夫客气了,请说!” “不知大山兄弟究竟犯了何事,竟让您老选择如此决绝的做法?” 高守财听到楮大夫暗指他做法绝情,心里恨极,但脸上却表现出一副愤怒、悲怆、失望的样子,语带哽咽地说道:“老二在镇上贪墨了东家的银钱,被抓了现行,现在欠下巨额债务,不仅不思悔改,勇担责任,还让老三回来帮他逼迫我们老俩口拿出养老钱替他还债。老三不但不劝诫兄长,体谅爹娘,还助纣为虐,步步紧逼。见我不答应,老三还口口声声说‘以后就算讨饭,也不再认我这老父’。老四也在老三的蛊惑下,与他坑壑一气。你说,这种忤逆不孝、丧失人伦、道德败坏的儿子,难道不该将他逐出家门吗?” 楮大夫被高守财一番话说得是哑口无言,一口气堵在那,上下去也下不来。就拿他先前刚进门时听到的那些对话来说,他相信事情绝不是像高老爷子说的这样。但这毕竟是高家的家务事,哪有他这个外人置喙的余地?再说,刚才提出那个问题就已经是僭越的行为,如果继续下去,不但不能帮到大山兄弟,还会害得他更为老爷子所不喜。看着因“子不言父过”而沉默不语的高大山,他为这位老弟感到不值的同时也只得作罢。 而五丫看着爷爷红口白牙、歪曲事实地痛批爹时,那副义正言辞、口若悬河的样子,就觉得心里腻歪极了。这一番话说得真是声情并茂,感人肺腑,简直让闻者流泪,听者伤心,连她都快要潸然泪下。当然,她的泪是为了那素未谋面的二伯以及自己的亲亲老爹还有憨厚的四叔而流下的心疼的泪水。唉,他们有这样的爹还不如没有呢! 高大山面容平和,不见丝毫反应,仿佛默认了高守财的话。因为,对于他爹的弄虚作假、指鹿为马,他已近乎麻木。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心如死灰,说再多做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沉默是金,时间终会证明谎言的真实!他还想,如果二哥在这里,也会像他一样,心灰意冷,恨不得自己从未出生过吧! 高守财的口才也确实了得,一席话让商秀才一行都露出同情、不忿之色,还纷纷指责起高大山的不孝和忤逆。但同时他们又劝高守财,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再怎么样,也还不到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啊! 奈何高守财一意孤行,态度极其坚决,说不这样,日子就没办法过下去。这让商秀才他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他们只是受人所托,那就应该忠人之事。于是,在大家都没有了异议的情况下,分家一事风风火火地开始了。 因高守财有言在先,高大山一家属于净身出户,所以他半分财产都不会得到。那么,现在要说的就是高大成与高大牛的析产问题。 为了在商秀才一行面前留个公道明理的好印象,高守财提出,他会将所有该分得的东西都折算成银两给大成和大牛兄弟二人,末了还说:“这些银钱虽然杯水车薪,但也正是你二人目前最需要的,不是吗?”(不气死你也要寒碜死你,什么人哪这是?)可是,让大家想不到的是,最后的结果算下来,高大成与高大牛虽然没有净身出户,但也与此相差无几。(典型的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为什么会认为他们与净身出户无异?因为房子是破旧的土胚房,自己搭建而成,折算下来值纹银二两。田地统共十亩,都是些孬地,高守财直接就分给两兄弟每人两亩,折合纹银四两。农具一套,已钝得无法再用,没法折算。十只鸡、两头猪不好分,等到年底杀鸡宰猪时分给两兄弟一些肉就行。家里存银二十两整,两兄弟每人得银四两。于是,这样算下来,高大成与高大牛每家得纹银总数十两整。 这些是他们该得到的,但还有他们该付出的。 柳氏提出,虽然分了家,但这赡养费不能不给;逢年过节的节礼、该孝敬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还有小女儿二妞出嫁时,每家也要拿出份子钱。对于这些正当理由,高大牛毫无异议,万氏也是满口答应。 但在说到赡养费的多少,节礼、份子钱的厚薄时,柳氏狮子大开口,要他们每家每年出二两银子的养老钱;过节时,两个老人一人一身新衣,一条猪肉一只鸡;份子钱每家拿个二十两就好。 这些条件让五丫听得只翻白眼:这个奶奶是吸血鬼投胎吧!她怎么好意思张这个口的? 第十六章 余风绕绕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直到这时,五丫才明白奶奶先前脸上的那丝异色是怎么回事?爷爷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分家决定? 原来,以柳氏小气精明的性格,她在心里很是权衡利弊了一番:若由着老头子将三个儿子都净身出户,那他们老俩口的赡养费谁给?地谁种?二妞的嫁妆谁出?承祖的束?又怎么办呢?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把早就看不顺眼的三儿子一家踢出门,让二儿子、四儿子析产分家。那样,既不用提心吊胆地担心债主找到他们头上,又有人负担他们今后的日常生活,岂不是两全其美、一举数得? 柳氏的小算盘打得不可谓不精,但她没想到,她开出的条件却让听过之后的高大牛严辞拒绝,万氏直接无视。商秀才等人更是低头无语,面现异色。 高大山此时也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冷笑一声说道:“娘,您这不是开玩笑吗?他们两家头上还顶着几百两银子的债务,哪还有余钱去支付您老说的这些费用?” “给老娘闭上你那张臭嘴!这屋里现在哪有你插嘴的份儿?要知道,你很快就不是我们老高家的人了。再说,我这是正当的要求,他们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柳氏的胡搅蛮缠这次没有见效,高大牛与万氏咬紧牙关,丝毫也不妥协。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一旦松口,将后患无穷。于是,这边不松口,那边不答应,气氛就一直僵持不下。 后来,商秀才、村长等人见柳氏要求得实在有些过分,他们都看不下去了,才劝说道:“不如各自退一步,今后每年每家一两银子的养老钱;节礼就一人一身新衣,再拿一条猪肉;二妞出嫁时每家十两银子。你们看怎么样?” 柳氏本还不干,但高守财在一旁铆劲儿的给她使眼色。没办法,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罢了休。商秀才一行也看到老两口之间打的机锋,但都装聋作哑,视而不见。因为他们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之感,只想让分家一事快点结束,让他们能“功成身退”。 万氏听了村长他们的劝说后,却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嘶力竭地说道:“不是我们不愿意奉养二老,而是我们现在本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如今,还不知道当家的怎么样?他是不是已经被送进了大牢?所以,求二老再体恤体恤,让我们每年出五百钱的赡养费,节礼一人一身新衣,二妞出嫁五两银子的份子钱。可不可行?” 柳氏一听,顿时便要发作,高守财也是一脸不虞,但他按捺住情绪,先是瞪了一眼柳氏,接着又暗示柳氏看一眼商秀才等人,然后才温和地对万氏说道:“老二媳妇这是做什么?有难处就提出来好好商量商量,怎么还下跪了呢?快起来吧!你都如此作为了,如果我们不答应,岂不是显得太不近人情?哦,还有老四,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也是这个意思吗?”一番说得不阴不阳,别扭之极。 高大牛听到问他,一声不吭,只是点了点头。气得高守财是青筋直蹦,闷得吐血,但他因顾忌在场的商秀才一行,只好死撑着,不让自己露出一丝异样。 五丫看得心里快要笑抽了:这可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打落牙齿和血吞呀!没想到,老爷子也有吃暗亏的时候!二伯娘、四叔真是好样的!^_^ 于是,在老俩口不得不当着商秀才等人的面,忍痛做出让步后,终于到了分家的重头戏: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高守财先是当着大家的面,将高大山的名字从家谱上划去,又消掉高大山、高大成、高大牛在这个家的户籍,然后才在两份分家凭证上签了字画了押。等商秀才一行作为证人也纷纷在凭证上摁了手印并签了大名后,他就将其中一份给高大牛,另一份交由万氏收执。至此,分家大戏圆满落幕。 一应事宜办好,天色已很暗了,大家都饿得是饥肠辘辘。高守财连声吩咐高二妞摆饭上桌,一边对商秀才等人说道:“略备薄酒,不成敬意,请!” 商秀才文绉绉的替众人回道:“老爷子太客气了,我等就却之不恭了。不如,让令郎们都上桌,算是吃顿散伙饭,如何?” 高守财听后,本不想驳了商秀才的面子,但他对高大山与高大牛充满了厌恶与不喜,实在是不愿与他们同桌而食,便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秀才老爷的意思老头子明白,奈何大山与大牛伤老夫太深,我…我…!” 村长听音辨色,连忙说道:“这吃饭只是个形式而已,不吃也无所谓。呵呵,高老哥,秀才老爷,请!”一句话替高守财解了围,也化去了商秀才的尴尬。 高守财借坡下驴,正准备抬脚向饭桌走去时,楮大夫走到他面前,拱了拱手,平静地说道:“老爷子,昱还有病人未看,先走一步,这诊费…?” 高守财示意高元举将商秀才等人先带去入席,一转身便脸色不善地盯着楮大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多谢楮大夫来为我孙儿看病,诊费在此。不过,您是大夫,应该知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的道理,希望楮大夫做事当心一些才是!” 明知是冷嘲热讽,但楮大夫依旧面不改色,惦了惦手里明显少给了许多的诊费,意有所指地说道:“谢老爷子教诲,昱谨记,但世人也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爷子以为如何?呵呵,天色已晚,告辞!” “好走,不送!” 因双方特意将音量放低,所以两人的唇枪舌剑自是无人知晓。而像堂屋里那样热闹的场合,本来就没有高大山三家的份儿,更何况他们现在是分家的分家,被逐的被逐。 所以,高大山与高大牛两兄弟在向楮大夫致谢并亲自送他出门后,就马不停蹄地忙着打包行李,准备搬离高家小院儿。只因柳氏已下了最后通牒:“房子是我花钱买下了的,你们已没有资格住在这儿,要住也可以,那就交租钱,没有?趁早滚蛋!不要脸的贱胚子!呸!” 既然“房主”都开骂赶人了,不说‘人要脸,树要皮’;怎么也要‘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吧! 于是大家忙忙碌碌、动作迅速,很快就将家里有用的东西打包好。为什么这么快呢?事实是,几件换洗的补丁衣服、几床破旧的棉被、几样脏烂的家具,这就是五丫他们的全部身家。 而二房、四房更干脆,本来是身无分文,家无恒产,现在起码兜里还有了九两纹银,终归不用去乞讨度日。 (有人会问:“算错了吧?不是应该十两银子吗?” “笨蛋!那柳氏怎么会放过今年的赡养费和节礼费不要呢?否则,她哪会只骂一句!” 弱弱得回一声:“哦!”) 高大山与高大牛将已打包好的行李以及那几件破家具安置在了一辆平板车上,缓缓推出了高家小院的大门。站在大门口,他们看着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不禁流下了伤心的泪水。众人见他们如此,心里都感到沉甸甸的。 高二妞更是满脸的不忍与不舍,她小声啜泣地说道:“三哥、三嫂,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你们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家,再也不管我了吗?” 张氏走上前摸摸她的头,抱了抱她,轻声说:“小妹,你别怕,还有一年你才及笄,在你及笄前,如果我们还了债,日子好过了,三嫂一定把你接过去,和我们一起生活。好不好?” 无奈地点点头,高二妞知道兄长家的日子如今已是极为艰难,再加上她做为妹妹,怎么可能跟着兄长生活?但得了张氏的话,她也总算觉得有了盼头,心里舒服很多,遂不再开口。 这时,张氏轻轻扯了扯高大山的袖子,低声劝慰:“当家的,既然婆母都那样说了,咱们还是尽快搬吧!也免得待会她老人家出来,看到我们还没走,又惹些不愉快。” 看着烛火通明的堂屋,听着那热闹的谈笑,高大山沉默地站在大门口,对张氏的劝慰没有半点反应,神情恍恍惚惚的:我真得被逐出家门了吗?怎么感觉有些不真实呢?啊,对了,这已经不是我的家了,那我的家在哪?我又是谁?爹真得是我的亲爹吗?他怎么会是那样的冷血无情? 五丫担心地看着仿佛有些魔怔的爹,见他脸上没有半分分家立户,重获新生的喜悦;只有伤心失望,彷徨无措的疲惫!她就知道爹的心里肯定极不平静。虽然说下定了分家的决心,但绝对没想到会净身出户,从此断绝关系吧!爷爷做得也太绝情了! 慢慢靠近高大山,五丫伸手让他抱。高大山机械地将她抱起来,她乖乖地顺势抱着高大山的脖颈,头轻轻地耷在他的肩窝处,无声地陪着一脸黯然神伤的他。 感受到从小女儿身上传来的暖意,高大山蓦然清醒过来:对了!他有娘子,有女儿,有儿子,有他们在的地方不就是他的家吗?至于父子天伦,得之他幸,失之他命,看得淡然了,也没什么好伤心的了! 仿似茅塞顿开,高大山整个人就像重新注入了生机一样,变得明朗起来。五丫抿唇而笑,轻快地说道:“爹,咱们终于分家了!” 第十七章 二叔祖其人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大山点了点头:是呀!他们终于分家了!虽然是以自己没想到的方式得了这样的结果,但总算是从那个令人窒息的家里分了出来。 心里千回百转,嘴上也对五丫坚定地说道:“闺女,你放心,爹保证,虽然咱们是净身出户,爹也一定能将日子过得蒸蒸日上、红红火火的!” “嗯,嗯!女儿相信爹爹,咱家一定能过上好日子的。” 父女俩相视而笑,五丫也放下心中的担忧,转而对今后的生活憧憬起来:自己以后的日子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苦哈哈的,不说富可敌国,起码也应薄有资产,最不济也能弄个小地主当当!不过,前提是要把压在头上的三百两银子“大山”先搬走再说。 想到这里,五丫又觉得自己的命还挺悲催的。别人穿越,都是吃香的,喝辣的。轮到她,不但吃糠咽菜,还要干苦活累活。这老天爷怎么就见不得她好过呢?唉! 高大山心里既已想通,便决定不再多作停留。在他的带领下,大家跪在高家小院大门口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响头,就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自始至终,老两口与大房一家面也没露、话也没说,就连商秀才等人也不见踪影。 张氏跟着高大山,边走边愁眉苦脸地说道:“当家的,这分家一事来得太突然,咱们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这样被赶出来。如今晚饭、住处都没着落,该怎么办呢?还有你的伤,也不知要不要紧?二哥在镇上,也不知道如今情况如何?咱们又到哪儿去凑那三百两银子呢?” 高大山听后,苦中作乐地说道:“你不知道我是铁打的吗?身体当然没事。至于睡觉,地为席,天为被,反正现在天气炎热,刚好凉快凉快!吃的嘛,咱们就月下摸鱼,饮河水、吃野菜,反正怎么也不会饿死,不是吗?‘ 见众人听得不禁都露出一丝笑意,仿佛驱散了心头笼罩的那片阴霾。他又才笑着说道:“二哥的事我心中有数,你就少操些心,只想着怎样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就行了。再不济,你也该相信自己当年挑夫君的眼光吧?” 张氏斜瞥他一眼,嗔道:“都当爹的人了,怎么还没个正形?你心中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总得让我们有个数吧!‘ “能怎么打算?当然是先找住的地方再说了。先前我找村长打听了一下,好像我义父的房子还空置着,只是不知道那里现在破败成什么样子了?还能不能住人?这样,你们呢,就在河边休整休整,熬锅野菜糊糊,老这么饿着,也不是回事呀!我先过去看一下,等我看了,如果还能住人,我就回来叫你们;不能住人,咱们就在露天坝里歇一晚,明天再商量商量吧!怎么样?” 张氏一听,只好按捺住内心的惊慌与不安,和万氏有条不紊地张罗起来:大丫、二丫就着月色找找能吃的野菜;三丫、四丫去捡柴禾;高柳照顾生病的高杨;高菊帮赵氏照看三个小不点;高大牛就去河里摸摸鱼,看能不能抓几条炖汤喝;她和万氏就找几块大石,垒个土灶,刷锅做饭。 刷锅的时候,张氏还不由的暗暗庆幸,幸亏自己在打包行李的时候,将这口破锅也顺带捎上,不然,这有菜无锅可就只能干瞪眼了。 而五丫则是紧紧黏着高大山,闹着要跟他一起去看房子。高大山不愿她空着肚子去,先是哄她,说如果她乖乖地等着,下次去赶集就带上她,见不凑效,接着又吓唬她,说那边可能有鬼出没,很吓人,但她是伪萝莉,怎么会怕?好说歹说,五丫就是不同意。开玩笑,自己今后要住的地方耶,怎么也要先去视察视察吧!至于吃饭?一顿不吃又饿不死! 见小女儿一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样子,高大山只好无可奈何地抱着她朝村子的西北方向走去。边走五丫边看着高大山坚毅的侧脸,开口道:“爹,您会不会怪我?” 诧异地看她一眼,高大山有些好笑,对于女儿小大人似的行径已经见怪不怪。揉了揉五丫的头,轻言细语地说道:“怪你什么?怪你给爹乱出主意?呵,傻丫头,爹本来就有那个打算,你不说,爹也会那样做,别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头上揽,知不知道?只是爹没想到,你翁翁真的会见死不救!唉!” “哦!您的意思是翁翁他们有钱,却不拿出来救二伯?” “嗯!你以为你翁翁他们没钱吗?那只是财不露白罢了。比起村长,你翁翁可算是个富户了。” 晴天一声霹雳,这…这与自己的认知也差得太远了!本来以为高家只是刚够温饱,没想到一跃竟成了富户。是平时老俩口掩饰地太好,还是本尊的记忆有所偏差?五丫急忙将自己的疑问提出来。 高大山听了则耐心地向她一一道来:“其实我也是听你二叔翁说的。他说你翁翁刚回村的时候,身上差不多有四百两银子,但他只在村中买下了十亩孬地,其它的都被藏了起来。每次你二叔翁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翁翁都讳莫如深,问得急了,他才说这笔钱是为你大伯今后做官准备的,所以他才不会动用。只可惜,你大伯不争气,没能用上,不过有了你大堂哥,那笔钱就又能派上用场了。 还有你太婆,当年家境殷实,听说嫁过来时,光压箱银子就有二百两,更别说她还有刺绣的好手艺!再加上我每年分文不留、全部上缴的工钱和你二伯给的养老银子,他们两老手中的银钱只多不少,区区三百两又怎么拿不出来呢? 这也是我感到最想不通的地方。明明手中有钱,却在分家的时候只拿出二十两存银;明明手中有钱,也知道你二伯、四叔家的境况,却还狮子大开口,要那么多的赡养费;明明手中有钱,竟连你二伯这个亲生儿子也不肯相救,难道你二伯的命还比不上那些钱重要吗?” 听了爹的一番话,五丫恍然大悟,难怪二伯会让二伯娘回来求救,而爹对爷爷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冷漠。她就说嘛,以爹对爷爷的孝顺,如果爷爷当真没钱,他肯定不会与爷爷对着干,也不会对爷爷产生失望、愤怒等负面情绪。原来,不是爹忤逆不孝,而是爷爷的所作所为,逼着爹成为一个“不孝子!”同时,她还有些纳闷,爹为什么不将他所知的这些当面说出来呢? 问过爹后,爹回答她:“做儿女的,怎么可以惦记着爹娘的身家呢?更别说是当面对质了,那可是要被人诟病的。再说,我就算说出来,你翁翁他们不但不会承认,恐怕还会指责我污蔑他们。到那时,爹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啊!你二叔翁也说过,怨天尤人,不是大丈夫所为,男人做事,要仰不愧天,俯不诈地,才是真男儿!” 听了爹的话,五丫忽然对他口中的那个二叔祖产生了一股想要了解的*,便向高大山问道:“爹,那个二叔翁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呀?他又怎么会去世的呢?” 高大山听后,带着一种回忆的神情,慢慢说道:“你二叔翁是一个非常正直善良的人,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却懂得很多道理。除了你大伯和我,你二伯、四叔、大姑、小姑几乎都是他手把手带大的。 还记得当初我刚回到高家,是他牵着我的手,笑着说‘恭喜回家’,也是他带我熟悉家里的一切,更是他在我生病的时候,不眠不休的照顾我,直到病好为止。而且,他还时常教导我们几兄妹,要孝顺爹娘、兄友弟恭;要怀着感恩的心,不要计较一时的得失;要做正直坦荡的人,不要做刁滑奸诈的人;穷,要穷得有骨气,富,也要富得不忘本! 只可惜你二叔翁的命太苦了。媳妇儿在生孩子时,因难产而一尸两命。自己又在做工的时候掉下来,摔断了腿,长年累月必须靠药保着。本来他应该安享晚年的,但是三年前,小青河发大水,吴开茂家的四虎子因贪玩掉到河里去了,你二叔翁当时正好路过,他不顾伤腿一下子就跳进河中去救四虎子,最后,四虎子救了上来,他却不见了踪影。” “啊?那后来呢?找到二叔翁了吗?” “嗯!我们沿河找了两天一夜,才在很远的下游找到了他的尸首。当时他已经被河水泡得面目全非,整个身子都僵硬了,却一直还保持着一种托举的姿势。等到将他的尸首运回来,全村老少都哭着给他鞠了躬,磕了头,最后将他风光大葬。直今为止,我们年年都会去祭拜一下他。” “二叔翁真是一个好人!如果他老人家还活着,那就更好了!”这简直就是舍己救人的最佳典范嘛! “是呀!如果你二叔翁还活着,爹和你二伯他们都宁愿过继到他名下给他当儿子,也好过咱们在你翁翁手下讨生活。” 见爹有伤心的趋势,五丫连忙把话题叉开:“那等到过年的时候,爹定要带我去祭拜一下二叔翁,我想去给他老人家磕个头,谢谢他给我教了一个好爹爹,嘻嘻!” “鬼灵精!好,爹答应你,到时大家一起去,也好求你二叔翁保佑咱们,早日还清债务,早日过上好日子。” “嗯!好!”五丫边回答边在心里默默地感谢那位永远无法再见的慈祥长者。因为正是有了他的教导,爹他们才会在那样的生活环境中依然保持纯洁质朴,勤劳善良的好品质! (今日上班,只有一更) 第十八章 旧宅与往事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父女俩边说着话边走,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了大约两刻多钟的路程。五丫回望来路,发现他们几乎横穿了大半个村子,越走越偏僻,直走到村子的最北边,她爹才停下了脚步。 五丫在高大山怀里放眼望去,这里古木参天,杂草丛生,荒芜人烟。远远看着,依稀只能看到在明亮的月光下,斑驳的树影中有一个轮廓像房子形状的模糊建筑,它就孤零零地伫立在那,寂静无声。 下了地,高大山让五丫原地等着。因为房子周围的野草长得太深太密,要想到达房门口,就必须先清出一条能让人通过的路。也许是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高大山抽出绑在后腰的镰刀,开始割掉这些比人还高的野草。 五丫看看四周,发现这里正是大青山脚下,偶尔还能听到从大青山里传来的一两声狼嚎。心里“咯噔”一下,这是神马情况?怎么有些不妙的感觉呢?难道,他们今后就要生活在这时常有野兽出没,却无左邻右舍的地方吗?尼玛,这会不会太坑爹了?她不禁微微地瑟缩了一下,害怕的叫起爹来。 正在开路的高大山听见,急忙向她跑来,见小女儿吓得脸色有些发白,他不由得有些懊恼,自己也太粗心大意了,怎么能放女儿一个人待在这儿呢?要是有蛇或其他的野兽出现,自己要救也来不及呀!好在,路已经被他开出了大半,他忙紧紧握住五丫的手,边牵着她前行,边继续去砍那些丛生的野草。 慢慢地,他们离房子越来越近,房子的全貌也在他们眼中变得越发清晰。此时,高大山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根火把点燃了,顿时将周围照得亮堂堂的,更让人一览无余。 房子依山而建,四周围了一圈篱笆,除了长满野草,还有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走到门口,只见大门上长满绿油油的青苔、蛛网似的爬山虎,在它们中间,依稀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锁。父女俩对视一眼,齐齐捂住口鼻,小心翼翼地去推那扇已经被风雨腐蚀掉的破门板。 “砰”地一声,门应声而倒,顿时,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正要抬脚进门,却猛得从里面窜出一团黑影,把高大山都吓了一跳,更遑论五丫了。不过,定睛一看,五丫及时收住了差点呼出口的惊叫,拍拍自己被吓得心惊胆颤的小心肝,原来是一只嘴里还叼着臭老鼠的大野猫。 吁了一口气,父女俩走了进去。 院坝很大很空旷,地上积存了十几年来风吹、日晒、雨淋的落叶和淤泥,而且长满苔藓,踩上去滑不溜丢、泥泞满身。院子里有一棵茂盛的桂花树和一棵高大的柿子树。让五丫感到有些欣喜的是,在桂花树下有一口直径约两米的大水井。这样的话,如果他们住在这里,就不用担心吃水还要到村中央那口公共水井去挑水了。 房屋是标准的土木结构,外表看是并排五间。左边两间因年久失修,已经倒塌了;右边三间看着,也给人摇摇欲坠的感觉。房顶上盖的是瓦,不过长满了野草,好像还有鸟在上面做了窝。房间的木窗户在一阵风吹来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窗户上糊着的纸都已经烂成了碎沫。隔着窗口向里张望,只见屋子里已经成了蜘蛛的巢穴,密密麻麻的,根本没法进去,让人怀疑这是不是到了《西游记》里的盘丝洞?但可以看出房间是带了套间的,这说明房间远远不止表面上看到的五间。 房屋四周围得不是竹篱笆,而是另一种植物围成的。五丫记得前世在网上看到过,这好像是一种叫荆棘的山野丛生多刺灌木。她想,这肯定是爹的义父为了防止山上的野兽,保证人身安全所做得防范措施吧!毕竟荆棘带刺又有少量毒性,是最佳防小动物的措施了。再加上荆棘丛的茂盛,说不定还能防宵小呢! 因天色已晚,五丫他们就没有绕到房屋的后面去看,但听她爹说,从房屋的右侧绕到房子背后,眼前便会豁然开朗,给人一种别有洞天的感觉。原来,后面是种菜的菜园子,在围着菜园子的篱笆上开了道门,门后有条小径,小径两旁种满翠绿的竹子,沿着小径能直通大青山。最妙的是,在小径的尽头,山壁被人为地掏空,做了饲养牲口和储存粮食的地方。不过,因十几年来没有住过人,那些山洞就疏于打扫和清理,现在肯定是野草疯长、青苔密布。 知道了房子的格局和现状,五丫有些欲哭无泪。这样一个破败、阴森的荒宅,难道就是他们今后的新家吗?这…这要怎么住人呀?而且,如果他们这一大家子想要住进来,首先就要考虑房屋的修缮问题,那将会是一个繁杂、耗时、费钱的大工程。这对于只有十八两存银却外带三百两欠债的三家人来说,显然是不够的。 不过,心里虽然无语但也有些兴奋。这房屋占地面积很大,约有个五百平米,而且靠近大青山,周围没有其他的人家,今后二伯、四叔想盖房子,也有得是地方。更好的是,这里与爷爷家一个在北、一个在南,相距甚远,不刻意碰面的话,就会真正变成老死不相往来。 心里盘算了一番,正想问问爹怎么打算的,却见他静静地站在桂花树下,全身充斥着一股挥之不去的伤感情绪。 五丫黯然了一下,慢慢靠近她爹,轻声问道:“爹,您怎么了?是在为二伯的事伤神?还是为咱们该住哪儿想辙?” “嗯?啊!我只是想起了我的义父,你们的姚翁翁。” “想起他老人家什么了?” “想到义父他老人家,孑然一身流落到咱们青石村,最后却抱病而亡。我不但没能在他活着的时候好好孝顺他,死后,也没有帮他好好地照看这个家,我真是太不孝、太没用了! 你知道吗?在被送到这里的十年,我与义父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虽苦却很快乐。因为义父除了会木工手艺,还有一手好箭法,说是百步穿杨也不为过。咱们背靠大青山,义父就时常带着我一起进山,也不深入,就在外围,时而猎只野鸡、射只野兔,改善改善生活,更别说他还毫不藏私地将一身本事对我倾囊相授了。 可是,虽说义父他老人家对我这样好,但我心里最惦念的还是自己的亲生爹娘。七岁时,我已懂得了许多事情,知道了自己的亲生爹娘就生活在这个村子里。于是,有好几次我都背着义父偷偷地跑到高家附近,想悄悄地看一眼爹娘。可不知是近乡情怯还是什么,我总是望而却步。后来渐渐长大,村里人告诉了我当初被送走的原因,我还信以为真,所以在你姚翁翁过逝,我为他披麻戴孝送了灵后,就迫不急待地回了高家。没想到,那所谓的事实却是你翁翁的一个借口,将我抛弃的一个借口!!” 五丫听后唏嘘不已,爹的命怎么这么苦呢?生来不受亲人待见,原想凭自己的努力和孝心能获得爹娘的疼爱和重视,重拾天伦亲情,却没想到事与愿违,到头来,把自己搞得是遍体鳞伤、身心俱疲。 看着眼前充满悲伤、迷惘的七尺汉子,为他的遭遇感到不平的同时也有些不解:为什么爷爷他们那样不喜欢他?为什么他们会那么憎恨他?没人能回答,也许这将永远成为一个不解之谜了! 为了转移爹的注意力,让他从那种伤心的情绪中走出来,五丫劝慰道:“爹,别难过了,做事但求无愧于心,尽力而为就不会留有遗憾。现在,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可都还等着您做主呢!二伯也还在镇上等着您去救他,快打起精神,好好干,我就不相信,咱们今后的日子过得会比别人差!” 高大山一听,精神一振:哎呀!自己怎么又自怨自艾起来了?闺女说得对,不想那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怎样打算和安排今后的生活。要把二哥救出来,还要修葺房子,林林总总,好多事等着自己去办,哪有功夫还在这里东想西想的? 感动地看看一言惊醒“梦中人”的小女儿,高大山一把抱住她,大声地说道:“走,回你娘她们那儿去,商量商量咱们明天要做的事!” “那咱们以后就在这儿住吗?” “嗯,今后这里就是咱们的新家了。等爹好好把它修葺、拾掇一番,你到时再看,绝对不会是你今天看到的样子。呵呵,别忘了,爹的手艺可不是吹的。” “可是修缮屋子要花不少的银子吧?咱们家有钱吗?二伯又该怎么办呢?” “哈哈,小丫头,这些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你只要安心地等着住新房子就可以了。其他的事自有爹做主。啊?” 五丫“嗯”了一声,狠狠地点点头,迫不急待地趴到高大山背上,向来时的路走去。 (下班了,补上欠更,点击率破万,谢谢各位大大的支持,宝宝会继续努力的,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码字的动力!群啵一个!) 第十九章 堂哥高杨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等高大山将五丫背回去,她早已睡得是昏天黑地。张氏本想让她喝碗野菜糊再睡,却怎么叫也叫不醒,最后也只好随她去了。 将熟睡的五丫安置在大丫她们身边,高大山才边喝着野菜糊,边对张氏几人说道:“那边已经破得不成个样子了,要想搬进去住,不花大力气整饬一番恐怕是不行的。” “那二哥的事呢,三哥你是怎么打算的?” “是呀,当家的,你老说你心里有数,却又不跟我们细说,害得我这心里头总是七上八下的!” “唉,你们怎么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呢?好了,告诉你们吧!明天我先去镇上,看能不能找朋友借到银子?能借到,就可以立马去救二哥;万一借不到,我就按照所立字据中写的,去给那个东家做工还钱,把二哥赎出来。反正不管怎样,我一定会把二哥带回来的。” 万氏一听,当场便哭着给高大山跪了下来:“三弟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哎呀!二嫂快起来,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吗?我和二哥是亲兄弟,我不帮他谁帮他?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有什么好谢的?” 赵氏眼明手快,忙将万氏扶了起来,张氏挺着肚子艰难得挪到万氏身边,将布巾子一递,说道:“二嫂,我早就说过,咱们是一家人,有难就应同当。你这样,不是把咱们当外人吗?” 赵氏也是连连相劝:“是呀,二嫂,当初要不是你们帮着出钱出力,我差点就一尸两命,那我是不是也得给你下跪磕头?” 万氏被她说得一愣,继而百感交集:当家的虽然摊上了一对自私自利的爹娘,但却拥有了两个重情重义的好兄弟,让她也多了两个真心实意的好妯娌。于是,她不再多说什么,只在心里下定决心,今后不管另外两家遇到什么事,她这一家子都将不离不弃。 见万氏已被劝住,高大山又才开口:“你们明天先搬过去,将那三间还没塌的房间打扫、清洗、整理出来,能住人就行。等我和二哥回来,再商量今后该办的事情,你们看呢?” 张氏听后毫无异议,高大牛、赵氏满口答应,万氏激动地连连点头。 “好,既然都同意,明天一早,大家就分头行事。现在都去睡吧!” 一夜好眠。 第二天,五丫是被饿醒的。一醒来,就听到耳边传来潺潺的流水声,清脆的鸟叫声,此起彼伏的狗吠声以及弟弟们的打闹声。 脑袋本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但这些声音却迅速地让她清醒过来。她坐起身,发现自己是睡在板车上,高杨堂哥正坐在自己旁边,爹不见踪影,娘和二伯娘生火做饭,四婶与大姐她们去了不远的地方摘野菜,四叔在河里摸鱼,三个小的在河岸上正活蹦乱跳叫得欢。 伸了个懒腰,五丫眺望远方,一轮红日正慢慢地从山峰与天空的相接处升上来,村子里炊烟袅袅,一看就知道家家正在做早饭。好一幅温馨的农村田园风光图呀! 张氏抬头见小女儿睡醒后小脸红扑扑的样子,笑着说道:“五丫,睡好了么?肯定饿了吧?昨晚上,娘又叫又摇,你却是雷打不动,睡得像小猪似的,这会儿终于肯醒了?快来吃早饭,咱们马上就要收拾东西搬过去了。” “嗯!我先去洗脸,再吃早饭,然后帮忙搬东西。对了,娘,我爹已经去镇上了吗?” “是呀!” “可是他哪来的钱呀?!” 高杨见小堂妹像大人似的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本有些抑郁的心情也变成了忍俊不禁,他轻咳数声,慢慢说道:“本来我娘和四叔要将那十八两银子给三叔,但三叔说这些钱要留着做家用。至于那三百两,他想先去找人借借看,实在不行,他就替那个东家做工还钱,把我爹赎出来。哦,对了,三叔还让咱们先过去把屋子清理打扫一下,等他和我爹一起回来后,再商量其它的事情。” 五丫听完,心里更加担心:不知道爹能不能借到钱?那个东家又允不允许他们那么做?唉!真是愁死人了! 看着五丫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高杨只觉可爱极了!他再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让本就纠结不已的五丫更纠结了!!^-^ 五丫扬扬小拳头,示威似的说道:“不许笑!再笑我打你哟!” 看看毫无威胁性的小拳头,高杨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哈哈”的大笑声将附近树上的鸟惊得是振翅高飞。五丫眼珠一转,忽然狡黠地笑道:“哥哥,我这算不算彩衣娱亲?”说完,就跳下板车向张氏走去。 高杨听得一愣,继而若有所思:只听说小堂妹死而复生后性格大变,但没想到变得如此彻底。性格不但变得活泼开朗,连思维也变得如此敏锐快捷,哪还有以前那种呆呆傻傻、反应迟钝的样子?这真的是原来那个小堂妹吗? 高杨想着五丫,五丫也正看着高杨思绪翩飞:堂哥高杨今年11岁,7岁参加童生试,一次通过,今年正准备参加院试。这样看来,他的资质比大堂哥高承祖多出十几倍不止,是一个投资的好对象呀! 不过,原本他们住在镇上,家境小康,二伯供他读书自是毫不费力,现在却有些吃力起来。一是二伯不但失去了稳定的经济来源,还欠下几百两的债务;二是他们已家无恒产,光靠二伯娘和两个堂姐洗衣赚钱供他读书,无疑是痴人说梦。 这些还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二伯这件事对他的名声可是一个大大的“污点”,到时他就是考得再好,主考官也不会录取名声有污的人吧!在这一点上,老爷子考虑得到是极为透彻。 该想个办法去扭转这种不利的局面才行,因为高杨堂哥可是目前这一大家子的希望所在。看来,有必要找他好好谈一下了! 打定了主意,但五丫并没有急着去找高杨。毕竟“闲杂人等”太多,而她又不想惹人注目,所以等到吃完早饭,大家把东西收拾归整,她就随“大部队”浩浩荡荡地向荒宅进发了。 没想到的是,一路走来,所有熟悉不熟悉的村民都对他们指指点点的,让他们感到如芒刺在背,难受极了。而原本兴高采烈的三家人也在村民们鄙夷、不屑的目光中变得沉默寡言,只知埋头赶路。 五丫冷眼瞅着,知道高家分家一事肯定已经在村子里传开了,而通过村民们的态度,就知道绝没有什么好话。看来,如今的局面对他们三家人很不利呀!尤其是高杨堂哥。 想到这儿,五丫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走在身边的高杨。只见他紧紧皱着眉头、抿着嘴唇、攥着拳头,一脸苍白。但是,他单薄的身体却像竹子一样挺得笔直,读书人的傲骨在这一刻显露无疑。正想同他说话,却忽然听到大郎喊了声:“堂伯翁翁!” 五丫定睛一瞧,迎面而来的不是堂伯祖高时文又是谁?只见他被大郎的招呼声惊得愣了一下,又才加快步伐向他们这群人走来。等走近了,他有些气喘吁吁的说道:“大…大山呢?他去哪儿了?我…我今天早上才知道,你们竟然…竟然连夜搬出了高家,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啊?想让别人指责爹娘的不慈吗?” “您老说得什么意思?咱们怎么听不懂呢?”高大牛被堂伯的质问搞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憨憨的问道。 “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明知故问!你们连夜搬离,不就是想让人说你爹他们容不下你们住在家里吗?要不然,你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怎么会迫不及待地说搬就搬?” 听完堂伯的话,高大牛他们觉得肺都要气炸了,但“子不言父过”却让他们无法替自己辩白,一个个气得是脸红脖子粗的。而这一幕落在高时文眼中,却被理解成是羞愧的表现。他点点头:“嗯,知道羞耻,还算孺子可教!” 五丫刚想说话,高杨却踏前半步,一本正经的问道:“先生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为知也’,先生还说‘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堂伯翁翁以为然否?”说完,就目不转睛地盯着高时文,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高时文却是被这一连串之乎者也问得目瞪口呆、哑口无言,只知呆愣当场。因为虽说他认得几个字,但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念过私塾,所以他对读书人有种天生的敬畏感,同时也就对高杨的这番咬文嚼字,他是理解无能。而他特意在一大早不明真相地跑来找五丫他们的“晦气”,替高守财他们打抱不平,就是看在高承祖这个读书人的份上。本来满心以为能卖个好给高承祖,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把自己的老脸丢了个干干净净。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高杨见堂伯祖不说话也不让路,只是脸色紫胀,满身狼狈,不知该如何下台的样子,又才开口:“堂伯翁翁,您老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还要赶着去收拾房屋,就先走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得率先远去。 (今天又是白班,先一更) 第二十章 揭露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大牛他们对高杨的举动全都默契地没有做声,而且高大牛还朝高时文说道:“堂伯,您老人家是看着我们长大的,我们兄弟三人是怎样的人,您也都了解,若我们果真是您说的那样的人,不用您老动手,我们自己就会找块石头撞死了事!”说完便加快步伐向高杨追去。张氏她们见状,向高时文曲了曲膝,连忙随后跟上。 看着高杨堂哥越走越远的身影,五丫有种想仰天大笑的冲动。因为她虽然对高杨的那番“先生说”也是有听没有懂,只依稀记得出自孔子的《论语》一书,但高杨说那些话的目的,她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原来,这位堂伯祖平时最爱不自量力地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一般人碍于他的辈份都拿他没辙,像高杨这样的读书人却能轻而易举地应付他。那就是当着他的面拽拽文咬咬字,甭管有无意义,绝对绕得他晕头转向,再无管闲事的心思。 而五丫在好笑之余,心里却是有了一番计较。她先扫视了一遍四周边看热闹边交头接耳的村民,然后才摇晃着小小的身子走到高时文面前,抬起头,天真无邪中透着一丝迷惑和委屈说道:“堂伯翁翁,我们会连夜搬离也是逼不得已,因为太婆骂我们是贱胚子,不配住她的房子,要住就得给租钱,没有的话趁早滚蛋!所以我们才搬的。” 高时文一听,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五丫失声叫道:“怎么可能?你太婆怎么会撵你们还骂你们?别是你这个小丫头听了谁的教唆,故意编排你太婆吧?” 话刚落,就见五丫仿佛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迅速红了眼眶,眼泪“叭嗒叭嗒”直往下掉。她边哭边说道:“我没有!呜…呜…这些都是我亲眼看见、亲耳听到的。呜…我家是净身出户,二伯、四叔也是家无恒产,大家根本无处可去,如果不是太婆叫我们滚,我们又怎么会连夜搬离呢?”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堂伯祖,您怎么看? 高时文听后,张嘴就想反驳,却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竟然无话可说。这时,那些围在四周,本就对高家分家一事充满了好奇的村民,在听到五丫说出他们连夜搬家的原因后,又见她哭得惨兮兮的样子,纷纷露出了不忍、愤慨的神色,心中的天平已不知不觉有了倾斜。 这,正是五丫哭诉一场后想看到的结果。因为她知道,他们三家人自昨天过后,已经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招来了无数的唾弃和责骂;反观高家老宅的人,则是被投以同情的目光,怜悯的眼神。她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而且,这些唾弃和责骂也不该由他们来承受,但是,要想反击从而扭转这种不利的局面,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才行。 就在她急得有些束手无策时,没想到瞌睡来了有枕头,堂伯祖刚好撞到了枪口上。如此一来,她不做些什么,岂不是有些对不起堂伯祖他老人家?于是,她以堂伯祖的质问为突破口,装柔弱、博同情,为准备披露的分家真相做了一个极好的铺垫。同时,也渐渐地让舆论的方向往对他们有利的一面发展起来: “哎,你说这事儿是真的吗?” “我看十有*是真的!你没见小丫头都快哭背气了吗?” “如果是真的,那柳婆子心也太狠了!这不是赶尽杀绝吗?高老爷子就不管管?” “也可能是几个儿子把老俩口伤得太深,想着眼不见,心不烦,才会让他们赶紧离开。” “呵,你倒是会拣好话说。就算是这样,也不应该边骂边撵呀!再怎么说,那都是自己的亲儿子啊!还说什么要住就得给租钱?哈,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还真没想到柳大娘竟然是这样的人,不帮衬儿子不说,反倒还落井下石!” “这柳婶子平常看着不错啊,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呢?” 听着大家的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五丫眼底闪过一抹幽光。这时,却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声音由远及近,她抬头看去,原来是回头来找她的二伯娘。等万氏走近,五丫甜甜地唤了一声:“二伯娘!您专门回来找我吗?” 万氏点点头,数落道:“你这孩子,也不知道跟紧点儿,要是丢了,看不把你娘哭死?”边说边牵起五丫的手,又见她鼻子通红、泪珠悬眶,还以为她受了什么欺负,直到上上下下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被打的痕迹,万氏才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就在万氏正准备带着五丫离开的时候,村里有名的长舌妇胡苟氏却故意拉过五丫逗着问道:“五丫,你太婆是缺钱缺得太厉害了,才会让你们住房子还要给租钱,对不对呀?” 万氏刚想去捂五丫的嘴,心里一动,决定先静观其变。而五丫听了胡苟氏的发问,心里狂喜:好机会!! 于是五丫气鼓鼓地说道:“不对不对,婶子瞎说。我太婆有的是钱,她要收租钱是因为房子已经被她老人家买下来,我们要住的话,当然应该给钱?? ?p>  此话一出,旁人听得是一片哗然,胡苟氏听得是眼睛一亮,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早就听说柳婆子有钱,这么多年看下来,她恁没看明白那老婆子哪儿有钱?吃,吃得不行;穿,穿得不好,平日里恨不得一文钱掰作两半花。今天终于能够知道事情到底属不属实了! 于是,胡苟氏急不可待地说道:“五丫儿,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哟!你说你太婆有钱,你看见啦?什么时候看见的?在哪儿看见的?快给咱们大家伙儿说说,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们才相信你哟!” “婶子冤枉我,我没有撒谎,太婆就是有钱嘛!我看到太婆数过,而且那些元宝一个个像胖娃娃似的,排得可整齐、可漂亮了!” 此刻万氏在旁边伸出手,将五丫一揽,略带不安和害怕的压着嗓子斥道:“五丫,别胡说八道,你什么时候看见你太婆数钱了?她平时不都是关上房门落了栓才会数吗?” 哟嗬!二伯母这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好聪明呀!难怪高杨堂哥小小年纪就考上了童生。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嘿嘿,有人帮着递梯子,她当然要顺着杆子往上爬! 心念电转,五丫在万氏怀中使劲儿的挣扎起来,嘴里还嘶喊着:“我就是看见了!我就是看见了!那天,翁翁、娘、四叔、四婶下田了,大伯一家回帽沿儿村探亲,小姑和姐姐她们去打猪草,我就带着大郎他们在家玩躲猫猫。 平时,我们大家最怕的就是翁翁和太婆,所以,我就专门躲到太婆他们的房间里。刚躲好,没想到太婆却进来了,吓得我差点儿尿裤子。于是我立马一动不动地躲在衣橱里,满以为太婆会马上出去,可是没想到太婆不仅没出去,还反倒把门关紧上了栓。 我想看看太婆在做什么,就偷偷地把衣橱推开一条小缝,正好看到她从床底下掏出一个上了锁的小箱子。一打开,哇,竟然是排得整整齐齐的小元宝!太婆边摸还边说‘已经攒了九十八锭,还差两锭就凑齐百两整数,到时就去镇上把那根金簪买下来。’ 而且,太婆还不住地叹气,怪翁翁不该主张什么财不露白,什么不能让我们三家人知道他们有这么多存银。不然,她平时就可以换着戴那些精美的首饰,一定能让村里所有的太婆、大娘、婶子们羡慕死的!呼…您现在相信我没有撒谎了吧,二伯娘?”说完,就可怜兮兮地看着万氏,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万氏被五丫的小眼神看得是啼笑皆非同时又感到心有戚戚:这个小人精儿,她这是有恃无恐,算准了她会帮她吧!不过,这个五丫还真不简单呀!一番话不仅让人们的注意力转到婆婆有钱这件事上,还无形之中轻而易举地将舆论的导向颠倒过来,让人们暗自猜测高家分家的真相,间接替自己的夫君、三弟、四弟正了名。这可真是一箭数雕!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深的心计,将来必非池中物啊! 心里如此想着,嘴上却是答道:“五丫乖,二伯娘怎么会不相信你呢?谁不知道咱们五丫是最诚实的孩子了,对不对?哎呀,都这个时候了,咱们快走吧,你娘她们还等着呐!”说完,抱起五丫马不停蹄地向张氏她们赶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却都还沉浸在五丫揭露的事件所带来的震惊里。众人丝毫没有怀疑事件的真实性,而是自然而然就接受了五丫的说法。因为在人们的习惯思维里,小孩子是不会撒谎骗人的,何况五丫年仅4岁,她能懂什么,所以一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才最具有公信力。 这件事也顿时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全村的犄角旮旯,等到高守财他们知道时,流言已经满天飞了。 (嘻嘻,第二更送上) 第二十一章 释惑/打扫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万氏抱着五丫走在去荒宅的路上,她面沉如水、不苟言笑,哪有刚才半分和颜悦色的样子?让歪在她怀里的五丫小心肝是“噗嗵噗嗵”地乱颤,忐忑极了! 五丫小心翼翼地瞅一眼,又瞅一眼,“噗哧”万氏被她瞅得终于破功,揪了揪她的小脸蛋,佯装不悦地说道:“现在知道怕了?刚才不是挺能的吗?脸不红气不喘的撒下弥天大谎,还让二伯娘替你打掩护,你的胆子也太大了!” 五丫眨眨灵气逼人的大眼睛,满脸困惑地问道:“二伯娘,什么弥天大谎?我有撒谎吗?” 万氏看她的神情不似做伪,略带诧异的问道:“你真的看见你太婆数钱,也听到她老人家说的话啦?” 五丫这才明白,敢情是为这件事黑了半天脸呀!不自在的摸摸耳垂,尴尬地笑道:“嘿嘿!一半一半吧!看到太婆数钱是真的;那些话嘛,说买金簪是真的,埋怨翁翁的是我杜撰的。不过,虽是杜撰,但也有迹可寻,所以我把这称作真实的谎言!嘻嘻!” “什么?你这胆子也太肥了,竟敢不敬尊长,随意编排长辈,这是谁教你的?还有脸笑?长此以往,让别人知晓,看你以后怎么嫁得出去?”万氏说着说着,竟是疾言厉色起来。 五丫不由得暗暗腹诽:哈!她才四岁好不好?嫁人?太遥远了!而且在前世,她母亲的死与父亲虽没有直接关系,但也是因为父亲有了第三者后间接造成的,所以导致她三十几岁了,还是对男人、对婚姻没有半点期望。如今来到了这里,对这些古人就更不抱幻想了。不过,二伯娘的小题大做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她是封建礼数下教导出来的人,更懂得这个世间的规矩和规则。再说,她也是为了自己好,才会对自己这般严厉,如果是外人,她恐怕一个眼神都欠奉。谁叫自己与她的思想隔了两个世界那么远呢?有矛盾和冲突也是必然的。 想到这里,五丫见二伯娘还在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一副喋喋不休的样子,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唉!还是先认错再说吧!于是,五丫抱着万氏,用小脸蹭了蹭她的脸,撒娇般地说道:“二伯娘,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您别生气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保证!” 万氏在五丫的撒娇攻势下,心早已软得一塌糊涂,哪里还有半分怒气的样子。她用手指点了点五丫的额头:“小鬼灵精,切记今后再不可这样,人生在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不管怎样,敬老尊贤,这是正道!” “嗯,我知道了,二伯娘!”见五丫郑重其事的答应了,万氏又说道:“杜撰一事,就当作我们之间的秘密,让它烂在肚子里,再也不要提起。” “好!”吐吐舌头,五丫暗想:我也没有胡乱杜撰,而是有事实依据的,提供依据的人就是我的亲亲好爹爹高大山是也。 原来,当高大山告诉五丫爷爷有钱却装作没钱的时候,她就在猜想爷爷会这么做的原因,而且她才不相信奶奶对此没有半句怨言,所以才有了她那番看似是假实则是真的“谎言”。同时,也是高大山的话启动了她的记忆,让她隐隐约约的记起看到奶奶数钱这件还留有一丝映像的事,不然在胡苟氏问了那个问题后,她也不可能理直气壮地将事情说得清楚明了。 万氏瞧着五丫人小鬼大的样子,好笑之余也不由得思绪万千。之所以会帮着五丫这个小不点,也是因为三弟妹说过,五丫自从落水病好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性格活泼大胆、说话条理分明、做事井井有条。这两日,她把小丫头的转变也仔仔细细地看在眼里:平时三个小的对她是言听计从;几个大的一有事,不是想着找爹娘,而是口口声声‘先问问小妹再说’;更诡异的是,就连三弟两口子也习惯性的有事就跟这个小女儿商量。种种现象都是自五丫落水醒来后而起的变化,难道真的是因为阎王爷不收她,还给她换了一副七窍玲珑肝造成的吗……?哎呀,阿弥陀佛,阎王爷恕罪,信女妄言了!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想到这里,万氏急忙放下五丫,双手合十,向西方拜了三拜。拜完后不由分说抱起五丫就向荒宅跑去。 等到万氏与五丫赶上张氏她们,已经能远远地看到荒宅外的篱笆墙了。五丫算了算,由于路上的担搁以及拖家带口,他们比昨晚多花了一倍的时间,才来到目的地。众人也没问她们后来有没有事发生,只是加快脚步向荒宅走去。 当他们沿着昨晚高大山开出的小路来到大门口,人人都不禁呆愣了一下。因为是白天,再看荒宅,那破败残缺的景象就更直观的进入眼帘。不过,五丫有些惊讶,因为她看到在大门外有一丛怒放的野蔷薇,红得似火,艳得似霞,正和着清风摇曳生姿! 白日里的荒宅没有那种阴森恐怖之感,但也让人觉得萧条冷清之极。也许是心里早有准备,高大牛和赵氏她们很快回过神,齐齐地忙活起来。高大牛放下板车,将几个小的从车上抱下来,张氏她们已迫不急待地跨门进屋。 走进去,首先就看到倒塌的两间房屋只剩屋梁耸立其中,另外三间也是破烂不堪,而且蛛网密布。地上全是杂草、腐叶、烂泥,人踩上去,一踩一个坑。高大牛看了很是惊喜,说这可是肥田的好东西。柿子树长得又高又直,张氏说要等到十月才能吃得到,不过不知道柿子涩不涩,能不能吃?桂花树长得茂盛浓密,等到八月,就可以采桂花做桂花糕吃了。围成圈的荆棘篱笆长得格外喜人,绿盈盈的,还有白色或粉色的小花点缀其中。 因昨晚只是囫囵吞枣得看了一遍,屋子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格局,住得下多少人;厨房、茅厕的位置又在哪,要不要重新搭建;房顶漏不漏雨,瓦片有无破裂等统统都还不知道,所以高大牛他们的工作量还真不小。 此时,众人已分好了工。大丫、二丫、三丫、四丫清理院子里的杂草,顺便看看有没有可食用的野菜;赵氏、万氏、高柳、高菊就打水擦洗屋子;高杨身体未愈,就与张氏这个重点保护对象打打下手,递递东西;而高大牛就去割除后面院子里的野草。 五丫本想绕到屋后去看看高大山口中的曲径通幽、别有洞天,奈何张氏说什么都不同意,说后面的杂草还没清理,怕有蛇出没,还是带着三个弟弟在前面院子里玩玩,或是帮着拔拔草。不管是前世的边海云还是今生的五丫,都对那种软趴趴的无脊椎动物不感冒,没办法,五丫只好照着张氏说的去办。 见五丫一脸沮丧,高大牛悄悄地拉过这个小侄女说道:“五丫,明天你爹会买黍米回来,我让你四婶给你做黍米野菜团子吃,好不好?” 五丫听得眼睛一亮,这可是自她穿越以来能吃到的最好吃食了。忙连连点头:“好,四叔要说到做到喔!我会跟弟弟们一块儿吃的。” “好,小丫头就瞧好吧!现在,四叔要去扎几把扫帚,你乖乖地领着弟弟们玩,别到处乱跑,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四叔快去吧!”见五丫像赶苍蝇似的朝他挥挥手,高大牛一时哭笑不得。 另一边,赵氏和万氏正拿着木桶走到水井边准备打水。万氏探头一看,水井里落满了树叶,厚厚的一层,很难打到水。赵氏看了,眉头紧皱:“水井要重新清理一下,把烂叶和淤泥掏出来后,里面的水才能放心喝。不过先打些上来,擦擦屋子倒是可以。” “这些事还要等当家的他们回来才好办吧!也不知道我们当家的现在怎么样了?三弟走了这么久,不知借没借到钱?我们当家的到底能不能救得出来?” “二嫂,‘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你放心,二哥一定能被五丫他爹带回来的。别想那么多了,啊?”张氏挺着肚子关切地走过来。 “哎呀,你过来干什么?这儿又滑又脏,你快过去!好好,我不想了,不管日子再苦再难,我也会坚持好好过下去的,三弟妹,你就放心吧!” “对,对,咱们快点干活吧!今晚说什么也不能再以‘地为席,天为被’了!”赵氏打趣地说道。 大家被她的话逗得哈哈大笑,遂不再多说,干劲十足得做起事来。 五丫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感觉鼻子酸酸的,忙低着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高杨看见了,也忙转过头用衣袖擦了擦眼角,蹲下身子去帮忙。其他人见此,都几不可察地抹了抹脸。只有二丫是个没心没肺的,正手舞足蹈地说着她的“宏愿”:“以后,我一定要多多的存私房,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再也没有人说我了。” 张氏忙朝她喝了一声:“姑娘家家的也不害臊,在瞎说什么,还不快干活?”一下就让二丫焉儿了。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五丫抬起头,看向晴空万里的蓝天,闻着空气中自由的味道,深吸一口,这是当家作主的第一天,美好的生活正在向她们招手呢! (第一更) 第二十二章 二伯归来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大家埋头苦干,但因夏日的太阳火热、毒辣,到了酉时初,众人全都是汗如雨下、筋疲力尽了。大郎几个更因年龄幼小,早已体力透支,现在正恹恹地躲在桂花树下的板车上休息。 五丫也是累得不想动弹,可是她还是咬紧牙关,坚持到底。手上火辣辣的,仔细看去,原来是被草叶的利齿划了许多小口子,难怪如此疼痛。往大丫她们那边望了一下,却眼尖的发现大丫正在拔一株野蒜,她的身边已经拔了不少,跟野草混着放在一起。 五丫愣了,难道大姐不知道那是做菜的调料和可以吃的吗?怎么把它当野草拔了呢?心头有了疑问,便再也没心思干活。五丫站起来朝大丫她们走去。边走还边问道:“大姐,你们拔了多少?找到多少野菜呀?咦,这是什么草?怎么这么大的根块?” 大丫见五丫手里拿着“催泪果”,忙叫了一声:“呀,五丫,快放下,别拿在手里玩,小心待会儿眼睛痛。” 见大丫的神情就知道她果然不知道这是调味甚至可以吃的东西,还好自己没有贸然出口,否则问起来,自己该如何解释? 听了大丫的话,五丫忙小心翼翼地捧着野蒜,天真的问道:“大姐,这是什么呀?你干嘛说它会让我的眼睛痛?” “这是‘催泪果’,不管是叶子还是根块,都会让你呛得眼泪直流,很不舒服,快扔掉!” “哦!知道了!”扔掉手里的野蒜,五丫感到很可惜,这要是把野蒜洗净切碎再加盐、辣椒面腌渍,“咝溜”美味呀!再一次,五丫充满了对自己年龄的痛恨和有知识却不能用的无奈。 见太阳虽已西斜,但仍感燥热,五丫想到自己还没进屋里看过,决定干脆去看看里屋的格局,顺便躲躲阴凉。 当她一走进正中已经被赵氏她们打扫干净的房间,马上感到身上一凉,那股燥热之气迅速消失,就像进到空调房间一样,整个人都松快起来。仔细看去,这间房间一明一暗,占地大约总共五十平米,房梁很高,不过也可以看到房顶破了几个大洞,这要是雨天,肯定是外面下倾盆大雨,里面下淅沥小雨,看来得好好补补才行。 外面这间光线很好,房门两边各开了一个大大的窗户,一推开就可以把前院的一切尽收眼底。走到里间,只见与后面菜园子相隔的墙壁上开了个窗口,正好可以看见后院的风景。但是她人小个矮,还够不着窗户,所以也看不见后面到底是什么样子?整个房间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但是与高家小院儿的房间一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正当她想去另外两间房屋转转时,突然院子里传来了一阵躁动和大声的哭泣。她急忙奔出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子中间那伟岸挺拔的身影,正是自己的亲爹高大山。在他身边的就应该是二伯了吧!他们怎么回来得如此快呀?后来才知道,爹借了马,因归心似箭,他们是快马加鞭地往家赶,生生将时间缩短了一半,所以才回来得如此迅速! 二伯个子不高,大概一米六五的样子,在她记忆里曾经白胖的身材如今却是瘦得不成个人样了。仔细看去,只见他胡子拉碴、两鬓斑白、面若死灰、双眼呆滞、精神萎靡,看着哪像是个二十七岁的青年人,倒像是四十好几的中年人。看来,这次的事情带给他的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让他丧失了自信,消磨了斗志,吃足了苦头。 高柳与高菊在高大成身边是又哭又叫,高杨也已经是哭得泣不成声,万氏更是哭得不能自已。回到了亲人身边,看着自己爱的家人,高大成的满腹伤心与恐慌也终于化做了抱头痛哭。张氏她们也都在旁边抹着眼泪,相比万氏几人,她们都是喜极而泣。 五丫在旁边看着哭得酣畅淋漓的一群人,她也早已热泪盈眶。同时,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因为根据她先前的观察,二伯的精神状态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如果不及时疏导,很容易发展成为抑郁症,严重的话甚至可能产生自杀的倾向。不过,他现在能哭出来,再加上亲人的关心,时间一久,心理上的隐疾就会慢慢淡化,直至最终痊愈。 时间悄悄地流逝,哭声慢慢止歇,大家的心情也渐渐地归于平静。高大成痛哭了一场,稍微平复了一下还有些激扬的情绪,看向高大山说道:“三弟,你今后有些什么打算?但凡能用得上二哥的,你尽管开口,二哥一定死而后已,在所不辞。” 万氏听了忙接了一句:“还有我,三弟、三弟妹,这次当家的能够化险为夷,全赖三弟奔走周旋,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也只管说就是,我决不推诿。”高杨、高柳、高菊三人只在旁边一个劲儿地点头,看样子,都是同样的意思。 高大牛见状,也忙跟着说道:“对,对,二哥说得不错。三哥,我人笨口拙,讲不出什么大道理,你有什么事,只要吩咐一声,我绝没有二话!” 高大山听后,心里感动不已,双手分别在高大成与高大牛的背上使劲拍了拍:“二哥、四弟,别这么说,咱们是一家人,自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后,只要咱们兄弟齐心,必定能够其利断金,到时候,一定活出个人样让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人好好看看!” 耳边听着三弟斩钉截铁的誓言,高大成是千般滋味涌上心头,苦涩、后悔、庆幸,不一而足。这十几天,他就像是被丢到油锅里翻来覆去地煎熬了一遍,一直惶惶不可终日。正当他绝望的时候,三弟突然从天而降,把他救了出来,不但帮他还清债款,还免去了他的牢狱之灾。于是,他在心里决定:有生之年,誓与三弟同进退! 因是酉时,大家也早已饿得饥肠辘辘,赵氏她们连忙将高大山带回来的黍米拿出来开始升火做饭。五丫先还纳闷这没有厨房该怎么做?却见张氏她们用了老办法,在院子里搬来几块大石搭了个土灶,再把锅一架,简易厨房瞬间完成。五丫见到,还自我安慰了一下:唉!只当是露营野炊吧! 后来五丫问高大山:“爹,为什么没有厨房和茅厕?您们当时在哪做饭和出恭呀?” 高大山告诉她:“塌掉的最左边那间就是厨房和茅厕,不过,我和义父都不善厨艺而又没喂猪,所以平常根本就没怎么动用过。” 五丫暗暗翻着白眼:那您二老上大号怎么解决呀?…… 做饭的时候,高大牛为了兑现自己的承诺,让赵氏特意做两个黍米野菜团子,没想到被高大山听见,问了原因,才知道是为了哄小女儿开心而专门做的。想到今天是搬家的第一天,又是第一顿团圆饭,再加上二哥也算是历劫归家,应该庆祝一下,于是当场拍板,请赵氏多做一些,大家都吃一顿。 吃过饭,大家继续忙碌起来。因为加入了高大成和高大山这两个生力军,干活的速度明显加快不少。很快,前院与后院的杂草就基本上清理得差不多了。不过,五丫心里非常郁闷,因为在她看来好多可以吃的东西都被他们当作野草拔掉了,让她兴起了一定要彻底把这个时空了解一下的冲动。 等将杂草清完,高大山和高大牛就去村子里与他们相熟的人家借来梯子,爬上房顶,将三个房间屋顶上的瓦片检查了一遍,发现其中破碎、断裂的不在少数,捡了半天,堪堪把第三间房顶上的破洞修补完整。后来见其它两间实在没办法,只好下了地。 刚下地,张氏迎面走来,她将高大山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当家的,这晚上睡觉没有床怎么办?还睡地上吗?现在虽说是夏季,可这里背靠大青山,这房子久没住人,到了晚上阴冷阴冷的,大人能抵住,孩子可就遭罪了。” 高大山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那这样,把板车上的木板卸下来,加上大门口和这三间房间上的破门板,我再和二哥、四弟去村子里借床板,先把今晚对付过去再说。啊,对了,孩子他娘,这是三百文钱,是上个月的工钱,这次回来忘记给娘了,也幸亏没给,不然,咱们可就真的是一穷二白了。哪天你拿这些钱去集上看看,将咱们需要的东西买些回来。你看怎么样?” “好,都听你的。哎,这次二哥回来,我发现他的精气神儿很不好,有时间,你一定要多多开导他。还有几件事,等晚上再和你细说,你先去忙吧,四弟等你半天了。” “好,你自己也要注意点,我走了!” 听到夫君关心的话语,张氏的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自己当初总算没有嫁错人,如今虽然被净身出户,但凭借自己一家人的辛勤劳动,总会苦尽甘来,过上好日子的。 五丫看到张氏唇边的笑意,她也是心情飞扬,自己家的日子终于有盼头了,不过,她还不能掉以轻心,高老爷子那儿迟早有一场“硬仗”要打,她得做好准备,再也不能打无把握的仗了,所以要防患于未然,必须找个同盟军了。 盯着远处喜笑颜开的高杨堂哥,五丫缓缓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 (去玩儿了,总算赶上了,第二更) 第二十三章 商议1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很快,在三家人的齐心协力下,荒宅的样子虽然还是显得破败、萧条,但比起原来杂草丛生、青苔密布,已经变得较为干净、整洁了。 大门门梁上的蛛网、青苔、杂草都已不见踪影,只留下爬山虎在微风中轻舞飞扬。院子里,地上现在已是寸草不生,只剩下院子中央堆起的一个高高的草垛。倒塌房屋的土块也被清到一边,另外三间还算齐整的房间也已经被打扫得纤尘不染。 此时,高大山在高大成与高大牛的连番要求下,颇为无奈地答应,去住那唯一一间房顶被补好的屋子。见高大山终于松了口,高大成与高大牛才高兴地将平板车上的家具抬下来,放置到屋子里。 五丫看了一下,这间屋子刚好是处于原来所有房间的正中位置,也是所有房间中最大的一间,想了想二伯与四叔的态度,他们这是隐隐的唯爹马首是瞻了? 收回思绪,五丫迫不急待地向屋后奔去。因为她终于得到了张氏的特赦令,允许她去后面院子里看一下。此时,在五丫的眼前,是一大片平整的土地,地上的杂草被四叔清理得非常干净,而且四叔人勤快,又有把子力气,竟是将整个地都翻了一遍,不然也不会如此平整了。在地的中间特意留了一条小道,小道尽头就是那扇可以通往山脚的门。打开门,探头看了一眼,果然有条小径,小径两旁种满了绿竹。因为时间紧、人手少,小径上比人高的野草还没有清理掉,也就没有办法到山脚下去看那几个山洞了。 怏怏地转过身往回走,却冷不丁地被斜次里伸出的一双手拉住。五丫打了个趔趄,差点摔了个仰八叉。抬起头怒目而视,正要发飙,却发现原来是高杨堂哥,顿时满面怒容化作了愕然。 高杨朝左右望了望,见四周无人,暗暗松了口气,然后才施施然地对五丫行了个揖礼,文质彬彬地说道:“妹妹恕罪,兄长实乃是情非得已,才会出此下策,万望小妹海涵。” 五丫看他先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接着又来这么一出,心里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她面上却是装作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冷冷地开口:“高杨哥哥,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拽文咬字地说话,一是我听不懂,二是我听着咋就那么别扭呢?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行吗?” 高杨一听,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嗫嚅半天,才义无反顾地说道:“刚才让你差点摔倒是我不对,不过我有事和你商议,才会将你拉住,你要是心里不舒服,要打要罚,悉随尊便!” 挑挑眉,欣赏着高杨难得一见的窘迫表情,五丫心里暗喜:哟呵,这可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呀!自己正想着去找他,没想到他却主动送上门来了。如果他也是为对付高家老宅那群人特意找她商议,她就有了一个得力的同盟军??≌庋?幕埃?险?切┤司偷茸沤诱邪桑〉比唬?浊仔」贸?狻?p>  高杨见五丫直愣愣地看着他,不做任何反应,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些昏头了,怎么会想到来找小妹商议呢?她才四岁,就算再聪明早慧,也不可能有什么好法子、好建议吧?可是,他又应该找谁商量呢?爹?看样子就知道指望不上;娘?到是可以,但她老人家现在顾着照看爹都来不及,哪有时间来听他说些什么?其他人?他还真张不开那个口。思来想去,只有这个小妹是最好的人选了。 而且这几日,他虽然人在病中,但却不妨碍他将家里的人都仔细地观察了一遍。爷奶与大伯一家没什么好说的,四叔一家都是老实人,唯有三叔一家,给他的感觉很不一般。三叔憨厚中透着精明,行事大气、稳重,而且重情重义,极有原则;三婶贤惠善良、忍让宽和;大丫、二丫、三丫、四丫都是聪明伶俐、颇有成算;两个小弟也是聪慧可人、机灵活泼。 而让他感到最不可思议的人却是眼前的小妹五丫。他知道五丫曾经被承业推入池塘受寒昏迷,差点救治无效,但后来她痊愈后,与以前却是判若两人。不仅说话清晰有理,做事井井有条,更令他大吃一惊的是,三房所有人竟隐隐地将她当成了主心骨,不管做什么、怎么做都会问她意见、与她商议,这不是太反常了吗?可是三房的人却像是习以为常的样子,自己这样说不定才是大惊小怪。因此,他今天专门来找五丫,既是一种试探也是含着一种期望。 见五丫还是默不做声,高杨有些焦急,遂不管不顾地说道:“五丫,如今咱们分家一事已经在村子里引起了轩然大波,舆论对我们也越来越不利,可是你我都知道事实的真相如何,这太不公平了,我不甘心!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也知道你是个极有心计、极有成算的。所以今天找你,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在让别人都知道我们分家真相的同时,又不会让人连系到我们自己身上?” 五丫吁出一口气:终于将高杨堂哥的来意逼出来了!她都快憋不住了!清清喉咙,五丫狡猾地一笑:“高杨哥哥,你不知道吧?今天在你走后,我做了一些事,一些你意想不到的事!” 高杨一愣,心里一紧,声音里透着一丝焦灼和希望追问道:“什么事?” “嘿嘿!我当着村里人的面,说咱们连夜搬家是因为太婆容不下我们,叫我们滚,我们才搬出来的;还将太婆他们有钱这件事也给抖落得干净彻底。我想,现在村子里应该已经传遍翁翁他们有钱,却对二伯见死不救的流言了。” 高杨听了,喜出望外,这可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呀!没想到,小妹竟然不声不想的就做成了这么多事!他忙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五丫顿了顿,眯了眯眼,脸上带着一丝狠色说道:“我可不做没有准备的傻瓜!既然翁翁他们做了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村子里别的没有,孩子还是挺多的,特别是同你一般大的孩子!” “小妹,你就不要吊我胃口了。要我做什么?你就说吧!” “哥哥应该会打架吧?” “你的意思是……?”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而且你做了之后,我就可以利用舆论的力量,因势利导,将它变成对付翁翁、太婆他们的武器。要知道‘人言可畏’不只是说说而已,有时候是真得会逼死人的!嗯……高杨哥哥,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应该这么做?” “不,不会,因为我们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只因长辈不慈,我们才会不孝!” “那咱们商议的事,你一定不能告诉给任何人哟!” “当然,我发誓我绝不会说出去,若有违,必天打五雷轰!!” 见高杨竟然发了这么重的誓言,五丫不禁有些着急,连忙要扑上去捂他的嘴,还边扑边说:“哎呀,谁要你发誓的?饭可以乱吃,誓不能乱发,快收回去!” 高杨一把将扑过来的五丫抱住,在五丫耳边轻快地说道:“好妹妹,你放心,只要我不说,这誓也不会成真,我对自己的定力还是挺有信心的!啊!”说完对着五丫眨眨眼,兀自开怀大笑起来。 前院的高大山等人听见高杨的笑声,还以为他正跟五丫玩得高兴,也是齐齐欣慰地一笑。连日来笼罩在这群人头上的乌云终于散去,变得风和日丽、晴空万里起来。 第二十四章 商议2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这边高杨与五丫商议着怎样将分家真相不动声色地传扬出去,那边高大山也正在向高大成叙说分家的具体情况,顺便商议对以后日子的打算和安排。 此时,忙碌的众人也不管地上脏不脏,都是席地而坐,觉得总算有时间喘口气了。 高大山看着刚回来就忙了一整个下午的高大成,心里很不好受:二哥明明身体还那么虚弱,却还拼命的找事干,应该是想借着干活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吧!二哥的命怎么也这么苦呢?这次二哥就纯粹是受了无妄之灾。谁能想到共事多年的老掌柜竟然会伙同别人来设个圈套让他钻,还将一切罪责都推到他身上呢?唉!不想了,还是先跟二哥说说分家的事吧! 想到这里,高大山轻咳一声,张嘴说道:“二哥,分家之事我先前只跟你说了个大概,现在我就跟你细说一下。你要听吗?” 高大成凄苦地一笑,开口道:“爹他老人家做都做得出来,我还怕听到吗?其实我知道这次孩子他娘回来,多半会无功而返,但我心里还是对爹他们抱着一线希望,认为不管怎么样,爹他老人家总不可能见死不救吧!再怎么说,我都是他的亲生儿子不是吗?可是没想到,事与愿违,爹他老人家是连半分犹豫都没有,就将我们分门别户。” “二哥,我们只是被分门别户,三哥可是被扫地出门呢!”高大牛在旁边气哼哼地说道。 “什么?什么扫地出门?这…大山,你怎么没有告诉我?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当家的,还是我来告诉你吧!这次三弟一家完全是因为受了我们的牵连,才会被爹给逐出家门的。当初,你被东家抓走后,我就带着高杨他们从镇上出发,准备回家里向爹求救。可是当时身无分文,我们只好一路上靠着乞讨才一步步走回了青石村。原本我也是对爹他们抱着一丝期望,想着他们总不会不顾你的性命,死也要守着钱财吧,可是…呜呜…没想到,爹他们真是好狠的心肠,不仅说没钱,要我自卖自身,还要我将高菊高柳她们卖掉,得了钱赎你出来。 三弟气不过,就帮着咱们说了几句,没想到爹气得直骂我们是贱胚子、狗东西。三弟在镇上打听你的事后不仅状告无门,还被打得鼻青脸肿地回来。爹不仅不关心他,还说三弟是助纣为虐,心思恶毒,当场就让大哥请村长及高家长辈来作证,说他要清理门户。分家的时候更是说他与三弟一家恩断义绝,今后生养死葬跟三弟无关,死后也不要他披麻戴孝,而且昨天就已当着村长他们几位见证人的面将三弟的名字从家谱上划掉了。” 万氏一席话让高大成是如坠冰窖,痛彻心扉。以前他觉得爹只不过是有点自私自利,小肚鸡肠,没想到现在竟会变得如此的麻木不仁,冷血无情,这不是要置他们于死地吗?他们怎么会有这样不通情理的爹呢?泪眼模糊地望向对面的高大山与高大牛,高大成感觉胸口像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呼不出来也吸不进去,几欲窒息! 高大山见高大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顿觉不对,他赶紧上前用手边在高大成背上和胸前分别顺着气,边劝说:“二哥,别想太多,多想无益,啊!要我说,这分家了也好,咱们就能当自己的家做自己的主,再也不用看谁的脸色过活。你原来不早就有这个想法吗?现在实现了,怎么又变成了个苦瓜脸?” 高大成被高大山说得立马有些哭笑不得:“呵,哎哟,你这是挖苦还是安慰?你明知道我不是为咱们分家的事伤心!” 见高大成终于缓过气,还能开口说笑,众人是齐齐松了口气,而五丫与高杨也恰在此时从屋后走了出来。 五丫好奇地望望这个,看看那个,呆萌呆萌的表情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莞尔。然后她睁大眼睛,夸张地说道:“爹,您现在是在哄二伯睡觉吗?” “噗哧…” “哈哈…哎哟,我的肚子!” “鬼丫头,瞎说什么呢?呵呵…” “嘻嘻…小妹你太逗了!” 满院的笑声立即让刚才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高菊更是抱起五丫,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着说道:“你可真是咱们的小开心果!” 五丫的眼睛忽闪忽闪:“嗯,难道不是?不然你们干嘛笑?啊!你们是不是在商量明天赶集的事?” 众人听得一愣,高大山更是往自己脑门上一拍:“哎呀,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五丫果然是爹的贴心小棉袄,知道提醒爹这件目前最要紧的事儿。二哥,其它的事先放下,咱们先把几件要紧的事儿办了再说,你看怎么样?” “你做主就是,我现在晕头转向的,反正你安排什么,我干什么!” “好吧!是这样,我和四弟在村子里借到了三块门板,加上这个院子里的五块,咱们三家人分一分,刚刚够用。今晚,咱们就在门板上将就一夜,明天,我带着五丫,二哥带上高杨,咱们先去集上买些要用的东西。四弟就带着大家将后门外的小径以及山洞清理干净,等回来后我们三兄弟一起去找村长办理立户文书和户籍证明。之后,咱们再来合计合计房子修葺,清理水井,今后生计的问题。你们觉得怎样?” “我没意见,都听三哥的!” “老三,说了由你做主、安排,你决定就好,我们大家都没有异议,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好!嗯…还有个事儿,就是,就是…” 万氏看着高大山一脸为难的样子,马上接过话头:“三弟是说钱的事儿吧?这儿是九两银子,三弟拿去吧,反正我家还欠着你三百两呢!再说,咱们三家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本就应该同舟共济,不是吗?” 赵氏也忙掏出分家所得的九两银子递了过去,连声说道:“这是我们两家商量过的决定,三哥千万不要推诿,而且钱在三哥手里,也才能有计划、有安排地用出去,不是吗?” 张氏走上前,将万氏、赵氏的手一拉,笑着说道:“二嫂、四弟妹,咱们如今各自分家,就不能再像以往还在一个锅里吃饭那样,没有分别,必须亲兄弟明算帐。所以我跟当家的商量过,这钱算我们三房借的。” 见万氏、赵氏有生气的迹象,张氏赶紧说道:“先别生气,你们听我把话说完。现在咱们三家住在一起是没有办法的事,可若是有朝一日,大家的日子好过了,毕竟分了家,难道你们就不想拥有自己的房子和地吗?” 万氏、赵氏听了低头沉思半晌,终于同意了张氏的提议,只是万氏说什么也要将这九两银子算作还债,张氏也只好无奈得同意。 高大山见事情讲妥,便说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大家先去休息吧!二哥,你还好吗?要不要请楮大夫来看看?” “没事儿,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么点事我还经受不住吗?放心吧,我要真不舒服,一定会说的。” 见高大成的脸色果然比先前好了很多,高大山才放下心。于是,三家人各自回房睡下不提。 (先前章节应是二十三章,已改正,这是第二更。明天要走亲戚,只有一更哟!求推荐、求收藏。^_^) 第二十五章 赶集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第二天天不亮,平时喜欢赖床的五丫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她很兴奋,因为今天是她穿越到这个时空的第一次出门。 五丫早就打算好,趁这次出门赶集,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个蔺朝到底是个怎样的朝代,最重要的是了解它生产力的高低、人们吃的什么、穿的什么、用的什么以及人们的消费力和购买力能不能成正比,只有这样,她才能从中找到自己赚钱的方向。 不过,看着手中的树叶,五丫一大早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要说穿越到农家,吃的、穿的、住的方面,条件再差她也可以忍受,其它不便之处诸如洗澡没有肥皂、刷牙没有牙刷、牙膏,她也能够淡然处之。唯独一条,那就是上完茅厕后,没有厕纸让你用,只能用一种被当地人称为“五指叶”的树叶,则是让她感到最头疼和郁卒的地方。因为饶是她聪慧过人,对这也是深感无力,谁让自己兜中无钱呢?看来,赚钱大计必须早日提上日程,才能摆脱这种让自己尴尬的窘况。 等五丫将一切打理好,高大山、高大成、高杨早就在大门口等了好半天了。看着比她还早的三人,五丫?辶耍??晕??丫?辉纾?幌氲秸馊?吮人?挂?p>  只见高杨微笑着朝五丫点点头,说道:“早,小妹!我还以为你起不来,正想去叫你呢!” 五丫:“......” 高大山见小女儿在侄子的打趣下隐隐有发飚的趋势,忙开口道:“这时间不等人,再担搁下去,集上就没有什么好东西和便宜东西了,咱们快走吧!” 于是,四人在天色未明之际,马不停蹄地向集市赶去。在路上,五丫通过问高大山,了解到这个集市是离青石村最近也是最大的一个集,走过去差不多要花半个多时辰。集市位于青石村、柳家庄、小荷村三个村子的交界处,逢单为冷集,逢双为热集,今天是四月初十,恰好逢热集。 走到半路,五丫的小胳膊小腿儿就已经肿胀酸痛得不行,高大山见了连忙将她抱在怀里,才继续向集市走去。窝在亲爹身上,五丫看着精神抖擞的高杨,怨念了:这堂哥不也是大病初愈吗?怎么会像没事儿人似的走了这么远的路也不喊累呢?问了高杨,才知道他天天早上都是走同样远的路去私塾读书,然后再花同样的时间走同样的路程回家,所以体力才会变得如此厉害! 听了高杨的话,五丫突然眼睛一亮,闪闪发光地盯着高杨,只把高杨看得是心肝乱颤,不知道小堂妹想干什么,竟让他有种夺路而逃的冲动。以为五丫会告诉他,没想到五丫只丢给他“哥哥,待会儿跟你说个事儿!”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就再也不吭声了,让他的心像吊了十五桶水似的,七上八下。 高大成在旁边看着两兄妹之间的互动,心里是满满的惊奇。昨天自己经历了从死到生的转变,心里全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根本就没有精力去注意这个据说是已经脱胎换骨的小侄女,今天看到人,发现她果然与原来大相径庭。曾经懦弱胆小的性格如今变得活泼大胆,呆头呆脑的面容也被精明机灵所取代,最让人难忘的是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像一弘清水直透人心。 心里如是想着,嘴上却道:“三弟,五丫还如此幼小,你怎么会让她跟着来赶集呢?” “呵呵,闺女自从出生后,还从来没有赶过集,这次有了机会,自然要把她带出来好好逛逛。二哥,不是我自夸,我这小闺女是又乖又聪明,说不定待会儿还能帮咱们的忙呢!” “嘿,这算不算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高大成好笑得说道。 见高大成一脸的半信半疑,高大山也不多说,只是加快步伐向集市走去。没了五丫这条“后腿”,三人的脚程明显加快,竟然比平时少花了一刻钟就来到了集市。 远远的,就能听到前方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五丫听在耳里,一下子热血沸腾。转过弯道,眼前喧哗的场面更是让五丫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不已。她赶紧从高大山身上滑下来,牵过高杨的手,就火急火燎地向前奔去,直惹得高大山与高大成在身后喊着“慢点!慢点!当心摔倒!” 当五丫站在这个像前世农贸自由交易市场一样的集市里,叫卖声、吆喝声、吵闹声此起彼伏,菜叶味、鱼腥味、猪肉味无孔不入,让她顿时感到一股浓郁的乡村生活气息扑面而来,一时间,她竟就呆呆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高大山撵上怔愣的五丫,二话不说将她一举,竟然让她骑坐在自己的肩膀上。五丫一下子就变成了居高临下,也将整个集市的情况尽收眼底。 这个集市因是周围几个村子的村民自发组成的,所以很杂很乱,没有什么规划可言。卖的东西虽然五花八门,但都是很随便地摆在地上,而且人们多是以物易物,很少出现银钱的交易。其中生意最好的要算猪肉摊子,毕竟那里是集市上唯一卖猪肉的地方。 不过,让五丫嘴角直抽的是,她竟然看见一条野狗在摊子边撒着欢的吃着一副猪下水,这让她情何以堪呀!连野狗的生活都比她好千倍万倍,同时也让她很疑惑,难道这时的人不知道那猪下水其实是人间美味吗?而同样让她感到不解的是,从人们的穿着打扮上看起来像是处于中国历史上的宋朝时期,但却已经有了玉米和南瓜的出现。此外,可以用作调料的大蒜被他们叫成“催泪果”弃之不用,有药用价值的金银花在被称为“鸳鸯草”的同时也是无人问津。 就在五丫思考的时候,高大山他们终于来到今日准备购买东西的摊子前。五丫下了地,抬眼看去,发现眼前的摊子与别的摊子截然不同。首先,就是摊主的穿戴,明显比集市上的村民穿得要好上不少;其次,他摊子上的品种是以针线、锅盆碗盏为主,棉被、成衣为辅。这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走村串户,专卖杂货的小贩。 见又有买家上门,那摊主马上满脸堆笑地走过来:“哟!几位很面生,是第一次光顾小人的摊子吧?想买点什么?不瞒您几位说,我这儿除了不卖瓜果蔬菜,其它的小杂货是应有尽有。就是没有,这次您告诉我了,下次我准保给您捎来。您看怎么样?” 听着小贩巧舌如簧地在那里说个不停,五丫看得是饶有兴致,高大山、高大成若有所思,而高杨则是百无聊赖。商量了半晌,高大山和高大成也没有拿定主意,因此他们才发现,对于今天的安排太欠缺考虑了,只想到两个男人力气大,腿脚快,能够多搬东西,却没想到男人哪会懂这些柴米油盐的事情。一时之间,两个人就面面相觑地愣在了那儿。 摊主见此,也不由得有些懊恼,平常打交道最多的就是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这两个大男人外带两个小屁孩儿来买针头线脑的却是不多见,因此他也有些束手无策起来。 五丫看到,“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惹来了高大山和高大成的注目,拉回了高杨神游的思绪,引起了摊贩的无限好奇。她落落大方地任摊主打量着她,眼睛只盯着摊子上的东西。 看了半天,五丫抬起头,甜甜地笑道:“大叔,您好!您这些东西怎么卖呀?我们要买的东西可是不少哟!卖贵了,我们可就不买了!” 一脸诧异地看了五丫一眼,又看看旁边默不做声的两个大人,摊主没想到,他们一行竟是由这个小不点儿当家作主,看小丫头的样子应该才四岁多一点吧!这家大人也放心? 五丫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笑容满面地说道:“我们出门的时候,我娘跟我说过要买些什么东西,爹他们却不知道,所以您问我就行了!” 摊主满脸恍然大悟之色,他就说嘛,这么小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原来是有大人教过的。因此不再纠结,他也笑眯眯地说道:“我这里东西都极便宜,如果你们买得多,我还可以再算便宜一点,怎么样?小姑娘!” “嗯…好吧!那我们要一口铁锅、二十个碗、十五个盘子、四个坛子,一把菜刀外加一把锅铲,还有针线若干,最后再来一小壶灯油。” 听五丫竹筒倒豆子似地将要买的东西一口气说出来,众人惊讶极了。而且那声音清脆,婉转悦耳,有些人竟是停下了脚步,专门听她说起话来。 摊主听得是聚精会神,五丫边说,他就边默算出这些东西的价钱,等五丫一说完,他马上报出:“总共八两银子外加三十八个大钱。你们买得多,零头抹去,给八两三十个大钱就好。” “什么,怎么会这么贵?您该不是看我是个小孩子,骗我吧?”这几乎要了家里所有银钱的一半,抢钱也不带这样抢的吧! “小姑娘,这已经不算贵了,不信我给你算算,铁锅五两银子、菜刀和锅铲二两银子,剩下的本来是一两三十八文,我还给你便宜了八文,真心不贵!” 五丫一时拿不定主意了,她没想到古时的铁器价格竟是如此的昂贵,但这些东西又是家里目前急需的,于是她可怜巴巴地望向高大山,等待着他做最终的决定。 第二十六章 赶集2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听了摊主的报价,高大山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番,也知道这个价格算是很公道了,可是家里如今的形势不容乐观,这每文钱都得精打细算,花在刀刃上才行,所以,他斟酌再三才缓缓开口:“这样吧,那锅铲和菜刀就不要了,剩下的东西我们全买了,你看怎么样?” 那摊主见一下子就少掉了二两银子的生意,肉疼极了,忙不迭地开口:“哎呀,这位大哥,你看我这些东西可都是一分钱一分货,绝对的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你就买了吧!大不了,我再少给你算点,怎么样?” 高大山是一旦下定决心就不再瞻前顾后的人,所以任凭那个摊主把嘴皮子都磨破了,他也毫不动摇。摊主见实在没办法,只好妥协了。 将买好的东西放到高大成背着的背篓里,正欲转身离开,高杨突然站到摊主面前,略带腼腆地问道:“请问您收绣品吗?” “啊?小哥儿会刺绣?” 听到摊主这样问,高杨的脸“刷”地一下,像煮熟的虾子,红透了整个脸颊。他连连摆着手说道:“不,不,不,是家母以及家中的妹妹,她们都会刺绣,而且绣得还不错,如今家逢巨变,她们想绣些东西卖来贴补家用,不知掌柜的收不收?” 摊主刚将问题问出口就发觉自己失言了:看这孩子的模样,分明是个读书人,将来若考中,岂不就是老爷了?还有,那问题一听就知道是替家中的女眷所问,他怎么会愚蠢地答成那样?正有些担心高杨会将他怒斥一顿,没想到高杨不但没有那样做,还好声好气地同他解释,摊主瞬间将提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连忙殷勤地答道:“当然收,但要先看看成品,好些的十文到十五文不等,差些的三五文、六七文也是有的。不知道小哥今天带了成品没有?” “哦,早上出门,我娘给了我一件,您看看,这可以卖多少文?”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 摊主接过一看,帕子是杭绢,质地尚可,上面绣得图样是蝶恋花,花栩栩如生,蝶惟妙惟肖,堪称上品。他没想到,这次来东集,竟然会有这样的收获,忙小心翼翼地将帕子折好,真诚得看着高杨说道:“如果都是这样的绣艺,我可以收十八文一件,而且,若都是这样的布料,我给你一两半银子,你看怎么样?” 高杨一听,先是笑逐颜开,接着黯然失色,五丫一瞧,就知道他高兴又失落的原因。但是,她没想到二伯娘竟然还有如此高超的绣艺,不是说她在镇上帮别人洗衣做活吗?嘿嘿,看来其中是另有隐情呀! 见高杨半天一声不吭,摊主有些着急,此时五丫恰好开口说道:“大叔,您如果想要这样的上品,就得给我们提供这样的布料,因为我们家现在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哪有钱去买这样的料子呀?还有绣线,我们家也是一根都没有。” 摊主闻言,眉头不自觉得蹙起,不一会儿就松了开来,他像是打定了主意般,果断地说道:“好,布料、绣线我来提供,每件我给你们十文钱的手工钱,你们看如何?” “大叔,我家现在缺钱缺得不得了,您按一件十二文收怎么样?而且,我伯娘的绣艺您可是看在眼里的,肯定值这个价!” 看着与他讨价还价的小不点儿,摊主蓦然“哈哈”大笑起来:“哟,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然还懂得帮你伯娘谈价钱呀!这小丫头还真聪明,老哥,你养了个好女儿呀!好,我做生意向来不喜欢扭扭捏捏,就这么定了,每件十二文,每个月的初十我就来东集收取,口说无凭,立字为据!怎么样?” 高大成与高大山在一旁是喜出望外,这正为家里的生计发愁呐,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眼看着家里马上就能添进项了。等到摊主一问,他们是频频点头,答应不已。而且高大山还主动问道:“这讲了半天,我们还不知道老弟姓什名谁,家住何方?总不能就‘老弟,老弟’的一直喊下去吧?” 摊主听了,笑呵呵地说道:“老哥快人快语,豪爽之极,咱们今天真是一见如故!老弟姓王,名存银,家住下家堰,每月初十都会来东集摆摊,今日相识,真乃人生一大幸事!” 高大山也是乐呵呵地答道:“可不是吗?老弟的性子我也是喜欢得紧,我姓高名大山,这是我二哥高大成,侄儿高杨,小闺女五丫,家住青石村,若是有空,欢迎老弟去我们家玩!” “好!得空一定去。那现在咱们签契约吧!” “行,高杨,写两张契约,咱们签字画押,今后可就仰仗王老弟照顾一二了!” “咱们这是互惠互利的事,说什么照顾不照顾的?” “呵呵呵!” “哈哈哈!” 五丫看得一阵无语,他这个爹可真是个自来熟,三言两语就结交到一个朋友,而且爹他们答应得也太快了,怎么不好好再商量一下呢?幸亏没让他们洽谈,如果他们去谈,恐怕说十文的工钱时,他们就会屁颠屁颠地答应了吧!还这么快签约,幸亏王大叔也是个爽利人,摊子上又不缺少笔墨纸砚这些东西,还有高杨堂哥在。哦!正因为高杨堂哥在,爹和二伯才会放心大胆地签这一纸契约吧! 签好契约,因高大山他们还有其它东西要买,所以就跟王存银说好,他们待会走的时候再过来拿布料与绣线。王存银二话不说,一口答应,还快速地将两粒麻糖塞到高杨与五丫的嘴里,让高大山他们想阻止都来不及。 五丫含着甜丝丝的麻糖,笑得是见牙不见眼,舔一下,又舔一下,口里还不忘道谢:“谢谢王大叔,真甜!真好吃!” 众人见她像只小馋猫似的吃着麻糖,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此时,高大山朝王存银打了个招呼,牵起五丫和高大成父子俩朝猪肉摊走去。 边走,五丫边同高杨嘀嘀咕咕地小声说着话:“哥哥,二伯娘原来会刺绣啊?连高菊、高柳堂姐也会?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呢?” 高杨看她一眼,撇撇嘴,小声地回道:“当初没分家,太婆时不时的就将自己以及大伯娘绣的东西拿到镇上去卖,她老人家逢人就夸自己的绣艺有多好多好,这要是知道我娘的绣艺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老人家不闹得天翻地覆,让我娘的日子无法安生,是怎么都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她如果再知道我娘的绣品能够卖上好价钱,还不得张嘴朝我们要更多的赡养费呀?所以,我娘才将会刺绣的事瞒得死死的。 如今嘛,哼哼!我们分了家,就自是不怕让她知道,也不怕她来闹,而且我还要大张旗鼓地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娘的绣艺比她好十倍百倍不止,让她气死!看她还敢不敢说要我娘自卖自身!” 看着高杨说话时,毫不掩饰地表达出对奶奶的恨之入骨,五丫知道高家老俩口的做法已经让这个小小的少年仇根深种,欲除之而后快了!难怪他对她的做法没有半分抵触,还欣然同意,原来因由在此。唉!他们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爷奶呢? 摇了摇头,五丫说道:“哥哥,不愉快的事、不愉快的人别老是想着,那会让自己也变得不快乐的!咱们来说说刺绣的事吧!既然二伯娘会绣还绣得那么好,不知道能不能请她教教我大姐她们呀?” “嘻嘻,这有何难?待会儿回去后,我就去求求我娘,我想她一定会答应的,这可是给家里添进项的好办法。” “那好,你回去问的时候,我在一旁敲边鼓,准保让二伯娘答应!”五丫听得眉开眼笑,嘿!钱啊钱,在向她招手呢!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猪肉摊前。五丫看向地下已经被啃得惨不忍睹的猪下水,心里是直朝老天竖中指。不忍再看,只好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闭目养神! 猪肉肥的三文一斤,瘦的五文一斤,高大山称了两斤肥肉、一斤瘦肉,又在旁边的鸡蛋摊上花二十文买了二十个鸡蛋。 最后踱到卖米的摊子前。五丫一眼看去,黍米、稷米、糙米、碎米、糯米,籼米和粳米共七样。价格不等,有贵有贱。最便宜的是黍米、稷米、糙米这三种,二文一斤;碎米四文一斤;籼米六文一斤;糯米与粳米却是十文一斤。这些还都是最次等的,若是那上等的,更贵!还有白面粉五文一斤、黑面粉三文一斤、玉米面是二文一斤。 高大山称了五十斤稷米、十斤碎米,黑面粉十斤、玉米面十斤,总共花去一百九十文。五丫看得是口水直流,话说,她穿来这么久,除了喝过一碗粥,就再也没吃过像样的食物了,每天三顿,顿顿都是野菜糊,她现在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这下,她终于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高大山看着五丫欢欣雀跃的样子,心里是直发酸,这是多久没好好地吃一顿了呀!今后一定再也不让自己的妻儿过苦日子了,他发誓! 把急需买的东西买齐后,太阳也早已将人晒得明晃晃的了。于是,四人匆忙回到王存银的摊子前,将绢布与绣线拿了,约好下月初十拿绣品后,就紧赶慢赶地向家里走去。 第二十七章 打算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因高大山、高大成、高杨都背了一背篓东西,五丫也就没有了自动代步机,只好靠自己的双腿走回去。所以,等到他们到家时,竟比去的时候多花了两刻钟的时间。不过,大家虽然赶路赶得气喘吁吁,但每个人的精神却是亢奋不已。 张氏他们看到买回来的米、面、肉、蛋,一个个是笑得嘴也合不拢,不约而同地想着:自己总算过上扬眉吐气的日子了!待高杨再将契约拿出来,众人感到意外之余,更多的却是高兴地快疯了! 万氏激动不已地接过契约,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才小心的将契约折好贴身放着。接着又去仔细地摸了摸杭绢,捻了捻绣线,一脸的心满意足。等把东西一一整理放好,万氏朝张氏笑着说道:“三弟妹,我想让大丫几个跟着我学刺绣,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心里正暗自羡慕的张氏陡然听见这话,惊讶的张着大嘴,半天没有回过神,大丫她们却是激动地盯着张氏,满脸希冀。五丫没料到万氏的想法竟与她的不谋而合,想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马上跳起来说道:“要,要,我们都要跟着二伯娘学刺绣,卖了钱,盖青砖大瓦房!” 大家顿时被五丫逗得哈哈大笑,张氏却是满脸通红地对万氏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这可是你赚钱的手艺,你就这样教给大丫她们,那以后……?” 万氏摆摆手:“以前是碍着没分家,免得‘别人’说三道四,也就没将我会刺绣这件事说出来,三弟妹不怪我隐瞒,我这心里高兴着呢!现在分了家,我自己当家作主,爱咋样咋样,谁也说不了我。再说,这刺绣是赚钱的好营生,如果家里多几个会的,不是能赚更多钱吗?我从来不相信‘教会徒弟,饿死师父’那一套,这只是那些手艺不精的人无病呻吟罢了,你放心,若能将大丫她们教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张氏见万氏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再矫情,郑重地点头同意了。大丫她们见状是欢呼着一蹦三尺高:太好了,我们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了! 一屋子人边说笑着,边将饭菜端了上来,黍米饭、野菜汤,让只在早上吃了一个菜团子的五丫像猛虎扑食一般端起碗就狼吞虎咽起来,惹得张氏在旁边一个劲儿地喊:“慢点慢点,当心噎着!” 吃完饭,张大山三兄弟去找村长办理立户手续和户籍文书。同时,他们还准备请相熟的匠人来对房子进行修缮。另外,他们还要上大青山砍些树回来,好做桌、椅、床、凳等家具。五丫知晓后不由得暗暗庆幸:还好爹是个木匠,不然他们还得另外花钱请人打这些家具,那样他们的日子就会变得更加艰难了! 张氏等人就忙着继续去清理那几个山洞,五丫和高杨累了一上午,就在屋里陪着几个小的睡觉。半个时辰后,两个人睡醒就坐在门板上,边给几个小的扇着风、赶着蚊子边说着话: “五丫,你想好打架的人选了没有?” “啊?高杨哥,你真的有这个打算呀?” “怎么?你当时说得那么斩钉截铁的样子,该不会打退堂鼓了吧?难道你是说着玩儿的?” “嘿嘿!”摸摸耳垂“哥,我是有这个打算,可是后来想了想,这件事实在不妥。你也不想想,这打架的事儿多不靠谱呀!你可是要去参加院试的人,如果真的去跟人打架,受了伤可怎么办?到时岂不是得不偿失,让别人看笑话?” 高杨一听,苦笑着摇摇头,对五丫说道:“我已失去考院试的资格了。” “啊?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失去资格呢?难道…难道是因为二伯的事?” 高杨黯然地点点头:“嗯!如果抓不到那个掌柜,让他说实话,我爹身上‘监守自盗’的名声是怎么也洗不掉的!所以我做为他的儿子,学政大人是怎么也不会录用德行有污之人的儿子的。” 五丫突然感觉好像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整个人僵在了那里。这…这…她还打算把高杨当作重点对象培养呢!怎么会变成这样?这算是父债子偿?还是老天不公? 一时间,屋里陷入了深深的沉寂。 过了好一会儿,高杨问道:“对了,你先前不是说还有事要跟我说吗?” “啊?哎呀,你不提醒我,我差点忘了!是这样,原本我想请你教大郎他们认字,顺便也让我跟着学学。等家里的进项多起来,我就让爹和四叔送大郎他们去开蒙。可是你现在这样……?”当然,最主要的是,以后她表现出来会认字、会算术,就不会引人怀疑,而她的好多想法、做法也有了出处。 高杨听得眼睛一亮:“好想法!如此一来,等到大郎他们学有所成,咱们的日子不照样好过吗?哎呀,别愁眉苦脸的,先生说过‘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自己也深感‘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现在就想着,一定要将咱们分家的真相公之于众,让老宅的人也尝尝被鄙视、嘲笑的滋味。这教大郎他们的事,我应了!” 见高杨不但反过来安慰她,还毫不犹豫地答应教大郎他们,五丫心中真是感动莫明! 正说着,高大山三兄弟回来了,在他们身后跟着吴开茂、二狗爹以及堂叔高大海。原来高大山昨晚就是到这三家借的门板,而且他们也是村子里跟高大山最要好的朋友。他们是来帮着建厨房、茅厕和修缮房屋的,说好每人每天管一顿饭,工钱每人二十文。 不过,细心的五丫却发现高大山他们的脸色很不好,隐忍、愤怒、悲伤等情绪交替着在他们的脸上显现。五丫很纳闷,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好时机,遂按下心思,先想想自己的赚钱大计再说。忽然,她看见高杨趁所有人不注意,悄悄地从大门边溜了出去,五丫提脚就跟上了。 一出门,就见高杨耷拉着脑袋、背着手,慢慢地向小青河的方向走去。五丫跟在高杨身后,渐渐的,荒凉的气息越来越淡,有人迹的地方越来越多。此时,许多大人都在田间劳作,而一些半大不大的小子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正在小青河的浅水处摸鱼虾。高杨远远地看到,拐了个弯,往小青河的上游走去。 五丫连跑几步,终于追上了高杨,她一边去拉高杨的衣袖,一边喊到:“哥哥,你去哪儿?你没事吧?” 感到有人拉他,高杨急忙扭头,看到是五丫,他松了一口气。也许是走得有些累了,他一屁股就坐在地上,眼睛里带着迷惘之色静静地看着小青河,嘴里幽幽地说道:“五丫,我在想,到底要怎么把扣在咱们头上的‘屎盆子’掀掉呢?” “你一直在想这件事吗?” “嗯!” “那想出来没有?” 高杨摇摇头,说道:“没有!不过,刚才我一路走过来,听到不少人在说咱们分家的事,毁誉参半,不像刚开始那样一边倒,看来你那天一番话起了不小的作用啊!” “是呀!可是这不够呀!我想着必须让翁翁他们不打自招才行,这样也才能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 “哦?有主意了?” “这么久没见到承业堂哥了,我还怪想他的呢!” 高杨听得一惊:“你想怎么做?那承业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上次你就是吃了他的大亏,你可千万别干什么傻事儿!” “放心吧,哥,我才不会*蛋碰石头的事呢!你明天去老宅一趟,偷偷地找高承业,告诉他我未时三刻在村中央那棵大槐树下等他,我有事跟他说。” 高杨听得是云山雾罩的,猜不透五丫到底要做什么,很是担心地说道:“五丫,你总该把你的打算和我说清楚,如果不说,我是不会帮你这个忙的。” “哎呀,好吧好吧!我说。既然现在你都不能去考院试了,我们还顾忌那么多做什么?之所以让你去叫高承业,我是想把这件事定性为小孩子之间的吵闹,让翁翁他们即使明白我的目的,也要让他们有口难言。还有,我就是要理直气壮地质问高承业,翁翁他们当初关着房门是怎么商议的?把一切都摊到明处讲,因为这件事理亏的可不是我们,而且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比不上光明正大的质问来得有力。” 高杨听过之后,思考了很久,才勉强同意了五丫的想法。但是他提出,必须由他出面质问高承业,而且这本来就是他们二房的事,三房、四房只是被殃及的池鱼,所以还轮不到五丫来出这个头。 被高杨一番义正严辞的话给说得哑口无言的五丫,最后只好举白旗投降,唉,为了让高杨堂哥一解心头之恨,她只好将这个难得惩治高承业的机会让出去了!不过,明天的大戏肯定很精彩,决不容错过呀! 第二十八章 夫妻夜话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对明天的事有了决断,高杨和五丫也就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转眼他们便说起高大山打家具的事: “也不知道爹什么时候才能将床和其它的家具做起来?难道我们今晚还要睡地上吗?” “三叔的手艺很好,而且速度很快,再说只是打床架子,再在上面搁门板,到晚上怎么也能睡上床了!” “唉,幸好这几天艳阳高照,否则下起雨来,咱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那咱们快回去吧!现在家里肯定是干得热火朝天了,我们也去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地方?” “哈哈,现在知道着急啦?刚才也不知道是谁神思不属地出来了,否则咱们早就干上活了!” “哎哟!小姑奶奶,别说了快走吧!” 等高杨和五丫回到家,果然是一副热闹非凡的样子,大家干得起劲儿极了。 吴开茂与二狗爹脱土胚;高大海就清着水井里的烂叶和淤泥;高大山三兄弟正抬着一棵松木往地上放;张氏、赵氏烧水做饭;大丫她们就跟着二伯娘学刺绣;三个小不点蹲在地上玩泥巴。 五丫见此,连忙拉着高杨朝三个小不点走去,此时不正是学习的好时机吗?于是在其他人忙着做事的时候,五丫他们就在教与授中度过了一下午。高杨本还以为五丫说要跟着学是在开玩笑,没想到这个小堂妹竟然是认真的,而且学得又快又好,简直可媲美“神童”了! 日落时分,水井已经被清理干净,原本浑浊的井水变得清亮透彻,但还不能马上饮用,只见高大山将专门从楮大夫那要来的雄黄粉朝水井里一撒,边将井盖盖上边说:“这水三天以后才可以饮用,所以这三天咱们吃水还是得去村子中央的水井挑水才行。今日已晚,吴老弟、二狗爹、大海兄弟,你们明日再来吧!” 吴开茂听后欲言又止,但终究什么也没说。二狗爹只说了句“别放在心上!”高大海倒是气呼呼地说道:“别听那些人乱嚼舌根,他们都是吃饱了撑的,唯恐天下不乱,你要是跟他们置气,苦的可是你自己!” 高大山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你们!等房子修缮好,咱们哥儿几个好好喝一杯,到时不醉不归,可好?” “行,到时定把你喝趴下!” “好,我等着你的好酒喔!” 话毕,三人结伴离开了荒宅。 张氏对于几人之间的对话听得是一头雾水,但现在也不好相问,只好先按捺住心里的疑问,等晚上再说。 高大山的速度也确实很快,四个简易的床架子很快被他打好了。大家吃完晚饭,又围坐在一起聊了会儿天才各自睡下。 五丫和两个弟弟跟着高大山夫妻俩睡在外屋,大丫她们就睡在里屋。等到五丫姐弟都睡着了,张氏才开口问道:“当家的,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看你先前回来时脸色就有些不对劲?后来大海又跟你说了那些话,弄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也没什么,就是听到村子里一些人的闲言碎语,搞得心里有些不舒坦。孩子他娘,昨天五丫是不是当着村子里那些人的面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 “啊?我不知道呀!当时被堂伯拦住一会儿,后来我们都急着要打扫房子就匆匆忙忙地走了,结果却把五丫给忘在了后面,还是二嫂帮着找回来的。她做什么了?” “说是五丫在堂伯面前哭着将咱们连夜搬家的原因都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而且还说她亲眼看见她太婆数银子的事儿。所以,村里现如今都在传娘的不慈,甚至还有人在猜测咱们分家的真相,众说纷纭,褒贬不一。” “这…这都是五丫造成的?这丫头回来怎么也没跟我支个儿声呢?怎么,你这是在怪咱们闺女做得不该吗?” 听出媳妇口中那股护犊子的劲儿,高大山轻咳一声:“怎么会呢?我知道女儿这是在用她的方法替我出气呢!只是五丫头这么做,名声可就不怎么好听了,将来她嫁人该怎么办呢?” “那些黑心肝、烂心肠的又说什么了?她们怎么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呢?再说那些事儿本来就是婆婆做得不地道,难道还怕人说?我闺女说了实话,还要被人编排、败坏名声,这是什么世道?”说着说着,张氏嘤嘤地哭了起来。 高大山连忙安慰道:“别哭,唉呀,当心吵醒孩子,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歪,公道自在人心,迟早有一天所有的事情都会真相大白的,到那时这些人的小人行径也就不足为虑了。” 高大山又劝了好一会儿,张氏才渐渐地停止了哭泣。她带着浓浓的鼻音又问道:“你还没说你是怎么借到钱把二哥救出来的呢!” “我大前年回来不是跟你说过,我救了个人吗,那人是个走镖的小镖头,姓秦名劲松。他豪爽大方,为人仗义,知恩图报,这次我去求他,他当场就拿出三百两银子给了我。我要求写借据,他却死活不答应,说这也是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后来我好说歹说,他才松了口,却将还钱期限延长到三年之后。所以这次我能将二哥救出来,可全亏了他呀!” “好心有好报,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呀!既然是这样,那咱们什么时候将人请来,好好的吃一顿饭,就当亲戚走动。那钱的事,咱们只要努力肯干,一定很快就能还上的。” “嗯,你说的也是,秦兄弟的媳妇因病去世,留下了个儿子,跟咱们二丫差不多大,有时间的话,你就扯块青布,给那孩子做身衣服,也算咱们的一点心意。” “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夫妻俩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小半会儿话,才各自睡着了。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睡着后,本该黑暗的房间里却睁开了一双如星子般的眼睛。不过,跟这双眼睛的主人同样没睡着的还有二房的两口子。 二房屋里,高大成坐在床沿,看着床上熟睡的高杨,痛苦、后悔、绝望等种种情绪将他包裹。正赶着绣活的万氏见此,长长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当家的,别想了,这都是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这次能够大难不死就已经是菩萨保佑,再说,你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高杨心里明白,他不会怪你的!” “娘子,我悔呀!我当时为什么要去签那张破约呢?我为什么不多认几个字呢?现在不但将咱们这个家给毁了,还毁了高杨的前程,我真想死了算了!” “哎呀,当家的,你可千万别这么想!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能未卜先知呢?高杨无法走科举之路,还有其它的路可走,但你若要是真的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还怎么过活呀?你要是真的那样做,我们也跟着你一块儿去!” “哎呀!你瞎说什么,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三弟劝了我不知多少回了,我哪能丢下你和孩子们呢,只是感到心里憋屈的慌,怎么也想不通罢了!” “想不通就不要想,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想怎么赚到钱,将咱们欠三弟的那三百两银子还了,还要想想该怎么报答三弟对咱们一家的活命之恩。听到了吗?” “是,是,听到了,娘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只是现在我的名声已经坏了,还有谁愿意请我呢?还有,别的我什么都不会,又该做些什么呢?” “回头你问问三弟,他肯定有法子,再不济,你就重新去学别的手艺,活人难道还能让尿憋死?” “行,等明天我就去问问三弟,看他有些什么打算,只要我能帮得上忙,一定不遗余力。啊,差点忘了告诉你,今天我们在村子里,听到大家在纷纷议论我们连夜搬家是因为娘的驱赶,而且有些人还绘声绘色的说娘有多少多少钱,对我这个儿子不是无能为力,而是见死不救,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呀?” “哦?村里都传遍了?没想到传得这么快。这些都是五丫那个小机灵鬼做的,她可是实实在在的帮我们出了一口恶气呀!当家的,你可别怪我实话实说,咱们碍着一个‘孝’字不好对爹娘的行为说什么做什么,五丫这么做,虽然是为了三弟他们,可咱们也从中得了益,你可别人云亦云,怪罪五丫哦!” “我又不是那没有眼力劲儿的人,那小丫头不是个善茬,再说我还巴不得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抖露出来呢,也让爹娘他们尝尝被人唾弃的滋味儿!” “这样的事想想就行了,爹娘不慈,我们不能真的不孝,至少面上看着要过得去才行。既然村子里传遍了,我想爹娘他们很快也会知道,到时说不定他们会来找五丫的麻烦,我得好好想想到时该怎么帮她才行!” “夜深了,你先不要再想,也不要再做了,当心坏眼睛,明天起来再想再做吧!” “好,你先睡吧,我把这几针绣完就睡!” 万氏又绣了几针才睡下,而他们夫妻俩口中的五丫,此时正算计着该怎样借高承业的口将高家分家的真相全部说出来。至于“名声”这种东西,对此时年纪尚小的她来说,根本不足为惧。 (今天上中班连夜班,只有一更) 第二十九章 前奏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第二天,众人在清脆的鸟鸣声中醒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五丫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走出房门,就看到院子里吴开茂三人一大早就过来忙活开了。高大牛正在铲院子里的腐泥,准备把它们挑到后院肥田。话说现在没有了田地可种,这后面的菜地就成了高大牛的宝贝,那是一天不去瞅几回、翻几回,他就浑身不舒服。 高大山刨木材、打家具,那“刨叶子”被风一吹,打着旋儿的漫天飞舞。昨天五丫悄悄问过高大山“这树可以这样乱砍吗?”高大山告诉她“人们到了冬天都是到山上砍树烧柴,只不过砍几棵,就要补种几棵树苗,免得子孙后代无树可砍。所以,他们砍掉多少棵,就要补种多少棵。”哟嗬!还挺有环境保护意识! 张氏和赵氏正收拾碗筷,看见睡醒的五丫,连忙叫她过去吃饭。蒸蛋花、花面馒头(黑面粉+玉米面),蛋花上还漂着一点油腥,好丰盛啊!分家了就是好,每天都能吃到固体的和有营养的食物。 没看见高大成和万氏的身影,五丫知道高大成肯定是去买盖屋顶的瓦片去了。万氏她们不用说,肯定是在做绣活,包括大丫几人。 可是高杨和几个小的呢?怎么也没看见?正纳闷,突然从三房的房间里传来了背《三字经》的声音。循声而去,就看见三个小的站得直直的,小手背在身后,一脸严肃地看着高杨。高杨教一句,他们就跟着念一句,别提多认真了。 五丫又感动又欣慰,她本以为,以大郎他们的小孩子心性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想到几个小家伙的学习热情是如此高涨,如此主动也如此的认真。 高杨见是五丫,只是点了点头,就继续教大郎几个背诵着,不过心里却是暗暗腹诽:没想到小堂妹竟然是个学习天才,昨天教她的时候,教多少字,她就认多少字,不但会认而且会写,让他觉得,再过不久,他就没有东西可教了。可惜的是,五丫不是男孩儿,如果是,只要她走科举之路,封侯拜相恐怕都不在话下。 五丫可不知道高杨的腹诽,也不知道他的想法,就算知道,她也会嗤之以鼻,字会写会认,是前世打下的基础,现在只不过是要将它们从简体转化为繁体而已。至于那什么当官,抱歉,在她心里,赚钱才是她最喜欢做的事! 听了半天,五丫感到索然无味,便朝高杨使了个眼色,就施施然地走出房门去曲径通幽了。 走到后院,打开篱笆门,一条干净的羊肠小道映入眼帘,两边绿竹婆娑,在炎炎的夏日里给人送来了一片清凉。沿着小径走了一刻钟,就来到大青山的山脚下,放眼望去,四个山洞并排而立,洞口高两米、宽一米。进去之后,整个山洞给五丫的感觉,就好像回到了高家老宅他们原先住的那个房间,狭小、逼仄,不过用来储存粮食和喂养牛、羊等牲畜却是绰绰有余。 洞里温度很低,能见度也不高,让人感到阴风阵阵的。五丫将四个洞都看了一下,心中决定回去之后就跟高大山建议,这里以后全部用来做储存粮食的地方。不过,首先得将这些洞口重新封闭起来,或是只留一个洞口,把四个洞打通,再在周围布好陷阱,就能起大用了。 转了一圈,等五丫返回前院,却看见院子里来了两个半大小子。一个长得虎头虎脑的,圆圆的眼睛,眼珠子像两粒黑葡萄似的滴溜溜乱转,一看就是个机灵的主。他穿一身青布短褐,梳着一个冲天小辫,看他的面容和吴开茂相似,这应该就是那个被二叔翁所救的四虎子。而另一个孩子长得瘦瘦弱弱的,但他是那种健康的瘦弱,不像她们姐弟是属于营养不良之类。单凤眼,眉毛很细,嘴唇偏薄,一看就知道他便是二狗子。 两个孩子正在跟高杨说说笑笑的,五丫猜他们应该是高杨在村子里熟识的、为数不多的伙伴。眼珠一转,她欢快地朝他们跑去。跑到高杨身边,五丫笑眯眯地看着高杨说道:“哥哥,你跟四虎子哥他们说了吗?中午咱们一起去村中央的大槐树那儿玩捉迷藏。” 高杨一愣,瞬间反应过来,急忙说道:“还没有,正要说,你就来了。四虎子、二狗子,你们要去吗?” 四虎子和二狗子一听要玩捉迷藏的游戏,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异口同声地答道:“当然要去,待会一定藏得让你找不到!” “那好,咱们等下一块儿去。对了,反正是玩,不如多叫几个,那才有意思呢!你们说呢?”高杨笑着说道。 “好主意!我们去叫人,午饭过后,在大槐树下会合,一定要来哟!”四虎子迫不急待地说道。 “一言为定!”高杨斩钉截铁地答道。 说完,四虎子与二狗子就急匆匆地跑去告诉其他的小伙伴们,而高杨落后他们一步,却是往高家老宅的方向走去。 五丫慢吞吞地踱到高大山身边,眉开眼笑地问道:“爹,您准备打些什么家具呀?有书桌吗?” 高大山停下手中的动作,擦擦汗,说道:“一张饭桌、十把椅子、一个厨柜、两个衣橱、三口大箱子,几个小板凳和一张书桌。另外还有大门和几个房间的门窗。暂时就这么多吧!” 五丫听得暗暗咂舌,工程量浩大呀!张氏回头见小女儿无所事事地待在高大山身边,忙喊到:“五丫,你那天跳着脚的要学刺绣,怎么还不去你二伯娘那?” 五丫听到,头皮一紧,连忙回答:“知道了,这就去!”说完就像只兔子似的,蹦蹦跳跳地往二房的房间走去。 五丫边学着刺绣,边分心听着外面的动静,一不留神就将手上刺了好几个针眼。万氏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以为她惦记着中午玩耍的事儿,就无奈地摇摇头:“五丫,别做了,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怎么学得好,去玩儿吧!” 得了特赦,五丫忙三步并做两步地溜之大吉。刚出房门,就看到高杨正从大门走进来,给高杨投了一个询问的眼神,高杨点点头,五丫暗舒一口气。 时间一晃而逝,日已当中。大家吃完午饭,休息的休息,唠嗑的唠嗑,高杨、五丫特意跟高大山他们打了个招呼,才相携着向村子中央走去。 路上,高杨说道:“五丫,我将地点改到了河对岸,还把你约定的时间往后推了两刻钟,你不会怪我吧?” “啊?不会,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道理,我怎么会有意见?”今天,唱主角的可是你,你愿意怎么做,我怎么管得着?ok? 高杨听后没有半分喜色,还不无担心地说道:“五丫,你说高承业会来么?他会不会起疑心?” 看着有些患得患失、忧心忡忡的高杨,五丫好笑地说道:“哥哥,他不来,我们就痛痛快快地玩游戏;他来了,我们就热热闹闹地唱大戏!怎么都不吃亏,你说对不对?” 高杨“噗哧”一笑:“那倒是!” 兄妹俩很快就来到了大槐树下,一看,嗬!七、八个半大小子,正闹哄哄地你比划来我比划去呢! 四虎子眼尖,一下就看到了高杨兄妹,对五丫的到来虽有些诧异,但他聪明得没有多说,只是欢快地朝高杨挥挥手,大声喊到:“高杨哥,快来,今天咱们要好好玩一场,输的人就脱掉裤子绕村子跑一圈!” 高杨摇头失笑,瞟了瞟笑得天真无邪的五丫,平静地说道:“行啊!不过,咱们换个地方再玩!” 四虎子他们听得俱是一愣:“这说得好好的,怎么又要换地方?” “这里有水井、有老人歇晌,地方又小,怎么玩得开?咱们到对岸去玩,那里树多、石头多,藏身的地方也多,玩起来才更带劲儿,怎么样?” “嘿!行啊,只要是玩,哪儿不能玩?走吧!” “就是,只要你认罚服输,换地方就换地方!” “那好,去了后,你们先藏,我找,然后再用抽签决定,怎么样?” “没问题!走吧!” 四虎子振臂一喊,呼呼拉拉一窝蜂地全都向河对岸跑去,高杨被二狗子拉着,身不由己地也跟着跑了。五丫甩着小胳膊、迈着小短腿,悠哉游哉地跟着向前走去。 第三十章 奏响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五丫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调,一晃三摇的走到那片密林子,就见高杨一个人笔直地站在林子前的空地上,正翘首以盼。 见五丫过来,高杨连忙让她去藏起来。五丫看着这片寂静无声的密林,心里还真的挺佩服四虎子他们,竟然藏得连一丝声响儿都听不见。她也赶紧藏了起来,就在她刚将自己的小身板藏在两块大石头的夹缝中时,高承业手拿木棍、眼含煞气的身影就出现在高杨眼中。 高承业隔着老远就看到了高杨。他微愣了一下,见不是五丫那个“小贱人”,而是二房的高杨,心里那股邪火是“噼里啪啦”地越烧越旺,只觉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欺骗。他立马用木棍指着高杨,口不择言地说道:“那个‘小贱人’呢?藏哪儿去啦?老子可是专门来教训她的,怎么?该不会是怕了,就叫你这个病秧子来替她受罚吧?” 高杨笑得是云淡风轻,但眼睛里却寒霜密布,瞥了一眼高承业手中的棍子,不疾不徐地说道:“受罚?凭什么?就凭你高承业?呵呵,别说笑了,你又不是翁翁他老人家,说让你析产分家就得析产分家,让你净身出户就得净身出户。你算哪根儿葱,有什么资格说罚谁就罚谁?” 高承业平时在村子里无法无天,横行霸道惯了,谁敢当着他的面大放厥词。高杨如此作为,无异于火上烧油,听得他顿时眉毛倒立、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你个贱胚子,小杂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粪篓子,看小爷我今天怎么教训你?” 眼看着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高承业,高杨也是火冒三丈,但他不动声色,依旧从容地说道:“想打架?可以,我奉陪,但在开打前,你敢不敢回答我一个问题?” 高承业被高杨一激,冷笑一声,停下动作,望着对面他一根手指头就能对付的高杨,恶狠狠地说道:“小爷可不是被吓大的,迟早老子都能收拾你,问吧,让老子看看,你这张粪嘴里能吐出什么黄水儿来?” 高杨紧紧地攥着拳头,竭力抑制着怒气说道:“分家那天,你听过翁翁他们的商议,那你就说说翁翁他老人家为什么要将我们析产分家?为什么要把三叔逐出家门?怎么样,敢说吗?” 高承业听了,歪着脑袋思索半天,又有些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仔细听了听声音,见没有什么不妥,才不屑地撇撇嘴:“呸,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不去问问你那个杂种爹做了什么?翁翁说了,他恨自己没有在你那个贱胚子爹生下来的时候就将他溺死,到头来不仅祸害咱们老高家,还要害我大哥的前程,不将他分出去怎么消他心头之恨! 至于三叔,太婆说过,你们这几家子都是来向他和翁翁讨债的死货、穷鬼,而三叔更是尊瘟神、灾星,他生来就是克她和翁翁的。没出生的时候就害得翁翁大病一场,差点儿丢了老命;太婆生他的时候,疼了两天一夜,差点造成大出血;出生后,更是引得老天爷震怒,降下天罚,害得那年的庄稼颗粒无收。后来太婆特意在镇上给三叔算了一命,说他是天煞孤星,专门克长克亲,二叔翁不就是被他克死的吗?” “是吗?就这些原因吗?只因为我们挡了大堂哥的前程,还因为三叔的命不好?”打断了高承业的滔滔不绝和满嘴的污言秽语,高杨冷笑着问道。 “当然不止了,如果不将你们分出去,将来翁翁他老人家的财产怎么可能留给我爹一个人?而且,翁翁他老人家也得为自己考虑,他可不想被你们牵连,惹祸上身,只要将你们分出去,到时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各家自扫门前雪,他老人家就能高枕无忧了。” “听你这话里的意思,翁翁他们是真的有钱却因为不愿意拿出来,所以对我爹见死不救?难道他老人家就不怕受指责吗?” “哈哈,你个小穷酸还真会说笑话。谁会知道?只有天知、地知、你们知、我们知,难道你还想说出去?哼,尽管说,你可是偷盗之人的儿子,看有谁会相信你?别以为自己考了个童生就了不起,到头来还不是得夹着尾巴成为过街老鼠! 而且太婆说了,那些银子施舍给乞丐,能得来一声感谢;丢到水里能听到一声响动。如果拿去救你的杂种爹,那只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别看你爹每年多给五两银子的养老钱,其实那都是从你爹手指缝里漏的那么一星半点。你爹的良心早就喂了狗,只晓得围着他的臭婆娘转。 还有你那个娘,你以为是个什么好货吗?还不是因为人老珠黄,成了人家不要的破鞋,要不然怎么没有留在林府里当姨娘、享清福,反而出了府,嫁给你爹呢?” 高杨一听到高承业用这样不堪的语言来中伤他娘,败坏他娘的名声,此时哪里还忍得住?他双眼圆睁、目眦欲裂,抄起地上的木棒,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高承业打去。 但高杨平时就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是人高马大、身体壮硕的高承业的对手,所以他连挥了几下,都没能打到高承业,反而是被高承业用棍子连打了好几下。高承业平时溜鸡逗狗,身子十分灵活,他就像猫捉老鼠似的戏耍着高杨。 五丫从石头缝里看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生怕高杨吃亏,正要高声呼救,却见从树上、石缝里、草丛中陆陆续续钻出了无数身影。定睛一看,心神一松,四虎子他们出现了!她心头狂笑,这下可够高承业喝一壶了!这些人可都是村子里曾经被高承业欺负过的人,除了长舌妇胡苟氏的宝贝儿子苟金蛋。 那苟金蛋说来也巧,平时他是最不屑和四虎子他们玩的,但今天心血来潮,为了凑热闹,也就跟着来了,没成想却听到了如此劲爆的“新闻”。而且他平时也是个讨人嫌的主,与高承业是不遑多让,但这两人并没有成为狐朋狗友,反而水火不相容。只因一村不容二霸,所以两个人是互看不顺眼,你踩我一脚,我就打你一拳。如今有了这样一个落井下石,能够将高承业教训一顿的好机会,苟金蛋比谁都要兴奋! 此时的高承业已经被众人围在了中间,以一对九,早已没有胜算可言,但他横行无忌惯了,怎么肯束手待毙,所以他色厉内荏地朝高杨破口大骂:“你个不要脸的臭瘪三、小杂种,敢诈老子?你等着,老子定要叫你尝尝什么叫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苟金蛋喊了声:“别跟他费话,打!” 顿时,棍林棒雨像不要命似的往高承业身上招呼。只见他前面刚吃了一棒,后背便马上挨了记闷棍,接着又被扫到大腿,一个仰八叉,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不一会儿就被打得一败涂地、溃不成军,只剩下哀嚎痛哭。 五丫看已经将高承业打得只剩哭爹喊娘的份,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连忙嘴巴一瘪,“哇哇”大哭起来。高杨听到五丫的哭声,渐渐的恢复理智,将手中的棒子往地上一扔,急忙向五丫走去。其他人见状,也很有默契地将手里的棍、棒、竹条通通往草丛里一扔,跟上了他的脚步。苟金蛋更是骂骂咧咧地往高承业身上吐了一口浓痰才转身走掉。 五丫被高杨抱在怀里,边走边向后看着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嚎啕大哭的高承业,她在心里默默说道:本尊,复仇,开始了!高承业,今后让你生不如死的日子还多着呢,你可千万别挂了哟! 转回头,看向衣服被扯破一大块,头发散乱,走路一瘸一拐的高杨,五丫心疼地说道:“打人也要量力而行,你根本就不是高承业的对手,还不要命的冲上去,幸亏四虎哥他们在,要不然,就得轮到你躺在那儿了!” “我不能任由他污蔑我的娘亲,败坏我娘的名声,如果听到那样的话我还无动于衷,我愧为人子!” “唉,是呀,他先前那样说我爹,我恨不得当场就拿刀子去杀了他,奈何我人小体弱,根本不可能。好了,不说他了,看你这一身伤,咱们先到楮大夫那儿看看吧!” “不,先回家,我要把高承业今天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给爹他们,让他们看看,他们有多好的一对爹娘,我们有多好的一对祖父母。” 五丫听出了高杨声音中饱含的刻骨恨意,她也恨!今天她终于知道了高大山被老俩口不喜的原因,可是这个原因却是那样的可笑、荒谬。她相信,如果此时高守财老俩口站在他们面前,他们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质问、怒斥、厮打,甚至杀人! (不好意思,更得晚了,才下班,本来这章是定时上传的,为什么电脑没有执行呢?令人匪夷所思。) 第三十一章 未雨绸缪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走了几步,五丫抹抹脸上的泪水,看着高杨说道:“哥哥,你都受伤了,快把我放下,我自己走!”拗不过五丫,高杨将她放了下来。过了拱桥,高杨停下脚步,看向跟在他身后的四虎子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四虎子他们连连后退,摆着手嗫嚅地说道:“高杨哥,你…你这是干什么?当不起你这样的大礼!” 高杨直起身子,微笑着说道:“不,当得起!今天你们信守了承诺,在高承业来的时候没让他察觉,还帮我把他教训了一顿,你们就是我高杨的恩人。不过…”脸色陡然一变,眼神阴鸷地来回扫射几次后,高杨又才开口:“回去之后不管你们怎么说,有句丑话我得说在前头,若是我听到有一丁点关于我娘不好的传言,我不仅会让那个人吃不了兜着走,还会让他生不如死!记.住.了!” 四虎子他们被高杨给一个甜枣打一巴掌的做法弄得是心惊肉跳,一个个此时哪还有打高承业时候的狠劲儿,全都服帖得不得了,连声答应:“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发誓,绝对不乱传!若有违,必遭天遣!” 见他们誓言出口,高杨又才展露笑颜,轻快地说道:“我相信大家一定能够做到!天已不早,今日没有玩痛快,咱们改日再约,到时候,我教你们玩蹴鞠怎么样?” “当真?你要说话算话!” “对,对,骗人的是小狗!”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当然,我高杨说一是一,从不反悔,你们就等着瞧吧!” “好!那高杨哥,我们先走了,明天见!”四虎子高兴地说道。 “好!” 陆陆续续的,其他人在四虎子的带动下也纷纷向高杨告辞,回家去了,只剩下苟金蛋还站在那儿无动于衷。 高杨眯着眼睛看向苟金蛋,无声地与他对峙着。过了一会儿,苟金蛋在高杨的注视下,神情忐忑地开口:“你…你放心,我回去也不会乱说,我…我只是想让你收我做小弟,让我今后跟着你混,就…就这样!” 高杨有些错愕,他没想到苟金蛋专门留下来,是为了这么个要求。正想一口回绝,五丫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裤腿,甜甜地对苟金蛋笑道:“金蛋哥,你想让我哥收你做小弟,不该先让我哥看看你的诚意吗?” 苟金蛋一愣,立马反应过来,连声答道:“高杨大哥,你就瞧好吧,我一定说到做到!”说完,转身就跑了。 五丫看着苟金蛋跑远的身影,笑得贼兮兮的,同时也对高杨刮目相看:先礼后兵,然后投其所好,最后收买人心,这一步步棋走得真是妙啊!高,实在是高! 正想夸高杨几句,却看见他脸色发白,身体正止不住地簌簌发抖。五丫见情形不对,连忙悄悄地牵着渐渐有些迷糊的高杨朝楮大夫家的方向走去。 楮大夫家与他们的新家在一条直线上,住得虽然也有些偏,但没有脱离村子的范围。一路上有人指指点点的,五丫便夸张地喊着:“高杨哥哥,你摔得这么厉害,咱们快点走吧!” 高杨现在整个人虽然有些浑浑噩噩的,但知道五丫这是在给他打掩护,便加快脚步向前赶路。直到到了楮大夫家,他才明白过来,五丫是帮他打掩护不假,同时也误导了他。 楮大夫看着坐在椅子上,昏昏沉沉、满身狼狈的高杨,眉梢高高挑起,有些意味不明地看了看五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楮伯伯,您先别问那么多,快看看我哥哥,看他伤得严不严重?” “呵,你这小丫头胆子不小,倒反客为主,支使起我这个主人家来了!” 瞅了瞅楮大夫的神色,见他没有发怒的样子,知道他不以为忤,只是开玩笑而已,五丫松了口气,摸了摸耳垂,打蛇随棍上的说道:“嘿嘿,我怎么敢当您老的家呢?哎呀,您老就快看看吧!” “神思不属,精神恍惚,痰迷心窍,一看就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造成的,身上的伤嘛…”把了把脉“没事,都是些皮外伤,没有大碍,用点三七,擦点跌打药酒,三五天就好了!” “啊?就这样?真的没有其他的问题吗?您老别是诊错了吧?” “老夫还没那么不济呢!你要是不信,另请高明!” 扯住作势要走的楮大夫,五丫连忙说道:“别呀,这村里除了您老,有谁的医术还比您精湛呢?我信,我信!只是您看我哥现在这个样子,先让他在您这儿歇会儿,您看怎么样?” “那你先得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才行?否则一切免谈!” “哎呀,好好好!告诉您!今天我们和四虎哥他们约好去河对岸的密林里捉迷藏,哪知道竟在那儿遇到了高承业,没想到,高承业竟然捏造事实,编排我二伯娘,坏我二伯娘的名声,高杨哥顿时就急红了眼,抄起一根棒子就打了上去,可他哪是高承业的对手,一下就被打了好几闷棍,要不是有四虎哥他们的帮忙,我高杨哥就要被高承业打死了!所以他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完啦?” “嗯!” 楮大夫眯着眼,不动声色地看着五丫,只把五丫看得是毛骨悚然,汗毛倒竖。说来也奇怪,在五丫接触的所有人中,她内心最为忌惮的便是这位楮大夫。因为他仿佛能够看透她,猜到她在想些什么,就像现在这样,什么话也不说,一眼就看穿你说的话不尽详实。 但五丫可不是被吓大的,她好整以暇、神色坦然地面对着楮大夫的注目,时不时左顾右盼地打量着房里的摆设。当看到楮大夫靠墙而立的一架子书时,五丫鸡冻了:她看到了什么?啊?那是书,满满的一架子书!她快要激动地内牛满面了,这可是她自穿越以来第一次看到名为“书”的东西,而且不止一本,是一整个架子都是。 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五丫的心不在焉,楮大夫猛咳一声,淡然地开口道:“我这里有两种药,一种能够让表面的伤痕看起来狰狞恐怖,一种能够让人呈假死状态,却对周遭的一切了然于心。” 五丫在那一声猛咳之后就收回心神,这时听到楮大夫的话,先是不可置信,接着却陷入狂喜。她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朝楮大夫鞠了一躬:“楮伯伯的大恩大德,五丫没齿难忘,以后但凡有用得着五丫的地方,五丫义不容辞!” “你这丫头果然是深藏不露!但我不管你是神仙也好,还是妖孽也罢,总之你投了我的眼缘,我就会帮你!再说,我不爽高老爷子很久了,能让他丢脸吃亏,我何乐而不为?” 高杨经过歇息,又吃了楮大夫的密制药丸,此时人已清醒了许多。他坐在旁边听着一大一小打着机锋,入坠云里雾里,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也连忙站起来给楮大夫鞠了个躬。 三个人正是其乐融融,却猛地听到外间传来一声叫唤:“爹,我把药采回来了,您快帮我搭把手!” 楮大夫听见,忙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五丫快步跟上,高杨稍作整理也跟了出去。一出门,就见一个十岁模样的女孩儿背着个大大的背篓,白里透红的脸蛋,明眸皓齿,一条乌黑的长辫子垂在胸前,看着漂亮极了!五丫知道这就是楮大夫的独生女儿楮喜鹊。 听到有响动,喜鹊抬起头,正好看见她爹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尾巴”。她仔细一看,原来是高杨哥和五丫妹妹。没来由的,她的脸一下子红似晚霞,害羞地叫了声“高杨哥哥、五丫妹妹”,就逃也似的进了屋。 五丫一看这阵势,嚯嚯!虽然此时笑话高杨有些不地道,但是怎么看都是满满的奸情呀!话说,古人也太早熟了吧!不过,想想古人的结婚年龄,不早熟不行啊! 收回飘了十万八千里的思绪,五丫正视起眼下的事。有了楮大夫的药,还要回去统一口径才行,那高承业此时说不定已经回去,高家老宅的人很可能会马上来找楮大夫,而她和高杨出来这么久,也是时候回去坦白从宽,再谋后动了! 想到这里,五丫和高杨再次对楮大夫表示了最真挚的谢意,还自作主张请他和喜鹊有空去家里吃饭,才终于踏上了归途! (明日白班,先更了再说) 第三十二章 未雨绸缪2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走在回家的路上,高杨已平静不少,五丫才趁机问起,他是怎么说服四虎子他们按兵不动的? 高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跟他们说,今天不仅能玩游戏,说不定还能将高承业收拾一顿,不过,大家必须承诺,在高承业来之后,我没动手之前,一定要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不能发出一丝声响,一旦让高承业有所查觉,今后在村子里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于是他们就答应了。不过…”高杨有气无力地接着说道:“咱们待会儿回去后,该怎么向爹他们解释呢?” 五丫暗翻白眼,坚定地说道:“还能怎么解释?当然是实话实说了!” “什么?难道要告诉我爹他们,为了从高承业嘴里套出真话,还为了教训他一顿,我们不但故意引他上钩,还策划了今天的一切,最后将他打得半死不活?如果这样说,我敢保证,我爹绝对会拿鞭子抽我们的!” “那又怕什么?只要能让村民知道我们分家的真相,了解翁翁的真实为人,不管做什么,我都在所不惜!况且,这也是我们为了自保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不是吗?” 高杨闻言,沉默下来,因此两人不再言语,只知闷头赶路。 等到两人到家,吴开茂三人早已离去。进了门,当万氏看到衣衫不整、满身是伤的高杨,一激动,竟然当场晕了过去;张氏、赵氏、大丫她们则吓得不知所措;高大山瞠目结舌;高大成是气怒交加;高大牛呆愣着任铁铲砸在脚背上也毫不自知。 高杨走上前,“噗通”一声在高大成面前跪了下来,“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后,他才沙哑着嗓子说道:“爹,求您与翁翁他们断绝关系吧!从此生养死葬与咱们无关,死后,咱们也不为他披麻戴孝。儿子求您了!” 高大成被高杨连番的举动还有这一席话搞得是莫明奇妙,因此也没有先问他这满身伤痕的事,只是急切地问道:“你这孩子到底要干什么?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怎么啦?” “爹,我有话对您说。只是在说之前,您先答应我提出的要求,不然我是不会起来的!”高杨固执的说道。 五丫也被高杨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可没告诉她还有这出啊!看父子俩有僵持的趋势,五丫往前一跨,站到高杨面前,对着他严肃地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做,是一种威胁而不是恳求。二伯他们又不是翁翁和太婆那样的人,你这样做的结果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咱们应该一致对外,不是吗?你没见到二伯娘都晕倒了吗?快起来吧,让楮大夫来瞧瞧二伯娘,等她醒了,你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仔仔细细地告诉给二伯他们,那样才是为人子的应有之道!” 高杨一愣,瞅向被四婶和妹妹们扶着的亲娘,终于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众人俱是松了一口气,看先前高杨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答应决不罢休,好在还能听进五丫的劝,气氛顿时缓和不少。 过了半个时辰,楮大夫才在高大牛的陪同下姗姗来迟。在经过五丫的时候,递了一个“没事吧?”的眼神,得到“没事”的回复后,他才去细细的为万氏诊起脉来。这一诊就是大半天,高大成以为有什么不好,心里顿时如坠深渊,高杨也在一旁吓得浑身冰冷。 好半天,才听到高大成止不住内心的恐慌,颤抖着问道:“楮大夫,内子可是…可是有…有什么不妥?她…她这是怎么啦?” 楮大夫摸摸下巴,平静地说道:“高二嫂并无大碍,只是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而已。早先我就诊出来,只因为你们要忙着分家搬家的事,索性没有多说。如今看着还是有些气虚体弱,要多休息才好。这次是因受到惊吓,才会不支晕倒,以后切记,不可再让她受到刺激,否则胎儿恐将不保!” “啊?是…是…是有孕了?这…我不知道。那需要吃安胎药吗?” “我开一副,你煎来让她喝下。以后只要保持心境平和,不大起大落,问题应该不大。” “是,是,是,一定照做,一定不再让她受刺激。多谢楮大夫!”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张氏她们是意外+惊喜,高杨此时却涌起了一阵后怕。楮大夫见一屋子女眷,微感不自在,便走到院子里,陪着站在桂花树下的高大山说起话来: “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兜兜转转,你又回到了这个家呢?” “是呀!以前是我太傻太天真,以为爹娘是真的因养不起我才把我送给了义父,哪想到……”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你还是多考虑自己今后的日子吧!” 正说着,五丫的声音插了进来:“爹,高杨哥准备说事儿了,就等您呢!” “好!我马上就去。老哥,别的话我也不多说,新居修缮好,盼能赏光,到时多喝几杯!” “好!到时不醉不归!那我先告辞了。” “行,既如此,让五丫送送你吧!” 楮大夫点点头,对此毫无异议。于是,高大山进了屋,五丫送楮大夫出门。 出了门,五丫拉拉楮大夫的衣摆,让他蹲下,急切地问道:“您瞧过高承业了吗?是不是因为要瞧他,您才来迟了?他如今怎么样了?” “丫头,问题一个一个来,你一下子问这么多,让我回答哪个?唉哟,好好好,别扯我头发,我说就是。是,瞧过了;你四叔去的时候,我正在瞧他;他嘛,不好,很不好。牙齿被打掉两颗,手肘、脚踝骨折,五脏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内伤,身上还有多处淤伤,不将养三到四个月,恐怕是不能完全好的。” “是吗?我如果拍手称快,会不会不地道?” “呵呵,公道自在人心!” “谢谢您!嗯…嘿嘿,眼下我想求您个事儿,可以吗?” 看着五丫晶亮的眼睛,毫不掩饰算计的小眼神,楮大夫的心里有些发毛,不过他就喜欢五丫这种小狐狸似的坏模样,这让他想起自己那个早夭的小女儿。心不由得一软,笑着说道:“什么事儿?太难办到,我可不会答应。” 摸摸耳垂,五丫笑嘻嘻地说道:“不是什么难事儿,您也知道我高杨哥现在因二伯的关系不能参加科举了,所以我想让他跟您老学医治病。学得一技之长,将来也能自给自足不是吗?” 楮大夫一听,不由得暗暗思索起这件事的可行性。想了半天,他揪揪五丫的小脸蛋,微微点点头:“看你小小年纪,竟还是个操心的命,我看这件事可行。那等你家的事情处理好后,你就让他去我那儿,行正式的拜师礼。” “哎!谢谢楮伯伯!” “不谢,我还得谢谢你给我找了个好徒儿呢!好了,快进去吧,我先走了!” “是,楮伯伯再见,楮伯伯慢走!” 直到看着楮大夫的身影走远了,五丫才转身进了屋。她先是去了万氏那儿,只见万氏已经清醒过来,正跟张氏打听着高杨的情况,大郎他们在一旁睡得正香,还不时打个轻微的小鼾。当万氏听说高杨并无大碍后,才放下心口压着的大石。又听到自己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一时之间她竟又哭又笑起来! 五丫也不去打扰这两位“准妈妈”,高大山他们特意将两人安置到一块儿,显然不希望她们听到不堪的言语受了刺激,她何必多此一举呢? 于是,五丫掉头朝自己家的房间走去。推开新做的木门,五丫放眼望去,高大牛、赵氏、大丫他们一脸愤怒,眼睛里像是要溅出火星来;高大成、高杨的脸色是阴沉得可怕,像要吃人一样;而高大山也许是受到的打击太多,已有些麻木,则显得非常平静。整个房间鸦雀无声,充满了一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味道。 (感谢may妹妹的打赏,宝宝会再接再厉的!因为是新书,所以暂时每日一更。新的一月开始,望书友们多支持、多推荐、多收藏,宝宝在此给各位致谢了!) 第三十三章 斗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当五丫的身影甫一出现,就吸引了众人的全部视线,而她那双黑白分明,似一汪清泉的眼眸,仿佛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奇迹般的让众人躁动的心渐渐沉寂下来,屋里原本压抑的气氛也慢慢有所缓和。 高大山看着小女儿聪明可爱的模样,慢慢吐出一口浊气,向五丫招招手:“来,五丫,爹有话问你。”五丫一听,连忙“噔噔噔”的朝高大山跑去。抱起小女儿柔软的身子,高大山温和地问道:“能告诉爹为什么要那样做吗?” 眨眨眼,五丫认真看着高大山说道:“为了咱们一家人能抬头挺胸地做人,也为了大郎他们今后有个好前程。” “可是这样做却有失厚道呀!闺女!” “那爹是宁愿背负骂名,也要全翁翁他们的脸面吗?”被五丫说得一噎,高大山苦笑着摇摇头,闺女还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呀! 这时高大成在旁边轻声说道:“三弟,爹娘他们不仁,就不能怪我们不义!好了,咱们商量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做吧!五丫头,你脑袋好使,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呀?” 高大成此话一出,众人就齐齐望向五丫,等着她的说辞。五丫被大大小小十几双眼睛直愣愣盯着,感觉颇有些亚历山大。见他们眼睛里是满满的信任与希冀,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又让五丫感动得一塌糊涂,也庆幸自己长久以来的潜移默化终于在关键时刻起作用了。高杨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敢情自己的担心全是多余的! 五丫露齿一笑,慢慢将自己的打算合盘托出,大家在一起商量了半宿,才各自歇下,可是,这一晚对整个青石村的村民来说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五丫就听到院子里响起一声令她久违的、熟悉的“乌鸦叫”,不用猜也不用看,她知道是柳氏来了。 五丫手脚极快得下了床,隔着门缝向外张望,只见柳氏披头散发、双眼赤红,一张脸已气得鼻斜嘴歪。她一手叉腰,一手拿刀指着站在她面前的高大山三兄弟,正骂得声嘶力竭、口沫横飞:“让开!你们这些杀千刀的王八犊子,丧尽天良的贱胚子,敢将我的承业打成那样,我一定要活劈了那个灭绝人性的小杂种,让他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柳氏的凶相毕露、心狠手辣,令高大山三兄弟的脸阴沉的能滴出墨汁来,三人不约而同的想着:这真的是他们的亲娘吗?为什么竟是这样的丧心病狂呢? 高大成向前跨出一步,咬牙切齿地说道:“娘,我还叫您一声‘娘’,也是看在您生养了我一场的份上,但您不能得寸进尺,血口喷人啊!我们还没去找高承业算帐,您反倒帮承业出头,来找我们的麻烦,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柳氏被高大成的话说得一愣,继而又理直气壮地破口大骂:“呸,你个颠倒黑白的小畜生,那小杂种把承业打了个半死不活,不让他偿命,我绝不善罢甘休!” “柳氏,你要让谁偿命啊?一大早就跑来喊打喊杀的,你的温婉,你的贤良呢?喂狗吃了吗?这守财是怎么回事?连自个儿的媳妇都管教不好,真是不知所谓!”一个苍老、年迈的声音适时从门外传来。 柳氏回头一看,只见呼呼啦啦从门外进来了一大群人,为首的是村长耿志华以及刚才出声的伯父高敬忠,后面则是吴开茂三人和他们的儿子四虎子、二狗子、高小天。远处,还有大量的村民正向此处蜂拥而至。 一时之间,柳氏有些目瞪口呆,但她反应迅速,很快镇定下来,将自己稍微整理了一番,甩掉手里的刀子,抽出怀里的帕子,当着村长他们的面,就哭天抹泪起来:“村长,伯父,你们可要给我那苦命的孙儿承业做主呀!昨日,高杨那死小子故意把承业约出去,将他打了个半死,如今躺在床上,还人事不知呢!呜呜……” 众人听得一惊,却是满脸的不相信,高敬忠更是不客气地直话直说:“如果说承业把高杨打得人事不知还有可能,你却说高杨将承业打成那样,柳氏,你觉得这说得通吗?” 柳氏急急地开口辩道:“不是那小兔崽子一个人,是四虎子他们帮他一起将承业打成那样的,不信您可以问他们!”边说着,她就边将手指向了吴开茂三人身后的四虎子等人。 高大成满脸伤痛地看着柳氏,哀戚戚地说道:“娘,承业是您的宝贝孙子,高杨就不是吗?您为承业出头,我们无话可说,但您也不能为了承业就惘顾高杨的命呀!”又转向村长等人:“村长,伯翁,今日您们恰好来此,我们想请您二位主持主持公道。高杨自昨天回来后,就倒地不起,现如今像个活死人一般。楮大夫看过后,说他不仅伤及肺腑,而且伤到后脑,这以后能不能醒来还是未知数呢!而那承业,我们也问过楮大夫,楮大夫说他伤势不重,将养几个月定能痊愈。您二位说说,这谁是谁非,到底应该怪谁呢?要是不信,您们一望便知,请!” 村长等人听得大惊失色,柳氏却是满腹狐疑,但她此时不好再开口,见村长他们进了房间,她也快步跟上,不管怎样,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一进屋,众人就看到在一张用破门板搭成的床上,睡着一个满身青紫、脸皮肿胀乌黑,呼吸极微弱的男孩。他就静静的躺在那儿,如果不是看见胸口的起伏动作,每个人都会认为他已经停止了呼吸。此时,再也无人质疑事情的真假和对错了。 柳氏如惊弓之鸟,原本的气势汹汹也变成了萎靡不振。她没想到高杨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真的像一个活死人那样躺着一动也不动。此时的她冷汗淋漓,恨不得地上有道缝能让自己钻进去,心里又害怕又后悔。她既害怕高大成找高元举、高承业报仇雪恨,又后悔自己没有搞清楚状况就贸贸然跑来大闹,不仅让自己在所有人面前出丑败相,还让自己一大早的所作所为变成了一个笑话。 柳氏再也待不住了,在众人的嘲笑声中,她就像只丧家犬一样灰溜溜地逃走了。她不知道的是,这场轩然大波成为了她与高守财以及高元举一家身败名裂、名誉扫地的导火索,令他们从今往后再也无法抬起头来做人! 柳氏离去后,高大成将村长、伯祖及众位乡亲请到院子里说话。他先向所有的人鞠了一躬,接着才说道:“今日发生的事,想必大家已心中有数,到底谁对谁错,你们心中有杆秤,自有评断。不过,虽然爹娘对我们无情,但我们做儿子的却不能无义,所以,我们三兄弟请各位大人大量,就让此事到此为止,不再外传,各位以为如何?” 不知是谁喊了声“大成哥高义!”马上迎来了一片附和声,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说起话来: “大成哥,柳大娘如此对你、对高杨,你不但毫无怨言,还以德报怨,真是个大孝子啊!” “是呀,其实以你的为人,我们根本就不相信你会监守自盗,一定是别人冤枉你了!” “不错,高老爷子他们有钱却对你见死不救,还将你们析产分家,这明显是怕惹祸上身,简直是道貌岸然,虚伪之极!” “怎么以前就没看出老爷子是这种人呢?平时装得还挺像的。” “唉,谁能想得到呢?这次如果不是我儿子告诉我高承业说的那些话,我还一直将老爷子当成正人君子呢!” “呸,什么正人君子?那就是个奸佞小人,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见死不救,活该他这辈子一事无成!”高敬忠接了一句,又转向高大成三人:“你们三兄弟我看着长大,都是好样的,摊上那样的爹娘,也是无可奈何。好在如今分了家,你们就好好地把日子过红火起来,也让那起子小人看看,离了他,你们照样过得好!” 高大成三人闻言,忙不迭地对高敬忠说:“是,多谢伯翁教诲,我们一定做到!” 高大山向众人拱拱手:“今日多谢各位的仗义执言,因我这荒宅还没有修葺好,也不好意思请各位用饭吃茶,这样,五日后,房子修好之日,请各位到时赏光,大家喝个一醉方休,怎么样?” “成,大山哥怎么说,咱们怎么做!” “哈哈,痛快,大山老弟,我们到时一定来!不醉不归!” “行啊,那你可要多备些酒水,我们定要喝个够本!” “好了,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大家还是都干活去吧!散了吧!”村长此时发话道。于是,那些来看热闹的乡亲纷纷打招呼告辞,吴开茂三人也干活去了,最后就剩下高敬忠与村长两人还在跟高大成三兄弟说着话。 五丫躲在房间里,看戏看得直呼过瘾,柳氏的灰头土脸,高大成的大气凛然,高大山的八面玲珑,还有伯祖祖父的大巧若拙,不但让自己这一大家子“翻身农奴把歌唱”,而且让高家老宅除开小姑的那些人,偷鸡不着还蚀把米,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真是大快人心呀! 第三十四章 反应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五丫看着与爹他们相谈甚欢的村长和伯祖祖父,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让爹以有事相求为由将村长和伯祖祖父一大早请了过来,否则就算奶奶真的自投罗网,他们也不可能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丑态毕露,让别人将她的真实嘴脸看得清清楚楚,从而更加坐实老俩口不慈的传闻。不过,楮伯伯的药也不知是怎么个厉害法?她还没有亲眼见过呢! 想到这里,五丫悄悄的溜出门,准备去看看高杨。刚出房门,就看到四虎子、二狗子以及堂叔高大海的儿子高小天在高杨的门口探头探脑的,脸上愁云惨雾,一副惊惶未定的样子。 五丫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轻声地向这三人喊到:“四虎哥、二狗哥、小天哥,你们是来看我高杨哥的吗?” 三人听到喊声,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就见到五丫正张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他们。四虎子转身两大步,一下子就抱起五丫,嘴里不住地哄着:“五丫乖,莫哭,你哥肯定没事,他一定会醒来的,啊?” 五丫听后,像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嗯!哥哥一定会没事,也一定会醒来的。四虎哥、二狗哥、小天哥,高杨哥先前跟我说想请你们帮他个忙,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看着要好的伙伴如今生死不明地躺在那,四虎子等人的心里又自责又愤怒又害怕,正有些不知所措,猛然听到五丫的说辞,三人眼睛一亮,急切地说道:“愿意愿意,当然愿意!你说,他想请我们帮什么忙?” “昨日我和哥哥回来时,他说想请你们‘千.万’不要将高承业说过的话在走亲戚、逛集市、串门子的时候‘传.扬’出去,毕竟是同宗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 五丫话刚落,就见四虎子三人面现古怪之色,继而又恍然大悟。看他们的样子,五丫知道,他们已经听出了此话中的弦外之意。三人彼此给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就匆忙告辞而去。五丫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想:好戏开锣啦!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柳氏是跌跌撞撞地跑回了高家小院。一路上,无数的村民对她比来比去,议论纷纷,看着她的眼神透着不屑、鄙夷、嘲弄和唾弃,让她感到自己就像是脱光了衣服般在被人审视着! 一进门,正等着的高守财、高元举父子就迫不急待地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那三个狗杂种说没说拿多少诊费出来?” 此时的柳氏哪里还有半分出门前的气焰,一脸的惊慌失措和恼羞成怒。她见当家的和大儿子只关心钱的问题,对她是不闻不问,气就不打一处来。第一次,柳氏向她最宝贝的大儿子开了火:“老娘是养你吃干饭的?没见你娘我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就只知道关心钱、钱、钱!” 看柳氏的神色不对,高守财很是纳闷:老婆子今天不是去那边替承业讨回公道吗?怎么会变得如此狼狈不堪?像是栽了一个大跟头的样子!心有疑虑,他就问了出来。 柳氏不问还好,一问她就悲从中来,边嚎啕大哭,边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以及自己回来时人们的议论一股脑儿地向高守财父子说了出来。 高守财听得是两眼发直、两耳齐鸣、脑袋发懵;高元举则是充满了不可置信。过了一刻钟,高守财缓过劲儿,阴沉着脸向柳氏发问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你知道那些话是从哪儿传出来的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不过,这为什么分家也只有咱们自家人才知道,说不定就是那几个不得好死的狗杂种讲出来的。特别是五丫那个小贱人,前几天她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将咱们的老底抖落个干净,这分家之事说不定也是她往外传的。哼,这小贱人就是欠调教,等她落在老娘手里,看我不打死她!” “好了!废话少说,先梳洗一下,然后去问问你的好姐妹,她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咱们在这儿瞎猜也没用,只会自乱阵脚,等你打听清楚,咱们再想对策,一定不能让此事影响到承祖的院试。” 柳氏闻言,马上站了起来,稍作整理,就匆忙出门找“闺蜜”胡氏打听情况去了。半个时辰后,在高守财、高元举焦灼的等待中,柳氏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她一看到高守财的脸,马上泪如雨下:“老头子,这可怎么办啊?没想到他们的心竟然如此歹毒啊,这是想置咱们老俩口和元举一家于死地呀!” 高守财听得心里陡然一沉,浮起了不祥的预感。果然,在柳氏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他知道了高承业因受不得高杨拿话激他,而将所有实情诉之于口的做法。更令他没想到的是,高杨这个小杂种竟然还设计让七八个孩子都听到了承业的话,因此现在村里才会将高家分家的真相传得沸沸扬扬。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高守财眼前一黑,就那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高元举也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儿子亲口将实情公之于众,让他生出了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李氏、高承祖和高如花后来听说了,恨得咬牙切齿却是无计可施,这根本就让他们百口莫辩,想反驳都无从反驳起! 高守财醒过来后,望着屋子里哭泣的老婆子和高元举一家,心是一抽一抽的痛。他没想到那三个贱胚子做事竟会如此的不孝不悌、狠辣无情。他想将三个儿子叫来,好好的教训一顿,可是自己无凭无据,拿什么来与他们对质?况且高大山已经被自己逐出家门,他又有何资格进行教训?真那样做,不是让自家的名声更臭不可闻吗?可若是什么都不做,他又有些不甘心。看来,只能从别的地方想辙了! 也就是从这天起,高守财、柳氏的不仁不义、高元举一家的自私自利,通过人们的口耳相传、五丫的推波助澜,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传播开来。虽然高守财做出了一些辟谣的举动,但却收效甚微,根本不足以让人采信。不少人还暗地里嘲笑他是掩耳盗铃,此地无银三百两,让他们变得更加令人所不齿。受此打击,高守财急怒攻心,一病不起,竟渐渐有了中风的征兆。因此,村里的风言风语才慢慢地平息下来。 第三十五章 高杨“醒”来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解决了自家在村子里的尴尬处境后,五丫他们心无旁骛地开始了对荒宅的修葺工作。 六日后,荒宅的修葺基本完成,旧貌换新颜:两间崭新的泥瓦房拔地而起;新做的木门木窗全都安装到位;重新粉刷的墙面时刻向人们展示着它的新装;新打的原木家具随时都散发出一股青香。 同时,五丫还让吴开茂他们帮着将门外那丛怒放的野蔷薇移栽到了院子里。当日一起帮着教训高承业的四虎子等人在她的撒娇卖乖下,乐呵呵地用小青河里的石子儿铺出了一条让人炫目的“天然按摩路”。屋后的菜园子则被高大牛收拾得齐齐整整,种上了应季的菜蔬。 荒宅修葺完成,五丫他们别提多高兴了,但却不敢表现出来,因为高杨至今都还处于“昏迷”状态呢!于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就在村里不再议论高家分家之事的时候,人们的关注目光又一次投向了高家。不过,此次事件的主角成了咱们的高杨小盆友。 原来,房子修葺好,高大山就兑现承诺,请来相熟的知交好友一起吃了顿“搬家酒”。在酒酣耳热之际,高大成却丢下了一枚重磅炸弹:伤重不治的高杨被一位路经此处的世外高人所救,竟然奇迹般地醒了过来,不仅能够坐起吃饭,慢慢地还能下地走路了。 那晚过后,村子里一片哗然,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并奔走相告,很快这件事就一传十,十传百,辗转无穷。就连村长在暗地里也跑来问高大成“那位高人是谁?他现在在哪里?怎么才能找到他?”高大成先是三缄其口,后又讳莫如深,最后不得不相告“不知这位高人的名姓,他本是途经此处,因不忍见内子为了高杨终日以泪洗面,所以才大发善心,救了高杨一命。他来无影去无踪,现在早就不知去到何方了!” 让高大成他们始料未及的是,这番话不仅没能降低人们对这位“高人”的热情,还引发了一场寻访“高人”的热潮。后来,这位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的“高人”竟然还惹来了京城的官员,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高人”事件的真假无人可知,但高杨的“病”却是眼看着好了起来。端午前夕,高杨彻底“痊愈”。这次在床上被迫躺了十来天,高杨只觉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当能下地活动的禁令一解除,高杨就像只猴子似的上窜下跳起来,他还长叹:啊!终于活过来了! 高杨“活”过来的第一天,他就背着五丫来到了河对岸的密林子前。那里,和他一起教训过高承业的八个伙伴,有志一同地正等着他呢!其中最令五丫感兴趣的就是苟金蛋了,因为他果然信守承诺,没将高承业编排万氏的那些话透露出一句。为此,她极力怂恿高承业,二话不说收下这个小弟。 高杨知道五丫做事一定有她的道理,也不反对,而是顺水推舟应承下来。其他的伙伴见此,都纷纷要求高杨也将他们收下,只因上次事件让高杨在这些人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让他们共同做出决定:跟着高杨混,一定有盼头! 五丫微眯双眼,暗含精光:这些人可就是她以后创业的人手啊!自己一人想要发家致富,简直是天方夜谭,就得团结大家的力量才能马到成功。所以,这些“小弟”必须让高杨哥收下来。 想到这里,五丫正要开口,高杨仿佛心有灵犀,抢先一步说道:“什么小弟不小弟?咱们都是好兄弟,不过,若你们定要认我做大哥,我也义不容辞,我保证,今后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否?” “好,我同意!”这是吴四虎。 “行,赞成!”这是罗二狗。 “我没意见!”这是高小天。 “哈哈,大哥!”这是宋石头。 “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这是罗颂贤,“小弟”中唯一的念过几年书的人。 “大哥有事,但凭吩咐!”这是宋石头的哥哥宋铁锁。 “我…我没…没说…说的。”这是苏结巴。 “你就瞧好吧!”这是苟金蛋。 众人纷纷表达完自己的态度,高杨大笑数声,直呼痛快!随后众人在高杨的带领下,折树枝作香,跪地发誓:“虽为异姓,然既结兄弟,自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五丫作为见证这一重要时刻的人,心里感叹:古有“桃园三结义”,今有“密林九义结”啊! 起誓完毕,五丫趴在高杨耳朵边上嘀咕了一阵子,高杨就发布了做老大的第一个命令:每日辰时,去高家新宅门口集合,他会教每人认字,由罗颂贤从旁协助、监督。月中小考一次;月底大考一次。若有不合格者,到时定会做出相应惩罚。有无异议,有就赶紧提出,没有就照此执行! 一席话先是让众人直接石化,接着却是陷入了狂喜,这简直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儿呀!天上掉馅儿饼也不过如此吧!大家像过年似的,围着高杨大叫大跳起来。看着眼前这一张张兴奋、激动,为能认字而狂欢的笑脸,高杨和五丫的心里微微发酸,同时也让五丫认识到:知识的魅力就在于它能改变命运啊! 大家高兴了,高杨却陷入了深深的苦恼和沮丧。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今后到底能做些什么?原本以为自己能走科举之路博个好出身,但天意弄人,让他断了这个念想,如今文不成武不就,竟成了废人一个。五丫看着高杨瞬间变得黯然失色的脸,心中一动:哎呀!她怎么忘了拜师的事啦?不过此事不宜张扬,还是等回家再说。 又玩了一会儿,高杨见已近午时,他们也该回去吃晌午饭了,便与大家互相打了招呼,背起五丫就朝自家方向走去。半路上,他们恰好碰到了去集市上买东西的高大山和张氏。 看到五丫,高大山着急的心情莫明地变好许多,他从高杨背上抱起五丫,边走边与她小声说着话:“这十几天,菜园子里的菜长势喜人;那头小猪仔‘哼哧哼哧’得吃饱就睡、睡醒就吃;小鸡儿也正在暖孵当中。但家里的钱却像流水似得花了出去,眼看着就要告罄了。爹现在可真有些束手无策!五丫,有没有什么能给家里添些进项的好主意?” 五丫看着愁眉不展的高大山,心里明白他现在的压力是颇大的:自从出了高承业的事后,爷爷他们完全撕破了脸皮,不仅将原本说好的赡养费与年节节礼涨了上去,还将小姑打发过来让爹他们抚养,并说小姑今后出嫁由二伯、四叔全权负责。唉,就算知道老宅人是故意这样作践他们,二伯与四叔也无可奈何,谁让他们是析产分家,而不是净身出户呢?再说,他们还巴不得小姑过来呢!免得她在老宅过着当奴为婢,连猪狗都不如的生活。 不过,是得好好想想赚钱大计了,钱虽然不是万能,但离了钱却是寸步难行啊! (走过路过请动动手指,投下你保贵的推荐票票,宝宝感激不尽) 第三十六章 拜师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大山见问过之后,五丫是一声不吭,以为她也没有什么好法子,便也默不做声了。其实在五丫心里,她有许多的赚钱计划,比如利用猪下水做小吃食、种植“鸳鸯草”卖给药铺或者鼓捣鼓捣美容产品。但这些都不是现在的她能够提出来的,因为她无法解释其来历和出处,真说了,即使高大山他们再信任她,也会将她当成“妖孽”的!看来还得从小处着手,慢慢积累,等到时机成熟再提出这些行之有效的办法。 有了决定,五丫在吃过饭后,大家齐聚一堂时,苦着一张小脸对高大山说道:“爹,我想了好久,也没什么好办法,不过,端午不是快到了吗?咱们能不能去山上摘些野果子卖呀?这几天,我就看到大青山上樱桃、杏子、李子挂得满枝桠都是!” 张氏听得眼睛一亮,马上点头附和:“哎呀,我小闺女就是聪明!当家的,以前碍着没分家,咱们不能攒私房,所以只能眼馋别人卖这卖那。如今咱们净身出户,二哥与四弟他们也析产分家,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卖东西,存私房了。我看这是个好法子,不仅可以摘野果子卖,等到五月过后,梅雨来临,咱们还可以进山摘枞树菌卖。你看怎么样?” 高大山闻言,仔细思索起来:如今家里最主要的经济来源应该是二嫂的刺绣了,但二嫂身怀有孕,不宜操劳过度,也不知到时能赚到多少?二哥由于坏了名声,没人再雇他当厨子,现在整日无所事事地待在家里。三弟无田种,只好将菜园子当成了宝贝蛋,可那能得几个钱?自己能够外出做工,可是娘子再过一个多月便要生产,自己怎能放心出去?眼看着端午将至,老丈人那儿过节的节礼,五十大寿的寿礼,还有过冬的棉被、棉衣。唉!哪哪儿都要钱呀!幸亏秦镖头给了三年的还钱期限,不然这一大家子可真得去喝西北风了! 想到这里,高大山果断地点点头,答应道:“行,咱们明天就上山摘野果子,除了你、二嫂、四弟妹在家照看三个小的,其他人都去,怎么着也能在这三日里赚几个钱吧!” 众人一听,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法子,高大牛也破天荒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我还能下河抓鱼,三哥也能逮点野味,到时候都拿到集市上卖,应该能卖不少钱!” “唉!你们都能想法子挣钱,就我一无是处!”高大成在一旁长吁短叹地说道。 高杨听到高大成这样说,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宽慰高大成:“爹,我还不是一样。不仅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也想不出能为家里添进项的法子。妹妹她们都能绣花赚钱,我却什么都不会做。‘百无一用是书生!’古人诚不欺我呀!不过,摘野果、打猪草、捡柴禾这些事应该难不倒我,明日我们大家都上山,说不定在山上还能找到其它可卖的东西呢!” 说着说着,高杨变得兴致盎然起来。五丫见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当下大声说道:“不行!高杨哥不能跟着上山!”一句话将众人说得傻了眼,高杨更是百思不解地嚷道:“为什么?他们都去得,怎么我去不得?” 五丫暗翻白眼:开玩笑,我还肖想着楮大夫那一架子书呢!你如果跟着上山,那我还搞个屁呀?为了早日结束我对书的望眼欲穿,你必须去拜师! 想到这里,不理会高杨的吵闹,五丫认真地看着高大成和万氏说道:“二伯、二伯娘,楮伯伯跟我说过,他不忍见高杨哥学业荒废,所以想收他为徒,教他治病救人之术,有了一技之长,将来也能养活自己和家人。先前,咱们家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如今算得上尘埃落定,也是时候去拜师了。您们觉得如何?” 高大成、万氏听得齐齐一愣,颇有种被金元宝砸在身上的感觉,幸福地都快找不找北了!高杨更是欣喜若狂,激动地不能自已!五丫很淡定:上天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在座的高大山他们听到这个喜讯,也是由衷的为高杨高兴,更是连连催促:“事不宜迟,看看家里有些什么东西,带上后赶紧去楮大夫家投拜师帖。” 于是,高大成他们是翻箱倒柜,忙得人仰马翻,五丫这个罪魁祸首却是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热闹的场面。不过如今这个家早已是捉襟见肘,所以找来找去,高大成他们也没能找出什么像样的礼品。 五丫见高大成他们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样子,忍不住出声劝道:“二伯、二伯娘,‘礼轻情意重!’只要高杨哥尊师重道,从心底里视楮大夫为师,我想这些形式上的东西楮大夫并不会在意的。您们说呢?” 万氏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五丫说得对,只要高杨今后视楮大夫如亲父,尊敬他、爱重他,其它的也就无足轻重了。当家的,背上五丫,咱们带高杨去楮大夫家吧!” 高大成见娘子大人发话,立马将五丫背上,四人迫不急待地朝楮大夫家进发了。五丫虽被吓了一跳,但她本有此意,当下何乐而不为,乖乖地趴在高大成背上,路上还将这个时代的拜师礼“科普”了一下。 此时的人非常讲究尊师重道,做师父的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会收归门下,一看品性;二看资质;三看才干,同时对拜师的人还有“投师如投胎”的说法。而拜师礼是师徒结拜的见证,要想拜师,必先投帖。接下来才会由师父选定良辰吉日,先向行业祖师行礼,再由徒弟向师父行三跪九叩之礼、跪献红包、斟茶拜师,最后师父训话、宣布门规,礼成! 一番了解,五丫不由得暗暗咋舌,中国的传统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啊!就这样一个小小的拜师礼,规矩竟如此之多,何谓“礼仪之邦”?不外如是! 很快,高大成他们就来到了楮大夫家。叫了门,门应声而开,楮喜鹊的脸从门后露了出来。对于他们的到来,楮喜鹊有些羞涩但并不意外,想来楮大夫肯定对她有过交待。 上次来得匆忙,五丫也没有认真看过楮大夫的家,这次再来,她仔细看了一下,楮大夫家三间正房,一间偏房,院子里种的全是药材,她认得的也只有连翘、柴胡和板蓝根三种。院子四周砌了一圈矮墙,想必是为了防止别人对这个家的窥探吧! 话说回来,楮大夫一直带给五丫一种神秘感,让她觉得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而且从她记事起,楮大夫就一直是和女儿相依为命,从来不见他说起自己的妻子,也不知是死是活…… 正想得入神,小脸蛋突然被揪得麻痒了一下,五丫定睛一看,楮大夫正笑盈盈地蹲在她面前看着她。五丫沉淀思绪,扬起大大的笑脸,甜甜地喊道:“楮伯伯!您好!”边喊边向楮大夫顺势一扑,就扑到了他怀里。 楮大夫连忙将五丫抱起,哈哈笑道:“你个小鬼灵精,怎么今天才来?我可是等了好久!” 五丫眨眨眼,很天真很萌的问道:“我又没病,干嘛找您?” 楮大夫:“……” 高大成对楮大夫与五丫之间的熟络微感诧异,万氏是若有所思,高杨、楮喜鹊则显得很淡定。楮大夫放下五丫,上前与高大成、万氏一一见礼,听他们道明来意,楮大夫瞟了一眼眼观鼻鼻观心的五丫,微笑着说道:“我确实有此意,因为高杨是棵好苗子。你们放心,只要他拜我为师,我定会竭尽所能,将一身医术倾囊相授。” 听到楮大夫这样说,高大成、万氏自是感激涕零,奈何囊中羞涩,他们又踌蹰起来。楮大夫似是知道他们的顾虑,沉声说道:“我看中的是高杨的人品与才质,其它的并不重要。而且我生就随性,所以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咱们就把拜师礼举行了吧!你们看怎么样?” 高大成他们简直是大喜过望,岂有不答应之理。于是,送帖、回帖一律减免,楮大夫直接带着高杨焚香、祷告,先在祖师像前行礼,接着高杨就向楮大夫三跪九叩、敬茶献礼,楮大夫在给高杨一套银针做回礼的时候很是严肃地说道:“国有国法,行有行规!入得我门,就须遵守四医四不医:为善者医,为恶者不医;老弱妇孺者医,泼皮无赖者不医;贩夫走卒者医,位高权重者不医;劫富济贫者医,为富不仁者不医。切记切记!” 高杨斩钉截铁地回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教诲,谨记于心,情出本心,绝无反悔!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高杨拜师,礼成! 第三十七章 救人1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杨拜师的事没有在村子里起什么波澜,因为这次高大山他们秉承了低调做事,高调做人的处世之道。而自从高杨拜师后,他每天卯时即起,走上一刻多钟的路程,到他师父家学习辨药、种药、采药等工作。这样一来,他只好每天晚上抽空教五丫和大郎他们认字,等五丫熟记后,再教给他的那些“小弟”们。搞得五丫是怨声载道,牢骚满腹,因为这担搁了她睡大头觉的时间。不过,现在却有了一件更让五丫烦恼不已的事儿! 各位看官要问是什么事儿?那还得从他们第一天上山摘野果子说起。 头天高杨拜师,第二天一大早,高杨就去了楮大夫那儿,高大山他们就按照头天说好的,往大青山进发了。 五丫人小走不快,高大牛将她放在特大号背篓里背着,走得是健步如飞。高菊、高柳刚开始感到很新奇,因为她们还从来没有到山里玩过,但是在走了半个时辰坑坑洼洼的小路,爬了一个小陡坡后,也有些筋疲力尽了。大丫、二丫、三丫、四丫则因为做惯了农活,反倒是如鱼得水,显得游刃有余。 又走了两刻钟,他们一行终于看到了果实累累的樱桃树和李子树。两棵树长得很高大,一左一右杵在那里,像两尊门神似的,将往深山里走的路守得严严实实。 高大山放下背篓,喝了口竹筒里的水说道:“这里就是大青山外围的边线,再往里走,可就是真正的深山老林了,那里面有什么,我也不知道。这次要不是来这么多人,说什么我也不会到这儿来的。好了,都别愣着了,快摘吧!摘完咱们赶紧走。二哥、四弟,你们把她们看好,我去那边下几个套子,看能不能套只野兔啥的。” “好,你快去快回,这林子密了,看起来阴森森的,咱们还得加快动作才是。”高大成有些害怕地说道。 高大牛闷葫芦似的“嗯”了声,手上早已开始行动。三丫、四丫、五丫在他的帮助下,站到了樱桃树的枝干上,加入采摘的行列。大丫、二丫、高柳、高菊则是跟着高大成采摘李子去了。 五丫看着眼前像一粒粒红宝石般,散发着诱人光泽的樱桃,馋得嘴里的分泌物是空前的旺盛。不过,这些可都是钱呀,她说什么也要抵住诱惑,不偷吃才行。 人多力量大,众人的动作又迅速、又利索,三个时辰后,他们就将空背篓、空竹篮装满了。大家是兴高采烈,五丫更是欢快地说道:“嘻嘻!满载而归,明天咱们就去集上卖果子!” 其他人是笑着连声附和,高大山却有些沮丧得说道:“我还以为能套只野兔打打牙祭呢!没想到连根儿兔毛也没见到。不行,说什么也不能空手而回,这样,二哥、四弟,你们带闺女她们先回去,我再去看看下套的地方,稍后再回!” 说完抬脚就要走,五丫却是一下子将他的大腿紧紧抱住,撒娇地说道:“爹,我也要去,我最喜欢小兔子了,您让我跟着一块儿去吧,好不好嘛?” 高大山在五丫的撒娇攻势下很快举白旗投降。于是高大成他们下山回家,高大山带着五丫去套兔子。父女俩走了一刻钟,来到下套的地方,转了一圈,还别说,真就逮到了一只兔子。五丫心里美滋滋的,别提多开心了。随后,高大山又决定去看看早先挖陷阱的地方,看那儿能不能有所收获。因隔得不远,他就让五丫乖乖得待在原地等他,反复叮咛五丫别轻举妄动,等他回来。五丫再三保证,他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就在五丫抱着兔子,玩得正起劲儿的时候,突然从高大山的方向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啸和“嗷呜嗷呜”的狼嚎。 五丫一听,暗叫一声:“不好,爹遇到狼了!”她马上扔下兔子,拔腿就朝高大山所在的地方跑去。这时候,五丫浑然忘记她只是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忘记她手无寸铁,忘记她也会有生命危险,满脑子里只有四个字“我要救爹!” 等到五丫浑身冒着冷汗、喘着粗气,跑到高大山那儿一看,她却是腿脚瘫软,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过了好半天,五丫才有力气用手按了按跳得飞快的心脏,抹了把冷汗,颤微微地站起来走到高大山身边。 眼前的景象让五丫意外之极。高大山毫发无伤,但他坐在地上,张着嘴巴,一手前指,一手反向撑地,就那样直愣愣地盯着远处,显然被吓得不轻。五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个浑身是伤,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黑衣人,在他身边有一只黑色的小狼崽,正冲着他们呲牙咧嘴,低声咆哮。 因隔得有些远,五丫只依稀辨认出那人身穿黑色棉布紧身短褐,身上不知是被剑还是刀划得都能看见里面染血的白色里衬。因他趴着,又头发散乱,根本看不清面容,身下的血把周围的草都染成了暗红色,让人不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 五丫镇定了一下心神,推了推被吓呆的高大山,声音颤抖地问道:“爹,这是怎么回事?他…他死了吗?” 高大山被五丫一推一问,才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他立即从地上一跃而起,准备上前查看,奈何那只狼崽年幼归年幼,却是凶悍异常,根本不容他近身,僵持了半炷香的时间,高大山还是一筹莫展,束手无策。 五丫有些焦燥,这样对峙下去可不是办法,看那人的情形,恐怕会越来越糟。她一不做二不休,捡起地上的石头就朝小狼崽砸去,口里不住地嚷道:“没灵性的小东西,好心当作驴肝肺,我们是救他,又不是害他,至于让你以命相搏吗?再拦着,你主人可就要死了。” 说来奇怪,五丫一通喝骂后,那小狼崽竟然不再狂嚎,乖乖地趴在地上,让出路任父女俩上前探看。 高大山边啧啧称奇边快步走过去,他先是将黑衣人小心翼翼地翻过来,探了探此人的鼻息,又摸了摸胸口,才呼出一口气说道:“呼吸微弱,胸口还是热的,应该有救!看样子还是个孩子呢!谁会对个孩子下杀手呀?” “爹,先别管那么多,您现在打算怎么办?要把他救回去吗?”可是看样子,这人就是“麻烦”的代名词啊!五丫边问边腹诽。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叫我们碰上,我们就不能见死不救,这样,你抱上小狼,我背着他,咱们先回家。回家后,请楮大夫来瞧瞧,看能不能救过来。唉,这孩子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呢?”高大山很快就下定决心,做出了安排。 五丫见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抱起那只小狼崽,跟在高大山身后下了山。奇迹般的,那只小狼崽被五丫抱着,既不叫也不闹,乖得不得了,最后还在五丫怀里睡了个天昏地暗。 等到将那个伤重昏迷的黑衣少年背回家,顿时把家里所有人吓得差点惊声尖叫,好在高大山喊得及时,才没有闹得鸡飞狗跳。高大山将少年安置到那间新修的准备作书房的房间里,让高大牛赶紧去请楮大夫,还千叮呤万嘱咐,绝对不能让村里的人知道家里救了这样一个人,不然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瞧着少年满身是血的样子,高大成吓得面无血色;万氏吐得晕头转向;张氏惊得心肝乱颤;赵氏更绝,直接晕了;另外九个小的是根本不敢上前。得,高大山只好让五丫从旁协助,再吩咐万氏去烧水,张氏去将不能穿的旧衣撕成条状,他自己则是去找了一些止血药粉,用来敷伤口。 万氏烧好水、张氏撕好布条,都是哆哆嗦嗦地将之放在门口,进都不敢进去。没办法,高大山和五丫只得自力更生,等他们合力用帕子将黑衣少年沾满泥巴的脸擦干净,呵!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俊得惨绝人寰、帅得一塌糊涂:五官立体深邃,心型脸,长睫毛,剑眉飞扬,鼻若悬胆,丹唇外朗,简直是上天的鬼斧神工,才能有如此完美的杰作。 高大山看得一愣,五丫却是毫无所觉。(尼玛,前世本姑娘见多了天然的、人造的帅男靓女,这张脸还不至于让本姑娘看傻了去。)见高大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五丫不满地叫了声:“爹,您快着点好不好?这还要上药呢!” “啊?哦,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还真是一脸富贵相!”高大山边说边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五丫暗翻白眼:爹呀,您老从哪里瞧出这小子长得像富贵人家的孩子?看他的穿衣打扮、手上的厚茧以及营养不良的脸色,无一不表示这小子绝不是少爷命!但不管他是富是贫,只要不是“麻烦”就好! 第三十八章 救人2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楮大夫来得很快,高大山和五丫刚准备将少年染血的里衬脱下,他就进了门,身后跟着高杨和高大牛。有了高杨、高大牛,五丫就用不上了,她乐意之极的退到一边,旁观起来。 只见楮大夫先是将一粒药丸喂进少年嘴里,才指挥高大牛扶着少年慢慢坐起,高大山和高杨就小心翼翼地去脱少年染血的里衬。因为伤口与衣服已经粘连一处不分彼此,这一脱,拉扯伤口,又有大量的血冒了出来,高大山他们吓得齐齐不敢再有进一步的动作。楮大夫见此,连忙在少年身上的几个穴位扎上针,见不再有血冒出,高大山他们才将血衣脱下。 一脱下衣服,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少年身上疤痕交错,体无完肤,不光有剑伤、刀伤,还有鞭痕、烧印、爪迹,密密麻麻,狰狞恐怖。五丫也是瞪圆了一双大眼:天哪,什么人这样残忍?竟会对这样一个看起来才十二、三岁的孩子下如此毒手? 就在大伙愣神的时候,楮大夫眼明手快,剔腐肉、上药、包扎,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等他将少年身上所有的伤口处理完毕,已经过了一个半时辰了。此时,楮大夫才细细地为少年把起脉来。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大家屏气凝神听着楮大夫的诊断结果:“身上多处剑伤,导致失血过多;内伤严重,本就有暗疾,如今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最致命的一剑是在背部,好在他用内力护住了心脉,否则就算是大罗金仙也难将其救回来。看样子,不养上一年半载是不可能彻底好的。我这就开药,不过我先声明,这药可不便宜,起码要一两银子一副,先开五副,吃半个月再说。” 高大山他们是听傻了眼,五丫则是忿忿不平:“啊?一两…银子?您抢钱吧?” “咳咳,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药里的人参、鹿茸、雪莲可都是值钱的药材,收你一两银子已经是便宜得不能再便宜了。若是在镇上,一副药怎么得也要三两银子才行。这怎么是抢钱?哼!” 五丫见楮大夫满脸不虞,连忙狗腿似的上前替楮大夫捏捏肩、捶捶腿,讪讪地笑道:“您老别生气,我这不是着急上火,话赶话吗?我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您也知道,别说一两,就是拿出十文来都很困难。您说这药怎么吃得起?” 看五丫嘻皮笑脸讨好他的样子,楮大夫哪还绷得住,揪了揪五丫的小脸蛋,微笑着说道:“我可没要你们拿钱,我救的谁,谁就应该拿钱。对了,还有先前我喂他吃下的那粒‘保合丹’,是预防他晚上发热的,价值八百文。” “啊?哦,嘿嘿,您老英明!我去看看。”五丫立马心领神会,二话不说就朝从少年身上扒下来的衣服走去。搜了搜、翻了翻,一个钱袋赫然出现。一倒,哟嗬,十两一个的银锭子足足有五个,还有五张银票子,每张一百两。乖乖,这可是五百五十两啊! 五丫得意地朝楮大夫扬扬手中的钱袋:“没想到咱们救了个财神爷,这下不管是吃多贵的药还是想吃什么龙肝凤肚,也绰绰有余了!”同时,她心中也很疑惑,这个少年是什么人啊?看着像是穷人,却又身怀巨款。看来,只有等他醒来,谜底才能揭晓了! 高大山他们也松了一口气,虽然想救人救到底,但还是量力而行为好。于是众人商议着,高杨跟着去抓药,晚上就由高大山照看这个少年。高大山还笑着对楮大夫说道:“抓了药,老哥就带上喜鹊到咱们家来吃晚饭,今日多亏老哥,否则那小哥儿可就没命了!” 楮大夫欣然同意,和高杨一起回家抓药不提。高大山与高大牛忙活了整个下午,现在是又累又渴,便出门去找水喝,顺便将明日要卖的野果子洗净放好。五丫后脚跟出门,就见大丫她们正围着一个倒扣的背篓,好奇地你一言我一语,正说得欢呢!突然,三郎不知怎么的,和二郎推搡了一下,那背篓一倒,里面的小狼瞬间窜了出来,朝大丫他们猛扑过去,把大丫他们吓得是面如土色,呆若木鸡。 电光火石间,五丫抬脚就去踹小狼,还不忘喝斥:“狼心狗肺的东西,想恩将仇报啊?一边儿待着去!”听到五丫的声音,小狼一下子安静下来,朝大丫他们嚎了几嗓子,就亦步亦趋地跟在五丫身后,再不发飙了! 这一幕将张氏她们吓出了一身冷汗,万氏拍拍心有余悸的胸口,看着五丫说道:“五丫,还是找根绳子将它拴住吧,这咬到人可怎么办呀?” 五丫也有此意,但是小狼却像是听懂了,朝万氏死命的叫起来,五丫不由得一笑,呵!真是个有灵性的小东西,竟然还听得懂人话?想了想,五丫抬头说道:“二伯娘,咱们正好缺一条看门狗,就养它吧!我会看着它的,也不用把它拴住,等养熟了,它自然不会再乱咬人了,您看呢?” 万氏听后,又看到小狼不停地朝她叫唤的样子,无奈之下,勉强同意了。小狼立即停止叫唤,撒着欢儿的跟着五丫走了。把众人看得是惊讶万分,啧啧称奇! 五丫本想帮忙洗果子,奈何小狼在旁边,大家都怕得不行,没办法,五丫只好将小狼带到了它主人所在的房间。推开门走进去,刚在床前站定,没想到应该昏迷不醒的人猝然发难,一把寒光闪闪、锋利无比的匕首抵在了五丫的脖子上。 五丫纹丝不动,但也冷汗涔涔,心里暗忖,来到这个时空,她还是头一次感到自己离死亡如此之近。瞄了瞄房门,幸亏她进来时随手将门关上了,否则让张氏她们看到,不被吓得早产、晕厥才怪。吞咽了一口唾液,五丫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少年那双像野兽一样的蓝瞳,缓缓说道:“你就如此对待你的救命恩人?早知如此,就该放任你自生自灭才是,哼,忘恩负义的小人!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完,五丫就闭上双眼,摆出一副任君做主的姿态。 少年默不做声,他吸了吸鼻子,闻了闻味道,又警觉性得将四周扫视了一遍,才静静地凝视着五丫,却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 等待死亡的判决时间有点漫长,五丫闭着眼,突然听到“噗通”一声,是重物回归床板的声音。她睁眼一看,少年重新昏死过去。想来他本就是强弩之末,也许是先前的救治起了效,他才会醒来,但刚才一番动作,耗尽了他最后一点精神气儿,这才又倒了!可就算是重伤昏迷,这小子也是把匕首紧紧地攥在手里,做出随时攻击的姿势,可见他的警惕性和防备心有多强多重啊! 往地上的小狼看了一眼,它对于自己主人刚才的举动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蜷着身子,睡得正香。五丫走过去,恨恨地踢了踢,它懒洋洋地瞅她一眼,继续睡觉。 五丫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突然看到少年枕边的钱袋,快步上前用手一抄,恶狠狠地盯着少年说道:“哼哼,本想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拿你十两银子救命钱算了,没想到你竟然想要本姑娘的命,所以这些钱全部上缴,当作我受到惊吓的精神损失费和赔偿费。”说完五丫就将钱袋毫不客气的收归囊中,转身出了房门。 吃晚饭的时候,高大山对明日要做的事安排了一番:鉴于只有五丫管得住小狼,所以果子不用摘了,集市也不用去了,就乖乖地在家里带大郎他们,顺便帮张氏她们照顾伤员。三丫、高柳明天跟着高大成去集上卖果子,高大牛、大丫她们就和他一起进山。 这引起了五丫的强烈反对,但抗议无效,维持原判!让五丫更是在心里将那个少年骂了个狗血淋头。无奈妥协后,五丫拿出一个十两的银锭递给高大成:“二伯,这是那个大哥哥的钱,您在集上买点肉,买几只鸡,买五十个鸡蛋,再买十斤粳米。不管怎样,得让他吃点好的,身体才好得快呀!” 众人对此毫无异议,还称赞五丫想得周到。楮大夫也忙不迭地说:“最好还去镇上买点补血的药材,我家里可没多少存货了!”见楮大夫发话,高大山等人更是连连点头,举双手赞成。五丫暗暗撇嘴:这是要把那个人当神仙供起来不成?还不知道他是好是歹呢!她爹他们还真是一群单纯的人!不过,这花的又不是她的银子,她操那么多心干什么?还是好好想想怎样将那个人的来历弄清楚再说吧! 于是,受伤的少年就这样在五丫家住了下来,五丫的烦恼也随之无穷尽也! (文中药名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今日上班,所以早些更。求收藏、求推荐、求支持。) 第三十九章 “麻烦”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当晚睡觉前,高大山端着熬好的药与五丫一起去喂那个昏迷的少年。走到房门口,五丫一推,“吱呀”一声,门被打开,高大山和五丫边进门边小声说着话: “也不知那小哥儿醒了没有,这药熬好了,得马上喝掉才行呀!” “流了那么多血,起码要昏睡个一天一夜吧!我看您这药是白熬了。” “不会,喝不了,灌也得灌下去,一两银子一副呢!再说,喝了药,他的内伤、外伤才好得快,他也能迅速痊愈不是吗?” “爹,您就不担心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吗?如果他好了之后对咱们恩将仇报怎么办?” “少给爹危言耸听,你爹我还不至于没有一点眼力劲儿。那孩子仪表不凡,气宇轩昂,看着就是一身正气,怎会是那种奸邪小人?再说,看他一身旧痕新伤,肯定是长期遭受虐待所至,这样的孩子让人心疼都来不及,怎可将他往坏处想?你这孩子,疑心病也太重了!” 五丫被高大山说得很无语,恨不得蹲到角落里划个圈圈诅咒床上躺着的那个人。但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她不仅要帮着喂药,还得好吃好喝伺候他。唉!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当父女俩说着话来到床前,高大山立即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成了尊雕像,药碗也从手上滑到地下,摔地四分五裂,脸上更是一副惊恐、害怕、见鬼的表情。原来,昏迷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睁着那双泛着幽光的蓝瞳静静地看着父女俩。他的眼神很冷,冷得像是万年不化的寒冰,犀利、无情。而且他虽然人躺在床上,却像是一只伺机而动的野兽,充满了煞气和嗜血。 五丫没有动作,她只是安静地站着,牢牢地盯着,无声地对峙着。少年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小女孩,眼神越发幽深起来。从小到大,别人不是骂他魔鬼,就说他是妖怪,甚至诅咒他是不祥之人,无数人被这双眼睛吓得魂飞魄散,闻风丧胆。但在这个小女孩那双黑白分明,如一汪清泉的眼睛里,没有惧怕,没有惊恐,更没有憎恶,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此时,房间里的空气像是被冻结了一样,压抑、沉重,大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僵持了大约一刻钟,就在高大山惊魂未定,五丫欲言又止的时候,少年像没事儿人般又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高大山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上,五丫则眨眨眼:这是神马意思?将我爹吓个半死,就准备这样算啦?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吗?再想到正是他这个罪魁祸首,害她不能进山、不能赶集,五丫更气不打一处来,她忘了自己曾被少年用匕首抵脖的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他开炮:“闭什么眼?既然醒了,还装什么死人?救了你,连句‘谢谢’也没有;吓到我爹,连声‘对不起’也不说,想装睡混过去?没门儿,你快把眼睛给我睁开!”说完她竟手脚并用地爬上床,去掀少年的眼皮。 高大山被五丫的举动吓得再一次石化。少年则是被五丫弄得张开眼睛怔愣了数息,才沙哑着嗓子开口问道:“你不怕我吗?” 没好气的瞥他一眼,五丫气鼓鼓地说道:“你又不是长着三头六臂的怪物,跟我们一样一个鼻子两只眼,有什么好怕的?怎么,愿意开尊口啦?我还以为你是天生聋哑,只会用眼睛说话呢!” 少年对五丫的恶声恶气根本不以为忤,反而是五丫吼得越凶,少年的眼睛越亮,里面波光潋滟,让五丫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蔚蓝的大海,沉醉、梦幻、神秘!她被看得心里毛毛的,暗暗腹诽:这人是神经病还是有被虐的嗜好?怎么越吼他越开心呢?真是怪人一个! 见少年问出那句话后,神情已没有那么尖锐、冰冷,五丫朝已缓过气的高大山说道:“爹,熬的药不是还有多的吗?您去把剩下的端来吧!” 高大山闻言,如蒙大赦,飞快地向门外跑去。刚打开门,呼呼拉拉一大群人涌了进来,原来是听到碗被打碎想看个究竟的高大成等人。只不过,当他们看到少年的蓝瞳时,却是集体变石化,五丫泪奔中! 因为五丫没想到,在她看来漂亮、迷人的蓝瞳对高大山他们来说却是危险、致命的化身。想了想,五丫有些明悟,前世的自己看惯了金发碧眼的“尤物”,对此见怪不怪,也就没有所谓的怕不怕。而对于高大山他们这样土生土长的古人来说,少年的蓝瞳代表着异数和邪逆,所以他们才会产生敬畏和惧怕。 于是,自从这晚过后,高大山他们都不敢靠近少年所在的房间半步,人人是退避三舍,畏如蛇蝎。只有五丫神色如常地进进出出,少年也成了一个她甩不掉的“大麻烦”。 为什么说是“大麻烦”?因为少年只吃她端的饭菜,只喝她喂的茶水,也只有她才能让他乖乖喝药,换药。 端午节的前一晚,楮大夫又来给少年换药。刚进门,就到处找五丫的身影,待从高大山口中得知五丫正在给少年喂药,他才壮着胆子进了屋。 屋里,五丫正凶神恶煞地吼着少年:“我四叔端药给你,你喝一下会死啊?不吓着他们,你就不舒服是吧?这好好的药又给吓没了,一两银子一副啊,败家也没有你这么败的吧,还要不要命了?看什么看,快点喝药,等着人灌不成?” 楮大夫听得是一个头两个大,但也暗暗松了口气。在少年醒来,他第一次给他换药把脉的时候,他就看出那小子绝不是个好相与的,小小年纪就是深藏不露的内家高手,更别说那双异瞳,老是杀气四溢,无情若冰,像个“活阎王”。但他对五丫却是和颜悦色、言听计从,也只有五丫这个小祖宗敢在老虎嘴里拔牙,毫无顾忌的对少年呼来喝去。 楮大夫的身影一出现,屋里的温度骤降,少年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守在门口的小狼也像是感应到主人的不悦,低低的狂嚎起来。五丫见状,先是一巴掌拍在“大麻烦”身上,然后用脚将“小麻烦”往墙角轻轻一拨,斥到:“给我老实点,再对楮大夫不客气,小心我宰了你炖汤喝!” 一下子屋里就回了温,楮大夫笑眯眯地走进来,揶揄到:“这一人一兽还就只有五丫才治得住!” 五丫看着有恃无恐的楮大夫,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您老就别唯恐天下不乱了!不是来换药吗?您还不动手?我去叫爹他们来帮忙。对了,明日过端午节,您和喜鹊姐姐来我家吃粽子吧!” 楮大夫听后点点头,没有反对,但他却是将五丫一拉:“哎哟,小祖宗,你就别去了,我来时已经让高杨去叫了,你就乖乖站在这看我换药就行了,啊?再说,等换了药,我还有话跟你说呢!” 五丫没办法,只好规规矩矩地站到旁边,看楮大夫给少年换起药来。换完药,五丫送楮大夫出大门时,他在五丫耳边悄悄说道:“你问清楚那小子的来历了没有,看他当初那个样子,别有什么麻烦才好。” 五丫点点头对楮大夫说道:“我问了,他只说他叫南宫睿,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被师父养大,这次是因为跟别人比试才会身受重伤。至于怎么会昏倒在大青山,他说自己当时失血过多,跟着小狼浑浑噩噩就走到了这里。我还问他师父在哪里,他说师父已经过逝了。其它的,我再问,他都是闭口不提。您说,咱们就这样收留他,可行吗?” 楮大夫揉揉五丫的脑袋宽慰道:“再看看吧,怎么也要等他将伤养好才行吧!对了还有,你太婆他们好像知道你们救了个人,正满村子打听呢!” 话点到即止,没再多说。五丫是心神一凛,唉,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她就知道,那小子是个“大麻烦”呀! 第四十章 端午改名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农历五月初五,端午佳节。 蔺朝过端午的风俗习惯和五丫的前世大致相同,吃粽子、喝雄黄、挂艾草,听说镇上还会比赛划龙舟。不同的地方在于,此时的人们对待节日的态度比起她的前世要讲究、热闹许多。 一大清早,新宅里的高家人就齐齐忙活起来。张氏她们给孩子们画额、带长命缕,高大山他们就打扫、除尘,在门口挂艾草、菖蒲,给屋子熏苍术、白芷,顺便还让每人喝一口从集上买来的雄黄酒避避五毒。接下来,大家就围坐在院子里包起了粽子。 “粽子香,香厨房。艾叶香,香满堂。桃枝插在大门上,出门一望麦儿黄。这儿端阳,那儿端阳,处处都端阳。”大郎几人边念着童谣,边手舞足蹈地围着张氏她们打转。 张氏等人乐呵呵的,正兴高采烈说得热闹: “当家的,没想到咱们这两天赚的钱竟赶上你当初做半年活赚的钱了!” “呵呵,那是咱们运气好,谁能想到第二天就套到了三只野兔,陷阱里也逮到了一头半大野猪呢?这样一来,咱们不仅能好好过个节,连你和四弟妹归宁的节礼、老丈人的寿礼都有了!” “爹,还要多谢二伯呢!要不是他认识那个来收山货的曹掌柜,咱们的果子和野物哪能卖到一个好价钱?” “哈哈,三丫就别给你二伯脸上贴金了!三弟,还记得曹奎吗?跟你一般大,小时候弱不禁风的那个?” “怎么会不记得?当初他和你一起学厨,是样样都不行,处处落后别人半步,使得人人都瞧不起他,只有你平日里对他照顾有加,他不是一度还想认你做大哥吗?” “是呀!他后来半途离开,不知所踪,我还难过了好久,这次碰到他实在是意外之喜,没想到那小子竟然干起贩山货的行当了。这次也多亏了他,咱们的野果子、野兔、半扇野猪才能卖到一两多银子。” “那他现在怎么样?还像小时候那么瘦弱吗?” “大变样??「吒咦匙车模?囱?尤兆庸?貌淮恚?谷17讼备荆??肆礁鲂∽印k?顾迪麓我?u痰皆勖羌依赐婺兀 ?p>  “那敢情好!以后咱们养的兔子就不愁销路了。” “三弟,这次五丫硬拗着留下一公一母两只兔子,说做什么种兔,可是咱们都没养过,也不知道怎么养,你说能行吗?” 高大山还没开口,“讨伐”高大成的声音便此起彼伏: “爹,小妹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您怎么能不相信她呢?” “就是,二伯也太瞧不起咱们五丫了,她可是最聪明的,她说行就一定行!” “二伯不许不相信五姐!”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把高大成说得窘迫极了。而大家口中的主角――五丫,此时却是满脸不虞地盯着床上闭目养神的南宫睿。因为待会儿吃了粽子后,高大山和张氏会带着大丫她们归宁,五丫因为要照顾南宫睿,所以不能跟着一起去,心里别提多郁卒了!她恨恨地拍了南宫睿肩头一掌,口气不善地说道:“你如果敢再用那种杀气腾腾的眼神吓我爹他们,我就去弄毒药毒死你!听明白没有?” 南宫睿缓缓睁开眼,鼻子“唔”了声,突然出声问道:“我的钱袋呢?”五丫被问得一愣,却是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我拿了!怎么,你一条命还不值那几百两银子?还想要回去不成?告诉你,进了我口袋的钱,想让我吐出来,除非见阎王,否则想都别想!” 南宫睿的神色无丝毫变化,语气极淡:“只是问问,没丢就好。既然在你那,你用就是。” 五丫彻底傻眼,敢情他不是要自己还钱,而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五丫?辶耍??饣故峭芬淮卧谕馊嗣媲俺员衲兀∈适保??蠓虻纳?粝炱穑?湓谖逖径?锊涣哂谔祠ブ?簦?幌伦泳徒??愚限沃薪饩瘸隼础p闹幸幌玻?逖靖辖襞芰顺鋈ィ?肴徊恢?砗竽撬?锻?恢备?孀潘??岬媚艿纬鏊?础?p>  院子里,楮大夫正跟高大山高谈阔论,楮喜鹊也跟高柳她们在喁喁私语。五丫一出来就笑得格外明媚,还大声叫道:“楮伯伯、喜鹊姐姐,你们怎么才来呀?不是说了要早点吗?” 楮大夫笑眯眯地回道:“总得把家里打扫打扫,也挂点艾草、菖蒲,避避五毒呀!你这丫头今天叫得格外甜,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又有什么事求你楮伯伯呀?” 五丫涎着脸,摸摸耳垂,抱紧楮大夫的腿肚子说道:“哎呀,您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什么都知道呢?嘿嘿,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请您给我们取个大名而已。” 楮大夫被五丫的要求说得一愣,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高大山问道:“大山老弟,让我给几个孩子取大名,这是你的意思?” 高大山是一脸的惊诧莫明,摇摇头:“不是,我还没想到这一茬呐!五丫这孩子怎么就想一出是一出呢?” 大丫她们却是听得满脸激动,双眼放光地盯着五丫。二丫更是欣喜若狂地叫到:“五丫,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为啥就知道这是咱们都心心念念的事呢?” 五丫被二丫的说辞雷得是外焦里嫩,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二姐,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取大名的事在没分家之前,我就听你们念叨了多次,说‘凭什么承祖堂哥、承业堂哥和如花堂姐有大名,我们却没有,不都是高家的子孙,翁翁怎么不一碗水端平呢?’所以,我早就想好了,总有一天也要取个好听的大名让所有人瞧瞧,我们并不比别人差,也是有资格取大名的!” 五丫一番话,让众人脸上都浮起一丝苦色,高大山、高大成、高大牛三兄弟更是满脸悲痛。楮大夫见气氛不对,急忙打岔:“怎么都愁眉苦脸的?今天是过节,大家应该高兴才是呀!高老弟,我觉得也应该给五丫她们取个大名了,不过,我才疏学浅,你还是请个德高望重的长辈给他们取名为好,你说呢?” 高大山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他听罢楮大夫的话,脑袋直摇:“不用不用,以楮老哥的人品、才情,能帮着取名是再好不过了,这事呀,我还就麻烦老哥了,哈哈哈!” 楮大夫见高大山神色之间没有半点勉强,更是满满的赞同之意,便知道高大山确实是这么想的。接着他又问了高大牛,高大牛也是毫无异议。于是,楮大夫再无顾虑,点头同意后就仔细地为取名一事斟酌起来。 大丫她们暗喜在心,神情之间都是雀跃不已,而大家也凝神静气地等着楮大夫的最终结果。两刻钟后,楮大夫微微一笑,抬头说道:“高杨,将为师赐你的纸笔拿来,我边念你边记下。” “是,师父!”高杨跳起来答应一声,快速地朝房间走去。 楮大夫抱起五丫坐在椅子上,向高大山他们解释起取名的缘由来:“男孩皮实,又有高杨在前,再说咱们背靠大青山,这山上最多的就是树,所以我给他们取的名字都是按照树的名字所取;女孩嘛,我准备取些斯文、淡雅的名字。你们看怎么样?” 众人一致同意,只有五丫好笑的问道:“那您怎么没给喜鹊姐姐取一个既斯文又淡雅的名字呢?” 揪揪五丫的小鼻子,楮大夫带着一丝无奈说道:“那是喜鹊过世的太婆取的,我就是有心想给她取个好听的名字,也不可能呀!” 五丫被楮大夫哀怨的样子逗得乐不可支,这时高杨正好将纸笔拿来了,于是楮大夫边念高杨边写到:大丫取名为高月;二丫取名为高华;三丫取名为高兰;四丫取名为高萍;五丫取名为高青。大郎取名为高柏;二郎取名为高槐;三郎取名为高椿。至于以后生的孩子,在年满三岁之后,他自会将名字取好的。 说说笑笑中,包好的粽子已经散发出浓郁的粽香。众人闻着香味,笑得是一脸满足,高大山他们更是在心里不约而同地想到:这是自有生以来过得最舒心、最高兴的一个端午节了! 五丫会心一笑,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宁静:这里,新的高家,才是她的归属呀! (此文女主角的名字以后正式启用高青二字,新的一周来临,喜欢宝宝的朋友多多支持啊!求推荐、求收藏) 第四十一章 先手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未时初,楮大夫与楮喜鹊就准备打道“回府”了,高大山同高大牛是一个劲儿的向楮大夫道谢,高杨拎着一条野猪肉和十个鸡蛋做为敬献给楮大夫的端午节节礼,亦步亦趋的跟在楮大夫身后,坚持要送他们回家。 楮大夫是死活不同意,还说这会耽误万氏归宁的时辰。高杨却告诉他万氏父母早亡,已经没有娘家可归宁。楮大夫听后不由得慨叹:“你娘也是个苦命人啊!高杨,今后不管世道怎样变幻,你一定要好好孝顺你娘才行!”高杨干脆利落地回答了“是,谨遵师父教诲!”后,楮大夫也不再坚持,遂答应了由高杨送他们归家。 楮大夫走后,因赵氏的娘家老疙瘩村离青石村差不多要走一天一夜,所以高大牛一家是早早的收拾齐整,先高大山他们一步踏上了归宁的路程。 高大山在将家里这几天的安排跟高大成说了之后,又把高青拉到一边千叮咛,万嘱咐:“五丫...”高青怒目而视,高大成不自在地咳嗽一声,才继续说道:“哎呀,好闺女,爹这不是一时不习惯,还改不过来吗?等爹叫熟了,自然就不会再叫错了!好了好了,别气了!青儿,爹走后,你要听二伯他们的话,还有你二伯娘如今怀了身孕,你就和小姑多做点家务活。书房里的睿小子,你自然能照顾得很好,爹就不多说了。最主要的是,不管什么人来问,你都不能告诉别人咱们救的是什么人,听到了吗?” 高青气鼓鼓地回道:“说好要叫人家的大名,您怎么总是记不住呢?唉...知道了,您放心吧,我可是锯嘴的葫芦,况且阿睿又是那个样子,我更不会去广而告知了!您们这次去外公家要多久呀?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你外公他们住的石沟子村,离咱们这儿要将近走一天的路程,本来我和你娘是不准备归宁的,因为她眼看着就要生了,可五月初七是你外公的五十大寿,你娘作为唯一出嫁的闺女不回去祝寿,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所以,我们可能要初九或初十才会回来。要是有什么事,你就让二伯找人给我捎信儿,我就立马赶回来,好不好?” 高青无奈地点点头,神情怏怏的,高大山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难受。唉!谁叫那个睿小子不要别人照顾呢!不过,他们打从心里怕睿小子,也不敢去照顾他。 交待完毕后,高大山就赶着从村长家借来的牛车,带着送给老丈人的节礼和寿礼踏上了归宁之路。望着远去的牛车,高青失落了一会儿,给自己加了点油,打了下气,又变得精神奕奕起来。 刚想进门,高青却眼尖地看到不远处的梧桐树后露出了一小截玫红色的裙摆,一个女人的脑袋正鬼鬼祟祟伸出来,向自家这边探头探脑地张望。高青定睛看了好半晌,也没认出这个人是谁?她心里一紧,眼珠一转,大声地喊起高大成他们来:“二伯,二伯娘,小姑,你们快来呀,那儿有个偷偷摸摸的人,不会是想偷咱们家的东西吧?” 高大成正在给菜园子松土,高二妞正收拾厨房,万氏正带着高菊、高柳赶刺绣,他们听到高青的叫喊,急速地奔了出来。梧桐树后的女人听见高青的喊声,急忙掉头向村子的方向跑去,正好和从楮大夫家回来的高杨错身而过。高杨被吓了一跳,不过他反应迅速,正要撒开腿去追那人,高青却是阻止了他的动作:“哥,别追了,将她吓跑就行了。快回来吧!” 等到高杨走到身边,高青连忙向他问道:“哥,你看清那个女人的长相了吗?知不知道她是谁呀?” 高杨的神色有些奇怪,又有些莫明,他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好像是柳家庄的马神婆,她怎么会到咱们这边来?” 高大成他们也是一头雾水,高青却是听得心里陡然一沉,她联想到楮大夫曾经说过的话,该不会是老宅那边又出什么妖蛾子吧?看来,她得采取些措施才行了! 五月初七,村子里回娘家归宁的女人们陆陆续续回来了。五月初八,到了约定认字的时辰,吴四虎他们早就在高青家门前等着了。高青给南宫睿喂了药、端了早饭,才慢悠悠地走出来。此时,高柏他们正得意洋洋地向吴四虎等人展示自己的新名字,惹得吴四虎等被爹娘随便取了个名字的人充满了羡慕和渴望。 高青放眼望去,认真一瞧,咦?怎么没见到苟金蛋那小子的身影?沉吟了一下,她笑眯眯的向罗颂贤问道:“颂贤哥哥,你知道金蛋哥哥怎么没来吗?” 罗颂贤冷不丁地被高青问得怔了一下,才回过神答道:“他好像跟他娘归宁还没回来呢!怎么,五丫有什么事吗?” 高青一听罗颂贤叫了她的原名,立刻垮下一张脸,可怜兮兮地说道:“颂贤哥,我也有大名了,我现在叫高青,所以你以后要叫我高青才行,知道了吗?” 罗颂贤被高青的小可怜样逗得哈哈大笑,揉揉高青的小脑袋,好脾气的说道:“好,今后我就唤你高青或青儿行不行?”说完他朝吴四虎他们喊到:“来,来,来,大家听好了,既然五丫和大郎他们有了大名,咱们以后就应该称呼他们高青、高柏、高槐和高椿了,都听到了吗?” 众人异口同声地答应了,高青才多云转晴,给他们教起今天应该认识的新字。等到吴四虎他们将新字认完记熟,准备离去的时候,苟金蛋刚好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一跑近,看到吴四虎等人却要走,立马嚷到:“哎,你们可真不讲义气,说好了一起来一起走的,你们怎么都不等我呢?” 吴四虎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说道:“谁让你在你外公家玩得乐不思蜀的?咱们在端午节前就说好了,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在昨日回来,方便今日来学字,你说这怪得了我们吗?” “可这也不能怪我呀!要不是马神婆在村口将我娘拉着问东问西的,我也不至于担搁到现在才来呀!”苟金蛋颇有些委屈的说道。 听到苟金蛋话里突然蹦出“马神婆”三个字,高青立即竖起耳朵认真地听起来。待苟金蛋说完,高青想到楮大夫的话,想到马神婆端午那天在自家门前鬼祟的样子,再将马神婆向胡苟氏打听这件事两相印证,高青立刻产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并且几乎可以肯定,幕后的那支推手绝对来自高家老宅。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见苟金蛋还在那儿喋喋不休地掰扯着,高青眼里一抹亮光即现即隐:嘿嘿!用到苟金蛋的时候到了! 待吴四虎等人走后,高青让高柏几人自行练字,然后则是拉着被她专门单独留下的苟金蛋走到一片空地,悄声说起话来。只是高青不知道的是,这一幕却被有事折返的罗颂贤看在了眼里。 罗颂贤远远看着,也不知道高青对苟金蛋说了什么,只见苟金蛋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嘻笑,一会儿沉思,到后来,他的脸上只剩下满满的惊讶和敬畏。敬畏?苟金蛋怎么会对才四岁的高青产生敬畏?这不是太矛盾了吗?可是苟金蛋的脸上就是这种神情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罗颂贤正暗暗纳闷,高青已经与苟金蛋说完了话,朝他所在的方向走来。看到罗颂贤,高青有一瞬间的怔愣,她下意识地向四周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她才朝苟金蛋点了一下头,示意他先走,随后就拉着罗颂贤向自家院子走去。 苟金蛋也不言语,使劲地点了点头,大步向村子里跑去。罗颂贤是迷迷糊糊地被高青拉着向前走,直到走进院子里那丛开得分外妖娆的野蔷薇前,他才醒过神。 头脑已经清醒的罗颂贤目不转睛地盯着高青,眼里是满满的不解和不可置信。虽然时常听高杨在他面前夸奖这个小妹的聪明和机智,他却从来没有真正放在心上过。可是先前的一幕却让他受到了很大的震撼和冲击,他才渐渐正视起高杨的那些话来。 高青歪着小脑袋,但神情却似大人般,既不躲闪也不胆怯,很坦然地接受着罗颂贤的审视。因为她知道,能不能将这位聪颖的“小书生”收服,成败就在今天一举了! 第四十二章 鱼与熊掌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通过高杨,了解到罗颂贤家原来家境小康,薄有资产,因此他成了村里少数读过书的小孩之一。却没想到遭遇*,他爹竟染上赌瘾,将家底败了个精光,因此他家再无能力供他继续念书。 但他很聪明,小小年纪就知道低买高卖,薄利多销的道理。每次,他趁赶集的时候,会将自己攒的有限的银钱拿来买大块的麻糖、香甜的糖葫芦以及其它小零嘴,回村后他就将麻糖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糖葫芦论个数,其它吃食也被他分成不等的小份额,然后他就会像别人在集市上卖东西一样,到村中央的大槐树下做起村里小孩的生意来。 高青当时听后简直叹为观止:古时的孩子还真是不可小觑!不过这样一来,自己小大人似的行径不就显得不特立独行了吗?想到这里,见罗颂贤眼也不眨地盯着自己,高青微微一笑说道:“颂贤哥,我有笔生意想跟你合作,你愿意吗?” 罗颂贤眼眶一缩,终于明白苟金蛋的一系列变化从何而来?表情一派天真的四岁小女孩,嘴里却说出只有大人才会用的语言,而且不开口则已,开口就一针见血,直戳你的软肋。他沉思了一下才回道:“你才多大?知道什么是生意吗?而且又能有什么好生意找我合作?” 高青一派从容:“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你不要看我年纪小,就把我看低了,我要做的可是细水长流的生意,比你卖些小零嘴等小打小闹的生意好多了!再说,你也不见得比我大多少!” 罗颂贤被说了个大红脸,态度也终于认真起来,诚恳地说道:“那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爹在大青山套到了几只野兔,我特意留下一公一母作种兔,等到兔子养大养多了,就准备将其卖到镇上酒楼或大户人家。不过,我家的人手根本不够用,所以想拉你合伙,咱们一起做,你看怎么样?” “养兔子?咱们村里有会养兔子的人吗?而且为什么不找别人,专找我呢?” “兔子能不能养,怎么养,颂贤哥就不用操心了。至于找你合作,是因为你头脑灵活,又念过书,识得字。你也知道,我们家就高杨哥一人念过书,但他现在每天跟着楮大夫学医的时间都不够,怎还顾得上家里呢?大郎他们现在倒是认了些字,可是年纪太小了,怎么可能去与那些掌柜、管事们打交道?我呢,才四岁又是个女娃,谁会相信我?再说,你可是跟高杨哥有过盟誓的,我不找你还能找谁?” 一席话有理有据有节,终是将罗颂贤说服,而且再无半点犹豫,爽快地答应下来。不过,他对高青与苟金蛋之间说得话很好奇,所以就问到:“那你跟金蛋说了些什么?也是做生意的事吗?” 高青眯了眯眼,伸手揪下一片蔷薇花瓣,边闻边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他可不是做生意的料,但他打听消息却是一把好手。至于我跟他说了些什么,嘿嘿!天机不可泄露,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的!” 见高青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罗颂贤哑然失笑,摇摇头说道:“那小子可不是个好掌控的,你有把握?” 高青狡黠一笑:“金蛋哥大大小小的毛病不少,性格也有些跋扈、张扬,但他也有他的优点,他这人重承守诺,只要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而且,这次我让他做的是一些力所能及并且极为拿手的事,他又怎么会和我反着来呢?” 罗颂贤被说得无语,但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反正高青说时候到了他自然会知道,他又何必再多此一问?所以他放下此事,与高青商议起生意合作的事宜来。 半个时辰后,两人达成一致,也敲定了许多细节性问题。在这个过程中,罗颂贤脸上变幻不定,兴奋、佩服、慨叹等神色交替出现,最后,他则是带着满脸激动和敬畏离开了高青家。 罗颂贤走后,高青去给南宫睿送药,一进门,就见那双蓝瞳望了过来,里面熠熠生辉、流光溢彩,差点让高青溺毙其中,好在小狼朝她叫了一声,她才蓦然清醒过来。高青不由在心里暗叹:好险!妖孽的杀伤力实在太惊人了,自己差点中招啊! 南宫睿休养了七八天,恢复地很好,现在已能坐起说会儿话,也能自行吃饭、喝药了。当他喝完药,看着高青开口道:“麻烦,杀了;钱,我有!” 对他的言简意赅,高青竟然也听懂了。原来就在端午那晚,南宫睿将自己的真实来历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了高青,因此高青对他说的话,才没有大惊小怪。瞪了南宫睿一眼,高青摇摇头,将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显露出来:“杀,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我要让暗地里算计的人自食其果,尝尝我为刀俎,他为鱼肉的下场。还有钱的事,你现在连命都是我的,那些钱自然也是我的。不过,那些钱是见光死,我不会动用。再说勤劳致富,才是我和我爹他们的愿望。别人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偏要双管其下,除恶赚钱两不误!” 于是,当高大山他们回来后,高青正式将养兔赚钱大计提上日程。这次,她不再担心穿帮或言之无物了。因为自从高杨拜师后,他不但风雨无阻地去楮大夫家学医,而且还隔三差五将楮大夫家的书拿回来翻看、学习,此时,高青就会在旁边趁机“借阅”。随着高青将学会的繁体字与前世的简体字一一对应之后,她看书的速度简直是质的飞跃,有时候高杨一本书才看了一半,她已经将第二本看完了,惹得高杨常常扼腕:高青要是个男孩该多好呀! 由于高青的吸收速度已经超过了高杨的教学,而且高杨学医也越来越忙,所以到后来,高青是自己前去楮大夫家借书看。她仔细观察过,楮大夫家那一架子书以医书居多,还有一些诗词歌赋、杂文散记之类的。翻翻拣拣,还别说,竟然让她找到了一本《农经》和一本《术数》。书都不厚,大约一厘米的样子,好多地方已经破烂不堪。但高青却是如获至宝,如此一来,她所有的想法、做法都有迹可循、有据可查了。 高青家的赚钱大计有条不紊地铺设开来,村里却逐渐传出高家老宅撞邪的流言,到后来,事情越传越烈,甚嚣尘上。 第四十三章 “鱼”的命运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端午过后,人们还沉浸在过节的余韵中,高家老宅却被曝出了撞邪的言论,并且说得有鼻子有眼,就跟真的似的。到后来,此事越传越邪乎,十里八村竟然全都知道了。 原来,五月初十那天,高守财、柳氏老俩口,高元举一家在晚上睡觉时,听到了一个呜呜咽咽、如泣如诉的声音,那声音时有时无、时近时远,开始他们并没在意,以为是哪个伤心的女人在哭诉。可一连三晚,晚晚如此,而且高守财或高元举曾打开房门仔细听过、看过,但是什么都没有听到、看到。同时,他们还问过隔壁邻居听没听到那个声音,没想到却是一问三不知。 如此一来,高守财等人是吓得心惊胆颤、神思不属,变得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精神立马就萎靡不振、死气沉沉起来。柳氏连忙将马神婆请来占卜下神、做法驱邪,可是一家人几大碗符水下肚,满院子贴满符咒,却是一点起色也没有,晚上那个声音照旧响起。马神婆见此,直说“此鬼甚厉,不是我能对付的。”说完便落荒而逃,再不敢踏入青石村一步。 高守财他们无法,只得先从泥瓦房中搬到了高大山他们原来住的土坯房里。战战兢兢歇了一夜,再没有听到那个声音。刚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隔天房顶上落满了一群群乌鸦,放眼望去,黑漆漆一片,怎么赶都赶不走,而且叽叽喳喳闹了四天三夜,把高守财他们吓得是魂飞魄散、面如土色,全部大病一场。柳氏更是从此以后变得疑神疑鬼、神经兮兮的。 种种迹象被村里好事的人议论纷纷,都说“这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所以降下了天罚!既是对高守财老俩口‘虎毒食子’的惩戒;又是对他们待高大山等人不慈的责罚;还是对高元举一家无情无义这种恶劣行径的警告。”直把高家老宅的众人贬到了尘埃里,再也抬不起头做人,同时也将高承祖的科举之路生生断送。 苟金蛋站在矮他半个身子的高青面前,态度恭敬、畏惧,甚至还有一丝卑微。高家老宅这段时间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都被他转述得事无巨细、绘声绘色。他这回干得可是相当欢实啊!仿佛回到了认高杨当老大前那段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时候,不过这次他却干得有种伸张正义,替天行道的感觉。 高青看着毕恭毕敬的苟金蛋,递给他五十文钱,说道:“谢谢金蛋哥了!不过,这件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哟!” 苟金蛋诚惶诚恐地说道:“放心吧,我可是发过毒誓的,绝不会向外传!”而且小姑奶奶你的手段我已经见识过,想死的人才会那样做呢! 高青点点头,又说道:“这些钱一半是谢你的帮忙,一半嘛,是想让你帮我打听些消息,村里的、集市的、其他村儿的,甚至镇上的都行。” “是打听哪一方面,还是什么都打听?” “嗯…最好是什么都打听一下,当然,光凭你一个人肯定不够,你可以多找几个人,至于怎么做就看金蛋哥的手段?? ?p>  苟金蛋掂了掂手上的那串铜板,“嘿嘿”一笑:“青儿妹妹就瞧好吧!”说完,向高青拱了拱手,大步远去。 高家老宅的事,高大山等人虽有耳闻,但却并不在他们的关心之列。他们现在正忙着捉兔子、养兔子,好赚钱还债呢! 原来,高大山、张氏他们是初九归的家,回来的时候还带着张万福一家人给他们拿的三十斤黍米、一条腊肉和一只正下蛋的母鸡。高大成等人看了,心里的暖意是直往上涌,高青更是感动地一塌糊涂。 外公张万福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富裕,他老人家从祖辈起就是石沟子村的地主石老爷家的佃户。虽然佃了三十亩地耕种,但在除去赋税、徭役以及给石老爷的地租后,根本十不存一,日子的艰难可想而知。就算如此,他仍想方设法将家里不多的粮食匀出一些给她们带来,怎不让她百感交集呢? 闪神的功夫,高青已被高月她们围得是水泄不通。大家挤作一团,争先恐后地向她讲述着在外公家的见闻以及自己对她的思念。高青笑得是见牙不见眼: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让这种热情来得更猛烈些吧! 张氏她们两三日未见,显得也是格外亲热,几妯娌和高二妞正热热闹闹地讨论初十赶集送刺绣的事。高大牛早已迫不急待地去看他的宝贝菜园子去了。高大山则是拉着高大成,正向他询问妹妹高大妞归宁的事。 本来一脸笑意的高大成闻言却是马上黑了脸,咬牙切齿地说道:“哼!提起来我就一肚子火。真亏老俩口做得出来,他们很早就让人带话给大妞,说她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了,哪有回娘家的道理?所以让她不要回来,一心一意待在李家相夫教子就行了。你说,有这么当爹娘的吗?所以,我一不做二不休,让人替我给大妞捎了句话,今年过年、明年的端午,让她将咱们这儿当娘家走动,以后老宅那边能不去就不去了!” 见高大成气得脸都绿了,高大山连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他还想问问老天爷:“那两人真的是我们的亲生爹娘吗?” 正笑眯眯听着高华说话的高青瞟到高大山两人难看的脸色,心里有些纳闷,但她并不在意,因为她正打算将养兔赚钱的计划向高大山他们提出来。所以,高青扬起脑袋,大声喊道:“爹,二伯,你们快过来,咱们商量一下养兔子的事儿!” 所有人听高青一喊,心神立刻被吸引,再一听到她话里透露的信息,顿时激动起来,一个个将脸憋得通红,屏气凝神等着高青下面的话。 高青站到椅子上,仔细看了一下,让赵氏将高大牛叫来后,她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爹,您应该知道高杨哥教我们认字的事儿吧?嘿嘿,女儿不才,如今已经能看会写了!”说着,她抽出怀里的那本《农经》扬了扬,让高大山等人的眼里瞬时放射出万道光芒。高青清清嗓,语带兴奋地再次开口:“这本书叫《农经》,里面有一篇‘饲禽’,专讲如何喂养野兔、家禽,这两天我按照书里说的试了试,两只兔子长得别提多喜人了!所以咱们家能够养兔子赚钱了!” 高大山他们先是震惊于高青认字的天分,接着又被她拿出来的《农经》给砸得晕头转向,最后更是因她说能养兔赚钱激动地差点昏厥。过了一刻多钟,高大山等人才渐渐地缓过神,此时高月姐妹、高柏兄弟早就高兴得又叫又蹦,手舞足蹈起来。 待大家的情绪平静,高青才将自己的计划一一道来:“野兔一年能产五到六窝,一窝差不多六到七只,多的时候会有*只左右。但因是野生的,所以我想将兔舍建在后山山洞里。本来我是想用那些山洞来存粮的,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赚钱最重要,所以就先将那些山洞利用起来。 这样的话,从明天开始,大姐她们早上去打猪草的时候,还要割兔子吃的青草。同时,爹不但要与四叔去山上继续下套,看能不能多套些兔子做种兔,还要多做些兔舍出来。二伯明天赶完集,回来我就教您养兔的方法,而且您还要去找找那位相熟的曹掌柜,兔子三到六个月成熟,到时咱们就通过他将兔子销到镇上或县城里。你们看这样安排妥不妥?” 万氏笑眯眯地将高青抱下来,揪揪她的脸蛋,大声说道:“青儿这话是白问了,谁会有异议?这可是想都想不到的好事儿啊!咱们的青儿真能干,将事情安排得有条有理的。今后,咱们都听青儿的,青儿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高大山等人听得脑袋直点,人人脸上都是一副开怀、幸福的样子,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直冲云霄,因为他们明白,自己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第四十四章 筹划/生产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自从高青将高家老宅的人暗地里收拾了一顿之后,他们终于再次消停了不少。听苟金蛋说,现在一大家子养病的养病,说亲的说亲。仔细一问,才知道是大伯娘李氏为了去去晦气,准备给科举无望的高承祖定门亲,办场喜事冲一下。高青对此嗤之以鼻,但也没有多余动作,只是嘱咐苟金蛋继续打听后,就丢开手,再也没有多问。 罗颂贤在看到高家老宅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后,心里感叹自己小瞧了高青之余,终是彻底降服于高青,同时也暗暗告诫自己:从今以后,惹谁都不能惹这个小煞星,那可是猛于虎的主啊!而高青在确认将这位“小书生”收服后,就把自己前世学过、看过的商道知识循序渐进地向他灌输,并且还与他之间签订了一份雇佣合约,以二十年为限。所以私底下,罗颂贤已改称高青为“小东家”了! 吴四虎、罗二狗、高小天三人,都是头脑活络、灵动机变的人,他们看出了高青的不凡,同时也将罗颂贤和苟金蛋对待高青的态度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于是他们趁机带着宋铁锁几人专门找上高青,求她给自己六人一个做事的机会。 这对高青来说可正是求之不得。她特意观察过,高杨结拜的这个小团体中,罗颂贤和苟金蛋一个“书生”,一个“恶霸”,各自为政,在她投其所好,逐一击破后,终于将两人收归己用。吴四虎、罗二狗、高小天则是形影不离、同进同出,他们仨为人正派,极重义气,并不是投其所好,诱之以利就可以收服,只能等他们主动来向自己投诚,做起事来才能事半功倍。而宋石头、宋铁锁、苏结巴却是忠厚有余,精明不足,通常是吴四虎三人怎么做,他们就跟着怎么做,这样的人反而不需要高青花多大力气去摆平。 见吴四虎、罗二狗等六人主动来找她,高青心里笑抽了筋,面上却一丝不露,就那么一言不发地望着六人,直让吴四虎几人感到忐忑不安、心里发慌。过了大约一刻钟,高青才缓缓开口说道:“要想做事,不是不行,但你们得发誓,绝不将我的事说出去,我才答应!” 吴四虎他们听了,忙点头应承不已,一个个发了毒誓,就眼巴巴地望着高青。高青摸摸耳垂,心里也有些无可奈何,要知道,古人重誓,在誓言面前相当敬畏和谦卑,她如果不是怕引起好事之人的惊世骇俗,也不会让他们发什么“天打五雷轰”的誓言来约束他们。 既已发誓,高青也不再吊人胃口,将心里早就对他们做好的安排说了出来:“现在你们除了认字之外,还要学习记帐、算帐的方法。四虎哥、二狗哥、小天哥在学习之余,还要专门帮我打听一下集市上所有物品的价格,以一旬为期,轮流报给我。石头哥、铁锁哥、小苏哥嘛,你们每日晚饭过后来帮我砍竹子,我有大用处。暂时就如此安排,可有异议?有就提出来,没有就照此办理?? 绷?艘∫⊥罚?悴环炊裕?谑牵?蠹曳滞沸惺虏惶帷?p>  当天晚饭过后,宋石头、宋铁锁、苏结巴三人应约而来,没想到等待他们的却不是“砍竹子”,而是学武功。原来,高青早就打定主意,做生意除了要有头脑灵活的掌柜之才,也要有忠心耿耿的护卫之才。不让其他人学,是因为南宫睿仔细看过后对她说:“罗颂贤他们五人心思太活泛,根本就静不下心来学武功,而宋石头三人因忠厚老实,死心眼一个,学起武功来才能持之以恒,学有所成。”专业人士发言,高青自然照办。 于是,高青生意脉络的雏形已逐渐显露出来,而高杨的这些结拜兄弟也都慢慢的为高青所用。高杨知道后,他只说:“只要他们还认我为大哥就行了!”而且他关心的重点全部放在高家老宅发生的事上。在他知道高家老宅发生的事后,心里是爽翻了天,私底下对高青说起,直叹这是老天爷长眼,恶人自有天来磨!高青却不予置评,她现在的注意力早已放在赚钱大计的筹划和张氏的肚子上了。 高大山在决定养兔赚钱之后,是连轴转了起来。每天他都会和高大牛一起去大青山套野兔,一旬下来,收获颇丰,竟然逮到了五只公兔、九只母兔,还收获了一窝小兔子。高大成在学会了养兔的方法后,终于感到自己也有了用武之地,每天恨不得以兔舍为家。 而张氏、万氏、赵氏、高二妞以及高月她们,高青也做出安排。鉴于张氏即将生产,万氏身怀有孕还要忙着刺绣,家里的活计就请赵氏与小姑多多担待。高月她们,每天除了打猪草、割兔草、学刺绣外,还要学认字、学算帐,小姑作为即将及笄的人,也要旁听。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高华实在是没有刺绣的天分,学了差不多一个月,依旧满手戳的是针眼,绣的鸳鸯像鸭子,老虎像猫咪。但是,高青却挖掘出她做饭的天分,就有意识地将她往这方面培养。高柏、高槐、高椿的学习时间则是调整到与吴四虎等人一起。 五月晃晃悠悠地过去,六月到来,初二一早,张氏就发作了。高大山连忙请来村里的接生婆子崔婶子,高月、高华和高二妞也急急烧好两大锅热水,万氏则是将自己准备好的小衣服拿出来,赵氏进了产房里帮忙。 高青不仅叫来楮大夫,还特意用十两银子在楮大夫手里买了几两人参片,以备不时之需。可即使做好了万全准备,高青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发抖,要知道,古代的医疗条件太差了,这时候的女人生孩子,就相当于半只脚踏进了棺材里,随时都有可能一尸两命。 看着一盆盆血水端出来,耳里是张氏呼痛的呻吟声,高青只觉得两耳轰鸣,头脑发晕,但她此时是个孩子,不能进产房,她也只好和众人焦急地在房外等待。两个时辰过去,一声嘹亮的啼哭响起,高大山猛地站了起来,向产房大步走去;高大成、高大牛则是翘首以待,只等赵氏出来报喜;高二妞、高月她们早就止不住地欢喜起来,跟在高大山身后就往产房冲;万氏推推有些呆愣的高青,示意她快去看看;楮大夫由高杨陪着,正站在桂花树下含笑而望。 没想到,赵氏却笑着制止了众人进房的举动,愉悦地说道:“别急,三嫂肚子里还有一个,这回又是个双胞,三哥可真有福呀!再等等吧!” 没办法,高大山他们只好返回原地等待,不过这次却没等太久,又一声啼哭响起,这回却是崔婶子走出来,大声说道:“恭喜,恭喜,大山子,你们家又添了两个壮丁,这真是可喜可贺呀!放心,母子平安,两个小子可壮实了!”高大山匆匆向她行了一礼,口里说着:“谢谢婶子!”人已经冲进了产房。崔婶子不在意地笑了笑,转身走了进去。而高月她们也是迫不急待地齐齐涌进了产房。高青闻言终于放下提着的那颗心,欢欢喜喜地向产房跑去。 推开房门,房间里虽然已清理了一下,不过还是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张氏脸色还好,只因一次生俩,力气使尽,此时已睡了过去。在她身边有两个襁褓,里面的婴儿长得一模一样,身子小小的,皮肤虽然皱巴,但摸起来嫩滑嫩滑的,睡着时,嘴里还不时吐出一、两个小泡泡。 高青看着这两个新生的小生命,心里又酸又软,几欲掉泪。其实自己从高五丫的身体里复活,也算是一种新生吧!在这个时空,她幸运地拥有了前世一辈子也渴望不到的亲情,那么她也能拥有幸福的爱情和真挚的友情吗?她期待着! 第四十五章 洗三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张氏生产过后,连着两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高青早晨起来,趿拉着鞋站在大门口,透过朦朦胧胧的雨幕看着远处的青山、绿水、田园,心头一片宁静。忽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把雨伞挡住了她头顶上的绵绵细雨。高青没有回头,脸上促狭一笑,假装唉声叹气地说道:“明天就是‘洗三’,如果还不天晴怎么办?” “晴!” “哦?这可是你说的,如果不是晴天,我就让楮大夫加大量的黄连在你的药里哟!” “……?一定晴!” “哈哈哈!你还是去卧床休息吧,我要去看我的两个小猴子弟弟了!”说完就“噔噔噔”的朝张氏所在的房间跑去。南宫睿撑着伞,眼光一直追随着那个小小的人儿,直到她的身影没入门板内,他才动了动身子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高青一跑进房间,一股暖气扑面而来,抬头看去,张氏正在给一个孩子喂奶。她好奇地问道:“那是四郎还是五郎?”因楮大夫曾经说过要等孩子满三岁之后再取大名,所以两个小不点就依序齿四郎、五郎的叫开了。 张氏看向因跑动,脸蛋变得红扑扑的小女儿,眉眼弯弯地回道:“是五郎,四郎早就吃饱了,这会儿正睡着呢!对了,你大姐她们又跟你爹进山了吗?” “嗯,这两日下雨,枞树菌是争先恐后冒了出来,不趁机采了卖钱,岂不是暴殓天物,而且二伯早就联系好曹掌柜,说好咱们的菌子会按镇上的价格收购。再说,明天是四郎、五郎的‘洗三礼’,正好采点回来,与腊肉烧了做主菜。” 张氏怜惜地看着正不亦乐乎逗着五郎的高青,感慨道:“这两个小猴儿赶上了好时候啊!有足够的奶水吃,有新衣服穿,还能热热闹闹的办个‘洗三礼’,哪像你和高月她们几个,刚生下那会儿,挨饿受冻不说,还得听你太婆的谩骂!” “哎呀,好好的,您又提以前干什么?那时不是还没分家吗?您该多想想咱们现在,您看,如今咱们家养了一头猪,一只母鸡,十五只小鸡仔儿,还有大大小小二十几只野兔。对了,二伯昨天告诉我,其中已经有五只母兔配窝成功,再过两个月,咱们到时候会有多少兔子,您算过没有?那可都是钱啊!” 看着高青一副小财迷的样子,张氏“噗哧”一笑,也就不再纠结令人不愉快的过往,转而与高青商议起明日的“洗三礼”来:“你爹跟我说,家里后来又陆续添置了不少东西,所以那十八两银子早就用完了。至于卖野味赚的钱,用来买节礼和寿礼,如今也所剩无几,虽然还有你二伯娘她们二十幅刺绣卖得的两百多文钱,可那是咱们接下来一个月的嚼用,所以我们商量着简单操办一下就行了,你看呢?” “也不用太节省,咱们不是腌制了半扇野猪肉么,还有外公家给的一条子腊肉、鸡蛋,后面菜园子里有缸豆、茄子、黄瓜、莴苣,怎么着也能凑个两荤四素,主菜是枞树菌烧腊肉,主饭就蒸花面馒头,这不就齐活儿了?您呀,就少操些心,好好的‘坐月子’,其它的事有爹跟我呢!” 张氏听高青安排得头头是道,心神一松,高兴地说道:“我的小闺女就是能干!行,都交给你们了,我呀,就安安心心‘坐月子’!” 第二天,晴空万里,新宅里的高家人早早起来就忙活开了。高大山前一晚就去村里相熟的吴开茂、罗长贵(二狗爹)、高大海家打了招呼,所以三家人是一早就主动过来帮忙了,而且每家还推着板车,车上放着盆、盘、碗、筷,还有桌子、条凳。 收生姥姥崔婶子也被高大山早就请来,正在房里由张氏、万氏陪着唠嗑。楮大夫和楮喜鹊一来,喜鹊就钻进灶间帮着赵氏、高二妞打下手去了,楮大夫则由高杨陪着去看高青养的野兔。而吴四虎、罗二狗、高小天却是在高华的指挥下,将桌子、条凳、杯、筷一一摆好。 没过一会儿,其他客人也陆续到达:村长一家、高敬忠家、高时文家、宋铁锁家、苏结巴家、罗颂贤家、苟金蛋家。 坐在房里的张氏听高兰、高青逐一说着来了哪些客人,脸上的笑容却是有些勉勉强强的。崔婶子一问,原来,本应在昨日就该到来的娘家人,却是让人捎来“洗三”的礼物和一个口信:“石老爷家的大少爷娶媳妇,跟四郎他们的‘洗三礼’赶在了同一天,石老爷发了话,村里所有的佃户必须全家出动去做事,如果有一人未到,石老爷便会将地收回,再也不佃给这家了。没办法,张万福他们只好对不住张氏了,不过,等到‘满月礼’,他们一定举家前来,好好热闹热闹。”所以,张氏的心情可想而知。 高青更是失望极了,她还满心以为终于能见到外祖一家了呢,却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样不凑巧,因此心里不免也有些怏怏的。这时,村长媳妇小金氏、伯祖祖母大金氏、堂伯祖母李氏以及胡苟氏走了进来,打断了张氏与高青的伤春悲秋。高青见此,与高兰对视一眼,立马溜之大吉。 午饭过后,大家一边感叹着席面的丰盛,一边观看崔婶子主持起“洗三礼”来:设香案,供奉碧霞元君、琼霄娘娘、云霄娘娘、催生娘娘、送子娘娘、豆疹娘娘、眼光娘娘等十三位神像。将“炕公、炕母”的神像供在张氏的床头,端出以槐条、艾叶熬成汤的铜盆,才将四郎、五郎抱了出来。此时,伯祖祖母、堂伯祖母依次往铜盆里添了一小勺清水,又各自放了三文钱。随后就是以村长媳妇为首的其他人“添盆”。高青看了一下,什么都有,枣子、花生、栗子,也有一文一文的铜板。别人边添,崔婶子边说着吉利话儿。 添盆后,崔婶子将棒槌往盆里一搅,说道:“一搅两搅连三搅,哥哥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歪毛儿、淘气儿,唏哩呼噜都来啦!”然后就给四郎、五郎洗头,一边洗一边念叨祝词。最后崔婶子将娘娘码儿、敬神钱粮连同香根一起请下,送至院中焚化。 一整套流程下来,高青看得是津津有味,特别是“响盆”时,四郎、五郎哭得那个震天响,更是将她逗得哈哈大笑,把因外祖一家不能来的抑郁抛到了九霄云外。等到崔婶子将“洗三”的物件儿撤下,高青还趴在那儿回味无穷。 “洗三礼”完成,崔婶子率先离去,村长、伯祖祖父、堂伯祖三家也推说家里有事,齐齐离开。剩下的人家,吴开茂、罗长贵、高大海、宋长发(铁锁爹)、苏大柱等人正帮着收拾桌凳,而他们的媳妇就帮赵氏清洗杯盘碗筷。罗颂贤和他娘马氏、妹妹罗大妮也正帮着收收抬抬,他很聪明,没有让他那个赌鬼爹跟来。 陡然,高青看见胡苟氏正贼眉鼠眼地往书房偷瞧,她马上扫一眼苟金蛋,苟金蛋立马将胡苟氏一拉,又将他那喝得醉醺醺的爹一扯,连忙告辞。高青看着烂醉如泥的胡梁,为苟金蛋有这样一个当着上门女婿的爹感到悲哀。 人多力量大,很快,院子里就被收拾得一干二净,高大山本来准备扯着吴开茂他们在院子里聊会儿天,但却被婉拒了,大家说他今天喝了酒,应该休息休息,等有空了再好好聊,高大山无法,只好同意了。于是,六家人家相继告辞,一一归家。 等他们走后,楮大夫才在高青的陪同下,去看了看南宫睿的伤势。也不知是南宫睿年少体质好,还是因为他练武后底子好,他恢复得挺快,现在看着已经跟正常人无异。不过,楮大夫还是开了五副药,说这是专治内伤的。开完药,楮大夫就带着楮喜鹊归家了。 双胞胎的“洗三礼”办得这样热闹,高大山打心眼里高兴,但想到前面几个儿女却从来没有享受到这样的热闹,心里又变得苦涩起来。而此时的高青正向高月打听她们的“洗三礼”呢!高月被高青问得一愣,立马满面淌泪。原来那时候,张氏本就不招柳氏带见,更何况张氏生的还是女儿。所以柳氏根本就没有为她们操持“洗三礼”,还直嚷着要把她们这几个“赔钱货”卖了或扔了。 高青听后,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如果柳氏此时在她跟前,她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喝她的血。好在,自己一家终于从那个家脱离出来,今后她们的日子也会越过越好,只希望老宅的人别再来招惹自己,否则她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宝宝打滚求收藏、求推荐、求支持,再给大家群啵一个!^-^) 第四十六章 安排/消息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在那儿咬牙切齿,高大山在这边对着张氏长吁短叹:“呐,这是大妞让人捎来的十文钱,你把它收好。听捎信的人说,妹夫上工时闪了腰,所以这次没法儿来,可能要等到满月的时候再来了。唉,也不知他们现如今日子过得怎么样了?我这是自顾不暇,不然,我就去看看了。” 张氏捏捏手中的铜子儿,点点头:“应该没什么大事儿,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不是说四郎他们满月的时候会来吗?你到时问问不就得了!我爹他们也是要等满月才有空来呐!哎,当家的,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呀?怎么全赶一块儿了呢?” “好了,别东想西想的,自个儿的身子是大事,快睡吧!”夫妻俩遂歇下不提。 “洗三礼”过后,高青一家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高大山、高大成、高大牛砍柴、养兔子、收拾菜园子;张氏“坐月子”;万氏、高二妞、高菊、高柳绣绣品;高月、高兰、高萍除了学刺绣外,她们与高菊、高柳、高华每日还要轮流帮着赵氏打猪草、洗衣服、做饭、喂猪、喂鸡,同时家里所有女孩子还要跟着高青学认字、学算账,帮张氏带孩子;高杨则继续他的学医生涯;高青除了学刺绣、教认字,却在琢磨着将南宫睿换个地方住。 “洗三”的时候,胡苟氏的窥视给高青敲了个警钟,于是她寻思着要给南宫睿搬家才行。要知道,虽然现在家里人已经慢慢接受了他的存在,但面对他时还有些战战兢兢的,更遑论外人了。再加上一个月的时间,小狼已经长大不少,它现在立起来,与高青不相上下。南宫睿经过一个月的治伤、养病,如今已能健步如飞,只是还不能动用内力。如果真让村里人知道这一人一狼,不被吓死才怪。因此,当高青把想法一说,南宫睿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想到就做,高青立马带上半大的小狼,和行动自如的南宫睿往后面竹林里到处晃悠了一阵。还别说,真让他们找到了一处好地方,那就是靠右手纵向延伸的竹林深处,那儿环境隐蔽、清幽,是疗伤、修养的绝佳去处,距离新宅也只要半炷香的时间。于是,高青就央求高大山、高大牛在那里建了一幢小木屋,木屋建好的隔天,南宫睿就搬了过去。 解决了这件事,高青想到南宫睿虽然不能动用内力,但担任宋石头三人的武功教习却是不在话下,她便打算说服南宫睿亲自教宋石头三人练武。哪知她刚开了个头,南宫睿却是不假思索地就拒绝,还很酷的来了句:“杀人,会!教人,不会!” 把高青气了个仰倒。她呲呲牙,阴测测地说道:“不干?不干的话,我就让楮大夫在药里加黄连和巴豆,苦死你、拉死你!而且还要把那条狼崽子杀了炖汤喝!” 南宫睿眼里含笑,看着神情不善却说着无关痛痒威胁之语的高青,再也抑制不住,笑声从嘴里倾泻而出:“呵呵!”这一笑让他的整张脸变得更加英俊迷人,那双蓝瞳也越发深邃幽远,从浅蓝、蔚蓝向着深蓝渐变。 高青也知道自己的“威胁论”显得苍白无力,却没想到会将这位“玉面修罗”逗笑,她惊悚了一下。不过,她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马上转变策略,泫然欲泣地看着南宫睿:“阿睿哥哥,你真的不愿意吗?” 明知道高青是装模作样,南宫睿却蓦然觉得心脏像有根针刺了一下,十四年来第一次,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心痛的感觉!打从心里不愿见到高青这种可怜兮兮的样子,他无奈地说道:“眼睛!” 高青挥挥手,毫不在意:“我让他们晚上来,而且到时你戴上幂篱,这样还能制造一种神秘感呢!”南宫睿只好答应了。 于是,宋石头三人与南宫睿正式见面。刚见面的时候,宋石头三人皆被南宫睿吓了个魂不附体,差点夺路而逃,只因南宫睿是悄无声息出现在他们面前。但是当他们听到自己所学的武功来自南宫睿,神情马上变得无比坚定、严肃、认真,甚至朝南宫睿下跪行了磕头大礼。 高青看着这一幕,心里既无语,又不是滋味。尼玛,她教了他们那么久的识字、算术,都没见他们朝她行过“弟子”礼,这才见一面,只教了那么一招半式,他们不但这么快就接受了他,还向他行这样的大礼!难道是因某人的气场天生强大?还是说这就是古代男人与女人的区别?苍天啊,大地呀,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但同时她心里却还有种欣慰的感觉,这可是南宫睿第一次走出自己的圈子,也是第一次大方的出现在人前,这可是他融入人群迈出的重大一步啊!不过,为了保密,高青还是让宋石头三人发下重誓,然后就将三人交给了南宫睿。 也不管他们会被南宫睿教成什么样子,她反正是当起了“甩手掌柜”,只是在要离开的时候对苏结巴说道:“小苏哥哥,你以后说话的时候先深吸一口气,然后将自己想说的话两个字两个字表达出来,假以时日,你就能跟别人正常交流了,试试吧,应该管用!”说完,也不管苏结巴是如何的激动万分,高青转身便忙去了。 与此同时,苟金蛋的消息源源不断地朝高青传递过来,其中有三件事引起了高青的特别注意。 第一件事是与自己的外祖一家有关。那就是自己的小姨张香秀,在石家大少爷成亲那天,不知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被那石老爷瞧中了,硬要纳她为妾,还扬言,若不从他,就收回佃给张家的地,让他们一家子全滚蛋!为此,外公家现在是愁得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件事是与青石村有关。原来,县城的袁府竟然要在青石村修建一座别院,供袁家的一个贵戚养病用。同时,袁府还放出风声,说因人手不足,准备就近招收五个丫环和三个小厮服侍那位贵戚,年龄十岁到十三岁不等,每月五百文钱,做得好还有额外的赏赐。一时间,不光青石村,方圆百里都轰动了。 第三件事则是与高家老宅有关。自从上次撞邪事件以来,老宅人沉寂了不少,高守财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已病了大半个月;柳氏变得有些神神叨叨的,常常会无缘无故与人掐架,而且最喜欢将她买下的金簪银钗戴在头上招摇过市,无形中更坐实了她不慈的名声;高承业已经痊愈了,正暗地里找机会要收拾她和高杨;李氏在积极地为高承祖相亲,想找个家底富裕的,先定亲,等高承祖满了十五之后再成亲。高元举跟原来一样,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不过他却与柳家庄一个叫潘金花的寡妇打得火热,也不知李氏知不知道;至于高如花,倒是每天安安静静的,除了刺绣是足不出户,但这次袁府招丫环,她却是出现在候选的人群中。 高青听到这三则消息,最感到忧心的便是小姨张香秀了。听说那石老爷虽然才三十开外,但已经有了一位正妻、两个姨娘、三个小妾和无数个通房了。身为一个良家女,小姨怎会甘愿做妾?不过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但她现在只能装作不知道,等外公家来人再说。因此,她特意嘱咐苟金蛋时刻关注这件事的发展,有什么不妥就来告诉她。 对于袁家在青石村修别院,高青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那位他们口中的“贵戚”到底是什么来路?是“虎”还是“猫”?如果是“虎”,这位“贵戚”的到来,又会带动怎样的经济效应?到时候,她是不是能与虎谋皮,从中得益,赚它个盆满钵满?若是“猫”,她又能不能托以庇佑,大树底下好乘凉? 而高家老宅那些人,她关心的有两个,一是高承业,他就像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得先提醒高杨哥注意安全才行,然后找机会再收拾他。二是高如花,她想进袁府别院做丫环,到底安了什么心思?是想攀高枝儿?还是想傍个“大腿”替高承祖谋出路,为高承业报仇? 看来,她得找高杨哥和楮大夫好好商量商量了,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听听“老人言”总不会出错的,但愿她不是杞人忧天,庸人自扰!打定主意,高青抬脚向楮大夫家走去。 第四十七章 定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一路走到楮大夫家,高青听得最多的便是袁家修别院,招丫环和小厮的事。来到门口,她刚要敲门,门却一下子从里面打开,高杨的脑袋伸了出来。他笑嘻嘻地说道:“我跟喜鹊打赌,说若猜中了门外的是谁,就要替对方捣药,青儿,你猜谁赢了?” 看着一脸得意的高杨,高青摸摸耳垂,眨眨眼,歪着脑袋故做思考状,就是不吭声儿。高杨见此,便知道又没戏了,怏怏不乐得打开门,抱怨道:“青儿就不能猜一次吗?不管猜错猜对,配合我一下也不行?” 高青笑着回道:“你是我哥哥,她是我姐姐,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让我怎么办?”说完也不等高杨,径直朝楮大夫所在的地方走去。 楮大夫正在伺弄一株丹参,他笑呵呵地朝高青说道:“去坐着喝杯茶,我得把它伺候好再说。”闻言,高青拐了个弯,走到院子右角那几棵杜仲树旁坐下,十分乖巧地等着楮大夫。 大约一刻钟,楮大夫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施施然地朝高青走去。边走边笑着撩拨道:“你个小人精儿,睿小子怎么会放你出来的?” 高青这次却没有像前几次一样变成炸了毛的猫,而是大方坦然地说道:“招式用老了就不管用了,您怎么不换个花样啊?您不嫌烦我都嫌烦了!” 楮大夫:“……” “哎呀,楮伯伯,您快坐下吧!我今儿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专门向您‘取经’来了!高杨哥、喜鹊姐,你们都过来,咱们一起商量商量!”高青一脸严肃地说道。 一听,楮大夫不再讲笑,两大步就走过去在椅子上坐定,高杨与喜鹊虽满脸不解但也透着认真走过来。等他们坐好,纷纷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高青才将苟金蛋说的那几件事娓娓道来,同时,她也把自己思虑的问题提出来,看大家有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听完高青说的几件事,楮大夫、高杨、喜鹊都陷入了沉思。半炷香的时间过去,高杨才摸摸后脑勺说道:“青儿,你小姨那件事倒好解决;袁家嘛,要看师父的;如花之事也不足为虑;我最怕的还是高承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要是来阴的,你可斗不过他呀!” “哥哥怎么只担心我?你自己不也要小心吗?他心狠手辣,还不知道心里憋着什么坏水儿呢?”高青担忧地说道。 此时,楮大夫终于开口:“高杨,青儿的担心不无道理,高承业从小是在你们太婆的溺爱下长大,又见多了你们太婆动辄打骂的场面,所以小小年纪就无法无天,残忍无情,怕就怕他有备而来,你们却一无所知,到那时就悔之晚矣了!袁家嘛,暂时倒不用担心,据我所知,那个什么‘贵戚’最是讲究不过,建这座别院很可能要耗时颇久,今年是别想住上了。” 瞥了一眼八风吹不动的楮大夫,意会到他口里对那个“贵戚”的熟稔,高青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装着不解地问道:“那他们现在就挑丫环和小厮干什么?” “呵呵,大户人家的规矩,伺候主子之前怎么也要先训练训练,把一些该注意的、该知道的、该怎样做的通通记牢,不得有违。同时,还要将不好的脾气、言行、习惯、举止改掉,这个过程起码也要半年才行。”楮大夫为高青解惑道。 此时,喜鹊也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加入了讨论行列:“我觉得如花是为了攀‘高枝儿’才会去做丫环,看她缠的那双小脚就了然于心了。” 高青听得一愣,天哪!这可真是爆炸性“新闻”呀!她怎么从来没注意到高如花是一双“三寸金莲”呢?想到“三寸金莲”,高青心里就直泛恶心,前世有一次因对之好奇,她就专门上网搜索看了一下。看过之后,她是在心里直骂娘:真是万恶的旧社会!太惨无人道了!那可是活生生将脚掌打了个对折,再塞在小号的“三寸丁”里走路呀!想到这里,高青不由得庆幸张氏没对她们姐妹那样做,相反人人一双天足,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干起活来利利索索,别提多清爽了! 不过,照喜鹊的分析,高如花真的是打那样的主意,倒省了她不少事儿。袁家那位“贵戚”既不是马上到来,又与楮大夫相熟,她就有半年的缓冲期,足够她布些后手。如此一来,最迫切的问题就是高承业的事和小姨的事了。于是,高青向楮大夫问道:“楮伯伯,高承业的事和我小姨的事,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楮大夫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轻声说道:“那位石老爷会看上你小姨,无非是因你小姨的长相和年纪,如果你小姨破了相,他还会再看她一眼吗?不过,要想让你小姨‘破相’,还须征得她本人同意,否则此事难办。高承业嘛,你有金蛋、四虎等人,还须向我问计吗?” 高青不自在地摸摸耳垂,“嘿嘿”一笑:“那我到时要借用高杨哥一下,您没意见吧?” “意见是没意见,不过得约法三章,你可依?” “愿闻其详!” “一不可伤及性命,二不可使他致残,三则是要在四郎、五郎满月之后再行动手。可能做到?否则我定不饶你!明白了吗?” 高青本就没有要把高承业弄死弄残的想法,她只会让他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儿。她也知道楮大夫定下约法三章,实际上是为了她着想,所以高青毫无抵触地说道:“一言为定!若有违,必五雷轰顶!” 高杨和喜鹊忙要去捂高青的嘴,哪知道她语速极快,他们刚有所动作,高青已经将誓言说完了。楮大夫也是一愣,他没想到高青竟会发下誓言,不由得怨念道:“你这丫头发什么疯,誓言是能随便发的吗?”边说边站起来向西方拜了三拜,口里念念有词:“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各路神仙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呀!” 见楮大夫这样作为,高青心里涌出阵阵暖流,她几不可察地将袖子在眼睛上擦了擦,笑嘻嘻地说道:“楮伯伯,只要我做到了约法三章,誓言怎么会应验呢?您老难道不相信我吗?” 楮大夫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又是念叨了半天,才终于停止动作,一脸嫌弃地说道:“快走快走,别在这儿碍眼了,看得我头痛!对了,高杨跟着一块儿走,看好她,免得让她去‘祸害’别人!” “是,师父!”高杨呵呵一笑,牵起高青的手就朝门外走去。等到跨过门槛,高青陡然回头,大声喊到:“谢谢楮伯伯,您是青儿最喜欢的人了!”喊完,就“咯咯咯”的向远处跑去。 楮大夫听到,迅速“变脸”,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菊花般看着跑远的高青,心里别提多美了!喜鹊在一旁看到,不禁暗叹:爹是彻底被青儿“打败”了!不过,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谁跟她相处久了,会不爱上她呢? 高青一直跑出很远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随后赶来的高杨也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两人又走了一小段路,才将那口气缓过来。相视一笑,高青率先开口问道:“哥哥准备怎么对付高承业?” “哼哼!当然是趁其不备,攻其不意,先下手为强??≡勖窍热媒鸬懊芮凶14馑?亩?颍?此?档乩镉惺裁词侄危?绞痹勖墙?凭图疲?ㄈ盟?瓢统曰屏锌嗨挡怀觯 ?p>  高青点点头:“嗯!眼下也只有如此了。对了,哥,我不明白,翁翁病了那么久,怎么没有叫你们和四叔他们去侍疾呢?这不正是找你们麻烦的好机会吗?” 高杨冷笑一声说道:“不是不找麻烦,而是怕被赖上!要知道,我们还欠着债呢!他们现在老的老、病的病,一家子根本找不出个顶事儿的人,若是让我们去,岂不成了‘引狼入室’?到时候他们要找谁哭爹喊娘?还有,如果我们真去侍疾,翁翁不指着鼻子骂我们‘猫哭耗子假慈悲’才怪?说不定背后还会编排我们是为了他们手里那几个钱,才去当孝子贤孙给别人看呢!” 高青此时恍然大悟,她真是脑袋秀逗了,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没弄明白,还真是个“蛋白质”!不过听到高杨竟然将自己比喻成“入室的狼”,她却变得哭笑不得,哪有人这么自贬的? 边说边走,很快他们就走到了家门口。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了苟金蛋的声音,高杨高青忙齐齐停下脚步,等着他跑到跟前。苟金蛋没等将气喘匀,就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得到的最新消息说了出来:“袁府已经将丫环挑好了,高如花雀屏中选,一因长相不俗,二因她的‘三寸金莲’。再就是集市上忽然建起了很多房子,听袁府管事身边的小厮说,为了那位‘贵戚’住得舒服提供便利,竟然要将东集集市打造成一个集镇!” 苟金蛋的消息把高杨和高青震得是头晕目眩,呆若木鸡,接着却是欣喜若狂,不管那位“贵戚”是什么来头,他却是给高青他们带来了致富的机遇啊! 新的一周即将开始,宝宝厚颜求推荐,求收藏,求支持,谢谢各位亲了! 第四十八章 外家/暗示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简直要笑抽了,言词之间充满了兴奋:“金蛋哥,快去让你手下那帮小弟多打听一些,越详细越好,事后定有重谢!” “得勒!青儿妹子就瞧好吧!我先走了。”苟金蛋也不拖泥带水,向高杨颔了颔首,转身便跑了。 高杨看着苟金蛋越跑越远的身影,对高青比了比大拇指:“真行!这小子跟以前比,简直是脱胎换骨,判若两人,架不打了,也不欺负人了,还变得有礼有节,这可都是青儿的功劳!” “嗯哼,哥哥这是夸我还是夸自个儿?人是你收的,字也是你教的,至于礼节方面,有你这位‘朱玉’在前,他还不有样学样?认真说起来,哥哥才是最大功臣吧?”高杨以手抚额,无言以对,论口才,十个他都说不过高青。 高青可不管他的纠结,语气急切地说道:“如果真的要建个集镇,这木匠、厨子、瓦匠等做工的人肯定要从附近的村子里招人手,我爹他们就不用再跑到上延镇找活儿做,咱们家的日子也会宽松许多。这可是好消息,哥,咱们快回去告诉爹他们,让他们高兴高兴!” 于是,等两人回家将这个消息一说,高大山和高大牛都鸡冻了,并且马上决定,明日一早就去集市上找活干。高大成则因镇上发生的事,没有要去的想法,众人也只得随他。第二日,高大山与高大牛就在集市上各自找到了活,每人每月四百文的工钱。 接下来的日子就在众人的忙碌中匆匆滑过,转眼之间就到了双胞胎的“满月礼”。这天,在集市做工的高大山和高大牛特意向管事告了假,高青也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外祖一家。 外公张万福国字脸,须发皆白,眼睛凹陷,颧骨突出,穿一身藏青色的棉布短褐,头发梳成四方髻,扎了块布巾,身板看着很硬朗。外婆周氏大约有一米六高,长得慈眉善目,圆脸,大眼睛,青衣红裙红褙子,整个人喜气中带着爽朗。大舅张大栓长得像外公,憨憨的,特老实,只有那双大眼睛遗传自外婆。二舅张二栓综合了外公和外婆的优点,高高壮壮的,长得斯文有礼。小舅张小栓就纯粹像外婆多些,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透着股子精明。小姨张香秀长得很甜,娉婷婀娜,如花似玉,浑身散发着少女特有的朝气,不过神色中还是流露出了一丝憔悴和惆怅。 看来看去,高青觉得小舅和娘不愧是双胞胎,长得简直像从一个模子里铸成的,只是身高、气质略有差异罢了。 再一一打量几位舅母,大舅母梳着堕马髻,戴一朵假绢花,长相平凡,略显木讷,唯一出众的是那张樱桃小嘴;二舅母明显比大舅母长得好看,眼含波光,眉若远黛,梳着高髻,插着一根银簪;小舅母眉清目秀,单凤眼,高鼻梁,是三妯娌中长得最好看的。她们三人都是上身一件窄袖短衣,下穿襦裙,颜色、质地都略显上乘,大舅母是深紫配深蓝;二舅母是浅蓝配鹅黄;小舅母则是粉红配淡紫。 其他的表哥、表姐、表妹或沉稳、或机敏、或乖巧、或甜美、或无邪,总之各有各的特点,各有各的性格,在此就不一一赘述了。 此刻,高大山抱着四郎,张氏抱着五郎,高月等人跟在他们身后,上前与张家众人一一见礼、寒暄。张氏见“满月礼”娘家人来得如此齐整,心里别提多畅快了,而且她这次“坐月子”,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吃得好、睡得好、养得好,心情是越发舒畅,看着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竟比刚分家时显得年轻了许多。周氏见了,真是打心眼里高兴,她这个闺女总算苦尽甘来,过上好日子了! 打完招呼,高大山将男人们带到一边,女人们跟着张氏去了房间,孩子们则是三个一堆、五个一伙到大门外玩起了“木头人”的游戏。进屋后落座不久,万氏就寻机退了出去,而张家三妯娌也很有默契地去了灶上,留下张氏母女说体己话。 这时四郎、五郎已经被周氏和张香秀各自抱在怀里。周氏将屋内仔细看了一遍,暗舒口气,愉悦地说道:“当初听到你公公将你们净身出户,我和你爹担心得不得了,不知道你们吃什么、穿什么、住哪里,好在端午归宁,你把事情跟我们说了,这才放了心。今天看你坐月子坐得是面色红润,精神抖擞,我这心呀就更踏实了!” “娘,您老就放心吧,我现在过得好着呢!家里的日子也会越过越好的,到时候,我一定将您二老接来享享清福!” 这时张香秀好奇地问道:“姐,既然分了家,你怎么还跟着妯娌、小姑子一块住呀?这么多人,住得下吗?” 张氏拿手指戳了戳小妹的额头,嗔怪道:“都是要说亲的人了,怎么嘴上还没个把门儿的?这话要是传出去,看谁家要你!”说这话的时候,张氏没有注意到神色一瞬间有些僵硬的亲娘和妹妹,而是继续喋喋不休地说道:“呐,虽说我们是净身出户,可你姐夫素来重情重义,怎么可能看着兄弟受苦,他却袖手旁观?再说,我这两个妯娌和小姑子都是好人,大家相处得非常融洽,我还巴不得就这样热热闹闹生活在一起呢!拿我这次生孩子来说,生的时候有四弟妹帮忙,生完了,是四弟妹和小姑子伺候的月子。二嫂如今怀着身孕还坚持刺绣,卖了绣品做家里的嚼用。你说,这样好的妯娌、小姑子到哪儿去找?说到住处,当初修葺房子的时候,你姐夫将原来两间倒塌的房子修好作了正房,又修了一间偏房隔成厨房、猪圈和茅厕,现在我们有了五间正房,怎么会住不下呢?” “哦!既然这样,我…我留下来在你这儿玩两天好不好,姐?”张香秀闪烁其词地问道。 张氏刚想答应,猛然记起竹林里那位令人不寒而栗的少年,出口的话打了个转才说道:“恐怕不行,你也知道姐姐家如今过的是什么日子,这还欠着三百两银子没还呢!再说,娘不是在给你说亲吗?你这时候住到我这儿,像什么样子?” 张香秀闻言,眼神一下黯淡不少。周氏在一旁长叹一声:“香草,这次娘求你一回,你就让香秀住两天吧!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不然哪会来麻烦你呢?” 张氏一听,顿时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连忙问是怎么回事?周氏才期期艾艾地将原委说了出来,到最后已经语带哽咽:“呜…全家人为这事儿愁得是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没办法,我们就想着让香秀到你这儿躲躲,看能不能把这一灾躲过去!” 张香秀在周氏的叙述中,眼泪是不要钱的往下淌,张氏只觉一股怒气萦绕心间,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可是她虽气得要命但也无计可施,只能陪着干流泪。 高青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母女三人相对无言,暗自垂泪的场面。她心中一紧,看来娘已经知道小姨的事了!原来,为了让张氏安心“坐月子”,大家一直将张香秀的事瞒得死死的,就怕她情绪波动太大,伤了身子。如今,当事人来了,这件事想瞒也瞒不住了!看着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小姨,高青心道:难怪那位“老不修”见色心起,执意纳妾了!小姨这样的妙人儿,只要是*熏心的人,谁不喜欢呢?不过,该怎么将楮大夫说的那个办法暗示给娘她们呢? 眨眨眼,高青计上心来,她一脸懵懂地望着张氏她们问道:“外婆、娘、小姨,您们怎么都哭了?别哭了,越哭越丑,丑掉了可就没人喜欢啦! 见小女儿进来,张氏忙向周氏她们使了个眼色,擦掉泪水,笑盈盈地说道:“你这小鬼灵精,什么丑不丑,美不美的?这话你是打哪儿听来的?” 高青噘着嘴,不满地说道:“是喜鹊姐姐说的!有次她看我哭得好厉害好厉害,她就告诉我,只有长得漂亮、好看、乖巧的人,才会得到别人的喜欢;而那些丑陋、难看、爱哭的人,别人一定会讨厌、嫌弃他,再也不喜欢了!” 周氏被高青的童言童语、萌萌的神态逗得前仰后合。张香秀本来也是笑得不可自抑,但她将高青的话咀嚼来咀嚼去,终于从中咂磨出一丝“味道”来。高青看着她从乐不可支变成意味不明,知道自己的暗示已经起了作用,马上见好就收,乖巧地叫道:“外婆,外面快开席了,爹让我来叫您们出去!” 周氏一听,忙不迭地应道:“好,好,好!外婆知道了,听说咱们的小五丫不仅变得聪明活泼,而且还取了大名认了字,我还不相信,今儿个眼见为实,我的乖孙女儿比他们说的还要聪明,还要可爱!走,跟外婆一起去吃饭!” “诶!”高青声音又亮又脆地应道。 周氏笑呵呵地牵起高青的手向外走去,张香秀则表示要帮张氏看孩子而留下来,周氏知道小女儿现在心里极不平静,也不强求,便同意了她的做法。 第四十九章 解决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吃完酒席,来恭贺的客人酒足饭饱,便陆续向高大山告辞。四虎娘她们本想留下来帮忙,但张氏却死活不同意,她觉得自己既然出了月,哪里好意思再麻烦她们,拗不过她,四虎娘等人只好作罢。到最后,就剩张万福一家和楮大夫父女留了下来。 今日坐席,高大成、高大牛和张大栓三兄弟为了帮高大山挡酒,都喝得有点高,所以他们早已是东倒西歪地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周氏和三个儿媳妇就帮着赵氏她们清洗、收拾。孩子们早就在张轩等几个大孩子的带领下到小青河捉小鱼儿去了,只有高青以肚子不舒服为由留下来关注事情的发展。 彼时,在高青的强烈要求下,高大山和高大牛从山上相继移栽了三棵樱桃树、三棵桃树、两棵李子树和一棵金桂树种在了院子里,因此张万福、楮大夫、高大山此时就一起坐在金桂树下纳凉、醒酒、说话。 张万福满面愁容地看着高大山,几番欲言又止,高大山见此便主动开口问道:“岳父,您老有什么为难的事吗?有的话就说出来,如果我帮得上忙,绝对义不容辞!” 闻言,张万福长叹一声,终于张嘴:“大山,我们今儿个来,一是为了四郎、五郎的‘满月礼’,二是有个不情之请。香秀的事想必你们已经听说了,石老爷发下话来,说给香秀两个月时间准备,等他收完帐,马上纳香秀进府,若不从,就让我们全家一无所有。可俗话说的好,‘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我怎么可能将香秀往那个火坑里推呢?所以想来想去,我就想着让香秀在你们这后山上躲藏一阵子,那石老爷找不到人,也许就此作罢,香秀也能逃过一劫,你看这可不可行?” 高大山听后,低头沉思了半晌才说道:“岳父,香秀在我们这儿藏多久都没问题。可是,这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再说那石老爷找不到人,要为难您二老和大哥他们怎么办?到时他若是拿您们威逼香秀出现又该怎么办?” 一番话让张万福立刻呆愣当场,变得茫然无措起来。楮大夫本就有心帮忙,马上接口道:“老丈,大山兄弟说得对,‘躲避’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咱们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行!” “可是…可是怎样做才能一劳永逸呢?再说,想让石老爷对香秀死心,无异于难如登天呀!” 楮大夫呵呵一笑,语气极轻地说道:“这就得看老丈和香秀姑娘狠不狠得下心了?那石老爷想纳香秀姑娘,无非是瞧中了她的好相貌,如果香秀姑娘破了相,毁了容,他还会对她感兴趣,非纳不可吗?实不相瞒,我这儿有一种药,吃了会让人全身起满红疹,一年之内都无法消除,但对身体并无大碍,若您同意,香秀姑娘也愿意,我可无偿奉送一颗。一年之内,您为香秀姑娘找个真诚待她之人嫁了,事情岂不就圆满解决了?老丈,您觉得我这个办法怎样?” 楮大夫话音刚落,从金桂树后冲出一个窈窕的身影,二话不说就跪在他面前磕起头来,把张万福、高大山、楮大夫三人吓了好大一跳。待他们定睛一看,此人正是他们话中的“主人公”张香秀。 原来,张香秀在听了高青那番话后,已经意识到是自己的长相招来的无妄之灾,思量来思量去,她却始终不知该怎样让自己由美变丑。心烦意乱之下,她不知不觉就走到金桂树后发起呆来。没想到,就在她彷徨不定的时候,张万福三人的话却让她听了个正着,因此,一听到楮大夫之言,她想也不想的就冲了出来。 此刻,楮大夫被张香秀的突然之举弄得是手足无措,尴尬无比。扶,碍于男女有别;不扶,他怎敢当此大礼?没办法,他只好频频朝高大山使眼色,让高大山快想办法解决。好在张万福适时开口:“香秀,你都听到啦?看你这样子,你是愿意??俊?p>  张香秀抬起头,难掩激动地说道:“爹,只要能摆脱为人妾的命,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香秀都心甘情愿!”接着又转头看着楮大夫说道:“您的大恩大德,香秀结草衔环,必当重报!” 说完便不管不顾地又磕起头来,唬得楮大夫连忙朝左后方退了一大步,双手连摆,嘴里不住地说道:“使不得,使不得,香秀姑娘快快请起,只要你下定决心,我必鼎立相助!”闻听此言,张香秀才停止磕头的动作,站了起来,但她却是双眼发亮地盯着楮大夫,一步都不移。 金桂树下发生的一切早已惊动了周氏等人,待她们围过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询问清楚,每个人莫不是一脸感激地看着楮大夫,直把平时“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楮大夫看得是满脸通红,汗流浃背。远处偷望着这一幕的高青已经笑得满地打起滚来,因为楮大夫的窘状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啊!心里也默默地为被庞大女眷阵容包围的楮大夫送上十二分的同情。 楮大夫见张香秀决心已定,就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药丸让张香秀服下,还向众人叮嘱道:“此药三天之后就会慢慢发作,到时你们就外传她是在大青山上误食毒果所致,免得外人胡乱猜测。我还有个提议,就是在香秀姑娘‘病发’两个月后,让她以治病为由搬来此地居住一段时间,那样才更能令人信以为真,从而免除后患。最后我要说的是,此事切记不可声张,要是走漏一丝风声,恐将遗祸无穷!都了解了吗?” 张万福等人听了,齐齐点头,还异口同声地说道:“多谢楮大夫!我们绝不外传,若有违,必遭天谴!” 张香秀一事得到顺利解决,张万福等人都高兴得有些不知东南西北了,他们更是对楮大夫充满了感激和佩服。因此在吃晚饭的时候,大家是频频向楮大夫敬酒,把号称“千杯不醉”的楮大夫喝了个酩酊大醉。 晚饭过后,因新宅里没有多余的房间和床铺,张万福全家不得不赶着从村里借来的两辆牛车连夜回家。 离别在即,张氏和高大山对张万福他们是感到深深的愧疚和抱歉,想也不想的就跪地向老俩口磕起头来,但张万福不仅拦住他们还开解道:“家和万事兴,只要你们平安、顺遂、幸福,就是对我们老人最大的安慰了!大山,你爹娘做得不地道,你可千万别学他们那样哦!一定要好好待香草,你若敢欺负她,她几个哥哥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还有,这次来,能将香秀的事情顺利解决,我心里可是高兴得很,所以你们也不要想太多了。以后,等你们的日子好过了,到时候就是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呵呵!好了好了,都别哭了,再担搁下去,我们不知何时才能到家呢?走了!” 周氏在旁边早已是泪盈于睫,张香秀也是哭得泣不成声,张家三妯娌陪着默默垂泪,高青与高月她们,还有张家的一众孩子在旁边看着,也已是泪流满面。张家三兄弟则正与高大成、高大牛互道珍重、再见。 在依依惜别中,张万福他们终是踏上了归家的路。张氏、高大山、高青以及新宅其他人,都默默地看着张万福他们越走越远的身影直到变成天际的小黑点,才齐齐一叹,转身进了屋。 “满月礼”高大山没有大操大办,只是这次岳父一家全员到齐,帮他撑足了面子,显得比“洗三礼”更热闹、更隆重了些,而且这也是他被赶出家门后,岳父全家第一次上门,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唯一感到遗憾的是,高大妞像上次“洗三礼”一样只捎来了“满月礼”的礼物,由此可见,妹夫李明启的腰伤肯定还没好,也不知道伤得到底有多重?看来他得抽空去看看才行了! 张氏清点了一下娘家人带来的礼物,不清不知道,一清吓一跳。原来,张家众人不但送了米、面、鸡蛋、腊肉,还包了两对小银手镯。高大山正捧着高大妞让人捎来的“满月礼”,一匹靛蓝棉布走了进来,见张氏满脸惊讶之色,再看向她手中的银手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岳父他们待我们太好了!想想以前你受的那些罪,我高大山何德何能,能得到岳父一家如此的厚爱呀?” 张氏摇摇头,轻声答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爹他老人家要不是信得过你的人品,也不会把我嫁给你,等咱们以后日子好过了,就多回报我爹他们吧!” “好,香草你放心,咱们家的日子马上就要变得红火起来了。现在我和四弟每月能得四百文工钱;野兔已都一一产崽,等到了腊月的时候,咱们的第一批兔子就能卖出去了。我想照此下去,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将三百两欠债还清。到那时,再赚的钱就可以修一栋青砖大瓦房,把岳父岳母他们接来养老了!” “嗯!当家的,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做到的!”于是,夫妻俩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进入了梦乡! (作个揖,厚颜求推荐、求收藏、求支持!^-^) 第五十章 “大成豆皮”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满月礼”后,高大山与高大牛继续到集市做工,高大成却因野兔的骤增有了手忙脚乱之感。于是,张氏、赵氏、高华、高兰、高萍齐齐加入了喂养兔子的行列;高月则因刺绣上的天分被万氏留在了自己的“队伍”中。 高青除了每天定时给南宫睿送饭熬药,其余时间则一直关注着集市的变化和高承业的动向。值得一提的是,七月初九,高青度过了她的五周岁生辰,吃了一碗长寿面,得到了一个“富贵花开”的荷包、一朵做工粗糙但心意满满的绢花、一个小木鱼、两条小土狗、一个“福”字、一本《云起游记》、若干小零嘴以及一叠数额总值五百两的银票子。把高青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心里更是感动不已,特意让高大山给她打了一个小木箱子,装下她重生在蔺朝后得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银票当然保密、另藏。 一旬过去,高承业始终没有任何动作,而村里却因袁家别院的动工变得热闹起来。大大小小的工匠往集市和青石村蜂拥而入,同时,高青通过吴四虎等人的信息反馈,了解到集市上的所有物价不仅没有上涨,相反还有了小幅度的下降,这让高青看到了其中蕴藏的无限商机。 因此高青将家里在这段时间赚到的银钱计算了一下,二伯娘、小姑及两位堂姐的刺绣卖了半钱银子,爹同四叔做工赚回七百文,再加上“洗三礼”和“满月礼”收到的钱,如今已经有了三两银子的余钱。假若自己利用这些钱推出一种价廉物美的新吃食给那些做工的人,一定能够生意兴隆的,不过,这得说动二伯和征得爹他们的同意才行。 于是,高青先是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高大山和张氏,在征得他们的同意和全力支持后,她瞅了个空,向高大成问起他知不知道一种叫做“豆皮”的吃食。高大成是一问三不知,但当了多年厨子的直觉告诉他,高青说的“豆皮”绝对是一种新鲜的吃食,沉寂已久的心陡然被高青“撩拨”得蠢蠢欲动起来。高青却在问了那么一句后不再继续追问,将高大成的味口吊得高高的,让他对喂养兔子一事都变得没有那么积极、热忱了。 三天后,高青见高大成每次看到她都是一副抓耳挠腮、心痒难耐的样子,很不厚道得暗自偷笑:看来二伯并不像嘴上说的那样绝决嘛!这个样子不还是对当厨子念念不忘吗?摸透了高大成的心思,高青才与他开诚布公得商量起来:“二伯,我已经征得了爹他们的同意,准备推出一种叫‘豆皮’的早点生意,专门卖给那些修建袁家别院的人,如果反响好的话,说不定在集市上也能做这个来卖,可是我人小力微,这件事还需要您来牵头才行,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高大成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双手,笑道:“能重操旧业,我是巴不得,不过青儿,你得先告诉我这‘豆皮’到底是什么东西?它又该怎么做呢?” “二伯,它虽然叫‘豆皮’,但却不是豆子治成的,而是用米浆烙制而成。它的做法很简单,您只要将从集市上买来的米或玉米粒用石磨推成浆,然后在烧红的铁锅上刷一层油,把浆装在长颈漏斗里,像制盘香似的一圈一圈烙下去,再用筷子一挑,就成了香喷喷的‘豆皮’了。一斤糙米和一斤玉米各能出三斤豆皮,而且豆皮的吃法多种多样,可以煮、炒、蒸、闷,味道好极了!” “是吗?那可太好了,不过它的做法如此简单,会不会被别人偷学去?” “二伯,咱们又不是靠‘做’豆皮为生,而是要以卖豆皮时的口味取胜。嘿嘿,二伯不知道吧,咱们平常当作‘催泪果’的东西是一种入味的调料,它如果放在咱们煮出来的豆皮里,保管鲜香无比哟!”呼!自己这次终于能理直气壮地将大蒜的作用说出来了! “真的!!这…这…青儿,你是怎么知道这东西能吃的?又是怎么晓得‘豆皮’的做法和吃法的?” “嘻嘻!二伯,这当然是从那本‘书’中看来的呀!不过,二伯千万不能让人知道咱们有这样一本‘书’哦!不管什么人问起,您都必须一口咬定这种吃食是您自己想出来的!” “呃…为什么?” “如果让人知道了这本‘书’的存在,难保咱们不会引火烧身呀!” 高大成听后,心中一紧,联想到自己曾经在镇上听过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典故,忙神情郑重地答应道:“青儿,你放心,二伯一定会保密的,誓死不说!” “哎呀,二伯,您发这么重的誓干什么?如果真的引起祸事,到时把书交出去就是,没有什么东西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您听到没有?” “呵呵,好青儿,二伯知道了!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呀?” “这么说二伯同意啦?太好了!咱们这样……” 高大成一被说动,马上迫不及待地行动起来。因此,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先是彻底将养野兔那一摊子丢给张氏等人,然后就专心致志研究起豆皮的做法和吃法来。高青则是加紧了对吴四虎三人的“上岗培训”。原来,高青以人手不足为由,特意向高大成建议,与吴四虎、罗二狗、高小天三人签订雇工合约,一年一签,每人每月八十文工钱,做得好,年底还能得到额外的奖励。想到家里的现状,高大成二话不说,欣然同意。这一决定让吴开茂、罗长贵、高大海三家不仅喜出望外,还让他们对高大成充满了感恩戴德。 于是,“大成豆皮”这种吃食在悄无声息中,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八月初一,“大成豆皮”小吃在袁家别院旁的草棚子里热闹开张。人们看着那一根根饱胀、晶莹、似面条非面条的白色或黄色的东西,好奇、纳闷、诧异兼而有之。 高青躲在人群里,见众人只是观望,并不动手也不动嘴,朝吴四虎微瞥一眼,吴四虎马上吆喝起来:“哎,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好吃的‘大成豆皮’,白色的两文一碗,黄色的一文一碗??”9苣?粤嘶瓜氤裕?匚段耷畎。 ?p>  “‘豆皮’?这是什么吃食?听都没听过,能吃吗?大成,别是你骗人的吧?”一位老者问道。 高大成憨憨一笑,开口说道:“呵呵,四叔公,‘豆皮’这种吃食是我无意中想出来的,呐,这白色的是用糙米做成的,黄色的嘛……” “那肯定是玉米做的??俊币桓鲂』镒哟笊?档馈?p>  “嘿嘿,小勇猜对了,呐,这碗请你吃,作为猜对的奖励!” 叫小勇的小伙子一听,眼睛马上亮晶晶地盯着高大成手里的那碗豆皮,双手迅速一接,拿起筷子就“呼噜呼噜”吃了起来,很快,一碗豆皮就被他吃了个底朝天。他咂咂嘴,意犹未尽地说道:“真好吃!又鲜又香,还有股肉味,这味道比起我平常吃的要好吃一百倍!哎,大家伙儿别愣着,都来尝尝,好吃极了!” 高青抿唇一笑,当然好吃了,高汤是用猪大骨熬成,碗里放调料的时候,被她加入了切成碎沫的“催泪果”和香菜,一下子就将味道提了起来。话说这大青山可真是一座宝山啊!在她和南宫睿带着小狼“黑风”往大青山几进几出后,不仅让她找到了辣椒、香菜、孜然等提味的东西,还发现了一片蕃茄地。同时却让高青觉得,大蔺朝所处的这个时空肯定发生了严重的“神经错乱”,不该在这时候出现的东西偏偏出现了,而应该被人们熟知的东西却因误解而弃之不用。不过,这些对她来说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运呀! 就在高青分神它顾的时候,小吃摊前已经人头攒动,生意火爆起来。高大成煮“豆皮”,吴四虎算账收钱,罗二狗当跑堂,高小天作为机动人员,哪里需要哪里搬!而那些为了替袁家修别院的工匠们,对能在寒冷的秋季吃一碗热气腾腾的骨汤豆皮早点,心里可是说不出的惬意,再加上价格便宜,份量十足,味道鲜美,更是吃得赞不绝口。让那些处于观望的人也终于有所行动,纷纷要上一碗吃了起来。 初始,高大成和高青两人怕人们一时之间对这种新吃食难以接受,所以只做了十五斤糙米豆皮和二十斤玉米豆皮,哪想到,这才卖了一个半时辰,豆皮就全卖光了,还惹得那些没吃到的人是连声抱怨。高大成笑得是满脸起折子,好脾气地回道:“各位老少爷们儿,多谢捧场啦!今日大成准备不足,明日一定让各位都吃上这鲜香的豆皮,尽兴而归,好不好?” “行,明日你可要早点开张,我就专等着吃你家的豆皮啦!” “大成兄弟可要多做点,我今儿还没吃够呢!” “哈哈哈,一定一定!” 说定后,人们一一散了,高大成和吴四虎几人才收拾起摊子来,高青立马上前帮忙。这时,村长耿志华乐呵呵地从远处踱了过来,边走边说道:“恭喜!恭喜!开张大吉,生意兴隆!” 高大成见是村长,快步迎了上去,朝村长躬身行了一礼才开口说道:“这得多谢村长给大成行了方便,要不然我这小吃摊子怎么开得起来?往后还得靠您多照应着,我这生意才会越做越好!” “呵呵,那是自然!” 高青看着自鸣得意的村长,心里暗暗撇嘴:若不是给您老送了礼,您老会这么关怀备至吗?话说,这做生意上下打点,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到哪儿都得照办啊! 村长与高大成又寒暄了几句,才施施然走了。高大成也忙将东西收好,推着板车同高青、吴四虎几人高兴地向家里走去。 第五十一章 算账/窥视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大家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就回到了新宅。张氏、万氏、赵氏等人见高大成他们这么早就回来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待听到做的豆皮不出两个时辰就卖了个精光,众人立即笑得是见牙不见眼。 张氏同万氏心里更是松了一口气。张氏是担心生意做不做得起来?不知道自己夫妻两人做的决定正不正确?这可是将家里仅有的银钱投到生意中去了呀!万氏则担心当家的能不能做好?千万别功亏一篑,把家里仅有的银钱付诸东流,那样不吝于千古罪人,他自己也会深受打击,从此一蹶不振。可是现在的情形却让张氏和万氏两人像吃了颗定心丸一样,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高青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看着喜出望外的众人,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吴四虎、罗二狗、高小天三人早就自觉得将板车上的东西卸下来,提上木桶磨米浆去了。 过去了两刻钟,见众人依旧高兴地有些忘乎所以,高青提醒道:“哎呀,二伯,别愣着了,快算算咱们今天赚了多少,也好对明天的生意做到心中有数呀!” 高大成闻言,一拍脑门,傻呵呵地笑道:“看我,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高柳、高兰,快,来算算帐,看今天咱们到底盈利了多少?” 高柳、高兰响亮地答应道:“哎!这就来!”原来近段时间,高青在教姐姐们认字算账的过程中,发现三姐高兰和堂姐高柳对数字特别敏感,算账、记账的时候常常能做到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于是,她就有意无意地在张氏、万氏身边吹风,也许可以将家里管账的事交给高兰和高柳做,不仅能锻炼她们。还能充分发挥她们的特长。张氏本还有些犹豫,见万氏是一口答应,她也就随波逐流答应下来。 高兰和高柳倒出小木盒里的铜钱,一枚枚数了起来,边数边将铜子儿二十个一串串起来。张氏等人就在旁边眼巴巴地瞅着,紧张地差点将手扭成了“麻花”。一刻钟后,高兰和高柳数完,吁出一口气,对视一眼,高柳扬声说道:“一共八串。总计一百六十文。刨除买糙米、玉米、猪大骨的本钱以及调料的钱,咱们差不多净赚一百三十五文。” “嘶!”大家齐齐吸了口凉气,高大成更是脱口而出:“没想到这样不起眼的小吃食。竟能赚到比本钱多出六倍的盈利,难怪会有人喜欢做生意,这可真是一本万利呀!照这样下去,咱们很快就可以还掉欠债了,哈哈哈…!” 高青很冷静。淡淡地开口说道:“二伯,因为是刚开始,大家吃的是个新鲜,时间一长,咱们若不能推陈出新,恐怕就赚不到这么多了!所以二伯可不能掉以轻心。要多想些花样才行,这样才能将客人牢牢吸引住而不流失,您说对不对?” 被高青的“冷水”一泼。高大成瞬间清醒过来,他心有戚戚地望着高青说道:“青儿说得对,二伯有些得意忘形了。当初在镇上,我们东家不就是因为菜式的新颖别致和美味可口而独占鳌头吗?咱们做小吃食也应该是一样的道理才对。好了,大家散了吧。我得去多想想那些新吃法才是!” 虽然张氏她们还有些兴奋,但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忘形了。听到高青和高大成的话,更是慢慢平静下来,随即便各自散开做事去了。 高青则向吴四虎三人微微点了点头,侧身朝竹林深处走去。两条小土狗一名“招财”,一名“来喜”,长得肥滚滚的,可爱极了!见高青走远,它们马上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一同远去。 高青嘴里哼着黄安的《样样红》,心情愉悦地向前走着,突然,她猛地感到背脊发凉,汗毛直竖,好像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暗处盯着她似的。驻足,霍地转头,警惕地向四周扫视一遍,什么也没有发现,可那种被人窥视,令人浑身不舒服的感觉却怎么也挥之不去。但两只小狗又毫无异样,高青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用手将衣服紧了紧,抬腿向南宫睿所在的地方快速跑去。 等高青气喘吁吁地跑到木屋前,见到南宫睿单薄却不失气势的身影时,整个人立即松懈下来,再看到他那双仿佛充满了“魔力”的蓝瞳,心更是一下子归于平静。她清了清有些发紧的喉咙,慢慢说道:“阿睿,刚才路过竹林时,我感到好像有人在窥视我一样,可等我四处看了一下,却又什么都没有,难道是我产生的错觉吗?” 南宫睿本是笑意吟吟地看着跑近的高青,但一听到她说的话,整个人立刻变得像一柄出鞘的利剑,冰冷、嗜血,充满了危险和无情。他跨出一大步,手一捞,就将高青抱了个满怀,然后几个纵身,就朝高青来时的路“飘”去。 高青先是被南宫睿突发的动作吓了一跳,等回过神,却发现自己已稳稳地待在南宫睿怀里。无奈之下,她只好双手紧紧抱着南宫睿的脖颈,望着不停地向身后移动的竹子,心里颇有些自我安慰地想着:瞧,姐也享受了一回穿越的福利,亲身体验轻功的绝妙! 南宫睿抱着高青将竹林的四个方位都查看了一遍,却是一无所获。这使得他心情更加恶劣,周身气压越发低沉,一双蓝瞳明明灭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幽光。 高青却被南宫睿的一番动作弄得心里熨帖之极,遂仿似毫不在意地轻声说道:“阿睿,别搞得紧张兮兮的,也许是我感觉错了,有谁会盯着我这样一个五岁的小女孩不放呀?你刚好了一点,内力也才堪堪恢复一成,这竹林又这么大,你找到猴年马月也未必找得到,咱们快回去吧,到你吃药的时辰了,好不好?” 高青的声音软糯和磁,让南宫睿浑身的寒气渐渐消融,重新变得温暖起来,他牢牢注视着高青,一字一句地说道:“找.到.杀.无.赦! 高青有些感动,但也不愿他对不相干的人妄动杀心,于是颇为感慨地说道:“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怎么值得阿睿去将其杀死?要杀也是杀那些威胁到我们生命之人,你说对不对?再说,现在还不知道谁在窥视,杀不杀,等那人出现再说,好不好?”南宫睿点点头,不再做声,抱着高青向小木屋走去。 接下来的几天,高青时刻都能感觉到,在暗处有一双眼睛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但她从中却没有感受到过丝毫恶意。于是她泰然自若地吃饭、做事、睡觉,也没有再将自己的感觉告诉南宫睿,因为她怕他一怒之下,会做出不计后果的事情,到时她想救他都救不下来! 高大成的早点生意是越做越红火,袁家别院的监工和管事也都成了他那儿的常客,当然这些人吃的与其他人是不同的。高大成听从高青的建议,称上二两猪肉切成丝,与黄瓜丝、莴苣丝炒成“糟子”,每碗添上一勺,就成了一碗喷香扑鼻的肉丝豆皮。这样一碗豆皮被他定价在六文钱一碗,推出的当天就赢得了那些监工和管事的喜欢,很快就售罄了。 高青见“豆皮”这种吃食已经被人们所接受,而且高大山他们每天回来,都会说起集市上的人向他们打听“大成豆皮”的事,她就寻思着也许是时候将这种吃食推到集市上去卖了。但高青不知道的是,暗藏的危险却已经在悄悄向她逼近。 这天,高青见时辰已经不早,想到二伯他们应该快收摊了,于是便决定去迎迎他们。没想到,就在她刚走到一处没有人迹的地方时,突然被人从身后捂住口鼻,一个手刀就砍在她的脖子上,她顿时身子一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在昏过去之前,高青还咬牙切齿地将下黑手的人骂了一通,发誓道:等姑奶奶知道是谁做的,定要将他大卸八块,剁成肉泥喂狗吃! 等高青迷迷糊糊地醒来,她却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像黄鹂鸟一样的好听,但吐出来的话可就让她敬谢不敏了:“这么弱的人,应该杀了,免得她留在世上丢人现眼!师兄,你为什么没这么做?” 一阵沉默之后,南宫睿的声音在高青头顶上方响起:“走!下回再见,杀!” “师兄!你不杀,我来杀!”话音一落,高青就感到脖子上凉凉的,呜呜,她又被匕首抵脖了! 却听“呛啷”一声,是匕首被挑开的声音。高青听到这里,却是再也装不下去了,尼玛,生命被握于他人之手的感觉太他么令人不爽了!她“嚯”的一下睁开眼睛,天哪!她看到了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人神共愤?不,不,不,这些都不足以形容她眼前的女子,她简直美得不像真人!而这个女人却叫着南宫睿――师兄! 高青直愣愣盯着她看的表情让那位女子越来越愤怒,她不假思索,捡起地上的匕首就向高青刺去,却被高青猛然冒出的一句话给定住了身形。 ps: 不好意思,更晚了,因为今天有位同事突发心肌炎去世,参加追悼会刚回来。 世事无常,人生苦短,只想说请珍惜身边人、眼前人,健康过一生! 第五十二章 背后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你…好美呀!”高青眼神亮晶晶地赞叹道。 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小嘴,再配上一双黑如点漆的大眼睛,最让高青感到惊叹不已的,是她拥有一头亮白如雪的长发。使得高青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梁羽生先生的作品里,否则她怎么会见到真人版的白发魔女呢?不过,这位姑娘样子长得挺美,性格嘛?哼哼,她可就不敢苟同了!谁让这位主口口声声说要杀了自己呢?不过,她怎么对这个女子的目光充满一股熟悉之感呢? 就在高青胡思乱想,脱口说出那句话的当口,南宫睿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紧紧地抱住,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般,箍得她差点背过气去。高青连忙拼命挣扎,不断地对南宫睿进行“拳打脚踢”,才终于令他松开手,让自己呼吸到新鲜的、自由的空气。等高青将气喘匀,她不假思索,恶狠狠地朝南宫睿吼到:“你想箍死我呀?见我没被歹人害死,没有被你师妹杀死,所以才箍那么紧,想让我窒息而死,是不是?” 高青的吼叫没有让南宫睿产生丝毫怨怼,他身子轻颤,像对待易碎的瓷器般,小心翼翼地捧起高青那张盛怒的小脸,幽深蓝瞳眨也不眨地盯着高青开口说道:“青青,不许死,你若死,他们一个不留!听清楚了吗?” 高青瞬间僵愣住,她听出了南宫睿言语间的认真和噬血!她相信,如果自己真的死了,南宫睿绝对会杀了与她有关的所有人,甚至屠村也在所不惜。赶紧点点头,肯定地说道:“我的命可是很宝贵的!这次是我大意了,才会遭到毒手,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放心放心!”摸摸耳垂,高青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阿睿,你可从来没告诉我,你还有这么一位美得天怒人怨的俏师妹哟!对了,绑架我的人呢?在哪里?不会是被你们杀了吧?呜,千万不要啊!怎么也要等我问出幕后主使,给他们灌几碗黄汤,再把他们撕成碎片才行呀!” 就在高青急得捶胸顿足时,“嘭”“啪”,两坨烂泥一样的东西呈抛物线直直落在她的面前。瞅了一眼面无表情。先前还对她喊打喊杀的绝世美女,高青无语地定睛向前看去:恶!这也太有碍观瞻了,两张脸已经被揍成了猪头。脸上泥水、血水、泪水,还有鼻涕等物,像是一个调色盘,已经认不出他们的本来面目。而且他们在被人像扔烂包袱似的扔过来时,根本没有丝毫反应。可想而知,俩人早已昏死过去。唉!只好等他们醒后,再进行“刑讯逼供”了! 定定神,高青看着“靓女”,笑得像是诱拐小红帽的狼外婆,好声好气地说道:“那个。阿睿的师妹,我有让头发变黑的东东哟!你想要吗?想要的话,提上那两坨东西。跟我走!”说完,向南宫睿伸出双手:“阿睿,抱!” 等南宫睿将高青像对待稀世的珍品一样抱在怀里,她才极有气势地把手一挥:“走!回家!” 高青遇险没有在高家荡起丁点涟漪,因为南宫睿的关系。大家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的消失一阵子。所以当高青完好无损地归家时,大家正热闹地围坐一团。看着高兰、高柳计算今日的盈余。 高青站在房门口,先是打量了一下众人的神情,见他们笑容满面,神色平静,显然对自己一个时辰的失踪毫无所觉,才不由自主地长舒了一口气。深呼吸,搓搓手,揉揉脸,她漾开一个大大的微笑,高声叫道:“爹、娘,我回来了!啊…你们怎么不等我就数上了?二伯,今天生意好不好?赚了多少?嘿嘿,二伯,您答应要给青儿买麻糖的,该不会忘了吧?……” 第二日,新宅众人早早起来就各自忙开了。因吴四虎、罗二狗、高小天三人要忙着早点生意,所以他们学习认字、算账的时间就改在了每日戌时,由罗颂贤教授。罗颂贤如今已能写能读能算,所以高青在这些方面对他采取的是“放养政策”,如今她正不遗余力地向他灌输着自己前世看到的、听到的、学到的那些商业理念。鉴于此,她现在每天早上就只教宋石头、宋铁锁、方结巴、苟金蛋、高柏、高槐、高椿七人。 认字完毕,宋石头三人早就迫不急待地练功去了,高柏三人也被高青打发回房背《千字文》。瞅瞅四下无人,高青才语气不善地问到被她特意留下的苟金蛋:“金蛋哥,高承业最近真的什么动静也没有吗?你会不会盯漏了?” 苟金蛋被高青问得有些莫明奇妙,他搔搔头,认真回想了一下,肯定地说道:“没有,我可是叫了两个小子暗暗盯着他呢,真得没有其它特别的举动呀!那个王八蛋每天不是东家遛遛狗,就是西家逗逗鸡,我都快觉得那小子转性儿了!” 高青点点头,她相信苟金蛋不会骗她,那自己昨天遇险的事,到底是谁在做幕后推手呢?近段时间,因为自己要忙着给二伯的“豆皮”生意出谋划策,她通过苟金蛋打听到的消息,在知道高承业没有任何动作时,虽然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但也没有去深思其中的不对劲。难道无形之中,有什么事或什么人被自己忽略了吗?看来,从苟金蛋这里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还是得从那两个昏死过去的人口中探听才行。 想到这里,高青也不再纠结,把这件事暂时抛开,对着苟金蛋灿然一笑:“金蛋哥,羡慕四虎哥他们成为我家的雇工吗?” 苟金蛋一听,双眼为之一亮,忙不迭地点头:“当然当然!嘿嘿,青儿妹妹是不是也要我签那个什么雇工合约?没问题,拿来就是,我可是巴不得呀!” 就知道苟金蛋会同意,不过,她要他签的可不是雇工合约,而是雇佣合约,她要将他和罗颂贤紧紧地绑在她这条船上,绝不允许轻易下船。于是,苟金蛋稀哩糊涂地与高青签下了雇佣合约,期限是二十年。 高青依旧给了苟金蛋五十文钱,嘱咐他千万不可放松对高承业的监视后,才与他分道扬镳,各自走掉。 高青边向着南宫睿所在的小木屋前行,边低头思索着。突然,她后背一僵,被人窥视的感觉在心头浮起。停下脚步,慢慢转动身子,缓缓抬起头,惊讶地望着从竹林上方飘落的“仙女”,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怪不得自己曾经对她的目光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原来这段时间以来,就是她一直在背后对自己使用了紧迫盯人之术呀! 望着渐行渐近的美丽女子,高青心里想的却是南宫睿告诉她的关于师妹的生平:夏澜,今年十四岁,只比南宫睿小三个月,是天山一个神秘的部族――雪族之人。他们的师父在将整个雪族屠杀殆尽后,她作为唯一的幸存者被抱了回来。十岁起,就一直稳坐杀手榜的第二把交椅,江湖人称“玉面罗刹”! 唉,一个是蓝瞳,一个是白发,这样的奇葩怎么全让她给碰到了呢?他们那个师父是不是个心理变态呀?怎么专门搜集与众不同的人呢?好在,这样的异数不多,只有两个,她是该庆幸,还是该怨念呢? 不容高青多想,夏澜已经轻飘飘地走到她面前。嘿嘿!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招屡试不爽。高青忙扬起一个招牌式的笑容,欢快地说道:“夏澜姐,你是来接我的吗?真是太好啦!” 夏澜神色间有一丝挣扎,一丝困惑,还有一丝懵懂,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将高青拦腰一抱,就纵气“飘”起来。很快,她们就来到小木屋前,南宫睿正翘首以盼。 高青一落地站稳,就迫不急待地开口问道:“那两个猪头醒了吗?他们没死吧?” 南宫睿双眼含笑,语气轻快地回道:“醒了,没死!” 夏澜看到这一幕,诧异毫不掩饰地表现在脸上,她将南宫睿和高青来回扫视了无数遍,眼神一黯,神情复杂得盯着正转身朝屋后走去的小小身影。 高青对此仿佛一无所觉,她闲庭信步般地走到已经清醒,正茫然四顾的两个猪头前,俯下身,冷冰冰地说道:“长得丑不是你们的错,但你们顶着这么丑的脸皮出来吓人可就是大错特错了!不过,反正已经丑得有碍观瞻了,应该不介意更丑才是。”说着,高青抽出昨晚南宫睿送给她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向两个猪头脸上划去。 两声凄厉的哀嚎被两团碎布堵在了嗓子眼,当他们费劲地睁开肿胀的眼皮,见到南宫睿和夏澜的容颜时,更是惊恐地拼命扭动起来,而且高青很快就闻到两股刺鼻的气味正从他们的胯间传出。 高青眯着眼,笑地很甜,洁白的细牙在阳光下闪着莹光:“嘻嘻,绑人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吗?怎么这会儿却吓得屁滚尿流啦?这样吧,只要你们说出背后的主使人是谁,我保你们性命无虞,怎么样?” 一个五岁小女孩,天真无邪的样子,嘴里却平静地吐露着令人胆寒的话语,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诡异! PS: 第一更,宝宝厚颜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作者写作不容易,请支持正版,打击盗版! 第五十三章 背后2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的异样,没有引起在场另外两人的丝毫动容,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不能以常理踱之的人物。只有那两个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的猪头,惊恐地望着笑得云淡风轻的小女孩。只见她漫不经心地将匕首拿在手里细细把玩,斑斑驳驳的碎光从竹叶间洒落在匕首上,折射出锋锐的寒光。 贾星、吴赖嘴里发苦,身体抖得像筛子一样,绝望之情油然而生:今日,他们俩的命说不定得交待在这里了!雇主口口声声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破小孩,那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又是什么?分明是一群杀人不见血的活阎王啊!如此一来,他们根本不相信高青会轻易地放过他们,所以两人对高青的一番话是毫无反应。 见两人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高青讥讽道:“呵呵,还挺有骨气,是不是想着,横竖是死,干脆什么都不说,也全了自己‘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江湖道义?再不然,就是想着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呸,就你们也想当好汉?美得你!我现在恨不得把你们大卸八块,剁碎了喂狼!不过,我最恨的却是指使你们绑架我的人,所以,在我好声好气哄你们说的时候就说出来吧,免得到头来吃苦受罪,那多划不来呀!”边说着,高青边用匕首叉走了他们嘴里的碎布团。 这一举动让旁边的夏澜看得嘴角直抽搐,那可是把见血封喉的绝世好刃,还是师兄最珍爱之物,这小丫头不仅不当回事儿,还拿它去叉那两团脏污不堪的碎布头,真是暴殄天物!唉,给她多好呀。她一定把它当宝贝收着! 等高青将两人嘴里的封堵之物拿开,见他们仍然一声不吭,眼神犀利起来:“你们硬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也没办法了!阿睿,你去削二十根儿竹签,我非要把他们的嘴撬开不可。” 南宫睿的动作很快,二十根竹签半刻钟就全部削好,每根差不多十厘米长。正当他将竹签递给高青的时候,夏澜用手一抄。对着高青语带兴奋地说道:“该怎么做?你说,我做!” “咔”,咱们的高青小盆友华丽丽地被夏澜姑娘搞石化了!几息过去。高青才恢复正常,摸摸耳垂,这位夏师妹才是真正天使的面孔,魔鬼的内心啊!太生猛了!有些无奈地将自己前世看过的满清十大酷刑之插针跟夏澜讲述了一遍,她立刻兴致勃勃地验证起来。 高青在旁边看着。见她神情认真,一丝不苟,冷酷中带着纯粹,嗜血中暗藏单纯,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被养成这样一个浑身上下充满了矛盾的综合体的?但是让人看了却又觉得一点儿也不突兀。 收回心神,看向双手快被插满十根竹签。正因十指连心而痛哭哀嚎的吴赖,高青厉声喝道:“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来绑架我的?是高柳氏还是高承业?”眼尖地看到一旁的贾星在听到“高承业”的名字时。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高青的眼神越发深沉起来:会是高承业吗?可是他近来确实没有异样啊!再说,他又从哪里认识这样的人呢?高如花?她如今进了袁府,能认识人可也没钱使唤呀!陡然,一道灵光在高青脑子里飞快划过。她竟然把一个那么重要的人忽略了,真是该死! 收好匕首。轻轻拍拍夏澜的肩膀,高青淡淡地说道:“不用再逼问他们了,我已经猜到是何人所为。呐,杀人我不在行,那是你们的拿手绝活,我就不班门弄斧了!我要先去查证一番,再做决定,走了!” 吴赖此时已经痛得死去活来,见高青头也不回地就走,连连喊道:“小姑奶奶饶命呀!我说,我说,只要你肯放我一马,我把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高青没有回头,冷漠地说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给过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不知道珍惜,现在才说,晚了!”说完加快脚步向家里走去,那些哀嚎、诅咒、谩骂渐渐地在耳边消失,终至不见。 此时的高青,火从心起,越烧越旺,她还是太仁慈了,一二再,再二三地放过高家老宅那群人,却差点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呵呵!高承祖,我高青从来就不是好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还之,既然你先下了手,想要全身而退,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第二天,苟金蛋学完字,被高青拉到一边悄悄嘱咐道:“金蛋哥,你帮我注意一下高承祖的动静,要不露声色,千万不能让他察觉,这是一百文钱,不管你怎么做,你一定要给我把人盯牢了,把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打听清楚,记住了吗?” 在苟金蛋的再三保证下,高青才放他离去。三天后,在高青的焦灼等待中,苟金蛋终于有了回信儿。原来,这几个月,李氏频频带着高承祖到处去相亲,他镇上的姨父家就去了不下十次。而且他出手阔绰,曾经有人见他在镇上聚福楼花了十两银子请一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吃饭,还听到他扬言:“我一定不会放过阻了我科举之路的那一家人!定要他们男的做苦力,女的进娼门,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高青听后,气得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她真恨不得立即让南宫睿将高承祖杀死,可是转念一想,让他就这样轻易死掉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她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行。 打定主意,高青便跑到楮大夫家,将自己差点被绑却无意中被南宫睿的师妹所救的事,仔仔细细地跟楮大夫和高杨说了一遍。末了,她又将自己从苟金蛋那儿听到的消息告诉给两人,最后才说道:“前段时间我就对高承业的举动感到有些奇怪,没想到这兄弟俩竟然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在我们将注意力全都放在高承业身上时,高承祖就去花钱雇人来绑架我,端的是好算计!这次如果不是被夏姐姐所救,他们的谋算就成功了!” 楮大夫、高杨听后先是后怕不已,然后才气得是青筋直蹦,特别是听到高承祖那句“男的做苦力,女的进娼门”的话后,更是恨不得立即将高承祖绑来,将他扒皮抽筋,下毒毒死他!但他们看到脸上布满寒霜的高青,知道她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便默不作声地静等着她开口。 高青将怒意全部收敛,淡淡地开口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还之!他既然想‘男的做苦力,女的进娼门’,我不回敬他,岂不是辜负了他的苦心?这就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哼!” 楮大夫看着渐露锋芒的高青,心里是慨叹不已。高承祖那小子惹谁不好,偏要惹上这么一位煞星,而且她现在背后有南宫睿和自己,左膀罗颂贤,右臂苟金蛋,还有吴四虎、罗二狗、高小天、宋石头、宋铁锁、方结巴六人,最重要的还有一大家子以她为中心的高家人,那高承祖怎么斗得过她?按下心思,楮大夫捻须问道:“青儿,你具体的打算是什么?” 高青笑得有些渗人:“快要八月十五了,人月两团圆的日子,咱们就送高承祖一份难忘的大礼吧!您只要给我一点蒙汗药就行,其他的事我自会找人操作。对了,还有,他爹高元举这段时间跟柳家庄的潘寡妇好得就像蜜里调油似的,这件事他娘李氏还被蒙在鼓里呢!所以先把这件事儿散出去,说不定,我会多个庶伯娘也不一定!不知道他们柳家庄有大夫没有,如果那潘寡妇托人求到您头上,您就勉为其难地走一趟,最好能听到一些喜讯儿,那就更是锦上添花了!” 高杨听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忍不住问道:“青儿,你准备把高承祖怎么样啊?我怎么没听明白呢?” “你呀,还是好好学你的医术吧,学好了,我今后还有大用呢!还有,你每天多注意注意二伯娘,最近我看到她的脚有些肿,不知是因绣绣品坐多了,还是怎么回事,抽空给二伯娘号号脉吧!” “呃!青儿,你就会转移话题,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知道的?”高杨不无委屈地说道,到底谁是哥哥谁是妹妹呀? 摸摸耳垂,高青表情讪然,忙讨好似的撒娇道:“哥哥,你最好了,别逼青儿了好吗?因为这件事暂时还不知道办不办得成,所以容青儿先卖个关子,等到事成之后,你就是不想听,我也要揪着你的耳朵告诉你,阿!” 高杨只好郁闷地点头同意,楮大夫在一旁看着徒弟吃瘪的样子,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这小子就只有青儿才制得住! 拿了药,高青向楮大夫告辞,临出门,楮大夫终究没能掩饰住好奇,悄悄地向高青问道:“你到底准备怎么对付高承祖那小子?不跟高杨说,总可以对我说吧!” 高青眨眨眼,在楮大夫耳边轻轻说了三个字,只把楮大夫惊得在高青离去了一个时辰后,依然如雕塑般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PS: 第二更 宝宝打滚求收藏,求订阅,求推荐! 在此还要谢谢翻书看寂寞同学的粉红票! 第五十四章 发展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明白,老宅的高家人与新宅的高家人之间,现在已经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因为高承祖竟会起那样歹毒的心思,那么也就别怪自己辣手无情、毫无顾忌了!不过,一切事情必须在暗中进行,不能让爹他们知道分毫,毕竟她要做的事情,在爹他们看来,是有伤天和的。打定主意,高青快步向家赶去。 自八月“大成豆皮”开张以来,生意是好到爆棚,高大成每天早出晚归,忙得是容光焕发,精神抖擞。但现在村子里吃豆皮的人逐渐趋于饱和,他现在已经打算着是不是将这种吃食搬到集市上去了。每次高大山与高大牛回来,都会谈论起集市的变化,今天建的铺子是卖布的,明天建的铺子是卖米的,后天建的铺子是卖油的,把他的心说得是心痒难耐,恨不得明天就去集市上摆摊子。不过,这件事要怎么做他还得跟青儿商量商量!还别说,青儿那小妮子可真是个人精,在做生意上就像个老手似的,对这里面的门道那可真是倍儿清! 因此,高大成正站在门口,向着来路不住地探看呢!高青刚冒了个头,高大成就看到了,隔着老远就朝高青打招呼:“青儿,回来了!快,快来,二伯找你商量个事儿!” 见高大成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高青有些阴郁的心情一下子变好许多,也更让高青下定决心:为了自己所爱的亲人们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生活,她一定要将那些暗地里的算计一一铲除,不然就会变成“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笑眯眯地看着高大成,高青语气轻快地回道:“什么事呀,二伯?如果是钱的事,您应该找爹商量。找我是没用的!” 高大成揪揪高青有了肉肉的小脸蛋,在她快要冒火的时候手一松,哈哈笑道:“我要说的事儿,只有找青儿商量才行!你看,咱们的豆皮生意如今在村里已经有点供大于求了,所以我想着是不是能往集市上发展发展了!” 高青没料到高大成竟然说的是这件事,这几天为了查出绑架自己的幕后黑手,早就将这件事给忘在脑后了!如果高大成不提,还不知道自己得等到什么时候才会想起呢?不过,现在高大成主动提起。那更是省了她不少口舌! 因早有此意,高青也不矫情,直截了当地对高大成说道:“咱们的吃食生意迟早都要往集市上搬。而且二伯您的眼光还要放得长远些,说不定咱们今后还能将其开到上延镇或者开县县城里去呢!但是,您得先说说您是怎么考虑的吧?” 高大成被高青一番话震惊地无以复加,他没想到高青的野心还真不小!不过,如果真的如高青所说。将来自家的豆皮生意开到镇上、县城,那可真是令人扬眉吐气的好事呀!憧憬了一下高青口中的美好未来,高大成收回思绪,平静地开口道:“青儿说得不错,但是咱们还是从基础做起吧!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才能取得成功啊!呐,我是这样考虑的,村里的生意咱们不能扔。所以我想着是不是可以让你四婶顶上,而且你二姐高华对做饭很有天分,炒出来的菜可比我当时在她这个年纪时炒得好吃多了!不过,如果去集市上,四虎他们都得跟着去。所以,村里这一摊子。咱们还得招些人手才行,你说呢?” “嘻嘻,看来二伯把什么都考虑到了嘛!我看行,至于人手的事,我想干脆将石头哥、小苏哥和颂贤哥他们的娘请来帮工,您看怎么样?” “哎呀,那可是再好不过了!左右就在咱们村子里,她们平时也能照看下家里。行,就这么办,待会儿吃了晚饭,我就叫上你爹去宋家、苏家和罗家一趟!” “好!那咱们快去吃饭吧,您看,我小肚子都快饿瘪了!” “是,都是二伯不好,把咱们小青儿饿着了,来,二伯抱,咱们一起去吃饭!” 当天晚饭后,高大成将自己准备去集市上卖吃食的消息一公布,大家高兴地是手舞足蹈。等众人平静了下心情后,他才乐呵呵地朝赵氏笑道:“四弟妹,村子里今后这一摊子,就交给你打理了!” 赵氏一听,顿时慌神了,手连摆,头连摇,直说自己做不来,做不好! 万氏在旁边看不过眼了,一把捉住赵氏的手,轻言慢语地说道:“四弟妹,你有没有本事,我们还不知道呀?现如今,家里这一大摊子你都能照看得井井有条,那么个小吃摊子就把你难倒啦?快别谦虚了!” 赵氏无法,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如果去忙那一头,家里怎么办呢?还有,咱们哪来的人手呢?” 这时高二妞在旁边不满地说道:“四嫂,我不是人呀?家里的事,我边做刺绣就带着边做完了,何况还有高月她们呢!” 高青在旁边接口道:“是呀!四婶,你不用担心,可不是让你一个人去,而是二姐同你一起去。待会儿二伯和我爹还会去跟石头哥、小苏哥以及颂贤哥他们的娘打声招呼,让她们来做帮工,这样,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赵氏一听,心里松了口气,敢情他们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等着自己点头呢!没想到,她也能为这个家出一份力了!于是,赵氏不再推拒,欣然同意。 第二天,高大成要在集市上去卖豆皮的消息传得是沸沸扬扬,而赵氏接替高大成在村里卖豆皮的事更是引起众人的议论纷纷,有人羡慕,有人欢喜;也有人嫉妒,有人恨。而石头娘、结巴娘、颂贤娘三人却是乐不可支,如今她们也能赚些体己,这可是原来想都不敢想的事呀!新宅里的高家人真是她们的贵人呀! 但是,不管人们怎么议论,“大成豆皮”却以不可阻挡之势迅速发展起来。鉴于此,高青将吴四虎、罗二狗、高小天、宋石头、宋铁锁、方结巴、苟金蛋的学习停止,告诉吴四虎三人:“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现在,你们也已经认了不少字,还学会了记帐、算帐的方法,今后就要从实践中去学习了,要想以后独当一面,就得多看、多记、多背,毕竟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面对宋石头三人,高青说道:“你们三人从今天起,一定要跟着你们的小师傅努力将武功练好,我相信天道酬勤,学有所成之日,也是你们出头之时。” 苟金蛋则是在高青的授意下,往上延镇跑了一趟,打听到了许多有用的消息回来。而且,她还让他在集市上找了两个小乞丐,将高元举与潘寡妇的事传扬出去。没过两天,这件事就在周围十里八村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听说李氏是气得口吐白沫,昏睡不醒。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潘寡妇竟然堂而皇之地进了老宅的门,声称自己与高元举已经珠胎暗结,要么纳了她,要么就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呵,看来,这是一只彪悍的母大虫呀!高家老宅这下想不热闹都不行了! 高承祖这阵子因为高元举的事,也停止了相亲的脚步。苟金蛋的说法是,那小子最近好像挺烦燥的,不知道有什么要紧的事?难道是担心自己相好的媳妇跑了吗? 高青听了可是暗自冷笑,他肯定是见到自己如今还安然无恙的待在村子里,心浮气燥了吧!但是高元举、李氏的事情又拖住了他的脚步,让他没法往镇上跑,而且,他手里还有请得动那些人的银钱吗?高青表示很怀疑。 不过,苟金蛋那小子最近有些蠢蠢欲动的迹象,好像与三、四个地痞、无赖走得挺近,不知道暗地里又憋着什么坏水儿?但如今,高青早已是把他盯上了,而且她已经想到要怎么收拾高承业了,到时候绝对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至于高承祖,高青则是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盟友――夏澜师妹来对付他。话说,这位师妹也是非善类呀,而且颇有些恶趣味。当高青将自己的想法一说,她不仅跃跃欲试,还自告奋勇要帮忙。同时,更是贡献出她研制的专门让人痛不欲生的东西。到这时,高青也才知道,当日南宫睿给她的那个小乐器,就是出自这位大美女之手。她不禁慨叹,世上怎会有如此心灵手巧的女生?她竟然会想到用这么一个小东西,制造出那样哀怨缠绵、如泣如诉的声音。唉,她自叹不如啊! 中秋前的这几日,高青过得很平静,她每天都是专心致志地教着高柏、高槐和高椿这三个小人儿,或者时不时地逗逗“招财”和“来喜”,偶尔逗逗鸡、喂喂兔,但在暗地里,她却与夏澜计划好,八月十五这天,一定让高承祖人月两团圆,度过一个毕生难忘的中秋佳节! PS: 吼吼,补上昨天的欠更,希望多多支持宝宝的作品,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 第五十五章 以牙还牙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集市上的房子修建得很快,最快完工的是一栋叫悦来的客栈,它一开张,就马上客似云来。因为现在已经有很多听说集市要建成集镇的商人往来于东集和上延镇之间,所以悦来客栈就成了这些人的不二选择。 中秋节前一天,苟金蛋传来消息,说高青让他注意的那个人已经来到东集并住进了悦来客栈,随行的起码有五、六个大汉,人人长得是孔武有力,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高青感到有些好笑,曾开玩笑似的对他说道:“金蛋哥原来不是喜欢窝里横吗?现在见到真正的‘恶霸’,怎么就变成怂包了呢?” 苟金蛋也不在意高青拿他的过去说笑,皱皱鼻,一本正经地说道:“过去咱们就守着青石村这一亩三分地,像只坐井观天的青蛙,哪知道外头有多大呀?如果不是认了大哥,又替青儿妹妹做事,我现在肯定还沾沾自喜,以为自个儿有什么了不起呢!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自从跟了青儿妹妹,我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呀!” 一席话让高青对苟金蛋是刮目相看,要说这几个月以来,变化最大的就要算苟金蛋了。人前人后再也不像过去那样趾高气扬、恶声恶气,而是变得彬彬有礼,随和亲切。他还颇有手段,不仅让自己的娘开始修身养性,不再道东家长说西家短,还让自己的爹成功地戒掉酒瘾,人变得勤快多了!现在他家里养了两头大肥猪,还喂了二十来只小鸡仔儿。 不光如此,他利用自己给他的那些铜板,成功地将本村乃至邻村原来有些恶名的熊孩子们笼络麾下,充做他的耳目打探消息用。其实高青当初想到他应该做得到,没想到的是。做得竟比她预期中的还要好! 而高青要苟金蛋打听的这个人,是夏澜给她提供的人选。那人叫陈有福,是上延镇一个靠祖产过活的“富二代”,长得还算人模狗样,但却有一个特殊的癖好,喜欢狎小倌儿,而且养了一帮子闲汉,整天遛鸡逗狗,竟成了镇上一霸。 高青听说后,就让夏澜跑了一趟上延镇。专门在陈有福家附近散播青石村人杰地灵,那里的小子一个个像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水嫩水嫩的等流言。同时还说到中秋节青石村举办花灯会的消息。陈有福可是个色中饿鬼,听了岂有不动心之理。这不,果然把他引来了。既然一切已经准备就绪,那明天晚上可就得好好唱出大戏了。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此地的人们赏桂花、饮桂花酒。也吃月饼,但他们做的月饼根本不是高青前世吃到的那些五花八门、各式各样、各种口味的月饼,只是很简单地用面粉之类的东西做成一种像馍一样的饼子,那就是人们所谓的月饼了。高青见此,心里就转开了,但她现在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高承祖这件事上。至于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也不迟。 手里有了些钱,这次高大山他们专门称了五斤白面粉和三斤猪瘦肉,准备好好过个中秋节。这些事情轮不上高青伸手。她只要乖乖地做个吃客、看客就行了。而且,因为集市上如今已逐渐发展起来,形成了一定规模,所以附近几个大村子的村长,还有来集镇做生意的那些商户决定。今年中秋节会在集市上举办一个花灯会,供人们玩灯、猜谜。这一盛举可是让几个村子的老少爷们儿、三姑六婆高兴坏了。人人奔走相告,说是今年终于可以好好过一个中秋节了! 于是,到了晚上,新宅众人祭月、拜月,喝了桂花酒,就穿戴一新,齐刷刷地准备往集市上看花灯去。但高青悄悄地对高大山说:“咱们都去了,留下阿睿一个人多孤单呀!虽然他有师妹在,但人多也热闹些,所以我去陪他们,您们就去看灯、猜谜吧!” 高大山听后,想想也是这么个理,便同意了高青的提议。接着,全家一、二十人会合了楮大夫父女,就浩浩荡荡向集市进发了。等他们一走,南宫睿和夏澜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冒了出来。今日两人都是一身夜行衣,包得是严严实实,夏澜只露出一双浓黑如墨的眼睛,南宫睿却是带上了幂篱。 两人身上都充满了一股肃杀之气,但高青早已习惯,根本毫无所觉。她朝两人点点头,轻声说道:“小心点,注意安全,如遇不对,赶快撤,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命重要。你们听到了吗?” 南宫睿和夏澜都有些怔怔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们说“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这句话,以前两人每次出任务,师父都是说“拼死也要完成这件事,否则我就没有钱拿”,原来,这就是被人关心的感觉吗? 见两人像被点了穴般静止不动了,高青有些纳闷,冒似自己没说什么呀?她小小声地咳了咳,才将南宫睿和夏澜从沉思中惊醒。夏澜不自在地朝高青点了点头,南宫睿看不到表情,不过他声音暗哑地说道:“放心,没事!”说完,向夏澜微示意,两人便瞬间飘远,向着高家老宅的方向走去。 大约一个时辰过后,高青便看到南宫睿同夏澜赶着一辆牛车“得儿得儿”地过来了,牛车上貌似堆着一个像麻袋的东西。高青眼睛一亮,眉眼弯弯,有些惊喜地问道:“从哪儿搞到的牛车?哈,这样去集市更快了!没被人发现吧?” 夏澜不屑地瞥了一眼高青:“废话!” 高青:“……” 南宫睿二话不说跳下车,静静地站到高青身前,无声地与夏澜对峙起来。见气氛有些不对,高青双掌相击,笑得极其猥琐:“嘿嘿,高承祖,不是说‘男的做苦力,女的进娼门’吗?你这身细皮嫩肉去做苦力太亏了,瞧我多仁慈,给你找了位好主子。只要你能把他伺候好了,吃香喝辣是不在话下呀!哎呀,时候已经不早,赶快出发吧!咱们还得赶在我爹他们回家前回来呢!” 高青一番插科打诨,成功的将对峙中两人的注意力转移。于是三人不再担搁,坐上牛车就向集市赶去。高青这回也乖觉,她特意找苟金蛋拿了一身他小时候的衣服,又将自己的头发梳成总角样式,再把脸用锅底灰抹黑,看上去就活脱脱一个乡下小子的模样。根本不用担心会有人将她认出来。夏澜更干脆,戴上一张人皮面具,立马变成了一个老婆婆。而南宫睿则是什么也没做。他就戴着幂篱,一身煞气外放,不长眼睛的人才会去招惹他。 三人因赶着牛车,竟只花了两刻钟不到就来到了集市上。高青远远地看见,集市上张灯结彩。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络绎不绝,集镇的模样已初具雏形。夏澜伸手一指,前方一栋两层楼高的建筑映入高青眼帘,她知道。那便是今日的目的地――悦来客栈。 高青他们将牛车停到了一处不显眼的位置,夏澜跳下车径直往客栈走去。半刻钟后,她就回来了。语气极为轻松地说道:“住在天字一号房,没在,逛街去了!” 听到后,高青在心里迅速计较了一番,开口说道:“这迷药还能维持半个时辰。得在这半个时辰里将那陈有福引回客栈,到时候两人一关。催情香一吹,包管是人月两团圆了!呐,阿睿,你去将他的钱袋偷来,他身无分文,看他还怎么逛街!” 南宫睿点点头,马上照办。很快,前方就引起了一阵骚动,只见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中年人,骂骂咧咧地边走过来边说道:“真他娘的晦气,不是说人杰地灵,民风纯朴吗?怎么还会有小偷?” 旁边狗腿甲说道:“爷,人杰地灵也要看人不是,走到哪儿都会遇到些还没开化的无知小民。爷别生气,这回出门,小的身上还带着几百两银票,您若还想逛,也尽够了!” 狗腿乙在一旁也谄媚地说道:“是呀,爷,您还别说,这地界可真是个好地方,山青水秀的,一定有那么个可人儿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等您去寻呢!” 陈有福挥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不逛了,看了半天,也没见到一个像样的可人儿,走,回去歇了,明天再说!”说完就在众人的簇拥下回悦来客栈了。 等一群人走过去,牛车上只剩下高青和夏澜大眼瞪着小眼,默然无语。又过了一个时辰,南宫睿才悄无声息地出现,他朝高青她们做了个手势,表示事情已经办妥。高青点点头,示意他上车,三人便坐着牛车往回赶。当他们远离集市,慢慢行至一个人也没有的时候,高青才向南宫睿问起事情的经过。 南宫睿这次同样言简意骇:“等,睡觉,塞人,吹香,有响动,回来。”差点没把高青气晕过去,她只好等明日让苟金蛋去把具体消息打听回来再说。不过,她早已准备了后手,明天才是真正热闹的一天呢!高承祖,希望你喜欢我给你准备的这份大礼哟! 第二日,当人们还沉浸在中秋节的热闹气氛中时,集市上忽然传出一个爆炸性丑闻,高家老宅的高承祖竟自甘堕落,当起了镇上富户的“兔爷儿”,昨日便是他被包养的第一日。你问他为什么自甘堕落?哦,听说这个富户有通天本领,能够帮他弄到秀才功名,所以高承祖那小子才会委身予他。 事情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远,到最后竟连开县县令都知道了。高家老宅的人这下可真是老脸丢尽,无颜见人了!高守财彻底瘫倒在床;柳氏早已疯疯颠颠;高元举嚷着要与高承祖断绝父子关系;李氏当时一听,就晕了。那高承业却咬牙切齿地准备对高青下手!高如花的反应?正在“特训”中,暂时不知道。高承祖?一纸按了他手印的卖身契,让他捂着被爆的菊花,随陈有福回上延镇了! PS: 嘻嘻,第一更送上,谢谢may妹妹的打赏,这是对胖海的强有力支持! 继续厚颜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 第五十六章 布置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中秋过后,高承祖一事造成的轩然大波在青石村久久未能平息,鉴于此事造成的影响太过恶劣,差不多令整个青石村都跟着蒙了羞,村长耿志华特意找到高元举,命令他:要么同高承祖断绝父子关系,将他除名;要么请你们全家搬离青石村,否则众怒难犯,定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高元举他们是暗恨在心,谁知道高承祖怎么会做出这种令高家祖宗都恨不得从坟墓里爬起来把他修理一顿的事呢?同时,他们也纳闷,高承祖是什么时候跑到集市上去的?怎么他们竟毫无印象呢?难道是等他们睡着之后,那小子就私自跑去会“情郎”啦?原来,由于这段时间家里大事小事不断,高元举他们都有些心烦意乱,所以众人也根本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逛灯会。中秋那晚,一家人在一起赏了月、吃了月饼后,早早就歇下了,高承祖什么时候出的门,他们根本一无所觉。 如果高青知道高元举等人的心里活动,一定会忍不住撇撇嘴,不屑地说:“切,神医楮大夫出品的*香,质量过硬,立竿见影,闻过之后,不留一丝痕迹,是掳人绑架、居家旅行的必备良药,又怎么会让你们这些土包子有所察觉呢?就连高承祖那小子,现在心里恐怕都是云山雾罩,摸不着头脑吧!说来说去,谁让你们好好的‘良民’不做,偏要来招惹姑奶奶我呢?” 新宅里的高家人听说了高承祖的事后,大人全都唏嘘不已,女孩儿们是羞于启齿,三个小的是懵懵懂懂。只有高杨是瞪大了双眼,半晌都没反过神来,怪不得他怎么问青儿,她都是顾左右而言他。原来她竟然打着这样的主意!这…太狠了! 高大山则是跟高大成、高大牛感慨了一番:“二哥、四弟,承祖从小被爹寄予了厚望,如今干出这么下作的事,也难怪爹会瘫倒在床了!你们说,他这是不是想当秀才想得疯魔了?不然怎么会自甘下贱去做…去做…,唉,我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你管他怎么想的,这是他的命,怪得了谁?听说老大正到处嚷嚷着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呢!而且为了去去晦气,老大还准备办场喜事。决定将那潘寡妇纳进门来。大山,幸亏我和四弟已经分家另过,你也是净身出户。要不然咱们还指不定要受多大的连累呢!不过,老宅那一团乌糟事儿,咱们可管不了,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咱们还是努力赚钱,早日将债还上。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再说吧!” “那爹那儿,你和四弟会去侍疾吗?” “大哥肯让我们进门?不隔着老远轰咱们就算好的,我才不去触那个霉头呢!行了行了,你这是闲吃萝卜淡操心,他们可轮不到咱们管,走。干活儿去吧!”高大牛是高大成边说,他边不住地点头。高大山见二哥、四弟两人这个态度,便再也没有提起任何关于老宅的话题。兄弟三人自去做活不提。 高青在将高承祖这个“祸害”解决后,就一心一意着手安排起对付高承业的事。通过苟金蛋的盯梢,高承业最近常常引着一帮惹是生非的闲汉在村子里上窜下跳,也正因为这些人的到来,不是今天东家丢了鸡。就是明天西家丢了狗。时间一长,人们也逐渐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大家却敢怒不敢言,没有谁敢跳出来将这些人收拾一顿,连村长耿志华都是如此。 高青了解了一下,村民不敢的原因有两点,一是无真凭实据来证明那些鸡、狗是他们偷去吃了,二是村里大部分壮劳力全都一窝蜂地跑到集市上做事去了,仅有个别还留在村子里,势单力孤之下,谁敢来挑这个头?就这样,忍气吞声中更助长了那几个无赖的气焰,他们竟干起了敲诈勒索、强抢民女的勾当。 高青听了是怒火高炽,恨意丛生,看来,高承业是打算利用这些人来对付她或者高杨啰?他还真是用心良苦啊!不过,这样一来,自己要收拾的可就不止高承业一人了,所以得先想个万全之策,确保到时万无一失才行。 于是,高青吩咐苟金蛋,这段时间一定要将高承业盯紧盯牢,不可漏掉蛛丝马迹,一发现有什么端倪就来告诉她。这是高青对白天的安排,到了晚上,她就让南宫睿吩咐宋石头、宋铁锁、苏结巴三人轮流巡夜,理由是捉住偷鸡偷狗贼,除暴安良。这一决定让宋石头三人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不已,因为他们终于也能发光发热了! 而且南宫睿还告诉她,三人中,苏结巴的体质、天赋是最适合练武的,另外两人也不差,但比起苏结巴还是稍显逊色。他们进步很快,如果与那些无赖单打独斗,可能有些勉强,但若是以二对一,绝对胜多输少。这些话让高青松了口气,她还真有些担心到时候宋石头三人出事,现在这样她终于能将心放回肚子里了。 八月二十,老宅办了场喜事,高元举纳潘寡妇进门。新宅里的人谁也没去,但并不妨碍他们听了一回“实况转播”!原来,那胡苟氏看自己儿子如今帮着高青家做事,每月还有银钱可拿,就专门跑来献殷勤,把自己当日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告诉了张氏她们。高青当时也在边上,听了个正着。 “啧啧啧,你们是没瞧见,那天,李氏和潘寡妇闹得是鸡飞狗跳,全武行上演。对骂、对掐、对打,哦,后来还动了刀,把她们当家的吓得缩在墙角不敢伸头。后来还是村长看闹得实在不像话,才充当和事佬说了几句。这时候你们那大伯子才站了起来跟贺喜的人说了声谢谢并当众宣布将高承祖从家谱上除名,断绝父子关系。这一下让那李氏彻底傻眼,哪里还管得了这妾氏进不进门的事儿?不过,那潘寡妇也是个狠角儿,肚子里揣块肉,竟还一副不要命的架势,也不怕那块肉掉了!不过看她一副娇滴滴的样子,难怪能跟你家大伯子勾搭成奸!” 见胡苟氏越说越不像话,张氏连忙截住她的话头,随便扯了几句就把她打发了。高青却是听得暗爽不已:这才是狗咬狗,一嘴毛呢!以后有的是热闹瞧了! 这天,苟金蛋跑来找高青,告诉她八月二十八是高承业八周岁生辰,听说他与那些帮闲们约好,准备去集市上悦来客栈吃饭庆祝庆祝!高青一听,眼睛一亮,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将高承业引出村子,没想到机会马上来了!于是高青对苟金蛋耳语了一番,苟金蛋笑眯眯地离去。 高青也心情颇好的转身回屋,却冷不丁被一个东西砸在脑袋上,捡起一看,竟然是颗松子。她不予理会,继续向前走去,“叮”,又一颗松子。无奈之下,她只好仰着头,看着居高临下的夏大美女,心里悲催地想着:为毛我不会武功?为毛我才五岁?为毛让我遇到这样的妖孽?这是为毛呀为毛? 回答她的是:蓝天,白云,风微微吹过,叶子打着旋儿飘然落下,桂花香气随风灌入她的鼻孔,一片静谧、安然! 高青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无精打采地向夏美女问道:“什么事?最好长话短说,你这样子,让看见的人会心脏病突发的!” 闻言,夏大美女很干脆:“我也要玩!” 高青再一次华丽丽地石化,头上天雷滚滚,一道闪电劈下,将高青劈成两半!她爬起来,中指比天,靠之!老天你玩儿我! 没办法,她只好将自己的计划向这位“童心未泯”的杀手美女合盘托出,让她也参一脚进来! 这一次,高青同样将自己的打算告诉给楮大夫,看看这位“前浪”有什么要嘱咐的,哪知道楮大夫听后,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今后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无异议支持,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帮得上,全力相助!” 高青摸摸耳垂,弱弱地问道:“您不准备给些什么建议吗?我觉得还是要听听‘老前辈’的意见才行!” “硬要我说,我还是那句话,不可伤及性命,否则对你不利!” “嗯,知道了,谢谢您!那我就先把高杨哥带走了,有些事儿还得让他帮忙呢!” “好,去吧!小心点!” 经过高承祖的事,高杨才知道高青是有多么的心狠手辣,再次站到这个比他小了一倍的妹妹面前,他的心里还真有些犯怵!与高青大眼瞪小眼半天,他也没开口说过一个字。 高青也看出了高杨的异样,但她觉得高杨迟早要适应她的真正面目,与其费口舌解释,不如什么也不说,就让他自己慢慢了解吧!这次收拾高承业,也正是给他一个了解自己的机会。 于是,高青毫不避诲地将自己对付高承业所做的计划、布置认真地跟高杨说起来,慢慢地,高杨全副心神都沉浸到高青所说的计划中,越听越兴奋,心中那仅有的一点害怕也不翼而飞。 PS: 第二更 求订阅、求推荐、求收藏 第五十七章 收网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八月二十八,诸事皆宜。 一大早,高大成、高大山、高大牛就马不停蹄地往集市上赶。赵氏和高华更是早早的去了“豆皮”摊子。张氏她们也早就起来开始了一天的劳作。高青穿着新做的衣服,美滋滋地拿着一面小铜镜照个不停。 话说自从分家后,不管是张氏、万氏还是赵氏,都憋着劲儿的在吃食上下功夫,因此油水一足,孩子们的个子是“噌噌”地往上长,脸上也渐渐变得白里透红起来。如今高月她们脸上有肉了,头发浓密了,个子也长高了,原先的衣服却都变小了。因此过中秋之前,张氏和万氏去送绣品的时候,特意在集市上买了几匹布,赶在中秋节前给家里每个人都做了身新衣。张氏之所以出手如此大方,也是考虑到家里现在不仅有高大山、高大牛做工挣钱;万氏与高二妞、高菊、高柳刺绣挣钱;还有赵氏、高大成做“豆皮”生意赚钱。 张氏听高青说起过,“大成豆皮”在集市上一经推出,就反响热烈,生意火爆。而且她二伯将价格、份量都调整了一下:大碗,荤的一律六文,素的一律三文;中碗,荤的一律四文,素的一律二文;小碗,荤的一律二文,素的一律一文。炒豆皮,荤的一律六文,素的一律三文。这样做了之后,让客人有了许多的选择余地,而且不容易形成浪费,因此整个小吃摊子不仅客似云来,还好评如潮。现在只要提起“大成豆皮”,十里八村就没有不知道的。 看着手拿铜镜在那里“臭美”的高青,张氏心里是说不出的愉悦和满足:自从分门别户以来,家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养起了野兔,卖起了刺绣。还做起了小生意。日子过得是有滋有味,手上的银钱更是越攒越多,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将三百两银子借债还掉,到那时,一家人的生活更会蒸蒸日上的! 高青也很高兴,因为今天是“收网”的日子,她不仅要一举解决那几个泼皮无赖,更重要的是,她要送给高承业一个毕生难忘的生日礼物。看看日头。时间还早,先去教高柏他们认字,再学一会儿刺绣。然后去给阿睿送饭、熬药,其余时间就等着听苟金蛋他们的消息。 有事做,时间过得就特别快,申时末,苟金蛋来了。同他一起的还有高杨、宋石头、宋铁锁、方结巴四人。高青看这个架势,就知道“收网”要开始了。 同张氏她们打了声招呼,说要去河对岸的密林子里采摘山里红,好卖给那些制糖葫芦的小贩。张氏她们也不以为意,见又有高杨跟着,便爽快答应。只是叮嘱他们要小心蛇虫鼠蚁,注意安全,别忘记吃晚饭的时辰。 高青和高杨他们忙不迭保证:“一定在吃晚饭之前赶回来。”然后。一行六人就匆匆忙忙地赶往设埋伏的地方静等高承业和那些泼皮的到来。 因为要对付的人不止高承业,还有三四个十八、九岁,身强体壮的泼皮,为了保险起见,高青这次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不仅从楮大夫那里要来了大量的蒙汗药。还让苟金蛋专门从集市上帮她购买了石灰粉,同时还从夏美女那儿借到了许多让人哭爹喊娘的小玩意儿。总之乱七八糟的东西加起来,绝对够他们那些人喝一壶的! 高青听苟金蛋说起过那几个泼皮,有一个是这次建集镇时随着那些工匠从外地来的,有两个是小荷村的,还有一个则是柳家庄的,跟柳氏好像还沾点亲带点故。至此高青才明悟,难怪高承业会认识这帮人并与之交好,原来是这个柳家庄的人在中间起桥梁作用啊! 半个时辰后,高青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山坳,这里树木繁多,怪石嶙峋,位于青石村到集市那条必经之路的右方,而这里也正是高青选择的埋伏之地。 ---------------------------------------------- 高承业今日心里很是畅快,不光是为自己的生辰,更因为在吃酒的时候,表哥柳夏和他那几个兄弟一口答应,帮自己把高杨、高青那对小杂种教训一顿,然后卖给人牙子做奴隶。想想就觉得这是一件多么大快人心的事儿呀!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高承业踉跄了一下,转头看向走路时脚步也有些虚浮的柳夏等人,他涎着脸笑道:“呃,表哥,几位哥哥,今日酒吃得怎么样?可还满意?” 柳夏斜睨着高承业,吊儿郎当地笑道:“还不错,看你如此有诚意,收拾那两个毛孩子的事就包在我们身上了!不过,事成之后,你还得重谢哟!” 高承业连连点头答应:“一定,一定!” 从外地来的叫汪格的人在旁边插嘴道:“就是有一点不太满意,来了这么久,看来看去都是些黄毛丫头,连一个像样的美人儿都没有。还真是想念我的小红呀!那一身细皮嫩肉,啧啧…” 小荷村的狗三调笑道:“你最近不是才办了一个黄花大闺女吗?这么快就腻啦?” 汪格正想回他一句,却忽然听见前方传来“嘤嘤”的哭泣声,眼睛一亮,急速向前跑去。被他突起的动作怔愣了数息,柳夏他们也赶紧跟着跑了起来。等他们跑拢,定睛一看,天呀!他们看到了什么?国色天香也形容不出的美丽,绝代风华也描述不出的韵味,哭得那个我见犹怜、梨花带雨,让他们的心酥得是一塌糊涂!众人的喉节不住地蠕动,嘴里的分泌物空前旺盛,眼里全都带着惊艳、迷醉和*裸的*。就连小小年纪的高承业亦是如此。 陡然被一群人色眯眯地盯着,哭泣中的“美人儿”吓得立即惊惶失措,张着一对湿漉漉的大眼睛,怯怯地站起来,“慌不择路”地向山坳跑去。汪格、柳夏等人想也不想的拔腿就追,他们怎么可能放掉这样的“尤物”?说什么也要享用一番才是。 但等他们跟着“美人儿”跑进山坳,首先迎接他们的是一根绊马索。摔了个狗啃泥后,刚爬起来准备破口大骂,一簸箕石灰粉披头盖脸地向他们洒来,众人的眼睛立即被糊住了,而且石灰的刺激让他们是泪流满面,全成了睁眼瞎。接着,是无数的棍林棒雨往他们身上招呼起来。 因看不见,柳夏他们是护上护不住下,护左护不住右,而且那些棍棒是专往他们身上的关节处下死手。哪儿疼打哪儿,及有章法,分毫不错。没过一会儿,柳夏、汪格等人马上变得狼狈不堪、捉襟见肘。当他们被打得鼻青脸肿、晕头转向,趴在地上直喘粗气的时候,沾满了蒙汗药的布巾子捂上了他们的口鼻,一下子全都昏迷了过去。 ------------------------------------------------- 天上繁星点点。月亮大大的、圆圆的,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等高承业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四肢大开地睡在地上,孤零零的就他一个人。浑身一个激泠,他爬起来就跑,但他像个无头苍蝇似的跑了一圈又一圈。却始终没有找到回家的路。一屁股瘫坐在刚醒来时所待的地方,心里充满了害怕与绝望。此刻的他又累又饿又冷,手肘、膝盖、背脊早已是疼痛难忍。想起白日里加身的棍棒,他心里隐隐约约猜到是谁让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就在他惊惶不定的时候,从他身旁的地下突然传出一阵响动,他扭头一看,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正从地里慢慢地向他爬来。女鬼满头白发。看不到面容,突然一声尖啸。那女鬼抬起头,面容惨白,红红的舌头吊了一尺来长,嘴里呜呜咽咽地说着:“高…承…业,今.日.也.是.我.的.生.辰,你.是.来.陪.我.的.吗?太.好.了!快.来.吧!”说完,“唰”地一下便朝高承业飞来。 高承业瞳孔陡然放大,心脏骤停,“啊”得一声直接就被吓昏死过去。“女鬼”停在高承业身边,用脚踢了踢像死猪一样的高承业:“哼,废物!”说完扬长而去,让躲在远处的高青一阵无语。尼玛,如果不是自己导演了这一出,她也会被吓得昏死过去好不好?何况高承业可是地地道道对鬼神之说充满迷信的古人!唔,接下来就看南宫睿那边了! 汪格、柳夏等人被高杨他们安置在一个刚好可以容纳四个人的树洞里。本来高杨他们强烈要求留下来,南宫睿一来,宋石头三人立刻蔫了,高杨也不嚷了,苟金蛋更是聪明地不做声了。五人这才齐齐打道,回去摘山里红了。 算着蒙汗药的时辰,四个泼皮马上便会醒来,南宫睿连忙按照高青说的,将买来的五袋黑面粉齐刷刷地往树洞里一洒,又使劲地用蒲扇将面粉扇起来,等到整个树动里满是面粉的粉尘,他就将准备好的黑布把树洞的洞口封了个严严实实,临走之际,又将一个火折子塞在柳夏手里,才转身向很远处一个小山包飘去。等他刚飘到小山包后,突然“嘭”地一声,汪格四人所在的树洞发出了强烈的爆炸声,火光冲天中,巨树“咔嚓”一声倒了下来。 南宫睿有些惊讶,没想到面粉这种吃食竟会有如此大的威力!青青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会有这样的奇思妙想? PS: 谢谢may妹妹和coco2011的打赏,躹躬拜谢!谢谢好友千金的支持,也请支持她的作品《煮酒安天下》 弱弱的问声,有票吗?可以多多订阅吗?能多多支持吗? 请读正版,严防盗版! On-nO 第五十八章 后续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等高青与高杨扛着一大袋山里红回家的时候,桌上摆着的饭菜都快凉了。张氏正想念叨他们两句,高大山三兄弟刚好踏着月色走进大门。张氏见此,连忙吩咐高月她们打三盆水给高大山三人洗漱一番,高青和高杨的晚归也就不了了之了。 待高大山三人洗漱完毕,张氏才不无担心地问道:“当家的,你们今日怎么会晚归?平时不都是在晚饭前归家吗?” 高大山定定神,稍微平复了一下心里的惊惧,才开口说道:“我们同村里其他人一起回来路过山坳的时候,看到里面火光冲天,以为是天干物燥,林子里失火了。哪知道,等我们跑拢一看,承业竟然人事不醒地躺在一棵燃烧的大树旁,左手拿了根火折子,右手还攥着一支金簪。大树的周围横七竖八地躺了四个人,他们身边散落着一些金银首饰。那四人满身焦黑,早已死去多时。经过辨认,他们好像是这段时间跟着承业在村子里偷鸡摸狗的那几个泼皮。我大着胆子摸了摸承业,他还有气儿,就连忙抱着他去了楮大夫家。二哥和四弟就跟村里其他人去通知村长,这死了四个人,怎么也要往上报才是!而他们回来的时候去了楮大夫那,看承业没什么大碍,我们就一起回来了,所以才会这么晚!” 张氏、万氏、赵氏和高月她们随着高大山的讲述,讶异、惊吓、恐惧、害怕等种种神情不停地在脸上闪现。高杨和高青也适时地表现出同样的神情,只是高杨会时不时地瞥一眼故作惊慌的高青。 高大山等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因为高大成正接着说道:“我们跟村长说了后,村长正准备连夜去镇上报告给县丞大人,请他派差役和仵作来看看。也不知那伙人和承业之间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去那个山坳的?唉,老宅这阵子可真是多事之秋呀!” 见张氏她们被吓得脸色发白,已经有些说不出话了。高大山连忙打断高大成的感慨:“好了,二哥,咱们在这儿瞎猜有什么用?这样的事儿自有官老爷做主。夜已经深了,咱们快吃饭洗洗睡吧,明天还有一大堆的事儿呢!” 于是众人不再继续讨论这件事,但今晚也注定了是个不眠之夜! 这天过后,村里就传遍了泼皮被承业烧死,承业被烟火熏晕的流言。没有人去细想其中不合常理的地方,因为他们自己已经脑补出一段“分赃不均,杀人灭口”的戏码。说是那柳夏为了得到他姑母的金银首饰。伙同高承业来了个理应外合。昨日恰好是高承业的生辰,于是众人说好吃了饭、喝了酒,就去山坳里将那些财物分一分。哪知道分赃不均。高承业是暗恨在心,只因自己不但人小力微,还是以一敌四,怎么会是柳夏他们的对手?于是他先按兵不动,等这四人酒劲上头。呼呼大睡后,他就抽出火折子将树点燃,将他们烧死。因秋季天干物燥,火很快便烧了起来,火势一大,烟熏火燎。就把年纪尚小,也喝了酒的高承业熏晕过去。 高青在楮大夫家听到这么一段比戏文还精彩的说辞时,笑得差点背过气去。这是谁编的?竟还似模似样,太有才了!而她之所以会来楮大夫家,是因为楮大夫让高杨告诉她:“高承业,被吓成傻子了!” 等高青将笑出的眼泪擦掉,人渐渐恢复平静。楮大夫才开口说道:“青儿,你对承业被吓傻一点儿都不惊讶吗?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高青狡黠一笑:“天机不可泄露!只要高承业今后对我们再也构不成威胁就行了!现在这个样子对他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结果。楮伯伯。瞧,约法三章,我都做到啰!” 楮大夫叹口气,不再纠结此事,转而说起四个泼皮横死一事:“衙门里来了人,由于高承业如今已是痴傻之人,从他嘴里根本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再说那些金银首饰通过李氏辨认,已证实都是你太婆的东西,所以他们也倾向于“分赃不均,杀人灭口”的说法。鉴于高承业已受到‘天罚’,就不羁押他了,所以此案也就这么了结了!” 高青点点头,大蔺朝可没有断案如神的“宋提刑”,也没有高科技手段来鉴别指纹,再说装面粉的麻袋、有指纹的棍棒以及那匹黑布全都随着大火附之一炬,再无迹可寻,她怎会怕别人查到她身上?至于高杨、苟金蛋、宋石头、宋铁锁、方结巴他们,高杨是哥哥,她相信他。剩下那四个,一来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的;二来他们已经被震慑住,对自己产生了畏惧之心,他们不敢乱说;三来自己还有南宫睿和夏澜,这两位可是“生冷不忌”的主。所以,四个泼皮的死也只能成为无头公案,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了。 后来,高青断断续续听说,高承业被李氏带着陆续看过不少大夫,甚至还跑到开县县城去看了,但是没有一点起色,照旧痴痴呆呆的;然后李氏又求神拜佛,大大小小寺庙跑了不少,依旧没有用;然后李氏死心了,待在家里照顾起高承业;然后李氏又生了个儿子,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经此一事,高守财是病得大小便失禁,连话也说不了了。柳氏本就疯疯癫癫,如今自己最宝贝的孙子变成这样,她也一下子瘫倒在床。高元举见家里一下多了两个病人,这药钱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自己还有妻妾要养,又听说高大成的生意很是红火,赚了许多钱,便想着该怎么将老俩口扔给高大成去养?还没等他想出办法来,家里突然遭了强盗,老俩口身中数刀,双双死于非命。 究其根源,事情还是出在那些金银首饰上。原来,那个强盗早就盯上了柳氏的金簪银钗,一直寻机下手。这天,高元举带着潘氏回娘家探亲,李氏也带着高承业去寺里上香,就剩老俩口瘫睡在床。强盗进屋翻箱倒柜,柳氏恰好醒来,她虽然瘫了,但手却行动自如,趁强盗翻到床前时,她就一把揪住了他并高声嘶喊起来。那强盗本就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想也没想,抽出刀子连捅了柳氏数刀,接着一不做二不休,将高守财也一并捅死了。最后,他拿着差役刚归还给高家的首饰和翻出的几百两银子扬长而去。 高青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正在央求夏澜教她一些防身之术。老俩口的死在她的心里没有激起一丝涟漪,就仿佛是听到了两个陌生人的死讯一样。其实对她来说,虽然血缘上算是自己的亲人,但从另外一方面来讲,他们跟陌生人无异。不过,她知道,高大山他们肯定会伤心的,毕竟人死如灯灭,以前老俩口所做的事也应该随着他们的死亡而烟消云散,尘归尘,土归土! 当晚高大山他们回来,在村口听到这个恶讯后,三兄弟都是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高大牛的嘴里还喃喃自语:“这人怎么说没就没啦?前两天不是听说还是好好的吗?那个强盗也太可恨了,你求财就行,为什么还要杀人呢?两老那个样子,也碍不到他什么事呀?” 高大成抬起头,睁着微微发红的眼睛,看着高大山说道:“爹、娘属于横死,这是急丧,我和大牛要回去帮老大办两老的后事,你去吗?” 高大山点点头,用双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肯定地说道:“爹娘生养我一场,怎么也要去磕个头,送他们二老最后一程。如果大哥不答应,我在门口磕也是一样。咱们和二妞一起去就行了,媳妇和孩子们就待在家里不必过去了!要去也等发丧的时候再过去!” “行,就这么办!你去叫二妞,我和大牛先过去,快走吧!” 几兄弟说定,就兵分两路,高大山回家叫高二妞,高大成和高大牛就马不停蹄地向高家老宅赶去。 此时的高家老宅到处都是白蒙蒙一片,远远看去,让人感到凄凄惨惨的。高元举、潘氏正站在大门口和村长等人寒暄,见高大成和高大牛过来,顿时眼睛一亮,脸上却是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急切地喊到:“大成,大牛,爹和娘死得好惨啊!那个杀千刀的贼人,不但将家里的财物席卷一空,还将二老给……呜呜…你们快去看看吧!” 高大成却是先停住脚步,在村长、伯祖、堂伯以及村里其他的长辈面前作了个揖,开口时声音里已带哽咽:“多谢村长和各位长辈来送我爹娘他们最后一程,请各位都进屋坐吧!”说完转向高元举:“大哥,这办丧事的一应事物都置办齐了吗?爹、娘的老衣是谁穿的?棺材买了吗?” 高元举却被问得哑口无言,在嘴里嗫嚅了半天,愣是连一个字也没吐出来。他急匆匆回来,看到家里的钱、物都没有了,心里正懊恼失悔,哪想到去置办什么办丧事的事物啊? 高大成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被爹娘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儿子,心里为老俩口的有眼无珠,直叹长气! PS: 求订阅、求推荐、求收藏 第五十九章 丧事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两个人就这样直愣愣地互相看着,高元举不作声,高大成也就不作声。大约对视了一刻钟,高元举不自然地偏过头,左手握成拳状在嘴边挡住一声轻咳,慢慢开口说道:“这…家里现在是被偷得一干二净,你叫我拿什么来置办那些东西?这样,你先垫上,回头有了钱,我再还你,如何?” 看着这个被爹娘养废,永远都烂泥扶不上墙的大哥,高大成心中一片惘然:爹,娘,您二老将大哥养成这样,究竟是爱他,还是害他?心里想着,脸上却是冷笑道:“大哥,说话要凭良心,二老可没走远,说不定现正在天上看着你呢!而且,我知道你一定会找借口不拿出银钱给爹娘置办丧事,没想到你还真的这么做了!我真替二老感到不值,也感到悲哀,这就是他们全心全意,爱了、疼了一辈子的大儿!你就是如此回报他们的?还有,你说没钱,谁信?那潘氏身上的簪子、耳环、戒指是从哪儿来的?你可别告诉我,一个小妾,穿戴竟比正妻还要好上数倍!我更知道,潘氏当日进门,大嫂可是将她身上搜了个遍,她是身无长物,只有几件换洗衣服喔!” 高元举被高大成说得是一阵羞恼,一阵害怕,他情不自禁地瑟缩着脑袋往四周扫视了一眼,有些色厉内荏地说道:“老二,你别给脸不要脸,爹娘养你一场,难道你就不能拿出点钱给二老办丧事吗?” “哼!老大,打量着我好欺负是吧?告诉你,你今天不拿钱,我就让你尝尝拳头是什么滋味儿!”见高大成脸上露出了一丝狠色,高元举立马就蔫了!到最后乖乖地拿出钱来去买了两副薄棺材,又请人给高守财、柳氏小敛,然后大敛。 高大成见逼高元举拿出了钱。他也不再多废话,爽快地掏出身上今日所赚的全部银钱,吩咐高大牛去扯白布,买香、蜡、纸以及酒席上要用的米、菜等物。高大山和高二妞随后匆匆赶到的时候,高大成就吩咐高大山借了村长家的牛车,去各处报丧。高二妞去烧水沏茶,招待村长媳妇、伯祖母、堂伯母等一行人。高元举则被高大成安排哭灵以及给吊唁者还礼之事。高元举心里虽颇有微词,但他此刻是敢怒不敢言,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不过他却是坚决不同意让高大山披麻戴孝。叫着嚷着说“这是老爷子的遗愿,我们必须照办,否则就是不孝。”高大山无所谓。还说自己做到仁至义尽,已经无愧于心,戴不戴孝也无关紧要!高大成无奈,只好同意。 而李氏带着高承业不知道去了哪里的寺庙,也没办法通知到。高大成便丢开不管。潘氏本还准备撒泼耍赖一番,但在高大成充满了寒意的目光下是一动也不敢动了。 第二日、第三日,来吊唁的亲朋好友陆陆续续到来。张氏娘家来的是周氏和张香秀,赵氏娘家来的是她爹和大弟。而张氏她们听了高大山与高大成的话,果然一直等到发丧时才出现,期间只是打发高杨与高青走了一趟。吊唁的人看了。也都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聪明地根本没有多问。 这次,高青终于见到了从响锣弯连夜赶来的大姑高大妞一家。大姑身材高挑。面容和蔼,上身一件青布襦衣外套澄黄褙子,下面穿一条淡蓝襦裙,梳着高髻,因长年的劳作而略显风霜。姑父看着和大姑一般高。可能因腰伤刚愈,脸色还有些苍白。长像中正,属于那种扔到人群里就找不到的那类人,笑起来憨憨的,精神倒还尚可。大儿子李德梳着总角,眉眼之间像大姑多些,小眼睛,高鼻梁,脸上还有几颗雀斑,笑起来时,两颗小虎牙给他增添了几分可爱。女儿李桃则像姑父多些,苹果脸,还带着几分婴儿肥,穿着一身暗青襦衣裙,扎着双丫髻,笑起来很腼腆,老是躲在大姑背后,害羞地伸着头朝高青张望。小儿子李宝是三个孩子里长得最好看的,他吸收了父母亲的优点,眼大脸圆,可能是刚睡醒,脸蛋红扑扑的,想红苹果似的,令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总的看下来,大姑一家的日子不好不坏,应该属于刚刚够温饱之类的家庭。高大成、高大山、高大牛、高二妞见到高大妞一家,自是极为欢喜,但一想到是因爹娘的丧事才会齐聚一堂,心下又不由得有些黯然 兄妹几人来不及细细寒暄,柳家庄的七大姑八大姨到了。高大山连忙吩咐高杨、高青将李德、李桃、李宝带回新宅,免得高大妞到时还要分心照顾,高青、高杨自是答应不提。 一下子要办两个老人的丧事,高大成他们自是忙得团团转。要安排酒席的席面,要安置远处来的亲友,差什么、添置什么都要他们去办,还要时不时地哭哭灵,几天下来,人就瘦了一大圈儿,万氏她们看了心疼不已。但也因为有了高大山、高大成、高大牛三兄弟的操持,高守财与柳氏的身后事才显得不那么简陋和寒酸。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何况当日参与了高家分家一事的村长等人。他们见高大山此刻毫无芥蒂地忙前忙后,心里是既愧疚又欣慰,无不称赞高大山的大气和高义。 请来的风水先生终于看好日子,选好地方,决定四日后发丧、下葬。发丧当日,新宅里的人,除了高大山一家,其余全都披麻戴孝,扶柩大哭。高大山、张氏等人身穿白衣,头簪白花,对着棺材三跪九叩,才起身随在众人的身后向墓地走去。 下葬时,高元举和高大成、高大牛在风水先生的指导下,烧香点烛行开山礼,然后在墓穴的地方前后打了个木桩,高元举三人在打了木桩的范围内用锄头挖三下。接着才请抬棺材的人过来做穴,穴做好就准备放棺了。老俩口是合葬,只见棺材放下去,黄土慢慢填上,很快就堆成了一个小山包的样子。高青看着这一幕,心里默念:生同衾,死同穴,二老做夫妻倒还善始善终! 丧事办完,两位老人入土为安,高大山等人被高大成赶回了新宅,他自己则返回老宅亲自送走村长及高家各位长辈、亲朋。做完一应事宜,他在离开的时候对高元举冷漠地说道:“高元举,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从此再无瓜葛!就此别过,后会无期!”说完,留下表面无动于衷,内心却惶恐不安的高元举大步向新宅走去。 高大妞在丧事办完后,谢绝了张氏等人的挽留,带着孩子同丈夫李明启马不停蹄地回家去了;赵氏娘家人更是早早地踏上了归途;只有张氏的妹妹张香秀以治病为由留了下来。这本是早就说好的,众人都知道实情,并且在外碰到问询的人,还会帮着“宣传宣传”,告诫大家千万不要轻易地上大青山采摘东西,以免误食中毒。 一场丧事办完,时间已进入九月中旬,但也把高大成、高大山、高大牛、高二妞都累了个够呛,不仅劳心劳力,还花了不少银钱。于是隔日,大家就上工的上工,做生意的做生意,刺绣的刺绣,恢复了井然有序的生活。 听高大山说,集市现在完全是集镇的样子了,上延镇的许多商户都到这边来开了分铺,有卖米的、卖油的、卖布的、卖糕点的,还有当铺、酒楼、客栈等等。而且县丞大人还专门拨了一笔款项将镇上到东集集镇的道路拓宽,好方便来往的客商。 高青知道,其实说来说去,都是为了方便那位“贵戚”的出行与日常生活。她现在还真有些好奇那位“贵戚”到底是什么来头了?唔,看来得去找楮大夫好好聊聊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 想到就做,高青抬腿就朝楮大夫家走去。意料之外的是,楮大夫竟然没在家,说是去集市上给人看病了,连高杨也跟着一块去了。没办法,高青只好垂头丧气地打道回家。刚走到半路,身后传来唤她名字的声音,转头一看,原来是苟金蛋。 等苟金蛋气喘吁吁地跑拢,高青好笑地问道:“又没有狗在你后边追,你跑这么快干嘛?” “呼…呼…这…这不是…有事说嘛!” “停,你还是先将气儿喘匀了再说吧,不然我听得费劲儿!” 苟金蛋闻言连忙做了几个深呼吸,等气匀了才开口说道:“我听到一个消息,说那聚福楼的东家也准备到咱们集镇上来开个酒楼,如果到时与青儿妹妹的二伯碰了面,该怎么办呀?” 高青一听,眼睛微眯起来,这建集镇好处多多,可是弊病也不少啊!苟金蛋的这个消息,对高大成来说十分不利呀!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想到这里,高青郑重地说道:“谢谢你,金蛋哥,这个消息很重要,所以请你继续帮着打听、留意,我想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是他亲自来,还是会派手底下的人来?打听清楚之后,就来告诉我,行吗?” “放心吧!青儿妹妹就是不说,我也会打听清楚的。嘿嘿,我现在正拉着宋石头那家伙帮我的忙呢!” “嗯?”高青挑挑眉:“下手挺快呀!让他帮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他绝不能在人前显露他会武功的事,否则……哼哼!” 苟金蛋听得头皮发麻,连连保证:“不会,不会,一定不会,我会看着那小子的,青儿妹妹放心吧!那我先走了!”说完,脚底像抹了油似的,飞快地跑走了! PS: 第一更送上 继续厚着脸皮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 第六十章 平静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当晚,等高大成一回来,高青就将他拉到一边,把苟金蛋打听到的消息跟他说了一遍。高大成听后,沉默良久,才抬起头说道:“该来的总会来,在我决定将‘大成豆皮’搬到集市上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旧东家迟早会将分店开到这边来。不过,他是做大生意的人,怎么会在意我这样的小老百姓?所以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最糟的情况也就是回到原来一无所有的时候,咱们本就是白手起家,再来一次也未尝不可!你说对不对?” 高大成的一番话,让高青听得是眼睛发亮,心里不住地为他喝彩: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这样豁达的心态就是他这些日子做生意以来最大的收获吧!放下心里的担心,她朝高大成微微一笑,信心十足地说道:“二伯,您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您放心,如果那东家真的为难您,我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高大成被高青一本正经小大人的样子逗得是开怀大笑,他抱起高青,揪了揪她的小脸蛋,愉悦地说道:“你个小人精儿,怎么就这么贴心呢?难怪人们会说‘女儿是爹娘的贴心小棉袄’!瞧,咱们青儿不正是这样吗?行,如果真有那个时候,就交给青儿来替二伯出气,好不好?” 知道高大成并不相信她能说到做到,只是哄她开心才说“交给她”这样的话,高青心里也不以为意,因为她知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她只要静待时机就行了。 吃过晚饭,高青就提着食盒朝小木屋走去。如今家里人都已经知道南宫睿有个师妹也住在竹林的小木屋里,但性格孤僻,不喜生人。再加上对南宫睿的畏惧,所以大家现在都把小木屋所在的地方列为禁地,从来不踏足。而张香秀本来就是以治病为由来到青石村,当然要假戏真做,所以每天她都是到楮大夫家帮着洗洗衣服、做做饭,再不然就晒晒药材、种种菜。因此一旬下来,她恁没发现南宫睿和夏澜的存在,也没发现高青家还有这么一处神秘的地方。 走在秋风萧瑟的竹林里,踩着地上枯黄的竹叶,高青的心里感到一片平静!自从分家以来。为了洗刷分家时不好听的名声,跟爷奶们斗智斗勇;为了防止高承业的“反扑”,想方设法解决他;为了将隐藏的“威胁”高承祖拔除。她是殚精竭虑。很久很久都没享受到这种惬意的心情了! 就在高青微眯着眼睛感受清风拂面,秋意习习的时候,一条黑影猛地向她扑来。她一个没站稳,一下子就被压倒在地上,食盒却没有跟着她倒地。早就被一只皓腕提走了。耳边响起“嗤”的一声,高青的好心情立刻荡然无存。 她“啪”得一巴掌,狠狠打在黑风头上,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略整了整衣服,才指着前面那一抹丽影恨恨地说道:“小女子与狗难养也。我是大女子,所以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哼!”说完抬头、挺胸、收腹,雄纠纠、气昂昂、目不斜视地自一女一狗面前走过。 夏澜眨眨漂亮的明眸。与黑风绿油油的狼眼对视了一下,双方的眼神显示出来的就是:困惑、无辜以及莫明奇妙! 南宫睿远远地看着这一幕,澄澈的蓝瞳里是止也止不住的笑意。他最喜欢青青这样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像只小斗鸡似的,让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也变得鲜活起来。难道这才是活着的滋味吗? 高青看着经过四个月好吃好喝,终于生龙活虎起来的南宫睿。有些郁卒的心情陡然变好了许多。而且,在她的努力喂食下,南宫睿如今变得越发英俊迷人,个子一下子窜高了一大截,目测没有一七五也有一七二了!如果不是她央着张氏给他做了几件衣服,他早就衣不蔽体了! 等南宫睿和夏澜风卷残云般吃过饭后,高青望着夏澜“嘿嘿”一笑,讨好般地说道:“澜姐姐,我不是说要帮你把头发染黑吗?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开始为好?” 夏澜轻飘飘地看她一眼,说出的话简直没让高青气得吐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气,不气,失败乃成功他妈!继续发挥锲而不舍的精神,高青涎着脸说道:“明天开始好不好?不过,材料你必须自己找,顺便帮我一个小忙就行了,是你最感兴趣的哟!” 不得不撒下鱼饵,果然,夏大美女眼睛一亮,兴奋起来:“说!” 叽哩咕噜,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搞定! 高青哼着《别看我只是一只羊》踏着月色归了家。浑然不知身后有一个欣长的影子一直跟着她,等她睡熟后才离开。 九月底,高兰、高萍的七周岁生辰,高青用上次张氏她们做衣服后剩下的碎布头做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布娃娃,当作生辰礼物送给她们俩。两人当时就喜不自胜,整天爱不释手的将其抱在怀里,引得高月等人怨念不已。没办法,在大家强烈的哀怨眼神下,高青不得不答应在高月等人过生辰的时候,每人送一个,才终于消去了这股浓浓的怨气。 而且,因为姐姐们对布娃娃的喜爱,高青从中找到了新的商机。她当机立断,重新做了一个当样品,喊来罗颂贤,让他去跟那位王掌柜谈判。定价、期限、要求、赔偿、分成……凡是合约里的内容,她交由罗颂贤全权处理,她只问结果。 罗颂贤商道上的第一场谈判就此诞生!他也果然不负高青所望,拿回了一份漂亮的合约。从此,他充当起高青的代言人登上了大蔺朝的商业舞台。至于那位王掌柜,更是就此变得一发而不可收,变相地绑在了高青这艘大船上。 令高青有些措手不及的是,布娃娃之事不知什么时候被夏大美女和喜鹊所知,而且她们还提出要求,坚决不要一模一样的!没办法,高青小盆友在夏大美女的淫威下以及未来大嫂的渴求中,答应也给她们制作一个与众不同的布娃娃。 天气一天凉似一天,十月的时候,新宅里那棵柿子树上挂满了青中带红的柿子,就像一个个小灯笼似的,惹人极了!高青每次看见,眼睛里都像放着狼光,恨不得“嗷呜”一口,把整棵树都吃掉。张氏看着小女儿馋得不行的样子,暗地里不知偷笑了多少次。但柿子没熟,吃起来会感觉木木的,涩涩的,几乎能把整个嘴巴麻掉。又过了四、五天,高青实在是忍不住了,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指使南宫睿做了一回妙手空空的偷柿贼。 高青吃得时候不亦乐乎,吃完过后就变得愁云惨淡。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她悲催地发现:整张脸,麻掉了! 张氏以她为反面教材,告诫高柏、高槐、高椿三位小盆友:“瞧,这就是馋嘴的下场,你们可千万不能跟青儿姐姐学哟!贪心是没有好结果的!” 高柏、高槐、高椿俱是表情严肃,神情认真地许下承诺:“坚决不学青姐姐,抵制诱惑,远离青柿!” 在高青麻脸的三天后,苟金蛋传来消息,聚福楼终于进驻东镇。(从这里开始,东集正式改为东镇)不过那位东家没来,来的是一位老掌柜,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还有一个账房,两个小厮和两个厨子。来的第一天,他们就贴出了招人启事,说是要招三个伙计、两个厨娘。 高青连忙让苟金蛋去接着打听,最好是跟那两位小厮套套交情,看这位掌柜与那位账房是什么来路?什么样的为人?他们有没有可能认出二伯高大成?至于两个厨子,顺带了解一下当然更好。 苟金蛋答应了,但在临走之时,他有些忸忸怩怩地对高青说道:“青儿妹妹,咱们以前不是找过两个小乞丐帮着打听消息吗?现在大量的商户往咱们东镇跑,所以咱们东镇也开始繁荣起来,居然引得上延镇与附近的一些小乞儿都往这边涌来。我要说的是,这两个小乞丐现在当‘老大’了,手底下差不多有六、七个人,最大的八岁,最小的五岁,如果我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他们办吗?” 高青一听,心里一突,有些意味不明地问道:“他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吗?又是怎么沦为乞丐的?” 苟金蛋看着高青陡然变得有些伤感的样子,便小心翼翼地回道:“我问过,都是些无父无母的,但有一个是被拐子拐出来,当时因病得快死了,拐子见卖不掉,还要花钱治,就把他扔在路边,任他自生自灭。没想到他命大,硬是活了过来,所以就流落到这儿了!” 听了苟金蛋的讲述,高青心里又同情又无奈。自己现在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呀!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帮了!不过,这消息网倒可以利用利用。 掏出六十文钱,高青和苟金蛋耳语了一阵,才有些怅然地看着离去的苟金蛋,久久没有移动一下。 PS: 亲爱的书友们,请支持一下! 打着滚地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 走过路过,请动动你的手,投上你宝贵的一票,宝宝拜谢! 第六十一章 家庭会议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三、四天过去,苟金蛋一直没有消息传来,高青也不急,这次可得慢工出细活,时间越久越好。 袁家别院的修建已经渐入尾声,东镇也在慢慢形成规模,村里出去做工的人大部分都陆续归家。此时秋收已毕,正值农闲,所以当人们听到罗颂贤准备开个手工作坊,要在村子里招人时,立刻就沸腾了。本来有人还疑惑他一个半大小子,哪来的本钱开作坊,没想到他一说是原来在东镇上卖杂货的王掌柜投的资,立刻就没有质疑的声音了。 高青暗地里知会罗颂贤,这个作坊一定要建在开阔地带,还要注意防潮、防火、防盗。所以招人的时候,一看品性,二看手艺,三看态度和卫生,然后将宋铁锁交给他,让他带着练练手。 而鉴于家里现在要做的事情越来越多,但赚得的银钱却都集中在他们三房手上,高青觑了个空,趁高大山在家的时候,将自己深思熟虑了很久的想法说了出来。 高大山听后,有一瞬间的愣神,但他沉思半晌,终于下定决心:“还是青儿想得周到,可不就是这个理儿么?行,就按照青儿说的办!等今晚大家吃完晚饭,咱们就将此事提出来!” 高青点点头,看着有些黯然的高大山,轻声劝慰:“爹,娘早就说过‘亲兄弟,明算账’,现在咱们每家都有了来钱的门路,再绑在一起像什么?虽然咱们自己心里有数,可架不住好事之人说三道四。因为在外人看来,二伯和四叔他们就好像在依靠我们过活一样!而实际上呢?却是咱们依赖他们多一些。” 一番劝慰,将高大山说得是多云转晴,脸上带笑。他抱起高青用力向上一抛,又稳稳当当地接在怀里,开怀笑道:“我闺女怎么就这么聪明。这么能干呢?将来谁要是娶了咱们青儿,那可就有福啰!” 高青先是被高大山的抛举动作吓得“花容”失色,然后又被高大山一番准岳父之语给雷得外焦里嫩。坑爹呀!她才五岁好不好? 于是当天傍晚,大家吃过晚饭后,高大山叫住正准备各自回房的众人,提出他有事情宣布。大家一听,全都好奇起来,有什么事还非得等他们都在的时候说?但看高大山一脸镇重,原本说说笑笑的众人慢慢安静下来,屋子里一瞬间变得落针可闻! 高大成、高杨、万氏都不由自主地瞅了瞅眼观鼻鼻观心的高青。立刻明白,定是这位“小祖宗”又有什么安排了?此时,张香秀早就乖觉地回到她与高二妞所住的房间。照看起熟睡的四郎、五郎来。 自从南宫睿搬走后,高大山将他们的住房问题重新安排了一下。五间正房,他们三房原本住着的房间现在作为堂屋使用,里面的套间就变成堆放杂物和储存粮食的房间。而他和张氏就搬到南宫睿原来所住“书房”的正屋,里面的套间就住了高兰、高萍、高青三姐妹;隔壁的正屋、套间住了高二妞、张香秀以及高月、高华、高菊姐妹。这些日子。他正寻思着在房子的右翼加盖一间偏房,给高杨、高柏、高槐住。 话题扯远,言归正传。 此是此刻,高大山把在座的所有人一一看了个遍,才清清喉咙,声音不疾不缓地说道:“自从咱们分家以来。虽然还欠着三百两银子的借债,但咱们现在的日子可是今非昔比呀!如今,家里的进项越来越多。我想用不了三年,咱们就能将三百两银子还掉。所以,我有个想法,就是从今以后,各家赚的钱各自存着。不用再全部交到张氏手上,毕竟咱们都是各自分了家的。二哥。你说对不对?” 一时间,众人被高大山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震得是瞠目结舌,脑袋里木木的,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张氏却率先反应,附和道:“当家的说得对,这眼看着咱们的日子越过越好,早就应该将赚得的钱各房归各房了。” 大约过去了一刻多钟,高大成才答非所问地朝高青问道:“青儿是怎么想的?跟二伯说说,好不好?” 所有人听到高大成的话,“唰”地一下,全都将目光转到高青身上。高青陡然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微微感到一丝不自在,但她很快调整心绪,认真地看着高大成说道:“二伯,青儿觉得,既然分了家,就应该按照分家的情况来行事。如今,咱们家来钱的营生,一是二伯娘的刺绣;二是四婶儿在村子里的‘豆皮’摊子;三是您在东镇上的‘豆皮’生意;四是那些快要成熟的野兔;五嘛,就是爹和四叔的工钱以及卖鸡卖猪将要得到的钱。这么多营生所赚的钱却全都交由我们三房来做主,委实太说不过去了!这跟没分家有什么区别?大家拧成一股绳固然是好事,但老是吃‘大锅饭’,将来必定会消磨大家的斗志,变得不思进取的!” 一番话说出来,大人们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高月她们以及三个“小不点”却双眼冒着“小星星”,钦佩地看着高青,而且他们心头不约而同地浮现一个问题:青儿妹妹(姐姐)变得这么聪明,难道是因为多认字、多读书得到的好处? 就在高大成他们沉思的当口,高杨适时插嘴问道:“青儿,你准备具体怎么做呢?” 高青朝高杨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谁负责的营生归谁!三百两银子的借债由咱们二房、三房均摊。四叔他们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来年送高椿弟弟进私塾开蒙。至于小姑的嫁妆?嘿嘿,就不归我管啰!” 一石激起千层浪!高大牛、赵氏听后是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当初说好债务由咱们三家分摊,如今怎么能把我们撇在一边呢?还有那个‘豆皮’生意,怎么算也算不到我们四房头上啊?这绝对不行!” 高青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纯朴实在的高大牛夫妻,她还从没见过使劲揽债上身,死活往外推钱的人,今天她终于大开眼界了!同时,她的心里还充满了深深的感动,这就是所谓的“血亲”吧!不以利益为先,而是以亲情为重,呜,她快哭了! 不过,就在她被高大牛他们感动地差点热泪盈眶时,高二妞的动作却让她马上破涕为笑。 只见高二妞跺跺脚,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翘起兰花指指着高青,对着高大山娇嗔道:“三哥,你也不管管青儿,瞧她都说的是些什么呀?刚才不是在说你们的事吗?怎么就一下子扯到我身上啦?再说,我…我才不嫁人呢,哎呀!真是羞死人了!”说完就“噔噔噔”地跑回房了。 一时间,大家都被高二妞的一番小女儿姿态给逗得前仰后合,张氏戳戳高青的小脑袋,责备道:“你这个小泼猴,有你这么说长辈的吗?那毕竟是你小姑,怎可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什么嫁妆不嫁妆的?” 高青抱着张氏撒娇道:“娘…好娘亲,青儿又没撒谎,据实以说,您怎么还怪我呀?何况,今天又没有外人,是小姑的脸皮太.薄.了!”说完,不等张氏动作,她“哧溜”一下就跑到高大成身后躲起来,嘻笑着伸出半边脑袋看着哭笑不得的张氏。 高大山也是看得好笑,他拦住欲上前揪高青的张氏,摇摇头说道:“好了好了,青儿又不是故意的,咱们还是商量商量先前说的事吧!” 张氏狠瞪他一眼:“你就惯吧!”遂不再纠结此事,作了罢。 此时,高大山才转头看着高大牛夫妻,温和地说道:“四弟,青儿说的也是我的意思。当时你能挺身而出,帮我和二哥说话,我心里就非常感激。后来分了家,一时间也不知道三年之内能不能还清这笔借债,所以想着多个人多份力,也就没有拒绝。但此一时彼一时,不说现在二哥‘豆皮’摊子的进项,等到冬月底、腊月初,咱们第一批野兔就能卖出去得钱了,因此那笔债根本就不需要你夫妻二人来帮着分担。至于吃食摊子,如果不是四弟妹撑着,我们哪有银钱得?所以,这个摊子是你们该得的,你们就不要推辞了,好不好?” 高大成在心里把高青那段话翻来覆去咀嚼多次,已经释然了。他看着还有顾虑的高大牛,帮着劝道:“四弟,你三哥说得对,债不应该要你们帮着背,摊子却是你们该得的。而且先前青儿不是说了吗,让你们好好经营,赚了钱就送高椿去读书,那才是大事,你们明白了吗?” 高大成的提醒终于让高大牛与赵氏明白过来,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能够上私塾读书,将来说不定能走科举之路,他们的心里就激动不已,同时也对高大山和高大成充满了感激和崇敬! 在将高大牛说通后,高大成却对高大山说道:“三弟,其他的事情我没意见,但是那三百两银子的债务却不应该让你帮我还,所以,那笔钱由我们二房自己还就行了!你同意吗?”万氏在旁边不住地点头附和。 高青见高大成是满脸坚持,高杨、高菊、高柳都是一脸赞同,趴在高大成背上笑着说道:“二伯,如果您不让我们分担,我就不将新吃食的事情告诉您哟!” PS: 谢谢may妹妹的打赏! 南宫睿眨着星星眼,弱弱地问声:有票吗?请推荐一下。有币吗?请订阅一下。有手指吗?请收藏一下。 第六十二章 戒赌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大成被高青的话惊到了:“新吃食?什么新吃食?青儿,快告诉二伯。” “可您还没答应青儿呢!” “呃…这债也要抢着背吗?” 想起自己腹诽高大牛夫妻的话,高青囧了一下,随即便丢开,和高大成磨起来:“不同意?那我就不说,让您晚上睡不成觉,天天茶饭不思地想着这件事!” 高大成被高青拿住了罩门,只坚持了一会儿,就“缴械投降”,脸上却是充满了欣慰和无奈。万氏、高杨、高菊、高柳见了,都在心里暗暗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报答三弟(三叔)一家的大恩大德! 然后,高青就与高大成神秘兮兮地走到一旁嘀咕起来,越讲越兴奋,越讲越投机,只把看着这叔侄俩的高大山等人弄得是莫明奇妙,频频摇头。 于是,事情就此议定。三百两银子的借债由高大山、高大成一家一半;村里的“豆皮”摊子归四房所有;东镇上的摊子归了二房;刺绣所得按人头计件,谁绣了谁得,绣了几件就得几件的钱;野兔生意,养的猪、鸡等物归三房。另外,高大成和高大牛每家每月交上两百文铜钱做生活费。高二妞的嫁妆则由三家到时共同承担。 同时,高青还向大家宣布了一则消息,罗颂贤开的手工作坊由王掌柜出资,自己参股经营,顿时又把大家吓了一跳。待问清楚,才知道事情是由布娃娃引出来的。大家在感叹之余,也是由衷地为高大山他们高兴。 第二天,高大山依旧出门找活干,高大牛却留在家里与赵氏忙起“豆皮”摊子来。喂猪、喂鸡、养野兔就由张氏、高二妞、高华、高兰、高萍共同分担。张香秀依然跑楮大夫家跑得勤。高青见了,心里划过一丝怪异的感觉,但等她去捕捉的时候。又消失地无影无踪。她也就丢开手,专注到另外一件事上去了。 原来,这几日罗颂贤因忙着手工作坊的事,无瑕顾及家里,没想到他爹罗长远将家里他和他娘一起所藏的银钱找到,又跑去赌牌九了。奈何罗长远手气不顺,很快便输了个精光,想到马氏在“豆皮”摊子上做事,肯定有钱拿,罗长远就不管不顾地跑去找马氏要钱。马氏说没钱。他就将马氏连打带骂了一顿,然后扬长而去。 罗颂贤知道后,心里的难过可想而知。但罗长远是他爹。他总不能忤逆犯上,将他爹收拾一顿吧?想来想去,实在是有些束手无策,他就跑来找到高青,希望她能帮着出出主意。看怎么样才能让他爹戒掉赌瘾? 高青一听说那罗长远不但是个赌棍,还是个打女人的家伙,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里直骂“人渣!”要知道,她生平最恨没本事却拿女人出气的男人了!很想建议罗颂贤,要想他爹不赌。一是死;二是断手断脚。但她知道她不能这么说,因为这样不仅将罗颂贤推入忤逆不孝的境地,还会让马氏这个可怜的女人失去头上的一片天。 据高青从赵氏口中所知。马氏是个勤劳善良的女人,自从到了摊子上,做事手脚麻利,又爱抢着干活,而且连女儿罗大妮也被她带去帮忙。从嫁给罗长远那日起。她从来都是逆来顺受,以夫为天。不敢与罗长远对着来,要不是罗颂贤争气,她现在的日子还指不定怎样呢? 高青想到时下古代女子的地位以及“三从四德”对她们的束缚,实在是为马氏感到悲哀,对她充满了同情和怜悯。同时,她却为张氏、万氏和赵氏这三个女人庆幸,因为他们遇到的高大山、高大成、高大牛,都是有担当,有责任心,勤劳肯干的男人。 其实高青穿越到大蔺朝这么久,看了村里这么多的“当家人”,大部分都是爱护妻儿的老实汉,只有极个别“老鼠屎”惹人嫌,其中以罗颂贤的爹为最。 不过令高青纳闷的是,罗长远是怎么染上赌瘾的呢?问了罗颂贤,她才知道,罗长远是三代单传,爹娘三十岁上才有了他,把他当个宝贝蛋一样疼着、宠着,因此养成了好逸恶劳的性子。两老活着的时候,他手里的银钱有限,一般也就小赌而已,但在两老相继因病去世后,他就变得无拘无束,赌得越来越凶,直至倾家荡产。如果不是罗颂贤有个厉害的舅舅,他娘和妹妹就差点被当作赌债卖掉了。 高青斟酌再三,细细想了很久,拜自己博闻强记的脑子所赐,前世在网上看到的那篇关于“怎么戒赌?”的文章如今想起都还记忆犹新。她记得那篇文章说,一旦染上了赌瘾,应该通过两种力量来戒除它,即因力和缘力,也就是主观和客观两种力量,但最行之有效的方法还是心理治疗。 于是,高青终于想到一个办法,不过却不知道这个方法能不能起到戒赌的效果,只能先试试再说了。找到罗颂贤,她将自己想到的办法一说,罗颂贤先是紧锁眉头,然后仿佛是破釜沉舟般地说道:“只要能彻底将我爹的赌瘾戒掉,你怎么做都行!而且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的!” 望着罗颂贤那双充满了感恩戴德和全心全意信任的眼睛,高青摸摸耳垂,不住地在心里腹诽:你就这么相信我呀?我可是要给你那个爹下猛药,好好教训他一顿哦!想想,还是得先给罗颂贤打个“预防针”才行。于是,高青看着他认真地说道:“颂贤哥,如果中途出了什么意外,你可不能怪我哟!毕竟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会不会存在什么风险?” 罗颂贤破罐子破摔道:“青儿妹妹放手去做吧,就算出了什么事,也总比他老是这样去赌,不知什么时候送了命强吧?” 见罗颂贤这么说,高青只好点头答应。谁让她觉得,为下属解决一下家庭困难,也是当老板的她应该做的呢? 打定主意,又与罗颂贤商定,高青着手布置起来。这次,当然少不了找夏澜美女与南宫帅哥啰! 夏澜在将染发所需的材料找齐后,高青就帮她把头发染成了黑棕色。所以她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前,而不会引来特别的或者惊恐的目光,但前提是她必须戴上一张平凡少女样子的人皮面具。 其实高青也有些小小的困惑,为什么夏澜有人皮面具,却对胭脂水粉等女子之物不精通呢?问了之后,夏澜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师傅没教!学这个对杀人有用吗?” “那戴人皮面具的时候也不化化妆吗?” “一戴就行了,哪那么麻烦?” 呃…她忘了这位是直来直去的主,哪知道什么乔装偷袭之类的阴谋诡计?戴人皮面具也只是为了遮住那张绝世容颜吧!于是在高青找她参与罗长远戒赌一事的时候,这位杀神果然很牛逼地来了句:“杀了不就完了,何必这么麻烦?” 高青:“……” 三天过后的晚上,月朗星稀,半夜子时,手气不顺的罗长远正骂骂咧咧地路过四个泼皮被烧死的小山坳。突然,他脑子里一阵晕眩,耳边听到山坳里传来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桀桀”声:“罗…长…远,下来陪我们打牌九,快…来…呀!”声音刚落,他就被一股不明的劲气直往山坳里吸,背后也是阴风习习,“呜呜”直叫。 恰在此时,两块冒着鬼火的牌九向他飘来,而那个阴测测的声音同时响起:“嘿嘿…你不是喜欢摸牌九吗?来…来…来,咱们正愁没有人陪着玩,你来得正好,快…来…吧!”声音里间或还夹杂着阵阵乌哭狼嚎以及尖厉刺耳的嘻笑声。 此时的罗长远吓得是肝胆俱裂,想叫喊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喉咙像被一只手死死掐住了一样,怎么叫都叫不出来!而那两团冒着鬼火的牌九在要飘到他眼前的时候忽然一爆,幻化成一个骷髅头的样子猛地向他扑来。他“啊”得一声惨叫,两眼一翻,就直接晕死过去,身下一股难闻的味道飘散开来。 高青捂着鼻子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见南宫睿向她示意,才大摇大摆地走出来,黑风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夏澜一袭青衣,莲步轻移,拾起两张牌九和那块画有骷髅头的布巾,厌恶地看了眼地上晕死过去的罗长远,才不耐地催促高青:“臭死了,你快点!” 高青摸摸耳垂,嘴里边说着“很快很快!”边蹲下身子拿着沾满颜料的毛笔在罗长远脸上迅速画起来。一刻钟后,高青画完,将周围又仔细检查了一番,见没什么遗漏,便趴在南宫睿背上急速离去。 第二天,高青就听说罗长远被吓得大病在床,醒来后看见自己脸上的牌九,骇得“哇哇”直叫,嘴里不住地念叨着“别找我,我不赌牌九了”等话! 不久过后,青石村里也谣言四起,说那个小山坳是不祥之地,四个泼皮因是枉死,魂魄要想转世投胎,必须找同样的替死鬼。罗长远因好赌刚好被选中,但他祖上积德,保佑他脱此大难,如果是别人,可就说不准了… 高青听后,暗叹:罗颂贤好手段,这样才真正是以绝后患! PS: 电脑出现问题,导致昨日一更,所以今日三更。敬请期待! 继续后着脸皮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宝宝在此鞠躬致谢! 第六十三章 来与去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罗长远被吓得大病一场,从此以后是再也不敢去赌博了。而罗颂贤散布的谣言却是吓得村里人都不敢走夜路,就连白日里都是呼朋引伴才敢通过那个小山坳。村长见此,连忙请上延镇白云寺的住持了空和尚来做法、念经、超渡亡魂,这个谣言才渐渐的平息下去。 此时的高青却是收到苟金蛋的消息,他通过那位老掌柜带来的一个叫丁三的小厮,了解到这位掌柜姓常名百川,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他原是开县县城聚福楼的老掌柜,这次被打发到东镇开分店,听说是因为得罪了少东家所致。那个账房姓张名一水,不惑之年,也是遭人排挤,才与常掌柜一起来了东镇。两个厨子一个姓乌,一个姓牛,都是刚从县城才招的人手。他们已经定于十月二十新铺子开张了! 听苟金蛋如此一说,高青悬着的心是松了一大截。看来那两位并不知道上延镇聚福楼与高大成之间的纠葛,那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才是,但不可掉以轻心,还是先静观其变再说吧!于是,高青又对苟金蛋嘱咐了一番,才让他离去。 这天傍晚,高青像平常一样拎着食盒去给南宫睿和夏澜送饭,“招财”“来喜”已经长成两条大狗,正跟在高青身边跑来跑去。高青边走边想着罗颂贤跟她说的布娃娃作坊的情况。 作坊建在高青家与村子的中间位置,方便高青时常去查看一番,还有两天就要完工了。人手也差不多招齐,一共六女三男,其中三对夫妻,刚好是吴开茂家、罗长贵家、高大海家,另外三女。有村长的小儿媳朴氏、崔婶子的大儿媳龚氏以及伯祖祖父的小孙媳小孟氏。工钱暂订每人每月五十文,一天管两顿饭。不过,他还没找好看守的人,这两天正烦恼着呢! 想到这里,高青灵机一动,她怎么把一个看守的合适之人忘掉了呢?你当她想起了谁?原来是她的大姑夫李明启。 她特意问过高大山,才知道离青石村要走两天的响锣弯是个土地非常贫瘠的村子,在一个山坳坳里,统共才*户人家。当初柳氏会把高大妞嫁给李明启,只因李明启是大伯娘李氏的族房远亲。柳氏为了李氏的面子才勉强答应了此事,不然依她的意思,是准备将高大妞卖给镇上的富户为妾的。 李明启五代单传。父母已在一年前相继过世,家里统共两亩山田,根本不够家里的嚼用,因此他就时常外出做工赚钱,好贴补家用。上次。他在做工的地方搬东西时,不小心把腰闪了,养了三个月,至今都还没有彻底痊愈。而为了治他的腰伤,家里养的一头大肥猪,十几只鸡都卖了。现在家里早已是举步维艰了! 自从上次高大妞一家回来奔丧,高青在见过高大妞他们后,她就留了个心。想着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一定要帮帮他们一家才行。想到这里,高青加快脚步朝小木屋前进,因为她还等着送饭后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高大山呢! 离小木屋两米远的地方,“招财”和“来喜”就不敢再往前走了。因为这里已是“黑风”的领地,而南宫睿早就在此等候多时。他伸手接过高青手中的食盒。一声不吭地与高青向前走去。在要到小木屋的时候,他处在变声期的沙哑声响起:“京城办事,年前就回!” 高青“嚯”地一下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瞪着神色平静的南宫睿,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一动也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像! 风呼啸而过,被一双水汪汪的明眸直直盯着的南宫睿,终于轻叹一声,单手遮住那双充满了控诉的眼睛,轻轻地抱紧高青小小的身子,不舍地说道:“年前就回,说到做到!” 高青此时才有了一丝反应,她声音发紧,略带晦涩:“你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去京城那个破地方干什么?”想了想,到嘴的劝阻又咽了回去,只憋出四个字:“一路小心!” 夏澜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睛里闪过一抹复杂和一丝淡淡的杀意。高青仿佛有所觉,拿开遮住她双眼的大手,朝夏澜露齿一笑:“澜姐姐,你不会也走吧?那我还不无聊死吗?”说完便“蹬蹬蹬”地跑到夏澜面前,拉起她的手,仰起小脑袋,撒娇般地说道:“澜姐姐,你别走,我还有很多好玩、好吃的东西没有和你分享呢,所以你千万别走,好不好?” 夏澜没有甩开高青的小手,任凭她握着,边缓缓走到食盒旁,边清冷地说道:“不走,吃饭!” 高青一听,笑得灿若朝霞,殷勤地为夏澜夹起菜来,边夹边“叽叽喳喳”地说这个菜怎么怎么好吃,那个菜怎么怎么好吃,完全将南宫睿忘到了一边。 南宫睿瞧着,心里却是松了口气,刚才青青一言不发的样子还真让他有一种窒息般的感觉,现在这样,应该算是没事了吧?正有些发怔,突然高青向他所在的方向吼道:“愣在那儿,饭就能进你的嘴巴里去呀?再不吃,澜姐姐就全部吃完啰!” 南宫睿听得是眼睛一亮,蓝眸熠熠生辉,像两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发出了璀璨夺目的光彩。 虽然对南宫睿要突然离开,高青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但她将自己的心情很快调试了过来。当晚回去后,她将准备请高大妞一家来守作坊的事告诉了高大山。高大山简直是喜出望外,他早就有心想帮帮高大妞一家,却因为自己力有不逮而一直未能成行,现在有了这样一个好机会,而且还不会伤到高大妞的自尊心,他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更是一把抱起高青,乐呵呵地转起圈来。 于是,第二日,南宫睿悄无声息地离开,高大山却专门告了假,亲自前往响锣弯去接高大妞他们。六日后,高大妞一家跟着高大山一起回来了! 远远的,高大妞他们就看到张氏等人在大门口向着来路不住地张望。看见自己一行后,她们便纷纷跑了过来,抱孩子的抱孩子,提行李的提行李,推车的推车。 高大妞心头真是百感交集,因此刚进门,她就“噗通”一声,跪在张氏面前,语带哽咽地说道:“三嫂,您和三哥的大恩大德,我们真是无以为报,您放心,我一定和明启两人把作坊守好,决不会让人把东西偷走的!” 张氏急忙伸手扶起高大妞,泪眼含笑地说道:“快起来,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吗?咱们是亲人,我们不帮你谁帮你?快,都快起来!” 高大山也是不停地去拉跪地不起的李明启,高月她们早就去扶李德、李桃与李宝了。高青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心里充斥着浓浓的幸福感!她暗暗发誓:为了这些亲人,我一定要赚更多的钱,让大家过上更好的生活! 当天,高大妞一家就住进了作坊。高青通过高大山说要给他们夫妻俩每人每月六十文的工钱,高大妞和李明启却死活都不肯要,说既有住的还有吃的,如果还拿工钱,他们成什么人了?所以是坚决不行。 没办法,高青只好退一步,让他们自己在那儿种菜养鸡,背地里却跟张氏提议,过年的时候,把工钱当作给李德他们的压岁钱,这样一来,高大妞就无话可说了!张氏听后点头不已,口里不住地夸赞:“咱们青儿就是聪明!” 十月二十,东镇聚福楼开张,村里许多人都跑去看开张仪式,就连夏澜也混在人群里凑了回热闹。但高青不知为什么,心里总觉得兴致缺缺,窝在竹林的小木屋里,和黑风一起静静地待了一天。 等晚上回去的时候,高大成神秘兮兮地将她拉到一边说道:“青儿,你猜今天我收摊的时候,谁来找过我?” 高青一听,心里一紧,迫不急待地问道:“是谁?为什么找您?您当时怎么应对的?” 高大成见高青一副又紧张又急切的样子,知道是自己的话让她误会了,忙安抚道:“别急别急,我话还没说完。这回可不是什么坏事儿,是那常掌柜来找我,问我‘可不可以把豆皮卖给聚福楼?价钱好商量!’我当时支吾过去了,青儿,你说二伯怎么办好?” 高青这才长舒一口气,拍拍自己的小胸脯说道:“您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那常掌柜知道您和上延镇聚福楼之间的事了呢!不是就好!嗯…您确定他是想买‘豆皮’这种吃食吗?不会是打着买吃食的主意,同时想要咱们的作料方子吧?” “呃…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明天他再来,我先试探试探,好不好?” “我看不用,您卖给他就是了,就算将‘豆皮’的制作方法告诉他都没问题。如果他是单纯的想买‘豆皮’,咱们卖了,他自然不会再来找您;如果不是,那么他就是另有目的,到时再说也不迟。您看呢?” “行,就照青儿说的办!” PS: 谢谢li1394268487同学为宝宝投出的粉红票,这给了宝宝莫大的信心与鼓励! 还要谢谢那些默默支持宝宝的潜水书友们,有了你们的支持,宝宝才有了继续写下去的动力。鞠躬并群啵一个! 最后,继续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 第六十四章 认亲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本以为第二日那个常掌柜就会有消息,没想到连着三日,都没见他再来找高大成。问了问苟金蛋,才知道常掌柜正忙着接待和拜访东镇上其他铺子的老板。 听苟金蛋说,如今的东镇与以前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人多了,铺子也多了,时常还能看见有些富人家的马车来来往往。仔细一问,原来上延镇和开县县城里许多富裕人家纷纷在附近置了产、建了别院,否则光靠几个村子,东镇怎么繁荣得起来? 听苟金蛋如此描述,高青终于萌生了去东镇一趟的想法。不过,明天不行,后天再去吧! 十月二十四,天青气朗,布娃娃作坊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热闹开张,王存银掌柜携家带口前来参加开张仪式。这里面最高兴的莫过于高大山了,他本就与王掌柜投契,如今又是成了合伙人,那更是越发变得亲切起来。 当王存银从高大山口中,得知布娃娃这个东西是高青想出来的时候,心里的惊讶怎么也掩饰不住,捶了一拳高大山,“哈哈”笑道:“老哥有福气呀!养了个聪明的好女儿。这小丫头充满了灵气,一看就是个富贵命!” “哈哈,老弟谬赞了,我看你家两个娃儿也不错,都是聪明灵俐的孩子!” “呵呵,这两小子就是两个皮猴,怎比得上女儿家贴心?” “嘿嘿,那倒是!” 这边高大山与王存银谈得投机,那边张氏、万氏与王白氏也是相谈甚欢。高青紧紧跟在张氏身后,仔细将白氏观察了一番。只见她穿着一件月牙白对襟长衫,外套斜领交襟式米黄褙子,一条榴红石儒裙,鹅蛋脸。眉清目秀,菱嘴高鼻,笑起来,左侧脸颊还现出一个酒窝。想到王掌柜那副长相,再看看白氏,高青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再偷偷地看看跟在王掌柜身后的两个男孩子,高青在心里不由得替他俩庆幸,还好没有遗传到爹的长相,否则还真是惨不忍睹!罗颂贤站在这两个男孩子身边,正与他们喜笑颜开地谈论着什么。 村长、伯祖祖父、崔婶子、吴开茂、罗长贵、高大海以及他们的家人。全都站在作坊大门口,大笑着高谈阔论。 高青见此,趁机溜进作坊里去看了起来。没想到她一动。罗颂贤就眼尖地看见了,于是他也不动声色地走进作坊里。 高青一走进大门,迎面就是三间并排的大屋,共开了六扇窗户。左边还有间小偏房,她猜那是厨房和茅厕。进到大屋里。两间相连,没有套间,她想这应该就是做娃娃、放娃娃以及布匹、针钱的地方。另外一间里面有床有柜、有桌有椅,这应该就是高大妞一家住的地方了!院子不大,右边开垦出一块菜地,里面种了萝卜和大白菜。为了防止窃贼。院子周围则是一圈一人多高的黄泥墙。整个院子大约九十平方米,看起来是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 高青歪歪头。看向一直跟在她旁边默不做声的罗颂贤,轻声问道:“这院子一共花了多少银子?地契和房契都办妥了吗?” 罗颂贤也是轻言慢语地说道:“我找了村长,说这个作坊虽然是王掌柜出钱办的,但是却也有你家参的股在里边,所以地契、房契都署你爹的名字。昨天村长就给我了。这边的地都是不值钱的,你给了我十两银子。所以我花了五两把周围差不多四亩地买了下来,另外三两则修了这座院子,还剩二两我想作为周转金使用。你看这么安排行不行?” 高青听得不由暗暗咂舌,连吞口水,五两就买了四亩地?天呀,那可是两千多平米啊!不是二十,也不是二百,而是两千哪!这地也太他么不值钱了!放在前世,哪有这样的好事?这么说来,她现在也算是有产阶级啰! 罗颂贤见他说了之后,高青却是发起呆来,以为有什么不妥,连忙唤道:“青儿?青儿?你怎么啦?难道我做得不对?” 高青一惊,这才醒过神来,眼睛发亮地看着罗颂贤说道:“不,不,很对很对!地契、房契呢?你带在身上了吗?” “呃,当然!不过,现在人多眼杂,还不能给你。还有,青儿,你哪来的那么多银子呀?你爹他们知道吗?” 高青回答地脸不红气不喘:“哦,你应该听说前阵子我们救了个人吧?这银子就是那人对我们救命之恩的答谢。爹本来死活不同意用的,可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他才点了头,要不然,我怎么敢拿出来用呢?” “是吗?那就好!” “啊,对了,颂贤哥,你爹现在怎么样了?还是在卧床休息吗?” “嗯,上次吓得够呛,如今天天喝着药,消停多了。你不知道我娘有多高兴呢,暗地里跟我说,只要爹他不出去赌牌,她就是天天这样伺候他,她也甘愿!” 高青“呵呵”一笑,与罗颂贤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转向别的话题。 正当他们说得高兴时,却见高大山与王存银笑盈盈地走了进来,村长等一大群人都跟在他俩身后也走进院子。 迎头见高青与罗颂贤站在院子里,高大山哈哈一笑,抱起高青刮刮她的小鼻子说道:“我还到处找你去哪儿了,没想到你这丫头腿脚倒快,竟然先我们一步进来了!怎么样,看完了吗?好不好?” 眨眨美丽的大眼睛,高青天真地说道:“新房子,当然好!而且有了它,咱们就可以做娃娃赚钱了,赚了钱,修青砖大瓦房住!” 众人听了高青的童言稚语,无不笑得前俯后仰,张氏她们却是因高青的话语在脑海里勾勒起青砖大瓦房来。 王存银在旁边笑嘻嘻地逗高青:“那小青儿说说,如果咱们的娃娃卖不出去,该怎么办呢?” 高青笑眯眯地,丝毫没有被王存银的话吓到,声音清脆地说道:“王叔又在逗青儿了,如果卖不出去,王叔也不会跟我爹合伙办布娃娃作坊吧?哼,青儿才不会上当呢!” 一番话把王存银说得是惊喜连连,直接将高青从高大山怀里抱了过来,看着她一脸惊奇地说道:“高老哥,你这个女儿可真是了不得!不如给我做女儿吧,怎么样?小青儿?” 高青闻言,依旧喜笑颜开,高月等人却是面露急色,罗颂贤也在一旁微微皱起了眉头。只见高青不慌不忙地学男子的样子朝王存银做了个揖,口里喊到:“干爹在上,请受青儿一拜!” 王存银一愣,接着却是豪爽大笑,那嗓门儿快把高青的耳朵都震聋了。他将手在高青肉嘟嘟的脸上一揪,愉悦地说道:“你个小机灵鬼!行,干爹就干爹吧,那咱们可说好,认了干爹就不准反悔啰!” 高大山在旁边一听,连忙说道:“王老弟,这怎么使得?青儿何德何能做你的干女儿呀?” 王存银却是对高大山摆摆手:“老哥此话差矣,青儿聪明可爱,我甚是喜欢,她怎么就不能做我干闺女?老哥不答应,是不是不愿意呀?” “这…我…哎,不是,不是,绝对不是。你愿意当青儿的干爹,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愿意?” “呵呵,那不就行啦?这样吧,咱们今日借着开业的好彩头,择日不如撞日,就在这里把认亲仪式举行了,老哥看怎么样?” 高大山见王存银意已决,颇为无奈地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张氏她们却是对眼前发生的一幕还有些云山雾罩的,怎么说着说着,却是认起干爹来了?这是唱得哪一出呀?但他们却都是极为默契地闭口不言,看起认亲仪式的举行来。 于是,王存银夫妇就在院子上首坐下来,而高青跪在下首,先是连磕三个响头,再从高大妞手上接过一杯茶,边敬献给王存银,边说道:“干爹喝茶!” 王存银微微一笑,从衣袖里掏出一块刻有一个“福”字的青玉递到高青手里。接着,高青又接过另一杯茶,敬献给白氏,口称“干娘喝茶!”,白氏也是笑着说道:“早就想要个女儿,没想到今日得偿所愿,这也是咱们娘俩儿的缘分,来,小小心意,希望青儿喜欢!”说完就将从头上拔下的一根玉簪递给高青。 高青左手捏着青玉,右手握着玉簪,心里可是乐开了花,没想到认个干爹干娘,竟让她得了这么多好东西。于是,脸上笑得更甜,嘴里也欢欢喜喜地叫道:“谢谢干爹干娘!青儿太喜欢了!你们对青儿真好,干爹干娘放心,青儿今后一定会好好孝顺二老的!” “好,好,好,快起来吧!来,认认你两个哥哥,这是老大,叫王瀚杰;这是老二,叫王瀚祥。” 看着两个头戴乌角巾的男孩,高青更是笑眯了眼。她早就向罗颂贤打听清楚,这可是两个小童生,以他们八、九岁的年纪来看,将来绝对是秀才的胚子,所以要好好巴结才行啊! PS: 求订阅、收藏、推荐 第六十五章 解与结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站到两个男孩子跟前,高青继续撒娇卖萌地唤道:“杰哥哥、祥哥哥,你们好!” 王瀚杰、王瀚祥早就对这个粉雕玉砌的小女娃充满了好奇,现在见她成为了自己的妹妹,那个高兴劲儿就甭提了,连连点头并对着高青作揖道:“青儿妹妹好!” 王存银、高大山、张氏、白氏等人在旁边看得是高兴不已。罗颂贤和高月姐妹却是如释重负。 认了亲,作坊开了张,村长等人眼含羡慕地接连告辞。张氏极力邀请白氏去家里坐坐,白氏推辞不过,遂点头答应,便带着两个儿子跟张氏一行回新宅不提。高大妞早已张罗起饭食来,李德懂事地跟着她忙前忙后,李桃带着李宝在一边玩耍。吴开茂、罗长贵、高大海、李明启四人将王存银带来的布匹从马车上往屋子里搬。高氏、孟氏、宋氏等人早就动手制作起布娃娃来。而高大山抱着高青则是与王存银、罗颂贤一起坐在作坊院子里交谈起来! 王存银看着刚刚过了十二岁生辰的罗颂贤,心里对他可是一点也不敢小觑。犹记得他当初和自己谈判时那自若的神态、犀利的言词以及半分不让的气势,让他觉得面对的仿佛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商场老手,哪像是一个刚刚踏入商道的初生牛犊?因此,他是对高大山由衷地感到羡慕,为什么自己就没遇到这样好的少才呢?也正是对罗颂贤的欣赏和一种莫明的信任,他才同意了跟他们的合作。 微不可察地呼出一口气,王存银率先开口说道:“我已经在东镇上开了一家店铺,一半卖杂货,一半就卖这些布娃娃。我一直在想,这布娃娃一径推出,刚开始的时候。生意肯定会红火一阵子,但时间一长,可就说不准了!毕竟制作布娃娃,凡是会缝补的女子都能做不是吗?颂贤,当初你说你能解决这个问题,却是怎么问也不说,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罗颂贤微微一笑,此时再也不卖关子,恭敬地看着王存银说道:“王叔,做生意讲究个‘礼尚往来’。您不拿出诚意,我又怎敢合盘托出?这个布娃娃是青儿妹妹想到并制作的,如今她人就在这儿。您怎么不问问她呢?” 王存银被罗颂贤的直白与话里对高青的推崇惊得怔愣了数息,待他消化完罗颂贤的意思,才终于回过神,看向坐在高大山怀里,神情憨态可掬的高青。 高青见王存银看过来。落落大方地任他打量了半晌,然后才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一样,缓缓说道:“干爹,布娃娃是容易被人仿制,但只要咱们能推陈出新,还怕别人学了去吗?而且要做什么样子。用什么材料,布娃娃的内瓤装什么,可是全都在青儿的脑子里。别人是偷也偷不走的哟!” 王存银这下可不止目瞪口呆,而是惊见骇闻了。认下高青这个干女儿,一半确实是因喜爱活泼伶俐的高青,另一半则是为了对高大山表达自己的善意,没想到给了自己最大惊吓的却正是这个才认下的干闺女。 见王存银被吓得仿佛不认识高青了一般。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当个听众的高大山朗声一笑,对王存银说道:“老弟。被我的青儿吓到了?哈哈,青儿跟别的乡下丫头可不同,她可是能读能写会算的‘小神童’哟!如果是个男孩儿,我早就将她送去私塾了!唉,可惜呀……” 话里的未尽之意和见怪不怪的态度让王存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接着,他便有些歉疚地看着高青说道:“青儿千万别怪干爹表现地如此惊异哦!干爹哪知道咱们的青儿竟如此聪慧能干呢?青儿也没跟干爹说过呀,对不对?” 高青心里好笑,面上却是毫不在乎地说道:“嗯!这怎么能怪干爹?要怪也是怪颂贤哥没把青儿的事跟干爹说清楚,所以我不会生干爹的气的!”得,一旁的罗颂贤是躺着也中枪,但看他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显然无所谓! 释了疑,王存银便问起高青,具体的解决办法到底有哪些?高青就从形状、形态、材料以及布娃娃内部的填充物等几方面给王存银做出了详细的说明,把王存银说得是连连惊叹不已,从而更加坚定了要长期和高大山合作的决心。 当天,王存银是在高青家吃了晚饭才打道回府的。高青不知道的是,他在回家后,就跟白氏提起高青的聪慧和能干,直说自己有眼不识金镶玉,不应该认什么干女儿,应该找高大山直接定下儿女亲事才是!白氏笑着说:“你如果真有那个意思,再去提就是了,何必在此长吁短叹?” 可是王存银却心有戚戚地跟她说道:“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如果真提了这件事,咱们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还是算了吧!反正她当咱们的女儿也不是坏事,你说呢?”不得不说,有时候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当后来王存银见到了那个如魔鬼一般的异瞳男人,他是多么庆幸自己今天做出的这个决定呀! 布娃娃作坊有条不紊地运转起来,高大成那边也终于再一次迎来了聚福楼的常掌柜。他依旧提出想买“豆皮”一事,因高大成与高青早就商量好了应对办法,所以高大成是爽快地将“豆皮”的制作方法告诉给常掌柜。边说高大成边暗暗观察着常掌柜的神色,只见他先是皱紧了眉头,接着却是一松,然后朝高大成微揖一礼,说了声“谢谢!”便转身朝聚福楼大步而去。 高大成见此,没有露出丝毫异色,继续忙起他的生意来。等到晚上回到家里,他却是迫不急待地跟高青说起此事。高青听后,想了一下,让他稍安无燥,反正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常掌柜到底打了什么主意,日后自有分晓! 转过身,高青却是连夜去了竹林里。彼时,夏澜正在教导宋石头、宋铁锁、方结巴三人的武功。原来,在南宫睿走后,教他们三人习武的责任就落在了夏澜身上。如今,因为有了能将头发染黑的药水,又有人皮面具在手,夏澜是大大方方地站在宋石头三人面前教他们。这对她来说可是从没有过的事,所以她的好心情是可想而知的。再加上她觉得有趣,就接下了这个“任务”,因此高青去的时候,她正教得不亦乐乎呢! 高青远远地看到宋石头三人背负着四十斤重的沙袋,在梅花桩上闪转腾挪,眼里充满了羡慕与佩服,却对站在远处的夏澜投去了一丝哀怨的眼神。原来,早先她苦苦央求夏澜教她最基本的防身术,夏澜很干脆地扭头便走,问夏澜原因,她却是死也不说,直到今时都还让她抑郁不已。 高青的到来,没有惊扰到三人的练武,夏澜早就察觉并带着她绕道回到了木屋里。刚刚坐定,高青就开门见山地问道:“这几日有什么收获没有?” 夏澜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高青后,就自顾自地喝起水来。高青迫不急待地接过并展开一看,越看脸上的神色却是越发严肃。一刻钟后,高青将信纸在烛火上点燃,看着渐渐烧为灰烬的信,她阴沉的脸在烛火中显得明明灭灭的。 此时,夏澜清冷的嗓音响起:“这有什么好考虑的?直接杀了不就行了?” 高青瞪了她一眼,看着这位把“杀人”说得就像喝白开水一样简单的女子,苦笑地说道:“澜姐姐,世界上有许多事,并不是仅凭‘杀人’就能解决的,在你看来是一了百了,但有时候却会因‘一招走错’而导致‘满盘皆输’啊!” 说完停顿了一小会儿,高青才又眯着眼说道:“看来与聚福楼的这个结是解不开了!姜果然是老的辣!这位常掌柜竟然会想到用‘釜底抽薪‘的法子来对付我们,不过,他没想到我却得了先手吧?澜姐姐,你打听清楚了吗,上延镇与聚福楼有同样实力的酒楼是哪个?” 原来,高青让苟金蛋打听的是明面上的消息,夏澜却是她布好的暗手。这次也正是有了夏澜,她才得到了那位常掌柜给他的老东家去的密信。由这封信里,她了解到,常百川确实得罪了少东家,但他并不是被贬到此地来,而是老东家布的暗棋,目的也是为了袁家那位“贵戚”。 只是常百川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在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发现如此食鲜味美的“豆皮”,同时他也做了一番调查,知道了高大成同上延镇聚福楼的所有事情。本来他想如果高大成能将“豆皮”的制作方法以及作料方子全都告诉他,他也就息事宁人,没想到制作方法是得到了,对作料方子,高大成却是三缄其口。他就向老东家建议,看是不是能用高大成“监守自盗”这件事来彻底将高大成的作料方子弄到手。 PS: 鞠一躬,向各位支持宝宝的书友送上诚挚的谢意! 继续厚着脸皮求订阅、求推荐、求收藏!On-nO 第六十六章 突如其来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右手托着下巴,左手手指轻轻地敲击在桌子上,半阖的眼睛里射出丝丝精光。在烛光中,几个月油水养出来的唇红齿白,灵秀剔透,让她哪里还有过去面黄肌瘦、骨瘦如柴的影子? 夏澜看着悠闲自得、微眯双眼的高青,心里一凛,不自觉得打了个冷颤,本能地感到这个样子的高青带给身为杀手的她一种危险的感觉。定定神,她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给高青听:“酒楼不少,知味聚福双雄鼎立!游昊尘,少东家,三十五岁。” “聚福楼的呢?” “仇祖生,三十五岁,少东之一!” “现在又有好玩的了,澜姐姐要玩吗?” “废话!” “好,那咱们这样……” 第二天,高青找来苟金蛋,让他去打听打听关于“知味居”在东镇上开分店的事情,同时让他回来时将东镇上的那两个小乞儿头带上。然后,她就跑去找到罗颂贤,吩咐他将野兔的销售拿个章程出来,做好去找曹掌柜谈谈的准备。做好这一切,她才准备跑回家窝起来。 冬月里,外面已是天寒地冻,张氏带着高二妞等人早早地就将冬衣裁制好,棉被缝制完,此时正忙着给生产的第二窝野兔子忙活。只因万氏临盆在即,早就放下刺绣,为生产做起准备来,并且通过与王存银的协商,契约已作废,他不再提供布匹与绣线,万氏她们也不用再在每月初十交上绣品。所以高二妞、高月、高菊、高柳才会轰轰烈烈地投入到养野兔的活动中去。 而由于袁家别院已经处于收尾阶段,所以赵氏的吃食生意并不如原来那么好,因此她决定等冬月一过完就不再做了。但这两个月下来,她让高椿算过,自己一家竟然挣得十五两银子,这在过去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呀!让夫妻俩在心里对高大山一家充满了感激与崇敬! 高青回家的时候。见大家其乐融融地围在火盆边谈笑风生,也立马笑得是见牙不见眼。张氏看着她被冷风吹得红扑扑的脸蛋,心疼地叫道:“青儿,这么冷的天,又跑到哪儿去了?还不快来烤烤火?” 高青笑嘻嘻地答应一声,先是看了看正在练字的高柏、高槐、高椿,又逗了逗张氏和高二妞怀里的四郎、五郎,才挤到高月等人身边坐了下来。就在高青正将冰手伸进高兰脖子里嬉闹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院子外响起。 张氏与万氏齐齐对视一眼,忙让高月前去开门。等开了门。却是高大山、高大成与高大牛夫妻全都回来了。大家一惊,张氏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吗?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 高大成、高大牛分别放下手中的木板车,高大山抹了把因赶路流出的细汗。将气喘匀,才一五一十讲起早归的因由。原来,那位袁家的“贵戚”已经到了上延镇,正在往东镇进发,所以今日东镇上的小摊贩都被赶了回来。以免到时引起什么意外! 高青在一旁听得是诧异不已,这是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呀!楮大夫不是说,那位在年前绝对不会来吗?嗯,看来是判断有误呀!不行,一定要去找楮大夫问问清楚再说。 想到这里,高青跟高大山他们说了声“我去找楮伯伯!”后。拉开门就跑了出去,张氏拽都没拽赢。 高青边跑边想着这位突如其来的“贵戚”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会先让衙役清场、开道!又为什么会出其不意呢?难道是心血来潮,耍着别人玩?等她跑到楮大夫家。正好碰到出诊回来的楮大夫。她急忙跑上前,不等气喘匀,问题就像连珠炮似的一个一个往外蹦:“您知道那位‘贵戚’来了吗?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官府会这么重视?您和他是什么关系?是敌是友?” 看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高青,一下子竟然问了这么多问题,楮大夫忙道:“别急别慌。先喘口气再说。他来了就来了,与你也没有太大的干系。不是吗?” 高青闻言,这才慢慢舒缓下来,不过她是那种喜欢将所有事情控制在自己手中的人,对于这种超出意料的事,她必须搞清楚才行。 楮大夫的不以为然,让她相信,他肯定对那位“贵戚”知之甚详,所以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您跟我说说那位‘贵戚’的身份吧,不然我肯定食不下咽,睡不安眠的!” 看高青一脸坚持,楮大夫几不可见地摇摇头,将高青小手一牵,推门后径直向里屋走去。高青四周瞧了瞧,没有看到楮喜鹊和张香秀的身影,知道她们可能去洗衣服或采药去了,但高杨也不在,她就有点纳闷了。仿佛知道她在疑惑什么,楮大夫开口说道:“高杨如今在学着号脉,所以我让他到一位得了风寒的人家送药去了,顺便替那位病人号号脉。” “啊?这么快,但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没事,那人再吃一副药就行了,只是让高杨知晓知晓得了风寒病人的脉息,所以不会有事的。” “哦!” “先坐一会儿,我去将火盆生上,烤暖和后咱们再细说。” “不用了,楮伯伯,您还是先说吧!我现在心里好奇地不得了,您先给我解了惑再去生火也不迟!” “唉,真是心急的丫头!好吧,咱们先从哪儿说起呢?嗯…就先说说他的身份吧!他是弘昭十五年的状元及第,弘昭二十年却被加封太子太保,他的姑母曾是统御六宫的正宫皇后,所以他的身份贵不可言。他叫袁天刚,今年三十有四,成亲十五年,却膝下犹虚,只因体质孱弱,所以才会子嗣不昌。”顿了顿,楮大夫古怪地看了一眼高青,才接着说道:“这次他会来青石村养病,听说是为了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呃…‘高人’!” 正在喝水的高青“噗”地一下,将一口水全数喷到了楮大夫脸上,早已变成了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无语问苍天,尼玛,这也太坑爹了!那个什么“高人”可是自己杜撰出来的呀!当时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会引来这么一个大人物呀?早知道…早知道,她还是会那么做吧! 渐渐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好事”,高青立刻手忙脚乱地去帮楮大夫擦脸。楮大夫却是温和地制止了她的动作,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这丫头永远都能表现出一副沉稳冷静的样子呢!没想到一个皇亲国戚就将你吓得呆若木鸡了!若是皇帝或皇子来,你是不是要吓得躲起来?” 高青瞅了瞅一脸笑意的楮大夫,心里是不住地腹诽:这个老狐狸,明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而变呆,却还硬要曲解成自己是怕了那位即将到来的“大官”,这不是欺负银吗?不过,她还有个疑问没提呢! 轻咳一声,摸摸耳垂,化去一丝不自在,高青开口问道:“您知道地这么详细,身份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吧?看您的医术就知道,您绝对不是什么乡下郎中之流,我猜得对不对?” “聪明的丫头!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我之所以对他那么熟悉,完全是因为他以前是我家的常客。” “那您以前又有什么煊赫的家世呀,楮伯伯?” “说到这个份儿上,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父亲楮玉,曾是太医院的御医,奈何卷入了朝堂之争,成了权力倾轧下的牺牲品。他老人家一生醉心医学,却没想到换来这样的结局。回家后,没过多久就郁郁而终,我母亲也随之伤逝。喜鹊她娘则是难产而亡,生了个女孩,跟你差不多一般大,却是在一岁多时得天花夭折了!每次看到你,就好像看到我那早夭的小女儿,感觉很亲切,很温暖,要不然,我也不会对你如此青眼有加!” 楮大夫很平静地将他的事叙述了出来,高青却听出了那平静之下深深的悲伤,更对楮大夫喜爱自己的原因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将对小女儿的爱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啊!难怪他会对自己一见如故? 吸吸鼻,高青默默走到楮大夫身边,轻轻地依偎到他怀里,希望自己这小小的身躯能给他带去一丝安慰和温暖! 楮大夫抱起高青,难得见她这么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心里感到熨帖极了!边抚摸着高青的小脑袋边说道:“袁天刚会提前来此地,肯定是因为身体有了什么变化,否则他是不会如此迫不急待的!他是一个极为讲究又吹毛求疵的人,心倒不坏,而且我知道他,他却不一定知道我。因为我以前爱在江湖上游荡,长时间都不在家里,所以他对我应该没什么映像了。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多提防着点总不是坏事。听到了吗?” 高青温顺地点点头,闷闷地回答:“知道了!总之,咱们小心为上就是,对不对?” “呵呵,知道就好!他这次来,一定会找你们家里人问话,回去可要好好嘱咐你爹他们,千万别漏馅儿了,知道没有?” “啊,您不提醒,我差点忘了!那我先回去了,谢谢您,楮伯伯,我走了!” 一阵风似的来,一阵风似的走,咱们的高青小朋友真是苦命哟! PS: 收藏数一会上一会下,让宝宝的心也像坐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的,书友们,不带这样玩儿的! 唉,还是厚着脸皮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 最后,请支持正版,严防盗版! 第六十七章 应对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了家。等她将那位“贵戚”提前来东镇的目的一说,高大山等人全部石化。他们没想到,一时的权宜之计竟会引来有心人的查访,这该怎么办呢? 大家愣神的功夫,高青的脑子里却在高速转动,无数个对策一一掠过,又一一被她否决。唉!一个谎言撒下了,后面却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这个谎,最后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大到不可承受,便会“砰”地一声曝散开来,让你坠入万劫不复之地。可是现在已成骑虎难下之势,不能退呀!不过,应该能从中找到一线生机,端看自己一家的应对如何了! 想到这里,高青神情严肃地朝高大山、高大成说道:“爹、二伯,那位‘贵人’来后,我猜他肯定会来请您二老过去说话,所以咱们今天一定要将到时要应对的话仔细斟酌清楚,绝不能自乱阵脚,惹人怀疑。” 高青的声音将呆愣中的高大山等人唤醒,接着他们便齐刷刷地将目光投驻在高青身上,屏气凝神地听她说起话来。正当高青要开口的时候,高杨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步履沉稳、态度从容,边走边说道:“青儿,他日不用担心,如果到时有人来请,我会陪着爹他们的。再说,当时本就是为了我才会杜撰出这么一个人,我更是责无旁贷了!” 高青舒了一口气,笑眯眯地说道:“有哥哥去,我放心多了!凭哥哥的机敏,到时一定能见机行事,应对得当的。不过,咱们先统一一下口径,看怎么说,才能将这件事圆过去。” “好。我们都洗耳恭听,妹妹说吧!” “嗯…当初,咱们说‘高人是路过此地,不忍见二伯娘悲鸣哭泣,所以才会出手相救’这个理由要继续用。但咱们还得加点内容进去,就说那位‘高人’告诉我们,因自己曾经有一个跟高杨哥得过同样病症的儿子,怎奈他当时学艺不精,没能将爱子救活,爱妻也因思念过度而香消玉殒。所以他才会以己度人,对我们拔刀相助,事后根本没有留下姓名。更是来无影去无踪。过了这么久,我们竟然从来没听到过他的消息,也没得到过他的只字片语,可见他真是一位盛德仁心、施恩不望报的君子啊! 如果他们要问那位‘高人’的样子,我想就说他身背长剑、头戴紫阳巾。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飘逸,一派仙风道骨之姿!总之仙人是什么样子,就把他说成什么样子!如果问起他是怎样救高杨哥的?咱们就说他当时严禁外人在场,一律不许进去观看,所以咱们只要用‘不知道’三个字回答就成。暂时我能想到的也就这么多,哥哥。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高青一口气说完,边拿起杯子喝水,边看着蹙眉沉思的高杨。其他人则暗暗将高青刚才的一番话在心里是反复的记诵。生怕有遗漏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过了一小会儿,高杨才抬起头对高青说道:“先前你走得急,师父他老人家有些话没来得及告诉你。他让我跟你说,那位大人因子嗣不昌,所以对小孩儿是特别地喜欢。不管是男是女。所以,我想到了那日。青儿妹妹跟我们一起去也未尝不可,说不定到时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你觉得如何?而且,师父还说,那位大人最喜欢的便是口腹之欲,在这上面对了他的味口,即使有天大的事,他也会一概揭过。” 高青一听,眼睛骤亮,如果真是那样,呵呵,一切事情都将迎刃而解啦!想想那位大人赢弱的身子,该用些什么食材好呢?当然,自己的独家调料更是必不可少,唔…小木屋里的蕃茄酱,希望夏美女还没有消灭完。辣椒酱?受不受得住?香菜,一定要用上,还有什么? 高杨看着一会儿喜、一会儿忧、一会儿骤笑、一会儿锁眉的高青,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就这么不好做出决定吗?去还是不去,总得给句话呀!正待开口相询,高青却突然跑到高大成面前,急切地说道:“二伯,上次跟您说的新吃食,您现在就去做,让二姐帮您。还有娘,您们也不要闲着,将昨天买回来的肉剁成肉沫,爹去杀两只鸡炖上,待会儿好用。能不能渡过这一场危机,就看今天做的这些吃食了!哎呀,还愣着干什么?都快去呀!有什么问题,等这事过后咱们再说,好不好?” 听到高青的话语,大家在疑惑不解中,都按照她说的一一照办去了,留下高杨怨念地看着高青一言不发。现在高青可顾不上他,她还得去“杀”口夺食,压力山大呀! 走到小木屋,没见到夏澜和黑风的身影,高青比了个“V”,直接进到夏澜所住的房间,从她床底下拖出一个密封的陶罐,抱起就跑。但没想到,刚跑到门口,一袭青衣就将她的脚步硬生生止住。来人也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她手中的陶罐,眼睛里的杀意是越来越盛,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 高青吞了口口水,讨好般地说道:“澜姐?夏美女?你别这样,我现在急等着用它救命,以后我十倍百倍的还你,好不好?” “放下,一…二…” “我是用它做新吃食,包管你爱吃!我保证!” “明年十罐!”说罢转身飘然而去。 高青虚脱般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都不让我好过呢?”说完,还是认命地站起来,向家里走去。 连着三晚,众人在忐忑不安中度过。第四日,辰时刚过,两位赶着马车的衙役就上门了!好在一切准备就绪,众人心里有了底,并没露出什么惊慌之色。高大山趁与两位衙役寒暄的当口,各塞了一百文到他们手中。两位衙役掂了掂,态度立马和蔼起来,嘴里说出的话也中听许多:“你们也不要担心,大人只是要问你们几句话,照实说就行了!好了,高大山、高大成、高杨跟我们走吧!” 这时,高青提着一个食盒,“蹬蹬蹬”地跑了出来,走到其中一个衙役面前,抬起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甜甜地说道:“叔叔,我也想去看看那位英明神武的大人,可以吗?” 高青今天特意收拾了一番。身穿淡蓝色碎花衣裙,因是棉衣,将她裹得圆滚滚的;梳着双丫髻,两根淡蓝色缎带绑在髻上,正随风飘舞。一双澄澈、清亮的大眼,带着丝好奇和懵懂望着眼前的衙役,跑动后红扑扑的脸颊更是衬得她眉目如画。 被这样一个仿佛是从年画上跳出来的女娃娃可怜巴巴地望着,谁也不忍心说不吧?衙役甲当即同意,甚至抱起高青将她安放在马车里,这才招呼另一个同伴和高大山他们一起向东镇进发。 因坐的是马车,两刻钟后,完全变了模样的东镇就进入大家的视线。上次来东镇,是为了收拾高承祖,再加上是晚上,所以高青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多少!今日白天来此,却又是为了解决“高人”一事,她更无瑕去看东镇的变化了。 又行了一刻钟,马车才停了下来。等高青下了马车,抬头一看,嗯?不是悦来客栈,而是知味居!这是神马情况?难道这知味居的东家与袁家“有一腿?” 不待她细想,立时有一个中年人走出来,客气却极有气势的将他们请了进去。随着中年人边走,高青边暗暗打量知味居里面的布局。进门右手边是客人吃完饭后结账的地方。一楼是敞厅,大概有两百平米,摆放着十副桌凳,呈倒“7”字型格局。二楼楼梯在左上方拐角处,拾级而上,隔成的雅间便进入眼帘。整栋楼布置得并不华丽,但从细微处却能感受到一种低调的奢华。 一路行来,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戒备还真是森严!直走到最后一个雅间门口才停下脚步。推开门,一股暖气扑面而来,里面还夹杂着好闻的龙涎香。 高大山、高大成、高杨都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战战兢兢地抬脚进门。高青则是眉眼含笑、姿态从容地踏了进去。把领他们前来的中年人看得是啧啧称奇,频频向高青打量。 进入雅间,脚一踏在地面上,便感觉到松松的、软软的,低头看去,才知道上面铺的是金丝镶边的羊毛地毯。屋里四角摆放着四个火盆,一丝烟火气都闻不到,一看便知那烧的定是极品的银霜炭。从桌子上一个金质镂空三足香炉里散发出龙涎香的味道。墙上挂着不少文人墨客的字画,也不知道价值几何?一扇大大的屏风立在桌子的后面,让高青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屏风后的软榻上正斜倚着一个人。 屋里还有四、五个丫环随侍在侧,但却没人发出一点声响。先前引他们进来的中年人早就跑到屏风后与他的主子“咬耳朵”去了。只留下高大山、高大成、高杨大气不敢喘地站在原地,静等示下。高青却仿佛毫无所觉地看过来看过去,一双眼睛滴溜溜的,显得既活泼又俏皮! PS: 谢谢各位亲的订阅、收藏,群啵一个! 高青嘟着小嘴巴,忽闪着大眼睛,弱弱地说:“求个收藏、求个订阅、求个推荐,谢谢!” 第六十八章 “抱大腿”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一刻钟后,中年人从屏风后走出来,轻咳一声,威严地说道:“公子问,当日一直昏迷不醒,差点伤重不治的人是谁?站出来让公子看看!” 高杨一听,忙上前一步,作揖道:“小民高杨,参见公子!”说完就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再无其它动作。中年人皱了皱眉,显然对高杨的动作很不满意。要知道,连县令大人见了公子都要下跪请安,这样一个无知小民竟敢见公子不跪?正欲喝斥,一个慵懒无力的声音响起:“袁安,罢了!拣最要紧的问问就是!” 袁安躬身一礼:“是,公子!”暗瞪了一眼不知好歹的高杨,袁安才转向高大山两兄弟,高傲地问道:“哪个是高大成?上前回话!” 高大成闻言,悄悄地偏偏脑袋看了一眼旁边的高青,心神大定,向前走出一步答道:“草民高大成,参见公子!” 袁安有些奇怪高大成的举动,但他很好的掩饰住,沉声问道:“当日救你儿子的‘高人’,你可知如今身在何方?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他?” 高大成毕恭毕敬地答道:“回公子,当日那位‘高人’只是恰巧路过此处,因不忍见内子为了小儿终日以泪洗面,再加上他以己度人,才会出手相助!当晚,他将小儿救醒后,留下了药方子就飘然远去,至今草民们再也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听到他的任何消息。所以,您问草民他如今身在何方?草民也只能回答‘不知道’三字。” “难道他就没有留下姓名吗?怎会有人救了命,一句话也不说就走的?” “回这位大人,当日我们也是极其纳闷,曾苦苦哀求恩人留名,也好让我们给他立块长生牌位。但他说,他以前有个儿子。曾经跟小儿患了同样的病症,奈何他当时学医不精,没能将爱子救活,至使爱妻也因思念成疾而香消玉殒。所以,他觉自己如今只是苟活于世,根本不配再示人以名姓。草民多问几遍,他竟勃然大怒,准备拂袖而去。见恩人如此坚持,草民也只好作罢。” 袁安此时已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得满嘴苦涩。一颗心拔凉拔凉的,止不住地往下沉。又觉得怒从心起,想要将眼前这几个无知贱民抓起来打一顿。但于事无补。想喝斥他们几句,但他们自从进门后,就一直规规矩矩,并没有什么行差踏错…嗯?不对!那个小女孩?好,就拿她开刀了! 想到这里。袁安双眼圆睁,怒视着高青,厉声喝道:“不懂规矩的小东西,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竟敢胡瞄乱瞟,来呀…” 低沉缓慢的嗓音打断了袁安要出口的教训:“将他们带下去,小女孩儿留下。把屏风搬开。这玩意儿既挡视线又挡香气,还不如劈了当柴烧!” 高青听得心里不住地嘀咕:嘿嘿,鼻子挺灵啊!发现到她提着的食盒了?不过。那个叫什么袁安的,未尽之语绝对不是什么好话。看他刚才的样子,分明是欲为自己的怒气找一个“出气筒”,没想到她不幸地“雀屏中选”。哼!等她抱上了他主子的大腿,看她怎么收拾他! 高大山一听说高青不跟他们一块儿走。顿时不干了。他跨出一步作了个揖,声音略带激动地说道:“不知公子留下小女做什么?她是一个任事都不懂的小孩子。应该没有能帮到公子的地方,请公子高抬贵手,放她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高青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提着食盒走上前,学着她娘她们做过的,行了一个小小的常礼,声音清脆悦耳地说道:“民女高青,参见公子大人!”又将食盒提得高高的:“这是我们家做的一种新吃食,我不知道别处有没有,但在咱们这儿可是独一份哦!我一听说要来见公子大人,特意带着想给公子大人品尝品尝,可好吃了,您尝尝吧!”说完就静等着,看屏风后的人怎么决定?心里却还有些打鼓:爹千万别把人给得罪了,不然自己一行可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此时房间里诡异地安静下来,袁安和那些正要有所动作的丫环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高青,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和不可思议。 就在高青的手举得酸软不堪时,屏风后的人终于出声了。浑厚的笑声飘进高青的耳朵,显示着那人此时此刻愉悦的心情:“呵呵呵,没想到走这一趟还有如此意外之喜!好,小丫头,我就看看你这独一份的吃食到底是怎么个好吃法?唔,这样吧,袁安,你将他们几个带到隔壁去,叫桌好吃的让他们好好吃一顿,女娃娃留在此,我还有事问她。” 见高大山还想再说什么,高青着急地朝他连连使眼色,高杨也在一旁拉住他,轻声劝道:“三叔,您别急,青儿妹妹不会有事的,再说我们就在隔壁,有什么事,我们也能很快过来呀!”高大山想了想,才不得不点头同意,一步三回头地跟着高大成、高杨走了! 等他们一走,两个穿红着绿的丫环慢慢地将屏风搬开,袁天刚终于在高青面前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高青定睛看去,呵!好一个谪仙啊!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面如凝脂,眼如点漆,浑身散发着一股成熟男人才有的魅力。不过在高青眼里,看过南宫睿那样的“妖孽”,这个“谪仙”也不过尔尔! 高青平静地将食盒搁在桌子上,端出里面的东西,笑嘻嘻地说道:“公子大人,您快趁热尝尝,好吃极了!不过,您要小心点吃,别被烫到了,不然我会遭殃的!我建议您先用筷子将它戳一个洞再吃!” 袁天刚眼中带笑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娃,表情却是一丝不苟、莫测高深,但他发现自己无形中散发的气势对小女孩儿是一点儿影响也没有,她仿似毫无所觉般在那儿滔滔不绝地说着手里的东西怎么怎么好吃,味道怎么怎么鲜美! 袁天刚暗赞一声,示意旁边一个穿秋香色对襟长衫的丫环将盘子端过来。正准备拿起筷子吃的时候,那袁安却一阵风似的跑过来,手拿一双银筷,迅速地夹起一个就往嘴里喂。刚咬了一口,却听见他“啊”的一声惨叫,嘴唇上立刻被烫起了一个水泡。 袁天刚先是一个怔愣,接着却被他的惨样逗得哈哈大笑。这时,他双手极快地将盘子端过来,先是用筷子将那个白嫩的东西戳了个洞,没想到,筷子抽出来后,里面就流出一股浓郁的鸡汤味儿,闻着就令人食指大动。待鸡汤流完,他才小心翼翼地将之夹起,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天呀!鲜甜咸香,味美之极!竟是他从来没有吃过的东西,这哪是小丫头口中这儿的独一份,说是整个大蔺朝的独一份还差不多! 只过了半刻钟,袁天刚就将盘子里的东西全部解决完了。吃完后,他意犹味尽地咂咂嘴,哀怨地看着袁安手里那个被咬了一口的东西,狠狠地瞪了袁安一眼。只把袁安瞪得是嘴角抽搐,眼角含泪。 高青在一旁心里可是爽翻了天:叫你丫的凶我,现在也叫你尝尝被凶的滋味儿! 净手、漱口,此时的袁天刚笑得像尊弥乐佛似的!他朝高青招招手,愉悦地说道:“过来,娃儿,说说这个吃食叫什么?里面用的什么馅儿?” 高青“咯咯”笑着跑过去,大声回道:“公子大人,是不是很好吃?我没骗您吧?嘿嘿,这个呀,叫做‘灌汤包’,里面有肉、有汤还有大白菜。” “哦?就这些吗?不像啊!应该还有其它的东西吧?” 皱皱鼻,高青有些不满地说道:“公子大人,我家还要靠着做这个卖来赚钱呢!如果都告诉了您,我们到时不是要喝西北风吗?” 袁安在旁边看高青对自家公子大不敬的样子,心里真是气得没边了!但是自家公子却丝毫都不以为意,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到他家! 袁天刚听了高青所言,笑着点了点高青的小脑袋,呵呵笑道:“我用钱跟你们家买这道吃食的方子,好不好?” 高青低头考虑半天,才抬起头期期艾艾地说道:“这个事我做不了主,要问问我爹和二伯他们,因为这个‘灌汤包’是二伯想出来的,所以他说可以卖才行!” 袁安在边上听到,连忙跑到隔壁问了问高大成,没想到高大成却提出要面见公子再说。袁安无法,又颠儿颠儿地跑回来传话。 袁天刚听了沉吟半晌,才同意见高大成一面。边吩咐袁安,边让一个穿红衣的丫环端出一碟绿豆糕和一碟云片糕给高青吃。 高青欢喜得是一蹦三尺高,接过两碟糕点就大块剁颐起来。袁天刚看着她自然不做作的样子,是越看越喜欢,竟忍不住亲自端起茶喂她喝,边喂还边拍着她的背心,嘴里不住地说着:“慢点!慢点!” 高大成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高青吃得不亦乐乎,袁天刚在一旁拍她后背的温馨画面! PS: 鞠躬感谢日无书夜不欢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 书友们的支持就是宝宝写作的动力和信心,所以,票票啊!快到宝宝的碗里来吧! 宝宝打滚卖萌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On-nO 第六十九章 饵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眼前的一幕震惊的不止是高大成,还有带他一起过来的袁安。天啊!他是不是看错了?公了爷什么时候这么和颜悦色过?虽然公子爷喜欢孩子不假,可他从来没有亲自动手“伺候”过一个小孩子喝茶吃点心吧?那女娃何德何能,竟然可以获得公子爷的青睐?袁安心下怨念无比,脸上却堆出满满的笑意上前禀报:“公子,高大成带到!” 高青抬起头看到高大成来了,正想跑过去,却被袁天刚一按:“好好吃东西,我有话问你二伯。” 高青只好乖乖地坐下,笑着喊了声“二伯”,就投入到与两碟糕点的奋斗中去了! 高大成点点头,看了一眼,就急忙低下了头。袁天刚眼皮也没抬的问道:“小青儿说那个叫‘灌汤包’的吃食是你想出来的,我想把吃食方子买下来,你意下如何?” 高大成头半抬,盯着眼前这个尊贵不似凡人的公子爷的下巴,恭敬地答道:“回公子,草民愿将方子无偿送上,但草民也要对公子据实以告,就算您得了方子也没用,因为方子上的许多材料都只有草民家里有,在别处是寻不到的。” 袁天刚听得一下子来了兴趣:“哦?有这回事?你竟然敢夸下海口,说只有你家里有?咱们大蔺朝地大物博,我就不相信别处会没有!说来听听,看我知不知道!” 高大成暗暗瞥了一眼正吃得欢实的高青,缓慢答道:“鸡精这种东西不知公子听说过没有?蕃酱、辣酱这两种东西,您又听说过没有?” 饶是袁天刚自诩见多识广,高大成所说的这些却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就连一旁候着的袁安也是瞪大了一双牛眼,满面惊讶地望着高大成,他实在没想到这个贱民竟然真的会说出他们不知道的东西来! 这时。袁天刚极为兴奋地大声喊道:“妙啊!袁安,快去将游老二叫来,顺便让他带上陆大,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就他一人知道这些东西?” “是,公子!”袁安苦逼地又向外跑去。 高青在吃饱喝足后,终于打着饱嗝站起来,走到高大成面前,眉开眼笑地说道:“二伯,这个绿豆糕好好吃呀!回去后。您给青儿做些来吃好不好?” 高大成极为爱怜地摸摸高青的小脑袋,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袁天刚的声音在高青背后响起:“青儿喜欢吃,那就去我家吃个够好不好?” 听着袁天刚语气里隐含着诱哄的意思。高青嘻嘻一笑:“那我爹、娘、哥哥、姐姐、弟弟、二伯、二伯娘、四叔、四婶、小姑、小姨他们都去吗?都去的话,我就去,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不去!” “为什么?我家有许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漂亮衣服穿。青儿也不愿意吗?” 高青摇摇头,收起笑严肃地说道:“哥哥教过我‘父母在,不远游’,青儿怎么可以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而弃爹娘、亲人于不顾呢?那样岂不是忤逆不孝,对不起爹娘的养育之恩吗?如果青儿真得那样做了。公子大人一定不会喜欢青儿了,对不对?” 一番话让高大成听得是心下大慰,袁天刚却是刮目相看。他“哈哈哈”大笑数声。竟然径直走到高青面前抱起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喜道:“你小小年纪,竟还懂得这许多道理,还真是聪慧地紧呀!可惜……” 这时,袁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公子。游少东家、陆大带到!” 闻言,袁天刚一下子就收敛起温和的表情。将自己凌厉的一面露了出来,放下高青,然后才淡然开口说道:“进来吧!”边说边施施然地走到软榻上坐了下来。 门应声而开,袁安和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高青仔细看去,其中一个面白无须,眉清目朗,年纪大约在三十岁左右,头戴软脚幞头,身穿浅绿色襕衫,他应该就是上延镇知味居的少东家游昊尘了。另外一个肥头大耳,身板壮实,酒糟鼻,眯眯眼,一看就是大厨那种类型的人物。 等两人站定并行了礼,袁天刚就让高大成把刚才说的那几样东西向游昊尘、陆大问了一遍。见他俩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这才终于相信高大成说的是真话。而游昊尘、陆大在听了这几样从未听过的新食料后,陆大是一脸的狂热及崇拜,游昊尘却是一副若有所思、兴奋莫明的样子。 高青一看,嘿!有门儿呀!也许,自家历史性的转折就要出现了!不过,还是先将“高人”这一页揭过去再说吧!于是,她牵起高大成的手,眉眼弯弯地对袁天刚说道:“公子大人,青儿可以回家了吗?担搁了这么长的时间,我怕娘他们在家等急了!” 袁天刚一愣,他都几乎忘了让这小丫头一家来的原因了!深深地看了高青一眼,总觉得这个小女娃给他一种云山雾罩的感觉。看来,得让袁安好好查一查才行。反正他这次来了就没打算回去,等到别院修好,他马上就搬,到时候,还怕不能跟这个小丫头多接触吗? 想到这里,袁天刚朝袁安微微颌首,袁安忙将高大成、游昊尘、陆大三人带了出去。这时袁天刚才朝高青笑着说道:“我如果去青儿家做客,青儿欢迎吗?” 高青炯炯有神、一脸惊喜地看着袁天刚:“真的吗?公子大人要去我家做客?好呀好呀!您什么时候去?今天?明天?” 袁天刚一脸神秘莫测:“呵呵,到时你就知道了!秋红,将咱们带来的糕点多包些给小青儿,再好生送她出去!” “是,公子!” 见袁天刚一脸掩饰不住的倦色,高青心下了然,忙乖乖地朝他行了个常礼,俏皮地说道:“那公子大人好好休息,青儿一定在家等您来哟!”然后才在丫环秋红的带领下走了出去。 等她们下了楼,高青一眼就看到高大山、高杨站在马车旁,正向楼里翘首张望。高大成却被那个叫陆大的厨子缠着正在说些什么。见高青出来,高家三人忙迎了上去。高大山更是急切地问道:“青儿,没出什么事儿吧?” 高青笑着摇摇头,大声说道:“爹,二伯、哥哥,我们快点回家吧!娘他们肯定等急了!”炫耀似的提起食盒:“看,这是公子大人赏给我的糕点,让我带回家给姐姐和弟弟他们吃呢!” 高大山、高大成、高杨这才将提起的心放了下去。高大山一脸后怕地接过食盒,抱起高青上了马车。高杨随后跟上,高大成正准备上去,陆大却是扯住了他的袖子,焦急地说道:“哎,老弟,刚才我说的事,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总得跟我说说啊!” 高大成满脸无奈地说道:“这件事儿容我仔细想想。再说,今日这时辰、地点都不适合谈这件事吧?咱们改日再聊好不好?” 陆大听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高大成的袖子,言辞间充满恳切地说道:“那老弟要快点想哦!老哥我静候佳音!”高大山一行这才踏上了归途。 就在高大山他们离去不久,陆大一脸挫败地来到游昊尘面前,将高大成的态度和说辞一五一十地向他禀报了一遍。 游昊尘听得是精光连闪,异色频频。等陆大说完,他才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没想到那个高大成的嘴会闭得如此紧!当务之急就是要查查,看聚福楼那边知不知道他的这些新食料,如果不知道,咱们可就要发大财了!”沉思了一下:“陆大,明天你这样……” 同一时间,袁天刚所在的雅间,他也正在吩咐袁安:“你派两个人,去仔细查查小青儿一家,特别是小青儿,但绝不可伤害她一丝一毫,只要暗地里关注着就行!还有,让袁大加快进度,我要在年前搬进别院。给京里传话,送仇氏上路!她敢红杏出墙,就应有此报。反正,现在咱们袁家与仇家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袁安深揖一礼:“是,公子!” 回到家的高大山和张氏等人,此时却是说不出的兴高采烈,每人心中都松了口气:这一回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渡过去了! 高大成却是迫不急待地将高青喊到一边,跟她仔细说起陆大的话来:“他说知味居的少东家知道我跟聚福楼的那桩‘公案’,也明白我是被冤枉的,所以他们少东家除了想买我手里的食料方子,还想请我去当大厨,问我愿不愿意?” “嗯…您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要考虑考虑,改日再说!” “他向您打听过那些食料方子吗?” “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都被我支吾了过去。再说,我自己都还是一头雾水呢!” “那您想重新当大厨吗?” “不想了!当大厨哪有自己做生意来得自由,赚得多!嘿嘿,青儿,不瞒你说,这几个月下来,二伯少说也赚了五、六十两哦!假以时日,二伯一定会赚更多的!青儿,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 高青狡黠一笑:“饵已经投下,就看鱼儿愿不愿意上钩了!” PS: 吼吼吼,《青山绿水人家》十二月一日要上分类大封推了!撒花呀! 蓝眼帅锅南宫睿嘴唇一抿:“票,拿来!没票?”赶紧卖个萌:“嘿嘿,捧个人场也行!顺便弱弱地恳求订阅、收藏、推荐!” 第七十章 合作1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东镇戒严了三日,第四日恢复正常。据苟金蛋打听回来的消息,袁天刚搬到悦来客栈的天字一号房住了下来,而袁府别院眼看着就要修建完毕。因为袁天刚的到来,再加上西集、北集、南集的并入,东镇如今的繁华程度与过去相比,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聚福楼和知味居都没有再派人来找高大成。高青通过夏澜截获的密信,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常百川果然是被袁天刚的突如其来搞得自顾不瑕,哪还记得高大成这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而知味居那边,高青认为,那个游少东家一是在调查、观望,二嘛,肯定是认为高大成会主动去找他吧!哼!他如果真是打那样的如意算盘,那他注定要希望落空了! 东镇恢复正常的那天,高大成照常出摊了。不过,现如今跟在他身后的却变成了高小天与另外两个男孩子。原来,就在袁天刚来之前的那几天,高青让苟金蛋把两个小乞丐头找来,还让高杨顶着东家的名头,仔仔细细地将他们那群人问了个清楚。 他们只有姓氏,没有名字,男孩按照年龄大小,分别叫陈大、陈二、元三、朱四、朱五,女孩儿就叫黄桃、周杏、石榴。陈大、陈二是头头,今年一个十二,一个十一,下面几个九岁到五岁不等。一群人每天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要不是苟金蛋时常接济他们,恐怕他们早就没有活路了! 听说这次是来见苟金蛋的东家,陈大、陈二心里别提多激动了,他们有种预感,自己这群人将会时来运转了!果然,当高杨问起他们中可有人愿来做帮工的时候,两个人激动地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当场就答应下来,说元三、朱四已满九岁。只要能够让他们吃饱饭,就是没有工钱他们也肯干!后来,高杨与他们说定,每人每天两顿饭,一个月三十文的工钱。 而吴四虎、罗二狗被高青抽出来,先是给他们来了次大考,见他们该认的字、该算的账全都过关,她才宣布他们以后帮罗颂贤打打下手,管管账,为以后独当一面做好准备。高小天仍旧帮罗大成。不过他现在的工作变成收钱、算账了。 这晚,高青像往常一样来给夏澜送饭的时候,夏澜告诉她:“有人跟踪!” 高青立马瞪圆了一双眼睛。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跟踪她的人肯定是袁天刚派来的。只有他,才会有实力、有势力、有兴趣让人调查她。不过,只是跟踪,没有动手。也就是说,他并没想过伤害她啰?唔…是主动坦白,还是任其动作呢? 最后,她决定顺其自然,要知道胳膊是撼不动大腿的。她现在太弱了,袁天刚与她。就好比大象和蚂蚁的区别,她是怎么斗也斗不过的!就让她看看,他在知道事实后。会怎么做吧?同时,她嘱咐夏澜,从现在开始,不要轻易摘下人皮面具,就让他们去猜个半死吧!夏澜欣然同意。 游昊尘在等了三天后。见高大成竟然杳无音信,终于按捺不住。派陆大找上门来。高大成按照高青教的说道:“如果游少东家真有诚意,何不来个双赢呢?” 陆大传回此话后,游昊尘呆愣了半晌,提脚就往悦来客栈问袁天刚的意思。袁天刚让袁安回了他两个字:“合作!” 于是,游昊尘让掌柜许渊送了一张帖子给高大成,请他两日后来知味居洽谈合作一事。高大成接到帖子后,表现得很平静,好像这一切都已经在他意料之中一样,让许渊这个掌柜都不禁高看了他一眼。其实,这亏得高青早有交代,要不然,高大成此时只怕会高兴地忘乎所以了! 两日后,高大成收拾一新,借了村长家的牛车,带着高青、罗颂贤出发前往东镇。这次,高青去东镇,并不是陪高大成谈什么合作的事,而是去看袁天刚。 离东镇还有*米远,热闹的喧哗声就传进了高青的耳朵。而且,一路走来,修房建屋的人比比皆是,高青看到后,心中一动,转过头就朝罗颂贤问道:“颂贤哥,东镇上的土地和房子,现在作价几何呀?” 罗颂贤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如果是在正街上,按地和房子的大小,大概八十两到一百五十两不等;稍偏一些,就是二十两到六十两;但如果像咱们一路行来时看到的那些,就是八两到十五两了!” 咦?这样说来,还不算贵嘛!想想自己手中拥有的钱,唉!现在还不到用的时候呀!再等等吧! 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高青观察起新兴的东镇来。可能是因为才修建而成,所以东镇只有一条平整、干净的街道,街道两边商铺林立,有卖米的、卖肉的、卖油的、卖布的,还有当铺、铁铺、首饰铺。啊,她还看到了“王记杂货铺”,这肯定是干爹的铺子。生意看起来不错,两个伙计忙得是团团转,没有看到干爹的影子,也许出去办事了吧!唔,腊月初一,自家的布娃娃就会上架销售了! 记得苟金蛋跟她说过,原先摆地摊的人如今是专门划定了一个地方,就在东镇的尽头。而且,现在不光上延镇的富户在东镇附近置产修房子,就连县城的许多富贵之家也来凑热闹。呵!真没想到,袁天刚的号召力竟如此强大啊! 正想得入神,悦来客栈到了!高青跳下牛车,目测了一下知味居和悦来客栈的距离,大概二十米远,因此她目送着高大成他们进了知味居,她才转身走进悦来客栈。 一进去,高青就看到袁安正笑盈盈地等着她。挑挑眉,高青将食盒往他手中一递:“这次坐了牛车,所以时间久了些,吃食可能已经冷了,您让厨房热热,我先去找公子大人了!”说完,就蹦蹦跳跳地往天字一号房走去。问她是怎么知道的?拜托,只有他的门口有侍卫守着好不好? 袁安诚惶诚恐地提着食盒,却对高青的举动没有半丝不悦,他如今可不敢再把高青当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了。据甲一、甲二的探查,这个小女娃可不简单啊!家里大小事,她有绝对的话语权,身边不仅有一个神秘的武林高手,隐隐地竟还有一股正在逐渐成型的小势力被她握在手中。不过她掩饰地极好,家里人至今都还被蒙在鼓中,除了她的堂哥高杨。一个虚岁才六岁的小女孩,竟能如此聪慧通透,恐怕只能用她是不世出的天才来解释了! ---------------我是场景的切割线------------ 当高大成和罗颂贤走进知味居的时候,竟然是游昊尘亲自迎了出来。这样的重视让高大成有点受宠若惊,罗颂贤却觉得应该如此。 游昊尘会亲迎,也是袁天刚的命令。他起先很是纳闷,但在见到少年老成的罗颂贤后,他好像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了!看来,真正与他谈合作一事的人是那个紫衫小子啊! 来到二楼雅间,分宾主坐定,上了茶,客套了一两句,许渊率先开口:“呵呵呵,高老弟,这几天,你摊子上的豆皮让我吃得可是口留余香啊!每天不去吃一口,这心里就像被什么勾着一样,也难怪你的生意如此好了!” 高大成一听到夸他的“大成豆皮”,脸上笑得像朵花儿一样,但嘴里却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这实在是不敢当!要不是有老哥这样的人捧场,我那个小小的吃食摊子怎么做得起来?” “老弟就不要妄自菲薄了!若真像你说的那样,咱们如今也不会坐在这里谈合作一事了,对吧?” “呃…那倒是!” “老弟,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脚,咱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想知道,老弟准备与咱们怎么合作呢?” “这……!” 此时,罗颂贤站起身,向游昊尘和许渊深揖一礼,接过话头道:“少东家,许掌柜,小子罗颂贤,这厢有礼了!” 游昊尘挑着眉不说话,许渊却是怒斥道:“无知的黄口小儿,大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开口了?” 面对游昊尘的无视,许渊的责难,罗颂贤笑得是风轻云净。他挺直身子,一股傲然之气渐渐升起,掷地有声地说道:“莫欺少年穷!敢问少东家,许掌柜,可知人生在世,所为何也?” 罗颂贤的表现,让游昊尘眼中的欣赏之色渐浓,许渊也是暗自感叹:好个钟灵毓秀的少年郎啊!但他面上却一点也不显,仍是语气不善地回道:“我们当然知道。难道你小小年纪竟也知道不成?” 微微一笑,罗颂贤的声音铿锵有力:“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此为人之所向也!” 话音刚落,游昊尘是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许渊则是一脸大骇。他们从未想到,在这样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竟会有这样一个少年郎,一针见血地将人的本性精辟地阐述出来。这真是“成材不必问庚齿,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PS: 首先鞠躬感谢may妹妹的打赏! 其次,书友们的支持是宝宝写作的动力,请一如既往地陪伴宝宝在写作之路上走下去吧! 最后,十一月的最后两天,请各位鼎力相助啊! 继续厚着脸皮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 第七十一章 合作2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这下,游昊尘、许渊均不再小视罗颂贤,放下身架与之交谈起来。高大成则是与陆大相谈甚欢。 为了表示己方的诚意,高青特地让高大成各带了一小瓷瓶蕃茄酱和辣椒酱当做试品给游昊尘。罗颂贤在游昊尘接替许渊与他谈判之后,才让高大成将这两种酱料拿了出来。这一动作让游昊尘和许渊都看在了眼里。此刻,他们才终于有了丝不对劲的感觉,这高大成与罗颂贤之间,压根不像东家与伙计的关系呀!看来看去,都是这个半大小子在起主导作用啊?! 两人对视一眼,收起心中的诧异和疑惑,品尝起那两种酱料来。一甜一辣,让游昊尘他们尝得是爽口不已,更是庆幸自己态度转变得及时,否则他们怎么会尝到这种人间美味?同时,也越发坚定了要与高大成他们合作的决心。 不过,游昊尘觉得还要先弄清楚一件事再说。于是,他率先开口:“小老弟,你能代表你们东家全权做主吗?”说着,眼角斜了斜正与陆大谈得起劲的高大成,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与奇怪。 罗颂贤平静地说道:“少东家心中存疑,小子明白,只因东家没读过书,不认字也不会算账,所以他才会请小子来代替他与少东家相商。请少东家放心,小子的意思就是东家的意思,您如果不相信,可以问问东家。” 游昊尘听后恍然大悟,笑着说道:“呵呵,那就好!不知你们想与我们怎么合作?是向我们提供酱料,签订供售合约?还是想将这种酱料寄放此地贩卖,签订租赁合约?” 罗颂贤摇摇头:“都不是!我想以两种酱料入股,从盈利中抽成。” 游昊尘和许渊听得俱是一愣,对罗颂贤提出来的想法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因为他们还从未听说过“入股”一词。于是,他们连忙向罗颂贤问道:“小老弟,这‘入股’是什么意思?” 待罗颂贤跟他们解释了“入股”的意思之后,许渊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嘶…小老弟可真敢提呀!这两种酱料还不知能不能被人们所接受,你就说要从盈利中抽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小老弟太想当然了吧?” 罗颂贤其实心中也有些忐忑,奈何高青坚持,他只好照办。不管心里怎么想,罗颂贤的姿态却是越发从容:“少东家,许掌柜。这不单单是两种酱料,它们还是做菜的最佳调料。如果不信,可以马上试做一道。尝过之后,你们再做决定也不迟,可行否?” 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许渊马上让陆大去炒一盘白菜上来,特意叮嘱。绝不能让人看见。高大成在旁边听到后,自告奋勇地说“让他去炒。”游昊尘可是巴不得,马上同意。高大成在陆大一脸的恭维与崇拜下炒菜去了! 过了一会儿,一盘热气腾腾,喷香扑鼻的辣炒白菜就端上了桌。游昊尘闻着那味儿,就已经是口水直流。心急难耐了。他连忙动手夹了一筷子就往嘴里喂。嗯!!香辣可口,咸鲜俱存,好吃得根本让人停不下来!半刻钟。一盘辣炒白菜就被他吃得一干二净!惹得在旁边干瞪着眼,一口也没有尝到的许渊、陆大是怨念无比! 漱口净手,几人再次坐下。这时游昊尘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罗颂贤的提议。只是在抽成的比例上又产生了分歧。罗颂贤提出盈利的三成,而游昊尘只坚持给盈利的两成。 一番唇枪舌剑下来。两人是互不相让。这时,罗颂贤见一直僵持不下,冷冷说道:“少东家该不会以为我们东家就只会这两种酱料吧?如果不给我们盈利的三成,大不了我们去找其它的酒楼合作!” 看着寸步不让,毫不妥协的罗颂贤,游昊尘爱才之心大起,但今日他说什么也不能退,否则,明日他有何脸面去见老头子?但罗颂贤竟敢对他语出威胁,欣赏之意马上变成了熊熊怒火,他讥讽地对罗颂贤说道:“真是大言不惭!你们与聚福楼有仇,敢去找它合作吗?而在东镇甚至上延镇,有哪家酒楼敢与我们知味居作对?如此,你还要去找别的酒楼合作吗?” 罗颂贤不以为意,淡淡地说道:“如果是以前,我自然不敢,如今嘛?可就说不准了!袁公子来到了咱们东镇,据闻他最喜欢的东西,便是一个‘吃’!您说,我要是将这两种酱料献上去,同时请他帮助我们,您猜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游昊尘听得眼眶骤缩,他怎么忘了主子呢?同时,心里对罗颂贤却是竖起了深深的忌惮!最终,两人达成协议,以盈利的三成作为入股的条件。 生平第一次,游昊尘败于罗颂贤之手! ------------我是场景的分割线------------ 话说高青走进天字一号房后,她简直要被里面的奢华晃瞎了眼。色泽华丽,图案精致的织锦地毯;照明所用婴儿拳头一样大的夜明珠;每颗大小一样的粉色珍珠串成的珠帘;珍玩古董数不胜数,名家字画比比皆是。高青相信,这屋里的东西够大蔺朝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吃半辈子都吃不完吧! 屋子里静悄悄的,几个穿红着绿的丫环安静地侍立在侧,金质镂空香炉里升起袅袅清香。嗯,好像是梅花的香气!袁天刚婉若一只高贵慵懒的波斯猫般斜倚在一张做工精致的软榻上,好整以瑕地看着往四处不住打量的高青。直到袁安端着蒸好的“灌汤包”进来才打破了一室的静谧。 一看到“灌汤包”,袁天刚笑眯了眼,斜了一眼高青,轻叹一声说道:“青儿总算还有点良心,没有完全把我这个叔叔忘记!” 讪笑一声,高青讨好般地说道:“青儿哪敢呀?把自己忘了也不能忘了您呀!”否则这条小命岂不玩完? 冷“嗤”一声,袁天刚夹起一个“灌汤包”吃了起来,边吃边吩咐秋红给高青端碗粥来。 香甜软糯的碧粳粥入口即化,不一会儿,一碗粥就全部进了高青的肚子,把因吹了一早上冷风的胃暖得舒服极了!舔舔唇,还颇有些意犹味尽。见此,袁天刚忙命秋红再端一碗来。 等到两人吃饱喝足,已过去了一刻钟。此时,袁天刚示意几个丫环都出去,只把袁安留下。高青冷眼看着,难道这是准备开诚布公了?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袁天刚没有那么做,更对她的所作所为没有只字片语,只是语气平淡地跟她说道:“青儿要不要跟我合作,一起将聚福楼挤出东镇、上延镇,甚至开县!” 高青刚开始还有些疑惑不解,但随即她便有些明悟。看来,自己在袁天刚的眼里是有利用价值的,否则他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原来,苟金蛋这么长时间可没闲着,他不仅将东镇知味居的情况打探清楚,还从一个与掌柜许渊沾亲带故的小伙计那里听到,其实知味居是袁家一手扶持起来与仇家打擂台的。 由这一点,高青就猜想,这一定与朝堂上的权力倾轧、明争暗斗有关。那么,袁天刚现在提出合作,肯定是要借助自己家制作的新吃食来对付仇家的聚福楼啰!呵呵!她想,这样好康的事,不答应的是白痴吧?何况这还是袁天刚主动提起!嗯…在自己羽翼未丰之时,就暂时充当他的马前卒吧!不过,前提是要小心别把自己和家人的命搭进去! 想到这里,高青眼神清亮地望着袁天刚语笑晏晏地说道:“公子大人有命,青儿莫敢不从!请公子大人示下吧!” 袁天刚双掌一击,精神一振,朗声大笑道:“妙极!那青儿就放手施为吧!需要些什么方便,尽管提来,在我能力范围内,一定鼎力相助!” 高青站起来,小小身子挺得笔直,认真地道谢:“多谢公子大人!那青儿就却之不恭了!”接着又狡猾一笑:“嘿嘿!以大人对青儿的了若指掌,应该知道合作早已开始了,对不对?” 袁天刚抚掌而笑,静默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啊! 腊月初十,袁家别院修建完毕。腊月二十,袁天刚搬入袁家别院。期间,万氏产下一子,唤其六郎。高青家的第一窝野兔顺利卖出,由于照料、喂养得精心,每只兔子大概十斤多重,四十多只野兔连皮带肉共得银二十一两。 作坊第一批布娃娃一经上市,就因做工精致、样子可爱,卖了个精光。而且,高青还打出限量销售的牌子,说这些娃娃只卖这一次,下次就又要换新样子了。因此她将价位定在一两至五两银子不等,引得众人更加趋之若鹜,而且其中一个用料最好的,还卖出了十两银子的高价。最后,抛去成本、人工、分成,他们竟纯赚九十多两。 知味居那边也将分成送了过来。虽然才一个多月的时间,但高青他们却得到了一百多两银子的分成。原来,当日罗颂贤与游昊尘将合约一签订,马上在东镇、上延镇两处,推出了一系列用蕃茄酱和辣酱烧制的新菜式,最后还造成了供不应求的局面。如果不是两种酱料的不足,游昊尘还想在开县同时推出呢! 这让高青不得不慨叹,民以食为天,食以味为先!果然不假! PS: 弱弱地求收藏、求订阅、求推荐! 作者写作不易,请支持正版! 第七十二章 归来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这些分成加上高大成卖豆皮所积攒的银钱,还掉三百两银子的借债后,竟还略有富余,使得高大山等人喜不自胜。没想到,这才半年多的时间,他们不仅还掉了欠债,还能过上一个富足、丰盛的新年。 腊月二十一,入冬的第一场雪终于飘飘洒洒地下了起来,雪又大又密,很快,青石村就成了一片银妆素裹的世界。 罗颂贤背着高青来到了布娃娃作坊。刚踏进作坊大门,“招财”就乐颠颠地跑上来向他们摇头摆尾的。高大妞见高青和罗颂贤来了,笑着向他们招手说道:“颂贤、青儿,你们来了?快来,大姑做了点腌菜,你们来帮着试试味儿!” 高青却是摆摆手,笑嘻嘻地答道:“不了,我是来看看娃娃做了多少了?前天干爹还来信问过我。我看了之后,如果数量齐了,也好让他派车来拉呀!争取大年三十前再大卖一次,让大家也好过个热闹年,大姑说对不对?” “呵,不愧是认了字的,说话一套一套的。行,快去吧!你高婶儿她们都在那屋呢!” 高青“哎”了一声,往制作布娃娃的房间小跑而去,罗颂贤随后跟上。 天气寒冷,房门处挂上了一块布帘子。掀开帘子,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只见房间里四个角生上了火盆,高氏、孟氏等人正围成圆圈坐在房间中央,仔细地做着布娃娃呢!在她们脚边散着针、线、布以及剪刀等物,围成圆圈所形成的中间位置放的是已经完工的布娃娃。咦?并没有看到吴开茂等人的身影,他们去哪儿了? 做活的六人察觉到一股冷风吹进来,抬起头一看,发现是高青和罗颂贤,忙一一笑着打招呼:“颂贤来了?青儿姑娘也来了?是不是来看布娃娃做得怎样了?”原来,自从众人知道布娃娃是高青想出来的后。无不是对她高看一眼,如今自己等人又在她家开的作坊里做事,更是对高青客气不已。 高青的双颊被冷风吹得红扑扑的,双眼清澈、透亮,无邪地笑着说道:“是呀!来看看娃娃做得怎么样?够数了没?而且,今日做完,结了工钱,发了红利后,就歇工了!” 众人见她说得头头是道,还听到有红利可领。个个笑得是见牙不见眼,忙不迭地连声道谢。给罗颂贤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应付这些婶子伯娘。高青向里间走去。 堆布的房间里竖起了三个木架。一个木架上堆着完整的布匹和丝线,另外一个架子上是一堆堆的破碎布和棉花,还有一个架子上则是放着已经制作完成的布娃娃。高青拿起一个布娃娃,在布娃娃的胳肢窝里看到绣有“”的样子,心里满意极了。 然后。高青又到处转了一圈,在罗颂贤发放了工钱和红利后,就与他一起各自打道回府了。 自从袁天刚搬进袁家别院,高青就成了那里的常客。值得一提的是,当高如花被指派来伺候她的时候,一脸的悲愤莫明、泪流满面。却是让高青暗爽在心,恶笑不已。袁天刚对此奇怪之极,待他弄清楚原委后。心里却颇有些滑稽之感。而那两个跟踪高青的人在袁天刚住进别院后,就消失了! 高青在将“灌汤包”推出来后,又陆续推出了红烧肉、糖醋排骨与回锅肉三种吃食。这些被她孝敬给袁天刚和夏澜后,两个“吃货”光荣地升级为“吃神”! 腊月二十三,过小年。青石村到处都是小孩子们念童谣的声音:“二十三。祭罢灶,小孩拍手哈哈笑。再过五。六天,大年就来到。辟邪盒,耍核桃,滴滴点点两声炮。五子登科乒乓响,起火升得比天高。” 新宅众人大清早起来,女人洒扫,男人祭灶。高青见高大山等人将灶君神像贴在锅灶旁边正对风匣的墙上,两边还贴着配联 “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中间是灶君夫妇神像,神像旁边还画了两匹马作为坐骑。祭灶时,麻糖、麦芽糖、花生、冬枣、南瓜等祭品摆得是满满当当。这里有“二十三,吃饧板”的民谚。取意灶君顾了吃,顾不了说话,上天后嘴被饧粘住,免生是非。供品中还摆上了几颗鸡蛋,是给狐狸、黄鼠狼之类的零食。据说它们都是灶君的部下,不能不打点一下。祭灶时除了上香,送酒以外,还特地为灶君坐骑撒了马料,并且是从灶台前一直撒到厨房门外。这些仪程在做完以后,高大成就将灶君神像拿下来烧掉,说是等到除夕时再设新神像。 这时,张氏等人就拿出剪刀,将王存银给的一大叠红纸拿出来,开始剪窗花。什么喜鹊登梅、三羊(阳)开泰、五蝠(福)捧寿、莲(连)年有鱼(馀)、和合二仙,看得高青眼花缭乱、应接不瑕。看张氏手指灵活地就剪出一个和合二仙,高青也拿起一张红纸剪了起来。奈何她手小,力气使得不对,一剪刀下去,就剪成了两半,弄得高青泄气不已。 张氏在旁边忍住笑,连连赶她:“去去去,不要在这儿捣乱,把咱们做好的麻糖、麦芽糖还有瓜子、花生给夏姑娘送点去。顺便看看睿小子回来没有?快去!” 高青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来,用一个小包袱包好吃食,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出门往小木屋而去。 脚上是一双袁天刚专门叫人做给她的小鹿皮靴子,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高青玩得是不亦乐乎。玩累了,她就伸出手,接住从天而降的雪花,哈口气,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就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上。 突然,高青猝不及防地被人从后面一把抱在怀里,大氅兜头罩下,眼前一黑,一股强烈的男子气味盈满了她整个身心。刚要出口的尖叫被这股熟悉的淡淡的青草香气生生掐断。不知为什么,她此时感觉眼睛酸酸的,心软软的,全身无力。 两人静默不语,直到高青感觉自己的骨头快被来人给箍断了,才不得不瓮着鼻子出声说道:“你再不放开,我不会闷死就会被你给箍死!” 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声音自头顶响起:“青青,我想你!” “事情办完了?” “嗯!” “再也不走了?” “嗯!” “不是哄我吧?” “生死相随,若有违,必五雷轰顶!” 高青急了,连忙转过身抬起头,望向眼前越发俊美逼人的南宫睿。而南宫睿却是用双手轻轻捧着高青莹润剔透的脸颊,逐渐幽深的蓝瞳近乎贪婪地望着眼前这张令他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小脸。 此时,在白雪的映衬下,南宫睿的眼睛似两颗鲜艳深邃的“海洋之心”,放射出炫目的琉璃之光。高青呆了也懵了,就那么痴痴地望着南宫睿,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想说的话! 无语凝视了半晌,一阵冷风吹来,高青不由自主地浑身打了个哆嗦,才把自己和南宫睿从中了“魔咒”的状态中解救出来。她牵起南宫睿的手,边说话边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 “阿睿,你知道吗?我们还掉三百两银子的借债了!还有,我们跟东镇的知味居签订了合约,拿你帮我做的那些蕃茄酱和辣酱入股,每年能得盈利的三成哦! “明年还做!” “嘻嘻,好!不过,咱们明年要买地,准备种辣椒、蕃茄还有其它全部有用的东西。我早就想好了,四婶负责的豆皮摊子已经不做了,再加上四叔是把种田的好手,买了地就让他和四婶负责种植这些东西。爹嘛,就捉捉野兔,养野兔。我们家现在大大小小的野兔加起来,大概有一百二十几只,看来得扩大经营才行了!” “我帮你捉!” “哎呀,‘杀鸡焉用牛刀’,这个有我爹就行了!啊,还有,我们开了个布娃娃作坊,生意好得不得了!我还认了个干爹,他就是王掌柜。他对我可好了,认亲时还给了我一块青玉呢!” “应该的!” “嘿嘿,我也这么认为!对了,我二伯娘生了个小子,暂时叫六郎。还有还有,村里袁家别院的主人已经住进去了!他叫袁天刚,听说是什么太子太保,不过身体不好,他可喜欢我让二伯做的那些吃食了!他曾经派人跟踪过我,不过现在没有了!” “麻烦杀了就是!” “阿睿,他对我不错,暂时还不用!如果真到了图穷匕现的时候,我不会心慈手软的!” “自己小心!” “哈哈,还有好笑的!你知道吗?阿睿,我去了袁家后,那高如花却被打发来伺候我,她当时那副不忿、不可置信的表情,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爽极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青青高兴就好!” 高青站定,一眨不眨地望着南宫睿,心里像有什么就要满溢出来似的,让她想大声地喊出来。是什么呢?啊!是幸福感!一股浓浓的幸福感充斥了她的全身。 凝望,笑靥如花,红唇轻启:“阿睿,你回来了,真好!” PS: 悲催的宝宝今晚要上夜班,唉,苦逼的人伤不起呀!为了安慰宝宝劳累的身心,请多订阅、收藏、推荐,好吗?么么哒! 第七十三章 人事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南宫睿的归来没有让高大山等人知道,除了夏澜。见到南宫睿,夏澜面上虽然淡淡的,可是高青从她那双黑如点漆、灿若星子的眼睛里,却读出了名为“欢喜”和“喜欢”的东西。 此时,高青脑子里正有两个小人儿在吵架: “诶,天使青,你不担心两人孤男寡女,*啊?” “废话!有什么好担心的?两人青梅竹马,朝夕相对了十四年,南宫睿都不为所动,我担心个屁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嗤,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街跑!再说,本姑娘才五岁,考虑这些早了点,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啪”,邪恶的高青被一掌拍飞。 而高青看着南宫睿长身玉立、卓尔不群的样子微微感叹:唉!男人长得太好,也是招蜂引蝶的主啊!殊不知,南宫睿招惹的一只大大的“花蝴蝶”,在不久的将来,给高青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和烦恼! 此刻的高青当然一无所知,她正忙着想一些过年之后的人事儿呢! 首先,高青预估在过年前后,那批布娃娃又将会为她带来一百多两银子的进帐。而且王存银告诉她,现在有一些进货商专门跑到他那儿,打听能不能贩些布娃娃去卖?可是他们本就做得不多,自己卖都不够,哪有多余的货供给其他人?所以高青考虑着,照现在布娃娃供不应求的样子,开年后,作坊势必要加盖房子、扩充人手。那么,这一百两银子十去其三。 其次,就是要用剩下的银子买地,好交给高大牛夫妻种植番茄和辣椒。这个还得先去问问袁天刚。看他到底拥有多少青石村的地和山?别到时候她瞧中的竟然是他的东西,那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而与知味居的合作并没有因酱料的告罄终止。当高青通过高大成把发豆芽和制作鸡精的方法教给游昊尘后,对方如获至宝,立马不找碴也不瞎咧咧了,态度良好地将过年之前他们该得的五十两分成送了过来! 再一个就是野兔的养殖。现在高大山已不再出门找活干,而是专心致志地伺弄起野兔来。高二妞、高月众姐妹都跟着干得是热火朝天! 高大成那儿也说了,准备年后去东镇租个小铺子,专卖“大成豆皮”和“小笼包”,还特别点名高华必须跟着去!高华可是求之不得,岂有不答应之理?同时。高大成和高大牛已经同高大山打了招呼,准备在隔壁买地修房子,开年就动工。 而罗颂贤、苟金蛋、吴四虎、罗二狗、高小天、宋石头、宋铁锁、方结巴八人自从跟了高青后。他们几乎都经历了一番脱胎换骨的改变,连带家人也跟着得了不少的实惠。因此,现在这八人可是死心塌地地跟着高青了! 罗颂贤和苟金蛋的身价已被高青提到了五两银子一年;吴四虎三人、宋石头三人同时都与高青签订了雇佣合约,期限也是二十年,他们六人的身价被高青定为三两银子一年。 在这六人中。令高青颇为感动的是苏结巴。自从高青建议他怎样说话后,他果然照着去做了。时间一长,效果慢慢显露出来,这让他一家人真真是喜出望外。现在,他说话已不像原来那样结巴,而且通过学认字、学武功。人也变得大方、开朗起来,还自己取了个大名叫苏忠。他心里对高青的感激已不是用言语可以说清的,所以高青同他签约的时候。他不仅发誓,这辈子为了高青,一定鞠躬尽卒,死而后已!还提出,请高青允许他从此跟在身边。担任护卫一职。 高青通过南宫睿和夏澜知道,苏忠是三人中练武练得最好、最刻苦、最勤奋的。在南宫睿和夏澜“地狱式的训练”下,如今已能轻轻松松地对付二、三个壮汉而丝毫不落下风。想到南宫睿的不便出面,高青觉得在明面上有一个护卫也不错,便高兴地答应了! 另外,高青让苟金蛋去探探陈大、陈二的口风,问问他们八人可愿自卖自身?如果愿意,她不但会让他们吃饱穿暖,还会教他们一技之长。没想到第二天,苟金蛋就把陈大、陈二这些人的卖身契交到了她手上。 高青连连追问苟金蛋是怎么办到的?他却是三缄其口,死也不说。很久之后,她才从陈大口中得知,原来苟金蛋听了她的话后,心中就打定主意,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他都要让陈大、陈二等人同意自卖自身。 于是,他找来陈大、陈二等人后,先是将高青的话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见陈大他们犹豫不决的样子,便冷笑着说道:“我明白,谁也不会喜欢从平民变成奴身。但你们如今不但衣食无着,还饱受欺压。对今后的路要怎么走下去,根本是两眼一抹黑。如果卖身给我东家,你们不仅能够学到一技之长,还能平平安安、长长久久地活下去,总比你们当乞丐,生死不由己的好吧?”说完,瞅了瞅陈大等人的脸色,话锋一转:“当然,你们也可以不答应,但我丑话说在前头,不答应,咱们一拍两散,以后也不要想着还有什么好事落到你们头上。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牵扯!所以,要怎么办?你们好生掂量掂量吧!” 就是这样一番连打带敲的话,最终让陈大、陈二他们签下卖身契,入了高家门。高青听说后,眉毛一挑,哟嗬!苟金蛋这小子是历练出来了!现在也学会“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啦?要是在从前,绝对是拳脚加身,打得你服了才行。同时,高青在心里也暗暗庆幸,还好自己下手快,苟金蛋与她才是友非敌! 这件事情高青没有瞒着高大山等人,一句话就将他们说服了:“都是公子大人的吩咐,青儿只是照办而已!”因此,陈大等人在签了卖身契的当天,就被她安排在布娃娃作坊,暂时和高大妞一家住在一起。 高青见翻过年后,高柏、高槐、高椿等人就满三岁了,便向高大山建议,开年后就送他们三人去念私塾,而且高大妞家的李德也要跟着一块儿去。这可是高大山、高大牛、高大妞心心念念的事,岂会不同意?当即便想去拜访商秀才。但高青将他们一拦,说这件事公子大人已有安排,让他们千万别自作主张。 原来,袁天刚身边除了袁安这个管家外,还有一个幕僚。此人姓方,名子硕,今年四十有一,弘昭九年的举人。袁天刚听说高青准备给弟弟们开蒙,就向她推荐了方子硕,说他现在反正无所事事,教教书打发时间也好。 有这样的好事,高青当然巴不得!但她也向袁安打听了这个方子硕一番。才知道这个方子硕虽然才高八斗,但生性嫉恶如仇,看见不平的事就要管一管。这一管就让自己止步举人,再没能更进一步。袁天刚后来知道了,怜惜他的才华,就将他招揽到自己手下做了一名幕僚。 方子硕本还有些不愿,但在见过高柏、高槐、高椿三人后,发现他们才两岁的年纪,竟然会认许多字,还能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倒背如流,立刻欣然同意,而李德搭伴着也被他接收了! 解决了这件事,高青就跟高大山说起买牛、买马的事。自己一家因为住在大青山下,所以每次去东镇都要比别人多走一段路,照这样看来,买牛或买马已成了当务之极的事。 高大山听后,思考了半晌,不得不承认高青说得很有道理。于是终于拍板,开年后,就去买两头牛回来。袁天刚听说之后,说要送辆马车给高青,却被高青拒绝了!问她为什么不要?她说明年夏天的时候,自己就有钱买了,干嘛非要他的?把袁天刚逗得哈哈大笑,但也暗自赞叹不已! 不过,高青虽然没要袁天刚的马车,但她也求了他一件事儿。就是希望他能动用些人手,帮她将上延镇聚福楼那个卷款潜逃的掌柜找到。她担心仇家会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以此来打击高大成,从而牵制知味居。所以还不如自己这边先下手为强,到时不管仇家耍什么手段,有了人证,定能叫他们百口莫辩。 袁天刚对高青的手段简直是叹为观止!事后对袁安说起,直叹:“后生可畏呀!她小小年纪,心思竟然如此缜密,心计之深、之可怕,由此就可窥一二,所以,你今后绝不可再小视于她,切记切记! 袁安额冒冷汗,连连点头不已,心里也是思绪万千: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自己当初真是大错特错呀!今后在青姑娘面前,一定要更恭敬、更谦卑才行! 高青当然不知道袁安心中所想,她正和高大山他们在东镇上,兴高采烈地购买过年的一应事物呢! 忙忙碌碌中,弘朝三十年即将过去,新年如约而至!既然冬天就要完了,春天还会远吗? PS: 谢谢幻羽琉璃、卢太太、小爱书迷、吾爱堂、zcxzy、荳荳宝贝、小脸胖嘟嘟、刘美惠等书友投给宝宝的粉红票!在此致以宝宝最诚挚的谢意!你们的支持是对宝宝最大的鼓励,么么哒! 其次还要谢谢may妹妹的打赏,一如既往的支持是宝宝写下去的动力!么么哒! 新的一月开始,请各位书友继续关注宝宝,多订阅、多收藏、多推荐!谢谢! On-nO 第七十四章 过年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大年三十这天,高家众人一早起床,就手脚不停地忙碌起来。高大山、高大成、高大牛、高菊、高柳、高月打扫卫生。张氏、赵氏、高二妞、高华就准备团年饭。高杨担任了写春联的任务,高柏三人就连忙帮着铺纸、磨墨、递笔。四郎、五郎已经半岁,他们被高兰、高萍抱着,正兴奋地看着哥哥们的动作。万氏还没出月,所以带着六郎卧床休息。张香秀全身还是红点密布,因为过年,腊月初十就被周氏派来的张大栓接了回去,说好开年再来。 高青闲得发慌,就想起杀猪后那些猪下水来。她家今年那头猪,因是五月份才捉来喂的,所以只杀了七十多斤。就算这样,张氏她们也心满意足了。杀猪时,“掌刀”的是一个叫高勇的人,不仅干得干净麻利,而且没有糟践有用的东西。猪子的肉、头、蹄、下水、血、骨头等各部分被他收拾得井井有条,各持其用,让高青看得是惊奇不已。 本来高大山要将猪下水拿去喂“招财”和“来喜”,却被高青一把拦住。开玩笑,再也不能让人糟蹋这些美味的吃食了!知道小女儿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高大山也不多问,按照高青说的,将它们埋在了雪地里。其余的肉就被张氏拿盐腌好,放进大缸里冷冻贮藏备用或者熏成腊肉。 现在高青就在考虑,今晚要不要用猪下水来做几道吃食呢?也不知高大山等人能不能接受?犹豫了半天,终于决定试一下。想到就做,她将正忙得热火朝天的高大成拽到一边,仔细地跟他说了起来。高大成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说完后,高大成就迫不及待地处理那些猪下水去了。 高青则晃到厨房门口看张氏她们准备了些什么吃食?猪肉饺子、白面馒头、炸丸子、红烧肉、糖醋排骨、回锅肉,还有整鱼整鸡整兔。令人食指大动,丰盛极了! 见高青进来,高华趁张氏不注意,夹起一个丸子就往她嘴里喂,把赵氏、高二妞看得好笑不已。其实张氏早就把她们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只是不说破。待高青将那个丸子吃完后,她才头也不回地说道:“哎,那个偷嘴的小丫头,跟你爹去喊大姑一家、楮大夫、喜鹊和那些小孩儿来吃团年饭,听到没有?” 高青狠狠瞪了高华一眼。才大声回道:“知道了,娘!我这就去!”说完,就往正跟高大牛、高杨、高柏等人贴春联、贴门神、贴年画、挂门笼的高大山跑去。自然没看到张氏眉眼弯弯的样子。高大山一听到这是娘子的吩咐,立刻将高青一抱,就出门叫人去了。 父女俩先是到了作坊那儿。推门进去,便看到陈大等人正在帮高二妞他们打扫卫生、张贴春联,人人脸上都是一副喜笑颜开、幸福满足的样子!在听了高大山的来意后。高大妞一家倒没什么,陈大等人却是喜极而泣。他们没想到,主家对他们会这么好,不仅让他们吃饱穿暖,还将他们看成一家人,共度团年夜!因此。他们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好好做事,绝不背叛,以此来报答主家的活命之恩! 通知了高大妞等人。父女俩又马不停蹄地赶到楮大夫家。楮大夫在听说了他们的来意后,略一沉吟,就欣然同意。过年了,谁不想过个喜庆、热闹的新年呢?于是,楮大夫锁好门。带着楮喜鹊跟高大山父女一起归家。 晚上,吃年夜饭之前。高大山三兄弟将准备好的三牲六礼装好,然后带着高杨几兄弟和高月姐妹去高守财老俩口以及二叔祖坟上上香祭拜。等他们祭拜完回来,才拉开了吃年夜饭的序幕。 席开三桌,不分男女,只分大小。席面的丰盛超乎众人的想象,一筷子下去,夹起的全是肉,每个人都吃得是油光满面,笑逐颜开。高青吃得也是喜气洋洋,因为她让高大成爆炒的猪肝、猪腰成了席上最受欢迎的菜肴。连楮大夫都大块朵颐,吃得是酣畅淋漓!此时,众人心头都浮现出一句话:这应该是我历年来吃得最好的团年饭了!就这样,大家吃着、谈着、笑着,一顿饭吃到了亥时四刻才吃完。 吃完年夜饭,就是守岁了。几个年龄小的早已撑不住,睡在了几个大些的怀里。高大山三兄弟就同楮大夫围着火盆谈天说地,张氏她们则忙着收拾碗筷,烧水洗锅,待会儿好煮饺子。 高青却是左手拿灯笼,右手拎食盒,朝竹林深处行去。刚走到半路,就见南宫睿和夏澜齐齐地等在那儿,黑风摇头摆尾地迎上来。高青露齿一笑:“阿睿、澜姐姐,等急了吧?瞧,我给你们带了好多好吃的哟!”说完,像献宝似的提了提手中的食盒。 夏澜像一阵风似的飞过来又飞回去,高青发现手上的食盒已不见踪影。过了一小会儿,只听见一个别扭,略带鼻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快走,我要吃饭!” 唇角上翘,高青愉快地答道:“哎!” 来到木屋前,看着那一室的清冷,再想想家里热闹的场景,高青的心里陡然变得酸涩起来。真不知道他们俩以前是怎么过年的?肯定过得比自己还不如吧? 微不可察地用衣袖擦擦眼角,高青从怀里掏出一叠东西,明媚地笑道:“瞧,我带来了什么?嗯…有春联、有年画、有窗花,啊,还有门神。来,咱们一起动手,给小木屋打扮打扮,让它也沾沾过年的喜气,你们觉得怎么样?” 望着高青手里那一叠东西,南宫睿的心里溢满了感动和温暖:我也有家了吗?没有做声,他默默地接过春联等东西,开始张贴起来。夏澜也是一声不吭,从他手中抢过一部分,跟着动作起来。 很快,小木屋就被贴得看起来有了几分过年的样子。这时,高青才打开食盒,将饭菜一一拿了出来。南宫睿和夏澜也才端起碗,吃起他们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年夜饭。 等高青回家的时候,离子时还差一刻钟。张氏正好端着一大碗煮好的饺子从厨房走出来。看到高青,她忙轻声问道:“饭送去了?他们吃得怎样?这饺子煮好了,你吃完后,再给他们送一碗去,知道了吗?” 高青点点头,也是悄声答道:“娘的手艺,他们当然吃得香喷喷的!饺子煮好后,我就给他们送去!” 两人便不再言语,走进了堂屋。此时,众人都已经端着碗吃起饺子来。突然,“嘎嘣”一声,高杨惊喜地叫道:“哈哈,我吃到铜钱了,看来,我明年定要发大财!”他的话音刚落,高兰、喜鹊两人也相继吃到了铜钱,惹得高华在旁边直叫唤:“为什么我就没吃到?难道是我吃得不够多?” 高青听到,一本正经地回答她:“二姐,我想是你对财神的心不诚,所以他才没有让你吃到铜钱!” 张氏在一旁听到,往高华和高青背上各轻拍了一下,说道:“瞎说什么?还不快吃?一会就该放炮仗了!” 子时,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放起了炮仗,高杨、高华、高柏、高槐、高椿跟着高大山、高大牛也是点燃了鞭炮。张氏她们捂着耳朵,站在屋檐下看着高大山他们放鞭炮。陈大等人拍着手,大声笑着、叫着、闹着:“新年到啰!”楮大夫则是摇头晃脑地念道:“炮竹声声辞旧岁,喜气洋洋迎新春!” 在响彻天地的“噼哩啪啦”声中,弘昭三十一年开始了! 自己是怎么迷迷糊糊睡着的,高青已经记不清了。她只记得给南宫睿他们送完饺子,回来后,就窝在高大山怀里听他们讲古,听着听着,就睡得昏天黑地了! 起床后,见高月她们全都是一身新,穿得齐整整地站在那儿,别提多美了!今天还有个重头戏,那就是给压岁钱! 在高杨的带领下,一行人鱼贯走进堂屋。此时,高大山、张氏、高大成、高大牛、赵氏、高大妞、李明启都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就连楮大夫也赫然在座。 大家先是给高大山夫妻磕头,口中说道:“祝爹娘(三叔、三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高大山笑得嘴都合不拢,连连说着:“好!好!来,这是压岁钱,大吉大利啊!”每人得了个红包。接着就是高大成,然后是高大牛夫妻,再就是高大妞夫妻,最后才是楮大夫。 等高杨他们磕完得到了压岁钱,陈大等人也依样画葫芦地来了一遍,每人也得了四、五个红包。把他们高兴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这哪是卖身为奴?而是给自己找了个家才对!几个小的更是差点哭起来,因为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过这种有爹有娘的感觉了! 高青捏着手里的红包,抬起头,望着冬日里的暖阳,心里充满了无法言语的感动。她何其有幸,能重生在蔺朝,重生在高家,重生在这个带给她亲情、温情的时空啊! PS: 新的一周要开始了,厚脸皮的宝宝继续求订阅、求推荐、求收藏! 书友们,让票票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七十五章 拜年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大家磕了头,得了红包,吃了饺子,楮大夫和楮喜鹊才告辞回家。临走时,楮大夫将高青拉到一边,指了指正与她家隔河相望的袁家别院,轻声说道:“今天是大年初一,待会儿你爹他们肯定要去村里长辈那儿拜年,你别忘了去给他拜个年,昨天晚上的那个新吃食更不要忘了!看在他对你还不错的份儿上,等过了正月十五,我就勉为其难地去看看他吧!不管怎么说,他好,咱们大家才都好,对不对?” 高青听了,连连点头不已,微笑着说道:“您可真是青儿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和我想一块儿去了?我还正想跟您说这个事儿呢!您放心,我一准儿去!不过,青儿先要给您拜个年,祝您福寿安康,长命百岁!” 楮大夫一个愣怔,却马上开怀大笑:“好!好!借青儿吉言,楮伯伯一定长命百岁!那我也祝咱们青儿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这话可是说到了高青的心坎儿里,脸上的笑是更加明媚起来。待高青和楮喜鹊相互拜了年,说了吉利话,楮大夫才告辞归家。 过了一会儿,高大山夫妻、高大成、高大牛夫妻、高大妞夫妻收拾打扮齐整,带上几个小的,出发去给高家长辈及村里相熟的人家拜年。而高杨也收拾一新,提了几盒糕点、一条子猪肉,正式地去给楮大夫拜年。高月她们则是相约着去几个要好的小姐妹家里玩。高二妞留在家,照顾坐月子的万氏。 陈大、陈二很乖觉,提出让他们一行回作坊看守。高青想到库存的布匹和棉花,暗示高大山同意下来。又想到不能让他们无所事事,便让高杨在八张小纸片上分别写下陈大等人的名字,让他们拿回去记牢写熟。而且借高杨之口,还告诉他们:“不仅要会写会看自己的名字。你们彼此之间的名字也应会写会看才成!”这一举措在陈大等人的心中到底掀起了多大的惊涛骇浪,高青不得而知,她只知道,在今后的日子里,她拥有了一批绝对忠诚的手下! 要出发的时候,高大山偷偷地塞给高青两个红包,嘱咐她这是给南宫睿和他师妹的,让她一定要交给他们。接过这两个还带有高大山体温的红包,高青除了感动于他们夫妻俩对南宫睿和夏澜的用心外,更感到欣慰的是。高大山他们已从心里接受了南宫睿,并把他看成了一家人。 看着高大山一群人都走了,高青才转身回屋。却冷不丁被斜次里伸出的一只手夺去了一个红包。高青吓了一跳,拍拍小心肝,无语地望着正拿着红包翻来覆去的夏澜。过了半天,见她像玩玩具一样仍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才弱弱地开口:“您不饿吗?不冷吗?要玩进屋玩。好不好?对了,阿睿呢?” “饿,不冷,不进屋,进山了!”举起手里的红包,满脸的兴奋和炫耀:“看。压岁钱,我的!我的哟!” 高青鼻头猛地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好在南宫睿及时出现,打断了她一时的伤感。见家里只有高二妞,坐月子的万氏以及只知吃和睡的小六郎,高青干脆让南宫睿和夏澜吃了饺子再回小木屋。当她将红包给南宫睿的时候,他停顿了几息。才镇重地接过贴身放好。 等南宫睿和夏澜走了,高青看看所剩无几的猪肝、猪腰。决定将做法告诉袁安,让他安排信得过的厨子做给袁天刚吃。再想想自己今天用什么东西代替拜年的礼物呢?蛋糕?蛋挞?人小没劲儿,材料也不齐全,不现实啊! 就在高青烦恼不已的时候,大门外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她赶紧跑出去一看,竟然是赶着一辆马车,带着两个小厮的袁安!见到高青,袁安整张脸笑得像朵花:“青儿姑娘过年好!祝愿青儿姑娘事事顺心,大吉大利!这些东西可是公子亲自吩咐准备的,还望青儿姑娘笑纳!”边说边示意两个小厮将车上的布匹、糕点和一些小玩意儿搬下来。 这时,屋里的高二妞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当她看到袁安带来的大包小包时,脸上充满了惊讶和惶恐。高青也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袁天刚竟会先纡尊降贵地派人给她拜年,而且带来的礼物都是农户人家得用的。可见他是个很细心的人,同时也可以看出,在他心里是真的看重自己吧!唔,那更得好好想想给他送什么年礼了? 边想边笑盈盈地望着袁安,高青俏皮地说道:“袁管家也太不厚道了,明知道青儿是个穷人,竟还想着青儿的红包?唉!” 袁安被说得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高青的意思,敢情这位小祖宗以为自己说吉利话是为了讨赏呢!但看到高青一脸挪揄的样子,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心里蓦然松了口气,好笑地说道:“青儿姑娘就别拿老奴开涮了!我家公子说,今儿是年初一,是亲朋好友间相互串门拜年的日子,在青石村他也就认识青儿姑娘一人,不来拜个年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所以才命老奴来了!啊,这些东西要放哪儿?” 高青一边将袁安领到堂屋里坐下,一边说道:“公子大人对青儿可真好!不过我也正准备去给公子大人拜年呢!”说到这,指引着那两个小厮将东西搬进堂屋的套间里,才又开口说道:“袁管家来得正好,您先稍坐一会儿,喝杯茶,我去准备一下,咱们一起回别院!小姑,您快去帮我给袁管家沏杯茶,要用干爹给的玉露哦!”高二妞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照高青说的沏茶去了。 袁管家见高青二话不说就将年礼收下,脸上的笑容更盛了:青丫头果然行事大气,也怪不得公子视其如女了! 高青的动作很快,因为她已经想好要送给袁天刚的礼物了。在她正准备踏进堂屋的时候,却被刚送了茶的高二妞拽到一边,蹙着眉小声对她说道:“青儿,那些东西就这么收下不太好吧?俗话说‘无功不受禄’,那个什么公子大人干嘛对你这么好啊?” 看着忧心忡忡,为她担心不已的高二妞,高青心里烫热烫热的,遂安慰道:“小姑,放心吧!没事儿的,那位大人之所以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用新吃食替他赚了不少钱。要知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们收了他的礼,我也会给他回礼的,您呀,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哎呀,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去给公子大人拜年呢!小姑,我先走了啊!”说完,就忙叫上袁安,驾起马车向袁家别院行去。 当初也不知道袁家出于什么考虑,将别院刚好建在了与高青家隔河相望的对岸,现如今要走到那边,可要绕整整一个圈。不过,袁天刚已经对高青说了,为了来往方便,开年后,就命工匠在两家之间的河上修一座宽两米的石桥,还要修一条直达东镇的马路。 高青当时听了,就乐得一蹦三尺高,这简直比中了五百万福利彩票还要令人高兴!因为如此一来,自家就再也不用绕道走村口的那条石拱桥出行了。不过,多了一个出入口,村子里说不定就会有人搬到她们这边来,那到时候南宫睿他们怎么办?看来,得让夏澜美女亮亮相了! 边思索边与袁安聊着不着边际的话,马车已经驶进了袁家别院。等马车停好,高青利落地往下一蹦,就熟门熟路地往袁天刚所在的地方跑去,把来接她的秋红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高青边跑边大声地喊道:“拜年啰!拜年啰!公子大人快把红包准备好,青儿来拜年啦!” 生机勃勃的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仿佛让沉寂的袁家别院也受到了感染,变得鲜活起来。站在廊檐下正翘着以盼的袁天刚,苍白的面容上,笑意怎么止都止不住! 等高青跑拢,看到的就是一幅“琼楼玉宇,笑颜如花绽的谪仙,欲乘风归去”的画卷。 她猛地驻足,跪地,顿首,口呼:“青儿给公子大人拜年了!祝公子大人春夏秋冬四季顺,富贵如意年年随!” 上身大红襦衣,下身大红襦裙,扎着双丫髻,穿得圆滚滚的高青,活像一个憨态可掬的福娃娃,让袁天刚“哈哈”大笑起来。这种发自内心的喜悦让高青莫明,袁安激动,秋红等人喜极而泣。 袁天刚边笑边示意秋红扶起高青,说话也是带着无边的愉悦:“你这丫头开年就给我行如此大礼,不给你个大大的红包岂不是显得我小气?过来,自己挑选你的压岁钱吧!” 说完也不等高青,径直走进房里去了。高青听得是眼睛一突,这是神马情况?难道压岁钱的多少还能由我选?不过管它的,反正怎么选我都不会吃亏才是!但当她狐疑地走进房间,看见所谓的压岁钱时,高青在风中凌乱了!尼玛,这么难的选择题为毛要叫本姑娘碰上啊…… PS: 厚颜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 第七十六章 摊牌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在高青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三份所谓的“压岁钱”。一份是大青山及其周边的地契;一份是卷款潜逃的聚福楼掌柜的藏身地址;还有一份则是与知味居的红利合约,上面赫然将分成定在五五之数。如此大的手笔,如此模样的“压岁钱”,使得高青呼吸一窒,顿有喘不过气之感! 深呼吸,再呼吸,心跳还是如擂鼓,怎么也无法让它平静下来。无计可施之下,高青缓缓地闭上眼睛,将心神放空。半炷香的时间过去,当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神已恢复清明、平静!这让一直关注着她的袁天刚和袁安在心里是不住地赞叹:好定力!好心性!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高青张嘴缓缓说道:“预先取之,必先予之!您想从我这个小女孩手里得到什么呢?公子!” 袁天刚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左右各瞟了一眼,秋红、袁安等人鱼贯而出。等到屋里只剩下袁天刚和高青两人,袁天刚才轻启朱唇:“来青石村本是为了让那位‘高人’治我的顽疾,没想到‘高人’没寻到,却有了你这么个意外之喜!小小年纪,聪慧灵透,善藏拙,喜谋定而后动,哪里像是出自农户蓬门?心里有惑,自要释疑,奈何查来查去,你之前的一切乏善可陈,但是……” 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泰然自若的高青,袁天刚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自从你落水醒来,高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分了家、养了兔、开起作坊、做起了吃食生意,如今更是与知味居合作,一步一步将聚福楼蚕食。我猜,你将来必会取而代之。可对?” 高青微微一笑,闭口不答,现在要做的就是沉住气,一定要沉住气! 袁天刚好像也不在意她的沉默,眼神幽远,仿似梦呓般地说道:“临走之时,云净大师送我四句批语‘纵是富贵之命,怎奈固疾缠身;欲寻高人渺踪,青山绿水人家!’想来,这‘青山绿水人家’应该就是指的你们家吧!而所谓的‘高人’。早已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青儿,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瞳孔一缩。高青觉得自己现在好似如来佛手中的孙悟空,已变得无所遁形。她也不知道,那个什么云净大师又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还有,为什么袁天刚选择今天才来和她摊牌呢?不过,她的心里并不感到惊慌。因为袁天刚如果真的要将她当作“妖怪”处置,恐怕早就动手了,也不会当着她的面撒下这么大的“诱饵”。 一个好整以瑕,一个蹙眉沉思,时间犹如小青河里的水,“哗哗”流过!直到袁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公子。午时了,要摆饭吗?”高青才回过神来。 望向此时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袁天刚,高青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小女孩儿特有的清糯声响起:“公子开门见山,青儿也不藏着掖着。‘高人’一事是我杜撰出来的,目的是为了转移村里人的视线,也是为了给我堂哥忽然醒来之事找个好的理由。只是我没想到,当初的权宜之计。竟会将公子引来,这是我思虑不周之处。还望公子海涵!至于您说的那个什么云净大师的批语,青儿既不懂医,又从来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所以青儿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治公子的顽疾。我想,公子找错人了!” 听完高青所言,袁天刚“嗤”了一声,半眯着眼睛看向高青,带着丝别扭说道:“云净大师批语里的‘高人’是个泛指,既是说你,也是说那个隐了世的人。哼!打量我非指着他救命不成?” 高青瞪大了一双铜铃般的眼睛,这…这…这又是神马情况?他这一段话,每个字拆开她都懂,合在一起怎么就把她搅成了浆糊呢?突然灵光一闪,天哪!不会是她想得那样吧?那老狐狸不是说,他应该不会知道他是谁吗?啊!她就知道,不该全部相信那个老狐狸的说辞的!唉,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呀! 此时,高青已完全了解,在楮大夫与袁天刚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所以两人才会变得这般别扭!好死不死的,她在中间扮演了一个夹心饼干的角色。唉!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不过,那个云净大师又是怎么回事呢?是真得佛法无边不简单?还是坑蒙拐骗一神棍?唔,这个只有留待以后查证了! N次叹气后,高青可怜兮兮地对袁天刚说道:“您还不饿吗?我肚子快饿扁了,您还有什么要说的或要我做的,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好吗?” 袁天刚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高青连忙叫道:“安管家,快摆饭,公子和我都要饿慌了!” 袁安听见高青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连连答道:“哎,哎,马上就摆!”也不知道公子爷和青姑娘在说什么?开始还能听到公子爷的声音,后来房间里就变得静悄悄的,让他们这些随侍在门外的人都屏气凝神、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公子爷而引来重罚。还是青姑娘胆子大,压根不怕公子爷的怒火,还能笑嘻嘻地对着公子爷说话,能人啊! 吃罢饭,高青将带来的年礼拿出来,是一个淡蓝色的颈枕。这个颈枕还是她特地求四虎娘给高杨做的,没想到却被她拿来当做了年礼。幸亏高杨哥不知道,否则还指不定怎么跟她闹呢! 袁天刚对这个小小的颈枕很好奇,取下,戴上,取下,戴上,反复折腾。高青看得嘴角直抽搐,怎么她碰到的都是些奇葩呢?眼前这人是三十有四吗?是三、四岁才对吧!像个新得了玩具的小孩儿一样,玩得不亦乐乎! 为了转移袁天刚的注意力,高青不得不旧话重提:“关于‘高人’的事,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可我还不知道您那三份‘压岁钱’的真正含意呢!” 袁天刚停下把玩的动作,漫不经心地说道:“从中任选一份,要答应我一件事;三份都选,则是三件事。你要怎么选呢?小青儿!” 高青却不假思索地说道:“只要不违背天理良知,您要我做什么事都成!” 诧异于高青的爽快,袁天刚的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他收起了玩世不恭之态,变得严肃认真起来:“那我要你杀人放火,你会做吗?要你陷害忠良,残害无辜,你也会做吗?” 见袁天刚终于恢复“正常”,高青也端正了态度:“杀人?只要那人该杀,我必除之;放火?您还不知道我已经一把火烧死了四个恶霸吧?忠良?无辜?我可不相信,从公子嘴里出来的忠良和无辜会真的那么忠良,那么无辜!” “哈哈哈,痛快!好青儿,给我做女儿吧!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可好?”袁天刚大笑着说道,引得在门外站着的袁安、秋红等人也像是感染到了这种喜悦的心情,一个个都抿唇微笑起来。 但见高青轻轻摇摇头,眼神柔和地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很爱我的爹娘,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便是与我爱的和爱我的家人永远幸福、平静地生活在一起。所以,请恕青儿不能答应。” 看着不为所动的高青,一抹失望之色从袁天刚眼睛里划过,接着却像是想到什么般,又透出一丝喜色来。只听他兴奋地朝高青说道:“听说你认了个干爹,那我就做你的义父吧!这应该没问题了吧?” 抚抚额,高青觉得有些头疼,如果认了袁天刚做义父,高大山又该如何自处呢?况且,她并不愿有个位高权重的义父啊!她只愿躲在他这棵大树底下乘乘凉,做点小本生意,可不想介入他的生活里呀!该怎么办呢?直言拒绝是愚蠢的找死行为,婉转迂回又要怎么做呢? 呀,她怎么把这么好的一个转移目标给忘了呢?笑眯眯地抬起头,高青悄悄说道:“楮伯伯说,准备过了正月十五就来瞧瞧您,到时您可千万别给他好脸色看哟!” 一听高青提起那个令人咬牙切齿的“狐狸”,袁天刚果然一脸便秘地转移了注意力:“哼!少跟我提他!十年杳无音讯,现在来瞧我做什么?看我死了没有?如果我不到青石村来,他是不是就不来给我看病?当我求着他是怎么的?爱来不来?” 高青狡黠一笑,撺掇道:“那您到时一定要端端架子,或者装作不认识他。不过,自己的身体要紧,这架子也不能端太久,青儿可是希望您长命百岁呢!” 袁天刚听了高青的话,变得是欣喜不已。这可是他梦想多年的事呀!以前处处被他压低一头,这次说什么也应该反将一军了吧?此时的袁天刚嘴边闪着恶魔似的微笑,心里暗暗说道:楮昱然,你就等着瞧吧!这次一定要你输一回! 第七十七章 礼物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一直在袁家别院待到申时末才坐着马车回到家,怀中揣着一份用颈枕和一个承诺换来的“压岁钱”。虽然想都拿了,但“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她知道地一清二楚。况且,另外两份“压岁钱”迟早都是她的囊中物,她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到家的时候,吴开茂一家、罗长贵一家、高大海一家,还有罗颂贤、罗大妮、苟金蛋以及宋石头、宋铁锁、苏忠竟然全都到她家拜年来了。大家济济一堂,好不热闹! 看到高青回来,大人们倒还没什么,罗颂贤他们却是热情异常。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这位小姑奶奶盼回来了!原来,明天正月初二,是出嫁的女儿带着丈夫、孩子回娘家拜年的日子,他们势必都要跟着去自己的外家待几天。这样一来,自己等人准备的年礼肯定要在今天交到高青手上。可是当他们兴冲冲地来了以后,却被告知高青去袁家别院拜年了。这话犹如一盆冷水,顿时就把大家的兴奋劲儿给浇没了!左等右等,望眼欲穿,终于将高青等回来了,他们当然无比热情啰! 此时,罗颂贤等人就将高青团团围住,这个拿出一大盒麻糖,那个掏出一小串风铃,糖人儿、泥叫叫、风筝等等,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其它礼物倒还好,最让高青受不了的,却是宋石头给她买的一面拨浪鼓。话说她是五岁而不是五个月好不好?不过,这是宋石头的一片心意,她当然不会拒绝啰! 收好罗颂贤他们送的礼物,高青拿出用绣线编织的五颜六色的手绳,当作回礼给了罗颂贤他们,人手一根! 罗颂贤他们看着手绳,既新奇又感动。新奇于这样一根手绳戴在手腕上。竟毫无违和之意;感动于这根手绳是高青亲手编织,光是这份心意就已是难能可贵!于是乎,他们经过商量,一致要求高青,今后每年过年的时候,就用她亲手编织的一根手绳作为年礼就行。 高青本来是为了打发时间才编织了这些小玩意儿,没想到,罗颂贤他们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过,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她自然满口答应。但令她始料未及的是。这一做法居然在她今后的团队成员中形成了“风向标”,人人都以能拥有她亲手编织的手绳为荣!而且,罗颂贤还将手绳的作用发扬光大。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吃罢晚饭,吴开茂等人一一告辞后,高青便提着食盒去给南宫睿和夏澜送饭。来到小木屋前,只有南宫睿一个人等在那里。夏澜却丝毫不见踪影。刚想开口询问,南宫睿温柔地看着她,轻声说道:“闭眼!” 高青闻言,二话不说就闭上了双眼。一闭上眼睛,听觉就变得格外敏锐起来。先是人在雪地上走动发出的“沙沙”声,然后是一个重物被扔在地上的“啪嗒”声。接着“沙沙”声朝她而来。左手一暖,右手一轻,她被牵着向前走去。没走多远。他们就停下脚步,此时南宫睿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睁眼!” 被南宫睿嘴里喷出的热气弄得耳朵痒痒的,高青不自觉地摸摸耳垂,才睁开了闭着的双眼。等她看清楚眼前的庞然大物,她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在她面前躺着的赫然是一只已经死透的斑斓大虎。她猛然想起今天早上夏澜说他进山的事。难道就是为了去猎杀这个大家伙吗?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有些疑惑,有些吃惊,又有些后怕地看向蹲在她身边的南宫睿,高青强忍着怒气问道:“谁要你去杀虎的?不知道这是很危险的事吗?竟敢只身进入大青山深处,你不要命了?” “青青的年礼!不喜欢?”南宫睿皱紧眉头,懊恼地问道。 高青一个怔愣,这个答案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一瞬间,心中溢满了深深的感动,她情不自禁地转身抱住南宫睿,语带哽咽地说道:“阿睿,谢谢你!可是你以后再也不要这样做了,好不好?因为你那样做,青青会心疼,会担心,会害怕,会难过,甚至还会疯掉!所以,你要答应我,绝不再做,行不行?” 抱着高青小小的身子,听着她暖暖的关怀话语,南宫睿觉得自己心中涌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感,他毫不犹豫地点头说道:“青青有命,莫敢不从!不哭,青青!” 高青一直趴在南宫睿的肩头抽泣,听了他的话,才直起身子收了泪。接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做工粗糙、绣技平平的淡蓝色荷包,不自在地将它递给南宫睿,嘴里却撂着狠话:“不许嫌它不好看,一定要随身带着,听到没有?” 南宫睿眼里充满了惊喜和意外,一双异瞳流光溢彩,纯粹到了极致!他珍而重之地将荷包贴身放好,嘴里仿佛宣誓般地说道:“它在人在,它亡…呜……”高青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它亡就随它亡,你一定要活得好好的,以后再也不许拿自己的命发这种烂誓,听到没有?” 眼眸里染上了丝丝笑意,南宫睿点点头,高青这才放开捂他嘴的手,边拿出食盒里的饭菜边问道:“对了,怎么没有看见澜姐姐呢?” 南宫睿:“……” 见南宫睿半天不吭声,高青又问了一遍,南宫睿才告诉她:“礼物,进山!”好嘛!这一个两个是把大青山当成了他们家的后花园,说进就进,想出就出啊!不过,此时夏澜已经进山了,她还能说什么?只好憋着闷气坐等夏澜的归来。 一直等到月上中天,夏澜才姗姗归家。她猎杀了一头二十多斤重的獐子,腰间的袋子里鼓鼓囊囊的,有东西在动。黑风跟在她身后,一看到高青,忙摇头摆尾地凑上来。黑风如今长得可是威风凛凛,霸气侧漏,毛发黑得就像一匹油光水华的黑缎子,令人觉得赏心悦目极了! 夏澜在知道高青是因为担心她而一直等着她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獐子往高青面前一放,又将腰间的布袋摘下,倒出两只刚出生没多久,连眼睛都还没有睁开,狐狸模样的东西。 高青却是先将夏澜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见她毫发无伤,才终于松了口气,喜不自胜地将那两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抱在怀里,笑逐颜开地说道:“谢谢澜姐姐,你的礼物我很喜欢!不过,你以后不要再一个人跑到大青山深处去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想救也是鞭长莫及呀!知道了吗?澜姐姐?” 夏澜面无表情地从高青面前走过,不过高青却是听见从她鼻子里发出了“嗯”的声音。眉眼一弯,嘴唇一翘,高青蹦蹦跳跳地追上她,叽叽喳喳地说起来:“饭菜已经冷了,我去热热再吃。这两个小东西,澜姐姐帮我养着好不好?还有还有,本来我想让澜姐姐扮成一个神秘的男人将大青山及其周边土地买下来的,不过现在却用不着了!啊,我已经有了那个陷害我二伯的掌柜所在的地址,澜姐姐有空的话,帮我跑一趟好不好?嘻嘻,澜姐姐,待会儿我给你个好东西,是今年的年礼哟!你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当初建了小木屋后,高青就帮着把厨房里的一应事物都置办齐全,但南宫睿两人均不善厨,所以那些锅碗盘盏只是当了个摆设,今日终于迎来了它们重见天日的一刻。 等热了饭菜,夏澜填饱了肚子,高青就神秘兮兮地将她拉回屋,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她。夏澜疑惑不解地摊开,见两个用白布做的椭圆形的东西,被几根带子连接在一起,说是护肘,应该分成两个才对;说是荷包,也应该缝在一起才是呀!她反复看了又看,始终没弄清楚这是什么?但却又倔强的不愿问高青,就只好拿着东西呆愣在那。 高青是闷笑在心里,面上却不显。见夏澜快要发飙了,她才凑到夏澜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夏澜眼睛里的惊讶一闪而过,清冷的嗓音响起:“不信!” “嘿嘿,不信?试穿一下不就知道我说得是真是假了?来,我帮你。”最后,夏澜在高青三寸不烂之舌的撺掇下,红着脸脱下衣服试穿了一回。啧啧,那美景,高青敢打赌,绝对能令所有的男人喷鼻血!至于高青到底送的是什么礼物?各位看官自己猜吧! 等夏澜归家,接着吃饭,然后送礼物,折腾到子时末,高青才回到家。当然,她是坐着人肉飞机回来的!至于那只老虎和那头獐子,高青准备请楮大夫来处理,那样才能做到物尽其用。 明日便是正月初二,是张氏回娘家拜年的日子,而这次高青也终于可以去外祖家看看了!在对张氏出生地的想像中,高青沉入甜蜜的梦香! PS: 欢迎各位书友多多点评! 红着脸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 第七十八章 回外祖家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第二天,高青是在鸡叫三遍后才懒洋洋地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因睡得晚,又起得早,那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像糊了浆糊一样,怎么分也分不开。于是她就闭着眼,伸手窸窸窣窣地摸着自己的衣服。高月见她一副睏得不行的样子,笑着摇摇头,将她的衣服一抓,又把她一抱,就给她穿起来。 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见是高月,高青索性任由她动作。等到衣服穿好,双丫髻梳好,高青才终于醒了神!她笑嘻嘻地抱着高月柔软的身子,甜甜地叫道:“大姐,你真好!”深深地嗅了一下:“呀,大姐,你好香啊!是不是用了什么熏香?” 高月嗔怪地看了高青一眼:“咱们家现在虽说不同以往,但还用不起熏香那么好的东西。不过,八月桂花开的时候,我和高菊她们摘了好多桂花放在衣橱里,你闻到的可能是桂花香吧!” “呀!真的吗?我说呢!大姐,你现在刺绣手艺突飞猛进,什么时候给我绣块帕子呗?” “嗯…过年肯定没空,要不等到正月过完怎么样?不过,你要什么花样子可得先想好,要不然我绣出来了,你却不满意,我可不依哦!” 看着如今温柔中却不失果敢的高月,高青心里的高兴劲儿就甭提了!高月翻过年就满了九岁,身高差不多有一米四,原本瘦骨嶙峋的样子,早已变得曼妙多姿,再配上白里透红的脸蛋,乌黑浓密的长发,隐隐地已有了一丝少女的风韵。 往高月身上一扑,高青“咯咯”笑着撒娇道:“大姐,你最好了!你一定不会令青儿失望的对不对?连二伯娘都夸你,假以时日。必定青出于蓝而盛于蓝呢!” 高月揪揪高青的小鼻头:“比起二伯娘,我还差得远呢!好了,快去洗漱吧,娘她们一定等急了!” “啊?哦,好!哎呀,差点忘了还有件事儿没跟高杨哥说。我先去找高杨哥,大姐你让娘她们再等等啊!”说完,穿上鞋,一阵风似的往高杨所在的地方跑去。 找到高杨,他正在堂屋里聚精会神地练字。他是在八月桂花飘香时过的十二岁生辰。由于营养的丰富和充足,他的个子窜得很快,目测差不多一米五二的样子。已经是个小大人了!长得像万氏,挺鼻薄唇,剑眉星眸,一派仪表堂堂。 因急着去外祖家,高青一时间也顾不上打不打扰的问题。冲过去将高杨一拉,见他看过来,忙示意他低下头,附在他耳朵上悄悄说了几句,便急吼吼地跑去洗漱了! 高青以最快的速度洗了脸,漱了口。便高高兴兴地和高大山、张氏等人踏上了前往石沟子村的路。因去石沟子村要将近走一天的路程,而村里有牛车的人家并不多,所以高青不得不找袁天刚借了马车和人来送他们一程。 路途有些遥远。高大山就坐在车厢外陪着那个赶车的小厮说说话,聊聊天。张氏她们就坐在车厢里,或补补觉,或绣绣花,或叽叽喳喳地笑闹一阵。 张氏如今感觉特别地心满意足。家里还清了债。养起了野兔,开起了作坊。还做起了生意。这日子是越过越红火,手里的银钱也越来越多,想想以前的日子,可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呀!爱怜地看看在高月怀里呼呼大睡的高青,她知道,其实这一切都与这个小女儿不无关系。 刚开始的时候,她也以为小女儿是因为死里逃生而性格大变,但时间一久,她就发现,那哪是性格大变,简直是脱胎换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曾经她心里也害怕过、彷徨过,但看到这个青儿为了改善家里的生活状况而拼命努力的样子,她释然了,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这个青儿叫她一声娘,只要这个青儿是真心实意地对待所有人,青儿就是她的女儿! 睡得昏天黑地的高青当然不知道张氏的心里活动。而因为他们这次是坐的马车,所以等高青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石沟子村。算算时间,他们只花了一半的时间就到达了目的地。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所以根本就看不清村子的全貌,只隐隐约约地看到大片大片的田地,连绵不绝。高青觉得,这个地方与它的名字可真是名不符实啊! 又行了两刻钟,马车在一个院子前停了下来。高大山早就上前叩门去了,张氏嘱咐高华她们拿好礼盒,让高月抱着五郎,自己抱起四郎,激动地下了车。 高青则是往地上一跳,就稳稳当当地站住了。抬起头,门口挂着的两个大红灯笼在冰冷的寒风中,散发着温暖柔和的光芒。门上贴了门神和春联,充满了喜庆和祥和。 不一会儿,门里就传来了外婆周氏的声音:“来了来了,谁呀这是?” 张氏连忙高声喊道:“娘,是我,香草,我们来给您们拜年了!” 门“咣啷”一声被打开,周氏惊喜的脸露了出来:“哎呀,今儿怎么这么早?我还算着你们半夜才会到呢!”转回头,朝屋里喊道:“老头子快来,是大山、香草他们回来了!香秀,快来帮你大姐抱孩子!然后快去做饭,你大姐一家肯定饿了!” 高青看着周氏忙中不乱,安排地井井有条的样子,笑嘻嘻地说道:“外婆真能干,难怪我娘也这么厉害!” 见高青眉目如画,福娃娃的样子,周氏惊喜地叫道:“哟,看看这是谁呀?外婆都认不出来了!莫非是观音菩萨坐下的小玉女下凡啦?” “咯咯咯,外婆,我是青儿,不是什么小玉女!外婆过年好!祝您福寿安康,喜乐相随!” “哎,哎,好,你可真是外婆的乖孙孙!走,快进屋烤烤火,看这小脸冷的。”说完,边招呼张氏等人,边一把将高青抱起往屋里走去。 张香秀脸上蒙着一块巾帕,帮张氏拎着东西,张氏抱着四郎,高月抱着五郎,高华、高兰、高萍、高柏、高槐齐齐跟上,都往堂屋走去。而迎出来的张万福则是忙着安置马车,招呼那位小厮,以及拿高大山他们带来的年礼。 高青被周氏抱着,借着灯笼里的火光,将整个院子观察了一下。房子的布局与自己家有些相似,但也有所不同。五间正屋,左翼有两间偏房,右翼则是三间。院子左下角有一块菜地,菜地旁边是鸡笼。院子右下角种了四、五棵桔子树,还有一棵桃子树。 进到屋里,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堂屋宽敞,房梁很高,是一明两暗的格局。想来,外公外婆以及小姨都是睡在堂屋后的房间里吧! 桌子上摆满了吃食:花生、麻糖、麦芽糖、桔子、红枣,满满当当的。高青已经被放在地上,周氏正朝她衣袋里塞零嘴呢!边塞边不忘喊高月等人:“月儿、华儿、兰儿、萍儿、柏儿、槐儿,自个儿抓着吃啊!这是在外婆家,咱们可不兴忸忸怩怩的那一套,听到没有?” 高月他们齐齐答应道:“知道了,外婆,我们一定不会客气的!” 周氏笑眯了眼:“这才对,快吃吧!不过,千万别吃多了,一会儿还要吃饭呢!” “哎!” 周氏这才忙着去厨房做饭,张氏将四郎递给高华,后脚就跟了出去,高青猜想她肯定是帮忙去了。看张大栓、张二栓、张小栓他们三家都不在,知道他们肯定也是去岳家了。此时张万福、高大山以及那个叫丁酉的小厮也走进了堂屋。 三人在堂屋的上首坐下,张香秀恰好被替换进来,张万福忙叫她去泡两杯茶来。高青见丁酉局促不安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本来是将她们送到就准备让他回去的,但一想到自家到时回去,还得去借车,不如让他在这里待两天,再一块儿回村。想来袁天刚也不急等着这辆马车用! 张万福坐定后,看着眼前精神焕发的女婿,心里也是欣慰不已。没想到,他们现在都能用上马车了!想必他们一路走来,也被邻里看在眼里了吧,这可真是给自己长脸呀!还是自己当初的眼光好,给大闺女找了个好丈夫!想到这里,张万福不禁有些暗自得意起来。他清了清喉咙,笑眯眯地看着高大山问道:“大山,听说你们现在的日子过得不错呀?不仅卖兔子、开手工作坊,还做起了生意?” 高大山哈哈笑道:“是呀!而且今年我们不仅将三百两欠债还清了,还略有盈余。明年还要扩大规模,还要买地呢!”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这位小哥儿是…?” “嗯?哦,他是袁家别院那位公子家的下人,这次为了来您老这,青儿特意去找袁公子借了马车,因我不会赶车,所以才又请了这位小哥儿。想着一事不烦二主,就请他也跟着多住两天,到时也好一起回村。”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这辆马车是你自己买的呢!话说回来,青儿的面子还真大,那位袁公子竟然愿意出借马车?” “其实我也知道得不甚清楚,不过那位袁公子确实挺喜欢青儿的!” PS: 嘻嘻,第二更送上! 走过路过,请留下你的印迹,投宝宝一票吧,宝宝将不胜感激! 求订阅,求推荐,求收藏! 第七十九章 买地1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这时,丁酉在一旁插话道:“青儿姑娘每次去别院,咱们公子都特别高兴,连病都会好转许多!所以,小的们巴不得青儿姑娘天天去才好呢!” 听了丁酉的话,张万福和高大山很惊讶,一个是没想到自己的小外孙女竟然得到了贵人如此的看重;一个则是惊讶于丁酉言词之间对自己女儿的恭敬。 还想再聊,恰好张香秀进来说道:“晚饭做好了,娘说摆桌子吃饭!”原来,周氏知道女儿女婿今天会回来拜年,所以早早地就把吃食准备好,现在热热就能吃了! 值得一提的是,入席的时候还出了一个小插曲。原来,张家平日吃饭分男女而食,今天也不例外。席开两桌,张万福、高大山、高柏、高槐、丁酉一桌,周氏、张氏、张香秀以及高月等人一桌。本来没什么问题,可是偏偏遇到了丁酉这么个一根筋的家伙。他是袁家的家生子,从小被教育着要知尊卑,守规矩。像这样和主家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也太挑战他的神经了!因此他是坚持不肯落座,直说自己在一边吃就好。让苦劝了很久的张万福、高大山一时之间,呆愣在那,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高月见此,忙推了推处在状况外的高青,朝丁酉的方向努努嘴,示意她开口说点什么!正逗着四郎的高青被高兰一推,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看看满脸涨红的丁酉和神色讪讪的张万福等人,轻咳一声说道:“丁酉,有句话叫‘客随主便’,再说,这里又不是公子家那样的朱门大户,而是蓬门荜户的农家小院,所以你不必拘礼。随意就好。赶快坐下吃吧!我肚子都快饿瘪了!“ 听了高青所言,丁酉“啊”了一声,朝张万福他们躬身一礼:“既然青儿姑娘发话,那小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说完就小心翼翼地斜牵着身子坐在了凳子上。这一举动把张万福等人看得是目瞪口呆,再看向一脸理所当然的高青,几人脸上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丁酉在高青半劝说半命令下终于入座,张万福等人诧异之余,也有种如释重负之感。不再多言,张万福说了声“吃吧!”大家才开始动筷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完。时间已近戌时。四郎、五郎早已睡熟;高柏、高槐是呵欠连连;高月她们忙着帮张香秀收拾、洗涮;丁酉借口照料马匹早就避了出去;高青窝在高大山怀里,听张万福讲着去年的收成和对今年的期盼;周氏和张氏则去铺床展被,安排睡觉的地方。 火盆里的炭火烧得格外旺。时不时会小声地“爆炸”一下,溅几颗火星子。高青因白天睡得太多,此时精神熠熠,哪有一点睡意?而且张万福他们此时正在谈论那位想纳张香秀的石老爷,让高青更是兴致盎然。 “爹。香秀回来后,那位石老爷有什么举动吗?” “他现在忙着给他儿子卖地捐官,哪还有那个心思来关心香秀的事儿?” “啊?是吗?您听谁说的?别是假的吧!” “怎么会是假的?这可是关老六告诉我的!他说石老爷准备把村里的两百亩地卖掉,让他帮着留意想买的人。对此他也感到奇怪,所以就旁敲侧击地问了管家几句,听管家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说石老爷准备给大少爷捐官,但还差几百两银子,这才来找他这个牙人帮帮忙。看能不能尽快出手?” “两百亩?这…这得要多少钱呀?” “关老六说,这两百亩地有五十亩为上等,一百亩为中等,还有五十亩为下等,石老爷急于变现。所以只要价八百五十两银子。唉!咱们是没那么多银子,要是有。我肯定二话不说直接就买!” 高大山想想自己手里的银钱,跟着长叹一声,也觉得颇有些惋惜!遂将话题转到张万福佃的那三十亩地上去了。 高青在一旁听得是心潮澎湃、激动万分,好不容易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脑子里马上就转开了:有这么好康的事,不下手的是傻子啊!而且此事宜快不宜慢,否则岂不是便宜了别人?嗯,看来回去后,就着手安排买地的事! 慢慢想着心事,高青在张万福和高大山犹如催眠曲一样的谈话声中,渐渐沉入了梦乡。第二天早上,高青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身边没有人,身上盖着蓬松的棉被,让她闻到了一股太阳的味道。刚把棉被掀开一条缝,冷气“嗖”地一下就钻了进来,让她赶紧往被窝里缩了缩。这时,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张香秀的声音响起:“小懒猪,还不快起来?你小舅他们回来啰!” 高青连忙探出头惊喜地问道:“真的吗?小姨,小舅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张香秀边给高青穿衣,边笑着回道:“还不是为了你们!也幸亏你小舅母娘家离得不远,不然他们怎么会回来得这么快?” 高青穿好衣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抱着张香秀撒娇道:“小姨,您什么时候再去我们家呀?青儿想您想得都瘦了!”说完,将自己珠圆玉润的脸颊往张香秀面前一凑:“看,是不是?” 张香秀看着高青耍宝的样子,乐不可支地说道:“好,我看看!嗯,是瘦了,瘦得都起双下巴了!还得多补补才行,是不是啊?青儿?”高青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更把张香秀逗得是前仰后合的。 等姨侄俩收拾好,来到堂屋的时候,高月她们早就给张万福等人拜了年,磕了头,得了个大红包。高青见此,也连忙上前去给张万福、周氏、张小栓、任氏磕头拜年。她本就长得玉雪可爱,再加上那些吉利话儿是不要钱地往外嘣,张万福等人都被她哄得是眉开眼笑,心花怒放,那红包也一个劲儿地往她怀里揣。 高青拜完年,高大山和张氏便将给张万福他们准备的年礼拿了出来。一匹鸭青色棉布、一个猪后腿,两只野兔、四只鸡、还有五十个鸡蛋和五十斤豆皮。张万福和周氏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知道女儿女婿现在的日子好过了。他们也不矫情,爽快地将年礼收下来。 吃了早饭,高大山同张氏抱着四郎、五郎一道去给张家的几位长辈拜年。高月她们在张祥的带领下去村口结了冰的池塘里滑冰。高青本不想去,但想到自己如果准备买那两百亩地,不先打听、实地堪查一下怎么行?所以将自己裹严实后,也跟着出了门。 表哥张祥苹果脸,大大的眼睛,高鼻菱唇,扎着总角,穿一身天青色棉布短褐。笑起来一边一个酒窝,可爱极了!他本是在前面跑,后来却慢慢地落到后面。与高青并行起来。 高青边走边看着石沟子村的样子。这个村子地势开阔、平坦,一眼望去,几乎都是田地,说是良田千顷也不为过。村民散落而居,最醒目的便是东北方向一座三进的宅子。高青猜想。那应该就是那个石老爷家吧! 正想得出神,突然感觉手上一暖,偏过头就看见张祥对她露齿一笑:“青儿表妹,地上滑,我牵着你,你就不怕摔跤了!” 看看被握紧的小手。高青心想:您确定这是怕我摔跤,而不是吃“豆腐”?尼玛,你才七岁吧!你是不是太早熟了?面上却是绽开一个大大的微笑。甜甜地说道:“谢谢表哥!表哥,外公佃的地在哪里呀?这么多地,都是石老爷家的吗?” 张祥握上了这个漂亮地小表妹的手,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对高青的问题更是有问必答:“翁翁佃的地在村子的西边,那里地势更平坦。而且离小汾河近,收成也好些。村子里的地。大部分都是石老爷家的,只有一些山地或孬地不是。” “哇,石老爷家有这么多地呀!那他家的米不是堆成山了?” “呵呵,这我就不知道了!” “哦!表哥,池塘还有多远啊?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呀?” “青儿妹妹走累了?要不,哥哥背你好不好?” “好呀好呀!表哥你真好!”于是,有了人肉代步机的高青很快就来到了滑冰的池塘边。 下了地,放眼望去,这个池塘大概三百多平方米,呈半月形,冰冻得极厚,难怪大人们放心孩子们来玩。高青看了半天,见高月等人穿着冰鞋,正和村里的孩子们玩儿得起劲极了!打雪仗、堆雪人、溜冰床,热闹的一幕,让高青也变得蠢蠢欲动起来。 远处,有人边挥着手向张祥打招呼,边跑了过来。等他跑近,张祥惊喜地喊道:“关小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要去三天吗?” 那个叫关小顺的说道:“唉!别提了,我爹不是接了石老爷家卖地的事吗?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没有找到买主,心里着急上火的,他怎么待得住?所以,我们就提前回来了!哎,你牵的是谁呀?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张祥闻言,得意洋洋地说道:“这是我的小表妹,专门来给我翁翁太婆拜年的。嘿嘿,她可爱吧!” “嗯,确实!” 两人的对话高青没有听到,她此时的心神已全部放在那个关小顺说的话上。她在想:看来这个关小顺是关老六的儿子,那么他说的话肯定是真的。看样子,还没有人把地买走。如果真如关小顺所言,那么石老爷那边一定在给关老六施加压力,自己这时候趁火打劫,是不是能把价格压到八百两银子呢?唔,这可得仔细斟酌斟酌了! PS: 一如既往地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谢谢了!- 第八十章 买地2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在外祖家玩了两天,期间一直没能等到大舅和二舅一家,听说是因为两位舅母的娘家离得太远,所以无法及时赶回来。高青却早已是归心似箭,因为张祥与关小顺的关系很铁,所以她通过张祥不经意地从关小顺身上打听到,关老六积极寻找的买地人好像已经有些眉目了。 这下可把高青急坏了,如果让别人将这两百亩地买走,她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遇到这么便宜的事情呢?因此,当高大山说准备回家的时候,她差点高兴地跳起来。好在她理智犹存,知道这样做一定会伤张万福他们的心,所以她按捺住急切的心情,看着张氏与周氏、张香秀、任氏依依惜别起来。 终于坐上马车,高青松了一口气。但是,当她望着张万福等人越来越远的身影,心里却是涌上了淡淡的不舍和愧疚。所以她打定主义,买到那两百亩地后,就让张万福一家来打理。当然,她不会让他们知道地的所有者是谁的。 回到青石村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当众人看着越来越近的家时,心里充满了莫明的激动和感动。这才四天的时间,怎么感觉好像是过了四年之久呢? 叩了门,高二妞的声音在门内响起:“来了!是三哥、三嫂吗?” 高大山大声回道:“是!小妹,快开门,我们回来了!” 只听门内高杨的声音跟着响起:“爹,是三叔他们回来了!” 门“咣啷”一声被打开,在晕黄的烛光中,高二妞、高杨、高大成、高菊、高柳惊喜的笑脸一一显露出来。于是,一家子在大门外就热情地打起招呼,诉说起几天不见的思念和牵挂来。一旁的丁酉看到这充满了浓浓温情的一幕,想到自己远在京城的爹娘。泪意上涌,差点夺眶而出! 高青心里也很激动,但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所以她打断了高大山、高大成等人的叙话,出声说道:“爹、二伯,快进屋吧!我都快冷僵了!而且丁酉也还要回去复命呢,您们总不能叫人就这么干等着吧?” 这时,高大山与高大成才回过神来。高大山一拍脑袋:“看我这脑子,怎么把丁小哥儿给忘了?来,丁小哥。快进屋,吃了饭再回去!” 高大成也在旁边挽留道:“是呀,是呀!这次可真是麻烦丁小哥了!” 丁酉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得马上回去复命,逾时再归,会被安管家处罚的!”这一说辞把高大山、高大成等人说得齐齐一惊,他们没想到,袁家别院那位公子家里的规矩还真严!因此。高大山只好作罢。他将准备好的红封给了丁酉并看着他离去后,才和高大成一起进屋不提。 高青早就跟张氏打了招呼,要去看看南宫睿他们。高杨在一旁听到,连忙也说要去。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高青却没有同意。见高杨拼命地朝她挤眉弄眼,无声地说着“老虎”两字。高青才记起让他请楮大夫来处理那头老虎和那只獐子的事。不过,她这次要找夏澜商量买地的事,暂时还不想让家里的人知道。所以她委婉地跟高杨说道:“哥,你也知道阿睿和澜姐姐不喜外人靠近那个地方,所以……” 话未说完,但高杨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想到那双令人不寒而栗的异瞳,他打了个冷颤。青儿说得对,老虎之事还是等她回家再说吧!朝高青点点头。高杨不再多说,转身回了屋。 高青呼出口气,快步朝小木屋走去。刚一踏进竹林,迎面就见南宫睿正静静地等在那。他身上裹着一件淡蓝色的大氅,越发衬得他清俊高雅。高青欣喜地迎上去,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雀跃:“阿睿,我回来了!你专门在这里等我吗?” 南宫睿眉眼含笑,点点头:“嗯!” “阿睿,你真好!快,我们去见澜姐姐,我要请她帮我个忙。”南宫睿一听,毫不迟疑地将高青抱起,纵气一跃,就向木屋“飞”去。高青躲在他的大氅下,嘴里还在喋喋不休:“你知道吗?这次在外公家,我得到一个消息,说那个石老爷为了给他儿子捐官,准备卖掉两百亩地,因是急着出手,所以只要价八百五十两银子。这么好的事当然不能便宜别人啦!而且,你前前后后给了我差不多一千五百两银子,买那些地是绰绰有余了!不过,有人也瞧中了这些地,所以咱们必需加快动作,先下手为强才行!” 南宫睿一言不发地听着,但他前行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高青躲在他身上的大氅下,只听到凛冽的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声音。半刻钟,两人就来到了木屋前。 高青落地后,也不等站稳就急忙向夏澜的房间跑去。还没跑拢,就见夏澜已打开门走出来。高青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夏澜,快速地将石老爷卖地一事说完,末了狡黠一笑:“嘿嘿!咱们以前想了几次的事儿,这回终于可以成了!不过,得先计划计划才行!” 讲石老爷卖地的事时,夏澜根本无动于衷,但一听到高青后面这几句话,她却是眼神灼灼地看着高青,眼里扬满了跃跃欲试!高青见此,根本不再多言,将自己的想法和计划一一向夏澜道来。 石老爷这个年过得很不如意,因为他的那两百亩地至今也无人肯买。两百亩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可正因为这不多不少,造成了如今尴尬的局面。有钱的富户嫌地太少,而且只有五十亩的上等地;稍有闲钱的乡绅却又嫌地太多,而且还有五十亩的下等地;没钱的人当然不作他想,连嫌弃的资格都没有。眼看着年过完了,这“捐官”的“生意”马上就要开始了,他却还没有将钱凑齐,真是愁死人了! 关老六这个年过得也很不舒心,因为他一直没能帮石老爷找到合适的买主。求爷爷告奶奶,跑了无数趟,鞋跑烂了三双,嘴皮子都磨烂了,都只是来看了看,却并不下手买,搞得石老爷将他喊去训斥了无数次。可是他有什么办法?牛不喝水焉能强按头?他可不敢冒着得罪那些老爷们的危险,硬逼他们去买下那些地。唉!他也愁啊! 这天,通往石沟子村的马路上驶来一辆做工精致的双轮马车,驾车的小厮穿着考究,看上去就知道马车的主人非富即贵。那马车在人们的视线中直直地驶入了关老六的家。 此时的关老六正在屋里长吁短叹,绞尽脑汁地想着还可以去找谁来看看石老爷的地。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让他本就烦躁的心情更是变本加厉。黑着脸走出房间,火冒三丈地打开大门,正欲出口训斥一番,精致的马车和穿着考究的小厮映入眼帘。他立马变脸,快走几步来到那个小厮前,露出满脸谄媚的笑,心下却是惴惴地问道:“敝人关老六,是此地的牙人,请问您有何事要小的代办吗?” 那小厮瞟了他一眼,趾高气扬地说道:“你就是关老六?我家主人确实有要事托你代办。怎么,咱们就站在门口谈不成?” “哎呀!小的该死,快请,快请!”说完眼巴巴地望着马车,满心以为那里面的人会下来。没想到小厮把他一瞪,喝斥道:“你往哪儿看?我家主人也是你可以见的?” 募然,车厢里传来一个苍老却不失浑厚的声音:“小四儿,不得无礼!做生意的人,讲究‘和气生财’,你这个态度要不得!” 叫小四的小厮连忙转身,“噔噔噔”地跑到车厢前,躬身一礼:“是,主人!谢主人教诲!”说完将车厢帘一掀,手一伸,他的主人扶着他的手臂,从车厢里走了出来。 下地站稳后,朝目瞪口呆的关老六拱了拱手,又猛咳了一阵,才有气无力地开口说道:“老朽的下人失礼了!请关牙人不要怪责!” 你当关老六为什么会目瞪口呆?原来,这位“主人”的相貌实在是令人太惊悚、太惨不忍睹了!豁嘴、龅牙、眯眯眼、酒糟鼻,脸上疤痕交错,头发亮白如雪,一副老态龙钟之相。让人看了,都会怀疑他是不是马上就会倒地不起! 可是穿得却很华贵,一件暗纹月牙白对襟长衫,外罩狐狸大氅,头戴华冠,插一支汉白玉钗。通身的气派,来人有何身份,不言自明! 关老六此时已收起了眼中的惊色,越加谦卑地问道:“这位老爷请进!不知老爷有什么事要我代办?只要我能办到,绝不推诿!”边引领着“老爷”往屋里走,关老六边问道。 “老爷”开门见山,也不怕被人听了去,而且还大着嗓门说道:“我也是听闻有人要卖地,而我正想买地,还听说中人是你,所以才走了这一遭。” 关老六一听,顿时心花怒放,他勉强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但声音却还带了丝颤音:“当真?您老真的要买地?” “难道老朽像骗人的人吗?” “啊,不,不,不,是小的愚钝了!不过,请恕小的冒昧,请问您要买多少地?” 第八十一章 买地3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地嘛,当然是多多益善!只要价格合适,我就全部买下。”“老爷”财大气粗地说道。 关老六心里“咯噔”一下,石老爷那两百亩地可算不上多呀!悄悄地瞄了一眼坐在上首,虽样貌奇丑但富贵逼人的“老爷”,关老六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小的手上暂时…暂时只有两百亩地,您看…?” “老爷”微一眯眼,慑人的目光射向关老六,顿时将关老六吓出了一身冷汗。苍老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语含讥讽:“嗤,还以为有多少?居然只有区区两百亩!看来,老朽这一趟是来错了!小四儿,走,回府!” 关老六急了,好不容易盼来个买主,就这么让他走了,自己又要到哪里去找另一个呢?他忙开口唤道:“老爷且慢,小的手上这两百亩地是村里石老爷家所有。您如果真的想多买地,小的帮您从中牵线,您和石老爷面谈如何?” 要走的身影因他这番话驻足,“老爷”语气平淡地说道:“哦?能够面谈啊!那老朽姑且等上一等吧!”说完便扶着小四儿,慢慢地又踱回上首坐下。 关老六急忙吩咐媳妇儿好生招待“老爷”,绝不可怠慢。自己朝“老爷”微一躬身:“您稍等,小的去去就来!”说完拔腿就向石老爷家跑去。 过了三刻钟,一辆青布围幔马车“得儿得儿”的在关老六家门前停下。车后,关老六跑得气喘吁吁的身影随即出现。 车帘掀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在小厮的搀扶下下了车。他其貌不扬,脸盘狭小,塌鼻眯眼,但偶然却能见到一丝精光从眼底闪过。这不是石沟子村的石老爷又是谁?没等站稳,他就急切地走进关老六家里。关老六一言不发。紧紧跟上。 石老爷这两天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乱成一团了!因为新年眼看着就要过完,“捐官”一事马上便要开始,若迟迟凑不齐这几百两银子,自己替儿子打听好的巨台县县尉一职就会被人捷足先登,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就在他急得束手无策时,没想到关老六却跑来告诉他“地有买主了,只不过买家嫌地太少,想着是不是能与老爷面谈相商一番?”时不我待。他当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石老爷急匆匆地走进堂屋,定睛一看,“吓!”眼前之人的样子差点让他的心跳停摆!不过。他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便稳住心神,又不着痕迹地将其打量一番,才行了个揖礼,微含恭敬、满脸堆笑地说道:“在下石中玉。听闻足下准备买地,但嫌地太少,所以在下特来相商,看能不能商量出一个令你我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老爷”轻轻摸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大喇喇地坐在那,既不起身也不回礼。好像石中玉这么做是理所应当一样。他冷冷地瞥了一眼石中玉,口吻淡淡地说道:“老朽这儿有个消息,待阁下听了之后。咱们再来商量土地买卖一事,如何?” 石中玉本来被眼前之人轻漫的态度给气得想拂袖而去,但一听到对方说出的话,眼中精光一闪,朝左右点点头。跟在他身后的小厮和管家以及关老六便急忙向外走去。正诧异于对方的小厮为何不走,却见那个小厮在对方的示意下。走到他身边欠身半步小声说道:“主人说,不知石老爷对巨台县县令一职可有兴趣?” 石中玉眼孔骤缩,吃惊地望向对面那个老态龙钟之人,心里却渐渐涌上一股狂喜之情。自己先前只打听到巨台县缺个县尉,没想到县令一职也尚属空缺啊!如果能替儿子谋到县令之职,那可真是祖上积德,老天开眼哪! 按捺住兴奋之情,此时石中玉的态度简直称得上是毕恭毕敬了:“看来足下是有备而来,只是,不知足下的这个消息从何处得来?在下焉能辨其真假?” “老爷”默然不语,只是拿出一张纸让小四递给石中玉。石中玉接过一看,原来这是一张只在县城富户间传阅的小报,上面赫然写着“可谋巨台县县令一职”这件事。他当下就变得眉飞色舞、神情激奋,并朝“老爷”深揖一礼,情不自抑地说道:“足下有何要求?尽管道来,中玉若能做到,必不推诿!” 这时“老爷”才“呵呵”笑道:“阁下英明,也爽快。就不知阁下是个什么想法?” 石中玉闻言,低下头沉思起来:若想谋得县令一职,光卖两百亩地可是万万不够的,不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管它的,拼了! 打定主意,石中玉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老爷”,语速极快地说道:“石沟子村的一千五百亩,小荷村的两百亩,柳家庄的两百亩,不知足下满意否?” “老爷”示意小四,小四上前一步,恭敬地问道:“不知上等几何?中等几何?下等几何?石老爷又想作价几何?” “上等田三百亩,中等田一千亩,下等田六百亩,作价八千两纹银。可行?”石中玉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道。 “老爷”装模作样地与小四耳语几句,小四恭敬地答道:“主人说,上等太少,中等、下等太多,石老爷若真想做成这笔买卖,主人愿出价七千两纹银。不知石老爷以为如何?” 石中玉在心中快速地计算了一番,虽心有不甘,但“捐官”一事迫在眉睫,哪容得他不愿?何况,错过了这次机会,焉知还有没有下次?看着对面老神在在的“老爷”,他心里暗骂了一声“老狐狸”,面上却恭维道:“哈哈,姜果然是老的辣!在下佩服!就按照足下所说,七千两纹银,成交!” 石中玉未免夜长梦多,当下就回家将地契全部取来,而“老爷”也掏出厚厚一沓五百两一张的银票子,双方在关老六这个中人的见证下签好契约,银货两讫。直到这时,石中玉才知道这位“老爷”姓夏名观山。 石中玉再三挽留,“夏老爷”不为所动,挥一挥衣袖,飘然远去。等他的马车一驶出石沟子村的范围,车厢里响起了高青兴奋的声音:“快,颂贤哥,让我看看地契!哈哈,没想到竟然让我们买下了这么多地!简直太爽了!” 嘿嘿!各位看官一定知道“夏老爷”就是夏澜美女所扮了吧!那“小四”是谁呢?当然就是咱们的小正太罗颂贤是也! 原来,高青那晚同夏澜商议的就是如何扮演富商,趁火打劫一事。当然,这其中可少不了袁天刚的一份功劳。在高青与袁天刚摊牌后,她是理所当然地指使起他手下一批专事打听消息的暗卫。 首先,就是打听石中玉要替他儿子捐什么官?这一打听,居然打听出那巨台县“县令”一职也能“捐纳”。高青立马就觉得这是一个令石中玉“加码”的消息,事实证明,“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其次,就是打听石中玉名下到底有多少产业?这些产业的分布如何?一打听,石中玉虽然人长得肥头肥脑,但做生意确实还有些本事,不仅没有把祖宗的产业败掉,还发展了不少。那小荷村的地和柳家庄的地都是他后来自己置办的。综合所有信息,高青已有腹稿,只看石中玉会怎么提?令高青喜出望外的是,石中玉说的那些地恰好都是她想买的。哈哈!不谋而合,这下可都是便宜她了! 万事俱备,只欠小厮。这个小厮不仅要胆大心细,忠诚可靠,还要会见机行事,灵活反应。苟金蛋、高杨、吴四虎乃至袁天刚的人都被高青一一否决,因为罗颂贤早已是她心中的不二人选。于是,高青找来刚从外祖家回来的罗颂贤,将自己的计划合盘托出。罗颂贤很平静地说了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接下来的几天,高青从神态、言行、举止等多方面、全方位的对夏澜和罗颂贤进行了训练。等到他们完全达到她的标准,才从袁天刚那借来一身行头,夏澜则将准备的人皮面具往自己和罗颂贤脸上一套,高青又替他们描补描补,便趁火打劫去也! 此时此刻的高青手捧地契,笑得是见牙不见眼。夏澜冷冷瞥了她一眼:“记得还钱!”笑脸一垮,呜…就不能让她多高兴一会儿吗?干嘛要提“还钱”这样煞风景的事?原来,那七千两银票,除了南宫睿贡献出的四千两,还有夏澜的三千两。 罗颂贤的声音自外面响起:“青儿妹妹,别忘了官府开印后,就去将白契换成红契,这样才能得到官府的承认和保护。” 高青闷闷地答道:“知道了!颂贤哥,这次可真是多谢你了!” “这有什么可谢的?别忘了,你可是我东家!对了,你说那石老爷能不能替他儿子谋到‘县令’一职呢?” “呵呵,能不能谋到,那就得看他有没有那个命啰!咱们就别替不相干的人操心了!对了,明天正月十五,听说东镇上会举行花灯展,这回,我可要好好凑凑热闹啰!” PS: 弱弱地问声:“可以求订阅、求推荐、求收藏吗?” 第八十二章 “宿敌”第一面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等高青她们回到青石村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申时初了,今天恰好是正月十五元宵佳节,新春期间的节日活动也将在这一天达到一个高氵朝。 马车直接驶进袁家别院,少顷,一辆黑色棉布马车又驶出袁家别院,向高青家行去。高青不停地催促丁酉加快车速,行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夏澜将幂篱一戴,化作一抹黑烟飘远。罗颂贤恢复本来面貌下了车,往家里走去。 高青到了家,打发丁酉回去后,就迫不急待地推门进屋。这时候,高大山等人正围坐一团,商量着开春修房、买地、租铺子以及晚上去东镇看灯会的事。万氏也终于出月,抱着六郎坐在一旁,欣喜地看着高大成在那里高谈阔论。高柏眼尖,一下子就看到正掀帘而进的高青,惊喜地站起来喊道:“五姐姐,你回来啦!” 众人顺着高柏的声音望向门口,见高青正掀着门帘,笑盈盈地看着他们呢!张氏边起身迎上边说道:“还不快进来,傻呵呵地站在那儿,不觉得冷啊?这一出门就是两天多,也不知吃饱穿暖了没有?那位袁公子也真是的,有什么事非要你一个小丫头去做呢?” 张氏唠叨个不停,高青却听得暖意融融:有娘的孩子就是宝啊!笑嘻嘻地任张氏将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才往张氏怀里一扑,甜甜地叫道:“娘!!如果不是有钱赚,青儿怎么会答应公子大人出门办事儿呢?况且,公子大人特意让安管家陪在青儿身边,青儿只要动动嘴就行了!”暗地里吐吐舌头,请原谅她善意的谎言吧!同时她边说边从胸前摸出两个十两的银锭,往张氏眼前一递:“瞧,二十两哦!这下。咱们买地、扩建作坊的钱是绰绰有余啦!” 张氏没有接银锭,而是爱怜地摸摸高青的小脸,心疼地说道:“这是你自个儿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好好收着,就不用给娘了,阿!看这小手冷的,快去烤烤火吧!” “哎呀,娘,您就收着吧!不然,我怕自己管不住。会趁今晚看灯会的时候将它花了!”高青苦恼地说道。 张氏一听,想起高青前几日将压岁钱用得一干二净的例子,对高青的话很以为然。当下也不再推拒。把银锭子接了过来。高青这才笑嘻嘻地挤进高月她们中间,一会儿逗逗四郎,一会儿哄哄五郎,一会儿又摸摸六郎,玩得不亦乐乎! 等到吃完晚饭。众人收拾齐整,就雄纠纠、气昂昂地向东镇进发了!不过,万氏、高大成却留了下来。在途经作坊的时候,他们又邀上了高大妞一家,却没有带陈大等人,毕竟作坊不能缺了看守的人。路上恰好还碰到了楮大夫父女。所以他们这一行别提多热闹了! 高大山抱着四郎,张氏抱着五郎,高大牛背高柏。赵氏背高椿,李明启抱李宝,高大妞背高槐,高杨、高菊、楮喜鹊轮流背李桃,楮大夫就将高青背一段抱一段。高月、高华、高柳、高兰、高萍、李德自力更生。大家一路上说说笑笑,兴致盎然。不知不觉中,东镇已然在望。 远远的,高青就看到整个东镇张灯结彩,人流如织。张氏告诉她,以前没有灯市可游,但她们迎紫姑祭厕神、过桥摸钉走百病等习俗却是每年都不拉的。而且她们还会做“圆子”,吃了后红红火火,团团圆圆。 此时,被楮大夫牵得紧紧的高青,迈着小短腿在拥挤的人流中穿行。耳边的叫卖声、谈笑声、喧哗声此起彼伏,彩灯的灯光将人们的脸映得红彤彤的,充满了喜气。高青抬头望去,宫灯、兽头灯、走马灯、花卉灯、鸟禽灯,无一不精致,无一不美观!直把她看得是眼花缭乱、目不瑕接。 边走边看,楮大夫还时不时地从路边的摊子上给她买些小吃食。糖葫芦、米线、馄饨、糖人儿、蒸糕、芝麻圆子,一路吃一路走,把她的小肚皮撑得圆鼓鼓的,引得高大山、张氏不住地对楮大夫道谢。 因人太多,所以高大山他们在进东镇的时候就说好,各家管各家,亥时末在镇口集合。楮大夫一直牵着高青跟在高大山他们身后,但走着走着,楮大夫、高杨、高青三人却是脱离了高大山他们的“大部队”,单独逛了起来。 此时,他们三人恰好逛到一个扎花灯卖的摊子前。楮大夫兴致勃勃地看起摊主为了制造噱头而出的那些灯谜来;高杨则是边看边思索,暗暗想着要为青儿赢一盏花灯才行;高青对猜谜无能为力,但并不妨碍她欣赏摊主的扎灯手艺。 三人看得正起劲儿,突然从人群里走出光鲜亮丽的三男一女也站到了摊子前,引得高青是频频侧目。为什么?只因为他们穿得太华丽了! 三个男子,一个看上去大约二十出头,长得浓眉大眼,鼻子略塌,穿着墨色缎子衣袍,腰系兰色如意丝绦,外罩青莲绒的灰鼠斗篷,头发以羊脂玉的簪子束起。另一个大约十七、八岁,面庞光洁白皙,他穿着冰蓝色素面湖杭夹袍,腰系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外罩乌云豹氅衣,头发以碧玉簪子束起。还有一个,看年纪与高杨差不多大,剑眉,一对细长的桃花眼,鼻挺嘴厚,老是斜着眼睛看人。他穿着靓蓝色绫锻袍子,外罩银狐轻裘披风,脖子上戴着赤金坠双福锁片的项圈,头发也是用一支上好的羊脂玉簪子束起。腰系秋香蓝丝绦,走动间还露出一个扣合如意堆绣荷包。 另外那个女子,不,应该称作女孩,她看着好像十岁不到的样子,鹅蛋脸、柳眉杏眼、鼻挺唇薄,一看就知道是个美人胚子。她穿着大红茶花穿蝶刻丝小袄,软银轻罗百合裙,银狐轻裘披风,脚穿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梳着双丫髻,髻上各戴一朵蓝宝石蜻蜓头花,耳朵上是一对金丝小圈红玛瑙耳环,脖子上也戴着繁花累累镶红宝银项圈,手腕上戴着蓝宝石祥云纹饰手镯。 这些人通身都在向人们展示着他们的既富且贵,也在跟那些藏在暗处的贪婪之人传递着一个信息:我们就是那待宰的肥羊,快来宰我们吧! 那个女孩像是感受到高青的注视,偏过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高青,嘴里吐露一个令高青悲愤莫明的词:“丑八怪,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我将你的眼睛挖出来!哼!”说完,就笑眯眯地扯着那个男孩叫道:“表哥,我要那盏最好看的灯,你快帮我拿下来!”变脸之迅速让高青叹为观止。貌似,她并没有惹着这个女孩儿吧? 一旁的高杨看见高青竟然凭白无故受辱,顿时火冒三丈,将高青往自己身后一藏,不客气地说道:“你才是丑人多作怪吧!我妹妹又没惹着你,你为什么要骂我妹妹?” 高青暗叫一声“糟糕!”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三男一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权贵出身,高杨竟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他们,真是…唉!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不过,这可是高杨作为哥哥对她这个妹妹一片拳拳的爱护之意,她可不能糟蹋了!说什么也要顶起才行! 于是,高青挺起小胸脯,从高杨身后站出来,气鼓鼓地说道:“就是,我只是好奇看了你几眼,你竟然就骂我丑八怪,还说要把我的眼睛挖掉。那现在这么多人看了你,你是不是要把他们的眼睛都挖掉?” 那个女孩在高杨说完话后,就已经变了脸色。想她堂堂一国之相的掌上明珠,何时受到过如此的批评和教训?有谁敢违逆她,下场就一个字:死!而这对贱民小孩,不仅敢跟她呛声,还敢对她不敬,简直就是找死!此时此刻,她明艳的脸上哪还有半分可爱和乖巧?阴云密布,戾气横生,二话不说,抄起手上正拿着的花灯就朝高青的面门砸来,而那个少年也拿起一根木棒朝高杨打去。 高杨和高青没想到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竟敢一言不和就动手,而且那个女孩的心思更是歹毒,她竟是将正燃着的灯笼往高青的脸上砸?用心之险恶,可见一斑!不过,高杨和高青反应迅速,楮大夫更是快步上前,将他们两个一揽,往自己身后一藏。然后,看着那两个在旁边看好戏,并且透着幸灾乐祸之色的男子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今日是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大家出来游玩是图个喜庆热闹。本是几句话就能够解决的事情,何必闹得以命相搏?请二位劝劝你们的弟妹吧!这样做,与自己的名声有碍,也对家中长辈的名声有碍呀!” 其中那个二十出头的男子说道:“不是我们不愿息事宁人,而是你这两个孩子对小姐可是大不敬。本来道个歉就行了,不过,现在大小姐可是在气头上,她可不会简单放过他们,我看您还是在一旁看着就好!” 楮大夫一听,气得浑身发抖,大声斥道:“这还有没有王法?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是以权谋私吗?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为什么要做得如此绝呢?” 第八十三章 她是谁?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另一个十*岁的男子在旁边“嗤”了一声道:“王法?你一个庶民也懂什么是王法吗?哼!别怪我没告诉你,我们大小姐在京城那个地界都是横着走的人,谁都不敢拿她怎么样。难道在这儿,大小姐就该收着性子不成?” 楮大夫心里越听,越感到心惊,那个女孩儿是谁?她到底有什么背景?他们为什么口口声声称她为大小姐?看他们有恃无恐的样子,来头一定不简单!想到这里,楮大夫急怒交加地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算你们是京城之人,也不应在这里胡乱撒野!” 那个男孩一脸不善地盯着高杨、高青,恶狠狠地说道:“哼!这里不就是那个病秧子养病的地方吗?你们算什么东西?小爷我就不信,真把你们怎么样了,他会替你们出头?” 楮大夫一听他这副口吻,寒意从心底慢慢涌上来,连袁天刚那厮的名头都不好用,看来自己三人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怎么办?? 就在这时,只听那个满脸狠毒之色的女孩说道:“来人,将这两个口出狂言,胆敢侮辱本小姐的贱民抓起来,拖下去各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话音一落,从人群中陆续传来“是”的声音,五个灰衣侍卫向高杨和高青猛地扑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高青手一扬,四道黑影从人群中疾射而出,与那五个灰衣侍卫对打起来。吓得围观的人群马上作鸟兽散,转眼之间,整个街上只剩下了“小猫”三、两只。 那个女孩和那个男孩显然没想到高青他们也有护卫,满脸的不可思议和怨毒。同时,他们也在心里暗暗猜测:她是谁? 楮大夫却是看出那四个做黑衣打扮的侍卫是袁天刚的人。呵!这才多长时间啊?青儿这个小丫头就得到袁天刚那厮全心全意的疼爱了,他竟然会把自己贴身的黑衣卫安排给高青!到这时。楮大夫心里也终于松了口气。 半炷香后,看自己的五个人竟然打不过对方的四个人,女孩暴喝一声:“住手!别打了!真是丢人现眼,还不回来!”眯了眯眼,看向一副泰然自若样子的高青,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还真有胆!告诉我,你是谁?” 高青不甘示弱地冷笑一声:“在问别人之前,你不觉得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姓名吗?这是做人最基本的礼节,你难道连这个也不懂?” 女孩听出高青是在变相地骂自己不是人,心里愤怒至极。但现在的形势摆明了对她不利,所以她没有轻举妄动,嗤笑一声答道:“我只听得懂人话。刚才你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麻烦你再说一遍好吗?” 高青晒笑一声:“切,听不懂人话就算了,竟还是个聋子!真是没想到!” “你!好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打量着我不敢拿你怎么样不成?你知不知道。我是…”就在她准备说出自己的身份时,突然,一个尖锐的哨声响彻夜空。那个女孩儿一愣,眉头皱紧,然后她朝那五个灰衣侍卫挥挥手,再偏头对高杨和高青说道:“哼!算你们走运。本小姐现在有事要办,所以你们冒犯本小姐的事儿,本小姐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你们一码。不过,若有下次,定要你们这对贱种的狗命!我们走!” “呼呼啦啦”,一群人就这样突兀地到来,又突兀地离开!高杨义愤填膺。但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未再发出只字片语。高青死死地盯着被五个侍从护卫的女孩。眼里闪烁着冷冷的寒光:今日之辱,他日必百倍还之!不过,她到底是谁? 扭头看向空荡荡的街道,高青又有些纳闷,怎么没有看到高大山等人的身影呢?说来也巧,高大山、张氏他们因抱着四郎、五郎,还要看好高柏、高槐等人,逛了会儿街之后,已是疲惫不堪。会合了高大妞正准备去镇口等高青他们,恰好碰到王存银一家。在王存银的极力相邀下,大家来到王存银的铺子里暂时歇脚,所以他们对街上发生的一切根本一无所知。因此,这也省了高青不少的口水,免得她还要费心解释一番。 不过,高青显然放心地太早了。第二天,关于“楮大夫、高杨、高青三人看花灯时得罪权贵,差点丢掉性命”的事情就在村里传开了。这可把高大山等人吓得齐齐一惊,对高杨、高青是连声追问。罗颂贤、苟金蛋等人听到后,也来打听是怎么回事?这把高青弄得是烦不胜烦,最后,她一概回答:“不知道!当时我吓懵了,你们如果想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去问楮伯伯吧!”高大山他们怎么可能去逼问楮大夫呢?见高杨、高青始终三缄其口,他们也只好作了罢。 而南宫睿和夏澜两人就没有高大山他们好打发了!他们也不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你,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死嗑到底的架势!想到二位的手段,想到他们知道后会造成的后果,高青只好对他们晓之以礼,动之以情:“杀人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折磨一个人,是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的仇我要自己报,你们不准插手!”同时,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你们反正没事,不如帮我训练一些暗卫吧!那几个签了卖身契的小乞儿,大点的几个就算了,小点的几个就交给你们。怎么样?” 南宫睿、夏澜对高青也是无可奈何,知道她不想说,你硬逼着也没用,只好点头答应训练暗卫一事!不过,高青不知道的是,南宫睿从此以后,凡是高青离开青石村的范围,他必暗中跟随保护! 将高大山、南宫睿、罗颂贤等人安抚之后,高青同楮大夫来到袁家别院,一是为了袁天刚的病;二就是为了弄清那个女孩的身份,她到底是谁? 当楮大夫和高青来到袁家别院门口,袁安正一脸微笑地站在那里恭迎。他向楮大夫深揖一礼,略带歉意地说道:“我家公子说‘十年生死两茫茫’,既不愿,就继续隐世为好!”接着转向高青:“青儿姑娘快进去吧!公子正等着你呢!” 拒绝的态度并没有让楮大夫变色,他似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茬,“呵呵”笑了两声,无奈地说道:“那我明日再来!青儿,你去吧!我先告辞了!”高青不置可否,这是他们之间的心结,总要慢慢解才行!点点头,她迈步走进袁家别院。 来到袁天刚所在的地方,见他正歪在榻上闭目养神,秋红等人静静地随侍在侧。高青轻手轻脚地坐到圆凳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地喝起来。 半刻钟后,在高青也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袁天刚低沉慵懒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他直接走了?” 高青知道他问的是谁,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嗯”字。 “呵!他倒是干脆,说走就走!” “不走难道站着吹冷风?他又不是傻子!” “哼!你倒是沉得住气,怎么不开口问我关于那小女孩儿的事?” “迟早您都会说,我干嘛还问?” “青儿越来越不可爱了!就不会说点好话哄哄我?” “…………” 半晌没听到高青的回音,袁天刚终于睁开双眼,一下子变对上了高青那双乌溜溜的黑眼珠。她静静地坐在那,认真地盯着他,纹丝不动。此时,她才轻启红唇,开口问道:“她是谁?” 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袁天刚仔细地说道:“当朝宰相余盛辉的独生女儿,今年十岁,从小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听说她出生的时候,彩霞满天,隐有凤鸣之声传出,所以连皇上都对她极为宠爱,认为她是祥瑞之女,特赐名余红瑶。再加上当今皇上年迈,他爹大权独揽,所以她在京城是横行无忌,无人敢撄其锋芒!小小年纪,便心狠手辣,人命在她眼里如同儿戏。连许多大臣家的子女都曾遭其毒手,何况那些平民百姓?虽然私底下都对她恨得咬牙切齿,但慑于她爹的权势,大家也只好忍气吞声。可这样一来,却是让她变本加厉,越来越无法无天。” “那个男孩儿又是谁?” “他?聚福楼就是他家开的,你说他是谁?他叫仇荣,户部尚书仇明顺的唯一嫡子,今年十二岁。他的娘和余红瑶的娘是亲姐妹,所以两人是表兄妹的关系。他跟余红瑶是一丘之貉,两人经常狼狈为奸,无恶不作。而且他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眠花宿柳,可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 “哦?聚福楼仇家?既然他是唯一的嫡子,那上延镇的少东家是怎么回事?” “他们那一房是嫡支,而且他爹是现任仇家的家主。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这是家族的生意,再说又是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喊喊东家、少东家又有什么关系呢?” “嗯!看来,和仇家的这个梁子咱们是结定了!开年后,好戏就要开锣了,您再借点人手给我吧!现在呀,我可是无比渴望自己的力量强大一些,再强大一些,那样才可以保护自想保护的东西和人,您说对不对?啊!还有,那晚他们身边跟有五个侍卫,如果不是您也安排了四个护卫给我,说不定我已遭了毒手!所以,公子大人,青儿在此要郑重地跟您说一声,谢谢!” PS: 谢谢SOi亲投给宝宝的评价票和粉红票,这是对宝宝最大的肯定、支持和鼓励!请继续关注宝宝哦!么么哒! 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 第八十四章 开春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和余红瑶的那场相遇对高青来说是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对高大山、高大成、高大牛他们来说则是日月无声,流水无痕。因此,开了春,高大成、高大牛就准备找村长买地建房。 高青知道后,趁高大山、张氏都在房里的时候,把当初买作坊那块地的地契拿出来,跟他们说道:“如果二伯、四叔要修房子,就把房子修在作坊旁边吧!而且咱们的作坊也准备扩建,刚好可以一起修,既方便又省力,多好呀!” 高大山、张氏虽然知道作坊有地契,但他们以为地契被当作抵押放在王存银手里,没想到这份地契竟然在高青手里,而且还是四亩多地的面积。两人是齐齐吓了一大跳,这个小女儿瞒得可真紧呀!高大山急忙问道:“青儿,银子是你干爹给的吗?” 高青摸摸耳垂,讪然一笑,:“嘿嘿,不是!是我找阿睿借的,不过我早就还给他了!不然,我也不敢把地契拿出来,对不对?” (作者:“鄙视你,高青!你什么时候还钱啦?” 高青:“反正南宫睿说过,他的就是我的,所以我把银子从左手换到右手,当然算还钱啰!” 作者:“……”) 高大山、张氏听了高青的话,相对无言,他们能说“不对”吗?见高大山、张氏默不做声,脸色也有些不虞,高青将地契往张氏手里一塞,可怜兮兮地说道:“娘,我错了,我不该先斩后奏,不该不跟您们商量,如果打我能让您消气,您就打我吧!” 高大山、张氏被高青说得心里陡然一酸。张氏连忙抱着高青爱怜地说道:“爹和娘怎么会怪你?你这么做也是为了让这个家能过得更好,不是吗?既然银子已经还了,我们还追究那么多干什么?不过,以后你再也不能这么做了,听到没有?” “听到了,娘!”如果你们知道我借了七千两银子买了一千九百亩地,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于是地契一事被轻轻揭过。高大山第二天就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高大成、高大牛。两人听了简直是喜出望外,但也纷纷表示要花钱将地买下来。高大山也不矫情,爽快同意。几人一番商量,又看了看日子。定于正月二十八正式动工修房子。高青连忙将这个消息透露给罗颂贤。因此,作坊也将修建的日子定在了同一天。 一年之计在于春!高青在问过袁天刚后,才知道青石村河对面的所有土地和几座山脉都归他所有。而大青山及其周围的土地是他后来买的。因此高青要想在青石村买地,与他根本不相冲突。高青却没有在青石村买地,而是直接从袁天刚处将大青山那份地契拿走了!原因嘛,当然是为了辣椒和蕃茄的保密啰!至于她又答应了袁天刚什么事?嘿嘿,日后自见分晓! 拿到地契后。高青就迫不急待地找到高大牛、赵氏,乐呵呵地跟他们说道:“四叔,四婶,别院公子大人想请您们帮着种植辣椒和蕃茄,由我全权负责此事。所以我想从明天就开始,好不好?” 高大牛、赵氏自从知道高椿的先生是别院那位公子给找的之后。心里对他可是充满了感恩戴德,因此一听说是要帮公子做事,当下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只是高大牛还有些困惑地问高青:“青儿。咱们要在哪儿种呢?公子大人的地在哪儿呀?” “四叔,公子大人说,为了保密,让你们就在大青山里面种。而且,现在大青山及其周边的土地全部归公子大人所有。除了我们家。所以,您就在大青山上开几块田地出来。当然您一个人肯定干不过来。到时我让陈大、陈二来帮您!” “哎呀,那敢情好!行,既然公子说让你全权负责,我们就全听青儿的,哈哈哈!”赵氏在一边大笑着说道。 高青笑而不语,她的目标,就是要让大家的日子每天都过得这样开心、满足!当天下午,高大牛、赵氏、陈大、陈二就上山开田了! 将种植一事安排好,高青又马不停蹄地和高大成、罗颂贤往东镇赶。这次他们是去租高大成用来卖“大成豆皮”和“小笼包”的铺面。好在一开春,高大山就买了两头牛,一公一母,母牛肚子里还有了小牛犊!同时,他买了一头母猪、五头小猪,加起来共花了九两银子。 有了牛,也就有了牛车,自家进出东镇变得既方便又快捷。而且高柏、高槐、高椿、李德从正月十八开始,就去袁家别院正式上课了!四个小人儿有了牛车代步也轻松许多。 高杨依旧去楮大夫那儿学医,人却比以前变得沉默许多,谁也不知道正月十五那件事带给他多大的震撼和刺激,他整个人已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蜕变。万氏已经出月,所以高月、高菊、高柳、高兰、高萍除了每天喂猪、喂兔、喂鸡外,便跟着万氏学刺绣。张氏、高华和高大妞就负责家里一大家子的吃食。 到达东镇后,高青怔忡了一会儿,摇摇头便与高大成、罗颂贤在东镇的外围找起铺面来。没有去知味居所在的那条主街道,是因为高大成和高青将吃东西的人定位在中、下阶层。他们一共看了三处地方,都是王存银推荐的。 一处虽是在镇门口,位置却有些偏,在一条小巷子里,面积大约三十平方米。不过租金便宜,一年只要二十两银子。一处是离主街道比较近的铺子。位置很正,面积大约五十平米。租金有点贵,一年要六十两银子。还有一处是在镇门外,位置恰好在道路旁,铺面小了点,只有二十平米。但它带有一个小院子,可供住宿。租金一年三十五两银子。 看来看去,高青都不太满意,高大成却对镇门外的那个铺子有些心动。罗颂贤不给意见,全权交给高青做主。几人转了一圈,已近午时,高青提议先去吃点东西再说。 刚转身,迎面恰好碰到进货归来的王存银,他看到高大成、高青和罗颂贤很是惊喜,隔着老远就朝他们打招呼:“大成兄、青儿、颂贤,你们怎么来镇上啦?哈哈哈,相请不如偶遇,走走走,都去我那吃饭!” 高青笑嘻嘻地跑过去,跳起脚就往他怀里扑,他一把抱起高青,揪揪她的小脸蛋,故作不满地说道:“闺女,你是不是把干爹、干娘忘啦?只初七来给我们拜了年,就再也不来看我们了,不知道我们想你吗?” 高青“咯咯”笑着说道:“干爹,青儿也想你们呀!可是公子大人让我办事,我不敢不听嘛!您说对不对?” 王存银无奈地揉揉高青的脑袋:“唉!谁让咱们的小青儿是个聪明蛋呢?那就能者多劳啰!对了,你们今天是不是来看铺面的?怎么样?我说的那三处都去看了吗?” 高大成在旁边一脸感激地说道:“看了看了,还要多谢王老弟,要不然我们还得瞎子摸象,一头雾水呢!” “那有看中的吗?” “我倒是看中了一处,可是青儿都不太满意!” 王存银听得很惊讶,看向怀里的青儿问道:“青儿为什么不满意呀?那几处我看都不错呀!” 高青掰着手指头跟他一一细数那些铺子的缺点:“租金二十两的铺子,地方太偏了;租金六十两的铺子,太贵了;租金三十五两的铺子,铺面又小了些,而且院子也不大,根本住不下多少人!” 王存银见高青说得头头是道,心下是不住地点头,笑着问道:“那青儿想要个什么样的铺子呢?” 高青沉思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答道:“铺面大概三十平米,后面带个能住下四、五个人的小院儿,租金一年四十两到四十五两。位置嘛,在镇门外马路旁或是镇门内距镇口两百米最佳。” 见高青说得这么清楚,可见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王存银现在也已经对高青的早慧见怪不怪了!听了高青的话,王存银边走边想着他所知道的铺子有没有符合高青要求的。但是直到回了家,王存银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让伙计将货物搬到仓库里,王存银就抱着高青,领着高大成、罗颂贤去了后院。此时白氏正在做饭,一见到当家的回来了,还抱着自己朝思暮想的高青,高兴地迎了上去。 高青一下地就往白氏身边跑,边跑边甜甜地叫着:“干娘,青儿来啦!哇,好香啊!干娘,您做什么呢?” 白氏笑眯眯的,等高青跑到身前,才蹲下身抱起她,狠狠地在高青的脸蛋上亲了一口:“你个小骗子,不是说隔两天就来看干娘吗?为什么现在才来呀?不会是将干娘忘了吧?” 呵,不愧是夫妻呀!连怪责的问题都一模一样!噘起红艳艳的小嘴儿,哀怨地将祸水引到袁天刚身上,然后撒娇道:“干娘,这不能怪青儿,对不对?” “哈哈哈”,大家被她古灵精怪的样子给逗得前俯后仰,藏身在一棵高大槐树上的某人也是一脸笑意,蓝眸里溢满了醉死人的温柔! PS: 谢谢荳荳宝贝打赏的520小说币,宝宝在此致以诚挚的谢意!么么哒! 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 第八十五章 二房搬家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吃过午饭,王存银朝高青他们说道:“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符合青儿想要的铺子还真没有,不如咱们去牙行看看,怎么样? 白氏纳闷地在一旁问高青:“什么铺子?青儿你又打算做什么吗?还得符合你的要求!” 见白氏发问,高青连忙将自己二伯准备租铺子卖小吃食的事说了一遍,又将自己想要的铺子格局提了提,末了说道:“所以干爹建议咱们去牙行看看,不过若还是没有,就只好按照二伯的意思租镇门外那个带了小院的铺子了。” 白氏听完却是惊喜地说道:“哎呀,当家的,你十六那天不是回来说,赵老板因家中有事,准备将铺子转租吗?他的那个铺子正好符合青儿的要求,你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王存银一拍脑门儿:“瞧我这记性!还好娘子提醒。不错,赵老哥那个铺子正好符合青儿所提。大成兄,青儿,颂贤,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找赵老板,也免得夜长梦多,你们看怎么样?” 高大成、高青、罗颂贤笑着连连点头。高青更是给白氏送上一个大大的香吻,把白氏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几人也不担搁,立马就朝赵老板所在之地走去。 说来也巧,赵老板的那间铺子刚好与高大成看中的那间小铺子是紧挨着的。他们到的时候,赵老板还坐在铺子里叹长气呢!见到王存银,他很高兴,一听说高大成他们想租铺子,那脸更是笑得像朵花了! 相互之间寒暄完,赵老板就领着高大成他们将整个铺子转了一圈。高青看下来,心里满意极了,觉得这比她预期的还要好!铺面大约三十五平米。后面的小院儿除了四间房间,还有个小厨房。院子中间种了两棵木槿,新芽已经长出,散发着一股属于春天的气息!最后,高大成与赵老板议定,花四十五两租下了这个铺子。 回家的路上,高大成认真地跟高青说道:“青儿,二伯打算等铺子收拾好,就让你二伯娘她们到镇上来帮忙,这样就不用再另外请人了。还有。我跟你二伯娘也商量好了,这个铺子咱们两家按五五分成。回去之后,你还得帮我说服你爹。听到没有?” 高青被高大成一席话说得目瞪口呆,她是怎么也没想到高大成他们竟然将所有的事情都打算好了,而且自己家还凭白得到五成的盈利。回过神,高青急忙说道:“二伯,这不行。我们家凭什么要分一半的盈利?做多少,得多少,我们连一分力都不出,就坐享其成,这样的事我坚决不同意!” 高大成急忙说道:“怎么不行?二伯能有今天,全靠你爹和你。让你们得一半的盈利,二伯还觉得不够呢!” “反正我不同意,我想爹也不会同意的!” “那你怎么会要知味居的三成盈利呢?” “二伯。那是外人,您是家人,这能混为一谈吗? “那这样好不好,不按五五分成,按四六分成。怎么样?” 高青一听,颇有些哭笑不得。自家人之间还要像生意人一样讨价还价吗?不过,高大成如此坚持,也是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如果坚辞不受,岂不是让他们更加良心不安?想到这里,高青苦着脸对高大成说道:“二伯,这件事还是让我爹拿主意吧!他说行就行,不行的话就算了,好不好?”高大成只得无奈同意。 等他们回到家,高大成跟高大山一说,高大山将头摇得像拨浪鼓,说什么也不同意。高大成见此,只好使出“杀手锏”:“你是不是想让我一辈子良心难安?不然你怎么会不同意呢?”说得高大山立马举白旗投降,不过却坚持将盈利分成定在了三七之数。 高青此时却在吩咐罗颂贤,将高大成先前看中的那处小铺面租下来,开个茶水铺子。一可以方便打听些小道消息;二也可以让苟金蛋等人在镇上有个歇脚处;三就是还可以就近照看一下高大成他们。并且还特意让他带上苟金蛋和吴四虎两人去看看,最好能将租金讲到三十两一年。罗颂贤自去找苟金蛋他们不提。 铺子租好后,高大成就找人紧锣密鼓地装修、收拾起铺子来。张氏等人听说二房准备搬到镇上去住,虽心有不舍但却乐见其成,唯愿他们的日子越过越好,越过越红火! 年后,布娃娃作坊要增添人手,这次的一应事宜,高青就全部让罗万里(罗二狗见苏结巴自己起了个大名,所以有样学样,也起了个大名,象征着鹏程万里)负责,高小天从旁协助。不过,高青特意提出,宋长发、苏大柱夫妻以及罗颂贤的娘和妹妹是她早就看好的内定人员,让他们千万别忘了! 正月二十八,宜动土、祭祀。高大成、高大牛房子的修建,高大山作坊的扩建在这一天开始动工。而高大成镇上的铺子也差不多整修完毕,他准备二月初三正式搬家,村里修房的事,就全部交给留下的高杨负责。 二月初三这天一大早,高家众人吃过早饭后就忙活起来。高大山、高大牛帮着高大成将他们打包好的行李往牛车上放;张氏拉着高华的手细细叮咛,百般嘱咐;赵氏、高二妞围在抱着六郎的万氏身边依依话别;高月、高兰、高萍与高菊、高柳难舍难分;高杨特意向楮大夫告了假,今天专程送高大成他们去镇上;高柏、高槐、高椿早就坐了牛车去了袁家别院。高青看着眼前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泪眼蒙蒙! 高大成将最后一个包袱放上牛车,分别的时刻也到了!他用手拍拍高大山和高大牛的肩膀,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出声已语带哽咽:“如果不是你们,哪有如今的我?我是做梦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东山再起,而且比以前过得更好,更富足!” 高大山同样激动万分地说道:“二哥,咱们是兄弟,是一家人,说这些话就太见外了。你现在的日子越过越好,我是打心眼里高兴。兄弟我先在这儿祝你生意红火腾腾起,财运亨通步步高!” 高大牛在旁边笑呵呵地接了一句:“不错,二哥的铺子一定会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高大成听得“哈哈”笑道:“好,承你们吉言!” 万氏此刻却是拉着高月、高兰、高萍的手,叮嘱她们每日要坚持刺绣,虽然自己现在搬到了镇上,可是路途并不远,说不定会时常回来查验一下,让她们千万别荒废了!高月、高兰、高萍自是连连答应。张氏在旁边看了,心下感动,拉过万氏的手说道:“二嫂,这可让我说什么才好?你放心,我一定每天督促她们练习,谁要是不好好练,我就罚谁!” 高青在一旁“嘻嘻”笑着说道:“嗯,二伯娘,我会帮娘看着大姐她们的,如果她们偷了懒,我去镇上的时候就告诉二伯娘,到时您就狠狠地罚她们,好不好?” 这话让张氏听得频频皱眉,她是不是忘了些什么?突然灵光一闪,怒瞪着高青:“你这死丫头还好意思说别人,先把自己管好才是,我问你,你现在的刺绣练得如何啦?” 高青头皮一紧,妈呀!怎么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这时,万氏却笑盈盈地将高青一把抱起,摸摸她的头对张氏说道:“三弟妹,青儿的刺绣就算了吧!她呀,跟高华一样,都不是那个料。再说,我瞧着咱们青儿将来是大富大贵的命,哪用她自个儿绣什么东西?”转向高青,不舍地说道:“青儿,二伯娘实在有些舍不得你,不如跟二伯娘一起搬到镇上去住好不好?” 高青一愣,她看着万氏的神色,发现她并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有此打算。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不过自己的根在青石村,是不会答应的。于是,高青委婉地说道:“二伯娘,如果我去镇上住,不是每天都见不到娘她们了吗?青儿答应您,隔三差五就去看您好不好?” 万氏笑着点点头,答应道:“好,那咱们说定啰!你如果不照着自己说的做,二伯娘可是会处罚你的哟!” “嘿嘿!一定,一定!” 高大成看到正卖萌耍宝的高青,跑过去从万氏手里抱过她,小声地说道:“青儿,你今天不跟二伯一起去镇上吗?二伯那个铺子整修好,你还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今天去看看帮着提提意见也好啊!怎么样?” 高青摇摇头,看着高大成无奈地说道:“对不起,二伯,楮伯伯早就跟青儿打好招呼,今天要去公子大人那儿!所以……不过您放心,等您铺子开张的时候,青儿一定去,好不好?” “唉,我能说不好吗?”放下高青,高大成将整个院子“巡视”了一遍,又一一看了看高大山等人,然后对着大家感慨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也该走了!不过咱们得说好,等到铺子开张那日,你们可都要来给二哥捧场才行!听到没有?” 高大山、高大牛、张氏、赵氏、高二妞齐齐笑着答应道:“二哥放心,我们一定去!” 高青的声音最响亮:“到时候,青儿一定要把肚皮吃个溜圆!” “哈哈哈”,笑声穿透云霄,响彻在高家院子的上空! PS: 谢谢亲们的打赏、粉票,宝宝爱死你们啦!么么哒! 高青红艳艳的小嘴送上一个香吻,订阅神马的,推荐神马的,收藏神马的,快快来! 第八十六章 张良计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大成搬到了镇上,现在就剩高杨一个人,高青就跟高大山建议,在高大成他们睡觉的房间里多放置两张床,让陈大等人搬过来住。高大山欣然同意。 罗万里和高小天也将新招收人员的名单拿给高青,除了内定的几家,还添了高勇的媳妇高秦氏以及吴四虎的小姑吴英。令高青没想到的是,高二妞竟也榜上有名。对此她还很是纳闷,后来高大妞跟张氏聊天说起,她才知道,原来高二妞今年就要及笄,想着应该给自己多攒点嫁妆,所以她才会进作坊做事。 高大成的铺子在二月初七这天隆重开张。高青给他出主意,让他将爆炒猪肝和爆炒猪腰做成“糟子”,花样一多,客人的选择也多了,生意自然滚滚来!同时,知味居在正月二十就已经开业,高青将蛋糕的做法写在纸上,一份给了袁安,一份让罗颂贤拿着去跟许渊商议,红利分成必须提高一成。 许渊让陆大按照方子一做,顿时就将游昊尘的胃俘获了,红利分成顺利地提高到四成。而罗颂贤拿回来的蛋糕也让夏澜吃得是不亦乐乎。趁夏澜心情好,态度柔的时候,高青就讨好般地跟她说道:“嘿嘿!澜姐姐,你帮我跑一趟巨台县,将那位卷款潜逃的刁掌柜给带回来。到时,我就让你吃到比蛋糕还要好吃的东西,好不好?” 夏澜躺在两棵树之间拴着的绳子上,懒洋洋地瞥了瞥她:“一言为定!”说完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高青家现在有了布娃娃作坊,野兔生意以及与知味居的利润分成。高大山和张氏知道,其实这些都是高青的功劳。所以夫妻俩商量好后,找了个大家都在的日子,开了一个小型的家庭会议。 此刻。高月、高兰、高萍、高青就一言不发地看着神情严肃的高大山和张氏,静等两人发话。高大山欣慰地看着四个女儿,再想想跟着高大成做生意的二女儿,心里充满了骄傲和自豪:谁说女儿是赔钱货?在他高大山眼里,全部都是千金不换的稀世珍宝! 清了清嗓,高大山低沉的声音响起:“月儿、兰儿、萍儿、青儿,今天爹和娘把你们叫来,是有几件事要宣布一下。你们听了之后,如果有异议,就提出来。咱们大家一起商量解决,好不好?” 见高月、高兰、高萍、高青都点点头,高大山才继续开口:“自从咱们分家以来。先是青儿跟着高杨学会了认字和记账,接着你们又跟着青儿学会了这些,爹和娘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后来,咱们又做起了生意,喂起了野兔。这些爹不说,你们也知道都是谁的功劳。所以第一件事,就是家里今后生意上的事儿全部交给青儿做主,她说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第二件事,便是银钱的记账、算账交给兰儿。谁要支钱,都必须兰儿同意;第三件事,因为现在高柏、高槐、四郎、五郎都还小。你们娘精力有限,所以家里一应事情的安排就交给月儿和萍儿。第四件事嘛,是我和你们娘一直以来的心愿,就是也想学着认认字、算算账,免得自己始终是个睁眼瞎!好了。爹说完了,你们有什么意见。现在可以提出来了!” 高月、高兰、高萍、高青面面相觑,她们没想到爹和娘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高青更是吃惊,她都怀疑自己如今不是在蔺朝,而是在前世。因为高大山和张氏居然会如此开明,不但将自己身上的不足摊到明处,更难能可贵地是对几个女儿表达了全然的信任和疼爱! 这时,高萍有些忐忑不安地说道:“爹,娘,我怕我做不好,到时会令二老失望的!” 张氏慈爱地看着高萍,笑呵呵地说道:“不是还有你大姐吗?再说,娘又不会真的什么都不管,如果到时候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娘一定会帮你的,好不好?” 高萍点点头,心里的那丝踌躇消失,眼里充满了跃跃欲试!高月、高兰显然早已想清楚,她们此刻炯炯有神地看着高大山和张氏,惊喜、激动、兴奋,就是没有彷徨、失措、害怕。高青在一旁看着,心里替高月、高兰、高萍感到由衷地高兴!再加上高华,她相信,这四个姐姐一定会走出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生! 于是,家庭会议结束,事情也就此说定。同时,高青让罗颂贤出面去租的那个铺子,最后果然以三十两的价格成交。高青找高兰拿钱的时候,只说了“生意”两个字,高兰就爽快地把钱掏了出来。 铺子租好后,高青安排吴四虎当了这个茶铺子的小掌柜,一应事宜都交给他出面去办,自己隐于幕后掌总。而且还安排宋石头以跑堂的身份住了进去,好与吴四虎相互照应。后来,苟金蛋问她可不可以让他手下的一个“兵”来当另一个小跑堂,高青想到开茶铺子的目的,自然没有异议,只是叮嘱他一定要品性过得了关才行,随即便丢开不提。 就在高青积极筹备茶铺子的时候,一个关于高大成的流言渐渐在东镇上传扬开来。流言的中心意思,说高大成当初不光是盗取了银钱,还将聚福楼的调料秘方给偷走了!他现在开铺子所用的新调料就是他偷去的属于聚福楼的东西。 高青听后冷笑不已,哼!她还在猜常百川准备什么时候出手呢?没想到他们竟会如此迫不及待。看来是知味居接二连三推出的新吃食已经让他们产生严重的危机感了!这是狗急跳墙还是孤注一掷?他们以为,如今的高大成还要吃下这种哑巴亏吗?她高青不答应,他们就休想! 边嘱咐苟金蛋继续关注事情的发展,高青边与他坐上牛车往东镇进发,她要去看看高大成他们如今怎么样了? 一走到高大成的铺子前,只见里三层外三层,人们将铺子堵得是水泄不通。见此情况,高青微微皱了皱眉。苟金蛋拉拉她,示意她去还未开张的茶铺子里。高青暗骂自己一声“笨蛋”,她怎么忘了茶铺子后院与旁边铺子的后院只隔了一堵墙呢? 爬上梯子倚在墙头,高青正好看到高华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马上出声喊道:“二姐,快帮帮我!” 高华听见有人喊“二姐”,反射性地抬起头,一看是高青,惊喜地叫道:“青儿,怎么是你?快,你快去帮帮二伯,他们现在可惨了!” “那你得先去搬梯子让我下来才行啊!” “啊?哦!你等等,我这就去搬梯子!” 等高青顺利地从梯子上下来,还没站稳,高华就牵起她的手急不可耐地朝前面跑去。高青踉跄了一下,忙使劲儿将高华往后一拉,静静地看着她说道:“二姐,你先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好不好?” 高华燥动的心在高青那双幽深、静谧的眼睛下渐渐归于平静。她这才将事情原原本本地道来:“这几天,镇上一直在传二伯当初在上延镇‘监守自盗’的事。不仅说他盗取了银钱,还将聚福楼的新料秘方偷走了!今天,东镇聚福楼的常掌柜带人上门,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们当初就饶了二伯一回,如今只要二伯将秘方还回去,他们便不再追究。若不还的话,那就对簿公堂,请县丞大人做主!二伯不服,说他根本就没有偷过什么新料秘方,他们这是诬陷!于是,大家就吵了起来。多亏有王叔和石头哥在,不然,二伯肯定会吃大亏的!” 高华一番话说完,高青连忙追问道:“那二伯娘、高菊姐、高柳姐、六郎呢?” “她们被王婶接到家里去了!” “那你怎么没去?干嘛还待在这里?” “呃,本来石头哥叫我翻墙头到隔壁去的,可是我担心他们会进来抢咱们的调料,就想着先去把那些调料藏好再走。刚藏好,没想到你就来了!” 高华的所作所为,差点让高青潸然泪下!她没想到,一向粗枝大叶的高华,在这种危急关头,想到的不是躲灾避难,而是先将那些调料藏起来,免得被别人夺走!这样的家人,让她如何不爱?如何不心疼? 用衣袖揩了揩眼角,高青握住高华的手,严肃地说道:“二姐,你答应我,今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必须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行!如果不答应的话,我就让爹把你带回去,不再做了!” 被高青严肃的表情和话中的认真惊到的高华,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生怕自己答应慢了,高青所说的就会变成事实! 见她是真的将自己说的话记在了心里,高青才松了口气。但想到常百川,她却是马上变得神情冰冷,煞气重重:常百川,端得是好算计!先是暗中散布消息,让高大成成为众矢之的;接着以施恩者的姿态出现,强夺秘方;没有如愿以偿,就现出真面目,露出了獠牙!哼!当初羽翼未丰,无能为力,如今已非吴下阿蒙,岂会任你宰割?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这次定要让你自食恶果,永不翻身! PS: 谢谢may妹妹的打赏!你一如既往的支持就是对宝宝最大的鼓励,万分感谢! 继续厚着脸皮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 最后,请支持正版!谢谢!群啵一个!- 第八十七章 过墙梯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华看着眼前沉着、冷静的高青,纳闷地问道:“青儿,你不去看看二伯吗?” “二姐,你看看我这副小身板,觉得我去了有用吗?何况现在有干爹和石头哥在,我想二伯应该没有大碍。你先跟我去干爹家找二伯娘她们,好不好?” “那二伯他们怎么办?就这样把他们扔在这里不管吗?” 高青狡黠一笑:“常掌柜那样的人,自然要找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与他打擂台才行啰!唉呀,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二伯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保证,好不好?行了行了,咱们先走吧!” 出于对自家小妹盲目的信任,高华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跟着高青翻墙而过,朝王存银家走去。 就在高青和高华踏进王存银家时,高大成的铺子前,许渊带着陆大及七、八个孔武有力的家丁出现了!看着将铺子围得密不透风的人群,以及好几个在人群里“架秧子”的人,许渊眼神一闪,眸光一利:常百川为了对付高大成,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好在公子早有安排,否则还真会被常百川那厮得逞! 正想得入神,旁边一个有礼的声音响起:“许掌柜,您来了!小子颂贤请了!” 许渊回过神,露出一丝微笑:“颂贤来了?一起进去吧!” “好,您先请!” 许渊点点头,示意那几个家丁上前开路。人群里也不乏眼尖的人,一看到许渊,知道他便是镇上知味居的掌柜,立马不由自主地让开道路。于是,许渊畅通无阻地来到了高大成铺子里。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罗颂贤一下子便将铺子里的情形尽收眼底。 只见聚福楼的常百川捋着山羊须,悠然自得地看着脸色苍白、双拳紧攥的高大成。高大成身边是气得青筋直露的王存银。宋石头正与几个虎视眈眈的小厮无声地对峙着。 许渊人现声出:“哟!这是在干什么?上演全武行?咦,这不是常老掌柜吗?您怎么也在这儿呀?这是来吃豆皮还是……?呵呵。没想到您老也会纡尊降贵地到这个小店里吃东西呀!” 常百川瞥了眼许渊,心里想到:哼!终于将狐狸尾巴露出来呢?打量着我不知道这高大成与你们知味居的关系?可是你有“大树”,我也有“大腿”,咱们半斤八两,就看今日鹿死谁手? 想到这里,常百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能来的,老夫就不能?况且,这开铺子的人可曾经是咱们聚福楼的‘梁上君子’!我不来恭贺一番,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梁上君子?常掌柜搞错了吧!自从高老板在镇上做生意以来,一直品行端正。做出的吃食也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怎么看也不像您老口中的‘梁上君子’呀?您认错人了吧?” 常百川面色不善地看着为高大成开脱的许渊。苦口婆心地劝道:“哼!知人知面不知心!许掌柜可不要被他的忠厚老实相给骗了,否则如我们一样吃下大亏再来后悔,就为时已晚了!” 瞧常百川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恶心样,许渊心里反感之极,面上却是恰到好处地现出一脸的惊色:“啊?您老说的是什么意思?怎么我竟一点儿也听不懂呢?” 装。装,你就给老夫装吧!有你哭得时候!常百川暗暗腹诽,脸上却做出一副悲切的样子,手指高大成厉声说道:“就是他,当初不仅将我们上延镇聚福楼的银钱偷盗一空,还把我们正要上市的新料方子也顺手牵羊。如今更厚颜无耻地用那个新料方子做起了生意。许掌柜,我们真是悔不当初啊!当时看他可怜,就大发慈悲地放了他一马。哪想到他竟会恩将仇报,用我们的东西来为他自己谋利!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应该人人得而诛之?我又该不该来向他讨一个公道?” 话音一落,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 “哎呀!没想到高老板是偷了老东家的秘方才开起了这个铺子啊!” “这老东家也太仁慈了!这样的贼子就应该把他抓去见官才是!” “没想到咱们每天吃得竟然是一个贼人做的东西?想想都觉得作呕!” “看着挺老实厚道的一个人,竟然会是贼偷。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看,应该将这厮送官究办才是。免得让他祸害乡里,将咱们青石村的名声都搞臭了!” “怎么他们高家竟出些不要脸的人呢?是他们家的风水不好吧?” 罗颂贤冷眼听着围观大众的说词,心里充满了讥讽与不耻。而且,在他看到人群里幸灾乐祸的高元举、高时文以及其他青石村的村民时,心里的寒意是越来越盛!他一定要帮青儿好好记下今天的一幕,认真看清这些人的嘴脸,到时才好收拾他们! 许渊听着人们越来越烈的议论声,面上却无丝毫慌乱之色。只见他向前一跨,先是冷冷地将围观的人群看了一眼,接着才对上常百川阴鸷的目光,凉凉地说道:“常掌柜此言,恕渊不敢苟同!您说高老板用的是聚福楼的新料方子,您有证据吗?红口白牙,人人都会,如果我说是您觊觎高老板手里的秘方,您会作何感想?” 常百川冷笑一声,反驳的话脱口而出:“我们聚福楼用得着觊觎他吗?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们聚福楼相提并论?不过,看许掌柜替他出头,难道你知味居与这厮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吗?否则你又怎会处处替他说项,与我针锋相对!啊,老夫差点忘了,去年年末以来,你们知味居可是推出了不少的新式菜肴,口味独特,莫非……?” 许渊眼中寒芒稍纵即逝,终于要鼓对鼓锣对锣啦?微微一笑,他手掌平摊,往常百川面前一递:“证据?” 常百川老神在在,往人群里一颌首,只见高元举、高时文大步流星地向铺子里走来。高大成身体一僵,不可置信地盯着先是洋洋自得,接着却卑躬屈膝的两人,漫天的悲凉几乎将他整个淹没!此时的他面无血色,身体几乎全都靠王存银支撑,但他却咬紧牙关,死死地盯着高元举和高时文的一举一动,像是要把他们刻到骨子里一样! 高元举和高时文一起向常百川作了个揖,接着便面向人群,痛批起高大成的不孝、自私乃至获得秘方后的炫耀和大言不惭,直把高大成说成了一个卑鄙无耻、见利忘义的小人! 高元举和高时文在那里说得口沫横飞,常百川听在耳里,感觉浑身毛孔扩张,通体舒泰。他倒要瞧瞧,有了这些至亲之人的作证,他们还有何话可说?不过,看向泰然自若的许渊,他又有些纳闷,为什么对方看似毫不紧张呢?难道他们还能反戈一击不成? 马上,常百川的想法得到了验证。只见他们聚福楼的账房张一水分开人群走了出来。他并没有走向常百川,也没有面对许渊,而是站到高元举和高时文面前,义正言辞地说道:“我真替高老板感到不值!他怎么会有你们这样仁、义、礼、智、信皆无的亲人?不但下作,而且无耻!张某与你们站在一起,都觉得肮脏不堪!” 然后他面向人群,气势凛然地大声说道:“我是聚福楼的账房张一水,大家都应该认识我才是,今天我是特意来为高老板作证的。据我所知,当初在上延镇,高老板根本就没有偷过我们聚福楼的银钱,而是另有其人。那个人就是现如今卷款在逃的刁掌柜。并且,我也没听说聚福楼有什么新料秘方,所以根本就不存在偷盗一说。今日常掌柜会来诬陷高老板偷了秘方,只不过是常掌柜设的一个局,目的就是为了得到高老板手上的新料秘方。在这里,我想告诫大家,千万别冤枉了好人,错信了坏人呀!” 如果说张一水的出现让常百川吃惊,那他这一番话就是让他骇然了!他没想到,自己找出高大成的亲人来作证,对方就让他们聚福楼的人出面澄清,这不吝于是明晃晃地往他们脸上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此时的常百川再无先前的智珠在握,而是面沉如水,像一条毒蛇一样阴冷地盯着张一水,毫不掩饰心中的杀机。 许渊一个错身站到张一水面前,脸上笑得像弥勒佛一样,淡淡地开口说道:“常掌柜这是干什么?恼羞成怒吗?唉!您这可不厚道呀!不是说慈悲为怀吗?连高老板“偷盗”一事曾经都能轻轻放过,难道还要为难一个说真话的人吗?” 张一水的做法实在是出乎常百川的意料,但他经历风风雨雨几十年,早已是身经百战。听了许渊的话,他立马敛下了眼中的杀意,收起惊愕,冷笑一声,朝许渊拱拱手:“多谢阁下赐教了!咱们走着瞧!告辞!” “呵呵,常掌柜慢走,不送!”许渊笑得是意气风发,怎一个爽字了得! PS: 请支持宝宝的《青山绿水人家》,宝宝致以十万分的感谢! 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 第八十八章 反击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张一水的话让看热闹的人一片哗然,事实真相的披露也彻底颠覆了他们原先的论断。凡是先前落井下石的人,此刻如丧家之犬,都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逃走了!而这一出峰回路转、高氵朝迭起的“大戏”也在人们的口耳相传下搞得举国皆知。 东镇、上延镇、县城、州府乃至京城所有大大小小的官员、商户,一眼就看出,这虽是聚福楼和知味居的对垒,但引伸到朝堂上,就是袁家与仇家的博弈!如今看来,袁家技高一筹,仇家暂落下风。 常百川走后,看热闹的人转而讨伐起高元举、高时文两人来,唾弃、鄙夷、不屑,让两人恨不得立时找个地缝钻进去。许渊、高大成、王存银、罗颂贤、宋石头、张一水等人都冷漠地看着这一幕,谁也没有做声! 半炷香后,许渊才朝陆大微一颌首。陆大马上与那几个小厮上前,边驱散人群边大声说道:“好了,好了!都散了吧!这没什么可看的了,还聚在这儿干什么?都干活儿去吧!” 人群散了之后,高元举、高时文在高大成像要吃人的眼神下落荒而逃。王存银拍拍他的肩膀,低声安慰道:“别多想了,只当自己没有这样的兄弟、长辈就行了。气大伤身,你可要好好保重才是!” 高大成抹了把脸,将情绪调适了一下,对着许渊倒头就拜,把个许渊惊得是一蹦三跳,立马躲开。罗颂贤向宋石头使了个眼色,两人赶紧上前一步,搀起高大成,稳稳地架着他,不再让他向许渊磕头致谢。开什么玩笑?这件事可都是青儿在背后策划出力,那许渊何德何能。敢受他的一拜? 这时,一辆黑漆平头马车停在了“大成豆皮”铺子前。车帘一掀,万氏抱着六郎和白氏、高菊、高柳、高华、高青从车上陆续下来。众人迫不急待地走进铺子里,看到安然无恙的高大成等人,万氏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白氏、高华见机地快,连忙搀了她一把,否则六郎都险些被摔在地上。 见一众女眷到来,许渊知道自己不便多留,朝高大成拱了拱手。意味深长地说道:“高老板洪福齐天,必定能否极泰来!所以毋须过多担心,好好养养。我还等着吃你的‘大成豆皮’呢!在下还有要事待办,就先告辞了!”接着又转向张一水,客气地说道:“张先生同我一道走吧!还有些事想请教张先生呢!”张一水自然没有异议,点头答应。 高大成、王存银一听,连忙向许渊施以回礼。王存银还真挚地说道:“今天若不是许掌柜。我这老哥哥可就难逃此劫。他日由我做东,略备薄酒,到时候请许掌柜务必大驾光临才是!” 许渊连连摆手:“这如何使得?渊也只不过是听令行事而已!不过若是朋友相邀,渊当然乐意之至!好了,你们一家人应该还有许多话说,我就不杵在这儿了。先行一步!”说完,便带着张一水、陆大等人告辞离去。 这时,万氏将怀里的六郎朝高菊一塞。急忙奔向高大成,惊慌地问道:“当家的,你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快,让我看看,他们有没有伤着你?” 高大成有些赧然。将万氏轻轻一拉,轻声说道:“今日有青儿的干爹。还有石头这小子,最后又有许掌柜出面,所以我一点事儿也没有。你放心吧!” 万氏这才放下了提着的那颗心,郑重地向王存银福了一礼,语带颤意地说道:“多谢王贤弟,若不是你,我们当家的可就又要遭难了!”转向宋石头,眼含感激:“石头,杨儿有你这样的好兄弟,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大娘在此谢谢你了!” 王存银连忙示意白氏将万氏扶起,宋石头用手摸着后脑勺,憨憨一笑:“大娘,您不用谢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嘿嘿!” 高青看着满脸黯然的高大成,心里感到很愧疚,但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所以,有些痛是不可避免的!她看向罗颂贤,他朝她轻点了点头,高青便走到高大成面前,极为平淡地说道:“二伯,您好些了吗?青儿有事想跟您商量一下,您看现在方便吗?” 万氏、王存银、白氏等都有些诧异地看向高青,不明白她会有什么事要与高大成相商?高大成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对于这个小侄女,他早已是深信不疑。所以当高青说有事商量,他想也没想的就点头同意。 于是,高大成、王存银、高青、罗颂贤移步内院说事,万氏抱着六郎招待白氏,高菊、高柳、高华收拾铺子,宋石头手脚并用,上前帮忙。 常百川当天返回聚福楼后,连夜写了封密信报告给他的主子。但他却不知道,针对他的一系列反击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二日,当人们还在争相谈论“高大成不是监守自盗,而是遭老东家诬陷”一事的时候,一条新的消息爆发出来,让大家将视线再一次聚焦“大成豆皮”食铺。原来,这条新闻就是高青要与高大成商量的事情:为了造福于民,特将新料秘方公之于众,让人们都能吃上一口美味的饭菜! 这一举措让人们奔走相告,争相传诵。常百川听后呆若木鸡;许渊听后平静无波;东镇上其它商铺的人听后,佩服有之、惊愕有之、骂人“白痴”的有之。 同一时间,“大成豆皮”食铺前人头攒动,盛况空前。大家俱是热切地盯着站在一张方桌上的高大成,等着他即将出口的惊人之语。 站在高处的高大成,看着下面黑鸦鸦的人头,他连吞了几口唾液,清了清有些发紧的喉咙,厚重的嗓音立刻让场面为之一静:“各位父老乡亲,为了得到我的调料秘方,某些人不惜让我的亲人来做假证诬陷于我,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既然如此,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今天就将秘方公诸于众,让它不再成为‘秘方’,让咱们大蔺朝的百姓都能吃上一口鲜香的饭菜。大家说好不好?” 话刚说完,人们便一呼百诺:“好!好!好!” “哈哈!快哉!那你们都听仔细了,咱们平常可见的‘催泪果’其实叫‘大蒜’,它的味道虽然辛而呛,但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一味好调料,有去腥、解毒、驱寒的效用。还有一味调料,平常我们都将它当成了野菜或猪草弃之不用,实际上它叶小且嫩,茎纤细,味郁香,称其‘香菜’毫不为过。这两味调料就是我‘大成豆皮’之所以鲜香味美的秘密所在。如果大家不信,回去一试便知!言尽于此,大家各自斟酌吧!”说完往地下一跳,大步向自家铺子里走去。 此时,安静的人群由窃窃私语渐渐变得人声鼎沸,而且大家都是一脸急色,匆匆朝田间地头而去。铺子里,高大成、万氏、高菊等人看着慢慢消散的人群,心里长舒一口气,这件事总算完结了! 真的吗?未必!对常百川来说还只是个开始而已! 第三天,张一水怀揣几个账本,在几个身强体壮的小厮的护卫下,坐上马车往上延镇而去。当他将这几个账本摊在仇祖生的面前时,仇祖生当场勃然大怒,气得口不择言地骂道:“这条老狗,竟然会贪如此之多!”原来,那几个账本是常百川以权谋私、中饱私囊的证据,如此的铁证如山,定能让常百川百口莫辩!当下,仇祖生修书一封,将常百川的所作所为上报老祖。 第四天,夏澜在高青的殷殷期盼下终于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那个刁掌柜像一条死狗一样被她扔到地上,两天都未回阳。高青笑眯眯地立即让张氏做了一顿好吃的犒劳夏澜。而刁掌柜在悠悠转醒后,面对的就是一双令他即使魂归阴曹也忘不了的幽厉蓝瞳。 第五天,东镇上传遍了“常百川伙同原上延镇聚福楼刁掌柜以权谋私,中饱私囊”的事。有人将此事描述得有模有样,极其详尽!让听到此传言的常百川是吐血三升,郁气在胸。 还没等常百川从这件事中缓过神来,第九天,高杨气势汹汹地来到聚福楼前,直嚷着要常百川还自己的父亲高大成一个公道,誓要将父亲头上那顶“监守自盗”的帽子摘掉,让他的冤屈得以昭雪! 常百川听后,气得是目眦欲裂,急怒攻心。想他在县城的时候,那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意气风发!没想到在这么个小小的东镇,他竟然被人逼到了如此地步。哼!要不是顾忌袁家别院的那个人,他何必如此束手束脚?可是东主吩咐“稳妥为上”,他能怎么办呢? 就在他作如此想时,他的那位东主也接到了仇祖生的去信,看后衣袖一拂:“无用之人,让他自生自灭吧!另派人接替他的位置。”却是已经将他视为一枚废子,弃之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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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游昊尘眼神幽幽地看了看精神萎靡的刁德贵和气喘吁吁的常百川,出声道:“常掌柜中气十足,看来并无大碍,那我们就不打扰常掌柜了。刁德贵,还不向老掌柜告辞一声?” 刁德贵一听到游昊尘的话,如蒙大赦,连忙朝常百川拱了拱手:“您老保重,后会无期!告辞!”说完就屁颠屁颠地跟在游昊尘的身后扬张而去。把个常百川气得是白眼翻飞,暴跳如雷。但他又拿他们无可奈何,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游昊尘一行悠哉游哉地远去! 当晚,在常百川的心心念念下,他终于等来了东主的一纸辞退文书和接替他掌柜一职的张一水。 看到新掌柜竟然是张一水,常百川凌乱了:“老夫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帮着外人来害我?而且东主为什么会派你接替老夫的掌柜之职?” 张一水愕然地说道:“常掌柜此言差矣!一水没有编造谎言,都是据实以说,所以根本不算害您。要怪也只能怪您自己起心不善,妄想夺得他人秘方,所以才会得到这样的结果。至于东主为什么会做出如此安排,我想您只有去问东主才知道了!” 常百川被说得哑口无言,他就把那张辞退文书翻来覆去看了不下百遍,依旧不敢相信东主会如此待他,嘴里还一直念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要去找东主问个清楚!”于是,常百川踏上了回县城的道路。只不过,在他刚出东镇的范围,他就染上风寒,缠绵病榻十余日,渐渐演变成肺痨,药石无医,咳血而死。 当常百川的死讯传到被关在地牢里的刁德贵的耳朵里时,他是三魂六魄齐飞,心肝脾肾骤缩。他这几日可谓是水深火热,惊惧交加,每天都像是在油里煎锅里熬一样,就怕自己再也看不到明日的太阳!如今乍一听到常百川的死讯,他知道,这一定与抓他的人脱不开干系。那自己呢?会不会也是这种下场?就在他惊惶不定的时候,关于他的生死问题,在三个人的对话中有了定论。 PS: 谢谢小脸胖嘟嘟的粉红票!么么哒! 继续厚着脸皮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 第九十章 对话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袁家别院,袁天刚的房间里。 袁天刚、楮昱然、高青各居一方。三人沉默半晌,高青率先开口:“楮伯伯,常百川的死不会让人看出蹊跷吧?我可不想让仇家注意到咱们!”她紧皱眉头,担心地说道。 楮大夫微微一笑,自信地说道:“放心,就算是神仙也看不出来!他确实得了风寒,只不过我从中推了一把,加速了他的‘病发’而已。上延镇的大夫不是下了结论了吗?而且得了肺痨的病人必须烧化,所以现在已经死无对证,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是吗?那就太好啦!楮伯伯真厉害!”高青终于露出了一次笑意。 “他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他写给他家东主的密信早就被青儿从中‘截胡’了吧!还有那几本做得天衣无缝的假账本。哈哈!我还真想看看他那位老东主知道事实后的模样,一定很精彩!”斜倚在卧榻上的袁天刚笑眯眯地说道。 楮昱然白了他一眼:“你可别高兴地太早,他们最近的注意力全部放到了京城,对你则是以‘稳’为主,这才让咱们钻了空子。再说,那位老东主压根儿就没想到,在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他只给常百川安排了两个暗卫,两个小厮。同时那仇祖生也不来替常百川撑腰,以至于常百川行事无人可用,无人可依,才有了咱们的便宜行事!” “哼!放心,我早就安排了探子盯着那边呢!稍有举动,我立马便会知道。你这是瞎操心!” “是吗?但愿如此!哼哼!” 看着两个别扭的老小孩,高青无语地摇摇头:“对了,公子大人,现在东镇已经在您的掌控下了吗?” 袁天刚眯起眼,点了点头答道:“那些商户之所以会到东镇来开铺子。一是为了讨好我,二是借由我来讨好太子殿下。本来他们其中有些人还处于观望状态,但你二伯这件事却让他们纷纷倒向了我。说起来,这还得谢谢青儿呢!再加上现在张一水成了聚福楼的掌柜,这东镇已然在我控制之下!” “那两个护卫和两个小厮怎么解决呢?他们会不会将东镇上发生的一切上报给他们的主子?” “这就不用青儿操心了!我正想看看张一水的手段呢!对了,青儿准备怎么处置那个刁德贵?” 高青眼里闪过一丝狠意:“第一,他千不该万不该将我二伯推出来当替罪羊;第二,不能让人知道咱们让他诬陷常百川一事。既然他的使命已经完成,鸠杀了吧!不过得等他回到家再动手!” “嗯,青儿的这个提议正合我心。就这么办吧!”袁天刚毫不在意地说道。 看着袁天刚和高青谈论杀人就像在聊‘天气怎样?’这种轻松的话题似的,楮昱然无语问苍天!高青在将自己心中担心的问题解决后,就专注地听着袁天刚和楮昱然聊起朝堂的局势来。 “皇上的病怎么样了?能捱过今年的冬天吗?现在太子问鼎的呼声高吗?”楮昱然不无担心地问道。 “我出京城的时候。趁谢恩瞅了皇上一眼。精神很不好,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他捱不捱得过今年冬天。那些御医一个个就像吃干饭的,一点用也没有!太子嘛,我也说不好。我在京城的时候,围在他身边的朝臣挺多。现在我已远离那个牢笼。所以对他的事情也没怎么多做关注!” “他可是你的亲表弟,你不念着他,也该念着你那死去的皇后姑母吧!就真得在一边看着,不帮帮他?” “嗤!我都自顾不瑕了,还有精力去支持、关心他?再说,他身边有的是能人。怎么可能需要我?” “你是说你那几个叔伯?他们哪像是能成大事的人?除非……” 袁天刚脸色立变,瞪了楮昱然一眼:“咳,不该你问的别问。小心祸从口出,还要小心隔墙有耳。你听到没有?” 见楮昱然做了保证,袁天刚的脸色才又恢复了正常。高青听到这里感到很迷惑,楮大夫未尽的话是什么呢?怎么会让袁天刚勃然变色?不过她虽纳闷,但也聪明地没有多问。 过了半刻钟。只听楮大夫继续问道:“那五皇子会问鼎吗?” 袁天刚似笑非笑地看了楮昱然一眼,才开口说道:“他很得皇上的欢心。而且又有丞相暗中支持,机会很大。不过,他如果真得当上了皇帝,那老百姓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要知道,他性格暴虐,又骄奢淫逸。据传他府上有一个酒池肉林,里面美酒佳肴,他每天跟他那些如云的姬妾,不是寻欢作乐,就是醉生梦死。反正我是不希望他坐上那把椅子的!” “但听你的口气却听不出你的半点不虞啊!天刚,你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就不能让我知道吗?” 袁天刚“嘻嘻”一笑:“佛曰,不可说!时机未到,时机一到,你自会知道!” 楮昱然叹了口气,遂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这时,袁天刚看向在一旁安静坐着听他们谈话的高青,好笑地问道:“青儿听了这么多,就没有什么要问的吗?一点儿也不好奇吗?” 高青摇摇头,笑得一脸可爱:“您不知道‘好奇害死猫’的典故吗?有时候,无知反而是一种幸福!就像我爹、娘、二伯、四叔他们。” “哦?这怎么说?”袁天刚和楮昱然异口同声、好奇地问道。见自己与对方问出了一样的问题,两人赌气将头一偏,耳朵却同时竖起,静听高青的言论。 高青好笑地看着这一幕,真是两个可爱的老小孩!喝了口水,清了清嗓,高青开口说道:“您们想想,如果青儿将承祖堂哥、承业堂哥曾经的打算告诉他们,他们会怎么样?还会像现在每天为了过上好日子辛勤劳动吗?会像现在这样每天过得既充实又快乐吗?不,他们不会。如果他们知道了那些暗地里隐藏的危险,会担心,会害怕,会不知所措,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他们还能做好事,做成事吗?所以,无知是福啊!” 袁天刚和楮昱然细细品味高青的这番话,越琢磨越觉得有道理。不过,袁天刚想了一会儿,贼兮兮地问高青:“那你回去是怎么解释刁德贵的事的?你二伯那儿肯定早有疑心了吧?青儿怎么说的,我还真有些好奇呢!” 高青狡黠一笑:“嘿嘿,谁让青儿认识了公子大人呢?所有的一切都靠公子大人帮忙,青儿才办得成事。因此,青儿只要跟爹、二伯他们说,这全是公子大人吩咐人做的,青儿就能置身事外了!这样一来,我爹他们只会对公子大人感恩戴德,与青儿却无半点联系了!您说对不对?” 袁天刚被高青一番说词给惊得目瞪口呆,楮大夫却在旁边看得直笑。过了好一会儿,袁天刚才收起呆相,指了指高青,无奈地说道:“你是不是经常借用我的名头办事儿?唔…肯定是这样,不然你怎么会脱口而出那番话?唉!用吧用吧!只要青儿觉得好用,不妨事!好了,青儿,咱们言归正传。我让你买的地都买好了吗?一共买了多少亩?出产会怎么样?” 高青一听袁天刚此话,忙端正了态度,严肃地说道:“您给了我五万两银子,我以夏观山的名义买了四千亩上等田,三千亩中等田,三千亩下等田。刚刚开始春耕,暂时也不知道出产会怎样,不过您放心,对那些下等田,我已经有了些想法,今年只要风调雨顺,出产应该会不错。” “那你让你四叔他们开的田怎样了?今年能收获多少?那个什么辣椒和蕃茄能够推广种植吗?” “能推广种植,不过,现在还不能推广。刚才从您和楮伯伯的谈话中,我能感觉到这‘天’要变了。所以先静观其变,以后再说。至于能收获多少,唔,应该会大获丰收,到时候您去看看?” 袁天刚颌了颌首,不再多言。高青看天色不早,袁天刚的脸上已隐带倦色,便朝楮昱然使了个眼色,两人遂站起身向袁天刚告辞归家。 回去的路上,高青担心地向楮昱然问道:“公子大人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有治愈的希望吗?” 楮昱然摇摇头,一脸悲伤地说道:“他那本就是胎里带出的弱症,如果不是阿睿上次猎到的那头老虎,他也许早就撒手人寰了!如今好生调养着,再活上五年不成问题。五年过后会怎样,我也不知道!” 高青闻言,心蓦然一疼,眼睛陡地一酸,眼泪已大颗大颗滴落下来。她抽泣地说道:“为什么好人不长命呢?难道这世上就没有可以让他彻底痊愈的药吗?” 楮昱然一脸苦色地摇摇头:“能将他的命延长五年,这已是他的造化!再奢求,也许会遭天谴的!今天听到他问你买的田,我想他已经对今后有了计划和安排,所以你这个小丫头就不要担心了!嗯?” 高青点点头,不再多问,只是在心里暗暗决定:在袁天刚的有生之年,我一定要做好答应他的事,让他此生无憾! PS: 嘻嘻,第二更送上! 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 谢谢各位亲了,么么哒! 第九十一章 琐碎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整个二月,高青虽然忙着解决高大成的事,但家里的布娃娃生意和野兔生意却有条不紊地运转着。在卖出一批布娃和野兔后,一共为她们家添了三百两银子的进项。 而高青在石中玉手里购买的那一千九百亩地,她则是让乔装后的罗颂贤、苏忠全权负责。不过,她特意嘱咐将石沟子村的五十亩上等田佃给张万福一家,收六成的租子。本来她想按五成收取的,但想到会引起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最终只得作罢。 那些孬地则是按照她的意思全部种上黄豆,间种花生。这一做法引起了佃户们的强烈质疑和不安,因为他们祖祖辈辈都没有这样种过。但高青只收六成租子的条件让他们最后还是照办了! 小荷村的两百亩地她还没去看过,但她听罗颂贤说过,那几乎全是种满了荷花的池塘。当地人只知观赏荷花,摘摘莲子,根本不知道在那臭烘烘的淤泥下,还有好吃的莲藕。因此高青的小眼珠一转,唔,看来又有新的商机出现了! 柳家庄的地则是大片的山地。高青想到被称作“鸳鸯草”的金银花以及其它的中草药,就连忙找到楮昱然,将自己准备种植草药的想法一说,楮昱然欣然同意,答应帮忙。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的季节,此时大地仿佛披上了一层新衣,树枝也抽出了新芽,天气渐渐变得温暖,大家也都已经换上了薄薄的春衫。 高大成终于将头上“监守自盗”的帽子摘掉,过上了真正扬眉吐气的日子,他是干劲十足,精神亢奋。因此,在关于他的话题还没有完全平息下来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地在三月初一重新开业了!而自从他将大蒜和香菜的效用公开后。人们通过尝试,发现事实果然如此,在对他充满了感激的同时,这两样东西也渐渐成为人们做菜时的必备调料,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全大蔺朝蔓延。 重新开业后,高大成的生意不降反升,原因嘛,嘿嘿,一是“明人”效应;二当然是那些猪下水的功劳啰!因为全大蔺朝只有高青知道怎样把那些猪下水处理地既干净又不带腥膻味儿。所以高大成的“大成豆皮”依然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猪下水做出来的吃食。苟金蛋却是一口也没尝过。吴四虎他们问他原因,他是死也不说。直到多年后有此喝醉了酒,他才将原因道出。 原来。当初高家老宅的“乌鸦事件”与这些猪下水可脱不开干系。高青当时就是让苟金蛋买了十几副猪下水,不洗不切,就那样一大坨整个装在坛子里,放在大太阳底下曝晒。等到第三天,再将已经腐烂并且臭不可闻的下水掏出。将其架在火上烘得半干,然后切碎,洒在高家老宅的房顶上。乌鸦喜吃腐肉,那样的猪下水对它们来说可是无比的美味,当然会闻风而至啰!只要你备得“食材”够多,要它们停留几天。它们就会停留几天。(希望各位看完,千万不要脑补,以免吃不下饭。哈哈!不厚道的宝宝提醒) 高青租下的茶铺子也终于装修完毕,于三月初二开业。茶铺的名字被高青取名“青山茶铺”,专卖茶水、豆浆和饼干。豆浆和茶水是现煮现卖,饼干则是由张氏、高月、高兰、高萍在家里做好后再拿到铺子里卖。还别说,生意竟然很是红火! 陈大陈二等人在搬进高青家后。高杨特意找了个时间,将几人叫到一起。把高青真正的身份以及过年时的举措告诉给他们,陈大等人当时就傻眼了!他们本来以为是高杨叫他们有事,没想到,他们听到的竟然是如此令人震惊的事情:那个粉雕玉砌的女娃娃,跟石榴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儿,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 他们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但事实胜于雄辩,当他们看到高大山、张氏等人有什么事都会找高青商量时;当他们看到苟金蛋等人对高青毕恭毕敬时;当他们看到生意上的事情都是高青说了算时,他们终于相信,高青才的确是他们真正的主子! 于是,在一个凉风习习的傍晚,陈大等人候到独自一人的高青,向她说出了自己八人的意愿。 高青听完后,并没有开口,只是用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看着陈大他们。不知为什么,在高青冷冷的注视下,陈大、陈二等人觉得自己喉咙发紧,大气也不敢喘! 直到一刻钟后,高青才缓缓绽出一个微笑,说道:“效忠并不是口头说说而已,咱们来日方长!我会在今后的日子里看看你们是否真的做到了‘忠心’和‘忠诚’。既然如此,那我对你们安排的一切,你们必须无条件服从,听到了吗?” 高青不等他们回答,也不管他们纠结的内心,一面让陈大、陈二、元三、朱四跟着高大牛夫妻上山开田;一面将朱五、周杏、李桃、石榴送到南宫睿和夏澜那儿学武;还安排罗万里、高小天每晚轮流教他们学字、认账。在这样的安排下,陈大、陈二等人迅速成长起来,渐渐成为高青的得力助手。 三月底,高大成、高大牛两家的住房以及高青家扩建的作坊同时完工。 选了一个天清气朗的日子,高大牛搬到了自己的新家。高大成特地歇业一天,也搬到了新房子里,高二妞随他也搬了过来,为的是就近照顾高杨。 原来,自从高大成洗刷掉冤屈,楮昱然就劝高杨暂时放下学医之事,拜到方子硕门下,一心苦读,为今年十月的院试做好准备。高杨对楮昱然的苦心很感动,高大成他们就更别说了!高杨前思后想,才终于答应下来。高青心里可是由衷地替他高兴,同时还有着一丝窃喜:家里如果能出一个秀才,那可真是好外多多呀!不仅能提高社会地位,还能免除农业赋税。唔,她要是把地都放到高杨的名下,那可就…呵呵!做梦都要笑醒啊! 高杨科举的事让高青想起了罗颂贤。她后来特意问罗颂贤:“你有没有参加科举的意愿?如果有的话,咱们之间的雇佣合约马上作废,我还全力资助你读书,你心里怎么想?” 罗颂贤思考良久告诉她:“我发现做生意才是我的兴趣所在,再加上我爹那个样子,所以我早就息了科举出仕的心思了!”高青听后唏嘘了一阵,也就丢开不再提起。 从年后开始,袁天刚就让袁安找了工匠来造桥修路。两个多月过去,石桥基本上修建地差不多了。可是,容马车通过的路却刚刚动工。所以高青他们要想不绕远路就到达东镇。还得等几个月再说。 但不出高青所料的是,一见袁家别院在高青她们这边修了座桥,而且又探听到会修路。村子里的人果然蠢蠢欲动起来。今天不是这家找村长想买大青山脚下的地建房子,明天就是那家找。可是令村里人没想到的是,村长告诉大家,大青山周围的地已经全归别院那位“贵人”所有,他们如果想买地建房。只有找那位“贵人”了! 村民们一听,顿时懵了,他们哪敢去打扰“贵人”?那不是找死吗?于是,其他人纷纷打消了这个念头。但吴开茂、罗长贵、高大海、苏大柱、宋长发等人却留了个心眼。他们通过在作坊里做工,可是知道高大山一家跟别院那位“贵人”的关系匪浅。所以他们没有去找那位“贵人”,而是找到高大山。希望他能帮着去说合一下,看能不能从“贵人”手上买块地用来修房子? 高大山一听,并没有贸然答应。因为他心里明白。跟别院那位“贵人”关系匪浅的是自己的小女儿高青,他何德何能会有那么大的脸面?所以,他找到高青,将吴开茂等人的想法说了出来。 高青沉吟半晌,思考了很久。最终告诉高大山:“爹,吴大伯他们若是想来这边修房子。公子大人可能不会答应。但他们若是将房子建在咱们作坊那边,我想公子大人肯定不会有意见的。这件事您悄悄告诉他们几家就行了,千万不要到处去嚷哦?” 高大山听后,如释重负,眉开眼笑得说道:“放心吧!青儿,爹一定会告诫他们的。哈哈,青儿可是帮了爹一个大忙呀!这样一来,爹对你吴伯他们有了个交待,还不会得罪别院的公子大人,一举两得,我这心呀总算不用担着了!” 高青抿唇而笑:这样重情重义的高大山,不愧是她高青的爹! 时间匆匆而过,已经进入四月中旬。这天,高青正和张氏、高月等人商量着是不是该给家里添些人手了,却见张香秀红着眼睛跑了进来。张氏一见她的情形不对,忙拉着她问道:“香秀,你怎么啦?眼睛怎么红红的?是不是有那不长眼的人欺负你了?跟姐姐说,姐姐一定去帮你讨回公道,好不好?” 张香秀一看到张氏,又听到张氏说的话,仿佛心里所受的委屈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般,竟当着高月、高青等人的面嚎啕大哭起来。顿时就将张氏等人哭得是手足无措,心疼不已。但任凭张氏怎么问,她就是不开口,自始至终都捂着脸大哭不已。 见高月、高兰、高萍、高青都在,张氏想到也许小妹面皮薄,有什么难已启齿的事不好当着高月她们的面说,便朝高月她们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先出去。 高月四人见状,忙收拾了一番,向自己的房间走去。高青打了个转,偷偷溜回窗根下站好,听了半天,才终于知道张香秀大哭是为哪般? PS: 打个滚,卖个萌,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 第九十二章 小姨的亲事1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屋里的张香秀一直哭哭啼啼,默不做声,把个张氏急得是团团转。看自己好说歹说,小妹都只顾哭,就是不开口,张氏索性让她哭个够,自己坐到一边缝起衣服来。 过了两刻钟,张香秀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慢慢地只剩下时不时的抽泣声。张氏这才站起身,拿起巾帕边帮张香秀揩眼泪,边嗔怪道:“哭够啦?不哭啦?你看看,这眼睛都肿得像个核桃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跟大姐说吗?哭就能起作用,能解决事吗?还当着小辈儿的面,你也好意思?快,别哭了!跟大姐说说,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啦?不然,你也不会哭得这样厉害,对吗?” 张香秀看着张氏,未语泪先流,只是这回并不是大哭,而是无声地低泣。张氏一下子慌了,以为自己有哪里说得不对,忙一把抱住张香秀,嘴里像哄孩子一样说道:“乖,不哭,阿?大姐不说了,也不问了,好不好?好了,好了,不哭了!”边哄还边用手拍着张香秀的后背。 在像母亲一样的张氏的怀抱里和轻拍下,张香秀慢慢归于平静。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泪水打湿了张氏的前襟,一抹红晕顿时爬上了脸颊。抽出怀里的巾帕,擦了擦眼泪,抿了抿鼻子,又清了清嗓,张香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姐,对不起,把你衣裳给弄脏了!” 张氏见张香秀终于平静下来,松了口气说道:“只要你不哭了,就是把姐姐整件衣裳弄脏都行!好些了吗?来,快喝口水,这嗓子都快哭干了!” 接过张氏递来的水杯,张香秀双手捧起喝了一大口,语气落寞地说道:“姐姐。害你担心了,对不起!” 见张香秀的神色间充满了失落、寂寥与苦涩,作为过来人的张氏,心中一凛,是什么人让小妹变成了这个样子?转念想想又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小妹是以治病为由到自己家避灾的。按说她每天都是去楮大夫家帮忙,跟村里人根本没有什么接触。而且因为脸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村里也很少有人跟她来往。她熟悉的也就是楮大夫的闺女喜鹊和高家一众人。如果她真认识了什么人,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啊? 张氏心里纳闷,很想问问张香秀是怎么回事?但却又张不开这个口。因为看张香秀的样子。事情显然不那么令人高兴,如果自己贸然问了,又惹得她伤心怎么办? 就在张氏踌躇不定的时候。张香秀的声音幽幽地响了起来:“姐姐,你说,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听到张香秀开口,张氏心里一松,这种女儿家的心事。让她主动问起还真有些难以启齿!这下好了,小妹现在自己愿意说出来,着实让她放心不少! 瞅了瞅脸带迷惘的小妹,张氏小心翼翼地说道:“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但也要看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还有那个人值不值得自己去喜欢?怎么,小妹有喜欢的人啦?” 张香秀听着张氏的话先是思索然后沉思。当听到张氏的最后一个问题,她那张散去了不少红点的脸陡然一红,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 张氏一错不错地盯着张香秀。见她露出那样的笑容,心下一沉:小妹果然有喜欢的人了!她稳稳心神,轻声问道:“姐姐可以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吗?” 张香秀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姐姐先答应我,听了之后不生气。我才说。” 张氏想了想,郑重地点了点头:“好。姐姐答应你,听了之后绝不生气!现在能说了吗?” 张香秀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坚定地说道:“我喜欢的是…是楮大夫!” “什么?楮…楮…楮大夫?”饶是张氏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小妹喜欢的人竟然会是楮大夫!这…这也太令人意想不到了!要知道楮大夫可是比小妹大了一倍不止,而且还是一个带着女儿的鳏夫!小妹怎么会喜欢他呢? 心里如此想着,张氏也将疑问向张香秀问了出来。张香秀一听到姐姐如此说楮大夫,马上不干了,激动地说道:“他哪里看得出来比我大如此多?再说,他独自一人将喜鹊抚养长大,又当爹又当娘,我心疼都来不及,怎会嫌弃他?再说,他帮我逃离石老爷的魔掌,救了我一命,是个侠义之人;年前年后我在那里帮忙,他对我照顾有加,一直以礼相待,还是个正人君子。这样的人,为什么我不能喜欢?” 一席话将张氏说得瞠目结舌,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却让躲在窗根儿下的高青恍然大悟!她就说嘛,自己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原来如此啊! 张香秀是在新年刚过完的时候就来到了她们家,但她并没有在家里帮着张氏等人做事,而是每天早出晚归地去楮昱然家帮着种药、晒药、采药,再不然就帮着洗衣、做饭、打扫房子。 刚开始,高青以为张香秀是因为感激楮昱然才会去帮忙做这些不在她份内的事。可时间一长,高青就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事情好像根本不是她想得那样。原来,自从张香秀来后,只要她在楮昱然家,高青每次白天去找楮昱然,都会扑个空。一问,他不是去看病人了,就是去采药了,害得她只好晚上再去。嘿!还别说,这下是次次不落空了! 现在高青总算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搞了半天,原来是张香秀动了春心,喜欢上楮昱然了!不过,看楮昱然避着张香秀的样子,还有今日张香秀哭着回来的样子,事情难办啊! 就在高青神游太虚的时候,屋里又响起了张氏的声音:“好,其他的咱们暂且不论。你说你喜欢楮大夫,那人家楮大夫喜欢你吗?看你先前哭哭啼啼的样子,一定是楮大夫跟你说了什么吧?”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没有听到张香秀的只言片语。高青不禁溜到门口,偷偷地朝里张望,一下子就看到了黯然神伤的张香秀。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看张香秀的样子,分明就是爱惨了楮昱然的样子。嘿!没想到,像楮昱然这样的人竟然会得到张香秀的喜欢,还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就在张氏和高青都以为张香秀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她哭得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他跟我说,让我以后不要再去他那儿,以免影响我的闺誉,坏了自己的名声。姐,这样为我着想的男人,不值得我喜欢吗?反正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他,除了他,我谁也不嫁!”说完,站起来就打开门朝自己的房间跑去。 这个举动把张氏差点气了个仰倒!而在门外偷听的高青恰好被她看见,逮了个正着。她便厉声朝高青喝道:“你个死丫头,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你又在门外偷听了是不是?都听到什么啦?还不快给我进来!” 高青涎着笑,狗腿一样地摸到张氏身边,讨好地说道:“娘,您别生气呀!我这不是关心小姨吗?如果是外人,我才不会来偷听呢!” 张氏斜睨了小女儿一眼:“怎么,你偷听还有理了?我还得称赞一声不成?” 高青暗叹一口气,唉,好死不死,她竟成了小姨的替罪羊,今天莫非是犯太岁?心里如是想着,头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娘教训得对,是青儿做错了!不过,娘,小姨的事,您打算怎么办呀?” 张氏看高青“认罪”态度良好,便不再多说。又听到高青的问题,心里一叹,无奈地说道:“我能怎么办?这事儿还得你外婆他们做主才成。唉,这香秀怎么会喜欢上楮大夫呢?可真是伤脑筋呀!再说,我平时可没看出来,楮大夫有喜欢你小姨的意思。若是有,肯定早有表示吧!” “呃?娘,难道您不反对小姨和楮大夫的事吗?” 看了高青一眼,张氏恼怒地说道:“这事什么时候轮得到我反对不反对?我得去找你爹,让他去将你外公和外婆接来,你小姨的亲事还得他们二老来了再说!”说完急火急燎地跑去兔舍找高大山了。 高青愣愣地站了半晌,转过身,提脚向楮昱然家走去。不管怎么说,她得帮张香秀问问楮昱然,他到底喜不喜欢她?如果喜欢,那最好是皆大欢喜,她也能多个好姨父;如果不喜欢,还是快刀斩乱麻,早日说清楚的好! 来到楮昱然家门前,只见房门虚掩,高青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药田前的楮昱然。只见他满脸懊恼地坐在那儿,正出神地想着什么,连高青进来都没有发觉。高青一见他这个样子,心里直呼:有门儿!看来他对张香秀也不是无动于衷嘛!不过,自己该怎么问呢?是直截了当,开门见山?还是曲折迂回,旁敲侧击呢? 想到这里,高青眼珠滴溜一转,大喊一声:“楮伯伯,青儿要有姨父啦!” PS: 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 第九十三章 小姨的亲事2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听到高青的声音,楮昱然反射性地抬起头。待听清她话里的意思,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般的神色。这一点让高青看得很是困惑,不是应该感到惊讶和激动吗?怎么会是一脸轻松的表情?呃…难道是她搞错了?楮昱然根本就对张香秀无意? 就在高青愣神的时候,楮昱然已经走到她面前,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边用衣袖帮她擦汗,边一脸心疼地说道:“看你跑的这满头汗!有什么事儿用得着那么急吗?嗯…是不是担心药田的事?就这么不相信你楮伯伯呀?” 高青没想到楮昱然在听到她即将有个“姨父”时会表现地如此淡然,心里一急,话脱口而出:“我小姨哭了!而且哭得好厉害,您…您怎么想的?” 楮昱然先是一愣,接着哭笑不得地看着高青说道:“你这个小管家婆,怎么什么都要管一管呀?”然后幽幽一叹:“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心里一直未曾忘记过喜鹊的娘,所以我是不可能接受你小姨的。而且,你小姨也不适合我。” “这么说您知道我小姨的心意啰?是不是她向您表白,您拒绝了她,所以她才会哭着跑掉?” 楮昱然苦笑着摇摇头:“呃…你这小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我只是暗示她不要再到我家里来了,也不要再帮着做这做那,村子里现在都有些风言风语传出来,这样对她名声不利,她将来议亲也会有阻碍。要知道,一个女子若是被人传得不堪,是会毁了一生的。” 高青默然了!她怎么忘了她身处的是大蔺朝,而不是那个自由恋爱、速食爱情满天飞的前世。张香秀能鼓气勇气将自己的心意表达出来,就已经是极为出格了。她怎么可能真得不顾女儿家的矜持当着楮昱然的面直抒心意呢?唉,她是不是有些魔怔了? 高青沉默了好半天,才不无惋惜地说道:“我还以为您会成为青儿的姨父呢!唉,没想到是空欢喜一场!那我进来的时候,您干嘛一副懊恼、怔愣的样子?” 楮昱然听了高青的话,微微有些错愕。想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懊恼是觉得不应该对你小姨说话太直接、太严厉,让你小姨下不来台。我应该委婉地把意思表达出来的。愣神嘛,则是因为想起了喜鹊的娘,想着如果她还活着该有多好!还记得我当初第一次见到她时,是在她的及笄礼上。她是那样美好。都令我不敢相信,天下间竟然会有那样玲珑剔透的人!再后来,当我听到她会成为我的妻时。我心里的那份高兴和激动,就像我拥有了人间最好的珍宝一样!唉!芳魂渺渺,也不知她是不是在奈何桥畔等我?” 楮昱然言词间对妻子的一往情深让高青差点潸然泪下,也让她对楮喜鹊那个已经香消玉陨的娘充满了羡慕和好奇。她真想看看,到底是怎样一个风华绝代的佳人俘获了楮昱然的心?这就是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吧!但是当她转念想到张香秀。脸色“刷”地一下,黯然下来:“唉!我小姨不是变可怜了吗?您就真得不能接受她吗?” “青儿,感情的事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既然对你小姨无意,就不应该给她希望,那样做是害她而不是救她。你呀,还是个小丫头呢!我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等到你将来长大。就会明白楮伯伯话里的意思了!阿?”楮昱然有些无奈地说道。 高青听了,心里暗暗腹诽:本姑娘三十有六,你说的怎么会不懂?即使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小瞧我,切! 楮昱然话音一转,声音里充满了挪揄:“对了,你不是说你马上就会有姨父了吗?” “啊?那是青儿骗您的,您不会真的相信吧?”高青夸张的惨叫一声。 似笑非笑地瞅了高青一眼。楮昱然的声音没有半丝起伏:“你回去告诉你娘,你小姨的‘病’就快好了。她的亲事也该让你外公他们抓紧了!若是不小心被石老爷知道,岂不是功亏一篑?” 高青看着神情冷淡的楮昱然,心里默默地为张香秀哀悼: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小姨,看来您的一番心意注定“胎死腹中”了! 等高青回到家,将楮昱然的话带给张氏后,张氏好像早有所料般,半天没有做声。然后才微微叹了口气向张香秀的房间走去。 没过一会儿,高青就听到房间里响起了张香秀的嚎啕大哭和张氏轻言细语的劝慰声:“你自个儿也不好好想想,那楮大夫是咱们这样的人家配得上的吗?你看看他的做派,再想想他通身的气派。我还听青儿说,他和别院那位贵人是莫逆之交,从这就可以看出他定是出身高门大户,像咱们这样的人怎么高攀的上?撇开这些不说,爹娘生养你一场,怎么也不可能看着你嫁给一个鳏夫,做人后娘吧?即使楮大夫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张香秀哭泣的声音慢慢低不可闻。过了好半天,才听到她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我也知道自己有些痴心妄想,但总抱着那么一丝希望,维愿他能接受我的一番心意。可是…可是…我没想到…呜呜……”说着一时悲从中来,又小声啜泣起来。当晚,张香秀房里的油灯一直没有熄过。 高青不知道那一夜这位十六岁的少女到底想了些什么?只知道在第二天见面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平静,不过那眉眼间却染上了一丝轻愁,再不复往日的无邪与欢喜! 而当天的夜半时分,张万福和周氏形色匆匆地赶到了高青家。老俩口从张氏那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后,当机立断就说要把张香秀接回去。至于楮昱然那儿,他们老俩口却是无颜相见,就拜托高大山替老俩口去跟楮昱然说声抱歉,是他们没把女儿教好,请楮大夫见谅!高大山自是答应不已。 同时,周氏在跟张氏说体己话的时候,也把自己替张香秀看好的一门亲事说了:“男方今年十九,是青儿小舅母的远房表弟。小伙子一表人才,品行端正,有一技之长,家境还算殷实。父母俱在,有一弟一妹,都是厚道明理的人。香秀嫁过去,一定能生活如意的!唉,我真没想到她会起那样的心思,早知道,我说什么也不会让她来你这儿!” 张氏刚开始听得一脸欣喜,可听到周氏后面的话,她的脸就烧得格外厉害起来,呐呐地说道:“娘,都是我不好,没能及时发现小妹的心思。如果我平常多关心些小妹就好了,也能打消她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周氏拍拍张氏的手,慈爱的说道:“每天照顾这一大家子就够你操心了,难道你能时时看着她不成?唉,儿大不由娘,只能怪她自己没羞没臊!幸好楮大夫没有怪责,还好心好意地替咱们遮掩,你可要帮娘好好谢谢楮大夫,听到了吗?”张氏点点头,柔声答应下来。 老俩口歇了一晚,隔天就带着张香秀回了石沟子村。张香秀这段刚萌芽的爱情就这样无疾而终! 四月底,张家传来消息,男方已经上门提亲,而张香秀在看过男方后也将亲事答应下来。接着双方纳采、纳吉、纳征、请期,最终将成亲的日子定在了八月桂花飘香的季节。 高青趁着楮昱然给袁天刚检查身体,在袁家别院碰到的时候,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楮昱然。他当时听后,很是高兴地说道:“这下好了!你爹、娘、外公、外婆他们也终于可以放心了!你小姨那么好的姑娘,本就值得更好的人,不是吗?既然日子订了,那到时候我准备一份礼物,你帮我捎过去吧!” 高青见他是真心地替张香秀高兴,没有半分难过与勉强,才终于相信,他是真的对张香秀无意。 袁天刚知道这件事后,将高青叫去好生收拾了一顿:“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昱然是什么身份?你小姨又是什么身份?我告诉你,如果昱然愿意,他早就是太医院院使了!何况他还有可能是楮家下任家主的人选。你说,你小姨能胜任他的夫人之位吗?以后但凡再有这样的事,你给我站在一边看着就好,听到没有?” 高青被袁天刚教训了个狗血淋头,唯唯喏喏地答应:“是,是,小的一定不敢再胡乱插手了!您大人大量,就饶过小的这一回吧!” 见高青一副可怜兮兮的受气包样,袁天刚脸色才好看了些。接着语重心长地教导她:“青儿,你想帮你小姨的心是好的,但也要根据实际情况而来。不说门当户对,就说你小姨跟昱然两人,他们之间能产生共鸣吗?你小姨能跟昱然谈天论地,说古论今吗?昱然琴、棋、书、画皆有所涉猎,你小姨会什么?所以,有时候好心会办坏事,以后切记不可再犯!” 袁天刚一番话把高青说懵了!她果然是个“蛋白质”啊!怎么就忘了衡量楮昱然和张香秀之间的差异呢?幸亏楮昱然立场坚定,否则她非弄个大乌龙不可?好险好险,以后再也不随便管事了! PS: 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 第九十四章 山林崩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七月流火 咱们的高青小盆友满六周岁啦!撒花,撒花! 这回她收到的生日礼物与去年有大同小异,也有天壤之别。张氏依旧是一碗长寿面;高大山打了个大大的生日箱;高月等人在万氏的带领下,共同绣了一幅“花开富贵”;高大成打了一个金镯子;高大牛则是一对银镯子;袁天刚送了一块价值连城的羊脂玉;楮昱然则是一大盒毒药、迷药以及解毒丹;高杨还是一幅字,不过却写着“招财进宝”,那字是写得越发苍劲有力了;王存银的是一份合约,他为四高青为六;罗颂贤一帮人、陈大一帮人合伙打了个银制算盘;夏澜送的是一个袖里剑;南宫睿则是在高青强烈的要求下,学唱了一首《甜蜜蜜》,五音不全的腔调把个高青笑得在地上直打滚。南宫睿丝毫不以为忤,只是宠溺地望着高青,愿到地老天荒! 高大牛、赵氏、陈大等人开出了一亩半的辣椒地和一亩半的蕃茄地。在五月和六月的时候,他们种出的辣椒、蕃茄获得了大丰收。这回高青可是制作了足够的辣椒酱和蕃茄酱,还晒制了大量的干辣椒。 当高大成把这些酱料一炒到猪下水里,啧啧,那味儿就更足了!生意也变得更加红火起来!知味居这回只是在上延镇推出了辣椒酱和蕃茄酱炒制的食物,将县城的人引得是趋之若鹜! 王存银在上延镇开了个专卖布娃娃的铺子。虽然市面上已经有了“山寨货”,不过他的铺子一直在推陈出新,所以别人也只能望其项背。同时,他还做起了批发生意,将布娃娃卖向全国。 吴四虎、罗万里、宋石头、苏忠、高小天五家人家早已经搬进了新屋。他们的房子在作坊的左侧,与高大成、高大牛的家将作坊紧紧地护卫在中间。罗颂贤和苟金蛋本也想把房子修过来,一个想到父亲的品性。一个想到母亲的碎嘴,最终作罢。 高青家的野兔刚刚卖出一批,现在大大小小加起来还有八百多只。山洞早已装不下,高青就干脆将兔舍建到了作坊后面,又将饲养方法教给李明启、吴开茂、罗长贵、高大海、宋长发、苏大柱六人,并且将卖兔所得的三成作为他们的工钱。如此一来,这六人的工作热情空前高涨,恨不得天天睡到兔舍边上。 高青的茶铺自从进了七月,就改卖凉茶和果汁,再加上蛋黄饼干和葱油饼干。生意出奇地好!不少上延镇和开县的人都慕名前来购买饼干这种吃食。高青已经计划着让吴四虎带人到上延镇去开铺子。 从袁家别院到高青家的路已经修通,所以高青现在去袁家别院只要走一刻钟就行了。楮昱然见此,也在高青家旁边修了房子。将家搬了过来。 东镇现在尽在袁天刚的掌握之中,而且他已经渐渐将触手伸向上延镇,聚福楼首当其冲。在知味居推出辣椒酱和蕃茄酱制品的时候,聚福楼是节节败退。仇祖生给老祖去了信,言明上延镇聚福楼已经是入不敷出。再开下去也不可能有什么起色,所以他提议关闭聚福楼。仇家现在要忙着京城五皇子的夺嫡之争,因此仇祖生的提议被老祖采纳,上延镇聚福楼就此关闭。知味居在上延镇变成了一家独大! 高青忙着做生意,忙着赚钱,却不知道此时的京城却是风起云涌。动荡不安。袁天刚从探子们的回报中,知道弘昭帝已经行将就木,而太子与五皇子之间的争斗也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不过青石村天高皇帝远。这里的人们依然每天过着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京城发生的一切对他们来说太遥远了! 八月未央 八月二十四,张香秀成亲。高青一家都去了石沟子村。高青也见到了新鲜出炉的小姨父。嗯…果然长得一表人材!魁梧的身板,浓眉大眼。憨厚中暗藏精明,一身大红喜服将他衬得是神采熠熠。满面春风。 去了张香秀的房间,只见她穿着大红嫁衣,脸上的红点已完全不见踪影,本来就长得人比花娇,在嫁衣的衬托下,更是美若天仙。这次,高青已经看不出来她眉眼间的轻愁了,只有浓浓的喜悦和娇羞。高青想,她一定会生活幸福的!不过,在她将楮昱然的成亲贺礼给张香秀的时候,她注意到张香秀有一瞬间的怔愣,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但从她接过贺礼时那双颤抖的素手上,还是可以看出她内心并不是真正的无动于衷。 吉时已到,媒婆子大声喊道:“发亲啰!新娘子上轿啰!”张香秀盖上红盖头,拜别了爹娘,上了花轿。看着大红花轿在吹吹打打的锣鼓声中远去,周氏、张氏等人都流下了不舍的泪水。从此以后,张香秀就要开启她的另一段人生了! 九月授衣 弘昭三十一年,九月初十,山林崩!大蔺朝弘昭帝走完了他五十五年的人生路。太子在与五皇子的角逐中,兵败如山倒,沦为了阶下囚。五皇子在丞相余盛辉、户部尚书仇明顺的支持下大获全胜,登基称帝! 弘朝帝的死对高青他们来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只是全部要穿白衣,不准办喜事,禁止一切娱乐活动,用以表示对这位“天之子”的哀悼。但对即将参加院试的高杨来说可就不那么令人高兴了!用高青的话说:“这皇帝老儿死得也忒不是时候了!怎么会在高杨哥正要参加院试的时候死呢?等人家考完后再死也行呀!”当然,她可不敢真的将这些话说出来,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朝代,这些话可是对皇帝的大不敬,是要诛九族的! 这样一来,高杨辛辛苦苦准备了半年之久的院试因弘昭帝的死搁置了!但他心态很好,他对高青说:“本来我对自己考取的把握就不大,这下有了更多的时间来准备,说不定再考的时候,我就一举成功了,那才好不是吗?”高青笑眯眯地看着心境豁达的高杨,对他的处变不惊是感到由衷地欣慰! 初十过后,袁天刚的病情突然恶化,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最终药石罔效,十月十二,与世长辞!他的身后事,全赖高大山、高大成、高大牛等人操持,袁家却无一人现身。 原来,新帝上位后,第一件事便是清洗那些在夺嫡事件中依附于太子的人。太子的母族袁家,此番更是在劫难逃。十月十五,袁家别院迎来了宣旨的内侍,但迎接内侍的却是袁天刚的坟冢和一封呈给新帝的密函。 袁天刚的死讯传到京城,宰相余盛辉、户部尚书仇明顺不解恨地说道:“便宜他了!”那封密函却让新帝如获至宝,兴奋地手舞足蹈。原来,密函的内容是失传已久的关于“长生丹”的炼制之法。在密函中,袁天刚言辞恳切地乞求新帝,准许他以“长生丹”秘方换取自己死后的安眠。新帝高兴之下,大笔一挥:准! 袁天刚死后,袁家别院易主,主人的名字叫做夏观山。同时,夏观山还接收了袁天刚名下的所有产业、仆从,包括知味居和袁安等人。 袁家别院,不,现在应该称其夏宅了!夏观山夏老爷在入住的当天,就引起了整个青石村的轰动。为什么?因为他那副神憎鬼厌的面容,可是将全部村民吓得变成了石雕。不过,让村民们感到安慰的是,那位夏老爷在入住以后,就跟死去的那位“贵人”一样,长年累月足不出户,想见上一面,那是难如登天! 方子硕在袁天刚死后,并没有离开青石村,而是住进了楮昱然家,继续教高杨、高柏、高槐、高椿、李德读书。 十一月,金黄色的麦浪在轻风中翻滚,秋收了!而新帝的指令同时颁下:税赋调整,民田每亩年纳三斗,官田每亩年纳一斗;民3岁至14岁,丁钱每人30文;15岁至50岁,丁钱每人200文;18岁以上男丁若想免除徭役,可一个月出钱2500文。另头子钱、义仓税、农器税、牛革筋角税、进际税、蚕盐钱、曲引钱、市例钱等等,全部加收一倍。 这一指令的颁布如晴天一声霹雳!让百姓们慌了、乱了、疯了!而新帝的横征暴敛从此拉开序幕,大蔺朝的老百姓也开始了他们水深火热、民不聊生的日子。 高大山等人在得知这个政令后,心里都涌上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反观夏青对此却是出奇地平静,平静地有些诡异! 十一月中旬,上延镇知味居传来消息,仇祖生回来了!与他同行的还有户部尚书之子仇荣。 高青听了挑挑眉,呵!仇明顺已是户部尚书,这回又拥有从龙之功,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现在却是让唯一的嫡子来替偏支撑腰。看来,聚福楼要重新开业了!知味居与聚福楼的龙争虎斗也要重新开始了! PS: 补上昨天的欠更! 唉,当妈的人伤不起呀!现在的小孩怎么那么不好管呢? 第九十五章 去上延镇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这天天气晴好,高大山待在家里做兔舍,张氏带着高月她们忙着做饼干,高青坐在火盆边,正手捧一本《大蔺朝地域志》看得津津有味。 突然,大门外响起了一阵喧哗声以及狗一、狗二、狗三的狂叫声。等高大山出门一看,却是怔愣了半晌都没回过神。你道来人是谁?全是青石村的村民,差不多有二十多人。 原来,赋税的加重使得老百姓们苦不堪言。青石村的好多村民因负担不起这些严重的赋税,有田地的卖田卖地,没田地的就卖儿卖女!夏观山、高青同时乘机出手,慢慢地将青石村的所有土地收归己有。没有田地的村民只能靠出卖劳力过活,这时,高大山家就成了他们的首选。 高大山的身影一出现在大门口,立刻让以高大年为首的村民们兴奋不已。但因狗一、狗二、狗三的虎视眈眈,他们又怕得裹足不前。这时高大年壮着胆子上前一步,对着高大山长揖到底,嘴里激动地说道:“大山哥,现在村里只有你们家吃得起饭,赚得到钱,过得走日子。所以今天我们大家都是来求你赏口饭吃的。大山哥,你救救我们吧!求求你了!”他身后的村民有样学样,全都异口同声地说道:“救救我们吧!求求大山(哥、兄、侄)了!” 高大山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救世主”般的人物。当看到昔日比他还富有的人如今却像丧家犬般对他摇尾乞怜时,他的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复杂。更令他没想到的是,高时文、高元举竟也厚着脸皮躲在人群中,求到了他的面前。 高青冷眼看着求到高大山面前的这些人,心里却想起了罗颂贤告诉她的当日对高大成落井下石的人。当看到高时文、高元举时,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幽光。思量了一番,高青慢慢走到还在愣神的高大山身边。扯扯他的衣裳下摆,在他附耳过来时低声说了两句,然后才对狂叫不已的狗一、狗二、狗三喝斥道:“闭嘴,回去!” 回过神的高大山在听了高青的话后,略一思忖,扬声说道:“各位叔伯兄弟,你们千万不要说什么求不求的,只要我高大山帮得上忙,就绝不会推诿。不过,我们家现在要不了这么多人啊!这可如何是好呢?” 高大年等人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高大山会做出模棱两可的回答。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办了!这时高元举在人群里小声嘀咕道:“当然是任人唯亲,难道用外人吗?”高时文、高大年等高姓人眼睛一亮。都眼巴巴地望向高大山。这时一个叫林福的人回了一句:“作坊里的人可都不姓高!”其他人连忙随声附和。于是,你夹枪我带棒,竟吵成了一团。 高大山看到这个情况,皱皱眉头,本想上前劝说一番。但想到高青说的话,他只好隐忍不动,并暗暗观察起来。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就在他们越吵越凶快要打起来时,高大山适时开口:“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了。这样多伤和气呀!我想了想,先选八人,其他人以后再说。你们看怎么样?” 众人一听。忙不迭地点头。于是高大山就选了八个人,而他选择这八人的理由是他们没有参与吵架,相反还进行了劝架,相互之间还谦恭礼让,极为和气。这个决定、这个理由让高时文、高元举、林福等吵闹最凶的人呆住了。但他们却不敢对高大山呛声,因为高大山现在已今非昔比。他才是掌握话语权的那个人。无奈之下,高时文他们最后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被选中的八人作为长工,让高青安排去种自家所买的五十亩地了。隔天一大早,高大山带着高青、罗颂贤、苟金蛋,赶着牛车向上延镇出发。袁安坐在平头马车里跟着他们同时上路。这次,高青去上延镇,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租或买一个铺面,因为她准备在上延镇开茶铺的分店了! 半路上,在袁安的极力邀请下,高青坐进了平头马车。一进去,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随意地往棉被上一躺,软糯的声音随之响起:“您这次直接去开县,就带丁酉一个人可行吗?” 袁安恭敬地回道:“青姑娘放心,开县县令是公子的人。如今赋税加重,咱们买的那些地必须由民田变为官田,同时还要少报、瞒报才能便宜行事。” 高青听后,笑眯眯地从怀里掏出那一千九百亩地的地契往袁安面前一送:“那这个就拜托安管家啰!” 袁安接过一看,吃惊地望向高青:“青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多地的?” “嘿嘿!天机不可泄露!您看可行吗?” 袁安无奈地笑道:“这有什么不行的?一方二便的事!就这么多吗?再也没有了?” 高青两手一摊:“唉!我是想多多益善,但我穷啊!所以只买了这些而已,并且还是借钱买的。” 无语地望着在他面前“哭穷”的高青,袁安心里腹诽:就您还穷呢?公子可是把自己名下所有的东西都给您了!您如果是穷人的话,叫我们这些人情何以堪啊? 高青当然不知道袁安的腹诽,她现在早已将思绪转到上延镇去了。通过看《大蔺朝地域志》,高青大致弄明白自己现在所处的地理位置。按前世来说,开县相当于长江西陵峡畔的宜昌市;上延镇就相当于其辖下的兴山县;而青石村就属于那种连GPS也无法定位的地方。 慢悠悠地走了三天后,晨雾中的上延镇终于出现在高青的视野里。它依山就势,布局合理。一条条青石板路纵横四方;一条条幽深小巷弯曲狭长;精湛的石雕、木雕工艺看得她叹为观止。分列街道两旁的木柜台,门窗间精雕细刻的小棂,还有那林立的商铺,如织的人流,此起彼伏的喧闹声,无一不在向她散发着一缕缕古色古香的韵味! 袁安没有停留,未免夜长梦多,他是直接就朝开县驶去。好在上延镇距离开县只有二百多公里,走路的话大概要两天,马车一天就能到达。 进了镇,高大山赶着牛车七弯八拐地走了一刻钟,在一个叫“平安”的小客栈门前停了下来。他边将高青抱着往地上放,边跟她说道:“这个客栈小归小,但价钱便宜,里面床铺也比较干净。我跟掌柜又熟识,不用担心他会在银钱上‘宰’我们!” 高青看着这个从里到外都透着“冷清”两个字的小客栈,对高大山的话不予置评。等他们走进去,一眼就看见趴在桌上打盹的店小二和在柜台里昏昏欲睡的掌柜。 高大山好似见怪不怪,快步上前,一巴掌拍在那个掌柜身上,嘴里大声喊道:“老刘,我来住店了!” 叫老刘的掌柜差点被高大山一巴掌拍到了地上。等到清醒的刘掌柜看清楚是高大山,马上把即将出口的“特么的是…”咽回了喉咙。脸上立刻转换成惊喜的表情:“哈哈,大山老弟,好些日子没见了,你跑哪儿发财去了?今儿怎么有空跑到我这里来啦?” 高大山憨憨地一笑:“我回家了!这不是到镇上办点事么,呐,我一进镇可是直奔你这儿,给我来一间上房,两间中等的。这回可能要住个三、五天呢!” 刘掌柜将罗颂贤、苟金蛋、高青三人打量了一番,特别往高青身上多瞄了几眼,嘴里打着“哈哈”说道:“还是老弟心好啊!这么久了还念着老哥哥我,专门来做我的生意。这三个孩子都是你的?长得可真好!” 高大山将高青一抱,“嘿嘿”笑道:“这是我小闺女,两个小子是朋友家的。这次是专程让他们跟着来见见世面的!” “啊,是吗?我还以为都是你的孩子呢!好了,不多说了,看你们风尘仆仆的样子,是不是先来点热吃食?也好去去寒气呀!” 高大山看了看高青三人被冷风吹得嘴唇发白的样子,点点头道:“行,先给我们上点热吃食,吃好了再回房!” 刘掌柜一听,马上朝早被高大山的声音惊醒的店小二叫道:“重七,还不去跟重二说说,让他热几个好菜,客人等着呢!” “哎!这就去,掌柜的!”说完就“噔噔噔”地朝厨房跑去。 过了一会儿,热气腾腾的三菜一汤,六个大白馒头就端上了桌。高大山和高青他们立刻狼吞虎咽起来。说实话,这三天在路上,吃的是冷食,喝得是冷水,胃也是冷冷的,让高青他们三人深深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这也更加坚定了高青要买一辆马车的决心! 吃饱喝足,胃里暖和了,手脚也终于不再有木木的感觉,人也终于“回阳”了!这时,那个叫重七的店小二跑过来,点头哈腰地说道:“客官吃好了吗?您们的房间在这边,请跟我来!” 在重七的带领下,高大山和高青三人去房间稍做休息,准备下午再去街上逛逛,或者去牙行看看。 PS: 请亲们原谅,孩子马上要期中考试,又要办过年的年货,所以时间有限,更新不能及时,宝宝在此向各位致以十二分的抱歉! 还是要厚着脸皮求订阅、求推荐、求收藏! 第九十六章 铺子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来到二楼的房间,高青往四处看了看。这间所谓的“上房”里,靠墙有一个样式古朴,漆成槟榔色的四柱架子床,床前有一架四扇松柏梅兰纹屏风,一张黑漆圆腿方桌,桌子四方摆了四个黑漆束腰圆杌。摸了摸桌上的茶壶,是温的。 进门的右手边还有一个用白布帘遮闭的小隔间,里面放着夜壶,显然是出恭的地方。这让高青很惊讶,据她所知,一般客栈的房间可是不带专门的“厕所”的。没想到这间小小的客栈里竟会为客人设想得如此周到。唔!看来高大山选择这里还是有他的道理啊! 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这几天的餐风饮露可是把她累惨了。抱紧怀里的汤婆子,高青往床上一扑,脱下棉袄,再把厚实的棉被往身上一盖,闻了闻,这棉被果然很干净,还有股清爽的味道!没一会儿,她就累极而眠,沉入了香甜的睡梦中。 就在高青睡熟后,一个带着幂篱的黑色身影轻飘飘地从房梁上落下。摘掉幂篱,南宫睿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便曝露在空气中。他轻手轻脚地坐到床沿,温柔地看了看高青熟睡时白里透红的小脸,慢慢阖上了眼睑。不知是他太累了,还是因为高青在身边的缘故,他心神极为放松地进入深眠。因此,当他一个时辰后悠悠醒来时,迎接他的就是高青一张黑得像锅底的脸以及一双喷火的眼睛。 对高青的怒目而视,南宫睿没有其它反应,他只是神情坚定地说道:“绝不走!”僵持了半晌,高青率先败下阵来,不过她的心里却像喝了蜜一样,泛起了丝丝甜意!望着这个年满十五,身高无限接近一八零。风姿卓越的蓝眸少年,高青无奈地摇摇头,轻声说道:“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哦!” 正在这时,房门外传来高大山的声音:“青儿,起来没有?咱们该上街转转了!” 高青嘴里懒洋洋地答着:“马上就好,爹等我一下!” 眼睛却是固执地盯着南宫睿,在他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后,才示意他去藏好,自己则跑去将房门打开。 一打开门,就见高大山、罗颂贤两人正好整以瑕地等着她呢!绽开大大的笑容。高青豪气干云地将手一挥:“走吧!看铺子去!”不过等到下楼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乖宝宝的样子,牵着高大山的手。满眼好奇地向街上走去。 上延镇分东、南、西、北四个区,东区属上九流居住的地方,聚福楼、知味居都开在那儿;南区则是商业一条街,米铺、油铺、盐铺、布铺、药铺、脂粉铺、首饰铺、当铺、铁铺、牙行等都在本区;西区属中、下九流居住,酒肆、茶寮、食铺应有尽有;北区便是农贸交易市场。许多小摊贩或附近的农户都是将东西摆在此处贩卖。镇门在北区,平安客栈位于西区和北区的交汇处。 高青跟着高大山边走边看。虽然弘昭帝的死和赋税的加重影响了一些过年的气氛,但却还是阻止不了人们对新年的热情和期盼。因此街上并不见冷清,相反还热闹喧天,人头攒动。 进入南区,街上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可能是天气太冷。大多店铺都关门闭户。一一看过去,高青竟然发现了一间书铺。按捺下心里的激动,她随着高大山走进了与当铺比邻的牙行。 一进去。暖气扑面而来。高青看了看,虽说这是上延镇唯一的官牙,但铺面着实不大,差不多五十平米左右,装饰简单。朴素平凡。此时,一个四十开外。中等身材的男子乐呵呵地迎了过来。通过双方的自我介绍,他正是此间牙行的老板关正。一听他的姓名,高青和罗颂贤暗暗对视一眼:石沟子村的关老六会不会跟他有什么关系? 在知道高大山的来意和要求后,关正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托高大山人来熟的性子,两人还马上称兄道弟起来。他给高大山介绍了四处地方。一处在东区,铺面大概八十平米,另带一个小四合院,租金当然不便宜,一年大概一百五十两银子。南区有一处,铺面倒不大,只有三十平米,小院儿挺宽敞,一年最低要一百两银子。西区有两处,一个铺面五十平米,小院儿能够住四五个人,一年要七十两;另一个铺面三十平米,小院儿能够住*个人,租金恰好也是七十两。 高大山听后,装作沉思的样子。关正也不催促,安静地等在一旁。罗颂贤和高青却是认真地思索起来。半晌过后,高青朝罗颂贤递了个眼色,罗颂贤站起来对关正拱拱手,从容地说道:“关老板,小子罗颂贤请了!”罗颂贤已十三岁,个子也像芝麻开花一样,那是节节高!目测差不多有一七零,只比高大山矮一个脑袋。 关正见罗颂贤如此姿态,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高大山。高大山适时解惑:“呵呵!这是我请的小掌柜。他识过字,读过书,可比我这个大老粗懂的多。这租铺子的事,他比我清楚,所以就让他跟关老哥商谈商谈了!” 关正一脸恍然大悟,立马对罗颂贤端正了态度。罗颂贤便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关老板,东区和南区的铺面就算了。小子想先去看看西区那两处铺面,看过这后再行决定,您看如何?”关正一听,这是正当要求,哪有不答应之理?于是一行四人前往西区。 他们首先去看了那个五十平米的铺面。刚好位于西区的正道上,左边是酒肆,右边也是一个茶寮。铺面尚可,但小院逼仄。高青看得是频频皱眉,最让她不高兴的是旁边还有一家同行。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她要是将茶铺开在这儿,那不是成心找事么?罗颂贤看到高青紧皱的眉头,就知道她必是极不满意。其实他也觉得这个地方虽说地理位置十分理想,但千不该万不该,旁边已经有了一个茶寮了! 关正也是个极有眼色的人,他见高大山、罗颂贤都不做声,知道他们肯定没相中,遂打着“哈哈”说道:“咱们去看看下一处再说吧!”于是,高大山、高青、罗颂贤跟着他从正街上拐到了一条偏巷里。 一进到偏巷,高青首先就感觉耳边为之一静,刚才正街上那喧闹的声音好似离她远去。再看看这个铺面的位置,左边是个小杂货铺,右边是家小食铺,与之相对的是个小酒铺。铺面三十平米确实不大,但附带的那个小院子还挺宽敞。*间房,挨着墙根种了一排小雏菊。 高青看了挺高兴,这可真是一个闹中取静的好去处啊!就是不知道这租金还有没有讲价的可能?毕竟这里偏离正街太多了!心里正如此想,罗颂贤已经朝关正发问:“关老板,这个地方好是好,但位置也太偏了!这租金上可有调整的余地?若是再便宜点,我们就将其租下了!” 关正一听,稍微思考了一下:“嗯…不知道小老弟想要出多少钱?” 罗颂贤“呵呵”一笑:“关老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若是你能从中周旋,将价格定到六十两一年就更好了!当然,该关老板的好处,我们是绝不会少的。此次省下的十两银子……?” 罗颂贤的侃侃而谈让关正对这个少年是刮目相看,后面那未尽的话意更是让他怦然心动。他咬咬牙:“我试试!明天给你们答复,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们住在平安客栈,关老板有了消息就去那儿找我们。如此,我们明日就在客栈里静候关老板的佳音啰?!”罗颂贤淡然笑道。 关正“哈哈”一笑:“人不可貌相!小老弟了不得呀!好,你们等我的好消息吧!”说完关正就与高大山三人告辞,急匆匆地找房主商议去了! 高青想到被她支使出去探听消息的苟金蛋,街也不逛了,新鲜也不看了,催促着高大山回到了平安客栈。回到客栈,苟金蛋正嘻嘻笑着跟那个叫重七的店小二聊得投机。他一看见高大山三人的身影,眼睛一亮,话也不说了,马上跑了过来。 等回到二楼高青所在的房间,苟金蛋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打听到的事情说了出来:“聚福楼还在整修,听说年后开张。那个叫仇荣的小子现住在仇家别院里,每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不是遛鸟逗狗,就是纠结一帮富家子赌博嬉戏,逍遥地不得了!上延镇的‘地头蛇’人称‘豹爷’,是县丞老爷的小舅子。三个乞丐头,一个叫孙六,一个叫钱七,一个叫王麻子。钱七帮‘豹爷’做事,另外两人则没有。” 高青安静地听完,略一思忖,双眼熠熠地盯着苟金蛋:“你现在手上有二十多个人,我想让你在上延镇发展发展,你有把握吗?” 苟金蛋听得精神亢奋:“那有什么说的?不过,你得让宋石头跟着我,那小子现在可不得了!三、五个大汉根本不在话下。唉,青儿妹妹,你当初怎么不让我们也学武呢?” 没好气地瞟了一眼苟金蛋:“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你吃得了那个苦吗?你有那个长性吗?还好意思怪我?” PS: 晚上还有一更!嘻嘻! 第九十七章 秦皓出事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苟金蛋见高青发飙,立马蔫了:“嘿嘿!别动气,别动气,我只是说说,说说而已!那你看我是年前就开始,还是年后开始?” “铺子租好后,你就和颂贤哥、石头哥一起进铺子忙装修的事,而你手下那帮人要不动声色地安排进镇。呐,你得在里面精挑细选五个人,安排他们混入聚福楼、豹爷、孙六、钱七、王麻子处。这样做,以后探听起消息来才能事倍功半。听清楚了吗?”苟金蛋听得是不住点头,自去思量不提。 等苟金蛋走后,南宫睿“飘”到高青面前,定定地看着她说道:“我呢?” 高青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意思?歪着头,背着手,围着他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更是将他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扫射了无数遍,然后才摩挲着下巴贼兮兮地一笑:“阿睿,公子大人交给我一批暗卫,三十五人,具是灰衣卫,是他五色卫队中最低阶的,所以你帮我训练他们吧!让他们变得像黑衣卫那样以一当十,能行吗?” 南宫睿肯定地点点头:“能!不能就废!” “嘻嘻,阿睿你真好!天色不早了,咱们睡吧!你也上床睡,听到没有?”高青认真地命令道。 “好!”南宫睿爽快应承。 于是,一个视礼教如无物的高青,一个压根儿不知礼教为何物的南宫睿,自然而然地开始了他们出门在外的相处模式:大被同眠! 第二天一大早,高大山几人正在吃早点,关正就一脸喜气地跑来了!看到高大山和罗颂贤,他“哈哈”笑道:“成了,成了!房主同意将房租减至六十两一年。你们看是年前签约还是年后签约?” 罗颂贤淡笑道:“关老板何必如此着急?看您这一身的露气,您应该还没吃早点吧?不如坐下一起吃点?” 高大山也在一旁热情地说道:“关老弟为我们的事这么上心。真是多谢了!快坐下吃点,喝口热汤暖暖身子。” 关正确实没吃早点,这会儿已是饿得饥肠辘辘,当下也不矫情,点点头,朝高大山拱拱手:“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说完便坐下吃了起来。 吃完后,高大山、罗颂贤、高青就跟着关正一起去见了房主,并当场签下契约,附了一年的租金。签好约,在与关正告别时。高大山对他是谢了又谢,罗颂贤则是从那省出的十两银子中取出二两连同中人费一起给了关正。 关正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嘴里不住地说道:“若是以后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保证让你们满意而归!” 高大山“哈哈”笑道:“一定一定!” 高青想到高大成的食铺子,说不定真的会再麻烦到这位关牙人呢!看来那二两银子花得不亏呀! 签了约,铺子租好,罗颂贤就跑去打听匠人的行情。高大山就决定与高青先去探望一下那位秦劲松秦镖头。然后再去牛马市场买马。 一路上边走,高大山边跟高青说道:“我还是去年还钱的时候来过镖局见了秦兄一面。今年一年,竟是忙得再来看看秦兄的时间都没有!还说让他带着孩子去我们那儿玩两天,也没见他去,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当初要不是他借给我们钱,你二伯怎么救得出来?咱们家也不会有如今的好日子过。唉!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呀?” 看着高大山一副苦恼的样子。高青安慰道:“爹,听您说了秦大叔那么多,我想他是位真正的侠义之士。也是位真正的‘施恩不望报’的君子,所以您也用不着这么苦恼。反正,如果他遇到什么有难处的地方,咱们也倾力相帮不就行了?” 高大成无可奈何地点点头。但令高青没想到的是,被她的乌鸦嘴说中。秦劲松正遭遇了一场祸事! 原来,秦劲松的儿子秦皓。从小就在秦劲松的指导下练了他们家传的秦家枪法。小小年纪就喜欢打抱不平,立志以除暴安良为己任,因此很是得到了许多孩子的拥护! 仇荣的到来本没有秦皓什么事儿,因为怎么看,他们都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人。但无巧不成书的是,仇荣那一伙人里偏偏有个小子与拥护秦皓的一个小子“不对付”。这两个人掐架的水平有的一拼,谁也扳不倒谁。为了找回场子,两边的老大就被推上了前台。 九岁的秦皓对上十三岁的仇荣,各位看官觉得谁成算大些呢?那咱们就比比吧!单以个人实力来讲,仇荣是秦皓的“下饭菜”。因为仇荣虽然年龄大,但他怎么敌得上从小练武的秦皓呢?可是以背景势力而论,十个秦皓都不是仇荣的一合之敌呀!所以,虽然仇荣被揍得很惨,但是秦皓却被关进了监牢! 为了救出宝贝儿子,秦劲松是求爷爷告奶奶,几乎倾家荡产,也没能将儿子救出来。因为有人跟他说了,打谁不好,为什么偏要去打尚书大人唯一的嫡子呢?尚书大人如今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秦皓打他的儿子,这不是找死吗?因此秦劲松绝望了!他无法可想,无计可施,整个人都笼罩在了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而且为了救秦皓,秦劲松已将房产变卖,今天恰好是买主收房的日子。他打包好行李,出了大门,才发现自己竟是无处可去! 高大山带着高青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夜愁白头,神情萎靡,一脸茫然坐在路边的秦劲松。一见之下,高大山大惊失色,这…这还是那个神采飞扬、威风凛凛的秦镖头吗? 来不及多想,高大山连忙跑上前询问:“秦兄,你…你怎么了?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啦?还有,你怎么会坐在路边呢?” 秦劲松见是高大山,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将自己儿子发生的一切向高大山娓娓道来。待高大山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跟着陷入了深深的无措与伤感中!高青听了,却是恨不得将自己的“乌鸦嘴”找针线缝起来!好死不死的,怎么就真的让她说中了呢?不过,对那个秦皓不能见死不救啊!该想个什么法子呢?高青沉思起来。 秦劲松与高大山沉默无言地呆坐了半晌,高大山长叹口气,终于出声说道:“秦兄,你现在既然无处可去,就先去我住的地方歇息吧!至于皓小子,咱们回去再想想办法,看有没有其它的法子救他出来!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就算倾尽所有,只要能将皓小子救出来,我都在所不惜!” 秦劲松听了高大山的话,已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话来表达自己的感激和感动,他只是紧紧地握着高大山的手,久久都未曾放开! 回到客栈,高大山朝刘掌柜要了一间上房,嘱咐秦劲松好好洗漱休息一下。自己则将高青带到房间,迫不急待地问道:“青儿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把皓小子救出来?只要用得上爹,爹肯定二话不说。还有,如果还要银钱,咱们今年布娃娃赚的钱和卖野兔赚的钱都可以拿出来。不够的话,爹还会找你二伯借。快说说啊!” 见高大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已经乱得失了方寸,高青轻叹一声,张嘴慢慢说道:“爹,这件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您看,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秦皓哥被关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那个仇荣到底准备将他怎么样?还有银钱的事,咱们必须将事情打听清楚后,务求能一击必中,才能将钱拿出来打点。摸头不知脑地就花钱办事,那不是白费力气吗?您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把秦皓哥救出来。等颂贤哥和金蛋哥一回来,我就让他们去打听打听,然后好好计划一下再行事,您看怎么样?” 高大山听了高青的话,心里虽然还是很着急,但高青说得不无道理。他只好按捺下心里的焦急,转而去安慰秦劲松去了! 一直等到酉时末,高青才将苟金蛋和罗颂贤等了回来。待两人一回来,高青忙将他们叫到了房里,让他们暂时先将手头上的事情放下,不惜一切代价去打听秦皓的事。需要用钱的地方就告诉她,一定要打听清楚他现在被关何处?仇荣现如今怎样?伤好了没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万一打听不到,就去找孙六等人。她相信,肯定能够从孙六他们那儿得到有用的消息的。 苟金蛋和罗颂贤满口答应。两人在吃过晚饭后,就马不停蹄地出门打听去了! 高青却是让南宫睿去仇荣所住的那所别院探听一下,看仇荣到底怎么样了?而且能听到他对秦皓的处置就更好了!这样,她就能做出相应的应对之法,从中找出一线生机,将秦皓救出来!但也嘱咐南宫睿一定要小心自己的安全,若有不敌,马上抽身而退,绝不能恋战。 南宫睿好笑地摸摸高青的头:“放心!” 高青撇撇嘴:“我说的是真的!不管怎么样,你的命最重要!啊,还有,千万不能下杀手哦,因为咱们不能打草惊蛇!” “知道,走了!”南宫睿像一阵轻烟飘然而去。 PS: 订阅惨淡啊!希望大大们多多支持啊! 第九十八章 探查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一个时辰后,苟金蛋同罗颂贤相继回到客栈。由于人手的严重不足和对上延镇的不熟悉,他们并没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而且对于秦皓打仇荣这件事,问到谁,谁都是讳莫如深,不愿多说。他们也不敢多问,怕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多次询问无果后,他们只好回来了! 高青听后,感觉颇有些头痛和无奈。同时,她也感到很困惑,为什么仇荣被打这件事没有在上延镇传扬开来呢?是不是有人暗中做过或说过什么?看来,现在只能寄望于南宫睿那边了! 沉下心中的思绪,她转向苟金蛋问道:“我不是让你从孙六那儿打听吗?怎么?也没有什么消息吗?” 苟金蛋有些懊恼地说道:“别提了!我根本就没见到他的面。后来我使了五十个大钱,他才让人给我传了一句话,说是这件事一发生,隔天豹爷就命人跟他们说‘如果让我听到镇上传出有关这件事的只字片语,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不信?那就试试看!’孙六只是个乞丐头,一无权二无势,根本不敢不听豹爷的话,所以对这件事他是无可奉告!” 一听这话,高青心里一紧,看来事情不好办啊!不过这是县丞的意思还是仇荣的意思?如果是县丞的意思,应该是为了巴结仇荣;如果是仇荣的意思,那他的想法就耐人寻味了!但不管怎么说,解决这件事的关键就是仇荣。如此一来,她必须好好了解一下仇荣这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好便宜行事啊! 想到这里,高青朝苟金蛋说道:“你明天去找找那个害得秦皓成为了阶下囚的小子,看能不能找到?找得到,就问问他那天事情的具体经过;找不到。暂时放放,以后再说。还有,你再找找跟仇荣关系好的同伴的小厮,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打听些仇荣此人的爱好、习惯、脾气。尽量多打听一些,因为这对救出秦皓说不定能起至关重要的作用。” 说完又转向罗颂贤:“颂贤哥明日启程回村,把石头哥、铁锁哥、苏忠哥他们叫来。我待会儿写封信,你带回去让苏忠哥交给他们的小师傅。一定要亲手交到苏忠哥手上哦!嗯…暂时就先这样吧!” 顿了顿,高青站起来向罗颂贤和苟金蛋深鞠一躬,感激地说道:“颂贤哥、金蛋哥,谢谢你们不遗余力地帮助青儿。今日。我高青在此发誓,若你们他日有难,我决不会坐视不理。必定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好了,天已不早,你们先去休息吧!明日咱们分头行事!” 罗颂贤和苟金蛋却是齐齐惊愕地看着高青,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高青会发这样的誓言?不过。待他们回神后,心中却是充满了感动和欣喜。两人也不多说,只是向高青深揖一礼,便转身离去了! 又一个时辰后,南宫睿终于回来了!高青从他简洁的话语里连蒙带猜地知道了仇荣和秦皓的现状。仇荣受的都是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正呲牙咧嘴地躺在床上养伤。秦皓被关在仇家别院的地牢里,暂时还没有遭遇不测。但是精神状态很不妙,有崩溃的迹象。 高青想。他毕竟还只是个九岁的孩子,哪里想到自己会因打抱不平而成为阶下囚,同时还要面对死亡的威胁?而仇荣还没有对他做出处置,可能是准备等自己的伤好后,亲自动手的缘故。看来秦皓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这对自己来说可是极为有利啊!无疑是让自己有了一个缓冲期。好在暗地里做些准备。唔,秦皓无事的消息还是要跟高大山和秦劲松说说。免得他们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但是自己又该怎么解释消息的来源呢?唉,好为难啊!还是等找个好时机再说吧! 第二天清早,苟金蛋拿了个馒头就跑出去了!罗颂贤在吃完早餐后,带好路上要用的干粮和水,跑去雇了一辆马车,急匆匆地向青石村赶去。秦劲松在高大山的陪同下,满面愁容地坐到吃早餐的桌上。 高青看了看精神不振的秦劲松,暗暗朝高大山使了个眼色,高大山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于是高青在吃完早餐回到房间一刻钟后,高大山的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高大山充满了倦色和急色的脸出现在高青面前。等父女俩面对面坐好,高大山沉吟了一会儿,深深地看了眼高青,慢慢开口说道:“青儿,知道爹为什么会让你帮着想办法吗?” 高青一愣,她没想到高大山没有急着问关于秦皓的事,而是首先问了这么个问题!高青摇摇头:“青儿心里虽有疑惑,但您不说,青儿也就不问。但我想,爹应该是信任青儿的,对不对?” 高大山点了点头:“家里这一年来的变化,爹是全部看在眼里。而颂贤、金蛋以及四虎那些小子对你的态度,爹也是全然了解。还有死去的袁公子对你的重视和重用,更是让爹明白,青儿你是个不简单的。所以,这次你秦皓哥的事,爹才会问你怎么办?爹相信你,青儿!那么,你现在就把你打听到的情况和爹说说吧!” 高青按捺住心里涌起的阵阵暖流和感动,将南宫睿探查到的消息告诉给高大山。听到秦皓暂时性命无忧,高大山松了口气。他也不问高青是怎么知道的,只是担心地问道:“如果那个仇荣好了,秦皓不是就危险了吗?” “嗯!所以青儿有个想法,希望爹能答应。”高青望着高大山严肃地说道。 “什么想法?如果是什么危险的事,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高大山斩钉截铁地回道。 高青莞尔一笑:“爹想到哪儿去了?青儿只是觉得,以女孩儿的样子上街很不方便,所以我想打扮成男孩儿的样子,去街上探查一番。爹,您想想,有谁会对一个小孩子产生防备的心思呢?说不定我会探查到有用的消息呢!” 望着巧笑嫣然、一脸精明的高青,高大山语屈词穷。但他知道高青说的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因此他考虑了一下便答应了,却提出自己必须跟着才行!高青早有所料,想也没想地就答应了!于是,男孩高菁应运而生。 半个时辰后,扎着总角,身穿青布棉袄,脸色稍黑,眉形略粗的高青蹦蹦跳跳地跟着高大山和秦劲松向街上走去。通过苟金蛋的口,高青了解到,孙六一般在西区和南区活动。东区是钱七的活动范围。王麻子则是活动在北区和西区。所以她建议高大山带着秦劲松去西区酒肆喝酒,也好消消愁! 秦劲松对男装高青没有表示半分诧异,因为他现在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自己生死不知的儿子身上。对他的无视高青很高兴,因为这省下了自己解释的口水。 三人步行了大概一刻钟,高青看到了一两个小乞儿的身影。拉拉高大山的衣摆,高大山停下脚步,拖着秦劲松进了一间名叫“朱家酒肆”的店铺。而高青却是掏出四文钱买了两个大白馒头吃起来。 高青边吃边观察那两个小乞儿。只见他们都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手上的馒头,喉咙是不住地做出吞咽动作。眨巴眨巴大眼睛,高青将另一个馒头朝这两个小乞儿面前一递,很萌很天真地说道:“给你们吃吧!” 两个小乞儿看了看高青,也许是同龄人的缘故,他们稍做犹豫便接过了馒头。高青咧开嘴笑起来,高兴地说道:“呐,我有泥珠,咱们一起玩儿吧!好不好?” 见高青不仅不歧视他们,还给他们吃的和跟他们玩,两个小乞儿岂有不答应之理?于是三个小孩就到一个靠墙的三角地带,不亦乐乎地玩了起来。不一会儿,高青就跟这两个小乞儿玩熟了。通过聊天,她知道了他们一个叫程东,一个叫程北,是两兄弟,从北方逃难而来。 三人玩着玩着,高青故意装作惊吓的样子,不经意地提起了仇荣:“那天我看见一个穿得好漂亮好漂亮的大哥哥被人打得好惨好惨,吓得我躲在家里好几天不敢出门。你们看见了吗?” 高青是跟程东、程北差不多大的孩子,一块儿玩得又起劲儿,所以两人根本不设防。一听到高青说的话,他们顿时如同遇到“知音”般,小声地、争先恐后地跟高青说起来。 “唉!我们没有看到!不过却是听说他被打得很惨!哼,他活该!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可恶!碰到我们这样的人,他总会一鞭子抽过来,嘴里还会骂我们‘好狗不挡道!’哪像你,不仅给我们吃的,还让我们跟你玩儿!”程东愤恨不平地说道。 “嗯嗯,我还听说打他的人是秦镖头的儿子,但是在打了他后就不见了!”程北说到这儿,神秘兮兮地凑近高青:“其实我们都知道是被他藏起来了!他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主,秦镖头的儿子落在他手上,肯定是凶多吉少!” 高青佯装害怕地缩了缩肩膀,嘴里连喊:“别说了,别说了!吓死人了!他这不是无法无天吗?难道县丞大人就不管管?” 程东、程北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高青,异口同声地说道:“县丞大人怕他、巴结他都来不及,怎么敢去管他?那不是找死吗?” PS: 还有一更,可能要零点以后了! 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 第九十九章 赌命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一脸痴傻状:“啊?为什么?他有这么厉害吗?” 程东、程北脑袋直点:“听说他是京城大官的儿子,那不就是既有权又有势吗?县丞大人如果敢把他怎么样,自己就等着卷铺盖滚蛋吧!” “哦,原来是这样!那他在咱们镇上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啦?咱们以后怎么办呢?” 程东、程北一脸沮丧:“唉,自然是敬而远之啰!只要不惹到他,什么都好说!” “对了,他干嘛来咱们上延镇呀?镇上有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吗?如果不是有吸引他的东西,他怎么会从京城到咱们镇上来呢?” 程东、程北闻言一愣,程北皱皱眉头:“没听说啊?他每天不是去‘千金赌坊’赌钱,就是跟那帮富家子斗蛐蛐儿、遛鸟、斗鸡。”程北停了一下,神情有些猥琐:“啊!还有…嘿嘿,就是去‘倚红翠’找那儿的头牌‘白牡丹’小姐。” 看着才七岁的程北竟然露出这样一副“淫荡”的表情,高青惊悚了!不过他的话也进一步证实了那个仇荣果然不是什么“好鸟”!还真的是一个纨绔子弟,小小年纪就热衷于狎妓、享乐!但是,这也是一条重要信息,让她对仇荣那厮有了更深的了解,针对他也能做出更好的应对之法! 高青见好就收,没有再多说关于仇荣的话题,转而打听起程东、程北是怎么成为乞丐;每天能不能吃饱;对自己的未来有没有什么想法诸如此类的问题。同时也隐晦地了解了一下孙六的为人,心里渐渐思量开来。 三天后,罗颂贤带着宋石头、宋铁锁、苏忠三人赶到。至于夏澜,早就先他们一步来到上延镇,乔装进了平安客栈,并和高青住在一起。这一做法引起了某人的强烈不满,但在高青的说服安抚下。某人无比怨念地接受了! 苟金蛋多方打听那个将秦皓害惨的小子,终于打听到,自从秦皓出事后,他就被爹娘送回了乡下的外祖家,再也未曾露面。同时,他听从高青的建议,专门去跟那几个富家子的小厮套近乎,打听回来的关于仇荣那厮的事情,和高青了解的没有太大出入。 夏澜的到来,让高青是如虎添翼。因为她不仅给高青带来了居家旅行的必备“良药”。还将楮昱然*的“假死药”带来了!不过,高青心中已有了个计划,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准备用“假死药”的。毕竟人都是喜欢活在阳光下,而且如果让秦皓“死遁”,她可是不敢再让“高人”现身了!如此一来,秦皓就只能成为一个“黑户”,永远不能堂堂正正地走在人群中了! 三天里。高青每晚都会让南宫睿去仇家的别院看看秦皓,同时观察仇荣的恢复情况。仇荣本就伤得不重,他又用了好药,所以他的伤势已基本痊愈了!所以,秦皓的死亡判决也即将来临。 从知道仇荣好赌,高青心里就有个想法逐渐成型。不过,这必须得让秦劲松出面才行。所以罗颂贤又充当了高青的“代言人”,向秦劲松说起了高青的计划。 宋石头等人来后的隔天。一张帖子送到了仇荣的面前。仇荣觉得有些莫明奇妙,但他在看完帖子后,“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没想到那秦劲松竟敢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想跟我赌命?哼!那也得看看他的命有没有那么硬?不过,我倒是对他那个什么‘蹦极’挺感兴趣的。来福,暂时别动秦皓那个杂碎。准备准备。五天后,咱们去会会秦皓那小子的爹。我倒要看看。这赌命是怎么个赌法?” “是,少爷!”仇荣的贴身小厮来福恭敬地回道。 送出帖子的第二天,上延镇西区和北区就悄悄传出了一个消息,说是在四天后,秦劲松秦镖头将会在鼋山之巅与仇荣仇公子进行“蹦极”比试。赢了,仇公子就放其儿子归家,既往不咎;输了,秦劲松与其儿子就任凭仇公子处置。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消息迅速传播开来。人们在对这件事关注地同时,也在暗地里猜测,那个所谓的“蹦极”到底是什么东西?仇荣也很快知道这个消息,但这回他并没有动怒,反而变得期待和兴奋起来。县丞知道后,一面向仇荣告罪,一面急忙吩咐其小舅子对传话的人进行彻查。可是,查来查去,抓了许多人,却始终没有揪出传原话的人。反而弄得人心惶惶,怨声载道! 仇荣此次兴致颇高,所以对这个消息根本不以为意。在县丞来请罪的时候,反而大笑地说道:“无妨,我就看看他玩得什么把戏?再说,现在闹得人尽皆知,如果到时候他输了,别人也怪不到我头上不是吗?” 县丞抹抹脑门上的汗水,诚惶诚恐的说道:“公子英明!下官愚钝,竟没有想到这一层,还是公子厉害呀!” 县丞的马屁将仇荣拍得是分外舒爽:“随他们传吧!传得越凶,秦劲松到时候就会变得越惨!我何乐而不为?” 于是,在仇荣的不予理会,高青的推波助澜下,这个消息传得街知巷闻,甚至还传到了县令的耳朵里。 到了约定的日子,人们不畏严寒,纷纷爬上鼋山之巅,去看秦劲松与仇荣的“蹦极”之战!人们到达的时候,只见秦劲松一个人站在鼋山山顶的悬崖上,寒风将他的衣衫吹得鼓鼓作响,而他的眉眼间虽是一片风霜,但却充满了坚毅和绝决。 仇荣在一群衙差和富家子的簇拥下姗姗而来。他穿着一件蜜合色绸杭直裰,外罩银白底色翠纹斗篷,羊脂玉簪将头发高高束起。一身的富贵气让人群主动向两边分开容他一行人通过。身后不远处,两个小厮架着神情木然的秦皓随之而来。 等到仇荣站到秦劲松面前,他笑眯眯地开口说道:“秦镖头胆色过人,勇气可嘉!就是不知道,您这所谓的‘蹦极’是何意思?赌命又是怎么个赌法?” 秦劲松一脸肃穆,压下终于见到儿子的兴奋和激动,他不卑不亢地对仇荣拱了拱手,深吸一口气说道:“久闻仇公子善赌,但不知道仇公子有没有赌过命?‘蹦极’的意思,就是你我二人从这鼋山之巅向下跳,以一炷香为限,看谁先到达山底的月潭,就算谁赢!秦某不才,愿以我儿秦皓的命作为赌注,来与仇公子进行‘赌命’,不知公子可敢应否?”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秦劲松竟然会提出这样的方法!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蹦极”,还真是拿命去赌呀! 仇荣微微瑟缩了一下。秦劲松一直盯着他,当然没有错过他眼睛里的慌张和害怕。秦劲松哂然一笑:“公子不喜欢这种赌博方式吗?呵呵,玩就要玩大一点,那才带劲儿不是吗?这个‘蹦极’,玩儿的就是心跳,玩儿的就是刺激!仇公子以为如何?” 仇荣看着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对他咄咄逼人的秦劲松,吓得脸色发白,双腿打颤,嘴里喃喃自语:“疯子!疯子!你就是个疯子!”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为了维持自己的贵公子风范,却还强自硬撑着。小厮来福凑到仇荣耳边,讨好般地悄悄说道:“公子,小的愿代您‘赌命’,您看怎么样?” 仇荣心里一喜但又马上一紧,不行,不能答应!可恶,要是早知道这所谓的“蹦极”是这个意思,自己怎么会放任流言的传播?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已经变成骑虎难下。自己就算真的将此事压下,难保不会有人说出去,唉!今天的人太多了!难道就这么算了?想想还真是不甘心啊!不过那秦皓被自己关了这么久,早就要死不活了!哼,来日方长,他就不信找不到整死他们的机会! 想到这里,仇荣做出一副虚弱状,有气无力地对秦劲松说道:“秦镖头也太不地道了!怎么不提前知会我‘蹦极’的真正意思呢?你看,我这身体还没恢复,怎么完成得了?不过,看在秦镖头与你儿子父子情深的分上,这次就放了秦皓吧!但下不为例,若违,我可就不会像这次好说话了!来福,将秦皓还给秦镖头,咱们走!” 秦劲松一时之间呆愣在那,直到秦皓切切实实地躺在了自己的怀中,他才相信他是真的做到了!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真的让他救回了儿子! 人们对这个结果意外之极还一头雾水。没有看到剑拔弩张的对决,只是说了几句话,打了一个不算赌约的赌,那仇公子就将秦镖头的儿子放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站在人群中的男装高青,对此却是心知肚明。第一,是利用仇荣的好赌心理;第二,就是用舆论的力量让他产生忌惮之心;第三,她是赌他的惜命;第四,就是赌他在乎京城那个爹的脸面问题,必不敢大动干戈。 计划很冒险,但这一切在秦劲松对秦皓那深深的父爱面前全都不堪一击。而秦皓也终于安然无恙地回到了秦劲松的身边。但是高青知道,她与仇荣之间真正的较量马上就要开始了! PS: 第二更送上!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 第一百章 路遇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仇荣狼狈地回到了仇家别院,心中充满了暴虐的气息,整张脸阴沉的仿佛能滴下水来。怒气无处发泄,他抓起鞭子就朝来福身上抽去,直把来福抽得是皮开肉绽,奄奄一息。直到县丞的到来,他才停了手。别院的其他仆从战战兢兢地将来福抬了下去。仇荣毫不在意,一个奴才的命根本不放在他的眼里。但他却不知道,仇恨的种子已悄悄在来福的心里种下,只待时机,它便会破土而出。 秦皓被秦劲松背下鼋山回到了平安客栈。高大山等人立即围拢并上前嘘寒问暖。高青却是暗自观察着秦皓的精神状态。她发现秦皓虽然性命无忧,但精神状态实在不容乐观。整个人木木的,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嘴唇泛青,根本就没有属于孩子的那种灵动和调皮劲儿。更如同一个木偶般,不说话也不动作,对众人的问询、周遭的环境毫无反应。 看着这样的秦皓,再看看沉浸在秦皓终于无事并安全归来喜悦中的秦劲松,高青的眉头微微皱起。等到和高大山独处时,高青将自己的观察所得告诉给高大山:“爹,秦皓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如果不及时加以引导,他很可能从此成为一个废人。那跟没救他出来有什么区别?您一定要跟秦叔说说,这是一种很严重的病,不救治的话,秦皓就毁了!” 高大山被高青的说辞吓了一大跳:“青儿,皓小子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吧?你可别危言耸听!我看他就是被吓到了,修养一阵子应该就没问题了,哪用得着什么看病救治呀?” 高青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高大山解释“心理疾病”这个医学名词,但她抬出了楮昱然:“爹,您不相信我的话,总该相信楮伯伯吧?您把秦叔他们带回青石村去见楮伯伯。就知道青儿有没有危言耸听了!” 果然,楮昱然的“金字招牌”凑效。高大山二话不说就去告诉秦劲松,让他跟着自己回青石村,一来有个安身之地,二来也可以让楮昱然给秦皓仔细诊诊,看他究竟有没有事?没事当然皆大欢喜,有事的话就让楮昱然进行救治。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 秦劲松现在身无分文,根本无处可去,高大山又极力相邀,他再想想秦皓自从被救回后的样子。最后终于决定跟着高大山回青石村去。 在上延镇盘桓了十来天,时间已进入腊月初,眼看着又要过年了!高大山也终于决定打道回村。 高青知道了高大山的决定后。先是让高大山买了两辆马车,若干年货以及给家里人的礼物。然后才将自己的打算对罗颂贤、苟金蛋、宋石头、宋铁锁四人说了说: “颂贤哥,等我和爹他们走后,你们就搬到店铺里住。先不用急着找人装修,你主要就是去跟周边的所有掌柜、老板、摊贩套套近乎。熟悉熟悉。跟他们打好交道,我们来年开铺子的时候也好方便行事。县丞、仇家别院也不要忘了打点一下。我想,没有谁会跟钱过不去的。金蛋哥要做些什么已不用我多说,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的!只是我想让你特别注意两个人,他们是孙六手下的小乞儿,兄弟俩。一个叫程东,一个叫程北。人挺机灵的,如果能收为己用。那就更好了!石头哥、铁锁哥嘛,就帮帮颂贤哥和金蛋哥的忙,一定不要忘了勤加练武哟!在过小年之前的这二十多天里,我希望你们记住一点,那就是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别忘了保护好自己,注意安全!因为没有什么东西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记住了吗?” 罗颂贤、苟金蛋、宋石头、宋铁锁听后齐齐点头,他们心里还涌起了一阵阵暖流,不约而同地想到:有这样为他们着想的好东家,让他们干什么也甘愿啊! 苏忠是早就打定主意要跟着高青,所以他属于归家的队伍。高青让夏澜跟着一起走,夏澜却甩给她三个字:“手痒了!”高青苦劝无果,只好叮嘱她一定要小心,要注意自身安全。并且还把自己身上所有毒药、迷药、解毒丹一股脑儿地塞给了夏澜。夏澜没有任何言语,只是深深地看着高青,陡然做出了一个令高青意外的动作:轻轻地抱住了她!不过只是片刻又攸然分开,纵身一跃,就不见了! 但是这个动作却是让高青激动了一整天。因为这可是夏澜第一次主动跟她产生了身体的接触,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一幕啊!如果自己有相机的话,一定会将这个瞬间定格的! 分别的时刻来临,高青坐在马车上,望着离她越来越远的上延镇和罗颂贤四人越来越小的身影,喟然一叹,开年后,知味居同聚福楼的“战役”就要打响了! 就在高青他们出发回村的第二天,冬季的第一场雪扬扬洒洒地下了起来。好在这次回家,高大山他们终于坐上了马车,而且高青还买了几床厚厚的棉被搁在马车里,再弄上几个汤婆子,所以高青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外面那冰冷刺骨的寒风。何况还有一个自愿提供身体当暖炉的南宫睿!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前面那辆坐着秦劲松、高大山、秦皓,秦劲松和高大山轮流赶车。后面这辆坐着高青、苏忠以及神不知鬼不觉飘进车里的南宫睿。这辆车由苏忠赶车。高青还纳闷他怎么会赶车的?问了之后,苏忠告诉她,因为罗颂贤知道高青家迟早要买马,所以他就让他们这些人趁着空闲时专门去学了骑马和赶车,这样等到真正买了马车,自己这些人就不用那么手忙脚乱了!高青听了,没有多说,只是把它记在心里,珍藏! 回程的路因下雪的缘故,变得缓慢而难行。高青本想看看书,但阴沉的天气,颠簸的马车,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就在高青感到分外无聊时,车外却响起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将严实的窗帘掀开一条缝,冷风“嗖”地一下就钻了进来。高青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南宫睿连忙将一件石青刻丝灰鼠披风披在了她身上。高青任他动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越看越是心惊! 原来,外面的雪地上有一群衣衫褴褛、形消立骨的庄户人在艰难前行。传出哀嚎声的是一个形容枯槁的青年女子。她手里抱着一个双眼紧闭、嘴唇青紫、呼吸微弱的小孩。高青一看,就知道这个小孩恐怕是凶多吉少! 高青发现,在这群四十多人的队伍中,老弱妇孺居多,青壮劳力很少。想到新帝登基后加重的赋税和徭役,她明白这些人肯定是新帝暴政下的可怜人! 突然,那个痛哭的女子看到了高青他们的马车。眼睛一亮,她抱起孩子就朝高大山所赶的那辆马车前一跪,边“咚咚咚”地磕着响头,嘴里边喊着:“求求大老爷,救救小妇人的孩子吧!只要您愿救小妇人的孩子,小妇人做牛做马,必报答您的大恩大德!求求您了!” 高大山满脸的不落忍,正欲有所动作,高青将马车门帘一掀,黑炭头似的脸露出来,看着那个磕头不止的女子,双眼既无邪又困惑地问道:“这位大嫂,我爹不是大夫也不是老爷,你为什么要求我爹救你的孩子呢?” 已磕得有些昏头昏脑的女子听到高青的问话,一下子就愣在了那,变得支支吾吾、手足无措起来。高青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怜悯,瞬间就被冷凝取代。虽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却要量力而行才可,高大山显然是不具备这个实力的。如果今日她让高大山救了这个女人的孩子,那这里的所有人就会把高大山当成救命稻草,紧紧抓住不松手。那自己一家绝对会被他们拖累,从而落得跟他们一样的下场。唔…虽然不能让高大山救他们,但有一个人却可以! 看向一脸绝望、茫然之色的女子,高青状似不经意地说道:“这位大嫂,你不应该求我爹,你应该去求求我们村的夏观山夏大善人。他不但会出手救你的孩子,说不定还会雇你做事呢!” 这下,不光是那个女子激动万分,跟她在一起的那些人也是群情振奋。他们都眼神发亮地盯着高青,争先恐后的问道: “小孩儿,你说的是不是真的?那位夏大善人真的会雇人做事吗?” “小孩儿,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小孩儿,我们这些老骨头,夏大善人也会要吗?” “对了,小孩儿,你是哪个村的?我们该到哪儿去找夏大善人呢?” 高大山在听到高青说起夏观山夏老爷时,一脸的惊色怎么也掩饰不住。他在一旁看得欲言又止,但是想到高青一贯以来的表现,他决定先静观其变再说。 高青眨眨清亮的大眼,当着这四十多人的面,很肯定地点点头:“嗯!!他肯定会雇你们的,因为他可是天下间难得的大善人啊!” PS: 谢谢亲爱的好友笑千金的打赏!也请支持她的力作《煮酒安天下》! 对对小手指,弱弱地问声:有票吗?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 第一百零一章 秦皓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把青石村的方位告诉了这一行四十多人。那个女人的孩子在苏忠神不知鬼不觉地喂了一颗高青所给的药丸后,脸色已经好看了许多,惹得那个女人是直朝西方参拜。在这群人连迭的感谢声中,高青他们重新启程了。 离那一群人越来越远,高大山放慢车速,渐渐地与高青所坐的马车并行起来。高青一见高大山这个架势,知道他必是有话想说。将披风裹紧,抱上一个汤婆子,她吩咐苏忠将马车停下,然后下车上了高大山的车,并坐到高大山旁边与他说起话来。 高大山边赶着车,边将高青紧紧地揽住,有些不解地问道:“青儿,你为什么要阻止爹救那个孩子呢?” 高青朝着车厢里偏偏头,意思是问“让秦劲松父子听到也没关系吗?”高大山会意地点点头:“没事儿,你秦叔他们不是外人,直说就是,他肯定不会说出去的!而且,你秦叔迟早都会知道你的与众不同,晚知不如早知,所以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高青眼眸暗沉,其实她会让高大山将秦劲松劝到青石村,一方面是为了报答他曾经的救命之恩;一方面是为了让楮昱然给秦皓治病;还有一方面则是想让他在东镇成立一个武馆,招收弟子教授武艺。既然高大山认为他值得信任,那她就姑且相信一次。而且让秦劲松知道她真正的一面,也许对自己说服他开武馆能起关键性的作用。 想到这里,高青便不再犹豫,冷淡的声音在高大山耳朵边响起:“爹,救得了一个,您救得了十个百个吗?况且从他们这一群人的穿着、举止,就能看出他们是因负担不起沉重的赋税而变成了流民。还有。财不露白的道理不用我多说,您也应该知道吧?如果您掏出钱救了那个孩子,到时引起了那四十多人的觊觎,他们群起而攻之,咱们五个人怎么办?能反抗、能逃走吗?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不会产生贪婪的心思,而是在您救了那个孩子后,都老老实实地求您收留他们,您觉得咱家有那个能力养这么多人吗?他们不会将咱们吃垮吗?” 一席话将高大山说得哑口无言,却让车厢里支着耳朵偷听的秦劲松大惊失色。这个孩子真的才六岁吗?真的是个女孩吗? 高大山呐呐半晌,才又期期艾艾地说道:“那青儿你也不该杜撰夏老爷是什么夏大善人啊!如果那些人去了青石村,夏老爷却不是你口中的大善人。不雇他们做事,你岂不成了骗子吗?而且,如果万一让夏老爷知道,他追究起来怎么办?” 高青狡黠一笑:“爹,您什么时候见过青儿做那些没有把握的事?其实这都是安管家告诉我的。他说夏老爷早就想找雇工了。但青石村的劳动力不多,有一些还到咱们家去做了工,所以夏老爷可是急着找人种地呢!况且,青儿是在帮他扬名,他不仅应该感谢我,还应该嘉奖我呢!” 高大山这才如释重负。松了口长气。高青看看毫无动静的车厢,眼底一抹幽光闪过。 又行了两天,青石村已赫然在望!这次去上延镇。十一月中旬去,十二月初才回,十几天的时间,高青已经想张氏她们想得不得了了!她吩咐高大山将车赶到夏宅,找到早已归来的袁安。将自己在路上发生的一切说了之后,才急吼吼地让高大山快马加鞭跑回了家。 张氏、高月、高兰、高萍、高杨、高柏、高槐、高椿、楮昱然、楮喜鹊以及陈大等人见到终于归来的高大山和高青。那可真是喜出望外,隐隐的竟还有泪花闪现。而在见到满脸风霜的秦劲松和一脸木然的秦皓时,却是显得惊诧莫明。当他们在听到秦劲松父子所遭遇的事情后,则是一脸的同情和唏嘘! 高青回到睽违已久的家,心里的那种满足和惬意,是别人根本体会不到的。她逗了逗四郎和五郎,又将自己从上延镇给众人买的礼物分发给大家,人人不落空。陈大他们见到自己竟然也有礼物,而且还是青主子亲自买的,心里那份感动、兴奋更别提多强烈了! 张氏心里也十分欢喜,但在看到高青的男孩儿打扮后,却是将脸一沉,对着眉开眼笑的高青斥道:“好好的女孩子,怎么做这副打扮?你还不去把你的脸洗洗,头发重新梳好,换件衣服?” 高青对沉脸的张氏很是犯怵,当下乖乖地点点头,去洗漱换衣不提。这时张氏走到秦皓面前,轻轻地将秦皓一抱,摸摸他的头,嘴里不无怜惜地说道:“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吃了这么大的亏。皓儿,现在到了婶子家,就不用害怕了,阿?” 不知是张氏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张氏那像母亲一样的味道唤醒了秦皓尘封的记忆,从被救回后一直没有反应的秦皓突然“哇哇”大哭起来。哭得是声嘶力竭、震耳欲聋,把正在洗漱的高青吓了一大跳,也将高大山等人哭愣当场。张氏却是一把抱住大哭的秦皓,边陪着流泪,嘴里边不住地说道:“好孩子,乖孩子,别怕,别怕!你现在已经回家了,所以不用再担心坏人对你不利了!你放心,若是以后那些坏人再把你抓去关起来,婶子拼死也会救你出来的。所以别怕了,也别哭 了,好不好?” 秦皓将头埋在张氏的怀里,耳边听到张氏的话,大声地叫了一声:“娘!!!皓儿好怕!呜呜…呜呜…” 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的楮昱然心下感动,更是在秦皓叫出一声“娘”后,颇为感慨地拍拍秦劲松的肩,欣喜地说道:“秦老弟这下可以放心了,令郎能哭出来,还开口说了话,就表明他没什么大碍了!只要静心修养一段时间,应该就能完全恢复。” 听了楮昱然的话,秦劲松心里担着的那块大石终于落地,眉眼间一派喜悦和松快。拉过同大山的手,激动地说道:“大山,真是谢谢弟妹了!这几天看着皓儿那痴傻的样子,我这心里就像在油锅里煎一样,真担心他会一直这样下去!没想到,弟妹竟然让他恢复了正常,这…这让我都不知该谢你什么好了?” 高大山也是替秦劲松高兴,在听了秦劲松的话后,故意沉着脸说道:“秦兄这是拿我当外人吗?有什么谢不谢的?你当初二话不说就拿了三百两给我,可有半分让我回报的意思?所以现在这样。你也不许讲那些客气话,否则我翻脸哟!” 秦劲松一扫心头的阴霾,整个人像重新注入了生机一样。眉眼之间变得明亮起来。高大山的话让这个一向爽朗的汉子“呵呵”笑道:“好,老弟有令,兄自当听从。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今后为兄再不这样了!” 秦皓哭累,沉睡在张氏的怀中。手还紧紧攥着张氏的衣襟,怎么也不肯放开!张氏向一脸无奈和尴尬的秦劲松摇摇头:“没事儿,就让这孩子今晚跟我睡吧!他必是吓坏了,唉!谁叫你们这些大老粗不会哄孩子呢?” 自从高大成、高大牛、高二妞搬走后,高青家现在的房间又做了重新安排。堂屋的左边第一间给了高柏、高槐;第二间就住了高月、高华、高兰、高萍;堂屋右边第一间住的是高大山、张氏、高青、四郎、五郎;第二间就住了陈大等人。如今秦劲松父子又加入进来,于是高大山就将秦劲松安排到高柏、高槐的房间里睡。 秦劲松同高大山一样。也不是矫情之人,当下对这个安排是欣然同意。于是,众人在吃过晚饭后。又聊了会儿天,便归家的归家,歇息的歇息。楮昱然本来有话想问高青,但见她一脸倦色,知道她肯定累极。因此咽下想说的话,向高大山告辞归家。 第二天。高青美美地睡了一个大头觉。所以等她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穿衣、洗脸、漱口,等到她收拾齐整出现在早餐桌边时,她突然发现张氏身边的位置竟然被人占据了!你们猜是谁?那就是从醒来后,一步不离,亦步亦趋,黏张氏黏地很紧的秦皓小盆友! 想到秦皓所受的罪,高青皱皱鼻,一声不吭地坐到了高萍的下首,抓起一个白面馒头就大口吃了起来。秦皓则是一脸孺慕地看着张氏,她做什么他就跟着做,张氏说东他绝不往西,乖巧听话地不得了! 吃完早餐,高青提脚就朝楮昱然家中走去。刚推开门,就听到高柏、高槐、高椿、李德朗朗的读书声。楮昱然正好听到动静走了出来。见是高青,他做了个“嘘”的手势,高青点点头,跟在他身后朝后门而去。 等走到一个宽阔地带,两人才停下脚步。楮昱然先是将高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见她一脸的神清气爽,松了口气说道:“你没有将那些灰衣卫带去,我还真担心你会吃亏。没想到却会安然无恙,看来是我多虑了!怎么样?这次出门有什么收获没有?” 高青对楮昱然的关心感到很窝心,笑眯眯地点点头:“收获不小,最重要的就是把秦叔带了回来。楮伯伯,我想让秦叔在东镇成立一个武馆,专门教授武功。您看可行吗?” 楮昱然沉吟片刻,谨慎地说道:“侠以武犯禁!将来会不会不好管束?” 高青笑得云淡风轻:“您放心,不会的!因为我准备从黑衣卫里抽五个人去当教头。这样一来,可就不存在什么‘以武犯禁’了,对不对?啊!我还想问您,秦皓那小子现在黏我娘黏得挺紧,这没什么问题吧?” 楮昱然微微一笑说道:“看来青儿已经心中有数,那我就不多说了!还有秦皓那小子黏你娘的事儿,这要因时间而定。时间短,就没事;时间长,就表示有问题了,所以咱们先静观其变再说吧!” PS: 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 第一百零二章 开运元年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在高大山、高青等人回青石村的第二天,夏观山老爷就向外散布了一个消息:雇人,多多益善! 第四天,那群四十多人的流民队伍来到了青石村。在听到夏老爷果然如高青所说要雇人,是个大善人后,心里无不是对男孩高青感激涕零,对夏观山更是感恩戴德。 这些人的到来让高大牛夫妻产生了恐慌,因为大青山那些被他们开垦出来的田地如今已归夏老爷所有,而现在夏老爷又招了这么多人,他们岂不是没有立足之地了? 高青听了,故作一副沉痛、悲泣的样子将大青山所属的那份地契拿了出来:“四叔、四婶不用担心,公子大人在弥留之际已经把这些地送给了青儿,所以夏老爷雇的那些人不会来咱们这儿的。况且开年后,二伯有意往上延镇发展,东镇的食铺子他就想让四婶接手。一来让您们多添些进项,二来也可以拉四婶娘家一把。” 高大牛和赵氏被高青的两个消息砸得晕头转向,根本不知道该做何反应!高青没容他们多想,继续说道:“都是四婶做过的,所以四婶应该驾轻就熟。只是那猪下水的处理方法,您们得答应我,决不将其教给外人,可以吗?” 赵氏根本就还没有回过神来,她只是习惯性的点了点头。待有所惊觉,才明白高青话里的意思。高大牛思考了半晌,才在一旁答道:“青儿放心,那可是咱们做生意的秘诀,怎么可能让外人知晓呢?” 赵氏当即也在旁边连连点头:“对,对,就是我娘家人,我也不会让他们知道的。” 见这回高大牛和赵氏没有再学上次一样连番推辞不受,而是爽快地应承。高青心里别提多开心了!高大牛、赵氏也在高青给的这颗定心丸下高兴离去。 高青在回家的第二天,就将那三十五个灰衣卫交给了南宫睿。至于南宫睿是怎么训练这些人,并把这些人收服的?嘿嘿!不足为外人道也! 暗地里,夏观山老爷加快收地的步伐,除了那些像石老爷一样的富户,其他一些散户手里的田地源源不断地被夏老爷收归己有。而夏大善人的名声经过人们口耳相传,许多无田地耕种、流离失所的人朝青石村蜂拥而至。这些人的安置问题同那四十多人一样,被袁安先打乱再重新整合,然后就将他们往大大小小的庄子上输送出去。 高大山在知道大青山及其周边尽归高青所有后,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一消息。只是在无人知晓的时候。他专门到袁天刚坟上祭拜了一番。 秦皓在恢复了神智后,头几天寸步不离地跟着张氏,但后来却是渐渐放开了手脚。显现出一个九岁孩子应有的活泼与调皮来。原因嘛,就是高青家的孩子太多了!再加上高青家和乐融融的气氛,他心里的阴影便在这种幸福的味道中逐步消失。 腊月二十,罗颂贤等人回归。吴四虎、罗万里、高小天向高青报帐。 布娃娃作坊今年不光是卖起了布娃娃,还卖起了高青设计的被套、颈枕等物。虽然有人跟风。但因自家作坊所出的东西样式新颖、款式独特,所以还是独占鳌头。最后刨除人工、给各处的“孝敬”、王存银的分成,作坊为高青家盈利两千二百两整。 野兔现如今已形成了规模养殖,不仅供东镇、上延镇各酒楼、富户的吃用,就连县城里有些酒楼和富户也由自家供应。当初和曹奎签订的供货合约几经修改,最终将野兔的价格订在了七百文一只。这一项下来。刨除分成,高青家赚得一千五百两整。 东镇上所开的“青山茶铺”小打小闹,竟也赚到了三百多两银子。至于知味居的分成。也有小两千两。 一笔笔帐算下来,高大山、张氏听得是目瞪口呆,高月等人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高青也很高兴,自家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于是,有了钱的高大山决定:开年后。在高大成家旁边修建青砖大瓦房! 高青斟酌再三,趁高大山单独一人的时候。向他提出去上延镇买地、买房子的想法。高大山沉默了半晌,终是点头同意。 腊月二十二,高大成一家带着高华从东镇上回来了!高大成回来后,就找高青商议起开年去上延镇租铺子、开食铺的事。高青将罗颂贤找来,让他去和高大成商谈。 腊月二十四,过小年!洒扫庭院、清除积垢、祭灶君、制作节日的吃食。 忙忙碌碌一直到了腊月三十除夕夜!夏澜也终于赶在过年前一天回到了青石村。守岁、吃饺子、放爆竹,大蔺朝开运元年在“噼哩叭啦”的爆竹声中缓缓拉开了序幕。 正月初一,照旧是给亲朋好友拜年。但今时不同往日,高大山一家在这天没能踏出大门一步,因为来给他们拜年的人太多了! 初二回外祖家。高青见到了容光焕发的小姨张香秀。她如今长得珠圆玉润,肚子稍稍鼓起。一问,她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了!周氏、张氏是由衷地替她感到高兴。 张万福一家今年虽然还要负担加重的赋税和徭役,但由于佃的是高青的五十亩上等地,又只需交六成的租子,小日子过得可比往年强出数倍。看到张氏现在的日子过得是蒸蒸日上,张香秀也是生活得幸福美满,张万福和周氏是老怀大慰。 高青也通过张万福在与高大成和小姨父的聊天中得知,那位石中玉石老爷,去年为儿子谋到了巨台县县令一职,今年准备举家搬往巨台县。所以,他准备将石沟子村的田地、房产全部卖掉,好去巨台县置产。 高青听得是怦然心动,在正月初六回到青石村后,立即将袁安找来,让他赶快以夏观山的名义去将石中玉手里的那些田地和房产买下。如此一来,青石村、石沟子村、小荷村、柳家庄的所有田地几乎已被夏观山收买了七七八八。而夏观山手里的佃户、雇工人数也在极速地增加。 正月十五闹元宵,高青没有去看东镇的灯展,而是悄悄地和楮昱然来到夏宅看望那位足不出户的夏观山夏老爷。从夏老爷处,高青得知,新帝决定开年后进行采选,凡是年龄十二岁以上,二十岁以下,容貌姣美的女子必须进宫。同时在全国范围内寻找会炼丹的道士进宫炼丹。如今的朝政由宰相和户部尚书共同把持,这两人虽然是连襟,但也是政敌。这让高青明白,自己要想对付仇家,就必须抱紧宰相的大腿。可是想到那个跋扈嚣张的余红瑶,高青心里就直泛恶心。不过这是现在最好的权宜之计,高青沉默了! 十五过后,新帝采选的圣旨也传到了青石村。“哗”,青石村的村民沸腾了!对于那些想攀龙附凤,正好有年龄合适的女孩儿的人家,那可是正中下怀。但对于那些只想孩子平安是福的人家,可就不是什么喜事了! 高元举家的高如花属于前者,楮昱然家的楮喜鹊则属于后者。因此楮昱然通过高青,委婉地向高大成透露了一个信息:来替高杨提亲吧!早日将亲定下,我这个做爹的也好早日安心! 高大成开始怎么也不敢相信,楮昱然竟会求着跟他做亲家!但在万氏告诉他后,才知道高杨那小子早就与喜鹊两情相悦,互许终身了!于是,高大成按捺住心里的激动和兴奋,隔天就请了一个人称喜婆子的官媒上楮昱然家提亲。于是,高杨和楮喜鹊的亲事订下了,双方议定等楮喜鹊及笄后立刻成亲。 而新帝寻找的炼丹道士也有了结果。高青在听了夏老爷对那人的描述后,一口茶水猛然喷出,差点暴了粗口!原来那名道士身背长剑、头戴紫阳巾,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飘逸,一派仙风道骨之姿!这完全是高青当初杜撰出来的那位“高人”的形象嘛!看着在她面前姿态闲适,神情惬意的“夏老爷”,高青心里内牛满面!尼玛,不带这样玩儿人的好不好? 同一时间,夏观山老爷让人将全大蔺朝知味居的三成红利送到京城宰相大人余盛辉的面前。并附上一封言词恳切的信:希望能得宰相大人的庇佑,让小小的知味居在大蔺朝继续开下去! 对夏观山的识相和乖觉,宰相大人很是欣慰,热情满怀地对送信之人说道:“回去告诉你们东家,就说老夫笑纳了,让他不用担心,以后有老夫就有知味居!哈哈哈!” 正月二十五,高青女扮男装,同高大山、高大成、罗颂贤、苟金蛋、苏忠一起前往上延镇看铺子、看地、看房,顺便找匠人装修年前所租的那个铺子。她准备阳春三月的时候,自己的“青山茶铺”在上延镇开张。不过,首先还要解决做饼干的人选问题。因此高青觉得,是时候为家里添几个仆从了! PS: 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 第一百零三章:刘掌柜、重二、重七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这回,高青早就跟高大山、高大成说好,为了方便做生意,自己要扮作男孩儿行走,名字叫高菁,对外就说跟高青是龙凤胎。高菁是哥哥,高青是妹妹。高大山和高大成想了想,这样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遂欣然同意。 到达上延镇后,高青一行就直接住进了租好的那间铺子。休息了一天,第二天高大山就和高大成去找关正看铺面、田地、房子。罗颂贤去找匠人来装修铺子。苟金蛋去打听消息,顺便见见早就在上延镇等自己的“小弟”们。高青则是带着苏忠前往奴隶市场。 上延镇的奴隶市场以及牛马市场并不在镇内,而是位于镇门外的左后方。高青虽然来自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但她很清楚现在所处年代的游戏规则,所以对于“人口买卖”一事,她“入乡随俗”,同时无比庆幸自己没有成为那些奴隶中的一员。 当高青和苏忠到达的时候,市场上已经人满为患,热闹不休了!这次高青想买个擅长厨艺的,还想给张氏买两个年纪稍微大些的使唤丫头。但她明白自己人微言轻,别人肯定不会相信是自己买人,因此她就让苏忠上前询问价格,自己则是在旁边进行观察。 一路走一路看一路问,男人女人、大人小孩、年轻的年老的、健康的有病的,上至百两下至几十文,价格不一,差距甚大。其中还夹杂一些自卖自身的,让高青看得是心有戚戚,唏嘘不已! 突然,高青杏眼圆睁,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左前方,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和震惊莫明。苏忠随着她的视线往前看去,心里“咯噔”一下。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你道他们看见了什么?原来他们看见了被当作奴隶在进行贩卖的平安客栈的刘掌柜、厨子重二、小二重七。而且他们被反绑着双手,背靠背坐在地上,披头散发、满脸青紫、双眼涣散、嘴唇干裂,一看就是饱受了折磨的样子。 苏忠举步就想上前,回过神来的高青连忙拉住他,阻止了他的动作。因为高青注意到,卖他们的人好像是仇荣身边那个叫来福的小厮。他一脸的不耐,嘴里正有气无力地吆喝:“卖人了!卖人了!大的五两,小的三两,便宜卖了。快来买呀!”不过,虽然他有吆喝,但在他方圆三米内却没有一人上前询问。其他人更是像看戏一样看着这一幕。 高青按下心里初见时的惊诧,脸色恢复平静,支着耳朵,留神听起旁边两个人贩子的交谈来: “哎,你说今天那三个人会不会被人买走?”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这都五天了。都不见有人敢上前问一问,我想今天又得不了了之啰!除非是那些不明就里的才有可能。” “你说他们得罪谁不好,偏要去得罪仇公子?这下不仅自己遭殃,还害得他们东家也跟着遭殃,真是害人不浅!哎,我说你不如去把他们几个买下。再转手一卖,能得不少钱呢!” “呸!说得好听,你觉得是好生意。干嘛自己不去?当我是傻子呀?买了他们,就是直接得罪仇公子,我才不干呢!” “咦?你怎么知道会得罪仇公子?说不定正好帮仇公子出气呢?” “嘁,打量着我不知道吗?仇公子早就有话,谁若是买下他们。就按同伙罪论处!谁敢买?” “那还每天这样叫卖干什么?又没有人买!” “我听说仇公子是为了好玩儿,也是为了出气才想出来的法子。你没见那几个已经被折腾地快没气儿了吗?” “哎。老猫,你知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得罪仇公子的呀?竟会被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叫老猫的人贩子偷偷地看了看四周,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我听说跟不知所踪的秦镖头有些关系。你想,仇公子丢了那么大的脸,他怎么可能咽得下那口气?这不,找不到秦镖头父子,就找当初收留过他们的刘掌柜出气。唉!这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 听到这里,高青已大致明白,仇荣那厮肯定是想对秦劲松父子进行报复,却没想到他们会跟着高大山去了青石村。没了目标,于是他们曾经居住过的平安客栈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刘掌柜、重二、重七不仅一下子失去了人身自由,现在更是像货物一般被人评头论足,拿来贩卖,连作为人最起码的自尊也不能保有了!可是仇荣为什么年前不动手,非要等到年后才动手呢?唔…看来得先好好打听一番再说了! 唉!这万恶的封建社会,万恶的权贵阶级!还有那个该下十八层地狱,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够的仇荣。哼!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他也尝尝身不由己、被人买卖的滋味!不过,当务之急是要救下刘掌柜他们,可是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既不惊动仇荣,又能让刘掌柜他们脱离魔掌呢? 想到这里,高青对着苏忠耳语了一番,苏忠依言而去。高青则随着人流慢慢走回了铺子里。 酉时初,奴隶市场上只剩下“小猫”两、三只。来福抖抖有些发僵的身子,双手大张着伸了个懒腰,灌下一杯清水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嗓子。然后才施施然地走到刘掌柜三人面前,哑着声音说道:“今天是第六天了,如果秦劲松和秦皓还是不出现,你们的命也就交待在这儿了!好好想想,他们到底会去哪儿?想到后说出来,才能救你们自个儿的命!好了,起来走吧,明天还得继续呢!”说完,他便弯下腰去捡地上捆绑刘掌柜三人的绳头。 就在此时,苟金蛋手里拎着一个食盒,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特么的什么玩意儿?好酒好菜不要,非要买个陪乐子的小倌儿!都这时候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卖的?” 看到来福和地上的刘掌柜三人,苟金蛋眼睛一亮,立马“咚咚咚”地跑上前,涎着笑,低头哈腰地朝来福问道:“老板,您这人卖不?” 来福早就注意到苟金蛋的到来,也听到他嘟囔的话语,见苟金蛋发问,猥琐地笑着回道:“你小子运气不好,我这人不卖。哎,要小倌儿不会去南风馆吗?干嘛非得买一个?” 一听来福此言,苟金蛋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他说道:“可不就是这个理么?我说去南风馆要哪样的没有?但主子不干,非要买个没被人受用过的。这不,就打发我上这儿来买一个回去!您说,我容易嘛我!”话锋一转,哀求道:“老板,您就卖一个给我怎么样?要多少钱,您只管开口,好不好?” 来福一脸为难地说道:“老弟,实不相瞒,我这也是替主子办事,实在是不能将人卖给你,要不,你去前面看看?” 苟金蛋大张着嘴巴,惊讶地看着来福说道:“哎呀,我这实在是没想到!不过,您主子这是干什么?不卖人,又为什么要把人拖到这儿来?还让您跑到这儿跟着挨饿受冻!” 苟金蛋的话让来福深以为然,像遇到“知音”似的,当下也不管地上的刘掌柜三人,拖着苟金蛋坐在条凳上大吐起苦水来:“何止挨饿受冻?还没有赏钱可拿!我在这儿都守了六天了,可要等的人连根儿人毛都没出现!你是不知道……” 来福在那儿滔滔不绝,苟金蛋边随声“嗯”“啊”“是吗”“真的”,边将食盒里的烧酒和猪头肉拿出来。于是,来福一口烧酒一口猪头肉,和苟金蛋说得越来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架势。当喝得半醉半醒的来福被苟金蛋送回去时,他已扯着苟金蛋亲热地叫着“弟弟”了! 刘掌柜三人虽然浑浑噩噩的,但他们早就认出了苟金蛋。在苟金蛋“稍安勿躁”的暗示下,几人乖觉地跟着回到关押的地方。 一个时辰后,苟金蛋、苏忠联袂回到了铺子里。正焦急等待的高青连忙迎上前:“没出什么事吧?怎么样?可有收获?” 苏忠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没事!” 苟金蛋喘匀了气,慢慢将自己打听的情况一一道来:“刘掌柜他们是八天前被仇荣寻了个不敬之罪给抓起来的。平安客栈现在已被勒令关门,东家是个落第的秀才,因而免于一劫。仇荣抓了他们后,先是当着众人的面把他们毒打了一顿,然后又强行让他们在卖身契上按了手印,接着就把他们推到奴隶市场进行贩卖。仇荣放出风声,说谁要是敢买下他们,就是他们的同伙,也要被抓起来。他这么做的目的,一是为了将秦大叔父子引出来;二是为了满足自己折磨人的喜好!” 苟金蛋停了一下,高青连忙追问道:“那仇荣为什么年前不动手,非要等到年后才动手呢?” “听来福说,与秦大叔约赌后的第二天,他就收到他爹的信,命令他必须赶去州城仇府过年。过完年,他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上延镇,先是在暗地里搜寻秦大叔父子,想报丢脸之仇,奈何始终搜寻无果。于是曾经收留过秦大叔父子的刘掌柜就成了他迁怒的对象,刘掌柜他们也因而遭受了无妄之灾!” 第一百零四章:救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听了苟金蛋的话,高青低头沉思起来:即使面临生死存亡的境地,刘掌柜也没有将秦劲松父子和自家的下落说出来,这是为什么呢?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就冲这一点,她也一定要把刘掌柜他们救出来! 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苟金蛋:“看你说得无比详尽,那来福现在跟你的关系处得不错啊!” 苟金蛋“嘿嘿”一笑:“他把我当成了跟他一样苦命的人,现在跟我称兄道弟的,还直嚷着要跟我结拜呢!” 高青闻言,眼睛一亮:“哦?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就好办多了!明天下午你继续去找他,就说你主子对你今天办的事很不满意,回来后重重地惩罚了一番。总之说得越惨越好,尽量从他嘴里多打听一些仇荣的事,以图后用。” 苟金蛋点点头,面上一整,神情严肃许多:“不过我从他嘴里得知,若是他等的人在三天后还不出现,刘掌柜他们恐怕凶多吉少!这该怎么办呢?” 高青狡黠一笑:“这就要看你在这三天里能跟他交好到何种地步啰?如果能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刘掌柜三人自会安然脱险;如果不能,那就只好用点非常手段啦!” 苟金蛋眼珠一转:“这样啊,嘿嘿,那可是我的长项,青儿妹妹就瞧好吧!” 高青立马横眉冷对:“是菁弟,下次可别再忘了,不然的话我就让苏忠哥给你灌猪下水!” 苟金蛋缩缩脖子,一脸惊恐状,跑得比兔子还快:“知道啦!决不再犯,菁儿弟弟!” 高青好笑得转头看向苏忠:“这三天苏忠哥哥就装作买人的样子,去市场暗中看着刘掌柜他们,若情况不对。就马上回来告诉我。” 苏忠郑重地答应道:“嗯,我会的!” 接下来的三天,高青没有再去奴隶市场,而是跟着高大山、高大成去看铺子、看房子。她并没有将刘掌柜的事告诉给高大山,因为说了于事无补,还会让高大山跟着担心。她想等她将刘掌柜他们救出来后再说吧! 三天里,苟金蛋每天下午都会去找来福,边喝着好酒吃着好菜,边互相抱怨一番,来福跟他的“感情”也是呈直线上升。 仇荣的个人信息也源源不断地流入高青的耳朵。他性情暴虐。喜怒无常,若有怒火无处发泄时,就会拿贴身伺候的人打骂。重则性命堪忧,轻则体无完肤或伤重致残。以前的几任小厮,有好几个都是因此而掉了性命。他还好赌、好色,欺男霸女是无所不用其极。心胸狭窄,刚愎自用。最喜欢玩的就是“折磨人”的游戏。 不光这些,同时高青也知道了仇荣之所以会到上延镇来,正是为了知味居的辣椒酱和蕃茄酱。本来高青还以为他会有什么好手段、好算计,却没想到在他仇荣的字典里,“抢”就是最好的办法。高青知道后心里冷笑,看来她还真是高估了仇荣。不过。这件事应该跟夏老爷说一声,必须做好防范才是! 苟金蛋同来福的关系越来越好,于是三天后。在刘掌柜等人生死存亡之际,他和来福对饮时说道:“来福哥,今日你就可以交差了吧?来,兄弟祝哥哥终于脱离‘苦海’,干一杯!” 来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交差?老子这算什么交差?正主没出现,弄死这么几个小虾米有屁用!唉。哥哥我还得回去受罚呢!” 苟金蛋“啊”了一声:“这,这也怪不到哥哥身上吧?” “公子可不管这些。唉,谁让咱们是下人呢?生死不由己呀!” 苟金蛋故作一副同病相怜的表情,跟着长叹一声,看看来福,又看看刘掌柜三人,欲言又止。 来福见他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纳闷地说道:“怎么?弟弟有什么话难以启齿吗?没关系,直说就是,哥哥我绝不会见责的。” 苟金蛋犹豫了半晌,才像是破釜沉舟般地说道:“好,谁让咱俩是好兄弟呢?为了哥哥,弟弟就斗胆了!说句心里话,我觉得哥哥的主子做事有些让人看不上眼!我主子经常跟我说,让人死是最简单的,但要让人生不如死可就难了!瞧瞧这几个人,他们的生死掌握在哥哥主子手里,让他们什么时候死都行。可是若要他们生不如死呢?嘿嘿,就不行了吧!”说完,抿了一小口酒,摇头晃脑起来。 来福正听得入神,却见苟金蛋话到一半竟然不说了,心痒难耐,急忙说道:“哎呀,好弟弟,你就别吊哥哥味口了!快说说,如果要让他们生不如死该怎么办?” 见来福一脸急色的样子,苟金蛋暗自好笑:嘿!鱼儿上钩!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苟金蛋慢悠悠地说道:“哥哥认为,男人最丢脸的事是什么?”也不等来福回答,苟金蛋自问自答:“不是无根,也不是无法人道,而是身为男子却做着出卖皮囊的事,更别说他们三个以前可是良民!哥哥以为然否?” 来福越听眼睛越亮,脸上的兴奋之色也越浓,待苟金蛋一说完,他“啪啪啪”拍掌大笑:“哈哈哈,妙啊!妙啊!弟弟一席话真是让哥哥茅塞顿开呀!可不正是这样么?我这就回去跟公子说说。”竟不迫不急待地抬脚就走。 苟金蛋连忙拉住他,有些讪讪地笑道:“哥哥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嘿嘿,其实弟弟说这番话也是有私心的。你看,我主子正巧好这一口,所以……” 来福了然一笑,一巴掌拍在苟金蛋背上:“放心,哥哥知道了!这样吧,你跟我去仇府一趟,今日就让你把人领走,怎么样?不过,那条老狗你家主子也要吗?” “呃?那不是替我家‘男’主子买的。”抛了一个“你懂的”眼神,苟金蛋抹了一把冷汗:好险!自己怎么把这一茬忘了,还好自己素有急智!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来福回了苟金蛋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即便扯起刘掌柜三人,与苟金蛋勾肩搭背往仇家别院走去。 来到别院门口,苟金蛋往阴影里一站,示意来福进去回话,自己就在此等待。来福对苟金蛋的识相很满意,点点头就进了别院。 一路前行,来福径直走到仇荣所在的书房,仇荣正趴在一个侍女身上做“运动”。来福目不斜视,一直等到仇荣办完事,洗漱干净,才将苟金蛋跟他说的话,出的主意向仇荣事无巨细地报告了一遍。末了还露出一副狗腿相说道:“公子,让那几个狗东西死也太便宜他们了,所以小的就想到这个让他们生不如死的办法,您觉怎么样?可行吗?” 仇荣斜睨着来福,满脸的猥琐、淫|荡:“这回你这个脑袋瓜子终于开窍了,知道帮少爷我想事啦!嘿嘿,你说的不错,这确实是对那三个狗东西最好的惩罚。事儿办得漂亮!呐,这是少爷赏你的,你这就去办吧!” 接过仇荣抛来的一两银子,来福心下不以为然,脸上却涎着笑,点头哈腰地说道:“谢少爷赏!小的立马就去!”说完就“噔噔噔”地朝门口跑去。 跑到门外,往苟金蛋所在的方向一望,见他缩着身子正向这边探头探脑。来福咧嘴一笑,朝他走过去。苟金蛋站在阴影里等他走到面前,眼巴巴地问道:“成了?” 来福连连点头,掏出那一两银子往苟金蛋一塞,轻言细语地对他说道:“多谢弟弟了,如果不是你帮着哥哥出了主意,说不定哥哥难逃一劫呢!呐,这是哥哥得的一两赏钱,给弟弟了!哦,还有,这是那三个人的身契,你一并收好。” 苟金蛋急忙推辞,边将一两银子还给来福,边掏出五十两银子递给他道:“这赏银是哥哥应该得的,哥哥拿好!不瞒哥哥,弟弟回去也有赏银得,因为哥哥可是帮弟弟解了燃眉之急呀!这五十两呢,是用来买那三个人的,哥哥收好!” 两人推让了一番,在苟金蛋的坚持下,最终来福收回了一两银子,这让他对苟金蛋的印象更好了!银货两讫,苟金蛋跟来福约好下次喝酒的时间,便带着刘掌柜三人快步离去。 当他们一走出东区,苏忠赶着马车正等在那儿。苟金蛋将刘掌柜、重二、重七一一扶上车,马车便向镇门外疾驰而去。 马车里,苟金蛋早已帮刘掌柜他们松绑,并拿出温水、食物、棉袄递给三人。刘掌柜老泪纵横,重二、重七也是泪流满面。三人无声的哭泣让苟金蛋的眼睛也润润的,他语带哽咽地说道:“我东家说了,这次掌柜和两位哥哥是受了无妄之灾,如今否极泰来,定会有厚福的。快吃些东西吧!这都是东家吩咐我专门为几位准备的。东家还说,为了避免引起怀疑,您和二位哥哥先去镇外的农家暂住一段时间,等风声过去,再接你们回来” 刘掌柜已哭得有些泣不成声,沙哑着嗓子说道:“小哥儿,谢谢你们东家了!你帮我传句话给她,她的救命之恩,老刘拼死报答。” 重二、重七在一旁也坚定地说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ps: 高青嘟着红艳艳的小嘴:求订阅,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啦! 第一零五章:网入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救下刘掌柜三人,高青终于有心情忙起铺子、房子、田地的事来。这几天,她跟着高大山、高大成看了几处铺子和几处房子。最后高大成终于在北区租好一处铺子,高大山在西区如意巷买好一座小宅院,各自距离高青的茶铺子半个时辰和两刻钟的路程。 高大成的铺子,铺面五十平米,附带的小院子有五间房,位置在巷弄口,但因地处北区,所以租金竟然跟高青的茶铺子一个价。再次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又能自己开铺子做生意,高大成笑得是嘴都合不拢了! 高大山所买的那个小宅子占地大概三百平米,是个小四合院的格局,花了二百八十两银子。高大山刚开始颇为犹豫,但在高青的强烈要求下,他才点头答应了。高青要买下这个宅子,最主要的是因为它院子里有一口直径两米多深的水井,而且环境清幽,不显山不露水的,符合自己低调、藏拙的要求。 租好铺子,买好房子,高大成就投入到积极的装修中去了,高大山则带着高青跟关正一起去看田地。令高青没想到的是,他们去看的田地刚好在刘掌柜三人养伤的村子里。不过高青并不担心高大山会和刘掌柜碰面,因为方向属于南辕北辙,根本凑不到一块儿。 这个村子叫羊角村,住着一百多户人家。因距离上延镇和开县近,所以村里许多人都跑到镇上或县城里找活儿干,村民的日子相对过得就富裕一些。但现在一下子加重的赋税和徭役让村民们变得苦不堪言,于是好多有田地的人家就只好将田地卖掉,换取银钱交赋税。 高大山看中的一百亩上等田分别属于八家人家,刚好连成片,每亩十两银子,总计一千两。高大山看过之后。没有讨价还价,爽快拍板,将地买了下来。因他对农事不太擅长,就想着是不是请老丈人一家来帮忙管理。高青就建议他跑一趟石沟子村问问,看张万福他们愿不愿意举家搬到羊角村来?高大山想想,确实要去和老丈人商量一番才行,便把高青托付给高大成,自己则马不停蹄地往石沟子村赶去。 高大山走后,高青跟高大成说了一声,便带着苟金蛋和苏忠坐上新买的马车去看望伤势已基本痊愈的刘掌柜等人。甫一见到女扮男装的高青。刘掌柜、重二、重七都有些莫名其妙。面面相觑半晌,刘掌柜看向笑而不语的苟金蛋,纳闷地问道:“小老弟。不是说今天会见到你东家吗?可是高大山高东家呢?怎么不见人?” 苟金蛋只是笑,苏忠面无表情,高青笑眯眯地看着刘掌柜三人,从怀里掏出三人的身契往桌子上一放,然后对着刘掌柜三人深揖一礼。声音清亮地说道:“这三份身契今日物归原主,多谢刘掌柜、重二哥、重七哥没有将秦叔的下落说出来,青儿在此拜谢了!”说完便好整以瑕地看着刘掌柜三人,不再做声。 初始,刘掌柜根本就没明白高青这番动作是什么意思,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再看向隐隐唯高青马首是瞻的苟金蛋和苏忠,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刘掌柜脑子里不断盘旋。他盯着高青那小小身影的双眼是越来越大,充满了不可置信!重二、重七先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此时渐渐回过味来,眼睛里有了一丝明悟和震惊。 刘掌柜带着丝不确定,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只是小东家,对不对?” 高青“呵呵”一笑:“如果这么想能让您心里舒服些,容易接受些。青儿没有意见。今天会来见您和二位哥哥,一是为了表达青儿的感谢之意。二是想问问您和二位哥哥对今后有些什么打算?是决定离开上延镇还是决定留下来?” 高青的侃侃而谈,从容不迫,证实了刘掌柜和重二、重七心中的猜想。可是这个事实对他们的冲击太大了,一时之间,三人呆若木鸡,傻傻地望着高青久久无法言语。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刘掌柜轻咳一声,语带晦涩地说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想到我老刘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老刘倚老卖老,斗胆问一句,要是我决定离开,你会怎么做?要是我决定留下,你又会怎么做呢?” 高青淡然一笑:“据我所知,重二哥和重七哥是您好友的孩子,在他们父母过世后,孑然一身的您收养了他们,因此您和他们虽名为叔侄,实则情同父子。所以您若是做了什么决定,二位哥哥是断无异议的。那么您如果决定离开,他们肯定是要跟着您一起走的。为了表示青儿的诚意,三位离开的时候,青儿会送上三百两银子的程仪,并安排人妥善地将三位送到要去的地方。若是决定留下,嗯...青儿就雇三位帮忙做事。刘掌柜去青石村,重二哥、重七哥就留在上延镇。而且青儿保证,定会护得几位周全,再不用遭受无妄之灾!不知青儿这样的回答,刘掌柜满不满意?” 刘掌柜心中的惊涛骇浪此时早已平息,高青这番话只是更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他也因此下定了决心。只见他将桌上属于自己的那张身契恭恭敬敬地朝高青一递:“青姑娘是刘靖的救命恩人,刘靖也已被青姑娘买下,所以根本不存在雇佣一说。从今天起,刘靖愿认青姑娘为主,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重二、重七在旁边看了,也急忙将自己的身契拿上,学着刘掌柜的样子,异口同声地说道:“青姑娘的救命之恩,我兄弟二人无以为报,所以我们也愿认青姑娘为主,但有吩咐,莫敢不从!” 高青看着面前的三张身契有一瞬间的愣神,她本意只是想将他们三个收为己用而已,压根儿就没想过他们会认她为主,更让她意外的是刘掌柜的胆气和果决。不过,若他们执意如此,她也不会拒绝。 深深地看着刘靖、重二、重七三人,高青幽幽地说道:“想好了吗?不会后悔?毕竟这是卖身为奴,从此生死操于我手,再无自由可言哦!” 刘靖定定地看着高青,洒脱一笑:“当初我们三人与青姑娘没有任何关系,你都不遗余力地救我三人的性命,若是我们成为青姑娘的人,那就更不用说了,对不对?我相信青姑娘定不会轻贱我等的性命,再说如今的世道,当一个身份自由的良民不见得比一个身不由己的奴才好过,青姑娘认为呢?” 刘靖话音一落,重二、重七拼命点头,随声附和:“是呀!是呀!我们都相信青姑娘一定会是个好主子的。” 高青嘴角微翘,笑而不答,心里可是乐翻了:嘿!捡到宝啰!观刘靖的谈吐就知道这定然是个深藏不露的家伙,他以后就可以成为自己在东镇地界上的“代言人”了! 郑重地收下刘靖三人的身契,高青一整面容,认真将自己的安排说了出来:“明日我就让金蛋哥去雇辆车子,送刘掌柜回东镇担任‘青山茶铺’的掌柜一职,具体要做些什么,我会写在信上,刘掌柜一看便知;重二、重七两人就留在上延镇,因为三月的时候,‘青山茶铺’的分铺就要开张了,他们正是我极需的人手。刘掌柜,您放心,我定会护得他们周全,不会让仇荣那厮发现不妥的!”话音一顿,偏着脑袋又调皮地说道:“以后我都是男装示人,所以你们记得,我叫高菁,要叫我菁少爷或菁公子哟!嘿嘿!” 既已认主,刘靖三人也进入了自己的“角色”,忙答应道:“是,谨遵菁少爷吩咐!” 来羊角村的目的已达到,又做好了安排,高青便不欲多做停留,而且她还要去镇外奴隶市场看看,伺候张氏的丫环还没买呢! 看着高青的马车远去,刘靖收回视线,长叹一声,望着重二、重七严肃地说道:“我没想到咱们能够脱险竟会是她一手促成,小小年纪就如此不凡,将来必非池中之物!咱们既然认她为主,当尽心竭力为她做事,千万不可欺她年少又是女儿身而有所怠慢,否则咱们可没好果子吃,这些从她今天的行事、言词就可窥一二。我也没什么别的好交待,你们只要记住,她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我相信,她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重二、重七恭敬地听着刘靖的交待和嘱咐,心里暖意融融,待他话音刚落,兄弟俩异口同声地说道:“请义父放心,我们定会按照义父所说的去做,一定听青姑娘的话,不会给义父丢脸的!” 刘靖欣慰地点点头:“你们也不用紧张,我观青姑娘为人大气,端方稳重,你们跟着她做事,多看多听多做少说,就一定不会有问题。若真的遇到难以下决定的事,便给为父捎信就是。明天我就要赶往东镇,以后我不在你们身边,你们两兄弟要相互扶持、彼此帮助,好好照顾自己,听到了吗?” “是,义父,您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千万别太操劳了!” ps: 宝宝写作不易,请支持正版! 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谢谢! 第一零六章:张家分家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在奴隶市场买了两个十一岁的丫环,分别取名为大满、小满;还买了一对四十岁的夫妻,老田头和田王氏,他们主要是看守、打扫、整理如意巷的宅子。 第二天,苟金蛋赶着租好的马车载上刘靖以及丫环大满、小满往青石村而去。五天后,他带着吴四虎、宋石头接上重二、重七回到上延镇,乔装后的夏澜暗中跟随而至。高青将吴四虎、宋石头、重二、重七安排到铺子里。夏澜则被她赶到如意巷的宅子里住下。 又过了三天,高大山带着张小栓一家风尘仆仆地来到上延镇。彼时,高青正躺在如意巷的宅子里睡大头觉呢!张小栓的到来,让高青是喜出望外。要说在三个舅舅中,高青最喜欢谁,那当然非张小栓莫属,谁让他跟张氏是龙凤胎呢?但她也很纳闷,为什么只有小舅一家来了呢? 问过高大山后,高青才知道,这次高大山去张万福家,将自己在上延镇买了一百亩地的事一说,张万福他们既惊讶又高兴。因为他们实在没想到,高大山一家现在的日子竟是过得这样富庶了!而在高大山提出请张万福搬到羊角村帮着管理田地的要求后,整个张家都陷入了兴奋与激动中。 张万福在兴奋过后,却是拒绝了这一提议。老人家说:“故土难离,我张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石沟子村,对这一片地界已经熟悉了。你让我猛然一下子到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我这心里还真有点犯怵。再说,我们去帮你照管田地,这帐要怎么算?收多少才合适?而且,自从佃了夏大善人的地。我们只需要缴纳六成的租子,现在咱们家的日子好过多了!” 高大山却有不同的意见,随即苦劝:“爹,我从小学的是木匠手艺,对田里的事根本就不精通,青石村的地要不是有大牛。那地在我手里不知道会被种成什么样子?这下又是一百亩地,还都是上等田,我更是心里发慌,两眼一抹黑了!您是长年累月和田地打交道的人,经验丰富,不找您我找谁?您说的算账问题我都考虑过。咱们五五分成,一家一半。您觉得怎么样?” 张大栓、张二栓两人在旁边听得是热血沸腾,怦然心动,但张万福没发话,他们也不敢随便插嘴。张小栓却是从头至尾都表现的很平静,并不像张大栓和张二栓那样情难自抑。 张万福将三个儿子的神情全都看在眼里,心里默念一句:儿大不由娘呀!手将旱烟杆磕了磕。望着张小栓说道:“小栓,你心里怎么想的?跟爹说说!” 张小栓一愣,他没想到爹越过大哥、二哥。会径直问他的意思!偏头想了想,他认真地说道:“大山哥能想到来求您帮忙,甚至还提出五五分成的算帐方法,这是对您的敬爱和尊重。但咱们举家搬迁这一做法却有些不明智,就像您说的,咱们对那里一点儿都不了解,没有认识的熟人,贸贸然去了那里居住,村里的人欺生怎么办?还有,大山哥的地足足有一百亩,咱们打理得过来么?去种那一百亩地,这村里的五十亩地该怎么办?谁又来种呢?总之,搬家一事对咱们家来说是件大事,不可不慎重。”接着话锋一转:“不过,这眼看着马上就要开始春耕了,大山哥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要种些什么?要我说,您就先让咱们三兄弟中的哪个去指点大山哥把田种上,顺便也去那边了解一下,看适不适合咱们把家搬过去。若适合,咱们就搬;若不适合,咱们就不搬。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您看呢,爹?” 张万福赞许地看了小儿子一眼,点点头转向大儿子、二儿子说道:“把你们的想法也说说吧!” 张大栓呐呐半晌,瓮声瓮气地说道:“爹,我跟小弟的意见有些不一样,我赞成搬家。您想想,那可是一百亩上等田呀!而且咱们还能得一半的收成,这多好啊!” 张二栓眼珠滴溜一转,讨好般地说道:“爹,我同意大哥的说法,咱们搬去帮大山照管那一百亩上等田,您又是个经验丰富的,肯定不会把田种废了,等到秋收的时候,咱们得一半的收成,日子不是更好过吗?” 高大山此时坐在一边,脑子里却是在仔细思考张小栓所说的话。他觉得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就像小舅子说的,老丈人他们贸然搬到羊角村去,人生地不熟的,村子里的人如果不好相与,自己岂不是好心办坏事啦?不过,小舅子后来提出的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老丈人指派一个经验丰富的,先把地种上,顺便再去熟悉一下环境,等到跟村里人混熟了再搬,不是更好吗? 张万福看着跃跃欲试的大儿子和二儿子,一脸平静的小儿子,又看向分家后日子越过越好的高大山,心头渐渐浮上一个想法:张家也许到了分家的时候了!想到这里,张万福对高大山笑道:“大山,赶了这么远的路肯定累了,先歇息一晚,明天再商量好吗?” 听过张小栓的话,高大山知道自己提出的想法有些冒失了,张万福这么说正中下怀,他连忙点头答应下来! 晚上,当张万福同周氏回到房里,他就将自己琢磨了良久的想法说了出来:“老婆子,你看看大山,他们这才分家多久,不仅还完了债,还买了地,盖起了新房,而且大山还偷偷告诉我,他在上延镇西区如意巷还买了个小宅院。你说,咱们是不是也应该分家了?” 周氏感到很震惊,但转念想想老头子的话,她不得不承认老头子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儿!想了下,周氏有些犹豫不决地说道:“老头子,你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才这样想吧?以前你不是最反对这个事儿吗?现在怎么想通啦?” 张万福幽幽一叹:“唉!这是不比不知道,一比才知道自己以前的想法有多迂!如果咱们早些分了家,说不定大栓他们早就有了自己的田地,也不至于到如今还要佃地种!” “那你可想好了?真的要分家吗?分了家,咱们老俩口跟谁过呢?” “嗯!想好了,这个家是不分不行了!我也不愿阻了孩子们的前程,让他们各自出去闯一闯,总比一辈子窝在村里强!至于分了家跟谁过?反正我还干得动,咱们谁也不跟,就让他们每家每年拿一百文的养老钱,节礼钱一百文,我想也够咱们老俩口用了,你说呢?” “你是当家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跟孩子们说呢?” “我明天一早就去请村长和几位长辈来做个见证,把家分了!也好早日让小栓跟着大山去那边开始春耕。” “咦?你准备让小栓跟着大山去吗?我看大栓、二栓可是更想去呢!” “大栓太老实,不知变通;二栓心思又太活泛,我不放心;只有小栓既踏实又聪明,他去帮大山最合适!明天分家的时候我就会把这个决定一并说了,量大栓和二栓还不敢不听我的话。” “行,我都听你的!”老俩口遂歇下不提。 第二天天刚朦朦亮,张万福就起床了!他亲自跑去将村长以及张家的几位长辈请来,见证张家分家一事。 张大栓、张二栓、张小栓在知道张万福所做的决定后,既惊又喜。高大山知道后,却有些惴惴不安,在周氏告诉他这是张万福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他才松了口气。 于是,在村长及几位长辈的见证下,张万福给三个儿子分了家:各房现在所住的屋子归各房;家里的猪、鸡、农具等物平均分成四份;佃的田地老大家二十亩、老二家二十亩,老俩口十亩;每家每年一百文养老钱、一百文节礼钱。 张大栓他们对此都毫无异议的接受了,但在最后说到让张小栓跟着高大山前去羊角村的时候,张大栓还没什么,张二栓却有了意见:“爹,凭什么让小栓去,我和大哥就不能去呢?小栓种地的水平也不见得比我们好多少吧?” “你如果能保证在那边不惹事,不上蹿下跳,踏踏实实地做事,让你去也不是不行?你觉得你能做到吗?”张万福斜瞥他一眼,毫不留情地说到。 张二栓一下子就蔫了!他还真做不到老爷子说的这几点!于是张二栓偃旗息鼓,张大栓本就是老实头一个,见张万福发了火,更不敢做声了!最终张小栓胜出,一家人跟着高大山前往羊角村。 高青在听说外公张万福给三个舅舅分家后,心里不禁对这位开明的老人感到由衷的敬佩!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只有小舅一家人来上延镇了! 张小栓和高大山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急匆匆地赶往羊角村。一年之计在于春,该下种了!小舅母任氏、表哥张祥、表妹张荷都留在了如意巷,等着看好了合适的房子再搬过去。高青却是到了铺子里,因为在铁匠铺所订的特制烤箱到了。她也终于可以开始教重二、重七制作饼干了! ps: 不好意思,第二更迟了点!  嘻嘻,不过宝宝还是厚着脸皮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求粉红! 第一零七章:温馨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张小栓跟着高大山去看了地后,嘴巴咧到了耳后根。那地熟土层厚,水量充足,肥极了!可以想见,只要天公作美,今年定能获得大丰收! 高青在知道张小栓除了来指导种地,还有熟悉环境的“任务”后,偷偷建议高大山找关正帮忙,顺便解决种地的长工问题。同时还提议,育苗的时候,最好选那些颗粒形状、大小、饱满度一致的种子,这样做的话应该能提高水稻的出产量。高大山知道高青不会无的放矢,一边去请关正帮忙,一边将高青的提议告诉给张小栓。 张小栓听后,对高大山的话认真思索了一番,越想越觉得颇有道理,等到育苗的时候,他果然照办。恰好在此期间,通过关正的帮忙,张小栓不仅与羊角村的村民很快熟识起来,还住进了高大山以极低的价钱买到的一个有着三间大瓦房的屋子。张小栓也不是矫情之人,收拾一番后,爽快搬进了新家。不过他与高大山约定好,两年后,等自己手里有了存银,他就将房子买过来。 高大山边乐呵呵地答应边打趣他:“到时候你手里有了钱,不寻思着修新房,还要买我这旧房吗?” 高小栓“嘿嘿”一笑:“那敢情好,我先在此承大山哥吉言了!” 吴四虎、宋石头到了上延镇后,罗颂贤就领着他们逐一去拜访左邻右舍的掌柜、老板,顺便还和“豹爷”手下的管事以及仇家的管事一起吃了饭、喝了酒,并分别送上了“孝敬”。 吴四虎也给高青带来了几个好消息。首先就是秦劲松在东镇开了一家“东方武馆”,十里八乡的许多孩子都趋之若鹜。张氏等人听了高青的建议: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高杨、高柏、高槐、高椿、李德、秦皓六人。现在是上半天学文,下半天学武。 其次就是高大牛和赵氏,他们夫妻已经接手了高大成的食铺子,高华仍在铺子里帮忙。万氏等人正忙着打包行李往上延镇而来。刘靖接手了“青山茶铺”,并且很快上手。他现在经常带着陈大、陈二、元三在外行走。夏宅连接东镇的马路已经能够通行。高青家的房子已经开始动工。高二妞也在说亲了! 听了这些好消息,高青笑得是见牙不见眼。当听到苟金蛋给她带来的关于仇荣的消息,她就更乐了!原来,苟金蛋从回了上延镇后,就马不停蹄地跑去找来福联络感情,顺便探听消息。来福现在可是将苟金蛋当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兄弟,他告诉苟金蛋。这次仇荣没敢放胆子去抢夺那个什么“辣椒酱”、“蕃茄酱”,因为他的姨父余丞相派了个管事。特意告诉他,知味居现在是他老人家“罩”的,千万别自家人打自家人,窝里斗啊!搞得仇荣满心的兴致勃勃化作了无精打采! 三月初五,上延镇“青山茶铺”在热闹的鞭炮声中隆重开业!当人们知道这是东镇“青山茶铺”的分店后,马上客似云来。生意火爆。这次高青让苟金蛋举荐了两个手下进铺子做事,吴四虎任掌柜兼账房、宋石头从旁协助。罗颂贤和苏忠在开业的隔天,悄悄离开上延镇。不知所踪! 三月初八,万氏带着高菊、高柳、六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上延镇。 三月初十,“大成豆皮”在北区开张。此前,高大成早就跟着罗颂贤一一拜访了仇家管事和“豹爷”的管事,送上“孝敬”银子,高青又叮嘱现在已跟上延镇北区的三教九流打成一片的苟金蛋暗里照拂,所以高大成的生意顺风顺水,蒸蒸日上! 房子买好,铺子开了张,田地在进行耕种,仇荣暂时没有小动作,高青想家也想南宫睿了!本来南宫睿是死活都要跟来,但高青却一再威胁他,如果不将灰衣卫训练好,她就再也不理他了!很幼稚很可笑的威胁,南宫睿却偏偏吃这一套,到最后他只好“投降”! 于是,在三月十五,春光明媚之际,高青拖着极不情愿的夏澜,坐着高大山所赶的马车,踏上了回青石村的路。这次他们走得很快,两天后,东镇就已在望。高大山没有进镇,直接赶着马车就朝家里飞奔。这次出门差不多两个月,他也是归心似箭了! 因赶着马车,又是走新修的捷径,只用了一刻多钟,高青他们就回到了家。夏澜颌了颌首,径直朝竹林深处走去。高大山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大步流星地推开堂屋门走了进去,高青快步跟上。但令父女俩诧异的是,屋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高大山一拍脑门儿:“瞧我,怎么把修房子这一茬给忘了?你娘他们肯定在你二伯家呢!”与高大山对视一眼,高青“吃吃”地笑起来。 待高青换下男装,父女俩提脚就朝高大成家走去。一到那儿,呵!热火朝天、干劲十足,这边吴开茂喊“递块青砖”,那边高大海就喊“和盆泥浆”,还有端茶的、递水的,大家边说边笑边做,好一番热闹景象! 张氏一眼看到向这边走来的高大山、高青父女,惊喜的表情由内而外散发出来:“当家的,青儿,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捎个信儿呢?” 高青“嘻嘻”笑道:“娘,提前捎了信儿,不就没有惊喜了吗?瞧您现在多乐呵呀!” 高大山憨憨笑着附和道:“青儿说的对!就是要给你们一个惊喜才不说的!” 张氏嗔怪的斜瞥了高大山一眼,秋波盈盈,端的是风情万种,把个两月不知“肉”味的高大山逗得是心痒难耐,直盯着张氏不挪眼!高青在一边看着夫妻俩旁若无人的含情脉脉,心里好笑之余,不免暗含羡慕!最后,高大山和张氏的对视在吴开茂等人的打趣声中“闭幕”,惹得张氏红霞满面,娇羞不已!高大山却是笑骂了两句:“别五十步笑一百步,你们跟我不是一样的吗?谁要是说没有,谁就是是个大王八!”招来了大家的哄堂大笑! 高月、高兰、高萍、大满、小满等人都捂着嘴一边看张氏难得一见的窘态,一边看高大山同吴开茂他们的斗嘴!高青看着大家其乐融融,温馨相处的画面,心里默念: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高大山是闲不住的人,边说笑着手里也边干上了活。高青没看见四郎、五郎、周杏、李桃、石榴,知道他们肯定是在高大成家里。走进去一看,四郎、五郎睡得正熟,三个小女孩手拿绣绷子,正在不亦乐乎地穿针引线呢! 身后突然传来高月的声音:“杵在门口干什么?还不进去?”回头一看,高月、高兰、高萍都跟过来了! 俗语说得好: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这话用在高月她们身上,可是再合适不过。翻过年,高月十一岁了,高兰、高萍也吃起了九岁的饭。这两年,营养的到位,家事的减少,她们的个子是“噌噌”地往上长,高月已有一米四五,高兰、高萍无限接近一米四。高月温柔如兔;高兰精明似狐;高萍伶俐如猴,长得是各有千秋,各具特色。 看着三个如花似玉的姐姐,高青的心里充满了骄傲和自得。她笑逐颜开地朝高月她们一扑:“大姐、三姐、四姐,你们想不想我,我可想死你们了!” 高兰将她的脑门儿一戳,娇嗔到:“我们还以为你玩儿得乐不思蜀了呢!怎么,还记得我们吗?” 高青将高兰一抱,撒娇道:“哎呀,三姐,你不心疼我就算了,还说我到处去玩,要不,咱俩换换?” 揪住高青的小脸蛋,高兰咧嘴笑道:“你这是将三姐的军呢,还是耀武扬威呢?” “三姐饶命,青儿哪敢!大姐、四姐快救我!” 被高青的耍宝样逗得前仰后合的高月、高萍笑着说道:“活该,谁让你一去就是两个月,连句话也不往家里捎的!” 高青一看这是引起了众怒呀,赶紧求饶:“这不是不知道会去这么久吗?再说你们怎么可以冤枉我呢?上次金蛋哥回来,我不是让他给家里带了信吗?” “信?那也叫信呀!‘平安,勿念!’四个字就交待了,换作是你,你会不会心中有气?” “噫,那可不怪我,得怪爹,是他老人家说‘咱们就快回去了,不用写那么复杂,就写平安,勿念四个字即可’。呐,不怪我,对不对?” “哼!” “嘁!” “嗤!” 高青:“……” 又与高月她们笑闹了一阵,高青脸色一整:“好了,大姐、三姐、四姐,咱们言归正传吧!我有事情要跟你们说。”见高青的态度变严肃,高月三人也变得认真起来。 给周杏三人递了个眼色,三人起身朝不同的方向走去,高青才慢悠悠地轻声说道:“大姐,三姐、四姐,今后我和爹会常常去上延镇,甚至是县城,所以家里的生意我们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刘掌柜是可信任之人,陈大、陈二、元三现在已被他带着做事,假以时日,定能独当一面。所以,万里哥、小天哥、铁锁哥在不久的将来会到上延镇帮我。家里的作坊、野兔、辣椒和蕃茄的种植、酱料的制作就全靠三位姐姐了!至于同知味居的合约,我会让刘掌柜去跟许掌柜交涉。你们觉得怎么样?” ps: 求推荐,求订阅,求收藏! 第一零八章:印信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月、高兰、高萍三人对视一眼,高兰开口说道:“青儿,种植辣椒和蕃茄,制作辣椒酱和蕃茄酱,都需要秘密进行,如此一来,咱们不是还要多买些人吗?还有,等咱们这边的新房建起,那边的房子不就空置了?你又是怎么打算的?” “三姐,这种植辣椒和蕃茄的人不用另外找,也不用另外买,咱们不是有那八个雇工和五十亩地吗?大大方方地种植就是,出了什么问题就找夏老爷,毕竟知味居现在可是属于他了!不过,对于辣椒酱和蕃茄酱的制作暂时还要保密!至于那边的屋子,方先生不是还没有房子吗?我觉得让人将那边好好修缮一下,今后专门做方先生起居、授课的地方,岂不是一举两得?”高青随意地说道。 高月身子前倾,小声问道:“那竹林里的人呢?” 学高月的样子,高青调皮地说道:“从楮伯伯家过。”引来了高月的“杀手锏”—挠痒,高青立马被咯吱地笑瘫在地。直到高青快笑岔了气,高月才放过她。她边咳边愤愤地指着高月:“你…真…狠!咳…我…可…是…咳…你亲妹妹!” 高月瞅了高青一眼:“你若不是我亲妹妹,我还有更狠的呢!” 高青欲哭无泪,将气喘匀后,转向高萍问道:“我听说小姑在说亲,是真的吗?” 高萍笑着点点头:“替皇上采选的人一看到小姑满脸的红疹,当即就将小姑的名字划掉了。现在小姑的脸色已恢复如常,大姑当然急着帮她张罗亲事啦!青儿,你是怎么让小姑满脸红疹的?也像小姨一样吗?” 高青摇摇头:“小姨那是药物引起的,小姑这个是食物引起的。嘻嘻。我不是在上延镇买了点虾吗?为了提味,我把那些虾全部晒干磨成粉,咱们吃了都没事,可是小姑吃了就会身上起红点子,只不过每次她吃的量少,所以不明显。你们也没有注意,其实那就是俗称的‘过敏’。在采选的人来之前,我特地称了许多虾,让小姑每天都吃,大量的吃,直到吃得满身都是红点。采选的人走了,才没有让她吃了!” 高月、高兰、高萍三人听得都是瞠目结舌。她们从来没想到,让小姑摆脱进宫命运的东西竟然就是这么一道小小的吃食,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就在四人谈性正浓时,张氏走了进来,她笑盈盈地说道:“如果说话能把肚子说饱,那就不用吃饭了!” 张氏不说还不觉得。听她一说,高青马上就感觉肚子在强烈“抗议”了!她忙腆着脸挨到张氏身边,娇滴滴地说道:“娘。青儿都快饿晕了,您给青儿做什么好吃的了?” 张氏看着满脸疲惫却故作轻松的小女儿,心疼地不得了,爱怜的摸摸她的脸,温柔地说道:“娘做了猪肉丸子,还有用猪下水做的东西,你快去吃吧!吃完了去好好休息一下,看你都累瘦了!” 张氏浓浓的母爱让高青的心滚烫滚烫的,她笑眯眯的大声说道:“谢谢娘!娘你真好!” 吃完饭,高青独自一人回到了旧屋,但她并没有如张氏口中所说的去休息,而是径直向竹林深处的小木屋走去。刚进竹林,一个灰衣卫闪了出来,向她深鞠一躬:“主子,您回来了!” 此时的高青已没有了在张氏、高月等人面前的娇憨和可爱,一种久居上位的气势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嗯…你们最近训练得如何?能走几招?如果在十招以内,可就没有资格留在这儿啰!” “禀主子,最近睿主子让我们开始接暗杀任务,三人为一组。” 高青挑挑眉:“哦?呵呵,只有经历地狱般的磨练,才能炼出创造天堂的力量!好好做吧,我期待你们的表现!” “是,主子!” 越过灰衣卫,高青一步未停的朝前走去。刚走出十步,长身玉立,清朗卓绝的高大身影落在眼里,印入心底。高青正准备开口,南宫睿几大步一跨,将她拦腰一抱,就朝大青山深处纵身飞去。 高青闭着眼睛乖巧地窝在南宫睿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鼻端全部萦绕着冷冽的清草香气。全身心放松的结果,就是她沉入了清甜的梦乡! 一觉醒来,繁星满天,火堆正烧得“噼哩叭啦”作响。抬头仰望,正闭目养神的南宫睿陡得睁开眼睛,那双蓝瞳倒映着满天星辰,绽放出神秘幽远的深蓝!高青边伸手抚摸边入魔般喃喃自语:“好漂亮的眼睛啊!” 一声低“呜”传入高青的耳朵,打破了南宫睿给她带来的魔咒。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小狼“黑风”。话说,她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它了!向“黑风”招招手,它慢慢地朝她挪过来。南宫睿一声轻“哼”,“黑风”立马不敢动了! 高青瞪了南宫睿一眼,从他怀里站起来,走到“黑风”身边,摸摸它的大脑袋、油光水亮的皮毛、肥嘟嘟的身体,语出惊人:“你小子吃什么了?怎么长得这么肥?嗯,是不是可以杀了吃掉啦?” “黑风”“嗷呜”一声,表示抗议!高青“咯咯”笑起来,亲昵地拍了它一下:“逗你玩呢!”南宫睿温柔地看着高青的一举一动,眼睛眨都不眨。高青偏着脑袋,笑嘻嘻地说道:“阿睿,听说你让他们接暗杀任务啦?” “成功,快!青青,不喜欢?” “啊?没有,我只是在想,三十五个人不够用呀!怎么才能找更多的人呢?” “……” “唉!以后再想吧!阿睿,这里是哪儿呀?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呢?咦?这不是…不是我们发现你的地方吗?怎么会来这儿呀?” “印信!” “嗯?印信?什么印信?” “师父的印信,血杀楼!”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师父创办了血杀楼,而血杀楼的印信在你手里,藏在这里?”高青瞪大眼睛看着南宫睿,亮晶晶、光闪闪! 南宫睿点点头,走到当初晕倒的地方,移开一个大石头,稍微深挖了一下,便掏出一枚用黑玉制成的印信。在他将印信上的泥巴擦干净后,就那么随意地往高青面前一递,高青怔住了!如果她猜得没错,这枚印信如果出现在江湖上,绝对能引起整个江湖的动荡。可是南宫睿却是毫不在意地将其送给自己,他知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呀? 南宫睿见高青半晌没反应,将印信轻轻地放入她的手掌心,醇厚的嗓音在高青耳边响起:“青青,血杀楼十八名杀手,尽听令于你,我也是!” 高青傻眼了,激动了,笑喷了!哈哈哈,她发了!这是一笔无价的财富呀!这可是属于她一个人的“黑暗力量”,那么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动荡,她都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保护她所爱的家人了! 看着南宫睿,高青朝他一扑,激动地说道:“阿睿,谢谢你!青青真是爱死你了!”“吧唧”一口,南宫睿瞬间变成了石雕,高青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她已经陷入了狂喜之中,快乐疯了! 爱不释手地将那枚印信拿在手里把玩了好久,高青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发现南宫睿的不对劲。走到一动不动的“雕塑”前,戳戳腰、扯扯袖,南宫睿艰难地转动脑袋,晕乎乎地问道:“青青,刚才那是什么?” “哈?刚才?刚才有什么东西吗?”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什么呀?阿睿,难道你刚才中邪了?” “没中邪,是中毒!心麻,脸麻,手麻,像中毒!” 高青大惊失色:“什么?中毒?你怎么会中毒的?这…这该怎么办?哎呀,咱们快去找楮伯伯。” 一个不懂情,一个不懂爱,因一个吻,两个不懂情的有情人让楮昱然嘲笑了好久,直到高青忍不住发飙,他才罢手! 有了这枚血杀楼的印信,又有了南宫睿,高青终于不再对动荡的未来恐慌了! 这时,上延镇“青山茶铺”给高青传来一个消息。余丞相的女儿来到了上延镇,她在吃过茶铺里的饼干后,便提出想买制作饼干的重二、重七,希望能与他们的主子见一面,价格好说。 一听到是余红瑶那个令人咬牙切齿的家伙,高青心里磨刀霍霍呀!正愁找不到报仇的机会,你却偏偏要往我枪口上撞,那就别怪我整死你了!哼!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呀! 把家里的事都做好安排,给高大山打好招呼,高青换上男装,带着夏澜急匆匆往上延镇出发了!同时,南宫睿这回却说什么也不留在青石村,非要跟着去,还带上了十个灰衣卫。高青因心里有即将整倒余红瑶的兴奋,根本就没发觉南宫睿在听到余红瑶的名字时,有一瞬间的怔愣。 不过,这只是小问题。呵呵,“宿敌”的第二面马上就要来临,各位看官请期待吧! 第一零九章:避雨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想到高大成一家在上延镇,高大山这回就没有跟着同行。高青因跟三个姐姐已打好招呼,所以这次她把罗万里、高小天、宋铁锁都带上了! 宋铁锁赶着马车,罗万里、高小天对夏澜是打心眼里犯怵,所以他们俩都陪坐在宋铁锁身边。于是车厢里就只坐着高青和夏澜两个人。 一上车,夏澜就闭上双眼假寐,高青兴奋地拆开袁安给她的信。一看,顿时犹如一盆冷水浇下,原来信里特别告诫她“不许对余红瑶做出过激之事,现在还没有到图穷匕见的时候,若余红瑶提出什么要求,尽量满足她!千万不可冲动行事,切记!切记!” 高青三两下就将信撕个粉碎,双手插腰,满心郁气让她仰天咆哮:“贼老天,臭老天,既然不想让我收拾她,又何必把她送到我面前呢?你特么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 “轰隆”一个炸雷响在头顶,高青的身子瞬间一矮,很没骨气地往夏澜怀里躲去。不一会,倾盆大雨将马车的车顶打得“咚咚”作响,高青嘴里嘟囔着“吓我一跳,原来是下雨啊!”从夏澜怀里伸出了脑袋。自始至终,夏澜无丝毫异动。 雨势越来越大,道路又泥泞不堪,走了一小段路后,宋铁锁看到路边刚好有一个破庙,便连忙将马车赶到破庙里避雨。高青透过厚重的雨幕看了看,这个破庙很小,尽是破败的残垣断壁,大殿是唯一可以避雨的地方。 将马车停好,高青穿上蓑衣、戴上斗笠,随着宋铁锁、罗万里、高小天进入破庙的大殿。夏澜执意留在马车上。问她为什么?答曰:“马车舒服!” 当高青四人进去后,看到大殿里已经有了不少避雨的人,三个一堆,五个一伙的,正窃窃私语。宋铁锁仗着身高优势将整个大殿扫视了一圈,发现大殿的右下角还有块空地。刚好够四人容身,便护着高青向那边走去,罗万里、高小天随后跟上。 高青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加上她现在是做男孩打扮,因此她也不讲究,脱下蓑衣往地上一铺。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宋铁锁坐在她的左边,罗万里坐在她右边。高小天与她相对而坐。其他避雨的人偏头向高青他们张望一眼,见是一群半大不大的小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便收回视线,继续窃窃私语。 春寒料峭,外面又下着雨。大殿四周通风,虽是坐在角落里,但高青仍感觉到身子微微有些发冷。便看着宋铁锁说道:“铁锁哥,能不能找点干柴生个火呀?我觉得好冷哦!” 离他们不远的一个庄户人听到高青的话,“呵呵”笑着说道:“臭小子,干柴可不好找,没见外面正下着雨吗?要是觉得冷,就让你哥抱着给你暖暖,生火是别想了!” 高青闻言,小脸一垮,早知如此,还不如跟夏澜窝在马车里呢!突然灵光一闪,她恍然大悟,夏澜肯定早就料到这个情况,所以才不下车的!呜…为毛不提醒她一下?不过,这么冷下去可不是办法,会生病的! 眼珠滴溜一转,高青朝宋铁锁耳语几句,宋铁锁犹豫了一下,便站起身朝大殿后面走去。转了一圈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块破门板和几个破窗框。先前出声的庄户人看见,急忙说道:“哎呀,死小子,庙里的东西怎么可以乱用?那可是对佛祖的不敬!” 原来大蔺朝信奉佛教,百姓们对佛祖非常虔诚,凡是属于寺庙的东西,即使让它破败腐烂,也不会动用一分一毫,所以这个庄户人对于宋铁锁的行为才会加以阻拦和斥责。 高青打了一个大大的“啊嚏”,揉揉发痒的鼻子,朝那位庄户人笑嘻嘻地说道:“大叔,都说佛祖乐善好施,普渡众生,用他老人家一块破门板、几个破窗框,我想他老人家是不会怪罪我们的,您说对不对?” 庄户人呐呐地说不出一句反驳之言,若说不对,岂不是说佛祖不乐善好施、普渡众生?若说对,又与自己一贯的理念相悖,他被问住了!高青可管不了这么多,示意宋铁锁将门板和窗框拆掉赶快生火。 大殿里的其他人都愣愣地看着宋铁锁的动作。这时一个年约四十许,面容和蔼,蓄着淡黄色胡须,身穿淡蓝色平布直裰,头戴东坡巾,一副文人模样的男子走到高青四人面前,直视着高青笑呵呵地说道:“不知老夫可不可以借小哥儿的火取取暖?” 高青见这个中年文人越过宋铁锁、罗万里、高小天,直接盯着自己发问,便感到他定是看出了什么!顿了一下,忙站起身朝中年文人做了个揖,恭敬地说道:“先生客气了,先生请!” 中年文人看着高青的做派,眼底一抹激赏之色闪过,大大方方地接受了高青的行礼,泰然自若地坐到了高小天身边。一番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透着大气与疏朗。高青心头一凛,这个人不可小视!同时,心中也升起了一丝对这个中年文人的好奇! 火光熊熊,高青全身暖意融融,舒服地喟叹一声,她眨巴眨巴大眼,终于开口向中年文人问道:“先生这是从哪儿来?往何处去呀?” 中年文人看了高青一眼,好笑地说道:“我从来处来,往去处去,小哥儿呢?” 高青心里白眼连翻,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但面上还是笑盈盈的:“哈,先生的禅机好深奥!我嘛,跟几个哥哥去上延镇走亲戚,没想到老天爷不作美,竟下起这么大的雨阻住我们的去路。不过,也因了这场雨,我们才能和先生相识,说起来还得感谢老天爷才是!先生以为然否?” “哈哈…小哥儿此言正合我意啊!可不就是因为这场雨,才让老夫认识了小哥儿吗?不错,不错,真是不错!”边说边摸着山羊须边看着高青连连点头。 高青纳闷了,她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可笑之处,也没有值得可称赞的地方呀!而且他为什么还要看着自己连连点头呢?好像是看出了高青的疑惑,中年文人不再吊她味口,小声地朝她说道:“老夫姓蒋名昕,字通明,是夏老爷令老夫专门在此等候小公子,以后听凭小公子的差遣。” 蒋昕的话一说完,高青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平静的他,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等等,他那话是什么意思?以后听凭她的差遣?她何德何能可以差遣他? 突然想到那封被她撕得粉碎的信,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她总算明白这个蒋昕为什么会在此等候自己,以后也跟着自己了?说来说去,不就是夏老爷担心自己会冲动行事,去对余红瑶展开报复吗?这是给自己安插了一个“监护人”,好随时约束、监视自己,不让自己随意行事呀!嗯哼,她就那么令人不放心?就这么不相信她?简直岂有此理! 知道了蒋昕的真实身份和来意,高青变得随意许多,虽然不乏恭敬,但却少了一分热络。 蒋昕一看,苦笑着摇摇头,公子说得没错,小公子很聪明,一定会猜到公子派他前来的用意,这不是立马没给他好脸色看了吗?唉!他也是被逼无奈呀!好好的待在江南行事,公子一封信就将自己调到这儿来,以后跟着她这么个小娃娃,他也很郁闷好不好! 两人心里各自腹诽着,外面的雨势渐渐变小,终于可以上路了!高青虽然心中有气,但还是恭敬地请蒋昕上了马车。 因在来时,蒋昕已经将高青身边的人了解了一番,所以当他看到马车上的夏澜时,并没有露出异样的表情。反而是夏澜向高青投了一个询问的眼神。高青挨到夏澜身边,小声地把蒋昕的身份说了,夏澜皱皱眉,冷淡地说道:“麻烦!” 蒋昕神色一窒,特意瞅了夏澜几眼,在对上夏澜眼里的杀意时,却是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再不敢有其他动作!乖乖!小公子身边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浑身充满杀气的人?看来袁安的告诫很有道理,千万不可小瞧小公子,她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高青心里郁卒,乖巧地窝在夏澜怀里睡觉,夏澜继续万年不动的假寐,蒋昕正襟危坐,闭目养神。三人一路无话,沉闷的气氛盘旋在车厢里。 罗万里、高小天、宋铁锁听到车厢里毫无动静,相互对视一眼,心里虽然对这个突然冒出的蒋先生充满了好奇,但看到高青的态度和脸色,他们聪明地没有多问。因为这几年通过与高青的相处,知道她在生气的时候,千万别去触她的霉头,否则他们定没有好果子吃。 马车又行了一天,高青他们终于到达了上延镇!还没进镇,就见苟金蛋一脸急色地站在镇门口,正抬头向来路不停地张望。当他看到宋铁锁三人,眼睛一亮,急忙向他们跑来。一看到他那副急匆匆的样子,高青知道事情肯定有些不妙,连忙让他进车厢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 ps: 求推荐,求收藏,求订阅! 第一更,第二更零点以后。@n-n@ 第一一零章:忍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苟金蛋上了马车后,看到蒋昕,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高青见状忙对他说道:“没事儿,蒋先生是自己人,你直说就是。”苟金蛋这才将事情的经过向高青他们一一道来。 八天前,那位余大小姐来到了上延镇,她是仇荣的表妹,所以也住进了仇家别院。听来福说,余大小姐从三年前就一直在寻找一个人,可始终没找到。这次会来上延镇,一是为了散散心;二是听说她要找的人在这边出现过;三是仇荣刚好也在此。 余大小姐到了之后,不知是因为水土不服,还是吃了什么脏东西,搞得是上吐下泻,味口一差,底下的人就遭殃了!也不知是谁向她提起了“青山茶铺”的饼干好吃?于是她就让丫环买了些回去。这一吃,倒把味口吃开了,每天不吃就好像心里欠着什么一样!因此,她为了能天天吃上饼干,就叫人来店里,要求重二、重七他们去专门给她做饼干吃。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重二、重七竟然是卖身的奴隶,若想将他们弄到手中,必须将其买回才可。所以,她就让管事来找吴四虎,提出要买重二、重七两人。吴四虎知道重二、重七是高青器重的人,怎么可能答应?便推三阻四的,不是说两人蠢笨,怎配伺候大小姐?就是说这两人的卖身契在东主手上,若想买人,必须知会东主才可! 余大小姐听说后,心里恼怒之极,什么时候她余红瑶想买两个下人都不能如愿啦?但是管事收了吴四虎的好处,嘴上连连帮着吴四虎说话:“大小姐稍安勿躁,这件事儿再简单不过。只要我们知会他们东主一声,他们东主肯定会毕恭毕敬地将那两个狗东西的身契呈上,还不用花费半文铜子儿,何乐而不为呢?” 余大小姐听后,觉得管事说得很有道理,便让管事告诉吴四虎。让他去知会东家一声。吴四虎见实在没有拖延下去的可能,才不得不给高青去了信。 高青听完事情的经过,想到苟金蛋先前焦急的神色,便接着问道:“是不是事情又有了什么变化?是仇荣那厮发现了重二、重七,还是余红瑶等不及,闹上门啦?” 苟金蛋苦笑着摇摇头又点点头:“重二、重七一直待在厨房里。余大小姐从来没有亲自到过茶铺,只是派下面的管事和丫环来交涉。所以重二、重七并没有被仇荣发现。不过菁弟确实猜得不错,那余大小姐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直嚷着要强行将重二、重七带走呢!” 高青神色一紧:“人已经被带走了吗?现在是不是到了仇家别院?” “那倒还没有,不过我出来接你们的时候,茶铺里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这次余大小姐可是让两个身怀武功的护卫上门,准备强行掳人。好在有石头,重二、重七才暂时没事。我已经出来了一刻钟,也不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闻言。高青心急如焚,连连催促宋铁锁快马加鞭,向茶铺急驰而去。虽然心急,但她还是沉淀了一下思绪,认真看着蒋昕深揖一礼:“蒋先生,这次高菁要拜托先生了!” 蒋昕被高青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一愣,但他马上反应过来,连连摆手:“小公子折煞老夫了!您有吩咐,但请直说,通明必然照办!” 高青心里一喜,激动地说道:“多谢先生!”停顿一下,慢慢将自己想好的对策说了出来:“待会到了之后,高菁想让您扮成‘青山茶铺’的东家,告诉那些护卫和管事,只因大雨阻路,所以来迟了些!那重二、重七是两个朽木不可雕的人,要他们去给余大小姐做饼干吃,还不如让大小姐信得过的厨子做来吃,这样大小姐放心,也可避免大小姐被人传出强夺他人家仆的名声!就是不知道大小姐愿不愿意了?而且,您一定要向他们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必须让大小姐亲自上门,您才肯将制作饼干的方法奉上!” 高青边说,蒋昕边在心里默记,当听说高青愿将制作饼干的方法给余红瑶时,他心里一突,终于正视起他即将跟随的这个小娃娃来。为了两个下人,她竟然甘愿将秘法奉上,而且是毫不犹豫就做下决定,这份魄力,这份果决,出现在一个六岁的孩子身上,太令人侧目也太令人钦佩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如此地步的!呵呵,他对自己今后的生活期待万分啊! 马车速度很快,一刻钟后,高青他们到达了“青山茶铺”。刚下车,就见重二、重七被五花大绑着从茶铺里推了出来,周围围观的民众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苟金蛋早猫着身子混入了人群里;宋铁锁、罗万里、高小天则在高青的暗示下朝铺子里走去;高青与夏澜站在人群中看着那两个护卫的举动,以不变应万变! 蒋昕见到重二、重七的样子,赶忙上前朝两个护卫边拱手边暗地里塞了两个红封:“哎呀!我不过是在路上碰到大雨耽搁了一会儿,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啦?二位,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护卫收了银子,脸色好看了些,不过还是趾高气扬地斜睨着蒋昕,口气*的:“你就是‘青山茶铺’的东家?你也太不识抬举了!我们大小姐看上你家的东西那是你的福气,怎么还一副不甘不愿、拖拖拉拉的样子?呐,既然你人来了,我们也算是打了招呼,现在就把人带走了!”说完就想扬长而去。 蒋昕伸手一拦,淡笑道:“二位请听蒋某一言,这两个小子嘴笨心拙,根本就不配伺候大小姐。我有个好办法,既能让大小姐每天吃到美味可口的饼干,又能让大小姐不用为这两个不中用的奴才烦心,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两个护卫正想发作,但听了蒋昕之言却是踌躇起来。随他们前来的管事却是听得眼睛一亮,忙上前来与蒋昕打招呼道:“哈哈,原来是蒋东家,真是失敬失敬!鄙人仇义,乃仇家别院的管事。听蒋东家话里的意思,您还有更好的能让我们大小姐高兴的办法,不知这个办法是什么?您能说得详细一些吗?” 蒋昕笑而不语,只是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群,仇义哪有不明白之理?忙和两个护卫咬起耳朵来。三人交头接耳半晌,才终于商量好了。两个护卫将重二、重七一扯,转过身朝茶铺走去,仇义朝蒋昕一拱手:“蒋东家请,咱们好好商谈一番如何?” 看着仇义一副反客为主的做派,高青心里像吃了一个苍蝇般,说不出的恶心和难受,但是这口气她必须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呀!她的眼里寒芒频闪:余红瑶,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蒋昕像是毫无所觉,微笑着与仇义走进了茶铺。等到两刻钟后,喜上眉梢的仇义与两个护卫出来时,围观的民众早已散去,高青和夏澜也拐到了铺子的后门。 待高青进到铺子里,她急忙跑去看了看吴四虎、宋石头、重二、重七四人。从表面上,她并没有看到他们有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只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惊吓,但她依旧出声问道:“你们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吴四虎、宋石头一见到高青,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样,又听到她的关怀之语,异口同声地说道:“东家!你终于来了!我们没事,只不过擦破点皮而已! 重二、重七一见到高青,却是齐齐一跪:“主子又救了我们兄弟一命,这让我们该如何报答主子的大恩大德呀?” 见他们确实没事,高青提着的那颗心才算是放回了肚子里。她急步上前扶起重二、重七,语带歉然的说道:“这算哪门子救命?如果不是我让你们学了制作饼干的方法,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说来说去,应该怪我才是。你们没事就太好了!”说完转向吴四虎、宋石头:“这次还真是多亏四虎哥、石头哥,没有你们,重二、重七恐怕早就保不住了,谢谢你们!”语气一重,双眼微眯:“你们放心,这个亏咱们不会白吃的!总有一日,我要向余红瑶讨回全部的公道,哼!啊,对了,你们来认识一下,这位是蒋昕蒋先生,今后他就是‘青山茶铺’明面上的东家,大家都来给蒋先生见个礼吧!” 吴四虎、宋石头、重二、重七、宋铁锁、罗万里、高小天连忙上前,一一向蒋昕见礼。蒋昕坦然地站在那儿接受了众人的行礼,但他的眼睛却是熠熠生辉地望着高青,充满了赞叹和好奇! 等吴四虎他们见完礼,高青就让他们下去休息、整理,自己则与蒋昕商量起明日和余红瑶见面的事情来。夏澜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跟高青说了声“如意巷”便飘然远去!直把蒋昕看得是侧目半晌也没有回过神来! ps: 票票们,快到我的碗里来吧! 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 第一一一章:“宿敌”第二面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一番收拾后,宋铁锁、罗万里、高小天随着宋石头、吴四虎去分配房间,重二、重七却是去和面做饼干。没过一会儿,苟金蛋和那两个“小弟”跑堂联袂从后门进来。 高青此时正和蒋昕坐在院子里商量着,明日面对余红瑶,到底应该怎么说、怎样做?蒋昕安静地听着,并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心里却是在暗想:公子说得对,小公子心中有数,考虑周全,根本不需要他在旁边指手画脚,他只要认真看、认真听、认真做就行了!就看刚才小公子对待吴四虎等人的态度,也难怪小小年纪就能令这些人对她死心踏地、忠心耿耿!有这样关怀备至、视若亲人的好主子、好东家,怎么不叫人生死追随呢? 高青见到苟金蛋三人从后门进来,停下话语,微微偏了偏头,出声说道:“先别急,金蛋哥!来,给蒋先生见个礼,他今后就是‘青山茶铺’明面上的东家,暗地里却是你和四虎哥他们的先生,一定要以礼相待,不可不敬!” 苟金蛋闻言,连忙走到蒋昕面前深揖一礼:“蒋先生,小子苟金蛋给先生见礼了!” 蒋昕摸着山羊须“哈哈”笑道:“免礼!免礼!老夫早有所闻你是小公子手下难得的干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呀!” 苟金蛋竟罕见的脸孔一红,有些害羞地说道:“先生谬赞了!这都是东家的功劳才是!” 高青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心里感到高兴极了,这苟金蛋常年与三教九流打交道,竟还能保有一颗赤子之心,真是难能可贵呀!见他将功劳往她身上推。便适时开口说道:“金蛋哥就不要自谦了!你如今能混得如鱼得水、风声水起,可都是你自己的功劳,跟我可没什么关系!呵呵,好了,咱们言归正传吧!如今外面情况如何?有什么不好的言论传出吗?大家对此事都是怎么看待的?” 见高青转向了正事,苟金蛋脸色一整。示意旁边两个“小弟”跑堂开口。那两个跑堂一个叫柳通、一个叫柳宝,都是柳家庄的人。在他们心里,早已对身为东家的高青敬仰万分,佩服地五体投地,一直想到她面前露露脸,如今有了机会。竟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起来:“见…见过东家,这…街上…人们…那个…呃…” 高青看他们在自己面前竟激动地面红耳赤。瞥了瞥看好戏的苟金蛋,好笑地说道:“别急,别慌,慢慢来,你们一个一个说,好吗?” 柳宝、柳通这才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相互对视一眼,柳通先开口说道:“回东家。小的和柳宝一直在街上待着,大家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基本上都是指责余大小姐霸道、蛮横、自私、不讲理,说她这是恃强凌弱、仗势欺人,太可恶了!” 柳宝在一旁接口道:“大家对她是敢怒不敢言,暗地里对她这种行为都非常唾弃和鄙视,直叹老天无眼,怎么就没有人把她收拾一顿呢?” 高青一边听,眼睛里幽光频闪,呵!余红瑶早已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犹不自知,还在那儿耀武扬威,等到她的老爹垮台,看她还能不能蹦哒?不急,慢慢来,她有的是时间跟她耗! 想到这里,高青抬起头望着柳宝、柳通,笑着说道:“多谢你们了!今天累了一天,先下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开店呢!” 听到高青还向他们道谢,柳宝、柳通瞬时又激动起来,晕晕乎乎地给高青行了礼,高高兴兴地下去了!高青叫过苟金蛋,附耳说了几句,苟金蛋郑重答应一声,又向外走去。 这时高青对一旁颇显悠闲的蒋昕挑挑眉,露齿一笑:“蒋先生,明日见了余红瑶,您就说,咱们‘青山茶铺’愿送她三成干股,希望能在她的庇佑下,将‘青山茶铺’开满全大蔺朝。而且,以后不光是茶铺,如果咱们有了其它的生意,全部比照此办理,我看她动不动心?以后还会不会来强抢我的东西?” “啊?小公子,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三成干股?以后其它的生意也照此办理?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开遍了大蔺朝,那可是不少钱呀!”蒋昕心惊地问道。 高青呲呲牙,恶狠狠地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再说,我要她怎么吃进去的,将来就得加倍地给我吐出来!”斜瞥蒋昕一眼:“您觉得我会做让自己赔本的买卖吗?” 蒋昕下意识地摇摇头:“不会!公子说过,只有你让别人倾家荡产的,想让你身无分文?难!难于上青天!” 高青摸摸耳垂,不自在地干笑数声,没再多言! 第二天巳时初,高青扮作蒋昕的小厮,由宋铁锁驾着马车,前往上延镇知味居和余红瑶会面。 这还是高青第一次来到上延镇的知味居呢!下了车,高青抬头一看,呵!好气派呀!雕檐映日,画栋飞云。门匾上书“知味居”三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酒楼分上下两层,建筑所用全部是上乘红木;大厅轩敞明亮,设红绿权子,绯绿帘幕,贴金红纱栀子灯,装饰厅、院、廊;二楼分小阁类似十余包厢,酒器悉数用银,以竟华侈。纵观下来,东镇的知味居简直不能与其相提并论! 因为时尚早,所以此时酒楼里没有多少吃东西的客人。高青眼角瞄到那个叫仇义的管事,正满脸带笑地下楼迎了上来:“哈哈哈,蒋东家如约而至,小的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蒋昕淡然一笑,略拱了拱手:“呵呵,仇管事客气了!生意人,守时是根本!不过看仇管事早到,老夫还以为来迟了呢!不知大小姐何在?还望仇管事代为引见!” “哈哈哈,好说好说,大小姐已在二楼雅间恭候多时,蒋东家请!” 蒋昕恰到好处地表现了一丝惊讶之色:“哦?没想到大小姐如此客气!那咱们快快前去,请!” 仇义听到蒋昕如此说,嘴角抽搐了一下,大小姐是在别院待得太无聊,才会早到了一会儿,可不是为了表现自己的有礼有节呀! 高青低眉顺目,一言不发,亦步亦趋跟在蒋昕身后往楼上包厢走去。跟着仇义,他们一直走到第八个包厢才停下脚步。仇义上前叩门,门应声而开,两个肌肤微丰,身材中等,腮凝新荔的俏丫环站在门的左右,正列队表示欢迎呢! 仇义此时已没有了先前寒暄时的傲气,而是变得小心翼翼,谨小慎微起来。反观蒋昕和高青,一个从容不迫,一个淡定内敛,丝毫不显局促之感。 跨进门,一股浓郁的牡丹花香扑鼻而来,高青鼻子一痒,差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好在她及时忍住,否则定会引来那位大小姐的侧目。今天她要的是低调、韬光,可不是高调、张扬。不过,她在心里暗暗腹诽:果然是惹人讨厌的人,就连使用的花香都如此令人不喜! 这时,蒋昕已经在仇义的引见下,和余红瑶会面交谈起来。高青悄悄微抬头,用眼角的余光看向这位有一年多没见,让她恨不得欲除之而后快的人! 如今的余红瑶即将跨入十二岁的行列,婴儿肥已经消失,鹅蛋脸、柳叶眉、丹凤眼、高鼻、菱唇,精致如画;身材丰盈、身量修长,已初具少女的风韵;再观那一身穿着,粉红色刻丝十样锦小袄,绣有淡紫色蝴蝶的月牙色荷叶裙,头梳飞仙髻,戴赤金点翠如意步摇,翡翠银杏耳环,腕上是赤金挂铃铛的手镯。通身富贵逼人,美艳不可方物! 高青暗想:龙椅上的那位是否知道余丞相有这样一个“尤物”似的女儿,若知道,为何没有动作?若不知道……嘿嘿!那可就有好戏可看啰! 蒋昕在余红瑶面前侃侃而谈,当他提出将“青山茶铺”的三成干股送给余红瑶,托庇于她时,她傲慢地点点头,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下来。正待蒋昕还要再说,她不耐烦地挥挥手,突然开口问道:“哎,老头儿,我问你,既然你是上延镇地界的人,可有听说‘蓝眼修罗’这个人在上延镇出现过?” “蓝眼修罗”四个字一落入高青的耳朵,顿时如晴天一声霹雳,将她的脑子炸得“嗡嗡”作响!她咬紧嘴唇,死死忍住想冲上去质问余红瑶的冲动,不停地在心里自问:她怎么会知道“蓝眼修罗”?南宫睿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自己他和余红瑶认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余红瑶三年来要找的人就是南宫睿吗? 蒋昕纳闷地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听说过这个人。这时,他偏头瞄了高青一眼,发现高青全身竟然在簌簌发抖,很不对劲的样子,微微皱起眉头,转向余红瑶说道:“既如此,接下来的事宜就交给仇管事和我茶铺的吴掌柜商议。大小姐贵人事忙,老夫就不打扰大小姐了,先行告辞!” 余红瑶没能打听到心中那个人的下落,此时早已没有那个耐心应酬蒋昕,对他恰在此时提出告辞很高兴,像挥苍蝇一样对他挥挥手,就再也不搭理他了! 蒋昕边跟仇义打着“哈哈”,边将失神的高青一扯,高青机械般地跟在他身后向楼下走去! ps: 谢谢亿万随喜的和氏壁、粉红票!你的支持是对宝宝的最大鼓励和肯定,促使宝宝更有信心将作品写下去!深鞠一躬,诚挚感谢!么么哒! 继续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 第一一二章:问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自己是怎么回到茶铺的?高青已经不记得了!她只知道,当时的自己浑浑噩噩,万事不知,像个木头人般跟在蒋昕身后,他问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自己脑子里全部是一片空白,心里只有六个字不断回响:找阿睿,问清楚!找阿睿,问清楚! 对高青的失常,蒋昕也很纳闷,不知她在余红瑶那儿到底是听到或看到了什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但自己又不好贸然相问!问了,她愿意说还罢,如果不愿意说岂不是让彼此尴尬?于是,两人一路相对无言地回到了茶铺。 高青一下马车,冷冷的倒春寒风吹来,她浑身一个激灵,脑子里陡然清醒过来。看了看满脸疑问、担心的蒋昕,困惑、无措的宋铁锁,她摸摸耳垂,朝蒋昕苦笑着作了个揖:“让先生担心,是高菁的不是,在此给先生赔礼了!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进行,先生一清二楚,就麻烦先生去跟四虎哥说一声吧!高菁现在有事要回如意巷一趟,望先生海涵!” 见高青恢复如常,眉眼间却略带一丝轻愁,蒋昕并没有多问,微笑着回道:“小公子不用如此多礼,你若有事就先回去办吧!其它的事自有老夫和吴掌柜处理,小公子就放心吧!” “嗯,谢谢先生!那高菁就先行告辞了!铁锁哥,送我回如意巷。”高青向蒋昕又施了一礼,便坐上马车往如意巷急驰而去。 来到如意巷小宅院门前,叩了门,老田头满是皱纹的脸从门后显现出来。见是高青,老田头格外高兴:“小主子回来啦!正好老婆子炖了只鸡,夏公子正吃着呢!您也快去吃吧!” 高青朝老田头盈盈一笑:“您们吃了没有?可别让夏大哥一个人把鸡吃完了!她可是个大胃王哟!” “呵呵。老奴们早就吃了,谢小主子关心!说起来,如果不是碰到小主子,老奴们的命早没了,哪还能吃饱穿暖呢?您今儿怎么回来得这么早?这才午时刚过吧?” “有点事儿要急着回来处理!对了,灶上还有鸡吗?给铁锁哥炖只鸡。再给他弄点热饭食,他跟着跑了一早上,吹了一肚子冷风,肯定早就饿了!”高青边走进院子边对老田头说道。 “是,老奴这就去办!宋爷请跟老奴来。”老田头恭敬地回答了一声,又朝宋铁锁喊到。于是。宋铁锁跟着老田头往厨房走去。 高青则“咚咚咚”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刚一进屋,她的声音就隐带哭意地朝天喊到:“南宫睿。给我出来,我有话问你!”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黑色平布劲装、头戴幂篱的高大身影瞬时从房梁上飘了下来。高青一愣,她至今都不知道,南宫睿为什么会做到悄无声息,来去无踪的?而且。他又是怎么跟在自己身后到处跑的?但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她想知道,他和余红瑶是怎么回事?余红瑶为什么知道他的存在? 可是不知怎么的。当她一看到南宫睿高大的身影,莫明的,那晶莹的泪水像开了闸的水龙头,“哗哗”地流个不停,越哭越多,怎么擦都擦不完! 南宫睿懵了,他一把将幂篱摘下,手足无措、慌乱不堪地蹲到高青面前,心口像有块石头堵住了似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突然,他想到高青今日是去见余红瑶,难道她是受到余红瑶欺负了?想到这里,他身上收敛的杀意倾巢而出,满身的煞气止不住地往外泄漏,不顾一切地想去将余红瑶杀掉!但一看到哭得小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高青,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杀人,而是怎样才能让面前这个小人儿停止哭泣? 勉强压制住自己满溢的杀气和勃发的怒气,南宫睿做了个深呼吸,捧起高青哭得眼泪鼻涕齐流的小脸,边笨拙地用衣袖认真替她擦拭,边心疼地说道:“青青,不哭!谁惹你,我杀谁,好不好?” 高青在他温柔的擦拭和饱含心疼的话语中,慢慢停止了流泪,只是因为哭得太狠,时不时的还抽噎一下。她有些忐忑、有些犹豫地向他问道:“真的吗?不管是谁惹了我,你都会去把她(他)杀了?包括你在乎的人?” 见高青终于不再哭泣,并且还愿意开口说话,南宫睿松了口气,他缓缓地朝高青绽开一个如冰雪初融般的笑容,蓝瞳牢牢盯着她,像宣誓一样的说道:“不管是谁,杀无赦!青青,这世上,你是唯一!” 被南宫睿眼里的认真惊到,高青有一刹那的恍神,但她很快回过神,眼睛熠熠生辉地与南宫睿对视,嘴里幽幽地问道:“如果我要你杀了余红瑶,你也会杀吗?你舍得?” 南宫睿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接着困惑地问道:“什么舍得?” 高青被噎了一下,但她没有多余地解释什么叫舍得,而是迫不急待地问道:“那她怎么会认得你?还知道你的名号‘蓝眼修罗’?你怎么从来没告诉我,你认识余红瑶?你是怎么认识她的?是在哪儿认识的?”一个个问题像是连珠炮一样,“噼哩啪啦”地从高青嘴里蹦了出来。 南宫睿愣了一下,他不知道为什么见到高青这副急吼吼的样子,心里就有一股喜意慢慢地传到四肢百骸,直觉得像喝了蜜一样,甜得都不知东南西北了! 没容高青继续发问,他笑着将自己怎么认识余红瑶,余红瑶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号和来历的事情,向高青竹筒倒豆子般全部说了出来。 高青这才知道,南宫睿会和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余红瑶认识,缘于她一次幼年的无意之举! 那是弘昭二十五年的冬天,余红瑶五岁,南宫睿九岁。 在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夏澜还知道自己是雪族人,南宫睿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亲生父母又是什么人?他从小跟着他的杀手师父,一直是在地狱般的环境里长大。因为他师父性情暴虐,为了将他培养成一个顶尖的“杀人机器”,那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而且手段残忍,血腥!二岁的时候。将他扔到狼窝里厮杀;三岁的时候,又将他扔到虎堆里搏斗;四岁,手刃跟他差不多大的同伴;五岁正式杀人,血洗一家四十八口,连婴儿都不准放过。当他完不成任务的时候,他师父还会用鞭子将他往死里抽。在这种种非人的折磨下,南宫睿一次次挺了过来。而且越来越优秀!但他不是无敌的,他也曾有过失手的时候。 就在弘昭二十五年,他奉师父之命去杀一个叫“毒手李”的人,没想到那人毒术千变万化,层出不穷,他一不小心就中招了!虽然他在最后关头将其杀死。并吃下了解药,但那毒药太霸道,让他变成半身不遂。需要三个月才能恢复。 于是半瘫的南宫睿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情况下,沦为了乞丐,靠乞讨一步步回到他师父所在的地方。乞讨路上,因着一双异瞳,不仅普通民众骂他魔鬼、妖怪,喊着要将他烧死,连跟他同样身为乞丐的人也会对他拳打脚踢,直骂他是邪物、瘟神。不知道那一路上他杀了多少人,手上染了多少血,总之他终于来到了京城的祁山脚下。 祁山被大蔺朝百姓尊为圣山,大相国寺就在祁山脚下。那天,余红瑶陪着她娘到大相国寺做放粮施粥的善事,南宫睿也刚好在那附近。此时的南宫睿蓬头垢面,瘦骨嶙峋,浑身血迹斑斑,脏污不堪,并且他早已饿得头晕眼花,奄奄一息了! 本来像余红瑶那种爱惜“羽毛”的性子,她是怎么也不会去给南宫睿这样的乞丐施粥的,但是她有一位菩萨心肠的娘亲,见南宫睿实在可怜,舀了一碗干粥,就让余红瑶给南宫睿送去。没办法,余红瑶只好捂着鼻子将干粥端给了南宫睿。 出于小女孩的好奇,余红瑶匆匆地瞥了一眼南宫睿,当她一对上南宫睿那双异瞳时,立即吓得大叫一声,连跑带爬地往她娘亲身边跑去。但是她无意之间的“一饭之恩”,却被南宫睿记在了心里,发誓若有机会,必然报答! 有了干粥充饥,下半身也慢慢能够站立、行走,南宫睿终于恢复如初,回到了他师父身边。 弘昭二十八年,南宫睿十二岁,身量抽长,五官立体深邃,撇开他那双眼睛,他就是一个漂亮小正太的样子。这天,他跟在师父身后,来到了京城的余府。此时的余盛辉还不是丞相,他请来南宫睿的师父,就是准备让他暗杀如今在朝的丞相。 令南宫睿没想到的是,他在这里碰到了对他有“一饭之恩”的余红瑶,而八岁的余红瑶也认出了有着异瞳的南宫睿。南宫睿想到自己曾发下的誓言,因此他便直接向余红瑶提出,他会帮她杀三个人,以偿还她的那“一饭之恩”。余红瑶根本就没想到自己当年的无意之举,竟会带来如此意想不到的结果,那真是喜上眉梢,开心之极! 而且这个时候的南宫睿哪里还有当初那种落魄的样子,虽然他的眼睛还是让余红瑶有些胆战心惊,但他俊美的长相,逼人的英气,还是让余红瑶惊为天人,一见钟情,像只“花蝴蝶”一样越来越痴迷! 南宫睿对她可是丝毫无感,在说出自己报答的方式后,便随着师父远去。余红瑶从此却陷进了相思入骨的境地!因此,为了见南宫睿一面,她就用帮她杀人的借口将南宫睿叫去京城,三次机会就这样被她用掉,南宫睿也从此消失无踪。余红瑶慌了,变得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满大蔺朝寻找起南宫睿来! ps: 今晚加更,但可能要等到零点以后了!  求订阅、求推荐、求收藏!  支持宝宝的亲们,谢谢你们了!群啵一个! 第一一三章:“巫蛊”(和氏壁加更)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在了解了南宫睿和余红瑶的纠葛后,高青终于破涕为笑,心情由阴云密布变成了晴空万里。南宫睿见高青终于露出了笑脸,心里也随之高兴起来。这时高青才问起自己早就想知道的,他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来去无踪的?又是用的什么交通工具跟在她身后的? 南宫睿的回答照样简练无比:“轻功、骑马!” “可是我从来没有看见你的马呀?”高青惊讶地问道。 “放养,用时再唤!” 高青翻翻白眼:“敢情你们养的都是通人性的‘畜生’啊!”又对南宫睿做出一副祈求状:“我也好想学骑马哦!阿睿,你教我好不好?” 南宫睿毫不犹豫点头:“好,九岁后!” “啊?为什么?” “马太高太大,不适合。”高青摸摸耳垂,沉默了! 心情的好转让高青有了管事的兴趣。她在吃了午饭,歇了个午觉后,又坐着马车来到了“青山茶铺”。蒋昕很纳闷,这才多久啊?马上就阴转晴,像没事儿人一样了?但他并没有多嘴问上一句,因为高青显然不欲多谈。 高青笑眯眯的问起合约签署的问题,蒋昕告诉她:“由吴四虎出面,已经和仇管事签订了干股分成合约,只不过他突然问了句,不知他们公子有没有那个荣幸,能不能也分得一成的干股?” 高青冷笑数声:“他还真是想得美?就仇荣那个人渣,我想起来心里就直泛恶心,怎么可能分干股给他?告诉他,没有!若想要,就去找余红瑶。看她舍不舍得分给他一成的干股?对了,蒋先生,您老是住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呀!哪有东家和伙计住在一起的?这样吧,咱们下午去南区看看房子,买个大些的宅院,再去奴隶市场转转。买几个丫环和小厮,您看怎么样?” 蒋昕摸着山羊须,不住地点头:“全凭小公子安排,老夫就坐享其成了!哈哈哈!” 下午,在高青的指引下,蒋昕找到关正。让他介绍南区一些大点的宅院,他好买下来。关正见又有生意上门。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了!立马就将自己所知的几处宅院向蒋昕介绍了一番。蒋昕信奉口说无凭,眼见为实,便和关正一起到这几处宅院看了一遍,最后按照自己的喜好选了一个两进的宅子。 高青此时才有些后知后觉地问道:“蒋先生,您的家人呢?怎么没有和您一起来上延镇呢?” 蒋昕不在意地回道:“我有三个女儿,均已出嫁。内人去年病逝,所以我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再则。没有家事的拖累,做起事来才能毫无顾忌,功效显著!您说对不对,小公子?” 高青看他一派洒脱的样子,笑着摇摇头:“我可不行!家人是我的精神支柱,没有他们,我就觉得自己也没有了存在的意义。所以我想方设法改变家里的困境,只有他们生活地幸福美满,我才更有干劲儿、拼劲儿、冲劲儿!” 对高青将家人摆在第一位的做法,蒋昕表示理解和赞成。人活一世,各有各的活法,有的是为了功名利禄,有的是为了流芳百世,有的则是为了亲人的幸福,高青显然属于后者。不过这也是最难能可贵的! 解决了茶铺可能存在的隐患,高青在第二天来到了高大成的食铺子里。虽然做的都是中、下九流之人的生意,但也正是这些人,让高大成的生意非常火爆,那银钱是“哗哗”地往他的口袋里蹦。 高青到了之后,高大成他们根本就没有空闲招呼她,因为吃豆皮的人太多了!后来,高青见他们忙不过来,干脆撸起袖子帮他们干起活来。高青人小最甜,手脚麻利,那不要钱的好话是一串串地往外洒,让客人吃得是红光满面,身心舒畅。一些熟客打趣高大成:“这哪是你侄子?分明是你儿子才对!就冲这小子的伶俐劲儿,将来肯定是把做生意的好手!” 高大成边煮豆皮边笑呵呵地说道:“我倒真愿她变成我儿子,但是我三弟一家不愿意啊!如果提了,一家人准跟我急!所以我只有眼馋的份儿呀!” 那些客人听得是哄堂大笑,都以为这是高大成在开玩笑,殊不知这全是高大成的真正想法。高青在一旁听了,心里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但是要她改口叫高大成“爹”,她还真的无法接受。 忙活了一早上,第一波客人总算是对付过去了!高大成、万氏等人终于能够喘口气,高青也是不顾形象的瘫在条凳上。万氏心疼地将她一抱,嗔怪道:“叫你坐着就好,谁让你帮忙的?瞧,累坏了吧!走,跟二伯娘去后面歇歇!” 高青笑嘻嘻地摇着万氏的手臂,腆着脸说道:“二伯娘,您真好!不过菁儿不累,反倒觉得全身都是劲儿呢!对了,生意这么好,您们就没想着请人吗?要不然买两个下人也行啊!” 高菊“呵呵”笑道:“爹他们正有此打算,可这不是一直抽不出空吗!你今天来得正好,不如帮我们去买两个人回来,怎么样?愿意吗?” 看着笑意盈盈,像一朵亭亭玉立的荷花一样的高菊,高青在感叹二伯、二伯娘基因好的同时,也调皮地回道:“让我跑腿啊!不知有没有跑腿费呀?没有的话,我可不去哦!” 高柳在一边揪揪她的小脸蛋,恨恨地说道:“你可真是个小财迷!也不知道这像谁?三叔、三婶他们好像没有这么财迷呀!” 高青拽得二五八万:“哈!天生的,没办法!” 几人正在笑闹,却见一辆黑漆平头马车“唰”地一下停在店门口,王存银满头大汗地从车上跳下来。不知是腿软还是打滑,他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 高大成、万氏、高青他们都感到非常奇怪。还从来没有看到王存银这么狼狈的样子。王存银一看到做男装打扮的高青,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直冲到她面前,一把抓住高青的手,语无伦次地说道:“青儿,怎么办?那娃娃…这个…巫蛊…说要查抄…还要封店…下狱。怎么办?这个…我们…” 见王存银语焉不详,说了半天,也没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高大成、高青都有些着急。高青连忙说道:“干爹,别急,先喘口气。将气喘匀了再说。来,先喝口水。” 王存银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才如丧考妣般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开县县城有一个叫黄百万的富商,家财万贯,富有之极。他有一个妻子两个姨娘五个小妾,平时最宠一个叫媚娘的小妾。那天。正房夫人也不知为什么,突然下令搜查园子,没想到。他们从那个叫媚娘的小妾房里不仅搜出了符咒,还搜出了五、六个贴有生辰八字,扎着针的布娃娃,这可是在行巫蛊之术呀!正房夫人当场人赃俱获,立即就将此事上报给了黄老爷,黄老爷一气之下不仅将那个叫媚娘的小妾杖毙,竟还告上官府,要县令大人查封卖布娃娃的铺子,捉拿制作布娃娃的人,还要县令大人严惩不贷,以儆效尤!要不是王存银有个好友给他通风报信,他恐怕还不知道将有大祸临头呢! 得了信,王存银就急忙赶到县城,因为这件事儿可大可小,全在黄老爷的一念之间。可那位黄老爷来势汹汹,一点儿通融的余地也没有。王存银通过上下打点一番,那位黄老爷才有所松动,却是狮子大开口,要他拿出一万两白银,否则休想他息事宁人! 一听到黄老爷这个要求,王存银气得是一佛升天,二佛出世,这不是趁火打劫吗?但他打听过,这位黄老爷跟仇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怎么斗得过他?于是,他让黄老爷宽限他十天时间,说要回来筹银子。 黄老爷答应后,他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想到高青家的作坊,又想到高青以前和那位袁公子的关系,他觉得还是先找高青商量一下再说。于是他先跑到青石村,没想到扑了个空,通过高大山才知道高青到了上延镇,他才又找到这儿来。 听完王存银的讲述,又看看他六神无主的样子,高青沉默半晌才开口说道:“干爹,青儿想将布娃娃作坊关了,您舍得吗?” 王存银一个怔愣,思索了一阵,颇为无奈地点点头:“唉!也只好这么办了!涉及到‘巫蛊’这样犯忌讳的事里,那作坊也只有关了才安全。不过,那一万两白银…?” 高青微微一笑:“干爹,青儿可没说过要给那位黄老爷钱哦!哼,想从我口袋里抢钱,他等下辈子吧!对了,干爹,您看过那些布娃娃吗?他们真的都是咱们作坊制作的吗?” “啊?这布娃娃是不是咱们作坊制作的有什么区别吗?而且我怎么看得出来那些娃娃是不是咱们的?”王存银奇怪地说道。 高青一个冷笑:“干爹,不是咱们的布娃娃,就不用咱们担那莫须有的罪名,而且我还要倒打那黄老爷一耙,说他这是污蔑,是想趁机捞一笔。到时候,我看他还有何话狡辩?” “呃…青儿,如果那些布娃娃都是咱们的呢?那又怎么办?” “干爹知道那几个布娃娃是什么样子的吗?” “好像是咱们最初做的那一批,数量不是很多的娃娃。青儿问这个干什么?” “是吗?呵呵,那位黄老爷就等着接招吧!干爹,您先不用急着去筹钱,我让四虎哥陪您回趟青石村,接上吴大伯他们,你们一起去县城打官司。” “打官司?青儿,你这唱得是哪一出啊?我都被你给弄糊涂了!” “哎呀,一时半会儿的也跟您说不清楚,您去将吴大伯他们接来,我再跟您细说,好不好?” “那好吧!我先去叫上四虎子。” “嗯,我跟您一块去,还得跟他交待一番呢!” 高青没有跟着去县城,但并不妨碍她从吴四虎口中听到实况转播。 王存银接上吴开茂夫妻,星夜兼程赶到开县县城,一纸诉状将黄老爷倒打一耙。黄老爷气得呀,差点在公堂上当着县令老爷的面咆哮!开始他慷慨激昂、振振有词,可是当四虎娘指出那几个布娃娃不是自己制作的后,那黄老爷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说什么也不相信这布娃娃不是属于王存银的。 事情很巧,县令大人有个小女儿,也有一个同样的娃娃,于是为了辨明真假,那个娃娃被当作证物呈了上来。四虎娘一下子就从那娃娃的腋下翻出绣有“@”的花样,顿时就让黄老爷变得哑口无言,目瞪口呆。他不信邪地将那几个被当作“巫蛊”的娃娃剪烂,也没有找出半丝绣有“@”的痕迹。这下换作他如丧考妣了,没想到偷鸡不成倒蚀把米,不仅赔了银子,还将自己好不容易经营的善人名声毁于一旦! ps: 不好意思,宝宝太困了!所以才将更新送上,抱歉啊各位亲! 第一一四章:妖蛾子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布娃娃作坊因“巫蛊”一事被迫关闭,但也同时让人们知道了自己手中的娃娃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而且高青借关闭作坊一事,将库存的娃娃趁机销售一空。由王存银出面,说明当初制作这些布娃娃的初衷,是为了给孩子们当作玩具,却没想到现在却被人用来行“污秽”之事,因此他们不惜将作坊关闭,以免再有人借机生事。现在这一批娃娃限量销售,真的就是绝无仅有了,欲买从速啊! 这条广告一打出去,买娃娃的人那是争先恐后往上延镇跑,就连京城都有人跑来买,让王存银和高青是狠狠地大赚了一笔。 布娃娃作坊关闭,高青并没有让王存银将上延镇的铺子退掉。她告诉王存银,七月份的时候,自己准备开个制作辣椒酱和蕃茄酱的作坊,到时依旧由他帮忙销售,自己只负责生产。这可让王存银是又惊又喜,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趁此机会,高青还让高月将其他不被信任的人全部辞退,只留下高氏、宋氏、孟氏、小高氏、崔氏、马氏母女。高氏她们一见自己并没有被辞退,那颗彷徨不定的心马上落了地。 这个时候,家里恰好给高青来信,高二妞已看好人家,准备定亲了!还有一件更让高青开心的事,张氏再次有了身孕!于是,高青在四月下旬的时候启程归家。这次罗万里、高小天被她留在了上延镇,跟着吴四虎熟悉上延镇的人和事。夏澜在知道张氏怀孕后,一言不发地跟着上了车。宋铁锁赶着马车和她们一起回到了青石村。 高青到家的时候,天还没黑,当她从远处看到自家袅袅升起的炊烟。心里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到了家,狗一、狗二、狗三摇头摆尾地迎上来,她边与它们嬉戏着边走到灶间一看,大满、小满正在烧火做饭,却是不见张氏的身影。 大满、小满看见高青,异口同声惊喜地叫道:“五小姐!您回来了!” 高青眯眯一笑。颌首道:“嗯!我娘呢?是不是在房间歇息?你们做什么啦?好香啊!” 大满乐呵呵地回道:“是小鸡儿炖蘑菇,还有红烧肉,都是您爱吃的,一会儿就好,您先去看看夫人吧!” “好!啊,对了。我爹呢?在新房子那边吗?” “是,大小姐她们都在那边!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就会回来了!” “哦。那好,我先去看我娘啦!”说完,高青踏步而出。 身后小满有些不安地看着大满:“姐,咱们不跟五小姐说说李老爷的事吗?若是咱们知情不报,她处罚咱们怎么办?” 大满戳了戳小满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是主子的家事。几时轮到咱们做奴才的说嘴?那不是有夫人吗?她一定会跟五小姐说的。哼,五小姐的手段可不是李老爷能够承受的,咱们就看着他怎么倒霉吧!” 高青自然不知道两个丫环之间的对话。她此时正兴冲冲地跑去看张氏呢!刚走到门口,她就听见门内传出了张氏和高二妞说话的声音。正想推门,却听到张氏幽幽地长叹一声:“等青儿回来,你大姐夫的事就是想瞒也瞒不住,还有你,你真的愿意嫁给那位李少爷吗?他可不像是个靠得住的!” “三嫂,您只见了他一面,怎么就知道他是个靠不住的?而且青儿回来怎么啦?咱们可是她的长辈,难道她还能为难咱们不成?”高二妞的声音有些尖锐和羞恼。 高青听得心里“咯噔”一响,看来家里有人出“妖蛾子”了!她屏气凝神地站在门外,继续偷听。 “二妞,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啦?你是在埋怨我们不成?要知道,我可是让你三哥专门去打听过那个李少爷的人品,跟你说的可是对不上呀!” “什么?哎呀,谁让你们去乱打听的?哼!我说的话你们不相信,别人说的话倒信了个十成十!究竟谁是你们的亲人啊?我不跟你说了,我去找三哥!”话说完没过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 一见到站在门外的高青,高二妞微微瑟缩了一下,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结结巴巴地说道:“青儿,你…你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出声儿呢?” 高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径直往房间里走去,淡淡的声音飘到高二妞耳朵里:“青儿在这里恭祝小姑觅得了好姻缘!不过,我娘怀了身孕,经不得吵闹,小姑以后最好不要过来了!” 高二妞跺跺脚,恨恨地看了眼高青的背影,头也不回地往高大妞家跑去。 进了房间的高青,把正卧床休息的张氏吓了一跳,待听到她对高二妞说的话,心里熨贴,嘴上还是斥道:“青儿,别这么说话,她毕竟是你小姑,是你的长辈,听到没有?” 高青不答她的话,只是笑嘻嘻地挨到她身边:“娘,您觉得怎么样?还好吗?累不累?楮大夫怎么说?” 张氏看高青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答应自己的问话,知道刚才高二妞的言行肯定触怒了她,便也不在此事上多做纠缠。话说,这个小女儿越大,那脾气、性格竟越发厉害,有时候连她这个当娘的都有些犯怵! 温柔地笑了笑,张氏顺着高青的话说道:“这才一个多月,会有多大的感觉?不过,楮大夫倒是嘱咐我多休息,别太操劳了!” “是吗?那您可要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儿就吩咐大满、小满去做。对了,听说您怀了孕,二伯娘和干娘特意让我带了些礼物,我去拿给您!”说完就“咚咚咚”地朝外面跑去。 出了门,高青招来大满,让她将万氏和白氏给的礼物拿给张氏,便转身朝自家修房子的地方走去。刚走到半路,就看见周杏和黄桃正向这边跑来。她们两人看到高青,齐齐停下脚步,抱拳道:“主子,您回来了!” 高青本就是要找她们,既然碰到,她索性坐到一块大石头上,不含一丝火药味地问道:“说说吧,家里谁在出妖蛾子?” 周杏和黄桃对视一眼,黄桃开口说道:“禀主子,是您大姑父李明启。”见高青不做声,知道是继续让她说下去的意思,便接着开口说道:“主子不是让他们学会了喂养野兔的方法吗,而且还提出了三七分成。刚开始,您大姑父倒没起什么心思,干活卖力、踏实,可时间一长,手里的钱越来越多,他就渐渐变了!有句话叫做‘人心不足蛇吞象’,他见自己已经将喂养野兔的方法掌握了,就琢磨着自己单干的话,不就是净赚了?于是他找到一个族弟,两人合伙养起野兔来。” 高青单手撑着脑袋,淡淡地问道:“种兔呢?偷的?偷了多少?还有我小姑要定亲的人,是不是那个所谓的什么族弟?” 周杏恭敬地答道:“种兔偷了五对,那个族弟正是您小姑要定亲的人。” “呵呵,算计得可够精啊!不仅要钱还要人?我大姑父真够可以呀!唉,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共患难不能共富贵,古人诚不欺我呀!”高青幽然说完,站起身,拍拍手,大步朝家里走去。这件事儿,她得看看高大山如何做再说! 当高大山等人回到家,一看到高青,顿时喜不自胜,立马将她团团围住,这个嘘寒,那个问暖,热情地让高青只喊吃不消! 吃过晚饭,高青拖着高大山来到桂花树下,开门见山地问道:“爹,您准备怎么处理大姑父以及他那个族弟的事?” 高大山喟叹一声:“唉!青儿,你说人心怎么就那么易变呢?以前你大姑父是多老实憨厚的一个人啊,现在变得我都有些不敢认了!我考虑过,准备让你大姑父搬走,他那个族弟嘛,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让你小姑嫁给他的!” “您有把握大姑父肯搬走吗?还有,小姑愿意听您的不嫁给那个族弟吗?”高青连番追问。 高大山一时间被问得愣住,低头沉思半晌,抬起头看着高青斩钉截铁地说道:“他不走也得走,若不是看在亲戚的份上,我早就报官告他偷窃了!至于你小姑,她不听也得听,我是他哥,她就得听我的!” “可是今天我听到小姑跟娘的谈话,她说您们是多管闲事,不听她说的,倒去相信外人。看她那意思,她是嫁那人嫁定了!” 高大山皱皱眉,有些不相信地说道:“青儿,别是你听错了吧?你小姑怎么会为了一个外人说这些话呢?” “您不相信?那就亲自去问问小姑,看她怎么说吧!我去找楮伯伯了解一下娘的情况,先走了。”高青说完便朝楮昱然家走去。 高大山想着高青话里透露的意思,也抬脚向高大妞家走去。他要问问高二妞,她是不是真的说了那些话,是不是真的要嫁给那个人? ps: 感谢24758882亲的粉红票,谢谢你对宝宝的支持,么么哒!  厚着脸皮求订阅,求推荐,求收藏!  @n-n@ 第一一五章:撵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出门右拐十步,就来到了楮昱然家。敲了门,楮喜鹊喜气洋洋的脸在门后露出来:“我就知道是青儿回来了,不然你们家哪会这么热闹?快进来吧!我爹正等着你呢!” 高青“嘻嘻”笑道:“大嫂,不是高杨哥,有没有小失望?” “哎呀,死妮子,说什么呢?讨打吗?”喜鹊边娇嗔边做势欲打高青。 “哦,原来我说错了,大嫂没失望,而是很失望呀!不然怎么会打我呢?”眨巴眨巴双眼,高青俏皮一笑。 “牙尖嘴利,看以后谁敢娶你!” “嘿嘿,这就不劳大嫂费心了,你只要心中想着我高杨哥就成!哈哈哈,我去找楮伯伯了!”说完,高青脚底像抹了油似的,一溜烟跑了,留下无可奈何、娇羞不已的楮喜鹊。 跑进楮昱然的房间,他正跟方子硕在下棋。高青立马放轻脚步,安静地站到一边观看两人下棋。这一看就是大半个时辰,直到楮昱然和方子硕将一盘棋下完。两人此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高青的到来。 方子硕面露赞叹:“呵呵,观棋不语真君子!看来青姑娘深谙此道啊!有没有兴趣下一盘?” 高青动了动有些发僵的腿,摸摸耳垂,狡黠一笑:“我会下一种五子连珠,您会吗?” 楮昱然和方子硕闻言都来了兴致:“哦,什么五子连珠?怎么下?说来听听!” 于是,高青将下五子棋的规则大致讲了一下,便与方子硕对战起来。 这边,高大山也慢慢走到了高大妞他们所住的地方。推门进去,高大妞正在给猪喂食。见是高大山。她呐呐地叫了声:“三哥,你来了!” 高大山轻“嗯”了声问道:“二妞呢?她在你这里吧!叫她出来一下,我有话问她。” 高大妞对这个三哥还是有些怵的,更何况自个儿当家的还做下那些没脸没皮的事儿,她就更觉得不好意思了!放下喂猪的木桶,她连声答道:“哎。哎,我这就去叫她,三哥坐着等一会儿啊!” 自从作坊关闭后,高二妞就搬进了原先存放布匹和布娃娃的地方。数息时间,高二妞不情不愿地走出来。她一站到高大山面前,未语泪先流:“三哥。你和三嫂都不心疼我了,高青还让我以后再也不准去你们家了!呜…我是她小姑。她一个晚辈凭什么以那种口气跟我说话呀?” 高大山听后一愣,有些纳闷地问道:“青儿什么时候说不准你去我们那边啦?她又为什么要那么说呢?” 高二妞一噎,她怎么敢把高青不准她去的原因说出来?她可是知道这个三哥是最宝贝三嫂的。于是她也不说话,只知道在那儿哭。 高大山被她的哭声弄得有些心烦:“好了,好了,别再哭了!我今儿来是想跟你说。你姐夫的那个族弟,我去打听过,他的品性有些问题。所以我是不会同意你嫁给他的。听到了吗?” 正低头抹泪的高二妞猛得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高大山,声音尖利刺耳:“三哥,为什么你们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你们怎么就喜欢听别人的呢?我是你妹妹,你就不能相信我吗?” 看高二妞像炸了毛的猫一样为那个李明启的族弟辩护,高大山心里感到说不出的难过。什么时候那个文静、害羞的小妹竟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有,她是什么时候见过那个人的?有了疑问,高大山也就说了出来。 高二妞忸怩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前段时间我绣了绣品拿到镇上去卖,没想到他也去了!他不仅帮我把绣品卖了个好价钱,还请我去知味居吃了顿饭。三哥,他一直对我以礼相待,没有逾矩半分,若他真像你说的那样品性不好,他怎么会那么对待我呢?” 高大山看着单纯、天真的小妹,心里涌上一股深深的无力感,难道要让他告诉她,那个人之所以会对她这么好,正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吗?想了想,对高二妞直接说道:“总之我不会答应的,你死了那个心吧!” “三哥!别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还是我亲哥哥吗?难道你就见不得我过好日子吗?”高二妞竟是气得口不择言起来。 高大山被她一番话气得脸色通红,直直地盯着高二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时,李明启晃晃悠悠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他醉眼朦胧地定睛看了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哟,三哥,稀客啊!什么风把你吹到我们家啦?隔老远就听到院子里吵吵嚷嚷的,我还以为是大妞在教训孩子呢,没想到是三哥和小妹在吵架呀!这是怎么啦?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吗?” 高大山冷冷地看着喝得醉醺醺的李明启,大声说道:“你看看你现在还像个人样吗?这又是跑到哪儿灌‘猫尿’啦?呐,你也别说我没跟你提前打招呼,给你三天时间,你搬家吧!” 高大妞、高二妞、李明启都被高大山的话说懵了!高大妞不可置信地看着高大山;高二妞嘴巴圆张,吃惊地望着高大山;李明启此时恢复了几分清明,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瞬间又被坚定取代,冷笑一声:“哈,三哥,你这是用完就丢吗?我和大妞一年到头拼死累活地帮你做事,替你看房子,你竟然要赶我们走?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李明启无赖的样子彻底将高大山激怒:“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好事儿?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妹夫的份儿上,早就报官抓你了!你还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李明启的脸色“唰”地一白,但想到族弟说的话,腰杆又挺了起来:“三哥,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有做什么吗?没有证据,你可不要胡乱说话,我可以告你诬蔑的。” 高大妞、高二妞早已被高大山和李明启的你来我往给吓得齐齐噤声,两人的吵闹声也将吴开茂他们给惊动了。宋铁锁跟着他爹到作坊门口一看,顿时感到事情有些棘手,便连忙运气朝高青家跑去。 彼时,高青正和楮昱然、方子硕下五子棋下得不亦乐乎呢!他们三人边下,楮昱然边问高青:“你大姑父不光偷了野兔,还偷了辣椒和蕃茄,这事儿知道了吗?” 高青头也不抬:“哦?辣椒和蕃茄呀!他还挺有眼光嘛!” “不管一下?还有那个你小姑要嫁的人!” “那是我爹该操心的,不是我这个小辈可以插手的。怎么,您希望我去管?” “嗯!因为你那个大姑父这半年变了很多,油腔滑调、偷奸耍滑,全都是因为他那个族弟的教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大姑父一家离开青石村。” 高青没有做声,过了好一会儿,她抬头看向方子硕:“先生,李德的资质如何?”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您说呢?” “普通,和高柏他们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当初收下他都是勉为其难,若不是你相求,这样的学生我是死都不会收的。” “哦?这样啊……” 这时,楮喜鹊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青儿,铁锁说你爹和你大姑父吵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高青霍然抬头,向楮昱然、方子硕行了个福礼,匆匆朝门外走去。一出门,就看到满脸焦急的宋铁锁,又往隔壁瞅了一眼,发现大门紧闭,便知道张氏她们并没有被惊动。略做思索,他朝宋铁锁耳语几句,便率先朝作坊走去。 等高青到的时候,院子里高大山、李明启各据一方,正剑拔弩张地对峙。高大山这边有吴开茂、高大海、罗长贵等人;李明启那边就是高大妞、高二妞、李德、李桃。 高青没有进门,等了一会儿,袁安带着十几个小厮举着火把来到作坊门口。高大山他们一看到袁安带着这么多人,都感到有些害怕,不知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袁安根本就没理会高大山等人,直接越过他们来到李明启面前,口气不善地说道:“李明启,夏老爷说了,如今帽沿儿村竟然也种起辣椒和蕃茄等物,希望你去解释一下,你看,是咱们帮你呢?还是你自己主动前去呢?” 李明启身子一软,像滩烂泥一样歪倒在地,高大妞“啊”的一声:“当家的,你怎么了?”边喊边期盼地看向高大山:“三哥,求求你,救救我们当家的。三哥!!” 高大山震惊地望着瘫倒在地的李明启,声音颤抖地问道:“你做的?为什么?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 袁安根本就没容高大山问完,手一挥,四五个小厮就冲上前将李明启捆了个结结实实,将他一扯就带走了,留下哭得声嘶力竭的高大妞、李德、李桃、李宝以及茫然的高大山。 袁安在经过高青身边时,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便大步朝前走去。高青冷冷地看着这一幕,无动于衷! 第二天,被关了一夜、审了一夜的李明启回到家,他什么话也没说,很快打包好行李,带着高大妞他们离开了青石村。没想到的是,高二妞竟也包袱款款,跟着他们离开了! ps: 求支持、求订阅、求收藏! 第一一六章:后患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二妞是在没有知会任何人的情况下走掉的。等到高大山发现高二妞不见时,已经是在两天后。本来高大山以为高二妞是在跟他怄气,谁知道她会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悄无声息地离开呢? 在得知高二妞不见后,高大山马上和高大牛到处查找、搜寻,连着三天三夜,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后来还是张氏提醒他,高二妞会不会跟着高大妞他们走了,他才反应过来。于是,他和高大牛马不停蹄地跑去找到高大妞,一问才知高二妞竟然已经私自和李明启的族弟定了亲,成亲的日子就在六月初一。 李明启的所作所为让高大山痛恨无比,高大妞的无奈离开让他黯然神伤,而高二妞的不辞而别、私定终身却让他勃然大怒。他没想到,一向乖巧、听话的小妹,这次竟会因为一个品性有污的男人,置他们这些亲人于不顾,还做出如此有失体统的事,想起来他心里就又恨又怒又悔。但现在米已成炊,他还能怎么办呢?别无他法,高二妞又死活不愿意回来,高大山只好留下二百两银票伤心而归。 对于高二妞、李明启之事,张氏、高月等人是深受打击,心里充满了伤心和难过!因为李明启、高二妞毕竟是同自己朝夕相处的亲人。 高青却冷眼旁观,既不多言也不多问。说她冷血也好,无情也罢,就在高二妞对怀孕的张氏大加驳斥时;在听闻李明启不问自取、利欲熏心时,她早已将他们摒除在自己的心门外,不当他们是亲人了! 说起来,也正因为她这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冷才引起了南宫睿的共鸣。因为他们两人本质上是相通的,你对我有一分好。我就奉还你十倍百倍;一旦你对不起我,我会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辣椒和蕃茄的种植会外传早已在高青的预料之内,因此她才会让夏老爷对李明启从轻发落。而野兔的喂养方法虽然由于李明启的私心没有大范围外泄,但对她家的生意却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鉴于此,高青让刘靖出面,与曹掌柜将兔子的价格定为五百文一只。同时。重新与吴开茂等人签订分成合约,言明今后兔子收益的两成作为他们的工钱,吴开茂他们都毫无异议地答应了!因为他们早就看出来,只有依附于高青家,他们才有好日子过。而且,此时的他们对于高青才是高家真正做主的人。早已是心知肚明。 六月中旬,天气越来越热。高青带着四郎、五郎懒懒地躺在桂花树下的凉榻上想着心事。院子里,公鸡、母鸡、小鸡用它们那尖利的爪子刨土觅食,知了在树上“知了知了”地叫,一派静谧、祥和。 这段时间,高大山每天忙着修房、种地;张氏安胎;高月、高兰、高萍带着大满、小满做饭、洗衣、喂猪、喂鸡;高杨、高柏、高槐、高椿、秦皓文武兼修;朱四、朱五、周杏、黄桃、石榴认字习武两不落;楮昱然带着楮喜鹊忙那几百亩的药田;秦劲松的武馆已招收一百名弟子。东镇、上延镇的“青山茶铺”有了余红瑶的名头,做得是顺风顺水。红红火火。 如今陈大、陈二在刘掌柜的教导下,已能独当一面,元三利用自己原来当乞丐时的优势。成了个“包打听”,消息经他之口源源不断地送到高青面前。 高二妞在六月初一与李明启的族弟成亲,她在第二天认亲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成为了两个庶女一个庶子的嫡母。而且她的良人早就左拥右抱,小妾、通房成群。 李明启在被赶出青石村后,本想投靠族弟,但那位族弟却是推三阻四,拒不相见。而他与那位族弟合伙做的野兔生意也被族弟独吞。如今的李明启又回到穷困潦倒、食不果腹的境地。他的那位族弟种植的辣椒和蕃茄已相继成熟,但因为有了高二妞,所以他已知道怎样制作辣椒酱和蕃茄酱,现在正准备建作坊呢! 知道这个消息后,高青在第一时间告诉了高大山。高大山沉默良久,才一脸歉然地看着高青说道:“青儿,这个就当作咱们给你小姑的陪嫁吧,好不好?” 高青面露愤然:“爹,您说得轻巧,我还指着用辣椒酱和蕃茄酱做生意呢!而且我还答应了干爹,以后咱们制作,他来销售。现在您却说将制作方法给小姑当陪嫁,干爹那儿怎么办?您怎么和他交待?还有四虎哥他们的娘亲,我也早打好招呼,说到时候开个制酱作坊,依旧雇她们来做工。您做下这样的决定,让我怎么跟她们说?” 高大山哑口无言,瞠目结舌,他根本就没想到,这件事竟会产生这么大的影响!还没等他醒神,高青又是一通话砸下:“这些都暂且不论,知味居那儿更不好交待!您要知道,一开始,咱们就是拿辣椒酱和蕃茄酱入的股,才能分得三成的利。如今这两种酱料已不是咱们独有,知味居还会给咱们三成的利吗?而且按照合约,咱们到头来说不定还要赔付违约金呢!”停顿一下喝口水:“您这一大方,就是将咱们家一半的进项给了小姑,不,应该说是小姑所嫁的那个人,您也无所谓吗?您觉得值得吗?” 一番话让高大山羞愧难当,追悔莫及,他眼巴巴地望着高青,忐忑不安地问道:“那…那现在怎么办?青儿,你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法子?我…我从来不知道会造成这么重的后果呀!早知道…早知道,我就是用绑的也要将你小姑给绑回来呀!” 高青看着一脸懊恼、焦急、无措的高大山,心下不忍,但她还是硬着心肠说道:“木已成舟,您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也没什么好法子,只能在辣椒酱和蕃茄酱的味道上下功夫,和小姑他们竞争一下了!”高大山此时早已六神无主,高青怎么说怎么做他一概点头,根本没有任何意见。 高青暗暗一叹:吃一堑,长一智,希望高大山能从高二妞这件事中吸取教训,不要对许多事情满不在乎了! 背着高大山,高青让元三打听了一下那个她要喊“小姑父”的人。那人叫李强,是个二世祖,有些小聪明,家有良田百顷,在上延镇有一个三进的宅子,一个卖米的铺子,算得上薄有资产。之所以会三媒六聘地娶高二妞,正是因为他看上了高青家的野兔生意和酱料制作。 本来他是没那么容易做到这些事的,可是高青他们这个“队伍”中出现了两个猪一样的队友:李明启、高二妞。那李明启被他几句话撺掇,加上自己的贪婪,马上与他沆壑一气。高二妞呢,被他的甜言蜜语、温柔相待所迷,便飞蛾扑火似的飞进了他的怀抱。如此一来,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高青证实了自己对李强所作所为的猜想,暗叹一声,枪打出头鸟!自家风头这两年太劲,也难怪招来别人的觊觎了!不过,那李强如果以为她会轻易地放过他,那就想得太天真了!她高青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吃的,她不仅要让他将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还要让他百倍千倍地奉还!高二妞嘛,只能怪她自己有眼无珠,我行我素啰! 有了决定,高青慢慢着手布置起来。她首先将苟金蛋招了回来,问起他现在跟来福的关系。苟金蛋告诉她,来福在他的出谋划策下,将仇荣那厮哄得每天都是眉开眼笑,已经好久没有对来福打骂喝斥了,来福还得了不少的赏钱。所以来福现在对他是言听计从,俨然把他当成老大一样对待。 高青听得是眼睛发亮,幽光频闪,对苟金蛋比出一个大拇指:“不愧是金蛋哥,真厉害!呐,我现在有件事儿,想用到那个来福,金蛋哥有把握吗?” 见高青神情郑重,苟金蛋认真地点点头:“有!那来福是个有恩必偿,有仇必报的主,我请他帮忙,他肯定会答应的。” “好,只要你能说服他帮我,将来他有什么事,我也一定不遗余力地帮他!咱们言归正传,你应该知道我小姑嫁人了吧?她嫁的人叫李强,不仅抢了我们家的野兔生意,还从我小姑那里知道了酱料的制作方法。我可咽不下这口气,不仅要让他把吃进去的吐出来,还要他倾家荡产,一无所有!” 苟金蛋听得连连乍舌,但高青的话也让他隐隐有了股兴奋感,他激动地问道:“要我怎么做?你说就是!” 高青眯了眯眼:“他家有条祖训,不许后人参赌!但据我所知,他却是深爱此道,只不过都是小打小闹,从不敢玩大的。我现在想让苟金蛋找几个精通此道的人,陪着他玩玩儿,该怎么做就不用我细说了,金蛋哥应该都知道才是。慢慢地来,等到时机成熟,哼哼……” 苟金蛋一个冷噤,毕恭毕敬地答道:“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ps: 谢谢may妹妹亲的打赏,真心的感谢! 求订阅,求推荐,求收藏! 第一一七章:收割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六月辣椒成熟,可以收割了!高青招回陈大、陈二,让两人走村窜户收黄豆,越多越好。同时和马氏等人重新签订了雇工合约,以三年为期,每个月一两银子的工钱。这让原本以为作坊不会再开张的马氏等人立刻转忧为喜。这次高青把“老干妈豆豉酱”的配方只告诉给高月、高兰和高萍三人,连张氏和高大山都不知道。 高月三人本来对自家辣椒酱的销路颇为犯愁,没想到高青却把此酱改良,做出了“升级版”!她们也才恍然大悟,高青为什么要陈大、陈二去各村各户收黄豆了! 知味居那儿让刘靖走了一趟,当许渊听到会有比辣椒酱更好吃的豆豉酱时,满脸笑得像朵盛开的菊花,别提多兴奋了! 高大山一心扑在了新房的修建上,连地里辣椒的收割他都不怎么关心!这次高二妞的事让他认识到,对于自己不擅长的事,他还是不要管得太多,一切就交给青儿安排吧! 高大山撒手不管,高青就趁机将辣椒的收割、算账,雇工的人数、工钱交给高月、高兰、高萍三人去进行计划和安排。家里的事就交给大满、小满、周杏、黄桃、石榴去做。 七月底,高二妞家的制酱作坊热闹开张。当天,大大小小酒家的老板、掌柜就跑来准备下订单,没想到却被笑眯眯的李强告之:“各位老板、掌柜,聚福楼仇家早已将我们家的酱料包圆儿了,所以在下只能对不住各位了!” 这些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无不是在背后骂仇家独断专权。自私霸道;也骂李强趋炎附势、自私自利。这时,高青家的酱料作坊悄无声息地开了张,而且她让刘靖、王存银在私底下去跟这些小老板、小掌柜说,八月下旬,辣椒酱和蕃茄酱将会摆到铺子里出售,他们如果愿意提前下单。将给九折优惠。这些老板、掌柜一听,个个是喜上眉梢,在心里直夸夏老爷大度,高青家大义。 李强听后对此不屑一顾,他认为自己现在靠上了仇府,根本不怕与高青家的竞争。而且。他还觉得自己财星高照,发财的机会到了!原来。他这段时间手气很顺,赢了不下千两,对赌牌九是越来越沉迷,每天不去摸一下,那是手痒心也痒,根本就坐立难安。 渐渐的。李强赌博的劲头越来越足,赌注的数目也越来越大。但是在他赢下五千两银子后,情势急转直下。再赌的时候,每十把里面起码有九把输,剩下一把还是平局。这引得他是欲罢不能,越输越赌,越赌越输,沉迷其中直至无法自拔。 高二妞呢?不知道该说她是幸运还是不幸,她竟然怀孕了,是进门喜!李强在知道高二妞有了身孕后,倒是高兴了一阵子,毕竟这是自己的第一个嫡子不是!但也只是高兴了几天,就继续他的赌博大业去了! 高二妞虽然是正门嫡妻,但她哪知道什么是“宅斗”呀?而且李强娶她的最终目的是为了高青家的生意,因此也只是新鲜了一阵子,便丢开手不管了。这样一来,他的那些妾室、通房,下面的丫环、婆子全都看出高二妞只是挂了夫人的名,根本就是个不受宠的。于是,捧高踩低、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等手段就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高二妞怀着身孕,吃的、穿的、用的比那些丫环、婆子还不如!她这时才知道自己当初错得有多离谱,心里觉得痛悔不已!这个时候,一个叫巧儿的小妾对她伸出了“友谊”之手,这让处于绝望境地的高二妞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从此后与这个巧儿形影不离,好得就像亲姐妹一样! 巧儿急她所急,想她所想,告诉她:“姐姐是不是想回娘家看看,不如这样,我帮姐姐雇人送信,让姐姐的娘家人来接你如何?再说姐姐进门喜,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怎么也应该跟娘家人说一声才是呀!” 这些话简直说到了高二妞的心坎里,她是边听边连连点头:“哎呀,你真是我的好妹妹,怎么知道我心里就是想回去看看?看看三哥、三嫂,那些侄女侄儿,也想告诉他们我有孩子了,我也要当娘了!就是不知道雇人送信要多少钱?我的压箱银子可不多了!” 低着头有些苦恼的高二妞,没有看到巧儿眼里闪过的一抹不屑和算计,只听到巧儿用一种犹豫的口吻说道:“雇人写信、送信少说也要五两银子,而且咱们是在内院,不能轻易去找写信、送信之人,所以对那些丫环婆子的打点也不在少数。我算了一下,大概要二十两银子吧!” 高二妞细算了算,三哥当初给了二百两,自己存了差不多五十两,为了凑齐五抬嫁妆,自己花了二百二十两,压箱银子只留了三十两。这一下子就要花去二十两,那自己以后该怎么办?转念又想到,只要回了三哥家,以三哥疼自己的性子,她向他再要点嫁妆银子,他也不会拒绝吧? 想到这里,高二妞不再犹豫,开了箱子拿出二十两交给巧儿,请她帮自己去找写信、送信的人。 巧儿收了银子,转过身便去买了自己早就看中的胭脂水粉。过了三天,她找到高二妞,说信已经写了,但送信的人却说要加五两银子的费用,高二妞信以为真,便又取了五两给她。陆陆续续,在巧儿的连哄带骗下,高二妞手中的财物全部落入了巧儿的口袋。见从高二妞手中实在是骗不出什么了,巧儿就再也没有出现在高二妞面前。 直到这个时候,高二妞才察觉出有些不对,她立刻跑到侍妾所待的院子找巧儿质问,为什么在她花了这么多银子后,她娘家人却是沓无音讯?巧儿此时才露出了她的真面目,斜睨了高二妞一眼,鄙夷地说道:“哎呀,你还真是个傻瓜!我那都是骗你的,你竟然都相信?如果不是为了你那些财物,我何必去讨好你?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高二妞如遭雷击,愣愣地看着巧儿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心头突然有一把火汹汹燃烧起来。她“啊”地一声大叫,直直地朝巧儿撞过去!但她忘了,她是个怀有身孕的人,而且巧儿身后正好是座假山。巧儿早就防备着高二妞,看到她的动作,她往旁边一让一躲,高二妞收势不及,一头撞在了假山上,顿时就把脑袋撞了个大洞,血流如注,而且两腿之间也有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 这一变故将其他看热闹的侍妾、丫环、婆子们吓得是惊声尖叫,惶恐不已。等到李强被管家从牌桌上拉回来时,高二妞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李强顿时被高二妞的样子吓得是屁滚尿流,忙喝问是怎么回事?当她听到高二妞是因为争风吃醋,自己不小心撞到假山上后,竟恨恨地说了句“真是晦气!我正转运呢,眼看就要赢了,却被这个丧门星给耽搁了!唉,还得花钱请大夫来看看!” 高二妞根本就是回天乏力,因为耽误地太久了!大夫来后,直说了句“办后事吧!”,边诊金都没收转身就走了! 半个时辰后,高二妞呼出她在这世上吸进的最后一口气,香消玉殒!当高二妞的死讯传到高大山耳里,他不敢相信地问了报信人数十遍,在确认高二妞是真的身死后,他眼前一黑,人就直挺挺地往地上倒去!唬得张氏等人吓了好大一跳,张氏也因此动了胎气,高青连忙叫了楮昱然过来。 对高二妞的死,高青也感到很震惊,她直觉这件事不简单。高二妞这才嫁给李强多久,怎么会说死就死呢?看来一定要好好查证一下才行。于是,她叫了一个灰衣卫到李强家进行了一番探查,才弄清楚高二妞死亡的真相。 事实让高青愤怒、惘然,她让苟金蛋加快了对李强的动作。终于,李强在将家里的银子输光后,打起了田产、房子、铺子的主意。这时,来福出场了!在知道李强准备将田、房、铺变现后,他就向李强隐晦地透露了仇荣准备置产的想法。 李强一听,顿时大喜过望,这可正是巴结仇荣的好机会,而自己又等着用钱。因此两人一拍即合,李强将上延镇的宅子以一千二百两的价格卖给了来福。 可这些银子怎么够他输?紧接着铺子、田地、作坊、李家大宅,包括李强的那些小妾、通房都被李强陆续卖给了来福。等李强卖无可卖,来福拍拍屁股不见踪影。李强此时已沦落街头,成了一个人人唾弃的乞丐。 来福在将那些房契、身契、田契都给了苟金蛋后,转手就到了高青手里。高青从中抽出了那个巧儿的身契,将她卖到了青楼,从此一双玉臂千人枕 半点朱唇万人尝!李强却在大雪纷飞的时候,被发现死在了桥洞下! ps: 求推荐,求订阅,求收藏!谢谢! 第一一八章:案首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李强的家产系数到了高青手里,对那几个帮着做“笼子”的人,高青让苟金蛋带上一个灰衣卫,问他们想死还是想活?想活的话,就签下卖身契,将身家性命交予她手;想死的话,立马让他们见阎王! 这几人当初答应做这件事,一是冲着苟金蛋的威名,二就是想给自己寻个靠山。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他们岂有不抓住之理?当下连连答应不提! 来福那儿,高青则是让苟金蛋问他,想不想恢复自由之身?如果想,她定然帮他达成这个愿望!来福对此提议怦然心动,这可是他在心里期盼已久的事。但他平静下来后,却是拒绝了!苟金蛋纳闷地问他为什么?他说自己一个人脱籍有什么意义?爹娘、姐姐、小妹都在京城的仇府,他怎么能够只顾自己而不顾家人呢? 高青听了很是感动,不过也犯起了难,便让苟金蛋问来福有什么其它的愿望没有?来福说暂时还没有想到,等想到了再说。高青没办法,就让苟金蛋将李强那个酱料作坊的三成干股给来福,让他献给仇荣,以博得仇荣更多的信任和器重。 同时,高青让蒋昕出面全盘接收李强家的田、宅、铺、作坊。至于人手的安排,那都是蒋昕的事,她一概不管。 这些私底下的动作,根本就没有引起余红瑶和仇荣的注意。一个忙着找“心上人”,一个忙着寻花问柳,吃喝玩乐!而且,两人在上延镇已经玩腻了,在过年前先后离开上延镇回了京城。 趁此机会,高青借着余红瑶这股东风。将“青山茶铺”开到了县城里,由吴四虎担任掌柜,宋石头从旁协助。上延镇的铺子则由罗万里、高小天接手,宋铁锁协助。苟金蛋长驻上延镇,高青安排了一个灰衣卫给他,他的人手渐渐浸入上延镇、县城。迅速发展起来。 高青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家里却是愁云惨雾。高二妞的死让高大山深受打击,在听闻噩耗当日晕倒后,又强撑着身子去送了高二妞最后一程,回来就病倒了!他时常一个人默默地流泪,自责不已。还当着张氏、高青的面说了无数回:“要是当初我态度强硬一些,不同意她嫁给李强。她也不至于送命啊!就算让她怨我一辈子,也总比现在阴阳相隔,再也见不到强吧?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我这个做哥哥的真是对不起她呀!” 张氏动了胎气,还好有惊无险,在床上养了一个多月渐渐恢复元气。这让高月、高青她们放心不少。张氏看着自责不已、痛悔万分的高大山,她打起精神安慰他:“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当初怎么会想到小妹的命这么苦呢?也怪我,如果我多关心她一些。就能发现她的不妥,她也不至于被李强的花言巧语所骗,落得死于非命的下场!” 张氏这些话更让高大山悲从中来,但他知道高二妞的事根本怪不到张氏身上,便急忙说道:“娘子,这怎么能怪你呢?家里这一摊子,这么多孩子就够你操心了,哪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她?唉,说起来,这一切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啊!” 高青看着夫妻俩互相体谅、互相安慰的一幕,心里很是高兴。为了不让高大山郁结于心,便将李强因赌博而倾家荡产的事告诉了高大山。高大山和张氏听后,直说“老天爷有眼,让恶人遭到了恶报,如果二妞泉下有知,应该可以瞑目了!” 听了这个“好消息”,高大山心里畅快多了,病也慢慢好起来,又投入到他的建房“大业”中去了!看到恢复了生龙活虎的高大山,高青心中松了一口气,积极准备起高杨十月的院试来。 去年因弘昭帝的死,所有的科举考试全部取缔,但无形中也给了高杨充足的准备时间,所以高青对高杨充满了信心! 高杨原本基础已打得不错,这一年多来,在方子硕的教导下,那更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为了他的院试,高大成一家专门关上铺子,回到了青石村。 高大成望着眼前已经比他高了许多的高杨,心里真是百感交集!当初被栽赃陷害,他以为自己不仅这一辈子完了,还害得高杨也跟着没了出头之日。哪想到回到青石村后,自己不仅很快重操旧业,高杨也拜了楮大夫为师,跟着学医治病。更没想到,自己能洗刷冤屈,重新挺起腰杆做人,高杨还拜到了方举人门下,有了重新走科举之路的资格。 高大成知道,这一切都要感谢高大山一家,特别是高青!没有高青,就没有他高大成的今日;没有高青,高杨也不可能相继拜在楮大夫和方举人名下;没有高青,他们二房一家早就生不如死了! 万氏同样对高大山一家特别是高青铭感五内!自己当初多绝望啊,身无分文地回到青石村,满心以为公婆能够帮一把,却没想到他们是那样的狠心绝情!还好有重情重义的三弟、四弟一家,他们二房才能脱离险境,否极泰来。现在在高青的帮助下,更是风风光光地又回到了上延镇,还自己做起了生意,儿子高杨也能够抬头挺胸地重走科举之路。 高大成和万氏一个劲儿地对高大山、张氏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高青和高杨躲在角落里商量着考试的一切事宜。 高青望着眼前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高杨,心里的高兴劲儿就甭提了!她兴奋地对高杨说道:“哥,这次我让元三陪你去,到了县城后,你就住到我的茶铺里。千万记住,不要在外面乱吃东西,免得病从口入,听到了吗?” 高杨笑望着高青,轻轻点了点头:“你可真是个小管家婆!都说了十遍了,我早就烂熟于心了!” 不悦地瞪他一眼,恨恨地说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哦,我知道了,你现在有了喜鹊姐,所以嫌我烦啦!如果喜鹊姐跟你说上一百遍,你肯定都不会嫌烦,对不对?” 高杨的脸“唰”地一下暴红,语气弱弱地说道:“胡说些什么?我哪会那样?好好好,都是哥哥的不是,你继续说,我洗耳恭听,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呐,我跟你说,你提前去住下,有空的话多去结交几个友人,没事就请他们去茶铺坐坐。还有,对那些有才华但是囊中羞涩的人,我们铺子愿免费提供一日三餐,你帮着多宣传宣传。嘻嘻,只要我的茶铺子在你们这些文人士子中有了好口碑,今后做生意会更顺利的!” 高青一副钻到钱眼的样子让高杨无奈地笑道:“敢情是让我宣扬你的铺子呀!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就那么喜欢钱吗?” “哼,没有钱,你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没有钱,你会有书读?会有纸、笔写字?所以我爱钱,爱得正大光明、天经地义!” “得,我一句话倒招来你十句,我说不过你行了吧?放心吧,你说的这些我都牢牢记在心里,虽然不知道你在谋划些什么,但做哥哥的全力支持、相帮,满意了吗?”高青微笑不语,只是给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高大成本想陪着高杨去县城参加考试,但听说高青将所有事情都已安排妥当,便作了罢,和万氏拉着高杨又千叮咛万嘱咐了一通。第二天,高杨在大家殷殷期盼和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踏上了去县城的路。 高柏、高槐、高椿都眼含羡慕地看着远去的高杨,心里火热一片!高青看得暗暗好笑,挨个儿揪了揪他们的脸蛋,鼓励道:“我问过方先生,你们年纪太小,基础也打得不牢,好好学几年再参加童生试,定能势如破竹,一举夺魁!到那时,你们可就是咱们家的秀才老爷啰!” 高柏、高槐、高椿因高青描绘的远景变得兴奋不已,三人在心中暗暗发誓,读书、练武要更加刻苦、勤奋,争取早日达到这个目标! 十一月初,高杨考中秀才并且还是“案首”的好消息就传到了青石村。这下子,不光青石村炸了锅,其他十里八村也轰动了!高大山、张氏、高大成、万氏、高大牛、赵氏等人更是陷入了狂喜之中,他们猜到高杨会考中,但没猜到他竟然会考了个“案首”呀! 方子硕捻须微笑:“孺子可教也!” 高青通过夏老爷的暗卫传回来的消息,却知道高杨这回差点与“案首”失之交臂。原因嘛,就在于仇府本想将“案首”之名给抢到手,奈何那位学政大人刚正不阿,根本不畏强权,当众亲口点名高杨为此次院试的“案首”,实至名归! 仇府的人恨得咬牙切齿,但这是当众宣布,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暗地里有所动作了!高青心里暗叹:山雨欲来风满楼啊!看来那位学政大人的为官生涯走到头了,仇明顺一定会有所动作的。那高杨这个“案首”是好还是不好呢? ps: 今日宝宝中夜班,所以只有一更,抱歉各位亲! 厚着脸皮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 第一一九章:始乱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十月院试,不仅高杨考中秀才,得了“案首”,王存银的两个儿子也考中了!王瀚杰考了第七,王瀚祥考了第九。喜讯传来,高大山他们也是由衷地为王存银高兴! 高青却是喜忧参半,心里老是纠结高杨这个“案首”会不会招来仇家的“照顾”?夏老爷知道后,笑话她是杞人忧天,一个小小的院试“案首”怎么会放在仇家人的眼里?不过那个学政大人可就要遭殃了!因为余党和仇党已经在开始大量地铲除异己了! 果然不出夏老爷所料,开运元年的新年刚过,京中到地方,凡是没有归顺余盛辉和仇明顺的官员陆续遭殃。有的被罢免,有的被抄家,有的被处死,有的被暗杀,搞得大小官员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那位学政大人赫然就在其中,他被仇明顺安了一个“以权谋私”的罪名,罚没抄家。 高青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心里唏嘘不已!望着悠然自得的夏老爷,清淡地问道:这就是您想看到的局面,对吗?现在如您所愿,高兴吗?” 夏老爷被高青说的一噎,哭笑不得的摇摇头:“牙尖嘴利的小丫头!”接着面容一整,严肃地说道:“还不够乱,我要让它更乱些才行!” 高青颇为无奈地摇摇头:“新帝自从得到‘长生丹’的丹方和炼制方法,醉心于长生之术,久未上朝,大权旁落。而且为了供他炼丹所需,他今年又加了一成的赋税和徭役,弄得人们已是苦不堪言,怨声载道。如今朝政也被余盛辉和仇明顺联手把持,结党营私。取宠弄权,整个官场乌烟瘴气,买官卖官大行其道,您还觉得不够乱吗?您就没想过,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吗?” 斜瞥高青一眼:“什么时候小丫头也有这样悲天悯人的想法哪?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现在百姓苦些累些,将来才能过上好日子,你以为呢?”顿了顿:“在为五皇子挣得大位时,余盛辉和仇明顺狼狈为奸,欺上压下。合作无间,现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一直以来。仇明顺都是唯余盛辉马首是瞻,像条忠心耿耿的狗!我现在想要这两人狗咬狗,互相争斗起来,我才好渔翁得利!所以要更乱些才行!青儿不帮着出出主意吗?” “主意?我会有什么好主意?这世道马上就要乱起来了,我正愁该怎么说服我爹他们搬家呢!”高青皱着眉,苦着脸说道。 夏老爷好笑地望着她:“你们刚住进青砖大瓦房。你就要你爹搬走,他肯定不愿意。颂贤找的那个地方也要修建一番才行,贸然搬去。却是什么都没有,你怎么办?” “嗯,这倒是!看来要先在那里把房子修起来才行!明天我就让颂贤哥去买人修房。唉,其实这件事让我爹去更好,没有比他更熟悉木头的人了!” “你帮我出主意离间余盛辉和仇明顺,我就说服你爹去那儿盖房子,同不同意?”夏老爷好整以瑕地问道。 高青眼睛闪烁不停:“当真?您有办法说动我爹?” “呵呵,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好!一言即出,驷马难追!只要能将我的家人安排好,您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甘愿!” “乱发什么誓?你可一定要给我好好活着,听到没有?” 高青摸摸耳垂,“嘿嘿”一笑,不再做声。 第二天是开运二年的正月十五,距离高杨考上秀才已过去了两个多月。他是在十一月底回到家的,对他能考上秀才,高大山、高大成、高大牛都快乐疯了!这可是高家的第一个秀才呀!在得到消息后的当天,他们三兄弟就去高家的祖先坟上上香、祷告、祭拜,其中包括二叔祖和高守财老俩口。 高杨回来后,高大成本来准备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却在高杨的拒绝、高青的不赞成下作罢,最后只请了相熟的亲朋好友一起吃了顿饭。 同时,高杨在回来后告诉高大成等人,他没有进县学的打算。这个决定一说,高大成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一直追问他为什么?高杨解释:“我若是去县学,置方先生于何地呀?再说,县学的先生也不见得比方先生强啊!”高大成等人仔细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个理,遂同意下来。 还有一件喜事儿,在张氏怀孕后,多年未曾有孕的赵氏竟也怀上了身孕,这可把高大牛高兴坏了,当即决定让赵氏在家休养安胎,不再到铺子里去劳累!这个举动让赵氏感到窝心极了,嘴上却是好笑地说道:“原来大着肚子都要下地种田,现在才怀多久,怎么一点事情都不能做了?我可闲不住,你还是让我去铺子里吧!”高大牛憨憨一笑,摸着后脑勺同意了! 高家沉浸在接二连三的喜事中,但对其他的百姓来说,那日子可谓是冰火两重天了!不光赋税与徭役又增加一成,而且皇帝下旨,准备在京城以西,祈山对面建造一座行宫,现在广征民夫,年龄在十三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平民男子皆得应征,若有抗旨不遵者,杀无赦!不过,圣旨里也有但书,你若不想应征也可以,那就是以银钱抵工,十三岁至三十岁者,每人每月十两;三十岁至五十岁者,每人每月五两。 此旨一经颁布,使得黎民百姓的日子更加水深火热!高青一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跑去问了夏老爷。夏老爷苦笑着长叹道:“时也、命也、运也,大蔺朝气数真的将尽了!这是仇明顺上的书,意在讨好皇帝,借机敛财。” 高青紧皱眉头:“余盛辉呢?他就不阻止?” “哼!我早就说两人是一丘之貉,这件事必定来自他的授意,否则仇明顺岂敢提出这个主意?青儿,还没想到怎么分化两人吗?” “容我想想!嗯…余盛辉有打算将余红瑶送进宫吗?皇帝知不知道余盛辉有个貌美如花的女儿?”高青目光灼灼地看着夏老爷问道。 夏老爷兴味地看着高青:“怎么,你打算在余红瑶身上做文章?唔,不是没有那个可能,他如果将余红瑶送进宫,余红瑶再生个儿子,到那时,这大蔺朝可就要改姓了!至于皇帝知不知道余红瑶?我想应该知道吧!不过还是查证一下再说。你到底准备怎么做?” “如果余盛辉真有这种打算,那当然是尽可能地破坏啰!如果没有,那咱们就从仇明顺身上下手。我听说他有好几个庶女,年龄在十二岁到十五岁不等,从中挑一个进宫,等他做了皇帝的丈人,看他还甘不甘心当余盛辉忠心的‘狗’?” “妙啊!我马上派人去查证,然后咱们就按照你说的去做!” “那行,等您查证好再说!四虎哥他们还在家等我呢,先走了!”高青说完便马不停蹄地朝家里赶去。 高青一家是在过年前五天搬进新房的。新房坐北朝南,一水儿的青砖瓦房,格局跟原来所住的房子差不多,只是在右翼多建造了四五间屋子,每间大约三十平米,是大满、小满、陈大等人的居处。 高青回去的时候,吴四虎一家、罗万里一家、高小天一家、苏忠一家、宋石头一家、苟金蛋一家、罗颂贤一家都是眉头深锁、神情晦涩地坐在院子里,一言不发! 看到高青,大部分人都满含期盼之色地望了过来。高青平静地看着他们,轻声开口:“你们商量好了吗?都怎么打算的?说说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罗颂贤率先起身,恭敬地朝高青说道:“我们大家都愿跟着青姑娘,望青姑娘收留!” 挑挑眉,高青往一脸阴沉的罗长远身上瞟了瞟:“你爹也这么想?他愿意吗?勉强为之,我可不会答应!” 马氏在旁边扯扯罗长远的衣服,他不耐烦地拍开马氏的手,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个小丫头片子算什么东西?竟还想要老子卖身为奴?想得美!老子就是当个在街上要饭的乞丐也比当你家的奴仆强!” 马氏、罗大妮脸色骤变,她们看看一脸淡然的高青,又看看怒火高帜的罗长远,吓得不知所措起来。罗颂贤恨恨地看着罗长远,大声喊道:“爹!!要当乞丐你自己去当,我和娘他们是不会当的!” 高青微微一笑,睥睨着罗长远,拍着手道:“有志气!可是我听说,街上许多行乞为生的人都被抓走了,好像是征用的民夫不够,就只好拿他们凑数,您看这如何是好呢?” “你…你少吓唬人!老子可不是被吓大的!大不了,大不了我们出钱就是!” “行!我没意见,不过从今天起,我们家跟颂贤哥、马伯娘、大妮姐之间的雇约统统作废,你们好自为之吧!”高青毫不留情地说道。 罗长远瞪大双眼,不相信地看着高青:“我家颂贤帮你做了这么多事,你才不会那么做呢!” 高青冷冷一笑:“是吗?高杨哥,把合约拿来,咱们请罗大叔亲眼见证一下!” ps: 亲们圣诞快乐! 第一二零章:新吃食/分化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见高青根本不是说笑,是真的有此打算,罗长远一下子就焉儿了!他倚仗的无非是高青对罗颂贤的看重,现在高青如此作为,立刻就拿住了他的命脉,他也只有乖乖答应的份儿了! 高青朝罗颂贤眨眨眼,罗颂贤心领神会地对罗长远说道:“爹,愿意按手印了吗?”罗长远颓丧地点了点头。高青暗暗松了口气,唉!这都是逼于无奈啊!谁想当奴隶呢?可是去做跟奴隶无异的民夫也不是什么好事呀! 罗颂贤、苟金蛋、吴四虎三人在得知皇帝的旨意后,就聚在一起商量了半宿。如果应召做民夫,自己等人绝没有好日子过,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如果不应召,拿银子抵工,他们每家哪有那么多银子可拿?就算有,皇帝一个旨意,再多出一倍、两倍,他们不全都要喝西北风吗?商议来商议去,他们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卖身为奴给高青,背靠大树好乘凉!有了她的庇护,自己等人才能生存下去。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们连夜找到罗万里几人,又跟家里人分析再三,基本达成一致,才到高青家说出了这个决定! 高大山听后连连摇头,高青却若有所思。她正愁要怎么解决这件事,没想到罗颂贤他们就已经商量好了!斟酌良久,高青劝高大山答应下来:“爹,这只是权宜之计,等皇上的行宫修建完成,咱们就把身契还给吴大伯他们,恢复他们的自由身不就行了?这也是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才会出此下策啊!” 高大山心里虽然不愿意,但也知道高青说得有道理,只好无奈地答应了!因此。当征调民夫的官差到青石村的时候,吴开茂等七家人已经成为了高青家的奴仆!官差们都得过县令大人的吩咐,对高青家毕恭毕敬的,走了个形式,得了赏钱,就朝别的人家而去。 夏观山老爷也趁此机会。将手里的四百多名雇工全部转为奴仆,还出面为秦劲松谋得捕快一职,专门维护东镇治安。 让高青苦恼的是张大栓和张二栓两家人。大表哥张轩已经娶妻生子;二表哥张涛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三表哥张刚恰好卡在十三岁的门槛;再加上大舅张大栓、二舅张二栓,如果他们都出钱抵工,一年下来可就是四百八十两银子。她将这件事跟张氏和高大山一说,夫妻俩傻了眼。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高大山和张氏一筹莫展,束手无策之际。夏老爷让袁安找到高大山,言明高大山若帮他修房子,他就帮高大山解决妻舅之事。高大山听后喜出望外,忙点头不已。高青这才知道夏老爷的好办法是什么?于是,正月还没过完,袁安带着高大山和一百名奴仆不知所踪。 因为民夫的征召。青石村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根本就干不动体力活。在他们愁眉不展的时候,高青家站出来。让他们家家养鸡、养猪,养成后的鸡子、鸡蛋、猪按市价收购。这一做法让人们是感恩戴德,高兴不已!渐渐的,十里八村都听说了这个消息,大家便纷纷在家里养上猪、喂上鸡,好将鸡子、鸡蛋和猪卖给高青家。 二月初一,东镇、上延镇、县城的“青山茶铺”同时开张,人们发现除了饼干、热茶、豆浆、稀饭等物外,又多了一种吃食:茶叶蛋! 这个茶叶蛋可不是放些茶叶煮煮就行,高青专门制作了一个调料包,里面放了辣椒、大蒜、姜、花椒、陈皮、茴香、八角、茶叶等数十种东西,用这个调料包煮出来的鸡蛋泛着一种奇异的卤香味,隔老远都能闻到。 茶叶蛋一推出,就受到了人们的喜爱。在东镇,高青定价五文一个;在上延镇,定价十文一个;在县城,定价十五文一个。她本来还担心价定得太高,会没有人买,谁知道生意竟出奇的好!因为天气寒冷,煮熟的茶叶蛋不易变坏,买得多还能得一碗料水,许多行脚商人一买就是几十个,带着在路上吃。 其它一些酒铺、茶铺的老板、掌柜知道她的茶铺背后站着余红瑶,谁也不敢来打她调料包的主意。因此她的茶叶蛋一家独大,供不应求。 同时,高青让罗颂贤、苏忠、重七在开县又开了家“青山茶铺”,这家铺子是专门针对县城的富贵人家所开。茶铺里专卖饼干和一种叫蛋挞的吃食。饼干的口味也增加到六种:桂花、菊花、香葱、绿豆、茶叶、杏仁。 花样多了,价格也跟着上涨。饼干十两银子一斤,蛋挞二两银子一个。而且高青在奴隶市场买了两个会编竹制品的手艺人,编了一些小巧玲珑的花篮,一个篮子刚好装一斤饼干或四个蛋挞。花篮底部铺白纸,边沿用以假乱真的小绢花点缀。这样一装饰、一包装,成了开县县城富贵人家送礼的首选,生意也是好到爆! 知味居在开运元年推出豆豉酱后,生意依旧红红火火。过年的时候,高青向他们提出了“火锅”的吃法。火锅底料定为微辣、中辣和大辣,底料里放了些什么,只有少东家游昊尘知道。 如此一来,仇家聚福楼的生意是每况愈下,老是在走下坡路。仇明顺知道后,心里不大在意,谁让现在的知味居背后站着自己的连襟余丞相呢! 可是这种想法却随着他一嫡一庶两个女儿的进宫而渐渐有所改变。原来,就在二月初二“龙抬头”的日子,皇上突然让仇明顺带着家眷进宫赏梅。这道旨意让他真有些受宠若惊,但他心里隐约感到自己可能要更进一步了!果不其然,他的嫡女仇芳、庶女仇馨在赏梅的时候被皇上同时看中,当晚就留宿宫中。第二天,嫡女封了贵仪,庶女就封了婕妤,而且宠爱有加!仇明顺一跃就成了皇上的老丈人。 这下子,仇明顺可是走路都带风呀!身份的改变,让他慢慢地对余盛辉没有那么敬畏了!有时候,余盛辉让他做些什么,他不是装没听见,就是阳奉阴违不买账。余盛辉对此是恼恨在心,却一时之间也不好发作他。于是在无形之中,两个连襟一贯以来的攻守同盟面临着土崩瓦解的境地。 当下面的管事再向仇明顺上报,聚福楼的生意没有什么起色时,仇明顺心头的怒火就渐渐扬了起来!他想,余盛辉是丞相,自己也是户部尚书,现在还是国丈,皇上对两个女儿又那么宠爱,凭什么自己要被他压一头呢?不行,他要改变这种局面!因此,他将仇荣叫来,让他去找出那个为知味居提供了“豆豉酱”和“火锅”的人! 仇明顺这边一有动作,余盛辉安插在仇府的眼线就将此消息上报给了余盛辉。余盛辉听后,心里气得要命,但他此时还没有那个精力去收拾仇明顺,因为他正在找他的宝贝女儿余红瑶呢! 看到皇上如此宠爱仇明顺的两个女儿,余盛辉是又急又怒,他生怕她们会先生下龙子,那自己的谋划岂不是功亏一篑?说来也奇怪,开运帝现年二十有五,却只有皇后所出的两位公主,连一位皇子都没有,也难怪余盛辉有想法了! 余盛辉到处找余红瑶,而咱们的余大小姐正在祁山脚下大相国寺的寺门外发花痴呢!当余盛辉派出的人将正沉浸在“美好回忆”里的余大小姐找回去后,余盛辉就迫不急待地让她装扮一新,随他进宫! 余红瑶非常纳闷,心里也渐渐涌上一阵不祥之感,当她问余盛辉:“爹,为什么要带我进宫啊?您每年不是不让我进宫吗?” 余盛辉看着美丽的女儿,慈爱地说道:“瑶儿,爹想让你嫁给皇上,等你生了龙子,爹就让你坐上皇后之位,那你生的儿子就是太子,他日若登基为帝,咱们余家可就是天下共主了,哈哈哈!” 余红瑶没想到他爹竟想送她进宫?那她心里的人怎么办?不,不行!心头怒火一起,她也顾不得面前的是她的亲爹,指着余盛辉的鼻子骂道:“卖女求荣!”把个余盛辉气得是鼻斜嘴歪,破天荒第一次打了这个宝贝女儿一巴掌!作为惩罚,还令余红瑶去跪两个时辰的祠堂,明天再随他进宫。 令余盛辉想不到的是,他的宝贝女儿并不是个听话的人,所以当两个时辰后,余盛辉让奶娘去放出大小姐的时候,余红瑶早就快马加鞭跑出京城了!她通过奶娘知道了表哥仇荣的去处,尾随他也往上延镇而来! 于是,阔别四个多月,仇荣和余红瑶又回到了上延镇。这次仇荣没有在上延镇待多久,直奔东镇而来! 高青在知道他的来意后,马上让蒋昕放下上延镇的事情回到东镇。蒋昕随后就赶到东镇,拦住了仇荣。仇荣本一脸的不耐烦,但当他知道蒋昕就是供自己家辣椒酱的人后,脸色顿时好看不少,态度也和蔼起来。 仇荣被蒋昕绊住,高青做起一系列的布置来! 第一二一章:引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蒋昕前脚进了东镇,苟金蛋后脚也快马加鞭地赶到镇上。蒋昕拦住了仇荣,他就去找来福叙旧。 甫一见到来福,苟金蛋差点没认出来!来福双眼充血,面容惨白,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精、气、神一样,颓废极了! 苟金蛋一脸诧异,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来福哥,这是怎么啦?出什么事儿了吗?难道他又打你了?” 不问还好,一问,哭丧着脸的来福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出来,边哭边语不成句地说道:“小弟,哥哥我心里好恨哪!我…我…我姐姐她…她…被‘欺负’了!呜呜……” 苟金蛋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来福,朝四周望了望,见有不少人都往他们这边侧目,他忙拉着来福说道:“来福哥,这是在大街上,快别哭了!况且也不是说话叙旧的好地方,走,咱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来福抹了抹脸,点点头,跟着苟金蛋向“青山茶铺”走去。到了茶铺,他们径直进了铺子的后院。见来福一脸纳闷,苟金蛋边吩咐小伙计狗剩去隔壁端碗“肉丝糟子”,上几个茶叶蛋,打一壶好酒,边向来福解释:“这是我家主子的铺子,向来都是我歇脚的地方。而且咱们在这里说话,也不怕被人听了去,还有好东西吃,一举两得,多好呀!” 来福这才恍然大悟般的说道:“原来如此,我就说你进后院怎么像进自己家那么随便呢?竟是你家主子开的铺子啊!咦?上延镇和县城好像也有‘青山茶铺’,都是你主子的吗?” 苟金蛋与有容焉地笑道:“那当然!” 这时狗剩将苟金蛋要的东西全部端了上来。苟金蛋和来福相对而坐,替他斟了杯酒,自己也满上。才举起杯说道:“来福哥,为咱们久别重逢,干一杯!” 碰了杯,又斟满,苟金蛋开口问出自己先前的疑问:“来福哥,你说你姐姐被欺负了。被谁欺负了?按说你是你们公子身边的红人,谁那么不长眼,敢去欺负你姐姐?” 来福本还有些笑意盈盈的脸陡然一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带着一种压抑的愤怒说道:“哼!红人?屁的红人!连狗都不如的红人,一个奴才而已!主子说看上了你姐姐。要收用她,你敢说不?能说不?” 苟金蛋长大嘴巴呆看着来福。直到此时他才明白来福话中的“欺负”是什么意思,也才知道“欺负”来福姐姐的人原来是仇荣那厮!他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问道:“那…这个…他收用了你姐姐,就没给个名分吗?” 来福自斟自饮,苦笑着摇摇头:“我们是家生子,是奴才。除非我姐姐能诞下子嗣,才有当上姨娘的可能,现在充其量算个通房罢了!可怜我姐姐。呜呜…她本来要和有根哥定亲了,却没想到…没想到一不小心被公子瞧见了,就那么…就那么…呜呜…呜呜…” 来福说着说着,细小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止也止不住!苟金蛋默默地陪坐一旁,无语凝噎。半炷香后,来福才渐渐止住哭声,鼻子一抽一抽的,有些羞赧地说道:“我这是憋得太狠了,才在小弟面前失态,望小弟见谅!” 苟金蛋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这是哥哥没有拿我当外人,我怎么会怪责?快,喝口水,别喝酒了!要知道借酒浇愁愁更愁啊!” “嗯,多谢!酣畅淋漓地哭了一场,我这心里舒服多了!” “那就好!对了,哥哥这次怎么会跟你家公子到东镇来呢?”苟金蛋嘴里随意地问道,耳朵却是认真支了起来。 来福微愣一下,凑近苟金蛋神秘兮兮地问道:“你知道聚福楼真正的东家是谁吗?” 苟金蛋装傻充愣,摇摇头:“不知道,但听说大有来头!” 来福“嘿嘿”笑道:“就是我家老爷!” “啊?怎么会?这当官的还能开酒楼?”苟金蛋一脸夸张。 来福小小的鄙视了苟金蛋一下:“这有什么奇怪的?反正又不是老爷亲自开!那知味居背后不也有余丞相吗?这次来东镇,是因为老爷调查过,每次知味居有新鲜吃食都是从东镇上的知味居传出的,所以老爷就想让公子来东镇找到那个替知味居出谋献策的人,把她弄到聚福楼去!”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会待多久?找不到又怎么办呢?” “这得看公子的心情而定,无趣的话,十天半月;有趣的话,半年一年。找得到找不到,都是公子的事,他说了才算!”苟金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哦”了一声,便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当晚回青石村后,苟金蛋就将这些消息告诉了高青。她在听到仇荣竟然把来福将要定亲的姐姐给“收用”后,咬牙切齿地骂道:“人渣!种马!我诅咒他断子绝孙!”苟金蛋在一边听得是爆汗! 高青冷静后,在苟金蛋耳边说了一番话,苟金蛋颌首而去,高青则抬脚去了夏老爷那儿。刚进门,就看到楮昱然正在给夏老爷“金针刺穴”,她安静的站到一边,直到楮昱然针灸完毕。 夏老爷满头大汗,脸色苍白,高青幽幽地出声问道:“我真不知道,您这样殚精竭虑,不问自身,究竟是谁值得您这样不顾一切呢?今时今日,您还是不肯告诉我吗?” 夏老爷虚脱似的笑笑,声音有气无力:“青儿还真是狠心啊!竟在这个时候问我这些问题。可是怎么办?还不到时候呀!咳,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唔,不来帮我一把?” 高青撇撇嘴,无可奈何地上前服侍起夏老爷来。夏老爷颇为愉悦地看着他视若女儿的高青,亲昵地揪揪她可爱的小鼻头,乐呵呵地说道:“想好怎么应付仇荣了吗?哦,暗卫还传了消息,说余红瑶跟着仇荣也往东镇来了!” 高青正帮夏老爷穿鞋子的手一顿,头也不抬的说道:“她怎么会跟着来?跟仇荣打擂台?” “不是!她爹要她进宫,她不愿,就偷跑出来了!”夏老爷云淡风轻。 高青豁然抬头,目光炯炯:“她爹真有那个打算?那皇帝知道她、认识她吗?” “知道,也认识,不过印象都只停留在四年前。因为余红瑶这几年在京城待得很少,总是带着七八个护卫满大蔺朝找人,而且余盛辉也像有意不让新帝注意这个女儿似的,这几年从来没有让余红瑶公开露过面,很可能是等着余红瑶及笄的时候一鸣惊人吧!现在却如此迫不及待,看来是心里有危机感了!哈哈哈!” 无语地看着大笑的夏老爷,高青皱皱眉:“不能让仇荣在东镇久待,必须让他尽快回上延镇,不然秦叔父子和刘掌柜就得一直躲着他!” “那青儿想到好办法了吗?” “嘿嘿!他不是好玩好赌吗?上延镇和县城的大小赌场马上就会兴起一种新的赌具和玩法,我不相信他听说了还待得住?他一走,余红瑶也就不请自动了!” “但他留下的那个管事可不好打发呀!青儿又怎么应付他呢?” “我让您帮我找的老手艺人找到了吗?” 夏老爷奇怪地瞟了一眼高青:“找到了!青儿是怎么知道有人能将新纸变旧纸,还看不出一丝人为痕迹的?” 高青也终于拽了一回:“嘘!天机不可泄漏!”夏老爷为之气结,高青眉开眼笑地将怀里还散发着墨香的新《农经》掏出来,往桌上一放,潇洒地说道:“这本书被仇管事‘不小心’知道,并且‘抢’走后,京城那边,您就可以叫安排好的人跑到余盛辉面前去哭诉了!到那时,就让他们两个去狗咬狗,咱们站在一边看大戏吧!不过如此一来,知味居的生意肯定会受到影响,您得多担待!” 夏老爷淡然一笑:“破而后立!再说一家独大未必是福,影响就影响吧!趁他们彼此相斗的机会,我搞些小动作就不易被察觉了!何乐而不为?”高青心领神会,不再多言! 仇荣在东镇待了三天,给他溜须拍马的人很多,张一水也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但东镇没赌坊,没勾栏,他很快就玩腻了!正好此时来福告诉他,最近上延镇和县城的大小赌坊里兴起了一种新的赌具和玩法,听说好玩极了!他一听,立马心痒难耐,将找人之事甩给仇义,自己就马不停蹄地回上延镇了! 半路上,仇荣刚好碰见追着他而来的余红瑶,他大手一挥:“走,回上延镇,那东镇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玩儿的!”就这样,余红瑶连东镇的影子都没见到,就掉转马头跟着仇荣回到了上延镇。 待他们一驶离东镇地界,暗卫立即将消息上报给高青。于是,这边由丁酉装扮的生命垂危的老秀才华丽丽地上场了!而蒋昕正领着仇义往青石村而来! ps: 谢谢浮云忘亲的粉红,么么哒!  还要谢谢樱桃园评的打赏!么么哒! 第一二二章:明抢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马车里,蒋昕正眉飞色舞地对着仇义说道:“仇管事,我可是明查暗访了很久,才找到那个老秀才躲藏的地方。你说说,谁能想到他藏在那么个乡旮旯里呢?对了,这次去之后,咱们是对他晓之以理还是动之以情,或是诱之以利呢?” 仇义不屑地看了一眼蒋昕,“嗤”笑道:“什么晓之以理,诱之以利?他配吗?我们仇家要的东西,他不双手奉上都算好的,还想要我们给他好处?他想得美!不过,这次蒋东家劳苦功高,在下回去定会向公子禀报,给蒋东家记一大功!” “如此就多谢仇管事了!”蒋昕一本正经地谢道。 仇义得意洋洋:“哈哈哈,好说,好说!到时蒋东家得了我们公子的青眼,日后必定财源滚滚,到时蒋东家可别忘了提携提携小弟哟!” “岂敢,岂敢!还要多靠仇管事照拂才是!” 两人一路你恭维我,我恭维你地来到高青家原来所住的房子门口。仇义让小厮上前敲门,门内响起一个苍老无力的声音:“谁呀?咳咳…这大清早的,来了!咳咳…稍等啊!” 大约半刻钟后,大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露出了他饱经风霜的脸。他警惕地看着仇义、蒋昕和小厮三人,满脸疑惑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要找谁呀?咳咳…咳!” 连番的咳嗽声让仇义一脸嫌恶,他捂住口鼻,示意小厮上前问话。那小厮心惊胆颤、磨磨蹭蹭地上前问道:“哎,老头,你是不是贾秀才?” 老人眯眯眼。脸色不善地说道:“老朽正是!不知几位有何贵干?咳!” 仇义面带惊喜,推开小厮,迫不及待地上前问道:“你真的是贾秀才?听说你有一本祖传的农书,是真的吗?” 贾秀才闻言一愣,眼睛里闪过一抹慌乱,嘴上却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你们找错人了!”说完就想关上房门。 仇义一直注意着贾秀才,一看到贾秀才神色之间的慌恐,他就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正是眼前这个行将就木的人。见贾秀才二话不说就要把他们拒之门外,仇义动作迅速,急忙上前一步,双手推门。右脚伸进门槛里,嘴上呵斥那名小厮:“干站着干什么?你是死人啊?还不来帮忙?” 小厮维维诺诺:“是。是,仇管家!” 蒋昕站在一边,眼里闪过浓浓的讥讽之色,嘴上却是连连帮仇义他们说道:“老先生,你这是干什么?我们今日是特地来拜访老先生的,您快把门开开!哎呀。您当心!” 正在喊,仇义已经跟小厮合力推开了门,贾秀才被推了个仰八叉!仇义大摇大摆地长驱直入。环顾了整个院子一眼,鄙夷、不屑、蔑视等情绪在他眼里交替闪现。贾秀才爬了半天才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他猛咳了一阵,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不请自入的仇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我…我要告你们,咳咳…擅闯民宅,意欲不轨!” 仇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笑道:“告我们?呵,你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口出狂言?知道我们老爷是谁吗?只要你告得倒,你尽管去,我绝不阻拦。怕只怕,到时遭殃的不会是我们哦!” 贾秀才气得浑身发抖,猛烈地咳嗽起来。突然,他“噗”地一声,一口鲜血喷了仇义满脸。仇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气得失去了理智,他使劲朝贾秀才踹了一脚,贾秀才“骨碌碌”往前滚了四五米,便停下身子一动不动地趴在了地上。 仇义恶狠狠地朝贾秀才吐了口浓痰,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真特么的晦气!也不知这死老头的病会不会传染?”又转过头朝小厮吼道:“你个龟孙子,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进去搜?要我去呀?” 小厮战战兢兢地往房间里走去,仇义却是走到水井边打了一桶水,好好的清洗起来。蒋昕一脸害怕的缩到仇义身边,哆哆嗦嗦地问道:“不看看贾秀才吗?他要是死了,我们该怎么办?” 仇义用井水洗了洗脸,满不在乎地对蒋昕说道:“嘁,你有什么可担心的?这老头儿又不是我们害死的,他自己咳血而死,还能怪到我们头上不成?放心,没事儿!这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儿顶着呢!” 蒋昕犹豫不决地答应下来。两刻钟后,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小厮,手里捧着一本古旧、泛黄、破损的书走了出来。此时已清理干净的仇义双眼放光的盯着那本书,脸上笑得像被爆的菊花,要多银荡有多银荡! 东西到手,仇义也不多做停留,转身上了马车就欲扬张而去。蒋昕却朝他拱了拱手,一脸决然地说道:“仇管事先走一步,我留下来处理后续事宜,也免得给公子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仇义怔愣了一下,马上露出感激之色,也朝蒋昕拱拱手:“蒋东家仗义啊!好,一切事宜就拜托蒋东家了,我定会在公子和大小姐面前替蒋东家多多美言的,蒋东家就等着领赏吧!那我就先走一步,蒋东家请!” “请!保重,恕不远送了!” 仇义坐在马车里,看着蒋昕越来越远的身影,“啐”了一口说道:“为了攀上公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你以为公子是你想攀就攀得上的?真是个白痴!”(ps:不知道谁才是白痴?) 蒋昕看着仇义的马车走远,才轻轻地“哼”了一声,地上趴着的“贾秀才”一“咕噜”就爬了起来。蒋昕看着装得微妙微肖的丁酉,竖着大拇指赞叹道:“不错,真是不错!装得太像了!哎,那口血你是怎么含着的?还恰好在那个时候喷出来!” 丁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笑容憨憨:“嘿嘿!那都是青主子教的,她让我用羊肠装了口鸡血,专门藏在舌根下面,一到关键时候就把羊肠咬破,将那口血喷出来,一定能出其不意的。” 蒋昕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越接触小公子,自己就越情不自禁地想了解更多,而小公子也越会给他带来许多的惊喜。难怪公子会那么喜欢小公子,还视其为子! 这时,高青从楮昱然家走过来,看丁酉胸前一大片的鸡血,皱着眉头说道:“丁酉,还不去把这身换下来,穿着是好闻还是好看啊?我瞧着怎么这么渗人呢!” 丁酉连忙朝高青微一躬身:“是,青主子,小的这就去把这一身换下!” 蒋昕见高青过来,朝她拱拱手,恭敬地说道:“小公子,那仇义已经将书拿到手了,他现在肯定迫不急待地想把书交给仇荣,借此邀功,你看我要什么时候回上延镇呢?” 高青低头略一思索,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就让他去得头功吧!先生好不容易来青石村一趟,怎么着也该去看看夏老爷才是!咱们现在隔岸观火,慢慢来就是!我想您过半个月再回上延镇吧!回去后,您就去找仇义,告诉他,贾秀才因重病不治,已经与世长辞了,而那本《农经》是绝世孤本,一定要保管好,遗失掉可就再也没有了!” “是,小公子!” 高青看着认真叫她小公子的蒋昕,再看看自己一身女装,很是纳闷地问道:“先生的眼神儿有问题吧?我明明是个女娃,您为什么坚持要叫我‘小公子’呢?” 蒋昕微微一笑,摸着山羊须说道:“巾帼不让须眉!在我心里,您是什么性别根本不重要,喊您‘小公子’也是因为习惯了,再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您就是男装打扮,我觉得‘小公子’更恰当!” 高青摸摸耳垂,相当无语的不再多问了! 话说仇义揣着硬抢来的那本《农经》,心里激动地不能自已,这下子,他可是立了头功呀!而且他们的聚福楼也终于要扬眉吐气了!哼,一直被知味居压了一头,现在它会的,自家也会了;而自家会的,它家不一定会,想起来就爽得不行!他已经可以预见,从今往后,聚福楼的生意一定是财源滚滚,那银子也是“哗哗”地往自家荷包里流呀!老爷对他这个立功的人,也肯定会厚赏,说不定就把他调回京城,近身服侍了!到那时,才是他真正风光的日子! 仇义一路不停歇,披星戴月地赶到了上延镇。彼时,仇荣正在赌坊里玩得不亦乐乎呢! 原来,上延镇、县城大大小小的赌坊现在兴起了一种叫“扑克牌”的赌具。它不仅便于携带,而且玩法多样,人少也能玩,人多也能玩,什么斗地主、十点半、翻金花、二十一点、二十四点等等,让人们是赌兴大发,赌得夜不归宿、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的大有人在。 仇荣正是被这种赌具深深吸引的其中之一。而且,在他的带动下,余红瑶竟也渐渐沉迷其中,难以自拔。两人把大大小小的玩法都玩了个遍,越玩越喜欢,简直都快走火入魔了! 仇义正是在这个时候回到了上延镇仇家别院。当他将古书《农经》交给仇荣的时候,仇荣根不毫不在意,只是略瞄了瞄,就又继续玩他的二十一点去了! 第一二三章:离乡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仇义见仇荣毫不关心,只知玩乐的样子,心里涌上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但他面上却谄媚地说道:“公子,您看是不是要将这本书马上上呈老爷?” 仇荣不耐烦地挥挥手:“要怎么做你去安排就是,哪那么多废话呀?我这还要玩牌呢!” 一旁的余红瑶好奇的问道:“表哥,什么书呀?姨父还缺书看吗?” 仇荣正要回答,仇义抢先答道:“禀大小姐,是一本关于农事方面的书。我们老爷不是掌管着户部吗,了解一下农事也才能知道岁入的多少不是吗?” 一听到是关于朝堂的事,余红瑶马上不感兴趣的扭头了!仇荣挑了挑眉,并不多言。仇义暗暗松了一口气,好险!他还真怕这位小姑奶奶打破沙锅问到底!老爷可是再三交代,这件事一定要暗中进行,决不能走漏半死风声,如果让丞相大人的人知晓,他就等着把这条小命交代出去吧!于是,在仇义的安排下,古书《农经》锁在一个锦盒里,星夜兼程地往京城而去。 夏老爷安排在京城的人得到消息后,立刻唱作俱佳、声情并茂地在丞相大人面前哭诉了一番。余盛辉表面上无动于衷,还将那个人斥责了一番,说他搬弄是非,将那人打了十板子赶了出去。暗地里,却是命令手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装书的锦盒弄到手。于是,围绕这个锦盒,余盛辉的人和仇明顺的人展开了你争我夺的戏码。 这段时间,余盛辉心里越来越窝火,怒气已经濒临迸发的边缘。送女进宫被仇明顺抢了先;自己关照的生意被仇明顺破坏;宝贝女儿一天到晚跟仇荣那个花花公子鬼混;最重要的是,仇明顺越来越不听话。不仅敢拆他的台,还想压他一头,这叫他如何甘心?仇明顺算什么?只不过是他养的一条狗,现在竟想反咬主人,简直不自量力!看来得好好教训他一番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余盛辉就开始了一系列动作。先是连番打压仇明顺一派的官员。提拔、安插自己的亲信,然后从余家偏支找了两个更漂亮、更年轻的女子送进宫争宠,暗地里还派遣护卫将余红瑶绑送回家。 余盛辉的打压让仇明顺虽然怒不可遏,但却无奈低头。恰在此时,被封贵仪的仇芳查出怀了龙种,仇明顺的气焰马上高涨。又变得意气风发、耀武扬威了!仇派官员官复原职、更进一步的大有人在! 这下子,原本狼狈为奸的连襟俩反目成仇。互不相让,为了争权夺利而明争暗斗起来,哪里还有心思去关注其他的事?偏安一隅的夏老爷本待隔岸观火看好戏,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让整个大蔺朝成了一个泽国! 原来。自从五月过后,整个大蔺朝许多地方连降暴雨,致使洪水成灾。农田村庄尽被淹没,道路房屋皆被冲毁,被洪水淹死的百姓不计其数,真可谓,黄水无情如猛兽,吞没黎民怎忍心? 青石村这次也未能幸免!五月初八,暴雨袭来的时候,高青正抱着张氏所生的七郎在逗着玩。在将那本《农经》送出去后,高青像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松了好大一口气!蒋昕在青石村待了半个多月,便驱车赶回了上延镇!仇荣回上延镇后,高青并没有让刘靖回东镇,而是叫他暗地里去了高大山所在的地方。东镇茶铺让陈大、陈二接手。罗颂贤等人早已各就各位忙活开来。 雨刚开始下的时候,高青还没觉出什么,但当它接连下了两天一夜,并没有停止或变小的迹象,她就觉得事情不对了!因为小青河里的水直线上升,眼看着就要将拱桥淹没,水漫秧田了! 她急忙找来吴开茂、高大海等人,问他们是否知道青石村以前可有下过如此大的雨?吴开茂他们皆表示不曾,就是那年发大水,也没有这么急这么猛的! 高青想到前世电视上所报导过的洪涝灾害,马上感到事态严重,一边连声叫高月、高兰等人打包行李,收拾衣物;一边吩咐吴开茂他们回去收拾一番,套上马车、牛车,准备去上延镇;一边准备出门找楮昱然去夏宅说动夏老爷立刻搬离。 众人见她如临大敌的样子,也跟着紧张起来,但吴开茂他们还是颇有些不情愿地说道:“青姑娘,那么多兔子、酱料怎么办?要不我们留下看家,你们先走吧!” 高青现在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偏偏吴开茂他们还不甘不愿,磨磨蹭蹭。眉毛一皱,平时被她刻意收敛的气势猛得放开,她冷冷地看着吴开茂等人,声音清淡:“身外之物怎有人命重要?人活着,就有希望;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呢?” 吴开茂等人齐齐一愣,心里猛得升上一股寒气,因为这样冷漠的高青是他们不曾看到过的!直到此时,他们也才明白,为什么高青小小年纪却能指使比她大了那么多的罗颂贤等人! 高青也不跟他们废话,直接下令:“都给我记住,只带衣服、粮食和银钱,其它的一律扔掉,快去套车,我们必须马上出发!”说完穿上蓑衣、戴上斗笠,径直向楮昱然家走去。 没想到的是,刚出大门,楮昱然焦急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外。由于风急雨大,楮昱然的声音听起来断断续续的:“快,我们…要往镇上搬,是…上延镇…不是…东镇。” 高青连连点头,此时她也顾不上会不会曝露袁天刚的身份,大着声音问道:“公子大人呢?他走了吗?身体还受得住吗?药材带足了没有?” “他那儿都…安排妥当了,不用…担心,他说…你…只要把你这一大家…子人照顾好就成!” “好,我们…马上就走!您快去照顾…公子大人吧!” 两人说完便分头行事。高青一眼就看到南宫睿、夏澜以及二十几个灰衣卫的身影。人命关天的时刻,高青早已无所顾忌,她直接让灰衣卫去套马车、牛车,帮忙搬行李,拿包袱。 张氏她们见到这些凶神恶煞一般的人,齐齐打了个冷颤,但见他们对高青毕恭毕敬的样子,心知这肯定是高青暗中布置的人手,到此时她们也才明白高青是一个多么“恐怖”的人! 等到吴开茂他们收拾好来到高青家时,灰衣卫们已经将马车、牛车都套好,张氏她们也安顿好了!吴开茂他们看到满身肃杀之气的灰衣卫,立刻乖得像小绵羊似的,再也不吱声了! 时间刻不容缓,高青最后望了一眼自己待了三年多时间的青石村,将手一挥:“走!”于是,一行六十多人冒着大雨、踩着泥泞往上延镇进发! 途经东镇的时候,又接上陈大、陈二、元三、高华、赵氏五人。高大牛、赵氏的爹娘和弟弟舍不下铺子,也不相信这雨会一直下不停,都不愿意跟着走。但为了以防万一,便让大着肚子即将临盆的赵氏跟着离开。高青、张氏苦劝良久无果,只好随他们去了! 走了两天后,雨势仍不见小,路上的积水已没过了膝盖。此时,高青他们已经和袁天刚的队伍汇合,一行百多号人,颇为壮观。 高青上了袁天刚的马车,非常忧虑地说道:“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长江堤坝会崩塌!若继续往上延镇赶,岂不是自寻死路?咱们是不是改道而驶呀?” 袁天刚的精神恹恹的,但他的双眼却亮得出奇!他抿了抿唇,轻声说道:“暗卫传来消息,各地几乎都连降暴雨,黄河河道多处决堤,至使百姓死伤无数,然京城却毫无异样,余盛辉、仇明顺斗得不亦乐乎,皇上在宫中不是寻欢作乐、纵情声色,就是开炉炼丹、寻求长生。青儿,可有什么想法?” 高青大张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袁天刚:“您准备去京城?这怎么能行?” “呵呵,为什么不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盼这一天久矣!”见高青张嘴想说什么,他摆了摆手:“青儿不必再说,也不必再劝,我意已决!等到了上延镇,我会让黑衣卫将你二伯一家、干爹一家、外公一家以及罗颂贤等人送到你要去的地方。以后无我相互,青儿自己小心!” 高青听着听着,已经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了:“我…呜…不同意,您的身体…怎么受得了?您就跟我…呜…一块儿走不行吗?” “青儿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谁效力吗?他便是已故的异姓王,梁王韩泽坤。你爹现在建房之地就是他的封地。而且,我本不姓袁,而是复姓东方,所以我才没有扶持太子登基。青儿,老梁王是个雄才大略的人,我引其为平生知己,他在临死之时,我答应他,必助他后人一臂之力,所以我不能有负所托,一定要去京城!” 高青早已停止了哭泣,她被袁天刚话里所透露的事实给惊得目瞪口呆!天呀!干嘛不一道闪电将她劈晕?害她听到了这样的机密大事,她还能活吗? ps: 今晚夜班,所以只有一更,明天补更,各位亲抱歉哈! 第一二四章:途中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在袁天刚的马车里待了整个晚上,袁天刚给她交代了许多事,像是在说自己的临终遗言似的,让高青的心里既酸楚又难过!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劝一意孤行的袁天刚,还是楮昱然跟她说:“最后两年就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过吧,这样才能不留遗憾,也才能对他自己有个交代!你说呢?”高青无言以对! 第二天,在倾盆大雨中,高青恭恭敬敬地给袁天刚磕了三个头,改口叫了声“义父”,流着泪,目送袁天刚、楮昱然在黑衣卫、秦劲松的护卫下向上延镇而去。楮喜鹊、秦皓两人加入高青的队伍,改弦易辄朝梁州行进。 高青望着渐渐消失在雨幕里的车影和人影,一股怅惘袭上心头:此一别,不知何时才有相见之期?而自己这些人能够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存活下来吗?她不知道! 手上陡然一暖,南宫睿昂扬的身子站到她的身边。高青一颗彷徨不定的心马上平静下来,她转头望向在大雨中林立的众人,唉!自己身上的担子沉重了好多!抹了抹脸上雨水和泪水的混合物,她招过十个灰衣卫对他们耳语了一番,十人领命而去,她才上车驶离。 一路上,高青他们且走且停,雨势丝毫不见变小,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这让吴开茂等人、张氏、赵氏、高杨他们既后怕又担心!越走,高青的神经越绷越紧,在走了两天后,高青果断下令不再前行,队伍必须往山上走,越高越好! 此时的高青满脸肃穆,根本不见天真和懵懂。俨然一个发号施令的首领!灰衣卫们依令而行,吴开茂等人毫无意见,张氏她们早就把她当成主心骨,全听她的。于是,一行人慢慢地往山上走去。 高青也不知眼前这座山叫什么名字,只觉它比大青山还要高。还要陡,还要险!马车不能负重太多,除了张氏、七郎、赵氏,其他人全都下车步行。令高青担心的是,这群人中孩子太多,万一有个发烧感冒。在医药不全的情况下,很可能小命不保! 心中焦急。面上却一点不显,她想了一下,偏头仰望南宫睿:“阿睿,这里你功夫最好,你去前面探探,看有没有山洞之类的。咱们必须修整一下。” 南宫睿戴着幂篱,看不见他的脸,但高青却能感觉到他的担心。轻轻捏捏他的手,南宫睿一个尖啸,黑风和五条狗儿的身影从树丛边窜跃出来。 看到黑风,高青眼睛一亮,论起对山林的熟悉,谁比得上黑风呢?一人一狼五狗往山上飙射,高青下令原地休息。半个时辰后,一声狼啸伴着此起彼伏的狗叫响彻在半山腰。高青脸上一喜,高兴地朝众人说道:“快,阿睿找到山洞了!咱们终于不用在雨地里过夜了!” 这个消息让本来疲惫不堪的张氏等人喜出望外,他们忙收拾一番朝半山腰走去。大家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看到了山洞的样子。洞口宽一米高两米,位置极佳,根本不用担心雨水会飘进去。走到里面,呵!还真宽敞,至少七十平米。 高青笑得是见牙不见眼,对南宫睿竖着大拇指:“阿睿,你真棒!找的这个地方简直太理想了!”转过头看向吴开茂等人:“吴大伯,你们快去将牛车底下的干柴抱进来生火,伯娘们将锅碗洗洗,先煮姜汤再下米熬粥。姐,你们去将马车里的被子拿下来,让娘、七郎、四婶歇歇!”众人纷纷低头应是,各自忙起来。 高杨和楮喜鹊则被高青安排给每个人把了把脉,看有无感冒发烧的人?一圈下来,除了罗长贵的小儿子、苏大柱的小女儿有些轻微的感冒外,其他人都挺健康! 高青不由得暗暗庆幸:老天有眼啊!风里来雨里去六七天,竟然只有两个孩子感冒,还是轻度的,这简直就是奇迹呀! 就在高青感谢老天的时候,火生起来了,姜汤煮上了,大家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高青回过神,见南宫睿还戴着幂篱,便朝他喊道:“阿睿,把幂篱取下,你以后就堂堂正正、大大方方地现于人前,如果有那不长眼的人,我帮你收拾!” 吴开茂等人早就对这个头戴幂篱的男子好奇了,听到高青如此说,他们都齐刷刷地看向南宫睿,等着见识他的庐山真面目! 如果不是高青让他戴幂篱,南宫睿是根本就不会戴这个玩意儿的。一听高青的这番话,他二话不说就摘下幂篱,将自己那张鬼斧神工雕刻的脸以及那双幽蓝异瞳显露于人前。吴开茂等人齐齐大惊失色,一声尖叫在高青冷冷地注视下,扼在喉咙里,怎么也不敢叫出来! 高青冷眼一扫:“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跟我们同样是人,只是眼睛的颜色不同罢了!别忘了,这六七天是谁护了一路;也别忘了,这个山洞是谁找到的!再让我看到你们露出刚才的样子,对不起,我只好请他离开了!都听到了吗?”吴开茂等人马上收起一脸的惊色,仔细回味高青的话,再看向南宫睿时,已变得平静许多!只除了胡苟氏和罗长远,他俩还是一脸的惊讶和惧怕! 自此,南宫睿都是以真面目示人,并且渐渐被人们所接受和认可,这让他对高青更好、更呵护备至了! 大雨又下了七天七夜,就在高青觉得自己快发霉了,而张氏等人焦虑不已的时候,高大成一家、王存银一家、张小栓一家、罗颂贤、吴四虎等人在十个黑衣卫和十个灰衣卫的护送下,循着记号找到了高青他们。 亲人相见,热泪盈眶,除了诉说分离后的思念,再相见的喜悦,更多的则是对洪灾的心有余悸! 王存银一脸惨痛地告诉高青:青石村、石沟子村、东镇已全部被淹,上延镇也被淹了大半,只有县城暂时安全,但如果不加固堤坝,县城迟早也会被淹的!如果不是有那些护卫,他们一行人早就被洪水吞没了!一路走来,举目所及,一片汪洋,孩子的痛哭、老人的惨叫,水上漂浮的衣物、家具、牛羊、尸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那景象真是太惨了! 张氏、赵氏一听说石沟子村和东镇都被洪水淹没的时候,“嘤咛”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顿时把高月等人吓得大惊失色,高青更是连声大喊高杨:“哥,哥,快,快来看看我娘和四婶!” 高杨慌得有些手足无措,楮喜鹊力持镇定地对高青说道:“我来吧!爹的第一个徒弟可是我!” 高青牢牢盯了楮喜鹊数息,轻轻地点了下头,不容置疑地说道:“好!” 通过诊脉,张氏是一时受不住刺激而晕倒,休养一阵就没事了!但赵氏的情况却很糟糕,她这一惊一倒,动了胎气,竟隐隐的有了生产的迹象。 高青当机立段,马上吩咐高氏、小高氏等人烧水、收拾一块干净的地方,所有男人去外面,接着走到夏澜面前伸出手,也不说话,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夏澜犹豫了一下,才解下荷包递到高青手里。 高青接过荷包递给楮喜鹊:“这里面是我以备不时之需所买的参片,你看要用多少合适?” 楮喜鹊面上闪着一丝惊喜:“有参片?太好了!先让四婶含上一片,再用四五片熬碗参汤,留着备用!” “嗯,喜鹊姐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全听你的!”于是众女眷们分头忙活起来。 赵氏在含上参片的半刻钟后幽幽醒来,刚醒她就感觉自己肚子在隐隐地发疼,睁开眼睛,就看到白氏、万氏等人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她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她们,突然想起王存银说的那些话,她焦急地寻找起来。 看到高青,赵氏眼睛发亮,努力想撑起身子拉高青的手,高青连忙蹲下,轻声地安慰道:“四婶,别慌,别急,先听我说,我已经派人去找四叔他们了,四叔他们吉人天相,肯定没事,您就放心吧!现在您动了胎气,可能马上就会生产,您先把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等您生了后,说不定就能听到四叔他们的好消息了!好不好?” 赵氏听到高青说已经派人去找高大牛等人,提到嗓子眼的心回落不少。这时她才觉得肚子已经在一抽一抽地疼,像要她的命似的! 对于生孩子一事,高青、楮喜鹊都无能为力,好在高氏、马氏等人有经验,而且孩子已经入盆,因此赵氏在疼了两个时辰后,有惊无险地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孩儿! 在这个孩子生下的第二天,雨势终于从倾盆大雨转化为淅淅沥沥的小雨。被高青派出去探路和打听消息的灰衣卫却无功而返,因为洪水把他们前进和后退的道路都堵住了! 等高青问过王存银等人,才知道他们先是坐了一小段路的马车,下面都是坐小木船,最后则全是走路。幸亏高青他们留下的记号在显眼的高处,否则他们还找不到这儿呢! 高青无语问苍天,他们到底要被困到什么时候呀?! ps: 昨天有亲问宝宝上什么班,呵呵,四班三倒,很辛苦的!有没有亲跟宝宝是一样的呢?  听说月底粉红双倍,宝宝弱弱地问声,有票吗?有就投宝宝一票吧!谢谢! 第一二五章:乱世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两天后,云收雨歇,骄阳炙烤大地,天放晴了! 生了女儿的赵氏在没能听到高大牛及其爹娘幼弟平安的消息后,又昏了过去。当楮喜鹊用金针将她救醒后,她就一直呆望着洞口,神情木然。此时的张氏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但也时常暗自垂泪。 看着日渐消瘦的张氏、赵氏、张小栓等人,高青虽是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因为心病还得心药医呀! 同时,高青觉得他们这一群人不能长久被困于此处,还是要尽快赶到高大山所在的地方。一来他们的粮食已经有些难以为继;二来山洞虽不小,但人太多,早就住不下了;三来,她还担心着一件事,瘟疫的滋生和蔓延!不过,一切事宜都得等赵氏坐完月子再说。 有了对粮食、住所和瘟疫的担心,高青让楮喜鹊、高杨一边将随车携带的金银花、板蓝根等清热解毒药材每天熬一大锅给众人服下,做好预防;一边让他们带着高氏、马氏等人进山采药、挖野菜、摘野果,以防药材出现短缺,也为了节省粮食;一边还叫夏澜和灰衣卫们去猎捕野物;一边让南宫睿带着黑风又找了两个山洞,安置吴开茂、王存银等人。这个时候,高青无比庆幸自己等人没有往上延镇走,而是上了山! 五天后,洪水慢慢退却,高青立即安排黑衣卫、灰衣卫兵分三路,一路前往高大山处;一路去上延镇、县城及州城探听消息;一路则前往东镇和石沟子村查探一番。 此时,她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想,高大牛和他的丈人妻舅、张万福老俩口、张大栓和张二栓一家肯定都已是凶多吉少!而且现在正值伏天,洪水退去后,城里会留下不计其数的水泡子,这些水泡将成为蚊虫繁殖的绝佳场所。如果防范措施没能到位,疟疾便会开始在城里流行,一个人传染一家,这家人又传染一个胡同。形成瘟疫后终将蔓延整个城市!人们害怕瘟疫,四处逃散,再将之带到其它地方,恐会祸及全国! 同时,她还在猜想,大蔺朝现在政令不清,官场一片乌烟瘴气,听说宜州知州是余盛辉的人,他会对灾后赈济展开行动吗?如果不作为,袁天刚又会在其中进行什么样的推波助澜呢? 接下来的日子里。黑衣卫们一一传回的消息证实了高青的猜想。石沟子村幸存的村民亲眼见到张万福老俩口及两个儿子一家被洪水卷走;逃到上延镇的东镇人也将高大牛他们的噩耗清楚告之! 前去宜州州城打探消息的黑衣卫告诉高青,不知从哪里传出宜州城里准备开仓放粮,展开灾后赈济的消息,灾民们都纷纷涌向了宜州城。一时间。宜州城成了灾民集中营!由于大部分民房被毁,灾民们只能露宿街头,满大街躺的都是人。有的甚至赤身*,身边只有一个饭碗,用来乞讨或在睡觉时用它盖在羞处。 但是知州大人却并没有如传言中所说的开仓放粮,反而是命令官兵将这些灾民驱逐出城。任其自生自灭;或将其中身强体健者抓捕,充作奴隶送往京城建造行宫。 这一现象并不是宜州城独有,而是全大蔺朝都在上演着同样的“戏码”!暴雨让整个大蔺朝成为泽国,受灾面积之大。灾情之重实为罕见,家破人亡、一无所有的百姓不计其数。可是皇帝醉心于寻欢作乐、炼丹长生,任由余盛辉和仇明顺把持朝政,而两人在相斗的同时还以权谋私,大力揽权揽钱,根本不顾百姓们的死活!上行下效,地方官员依样画葫芦,不仅不开展赈济和灾后防范、重建。反而变本加厉地压榨、剥削老百姓! 恰在此时。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百姓们经过颠沛流离、东躲西逃,早就变得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而由于官员们的不作为。没能实施灾后的防疫卫生工作,灾民中已经出现了发热、呕吐、泄泻、神昏不语的病人,病情严重,发病极快,渐渐传染开来,竟形成了瘟疫! 瘟疫的暴发让余派和仇派官员吓得胆颤心惊,如坐针毡。他们急忙分别上报余盛辉、仇明顺,得到的回答是:集中圈禁,杀!焚烧!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饥饿和疾病的降临,让百姓们本就苦不堪言,这一道无情、血腥指令的发布,更让他们陷入了惨不忍睹的境地!数万无辜百姓被圈禁屠杀、被围追焚烧,一时之间,整个大蔺朝血流成河,惨绝人寰,彻底进入风雨飘摇、动荡不安的时期! 这个时候,赵氏已经出月,高青没有将高大牛、张万福他们的死讯告知她和张氏、高大成、张小栓等人。因为她怕赵氏不能接受如此巨大的打击,一旦受到刺激令精神崩溃,她肯定会一命归西!也怕张氏他们陷入伤心、悲痛的境地,不仅精神会饱受折磨,还会对身体产生损伤! 高杨为高大牛的小女儿取名为雨晴,暗含她雨天出生,出生之后天就转晴的意思。赵氏很是欢喜,张氏等人也不住地夸赞这个名字取得好。就在小雨晴满月的第二天,高青向众人宣布:打包行李,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同时,她命令黑衣卫、灰衣卫化明为暗担任护卫之职;所有十岁以下的孩子和张氏、赵氏坐马车,其他人走路;走之前再采摘一些药草、野菜、野果,打些野物,以备不时之需;上路后,若遇灾民,能避则避,万不可心慈手软,施以援手! 众人对高青后一条命令很纳闷,王存银却是暗暗点头,他替高青向大家解释:“我们本就人数众多,自己吃的都不够,哪有多余的粮食用来施舍别人?因此做事须得量力而行,若勉力为之,不仅害人还害己呀!”张氏他们这才恍然大悟,从心里更加敬畏、佩服高青了! 一个时辰后,大家整理、收拾妥当,高青一行终于再次踏上了前往梁地的道路!这回,她也终于见到了南宫睿的坐骑,一匹神骏的枣栗色河曲马,漂亮极了!它的名字叫追风! 有了追风,高青也就有了代步的工具。她一边骑在马背上,一边想着前往高大山处的黑衣卫向她禀报的消息。由于高大山他们是在梁地的鹰山深处建造房子,消息闭塞,袁安又有意隐瞒,而且梁地是少数没有被暴雨袭击的地方之一,所以高大山至今都不知道青石村已经被淹,高青等人也已流离失所,正往他所在的地方而去!高青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着实松了口气,她还真怕高大山知道真相后会迫不急待地离开鹰山,前来寻找!如果他和他们错身而过,岂不是也会同高大牛他们一样命丧黄泉?还好袁安机灵,否则她真会抱恨终身! 下了山,高青他们慢慢往前行进,洪水肆虐过后的一幕映入众人的眼帘,张氏、王存银、张小栓、吴开茂、罗颂贤等人都看得是触目惊心,不忍直视! 为什么?因为大地上满目疮痍,农田、村庄尽毁,十室九空,饿孚遍地,尸骸遍野!人们吃树叶,啃树皮,更骇人听闻的是,没有了吃的甚至会易子而食!这些听起来就让人感觉毛骨悚然,沉痛之极!而大蔺朝官员们的所作所为也渐渐传入张氏等人的耳朵,让他们因劫后余生而产生庆幸的心里又纷纷罩上了一层阴霾! 高青他们这一群人人数众多,衣着虽然朴素,但并没有像那些难民一样,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神情呆滞,何况他们还有牛、马、车子等物,一看就知道车上定有吃的东西。因此,凡是看到他们这一行的难民便自动自发地跟在他们身后,一双双饿得泛绿的双眼直直地盯着他们以及那些牛车和马车,准备伺机而动! 高青和吴开茂等人对身后难民们的动作都已有所察觉,因此他们加快了行进的速度,高氏、马氏等人也变得紧张起来!可是他们这群人太多了,即使加快了步伐,却怎么也甩不掉那些难民,而且难民们还有了越增越多的趋势! 傍晚,在途经一个叫小湾村的地方时,高青他们终是被那些饿得眼冒绿光的难民给堵在了村子里,双方对峙起来! 高青看着对面细数了一下,难民们大约有两百多人,老弱妇孺与青壮之人为五五之数,但她丝毫不敢小瞧那些老人、女人和小孩,因为人在面临绝境的时候,奋死一搏,能激发出的潜力可是无限大的!而且他们全都手持“武器”,看来,必须得想个行之有效的办法解决目前的困境才行了! 就在高青思索的时候,从对面的难民群中走出三个高瘦的汉子,他们手拿木棍、木棒,神色间一片狠厉,大声地朝高青他们吼道:“把你们的食物都交出来,我们就放你们离开;若不交,我们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而且明年的今日便是你们的忌日!快交出来!” ps: 谢谢lwen666、迷幻仙姑、冰川时代三位亲给宝宝投出的粉红票,么么哒!群啵一个! 再就是跟各位亲们道下歉,过年期间维持每日两更有些困难,所以更新不定,但绝不会断更的,所以希望亲们谅解哟!还有,2014年马上就要到来,宝宝在此祝各位亲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幸福安康! 最后,还是要厚着脸皮求支持,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鞠躬致谢! 第一二六章:强盗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三个男子的话音一落,他们身后立刻响起了一片附和声: “对,快交出来!不然就让你们尝尝什么叫‘摊面皮’?” “哪那么多废话,抢了就是!” “对,咱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们?直接上吧!” 张氏、白氏等人都眼含惊惧地望着对面那一群面黄肌瘦、蓬头垢面的难民,不明白这些平常老实巴交的庄户人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如果高青知道她们的想法,肯定会告诉她们:生死存亡之际,乖巧的“绵羊”也会变成吃人的“恶狼”! 高青横坐在“追风”背上,身体软软地靠在南宫睿的胸前,看了看对面色厉内荏,只是高声叫嚣,却并没有所行动的难民群,低下头沉思着该用怎样温和的方法消除眼前有可能暴发的冲突?毕竟对面只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被逼无奈的老百姓,能不伤人还是尽量不要伤人为好!南宫睿则是半阖着眼睑,牢牢地护着高青,不动如山! 就在高青考虑好,准备让王存银担任他们这方的“代言人”去“谈判”时,突然一声尖锐的哨响划破夜空,远处传来马匹急速的奔跑声、大吼大叫的说话声以及像“人猿泰山”一样 “啊…啊…”的嬉闹声! 高青等人有些莫明其妙,对面的难民们却马上骚动起来,人人都是一脸的惊恐和惧怕,有的甚至绝望地喊道:“天呀!怎么会碰到那群天杀的啊?我们只不过是想捞点东西吃呀!”女人、小孩早就害怕地簌簌发抖,“哇哇”大哭!那三个高瘦男子此刻也是吓得面色惨白,哪有刚才半分狠厉的样子? 此时,夏澜诡异地出现在高青面前。轻描淡写地说道:“强盗!三十几人!”高青立刻坐直身子,看了看对面已经鬼哭狼嚎,乱成一锅粥的难民和自己这边强持镇定,还算整齐有度的张氏等人。偏着头想了一下,喊过苟金蛋和苏忠耳语几句,然后便牢牢地盯着强盗过来的方向一言不发! 苟金蛋领命后,马上跑到那群难民跟前,大声喝斥道:“都特么地给我闭嘴!刚才不是都挺能的吗?怎么,一碰到真正的强盗。你们这些人就变成‘熊包’啦?还敢纠集这么多人来打劫我们,真不知道该说你们蠢笨如牛还是天然痴傻?也不想想,若我们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我们这么多人敢出行上路吗?” 在苟金蛋说得口沫横飞的时候,苏忠紧紧地跟在苟金蛋身后,手里握着一根齐眉棍,一脸戒备地看着眼前的难民群。耳朵警醒地听着周围的声音。 苟金蛋声音洪亮,吐字清晰,还带着浓浓的乡土音,让那些正哭得声嘶力竭的人嘎然而止。听了他说的话,再看向他一脸的不善和苏忠手里的齐眉棍,渐渐的,哭声低落直至不闻! 当那三个被推选出来做“代言人”的男子听明白苟金蛋话里的意思后,立刻齐齐跪倒在苟金蛋他们面前,连连磕头并神情瑟缩地说道:“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公子一行,求公子救救小的们吧!我们做牛做马,必报公子大恩呀!” 这三人跪下后,那些哭泣的、一脸惨淡的难民也是齐刷刷地跪了下来,纷纷边磕头边哀求道:“求公子救救我们!您的大恩大德,我们结草衔环报答您!” 苟金蛋厌烦地挥挥手,不耐地说道:“行了。行了,别磕了!告诉你们,我可不是什么公子,我的主子另有其人。要想我主子救你们,那么现在都给我把嘴巴紧紧地闭上,等我主子应付完那群强盗再说,都听明白了吗?” 难民们唯唯喏喏地应了声“是”,便一声不吭地挤作一团,眼含期盼地看着高青他们这些人!苟金蛋顺利完成任务归了队,他的爹娘既骄傲又自豪地看着他。一脸的得色是怎么遮也遮不住!让罗长远看得是眼热不已! 从高青吩咐苟金蛋,到苟金蛋完成“任务”,前后只不过花了半刻钟的时间,所以那批为数三十几人的强盗早已跑到了高青等人的面前。也许是因为现今处于乱世,所以这群强盗的胆子很大,不但根本不怕被人认出来。都没有蒙着面,还这么大摇大摆、声势浩大的公开进行劫掠,让高青心里是唏嘘不已! 因天色已晚,所以高青他们早就点上了很多火把,再加上对方那些熊熊燃烧的火把,将这方圆五百米内照得亮如白昼,这群强盗的长相也在高青面前一览无遗! 为首之人一脸横肉,有条像蜈蚣一样的疤痕斜划过他的鼻梁,看起来面像更显凶恶!双眼圆瞪如铜铃,鼻阔嘴大,身材结实,腰挎大刀,正眼神不善地盯着高青身后的南宫睿! 在这个大汉左边的是一个尖嘴猴腮、长相猥琐的三十多岁的男子。他正一脸淫邪地用眼睛来回扫射白氏、万氏、高月、高菊等女眷,嘴里不住地做着吞咽的动作。白氏她们被他看得是恼羞成怒,但却不好有所动作,只能恨恨地盯着他,希望能用眼光将他“杀死”! 大汉右边是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人,穿着一身白色绸缎暗纹对襟长衫,头发用一根看不出材质的玉簪束住,自命风流地朝众女眷抛了无数个“媚眼”,矫揉造作的姿态让高青看得是无比恶心! 这三个人肯定就是这群强盗的头头,因为他们所站的位置已经说明了他们的地位。再看看他们身后的那些喽啰,无不是眼含兴奋、兴味、*地看着高青他们。 横肉大汉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地盯着闭目养神的南宫睿。那个尖嘴猴腮模样的人“桀桀”笑着说道:“大哥,今儿咱们运气真好!瞧瞧,水嫩嫩的小美人儿、骠肥体壮的牛、马,还有那几车东西,嘿嘿,发啰!今儿晚上我终于能爽个够本啦!” 白面书生心情愉悦地说道:“哈哈,没想到咱们在家门前还能捡票大的!老三,咱们可说好了,第一辆马车边的女人给老大,第三辆车旁边的是你的,我嘛,就要第二辆车边上的。至于那些男人,到时候就卖给熊大人,咱们又可以赚一笔!啧啧,我都等不及马上跟这些小美人儿颠鸾倒凤了!” 两人话音刚落,那些喽啰们在后头接二连三地起哄道:“二当家,三当家,等你们爽够了,就赏给小的们吧!怎么样?” “没问题!那今晚可就要把你们的看家本领都使出来才行啊!”尖嘴猴腮的三当家说道。 “得嘞!” “先谢过三当家的!” “瞧我的!” 高青神色冰冷地听着他们的污言秽语,眼里的杀意越来越重,同时对他们话里说的那位“熊大人”暗暗留了心,难怪他们无所顾忌,竟然是官匪勾结呀! 高杨、苏忠、宋石头、宋铁锁等人气得是忍无可忍,他们嘴里谈论的不是自己的娘,就是自己的姐妹,这叫他们还如何听得下去?但高青没有发话,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忽然,那个满脸横肉的大当家猛地朝还在调笑的二当家、三当家及那些手下暴喝道:“闭嘴!没见点子硬吗?还在那儿讲笑!”那些人的声音嘎然而止,顺着他的话意惊疑不定地看向高青等人! 大当家朝南宫睿拱拱手,正待说些什么,却见南宫睿身前的那个小女孩脸上笑盈盈地望着他,晶亮的眸子里却布满浓浓的杀意,然后他就听到她轻启朱唇:“杀!一个不留!”轻飘飘的一句话,宛如少女的呢喃,却带着从地狱里挟裹的阴冷,一场华丽的杀戮盛宴在小湾村开始上演! 十个黑衣卫、十五个灰衣卫、夏澜、苏忠、宋铁锁、宋石头如猛虎出闸般冲向对面的强盗们,顿时让这群乌合之众骇得大惊失色,吓得四处逃窜!大当家也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他没想到会是高青这个甜美的小女孩下达诛杀的命令! 强盗们的哀嚎声、惨叫声在寂静的夜空此起彼伏,黑衣卫、灰衣卫仿佛是杀人机器般收割着他们的生命!夏澜在人群里闲庭信步,凡是到她跟前的强盗,皆一剑毙命!苏忠、宋铁锁、宋石头围住那位三当家,合力相斗!那个二当家就像他的书生打扮,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瘫软如泥!大当家没能去照应他的那些喽啰们,因为他已经被一双没有温度、杀机毕露的蓝眸锁定了! 两刻钟后,除了吓得“尿失禁”的二当家,作困兽之斗的三当家以及一动也不敢动的大当家,其余的强盗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个时候,高青朝夏澜和黑衣卫们分别使了个眼色,又悄悄地在南宫睿耳边说了几句话,就见夏澜身形极快地闪到那个正瑟缩发抖的二当家身边,出手如电,将他的穴道制住,又将他的双手一个使力反剪,二当家如杀猪般的惨叫响彻整个夜空!黑衣卫走出一个人来到苏忠三人的身边,协助他们很快将三当家制伏!南宫睿则点点头,在马背上轻轻一点,一个大鹏展翅就飞跃到大当家身边和他动起手来。三个回合,大当家被南宫睿挑断了手筋脚筋,苟延残喘! ps: 谢谢may妹妹亲的打赏,么么哒!你一路的支持、相伴,给了宝宝很大的鼓励,谢谢! 求粉红,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鞠躬致谢!@n-n@ 第一二七章:落草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二百多号难民全都胆颤心惊、瞠目结舌地看着黑衣卫、灰衣卫、夏澜等人以摧枯拉朽之势将那些强盗宰杀一空;更用难以置信和敬畏的眼神看向笑魇如花的高青和面镶异瞳的南宫睿。他们可没忘记,正是高青的一声令下,那些强盗才会在顷刻间被屠杀殆尽,也正是瞳色有异的南宫睿将强盗头子打落马下;张氏等人力持镇定,但眼里的惊惧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高杨、秦皓、高柏、高槐、高椿以及陈大等人却是一脸兴奋和羡慕地看着苏忠三人,神色间充满了跃跃欲试! 南宫睿在挑断大当家的手筋脚筋后,就回到高青身边将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高青双脚落地,差点软倒,唉!这几天骑马虽然感受到了风驰电掣的滋味,但是大腿内侧那丝丝火辣辣的疼痛以及双腿的麻木酸疼却提醒她,骑马是项技术活呀! 高青跺跺脚,咬咬牙,慢慢踱到那三个半死不活的“当家”面前,意味不明地来回扫视。 大当家因被挑了手筋、脚筋,便被两个灰衣卫架着跪在地上,他耷拉着脑袋,如丧考妣!三当家在被制伏后,苏忠三人轮番上去胖揍他,他现在脸已被打成了猪头,身上关节尽碎,趴在那儿,进气少出气多,命不久矣! 二当家双手脱臼,又被点了穴道,此刻也是狼狈地跪在地上,但他双眼却极其恶毒地盯着高青,嘴里还嚷着:“小贱人,老子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等着瞧!” 他的叫嚣根本就没有引起高青的任何反应,她只是用那双如一汪幽潭般的明眸看着他。一言不发!二当家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寒气从心底蹿到四肢百骸,拔凉拔凉的! 定定地看了他半晌,高青冷淡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丙一、丙二,搜他的身,我想知道,一个没有丝毫武功的人到底是怎么坐上二当家之位的?” 高青此话一出,那个二当家顿时面如死灰,眼睛里闪过震惊、惧怕和后悔!高青看得连连冷笑:“怎么。没有想到我会猜出你的手段?后悔没有早点对我们用毒?哼!你装得倒是挺像,早先我也被你骗了过去,但是后来我就察觉到不对了。你若真的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会坐上二当家之位?又怎么会让拳脚功夫不错的三当家那样恭敬和畏惧?还有,你当时身体虽然抖得像筛子,但你的眼神却太镇定了,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你真的只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吗?不过看你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事实如何已不用我多说了,对吗?” 高青的话还没说完,灰衣卫丙一、丙二就从二当家身上搜出数十包东西和十几个瓷瓶,里面装着毒药、毒粉和解药。夏澜看见,像一阵风般旋过来,将这些东西全部收入囊中! 高青无奈地摇摇头,打开搜出来的荷包一看,呵!一沓厚厚的银票。二十个小银锭,数了一下,银票共三十张,五张面额五百两,其余都是面额为一百两的。她立马笑得是见牙不见眼:打劫,果然是来钱最快的生意啊! 看了看大当家和三当家,高青连忙让灰衣卫也去搜搜他们的身。从大当家身上。搜出五十两黄金,三百两白银,三千两银票和一封信;三当家身上只搜到五百两白银和一千两银票以及一根做工精致的金簪。就在灰衣卫给三当家搜身的时候,他浑身抽搐了一下,慢慢呼出一口气,魂归地府! 高青将所有的钱装在一个荷包里,随手丢给南宫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朝夏澜和三个黑衣卫招招手,附耳说了几句话。就见三个黑衣卫拎着大当家和二当家进入一间民房,夏澜不紧不慢地随后跟上。 接下来,高青便吩咐剩下的黑衣卫、灰衣卫、苏忠等人去将那些强盗的马匹集中起来当坐骑。同时让吴开茂、高氏等人开始生火做饭,原地休整。 然后高青施施然地走到二百多号难民面前站定,微笑着说道:“呐,别怪我没给你们自救的机会。现在要你们出二十个人,去将那些强盗的衣服扒下来,还要搜他们的身,最后就是将他们堆到一起就地焚烧。如果能做到,我就不再追究你们先前的所作所为,怎么样,答应吗?” 难民们惊疑不定、恐惧不已地看着高青,大气也不敢喘!“代言人”之一鼓起勇气,弱弱地问道:“不烧只埋,可以吗?而且,要是我们按照小姐说的做了,您真的会放我们离开吗?” 高青眼睛一眯,似笑非笑地说道:“一定要烧!至于会不会放你们离开…?你觉得你们现在有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吗?与其在这里问,倒不如先去做,你说呢?” “代言人”之一被说得一愣,想想这个小女孩的杀伐果断,他二话不说开始挑选起人来,数息后,二十人就选好了,其中包括他在内的三个“代言人”!他们畏惧地看了看高青,手脚极快地朝满地的尸体走去! 高青看着那三个“代言人”,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唔,真不错!有勇气、有义气,敢于承担,当机立断,是可塑之材呀!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同意她的提议? 两个时辰后,那些强盗永远消失在这片天地之间,真正是灰飞烟灭!当那二十个人将扒下的衣服,搜出的物品、银钱放到高青面前,她笑着摆摆手,指指难民中那些衣不蔽体的老人、女人、小孩:“把衣服给他们吧!这些银钱你们拿去买吃的,物件嘛,能当则当,不能当就自己留着用!” 一席话让难民们集体变成了木头人!他们呆呆地看着高青,根本不敢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高青看着他们呆若木鸡的样子,不由地感到好笑。让其他人去分发衣服,她将那三个“代言人”叫到一边,问清楚他们的名字,一个叫孙武,一个叫王文,还有那个反问过高青的人,他叫傅琛。然后她就神情肃穆地向三人问道:“如果我让你们离开,今后何去何从,你们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决断?” 三人先是狂喜,接着却面面相觑,茫然一片!过了半晌,孙武垂头丧气地说道:“小姐,我们都已无家可归,世道又这么乱,我们哪知道该怎么办啊?” 王文也苦着脸说道:“是呀,小姐!这次发大水,我们这些人不是妻离子散就是家破人亡,哪有地方容身呀?” 傅琛看着从容不迫、气度沉凝的高青,突然朝高青下跪道:“求小姐救人救到底,给我等指一条明路吧!” 孙武、王文有一瞬间的怔愣,但他们也马上反应过来,齐齐跪在高青面前,异口同声地说道:“求小姐指条明路!” 眼里闪过一抹精光,高青不动如山地看着下跪的三人:“指条明路?你们可不是我的什么人,我也没有那个权利来做你们的主!” 三人身体一颤,傅琛率先磕了个头:“小的愿奉小姐为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孙武、王文忙依样画葫芦的做了一遍。 “唔…奉我为主吗?你们能代表所有人么?”高青悠然开口。 傅琛三人心里打了个突,敢情这位小姑奶奶是想着“一网打尽”呀!但他们又马上变得激动起来,因为他们想到,高青如果真有这样的想法,就意味着她有能力让他们这些人再不用受饥挨饿,流离失所,从此过上平安稳定的日子! 想到这些,他们心里就变得更加火热一片!三人看了一眼神情莫测的高青,孙武忐忑不安地问道:“如果我们所有人都愿奉小姐为主,小姐能保证我们吃饱饭,穿上衣,过上好日子吗?” 高青偏头想了一下,神情充满诚恳和自信地看着三人,坚定不移地朗声说道:“我不能保证,但是我会尽自己的最大能力让你们不用再饿着肚子,居无定所!而且我有信心,在不久的将来一定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铿锵有力的声音让高青在刹那间绽放出夺人心魄的风采!她的自信自强、据实以告也感染到傅琛、孙武、王文三人。他们相互看了几眼,破釜沉舟一般地说道:“我们愿意跟着小姐,鞍前马后,绝无怨言!至于其他人就由我们去说服,相信他们一定会愿意跟随小姐的!” 高青亲手将他们一一扶起,真挚地说道:“多谢三位愿意相信我,肯定我,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保证!” 见高青对他们竟如此客气,傅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小姐能不计前嫌,将我们从强盗手里救下,现在还愿意照应我们,让我们不用再为吃饭发愁,是我们该跟小姐说声‘谢谢’才对!不过,小姐到底准备怎么安置我们这么多人呢?” 高青闻言,狡黠一笑:“嘿嘿!你们最先对我们所做的事属于什么样的人才会干?而且那些强盗也不是凭空出现,所以你们现在明白我要怎么安置你们啦?” ps: 谢谢iu亲的粉红票!么么哒! 祝各位亲元旦快乐!万事如意,合家幸福!请多多支持宝宝哟! 第一二八章:为寇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听完高青的话,孙武三人大张着嘴巴,好半天才期期艾艾地问道:“小姐的意思是…让…我们…落草…为寇?” 高青笑眯眯地点点头,挑挑眉说道:“有那么吃惊吗?我这只是让你们变得名副其实罢了!不过我要你们做的是劫富济贫的侠盗,可不是像那些被你们烧掉的无恶不作的强盗哦!而且,刚才那群强盗一看就是大有来头,我想在他们的巢穴里肯定有吃的和穿的,如果咱们把他们的一切接收过来,岂不是马上就有吃有穿有住啦?” 三人恍然大悟,这才明白高青的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一想到高青说的有吃有穿有住,他们立刻变得迫不急待起来,向高青恭敬地行了一礼,便急匆匆地朝难民群走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高青转身向夏澜他们所在的那间民房走去。刚走到民房门口,夏澜闪身而出,高青小声地问道:“招了吗?” 夏澜点点头:“岷岗山,黑龙寨,据此一百公里。” “寨子里还有多少人?一路上有多少陷阱和暗哨?” “四当家、五当家,加暗哨四十多人。”掏出一张纸:“陷阱路线图。” 高青接过图,仔细看了一阵,她并不相信大当家和二当家会将所布置的陷阱全部说出来,但至少有一大半是真的,这就足够了!抬头看看紧闭的房门,高青幽幽地说道:“无用之人可以安息了,让他们上路吧!”脸色转变,腆着笑对夏澜说道:“澜姐姐,那些毒药用掉多少,将来我三倍赔你。好不好?” 夏澜无动于衷,高青立刻加码:“五倍?” “……” “八倍” “……” 高青蔫了,有气无力地说道:“十…倍!” “成交!” 高青欲哭无泪,黑,真是黑呀!但还是不忘叮嘱:“一切都要以自身安全为重,切记不可恋战!” 夏澜心里淌过一股暖流。她温和地看着高青,颌首说道:“放心!” 于是,在吃过晚饭后,夏澜带着五个黑衣卫、五个灰衣卫、苏忠三人骑上马朝岷岗山而去。 那些难民听孙武、王文、傅琛说的,如果落草为寇,就能有吃有穿有住。无不是积极响应,因为他们已经饿怕了!既然跟着高青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让他们干什么他们都愿意。如此一来,孙武三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这些人同意,奉高青为主,从此听从她的安排! 在听孙武三人将说服结果说了后,高青就立刻让高氏、马氏她们熬了两大锅野菜粥,给那些难民一人一碗。作充饥之用!难民们见自己等人一答应奉高青为主,就立即吃上了菜粥,心里充满了庆幸和激动。对高青更是感恩戴德,敬若神明! 大家都吃过东西后,高青招来傅琛三人,把他们介绍给罗颂贤、吴开茂等人,同时提出,今天晚上大家席地而卧,但要安排人员担任警戒工作。难民那边由傅琛三人安排,十人一组,一个半时辰一轮;自己这边由罗颂贤安排,也是十人一组,一个半时辰一轮。众人依令而行,有条不紊地展开了布置。 高青将三两马车、五两牛车围成一个圈,首尾相连,自己队伍中的所有妇孺就睡在车上或圈子里。外围就是吴开茂等所有男人,最外围就是那些灰衣卫。剩下的五个黑衣卫各据一方隐入黑暗,不见踪迹! 把一切安排好,高青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钻入张氏所在的马车,倒头就睡。南宫睿自始至终都陪在高青身边,在她进入马车后,他就跃到马车顶上盘腿而眠! 人们慢慢睡去,小湾村进入一片宁静,和谐又安详,偶尔能听到枯枝燃烧的“噼啪”声,以及守夜之人的窃窃思语声!凡是看到这一幕的人决不会想到,就在几个时辰前,这里曾经上演过一场赤.裸.裸的杀戮! 第二天卯时末,太阳已经高高地挂在天上,高青睡眼惺松地爬起来,立刻感到大腿内侧有丝丝凉意,已经没有那么疼了;双腿也不再酸麻胀疼,感到舒爽无比!她眼珠一转,立马猜到这定是楮喜鹊的“杰作”! 高青一动,闭目养神的张氏马上睁开眼睛,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这么早起来干什么?再睡一会儿吧!你这几天都累坏了,娘看在眼里真是心疼,唉!都怪娘没用,一点儿忙也帮不上你,倒要小小年纪的你操心这操心那,青儿,娘真是……”说着说着,竟像是要掉“金豆子”的架势! 一看张氏这个样子,高青立刻头皮发麻,忙往张氏怀里一滚,娇滴滴地说道:“娘…您别哭嘛!只要咱们一家人都平安喜乐地待在一起,青儿再苦再累也甘愿!再说您怎么可以妄自菲薄呢?人家都说,有娘的孩子像块宝!您只要一直陪在青儿身边,就是帮了青儿最大的忙了!我还担心您会怪我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呢!” 张氏一听,马上不悦地说道:“娘怎么会怪你?现在世道这么乱,你不那么做,咱们怎么可能平安活下去?娘可是知道好歹的人,你别把娘看扁了!” 见张氏被她转移了注意力,高青暗暗松了一口气,又听到这一番沁人心脾的信任之语,她更是感到自己何其有幸,能有这样一位开明、善良的母亲! 又在张氏怀里腻歪了一会儿,高青才穿戴整齐走出马车。当她的身影一出现,正在干活的众人争先恐后地朝她喊道: “青儿,早!” “青姑娘,早安!” “小姐,早呀!” “主子早!” 高青笑呵呵地回道:“你们也早!都睡得好吗?吃过早饭没有?” 吴开茂等人都点点头,难民们中有些人大着胆子回答:“禀小姐,昨天是我们这么久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次,也是最饱的一次,这些都是小姐带给我们的,小姐真是活菩萨呀!”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是呀!小姐不仅不怪罪我们,还收留我们,给我们东西吃,不是活菩萨是什么?” “就是就是,这都要多谢小姐,小姐的救命之恩、活命之恩,我们无以为报呀! “今后咱们都听小姐的,小姐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谁要是违逆小姐,我们决不放过他!” 高青听着众人的恭维之语,心里那些不可告人的想法让她一阵暴汗,话说这些古人也太容易被收买了,她可没有他们说得那样善良呀!不过,能让他们从感激涕零变成忠心耿耿,让她今后做起事来可以达到事倍功半的效果,她何乐而不为? 高青举起手,场面为之一静,她清了清喉咙,笑意盈盈地说道:“什么活菩萨?我也只是跟你们一样的普通人!我才八岁,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会折寿的!好了,都收拾一下,说不定咱们今晚就能吃顿饱饭了!” 大家听到“折寿”之言,脸上不免都有些讪讪的,再听到晚上能吃顿饱饭,又立即高声欢呼起来,马上分头收拾去了! 一个时辰后,壮观的队伍离开小湾村,开始向岷岗山前进!高青将牛车分出三辆,让那些难民中十岁以下的孩子坐上牛车,其他人一律步行;又将青壮年分成三拨,一拨在最前面,一拨在中间,一拨在最后面;五个黑衣卫、十几个灰衣卫骑着马护在两侧。 人多,速度就有些慢,但他们却走得井然有序,丝毫不乱。王存银、张小栓等人看得是心有戚戚,高青的“威信力”和“号召力”也太恐怖了!七个时辰后,高青这支庞大的队伍终于来到岷岗山下。 抬头仰望傲然挺立的岷岗山,高青有种看到大青山的错觉,因为两座山形状、高度太相像了!此时,潜伏在山下的丙一闪身而出,恭敬地朝高青行礼道:“主子,山上已经肃清,您可以放心上山了!” “嗯!你们都没出什么事吧?可有受伤?” “谢主子关心,属下等都没事,澜主子也没事,三个小子也没事!” 高青点点头:“那就好!对了,上面的情形怎么样?可够这些人住?” “寨子挺大,也挺宽敞,但就是房间不多。不过,这些人有手有脚,自己砍树修房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寨子里有个地下储藏室,我们粗略估计了一下,存的米粮可以够这么多人吃一年。还有就是大当家的房间里有一个密室,里面是他们多年搜刮的金银珠宝。二当家的房间里有一个密道,可以直通山下。”丙一的报告事无巨细。 高青笑眯了眼,边听边点头,这黑龙寨简直就是为她量身订做的嘛!怎么哪哪儿都合她的心意呢?思量了一番,高青就让罗颂贤、吴四虎、罗万里、傅琛、孙武、王文开始安排所有人鱼贯上山,暗地里嘱咐留下的灰衣卫保护好张氏等人,自己则由南宫睿背着率先向山上行去。 等高青站在黑龙寨寨门前,她就更加满意了,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东、南、西三面为深涧,北面是悬崖,道路崎岖难行,整个寨子走势由低向高,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感。 ps: 亲们新年快乐!元旦快乐! 谢谢may妹妹、樱桃园评的打赏,么么哒!各啵一个!^-^-^-^ 第一二九章:安居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寨门又高又宽,用的全是一根根削尖的圆木,两边还各有一个瞭望塔,作放哨、警戒之用。进了寨门,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再走半个时辰,才来到居住之地。 房子的布局果然如丙一说的,大气、简练、轩敞,占地大概八百多平米,一水儿的青砖黑瓦!靠着山崖,一排七间作为正屋,两边各有五间宽敞明亮的厢房,背对着山路的还有四间稍矮像门房一样的屋子。中间是一片极空旷的空地,像篮球场一样,高青猜这里应该是作为练武场使用。 四周看了一圈,高青很满意,从表面上看只有十几间房,但是一走进去却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七间正房最中间的是一明两暗的格局,那位大当家应该就在这里会客、议事、起居。其它六间全部带有套间,是二当家等人的房间。高青看到,夏澜早就把那位二当家的房间霸占了! 两边的厢房格局跟正房差不多,但里面没有床,一溜排大通铺。背对山路的几间房子,是平时值夜、做饭、出恭、堆柴的地方。右边厢房后面,就是养马的马厩。正屋后面有条羊肠小道,直通一个泉眼,泉水清甜可口,平时吃用之水全部取自于此。 丙二告诉高青,地下储藏室有两个出口,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明处是厨房的左上角,暗处则是马厩的拐角处。柴房下面还有一个地牢,里面关着六个女子,已经变成了疯癫之人。被夏澜一人一剑解脱了!高青听后,只觉得心里像有什么堵着一般,让她透不过气来! 平复了一下心情,高青才朝厨房走去,她想到地下储藏室查看存粮的多寡。掀起储藏室出口的木板。一个木制楼梯出现在高青眼前,探头往下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仿佛深不见底。这时,苏忠、丙二点燃火把在前面带路,高青才小心翼翼地踏着木梯,拾级而下。 有了火把照明,高青便将整个储藏室尽收眼底。它深七米,占地大约一百多平米,干燥通风。一点儿也不潮湿!有八十多个木架子,上面杂七杂八堆得到处都是米、面、酒、腊肉、干鱼、鸡蛋,地上则是三十多筐蔬菜。高青数了数,米有九百多袋,二百斤装;面粉六百多袋。也是二百斤装;酒有四百多坛;腊肉、干鱼、鸡蛋不计其数。 令高青喜出望外的是。她在一个犄角旮旯里,竟然发现了玉米、大豆、萝卜、花生、白菜、莴苣、缸豆等一些农作物的种子。这下,高青的底气就更足了!那些强盗绝没有想到,被他们弃之不用,随意堆放的种子会便宜正中下怀的高青,只能说这是天意如此呀! 从地下储藏室出来,高青终于将心放回肚子里,现在就要考虑居住的问题了。其实高青早已想好,在寨门到居住之地的山路两旁,按阵法在节点上修建一些小木屋。既能解决住房问题,又能在一定程度上解决安全问题,只是自己要去哪儿找会布阵的人呢?唉!如果义父在自己身边就好了,他老人家一定能帮自己找到这样的人!也不知道义父现在在哪儿?到了京城没有?身体吃不吃得消?宜州城会传出开仓放粮的消息,肯定是义父的手笔,就是不知道瘟疫发生的时候,他又做了些什么? 收回飘远的思绪,高青招来黑衣卫甲十,悄声问道:“你们能联系到我义父他老人家吗?” 甲十点点头:“京城方向的那条线断了,我们现在走的是安管家这条线。小姐有什么事要找主子吗?” 高青满面愁容地颌首:“我想找个会布阵的人,想让义父帮帮我。” 甲十闻言,脸色变得有些奇怪,他犹疑不定地说道:“小姐不知道安管家最擅长布阵吗?” 高青傻眼:“啊?这…我…他,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个管家而已!”声音渐弱,红霞满脸!随即,她又变得高兴起来:“那能不能让安管家来一趟?对了,我还不知道,鹰山离岷岗山还有多远的路程?” “离此六百多公里,就算是快马加鞭,来回也要七八天,小姐能等这么久吗?” 高青石化,这时,从旁侧轻飘飘地送来两个字:“我会!” 高青霍然转头,熠熠生辉地盯着夏澜:“当真?” “废话!” “我给你做‘爆米花’!” “成交!” 了了心头大事,高青终于有兴致去看黑龙寨的藏宝室。密室在大当家睡觉的床板下,大约二十平米,古玩、字画、玉器、珠宝、金银首饰、绫羅绸缎,还有一箱金条和十几箱白银,把高青看得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甲十告诉高青,黑龙寨在江湖上排在第一百名,这次会将他们一锅端,一是他们轻敌,失了先手,二当家没有机会用毒;二是有南宫睿和夏澜这两个在江湖中排名顶尖的杀手。要不然,他们这些人恐怕会变成黑龙寨的“盘中餐”!高青听了又庆幸又后怕,还好有南宫睿和夏澜,也还好自己看出了二当家的不妥,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看过密室后,高青最终决定让南宫睿住在此处,而且严令黑衣卫、灰衣卫、苏忠三人守口如瓶,毕竟财帛动人心啊!若有违,绝不轻饶!十几人躬身应是不提。 因有牛、马车,又有老弱妇孺,两个时辰后,大部队才陆续到达,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借着四周燃烧的火把,张氏他们看见高大宽敞的房子,无不是喜笑颜开,暗松一口气,更别提那些残风露宿的难民,一个个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高青站在正屋前的台阶上,望着下面难民们那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听着他们的议论纷纷,轻轻“咳”了一声,场面顿时为之一静,没有一个人再交头接耳。她满意的点点头,和风细雨般说道:“天色已经很晚,我就长话短说,房间是不够我们这么多人住的,所以今晚还是得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老人、女人、小孩睡两边的厢房,男人就睡空地上,点燃篝火,以免冷到。值夜的人由孙武、王文、傅琛安排,依旧十人一组,一个半时辰一轮。你们现在选五个手脚麻利、会做饭的女人先做饭,等吃过饭后就休息吧!不过…”话锋一转,声音冷凝肃杀:“谁要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私自行动,可就别怪我翻脸无情哦!” 难民们头皮一紧,其中有十几人眼神闪闪烁烁,望了一眼面无表情,全身充斥血杀之气的南宫睿和护卫们,蠢蠢欲动的心立马偃旗息鼓,不敢妄动。 难民们听令行事,高青则把张氏等人叫到正屋做了一番安排。张氏、赵氏带着四郎、五郎、六郎、七郎、雨晴住堂屋里面右边的房间;女人、女孩、小孩睡左边三间正房;男人、男孩睡堂屋和右边两间正房;苏忠、宋石头、宋铁锁、陈大、陈二、元三睡厨房并轮流值夜;高青自己则跟夏澜睡一屋。 就在她将张氏等人的睡觉问题安排好,院子里突然响起一阵狗叫狼嚎和人们的惊惧哭闹。高青急忙跨步而出,边走边暗自嘀咕:黑风这条臭狼和那五条臭狗的鼻子还真灵,竟然这么快就找到我们了!怎么不继续在山林里野啦? 出了门,就见难民们都是一脸惨白的看着黑风和那五条大狗,哆嗦不已!高青连忙喝道:“黑风,过来,再嚎就把你拴住哟!”黑风立马屁颠屁颠地朝高青扑来,五条大狗也是撒着欢儿的奔高青而来。高青可受不住它们的热情,南宫睿轻“哼”一声,一狼五狗立刻焉了! 这一幕让难民们愣了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高青好笑地安慰道:“别害怕,它们是不会咬人的,我们家养了三年多了,所以你们放心吧!” 虽然高青这样说了,但是难民们却还都是提心吊胆的,在他们的观念里,狼是野物,怎么可能当作家畜来喂养呢?这只是再一次证明,高青他们不是普通人,而是受上天眷顾的人!黑风的出现,让这些难民从心里更加敬畏、服从高青了。 一夜好眠! 第二日,高青是在鸟鸣声和孩童的嘻闹声中醒过来的。想到今天要做的事,她离开暖和的被窝爬起来洗漱。收拾完毕,高青出门拐到堂屋,便看见高杨、罗颂贤、苟金蛋、吴四虎、秦皓、孙武、傅琛、王文等人正聊得热闹! 见高青进来,他们立刻停止了交谈,除了高杨、王瀚杰、王瀚祥、秦皓,其余人马上站起来向高青躬身一礼:“小姐,早!” 高青摸摸耳垂,不自在地说道:“你们以后叫我青姑娘就好,‘小姐’这个称呼就免了!”(ps:在前世,‘小姐’一词指的可不是什么良家女子,她才不要这个称呼呢!) 众人点头称“是”,在高青的示意下分别坐回原位,静候高青说话。高青见他们一副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样子,菀而一笑,用轻松的口吻说道:“干嘛都这么紧张?咱们是商量事情,又不是准备打家劫舍,都放松些!” ps: 各位亲元旦快乐!新的一年,新的一月,希望各位亲继续支持宝宝,谢谢啦! 第一三零章:乐业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杨轻轻吐出一口气,苦笑着说道:“我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落草为寇的一天,可是天意弄人,逼于无奈,不得不这样做,我这心里至今还打着鼓呢!” 高杨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罗颂贤他们都在旁边点头如捣葱!高青微微一笑:“此一时彼一时,不这么做,咱们要怎么生存下去呢?况且,我们不可能真的靠打劫为生,那是养不活这么多人的!今天叫你们来,就是想对今后的日子商量出一个章程来,看怎么做才能做到开源节流。” 闻言,大家都低头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罗颂贤率先开口:“我认为当务之急是要解决这么多人的居住问题。昨天边上山我就边看了看地形,想着我们是不是把房子建在山路的两边为好。” 高杨也抬起头来说道:“不光要修房子,还得种地、喂猪才行,这样才能做到自给自足。” 傅琛三人略显拘谨,他们看着高杨、罗颂贤等人,心里再三感叹:真是英雄出少年呀!在座的除了自己三人年纪超过二十,其他人竟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而且,看他们行事有度,极有章法,对青姑娘唯命是从,可想而知青姑娘是个多厉害的人!由此也不难猜到,他们都是青姑娘最倚重、信任之人。唉!不知自己等人何时才能得到青姑娘这般的看重和信任? 见傅琛三人不发一言,高青鼓励道:“你们有什么想法都说说,我希望大家能畅所欲言。共同商量出一个行之有效的计划。”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傅琛带头说道:“青姑娘,我们也觉得要想开源节流,就得种地、喂鸡、养猪,可是现在我们一没有种子。二没有田地,该怎么办呢?”说完便眼含期盼,炯炯有神地看着高青。 高青“呵呵”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种子的事不用担心,昨天我在地窖里发现了一些玉米、花生、白菜、萝卜等农作物的种子,正好可用。地嘛,我在想是不是把东面的坡地开垦出来?至于鸡和猪,咱们可以去附近的县城购买。不过这些都必须等咱们把房子建起来再说。颂贤哥的想法跟我不谋而合,我也主张把房子建在山路两边,但是得在我指定的地方修建。要问为什么。容我卖个关子,以后自有分晓!” 喝了口水,高青面向傅琛三人接着说道:“现在我要你们先去清点人数,做好记录,我要清楚地知道。每人的姓名、年龄。老人多少、男人多少、女人多少、孩子多少?会手艺的有多少?会读书认字的又有多少?这件事你们三人肯定做不完,我让瀚祥、四虎、万里、小天四位哥哥帮你们。先清点十五岁到三十五岁的男人,完事后就让他们去砍树,准备建房的材料。女人们就进行打扫、整理,三到十四岁的孩子集中起来,我另有安排。怎么样?还有什么疑问吗?” 孙武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青姑娘,如果这里面有些人是一家人,咱们该怎么记录啊?” 傅琛瞪了他一眼:“笨,你不会在后面注明吗?”孙武傻呵呵地“哦”了一声! 见三人再无其它问题。高青便让王瀚祥四人随他们去清点、记录。等他们离开后,高青对苟金蛋说道:“金蛋哥,你带上元三,去好好观察观察,看他们中有多少异动之人,记下来报予我。”苟金蛋和元三领命而去。 然后又转向罗颂贤:“颂贤哥,你去叫上我干爹、小舅,带上陈大、陈二、重二、重七,将地窖里的粮食整理、计算一下,看咱们每天吃多少合适?顺便让我小舅将种子翻检一下,看还能不能够栽种?”罗颂贤应声而去。 本来热闹的堂屋一下子就只剩高杨、王瀚杰、秦皓三人。高青双眼发亮地看着他们,直把三人看得是云山雾罩,心中恶寒。高杨忍不住说道:“青儿,有什么话就直说,你这样看着我们,让我们心里直发毛!” 高青贼兮兮一笑:“三位哥哥可是有重任在身哦!” 王瀚杰哭笑不得地说道:“青儿就别卖关子了,你要我们做什么,吩咐就是!” 秦皓在一边把胸脯拍得“啪啪”响:“不错,青儿妹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无二话!” 高青双掌一击,欢快地说道:“爽快!那些三岁到十四岁的孩子就交给三位哥哥了!” 高杨隐隐地猜到高青的想法,不确定地问道:“青儿是想让我们教他们读书和武功?” 朝高杨竖起大拇指,高青夸赞:“哥,真聪明!”声调陡然转低,近似呢喃:“我要让他们全部为我所用,再无二心!”高杨、王瀚杰、秦皓三人身子一震,对高青是更加心悦诚服! 当三人离开后,高青让周杏去找楮喜鹊,没想到她正在给难民中生病的人看诊。高月、高菊、高柳等人都在一旁熬煮板蓝根、金银花、蒲公英等清热解毒的药材。直到一炷香后,楮喜鹊才急匆匆地跑来。人还没坐下,嘴里就不住的说道:“青儿,这药材眼看着要高磬了,你快想想办法呀!” 高青倒了一杯水,边递边将楮喜鹊往椅子上摁:“我的好大嫂,你先喝口水,喘口气,歇一歇再说不行吗?呐,如果你累病了,二伯母、高杨哥不吃了我才怪!” 一听高青提起万氏和高杨,楮喜鹊的脸一下子红得能滴出血来。她狠瞪高青一眼,娇嗔道:“胡说八道什么?我这可是跟你说正经事呢!” 高青挑挑眉,语气加重:“我说的也是正经事,你想想,如果你累病了,我们这些人该怎么办?万一有人生病,到时我们上哪儿去找个大夫?” 高青一番话如当头棒喝,让楮喜鹊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如今是重任在肩的大夫,不再是过去无忧无虑的小丫头,不先将自己照顾好,何谈照顾他人?她红着脸嗫嚅半天,才小声说道:“青儿,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不,姐姐,是青儿的话有些重了,不过你要答应青儿,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累病了!”高青握着楮喜鹊的手有些歉然的说道。 “好,我答应你,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柔柔一笑,楮喜鹊保证。 “嗯!好了,咱们言归正传,让周杏叫姐姐来,也正是为了药材的事。现在多了这么多人,药材不够用是迟早的事,所以我准备安排一部分人去深山里采药,另一部分去附近的县城买药。姐姐看怎么样?” 楮喜鹊差点高兴地蹦起来:“太好了!青儿,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的。如此一来,我们就能更好的做好防范了!” “对了,昨天和今天你都诊了不少人,可有发烧、呕吐、泄泻的人?”高青一脸慎重地问道。 楮喜鹊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说来也奇怪,竟没有,而且我按照你说的,从昨天开始就给他们喝清热解毒的汤药,还让他们勤洗手,污秽之物就地掩埋,情况好像不错。” 高青“吁”了口气,她还真担心那些难民中有疫症患者,不然自己等人都得玩完。不过对楮喜鹊说的这个情况,她也是感到纳闷,想了想,她凑近楮喜鹊,神秘兮兮地说道:“姐姐,我猜那些难民中定然有会医术的人,等我把他们找出来,你就不是孤军作战啦!” “那敢情好,我等青儿的好消息!” “行,没说的。但是姐姐一定要记住,一旦发现有疑似那些症状的人,必须严加看管、隔离,决不能再和健康之人住在一起。” “嗯,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绝不会妇人之仁的!”楮喜鹊斩钉截铁地答道。 两人又针对防“疫”问题商量了一下,楮喜鹊起身离去。高青叫出甲十,向他问起离岷岗山最近的县城叫什么名字?令她没想到的是,竟然会是巨台县。这让她马上想到石沟子村那位石中玉老爷,他的儿子不正是巨台县的县令吗?呵!老熟人啊!找个机会定要去拜访一下才行。 三个时辰后,王瀚祥、傅琛等人联袂而来。他们将四本“花名册”交给高青,她边翻边听王瀚祥说:“两百一十二人全部登记在册。男人包括男孩一百二十名,女人和女孩共计九十二名。老人三十名,青壮年一百一十九名,剩下的都是孩子。其中读过书的人有二十三名,会医术的有五名,铁匠、木匠、泥瓦匠、厨子共计二十八人,小商贩十二人。其他的就都是种地的庄户和呃…” 听到王瀚祥的犹豫声,高青眼皮都不抬:“帮闲还是混混?有多少?” 苟金蛋上前一步快速答道:“十五人,都是在这次洪灾中侥幸活下来的。” 想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张万福、高大牛等人,高青怔愣了一会儿,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这样的侥幸?神伤一阵,高青打起精神说道:“会医术的人立刻去帮喜鹊姐姐的忙。让那十二个商贩来见我,明天我准备派人去县城买药材、农具、布匹、棉花等物,我要交待他们一些事,其他人就全力建房子,争取在过冬之前把木屋建成。” ps: 悲催的宝宝元旦都要上班,各种伤不起呀!所以宝宝在此向节假日还坚守岗位的同仁们道声:辛苦了! 第一三一章:开源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傅琛三人应声向门外走去,正好与进来的罗颂贤等人擦身而过。 罗颂贤走到高青面前,将地窖里储存的粮食、蔬菜、肉类的记录册子交给高青,王存银在旁边笑呵呵地说道:“青儿,这下我的心可是放回肚子里了!有了这些粮食,咱们在这里待个一年半载也不成问题。” 高青边恭敬地请王存银和张小栓坐下,边笑嘻嘻地说道:“这就让干爹高兴啦?如果青儿让您带人去巨台县县城买药材、粮食、布匹,您不是要把嘴笑咧?再让您去做生意,您还不得一蹦三尺高?” 王存银和张小栓一听,顿时目光炯炯地看着高青,惊喜之情溢于言表!高青朝罗颂贤等人抬抬手:“都坐,咱们商量一下。瀚祥哥他们刚才已经统计出难民共两百一十二人,咱们也有一百多号人,加起来三百多人,总不能坐吃山空吧?所以我想着,咱们必须开源才行。第一就是要开荒种田;第二就是喂养家畜;第三则是做生意;第四嘛,嘿嘿,偶尔劫富济贫一下,也才符合咱们现如今的身份,对不对?” 王存银有些纳闷:“青儿,你如此打算,可是准备在这里常住?但你早先不是决定去你爹那儿吗?” 因在座的都是自己人,高青也不藏着掖着:“干爹,现在我们遭逢乱世,怎么也要多做几手准备吧?狡兔还有三窟呢,我得未雨绸缪才行!况且。爹那里还没有一座像样的房子,咱们贸然前去,要住哪里?现在在这儿多好,有现成的房子住。有足够的粮食吃,还能去县城做生意,我想起这些都会大笑三天三夜!您呢?” 王存银、张小栓、高杨等人这才明白高青的真正打算!王存银更是在心里对高青佩服地五体投地,慨叹不已:走一步,看三步,后生可畏呀! 这时张小栓在一旁问道:“青儿,我翻检过那些种子,全都能够栽种,不过却是菜种居多。这小麦和水稻的种子少得可怜,还有你说要开荒种田。这三面深涧。一面悬崖。咱们要在哪儿开荒呢?” 高青好笑地看着苦恼万分的张小栓说道:“小舅,青儿可没说要在这座山上开荒种田哟!我已经让人去对面山上勘察地形了,如果那边适合种植水稻。咱们就去对面种。但现在也不是种小麦和水稻的好时机,所以等他们把房子建好,您就带着那些庄户人先把应季的蔬菜种下再说,好不好?”张小栓点点头不再多言。 高青侧头看向高杨、王瀚杰、王瀚祥,眨着眼说道:“三位秀才老爷,去看看读过书的人里有没有你们的同仁?有的话,正好借此机会交流一番,谁知道将来会有怎样的机遇呢?你们说对不对?”听出高青话里有话,高杨三人心照不宣地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似笑非笑地瞥了苟金蛋和元三一眼。高青压低嗓音:“让秃子四人去跟那十五个人多接触接触,弄清他们的真实来历。你们俩准备一下,明天去县城。”苟金蛋和元三应下不提。 吴四虎、罗万里、高小天见高青给高杨、苟金蛋他们都安排了事,火急火燎地要求高青赶快给他们也安排事做。高青笑眯眯地说道:“急什么?今后多的是事情做,到时候别叫苦连天就行!你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给我把那些粮食看好,每天用了多少,用了些什么?全都要记清楚,严格控制、把关,绝不能浪费一丁点粮食,记住了吗?”三人忙不迭应下,马上行动。 恰在此时,包括傅琛、孙武、王文在内的十二个商贩来了!高青暗暗给王存银和罗颂贤递了个眼色,两人颌了颌首,不言自明。张小栓一看,知道高青他们定是有事,便主动提出去看看适合种菜的土地,高青示意陈大等人陪着一起去。于是,整个堂屋里只剩下高青、王存银、罗颂贤和这十二个曾经是商贩的人。 撇开傅琛三人,高青看向手足无措,稍显拘谨的另外九个人。他们有老有少,有高有矮,有的长相忠厚,有的面带精明,但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一脸菜色,衣衫褴褛,瘦骨嶙峋。高青并没有马上开口说话,而是一小口一小口喝着杯中的清水,王存银和罗颂贤也都默不做声,扮演着路人甲、路人乙的角色。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端凝沉肃,连傅琛三人也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高青终于将杯中的水喝完,放下杯子的时候,杯子与桌面相击,发出“啪嗒”一声,打破了满室的端凝。高青婉转的声音随即响起:“奉我为主不应该只是嘴巴上说说,起码得表现出一定的诚意才行,你们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傅琛三人正要开口,高青冷冷一瞥,三人马上不动如山。这时,年纪最大的那个向前跨出,恭敬地朝高青深揖一礼,满含激动地说道:“小老儿马明,拜见青姑娘!这次要不是姑娘心善,不仅放我们一马,还施以援手,否则我等早已成为刀下亡魂,所以青姑娘无论要我们做什么,即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其他人连连点头附和。 高青抿唇一笑:“赴汤蹈火?不用,我只要你们签个契就行。呐,看看吧!同意就签,不同意嘛,我只有请他另谋他处啰!”她的话音刚落,就见罗颂贤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契约,递给马明和傅琛等人。 十二个人分别接过仔细一看,原来是卖身契,活契,契约十年。契上写名字的地方一片空白,只要他们添上自己的名字,再按个手印,他们十二个人就正式卖身给高青了!卖身契没有让傅琛等人大惊失色,反而还大喜过望!因为他们早已料到,要想获得高青一方的信任,卖身为奴是最有效的途径。不过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高青并没有让他们签上死契,只是让他们卖身十年,十年之后,自己等人还能恢复自由之身,怎不让他们喜出望外呢?于是,十二个人毫不犹豫地就签上自己的大名,并按了手印。 高青暗暗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能从滔天的洪灾中、肆虐的瘟疫中、猛于虎的苛政中存活下来的人,都是精明之辈,趋吉避凶已成为他们的本能,何况这十二人还都是商贩出身,就更加知道怎么选择才是正确的决定! 十二人签了契,主仆名分已定,高青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想让你们抽出八个人扮成商旅,明天去巨台县县城购买药材、布匹、棉花、菜种以及家畜的幼崽。最重要的是暗地观察县城里可有瘟疫的发生?如果没有,就看看城里开了多少家铺子?都卖些什么?如果跟你们原来的营生相似,更要重点观察,都听明白了吗?”十二人低头应是,心里都在暗自猜测高青的用意,越想越兴奋! 让他们下去自行商量前往县城的人选,高青同王存银、罗颂贤仔细讨论起来:“干爹,我会安排两个护卫暗中随行,您和他们不可贸然进城,一定要确定城中没有疫症患者才能入内。有的话,不得逗留,立即返回!没有的话,您就在城里打听一下,看有没有便宜的宅子和铺子卖,有就买下来,我有用处。” 王存银爽朗大笑:“青儿这是准备做生意了?行,没问题,干爹一定会帮青儿买到既便宜,地段又好的铺子和宅子。” “那青儿现在此谢过干爹啰!”转向罗颂贤:“颂贤哥,巨台县县令是那位石老爷的儿子,你想个办法看能不能搭上石老爷,好方便咱们今后行事。” “知道了!青儿放心吧!” 第二天,在王存银的带领下,一行二十人往巨台县而去,孙武、王文、傅琛赫然都在其中,马明和其他三个上了年纪的人主动留下来,担负起傅琛三人的工作。 人多力量大!头天,难民们和吴开茂等人就砍伐了许多木材,因此今日有一部分人已经按照夏澜布的阵图,开始在阵点上盖房子了!高青想,等全部房子盖好,她还得买些树苗种下,不然造成水土流失,岂不是罪过? 那些读书人中有两个秀才,高青聘他们为先生,教孩子们读书。六十三个孩子,女孩儿只有二十个,剩下的全是男孩儿,明显的阳盛阴衰!男孩中最大的十三岁,尚在襁褓的有五个,两至三岁的有十个。本来高青想男孩女孩一块儿学,但却遭到了包括张氏在内所有人的反对,她只好收起了这个心思。这样一来,加上高柏、高槐等十个小子,除了高杨,其他人每人只要负责七个孩子就成。 辰时初,堂屋里响起了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那些正在忙活的难民无不是在心里对高青肃然起敬,因为高青不仅带给了他们生的希望,也让他们对今后的生活有了期盼和向往! ps: 谢谢yaoye6亲的粉红票,么么哒! 第一三二章:半闲庄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难民们修房子修得热火朝天,孩子们读书读得勤奋刻苦,高青在暗地里让夏澜带着五个黑衣卫、五个灰衣卫去别的山头看看还有没有隐藏的贼寇,如果有,干脆一锅端,但这次不能痛下杀手,她还想用这些贼寇向那位熊大人交差呢!而去对面山上勘察地形的吴开茂在灰衣卫的护送下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他告诉高青,那座山比岷岗山还要陡峭险峻,根本不适合种植作物。 看吴开茂累得直喘粗气,高青让他赶紧下去休息,自己却思量开来:一场百年不遇的洪灾让耕地全部被毁,现在正是忙复垦保耕地的最佳时机,但官员们不仅不作为,还更加逼迫、剥削老百姓,使得百姓们宁愿四处流浪,也不愿去种田、垦地,那原来的许多土地不就变成无主的荒地了吗?自己是不是可以趁机买地开荒种田呢?唔,等干爹和罗颂贤回来,一定要好好问问!打定主意,高青掰着手指算起王存银他们的归期来! 在此期间,马明四人手拿空着名字的卖身契,让其他难民挨个儿签字画押,那些读书人除外。当难民们听说只让他们签十年活契的时候,除了难以置信和欣喜若狂,剩下的全是对高青的感激涕零。不过那十五个被特别招呼的人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他们也签了卖身契,全是死契!但他们却签得心甘情愿,因为他们从秃子等人口中得知了高青不少的手段,只觉跟着高青混。定比过去强! 八天后,在高青焦灼的等待下,王存银一行终于平安归来。他们买了许多药材、布匹、棉花、菜种,还有二十头小猪崽和两百多个种鸡蛋。看到布匹、棉花、小猪崽和种鸡蛋。张氏等人以及难民们高兴得无以复加。 高青也很开心,但她更急于知道巨台县的情况,因此她迫不急待地将王存银和罗颂贤两人请到堂屋,询问起他们这次的所见所闻。 王存银喝了口水,望着高青急不可耐的样子,事无巨细地娓娓道来:“青儿,幸亏你让咱们扮成江湖人,否则我们恐怕又会惹得一身臊,也不能轻易进到县城里。当时我们没有直接进城,而是在城外十里处的一个破庙里歇了一晚。金蛋那小子着实聪明。他去跟一些小乞儿套近乎。从那些小乞儿嘴里知道,县城里没有疫症患者,但难民和乞丐均不得入内。对商人、江湖客却没有这方面的禁令,所以第二天,我们骑着马就大摇大摆地进了城。 进城后,我们歇在四方客栈,傅琛他们分头采买、观察;金蛋、元三去了棚户区;颂贤带着苏忠、陈大去打听那位石老爷;我带着石头、铁锁、陈二则去了牙行。青儿,咱们的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这次不仅买到了一个好铺子,还买了一个三进的大宅院。那个铺子在县衙的侧对面,相距五十米,周围全是巨台县的富户、权贵。宅院则是在一个叫珍珠巷的地方。那里住的人全部都是薄有资产的小商户,符合你低调的要求。” 高青边听边若有所思,待王存银的话告一段落,她忙把自己关心的问题问出来:“干爹,您问过土地的价格吗?良田还是卖十两银子一亩吗?荒地呢?” 王存银惊喜地看着高青:“青儿,咱们爷俩儿还真是心有灵犀呀!你知道吗?由于征调的民夫太多,又加上洪灾,现在除了权贵和富户家的奴隶种田外,其他的地基本上都变成了荒地,根本没有人耕种。这次我打听了一下,上等田的价格已经降到五两银子一亩,中等田则是二两银子一亩,孬地根本不值钱,一两银子可以买到一大片。你猜,干爹下手没有?” 见王存银眉飞色舞地卖起了关子,高青一本正经地配合道:“嗯……干爹这么精明的人,应该、可能、也许下…手…了!” 王存银轻轻拍了一下高青:“调皮!还逗起干爹来了!呐,告诉你,我这次把距离岷岗山三十里处的一千亩土地全部买下来了,只花去二千两银子。怎么样,划算吧?” 高青简直大喜若狂,她正愁明年开春种地的事呢,这还真是瞌睡来了有枕头!不过,在去种地之前,还得好好计划一番。想到这里,她转头看向罗颂贤问道:“颂贤哥和石老爷搭上话了吗?” 罗颂贤摇摇头又点点头:“没有和石老爷搭上话,但跟他的管家见了一面,吃了顿饭。” 挑挑眉,高青坐正身子:“你是怎么跟管家说的?” “我告诉他,我是夏观山老爷儿子身边的长随,这次因为洪灾,少爷全家搬到了巨台县,准备在此定居置产,希望石老爷能照应一二,我们少爷定当厚报!那管家一听说我是夏老爷家的人,态度立刻变得和蔼多了,还连连答应帮我们给石老爷递话。” “太好了!这样一来,咱们开铺子也不愁没有人撑腰了!事不宜迟,既然铺子已经买好,那咱们就把它开起来吧!一是有了进项,二是给咱们自己安上了‘千里眼’和‘顺风耳’,打探起消息就会方便很多。对了干爹,铺子是前铺后院吗?可以住多少人?” “当然是,后院住十几个人没问题!青儿,铺子的名字还是准备叫‘青山茶铺’吗?” “不,这次要起一个文雅点的,叫‘半闲庄’,嘿嘿,偷得浮生半日闲嘛!” 有了决定,高青积极筹备起开铺子的事宜来。这次,她让马明来担任掌柜,高小天做副手,柳宝、柳通当小二,重二、重七做糕点,宋石头、宋铁锁从旁协助。他们是她安排在明面上的人,暗地里,她又安排了罗颂贤、苟金蛋、元三、苏忠,以便相互照应。 在王存银他们回来后的第四天,马明带着重二等人离去。第五天,罗颂贤、苟金蛋四人悄无声息地离开,此时已进入八月中旬。 十月初一,半闲庄在巨台县县城隆重开张!里面卖的有饼干、蛋挞、蛋糕、面包、绿茶,饼干的口味增加到十二种,面包、蛋糕有三种口味,分别是松仁、奶油和肉松。高青将饼干的价格定为十五两银子一斤,蛋挞四两一个,蛋糕、面包也是论个卖,按大小三两到十两不等。 在筹备期间,罗颂贤拿着样品和二成干股的契约见到了石老爷及他的县令儿子;马明也是一一拜访铺子周边权贵、富户家的管事,送上样品当作宣传。因此,半闲庄甫一开张,生意就好到爆棚,天天供不应求! 高青听说重二、重七每天连歇口气的工夫都没有后,连忙叫程东、程北下山帮忙。好在巨台县县城离岷岗山只有三百多公里,快马加鞭一天半就能到达,不然高青也不能如此快速得到消息。 这个时候,山上的小木屋在大家夜以继日、不眠不休的建设下,已经建成了一半。王存银他们买回来的布匹、棉花也在女人们的巧手下制成暖和的冬衣。药材的及时补充和预防的到位,没有疫症患者的出现。 夏澜带着十个暗卫扫平岷岗山周围四、五个小贼窝,俘获贼寇一百多人,得金银珠宝整十箱。交差的时候,不知道夏澜用了什么方法,让这些人乖乖的跟着官差走了!事后高青问起,才知道那是迷惑心智一类的迷药,轻则痴呆,重则丧命。高青由衷地佩服夏澜:一绝后患,狠! 同时,高青让苟金蛋打听了一下那位熊大人的来历,原来他是石县令的大表哥,从前是个游手好闲的混混,现在摇身一变,居然当上了巨台县的县尉。不光如此,石县令的小舅子毕傭,只是个童生,也靠裙带关系当上了巨台县的县丞。 听到这个消息,高青在心里暗叹:果真是天高皇帝远,民少相公多!没想到石老爷一家竟当起土皇帝了。这也变相地证明,现在的大蔺朝内里已经腐朽不堪,从根子上烂了!在了解熊大人到底是什么人后,高青让秃子在十五个人中挑了四个人一起前往县城,去和那位熊大人联络联络感情。 同一时刻,她派出黑衣卫分别前往高大山和袁天刚处,一是想知道高大山那里的房子修得怎么样了?如果已修建好,她想让张氏带着高月他们去跟高大山团聚,因为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梁地都应该不会被战事波及。高大山、张氏等人的安全有了保障,她也不用再提心吊胆地做事了!二就是想弄清楚,宜州方向以及蔺朝其它地方的疫病有没有得到有效的控制,袁天刚他们受到影响没有?袁天刚的身体如何?他们是不是平安到达京城?余盛辉和仇明顺是否还斗得不可开交? 半闲庄的开张增加了鸡蛋、牛奶、面粉、白糖的需求,高青就思考起那一千亩土地的用途来。唔,她得下山去看一看,也要好好想一想,该怎么来打造她的“青山农庄”! 第一三三章:准备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有了建“青山农庄”的想法,高青就迫不及待地找到王存银和张小栓,让他们跟自己下山一趟,去看看那里应该怎么规划才好?王存银、张小栓听说后喜上眉梢,连声叫好!高大成却苦着一张脸不高兴,高青见此,跑到他耳朵边上“叽里咕噜”一番,他欢喜地扯起高华就跑去找楮喜鹊。张氏、万氏等人看得是一脸纳闷,问高青是怎么回事?高青神秘兮兮地将他们围拢,小声说道:“秘密!”把众人气了个仰倒。 当天,高青就做起出行的安排。她准备去三天,因此在她离开后,所有事情由高杨全权做主,王瀚杰、王瀚祥协助高杨。厨房里的事由高大成说了算,吴四虎、罗万里担当助手。全部暗卫听令于夏澜,保护好张氏等人,看管好财物,若有异动,杀,无赦! 第二天,高青换上男装,和南宫睿、王存银、张小栓向距离岷岗山的三十里处而去。因是骑马,他们四人在两个时辰后,就已经站在有九十三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土地上。 张小栓激动地不能自已,差点潸然泪下!高青知道,土地对张小栓这样的人来说,就相当于他们的命根子,但洪灾不仅让他们的辛勤劳动付之东流,也让他们耐以生存的土地破坏殆尽,怎么能不让他们痛彻心扉?可是他们对土地的那份热忱却不会因天灾的无情而减少分毫,相反会变得更加难以割舍,所以张小栓才会如此百感交集。 等张小栓平复了心情,高青他们才慢慢地一边走一边察看。王存银也一边向高青说道:“青儿,买下这块地的时候,牙人告诉我,从此地向东行两百多公里,便是梁地的地界,那里有一个很大的镇子。叫双合镇。说是镇,但却跟巨台县县城差不多大,不仅修有城墙,还有兵士守卫。那牙人还告诉我,这次梁地没有受到丁点洪灾的侵袭。所以好多难民都逃到了梁地。梁王不仅大开方便之门。还开设粥棚,赠衣施药,活人无数。同时召告辖地子民。不得歧视、驱赶受灾难民,若有解决难民生计者,还能获得嘉奖呢!” 这是高青第一次听到那位新梁王的事迹和消息,她想,那些举措如果真的都是现在这位梁王的主意,她就不得不承认,袁天刚果然慧眼独具,没有帮错人!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在没有亲自证实这些消息前,她是不会贸然相信的。 想到这里,高青对着说完话的王存银灿然一笑:“干爹是不是想早些去梁地呀?不然您也不会一个劲儿地在我耳边说梁王的好话,对不对?” 王存银一脸尴尬地看着高青:“呵呵,青儿看出来啦?可这也怪不了干爹呀。谁叫你早先最终的目的地就是梁地呢?而且我还怀疑青儿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呢!要不然你为什么哪儿都不选,却偏偏选中梁地做退路呢?” 高青心里打了个突,姜还是老的辣呀!面上却泰然自若:“干爹,不是青儿未卜先知,而是义父料事如神。您可别把这件事算在我的头上!咦,小舅好像发现了什么,咱们快过去瞧瞧!”一番话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成功地转移了王存银的注意力,让他急忙朝察看土质的张小栓走去。 来到张小栓面前,他高兴地捧着一把泥土同高青他们说道:“快看,这地多好多肥呀!” 高青杏眼圆瞪:“小舅,这地干得都裂开了,您怎么还说它又好又肥呀?” 张小栓“哈哈”大笑:“听这话就知道青儿是个不会种地的,你以后可千万别跟人说你是庄户人,听到了吗?呐,这些地从表面看像是旱灾时的土地,实际上却是水灾过后留下来的细小、细腻的泥浆,被太阳晒干后板结开裂的结果,只要把表面这层‘皮’去掉,下面就是肥沃的土地了,所以我才说这是好地呀!”高青这才恍然大悟,王存银也在一旁不住地点头。 虽然眼前是一大片龟裂的土地,但听了张小栓的话,高青已经能够想象,如果她的“青山农庄”建成,在来年的十月,这里肯定牛羊成群,稻浪滚滚,一片金色的海洋!想到这些,她便迫不急待地朝张小栓说道:“小舅,如果我要在这里养鸡、养猪、养牛、养羊,种甘蔗提炼蔗糖,您觉得合不合适?” 张小栓微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道:“青儿是想把这里建成农庄,供半闲庄的吃用吗?” 高青竖起大拇指:“小舅真聪明,青儿正有此意!咱们自产自销,又便利又省钱,岂不是一举两得?” 王存银和张小栓听后都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高青,心里不约而同想着:这真的是我的外甥女(干女儿)吗?她哪里像一个庄户人家的小女孩?所思所想,就算身为长辈的我也难望其项背,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否则她怎么每每都会有惊人之举呢? 好在高青带给他们的“出乎意料”已经不胜枚举,所以两人只是在心里寻思了一小会儿,便很快丢开,与高青热烈讨论起农庄的规划来。 按高青的意思,为安全计,她准备在中心位置圈养鸡、猪、牛、羊,但张小栓和王存银都不同意,说这样不好种植庄稼,反而会糟蹋田地,齐齐建议在东北角进行圈养,再修上一个宅院,不仅可以使土地利用最大化,以后还能来庄子里住住,当个散心的去处。 刚开始高青听得频频点头,听到后来她却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敢情这两位长辈把“青山农庄”当成她今后的嫁妆了!汗一个,先! 再三思量,高青最终拍板,在东北角修宅院,搞圈养,田里到底怎样种植,种些什么,全部由张小栓这个“专家”说了算,她就不参言了。既然有了决定,接下来就是修房子的人选问题,是用山寨里的那些人,还是重新买人或雇人来修呢?高青对此没有马上做出决定,只是偏着脑袋,俏皮地朝王存银两人说道:“干爹、小舅,你们说这附近会不会有村子?不如咱们向东行一段路,看看沿路会不会出现有人的村子,好不好?” 王存银和张小栓对视一眼,他们已经猜到了高青的想法,遂毫无异议地答应。于是,四人三骑向东驰去!在连续奔跑三个时辰,太阳正慢慢往下落的时候,他们终于看见了升起袅袅炊烟的民居、扛着锄头晚归的庄户人以及在村口三棵桂花树下嬉戏的孩童。高青和王存银、张小栓喜笑颜开,功夫不负有心人,找到了!! 四人的到来引起了村子里众人的围观,无论男女老少,都以一种警惕、害怕、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们。在看到南宫睿的时候,村里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竟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就在这时,一位老者拨开人群走出来,战战兢兢地问道:“小老儿是任家村的村长,不知几位到此有何贵干?是路过还是想歇脚?” 下了马,王存银、张小栓、高青极为有礼地向村长作了个揖,王存银诚恳地说道:“老丈请了!一来天色已晚,在下想向村长借宿一晚,不知能否行个方便?二来,在下正好找村长有事相商,不知村长意下如何?”顿了顿,指着南宫睿说道:“你们莫害怕,这位是我请的护卫,不会伤人的!” 高青悄悄打量着对面的村民,见他们并没有因王存银的话而放松下来,跺跺脚,搓搓手,快速地跑到村长面前,仰起小脑袋,眼睛忽闪忽闪,可怜巴巴地说道:“村长爷爷,我跟爹、小舅、阿南骑马跑了好久,现在是又冷又饿,您就让我们住一晚好不好?” 高青如今已年满八岁,身高一米三二,圆脸,大大的杏眼,高鼻梁,樱桃小嘴,一笑,颊边隐现两个小酒窝。当她顶着一张玉雪可爱的脸做出受尽委屈的样子,没有人不为此心软、心疼,即使她女扮男装!瞧,村长和村民们不就被她这个样子“煞”到,降下了心房,同意他们入住任家村了吗?并且还是住到了村长家里。(ps:吔!高青v5!) 当晚,王存银和张小栓跟任村长边喝边聊,相谈半宿才歇下。彼时,高青早已呼呼大睡,进入甜美的梦乡!她不知道王存银和张小栓跟任村长聊了些什么,她只知道第二天,任村长对他们是更热情了!在任家村停留了一天,到第三天的时候,张小栓、王存银已经跟村民们打成一片,村民们更是争相“报名”前往修建“青山农庄”的地方,热情地不得了! 高青心中纳闷,问起王存银,他从鼻子里轻“哼”一声:“秘密!”高青欲哭无泪,现实报也不用来得如此快吧?跑去问张小栓,他憨憨一笑,不好意思地说道:“青儿,小舅在你干爹面前发了誓,绝不将那晚的话透露分毫,否则就得给你干爹洗一年臭袜子,你不会让小舅食言,对不对?” “啊……干爹,你真狠!”高青仰天咆哮! ps: 越接近年关,宝宝越忙,在此谢谢一直以来支持宝宝的亲们,群啵一个,再么么哒! 第一三四章:高大山到来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第五天,任家村三十多个壮劳力推着板车,带着工具,在家人的殷切叮咛、依依不舍下,跟着高青他们往岷岗山方向走去。而王存银早已先高青他们一步,回岷岗山组织人买砖买瓦,伐木挖石,准备建屋的材料去了。 等到高青他们一行到达的时候,在土地的东北角上已经堆满了青砖、沙石、木材等建筑材料。傅琛、孙武、王文三人正领着人从马车、牛车上往下卸东西。王存银、吴四虎、罗万里则指挥人将卸下的东西摆放到指定的位置。四个妇人架起三口大锅,支上案板,烧水、熬野菜玉米糊、蒸花面馒头,人人都是一副精气十足、眉开眼笑的样子,充满了热闹、繁忙和喜庆! 跟着高青前来的任家村等人,此刻终于放下了忐忑不安的心情,开始有说有笑起来。村长的大儿子任珉更是悄悄“吁”了口气,王老哥果然没骗他们,真的有饭吃,有工钱得!不过,王老哥说的最重要的一件事他还没证实,所以他不能完全放心,还是要看看再说。 看到大家忙得热火朝天的样子,张小栓早就火急火燎地下马帮忙去了。高青却只远远的、微微地朝吴四虎、傅琛他们点了点头,便打马向岷岗山跑去。这次出门花了五六天,她已经想张氏她们了! 半个时辰后,高青和南宫睿就来到岷岗山山脚下,隐藏在暗处的一个人闪身而出,恭敬地朝高青行了一礼:“小的蛤蟆。拜见青姑娘!” 高青眯着眼,神情淡然地问道:“家里一切都好吗?没有什么异动吧?” “一切正常,只是大家都在念叨,不知青姑娘什么时候回来?您不在,大家都有些魂不守舍的!” 高青露齿一笑,“啧啧”有声:“看不出来,你跟着金蛋哥也学会咬文嚼字的拍马屁了!秃子学到这手没有?如果没学到,那我可要跟金蛋哥好生说说!” “哎哟。那敢情好,秃子哥要知道是您亲自发话,他还不得死命地学,到时候也能在姑娘面前多多露脸不是?”蛤蟆谦卑地恭维道。 高青被蛤蟆的话逗得前仰后合,边笑边说:“不愧是混过市井的,这嘴皮子练得就是比别人利索!对了,听说你前阵子老毛病又犯了,去喜鹊姐那儿拿了药没?现在好些没有?” 蛤蟆听得微怔,继而心里却涌上一股暖流。这样体恤手下的青姑娘,怎不叫他们这些被世人瞧不起的人生死追随呢?在青姑娘这里,他们才感觉到自己作为一个人应该拥有的尊严和应该受到的尊重啊!努力克制住激动的心情。蛤蟆躬身一礼:“谢青姑娘关心。小的已经好多了!您快上山吧,夫人她们都盼着您呢!” “好,你也继续警戒吧!不过天气越来越冷,可要注意别冻着啰!走了!”说完,南宫睿一夹马腹,两人向山上急驰。 到了寨门口。在瞭望塔担任警戒的两个难民马上打开大门,高青和南宫睿下马,让“追风”自行离去,他们两人徒步上山。 一边走,那些已修建好的小木屋里就不时有人出来对高青低头行礼。高青一一微笑颌首。原来,小木屋一边修建。一边就有人搬到里面去住。高青他们自己留下五头猪崽、五十个种鸡蛋,把剩下的猪崽和鸡蛋平均分给住进小木屋的人家。同时,她还让灰衣卫们去深山里捉了十几对野兔,自己留下五对,其它的全部给了这些人,并将野兔的喂养方法亲自传授给他们。在她的观念里,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按照夏澜所布设的七星北斗阵,一共要修十五座小木屋,除了要在阵点天玑上修三座外,其它阵点上都只需修两座。现在已经修了八座,它们掩映在高山密林中,错落有致!住进小木屋的难民,有的是一家人,有的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在流亡的路上,通过互相扶持,互相帮助,已经胜似一家人了! 走了半个时辰,高青和南宫睿回到黑龙寨,还没进去,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了整齐划一的口令声。她笑着问守在门口的人:“这是在练武吗?听起来还挺有气势的!” 守门人激动中不失恭敬的行了一礼:“回青姑娘,正是孩子们在练武。他们还不知道您回来了,我这就去告诉他们。”说完拔腿就向里跑。 高青连忙拦住他,示意他不要声张,自己则和南宫睿悄悄地进了门。一进去,呵,三十几个孩子排列地整整齐齐,正练得有模有样呢!秦皓紧绷着脸,边教边指点,看起来颇具威严;小一些的孩童站在旁边有样学样;几个上了年纪的人一边照看这些孩童,一边乐呵呵地看着认真练武的孩子们;十几个妇人做饭、洗菜、喂猪、喂鸡,各司其职,忙得有条不紊。 高青没有看到张氏、高杨等人的身影,正有些纳闷,也不知是谁高喊道:“青姑娘回来了!青姑娘回来了!”一下子,练武的、做饭的、看孩子的齐齐朝高青围过来,立时就把高青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七嘴八舌地向她问安,参差不一地向她行礼,火一般的热情让高青在心里直喊吃不消!闻声从正屋里走出的张氏、高杨等人看到被大家簇拥的高青,也都是惊喜不已! 等到高青能好好地跟张氏他们坐下说话时,已经是半炷香以后。她笑嘻嘻地亲了亲七郎和雨晴的小脸蛋,又抱了抱四郎、五郎、六郎,才一一跟张氏、万氏、赵氏、白氏、任氏、高月、高杨等人打招呼。 张氏嗔怪地瞥了高青一眼,连珠炮似的说道:“你这死丫头,不是说只去三天吗?怎么去了五六天才回来?不知道家里人会担心吗?” 高青讨好般地凑到张氏身边,抱着她的膀子,腆着笑说道:“娘,您别生气嘛,我也没想到这次会在外面多逗留两三天,呐,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再这样了,好不好?您就消消气嘛,娘!!”长长的尾音一拖,张氏“噗哧”一笑,戳了戳高青的脑袋:“你呀!唉…” 这时,坐在一旁当木头人的夏澜突然起身,掏出一封信递给高青。高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接过一看,顿时兴奋地一蹦三尺高,抱着张氏笑道:“娘,爹要来了!爹要来了!” 原来信是袁安写来的,他在信里说,知道高青他们安然无恙后,他才把青石村遭了洪灾的事告诉给高大山。高大山听了,迫不急待地就要来找张氏他们,但因有一幢房子马上就要完工,又知道张氏他们没有生命危险,所以高大山准备十月下旬再赶到岷岗山。 乍一听到高大山的消息,张氏既惊且喜,声泪俱下!要知道,自从高大山跟着袁安走后,大半年没有收到他的只字片语,她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出没出什么事?虽然高青跟她说过,高大山不方便与家里通信,不能露了行藏,但是她心里多少还是有怨的。特别是在遇到洪灾时,高大山没在,她心里更是充满了慌乱与无助,要不是有青儿,有孩子们,她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应付得来?如今听到高大山终于能来和她们一家团聚,她又怎么会不激动落泪呢? 高青看着嘤嘤哭泣的张氏,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在这个以夫为天的朝代,丈夫不仅是一家之主,支应门庭的顶梁柱,也是一个家的精神支柱。高大山一走大半年无音讯,张氏又逢天灾和张万福等人的离世,心里有多苦、有多难可想而知。好在高大山终于可以来跟张氏团聚了,高青由衷地希望,这对夫妻俩从此能够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相伴到老! 高青回来后,她就把寨子里的事情做了明显的分工。她自己只负责寨子的安全警戒和生意上的事;高杨负责读书一事;秦皓负责练武一事;楮喜鹊负责医药方面的事;厨房归高大成、高华负责;她给了高兰一千两银子,让高兰管全寨的开销;高菊、高月教授刺绣,万氏从旁指点;至于高萍、高柳,负责喂猪、喂鸡、喂马、养兔、洗衣的人员安排。如此一来,大家明确了分工,做起事来就变得井井有条、事倍功半了! 十月的最后一天,在张氏等人的殷殷期盼中,高大山和袁安在两个黑衣卫的护送下,终于来到岷岗山同张氏、高青他们团聚。 张氏、高月她们当着高大山的面,好好的大哭了一场;高青也是哭得泣不成声;高大成、张小栓、万氏、赵氏、任氏他们也是泪流满面;王存银、吴开茂等人都是面带戚容,黯然神伤。 待到大家情绪平复,袁安才恭敬地走到高青面前深揖一礼,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高青。高青接过信揣好,笑着对袁安说道:“安管家一路辛苦,先去洗漱一番,今天我二伯可是把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等会儿吃了饭,咱们再细谈,您看如何?” “谢青姑娘,袁安恭敬不如从命!” ps: 多谢狡猾的老鼠亲的粉红票,么么哒! 宝宝在静静的写,亲们在静静的看,虽然我们彼此不识,但《青山绿水人家》作为纽带把我们串连,希望亲们一如既往地支持宝宝,谢谢啦!^-^-^-^ 第一三五章:高月订亲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大山一边逗弄七郎,一边听张氏他们讲述洪灾时发生的事情。当他听到张万福、高大牛等人还生死未卜时,抱七郎的手一顿,心里一沉,脸色慢慢变得端凝、晦涩起来。他望了一眼高青,语带恳切地说道:“青儿,如今洪灾过去这么久了,你何不再让人去找找呢?说不定你外公、四叔他们正在什么地方等人去救呢!” 高青长叹一口气:“爹,不是不派人去找,而是根本不知道去哪儿找,再加上现在各地接连爆发瘟疫,死伤无数,我不能眼睁睁地让护卫们去送死呀!岷岗山以及巨台县县城周边因为离梁地近,受灾情况相对较轻,才没有瘟疫的产生,否则我也是不敢在此停留的。爹,我相信外公、四叔他们吉人天相,定会遇难呈祥!您放心,等外面瘟疫一得到控制,我马上派人去寻找他们,好不好?” 听了高青的解释、保证和安慰,高大山、张氏、赵氏等人都情不自禁、毫不怀疑地点点头,给予了高青满满的信任和依赖。 袁安在一旁看着高大山等人对高青毫无保留的信赖,再想到自己一路上山,所看到的按阵法修建的木屋,重重的哨卡和陷阱,感受到的那些难民对高青发自内心的拥护和爱戴,心里暗叹:公子果然有识人之明!青姑娘确实巾帼不让须眉,有大将之才! 待高大山和袁安各自洗漱一番,高大成也早已做好一桌“丰盛”的饭菜给他们接风洗尘。八菜一汤。醋溜白菜、炒鸡蛋、腊肉炒莴苣、玉米饼、红烧猪肠、猪肚、爆炒猪腰、猪心,汤是萝卜炖猪大骨。 高大山有些忐忑不安地看向高青:“青儿,现在的日子这么艰难,你给我们吃这么好能行吗?” “哎呀爹,咱们又不是天天如此,今天是为了给你们接风洗尘才会弄这么多,明天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口福了,快吃吧。吃完我还有事要问呢!”高大山不再多言,拿起筷子招呼袁安、王存银、高大成、张小栓、高杨、王瀚杰、王瀚祥吃起来。 高青则让高华将剩下的猪下水洗净切丁,丢入猪大骨熬成的浓汤,煮熟后倒入野菜粥里,让所有人吃得是津津有味,恨不得连碗一起吞下! 吃完饭,其他人各自去忙,高青、高大山、王存银、袁安留下说话。高青看着略显清瘦,但精神尚佳的高大山。笑嘻嘻地问道:“爹,鹰山的房子修得怎么样了?材料够用吗?如果娘她们去那边住得下吗?” 高大山有些复杂地看着令自己感到有些深不可测的小女儿,微微点头道:“房子已经修好了小半。材料都够用。这次来,我是打算过年后就将你们接到鹰山去住,如今的世道,也就梁地还算安稳了!青儿,你不知道,在梁地内。百姓们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可是一出梁地,百姓们却连饭都吃不上,这差别也太大了!难怪许多难民一窝蜂地朝梁地涌去。” “哦?梁地内真的像您说的那样吗?看来这位梁王还真是个英明的王爷!对了。您为什么要年后才走?干嘛不现在起程呢?鹰山离此也就四天的路程呀!” 高大山一愣,有些云山雾罩地说道:“我是想着让你们多修养一段日子。把冬天过完,开春上路也便利些啊!怎么,青儿你不同意吗?” 高青点点头,神情严肃认真:“嗯!我希望您能尽快把娘她们带到梁地,因为现在我们住的地方曾经是个贼窝,娘她们住在这儿太危险了。而且…”语气一顿,轻声道:“义父让我做些事,娘她们在此,我心里有牵挂,不能无所顾忌地去干,生怕给娘她们招来祸患,所以我希望您们能尽快起程。” 一席话把高大山和王存银说得面无人色,他们都是聪明人,已隐隐猜到高青说的要做的事情绝对惊世骇俗,危险无比。更令他们想不到的是,那位“死”而复生的袁公子竟会把如此重要的事情托付给高青,一个年仅八岁的小女孩。但想到高青的“妖孽”行径,他们也释然了! 高大山和王存银相互对视一眼,心里同时一紧,知道今天听到的这些话必须烂在肚子里,跟谁也不能提起。王存银瞥了一下坐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袁安,小心翼翼地说道:“青儿,干爹留下来帮你可好?” 高青哭笑不得,但也感到很窝心:“干爹,您别以为去了梁地就没事做,我准备在梁地内买地买铺,种田做生意,您得去给我掌总才行。啊,还有二伯的豆皮铺子,也得您帮着照应,您怎么能留下来呢?” “咦?原来青儿你是如此打算的呀!那这边一摊子怎么办?哦,你准备交给颂贤那小子,对不对?” “嘻嘻,干爹聪明!我正是如此打算,何况现在还有傅琛、孙武等人。您是青儿的坚强后盾,所以您一定要去梁地。”高青铿锵有力的信任之语让王存银很是动容,他神情肃穆地说道:“青儿,你放心,干爹一定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的,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王存银话音刚落,高大山急忙问道:“青儿,爹呢?爹要做些什么?” “嘿嘿,爹,鹰山那里可就交给您全权打理了。不光是房屋的修建,还有荒地的开垦,田地的种植,奴隶、雇工的安排,您想闲都闲不了!” 于是接下来,高大山、王存银、高青三人就针对梁地生意的开展、鹰山的发展做了一系列计划和安排,等到他们商量好,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高大山正准备起身回房,王存银却拉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山老弟,我和内子商量过。想聘你家高月做我家瀚杰的媳妇,不知你意下如何?” 高大山和高青齐齐“啊”了一声,大张的嘴巴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这个消息也太令人意想不到了!因此也让高青突然意识到,不光是高月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罗颂贤、苟金蛋这一批人也已经到了能说亲的年龄。唔,她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啦? 高大山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他急忙朝王存银拱拱手:“抱歉。我这实在是没想到,你…你们会看上我家高月,要知道瀚杰可是秀才老爷啊!” 这下高青可不满意了,在一旁嘟着嘴说道:“爹,高月姐怎么了?她温柔善良、贞静娴雅,谁娶了她谁就有福气,您知不知道?” “去去去,小孩子家懂什么?要你瞎捣乱!”高大山朝高青挥挥手,赶她出去。 “哈哈哈。青儿说的对,大山老弟,你家高月温柔娴静。善解人意。我和内子都极为喜欢,所以现在可是诚心替我家瀚杰求娶哟!怎么,你不愿意吗?” “不不不,当然不是,能得瀚杰为婿,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愿意?不过,这件事总得知会高月她娘一声,王老哥你看?” “自是应该,那我明日听你的答复如何?” “好,没问题!” 高青见两人三言两语就差不多决定了高月和王瀚杰的亲事。连问问当事人的意见都不曾,她才深切体会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传统是有多恐怖!不行,她要去问问高月,看她愿不愿意嫁给王瀚杰,如果愿意,当然皆大欢喜;如果不愿意嘛,嘿嘿,就别怪她去搞破坏啰! 想到这里,也不管那两个已开口唤亲家,相谈甚欢的人,高青拔腿就朝高月所在的房间跑去。一推开门,就见如今已十四岁的高月正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刺绣。她温柔可人的娇美之态,在烛火的照耀下越发惹人喜爱!高青突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霎时鼻了一酸,眼眶一红,几欲落泪。 高月似有所感,抬起头就看到高青泫然欲滴的样子。她有些莫明奇妙地问道:“青儿,你怎么啦?谁说你了吗?” 高青往高月怀里一扑,撒娇似的说道:“大姐,青儿不想让你嫁人,你一辈子都陪着青儿好不好?” 高月“噗哧”一笑:“你这是怎么啦?好好的,怎么想起嫁人不嫁人的事来?” 高青埋着头,闷闷地出声:“嗯…就刚才,干爹突然向爹提起,想替瀚杰哥聘你为妻,我在一边都听到了!”说完她猛得抬头,见高月虽是一脸的惊色,但从眉眼间也可看出一丝喜意。她便知道,高月心里必是愿意的,再就是看王瀚杰的心意了,这个得去让高杨旁敲侧击一番。 又在高月这儿腻歪了一会儿,高青出门后就跑去找高杨。没想到她将自己的想法一说,高杨“呵呵”笑着说道:“没想到青儿也有被蒙在鼓里的时候。告诉你吧,这就是瀚杰自己提出来的,他早就看上高月了!” “嗯?嘿,没想到他瞒得够紧呀!原来是两情相悦,这下我就放心了!哥,我找你还有件事儿,就是颂贤哥他们的身契,我想还给他们,毕竟他们也都到了说亲的年纪,顶着‘奴隶’的名声可不好说亲,你说呢?” 高杨揉揉高青的脑袋,微笑说道:“只要你认为是对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不管你做什么,哥永远都支持你!” “谢谢大哥!” 高大山当晚就将王存银提亲的事儿告诉给张氏,张氏虽惊讶但却是感到由衷的高兴,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第二天,高大山就给了王存银一个肯定的答复。白氏立马请万氏做了这个现成的媒人,双方相熟,便省却了客套,交换庚帖一卜,天作之合,立马订下这门亲事,并说好待高月及笄,再让他们择日成亲。 第一三六章:心思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月和王瀚杰的订亲礼办得既简单又朴素,但却得到了满满的祝福和一个温馨的礼物。原来,高青让重二、重七他们做了一个十二寸的蛋糕,上面用红糖汁写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七个字。她还教高柏他们叠了一千只千纸鹤,用线串成帘子,当作订亲的礼物送给高月和王瀚杰。这样别出心裁的礼物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也成功地让高月感动于心,热泪盈眶。 在高月的订亲礼过后,高青召回罗颂贤、苟金蛋、高小天,然后将他们七家人聚集在一起,拿出他们当初签下的卖身契,嘴角噙着笑意说道:“当初会签这纸卖身契是权宜之计,如今已不用担心再被抓去当民夫,所以这卖身契也就没有用了。你们放心,这些身契没有被官府记录在案,因此只要将其销毁,你们就不再是奴隶而是良民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吴开茂等人做梦也没想到,高青让他们签的身契竟然没有在官府存档,而他们从根本上还是良民身份,这实在太出人意料了。特别是罗长远,他现在感觉很是无地自容,只想哪里有条缝能让他钻进去,免得丢人现眼。罗颂贤他们也有些吃惊,但他们吃惊,是因为当初跟高青协议的是两年后再还他们自由之身,这才过去多久啊?怎么会这么快践诺呢? 有了疑问,罗颂贤代表大家问了出来。高青“嘻嘻”笑道:“高月姐和瀚杰哥说亲,我才惊觉,你们也都老大不小,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如果让你们顶着‘奴隶’的身份,怎么好说亲呢?大伯、伯娘们不得怨死我呀!我才不当那个恶人呢,嘿嘿!各位大伯、伯娘,您们认为青儿说得对不对?” 了解了事情真相的吴开茂、高大海、罗长贵等人,没有一个不打心眼里感激高青,而这样的大反转也早就让高氏、孟氏、马氏等人哭得泣不成声。听到高青的问话。她们竟齐刷刷地跪在高青面前。异口同声地说道:“青姑娘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请受我们一拜!” 把高青“唬”得立刻从凳子上弹起来,边上前搀扶边连连说道:“使不得,使不得,伯娘们,这不是让青儿‘折寿’吗?您们快起来吧!阿?” 劝了半晌,高氏、马氏她们不依,说不接受一拜,她们就一直跪着不起来。最后高青没办法,只好生受了一拜。高氏、马氏等人才起身坐好。 让他们各家收好身契,高青把自己今天聚集他们的第二件事说了出来:“大伯、伯娘们,其实青儿今天还有个不情之请,就是希望您们能同意颂贤哥他们留下来帮我。不知您们意下如何?” 高氏闻言,伸手点点高青的脑袋:“这还需要我们同意吗?他们这些小子早就唯你马首是瞻,你说要他们留下,谁敢不听?谁不会同意?你呀。这简直是白问!” 高青摸摸耳垂,不好意思地笑笑,站起身一一拜谢吴开茂、高氏等人:“多谢大伯、伯娘们!啊,对了,您们此去梁地,可以考虑多开荒种田,我听说梁王下令,凡在他辖地内开垦荒地的人,头三年免租税。三年后上缴五成租税即可。您们仔细合计合计,看具体要怎么做,娘还找我有事儿,先走了!”说完也不等吴开茂他们说话,“咯咯”笑着跑远了。 这时吴开茂等人才从高青“砸”下来的消息中醒过神来,当下众人更是兴奋地无以复加。吴开茂拿着身契,笑得像朵花儿一样:“这可真是喜上加喜呀!如果真像青姑娘所言,咱们的好日子就要来啰!” 高氏小心翼翼地揣好身契,眉开眼笑地看着身强体壮的吴四虎说道:“我现在就想着怎么给咱儿子说一门好亲!这可得好好寻思寻思。” 罗长贵、高大海等人都对吴开茂的话很以为然,马氏、孟氏她们却是对高氏的话点头附和。吴四虎、罗万里、宋石头、高小天、宋铁锁被自己的娘看得只想拔腿就跑,罗颂贤、苟金蛋、苏忠三人却是紧紧攥着身契晦涩莫明。 是夜,马氏欢天喜地地对罗颂贤说道:“娘觉得高菊那丫头不错,长得好,而且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今年把亲订下,明年就可以成亲,你觉得怎么样?” 罗颂贤抿着嘴,神情冷淡:“娘,我现在还不想说亲,想打拼几年再说。” 马氏一见他这副样子,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别打量着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谁,她不是咱们家能够消受得起的。贤儿,听娘一句劝,歇了那个心思,咱们就找个普通的姑娘,好不好?” 罗颂贤的脸因马氏一席话猛地红到了耳朵根,他一脸狼狈地说道:“娘,您说什么呢?我…我…我哪有什么心思,不就是想多攒点钱再娶媳妇嘛,您想到哪儿去了?” 马氏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狐疑地问道:“你真的只是为了多攒钱?不是为了她而拖延时间?” 罗颂贤轻咳一声:“娘,您也不看看她身边的那个人!我是想着等安稳下来后再说亲,到那时,好姑娘不是尽可着我挑?何必急于一时呢?” 马氏想想,儿子说的话也有道理,遂暂时歇下给他说亲的心思,却是要求他再三保证不是为了拖延时间才终于罢休。 同一时刻,胡苟氏也正苦口婆心地劝着苟金蛋:“金蛋,娘求你好不好?咱们先把亲事订下,过个一两年再成亲也行呀!呐,你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有你了,再说,咱家就你一根儿独苗,你爹还盼着你给胡家开枝散叶呢!” 苟金蛋不耐烦地打断胡苟氏的话:“娘你烦不烦?我说现在不说亲就是不说亲,怎么还一直唠叨个不停?”从怀里扯出一个荷包递给胡苟氏:“呐,三十两,收好,别胡乱花用。今天青儿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去了梁地后,好好开荒,别东家长西家短的碎嘴,用我给的钱修一幢漂漂亮亮的青砖大瓦房。等以后我赚了更多的钱,也买两个丫环伺候你们,你们就等着享清福吧!我自个儿的事我心里有数,你们就别操心了,阿?” 胡苟氏还想再说,苟金蛋把眼睛一瞪,她呐呐地不敢再多言。等苟金蛋有事去找蛤蟆等人,胡梁拉着苟氏的手说道:“唉,随那小子去吧!他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等那人成亲他是不会死心的。” 胡苟氏小声抽泣:“我知道他心里想娶的是谁,可她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娶得起的吗?不说她通身的气派,就说那些个凶神恶煞一样的人,一看就是个不简单的。唉,我这是心疼咱儿子呀,他怎么就不懂我这个做娘的心呢?” 拍拍胡苟氏的背,胡梁长叹一声:“你逼他也没用,慢慢来吧!再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说不定他是姻缘没到,过两年再说吧!”胡苟氏点点头,夫妻俩一宿无话。 苏忠家里没有哭哭啼啼的场面,也没有吹胡子瞪眼睛的架势,只见苏忠直挺挺地跪在苏大柱和崔氏面前,“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然后站起来说了句“我练武去了!”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苏大柱和崔氏长吁短叹,但也无可奈何,这个儿子早就不是过去的苏结巴了,他现在杀伐果断,自有主见,哪是他们说什么他就会去做的人?而且从他给自己取名为忠,就可以看出他的决心。因此他们也不多说,免得到头来适得其反。 高青当然不知道罗颂贤、苟金蛋、苏忠三人的心思,她正忙着帮张氏她们打包行李,收拾包裹,还要聆听张氏的再三嘱咐,高月等人的殷殷叮咛。 四天后,高大山、张氏等人在二十个灰衣卫的护送下离开岷岗山前往梁地鹰山。高青含着热泪,依依不舍地目送着他们向山下走去。留下来的高杨、秦皓、楮喜鹊等人也都满含不舍地看着越走越远的高大山他们。 当晚,高青坐在张氏她们曾经住过的房间里,拆开袁安给她的那封信。信是楮昱然写的,他告诉高青,他们一行是星夜兼程赶往了宜州城,在宜州城歇了一旬,就马不停蹄地往京城而去,因此,他们躲过了瘟疫的爆发。袁天刚一到京城就病了,他逼不得已,开始给他用虎狼之药,袁天刚这才缓过劲来。但这一病,却让袁天刚的身体更加破败,原本还有两年的寿命也缩减到一年半。 还有就是皇帝现在彻底沉迷在炼丹之中,对女色也不再热衷,余盛辉就没有送余红瑶进宫。同时,仇明顺那位怀了龙种的女儿终于为大蔺朝生下了一位皇子,但因是早产,所以这位皇子从生下来就没有离开过药罐。余盛辉和仇明顺现在已经结下了死仇,斗得不可开交,但余红瑶和仇荣两人却感情甚好! 信的末尾,楮昱然流露出,希望高青在安排妥当、瘟疫消迹后,抽时间北上京城,去见见袁天刚,以免留下遗憾! ps: 求推荐,求订阅,求收藏!么么哒! 第一三七章:知味居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看完信后泪流满面,心里充满了凄凉与惆怅,如果她有双像鸟儿一样的翅膀,肯定早就飞到义父身边,也不用干坐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沉思了半晌,高青抬起头看向袁安:“您是准备留下来,还是去义父那儿?” “公子早就吩咐过,让老奴跟着您,不得私自北上。” “对了,义父为什么没有在巨台县开设知味居呢?” “因巨台县是距离梁地最近的县城,用不着开知味居打探消息,所以我们只开了一家药铺和两间米铺,做囤粮囤药用。” “哦?我正愁没有人坐镇知味居,看来这人非您莫属了!” 袁安有些吃惊:“您准备让老奴去县城吗?公子可是命令老奴不准离您半步!” 高青明眸暗沉:“您去县城开知味居,顺便好好的帮义父扬扬名,让更多的人知道‘夏大善人’,以图后用。” 袁安凝神细思,过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您是想……” “嘘!佛曰,不可说!” 第二天,袁安带着吴四虎、罗万里轻车简从往巨台县疾驰。高青则找来难民中曾经当过厨子的人加紧训练。同时,傅琛来向她报告,圈养牛羊的围墙已经完成,而且雇工们的简易住房也已经修了个七七八八。 高青心中一喜,马上叫来一个姓简、一个姓程的贩过牛羊的商贩,让他俩带上八个人去双合镇买牛买羊,先买上五头耕牛,五头奶牛。十头山羊。在路上若有人问起,就告诉他们,这是夏大善人家买的,而且夏老爷准备开荒种田。待遇优渥,希望有意的人速来。简掌柜、程掌柜依令而去。 袁安到了县城后,就住进王存银帮高青买下的那个三进宅院。当晚,罗颂贤、苏忠、苟金蛋、元三就来到了珍珠巷。袁安、罗颂贤、苟金蛋三人商议半宿,第二天,苟金蛋找来秃子,让他请熊县尉吃顿饭,从他嘴里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哪个酒楼曾经得罪过他或石县令。罗颂贤则是提上礼盒又去拜访了石老爷。 第四天。县城城南的聚仙阁宣布关闭,东家、掌柜全部卷铺盖滚蛋,只留下小二、跑堂与茶饭量酒博士。就在大家纳闷、观望的同时。一夜之间,关于聚仙阁改名为知味居,还有知味居会推出美味大餐的宣传单贴满了大街小巷。 光看宣传单上写的菜名,就让人觉得口水直流,什么葱爆肥肠、干锅手撕兔、辣子鸡丁、红烧脆肚、麻辣火锅、香卤牛肉等等。而且这种耳目一新的宣传手法也引起了人们的好奇,让人们对即将开张的知味居充满了期待和迫切。 十一月二十五,筹备了二十多天,装修一新的知味居隆重开张!因为有了宣传单做铺垫,它是未开先轰动,更令人不敢置信的是。它居然同时请动了石县令、毕县丞、熊县尉来举行开张仪式。美其名曰:剪彩! 原来。高青让袁安找人专门用红绸扎了三朵巨大的绸花,拴在一根红绫上。又找来翠红楼三位当红妓子,给她们穿上一模一样的衣服,并训练她们的站姿、笑颜。开张当天,三个妓子就像三胞胎一样,双手托着装了绸花的红漆盘,摇曳多姿地站在知味居前,再让巨台县的三个头头往三位“美女”当中一站,啧啧,要多吸引人就多吸引人! 凡是看过此仪式的人,都评价它是别开生面,创新大胆,津津乐道达半年之久。 知味居开张后,生意兴隆、客似云来。有其它的酒楼眼红,曾经暗中打过主意,但当他们听说这家酒楼有县令大人的份子,还有县尉大人暗中照应,就立时打消了那些龌龊的念头,眼巴巴地看着它慢慢在巨台县一家独大。 与此同时,那位县丞毕傭成了知味居的常客。罗颂贤作为知味居的掌柜,也渐渐与他熟识起来。两人相熟后,罗颂贤才知道这位毕县丞有个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收集石头,越奇怪越好玩的他最喜欢,简直达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高青一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思就转开了。这岷岗山上别的没有,石头挺多,要想找那些千奇百怪的石头还不好找吗?就算岷岗山没有,别的山头呢?河里呢?于是,她找来秦皓,让他再带着孩子们晨练的时候,就去山上转转,任务是:捡石头,越怪越好! 这个任务让秦皓是摸头不知脑,但他并没有多问,因为他明白,高青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他只要照办就行。只是令高青没想到的是,这个任务却让一个孩子的爷爷产生了兴趣,他竟然主动找到高青,表示自己也愿去捡石头。 高青心里大吃一惊,立马有种“捡到宝”的感觉。细问之下,才知道这位老人姓闵,大半生都把精力花在了收藏石头上,他原来家里有许多珍品奇石,却被一场洪灾席卷一空。本来他已经歇了这个心思,但听到小孙子回去说,师傅竟让他们在晨练的时候捡怪石,他就知道这肯定是高青的主意。他心里正想着怎么报答高青的救命之恩,这下自己擅长的方面不正好帮上高青的忙吗?所以他毛遂自荐,想着一身本事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高青欢喜地想大笑三声,好心果然有好报!同时这也让她意识到,自己所救的这批难民中藏龙卧虎,肯定还有许多不为她所知的有本事的人没有曝露,在以后的日子里还等着她去慢慢挖掘呢! 有了闵老,高青立刻找到了两块奇石,她忙命人将这两块石头快马加鞭送往县城,让罗颂贤投其所好。毕傭是如获至宝,作为交换,他不仅让罗颂贤只花一千两就买下县城外的一个小庄子,还在登记存档的时候,把庄子上的八百亩地和一个两进的宅子,写成五百亩地,一进小宅院。 庄子买好后,袁安从县城搬到了庄子上,以“夏大善人”的名义,开出优厚的条件,吸引那些不允许进城,在城外游荡的难民、乞丐到庄子上做事。这一善举立刻赢得了那些难民和乞丐的好感,而“夏大善人”的名声也不胫而走,声名远播。 十二月初十,开运二年的第一场大雪扬扬洒洒地下了起来。鹅毛般的大雪下了三天三夜,整个大地一片银妆素裹。半闲庄和知味居开始在城外搭起粥棚,熬起药汤,让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在寒冷的冬日里感受到了一丝家的温暖,也让那些人从心里更加对“夏大善人”感激涕零! 高青穿着厚厚的棉袄,望着窗外飞扬的大雪,心里暗想:瑞雪兆丰年!这么大的雪不仅能将地里那些害虫的虫卵冻死,也能有效扼止瘟疫的传播。看来明年开始,瘟疫应该就能慢慢地在整个大蔺朝绝迹了。那她明年年末是不是就能够赶往京城呢? 正想到这里,被高青派往京城的黑衣卫在大雪纷飞的时候赶了回来。他带给高青一个不算好消息的消息和一封信,消息是皇上病重,令停止建造别宫,余丞相和仇国丈共同监国。信是袁天刚亲笔书写,他告诉高青,京城方向的消息通道已经重新接上,皇上病重是他让人安排的,因为梁王需要师出有名。信里还问她是否已到达梁地?看没看到梁地在当今梁王的治理下是多么的繁荣昌盛?如果她看到并感受到,她应该能明白他为什么要帮梁王了吧?信的末尾则全是对她的想念,想听她叫“义父”,想吃她的那些新吃食,想她的新奇的礼物,想她现在长高了没有,长胖了没有? 高青看得是泪盈满眶,泣不成声!黑衣卫早已悄悄退下去,南宫睿轻轻抱着闷声大哭的高青,一言不发,蓝眸深处却是漾起了丝丝凉意:若袁天刚现在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之斩杀! 高青被南宫睿眼里冰冷的杀意惊到,忙用袖子将脸一抹,直直地看着南宫睿说道:“他是我义父,对我,对我们全家有恩,你不能对他起杀心,答应我!” 南宫睿同她对视了一刻钟,不情不愿地点点头:“不许再伤心!”高青摸了摸耳垂,颌了颌首。 既已恢复了京城方向的消息通道,高青发布了第一个命令:大蔺朝二十三家知味居以“夏大善人”的名义开设粥棚、施药募工。并在开年后相继推出新的美味系列,不惜一切代价让聚福楼关门大吉! 命令下达后,很快,从地方到京城的知味居相继开设粥棚,施米施药,救济难民。“夏大善人”的名号也越传越广越响亮。游家的当家在知道这一命令是从巨台县地界传出后,立刻让游昊明前来拜见“夏老爷”。 游昊明是在过小年的前一天到达巨台县,但他没想到,自己只见到了安管家,根本连“夏老爷”的影子都没见着。在他的强烈要求和死皮赖脸下,袁安无可奈何地将他和许渊带到了高青面前。 ps: 高青的小腰扭一扭,小嘴嘟一嘟,请各位大大多多支持呀! 第一三八章:来人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游昊明和许渊都是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们面前的这个“小不点”,打死他们也想不到,如今的知味居,还有公子名下所有的产业全都尽归她手,而以前的什么辣椒酱、蕃茄酱、豆豉酱、鸡精、肉松也全部是她鼓捣出来的。 游昊明一脸古怪地看向袁安:“安管家,您老是在开玩笑吧?她怎么可能会是公子的继承人呢?她这么呃…小,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呢,公子怎么会把那么大一笔产业交给她打理呢?” 高青微眯双眼,脸色不善地盯着用食指指着她,却面向袁安说话的游昊明,阴测测地说道:“那依游少当家的意思,是不是你才有资格来打理这份产业?还是说你们游家想取而代之,所以才质疑公子的决定?” 游昊明骇然变色,当即大声反驳:“你可别血口喷人,我没有那种想法,我们游家更不会背叛公子,你不要陷害我们。” 高青掏掏耳朵,露出一个恶魔般的冷笑:“有理不在声高,你这是心虚的表现吗?” 游昊明被噎地说不出话来,那剧烈起伏的胸膛显示他气得着实不轻。许渊一脸惊惧地看看高青,又看看被高青三句话就挤兑得说不出话的少当家,他明白,这次他们是真的看走眼了!想一想,如果不是这个孩子有过人之处,公子又怎么会将自己的一切交付给她呢?看她沉稳有度的气势,含而不露的威严,无一不表明她是一个贯居上位的人,绝不能以等闲视之。 想到这里,许渊伸手扯扯游昊明的衣袖,悄悄给他打了个眼色。游昊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从进门开始,高青的神情始终平平淡淡,根本就没有外露一点其它的情绪。他的后背猛得窜起一股凉意,这个孩子绝对是个心机深沉之辈,自己大意了! 见游昊明偃旗息鼓。不再咄咄逼人,高青抬抬手:“游少当家、许掌柜请坐。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必有要事才会在寒冬腊月来巨台县面见‘公子’,说说吧,我洗耳恭听。” 游昊明、许渊神色一紧,态度终放端正。许渊更是恭敬地看着高青说道:“呃…小公子,来巨台县一是想给公子拜年;二是想知道为什么现在就和仇家的聚福楼对上;三就是想知道公子属意的继位人选是谁;四嘛是想请公子示下,我们该不该答应余盛辉要求的五成红利?” 高青错愕:“什么?五成红利?他也不怕把肚子撑爆?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过……”高青的眼睛里幽光频闪:“给他也不是不可以,但作为交换,他必须同意咱们的人进六部做事。至于进哪一部。进几个人……?袁安,立刻给义父传信,让他着手安排。” 当了半天隐形人的袁安躬身一礼:“是,小主子!” 高青转向瞠目结舌的游昊明、许渊:“至于为什么现在就要跟聚福楼对上?因为咱们必须给余盛辉一个信号,那就是咱们力挺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他,仇明顺根本就不配与他为敌。” 游昊明现在神色间对高青充满了恭敬与畏惧,他忐忑不安地说道:“据闻那本《农经》在他们双方的争夺中不小心掉到河里,已变成了一堆废纸,如果咱们推出新的吃食,他们又来抢夺怎么办?” 高青冷“哼”一声:“那时候会跟他们虚以委蛇。是不想让我的亲人陷入危险的境地,现在的我可没有这种顾忌。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们来抢,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看看是他的人多命硬,还是我的计深刀快?”一股冰冷肃杀的气势从高青身上猛然爆发出来,袁安、游昊明、许渊浑身一凛,噤若寒蝉!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四,过小年。罗颂贤、苟金蛋、马明等人都没有回岷岗山,因为高青说了,他们下山后。没有紧急的事情就不要随便回山,免得让人发觉他们跟岷岗山的贼寇有关系,到时候经营的好名声就会毁于一旦,这种对己不利的事可不是她高青的风格。高青自己和高杨他们也没有赶去鹰山过年,早在高大山、张氏他们走的时候,高青就已经打了招呼,新年不能同他们一起过,因为他们必须在岷岗山坐镇,以安定人心。 当初去护送高大山、张氏等人的灰衣卫留下了十人,作护卫警戒、传递消息用,所以高青对高大山、张氏他们的情况了如指掌。 高大山带着张小栓、吴开茂等人去了鹰山,他们在那儿开荒种地,买砖修房。王存银和高大成却留在了距离鹰山两百多公里的百荷镇。他们在镇上分别买了两个小宅子,合伙买了一个小酒铺,王存银当掌柜,高大成当厨子,酒铺的名字就叫“知味酒铺”。王瀚杰、王瀚祥去了县学,高柏、高槐、高椿、张祥进了镇上的私塾。 高月订亲后忙着绣嫁妆;高华依旧去了高大成的铺子;高兰、高萍则计划着开春种辣椒和蕃茄以及开作坊的事。还有一个令高青大吃一惊但也开心无比的消息,吴开茂一家在鹰山安顿下来后,就请张氏做了回媒人,替吴四虎向高菊提亲。双方都是知根知底的,高大成、万氏打心眼里喜欢吴四虎这个小伙子,因此他们爽快地同意了,交换庚帖一卜,佳偶天成,立刻将亲订了下来,并把成亲的日子选在来年的金秋十月。 高青听了这个消息后,特意让吴四虎回了一趟鹰山,并让人做了两个红色的“爱心”抱枕当作他们的订婚礼物。高菊在收到高青这个别致的礼物后,简直爱不释手,让高柳、高华、高兰、高萍等人都期待起自己订婚时的礼物来!高青知道后,表示亚历山大呀! 新年过后,游昊明和许渊才离开岷岗山回了荆府府城。高青则让另外两个秀才及那二十多个读书人去了梁地,言明他们读书的一切费用由自己支付。高柏他们走后,读书的孩子只剩下二十几个,现在就全部归高杨负责。之所以没让高杨去梁地,是因为高青得到消息,方子硕已经在来岷岗山的途中。 年后,“青山农庄”的地也开始了耕种。高青安排陈大、陈二任管事,从山上的难民中挑选了种地的能手、好手,共三十余人,除了种水稻、小麦、玉米等农作物,最重要的就是种植辣椒和蕃茄。县城外的小庄子以及她后来陆续又买的土地、两个庄子共计六千亩也同样如此。再加上袁天刚名下的土地、庄子,在洪灾退却的半年后,“夏大善人”的田庄上出现了一片繁忙的农耕景象。 从二月份开始,蒋昕、方子硕、秦劲松共一百多人分批来到了岷岗山黑龙寨。这些人里既有早年被袁天刚收入麾下的武林人士,也有跟袁天刚有志一同的饱学之士,还有被袁天刚四处网罗的奇人异士。这些人是袁天刚手下的核心人员,他们的到来让高青敏锐地察觉到,袁天刚做出如此安排,是不是准备进行什么交接了? 五月初五,当最后一批人到达后,高青的猜测也得到了证实。 这天,高青正在房里琢磨开办作坊的事,甲十快步进来禀告道:“小主子,有人在山下求见!” 挑挑眉,高青意味不明、死死地盯着甲十,直把他看得是毛骨悚然,她才懒洋洋地开口:“有没有说为什么求见?” 甲十硬着头皮答道:“他们说是为借粮而来,恳请小主子赏脸一见。” “哦?”高青趴在桌上,偏着脑袋,单手支着下颌,玩味地看着甲十:“如果我不见呢?而且他们怎么知道我手中有粮?” 甲十为之语塞,嗫嚅半晌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躲在门边听了半天的蒋昕无奈地走出来,向高青躬身一礼:“禀小主子,那两人是公子的旧识,所以才知道咱们手中有粮。您看在公子的面上,就抽空见见吧!” 高青笑眯眯地看向蒋昕:“啊…义父的旧识呀?既然蒋先生都这样说了,我就给义父面子,见见他们吧!嗯?” 蒋昕和甲十不约而同地擦了擦额头沁出的冷汗,恭敬地答道:“小主子英明!” 高青暗暗撇嘴,切!这样就是英明?英明个狗屁,别以为她不知道来的人是谁,要不是看在义父的份上,她得好好的晾他们一晾,再想想见不见! 半个多时辰后,两个青年男子的身影出现在高青的视野里。前面一人大约二十四五岁,身穿青布圆领襴衫,头戴平式幞头,一副平民装扮。他穿着虽简单朴素,却掩不住那一身的尊贵之气,相貌堂堂,身躯凛凛,龙行虎步,气宇轩昂,是个真正的阳刚型男子。高青知道,这位就是袁天刚舍命相帮的新梁王:韩文谦。 后面那人却让高青有一瞬间的愣怔和错觉,因为他长得太像袁天刚了,但他很年青,大约二十岁出头,穿着一件白色的交领襴衫,头戴软脚幞头,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相貌虽美,却无丝毫女气,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既聪明又骄傲!他则是被袁天刚从小就送到梁地的亲侄子:东方语。 韩文谦眼神发亮地看着站在正屋前的高青,东方语的眼中却有一丝惊艳之色稍纵即逝。两人的心头不约而同地赞叹道:好个巾帼不让须眉的俏娇娃! 第一三九章:病危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身穿黑色平布直缀,头发用一根白玉簪子束起,利落简洁。黑色衣服更加衬得她眉目如画,肌肤胜雪,一双大大的杏眼倒映着碧空如洗的蓝天,像一泓清泉般直透人心! 韩文谦朝高青拱拱手,朗声大笑,声音宏亮:“小‘公子’果然天姿卓绝,气度斐然,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哪!幸会,幸会!” 韩文谦的率先开口和他极为有礼的态度赢得了高青的好感。从他的一言一行,高青也看出他是个胸襟广阔,不拘小节的人。于是,高青的态度软化许多,笑容真诚不少:“哪里,哪里,兄台谬赞了!兄台才是真人不露相,天纵之姿,让小弟好生佩服,请入内详谈!” 闻言,韩文谦的笑容深刻许多,他朝东方语洋洋得意地眨眨眼,东方语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高青只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有一丝呆愣,过后却连个眼神都欠奉,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把她得罪了? 韩文谦走得虎虎生风,却是恰到好处地与高青并肩而行,让高青对他更是高看一眼。唔,没有盛气凌人,也没有高高在上,反而亲切有礼,如沐春风,而且从他的眼睛里能够看出真诚和重视,使高青在心里由衷的佩服袁天刚,果然是独具慧眼啊! 进了门,早已等候在此的一百多人齐刷刷地跪下,口称:“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呵,声势浩大,震耳欲聋!高青不动如山,沉稳有度地站定,韩文谦忙上前一步,扶起跪拜在最前。人称卞老的人,嘴里不住说道:“诸位快快请起,你们都是先生麾下的有识之士,本王何德何能,当得起诸位如此大礼?” 卞老见梁王如此礼贤下士,温文有礼,惴惴不安的心情立刻一扫而空。变得妥帖至极。其他人也是暗喜在心。安定不少。 高青冷眼旁观,不予置评。这些人里有大部分从来的那天起,眼睛就像长在头顶上,对她的恭敬都是流于表面。她想。如果不是有袁天刚的嘱咐,他们恐怕连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更别说对她以礼相待了。 此时,只见卞老走到东方语面前,执礼甚恭:“小公子别来无恙,可还记得老夫?” 东方语点点头:“您是叔父麾下第一谋士,小子怎会不记得?卞老,不知我叔父他如今怎样了?” “唉,公子呀……” 高青像个局外人看着眼前相谈甚欢的场面。撇撇嘴。转身向外走去。一直留意她举动的韩文谦和东方语同时出声:“小弟(你)去哪儿?” 高青摸摸耳垂,灿然一笑,声音清脆悦耳:“梁王大驾光临,我怎么也该整治一桌好菜表示欢迎呀!否则义父知晓,定会说我不懂待客之道。怠慢了贵客,对吧?” 其他人包括卞老,则是齐齐被韩文谦的称呼和态度吓得打了个冷噤。此刻众人再看向高青的眼神,已经收起了傲慢和轻视,变得无比慎重起来。 高青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冷笑连连,他们若不是跟了袁天刚多年的老人,她才懒得搭理他们呢!而且,他们是袁天刚给韩文谦、东方语布置的特别“功课”,可轮不到她来说三道四,指手画脚。 答完话,高青头也不回地走出堂屋大门。如今的黑龙寨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喂的猪、鸡、兔不见丝毫踪影;朗朗的读书声、整齐的口令声全都销声匿迹;十五座木屋、暗哨、安全警戒全部由那些军人一般的武林人士接手;原来的难民除了极个别留下外,其他的都已经去了“青山农庄”。 原来,当这百多号人一来,高青无奈地发现,黑龙寨已不适合高杨等人跟那些难民居住了。好在“青山农庄”里已经建起了大批简易的住房,所以,高青让傅琛、孙武、王文等人安排难民们开始往山下搬迁,方子硕、高杨、秦皓、楮喜鹊等人随同前往。那二十几箱金银珠宝则让南宫睿和夏澜通过密道藏在一个只有他们三人知晓的地方。高青没有下山,是因为一要等韩文谦的到来,二要安排这一百多人的吃饭问题。 高青向厨房走去的脚步格外轻盈,如今她终于可以把这些“烫手山芋”给甩脱了,而且她正想着,该怎么从韩文谦手中要点实惠的东西? 韩文谦和东方语见高青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不由得面面相觑,眼里同时涌现一抹无奈和欣赏,她还真像先生(叔父)信中所言,洒脱率真,不卑不亢,冷凝端方。 酒足饭饱之后,韩文谦、东方语又应付了众人半天,才有机会与高青单独说话。三人刚坐下,高青就把一张清单明细表递给韩文谦。韩文谦接过一看,竟然是这一百多人三个月来吃掉的米粮、蔬菜,用掉的笔墨纸砚、布衣鞋袜以及住宿等费用的帐目,总计纹银一千两。 摸摸鼻子,韩文谦想起先生还说过的关于高青的话:不肯吃亏,有便宜就占,但极有原则,最喜欢的东西~钱;最喜欢干的事~做生意赚钱!他愁眉苦脸地看着高青:“呃…小弟,哥哥先打个欠条可行?” 高青杏眼圆瞪:“你堂堂梁王,连区区一千两也没有吗?” 东方语在旁边笑着解释:“梁地有许多地方都是穷山恶水,根本不适合种植作物,也就是近几年才好些。但去年一场洪灾,让整个王府内库消耗了近一半,所以现在是能省则省,能欠着就先欠着,你看……?” 斜瞥东方语一眼,高青抽回清单:“先欠着也行,不过黑龙寨这些人你们得接手,我还要做生意,可没有时间长期管他们的吃喝。” 韩文谦点点头:“那是自然,这一路上山,东方告诉我,那些木屋是按照七星北斗阵布置,而且黑龙寨易守难攻,是个绝佳的练兵、藏兵之所,因此我们打算将巨台县的县令换上我们的人,也好便宜行事。” “什么,你不仅要欠我钱,还要抢我的黑龙寨?王爷,这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哟!” 韩文谦不自在地清咳一声,示意东方语说话。东方语摇头苦笑,这不肯吃亏、不畏强权的性子还真像叔父!遂开口说道:“鹰山方圆十里的土地全部归你,凡是你名下产业,三十税一,满意吗?” 高青低头沉思,现在梁地赋税听说是十五税一,自己如果三十税一,岂不是少交一半?哈哈,赚翻了!她双眼发亮地抬起头,直直看着韩文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口说无凭,击掌为誓。”说完伸出手掌,静等韩文谦的动作。 韩文谦“哈哈”大笑,二话不说就跟高青三击掌,兴味十足地说道:“痛快!真乃女中豪杰呀!既然你是先生的义女,你我兄妹相称如何?” 高青眉毛一跳,心中一喜,这可是将来的终极*oss,此时不抱更待何时?当下连连点头:“好啊,好啊,那我以后就叫你大哥啰!”接着摸摸耳垂,语气略带不满和抱怨:“义父他老人家还跟你们说我什么了?不会是事无巨细,叙述详尽吧?” 见到高青不经意展现出的小女儿娇态,韩文谦和东方语都是笑着沉默以对,先生(叔父)说的可不少,不然也不会引起他们俩人强烈的好奇心,非要亲自来看个究竟不可。但是相处下来,她比先生(叔父)信上描述的更可爱、更率真、更令人心喜! 两个人的一言不发让高青明白,袁天刚肯定是将她的事情全都透了个底朝天,不然韩文谦和东方语也不会对她有这样的态度。唉,透了就透了吧,于她来说也是好事一桩!因此高青丢开此事,同韩文谦、东方语说起黑龙寨的事情来。 第二天,高青包袱款款,离开了生活才一年的黑龙寨,住进“青山农庄”。韩文谦和东方语一直在黑龙寨盘桓了十天,才起程回了梁地。临走时,他们到“青山农庄”找高青,但被告知高青去了县城外的庄子,两人失望而归。 七月末,楮昱然的来信让高青心急如焚,慌乱不堪。因为袁天刚偶感风寒,身体急转直下,现已病入膏肓,很可能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在得知这一消息后,高青急得头顶直冒烟,她不顾一切地将事情全部推给蒋昕,然后就带着十个黑衣卫,在南宫睿的陪伴下向京城赶去。 一路向北疾驰,每天最多休息两个时辰,换马不换人。高青就算全身疼得又痛又累,她也咬紧牙关坚持下来,不多言、不抱怨。这让那十个黑衣卫看得钦佩不已,要知道,就是他们这些大男人都受不了这样的“急行军”,何况才年满九岁的高青? 十五天后,高青一行终于赶到了袁天刚所在的地方,京城祈山脚下的大相国寺。就在他们前脚进寺,东方语后脚也跟来了。同时,余红瑶和仇荣的身影也出现在通往大相国寺的官道上。 ps: 求推荐,求收藏,求订阅! 第一四零章:伤逝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他们到达的时候,隐在寺院周围的黑衣卫就通知了楮昱然。因此高青一进寺门,一个候在门边的小沙弥就将她径直带到了袁天刚客居的清幽小院。 南宫睿背着高青一踏进院子,浓郁的桂花香气扑面而来,楮昱然站在门廊下正哀伤地看着她。高青腿脚发软,但她还是强撑着下了地,一看到楮昱然,未语泪先流。压抑的泪水在听到房里传来的阵阵咳嗽声时,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高青想用衣袖把泪水擦干,但怎么擦也擦不完,楮昱然见她这副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快进去看看吧,他好像知道你要来,一直等着呢!” 哭得泣不成声的高青用手捂着嘴点点头,快步往房间里走去。南宫睿刚想跟上,楮昱然伸手一拦:“让青儿和他单独待会儿,咱们就在外面等一等。” 南宫睿默然不语,但也没有进一步动作,缓缓闭上双眼,巍然不动。 高青在房间门口停了一下,做了个深呼吸,才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迈了进去。房间里窗明几净,光线充足,温暖如春,药香缭绕,但躺在临窗火炕上的人却是一副形削立骨,华发遍生,油尽灯枯的样子。 高青害怕地裹足不前,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慌与无措。袁天刚笑意融融地看着她,声音沙哑低缓:“被义父的样子吓到啦?否则怎么会不上前来让义父好好看看呢?” 高青“哇”地一声扑到袁天刚身前,哆哆嗦嗦地伸出双手,握住他瘦骨嶙峋的手。语不成句:“义…父,义…父,您这样…值得吗?呜呜…值得吗?” 袁天刚费力地抬起另一只手,边抚摸高青的头边说:“义父的青儿长大了。也变得爱哭鼻子了,唉!再哭下去,义父这儿就要被水淹了。” “义父!!”高青一个娇嗔,终于不再哭泣。但晶莹的泪珠却还挂在长长的睫毛上,泫然欲滴。 看着高青已经初具少女风韵,梨花带雨的模样,袁天刚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与不舍。他轻轻地用手指揩去高青的泪水,慢慢问道:“听说你在巨台县‘混’地是风生水起,快意逍遥,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是真的吗?” 摸摸耳垂,高青嘟起嘴:“您听谁说的呀?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天生就是个劳碌命。哪有可能过得逍遥自在?现在我是天天想着怎样才能囤积更多的粮食。更多的药材。好为今后做准备。” “唉!”袁天刚慨然一叹:“青儿,你怨义父吗?” “啊?为什么要怨您?大蔺朝早已经是千疮百孔,腐朽不堪。它的消亡是历史的必然,您只不过做了其中的推手而已。何况。我能见证一个新朝代的诞生,还得向您说声谢谢呢!您呀,真是想太多!” 袁天刚“呵呵”低笑,没成想引得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站在门外听了半天的东方语再也忍不住推门而进。他的到来让高青惊讶,让袁天刚怒不可遏:“混帐!谁准你私自离开梁地,离开梁王的?还不给我滚回去!” 这一幕是高青做梦也没有想到的,见袁天刚的情绪越发激动,高青忙上前边帮他顺气边替东方语说话:“义父,您别气,是我非要东方哥哥跟着来的。我还骂他狼心狗肺,冷血无情呢!因为您都病成这样了,他还不来看您,也太不孝了,对不对?”转过头向东方语挤挤眼,又高声朝门外喊道:“楮伯伯,快来看看义父。” 楮昱然应声而进,南宫睿与他同行。给袁天刚扎了针,他缓过气,却是再也没有力气吼东方语了。东方语慢慢跪到地上,深情地唤了声:“叔父!!”“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 袁天刚疲惫地闭上双眼,楮昱然示意高青和他一起出去。高青正要转身跟着走,袁天刚突然出声:“青儿和语儿一起留下,我有话要说。” 高青有些错愕,直觉告诉她袁天刚要说的话绝不是她喜闻乐见的。这时候,南宫睿往前一跨,悍然挡在高青身前,幽深蓝瞳盯着袁天刚,迸发出丝丝冷意。袁天刚陡然睁开双眼,东方语快速起身,站到袁天刚身前,无声地与南宫睿对峙起来。 突然的变故让高青和楮昱然有些措手不及,见南宫睿的冷意越来越盛,杀气四溢,高青忙将他的手一握:“呃…那个…义父,您先休息一会儿,有什么话等您精神好些了再说,怎么样?” 宛如地狱魔神一般的南宫睿让袁天刚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挥挥手:“语儿留下,青儿下去好好歇息吧!” 等房里只剩东方语,袁天刚惋惜道:“本想趁我在世的时候将你和青儿的婚事定下,可没想到那个像野兽一样的小子防得这么紧,看来想让青儿做咱们东方家的媳妇是不可能了。” 东方语微怔,他没想到叔父竟是这样的打算,语带哽咽地说道:“叔父,您身体康健是语儿的最大心愿,所以您现在要好好养病,其他的就暂时不要多想了。” “傻小子啊!算了,你这次来得正好,呐,这是咱们安插进六部的人员名单,记熟后烧掉。我跟你说……”袁天刚迫不及待地就今后的筹划安排交待起来,直到他再也坚持不住。 高青他们的到来,让袁天刚的精神变得出奇的好,傍晚时还喝了一碗清粥。但高青知道,这只是袁天刚的回光返照,他的时间不多了。果然,当晚子时刚过,袁天刚就陷入了昏迷,滴水不进,怎么叫都叫不醒,呼吸也越来越微弱。子时末,袁天刚慢慢地呼出他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口气,溘然长逝! 老天爷好像也在伤心他的英年早逝一样,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发出了“呜呜”的悲鸣!高青哭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与袁天刚相识后的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出现,到最后心力交瘁,哭晕在南宫睿怀里。 东方语、楮昱然站在袁天刚的遗体前,看着他仿佛是睡着一样安详的面容,心里的哀痛无以复加。三十几个黑衣卫笔直的站在院子里,任雨水冲刷着他们脸上的泪水,沉痛悼念着主子的离世。 待到高青悠悠转醒,已经是第二天的辰时。通过楮昱然,她才知道袁天刚早有遗言,他死后就葬在祈山脚下,对外不要声张,丧事一切从简,他的坟前立一块无字石碑就可。不要高青和东方语给他守孝,只要他们两人每年清明来给他上炷清香,烧点纸钱就行了。黑衣卫甲一至甲十跟着高青,剩下的全都跟着东方语马上离开回梁地。名下所有产业给高青,但希望她竭尽全力襄助梁王起事,那样他定会含笑九泉! 于是,按照袁天刚的遗言,在停灵三天后,绵绵细雨中,高青他们准备悄悄的将他的棺椁运往相国寺一百里外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安葬,那里有个充满了诗情画意的名字,叫红枫舞秋。 这两年,高青的个子蹿得很快,不知是营养充足还是遗传自高大山,身量已经有一米四三了。因此当她梳着垂鬟分肖髻,头上别着一朵小白菊,穿着一身细麻孝服出现时,她的清新脱俗,楚楚动人,让南宫睿和东方语看了好久都没有回过神。 高青对此无知无觉,她扶着棺椁,轻轻地说了声:“走吧!”马车起动,缓缓向“红枫舞秋”行去。 与此同时,因大雨阻路,停留了两三天的余红瑶和仇荣也再次启程,往相国寺而来。余红瑶骑着马跟仇荣并肩前行,仇荣嬉皮笑脸地看着她:“表妹,都这么多年了,你一直没找到他,还不死心吗?我听说姨父准备让你嫁给兵部尚书之子,是不是真的?” 狠狠地瞪了仇荣一眼,余红瑶粉面含煞,横眉怒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找不找得到有你什么相干?嫁不嫁也轮不到你做主,你还是想想自己尚五公主的事吧!哼!” “哎,我说说而已,你也用不着发这么大的火吧?”见余红瑶抽出九节鞭,一副发飙打架的姿势,仇荣忙正了正脸色:“好好好,我不说了。呐,再过七天是姨母的冥寿,你准备请云净大师做水陆道场,他会答应吗?” “不答应?哼哼,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再不然我就一把火烧了相国寺,看他们这些秃驴敢不敢不答应!好了,别磨磨蹭蹭的,快点儿,驾!”双腿一夹马腹,当先急驰起来。仇荣无奈地摇摇头,忙催马赶上。 高青她们是步行,余红瑶他们则是骑马,因此双方在距离“红枫舞秋”还有百步远的时候相遇了。不过,余红瑶根本没有关注高青一行,因为这次来京城,高青为了不让余红瑶察觉,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对南宫睿是耳提面命,让他戴上了幂篱。所以余红瑶与高青他们擦身而过的时候,她只是瞥了一眼,便打马狂奔。倒是仇荣往高青多瞄了好几眼,那闪着淫秽的目光让高青胃里止不住地作呕。 待他们二十几人过去,高青双眼云谲波诡,寒光隐现,心里已有了思量。 ps: 厚着脸皮求推荐、求收藏、求订阅! 第一四一章:英雄花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袁天刚下葬后,高青决定服丧七七四十九天再回巨台县。东方语可没错过她看到余红瑶和仇荣时眼里闪现的冷意,在知道她的这个决定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道:“青儿,叔父跟我说过你跟余丞相之女的纠葛,但现在不是‘讨债’的好时机,反正来日方长,你可不可以暂时避其锋芒,等日后再说?” 高青的神色变幻不定:“我也不光是为了服丧,要知道义父的故去,虽然能瞒住大部分人,但京城里知味居和几个药铺、米铺的掌柜是瞒不住的。为了不造成人心的浮动,我必须去看看,否则恐生变故。再说,现在的京城可是销金窟,我不在这儿开铺子、做生意,简直对不起我自己。”停了一下,微眯双眼:“至于仇荣和余红瑶,当日之辱,我先向他们收点利息不为过吧?” 东方语还想再劝,高青朝他摆摆手:“我意已决,东方哥哥不必再说,你现在就启程回梁地吧,这也是义父的遗愿不是吗?” 楮昱然拍拍东方语的肩膀:“青儿说的不无道理,我想你也不希望你叔父的心血付之东流,对不对?放心,我会看着青儿的。事不宜迟,你早走早好,如果有人认出你,将你和袁家联系起来,会有杀身之祸的。” 见楮昱然也这么说,东方语暗叹口气,掩饰住自己失望又失落的心思,朝高青和楮昱然拱拱手:“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一步,青儿、楮叔,保重,后会有期!” “嗯。一路顺风!” “好,路上小心!” 东方语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看了看头戴幂篱的南宫睿,勒紧缰绳,轻轻冷“哼”一声,绝尘而去。 看着东方语远去的身影半晌,楮昱然才转向高青:“青儿打算这就去京城吗?” 摇摇头,高青幽幽说道:“等义父的‘头七’过了再说。况且。我还要等安伯、颂贤哥和金蛋哥他们呢!” 楮昱然大吃一惊:“你…你在来之前就已经全都计划好了?” 高青一言不发,只是看着袁天刚的坟塚,在心里暗暗发誓:义父,您放心,青儿一定会帮助梁王的,不成功便成仁! 无声胜有声!高青的不作答等于默认了楮昱然的猜测。他在心里只叹:“老狐狸”后继有人呀! 有余红瑶和仇荣在相国寺,高青干脆在“红枫舞秋”结草庐而居,免得让自己看到他们后。不顾一切地暴起杀人。同时,她让甲二等人去京城监视知味居以及米铺、药铺的几位掌柜,看他们有无异动?仇荣这边,则是令甲一去看看来福还在不在仇荣身边伺候?若是在,静观其变;若是不在,一定要弄清楚他被换掉的原因,如今又身在何方? 四天后,袁安、罗颂贤、苟金蛋、苏忠、重二、重七等人风尘仆仆地赶到了“红枫舞秋”。他们的到来令高青悲伤的心情开怀不少,但最令她高兴的莫过于一个叫廖瀇的人带给她的惊喜。 原来,高青自从开始做生意。就一直想建立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消息情报网。但是这个情报网光靠人传递消息,一来速度慢;二来效率低;三来容易出岔子。于是她就想到“飞鸽传书”。但普通的信鸽容易被人射杀,她就决定训鹰。 不过,以前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帮她做这件事,然而这次她所救的难民中,这个叫廖瀇的却有一手养鸟、训鸟的绝技,训鹰更是不在话下。“挖掘”出他后。没等高青开口,南宫睿和“黑风”就不知从哪里弄来两只雏鹰给她,而她也如获至宝地将这两只雏鹰交给了廖瀇。这次廖瀇会跟来,就是向她展示成果来了,怎不叫她喜出望外呢? 第二天是袁天刚的“头七”,高青和悲痛欲绝的袁安、楮昱然以及罗颂贤、苟金蛋等人祭拜过他后,便毅然决然地向京城纵马急驰。因为通过甲一的打探,来福并没有跟在仇荣身边伺候,听说是不小心打碎了仇荣喜欢的一副玉质牌九,让仇荣打了三十板子,撵了出去,至今卧病在床,无钱可医,小命就要不保。高青听后唏嘘不已,想到来福帮了她那么多忙,想到她还欠他一个未了的心愿,说什么她也要救来福一命。 祈山离京城有一百八十多公里,因此高青他们到京城的时候,天已尽黑,还好城门未关,否则他们还得在城外过夜。高青毕竟还小,连日来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又伤心袁天刚的过逝,身子哪经受得了连番的颠跛,所以才走到半路,她就已经昏睡过去,也没能见识到京城夜间纸醉金迷、骄奢豪华的一面。 高青的昏睡吓坏了诸人,更是让南宫睿几欲发狂。若不是楮昱然保证她只是因太过劳累昏倒,说不定他们这一行十几人全都成了南宫睿的剑下亡魂。袁安是马不停蹄地带着他们从广安门入城,径直去了吉祥胡同的一个两进四合院。 进了正房,南宫睿牢牢地将高青护在怀里,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令袁安、罗颂贤、苟金蛋等人大气也不敢喘。楮昱然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吞了口口水轻声说道:“你…你得让我仔细给青儿号号脉,不然我怎么知道该开什么方子,给她喝什么药呢?” 南宫睿冷冷地盯了楮昱然半晌,才轻轻的、慢慢的抽出高青的手递给他。楮昱然暗松口气,稳了稳心神,给高青把起脉来。一刻钟后,他朝一眨也不眨看着他动作的南宫睿说道:“青儿是太累了,又有些水土不服,只要将养十天半月,她就能恢复过来。我先给她开一副药,是调节脾胃的,等她胃口开了,再开滋补元气的药,可行?”南宫睿不发一语,痴痴地看着高青的睡颜,缓缓点了点头。 楮昱然、袁安如蒙大赦,忙去抓药不提。罗颂贤、苟金蛋、苏忠三人心里酸涩,但也无可奈何,下去各自安排。同来的周杏、黄桃、石榴生火的生火,烧水的烧水,熬粥的熬粥,忙得不亦乐乎。 一碗药下肚,又睡在暖和的火炕上,高青是一觉到天明。醒来的时候,她就看见不眠不休照顾了她一夜的南宫睿,正歪坐在炕边打盹。天还未大亮,所以南宫睿的面容显得朦朦胧胧,雌雄莫辨,美得更加惊人!似有所觉,南宫睿猛得睁开双眼,霎时,高青只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深邃的幽蓝大海,温暖而醉人! 南宫睿炽烈的眼神好像要把高青融化般,让她微微有些不自在起来。她挪了挪身子,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是睡在火炕上。此时,只听见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高青侧了侧头,石榴惊喜的声音随即响起:“主子,你醒了?太好了,我马上去告诉楮大夫他们。” 半刻钟后,袁安、楮昱然、罗颂贤、苏忠等都站在高青面前,满脸的喜笑颜开。没有看见罗颂贤和苟金蛋的身影,问了才知道,一个去了牙行,一个去找来福了。 本来高青在当天就要下地出门的,但南宫睿死活不同意,没办法,她只好当了三天贪吃好睡的“猪”,才终于解了禁令,有了出房门的权利。这时,她才看清楚他们所居住的院子的布局。院子分为前院和后院,前院由门楼、倒座房组成,连接前后院的是一道垂花门,后院由东西厢房、正房、游廊组成。 院子里种着几株丁香和海棠,游廊前左右两边各有一个花圃,左边的花圃里种了凤仙花和草茉莉,右边的花圃里赫然是罂粟花。高青旁敲侧击的问了问楮昱然,才知道人们根本就不知道它的主要用途,只是见它花大艳丽,香气浓郁,纯粹拿它当一种可观赏的植物罢了。 高青不欲让人知道罂粟的用途,但当苟金蛋告诉她来福被打被撵的真正原因后,高青忍无可忍地用起了它。 你道为什么?原来,来福的姐姐如雪自从成了仇荣的通房后,也就死了嫁人的心,一心一意服侍起仇荣来。她长得娇美可人,又善解人意,很快得了仇荣的欢喜,宠爱了一阵子,并有了身孕。她的怀孕引起了另外两个通房丫环秋婵、秋云的嫉妒和不满,两人合伙做了个套,迷晕了如雪,并设计仇荣瞧见如雪与她曾经的未婚夫衣衫不整地睡在一起。仇荣当场勃然大怒,根本不闻不问,直接下令将如雪两人乱棍打死,丢到了乱葬岗。可怜如雪一尸两命,死后连口薄棺都没能得到。 不仅如此,仇荣余怒未消,找了个由头发作了来福,还将他爹娘都卖到山西煤窑做苦力,又强要了他妹妹如玉,再转手卖给了“绮红阁”的老鸨。 一桩桩、一件件,令人发指,怒不可遏! 苟金蛋找到来福的时候,他躺在一个破城隍庙里,屁股溃烂、流脓,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的地方,要不是有报仇的信念支撑着他,恐怕他早已魂归阴曹了! 偷偷地将来福救回后,高青是不遗余力的让楮昱然对他进行救治。同时,她也将罂粟的用途秘密告诉了楮昱然,让他悄悄地将罂粟制成粉末,她要将之作为一份大礼送给仇荣! ps: 谢谢may妹妹的打赏,你不遗余力的支持,是宝宝写作的动力,么么哒! 厚着脸皮求订阅、求支持、求收藏、求推荐! 第一四二章:人、宅院、铺子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来福经过楮昱然的全力抢救和诊治,半个多月后,伤口结了痂,神志已恢复清明,但还不能下床走动,得卧床休息三到六个月才行。 当他在清醒的那一刻见到苟金蛋时,泪水一下子就涌出了眼眶,神情激动,张嘴“啊”了半天,却没能说出一个字。苟金蛋语带哽咽地安慰他:“别说话,也别乱动,先好好养伤,等你好了,咱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好不好?”来福连连点头,闭上带着把一切焚烧殆尽的仇恨的目光,安心睡去。 高青这时候已经重新变得神采奕奕,精气十足。她本来打算去好好逛逛京城,但看到亦步亦趋的南宫睿,立时打消了这个念头。想到自己让甲二他们盯的那几个掌柜,高青忙让甲二将监视的情况汇报上来。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袁天刚在京城的产业除了知味居,还有两家米铺、两家药铺、一个有着五百亩地的小庄子以及高青等人现在居住的小四合院。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为了搜集消息,他在暗地里还开设了一家赌场和一座青楼。高青接收的全部都是袁天刚在明面上的产业,赌场和青楼已悉数交到梁王及东方语手上。 因此,甲二所盯的便是知味居以及米铺、药铺的五个掌柜。他告诉高青,京城知味居的掌柜年初换了人,新掌柜姓许名渊,是原来东镇知味居的掌柜。高青双眼一弯,呵呵,老熟人啊! 两家米铺的掌柜和两家药铺的掌柜都是袁天刚手下的老人。这么多年一直在忠心耿耿地为袁天刚办事。不过,在他们得知袁天刚过世后,两家米铺的掌柜还好,两家药铺的掌柜却小动作不断。 一个在暗暗地收拾细软,打包行李,并且把为儿子说好的亲事也退掉了。同时还火急火燎地找牙人打听有没有人想买房,他手头正好有一个两进的小宅院准备出售。 一个则是频频地跟余府的大管家接触。经查探,他有个年满十六岁的儿子。从小一直读书,考了这么多年,开运元年总算过了童生试。现在朝廷上下买官卖官大行其道,他也动了心思,想为儿子谋一县丞之位,所以正积极到处奔走,找关系。筹银两,巧的是他也正急着出售他所住的房子。 高青听得眉头直皱,这可不妙啊!一个是包袱款款,准备跑路,一个则是野心勃勃,想来个鱼跃龙门。还好自己让人看住了他们,否则等到事情变得一发而不可收。她是后悔都来不及!想到这里,高青急声唤道:“安伯,安伯!” 袁安推门而进,正要行礼,高青摆摆手,一脸严肃地说道:“您去通知一下知味居以及米铺、药铺的几个掌柜,就说我今晚想与他们见一面,请他们务必前来!” 见高青不苟言笑,神色间一片肃穆,甲二又站在旁边。袁安马上明白定是有事情发生,而且事关重大。他朝高青行了一礼,便急匆匆地出门了。 当晚,京城知味居、两家米铺、两家药铺的掌柜来到了吉祥胡同。 见到知味居的掌柜,高青微微一笑:“许掌柜,别来无恙否?没想到咱们竟会在京城相见哪!您是什么时候来京城的?游少当家也在京城吗?” 许渊执礼甚恭:“回小公子,过完年回了府城后,老爷就派我来接管京城的知味居。老爷说。我是跟小公子打交道最多的人,知道小公子在味道、装饰、服务态度等各方面的要求,京城知味居又是重中之重,所以就让我来了。少当家被老爷勒令在家闭门思过。说是年底的时候才准来京城。” “哦?没想到游老爷子如此严厉,少当家可要吃苦头啰!”高青言笑晏晏。 “呵呵,可不是吗?对少当家来说,禁足好比坐牢,那滋味儿,啧啧,难受得紧!”许渊顺着高青的话,埋汰道。 高青“哈哈”一笑,终于将目光放到另外四个瞠目结舌的掌柜身上。 这四个掌柜木木的、呆呆的,还没有从初次见到高青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们做梦都没想到,袁天刚的继承人会是这样一个黄口小儿。四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半晌,才纷纷转头看向袁安,异口同声地问道:“安管家,他真的是公子指定的继承人吗?” 袁安眼皮都没抬一下,严肃认真地说道:“早在两年前,你们所收到的指令就全部都是小公子下达的,难道还对小公子有所怀疑吗?是不是看公子现在已经不在人世,因此质疑起他的决定了?” 四人忙躬身一礼,连道“不敢”。高青微眯双眼,仔细观察四人的神情和态度,两个米铺掌柜诚惶诚恐,眼神清澈恳切;两个药铺掌柜却是惺惺作态,双眼闪烁不定。 高青一言不发地慢慢踱到四人面前,将四人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仔仔细细,毫无遗漏。初始,四人都有些莫明奇妙,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在高青无声的打量下,都渐渐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房间里很安静,也很压抑,气氛冷凝。一刻钟后,高青神色温和,眼神真诚地看着四个掌柜说道:“义父曾经跟我说过,你们四人是最早跟着他的人,也是最值得他信任的人,别的人都有可能背叛他,但你们绝对不会。今天请各位来,一是相互之间认识一下,二也是想继续拜托各位,像支持义父一样支持我,将来大事一成,我替各位请功!” 四人对视一眼,齐齐长舒口气,露出了轻松的表情。两个米铺掌柜听到袁天刚对他们的评价,心潮澎湃,并接连表态:“小公子有令,莫敢不从!”两个药铺掌柜虽然也说了同样的话,但他们眉眼间的满不在乎和鄙弃却是表露无疑。 “不过...”高青话锋一转,声色俱厉:“若是有人背弃了这份信任,那我绝不会姑息,定叫背叛之人恨不得从未出生在这世上!都听清楚了吗?”话一出口,米铺掌柜还好,药铺掌柜却是冷汗涔涔,心里产生了一丝惧意和戒备。 待四人唯唯喏喏地答应了,高青才缓和脸色,笑盈盈地将一纸新契约拿出来。四人接过一看,都有些惊疑不定,因为契约内容太诱人了,竟是让他们各自拥有铺子的一成干股,同时,为了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还允诺将他们的家人护送到梁地去。 米铺掌柜大喜过望,这可真是天上掉馅儿饼呀!爽快地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大名。药铺掌柜却犹豫不决,思量再三,两人颇为踌躇地问道:“不知小公子能否容我等考虑一下?再怎么样,我等也得回去同家人商量商量,看他们愿不愿意去梁地吧?” 高青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呵呵,这是人之常情,我岂有不答应之理?那我三日后听两位的答复,可以吗?” “多谢小公子,您可真是通情达理呀!” “好说,好说!” 等袁安送四位掌柜出门,高青叫来罗颂贤,让他准备准备,三天后,若两位掌柜不签新的契约,就尽量花最少的钱,去将那两个药铺掌柜的宅院买下来。 京城居,大不易!高青深切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她现在所住的两进四合院在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作价白银一千五百两,而在繁华地段,光一个五十平米的铺面,租金就要五百两银子,还不包括该上缴的赋税和各处的孝敬、打点,这些让高青听得直咂舌。 罗颂贤这段时间天天跑牙行,看铺子,却始终没有寻到满意的铺面。高青后来提醒他,不如看看有没有当街的宅子,如果有,价钱也合适,干脆买下来,将宅子改成前铺后院的形式,既解决了店铺问题,又解决了居住问题,一举两得,多划算呀! 这个提议让罗颂贤茅塞顿开,也让他有了目标和方向,他顿时将注意力转移到临街的宅院上去了。可是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符合的,有些不是在穷街陋巷,就是在黄金地段,到最后搞得是便宜的看不上,看上的又贼贵! 这次甲二报告的两个药铺掌柜准备卖房子的事情,让高青灵机一动,既然是急于出手,价格上就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而且她也问过甲二,那两个宅院一个在胡同口,一个正当街,这不正合她的心意吗?不过,她没有急于办这件事,反而让袁安将他们都叫来,心里也是想着,他们毕竟是最早跟着袁天刚打拼的人,怎么也要给他们一次机会才行。如果他们签了新契约,那么她就既往不咎,放他们一马;但若不签,态度也不端正的话,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釜底抽薪了! 第二天,监视两个掌柜的甲二等人禀报,他们回去后是连夜收拾行装,并偷偷地找了相熟的牙人,急于出售房子。两个掌柜的表现让高青痛心之余也彻底失望,她立刻让罗颂贤前去洽谈,出手将房子买下。 第一四三章:截杀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因两家是急于出售,罗颂贤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两处宅院买了下来,总共才花了一千八百两。宅子买好,他就找匠人紧锣密鼓地开始了对房子的“改造”。 三天后,高青没有等到两个掌柜的现身。当晚,月黑风高,甲二带着甲七、甲八、甲九、甲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准备给儿子买官的药铺掌柜全家抓了起来。另一个趁夜带着全家跑路的药铺掌柜,则被甲一等人堵在了去江南的必经之路,一片密密层层的杨树林里。 跑路的药铺掌柜姓陈,一家大小十几口人,马车三辆,拖着红漆木箱的牛车三辆,为了身家性命的安全,他还请了十个镖师随行保护。走到杨树林的时候,甲一等人如鬼魅般从天而降,二话不说,瞬间就同那些镖师缠斗在一起。虽然镖师人数众多,但他们哪是甲一等人的对手?两刻钟后,镖师们全都负伤累累,再无还手之力。 陈掌柜及其家人惊恐地看向蒙着面,一身黑色劲装,宛如索命阎罗的甲一等人,浑身抖如筛糠地高声喊道:“各位好汉,各位英雄,小老儿是京城济仁堂的掌柜,不知各位拦住小老儿的去路,意欲何为?” 甲五“桀桀”怪笑,破锣嗓子在漆黑的夜晚听得人毛骨悚然:“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兄弟几个最近手头有点紧,想借几个钱花花,所以老头儿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 听到甲五的话。陈掌柜得知甲一他们只是求财不是要命,心神一松,连忙哆哆嗦嗦的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小心翼翼地说道:“小老儿的全部身家都在这里,请各位英雄笑纳。还望各位英雄放过小老儿全家。” 甲五伸手接过,大略数了数,呵,竟然有一万两之多,身家不少啊!不动声色地与甲一相视一眼,指了指陈掌柜老母、媳妇、女儿身上的金银首饰,又朝几口红漆木箱比了比,眼里似笑非笑地看着陈掌柜:“都得留下。否则…哼哼!” 陈掌柜嘴里发苦,那些箱子里还有好些值钱的头面、古董、字画、珠宝呢!又想到自己和儿子身上夹袄里缝的地契、房契以及另外一万两银票,他叹了口气,只当是舍财免灾吧!想到这里,他忙低头哈腰地说道:“当然,当然,这些都算是小老儿孝敬给各位好汉的。请各位好汉务必笑纳!” 等女眷们将头上所戴、身上所佩的金银首饰摘下,甲五这才点点头。挥了挥手,像赶苍蝇般示意陈掌柜马上带人离开。陈掌柜如蒙大赦,与老母、儿子互相搀扶着,留下因受伤严重而无法逃离的十个镖师,头也不回、慌不择路地向前跑去。 这一行为让十个镖师暗自唾弃,但也无可奈何。他们偷偷地瞄了瞄甲一等人,正要张嘴说话,突然感觉心口一凉,他们已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接着。扮成商贾的朱四、朱五、重二、重七出现,他们迅速将牛车上的红漆木箱搬到马车上,驾着马车往小庄子远去。 甲一等人则扒下五个镖师血迹斑斑的衣服穿上,再将十个镖师的尸体处理干净,不留一丝痕迹,才朝陈掌柜全家跑走的方向追过去。他们放慢了速度,隔了一天才加快步伐。最终在一个小山坳里追上陈掌柜一家,此时的甲一等人已易容成那几个镖师的模样。 陈掌柜被突然出现的五个镖师的身影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甲一阴恻恻的声音响起:“陈掌柜,咱们弟兄虽说没能帮你护住身家,但也总算是尽心尽力,尽职尽责。你呢?对我们的生死无动于衷,漠不关心,为了保自己的命,竟抛下无还手之力的我们去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强盗,你于心何忍哪?啊?既然你不仁,也就别怪我们不义了!”说完,提着刀就朝陈掌柜他们砍来。 一刻钟后,陈掌柜家十二口人曝尸荒野,甲一等快速离去。又过了一刻钟,陈掌柜那位退了亲的小儿子悠悠转醒,他因失血过多脑袋有些发晕,待他看清眼前的惨状,立刻吓得呕吐不止,眼泪鼻涕直流。他胆颤心惊地看了看四周,荒无人烟,然后用袖子将脸一抹,便手脚并用地爬到陈掌柜和他两个哥哥身边,用力将他们的夹袄撕开,拿出里面的地契、房契、银票以及一封信,慌里慌张地朝一条小路奔去,浑然不知身后正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而那位被甲二他们抓起来的掌柜姓向,此时他们一家被关在地牢里,向掌柜正经受着严刑拷打。之所以把他抓起来,高青是想弄清楚,为了给他儿子买官,他有没有跟余府的大管家说些什么?袁天刚的事是否被余盛辉知晓?到底知晓了多少? 初始,向掌柜一口咬定自己什么也没说,但随着刑罚的加剧,他终于熬不住,吐了口,但却提出要面见小公子才说。高青闻言,毫不犹豫地就来到了地牢。 向掌柜死死地盯着缓慢向他走来的小小身影,恨不得冲上去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但自己现在是阶下之囚,不能做到这些事,得等自己逃出去再说。转回思绪,他掩饰住眼中刻骨的杀意,虚弱地说道:“小…公…子,我的家人对此一无所知,只要您把他们放了,我什么都说,行不行?” 高青睥睨地望着他,眼中无波无澜:“我以为向掌柜是个识时务的人,却没想到竟还如此天真,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吗?” 被高青的态度刺激到,向掌柜一瞬间变得狰狞起来:“要想知道我跟余大管家说了什么,你就必须先放了我的儿子,我的家人,否则我就是死,也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呵呵,真是一位慈父啊!不过,我更想知道,你为之付出一切的儿子是不是位孝子呢?带上来!”高青话音一落,甲二押着向掌柜那位“童生”儿子出现在向掌柜眼前。 这小子眼睛直直地盯着被吊在刑具上的向掌柜,呆愣了半晌,突然像个疯子一样扑到向掌柜身上,对他拳打脚踢起来,边打边口不择言的说道:“都是你,都是你,我们原本日子过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出卖东家,害得我们现在生不如死?你说啊,这是为什么?” 向掌柜无法置信地看着这个他倾注了全部心血的儿子,身上即使已被打得麻木,也不及他在听到儿子说的话时,心里所受的伤害大。他双眼赤红,大声嘶吼道:“昌儿,爹都是为了你呀!爹想让你出人头地,想让你光耀门楣,想让你再不用看人脸色,被人瞧不起啊!你…你怎么能这样说爹呢?啊?不是为了你,爹何至于如此做?” 见他爹把今日所受的罪全部说成是为了他,向昌一下子变得更加歇斯底里起来,手上不要命地下狠手,嘴上也开始骂上了:“你特么的想死不要拉着我垫背呀!你说是为了我,那现在我得到了什么?好不容易考上的‘童生’被你给活活的葬送,如今咱们全家人都要死不活的关在这里,还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活着走出去,这就是你为了我所做的计划和安排?哈,真是可笑可悲可叹啊!” 状若疯癫的向昌和他们父子俩“狗咬狗”的戏码让高青看得腻味无比,她朝甲二使了个眼色,甲二上前往向昌脖子上一个手刀,向昌身子一软,立马昏倒在地。向掌柜呆滞地看着儿子被打晕,一脸的灰败,他机械地望向平静如水的高青,脆弱地说道:“你不就是想知道我跟余家说了什么吗?我全都告诉你,都告诉你,满意了吗?” 轻“嗤”一声,高青讥讽地笑了:“早先你如果痛快地把话说出来,我还会高看你一眼,现在嘛…你就带着那些话到阴曹地府去向我义父忏悔吧!”说完竟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向掌柜这时候才终于变得惊慌恐惧起来,他所倚仗的无非是高青想知道的那些谈话内容,一旦高青不感兴趣不想知道了,他能怎么办?他还有活命的机会吗?他急忙高声喊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跟余大管家说的话了吗?你难道想让公子的筹谋化为乌有吗?” 高青的话遥遥传来:“亏你还记得我义父!说这样的话也不觉得脸红?还有,你真的认为我一定要从你口中得知那些谈话内容吗?不过是想看看,你还有没有其它可以拿出来谈判的条件而已。看你现在所作所为,你已经黔驴技穷,走投无路了。在这点上,你还真不如那位陈掌柜,至少他还有退路可寻呢!” 望着高青越走越远的身影,向掌柜心里充满了绝望,充满了懊悔,他现在才扪心自问:为什么要利欲熏心?为什么要背叛公子?为什么要轻视公子所选择的继承人?只是现在悔之晚矣,他再也没有机会为自己做下的事赎罪了! 两家济仁堂的掌柜出走的出走,失踪的失踪,但却没有引起过多的关注,因为京城里的大街小巷到处贴满了宣传标语,人手一张宣传单子,“半闲庄”马上就要开张了!听说那里面的点心香脆甜糯,入口即化,恨不得让人把舌头都吞进肚子里。 第一四四章:来福or仇顺?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处置了两家“济仁堂”的掌柜,高青飞“鹰”传书,令傅琛和一个曾经贩过药材的杨姓商贩尽快来京接手。在此期间,药铺由楮昱然暂时代管,里面的伙计和坐堂大夫原封不动,静观其变。高青此时已搬到了离京城只要半个时辰的小庄子上居住,来福也被她带到了此处,周杏、黄桃、石榴三人随侍在侧。 九月末,高青收到王存银的来信,信中说到,吴四虎和高菊成亲的日子定在十月初十;王瀚杰和高月的定在十一月二十;楮喜鹊眼看着就要及笄了,高大成他们想请楮昱然回去商量一下她和高杨成亲的日子。 他和高大成所开的“知味酒铺”,生意红火,客似云来,现在已筹备着开第二家了。今年的辣椒和蕃茄获得了大丰收,高兰、高萍她们已经把制酱作坊开了起来,生意也是好到爆棚。同时,她们在镇上买了间铺子,专门卖酱料。高杨和秦皓都被东方语带到了梁地,入了梁王麾下,具体做些什么他也不知道,看样子好像挺受梁王重视的。 信的末尾问高青,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去?来不来得及参加高菊、高月的成亲礼?今年不会又在外头过年吧?家里所有人都想她了,特别是她的爹、娘以及姐姐和弟弟们,不知道她吃得好不好?身体怎么样?在外过得习不习惯?希望她保重身体,平安顺遂! 看了信,高青心中充满了温馨和感动,这种浓浓的亲情,这种来自亲人的关怀和问候,让她的心软得是一塌糊涂,哪还有半分杀伐果断、冷厉狠绝?算算日子,高菊的成亲礼她怕是参加不了了。高月的成亲礼倒能赶上。唔,她该给她们准备些什么礼物呢?这得好好想想!考虑再三。高青叫来周杏、黄桃和石榴,让她们连夜赶起工来。 时间过得很快,七七四十九日眨眼就到,高青准备动身回巨台县了。来福已能拄着拐下地走动,他在下地的第一时间。就强烈要求面见高青。照料他的黄桃没有办法,将他的要求说给高青,高青考虑再三,答应了! 在见到高青的第一眼,来福惊讶了一下,但他很快恢复镇定,并给高青连磕三个响头。说出自己早已想了千百遍的心愿:报仇雪恨,定要让仇荣死无葬身之地! 高青肯定地点点头:“放心,你这个心愿我一定会帮你达成的。不过,现在你最重要的就是养伤。直到身体完全康复为止。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有的是时间跟他慢慢磨,明白吗?” [综漫]寻找魔王之旅 来福点点头。望着高青欲言又止。见他这副样子,高青了然地问道:“是想知道你爹娘和妹妹的现状对不对?”来福激动地猛点头,满含希冀的看着高青。 长叹一声,高青伤感地说道:“我命人问过卖你爹娘的人牙子,他说你爹娘因承受不住接连的打击而双双病倒,在去煤窑的路上就相继过世了!至于你妹妹如玉,她现在是‘绮红阁’的头牌。赎身银子高达万两。而且仇荣私底下放话,如玉是他的人,谁敢为如玉赎身,他就要那人好看。这样一来,我也没敢轻举妄动,怕打草惊蛇,反害了如玉的性命。” 等来福消化完高青话中的意思,他的身体微微晃了晃,但并没有倒下,只是脸色发白,双目充血,青筋毕露,心性之坚韧可见一斑!他闭了闭眼,转头看向高青,恭敬地行了一礼:“多谢青主子!只要能让我报仇,我必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摇摇头,高青满脸温和:“不用谢我,因为帮你也是帮我自己。”顿了顿,语气变得慎重而认真:“来福,要想报仇,你还得回到仇荣身边,但你首先得改头换面才行,你愿意吗?” 有些错愕,但来福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高青才继续说道:“仇荣现在身边的小厮名叫仇顺,是原来上延镇仇家别院的管家仇义的小儿子。等你身体完全恢复,你首先就要训练自己,让自己的一言一行,站、走、坐、卧变得跟仇顺一模一样。在你做到这些后,我才会让人把你易容成仇顺的样子,去仇荣身边见机行事。不过…该怎样使真正的仇顺消失,就得看你的手段了。你,能做到吗?” 来福越听眼睛越亮,高青话音一落,他斩钉截铁地答道:“能!” 十月中旬,高青留下黄桃照顾来福,自己则在南宫睿、周杏、石榴及五个“甲”的陪同下,朝梁地飞奔。 高青走后,来福每天坚持不懈地锻炼、复健,不管多苦的药都是一饮而尽,再加上吃得又有营养,身体康复地极快!同时,甲一等人陆续搜集的有关仇顺的信息也源源不断地送到他手中。因此,他是一边养伤一边训练,日子在不知不觉中滑到了十二月。 现在的来福从表面上看已与常人无异,只要不剧烈运动,他基本上恢复地差不多了。这时,他回到了京城,在暗地里观察起仇顺的一举一动来。无限恐怖之道痴降临 仇顺自从当了仇荣的小厮,那可是走路都带风了!除了在主子面前卑躬屈膝外,其他时候都是趾高气昂的。他最喜欢赌,不论大小,因这一点和仇荣臭味相投,所以很得仇荣的欢心,现在俨然是仇荣跟前当仁不让的红人。 仇顺进赌场的时间一般是仇荣待在“温柔乡”的时候,仇荣在青楼里风流快活,他就在赌场里玩得不亦乐乎。碍于他是仇荣的人,赌场里的人都不敢让他输得太难看,反而为了巴结他,在暗地里送了他不少。他也是心知肚明,收得是心安理得,钱拿了不少,事儿倒办得不多,搞得赌场里的人在背地里没少骂他。掌握了仇顺玩乐的规律,来福在心里慢慢筹划起该怎样让真正的仇顺消失的事来。 这阵子,苟金蛋早出晚归,天天混迹在市井瓦肆,随着秃子、蛤蟆等人的陆续到达,他更是如虎添翼。混得如鱼得水。在知道秃子等人的本事后,来福找到苟金蛋。想让秃子他们帮自己的忙,做个圈套让仇顺往里钻。 苟金蛋当然是满口答应,将来福的要求一说,秃子他们立马变得兴致勃勃。话说用“赌”做套可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这不是信手拈来吗? 于是。再当仇荣去狎妓,仇顺进赌场的时候,秃子、蛤蟆就跟在了他的身后。在赌场里,仇顺赢了就猛拍的马屁,给他戴“高帽子”,输了就帮他架秧子、起哄,让仇顺玩地是眉开眼笑。心花怒放,等到出赌场的时候,几人已经互相称兄道弟起来。 秃子更是腆着脸,朝仇顺讨好道:“听说您可是仇公子面前的红人。小弟们初来京城,全仰仗顺爷提携了。嘿嘿,在您的庇护下。咱们兄弟还不横着走?” 秃子的话让仇顺听得是浑身舒坦,挤眉弄眼地拍拍秃子的肩膀:“放心吧,跟着我混,绝亏不了你们。我们公子是谁?那可是皇上的小舅子,谁敢不给他面子,他整不死谁!有公子在前,咱们还不吃香的喝辣的?阿?” “那是。那是,天色不早,顺爷,咱们去喝一盅?” “今日不行,改日吧,我还得去伺候公子呢!” “这样啊,好吧,明日再约,到时请顺爷务必赏光呀!” “哈哈,好说,好说!”市长复婚请排队 就这样,一来二去,仇顺同秃子等人玩到了一起。特别是在仇顺知道秃子他们都有一手高超的赌技后,更是引为“知己”,还将他们介绍给仇荣,一起陪着仇荣玩乐。 开运四年的阳春三月,已完全康复的来福终于决定动手了。这天,秃子他们照老规矩约出仇顺,在将他灌醉后,用麻袋将他一套,就装在牛车上运出了城。 等仇顺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被反绑在一根柱子上,嘴里塞着臭袜子,面前站的是像幽灵一样的来福。 来福平静地望着仇顺,突然咧嘴一笑,一口白牙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着丝丝寒光:“醒了?感觉如何?当初我被打的时候,你叫得多欢实呀!现在怎么不叫啦?啊,我忘了你的嘴被堵住了。” 仇顺惊恐地看着来福,双眼突出,嘴里“呜呜”叫着,身体不停地扭动。来福不屑地撇撇嘴:“瞧你现在这副样子,还是仇荣那厮身边的红人吗?他的不可一世,你怎么就没学到半分呢?唉,看我这猪脑子,你算什么东西?充其量也只是个奴才罢了,还敢摆主子的款吗?你别怕,也别慌,今天绑了你,就是想要你在死前做个明白鬼,看看我是怎样用你这张脸去弄死仇荣的?” 说完,来福就闭上眼睛,任甲五在他脸上施为。半个时辰后,一张同仇顺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仇顺面前,再加上跟仇顺一样的身量,这活脱脱就是仇顺的双胞兄弟嘛! 仇顺无法置信,但事实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那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慢慢地在他的瞳孔里放大,就在他惊惧不已的时候,一把短匕插进了他的心脏,呼吸一停,眼里的光慢慢消散,来福贴着他的耳朵轻轻说道:“千万别急着投胎,在奈何桥好好等着你的主子,到时你就接着伺候他,再当他身边的红人,听到了吗?” “啪嗒”一声,仇顺的头耷拉下来,身死道消! ps: 首先宝宝在此向各位亲说声对不起,没能及时更新,sorry哟!只因同学聚会,玩到午夜才归家,所以郑重地向各位道个歉,请谅解! 再来就是向各位看书的亲说声谢谢,你们的一路支持与陪伴,是宝宝写作的动力,请继续支持宝宝,支持《青山绿水人家》,谢谢!! 第一四五章:云净大师/相遇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十月中旬从京城起程,走之前,她来到“红枫舞秋”祭拜袁天刚,正好碰到那位被她在心里称之为“神棍”的云净大师。 云净大师慈眉善目,宝相庄严,一派得道高僧的风范。高青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明白自己对他的评价是有失偏颇的,他俨然是一个睿智的长者,眼睛里闪现的是对世事的通达和明悟! 看着向袁天刚坟冢缓慢走来的高青,云净大师笑得既和蔼又慈祥,他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老衲这厢有礼了!” 微眯双眼,高青侧了侧头,恭敬地给云净大师回了一礼:“阿弥陀佛,高青见过大师!一直听义父说起大师,但直到今天才有机缘见到,实乃青儿之幸!” “施主无需如此自谦,应该是老衲的荣幸才是!”云净的姿态放得格外低。 听明白云净话意的高青,心里微微一凛,面上却是风清云淡:“青儿不懂大师的意思,您是不世出的高僧,我则是普通的庄户小民,怎么可能会让大师另眼相看呢?大师是在说笑吧?” 云净笑得神秘莫测:“呵呵,施主何必妄自菲薄?你的不凡,你的多智,袁施主早就来信告知。老衲虚度八十一载,总算不负毕生所学,窥得了一丝天机,不然我也不会指点袁施主去寻什么‘青山绿水人家’了,青施主以为然否?” 瞪大双眼,听着云净嘴里蕴含禅机的话,高青第一次觉得,“神鬼之说”虽然不可尽信,但也不可不信,因为存在即是道理!这个云净才真正是个世外高人,由不得你不信。思绪微转,高青态度极其恭敬地朝云净说道:“大师,请借一步说话。行吗?” 云净微微颌首,两人走到一边说话。高青此时再无所顾忌,单刀直入地问道:“大师知道我从哪里来,对不对?” 对高青态度的转变,云净没有表现出一点意外的神情,但是他摇摇头,声音低缓磁沉:“老衲并不知道施主从何而来?只是夜观天象的时候。发现施主所在的地方有异星出现,今日又观施主面相。才肯定施主为双命之人,得遇奇缘,才有这般造化!” 呃?观星术?面相学?他就是靠这两样东西知道了自己?尼玛,要不要这么坑爹呀?伤不起啊,有木有? 心里如此腹诽,高青嘴上却极真诚地对云净说道:“大师不愧为得道高僧,青儿佩服!不过,我想知道,您让义父去青山村,跟我这个双命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施主心里一直在介怀此事吗?当初之所以会指点袁施主去往青石村。一来为了袁施主的病,二来是因为我发现,代表青施主的那颗异星在悄悄地牵引着帝星,便知道能让新帝大事可成的人非施主莫属,所以我才给了袁施主那几句偈语。希望他找到施主,成为襄助梁王之人。” “呃…您就没想过,如果我不是您们要找的人呢?到时候您们要怎么办?再则,您已是出家之人,怎么还要管这些红尘俗事?难道出家人的‘四大皆空’只是说说而已?” “呵呵,施主颇具慧根呀!不瞒施主,老衲虽是方外之人,但我佛慈悲,怎可看着百姓陷入水生火热呢?何况‘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老衲作为相国寺住持更是责无旁贷,不是吗?至于若不是施主,老衲就要怀疑天象所示的真伪了!” 高青默然无语,撇撇嘴,这个话的意思是,一切都要推到老天爷身上吗?还有,虽然云净说是为了百姓,但她在心里却是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云净这话九分真一分假,其中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私人恩怨在,否则他作为大蔺朝相国寺的住持,为什么要去帮梁王这个异姓王爷呢?太不符合常理了。不过,她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好奇害死猫的故事提醒她,知道得越多也许会死得越快,无知即是福啊! 想到这里,高青笑嘻嘻地朝云净说道:“大师高义!对了,您帮我看看,这次回去的路上是否太平?不会碰到什么不相干的人或不长眼的人吧?” “呵呵,青施主洪福齐天,即使遇到不测,也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顿了顿,从怀里掏出几枚“护身符”递给高青:“听闻青施主此次回去,是为了参加令姐的成亲礼,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施主笑纳!” 高青非常惊喜,她知道云净亲手所画,并且开过光的“护身符”说是千金难求也不为过,没想到他竟会给自己特意准备了这么多,这份心意太令她感动了! 见天色不早,高青也不欲多做停留,遂向云净说道:“大师,青儿该走了,走之前,青儿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大师能够应允!” “青施主有何要事?但说无妨!” “嗯…就是我义父坟冢的清扫整理,我想请大师平日派一个小沙弥来干一下,作为报酬,我每月给寺里一百两的香油钱,不知大师能否答应?”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是举手之劳,也是应尽之意,当然可行了!” “多谢大师!” “青师主一路顺风!” 告别云净,高青纵马疾驰而去。云净神情悠然地看着高青远去的背影,双手合十,默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一个魁梧的光头和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恭敬地说道:“需要安排人暗中保护青施主吗?” “不用,她是福泽绵厚之人,毋须我等操心。听说余盛辉有意同兵部尚书结亲,看来他是准备有所动作了。如果庚帖送来,老衲得好好想想该下怎样的批语才行!” “听说余大小姐一直在找一个人,经过暗中探查,她寻找的那人好像是青施主身边头戴幂篱之人。” 云净轻瞥了一眼光头和尚,语气严厉:“青施主可不是好糊弄的人,你们不可轻举妄动,到时候出了岔子,招来杀身之祸,为师可不会替你们兜着。”光头和尚浑身一紧,唯唯喏喏地应了声“是”,退下不提。 高青等人紧赶慢赶,连走了四五天,考虑到高青的身体,这天晚上,他们歇在了客栈之中。令高青没想到的是,小心谨慎了这么久,临到走时,却碰上了余红瑶这个煞星! 原来,自从余红瑶知道她爹准备和兵部尚书家结亲后,父女俩又大吵了一架。在余红瑶亲生母亲冥寿过后,她二话不说,收拾包袱就朝她的外祖家走。因她外祖家规矩大,所以这次她没有骑马,而是坐上了马车,随行二十几个护卫,十几个丫环婆子,排场十足!人一多,速度就慢,刚好同高青他们前后脚进了客栈。 此时的高青早已疲累不堪,哪还有心思去注意客栈里住了些什么人?而且她是做梦都没想到,待在京城的余红瑶会出现在这里。周杏、石榴才到高青身边服侍,更是对她和余红瑶的恩怨不清不楚,况且她们也不认识余红瑶这个人。五个“甲”只负责暗中警戒,更是对此毫无所知。南宫睿则除了对高青的事投以特别关注外,其他的人、事、物压根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 于是,当第二天早上,南宫睿和高青在客栈门口跟余红瑶面对面狭路相逢时,高青知道,事情大条了!上次没有让余红瑶多作留意,一是因为南宫睿带着幂篱;二是因为余红瑶的马速极快,一瞥之下,能看出什么?三是因为当时人数众多,南宫睿毫不突出。可现在呢?这可是正面相遇,五个“甲”在暗中护卫,自己和周杏他们虽然身着男装,但更衬托出头戴幂篱、气势迫人的南宫睿的特立独行。作为余红瑶朝思暮想的人,她怎么可能认不出南宫睿呢? 果然,余红瑶边走边频频用疑惑的眼神瞄向南宫睿。高青步伐虽然不乱,还略显从容,但她的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周杏、石榴对余红瑶的再三打量虽然纳闷,但却聪明的没有多问,只自顾自走路。 就在余红瑶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她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跺跺脚,毫不犹豫地转身站定,纤纤玉手朝高青他们一挥,吩咐道:“给本小姐拦住他们,这大白天还头戴幂篱,本小姐倒要看看,是丑得多见不得人才要这样?还是说,他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不得不遮面示人?”一声令下,二十几个护卫马上将高青他们团团围住,气氛立刻变得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高青暗暗撇嘴,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南宫睿,无奈地停下脚步,轻声说了句:“一级戒备!”周杏、石榴微微颌首,提高了警惕。 见把高青他们围住,余红瑶径直走了过来。她没有多看高青、周杏、石榴三人一眼,只是死死盯着南宫睿,娉娉婷婷地向他走去。越走,余红瑶整个人越激动,脸部的线条越柔和,甚至已眉目含情,面带羞色。当她走到离南宫睿三步远时,高青一个跨步,挡在了她的面前,拱拱手问道:“不知小姐无缘无故拦住在下等人有何贵干?若不说出令人信服的理由,在下可不会善罢甘休,定要讨个公道才行!” 因高青挡住了她的去路,余红瑶才终于施舍给高青一个不屑的眼神,嘴里大声斥道:“好狗不挡路,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拦住本小姐的去路?滚开,你个无知贱民!” 听到余红瑶骂人,高青无声冷笑,余红瑶,你偏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哼!! ps: 感谢各位亲的不离不弃,祝各位亲新年快乐,平安顺遂! 第一四六章:凑成双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听到余红瑶骂高青,南宫睿可是怒火高炽,要不是高青让他稍安毋躁,余红瑶早已血溅当场。 见高青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余红瑶更是气得七窍生烟,正待下令让护卫们捉住高青,却见高青双目含煞地望着她,咧嘴一笑,她陡然觉得浑身无力,视线逐渐模糊,慢慢瘫软在地。高青立马夸张地朝那些丫环婆子叫道:“哎呀,不好,你家小姐晕厥了,还不快将小姐扶到客栈里,请大夫前来诊治?都愣着干什么?难道还让我这个小子来扶不成?” 高青一通叫嚷,众丫环婆子连忙上前扶的扶,搀的搀,抬的抬,忙了个人仰马翻。那些护卫面面相觑,一时间呆愣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高青笑嘻嘻地示意周杏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悄悄往护卫头子手中一塞,满脸讨好地说道:“小小意思,请各位兄弟喝酒,还望您笑纳!”指一指南宫睿:“这个人是小子所请的镖师,之所以头戴幂篱,乃是怕吓坏了路人,否则谁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呢?您说对不对?您看,小子现在可以走了吗?” 捏捏手中的银票,护卫头子朝其他人挥挥手,示意放高青他们通行。高青笑容可掬地朝众护卫拱拱手:“多谢通容,多谢通容!”说完翻身上马,迅速离去。 当他们急行了一个时辰,来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后,高青让南宫睿慢下马速,抬起头朝石榴问道:“药效过了没有?” 石榴点点头:“已经过了,主子有什么打算吗?” 眼神一黯,高青冷笑道:“依她睚眦必报的性格,她很快就会追来的,咱们就在这儿恭候她的大驾!也是时候让我看看你们的身手了。” “是,主子,定不辱使命!”周杏、石榴异口同声的答道。 她们话音刚落,一个幽幽的声音陡然在高青他们背后响起:“有好玩的事?” 高青“刷”地转回头。像见鬼一样看着从天而降的夏澜,无力呻吟:“你…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又是手‘痒’了不成?” 夏澜歪歪头,撇撇嘴,小声嘀咕:“躲‘瘟神’来了!” 因声音小,又隔得远,高青追问了一遍,夏澜别扭地不做声,南宫睿一本正经地朝高青复述了一遍,高青眼睛里马上闪起熊熊的八卦之火,对夏澜口中的“瘟神”产生了十二分的兴趣。不过。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好时机。她得把即将追来的余红瑶打发了再说。 朝夏澜眨眨眼。高青显得俏皮又可爱:“今天治治你的手‘痒’,感兴趣吗?” 夏澜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朝树上飘去。周杏、石榴以及五个“甲”在高青的示意下也隐匿起来。南宫睿则和高青下了马,悠哉游哉地走到一个山坡上。升起一堆篝火烤起馒头来。 半个时辰后,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大大的斥马声以及挥舞马鞭的“噼啪”声。没过一会儿,余红瑶的身影就一马当先地出现在高青的视野里。 高青微眯着眼睛看过去,嗯?仇荣那厮怎么会跟她一起来?唔,听说余红瑶是去外祖家过年,那不也是仇荣的外祖家吗?看来他们俩这是准备一道去外祖家了。不过,昨天怎么没有看到仇荣那厮呢? 正在疑惑间,余红瑶已经跑到高青他们所在的山坡下,恼羞成怒、咬牙切齿地吼道:“无耻的贱胚子。下流的王八蛋,竟敢用下三滥的招数对待本小姐,来人,给我捉住她,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再把她剁成烂泥喂狗吃!” “哈哈哈,这可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高青好整以暇地看着余红瑶:“余大小姐,我瞧你长得貌比西施、赛过貂蝉,还以为你同样拥有她们的聪明和剔透,没想到是我把你看高了,你原来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啊!我当着你的面就能让你中招,你不吸取教训,竟敢带着人追过来,哼,你也不用你那个猪脑袋想一想,我若没有十足对付你的把握,会乖乖地等在这儿让你来将我‘扒皮抽筋’吗?” 余红瑶的气势一滞,微微瑟缩了一下。待看到仇荣与身后的三十几个护卫,她又重振旗鼓,眼含讥讽地说道:“就凭你和他?狗杂种还真敢口出狂言!”顿了顿,遥指向南宫睿:“再说,你就这么肯定他会帮你而不帮我?你知不知道他是谁?我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厌恶与腻烦在高青眼里一闪即逝,她不屑地瞥了一眼余红瑶,朗声说道:“他会帮谁、他跟你有什么关系,让他自己告诉你如何?” 这话让余红瑶眼中霎时一亮,满含希冀地望向南宫睿,笃定地说道:“好!就让他自己说。” 南宫睿缓缓站起,昂扬的身躯走到高青身前,将高青遮得严严实实后,才轻轻摘下所戴的幂篱,将自己那张鬼斧神工所雕刻的脸曝露在众人面前。幽深蓝瞳泛着丝丝冷意,犹如千年不化的玄冰,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余红瑶。 余红瑶红霞满脸,目光痴迷地看着南宫睿,欣喜若狂地喊道:“南宫哥哥,真的是你?瑶儿果然没有看错。这些年你躲到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呀!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南宫哥哥,瑶儿好想你,想得都快疯了!” 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当众表白的余红瑶,高青心想,在这样的时空,这样的朝代,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有女子不顾矜持、不顾声名,大胆对一个男子说出“爱的心声”呢!只不过,对象若是别人她会举双手支持、赞扬,但若是南宫睿,她还是敬谢不敏了。 余红瑶一番火辣的表白令南宫睿没有思毫动容,他冷冷的、淡淡的说了一个字:“杀!!” 埋伏多时的夏澜、周杏、石榴以及五个“甲”如猛虎扑食般朝那三十几个护卫杀过去。夏澜手起剑落,四、五个护卫像砍瓜切菜般身首异处;周杏、石榴杀第一个人时还有些胆怯,但在杀第二个、第三个后,就变得麻木起来,两人配合默契、攻守有度,一条条性命被她们无情地收割;五个“甲”出手迅捷,刀刀不落空,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突然的变故让余红瑶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尖叫:“啊!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更让她心里寒气直冒的则是南宫睿的态度,他就那样冷漠地站着、看着,不含一丝温度。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她的胆颤心惊、柔弱无助根本就引不起他的半点兴趣和怜惜,余红瑶的心渐渐沉落至谷底。 仇荣吓得是屁滚尿流,出场时的趾高气扬早就被惊慌失措所取代,他不停地用马鞭抽打着马背,想快点逃离这片“修罗”地界。马儿吃痛,前蹄高高一扬,后腿一蹶,将仇荣抛下马背,摔了个“狗吃屎”! 半个时辰不到,三十几个护卫只剩二、三个功夫不错的还在负隅顽抗,其他的都已经成了剑下或刀下亡魂;仇荣被摔得晕晕乎乎,倒地不起;余红瑶哭得我见犹怜,双眼阴鸷地盯着高青,不时闪现狠戾之光。 一刻钟后,护卫们被杀得片甲不留,仇荣和余红瑶也被点了穴道丢到高青身前跪下。高青施施然地踱到两人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余红瑶,边摇头边哀叹:“啧啧,我说甲一,你们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瞧瞧,把咱们余大小姐的花容月貌给糟蹋成什么样子了?真是惨不忍睹啊!” 见余红瑶恶狠狠地盯着她,一眨不眨,高青笑得云淡风轻,却是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啪啪”两下,抽了余红瑶两记响亮的耳光,接着阴恻恻地说道:“余红瑶,搞清楚,你现在可是我的阶下囚,你那个丞相爹可救不到你。还有,你相不相信,如果我让阿睿杀你,他一定二话不说就将你一剑了结?” 余红瑶一口血水正要朝着高青喷出,南宫睿却像早有预料般将剑比到了余红瑶的脸上,立刻吓得余红瑶将血水“咕噜”吞下喉,并充满了震惊和悲愤地望向南宫睿,歇斯底里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为什么??” 南宫睿一言不发,收回剑站到了高青身后。高青摸摸耳垂,意味不明地朝夏澜问道:“那个…嗯…高承祖曾经用过的东东你身上有带吗?我想成全一桩好事,迫切需要那个东西,而且要剂量大且多。” 夏澜在包袱里掏了一阵,找出一个大大的纸包递给高青:“二当家的,强劲百倍!” 一只乌鸦从高青头顶飞过,她囧了一下,吩咐周杏、甲一分别将纸包里的东西灌到余红瑶和仇荣的嘴里,然后笑嘻嘻地看着余红瑶说道:“表哥表妹一家亲,今日我送你一份大礼,你们就已天为被,地为席成其好事,也免得你终日挂念一个你得不到的人,我对你够好吧?嘿嘿!” 说完将手一挥:“出发!”众人翻身上马,急速离去。 ps: 谢谢生吃大白菜亲的打赏!么么哒! 第一四七章:隐匿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余红瑶和仇荣的穴道解开之时,药力也已经强烈发作起来。在满地的尸体及冰冷的寒风中,两人颠鸾倒凤几个时辰,余红瑶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转变。她在晕过去的刹那,心里充满了对高青的刻骨恨意,对南宫睿的势在必得,对仇荣的欲除之而后快。她发誓,将不惜一切代价把高青挫骨扬灰,令她死无葬身之地! 高青他们策马疾驰了一天一夜,来到了一个叫聚水村的地方。但高青他们并没有进村,而是让周杏换回女装,进村打听了一下。聚水村属于懋县的管辖范围,县城离此不远,骑马一个时辰就到。 高青看了一下人疲马乏的众人,沉思半晌,斩钉截铁地说道:“甲一,去县城买辆马车来,然后你们就乔装改扮成贩夫走卒的样子分别进城;周杏、石榴、我扮成丫环;夏姐姐装成柔弱无依的富家小姐;阿睿委屈一下,扮成身患重疾的富家少爷。怎么样,有异议吗?没有的话就照此办理,分头行事吧!” 甲一吓了一大跳:“主子,我们是暗卫,得在暗处护着您才行,若您有什么闪失,我们怎么向过世的公子交代?” 朝甲一翻了个白眼,高青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不先好好护住自己的命,到时还谈什么保护我?再说,我身边有阿睿、夏姐姐,还有周杏和石榴,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对了,甲一,我是主子,你连主子的命令都敢不听了吗?嗯?” 甲一对高青的做法了然于心,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更不可能扔下高青独自进城,真那样做了,岂不有悖于公子的初衷?见他还想再说,高青杏眼圆瞪,不怒自威:“这是命令,否则依规处置!” 甲一脑袋皮一紧,他怎么感情用事起来?差点犯了“不服从命令”的大忌!恭敬地朝高青行了一礼:“是,属下听令!”话落,便毫不犹豫的向县城飞奔。 甲一走后,高青他们在村子外的一间破土地庙里改换装扮,顺便休整。边换,周杏边有些纳闷的问道:“主子,这一耽搁,大小姐的成亲礼咱们很可能赶不上了!” 高青换衣服的动作顿了顿,不无遗憾地说道:“事出突然,计划赶不上变化,而且我也不能将余大小姐往梁地引,所以咱们要改道而行了。” “啊?主子的意思是,咱们不回去了,也不参加大小姐的成亲礼了吗?”石榴大张着嘴巴,吃惊地问道。 “嗯!”高青点点头,眯眯眼,思绪流转:我要带着余红瑶兜圈子,她为了除掉我,肯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动用她爹余盛辉的力量。如此一来,可以摸清这位余丞相到底有些什么底牌?也好让梁王在暗中便宜行事。就是对不起大姐,还有牵挂自己的爹娘、二姐和小弟他们,自己不能陪他们过年了! 正想得出神,周杏又开口问道:“主子,咱们为什么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呢?” “狗急跳墙的道理应该知道吧?再说,什么叫生不如死?什么叫痛不欲生?我得让余红瑶亲自尝尝才行啊!”高青撩起耳侧的发丝,平静无波地回答。周杏、石榴对视一眼,心中恍然大悟,不由得更加佩服起高青的心计来。 甲一的动作很快,还不到两个时辰,他就赶着一辆黑漆青布帷幔马车回来了。令高青莫名其妙的是,车后竟然跟着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和几个小厮。她不动声色,暗自打量,心里有一丝亮光飞快划过。 中年男子隔老远就看到了高青等人,但他的注意力始终放在高青身上。他想看看,这位令他家主子千叮咛万嘱咐,交待要好好招呼的小“公子”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他主子紧张成那样?一眼看过去,等等,他看到了什么?不说是位小公子吗?怎么变成小佳人了?这…这不会是哪里出错了吧?心里虽然已经掀起惊涛骇浪,但他面上还是力持镇定的下了马,走到高青面前,长揖一礼,恭敬说道:“在下常仁,拜见青主子!我家主子吩咐过,青主子若有什么事,我等全力以赴,必相助到底。” 高青抿抿唇,歪着头,嫣然一笑,娇俏模样如花般绽放,轻声低喃:“东方语?呵,不愧是‘小诸葛’,我高青承你这份情了!”转而提高语调,热情有礼地说道:“常老板不必多礼,既然你是东方哥哥的人,那就是自家人,青儿是不会矫情的!” 见高青甫一照面,连问都没问,就一语道破他家主子的名讳,常仁终于明白主子为什么会对高青另眼相看了?这样聪敏机灵的人,将来必非池中物呀!此时不好好巴结,更待何时?有了这样的想法,常仁越发殷勤、恭敬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常仁的到来让高青喜不自胜,因为她现在可以更好的混淆视听了。随后,高青令五个“甲”扮成小厮模样,南宫睿和夏澜依旧扮成兄妹,自己和周杏、石榴仍然装成丫环,一行十几人,大摇大摆地向懋县进发。同时,高青叮嘱常仁,路上若遇到熟人,就跟他们说,南宫睿和夏澜是他的远房表侄、表侄女,因身患奇怪的疾病,这次是专门进京看病的,没曾想走到懋县,旧疾复发,无奈之下,才投奔他这位远房表叔。常仁恭恭敬敬地应下,自是照办不提。 高青这几天接连赶路,累得是浑身酸痛,疲惫不堪。因此她一上马车,就昏昏欲睡;夏澜早就闭目养神;南宫睿轻轻地将高青搂在怀里,让她睡得更舒服、安稳一些;周杏、石榴视而不见,小心翼翼地歪靠在车门的门帘边,打起盹来。 马车行得不快不慢,花了一个多时辰进了懋县县城。常仁直接把高青他们安置在一处两进的小宅院里,然后按照高青的吩咐,马不停蹄地奔赴奴隶市场,买了两个婆子、一个中年人、两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交到高青手里。 高青看了一眼,把卖身契往南宫睿怀里一塞,人丢给周杏安排,自己则蒙头大睡。在睡了一个甜觉,终于恢复些元气后,高青就隐匿在这个两进小宅院里,而一个个指令也源源不断地飞出小宅院,到达它该到达的地方。 高青的第一个指令就是知味居在新年期间推出卤味系列,什么卤鸡翅、卤鸡腿、卤鸭脖、卤鸭头、卤鸭肠、卤猪头等等。因为在今年一年里,聚福楼已经变得入不敷出,濒临倒闭。她想,这个卤味系列的推出,将是“压”死它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二个指令则是飞鹰传书京城的苟金蛋、巨台县的元三以及梁地的东方语,让他们在同一时刻往外散布消息,仇荣禽兽不如,竟然欲令智昏,将余丞相之女余红瑶强占不说,还杀了随侍余红瑶的二十几个护卫。石榴颇为不解,为什么要这样说呢?高青好脾气的为她解惑:“护卫虽然不是仇荣所杀,但他强占余红瑶是事实,我只需要人们晓得余红瑶如今已是残花败柳,不能成为良配就行了。”夏澜在旁边听到,刚说了半句话:“仙鹤顶上红,黄蜂尾后针……”南宫睿一记眼刀扫过,室内立马悄无声息。 第三不是指令而是建议,她给韩文谦和东方语同时去信,提出可以找人假扮自己、南宫睿、夏澜等,只要他们在一个地方出现,依余红瑶绝不善罢甘休的性格,她一听会望风而动,安排人前去截杀。而她能动用的人只有她父亲的人,这样余盛辉的势力曝露无疑,对韩文谦他们可是大有裨益呀! 第四则是亲手给高大山和张氏他们的一封长信。信中表达了自己对他们无时无刻的想念及牵挂,对不能参加高月成亲礼的愧疚和遗憾,还有又不能与他们团聚过大年的抱歉跟失落,边写边哭,花了一个半时辰,才终于将这封信写好送出。 不说高大山、张氏他们接到高青的信后,是如何的黯然跟失望,就说余红瑶在恢复意识,听到自己**于仇荣的事传遍了整个大蔺朝后,她仰天咆哮:“狗咋种,我余红瑶发誓,定要你不得善终,就算死了,我也要诅咒你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不得翻身!!”接着,她就利用余盛辉的人手,满大蔺朝寻起高青来。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余红瑶其它方面并不在行,但她有一个最大的长处,那就是善于人物的绘画。于是,她照着记忆不仅将高青的画像画了出来,连夏澜、周杏、石榴的也没有放过。她将画出来的画像张贴得到处都是,而且她爹手下招揽的江湖之士人手一张。这还不够,她利用余盛辉的权力,把高青变成了通缉的要犯,暗地里又拿出大笔银钱请“血杀楼”的杀手出马,一定要找出高青并杀了她! 第一四八章:碰面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在余红瑶被仇荣强占这件事甚嚣尘上后,想到自己现在和仇明顺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怎么可能结秦晋之好?但是又不得不做出姿态,以防悠悠众口,因此余盛辉痛定思痛,做了将余红瑶送入京城揽月庵为她生母祈福的决定。 本来余盛辉还以为余红瑶又要跟他大闹一场,没想到余红瑶在知道他的这个决定后,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没有跟他大吵大闹,还很懂事的向他下跪、磕头、忏悔:“爹,女儿不孝,以前是女儿太任性,没有听爹的话,如今令余家蒙羞,简直是罪大恶极!爹,您放心,女儿进揽月庵后,一定潜心向佛,以偿还女儿给余家带来的耻辱。可是爹,女儿求您,一定不能放过害我,害得咱们余家变得抬不起头的那个人,如果不把她找出来五马分尸,咱们余家还有何脸面立足于世呢?您说对不对?” 余盛辉在看到女儿变得与从前判若两人、贴心孝顺后,心疼、失悔纠结五内,毫无异议地向余红瑶说道:“瑶儿,爹让你进揽月庵只是权宜之计,你先委屈一下,因为爹已经让人散布消息,说仇荣那臭小子是强占了你庶妹的清白,并不是你。所以等这件事风声过后,等爹的大事一成,到时候爹肯定让你风风光光的从揽月庵出来,还要为你寻个如意郎君,幸福快乐的过下半辈子。还有你放心,爹这就派出大量人手明察暗访,寻找那个胆敢害你的鼠辈,定要把她大卸八块,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余红瑶含着热泪,重重的点点头,将自己亲手所绘的高青、夏澜、周杏、石榴的画像给了余盛辉,愤恨不已地说道:“爹,还有仇荣,如果不是他,咱们现如今怎么可能被人在暗地里耻笑?所以一样不能放过他才行!” 余盛辉阴险一笑:“放心,瑶儿,那小子好收拾得很,不过现在还不忙杀了他,爹还要利用他来对付仇明顺那条老狗呢!”余红瑶点点头,又给余盛辉磕了头,才收拾一番后往揽月庵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余盛辉将高青等人的画像以通缉的方式发往各府城、州城乃至县城,还调动一些江湖人士暗中寻找。开运三年就在高青的隐匿和余盛辉的查找中翻过去了! 仇荣在和余红瑶春风一度之后,出于对余红瑶的了解,知道她必不会放过自己,另外心里又生怕余红瑶从此赖上他,便在草长莺飞之时躲到了她母亲在懋县郊区的一个庄子上,乐不思蜀地玩耍起来。 彼时,高青在知道自己一众成了通缉犯后,再不以男装示人,还从县城搬到了常仁名下的小庄子上。只不过在高青意料之外的是,她所待的这个小庄子正好跟仇荣母亲的庄子比邻而居。 在搬到庄子上后,如非必要,高青基本是足不出户,但有时候老天爷就喜欢“开玩笑”让你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原来,在高青他们入住后,庄子上的佃户、雇工、帮佣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大家都知道了,这回来庄子上住的是东家的表侄、表侄女。虽然没看到表少爷、表小姐的面,但他们却是将高青、周杏、石榴三人瞧了个清清楚楚。 特别是高青,她如今身量又抽长了,婴儿肥逐渐消失,变成了漂亮的鹅蛋脸,大大的杏眼,高鼻梁,樱桃小嘴,一笑,颊边隐现两个小酒窝。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又浓又密,梳成垂鬟分肖髻,别上几朵鲜艳的桃huā,再加上她独有的冷凝脱俗的气质,真正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人面桃huā相映红! 人们暗地里都在说,既然丫环都长得如此貌美如huā,可想而知小姐肯定更是天仙之姿了!这话传着传着,不知怎么竟然传到了穷极无聊的仇荣耳里?这小子眼珠一转,色心上涌,暗地里打起了龌龊的主意来。 这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仇荣纠集了一帮纨绔子弟,骑着马径直朝高青他们所在的庄子而来。 此时,高青正在看各处传来的消息。自从知味居推出卤味系列后,营业额连番刷新,聚福楼难以为继,终于关门大吉;十二家药铺以及十三家米铺已在暗中囤积了大量的米、面、药材等物,封存库藏;“青山农庄”现已形成了一个大的村落,猪、牛、羊、鸡的饲养规模越来越大“半闲庄”早就遍地开huā,已往江南发展;余红瑶虽然进了揽月庵,但她并不安分,背着她爹拿出其母的嫁妆,买通“血杀楼”的杀手,准备暗杀高青;来福现已痊愈,成功地变成仇顺,待在仇荣身边。 正看得聚精会神,高青猛然听见前院的大门被拍得“啪啪”作响。纳闷间,甲一进来禀报:“主子,是仇荣那厮,我们没想到隔壁的庄子竟是他母亲的陪嫁庄子,他现在正带着一帮纨绔子在外头叫门,说是来给表小姐见礼的!” 双眼幽光频闪,高青皱着眉问道:“他怎么会起这样的念头?他们一共有多少人?” 甲一停顿数息,才吞吞吐吐地回答:“呃…是因为主子在入住的时候被那些庄户人看了去,于是他们口耳相传,说是…说是既然丫环都如此漂亮,当小姐的就更别说了。这话被仇荣听了去,所以他才会带人上门闹事,一群人加小厮共有十几个。”甲一越说声音越小,因为他看到高青已经是满脸含霜了。咳咳,主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啊! 本来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南宫睿“嚯”地一下站起来,拔腿就朝外走。高青连忙叫道:“阿睿,别急,我自有办法对付他。”说完招过甲一,对他一阵耳语,甲一颌首而去。南宫睿定定地看着高青,语气有些着急:“青青,他心怀不轨,必杀!” 嫣然一笑,高青拉他坐下:“我知道,但他不值得你动手,而且自有人对付他,你呀,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帮我应付‘血杀楼’的人吧,行不行?”南宫睿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安静下来。 仇荣见小厮在门外叫嚣半晌,始终不见有人来开门,遂下马亲自拍门。当他在门口刚一站定,大门“哐”的一声打开,石榴粉面含煞,娇斥道:“哪来的登徒子?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上门寻衅闹事!” 盛怒中的石榴别有一番风采,那帮纨绔子都看呆了!仇荣只是瞄了两眼,不屑地撇撇嘴:“你个作死的黄毛丫头,还不快给小爷滚开?我等是上门给你家小姐见礼的,关你个丫头片子什么事儿?起开!”边说边动起手来。 石榴正欲带着几个下人阻拦,那帮纨绔子却已经带着小厮一拥而入。因为高青下过令,不许她们在人前展露武功,石榴只好高声叫道:“这还有没有王法?你们这不是强闯民宅吗?你们要干什么?就不怕见官吗?” 其中一个纨绔子的小厮调笑道:“哟,还真是个小爆仗呀!哈哈,见官?你以为你们是谁?知不知道我家公子是谁?我家老爷又是谁?别说我不怜香惜玉,我提醒你一句,我家老爷可是县太爷。” 石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束手无措时,安抚好南宫睿的高青走了出来。她的出现让喧闹的场面为之一静,仇荣更是眼含惊艳,怦然心动地望着高青。 高青朝仇荣以及那些公子哥儿睃视了一遍,在看到仇荣身边的仇顺时,眼眸闪了闪,这才微微向仇荣等行了一个福礼,声音婉转悦耳:“各位公子,小姐身体抱恙,但已令小婢略备薄酒款待各位公子,请!”说完微微侧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仇荣“哈哈”大笑,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瞧了高青半晌。高青在他露骨的注视下,不卑不亢,落落大方,任他打量,并始终以微笑示人。直到看了高青半刻钟后,仇荣才率先朝偏门走去。 待他们这群人一走进偏院,迎面就是一盆又一盆的液体之类的东西兜头浇下,很快,仇荣他们全都变成了“落汤鸡”的样子,而且一股浓郁的酒香从他们的身上散发出来。 高青身影闪现,她笑容可掬地朝呆若木鸡的众人问道:“各位公子对我家小姐所备的薄酒可还满意?啊,对了,小姐说,光有酒没有杂耍助兴也太无趣了,所以……”话落,仇荣他们就惊恐地望着高青手中所举的火折子浑身抖个不停。 另有个公子哥儿色厉内荏地吼道:“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对待我们,你,你还不快将火折子放下?我们若有一点闪失,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高青漫不经心地吹吹火折子,好整以瑕地说道:“哦?你有这么大的能耐呀!我怎么没看出来呢?而且你还真是够笨的,怎么不用你那个猪脑子想一想,我做都做了,还怕你的威胁吗?” 高青没有发现,在她说出这番话后,仇荣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无比,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她,像个傻子一般!(未完待续 第一四九章:曝露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你道仇荣怎么会一副见鬼的表情?正是因为高青嘴里吐出的“猪脑袋”三个字。他可是对高青他们当日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记忆深刻,晚上做梦都是梦见高青等人拿着刀剑朝他砍来。 仇荣一眨不眨地看着高青,慢慢的,男装版的高青渐渐与眼前的女装高青重合,他揉了揉眼睛,终于确信高青就是曾经杀了他十几个护卫并让他和余红瑶春风一度的人。确信后,仇荣一下子瘫软在地,心里充满了震惊和惧怕,双眼变得晦暗不明,恐慌无神。 此刻高青终于察觉到仇荣的异样,心里划过一丝不安。她牢牢盯着仇荣,见他脸呈死灰,眼里有着明悟、惊慌和恐惧“咯噔”一声,她阴晴不定地直视着仇荣说道:“仇公子在想什么?可否让小婢知道呢?” 嘴里发苦,身体簌簌发抖,仇荣心里惊惧更甚,精神在高青渗人的注视下全面崩溃,不管不顾地大叫起来:“救命呀,救命呀,这里有杀人狂魔,快来人呀!” 见势不对,甲一纵身上前,快速往仇荣的后颈一个手刀,世界安静了!他朝高青躬身一礼:“仇荣已经认出了主子,咱们得另外想辙了!” 点点头,高青神色莫明,一挥手,另外四个“甲”立时出现,往这帮公子哥儿及他们的小厮每人后颈一个手刀,全体陷入黑暗之中。 既然已经曝露,懋县就不是久留之地,高青一边吩咐人打包行李,一边派人给常仁送信,将自己被仇荣认出的事情以及她所做的一切全都俱实以告,让他做好应对,以免遭受池鱼之殃。 两天一夜后,常仁前往县太爷处,声泪俱下地朝县太爷告状,自己的表侄、表侄女遭到一伙贼人的劫持,现已向西逃窜,望县太爷快点派出人手,将他的表侄、表侄女救回来。而且,据他的人说,在贼子劫持的人中,赫然还有一位姓仇的公子。 县太爷姓冯,这两天也正焦头烂额,因为他的独子跟仇荣等一帮公子哥儿竟然同时失踪两天一夜,至今没有音讯。一听到常仁的报案,他是立马激动起来,忙点了人手,在常仁的带领下来到高青他们所待的庄子上。 庄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人声。冯县令一声令下,官差破门而入,找了一圈,他们终于在一间柴房里找到了冯县令的儿子等人。只不过,柴房里臭气熏天,每个人身上邋遢不堪,酒味儿、酸味儿、汗味儿、尿臊味儿令人几欲作呕。并且他们早已饿得是前胸贴后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没见到仇荣的身影,冯县令立刻让官差们扩大搜索范围,终于在相距庄子二十公里处,发现了一男一女的尸体以及昏迷不醒的仇荣。一男一女尸体的脸被划得血肉模糊,根本认不出来,还是常仁通过对他们衣服、体征的辨认,才证实他们正是他的表侄和表侄女。 常仁嚎啕大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表现得唱作俱佳。冯县令此刻根本就顾不上他,正忙着叫人救治仇荣呢! 高青他们没有走官道,而是选择了山间小路向西前行。高青边走边懊恼,她实在是想不通仇荣怎么会认出她的?将自己当时的一言一行想了个遍,还原了场景无数次,也没能想出她是在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不过,高青本就是豁达之人,纠结一番后,她便抛开不再多想。 仇荣在被救醒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定要让那个小贱人不得好死!”而且,在他看过余盛辉发出的通缉画像后,他更是毫不犹豫地命令冯县令召集人手,追击高青一众。 懋县一传出发现高青等通缉之人的消息后,余红瑶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同时,当她知道高青并不是男子而是女孩儿的时候,她更是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要吃“人”!想到当时南宫睿对高青呵护、保卫的姿态,她觉得自己的心犹如在滴血,也更加在心里坚定了有生之年一定要得到南宫睿和必须要杀死高青的想法。 鉴于此,余红瑶马上通知她huā费了大笔银钱的“血杀楼”杀手前去刺杀高青,务求一击必中。 高青浑然不知危险已经悄悄临近,这天趁着天清气朗,她让南宫睿、甲一他们稍作修整,逮些野味搞烧烤吃。自己和周杏、石榴一起,悠闲得在山上摘起野草莓来,边摘边吃得不亦乐乎! 等摘了一大捧,高青像献宝似的递到夏澜面前。夏澜微微一怔,默不做声地伸手接过。高青不以为意,大大咧咧地往夏澜身边一坐,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夏姐姐,那个‘瘟神’是何许人也?他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耐让你夺慌而逃呢?” 夏澜吃草莓的动作一顿,有些不自然的偏偏脑袋,清咳一声说道:“无可奉告!” 狡黠一笑,高青语带随意:“是…吗?那我去问阿睿,好不好?” 正起身的动作被斜次里伸出的手一扯,高青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夏澜声音轻而小:“不许去!否则要你好看!” 撇撇嘴,高青朝夏澜撒娇耍赖:“哎呀,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嘛,不然我这心里每天都像有一百只小猫在挠一样,难受得不行!你告诉我了,我也就解脱了,好不好?嗯?” 冷冷地翻了个白眼,夏澜依旧酷酷地回答:“痒死你最好!” 就在高青还要再说什么时,三声短啸急促响起,高青和夏澜同时“嚯”地起身,周杏、石榴也扔掉手中的野草莓,拿出剑警惕地朝四周打量起来。 不一会儿,前面甲一等人休息的地方就传来了刀剑相击的声音。南宫睿接连几个纵身朝高青“飞”来。他一走近高青,便说了令高青惊讶不已的三个字“血杀楼!” 俏脸一沉,高青的声音不带丝毫起伏:“几人?身手如何?” “三人,高手之列!” 高青冷冷一笑:“呵呵,余红瑶还真看得起我,竟然会请三个杀手来杀我!对了,甲一他们能应付吗?” “难!” “呃,为什么?”高青不耻下问。 “训练不同!” “哦!” 很快,甲一他们且战且退,一直退到高青他们所在的地方。这时候,高青也很直观地看到甲一他们和那三个杀手的对战。果然不愧是“血杀楼”出品,三对五竟然丝毫不落下风,还显得游刃有余。 高青在怀里掏啊掏,终于将东西掏出来。她往南宫睿手里一塞,轻声说道:“扔出去,嗯,就朝那个拿着一把扇子,特别风骚的扔。” 南宫睿二话不说,马上按照高青的说法,运起内力将手中的东西朝手拿扇子的杀手“咻”得一下射出去。 那个手拿扇子的杀手正跟甲一缠斗得难分难解,南宫睿这一手在他猝不及防下发出来,马上令他全神戒备起来。原来他以为这个东西是南宫睿发出的暗器,心里正惊惧不已,但在东西到达眼前时,他终于看清那是一枚印信,一枚只属于“血杀楼”楼主才能拥有的印信。扇子往上一挑,接住印信,他自己则运起内力与甲一对拼一掌,往后连退几步,大声喝道:“都住手!”然后手一抄,接住扇子并拿下印信,目不转睛地看起头戴幂篱的南宫睿来。 他的一声大喝,让另外打斗的六人齐齐停下动作,莫明奇妙地看了过来。四个“甲”迅速与甲一汇合,另两个杀手也面带疑惑的走向扇子杀手。 这时,扇子杀手恭敬地朝南宫睿半跪下,双手捧起印信,语气极为庄重:“属下飞鹰,参见楼主!不知楼主在此,请楼主责罚。” 另外两个是大惊失色,毫不犹豫地随他一起半跪在地,嘴里也不停地说道:“属下飞虎(飞豹),参见楼主,我等不知楼主在此,请楼主责罚!” 旁边的甲一等人已经看得目瞪口呆,眼珠子恨不得掉得满地都是,这是神马情况?这些杀手不是来杀他们的吗?怎么会口口声声称呼那个“蓝瞳”魔人为“楼主”呢? 南宫睿不做声,只是慢慢摘下幂篱,露出了自己的庐山真面目。扇子杀手及他的两个伙伴全都诧异、惊喜地看着南宫睿,激动地喊道:“副楼主,怎么是你?呃…我们…我们是接了任务,说是要杀那个…”见南宫睿面沉似水,他们聪明地闭上嘴巴,再也不出声了。 高青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充满了喜感,她更没想到这些“血杀楼”的杀手竟然充满了人性,令她对“血杀楼”里的人越发好奇起来。不过,当务之急是要了解余红瑶到底请了多少人来杀她?还有哪些后手没有? 想到这里,高青朝这三个人缓缓走去,南宫睿紧紧跟上,夏澜面无表情,但她却是纤手一指,朝飞豹说道:“豹子,还钱!” 飞豹像见鬼一样看着夏澜,惨叫一声:“啊!澜主你怎么也在呀?”(未完待续 第一五零章:事起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走到半跪在地的三人面前,南宫睿一言不发的拿回印信,没有半分犹豫,就将其递给高青。这番动作让飞鹰三人的瞳孔微微一缩,全都不可置信地看着高青,充满了惊讶和疑惑。 南宫睿根本无视三人诧异的神情,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师傅已死,她是楼主!” 飞鹰、飞虎、飞豹三人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南宫睿,又看了看一副平凡女子装扮的夏澜,纵然心里打了上百个问号,但依血杀楼“认印不认人”的规矩,他们恭敬得朝高青行了一礼:“参见楼主,飞鹰(飞虎,飞豹)有眼不识泰山,望楼主恕罪!” 高青背着双手,慢慢踱着步子,平静地问道:“余红瑶就‘请’了你们三个吗?还有没有其他的人?” 三人对视一眼,飞豹低头回答:“禀楼主,血杀楼只接任务,不问其他,所以属下等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参与其中。” 偏着脑袋暗自沉吟一会儿,高青点点头:“即是如此,也不怪你们,都起来吧!” 飞鹰三人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忐忑不安地向高青说道:“呃…楼主,属下觉得早些离开为好,因为我们来时,发现有官兵正向此地而来,里面还有一些弓箭手。同时,许多江湖人也正在朝此地聚集,情况十分不妙!” 高青微微色变:“什么?真该死!事不宜迟,马上启程!不过…”看看飞鹰三人:“你们三个马上回去找余红瑶,就说她给的银钱太少,而我身边有高手护卫,要想让我死,就得加钱。否则免谈!” 三人面面相觑,虽然不明白高青要他们这么说的原因,但服从是他们刻在了骨子里的东西,因此三人不假思索就答道:“是,谨遵楼主之令!”说完,向南宫睿和夏澜微一颌首。转身便走。 接着高青看向五个“甲”和周杏、石榴,眼波流转,双瞳闪着明明灭灭的幽光,轻启红唇:“咱们这么多人,目标太大,得分开走才行。甲三、甲八、周杏一路;甲四、甲十、石榴一路;澜姐姐、甲一、阿睿和我一路。而且。我要你们先行一步,抄近路去九弯河边进行埋伏。就用我让你们在庄子里制成的东西,都听到了吗?还有记住,你们一个也不许出事,我要你们都平平安安的!” “主子!”周杏、石榴激动地喊到。 “是,主子!”四个“甲”依令而行。 夏澜轻瞥高青一眼:“我也要去!” 高青无奈地看着这位唯恐天下不乱的“罗刹女”,特别叮咛道:“那你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还有千万别乱碰那些东西,知道了吗?” 很自然地抱抱高青。夏澜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放心,你也小心!” 既已做出安排,众人马上分头行动。高青被南宫睿紧紧护在怀里,沿着大路策马向九弯河而去。夏澜、周杏他们则兵分两路抄小道前往九弯河。 与此同时,京城里传出皇上不是病重,而是遭到丞相余盛辉、国丈仇明顺软禁的消息。消息中指出,两人利欲熏心,胆大包天,为了达到他们“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目的,竟然丧心病狂的给皇上喂毒,还将皇上软禁了起来,要不然从京城到地方,怎么全是余系、仇系的人呢? 这个消息马上传得大蔺朝上下皆知,老百姓们一片哗然,怨声载道;远在梁地的梁王韩文谦听说后,气得大骂余盛辉和仇明顺为“误国之贼”,还说:“难怪整个大蔺朝在遭受水灾后,那些官员毫不作为,依旧歌舞升平,对染上瘟疫的人,既不救治,还杀的杀,烧的烧,死伤无数。这些令人发指的行为竟然全是两个奸佞的决定,简直人人得而诛之啊!” 随后,韩文谦打着“清君侧,诛奸佞!”的口号,扛起正义的大旗,挥师北上,开始了对余盛辉及仇明顺的讨伐!此一举措立刻得到了百姓们的拥护和响应,纷纷加入他的队伍,朝京城而去。 高青自是不知道这一切,她和南宫睿、甲一在这天来到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连日来的奔波让高青累得直喘粗气,南宫睿看得心疼不已,不顾高青的反对,硬是勒住疆绳下马休息。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他们后方突然传来一声长啸,那是断后的甲一发出来的,意思是追兵将至。 南宫睿反应迅速,将高青拦腰一抱,立刻上马向前急驰,半刻钟后,甲一赶了上来。又行了半个时辰,他们眼前出现了一条河,这条河就是九弯河,过了河,便是另外一个县城松县的地界。从松县向西再走六百多公里,便进入巨台县所辖范围,到那时他们才会真正安全。 高青放眼望去,河道很宽,目测大约有一百五十多米,河里水流湍急,还不知道有多深。河边正好停了一艘渡船,夏澜的身影在船上清晰可见。 就在高青他们准备策马奔向渡船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一阵破空声,一支羽箭“嗖”的从她耳旁飞过,直直插在他们坐骑前的草地上。随即,仇荣得意的大笑声和余红瑶咬牙切齿的“嗤”笑声传来。 高青长叹一声,示意南宫睿调转马头,双眼平静无波地看向对面的仇荣和余红瑶以及他们所带来的人马。追兵不少,官兵大概有五十多人,其中三十多名弓箭手严阵以待;江湖人士有二十多人,不乏高手死士,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和南宫睿。飞鹰、飞虎、飞豹赫然也在其中,他们朝高青递了个眼色,安静的待在队伍中,伺机而动。 余红瑶双眼泛红,面色狰狞地看着被南宫睿紧紧护在胸前的高青,语气充满了嫉妒和恶毒:“小贱人,怎么不跑啦?你以为你能逃得了我布下的天罗地网吗?今天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看你还有什么能耐去勾引睿哥哥?等你死了,他就是我的了。哈哈!” 仇荣不停地打着哈欠,精神萎靡不振,双眼泛青,眼袋又大又重,但他神色间却充满了嚣张和狂妄,眼含淫邪:“跑啊。你跑啊,我看你还能跑去哪儿?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只会让你欲仙欲死,求着哥哥我疼你、宠你!” 一番露骨的言词让南宫睿周身泛起浓郁的杀意,心里那头名为“嗜血”的野兽在不住地咆哮。就要破体而出! 高青巧笑嫣然,但眉目含煞。泛着冷意:“你们两位可真是妇唱夫随,情深意重啊!不,我说错了,应该是奸夫淫妇,蛇鼠一窝才对!仇荣,你不感谢我这个红人。让你跟这么漂亮的美人儿巫山**一番,竟带着这么多官兵准备杀我,可真是忘恩负义啊!”然后面色一整。“啧啧”两声,才讥诮地冲余红瑶说道:“余大小姐竟会布下天罗地网来对我围追堵截,我是不是应该感到万分荣幸呢?小贱人?呵,我想这是骂的你自己吧!还有,阿睿是个有思想、有主见的人,不是个物品,所以他怎么对你都是他内心的真实反映,你又何必自作多情呢?” 清咳一声,高青又语重心长地说道:“俗语有云‘吃一堑,长一智’,我看二位怎么越活越回去呢?难道你们在我手上吃的亏还不够让你们警醒吗?你们都好像忘了,我从来不做没有准备的傻瓜,等着你们来杀。” 听到此言,仇荣的脸色勃然大变,余红瑶的神情也是越来越难看,一时间两人也顾不上还嘴,急忙派人向四周查探,看高青到底说的属不属实? 半炷香后,查探的人没有回来,仇荣、余红瑶变得越发焦躁,心里七上八下的。这时,只见在那批江湖人中走出一个满脸猥琐的人,不知他在余红瑶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什么,余红瑶笑得要多荡漾有多荡漾。 南宫睿低头在高青耳边轻声说道:“毒手李的大弟子!”高青心中一凛,看了看风向,恍然大悟,原来是用毒呀!她看了看飞鹰三人,微微示意,三人点头表示明白。 毒手李的大弟子说完后,余红瑶喜笑颜开地朝高青喊道:“喂,小贱人,我看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否则我定让你面目全非,肠穿肚烂而死。” 高青不发一语,慢慢将手举起,迅速往下一划,早已悄无声息挨到毒手李大弟子身边的飞鹰、飞虎、飞豹立即发难,将之一剑穿喉,并快速急退,朝高青他们而来。 数息后,只听“轰隆、轰隆”连续数下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天地。余红瑶、仇荣他们那群人被炸得是人仰马翻,惨不忍睹。待爆炸声过后,只见地上血迹斑斑,有的人已经被炸得粉身碎骨,有的人则被炸得血肉模糊。 高青定睛一看,仇荣被炸断了一条腿,正在哀嚎惨叫;余红瑶周围是五个死士的尸体,她四肢俱在,但脸上却不知被哪个江湖人飞起的断剑划了一剑,深可见骨,血流满面,正痛得满地打滚。还有完好无缺的四五个武功高手,正骇然地看着发生在他们眼前的一切。 此时,本来站在船上的夏澜不知什么时候到了高青身旁,南宫睿朝她看了一眼,只说了句:“看好青青!”便一个大鹏展翅,朝那四五个没有受伤的人“飘”去。 这还是高青第一次见到南宫睿出手,如果让她这个不懂武功的人来形容他的身手,她会告诉你,不仅毫无美感,反而令人三天三夜吃不下饭!为什么?因为他不是将每个人一剑毙命,而是将他们大卸八块,先斩手脚,再来个拦腰一切,最后割下头颅才罢休。 ps: 谢谢may妹妹亲的打赏,么么哒! 有了亲们的支持,宝宝就是再难也会坚持下去的! 第一五一章:惊喜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ps: 哈罗,各位亲,宝宝回来了,谢谢大家对宝宝的不离不弃,么么哒,群啵一个! 同时,宝宝在此给各位拜个晚年,恭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马到成功,马上有钱,马上有喜,马上有福! 好了,不啰嗦了,下面上文。 南宫睿如入无人之境收割着一条条性命,周杏、石榴等人则慢慢向高青靠拢。高青明白爆炸声所造成的天摇地动肯定会很快地引来大批官兵,所以她高声喊道:“不可恋战,走!” 南宫睿正要宰杀仇荣的身形一顿,吐口浊气,剑尖一挑,仇荣杀猪般的惨叫响起,他已成了无根的太监。南宫睿收剑、转身,径直从余红瑶面前走过,大步流星朝高青走去。余红瑶绝望地看着南宫睿的背影,心里的恨意无限蔓延,扭曲的脸让那道伤疤更显狰狞,她低声嘶吼:“你们等着,我定要你们不得好死!” 高青闭了闭眼,等南宫睿走到身边,立即转身上了渡船,将哀嚎的仇荣和歇斯底里的余红瑶抛在了脑后。余红瑶泛着腥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站在船头的高青和南宫睿,心里充满了把一切都毁灭和焚烧的**! 上了船,高青连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不少,但炸药造成的那些惨不忍睹场面的负作用也“发威”了,让她吐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这下子可是将南宫睿他们吓得够呛,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南宫睿自责不已。急得团团转,可这时候是在船上,又能去哪儿找大夫呢? 直到把苦胆水都吐出来,高青才感觉心里好过不少。看着众人心急如焚的脸。她虚弱地说道:“别担心,我吐出来就没事了!你们听着,等进入松县地界后,大家就化整为零走,一定不能曝露行藏,咱们争取早日回家,都听明白了吗?” 甲一等人欲言又止,但他们与高青相处多时,也看出她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只要有了决定。是再难更改的。遂点点头。默不做声地答应下来。 高青又嘱咐一番后,才窝在南宫睿怀里沉沉睡去。当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上了岸。住进松县边界一个叫疙瘩村的地方。此时在她身边的只剩南宫睿和石榴两个人。 好好的睡了一觉,精神恢复不少,但是那些让高青晕吐的血腥画面却依旧在她心里留下了痕迹,难以释怀。伸了个懒腰,高青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加油,高青!事情既已发生,就要勇敢面对,战争,从来就是残酷的呀!做了好几番心里建设,高青才终于平静下来。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抬头望去,南宫睿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走进来。 仔细瞅了瞅高青的脸色,南宫睿莫明地松了口气。先前,他心里充满了忐忑和不安,因为他怕看见高青对他露出害怕、厌恶的眼神,毕竟,他是第一次当着高青的面杀人呀!不过,高青一如既往的平和眼神让他的心马上安定了,再也不见动荡和摇摆。 无限温柔,无限眷念地望着高青,南宫睿轻声说道:“青青,喝鸡汤,小心烫。” 高青点点头,撒娇道:“我手脚无力,阿睿喂我好不好?” “好!” 一个小心翼翼地喂,一个甜甜蜜蜜地喝,忽视两人年龄和身高的差异,这个画面怎么看怎么温馨! 修养了三日,在南宫睿的精心呵护下,高青重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在这三天里,南宫睿对高青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言听计从,真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从南宫睿的嘴里,高青才知道,梁王已经起事,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长江以北完全控制在手中。她听后暗暗咂舌,沉睡的狮子终于向敌人们展露出它锋利的獠牙,开始发起进攻了!同时,她心里的那块大石也落了地,她,可以回家了!虽然归心似箭,但高青并没有立即启程,因为她知道,她必须在解决好和余红瑶现在不死不休的局面后,她才能安心地回到家里,和家人一起幸福生活。 通过了解,她也才知道这个疙瘩村里只住了五户人家,而且都是逃难来到这里定居的,原本疙瘩村的住民早就死的死,走的走了。南宫睿和石榴带着她进村子的时候是在夜里,而他们现在所待的这户人家之所以愿意收留他们,不惧南宫睿的异瞳,是因为这户人家的父子俩对高青来说,是奇迹和惊喜一般的存在! 你道这收留他们的父子俩是谁?正是被高青他们认为早已在滚滚洪水中死去的四叔高大牛和表哥张轩。 在高青刚刚见到高大牛和张轩的时候,她吃惊地一蹦三尺高,满满的不可思议与不可置信。同时,心里又充满了欢喜和兴奋,四婶终于有了盼头,高椿和雨晴也终于能够像别人一样,拥有一个完整的家了,而张氏等人也能得到慰藉,充满希望了。 亲人相见,自是热泪盈眶,激动满怀。高大牛和张轩这两个大男人哭得数次哽咽,泪湿衣襟。当高青问起他们是怎么流落到疙瘩村的时候,两人才慢慢向高青讲述起洪灾时的情景以及灾情过后的情况。 高大牛用衣袖揩了揩眼睛,心有余悸地长叹一声:“唉,一言难尽呀!青儿,四叔真后悔呀,当时真应该听你的劝,随你们一同走的。如果跟你们一起,也就不会有这几年的分隔两地,生死不知了。那场洪灾现在想起来,我都是怕得腿直打哆嗦,浑身抽搐。你是不知道,我们当时还正在兴高采烈地准备第二日的吃食,那水‘轰隆隆’地就那么一路碾压过来,眨眼之间就将我们卷了进去。” “我因为从小会凫水,在水里自是比别人多了一分活命的机会,但我的老丈人们还有小舅子都不会水,我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水卷走再也没露过头。在水里泡了一天一夜,又冷又饿,恰在那个时候,我身边忽然飘过一个木盆,这可是救命的‘稻草’,我用尽九牛二虎的力气抓住木盆爬了进去,慢慢地顺流而下。” “那可真是天灾呀!我坐在木盆里,旁边的水面上到处飘着断枝烂木以及牲畜、百姓的尸体,没有一块可以落脚的陆地,也没有一丁点可以裹腹的东西。不光如此,天上还下着倾盆大雨,我还得防着木盆里不能积满水,否则就是盆翻人亡。就这样,我在水里漂了五天五夜,直到云收雨歇,我才终于看到了落脚之地。那个时候,我早就饿得昏昏沉沉,离死不远了。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上的岸,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是趴在草地上…” 停了停,指指张轩,高大牛接着说道:“这小子在我身边,正往我嘴里灌野菜糊糊。就这样,在小轩的照料下,我慢慢还了阳,活了过来。从那以后,我们俩人就相依为命,辗转各地,边乞讨边打听你们的下落,但我们走了许多地方,一直没有你们的音讯,后来听说梁地没有遭过灾,而且梁王还颁布了一些对咱们老百姓实惠的政令,我就和小轩一起边走边要饭,来到了松县。本来我们是没有打算在疙瘩村定居的,但没想到我们一到这里,我就生了场大病,根本就没有力气再往前走。没办法,我们只好‘落地生根’,在这里住下来。” 一番话说下来,高大牛是声音嘶哑,气喘吁吁,面白如纸,精神一下子变得萎顿不少。张轩连忙给他喂上一口温水,高青也迭声叫石榴将楮昱然给她准备的“益生丸”喂给高大牛,关切地说道:“四叔,歇歇吧,这个‘益生丸’是楮伯伯给我做的,专门益气补血,养生固元,很有效。啊,对了,石榴,快给表哥一颗,我看他的脸色也很不好,得吃上一颗才行。” 见张轩想说什么,高青已经语速极快地将他的话堵回去:“表哥,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你们一定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累,身体在洪灾中也已经变得破败不堪,我想你们还是先调养调养身体,反正现在咱们重逢了,要说话说事,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张轩听了高青的话,激动地点点头,不再出声,默默地将“益生丸”给高大牛喂下,自己也吃了一颗,便搀扶着高大牛下去休息不提。 等高大牛和张轩佝偻的背影走出房门,高青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但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是小声啜泣着,将头埋在南宫睿怀里,边哭边说道:“阿睿,我心里好难过,当初要是我再劝劝四叔,多关注关注外公他们,咱们这一家子人也不会阴阳相隔,生死不知呀!好在咱们现在终于和四叔、表哥他们遇到了,也不知外公、外婆、大舅、二舅、小姨他们有没有这样的好运,真希望他们此时也好好的活在某个地方,等着重逢的那一天。阿睿,你给楮伯伯递个信儿,让他到疙瘩村来,我想请他给四叔和表哥两人好好治治,看看他们到底落下什么病根?否则,我还真没脸见娘、四婶和小舅他们。” 南宫睿慢慢抚摸着高青如缎的黑发,轻轻捧起她的小脸,不无心疼地说道:“青青做得很好很棒,不许自责。”说完,转头看向静立一旁的石榴,毫不犹豫地吩咐道:“去传信!” 石榴微微屈膝,福了一礼:“是!” 第一五二章:交锋与成长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梁王北上的步伐势如破竹,与此同时,因梁王的起事而产生了巨大恐惧的余盛辉,再也顾不上同仇明顺之间的斗法,而是恶向胆边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病入膏肓”的皇帝真的软禁起来。接着暗中做手脚,买通一位御医,让那本来就因早产而先天不足,体弱多病的皇子一命归西。然后,他完全充当起皇帝的“代言人”,动用了那些他收买、布置已久的人马,与梁王分庭抗礼起来。 虽然布置了一些先手,但却不可能面面俱到,因此余盛辉人马的负隅顽抗,让梁王的大军一下子陷入了苦战。两军僵持到三个月的时候,梁王同他的军师东方语秘密来到了松县边界的疙瘩村。而高大牛和张轩的身体,在早已到达疙瘩村的楮昱然的妙手回春下,也已经恢复了大半。 对于东方语的到来,高青毫不意外,而对于韩文谦的亲自莅临,她就有些受宠若惊了。要知道,韩文谦作为一军主帅,更是将来的一国之主,又正值两军交战的节骨眼,他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她岂不是成了天下罪人?不过,想到他们的来意,高青也就释然了。原来,韩文谦和东方语此次正是为了“爆炸的秘密”而来。 知道了他们的来意,高青的内心无比纠结,只因为她不知道,“炸药”的问世究竟会给处在冷兵器时代的人带来怎样的影响和意义?不过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韩文谦一旦掌握了它,大蔺朝的灭亡指日可待,余盛辉的人马也根本不足为惧了。想到这一点,高青心中有了决断。 这晚,高青来到韩文谦和东方语的房里,将炸药的配方慎重无比地交给了韩文谦。在获得炸药的配方后,韩文谦是喜出望外,开心之极;东方语则目光灼灼。深沉莫明;高青平心静气,淡然以对。又过了大约一刻钟,高青从怀里掏出一枚朴实无华的印章,郑重递给东方语:“这是能够调集粮食和药材的凭证,是义父留给你们的。还有。我已经传信。沿途凡是夏观山老爷所属,人、财、物,必尽全力帮助你们。青儿在此祝你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韩文谦闻得高青之语,虎目一振,大声笑道:“好,青儿说的好,哥哥我在此谢妹妹吉言了。若能早日结束战乱,还老百姓一个太平盛世,青儿堪当首功!” 高青狡黠一笑,声音婉转清丽:“嘿嘿,我可不要什么首功。到时候,哥哥只要在生意上给我个方便就行了。怎么样?能答应吗?” 韩文谦爽朗大笑:“这有何难?你只管放手去做就是,哥哥就是你坚强的后盾,看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惹你?若真的有,我定会让那些人吃不了兜着走,好不好?”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这时。在一旁沉吟了半晌的东方语终于有所动作,珍而重之地将印章收好,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青儿,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好吗?” 高青摇摇头:“我想爹、娘、姐姐和弟弟他们了,而且。我还赶着回去参加高杨哥和喜鹊姐的婚礼呢!”嫣然一笑,歪着头说道:“青儿只会做生意,可不会冲锋陷阵,留下来干什么?” 韩文谦淡笑不语地看着东方语和高青之间的互动,对东方语这个好友的心思他是心知肚明,但再看看高青稚嫩的小脸和身板,以及她身边虎视眈眈的南宫睿,他不由得慨叹:语弟情路崎岖呀! 高青的回答让东方语整个人都黯淡下来,他默然不语了几息,才重新打起精神说道:“那你们准备何时动身?我安排人送你们。还有…”斜着眼瞄瞄南宫睿:“他也跟你一起回去吗?大好男儿,不思建功立业,老是儿女情长算怎么回事?” 对东方语的挑衅,南宫睿的冰块脸没有思毫变化,只是屋里的温度陡然降低了一些。高青无可奈何地看着同南宫睿大眼瞪小眼的东方语,有些好笑地说道:“东方哥哥,如果没有阿睿,我可能都身死好几回了。” 原来,当高青沉浸在与高大牛、张轩久别重逢的喜悦中时,仇荣、余红瑶却是陷入了无边无际的仇恨和痛苦中。仇荣在被救治回去后,除了越来越依赖“仇顺”手中所谓的“药丸”,行事也变得越来越诡异、偏激。他成了无根之人,不能再行男女之事,但他却是命人搜罗了无数的女子进府,对她们横加折磨,变态施为。“仇顺”看得分明,却是越看越心惊,因为凡是被仇荣留下的女子,无一例外都有高青的影子。为了不让更多的女子惨遭仇荣的毒手,“仇顺”加大了药中罂粟的剂量,并慢慢将仇荣控制在手中。 余红瑶因为余盛辉的“发威”,则是集合了一帮在江湖上素有恶名但颇具手段的人,在她许以重利和色.诱之下,这些人纷纷为她所用,所以她做起事来更加肆无忌惮,阴狠毒辣。 在余红瑶集合的江湖人中,有一个是寻踪觅迹的高手,他通过蛛丝马迹,明察暗访,悄悄找到了高青的落脚之地。余红瑶在知道高青的身处之地后,并没有像先前那样冲动,而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伺机而动。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在那个人发现高青的同时,那个人早已曝露在南宫睿的眼皮子底下。 在这里,就不得不提南宫睿这些年的成长与变化了。他以前当杀手,孑然一身,自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所以也没有那个要建什么势力的心思,这点从他没有接下“血杀楼”楼主一事就可看出来。但自从心里装上高青后,他是越来越有一种渴望,一种能拥有保护高青力量的渴望。他本就是个聪明灵透之人,在与高青的朝夕相处中,在高青的耳濡目染下,他渐渐明白,要想保护自己最在意的人、事、物,那他就必须拥有足够的力量和实力,否则一切都是空话。 有了这样的想法,南宫睿在跟甲一等人的相处中,慢慢转变,渐渐的让甲一等人对他心服口服。同时,他对于高青提出的训练暗卫的决定越发上心,无形之中,他手里已经有一股恐怖的力量渐渐成长起来。 现在,在甲一、飞鹰、周杏等人的心中,高青的话不可不听,但南宫睿的命令也要一丝不苟地执行。就在高青让甲一他们化整为零的时候,南宫睿在暗地里则是下达了他的命令:保护,隐!所以,就在高青以为甲一等人已经向巨台县进发的时候,他们早就散在疙瘩村的四周,隐蔽起来。 当那个寻踪觅迹的高手化装成乞丐进村的时候,甲一他们早就用暗号知会了南宫睿。在南宫睿静观其变的决定下,余红瑶三番四次的绑架、下毒等一系列报复手段全部付诸东流,高青是没有忧愁,没有烦恼的过起了她的小日子。 本来这一切高青是被蒙在鼓里的,但余红瑶见绑架、下毒都不成,不得不孤注一掷,派遣了大批杀手前来暗杀高青。阵仗如此之大,南宫睿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高青在知道南宫睿所做的决定后,没有南宫睿想像中的暴跳如雷,怒火高炽,有的只是高青对他浓浓的感动和依恋。 在听高青讲述南宫睿所作所为的过程中,东方语听得是怔忡不已,韩文谦却听得异彩连连。高青边讲,自己在心里边想:余红瑶的潜在手段被南宫睿一一消弭于无形,但自己等人却不能掉以轻心,要知道疯狂的人不知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儿,因此反击的时刻已经到了! 有了这样的决定,在送走韩文谦和东方语后,高青招来甲一,让他立即给甲五去信,信中令甲五想办法收买一、两个余红瑶身边的丫环、婆子。余红瑶不是想下毒毒死她吗?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余红瑶也尝尝“毒”的滋味儿! 韩文谦在得到炸药的配方后,命人日夜赶制,半年后,终于做出一种小型的,威力更盛的,被高青称之为“手榴弹”的东西。这批“手榴弹”让韩文谦如虎添翼,很快就将余盛辉的人马打得是溃不成军,屁滚尿流。韩文谦一鼓作气,乘胜追击,三个月后就打到了京城永定门下,将余盛辉堵在了城里。 余盛辉绝望了,他如同一头丧家犬般,还想做垂死挣扎,但当他看到韩文谦那五百黑骑兵手里黑黝黝的“手榴弹”时,他知道,他完了!在“手榴弹”的威慑下,准备作困兽犹斗的余盛辉的手下打开城门,迎进了梁王韩文谦。 韩文谦命人拿下余盛辉等一干人后,来到了皇帝被囚禁的永寿宫,此时的开运帝形同枯槁,是真正病入膏肓之像。谁也不知道韩文谦跟开运帝说了什么,在第二日,开运帝诏告天下,将皇位传位于梁王韩文谦。同日戌时三刻,开运帝长眠于永寿宫。 这个时候,已经年满十岁的高青,同南宫睿、高大牛、张轩、楮昱然、夏澜在甲一等人的护卫下,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人身边。 ps: 谢谢may妹妹亲的打赏,么么哒!你一如既往的支持让宝宝铭感五内,诚挚地谢谢你! 厚着脸皮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 第一五三章:回家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思家心切,高青一行快马加鞭,日夜兼程,途中在“青山农庄”修整了三天,便马不停蹄地朝鹰山而去。她的归来,让整个农庄里的人喜不自胜,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的“青山农庄”给了高青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它现在蓄养的耕牛和奶牛达到三百多头,山羊八百多头,至于猪、鸡、兔更是数不胜数,而且还形成了供销一体化,完全达到自给自足的地步。土地的面积由原来的一千亩增加到三千亩,人口也由原来的二百多人增加到六百多人,成为了整个巨台县最大的农庄。 陈大、陈二早就是独当一面的庄头,朱四、朱五也历练出来了。他们按照高青的规划,专门辟出一块地方,在农庄旁修建了一座私塾,并延请巨台县里有名望却家境贫寒的秀才,来给农庄里的孩子教授四书五经。这一举措让农庄里的人对高青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一发而不可收也,无形中更是增加了人们的凝聚力和向心力。 吴四虎和高菊成亲后就回到巨台县,继续经营“半闲庄”。在他有条不紊的发展下,“半闲庄”早就开遍了整个梁地,就连松县和懋县也已经有了两个分店。他在巨台县买了一个三进的小宅子,算是在此地安家落户了。高菊成亲后,很快就有了喜,十月怀胎,生了个八斤重的大胖小子,如今一家三口过得别提多乐呵了! 高青在见到高菊的时候,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因为现在的高菊俨然一个富家太太的样子,身上穿着绫罗绸缎,头上戴着玉簪金摇,后面跟着丫环婆子,哪还有过去清贫寒酸小丫头的影子? 高菊在见到高青的那一瞬,未语泪先流。对这个妹妹。她有多牵肠挂肚,多感激涕零,是连作为丈夫的吴四虎也不了解的。看到高菊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高青又慌乱又好笑:“高菊姐,你再哭。可就要水淹农庄了!” 高菊闻言。“噗哧”一声,破涕为笑,指指装模作样。一本正经的高青:“你这张嘴呀,真真是不饶人,看以后谁受得了你?”挥退欲上来搀扶的丫环,她慢慢走到高青面前,仔仔细细看了又看,长叹一声:“你可终于舍得回来了!怎么样?这次再也不会不归家了吧?要知道,你可是有三个年没在家里过了。” 听到高菊的长叹,高青心里一酸,眼眶一红。那眼泪是说来就来,倒把高菊吓了一跳:“瞧你,我这刚好,你又来招我,快别哭了。对了,不是说找到四叔和张家表哥了吗?他们人呢?” 高青收了泪。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四叔和大表哥一刻也不愿耽误,再加上楮伯伯也急着去跟二伯他们商议高杨哥和喜鹊的婚事,所以我让朱四、朱五陪着他们先行一步。我自己因‘青山农庄’还有些事要处理,所以准备停留三天再说。还有,我怎么也要看看咱们的小八斤再走呀!对了。说了这么久的话,你怎么还不把孩子抱来我看看?” 高菊笑着摇摇头,吩咐一旁的婆子让奶娘将孩子抱来。等孩子抱来后,高青一边逗弄这个憨态可掬的胖小子,一边将自己准备的长命锁、羊脂玉佩往孩子身上套,又示意周杏将手上的礼盒放下,抬头对高菊说道:“这些盒子里有布有药材有皮料,还有些小玩意儿。布和小玩意儿是给孩子的,药材和皮料是给你和姐夫的,哎,你可千万别推辞,这都是我的一番心意,所以快把它收好吧!还有,我三天后启程,你到时候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高菊听得眼睛一亮,但继而想到什么,终是摇摇头说道:“不了,我如果跟你们一道走,又是孩子又是丫环婆子的,多麻烦呀!还是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仔细看了看高菊的神色,高青没有再劝,遂点点头:“也好,那咱们到时候再聚!” 三天后,高青、南宫睿、夏澜和甲一等人踏上前往梁地鹰山的道路。这三天里,高青见到了许多人,唯独没有见到蒋昕、罗万里和高小天。原来,这两个还没有成亲的人,早就在高青的暗中授意下,跟着蒋昕去了江南。 归心似箭,但在南宫睿的强烈要求下,高青这次没有再骑马赶路,而是坐上马车,慢慢地朝目的地进发。速度的放缓,直接导致高青他们足足走了六天才终于到达鹰山。 隔着老远,首先映入高青眼帘的是两座海拔有两千四百多米高的大山,大山中间是一条可供两辆马车并排行驶的平整马路,马路两旁种满绿竹,竹叶沙沙,投下一地阴凉。顺着马路向前爬行一千米,翻过去,眼前豁然开朗。远方,足有四千多米高的鹰山笔直矗立,山脚下,像条玉带一样的小河傍着鹰山,蜿蜿蜒蜒伸向远方。在小河的上游,一栋栋青砖大瓦房掩映在红花绿叶间。房舍里炊烟袅袅升起,一阵微风吹来,麦浪翻滚,鸡犬之声相闻,真是好一派田园风光美景! 高青跳下马车,伸个懒腰,闭上眼深吸一口,大发感叹:“我莫不是到了陶翁的“桃花源”了吧?这儿风景如画,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呀!” “青姑娘!!你回来啦!”一个惊喜的声音打断了高青的感慨。高青睁眼看去,刘掌柜那张笑得像朵盛开的菊花的脸一下子出现在高青的视野里。 高青笑逐颜开地正想上前与刘掌柜叙旧,却见他甚是快速地朝高青跪下磕了个头,然后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撒丫子就跑,边跑边大声喊道:“快来人呀,青姑娘回来啦,青姑娘回来啦!” 高青愕然而怔愣地看着刘掌柜的一系列动作,以及他敲锣打鼓般高喊的样子,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拜刘掌柜的大嗓门所赐,先是一个、两个,接着便是一群、两群的人蜂拥而至。每个人都是一脸激动、兴奋地盯着高青,只把高青看得是头皮发麻。 就在高青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时,一声声“青儿,青儿”“五妹,五妹”“五姐。五姐”的叫唤在高青耳边由远及近。高青猛地朝人群后方望去,只见高大山、张氏、高兰、高萍、高松(四郎)、高枫(五郎)、高槿(七郎)边喊边朝她跑来。她眼眶陡地一红,“哇”地一声,大颗大颗的泪珠已滚落腮边,身子也已不由自主地朝张氏他们扑去。声音不甘落后。早就迭声唤道:“爹、娘、三姐、四姐、四郎、五郎、七郎,青儿回来了,青儿好想你们啊!”等到了高大山和张氏跟前。高青“扑通”跪下,连磕三个头,满眼孺慕、依恋地看着高大山和张氏:“爹,娘,不孝女青儿回来了!让爹娘挂念、担忧,都是青儿的不是,还请二老原谅!” 高青的动作又快又迅速,高大山和张氏根本就没挡赢,她就已经跪了下去。待高青的话音刚落。张氏早就伸出的手将她一拽,便把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喜极而泣:“傻孩子,作什么给我们磕头?我和你爹又不是不知道,哪会因为这个怪你?再说,要不是青儿你。咱们这一大家子说不定早就葬身洪水,哪还有如今丰衣足食的日子可过?你爹和我只盼着你平安喜乐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啊?” 高大山温和地看着在张氏怀里不断耸动着肩膀的高青,抬起大手揉了揉高青的小脑袋。声音低哑:“是呀青儿,你娘说得对,爹也不许你妄自菲薄。好了,好了,别哭了,你能平安回家,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孝顺了。孩子他娘,你也别哭了,还不赶紧回家,给青儿做好吃的?” 在一旁早就眼巴巴望着的高兰等人听了高大山的话,连忙随声附和:“是呀娘,您快去给青儿做些好吃的,瞧她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还不得给她好好补补!” 张氏抽出帕子揩揩泪水,又将高青的脸扳起来,仔仔细细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净,然后斜着眼瞟瞟高兰、高萍以及望眼欲穿的高松、高枫、高槿,没好气地说道:“这还跟娘挣起人来了,至于吗?好啦,都回家吧,有什么想说的话,等回家后让你们说个够,好不好?”说完揽着高青,竟头也不回地朝家里走去。 高大山、高兰等人面面相觑半晌,忙兴高采烈地跟在母女俩身后跑去,留下刘掌柜、吴开茂、高大海等一干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没反应过来。 高青嗅着张氏身上传来的独属于母亲的味道,心里充满了无比的宁静与祥和,特别是看着那越来越近的七间敞亮的青砖大瓦房,更是有一种浓浓的幸福感充斥在心中。 房子坐北朝南,采光极好,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条黑影朝她扑来。高青定睛一看,正是威风凛凛的大狼“黑风”。“黑风”如今立起来已高出她一个头,再加上向前的冲力,高青一屁股就被“黑风”给扑坐到地上。就在“黑风”伸出长舌准备在高青脸上进行一个“洗礼”时,斜次里伸出的一只手将它抓起来往远处一抛,“黑风”“嗷呜”一声,打了好几个滚,才摇头晃脑地站起来。抛它的不是别人,正是它的主人南宫睿。 南宫睿一脸煞气的盯着“黑风”,脑子里想着,是不是该来顿红烧狼肉尝尝了! 一旁的张氏以及随后赶到的高大山、高兰等人看到这一幕,都顿时笑得乐不可支。话说“黑风”在鹰山一带已经成了当仁不让的老大,平时它谁的话都不会听,现在能够管它的人终于回来了,山上的小动物们和他们这些生活在此的人们终于可以安枕无忧了。 ps: 昨天家里有事,所以没能及时更新,望亲们谅解! 第一五四章:温情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在高兰、高萍、高松等人的簇拥下进了屋,站在与青石村老宅并无二致的庭院里,高青心中百感交集,他们一家终于能够过上平静的日子了! 高兰瞅瞅高青愣愣的样子,笑呵呵地推了推她:“怎么,连自己的家也不认识了?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屋?” 被高兰一推,高青回过神来,露齿一笑:“三姐,回家真好!”转过头看向周杏和石榴吩咐道:“去将马车上的东西搬下来,然后就各自安顿吧!”周杏、石榴屈膝应下,南宫睿、夏澜则亦步亦趋跟在高青身后进了屋。 待众人一一落座,高松、高枫、高槿眼含好奇与懵懂围在高青身前,小大人似的七嘴八舌问道: “你真的是五姐吗?你怎么这么久都不待在家里呢?” “五姐,外面好玩吗?连爹他们有时候都分不清我和四哥,你分得出来吗?” “五姐,你还会走吗?再走的话,把我也带上好吗?” 高松、高枫已年满五岁,长得是虎头虎脑,精明十足。这两年虽然没在家,但高青时常和高兰她们通信,已知道东方语特意让两个小子拜在一位鸿儒门下,待他们年满六岁便前去启蒙、学习。而奶声奶气的小不点高槿,长得白白胖胖,活脱脱一个年画娃娃,此时眨着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高青发问,让高青瞬时母爱爆棚,心里软地一塌糊涂。 高青将高槿一把抱起。顺势在他脸上“吧唧”一口,才看向高松、高枫细声说道:“我当然是五姐,这两年不在家,是因为五姐要完成义父交代的事情。我知道。穿青衣青裤的是小松,穿青衣黑裤的是小枫,五姐猜得对不对?”顿了顿,边摸着高槿柔软的毛发,边在他耳边悄悄说道:“咱们小七这么可爱,五姐哪舍得走啊?要走,肯定把小七带上,咱们打勾,好不好?” 高松、高枫听得眼睛发亮,高槿更是点头如捣蒜。兴奋不已。看着三人天使般小萌太的样子。高青心中感慨不已:血缘的牵绊真是神奇啊!自己同他们三个分别这么久。小七更可以说跟她与陌生人无异,但就因为“血缘”这个东西,让他们之间那薄膜似的隔阂一戳就破。进而变得熟悉起来。 张氏见高槿一直赖在高青身上,脸色一沉,不悦的斥道:“小七,你五姐舟马劳顿,一路颠簸,还不快下来让她好生休息一番?这熊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高槿耸耸肩,吐吐舌,手脚麻溜地从高青身上滑下来。高萍笑盈盈地将高青上下打量一番,嘴里“啧啧”几声,扭头对张氏说道:“娘。你看五妹虽然清瘦不少,但精神还挺足的,瞧这个头,都快赶上我和高兰了。您再瞧瞧她这副花容月貌,唉,真不知道便宜谁家去!” 高萍的话让张氏喜笑颜开,也惹来了高青的羞恼:“四姐,有你这么说自个儿妹妹的吗?我看,你说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吧!”边说她也是边打量两姐妹,高兰、高萍如今已满了十三岁,早就成了大姑娘的样子,高兰唇红齿白,身姿曼妙,因自幼学着打理家务,已隐隐有了一丝上位者的威严,特别是偶尔从眼睛里一闪而逝的精光,可以看出高兰通过这几年的历练已成长为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高萍比高兰稍矮,虽说长相一样,但她体态更显婀娜,因此极好区分。如果说高兰是精明,高萍则是灵动了。她的身上没有高兰的那丝威严,多了一些活泼和俏皮。但总的说来,两姐妹各有千秋,不分轩轾。 就在一家人说说笑笑时,门口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糯糯的声音:“三伯、三伯母、兰姐姐、萍姐姐、松哥哥、枫哥哥、槿哥哥,晴儿来啰!”声音刚落,高大牛一家三口、楮昱然父女俩已经跨进大门。 高青一眼就看到高大牛臂弯里粉雕玉砌的小雨晴。再看赵氏,容光焕发,心满意足,哪还有憔悴不堪、彷徨无助的样子?高青故意板着脸走到高雨晴面前,有些哀怨地说道:“晴儿把所有人都喊了,独独漏掉五姐姐,唉,五姐好伤心啊!睛儿,你说怎么办?” 高雨晴眼里掠过一丝慌张,不安地看向高大牛。高大牛憨实的面容一笑,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别怕,你五姐姐是逗你玩儿呢!还不快叫人?” 高雨晴这才腼腆地喊道:“五姐姐好!” 高青笑眯眯地摸摸她的头,从怀里掏出一串璎珞给她戴上,才温柔说道:“五姐姐吓着晴儿了,这串璎珞就当姐姐的赔罪礼好不好?” 高雨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脖子上的璎珞,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细声细气地朝高青说道:“谢谢五姐姐!” “晴儿真乖!” 这时候,一旁的赵氏突然面朝高青行了个深深的福礼,泣不成声地说道:“青儿,你不但救了我和晴儿的命,还将你四叔给找回来,四婶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所以这一礼是你该受的。” 赵氏的动作将高青“唬”得一跳,高声说道:“四婶,这可使不得,您这不是折青儿的寿吗?您别这样嘛,这些都是青儿应该做的,要知道,你们可都是青儿最亲最亲的家人啊!” 张氏也忙一把托住赵氏欲再行礼的身子,嗔怪道:“四弟妹,你这是做什么?呐,青儿是你的亲侄女,这本就是她份内之事,你呀就安安心心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阿?” 在张氏劝赵氏的当口,高青早就蹿到楮昱然父女身边,乐呵呵地问道:“楮伯伯,您去跟我二伯商量好了吗?日子定在什么时候呀?呐,我错过了大姐和高菊姐的成亲礼,这次高杨哥和喜鹊姐的成亲礼,说什么我也要热热闹闹地凑一份儿!” 楮喜鹊娇羞无比地低下头,楮昱然捻着山羊须,朗声说道:“日子已经定好,冬月二十四,大吉呀!” “真的?太好了!”高青欢呼一声,转向楮喜鹊神秘兮兮地说道:“喜鹊姐,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和高杨哥准备一份惊喜的成亲礼物,让你们回味终生!”楮喜鹊抿着嘴点点头,心里充满了无限期待和向往。 这晚,高大山家里的欢笑声经久不歇,就像过年一样热闹。吴开茂、高大海等人都很识趣地没来打扰高青同家人的相逢时刻,但每个人莫不是在心里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定要去高家给青姑娘行礼问安! 一夜好梦! 高青睡得很沉,待她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被子里多了个小不点,定睛一看,原来是高槿这个小黏人精儿。她看着高槿睡得红扑扑的小脸,伸手将被子给他拢了拢,正准备起身,门悄无声息地被推开,高兰走了进来。她正要出声,高青忙将食指放到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指指高槿,又指指门外,然后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穿衣趿鞋,走了出去。 高兰随后跟了出来,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这个臭小子,娘还到处找他呢,没想到他真跑到你屋里睡觉来了。平日里可是谁都不要,没想到你一回来,他就巴上你了,真行啊青儿!” 高青傲娇地抬起头,得意地说道:“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高青是也!” 高兰点点高青的脑袋,呵呵笑道:“看你这小样儿,你这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呀!没想到两年不见,你这脸皮倒是练得越来越厚了。” 高青“嘿嘿”一笑,挽住高兰的胳膊,声音充满思念:“三姐,大姐和二姐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好想她们哦!我还给大姐家的子麒、子麟带了好多小玩意儿呢!还有,二姐快要及笄了,娘是不是在给她相看人家啦?” 听到高青问起高月、高华,高兰心中也立时涌上一股浓浓的想念。她将高青按在院子里的条凳上,边给她梳头边说道:“因为子麒、子麟还小,娘也就没让人通知大姐。二姐现在跟着二伯,早就青出于蓝而甚于蓝,如果她不是个女孩儿,二伯定会让她成为衣钵传人。因她快要及笄,娘已让人去喊她回来了。” 说到这里,高兰不知想到什么,“噗哧”一声,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她呀,这两年还是毛毛躁躁的样子,做什么都风风火火的,不知她什么时候跟秦大叔家的秦皓哥结下梁子,两人现在是水火不容,互不相让,每次见面非要斗个你来我往,让人看得是又好气又好笑。” 高青一听这话,心中八卦之火顿时熊熊燃烧,正要偏头发问,却忘了自己的头发此时正被高兰握在手里,头皮一疼,“唉哟”惨叫声响彻在高宅上空,也正式拉开了高家一天生活的序幕。 有了这个插曲,高青也就没能问清楚高华与秦皓之间是怎么回事?而且,在这个时候,一个令她意外的人的出现,顿时让她的注意力转变方向,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愤怒与惶然。 ps: 谢谢豆豆宝贝亲的粉红票,以及may妹妹亲的打赏,么么哒! 第一五五章:韩文谦的心思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就在高青和高兰嬉闹的时候,门口响起了一声轻咳。高兰听见后,立马变得循规蹈矩,认真严肃。高青则纳闷的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风姿卓越、浑身充满了韵味的女子正缓缓朝姐妹俩走来。 行走之间,她的步伐有一种独特的律动,更将她的气质衬托地清绝高华,令高青感到十分赏心悦目,心旷神怡。她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渐行渐近的女子,什么动作也没有。直到人走到她跟前,她才后知后觉地朝高兰问道:“三姐,呃…这位气质独特的姐姐是谁?你和娘他们怎么没跟我说过,在咱们的家里还有这样的人物存在呀?” 高兰正待开口,女子已经朝高青行了一个标标准准的福礼,声音婉约柔和:“小人水柔,参见青姑娘。是主上命小人前来教导、照顾兰姑娘的。” 杏眼圆瞪,高青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恼怒异常,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道:“你家王爷想干什么?打量着从我家人下手,好间接掌控我吗?哼,不知所谓!”刹那间,高青身上猛地迸出一股煞气,让原本淡然镇定的水柔后背冒出一阵寒气,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她这时才真切体会到东方军师对她说过的话:“对待青姑娘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出百分百的恭敬,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否则小命堪忧啊!” 水柔惶恐地看看满身含煞的高青,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力持镇定的将之递给高青,态度已从先前的不以为然变得恭敬无比,眼睛深处更是充满了浓浓的忌惮和畏惧:“主上有信在此,他说过,如果青姑娘有疑问,看了信便能明白他做出这样安排的原因了。” 高青深深地看了水柔半晌,才不情不愿的一把夺过信,扬了扬说道:“好。我就看看他能说出什么样的花儿来?若不能说得令我满意。我就让他替你收尸!”说完,也不看被她话中的狠绝给吓得花容失色的水柔和脸色泛白的高兰,迫不及待地拆开信一目十行地看起来。 看完后,高青就一直沉默不语,让水柔的心就那么吊在空中,不上不下的。高兰也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心里直打鼓,充满了忐忑和不安。半炷香后,高青幽幽长叹:“这便是帝王的制衡之术吧!”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高兰轻声说道:“三姐。你见过梁王爷了吗?” 瞄瞄已恢复温和脸色的高青,高兰满脸绯红的对她点点头。有些扭捏,有些害羞,有些不自在地说道:“嗯,见过了!” 一看高兰这副陷入恋爱中的小女儿情态,高青什么都明白了,这让她心里在郁闷之余,也不停地暗骂韩文谦是个卑鄙下流的龌龊小人!同时也让她再次感叹。古人真是早熟啊! 想到这里,高青撇撇嘴,看看浑身发抖,惊惶不定的水柔,她缓缓开口说道:“王爷对水先生可是交口称赞,那我就拭目以待啰!想必水先生是不会令我失望的,对不对?” 一听高青的说辞,水柔整个心神一松,恭敬答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高兰也松了口气,心里直泛嘀咕:青儿如今变得是越来越有气势了,刚刚那副模样还真让人打从心里犯怵。 高青收起满身的阴鸷,毫不犹豫地将水柔打发走,才将高兰半拖半拉到无人的菜园里,看着亭亭玉立的高兰,带着不舍与沉重的心情说道:“三姐,你明白梁王派水先生来的用意吗?” 一听高青的问话,高兰低下头,踢了踢脚下的土块,双手将衣摆绞了又绞,沉默半晌,才终于抬头斩钉截铁地说道:“青儿,我明白,但我心甘情愿,你…你不同意么?” 高青叹了口气,摇摇头,语气有些飘浮:“三姐,这种事不是我同不同意的问题,而是你考虑地清不清楚的问题。你是个聪明人,梁王如今是处于什么地位的人,你应该了解,而你自己所选择的是一条怎样的路,你也应该明白,这件事没有我置喙的地方。” “本来我以为是梁王逼你就范,但你却说你明白并且心甘情愿,我也就无话可说了。所以三姐,如果你已经下定决心,那么你从现在起,一定要好好跟着水先生学习一切对你有用的知识,掌握对你有益的手段,将来才能在云谲波诡的地方立于不败之地。” 高兰眼眶泛红地双手紧握着高青,激动地说道:“青儿,你不怪我吗?你不认为我这是不切实际吗?要知道,从我下定决心的那天起,我心里从没有一刻安宁过,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对爹、娘和你们来说有没有不利的影响?但是我又不甘心,因为我心里已经放不下他了!呜呜…” 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高兰,高青心中直叹气:唉!三姐这段时间憋狠了吧,她该是承受了多重的心里压力呀!不过,韩文谦那个小人,竟然“乘虚而入”,真是令人火大啊! 而此时高青颇有怨念的韩文谦也正跟东方语坐在御书房里谈论着关于高兰、高青两姐妹的话题。 韩文谦背着双手,举目远眺,有些无奈地说道:“青儿应该已经到家了吧?她现在也肯定见着水柔了。唉,不知道她看了我的信后会是什么反应?想来一定是大为光火,恨不得给我一耳光吧!不过,即使知道她会有这样的举动,我也义无反顾!你说呢?” 东方语看着夕阳的余辉照在韩文谦身穿的皇袍上,折射出令人无法逼视的光,不无感慨:“你可是得偿所愿,何必庸人自扰?要知道,高兰姑娘可是对你一往情深,我也没想到你会对那么一个小姑娘产生感情,还坚定不移地非她不可!所以,就算青儿知道后对你火冒三丈,但在这一切都是兰姑娘自愿的条件下,她也不会说什么的,你放心就是。” 韩文谦转过身,炯炯有神地看着东方语,声音轻缓:“你应该明白我选择高兰的用意,我不否认对她有喜爱之情,但更重要的是只有这样做,我们和青儿之间才能达到双赢,而不会兵戎相见。并且在青儿将那个制作‘手榴弹’的配方和图纸献上来后,我心里是无比庆幸自己所做的决定。” 东方语闭了闭眼,神情莫明,语带晦涩地说道:“别看青儿表面上挺温和,那是因为没有触及她的逆鳞,在她心里,家人肯定是排在第一位的,所以当初我是很不同意你做的那个决定。但没想到兰姑娘自己却交心予你,我想,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吧!你也不用太担心,只要青儿看了你那封信,再有兰姑娘的态度,她定能明白事情应该怎样处理对大家是最好的。” “但愿如此!对了,看青儿对你的态度,还有她身边那个异瞳人,你还是不改初衷吗?”韩文谦不想将话题一直围绕在自己身上,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另一个问题。 东方语有些怔忡,默然了一下才说道:“不试试,不争取一下,我是怎么也不会甘心的。那人有什么?文不成武不就,青儿现在还小,根本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对她才是最适合的,等她长大一些,她肯定能想明白的。” 看着东方语自欺欺人、言不由衷的样子,韩文谦心里极不是滋味,但他也没再说什么,转而说起登基和来年开科取士的事情来。 高青在与高兰深谈一番后,知道事情已无转寰的余地,因此也没有其它的表示。这时候,吴开茂、罗长贵、高大海等人的到来,也让高青暂时放下高兰的事情,专注于跟吴开茂他们的应对来。 甫一见到高青,吴开茂等人都对她毕恭毕敬地弯腰行礼,嘴里连声说着感恩戴德之类的话语,让高青感到颇为尴尬,心中也是感叹不已:劳动人民果然是最纯朴的人啊! 她笑眯眯地对吴开茂他们嘘寒问暖,极为有礼地问着他们来到此地后所发生的一切。吴开茂语带兴奋地对她说道:“青姑娘,你回来时看到的那些麦田全部都是我们开垦出来的。而且,辣椒和蕃茄的长势也极为喜人,待到五、六月间,肯定又是大丰收。现在咱们的日子比往年过得还要富足、充裕,这些都是托了青姑娘的福,要不然咱们哪有如今的好日子过?所以青姑娘,但凡今后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一定在所不辞!大家说对不对?” 罗长贵、高大海等人在他旁边高声附和,声音响彻晴空。看着这一张张朴实无华的笑脸,高青心中涌起一阵阵暖流,她朝吴开茂他们嫣然一笑,大声说道:“各位叔伯婶娘,谢谢你们的好意,青儿所做的一切就是希望人人都能过上幸福安康的日子。而且如今梁王登基称帝,正是百废待兴之际,我相信,我们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第一五六章:“钱”途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吴开茂等人听了高青的话,奉承道: “我们大家都相信青姑娘,在你的带领下,我们的日子肯定能越过越红火的。” “是呀,是呀,青姑娘教咱们种的那些辣椒和蕃茄不就让我们赚翻了吗?跟着青姑娘啊,那是既有酒喝又有肉吃呀!” “咱们也托青姑娘的福,现在只交一半的税钱,这日子过得就更富足了!” “我看青姑娘就是那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专门下凡来给我们老百姓排忧解难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全部是对高青的歌功颂德,饶是高青脸皮再厚,此时也不免有些讪讪的。她看大家越说越离谱,忙见好就收地说道:“哎呀,各位叔伯婶娘,快别说了,怪臊人的,我哪有您们说的那么好呀?只是略尽了一份绵力罢了。要我说,您们最应该感谢的是梁王爷,如果不是他颁布了那些对老百姓大有裨益的政令,咱们哪会有如今的好日子过,您们说对不对?所以梁王爷才是您们和我应该铭感五内的人。” 稍作停顿,高青继续说道:“看天色不早了,我听说您们还在开垦荒地,青儿也不耽误各位开工了。来日方长,大家伙儿有的是时间相聚,我看您们都去忙吧,好吗?” 礼行了,感谢的话也说了,地里也确实有不少的活儿等着他们去干,吴开茂等人也就不矫情的散去干活了。等他们一走,早已等候多时的刘掌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高青面前,恭敬地施了一礼说道:“主子,现在可有时间听小人的禀报?” 高青看了看精神矍铄的刘掌柜,态度非常和蔼地说道:“哎呀刘老伯,您何必如此多礼?这不是见外了吗?这几年要不是您在我爹身边帮衬着,他一个人哪能做到那么多的事呀!您现在已是咱们家的一份子,也是青儿的长辈,您要再这样,我可要生气啰!” 刘靖看着言笑晏晏、清丽脱俗的高青。心中是感叹不已:小荷已露尖尖角呀!救人时的锋芒毕露。现在的精光内敛,青主子是越来越厉害了! 收回思绪,刘靖一五一十地向高青说起鹰山这两年的发展。 刘靖现在总管高家的一切,早已成了管家式的人物。他向高青汇报,鹰山方圆十里已经被他们开垦出五千亩土地,其中一千亩由吴开茂、罗长贵、高大海、宋长发、苏大柱、罗长远、胡梁七家平分;另外有五百亩属于张小栓;同时,按照高青的意思,又划出五百亩平分给死里逃生的高大牛和张轩;剩下的则全部佃给了当初因来这里做工逃过一劫而安家落户的佃农。不过,因梁王当初答应过,凡是高青名下的产业全部三十税一。因此大家心照不宣地把田地都挂在了高青的名下。 这五千亩土地主要种植的作物有小麦、水稻、玉米、辣椒、蕃茄以及其它应季的蔬菜。因这两年风调雨顺,所以田里的出产是获得了大丰收。 高兰、高萍在离百荷镇三十里外买了个小庄子。办起了制酱作坊,现在作坊里的“员工”数已经有八十多名了。而且在王存银的帮助下,她们还开了个卖酱料的铺子,生意很是红火。有了高家秘制的酱料,高大成与王存银所开的“知味酒铺”也是生意好到爆棚,王存银已暗中计划着去梁王府所在的安阳城开分店了。 高青一边分神听着刘靖的汇报,一边思索:没想到他们的效率还挺高。这么快就开垦出这么多的田地出来了,就是不知道这些地到底有多少上等,又有多少孬地?而没开出来的那些又是什么样的地呢?唔,看来得找个机会实地去看看了! 想到这里,高青打断刘靖的说话,充满期待问道:“您将鹰山方圆十里都走遍了吗?可以估算出有多少好地,多少孬地吗?这些地有沙地没有?又有多少山地呢?” 接二连三的发问让刘靖有应接不瑕之感,同时他的心中也颇为震惊,没想到高青对土地也是如此熟悉。这也让他更纳闷,到底有什么东西是高青所不知道的?虽然心中如此想,但他聪明地没有多问,恭敬答道:“以小人对土地的熟悉程度,是没有办法回答青主子这些提问的。您如果想知道具体有多少好地、多少孬地、多少沙地、多少山地,您最好去问问舅老爷,只有他是将鹰山方圆十里全部走完了的。” 高青一个怔愣,拍拍额头:“瞧我,关于田地的问题,小舅才是‘专业人士’呀!我怎么问起您来了?要不是您提醒,我还准备去问积年的老人家呢!哈哈,刘老伯,谢谢您的‘一语惊醒梦中人’啰!啊,对了,我这里有份图纸,您去找百荷镇上最有名的金饰店,让它按照图纸上所画的样子,找最好的匠人做出来,工钱好商量。不过,店家必须保证,不能将图纸泄露出去,如果我看到有同样的东西在市面上出现,定要叫他吃不了兜着走哟!” 刘靖一脸纳闷地接过图纸,小心翼翼地问道:“呃,小的能知道这纸上画的是什么吗?如果是能引起金饰店掌柜觊觎的东西,您又何必拿出来呢?” 高青笑眯眯地说道:“照着纸上做出来的东西,是我准备送给高杨哥和喜鹊姐成亲的礼物,当然要拿出来。要不这样吧,您先去跟店家交涉,如果他们看了图纸后,执意要买下图纸,您就说设计者的意思,以图抵工,若同意则买卖即成。您觉得怎么样?” “妙啊,这样一来岂不是皆大欢喜?行,我这就去百荷镇,想来那店家定会同意您的说法的。”说完,刘靖揣上图纸就直奔百荷镇而去。 高青则找到张小栓,向他打听起土地的事情来。张小栓不愧是把种田的好手,他对高青娓娓道出,鹰山方圆十里,山地居多,能开垦出的田地大概在两万亩左右,其中好地占六成,孬地占两成,剩下的两成则属中等。他曾仔细观察过,在鹰山的西南方有一大片沙地,贫瘠得很;而在东北方又是一大片的河滩地,虽然那里的地很肥,但是却不是种植作物的好去处,因为它正处在河的下游,一碰到汛期,肯定是被淹的对象。 张小栓说得是唉声叹气,高青却听得眼睛发亮。为什么?因为她知道该怎么利用沙地,该在河滩地上种什么呀!这可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财神送钱到我家呀! 高青还记得自己早年在青山村时,以夏观山的名义在那位石老爷手中买下的地,其中有沙地和那些种满了“观赏”荷花的池塘。那个时候,她就寻思着,沙地用来种西瓜,池塘里面则是喂鱼挖藕。不过,没想到一场天灾打乱了她的计划,让她的发财大计就此搁浅,现在嘛,嘿嘿!天时、地利、人和,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呀! 想到这里,高青兴致勃勃地朝张小栓说道:“小舅,我能让那些沙地跟河滩地变废为宝,您可以帮我吗?” 一路跟随高青到此,张小栓早就知道这个外甥女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听她说她有办法,他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答应道:“你只管说,小舅一定竭尽所能帮你。” “太好了!您知道荷花的根是可以吃的吗?”高青狡黠一笑,有些恶趣味的说道。 “啊?荷花的根可以吃?这是谁告诉你的?你别是被人骗了吧?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呀!” “嗳,小舅应该听说过我曾经读过一本名叫《农经》的书吧?后来被仇家夺去了,但我却将里面的内容记了个七七八八。书上说,荷花的根是可以吃的。书上把它叫做莲藕,属睡莲科植物,藕微甜而脆,可生食也可做菜,而且药用价值相当高,它的根根叶叶,花须果实,无不为宝,都可滋补入药。用藕制成粉,能消食止泻,开胃清热,滋补养性,预防内出血,是妇孺童妪、体弱多病者上好的流质食品和滋补佳珍。我现在就想,那片河滩地,咱们就干脆挖成池塘,在里面种藕、喂鱼,如果是真的,咱们不就又多了一条赚钱的财路吗?小舅,您认为怎么样?” 张小栓虽是个庄稼汉,但他的脑袋瓜却非常灵活通透,高青的话让他听得是熠熠生辉,心中浮想联翩:若真照青儿的说辞,那莲藕是能吃的东西,而且里面还可以喂鱼,这样一来,河滩地就能充分利用起来,真正是变废为宝呀!还有,若是大家都知道莲藕还有那么多功效,争相来买,他们岂不是能赚个盆满钵满?想想都令人兴奋不已。 越想,张小栓的精神越亢奋,兴趣已完全被调动起来,他摩拳擦掌,已经是迫不急待地想附诸行动了。高青见他这副急火急燎的样子,想笑却又不敢笑,憋着口气说道:“小舅,别急,咱们一步一步来。首先肯定是要找做工的人;其次咱们得计划好,到底挖几个池塘,得挖多大;然后还要想想,一个池塘种多少藕、养多少鱼合适?最后就得考虑,这件事做成后,应不应该上报朝廷?怎么报?” 高青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到张小栓身上,顿时让他偃旗息鼓,不再急不可耐了。唉!他突然发觉自己把事情都想得太简单了哇! ps: 抱歉,更晚了!周末忙着给宝宝的宝宝报补习班,陪她跑这跑那,唉,当妈的人太辛苦了有木有? 第一五七章:鹰山行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与张小栓就挖塘、种藕、喂鱼事宜商量了大半天,最终敲定这件事由高青掌总,张小栓、张轩、高大山、高大牛带人全力施为。 等高大山、张氏他们听了高青的计划后,无不是拍手叫好。不过,因高兰现在要专注在“训练”上,所以高青提出让高萍把家里的财政大权管起来,造个计划,看这次到底要投入多少的人力、物力、财力,才能把事情办好。 高大山、张氏心中虽然纳闷高青为什么要高萍来掌管经济大权,但他们已习惯家里生意上的事由高青做主,因此他们也没有多问。到了晚上,高青来到高大山和张氏夫妻二人的房间,将韩文谦派水柔前来的用意透了个底,让夫妻二人心里上有个准备,以免将来张氏被蒙在鼓里而乱点鸳鸯谱,同时也是为了避免有旨意到时而引起不必要的惊慌。 当高大山和张氏听了高青说出的这件事后,他们在一炷香时间内,一直保持大张着嘴巴,呆若木鸡的样子,半晌才终于恢复过来,有了思考和说话的能力。 以为自己听错,高大山吞咽了一口口水,吞吞吐吐地问道:“青儿,你没骗我们吧?这…这…这也太令人不敢相信了。我可从来没想过,梁王爷会看上咱们这蓬门筚户之人,是不是搞错了?” 高青略显无奈和不满地说道:“唉,三姐就知道您们不会相信,难怪她一直没有告诉您二老,可您们怎么连我也不相信了呢?而且爹说的‘梁王不会看上咱们家’的话。我可不敢苟同。要知道,梁王除了有个贵重的身份外,他与天底下其他的男子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再说咱们三姐,长得亭亭玉立,温柔娇媚,又能识文断字,还能写会算。配他是绰绰有余,根本就不存在不般配一说啊!而且,撇开他的身份,他还大三姐那么多,我还认为他配不上三姐呢!” 高青起先还心有顾忌。说话声音很小,但她越说心里越不舒服,渐渐将音量提高,到最后更是变得有些义愤填膺起来。这个样子可把高大山、张氏的小心肝吓得够呛,他们可知道如今的韩文谦是怎样的人物,高青这样不知忌讳。在背后大放厥词,那不是不要命了吗?说时迟那时快,张氏扑上前。一下就将高青的嘴紧紧捂住,嘴里连声斥道:“小祖宗,你不要命了?王爷是你能随便说的吗?如果被有心人听了去,将来咱们家不得全部被砍头呀?你就给我消停消停吧!” 高青“唔唔”两声。又拼命点了点头,张氏才小心翼翼地松了手。转而却一指戳在高青的额头上:“死丫头,你今后如果再说这样的话,不用等王爷惩处,娘就先治了你再说,听到没有?” 高青涎着脸,凑到张氏身边。吐吐舌头,抱着张氏的胳膊边摇边撒娇道:“知道了娘,我错了,您别生气了好不好?您看我这不是替三姐不值吗?哎,别打,您听我说,房子外有我的人,绝对不会让别人听去的。而且我也只是在您和爹面前抱怨抱怨,保证不会到外面去瞎说的,阿!” 房外的甲一听到高青的话,心中暗暗叫苦:主子这不是陷我于不忠吗?但是主子的胆子也太大了,真是什么都敢说,什么人都敢编排呀!不过,好在王爷不会跟主子计较这些,若王爷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又有人将主子这番话拿到王爷面前去搬弄,那主子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高青自是不知道甲一心中的腹诽,她这时正施展浑身解数逗弄板着脸的高大山和张氏,撒娇卖萌好半天,终于让夫妻二人转怒为喜。 有了高青的报备,高大山和张氏再见到高兰时,心里就都有些不是滋味。他们可从来没有什么大富大贵的想法,只愿自己的这些儿女平安喜乐,幸福一生。哪知道,这个三女儿竟然投了梁王的眼缘,会成为一飞冲天的贵人呢?真是世事难料呀!而再见到水柔时,他们是执礼甚恭,唯恐怠慢了这位被梁王派来教导高兰的姑姑。 接下来,张小栓、张轩、高大山、高大牛等人就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挖塘、栽藕、喂鱼的事情来。一番忙碌和准备,六月初一,挖池塘“大业”如火如荼地开始了。 这时,高青却悄悄带着楮昱然、南宫睿、夏澜、甲一等人坐上小船,渡过鹰嘴河来到了鹰山。当高青一踏上鹰山,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大片密密麻麻挂满了硕果的桃树。摘下一个桃子,洗净咬一口,唔!个大汁多,味美多滋,别提多好吃了。 甲一他们边走边开路,一行人慢慢向上攀登。同行的“黑风”早就撒丫子跑远了,这里对它可谓是真正的如鱼入水呀!一路走过,野兔、野鸡、狐狸、刺猬、松鼠等小动物数不胜数,同时也有蛇、狼、野猪等攻击性强的野物,至于老虎、狮子、黑熊等大型动物却没有踪影。因此,南宫睿他们边走边打了不少野味,人人手上都不落空。高青却是盯着那些对这个时空的人来说,陌生而不知道吃法和做法的“野菜”,一见到,就迫不急待地挖出来,让周杏、石榴保管好。楮昱然则是边走边采摘草药,瞧他那刚走到三分之一路程就快满溢的背篓以及神采飞扬的样子,就知道他所获不菲。 连续攀爬了一个时辰,高青和楮昱然渐渐感到体力不支起来。南宫睿时刻都盯着高青,一见她力有不逮,他忙令甲一他们停止前行,原地休整。周杏、石榴、五个“甲”,包括夏澜在内全都依令而行,高青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楮昱然是第一次看到,却有些大惊失色。因为他没想到。南宫睿现在在这一群人里,威望竟然超过了高青,达到了令行禁止的地步! 甲一他们各行其是,高青偏头看了看楮昱然惊讶的样子,挨近他挤挤眼,小声说道:“您没想到阿睿会有这样的威慑力吧?我刚开始知道的时候也是吃惊不少,心里还或多或少有些失落。但当我体会到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我时,我心里既开心又骄傲,嘿嘿,这可都是本姑娘的功劳呀!” “你个小鬼灵精,别臭美了。我觉得阿睿是个天生的领导者。只要他愿意,不管做什么,他都一定会成为出类拔萃的成功者,你觉得呢?”楮昱然心有戚戚地说道。 高青敛去眼底深处的一抹幽光,笑而不语,只是专注地看着处理兔子、狐狸等野物的南宫睿。神情越来越温柔。 楮昱然一见她这副样子,在心里不住的叹息,看来东方语是没什么机会了。而老友的心愿也注定是场空啊!瞧青儿和阿睿之间的那种默契、和谐,已经容不下第三人挤进去了。 摇摇头,抛开这些令人不甚其烦的思绪,楮昱然向高青神秘兮兮地问道:“青儿。那个‘神仙丸’还在给仇荣吃吗?他现在怎么样了?还有余红瑶,你处理好她的事情了吗?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听到仇荣和余红瑶的名字,高青冷笑一声,不带一丝感情说道:“前两日阿睿收到消息,仇荣现在已经在来福的掌控中,本就成了废人一个,如今更是无丝毫还手之力。他现在算得上是生不如死吧!余红瑶嘛,我让人下的毒不是能毒死她的药,只是让她再也没有了花容月貌,成了个哑巴。自从她爹被梁王拿下关入死牢后,她沦落街头成了个乞丐,听说如今疾病缠身,几乎奄奄一息。” “啊?当初我还以为你给她吃的毒药是能要命的呢,没想到只是让她变丑变哑,怎么不干脆给她一个痛快呢?”楮昱然百思不得其解。 高青淡淡笑道:“让她死太便宜她了,我要的就是‘生不如死’。她不是说不会放过我,不会让我好过吗?那么我就要她眼睁睁的看着我,吃好的,穿好的,玩好的,幸福过一生!这样才是对她最好的报复不是吗?” 听到高青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楮昱然再一次对高青的深沉心思有了个直观的认识,不无庆幸自己没有与高青为敌,而是成为了她信任的朋友。点点头,楮昱然又关切地问起袁安、罗颂贤、苟金蛋、苏忠等人的近况。 说起袁安、罗颂贤、苟金蛋、苏忠等人,高青原本冷漠的态度立马变得温和起来。她高兴地告诉楮昱然:“颂贤哥、金蛋哥在安伯的帮助下,如今在京城混得是风生水起,和许多达官贵人的管家、掌柜打成一片。梁王进京后,有了他和东方哥哥在背后撑腰,现在是更上一层楼了。他们现在一个是商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一个渐渐在京城三教九流之中站稳脚跟,成了‘苟爷’呢!苏忠哥不愧是阿睿调教出来的,现在是越来越低调,已经渐渐向‘武痴’方面发展,听说他现在在江湖上得了个‘快剑公子’的称号。” 停顿数息,高青又唉声叹气地说道:“只是有一样不好,就是他们如今已年满十七,却一直不曾定亲。您不知道,我这次回来,马大娘、苟大娘、崔大娘都暗地里来找过我,希望我能说服他们赶紧成亲,让大娘们了却一桩心事。可是我怎么好去干涉他们感情上的事?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唉,如果知道他们有心仪的女子,我会立马帮着去提亲下聘的。问题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心里有没有心仪之人呀!” 楮昱然无语地看着在那里长吁短叹、皱眉烦恼的高青,还真想把她的脑袋剖开看看,她那颗聪明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难道她就没看出来那三个小子对她的心思吗?她怎么可以迟钝到这种地步呢?唉! 第一五八章:欢喜冤家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休息了一个时辰,喝了口水,吃了“烧烤”,除开体力不继,想多采些草药的楮昱然和保护他的甲十外,高青、南宫睿等人继续向上攀登。 高青边走边留意鹰山上的那些植被,运气不错,她不仅发现了美味的山胡椒,还有山药、芋头等物。不过,她最想找到的土豆及红薯却依旧不见踪影。 南宫睿也走得很专注,但他的注意力却是在观察鹰山的地形上。看来看去,南宫睿微微皱起眉头,这里比大青山差得太远了,根本不符合他心目中建“大本营”的要求。沉思了小半会儿,南宫睿朝夏澜他们打了个手势,自己揽着高青提气向前奔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高青差点惊叫出声,她没好气地看看南宫睿轮廓分明的侧脸,又看看原地停驻的夏澜、周杏、石榴等人,冷“哼”一声,偏着脑袋生起气来。 南宫睿一直向前,在与夏澜他们隔了有两三百米时才停下脚步。放下高青,扳起她嘟着嘴,耷拉着脸的脑袋,带着歉然的目光看着她严肃地说道:“青青,我要回大青山。” 高青本还有些生气的心情在南宫睿这句话说出口后,立马忘到了九霄云外。她有些摸头不知脑地问道:“好好的,你怎么想起要回大青山啦?怎么,你不喜欢这里吗?” 南宫睿点点头又摇摇头,声音低缓沉凝:“我要把‘血杀楼’的总部搬到大青山。” 心里“咯噔”一下,高青以一种崭新的眼光看向如今已年满二十,更显英俊挺拔的南宫睿,有些好奇,又有些迟疑地说道:“你…你什么时候有这个念头的?怎么会想起要将‘血杀楼’安在大青山呢?” 听到高青的问话,南宫睿沉默了。神色之间有些僵硬,还有一丝可疑的红晕。由于男人的尊严,他自然不会说,这是因为东方语的刺激才导致他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但看着高青澄澈明亮的杏眼。他又无法做到对她撒谎。没办法,他只好拿出自己以前的看家本领—沉默是金来准备蒙混过关。 高青见自己问了问题后,南宫睿只是一个劲儿的在那里跟她大眼瞪小眼。根本不作回答,心里渐渐有股郁气盘旋而上。就在她憋到忍不住暴发的时候,南宫睿急中生智地说道:“变强大,保护你!” “噗嗤”一声,本来气鼓鼓的高青就像被戳了个眼的气球,脾气瞬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她笑眯眯地望着急出一脑门汗的南宫睿,懒洋洋地往地上一坐。开口说道:“成。我没意见。阿睿想怎么做就去做,我呀,就等着以后在阿睿的羽翼下,过我的‘米虫’生活。” 一见高青这副样子,南宫睿就知道她已经消气了,也学她坐到草地上,挨近她小声且肯定地说了句:“放心。一切有我!” “嗯,我相信你,阿睿!”高青的声音近似呢喃,边说边将身子偎进南宫睿怀里,闭上眼假寐起来。南宫睿调整了一下姿势,让高青靠得更舒服些,自己才搂着她也闭目养起神来。 迷迷糊糊间,高青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女子的娇斥声和刀剑相击的“啪啪”声。睡眼惺忪地站起来仔细听了听,好像是从夏澜她们那个方向传来的。她心里一惊,忙扯着南宫睿朝夏澜她们跑去。 等两人跑到近跟前,眼前的一幕让高青愕然而怔愣。只见夏澜正在跟一个人对打,边打边口不择言地大骂:“你个死人,瘟神,卑鄙龌蹉的下流胚子,我不打死你,我就不姓夏!啊……” 高青像见鬼似的看着咬碎了一口银牙,大发雌威和娇嗔的夏澜,有些呆呆地要求南宫睿:“阿睿,快捏捏我,看我是在做梦,还是眼前出现了幻觉,那个像‘火山喷发’,高声骂人的女人真的是冷若冰霜的夏姐姐吗?” 南宫睿自是不会照高青说的去做,他只是轻轻摩挲着高青如玉的小手,微眯双眼,好整以瑕的看着和夏澜对打的男子,给高青“科谱”起知识来:“楼小刀,武林盟主楼震天的儿子,年少成名,人送外号‘断水公子’,今年二十四岁,师妹的‘克星’。” 高青这才恍然大悟,顿时就兴味地站在一旁看起好戏来,心里还美滋滋地想着:嗯,阿睿是越来越有地气儿和人气儿了!要是放在前两年,他肯定不会跟我说上这么一大段。 高青观察了半晌,只见夏澜和楼小刀打得难分难解,一直僵持不下。而夏澜面对楼小刀那张欠扁的脸,也是越打越心浮气燥,哪还有身为杀手的敏捷和狠辣?早就是乱打一气,不知所云了! 楼小刀虽略显狼狈,左支右绌,但他眉宇间却尽是兴奋和激动,不时从嘴里蹦出一句“澜儿,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或是“澜儿,你的功力又提升了对不对?”“澜儿,这么久没见,你怎么又换了张脸呀?我还是喜欢你原来的样子,你变回来好不好?” 一句句话语挑动着夏澜本就紧绷的神经,她“啊”的大叫一声,骂道:“贱人,纳命来!”速度激增,一剑刺去,“扑哧”声传来,是剑尖刺入人肉的声音。夏澜整个人一下子愣住了,看着楼小刀胸前慢慢晕染开的“血花”,她慌忙撒开握剑的手,像个傻瓜似的质问道:“你,你为什么不躲?你本来能够躲开的,你干嘛不躲?” 楼小刀咧咧嘴,吐出一口血水,不见半分痛苦,反而还笑嘻嘻地说道:“因为这样才能够让你消气呀!怎么样,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好受多了?” 夏澜满眼深沉、复杂地看着嘻皮笑脸的楼小刀,心中的无力感再次渐渐上涌,为什么每次面对这个人,她都不能像杀别人一样对他下狠手呢? 夏澜在沉思,高青则是满腔无语。“人至贱则无敌”这句话真是一点也没错,楼小刀上演的这出“苦肉计”成功的将夏美女的心思逼到明处,此番较量,楼小刀完胜! 不过,高青也细心地发现,楼小刀看夏澜的眼神充满了专注和火热,间接证明楼小刀对夏大美人是真的很喜欢很爱呀!这时,夏澜见楼小刀的伤口血流不止,翻了个白眼,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扔给楼小刀,一言不发地走到高青身边,低下头再也不看楼小刀一眼。 楼小刀将瓷瓶一抄,正准备咧嘴大笑,神情一僵,脸色立马转黑,变得难看起来。因为他眼看着夏澜走到了玉树临风、气势凌人的南宫睿身边,连一个眼神也不愿意施舍给他了。 咬牙切齿地“呸”了一声,楼小刀恶狠狠地盯着南宫睿杀气腾腾地朝他走去。边走,楼小刀边握紧手里的“圆月弯刀”边说道:“看你面镶异瞳,肯定就是澜儿经常挂在嘴边的师兄了。听说你一直稳坐杀手界的第一把交椅,武功之高,世所罕见,见识过的人都成了你的剑下亡魂,人送外号‘玉面修罗’。不过,就算你武功再高,我今天也要跟你拼死打一场,让你知道,我爱澜儿天地可表,日月可鉴,绝不会比你差!” 高青刚开始听楼小刀说话时还兴味盎然,但听到后来却越听越不对味儿,搞了半天,他竟然将南宫睿当成“情敌”般的存在了,哈,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何其多! 见楼小刀越逼越近,高青趁夏澜不备,果断地将她一扯一推,还在愣神中的夏澜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手无缚鸡之力的高青送到了楼小刀怀里。同时,高青婉转悦耳的声音响起:“看你流了那么多血,竟然还有勇气来进行挑衅,可见你的小命一时半会儿还没那么容易去见阎王。啧啧,看来你对夏姐姐还真是一往情深呀!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可别心盲眼瞎,错认对手。呐,要夏姐姐对吧,拿去就是,但该怎样俘获夏姐姐的心,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千万别把我家阿睿扯到你们两个之间去,听到了吗?” 温香软玉在怀,楼小刀只觉得全身一阵酥麻,听到高青的声音,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高青的存在。循声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双如清泉般澄澈透亮的杏眼,接着就是一张略显稚嫩但已渐呈清丽的娇颜,最后则是那扑面而来的不怒自威的气势,令他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一下。 心中正惊骇莫明的楼小刀自是没注意怀中的佳人已抬起“贵脚”狠狠朝他的脚背踩去。须臾间,“啊…”鹰山上响起了一声惨烈的哀嚎,将一大群鸟儿从树上惊起。 夏澜哀怨地瞅瞅高青,颇为不满地冷“哼”一声说道:“走着瞧!” 高青笑眯眯地点点头:“嗯,我等着!”指指正捂着脚跳来跳去的楼小刀:“啧啧啧,没看出来你还真是个狠心的。不过,烈女怕缠郎,我看我得帮你准备嫁妆啰!不然留来留去留成仇,我就要遭殃了!” “高青,你去死!” “阿睿,救我!” 第一五九章:新菜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楼小刀死皮赖脸地留了下来,对这样一个阳光型帅哥,又是令夏澜态度暧昧的存在,高青是乐见其成的。楼小刀虽然从外表上看有些大大咧咧、咋咋呼呼,但内里却心思细腻,观察入微。一看高青的样子,再加上夏澜对她不一样的亲热态度,他就知道在这一群人里,高青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通过进一步接触,他也看出,南宫睿对夏澜确实没有其他的心思,整颗心都扑在那个令他心惊莫明却笑魇如花的女孩儿身上。因此,他也不再敌视南宫睿,反而在他与南宫睿切磋后,不顾一切地留了下来。 楼小刀的出现打乱了高青想继续攀登的想法,而南宫睿所做的决定也让她没有心思再去“探险寻秘”,于是一众人打道回府了。 待回到家,高青惊喜的看到了已长成小家碧玉的高华和魁梧雄壮的秦皓,还有气质越发温润出众的高杨。 三人看到高青时,高华像风一样跑到高青身前,一把将她抱住,高兴地大声叫道:“青儿,你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秦皓是微微颌首,神色间带着一丝恭敬说道:“欢迎回来!” 高杨悠悠笑道:“两年未见,一晃眼,青儿也成大姑娘了。怎么,终于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把大蔺朝走个遍才会归家呢!看你气色不错,活蹦乱跳,我就说根本不需要担心你的。” 因高杨和秦皓早已进了梁王府做事,所以在高青看来,这两年的历练在两个人身上有了充分的体现。秦皓不再像过去情绪外露,而是精光内敛,跳脱的稚气渐渐被成熟和稳重取代,偶尔只能从他和高华的互动中捕捉到一丝他这个年纪的人所应有的活泼。 高杨长得更高了。目测大约一米八,文人的特质在他身上体现得是淋漓尽致。一身宝蓝色的杭绸直裰将他的气质衬托得高雅大气,但偶尔从眼底闪过的精光却让人知道,他并不是表面上所显现出的那样无害。 高青撇撇嘴,故作不高兴地朝高杨嗔道:“唉。果然是‘见色忘妹’的最佳典范,想当初在哥哥眼里,青儿是排在第一位的。如今有了喜鹊姐姐,我呀就被嫌弃得像那一坨那个什么了,对吧?”空间至上 高杨被挤兑地一噎,哭笑不得地指着高青:“还是牙尖嘴利,这两年怎么就一点儿没变呢?” “哼,若变了,也就不是你妹妹了!” “哈哈哈!” 听到高杨的纵声大笑。张氏从厨房里伸出脑袋。乐呵呵地说道:“都站在院子里干什么?快进屋坐吧。华儿,来给娘打下手。” “啊?哦,这就来。”高华答应一声,蹦蹦跳跳地朝厨房走去。 高青却突然将她一拦,转头朝高杨说道:“哥,你好好招呼楮伯伯跟楼大哥,待会儿让你们试吃新菜。保管让你们吃得赞不绝口。”然后朝周杏、石榴吩咐:“把背篓拿到厨房,我要让二姐帮我做新菜。”看向高华:“二姐,你知道我们在鹰山发现了什么吗?是山胡椒哟!还有山药和芋头,都是好吃的东西,走,我教你做新吃食去。” 一听有新吃食可做,高华是双眼放光,立马变得跃跃欲试,行走间动作也变得急切起来。 进了厨房,高华、高青合力将张氏“赶”回房间,留下大满、小满打下手。高青翻看了一下今日的菜蔬,没有发现做主菜的活鱼,便扬声叫道:“周杏、石榴,去河里抓几条鱼来,越大越好!” “是,主子!”周杏、石榴应声而去。 这时,高青让大满、小满将山药、芋头从背篓里拿出来,芋头去皮洗净,山药则交给高华处理。一边吩咐一边将山药糕和芋头蛋卷的做法跟高华一说,她立刻眉飞色舞地忙碌起来。 高华不愧是做料理的天生好手,只听高青说了一遍做法就全部记住了。她先是快速将山药洗净上蒸笼,待山药蒸好,又迅速将山药取出,手指翻飞,动作干脆利落,山药皮马上就被她剥得一干二净。接着用刀面将蒸熟的山药碾压成泥,取出木制模具填满,脱模后,手法娴熟、灵巧得在上面刻出祥云雕花图案,一块香喷喷、漂亮美味的山药糕就新鲜出炉了。[红楼]林家之女会魔法 这时,周杏、石榴也从鹰嘴河里抓到了五条,每条有两斤重的草鱼满载而归。去鳞、开膛、破肚、挖腮,一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五条草鱼很快就被高华收拾出来。 将五条鱼切成块,抹上盐,勾上芡,腌渍。灶孔里的柴火燃得“噼啪”作响,锅底已被烧红了,舀一勺猪油,待油化开,放入姜、蒜、干红椒,最重要的当然还有早就被大满、小满处理干净的一大捧山胡椒,翻炒数下,再倒入炖得浓白的大骨汤,待汤烧开,将腌渍好的鱼块丢如翻滚的骨汤中,在鱼块烧至七成熟时转至火锅,撒上葱花与香菜,一道色、香、味俱全的山胡椒鱼便出锅了。 剩下的便是芋头蛋卷的制作了。取出蒸熟的芋头,加入白糖碾压成泥,然后将面粉和鸡蛋调匀,在锅里摊成薄鸡蛋饼,将芋头泥涂在鸡蛋饼上,在锅里卷成卷,稍冷却后,用手将卷捏成三角形,切段,既美观又好吃的芋头蛋卷就制作完成。 因高家人口多,高华、高青、大满、小满、周杏、石榴足足忙了一个半时辰,才终于将饭做好了。 堂屋里显见是坐不下这么多人的,于是大家干脆将桌子、板凳全部搬到了院子里。席开三桌,高大山、楮昱然、高杨、秦皓、楼小刀、南宫睿、刘靖、高松、高枫坐了第一桌;张氏、水柔、高华、高青、高兰、高萍、高槿、夏澜、楮喜鹊坐了第二桌;大满、小满、周杏、石榴以及五个甲坐了第三桌。 不说大满、小满,五个甲和水柔可是第一次这样跟主家坐在一起,身上的那份尴尬与不自在别提多难受了。他们六个人战战兢兢地看了高青一眼,又看了高青一眼,就在他们准备看第三眼的时候,高青淡然说道:“今日不分尊卑与上下,大家敞开肚皮使劲儿吃,看看味道如何?因为这些新菜若能得到大家的喜欢,我就准备让咱们家的佃户去鹰山挖回来种植,同时在知味居和半闲庄推出这些新菜,让生意更上一层楼。所以,大家快开动吧,不要再‘东张西望’了!” 等高青的话音一落,高大山爽朗笑道:“青儿说的不错,今日大家就别拘礼了,我们家原本就是庄户人出身,根本就没有那么多讲究,所以大家觉得怎么放松怎么来,好了,大家开动吧!楮老哥,刘老哥,来,咱们碰一个吧?”[综古龙]攻“杺”九计 楮昱然端起酒杯,也是哈哈大笑:“看老弟红光满面的样子,也知道你如今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老哥我在此预祝你今后越过越红火,干杯!” 刘靖的心里是又感动又激动,差点潸然泪下,清了清喉咙,压了压自己的异样,但声音却依旧带了一丝颤抖:“小老儿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您只看今后吧!干杯!” 一家之主的高大山说了开动后,大家是争先恐后地去挟那几道新菜。山胡椒鱼麻香扑鼻,山药糕入口即化,芋头蛋卷甜腻爽口,大家吃得是有滋有味,连连伸筷。 其中要属楼小刀和水柔吃得惊奇不已。楼小刀生平第一次跟这么多人在一起吃饭,那份热闹和喧哗让他心里暖暖的,柔柔的,充满了羡慕和向往。他想,自己如果能够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该有多好呀!这样浓浓的温情,在他那个武林盟主的爹身上可是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 水柔刚开始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别扭,因为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尊卑不分的和自己未来的主子在一个桌上吃饭。特别是看到大满、小满、周杏、石榴等下人也能占得一席之地后,她心中对高兰的未来充满了浓浓的担忧。 高青可没错过水柔眼底一闪而逝的顾虑,借着大家的笑闹,她轻轻开口:“水先生,这里是农家小院,可不是高门大户,你不必过多担心,要知道我三姐可是个心思剔透的,不会发生你所担心的那些事,所以你不如暂时放下那些,好好的融入其中,你会发现,人生其实过得可以很简单、很轻松!” 高青的话给了水柔不大不小的震动,她终于试着放松下来,不再故作矜持,很快,她就发现,心神一松,不必再顾忌这顾忌那,人变得快乐、活泛多了!给高青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她彻底轻松起来。 一顿饭拉近了许多人的距离,也让高青心里有了个底,看来明日可以让刘伯去找小舅商量种植山药和芋头的事情了。再看看被一扫而空的三样新菜,她知道,知味居和半闲庄的生意又要红火一阵子了。 第一六零章:高杨成亲1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一顿饭让人吃得津津有味,温馨无比。饭后,高大山扯着楮昱然和刘靖坐到桂花树下边讲古边醒酒;高华、高兰、高萍等人帮着张氏收拾、清扫;秦皓、楼小刀则被高松、高枫、高槿缠着要学武功;五个甲各归各位,隐入黑暗;夏澜回房休息,沉淀思绪;高青在高杨的眼神示意下,拉上南宫睿,三人以散步的形式朝门外的田间地头走去,顺便消食。 鹰山这个地界夏日的夜晚,凉风习习,令人感到十分惬意,有了楮喜鹊准备的驱蚊香包,高青也不虞被蚊子咬到。一轮磨盘大的满月挂在天上,听着蛐蛐儿、青蛙、家狗、猫头鹰的四重奏,高青率先开口发问:“哥哥让我出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关于梁王的?” 还没有将自己的来意说出,高青就已经猜到了事实,高杨在心里对她的敏锐感到由衷的佩服。他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声音低缓沉稳:“东方军师有信来,说是王爷已经定在九月初九正式登基称帝,改国号为周,年号为正乾,来年就举行开科取士,让我成亲后立刻上京。信上说了,此次能起事成功,你功不可没,但王爷不想把你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以免给你和咱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更是免得引起番邦外夷的觊觎。所以王爷决定将你的功劳赏赐到三叔身上,希望你能明白王爷的良苦用心。” 高青一言不发地听完高杨的话,暗自撇撇嘴,因为有南宫睿在身边,她也不担心自己说的话会被别人听见:“哼,我可不稀罕王爷的什么封赏,只要他将来对三姐好就行了。还有,东方哥哥怎么不直接给我传信。偏要让你做中间人来告知与我?是不是担心我大发脾气呀?还真狡猾!” 虽然高青用的是平常的语气和音量,但他们是待在空旷的田地里,所以她的音量在高杨听来显得格外大声和清晰。在听到高青说韩文谦时的不屑语气。高杨没有像张氏那样大惊失色,只是无奈地摇摇头。颇有些哭笑不得。他当然不能告诉高青,东方语心里的想法被她猜得虽有出入,但亦不远矣! 高青也只是发发牢骚,很快,她就将不愉快的话题跳过,问起自己最关心的事情:“王爷有没有说准备怎样处置余盛辉和仇明顺?他们的家人又会怎么判呢?” 见高青问到正题,高杨也转变态度。严肃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余盛辉、仇明顺胆大包天,竟敢将皇上囚于禁宫之中。还发动宫变,简直是罪大恶极,十恶不赦,判斩立决。九族之内所有男丁流放三千里,所有女子贬为官奴。充入教坊司。至于仇荣和余红瑶,王爷发话,说由你全权处置,他不会插手。”半世仙章半世迷离 这样的结果本在高青的意料之中,她“嗯”了一声接着问道:“梁地的官员是不是得马上进京呀?以后梁地派谁管理呢?还有。他们既然叫你成亲后立马进京,是不是对你已经有所安排,准备重用了?” “这些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听东方军师露过口风,管理梁地的人肯定是青儿熟识之人,具体是谁,他却没有说明。”高杨有些懊恼地回答。稍作停顿,他转而问起高青:“青儿,你准备长住此地吗?不去京城啦?” 高青好笑地看看高杨,揶揄道:“怎么,舍不得妹妹我?到时候有喜鹊姐陪着你,你还怕孤单不成?” 高杨不悦地瞪了巧笑倩兮的高青一眼,脸上瞬间布满可疑的红晕:“咳,瞎说什么?你这口无遮拦的性子再不改改,看以后谁受得了你!” 高青懒洋洋地朝南宫睿的方向微瞥一眼,“嘿嘿”笑着说道:“这个就不劳哥哥操心了。对了,婚事准备得如何了?新房是设在镇上吗?到时候我跟爹他们是不是都得去镇上才行?啊,今天做的山胡椒鱼作为你喜宴上的主菜怎么样?” 说起自己的婚事,本来落落大方的高杨一下子变得忸怩起来。他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这些事又不是我做主,你跟我说不是白费口舌吗?不过今日哥哥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青儿能答应。” “哦?是什么?哎呀,别吞吞吐吐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样磨叽呀!”见高杨半天没有将话说出来,高青着急地催道。 高杨嗫嚅半天,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嗯…就是希望你这段时间多去陪陪喜鹊,她心里肯定有很多不安和忐忑。还有就是师父,啊,不,是岳父大人,我本来想让他在喜鹊出嫁后跟我们一块儿进京的,但他老人家说,京城的生活根本不适合他,还不如这种田园生活来得自在。所以到时候家里就剩他一个人,我想请你帮我们照顾他老人家。” “嗨,我当什么事儿?放心吧,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我早就想好了,等喜鹊姐跟你成亲后,我就把楮伯伯接到家里来,让他跟我们一起生活。嘻嘻,你还不知道吧?我已经说动楮伯伯在高松、高枫、高槿这三个小子里再挑一个徒弟了,也免得他的医术后继无人。怎么样,我比你考虑得还周到吧?”高青有些自得意满地说道。暗少很暧昧,老婆没有罪 高杨心中一震,他确实没有高青考虑地这般仔细,心里不禁感到一阵惭愧。他真挚地看向高青,郑重说道:“青儿,谢谢你!你想得太周到了,有你在他老人家身边,我和喜鹊也放心多了!” 高青摆摆手,止住高杨要继续出口的谢语:“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况且楮伯伯从在青石村的时候起就一直帮助我,我觉得他就像是自己的第二个爹,奉养他在我这儿是天经地义的,所以你就别再说感谢的话了。” 接着,高青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盒,凑到高杨身边小声说道:“大哥,这是我送你和喜鹊姐的结婚礼物,它的名字叫做‘天生一对’,不过它的用途是这样的……” 也不知高青在高杨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高杨的脸是越来越红,眼睛却是越来越亮,神情是越来越激动。好半晌后,高杨给高青深揖一礼:“大恩不言谢,但哥哥向你保证,一定会好好待喜鹊,绝不会辜负她的。” 眨眨眼,高青俏皮一笑:“好,那小妹就拭目以待啰!哈哈,你等着,我去帮你叫喜鹊姐来。”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高杨却是坚定的点了点头。高青见此,乐呵呵地朝家里跑去。 一进家门,高青是快速地朝厨房走去。高大山、楮昱然看她风风火火的样子,不由得相视而笑。没过一会儿,就见她拽着喜鹊从厨房跑出来,打了个招呼,又急速地朝门外跑去。 没有见到先前跟高青一起出去的高杨,楮昱然、高大山自然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两人没有做声,反而睁只眼闭只眼的装作没看到,默契地谈论起别的事情。 喜鹊被高青急匆匆地拖着往外跑,还以为高青碰到了什么着急的事情,但当她看到在明亮的月光下长身玉立的高杨时,才恍然明白高青将她拉出来的用意。她往前跑的步子马上一停,高青的身形也跟着骤然一顿,差点打了个趔趄。高青回过头,才发现喜鹊早已脸颊绯红,害羞地低下了脑袋,说什么也不往前走了。绝代魔师 左看看不远的高杨,右看看跟前的喜鹊,高青贼兮兮地笑道:“喜鹊姐姐,今日可是你们婚前的最后一次见面,你就没有想对高杨哥说的话吗?唉,真难为他大老远特地从安阳城赶来了!” 喜鹊低着头,咬着贝齿,声音小得像蚊子:“青儿,这…这于礼不合,咱们…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哎呀,我的好姐姐,你也太执拗了。”没办法,高青朝高杨大声喊道:“哥,我拖不动了,你自己来搞定吧!青儿就先功成身退啰!”说完就扔下目瞪口呆的喜鹊,拉着南宫睿立马闪人。 喜鹊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起来,浑身僵硬,眼睛直直地盯着离她越来越近的身影,脑子里一片空白。 高杨也好不到哪儿去,但他作为男人,到底多了几分胆气和勇气。边走边看着在皎洁的月光下,犹如空谷幽兰的喜鹊,心跳声“扑通,扑通”作响,浑身紧张地冒出一层细汗。 待高杨慢慢走到喜鹊面前,鼻子闻到从喜鹊身上散发的混合了药味的体香时,整个人变得晕晕乎乎,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想好的话也不知道怎么说,只知道像个傻瓜似的痴痴地看着近在眼前的娇颜。 两个人像一对深情凝望的雕塑般,就那样静静的站着,没有其它的动作。这让躲在茂密的大槐树上偷瞧的高青看傻了眼,也急上了火。 一刻钟后,两个人还是木木的,高青终于让南宫睿出手了。只见南宫睿从树上摘下一片树叶,运气将之往高杨身上一弹,伴随着树叶的呼啸还有高青重重的咳嗽声,终于让高杨从“望妻石”恢复正常。 他微不可察地看了看发出咳嗽声的方向,伸出手慢慢朝怀里摸去。 ps: 谢谢x晓舞亲的粉红票,么么哒! 亲们的支持是帮助宝宝写下去的动力,还请各位多多订阅、多多收藏、多多推荐呀!@n-n@ 第一六一章:高杨成亲2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深吸一口气,高杨平复了一下激烈的心跳,缓缓将手里的小木盒子打开,声音低沉坚定:“喜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我们定下了亲事,但我一直没有当着你的面将自己的心意坦承过。可是,现在我要向你发誓,将来无论贫穷、疾病、困苦,我对你都会不离不弃,一生相随,直至死亡。所以,咱们一起将这个东西戴上,好不好?” 喜鹊在听到高杨说的那番话时,早已泪盈于睫,待高杨问“好不好”时,她只知道拼命得点头,压根没有瞧清楚高杨要给她戴的是什么。等感觉手指上套了个圆圈模样的东西后,喜鹊才擦了擦泪水,借着月光认真看起来。 这是一枚小巧玲珑的金戒指,做工极为细致精美,套圈是镂空的玫瑰花样,接头处则是心型的一半。正当喜鹊感觉有些怪异时,高杨轻咳一声:“这里还有只男式的,必须由你亲自给我带上,才能使我们的婚姻美满幸福,百头偕老。” 喜鹊惊讶地抬起头,好奇得往木盒子里瞧去。可不是吗?盒子里还有一只跟她手指上一模一样的戒指,无论是做工、花样都大同小异,只不过套圈略大了些而已。她羞涩地将戒指拿出来,按照高杨的吩咐,轻轻将其戴在高杨左手的无名指上,悄悄摩挲一下,迷惑不解地问道:“这个首饰还真别致,竟然还分男女,是你从安阳城带来的吗?” 本来还有些旖旎的气氛被喜鹊的发问给冲得一干二净,高杨也像个愣头青一样给喜鹊解释起戒指的由来。偷看的高青趴在树上无语问苍天,花前月下,男的告了白,女的接受了,最后不是应该来个一吻定情吗?这才是最佳的ding呀!怎么事情的发展却与她的想法背道而驰了呢?但这种郁闷的心情没过多久,仿佛是老天爷听到了她心中的怨念。终于让她看到了自己最想看到的一幕。 喜鹊的心情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快乐、满足过,不单是高杨对她说出口的情意,更重要的是高杨所做的承诺。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可是所有闺阁女子梦寐以求的生活呀。她何其有幸能够遇到进而得到呢?所以她哭、她笑,心里充满了浓浓的幸福感。当她知道这个别出心裁的礼物是高青送的时,一股股暖流洋溢心间,笑得更开心了! 恋爱魔术 高杨目眩神迷地看着月色下粉面含羞的娇颜,直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他慢慢地靠近喜鹊,轻轻执起她的手,将她往自己怀中一拉。紧紧地把她抱住,头一低,准确无误地攫取到她的芳唇,深吻起来。 此时月亮也害羞得躲到了云层里。万籁俱静,徒留吻得浑然忘我的高杨和喜鹊,以及看得津津有味的高青与熠熠生辉的南宫睿。 一夜好梦! 由于韩文谦登基在即,梁王府里还有许多事需要人协助办理,所以第二天一早。高杨同秦皓便向众人告别,马不停蹄地回了安阳城。张氏他们则是帮着楮昱然积极地筹备起喜鹊的嫁妆来。 在此期间,张小栓他们在那片河滩地上挖了五个池塘,每个池塘大约十亩地的大小,水深2.5米左右。莲藕的种植和活鱼的饲养则由高青将脑袋里的东西整理成册。交给刘靖负责。张小栓、张轩、高大牛他们以入股的形式参与进来。 同时,高青召集了吴开茂、罗长贵、高大海等人,让他们去鹰山挖回山药、芋头进行大规模种植。跟辣椒、蕃茄一样,收获后,她将以极为优惠的价格进行收购。 南宫睿暗地里招回了苏忠、另外五个甲以及血杀楼的十八个杀手。他没有让这些人来到鹰山,而是直接去了大青山。高青对南宫睿所做的事一知半解,但她从不过问,给了他足够的信任和放心。 九月初九,韩文谦在太和殿正式登基称帝,并诏告天下,改国号为周,年号为正乾。同时颁布了一系列政令:为民制产;有田则有租,有家则有调,有身则有庸;轻徭役薄赋税,田租二十税一,力役每年三十日;实行均田制。 如果说老百姓对韩文谦当皇帝前还有少许顾虑和猜测,但在这些政令颁布后,他们是衷心感谢上苍,终于让这个国家出现了一位明君,给他们这些劳苦大众带来了生的希望和新的期盼。 冬月二十四,大吉,宜嫁娶、出行、动土。融雪:特种兵之恋 高大山、张氏在头天就带着高华、高兰、高萍、高松、高枫、高槿去了百荷镇。高青则留下来陪喜鹊度过作为女孩的最后一晚。 第二天天还没亮,高氏、马氏、孟氏等人就一拥而进,将还没有睡醒的楮喜鹊和高青叫了起来。睁着惺松的眼,高青静静地看着高氏给刚刚沐浴完毕的喜鹊开脸、上妆、梳头,然后就是着装。大红茶花穿蝶刻丝小袄,大红撒花裙,一对赤金红宝石蝴蝶花簪,赤金红宝石石榴花耳坠,赤金如意项圈,赤金掐丝手镯。一通装扮下来,那可真是艳光四射,如天仙下凡! 高青早已看得目不转睛,马氏、孟氏等人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她们没有想到,这楮大夫不显山不露水,才是真正的豪富呀! 待楮喜鹊打扮妥当后,高氏瞅瞅一脸兴奋的高青,硬着头皮把她往外撵:“青儿,你先出去一会儿,我有些话跟喜鹊交待交待。” 看高氏满脸通红,顾左右而言它的样子,高青心里早就笑得直打滚。打量着她不知道她要跟喜鹊姐说什么吗?她那个害羞、紧张的样子早就把一切都出卖了。唉,古代确实不比现代,夫妻之间的房事问题成了老大难,有“压箱底”的还好一些,没有的话可就得看当事人灵不灵性了。哪像现代?那个岛国所产的片子是要哪样有哪样,直观、真实、震憾人心有木有? 高青故作不知地出了门,抬头望去,嗬,高朋满座,热闹非凡,人还挺多呀!不过,楮昱然是在不久前才来到了鹰山,所以这里的大部分人与他都不熟悉,因此吴开茂、罗长贵、高大海等人便帮他招呼起上门贺礼的客人。他自己这个主人家却是八风不动地坐在堂屋里,接受着人们的恭贺。 高青心细如发,她一下子就看出了楮昱然暗藏的落寞、伤感与欣喜。想一想,她好像能理解楮昱然的心情。落寞是因为相依为命的女儿要出嫁了,女儿作为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这一走就留下了他一个人,他岂不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伤感是因为女儿长大了,如今他要将她亲自交到另一个男人手中,让他们去共同开启一段全新的生活,他再也不是女儿生命里的唯一,怎不叫人伤心?欣喜则在于,看着襁褓中的婴儿在他的呵护与疼爱下长成了窈窕淑女,现在即将为人妻,将来还要为人母,心中的那份骄傲、那份自豪,却是谁都无法相比的。王牌悍妃,萌夫养成 慢慢走近楮昱然,高青缓缓在他身边蹲下,轻轻地说道:“楮伯伯,您别伤心,喜鹊姐姐嫁人了,您还有我啊!还有高枫,您不是收了他做徒弟吗?等喜鹊姐姐回门后,您就搬到我家去住,当然,隔三岔五的,您也可以回来住几天,到时候就让高枫陪着您,好不好?” 楮昱然摩挲着高青柔软的秀发,满脸慈爱地说道:“别担心,楮伯伯没事,只是想起了你喜鹊姐的娘亲而已。如果她还在世,今天不就能亲眼看着女儿出嫁了吗?而她也能亲自给喜鹊梳妆打扮,尽一个做母亲的心意。” 原来是这样!高青心中也不觉有些黯然。就在两人情绪低落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一些小孩子大声叫着喊着:“哦,新郎官儿来啰!新郎官儿来啰!他骑着大白马,可神气了!” 吴四虎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满脸喜色地高声说道:“楮老哥,快,你家新姑爷来了,高头大马,威风得不得了!青儿,你准备的那些‘节目’呢?还不一一施展出来?” 高青在听到迎亲的人来了时,早就兴奋地一蹦三尺高,双眼亮晶晶地说道:“早准备好了,这就来。”转回头看着楮昱然,笑得特别荡漾:“我答应过喜鹊姐姐,定要给她一个毕生难忘的婚礼,让她瞧好吧!我走啦!” 楮昱然哭笑不得地看着向门口跑去的高青,不禁为即将面对她的高杨掬了一把同情的泪水。但高青这样一来,却是让他伤感的心情为之一散,也变得兴味盎然起来。于是,楮昱然跟在高青身后向门口走去。 还没到门口,楮昱然就听到人群不时爆发出阵阵叫好声,以及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待他从缝隙里瞧去时,他则是瞪圆了自己的那双老眼,强忍着爆笑的冲动,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慢慢朝堂屋里踱去。边走他边想,喜鹊的这场婚礼在整个周国应该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第一六二章:高杨成亲3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原来,高青给高杨娶亲设了三关,但她这个始作俑者并没有出面,而是找了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好手帮忙。这个人就是近几个月来,跟鹰山周围所有住户打成一片,颇得七大姑八大姨喜爱的楼小刀是也。 第一关的名字叫做青梅竹马。这一关主要是让楮昱然及众人看看高杨娶楮喜鹊的诚意。怎么做呢?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放下男人的面子,骑在一根拖着“长尾巴”的竹竿上,绕一张木桌转满九圈,然后用一双特制的长木筷夹到桌子上盘子里的青梅,等青梅让新娘子吃下,第一关就算通过。 第二关的名字叫真假新娘。因众所周知,高杨和楮喜鹊是从小一起长大,早就对彼此知之甚详,所以这一关就是考高杨对楮喜鹊的爱意及眼力,看他能不能在六位同样打扮、盖着红盖头的新娘里,只凭看就找到真正的新娘。 第三关的名字叫七步成诗。这一关考的就是曾经摘下院试案首的高杨的才气。他必须在七步内,现场赋诗一首,诗中既要表达出对新娘子的赞美之情,还要点明今日楮喜鹊的身份,即高楮氏。 当楼小刀将这三关的名字和“考试”的具体内容一说出,跟着高杨来娶亲的人各个都傻眼了,这样的娶亲方式简直闻所未闻,他们今日可算是大开眼界了!而楼小刀这方的人却喜气洋洋,叫好的,起哄的,架秧子的。闹得是震天响! 高杨没好气得暗暗瞪了躲在楼小刀背后,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儿般的高青好几眼,心里直泛嘀咕:这哪是亲妹子呀,而是那些放高利贷的讨债鬼吧!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青儿呀,她那古灵精怪的脑袋里是怎么想出这些一折又一折的“戏”的? 心里虽然作如此想,但高杨面上一点儿不露,依旧挂着得体的、春风般的微笑,朝围观的人群拱拱手。说道:“今日是我的大喜日子,为了表示我娶妻的决心,我想请在座的各位父老乡亲,叔伯婶娘当个见证,看我是怎样度三关,娶‘娇娥’的好不好?” 此话一出,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和夸赞声。高杨得意地朝高青挑挑眉。整整衣襟,雄赳赳、气昂昂的朝“竹马”走去,开始了第一关的通关。这个举动让听了禀报的楮昱然捻须微笑不语;让围观的三姑六婆、待嫁少女艳羡无比;让已经成亲、即将成亲的男子汉们一阵汗颜。总裁,别太猛 大家聚精会神地看着高杨“打”通关,而在喜鹊身边帮衬的石榴则快步溜到高青身旁,悄悄在她耳边说道:“主子,喜鹊小姐有些担心杨少爷,说您给设的三关是不是太难了。第二关干脆取消算了吧!” 高青捂着嘴,“哧哧”笑道:“这还没过门呢,就心疼得护上啦?你去告诉她,让她别杞人忧天,也千万别小看了自己个儿的夫君,要对高杨哥充满信心才可以。跟她说,别想多了,她只要安安心心,等着当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就行,其它的事根本用不着她操心。” “是!”石榴屈膝应下。回转内室不提。这个时候的高杨已经绕着木桌转满九圈,正拿着特制木筷夹青梅呢!他的运气极好,第一颗就被他成功的夹了起来,所有人立刻爆发出激动的喊声和雷鸣般的掌声。 高杨轻轻地吁了口气,刚才他还真担心夹不起来或是夹了却突然掉下来,那可就真的是太丢人了!好在,这第一关总算有惊无险的过去了。抹抹额上沁出的细汗,他喘匀气往院子里走来。楼小刀哥俩好的从背后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音量说道:“青儿那妮子让我告诉你,要想娶得美人归,哪能不付出点儿‘代价’?还有,能一次就成功夹起青梅。可不是运气哟!” 高杨眼里闪过丝明悟,他挨近楼小刀,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可别幸灾乐祸,再怎么说,我都是青儿的哥哥,她肯定会手下留情。你呢?你不会忘了自己以后还要成亲吧?到时候,我定要看看你如何自处?而且,我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哟!”说完,也不看楼小刀瞬间惨白的苦瓜脸,笑着过第二关去也。 此时,六个身穿新娘服,头戴红盖头的女子一字排开,身姿袅娜地站在高杨面前,等着他上前辨认。场面为之一静,所有人都屏声静气地看着高杨的动作,眼睛里不知不觉带了丝鼓励和希望。 高杨表面上很镇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的他是一个头两个大,颇有些无所适从之感,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分辨、判断。要知道,高青找来的另外五个女孩子,她们的身形、高矮、胖瘦和楮喜鹊一模一样,又规定只准他用眼睛看,来找出真正的喜鹊,这让他怎么看得出来嘛? 就在高杨愁眉不展,无处下手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晒在簸箕里的药材,灵光一闪,他双眼亮晶晶地看向笔直站立,排列整齐的“队伍”,大步向她们走去。事后,高杨曾经问过高青,如果他没有依靠药香辨明真正的喜鹊,她会让他怎么过关?极道圣尊 高青慢悠悠地告诉他:“我会让周杏在给你递茶水的时候提示你六个字‘嫁衣,茶花穿蝶’,你自然就知道真正的新娘啰!” 高杨:“……” 心里有了计较的高杨可谓是胸有成竹,他不紧不慢地在每个“新娘子”前停顿数息,依次辨认完毕。完了后,他先是有些疑惑、有些犹豫,继而神情斩钉截铁地说道:“这里面没有真的新娘子,全部都是假的!” 大家一片哗然,热烈议论起来。楼小刀和高青却“啪啪啪”地拍起了手,楼小刀更是夸张地大喊大叫:“高杨,你是吃什么长大的?脑子怎么这么聪明?厉害,真厉害!哥太佩服了!” 听着楼小刀不伦不类夸奖高杨的话,高青不着痕迹的远离他几步,示意周杏将那些假新娘带下去。接着给甲一递了个眼色,甲一声音嘹亮地喊道:“第三关,七步成诗!” 闹哄哄的场面又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帘半卷,倚门而立的真正的新娘。楮喜鹊的脸被红盖头遮住,她看不到院子里的情景,只能靠石榴的转述,才知道一个大概。 这个时候,她今生的良人,身穿大红暗花织锦直缀,头发用一根白玉簪子束住,风度翩翩,温润如玉,正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而且边走边吟道:“珠帘半卷娉婷现,疑是瑶池落凡尘。待郎火眼识真容,佳人正是高家妇!”七步成诗,一步不多,一步不少,高杨终于如愿以偿接到了新娘子。 来贺礼的宾客全部眉开眼笑,嘴里不住地喝道:“好!好!好!”跟着高杨来娶亲的人,则是津津乐道的谈论起今日这别开生面的“欲娶亲,过三关”来。 到了发亲的时候,人们再次被震撼了一把。原来,高杨带来的喜轿和那些载物的马车全部扎满了百合,寓意百年好合!连身为主角的高杨都看得目瞪口呆,更不用说别人了。他僵硬地转头看向喜笑颜开的高青,结结巴巴地问道:“青儿,这…这…这也太奢侈了吧!你是从哪儿找来这么多的百合花的?”巫师王座 高青“嘻嘻”一笑:“大哥,用你的火眼金睛好好看看,除了喜轿上九朵真的,其它的可都是用白绸布做成的,不过洒上了百合香粉,你怎么就没看出来呢?现在香轿、宝马、美人全齐活了,恭祝我敬爱的大哥小登科,高兴吗?”此刻的高杨已经被高青的大手笔给震得说不出话来,只知道红着眼眶一个劲儿的点头。 楮喜鹊也从高氏、马氏她们的讲述中知道了高青为她和高杨所做的一切,心里的感动、感激、兴奋等等情绪不一而足。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天底下最幸福的新娘子了,而高青答应的要给她一个毕生难忘的婚礼,高青也做到了。 当楮喜鹊的出嫁队伍从鹰山出发,慢慢朝百荷镇走来的时候,沿路的人们无不是以惊奇、羡慕、感慨的眼光跟随着。等队伍到达镇门时,日已西斜。刚过镇门,天上忽然亮起了五颜六色的花灯,像条长龙似的,一直向远处延伸。同一时刻还下起了红色的“雪花”,在孩子们笑着、闹着用手去接“雪花”的时候,赫然发现这哪是“雪花”?而是剪碎的红色纸屑。 混合着红色的“雪花”,老天爷竟在此时真的扬扬洒洒下起了雪。红白两色在五彩缤纷的花灯照射下交相辉映,简直美得如梦似幻! 跟在出嫁队伍后现身的高青跳下马车,仰头看着眼前的美景,轻轻呼出一口气,笑着跟周杏、石榴说道:“瞧,瑞雪兆丰年!老天爷真赏脸呀,这也说明高杨哥和喜鹊姐的福运太好了!” 她在看着眼前的美景,殊不知自己早已成了别人眼中的美景!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诗?卫风?硕人》 这一刻定格在了南宫睿、东方语以及刚从京城赶回的罗颂贤和苟金蛋的脑海里,终生难忘! ps: 多谢invisibllove亲的粉红票,你的支持,我的动力,我会加油的,么么哒! 第一六三章 失踪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说完话,高青正准备随着人流前往高杨的婚礼现场,前后响起的几声“青儿”阻住了她的脚步。请使用访问本站。回头望去,高青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东方哥哥、颂贤哥、金蛋哥,你们件候到的?快,高杨哥的婚宴马上就开始了,你们赶得正好,一起走吧!”边说边高兴地迎了上去。 东方语身穿月白se银丝暢hua长袍,外罩黑se貂皮大氅,一举手一投足,无不彰显了他贵公子的高华气质。他笑意??看着高青,让高青有一瞬间的恍神,仿佛袁天刚再世为人一般! 罗颂贤身姿ting拔,身穿鸦青se杭绸素面夹袍,气质儒雅,说他是一介商??就不会有人信。 苟金蛋身材魁梧,浓眉大眼,不知道是不是他在市井中混迹太久,高青觉得那件宝蓝se鼠灰袄穿在他身上,怎么看怎??! 另外两人还没出声,苟金蛋已经不满地嚷道:“青儿,你以后别再叫我金蛋哥了,我现在已经改名叫金福,所以你以后喊我金福哥就好,听到没有?” “噗嗤”高青lu齿一笑,眨着大大的杏眼敷衍道:“好,好,知道了,今后叫你金福哥就是。哎呀,咱们别忙着叙旧了,快走吧,高杨哥肯定在拜堂了!”高青着急想看热闹的样子让东方语、罗颂贤哑然失笑,遂顺着她朝高杨家走去。 当他们这一行达时,高杨与楮喜鹊已经拜完堂送入洞房了。东方语、南宫睿、罗颂贤、苟金福与充满了浓浓怨念的高青暂时分别,在高大山、王存银等人的热情招呼下坐到了酒席上。 高青径直去了?里,张氏、赵氏、白氏、高菊、高柳、高月、高华、高兰等人济济一堂,好不热闹!见到迟来的高青,每个人都兴致勃勃地问起她是怎么想到那“三关”的?又是从件候开始布置这一切的? 待高青一一满足了这群女人的好奇心,她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带着周杏、石院里溜达起来。高月见此,忙带着丫环随后跟上,嘴里连连唤道:“青儿。等等大姐。我有话跟你说。” 驻足,转身,迎上生了孩子后体态丰盈的高月,高青笑眯了双眼:“大姐,子麒和子麟呢?我怎么没看见?” “奶娘们带着在偏院的厢房,已经睡了。你怎么不在屋子里多待一会儿,这??干什么?怕我们吃了?”穿越农家女 “哈哈,哪有!只是觉得人太多,出来透透气罢了。对了,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是什么?” “??为了你姐夫他们的事儿。当今皇上不是决定来年举行开科取士吗?你姐夫和瀚祥都准备进京赶考。可京城对咱们来说可谓是人生地不熟,所以大姐就厚着脸皮来求你了。希朶能帮着照应一下。”高月不好意思地说道。 “大姐,你这话说得就见外了吧!瀚杰哥昲姐夫,瀚祥哥是我的干哥哥,我不帮谁帮?呐,我专门让颂贤哥和金蛋,啊,不。金福哥回来,就是为了商量开科举士的事情,看能不能从中赚炔和银子,嘻嘻!” “你这小猴精,该不是掉到钱眼里去了吧,怎么介都会想到银子上去呢?”高月哭笑不得的嗔道。 “我从小就是这样,你又不是才知道。好了,姐夫他们进京赶考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到时我会让金福哥通知你们的。对了。我只知道姐夫他们去年参加了安阳城的乡试,考上了举人,还不知道他们到底考了多少名呢?” “呵呵,一个第二,一个第六,把公爹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了,直感谢祖宗保佑呢!” 高青双眼亮闪闪的,哈,果然是值得“投资”的好对象呀! 就在两姐妹相谈甚欢的时候,甲一形se匆匆地走了进来。他面沉,神情难看,望着高青yu言又止。高月心领神会,跟高青说了声“莻家里玩”便带着丫环往偏院走去。 待高月的身影消失不见,高青才小声开口问道:“出介了?” 甲一恭敬地递上丸条,声音又轻又低:“京城线报,余红瑶在三天前的半夜被人救走,我们的人跟到京郊白梅庵处,只见她进去后再也没出来。等到察觉不对进庵里搜寻时,却遍寻无果,失去了她的踪迹。”顿了顿,又说道:“同时失踪的还有仇荣那小子,不过,仇顺好像跟在他身边。” 高青边听,那颗心边像坐过山车一样,起伏不定。听到最后,得知仇顺待在仇荣身边的消息,紧绷的心神才一下子松泛不少。但她还是有些懊恼,她大意了!炼妖 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余盛辉布置多年,怎可没有一点后手?更何况余红瑶的亲外祖家还是颇有底蕴的大族。这次余红瑶和仇荣的同时失踪,不吝于给她敲了个警钟,人不能太自以为是,虚怀若踺处世之道啊! 低头沉思半晌,高青冷静地开口:“让?白梅庵,先不要妄动,这件事恐怕非比寻常,咱们得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行。同时,调动所有人手,必须联系上来福,到时咱们才能化被动为主动。” “是,属下明白。”甲一慢慢隐入黑暗。 看着满院的张灯结彩,热闹喜庆,高青感慨万千:“山雨yu来风满楼呀!这件事还得找个盟友才行。”于是,第二天一大早,高青来到东方语下榻的悦来客栈,敲响了他睡觉的房门。 一夜宿醉,头痛yu裂的东方语一听是高青前来,忙不迭地从chuang上爬了起来。高青等了半炷香的时间,东方语才洗漱完毕,穿戴整齐打门。 看着不停地揉着太阳xue的东方语,高青纳闷地问道:“你们几个昨天到底喝了多少酒呀?不是把它当水在喝吧?一个个的,都醉得不醒人事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东方语揉太阳xue的手一顿,神情有些僵硬,脸上隐现可疑的红晕。他当然不可能告诉高青,在昨日的酒席上,他和罗颂贤、苟金福心照不宣地连起手,跟南宫睿对拼起来。只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南宫睿的酒量堪称千杯不醉,他们三个都喝趴下了,他仍面不改se地在那里一杯接一杯的喝。 轻“咳”一下,东方语顾左右而言他,转移话题道:“青儿这么早来找我,定是有重要的事跟我商量吧,子言洗耳恭听,愿闻其详。” “子言?是你的字吗?我以前怎么没有听义父说过。” “啊?哦,这是皇上登基后亲赐的,你和叔父怎会知晓。” “原来是这样啊!好了,咱们言归正传吧。青儿今日可昋不登三宝殿,专门来求东方哥哥帮忙来了。” “??不是外人,说什么求不求的?有事就说,哥哥一定义不容辞。”东方语的声音里带着不悦,心里也感到很不舒服,因为高青这样说,让他觉得自己就好像被高青屏蔽在她的世界外一样,难以亲近。妖祖 闻言,高青正了正脸se,开门见山地说道:“昨日我接到消息,余红瑶和仇荣都失踪了。余红瑶是在进了白梅庵后消失的,而仇荣则是在群芳阁不见的。我在想,他们到底是被谁救走的,背后之人又想干仢?我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动用义父给你的情报网,找到他们两人的下落,因为‘斩草不除根,春见吹又生’啊!” 东方语先还神情慵懒的斜靠在高背椅上,但随着高青的话语,他的身体越坐越直,神se越来越冷,眼底幽光频闪。一时间,他的思绪已不知翻了几番! 高青话音刚落,东方语立刻起身,快步走到圆桌旁,高声唤道:“听砚,笔墨伺候!” “是,公子!”一个青衣小厮推门而进,动作娴熟、迅速,徱将纸、笔、墨等物给东方语准备妥当。 东方语思考片刻,拿起笔埋头便写,寥寥数语,一挥而就。写完后,他将字条卷好递给叫听砚的小厮,郑重交待:“马上飞?,不得有误!” 听砚依令而去。东方语转头看向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高青,目光灼灼:“青儿,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跟着我去京城吧,好不好?” ??,高青断然拒绝:“这里有爹、娘、姐姐、弟弟,我不能也不会离开他们。现在,余红瑶在暗,我在明,根据??的了解,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她不会放过我,也不会让我好过。如果我跟你去了京城,她乘朚?亲人们下手,我岂不是鞭长莫及?再说,从来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所以我不去京城,我要在她没恢复过来的时候,先把她找出来,消灭掉!”越说,高青的神情越坚定。 看着这样的高青,东方语有??奈何,又有些充满希冀地问道:“那我要是让??们都去京城呢?” 高青苦笑数声:“那??提心吊胆了!京城那个地方,可不是容易待的。别说那些不切实际的话了,与其想些有的没的,你还不如快点帮我找出余红瑶。”轻敲桌面,高青转变话题:“对了,我还不知道你这次回来的目的呢!是为了??封赏,还是代天巡狩?梁地的管理者到底由谁担任啊?你早点告诉我,我也好有心理准备呀!”!。 第一六四章:传教士带来的惊喜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再次叹息一声,对高青跳跃式的思维,东方语心里虽然郁闷极了,但他没有半点怒意,而是有问必答:“这次回来是处理梁地官员以及梁王府中诸人的迁移问题。皇上下旨,封你爹为‘巡农使’,从八品,俸银四十两,米四十斛,颁旨的天使已经在路上了。至于接管梁地的人嘛,嘿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跟你们朝夕相处了几年的方子硕方举人。” 稍作停顿,东方语有些苦恼地说道:“有件令我感到特别难堪的事儿。这次皇上登基,恰逢其会,我遇到两个来自番邦,自称是传教士的人游历到京城,在我把他们引荐给皇上后,他们为了庆贺皇上的登基大典,特地将自己家乡的土特产作为礼物献上来。事情到此该是皆大欢喜,但没想到三天后,两个可恶的番毛贼找上我,说他们献上的是神赐予的礼物,能令咱们大周朝福泽绵长,再也不用担心粮食匮乏的问题,所以要求我跟皇上说,在京城专门辟出一块地方,给他们作传教之用,若皇上不答应,他们是不会将礼物的用法说出来的。 皇上知道后大发雷霆,说他们这是乘机挑衅,太不把大周朝和他放在眼里了。于是,皇上将户部一干专管农事的人都叫进宫,让他们辨认那所谓的‘解决粮食匮乏的礼物’。但令人失望的是,没有一个人认出那是什么东西,也没有一个人说得出它的作用。后来在暗地里,皇上又专门派人问了问京郊一些积年的老农,还是一无所获。 皇上不想轻易就范,又不想失信于人,正当束手无策时,他想到了你。因为叔父曾经在信中说过,你见多识广,知道许多我们所不知道和认识的东西,因此在我启程的时候。他让我把两个传教士带上。并告诉他们,周朝地大物博,能人异士众多,在梁地就有认得那些东西并会使用的人。所以我是硬着头皮将那两个人连同他们的“礼物”都给带来了,现在就等着你去辨认、说明了。” 东方语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近无声,神情中还多了些忐忑和不安。这要是让极为熟悉他的那些下属见到,必定会大吃一惊!什么时候,即使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东方军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高青一言不发地将东方语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充分了解透彻。她哀怨地瞅着东方语。气鼓鼓地说道:“你们这是赶鸭子上架,见不得我过好日子吧?真不知道你们是打哪来的信心。就那么肯定我会认得那个什么‘礼物’?如果我看过后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呢?”韩娱军公子 东方语两手一摊,苦笑着说道:“皇上说,大周朝的面子不能失,到最后仍是不行,说不得他就会采用非常的手段了。” “什么?这…这也太极端了吧!唉,真是责任重大呀。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吗?” “是什么?”东方语问得小心翼翼。 “架在火上烤,视死如归!”高青恶狠狠地回道。 一刻钟后,高青随着东方语来到悦来客栈的地字一号房,见到了他嘴里那两个“番毛贼”。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个是棕发绿眼,一个是金发棕眼,都穿着象征身份的传教士服。 东方语先还怕高青被他们的长相吓着,但一想到她身边的南宫睿。那丝担心也就不翼而飞了。高青在前世什么样的外国人没见过,所以对两人的长相,她自是见怪不怪,而且还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们瞧个不停。 见东方语引了个小姑娘进来,两个“番毛贼”本来还有些不悦,以为东方语是瞧不起他们,故意逗他们玩。但看到高青落落大方,毫不忸怩的样子,两人却立刻变得兴致盎然起来。要知道,他们远渡重洋来到大周朝,沿途的人一见他们不是吓得惊声尖叫,就是抡起木棒喊打喊杀,还从来没有人像高青一样,不露丝毫怯懦和害怕。 两个人按照这两天现学的大周朝礼仪,给高青行了个揖礼,然后操着别扭的中文自我介绍,瘦高的那个叫大卫,矮胖的那个叫查理,来自秘鲁。礼尚往来,高青也将自己的名字告诉给他们,惹得一旁的东方语是频频朝高青使眼色,弄得高青百思不得其解。事后东方语把高青一通好说,高青才知道,在大周朝,特别是一些大家族,女子的闺名是不能随便向人透露的,特别是陌生的外男。 高青听后一副受教的乖巧模样,心里却暗自嘀咕:姐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人,怎么知道这些?还不是什么高门贵女,也得遵守这些?最强控师 但高青这种直爽的态度却令大卫和查理非常受用。他们早就收起了初见时的不悦和傲慢,没有一点轻视的、平等的、开心的与高青交谈起来。 见高青与两个“番毛贼”相谈甚欢,东方语轻“咳”一声打断道:“大卫、查理,别看青儿姑娘年纪小,但她从小博览群书,见识广博,对于你们那所谓的‘神赐之物’说不定非常熟悉哟!还不快将东西拿出来请她看看?” 东方语面不改色地睁眼说瞎话,让高青在佩服之余感到十分汗颜,心里更是提心吊胆:海口夸出去了,到时候收不回来怎么办?他和韩文谦不会把她杀了嚼着吃吧? 在高青心里直打鼓的时候,大卫和查理却被东方语说的话给愣住了。他们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看高青,齐齐摇摇头,不相信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会认识我们国家的东西?你这是把我们当傻瓜白痴吗?” “呵呵,两位,咱们中国有句俗语,叫‘口说无凭,眼见为实。’,还有一句,叫‘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事实如何,你们将东西拿出来,让她一看便知!”带着些蛊惑和激将的意味,东方语胸有成竹地说道。 望了望好整以瑕站在一旁,此时闷不吭声,不动如山的高青,大卫和查理对视一眼,瞬间交换了下心思,有了决定。只见大卫非常和蔼地朝高青笑道:“早就听闻梁地人杰地灵,才人辈出,如今我俩终于可以见识到了,高青小姐,请看!” 说完,大卫就同查理从床底下拖出两麻袋东西,一人拿了一样,转身递向翘首张望的高青。 一看清大卫和查理手中拿的东西,高青惊喜地叫了一声“啊”,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了过来,高兴地又跳又叫:“哈哈哈,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 东方语、大卫、查理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像得了“失心疯”般手舞足蹈的高青,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眼里全是一个个问号,充满了迷惑和不解。侠行星际(古穿未) 一刻钟后,高青激动的情绪才慢慢平复。她双手紧紧攥着那两样东西,好像生怕人抢走似的,慢慢将它们举到东方语面前,心满意足地说道:“东方哥哥,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可是好东西呀!它们的确是‘神赐的礼物’,但也是劳动人民的辛勤果实,咱们大周朝有了这两样东西,确实能够像他们说的,再也不用担心粮食的匮乏了。” 一听高青说出这样的话,东方语的心也立马变得激动火热起来。深吸一口气,东方语的声音轻而急:“咱们真的再也不用担心粮食的匮乏啦?如此说来,青儿也知道这是什么,并且知道它们的用法啰?” 无视脸色有些惨白的大卫和查理,高青毫不犹豫地点头说道:“当然,呐,我左手拿的东西叫马铃薯,也叫土豆或者地蛋。它是一年生草本植物,茎分地上茎和地下茎两部分。其营养价值高、适应力强、产量大,是很重要的粮食作物,仅次于小麦和玉米。它是块茎繁殖,可入药,性平味甘,主治胃痛、痄肋、痈肿等疾病。缺点是,作为食物,其保存周期不宜太长,且一定要低温、干燥、密闭保存。它亩产可达四千斤。 而我右手拿的叫红薯,也叫番薯或地瓜。它也是一年生草本植物,富含多种营养及矿物质,有“长寿食品”之誉。含糖量达到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二十,具有保护心脏、预防肺气肿、干渴症等功效。红薯亩产可达六千斤。” 高青话里有许多陌生的词汇让东方语有听没有懂,但她说的那亩产四千斤及亩产六千斤的话,他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大周朝现在最缺的是什么?是粮食!如果真像高青说的那样,这两个叫马铃薯和红薯的东西能够达到那么高的亩产量,那整个大周朝的百姓还用担心没有粮吃,皇上还会忧心百姓饿死吗?不,不会,到那时,人人丰衣足食,生活幸福,大周朝的盛世就会到来。 此刻的东方语已经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了:“青儿,我,我,我替整个周朝百姓谢谢你,我替皇上谢谢你!你现在马上跟我去京城,把你刚才说的再对皇上说一遍。你知不知道,你今日之举,实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呀!” 第一六五章:种植的人选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不仅一眼认出大卫和查理拿出来的东西,还将这两样东西的功用说得更加详细清楚,使得大卫和查理两人被华丽丽地震慑住了。他们半晌都没能从晕头转向中回过神,当听到东方语准备马上带着高青回京城时,两人异口同声地大喊道:“等一下,高青小姐必须告诉我们,她是从什么地方知道马铃薯和红薯的那些功用的?因为就连我们都不知道它们竟然会有那么多的功用呀!” 高青心里“咯噔”一下,她只顾着高兴,竟然把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代检验出的结果也说出来了。现在,她该怎么解释那些功用的出处呢? 杏眼骨碌碌一转,高青狡黠笑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们不知道,却不代表别人也不知道呀!唉,看在你们跟那位老爷爷来自同一个国家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们吧。这应该是前年的事了,当时我正前往京城,在柳州码头坐船时碰到了一个和你们长得挺像的人,不过他是金发碧眼,而且老态龙钟。他自称波比,是个商人。我见他独自一人,孤苦伶仃,于心不忍,便大着胆子去陪他,没想到我和他相谈之下一见如故,结为了忘年之交。一路上,他给我讲了许多你们国家的事,说得最多的,便是可媲美粮食的马铃薯和红薯了。啊,对了,他还告诉我,他虽然是个商人,但他同时还是个炼金术士。现在你们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懂得这么多了吧?” 高青忽悠大卫和查理所编的故事没有引起两人的怀疑,因为高青讲述时的表情太真挚,间或还露出一种追忆的神情,所以大卫和查理都信以为真。而且,他们在听说那位波比老人是来自家乡的人,心中那个激动、那个自豪别提多浓郁了。大卫更迫不急待地问起老人的去向,大有要拜访见面的意思。 波比本就是杜撰出来的,高青怎会引火烧身?她故意显出一丝惋惜之意,声音低低的,闷闷的:“波比爷爷已经过世一年了。你们想见也见不到啊!” 高青话音一落。大卫和查理的脸色立刻变得黯淡无光,人也有些无精打采起来。东方语表面上也是一脸的不落忍,心里早就笑得直抽筋:青儿这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撒谎的样子,实在是太高超了! 因高青认出“礼物”且“技”高一筹,大卫和查理再没有可倚仗的东西,所以两人不得不偃旗息鼓,打消索要传教之地的念头。夫从妻纲,狂妻不好惹 不过高青在背地里向东方语建议,周朝要想成为一个繁荣昌盛、民富力强的国家,就不应该固步自封。闭关锁国,反而应该刚柔并济。对外交流。对于像大卫和查理这样的传教士,不要一味打压,因为从他们身上可以学到、得到许多对整个大周朝有用的东西;但也不要刻意鼓励,以免民心向背,造成动荡。这中间要掌握一个怎样的度,才能达到平衡和制约,就是皇上和他该考虑的问题了。 高青的话被东方语转述给韩文谦后。引起他长久的深思和无比的庆幸,至于结果如何,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在得到那两袋马铃薯和红薯后,东方语是急不可耐地想将之立即推广、种植下去。可是高青的问题却让他的兴奋之火熄灭大半:“你知道怎么种植吗?老百姓们会相信吗?” 苦着一张脸,东方语不耻下问:“那青儿认为该怎么办?” “嘿嘿,当然是先找人试着种植,等结果成真,再大力推广。岂不是事半功倍吗?”眯了眯眼,一抹幽光闪过,高青充满深意地说道:“我爹才从八品,为了三姐的将来,怎么着也得让爹往上升升才行啊!你说呢,东方哥哥?” 东方语一下子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青儿高瞻远瞩,高家之福啊!那咱们就这样说定了。至于仇荣和余红瑶的事,不是一日之功,且静观其变,如何?” “嗯,我正有此意,但一有消息,你必须马上派人通知我。”高青郑重请求。 “好,定不辱使命!”东方语回答认真。 两人商议妥当,高青叫甲一等人将马铃薯及红薯搬到车上,准备回转鹰山。当东方语送高青出来与南宫睿错身而过时,东方语以非常小的音量说道:“男儿当建功立业,才能带给心爱之人幸福,兄台以为然否?” 一丝厉芒和寒光从南宫睿眼里划过,但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煞气外露,只微瞥了一眼东方语,然后像没事儿人似的托着高青钻入马车。东方语瞳孔一缩,这个男人变了,变得深沉内敛,不可捉摸了!嫡女医道 两人之间的“小插曲”高青自是不知道,她现在笑得嘴都合不拢,正做着发大财、吃美食的好梦呢! 一路上,高青叽叽喳喳讲个不停,南宫睿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同行的周杏、石榴、甲一等人感受到高青的快乐,全都不自觉得露出微笑。 高青一行是率先回到家的,高大山、张氏、高大牛、赵氏、张小栓、罗颂贤、苟金福等人随后也陆续归家。 当晚,高青神秘兮兮地把高大山和刘靖叫到一边,将自己准备种植马铃薯和红薯以及它们能高产的事情合盘托出,让高大山与刘靖吃惊不小。 高大山喘着粗气,吞咽了好大一口口水,结结巴巴地问道:“青…青…青儿,爹不是听岔了吧?也不是在…做梦…对不对?就这两样东西,真的能够像你说的,可以达到亩产…亩产几千斤?” 刘靖在旁边也是瞪直了一双“牛眼”,不可置信地说道:“主子,你没有编瞎话骗我们吧?这么两坨不起眼的东西,出产真能是小麦、玉米的几倍?” 看着高大山和刘靖那一脸夸张,不敢相信的模样,高青乐得“咯咯”直笑,声音如银铃般轻快活泼:“爹,刘伯,青儿可曾无的放矢过?何况,这件事我还给皇上报备过,怎么会骗您们呢?” “那,那你为什么不叫上你小舅和四叔一起来种呢?”高大山纳闷地问道。 望着高大山饱经风霜,两鬓已略有斑白的脸,高青的心里又沉重又感动,五味杂陈,说话时,声音也变得晦涩莫明:“爹,今日东方哥哥跟我说,皇上有旨,封您为从八品‘巡农使’,俸银四十两,米四十斛。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啊?这…这无缘无故的,皇上为什么会封我做官呀?”高大山吓了一跳,全没有听到自己能当官的高兴。 “因为……三姐!”高青慢吞吞的,清晰不比地说道。慢慢奔仙路 高大山虽忠厚但并不蠢笨,高青的话一出口,他前后一思量,马上明白了皇上封他做官背后的用意。刹那间,高大山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怔忡起来。高青和刘靖也变得沉默不语,陪着他枯坐了近一炷香的时间。 长叹一声,高大山清醒过来,无比忧虑地说道:“青儿,我和你娘真不想让你三姐走这条路呀!可是…可是现在木已成舟,我们想躲、想逃也来不及了。事已至此,咱们也只好一条道走到底了,说吧,你要爹怎么做?爹绝无二话!” 高大山一番说辞让高青知道,他已对所有事了然于心,因此她也毫不废话,快速说道:“那片沙地我趁闲着时去看过,正好在背阴的一面,土质疏松透气、凉爽湿润,是适合种植马铃薯的沙壤。现在这个时候,正是种马铃薯的季节,所以咱们得准备招人手了。至于红薯,则没到时候,等来年开春再说。爹,您也不要担心,等咱们把马铃薯和红薯种出来,让大家看到了事实,我就会请皇上把方法推广出去,到时候咱们大周朝的百姓都能得到实惠了。” “嗯,爹相信你,因为爹的青儿向来都是说到做到。那你现在就跟爹说说该怎么种吧?”高大山抛开内心的纠结,恢复了爽朗。 “好!”高青脸上重新有了笑意,她拿起一个马铃薯,认真讲解:“马铃薯是用块茎繁殖,呐,我们要先按芽眼切成块状,进行垄播,温度要保持在一定范围内,不能让温度过高。施肥的话以粪肥为主,草木灰也要用,重施基肥,早施追肥。接下来就是进行培土,这里要注意,培土厚度一般不低于三寸六。若播种时覆土厚度不足,出苗后随苗生长培土一到两次;若覆土太薄,地温变化剧烈,匍匐茎易窜出地面。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要选择健康种薯进行整薯播种。只要这些条件全部满足,马铃薯大概三个月左右就可以成熟了。到时候大获丰收,我让二姐给您来桌全马铃薯宴,让您吃个过瘾,嘻嘻!” 高大山慈祥得看着已渐渐长成大姑娘的高青,温柔的摸了摸高青的脑袋,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好,等种出来,爹就好好尝尝,看是不是有青儿说的这么好!” “您就瞧好吧!”高青信心十足。 第一六六章:出事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商议定了马铃薯的种植问题,高大山带着刘靖、朱四、朱五手脚不停的忙活起来。但因年关越来越近,家里要采购年货、置办新衣、收拾整理等等,即使有大满、小满、高华、高兰、高萍等人的帮忙,张氏依然有了力不从心之感。鉴于此,高青提出,该给家里再买些下人了。 就在高青托二伯娘万氏找个相熟的人牙子来时,东方语不知打哪儿听说了,竟是不声不响的给高青家送来八个婆子、五个小厮、五个丫环。高青本想推辞不受,但来的人中有一个姓苏的婆子告诉她,这里面有一半人是皇上给高兰安排的,因此她只好闷不吭声的收下了。 同时,颁旨的天使也来到了高家,随行人员除了高杨、秦皓,还有百荷镇的镇长以及百荷镇所属平康县的县令。高杨偷偷跟高青说,整个梁地以后称为梁州,方子硕任梁州知州,居住安阳城,下辖五个县,平康县、巨台县都在他的职权范围内,以后办事方便多了。本来方子硕预备要来的,但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打消了想法,只送上了贺礼。还有就是,秦劲松秦大叔因有从龙之功,深得皇上信任,已被皇上封为“五城兵马指挥使”,秦皓也捞了个“御侮校尉”当。 高青对这些官职没有一点概念,只觉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句话说得太精辟了。方子硕、秦劲松父子,包括自己家,不正是这句话的真实写照吗? 天使的到来引起了生活在鹰山地界的人们的骚乱,张氏等人也有些惊愕莫明。但高大山早已从高青口中知晓此事,因此他整个人反倒显得极其镇定,从容不迫。 一大家子人。包括放假归来的高柏、高槐,全都在那个苏婆子的暗中提点下,按照规矩,一丝不苟地在堂屋摆上香案,正襟双腿跪下,听候宣旨。高青心中虽不情愿。但这是她所处时代的规矩,她也不能显得特立独行太多,遂跟着众人跪了下去。圣旨宣读完毕,高大山双手接过,带领全家人磕头伏地,三呼“万岁”后。才上前攀谈起来。 宣旨的天使姓杜名德,是服侍韩文谦的贴身太监之一。这次他讨得这个宣旨的差使,可谓“醉翁之意不在酒”,一是为了看看屡次被皇上、东方公子提及的奇女子高青;二是为了提前与将来的“贵人”高兰打好关系。因有了这样的目的,在别人面前从来都是趾高气扬的杜公公。现在却露出了谦卑、讨好的笑容。只见他翘了翘兰花指,声音略显阴柔:“呵呵呵,洒家恭喜高大人,贺喜高大人,希望高大人从今后,官运亨通,步步高升!”末世之新生 高大山沉着应对:“多谢公公美意,大山愧不敢当!在下已命人略备薄酒,还请公公赏脸,移步就坐。请!” 高大山的谦逊显然合了杜德的味口,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不过他并没有随着高大山话里的意思前去入席,而是答了一声“不忙”,然后慢慢踱到高青面前站定,拱拱手,笑嘻嘻地说道:“洒家见过青姑娘,皇上有信,命我亲自交到青姑娘手上。”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高青。 看着只通过几日训练,却在今天应对得体的高大山。高青心中长舒一口气。放下心里的担忧,高青兴致勃勃的打量起杜德来。这可是她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太监啊!想想就兴奋。杜德看着大概三十岁出头,白面无须,额头突出,小眼睛,鼻直口方,身穿太监服,说话细声细气的,但不显女气。 就在高青聚精会神地打量杜德时,却没想到杜德突然在众目睽睽下来到她面前,还掏出韩文谦的亲笔信,这让她顿时觉得尴尬不已。高大山等一干人见此,马上极有眼色的走出堂屋,只留下高兰站在原地未动。 心里憋闷的接过信,高青笑地极不自然:“多谢杜公公,皇上可还好?不知皇上可还有其它的口信?” 杜德见高青问起韩文谦,心里高兴极了,瞟一眼亭亭玉立的高兰,话语里带着深意说道:“托青姑娘的福,皇上龙体康泰,万事如意。现如今正命人在宫里遍植玉兰花,说是睹物思人,聊表慰藉!” 眼里划过一丝了然,高青似笑非笑的瞅瞅表面上不动如山,实际心情激动的高兰,故意夸张地说道:“是……吗?看来皇上还真是个有心人啊!”突然转头望向高兰:“对不对,三姐?” 高兰被高青的揶揄而弄得满面飞霞,娇羞无比,若是在以前,她恐怕早就上去“教训”高青了。然而她今天并没有这么做,虽然有一部分是因为杜德在场的缘故,但最大的原因却是来自她从水柔处学到的关于女子德、言、容、工四方面的知识。由此也可看出水柔对高兰在闺格、礼仪方面的教导果然不是盖的,成效显著呀!瞧,杜德眼中满意的神色不就说明了一切吗?一只懒妃出墙来 看高兰越来越有恼羞成怒的架势,怕她秋后算账,高青见好就收,不再对她进行撩拨了。扬扬手中的信,高青抛下一句“公公肯定还有话跟三姐说,我先下去看信了”,转身就朝自己的房间跑去。 跑回房,喝了杯水,喘匀气,高青恢复不苟言笑,拆开信看起来。越看,高青的眉头皱得越紧,脸色也越沉。这个样子让没接圣旨,始终待在高青房里的南宫睿心头一跳,紧张地问道:“青青,怎么了?” 闻言,高青抬起头,脸上带着几分隐忧说道:“阿睿,出事了!江南的知味居牵扯进人命案,被勒令查封。其它几个县城的知味居也传出吃死人的消息,生意直线下滑,快关门了。而且,查了这么久余红瑶的下落,却一无所获,不知她到底躲在什么地方?又在暗地里打什么主意?” 南宫睿轻轻抱住高青微微发抖的身子,慢慢抚摸着她的后背,语气极为沉稳:“青青,不怕,有我,一定没事。”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静静地看着高青:“飞狐去了江南,已找到仇顺。” “真的!”迫不急待的拿过纸条,高青仔细读了一遍。阴云密布的脸马上晴空万里:“太好了,终于联系上了!不过,光飞狐一个人恐怕搞不定吧?还得让甲五去帮帮忙。” “放心,已传令!”南宫睿回答得又酷又快 “是吗?但咱们还得备些后手才行,我直觉这次的事情不简单。韩大哥在信中告诉我,他的属下在查抄余盛辉的家时,发现了他与东瀛人私下来往、相互勾结的秘密。因此,他怀疑余红瑶和仇荣是被东瀛人救走了。哦,对了,你还记不记得京城药铺的那个陈掌柜?” 南宫睿思索半晌,点点头,有些迷惑:“跟他有关?” 高青的神色有些神秘莫测:“当时,我让甲一他们放了陈掌柜小儿子一条‘生路’,因为我想知道,他的背后到底有什么倚仗,让他铤而走险?”我在大明朝的日子 “后来如何?有结果了?” “嗯,有了些线索。阿睿,既然飞狐和甲五去了江南,就让他们去找找陈掌柜的小儿子吧,相信咱们定会有所收获的。” “好,都依你。”南宫睿毫不犹豫地说道。 做好了一些部署,高青的心情却并没有轻松多少,因为知味居的棘手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就在她有些一筹莫展的时候,除了江南,其它几个县城的知味居掌柜同时传来消息,事情竟然在一夜之间解决了。待她细问过后,才知道是有个神秘的人在暗地里找到散布谣言的罪魁祸首,让他当着众人的面供认不讳,破除了“吃死人”的谣言。 高青在庆幸之余,不免猜测起这位神秘人的身份。南宫睿听说后,却是一言不发地去了鹰山。那天,整个鹰山上的动物是哀嚎连连,惨叫不已。 高大山当了“巡农使”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人人都知道了。高兴的、祝福的、羡慕的、嫉妒的,比比皆是!高大成和王存银在听说后,是立马举家前来恭贺。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秦劲松托楮昱然当中间人,为秦皓向高华提亲。这个决定让高青感到非常不可思议,因为她怎么也没想到秦皓竟然会跟高华凑成一对。 张氏、高大山、高兰、高萍、高月等人不仅不奇怪,反而一个个是笑得前仰后合。一看他们这个样子,高青马上就闻到了“奸情”的味道。 在提亲的当晚,高青缠着高兰,才问清楚了高华同秦皓之间的事。原来,秦皓刚到青石村的时候,就跟高华之间结下了梁子。说起来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秦皓有一回去高大成的铺子吃东西,先是嫌东西太辣不好吃,接着发现没带钱,准备赊欠一回,但碰上较真的高华,他可就惨了。于是两人大吵一架,变得水火不相容,但没想到的是,两人边吵边长大,竟然吵出了感情,相恋相爱了。 第一六七章:执念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秦家的提亲,让一向爽朗的高华也破天荒的显露出小女儿的娇态,羞涩不已。张氏看到这样的高华,既好笑又感慨,没想到一转眼,还在襁褓中的女儿就长大了,马上又要定亲了,难怪自己和当家的也在慢慢变老了。 高、秦两家本就对秦皓与高华的事心照不宣,因此楮昱然一提,高大山和张氏就非常爽快的答应了。双喜临门,高家自然大摆筵席,请一众亲朋好友同喜同乐。虽然诸事烦心,但因高华的亲事,高青也暂时抛开那些,开开心心的融入热闹的气氛中。 就在这次宴请中,高青才知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鹰山”这个名字渐渐被“高家村”所取代,高大牛还被人推举成了村长。而自己家则成了村里与众不同的存在,正慢慢与其他人家拉大距离,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对于这一现象,有个想法在高青脑子里悄悄成型。于是,在宴请宾客后的第四天,高青把高大成、高大牛请到家里,喊上高大山,四人关在屋子里商量了半天。等高大山三兄弟出来时,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不可遏制的兴奋与激动。 原来,高青跟他们说,既然现在他们所住的地方已经从“鹰山”变成了“高家村”,那他们就干脆修族谱、建祠堂,让这里成为名副其实的“高家村”。不过,族谱要怎么修,祠堂要怎么建,就由高大成、高大山、高大牛三兄弟具体操作了。同时,高青提出,祠堂修好后,它周围两千亩土地就作为族田使用,所有权归族长,代代相传。 这个提议让高大山三兄弟心头是一片火热。梦寐以求的想法将在他们手中变成现实,怎不让人欣喜若狂呢?因此过年后,三兄弟忙得像陀螺,连轴转起来。 得知高家要修族谱、建祠堂的事,村里一下炸了锅。那些佃户还没什么,但对吴开茂、罗长贵、宋长发、罗长远、苏大柱、胡梁六家人来说,却是受到不大不小的冲击:高家发展的势头是越发锐不可挡了。他们与高家之间的距离也越拉越大了! 此次回家的罗颂贤、苟金福听说后。心中本就因高大山当官而充满的浓浓苦涩,现在更是成倍增加。他们知道,高青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远,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人。不过面对父母的再次“逼婚”。两人的态度截然不同。罗颂贤倔强、执拗的坚决不松口;苟金福稍作抵抗,便点头同意了,只是提出要求,必须聘罗大妮为妻,否则他就一辈子不成亲。羽花十二男 见苟金福终于答应成家,胡梁和苟氏惊喜不已,对他提出“聘罗大妮为妻”的要求更心花怒放。要知道,苟氏在私底下早就看上罗大妮了,人温柔贤慧、做事勤快不说。还长得珠圆玉润。看着就是个好生养的,简直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媳妇。 苟氏生怕苟金福反悔,夜长梦多,忙不迭找上高青的四婶赵氏,请她出面替他们说合。彼时。出来散心的高青正坐在高大牛家的院子里逗小雨晴玩儿。 知悉了苟氏的来意,赵氏乐见其成,满口答应。高青心中感慨万千,不知不觉,昔日的熊孩子们已经长大成人,开始谈婚论嫁了。 苟氏没有想到会在高大牛家碰到她避之唯恐不及的高青,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的,让高青看了好笑不已。在高青的注视下,苟氏整个人拘束不少,手脚都快不听使唤了。高青无法,略坐了片刻,便起身朝赵氏、苟氏告辞,往家里走去。 待高青的身影走远了,苟氏才苦着脸对赵氏说道:“您别笑话我,我是打心眼里对青姑娘犯怵。” 赵氏边轻轻哄着雨晴睡觉,边哭笑不得地说道:“青儿又不会吃了你,至于吗?你以前在青石村的时候,可是横得不得了。” “唉,那都是老黄历啦!现在可不比从前,想起青姑娘杀悍匪时的情景,我这心里就胆颤不已。嗨,瞧我这张嘴,好好的说这些干啥?我今儿可就把一切都拜托给您了,事成之后,我定会好好谢谢您这个大媒人,怎么样?” “不用那么客气,金福和大妮这两个孩子可是我看着从小长大的,能当他们俩的大媒人,我可是感到很荣幸的。放心吧,今晚我就去帮你提,你就在家安安心心的等好消息吧!” “哎,好,好,那我等您的信儿,您忙,我先走了。”说完,苟氏不顾赵氏的挽留,急匆匆的向家里走去。 当晚,赵氏安顿好雨晴,收拾妥当,打扮齐整,来到了罗颂贤家。不过,迎接她的却是沉默不语,只知道一个劲儿抽旱烟的罗长远和愁眉深锁、神情黯淡的马氏,罗颂贤和罗大妮两兄妹的身影丝毫不见。魔法奇幻之纷纭 待赵氏将来意说出,马氏牛头不对马嘴地说道:“我想求您个事儿,您能不能帮我们家颂贤提个亲?” 赵氏一下子傻眼了,酝酿了许多的说辞被马氏出口的话全部堵在了嗓子眼,人迷惑不解地问道:“你…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说的是金福与你家大妮,怎么又扯到颂贤身上了?” 马氏闻言,压抑已久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边哭边说道:“长幼有序,颂贤还没成亲,我怎么会先给大妮说亲呢?” 赵氏这才转过弯,恍然大悟:“咳,原来是这样啊!不过,这给颂贤说亲是好事儿,你怎么哭了呢?” 不问还好,一问,马氏的眼泪更是不要钱的往下掉,让赵氏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知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蹲在角落里抽旱烟的罗长远被马氏哭得腻烦无比,重重的磕了一下烟杆,站起来大声喝道:“别哭了!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哭能顶个屁用!算了算了,你不说,老子说。呐,他婶儿,咱们想请你做回媒,替咱们颂贤向青姑娘提亲。” “啊?”赵氏只冒出一个音,就哑口无言了,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瞠目不已。 见当家的已经把话说透,马氏擦干泪水,一不做二不休的将事情全部摊开来讲:“他婶子,实不相瞒,我家颂贤那个傻小子一直不肯成家,就是心心念念青姑娘呢!原以为这回回来,他能将心思收一收,该说门亲事了,哪知道他不仅没减少半分,还变本加厉,越发喜欢了。我和当家的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就想着,豁出这张老脸不要,请人去提一提,答应了皆大欢喜,不答应也能让他从此断了念想,死了心,本本分分找个姑娘成亲生子。” 马氏说完,已经接受这个消息的赵氏也恢复了正常。她苦笑着摇摇头,捉住马氏的手,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马大姐!这件事儿恐怕我无能为力,要知道,青儿的婚事任何人说了都不算,只有她自己说了才算,所以你们也别怪我泼冷水,这亲事不提也罢。还有,青儿如今才十一岁,隔着及笄还有好几年,再看雨晴三伯他们那宝贝青儿的架势,说不定将来会招婿入赘,将她留在家里呢!因此就算你们提亲了,他三伯和三伯娘也不会同意的。”第一法师 这番话让罗长远、马氏听得心头一震,也让门外偷听的罗颂贤心灰意冷。罗大妮安静的站在罗颂贤身边,轻声相劝:“大哥,婶子说的话你全都听见了,心里还是不肯放下执念吗?” 罗颂贤平静无波,答非所问:“苟金福那小子还不错,勉勉强强够格做我妹夫,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罗大妮恨恨地瞪了罗颂贤一眼,不满地说道:“这是在说你的事,干嘛把话题转移到我身上?哼,你不回答我也知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 “既已有数,何必多问?”罗颂贤头也不回。 “哥,求而不得,太苦太累了!”罗大妮心疼不已。 “甘之如饴!”罗颂贤不再偷听,转身回房。 江南,落英阁 前院,丝竹之声迷耳,靡靡之音惑心。后院,寂静、萧瑟、冷清,不一而足。一个身影在黑夜里往后院走来,在一座假山前,他停下脚步,伸手动了动机括,假山突然向两边移开。黑影猫着身子一钻,假山重新合上,不露半丝异样。 这明显是一条地下通道,狭窄、逼仄、阴冷、潮湿,蜿蜒不平。一百多级台阶的尽头,有一扇厚重的青石大门,扭动通道壁上的灯台,石门向上升起,缓慢打开。眼前一亮,豁然开朗,圆形客厅,四周有大大小小十几个房间。身影没做丝毫停留,直奔其中一个房间而去。 刚推开门,一个胡子拉碴、眼睛深陷、颧骨高耸的人迎面扑来,嘴里嚷着:“神仙丸,神仙丸呢?好仇顺,快给我,我受不了了!” 各位看官一定猜到此人是谁了吧?不错,他就是从京城群芳阁消失的仇荣。仇顺,也就是来福,冷冰冰地看着如今已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仇荣,一丝快意从心头划过。他一言不发的从怀里掏出瓷瓶,马上就被等候多时的仇荣一把抢去。仇荣眼泪鼻涕横流,呵欠连天,用已瘦得像根竹竿的双手哆哆嗦嗦打开瓷瓶,猛地朝口中灌去。 第一六八章:仇恨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吃下“神仙丸”,仇荣渐渐平静,人也清醒许多。他干咳几声,嗓子沙哑地问道:“我让你打听的事都打听清楚了吗?找的人手也找齐了吗?” 仇顺眼睑半垂,遮住眼睛里刻骨的恨意,神色恭敬地回道:“少爷,人手找齐了,但打听的事却没什么大的进展,您再宽限几日如何?” “什么?这都多久了,怎么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打听到?你小子到底有没有使劲儿呀?” 仇顺显得很谦卑:“少爷,不是我不下死力气去打听,而是…而是小姐她把替咱们打听的人都弄到她那边去了,我也没办法呀!” 仇荣一拳头锤在桌上,嘴里骂骂咧咧:“臭婊子,不要脸的骚.货,自己没本事,只晓得用我的人替她办事,她怎么就没死呢?” 仇顺一把捂住仇荣的嘴,左右张望一眼,小声说道:“少爷,小的跟您说过多少遍了,小心说话,谨防隔墙有耳!” 掰开仇顺的手,仇荣翻了个白眼,虽然心里既恼怒又憋屈,但还是听话的没再口出秽语。招手让仇顺俯首贴耳,轻轻开口:“去找个小丫头来,我要泄泄火。” 仇顺身体一僵,蹙了蹙眉,刚要开口,房门被外力“嘭”的一声踢开,余红瑶坐着小轿被人抬了进来。只见现在的她脸色惨白,一道长长的疤痕从眉心划至上嘴唇,不仅破坏了她脸部的整个美感,还给人一种狰狞恐怖的味道。身体瘦削,精神面貌也差,只有一双眼睛闪着噬人的血光,让人不寒而栗。 轻蔑的看了看仇荣,余红瑶挥挥手,服侍之人鱼贯而出。仇顺却像颗钉子般一动不动。朝外努努嘴,她命令道:“出去!我有话跟你主子说。” 看看仇荣,在他的眼神示意下,仇顺心有不甘的走出房间,但他并没走远,而是贴着外边的墙根站好,希望自己能听到两人谈话的只字片语。好给高青传信。 待仇顺出门后。仇荣厌恶的看向余红瑶,很不耐烦地说道:“不在你自己的地盘窝着,跑到我这里耍你的大小姐威风,你特么的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算个什么东西?”星际寻宝师 余红瑶并没有被仇荣嘴里的不堪之语激怒,反而饶有兴致的将整个房间扫视一圈,好生把仇荣上下打量一番,才慢吞吞地开口说道:“这才几天呀,原来那个小丫头呢?被你玩坏了?哎,我说,你这换人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儿?” “说什么废话!如果是那个真正的小贱人在这儿,你看我换不换?好了,言归正传。你今天跑来干什么?吃饱了没事儿干。遛弯儿吗?”仇荣恶狠狠地说道。 “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我今天是专门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那个小贱人被我找到了。”弹弹衣摆。余红瑶阴笑着说道,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渗人。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找到了,她在哪?”仇荣激动的跳起来,一把抓住余红瑶的双肩,两眼放光地问道。 忘乎所以的仇荣手劲儿很大,余红瑶吃疼的一耳光扇过去,“啪”的一声,把仇荣扇了个狗吃屎。仇荣“嗷嗷”叫着爬起来,横眉怒目,右手高高举起,正想回敬余红瑶一下,却被她轻飘飘的问话止住了身形:“你不想知道那个小贱人的下落了吗?” 恨恨的收回手,仇荣一屁股坐下,气哼哼地说道:“还不快说,说完就滚你丫的!” “别急嘛,你还没说你准备怎么对付她呢!”吹了吹发红的手掌,余红瑶漫不经心地说道。 “怎么对付?让三舅派两个东瀛的高手去把人掳回来,等我玩儿够了,再大卸八块,剁碎了喂狗。”仇荣狠戾地回道。 “嗤”笑一声,余红瑶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讽刺:“别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我看你在她手里吃的苦头还不够,亦或你本来就是个白痴猪脑袋!还两个东瀛高手?就是十几、二十个,她恐怕也不会看在眼里,别忘了,在她身边可有不少以一当十的高手,更别提南宫睿那个‘蓝眼修罗’了。” 余红瑶的一番话让仇荣沉默了,但他眼里却燃起一抹玉石俱焚的疯狂,没好气地问道:“难道你想到什么好办法啦?我看你也不见得比我高明多少,哼!”山河图仙家庄园 余红瑶将仇荣的神情看在眼里,撇撇嘴,阴测测地说道:“她不好对付,她的家人难道也不好对付?她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她自己一家子却过得快活逍遥,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所以,我要以牙还牙,血债血偿,让她痛不欲生,悔不当初!” 仇荣满不在乎地说道:“其他人我不管,但她你一定要给我留着,我准备了许多好东西招待她呢!”说到最后,仇荣脸上笑得既恶毒又淫.荡。 原来,自从仇荣变成无根之人后,他的心里越来越阴暗,人也越来越变态,在明知道自己无法行男女之事的情况下,两三天便换个女人。开始的时候,他让人找来的都是一些在相貌上跟高青形似的人,但到后来,他却是变本加厉,找来的都是跟高青一样年纪、一样打扮、一样长相的小女孩儿,这些女孩儿都在他变态的折磨和侮辱下香消玉殒,含恨而终。 余红瑶对这些自然知之甚详,她不以为意地说道:“放心,她自然是留给你。不过,要想逮住她,你还得帮忙才行。” “嗯哼,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说,怎么帮?”仇荣冷笑着说道。 余红瑶神情严肃地说道:“把你手中的那半张地图给我,我要用它去换来东瀛人的支持,让他们派更多的人、更多的好手帮我们。如此一来,加上我爹和外公他们留下的人手,我就不信还不能将她手到擒来!” “什么?你要地图?不行,这可是你爹、我爹、外公他们积攒了一辈子的东西,凭什么给东瀛人啊?再说,三舅也不会答应的,你可别忘了外公临死时说的话,这份地图最终要交给三舅,让他东山再起。” “三舅?东山再起?哈,简直是痴心妄想!你难道没看出来,三舅实际上就是东瀛人的一条狗吗?表面上看着威风八面,实际上有几个东瀛人真正听令于他?也是,你从来了江南后,就一直待在这地底下,何曾去外面看过?告诉你,通过我的观察,真正的头目是这落英阁的花魁―风素素姑娘,咱们三舅只不过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三舅到现在还做着春秋大梦,不愿清醒呢!还有,你以为东瀛人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把我们救到江南,还不是为了咱们身上的这份地图。现在他们还有耐心,好吃好喝供着我们,可一旦我们‘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们绝对会马上翻脸不认人,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与其留着地图招来灾祸,还不如我们自己识相点,主动提出交换,得到我们想要的结果。”余红瑶循循善诱,说着不为人知却令人心惊的真相。百合是一切幸福的总和(原名Σ学院派百合) 仇荣早已听傻了,大张着嘴巴,双眼发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余红瑶不再出声,安静的坐着,等仇荣消化刚刚听到的“事实”。 而在两人不知道的房间外的墙根处,张着耳朵偷听的来福虽然只断断续续听到地图、东瀛、头目、风素素的字样,但他却聪明的拼凑出整件事的大概内容。当他明白自己听到了什么时,心里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但他知道,自己这时候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动,否则将引起众人的猜忌和怀疑。放缓呼吸,来福让自己的心跳渐渐归于平静,纹丝不动地待在位置上,闭上眼养起神来。 房间里,终于回过神的仇荣紧紧盯着对面的余红瑶,眉目间闪过挣扎、犹豫、迟疑,张口想说什么,却三番四次欲言又止。这番作态让余红瑶的耐心告罄,她猛地站起来,拍着桌子大吼道:“你到底想不想报仇,想不想让那小贱人不得好死?想的话就把地图交给我,剩下的就不用你管了,你只要乖乖等着我把人交给你就行了。” 听到余红瑶吼他的话,仇荣心里对高青的仇恨终于占了上风,他咬咬牙,满面凶狠地说道:“好,我同意把地图给你,但你一定要把那个小贱人带到我面前。否则我就把你大卸八块,剁碎了喂狗!” “哼,这根本用不了你嘱咐,因为我们的目的都是相同的。好了,别再废话,把地图给我吧。”余红瑶根本没把仇荣的威胁放在心上,不耐地催促道。 仇荣转过身趴到地上,慢慢挪动身子往床底下爬去。一刻钟后,仇荣满身是灰的钻出来,手里拿着一块脏兮兮,像抹布一样的东西,缓缓递给静候一旁的余红瑶:“喏,拿了快滚,对了,走的时候别忘了给我留个丫头,我心里的火不能往你身上发,总可以往你丫头身上泄吧?” “随你便!”余红瑶捂着鼻子夺过地图,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只不过她自始至终没有发现,这半份地图上被老鼠咬出了几个洞。 第一六九章:内斗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余红瑶的身影早已在半个时辰前就看不到了,来福却一直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步也未曾挪动。又过了一刻钟,直到房里传来仇荣的喊声,来福才动了动已经有些麻木的身体,答应道:“来了,少爷!” 打开门,来福低着头走进房里,目不斜视地对仇荣说道:“少爷有何吩咐?” 仇荣坦胸露乳,穿着中衣,懒洋洋地说道:“去喊个婆子收拾一下,顺便让我三舅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事跟他讲。” “是,少爷!”又等了数息,见仇荣没有别的吩咐,来福才缓缓退到门外,转身向来路走去。 来福一边走一边思索:今天听到的消息必须马上告诉青姑娘才行,若是迟上半分,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但是自己才出去过,这马上又要出去,该编一个什么样的好借口呢?唉,还真有点伤脑筋呀! 心里想着,人已经走到了仇荣三舅所在的院子。通报后,来福在灰衣小厮的带领下见到了仇荣的三舅柳乐康。他是一个蓄着八字胡的中年人,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已经发福,眼袋颇重,眼神浑浊,整个人的精、气、神都颓废不已。听了来福的话,柳乐康略微思考了一下,便欣然往仇荣所在的地方走去。 见到仇荣的时候,他正眯着眼睛坐在石凳上看一幅画。柳乐康不在意的瞥了一眼,来福却如遭雷殛,僵立了一下却又立刻恢复过来。原因就是,那幅画中画的不是别人。正是高青着女装的样子。生怕被仇荣看出他的异样,来福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看他只顾着与柳乐康交谈,来福轻轻吁了口气,尽量放松,让自己的心跳归于平静,接着便眼观鼻、鼻观心的把自己当成空气站到阴影里。 坐到仇荣对面。柳乐康摸摸胡子,翘起二郎腿说道:“今儿个真是太阳打从西边升起啊,你来了这么久,可是第一次说有要事跟三舅说。呐,现在我人来了。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就赶快说吧!” 仇荣“嘿嘿”一笑:“当然是事关重大才会请三舅来,否则我这个做外甥的也不好意思劳动您的大驾不是?我有个坏消息,不知道当说不当说,也不知道三舅愿听不愿听?”命运之重叠 看仇荣故弄玄虚,神神秘秘的样子,柳乐康极为不耐。本想当场发飙,但想到自己的幕僚黄先生曾经分析过的事情,他忍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什么消息不消息,愿听不愿听的?你叫我来,不就是为了说出来吗?怎么,如今又做出这番吊人胃口的样子。到底是要闹哪样啊?你就按你自己的意思,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不知是专门视而不见柳乐康不虞的脸色,还是天生神经大条,仇荣依旧嘻皮笑脸地说道:“您别催嘛,我这正要说呢!红瑶先前来过我这儿,她告诉我一件事,一件关于东瀛人的事儿。” “什么事?东瀛人怎么了?这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柳东康非常疑惑。语气颇为不善。 “嗯哼,红瑶告诉我,这落英阁的花魁风素素小姐才是您手下那些东瀛人真正的带头人,而三舅您,只不过是风素素小姐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仇荣毫不犹豫地将从余红瑶嘴里听到的话说给柳乐康听。 “什么?这话真的是红瑶跟你说的?你小子没骗我吧?素素怎么会是东瀛人的头领呢?她那么柔弱无依,楚楚动人,根本不像是身居高位之人,红瑶肯定是弄错了,她又是从哪儿知道的?哈,还真是好笑!还有,我是红瑶的亲舅舅,她作为一个小辈,竟然敢口出狂言,折辱于我,简直是岂有此理!!”柳乐康听得一蹦三尺高,怒不可遏地说道。 “三舅,您一定要相信我,我骗谁也不会骗自己的亲人呀!要知道,我可不是红瑶那种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再怎么样,您才是我们能够依靠的人不是吗?呐,就拿这次来说,要不是有您的出面,我和她怎么可能从京城那个虎狼之地逃出来?恐怕小命儿早就交待了,您说对不对?”仇荣略带不满,一本正经地说道。 仇荣的一番话让柳乐康前思后想,直觉他说得还有那么几分道理,不过心里依然耿耿于怀他转述的余红瑶的那些话,遂气极败坏地问道:“她到底是怎么跟你说那些话的?给我一五一十道来,若属实,我必不会善罢甘休!” “哦,好,她是这样跟我说的……”仇荣说得极为详尽,简直是一字不漏。听完后的柳乐康那个气呀,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只见到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个死丫头,那个死丫头……老子不会让她好过的!”正气得不要命,柳乐康突然福至心灵的想到一件事,便深呼吸几次,将怒气暂时全部忍下来,慈爱的看着仇荣,目光灼灼地问道:“小荣,三舅有件事问你,你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不好?”网王同人之闯关攻略 刚还怒发冲冠的柳乐康一下子变得和蔼可亲,让本来还在沾沾自喜的仇荣呆愣了半晌。直到柳乐康又问了一遍,他才木木地问道:“什么事?您问吧,只要我知道,一定会说的。” “那好,我问你,你外公临死时,有没有交待过你和红瑶什么事?给没给过你们一样东西?”柳乐康问得极小心翼翼,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自知的急切和期待。 一听柳乐康问的事,仇荣心里马上慌乱起来,言辞间也闪闪烁烁的,根本不正面回答柳乐康的提问。他这时也正暗自懊恼,自己只不过是想让三舅去把余红瑶那个臭婊子教训一顿,让她知道自己可不是能随便被打耳光的,怎么也没想到这把火竟然烧到了自己身上啊!该怎么说呢?据实以告,还是三缄其口,死不承认? 柳乐康是一直在观察仇荣的整个面部表情,当他看到仇荣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已有了答案,也越发肯定自己和幕僚猜测的事实果然没错。想到这里,柳乐康再无法维持和善的样子,将压抑良久的怒气一下子朝仇荣发出来:“吞吞吐吐的干什么?你小子还想藏着掖着到什么时候?还不快从实招来?” 仇荣本就心里忐忑,柳乐康暴发的怒气瞬间让他溃不成军,缴械投降:“我说,我说,外公临死时交给我和红瑶一份地图。他老人家也说了,按照地图就能找到埋藏的财物,那都是留给您东山再起的资本。后来为了以防万一,那份地图被我跟红瑶一分为二,各自得了半张。” “一人一半?哼,还有些小聪明。既然你们外公说那份地图是给我的,你们被救来江南后,怎么不立即把地图交给我,反而藏得严严实实的?”柳乐康双眼发红,青筋直露,气呼呼地问道。 “呃,我…我们…想着等风声过了,就…就…”仇荣说得断断续续,但柳乐康已经不言自明,冷笑连连地说道:“是不是想据为己有?哼哼,还真是异想天开,不自量力!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你就把你那半张地图交出来吧!”灵武 “啊?我…我…三舅,那半张地图已经…已经给红瑶了。”吞咽了一口唾沫,仇荣紧张兮兮、小小声地说道。 “什么?”柳乐康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你个败家子,谁让你给她的?她拿去做什么?” 仇荣此时恨不得把整个身子缩小再缩小,弱弱地说道:“她打算去跟东瀛人做交易,想让他们多派些东瀛高手去把害我、害她的人抓回来。” 一指画中的高青,柳乐康怒火高炽:“就为了这么个小丫头片子,你们竟然把咱们举全族之力积攒的财物拱手交给外人,还真是有出息呀!好,好,好哇,我爹的好外孙、好外孙女,真是太好了!狗东西,给老子听好,若拿回地图屁事没有;若拿不回,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被宰吧!”摞下狠话,柳乐康头也不回的往余红瑶所居之地跑去。 仇荣早已被柳乐康话中的狠意给吓得瘫软在地,身体更是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他慌慌张张地破口大喊:“阿顺,快,快,药,药呢?” 这次躲在阴影里将整个事情都听得一清二楚的来福走出来,毫不迟疑的从怀里掏出瓷瓶,拔掉塞子就朝仇荣嘴里灌,边灌边说道:“少爷,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求得舅老爷的原谅才行。” 仿佛是死里逃生的仇荣喘着粗气,眼里划过一丝奇异的光说道:“想办法?怎么想?要钱没钱,要人没人,靠咱们两个能行吗?” 来福没有漏过仇荣眼里的光芒,心里明白仇荣定是留了后手,他沉了沉脸,顺着仇荣的话意,愁眉苦脸地说道:“唉,那咱们就真的只有干等着了?这样憋屈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少爷?” 仇荣哥俩好的拍拍来福的肩膀,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不要杞人忧天,要知道,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儿顶着呢!” 第一七零章:高大山“升职”1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虽然不知道仇荣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但看他老神在在的样子,来福知道他心里肯定已经有了计较。不过,此时的来福却有些心急如焚,因为他受规矩和身份的约束,并不能随意进出此地,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偷听到的消息及时传送出去。 就在来福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青衣小婢提着食盒走进来,当来福看清小婢女一边摆膳一边给他打的手势时,心里一下子就轻松了。原来,这个婢女不是别人,正是乔装的飞狐是也。 柳乐康出了仇荣的院子,径直去了余红瑶的住处。也不知道两舅甥谈了些什么,据来福打听,结果是大打出手,不欢而散。同时,在有了“同盟军”飞狐的帮助后,来福偷听到的消息也很快送到了高青手上。 得到消息的高青一看这跟东瀛人和藏宝图有关,马上觉得事关重大,第一时间将此上报给韩文谦及东方语。至于亲人们的安全,则由南宫睿大包大揽,一力承担过去。只不过高青不知道的是,东方语也在暗地里调用自己的亲卫,布下了一道安全防线。 冬去春来,当正乾二年的春风吹遍大周的疆域时,高大山他们所种的马铃薯也到了收获的时候。 这天深更半夜,高大山就穿衣起床,在屋子里一会儿翻找东西,一会儿呆坐出神,一会儿又来回走动。坐立难安、辗转反侧的样子让被吵醒的张氏看得直笑,摇摇头冲他说道:“当家的,别转悠了。我头都被你转晕了。怎么,紧张啦?没听青儿跟你说嘛,咱们种的那什么马铃薯绝对没问题,一定会成功的。” “唉!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这心里就是怪慌的。呐,你看,咱们这可是第一次种那个叫马铃薯的东西。没有前人的经验可以借鉴,也没有别的人可以让咱们寻求帮助,完全只能靠自己摸着石头过河。这获得大丰收还好,如果没有呢?咱们到时候既不好向皇上交待,也会影响兰儿不是吗?”高大山有些苦恼地说道。 “你呀。还真是青儿说的那什么‘庸人自扰’。你不相信自己,难道还不相信青儿吗?你说说,咱们青儿干哪件事出过纰漏?我呀,可是对青儿信心十足,既然她说种得出来,就一定种得出来。而且会获得大丰收。再说,种都种了,你还能反悔不成?好了。好了,明天就会见分晓,你还不如把心态放平,好好休息一晚。明日精神抖擞的去看结果。”张氏轻言细语地安慰道。[ABO]被迫监护 听了张氏的话,高大山皱眉沉吟了一会儿,拍拍大腿说道:“孩子他娘,还是你看得通透呀!你说得对,种都种了,还担那么多成心干什么?种成了是好事,种不成。我就继续种,总能成功的不是吗?好了,睡觉!”经过张氏一番劝慰的高大山终于不再翻来覆去,很快进入梦乡,与周公下棋去了。 寅时末,高大山等人就起床的起床,洗漱的洗漱,全部忙活起来。提前两天请假回来帮忙的高柏刚打开大门,刘靖带着东方语送来的婆子、丫环、小厮就已经规规矩矩的站在了门外。 原来,高青家的房间根本装不下东方语送来的这么多人,而高大山除了忙着种马铃薯,还要分心顾着祠堂建设、族谱修撰的事,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加盖房子。因此这些人来后,高青就干脆安排他们白天来家里干活、做事,晚上则去楮昱然家休息。而楮昱然在楮喜鹊成亲后,就被高青接到高家长住下来了。 见是高柏,一众人恭敬的朝高柏说道:“大少爷,您早!”把个虽然见识了两三次这种情形却仍在适应中的高柏喊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正好起床经过的高青看到这个场面,“噗嗤”一声笑出来,朝正要向她行礼的众人挥挥手说道:“不用多礼了,都去忙吧!”然后凑到高柏面前,晃晃脑袋,揶揄道:“这样的阵仗已经见了几次了,大郎还没习惯吗?哎,醒醒,人都走光了,还愣在这儿干什么?” “啊?哦!”高柏苦笑着摇摇头:“五姐,你就别笑话我了,难道你就不觉得别扭么?” “哈哈,当然别扭了,但咱们得学着慢慢适应不是吗?对了,高槐呢?还没起吗?”拍拍高柏的肩膀,高青笑嘻嘻地说道。 “已经起了,正在屋里练大字呢!” “是吗?不错不错,还真勤奋!我正好有话跟你们说,咱们去找他吧!”庶女悠然 “好!不过五姐,是什么话呀?不能先透露一下吗?” 高青微笑着摇摇头,不再做声,直奔高柏、高槐两人的房间而去。他们的房间是左起的第一间,高青进去的时候,只见高槐正站在窗户边的书桌前练字。她没有出声打扰,而是等高槐写好后,才开口说道:“二郎,过来,五姐有话跟你和大郎说。” 早已用眼角的余光瞄到高青和高柏的高槐笑着抬起头,轻声回道:“五姐,等我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一下,马上就过来。”一刻钟后,收拾好的高槐与等待多时的高柏规规矩矩的站在高青面前,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状,要多认真有多认真。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高青指指身旁的圆凳,笑着说道:“不用这么严肃,也不用这么紧张,都坐下来说话。”高柏、高槐这才放松些许,一一落坐。话说面对高青,两人以前还没什么,但自从跟着她出了青石村往梁地来的一路上,见识到她雷厉风行的手段后,他们在钦佩她的同时,心里也多多少少添了丝敬畏。今天,高青又是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更是让他们产生了一些忐忑和不安。 见高柏、高槐眉宇间终于松泛不少,高青心里长吁一口气,乐呵呵地说道:“你们这两个皮小子,五姐又不会吃了你们,至于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吗?该不会是读了几年书,把脑子读迂了吧?” 高柏、高槐相视一笑,高柏率先开口:“五姐,谁叫你积威深重呢?我们打心里还真有点儿怕你。” “臭小子,讨打是不是?我可是你们的亲姐姐,亲人之间用得着‘怕’这个字吗?”高青白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嘿嘿,好五姐,别生气,我们说错了还不成?你不是说有话要跟我们讲吗?到底是什么话呀?”高槐带着一丝顽皮的语气说道。 一听高槐的问话,高青整个神情立刻变得郑重无比:“大郎,二郎,姐姐今天找你们说话,是因为咱们家马上就要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了,所以我想知道你们是否已经准备好应付这种变化。”军宠首长好生猛 高柏、高槐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做出一样吃惊的表情,虽然颇具喜感,但高青仍旧一脸严肃地接着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们,今天咱们地里收获的东西,对整个周朝百姓乃至后代子孙都有着深远的意义和影响,同时也会给爹、给咱们家带来更大的地位和荣耀,你们了解自己身上所承担的责任和义务了吗?” 高青的声音平静无波,但她说出的话却是一句一句地令高柏、高槐心惊不已。两人此时都有些晕头转向的,根本无法做出正确的回答。整个房间一下子变得寂静无比,气氛也渐渐沉凝起来。 望着对面年满九岁,比同龄人高出半截,已是童生的高柏、高槐,高青心潮起伏,感慨万千!见两人陷入了沉思,高青不再出声,蹑手蹑脚出了门,叫上周杏、石榴往地里走去。当高柏、高槐回过神,高青的身影早已走远了。两人对视一眼,神情都慢慢变得坚定起来,还同时抬腿,朝今日的目的地跑去。 等高青赶到地头时,人们已经将这里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热闹极了。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她才发现最里面围了一群官兵,东方语、方子硕、高大山、县太爷、知府大人以及许多她认识、不认识的人正笑逐颜开交谈着什么。 东方语正有些心不在焉的和高大山说话,突然他眼睛一亮,原来他看到了正探头张望的高青。本想叫人群给高青让出一条通道,但转念想想这样做的后果,又作了罢。 这时,长工、佃户、小厮们已经摩拳擦掌做好了准备,刘靖在高大山的示意下高声大喊:“吉时已到,开挖!”顿时,整个地头尘土飞扬,吆喝声此起彼伏,各个挖掘的人比着赛的使劲动起手来。 本还有些心慌意乱的高大山在见到一锄头下去,就挖出来一大堆圆滚滚、黄澄澄的马铃薯后,早就高兴地找不着北了!他兴奋地一把抓住刘靖的手,激动地说道:“刘老哥,咱们种成了,咱们种成了。你看,你看,这才一垄就挖了这么多,果然是产量惊人呀!咱们大周朝的百姓终于不再愁粮食吃了!” 刘靖也兴奋地溢于言表:“是呀,是呀,老爷,你可是咱们大周朝的功臣啊!” 第一七一章:高大山“升职”2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大山清咳数声,连连摆手:“我算哪门子功臣?你说这话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真正的功臣是谁,你我心中都有数,快别说这种话了。”边说还边给刘靖打着眼色。 刘靖心里“咯噔”一声,往旁边脸上露出不以为然之色的几位县令、知府大人一看,知道自己高兴地有些忘乎所以,说了不该说的话,急忙一拍脑门描补道:“看我,定是早上出门时脑袋被门板夹了,怎么净说些不着调的话?这功臣……” “这功臣当然是高大人,您又何必妄自菲薄呢?”陡然,东方语的声音从斜次里插进来,打断了刘靖想说的话。 东方语一开口,那几个县令、知府立即收起了满脸的嗤之以鼻,点头哈腰地随声附和:“就是,就是,高大人不是功臣谁是呀?” “东方公子说得对,高大人此举当真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啊!” “对,对,高大人可是为皇上解决了大问题呀!” 望着这些为官一方的人阿谀奉承的样子,高大山的心中又腻烦又复杂。不过他已非当日的吴下阿蒙,虽然心里看不惯这些官员的作态,但他面上却是一点儿也没露出来。朝东方语、方子硕及一众官员拱拱手,谦逊地说道:“东方公子谬赞了,大山何德何能,实在愧不敢当!要我说,这都是皇上洪福齐天,皇恩浩荡,才有了下臣的一番作为。所以,皇上才应该是最大的功臣,公子及各位大人以为然否?” 搬出了“皇帝”这个*oss,别人还能说什么?高青躲在人群里将高大山的应对从头看到尾,心里既高兴又感慨:爹终于历练出来了,但是他离过去那种简单、纯朴的日子也越来越远了! 就在高大山他们说话的当口,那些挖马铃薯的长工、佃户、小厮们却是干得热火朝天。精气十足。不光如此,看热闹的三姑六婆和小孩儿们也忙活起来,装的装、搬的搬、抬的抬。不亦乐乎!因为为了今天的收割工作,高大山早就有所准备。麻袋六千多个、牛车一百多辆,并且还分了工,所以整个田间地头虽然繁忙却不乱套。 年前,高大山下种的时候,整整种了两百亩地的马铃薯,因此要想全部收割,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东方语等一干人又急于想知道收成的结果。便耐着性子等在那,可是春寒料峭,这些人站了一会儿便感觉身上渐渐有了凉意,手脚都冰冷起来。那张不属于我的临时双人床 高青见此情形。悄悄让周杏去跟刘靖说了声,不一会儿,高大山便领着东方语等人朝离种植马铃薯不远的一户佃农家走去。这些人一走,离得远远的吴开茂、罗长贵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长舒一口气,笑呵呵的朝高青围拢。七嘴八舌打听起来: “青姑娘,这种的是什么东西呀?咱们怎么从来没见过呢?” “是呀,是呀,青姑娘就发发慈悲,告诉我们吧!而且它的产量也着实太惊人了些。一亩地看着怎么也有几千斤吧?” “青姑娘,不知道我们能不能种这东西?还有它是怎么个吃法呀?” 高青自始至终一声不响,只是微笑地听着他们的你一言我一语。待大家终于消停了,她才温和地开口说道:“各位叔伯婶娘,我现在可不敢自作主张,把这个东西的来历告诉您们,因为皇上有令,为了谨慎起见,试验阶段,谁也不准私自外传,否则必定重惩。不过,您们别着急,也别怕,我想这个东西在皇上看过并且首肯后,定能加以推广,大面积种植,到那时,大家伙儿就都能种了。而且今天我可以向您们郑重承诺,将来您们在种植时遇到任何疑难问题,我们家都会毫无保留地做出解答和帮助。大家伙儿觉得怎么样?” 没能打听出马铃薯的来历,吴开茂他们都有些失望,但听到这是皇上的命令,又有高青所做的承诺,他们不再纠结,转而兴高采烈地讨论起将来能种时,自家要拿出多少地来种、怎么种、种多少等一系列问题。 吴开茂等人散去后,高青便悠哉游哉的漫步在田间地头,搞起“视察”来。高柏、高槐见她有了空闲,连忙提脚跟上。当他们跟着高青爬上一个小山坡,俯瞰着下面劳作的人们时,高柏疑惑地开口问道:“五姐,你说咱们家马上就有天翻地覆的变化,而且是跟今天地里出产的东西有关,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高青闻言,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朝周杏和石榴颌了颌首,待两人离远开始警戒后,她才对高柏、高槐轻声说道:“你们已考中童生,今后要走的肯定是科举之路,到时候为官一方,为民请命,对不对?”高柏、高槐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并没开口。古界仙坟 瞄了瞄俩人的神情,高青继续说道:“既然有这样的想法和觉悟,那你们应该知道老百姓最关心的是什么吧?” 此话一出,高柏、高槐低头沉思半晌,才抬头异口同声地说道:“吃的、穿的、用的、住的,不外如是!” “嗯,不错,但重中之重又是什么呢?” “当然是吃的东西啰!” “对,‘民以食为天’,你们说得对极了!而今天咱们地里出产的东西,能够解决整个大周朝粮食匮乏的问题,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啊?真的吗?”高柏、高槐一个没“绷”住,不可置信地跳起来,激动地大声问道。 “别一惊一乍的,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此处说些什么话吗?”高青生气地低吼道。 “哦,对不起,五姐!只是你说的太出乎我们的意料了。”高柏小声的、委屈的表达。 “是呀,五姐!你不知道你说的话有多令人心惊,也不能怪我们这么激动啊!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们,地里的东西怎么解决粮食匮乏问题呢!”高槐眼珠一转,机灵的转移话题。 没有点破高槐的小心思,高青将马铃薯的来历、习性、出产、吃法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让高柏、高槐听得是连连惊叹不已,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家会因它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老百姓们再也不愁没有粮食可吃?不光如此,高青在说完马铃薯后,又把红薯的功用、出产全部告之,高柏、高槐已不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自己被高青打击得太多,已变得习以为常,渐渐麻木了。 末了,高青对俩人说道:“呐,你们也看到了,咱们家现在跟从前已不可同日而语,将来也许会走得更远,你们身为高家的子孙,身为爹的儿子,应该做些什么,怎么做,是不是有了一个清醒的认知了?” 话刚问完,高柏神情坚毅地看着高青说道:“五姐,作为这个家的长子,我明白自己身上所担的责任和义务,你放心,我定会严格要求自己,做个一身正气的人,决不会给爹他们脸上抹黑的。”红楼如玉君子 高槐也变得严肃端方,认真朝高青说道:“是呀,五姐,你就放心吧!我和大哥一定会给咱们家挣光的,绝不做坠爹名头的事。” 见俩人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高青也不再多言,又问了问俩人的功课以及吃住问题,才将自己做的一些安排说出来:“先前给你们各自配了一名小厮,生活起居上我倒是不担心。但你们自从去私塾后,强身健体方面却拉下不少,所以我让秦大哥从军队退下的伤兵中找了个会拳脚功夫的师傅,你们一定要跟着好好学,到时回来可要考核哟!”高青的话让高柏皱起一张苦瓜脸,高槐却是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高青也不管他们心情如何,又聊了几句,眼看马铃薯已挖了三分之二,便站起身朝坡下走去。 收割工作一直用了五天才终于完成,东方语不辞辛劳,每天都坚持从日出等到日落,将收获上来的马铃薯称重、计数,并做好详细的记录。最后结果算出来,两百亩土地的马铃薯共收获六十八万斤。 那些刚开始不以为然的县令、知府听到这个数子后一片哗然,全都像被点了穴般,华丽丽地僵硬住了。东方语是惊喜交加,高大山激动莫明,其他人又唱又跳,像过节一般。只有高青淡然以对,平静无波。 结果一出来,东方语着人选出个头大、品相好的一口袋马铃薯,连同自己的折子和高青关于马铃薯吃法的食方,星夜兼程、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三月底,圣旨下,依旧是杜公公来颁的旨:高大山因种植出能与粮食相媲美的马铃薯,实是有功于社稷,救万民于水火,特攫升为司农少钦,享双俸!令,即日起,全面推广马铃薯的种植方法与食用之法,不得有误,钦此! 这道旨意,让高大山一下子来了个八级跳,从八品变成了从四品,那些县令、知府听说后,无不为自己先前的轻视、傲慢捶胸顿足,懊恼失悔,纷纷上门赔礼道歉。只不过此时的高大山已经出门去“宣传”马铃薯的种植了。 ps: 昨天父亲忌日,让我有一种“子欲养而亲不在”的遗憾,各位看书、写书的儿子、女儿们,乘父母在世时多加孝顺吧! 第一七二章:搬迁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旨意下来,高大山二话不说,包袱款款就忙着他的“宣传”大业去了。因担心暗地里虎视眈眈的余红瑶对他不利,高青让南宫睿安排了两个血杀楼的杀手一路跟随、保护。 马铃薯种出来后,一系列新鲜吃法相继从知味居推出,生意也像坐火箭似的,“噌噌”往上涨,但江南的知味居却没办法“起死回生”。高青问了东方语,才知道江南作为鱼米之乡,是余盛辉、仇明顺发展的重点。并且那里老牌世家众多,根本不是一日之功便能全盘掌握的。袁天刚在那里经营多年,才令三分之二的世家大族保持了中立,两不相帮。所以韩文谦虽然坐拥了天下,但江南一地却还没有真正的纳入他的版图,如今又有东瀛人从中搅和,江南更如一潭浑水,让韩文谦气得是牙痒痒。 听了东方语的讲述,高青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子里闪现,那就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过,她并没有将这一想法诉诸于口,因为她知道一旦提出来,会引起众人强烈的反对,说不得到时候,她会被他们强制性的禁锢起来,再也无法像现在自由散漫,想做什么做什么,所以这件事必须筹划周全,从长计议才行。 就在高青他们收获马铃薯,种植红薯的时候,罗颂贤、高杨、楮喜鹊,与罗大妮定下亲事的苟金福一同上路往京城而去。罗颂贤如今已是当仁不让的大掌柜,统管各处十五家半闲庄、八家高记酱铺、五家制酱作坊。苟金福挂了个二掌柜的名,与罗颂贤搭档做事,暗地里则是做情报收集、整理的工作。 吴四虎在过年的时候,向高青辞去了掌柜一职,自己开了家知味酒铺,做起生意来。宋铁锁、宋石头各自成亲后,因不想浪费所学的功夫,为了一展所长。便投奔秦皓,做了他手下的士兵。人各有志,高青没有加以阻拦,还痛快地解除了他们之间的雇佣合约,每人给了五百两银子,作为对他们这么多年帮助自己做事的报酬。 蒋昕在过年时也写信回来,罗万里、高小天跟他到江南后。在离苏州城三百多公里的白虎镇买了个小庄子。因高青叮嘱过不能太早曝露,所以两人现在正跟着他打理袁天刚留在江南的一间药铺和一间米铺。 楼小刀过年没有回家。为了抱得美人归,他是豁出去了。不但一直跟在夏澜的身后,不肯稍离半步,还变着法儿的令他爹安排的人手去各地搜罗美食,以博夏澜一笑。夏澜在他这种死缠烂打的攻势下,态度终于渐渐软化,慢慢敞开心扉来接纳他。呆女小心,法国少爷是恶魔 高大山走后,张氏领着高华等人以及那些婆子、丫环,打包、收拾好行李,准备搬往平康县。原来。韩文谦的旨意里还给高大山一家赐了座宅子,这座宅子就在平康县县城以东。听东方语的意思,这座宅子曾是一位致仕翰林的祖宅,后来他的子孙犯了事,便被当时的老梁王罚没充公了。宅子占地相当可观。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极尽奢华。毕竟人靠衣服马靠鞍,住在这样的地方才符合高大山四品官职的身份。 高青不置可否,高大山欣然应允,因为他明白这一切全都是韩文谦为了高兰所铺的路,他又怎能推拒不受呢?一家之主发了话,张氏她们自然照办。于是,高青让朱四、朱五接手刘靖的工作,刘靖则马不停蹄地赶往平康县,找人手对宅子进行修葺、打扫、清理。忙活了五十多天,宅子焕然一新,做好了迎接新主人的准备。 五月底,在高家村村民、佃户们羡慕的眼光中;在高大牛、张小栓、张轩等人的依依不舍下;在高大成、王存银、白氏、万氏他们的殷殷叮咛里,张氏带着高华、高兰、高萍、高松、高枫、高槿以及大大小小的婆子、丫环、小厮往平康县而去。高青当时则女扮男装,骑在一匹枣红马上,跟在马车后,同楮昱然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缓缓前行。 五天后,高青等人终于来到平康县。还没进县城门,就见刘靖带着两个小厮站在门口正翘首以盼,张望来路。高青看到除了刘靖三人,再没有别人,心里松了口气。说实话,高大山这个四品官纯粹是韩文谦的人情,作为朝廷新贵,本就树大招风,如果此刻还大张旗鼓搞个欢迎仪式,那他们家绝对会成为众矢之的,招来嫉恨的。现在他们家做事的原则就是低调,低调,再低调。 看到高青他们,刘靖双眼一亮,小跑着上前,问候了张氏等人,最后才挨到高青身边,小声汇报起来:“呃,箐少,本来县令大人和那些富豪士绅准备夹道欢迎的,但东方公子发了话,严令他们不许做这些沽名钓誉的事,违者必究,所以他们个个都不敢来了。东方公子还说怕自己现身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骚乱,他姑且等家里安置好,再登门打扰。还有就是,这次修葺房子的人手全部都是东方公子帮着找来的,不仅做得又快又好,工价还极为便宜,省了不少银钱。”结晶的心 皱皱眉,高青一言未发,心里却是嘀咕开了:得,又欠了东方好几个人情!这要还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如果东方语知道高青心里作如此想,不知会不会气得跳河?原来高青自始至终都把东方语当成外人,要说亲近些,最多是哥哥,也难怪她会将东方语对她的好看成是负担般的存在了! 边沉思边走,不知不觉,高青已经来到了新宅前。抬头望去,只见高高的红漆大门在余晖的照耀下闪着琉璃般的光泽,门匾上书写着“高宅”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听刘靖说,这字也是东方语写了刻好送来的。门口有四棵高大的门槐,上马石、下马石、拴马的桩子一应俱全。 张氏她们早已下了马车,却齐齐被眼前的“豪宅”给惊住了,呆愣了半晌,还是在高青的提醒和催促下,众人才像土包子进城似的走了进去。进去后,整个宅院更是给了张氏他们视觉上的冲击和震撼。首先直观的感觉就是大气,然后就是古朴,最后则是美观:磨砖对缝的八字影壁,怪石嶙峋的假山,争奇斗艳的花园,奇趣迭起的游廊,雕饰精美的垂花门,让张氏她们看得是目眩神迷,应接不瑕。 对于张氏她们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行为,高青并不觉得好笑和丢脸。要知道,她如果不是有着前世游玩故宫跟颐和园的记忆,她也不见得比张氏她们好多少。因此,当她看到东方语送来的那些婆子、丫环、小厮里,有几个纷纷露出取笑、嘲讽的眼神时,冷冷一瞥,语气里带着丝寒意道:“可笑吗?瞧不起是不是?你们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露出那样的嘴脸?” 高青的突然发作让本来兴致勃勃的张氏等人齐齐停下脚步。那几个被高青瞥了一眼的婆子、丫环、小厮此刻哪还有先前的神气活现,都是止不住的簌簌发抖,吓得瘫软在地,连连磕头,告起饶来。 高青根本不为所动,待张氏他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每个人脸上都涌现出不可遏制的怒气,他们竟然被一群奴才给看轻了!侦探G小姐 淡淡地看了眼站在张氏身后,低眉睑目的苏婆子,高青的声音平静无波:“不想杀鸡儆猴,偏偏有人自投罗网,苏妈妈,你这个新上任的内院管事认为该怎么办呀?” 苏婆子缓缓抬头,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不敬主子,以下犯上,轻则杖三十,重则杖八十,以儆效尤。” “嗯,这规矩定的好,那就马上照办吧!”高青马上接口,但她却是朝张氏递了个眼色。 张氏本还有些迷糊,忽然灵光一闪,开口说道:“青儿,今天是咱们搬迁的大喜日子,又念在他们初犯,还是从轻发落吧!” “既然娘发了话,就依娘的,每人杖二十吧!不过,若有下次,定不饶恕!哼!”高青向张氏调皮地眨眨眼,语气却严厉狠绝。 苏婆子、水柔看着高青和张氏一个唱红脸,一个扮白脸,刚柔并济,立刻让那些磕头不止的奴才们变得服服帖帖,心里暗自感慨:高家人,不可小觑呀! 有了这么个小插曲,张氏她们游宅子的兴致淡了不少,又因赶路,早就觉得困顿不堪。于是,大家便梳洗的梳洗、休息的休息、收拾的收拾,各自分开行动了。 高兰在收拾一番后,来到张氏所居住的正屋,商量道:“娘,我看咱们还是从人牙子手里重新买些人吧!买些年纪小、身家清白的,也好调教,更会忠心些。您看怎么样?” “哎呀,兰儿,你跟娘想到一块儿去了。不为别的,就为了你今后的日子,咱们也必须重新买人来调教,到时才能堪当大用。唉,兰儿,你长大了,懂得为自己打算了!”慈爱地看着高兰,张氏感叹道。 “再大也是娘的女儿,对吗?还有,谢谢您和爹,能够包容女儿的任性,娘,您和爹一定要长命百岁,幸福安康!”高兰动情地说道,语带哽咽。 第一七三章:中秋惊魂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兰和张氏商量后的第二天,张氏就让刘靖找来人牙子,买了六个小丫头、三个小小子。因家里现在有了内、外院之分,所以张氏将小丫头交给苏婆子这个内院管事调教,小小子就交给身为外院管事的刘靖。 这些琐事都没在高青的关心范围内,她正看着来福和飞狐送出的消息,蹙眉思索。原来,余红瑶和柳乐康大吵一架后,不知为什么,她没有将地图拿出来与东瀛人做交易,也没有交给柳乐康。可是她仍然去找了风素素,两人关在房里谈了半天,虽然不知道谈话的内容,但可以肯定的是,余红瑶一定说了些什么,否则东瀛人不可能开始有所行动。 就高青所知,东瀛人先后派了三批人前往她所在的地方。第一批还没接近梁州的地界就被一群神秘人给干掉了;第二批虽然转变方式,乔装打扮了一番,却在刚进入梁州地界时,被尾随的飞鹰等人一剑毙命;第三批的行动更加隐秘、迅速,甚至潜进了青山农庄,不过飞鹰等人通过蛛丝马迹,楞是将这批人揪出来,同那群神秘人合伙干掉了他们。 高青也不知道东瀛人为什么一副前仆后继,非得到她不可的架势,她只知道现在在她周围,第四批东瀛人已在暗中伺机而动,随时准备对她不利了。这种只能被动“防守”的状态让她非常窝火,她可从来不是逆来顺受,被压着打的人!于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念头是愈发强烈。 自从南宫睿揽下安全防卫工作后,他不再像以前随时随地跟在高青身边,前段时间更是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工作成效很显著,没见高大山、张氏、高柏等人被保护得滴水不漏么?刚开始,高青还有些不习惯,甚至有些失落感。但时间一长,她调适好心情,也就没事儿了。不过,当南宫睿在得知第四批东瀛人已经悄悄地来到平康县时,又变回老样子,亦步亦趋地跟在高青身后,半步不离。 高青曾强烈要求夏澜教她武功。但被夏澜严词拒绝。高青一度想不明白,后来南宫睿告诉她。他们所学的武功都属于阴狠一派,根本不适合本就有些体寒的高青,再加上高青懒散惯了,也吃不了习武的苦。没办法,当不了绝世高手,高青就打起了夏澜那些小玩意儿的脑筋,同时还加强身体的锻炼,力求不让自己成为南宫睿他们对敌时的负担。狐狸爱吃小仙鱼 时间如流水般缓缓滑过,高青满十二岁了,高槿也慢慢长大。有了丫环婆子。张氏终于能腾出精力来处置家事,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风范,并开始着手安排起高华的出嫁事宜来。 高大山这个司农少卿当得可是非常称职。他不畏艰险,跋山涉水,哪个地方越贫苦他就往哪儿去。每到一地。他都耐心细致的对百姓们进行马铃薯种植的讲解、传授。当然,在此期间,他也曾遇到过东瀛人的狙击,好在飞狼、飞熊身手了得、经验丰富,屡次在暗地里解决,化险为夷,因此高大山至今都被蒙在鼓里。 在八月十五中秋节前,高大山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因为高华成亲的日子定在了八月二十五,而在高家村所种的红薯也到了即将成熟的时候。 高华成亲的日子一定,高青在心里就暗叫一声“糟糕”,这不是给东瀛人创造了一个绝好的机会吗?她该怎么应对才行呢?仿佛知道高青心中所想,东方语约她第二天酉时到平康县的“潇湘茶楼”一聚,共同商讨对敌措施。 第二天是八月十四,端午节的前夕,高青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潇湘茶楼”。这座茶楼位于平康县西郊,环境清幽、雅致,极得文人墨客的喜爱。当高青到达时,只见许多兵卒将茶楼围了起来,茶楼内不见其他人,只有东方语和秦皓坐在大堂中央,旁边两个青衣小厮正在给他们斟茶喝。 看到女扮男装的高青,以及她身后卓尔不群的南宫睿,东方语的脸上先是笑意盈盈,继而闪过一丝强烈的嫉妒,然后才站起身朝高青打招呼:“青儿来了,快,过来坐,这可是今年新出的碧螺春,尝尝,看味道如何?” 施施然走到锦凳上坐下,高青接过东方语递来的茶杯抿了一口,咂咂嘴:“嗯…我对茶通了九窍,剩下一窍还在努力当中,请恕我不予置评!” “噗”“噗”,接连两声,东方语和秦皓无奈的看了看被茶水打湿的前襟,哭笑不得的指着一本正经开玩笑的高青,摇摇头:“古灵精怪!”阳光下的恋情 轻“咳”一声,东方语笑容收敛,神情变得郑重起来:“青儿,你知道东瀛人为什么非要针对你吗?” “我要是知道,也就不会坐以待毙了。我才不相信,东瀛人会无条件的帮助余红瑶对付我,定是余红瑶跟他们说了什么,那些东瀛人才会誓不罢休地想得到我。”高青气鼓鼓地说道。 深深的看着高青,东方语的语气缓而轻:“不错,青儿你猜得*不离十,确实是余红瑶告诉了东瀛人一个消息,所以他们才不计一切代价也要得到你。” “啊?你的人打听到了?是什么样的消息?”一听东方语的话,高青迫不急待地问道。 “我的人打听到,余红瑶告诉风素素,你才是知道如何制作‘天雷’的真正原主。” “‘天雷’?”高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接着却恍然大悟,原来余红瑶是用这个消息换来了东瀛人对她的“死缠烂打”呀!她怎么忘了,那次让余红瑶及仇荣的人马死伤惨重的爆炸,是“炸药”第一次登上这个时空的舞台啊!唉,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呀! 长吁短叹一阵,高青收回思绪,看向秦皓问道:“二姐夫,说说你做的布置吧!” 秦皓听到高青喊他“二姐夫”,略微腼腆一笑,大大方方的接受了:“我手下有二十来号人,成亲那天就扮作接亲的人,保证不会让你二姐出事,其他的我就无能为力了。” 话音刚落,东方语接口道:“剩下的就交给我吧,青儿,你只要在成亲那天保护好你自己就成。”目光灼灼的对上南宫睿,眼神认真、犀利:“我可以暂且相信你一次吧?你能做到吗?” “不离不弃,生死相随!”南宫睿身上猛的暴发出一股嗜血凶狠的气势,毫不退缩的与东方语对峙起来。 看着与南宫睿针锋相对的东方语,高青终于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东方语对她那不一样的心思。她杏眼圆瞪,整个人充满了不可思议和百般不解,但是眼下显然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好时机,等把余红瑶和东瀛人的事情解决了,再好好想想吧!于是,她清了清嗓,故作生气地说道:“你们这是想打一架吗?好好的,怎么发起脾气来了?东方哥哥,既然你说剩下的交给你,那我就真的撒手不管啰?”神武八荒 高青的开口让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瞬时消弭于无形。东方语讨好似的对高青说道:“当然,东方哥哥一定说到做到,不会让你娘他们出事的。” 接下来,几人又针对当日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做了一些安排,等到商议完毕,已是华灯初上,繁星满天了。 走出茶楼大门,高青深呼吸一口气,婉言谢绝了东方语跟秦皓的相送,骑上马同南宫睿相携离去。东方语站在茶楼门口,一挥手,十几道身影在黑夜里一闪而过,尾随高青而去。 夜凉如水,就在高青他们走到平康县的白沙河边时,电光火石间,变数骤生,数十名黑衣人突然从天而降,举剑向高青两人杀来。南宫睿反应迅速,飞身而起将高青拎到自己身后,抽出腰间的软剑迎上了攻过来的黑衣人。 突发的状况虽让高青有片刻失神,但南宫睿的动作却使她马上清醒过来。在这种危急时刻,高青过硬的心理素质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她不慌张、不叫喊,紧紧趴在南宫睿背上,准备好手腕处的袖箭,伺机而动。 这时,一直在暗处保护高青的甲一等人也现出身形,同黑衣人缠斗起来。东方语所派的十几个好手虽迟了一步,但他们的到来马上让局势变得有利于高青了。 只不过,敌人显然有备而来。就在高青他们忙着对付陆地上的黑衣人时,突然从河里蹿出八个人,他们手拿一张像鱼网的东西,兜头朝高青和南宫睿罩来。说时迟那时快,南宫睿剑尖一偏,斜着往上一挑,同时揽住高青的腰身,纵气一跳,险之又险的避过了罩来的“鱼网”。高青在被南宫睿揽着跳马的同时也没闲着,而是对准一个正要向他们刺来的黑衣人,袖箭“嗖”的射出,正中黑衣人的眉心,“扑通”一声,黑衣人倒地不起,死不瞑目。 第一七四章:为囚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袖箭的发威让高青喜不自禁,甲一等人看到这一幕,也终于放下心里的担忧,专心致志的对起敌来。 八个执“鱼网”的黑衣人见南宫睿和高青脱离了他们的包围圈,从而让抓捕计划功亏一篑,立即甩掉手里的网子,变掌成爪朝南宫睿攻来。 初时,高青还觉得这些黑衣人是不是变傻了,怎么会赤手空拳来接南宫睿的剑呢?可当她看清楚后,她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原来,这几个黑衣人的手上全都拿着火折子一样的东西,每当这个东西随着夜风扫过她和南宫睿的面颊,她和南宫睿就会不由自主的吸入它挥发的气体。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反应越来越迟钝,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可恶,她是怎么也没想到,敌人竟然会用“迷烟”这种下三滥的玩意儿来对付他们。 暗道一声“不好”,高青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朝南宫睿喊道:“阿睿,速战速决,他们想迷晕我们!”边喊边掏出楮昱然所制的解毒丸,往南宫睿嘴里塞一颗,自己含了一颗。 吞下解毒丸的南宫睿一听高青的喊声,立即加快了攻势,八人中有五人马上成了他的剑下亡魂。正待解决剩下的三个,突然一阵破空声从高青的背后传来,南宫睿挽了个剑花,逼退悍不畏死的三个黑衣人,身体一转,他用左手将高青牢牢抱在怀里,自己和高青的位置已经来了个对调。 “哧”长箭入肉的声音传来。高青浑身一抖,抬起头看着南宫睿刚毅的下巴,急切喊道:“阿睿!!” 南宫睿收紧手臂,沉稳回道:“放心,我没事。”同时。他边调整呼吸边抱着高青迅速退到一棵香樟树下,倚树干而立,双眼冷漠地看着如附骨之蛆跟上来的三个黑衣人,握紧手中的剑,蓄势待发。 就在三个黑衣人准备群起而攻之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哨音响起,只见围攻高青他们的黑衣人立刻停下攻势,慢慢聚拢。朝发出哨音的方向退去。甲一等人也迅速向高青他们靠拢,呈扇形将高青和南宫睿保护起来。 就在此时,东方语和秦皓在一百多名手执火把官兵的拱卫下姗姗来迟。到达后,东方语先是看了看径渭分明,互相对峙的敌我双方,然后才火急火燎的找起高青来。很快,他就看到了跪在南宫睿身旁。泫然欲泣,手忙脚乱的高青。梧桐引凤 此刻的高青已经对周遭的一切视而不见。她正心急如焚,从怀里不断掏出装有解毒丸的小瓷瓶,一股脑儿的往渐呈昏迷之势的南宫睿嘴里灌去。再看南宫睿,身体软软地瘫在地上,握剑的手无力得松开,双眼紧闭,呼吸急促,脸上浮现一抹不正常的潮红,显然中毒不轻。 东方语刚想过去。从黑衣人里走出一个身姿曼妙,娇小玲珑的人。她脸上罩着一块黑布巾,一双妙目在火光的照耀下顾盼生辉。没等东方语开口,她已经“咯咯咯”的娇笑道:“久闻东方军师气质高华,如天上谪仙,堪为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东方语皱紧眉头,压下想去看看高青有没有受伤的急躁心情,语气不善地说道:“阁下劳师动众,手段齐出,应该不是为了看我的长相而来吧?” “呵呵,看公子是顺便,奴家呀,是专门为了你身后的那个小姑娘来的。为了她,我们可是折损了不少人手,今日如此好的机会若还不能将她带回去,死的人可就变成奴家自己了。”女子玩味的看着东方语,凉凉地说道。 东方语正要说话,忽感衣袖被扯了一下,转头望去,高青不知何时已来到他的身边。高青双眼阴鸷地盯着对面的娇小女子,哑着嗓子说道:“解药拿出来,我就跟你们走。” “哈哈哈,小丫头,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躲着不肯出来呢,没想到,你还明白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呀?解药嘛,好说,只要你把这个吃下,解药立刻奉上。”说完摊开手掌,一粒红颜色的药丸静静躺在她的手心上。 东方语一看,急了,忙拉住高青,语速极快地说道:“青儿,不可,我马上派人接楮伯伯来给他解毒,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好不好?” 回答他的是女子的一声“嗤”笑:“他中的名叫‘醉清风’,没有我的独门解药,不出三个时辰,他就会像喝醉酒一样,无声无息死去。怎么,还要考虑吗?”韩娱之闪耀王子 一听此话,高青果断地甩开紧紧拽住她的东方语,迅速跑到女子面前,拿起红色药丸,目光灼灼地看着女子:“我要看到他醒过来,确认他安然无恙,完好无损。” 仿佛明白高青的意思,女子挑挑眉,拿出一个瓷瓶朝东方语一抛,然后就一眨不眨地看着高青,神情不言自明。在东方语接到瓷瓶后,高青迫不急待地说道:“快,快去给阿睿喂下。” 握紧手中的瓷瓶,望着“自投罗网”的高青,东方语只觉自己的心似乎在滴血。他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到南宫睿身边,倒出瓷瓶里的解药给南宫睿喂下。半刻钟后,只见南宫睿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呼吸也越来越平缓,眼皮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唰”猛然张开,手一抓,剑已被他牢牢握在手里。数息后,一个鲤鱼打挺,他已像没事儿人似的站了起来。 女子看着高青,眉眼弯弯,但眼神冰冷锐利:“我已做了我该做的,你呢?此时不吃,要待何时?” 看到南宫睿重新变得生龙活虎,高青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松懈下来。听到女子的问话,她也不言语,露齿一笑,二话不说就将红色药丸一口吞下,然后舔舔嘴,神色惬意地说道:“嗯…还挺甜的!” 对高青的表现,娇小女子心中震惊不已,但她很好的掩饰住,没在面上露出一丝一毫。这时,清醒过来的南宫睿已经通过甲一知道了他昏迷后发生的一切。望着在敌人阵营里谈笑自如的高青,他只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打了个手势,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黑夜里。甲一等人凝视高青一眼,跟在南宫睿身后迅速离去。 东方语不可置信的看着被救醒后,什么话也不说,什么动作也没有就一走了之的南宫睿,心里的怒火“噌噌”的往上冒。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发作的好时机,高青还在敌人手里呢! 深呼吸几下,东方语终于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正要说话,娇小女子的开口再一次将他打断:“今日有幸见到东方军师的庐山真面目,小女子我心甚慰。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东方军师,后会有期!”说完,也不等东方语的回答,将高青往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上一推,带着部下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明星志愿]永远的天王 东方语投鼠忌器,无可奈何地看着高青所坐的马车越走越远,心里压抑已久的怒火猛然迸发,双眼猩红,一拳头捶在树上,嘶吼道:“奇耻大辱,奇耻大辱!枉我平时自诩‘小诸葛’,今日却无法用那些阴谋阳谋救下青儿,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敌人带走,真是该死,真是该死啊!” 一拳一拳下去,手背马上鲜血直流,变得模糊一片。还要再捶,秦皓忙一把捉住,劝慰道:“公子,冷静,您这时候最需要的便是冷静,只有冷静下来,您才能想到救青儿的办法呀!而且,那阿睿不声不响的就走掉,其中必有蹊跷,要知道,他是绝不会坐看青儿陷入危险的。” 东方语因为高青的被囚,出现了典型的“关心则乱”,秦皓一番话好似一语惊醒梦中人,他整个人瞬间安静下来。前后一想,南宫睿的所作所为确实不像他平常的样子,看来他得去找南宫睿好好聊聊了。不过,还有件事要先解决才行。 想到这里,东方语炯炯有神地看着秦皓说道:“我先前得到消息,说东瀛人准备在你成亲那天有所行动,如今看来消息有误呀!而且,我选择今日和青儿碰面的事情只有少数人知道,那些东瀛人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还准备地如此充分?我想,不是我们这边出现了叛徒,就是混进了东瀛人的奸细。所以,你马上仔细查查,看消息到底是怎么走漏的!” 秦皓闻言,神色一凛,斩钉截铁地答道:“必不辱命!” 高青上马车后,伸了个懒腰,姿态随意的往车板上一躺,闭目养起神来。早已摘掉面罩的娇小女子神情复杂的看着她一番动作,郁闷地说道:“你就不怕吗?” 眼未睁,高青仿佛是喃喃自语:“怕?你们可是有求于我,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所以我用得着怕吗?虽然不知道我吃的那个红色小玩意儿是什么,但我想不足以致命吧?先前跟你的手下打了那么久,我是手软脚软,浑身乏力,不好好休息一下,怎么应付接下来的事呢?你说对不对?” 娇小女子无语问天,她到底逮了一个什么样的奇葩呀?! 第一七五章:噬心蛊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好像真的不担心女子对自己不利,高青很快进入梦乡,还打起小小的鼾来。娇小女子撇撇嘴,白了沉睡的高青一眼,放松身体,闭目养神。 秦皓领命而去,东方语返回他在平康县的临时住所,一边将高青被东瀛人带走的消息飞鸽传书给韩文谦;一边召集暗卫,要他们密切注意女子那伙人的动向,务必保证高青始终不离他们的视线。做好一些部署和安排后,他硬着头皮敲开了高青家的大门。 听了下人的通报,正准备就寝的高大山和张氏纳闷极了,根本不知道东方语此时前来的用意。等高大山到了正堂,还没将自己的疑问问出口,东方语那张充满歉意、焦虑、懊悔的脸就率先进入他的视线。 高大山呆愣一下,在他印象里,东方语这个贵公子向来都是风度翩翩、从容不迫,是个难以接近的仙人一般的人物,何曾有这么表情化的一面呀?看来他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想到这里,高大山朝东方语拱拱手,客气地问道:“东方公子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正沉浸在思绪里,斟酌着该怎样把高青的事委婉说出来的东方语,因高大山的开口吓了一大跳,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这个样子落在高大山眼里,直觉认为东方语肯定是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东方语当然不知道高大山心中的想法,此时他已经思虑清楚,高青的事绝不能实话实说。否则不仅会引起高大山等人的恐慌,将来若高青安全回归,恐还会招来她的埋怨,眼下只好借皇上的名头一用了。 考虑清楚,东方语刚要开口,忽然门外传来一个他熟悉无比的声音:“爹,是东方哥哥来了吗?我一直在等他呢!” 看着推门而进,令他内疚、抱歉了无数次的身影。东方语不敢相信的使劲儿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结结巴巴地喊道:“青…青…青儿?!” “高青”点点头,露齿一笑:“东方哥哥这时候来,是不是皇上对那件事有回复了?” “啊?呃…这个…那个…是…”东方语狐疑不定地答道,眼睛却是死死盯着“高青”,一步也不肯挪。话说。今天东方语发呆的次数是他有生以来的总和了,而这样的东方语也多了丝儿人气,不再那么高不可攀。[韩娱]爱情交叉 听到东方语给出肯定的答案,“高青”悄悄吁了口气,转头朝高大山说道:“爹,东方哥哥这么晚来是为了传皇上的口信给我,很重要。不能让其他人知晓,所以…” “哦,哦,好,爹知道了,那爹先去睡了,你好好招呼东方公子,不过不能太晚了,听到没有?”高大山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开口说道。 “嗯。知道了!”“高青”显得很乖巧。 终于反应过来的东方语一时也摸不透“高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静观其变。 等高大山出门,外面传来一声猫叫后,“高青”才略微忐忑的走到东方语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福礼,再开口,声音已经变了:“婢子石榴参见东方公子!为了不让老爷他们担心。婢子只好扮成小姐的样子,刚才的那些言行若有冒犯公子之处,还请公子恕罪。” “石榴?你是青儿身边的那个石榴?”东方语不可思议的看着石榴,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看得又仔细又认真。饶是石榴再镇定,被东方语这个难得一见的大帅哥这样审视,她也感到些微不自在起来。 好像瞧出了石榴的尴尬,东方语清咳一嗓子,背着双手慢慢踱到大门口,仰头望着天上的星辰,轻声说道:“南宫睿果然有先见之明,心思也缜密,带路,我要见他。” 石榴对东方语的要求毫不惊讶,屈了屈膝,低声说道:“请公子随婢子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高青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了,车里不见那个娇小女子的身影。她伸伸懒腰,捶捶酸腿,揉揉饿瘪的小肚子,才慢吞吞的爬起来,掀开车窗的窗帘向外望去。 马车正在一条林荫小道中缓慢行驶,车前、车后已没有昨晚那么多人,而且剩下的这些人也已经换了装束,改了打扮。有的扮作行脚商人,有的装成武林人士,有的则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天下第一嫁! 见到露出半边脸的高青,一袭红衣的娇小女子策马上前,半认真半揶揄地说道:“小丫头还真是心宽呀!昨晚睡得香吧?呵呵,就不知道你见到余大小姐后,还能不能维持这样的心境?啊,差点忘了告诉你,余大小姐在知道你被我们抓住后,已经做好迎接你的准备了,到时候一定给你个大大的惊喜,期待吧?哈哈哈!” 听女子提起余红瑶,高青灿然一笑,洁白的牙齿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莹润的光泽:“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在这秋高气爽的季节里,姐姐不觉得谈她太大煞风景了吗?我可是知道,如今的余大小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听说那一身乌紫乌紫的斑纹常常让人看得不寒而栗哟!” “哼,这些还不都是拜你所赐!对了,那种毒药叫什么名字?我还从来没见过有哪种毒药会形成这种症状呢!”娇小女子凑近高青,小小声问道。 高青揉着“咕咕”叫的肚子,略显不满地说道:“这肚子里空空如也,脑袋就昏昏沉沉,不甚灵光,那么久的事哪还能记清楚呀?姐姐说对不对?”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反而招来高青的推脱之词,娇小女子变脸如翻书,斜睨着高青,冷冰冰地说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点颜色,你就蹬鼻子上脸啦?看来得让你尝尝我的厉害,你才知道我不是好惹的!”说完,口中“哼哼唧唧”吹了支曲子,然后就好整以瑕地看着高青,神情变幻莫测。 起初,高青还好奇的盯着女子的一言一行,见她话说得那么狠,却什么行动也没有,一度以为这个女子只是吓唬她罢了。可是数息后,高青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胸口先是闷闷的,有一种想吐的感觉;接着就麻痒麻痒的,像有几万只蚂蚁在挠似的;跟着就变成一抽一抽的痛,如钝刀子在割一样;到最后,高青已经形容不出来那种钻心似的疼,只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要裂开来一样。事后,高青回想起来,如果当时自己身边有一把匕首,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插进胸膛。 疼痛的折磨让高青蜷缩起身体,不可抑制的呻吟声也越来越大,紧咬的嘴唇早就鲜血直流,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滚滚滴落,不一会,她就浑身大汗淋漓,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弑神者鬼泣 娇小女子好似在看自己的得意之作,不仅看得津津有味,仿佛觉得不过瘾,还专门从言语上刺激高青:“怎么样?噬心蛊的滋味儿很美吧!你现在怎么不再说一声‘很甜’这个话呢?瞧,姐姐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就万事大吉,你也不会吃这样的苦啦,对不对?现在,还不好好回答姐姐的问题?” 高青咬紧牙关,全身颤抖着缓缓抬起头,双眼冒着寒光,亮晶晶的看着娇小女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说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替.自.己.祈.祷.吧!”说完,双眼一翻,身体突然痉挛几下,昏死过去。 高青的样子立马吓了娇小女子一大跳,她知道,事情有些大条了!她立刻翻身下马,“哧溜”钻进马车内,手哆嗦着挨到高青的鼻孔下,探出高青还有呼吸,不禁长出一口气,拍拍胸,一脸后怕:“吓死我了,还以为翘辫子了,还好,还好!嘁,我还没怎么催动呢,她就受不了了,还真是不中用啊!嗯,这件事儿千万不能让素素姐知道,否则我一定会受到严惩的。”自言自语半晌,又观察了高青一会儿,见她呼吸恢复平顺,脸色也红润起来,娇小女子没事儿人似的拍拍手,跳出马车,继续她的“溜马”事业去了。 吃了暗亏的高青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变得安静,也变得沉默寡言,如非必要,她根本不再开口,彻底奉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行为准则。反观娇小女子,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仅变得和蔼可亲,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还有求必应。 高青发现,娇小女子一行好像根本不怕被人知道踪迹似的,专拣行人众多的官道走。不过前行速度是越来越快,而且夜宿郊外,从不进客栈。同时,不知是源于对自己蛊虫的自信还是什么,娇小女子看管她的力度并不大,因此她的行动相对自由许多。 也正是由于娇小女子的百密一疏,让高青有了可趁之机,最终实现自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计谋! ps: 谢谢may妹妹亲的打赏,你的鼓励也是胖海坚持不懈的动力,么么哒! 第一七六章:夏澜来了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这天傍晚,自称红意的娇小女子带着高青来到一个小集镇。高青通过观察,这个集镇的规模与当初的东镇有些类似。许是中秋刚过,小镇上还残留着过节的气氛,一股浓烈的桂花酒味儿是不住的往高青鼻孔里钻。 深深的嗅一口香气,扳着指头算算日子,离高华成亲还有十二天,高青心里不无沮丧:余红瑶还真是自己的宿敌,上次因为她,害得自己没能参加高月的成亲礼。这次又是因为她,自己不得不错过高华的成亲礼,想想就令人火冒三丈!更让人气愤的是,自己现在身体里还有那种丑陋、恶心的蛊虫作怪,一经想起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个麻烦? 正想得入神,车帘被人一下子挑起,红意笑得非常和善:“要不要出来透透气?今天天清气朗,万里无云,是个郊游打猎的好日子啊!你可以自由逛逛,但别打逃跑的主意,要知道,你体内的噬心蛊是子蛊,怎么也不可能不听母蛊的,也就是说,噬心蛊只有我这个施放者才能化解,你就不要白费力气,做无用功了。顺便把我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述给想救你的人,告诫他们,千万别轻举妄动,否则你很有可能真的疼死过去哟!”说完,也不等高青的回答,径直吩咐手下的人原地修整,解乏的同时补充干粮和水。 看着红意头也不回,毫不在乎的样子,高青撇撇嘴。暗自腹诽:自由逛逛?骗鬼呢!本姑娘才不相信,你会放任我到处走,而不安排人跟着呢!不过,就算你命人在暗处盯着,我要做小动作,你的人也看不出来。现在唯一有些棘手的,便是我体内的这个叫“噬心蛊”的东西,该怎么拿出来呢?唉。也不知道阿睿跟过来没有?他会有什么好办法? 高青一边想,一边整整衣服,梳好头发,从马车上跳下来。下车后,她环顾一圈,小镇不大,站在街头。一眼就可看到街尾。但它显得很古朴,街道打扫得十分干净,不像有的地方垃圾遍地,脏乱不堪。街道两旁是小小的商铺,每间商铺所卖的东西都不一样。高青恍然大悟,难怪整条街道给人一种祥和的气氛,原来是因为这些商家没有“同行相争”的关系。 高青看得聚精会神。暗自留意、观察她的红意却非常郁闷,她不知道,这个简陋、破败的小镇有什么可看的,竟让高青这个小姑娘看得目不转睛,有滋有味?如果她沦落为阶下囚,还随时面对生命的威胁,她一定不会像高青一样,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看一个不入流的小集镇的!囧囧有神GL 然而,红意所不知道的是,高青之所以看这个小镇看得那样仔细、认真。除开这个小镇给她一种亲切感外,最重要的是她在寻找,寻找她与南宫睿曾经约定的暗号。 原来,因为余红瑶的泄密,让东瀛人“惦记”上自己,于是有一次,高青就跟南宫睿商量,如果她哪天不小心被东瀛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而南宫睿他们又不方便大张旗鼓的找,就以“卐”字为记,表明她行走的路线以及他们就在她的身边。 回答她的是南宫睿不悦的黑脸和三天的不理不睬,但最终南宫睿还是妥协了。因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令高青和南宫睿没想到的是,这话一语成谶,竟然应验了! 高青慢悠悠地走着,眼睛不时看向店铺的墙壁、门板、木柱。突然,她双眼闪过一道亮光,就在街尾酒铺的墙角处,一个小小的“卐”字神气活现的映入她的眼帘。目的达到,高青也没有了逛下去的兴致,随意的买了一碗三鲜馄饨,便回到了马车上。 入夜,红意等人宿在了一间破庙里。即使燃起了三堆篝火,但更深露重,高青还是冷得瑟瑟发抖。她上牙和下牙打着架朝红意说道:“咱们为什么不能在小镇上的‘好再来’客栈歇脚呀?反正现在我已经成了你们的瓮中之鳖,而且你也说了,这世上除了你没人能解我中的‘噬心蛊’,你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把我从客栈里救走啊!” 红意鄙视地看了一眼高青,带着三分怒气说道:“我们在外行走,从来就是‘天为被,地为席’,况且你们中原人不是还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吗?根据我们搜集的情报,你家原来穷得还不只有片瓦遮身,现在怎么像个娇小姐似的,一点儿苦都不能吃了?” 高青无语之极,翻翻白眼,不再出声。半夜,好不容易睡着的高青敏锐感觉到有双眼睛一直盯着她,冷暖交加。迷迷糊糊睁开眼,一个满头白发的黑衣女子静静凝视着她,一动不动。帝医醉妃 夏澜,来了! 睡眼惺松的高青根本没看清楚是谁,她跟其他见到这一幕的普通人一样,被吓得魂都要飞了,同时,“啊!鬼!”的尖叫声响彻荒野。 高分贝的噪音让面无表情的夏澜蹙蹙眉,出手如电,顿时,整个世界安静了!被点了穴道的高青大张着嘴巴,眨了眨迷蒙的杏眼,借着微弱的火光终于看清楚,面前站着的不是夏大美女还是谁? 清洌的嗓音响起,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回响:“看清了?还叫吗?要不然,就这样?” 夏澜说一句,高青的眼珠就连眨不停,看夏澜无动于衷,她只好张着湿漉漉的杏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夏澜,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歉意与讨好。 没好气的白了高青一眼,夏澜终于大发慈悲给她解开穴道。狗腿样的某人立马一把抱住夏澜,激动地喊道:“澜姐姐,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下次我保证不大惊小怪了,行不行?” “废话少说,时间有限!”夏澜答非所问,可高青还是听出了她话语背后那份虽淡却真的关心。 扫视一眼熟睡的红意等人,高青也不再磨叽,语速极快地说道:“那个女子叫红意,是这伙人的头,我中了她的‘噬心蛊’,母蛊好像在她身体里。那玩意儿确实不好受,疼起来会要命,而且她说只有她能解蛊。对了,阿睿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呀?” 听到高青说中的蛊只有红意能解时,夏澜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的笑意,这让高青看得啧啧称奇,心里也浮现出一抹希望。不过,夏澜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从怀里掏出两封信递给高青。 狐疑地伸手接过,高青展开信默读起来。一封信是东方语写的,大致内容是说,这次会让东瀛人有机可乘,让她身陷敌营,是因为在他的人中混进了东瀛人的奸细。而他和皇上一直在江南布局,没有将已经掌握的东瀛人抓获,是为了一份名册,一份包含了与东瀛人有勾结的所有江南一地的官员、士族、富商名单的册子。然后就是对她一连串的对不起和深切的歉意。末了,他在信中说道:“请青儿放心,我已派人随侍在侧,定不会让你出意外,一找到你所中之毒的解药,就立即将你救出。”穿越之长媳之路 一封信是南宫睿写的,内容不多,言简意赅:“石榴扮作青青的样子称病不出,家里人一切安好,勿念;蓝瞳打眼,无法相陪,虽痛恨却无奈,见谅;师妹随行,放心;已前往江南,暗中行事,等你;抓你之人为东瀛内部核心成员,东方语决定将计就计,找到名册,一网打尽,小心!” 南宫睿的信,字里行间没有动听的甜言蜜语,全是那种朴实无华的直白关心,却格外击中高青的泪点,让她感动不已。特别是在看到他因自身的异瞳而不能陪在她身边,产生了痛恨、无奈、愧疚的情绪时,她更是哭得像个泪人儿,嘴里连连说着:“阿睿是个大傻瓜!阿睿是个大傻瓜!” 看高青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夏澜幽幽开口:“再哭,天要亮了,不想解蛊了?” 哭声嘎然而止,吸吸鼻子,高青的表情充满疑惑和不解:“呃…谁说不想?”朝地上的红意努努嘴:“但也得要人家愿意不是?” 夏澜扯扯嘴角,嘲讽地一笑,声音仿佛从远处飘来,到最后几乎是低至不可闻:“师傅会留下我,是因为我与生俱来的一种能力,我的血是天下所有蛊物的克星。” 待明白自己听清了什么,高青一脸的大惊失色。她迅速朝夏澜扑去,一把捂住她的嘴,小心翼翼、惊慌失措地说道:“你疯了,这样关乎你性命的秘密怎么能够随便就说出来呢?如果被别人知道了,难保不会对你起歹心啊!呐,出你口,入我耳,这件事不能再让第三人知道。” 见高青并没有因知道能解开自身所中的蛊毒变得兴高采烈,反而一副火急火燎,担心她遭遇不测的样子。这让夏澜的心里涌起了阵阵暖流,她轻轻抱住高青的身子,喁喁低语:“青儿,谢谢!” ps: 谢谢89854652186亲的粉红,请继续关注胖海的作品,么么哒! 第一七七章:画舫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夏澜充满感情的一声“谢谢”,让炸毛的高青瞬间安静了,她伸出双手环住夏澜的腰身,闷闷地说道:“澜姐姐,我们是家人,家人之间是不需要这么客气的,会担心你是出自我的本能,因为在我心里,你跟高月姐、高华姐她们一般无二。”顿了顿,高青离开夏澜的怀抱,沉着脸说道:“你还没答应我呢!” 夏澜不禁莞尔:“知道了!事不宜迟,马上解蛊毒吧!”说完,从身上摸出一把短匕就准备放血。 高青连忙伸手挡住,神情严肃地说道:“那个…澜姐姐,暂时先别给我解除掉,因为我决定跟着他们去江南,我要跟余红瑶做个了断,除掉她这个潜在的隐患。” “可是现在不祛除,那蛊虫会一直侵入你的心脉,到最后恐怕连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啊!”夏澜很不赞同,语气严厉认真。 “啊?这…这…”出乎高青的意料,她怎么也没想到,如果不尽快解掉蛊毒,后果会如此严重!嗫嚅半晌,高青连一句囫囵话也没说出来,脸上犹豫、挣扎、焦躁等神情交替闪现。 摸摸高青的头,夏澜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缓缓靠近高青小声说了几句话。她边说高青的眼睛越亮,到最后熠熠生辉,流光溢彩。话毕,高青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儿:“澜姐姐,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呀!好,就这么办,到时候就让东瀛人知道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道理,嘿嘿!” 半个时辰后,夏澜翩然离去,高青躺回原来的位置,合眼沉睡过去。 第二天。众人在清脆的鸟鸣声中缓缓醒来。红意揉着头,皱着眉,看着睡眼惺忪的众人,总感觉有一丝不对劲。当她看到两个担任警戒的人也是呵欠连天,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瞳孔一缩,她终于知道事情的怪异之处了,昨晚他们这群人睡得也太熟了!陡然。她偏头看向高青的位置,见她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像头小猪一样,别提多香了!一丝狐疑划过眼底,难道是她猜错了? 带着疑问,红意用脚使劲儿踢了踢熟睡的高青:“起来。懒猪,该上路了!”你不是一个人![古穿今] 正做着美梦的高青忽然感到屁股一疼,“哇”地一声。一骨碌爬起来,大声吼道:“谁特么的踢我?不要命了吗?” 一个冷冷的声音自侧后方响起:“我看是你自己不想要命了吧!” 机械似的扭回头,一眼就瞥到了眉目含煞的红意,高青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咬着银牙,一边在心里狠狠地说道:“你行,姐忍,将来定要把场子找回来!”一边给红意回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揉着屁股洗漱去也。 见高青依旧不敢与她对着来,没有其他的异样。红意迷惑了,难道不是救高青的人放的迷香?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红意有意为之,目的就是想看看是否有人找过高青,从而让她有了倚仗? 不得不说红意很谨慎,心思也灵敏,但她面对的是心智沉稳、成熟的高青,又怎么可能让她瞧出一丝儿不对来呢?红意摇摇头。将疑问埋入心底,准备整装出发。 日升月落,十天后,红意带着高青来到了荆州码头。这天,她竟破天荒的让高青住了回客栈。只不过,她选择的客栈并不是州城那些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而是一个不甚起眼、价格便宜,地方像迷宫的小客栈,名字非常有特色,不二客栈!高青虽然不满意,但了胜于无,她也只好“客”随“主”便啰! 晚上,月黑风高,半夜三更时,高青迷迷糊糊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正想起身看个究竟,突然感到后颈一痛,她整个人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等到高青悠悠转醒,慢慢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她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张香气浓郁、铺被华丽的床上,而不是先前所住的那间简陋的“不二客栈”。 摸摸后脖颈,“嘶”疼痛袭来,看样子她不是做梦,她是真的被红意那个臭女人给悄悄转移了。不过,她这到底是在哪儿呀?怎么感觉身子摇摇晃晃的?莫非,这是在船上? 就在高青想得出神时,红意眉开眼笑地走了进来。看到清醒的高青,红意更是笑眯了眼:“哟,醒啦?怎么样,我给你找的这个床比昨晚的那个硬板床舒服吧?还香喷喷的,应该让你睡了个好觉,对不对?”与你三生(清穿) 环顾了一下整个房间的布置,高青似笑非笑地回道:“这脂粉味儿也太重了,还有那俗不可耐的大红配大绿,如果这是你的香闺,我只能说,你的品位也太差了!” “你!哼,牙尖嘴利!我才不跟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来人,把衣服拿进来!”本想看高青的暴跳如雷,却没想到反被高青挤兑得怒火中烧,红意只好将怒气外泄,大声朝外面吼道。 话音刚落,四个穿戴一模一样的小丫环手捧衣服、鞋袜、佩饰鱼贯而入。高青抬眼朝红意望去,有些莫明奇妙地问道:“好好的,给我换衣服干什么?还有,我现在到底在哪儿?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呀?”侧耳倾听了一下,皱着眉继续说道:“我好像听见了丝竹之声,还有女子的娇笑声……”越说越慢,被自己心中的猜测惊到,高青霍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红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看高青恍然大悟的样子,红意笑了,要多荡漾有多荡漾,整个人瞬间变得妩媚妖娆起来:“呵呵呵,小妹妹,看来你已经猜到了。不错,咱们现在是在一艘船上,正确的说应该是在一艘画舫上,江南鼎鼎有名的牡丹画舫。” 听到真正的答案,高青瞠目结舌之余,一股莫明的兴奋直窜四肢百骸,哈,穿越人士的定律,游青楼!她更幸运,游的还是“移动中的青楼”! 红意还以为高青被吓呆了,殊不知真实的情况却是这妮子鸡冻了!她还苦口婆心的对高青劝道:“你不用害怕,也不用担心,先把衣服换上,等咱们到了江南,自然会让你换回原来的样子,好不好?” 红意的说话声拉回高青已飘到九霄云外的思绪,她清咳一声,压下心里的激动,故作不悦地说道:“难怪你会大发善心的找家客栈住,现在想来,那家‘不二客栈’定是你们的秘密据点,暗藏了什么机关、密道之内的,否则你怎么能不声不响的把我带上这艘画舫?我说得对不对?还有,你竟然让我换上青楼女子所穿的衣服,简直欺人太甚了!”贵女明珠 高青发了一通脾气,红意听到高青的话却愕然大笑,更可恶的是,她还用那种不屑、鄙视的眼光将高青来来回回、上上下下扫视了四、五遍,尤其是高青的重点部位,然后凉凉地说道:“你确实挺聪明,不过,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就你这身板,谁看得上啊?还有,我要你换的可不是青楼女子所穿的衣服。” 高青硬伤了,双手抱胸,神情充满悲愤和羞恼。然而在听到红意最后一句话时,她顺着话意朝四个丫环手上的衣服看去,越看越眼熟,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些衣物与四个丫环身上的穿戴一般无二。搞了半天,红意这个臭女人要她换的是丫环的服饰呀! 有些莫明,有些失落的松了口气,高青二话不说就自动将衣服换上。换好后,红意走上前,把她按到梳妆台前的凳子上坐下,掏出一些瓶瓶罐罐给她打扮起来。 半个时辰后,高青走出房间,此时的她与先前已经大相径庭。原来,在红意的巧手施为下,她整张脸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白皙的皮肤被蜡黄取代,间或还有暗沉的黑斑;眼角下垂,眉毛又黑又粗,是蜡笔小新的两倍;嘴唇也由粉润变得煞白、干枯;再配上所穿的灰白衣裙,她整个人已经变成了平淡无奇,扔到人群里就找不到的那类人。 对于红意展现出的惊人的画妆技巧,高青叹为观止,对于她如此做的原因,她也了然于心。倚栏而立,高青做了个深呼吸,江风夹杂着水气扑面而来,望着在视线中越来越模糊的荆州城,高青双眼湿润的在心里说道:爹、娘、姐姐、弟弟们,此去吉凶难料,但我会照顾好自己,活着回来与你们相聚的,你们一定要好好保重啊!二姐,对不起,你的婚礼我不能亲自参加了,不过,新婚礼物已准备好,希望你喜欢。继而神情就变得坚定起来:阿睿,你到了江南没有,我来了,等我!余红瑶,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咱们就来做个最终的对决吧!总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牡丹画舫共有上、中、下三层。下层是客人们喝酒、听歌、赏舞的敞厅,中层是妓子们单独招待客人的居室,上层则是老板以及vip客人踏足的地方。高青所待的正是画舫的中层,红意安排她去服侍一个叫月娥的女子。 第一七八章:骑士东方语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听到红意不仅给她安排了一个丫环的身份,还要她真的去做丫环的工作,高青立马不乐意了。面无表情地盯着红意,让高青整张脸看起来要多渗人有多渗人:“你还不如把我关起来,何必这么作贱我呢?貌似我算得上是一个够乖巧、合作的囚犯了吧?” 红意闻言一愣,继而狞笑道:“哟,你还记得你‘阶下囚’的身份呀?哼,别给我敬酒不吃吃罚酒!虽然我们不会伤及你的性命,但也没说要拿你当上宾对待吧?奉劝你还是老实些好,否则我立马让你变成她们中的一员,不信就试试!” 说得口沫横飞的红意没有注意到高青眼底的波诡云谲,只是一瞬,高青敛尽神色,淡淡开口:“嘁,你也就会拿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威胁我了,刚开始我怎么会觉得你是个聪明人呢?不用再说了,我做就是,只当是个不一样的体验好了!” 见高青答应,红意终于偃旗息鼓,不再滔滔不绝,满意而去。就这样,本着“小不忍则乱大谋”“小女子报仇,三年不晚”的心思,高青开始了她有生以来从未尝试过的丫环工作。 当天傍晚,高青与月娥正式见面。 月娥大约二十三、四,柳眉细眼,高鼻粉唇,给高青的第一印象,虽是个美人,但平淡无奇、乏善可陈。不过她的恩客挺多,原因嘛,就在于她身材火辣。典型的丰乳细腰肥臀,正是男人们喜欢的口味。而月娥在第一次见到高青的时候,则是吓得花容失色,差点打了个趔趄,因为高青那副尊容实在是太有碍观瞻了! 就在高青以为她不会要自己这个丑陋之人服侍的时候,却没想到月娥给了她一个“惊喜”。呃。“惊吓”还差不多!为什么呢?只见那丫如饿虎扑食,一把抱住高青,大喜过望地说道:“太好了,有了你这个‘丑八怪’作陪衬,我以后走出去,再也不会被人说成姿色一般,美丽不足了!” 高青被她一抱。整个脸部恰好就埋进她的“事业线”中,那个丰满,那个硕大,险些没让她闭过气去。再一听到这厮的“豪言壮语”,暗伤严重,吐血三升有木有?更让高青郁闷的是,打从这天起。月娥是说到做到。走到哪儿都带着她,时刻用她的“丑”来衬托自己的“美”。还别说,效果那是杠杠的,指明要月娥的男人翻了一倍多,而月娥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超级特种兵系统 被利用的非常彻底的高青苦中作乐的想,她这算是学雷锋。做好事了吧!而且有一点高青还算是满意,因为基于她举足轻重的作用。月娥免去了她贴身服侍的工作,并没有让她像普通丫环一样去做打水、洗衣、搓澡、拿饭的活儿,还时不时的给她一些小费,让她更尽心尽力地打扮自己,怎么丑怎么来!高青就在这种痛并郁卒的日子中向着目的地—江南前进。 牡丹画舫是“移动中的青楼”,所以它为了做生意,是走走停停,眼看走了五天,它离江南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就在牡丹画舫驶离荆州码头的五天后,绵绵细雨从天际落下,江上一下子起了浓浓的白雾,朦朦胧胧的,能见度极低。鉴于这种情况,牡丹画舫便准备在途经的胭脂镇码头停靠一夜,第二天再启程。 高青对此不置可否,但像月娥她们这样的小姐却是心花怒放,开心极了。打听过后,高青才知道,胭脂镇是有名的脂粉基地,它这里的胭脂、水粉有不少还是作为贡品献进宫里呢!对于月娥她们这些风月场中人,胭脂、水粉当然是必不可少的东西,所以胭脂镇怎不让她们趋之若鹜呢? 月娥因为高青,这几日赚了不少,一听说要在胭脂镇停一晚,她早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准备去采购、血拼一番。因此,画舫刚停稳,她就迫不急待的扯着高青往岸上走去。 可就在她和高青走到船头的时候,一个身材魁梧的护卫模样的人伸出手臂,拦住了她们的去路,酷意十足地说道:“你走,她留下!” 月娥和高青齐齐愕然了一下,根本没弄懂他到底说谁可以走,而谁又要留下?望着她们呆愣的模样,护卫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朝月娥微抬下巴示意:“你可以上岸。”一把拽过高青,往身后一藏:“她必须留下。” [韩娱]向左走,向右走 两人这才恍然大悟,高青反射性的抬起头,只见画舫的第三层,红意明晃晃的身影正趴在栏杆上,将三人的所有言行尽收眼底。高青在心里暗骂:“臭女人,防得还真严!不过,就算你防得再严也于事无补,因为你自己早就把一切都暴露了,哼!” 这时候的月娥却在施展她的“美人计”,想说服这个护卫放高青同她一起出去,原因嘛,当然是高青给她带来的甜头让她欲罢不能啰! 月娥这一阵子颇为吃香,信心爆棚不少,只见她妖妖娆娆的给拦路护卫抛了个媚眼,娇滴滴地说道:“小哥儿,这是我的贴身丫环,她不跟着去服侍我,留在画舫上干什么?我还要她去帮着提东西呢!小哥儿,你就通容通容,让她和我一块儿去吧,阿?”说完,还用那伟岸的“胸”器去蹭护卫的手臂。 护卫像是被月娥的动作吓到,稍稍退后一步,还有些意味不明的望了望正津津有味看戏的高青,板着脸喝斥道:“这是老板的吩咐,我只是依令行事,你若再过多纠缠,那你也留下来好了!” 月娥一听,那怎么得了?听说胭脂镇徐家最近有一种香露出售,她可是早就瞧好要买的,若被强留下来,她还买个屁呀!顿时,媚态也不摆了,娇语也不说了,朝高青匆匆说了句:“小青,既然老板发了话,你就留下来吧,我走了!”话毕,一阵风似的就上了岸,那个速度让高青看得直咂舌。 护卫转身面对高青,语气冷漠地说道:“青姑娘,红意小姐有请,快走吧!”说完,轻轻地将高青推了两步,和她一起进入画舫。 高青正诧异对方动作间的轻柔,手心里蓦然多出了一个小纸团。不动声色地将纸团捏紧,高青越过护卫,慢慢向画舫第三层走去。到了第三层,红意正待开口,高青夹紧双腿,微微弯曲身子,急色地说道:“快,我憋不住了,茅厕在哪儿?” 红意被“噎”得直翻白眼,用手指指走道尽头,高青仿佛屁股冒烟的快速朝那个方向冲去。等确定红意和其他监视的人没有跟过来后,高青稳稳加速的心跳,飞快将纸条打开来。纸条上只有六个字:青儿,我是子言!直观、简单,却令人怦然心动,百感交集!彪悍老婆萌老公 高青做了无数个深呼吸,心里做了无数的建设,竭力压抑住想要喷发的泪水,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才一脸平静的走出厕门,迎上正欲过来的红意。 此时的高青表面上淡然无波,心里却是波涛汹涌,起伏不定。她没想到东方语竟然以身犯险,乔装打扮后一直待在她的身边;更没想到那样一个谪仙般的人,竟会不顾一切,甘愿充当青楼护卫的角色。这一刻,高青被东方语感动了,心弦也第一次为东方语轻轻拨动。 因有了伪装的遮掩,高青真正的脸色没有被红意看到,但她仍然敏感的察觉到高青的情绪有细微的变化。想起先前看到的一幕,红意自以为是地说道:“怎么,没准你上岸,心里有怨言了?我看你现在当丫环当得有点太认真了吧!啊,你不会真想当个丫环吧?” 感动于东方语的用心,也有些气他的自作主张,见红意已经自动为她编好情绪变化的借口,还说些不着调的话,高青干脆借题发挥,气哼哼地说道:“哎,我说你也太不好‘伺候’了吧!要我当丫环的是你,我当好了,说风凉话的又是你。这左也不行,右也不对,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啊?呐,今天不讲出个子、丑、寅、卯来,本姑娘就赖着不起来了!”说完,真就不管不顾地往地板上一躺,耍起赖来。 红意一个头两个大,她可没想到自己几句话却招来高青如此过激的反应。想引动子蛊收拾下高青,但想到上次的凶险,她没有动手,可是要她向高青低头,她又不甘心,于是,两人就这样僵持起来。最后,红意突然想到喊高青上来的目的,眼睛一亮,意味深长地朝高青说道:“喛,我收到个对你来说很坏的消息,想听吗?想听的话得起来才行。” 听出红意语气里的戏谑和兴灾乐祸,高青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正襟危坐,竖耳倾听。 红意笑得乐不可支,有一种看好戏的味道:“余红瑶好像等不及要跟你见面,她已经在来迎接你的途中了。开不开心?你们两个终于要会面了!反正我是好期待,不知到时该是怎样激动的一幕啊!” 第一七九章:仇荣之死1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红意话里透露的信息让高青心里打了个“突”,面上却毫无变化,反而露出一丝满不在乎的笑意说道:“是吗?她这么‘惦记’我呀!不过,我有些纳闷你怎么还笑得出来?你该不会忘了抓我来是为了什么吧?”用手指点点自己的脑袋,高青笑得似乎比红意还要愉悦:“呐,想要的东西全部在这里,如果到时候我在余大小姐手里出一点意外,你们岂不是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余大小姐来后,你是要坐壁上观呢,还是要出手干涉?” 高青的话不急不缓,红意却越听越不是滋味,怒火升腾,脸胀成了猪肝色,心里无比愤懑。因为她发现高青的话说得一点儿没错,要想得到“天雷”的制作方法,还真得保证高青不能出一点意外,更别提坐视余红瑶“修理”高青了! 虽然一个轻轻松松的反威胁,打掉了红意准备“坐山观虎斗”的想法,但高青却不敢掉以轻心,这年头,靠谁都不如靠己,唔,还是得想想该怎么对付余红瑶才行?猛的,高青想到装扮成护卫,暗自跟在身边的东方语,心头窜起的一丝浮躁莫明散去,安定不少。 秋雨霏霏,牡丹画舫在胭脂镇的码头边停留了三日,天气才慢慢放晴。 在此期间,高青一边琢磨对付余红瑶的方法,一边思考该将怎样的“天雷制作法”交给东瀛人。而东方语乘晚上换值的时候又给高青递了几次纸条,无非是写些让她放心的安慰之语,这让高青心里感到熨贴无比! 牡丹画舫在驶离胭脂镇码头的第二天。就跟余红瑶乘坐的“鸟船”狭路相逢。彼时,高青正顶着一张红得像猴屁股的脸,在月娥门外“站岗”呢! 对这个主上从京城里救回的破相女人,红意心里是很不感冒的。一嘛当然是因为余红瑶的相貌;二是因为余红瑶霸道的性格;三则是因为余红瑶的无知。但想到主上曾经说余红瑶还有利用价值。她不得不堆起满脸笑意将余红瑶迎上了画舫。 余红瑶来势汹汹,再加上她如今宛如厉鬼的相貌,让画舫上大部分人无不噤若寒蝉,如临大敌。看着自己给这些人带来的恐慌,余红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哈哈”大笑着往画舫的第三层走去。而在她身后的那群人里,仇荣与仇顺的身影赫然也在其中。帝国 余红瑶跟红意边上楼边说话,一开口。破锣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嘶哑难闻:“高青那个小贱人呢?你把她关在哪儿?我既然来了,就先去跟她打个招呼,晚点再去好好的和她聊聊。” 红意双眼频闪,轻飘飘的瞥了一眼余红瑶,眉眼弯弯地说道:“你们中原不是有句俗话,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她现在已是‘笼中鸟’,插翅难飞,你何必急于一时呢?” 听出红意话里的推脱之词,余红瑶怒从心起,但她也知道红意不是她能得罪之人。因此做了数次深呼吸,免强压下心里的不耐和烦躁说道:“也好,那就让那个小贱人多逍遥一会儿!”说完,便跟红意打着哈哈向上走去。 待余红瑶的身影看不到了,敞厅里的人才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在妓子们的软语温言和老鸨的迭声道歉中恢复了正常。然而,不是人人都吃这一套的。其中有一个满脸横肉、身材魁梧,一身武林人士打扮的虬髯大汉猛得将桌子一啪,骂骂咧咧地嚷道:“格老子的。这是哪里来的臭娘们儿?摆谱儿竟然摆到老子面前来了。还特么的学男人逛窑子,简直太不要脸了!哎。各位,待老子去教教她‘羞耻’两字到底怎么写啊!” 说完,众人也没看清他的动作。只觉一阵风刮过脸颊,他已经上了楼梯,朝余红瑶追去。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要打架了,大家快去看热闹呀!”寻欢作乐的人们立即从呆愣中回过神,接二连三的往画舫第三层跑去。第一层敞间也瞬时变得杂乱、热闹起来。 余红瑶带来的人本来被禁止跟上,一瞧眼下的状况,暗道不好,纷纷追上去,口里冲着大汉的身影喊道:“贼子,尔敢?”他们一动,画舫上的护卫在东方语所扮的护卫头的带领下也动了。一时间,哭爹喊娘的、慌不择路的、东躲西藏的,场面濒临失控的边缘。 红意耳力惊人,立马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这时,那个虬髯大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大汉根本不言语,抡着一柄大刀就朝余红瑶砍来。 见此情形,红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下子就猜到骚乱的源头出在余红瑶身上。想到余红瑶的无遮无拦跟趾高气扬,心里怨念四起:真特么晦气!你说你又不是长得花容月貌,出门怎么就不晓得带个面巾遮掩一下呢?把别人吓到了,还嘻嘻哈哈的,这不是明摆着挑衅人家,让别人来砍吗?唉!狂傲倾世妃天下 心下叹气,但红意又不得不替余红瑶出头,谁让她现在是牡丹画舫明面上的老板呢?忙张开双臂上前拦阻,嘴里不住地喊道:“好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此刻的余红瑶哪还有上船时的雄赳赳、气昂昂?早就吓得蜷缩在红意身后,浑身直抖。 虬髯大汉对红意的叫喊根本充耳不闻,大刀已夹裹着寒光朝她当面挥来。这时,红意才渐渐感到一丝不对劲,此人明显是来者不善,醉翁之意不在酒! 当下,红意不再犹豫,抽出自己的兵器,一条长长的九节鞭,同大汉“乒乒乓乓”的对打起来,嘴里更是娇叱:“你是什么人?上我画舫意欲何为?”大汉一言不发,攻势更显凌厉。 楼下的动静早就惊动了楼上,红意这方的人跟余红瑶带来的人也已经将打斗场地搬到了第二层。二层房间里的人或衣衫不整,或坦胸露乳,或惊惶失措的跑出来,不要命的往楼下跑去。 见此情形,高青不进反退,一脚踹开月娥的房间门,也不看床上正颠鸾倒凤的两具白花花的人体,迅速往床底下钻去。做着活塞运动,在快要到达顶点时的月娥与她的恩客,被高青的一脚给齐齐吓得一抖,男的一泻千里,女的尖叫晕厥。好巧不巧,这一幕恰好被正找地方躲避的仇荣和仇顺看了个正着。 鬼使神差,仇荣不错眼的盯着高青躲藏的地方,拔腿就走进了月娥的房间。看了看赤身*、昏迷不醒的月娥,以及满脸惊恐、瑟瑟发抖的男子,仇荣不屑的撇撇嘴,朝仇顺吩咐道:“女的先不管,把男的绑起来,丢到江里喂鱼。”不顾男子的求饶,仇顺二话不说,照办! 现在,整个牡丹画舫一片混乱,落水的比比皆是,谁会去注意二层房间窗户里扔出了一个人呢? 把男子解决了,仇荣慢吞吞的在锦凳上坐下,好整以瑕的朝床下喊道:“我喊一、二、三,如果不自己出来,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然后示意仇顺站到床边,让他趁高青钻出来的时候,将高青捉住。梦之恋记载 趴在床下的高青心里是又后悔又郁闷,好死不死的,怎么会被人看见她躲进来呢?真是流年不利!没办法,高青只好慢慢挪动身子,以龟速从床底下钻出来。 耳边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仇荣的眼睛越来越亮。仇顺看到仇荣这副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是仇荣的“老毛病”又犯了。仇荣现在已经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披着人皮的恶魔,以折磨人,特别是折磨同高青相像的女子为喜好,手段越发残忍、变态。 刚才高青躲到床底下时,仇荣从她的背影一下子就看出,这定是个豆蔻年华的女孩儿,无论是身高、体形都跟他打听到的如今的高青相似。他的全身立马涌上一股难以言语的颤栗感和兴奋感,心里的念头不可遏制的疯长起来。 待高青灰头土脸的从床底下钻出来,看清楚坐在锦凳上的人是仇荣时,惊讶之色在眼底一闪而逝。猛然听到身后有破空声,她急忙身子一矮,一个驴打滚,躲过了仇顺的偷袭。再站起来时,她已经靠在樟木箱子上,面对面、戒备的盯着仇荣了。 当看清高青的尊容,仇荣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反观仇顺,不但没有丝毫嫌弃、鄙视的样子,还激动不已,眼里有泪光闪现。原来就在刚才,高青已经朝仇顺也就是来福做了个手势,告知他自己的真实身份。 没能将高青一举成擒,仇荣有些气急败坏,瞪着仇顺口不择言地骂道:“废物,老子养条狗都比你有用!连个小丫头都捉不住,平常吃的都喂猪了吧!还不把她给我捉过来。” 仇顺唯唯喏喏的应下,身子却慢慢向仇荣靠拢,骂骂咧咧的仇荣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状况。当仇顺做势往高青移动,趁仇荣不备,突然转身朝他扑来。仇荣在罂粟的长期“腐蚀”下,身体已经破败得差不多了,哪是身强体壮的来福的对手? 于是,一刻钟后,仇荣反剪着双手,嘴里塞着臭袜子,像捆粽子般滚到了高青面前。 ps: 昨天家里停电,导致没能正常更新,抱歉! 第一八零章:仇荣之死2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咧开嘴,露出一个恶魔般的微笑,高青俯下身子,凑到仇荣耳边轻轻说道:“好久不见了,猪脑袋!” 仇荣浑身一震,死死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恨意、恐惧、狠毒之色在眼里交替闪现。高青相信,如果眼神能够化为利剑,她恐怕早就被仇荣万剑穿心而死。可是,成王败寇,她,才是最终的赢家! 施施然从仇荣身边走过,高青来到床前,边给晕厥过去,赤着身子的月娥盖上被子,边头也不回地说道:“暂时把他装到樟木箱子里,等他毒瘾发作的时候再好好问他。” 已经压下激动心情的来福恭敬地答了声“是”,便按照高青的指示行动起来。相对于高青的突如其来,来福的背叛则令仇荣到现在都无法相信,甚至还异想天开的认为这一切都是做梦。但当来福那有力的大手提起他往樟木箱子里放时,他才终于明白,眼前正在发生的都是真实的,仇顺,他的奴才,不知何时已经成了高青的人! 有了此项认知,仇荣拼命挣扎起来,嘴里呜呜咽咽的叫着,以恨不得吃肉喝血的眼神看着来福而死命扭动着。但不动如山的来福,双手像铁板一样,任凭仇荣怎样挣扎,依旧稳稳的、牢牢的将他放到了箱子里。一片黑暗顿时将仇荣笼罩。 做完这些,来福对站在床边,低头沉思的高青说道:“青姑娘,小的去外面看看。” “不用,咱们静观其变就成。”抬起头。高青淡淡地说道。 与此同时,跟虬髯大汉对拼的红意体力慢慢不支,渐落下风。余红瑶早就抱着脑袋、蜷缩着身子躲到桌子下。大汉鄙夷的看了看余红瑶,卖了个破绽。在红意攻来时,突然将刀往红意胸前劈去。红意被这出其不意的一招忙得左支右绌,大汉使了个巧劲儿,红意的九节鞭眼看着自手中飞出。大汉的刀已架在了红意的脖子上。 大汉与红意间的对战有了结果,下面余红瑶带来的人和红意那些护卫之间的打斗也渐进尾声。当大汉押着红意,余红瑶在后面灰溜溜的跟着,慢慢走到一层敞厅后,大汉高声暴喝:“不想让这个女人死,就都特么的给老子住手!” 眼角瞥到落在大汉手里的红意,正打得不可开交的东方语发出一声唿哨,所有人停止动手,慢慢向自己人聚拢。吕氏外戚 此刻。原本装饰精美、富丽堂皇的牡丹画舫已变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大卸八块”的桌、椅、板、凳。“粉身碎骨”的盘、盏、杯、碟,还有死伤无数的男人、女人,怎一个“乱”字了得? 红意被刀架着脖子。声音力持镇定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就在红意的话刚问出口,画舫外传来一个得意洋洋的声音:“落英阁的‘小桃红’不但床上功夫了得。这脑袋瓜子竟也不弱,爷当初还真是看走眼了!” 人随声到,一个踱着八字步,悠哉游哉的身影自余红瑶带来的人后走出来。红意幡然色变,余红瑶如释重负也莫明奇妙,大声喊道:“三舅舅!怎么是您?” 柳乐康对余红瑶根本视而不见,也没回答她的话,径直走到被大汉架着的红意面前,手指轻佻的勾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嗅了口香气,语带调笑地说道:“美人儿,爷可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看到你,真是有缘啊!嗯…让我猜猜,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故作沉思状,数息后,柳乐康轻轻摩挲着红意如天鹅般优美的脖颈,声音像情人间的呢喃:“我才知道,圣人所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果然不假,否则你们怎么会偷偷的去梁地,而不让我知道呢?‘天雷’,多好的东西,可不是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夷人能够宵想的,知不知道?” 柳乐康边说边加大手劲,红意双脚慢慢离地,呼吸越来越不畅通,脸也渐渐胀紫。她清楚得看到了柳乐康眼里的杀意,心里的恐惧无限蔓延,双手使劲掰着柳乐康的手,声嘶力竭地说道:“不…能…杀…我,她…中…了…我…的…噬…心…蛊!” 柳乐康一怔,将红意扯到身前,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弓,“啪啪”声不绝于耳,边打边气急败坏地吼道:“贱人,贱人!”等到手打酸了,打累了,他才从怀里掏出一颗黑色药丸给红意喂下,气喘吁吁地说道:“好,老子留你一条狗命,现在,去给我把人带来。” 就在大汉押着红意下楼的时候,被高青关在樟木箱里的仇荣毒瘾已经发作了。[死神]持心若水 吹干写好的信笺,高青一一封好交给来福,语带轻松:“别皱着一张苦瓜脸,我不会有事的。今日过后,你就不再是仇顺,而是来福了,高兴些好不好?现在应该是时候了,把他放出来。” 来福看着高青坚定不移的样子,无可奈何的收好信,打开箱子,将眼泪鼻涕直流、浑身打着冷战的仇荣拎了出来。 高青盘腿坐在地上,伸手接过来福递上的瓷瓶,倒出里面的“神仙丸”,像逗小狗似的将之放到仇荣眼前晃了一下,谆谆善诱:“想吃吗?想的话就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听明白了吗?我数一、二、三,答应就点头,不答应就摇头。” 高青还没开始数,仇荣已经像条狗一样迫不急待地点起头来。给来福递了个眼色,来福一把将仇荣嘴里的臭袜子扯下,牢牢箍住他的双肩,避免他伤及高青。 准备好,高青开始了跟仇荣的一问一答。 “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三舅知道了你是‘天雷’的制造者,想先下手为强。” “呵,我倒成了香饽饽!呐,你真的把那半张地图给余红瑶了?” “一半一半,图是真的,但重要地方被我弄成了老鼠啃的洞。” “哦,难怪余红瑶没有用地图与东瀛人作交易。那完整的半张地图在哪里?你不会做愚蠢的事对吧?” “我重新临摹了一份,放在…放在…”说到这里,仇荣咬牙切齿的看着来福,不再出声。 诧异的看了眼来福,高青笑眯了眼:“没想到他还挺信任你的。” 来福耸耸肩,状似无辜:“是在这次来之前才给我的,他那么主动又积极,生塞硬揣,我怎么好意思不要?”仇荣气得是吐血三升。 高青“呵呵”一笑,吐气如兰:“当然要不客气的笑纳啰!”转头看向仇荣,接着问道:“知道余红瑶那半张地图在哪儿吗?”穿越之天下皆受我独攻 仇荣点点头,连打几个大大的呵欠,吸了吸鼻子:“刚开始不知道,那臭娘们儿藏得紧,三舅花了许多功夫,才从近身服侍她的丫环嘴里打听到,贱人好像有只手镯,平时收得紧,偶尔拿出来看几眼。三舅听了丫环的描述,想起这只手镯是二姨的遗物,但它不是实心的,就明白贱人肯定将地图藏在手镯里。” “呵,可真是‘窝里斗’呀!但算计来算计去,你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说到这里,高青顿了顿,用充满怜悯的眼神看着仇荣说道:“告诉你几件事。一,真正的仇顺已经死了,现在这个,他有一个你不陌生的名字,来福;二,你吃的‘神仙丸’是我让人配置的,目的不言自明,我不多说;三,你的假腿,是我的意思,不然你怎么能走出那个像坟墓的地宫,跟你三舅合谋,来这里见我最后一面呢?四,让你做个明白鬼,是希望尘归尘,土归土,你我之间,你和来福之间今日全部了断。” 话毕,仇荣惊恐万状的样子落入高青的眼睛里,耳边传来他不可置信、结结巴巴的声音:“你…你的意思是,所有这一切都是你布置的?三舅会知道你是‘天雷’制作者,我会拿地图跟三舅做交换,三舅会前来半途拦截,这些你都知道了?” “呵呵,怎么说呢?一半一半吧!你三舅会知道我是‘天雷’的制造者,确实是我有意为之,但我可不知道你们会利用余红瑶做布置,暗中‘打劫’。”说到这里,高青突然想到乔装打扮的东方语,笑了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也许还有我不知道的后手呢!好了,你想知道的都已经清楚了,也该上路了,走好,仇荣!” 在仇荣惊恐万状的眼睛里,来福将数百粒提纯的“神仙丸”一股脑儿的往他嘴里塞去,为避免他吐出来,那团臭袜子原封不动得堵了回去。接着他将仇荣锁到那口樟木箱子里,与高青合力把箱子从窗口推进滚滚东流的江水里,仇荣从此身死道消! 做完这一切,高青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月娥,只见她身体一动不动,但轻颤的眼睫毛却出卖了她早已醒来的事实。叹了口气,高青正想上前,来福却已几大步越过她,一个手刀就砍在月娥的脖颈上,不容置疑地说道:“姑娘去做姑娘的事,她由小的处置。” 高青双眼频闪:“留她一命吧!”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第一八一章:生死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出门后,并没有去第一层,而是径直去了第三层。来福则将被他打晕的月娥连人带被往床底下一塞,自己也快速藏进去。前后脚的工夫,红意领着柳乐康来到了月娥门前。正想一脚踹开门,在第三层陡然响起了高青大喇叭似的呼救声:“你们是什么人?红意,救命!”声音嘎然而止,像是被人掐断了脖子。 红意和柳乐康相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转身就跑。他们的动作已算快速,但有一个人比他们还快。那就是听到高青的声音后,充满了兴奋与快意的余红瑶。 所有人都朝第三层跑去,东方语所扮的护卫头却渐渐落到了最后。待余红瑶、柳乐康、红意等人跑拢,就见高青正被一个黑衣人用手掐着脖子,双眼圆瞪,一脸的惊慌失措。此时的高青虽然还穿着灰白色的丫环服,但她的脸已经恢复了本来面貌,只不过,她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显得又憔悴又狼狈。而黑衣人低着头,紧紧箍着高青,面容被高青的头发挡住,看得不甚清楚。 余红瑶一看到高青那张脸,眼里就冒起一层令人不寒而栗的红雾,亮闪闪的,放射出一股嗜血的*。她阴狠的盯着高青,“桀桀”笑道:“小贱人,没想到你有今日吧?嘿嘿,我说过,只要你落到我手里,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报你加诸在我身上的所有痛苦和折磨。”边说边狰狞地朝高青扑去,柳乐康也是一脸笑意急忙跟上。 要说余红瑶和柳乐康会这么轻松自在、毫无防备的上前,是因为这个黑衣人跟他们今天带来的人手的打扮非常相似。所以他们还以为黑衣人是自己人呢! 红意反而非常警觉,不但踌躇不前,甚至越退越远。原来,就在刚才。她试着催动高青体内的“噬心蛊”,却发现它根本不听召唤,自己体内的母蛊反倒还有一丝隐隐的畏惧。不光如此,她本能的感到。高青身后的那个男人带给她一种致命的危险和深深的忌惮。她知道,事情有些大条了,高青现在已反客为主,成了掌控的一方。有了这样的认知,她还怎么会以身犯险呢? 果然,就见本还一脸惊惶的高青看着扑过来的余红瑶时,突然露齿一笑,洁白的贝齿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森冷的寒光。她缓缓伸出手。慢慢将散乱的黑发梳到左边。箍着她脖子的黑衣人抬起头。露出了真容!鬼斧神工般的俊颜,熠熠生辉的蓝瞳,与缠绕的丝丝黑发交相辉映。绽放出魔魅的光彩,惊艳、震慑了所有人!妖孽难缠,悍妃也妖娆! 余红瑶的眼睛越瞪越大。身子骤停,来了个急刹车,嘴里怪叫道:“啊…南宫睿!你怎么会在这里?”同时还慌里慌张的用手捂住脸,生怕被看到似的。 余红瑶凄厉的怪叫以及南宫睿的庐山真面目将柳乐康吓得是屁滚尿流。此刻的他哪还有先前的志得意满和胸有成竹?一边踉踉跄跄往后退,一边慌不择路地大喊:“杀…杀…杀了他们!通通给我上!” 南宫睿冷冷的轻瞥一眼余红瑶,“唰”的抽出软剑朝余红瑶当胸刺去,动作毫不犹豫,快如闪电!那些汹涌而来的柳乐康的人,则被动如脱兔的甲一、飞鹰等人接下。 余红瑶双目赤红,满含不甘、愤恨与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下死手的南宫睿,一缕血线渐渐从嘴角溢出。当南宫睿拔出剑时,余红瑶阴测测的扭头看向高青,“噗”一口血水飙射,神情狰狞恐怖:“我就是化作厉鬼也要缠着你,让你永生永世都不得安宁!”说完,身体向后怦然倒地,眼看着已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 南宫睿轻轻捂住高青的双眼,将她揽在怀里,冰冷漠然的俯视着余红瑶:“杀你的,是我;要报仇,找我!” 听了余红瑶的话,高青“嗤”笑一声,拿开南宫睿的手,睥睨地望着余红瑶,蹲下身子,在余红瑶耳边悄悄说道:“你活着都斗不过我,更别提死了!还有,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本就是一缕来自异世的孤魂,恰好借了这个身体还魂?所以,你若真的能够说到做到,我,欢迎之至!现在,就让我送你最后一程吧!”话毕,就见高青笑靥如花,手中寒光一闪,余红瑶已身首异处,她腕上的镯子顺势被高青撸到手中。 随即,一股温热的血飞溅到高青的脸上、手上、身上,衬着她眉目如画的笑脸,宛如来自地狱的死神,充满了说不出的魅惑与妖冶! 胆小如鼠的柳乐康在虬髯大汉的保护下,眼睁睁地看着余红瑶被这样的高青杀死,竟生生的被吓破了胆,就此一命归西!他的意外丧命让一时不察的虬髯大汉悲鸣长啸、目眦欲裂:“三爷!!啊,你们纳命来!”边喊边目露凶光的朝高青杀去。叔寝难耐,总裁枕上瘾 甲一、飞鹰见状,忙上前阻拦,南宫睿则抱着高青迅速往船尾退去。这个大汉力大如牛,一手日月乾坤刀大开大合,甲一、飞鹰合力,才堪堪与他打了个平手。躲在楼梯口,为了保住小命而没有参战的红意看到这个情况,马上知道,大汉在与她对打时,根本就是为了活捉她,才手下留情不少。 这时,红意突然感到有人在轻轻的扯她的衣角,“嚯”的转过头,竟然是她的护卫头太一。只见太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往下指了指,又示意他们趁人不备,快点跑路。红意心领神会,点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太一身后,慢慢朝楼下走去。 红意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她做的这一切都没有逃过高青的眼睛,只不过高青视而不见罢了。因为高青知道,红意与她的主子已经轮不到她来解决了。而太一在下楼时与高青静静凝视数息,最后给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才潇洒离去。一切尽在不言中! 高青收起心中的怅惘,专注到甲一、飞鹰与虬髯大汉的对战中去。五、六十个回合后,甲一和飞鹰终于寻到了大汉的破绽,甲一耍了个回马枪,飞鹰来了个燕子穿林,前后夹击,终于将大汉放倒,魂归黄泉。而柳乐康带来的那些手下也被甲二、飞豹等人杀了个片甲不留。一时间,牡丹画舫的第三层宛如人间炼狱,血尸遍地! 环顾一圈,红意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高青与南宫睿相视一笑,倚栏而立,向远处眺望,只见一叶扁舟载着红意和她的五、六名护卫向远方驶去。仿佛有所感,红意回过头,一眼就看到了站立在栏杆处的高青,两人遥遥对视,皆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 站在船头担任警戒的护卫头东方语,无限眷恋的看着高青,心里暗舒一口气,放下心口的大石,默念:“青儿,既已脱困,好好保重,等我!” 整座牡丹画舫上的人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甲一和飞鹰等人在南宫睿的一声命令下,开始了善后处理工作。傲娇王爷吃够没 高青则同南宫睿谈起事情了结之后的打算。两人边走边聊,眼看着便要越过已死的虬髯大汉。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本已气绝的虬髯大汉突然暴起,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朝高青发出了致命的一击。大汉显然伺机良久,准备充足,高青不但毫无防备,而且还不是拥有内力的习武之人。面对大汉毫无保留,拼死的全力一击, 她怎么可能躲得过?南宫睿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有如此的突变,即使他以杀手的敏锐反应迅速,但也是回护不及了。 只见高青双目紧闭,血流如注,如断线的风筝,呈抛物线向江里落去。南宫睿急怒攻心,一口心头血喷出,撕心裂肺般喊道:“青青!!”然后便毅然决然跳下,随高青而去!虬髯大汉因耗尽最后一口真气,筋脉尽断,七窍流血而死。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甲一、飞鹰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们个个呆若木鸡似的望着平静却寒冷的江面,不知所措。好在恢复原貌的来福反应快,他暴跳如雷地朝甲一他们大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救人!如果青姑娘有什么事,咱们全都不用活了!” 甲一、飞鹰等人这才如梦方醒,纷纷跳入江里寻人、救人去。来福稳了稳心神,按按飞速跃动的心跳,逼着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这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最有效的方法救青姑娘。 一刻钟后,在甲一、飞鹰等人的簇拥下,南宫睿浮出水面,怀里抱着面无血色、人事不知的高青。这一刻,南宫睿的周身充满了嗜血的煞气和令人胆寒的杀气,瞳孔里全是冰冷与无情。他上船后,头也不回的对还在水里的甲一、飞鹰等人说道:“传令,江南,杀无赦!速带楮大夫。” “是,遵楼主令!”甲一、飞鹰一众杀气腾腾离去。 南宫睿小心翼翼地抱着高青,右手紧紧握着高青的手,不停地向她输送真气,以护住心脉,但那种痛彻心扉的悔意却让他步履维艰。 跟在他们身后的来福大惊失色的看到,南宫睿那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在他的行走间竟慢慢生成了白色! 第一八二章:昏迷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华发骤生,南宫睿毫无所觉,眼看高青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自责、痛悔、恐慌、绝望等情绪占据了他整个心神。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高青就像一个毫无生气的玉娃娃,静静的躺在那,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如果不仔细看,你根本感应不到她还有呼吸。 真气渐渐耗尽的南宫睿也已到了强弩之末。这时,他缓缓收回抵在高青背心的手,紧紧把高青拥在怀里,无限爱恋的凝望着高青如玉的容颜,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满怀深情的说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青青,黄泉路上,你我相伴,可好?”说完,运掌便向自己的天灵盖拍去。 来福看得大惊失色,心惊胆颤,急忙上前伸手阻拦。就在这时,画舫外传来一声气势恢宏的佛号:“阿弥陀佛!老衲为救青施主而来!” 正欲拍下的手一顿,南宫睿抱起高青,犹如离弦的箭,兔起鹘落间,已出现在宝相庄严的云净大师面前。 云净大师二话不说,执起高青的手摸了摸脉息,点点头,从怀里掏出瓷瓶倒出一粒芬芳扑鼻的丹药,迅速喂到高青嘴里,才抬头对南宫睿严肃地说道:“此乃大还丹,需辅以内力将药力化开,你,可还撑得住?” 南宫睿一言不发,“扑通”跪倒在地,抱着高青给云净大师磕了三个头,然后神情坚定,头也不回的朝画舫二层走去。看到南宫睿这一系列动作和神态,云净大师哪还有不明白的?摇摇头。叹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痴儿呀!”顿了顿,眼看南宫睿半只脚已踏过转角,云净大师连忙说道:“需裸裎相对,自关元至气海再到天枢,依次递进,方可事半功倍。” 南宫睿没有回头,声音嘶哑暗沉:“多谢大师!”上楼,进门。“啪嗒”,门已落了栓。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也是一个血腥之夜。领命而去的甲一、飞鹰等人,按照手里掌握的情报,针对与柳乐康有关联的所有人展开了疯狂的报复,一场引发整个江南动荡的耄耋盛宴在暗夜里拉开序幕! 第二日,天清气朗,枯坐一夜的来福和云净大师终于等到了开门的声音。出来的南宫睿满头青丝已尽皆华发,神色略显憔悴、疲惫。但他那双幽深蓝瞳却散发出灼热的琉璃之光,令人不敢直视。虫皇 他步履轻快的走到云净大师面前,深躬一礼。激动且恭敬的说道:“青青脉息强劲。已是化险为夷,南宫谢大师救命之恩!” 闻言,来福和云净大师不约而同的长舒一口气,云净大师捋着长须,微微一笑,说道:“南宫施主毋须如此客气。老衲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一切都是青施主自己的福报罢了!” 瞧出南宫睿的疑惑,云净大师接着说道:“青施主造出‘天雷’,早早结束了战乱,避免了更多的生灵涂炭。此乃其一;后又发现、推广了马铃薯和红薯的种植、烹饪之法,造福于万民。活人无数,此乃其二。老衲窥得天机,知道青施主命中有此生死大劫,岂可袖手旁观,不前来相救呢?所以南宫施主着实不必如此。阿弥陀佛!说了这么多,还是先去看看青施主的情况吧!” 南宫睿点点头:“大师请!”然后看着一脸渴求的来福,蹙蹙眉,酷酷的说道:“待青青好些,你再行探望,吩咐开船,去江南!” 来福垮着脸,在南宫睿冷冷的注视下,咽回了刚要出口的不满,一步一回头的朝楼下走去。 云净大师进了房间,一眼就看到穿着月白中衣的高青神态安详的躺在床上,呼吸舒而缓,脸色虽还有些苍白,但已不像昨日那般充满死气,反而有股勃勃的生机孕育其中。欣慰一笑,云净大师转过头对南宫睿说道:“老衲只是粗通医理,也不知青施主现在到底如何,但观她的面相,应是否极泰来。不过,若想让她好转,恢复如初,还是得请精通医理的大夫才行啊!” 南宫睿看着云净大师,眼神温和:“我已命人接楮大夫,这段日子,请大师多多费心!” “江南名医众多……啊!你是担心会有人对青施主不利?” 云净大师有些错愕,随即却释然。 “嗯!”南宫睿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字,云净大师已心中有数,遂不再多言。 来福下楼后,才发现牡丹画舫仅剩的十几人被捆作一堆待在敞厅里,那个叫月娥的女子恰好也在其中。刚想拐进厨房,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福,姑娘怎么样了?”腹黑总裁:宝宝来袭 转过头,惊讶的望着渐行渐近的青衣女子,来福脱口喊道:“飞狐?你怎么还在这儿?为什么没和甲一、飞鹰他们一起走?” 没好气的白了来福一眼,飞狐郁闷的说道:“我若走了,谁来安排剩下的事情?你吗?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姑娘怎么样了?” “啊?哦,好像…应该…没事了吧!” “什么叫‘好像应该没事’?你不是守了一夜吗?” “咳,虽然是,但我并没有见着姑娘的面。不过我看睿主子的神情,姑娘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了。还有,睿主子发话,开船去江南。” “好,知道了!”打听清楚自己想知道的事,飞狐拔脚向外走去,迎面却差点撞上衣袂翻飞,一脸急色的夏澜。眨眼间,夏澜已越过她飘向画舫二层。 高青所待的房间里,云净大师正收回把脉的手,轻言细语交待南宫睿:“从脉象上看,已渐趋中正平和,但时而还有滞涩感,具体是怎么回事,老衲也说不上来。这两日需好生照看,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她先受伤后又受寒,老衲恐青施主会有高热症状出现。还有……” 话刚说到此处,房门突然被一股大力“砰”的打开,夏澜像一阵旋风似的跑了进来。见是夏澜,正要发飙的南宫睿硬生生把气憋了回去。 夏澜满头大汗,直愣愣的盯着床上昏睡的高青,想上前探看,双脚却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迈不动。做了数次深呼吸,待心神稳定些,她才一步一步挪到高青身边。伸出颤抖的双手,轻轻抚摸高青的脸颊,在感应到高青脸上的温热时,眼泪“涮”的流了下来,先是小声的啜泣,接着声音一阵高似一阵,最后演变成嚎啕大哭。而南宫睿与云净大师早已悄悄出了房间,到走廊上说话。 哭够了,夏澜双眼红肿的在高青耳边小声呢喃:“青儿,你放心,澜姐姐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本来还以为师兄的出其不意能给你带来惊喜,却没想到……唉,世事无常呀!啊,对了,给你说几个好消息,甲一、飞鹰他们昨晚上将柳乐康的妻儿都杀了,他的老丈人,江南士族丘家也灭了满门;接着把东瀛人在江南的两个堂口给挑了,一个不留。他们的那些金银珠宝也被甲一等人搜刮干净,所获不菲哟!原还想让落英阁血流成河的,但你说过这得留给那个叫东方的家伙,我们便没有动手。对了,还有那个红意,你说我要不要催动她身体里的蛊虫呢?嗯…还是等你醒来亲自动手,好不好?”夏澜一直待在高青身边,就算南宫睿的冷眼和厉斥也没能让她离开。末世之门前雪 高青一直昏迷不醒,到了傍晚,令南宫睿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出现了,她发起了高烧!南宫睿、夏澜心急如焚,什么退烧的法子都用遍了,却无丝毫效果,气得两人直想杀人。云净大师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变得不知所措。 随着体温越来越高,高青到最后已说起了糊话。就在众人束手无策之际,甲一带着一对夫妻回到了画舫上。这对夫妻的及时到来,让原先对神佛之事嗤之以鼻的南宫睿、夏澜在事后,虔诚无比的朝西方拜了三拜。 各位看官猜到这对夫妻是谁了吗?正是新科状元高杨与她的夫人楮喜鹊。原来,高杨在今年的开科取士中连中三元,被韩文谦专门委以重任,到江南任雉水县县令,和东方语一明一暗,通力合作,誓要把江南握在掌中。 众人见面,也来不及叙旧,楮喜鹊就迫不急待地说道:“青儿呢?她在哪?快带我去看看。”夏澜毫不迟疑,立刻上前带路。 等见到南宫睿怀里因高烧已变得低迷、虚弱的高青,楮喜鹊和高杨的心像是被重锤敲了一下,闷闷的,痛痛的,半天缓不过劲儿。 楮喜鹊边流着泪边给高青把脉,足足用了半个时辰,她才轻轻放开高青的手。然后深吸一口气,快速吩咐起来:“准备一个浴桶,还有我所需的药材,同时找两个内力深厚的女子,我有大用。去熬一碗人参粥给青儿吃下去,补补元气。” 大家应声而去,南宫睿一动不动的抱着高青,目光灼灼的盯着楮喜鹊,忐忑不安地问道:“青青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看着满头华发的南宫睿,楮喜鹊的眼睛又变得模糊起来,她颌了颌首,声音坚定:“当然,她可是高青!” 第一八三章:苏醒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一切准备就绪,药汤也已烧热,楮喜鹊左看右看,始终没看到她让找来的内力深厚的女子,不由得望向抱着高青不撒手的南宫睿:“呃,你不会告诉我,你要帮青儿疏化药力吧?” 南宫睿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楮喜鹊被“噎”了一下,不死心的劝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会让人怎么看青儿?要知道,她已经长大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可以随便抱,随便亲了!” 南宫睿难得羞窘了一回,特别是当他想起昨晚与高青裸裎相对时,自己所看到的,所感觉到的那些旖旎画面,身上就情不自禁的升起一股燥热感,挥之不去!但是,就算他的脸已红得像烙铁,他却是不动如山,坚持不走。 这时,和云净大师寒暄完的高杨走过来,轻揽住楮喜鹊的肩膀,语气亲密:“随他吧!难道你觉得青儿还会嫁给别人吗?” 怒瞪这不靠谱还帮倒忙的夫君一眼,楮喜鹊无可奈何的妥协了。等她和高杨走出房间关上门,她不满的朝高杨说道:“你看你像个当哥的样子吗?就一点儿也不担心青儿?还有,你怎么就那么肯定青儿会嫁给他呢?别忘了,东方公子可一直喜欢青儿呢!” 被楮喜鹊一顿排喧,高杨也不恼,好脾气的笑笑:“你呀,别人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这个‘旁观者’怎么泛起糊涂了?难道你看不出来,青儿与阿睿之间已经密不可分。容不下别人了吗?” “就算是这样,阿睿对青儿也应该‘发乎情,止乎礼’才可以。这还没成亲就有了肌肤之亲,若是被外人知晓,青儿就没脸见人了!”楮喜鹊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高杨被说得有些讪然,清咳一声,两手一摊:“连夏姑娘都被他一剑轰走,更别说咱们手无缚鸡之力。打也打不过,说又说不听,我们能怎么办?还有,你觉得除了青儿,谁还能钳制住他?” 楮喜鹊一脸黯然,不得不承认高杨说得很对,但只要想到自己视为亲妹妹的高青会嫁给这样一个视礼教如无物的男人,她就打心眼儿里欢喜不起来。 南宫睿并不知道楮喜鹊心中的怨念,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乎,此时的他正同前晚一样,痛并快乐着!神魂颠倒 高青这几年营养充足。平时又注意保养。身体长高的同时,整个身段也变得玲珑有致,婀娜多姿。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平整整的“飞机场”被大号的“小笼包”取代;腰身盈盈一握,平坦纤细;桃源处,芳草萋萋,渐趋成熟;更别提一身吹弹可破、柔滑爽嫩的冰肌玉肤。虽然高青此刻还处于昏迷状态。但她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在蒸腾的水汽里,犹如一个魅惑人心的妖精,迷人而致命! 南宫睿在刚开始的时候,因一心急于给高青治病,根本无暇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但当高青的体温慢慢恢复正常。呼吸渐渐平缓,佳人在怀的南宫睿就变得心猿意马起来。他只觉得高青身上散发出一阵阵幽香。引诱他不断沉沦,身上的某处也逐渐抬头,有越来越硬的架势,心里那头名为“欲?望”的野兽咆哮着要破体而出,准备将眼前的“美味”拆吃入腹。 理智慢慢远去,南宫睿顺从心里的野望,手掌缓缓罩住高青的“小笼包”,轻轻揉捏起来。头一低,准确找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红唇,轻“啄”一下,再一下,猛的含住唇瓣,吸吮,纠缠。过了一会儿,好像不满足于自己所触碰到的,他的唇慢慢往下移,脖颈、锁骨、胸口,边吻边夹杂着轻轻的啃咬,很快便来到高青的“小笼包”处。 只见“小笼包”俏生生的在水里若隐若现,顶上那颗茱萸早在先前的揉捏以及冷空气的刺激下,变得鲜嫩充实。南宫睿整个瞳色转为深蓝,眼神一黯,低吼一声,他迅速将整个“小笼包”含进嘴里,拼命吸吮。这时,他一只手托着高青的背,另一只手则来到她的桃源处,揉搓、厮磨。 双重刺激下,昏迷中的高青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嘤呤”,青涩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扭动起来,时不时与南宫睿的肌肤相摩擦。这本是她无意识的行为,但却更增添几分致命的诱惑。香艳的一幕越发刺激了南宫睿的感官,他呼吸急促,脸颊绯红,循着本能,他找到高青桃源的蜜洞口,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往里面前行。不得不说,男人在这种事上,确实属于无师自通型。 高青的身子还是太稚嫩了,南宫睿手指一进去,那种紧窒、狭小的感觉顿时让他有一种寸步难行之感,但同时自己胯下的狰狞却更显胀痛。喘着粗气,他的手指在高青的甬道里艰难前行。明争暗斗gl 就在高青快被南宫睿吃干抹净之时,“咚咚咚”三下有力的敲门声,伴着楮喜鹊不满的嗓音:“这都一个时辰了,还没好吗?没好也不能再泡了,小心适得其反!” 敲门声与楮喜鹊的说话声犹如一盆冷水淋在南宫睿头上,瞬间让他从欲.望的漩涡里清醒过来。等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他正好对上一双波光潋滟却怒火高炽的眸子。彼时,他的手指还放在那处令人黯然*的地方没拿出来。 黑着一张脸,刚刚苏醒的高青恨不得自己再次晕倒,因为那样就用不着面对如此尴尬,令人面红心跳的情景了。要知道,她现在可是个病人啊病人,而且身体根本还没发育成熟,南宫睿怎么会饥不择食到这种程度?他怎么下得了“口”?难怪人们会说,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高青的苏醒让南宫睿大喜过望,怔怔的、目不转睛的盯着如出水芙蓉的娇颜,动情的喊道:“青青,你终于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关怀备至,轻言细语的样子,就好像生怕把高青吓晕过去似的。 柔弱无骨地躺在南宫睿的臂弯里,看着像个愣头青一样说话的南宫睿,高青翻翻白眼,哪里不舒服?当然是自己最私密的地方啦!清醒过来的她,已经敏感的察觉到自己的“幽径”里埋了个东西,同时还伴随着微微的刺痛。话说,自己两辈子加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坦身露体,做那种亲密的事,她不会已经被南宫睿给“那个”了吧? 动了动身子,高青只觉浑身乏力,张了张口,发现嗓子干渴,像有把火在烧一样,显然说话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喉,她才声音嘶哑,有气无力地说道:“把…把…把那个东西…呼…拿…拿出去!” “啊?哦!青青…我…对不起!我…那个…不该趁你病着就…就…”呆愣了一会儿,南宫睿才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抽出放在“幽径”里的手指,紧紧搂着高青,语无伦次地说道。 不知所措、紧张兮兮的模样让高青莞尔,而她羞窘、气恼、想骂人的情绪也在看到南宫睿满头的华发时,全部消散一空。忍着身体的不适和眩晕感,高青伸出手捂住南宫睿不停道歉的嘴,朝门外抬了抬下巴。穿越之贫女持家 只听楮喜鹊和夏澜的声音交替响起: “师兄,青儿没事吧?怎么还不开门呀?” “那个…南宫睿,不能再泡了,再泡会出问题的。哎,你听到没有?怎么不出声?该不会青儿有什么事吧?你再不把门打开,我们就冲进去了!” “对,师兄,你再不开门,我们可就进来了。” 使出“二指禅”揪了揪南宫睿腰上的软肉,高青示意他开口。南宫睿这才不痛不痒地冷冷说道:“马上就好!” 门外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高青撇撇嘴,心里暗暗腹诽:两个欺软怕硬的女人! 南宫睿不再多言,抱着高青“哗”的从浴桶里站起来,顺手抄起旁边圆桌上的狐皮大氅,将高青包得密不透风后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才转身拿起自己的衣服穿戴起来。 他动作迅速,一穿好,就拿着布巾帮高青擦起湿漉漉的头发,以便干的快些,免得再次着凉。他举止轻柔,神态认真,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样,让高青看得心里直发软。在这样静谧的氛围下,药力渐渐起效,高青沉沉睡去。 一刻钟后,半天没有听到声音,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夏澜和楮喜鹊相互对视一眼,齐齐伸出手朝房门拍去。就在她们的手要碰到门板的一霎那,门忽然打开,南宫睿面无表情的脸从门后露出:“进来吧!” 斜睨了一眼南宫睿,楮喜鹊鼻子里发出一个“哼”字,大步朝房里走去。夏澜快步跟上,路过南宫睿时,低低的唤了声“师兄”才上前探看。 把了把脉,确认高青的烧已经退了,又见南宫睿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楮喜鹊这才对南宫睿有了些许改观。她站起身走到桌子旁,边开药方边说:“青儿的高热虽然退了,但她这次元气大伤,不将养个一年半载是别想好全的。而且她本就体寒,这次落水更是加重了症状,我想,你得做好找稀世奇药的准备了!” 第一八四章:三年之约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南宫睿听了后,眉毛都没皱一下,语调清清冷冷:“你说,我找,倾其所有,在所不惜!” 这样的态度让楮喜鹊无话可说,但针对南宫睿视礼教如无物的行为,她却颇有微词。瞅了瞅南宫睿的面色,发现他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于是楮喜鹊毛着胆子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自己有些多管闲事,但我把青儿当我的亲妹子,所以有些话我不吐不快。即使说得不中听,也希望你听完我的话再生气。” 停顿一下,深吸几口气,又才张嘴:“你知不知道你和青儿肌肤相亲的行为是与礼不合的事情?你是无所谓,可是你有没有替青儿想过,她怎么处世为人?你和她,既无父母之命,也无媒妁之言,世人若知道了,不会说你的不是,只会说青儿水性杨花,与你无媒苟合。人言可畏,你让青儿到时如何自处,阿?” “噼里啪啦”一通话说得南宫睿整张脸黑得像锅底。但他并没有如楮喜鹊所料,暴起伤人或迁怒于她,反而静静地坐在那,低头沉思。 心里暗松口气,楮喜鹊才惊觉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冷汗。乖乖,南宫睿真是气场强大,吓死她了!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楮喜鹊再没有去挠南宫睿的“老虎须”,转而说起高青治疗中所需的奇药:“我爹说过一句话,叫‘慧极必伤’!青儿聪明早慧,大家有目共睹,但这也给她的健康带来了很大的隐患,再加上落水和受伤,真正是九死一生。所以,要想让她彻底痊愈,就必须佐以千年血参、百年的冰山雪莲以及西域朱果。这三样东西全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要想找齐,不费一番大功夫根本不可能。” 夏澜在旁边听得频频皱眉,就算她从不关心身外之事。她也知道楮喜鹊所说的三样东西每一样都是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疗伤圣品,特别是西域朱果这种传说级别的存在。 这时,凝神细思的南宫睿抬起头,目光如炬,声音低沉:“如果没有这三样东西。青青会怎么样?” 楮喜鹊微微一愣。神情变得晦涩莫明,充满了伤感:“青儿也许活不过二十岁!” “嘶”夏澜倒吸一口凉气,手紧紧捂着嘴。不欲让人听到自己的失控尖叫。南宫睿也是满脸的惊涛骇浪,双手握拳,青筋直露,杀气四溢。钻石总裁的千金妻 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楮喜鹊微微动容,擦了擦噙在眼角的泪,朝南宫睿直言不讳地说道:“你说你会倾尽所有,我相信,但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我不相信你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找齐这三样东西。你准备怎么做呢?” 楮喜鹊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间或夹杂云净大师和高杨的劝解声。偏着脑袋细听了一会儿,南宫睿朝夏澜点了点头,身子如猎豹一样飞掠出去。楮喜鹊忧心高杨,连忙跑步跟上。 等南宫睿循声赶到。只见东方语正在飞鹰的猛攻下苦苦支撑,几个“甲”左右为难,急得满头大汗。云净大师和高杨在旁边大声劝阻,却无丝毫效果。 冷眼觑着已渐露败象的东方语,南宫睿一言不发。因为这个对高青有着觊觎之心的贵公子,他打心眼儿里不想看到他,也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 高杨瞥见南宫睿的到来,忙挨到他身边,急吼吼的说道:“阿睿,快叫那个人住手,如果东方公子出了什么事,不说皇上不会放过我们,就是青儿也会对我们心生埋怨的。毕竟东方公子是青儿义父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南宫睿先还无动于衷,但听到会惹高青生气,才无可奈何的喊了声“住手”。飞鹰早就注意到南宫睿,令出如山,他马上停止攻击,跃到一边。东方语却没就此停手,长剑一抖,竟转移方向,朝南宫睿当胸刺来。突起的变故让楮喜鹊惊呼出声,云净大师、高杨也是呼吸微微一窒,张口结舌的瞪着一副拼命架势的东方语。 然而,即使东方语采取突袭之策,但早已筋疲力尽的他哪是南宫睿的一合之敌?就见南宫睿不闪不避,手腕一个翻转,来了记空手夺白刃。眨眼间,东方语的剑已被南宫睿握在手里。 东方语眼见兵器离手,却依旧不肯善罢甘休,嘴里歇斯底里地怒吼道:“枉你身为第一杀手,却连人是真死假死都没察觉到,害得青儿差点儿香消玉殒,你还有什么资格待在青儿身边?啊…你说呀!”边说边抡起拳头如暴风雨般往南宫睿揍来。御宝天师 随即,谁也没想到,南宫睿因东方语的话,竟突兀的停下闪避的身体,东方语正好一拳打在了南宫睿的脸上。 东方语不由自主的一愣,直直看着华发遍生,留着鼻血,满脸悔意的南宫睿,终于不再动手,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这时,众人才注意到,向来一尘不染、高洁傲岸的东方语,现在却是胡子拉碴,不修边幅,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喘匀了气,东方语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朝南宫睿说道:“我要见青儿,现在,马上!” 南宫睿淡淡地瞥了一眼死死盯着他的东方语,答非所问的朝楮喜鹊说道:“一个我不行,再加一个他呢?” 众人都有些云山雾罩的,集体朝楮喜鹊看来。楮喜鹊先还莫明其妙,接着恍然大悟,南宫睿这是在回答她先前在房间里提出的问题嘛!想想他说的话,唔,这个提议看来是可行的。要知道,东方公子背后还站着皇上呢!集全国之力,难道还不能找齐那三样东西吗?想到这里,楮喜鹊很肯定的向南宫睿点点头,双眼亮晶晶的,充满了希望和信心。 可是,高杨、云净大师都没看懂两人之间打的“哑谜”,更别说一头雾水的东方语了。他此时也不再急着要求见高青,而是不解的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他不行,加上我就行?” 楮喜鹊左右张望一下,见都是自己人,她压低嗓音将高青的现状说了一遍,末了,还反复叮咛:“这件事千万不能让青儿知道,而且这三样东西是越早集齐越好,不然迟则生变。” 高杨一听大惊失色,云净大师宣了声佛号,安慰诸人:“青施主经此一劫,否极泰来,福泽绵长,大家不用担心。”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双眼异彩连连,神情激动的东方语。 察觉到云净大师的异样和东方语的神态,南宫睿放下对东方语的敌视,主动相问:“你知道那三样东西的下落?” [网王]主上,淡定 站起身,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东方语也暂时按捺敌意,一五一十道出:“千年血参,宫里就有一支;百年的冰山雪莲,则是我东方家的传家之宝。不过,那西域朱果有些难度,我有生以来,记得它好像只出现过三次,最后一次就是在江南现身。” 闻言,高杨、楮喜鹊脸上的愁云惨雾立马消散了一半,云净大师捻须微笑,只有南宫睿紧皱着眉头,心情一点儿也没放松。见状,东方语向前跨出一步,直视着南宫睿,语气不咸不淡:“我想单独跟你聊聊。” 南宫睿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云净大师、高杨、楮喜鹊听话听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朝高青的房间走去。甲一、飞鹰等人早已隐入暗处,不见一丝踪影。 等敞厅里只剩下南宫睿和东方语两人,他们不再压抑自身的气势,针锋相对起来。南宫睿一脸阴鸷,满身血杀之气,东方语毫不示弱,温和的表象早已被浑身散发的戾气取代。 东方语率先开口,说话铿锵有力:“千年血参和百年份的冰山雪莲都在京城,所以我要带青儿去京城,你就是阻拦也没用。况且,你这两天的一系列动作早已打草惊蛇,东瀛人、江南士族、豪商富绅可是欲除你而后快。现在整个江南已成了一潭浑水,人人自危,就怕明天身首异处。你的所作所为,不但打乱了皇上和我多年的筹划布局,更让我们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所以现在的你,身边充满了不可知的危险,我是不会让青儿跟在这样的你身边的,你听到没有?” 南宫睿站在阴影里,白发飘飘,半垂着眼睑,斑驳的阳光从窗户里透进来,照在他半边脸上,显得越发妖异诡秘。就在东方语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唰”的张开眼,蓝瞳里幽光森森,声音犹如鬼魅:“三年内,我会找到朱果送往京城,驱逐东瀛贼子,肃清江南交给皇上。三年后,我会以将军之姿,光明正大迎娶青青。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也不看东方语难看的脸色,转身就走。 南宫睿撂下一番狠话,定了三年之约,潇洒离去。东方语整个人不见一丝喜意,反而满身颓败,充满了失落与不甘。他死死望着南宫睿越走越远的身影,心里暗暗发誓:南宫睿,这可是你自己给我的机会,这三年,我一定会掳获青儿的芳心,让她忘了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妻! 第一八五章:选秀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想到这里,东方语站起身,径直去了高青的房间。当他看到露出巴掌大的小脸,满身盈弱之气的高青时,觉得心像是被重锤敲了一下,疼痛难忍!这也更让他下定决心,此去京城,不管花费多大的代价,他也要治好高青,把她留在身边。 南宫睿则是当着楮喜鹊、高杨、夏澜的面,把自己准备在三年后以将军之姿迎娶高青的想法合盘托出,然后留下飞狐、来福,带着甲一、飞鹰等人消失在夜色中。 夏澜默然无语,惆怅之色转瞬即逝;高杨喜闻乐见,无限祝福流淌心间;楮喜鹊是刮目相看,心下甚慰,看来南宫睿没有把她的话当耳边风,而是身体力行,用心良苦。 南宫睿走后,东方语就接替了他的位置,每天守在高青身边,寸步不离,事必躬亲。即使夏澜横眉怒目,飞狐白眼无数,他依然我行我素,照做不误。但他确实是一位知礼守义的谦谦君子,从来没有对高青做出逾矩的行为,无形中让楮喜鹊更高看他一眼。 船行一日半,终于到达江南,期间,因安神药的关系,高青一直没有醒来。所以,江南水乡的秀丽多姿她也未能一睹为快。 不知是不是南宫睿吸引了那些士族、豪绅和东瀛人的视线,东方语他们这一行人并没引起过多的关注。众人低调的下了船,高青被东方语紧紧抱着,安置到一辆黑布帷幔平头马车里,缓缓朝雉水县县郊走去。 刚开始,夏澜、飞狐对这辆马车还有些嗤之以鼻,但进去后却叹为观止。原来,这辆马车从外面看,平凡、朴实、毫不起眼,但它内里却别有乾坤,与众不同:车厢里铺着三块厚实华贵的貂皮褥子;两床柔软轻便的缎面被子整整齐齐叠在一旁;一个三层紫檀雕花食盒。里面全是可口的小吃和糕点;一顶精巧典雅的梅子青香炉放在车壁的一角,荷花香袅袅升起;红泥小炉上,紫砂茶壶正往外冒着热气。 真正是无微不至,细心周到!让夏澜、飞狐无言相对。慢慢悠悠走了半个时辰,大家在东方语的带领下,住进一个叫“镜园”的地方,等候楮昱然的到来。七天后。楮昱然披星戴月,火急火燎赶到江南。在他给高青把了脉。得出跟楮喜鹊一样的诊断后,东方语二话不说,连夜收拾,紧赶慢赶地往京城而去。 在此期间,高青醒过来两次。第一次醒的时候在半夜,东方语恰好有事安排,夏澜趁机跟她说了南宫睿的打算。她听后,眼底幽光频闪,盯着床帐出神半晌,始终一言未发。便又沉沉睡去。第二次醒来,东方语憔悴、惊喜的脸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泪湿衣襟,千言万语化成“谢谢”两字,再无话可说。诱欢成婚 东方语毫不在意。一手轻抚她的头,一手执起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说道:“青儿,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只愿你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第一次,东方语将自己的心思明明白白向高青表达出来,再不藏着掖着,暧昧不清。 东方语的表白猝不及防,让高青瞬时间大脑空白一片,停顿了三秒,什么都想不起来。正当她醒过神准备回答时,东方语温柔一笑,语带怜惜:“别急着回答,好好想想,我会一直等你,等你愿意为止。现在,闭上眼睛,休息、调养,争取早日恢复健康,知道了吗?” 听到不用马上给出答案,高青松了口气,驼鸟般的心态下,她用被子蒙住头,再次沉沉睡去。 ………我是时间的分割线……… 两年后,京城 大清早,喜鹊就在枝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一截白玉似的皓腕从被子里伸出来,在枕头底下摸索半晌,“嘟嘟囔囔”的声音在被子里响起:“嗯?怎么没有?我记得昨晚放在枕头底下的呀!” 这时,只听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黄杏欢快的声音透进来:“主子,该起了!这一早就听到喜鹊的叫声,可真应了‘好事将近’的说法。”人随声到,她先放好洗脸水,才跑来服侍睡眼惺忪的高青。 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高青边穿衣边朝黄杏说道:“我记得把那个未绣完的荷包放在了枕头下,今天早上起来怎么就不见了?是不是你把它收起来了?” 黄杏手脚麻利的帮高青梳好头,露齿一笑:“不把它收起来,好让它扎着您?别恼,别恼,我的好主子,我这就去拿!”说完,转身欲走。 高青连忙拦道:“不用了,今儿是个重要的日子,我才没有功夫去绣它呢!”清穿之得添福后 黄杏应声而转,笑嘻嘻的凑到高青身边:“主子,东方公子遣人来说,他待会儿来接你,一起去知味居看热闹。” 正在挑拣佩饰的手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嘴里亦平静问道:“说没说什么时候?难道要我一直等着?” 觑了眼高青的神色,黄杏回得忐忑不安:“呃,好像是辰时末,在侧门等。” 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高青无可奈何地说道:“既然要我等,那就等吧!跟厨房说一声,早饭就吃灌汤包配稀饭。” “是,主子。”黄杏屈膝退下,如释重负般离开。 夏澜像阵风似的飘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灌汤包,含含糊糊地说道:“既然不愿,推了就是,何必勉强自己?” 斜睨夏澜一眼,高青皱着眉头说道:“说得真轻巧!承了别人那么大个人情,我好意思拒绝?你说得出,我可做不到。还有,不在你自己家好好待着,又跑到我这儿蹭吃蹭喝,楼小刀是吃干饭的呀?” 说曹操,曹操到!一个穿着墨色劲服的男子站在门外向里睃巡,看到夏澜的身影,那个眉开眼笑、春心荡漾啊,让高青看得直翻白眼。她真是佩服这对夫妻,女的把她家当菜园子,随时随地跑过来吃霸王餐;男的把她家当后花园,大摇大摆飘来荡去,做个忠实的“老婆奴”。 是的,应了“烈女怕缠郎”那句老话,夏澜在半年前,终逃不过楼小刀的缠功,在他坚持不懈的柔情攻势下,举白旗投降,和楼小刀喜接连理。本来高青还以为楼小刀那位武林盟主父亲会横加阻拦,没想到人家是高兴地合不拢嘴,暗地里直夸自己的儿子有本事,竟然把“白发罗刹”给拿下了。 两人的成亲礼举办得丝毫不张扬,参加的人除了楼小刀的父母,就只有高青和飞狐,南宫睿远在江南,捎来了成亲礼物,连面都没露。他们成亲后,就买下了高青隔壁的房子,比邻而居。 瞥了瞥如影随行的楼小刀,夏澜转头对上满眼兴味的高青:“这次皇上选秀,是为了高兰对吧?你爹他们这次应该会跟着一块儿进京吧?”当女王遇上腹黑[重生] “嗯!爹要进京述职,娘要一路相陪,四姐、高枫、高松、高槿一个都不能落下。高柏、高槐作为院试的第一、二名,已经取得了进入国子监的资格,他们本就要来京城。这次,我们一家终于可以在京城团聚了!”高青心潮起伏,感慨万千。 吃过早饭,消了食,门房来报,东方语的马车已经到了。整整身上的杭绸直裰,高青带着飞狐和石榴出了侧门,钻进东方语的马车。 看到一身男子打扮的高青,一抹失望之色在东方语眼底转瞬即逝。抬起头,笑意盈盈的望着高青:“知味居顶层视野绝佳,你想看到的人可尽收眼底,咱们马上出发吧!” 高青点点头,神情间充满了期待和激动:“好,已经两年多没见到爹、娘、姐姐和弟弟们,我还真有些迫不急待了!不过,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东方语挑挑眉,好整以瑕:“什么问题?脸色还这么严肃。” “嗯…就是韩大哥,皇上有多少妃子和孩子呀?” 听出高青话语里的迟疑,东方语心里打了个“突”,但面上还是坦然答道:“皇上当王爷时,原有一正妃两侧妃,可是正妃在生孩子时难产而亡,并且一尸两命,所以后来只剩两侧妃。两位侧妃一个无所出,一个只生了个女儿。自皇上登基后,一直忙于政事,无瑕顾及其他,至今为止,后位虚悬,整个后宫诸事由原来的两位侧妃共同打理。” 东方语说得很详尽,但高青却越听越不舒服,再开口,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尖锐:“他这次进行选秀,不光是为了我三姐,还有其他的目的吧?我真不明白,上位者有时候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以达到平衡?我在想,我是不是该阻止三姐进宫。” 东方语大吃一惊,有些慌乱的问道:“你这是什么话?怎么会想到阻止你三姐进宫呢?皇上对她的心思,我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你三姐同样如此,你忍心吗?” 冷哼一声,高青说得很急:“他做不到对我三姐一心一意,我为什么不能阻止三姐进宫?” 第一八六章:团聚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脱口而出的话让车厢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不少。东方语以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高青,呐呐说道:“他是皇上,怎么可能像普通人一样,做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呢?我以为这一点,你三姐和你应该是心知肚明的。” 闻言,高青怔怔的发起呆来。是呀!三姐“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如同那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的选择了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头也不回。听说这两年,她就像块吸水的海绵,吸收、消化着来自水柔所教导的一切。同时,因高大山当官,全家搬到平康县的缘故,她所接触的人不再是单纯、朴实的农家少女,而是心机、手段齐备的权贵小姐。这些都让她不断的成长,不断的蜕变,往自己所选择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沉思的当口,马车已经晃晃悠悠的来到知味居门前,喧哗的人声顿时惊醒了低眉垂眼的高青。伸出手,撩起窗帘,街上热闹的气氛扑面而来。转头,凝望,开口:“别担心了,我会尊重三姐自己的意愿的,即使我不赞成。”说完,率先下了马车。 早已等候多时的游昊尘、许渊极其恭敬的迎上来,将高青和东方语请到知味居顶层。 每当站在酷似袁天刚的东方语面前,游昊尘同许渊都感觉压力格外山大,就连呼吸都变得比平时小心、轻缓许多,今天也同样如此。而且他们细心的察觉到,东方语和高青的脸色都有些不对,像刚吵了架一样,一副面沉如水,不苟言笑的样子。所以两人更是变得谨慎小心,丝毫不敢疏忽。 东方语一直在思索高青说的话,他实在是想不通。高青那个小脑袋瓜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怎么会时不时的就有惊世骇俗的想法蹦出来,“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但他聪明的没有和高青争执,潜意识里。他觉得那样做会把高青越推越远。 看了一眼正在翻阅账本的高青,东方语清咳一声。有些讨好意味地说道:“这么勤劳干什么?带你来此地,是为了让你看热闹,见你想见的人,可不是让你来巡查的。别翻了,快过来,她们要路经此地了!” 瞟了东方语一眼,高青放下手里的账本。望向战战兢兢的游昊尘和许渊,不满的说道:“如果你们这个样子走出去,可千万别说是我手下的人。瞧你们那点儿出息,他又不会把你们吃了。至于这么怕吗?” 游昊尘:“……” 许渊:“……” 两人怎一个囧字了得?呃,他们这算不算躺着也中枪,成了被迁怒的池鱼?[星际]人工智能 高青还要开口,石榴激动的叫声传来:“主子,我看到驾车的牛大了!” “嗖”的一下。高青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扑到栏杆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越走越近的青布帷幔马车,探头张望。像是心有灵犀,这辆马车在途经知味居时,一只纤纤玉手拨开窗帘。空谷幽兰般的容颜抬头向上望来。两人的视线隔空纠缠,皆会心一笑,相似的面容都充满了不可遏制的激动和浓浓的思念。 一入宫门深似海!高青不知道等待高兰的会有什么,但她衷心的希望,高兰会幸福、安康,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因此,她默默注视着高兰,轻声说道:“保重!” 高兰仿佛知道高青的意思,神情也由激动变得坚定、果敢,喃喃道出:“放心!” 直到选秀队伍全部过去,高青才收回远眺的视线,擦擦噙满泪水的眼睛,迫不急待的朝东方语说道:“快,咱们去永定门,我爹他们应该已经到了!” “好,哎,别急,你不是安排了人在永定门外看着吗?你爹他们到了,自会有人来禀报的。慢点,小心摔倒!”边护着急吼吼的高青,东方语边细声规劝。那呵护备至的样子,让本来习以为常的游昊尘、许渊在心里齐齐一叹:唉!谪仙公子东方语已经掉进名为“高青”的深渊,万劫不复了! 刚出知味居的大门,罗颂贤、苟金福、苏忠三人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高青的视野里。她惊喜地看着三人,像阵风似的旋到他们面前,高兴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江南那边都安排好了吗?怎么也不让人通知我一声?” 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明媚少女,罗颂贤的喉咙里一阵发紧,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无言以对;苟金福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幽光,随即释然、消散;苏忠默然不语,只把这张娇颜深深镌刻在心里,至死不忘。 将三人的神态尽收眼底,东方语泰然自若的上前打招呼:“赶得好不如赶得巧!我们正要去永定门接高大人他们,一起去吧!”说着话,顺手将高青扯到自己身后,用身形挡住。 翩翩如浊世佳公子的东方语一出现,苟金福还能笑脸相迎,罗颂贤、苏忠全都心下一片涩然,脸上连一丝笑容都挤不出来。而在看到东方语理所当然的动作后,更是身体紧绷,目光灼灼。嘿!我来自地球! 高青向来灵光的脑袋此刻全都被一家团聚的兴奋取代,根本没发觉东方语他们私下里的暗潮汹涌,兀自在那里欢快地说着:“对,咱们一起去接我爹他们吧,也能好好的聚他一聚,开怀畅饮一番!而且…”她陡然神神秘秘的压低嗓音:“听说我爹去年从两个楼兰来的人手里得到了一种叫‘寒瓜’的种子,我在想咱们又可以发笔横财了!别愣着,快走吧!”说完提腿便走,东方语、罗颂贤、苟金福、苏忠连忙跟上。 车行半炷香的时间,高青他们来到了永定门外。这里车水马龙,行人如织,热闹不休。飞狐眼尖,很快就发现了高大山一家的行踪,他们正在一棵大榕树下的茶寮里歇息,丫环、婆子、小厮随侍左右。许是看到他们的排场大,气场足。茶寮里除了这一家子,不见其他客人的踪迹。 正跟楮昱然高谈阔论的高大山、高柏、高槐一眼就看到了含泪而笑、情难自抑的高青;龙章凤姿、天质自然的东方语;温文儒雅的罗颂贤;粗犷洒脱的苟金福;清冷严肃的苏忠。 他们惊喜地站了起来,却没想高青是一个箭步冲了进来。一头扎进高大山怀里,放声大哭。众人全都被她突如其来的行为给搞懵了。被屏风遮挡的张氏、高萍、高枫、高松、高槿闻声而出,全都红着眼眶看向哭得泣不成声的高青。 高大山也很激动,眼睛微微湿润,轻轻拍着高青的后背,克制着说道:“咱们一家团聚是高兴的事情,你这孩子哭什么?这么大个人了,还动不动就掉那不值钱的‘金豆子’。再不收,你楮伯伯和弟弟们可就要笑话你啦!” 高青把头埋在高大山怀里,嘟囔道:“想笑就让他们笑去,我才不在乎呢!爹。难道您老人家就不想我啊?” 张氏伸出手指点了点高青的后脑勺,满脸不悦,说出的话却宠溺无比:“小没良心的,就只问你爹想不想啊?娘呢?” 听到张氏的声音,高青立马扬起破涕为笑的脸偎进张氏怀里。撒娇道:“娘,我当然想您啦!整天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就想着您们什么时候会来京城和我团聚。” 高青边说边朝蒙着面纱的高萍望去。今时不同往日,高萍已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文文静静的站在那。笑而不语。见高萍好似脱胎换骨一般,高青还真有些不适应,像只猴子似的蹭到高萍身边,眨眨眼,古灵精怪的说道:“四姐,当贵族仕女的滋味儿如何?好玩吗?” 灵动的大眼添上一抹羞恼,不着痕迹的望了一眼风采斐然的东方语,高萍扯着高青的手臂,把她拖入屏风后。高柏、高槐、高松、高枫、高槿笑闹着也将身子转了过去。东方语、罗颂贤、苟金福、苏忠执晚辈礼与高大山、楮昱然问候了一遍,才一一落座闲聊起来。修真种植大户 一进入屏风后,高萍马上摘下面纱,呵着气朝高青扑来。张氏头疼的望着,却并没阻止;高柏、高槐好整以瑕,兴味盎然;高松、高枫、高槿可就没那么多顾忌,嘴里喊着“四姐,我们帮你”,手也齐齐向高青伸来。 屏风后立马响起了高青银铃般的“咯咯”声和乐不可支的求饶声。半刻钟后,高青粉面含春,气喘吁吁得趴在桌子上,好一会儿才缓过劲。 东方语、罗颂贤、苏忠边跟高大山、楮昱然交谈,耳朵却时刻关注着屏风后的动静。当他们听到高青与姐姐、弟弟们的打闹声,不约而同的会心一笑,如沐春风。 看着围在自己身边,每一个都是那样健康、鲜活的亲人,高青心中溢满了浓浓的幸福感,觉得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是用多少金钱也换不来的! 张氏如今已显富态,穿着绫罗绸缎,头戴玉簪金钗,哪有半丝以前寒酸的样子?两个老妈子、四大丫环往身边一站,当家主母的气派一览无遗。 高萍虽有一张同高兰相似的面容,但她却像一朵清新的茉莉花,多了几分质朴和婉约,少了几分高贵与典雅。高柏、高槐气质非凡,温良如玉;高松、高枫人小鬼大,聪颖机灵;高槿活泼可爱,天真无邪。 环视一圈,高青叹了口气:“若是大姐、二姐她们都来京城就好了!” 张氏瞪了高青一眼,责道:“你大姐夫如今外放福建为官,你大姐带着麒儿、麟儿、香儿随在任上,怎么可能来京城?你二姐好不容易坐稳了胎,若是来京城时出了什么事,看你怎么跟你二姐夫交待?” 缩了缩身子,吐吐舌,高青抱着张氏的腰,嗲声嗲气地说道:“娘,我就是这么一说,哪能真让大姐和二姐来呀!您就别训我了,好不好?” “你呀!”戳戳高青的脑门儿,张氏恨铁不成钢。 ps: 各位亲爱的读者,近段时间,家里事多且繁,所以更新不能稳定,对此胖海深感抱歉。建议大家把章节攒够了再看,一次过足瘾!么么哒! 第一八七章:夜谈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槿看得偷偷直乐,双眼亮晶晶的瞅着高青,猛的往她怀里一扑,声音轻快活泼:“五姐,这下你再也不会和我们分开了吧?” 揉揉高槿的头,高青刮刮他的小鼻子,欢喜得说道:“当然啰!因为五姐若再出门几回,小七就长得让五姐认不出来了,你说对不对?” 高槿点头如捣蒜;高枫、高松连声附和;高萍笑逐颜开;高柏、高槐也是喜上眉梢;张氏在一旁看着几姐弟和乐融融、团结友爱的样子,感到欣慰无比。 这时,高青对着站在张氏身后的一个媳妇子笑道:“陈大家的,躲在我娘身后扭扭捏捏的干什么?陈大呢,我来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他?” 被高青这么一喊,大满是立刻红霞满天飞,羞得恨不得地上有个缝隙钻进去。跺跺脚,她朝高青娇嗔道:“青姑娘,可不带您这样的,真是臊死人了!” 高青“咯咯”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更何况你们已经是夫妻了,我不喊你‘陈大家的’,别人怎么知道你嫁的是谁?” 正说得好笑,张氏轻轻拍了一下高青的背,不悦道:“你这口无遮拦的性子怎么越发见长啊?还真把自己当男人了不成?什么浑话都往外头冒。这可是天子脚下,咱们做什么都应该谨言慎行,不为自己,也得为你三姐想想,听到没有?” 没料到张氏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颇有深意的话,高青惊讶极了!看来在这两年里,张氏“进步”不小,已经离合格的官家夫人越来越近了!她想,那位苏妈妈可谓是功不可没。 乖巧的点点头,高青正襟危坐,不再调笑,直接问道:“娘,您们怎么歇在此处,不马上进城呢?” 张氏抿了口茶。不无感慨:“咱们这一大家子如果跟在选秀队伍后面进城,岂不是太打眼了?你爹走之前就嘱咐我,到了京城,切记不得张扬,怎么低调怎么来,万不可做出有损你三姐颜面的事。毕竟今非昔比,咱们家已不是当初青石村里默默无闻的小庄户了,所以你爹决定等黄昏时再进城。” 高青恍然大悟,又有些汗颜,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要知道。随着高兰的进宫。她们一家是“鲤鱼跃龙门”。跨入皇亲国戚的行列了,今后的一言一行都必须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方可在京城立足啊!迷糊阴阳师 于是。等太阳西斜,高青、东方语等人才随着高大山他们动身进城,直奔高青一年前在内城买下的一座三进四合院。 宅院不小,占地约一千多平方米,紧临它的恰好是东方语的府邸。高青能买下它,皆源于韩文谦的暗中操作,她对此是心知肚明,所以当初连价都没讲,二话不说就买了下来。不过买下后。她并没有搬进去住,依旧住在外城袁天刚当初置办的那所宅院里。东方语心中对她的做法是颇有微词的,但从没有表现出来过,今天,高大山他们终于入住。东方语心里的那份高兴劲儿就甭提了! 当高大山他们到达宅子,陈大领着两个管事、四个丫环、四个小厮、两个门房、两个婆子分列两旁,正翘首以待。 高青一见,对扶着张氏下车的大满笑道:“我说怎么没见陈大,敢情他是被派来打前站啦!看他这个样子,那些行李、箱笼应该归置、整理好了。” 轻轻拍了拍高青的手背,张氏笑眯眯的说道:“这次来京城,刘管家主动要求留在平康县,我看陈大是个能干的,就让他当了大管事。这一路上,他把咱们的衣、食、住、行安排得周方四正,没出一点纰漏,让你爹和我省了不少心呢!” “是吗?这样说来,陈大,今年过年时要封个大大的红包给你啰,怎么说也是劳苦功高嘛!”高青边走边对着弯腰行礼的陈大说道。 “这都是小的份内的事,小的哪敢居功呀?不过,若箐少爷实在是要赏赐小的,小的就却之不恭了!”陈大笑嘻嘻地说道,别提多欢实了。 “啧啧啧,陈大,这娶了媳妇的人就是不一样,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油腔滑调了?哎,陈大家的也不管管?”高青刚正经了一会儿,这下又故态复萌,张氏看得一阵无语,大满依旧羞红了脸,但这回却大大方方的说道:“他是箐少爷教出来的人,还是由箐少爷管吧!” 高青还要再说些什么,只见早一步进门的高松、高槿兴奋地跑出来,大声笑道:“娘,娘,这里的练武场比平康县的还大,真是太好啦!”重生之老妖精别闹 闻言,高青乐呵呵的一手拉一个,边往里走边说:“知道你们喜欢学武,所以我专门叫人把西跨院的房子拆了,给你们做练武场用。但是我有个条件,就是希望你们不要做只会打架的武夫,而要做会打战的儒将。怎么样,能做到吗?” 九岁的高松隐隐约约明白了高青的意思,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六岁的高槿虽还有些懵懵懂懂的,但他看到高松的动作,也跟着点头不止。摸摸高槿的头,高青没再说什么,她只是为他们指明一个方向,至于今后怎样,就靠他们自身的努力了。 东方语、楮昱然看到这一幕,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皆是暗自钦佩不已。 因天色已晚,高大山、张氏等人又一路车马劳顿,所以东方语、罗颂贤他们吃了一顿简单的便饭后就各自打道回府了。只是临走时,东方语、罗颂贤不约而同地对高青说道:“明日有事相商,不要外出。”高青一一给了答复,做了保证,两人才转身离去。 这次高大山、张氏他们来京,将平康县宅子里的丫环、婆子、小厮带了一大半,所以用起来得心应手,毫不杂乱。于是,在大家各司其职的安排下,家里很快就变得井井有条起来。 张氏洗漱后径直来到高青和高萍所居的后院。此时,高萍早已沉沉睡去,高青却在房里挑灯夜读。等张氏看到窗户上倒映的高青的剪影,她笑着朝苏妈妈说道:“你说,青儿是不是知道我会来找她,特地等我呢?” 苏妈妈低眉垂眼,语气平淡却充满恭维:“不,老奴觉得这是您和青姑娘母女之间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呵呵,我竟不知道苏妈妈的嘴巴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甜了?”陡然响起的声音把张氏和苏妈妈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原来是闻声而出的高青。 笑嘻嘻的走上前,两只手抱住张氏的胳膊,高青撒娇道:“娘,您怎么来了?为什么不好好歇着?有什么事儿不能明天说吗?” 笑戏天下 “有一件极要紧的事跟你商量,所以娘就来了。”听话听音,再看看张氏严肃的表情,笑容一点点从高青脸上褪去,变得端凝起来。 进了房,张氏上炕后就开门见山地说道:“你三姐这次进宫,水先生让我给她准备了一千两现银和三千两的银票,随侍的是春雨和秋霜。可是水先生说,宫里生活不易,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如果有可能,最好是送两个懂武的人进宫伺候你三姐,毕竟皇上不能面面俱到。我听了后,这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总落不到实处,所以就想着进京后跟你商量商量,看事情要怎么办才好” 听了张氏的话,高青是一个头两个大,第一次为自己没能阻止高兰进宫而失悔。然而事已至此,只有不断前行,放手一搏了!想到这里,她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苏妈妈,直接吩咐:“我要这次进宫秀女的名单和她们的背景,越快越好。另外,我要多送两个丫环给三姐,您帮着安排一下。” 苏妈妈只是挑挑眉,并无任何惊慌失措,沉声问道:“青姑娘为什么要对老奴说这些呢?您又凭什么认为老奴能够做到这些呢?” 灿然一笑,高青云淡风轻地说道:“因为我观察过,您和水先生的行、走、坐、卧如出一辙,而且水先生私底下对您极为尊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应该是梁王府的旧人吧?” 喟然一叹,苏妈妈感慨无限:“青姑娘真真是慧眼如炬,老奴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呢,哪想到早就被姑娘识破了!不错,老奴原是伺候老王爷的人,之所以会来高家,也正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在暗中便宜行事。您放心,您说的老奴马上去办,立刻安排。” 得到肯定答复,高青站起来,规规矩矩的给苏妈妈行了个福礼,诚恳地说道:“有劳苏妈妈!”顿了顿,再次开口:“您若有意,青儿希望您留在高家贻养天年,直到终老。” 乍闻高青所言,苏妈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心愿吗?没想到终有实现的一天呀!有些情难自抑地看着高青,吞吞吐吐地问道:“青姑娘此话当真?高家真的愿奉养我直到终老吗?”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高青绝对说到做到。”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第一八八章:烦心事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苏妈妈感恩戴德而去,张氏盯着泰然自若的高青,语含震惊和担忧:“这苏妈妈竟然也是皇上的人!可见他对兰儿着实用了心思。但我听说宫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兰儿万一有个什么,我和你爹肯定会后悔死的。” 趴在张氏膝盖上安静沉思的高青抬起头,直视张氏的双眼,安慰道:“娘,三姐聪明、机灵,我们应该相信、支持她才是,您放心吧,她肯定会洪福齐天的。还有,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不管怎样,我们都要义无反顾的陪着她走下去,对不对?” 张氏长叹一声,不无怅惘,梳理着高青的发丝,细细说道:“娘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可想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啊!对了,娘今天怎么没有看见阿睿呀?他去哪儿了?以前不总是跟着你,形影不离的吗?” 听到张氏问起南宫睿,高青有瞬间的怔愣,好半晌才听到她的声音幽幽响起:“阿睿投军了,现在正跟党项人打仗呢!我也已经有两年多没见到他了。” “什么?他…他怎么会去投军的?那可是会死人的呀!你怎么不拦着他呢?”张氏的声音猛然拔高,刺得高青的耳膜生疼。 捏捏耳垂,高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语带抱怨:“您以为我不想啊!可是他连让我劝说的机会都不给我,我能有什么办法?”边说,高青边陷入沉思。 南宫睿自从定下三年之约,那绝对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他只花了八个月的时间便将东瀛人在江南的组织连根拔起,并在搜刮东瀛人的密室时,意外发现东瀛人收藏的西域朱果。而韩文谦、东方语原本想通过红意得到的那份名单,也不知被他用什么手段从落英阁的风素素手中得到。后来,当韩文谦得到名单,早就对南宫睿起了收服、重用心思的他,立即给了南宫睿一份密旨。密旨上任命南宫睿为昭信校尉。准许他代天巡狩,在江南便宜行事。 这下,南宫睿师出有名,更加无所顾忌。他迅速动手,毫不留情,将名单上除了个别被韩文谦特地关照暂时放过一马的人外,其他人乃至他们的家族无不被他尽根铲除,以绝后患。如此一来,江南地界是尽归韩文谦的掌控。 看到了南宫睿的战斗力、领导力、行动力、裁决力,韩文谦如获至宝。大喜过望。对他连升三级。封为昭勇将军。就在此时,北方边境上,党项人屡次扰边,肆无忌惮的进犯边境百姓。韩文谦二话不说,就令南宫睿前往边境,对党项人进行阻击和攻打。星际史歌 三个月前,边境捷报频传,说南宫睿不但阻住了党项人的侵犯,还乘胜追击,活捉了党项王的大儿子拓跋赤登,令士气大振,国威渐盛。现在。党项人称南宫睿为“蓝眼修罗”,而大周人则叫他“蓝瞳神将”或“玉面郎君”。 这些都是飞狐跟高青说的,让高青在为南宫睿感到高兴的同时,心里也泛起了对他的浓浓想念。 话说高青到了京城后,第一个半年。她始终缠绵病榻,无法起身;第二个半年,终于能下床行走、坐卧;第三个半年,元气慢慢恢复,比起正常人略显不足;第四个半年,彻底痊愈,生机无限。 两年里,南宫睿没有写过只字片语,只是每逢十五,就利用飞鹰传物,捎来他用各种木材雕刻的神似高青的木娃娃。木娃娃形态各异,活灵活现,将南宫睿那未宣于口的刻骨深情体现地淋漓尽致。 两年来,东方语对高青关怀备至,不离左右。除了穿衣、洗澡等贴身小事,其它诸如吃饭、喂药、按摩这些事情,东方语从来不假手他人,都是亲力亲为,自己上阵。这让高青在感动之余,心里的负担也越来越重。特别是当她自夏澜口中,知道自己的病竟然用了东方语的传家之宝后,她对东方语的心意更加不知所措了。 正想得出神,高青陡然被张氏的话拉回了思绪:“青儿,你四姐今年已经十六了,我迟迟没给她定亲,就是想来京城为她说门亲。所以等你三姐的事尘埃落定后,我想让你帮着查查京城里有哪些和你四姐相配的青年才俊,好不好?” 一听说是高萍的婚事,高青立马放下心里的纠结,变得兴致勃勃,满口答应道:“当然好!就是不知道四姐喜欢什么样的?您又想找个怎样的女婿?” “死丫头,老是没个正形,连娘也敢打趣!要不是你爹要忙着述职的事,我怎么会拿这些事来跟你商量?呐,既然说了,你就要给我办好,可不许敷衍了事,听到没有?”张氏是既好气又好笑地说道。都市桃运鉴宝师 “是,保证完成任务!嘿嘿,我明天就去问问四姐,看她心目中的良人是怎样的?哎呀,已经月上中天了,娘,您快回房休息吧!”在高青的连番催促中,张氏在石榴的护送下回了正院,高青也慢慢进入梦乡。 清阳宫,韩文谦所居之处。 两刻钟前,高兰在宫女的服侍下,洗了个香喷喷的花瓣浴,然后换上一袭若隐若现的轻薄红纱,就散着发被送到了清阳宫。 此时,整个宫殿安宁、沉静,只偶尔能够听到蜡烛燃烧中,灯芯爆花的声音。高兰的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她知道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她也做足了准备。可事到临头,她才知道,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静、放松。这时,她只感到自己的心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般,带给她一种窒息的感觉。 忽然,门外响起宫人们“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问候声,手一紧,衣襟被高兰扭成了麻花。她知道,自己等待已久的良人,来了! 喝退宫侍,韩文谦龙行虎步,迫不急待地推开宫门,绕过重重的帷幔,终于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青丝如瀑,眉若远黛,目似秋水,樱唇微启,红纱衣下的*若隐若现,更是魅惑十足,好一个天生的尤物!让他看得是血脉偾张,*勃发。 不想让自己隐忍的欲…望吓着高兰,韩文谦清咳一声,先走到桌旁端起两杯酒,才慢慢踱到高兰身边。含笑递上一杯,他低沉暗哑的嗓音响起:“兰儿,我终于把你等来了!来,饮了交杯酒,祝你我夫妻到白头!” 含羞带怯的抬起头,高兰明亮的凤眼里倒映着韩文谦高大的身影,一股好闻的麝香味不停的朝她鼻孔里钻来。她力持镇定,但接过酒杯时微颤的玉手还是泄露了她的紧张。 见高兰这个样子,韩文谦安抚性的笑笑,轻言细语说道:“别怕,一切有我!先饮了此杯可好?”左手倒影,右手年华 看出韩文谦对自己的尊重和包容,也看到了他眼睛里流露出的深情和怜惜,高兰稳稳心神,果断将自己纤细的手臂与韩文谦的相交,点点头,娇羞不已地说道:“一生一世,白首不相离!” 韩文谦的双眼猛然迸发出一阵灼热的亮光,璀璨无比。仰头,一口饮尽杯中酒,等高兰喝完后,急不可耐的打横抱起她,双双跌倒在龙床上。 伸出手指,细细描绘着身下可人儿精致的眉眼、身段,韩文谦再也按捺不住,开始了自己的“攻城掠地”。高兰哪是经验丰富的韩文谦的对手,很快便衣衫尽褪,*渐起,呻吟连连。 察觉到高兰的桃源处已春潮泛滥,身体好似化成了一滩水,韩文谦扶着自己的分身抵在桃源入口,目光灼灼的盯着高兰,轻轻呢喃:“为我生个孩儿吧,我的小丫头!”说完,身子一沉,分身尽根没入,一插到底。 撕裂般的痛楚袭来,高兰“啊”的一声大叫,随后,她就像是一叶扁舟,在韩文谦惊涛骇浪般的*中起起伏伏,浑然不知身在何方! 云收雨歇,已是一个时辰后。高兰浑身像散了架般,软弱无骨的被韩文谦抱在怀里,昏昏欲睡。而韩文谦却像只享受了美味大餐,已经餍足的饕餮,神情说不出的惬意。他边将高兰湿漉漉的头发撩到耳朵后,边抚摸她平坦的小腹,悄声说道:“兰儿,尽快诞下子嗣,这样,我就可以立你为后,不怕别人说嘴了。” 闭着眼快要入睡的高兰猛然睁开眼,“嚯”的望向韩文谦,皱着好看的眉说道:“怎么,朝中有人说什么了吗?” 撇撇嘴,韩文谦搂紧高兰,不以为意的说道:“还不是卞老那帮人,仗着自己劳苦功高,每天三催四请,逼我立后,搞得我烦不胜烦。你知道吗?这次选秀,除开你,其他进宫的全是这帮老臣的女儿、孙女。哼!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可不是好摆布的。” 高兰垂下眼,声音慵懒:“青儿说过,‘自视甚大者,终将自食其果’,皇上何必庸人自扰?她还说,这些人是她义父老人家留给你和东方公子的‘功课’,她且看着呢!” 第一八九章:波澜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说完,高兰打了个哈欠,沉沉睡去,徒留韩文谦凝神细思。第二日一早,东方语被韩文谦急召进宫。谁也不知道他们俩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俩人密谈了两个时辰,接着封高兰为宁妃的旨意就传遍了整个朝野。高大山因此一跃成为众臣瞩目的焦点,再也不是寂寂无名之辈。 高青在知道这个消息后,气得头顶冒烟,撇下向她汇报江南生意的罗颂贤,不由分说找到刚回府的东方语,质问他是怎么一回事?对高青第一次主动过府找他,东方语心里是很高兴的,但在他知道高青过来的用意后,他又纠结了。唉,皇上还真是给他出了个难题呀! 东方语府上的仆从、丫环都好奇的打量着暴跳如雷的高青,皆对这位闻名已久的来客投以十二分的关注,特别是侍候东方语的两个贴身丫环习秋和紫樱。 高青横眉竖目,怒火高涨,劈头盖脸地朝东方语问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样做,啊?枪打出头鸟的典故他不懂呀?这不是把我爹和三姐架到火上烤吗?你给我告诉他,要是我爹和三姐有什么事,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哼!”说完,气呼呼的端起茶杯就猛灌。 东方语苦笑着亲自上前替她添满水,又细心的拍拍她的背,温言说道:“别气,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可好?” 这一幕对高青来说习以为常,却把一直关注他们俩的下人,特别是习秋和紫樱给惊得下巴掉了一地。因为这样温柔、和蔼的东方语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根本就不是她们平常所见的那个孤高自赏,傲然一世的公子大人。 高青对这些自然一无所觉,翻翻白眼,把玩着手里的青釉瓷杯。好整以瑕的说道:“行,我洗耳恭听,看你能说出什么样的花儿来?” 挥退随侍在侧的习秋和紫樱。东方语挨着高青坐下,看了看笔直矗立在高青身后的飞狐和石榴。有些犹豫地说道:“话只能出我口入你耳,所以她们……” 高青瞥了东方语一眼,向飞狐和石榴颌了颌首,两人依令而出。东方语这才将自己和韩文谦商议的事情娓娓道来:“青儿,皇上之所以封你三姐为宁妃,是经过再三斟酌,深思熟虑的。要知道。事情有一体两面,虽然这么做有树大招风之嫌,但也不可否认它的积极性和意义性。一是你三姐不用委曲求全,看人脸色;二是对你三姐宫中生活的磨砺;三是为了她母仪天下铺平道路;四则是投石问路。看大臣里倒底有多少跳梁小丑。怎么样?了解了吗?心里还有没有气?”军少狼兄,三两只 蹙着眉,高青慢慢平静下来,不再显得咄咄逼人,转而担忧地问道:“我三姐是怎么想的?她又是什么态度?” “呃…她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只听说她非常坦然地接了旨。高兴地叩谢了皇恩,然后就搬进了她所住的颐华宫。身份所限,我不能打听太多,你如果想知道得清楚些,不如等杜公公来的时候再说。”东方语微带遗憾的说道。 “杜公公?就是两次去给我爹颁旨的人?为什么能够通过他知道我三姐的事?”高青很是疑惑。 “因为他被皇上派去颐华宫侍候了。” 高青点点头:“哦。原来如此呀!这么说来,我今后能常常和三姐通信而不被人发觉啰?当然,皇上除外。” 揉揉高青的头,东方语宠溺无比:“是!果然一点就透,真聪明!青儿。” 拍掉揉着头的手,高青站起身,做了个揖,认真说道:“多谢啦!还有,对我先前的行为道个歉,你多包涵,走了!” 见高青二话不说就走,东方语急了,连忙拦道:“青儿,你这是第一次来我的府上,怎么能这么快就走?我已经吩咐厨子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肉和辣子鸡丁,吃过饭再走吧,好不好?” 带着歉意的眼神回视东方语,高青微微一笑:“下次吧!我今天还要完成娘交给我的任务呢,不然再担搁下去,娘就得替我松松筋骨了!” 高青说得俏皮,东方语却一点笑意也没有,委屈的望着她,一言不发。尴尬地挠挠头,高青终于不忍心的说道:“明天中午我来吃饭,行吗?” 东方语立马眉开眼笑,连连点头,一副生怕高青反悔的样子:“说定了,可不许失约,我会一直等你的。”超级召唤空间 “好,到时候你可别嫌我太能吃就行。”高青说完,同东方语相携而出。走之前,她意味不明的打量了一番千娇百媚的习秋和紫樱,然后大步离去。把个东方语搞得既莫明奇妙又心惊胆颤。 高青回家后,没有去高大山和张氏所居的正院,而是去了高萍的房间。 人还隔着老远,高青的声音就进入高萍的耳朵:“四姐,你在干什么?这么好的天气,咱们出去逛逛吧!”话毕,帘子正好被掀开,高青一袭华服,精神抖擞的走了进来。 见高青一副清爽的男装打扮,高萍眼里的羡慕稍纵即逝,语带嗔意的说道:“你以为这还是在高家村吗?想出去就出去,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况且,娘要我绣的东西还没完成呢,怎么能出门逛街?” 顺着高萍的话,高青看向她手里的绣品:“呵,鸳鸯戏水!这还没说亲呢,就开始绣起嫁妆啦!娘可真是懂得未雨绸缪啊!对不对,四姐?” 高萍闻言,迅速放下手里绣了一半的作品,朝高青扑来,嘴里喊着:“死丫头,看我不用针把你的嘴缝起来,叫你‘有口难言!’” 姐妹俩打闹起来,绕着圆桌你追我跑,玩得不亦乐乎。大雪、小雪、飞狐、石榴笑嘻嘻的站在一旁,替各自的主子呐喊助威。真是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一阵笑闹,将高青心里的郁闷驱散不少。等她和高萍安停下来,早已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各自洗漱一番,才亲热的坐下说话。 看着粉面含春的高萍,高青慢慢打开话匣子,不着痕迹的探起高萍的心里话来:“啧啧啧,好一副花容月貌!真不知道将来谁有福气做我的四姐夫?你说是不是,四姐?” 给了高青一记含羞的白眼,高萍揶揄道:“这话我说才对,不知道将来会是谁将咱们国色天香,明眸皓齿的小妹娶回家?想想我就充满期待。” 高青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反而大大方方的回道:“肯定是我爱也爱我的人,四姐你呢?” 没想到高青这么爽快又这么直接,高萍愣了一下,酡红着脸,忸忸怩怩的说道:“我…我当然也是。”重生之苏越那一家子 听到高萍的回答,高青眼睛贼亮,身子前倾,小声问道:“嘿嘿,是吗?看四姐的样子,心里是不是有了属意的人啦?” 被说中心事的高萍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手脚无措的说道:“哪…哪有?你…你别瞎猜。” 话说得结结巴巴,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深,事实胜于雄辨,高萍果然是有意中人了!这让高青心中的八卦之火越烧越旺,直截了当的问着高萍:“四姐,别骗我了,你这个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心里有人了。快,跟妹妹我说说,他是谁?长得怎么样?性格好不好?人品如何?说出来,让妹妹帮你参详参详,也免得娘到时候乱点鸳鸯谱。” 前面一大段话都没引起高萍的反应,但最后一句却直直戳中高萍的内心:这不正是自己所担心的吗?唔,看来青儿说的不无道理,自己真的需要跟她商量商量,让她帮帮自己。 想到高青的能耐和高大山、张氏对高青的言听计从,高萍克服心里的羞臊,将一众丫环赶出房间,才在高青耳朵边小声说道:“你先答应我,我告诉你后,你一定不跟娘他们说。” “嗯!放心吧,四姐,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有第三人知道,不用你动手,我自己就拿针把嘴缝起来,说到做到!”高青回得毫不犹豫。 见高青像发誓般说了话,高萍踌躇了一会儿,才羞羞答答的挨近高青,发出蚊子般的声音:“我心里的那个人,就是…就是如今住在咱们隔壁的东方公子。青儿,你知道吗?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身不由己的喜欢上了,当时我真的以为他是仙人下凡。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而且还那么聪明、知礼,风采照人!昨天我见到他,发现他更甚以往,气质出众,姿态万千,站在人群里,我的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向他看,怎么看也看不够!我就想着,若是有生之年能嫁他为妻,我死也甘愿!” 陷入迷恋中滔滔不绝的高萍没有注意到高青煞白的脸色,兀自说得兴起,把自己对东方语的心意全部透露的一清二楚。高青此时只觉浑身发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她能告诉高萍,东方语喜欢的是自己吗?她能狠心打破高萍心中的梦想和憧憬吗?很显然,她不能! 第一九零章:高萍的婚事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知道了高萍属意的心上人,高青伤神不已,她更不知道该怎么跟高萍说明事情的原委。因为一个处理不好,不但会令高萍伤心,还恐怕会伤及她们姐妹间的感情,令高萍心生怨怼。看来,这件事情必须谨慎对待才行。 喋喋不休说了半晌,末了,高萍郑重地朝高青说道:“青儿,四姐把所有心事都跟你说了,你可一定要帮帮四姐哟!” 思虑再三,高青认真的看着高萍,表情严肃的问道:“四姐,我听了半天,你一直说的都是你对东方大哥的心意,却没听出丝毫东方大哥对你是否有意,该不会你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吧?” 高青的话既直白又一针见血,高萍立马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双眼从明亮转为黯淡,整个神情也萎靡起来。等了好一会儿,高青才听到高萍的声音幽幽响起:“不错,确实是我单方面思慕着他,他对我是不是像我对他一样,那我就不知道了!”语气一顿,急切起来:“所以我才要你帮我呀!看你同他关系那么熟稔,你就帮我问问好不好?” 充满希望的眼神动也不动的落在高青身上,直把高青看得是如坐针毡。摸摸耳垂,高青硬着头皮说道:“四姐,如果东方大哥心中另有所属,你怎么办?” “啊?嗯…如果是这样,那我…那我…就在心里默默的祝他一生幸福!”高萍答得磕磕绊绊,不甘不愿。 “那你自己呢?” “我?我怎么样都行,只要他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听到高萍这样消极的语气,高青急了,慌忙说道:“四姐,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现在不是还不知道东方大哥对你是什么想法吗?呐。他明日请我过府吃饭,不如你随我一起去,当面问问他。如果他对你无意。你也不要灰心,说不定你的姻缘就在不远的地方等着你呢。好不好?” 没有办法,看到高萍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高青就于心不忍,但她又不好直接打破高萍的念想,只得提起明日吃饭的约定,让东方语亲自解决此事。至于以后的事,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让煤炭飞 听到自己竟然可以去东方语的府上,高萍不禁怦然心动。女儿家的矜持理智的告诉她,这样做是不妥当的,但她对东方语的那份爱慕之心却最终占据上风。做出了要去的决定。 第二日,高萍穿着一身月牙白杭绸直裰,头发用羊脂玉簪束起,腰系秋香兰丝绦,俊俏无双。风流倜傥。高青则穿着宝蓝色素面锦缎袍子,头发用檀木簪子束着,手指上钩着一盒糕点,略带轻佻与浮夸。两人打扮妥当,相携着往东方语府邸走去。 东方语从辰时初一直等到巳时末。才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盼到了高青的姗姗来迟。但是,当他看到面颊绯红、含羞带笑的高萍时,却微微愣了一下,有些不满地朝高青瞪了数眼。 高青恍若未觉,意味深长的在他和高萍之间来回打了个转,便“哈哈”笑着,大摇大摆的越过他,进了门。出于礼貌,东方语无法抛下虽是不请自来,但也过门是客的高萍,挤出一丝如沐春风的笑容,上前招待起高萍。 近距离和东方语相处,高萍心里瞬间小鹿乱撞,慌得不知所措。但她又忍不住自己的想望,于是边听东方语同她说话,边痴痴的看着东方语,亦步亦趋。 看到高萍对他露出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东方语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感觉事情有些不妙呢?再一回想高青那意味深长的扫视,他顿时有种麻烦上身的感觉。 察觉到高萍对他有男女方面的绮思,本来泰然自若的东方语忽然变得尴尬起来,因为高青到来而欣喜若狂的心情也一下子荡然无存,落入低谷。凭着聪明的脑袋,他已经猜到高青会带高萍前来的用意了! 既已猜到,东方语马上改变了自己的态度,变得不苟言笑,惜言如金,也恢复了自己一贯在人前孤高自傲的模样。他的转变是一霎那的事,让高萍措手不及也摸头不知脑,还以为自己有哪个地方做得不对或不经意间触犯了他的忌讳。 高青虽然上前几步,没有回头,但她却通过身后飞狐的口述,知道了东方语和高萍之间相处的情形。当她听到东方语露出他的真实性情,不再跟高萍说一句话后,心里明白,东方语已经知道了她的用意,并开始付诸行动了。但当她听见高萍的反应时,她的心里立刻变得苦涩、悲伤。扪心自问,她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到底是帮到了高萍还是害了她?五胞胎II绝命杀机 高青心里纠结无比,边走边思绪翻飞,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走到今日宴请的凉亭。随后,一路沉默不言的东方语和忐忑不安的高萍也到了。 因今日高青和高萍都以男装示人,又是在自己府里,东方语也就没讲什么“男女不同席”的规矩。客气的请姐妹俩坐下,然后拍手三下,不一会儿,习秋和紫樱领着一众训练有素、进退有矩的丫环鱼贯而入,将手里端着的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精致菜肴放到了石桌上。 接着,其他丫环蹲身一礼,迅速退下,只留习秋和紫樱两个随侍在侧。高萍目不转睛的盯着习秋和紫樱,心里暗暗猜测她们是东方语的什么人?高青则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是不停的流口水。 东方语并未率先开口,而是朝习秋和紫樱点点头,示意她们上前。习秋和紫樱对视一眼,习秋嫣然一笑,规规矩矩朝高青和高萍行了个福礼,款款而谈:“婢子习秋,见过两位少爷!今日是我家公子第一次在家里宴客,若有什么不周到之处,还望两位少爷海涵。不知两位少爷想喝什么酒?”问完,双眼含着盈盈秋水朝高萍和高青看来,媚而不俗! 高青看出高萍心中的疑惑,按下不忍,状似天真的向东方语问道:“东方大哥,你怎么也不好好介绍介绍?咱们应该称她习秋姑娘还是习秋姨娘呢?若是姑娘,她朝咱们行礼,咱们自是坦然受之;若是姨娘,咱们可就受之有愧啦!” 话一问出口,东方语和高萍的脸色不约而同的煞白一片,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高青,面现晦涩。东方语全身紧绷,攥着拳头,眼里充满了哀痛、绝望和恳求。高萍则像个木头人,呆愣在那,震惊、茫然和失望。 知道高青在东方语心中的重要性,再看东方语的神情,习秋慌忙朝高青跪下,颤抖着身子磕头说道:“请高少爷明鉴,婢子和紫樱只是公子的通房丫头,即使是姨娘,两位少爷也受得婢子们的礼呀!”紫樱也跟着下跪,连声附和。婚外缠情,薄情总裁别太狠 一番话语和动作无异于“雪上加霜”,让东方语的脸色越发暗沉如水,高萍也是“阴雨绵绵”,心里悲伤得无以复加。 瞟了瞟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头也不抬的习秋和紫樱,高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从她这个角度,她怎么看见习秋和紫樱的嘴角都露出了诡异的弧度呢?不过,这是东方语的“家务事”,可没有她置喙的余地。若是东方语知道高青此时心中所想,恐怕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却间接达到了高青一石二鸟的目的:让东方语明了她不能接受他的原因,令他主动放弃对她的执着;再一个就是让高萍看清东方语是什么样的男人,值不值得她付出自己的一切? 东方语会不会放弃?高青不知道,但高萍的表现却让她心花怒放,兴高采烈。原来,从她们出了东方府回来后,高萍确实消沉了一阵子,人也变得比往常安静、成熟许多。本来高青以为她会一蹶不振,但过了段时间后,高萍主动找到她,说出自己在沉淀思绪期间已经想通,东方语不是她能高攀的,也不是她想要的那种男人。她只希望“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就像高大山和张氏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 在高萍说出这些话后,高青恨不得仰天大笑,心里是连连为高萍喝彩,真想当面夸夸高萍:“四姐,好样的!”但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送上自己最美好的祝愿和最真挚的祝福! 于是,在高大山来京城的三个月后,张氏为高萍相中了一门亲事。男方是国子监祭酒彭大人的独子,现年十七岁,已有举人功名。人老实勤奋,最重要的是他家有一条家规,凡彭家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 若要问这门亲事是怎么来的?嘿嘿,那就得感谢大相国寺里的菩萨了!六月十九,观音菩萨成道日,张氏带着高萍去大相国寺祈福,恰好碰到了彭大人的夫人和儿子。没想到,彭大人的儿子惊鸿一瞥,瞧见了高萍,顿时惊为天人,回去后就茶饭不思,央着双亲前来求娶。在高青托飞狐调查了一番后,她果断通知张氏,这门亲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千里姻缘一线牵”,赶快定下吧!因此,高萍的婚事圆满解决,她也真的幸福一生。 第一九一章:紫樱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萍的婚事一定,她就足不出户,专心绣起嫁妆来。不过,高青看得出,她虽然已经放下了对东方语的思慕,但心里或多或少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无法做到完全忘却。高青知道,这一切只有靠时间来解决了! 而东方语在高青和高萍两姐妹离去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三天三夜,再出来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家里的丫环发卖的发卖,遣散的遣散,不留一人。至于习秋和紫樱,看在她们伺候自己一场,已不是清白之身的份上,东方语给了两人每人一千两银子,发还卖身文契,让她们各自归家,寻一良人出嫁。 这个决定让习秋和紫樱如遭雷殛,慌乱无措的朝东方语跪下,嘤嘤哭求,习秋还发誓般说道:“公子爷垂怜,奴婢不求有名有份,只求一生一世伺候公子爷。奴婢生是公子爷的人,死是公子爷的鬼!公子爷,求求您,不要赶奴婢走。”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任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由得动容,但东方语却丝毫不为所动。习秋和紫樱看他这个样子,心下哪还有不明白的?看来公子爷是打定主意要这样安置她们两人了!难道就为了那位女扮男装过府的“箐少爷”?这怎么可能呢? 紫樱犹不死心,大着胆子抬头问道:“公子爷,您这么做,可是为了那天来府的‘箐姑娘’?您准备娶她做当家主母吗?” 猛一听到紫樱之言,东方语有种被看破心事的羞恼,还有种下不来台的感觉。不过面上倒是丁点未露。只是眼神像两柄利剑直射紫樱,神色阴晴不定地说道:“是与不是,还轮不到你这个做奴婢的来质问吧?” 紫樱心下一片涩然,恭恭敬敬的给东方语磕了个响头,语带哽咽的说道:“公子爷说的是,奴婢逾矩了!既然公子爷主意已定,奴婢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公子爷一番好意!奴婢这就去收拾行李。准备归家。”说完,紫樱毫不犹豫的站起来,转身就走。 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把个习秋看得怔愣半晌,这…这…这和两人先前商量的怎么不一样啊?容不得自己多想,习秋朝东方语磕了个头,匆匆忙忙爬起来,慌慌张张向紫樱追去。 东方语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心里轻松不少,因为他终于再次有了面对高青的底气。殊不知,紫樱却给了他一个沉重的打击。 黑色豪门宴 习秋火急火燎的辇上紫樱,没好气的问道:“你怎么啦?怎么会答应公子呢?咱们先前不是都商量好,要…唔…” 话说到一半,嘎然而止,原来她的嘴被紫樱捂住了。紫樱张目四顾。见不远处有几个婆子正贼头贼脑的向她们望来,她忙压低嗓音在习秋耳边轻声说道:“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之地,咱们先收拾行李出去,我再告诉你我们该怎么办。” 习秋看到紫樱眼里一闪而过的寒芒和不甘,忙不迭的点点头,同紫樱相携离去。等两人出了东方府,住进悦来客栈的人字一号房,紫樱才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习秋:“本来我想着‘一夜夫妻百日恩’,公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念在咱们伺候他一场,不会将事情做绝。没想到,他竟是一丝迟疑也未曾有,毫不留情的让咱们出了府。” 稍做停顿,紫樱喝了口水,才又开口:“习秋,你甘心嫁给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吗?我是不愿的。而且…”说着说着,她忽然一脸慈爱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绽放出母性的光辉:“我更不会让公子爷的孩子成为一个农户!” 习秋“啊”的尖叫出声,不可置信的看着紫樱。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你是说你怀了公子爷的孩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对了,你为什么不将这件事告诉公子爷?你到底有什么打算?”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往外蹦,把紫樱问得是应接不暇。 抬起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紫樱翻翻白眼,小声说道:“孩子是三个月前公子爷喝醉酒后有的,我买通了徐妈妈,早就没喝避子汤了。之所以不告诉公子爷,是因为我知道,公子爷不会留下这个孩子。你以为我是危言耸听吗?咱们伺候公子爷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公子爷的为人吗?他是绝对不允许在嫡子出生前生下庶子的。我答应出府,还有个原因就是,我不想让这个孩子背负一个‘婢生子’的骂名,我要以良民身份重新入府。”说到后来,紫樱的音量越来越高,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习秋已从刚开始的惊愕变得平静下来,她看了看双眼放光,满脸亢奋的紫樱,不无担忧的说道:“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既然了解公子爷的为人,你又如何才能以良民身份入府,还保住孩子呢?” 妖娆一笑,紫樱神神秘秘的说道:“当然是找在公子爷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啰!习秋,如果我能如愿,定会帮你也心想事成的。好了,天不早了,洗洗睡吧,明天你就知道我怎么做了。”丞相,有事朝上说 习秋蹙眉沉思了一会儿,想到紫樱的提议,她不由得怦然心动,这可是自己长久以来心心念念的事,若真能成,她就可以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享尽一辈子富贵荣华了!想到这里,她的心中是一片火热,久久无法自已。看到习秋满脸兴奋的样子,紫樱撇撇嘴,阖上眼,翻身睡去。 第二天,晴空万里,紫樱和习秋一大早起来,吃过早餐,出了客栈门就朝高青家走去。彼时,高青正喝着白粥,吃着花卷,津津有味的看着高松与高槿打拳呢! 出门后,望着自己越走越熟悉的街道,习秋瞅了瞅紫樱,忐忑不安的问道:“紫樱,咱们这是去哪儿?你不是说要找在公子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吗?可是这不是回府的路吗?” 斜睨一眼习秋,紫樱笑眯眯的说道:“不是回府,而是要去隔壁高大人家。” 习秋这才恍然大悟:“你…你是要直接去找‘箐姑娘’?” 摇摇头,紫樱凑到习秋耳边,悄悄说道:“我怎么会那么莽撞?你还记得被公子送到高家的瑞珠吗?咱们得打听清楚再行动才是。” “啊,原来是这样。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要直接找上门呢!”拍拍胸口,习秋吁了口气。紫樱没有答腔,而是加快步伐向前走去,习秋也息了声,闷头走路。等两人来到高家后门,拜托婆子叫出瑞珠,两人已是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看到习秋和紫樱来找自己,瑞珠很是诧异。在得知她们的来意后,瑞珠将头摇得像拨浪鼓,说什么也不把高家,特别是高青的事情详细告之。 没想到出师未捷,紫樱和习秋都有些吃惊。紫樱目光灼灼的盯着瑞珠,有些焦急的说道:“只是打听一下那位主子的为人,你怎么一句也不肯说?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救了你一命的。” 瑞珠此时额头已冒出一层细汗,听到紫樱所言,脸色一红,支支吾吾半晌,才用蚊子般细小的声音呐呐说道:“不是我不愿说,而是我不敢说,要知道内院的苏妈妈曾经告诫过我们‘内言不出,外言不入’,若是让她知道关于那位主子的言辞是我传出去的,到时候我不死也得脱层皮。所以,两位好姐姐,请不要为难我好吗?”重生之美食帝国 见瑞珠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习秋和紫樱都感到有些束手无策。突然,紫樱灵光一闪,捉住瑞珠的手小声说道:“你还在找你的小弟吗?我知道卖掉他的那个牙婆现在在哪里?” 瑞珠猛得抬头,面现激动,将紫樱的手攥得紧紧的,迫不急待的问道:“真的?你没骗我?” 紫樱很肯定的点点头。见此,瑞珠沉默良久,然后好似破釜沉舟般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得抓紧时间。”紫樱和习秋相视一笑,急忙认真、仔细询问起来。 一个时辰后,紫樱和习秋有些呆滞的望着瑞珠远去的身影,只感到喉咙里一阵干涩。她们做梦也没想到那位主子竟然是这样一个杀伐果断的人! 习秋打了个寒战,扯扯紫樱的衣袖,吞吞吐吐的问道:“你还要去找她吗?看样子她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别到头来,咱们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紫樱久久未能回神,她整个人还沉浸在瑞珠所道出的消息里。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坚定,说出的话也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味道:“俗话说‘为母则强’,我不为自己,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从瑞珠话里,我得到一个讯息,那就是这位主子是个善恶分明的人,她不会无缘无故找人麻烦。我想,只要我好好求求她,她定会帮我的。” 看着像变了一个人的紫樱,习秋无奈笑道:“既然你有了决定,就照你想的去做吧!但愿咱们能心想事成。” 紫樱点点头,折身朝前门走去。听到门房来报,高青有一瞬间的迷惑和呆愣,还反射性的问道:“东方大哥也来了吗?”得到否定的回答,高青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便吩咐石榴去将人带到书房,她会在那里见她们。 擅自来找高青,紫樱和习秋心里没有一点忐忑是不可能的,但为了两人今后的富贵荣华,她们还是鼓起勇气踏进了高青家的大门。 ps: 清明时节雨纷纷!扫墓、祭奠,愿逝去的亲人在另一个国度安眠! 第一九二章:心机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紫樱和习秋亦步亦趋的跟在石榴身后朝书房走去。通过瑞珠的口,两人现在对高家,这个猛然出现在京城人视线里的新贵有了初步的了解。本以为瑞珠的话有不尽详实之处,但自从进了门,一路行来,下人们进退有度,章法井然,丝毫不逊于那些权贵世家。由此,两人变得更加诚惶诚恐,小心翼翼起来。 高青纳闷紫樱两人的来意,但她通过那天过府吃饭时的观察,心里已经明白,这两个东方语的贴身丫环怕是已经看出她是女儿身了。于是,她干脆以女装来接见两人,看她们到底有何要事? 石榴通传后,紫樱和习秋一前一后进了书房。她们没敢抬头乱瞟,而是规规矩矩蹲身行礼,待高青出声叫了“起”,两人才站直身子,向高青看来。 只见高青穿了一件白色对襟双织暗花轻纱裳,一条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褶裙,头发松松散散绾到一边,斜插一支桃心木簪。除此之外,身上清清爽爽,再无其它佩饰。但就是这样简单的装扮,让她看起来更加娉婷婀娜,韵味十足,令人心旷神怡! 紫樱和习秋都看愣了,她们没想到,高青的女装是如此娴静脱俗,却又魅惑吸人。她们这才知道为什么公子爷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相思入骨了? 看着呆愣的紫樱和习秋,高青颇有些无语。单手支颚,高青偏着脑袋轻轻柔柔的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两位不打算将来意说明吗?如果无事,我还要去忙呢!” 高青的声音拉回了紫樱和习秋的出神,两人齐齐朝高青望去。紫樱做了个深呼吸。稳定一下快速跃动的心跳,上前一步,缓缓朝高青跪下。习秋见此,立刻跟着照做,还眼巴巴的望着高青,那神情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本以为高青会吓得跳起来或是问问她们这么做的原因,可是半刻钟过去,她依旧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紫樱这时才深切体会到瑞珠形容高青的那些话:对自己在乎的人,她会掏心挖肺,倾其所有;对与己无关的人,她会冷静漠然,无动于衷。到了这时,紫樱扪心自问,她来找高青到底是对是错?高青会出手帮自己吗?女优养成 有了这样的想法。紫樱情不自禁的全身颤抖起来。但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以及心中的野望,她终是提着胆子大声说道:“今日私自来找姑娘,紫樱知道有些欠妥,但不来找姑娘,紫樱实不知道还能找谁了。呜…”说着说着,竟“嘤嘤”低泣起来。 习秋闻弦歌而知雅意,也陪着落起“金豆子”。还膝行几步来到高青身前,“咚咚咚”磕起头道:“求姑娘发发慈悲,帮帮紫樱吧!您知道吗?自从您那天离开府上后,公子爷把自己关在书房三天三夜,再出来时就做了把家里伺候的丫环遣散、发卖的决定。公子爷念在奴婢和紫樱服侍他一场,发还了奴婢们的卖身契,让奴婢们再择良人出嫁。公子爷的决定本没有奴婢们置喙的余地,但奴婢们出了府才发现紫樱她…她…她…”说到这里,习秋突然一下子变得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起来。 听到东方语为了她。竟然将府上的丫环全部遣散、发卖,高青心中的震憾可想而知。但在听到东方语不顾紫樱和习秋伺候他多年的情分,让她们出府再择人而嫁,她的心里又感到几分冰冷和涩然。 看出习秋的欲说还休,高青皱了皱眉,淡淡说道:“有话就直说,不要遮遮掩掩的。还有,收起你们那些不值钱的眼泪。我可不是男人,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 闻言,还在低泣的紫樱和落泪的习秋一下子收了声,脸色顿时有些讪讪的。不敢再表现出悲情的一面。石榴和飞狐看得暗自好笑,这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耍心眼儿耍到姑娘跟前了! 这时,习秋无声的朝紫樱抛了个询问的眼神,紫樱点点头,习秋抬首挺胸,铿锵有力的说道:“既然姑娘发了话,奴婢也就豁出去了。待奴婢们出了府,却发现紫樱她竟然怀了公子爷的骨肉,已经两个多月了。可是奴婢们并不敢回去找公子爷,因为公子爷是绝对不允许庶子在嫡子前出生的。若紫樱真的回去,这个孩子定是保不住的。没办法,奴婢和紫樱想来想去,只有来找姑娘帮忙了。” 把实情说出来的习秋和充满了希望的紫樱都紧紧盯着高青,看她到底做何打算?和女鬼在北宋末年的日子 高青大张着嘴,愕然而怔愣,她实在没想到事情竟然这样峰回路转,曲折蜿蜒。这也太狗血了吧!此时的高青不仅感到非常无语,还有些哭笑不得。这都特么的叫什么事儿呀?东方语的家务事干嘛要拿到她面前来?与她何干何涉?唔,紫樱和习秋确实聪明,也懂得用心机。她们定是看出东方语对自己的特别,自己能够帮她们在东方语跟前说上话,才不顾一切的直接找上门来,希望她替她们出头。不过,她要如她们的愿吗?这得好好想想啊! 轻轻用手指敲击着桌面,高青的神态意味不明。她不说帮,也不说不帮,就那么静静的盯着紫樱和习秋,目不转睛。在这样的注视下,紫樱和习秋不由自主的后背升起一股寒气,从头凉到脚。好半晌,高青的声音才在她们头顶悠悠响起:“我真不知道该夸你们有胆有谋,还是骂你们胆大妄为?凭什么找上我、赖上我?凭什么认定我会帮你们?凭什么让我去说服东方大哥接纳你们?” 高青的话不吝于晴天霹雳,把紫樱和习秋劈了个内外焦黄,一下子瘫倒在地,“呜呜”大哭。这次,两人再也没有做戏的成分,而是真正的悲从中来,哭得伤心欲绝。 高青被两人哭得烦不胜烦,石榴察言观色,看出高青的不豫,重重咳了一声,紫樱和习秋的大哭声嘎然而止,变成了小声的啜泣。 有些头疼的揉揉额,高青不耐的说道:“别跪着了,都起来吧!呐,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想出人头地无可厚非,错就错在你们不该来找我,更不该跑到我面前玩弄心机。因为我这个人最恨被人利用,所以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完全是白费工夫。” 顿了顿,就在紫樱和习秋心惊胆颤的时候,她面向紫樱再次开口:“不过有一点你赌对了,我就算再心狠,也不会跟孩子过不去。再怎么说,你肚子里这块肉也是我义父的侄孙,所以,这个孩子我会帮你保住。至于你和习秋会怎样,那就得看东方大哥会如何决定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接着,高青吩咐石榴:“先把她们带下去好好安置,等我跟东方大哥说了后,再决定她们的去留。”石榴曲膝应“是”,带着一脸颓败、神情晦暗的紫樱、习秋下去不提。姑姑,你被捕了!(GL) 此时的东方语又在哪里做些什么呢?话说他将家里的丫环全部清除出府后,心情大好,更有一种迫不急待想见到高青的愿望。就在此时,韩文谦突然宣他进宫,说有要事相商。皇命不可违,东方语只好暂时按捺急切的心情,匆匆进了宫。 还没进殿门,东方语就听到韩文谦的大笑声和不住的叫好声。心里有些好奇,不知道是什么事令皇上如此龙心大悦? 东方语边纳闷边微笑着推开门。韩文谦闻声望过来,见是他,几个大步上前往他当胸一捶,“哈哈”笑道:“子言,南宫睿还真是一员福将啊!党项人被他打怕了,打残了,递了国书,向我大周称臣,并承诺永不犯境。这小子九月底就可以班师回朝了!” 本来还兴味盎然的东方语一听是南宫睿大捷的事,脸陡然一沉,顿时不高兴了。见他变了脸色,满脸兴奋的韩文谦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为什么要当着子言的面提南宫睿那厮的事呢? 有些尴尬的清咳一声,韩文谦拍拍东方语的肩膀,温言劝道:“子言,不是我要给你泼冷水,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非要恋着青儿呢?呐,你与她朝夕相处两年多了,可见她对你有一丝男女之情发生?你怎么就是放不下心里对她的执念呢?对了,听说你把府上的丫环全部清掉了,为什么呀?” 东方语好似没听到韩文谦的提问,而是答非所问的说道:“皇上,念在你我朋友一场,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成全。” 望着东方语严肃的脸,韩文谦拍他肩膀的手慢慢放下来,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但嘴里却还是爽快应道:“咱们兄弟俩有什么客气的?只要我能办到,你说就是!” “那子言先在此谢过皇上。我想请皇上下旨,调南宫睿去驻守西境,听说近来鞑靼人蠢蠢欲动,恐有进犯我大周朝之忧。既然您说南宫睿是一员福将,何不让他去攻打鞑靼人呢?”一抹幽光从东方语眼底闪过,脸上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誓在必得。 第一九三章:及笄1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韩文谦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东方语竟然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望着这个为情所困,求而不得的好友,韩文谦心里掠过一丝了然和无奈。他沉吟半晌,才直视着东方语说道:“我能理解你这样做的初衷,但你有没有想过,若这件事被青儿知道了,到时你又该如何自处?要明白,就算任何事情你都能算无遗策,唯有人心和感情是算不出结果的,因为它充满了太多的变数。” 一席话让本来踌躇满志的东方语瞬间像霜打的茄子,蔫儿了!他面带晦涩,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说的道理我何尝不知?但心里总有那么一丝不甘心,难道就因为他认识青儿在前,我便只能什么都不做,就拱手相让吗?不,我的骄傲和自尊让我做不到。”稍微停顿数息,苦笑了一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也只是自私的想与青儿多相处些时间,多做些努力罢了。” 一见东方语这副样子,韩文谦心下不忍,咬咬牙,不容置疑的说道:“好,我就帮你这一回。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还有,若是结果不能尽如人意,你必须学着放手。” 激动不已的望着韩文谦,东方语点点头,深揖一礼:“微臣多谢皇上成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韩文谦“噗哧”一笑,捶捶东方语的肩:“你小子,少跟我来这套!放心吧,我这就拟旨,下令南宫睿去西境驻守。” 东方语非常兴奋的出了宫。刚回到府上,就听到门房来报。说高菁少爷请见。东方语感到喜出望外极了,他还正想着去找高青,没想到高青却先他一步上门了。连忙吩咐道:“快请!啊,对了,以后高菁少爷再来,不用通传,直接请他进门。” “是,公子!”门房应声退下。 一刻钟后。又恢复男装打扮的高青,笑吟吟的提着一坛酒,施施然朝正厅走来。飞狐、石榴边走边打量府里的下人,果然同紫樱她们说的一样,连一个丫环的身影都没见到,除了婆子就是小厮。两人对视一眼,都看见彼此眼中流露出震撼、吃惊的神色。 高青对此并不是一无所觉。她也留神观察了一遍,举目所及处,清一色的小厮,再不然就是年龄在四十岁上下的婆子,年轻的一个也不见。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东方语这份深情,真是不可承受之重啊!她到底该怎么回报他呢?思绪翻飞间。人已走到东方语面前。情生意动 看到高青主动来找他,东方语心里那份高兴劲儿甭提多欢实了,他用尽最大力气克制住自己想把高青拥入怀中的心情,笑得象朵怒放的花儿一样,情绪高胀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啦?你怎么会主动来我府上呢?” 晃晃手中的酒坛,高青露齿一笑:“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啰!呐,这是我让人酿造的葡萄酒,专门请你第一个尝鲜,顺便谈谈生意合作的事。欢迎吗?” 高青俏皮的样子让东方语莞尔,“哈哈”笑道:“欢迎之至也荣幸之至!”神情一整。声音陡然低沉暗哑:“你如果能住下,一辈子待在这儿,就更好了!” 没料到东方语竟会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直白的道出心中所想,高青觉得又尴尬又懊恼。暗含警告的瞥了一眼东方语,高青不自在的摸摸耳垂,似笑非笑的说道:“呵呵,多谢东方大哥一番美意。但是小弟我自己有家有室,怎么可能住到你府上来呢?大哥以后莫要再开这样的玩笑,外人听了还不知道怎么胡思乱想呢!” 又一次被高青间接拒绝,东方语心里升起股无力的挫败感。他知道不能将高青逼得过紧。否则会适得其反。因此他见好就收,边让着高青,边转移话题:“你说这是葡萄酒?怎么葡萄也可以酿成酒吗?青儿,有时候我真想劈开你的脑袋,看看它是怎么长的?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奇思妙想呢?” 见东方语不再提及感情方面的事,高青了然一笑,不着痕迹的顺着他的话说道:“哎呀,我竟不知你还有这么可怕的想法!你那是想一探究竟还是想要我的命呀?嘿嘿,其实这酿酒的法子是我从书上看来的,当时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却没想到一下就成功了,连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呢!快,尝尝吧,如果可行,我准备进贡给皇上呢!” 东方语却有着不同的意见:“要送进宫吗?我觉得还不如先用在你的及笄礼上更好,真正达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效果。你认为呢?”重生之平凡的美好 谈到自己的及笄礼,高青的神态一下子变得忸怩不少,但瞬间又恢复了常态,云淡风轻地说道:“我跟爹、娘他们说了,及笄礼不用大办。因为三姐被封为宁妃,就已经让我们家风头一时无两,若我的及笄礼大操大办,不是给那些言官添了由头说嘴吗?所以到时候就请相熟的人来观礼就行。而且我也不欲让太多人知道我的真实面貌,不然我以后还怎么以男装示人,出门做生意呢?” 早就知道高青与那些普通的闺阁女子不同,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但听到高青如此直言不讳,东方语还是忍不住劝道:“青儿,此一时彼一时,你那时还小,自然能在外行走做生意。可现在你长大了,你们家也一跃成为大周朝的官宦之家,你三姐还进了宫,你就不能像以前似的,自由随心,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啦!要知道,‘规矩’二字可不是说得好听,一旦你打破它,人言可畏,你会无法立足于世的。” 越说,东方语显得越忧心忡忡,烦恼不已。高青却在他说完这番话后,脸色渐渐转淡,人也变得寡言少语起来。本想再说些什么,猛然察觉到高青的神态,东方语住了嘴,心里也变得七上八下的。 静静看了东方语好一会儿,高青才开了尊口,声音飘浮不定:“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才会跟我说这些推心置腹的话,我也承认你说的很对,但是怎么办呢?我就想做一个特立独行的人,游走在那些规矩之外。” 音调猛得拔高,掷地有声:“还有,为什么男子可以做的,女子就不行呢?规矩?什么是规矩?男子可以三妻四妾,醉生梦死;女子只能相夫教子,恪守妇道;男子可以常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女子只能终日以泪洗面,变成昨日黄花。你所谓的那些规矩都是束缚女子的教条,我,不屑、不能、不想遵守。这才是真正的我,高青。” 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里那份咆哮的尖锐,平静说道:“今日话不投机,改日再就生意之事详谈吧!我先走了,东方哥哥。”说完,也不管还处在震惊、呆滞中的东方语,高青头也不回地离去。 一番言论不仅让东方语被惊得说不出半个字,更令随侍在侧的飞狐和石榴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她们心里不约而同地想着:啊,原来女子也可以像男子一样活得那般恣意、洒脱吗?一品果农 出了门,上了车,石榴回过神,有些愣头愣脑的朝高青说道:“哎呀,姑娘,您怎么忘了跟东方公子提紫樱和习秋的事呢?她们还要在咱们府里住多久呀?” 这时的高青已经神游天外,她的脑子里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对东方语的劝慰之言生气呢?自己只要表示不能苟同不就行了?干嘛还发表那么一段长篇大论?仿佛在告诉东方语自己内心的想法,潜意识里希望他别那样对她似的。难道自己喜欢东方语?唔…回头想想,这样一个“高富帅”,又对自己情有独衷,一往情深,呵护备至,要说心里一点儿也不动心肯定是骗人的。不过随即,想到为她一夜白头,生死相随,还在边关打仗的南宫睿,高青心里的那点波动马上平息下来,再也没有泛起一点涟漪。 石榴又问了一遍,才将高青拉远的思绪扯回来。等她听清石榴所问的问题,长叹一声,无奈的说道:“我本来就没打算今日说紫樱她们的事,因为我想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再将一切合盘托出。至于还要留她们住多久,等我及笄礼过后再说吧!” 说到这,高青突然转向飞狐,充满期待的问道:“阿睿他们应该快回来了吧?飞鹰给你传信的时候,说没说具体时间?” 飞狐察觉到高青的心情松快不少,神经也不再紧绷,笑着掏出一张纸条递给高青,语调活泼:“就怕姑娘问起,所以我一直把它揣在身上,想知道的话,姑娘就自己看吧!嘻嘻!” 顺手接过,展开一读,上面写着“九月底,归!”简洁明了,毫不废话。高青无语极了,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愣没找到更多的字。她将纸条递还飞狐,慨叹:“真是了不起!一字不多,一字不少,跟飞鹰那个人一样,干脆利落。” 飞狐与高青相处日久,知道她不是一个苛刻的主子,遂调笑道:“姑娘若想知道睿主子的近况,何不亲自去信相询呢?我想,若睿主子收到姑娘的亲笔信,肯定会高兴得哈哈大笑的。” 白了飞狐一眼,高青脸上升起可疑的红霞,嗔道:“好啊,竟敢取笑我,那等飞鹰回来,看我到时候答不答应把你嫁给他?哼!”说完,将头扭到一边,顾自去瞧街上的热闹,理也不理一脸苦瓜的飞狐。 第一九四章:及笄2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等东方语回过神后,才发现正厅里空空如也,早已没有高青的身影。想到高青脱口而出的那些话,那些惊世骇俗的理念,他才明白高青与这世间的女子真正的不同在哪里?再一想到自己劝说高青的那些话,他的心里猛然蹿起了一股凉气,连忙站起来,迫不急待的朝高青追去。 高青被飞狐打趣了一下,此刻看着车外如织的人流,心里对南宫睿的思念犹如疯长的野草,无限蔓延。她想,如果南宫睿现在马上出现在她眼前,那该有多好啊!正想到这里,一个头戴幂篱的高大身影突然映入她的眼帘,并缓缓向她所在的马车移动过来。 杏眼圆瞪,高青不可置信的看着越走越近的身影,周遭的一切仿佛都离她远去,天地间好像就剩下她和那个不应该在此时此地出现的人。 呆愣愣的看着那人跳上车,钻进来,赶出飞狐和石榴,摘下幂篱,紧紧把她抱入怀中,好闻的、熟悉的清草香气将她满满围绕,高青才真正相信,南宫睿,在她即将及笄的时候,回来了! 醉人的蓝瞳闪烁着温柔的碎光,贪婪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容颜,轻轻捧起,无限眷恋的说道:“青青,不哭,我回来了!” 听到南宫睿的话,高青反射性的驳道:“哭?我哭了吗?怎么会呢?阿睿回来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哭呢?”可是,当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温润的湿意从指尖传递到大脑,她才明白自己是真的哭了,而且那眼泪止也止不住,到最后,视线已经变得模糊。无声的哭泣也演变成闷声大哭。 南宫睿对高青突如其来的大哭毫无准备,一下子变得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他笨拙的拍着高青的背。嘴里不住的说道:“青青,别哭。是不是吓到了?对不起,我错了!别哭,唉,都是我不好。” 没想到,南宫睿越安抚,高青哭得越凶。眼看高青有“水漫金山”的架势,南宫睿不假思索的一低头。准确找到高青的红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这一招立竿见影,成效显著,高青的哭声渐渐止歇。手更是不由自主的攀到南宫睿的后颈合握。察觉到高青的动作,南宫睿仿佛受到了鼓励和刺激,双手情不自禁的在高青身上游走,舌头长驱直入,撬开高青的贝齿。找到那条丁香小舌,追逐、纠缠、共舞。鬼面娘子 过了一会儿,南宫睿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想到那次泡药浴时的旖旎风光,他身下某处渐有苏醒、抬头的趋势。手更是慢慢滑入高青的衣襟里,或轻或重的摩挲、揉捏,嘴唇也悄悄转移“阵地”,下颌、脖颈、锁骨以及早就让他蠢蠢欲动的山峦起伏处。 未经开垦过的娇嫩身子敏感异常,哪堪如此的碰触?高青也渐渐动情,迷失在南宫睿掀起的情…欲漩涡里。就在南宫睿的大手正准备往高青的神秘幽谷处攻去时,石榴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满车厢荡漾的春情:“姑娘,到庄子上了!” 高青猛然清醒,才后知后觉的感到胸口传来的微微凉意和那颗茱萸处的啃咬、舔舐。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衣襟半开,束胸的白布巾早已被扯掉,春光外泄,南宫睿正津津有味的品尝着她这道“美味大餐”。 南宫睿对石榴的声音恍若未闻,仍专心致志的埋首“工作”,高青“嘤咛”一声,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栗了一下,抬起酥软的手抵御住南宫睿的进一步动作,羞羞答答、气喘吁吁地说道:“阿睿,别,别,等成亲了再…再做好不好?” 此时的高青粉面含春,杏眼朦胧,樱唇娇艳欲滴,山峦处随着她的呼吸颤颤巍巍,就像个魅惑人间的妖精,让正是欲…望勃发的南宫睿怎么把持的住?但高青的话唤起了南宫睿仅有的一丝理智,他做了无数个深呼吸,克制住想把高青揉进自己身体里的冲动,缓缓替高青整理好衣衫、束好发。接着,他用自己那性…感的磁沉嗓音在高青耳边小声说道:“青青,等你及笄,马上成亲!” 听出南宫睿话语里饱含的未纾解的欲…望,高青整个人像熟透的虾子,恨不得哪里能有条缝让她钻进去!虽然害羞得不行,但她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轻声回道:“好!” 南宫睿身为杀手,眼力、耳力惊人,自然看到、听到了高青的回应,双眼亮闪闪的,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高青,充满了炽热和深情。被这样看着,高青的心,酥了,一股强烈的幸福感充斥心间,让她想不顾一切的昭告天下:我,高青,找到了相伴一生的良人,他,就是南宫睿! 等南宫睿和高青下车,已是一刻钟后。南宫睿重新戴上了幂篱,飞狐和石榴瞧不到他的神色,但看高青那被充分滋润,春风拂面的样子,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了然和笑意。天坠魅皇 目不斜视,力持镇定的自飞狐、石榴面前走过,高青又紧赶几步,快速朝后院走去。南宫睿在路过飞狐她们时稍停顿了一下,让眼中含笑的飞狐和石榴瞬间冒起一股寒意,低下头,再也不敢像先前那么随意了。 进了屋,高青刚刚坐定,南宫睿如影随形般走进来,她惊的立刻一蹦三尺高,嘴里嚷道:“别过来,你现在必须和我保持距离三米以上,否则我就不和你在一个屋里待。” 摘掉幂篱,南宫睿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炸毛的高青,发誓般保证道:“好,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高青这才小心翼翼地坐下,不解的问道:“你应该是没有旨意擅自回京的吧?如果让那些御史知道,你会倒大霉的。不是说九月底就回来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呢?。” 卸下了精明与世故的高青,显得既娇憨又天真,这个样子让刚刚平复了欲…望的南宫睿,小腹处又起了一阵骚动。他马上把注意力转到高青的问话上,声音暗哑的说道:“想看你及笄的样子!别担心,一切安排妥当,不会有事的。” 南宫睿的话让高青心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言语的感动。她是做梦都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理由,让南宫睿不远千里,冒着被发现、弹劾、惩罚的危险,回到了京城。 向来坚强、不轻易落泪的高青,今天显得格外脆弱和感性。南宫睿的话刚说完,她立刻泪盈于睫,又掉起了“金豆子”。南宫睿因要遵守先前答应高青的话,马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起来。 没想到,他这副想上前安抚又不敢上前,束手无策的样子却让高青一下子破涕为笑,开怀展颜。南宫睿轻吁一口气,总算放下了心里的担忧。 高青用衣袖擦掉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道:“我的及笄礼不欲大办,因为我不想让太多人认得我,那样不利于我以后出门做生意,你觉得呢?” 南宫睿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嗯,甚好!青青,我想…”话到此处,有些欲言又止,沉吟一下,才再次开口:“成亲后回大青山好吗?”我在大明朝的日子 愣了一下,高青却马上了然于心。南宫睿会去做什么将军,完全是为了有一个能与她匹配的“身份”,不至于让她背上骂名。他终究是杀手出身,怎么会喜欢官场上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呢?对他来说,当什么将军不是荣耀,反而是一种束缚,自由翱翔的雄鹰是做不来被圈养的金丝雀的。 嫣然一笑,高青乐滋滋的说道:“呵呵,阿睿,咱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怎么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也正有此意。成亲后,你就去做你的山大王,我就做我的大周富商,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天涯海角,任你我逍遥,多好啊!” 心里本还有些忐忑和不安,但一听到高青也是这么想,南宫睿顿时喜笑颜开,紧绷的神经迅速松泛,整个人变得明快不少。高青也恢复一贯的活泼,朝南宫睿伸伸手,讨要到:“既然是专门回来参加我的及笄礼,那礼物呢?准备的是什么?现在就给我吧!” 跳跃式的思维没有难倒南宫睿,他有些腼腆的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朴实无华的小木匣子,轻轻放在桌子上,凝视着高青,缓缓念道: “掩映眉梢春袅娜。 梦寄多情,掌上玲珑颗。 一缕青丝心可可,相逢早种因和果。 料是前生应识我,玉骨缠绵,惯向云中卧。 对镜幽香开一朵,为伊巧把相思锁。” 高青慢慢走到桌前,打开木匣子,一支样式古朴典雅的玉质莲花簪静静的躺在里面,泛着莹莹光泽。轻轻摩挲半晌,高青抬起头,笑靥如花:“我及笄礼上就用这支簪子绾发。谢谢你,阿睿!” 南宫睿点点头:“青青喜欢就好!” 高青和南宫睿在庄子上浓情蜜意,东方语却像只无头苍蝇般到处找高青的身影。他想找到高青,想告诉她,他不会像那些男人三妻四妾,也不会束缚她去做不愿做的事,只希望她给他一个机会,一个准许他参与她后半生的机会! 第一九五章:及笄3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在庄子上待了将近两个时辰,高青才依依不舍的话别南宫睿,打道回府。而南宫睿由于自身容貌的特殊,不能在明面上出席高青的及笄礼,但他与高青约定,及笄礼当日,他定会在暗中观礼。 东方语在遍寻高青无果后,怏怏的来到高家,做起了守株待兔。对于他的到来,张氏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和欢迎。特别是在知道他是袁天刚留在世上的唯一亲人后,相处间更多了一分亲近和关怀。 高大山自从来到京城,不仅在为官上有许多不通不懂之处,还在与同僚及其他方面的人情往来上欠缺良多。若不是有东方语的帮助和照应,他根本不可能这么快融入京城的圈子。因此他对东方语也有说不完的感激和谢意。 在高大山和张氏面前,东方语又恢复了一贯的从容,脸上挂着随和的微笑,显得淡定极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里充满了浓浓的焦虑和不安,高青会给他机会吗?如果不给,他该怎么办?其实,他很想将自己对高青的心思对高大山和张氏合盘托出,依他们对他的良好印象,他们一定会答应他的提亲。但他不敢那样做,因为一旦做了,高青的反弹是他绝对承受不了的。 紫樱和习秋被苏妈妈安置在后罩房。紫樱每天都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间里,安胎休养,再不然就给还未出世的孩子做衣服。习秋则担起了照顾她的工作,洗衣、打扫、送饭。也因此,习秋有了可以在高家四处走动的机会。 今天东方语一进高家的大门,习秋就从厨房的婆子口中得知了消息。她强忍狂跳的心脏,迫不急待的跑到紫樱那儿,将这一消息告知,并按着自己的猜测对紫樱说道:“该不会是青姑娘把事情告诉给公子爷。说服他来接我们了吧?快,咱们快出去见公子爷吧!” 紫樱看习秋一副喜形于色的样子,心里淬了口唾沫。面上却好姐妹的说道:“习秋,稍安勿躁。稳重些,这里可是高家,焉知没有人暗中监视我们?若公子爷真是来接我们的,过不了多长时间,应该就会有人来通知我们。若不是,咱们贸贸然出去,岂不是空欢喜一场?所以等等再说。行吗?” 细细琢磨了紫樱的话,习秋回过味,安静下来。一刻钟过去,两刻钟过去。始终不见有人来叫,紫樱和习秋知道,她们的期盼落空了。习秋黯然神伤,紫樱抿紧嘴唇,手用力的攥着棉布。眼里划过深深的怨恨和嫉妒。[综]在男神边上 高青在暗中嘱咐过苏妈妈,因此张氏根本就不知道紫樱和习秋是东方语府上的人,还以为她们是苏妈妈新买来的下人。所以东方语也就没能知晓,影响他的不安定因素会藏在高家。 酉时末,高青踩着最后一缕霞光踏进家门。还没走到正厅。留守在家的周杏闪身而出,告知了她东方语的到来和等候。 在原地愣愣的站了一会儿,高青才恍过神,慢慢朝正厅走去。一进门,张氏抱怨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怎么现在才回来?都快及笄的人了,还成天的往外面跑,你这个样子,将来可怎么找婆家哟!呐,东方公子已经等你一个多时辰了,说是找你商量葡萄酒进贡的事。你们聊吧,我下去安排晚饭。” 高大山也在一旁憨憨的说道:“生意上的事儿,我是个门外汉,我去找老田头说说种寒瓜的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见张氏和高大山一前一后出了门,高青打量着稳坐“钓鱼台”的东方语,像是完全忘记了早上的不愉快似的,好奇的问道:“合约拟好了?带来了吗?不能让我满意,我可是不会签的。” 瞅了瞅像影子一样站在高青身后的飞狐和石榴,东方语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乞求:“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扬扬眉,高青没有令飞狐和石榴退下,而是翩然一笑,缓缓转移话题:“及笄礼那天你早些来,因为你代表着义父。还有,礼物要别出心裁,最好是你亲手画的一幅画。至于画上要画些什么,你就好好费费神吧!”抿了口茶,双眼认真的直视东方语,接着说道:“东方哥哥,一切待我及笄后再说吧,好吗?” 东方语浑身一凛,心里荡起圈圈涟漪,他总觉得此时的高青与早上的她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按下心中泛起的苦涩和无奈,东方语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好,等你及笄后我们再谈。” 七月初九,高青迎来她在这个时空的十五岁生日,也是标志着她成人的最重要的一天。 因高兰被封为宁妃,又加之韩文谦对她的宠爱,还有近来韩文谦对一些仗着功劳为非作歹的老臣的打压,使整个高家立即成了炙手可热的朝廷新贵,吸引了无数双眼睛的关注。为了不让自己变成动物园的猴子般被人观赏,高青是卯足劲,誓把低调的原则进行到底。所以她的及笄礼只请来相熟的彭祭酒一家、秦劲松、东方语、罗颂贤等人。正宾是彭祭酒的夫人,簪者则是彭祭酒的次女彭霜。重生女造反日记 在苏妈妈的帮助下,张氏将高青及笄礼上要用到的笄、钗、冠以及从里到外的礼服都准备妥当。半月前,高大成、高大牛、王存银、高杨、高月、高华、高菊、高柳、张小栓、张轩等人贺高青及笄的礼物就陆续送到京城。韩文谦本也想凑个热闹,但在高青强烈的反对下,他只好以高兰的名义,送了一套价值连城的珍珠头面作罢。 开礼时,高大山紧张的站起身,向观礼的众人说道:“今天,小女高青行成人笄礼,感谢各位宾朋佳客的光临!下面,小女高青成人笄礼正式开始。”稍顿片刻,他又说道:“请小女高青入场拜见各位宾朋。” 说完后,彭霜走出来,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没过一会儿,高青穿着采衣,梳着双鬟髻,不施粉黛的款款行至场地中,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然后面向西跪坐在笄者席上。 彭霜走上前,重新为高青梳头。梳完后,她将梳子放到席子南边。这时,正宾彭夫人开始做好准备。在彭夫人的主持下,初加、一拜、二加、二拜、三加、三拜顺利完成。到了给高青取小字的环节,彭夫人沉吟半晌,念祝词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芳苓,髦士攸宜。”高青恭敬回答:“芳苓虽不敏,敢不夙夜祗奉!” 下一步是聆训。高青跪在高大山和张氏面前,张氏含着欣慰的笑意说道:“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毋欺。古训是式,尔其守之。” 高青答曰:“儿虽不敏,敢不祗承!”归位再拜。 礼成后,高青眉目温婉的看着高大山憨直而郑重的对宾客们说着感激的话,人慢慢走到彭霜身边,甜甜笑道:“霜儿姐,去我房间玩可好?”边说边对彭霜眨了眨眼,神情不言而喻。 彭霜看了看偷偷向她们这边张望的哥哥一眼,心下了然的点点头,挽着高青的胳膊,活泼的说道:“好啊!不好玩我可要翻脸哦!”超级战术预报系统 “呵呵,保证让你满意,玩儿得乐不思蜀。”高青回得又俏皮又肯定。 高青与彭霜相携走远。东方语、罗颂贤、苏忠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靓丽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心下齐齐一叹,过了今天,再要像原来自在随意的和高青相处,恐怕是有些困难了。但同时又有一丝窃喜,他们终于等到那个小人儿长大了! 彭周氏看着与彭霜渐行渐远的高青,转头对张氏揶揄道:“亲家母,你这个小女儿钟灵毓秀,气质不凡,比之她姐姐更加聪慧通透。再加上你们家如今以及将来的地位,她的婚事可有得你头痛啰!” 张氏本来喜悦的心情在听到彭周氏一番话后,淡化不少,忧心忡忡地说道:“您说得这个事儿也正是我心里烦恼的。而且您不了解我这个小女儿,她从小就极有主见,如果不是她自己满意的,我和夫君根本不敢私自替她做主。我也不瞒您,我们家能有今天,青儿功不可没,所以我和夫君早就商量好,她的婚事她自己拿主意,相信她不会令我们失望的。” 张氏和高大山的开明是彭周氏始料未及的,但心下也很感动。因为张氏会说这些话,证明她没有把她当外人,而是当成亲近的人坦诚相待。她执起张氏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慰道:“放心吧,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一定会有份好姻缘的。” “但愿如此!哎呀,瞧我,怎么拉着亲家母站着聊了这半天,走,进屋,去尝尝我家青儿新鼓捣出来的东西。”边说边陪同彭周氏去了后院。 躲在一棵茂盛的榕树上的南宫睿,目光灼灼的盯着高青婀娜曼妙的身姿,嘴里喃喃自语:“青青,等我,凯旋之日便是提亲之时。”然后,深深凝视半晌,才强忍不舍的断然离去。 ps: 谢谢终南左柳亲的打赏,么么哒!写作之路充满了崎岖,但我相信坚持就是胜利,你要加油哦! 还要谢谢始终不离不弃的may妹妹亲,一路相伴,一路支持,才让宝宝有信心走下去。 最后谢谢订阅宝宝这本书的所有亲,有你们才有宝宝的努力不懈,真诚的道声:谢谢,爱你们! 第一九六章:好消息和坏消息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的及笄礼进行得再低调,也经不住有心人的打探,所以她及笄的消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暗地里悄悄的传开了。于是,在她的及笄礼后,高家府邸前突然变得热闹不休,京城权贵世家的管事纷纷上门,送上帖子请张氏和高青过府赏花、参宴。 看着面前不下二十多张的精致请帖,高青是一个头两个大。张氏却显得兴味十足,不时拿起一张询问苏妈妈,事无巨细。高青知道,张氏这是在替她相看人家了。略做沉吟,她清了清嗓,开口说道:“苏妈妈,我有话跟娘说,你们先下去吧!” 正兴致勃勃跟苏妈妈讨论的张氏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朝高青望来。在看到高青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的样子,她想青儿这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跟她说啊?苏妈妈闻言,看了看高青的脸色,连忙同石榴、飞狐一起屈膝退下。 待房间里只剩下母女俩,高青挪到张氏身边,手挽住她的胳膊,头轻轻的埋到张氏怀里,声音充满了依恋和孺慕:“娘,您是不是准备给我说亲事了?” 抚摸着高青的脑袋,张氏幽幽一叹,满含不舍的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已及笄,我和你爹不可能把你留在家里一辈子,不让你成亲生子吧?到时候,你会怨爹和娘的。这些送帖子的人家,我都跟苏妈妈一一打听清楚,看里面有没有适合我青儿的高才俊杰?” 捧起高青的脸,张氏眉眼带笑,充满了骄傲和自豪:“现在呀,我的青儿可成了香饽饽,不是咱们挑人家,而是人家尽可着咱们挑呢!不过,你放心。爹和娘是不会随便替你拿主意的,只要你说不,爹跟娘就决不答应。但是青儿。你也不能太挑剔了,娘觉得。不求人家大富大贵,只要他对你真心实意,你就接受下来。要不然,最终倒霉的可是你自己,听到了吗?” 听着张氏的苦口婆心和金玉良言,高青心里熨贴无比,一股暖流游走在四肢百胲。她双手抱住张氏已经丰腴的腰身。闻着她身上独属于母亲的味道,充满感性的说道:“娘,谢谢您和爹对我的包容和尊重,还准许女儿自主择婿。您说的这些话我都会放在心里。牢牢谨记。现在我要跟您说的就是……” 话到这里,高青突然变得忸怩起来,脸上也平添一丝赧然,再开口更是有些吞吞吐吐,紧张不已:“呃。娘,阿睿九月底归京,他说,他说,到时候…会到…家里来…提亲。请您们务必等他一等。”说到后来,高青的脸红得犹如滴血,头越垂越低,声音也渐不可闻。帝后成长计划 虽然如此,但高青那话几乎是贴在张氏的耳边说出,因此她是听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这个消息像一枚重磅炸弹砸在张氏脑袋上,让她立刻变得晕晕乎乎,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说实话,张氏从来没想过,高青和南宫睿之间会产生男女之情。她也看过两人的相处模式,她一直以为那只是兄妹或主仆似的亲人之间的感情,就是没往男女之情上想。为什么?因为两人之间的差异太大了!不说南宫睿比高青大了整整十岁,单说南宫睿那对令人不寒而栗的异瞳以及来历不明的身份,她就觉得以高青的聪明和理智,是决不可能对南宫睿托付终生的。然而,事实却跟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在她看来偏偏不可能的事,最终竟成了真。 高青一说完,就炯炯有神的盯着张氏,见她的脸色慢慢转变,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张氏不赞成吗?为什么呢?心里如是想着,嘴上也直截了当问了出来。 看着神情疑惑不解的高青,张氏长叹口气,边斟酌边说道:“阿睿那小子对你好,我们都看在眼里,但我们对他却是一点儿也不了解呀!不知道他是哪里人?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不知道他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娘可没忘记你和你爹救他回来时那满身的伤痕。你说,你让娘怎么放心把你嫁给他?”喘口气,喝口水,张氏接着说道:“青儿,娘想让你嫁给一个知根知底的人,而不是身份不明,来历不明的无籍之人。你能明白娘的苦心吗?” 高青已经被张氏的一席话给说懵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张氏。坦言相告?南宫睿的杀手身份不仅会把张氏吓个半死,更会强化张氏不同意的决心。我行我素?她怎么可能忍心去伤害疼爱、偏宠她的爹娘呢?先斩后奏?这样一来,她自己的名声扫地,也会连累高柏、高槐等人,更会使得高兰今后的生活步履维艰,寸步难行,她不能那么做。那她怎么办?该用什么办法说服张氏呢? 高青渐渐陷入沉思,张氏也一语不发,房间里变得寂静无比,气氛沉凝,先前满溢的、浓浓的温情早就不翼而飞。陡然,就在母女俩各自思绪飘远的时候,门外响起苏妈妈充满了喜悦的声音:“启禀夫人、姑娘,宫里宁妃娘娘身边的杜公公来了,说是有天大的喜事相告,还请夫人、姑娘移步。”进击的年下君 苏妈妈的声音打破了母女间的沉默,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和惊喜。张氏迫不急待的站起来打开门,高青随后跟上,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杜公公在哪里?苏妈妈知道是什么天大的喜事吗?” 苏妈妈整个人喜气洋洋的,脸上笑得堆满了褶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她上前一步扶着张氏,压低嗓门说道:“容老奴卖个关子,您去见了杜公公就知道了,快走吧!” “好,咱们快去。”边答应,张氏边急不可耐的往前院正厅走去。高青也急切不已,哪里还顾得上说她和南宫睿的事,也匆匆忙忙跟在张氏身后火急火燎的往正厅而去。 待张氏和高青到了正厅,就见高大山和杜公公开心的说着什么,高松、高枫、高槿在旁边不停的闹着、笑着,就像过节一样。 高松眼尖,立马瞧见了联袂而至的张氏和高青,他高兴的大叫一声,“咚咚咚”跑到张氏身前,仰着头,大声说道:“娘,杜公公说,我又要做舅舅了!” 高松说得语焉不详,但张氏和高青听话听音,前后一联想,立马惊喜的望向迎出来的杜公公,不约而同的问道:“公公,莫不是兰儿(三姐)怀孕了?” 杜公公恭敬的朝张氏和高青行了礼,微笑着说道:“夫人和姑娘猜得不错,宁妃娘娘已身怀龙种三月有余,咱家正是来通知这个好消息的。呵呵,恭喜夫人和姑娘,两位即将做外婆和姨母了。” 证实了心中的猜想,张氏和高青大喜过望。高青更是松了口气,心里暗自想着:太好了!这个孩子来得可真是时候,不仅能让三姐在宫中的地位更加稳固,也让她离那皇后的宝座更近了一步。 思绪稍转,她又充满了浓浓的担心:与此同时,孩子的到来也让三姐的处境变得危险万分。要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看来,她必须面见皇上一次,求皇上准许她进宫陪伴三姐,直至三姐平安生产。九重紫 想到这里,高青朝杜公公颌了颌首,暗示他自己有话单独跟他说,然后便慢慢朝东跨院的小花园走去。 张氏这时已沉浸在无边的喜悦里,拉着苏妈妈、大满、丫环谷雨、白露,一个劲儿的商量着该准备些什么带给高兰。高大山、高松、高枫、高槿也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在旁边凑着趣儿。 杜公公一眼即明,朝高大山和张氏告了声罪,紧走几步追着高青而去。很快,他就赶上了步履轻缓,专门等着他的高青。 小花园里桂香扑鼻,金菊耀目,令人心旷神怡。高青慢慢踱到一大丛万寿菊前,靠近,轻嗅,然后才转身看着走近的杜公公说道:“公公辛苦了!三姐身体可好?孕吐严不严重?怎么会现在才告诉我们呢?” 杜公公显得既谦卑又恭维:“宁妃娘娘怀相甚好,就是刚开始的时候有些不适。皇上暗中请楮大夫进宫诊过脉,开了个方子,吃后好了不少。现在嘛,已是味口大开,什么都吃得下了。之所以现在才说,也是依老祖宗的规矩,怀胎三月,等胎坐稳方可公告于人。” “啊,原来如此!公公,我有些担心三姐在宫里的安全,所以我想见皇上一面,有事相求,不知公公能不能代为通禀?”高青语带恳求的说道。 杜公公被高青的语气吓到,诚惶诚恐的回道:“姑娘真是折煞老奴了!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哪用得着姑娘如此低声下气?您放心,老奴这就回宫启奏皇上。” “多谢公公!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公公笑纳。公公可千万别推辞,以后我三姐还要仰仗公公多多照应呢!”高青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封,不容拒绝的塞到杜公公手上,郑重说道。 杜公公没有过多推却,点点头,收下红封,做了个揖,辞别高青、高大山、张氏,回宫复命去了。 ps: 谢谢may妹妹亲的打赏!宝宝厚着脸皮笑纳了,请多多支持哟!么么哒! 第一九七章:焦头烂额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兰身怀龙种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大周朝的每个角落。老百姓们像过节似的欢欣鼓舞,感叹着为他们带来了安定、富庶生活的当今皇上终于后继有人,朝廷上下也是一片欢腾,但其中有多少真心实意就不得而知了。 高青在家里焦急地等待着进宫的旨意,张氏暂时抛开她和南宫睿的事,积极为怀孕的高兰忙活起来。对于那些送来宴请帖子的人家,张氏也不敢怠慢,同苏妈妈商量了许久,答应了其中柱国公、礼部尚书、户部尚书等五家人家的邀请。 到了去柱国公府上的日子,张氏一早就起来打扮妥当,可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高青的身影。遣了丫环一问,她早就女扮男装从后门溜走去庄子上了。和苏妈妈面面相觑半天,张氏长叹一声,忧心忡忡的说道:“我是真拿她没办法呀!别人宴请难道是冲着我不成?还不是想看看她,但她这一溜,叫我怎么跟人家说啊?” 苏妈妈微微笑着安抚张氏道:“夫人,这几家固然有相看青姑娘的意思,但也不排除他们有跟您套近乎的想法。要知道,宁妃娘娘这一有孕,您和老爷的地位跟着水涨船高,身份上比起他们这些人家丝毫不差。等明年大少爷、二少爷下了场,考到举人功名,到时更会令人趋之若鹜的。今天去柱国公府上后,若是柱国公夫人问起青姑娘,您就说青姑娘微感风寒,抱恙在家。想必柱国公夫人也不会刨根问底,硬要一见的。” 皱紧眉头,张氏心里还有些不安:“这样能行吗?那柱国公夫人不会怪我们吗?说实话,苏妈妈,我原先可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跟权贵世家里的夫人们打交道,只想着能吃穿不愁,再给几个丫头找个好人家。让几个小子有出息,娶房好媳妇。我就心满意足了。但是你看现在,我一个农妇,竟然有能跟国公夫人平起平坐的一天,想想我都觉得腿肚子有些发颤。” “夫人何必妄自菲薄?老奴觉得您做得很好。说了您肯定不相信,有些人不是生来富贵的,就拿柱国公来说,他祖上原是打铁的出身。只因机缘巧合下投靠了皇上的曾祖,也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和身份。所以您不必惊慌,就按照平时的样子做就行。时间不早,您该赴宴了!”苏妈妈语气淡然。平和,让张氏焦躁的心瞬间安稳不少。 拍了拍苏妈妈扶着自己的手,张氏哂然一笑:“多谢您了!也幸亏有您在我身边,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那咱们快走吧,让人家等可就不好了。”说完。就朝门口走去。 高青骑着马专挑人烟稀少的小道走,到了开阔地带,就风驰电掣起来。飞狐、石榴、周杏、黄桃全都默默跟在她身后,担忧不已的望着她略显落寞的背影。锦绣花嫁:太子妃出阁记 到了庄子上,得了信儿等候多时的来福毕恭毕敬行了个礼。笑眯眯的上前边牵马边说道:“公子,罗万里罗掌柜回来了。” 本来情绪还有些低落的高青惊喜的问道:“是吗?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派个人跟我说一声?” “嘿嘿,这不是因为宁妃娘娘有孕,怕您这两天忙着府里的事,没空接见他嘛!哪想到您今天就来庄子上了。”来福说得有些谄媚。 高青“哼”了一声,用马鞭手柄轻轻敲了来福一记,语带调侃:“好好说话,别来那些狗腿子的做派,以为我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吗?呐,放心吧,今年春节就让你和黄桃成亲,也好老婆孩子热炕头。” “哎,多谢公子!”来福忙不迭点头。 “公子!”黄桃俏脸绯红,语带娇嗔。 高青心情大好的朝院子里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事实如此,我又没说错。”迎面却看到罗颂贤、罗万里一脸焦急地走出来。高青的好心情立马不翼而飞,脸色也变得端凝不少。 一眼瞧见女扮男装的高青,罗颂贤有瞬间的恍惚,就好像自己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看到她似的,但自己十日前才参加过她的及笄礼呀!这难道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相思之情吗? 罗万里可没有他那些纠结的心思,快步来到高青面前,急切说道:“公子,江南的生意遇到了不小的阻力,就连官府出面都没起到什么作用,您看这怎么办?” 一听到生意遇阻,连官府也不起作用,高青就觉得事情有些大条了。但她面上还是维持着一贯的从容,沉稳有度地说道:“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该用什么办法解决呢?走,咱们进屋里谈。” 进了屋,各人分主次坐下,罗万里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 原来,自从韩文谦把江南掌控在手之后,高青就积极的将生意的触角伸向了江南。知味居、半闲庄、酱料铺、制酱作坊在江南遍地开花,她还积极在江南购置田地,种植辣椒、蕃茄、马铃薯、红薯等物。若高大山的“寒瓜”能够种成功,她也准备将之推广到江南地界。 当然,这些事已不用她亲自出面,罗颂贤、苟金福、苏忠这个“铁三角”当仁不让的成了她的代言人,前往江南进行业务拓展。一年半的时间,罗颂贤他们就在江南打开了局面,站稳了脚跟。然后因高青及笄,他们三人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江南的生意则交给罗万里、高小天全权负责。傲立仙洲 罗万里和高小天刚开始接手的时候,生意一帆风顺,蒸蒸日上。可没过多久,铺子里的生意却逐渐走向下坡路。来知味居、半闲庄吃东西的客人越变越少;酱料铺里的酱料也卖得没有以前好;就连米铺、药铺的生意也大不如从前。 等蒋昕在暗地里多方打听和观察,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江南冒出了与他们打擂台的仙客来、连福记、酱料果味铺。味道同他们的截然不同还不相上下,价格也更便宜,客源几乎全部都到那边去了。 人家是正当经营,公平竞争,即使找上官府也讨不到说法。他们也想过降价销售。可是蒋昕却说与事无补,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们可不是财大气粗的连老爷子的对手。至此。罗万里和高小天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何许人也? 蒋昕的说法,这位连老爷子堪称江南商界的传奇。十五岁白手起家。以弱冠之龄就已拥有良田百顷,三家大型粮铺。其后一路发展,开起了布铺、首饰铺等多项赚钱的营生。如今江南首屈一指的卖首饰的“玲珑斋”,卖布料的“瑞福祥”全都是他的产业。这次,也不知他是心血来潮,还是有意为之,竟专门针对他们开起酒楼、糕点铺和酱料铺。打起了擂台。 连老爷子六十有二,是整个江南商界的龙头老大,又有乐善好施的名声,生意就自然朝他流去。却让罗万里他们变得举步维艰,难以招架。 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高青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沉思起来。罗颂贤看着垂头深思,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眨个不停。脖颈如白瓷般细腻的高青,眼里的幽光是越来越深,心里的骚动也越来越明显。 好半晌,高青才收回思绪,抬起头朝罗颂贤看来:“颂贤哥想到什么好办法没有?” 正痴痴盯着高青看的罗颂贤一愣。立刻变得有些狼狈和难堪。因为他没有及时收回自己落在高青身上的痴恋目光,让自己的心思在高青面前曝露无遗,给逮了个正着。 高青也终于再没像以前那般没心没肺,懵懂无知。看着罗颂贤不容错辨的深情目光,她才惊觉,啊!原来颂贤哥也对她有那种男女之思呀!这…这让她怎么办好呢? 一下子,房里的气氛微变,高青同罗颂贤之间也陡然变得尴尬、不知所措起来。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高青摸摸耳垂,不再询问罗颂贤的意见,转向罗万里说道:“我们毋须与他硬碰硬,那样只会两败俱伤。这样,你回江南后,先在知味居和半闲庄推出打折、优惠的活动,初一、十五各举行一次抽奖仪式,该用什么样的奖励,你自己斟酌。如果生意渐渐与他们平分秋色,就不用再有多余的动作。但他们若是继续针对我们,你就和小天哥准备一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大戏,让他们‘坐山观虎斗’,等着‘渔翁得利’吧!”痞妃快逃,萌系狼君来袭! 罗万里虚心聆听,眼里异彩连连。高青一说完,他立马朝高青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什么‘渔翁得利’?应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才对。不过,小天要用谁的名义另起‘炉灶’呢?” “就用夏观山老爷儿子的名义,那样更容易令人信服啊!不是吗?”高青狡黠一笑,悠悠说道。 罗颂贤已从窘迫的境界里挣脱出来,目光清明的望向高青,尽量以自然的口吻说道:“既然有这样的打算,就要早做布置。三天后,我、金福、苏忠就陪着他一起返回江南,公子就放心吧!” 高青同罗颂贤的目光一触即开,几不可察的点点头,“嗯”了一声,缓缓说道:“多加保重,我等你们的好消息。”说完,一窒静默,无人开口。 恰在此时,飞狐形色匆匆的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火急火燎地说道:“公子,飞鹰他们九月底不回来了!” 闻言,高青“噌”地站起来,一把夺过飞狐手中的纸条,嘴唇紧抿,神色冷峻的打开,快速浏览了一遍。纸条上话不多,写着“圣上有旨,直接改道西境驻守,九月底难回京城”等字样。 一股怒气猛然在高青心里迸发,她紧紧攥着手里的纸条,强忍怒意说道:“颂贤哥,三天后不能相送,我就在此祝你们一路顺风,旗开得胜。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说完,不顾罗颂贤的询问和挽留,头也不回地离去。 骑在马上,高青朝飞狐命令:“动用咱们的情报网,查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要知道,皇上为什么不知会我一声就下了这么道旨意?” “是,公子!”看着高青阴晴不定的神色,飞狐答得又快又心惊。 ps: 昨天颈椎犯了,休息了一天,各位亲见谅啊! 第一九八章:情之所钟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回家的时候,午时刚过,整个府里静悄悄的,前几日的门庭若市与今日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直守在自家门后,注意高府动静的小厮听砚,看到归来的高青,急忙飞奔到自家主子面前,将此消息上报。 东方语早就猜到高青是不耐烦参加什么赏花宴的,但他却没料到高青的胆子竟会这样大,不仅大摇大摆的出出入入,还堂而皇之的身着男装招摇过市。他还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刚坐下歇口气,喝口茶,门房就来禀报“隔壁府里的东方公子请见。”略做沉吟,高青说了声“请”。 东方语一袭月牙白衫,步履从容,风度翩翩,美好的就像一幅画似的,从远处缓缓行来,惹得家里那些丫环婆子在暗处争相偷看。高青心下有些好笑,自古以来,赏心悦目的事物总能引起人们的围观和向往,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够透过表象看本质? 高青含笑而立,对走近的东方语揶揄道:“幸亏你来我家的次数不多,否则我家那些丫头婆子的魂儿就被你全部勾走了。” 如此轻松自在与他讲笑的高青,让东方语这几日来的焦虑一扫而空,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绽开一个笑容,答道:“我可是敬谢不敏!因为我已在心里起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青儿,我今天是来听答复的。” 东方语的开门见山和眼睛里那浓郁的深情让高青皱了皱眉,心里却再也没有产生一丝波动。她平静、淡然地望着东方语,答非所问的说道:“东方哥哥先进屋喝口茶吧!”说完,身子一侧,让他先行。 两人进了正厅,高青朝黄桃、周杏、石榴、飞狐点点头,四人鱼贯而出。分站门口守卫起来。接着高青便有些急切地问道:“东方哥哥,你知不知道皇上为什么改变主意,让阿睿连京城也不回。就直接改道去西境驻守呢?” 将高青的神色和态度看在眼里,东方语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再一听到高青突兀的问话,笑容一点一点从他脸上褪去,整个人变得神情冷峻,气势肃然起来。 末日之城 这一刻,高青只觉自己周遭的空气突然凝固,颇有种山雨欲来之感。她想,东方语这个样子才是真正的他吧!当今大周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少年宰辅,皇上的第一谋臣、权臣、宠臣! 心里已经有数的东方语死死盯着高青如花的容颜,充满希冀的再一次问道:“青儿,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一个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的机会!” 扫视门外守卫的飞狐四人一眼。确认家里的其他仆人听不到两人的谈话,高青语带晦涩却极肯定的说道:“对不起,东方哥哥,我的心已经属于阿睿了,所以。让我们做一辈子的好兄妹吧!” 高青的答复虽然早在自己的意料中,但东方语却说什么也不肯相信和罢休。他“腾”的一下站起来,逼近高青,捉住她左手手腕,带着一种极为压迫的气势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肯给我个机会?如果是为了我曾经有通房的事。我已经把家里的丫环全部清掉了;如果是为了那些‘规矩’,我答应你,决不会用那些东西来束缚你,到时候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可是…可是你怎么能如此断然拒绝我呢?青儿,我有哪一点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改就是。如果只是因为南宫睿认识你在先你就选择了他,恕我无法认同,也无法同意。” 东方语咄咄逼人的态度让高青的脸色黑得像锅底。她使劲挣扎着,想把手腕从东方语手中解救出来,但东方语却紧紧攥着,力道大得吓人。飞狐四人瞧见,正想进屋,却在高青制止的眼神下又退了出去。 几番挣扎无果,而且东方语整个人还让她有越来越危险的感觉,轻呼一声,高青开口说道:“因为阿睿愿意放弃一切同我归隐田园,而且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你能做到吗?” 脑袋里“轰”的一声,东方语呆愣当场,手也不自觉的将高青松开。半晌,他才回过神,歉然的望着正揉手腕的高青,张嘴说道:“对不起,青儿,我一时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你没事吧?”顿了顿,再次开口,语气激动:“南宫睿能做到的不代表我做不到,青儿,你不能以偏概全,不留一丝机会给我呀!” 缠爱――至上男妻 头疼的望向有些胡搅蛮缠的东方语,高青既大开眼界又很是无语。谁能想到如谪仙公子的东方语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呢?轻轻摩挲着被东方语握红的手腕,高青冷静问道:“是吗?你说你也能做到?那义父的遗愿,东方家族的荣耀,你都能抛下,不再去管去顾啦?还有,如果有哪个权贵世家让我看不顺眼,我要你不问缘由把他们全都杀了,你会答应吗?” “这…这…青儿,我…”东方语被问得张口结舌,目瞪口呆,根本答不出一句囫囵话。好一会儿才不服气的憋出一句:“难道南宫睿会为了你不问缘由杀人吗?” “嗯!”高青肯定的点点头:“阿睿从来就是只要我好他就好,别的人、别的事全都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比比自己的心脏位置,表情真挚的看着东方语:“还有,东方哥哥,人的心是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它告诉我,自己情之所钟的就是阿睿。” 高青的坦承让东方语沮丧无比,他浑身的力气像被抽走般,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青儿,你还真是无情啊!狠心的连半分希望都不给我。可是怎么办?我的心告诉我,你就是我情之所钟的那个人。”说完,有些跌跌撞撞的站起来,一步一步往门口挪去。因为他背对着高青,所以高青没有看到,在他眼里升起了一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疯狂。 本来还想问问南宫睿被调去西境驻守的事,但看东方语这个样子,高青打消了想法,自己又不能回应他的感情,还要拿南宫睿去刺激他,在他伤口上撒盐吗?唉!情之一字,还真是说也说不清楚,道也道不明白啊! 东方语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高家。一出高家大门,他招过听砚,在他耳边吩咐道:“派人牢牢看住青儿,我要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皮底下。另外,密切监视南宫睿,他在西境所做的一切我要知道得一清二楚。说不定会有什么事改变现状呢!”听砚恭敬应“是”,退下安排人手不提。 高青这边也在吩咐飞狐,让她加紧打听南宫睿去西境驻守一事。飞狐应下后,挠挠头,面带不解的问道:“姑娘,您今天为什么不提紫樱和习秋的事呀?看到她们,东方公子应该会偃旗息鼓,不再执着于您啦!”强个王爷玩玩 摇摇头,高青略显疲惫的说道:“我不想那么做,因为东方哥哥对我的喜欢并没有错,直接拒绝才是对他的尊重。” 石榴接口道:“那什么时候才能把她们两人的事告诉给东方公子呢?” “等时机成熟些吧!我总觉得现在把两人交给东方哥哥,她们乃至紫樱肚子里的孩子都会不保。黄桃,明日把她们送到庄子上,叫来福把人看紧了,别出什么岔子。我现在要顾着三姐和阿睿的事,待把这些料理清楚,再说她们。”高青条理分明的安排道。 两日后,宫里的旨意下来,宣张氏和高青进宫与宁妃娘娘一叙。待张氏同高青见到体态丰腴,小腹突出的高兰,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当高青提出自己想陪在她身边直至生产的主意,高兰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按她的说法,韩文谦非常重视她们母子俩的安全,明面上侍候的不下二十人,暗地里还有无数人保护着她,所以她和孩子的安危是不用担心的。再说,这是她为自己的选择所必须面对的,迈过这道坎,她才有信心继续走下去。 看着沉浸在爱情的幸福中和即将为人母的喜悦里的高兰,高青心中喟然长叹,两情相悦才能品尝到爱情的甜美呀! 高兰的坚持以及韩文谦身体力行的说服,高青没有留在宫中。在回家五日后,飞狐向她报告,南宫睿之所以会被一道圣旨派去西境驻守,全是因为东方语在韩文谦面前的进言。 接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高青整个人都呆掉了,像个傻瓜似的追问了一遍又一遍,最终才相信东方语为了她果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第二天,高青在冥思苦想一整夜后,向高大山和张氏提出,自己这阵子犯灾星,所以想去大相国寺住段时间,顺便为高兰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在她的软磨硬泡下,高大山和张氏无可奈何的答应了。 高青前脚离开家门,东方语后脚就知道了这件事。他沉吟半晌,抬腿直奔楮昱然处,把自己对高青的心意合盘托出,并言明,希望楮昱然看在他叔父的面上,替他去高家向高大山和张氏提亲。 第一九九章:一意孤行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知晓了东方语的来意,楮昱然既为难又心疼。看着为情所困的东方语,他语重心长地劝道:“你这种先斩后奏的做法是不是有些不妥?要知道青儿可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姑娘。绕过她直接向她父母提亲,你就不怕到时弄巧成拙?而且你不是不知道青儿与阿睿之间的感情,这样横插一脚,可真不像你能做出来的。你…不会是魔怔了吧?” 东方语惨然一笑,声音有气无力:“我这是中了名叫‘高青’的毒,已经深入骨髓,再难拔除。只有得到她,才能让我彻底痊愈,恢复如初!然叔,您就帮帮我吧,我真的不能没有青儿。” “即使这样做会让她恨你一辈子,你也不肯放弃?” “是!再说…我们东方家的传家宝已经给她用了,她其实早就是我东方家未过门的当家主母才对。况且,从她跟南宫睿无媒无聘,私定终生就可看出,那小子是一点儿也不尊重高大叔、高大婶,也没把青儿放在心上。您说,这样的人适合青儿吗?” 深深的看了东方语一眼,楮昱然的神情有些意味不明:“你当初会痛快的将天山雪莲拿出来,是不是就料到有今日了?”见东方语张口欲言,楮昱然摆摆手:“你不要急着否认,也不用急着辩解,这当中固然有救青儿生命的想法,但也不排除你以此为条件的算计,我说的对不对?” 东方语一言不发,等于是默认了楮昱然的说法。楮昱然摇摇头,长叹一声:“子言,这个忙我不能帮也不会帮,因为就算你得到青儿的人,你也得不到她的心,你终究是不会幸福的。所以子言。听然叔一句劝,放手吧!别再纠缠了,如果你硬要一意孤行。后果可能是你无法想象的!”说着说着,楮昱然的表情越来越严肃。话中还隐隐透出一股警告的意味。 毫不退让的跟楮昱然对视着,东方语态度强硬的说道:“然叔,本来还以为您是站在我这边的,没想到……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我还是亲自上门去求高大叔和高大婶吧!想来他们应该知道谁才是青儿相公的最佳人选。”说完,竟是不管不顾的往门外冲去。 楮昱然急忙上前阻拦,嘴里大声说道:“子言。阿睿把青儿当成自己的命根子,是不容任何人染指的,你若非要如此,他会跟你拼命的。”清宸绝恋:海兰珠传 东方语一个旋身。让楮昱然扑了个空,神情冷酷的说道:“我堂堂宰辅,还怕他不成?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要我的命?”说罢,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看着东方语远去的背影,楮昱然心急如焚,忧虑不已。他立刻修书一封,让小厮送往大相国寺高青处,心里不住念叨: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东方语纵马狂奔。很快就从楮昱然所待的京郊回到城里。他没有回府,径直去了高家,却没想到扑了个空,高大山同张氏一起去参加户部尚书的晚宴去了。 怏怏不乐的回到府里,思量再三,东方语招来听砚,让他禀报高青这几天所做的事以及西境南宫睿的消息。 听砚瞅着东方语眉目间的厉色,小心翼翼地说道:“自从青姑娘以避灾星的理由住到大相国寺后,每天都会去庄子上待半天。因她周围有十几个不下于十三他们的高手,为了不打草惊蛇,十三他们也就不敢过于靠近,所以并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至于西境方面,就更是难上加难了。南宫睿本就是杀手出身,纵横杀手界这么多年,一直稳坐第一把交椅,要想从他身边打听点儿什么,必须迂回着来,所以现在还没有什么进展。” 胆颤心惊的回了话,听砚就做好了被责罚的准备。然而令他意外的是,东方语只是朝他挥挥手,让他退下,并没有勃然大怒的迹象。听砚下去后,东方语的脸上才慢慢浮现一丝阴霾,难看至极! 高青名义上住在大相国寺,实际多半待在庄子上。她现在又头疼又纠结,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东方语。因为如果不是东方语的天山雪莲,她说不定早已命丧黄泉,救命之恩本应相报,但若要她以身相许,她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现在,她又发现了东方语背地里的小动作,虽然情有可原但实在无法接受。混沌之穿越异界 就在高青烦恼不已时,楮昱然的小厮来到了庄子上。等她看完楮昱然的来信和提醒,立马变得惊慌失措,郁气在胸。若东方语此时在她面前,相信她定会对他拳打脚踢,恶言相向的。手忙脚乱的收拾好行李,高青火急火燎的朝家里赶去。 归家后,在得知今日高大山和张氏去参加户部尚书的晚宴,并没有在府上时,高青稳定了一下“怦怦”乱跳的心脏,松了口气。但她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东方语好像孤注一掷,准备有所行动了。 战战兢兢度过一晚,第二天东方语没有上门,第三天亦如是。高青每天的神经都紧绷着,就怕他来个出其不意。然而,她没想到的是,东方语在经过深思熟虑,又得知她回家的消息后,直接去太府寺堵住了高大山,并将其拉到与知味居齐名的太白楼,把自己想娶高青为妻的心意全盘托出。 高大山初闻东方语对高青的心思,整个人像傻掉一样,简直无法相信。等他回过味儿来,才惊觉东方语说了些什么?以不可思议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东方语半晌,高大山支支吾吾的问道:“东方公子…你…你说想娶我们家的青儿?这还是袁老爷的遗愿?你不是在说笑吧?要知道,你可比我家青儿大十多岁呢!如果你成亲早,恐怕都会有像高柏那么大的孩子了,你怎么说自己早就喜欢上青儿呢?那时她还是个孩子吧?” 东方语想过许多种情况,就是没想到高大山会不相信他对高青的心意。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东方语真挚的望着高大山,语气诚恳、郑重:“高大叔,我没有骗您,我是打从心里喜欢青儿。您自己应该知道,青儿是个非常特殊的姑娘,她在那么小的时候,就能将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合理分明,普通女孩根本不能与她相提并论。那样聪明、果敢的她又怎么不会吸引我呢?说句实话,刚开始的时候,也许我是将她当做妹妹一般,但时间一长,她慢慢长大,和她相处得越多,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兄妹之情慢慢淡化,渐渐转变成男女之情,到现在,我已是非她不可了!” 一番情真意切的剖白,让高大山慢慢接受了东方语喜欢高青的事实。但他没有马上给出答复,而是思考了一会儿,才对殷殷期盼的东方语说道:“这件事我得回去和内人商量商量。既然你了解青儿,就知道我还得问问她自己的意思。如果青儿愿意,我肯定是乐见其成的,你觉得如何?”豪门惊梦III素年不相迟 听到高大山准备回家问高青自己的意见,东方语急了,但他一时间又想不出阻挡的办法,眼看着额头上沁出了密密的细汗。心慌意乱中,他脱口而出:“其实青儿早已收下了我们东方家的信物,一朵天山雪莲,不信的话,您回去一问便知。” 话毕,无尽的悔意铺天盖地向东方语袭来,他心道:完了,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小人了?唉,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给自己当胸一拳哪!但他不敢在高大山面前露出半丝不妥,只好咬牙苦苦坚持。 这句话对高大山来说不吝于平地一声雷,太震憾了有木有?他没想到高青也像高兰一样,私定终身,胡闹乱来。作为高家的异数,他能接受高青有出格的一面,但那都是在她及笄以前。在他心里有着根深蒂固的坚持,那就是女孩子嫁人,必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于高兰同韩文谦的行为,他心中已颇有微词,但韩文谦是皇上,他自然不好也不敢说什么。可高青和东方语呢?他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然而高大山刚想义正言辞的教训东方语几句,转念想到过逝的袁天刚,他稳定了一下情绪,看着东方语说道:“我回去找青儿问个清楚,你们的事以后再说。”接着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这样的态度把东方语搞得莫明奇妙也忐忑不安,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的“坦白”会让高大山气得这样厉害吧! 高大山气呼呼的回到家,不明所以的张氏还以为他在外受了气,高青也有些摸头不知脑,还笑嘻嘻的宽慰他,说如果真有人给他气受,她就要那人好看! 殊不知高大山面沉如水的看了高青一眼,只把她看得心下惴惴,不安到了极点。等他屏退随侍的所有人,只留下张氏和高青,才力持平静的朝高青问道:“今天一下衙,东方那小子就把我拉到太白楼,他说他想娶你,而且你早就收了他们家的信物,这些是不是真的?” 第二百章:高大山的决定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大山的话让张氏受到的冲击与高青不遑多让,而且更加百思不得其解。她来来回回打量怒火中烧的高大山与阴晴不定的高青,踌躇半晌,才出言问道:“这…青儿,你不是说自己跟阿睿两情相悦吗?东方公子又是怎么回事儿?你何时收了他家的信物呀?”见高青迟迟不作声,遂焦急的催促道:“哎呀,死丫头,别闷声不吭的,你倒是快告诉我们啊!” 此刻的高青肺都要气炸了,真想不管不顾的去找东方语大闹一场,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得问清楚,那所谓的“信物”到底是什么东东?深吸一口气,压了压高涨的怒火,高青答非所问:“爹,东方语说没说是什么样的信物?” 清清冷冷的嗓音,神情莫测的脸色,不含任何孺慕之情的眼神,这无形中外放的强大气场,如实质般让怒气冲冲的高大山、张氏一下子变得冷静无比。这几年平顺、优渥的生活,高青言听计从的孝顺,似乎让他们忘记了,这个女儿到底是一个怎样与众不同的存在! 在高青冷淡的注视下,高大山陡觉压力加身,就好象面对自己的上峰大司农一样,令人心慌和紧张。张氏也呐呐的不敢再多言,因为她回想起高青的死而复生、聪颖早慧以及洪灾肆虐时的凌厉杀伐,扪心自问,她是不是有些忘乎所以了? 高青平心静气的又问了一遍,高大山才恍过神,嗫嚅道:“说是一朵天山雪莲。” 猛然听到是这个答案,高青全身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捏紧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贝齿将嘴唇咬破了血。她却全都毫无所觉,显然气得不轻。 一番神态将高大山和张氏吓坏了,张氏急忙上前。一边轻轻抚着高青的背,让她顺气。一边连声说道:“青儿,丫头,你怎么啦?可别吓娘呀!我们不问了也不管了,你自己心里属意谁,我们就把你嫁给谁,好不好?”高大山搓着双手,慌里慌张的在一旁连连附和。 过了半刻钟。就在高大山和张氏准备命小厮去请楮昱然时,高青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身心慢慢放松,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幽幽响起:“爹。娘,我没事,您们别忙活了。来,先坐,听我把事情给您们说清楚。”正太男友放开我 话毕。她站起身,亲自扶着高大山和张氏一一落座,又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才舔舔唇娓娓说道:“两年前,我生了场大病。险些魂归地府,如果不是有阿睿和云净大师为我续命,恐怕我早已跟您们阴阳相隔了。后来,经楮伯伯诊治,他说要想我的病彻底痊愈,必须用到几样珍贵的药材,其中就有天山雪莲。恰好东方语手中就有这味药,他毫不犹豫的拿了出来,可是当时他并没说这是什么‘信物’呀!如果说了,我是坚决不会接受的。” 喘了口气,高青认真的直视高大山同张氏的眼睛,大方坦言:“东方语对我有活命之恩,也有着男女之思,这些我承认。但我对他只有兄妹之情,朋友之意,我不能为了报答他,就违心的答应他的求娶,而置曾陪我同生共死的阿睿于不顾吧?” 听到高青说她险些与他们生离死别,高大山同张氏吓得够呛。张氏走到高青身边,将她上上下下、翻来覆去检查一通,关心的问道:“那场病那么凶险,你现在全好了吗?不会还有哪里不妥,你却怕我们担心藏着没说吧?” 高大山在一旁插嘴:“是呀青儿,这么大的事怎么瞒着我们,不让我们知道呢?假如万一有个什么,我们却还蒙在鼓里,那叫我们情何以堪呀?” 高大山和张氏本能的将关注点投到她生的那场大病上,让高青心里淌过一股暖流。乖巧的任张氏左看右看,她的声音不再显得冷清悠远:“爹,娘,您们还不相信楮伯伯的医术吗?瞧,我现在生龙活虎的,早就没事了,放心吧,阿!” 又详细询问了两句,见高青与往日无异,高大山才跟张氏放下担心,转而说起东方语提亲的事。 现在他们已经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高青的内心独白,高大山和张氏一阵唏嘘,同时还感到脑壳发疼,事情棘手。从他们内心来说,他们对东方语的观感更好些,虽然他耍了点儿小心机,但他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求娶高青,在他们看来那些心机根本无伤大雅。反观南宫睿,这个面镶异瞳,时时刻刻给人不寒而栗感觉的男人,他们打从心里怵他、怕他,无法想象他当他们的女婿是个什么样子!重生之鬼镰王妃 不过高青也表示得很清楚,她对东方语所做的一切既鄙视又反感,无丝毫其他的绮思,反而对南宫睿一往情深,他们怎么可能硬逼着她答应东方语的求亲呢?那样做,不仅会适得其反,还会让高青在叛逆的心态下,做出他们无法估量的事! 夫妻俩面面相觑,纠结无比,想了又想,张氏在高大山的眼神示意下,硬着头皮试探性问道:“青儿,你真的一点都无法接受东方公子吗?他对你那么好,你是不是……” 高青半垂眼睑,声音有些起伏不定:“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来不得半点勉强。对了,我还忘了告诉您们一件事,东方语有两个通房,其中一个已经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了。现在,您们还觉得东方语是我的良人吗?” 这则讯息一下子就将高大山和张氏给震懵了。不过,张氏反应迅速,很快回过神,因为她这段时间没少去别的权贵世家做客,自然看到、听到许多妻妾争风吃醋、嫡庶争家夺产的事,但她从来没想过,通房、庶子这些离她很遥远的事,有一天竟然会发生在跟他们亲近的、君子如玉的东方语身上。 高大山则是默然无语,呆若木鸡半刻钟,才重新打起精神,像是喃喃自语般朝张氏说道:“以前总听说大户人家的少爷身边会由长辈安排教人事的通房,现在看来东方公子家也是这样做的。原以为他洁身自好,没想到事实却大相径庭,唉,可惜了!” 高大山的长吁短叹,张氏的黯然失色以及他们听了通房一事后截然不同的态度,高青尽收眼底。她想,这下不管东方语做什么、怎么做,高大山夫妻应该不会答应他的求亲了吧?不知道南宫睿现在知不知道这件事?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呀? 正想得出神,高大山的声音在高青耳边响起:“青儿,说句实话,爹并不反对你和阿睿两情相悦,但你不该和他在无父母之命,也无媒妁之言的情形下私定终身。爹对这样的做法很反感。你三姐因为皇上的关系,我不好多说什么,但你若想依葫芦画瓢,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重生]包子买一送一 高青被高大山的话闹了个大红脸,但她见高大山只是话有些严厉,神情间怒意不多,知道他的态度已有了松动,便打蛇随棍上,指天誓日的说道:“爹,您冤枉女儿了,我并没有和阿睿私定终身。要知道我跟他已有两年半未见了,而且我刚及笄,怎么和他私定终身嘛?他只是写信让我跟您们报备一下,他准备等我及笄后就来提亲。没想到,他却突然被皇上派去西境驻守,无法及时赶回,错过了。”(ps:高青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力渐涨啊!) 高大山有些将信将疑,但看着高青清澈的眼眸,坦荡的神情,他终是选择相信了她。点点头,高大山脸上带着一丝欣慰:“这还差不多!也算那小子有良心有出息,知道不管怎样都得担起一个男人该有的责任。我还听说这次去西境驻守,皇上封他为护国上将军,手握实权,享正三品俸禄,可威风了!”说到后来,高大山已是眉飞色舞,神采飞扬。高青暗自吐吐舌,松了口气,心里那块石头也终于落地。 一家之主说了这样一段话,摆明了自己的态度,张氏也自然不会提出反对意见。 说笑一阵,高大山对高青郑重叮咛:“既然你认定了阿睿,阿睿也有了决定,爹也就不再多此一举,让你娘相看其他人了。现在你已及笄,到了该说亲的年纪,所以爹希望阿睿尽快来提亲,免得有什么风声传出去,让人在背后说三道四。至于东方公子那儿,收了人家的东西,我们不能装作不知,要好好想想,该拿什么东西回报他才是。” 有些苦恼的点点头,高青在心里暗自腹诽:拿什么回报?我又不可能变出另一个我!要不是顾忌到他对我的救命之恩和悉心照顾,我早就把紫樱和习秋的事捅到他面前了,哪还用得着在这里绞尽脑汁想报答他的事啊?不过,事不宜迟,我得给阿睿写封信,让他想办法找个人代替他上门提亲,否则怕横生枝节呀! ps: 谢谢may妹妹亲的打赏,宝宝干劲十足,充满了信心啊! 第二百零一章:郡主柔嘉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大山的决定在三天后“飞”到了南宫睿手上,随之一起的还有东方语的所作所为。甲一和飞鹰等人没有从南宫睿的冰块脸上瞧出任何端倪,只感觉到自己周围的温度陡然降低,冷飕飕的,煞是渗人! 东方语一直在焦急等待着高大山的回话,但三天过去,他等来的却是高大山自请“去江南考察,研究水稻一年两熟”的奏章。等他马不停蹄的赶到高家,却被告知,高大山一接到准奏的旨意,就包袱款款下江南了。 这避而不见的态度让东方语意识到,自己这是被变相拒绝了。情不自禁地苦笑一声,呵,他还真是小看了高青对高大山夫妇俩的影响力呀!不过,他们以为他会就此放弃,那他们就大错特错了! 回府后,东方语吩咐听砚,让他明天去找京城最有名的官媒,带上聘礼去高家提亲。还特别提出,一定要敲锣打鼓,声势越大越好,街知巷闻更佳! 望着有些不顾一切的主子,听砚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想了又想,牙一咬,心一横,他朝安葬袁天刚的“红枫舞秋”跑去。原来,在大事抵定后,袁安就搬到“红枫舞秋”当起了守墓人,准备在此了却残生。 可就在听砚刚走出房间,就见门房满头大汗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砚…砚管事,小的…小的看见柔嘉郡主的轿子去隔壁府上了!” “什么?柔嘉郡主?她…她的守孝期已经满了吗?还有,她去隔壁府上干什么?”听砚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问道。 门房摸着脑袋,一脸无知样。听砚“啪”的给了自己一耳光,嘴里嘟囔着:“猪脑子,这不是白问吗?还是快去告诉公子为上。”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推门进屋。 东方语一言不发的坐在屋里,兀自陷入沉思。直到听砚站到他面前,连喊三声“公子”。他才回过神不悦的斥道:“叫魂呢?怎么这么快?要你办的事都办妥了?” 擦了擦额头冒出的细汗,听砚小心翼翼的说道:“公子,门房说看见柔嘉郡主的轿子去…去隔壁府上了。” 本还有些不耐烦的东方语“唰”的一下站起来。两眼圆瞪,指着听砚的鼻尖大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她…她不是在守孝吗?难道已经除服了?你个狗东西。是吃干饭长大的呀,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没报予我?如果坏了我的大事,你就给老子去西北待两年吧!哼!”吼完就心慌气躁的朝高青家跑去。听砚心里哀嚎,连忙跳起脚跟上。花都九艳 彼时,他们口中的那位柔嘉郡主已登堂入室,傲骄矜贵的端坐上首,正同高青大眼瞪小眼。互相打量个不停。 柔嘉郡主长相甜美,瓜子脸、丹凤眼、高鼻梁、小嘴巴,身上穿着玫瑰红万字流云妆花小袄,白色金牡丹彩蝶戏花曳地裙。梳着偏垂坠马髻,头戴赤金累丝垂红宝石的步摇,通身的贵族气派。在高青看来,她的娇容和曾经的余红瑶有一拼。 在高青打量柔嘉郡主的同时,柔嘉郡主也在暗暗观察高青。虽然面对的是身份、地位比自己不知高出多少倍的郡主。但高青却一点怯意也不露,大大方方,坦然自若。 柔嘉郡主的眼中,高青秀雅绝俗,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全身打扮极为素净,姿态随意得坐在那儿,像一只慵懒的猫儿般,惹人怜爱。但她可没忽略高青眼中那偶尔一闪而逝的狡黠之光以及深沉之色,明白眼前这个女孩绝不是表面上看来的无害、单纯。 看着上首一脸莫测的柔嘉郡主,坐在下首惴惴不安的张氏欲言又止。高青安抚性的捏捏张氏的手,轻启红唇:“恕我冒昧,不知郡主今日造访,究竟所为何事?而且,若我记得不错,以前我们家跟郡主并无任何交集吧?” 高青的镇定让心浮气躁的张氏放松不少。柔嘉郡主并没有立即回答高青提出的问题,看了看站在张氏背后眼观鼻、鼻观心的苏妈妈,她笑吟吟的说道:“高夫人能否暂避一下?我有些话想跟您女儿谈谈,不知可否给个方便?” 起初,张氏还有些愣愣的。她根本没想到柔嘉郡主竟会这样和颜悦色的跟她说话。等醒过神,她才弄懂柔嘉郡主的话意,忙不迭点头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郡主真是太客气了!您能纡尊降贵光临寒舍,小妇人高兴还来不及呢!那小妇人就先退下,您和小女谈吧!”话毕,她朝柔嘉郡主恭敬的行了一礼,又朝高青使了个眼色,才在苏妈妈的搀扶下往门外走去。 等张氏的身影走远,柔嘉朝身边服侍的几人轻点下颌,几人鱼贯而出,她才好整以瑕的朝高青说道:“我是诚心诚意想与你恳谈一番,你呢?不该有所表示吗?”嘿,这是我的菜(种田) 哂然一笑,高青朝随侍在侧的飞狐、石榴挥挥手,两人依令退下。她抬头望向高高在上的柔嘉耸耸肩,声音婉转:“怎么样?满意吗?这下该把你的来意说明了吧?” 当客厅里只剩下她和高青两人,柔嘉原本甜美可人的表情一变,目光像两柄利剑般射向高青,不可一世的说道:“我知道东方哥哥有意娶你,但我劝你不要痴心妄想,因为他的正妻只能是我,听清楚了吗?” 耳边听着柔嘉郡主铿锵有力的宣言,高青颇有种啼笑皆非之感。再看柔嘉郡主像一只骄傲的天鹅,扬着高高的头,盛气凝人的样子,她更是有些哭笑不得!这都特么的叫什么事儿呀?怎么东方语招惹的桃花都跑到她这儿来啦?这与她何干何涉呀?唉,自己真是流年不利,躺着也中枪啊! 心里暗自腹诽,面上却一丝不露,平静的回望着柔嘉郡主,高青故作疑惑的问道:“郡主,您在说什么?您要当东方相爷的正妻干嘛跟我说?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仔仔细细瞧了瞧高青的神态。发现她不似作伪,柔嘉一时间呆住了。因为高青的反应与她来时心中所想的画面太天差地别了!在她看来,若高青听到自己说出那句话。要不就勃然大怒;要不就顾影自怜;要不就苦苦哀求。可是现在呢?高青竟然平静甚至有些冷漠的问她“这跟她有什么关系?”让她颇有种使尽了全力,却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的感觉。 是她太想当然,还是她的人打听错了?不对呀!下属说得没错,东方哥哥这几年确实对这个名叫高青的女孩好得不像话,真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总之是另眼相看,有求必应,更是在她及笄后就提出求娶之意。那么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稳定了一下心神。柔嘉郡主甩甩头,看着一脸困惑的高青,口气依然咄咄逼人:“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东方哥哥准备求娶你的事?哼,告诉你。你趁早死了那条心,我是坚决不会让东方哥哥娶你为妻的,因为只有我才配得上他。呐,若你现在好好求我,也许我还会大发慈悲的让你做个姨娘。但你若不老实,在背地里耍什么阴谋诡计,我定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听到没有?” 高青正想说话,却没想到门“嘭”的一声。突然被人从外面大力的一脚踹开。接着东方语形色匆匆的跑进来,一把抓住柔嘉郡主的手臂,劈头盖脸的大声斥道:“谁准你来这儿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作主?别太自作多情了好不好?还不快给我回去!”重生之主宰网游 看到东方语的到来正有些喜出望外的柔嘉郡主被他的一通训给说愣了,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神色也渐渐黯淡下来,眼泪在眼眶里打着旋儿的滚滚而下。 东方语对待柔嘉如狂风骤雨,面对高青却是风和日丽:“青儿,她说的什么话你都不要相信也别往心里去,因为那些都不是真的,而且我也不会同意。你千万要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今天不是说这件事的好时机,我先把她带走,以后慢慢跟你细说,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说完,也不等高青的反应,扯着柔嘉郡主就朝门外走去,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 高青张口结舌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客厅,心里只觉得荒唐极了,她想说的话都还没说出口,怎么听众就被人绑走了?不,不行,她一定要把事情的原委和柔嘉郡主好好说说,这样她才能让东方语彻底放下心中执念,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 想到这里,高青招过飞狐,在她耳边悄声吩咐道:“让咱们的人去查查这位柔嘉郡主到底是何方神圣?越详细越好。还有,找个机会,我要单独见她一面,好跟她说些事。” “知道了,姑娘,那我去了!”飞狐应声远去。 三天后,飞狐将柔嘉郡主的调查资料摆到了高青的面前。 原来,柔嘉郡主是韩文谦大堂伯最小的女儿,已年满十八,尚未婚配。迟迟没有定亲的原因,就是三年前,韩文谦的大堂伯病故,柔嘉依祖制守孝三年,所以拖到了现在。还有一个原因,则是周围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心中属意的,非君不嫁的那个人是东方语。 柔嘉郡主性格乖张,喜怒不定。她要是喜欢你,肯定会对你掏心掏肺,在所不惜;但若是不喜欢你,甚至讨厌你,那你就等着她的打击报复,恶整海扁吧!但她并不是个多讨人厌的姑娘,依高青所见,她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公主罢了! ps: 回家有些晚,所以更新也晚了,对不起各位看书的亲了! 第二百零二章:转折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柔嘉对高青的突然造访打乱了东方语准备第二日提亲的安排。听砚见机不可失,忙暗中吩咐手下的人去一趟“红枫舞秋”,请老管家袁安出马。 东方语扯着柔嘉走到高府大门口的影壁处,板着脸,不由分说的朝柔嘉的奶娘吼道:“郡主刚刚除服就不顾身份前来此处,你平时是怎么教导、规劝郡主的?看来,我得提醒皇上,是不是该换换郡主身边的人了?杵在那儿干什么?还不请郡主上轿回府?”接着退后一步,朝柔嘉郡主行了个揖礼,极恭敬的说道:“望郡主以天家体面为重,莫要再做如此有*份的事,微臣恭送郡主!”说完就一直维持行揖礼的姿势,不退不让。 柔嘉轻咬贝齿,看着态度坚决,一脸漠然的东方语,“金豆子”“哗哗”的往下流。想到他对待高青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一面,心里更是伤心了。不过她也是个倔强的,吃软不吃硬,用手背擦擦眼泪,毫不示弱地回道:“你以为你这么做就能叫我打退堂鼓?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我不会放弃,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有,谁准你对我奶娘大吼大叫的?我身边的人还轮不到你来管!哼,我们走!”说完,挺胸、抬头、收腹,大步离去。 东方语无奈的摇摇头,落寞的回望一眼,见高青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怅然若失的往自己府邸走去。 袁安是在城门要落栓的前一刻回到京城的,行色匆匆,担心、无奈、苦恼等神情在脸上交替闪现。进了府,看到清一色的小厮、婆子,袁安眉头深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提步朝内院走去。 在路过湖中小亭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影影绰绰中,他看见东方语正形单影只的坐在亭子里对影自酌。猛的。泪水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颤颤巍巍走近东方语。老泪纵横的喊道:“小公子,您这是何苦呀?” 东方语醉眼迷蒙,借着亭子外悬挂的气死风灯瞅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面前的来人是谁?打了个酒嗝,东方语双手撑着石桌,摇摇晃晃站起来,说出的话也含含糊糊:“呵呵。安伯,您怎么来了?是哪个小兔崽子去打扰您的?让我知道了非打他五十大板不可!嗝!”话刚说完,突然像失去重心般往袁安扑来。新驻京办主任:对手 袁安吓了一跳,忙张开双臂接住东方语前倾的身子。慌里慌张的喊道:“小公子,您没事儿吧?干嘛要喝这么多酒?您不知道酒入愁肠愁更愁吗?还有,喝酒伤身,再怎样您都不该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呀!” 东方语借着袁安的搀扶,一屁股坐到石凳上。蹙眉苦笑:“安伯,我知道,可是这儿…”比了比心脏位置:“这儿好空,空得让人憋闷、难受,只有喝了酒。它才好过一些。您说,我能怎么办?”边说边端起旁边的酒壶往嘴里猛灌。 袁安急忙上前一把夺下酒壶,转头望向隐在黑暗中的听砚喝斥:“还不将公子扶下去,让厨房的婆子熬碗醒酒汤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待会儿跟我细说。”于是,一众人围着东方语忙碌不提。 时间晃晃悠悠过了三天,就在高青拿到柔嘉郡主的调查资料时,南宫睿的一封密折也以八百里加急的形式送到了韩文谦的手上。内容不多,寥寥数语:慑于“天雷”威力,鞑靼王提出议和,然军中无擅长谈判之人,请皇上派东方宰辅前来相助。 韩文谦看得大喜过望,激动不已,“哈哈”笑道:“南宫睿真乃我大周福将也!这才多久呀?他就让向来不肯低头、不愿臣服的鞑靼人都败下阵来,真真了不得!议和?唔…这事儿还真是非东方出马不可!”细细思索了一阵,韩文谦大笔一挥,派遣东方语前去西境谈判议和的旨意就跃然纸上。 东方语在接到旨意的刹那,心头泛起了浓浓的苦涩,更是在听到韩文谦的口谕后,颓然就坐。原来韩文谦已经知道了他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也知道高青拒绝的态度非常明显,问他,可还记得当初答应过什么?如果他自己不能下定决心,那他就帮他做决定。要知道,高青对整个大周朝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旨意不可违抗,东方语也听懂了韩文谦口谕中的潜台词,那就是警告他不要再一意孤行,执着于非得到高青不可。若真让高青起了逆反心思,置亲人、家国于不顾,他说不定会罔顾两人从小长大的情谊降罪于他的。原配宝典 袁安一直都在东方语身边,看着听完旨意和口谕后一言不发、神情晦涩的东方语,他的心中微微泛疼。曾几何时,那个神采斐然、自信满满的小公子怎么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唉,“情”之一字还真是害人不浅呀! 默默的靠近东方语,袁安长叹一声:“小公子,老奴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安伯,您是叔父跟前的老人,就像我的长辈一样,有什么话旦说无妨。”东方语打起精神,尊敬的望着袁安说到。 “好,老奴就倚老卖老,有话直说了。小公子,这两日柔嘉郡主一直上门找您,您却避而不见,心里有何感想?再请您将自己的处境和青姑娘做个对比,认真想想她心里会如何认为,您就明白老奴是什么意思了?说句实话,老奴也希望青姑娘能做东方家的当家主母,但是强扭的瓜不甜,她的心不在您身上,就算得到了她又有什么用呢?而且您肩上的担子、责任太重了,青姑娘一直向往的是闲云野鹤的日子,她是不会心甘情愿被束缚在这方小天地中的。这点您其实心知肚明吧?所以,老奴想劝您,放下青姑娘吧,不要再执着了!”袁安说得苦口婆心,担忧无比。 一席话让东方语产生了不小的触动,更是在听到拿柔嘉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与自己对高青的所作所为比照时,东方语心中大惊失色。想一想,自己与柔嘉何其相似?那他对柔嘉不喜、厌烦的心情也正是高青对他的写照啰?哈,自己何时也变成了一个令人讨厌的人了? 没容东方语多想,旨意言明让他越快启程越好。因此沉思了一会儿,东方语抬头望着两鬓斑白的袁安轻声说道:“安伯,您说的话我会好好想想的,一切待我议和回来再说吧!冬日即将到来,您这段时间就在府里帮我守着,不要回‘红枫舞秋’了。想来叔父也不愿见您因为为他守墓而冻病了才是,您看行吗?” “多谢小公子恩典,老奴遵命!”恭敬的给东方语行了礼,袁安下去帮他收拾路上所用之物了。娱乐全人类 高青在第一时间也得知了东方语要去西境谈判议和的消息。望着来报告的飞狐,她缓缓裂嘴笑道:“你家睿主子什么时候也懂得玩‘调虎离山’的把戏了?不过算他聪明,知道提前报备,否则我肯定会生气的。对了,你说这几日柔嘉郡主天天都去找东方大哥,她家里人就没说什么吗?” 飞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恭敬答道:“柔嘉郡主这几日都是女扮男装偷偷前来找东方公子。她的娘亲文王妃自文王过逝后,搬到了别院幽居,府里全由两个侧妃打理。柔嘉郡主是文王最小的嫡女,性子野,两个侧妃哪管得住她?而且东方公子身为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少年宰辅,前途无量,文王府众人乐见其成,自然是睁只眼闭只眼,装作不知了,哪会因为这个去说她呀?” 高青恍然大悟,接着问道:“就你们这几日的观察,那位柔嘉郡主的性子到底如何?有没有不分青红皂白的时候?我依她那日到家里的表现,总觉得她就像个被宠坏的公主,心底却没有那么坏。” “这…属下也说不好,姑娘不是说想跟柔嘉郡主私下谈谈吗?您要是有疑问,见了面不就全清楚了?”飞狐大胆提议。 两手相击,“啪”的一声脆响,高青喃喃自语:“对呀,见面聊聊不就知道了吗?嗯,什么时机最好呢?是主动相约还是制造个不期而遇?当然,得等到东方大哥出京了再说。”仿佛有了决定,她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飞狐叮咛:“这两天好好盯着柔嘉郡主,待东方大哥一走就来报我。到时东方大哥那些暗中跟踪的人都得给我引开,我可不想让他知道我私底下与柔嘉郡主接触过,听到了吗?” “知道了,姑娘!” 第二日,东方语在没有等到高青的送行后,带着满身的郁卒和伤心绝尘远去。匆匆赶来的柔嘉直愣愣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伤心欲绝!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他的回头一顾呢?对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根本问题还是在那个名叫高青的女孩儿身上。哼,就算她是当今皇上最宠的宁妃娘娘的亲妹妹又如何?她可是堂堂郡主之姿,难道还比不上一个乡野出身的农户之女吗?高青,我们走着瞧! 第二百零三章:赴约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东方语离开后的第二天,没等高青有所行动,柔嘉约她见面的帖子就送到了她手中。这种直来直往的做法意外的投了高青的脾胃,她还真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柔嘉郡主了。 柔嘉约定见面的地点是在莲花庵。莲花庵坐落在西城区阜成门外,因一池子午莲而得名。子午莲开花期间,许多达官显贵家的夫人、小姐都会前去观赏、游玩。高青虽然闻名已久,却始终没有机会一观。东方语曾多次邀约,高青也一直没答应,究其原因,乃是她想要共赏的那个人不是东方语罢了。 时间约在辰时末,高青却难得起了个大早。梳洗打扮妥当,又匆匆用了早饭,高青带着飞狐、石榴、周杏急吼吼出门了。 九月的京城,早晚间已能感觉到空气里凭添了丝丝凉意。但是经过这些年的调理,高青的身体已不再畏惧寒冷,因此她现在也不像往常般还要抱着个手炉出门。 坐在马车里,活泼的石榴欢快的说道:“姑娘,黄桃姐本也想跟着来的,但她就快出嫁,这嫁衣还只绣了一半,所以她看我们能跟着姑娘出门,嘴里直嚷着不成亲了。嘻嘻,这话要是被来福哥知道,那可就惨啰!” 稳重的周杏轻轻拍了拍石榴的脑袋,小声责备:“你还幸灾乐祸上了,小心我把你说的话告诉黄桃,让她收拾你!” 石榴将周杏的手一拨,歪到高青身边,吐吐舌头,满不在乎的说道:“你告诉她就是,我才不怕呢!要知道,我可是有姑娘撑腰的。” 周杏作势欲打,在一旁看她们打闹的高青笑吟吟的开口:“我才不给你撑腰,因为等黄桃一嫁,接下来就是给你和周杏相看人家了。到时,你就能把黄桃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尝个遍。哪用得着黄桃来收拾你那么复杂?对不对,石榴?” “姑娘!”石榴一声哀嚎,逗得高青哈哈大笑。周杏、飞狐也是一阵莞尔。 笑闹一会儿,高青正正脸色,认真看着周杏和石榴两人说道:“等飞鹰回来,我就着手办飞狐和他的成亲礼。而对于你们的婚事,我希望你们能睁大眼睛,挑选那个能与自己相伴一生的良人,踏踏实实过自己的生活。不要像紫樱和习秋似的,眼高手低。到头来蹉跎一生。”碧桃劫 高青的话让周杏、石榴一阵感动。周杏用尊敬和佩服的眼神看着高青。语带哽咽的说道:“姑娘,您放心吧,我们可是您手把手教出来的人,怎么会给您脸上抹黑呢?在您身边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下,我们知道了,女子可以不依附男人而活,还可以活得恣意、洒脱。说实话,我根本无法理解紫樱和习秋的想法,她们为什么宁愿做妾、做姨娘,也不愿意做明媒正娶的妻子呢?” 话刚落,石榴插嘴道:“而且那个柔嘉郡主竟还堂而皇之的提出让姑娘自愿做姨娘,她脑袋里是怎么想的啊?” 周杏和石榴的问题令高青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声音也变得起伏不定:“唉,是这个时代和社会造就了身为女子的悲哀,所以我们身在福中要惜福啊!” 周杏、石榴、飞狐不约而同点点头,各自陷入沉思,车厢里一时间安静下来。高青看着车外大街上如织的人流。望着那些为了生活奔波劳碌的百姓,暗叹:但愿今日与柔嘉郡主的会面能圆满、愉快! 马车一出人潮拥挤的西城区大街,速度明显加快,没过一会儿,掩映在一片郁郁葱葱中的莲花庵就出现在高青的视线中。下了车,高青抬头望去,莲花庵四周种满了松柏之类的常青树,令人在深秋季节看到这样一抹绿色,感觉眼前一亮,心旷神怡! 从表面看,莲花庵占地不大,中规中矩,但胜在清幽雅致,是一个适合那些养在深闺的大家小姐、高门贵妇来往的完美所在。 拾级而上,庵门前,一位慈眉善目的师太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阿弥陀佛!施主是第一次来莲花庵吧?贫尼慧静这厢有礼了!” 慧静的自我介绍把高青吓了一跳。为什么?因为“慧静师太”这个人让她如雷贯耳,那可是和云净大师齐名的人物。她根本没想到莲花庵的主持便是慧静师太。 有了云净大师这个“前车之鉴”,面对慧静师太,高青可不敢掉以轻心,人立马变得拘谨、沉稳不少。她极为有礼的双手合十回道:“善女高青,今日与人相约在此,若有打扰师太清修之处,还望师太包涵。”韩娱之梨花姣姣 慧静的神情平和、恬淡,她微笑着说道:“青施主客气了。昨日柔嘉郡主已知会过贫尼,今日要专门款待一位客人,贫尼早有准备。只是令贫尼没想到的是,郡主要招待的客人竟会是青施主。百闻不如一见!青施主果然与众不同。呵呵,青施主请进!” 听到慧静师太的夸赞之语,高青摸摸耳垂,不好意思的笑笑:“师太过奖了,多谢师太!请!” 在慧静师太的带领下,高青参观、叩拜了莲花庵的正殿、偏殿和法堂,捐了三百两的香油钱。当通过一道半月形拱门,眼前豁然开朗,一池残荷就那么不经意的跃入高青眼底。其实,依高青的观感,她更愿意用“湖”来形容眼前所看到的画面。她想,若是在五月份或六月份来,她肯定能体会到“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是怎样一番意境。 许是看出了高青眼底的惋惜,慧静师太在一旁提议道:“若青施主明年得空,贫尼愿扫榻相迎,请施主前来观荷。” 惊喜的转过头,高青的眼睛灿若星辰:“当真?太好了!那咱们一言为定,到时我定会如约而至。” “好!”慧静师太含笑点头。 高青喜笑颜开,指了指远处的亭子说道:“师太有事只管去忙,我去亭子里坐坐,顺便等郡主前来。啊,对了,我听说莲花庵的斋菜堪称一绝,师太看在我添了三百两香油钱的份上,就做一桌给我解解馋吧!” 看着高青语带撒娇的说话,慧静师态的表情越发温和。她不以为忤的点点头,下去安排不提。 辰时末,柔嘉郡主在奶娘、大小四个丫环的服侍下踩着点来到了莲花庵。缓步而行,过了拱门,远远的,她就瞧见了亭子里姿态惬意、倚栏而坐的高青。而且不知飞狐和石榴她们说了什么,逗得高青前仰后合的。如果此时的柔嘉照照镜子,她会看见自己眼底流露出深深的羡慕和向往。 不疾不徐的走到亭子里,柔嘉郡主冷“哼”一声,张口就对高青斥道:“真是个没规矩的丫头!见了本郡主也不问安,东方哥哥莫不是被鬼迷了眼,怎么会看上你呢?”绯色豪门,小娇妻弄你上瘾! 高青却没有被柔嘉郡主的言语和态度激怒,她只是好整以瑕的望着柔嘉郡主,平静而淡然的开口:“咱们第一次见面是不欢而散,今天是第二次,我希望在没有外人的干扰下,咱们能相谈甚欢。” 柔嘉对高青的开门见山和胆大有些怔怔的,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的奶娘上前一步,冷声责备:“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司农少卿之女,见了咱们郡主不但不行礼,还以这种口吻说话,真是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就凭你这样,郡主就能治你一个不敬之罪。还不快向郡主行礼问安?” 轻飘飘的瞥了一眼狐假虎威的奶娘,一闪而过的寒光让奶娘的背脊只发凉,生生的憋回了还要出口的话。高青这才慢悠悠的开口:“我见了皇上都不曾行礼问安,若你家郡主想要我如此,那我们这就进宫问问皇上再说。你们觉得如何?” 搬出了皇上这座靠山,奶娘立马蔫儿了,柔嘉郡主此时终于回过神朝高青望来。她踌躇了半晌,慢慢坐到高青相对的石凳上,头也不回的吩咐奶娘和四个丫环:“你们都先出去,我要和高小姐好好谈谈。”奶娘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同四个丫环退到了亭子外。 见柔嘉郡主如此干脆,高青也朝飞狐三人挥挥手,飞狐她们依令退下,站到了奶娘她们的对面。 待亭子里就剩她和高青,柔嘉郡主鼓足勇气张开嘴,声音里的不确定和迷惘泄露了她的脆弱与紧张:“我回去想了很久,若我许你平妻之位,东方哥哥应该愿意娶我吧?” 无法置信的看着面露憔悴和疲惫的柔嘉郡主,高青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了?情到深处,柔嘉郡主竟然甘愿为东方语做到这个地步,她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好!高青也听出来柔嘉不是开玩笑,她说的很真挚、很诚恳,叫高青没来由的感到鼻子有些发酸。 深深凝视柔嘉郡主半天,高青慢慢站起来,走到柔嘉身边坐下,轻轻握住她有些发颤的双手,幽幽叹息:“真是个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傻瓜呀!郡主,若我告诉你,就算你许我平妻之位,我也不会嫁给东方相爷,你心里会不会好过一点?” 第二百零四章:结交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的话让心里充满挣扎、纠结、矛盾的柔嘉一下子呆若木鸡,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因为高青的回答太出乎她的意料了。伸出手掌在双眼圆瞪的柔嘉面前晃了半天,高青才唤回她的神志和注意力。 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唾沫,柔嘉的嗓子有些发紧的问道:“为…为什么你不愿意?我可是在家里想了好久才想出这么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告诉你,如果不是怕东方哥哥发火,我早就叫人把你绑了,还怎么会好声好气的在这儿和你谈话?” 望着坦诚无畏的柔嘉,高青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试问,什么样的人会把自己真正的想法曝露给“敌人”,让对方一览无遗呢?这个柔嘉郡主还真是直白得可爱! 不想让柔嘉继续往死胡同里钻,高青偏过头,挨到柔嘉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柔嘉“啊”的惊叫一声,双手紧紧抓住高青,喜出望外的问道:“此话当真?你没骗我?你心里真的另有所属?” “哎呀,郡主,这话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出来?你我心知肚明即可,听到了吗?”高青一把唔住柔嘉的嘴巴,羞恼的说道。 柔嘉忙不迭点头,边掰开高青的手,边喝退想进来的奶娘等人。等她情绪平复些,她神情困惑的问道:“可是我看东方哥哥非常喜欢你,对你很上心,你为什么不喜欢她,不愿意嫁给他呢?” 高青答非所问:“那郡主为什么喜欢东方相爷,愿意嫁给他呢?还有,若皇上下旨,要你嫁给东方相爷以外的人,你会答应吗?” “这…这…我当然不愿答应,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东方哥哥,是再也无法喜欢别人的。”柔嘉虽然答得磕磕绊绊,但却异常坚定。 “那不就是啰!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怎么可能以意志为转移?所以,心有所属的我是不可能喜欢东方相爷的。再说。我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感情上要绝对的忠贞,没有一点瑕疵,这是东方相爷无法给我的。”柔嘉快人快语,高青也坦言相告。虽然她的言论对柔嘉来说或许过于偏激和新奇,但好过柔嘉始终拿她当敌人对待。因为她相信,自己的开诚布公应该能让她和柔嘉化敌为友,不再针锋相对。[美男同人]婚婚欲睡 果然,柔嘉在消化了高青的一席话后,态度缓和不少。随之也增添了无数的好奇:“你真的相信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样忠贞不渝的夫妻之情吗?可是我从小到大。祖母、外祖母、母亲、姐姐等等,她们与夫君相处,不是相敬如宾,就是同床异梦。没有一个是像你描述的那样。” 略作停顿,柔嘉继续说道:“拿我爹来说,她在娶我娘的第二年,就纳了现在的吴侧妃,第三年又纳了陈侧妃,后来陆陆续续抬了五个姨娘,滕妾、通房不计其数。我娘起先还会同他大吵大闹,可是后来渐渐变得冷心冷情,和爹几乎形同陌路。其她人不外如是。你怎么还会有那种异想天开的想法呢?” 柔嘉在讲述她爹和她娘之间的事情时,神色充满了平静,还带着司空见惯的漠然以及对“白头偕老”式爱情的质疑,高青心里微微发酸,有种想落泪的感觉。思绪转了转。她调整了下呼吸,既真挚又诚恳的看着柔嘉说道:“郡主,这就是我不会喜欢东方相爷的根本所在。因为我绝对不能够容忍我的男人坐拥三妻四妾,花心滥情。还有,谁说这世上没有‘相濡以沫’的夫妻情?只是郡主你无缘得见罢了。” “是吗?真的有吗?那我能够遇到吗?”喃喃自语问出口,苦笑一声,又自己答道:“东方哥哥是绝对不会只娶一个妻子的。要知道,他身系东方家族整个嫡支的希望,就算他自己愿意,也架不住族老们的逼迫的。”接着抬起头,有些羡慕的看着高青说道:“高小姐,我现在总算知道东方哥哥为什么会喜欢你了?因为你身上有着我们所渴望的自由与洒脱,还有充足的自信和自强,让人情不自禁的想靠近、沉沦,从而挣脱那些束缚住我们的枷锁,生活在幸福中。” 柔嘉语出惊人,高青也重新认识了这位文王之女。看来,她并不像自己想的是一位被宠坏的小公主,而是一个有思想、有内涵、有深度的女子。这下更是大大加强了高青想结交的心思,因为自从她魂穿异世,除了夏澜,她的同性朋友少得可怜。现在碰上个这么值得一交的郡主,怎不叫她见“猎”心喜呢? 想到这里,为了不让柔嘉继续沉浸在那些神伤的情绪里,高青转移话题道:“郡主,咱们的相识虽然有些戏剧性,但我觉得你是个值得相交的朋友。所以,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一辈子的!”掠爱缠情:首席的替罪情人 柔嘉本来还在思考她能不能同东方语做到“相濡以沫”,却一下子被高青的提议转移了注意力。等她听明白高青话里的意思,直率的她笑得是见牙不见眼,毫不犹豫的答道:“当然愿意!嘿嘿,说来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老早就在心里想,若没有东方哥哥叉在中间,说不定我和你早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说完,竟瞬间变得忸怩起来。 “是吗?哈哈,太好了,咱们居然想到一块儿去了。呐,从现在起,你就是我高青所认可的朋友了。以后有什么事,只要我帮得上忙,两肋插刀,义不容辞!”高青说得豪气干云,斩钉截铁。 被高青的情绪感染,柔嘉也当仁不让的说道:“彼此彼此,今后你若遇到什么为难的事,只要我能帮上忙,绝无二话。” “痛快!真到那时,我一定不会跟你客气的。对了,先前我已经请慧静师太做了她们庵里有名的斋菜,看时辰应该好了,咱们快去尝尝吧!”姐俩好的攀着柔嘉的肩,高青笑嘻嘻的朝她眨眨眼,拥着她往亭子外走去。 柔嘉有些惊讶:“是吗?你的面子可真大!要知道,莲花庵的斋菜是京城一绝,平常需要预约才能吃到。没成想,慧静师太竟会为你破这个例,你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边说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来来回回打量高青,充满了探究和思索。 高青可从来不知道,想要吃莲花庵的斋菜还有这么一茬,当下就有些感动和忐忑。感动于慧静师太的用心,忐忑于她特殊的对待不知会不会引来他人的不满?但高青只纠结了一会儿就放开了。因为她想,慧静师太既然如此做,肯定想好了应对的办法,哪用得着她去杞人忧天呀! 言笑晏晏的看着不停打量她的柔嘉,高青大手一挥,潇洒之极:“别瞅了,你再瞅也不能在我脸上瞅出一朵花儿来。慧静师太为什么要区别对待我,我也不知道。这样吧,待会儿咱们去吃饭的时候,好好问问她,一解你心中疑问,可好?” “哎呀!你可别乱来,慧静师太可不是我们能够随意询问的人。好好好,我不看了,有免费的斋饭吃,我何乐而不为?快走吧,被你说的我馋虫都被勾出来了!”因高青的建议吓到,柔嘉反而扯着高青领先朝吃斋菜的饭堂走去。红色风暴之侵掠者 高青与柔嘉相处融洽的一幕让飞狐、周杏、石榴、奶娘、四个丫环大跌眼镜,面面相觑。她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剑拔弩张的两人为什么一番谈话后,就变得其乐融融,亲似一家人了?当然,主子的做法轮不到她们置喙,几人默默的跟在高青两人身后,亦步亦趋的往饭堂行去。 边走,柔嘉边看着一池残荷惋惜道:“因为守孝的缘故,今年子午莲盛开的景象也没能欣赏到,真是太可惜了!喛,你呢?看到那番盛景了吗?” “唔…没有。”高青咬了咬嘴唇:“早就闻名已久,只是无缘得见。不过,我已经跟慧静师太约好,明年子午莲盛开时,会前来一观。呐,咱们到时一起来,好不好?” “真的?那当然好!而且你说是跟慧静师太约好,我想到时肯定就只有我们,没有别人。所以我们还可以带上画具,把子午莲盛放的美姿画下来,这可是我梦寐以求许久的事呢!”柔嘉欣喜的说道,而且早就想象起来年的美景了。 高青的兴致也被勾起来,她惊喜的看着柔嘉:“原来你的爱好是画画呀?太好了!到时,你将我也画下来可好?嗯,就画一幅《采莲图》,画好了,我就裱起来挂到房间里,作为我们友谊的见证。” “行,一言为定!”柔嘉大方应承。 “对了,你平时还有些什么消遣?对做生意感兴趣吗?” “消遣嘛…不知道制作香粉算不算?你知道,女孩子没有不爱美的,所以我从小就对那些胭脂香粉感兴趣,后来还专门自己制作一些,拿来送人或自用。不是我自夸,我姐姐她们用了都说好呢!”柔嘉颇为自豪的说道。 高青眼睛一亮,炯炯有神的盯着柔嘉看了半晌,直把她看得心里毛毛的,才一把搂住她,哈哈笑道:“柔嘉,咱们一块儿做生意吧!” 第二百零五章:物归原主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做生意?我们两个女孩子能做什么生意?你就别拿我开涮了!”柔嘉本还有些意动,但随即想到她和高青所处的环境以及自身的条件,根本不相信她们能开店经商。 神秘兮兮的一笑,高青凑到柔嘉耳边轻声细说:“你有人脉和技术,我有手腕跟计策,咱们开个胭脂水粉店,保证客似云来,生意兴隆。俗话说‘手里有钱,心里不慌’,将来嫁了人才有立足之本,不至于看人脸色,仰人鼻息过活,你觉得呢?” 在心里细细咀嚼了高青所说的一番话,柔嘉觉得非常有道理。而且做生意在她来说是一件非常新奇的事,也挑起了她浓厚的兴趣。她想,就当打发时间做做看,赚了更好,即使赔了,她也没有损失。 想到这里,柔嘉也学高青小声说道:“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定然是已有计划,那我明日去你家府上详谈,可好?” “成,一言为定!”高青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亲亲热热的去吃斋饭了。 一场恳谈让高青与柔嘉成为莫逆,令熟悉两人过节的人感到既吃惊又难以置信。当韩文谦听说后,他在私底下与高兰相处时,感慨万千:“难怪人们会觉得你们女人是不可思议的‘动物’,有时候,你们的友谊来得也太突然和奇怪了。” 高兰挺着六个多月的肚子,“噗哧”笑道:“不然圣贤怎么会说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女人心,海底针’的话呢?所以皇上千万别小看女人,不然会吃亏的,嘻嘻!”韩文谦无奈的看着巧笑倩兮的高兰,半晌没有作声。 高青自是不知道韩文谦和高兰之间这一段“公案”,因为打第二天起,柔嘉几乎成了她家的常客,积极投入到开店经商的兴趣中。而柔嘉在她的影响下,也正悄无声息的发生着改变。 这天,高青在送走柔嘉后。沉思良久,走到自己放置贵重物品的箱子前,从里面捧出一个雕刻了古朴花纹的锦盒,轻轻摩挲半晌,喟然一叹:“这个盒子是当初义父交给我的,里面除了义父所有的积蓄,还有知味居、药铺、粮铺的房契、地契。我后来又陆续添置了房产、田产和店铺,它们的契书也全部在里面。我想,是时候将这些物归原主了!”傻王的倾世丑妃 石榴和周杏看到高青有些悲伤的神色,知道她是想起了因病去世的袁天刚。有心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好在飞狐出口的疑问岔开了高青的哀思:“怎么。姑娘,难道这些东西不是您的吗?您说的物归原主又是什么意思?” 细细描绘着锦盒上的花纹,高青苦笑一声,语气惆怅:“这些东西都是我义父的。他老人家会毫不犹豫的把它们给我。一是相信我;二是无人可托;三是想以此作为我帮助东方大哥他们的报酬;四嘛也许还有层意思……” 正听得聚精会神,高青却嘎然而止,飞狐情不自禁的追问:“还有层什么意思?姑娘快说呀!” 望了望急不可耐的飞狐,高青好笑的摇摇头:“还有层意思是我猜的,义父从未宣诸于口。那就是暗中希望我拿它们当嫁妆,只要我嫁给东方大哥,它们也就随我一起回归东方家了。” “什么?”飞狐惊呼出口,随即便咬牙切齿地说道:“难怪前朝人会称您的义父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他果然不简单啊!” 狠狠瞪了飞狐一眼。高青的神色充满了郑重:“那是我义父,你如果再这般口无遮拦,我可要依楼规处罚你哟!” 飞狐吓得吐吐舌,讨饶道:“是,属下再也不敢了。姑娘就放我一马吧!”说完朝石榴眨眨眼,示意她帮自己解围。 石榴通过与飞狐三年的朝夕相处,早就像亲姐妹一样,彼此间也默契十足。一收到飞狐的暗示,她连忙插话道:“姑娘,您说物归原主,是不是想把这些东西还给东方公子呀?可是他现在人不府里,您又怎么给他呢?” 两人的小动作自是没逃过高青的眼睛,心里好笑,装作没看见的借坡下驴道:“我听说安伯特地从‘红枫舞秋’搬回来,替东方大哥看守府邸。安伯是伺候义父的老人,对义父和东方大哥忠心耿耿,所以我准备把东西交给安伯,让他替东方大哥保管。这样,你们收拾一下,待会随我去隔壁府里一趟。”红尘夢語gl “是,姑娘!”三人应声退下,收拾不提。半个时辰后,高青女扮男装,穿戴整齐,在飞狐和石榴的陪同下朝东方府走去。 袁安正在屋子里歇晌,听到门房报“高箐公子请见”,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高箐公子”是何许人也。忙匆匆爬起来,高一脚低一脚的迎了出去。 远远看到袁安火急火燎的赶来迎她,高青大步前行,嘴里连声说道:“慢点,安伯,瞧把您急的!您若是急出个好歹,那可都是我的过错。您怎么不在房里等我呢?” 袁安态度恭敬,作了个揖,笑呵呵的说道:“您可是贵客,老奴哪能坐等您进屋呢?这不是乱了规矩吗?公子,咱们有一年多未见了吧?老奴回京城这些日子,本想上门看望公子,但听说您最近正筹备什么生意,所以老奴也没敢上门叨扰,公子勿怪才是。” 高青扶住袁安行礼的身子,轻轻一托,嗔怪道:“安伯,您也太客气了,您可是义父身边的老人,就像我的长辈一样,怎么还给我行起礼来了?快别这样了!来,我扶您进屋,咱们爷俩今天好好唠唠嗑。” 高青尊他为长的态度好似取悦了袁安,他笑得像个弥勒佛般,别提多精神了。轻轻拍了拍高青的手背,他喜上眉梢的说道:“行啊,老奴也有许多话想跟公子说呢!走,进屋,咱们上炕聊!” “好,您慢着点儿,不急。”高青嘴里不住的说着,脚下紧紧跟上。 进了屋,上了炕,在袅袅的茶香中,高青仔仔细细看了下袁安的精神面貌,他好像比一年前又多了些风霜之色。看了一会儿,高青认真的盯着他劝道:“安伯,您可要多保重身体呀!若义父泉下有知,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您独自一人在‘红枫舞秋’替他守墓的。而且,您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东方大哥想想,不是吗?” 听到高青大大方方的主动提起东方语,而且脸上没有一点异色,袁安暗叹口气,失望之色在眼底转瞬即逝。打起精神,他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有些好奇的问道:“今天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这段时间不是忙着和郡主商量开铺子的事吗?”黑神之域 津津有味的抿了口茶,高青舒缓了下身子,姿态随意、悠然:“安伯,这里没有外人,您就不要对我用尊称了,叫我青儿就好,即亲切又随便,多好啊!”见袁安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她才继续开腔:“开铺子的事已经在循序渐进中,还没有那么快。柔嘉都恨不得以我们高府为家了!今天也是好不容易把她打发了,我才有空来看看您的。” 神情有些复杂的瞅了高青一眼,袁安终是没能忍住,不解的问道:“您和郡主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前头不是气势汹汹的吗?为什么转眼就和您好得跟什么似的?” 看着纳闷的袁安,高青欲言又止,但也不能不答。于是她做了个深呼吸,缓缓说道:“她误会了我与东方大哥之间的关系,后来我和她深谈了一次,告诉她我已心有所属,把彼此的误会解开。同时,我发现她是一个坦率、真诚的女孩子,心里起了惺惺相惜之感,觉得她值得一交,所以就和她变成了好朋友,现在更是准备一起开店做生意。” 简单的交待了一下自己跟柔嘉之间态度、关系的转变,高青便沉默不言,静静喝起茶水来。袁安在听明白高青话语里的信息后,好半天相对无言,也只知道不停的往嘴里灌茶。待杯子里空空如也,他才幽幽一叹,力持镇定的说道:“我跟小公子说过,强扭的瓜不甜!劝他不要再执着于您,也不知他听没听进去?不过,小公子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他会想清楚的,您就放心吧!” “安伯,我……”高青想说些道歉的话,但她觉得那样做根本于事无补,更显苍白无力。因此刚开口就卡了壳,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想到自己今日来东方府的目的,她连忙朝飞狐喊道:“飞狐,把东西放到炕桌上来。”飞狐依令而行,郑重其事的将锦盒放在炕桌上,规规矩矩退下。 袁安望着炕桌上越看越眼熟的锦盒,心里渐渐思虑开来:青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把公子送给她的东西拿到我面前来?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她这么做又是为了哪番?她如果提出要我收下,我该怎么办?她又为什么要趁小公子不在的时候这样做呢? 沉思中,高青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安伯,您应该认得这个盒子是什么吧?这些日子,我想来想去,始终觉得要将它们全部物归原主才妥当,所以今天我就上门找您来了。” 第二百零六章:劝收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袁安怔怔的看着高青将盒子推到他面前,一时间心潮起伏,感慨万千。想到袁天刚,他佩服这位主子对人心的洞察和了解,会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将全部身家托付给高青,并给予完全的信任;想到东方语,他由衷的对他的眼光感到高兴,置众多名门闺秀、权贵嫡女于不顾,独钟情别具一格,智慧、美貌与手段并重的高青;想到高青,他更是充满了钦佩和感叹。小小年纪就显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着跟冷静,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手握这么一大笔财富,她能毫不留恋的以决绝姿态对待,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沉入自己思绪里的袁安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任何反应。高青也不急,她只静静的坐着,边喝茶边看袁安脸上一会儿伤感,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恍惚等种种丰富多彩的表情。 直到高青续第四杯茶时,袁安才将拉远的思绪扯了回来。只见他轻轻的朝高青摇摇头,将锦盒推回高青这方,坚定的说道:“小公子不在家,老奴也不敢擅自做主收下这些东西。再说,主子早就将这些给了青姑娘,今日青姑娘如此做法,若主子泉下有知,肯定会伤心的。” 袁安的拒收和说辞早已在高青的预料之中。她不慌不忙的朝侍立在身后的飞狐、石榴挥挥手,待房里只剩她和袁安两人,她才向袁安说出自己物归原主的动机和因由。 “安伯,您就替东方大哥收下并保管这些东西吧!”见袁安张嘴欲言,她紧接着说道:“您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若最后您还是坚持要等东方大哥回来解决,我一定尊重您的决定,好吗?”高青的语气里满含恳切与慎重,令袁安不由自主的投入心神关注起来。 “安伯,您知道我这段时间跟柔嘉郡主过从甚密,所以我从她嘴里听到了许多关于东方大哥以及东方家族的事。她告诉我。东方大哥身为东方家族唯一嫡支的后人,身上肩负的责任巨大,所承受的压力也非常重。自从义父过世后,族老们一直在追问他义父那些财产的动向,要不是他现在身居高位,又是皇上信任的肱骨重臣,说不定族老们早就进府来闹腾了。我毕竟是外姓人,虽然认了义父,可我跟东方家没有一点血缘关系,若让族老们知道我把这些东西占为己有。他们会善罢甘休吗?”说到这里。高青故意停顿数息。想看看袁安的反应。诱婚:误惹纨绔总裁 果然,袁安的脸色非常不好看,隐隐有痛心疾首的迹象。高青连忙给他斟了杯茶,见他慢慢恢复了平静。她才再次开口:“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您和东方大哥根本不能保证,东方家族里没人知道这件事,对不对?若是族老们要求和东方大哥对质,东方大哥到时该如何自处?” 袁安一口喝掉杯中的茶水,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他们要是敢厚着脸皮上门,老奴就叫人把他们捆起来打一顿,看最后没脸的人会是谁?青姑娘,这一点您不必担心。他们是有贼心没贼胆,不会对您动手的,再说,他们也不想想当初是怎么对待主子的?哪还敢上门找茬呀!老奴看您是太杞人忧天了。” “是吗?可俗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人心是最不可捉摸的东西,人的欲…望更是难填的沟壑。如果族老们知道义父留下的是笔巨额财富,他们真的不会来讨要吗?如果其中有人悍不畏死,将我告上公堂,我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吧?因为我不仅是一个外姓人,更是一个与义父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子。所以,我要把这些东西全部归还给东方大哥,一来可以解决这个不能调和的矛盾;二来让义父的心血‘认祖归宗’,名正言顺;三来能令东方大哥在族里更具威信,说一不二。这样一来,您还是觉得不能收下这个盒子吗?”高青是又分析又假设,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劝袁安收下盒子,让她摆脱这一“烫手山芋”。 听完高青有理有据的话,袁安一言不发,踌躇半晌,始终没有做出明确表态。仿佛怕他坚持决定拒收,高青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下了一剂“猛药”:“您还不知道吧?听柔嘉郡主说,东方家族的族老们近来动作频频,好像他们已经打听出义父原来的一些事,正准备纠集族里的人,上我家讨说法呢!” “什么?此话当真?郡主是怎么知道的?青姑娘别是拿话骗老奴吧?”袁安将信将疑的问道。 “您不相信?也对,无凭无据,您怎么会相信我说的?这样吧,我今天就在府上叨扰了,您先派东方大哥留下的人去查证一番,看我说的到底属不属实?想必您就知道应不应该收下这个盒子了,好不好?”高青老神在在的建议。贺辰的得瑟小日子(机甲) 袁安想了一会儿,点点头,下去安排人手,顺便让灶上做了一桌饭菜,全都是高青喜欢吃的。原来,两人不知不觉间已聊到了吃下午饭的时辰。 陪着高青用过下午饭,消了食,天色已到掌灯时分。袁安边等着手下的消息,边同高青漫步于花园小径中。 东方语的府邸非常大,除了正院、偏院、后院,还有一个不小的花园和一片大大的梅林。因冬季未至,梅林里还是光秃秃的,所以高青也没能看到大雪纷飞时,寒梅傲雪的美景。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高青的心情,此时她正和袁安谈论着南宫睿和东方语在西境的情况。 一阵冷风吹过,高青缩缩脖子,不无担忧的说道:“不知道跟鞑靼的谈判怎么样了?这天眼看着一天冷似一天,也不知道阿睿和东方大哥在那里受不受得住?唉,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呀?” 袁安也跟着长叹一声,打起精神说道:“快的话,春暖花开时就能班师回朝了!小公子青出于蓝胜于蓝,人称‘赛诸葛’,他比主子更聪明,更有心计,相信用不了多久,议和书就回送到皇上手里了。” “但愿如此!”朝手心里哈了口气,高青默默祷告。 袁安望着气死风灯下高青时隐时现的花容,呐呐而言,声音有如蚊蝇:“青姑娘,您真的就不考虑考虑小公子吗?” “嗯?”转过一个弯,高青驻足,看着袁安充满希冀的眼睛,摇摇头:“安伯,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若我真的心系东方大哥,毋须您们暗地相询,推波助澜,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他的。可奈何……?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好吗? 袁安默然,不再出声。这时,被袁安派去打听事情真相的手下像阵风般落到袁安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便一言不发的站到旁边。高青一见,心知肚明,急忙前行几步,带着飞狐和石榴往另一条岔路走去。随身空间之养包子 漫无目的的逛了一圈儿,感觉露气渐重,身子也有些发冷,高青便折回来往房间走去。刚走到一半,正好碰到来寻找的袁安,两人二话不说,相携而归。 进了屋,还没等高青坐稳,袁安就沉着脸急匆匆说道:“青姑娘没有骗老奴,族老们果然在商量去您家府上讨说法的事。这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怎么好意思?怎么这么恬不知耻?真是一群家族败类!难怪主子在死前宁愿用夏观山的化名,也不愿认祖归宗,用回‘东方’之名。” 看着气怒难消的袁安,高青心中也是一阵难过。她替袁天刚不值,也替东方语感到悲哀,有这样的族人,还不如孑然一身来得快活自在。可是以她的立场,哪有她置喙的余地?因此她也没有出言相劝,等袁安发泄完怒火,渐渐归于平静,她才出声说道:“您现在已经知道了事情正朝我分析的方向发展,那您现在还是坚持不收下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吗?” 袁安目光灼灼的望向高青,好半晌才开口说道:“老奴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样吧,老奴这就给小公子修书一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告知。这个盒子就暂时由老奴保管,若族老们真的上门讨要,您就让他们来找老奴吧!至于以后的事,就等小公子回来再说,您看怎么样?” “好,就依安伯说的办。”高青毫不拖泥带水,迅速说道,同时将锦盒郑重的放到袁安手上,然后看了看天色,作了个揖:“安伯,天色已晚,青儿告辞了。您要多保重身体,不要事必躬亲,难道养着那些小厮是吃干饭的?还有义父那儿,您隔三岔五去一次就行了,要知道,这府上也离不开您呀!” 高青的关怀像春风一样暖了袁安的整个身心,他笑得是见牙不见眼:“老奴知道了,多谢青姑娘。唉,您现在已经及笄,所以老奴也不好留您在府上歇息,想一想,人还是不长大的好。” “不长大?那不成了老妖怪?青儿可不喜欢!嘿嘿!您不用送了,青儿不会迷路的,回去吧!”边说,高青边挪动步子朝东方府邸侧门走去。 第二百零七章:亲人来京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望着在夜色中高青渐行渐远的朦胧身影,袁安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去那些族老们府上警告一声,若他们想趁小公子不在家,暗中掀起风雨,那小公子绝对不介意把他们送回梁州,永世不得来京。另外,告诫那几家蠢蠢欲动的人,他们如果想一意孤行,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小公子回来吧!” “是!” 回家路上,高青的脚步格外轻松,她就像卸去一副重担般,浑身上下充满了高兴和惬意。被她的情绪感染,飞狐跟石榴也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不过石榴转瞬想到庄子上的紫樱和习秋,笑容立马收起,百思不解的朝高青问道:“姑娘,您今天为什么还是不说紫樱和习秋的事呢?要知道再过三个多月,紫樱就要生了。” 石榴的问话让高青的脚步一滞,先前的轻松和惬意消散大半。仰首,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她幽幽一叹:“时不予我,再等等吧!” 日子平静无波的滑过十月、十一月。没有出乎高青的预料,东方家族的族老们果然放弃了一起上门找碴的做法,甚至纷纷偃旗息鼓,再无一丝杂音。她在将那些地契、房契、银票等一股脑儿交给袁安后,就着手安排把自己的人手从知味居、药铺、粮铺、田庄上剥离开来。两个月的时间,事情稳妥进行,交接也异常顺利。 在大家的翘首以盼下,西境也好消息频传。有了南宫睿的威慑,谈判从一开始就被东方语掌握了主动,鞑靼王的臣属们节节败退,不光答应议和,还非常不甘心的割地赔款,俯首称臣。鞑靼王在降书上签了字,已经决定在来年春暖花开时,派出使团跟随班师回朝的大军前往京城献上降书。 高青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的喜悦由内而外。高兴的在炕上直打滚儿。这两个月里,她一边忙着交接的事儿,一边积极的与柔嘉研究那些胭脂膏子、香粉美容的事儿。她把自己前世在互联网上看到的许多自制护肤、塑体密诀都告诉给柔嘉,让柔嘉如获至宝,信心倍增,同时也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更是亲厚有加。她们仔细商量、计划后,打算在来年的二月开家胭脂铺子,名字就叫做“兰蔻”。 十一月底,京城已冷得如同一个天然冰窖。年味儿却越来越浓了。这天。高青身穿月白色暗纹番西花的刻丝袍子。外罩银白底色翠纹斗篷,坐在黑布帷幔平头马车里,朝京郊的庄子驶去。司寝女官 与她同行的还有刚刚被诊出怀有身孕的夏澜。瞅了瞅闭目养神,小肚还很平坦的夏澜。高青怨声载道的说着:“你家那位现在怕是找你找疯了吧?要是他知道你和我一起去了庄子上,回头不拿着刀来砍我,我就跟你姓。” 因怀孕而圆润了一圈的夏澜撇撇嘴,也不睁眼,就那么懒洋洋的躺着,声音在温暖如春的马车里悠悠响起:“他太聒噪,你这儿清静。放心,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因为师兄会收拾他。” “切”。暗暗啐了一口,翻了个白眼,高青替夏澜掖了掖身上的薄毯,朝飞狐说道:“今儿可是黄桃的大喜日子,庄子上肯定早就闹翻天了。我担心人多嘴杂。你待会儿去后,吩咐那些婆子,给我把紫樱和习秋看紧了,别让她们被人冲撞了,一来紫樱的肚子太大,二来免得她们被人说三道四。” “知道了姑娘。对了,黄桃嫁给来福后,她就不会回府里当差了吗?您准备就让他们夫妻俩管理庄子吗?”飞狐答应后又问出自己关心的问题。 高青点点头:“嗯,暂时如此打算。不过最终他们都要作为我的陪房随我出嫁,到时管理我名下的一些产业。”转过头望向夏澜,说出了自己和南宫睿的打算:“澜姐姐,等阿睿回京后,他就准备上门正式提亲了。我跟他打算成亲后就回大青山,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你想不想和我们一起?” 本有些昏昏欲睡的夏澜“刷”的睁开眼,炯炯有神的朝高青看来,惊喜的开口:“当真?你不骗我?若那样,我当然要跟你们一起走。” 好笑的摸摸夏澜红润的脸蛋,高青笑嘻嘻的说道:“果真以及肯定,那咱们就这么说定啰?到时一起回大青山。” “好!”夏澜满口答应。 马车到达庄子的时候,锣鼓喧天,人声鼎沸,鞭炮齐鸣,热闹极了。隔着老远,高青就吩咐赶车的老李头停止前进,小心翼翼的扶着夏澜从马车里出来,站在远处看着眼前喜气洋洋的场面。未来之男版软妹生存录 只见来福一袭红袍,精神抖擞,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正在招呼前来贺喜的宾客。高青发现,好像庄子附近的农户都来了,大家脸上全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她心神一荡,不由自主的跟着会心一笑,老百姓们今年获得了大丰收,过上了红火的日子,看来皇帝韩文谦功不可没呀! 石榴和周杏今日没有跟在高青身边,而是早早来到庄子上进行帮忙。石榴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远处,正朝这边张望的高青一行。她乐呵呵的跑到高青面前,喜不自胜的说道:“您来了怎么不进去?也好让来福和黄桃姐再给您磕几个头呀!若不是您,他们怎么会有如今的好日子过?” 用手指戳了戳石榴的脑门儿,高青责道:“你这跳脱的性子真令我伤脑筋,也不知道将来便宜哪个去?他们昨天就已经谢过恩、磕过头了,今天又磕算怎么回事儿?再说,他们自己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今日的主角是来福和黄桃,我呀,就是想来看看热闹,可不是来喧宾夺主的,你就少出馊主意吧!” 石榴讪讪的不再多言,又因高青连番催促她去帮忙,她只好噘着嘴回到庄子里。因她的一番动作,已有不少人看到了衣着华丽,气质矜贵的高青和夏澜。高青暗叹一声“可惜”,制止了想前来行礼的来福,又看了会儿热闹,等到回转的飞狐,她便扶着夏澜上了马车,朝来路走去。 拍拍被寒风吹得冷冰冰的脸蛋,夏澜一边喝着热水,一边调侃高青:“你这算哪门子看热闹?远远的看一眼,吹点冷风就算完,还不如不来呢!” 给了夏澜一个眼刀,高青毫不示弱:“要不是考虑到你,我至于晃这么一下就打道回府吗?要是你真有了什么闪失,你家那个‘老婆奴’不把我大卸八块,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哼!” 正在这时,赶车的老李头突然急急勒住缰绳,“吁”停马,惊喜的朝高青喊道:“姑娘,您快出来看看,那是不是二老爷、王老爷他们?”薄情总裁的专宠小丫头 高青“嚯”的推开车门,掀起车帘,站到车辕处,举目远眺。近了,近了,定睛一看,呀!还真叫老李头说着了,那骑着高头大马护着两辆马车前行的不是高大成、王存银他们还是谁?不顾形象的尖叫一声,高青迅速跳下马车,朝他们迎了上去。 在路上偶遇,又是亲人相见,不可置信中更有浓浓的喜悦和思念。高青喜极而泣,高大成、万氏、王存银、白氏同样笑得眼泪直流。 高青含着热泪一一叫道:“二伯、二伯娘、干爹、干娘,青儿好想您们,您们会来,青儿真是太高兴了!” 万氏一把抱住高青,捧起她的脸细细端详个遍,笑着说道:“咱们的青儿长大了,长高了,也长得更漂亮了。二伯娘也好想你和你娘他们,这不,你二伯说准备来京城做生意,所以就收拾收拾立刻上路,趁过年之前赶到京城,咱们也可团团圆圆的过个热闹年。” 高青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神情激动的高大成和王存银,见他们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心里那个高兴劲儿就甭提了!她“哈哈”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咱们大家又在京城聚首了,还能开铺子、做生意,赚它个盆满钵满!瞧我,净顾着高兴,差点忘了咱们这是在外面,天寒地冻的,二伯娘、干娘,咱们快上车吧!嘻嘻,若是我娘知道您们也来了京城,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走,回家!”话毕,不由分说的爬上万氏她们所坐的马车,“得儿得儿”的朝家里行去。 一进车里,高青就毫不犹豫的躺到万氏和白氏的中间,舒服的嫣然一笑,问道:“家里一切都好吗?您们过得怎么样?算来,我已有三年没见过您们了,还真是想得紧啊!四叔他们过得如何?高椿呢?他没有跟着来吗?” 万氏轻轻摩挲着高青柔软的发丝,笑着说道:“一个一个问好不好?二伯娘和干娘都快应接不瑕了!自从皇上登基,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咱们怎么会过得不好?你也知道你有三年没见过我们了啊?也不想着回梁州看看,真是个小没良心的!你四叔他们现在的日子过得是再好也没有。高椿准备开年再进京,到时同高柏、高槐一起下场。” 第二百零八章:发作了?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是吗?太好了!如果他们都能高中,岂不是成了高家一门三俊杰吗?嘻嘻!”高青娇笑道,神情中充满了希望和自豪。 白氏微微一笑:“加上高杨,应该是一门四俊杰吧!对了,宁妃娘娘生产的日子应该在十二月份吧?” 提到高兰,高青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嗯!您们不知道,前几日我和柔嘉郡主进宫去看过她,她的肚子像吹了气似的,鼓鼓的,孩子一动,不是这里凸一下,就是那里凹一块,别提多有趣了!初始我还以为她怀的是双胞,但听皇上说,御医把了脉,证实只有一个,我还失望不少呢!” 高青的话让万氏皱了皱眉,颇为担心的说道:“孩子太大了,到时生产可就要吃亏得多,你娘有没有嘱咐宁妃娘娘多走动走动?要知道,女人生孩子可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里面的凶险不知有多深。” 殷殷问询和关切让高青心中一暖,她挽着万氏的胳膊撒娇:“二伯娘,您就放心吧!皇上可是按排了六个经验丰富的接生婆子日夜小心伺候,而且三姐天天都要走上一、两个时辰,到时肯定能万无一失的。” 舒一口气,万氏拍拍胸脯庆幸道:“那就好!你这样一说,我心里那块石头总算落下不少。啊,还有你四姐的婚期定在明年的二月初十,想一想,你们家最近可真是喜事连连呀!” “那可不,哈哈哈!” 一路诉说着久别重逢的思念,不知不觉间,高青他们已经过了城门,向内城驶去。夏澜同高青打了声招呼,和他们分道扬镳。 京城的繁华、富庶让初进京的高大成他们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鳞次栉比的商铺,琳琅满目的商品,丰富多样的吃食,还有那一队队威风凛凛的护城士兵。让他们真切感受到如今的大周朝是多么的强大和安定。 想到来日方长,高大成他们只是走马观花看了京城外城一番,便匆匆忙忙驱车向高青家的府邸走去。等进了内城,有别于外城的喧嚣和热闹,内城显得安静、肃穆许多,高大成他们也一下子变得拘谨、局促起来。 仿佛看出了万氏、白氏的紧张和些微不自在,高青安抚性的笑道:“二伯娘、干娘,放松些,这跟回自己家有什么区别?您们只要照着平常来就好。”与女精灵的地球生活 捏了捏有些发汗的手,白氏牵强一笑:“这毕竟是天子脚下。我们怎么可能不紧张呢?而且你们家因宁妃娘娘之故。现在在京城炙手可热。我们生怕行差踏错,给你们丢脸可就贻笑大方了。” “是呀青儿,你还是跟我们说说该注意、该避讳的规矩吧!”万氏在一旁随声附和。 两人的态度让高青心中非常感动,她分别紧紧握着两人的手说道:“二伯娘、干娘。谢谢您们为我们想得如此细致周到,青儿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说到规矩,嘿嘿,青儿其实还没您们懂得多,还是等回家后,您们向我娘身边的苏妈妈请教吧!”吐吐舌,耸耸肩,高青的俏皮让万氏、白氏会心一笑。点头作罢。 一刻钟后,高青他们来到家门口,得到消息的张氏、高大山他们早已等候在此,翘首以盼。 高大山是十一月中旬回到京城的,听他说在江南研究的“水稻一季两熟”的事情取得了很大的进展。成效显著,他就星夜兼程飞奔回京,向韩文谦报告了这一喜讯。这些日子,他天天把自己关在书房做整理工作,以期给皇上交出一份满意的“说明书”。休假的高柏、高槐时常被他“抓壮丁”,陪着他一起不眠不休,废寝忘食。 亲人相见,万氏、白氏和张氏泪盈于睫,又哭又笑;高大成、王存银、高大山也是眼眶泛红,激动不已;同高松、高枫差不多大的高榆早已玩成一团,吵闹不休;高青、高萍在一旁看得眉开眼笑,喜悦极了! 高大成、王存银此次前来京城,并没有带多少箱笼,就连仆从、丫环也少得可怜。按他们的说法,京城什么都有,到时再买就是。被他们财大气粗的模样惊到,高青无语之极,暗自心想,等他们尝到什么叫“居京城,大不易”,他们就知道事情可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美好。当然,此时众人沉浸在重聚的喜悦中,她不会去做泼冷水的事。 就这样,高大成、王存银他们在高青家安顿下来。有了万氏和白氏的相伴,张氏每日精神抖擞,兴致勃勃。不是今天去东家看布料,就是明日去西家看首饰,每天过得又充实又高兴。高大成、王存银对农事一窍不通,在初进门那天和高大山大醉一场,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每天结伴去外城看铺子、看房子,盘算着自己到底要买多大的房子,又要把铺子开在什么地方。爱浅弥琛,老婆我爱你 然而,两人每次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为什么?因为京城的房价、地价比梁州贵了一倍不止,他们看上的那些好地段的铺子、房子还要更贵,怎不叫人沮丧呢? 高青在知道后,找上了愁眉不展的高大成和王存银,向他们透露了自己有铺面的消息。原来,当初京城大乱时,高青让罗颂贤乘机动手,买下了外城许多逃跑富商或犯官所属的铺子,大发了一笔横财。当然,其中的田地、庄子也不在少数。 听了高青的来意,高大成和王存银只觉得喜从天降,乐得都有些找不着北了!他们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也对高青始终如一的相帮感动有加。两人本来想以现在的市价从高青手里买下两个铺子,但在高青的严辞拒绝下,他们只花了市价的一半,便分别买到了心仪的铺面。万氏、白氏在知道后,心里五味杂陈,感慨无限,她们是越发对高青好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十二月初五,天还没亮,刚刚新婚不久的来福骑着马,冒着风雪奔驰在赶往京城的官道上。他心急如焚,不停的鞭打着马儿,期待它快些,再快些。 跑到城门时,正碰到城门打开,扔下两个银锞子,他一马当先跑了进去。守门的小兵已和来福相熟,看他这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又收了他的好处,二话没说就放了行。紧赶慢赶,等来福到达高家府邸,天才将将泛出一丝鱼肚白。 门房一看是来福,知道他是高青面前的红人,当下不敢怠慢,忙哈着腰上前,一边牵马一边打招呼:“来管事好早,看您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莫不是庄子上出了什么事?” 来福也不讲究,用袖子抹了把汗水,气喘吁吁地说道:“你快去给青主子通报一声,就说我有急事求见。” “是,是,那您先进屋喝杯热茶,暖暖手,小的这就去禀报。”门房引着他进入倒座,嘴里不住的应道。 胡乱的应了一声,来福催促门房快去,至于喝茶烤火什么的,他自己来就行。见此,门房知事情紧急,忙手脚麻利的往二道门跑去。 飞狐听到守门的婆子报来福有急事求见,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高青,犹豫着要不要将高青叫醒一见。周杏稳重细心,算了算日子,拉过飞狐耳语几句,飞狐皱紧眉头,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若真是那样,姑娘去有什么用?不是已经安排好接生婆子了吗?他来找姑娘干什么?”倾尽天下乱世繁华外传续写 “你呀,真是凡事不过心,若没什么急事,来管事用得着冒这么大的风雪,天还不亮就赶到府里找姑娘吗?”笑着摇摇头,周杏走到炕前,轻轻唤道:“姑娘,姑娘,醒醒,来管事求见,好像有很紧急的事禀报,您要见见吗?” 睡得迷迷糊糊间,高青听到了周杏的轻唤,睁开惺忪的眼,她打起精神含含混混问道:“嗯…什么事?你说来福怎么了?” 周杏扶起高青,边拿过小袄给她穿上边回道:“奴婢猜测是不是紫樱姑娘要生了?按说咱们已经备好了产婆,但看来管事着急上火的样子,定是出了什么事,他这是来找您拿主意呢!” 本来还有些睡意浓浓的高青被冷风一吹,又被周杏话里的意思吓到,马上清醒过来。她连忙止住周杏给她穿衣的动作,催道:“我自己来,你快去前面问问,看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愿别像我们所猜的那样,一定要母子平安啊!” 周杏应声而退,高青脱下穿了一半的小袄,让飞狐拿起一件男式长袍,利利索索的穿戴起来。周杏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她没等高青发问,主动说道:“姑娘,果然出事了!来管事说,紫樱是昨天半夜发作的,好像是在跟习秋的争执中不小心撞到了桌子边,当时就疼得倒下了。曹婆子看过后,说紫樱平时不是坐着就是躺着,根本没有多做活动,又因外力催生,孩子还没有入盆,看样子八成要难产,所以她慌得六神无主,不知道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好。来管事也不好作主,这才来府上求您拿个主意。” 周杏吐字清晰,叙说分明,高青一听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不假思索的说道:“备马,咱们立刻去庄子上。这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希望上天保佑,母子均安才好。” ps: 谢谢may妹妹和生吃大白菜的打赏,宝宝收得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呀!文文还有几十章就要结束了,但宝宝近来状态不佳,频频卡文,真是对不住各位看书的亲。对你们一如既往的不离不弃,宝宝深鞠一躬,大恩不言谢,宝宝会坚持到底的! 第二百零九章:生产1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跟张氏打了声招呼,说庄子上有急事处理,高青就骑上马,在来福、飞狐等人的护卫下,朝庄子疾驰。虽然走的是官道,但大雪纷飞,寒风凛冽,道路湿滑,所以原本只要半个多时辰的路,高青他们却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到达庄子。 到了后,高青跳下马,拍拍被冷风吹僵的脸蛋,跺跺发麻的脚,推门进院。院子里还随处可见张贴的大红喜字,但从左上角房间里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呼痛声却给那抹喜意增添了一丝阴霾。大大小小五个媳妇子在房间和灶房穿梭不停,一盆盆热水送进去,一盆盆血水端出来,只看得高青一阵心惊肉跳。 早已等候多时的黄桃迎了上来,正准备张嘴欲言,高青率先开口:“怎么样了?生下来了吗?紫樱和习秋又是因为什么事发生了争执?”边问边大步向紫樱生产的房间匆匆走去。 黄桃脸上的焦急、悲戚之色一览无遗,她亦步亦趋的随行,语气里充满了自责:“都怪奴婢一时不查,才让紫樱提前发作。她已经阵痛了三个多时辰,孩子却始终生不下来,曹婆子说,若再不想办法,恐有一尸两命之虞。刚才她还在问,到底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见高青是头也不回的往产房直奔,黄桃追赶道:“姑娘,您不能进去!” 脚下不停,高青偏头看了看初为人妇的黄桃,将她的懊恼尽收眼底,暗叹一声说道:“你又不能未卜先知,何须自责?我已命人去请楮伯伯了,总之我们尽人事,听天命吧!还有,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话刚说完,忽然房间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高青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不顾黄桃的阻止,连忙进屋探看。掀起厚厚的棉帘。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快步上前,只见紫樱面白如纸,大汗淋漓,气若游丝。要不是看她的胸脯略有起伏,高青还以为她已经魂归阴曹。一个妇人正死命的掐紫樱的人中,另一个妇人撬开她的嘴往里灌参汤,曹婆子则伸着手在她两腿间动作。 抚了抚“怦怦”乱蹦的心跳,高青慌忙问道:“她怎么了?可还有救?孩子没事吧?” 突然的开口让在场之人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待看清是女扮男装的高青,曹婆子激动的喊道:“哎呀。您总算来啦!您快拿个主意吧。这孩子头朝上、脚朝下。老婆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他顺了过来,可是这当娘的却力乏厥了过去,倘若她再不醒,孩子会被活活憋死的。” 重生家和万事兴 高青一听。心急如焚,再看向被死命掐人中、灌参汤却毫无反应、满脸死气的紫樱,她的心变得沉甸甸的,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转头向外高叫一声:“来福,去迎迎,让他老人家快些!” 来福在院子里大声回了“是”,便着急忙慌的出去迎楮昱然了。高青走到紫樱身边,握住她没有血色的手,趴在她耳边大声喊道:“紫樱。紫樱,醒醒,你一定要坚持住,孩子就快出来了,那可是你心心念念的公子的孩子。你就打算这样放弃吗?他快回来了,你不想和孩子一起迎接他吗?紫樱!!” 许是因高青话语里提到了东方语,本已昏迷的紫樱呻.吟一声,竟悠悠转醒,恢复了意识,手上也渐渐重新有了力气。高青一看,大喜过望,不松劲的连声喊道:“紫樱!紫樱!坚持住,加油,再使把劲儿,你就能看到你的孩子了!” 曹婆子啧啧称奇,手下动作不慢,嘴上连忙吩咐掐人中的妇人去帮她的忙,灌参汤的继续灌,同时还朝高青递了个眼色,高青心领神会,点点头:“您放心施为,我不会再让她晕过去了。” 紫樱睁开被汗湿的头发遮挡的眼,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见张嘴不闻其声。高青用手轻轻扒开她的头发,认真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其他的事等你生完后再说。来,使劲,孩子就快出来了!” 紫樱点点头,忽然阵痛袭来,她倒抽一口凉气。灌下的参汤终于发挥作用,让她感到身上又有了些力气,于是,在曹婆子的指引下,她使出吃奶的力气用起劲儿来。 过去了三刻钟,当楮昱然在来福的搀扶下颤颤巍巍走进庄子时,产房里终于响起了一声微弱的婴啼。不停行走的媳妇子们还来不及道喜,就见高青急匆匆的掀帘而出,手上糊满了鲜血。她一看到楮昱然,忙惊慌失措的上前说道:“楮伯伯,快,紫樱好像不行了,您快去看看。” 这个样子的高青让没来得及喘口气的楮昱然浑身一凛,他二话不说就拿过来福肩上的药箱往房里走去。高青望了望院子里的人,叫来黄桃吩咐:“从昨晚到今天大家伙儿都辛苦了,回头你多给些赏钱,曹婆子那儿更要给个大红封。但是要嘱咐她们‘内言不出,外言不入’,若是让我听到有什么不好的谣言传出,给她们的就不是赏钱,而是棍棒了。”古董训鬼师 黄桃低身俯首应“是”,望了望遮挡严实的棉帘,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孩子是男是女?还好吗?” “是个女孩儿,也许是在肚子里憋得久了,脸色有些青紫。但曹婆子有经验,说是能哭出声儿来,就表示性命无虞,再说现在有楮伯伯在,应该不会有事。好了,你下去安排吧,我进去看看。”说完也不等黄桃的回应,径直朝房里走去。 一进屋,暖气混着血气涌入鼻间,曹婆子和那两个妇人手脚利索,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孩子也清洗干净,穿上小衣,包着包被,脸上没有了先前的青紫,倒有了一丝红润,挨着紫樱睡得正香。 楮昱然纹丝不动的给紫樱把着脉,眉头紧紧皱起,显然情形有些不容乐观。曹婆子和那两个妇人战战兢兢的走到高青面前,轻声说道:“姑娘,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正聚精会神盯着孩子直瞧的高青回过神,比了个“嘘”的动作。将曹婆子和两个妇人带得离火炕远些,才开口回答:“今日真正是多谢曹大娘和两位大婶子了,要不是有你们在,这多半就是一尸两命的下场,所以我让人准备了些小小心意,你们可千万不要推辞。”沉吟了一下,再次说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今日的事我不希望在外面听到丝毫风声,若传了出去。到时只怕我也保不了你们。” 三人听得心里直打鼓。吓得出了身冷汗。曹婆子更是暗暗心惊。直觉这又是一出高门大院里东、西风“斗法”的戏码,所以听话听音,她朝高青蹲身一礼,恭敬答道:“您放心。老婆子们都是嘴巴紧的人,绝不会将这件事宣诸于口的,若有违,必天打五雷轰!”两个妇人也自以为参与了权贵家的阴私,在旁边点头如捣蒜,连连附和。 见曹婆子说了这么重的誓言,高青脸色一整,话锋一转,又变得和煦起来:“我相信你们!那你们去找黄桃吧。我就不送了。” 三人一阵惶恐,连连摆手:“姑娘留步,姑娘留步,怎敢劳动您的大驾?老婆子们去找来娘子交涉就成。”说完逐一向高青行了礼,就朝房外走去。 这时天已大亮。吹熄点了一夜的数盏油灯,高青悄悄走到楮昱然身边,小声问道:“楮伯伯,她怎么样?还能活命吗?” 放下把脉的手,楮昱然目光灼灼的盯着高青,压低嗓音说道:“因是意外造成胎气大动,虽止住了血,但身体已损,今后可能再无怀孕的机会了。好在那个接生婆子懂些岐黄之术,她这条命倒是保住了。”春色如许 “那孩子呢?没什么大问题吧?”高青迫不急待的问道。 “孩子在母体里憋得有些狠,现在还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要随时观察、注意才行。不过,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青儿?”楮昱然的声音里带了些质问和生气。 听到紫樱和孩子生命无碍,高青大大舒了口长气,见楮昱然毫不错眼的盯着她瞧,她苦笑着摇摇头,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楮昱然。 得知事情的真相后,楮昱然半天没缓过神。他目瞪口呆的看看昏迷的紫樱,看看熟睡的女婴,看看神情坦然、无奈的高青,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说道:“这…这,青儿,你可瞒得真紧呀!子言竟一点儿也不知道吗?你…他,唉!我算知道你为什么会坚持不接纳他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呀?那…那你还打算瞒子言多久啊?就这样养着她们母女吗?” “当然不,我想等东方大哥回来后就坦然相告。即使他怪我多管闲事也好,说我不知好歹也罢,我就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义父的侄孙无故消失,这怎么说也是一条命不是吗?”高青不容置疑的说道。 长吁短叹一阵,楮昱然走到桌边写起药方,边写边对高青叮嘱:“既然你已有了打算,楮伯伯也就不多管了,希望你和子言之间能有个皆大欢喜的结果。药先抓五副吃着,当然补身子的东西不能少,好好调养一阵,以观后效。孩子是你义父的侄孙女,看在他的份上,我会好好给孩子看看的,放心吧!” 高青站起来深揖一礼,心中感动不已:“多谢您,楮伯伯,您不怪青儿还施以援手,青儿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您这一路奔波,肯定累了,我让来福先带您去休息会儿,喝口茶吧!” “好,那我先去歇着了,有什么事再唤我。” “嗯,您慢点!” ps: “五.一”出门玩,太累了,所以没能及时更新,亲们谅解则个。 第二百一十章:生产2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楮昱然下去休息,高青又让黄桃安排人照看紫樱,这才有空闲去看导致紫樱早产,被关在柴房思过的习秋。听到开锁的声音,习秋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双手抱膝,畏畏缩缩朝角落退去,脸上充满了掩饰不住的害怕与惊惶。 一言不发的进了柴房,走到习秋面前站定,高青冷漠、威严的嗓音响起:“说说吧,你们是因什么事儿起的争执?” 习秋悚然一惊,反射性的抬头,眼泪鼻涕齐流的一张脸倒映在高青的双眼间。待看清来人是高青,习秋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到高青脚下,拽住高青所穿袍子的下摆,不管不顾的嘶喊:“青姑娘,饶命!青姑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是好心,根本没想到会错手把紫樱姐推到桌子上,您就饶了奴婢吧!” 扯扯下摆,半天没扯动,高青皱着眉头,制止了想一脚踹开习秋的石榴,看向不停讨饶的习秋,不疾不缓的说道:“你这番作态干什么?我几时说过要你的命?还有,你似乎忘了,你的生杀大权可没有操于我手,我也没有权利去决定一个良民的生死。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到底因为什么而起争执,免得我将来见到东方大哥,却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听清楚了吗?听明白了就起来好好回话。” 高青的说辞让正准备磕头求饶的习秋一愣,恍然明悟,对呀,自己已不是奴才之身,他们哪能对自己喊打喊杀?咳!自己这是魔怔了吧? 一室寂静,看着渐渐明白过来的习秋,高青一撩下摆,坐到周杏找来的凳子上,好整以瑕的等着习秋开口。 知道了自己性命无虞,习秋慢条斯理的站起来,抽出怀里的帕子,擦干净鼻涕泪水,把散乱的发髻重新整理一番。才朝高青蹲身一礼说道:“青姑娘,实不相瞒,会跟紫樱姐起争执,是因为我不想再留在这里枯等了。我想去西境找公子,把紫樱姐的事告诉公子,让他安排人接紫樱姐回府生产。可是任凭我好说歹说,紫樱姐都死活不同意,所以我们俩就吵起来了。争吵时,我一个没注意,力气稍微大了点。就失手将紫樱姐推到桌子角上。让她提前发作了。事情就是这样。我真不是故意的,青姑娘若不信,就让我与紫樱姐当面对质吧!” 有些玩味的将习秋上下打量一番,高青不置可否的一笑:“唔…不想待在这里枯等呀!那你前几个月为什么不提。非要等到紫樱临盆,寒冬腊月才说呢,习秋姑娘?”恋战星梦 习秋瑟缩的瞅了一眼高青,期期艾艾的回道:“这几个月待在庄子上,消息闭塞,还是这次来管事成亲,我们才知道公子竟然去西境了。眼看紫樱姐就要生了,我想着去找找公子,让他同意紫樱姐进府生产。毕竟这样孩子才算是明正言顺。而不会背上外室之子的名。” “那紫樱为什么又不准你去?”高青追问了一句。 “呃,紫樱姐说现在天寒地冻的,我孤身上路恐会出事,所以说什么也不同意。青姑娘,您也觉得习秋不能这样做吗?”习秋掩饰住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力持镇定的说道。 知道习秋说出来的事情在表面看来确实如此,但高青并不会傻的去相信她。高青有理由认为,这肯定是紫樱和习秋之间的一次小小“斗法”,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东方语。淡淡一笑,高青看着先前还怕得胆小如鼠,这会儿却变得理直气壮的习秋,轻飘飘的说道:“看来习秋姑娘是不相信我能帮你们了。既然你想去找东方大哥,那我可以送你一程,习秋姑娘意下如何?” 惊讶的看了看高青,习秋不可自抑的激动起来,喜不自胜的说道:“姑娘此话当真?您愿意助习秋去找公子?” 看到“原形毕露”的习秋,高青心里暗自摇头,嘴上毫不犹豫的说道:“当然是真的。不过,去了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东方大哥会如何对你,就与我无关了,你明白吗?” 迟疑了半晌,想见到东方语,想当上姨娘的欲…望让习秋终于下定决心点头答应。事情至此,高青似笑非笑的对习秋说了句“习秋姑娘好自为之吧!”便头也不回的走出柴房看孩子去了,后面的事自有飞狐处理。 在庄子上盘桓到酉时初,嘱咐黄桃他们照看好紫樱,高青扶着楮昱然上马车打道回府。马车“得得得”向前缓慢行走,楮昱然喝了口热茶,看向神情静谧的高青,不无担心的说道:“你把习秋送到子言面前,不是提前让他知道了紫樱和孩子的事吗?为什么非要如此做呢?”总裁叔叔,请自重 手上捧着汤婆子,高青往嘴里喂了块蛋糕,云淡风轻的说道:“楮伯伯,谁说我要把习秋送到东方大哥面前?我只说会送她一程,可不会帮人帮到底。到了西境地界,她就得自己想办法去找东方大哥,至于能不能找到,这就得看她的本事了。而紫樱和孩子的事,等他回来我就说清楚,到时要如何,随他的便。” 喟然一叹,楮昱然不再纠缠此事,转移话题道:“听说你最近和柔嘉郡主走得很近,你们几时认识的,怎么变得这么要好了?” 谈到柔嘉,高青想到两人结识的原因,不由“噗哧”一笑:“我和她是不‘打’不相识,这还得感谢东方大哥呢!要不是他,我跟柔嘉哪会认识对方?想必您也知道她对东方大哥的心思吧?所以她在关注东方大哥的同时知道了我的存在,就找上门要求我自动退出,但我把自己真正的心意告诉她后,我们却变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您说,人与人之间的缘份是不是很奇妙?而且,我已经和她商量好,准备来年开个胭脂铺,合伙做生意。啊,对了,看她那非东方大哥不嫁的样子,您看我要不要跟她说说紫樱和孩子的事?” 无语的看着高青,楮昱然轻轻敲了敲她的脑壳,责备道:“你怎么想一辄是一辄啊?这样的事告诉郡主干什么?你让子言情何以堪啊?” 吐吐舌,摸摸耳垂,高青真挚的承认了错误,想到即将临盆的高兰,她有些担忧的问道:“楮伯伯,您这几日进宫去过吗?我三姐怎么样?她生产不会出什么事吧?” 轻轻捻着稀稀疏疏的山羊须,楮昱然微笑着说道:“宁妃娘娘自有孕以来,注重饮食,勤加走动,只要日子到了,她定会顺利生产的,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除了这个,我还有一层隐忧,怕其他的宫妃会在她生产时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楮伯伯,我三姐生产时,您能不能进宫呀?不知为什么,我这心里总感觉有点儿慌。” 帝心劫:弃妃乱世 看出高青不是说笑,楮昱然拍拍她忧心忡忡的肩,安慰道:“小小年纪,不要把什么事都扛在自己身上,放心吧,皇上已有安排,一定万无一失!” “但愿如此!” 高兰生产的时间比高青想像的快。腊月十二辰时,正在自己宫殿里活动的高兰突然觉得肚子一抽一抽的疼起来,隐隐有些下坠之感,一阵湿意从身下传来,她知道,自己这是要生了。 消息传到高家,正在裁制新衣的张氏、万氏、白氏齐齐手一抖,一匹上好的杭绸白布就这么毁了。而在商量过年一事的高大山、高大成、王存银就那么傻傻的站了半晌,才后知后觉的朝西方参拜起来,嘴里喃喃自语:“阿弥陀佛!佛祖保佑,菩萨保佑,保佑宁妃娘娘平安生产,孩子健康活泼。” 掀帘而出的张氏、万氏、白氏看到高大山他们的动作,哭笑不得的说道:“求佛祖保佑要心诚,在家里拜拜算怎么回事儿?陈二,备车,我们要去法源寺烧香,替宁妃娘娘祈福。” “是,夫人!”陈二马不停蹄的准备去了。 高青焦急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心里那丝挥之不去的慌乱让她烦躁不已。想了想,她扬声叫来飞狐,让她随苏妈妈进宫就近保护高兰,凡是有可疑的人或物,毁之,一切有她担待。 不光是高家,整个京城、整个大周朝都因高兰肚子里的孩子而牵动着。午时整,高兰在经过两个时辰的阵痛后,平安生下了韩文谦与她的第一个儿子,也是大周朝的第一位皇子。 韩文谦的兴奋溢于言表,他隔天就颁布了圣旨:宁妃品德淑良,温和谦恭,为朕诞下龙嗣,特攫封为淑妃,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高青可不关心高兰的品级如何,她只要知道她们母子安然无恙既可。飞狐是在晚上戌时才和苏妈妈从宫里回来的,一见到高青,她就迫不急待的说道:“姑娘,您呀还真是杞人忧天!根本就没有我们插手的余地,宁妃娘娘自己就轻轻松松化险为夷了。她还真厉害,不愧是您的姐姐。” 第二百一十一章:要求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听到飞狐这样说,高青心口悬着的那块大石才落了地,然后她就问起事情的具体经过。 原来,高兰这次生产还真有些险象环生。虽然她周围被韩文谦安排了许多人,但百密一疏,韩文谦当梁王时的侧妃,如今的柳贵妃却下大本钱买通了一个稳婆,让其在高兰生产时做手脚,使高兰大出血而死。 韩文谦日理万机,纵然有心事无巨细,但却无法身体力行。好在高兰早已防患于未然,在不动声色中知道了柳贵妃的手段。她按兵不动,也不向韩文谦明说,而是在自己生产时用布置的人手暗暗扣住了这个稳婆,生产后当着韩文谦的面让身边的人揭露了柳贵妃的阴谋。按飞狐的话,侍女滔滔不绝,宁妃娘娘什么话也没说,就那样用满含信任、爱慕、理解的眼光望着皇上,泪盈于睫。 可想而知,韩文谦的心里对柳贵妃会有如何的震怒和不喜,对高兰会有多么的抱歉和怜惜,两“军”对垒,高兰完胜。听说当时韩文谦抱着刚出生的大皇子,头也不抬的下旨,剥夺柳贵妃的“贵妃”封号,有关人等全部打入死牢,年后再审。 高青听后,心里除了无比的庆幸还有些不是滋味儿。高兰入宫才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学会什么叫扮柔弱、装无辜,来搏取韩文谦的怜惜和疼爱,兵不血刃的将敌人消灭掉。这份心智和手段固然是她保命的本钱,但她离原先的纯真和自由也越来越远了! 惆怅了一会儿,高青渐渐从这种情绪里走出来,转而变得兴高采烈、精神亢奋。因为她知道,不管高兰如何变,她跟高兰之间的姐妹之情是不会变的。她替高兰开心,一举得子,不仅稳固了高兰在宫中的地位,也让她离皇后之位更近了。 洗三日,高青随张氏进宫“添盆”。见到了光彩照人的高兰和白嫩可爱的小皇子。小皇子是韩文谦的第一个儿子,还可能是太子的人选,所以韩文谦给他起名为“曦”,饱含了浓浓的期望和祝福,让高兰喜不自胜。 一波一波恭喜的人走后,张氏、高兰、高青母女三人才坐下,清清静静的聊起天来。 因高兰坐月子,所以张氏和高青都歪在炕上。高青抱着韩曦逗乐玩耍,张氏则从苏妈妈手里接过一个锦盒,边打开边说:“你二伯、二伯娘。青儿的干爹、干娘因是白身。没有资格进宫庆贺。所以就托我给你送了‘洗三礼’。呐,你二伯他们的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青儿干爹他们的是一扇‘榴开百子’的插屏,好好收起来。别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心意。还有你四叔、小舅、表哥他们的,我都带来了,礼不重,你可别不当回事儿,听到没?”[希腊神话]原来我是向日葵啊 高兰头上戴着抹额,双瞳剪水,生产后那份盈弱的气质别有一番韵味。听到张氏的话,她嘟着嘴,像个小孩子似的朝张氏撒娇道:“娘。瞧您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放心吧,就算您不嘱咐,我也会那样做的!对了,怎么不见高萍和您一起来呢?我还想着给她‘添箱’的东西呢!” 高青抱着陈曦不撒手。见小婴儿打了个哈欠,吐出两个泡泡,又睡着了,心里软得是一塌糊涂。听到高兰的问话,不等张氏开口,她插嘴道:“四姐还在赶着绣嫁衣呢!你要给她什么好东西?先给我瞧瞧,到时候我出嫁,你得准备比她更好的才行。” 高兰闻言哈哈大笑,张氏白了高青一眼,轻轻戳了戳她的脑袋,责道:“还真是没羞没臊的死丫头,说起婚事来也不晓得脸红,有你这么跟姐姐要东西的吗?快,把孩子给我抱,可不能叫你这个小姨把咱们的曦儿教坏了。”说完,从高青手里轻手轻脚抱过韩曦,心肝宝贝儿的叫起来。 高青瘪瘪嘴,挨到高兰身边,像个活宝似的说道:“姐,娘不疼我了,你可不能学她老人家哟!我今后可就全指着你给我撑腰,让我横着走哦!” 高兰有子万事足,又是在自己最亲的家人面前,被高青的萌态逗乐,她摩挲着高青白玉无瑕的脸蛋,非常自在的娇笑道:“好,娘不疼我疼,谁叫青儿是三姐的开心果呢?” 张氏瞟了高兰一眼,说话也很随便:“你就惯吧,到时候有你头疼的!” 高兰丝毫不在意,揽过高青,朝张氏眨眨眼,俏皮一笑:“您就别操那么多心了,青儿是个知道分寸的人,她不会做出格的事的。再说,她哪还用我来给她撑腰?皇上早就是她的坚强后盾了。” 说曹操,曹操到!下了早朝的韩文谦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他言笑晏晏,没端一丝皇上的架子,边进屋边说道:“背着我说什么坏话?有胆量再说一遍!”导演万岁II好莱坞大帝 本是开玩笑,却唬得张氏忙不迭起身,准备跪地叩头。韩文谦连忙大步上前,扶住张氏道:“您是长辈,虽说身份有别,但这是在兰儿的宫殿,所以那些君臣之礼就不用遵守了,快快请起!”高兰在一旁连声附和,高青则示威似的朝韩文谦比了比拳头,让韩文谦暗自叫苦不迭,频频向高青投去抱歉的眼神。 因韩文谦的到来,张氏变得有些拘束、紧张许多,原本轻松自在的气氛也由严肃恭谨取代。高青看了看非常不自然的张氏,朝高兰使了个眼色,就见高兰开口说道:“娘,您抱着曦儿去找奶娘吧,让青儿跟我们说会儿话。” 张氏如蒙大赦,赶紧起身,朝韩文谦行了一礼,就抱着孩子在苏妈妈及其他宫婢的服侍下去偏殿了。她一走,房间里的气氛才恢复原状。 韩文谦耸耸肩,摊开双手,无奈的说道:“这可怪不了我,只能怪岳母大人太敏感了!” 高兰看着翻白眼的高青,帮韩文谦说话:“是呀青儿,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在谦哥面前泰然自若的,你就别给他脸色看了好不好?” “话都叫你们夫妻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好了好了,我这次进宫没别的事,就是想知道阿睿和东方大哥回来的确切日子。皇上,可以告诉我吧?”高青收起先前的懒散,认真问道。 韩文谦沉吟再三才张嘴:“寒冬腊月,天寒地冻,怎么也要等到春暖花开,大军才能开拔。你别急,阳春三月就能回来了。对了,快要过年了,前几年你都没能好好过,今年应该可以上街观百戏、看杂耍了吧?” 说起过年,高青的兴致变得高昂起来。她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说道:“那当然!今年爹、娘、四姐、弟弟们都在身边,还有二伯、干爹他们,一定能够过个热闹的新年。再加上我的身体已经痊愈,上元闹花灯,十六走百病,我是再也不会缺席了。” 高兰和韩文谦相视一笑,看着现在活蹦乱跳的高青,想到她前两年的命悬一线,除了心有余悸外,更多的则是庆幸与欣慰。骑虎难下 高青似是想到什么,她收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纸张,神秘兮兮的朝韩文谦和高兰说道:“呐,我怎么说也是曦儿的小姨,‘洗三’礼怎么能少我一份呢?喏,拿去,希望你们,特别是皇上能喜欢这份礼物。” 韩文谦不明所以的接过,展开一看,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激动,双眼亮睛睛的看着高青,无法自抑的说道:“青儿,这份礼太贵重了!你知道它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吗?这样吧,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可以答应你提出的任何要求,以谢你对曦儿的厚爱。” 高青狡黠一笑,像只偷腥的猫儿般说道:“真的?任何要求你都答应?” “我是皇上,金口玉言,你还怕我耍赖不成?”韩文谦回得掷地有声。 “好,一言九鼎,我相信你!那等阿睿回来后,你就下道让我俩成亲的旨意吧!”高青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韩文谦愣了一下,继而面露苦笑,高兰恍然大悟,佩服的看着高青。好半晌,韩文谦才有些涩然的说道:“青儿,你真的主意已定,再难更改了吗?子言他对你的心就那么无法接受吗?你是不是再好好想想?” “皇上是过来人,应该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和‘两情相悦’的道理。我心不在他的身上,能和他过上幸福的生活吗?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想向皇上提出这一要求,实在是东方大哥太孤注一掷了。”高青的话充满了无奈和气闷,更多的则是坚定和果断。 韩文谦摇了摇头,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说等南宫睿回来再做定夺。高青也没有过多相求,用了晚膳,她就和张氏依依不舍的离宫回府了。 很快,新年来临!这是高青一家在京城过的第一个年,那份高兴,那份热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郁。而且,京城也告诉了高大成、王存银他们什么叫繁华,什么叫“国之心脏”! ps: 晚了,自拍,鞠躬,敬请原谅! 第212章—213章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腊月二十,分处各地的半闲庄、酱料铺掌柜和酱料作坊、农庄管事纷纷赶到京城,报告一年的收成及盈利。高青像个甩手掌柜似的把事情全推给了张氏和准备出嫁的高萍,美其名曰:练手!同时,她也将自己和柔嘉郡主合开胭脂铺的打算告诉了张氏。 生意上的事情,张氏从来不多问,但她却私底下找来高青,说出自己心头盘绕已久的话。本来还嬉皮笑脸的高青在见到神情严肃、认真的张氏后,也慢慢收了笑,变得端庄起来。 张氏慈爱的看着给自家带来了翻天覆地变化的小女儿,一时间五味杂陈,竟不知道从何说起。恍了恍神,她对正襟危坐的高青招手叫道:“青儿,坐娘身边来,娘有些事儿想跟你商量商量。” 闻言,高青有些纳闷的边走边问:“娘,什么事儿呀?还搞得这么正经,怪吓人的!” 一等高青坐到自己身边,张氏就抚摸着她乌黑发亮的长发,以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眼神微笑着说道:“你长大了,也到了嫁人的年纪,所以娘找你来就是想说说你嫁妆的事。咱们家现在有大大小小二十二家半闲庄,十八家酱料铺,十家酱料作坊以及三十多个农庄。能有这样的家业,全都是你的功劳,所以娘打算你出嫁时,拿出一半做你的嫁妆,你觉得如何?” 就算高青心里有了准备,她也不禁对张氏的大手笔有些吃惊,但更多的却是满溢的感动和幸福,有娘如此,儿何所求?埋进张氏怀里,高青动情的叫了声“娘”,才整容说道:“您不必如此,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所做的都是为了让家里每个人都过上富足、快乐的生活,所以您无须分得这样清楚。您别忘了。高柏、高槐他们都还要娶亲呢!不一碗水端平,他们会怨您的。” 抚摸高青脑袋的手顿了顿,张氏轻轻拍了她一下:“他们不敢也不会,你还不知道你这个五姐在他们心里的地位吗?那几个小子可以不听我这个当娘的话,但你的话他们可是言听计从。而且他们都知道咱们家有如今的日子都是靠你,他们怎么会怨我这样做?” 喝了口茶,张氏继续说道:“就是你大姐、二姐、三姐、四姐她们也没有置喙的余地。要知道你大姐出嫁时的三个铺子、拥有一千亩地的农庄和五千两的银票;你二姐出嫁时的酒楼、田庄、银钱;你三姐进宫时和进宫后的开销,哪样不是靠你?更别提你四姐这回出嫁的那些嫁妆了。京城的半闲庄、两个布铺,京郊八百亩地的农庄,还有那一万两的压箱银。靠爹和娘?做梦呢!” 望着对她偏心偏得没边儿的张氏。高青笑得是嘴都合不拢了。笑过之后。她抱了抱张氏,声音里略带哽咽:“娘,您对我真好,可是您真的没必要这样做。大姐她们就不说了。可是高柏他们呢?就算他们对此没有意见,谁能担保他们今后的妻儿也没有呢?况且,女儿既然能白手起家,未尝不能从头再来。所以,您是怎么打发大姐她们的,就依样画葫芦的打发我吧!”嘴上如是说着,心里暗暗腹诽:要知道姐手里还有余、仇两家的宝藏等着姐去挖掘呢!怎么着姐现在也是步入“白富美”的级别了。 张氏听了高青的话,沉吟半晌,叹了口气:“娘还真没想那么多。唉!没钱的时候盼有钱。这有了钱却也是烦恼无比,既然如此,娘知道该怎么做了。” “娘,别皱眉了,这有钱还是比没钱好。至少咱们一家不用餐风宿露,朝不保夕呀!对了,爹呢?他又出门了吗?”高青不愿张氏继续纠结,转变话题问道。 说到高大山,张氏有一瞬间的怔忡,点点头苦笑着说道:“嗯,又出去了。听说是大司农相请,他不好拒绝,只得前往。” 慢慢坐直身子,高青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这是自高兰生产后的第几次了?原来,高兰生下皇子,其中意味着什么,京城的权贵世家都心知肚明。因此,高家再一次变得门庭若市,热闹不休。恰逢新年将至,各家的宴请更是频繁,高青就已经好几次看到高大山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搀扶着回家。而且,那几次她还能闻到高大山身上除了酒气外,还有浓浓的脂粉味道。 同时,高大山不但频频被请去吃酒、作耍,收到的礼物也从一些玉石古玩到一沓一沓的银票,让高家所有人深切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高青知道这是京城上流圈子的示好及拉拢,所以她让胆颤心惊,不知所措的高大山来者不拒,照单全收,但背地里却整理归档,记录在案,然后全都装箱送往韩文谦处。可是这些死物好处理,但若是活物呢?比如说,女人!逆天小炮灰 仔细将张氏打量了一遍,高青看出,她的神情充满了憔悴、落寞和一丝黯然。心神一凛,高青想,她是不是该和亲爹高大山好好谈谈了? 想到就做,第三天,高青看向穿着一身簇新衣服,正准备出门的高大山说道:“爹,我已让陈大去退了信,说您身体有恙,不便赴宴了。” 错愕的盯着不怒自威的高青半晌,高大山好似有些如释重负的走回正厅。家里所有伺候的婢仆们一看到高青这个样子,全都吓得噤若寒蝉,鸦雀无声。闻言而出的张氏、高大成、万氏、王存银、白氏、高柏等人一时间也都变得小心翼翼,凝神细听。 周杏步履从容的为高青和高大山分别端上一杯茶,便退到正厅门外,同飞狐一左一右的站着,当起门神来。 高青没有喝茶,只是轻轻摩挲着杯沿,一言不发。高大山坐在宽敞的正厅上首,看着下首让他颇感压力,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的高青,复杂之色一闪而过。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紧张,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故作镇定的问道:“青儿,你有什么话要跟爹说吗?” 高大山的开口打破了一室的沉寂。高青缓缓抬头,声音飘渺悠扬:“爹喜欢现在的日子吗?每天有推不完的应酬,收不完的礼物,还有那乱花渐欲迷人眼的美丽风景!”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高大山感到高青的这个问题他必须谨慎回答,否则他很可能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想了想,他目光灼灼的望向高青,口吻认真:“如今的生活跟爹以前的生活简直是大相径庭,又何谈喜不喜欢呢?再说,爹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有这么问的必要吗?” 仿佛对高大山的回答很满意。高青慢慢绽开笑颜,整个大厅的气氛为之一松,她的声音也变得轻快活泼:“好,我相信爹!那您从今天起就闭门谢客。和高柏、高槐他们专心编撰《务农》一书吧!” 压下心里那丝蠢蠢欲动的莫明浮躁,高大山点点头,答应下来。自这日起,高大山果然不再出门应酬、赴宴、吃酒,谁的邀约都不容置疑的拒绝,让那些“有心”人士扼腕不已。但是,高大山清静了,张氏却又变得忙碌起来,而且让他们家添堵的事情接踵而至。 这天。张氏去柱国公府上赴宴,回来时,身后却跟了四个花枝招展,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看她们的打扮,既不像服侍人的奴婢。也不像青楼出身的妓.子,怎么看都有些来者不善的意味。 高青居高临下的站在台阶上,就那么远远的望着,神情无悲无喜,莫测不明。苏妈妈紧走两步,来到高青身前,行了个蹲礼,才恭敬的轻声说道:“这是临走时柱国公让人送来的‘扬州瘦马’,说是听到咱们老爷连个姬妾也没有,岂不是笑话死人?所以让她们来伺候老爷,当个下人使唤,这里是她们的卖身契。”说完,从怀里掏出几张契纸递给高青。 冷笑连连,抽走契纸一张张的翻看过去,高青喃喃自语:“这便是所谓的‘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吗?唔,该怎么做才能消除这个‘后遗症’,以绝后患呢?当下人使唤?呵,那还真得谢谢柱国公了!”边念叨边走向神情僵硬的张氏,握住她冰冷的双手,高青头也不回的吩咐道:“既然是来当下人使唤,就让她们去洒扫上吧!正好要过年了,家里上上下下都得清理一遍,我正愁人手不够,柱国公他老人家想得真是周到啊!苏妈妈,带下去安排吧!” “是,姑娘!”应了声,苏妈妈就招来大满,准备让她把这四个女子带下去。可是四个女子不干了,她们是来服侍这家府上的老爷,享清福的,不是真的来当婢女,任人使唤的。当下,她们便朝低头行走的张氏大声喊道:“夫人,夫人,国公他老人家是让我们来服侍老爷的,您不能就这样随意打发我们啊!” 张氏行走的步伐一顿,却没有如她们预料中转过身,而是更加匆匆的向后院走去。高青朝苏妈妈瞟了一眼,转身、凝视,不疾不徐的朝这四个女子走去。 来到四个女子面前,高青意味不明的将她们前前后后瞧了个遍,身上的煞气不由自主的往外泄漏,将四个女子吓得惊恐万状,再也不敢高声大喊。睥睨的扫视了一遍,高青扬扬手中的身契,淡淡开口:“你们好像忘了,自己的生死现如今握在谁的手中,我若想让你们无声无息的消失,谁能说我半个‘错’字?到时候,国公他老人家会为了你们来找我说理讨公道吗?所以,在我没有发火前,就乖乖的听话行事,免得到时候遭受皮肉之苦。”混世王妃的温柔王子 其中一个身穿藕合色提花褙子,细柳扶腰,瓜子脸的女子盈盈拜倒在高青脚下,嘤 嘤泣道:“求姑娘发发慈悲,放奴婢们一条生路吧!” 目光锐利甚至厌恶的射向这个女子,高青无动于衷的说道:“你这一套可不会引起我的怜香惜玉,所以收起你这番作态,好好说话。啊,你是想把我爹引出来好看到这些吗?还真是聪明啊!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我就成全你吧!石榴,去请老爷出来。” 石榴依令而去。不一会儿,胡子拉碴的高大山就跟在石榴身后匆匆走来。他头发散乱,不修边幅,双眼却炯炯有神,亮得惊人。他边走边看着高青急急说道:“青儿。不知道爹正忙着吗?有什么急事非要爹这个时候出来?快点,高柏他们正等着我回去详细说明当时播种的情况呢!” 一眨不眨的盯着高青,高大山对跪倒在地的四个女子毫无所觉。而见到这样的高大山,四个女子眼里的失望之色一闪而逝,但想到他是当今淑妃娘娘的父亲,大皇子的亲亲外公,她们又重新变得激动、火热起来。 将四个女子的神情尽收眼底,高青心里冷笑,面上一点不露,恭敬的望着高大山。她开口说道:“这四个女子是柱国公送给您使唤的。我想快要过年了。家里洒扫上正好缺人手,所以我就却之不恭了,您觉得呢?” 高大山可不是那个刚刚踏入官场的初丁了。这些日子的连番应酬也让他瞬间明白这四个女子的真正身份,根本不是来当使唤丫头。而是来给他“红袖添香”的。放在前几日,他可能会半推半就的答应,但一想到高青那天不苟言笑的态度以及话里有话的问题,还有张氏的任劳任怨、同甘共苦,他就再也没有这样的心思了。一听完高青的话,高大山就对四个殷殷期盼的女子视而不见的说道:“内院之事你和你娘商量着办就行,问我干什么?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们处理就好,千万别来找我了。”说完。就不假思索的转身就走。 高青嘴角上翘,露出一丝微笑,低头看向瘫软在地的四个女子,毫不留情的吩咐:“把她们带下去,好好看着她们做事。若有一丝不妥,就打发去庄子上。” 大满恭敬回答:“是,姑娘!” 四个女子怏怏的被带了下去,但高青心头却并不见轻松,反而忧心忡忡的。她知道,事情并没有结束,有了这个先例,其他人家全都会闻风而动的。并且,她还知道,送人的另一层意思,就是往她们家安插眼线,以备它用。 果然,小年刚过,一些有权有势的高门大户就行动起来,打着帮忙、分忧的幌子,家家都送来两到三个不等的丫环,供高家使唤。 高大山在柱国公送丫环事件后,同张氏促膝谈心一次,夫妻俩把话说开,高大山当着张氏的面发下毒誓,此生得她相伴,余愿足以,若心生它意,必遭天谴!张氏终于释怀、展颜,人也恢复了精神,不再郁郁寡欢。 高青对此当然拍手称快,乐见其成。说实话,如果高大山的态度不能摆正,她也不知道最终怎么办好。可现在高大山自己立身已正,而他们一家上下齐心,对这些接连进门的“丫环”她也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没用张氏操心,高青把这些“丫环”集中到一起,在问清她们原本伺候的主人是谁以及查清她们的关系网后,一个想法在脑袋里悄悄成型。不过,这一切都要等新年过后再说。 隆隆的爆竹声中,辞旧岁,迎新年,正乾六年缓缓拉开了序幕。因韩曦的降生,大周朝这个新年更是过得喜庆、热闹。 三十这天,高青还在被窝里睡懒觉,张氏、万氏、白氏、高大山他们就早早起床忙活开来。虽然现在家里有了仆妇、丫环,但张氏依然坚持在年三十亲自下厨准备。大菜、冷盘、热炒、点心,一样一样像流水般端到桌上,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红楼缘 高柏、高槐如今写得一手好字,就把家里所有的门心、框对、横披、春条、斗方包圆儿了。有那心灵手巧的丫环在大满的带领下,剪出百花齐放、喜鹊登枝、鱼儿扑莲等样式精致的窗花,一贴,更是年味儿十足,喜气洋洋。高大山、高大成两兄弟带着高松、高枫、高槿、高榕忙着设香案,请牌位,准备祭祖的东西。 高青醒来后,洗漱完毕就跑到高萍的房间,看她剪窗花。这个年是高萍作为姑娘在家里的最后一个年,明年过年,她就要以人妇的身份初一归家了。想到这些,高青叹了口气,心里平添一丝惆怅。 好似察觉到高青的情绪有些低沉,高萍笑嘻嘻地看着她说道:“叹什么气?搞得自己好像小老太婆似的。” “四姐,今后要想再像这样朝夕相对就难了,我好舍不得你呀!你说,人不长大该多好啊!”高青充满了感慨说道。 “是呀!四姐也舍不得你,可是人怎么可能不长大呢?成人、嫁娶、生儿育女,繁衍子嗣,才能一代一代传承下去,不是吗?呐,这已是我在家里过的最后一个年,你就不能说些高兴的?倒是招的我也伤感起来。”说着说着,高萍好笑的看着高青嗔道。 闻言一笑,高青抛开那些烦人的愁绪,聊起高月、高华、高兰、高菊、高柳、高杨来。 “大姐在福建,二姐在梁州,三姐在宫里,她们今年是无法回来拜年了。二伯、二伯娘跟我们过年,所以高菊、高柳姐也不能初一回娘家。好在今年我终于能跟你们一起过年了,嘻嘻!” “你这是幸灾乐祸吗?真是个小没良心的,枉费大姐、高菊姐她们那么疼你。对了,大姐随大姐夫在福建待了快三年了,什么时候可以调动一下啊?” “那得看大姐夫的政绩如何?受不受上面的赏识?若他干得不错,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应该就会升官了。” “那二姐夫呢?要一直待在梁州吗?” “梁州是当今圣上的祖地,可想而知,二姐夫的职责有多么重要。我想,皇上有可能在找到替代二姐夫的人后,才会调二姐夫进京。对了,我问过二伯他们,高菊姐和四虎哥已经接手了梁州的铺子,干得不错,生意也很红火,真为他们高兴!” “高柳姐也不差呀,她可是很精明的,嫁给梁州富商莫家后,很快掌了中馈,手下的银钱也是越赚越多。” “嗯,听二伯娘说了,不仅一嫁过去就为莫家生了嫡子,更是把家事打理的井井有条,又是经商算账的好手,莫家就差把她供起来了。嘿嘿,四姐,我有个好消息还没告诉二伯他们。” “是什么?哼,还神秘兮兮的,你当心我找二伯娘告状!” “哎呀,这不正要说嘛!就是高杨哥,三姐私底下告诉我,开科取士后,高杨哥就会进六部当京官了。这样一来,你也可以和喜鹊姐作伴了。” “光是和我作伴吗?你自己呢?对了,青儿,你有没有想过你出嫁后,家里怎么办?娘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吗?要知道高柏、高槐他们可都还不到成亲的时候。”聊着聊着,高萍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隐忧。 高青听得一怔,继而羞愧交加,满脸通红,她明白自己想得有多自私、多简单了!对呀,高柏、高槐还未成人,她怎么可以为了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就准备把所有抛下,一走了之呢?那样既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也对不起高大山、张氏对自己的眷眷之情。看来,她得调整一下自己的步骤,重新规划一番了。 愣神间,房外传来大满的声音,原来是楮昱然同袁安联袂而至,高大山让她出去相迎呢!答应一声,高青认真的看着高萍保证道:“四姐,你放心吧!不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我不会嫁人的。”说完,披上斗篷掀帘而出。 雪花扬扬洒洒的飘下来,高青呼出一口冷气,朝前院走去。 ps: 这两天有事耽搁了,对不起!争取晚上补一更。 第214章—215章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楮昱然、袁安正与高大山、高大成、王存银相谈甚欢,高松、高枫、高槿、高榕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上蹿下跳,闹个不停。高青的身影刚出现,高槿就“蹬蹬蹬”的跑过来,牵起她的手边摇边说道:“五姐,咱们上元节去逛灯市吧!听说今年皇上为了庆祝大皇子的降生,与民同乐,准备搭个百米高的灯塔,进行斗灯游戏,可好玩了!” 摸摸高槿的背心,没有汗湿的现象,高青蹲下身,用帕子擦了擦他额头沁出的细汗,笑着点点头:“小七有令,五姐岂敢不从?何况咱们家还能占个靠前的位置搭起灯棚,到时候让你看个够。” 高榕期期艾艾的凑过来,腼腆的笑着说道:“我…我也能去看看吗?青儿姐姐。” 将高榕和高槿往怀里一揽,高青乐呵呵的答应:“当然能,咱们大家都去,好好玩玩!” “哦,太好啰,我们上元节可以去看花灯啰!”“咚咚咚”,高槿、高榕欢呼着跑去找张氏她们了,高松、高枫受他们感染,跟着也跑走了。高大山、高大成他们看着笑闹的高松、高枫等人,相视一笑,都感到欣慰无比。 款款而行的高青走到众人面前,先是规规矩矩的给高大山、高大成、楮昱然、袁安、王存银各自行了个福礼,才直起身笑嘻嘻的开口:“今天是大年三十,爹、二伯、干爹,你们一定要好好陪楮伯伯、安伯他们喝个够才行哟!” “还用得着你说?瞎操心!”高大山有些不满的说道,引来了高大成他们的仰天大笑。高青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走到袁安和楮昱然面前轻声说道:“楮伯伯,安伯,咱们这就去‘红枫舞秋’祭拜义父吧!” “老奴正有此意,青姑娘能去,公子他肯定会更高兴的。”袁安恭敬回道。 楮昱然点头“嗯”了声,赞成道:“早去早回,咱们也不会错过年夜饭。” 说好此事。高青就不耽搁,吩咐石榴、周杏带好祭祀的物品,飞狐驾车,朝“红枫舞秋”疾驰而去。 王存银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感叹道:“青儿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巾帼不让须眉呀!对了大山,我听说她把当初袁公子所赠的那些产业全部如数归还了?”高大山点点头,王存银惊叹:“这份胆识,这份大气,还真令人佩服啊!” 高大山正准备说话。高大成在旁边与有荣焉的说道:“青儿从小就与众不同。虽然对银钱有超乎寻常的喜欢。但关键时刻又懂‘舍得’的道理,所以她会有这样的做法可想而知。说实话,别看我是做长辈的,但在青儿面前。我却是自愧不如。” 王存银有同感的点点头,高大山又骄傲又自豪的说道:“那当然,也不看是谁生的,哈哈哈!” 马车很宽敞,车外寒风阵阵,车里却温暖如春。小口啜着杯温水,高青有些出神。袁安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回荡:“小公子说,皇上本来登基后想把公子的墓大修一番,但被他拒绝了。小公子觉得现在这样就好。清清静静的,没有其他不相干的人去打扰公子,可以让他安眠于地下,这肯定也是公子心中所希望的。还有,小公子来信说。开春后,大军就能搬师回朝了,关于知味居和那些粮铺、药铺的事,他回来后再找姑娘细说。” “嗯?细说?有必要吗?我可是知道在知味居、粮铺、药铺掌柜和农庄管事进了东方府后,那些族老们一个个都老实了,再也不蹦哒了。难道东方大哥非要一意孤行不可吗?”高青的语气里含着无奈和烦躁。 小心翼翼的觑了眼高青,袁安回答得模棱两可:“这…老奴就不知道了。” 就在气氛有些紧绷时,楮昱然的声音适时响起:“咦,前面好像有辆马车挡在路中间,啊,好像是车坏了。” 楮昱然的话成功的转移了高青的注意力,袁安向楮昱然拱拱手,跟着凑到车窗那儿向外望去。高青已经在吩咐石榴去前面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去了一刻钟,石榴才匆匆而回。拍掉身上的雪花,她钻进车厢,哈了口气,接过周杏递来的热茶,边暖手边说道:“问了一下,好像是翰林院季翰林的家眷,说是准备去大相国寺烧香还愿,没想到车走到半路车辕裂了,这不正坐等家里的小厮搬救兵来呢!” “季翰林?季长春?”出声的是袁安,语气里满是惊讶。 高青回过头,不解的问道:“安伯知道这位季翰林?”大枭雄 袁安点点头,像是想到什么,充满回忆的说道:“他曾经是公子麾下除开卞老外最好的幕僚,为人正直、清明,公子曾说,若没有小公子,他会是丞相的不二人选。而且,前朝时,在京里协助公子主持大局的人就是他。” 高青一听,来了兴趣,双眼亮睛睛的盯着袁安,迫不急待的问道:“那他怎么会去翰林院,没进六部呢?” 有些头皮发麻的袁安避重就轻的答道:“季翰林本就是闲云野鹤的性子,属清贵一流,没去六部未尝不是他心之所愿。” 听到袁安口中的含糊之语,高青聪明的不再围绕这个问题打转,回头对石榴吩咐道:“他们一共有多少人?若人不多,咱们不是还有一辆车吗,去问问他们可愿同行?” “一位夫人、一位公子、两位小姐,还有个奶妈子和护卫。要坐车的只有四人,咱们放祭祀之品的车应该坐得下,奴婢这就去问问。”说完就跳下车风风火火的朝前面跑去。 不一会儿,就见前面车上下来一位风姿绰越的夫人,两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还有一个文质彬彬的少年。他们后面紧跟着的便是奶妈子和护卫。 待他们一行人走到跟前,下车等候的高青先一步迎了上去。她今天穿着一件月白兰花刺绣交领褙子,下着月白拖地烟笼梅花百褶裙,身披大红牡丹团花披风,梳了个垂鬟分肖髻,发上斜插着羊脂玉簪,配上她眉目如画的笑靥。既清爽简洁又高雅迷人。把那缓步行来的一众人愣怔了半天,特别是那位少年公子。 高青毫无所觉,走到那位夫人面前,行了个标准的福礼,含笑说道:“看到夫人家的马车坏了,所以才冒昧的上前询问,请夫人见谅。” 因高青的开口而回过神的季夫人连忙道:“是我们要谢谢姑娘才是,不知府上是…?” “司农少钦高家!”高青恭敬答道。 “高家?!”季夫人的脸色尽管还算平和,但她的眼神却出卖了内心的震惊。想到近来风头无两的淑妃娘娘,她已经猜到了高青的身份。上下把高青打量了一番。见她大大方方。坦然无畏。一股好感油然而生,脸上的笑容也真诚、和询许多。 点点头,高青态度和善的说道:“是!夫人,这天寒地冻的。您们还是先上车吧,如果冻病了可就不好了。” 客气了一会儿,季夫人同两个女儿、奶妈子上了高青他们放置祭祀物品的马车,那位季公子和护卫骑马随行,一起朝大相国寺的方向走去。 高青不知道的是,季家这边的车厢里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一上车,季夫人才九岁的小女儿季婷就叽叽喳喳说开了:“她就是淑妃娘娘最小的妹妹吗?长得好漂亮呀!我听说她私底下女扮男装,姐,是不是真的?” 十二岁的季妍明显比季婷稳重。轻轻戳了下季婷说道:“你生怕别人听不到你的声音吗?再说,背后道人长短可不是君子所为。” 被戳了一下的季婷噘起嘴,嘟囔道:“我又不是君子,是小女子。” 季夫人好笑的看着两个女儿拌嘴,一抹亮光从眼底转瞬即逝。转而对季妍说道:“观其言,察其行,这位青姑娘可不止长得漂亮而已。妍儿,今后若有机会,你要和她多多来往才是。”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至不可闻:“如果那些传言属实,她还真是一个令人不可小觑的姑娘。” 季妍颌首应下,虽然好奇母亲嘴里所谓的“传言”,但她没有多问。她想,自己总有机会去弄清这位神秘的高家姐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马车径直将季夫人一行送到大相国寺,因云净大师云游去了,高青他们没有停留,掉转马头朝“红枫舞秋”行去。在“红枫舞秋”停留了一个时辰,高青又站在袁天刚的墓碑前絮絮叨叨半晌,大家才起程打道回府。 等他们赶到家,天早已黑透。请牌位、陈供品、烧香叩拜,一整套祭祖程序下来,就到了今夜的重头戏,吃年夜饭。 桌上是比平时要丰富数倍的美味佳肴,大家齐聚一堂,说着、笑着、闹着,高青心里别提多美了。年夜饭吃到个七七八八,高槿就已睏得不行了,但要守岁,他强忍着睡意坐在高青身边,脑袋一点一点的,煞是可爱。高青有些心疼,把他抱到怀里,轻轻拍着说道:“小七,睏了就眯会儿,到子时五姐叫你。”俘惑 打了个哈欠,高槿在高青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点点头:“嗯,五姐千万别忘了!”说完就沉沉睡去,把张氏、高大山他们看得好笑不已。 子时一到,家家户户都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爆竹声。高青叫醒熟睡的高槿,小家伙一听到声音,身子一弹,马上高兴的叫着往房外冲去。站在廊檐下,抬头望着绽放在夜空中的美丽烟火,高青默念:阿睿,新年快乐! 初一一大早,张氏、高大山他们这些长辈派发了压岁钱,就听到门房来报,彭家来人了!高萍听见,羞红着脸躲进房里,张氏和高大山迎了出去。 高青正让飞狐把礼盒放到车上,准备去夏澜家拜年,突然石榴快步走来禀报道:“柔嘉郡主来了!” 杏眼圆瞪,高青以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着悠然自得的柔嘉,没好气的问道:“你大年初一不去宫里,跑到我这儿干什么?” 白了高青一眼,柔嘉随意回道:“宫里闷死了,哪有你这儿好玩?对了,你不是说有关于胭脂铺的事跟我商量吗?我就是为这个来的。” “拜托,郡主,今天是大年初一,是亲友间相互拜年的日子。商量铺子的事不急在这时吧?呐,我还急着出门拜年呢,你就先回去吧,好不好?”高青哀嚎出声,恳求道。 柔嘉嬉笑着看了看高青的窘态,心情颇好的说道:“就不!铺子的事今天不说也行,但我要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你别想甩掉我。” 被胡搅蛮缠的柔嘉打败,高青没办法。她只好吩咐飞狐走一趟夏澜处。说明自己无法前去的原因。便窝在家里陪柔嘉玩起来。 听高青说到昨天半路偶遇季夫人一行,柔嘉瞟了瞟高青,意味不明的笑道:“说来这位季夫人倒有一点跟你很像。” “是什么?哎呀,快说啊。吊人味口很好玩吗?”高青充满了疑惑,不停催促。 “嘿嘿,就是你常挂在嘴里的那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知道吗?季翰林只有这一位夫人,两儿两女全是季夫人亲生,府里一个姬妾也没有。当初季翰林在大庭广众之下放过话,这辈子娶一人足以,绝不纳妾。”吊足了高青的口味,柔嘉才娓娓道来。 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令人吃惊的信息,高青久久没有回过神。同时。她也对那位季夫人越发好奇起来,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打听一番。 放下这个念头,看向面前的柔嘉,高青想到脑子里那个已经成型的计划,干脆与柔嘉商量起胭脂铺的事来。抿了口茶。她踌躇一会儿才问道:“你听说了柱国公和其它人给我家送丫环的事了吗?” 柔嘉“哽”了一下,点点头:“知道,听说送的人还不少,个个如花似玉,娇嫩欲滴。可是我一路行来,却没见一个生面孔啊!” “你当然不会见到,她们在另一个地方正接受训练呢!”不以为然的笑笑,高青说得云淡风轻。 “什么?训练?可真有你的!哎,你就不怕得罪人吗?要知道,柱国公、户部尚书、兵部尚书、御史大夫之流可不是好惹的!若他们群起而攻之,皇上哥哥也要避其锋芒哦!”柔嘉既提醒又担忧的说道。 感激的看了眼柔嘉,一股暖流在心间流淌,高青狡黠一笑,安抚似的说道:“放心,我有分寸,而且物尽其用,才不枉这些大人的好意呀!呐,这也正是我要跟你说的事。咱们开的那个胭脂铺,我打算弄一个别开生面的形式,专门针对那些高门贵妇,你觉得怎么样?” “嗯…可是这跟那些‘丫环’有什么关系?”柔嘉双眼充满了疑惑。 “关系可大了!你想,既然别开生面,当然要与众不同,特立独行。所以我不仅要把铺面弄成一个开放式的空间,还要在里面配备‘导购员’。导购员,顾名思义就是引导顾客购买商品的人员,她们除了要有出色的口才,还要有一手漂亮的画妆技巧,那样才能吸引更多的客人不是吗?而那些‘丫环’就是导购员的人选。”一口气解释完那些“丫环”的用途,高青端起茶杯,边喝茶边看着静静沉思的柔嘉。闷骚总裁:土豪娶我吧 沉吟中的柔嘉越想高青的话越激动,她好像已经看到胭脂铺财源滚滚、人头攒动的画面。抬起头,炯炯有神的盯着高青,柔嘉不可自抑的问道:“你有把握那些‘丫环’都愿意吗?如果她们说不,你怎么办?” “嗤”笑一声,高青淡淡说道:“卖身契可都在我的手上,不如我的意,随便怎么就处理了,谁叫她们的主子把人送到我家呢?再说,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让她们不再成为男人的附庸,而是自立自强,她们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她们都不是傻子,知道如何抉择才是对自己最好。” 侃侃而谈的高青,充满了自信和强大,让柔嘉有一瞬间的失神。想到连自己都有些迷失在高青的人格魅力下,东方语会如此也就见怪不怪了。收拾了一下黯然的心情,柔嘉变得兴致勃勃:“那你已经对她们开始训练了吗?什么时候可以让我看看成果?” “这还在过年呢,哪有那么快?最快也要等上元节过后再说。现在我一日三餐,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只是让她们背诵些文明礼貌用语,真正要掌握画妆的技巧,可非一日之功。而且,这件事不能光我一个人忙活,你也得出力才行。”说着说着,高青就带出了自己的要求。 无力的呻吟一声,柔嘉指着高青嗔道:“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说吧,让我干什么?” “嘿嘿,宫里你比我熟悉,肯定能为她们找一个合适的教授师傅,对不对?”高青嬉笑着问道。 “唔,这得让我好好想想。”柔嘉蹙眉思索,神情越来越认真。高青也不打扰她,吩咐石榴、周杏让厨子端上火锅,准备好小菜,午饭时辰到了。 柔嘉对此事极为上心,在吃完火锅后,还拿起笔在纸上列出一个个人名,挑拣开来。高青也一言不发的在纸上书写着自己的想法,看有无遗漏的地方。 房里静悄悄的,偶尔能听见火盆里爆炭的声音,陪着柔嘉来的奶娘有些感慨的望着在那里认真勾划的柔嘉和奋笔疾书的高青,忽然一阵泪意涌上,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在她心里,她很感激高青,因为是高青让郡主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整个人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偏激,而是学会了思考和包容,对东方公子的心意依旧,但却不再强求,学会了泰然处之,顺其自然。这一切可都是高青带来的。 正想得出神,忽听柔嘉唤道:“奶娘,我记得您和宫里的喜嬷嬷相熟,你知道她有出宫的打算吗?”奶娘收回发散的思绪,应声上前,恭敬回答起来。 柔嘉的出声也打断了高青的思考,她好奇的望过去相问:“怎么,找到好人选了?定了吗?” 奶娘已说完,柔嘉头也不抬,继续斟酌,嘴里却回答着高青的问题:“喜嬷嬷是曾经服侍过太后的人,淑妃娘娘身边的水柔就是她的徒弟,手极灵巧,颇得太后的喜欢。太后去逝,她就一直僻居宫中,不见外人,不知道她肯不肯出宫?选来选去,我就觉得她最合适。不管了,总要试试才行,不行再另外找人。” 高青心里没底,但她不愿打消柔嘉的积极性,决定道:“行,你就去试试,看能不能说动她,大不了咱们再找就是。而且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成功的,谁叫你是人见人爱的柔嘉郡主呢,对不对?” 面对高青的揶揄,柔嘉不依不饶的跑过来哈高青的痒,一时间,房里欢声笑语,热闹极了。 玩了一天,有了决定,柔嘉在酉时初才打道回府。因心里装着请喜嬷嬷的事,她辗转反侧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递牌子进了宫。 高青则终于有空前往夏澜家拜年。去的时候,夏澜正懒洋洋的歪在炕上昏昏欲睡,肚子已经鼓了起来,整个人胖了一圈。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样子,高青给她掖了掖被角,好笑的说道:“听老人说,怀的如果是女儿,母亲会越长越漂亮,你本来就美得不可方物,现在怎么更美了?莫非真的是女儿?” 夏澜一动不动歪着,楼小刀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走进来,听到高青的话,笑得是见牙不见眼:“女儿才好,我就喜欢女儿,像澜儿一样,别提多招人了。” 看着对夏澜呵护倍至,嘘寒问暖的楼小刀,高青微微流露出一丝羡慕之色,转念想到南宫睿对自己的好并不逊于楼小刀,马上释然了。想到开春后,南宫睿就能回来了,高青心里充满了思念和前所未有的渴望。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上元节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上元节。高家现已步入标准的皇亲国戚行列,所以他们在“天街”靠前位置搭设了灯棚。彭祭酒家靠后一些,巧的是,彭家前面正好是季翰林家。 坐在灯棚里,高青向远处眺望,身着明黄色龙袍的韩文谦面容模糊,身旁没有高兰的身影。想来韩曦刚刚满月,韩文谦是舍不得让母子俩出来吹冷风的。 灯棚外人声鼎沸,熙来攘往,热闹极了。处处张灯结彩,戏台有八里之长,表演者、奏乐者不计其数,盛况空前。尤其是那座百米高的灯塔,花样繁多,金光璀璨,极为壮观。 张氏、高大山、高大成等人都看得叹为观止,高青看得是心潮澎湃,激动不已。什么叫“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眼前所见足以说明一切。正看得起劲,突然感觉衣袖被狠狠扯了一下,低头望去,只见高槿嘟着小嘴不满的说道:“五姐,你不是答应我们去街上逛的吗?说话怎么不算数啊?” 摸摸高槿的小脑袋,高青失笑道:“怎么读书没看你这么积极过?你若是把玩的心思分五成到读书上,也就不会时常被先生打板子了!”见高槿被自己说得嘴巴一瘪一瘪的,高青忙哄道:“好了好了,五姐不说了,今天是上元节,正是玩的日子,走,咱们去跟爹他们说一声,就去街上看杂耍吧!” 高槿的小脸马上晴空万里,欢呼着一蹦三尺高,拉过高青急吼吼的朝高大山他们跑去。报备过高大山,在张氏的千叮万嘱中,高青左手牵着高槿,右手挽着高萍,后面跟着高柏、高槐、高松、高枫、高榕以及各自的小厮,一行十几人浩浩荡荡的朝街上走去。很快,他们就被如织的人流淹没,看不见影子了。 边走边看。时不时的还买些小吃,当走到一个表演杂耍的场地前,忽闻身后传来呼唤高柏的声音。回头一望,只见彭家兄妹正努力从人群中挤过来。他们身边不仅有小厮、丫环,还有两三个护卫和一个老妈子。 高青悄悄的用手肘拐了一下高萍,揶揄的神情不言自明。待彭家兄妹挤到跟前,她猛的将高萍往他们那边一推,展颜一笑:“护花使者已到,我的担子终于可以卸下了。霜姐姐,杵在那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咱们去别处逛去。” 彭霜露齿一笑。娉娉婷婷的走到高青身边,不满的说道:“你可真不够意思,出来逛街也不叫我们一声,让我们好找。” “真去你家灯棚喊你们。伯母又要拉着我们絮叨半天,还不如边逛边等你们来找。”指了指脸颊绯红的那对小儿女,高青的声音充满了调侃:“再说,只要有心,还怕找不到么?” 打趣的话让高萍的脸越发娇羞,像熟透的红苹果,准姐夫彭启之讨饶似的朝高青连连作揖,高青好笑的转移话题,放过了两人。有了彭家兄妹的加入。高青他们的队伍越发壮大,一路逛过去,有别样心思的宵小都不敢随便下手了。 高槿左顾右盼,像只小猴似的东瞧瞧西望望,眼睛都不够看了。这时。前方传来一阵阵叫好声,原来是几个变戏法的在此卖艺。看他们凭空就把人变不见或是从空木箱里变出活物,高槿大眼圆瞪,嘴巴张的能吞下一个鸡蛋,连步子都挪不动了。 看着浅笑低语的高萍和彭启之,意兴阑珊的高柏、高槐,高青提议道:“四姐,今天难得松泛一日,就让彭大哥陪你四处好好逛逛;高柏、高槐肯定有约好的同窗,你们就别跟我们一处拘着了,自去逛吧!”话还没说完,高槿在旁边嚷道:“五姐,我也能照顾好自己,你就让我自个儿耍吧!”[Fate系列]剑锋帝座 高青没说话,轻飘飘的斜了眼高槿,他立马不作声了。高松、高枫、高榕掩嘴偷笑,高萍揉揉他的发,轻言细语的说道:“像今天这样的日子正是‘拍花子’猖獗的时候,你还是好好跟着五姐安全些,小七,听话啊!”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高槿垂头丧气的安静下来。 余下众人毫无异议,听从了高青的安排。于是,高青他们一分为三,朝不同方向行去。看到神情有些恹恹的高槿,高青想了想,招过飞狐,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然后蹲下身与高槿平视,认真说道:“五姐可以答应你,但你也要跟五姐承诺,不得贪玩,一个时辰后必须回到灯棚,能做到吗?” 高槿黯淡的小脸马上明媚起来,他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保证道:“能,能,五姐你就相信我吧!”还不忘拉上同盟:“三哥、四哥,你们说对不对?” 高松、高枫一看高青松了口,早就激动不已,高槿一问,他们俱是连番保证,就连高榕也不甘落后。高青拍拍高槿的头,眼睛望着高松、高枫、高榕:“好,五姐相信你们,去玩儿吧!” 四个男孩子高兴的欢呼几声,马上朝自己看好的摊位前手拉手跑去。小厮紧随其后,五六个暗卫分散四周,悄悄隐入人群小心保护。 一切安排妥当,高青一挽彭霜的胳膊,俏皮一笑:“好了,耳根子终于清净了,咱们也可以好好逛逛了。” “噗哧”一声,彭霜以帕掩嘴,啐道:“敢情你是嫌他们太闹腾,早就想打发了事呀?那我是不是也妨碍到你啦?” 高青答非所问:“听说伯母在给姐姐议亲,说的哪一家?” 听到高青抛出这样的问题,彭霜一下子变得忸怩起来,呐呐半晌,声如蚊吟:“娘还在相看,中意的有三家,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然后忽闪忽闪着大眼睛回敬高青:“那你呢?已经看好人家啦?” 高青大大方方任她打量,嘴里随意答道:“我想在家里多留两年,等高柏成了亲再说。” 自从彭家和高家定了亲,彭霜也从彭祭酒嘴里听说了高家的一些事,知道高青在高家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她既然说要等高柏成亲,那就肯定是真的。一丝羡慕和钦佩之色在彭霜眼底转瞬即逝,此时她们刚好走到了一家卖花灯的摊子前。 这个摊子上的花灯做工精致,品种繁多,还有灯迷可猜,同时。只要猜对了灯迷,就可以免费获得一盏花灯。既有彩头,又能在人前小露一手,提高自己的知名度,所以花灯摊前引得许多读书人趋之若鹜。 猜灯迷从来不是高青所擅长的东西,彭霜又是要说亲的女子,不想抛头露面。于是两人都选择了闭口不言,只在远处指指点点,看个热闹。 大约一刻钟过去,那被里三层外三层围的严严实实的花灯摊前打开一条路。只见两个手拿花灯巧笑嫣然的小姐。一个风神俊秀的少年在两个奶妈子、两个丫环、四个护卫的簇拥下走了出来。周围的人都报以热烈的掌声。还有些人在不住的称赞:“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才思敏捷,不辱翰林学士之名啊!”真理之扉 “颇有乃父之风,想来今年的春闱。此子必大放异彩!” 看着走出来的三人,彭霜惊讶的“咦”了声。高青定睛看去,微微一笑,呵,碰到熟人了!原来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年三十途中车坏,她顺路捎带的季妍兄妹。 对彭霜认识季翰林的家人,高青一点也不奇怪,但彭霜在看了一眼后就变成一副娇羞的样子。高青就觉得有些不正常了。吼吼,看来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八卦呀!顺着彭霜的视线望去,正是在灯火阑珊中向她们缓步行来的翩翩少年郎。这下高青总算知道彭霜的不正常为哪般了? 不过,高青只是瞟了一眼季家少年,就把注意力放在了他身后那个穿着石榴红素面杭绸小袄。蜜合色芍药纹锦百褶裙,头梳元宝髻,戴一支碧玺如意簪,文静优雅的少女身上。与第一次见面匆匆别过不同,高青因着心里还不能宣诸于口的想法,她打定主意今日必交好季家兄妹。 见到高青和彭霜,季家三兄妹都有种喜从天降的感觉。自那日一别后,季妍和季婷早就盼着同高青再见了,更别提对高青一见倾心的季令霄。 三兄妹走得很快,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就来到高青与彭霜面前。互相见了礼,季令霄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斟酌着开口道:“相请不如偶遇,咱们结伴同行吧!彼此也好有个照应,高小姐意下如何?” 在三兄妹走来的时候,高青已经逼问出彭霜变“脸”的原因,她娘实际上有意跟彭家结亲,而且她和季令霄青梅竹马长大,早就芳心暗许了。因此在季令霄提出“结伴同行”的想法后,高青扯扯彭霜,笑眯眯的问道:“霜儿怎么说?你觉得可行吗?”只顾着低头害羞的彭霜没有看到季令霄盯着高青的炙热眼神,微不可见的轻点颌首,答应了。 高青看得好笑,也不戳破,径直走向季研和季婷:“我对两位妹妹一见如故,早就想认识认识,但过年期间要忙这忙那,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今日真是有缘,咱们一处作耍吧!”高青的话正中季家兄妹的下怀,三人点头不已。 边走马观花,边轻声交谈,渐渐的,高青与季家姐妹越走越近,彭霜和季令霄落在了后面。与季妍一番闲聊,高青对这个比她小了三岁的少女有种说不出的喜欢和亲昵。这对季妍来说,很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要知道,她在私底下已经打听过高青的事,知道她不是一个容易对别人产生亲近的人,可她对自己的态度,却处处彰显了好感和欢喜。 季婷有个天真烂漫的性子,但她很懂分寸,虽然她像个好奇宝宝,不住的问些令高青哭笑不得的问题,但一颗赤子之心却让高青对她犹为喜爱。所以高青也不厌其烦,颇有耐心的为她解答那些天马行空的疑问。 走了半炷香的时间,众人都有些累了,季令霄便提出去他家早已订好的包厢歇脚。高青无可无不可,彭霜心下暗喜。于是众人来到了知味居。 京城知味居还是由许渊做着掌柜。当他迎出来看到高青的时候,不禁一愣,正要上前恭敬的行礼,却在高青的暗示下热情的朝季令霄走去。其他人都没注意到这些,但聪敏的季妍却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心中对高青是更加好奇了。师父大量,吾乃小屁民 等进了包厢,众人坐定,许渊还亲自带着人送上点心、果品以及招牌菜肴。季令霄、彭霜这时才后知后觉的看出许渊待他们的不同跟特殊。心中有疑,季令霄却没有轻易问出口,他看了眼随意自在的高青以及高青同许渊偶尔的眼神交汇,好像明白了什么。 一路行来,高青除了在刚开始同他客气的打了招呼,说过两句话外,其它时候不冷不淡,谨守男女大防。而且他也看出,高青望向他的眼神很平静、淡漠,根本就没有那些高门贵女见到他的慌张与娇羞,这让他心里充满了沮丧和挫败。看了看身旁的彭霜,季令霄打起精神招呼起来。 季婷早就迫不急待的投入到美味佳肴的大快朵颐中。高青看着相坐无言的季令霄和彭霜,眼珠一转,拉着季妍走到窗户旁,边看下面街道上的舞龙、舞狮队,边笑兮兮的轻声说道:“妍妹妹,你觉得让霜姐姐做你们的嫂子如何?” 还以为高青拉她过来说什么,却原来是这件事儿。季妍想到母亲曾隐晦的表达过对高青的欣赏,还有哥哥看到高青时那双熠熠生辉的双眼,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提问。踌躇半晌,季妍才开口回道:“这得看爹娘的意思,即使我和婷儿心中愿意,事情又怎么会按照我们想的走呢?对了,青姐姐,你已及笄,府上的门槛应该被踏破了吧?” “嘿嘿,妍儿,你还真是狡猾,竟然来套我的话。不过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准备等家里大郎成亲后再说。到时有弟妹帮衬我娘,我也能安安心心出嫁了。”高青毫不遮掩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季妍心内震动,瞥了一眼自家的哥哥,极为小心、斟酌的问道:“怎么我听姐姐的意思,像是已经有了定亲的对象了?” 望着热闹非凡、五光十色的灯市,高青的眼神变得悠远起来,声音细如蚊呐:“嗯,我一直在等待他的归来。”忽然转过头,神秘一笑:“要替我保密哟!嘻嘻!” 这个消息让季妍大吃一惊,待回过神,见高青身边那个叫周杏的婢女正附在高青耳边说着什么。高青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眉头紧皱,身上隐隐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越来越浓。 此时,季令霄、彭霜、季婷也都看出了高青的变化。望着她越来越冷厉的脸色,他们只觉得心一突一突跳个不停,好在许渊的到来让整个气氛为之一松。他恭敬的走到高青面前笑着说道:“您放心吧,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些人也送到了牢里,不怕他们有后手。彭公子和高萍小姐虚惊一场,已回家了。” 高青这才恢复了先前的温和,但说出的话却还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吩咐狱头,好好招待他们,不揪出指使的人决不罢休。” 许渊低下头,应了声“是”便退下了。但高青不经意间展现的犀利一面却在季令霄、季妍、彭霜、季婷心里留下了难以抹灭的印象。自此,他们再面对高青,欢喜中凭添了一丝敬畏。 ps: 这几天上班,又要学习,时间有限,明天补更。 第二百一十七章 问心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因这一段小插曲扰了观灯的兴致,高青决定打道回府。季令霄兄妹和彭霜自然没有异议,于是他们收拾一番便朝楼下走去。 刚走出知味居大门,却见高柏、高槐在一群同窗的簇拥下向这边走来。高青因迟了半步走在最后,高柏、高槐他们就只看到了风度翩翩的季令霄、娴静的季妍、娇俏的季婷、温柔的彭霜。双方都情不自禁的“咦”了声,高柏、高槐更是双眼发亮的盯着季令霄喊道:“季学兄,原来你也来逛灯市了,我们还以为你在家闭门读书呢!” 季令霄显然与他们熟识,不以为忤的说道:“上元节是普天同庆的日子,我怎么可能不凑热闹?你们这是打哪儿来?” 高槐“哈哈”笑着说道:“从御街的灯塔处来,斗灯已经有了结果,秀山花灯精美别致,独占鳌头。我们与另外一些同窗打赌,没想到赌对了,所以便来此处吃饭庆祝。季学兄,你也一块儿吧!” 季令霄正想婉拒,却听身后的季妍说道:“哥哥,既然碰到了同窗,你就随他们去松泛松泛吧,一张一弛,方为文武之道也!” 季妍的出声让季令霄有些微的迟疑,高柏、高槐他们好奇的循声望去,高槐瞅了一眼便充满期待的看向季令霄,高柏却是呆愣当场,不知今夕何夕! 季妍眨着那双像小鹿一般安静漆黑的眼眸,在高柏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感觉脸越来越烫,心跳也越来越快。什么叫“一眼万年”,什么叫“一见钟情”,也许就是那灯火阑珊处的惊鸿一瞥吧! 随后走出来的高青自然看到了高柏的失态和季妍的羞窘,心里一动,脸上绽开了明媚的微笑。呵,她还在想怎么让这两人认识,没想到他们自己已经看对眼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姻缘天定吗? 这时。高柏和高槐才发现了高青的存在。他们齐齐惊愕的叫了声“五姐”,然后高槐便像做错事的小孩般乖乖走到高青身边,高柏也有些讪讪的,哪还有先前的自在和跳脱? 轻飘飘的瞥了下高柏和高槐,高青意味不明的说道:“赌赢了呀!运气真好。”两人浑身一颤,情不自禁的低下头。 不再理两人,高青转过头看向季令霄:“季大哥今晚一直陪着妍妹妹和婷妹妹,想是没有玩好,既然同窗相请,何乐而不为呢?你也莫要担心。我会把两位妹妹安全送回家的。你看怎么样?”召唤神兵时代 其实季令霄心里早就意动。但因自己答应过母亲,要好好护着两个妹妹,所以一直有些犹豫。然而高青的提议正中他的下怀,他相信她定能说到做到。同时。在知道了高柏、高槐竟是高青的弟弟后,他心里还打起了小九九。于是,季令霄终于点头,融入了高柏他们的队伍中。 上了等候多时的马车,高青又叮嘱高柏、高槐少吃些酒,不要玩得太晚,才在他们的连番保证下向季家走去。季府与彭府只有一墙之隔,但和高青他们家却是完全相反的方向。从知味居到季家,差不多要行半个时辰。 车上服侍的就只有周杏一个。季妍她们的丫环都坐在另一辆车上。在温暖的车厢里,季婷这儿瞧瞧,那儿摸摸,很是活跃;彭霜一直低头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季妍脸颊绯红。还沉浸在与高柏的惊鸿一瞥中;高青是最自在的一个,她不时拿出半闲庄做的特制点心给季婷,和她嬉闹。 见气氛有些沉闷,高青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妍儿妹妹,你今年多大了?” 季妍的反应慢了半拍,“啊”了一声才回答:“今年十月就满十三岁了。” “是吗?还有两年就及笄了呀!不知道你想没想过今后自己要嫁个什么样的夫婿呀?”高青问得随意,耳朵却竖了起来。 一听高青问出这样的问题,季妍的脸红得像要滴血。想到高柏,她瞅了瞅高青,想从高青脸上看出些什么,但令她失望的是,高青表现出来的就是一副就事论事的样子,让她有些举棋不定。这时,她看到沉思中的彭霜,顾左右而言他道:“我还小呢!你怎么不问问彭姐姐呢?” “嘁”了一声,高青撇撇嘴,不感兴趣的说道:“她有什么好问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想找的肯定是像你哥哥那样的人。所以你不要转移话题,快快从实招来。” 听见提到自己,彭霜从沉思中回过神,等弄清楚高青说的话,她不依不饶的呵起高青的痒来。一时间,车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和不停的告饶声。 一番打闹,先前的沉闷气氛一扫而空。彭霜轻轻揪了下高青的脸蛋,语带威胁的说道:“臭丫头,再乱说话,看我不封了你的嘴!”虽然撂了狠话,却怎么看怎么没有震慑力。[韩娱神话]争取‘不二’ 高青根本不以为意,好整以瑕的回敬:“被我说中了心事吧?嘿嘿,谁叫你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还怪我乱说,真是小气!”说完,不待彭霜动作,她就立马躲到季妍背后继续说道:“彭姐姐,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今天咱们是在车上,又没外人,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加上妍妹妹在这,你就大胆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争取一下,让妍妹妹帮你去季夫人面前说点好话,不是更有利于你心想事成吗?” 彭霜向前扑的动作因高青的话顿住了,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她从来没有听过,也没有想过,自己还有权利去这样做。可是回过头想想,她心情马上变得激动不已。是呀,自己其实都已经表现地那么明白了,何必在这里欲盖弥彰呢?想通这一层,彭霜整了整衣服,神情认真的看着季妍说道:“妍儿妹妹,在你面前我也就不矫情了,我心悦霄哥哥,不知道妹妹愿不愿意帮我?” 高青的话也让季妍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她还没消化完,就听到彭霜提出了自己的小小请求。有些瞠目结舌的来回扫视高青和彭霜,季妍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喜欢一个人,就大胆的去追求。去争取,放在自由恋爱时代还有可能,但对于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不能自主的时代,高青知道,她的话是有些惊世骇俗的。特别是像季妍、彭霜这样的高门贵女,那更是难以想像。不过,彭霜的表现让她有些刮目相看,她没想到彭霜真的能鼓起勇气跨出这一步。 见季妍愣了半天也没有作声。高青挪到彭霜身边。轻轻抱住她。小声说道:“彭姐姐,做得真棒!”回过头看向季妍,她斟字酌句的说道:“妍儿妹妹,看在彭姐姐对季大哥一往情深的份上。你就帮帮她吧!不是要你去说明她的心意,只是希望你探探你娘的口风,看她有没有可能接受一个像彭姐姐这样的人做媳妇。同时,还要去问问季大哥,看她对彭姐姐到底持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能否接纳彭姐姐这样的人做他的妻子?” 思量了半天,看着极力想撮合自己哥哥与彭霜的高青,季妍心里升起了一股无力感。但想到先前高青不经意间展露的那种强大气场,她觉得,也许彭霜才是最适合做自己嫂子的人。微微叹了口气。季妍终于轻启红唇:“青姐姐,彭姐姐,你们是什么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放心吧,回家后我就去探探娘和哥哥的想法。不管有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会如实告之的。” 彭霜惊讶之余喜不自禁,高青却贼兮兮的笑道:“妍儿妹妹,既然彭姐姐的事说定,那咱们是不是可以聊聊先前我问的关于‘夫婿’的事呀?”绝不嫁有两个丁丁的男人 这一次,季妍看到了高青眼里打趣的目光,本来镇定的她一下子慌了神,感觉自己的心思在高青的注视下无所遁形。有些窘迫的瞪了眼高青,她恼羞成怒的说道:“青姐姐,你若再这样,我就不帮彭姐姐的忙了!”说完掀开车帘,发现已经到了自家的府门前。“吁”了口气,季妍迫不急待的说道:“我们家到了,青儿姐姐还是先进去见见我娘再说吧!” 不等高青说什么,季妍像屁股着火似的钻出刚停稳的马车,下了地。高青摇头失笑,她实在没想到小姑娘的脸皮竟然这么薄,看来她得改变一下自己对待季妍的方式了。 送了季妍、季婷和彭霜,没有答应她们的再三挽留,高青的马车“得儿得儿”的朝家里行去。 季婷一回家就已睏盹的不行,去给母亲请了安便回房歇下了。季妍却没有马上告退,而是朝季夫人使了个眼色,表明有话要说。待季夫人屏退了左右,她才挨到季夫人身边,轻言细语的说了今晚的所见所闻。当然,车上高青以及彭霜所谈论的一切,她一个字也没有透露。 听完了女儿的叙述,季夫人面色微哂,悠悠叹道:“照你的说法,你哥哥是无福消受了,而且看她那种狠辣的做法,定不是好相与的主。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那些传言多半属实啊!我想,你哥哥需要的是一个全心全意信赖他、喜欢他的妻子,所以这样看来,先前,我是想多了!” “娘,通过与青儿姐姐的接触,我觉得她是一个豁达、直爽的人,很好相处。只不过,令人有些可惜的是,她已心有所属,不然我一定会求着要她做嫂嫂的。但是转念想想,彭姐姐做嫂嫂也很好,她温柔贤慧,从小与哥哥一块儿长大,对哥哥了如指掌,知根知底。不瞒娘说,其实彭姐姐很喜欢哥哥,她定能一心一意对哥哥好的。”季妍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还明确的将彭霜对季令霄的心意也吐露出来。 季夫人好笑的看了看面色有些紧张的女儿,点了点她的额说道:“你以为娘老眼昏花看不出来吗?还用得着你巴巴的说?霜儿的心思我和她娘心知肚明,我虽乐见其成,但却想看看你哥哥的意思,所以才一直没有说定。如今看来,是得好好准备准备了。” ps: 今天老人八十大寿,所以欠的更明天再补。 第二百一十八章 考核/喜嬷嬷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不知道季妍是怎么跟季夫人说的,也不知道季令霄对她动了心,二月刚过,她就听说季令霄和彭霜定了亲。惊讶之余,她心里更多的是替彭霜感到由衷的高兴。不过,她现在把最多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胭脂铺的开张当中。 上元节后,柔嘉不负所望,请来了那位喜嬷嬷。高青在见到这位喜嬷嬷的第一眼,就觉得她是个有故事的老人,但高青没有多问,只是执礼甚恭的把这位嬷嬷请到了自己另外置下的别院里。 那些送来的“丫环”在高青打一个巴掌再赏个甜枣的威逼利诱下,全都“缴械投降”,服了软。再加上喜嬷嬷的出现,她们更是没有了异动。经过一个多月的严格训练和调教,“丫环”们手上的“技术”让高青喜不自胜。二月底,她和柔嘉坐上马车来到别院验收成果。只要这些“丫环”有一半可以过关,她们的“兰蔻”胭脂铺就可以开张了。 别院占地不大,进了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个小花园,绕过影壁,穿过一道月洞门,才是正房、东厢和西厢。有了喜嬷嬷的坐阵和约束,这些“丫环”平时根本没有多少机会去外面“溜达”,也就掀不起多大的波澜,何况高青还在别院四周布有暗哨。 柔嘉一路行来,嘴里叽叽喳喳的,不停的问东问西,那雀跃、兴奋的神色让高青不禁莞尔。花园里的迎春花、几株梅花在悄然吐露着芬芳,清新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高青情不自禁的深嗅一下,整个身心从里到外感到舒爽极了。虽然春寒料峭,但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寒冷,因为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远方的人儿终于要归来了! 走到正房所在地,端庄、严谨的喜嬷嬷带着那帮改头换面的“丫环”站得整整齐齐,恭迎着柔嘉和高青的到来。放眼望去。只见“丫环”们洗去铅华,穿上了高青命人特制的、统一的“工作服”,一个个像变了个样貌似的,哪还有原来的妖娆和风骚? 有这样的成果,高青颇有些洋洋得意,但她知道功劳最大的非喜嬷嬷莫属。所以在看到喜嬷嬷依着规矩准备盈盈下拜时,忙上前一步搀扶住,嘴里连声说道:“早就跟嬷嬷说过,无须行此大礼,您怎么老是忘呢?” 喜嬷嬷并没有受宠若惊的表现。只是平静的说道:“礼不可废。您是主子。给您见礼是咱们做婢子应该的。” 拿脾气执拗的喜嬷嬷没办法,高青只好跟柔嘉受了她的半礼,才就今天来的目的开始了发言。她仔仔细细看了看眼前二十几个碧玉之年的女子,清清嗓。声音如清泉般响起:“想必大家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能不能打响铺子的名气,就看各位手上功夫到底有几分真章了。俗话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你们到底学到了嬷嬷的几成本事,今天就能见分晓了。如果你们全部过关,我会给出额外的奖励;如果有人表现得特别突出,我会兑现我的承诺,让她心想事成。所以我也不多废话,马上开始吧!” 说完,二十几个女子齐齐蹲身一礼。回答了声“是”,便两个一组,拿出准备的胭脂、水粉、梳子等物,互相妆扮起来。高青则和柔嘉悠哉游哉的穿梭于这些女子中,观察她们化妆的手法、配色、技巧等。权少溺宠,娇妻难养 饶是这些女子已经同高青、柔嘉相熟、相处了这么久。但她们骨子里那种对主子的敬畏却并没有减少,不过程度却有所不同。有些正在化妆的一看到高青或柔嘉的靠近,立刻分了神,手下一颤,好好的眉形或唇线便多出了一笔。有些虽然战战兢兢,但努力克服住心里的胆怯,反而很好的发挥了平时的水平。有些则是全神贯注,认真的投入到“考核”中,那种忘我的境界反倒激发了她们的超水平发挥,让高青、柔嘉看得连连点头,心喜不已。 在这些人里,最突出的便是柱国公送来的那个曾经和高青“呛”过声的女子,她叫吟月,是所有人中变化最大的一个。她不仅把喜嬷嬷的本事学了个七七八八,还把自己的态度和想法来了个九十度的大转变。以前她老是觉得,只要当上姨娘,就能吃穿不愁,一辈子无忧,从来没想过,女子竟然还能像高青说的那样,不依附男人,而是自力自强,自尊自爱,便能活得有尊严,无悔终生! 一个时辰过去,所有人交替进行,已经互相化好了妆,静等着高青、柔嘉和喜嬷嬷的品评。高青没有动作,她看着柔嘉和喜嬷嬷笑嘻嘻的开口:“郡主,嬷嬷,你们都是行家,我就不班门弄斧了,所以请两位上前检查、评价吧!” 柔嘉“啐”了高青一口,不发一语的走过去。喜嬷嬷应了声“是”,随后跟上。一圈下来,有近五成的人都不合格,不是粉用多了,就是梳的发型与妆容不配,还有的竟然将口红当成了腮粉。不过,其中也有得到高嘉和喜嬷嬷交口称赞的人,除了吟月,还有四个春,春琴、春棋、春书、春画。 听到她们的名字,柔嘉有些奇怪,还是高青说,这四人悟性不错,上手很快,她就作主给她们改了名字,将来堪当大用。 考核结束,高青留下了吟月和四个春,其他合格的,她给每人奖励了十两银子,不合格的,则是承担了别院洒扫、桨洗等工作,直到下次考核。喜嬷嬷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也告退回房。 正房里,高青与柔嘉坐在暖和的炕上,看着眼前肃立的吟月和四个春,小口饮着茶水,神情愉悦。说实话,今天的考核结果是令高青满意的。要知道,做生意、开铺子,请人的话不在多而贵在精,那样,当老板的才能轻松过活,而不会连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过问、解决。 通过观察,高青觉得吟月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她不仅胆大心细,还能说会道,手上“功夫”也不弱,如果放在自己的前世。定是个总经理秘书般的人物。所以,她已经决定让吟月当“兰蔻”胭脂铺的掌柜了。剩下的四个春,春琴为人和善,极有人缘;春棋机灵,善于应变;春书温柔,待人以诚;春画性子跳脱,但圆圆的脸庞自有一股娇憨之气,能赢得贵妇们的喜爱。总之,各有特点也各有所长。 喝了半盏茶,高青笑逐颜开的朝柔嘉说道:“郡主。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你想好铺子开在哪里了吗?”帅哥快到碗里来 柔嘉“噗”的一声,茶水尽数喷出,她惊讶的望着高青,不解的说道:“铺子开在哪儿你问我干什么?那不是你的事吗?呐。我可告诉你,我只管胭脂水粉的事,其它的一概不管。” 望着理直气壮推脱事情的柔嘉,高青被“噎”地半晌没说出话。好家伙,合着她既要出谋划策还得当“劳工”啊!唉,谁叫人家是郡主,她还是自认倒霉吧!摸摸耳垂,高青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向吟月她们下达命令:“吟月、春琴、春棋、春书、春画,你们今天就随我和郡主回城吧!回城后。第一件事,就是你们拿着请帖去你们以及其他人的旧主子府上,请那些夫人、小姐们在百忙之中参加胭脂铺的开张;第二件事,就是我希望你们用自己的手艺去说服那些不愿、不相信的夫人和小姐,让她们对我们的铺子产生兴趣。愿意前往;第三件事,利用自己手中的人脉在那些丫环、仆妇中替铺子宣传宣传,夸得越多越好。怎么样?能做到吗?有什么困难没有?” 听了高青的吩咐,吟月和四个春一时间都有些发呆,她们没想到高青竟然会叫她们跟原来的旧主打交道。不过吟月反应快,她把高青说的三件事在嘴里“咀嚼”半晌,好像有些明白高青让她们这么做的原因了。所以,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她沉稳的回道:“姑娘,这些事都没有什么问题,只有一点,奴婢几个自从到了姑娘家,既没得姑娘倚重,也没有实质动作,依奴婢们如今的身份去旧主府上,他们会让奴婢们进府吗?” 这时,正与一盘茶点“奋斗”的柔嘉在旁边插话道:“不用担心,我身边的妈妈和你们姑娘府上的苏妈妈会陪着你们一起去的。想来,有了她们两个,你们的旧主多少会给些薄面吧!” 话音一落,吟月及四个春都是一脸喜色,高青翻了个白眼,心里腹诽:还用她们给薄面?你这是下马威才对吧!两个妈妈可都是来头大大的,除非那些人不要脸面,否则她们怎么会怠慢郡主和淑妃的人? 有了这样的保证,吟月五人跪下恭敬的说道:“谢郡主、姑娘抬举,奴婢等定不辱使命!” 高青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日已西斜,便对吟月她们说道:“那就这样说定了,你们这就去收拾东西吧,一会儿咱们就走。” 吟月五人应声退下,收拾包袱,告别朋友去也。高青则拉起懒洋洋的柔嘉往喜嬷嬷所居住的东厢走去。 进了东厢,只见喜嬷嬷正坐在炕沿看经文,一个小丫头在轻轻的替她捶腿。柔嘉很是随意的往炕上一歪,凑到喜嬷嬷面前,张着大大的眼睛说道:“嬷嬷,经文就那么好看吗?” 高青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轻轻拍了拍柔嘉的背,小声说道:“阅览、诵读经文是为了自己心灵的升华,你就不要以己度人了!看,早叫你别出声打断嬷嬷,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下堂胖妃倾尽天下 柔嘉正想回敬高青两句,喜嬷嬷适时开口:“无妨,老奴已经看完一页了。郡主、青姑娘,两位来找老奴有何要事吗?” 柔嘉看了看高青,没有作声。高青巧笑嫣然的说道:“虽然开春了,但乍暖还寒,您还是要保重身体。”边说着边从飞狐手中接过一个瓷瓶,放到小炕桌上,继续说道:“这是我让人做的人参养荣丸,您吃着试试。另外我还带了一坛苏合香酒,您每日里喝上一杯,能够散寒通窍,温经通脉。还有,我是个手笨的,好在我娘身边一个媳妇子手很巧,所以我让她做了抹额、手套和棉靴,您待会儿穿上看看。还有些半闲庄的吃食,我已叫人送到厨房热着了。说起来,这些都不足以表达我对您的感激和谢意,要不是您,想把这些人收服,没有个一、两年是无法做到的。所以这些小小心意,您可一定要收下。”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眼见喜嬷嬷看她的眼光越来越温和,态度也不像先前那样疏离,高青知道,自己准备的这些入了喜嬷嬷的眼,马屁拍了个正着。 喜嬷嬷轻轻摩挲着触手温润的瓷瓶,站起身朝高青恭敬的行了一礼,语气郑重:“难为青姑娘小小年纪,竟考虑的这样周道,老奴还真是受之有愧。姑娘放心,老奴一定尽心尽力教导她们,绝不藏私。” “哎呀,嬷嬷,您这是干什么?这些都是青儿应该做的。要知道,您能把自己的手艺教给她们,就已是她们的师傅。作为她们的主子,我当然要替她们好好谢谢您,这样才是最基本的尊师重道啊!还有,她们当中有资质好的,也有资质差的,您不必一视同仁。我呀,希望嬷嬷从中挑选一个合您心意的徒弟,让她成为您的衣钵传人,您觉得如何?” 高青的话令喜嬷嬷既惊且喜,她没想到高青竟然会这样劝她。自己十岁进梁王府,直到现在,四十年过去,无儿无女,孑然一身,原本以为就这样孤独终老,却没料到会有人看上自己化妆的手艺,有了丰厚的待遇不说,竟还能挑选徒弟继承衣钵,她古井无波的心,动了! 有些激动的看了看高青,喜嬷嬷深吸一口气,像要求证什么似的问道:“青姑娘此话当真?真的允许老奴自主择徒,传承衣钵?” “当然是真的,因为这样一来,您的手艺不至于消失,还能有人给您养老送终,我何乐而不为呢?”高青失笑,但却慎重回答。 得到高青的肯定答复,喜嬷嬷那张一丝不苟的脸终于绽开了一个真心的微笑。她“扑通”一下跪在高青面前,结结实实磕了个响头,扯过先前给她捶腿的小丫头说道:“既然姑娘发了话,老奴也就不矫情了,我观察这个丫头有一段时间了,悟性极高,难为她还有一颗赤子之心,所以老奴决定收她为徒,做为手艺的继承人。” 对此,高青当然乐见其成,柔嘉也是替喜嬷嬷高兴。当下,两人就做了回见证人,喜嬷嬷正式收这个叫丁香的小丫头为徒。 第二百一十九章 春闱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上元节后,高大牛家的高椿也赶到了京城。于是,高柏、高槐、高椿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为春闱的到来做着最后的冲刺。张氏每天变着法儿的给三人做吃食,补品像流水般进了三人的肚子,只把三人吃得闻补色变。高大成、王存银搬出了高青家,为自己在京城的生意做起了积极的准备。 在高青紧锣密鼓的准备胭脂铺的开张时,三年一度的春闱也拉开了序幕。春闱有三场,每场三天,由礼部侍郎主持。考试前一天,张氏坐立难安,夜不能寐,反观高柏、高槐、高椿却睡得很是香甜。 高青看了,暗自点头,有这种泰然处之的心态,她相信他们不论成或败,都能够坚强面对。不过,高柏在私底下跟她说过,高椿做的策论他看了,太过直板,灵巧不足,就像他的人一样,木讷耿直,这次春闱说不定取不到什么好的成绩。 高青听了,心下微微叹气,嘴上告诫高柏:“这样直白的话千万不要拿到高椿面前去说。你既已看出他的不足,何不隐晦的提醒提醒他?若这次他真的考得不理想,我会跟四叔提一下,让他住咱们家,在京城找个书院就读。毕竟他还小,机会多的是。” 高柏有些惭愧的摸摸脑袋,一米七五的小伙子在一米六五的高青面前象个做错事的孩子,又羞又窘。他有些呐呐的说道:“五姐,这话我也就是在你面前说说,不会当着高椿说的。还有,你放心,我一定会帮助他做出改善的。” 拍拍高柏的肩,高青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大郎,你是咱们家的长子,身上所担的责任让你不能随心所欲的说话、做事,五姐知道这很辛苦,但却是你必须面对的。所以你要谨言慎行,立身要正,能做到吗?” 高柏浑身一凛,神情严肃认真,强有力的点了点头,答道:“五姐,我明白,我能做到。你原来说过的话我都记着呢,到了京城,进了学院。我更是知道咱们家现在所处的环境和地位意味着什么。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不会莽撞行事的。” 欣慰的笑了笑,高青毫不吝啬的夸奖:“好,不愧是我高青的弟弟,长大了。也懂事了。春闱在即,五姐就不耽误你做功课了,快去忙吧!”高柏应声回房学习不提。 考试当天,张氏紧张得不得了,高大山语拙,只吐出“好好考”三个字就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高青则一面吩咐厨房给三人备好吃食,一面将文房四宝、换洗衣服搁到马车上。最后才走到高柏、高槐、高椿面前,用轻松的语调说道:“以平常心去考就成,别太紧张了。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要知道,没有健康的体魄,其它一切都是空谈。”说完挥挥手,就像平常送高柏、高槐上学堂一样:“快走吧!我们就不送了。”重生之萌宠猫咪 眼瞅载着高柏、高槐、高椿的马车越行越远。张氏拿巾子揩揩眼角,往西方拜了三拜,口里喃喃自语:“菩萨保佑,让柏哥儿、槐哥儿、椿哥儿都能金榜题名。”念完,仿佛还觉得不够,竟迭声唤着苏妈妈,让她陪自己去寺里上香祈福。 知道张氏这样做是为了安抚内心的焦灼,高青也不拦着,还仔仔细细的安排人护送张氏前去。有些失神的高大山反应过来,一听张氏去寺里,他马上提出自己也要跟着去。高青听了,心下感动,一一安排妥当。 张氏和高大山一走,家里就只剩下待嫁的高萍和无所事事的高青了。高枫、高松、高槿都去了学堂,不到午时不会归家。高青本想琢磨铺子的事,但她的心始终静不下来。哭笑一声,看来自己并不像表面上显现的那样轻松啊! 在书房里转悠了半晌,高青推开门朝高萍房间走去。一进屋,她就看到高萍正安安静静的盘腿坐在炕上,手里是一块就要完工的花开并蒂的枕巾。 阳光从窗户外照射到高萍身上,白玉瓷般的脸儿纤毫毕现,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让她整个人就像沐浴在阳光下的天使,令人看不真切。想到她即将出嫁,高青的不舍之情油然而生。慢慢走到炕沿边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同高萍说起话来。 “四姐,我还真佩服你,怎么就静得下心做自己的事呢?你一点儿也不担心高柏他们考不考得上吗?” 高萍头也不抬,手下继续飞针走线,嘴里却应声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相信依柏哥儿和槐哥儿的学识,定能金榜题名,你呀纯粹是瞎担心。我看,你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应对他们两人考中后的事吧!”说完收了最后一针,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来,继续发言:“霜儿上次来跟我说了许多,她还告诉我,你最近同季翰林家的大小姐季妍玩儿得挺要好。老实告诉四姐,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呀?”唯我网王 高青有些发愣,怎么自己做得很明显吗?连向来神经有些大条的彭霜都察觉了!看着好像洞悉了什么的高萍,高青露齿一笑,边帮高萍理着绣线边说道:“嘿嘿,四姐果然慧眼如炬呀!竟然凭着霜姐姐的只言片语就猜到我想做什么了。实不相瞒,我是看上季家大小姐了,想等她及笄后聘她做咱们的弟媳。” 见高青坦承了自己的想法,高萍双眼一亮,扔下绣布,搬开炕桌,挨到高青身边,急吼吼的问道:“我听霜儿说过,这位季家小姐聪慧伶俐,温婉沉着,是个不可多得的姑娘,果真如此吗?” 看高萍这么迫不急待想知道未来弟媳是不是真有说的那么好的样子,高青“噗哧”一笑,揶揄道:“四姐,当初怎么没见你对四姐夫这么上心呢?” “臭丫头,你每次不打趣我会死啊?还不快说说!”伸手朝高青背上拍了一巴掌,高萍大发娇嗔。 “嘻嘻”笑了数声,高青才端正态度,认真说道:“四姐,你还不相信妹妹的眼光吗?那位季小姐很是难得,既没有一般高门贵女的傲气,也没有官家小姐的娇气,相处起来又自然又随意,是很好的一个女孩儿。不过,她还没及笄,所以我现在也只能想想而已。” “那这件事你跟娘通过气没有?不会是你剃头挑子一头热吧?”听明白高青的话,高萍颇为担忧的说道。 斜睨了一眼高萍,高青唉声叹气的说道:“不然我怎么会操心高柏考不考得中的问题呢?呐,季家可是大大的清贵之流,他们家的女儿会有多炙手可热,不用想也知道,如果我跟娘说了,她老人家冒冒然上门提亲,岂不是弄巧成拙?所以我准备等高柏春闱过后,金榜题名时再告诉娘。到那时,底气一足,这件事应该能水道渠成了。至于是不是我剃头挑子一头热,嘿嘿,恕小妹我无可奉告。”话毕,早有准备的高青闪过要扑来呵她痒的高萍,哈哈笑着站起来就跑。 一时间,追逐戏码又在高萍那间卧房里上演。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九天已过。这次高家除了高萍全员出动,前往贡院接高柏、高槐、高椿归家。四灵封天 贡院的大门徐徐打开,里面应试的学子一个个精神不振,蓬头垢面的走了出来。试想,一个正常的人,被关在一间小小的斗室里,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解决,一连九天,再光鲜的人也得变邋遢吧? 高枫、高松眼尖,一下子就在这不下五百人的人群里看到了睡意沉沉、精神萎顿的高柏、高槐、高椿三人。他们提着竹篮,脚步踉跄,要不是高枫、高松和四五个孔武有力的小厮,说不定他们早就被人挤倒了。 等三人被搀着走到高青面前,她仔细看了看他们,虽然眼中血丝密布,全身有气无力,但好在并无大碍,也没有感冒生病的迹象。高青暗舒一口气,在张氏心疼的这个摸摸,那个看看的情况下,手臂一扬:“上车,回家,吃顿好的,再睡它个三天三夜,保管生龙活虎,精神百倍!”于是,一行人搀的搀,扶的扶,上了马车,朝家里驶去。 高柏、高槐、高椿真是累惨了,连饭都没吃完,就一个个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高青看得也是一阵心疼,吩咐小厮们将三人各自送回房,才对着还在抹眼泪的张氏说道:“难怪听说有人是被抬着从贡院出来的,这样子考试,就是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呀!好在,柏哥儿、槐哥儿、椿哥儿曾跟着秦大叔练过武,否则他们怎么可能对付下来?娘,让灶上别熄火,时刻预备着,还要多炖点补身子的东西,等他们一醒就能吃。” 张氏点点头,抹干净眼泪,唤来大满,将高青说的一字不漏的交待下去。接着又像是不放心,干脆亲自跑到厨房里吩咐去了。高大山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感慨道:“没想到读书也不是容易的事!看来,在这世间,不管做什么事,都不能简单以对才是啊!” 高青深以为然,接过话头说道:“要不然怎么会有‘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的说法呢?爹,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有辛勤的付出才会有丰厚的回报,我相信高柏他们定能金榜题名。” 高柏、高槐、高椿这一睡,足足睡了六个时辰才醒来。一醒,就喊饿,张氏连忙让厨房端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外加炖好的补品,直到三人吃不下了才终于罢手。 接下来的日子就平静许多,高青曾经暗暗探了探高柏三人的口风,得到的是模棱两可的答案,所以她也按捺住自己心头的想法,一心等起放榜的日子。 第二百二十章 高柏的婚事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放榜当天,陈大在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中左冲右突,才满头大汗的挤到了榜单下。定睛看去,探花位置上,龙飞凤舞的“高柏”二字就那么醒目的映入眼帘。仔细搜索一阵,高槐考中了二甲第十二名,高椿刚刚吊在了三甲的末尾。 这样的结果简直让陈大乐疯了,高柏等人的小厮也是心花怒放,笑着、叫着往府里奔去。还没等陈大他们赶到,报喜之人就一拨接一拨的到了高家。 放炮竹,发赏钱,高大山的嘴咧到了耳朵后,张氏喜极而泣,白氏、万氏都围着她,不停的说着恭喜。 高青微微一笑,看了看淡然以对的高柏、高槐和情难自抑的高椿,按了按跳得有些快的心脏,轻叹,高柏、高槐终于成长起来了,高椿虽然为三甲之末,但怎么说也考上了不是?四叔他们也能老怀安慰了。整个高家,也终于从泥腿子迈进了书香门第。如此一来,三姐离那最终的目标也更近了一步。 想的正有些出神,张氏的声音拉回了高青的思绪。原来,张氏准备在家里设宴三天,以贺高柏、高槐、高椿都能金榜题名,所以让她想好请哪些人家,以便送帖子上门。 高青有些失笑,指了指站在张氏身后的苏妈妈说道:“娘,这些事问我还不如问苏妈妈,她老人家对京城里的权贵世家可都是门儿清,所以您让她帮着参详参详,我只管写帖子就行了。” 白了高青一眼,张氏不悦的说道:“我正是要你跟苏妈妈一起斟酌,看请哪些人家合适,你这丫头不会要当甩手掌柜吧?” 摸摸耳垂,高青涎着笑,抱住张氏的胳膊,撒娇道:“娘,您别生气嘛,我没有说不管啊!好好好。我这就跟苏妈妈去商量,顺便写帖子,您呀,就等着宾客盈门吧!” 说完,将苏妈妈一拉,像阵风似的往小书房走去。看高青溜得比兔子还快的身影,万氏有些纳闷的看向张氏问道:“三弟妹,你今儿怎么非要青儿来拟客人的名单呢?以往你可都是自己来的。” 张氏长叹一声,有些不是滋味的说道:“你们不知道,青儿现在基本都不怎么管家里的事了。有时候我甚至还有种错觉。总感到她在有意的避开家里的琐事。不愿插手去管。而且前阵子家里添人手的时候。她一概不过问,身边一直用的就是周杏、石榴、飞狐三个。这次高柏他们春闱,她明面上倒是督促过几回,但暗地里却忙着跟柔嘉郡主合作的事。你们说。她这样子我怎么看得过去?还有,高萍即将出嫁,高柏、高槐还没成人,也还没成亲,她不帮我,我怎么顾得过来?”女王大人,我爱你 万氏、白氏默然了,仔细一想,高青还真像张氏说的那样,现在只对生意之事上心。对家里的事却显得不那么热衷,以前可不是这样,难道人长大了,连心思也变了吗? 高青可不知道张氏、万氏、白氏她们的心思,她把苏妈妈拉到小书房后。就自顾自的歪到椅子上,指使周杏去跟苏妈妈一起商量着办。 苏妈妈看了看毫无形象的高青,苦笑着摇摇头,恭敬说道:“姑娘,恕老奴多嘴,您就算想当甩手掌柜,也要等到您出嫁过后吧?难道您真的就不心疼夫人吗?” 喝了一口茶,高青招过苏妈妈,示意她坐下,才狡黠一笑:“苏妈妈,您老就不必替我娘杞人忧天了。我呀,早就相好帮她的人了,而且我还有个想法,就是高槐、高枫、高松、高槿这些臭小子,每成亲一个,就分出去一个,免得一大家子在一起,闹得个鸡飞狗跳。” 高青的想法把苏妈妈吓了一大跳,要知道,在许多人心里,特别是大家族中,“高堂在,不分家”的规矩那可是根深蒂固的,还从来没有人像高青想的这样,兄弟成亲一个就分家一个。不过,她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因为她知道高青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有时候总会有些出格的想法,连皇上都不以为意,她何必多管闲事?令她好奇的,是高青嘴里那个相好的帮张氏的人到底是谁? 仿佛看出苏妈妈眼中的疑问,高青神秘兮兮的凑近苏妈妈,轻声说道:“您知道季翰林季长春吗?” 惊讶的望了一眼高青,苏妈妈点点头:“知道,如果没有东方公子,他会是宰相的不二人选。您怎么会认识季大人的?” 等高青把大年三十偶遇季翰林家眷的事一说,苏妈妈恍然大悟,朝高青伸出大拇指比了比,赞叹道:“您还真是有眼光呀,那位季大小姐得到了许多豪门夫人的交口称赞,特别是那些宗门掌权者,无不想把她聘为嫡子之妻。不过季夫人说过,季大小姐不及笄,她是不会考虑给她说人家的。何况,今年季令霄季公子高中状元,这位季大小姐的行情更是水涨船高,您觉得季夫人会答应咱们家吗?”庶女王妃绝代风华 “嘿嘿”偷笑两声,高青眯着眼回答:“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成不成呢?他们家出了个头名状元,咱们家也有个探花呀!总之,我是不会让季大小姐流落外人田的。” 看出高青势在必得的决心,苏妈妈自动息了声,转而说起宴请客人的名单来。她是个知机的,再加上季令霄的状元身份,季翰林一家作为了首先邀请的人家。 敲定了名单,写帖子的事就交给了高柏、高槐。当晚,高青来到张氏与高大山的卧室,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氏。 待听到高青相中了这次春闱状元的妹妹做自己的弟媳时,张氏的心瞬间火热一片。在知道季家这位小姐还没及笄,激动的心情又立马怏了不少。看张氏脸上忽喜忽忧的神色,高青明白她心中所虑,于是轻言细语的说道:“娘,娶妻娶贤,就算她年纪小,咱们也可以先定亲,等她及笄后再成亲呀!您若是觉得不好意思开口,这件事咱们就请彭伯母做个中间人,先去探探口风,若他家有意,咱们再坐下详谈,若无意,咱们也不强求,您说呢?” 张氏犹豫再三,吞吞吐吐的说道:“听你先前那么说,这季家可是不得了的人家,咱家若不是你,若不是你三姐的名头,在京城根本无法立足。你说,他们会看上柏哥儿吗?” “哎呀,娘,您怎么可以妄自菲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高柏怎么了?聪明稳重,一表人才,学识也不差,他还是探花之身呢!哪一点配不上他们家?呐,您这话可千万别叫高柏知道,否则他还不得伤心死!”见张氏仍有些举棋不定,高青急了,慢慢挨近张氏,在她耳边悄声说道:“跟您说话我也不藏着掖着,上元节那晚,季大小姐同柏哥儿见了一面,当时两人那神态,我瞧着有戏。所以自从上元节后,我专门和季家小姐见过几面,经我的旁敲侧击,她对咱家柏哥儿很上心。这次春闱前,她还特地去大相国寺求了道平安符给柏哥儿呢,只是我没跟您说罢了。”上尉老公,今晚必须交军粮 此时的张氏已经听得目瞪口呆,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内心的震惊。但她明白了一点,就是那位季大小姐看上了自己的儿子高柏,所以这门亲事说不定真的能成。 稍稍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张氏慢慢平静下来。她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高青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这个当娘的就厚着脸皮提上一提,看季夫人是怎么个说法。这样既显得咱们是诚心求娶,也说明咱们看重他家的女儿。” “嗯,成,就按您说的去做,不过彭伯母这个中间人也不可或缺,到时有她、有我在一旁敲边鼓,看季夫人会不会松口。”听取了张氏的意见,高青补充说道。顿了顿,她继续开腔:“但这件事要在四姐出嫁后进行,毕竟高柏和季大小姐都还小,不用着急,您看呢?” 张氏不由自主的点点头:“你说的是,那这次宴会时就先不提这事儿,等你四姐出嫁后再来张罗。” 母女俩又聊了半晌,才各自歇下。五日后,高家的宴会开始了。 一大早,高家大门前就陆续有车到达,下来之人非富即贵,男的都被高大山、高柏、高槐、高椿迎进了前厅,女的就被张氏、高青迎到了后院。 高青这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在人前亮相,许多夫人、小姐一看到她,无不眼前一亮,好奇的、不屑的、嫉妒的眼光全都向她扫来。但她始终面带微笑,大方得体的任人打量,颇有大家风范。令一众贵妇嫡女们收起了轻视,变得慎重起来。 此时,柔嘉郡主像阵风似的飘了进来,边走边同那些夫人小姐们打招呼,很快就来到了高青身边。她很亲热的挽着高青的胳膊,得意洋洋的小声说道:“青儿,你说的那种味道的香粉我已经制出来了,等铺子开张,咱们又多了一种可以出售的产品了。” 这个举动令一众夫人、小姐诧异极了,听说柔嘉郡主跟高家的小女儿走得很近,相交莫逆,现在看来,此事竟然是真的。这下,她们再看向高青的眼神,又镇重了几分,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与张氏寒暄起来。 第二二一章 胭脂铺开张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那些夫人小姐脸上的神色自然被高青收进眼底,再看柔嘉古灵精怪的朝她眨眨眼,心中一股暖意升起,知道柔嘉这是给她撑腰来了。 有了这个小插曲,宴会进行的很顺利,宾主尽欢,再也没有人用有色眼睛看待高家众人了。而文质彬彬的高柏、英俊潇洒的高槐、耿直憨厚的高椿也给前来的夫人、小姐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宴会过后没多久,三月初十,高青与柔嘉的“兰蔻”胭脂铺终于在隆隆的炮竹声中开张了。铺子开在离御街不远的丁字街上,铺面不小,共三层,后面带院,位置理想,很适合做一个为上流贵妇们服务的美容美体中心。 高青按照前世所见所闻,对整个店铺进行了重新包装和修改,看起来美轮美奂,别具一格。吟月和四个春回城后,就马不停蹄的去拜访了各自的旧主子,送上请贴及一张名为“贵宾卡”的东西。 有前世的经验,高青深谙那些贵妇们的心态,所以她沿用了vip制度,把这些贵妇们分为三个等级,皇亲国戚及一品大员的官眷用金卡,二品至四品的官眷用银卡,四品至七品的官眷及富商之流用铜卡。同时还沿用了积分制,声明积攒到多少分,又可以享受到怎样的优惠,更是赢得了那些夫人、小姐们的一致欢喜。 开张前一天,高青将别院里考核通过的另外十人接了过来。到店铺后,给她们发下统一的服装,又训练了一番迎宾用语,再将任命吟月为掌柜,春琴为副掌柜,春书为帐房的事告知,这才让她们各自歇下不提。 第二天天还没亮,柔嘉就来到了高府,叫起赖在被窝中的高青,吃了早餐后就直奔铺子而去。彼时。高青为开业订制的竹编花篮也送到了铺子里。 初始,柔嘉并没搞懂这一个个高耸的竹篮是做什么用的,但当吟月等人在高青的吩咐下,用真花、绸花把它妆扮起来后,她才知道这些原来都是用来迎宾的花篮。 围着一个已经妆扮好的花篮转了一圈又一圈,柔嘉啧啧称奇,她实在没想到花篮竟然还可以这样扎。望着有条不紊,指挥若定的高青,一丝钦佩之色从她脸上即闪即逝。[黑子的篮球]胜者为王 见柔嘉像个孩子似的围着花篮转个不停,高青吩咐完吟月后。走到她身边指着花篮说道:“我准备了二十个这样的东西。待会儿让琴棋在外面看着。来的前二十位夫人或小姐,不仅会写下她们家族的名讳,还要高声唱出来,同时免费为她们做一项美容护理。打响咱们开张的第一炮。” “啧啧,青儿,我还真想劈开你的脑袋,看看她是怎样长的,怎么就会有那么多的生意经从里面冒出来呢?这样一来,岂不是让那些人更加趋之若鹜?”柔嘉一边说着,一边托着高青的双颊左看右看。 拍掉柔嘉的“狗爪”,高青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拉起她朝二楼走去。边走边介绍:“第一层是专门卖胭脂水粉的地方,我把中间的隔断全部拆了,做成一个敞厅,以便那些贵妇小姐们可以自由观看、购买。第二层则是一个个小包间以及美体的地方,配有专人服务。是供那些银卡、铜卡客户享用的。第三层则是给金卡客户或特别客户准备的,价格自然不低,而这些客户到时可就要你我亲自接待一下,你千万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哟!” 听出高青话语中暗指她的郡主身份,柔嘉撇撇嘴,冷“哼”道:“你以为我会怵?别把人看扁了,郡主怎么了?就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吗?反正我光明正大,理直气壮,谁也不能指摘我什么!” 朝柔嘉竖了竖大拇指,高青“嘻嘻”笑道:“好,不愧是郡主,胆识过人,魄力十足。放心吧,不是特别的人或事,我是不会请你这尊大佛的。” 对高青的话不以为然,柔嘉指了指后面的庭院,有些纳闷的问道:“你到底准备在院子里栽种什么呀?花一朵没有,树一棵不见,光秃秃的,叫人瞧了好生不舒服。” 居高临下的望着庭院,高青神秘兮兮的一笑:“容我卖个关子,你以后就知道它有什么用处了。呀,天已大亮了,咱们快下去吧,客人说不定快来了。”不由分说,扯着柔嘉往楼下跑去。 下了楼,还没等身形站稳,就听门外春棋在高声唱道:“柱国公夫人贺‘兰蔻’胭脂铺,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女配,化为流星吧! 高青与柔嘉相互对视一眼,毫不掩饰彼此的惊讶,但来不及说什么,双双立马迎了出去。 这是高青第二次见到柱国公夫人。她大概四十出头,梳着高高的朝天髻,穿着深蓝色团花褙子,面容被厚厚的粉遮住,失了她原本的精致,看起来暮气沉沉,倒象是五十多岁的妇人。此时的她正有些讶异的看着春棋将一条红纸贴在那高高的花篮上,吟月在旁边小心翼翼的为她解释这么做的原因。 待柱国公夫人弄清楚后,一抹得意的笑容在那满是褶子的脸上绽放:“哦!这么说,本夫人竟是来贺喜的第一人?那…免费的美容护理本夫人就却之不恭啰!” 吟月在一旁殷勤的连声恭维:“是的夫人,您正是本店来贺喜的第一人。奴婢也没想到,夫人竟这样给奴婢脸面,所以,待会儿的免费护理奴婢亲自给您做,而且您若想做其它的护理,奴婢还可以给您打个八折的优惠。” 听吟月这样说,柱国公夫人更是笑眯了眼。这时,闻声而出的柔嘉和高青走到她面前,柔嘉行了半礼,高青则恭敬的行了全礼。等站起身,高青言笑晏晏的说道:“夫人大驾光临,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夫人快请进!您若有兴趣,不妨先在第一层转转,让吟月给您仔细介绍介绍。若等得急,就叫吟月带您去三楼,马上开始给您做美容护理,您看这样安排如何?” 瞅了瞅笑靥如花的高青,温和有礼的柔嘉,柱国公夫人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们这儿若是小店,那什么样的才是大店?自谦太过可不好哦!既然今天来了你们的店,当然是客随主便,再说高小姐的提议甚合我心,就依高小姐所讲吧!”说完唤过吟月,施施然参观去了。 与柔嘉无奈的相视一眼,高青朝门外走去。这时,陆陆续续的已有不少夫人、小姐朝铺子而来。没过一会儿,铺子里就已经变得热闹不休,人声鼎沸了。好在高青准备的人手齐全,并没有出现不满、吵闹的现象。但高青也知道,这些名门贵妇、淑女自诩身份高人一等,即使心里有什么,也不会像泼妇似的在大庭广众下翻脸,恶语相向。末世第一丧尸女王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开张所定的吉时也已到,高青让石榴唤来吟月,自己则和柔嘉上了楼。少顷,楼下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炮竹声,还有许许多多围观者的叫好声、恭喜声。因事先高青与五城兵马司打了招呼,又在门口立了块“男宾止步”的醒目标牌,所以并没有那不长眼的人来捣乱,铺子也顺顺利利的开了张。 胭脂铺里的一切对这些贵妇、小姐都是新奇的,什么黄瓜敷面、鸡蛋清敷面,还有按摩减肥,黄瓜泡脚,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吟月等人化妆的精湛手艺也得到了大家的欢迎和认可。 季家和彭家属于前二十位之列。她们一来,季夫人、彭夫人就径直去了二楼。彭霜因定了亲,没有前来,季妍、季婷在春画的带领下朝胭脂水粉处转去。 高青下楼后,正唤春棋上楼服侍礼部尚书夫人,季妍领着一个身材肥胖的女孩子走过来。她们走到高青面前,季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青儿姐姐,她是我的好朋友,户部尚书家的陈灵。我劝了她好久,因为我告诉她,你能帮她变得苗条美丽,所以她才答应来这儿,姐姐有办法吗?你不会怪我擅作主张吧?” 见季妍说着说着,竟是前所未有的忐忑,高青笑着安抚:“感谢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嗯…我得知道她是从小如此,还是后天养成,这样吧,你们先去二楼,我交待完事情后就来,怎么样?” “好,青儿姐姐,我们等你!”说完,季妍拉着陈灵朝高青点点头,转身往二楼走去。 高青望着那个叫陈灵的女孩儿的背影,心想,后面的庭院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还要针对她做一个具体的计划,看什么样的减肥方法更合适她,当然,前提是得把情况问清楚再施行,哈哈,真是令人热血沸腾,干劲十足呀! “兰蔻”胭脂铺开门大吉,凡是应邀而来的女眷全都成了胭脂铺的固定客人。同时,因铺子里全部都是用的女员工,又只专门招待女眷,竟成了京城里达官显贵家的女眷们休闲、娱乐的好去处。 第二二二章 高萍出嫁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兰蔻”胭脂铺的开张成了京城大众茶余饭后最津津乐道之事,风头甚至盖过了春闱“三甲”。在胭脂铺的运转进入正常后,高青也慢慢放手,全权交给吟月,她则转入了幕后。 柔嘉在观看户部尚书之女,陈灵减肥的过程中,终于知道了后面庭院的作用。原来,高青将庭院当成可以耕种的田地,让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五谷不分的千金小姐像农户一样去进行劳作,不拘种什么,在她们挥洒汗水的同时,既锻炼身体减了肥,还收获了自己的勤劳所得,整个人的精、气、神更是得到了大大的改善。让她在叹为观止之余,也不得不佩服高青的大胆和奇思。 陈灵减肥成功,原本自卑的性格也被开朗取代,她作为户部尚书的唯一嫡女,尚书夫人对高青的感激是不言而喻的。陈灵也因减肥一事,同高青变得熟稔,进而莫逆起来。所以三月十七,高萍出嫁的前一天,柔嘉、彭霜、季妍、季婷、陈灵全都来到高家,给高萍送上了自己的添妆。 这还不是令高青感到欢喜的事,让她激动、兴奋的,是高月、高华竟然在高萍出嫁前赶到了京城,再加上偷偷作平民打扮从宫里出来的高兰,五姐妹齐聚一堂,那种情难自抑的高兴是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的。 高兰出宫的那一晚,五姐妹抵足而眠,像小时候一样挤在大炕上,聊着家庭、孩子以及多年不见的思念之情,重温了以前的美好时光。 高月虽然已是三个孩子的娘亲,但岁月并没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依然温婉如初,与高青记忆里的那个少女没什么区别。 高华比以前圆润了不少,真正是心宽体胖,不识愁滋味。看着她一脸幸福的样子,高青就知道她的婚姻生活是很舒心的。 高兰比刚生产那会儿瘦了许多,眉眼间的精明凌厉之色比以前更甚。尊贵霸气的一面间或不经意侧漏,令人望而生畏。她如今和高萍站在一处,毋须多言,就很容易分辨出谁是谁。 这次出宫,高兰还偷偷给高青带来了两个消息,一是上元节时骚扰高萍的柳贵妃的家人已经被抄家灭族,再无掀风浪的能力。二是只要韩曦一满三岁,她就能问鼎后位,母仪天下。她与高青都极为默契的没有说起韩文谦对于那些秀女的安置,在经过了宫斗的洗礼后。高兰已不再是为了爱情不计后果的天真姑娘了。 新嫁娘高萍如今一举手一投足。跟那些名门贵女根本没什么区别。更难能可贵的是,她比起那些目中无人的贵女,性格里多了些坚韧与内敛,得到了未来婆母的青眼有加。[末世]姑娘,加个血 高青这几年食养体。居养气,身上那股浓烈的煞气已不见影踪,只是在触及她的底线时,才偶尔冒个头。但她从小在五姐妹中都是与众不同的存在,所以气质上虽不及高兰的尊贵,但也是凛然不可侵犯。 五姐妹聊了半宿,才渐渐进入了梦乡。第二天一大早,张氏抱着韩曦,乳母们领着王麒、王麟、王菡香、秦若雨将沉睡的几姐妹闹醒了。 丫环、宫婢们鱼贯而入。服侍各自的主子梳洗起来。房里一时间变得热闹、嘈杂,像过节似的,只把张氏笑眯了眼。 不过,在这样吵闹的环境里,高青却还在蒙头大睡。而且高月、高华、高兰、高萍她们在起床后,有志一同的制止了孩子们的喧哗,没有一人去扰高青的好梦。只因她们都已知道了高青三年前命悬一线的事,虽然高青口口声声说自己已痊愈,但高月她们并不相信,所以对这个为家里操尽了心的小妹,她们是说不出的心疼和关爱。 等高青起来的时候,已日上中天。嗔怪的说了周杏、飞狐几句,她便急急忙忙的穿衣而出。 院子里摆满了高萍的嫁妆,床桌器具、箱笼被褥一应俱全,日常所需无所不包。明天就是将置办的奁具雇挑夫送往男家的日子,所以张氏带着苏妈妈、大满等人忙得是不可开交。 走进小书房,只见孩子们都在铺着的地毯上玩耍,高月、高华、高兰、高萍全都坐在炕上谈天说地。见高青进来,高月、高华、高兰异口同声的喊道:“青儿,快来,让我们看看你准备给你四姐什么好东西?” 高青一下子恍然,敢情她们聚在一起是给高萍添妆啊!饶有兴致的挤到高华身边,探头一看,除了头面就是银票,还真是“俗”啊!不过,她喜欢。 斜了高兰一眼,高青有些好笑的问道:“三姐,你怎么也是头面和银票呀?就没赏点别的东西?” 高兰翻了个白眼,轻轻拍打一下高青,嗔道:“要赏也轮不到我,皇上赏的不更让萍儿有脸吗?你还真是得理不饶人!呐,你的呢?还不拿出来让我们瞧瞧!” 高青摊开双手,耸耸肩:“我可不像几位姐姐这么俗气,我的添妆礼保证四姐和四姐夫都喜欢。”说完朝门外一喊:“飞狐,把东西拿进来!” 飞狐应声而进,手上托着一个二尺见方的盒子。她恭敬的将盒子放上炕桌,转身退下。高月、高华、高兰、高萍面面相觑半晌,高兰按捺不住好奇心,迫不急待的将盒子打开。四人往里一看:杀手医生 “呀,好漂亮!” “多精致的人儿!” “憨态可掬,真是令人爱不释手!” “青儿,你是怎么想到制作这些的?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原来,盒子里分上、下两层,分别是穿着新郎礼服和新娘礼服的陶瓷小人儿,共十对,寓意十全十美。让人啧啧称奇的是,每个小人儿的神态都不一样,有的哈哈大笑,有的挤眉弄眼,有的平静若水,活灵活现,十分惹人!再仔细观察,还能发现每个新娘礼服上的花纹都不一样,可见准备礼物的人是多么心细如发! 高萍眼泪汪汪的看着言笑晏晏的高青。心中百感交集,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高青一看她这个样子,故作夸张的说道:“四姐,你这是干什么?唉呀,你可千万别掉‘金豆子’,若是让娘知道,我肯定得吃不了兜着走!” 高青的耍宝让高萍一下子破涕为笑,她轻轻揽过高青,激动不已的说了声“谢谢!”高青反手将她一抱,在她耳边无限感慨的说道:“姐妹间谈什么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希望你和姐夫和和美美。百头偕老!” 高月、高华、高兰都在旁边随声附和,一时间,整个房里充斥着满满的温馨和浓浓的亲情。 下午戌时初,高兰在吃过晚饭后。像来时一样,准备不声不响的坐上马车回转皇宫。为以防万一,高青还特地让飞狐点齐十几个暗卫护送高兰母子回去。因不想大张旗鼓,平白惹人注目,高兰只让高青送她出门。但是,令人没想到的是,刚出大门,一辆四平八稳的马车无声无息的停在那儿,韩文谦身着便服从马车里探出头。目不转睛的盯着高兰母子,笑得像朵花儿似的。在看到高兰面上的惊讶之色时,他竟还露出一抹说不清的得意。 高青看得有些好笑,没想到韩文谦这位九五之尊竟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推了推还有些怔忡的高兰,高青笑容可掬的说道:“还不快上车?三姐夫都亲自来接了。我也就不用担心你的安危了。幸亏他是便服出现,否则我还得给他磕头,为了不惊动爹他们,你就快走吧!” 这时高兰才回过神,想到韩文谦竟在百忙之中亲自来接她们母子,心中真是比喝了蜜还甜。对高青的打趣不以为忤,她先将韩曦递给韩文谦,自己才在高青的挽扶下上了马车。奇葩阴阳师 韩文谦有些抱歉的看着高青说道:“本想进府的,但我怕那些繁文缛节让你爹他们不自在,就作了罢。不过,冲你这声‘三姐夫’,我定让你心想事成。替我跟你爹他们说声‘恭喜’,赏赐明日便会到府。” 与这样的韩文谦相处,高青随意很多,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也答应转达他的恭贺,然后便连声催促:“快走吧!若是惊动了其他臣工,可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又相互寒暄了几句,韩文谦他们的马车消失在了夜幕中。看着马车走远的影子,高青伫立在大门口,心下长叹:一入宫门深似海!三姐要想享受平常人的生活,越往后只怕越难了! 第二天,为高萍置办的奁具雇了二十几个挑夫送往彭府。第三天天还没亮,高萍就被张氏她们“挖”起来,沐浴、更衣、开脸、上头。一番折腾下来,迎亲的人已到了门口,鞭炮也“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吉时到了,高萍盖上红盖头,聆听高大山和张氏的训示后,做了当姑娘的最后拜别,就由高柏背着上了花轿。别人看不到高萍的神情,但高柏能感觉到背上有一滴滴的热泪打湿了衣襟。他心下也是涩涩的,脚下不停,嘴里还闷声说道:“四姐,去了彭家后若有人欺负你,你就回来告诉我,我定会给你讨公道的。” 高萍轻轻“嗯”了声,压着嗓子说道:“你放心,四姐一定会好好的。你在家里要孝顺爹娘,爱护弟弟们,做一个合格的当家人。”高柏点了点头,直到高萍上了花轿,他再也没出声,因为他也变得哽咽不已了。 高萍出嫁,引起了许多老百姓的围观。她的嫁妆不说十里红妆,但也不可小觑。张氏给她陪嫁了两个庄子,两间铺子,两百亩地,还有木器、家具、四季衣服、金银首饰,再加上高月她们给的压箱银子,凑了满满当当六十四抬,比起那些士族大家的嫡女出嫁也不遑多让。 彭家在见识到高萍的嫁妆后,心下着实吃了一惊,他们原本以为高家是农户出身,家底肯定不怎么厚实,哪想到高家是低调奢华呀?真正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高青泪眼婆娑的望着远去的花轿,心想,难怪人们都想生儿子,这“娶进来”怎么都比“嫁出去”令人高兴呀!四姐这一出嫁,家里一下子就变冷清不少,看来,是时候提高柏的亲事了。唔,三月已过了大半,阿睿他们也要搬师回朝了,真是令人又紧张又期待呀! 想到这里,擦干泪,高青打起精神帮张氏应酬起来。 第二二三章 凯旋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萍出嫁后,高月回了王存银夫妻在外城置下的两进四合院,高华则回到了秦府。高柏、高槐、高椿虽然金榜题名,但志学的年纪都还未到,所以他们三人去了翰林院,高柏做了史官修撰,高槐做了研讨,高椿做了五经博士。 高杨不久后从江南回到京城,接替他位置的赫然是季令霄。秦皓也因一纸调令回到了京城,暂时没安排什么职位。王瀚杰因在福建政绩突出,攫升到江南任了苏州知州。春闱一过,朝堂里注入了大批新鲜“血液”,许多老一辈的官员对韩文谦这样的“大动作”心知肚明,纷纷“乞骸骨”,好给年青一辈腾位置。 当然,这些事情与高青是无关的,她现在正想着该怎么说服季夫人同意自家的提亲。与张氏商量来商量去,她觉得还是让彭夫人当个中间人,先探探口风再说。于是,在高萍回门的第三天,高青以贺彭霜定亲的名义去了彭府。 彭家因“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规,人口简单,家庭和睦,让初登彭府的高青为高萍暗喜在心。 彭夫人一直对爽朗大气的高青颇为喜欢,更因她的善解人意视同彭霜一般,所以对她的到来热情得不得了。彭霜定亲后,就像原来的高萍一样,足不出户,不是待在家里绣嫁妆,就是跟着彭夫人学庶务。一听说高青为了贺她定亲之喜,娇羞的都快把头埋到地下去了。 相互寒暄过后,高青拿出自己贺喜的礼物,是一个雕着“花开并蒂”的紫檀插屏,做工精湛,价值不菲,让彭家母女对她的大手笔吃惊不小。 高萍知道高青拿出这样厚礼的用意,在旁边掩口笑道:“母亲,不瞒您说,小妹是奉了我娘之命,无事不登三宝殿来了。所以您就安安心心的收下吧!” 这番话顿时让彭夫人困惑了,看了高萍出嫁时的排场,以及宫里生了皇子的淑妃,她才明白自家到底结下了怎样的亲家,所以她不知道,这样的人家会有什么事竟还需要她的出面帮忙? 看出彭夫人脸上的困惑,想到替高柏向季家提亲的事没有什么不能对人言,高青接过高萍的话头直截了当地说道:“伯母,姐姐说得不错,我娘确实有事请伯母帮忙。但她老人家脸皮薄。又因姐姐做了您的儿媳妇。所以她就派我来跟伯母说明情况。我家柏哥儿自从春闱过后。有许多夫人都来打听他定亲了没有,我娘一概以他没成年为借口挡了。其实她老人家早就相中了一位闺秀,那就是季韩林家的大小姐季妍。但她听说季伯母曾经放出话来,说要等季妍及笄后才会说亲。所以我娘就不敢冒然上门提亲,想着请您做个中间人,替她去探探季伯母的口风,看有没有可能双方结为两姓之好?”弃天逆少 一口气不带喘的把真实来意说清楚,高青才端起白瓷茶杯抿了口茶。彭夫人越听脸色越轻松,彭霜则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偷偷朝高青撇撇嘴,无声的说着“好口才”三字。 高青挑挑眉,不置可否。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彭夫人,希望自己听到肯定的答案。 彭夫人消化完高青说的话,沉默半晌,才抬起头说道:“青儿,你娘也太谨慎了。这种事儿有什么不好意思跟我说?这样吧,你回去告诉你娘,就说替柏哥儿提亲的事儿包在我身上,一定让她把可心的媳妇儿娶回家!” 实在没想到彭夫人竟这样爽快的打了包票,高青乐得想一蹦三尺高,但她到底记起了这是在彭府,才没有忘乎所以。不过,那种心想事成的喜气劲儿却是由内而外散发了出来。她连忙从凳子上站起来,诚挚的向彭夫人迭声道谢。等她高高兴兴的回到家,将这一喜讯告诉张氏后,张氏简直喜出望外,心里更是大大松了口气。 三天后,彭夫人就给了张氏回信,季家答应了她们家的提亲,让她们请媒人正式上门行“问名”之礼。但同时也说了,成亲的日子必须放到季妍及笄之后。对这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要求,高家当然不会拒绝。高柏在知道要和自己成亲的人是季妍后,跑到高大山、张氏面前喜滋滋的连磕三个响头,私下里对高青放出豪言:“今后若有什么事,即使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惜!”只把高青弄得是哭笑不得,暗自腹诽:都说女生外向,我看陷入爱情中的男生也不遑多让啊! 天气越来越暖和,当高柏与季妍文定后,三月底,像盼星星盼月亮盼了良久的西北军终于班师回朝,凯旋归来。超级时空军火商 那天,风和日丽,天清气朗,老百姓们都自发的站在街道两旁夹道欢迎,同时也为了一睹“蓝瞳神将”的英姿而翘首以盼。但是,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里,高青却马不停蹄的去了京郊的庄子上。原来紫樱所生的孩子感染了水痘,命将不保。 南宫睿骑着“追风”和东方语并排走在队伍的中央。一个冷凝肃穆,杀气四溢;一个风度翩翩,温润如玉,让百姓们看直了双眼,忘了今夕是何夕! 韩文谦带着文武百官站在德胜门外,喜笑颜开的看着越来越近的队伍。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但观南宫睿所带的兵士,雄赳赳,气昂昂,真不愧是号称“虎狼军”的精锐之师。 还没等大军走近,一股锐不可挡的气势扑面而来,让围观的百姓和那些没有经过战争洗礼的文官一时间噤若寒蝉。场面为之一静,只听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行走间甲胄的摩擦声。 到了韩文谦面前,南宫睿、东方语齐齐下马,等他们行了君臣之礼,韩文谦“哈哈”大笑道:“两位爱卿快快请起,你们辛苦了!好,好啊,文有东方丞相,武有南宫将军,我大周江山安矣!走,朕已命人宫中设宴,今晚定要一醉方休!” 南宫睿归心似箭,身为杀手的他虽然当了将军,但我行我素惯了,所以一听还要参加宫宴,张口就准备拒绝。但韩文谦突然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他竟没有开口,而是默然答应了。东方语在旁边看得心生疑惑,而且他也迫不急待的想见到高青,碍于君臣之礼,他做不到宛然推拒,只好跟着韩文谦朝宫中走去。 大军并没全部进城,三分之二在城外五十里处安营扎寨。同时,与大军一起进京的鞑靼王的使者团没有收到韩文谦的奉诏,也随大军住在了城外。 甲一等人现在都已有了一官半职,早就脱离了暗卫的范畴,但飞鹰等人却没变化,仍旧隐身暗处,不露痕迹。值得一提的是,参了军的宋铁锁、宋石头两人已经官拜昭武校尉和振威校尉了。反穿越之呀,丞相 随着南宫睿、东方语的进宫,人流渐渐散去,但百姓们那种与有荣焉、扬眉吐气的高兴劲儿却才正式开始。而身处知味居顶楼观看大军回朝的高松、高槿眼睛发亮的盯着南宫睿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高青此时心急如焚,已顾不上迎接归来的南宫睿等人,她正拉着楮昱然,纵马朝庄子上疾驰。 进了宫,坐在摆满了美酒佳肴的条桌前,南宫睿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惹得那些想来套近乎的官员望而生畏。因此,他们转向平易近人的东方语,热烈攀谈,频频敬酒。不过,对于南宫睿的异瞳以及那头诡异的华发,他们按捺不住好奇,时而投以注目或观望,让南宫睿的脸色越来越臭,周身气场也越来越冷。 酒过三巡,韩文谦看着形单影只的南宫睿和酩酊大醉的东方语,终于看不下去了,挥挥手,撤了宴。一见宴席散场,南宫睿象征性的朝韩文谦拱了拱手,便脚步飞快的朝宫门走去。韩文谦不以为忤,反而对他在这种场合能够忍受这么久好笑不已。 待南宫睿一走,本酩酊大醉的东方语坐直身子,目光清明的朝韩文谦望来。 韩文谦苦笑了一下,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上响起,有些飘浮,有些悠远:“朕已答应青儿,待南宫睿得胜归朝,就给他们下旨赐婚。子言,放手吧!” 东方语闭了闭眼,睁开时,只听他掷地有声的说道:“鞑靼王的使者团跟着大军一块儿进京,随行的还有鞑靼王的掌上明珠,阿史那妮公主。除了向我大周俯首称臣外,鞑靼王还提出将公主下嫁给南宫将军,想请皇上做主婚人。臣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做这个主婚人,只知道鞑靼王说这件事的时候,南宫将军并没推辞。” 韩文谦惊得从御座上“腾”的站起,不可置信的看着把玩酒杯,神色莫明的东方语,竟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出了宫的南宫睿毫不迟疑的纵马飞奔,压抑了太久的相思之情让他急不可耐的想马上见到高青,以解这么多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想念和渴望。 第二二四章 温情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到庄子的时候,紫樱抱着孩子已经哭得声嘶力竭,昏昏欲倒。孩子面色呈现不正常的红晕,脸上、身上全都是一颗颗亮晶晶的水泡。庄子上的人除了小时出过水痘的两人在屋里服侍,其他人都被来福隔离到一边了。 高青知道,在这个年代,出水痘就是俗称的“天花”,传染性强,又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大部分人或孩子得了后就只能等死。何况这个孩子现在还产生了高热的现象! 见高青二话不说就要往屋里钻,楮昱然连忙拦住她,黄桃也死死拉着她往隔离地带拖。好说歹说,楮昱然和黄桃才同意她站在房外听消息。 楮昱然进了密闭的房间,通过外面太阳的光线仔细给孩子检查了一番。孩子的小脸红通通的,额头上搭着一块冷帕子,紫樱照顾得非常认真,脸上、身上的水泡并没挠破的迹象。呼吸急促,偶尔伴着两声清咳。 看了情况,楮昱然心中也算有了数,在他走出房间的时候,紫樱“扑通”一声跪在了他脚下,什么话也不说,不停地磕起头来。楮昱然长叹一口气,有些悲悯的说道:“你不用如此,老夫会尽全力救治孩子的。不过,尽人事,听天命,就看这个孩子的命是好还是坏了!别跪着了,听老夫说,我先开一副药让她退了高热,再开一副让她洗浴的药,你记着,一定要不离孩子左右,绝不能让她把水泡挠破,否则前功尽弃就不好了。” “是,是,是,奴婢一定照做,只要孩子活命,奴婢结草衔环,做牛做马报答您。”紫樱的脑袋磕得“咚咚”作响,嘴里发誓般说道。 “唉!”楮昱然没再说什么。摇头晃脑的出了屋子。焦急等候的高青连忙上前问道:“楮伯伯,情况如何?还有希望吗?” “先让孩子退了烧,再让她洗个药浴试试,以观后效。”闻言,高青心下稍安,不管怎么说,孩子总算还有一线救治的希望。 楮昱然写了药方,就去了偏房安歇。高青则是踱到紫樱母女所住的房门口,扬声说道:“紫樱,好好照顾孩子。这几日我会和楮大夫待在这里。直到孩子好转。”说完半晌。才听到紫樱近乎沙哑的声音响起:“多谢青姑娘,奴婢明白,您好人有好报,将来一定会幸福的!” 没再多言。高青去了上房。身子往炕上一躺,阵阵疲累感涌来,不一会儿,眼皮沉沉,竟与周公下棋去了。飞狐蹑手蹑脚取了被子给她搭上,然后才跟周杏、石榴退了出去。横宠强欢,女人,要定你 话说南宫睿出宫门后,没有半点犹豫,径直就朝高家跑去。可谁知却扑了个空,高青的身影丝毫不见。就连飞狐、周杏、石榴也没在府里。后来,他问了藏在高府的暗卫,才知道高青去了京郊的庄子上。问清具体地点,他是毫不迟疑的打马往庄子狂奔。 高青一觉醒来,日已西斜。猛然记起孩子的病情,她忙高声唤道:“周杏,什么时辰了?孩子怎么样了?” 周杏推门而进,边端着洗漱的盆子边回答:“姑娘醒了?现在已经酉时初,孩子喝了楮大夫的药,烧退得差不多了,还吃了几口奶,泡了会儿药浴,看着比早上有精神些了。” 好消息让高青的脸色好看不少,她掀开棉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正准备下地趿鞋,却听门“咣啷”一声,她还没看清是谁,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紧紧抱在了怀里。这个身影进来时裹带的冷风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正想挣扎逃离,熟悉的清草香味一下子灌满鼻腔,泪水,就那么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周杏早已很有眼色的退下了,还很好心的将门带上,给两人留下了互诉衷肠的私密空间。 像是要把高青融入自己的身体一般,南宫睿紧紧抱着她,汲取着她身上的暖香,情绪激昂的说道:“青青,我回来了!” 脑袋埋在南宫睿胸前,双手环抱他结实的腰身,高青的声音闷闷的、糯糯的:“阿睿,我好想你!你终于回来了,真好!” 随后,两人没再开口,默默相拥,享受着时下安宁、静谧的气氛,浓浓的温情萦绕在他们周围。 直到高青感到有些透不过气,她才轻轻捶了捶南宫睿,娇嗔道:“快放手,我都不能呼吸了!” 软玉温香在怀,南宫睿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轻轻将高青放开。不过,虽然放开了高青的身子,但他又捧起高青的脸,近乎贪婪、痴迷的望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头缓缓低垂,就要吻上去。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了楮昱然的声音:“青儿,该吃晚饭了,快出来吧!” 看出南宫睿被打扰的不快和一抹懊恼,高青“噗哧”一笑,旖旎的气氛瞬时打破。她揉了揉南宫睿英俊的脸庞,声音响亮的答道:“听见了,楮伯伯,这就来!”众生众神之七个小矬子 南宫睿没能一亲芳泽,也不再继续,而是自然的弯下腰替高青穿好鞋子,又走到水盆前试了试水温,见水有些冷了,他张口就喊:“飞狐,拿热水来。” 飞狐送上热水后,南宫睿根本不让高青多动,径自拧干帕子,认认真真给她洗了脸,擦了手,然后又笨手笨脚的替她绾好发,从怀里掏出一支桃木簪插上,才直直盯着她,蓝瞳幽深,浓情四溢。 高青在他目不转睛的凝视下,面红耳赤,娇羞不已的说道:“阿睿,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宠你一辈子,我心甘情愿!”南宫睿酷酷的回答。 这厢甜甜蜜蜜,回了府的东方语却是茕茕孑立。他面前放着高青归还的那个雕花木盒,袁安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精神郁郁的样子,嘴里直觉得发苦。这样的小公子哪还有以前的意气风发呀?可是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才好?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东方语轻轻摩挲着木盒,细细问了高青在他去西境后这段时间所做的事。当听到她和柔嘉郡主合伙开了一家胭脂铺,生意还非常兴隆的时候,不禁微微苦笑:“她从小就是把做生意的好手,知味居没有她的菜方,农庄里没有那些新鲜菜蔬,叔父留下的产业哪可能翻一番?你看她的青山农庄,还有半闲庄糕点铺,她扶持自己伯父所开的知味酒铺,哪一样不赚钱?但她最令我钦佩的是,她明白‘舍得’的道理,而且那么果断,那么干脆!” “是呀!青姑娘是老奴平生仅见,称她为不世出的奇女子也毫不为过!老奴同她相处这么多年,看出她是一个没有多大野心的女子,所求不过是快意人生,逍遥一世。因此老奴后来也想通了,她是不适合小公子的,您身上承载了太多的责任和重担,她怎么可能胜任得了‘宗妇’的位子?” 袁安一席话让东方语眯了眯双眼,一抹幽光在眼底稍纵即逝。他的语调渐渐低沉:“不知道南宫睿这次能不能坚持立场不动摇,若他真的做到了,我会对青儿放手的,否则就别怪我横刀夺爱了,哼!” 听懂了东方语话里的意思,但却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事,但袁安聪明的没有多问,只是看着已经渐深的夜色,劝东方语回房歇下。鬼面娘子 庄子上,一顿饭让楮昱然吃得是如坐针毡,高青与南宫睿却吃得温馨无比。吃完后,楮昱然去看了看孩子的情况,又开了一个方子,然后就与庄子上的老农摆起了“龙门阵”。 高青和南宫睿则漫步田埂上,一边消食一边说话。高青没有瞒着南宫睿,将庄子上紫樱母女的来历一五一十告诉了他,接着有些愁眉深锁的说道:“我一直想寻个好时机把紫樱的事跟东方大哥说出来,但却未能成行。现在连孩子也生了,东方大哥也从西境回来了,我想是时候告诉他了。” 南宫睿不置可否,只是很肯定的保证:“放心,一切有我!” 然后,高青又跟他絮絮叨叨讲了跟柔嘉合伙开铺子,高兰生子、高萍出嫁、高柏考中三甲又订亲的事,虽然琐碎但却充满了“亲情”的味道。 南宫睿只是认真听着,深情望着,心里无比的平静。高青叽叽喳喳说了半天,当走到院子大门口时,她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在灯笼透出的光线下南宫睿漂亮的侧脸,有些期期艾艾的说道:“阿睿,还有件事儿,就是咱们先定亲,两年后再成亲好吗?” 说完就有些不自然的低下头,没敢看南宫睿微微变色的俊脸。等了半晌,才听到南宫睿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为什么?” 高青咬了咬唇,摸摸耳垂,低语:“柏哥儿虽然定了亲,但他和季妍都还没到成亲的年纪。我如果现在和你成了亲,那家里的事就全部丢给了我娘,她老人家怎么忙得过来?所以我想多留两年,等柏哥儿成亲后再出嫁。你,你同意吗?” 南宫睿深吸一口气,宽大的手掌罩在高青的脑袋上,语气宠溺,暗含无奈:“这么多年都等了,还在乎多两年?” 高青“唰”的抬起头,双眼熠熠生辉的看着南宫睿,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后:“阿睿,你真好!” 因高青早就跟张氏打了招呼,所以她很坦然的宿在了庄子上。南宫睿好不容易结束了两地相思,当然形影不离。但他现在知道要顾忌高青的名声,所以很听话的同楮昱然睡在了一屋。 第二天天没亮,南宫睿静悄悄的潜到高青屋里,同还在熟睡的高青道了别,便骑上“追风”朝京城赶去,因为今天是鞑靼使团觐见韩文谦的大日子。 第二二五章 行刺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南宫睿先是到了城外五十里的大军驻扎之地。今天不仅是鞑靼使团觐见的日子,也是大大小小的将领论功行赏的日子。 刚一进驻地,以宋铁锁、宋石头为首的将士们就围了上来。到底是同生共死,上阵杀敌的伙伴,南宫睿周身的低气压升温不少。就在大家热切的问着进宫事宜时,一个身着异族服饰的女子向南宫睿走来。 女子长得很美,充满了那种异域的风情,合身的剪裁把她的身段勾勒的婀娜多姿。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还有一双跟南宫睿一样的勾人蓝瞳。 女子的到来让热闹的场面为之一静,宋铁锁等人都充满敌意的看着她,却没有其余的动作。女子对宋铁锁他们视而不见,牢牢盯着冷峻挺拔的南宫睿,款款而行。 南宫睿只是在她那双蓝瞳上扫了一眼,便转移视线对宋铁锁他们说道:“各自打整,马上进宫,剩下的人注意警戒。” 将南宫睿的反应看在眼里,宋铁锁他们都不由自主的暗暗松了口气,此起彼伏的大声回道:“是,将军!” 在南宫睿拿眼扫过来的时候,女子绽开了一个明媚的笑容,但瞬间她的笑容就凝固了,因为南宫睿根本无视了她的出现。一丝羞恼爬上女子的脸颊,她有些气冲冲的操着蹩脚的中原话朝南宫睿吼道:“南宫睿,你敢无视我,我定要让你们皇帝治你的不敬之罪!” 她在那里气得跳脚,许是嫌她太聒噪,南宫睿一个冷冷的、满含杀意的眼神扫过去,世界一下子安静了。闻声而出的使者头儿紧赶几步走到女子身旁,用鞑靼语说道:“公主,中原的女子全都是以男人为天,温婉可人,您若想留在将军的身边,不能再这样大叫大喊,一定要改变自己的态度才行。莫忘了王上对您说过什么。” 使者头的话让女子,也就是阿史那妮公主变得怏怏的,原本的神气活现被郁郁寡欢取代。望着在宋铁锁等人的簇拥下朝主帐走去的南宫睿,阿史那妮充满迷恋和痴慕的说道:“叔叔,他分明是我们鞑靼人,为什么愿意供中原皇帝驱策呢?而且,父王还要我下嫁于他,他怎么就不肯妥协呢?” 一抹阴狠之色从阿史那妮唤作叔叔的使者头脸上闪过,在看向阿史那妮时又变得和蔼可亲。他笑眯眯的摸了摸阿史那妮的长发,轻言细语的说道:“他是被中原人抚养长大。本着中原人所谓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原则。他当然会为中原皇帝做事。至于你,你可是咱们鞑靼第一美人,他说不定心中早有决断,但是你总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给他面子。显得泼辣大胆,他可能是想先挫挫你的锐气和傲气吧!所以,我的公主,你只要改变一下态度和性格,我相信他定会成为你的囊中之物。”医品香女,崛起苍岚 “是…吗?真的只要我改变,他就会接受我,爱上我吗?”阿史那妮满脸困惑,充满了不确定。 使者头右手握拳,手臂横放胸口。微微低头:“当然,我的公主!” 南宫睿自是不知道阿史那妮与使者头之间的对话,就算知道,他也会不屑一顾。当初之所以没有回绝鞑靼王提出将阿史那妮下嫁给自己的请求,乃是因为阿史那妮有双同他一模一样的蓝瞳。他心想。将阿史那妮带回来,让高大山夫妻看看,他并不是人们口中所谓的“妖怪”、“魔鬼”,而是再正常不过的人类。而且,有了阿史那妮这个*范例,他也知道了自己兴许就是鞑靼人。这样,他不再是不知根底的人,高大山夫妻也应该放心并且同意他和青青的婚事了。 说到底,南宫睿所做的一切从来不改初衷,那就是为了高青快乐、幸福,他希望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和同意,而不是反对加阻挠。 稍事修整,使者团跟随南宫睿及一众将士朝皇宫走去。当他们路过街道时,老百姓对着南宫睿他们是热烈欢呼,对使者团却是指指点点,充满了不屑和鄙夷。阿史那妮坐在华盖马车里,透过车帘,很容易的就看到了百姓们对他们的态度,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硬生生憋着,直到皇宫。 使者头望着巍峨的宫墙,金碧辉煌的宫殿,贪婪、垂涎、阴笑等神情在脸上交替闪现,但他掩饰得很好,并没有人发现他的不妥。 在宫侍的带领下,南宫睿等人不发一语的来到金銮殿外。阿史那妮则被宫婢引到了高兰处。 金銮殿,韩文谦高高在上的坐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将他衬得玉树临风,英气逼人。下面是以东方语为首的文武百官,他们分列两旁,站得笔直、挺拔。 南宫睿是直接进入了大殿,而宋铁锁等人以及使者团都留在了殿外。与宋铁锁他们大气也不敢喘一声不同,南宫睿非常自在的走到以武将为主的首位站定,恰巧跟东方语站在了同一条水平线上。 瞥了一眼目不斜视的南宫睿,韩文谦朝内侍黄公公微微颌首,就见黄公公高声唱道:“皇上有旨,宣鞑靼使者觐见!”双极修灵 一听到宣昭,使者头带领两个随从小心翼翼的踏上台阶走进了金銮殿。文武百官都非常好奇的看着他手捧文书,毕恭毕敬的从他们中间穿行而过。 在离韩文谦一百步距离时,使者头与随从跪倒在地,三呼万岁,将文书高举过头,以示诚服之意。 黄公公一丝不苟的接过文书,正要展开朗读,东方语向前迈出一步,禀道:“微臣不才,请皇上准许微臣效劳,扬我大周国威!” 韩文谦气定神闲的说了个“准”字,黄公公笑眯眯的将文书递给东方语。谁也不知道黄公公打从心里舒了口气,要知道这份文书对他来说可像个烫手山芋,他是根本不会认鞑靼文的。还好东方语适时出声,否则他可能小命难保啊! 东方语中规中矩的大声宣读起文书来,让低首跪地的使者头面沉如水,黑得就像锅底一样。但他变脸极快,等东方语宣读完毕,他立马变成一副老实、温和的样子,微抬头。用生疏的汉语说道:“万岁,我们鞑靼王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不仅会每岁纳贡,还让小人将一柄王者之杖献给万岁,以结永世之邦。请万岁亲自拿出,彰皇者英姿!” 说完,他身后的一个随从将一个长五十厘米,宽十厘米的盒子递到他手里。他接过后,双手非常虔诚的捧着膝行到韩文谦身前三米处。 韩文谦听了没觉有异,微笑着起身走下龙椅朝纸盒伸出手去。东方语却皱了皱眉头。心里略过一丝不安和狐疑。就在韩文谦的手指触及纸盒的一刹那。使者头突然发难。弃掉纸盒,掌风凌厉的朝韩文谦当胸扫去。 韩文谦到底是做皇帝日久,疏于练武,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但东方语的动作很快。他本就心头有一丝警惕之意,在使者头发难的同时,他就横到韩文谦面前,推了他一把,自己硬生生的抗了使者头一掌。 东方语的阻挡让使者头的先发制人功亏一篑,眼见行刺失败,他像头困兽一般朝东方语杀去。两个随从却是抱头鼠蹿,慌张无措。 突发的变故让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紊乱,东方语受了使者头一掌。本就受伤不轻,面对他密集的功击,他更是毫无还手之力。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使者头要对东方语下杀手时,一柄闪着森森寒气的剑从斜次里向使者头刺来。妃子弃 韩文谦整张脸已变得难看至极。他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大声喝道:“御林军何在?还不把企图行刺朕的异族人拿下?” 这一喝让整个嘈杂的大殿顿时变得井然有序。两个随从连同候在殿外的其他鞑靼人都被御林军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所有人此时都盯着在大殿中央打得难分难解的南宫睿和使者头。 东方语被御林军抬到了韩文谦面前,他一边关注着大殿中央的战局,一边连声吩咐黄公公去将所有的御医找来。像是想到什么,他招过黄公公耳语了几句,黄公公应声退下,匆匆往宫外跑去。 此时,人们定下心神,才发现这个使者头的武功既邪门又高强。南宫睿与他缠斗这么久,只堪堪打了个平手。这也许是南宫睿平生遇到的最旗鼓相当的对手了。只见他没有用兵器,仅用一双冒着丝丝寒气的手频频与南宫睿过招。有见识的武林人士如果看了,定能知道这就是江湖上早已失传的绝学“寒冰掌”。 南宫睿紧抿嘴唇,目不转睛的盯着使者头的攻击轨迹。渐渐的,使者头骇然发现,南宫睿的速度越来越快,周身的杀气越来越盛,蓝色瞳孔已变成了幽蓝,像鬼火似的,特别渗人。 使者头也发了狠,但他却感到自己的体力已经不支,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刻。大吼了一声,他聚起全身功力向南宫睿印去,却没想到南宫睿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那双眼睛就像看待一个死人一样望着他。 就像神来之笔,南宫睿最后的动作没有任何人看清,那一剑太快太刁钻,使者头到死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被一剑毙命的。只有高青撬开了南宫睿的嘴,知道了这最后一剑便是从来没有人练成的“天外飞仙”,比“寒冰掌”还要高级的武功绝学。 使者头一死,南宫睿收剑回鞘,快步走到东方语身后,将他扶起来盘腿坐好,双手抵背,内力源源不断的输送到东方语身体里。 韩文谦的震怒是可想而知的,但当务之急是要展开对东方语的救治。他散了朝,整个金銮殿上只剩下他、东方语、南宫睿以及御医们。整整两个时辰,南宫睿就那样用不要钱的内力护着东方语的心脉,一动不动。御医们轮番上前诊治,却俱是摇头叹息,一筹莫展。 高青和楮昱然就是在这种绝望、沉闷的气氛下来到了金銮殿。 第二二六章 救治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看着在黄公公的陪同下走进金銮殿的高青和楮昱然,御医们都有些面面相觑。 韩文谦又急又怒又气,见这么多御医都束手无策,恨不得破口大骂。一看到匆匆而来的楮昱然,连忙高声唤道:“然叔,快来瞧瞧子言,他…他可还有救?” 虽然力持镇定,但微颤的语调还是泄露了韩文谦的紧张。毕竟东方语不仅是他的肱骨重臣,还是相伴日久的挚友。 楮昱然没有多话,稍微平复了一下飞快的心跳,恭敬的行了一礼,便撩起袍子跪到东方语身边把起脉来。高青因赶路也是气喘吁吁的,她朝韩文谦蹲身一礼,便白着一张脸去察看东方语的情形。 御医们此时都围到黄公公身旁,打听起楮昱然的来历。声音虽然不大,但在空旷、安静的大殿里却显嘈杂。韩文谦皱了皱眉,手一挥,御医们都被带了下去。 高青看了看东方语背后的南宫睿,像是有所感,南宫睿陡然睁开紧闭的双眸朝她望来。见南宫睿精神熠熠,没有受伤的迹象,高青松了口气。再看向东方语,他面白如纸,眉毛、头发上竟有寒霜生成,胸前有大片血渍,看着竟是毫无生气的样子。 情不自禁的捂了捂胸口,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 没人说话,大殿上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下都听得见。韩文谦、高青都紧张的注视着为东方语已经诊脉诊了半炷香的楮昱然,充满希冀的等着他的诊断结果。末世之新生 又过了一刻钟,楮昱然有些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沙哑着嗓音说道:“他此时四肢百骸被寒气所侵,若不是南宫将军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恐怕……” 未竟之语让韩文谦、高青心头一沉,异口同声的问道:“可还能救?可有救治之法?” 楮昱然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细瓷瓶,倒出一粒散发着药香的丸子。小心翼翼的掰开东方语的嘴,撬开他紧咬的牙关。将药丸送了进去。见东方语连吞咽的意识都没有了,他又掏出金针一番施为,东方语喉头稍动,药丸终于吞了下去。 然后,楮昱然才擦了擦额头泌出的细汗,语气极为慎重的说道:“给他吃的药丸是我用火龙草所炼,暂时压制了他体内的寒毒。但这样做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所以还需找到西域朱果才行。还有,皇上,不知宫里秘制的苏合香酒有多少。得用它来给他泡个药浴,这样活命的机会更大些。” 听说要用到西域朱果,高青从进殿后紧皱的眉头更紧了,脸上充满了掩饰不住的绝望。韩文谦也不好过,但还是强打精神吩咐黄公公去将苏合香酒准备好。同时。还发了一道悬赏的旨意,大周朝上下,若有西域朱果者,必定重赏。 又过了半个时辰,黄公公前来禀报。苏合香酒浴汤已准备好。南宫睿这才缓缓收功,将双掌轻轻的从东方语后背收回。因有楮昱然在旁边,韩文谦才终于敢命人挪动东方语。嫡女毒医 也不知是内侍们的动作幅度太大还是怎么了,东方语竟然幽幽转醒。他睁着茫然的双眼张望了四周一下,在瞧见与南宫睿并排站着的高青时,眼里立时迸发出一阵灼热的亮光,手情不自禁的朝高青伸出,嘴里喃喃唤道:“青儿,你来了!” 这样孱弱、垂危的东方语,醒来后心心念念的竟是自己,饶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无法不感动吧!何况高青对他并非那么无动于衷。偷偷的、紧紧的捏了捏南宫睿的手,高青大踏步朝东方语走去。 就在东方语因力乏而放下伸出的手掌时,高青连忙用双手握住,强颜欢笑地说道:“东方大哥,你可真英勇,三姐夫不赏你个万儿八千的,我定跟他没完。来,小心些,你先随这些内侍们去泡个药浴,待会让你尝尝我的好手艺。” 看着对他软语温言,笑靥如花的高青,东方语露出了一个孩子般的微笑。他反手握了握高青的手,吐出一个字:“好!”许是说话用尽了他的气力,刚说完,他重新昏迷过去。只不过这次他不再蹙着眉,而是带着笑。 南宫睿把这一切都收进眼底,但他一言未发,只是牢牢盯着心急如焚的高青,亦步亦趋跟上。 韩文谦对这些视若无睹,他同楮昱然走在最后,轻声问道:“然叔,子言倒底如何?您可要跟我说实话。” 楮昱然沉默半晌,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长叹一声说道:“若能寻到西域朱果,一切好说。若半月之内寻不到,老夫也无能为力了。”心帝 韩文谦听后,背僵直,手攥成了拳头,恨恨的说道:“鞑靼贼子,就是将他扒皮鞭尸,也难消我心头之恨。果然先贤说的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朕就不该相信这些贼子会投降,看来,还是要把他们尽灭了,才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啊!” 楮昱然听得心头一凛,忧心忡忡的看了前方的南宫睿一眼,没有作声。黄公公此时走到韩文谦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韩文谦听得神色变幻,冷“哼”道:“竟然还有脸喊冤枉?真是不知所谓!去,给我狠狠的打,不吐口绝不停止。” 黄公公打了个寒战,依旨而去。 东方语去泡药浴,高青自然不好跟随。但楮昱然却叫了南宫睿相陪,说是要南宫睿帮着化化药力。因高青答应了亲手为东方语做吃的,她便被内侍带到了小厨房。 看着面前满满的食材,高青强撑着精神动起手来,一边做一边思绪翻飞。 东方语在泡了药浴之后被安置在韩文谦寝殿的偏殿里,可见圣眷素厚。他醒来时,房里燃着袅袅檀香,宁神静气,颇为安逸。借着明亮的烛光,他一偏头就看见了坐得直挺挺的南宫睿以及闭目养神的楮昱然。四处睃巡了番,没有看见高青的身影,正要询问,却听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高青端着一盅热气腾腾的东西走了进来。 ps: 文有些瘦,勿拍,明日补足。 第二二七章 药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也许是泡了药浴的关系,韩文谦的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寒霜尽褪,不再雪白如纸。香味袭来,他深深的嗅了一口,开声却细如蚊吟:“是…什么?好香!” 高青小心翼翼的端着瓷盅,笑盈盈的说道:“一品粥,很好吃,是用骨汤熬制,你尝尝,如果觉得好,再给你做。” 即使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受伤才享受到的照顾,东方语依然掩饰不了心中的高兴。见高青端着粥喂他,嘴一咧,又得意的瞅了眼南宫睿,张口吃下,很快,一碗粥就见了底。见他还想要,在高青进来时就醒过来的楮昱然连忙拦道:“此食虽然好克化,但也不宜过多,等两个时辰再吃吧!” 东方语有些恋恋不舍的看高青将粥端走,舔了舔唇,才看向一言不发,像座雕塑的南宫睿:“鞑子呢?被你杀死了?为什么会救我?” 原来,对于南宫睿的相救,东方语不是无知无觉,只是他不明白南宫睿为什么会这么做?要是他,恐怕早就任其自生自灭,哪会拼着内力用尽去救治自己的情敌? 南宫睿只是瞟了东方语一眼,冷冰冰的说道:“不想青青伤心、为难!”说完,昂扬的身躯站起来,径直走了。 东方语听得一怔,心里若有所思,望着天花板出起神来。对于高青、南宫睿、东方语三人间的感情纠葛,楮昱然不想参言,他给东方语把了脉,又扎了针,见东方语沉沉睡去,他才起身朝御书房走去。 还没走近,就听到韩文谦的咆哮和几位大臣的劝阻从书房里透出来。 “不承认?难道朕和你们都瞎了吗?什么?说这些都是穆尔罕自作主张?当朕是三岁小孩吗?哼,不见棺材不掉泪。给我用大刑,朕就不相信他们不招!” “皇上,请息怒。微臣觉得事有蹊跷。还是查清楚的好,若真是那穆尔罕自行其事。那我们大周与鞑靼还是化干戈为玉帛才好。” “是呀,皇上,还请三思而后行呀!” “皇上,鞑靼的阿史那妮公主不是还在宫里淑妃处吗?何不将公主叫来问个清楚呢?” 此项提议让韩文谦愣了一下,他有些意味不明的看了看角落里的南宫睿,朝黄公公点了点头。 黄公公依令而出,正好看到了在书房外等候多时的楮昱然。他连忙向楮昱然作了个揖。才吩咐身边的小内侍进去通传。 御书房的争执没有影响到高青,她正在绞尽脑汁想有没有令东方语伤势好转的药膳。想得出了神,就没有注意手下的动作,刀锋一偏。食指马上划了一条口子,鲜血像不要钱似的流了出来。 甩了甩,将手指含在嘴里吮吸,一丝灵光在她脑海里稍纵即逝,当她想抓住时。却又缥缈无踪。 大臣们的劝谏让韩文谦怒火高炽,但他硬生生憋着,没有发作出来。在小内侍引进楮昱然后,他朝几位大臣摆摆手,有些疲惫的说道:“南宫睿留下。你们先下去吧,朕自有主张!”帝国 几位大臣鱼贯而出后,韩文谦才焦急的朝楮昱然问道:“子言如何?好些了吗?” 楮昱然恭敬的行了一礼,才整容说道:“老夫用金针暂时将他体内的寒毒全部逼到了双腿,但只能压制十五日,若十五日内不能用西域朱果入药,恐怕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 韩文谦听得一阵黯然,声音发涩:“十五日,只有十五日,朕该怎么办?那西域朱果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在十五日之内能找到吗?” 楮昱然正想说些什么,一个操着蹩脚汉语的女子声音在门外响起。门被打开,阿史那妮在几位宫嬷嬷和黄公公的“护卫”下走进御书房。 韩文谦和楮昱然都明显一愣,不由自主的朝南宫睿所站的地方看了一眼,心里充满了难以言语的震惊和了然。 阿史那妮在看到冷漠肃立的南宫睿时,惊喜的叫了一声,顾不上对穿着龙袍的韩文谦行礼,快步朝南宫睿奔去。要知道,她进宫半天,一个人也不认识,后来她的侍女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被人带走了。看到南宫睿,她惶恐不已的心才有了着落,安稳下来。 只不过,令阿史那妮及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就在她要靠近南宫睿时,一柄杀气四溢的剑就那么直戳戳的比着她的喉咙,南宫睿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就像索命的阎罗在整个御书房响起:“再进,死!” 南宫睿对阿史那妮的态度让韩文谦有了瞬间的迷惑,看来事情并不是像他想的那样,如此就好办多了。 阿史那妮此时已经呆若木鸡,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剑尖,她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唾沫,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原因嘛,当然是南宫睿无形中散发的实质杀意啰!这一刻,阿史那妮毫不怀疑,如果她真的再前进一步,恐怕她马上就会血溅当场。 南宫睿的态度如此明显,韩文谦清“咳”一声,威严的声音拉回了阿史那妮的神志:“朕来问你,穆尔罕行刺于朕,是你父王的意思,还是你王叔自己的意思?” 被韩文谦当头砸下的问题给说懵了,眨眨困惑的蓝瞳,阿史那妮不解的说道:“皇上,你是什么意思?” “大胆,你个小小的藩国之女,竟敢对皇上如此不敬,还不磕头请罪?”黄公公一声暴喝,把阿史那妮吓了大跳。这时,她才对整个御书房里那种冷凝的气氛有所察觉。再联合韩文谦的问话,她“啊”的尖叫一声说道:“王叔…王叔怎么会那么做?不会的,不…不会的,哇……” 阿史那妮的大哭在韩文谦意料之外,但他看阿史那妮的神情不似作伪,朝几位宫嬷嬷摆摆手,头痛的说道:“先带下去,好好看管,但不得怠慢,若有违。宫规处置。” 有些绝望的看着南宫睿,阿史那妮在几位宫嬷嬷的强制下泪眼婆娑的走出御书房。刚转过一道弯,迎面却碰上匆匆走来的高青。 几位宫嬷嬷曾在高兰的寝殿见过高青。对她甚为熟悉,见她火急火燎的。忙行了礼,便拉着阿史那妮避让到一边。梦里不知身是客 高青本是低头走路,猛然见到几位高兰寝殿里的嬷嬷,就停顿了一下。正是这一下,让她看见了被围在中央的阿史那妮。一眼望去,阿史那妮的蓝眸没有任何征兆的落入高青眼底。 高青吃惊的“啊”了一声,拥有“顺风耳”的南宫睿立刻从书房里“飘”出来。眨眼间就来到高青身旁,急切的问道:“青青,怎么了?”边说边上上下下将高青检查一番,见她没有任何不妥。才松了口气。 此举落在几位宫嬷嬷眼里没有任何反应,但好死不死的是被阿史那妮看了个正着。这时,只见她早就擦干了泪,嘴巴大张,有些无法置信的看着在高青面前温柔的南宫睿。渐渐的,一丝怨毒之色在她眼里慢慢形成风暴。 突然,阿史那妮从随身挎着的布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朝高青掷去。可是南宫睿的后背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反应极快的用剑将这个东西斩成了两半。高青定睛一看,竟是一条通体火红的小蛇。接着眼前一花。南宫睿已杀气弥漫的朝阿史那妮杀去。 几位嬷嬷早已被突来的变故给惊得呆愣当场,再者她们也不是南宫睿的对手。因此,当所有人醒过神来,阿史那妮瞪着一双无法相信的蓝眸缓缓倒地,一条血线从她眉心蜿蜒流淌。 闻声而出的韩文谦跟楮昱然齐齐打了个寒战,深深的看了高青一眼,才上前询问出了什么事? 望着死不瞑目的阿史那妮,高青漠然的摇摇头,指着地上断成两截的小红蛇朝楮昱然说道:“楮伯伯,您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红色的小蛇呢?” 韩文谦正在斥责随意下杀手的南宫睿,以及处理阿史那妮的身后事宜。听到高青的问话,他也朝楮昱然看来。 楮昱然一看地上的小蛇,神情竟变得激动不已,“啊”的怪叫一声,语调里带着如获至宝的颤抖:“这…这竟是伴随西域朱果而生的火蛇!苍天有眼,子言有了可以续命的东西了!” 听到楮昱然的话,高青、韩文谦全都喜出望外,迫不急待的问道:“东方大哥(子言)有救了吗?他没有生命之危了吧?” 楮昱然点点头又摇摇头,高青和韩文谦被他的动作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楮昱然很快给出了答案:“火蛇虽然能为子言续命,但却无法根治,要想痊愈,非西域朱果不可!”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让高青和韩文谦的高兴劲儿瞬时消散大半。高青看了看火蛇,又看了看楮昱然,欲言又止。 楮昱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给了高青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他轻手轻脚的从地上捡起小红蛇,朝韩文谦恭敬的说道:“皇上,老夫这就去制药,也可让子言多活半月。青儿,来给伯伯打下手。” 于是,高青随着楮昱然去了偏殿专门为他准备的药房。南宫睿则被韩文谦留了下来。 一进药房,高青就开门见山的对楮昱然说道:“楮伯伯,我以前服食过西域朱果,是不是……”狙击南宋 “嘘,谨防隔墙有耳,此事等我琢磨一番,报给皇上后再说。”楮昱然很严肃、郑重的告诫高青。 三日后,被封锁极严的行刺一事让韩文谦一道旨意诏告天下,整个大周朝一片哗然。同时,随着旨意还有一道命令,既然鞑子敢做出行刺一事,那就洗干净脖子等着被灭吧! 鞑靼王在得知自己的王弟、女儿竟然背着他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既影响了两国邦交,还给自己所统辖的王国带来了灭顶之灾,他竟急怒攻心,大病不起。一时间,整个鞑靼王国风雨飘摇,陷入了内乱。 楮昱然在跟韩文谦一番密谈后,开始了对东方语的治疗。 高青一直照顾着东方语,但她的脸色越来越差,南宫睿的脸也越来越沉。就在楮昱然宣布东方语所受寒毒已彻底驱除时,高青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南宫睿的怀里。 东方语才得知南宫睿毫不犹豫的将阿史那妮公主杀死后,陷入了沉默。而与高青间来之不易的朝夕相伴让他选择性的忽视了高青的不妥。当高青昏倒后,他才从韩文谦嘴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高青当时切到手指后的灵光一闪终于被她捕捉到了。那就是自己是吃过西域朱果的,那么自己的血液里不就含有西域朱果的成分?用自己的血做药引,可不可以根除东方语的寒毒呢? 没想到她同楮昱然的想法不谋而合,只因担心她身体的承受能力,楮昱然并不打算实施这个方法。奈何拗不过高青,也因短时间内实在找不出第二枚朱果,楮昱然不得不将办法告诉了韩文谦。 为了东方语能够活命,韩文谦痛定思痛,点了头。在做了一番周密的安排后,以高青的血为药引,小红蛇及其它火属性之药为辅,展开了对东方语的治疗。 一次放血显然是不够的,整整放了七次血,楮昱然才叫了停。由于密集放血,补血之食虽吃得多,但消化吸收与吃的不成正比,高青眼看着消瘦、体弱,直至昏倒。 好在这次昏迷是因失血过多造成,所以高青在将养了几天后,精神就恢复过来。东方语闻讯,匆匆赶到高家,直言想见高青一面。 当看到倚在抱枕上,一身孱弱气息的高青时,东方语心痛如绞。他大踏步走到高青身边,语气是又痛又悔:“你...你还好吗,青儿?身体怎么样?都是为了我,否则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虚弱的朝东方语笑了笑,驱散对东方语怒目而视的飞狐、周杏和石榴,高青低语道:“东方大哥能用家传之宝救我性命,我又怎么舍不得救你的命呢?” “那怎么一样?雪莲为死物,你可是用的…” “东方大哥忘了楮伯伯的嘱咐啦?不可说!现在,咱们算得上是真正的兄妹了,嘻嘻,东方大哥不喜欢吗?”高青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儿,说不出的志得意满。 第二二八章 放手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看着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却恢复俏皮的高青,东方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学着放手了。不说高青以命换命的救治,就说他同南宫睿相比,他对高青的喜欢是不及南宫睿那么纯粹、无私的。可是要他彻底死心,他却怎么也做不到! 高青可不知道东方语心里的天人交战,她笑了一阵,望着难得与她平心静气相对的东方语,在脑子里将紫樱的事思考了一番,才张口说道:“东方大哥,还记得你放出府的紫樱和习秋吗?” 蹙了蹙眉,东方语不解的问道:“紫樱?习秋?你,你怎么会知道她们两个?我早就消了她们的奴籍,放她们归家,自行婚配去了。”陡然脸色一变,他的呼吸重了几分,上身前倾,有些不安的说道:“怎么?她们来找过你?她们跟你说了什么吗?” 瞧东方语一脸紧张的样子,高青实在不忍心说出接下来的话。但一想到待在庄子上的紫樱母女,还有为了打掉东方语对她的绮思,她终是狠狠心,开口道:“我知道她们曾经是东方大哥的通房,从梁地到京城,一直伺候在你左右。后来,你察觉到我不喜三妻四妾的规矩,你就给她们消了奴籍,给了几百两银子,打发她们回家去了。可是,东方大哥根本就不了解女儿家的心思,你也从来没在两个奴婢身上用过心。她们从进府就一直伺候你,更是将清白之身给了你,你就是她们的天。而且,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们在你身边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也早已认定自己迟早是当姨娘的料,你乍然要她们消籍回家,还自行婚配,她们怎么甘心?” 清了清嗓,从一旁的小几上拿过茶杯抿了口茶,高青接着说道:“我跟你说过,人的心和思想是不因个人意志为转移的。你自以为给她们消了籍,又给了银钱,是对她们的恩典,但你根本没想过她们愿不愿意接受吧?所以你让她们出府后,她们就径直找到了我,因为她们知道,我在你心中的地位,还认为我将来会入住东方府做当家主母。不得不说她们很聪明,也很会打算,懂得从对她们有益的地儿寻找突破口。可是,她们打错了算盘,我是根本不会嫁给你的。就在我准备让人送她们走的时候,紫樱却告诉我,她有身孕了,怀的是你的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 说到这里,高青停止了讲述,观察起东方语的脸色来。邪妃倾心 随着高青的叙述,东方语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嘴唇紧抿,双手攥成拳,可见他受到的冲击和震惊。当听到紫樱竟然怀孕时,他终是没有忍住心中的愤怒和难堪,脱口而出:“那个贱婢,竟然敢买通准备汤药的婆子,她在哪儿?我定要她不得好死!” 纵是知道这个时代阶级分明,尊卑严苛,但看到一贯温文尔雅的东方语竟是毫不犹豫的想处死紫樱,还那么的理所当然,高青心中不禁为紫樱感到一阵悲凉。 眼神幽幽的盯着暴躁的东方语,高青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察觉到高青的静默和自己的失态,东方语瞬间清醒过来。他张了张嘴,却觉得现在无论怎么解释都是那么无力和苍白。 垂头丧气的一屁股坐下,东方语苦笑一声,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事儿定还有后续,你说吧,我听着就是。” 见东方语已经调整了情绪,恢复了从容,高青揉揉额,长叹一声说道:“我本不想管这件事儿的,可是这个孩子毕竟是义父的侄孙,想到他老人家,我就安排紫樱和习秋在府里住下了。有苏妈妈,家里没人知道她们的身份。在紫樱的月份大了后,我就让她们住到京郊的庄子上去了。到庄子后,两人开始还算本分,但在紫樱临产时,习秋却耍起了小聪明。紫樱在与她纠缠时,肚子撞到了桌角上,死去活来,难产生下了女儿,现在已经有三个多月大了。习秋嘛,我让人将她送去了西境,至于她现在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东方语现在可谓是口苦心苦,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回应。沉默半晌,他才扬着一张苦瓜脸说道:“孩子现在在哪儿?你给我说这些又希望我怎么做呢?” 有些奇怪的瞟了东方语一眼,高青沉着脸回道:“该怎么安置她们母女是你的事,跟我无关吧?不过,你若想去母留子,就给孩子找个奶娘,紫樱嘛,我就安排她在庄子上帮我做事;你若不想接母女俩进府,为了义父,我也会养着她们的。诚然在这件事上我欺瞒了你,也擅作主张了些,但孩子是无辜的,我做不到漠视她。”餮修罗 说完,也不再看东方语,闭目养神去了。看着高青疲惫的神态,东方语泛起阵阵心疼,想靠近她,争取她,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彻底没有了站在她身边的资格。抚额长叹,他做了个决定:“庄子在哪儿?我这就安排人去把她们母女接回来。” 高青没有睁眼,只是嘟囔道:“紫樱难产伤了身子,今后再难有孕。孩子这次染上了痘症,好在医治及时,照顾得当,现在已经大好了。” 正朝门外走去的东方语僵了一下,头也没回,只低低应了声:“我知道了!” 这件一直盘桓在心头的大事终于说了出来,高青感到有些轻松,有些伤感,还有些黯然。 东方语说到做到,他果真让袁安派人去了庄子上。来福早就得了高青的吩咐,见东方府派人来接紫樱母女,忙把人引到了紫樱母女的住处。袁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又惊又喜,这可是东方府的第三代呀!虽然是个庶出女,但先开花后结果,东方府马上就会热闹起来的。于是,他竟亲自带人到了庄子。 紫樱可谓是百感交集,既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欣喜,也有扬眉吐气的舒心。将自己好好打整了一番,又对来福夫妻千恩万谢,才抱着孩子坐上马车,向京城缓缓行去。 把母女俩接回府后,袁安又去采买了一批奴仆,给孩子配了一个奶妈、两个媳妇子、三个丫头。紫樱现在是良家子的身份,东方语就给了她一个姨娘的名份。孩子时常能见到东方语的面,但紫樱从进府后就象打入冷宫一般,再也没见到东方语。 在同高青相交莫逆后,柔嘉懂得了爱的真正含意。再加上胭脂铺,让她有了自己的兴趣和精神寄托,所以柔嘉已不象当初那样,对东方语纠缠不休。虽然从心里上来说,她还是喜欢东方语,忘不了,放不下他,但她已明白,是你的想跑也跑不了,不是你的怎么抓也抓不住。不是两情相悦,她宁可放手。 修养了半个多月,高青彻底恢复如初,张氏也将她的婚事提上了日程。可是,就在张氏询问高青,南宫睿何时来提亲的时候,高青却告诉她,婚事暂缓,待高柏成亲后再说。张氏苦口婆心的相劝,说先订亲再成亲也行,但韩文谦一道密旨让这件事搁浅。毒女当嫁 原来,高青在韩曦“洗三”那日送出的添盆礼,是一种叫“火铳”的武器。韩文谦一直没有找到信任的人来监督、打造,南宫睿回来得正是时候,所以他就将这个非常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南宫睿。 同时,穆尔罕的行刺让韩文谦怒不可遏,他打定主意要消灭鞑靼众部。因此秦劲松领了护国将军一职,秦皓也被封为骁骑尉。大军在修整三个月后,以秦劲松为首,往西境开拔。甲一等人已转暗为明,想建功立业,自是奔赴一线。飞鹰等人却化整为零,隐入市井或去了大青山。 南宫睿对权力、官位毫不恋栈,韩文谦让他打造“火铳”的事,他对高青没有一丝隐瞒,问了高青的意思,他爽快的交出帅印,去了秘密基地。 高青本欲同行,但江南送来的一封书信打消了她的想法。信是苟金福派人送来的,他们在江南与连老爷子斗了两三回,每次都是铩羽而归,这次更好,罗颂贤还被折了进去。连老爷子发话,若他们背后的真正主子不出现,就别想他将罗颂贤放回来。苟金福与苏忠冥思苦想,没有办法,只好给高青写信,请她当救兵了。 信是半夜到的,一接到信,高青是心急如焚,连夜就准备收拾东西下江南。要不是南宫睿从飞鹰口中得知,赶回来拦住,她的马车早就跑出很远了。 当只剩下南宫睿和高青两人,南宫睿轻轻的把高青拥进怀里,安抚道:“青青,江南人手没安排好,等我三日,可好?总得把消息打探清楚,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对不对?” 高青在南宫睿怀里放松下来,点点头,闷闷的说道:“我是关心则乱了。阿睿,颂贤哥帮了我这么多,他出事我不会坐视不管,但我也不会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你说得对,要先把事清打探清楚,再作布置。况且我相信那位连老爷子不会对颂贤哥下毒手的。” 高青在家里乖乖待了三天,当飞鹰将调查结果送来后,她才收拾一番,去了江南。rs 第二二九章 变化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与南宫睿相聚不到两个月,高青就因罗颂贤一事离开了京城。这次她完全女扮男装,化名高箐,骑着马,披星戴月,一路疾驰。 南宫睿给高青安排了二十个好手暗中相护,明面上还是只有飞狐、石榴、周杏三人。本想亲自跟去,奈何皇令在身,又想到来日方长,他终是恋恋不舍的将高青送别。 走之前,高青分别去了高杨的员外郎府以及夏澜的住宅。夏澜早已显怀,身子渐渐吃重,比以前更嗜睡。当高杨回来后,高青特意请楮喜鹊给夏澜把过脉,结果是令人惊喜的,夏澜怀得是双胎。不过这也提高了夏澜生产的风险,所以高青去员外郎府,就是希望楮喜鹊多照顾夏澜,多帮帮她,让她能够平安生产。 不仅如此,高青将夏澜的情况还告诉了张氏这个过来人。她想,有了张氏的经验,夏澜生产时应该就能少受些罪了。 这次去江南,高青也不知道会在那儿待多久,家里庄子、田产上的事,她便移交到高柏、高槐手上。高枫已拜了楮昱然为师,学起医来很是上心,但他也没有落下功课,只是无心仕途,早就打算好,只考个举人功名便行。高松、高槿自从大军凯旋那日见过南宫睿的英姿后,下定决心要弃文从武,并缠着高青,要她求南宫睿教他们武功。 知道两人的心思,高青便跟南宫睿说了。南宫睿听后,毫不犹豫的从保护高家的暗卫里挑了个人,以教授武功的名义进了府。但高青也提出,武功要学,读书也不能放弃,因此高松、高槿现在上半天去学堂读书,下半天在家里练武。 王存银夫妇因王瀚杰的升迁早就带着高月去了江南。高大成夫妇也住进了高杨的员外郎府。而两家合作生意的事也变成了高大成独自操办。因高青嘱咐过,知味居现在已还给了东方语,所以高大成开的铺子名改成了“青山酒铺”。 “青山酒铺”甫一开张,就生意兴隆,客似云来。原因嘛,当然是高家在京城的崛起。 朝堂上的人都不是傻子,高杨进京,王瀚杰升迁,高柏、高槐、高椿入翰林院,再加上秦家、季家和东方语,韩文谦打的什么主意,一目了然。因此,就算高大山依旧是个司农少卿,巴结他的人却越来越多,高家的门槛也快要被踩烂了。禁区之王 宫里,东方语和韩文谦在御书房相对而坐,边喝着清酒,边聊着不为人知的话题。 “青儿家与我的府邸相邻,所以他们家每天来了些什么人,有多少人趋之若鹜,我是一清二楚。看来,那些人已经明白高家在你眼中的地位了。”东方语转着酒杯,慵懒的说道。 有些意味不明的看了眼东方语,韩文谦说出的话风马牛不相及:“真的放下了?没有不甘吗?” “不是说‘强扭的瓜不甜’吗?再说我确实比不上南宫睿。知道吗?当我听到他为了青儿,不计后果的将阿史那妮公主杀死时,心里涌上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若把他逼急了,还真不知道他会做些什么。” 韩文谦显然没料到东方语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但转念想想,就明白了。要知道,当时的自己何尝不对南宫睿产生了深深的忌惮。单手敲击桌面,韩文谦压低嗓音说道:“我虽然忌惮南宫睿,但更忌惮的是青儿。你说,她的脑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又危险致命的东西呢?那个‘火铳’,你知道有多大的威力吗?简直是神兵呀!好在她没有称霸天下的野心,南宫睿又以她马首是瞻,否则这个天下还轮不到我来坐呢!唉!” “你不是也留了一手吗?有什么可唉声叹气的!现在我是想清楚了,同青儿和南宫睿之间,就‘相敬如宾’吧!青儿不是喜欢做生意吗?你就做她最大的靠山,让她在商场上无往不利不就行了。” “我不正是这样做的吗?也就是因为青儿是个重情重义,重视亲情的人,所以我才更加倚重他们一家。而且,高家人也很有自知知明,你每天不是看那么多人进出高家吗?其实他们送了礼,后脚就被高家人送进了宫,我想,高家其他人是不会想到这样做的,定是青儿暗中吩咐过。你说,青儿是不是很聪明?既没有得罪那些文武大臣,也表达了自家对我这个皇帝的忠心。”宠妻成瘾,错惹腹黑总裁 这些话令东方语颇有些与有荣焉之感,心中也再一次叹服自己的叔父慧眼识人,知人善任。露出一个浅笑,他深有感触的说道:“可不是吗?所以你将‘火铳’打造一事也交给了南宫睿,表明你的信任与不设防。”顿了顿,又困惑的问道:“你不是说等南宫睿一回来就给他们两个赐婚吗?怎么没有下旨呢?反而收回了南宫睿的帅印,也没有给他安个官职。” 韩文谦闻言长叹,有些苦恼的开腔:“阿史那妮的事必须有个交代,而且她和南宫睿相同的眼眸,有心人定会在这上面做文章。所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杜绝不必要的麻烦。告诉你,我这样做正中青儿与南宫睿的下怀,他们两个可是欢欢喜喜的叩头谢恩呢!至于他们俩的婚事,青儿跟我说过,她如果现在出嫁,家里的一应事宜就要压在她娘身上,所以她想两年后再说。到那时,高柏一成亲,季大小姐进门接管中馈,她也就放心的嫁人了。” 东方语这才恍然大悟,自从接回紫樱母女,他就再也没有关注过高家的事,也没刻意的去打听高青做了些什么。秉承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原则,他现在只是默默的站在远处看着高青。 从宫里出来的时候,东方语碰到了正要进宫的柔嘉郡主。她今天穿得很素净,略施薄粉,可能因开了美容铺子,有事做的缘故,容光焕发,自信满满,全身由内而外都透着一股健康的神韵。看到这样的柔嘉,东方语有片刻的恍神,心里竟有了些微微的变化。 柔嘉神态从容,大大方方的走到东方语面前,眼神里带着不容忽视的情愫,但却不像过去那样咄咄逼人,而是温婉说道:“东方哥哥要回去了吗?孩子的事我已经听说了,青儿真坏,竟然瞒得这样紧,连我这个好姐妹都不说。我知道她是好意,不想让我心里添堵,但是怎么着也应该跟我说一声呀!为了惩罚她,所以我就让她把铺子的分成多分了一成给我,嘻嘻,叫她以后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 柔嘉一番看似打报不平实则安慰的话语令东方语对她刮目相看。而对于她能平静的接受自己有个庶女的事实,心里更是有了不小的触动。陡然想起高青说过,如果一个人真的爱你,她会包容你所有的缺点和优点,也会接受你所给予的一切。柔嘉现在是不是就属于这种情况?一念之间,东方语对柔嘉的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小仙成长记 因为有了想法,再看向落落大方的柔嘉,东方语竟红着耳朵,鬼使神差的来了句:“郡主,后日可有兴趣同游香山?” “什么?东方哥哥,我…我没听清楚,你能不能再说一遍?”柔嘉按捺住心里的雀跃,力持镇定,眼神发亮的盯着东方语问道。 东方语话一出口,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再看到柔嘉充满希冀的眼睛,他心里一软,再一次说出了自己的邀约。 不说柔嘉的喜出望外,随身服侍她的奶娘与丫环们更是充满了无法置信,奶娘甚至喜极而泣,不停的用巾子揩着眼角,欣慰的望着自己从小奶大的姑娘,心里直念“阿弥陀佛”。 等柔嘉和东方语道了别,坐进马车,奶娘摸着她的头发,有感而发:“郡主,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相信您和东方公子的婚事也能成了。” 出神的柔嘉被奶娘的话打断了思绪,云淡风轻的一笑,望着奶娘感慨万千:“奶娘,还是青儿说得对,自己都不尊重自己,爱自己,又怎么希望别人尊重我、爱我呢?又怎么可能获得东方哥哥的回头和亲睐呢?瞧,以前我老是追在东方哥哥后面跑,他连施舍一眼都欠奉,现在我不那么做了,换一种方式与他相处,他反而开始关注我、接受我。想一想,女子果然要对自己好些,还要有事可做,才能不将自己局限在那方小小的后宅里,蹉跎一生。” 说出这些话的柔嘉精神奕奕,再也没有过去的盛气凌人与傲气十足,反而多了份通透、自信和豁达,让奶娘与丫环们是惊喜不已。 从此后,东方语和柔嘉之间的走动变得频繁起来。两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所以有许多共同的回忆和话题,再加上柔嘉作为土生土长的“三从四德”女子,对“三妻四妾”等规矩司空见惯,抵触并不大。因此,在秋高气爽的日子,东方语求韩文谦赐了婚,他与柔嘉郡主修成正果。rs 第二三零章 事因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一进入江南地界,高青反而没像来时那么着急了,减速慢行,晃晃悠悠的欣赏起江南的风景来。对这一点,飞狐、周杏都聪明的没有多问,只有石榴像个傻大姐似的问起:“公子,您怎么不急着走了?咱们不是赶着去救罗大掌柜吗?” 高青把玩着细瓷杯没有说话,周杏恨铁不成钢的敲了石榴一下,说道:“公子做事自有主张,要你来提醒呀?还是管好你自己再说吧!” 摸着被敲疼的脑袋,石榴小声嘟囔:“知道了!说就说,干嘛动手动脚,很疼的吔。” 两人之间的互动让高青不禁莞尔,身子慵懒的向后一躺,随着乌蓬船的轻轻摇晃,闭上双眼养起神来,怎一个“惬”字了得! 这晚,她们主仆四人宿在了一家名叫“静远”的客栈。天刚黑,高小天就前脚踩着后脚来到了客栈。 见到高青作男装打扮,高小天默契的改了称呼,接着便把罗颂贤是怎么被连家给软禁的经过了个清楚。 原来,罗颂贤同罗万里、高小天回江南后,先是重新做了一系列宣传,生意回温不少。可是好景不长,连家反应迅速,把他们的宣传手法学了个十成十,人家是“地头蛇”,人脉、口碑深厚无比,他们作为外来者,又一时没有把握好江南民众的口味,反倒赔了夫人又折兵,生意呈直线下降。 即使有官员暗中帮忙,奈何百姓们并不买账,不得已,他们便使出了高青说过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戏码。恰好高青当时在京城将知味居、药铺等产业“物归原主”,这出戏就更显得真实不少。借着这一点,半闲庄和酱料铺的生意好转许多。 罗颂贤是个有了目标就彻底执行的人。他一直想打入江南的商界,所以拜访了无数老前辈,也认识了许多后起之秀。在这些人里,他与一个叫陶海峰的相谈甚欢,进而变成了莫逆。 说起陶海峰其人,就不得不明了他的背景。陶家祖籍安徽,是以贩茶起家,后来向江苏一带发展,逐渐涉及了其它行业,其中就有首饰铺和布庄。妖界穿越你会爱上谁 要知道,连家最得意,盈利最多的生意便是“玲珑斋”和“瑞福祥”,陶家横插一脚,同他们打起了擂台,不吝于在老虎嘴里拔牙。 恰好,在韩文谦登基后的一系列清剿活动中,陶家幸免于难,并在其后迅速发展,很快便与连家这个江南商界的大鳄形成了平分秋色的局面。连家向来明哲保身,但为了抵制陶家的壮大,便联合其它的小商家,多方打压,因此,两家斗得是难分难解,视同水火。 起初,连家对于罗颂贤这个外来者没有过多的重视,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但当他同陶家现任家主的孙子陶海峰过从甚密后,他主持的刚有起色的生意便呈现出不同程度的下滑,到后来竟出现一面倒的情况,很快变得捉襟见肘,越来越艰难。要不是有那两个明面上“各自为政”,实际上“亲如一家”的铺子以及田庄的出产顶着,他恐怕早就一败涂地了。 同时,高青曾经向他灌输的那些商业理念和营销手段一经拿出,就让连家人学了去。毕竟人家有一位“泰山”坐镇,年纪一大把,吃过的盐比他喝过的水还要多,经验和阅历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刚开始,罗颂贤还不清楚连家为什么要针对他们的生意做出连番打压,当陶海峰把自家同连家的关系向他说明后,他才知道自己这是遭了池鱼之殃。不光如此,他在面见陶家现任家主后,更深的了解到连家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那些层出不穷的营销手段,让连家人感到了威胁。 借用陶家家主的原话,便是:“你经商的手段、方法与众不同,令人耳目一新,若任你发展,假以时日,他们连家,甚至我们陶家于江南商界都将再无立足之地。所以他们必须将‘隐患’扼杀在萌芽状态,方能安枕无忧。” 对陶海峰的坦承相待和陶家家主的实话实说,让罗颂贤觉得陶家人非常真诚,结交之心更胜。但生意归生意,交情归交情,虽然陶家想助他一臂之力,奈何他们只精通茶叶、布艺、珠宝、药材等方面的事,如何让菜肴更好吃,糕点更美味,酱料更香醇,他们却是门外汉,只会吃不会做。 兴许是这几年顺风顺水惯了,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也或者应了那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老话,罗颂贤冲动了一把。他在了解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没让任何人引见,就自作主张给连老爷子投了拜帖,大喇喇的将连老爷子堵在了上香礼佛的寒山寺里,希望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连老爷子放下成见,携手合作。为所欲为 可连老爷子是谁?岂是罗颂贤能够撼动的。再加上蒋昕已经重回东方语的队伍,连老爷子更是不会给罗颂贤面子。于是,连家人以罗颂贤冲撞了连老爷子为由,将他软禁起来,就连官差上门调解也于事无补。连家放话,除非他的东家亲来,否则他们是不会放人的。 罗万里去看过罗颂贤,他并没有被关押,只是不得自由。听罗万里说,连老爷子三不五时还会见罗颂贤一面,话里话外都在打听他会的那些经商理念是谁人所教,还问他有没有意愿,另择良木而栖? 听到这里,高青不由自主的冷“哼”一声,看来这是想挖她的墙脚呀!同时还来了招“引蛇出洞”,将她从幕后逼到了人前,那位连老爷子不简单啊! 借尸还魂来到这个时代,高青从来不自视过高,但也不妄自菲薄。她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自己会的不代表别人不会,而且她从来不小瞧古人的智慧,更别说那些拥有丰富经验和卓越能力的老者。 不过,在知道罗颂贤并没有性命之忧后,高青是松了好大一口气。既然连老爷子打的是招揽的主意,她就有足够的时间做些布置。 给说得口干舌燥的高小天倒了杯茶,高青问起苟金福与苏忠怎么不见前来?是不是被事情绊住,走不开?或者也擅自作主干了什么事,而没有脸来见她? 高小天闻言,长吁短叹的说道:“颂贤哥是金福哥的小舅子,他出了事,金福哥怎么坐得住?但是金福哥没有乱来,他是想方设法的找路子,搭人脉,同连家仆从打交道。不瞒公子,万里其实只见过颂贤哥一面,那些连老爷子的做法和想法还都是金福哥利用手下的人脉打听出来的。” “至于苏忠哥,在颂贤哥被连家带走的当天,我就没见过他了。后来还是金福哥告诉万里哥,说他跟着颂贤哥去了连家,没打照面,一直在暗中保护颂贤哥,免得颂贤哥遭了连家人的毒手。”顿了顿,小心翼翼的朝四方瞅了瞅,在高青示意没问题后,才又开腔:“万里哥现在带着两个伙计将另一家半闲庄经营得不错。我来时还跟他大吵了一架,这些当然是做给别人看的,实际上他是吵着闹着要来见公子,好在金福哥吓唬他,说他要是曝露了公子的安排,让公子的心血白费,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他才消停下来。所以公子,今后我跟他还是要扮仇人吗?想想就觉得很别扭,心里特不舒服,这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假爱成欢:萌妻,哪里逃! 看高小天皱成一张苦瓜脸的样子,高青是又好笑又心酸,让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扮演反目成仇的“敌人”,还真是难为他们了!思考一番,高青望着高小天认真说道:“小天哥,别犯愁,我答应你,这样的日子不会很久的。但依目前的情况来看,短时间内你们还得继续演下去。至于什么时候叫停,就得看我与连老爷子之间的‘博弈’了。夜色已深,你又是急匆匆的赶路而来,还是先去好好洗漱一番,睡个好觉,其它的事明天再说吧!” 高青的话让高小天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立马平静不少,再想起从来没让他们失望过的高青,他更是心头大石落地。心神一松,疲惫感、劳累感纷至沓来,同高青道了晚安,他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睡下。 高青房间里的灯却亮了半宿,直到三更打梆子声传来,她才熄灯休息。 第二日,高小天神清气爽的早早醒来,正欲去敲高青的房门,却被周杏告之,昨晚高青很晚才歇下,这会儿正在补眠中,若他有什么事,还是等高青醒来再说。 听到周杏的话,高小天便吩咐身边的小厮去将早餐端上来食用,自己则回到房间慢慢等待。近午时,高青才悠悠醒来,得知高小天一直在等她,忙洗了脸,换了衣,又让石榴叫了一桌好吃的,才将高小天请了过来。 高小天早已饿得饥肠辘辘,他也不同高青客气,端起碗就大快朵颐起来,还边吃边说道:“公子,知味居现在的生意也不如从前了,但好在卤味还是他们酒楼的独一份儿,所以维持运转不成问题。” 高青听得心不在焉,只淡淡答了声“是吗?”便沉入了自己的思绪。rs 第二三一章 “西瓜”问世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待高小天吃第二碗饭时,高青才终于从沉思中醒过神。她拿起筷子边给高小天挟菜边说道:“蒋先生人在哪儿?你来时,他有没有叫你带信给我?” 高小天刨饭的动作有瞬间的停顿,然后才支支吾吾的回道:“你…你来江南的事儿,我还没跟蒋先生说,所以……” “嗯?没跟蒋先生说,那谁帮你看铺、遮掩呢?”高青的语气很平淡,却让高小天的头皮发麻,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房里陷入诡异的安静,高小天吃饭的动作慢慢停下,不知不觉变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声。这时,只见周杏快步走入,在高青面前禀道:“蒋先生来了,请见公子。” 瞥了高小天一眼,高青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天哥今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否则出了事便悔之晚矣。” 忐忑不安的高小天见高青终于开了口,如蒙大赦,忙不迭点头道:“你放心,这次是我不对,有些鲁莽了,以后定不再犯。” 高青颌首,嘱咐了一句:“颂贤哥的事我都知道了,蒋先生能找来,他肯定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小天哥吃完饭就回去吧,毕竟铺子离不得掌柜。至于其它的事,你就别管了。”说完也不等高小天的回答,抬脚往隔壁房间走去。 隔壁,蒋昕四平八稳的临窗而坐,石榴正将泡好的茶端到他面前。高青微笑着走进来,毫不掩饰自己见到故友的喜悦。 高青今天穿着一件月牙白杭绸直裰,头发用一支羊脂玉簪束起,浑身上下没有多余的佩饰,却给人一种贵不可言的感觉。蒋昕眼前一亮,站起身拱手道:“箐公子别来无恙,老夫有失远迎,还望箐公子见谅!” 高青非常规矩的给蒋昕作了个揖,才言笑晏晏的说道:“先生此言差矣,是小子不告而来。怎可赖先生呢?观先生风采依旧,小子真是欣喜之至。” “呵呵呵,老了,箐公子才正是青春年少呢!”蒋昕颇为感慨的说道。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才渐渐转入正题,房间里的气氛为之一肃,周杏、石榴都退了出去。 你情我愿 蒋昕看着眼前爽朗通透的高青,脑子里掠过袁天刚的音容笑貌,暗想:公子识人之能举世无双,我辈叹服呀! 思绪一整。他开门见山的问道:“箐公子有什么打算?是直接以夏老爷之子的身份上门讨人。还是先做好万全准备。再现身?” 高青单手托腮,答非所问:“您在江南这么久,肯定对连家特别了解,您给我说说连老爷子其人吧!” 蒋昕闻言。心知肚明的转移话题:“连老爷子叫连靖,十五岁白手起家,是个经商奇才。他先是走街串巷做了个卖货郎,后来利用机会认识了一个布铺的老板,他把自己积累的钱财拿出来与那个老板合作,开始了布匹的贩卖。也不知他是时来运转还是手段了得,就那么一发而不可收,很快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富户。有了财后,他乐善好施。修桥铺路,赢得了极佳的口碑。您别以为他就真的是一个大善人,私底下的他可是个心思深沉,走一步看三步的人物,不但政商通吃。黑白两道也会卖他的面子。” 意味深长的看了高青一眼,才再次开口:“公子在世时,曾告诫过我们,对连老爷子,必以礼相待,万不可冒犯。皇上得天下,收江南,连老爷子同样功不可没,所以皇上曾言,只要连家不犯上作乱或作奸犯科,江南官府就可不予理会。” 高青蹙着眉听完了这些话,沉吟半晌才发问:“照您这么说,连老爷子软禁颂贤哥,到底是为了警告陶家,还是借机逼我出面?” “两者兼而有之!还有一点,就是颂贤的表现让连老爷子觉得他是个人才,想让他转投连家做事。”蒋昕逐字逐句分析道。 敲击桌面,高青神色莫明,虚心请教:“您觉得我该怎么做,连老爷子才会主动放人?” “呵呵,想必您已经从小天口中知道连老爷子最想弄明白的是什么吧?所以老夫就不指手画脚的提建议了。不过,老夫可以答应公子,但凡有令,莫敢不从!”蒋昕没作正面回答,而是意有所指的保证道。 听了蒋昕的话,高青面容一整,站起身对着他长揖到底,肃穆说道:“多谢先生,小子感激不尽!”话锋一转,眼里熠熠生辉:“既然先生这样说,小子就却之不恭了,咱们就先与连老爷子来次正面对决吧!”后宫生存守则 望着胸有成竹的高青,蒋昕觉得,江南商界要掀起一股巨浪了。 第二天,高青离开乌镇,前往苏州。这次下江南,一是为了罗颂贤,二是去看看高月与王存银夫妇,三嘛就是想着能不能做做海运生意。当然,首务之急便是让连家主动放了罗颂贤,因此她在进入苏州后,并没有去王瀚杰的知州府,而是租了个院子,安顿下来。 飞狐没有跟着她住到苏州城里,而是被她推到“前台”,住到了苏州城外的庄子上。 庄子是高大山到江南推广水稻一季两熟时高青让买的,占地大概三百亩。其中有二百亩的上等田,一百亩的中等田,五十亩的下等田以及五十亩的沙田。 之所以让飞狐住到这儿来,是因为庄子上除了对水稻的种植试验外,还有“寒瓜”这个对大周人来说从未听过、吃过的新鲜事物。 高大山自从水稻一季两熟试验成功后,便被韩文谦召回了京城,这边就理所当然的被高青派人接手。在高青的耳提面命下,接管此地的庄头朱三是坚定不移的将她的命令贯彻到底。那五十亩沙田上种植的“寒瓜”不仅让朱三派人严防死守,还“呵护备至”。 如今已是五月底,“寒瓜”通过积年伺弄瓜果的老农精心照料,长势喜人,将近成熟。 飞狐到庄子的当晚,朱三就从地里摘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搬到她房里。狐疑的看着这个圆不溜秋,绿皮黑纹的东西,飞狐迟迟下不了手。最终还是对高青的信任占了上风,按照高青所说,她手起刀落, “寒瓜”在她面前裂成两半,里面红瓤黑籽,甜香扑鼻,煞是喜人! 与朱三面面相觑半晌,想到高青曾经对她描述的关于“寒瓜”的美味与可口,飞狐拿起勺子狠狠挖了一勺送入口中。天呐,入口即化,甘味多汁,还真是盛夏解渴的最佳上品! 接下来,高青没有亲自出面,一切操作都由飞狐进行。罗万里所经营的半闲庄在歇业十日后重新开张,不仅饼干、蛋糕的口味又有变化和增加,还出现了新的品种。那就是甜得腻人的红豆面包以及“寒瓜”冷饮。不负卿心 江南人本就喜食甜味,红豆面包和“寒瓜”的上市立刻引得人们趋之若鹜,争相购买。不仅如此,高青还让飞狐用硝石制冰,与“寒瓜”合二为一制成冰沙,既养眼又美味,还降暑减温,让整个苏州的士家大族、富绅名流排着队的上门尝鲜。 酱料铺也针对江南人的口味做出调整,以喷香扑鼻的番茄酱、芝麻酱、花生酱为主,豆豉酱、豆瓣酱为辅。同时,为了吸引老百姓们购买,高青将豆干制作出来,蘸上各种酱料请百姓们试吃。连续十日,效果奇佳,生意直线上升。 “寒瓜”是高青手中的独一份,再加上面包的制作方法以及酱料铺在口味上做出的改变,宣传手法上的调整,罗万里所经营的本来快要入不敷出的半闲庄与酱料铺又重新焕发生机,客似云来,生意也蒸蒸日上。 连家反应很快,做出了相应的对策。可是虽力挽狂澜,但生意仍与之前大相径庭。说白了,他们没有“寒瓜”,也没有比肩的秘制酱料,想不输,很难! 就在高青以为连家束手无策时,连家另辟蹊径,不用“寒瓜”,而是用了其它的水果代替,制出冰沙贩卖。也不知是高青启发了连家人的灵感还是什么,他们学会了在喝的茶水中加冰,吃的汤羹中加冰。要知道,吃得起冰的,一般都是修了冰窖的富户,那些穷苦人、普通民众在炎热的夏季是吃不起也用不起冰的。 俗话说,世上的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做不到!连家竟以此为契机,往平民白户中卖起硝石所制的冰来。 高青在知道后,也不得不感叹这位连家的掌舵人还真是厉害。不仅懂得举一反三,还能够推陈出新,从中发现新的商机,简直与过逝的袁天刚有的一拼! 不过高青也不气馁,毕竟现在半闲庄与酱料铺已经有了生存下去的资本,不再是被动挨打的局面了。她想,自己想堂堂正正对决的姿态已经做足,就看连家是怎么个反应了! 像是知道高青心中所想,没容她等太久,连家老爷子身边最为倚重的管事连大庆将罗颂贤毫发无伤的送了回来。 并且连大庆没去罗万里处,也没去城外庄子上,而是径直敲开高青在苏州城住处的大门,送上人和一纸请帖。 第二三二章 打赌1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见连家大管事径直敲开她的门,高青就知道,自己的底细或许早已被连家那位老爷子调查得一清二楚了。既然双方心照不宣,她何必再遮遮掩掩,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把一切摆到明面上来。 连大管事见到高青,虽然极力掩饰住惊讶之情,但眼神却出卖了他的真实内心。高青看得真切,暗自好笑,这位连管事也许没想到罗颂贤的东家会如此年轻吧! 很有礼貌的收下请帖,高青瞥了一眼面带羞愧的罗颂贤,朝连大庆作了个揖,朗声说道:“多谢连大管事将罗掌柜护送回来。请代小子向贵东家道声谢,小子御下不严,对老爷子多有冲撞,还请老爷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则个!” 连大庆显然没料到高青会说出这样一番有礼有节,进退有度的话来,错愕之情溢于言表,先前的些许轻慢已转变为郑重。 对连大庆的前倨后恭,高青仿佛毫无所觉,示意周杏端上几个礼盒,云淡风轻的说道:“听说老爷子喜欢一些小吃食,小子这儿特意准备了些,还请连大管事帮忙带给老爷子。嗯…就说礼尚往来,这是谢他老人家对小子手下的教导之礼。” 看着笑得一团和气却语藏机锋的高青,连大庆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心里哪有原先的笃定,反而变得诚惶诚恐,七上八下。由此,他才明白老爷子跟他说关于这个小东家的事时,他的那些不以为然是多么愚不可及。 在高青的坚持下,连大庆终没能推脱,收下了礼盒,并带着“高箐公子爽快应下相请”的结果打道回府。 连大庆一走,罗颂贤便耷拉着脑袋走到高青面前,嗫嚅半晌才开口:“青…啊。公子,我…我真是无颜见你,你…你责罚我吧!” 高青抽过周杏手中的烫金请帖。往罗颂贤手中一塞,语含深意的说道:“吃一堑。长一智!颂贤哥能够从这次事件中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以及学到成长的经验,倒不失为一件好事。所以颂贤哥要振奋精神,咱们后头还有硬仗打呢!” 没有半点怨怪,反倒借事提点自己,罗颂贤的鼻头一酸,差点流下男儿泪。要不是场合不对以及对高青的了解,他说不定还会给高青跪下。不过。高青一席话也让他一扫颓废,将不甘转化成动力,重新振作起来。 罗颂贤的回归,最高兴的莫过于苟金福了;苏忠在当天晚上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院子里;吃晚饭的时候。罗万里也来了。大家齐聚一堂,吃了顿热热闹闹的团圆饭。武道惊天 饭桌上,高青知道了罗大妮与苟金福已经生了两个孩子,罗万里的大儿子两岁了,媳妇肚子里正怀着一个。别人都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罗颂贤与苏忠却至今还是孤家寡人。这一点让高青无可奈何也有心无力。到现在,撇开罗颂贤,高青也多多少少感觉到苏忠之所以迟迟不成家,原因也很可能在她身上。 好在罗颂贤与苏忠从未把那些心思表现出来,高青也就装作不知。像往常一样同他们自在的相处。 酒过三巡,罗万里已经喝趴下;苟金福也喝高了,说话时舌头都在打结;苏忠与罗颂贤却是浅尝辄止,都还十分清醒。 见苟金福与罗万里已酩酊大醉,高青吩咐小厮将他们送回了家。罗颂贤、苏忠虽然都处于清醒状态,但高青也知道两人精神上十分疲惫,说了句“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就撵俩人各自回家休息。 罗颂贤欲言又止,转念想到什么,一言不发的同苏忠相携离去。 高青回了房,换上一身轻便的自制“睡衣”,才对晚饭前从庄子上赶来的飞狐问道:“京城的车队已经出发了吗?路上没什么问题吧?” 飞狐“嘻嘻”笑道:“公子,您也太杞人忧天了!那些护送的人可都是楼姑爷精挑细选的,若出了事,楼姑爷可就要跪‘搓衣板’了,他会自掘坟墓吗?对了,您让我留那些品相好的‘寒瓜’送上京,我已经吩咐朱三办好了。您看什么时候运走合适呀?” 高青拍了拍额头:“呀,这段时间尽忙着铺子里的事,倒把这一茬给忘了。嗯…一事不烦二主,等京里的车队来了,依旧请楼姐夫的人帮咱们把‘寒瓜’护送回去。记得到时提醒我给他们多算些‘保护费’。” “是,公子!”石榴在旁边抢着大声应道。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连家老爷子请帖上约定见面的日子。 高青可没准备独自赴约,而是让罗颂贤与苏忠替换了周杏和石榴的位置,一起坐船前往连家的别院――畅和园。 罗颂贤在沉淀一番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事情后,眼里精芒尽敛,更加显得持重、成熟。对这样的罗颂贤,高青是喜闻乐见的。[综]绝境生存秘笈 俗话说,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人,只有经受了挫折和磨难,才会快速成长。当然,有的人会在遭遇困苦时一蹶不振,有的人却会迎难而上,破茧成蝶。罗颂贤显然是后者。 船行得不快,高青时不时向外张望,苏忠一副面瘫脸,罗颂贤则尽职尽责的充当了临时“讲解员”。 苏州城的街道大多依河而建,水陆并行,建筑临水而造,前巷后河的格局,形成了“小桥流水人家”的独特风貌。 街上、河上人声交织,偶尔夹杂小姑娘、小媳妇的吴侬软语,让高青体会了一把同梁州、京城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这时,“半闲庄”的牌匾映入高青的眼帘。她让船家稍停一会儿,想看看如今的生意倒底怎样?还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苏州百姓接不接受重新“出发”的半闲庄? 一刻钟的时间,铺子里共来了九波客人,其中不包括前来取订做的成品的人家。基于伙计的服务态度良好,这些客人都是乘兴来,开心归。 高青看得连连点头,但她也注意到,来铺子里的人基本上非富即贵。普通百姓很少踏足,就是有,那也是架不住孩子吵闹不停。才期期艾艾的进铺子买点尝鲜。 看到这里,她突然想到早年在青石村的东集上开茶叶铺时的举措。低声朝罗颂贤说了几句。 罗颂贤双眼发亮的走出船舱上了岸,直奔铺子而去。半刻钟后,他从铺子里出来,手上拎着一个蛋糕盒子。 吩咐船家开船,罗颂贤将手中的盒子往高青面前一递,开口道:“万里说这是按照你说的,做的叫什么‘布丁’的东西。也不知道对不对,想让你先尝尝再说。还有,我已经跟他说了,以后做饼干、蛋糕、糖果、面包剩下的‘边角料’就按半斤一文的价格卖给那些平民百姓。这样受众一广。利润上说不定还会有惊喜呢!” 高青瞅了瞅四四方方的纸盒,并没拆开来吃,而是稳稳当当的抱在怀里,笑嘻嘻的说道:“可别小瞧普通大众的购买力,到时候肯定会让你们大吃一惊的。嘿。我正愁没给连老爷子准备新奇的礼物,这个‘布丁’来得太是时候了!” 见高青笑得是见牙不见眼,罗颂贤颇为无语,她怎么就一点儿也不怕呢?那位连老爷子可不是好相与的!缘份天定之凤凰于飞 高青可不知道罗颂贤纠结的内心,见船拐了个弯。使入一条幽静的河道,便明白自己三人离目的地不远了。 高青通过南宫睿的情报系统,将连靖这位老爷子的家下人口了解了一番。连靖有一妻二妾,共生育了八子五女,全部成活,算得上多产。其中五个嫡子两个嫡女,现任家主是他嫡子中的老三。为什么不是嫡长子担任家主,是因为连老爷子早就放话,家主之位,能者居之! 连老爷子现在虽呈“半退休”状态,但他作为“泰斗”式的人物,在连家可谓说一不二,下面的子子孙孙无不看他的脸色行事。他很有先见之明,嫡子、庶子一成亲就分家另过,杜绝了争产的可能。所以连家虽然家大业大,却不像别的富豪之家渐渐衰败,反而欣欣向荣,百花齐放。 就在高青沉浸在关于连老爷子的生平事迹中时,船已经靠岸,畅和园到了! 步履轻巧的下了船,恭候多时的连大庆带着两个小厮迎了上来。这次,他甚是恭敬的对高青行了一礼,真挚的说道:“箐公子按约前来,老奴有失远迎,这厢有礼了!主人已在园中等候,公子请!” 挑了挑眉,高青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才似笑非笑的望着连大庆说道:“小子在路上担搁了一会儿,若累得老爷子久等,那就是小子的罪过了。待会见到老爷子,还望连管事替小子在他老人家面前周全一二。” “呃,岂敢,岂敢!您真是太客气了,要知道,您可是主人的贵客,哪用得着老奴周全?”连大庆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 高青一眼就看出他的表情略显夸张,但那股高兴劲儿却未作假,看来自己的恭维还是称了他的心的。 在连大庆的引领下,高青手摇折扇款款而行,端得是洒脱自如,一派云淡风轻。苏忠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只是紧跟高青的步伐,亦步亦趋。 罗颂贤却是一脸复杂,要知道他在这个园子里被软禁了一段时间,心里要说没有阴影,那是骗人的。如今以自由之身故地重游,他一时间还真难以转变、适应过来。 连大庆一直在暗暗观察高青的行为举止,见她并没有像别人一样对畅和园的布置、景观发出惊叹声,反而像逛自家园子般潇洒、随意,对她的认识呈直线上升,态度也越发恭敬。 第二三三章 打赌2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是知道连大管事在悄悄观察她的,也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心里暗暗腹诽:本姑娘可不是那没见过世面的“刘姥姥”,怎么可能露怯呢?要知道,前世时,本姑娘还去逛过紫禁城,摸过御座呢!你这座小小的畅和园又算老几?姑娘我还真不稀罕! 高青是不屑一顾,苏忠是一心一意跟着她,罗颂贤对眼前的景色已经麻木,所以三人的“正常”反应让听了报告的连老爷子抚须大笑。 一路行来,仆从倒是不多,丫环更少,婆子也只是零星几个。但高青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她不相信在暗处没有眼睛监视着畅和园的一草一木。 亭台楼榭,九曲回廊,放眼所及,美不胜收!穿过一道月亮门,拐到一条羊肠小道上,两旁绿竹婆娑,洒下一地阴凉,却让高青有瞬间的愣怔。只因为眼前的景色与青石村新宅后的“曲径通幽”颇有些异曲同工之感。 高青的反应被苏忠和罗颂贤尽收眼底,两人心知肚明会造成高青如此“失常”的原因,极有默契的停下脚步,站在高青身后,学她一样闭目抬头,感受着照耀在身上的,从竹叶间撒下的斑驳碎光,回味着那曾经久远的记忆! 连大庆很是诧异的看着高青三人的所作所为,眼里十分困惑,却又不敢冒然打断,只好规矩的站在一旁乖乖等待。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高青从回忆里醒过神,摸摸耳垂,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连大庆报歉道:“让大管事见笑了,只因这处景色勾起了我对家乡的回忆,所以有些失态,还望大管事海涵!” 连大庆露出恍然之色。连连说道:“这处园景能勾起箐公子的思乡之情,可见箐公子的赤子之心,老奴深有同感。公子客气了!” 一来二往的又相互恭维、自谦了几句,几人才再次抬脚前行。 半刻钟后。他们到达了一座湖心亭处。那里,一位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正等候着他们的到来。 缓步走近,老人的相貌在高青眼里渐渐变得清晰。额头饱满,双目有神,鼻梁略塌,虽是满头银丝,但精神奕奕。丝毫不显老态。身材适中,与高青原先脑海里想象的大腹便便的富家翁不同,反而充满了力量内蕴的感觉。遍地余情 只一眼,高青就感受到眼前的老人是个深不可测的“老狐狸”。实在是他那双眼睛太有神了,双目如电,亚力山大呀! 此时的老者也在打量高青。他有片刻的失神,因为高青太年轻了,他虽然通过调查知道了高青的一些底细。但当人真的站在他面前,他还是吃惊不小。这也让他对高青更加感兴趣,还想弄清楚,高青究竟是怎么做到让比她大那么多的罗颂贤、苟金福、苏忠、罗万里对她俯首贴耳的? 高青没有错过连老爷子眼中一闪而逝的好奇之色,心下暗笑:就怕你不好奇。只要你想探个究竟,那么主动权就掌握在我手上了,嘿嘿! 心里作如是想,面上却丁点未露,她与罗颂贤、苏忠毕恭毕敬的给连老爷子行了礼,再分主次坐下,然后将自己拎在手上的纸盒推到连老爷子面前,非常自来熟的说道:“这是自家铺子里制的新甜点,想请老爷子尝个鲜,再给提点意见,还望老爷子笑纳!” 一听说是新制的甜点,连靖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哦?新甜点?有名字吗?” 甫一开口,他那带着独特韵味的吴越语像阵轻风似的飘过高青的耳际。但高青看得分明,虽然对面的老者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好奇,但却没有那种想立刻知道的迫切。 粲然一笑,高青微微偏着头,神情从淡然若水变成了俏皮可爱:“名字嘛,叫‘水晶冻’,也叫‘布丁’,很好吃也很好克化,您老尝尝就知道那种爽嫩鲜滑的滋味儿了。” 给连大庆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将盒子收起来,嘴上也客气道:“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多谢箐小公子!” “不敢,老爷子过谦了!”两人就这么说着毫无营养的话题,不是谈论着今天的天气如何,就是互相说些恭维的漂亮话。老的稳如泰山,小的不急不躁,把连大庆与罗颂贤看得是莫明其妙。 半个时辰过去,高青没有一丝不耐烦,连靖起什么话题,她都是侃侃而谈,从容应对。让时刻在观察她的连老爷子心中,讶异之色越来越盛。这真的是一个年方十五的小小少年郎吗?怎么比起他这样久经风浪的老者也不遑多让?心丝之缜密,谈吐之从容,惊才绝艳,堪比“妖孽”!极品人生兑换系统 又半个时辰过去,日正当中,连靖非常客气的邀请高青三人共进午餐,但被高青以家中有事为由婉言拒绝了。虽然用的借口冠冕堂皇但却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错来。 跟在连靖身后的连大庆有些沉不住气了,今天主人可是打定主意要给这个初来乍到的箐小公子一个下马威的,让她清楚的知道,要想在江南商界立足,混得如鱼得水,就必然不能越过主人去,不管她有多雄厚的背景。可惜事与愿违,主人与这位箐小公子之间像打太极似的,谈论着无关痛痒的话题,气氛融洽,哪有原先预料的剑拔弩张? 见高青真的连饭也不吃,站起就走,连靖终于坐不住了,开口唤道:“且慢,箐公子,老夫想跟小公子打个赌,不知小公子敢不敢应下?” 呵,终于忍不住了?高青还在想今日这头“老狐狸”难道良心发现,不欲谈正事了?一直扯东扯西,不说正题,她顶着大日头相陪,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好在,这场心理战是以她为赢家而告终。 转过身,高青笑得非常灿烂,施施然回到原座,恭敬但不失矜持的说道:“小子不才,愿闻其详!” 望着高青了然的笑脸,连靖连老爷子脸上有抹懊恼之色一闪而逝。虽然打心理战败给了这样一个年轻的晚辈,但他到底见惯了大风大浪,本人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很快将这种情绪抛诸脑后,心里更是把高青上升到与他旗鼓相当的位置。 既然开了头,接下来就自然水到渠成,丢掉一丝尴尬,连靖沉声说道:“老夫想与箐公子打个赌,你我用五百两银子做本,不依靠任何外力,单凭自身,看三个月之内能够赚得多少利润?若老夫赢了,箐公子就退出江南商界,往其它地方发展;若箐公子赢了,江南商界便有你的一席之地。如何?箐公子可敢应下?” 连靖边说,高青就边琢磨开了。待连靖话音一落,她已将思考好的结果说出来:“老爷子不觉得这个赌约的条件有些苛刻吗?输了没有半丝转圜余地,赢了也只是争得江南商界的一席之地,对小子来说,可实属有些不公平呀!老爷子,在商言商,既然您老有您的条件,小子自然也有小子的要求,您应该准许小子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吧?”帝凰之誓不为妾 本以为高青会一口应下,却没想到高青精明的将属于商人那面的市侩表露出来。连靖眼中精光频闪,对高青的欣赏之色渐浓。哈哈,多少年了,他还从未有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真是让人畅快呀! 不以为忤的点点头,连靖含笑应道:“箐公子有话但说无妨,老夫洗耳恭听!” “哈哈,好!输了,小子会卷铺盖滚蛋,但赢了,小子与连家就各凭本事,公平竞争,不得暗中抵制、打压、阻挠。老爷子意下如何?”高青掷地有声的说道。 “呵呵呵,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人才出啊!小公子这是想平分秋色的架势呀!好,有胆识,有魄力,老夫自然不惧,更不会倚老卖老,三击掌为定!”说完,伸出手掌静静相待。 高青有些意外连老爷子的爽快,但她成竹在胸,当下毫不犹豫的跟老爷子三击掌,定下了赌约。虽然是口头约定,但二人知道对方都是言出必行的人,自然不担心有毁约爽诺的事情发生。 正事话毕,高青不欲再坐,连靖也不挽留,吩咐连大庆送三人出门。望着高青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连靖对缓缓走到自己身边的一抹丽影慈爱道:“难怪罗颂贤那个小子对事、对人、对物毫不所动,有这样一个东家,他怎么会不死心塌地?颖儿,你还惦念着他吗?” 丽影痴痴的盯着罗颂贤远去的身影,一言不发。连老爷子已心知肚明,暗暗叹了口气,双手交负于背,步履稳健的离开了,徒留下怅然的丽影望着远方出神。 高青他们正缓步前行,冷不防从斜次里跳出一道身影,将高青他们的路阻住了。 等连大庆看清拦路人是谁,一滴老汗从额头滚滚落下。他是又头疼又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位小姑奶奶,苦口婆心的劝道:“小小姐,您这样做,老奴可怎么跟老爷交待呀?” 来人根本不鸟他,而是面对苏忠,粉面含怒的娇叱:“拔出你的剑,咱们比划比划,看是我的剑快还是你的剑疾!” 第二三四章 小插曲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活力少女剑指苏忠,苏忠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瞟了一眼,便一声不吭的站到高青身旁,低下了头。 连大庆现在是急的满头大汗,他根本就不知道到这位小姑奶奶怎么会跑到这儿来,又为什么嚷着叫着找苏忠比剑?但若真的让这位小姑奶奶继续找苏忠的麻烦,那可把连家的面子丢大发了。 瞧了瞧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高青,连大庆高声喝道:“人呢?都死哪儿去了?还不快请九小姐回院子!” 话音刚落,就见从远处的走道上呼呼拉拉来了两三个婆子,四五个丫环,边跑边喊道: “九小姐,九小姐,快,快把剑放下,那可不是好玩儿的东西,当心伤着自己!” “哎哟,我的好小姐,老太爷正找您去呢!您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小姐,小姐,刀剑无眼,您快把它扔了吧!” 大家七嘴八舌,吵吵嚷嚷,无不是一脸紧张加无奈。可是少女根本不为所动,只是牢牢盯着苏忠,一步也不让。 瞧出少女眼底的坚持,高青很好奇,并脑补了许多天马行空的桥段。苏忠是什么时候与她结下梁子的?两人是不打不相识还是又一对欢喜冤家?观少女的样子,虽怒火中烧,但神情不时闪现一抹羞恼,让高青感到兴味极了。 可是,反观苏忠,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很明显,一点也不像认识少女的样子。唔,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婆子、丫环们的腿脚很快,几息时间就到了高青一行人面前。在连大庆挤眉弄眼的示意下,抱的抱,拽的拽。劝的劝,朝持剑少女一涌而上。见此,少女挽了个剑花。抡了一圈,横眉怒目的暴喝:“谁敢上来。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连大庆、婆子、丫环们齐齐一惊,都退避三舍。少女不再多说废话,径直举剑朝苏忠攻来,边攻边恶狠狠的骂道:“你个不要脸的登徒子,来呀,拔剑呀!不给我赔礼道歉,我绝对跟你没完!” 她的动作迅速。看样子也是练过的,并不是普通的花拳绣腿。可是,也没见苏忠怎么移动,他已站到高青面前。用剑鞘一挡,同时使了招“顺手牵羊”,少女手中的剑已落到了他的手上。而少女的身形却被他轻轻巧巧的用剑鞘拨到了婆子和丫环们所站的位置。战隋 少女手中没了武器,婆子和丫环们乘机将她又抱又拖的往来路走去,任凭她挣扎不休。口出狠话,也不放手。 连大庆抹了把脸上的密汗,朝高青鞠躬作揖,嘴里不住的说道:“让箐公子见笑了!那是府上的孙小姐,行九。平常喜欢舞刀弄剑,还望箐公子海涵!”话说到此,停顿数息,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不过,老奴有一事不明,箐公子的随从与九小姐见过吗?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九小姐为什么要骂这位小哥儿是登徒子?” 带着些质问的语气让高青听了心中很不爽,但想到这是个女子名节重于生命的朝代,她按捺下怒火,与连大庆一起朝苏忠看去。 望着高青黑白分明,充满了信任的大眼,苏忠淡淡开口:“九小姐曾女扮男装为难过颂贤哥,当时我并不知道她是女子,下了重手,将她打落湖里,她不会凫水,我救了她。事后她硬要我道歉,我没理会她,许是因此才对我怀恨在心吧!” 三言两语就将自己与连九小姐间的纠葛说了出来,神色没有半分变化,平静的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如何。 高青微一颌首,转头看向连大庆,只见连大庆一张老脸上,无奈、尴尬、苦恼不一而足,煞是精彩。看来,这位九小姐肯定是连家让人头痛的一位人物。 知道了自家小姐与苏忠之间的“渊源”,连大庆颇感狼狈。他朝高青笑了笑,态度马上转变,好得不止一星半点。 高青没有过多计较,只是饶有深意的看着连大庆说道:“既是误会,解开就好。不过,小子希望大管家将这件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给老爷子,顺便跟他老人家说说,小子的这个随从稳重憨直,真有错,是绝不会拒不承认和道歉的。虽然他对九小姐有冒犯,但那只是救人心切,还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发生的,请老爷子多多包涵。” 说完,也不看连大庆瞬间暗沉的脸色,带着罗颂贤、苏忠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剑三]二少游基三 回屋歇息的连靖已经得知了自己小孙女引发的骚动,吩咐了小厮一声,不一会儿,连九小姐在婆子及丫环的陪同下来到了连靖所居的思衡轩。 九小姐到了门口,先前在高青他们面前那副“拼命三郎”的架势已经由战战兢兢所取代。她小心翼翼的唤了声“祖父”,听到屋内传出一声“嗯”才期期艾艾的掀帘而进。 连靖在一张竹榻上闭目养神,并没看迈步走进的九小姐。连大庆低眉顺眼站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规规矩矩的立在连靖面前,九小姐大气也不敢喘一声。一刻钟后,屋内才响起了连靖不咸不淡的声音:“说说吧,是什么缘故让你去攻击箐公子的那个随从?” 九小姐跺跺脚,鼻子里“哼”了声,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娓娓道来,末了,声量陡然拔高:“祖父,事后已知道我是女孩子,他竟然一丁点要给我道歉的意思都没有,我骂他登徒子难道有错吗?不就仗着有武功吗?我也有,只要我把他打败了,他还有脸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吗?” 纵然再对这个小孙女宠爱有加,连靖此时也不免动了真怒。他抄起竹榻旁矮几上的茶杯朝九小姐脚下扔去,碎瓷声吓了正“噼里啪啦”说个不停的九小姐。她猛的住了口,看着面沉如水的祖父,一脸惊骇。 连大庆心里“咯噔”一下,他这是有多久没看到老太爷动过真怒了?起码有近十五年了吧!而且还是对最得他宠爱的九小姐。 扔了个茶杯,连靖的情绪慢慢平复,盯着面前满脸惊惶的小孙女,沉沉开口:“愚不可及又自作聪明,罚禁足三月,抄《心经》三百遍,以观后效!” 九小姐被婆子们带了下去,连大庆觑着连靖的脸色,小心谨慎的说道:“老太爷,箐公子虽然年少有为,但他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为了个小小的随从,竟还请老太爷包涵,也不想想他配不配!” 连靖盯着窗棂上的“喜鹊登枝”雕刻,嘴里意味不明的说道:“祸从口出,你这话在这里说说就好,出了这间屋子,你给我把嘴闭紧些。”顿了顿,才又叮嘱似的说道:“箐公子不是个简单的人,那通身的气度以及自信的姿态,还有那护短的架势,你不要随意招惹。毕竟咱们是商,不是官。”[网王]女配拯救计划 听出了老太爷话里有话,连大庆心中一凛,其实他知道老太爷对箐公子做了调查,但调查结果如何,老太爷一直讳莫如深。如今一听这番话,他觉的自己心里仿佛有了丝明悟。 这些小插曲自然不关高青的事。从连家回来后,她就连夜召集大家开了个会,讨论了“作战”计划和应对方法。 商量了半宿,敲定了最终方案,大家才各自散了。其他人都一一离去,苏忠走在最后,踌躇了会儿,转过身,往还在房里写写画画的高青走去。 他的脚步悄无声息,集中书写计划的高青根本没发现他的去而复返。这便让他拥有了第一次与高青独处的机会,也让他第一次能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好好看一看高青。 本想具体说一下自己与那位连家九小姐之间的事,但苏忠看着在烛光的照耀下,高青认真的神态,散发暖晕的小脸,再想起白日里她信任的眼神,他觉得根本没有解释的必要,也不欲让高青知道自己的心思。他想,就让自己静静的守候在她身边吧!只要她快乐、幸福,自己就足矣! 想到这里,苏忠便像来时一样,悄然无声的离开了。等高青仿似有所觉抬起头的时候,只看到廊檐下晃悠悠的灯笼与外面空荡荡的院子。 飞狐像个鬼魅一样飘了进来,望着高青欲言又止。看她想说却又说不出的样子,高青有些好笑的说道:“干嘛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瞧你这个样子,我都替你急!” 瞅了高青一会儿,就在高青以为自己脸上是不是粘了墨汁准备张嘴问时,飞狐幽幽开口:“您虽然在这边儿忙,但也不影响同睿主子订亲一事吧?反正老爷、夫人都能做主不是吗?” 高青略感诧异,根本不知道飞狐怎么会有这样的提议。不过转念想想,确实如此,订亲嘛,用不着自己亲自出面,何不双管齐下呢?想通这点,她拍了拍飞狐的肩膀:“嗯,是个好建议,那你就给飞鹰修书一封,让他跟阿睿提提,做些准备吧!” 飞狐喜上眉梢,高兴的答应道:“是,姑…呃,公子!”说完就欢天喜地的跑出去了。 第二三六章 对联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赌约既成,又订好了方案,第二天,大家各司其职,忙碌起来。 一大早,苟金福就穿衣起床,预备出门办事。罗大妮听到身旁的动静,睁开迷糊的眼,轻声说道:“昨晚半夜才回,怎么不多睡会儿,天还没亮呢!” 苟金福边穿鞋边回道:“东家交待办的事宜早不宜迟,我还得好好打听打听,你多睡会儿吧!” 一听苟金福嘴里吐出“东家”两字,罗大妮清醒了大半,扯住他的袖子低声问道:“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想到高青的嘱咐,苟金福将罗大妮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随即便笑嘻嘻的说道:“还真有件事儿要你做。呐,你来江南也有两年了,周围的街坊邻居你应该都熟悉了吧?从今天起,你再和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唠家常时,就装作不经意的问她们,听没听过有一种叫‘琥珀酿’的酒。只问别答,等过几天,我教你怎么回答你再说。嗯…这事儿你把万里家的也叫上,问的人越多越好,记住了吗?” 虽然不知道苟金福要她这么做的用意何在,但罗大妮知道定与高青要做的事有关,遂仔细问了一遍,记清楚后,也穿衣起了床。 罗颂贤去了陶家布庄,依他和陶海峰的交情,陶家半卖半送的将布庄里积压的坏布、脏布还有过季的花布全都给了他,花掉纹银八十两。 陶海峰曾旁敲侧击的向罗颂贤问起,为什么要买这些布?罗颂贤却神秘莫测的反问他,喝没喝过一种叫“琥珀酿”的酒?待陶海峰要细问,他却又打着哈哈将话题岔了过去,惹得陶海峰心里痒痒的,但又无从下手。 当罗颂贤将布运回高青所居的院子,跟她说起陶海峰的反应,高青“嘿嘿”笑着说道:“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你等着,不出三天。他定会再来问你的,到时该怎么说,你心中已有数了吧?对了,你不是说他们家里还养着些清客相公么,也去他们中间好好‘宣传’一番。还有,万里那儿可要准备好,那些在书院就读的学子们以及社会上的文人墨客可是咱们能不能打响头炮的重中之重哦!” 声色 罗颂贤低头沉思了会儿,才铿锵有力的说道:“放心吧,一定不会出岔子的,相信今天下午就能见分晓了!我这就去给他帮忙。”说完。便风风火火的往半闲庄赶去。 罗万里从大清早起来就忙得不可开交。先是将一些富户家订做的糕点紧赶慢赶的做出来。让小伙计送走;接着就到对街的书铺里。请老掌柜写了副上联帖在大门右侧的柱子上;然后搬了张四方桌放在大门外,又准备了一套文房四宝,才笑容可掬的站在桌子旁,对着南来北往的人流敲锣打鼓的吆喝开了:“不才小子万里。前两日偶得一上联,冥思苦想良久,始终没能对出上佳的下联,因此今日特别将上联张贴在此,希望各位有识之士帮小子对个工整又贴切的下联。当然,小子不会让各位白做,对出了且拔得头筹者,小子将有重谢!” 刚开始,人们只是好奇的看着、听着。当听到罗万里最后说出“有重谢”时,一个个便激动的蜂拥而至,很快就将半闲庄围得水泄不通,其中犹以落魄文人、贫穷学子居多。 这时,只见被围在最里面的一个年轻学子仰着头。摇头晃脑的将贴在柱子上的上联念了出来:“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里就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与热烈的喊“妙”声。然而,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声音渐渐低至不可闻。 罗颂贤赶到的时候,眼前就是一幅无声胜有声的画面。只见有的人抓耳挠腮作冥思状,有的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讨论,有的人左顾右盼的持观望状,但俱是一副认真的样子。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只有零星几人勉强写了下联,但看来看去都不是那么尽如人意,所以写好的又作废了。 烈日当空,许多人已是汗流浃背,罗颂贤看了看或站或坐的文人、学子,招过罗万里耳语一阵,接着就见罗万里朝在场的众人拱了拱手,带着歉意说道:“为了小子偶得的上联,真是辛苦各位了!所以,为了感谢各位,小子会提供免费的茶水。而且,写出下联的几位可入内边休息边思考,不知几位意下如何?”重生之最强元素师 众人听后,无不交口称赞,那几个写了又作废的人反倒踌躇了一番,最后才在一位老文士的带领下走进半闲庄。 将这几人迎进来后,罗万里、罗颂贤让伙计利索的端上茶果糕点,好吃好喝的招呼起来。初始,这几人因囊中羞涩不好意思伸手,但在罗万里说这些东西是他请他们免费品尝后,他们才丢掉拘束,边吃边小声议论开来。 随后,又陆陆续续有很多闻讯而来的学子、墨客,他们无不是绞尽脑汁想了又想,却自始至终也没有上佳的下联对出来。 如此这般,到太阳西斜时,不大的门店里只坐了勉强凑出下联的八个人。罗万里丝毫不以为意,面对这八人,他彬彬有礼的朝他们道了谢,还特意请他们留了姓名,最后从柜子里搬出一个小坛子,用酒提漏将他们八人面前的酒杯舀满,眉飞色舞的说道:“这是小人无意中得到的一味酒,色泽鲜艳,味道柔和醇香,特请各位尝个鲜,也算是答谢各位今日的辛苦和帮忙。”说完,执起自己面前的一杯,先干为净。 八人面面相视一会儿,那位老文士作为代表端起酒杯,有些惭愧的朝罗万里说道:“掌柜的太客气了,也言重了,真是羞煞我辈也!老朽磋砣经年,到老还能得遇这样的佳联,实乃幸事。说起来,该是我们感谢掌柜才对,请!”话毕,一口饮下杯中酒,脸上立即浮现一抹惊讶之色。 剩下的七人见老文士喝了酒,也纷纷对罗万里道了谢,脖子一仰,酒顺着喉咙下了肚。咂咂嘴,回味半晌,竟觉出意犹未尽之感。 他们连同那位老文士都眼巴巴的望向罗万里,却见他不慌不忙,笑眯眯的将坛口封好,宝贝似的放到柜子里,才转过身无可奈何的说道:“在下也想请各位尽兴,但只得了这一坛,喝完了就没有了,还请各位多多谅解才是。” 闻言,八人皆露出失望、遗憾、不好意思的神色,接着就热切的向罗万里打听起此酒的来历和名字。但罗万里一直支支吾吾没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告诉他们此酒名叫“琥珀酿”,偶然得之。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 最后,见实在问不出什么,八个人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半闲庄,却暗自打定主意去别的地方询问一番。 这天过后,半闲庄“悬赏求下联”一事经过苟金福手下的有心渲染以及百姓们的口耳相传,很快散播到整个苏州,搞得人尽皆知。前往半闲庄对下联的人越来越多,来人的身份也越来越不凡,到后头,几位才学出众的大儒竟也莅临了小小的半闲庄。 悬赏五天后,始终没有好的下联出现,但罗万里那坛“琥珀酿”在一滴不剩的进了几位大儒的肚子后,已声名远播。 不光如此,在罗颂贤买布的三天后,陶海峰邀了苏州城里与他交好的一帮公子哥儿,专门在知味居订了一桌酒席,将罗颂贤请了去。 酒酣耳热之际,陶海峰看着微醺的罗颂贤,手往他肩膀上一搭,哥俩好的问道:“老弟,那什么叫‘琥珀酿’的酒听名字就知道不凡,我问了这帮好兄弟,他们都不知道。你就发发善心,给老哥我说说,你是从哪儿听来的,好不好?” 罗颂贤抿了口酒,不露声色的将桌上这些人看了个遍,发现他们虽然装醉装得挺像,但在陶海峰开口询问时,却个个都竖直了耳朵。 想到高青曾经的“预言”,罗颂贤心里充满了钦佩和喜悦。好整以瑕的看着众人,他眯着眼睛,声音清亮的说道:“不是听来的,而是有幸见到也尝到了。啧啧,那个滋味儿,那种香味儿,真是让人垂涎欲滴呀!可惜的是,已经没有了,不然我定要拿来让你们尝尝不可!” 这两日,陶海峰早就听说了一则小道消息,说是半闲庄“悬赏求下联”,那些没能拔得头筹、获取重谢的人心里连半点不甘和失望都没有,原因就是他们到最后都喝到了一种名叫“琥珀酿”的酒。 想到罗颂贤与罗万里既是兄弟,又是为同一东家做事的大小掌柜,陶海峰觉得以自己与罗颂贤的交情,他如果想讨一杯“琥珀酿”喝,罗颂贤是不会拒绝的。哪想到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很“残酷”,将他的味口吊了老高,到头来却跟他说,酒没了,怎一个“衰”字了得呀! 第二三七章 常家班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罗颂贤见自己话一说完,席上众人全都变成了无精打采的模样,心下好笑,面上却一点没露。慢悠悠的又抿了口酒,不经意的说道:“我听说常家班最近在排一出新戏,你们到时候有没有兴趣前往观看呀?” 陶海峰等人一听,立马来了精神,七嘴八舌的问道: “常家班不是要倒了吗?怎么又排上新戏了?” “对呀,里面较有名的角儿都走了,他们还能排新戏?” “这是打算孤注一掷,来个咸鱼翻身吗?” “要说常家班以前的戏我爱看,如今却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哎呀,不是说排的新戏吗?去瞧瞧也不错,反正就当无聊打发时间嘛!”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别提多热闹了。陶海峰看着稳坐“钓鱼台”的罗颂贤,心思转动起来。 讨论的最终结果,众人一致同意,为了打发时间,到时结伴去看常家班所排的新戏。 酒席散后,陶海峰硬拉着罗颂贤坐上他的马车,往罗颂贤的居所行去。 一上车,还没等罗颂贤坐稳,陶海峰就开门见山的问道:“喂,你小子到底在干什么?心里打什么主意呢?三天前问我知不知道一种叫‘琥珀酿’的酒,今天又提起常家班排了新戏的事,说,你瞒着我到底在干什么呀?” 对这位比他大了三岁的好友,罗颂贤不想有所隐瞒,但他也不想将高青与连老爷子打赌的事和盘托出。因此,他带着一丝歉意真挚说道:“陶大哥,对不起,我不能说。谢谢你对小弟的关心!不过,你也别心急,等到你看了常家班所排的新戏,你就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见实在从罗颂贤嘴里打听不出什么来,陶海峰揉了揉太阳穴。身子往车壁上一靠,唉声叹气的说道:“算了,不难为你小子了,本想给你搭把手的,如今看来你是信心十足呀,那我就拭目以待啰!” 感激的朝陶海峰笑笑,罗颂贤承诺,一旦事情成功,他定会将实情原原本本说出来,到时候陪陶海峰来个不醉不归。这话让陶海峰开怀大笑。直说一言为定! 接下来的日子。半闲庄那半幅上联依旧高高挂着。但前来对下联的人却已经变得寥寥无几。 高青对此毫不在意,因为她想以“悬赏下联”为噱头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就要看另一出给“琥珀酿”造势的戏码了。 说起苏州城这段时间最新鲜劲爆的消息,除了在文人士子、权贵富商、贩夫走卒间声名鹊起的“琥珀酿”外。就要数一夜之间“起死回生”的常家班了。 常家班原是苏州地界数得着的戏班子,以前经常出入于富贵人家,但自从老班主最得意的大弟子带着一帮人改投别家后,常家班的生意每况愈下,到最后只剩些老弱病残苦苦支撑。他们住在一个人口众多,房屋逼仄的大杂院里,总共十来人。 高青在苟金福的带领下来到大杂院时,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有妇人撵着自家孩子喝骂,有夫妻吵得天翻地覆。还有那看门狗将家禽咬得到处乱蹿。 高青等人的到来,让整个院子为之一静,变得落针可闻。但一会儿后,院子里的人全都又好奇又惊讶的看着打扮得光鲜亮丽的高青一行,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不识得高青,对苟金福却颇为熟悉,因为苟金福有几个手下恰好住在这里。只见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从人群中挤出来,点头哈腰的朝苟金福唤道:“福大爷,哪阵风把您吹到这犄角旮旯来了?您看这儿脏乱的,有什么吩咐您让人把小的们叫去就行了,哪用得着您亲自来呀!” 苟金福像赶苍蝇似的朝他挥挥手:“去去去,一边儿去,福爷我今日是陪着东家来找老常头有事的,你哪儿凉快哪待着去!” 刀疤脸一听,谄媚的脸有些怔愣,情不自禁的往高青所在的方向望去,只见高青目不斜视的从人群中穿行而过,从容有度,气质高华,端的是好气派!他立刻噤了声,猫着腰缩回人群后。 苟金福撵上高青,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含着歉意说道:“虽然都是些粗人,但心地不坏,你可别介意。” 高青嘴角含笑,揶揄道:“福大爷!听起来好威风啊!呵呵,看来金福哥这几年混得不错嘛!你放心,我如果介意,就不会跟你到这儿来了。咳咳,福大爷,请带路吧!” 知道高青不是那种矫情的人,但听她亲口说出来,苟金福心里还是感动莫明,只觉得这么多年过去,高青还是一如既往,没有变化。 就在两人低声交谈的时候,听到消息的常老班主已亲自迎了出来。 这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头发花白,身材瘦削,拄着一根拐杖,走路有些蹒跚,能看出腿脚有些不好。 除了常老班主外,他后面呼呼拉拉跟出好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全都是一副精神不振,面有菜色,衣衫褴褛的样子。 苟金福前两天已来找过老班主,跟他说了高青想请他们排一出新戏的打算。但老班主以为苟金福只是说说而已,哪想到高青竟会亲自前来拜访、洽谈呢?因此,常家班众人看着款款而行的高青,全都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高青手摇折扇,一副贵公子派头,当走到常老班主面前,将扇子“啪”的一收,朝老常头作了个揖,笑容和煦的说道:“老班主,小子不请自来,您老不会不欢迎吧?” 看高青小小年纪,一举手一投足贵不可言,对自己却如此礼遇,老常头既感到受宠若惊,也有些惊慌失措。他忙不迭的朝高青连连作揖,嘴里不住的说道:“不敢,不敢,公子太客气了,小老儿操的是贱业,哪配公子亲身相见呀!若公子不嫌寒舍简陋,还请里面相谈。”说完,摆出邀请的姿势,态度充满了谦卑与恭敬。 高青毫不忸怩,伸手轻扶了老常头一把,将老常头吓了一大跳,诚惶诚恐的瞅了高青半晌,才同笑呵呵的高青一起走进屋内。飞狐、周杏、苟金福、罗颂贤紧紧相随。 进了屋,高青左顾右盼,四下打量了一番,虽然外面艳阳高照,但房间里的光线却不是那么好,有些暗,有些沉,有些闷。再看看跟进来的常家班众人,高青发现,里面都是些年纪大的,年轻的根本没有几个。 这时,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年青姑娘端着茶盘走进来。常老班主见高青面露询问之意,边颤巍巍的将一杯茶捧给高青,边向她介绍:“这是小女常燕儿,是小老儿的老来女,平时帮着打些下手。”说完,招过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这是小老儿最小的徒弟,常家班全靠他撑着,才维持到现在。” 常家班有十几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经过老常头的一一介绍,高青已知道了个大概。她也不啰嗦,让老常头留下一个编戏的老秀才,就直截了当的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您应该知道我想排一出新戏吧?可有些话我得说在前头,一是新戏的名字叫《琥珀酿》,二是它与您们平时所表演的戏码不同,不是唱出来的,而是说出来的。三是服装也不一样,没有盔头、脸谱之类的。四是画的妆容也没有丝毫相像,全都是从‘头’开始。您,敢尝试吗?”高青炯炯有神的盯着老常头,一点也不放过他的挣扎和犹豫。 老常头与那位编戏的老秀才听了高青一席话后,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停,迟迟没有决定。 高青也不急,她知道自己所说的完全颠覆了老常头他们根深地固的观念,要想接受并改变需要一个过程,她有足够的耐心等到他们的点头。 沉默了半晌,老常头严肃的望向高青说道:“公子,可否容许小老儿去跟其他人商量商量?毕竟这是关系到常家班生存的大事,小老儿不能自专呀!” “当然可以,您自管去好好商议一番就是,小子会静等您的好消息的。”高青非常通情达理的答应道。 于是,充满歉意的把高青留在正屋,老常头与老秀才相携着往隔壁屋走去。高青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商量的,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发生过争执,但最终的结果是她早就料到的,常家班答应了! 同时,常老班主还很激动的对高青说了一番话:“小老儿本来已经准备解散戏班子了,但公子的到来让小老儿心中有了丝曙光,这对常家班来说是次机会也是次挑战,不成功便成仁!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解散一途,但若成功了,岂不开了个先河,也让常家班能继续发展下去吗?所以小老儿干了!” 常老班主遇到了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但当他看到戏本子、三百两的银票子以及花花绿绿的废布料时,傻眼了,这到底是要他唱什么戏呀? 第二三八章:戏开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因为排戏一事需秘密进行,所以常家班众人就不适合住在大杂院了。于是,高青提出,让他们都搬去城郊的庄子上,进行排演和练习。既已做出决定,常家班众人也不推拒,非常痛快的收拾行礼,阖家搬往农庄。 高青也住到了庄子上,以便就近观察、说明。她所编写的话本子是依《红楼梦》为蓝本,剔除了许多复杂的东西,单单把贾宝玉、林黛玉两人之间的爱情讲述出来,同时还伴有玄幻的神话色彩。当然,人物的名字作了修改,贾宝玉变成了甄酿,林黛玉改名琥珀。 才子佳人的戏码虽然老套,但胜在时下“琥珀酿”的出名以及演出方式的特别,所以当她将话本子交给常老班主和那位老秀才时,两人是激动了好久。 同时,对于男女主角的出演人选,高青也大胆的向老班主提出,女角就找女子来演,这样才显得原汁原味。当然,良家子是不会这么做的,她给他们出了个主意,去青楼楚馆找那些老鸨,看她们手下是否有还没出名却想出名的清倌人,就说只要有人演了这出戏,保证让其成为下届花魁的当选者。 高青相信,盛名之饵必有应者,何况“琥珀酿”的名字如今几乎街知巷闻! 有了三百两银票的底气,再加上打听出“琥珀酿”的名声,常老班主是高青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但他也有自己的小九九,没去那些名气大的青楼楚馆,而是去了一家与老秀才相熟的但名声不显的青楼。 带回两个青涩但秀丽的清倌人后,常家班一众人就紧锣密鼓的排练起来。 高青也是连轴转,一边忙着关注常家班的排练情况及进度,一边忙着场地、布景、服装等方面的杂事。 而在演出事宜敲定的同时,对于新戏的宣传也如火如荼的展开了。老秀才发挥了他的绘画功底,将两个清倌人以及常老班主的小徒弟画得是颜赛嫦娥,貌比潘安。画上写着扣人心弦的故事梗概。什么“一滴绛珠泪,十万琥珀酿”、“前尘旧事化梦中,黄泉相逢归忘川”等等。 画很美,意境十足,更重要的是。画上的人物都很真实。没有以前那些浓妆墨彩,而是返璞归真,带给大众们一种平易近人之感。 新戏的名字。精炼的故事梗概,还有宣传标语上所写的“话剧”一词,让整件事就像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诱使人们有了无限的想象空间以及想去了解清楚的欲..望。 这些都还不够,紧接着又出现了“拿钱买票,凭票入场”的看戏要求。而且,第一排的位置喊出了十两银子一票的高价,第二排、第三排以此类推,最后一排则是三文钱一票。 就像是给平静的水面投入了一枚“鱼雷”。先只是在整个苏州城荡起了圈圈涟漪,接着却惊动整个江南,掀起了惊涛骇浪,最后更离谱的是还远播京城,上达天听。 连老爷子派人时刻关注着高青的动向,当他听到这则消息时。脸上充满了惊讶、佩服以及沮丧的表情。连大庆看着老太爷在听了这个消息后,仿佛一瞬间就老了好多的样子,心下一片涩然。 要说连靖的本事也不差,他利用自己对商业的敏锐触觉,看准了“海外贸易”这一块蕴藏的巨大商机。便用化名偷偷让人将五百两银子买的丝绸、茶叶、瓷器等物装船运往离大周朝最近的新罗,以近十倍的差价赚取其中的暴额利润。 要知道,大周朝才建立六年多时间,韩文谦一直忙着休养生息,养精蓄锐,大力发展农业和军事,对于海运这一块儿根本还没顾及到,所以连靖的高瞻远瞩是很值得人称道的。 但也不知该说连靖倒霉还是说他时运不济,他碰到的却是不按牌理出牌,另辟蹊径的高青。她根本不与连靖硬碰硬,也不用五百两银子做什么生意,而是用其为“琥珀酿”宣传造势,扬名立万。 她先是轻描淡写的用“悬赏下联”一事引得文人、学子的瞩目,从而让“琥珀酿”在读书人这个圈子里传扬;接着通过悠悠众口让“琥珀酿”深入各个阶层,闹得人尽皆知;最后更是启用穷途末路的常家班排练以《琥珀酿》为名的新式表演――话剧,再加上她层出不穷,标新立异的宣传手段,连靖相信,等到高青将“琥珀酿”推上市,一定会全国轰动,达到奇货可居的程度。 这边,连靖已经对打赌的输赢有了最终预测。那边,在离三个月期限还剩下半个月时,常家班的演出正式拉开了序幕。 场地是在城区的一块空地上搭建而成,像个小剧院似的,能容纳五百多人。为了安全起见,高青在周围放置了六、七口装满水的大缸,还让苟金福的一班手下维持秩序,官府那边也打点了一番,那些捕快、衙差的身影时不时在周围出现。 常老班主的心情充满了忐忑、纠结和不安,但当他看到权贵富户车马的到来,文人学子的联袂而至,贩夫走卒的结伴同行,心一下子落到实处,再没丝毫担忧与害怕。 高青躲在表演之地对面的小巷里,当她看到有许多高门女眷时,在周杏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周杏应声而下,几步就到了正在检票的苟金福身边,像高青似的对他附耳一番,就见苟金福进了里间。 不一会儿,里间响起一阵骚动,但马上又归于沉寂。外面没进去的人都很好奇,半晌后才打听到,原来在戏台的右角上,苟金福带人隔出一块专供那些高门女眷看戏的地方,借以跟平民百姓区分开来。此举甚得那些女眷的心思,纷纷给了不菲的打赏。等到买了票的人全部进场,好戏正式开锣。 布景的新颖,服装的别致,表演的奇异,还有可口的茶水与糕点,让第一次观看话剧《琥珀酿》的人全都觉得不虚此行,满意之至! 到了*时,女眷们纷纷为香消玉殒的绛珠仙子以帕抹泪。男人们则对为情成痴的神瑛侍者唏嘘不已。但转眼间,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紧,原来就在台上“琥珀”身殒的地方慢慢出现一个酒坛,坛身上书写着“琥珀酿”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伴随着酒坛的出现,后台响起了“一滴绛珠泪。十万琥珀酿”的吟唱。 五百多人都目不转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出现在台中央的酒坛,一动不动。常老班主缓缓走到前台,望着下面鸦雀无声的人群。深吸一口气,清咳一声说道:“今日是常家班开新戏的日子,小老儿的东家说了,为答谢各位前来捧场,特以‘琥珀酿’相赠。当然,按票价的不同,喝酒的杯子也有大有小,这才算得上公平不是吗?同时,若有意购买者。还请各位等两个月后的‘青山酒楼’开张才行。” 陶海峰与罗颂贤坐在一块儿,面上露出钦佩之色,嘴里也连连说着“高,实在是高!”的称赞之语。当初,他在听到新戏的名字时,就已经完全明白了罗颂贤所做之事的来龙去脉。但他根本没想到会看到这么一出精彩的戏码,也没想到自己神往已久的“琥珀酿”如今还能尝上一口。 罗颂贤只是微笑不语,眼角不经意扫过左角角落里脸色发白的连大庆,身体一挺,散发出一股踌躇满志的气势。 不说陶海峰。对其他人来说,到最后还能喝上一杯“琥珀酿”,真正是意外之喜。那些花了十两银子得到第一排位置的人也是喜上眉梢,颇有种物超所值的感觉。现在得知“琥珀酿”在两个月后就要对外销售,心情更是舒爽极了! 高青一直在小巷里待到戏散场,才像卸了副重担似的往车上一躺,闭目养神去了。 苟金福、罗颂贤、常家班众人也是曲终人散,打扫归整后才离开了小剧院。送走了其他人,苟金福、罗颂贤、常老班主相携着往高青在城里的居所走去。 怀里揣着卖票所得,常老班主感觉自己走路都是飘着的。苟金福、罗颂贤也是一脸的轻松写意,整个身心都愉悦极了。 当他们跨过门槛,走进院子,脚步情不自禁的变轻变慢,脸上张扬的笑意也收敛不少。 高青在歇了一阵后,早已缓过劲儿来,她想,这就是年青所带来的福利呀!听了石榴的通报,她踱步而出,一眼就看到了三人意气风发的身影和笑脸。 常老班主那张满是褶子的脸笑得像朵盛开的菊花,分外亮瞎眼!今天一场演出,不仅是连本带利的将花费出去的钱赚了回来,更重要的是,常家班已经不愁生存的问题,接下来的邀约一直排到了年末。 他清楚,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稚龄公子带来的,所以他的感激与谢意全都化作一跪和三个响头。 罗颂贤的心里是复杂的,前段时间的连番受挫变成了今日的扬眉吐气,他是既感叹又黯然。自己一直在追赶着她,原以为拉小了距离,却没想到只是自欺欺人,他与她之间是永远无法齐头并进的,她从始至终都是自己仰望的存在。 苟金福的心里要单纯得多,他现在有娇妻爱子,生活称心如意,对高青的那点绮思早就烟消云散,现在有的就是浓浓的佩服和敬畏。 高青快步扶起跪地磕头的常老班主,故作不高兴地说道:“您老这是干什么?要折我的寿呀?我只不过是出了些点子,能取得好成绩可离不开您们自己的坚持和努力,所以您快别这样了。” 待要再磕,却拗不过高青的坚持,常老班主情难自抑的站起来,呐呐言道:“东家,您若瞧得起小老儿,常家班今后就任凭东家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高青绷着的脸破功了,“噗嗤”一笑,前仰后合:“您说话也太夸张了,现在太平盛世,我有什么地方还值得您‘赴汤蹈火’的帮忙呀?嗯,您若真有心,就将《琥珀酿》这出戏演下去,并在它的基础上推陈出新,让‘话剧’这种新的表演形式在大周朝的土地上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吧!” 常老班主看着一点也不居功的高青,心下叹服,什么是高风亮节,他总算见识到了。如果高青知道他的心中所想,恐怕要大笑三声说一句:“不要迷恋姐,姐只是个传说!” 没有要多余的银钱,高青只收回了资助的三百两,就打发常老班主回去了。转手,她就将装了三百两银锭的钱袋抛给苟金福,让他拿去请客,以及分给今日帮着维持秩序的手下们。 苟金福一走,就只剩下罗颂贤。高青与他相对而坐,石榴沏好一壶茶,在袅袅的茶香中,高青悠扬悦耳的声音响起:“新戏取得了巨大成功,常家班也就没有再住在庄子上的必要了,你和金福哥督促他们尽快搬离。苏忠哥一直在庄子上帮我看着那些葡萄酒,虽然有他坐阵,不用担心别人的窥伺,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希望‘青山酒楼’能够快些开张。” 说到这里,她稍作停顿,才又再次开口:“离与连老爷子打赌的时间还剩十几天,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但我也不怵他。要知道树挪死,人挪活,我如果真的输了,在卷铺盖滚蛋前,定要好好的去跟陶家家主谈谈,帮他们一把,让连家偷鸡不着倒蚀把米!嘿嘿!” 看着高青脸上慢慢流露出狡黠的笑容,罗颂贤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连老爷子恐怕做梦都没想到,与他打赌的青儿是个从不吃亏还睚眦必报的主吧! 罗颂贤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听着高青在那里絮絮叨叨:“嗯…三个月期限一到,就让小天哥不用和万里哥‘作对’了,让万里哥将两家半闲庄之间的墙拆掉,合为一家,小天哥则去‘青山酒楼’做掌柜,卖咱们的‘琥珀酿’。你要辛苦些,那个酿造葡萄酒的方子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每年酿造时,你就得前去完成最关键的步骤。还有件事儿,我已把你、苏忠哥、金福哥的雇佣合同修改了,让你们以股东的身份参与到生意中来,我占四成,你们三人各自占两成,你觉得可行吗,颂贤哥?” ps: 昨日有事外出,所以今日会补更的。 第二三九章:输赢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罗颂贤被惊到了,他是怎么也没想到高青竟会以这样的形式来分配生意上的利益。一时间,呆呆的愣在那,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看着一脸傻样的罗颂贤,高青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促狭道:“喂,听懵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察觉到高青的动作,罗颂贤才回过神来,报了个羞赧的笑,摆出洗耳恭听状:“你说,我听着呢!” 清了清嗓,高青接着先前的话题说道:“我说的生意不包括半闲庄、酱料铺以及制酱作坊,只单指‘琥珀酿’的买卖,所以你别高兴的太早了。还有,这次来江南,我准备看看海运业有没有搞头,所以你现在得帮我去搜集这方面的资料,列个可行性报告才行。” 一听自己三人只是入股“琥珀酿”的买卖,罗颂贤情不自禁松了口气,再听到高青的打算,他一改先前的怔忡,变得专注起来。而他也没有多加思索,毫不犹豫的答应:“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就必然有它可取的地方,我明天就和金福开始打听这方面的消息,到时汇总一下再说给你听。对了,三个月期限到的时候,你会跟连老爷子见面,不知你是准备登门拜访,还是约在外面相见?” 高青不置可否的笑笑,淡然说道:“那就得看连老爷子想怎么样了,我是无所谓的,毕竟我是个年青的后辈,对老前辈该有的尊重还是要的。不过,依我的意思,当然是在外面找个地方更好啰!” 高青无可无不可的态度让罗颂贤摇头失笑,看着她娇俏的模样,罗颂贤忽然想到。对面的女孩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而是已经及笄,可以谈婚论嫁的大姑娘了。眼神一黯,幽幽的盯了高青半晌,才有些举棋不定的问道:“原本不是说等南宫一回来就订亲吗?怎么我没听到消息呢?难道事情有变?” 以前老是高青的跳跃思维令人跟不上趟,如今她也尝到了这样的滋味。她不明白,刚才不是还在说生意上的事吗,怎么一下子就跳到自己订没订亲上了?但高青没有过多纠结。稍稍避开罗颂贤具有压迫性的视线,老神在在的说道:“先前是这样打算的,可四姐出嫁时跟我说了番话,我就改变主意了。因为我如果跟着嫁人,家里就只剩我娘一个人操持,那不还累死人?所以我决定等高柏成亲后。家里中馈上有了能帮忙的人再成亲。” “哦,原来如此,我还在想到底要送你什么订亲礼好呢。这下又可以缓两年了。”虽然是笑着说出这些话,但罗颂贤只觉嘴里发苦,心里发涩。 高青看着他比哭还难看的笑,心里也很不舒服。为了改变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她适时转移话题:“对了,伯父、伯母的身体还好吗?伯父从那以后再没赌过吧?他对伯母如何?与过去相比有变化吗?其实我觉的,如果两位老人家身子还健朗,你不如让他们来江南玩一玩,或是去大周朝其它地方走一走,看一看。以免留下‘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 高青的提议让罗颂贤怦然心动,也让他再一次认识到高青的孝顺与善良。心里不由自主的暗想:唉,今生不能娶到她,那就寄希望于来世吧! 感激的看了看高青,罗颂贤笑逐颜开地说道:“我爹从那次被吓了后再没赌过,他现在对娘好多了,不再动辄打骂。反而开始关心我娘。你说的正合我意,大妮和金福也跟我说了好多遍。其实我已经给两老去了信,让他们与金福的爹娘一起来江南住段时间,玩乐玩乐,顺便帮大妮照看下孩子。” 话题的转移让聊天的氛围随之变化,两人又聊了许久,罗颂贤才告辞离去。 时间过得很快,三个月的期限转眼就到。这次,连靖依然让连大庆送来一纸请帖,但约见的地点却是选在了知味居。这与高青心中所想不谋而合,令她十分开心。特别是在看到来送请帖的连大庆那张垂头丧气的脸时,她就更愉悦了。 约定的时间则在期限过后的第二天,很有些迫不急待的味道。高青联想到连大庆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心里琢磨,难道连老爷子是本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约见她?要不然怎么会把日子定得如此急呢?但是,不管连老爷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反正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啰! 到了约定的日子,高青一大早就起来梳洗打扮,收拾好就急不可耐的出了门。这次,她将周杏、石榴带在了身边。待她到达知味居门口时,罗颂贤已先她一步等候多时。 两人在知味居掌柜的招呼下走了进去。一进里面,他们就发现今天竟然一个客人也没有,整栋楼空荡荡的,哪有平日的喧嚣和热闹? 高青不由得暗自咂舌,乖乖,大手笔呀!那位老爷子竟然将整个知味居给包下来了,还真是财大气粗呀!唉,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过上“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日子? 就在高青心里大发感慨时,连大庆的身影出现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只见他堆着满脸笑,态度甚是恭敬的迎上来,嘴里还说着客套话:“箐公子如约而至,真是知礼守信呀!老太爷已在二楼静候,公子请!” 朝连大庆拱拱手,高青打着哈哈笑言:“好说好说,小子是晚辈,如果连守时也做不到,怎配与老爷子相交呢?大管家,你说是不是?” 这话让他一个做奴才的怎么答?连大庆被“噎”了一下,看着高青笑眯眯的样子,他心头一跳,这位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他还是做自己的份内事就好。 高青手摇折扇,姿态随意,与连大庆并肩而行。当她施施然的来到二楼一间最大包厢的门口时,门正巧被人从里面打开。 四目相对半晌,门里那人先移开了视线,脸上也升起了一抹飞霞。看着眼前这位充满了知性的女子,高青摸摸耳垂,呃,这是要闹哪样?难道是相亲?可是这位姑娘的眼神怎么净往自己身后飘呢? 狐疑的将门里那个女子与身后的罗颂贤来来回回打量几遍,就在罗颂贤被看得恼羞成怒,忍不住变脸时,门里响起连老爷子的吴越语调:“箐公子来了怎么不进门?难道你不想知道打赌的结果啦?” 女子已侧过身子,躲到了门后。高青边回应连老爷子的话边跨步进门:“哪能呢?小子只是没想到老爷子今天还带了位娇客,刚刚有些失神罢了,老爷子可不能怪小子啊!” “哈哈哈哈,真是一张会说话的利嘴!你这话里话外是在怪我不该带人来啰?”连老爷子笑得很大声,高青听得出来,他根本不以为忤,反而心情大好的样子。 好奇心驱使下,高青快步走到里间,一眼就看到连老爷子好整以瑕的喝着清茶,一副自在惬意的样子。 唔,这老头儿的心态还真不是盖的,自己还有待加强呀!心里暗暗腹诽着,高青毕恭毕敬的给连靖行了个礼,袍摆一撩,从容不迫的坐在了连靖对面。 笑眯眯的看着像在自家一般随便、轻松的高青,连靖眼底的兴味之色越来越浓。抿了口茶,高青咂咂嘴,开门见山的说道:“小子这三个月的所作所为,相信老爷子已经看在眼里,您觉得这打赌的结果应该判谁赢,又判谁输呢?” “呵呵呵,你这小子还真是直接呀!哪有人一见面就问这个的,怎么也得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一番才能转入正题呀!如果你在做生意时这样与人谈判,你已经彻底输了!”连靖好笑的对高青点拨道。 有些意外的瞅了连靖一眼,对他的指点感到诧异之余也很感动。难怪这位老爷子能胜任江南商界龙头老大的位置,他的胸襟和气度实在令人折服。不过,自己正是从侧面了解了他是怎样的人,才会看似不管不顾的单刀直入,而不怕引起他的不满与动怒。 耸耸肩,高青的语气充满了欢快与活泼:“多谢老爷子的提点,小子受教了!但是小子之所以敢这么大胆的一见面就问,正是了解老爷子的为人,您是不会因小子的直来直往而生气的。嘿嘿,小子这是有恃无恐啊!” 猛然想到这个稚龄少年在三个月期限内的所作所为,连靖摇头失笑,这个少年哪还需要他来教啊?早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摇头失笑,连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很爽快的承认道:“三个月期限已过,打赌一事在老夫看来,是你赢了,老夫输了!怎么样?对这个结论可还满意?” 事先,高青曾想过连老爷子会怎么判定打赌结果,但却没想到老爷子会这么大方、公平的承认,令她对连老爷子肃然起敬也刮目相看。 第二四零章:合作?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连老爷子的坦然认输赢得了高青的敬重,但并未让她露出开心的神情,因为她还不知道这位老爷子是怎么做的呢!所以老爷子单方面宣布她赢了,令她有些胜之不武的感觉。 有了这样的想法,高青收起随意的姿态,尊敬的看着连靖认真说道:“老爷子,小子有个唐突之请,不知老爷子可否告诉小子,您拿五百两银子做了什么生意?” 连靖正喝茶的动作一顿,嗬,还以为她会为赢了打赌高兴,却没想到她最关心的是这个,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家伙! 慢慢呷了口茶,连靖笑容慈祥的说道:“以为老夫有‘放水’的嫌疑吗?呵呵,老夫可不屑为之。那五百两银子,老夫买了些茶叶、丝绸、瓷器,化名找了条海船,卖到离大周不远的新罗国,卖得的钱又买了新罗国的特产运回大周,一来一回,得了近十倍的利。不过,跟你做的比起来,老夫这笔生意可就望尘莫及了。如此,你还对自己赢得打赌一事有疑问吗?” 高青都听呆了,旁边的罗颂贤也是副意味莫明的样子。连靖可没想到自己的话竟引来两人这样奇怪的反应,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站在连靖身后的连大庆咳嗽了一声,高青才回过神来。不自在的摸摸耳垂,高青有些尴尬的朝连靖笑笑,羞赧地说道:“老爷子见谅,小子是因为听到您竟做起了海运。一时忘形了,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则个!” 听话听音,连靖一下子就抓住了高青话里的重点,那就是“海运”二字。眼睛一亮,他情不自禁的坐直身子,兴奋地问道:“怎么,你这小家伙也对海运感兴趣?觉得它大有可为?” 连靖如此敏锐又如此热衷。在高青看来是理所当然,但对连大庆和那位羞羞答答瞟着罗颂贤的姑娘来说,却是吃惊不小。 连大庆吃惊于此刻的老太爷突然变得像年轻时,充满了活力和斗志。那位姑娘则吃惊于自己从小到大,还从来没看到过爷爷露出这种热情、喜怒形于色的样子。 当然,没人会对这两人的吃惊感兴趣。高青听到连老爷子提出关于海运的问题,内心深处兴起与连老爷子合作的可能。不过,此时包厢内的人有点多,她如果想谈关于合伙搞海运一事。还得清场才行。 于是,高青往四周瞟了一眼,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低下头喝起茶来。连靖心领神会。微微颌首,朝年青姑娘与连大庆道:“颖儿,不是说有小姐妹邀你逛街吗?还不快去!大庆,去给颖儿备车,顺便去将我前日定做的东西取回来。” 年青姑娘,也就是被唤作颖儿的。依依不舍站起来,朝连靖行了个规矩的福礼,又目光沉沉的瞅了眼罗颂贤,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出了门。连大庆低低应了声“是”,恭敬退下。 高青这边。周杏、石榴本就没跟着她进包厢,而罗颂贤是她的搭档。也是她的代言人,她是不会让他出去的。 罗颂贤眼观鼻,鼻观心,坐得纹丝不动。连靖看了,眼里一抹精光即闪即逝,难怪这小子会对他的东家死心塌地,毫不动摇,原来他们之间的信任程度如此深厚呀!同时,他联想到自己调查的关于高青的信息,仿佛明白了什么。 室内只剩三人,高青也就不再藏着掖着,满脸兴味的问道:“老爷子,您五百两的货一来一回用时多久?航程顺利吗?这船是私船吗?官府不管吗?如果官府管制,得缴多少税呀?” 一连串问题像打机关枪似的从高青嘴里往外蹦,把连靖问得是晕头转向,根本不知先答哪个!而且,他对高青话里海运怎么和官府还扯上关系以及那什么缴税问题尤其困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瞧着高青两眼放光,兴致勃勃等着他回答的样子,连靖,这位在江南商界被称作“舌灿莲花”的人物词穷了,张嘴半天也没冒出一个字。这一幕如果被那些把连靖奉为“泰斗”的人瞧见,恐怕都会吓得掉落一地下巴。 高青见连老爷子似乎被自己问住了,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表现得太急切了些。心虚的摸摸耳垂,她讨好似的为连靖斟满茶,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老爷子,小子有些着急了,实在是海运之事对小子的诱惑力太大了,您多担待啊!” 连靖接过高青替他斟的茶,对她的直言相告,毫不做作越发欣赏,更在看到她那双忽闪忽闪的杏眼里闪过睿智的光芒时,增添了一丝喜爱之情。心里暗叹,偌大一个连家,怎么就没出现高青这样的人物呢?唉,她要是自己连家的人该有多好啊! 心里如是想,面上却是朝高青摆摆手,表示自己毫不介意,嘴上更是提出自己的疑问:“你说的‘官府管制’是什么意思?我们做自己的生意,还要向朝廷缴税吗?” 高青听得是一头雾水,心里也渐渐涌上一个念头,难道这海运业还没有建立起来吗?连老爷子的行为都是私人动作?啊,最近忙着“青山酒楼”开张一事,她让罗颂贤调查的报告还没来得及听呢! 想到这里,高青眼巴巴的望向罗颂贤,眼睛一眨一眨的,露出询问之色。 被高青这么一看,罗颂贤立马自动自发的给她做起“科普”来:“东家,我打听过,自前朝建国始,就一直施行海禁,而在当今圣上登基后,海禁已不像原来那样严防死守,有了一定的松动,所以好多商家或个人、或家族买了船,组队前往海外,做起生意来。当然,他们都是小打小闹,最远也只到南洋而已。不过风险也大,据我打听来的消息,近一年里,就有十几艘船船毁人亡,那些船主家里不是大伤元气,就是倾家荡产。所以,东家,你若真的想搞海运,我觉得需慎重行事。” 罗颂贤一席话让高青发热的脑袋瞬间清醒不少,但却并没浇熄她想参一脚的热情,还间接给她指明了怎么办的方向。她思索良久,觉得这事儿还得从韩文谦那里下功夫才行,有了官家的支持和护佑,相信海运业一定能兴旺发达起来的。 而此刻的连靖却是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瞅着罗颂贤。如果他没听错,这个小子打听到的消息是在这半个月内搜集到的吧,不但详尽分明,而且真实可靠,最后还加了自己的想法供参考,真正是不得了啊!他在罗颂贤这个年纪可做不到这么周全。 心里对罗颂贤赞叹有加,眼睛却是盯着皱眉思考的高青。他是对这个小家伙越来越感兴趣了,在商业上展现出来的天赋,令他更想了解她到底是怎么成长起来的,那颗脑袋瓜里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呢? 没有打断高青的沉思,连靖与说完话的罗颂贤都一声不吭的坐着,静待她的回神。 心里有了一个较模糊的打算,高青抬起头,冲连靖笑了笑说道:“老爷子,小子有些想法还不成熟,所以就不在今天拿出来献丑了。但是小子也想讨老爷子一句话,若他日小子也想搞海运业,不知有没有那个能与老爷子合作的荣幸?” 高青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具体说出来,单单提起合作一事,让明白高青一些底细的连靖眯了眯眼,心头是又震惊又激动又无法置信。因此,猜到几分高青打算的连靖在针对她的提议上是想也没想的回道:“老夫本就有同你合作的打算,何来荣幸不荣幸?”顿了顿,他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到最后,说不定是老夫会感到荣幸,对不对,小家伙?” 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高青没有回答“对”还是“不对”,只是朝连靖举起手中的茶杯,笑言:“小子以茶代酒,敬老爷子,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好!小家伙,老夫相信,与你的合作将是老夫这辈子做的最稳赚不赔的买卖了,哈哈哈!”连靖抚须大笑,神情里有说不出的畅快与满意。 说笑一阵,在罗颂贤去上茅厕的空隙,连靖朝高青招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然后神秘兮兮的跟她提起了先前与她四目相视的女孩儿。 听连靖说了半天,高青才弄明白,敢情今天还真的有相亲的成份啊!那个女孩儿名叫连晓颖,是连靖三儿子的第五个女儿,家族里排名第七,与那日的九小姐一母同胞。这位七小姐非常喜欢半闲庄的糕点,曾多次亲自去半闲庄购买。有一回,罗颂贤恰好去铺子里帮忙,却没想正好遇到“恶霸调戏少女”的戏码,他就演了一出“英雄救美”,让这位七小姐对他是一见钟情,芳心暗许。 此后,七小姐往半闲庄跑得更加勤快,一看到罗颂贤时就变得目不转睛,像发花痴似的。罗颂贤刚开始没觉出什么,但时间一长,他就发现不对劲了,因此就刻意的与七小姐保持距离,还常常不假辞色。 这样做让情根深种的七小姐伤心不已,但又无可奈何。喜欢孙女的连老爷子无意中知道了此事,便派人在暗地里观察、打听了罗颂贤的为人,没想到他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连老爷子见才心喜,又没有门户之见,就想撮合罗颂贤同自己的孙女。 只不过他的方式不当,做得太过,现在已是黔驴技穷,希望高青能从中帮帮忙,看有没有让罗颂贤喜欢自己孙女的办法? 第二四一章:问名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没想到连老爷子会跟她提出这样的事,这让她既为难又尴尬。不过,她想了想,却是间接拒绝了,因为她不可能在明知道罗颂贤喜欢她的情况下,还不顾罗颂贤的感受,给他牵红线。 连靖也是看在高青作为罗颂贤东家的份上试着提一提,见高青没有答应,他就一笑而过,放下了。 合作的事并没敲定具体的细节,只是做了个口头约定,因为这中间还有许多问题没有解决。连靖也不急,他看得出来,高青是个一诺千金的人,不会拿他开涮的。 就当高青在江南为了和连靖打赌一事干得热火朝天时,京城的南宫睿在得到飞狐的传信后,找上了楮昱然。 对于南宫睿被韩文谦免了大将军一职,朝堂上的人都是心知肚明,开始还以为他不会再得到韩文谦的重用了,却没想到转过身,韩文谦就把督造“火铳”一事交给他。那些文武大臣的心思又活跃起来,纷纷打听起他有没有成亲,可有家眷随身? 打听的结果,却是得知他孑然一身,无父无母,无家无室,因此有好几位跟随韩文谦打天下的开国武将兴奋了也动心了。 飞狐的传信就是在南宫睿被这些武将弄得烦不胜烦,濒临发飙的那刻到来的。看了信,对信上“未免夜长梦多,先订亲”的说法深以为然,回头就去了楮昱然那儿,请他作为自己的长辈,去高家行纳采、问名之礼。 对南宫睿的到来。楮昱然有些惊讶,但在得知他的来意后,则是长松口气,事情终于要落定了,他还在想这小两口到底要拖到何时为止呢! 南宫睿的“开窍”也让楮昱然八卦了一把,问了他后,才知道是在高青的首肯下,飞狐传了信。他才有了今天的行动。摇摇头,心里暗叹:这小子从始至终都被小青儿吃定了!转念想想,又替高青开心,因为这样一个把青儿的话奉若圣旨的人也正是青儿需要的,东方语在这上面不如南宫睿多矣! 既然是代表南宫睿的长辈,高青又是自己视为女儿的人,楮昱然显得很慎重很认真。先是仔仔细细将问名的程序询问清楚,然后请了京城最有名的官媒,最后翻看黄历。找了个天清气朗的日子,穿戴一新,带着南宫睿去了高家。 高家。高大山与张氏在听到门房的通禀后。齐齐对视一眼,心里暗想,看来南宫睿还是个知机的,不然若真的等到两年后再订亲、成亲,对青儿实在是不公平啊! 楮昱然找的媒婆姓古,一张嘴巴舌灿莲花。经由她的手,说合了许多美满姻缘。同时她也是个稳重的,很有职业操守。 当古媒婆得知自己是给南宫睿这位具有传奇色彩的“蓝瞳神将”说媒时,心里可是受到了不大不小的冲击。而在得知南宫睿提亲的对象是近来炙手可热的高家小姐时,那嘴巴张得都能吞下整个鸡蛋了。 要知道。她对这位高家小姐是闻名已久,但一直都无缘得见。而高青在京城的一众名门淑媛里显得既神秘又新鲜。一来,她很少参加豪门权贵间的宴请、诗会,但交好的朋友不是郡主就是高门嫡女;二来,她与柔嘉所开的“兰蔻”胭脂铺,现在已经成为达官显贵家的女眷最爱去的地方。她在经商方面体现出的天分让这些女眷是又羡又妒。三来,高青现在的身份又不同了,她不再是圣上最宠的淑妃之妹,而是贵妃之妹了。 古媒婆察言观色的本事炉火纯青,她又通过旁敲侧击以及楮昱然话语中的隐晦提醒,明白了这件亲事完全是双方你情我愿,水到渠成的事。因此,她在进了高家大门后,并没有啰啰嗦嗦,而是把双方当事人夸了几句后,就直截了当的将纳采、问名之事提了出来。 高大山、张氏都是心知肚明的,在看到南宫睿用了一对活雁作为纳采之礼时,心里又欣慰又感慨,但同时又有点不舍跟酸涩。因为高青能得南宫睿的看重和尊重,他们作为父母是无比开心的,但一想到高青在不久的将来会离开他们,嫁为人妇,又感到五味杂陈,很不好受。然而事已至此,他们还能说些什么呢? 纳采进行得很顺利,之后便是问名。古媒婆询问清楚高青的姓名、年庚以及“八字”后,珍而重之的将庚帖收好,笑容可掬的说道:“请您们放心,老婆子明日就去大相国寺‘卜吉’,定会办得妥妥的,后日便来回话。” 高大山与张氏同时点点头,很是客气的说了声“有劳了!”,把个古媒婆乐得像吃了蜜糖似的,别提多甜了。 坐在下首一直沉默不语的南宫睿突然站起来走到高大山和张氏面前,毫无预警的跪了下去,连叩三个响头,低沉的嗓音在正堂响起:“大叔、大婶,今日当着二老的面,我发誓,定会一辈子对青青好的,不会让她受委屈,不会惹她不高兴,碰到危险会死命相护,她生我生,她死我亦不独活,请二老放心将青青交给我。” 说完,又连叩三个响头,再次开口,语气斩钉截铁:“谢谢二老能同意将青青嫁给我,我一定不会让二老失望的!”话毕,再以三个响头做了结束。 高大山、张氏、楮昱然,还有古媒婆全都没想到南宫睿会来这一出,全都感到不可思议又无法置信。 高大山、张氏内心所受到的震动不小。他们能看出来,南宫睿是一个冷若冰霜又傲气十足的人,轻易不会向谁低头,但为了高青,他不但向他们下跪磕头,还发了那么重的誓言,如何不令他们感动于心呢? 楮昱然在惊讶过后,却是很快平静下来,对南宫睿的所作所为,他觉得在意料之中,也在情理以内。毕竟南宫睿和高青这一路走来,他是看在眼里的,而南宫睿所说的那些话,他也明白全都出自南宫睿的肺腑之言,他也相信南宫睿定会说到做到。 古媒婆的心里是连连咂舌,乖乖,这样的“极品”男人是怎么叫高家小姐碰上的啊?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媒,还从来没见过哪个男人像这位蓝瞳将军一样,对女方是如此重视和喜爱的,还真是令人羡慕啊! 南宫睿登门提亲的事以及那番震撼人心的话在半个时辰后就传到了东方语的耳朵里。他当时正抱着女儿逗趣,听到后,黯然神伤了半晌,才像没事儿人似的继续逗女儿。 等奶娘将女儿抱下去后,袁安望着他没精打采的样子,心里发疼,上前极力无话找话:“小公子,你明天不是跟郡主约好去打猎吗?老奴去把弓拿来,您去练练可好?” 东方语知道袁安这是在变相的安慰他,不想辜负他一番心意,遂点了点头,起身往练武场走去。不过,心里终究有些意难平,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轻叹:“她终于要和南宫订亲了,以后再想像以前似的是不可能了。可是,她嫁给南宫,我是心服口服的,要知道我是说不出那些话,也做不到那些事的。安伯,练会儿箭后,咱们去看看叔父吧,这怎么说也是一件喜事,应该让他老人家知道啊!” “是,小公子!您…您若还是觉得不舒服,老奴陪您喝两杯吧!”袁安实在有些看不下去,提议道。 “哈哈哈,安伯,我还没有那么脆弱。与她做不成夫妻,就做一辈子的兄妹,挺好的!快走吧!”说完,再没让袁安有开口劝解的机会,大踏步朝前走去。 这件事让京城的达官显贵一片哗然,议论纷纷。宫里,韩文谦下了朝,径直去了高兰的寝宫。还没进门,他就大笑着说道:“兰儿,青儿终于要同南宫睿那小子订亲了。这下可把那些老将们的如意算盘给打掉了,哈哈哈,他们再也不会来烦朕了。” 高兰抱着韩曦开心的迎了上来,一边将韩曦递到韩文谦怀里,一边言笑晏晏:“青儿一订亲,也算了了我爹娘的心事,只是我感到很有些不舍,没想到小妹也要出嫁了!” 韩文谦一手抱着韩曦,一手揽过高兰,宽慰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总不能因为你的不舍,让青儿待在家里当老姑娘吧?到时候,看青儿不怨你!对了,订亲的时候,青儿会回来吗?” 风情万种的白了韩文谦一眼,高兰娇嗔:“皇上都不知道,臣妾如何得知?想想,娘应该会让小妹回来的。” 古媒婆的动作很快,三日后就将占卜的结果拿到了高大山与张氏的面前,喜滋滋的说道:“天作之合,堪称良缘,真是大喜啊!” 高大山同张氏也很高兴,但张氏想到接下来的纳吉,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到了晚上,张氏对正准备就寝的高大山说道:“他爹,咱们是不是该让青儿回来一趟啊?这纳吉不在家说不过去吧?” 高大山如今正在研究高青跟他提出的“冬日暖棚蔬菜”一事,每天忙得像陀螺,早已睏得不行,对张氏的话听了个囫囵,随口答道:“你觉得怎么办好就怎么办,想让她回来,就给她写封信,让她回来就是了,江南又没多远。”说完,倒头便睡,徒留张氏思考良久。 第二四二章:探亲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张氏想了又想,终是在第二天高柏休沐时,让他给高青去了封信。等信到高青的手上时,正是她跟连老爷子打赌完成日。因为有了搞海运的想法,高青已经决定回京城一趟,恰好张氏的信不期而至,倒让她受到了不大不小的惊喜。 “青山酒楼”已在紧张的筹备中,有罗颂贤、苟金福、高小天忙活,她也乐得当个甩手掌柜。时间一下子空闲起来,她也终于把看望高月一家提上了日程。 寻了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高青让周杏、石榴备下礼物,坐着马车前往高月家。飞狐并没跟着她一块儿,而是去了庄子上,同苏忠一起看守那些价值千金的“琥珀酿”。 王瀚杰现在身为苏州知州,又是在江南这种富庶之地,他的小日子自然过得比在福建时好多了。高月是个会打算的,手里铺子、田庄上的出产,让她手头很是宽裕,所以刚到苏州,她就买了座宅院。里面亭台楼阁、回廊水榭,美不胜收,一点儿也不比连靖的畅和园差。 高月接到门房上的禀报时,正在处理家里的庶务,因此当她迎出去时,白氏已经拉着高青的手走过抄手游廊,往内院来了。 一路走来,王家的丫环婆子全都好奇的望着闲适随意的高青,频频张望。高青今日依旧作男装打扮,并未因探望高月而换回女装。 白氏对此心中有数,也不拆穿她。只是边走边不住的埋怨她:“还以为你把我们忘了呢,来了苏州这么久,今天才登门,你说,到底是生意重要,还是亲人重要啊?真是该打!” 高青笑嘻嘻的挽着白氏,语气透着亲热:“哎呀,干娘。就是把我自己忘了,也不会忘了您们呀!这不是没办法嘛,况且我也不想让人知道我同姐夫的关系,免得让人说我仗势欺人。” 戳了戳高青的眉心,白氏又欣慰又不满:“你不会变个模样来啊?就是知道了,别人要说就让他说去,你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怕他们怎的!要不是半闲庄以及常家班闹的那一出,我们还不知道你来了苏州呢!” “可是那样一来就达不到出奇制胜的效果了呀!干娘。您的心意我知道,但您也了解我是个怎样的人,自己能搞定的绝不假手他人。当然。若真的应付不了,还是会抬出自己的靠山的。嘿嘿,要不是这样,我怎么会有恃无恐呢!”高青暗含感动,嘻皮笑脸的向白氏解释。 白氏被她逗得是前仰后合,心里的那点不豫早就烟消云散。无影无踪了。高月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眼底掠过一丝黯然和羡慕。 白氏自是没注意到这点,亲热的握着高青的手,连声吩咐身边的妈妈去让厨房做几道高青爱吃的菜肴,算是迟到的接风。 高青一边笑逐颜开的凑趣。一边分神向高月颌首致意。她没有忽略掉高月眼里闪现的那抹黯然与羡慕,留了个心眼。想等到待会儿和高月独处时再问个清楚。 王瀚杰还没有下衙,王存银也没在家,说是去看货了。高青虽是男子打扮,但她是以高月亲弟的身份上门,白氏、高月两个女主人都不以为忤,所以她径直到了内院。 进了晏息室,三人落座,白氏、高月都只留了贴身服侍的,把其他人都打发出去了,才好好寒暄起来。 高青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才有些纳闷的朝两婆媳问道:“怎么不见麒儿、麟儿和香儿呢?” 高月闻言“噗嗤”一笑,说道:“麒儿、麟儿已进学了,这会儿怎么可能在家里?香儿在她自个儿的院子里学女红,我这就让人去叫她。” 这些话让高青听得一阵恍惚,瞬间有种“我老了”的凌乱感觉。摸摸耳垂,自我解嘲道:“时间过得好快啊!没想到麒儿、麟儿都开始进学了。” 话刚说完,却见正笑得乐不可支的高月手捂着嘴作呕吐状,把高青吓了一跳。看她惊疑不定的样子,白氏将她轻轻一拉,笑呵呵的解释:“别这么一惊一乍的,你大姐这是又有喜啦!” “真的?几个月了?太好了,大姐,恭喜恭喜!你看,我也不知道,要不然我就多备份礼物了。”高青由衷的替高月开心,她知道,在古代,女子生养得越多,夫家人才会越喜欢,而女子的地位也才越稳固。高月这样旺夫益子的媳妇,没有哪个婆婆会不喜欢的。 高月有些羞窘的看了看高青,用巾帕擦了擦嘴,才笑着揶揄道:“等生了后,你一并补上不就行了?你这个财大气粗的小姨到时可要大方一点哦!” 高青笑眯眯的应下:“当然,当然,做小姨的绝不吝啬,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立马奉上!” 大方的样子让一旁的白氏不禁莞尔,跟着调侃:“我可是听到啰,你要说到做到哟,要不然,看干娘怎么罚你!” “嘻嘻,没问题,没问题!”高青连连保证。 说笑一阵,香儿在奶娘及两个丫环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没过一会儿,听到消息的王存银也回来了。 高青同他们一起热热闹闹吃了顿晌午饭。因白氏有歇晌的习惯,王存银一个大男人不好在内院多待,所以高月在哄睡香儿后,便带着高青来到西北角的水榭里消食,顺便说些体己话。 走进水榭,丫环上了茶,屏退左右,高月一手抚着肚子,一边看着高青出神。半炷香的时间过去,高月都没有作声,高青也是静默不言。又过了半刻钟,高月的声音才幽幽响起:“青儿,为什么我做不到同婆婆之间相处得亲如母女呢?” 听到高月问出这句话,高青才明白先前看到的羡慕与黯然,症结原来在这里。瞧了瞧高月苦恼的样子,高青一时间还真不知道从哪里开解起。 她沉思了一会儿,才抬头说道:“大姐,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你比咱娘过得好多了。你还记得奶奶是怎么对咱娘的吗?想想奶奶,再想想干娘,你不觉得自己要幸运吗?自古以来,婆媳间就不可能做到像母女似的,就算有,那也是万中无一。所以,你与其纠结这件事,还不如把它丢到一边,想想干娘喜欢些什么,然后投其所好,对你、对姐夫来说才是最实在的吧!” 高月本来没有期望高青真的能帮上她,只是借着高青的到来发发牢骚而已,但她实在没想到高青竟真的给出建议,还拿死去的奶奶作对比,让她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不再死钻牛角尖。 望着已长大成人的小妹,高月是感慨万千,转念想到她已及笄,应该到了相看人家的时候,便意有所指的说道:“青儿,谢谢你的开导,我心里好过多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真的还要等两年再说亲吗?就不怕阿睿跑掉?” 猛然说到她身上,高青愣了下。见高月一说到她的事,心情立刻high起来,她笑着接下话题:“大姐,你的消息也太不灵光了,阿睿已经请媒人上门提亲,六礼已走了三礼,马上就到纳征了。这不,娘正来信催我回去,说纳征怎么也得在家才行,我打算看望你们后,就不日启程了。” 本着提醒高青的意思,却没想高青的回答是这么劲爆。高月消化了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没好气的打了高青一下,非常不满的说道:“好呀,这六礼都走了三礼了,你瞒得可够深的!死丫头,是不是我不问,你还不准备告诉我?” 高青揉着脑袋,涎着脸笑道:“没有,没有,这不是话赶话的没说到这上面来嘛!你瞧,你一问,我不就说了?真没想瞒你的意思,只是觉得没有声张的必要,想等事情落定后,再广撒信件告之。” 接受了高青的解释,又对她耳提面命一番,两姐妹才高高兴兴的回了院子。当然,南宫睿上门提亲的喜讯让王存银、白氏眉开眼笑,也让他们对高青颇有微辞。高青是频频作揖,屡屡道歉,才终于让王存银和白氏放过了她。 高青在王家盘桓到王瀚杰下衙,麒儿、麟儿放学归家,吃了晚饭才打道回府。坐在马车上回味了一番今天在王家的所见所闻,姐夫王瀚杰并没有染上那些官老爷的习气,立身很正,干爹、干娘也都没有插手姐姐与姐夫的房中事,这让她感到很高兴,惟愿姐姐高月能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马车在高青租住的居所前停下,高青掀帘而出,就看到罗颂贤长身玉立的站在门口的灯笼下,正朝她望来。 有些纳闷他怎么这个时候还等在这儿,会不会是“青山酒楼”的筹备出现了问题,高青马上跳下车,嘴里急急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罗颂贤张了张嘴,踌躇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的开口:“我,我,我听说你定亲了,是真的吗?” 高青猛的站住,一阵秋风袭来,吹得灯笼摇晃不停,也将罗颂贤和她的脸照得晦暗不明。她有些艰难的朝罗颂贤点点头,轻轻“嗯”了声,便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一直相对无言的站了两刻钟,罗颂贤慢慢走到高青面前,看着刚到自己下巴的低着头的高青,他伸了伸手,揉揉她的头,轻声说道:“恭喜,天凉,进去吧,我走了!” 第二四三章:回京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无言的望着罗颂贤踽踽独行,寂寥萧瑟的背影,高青心里很不是滋味。对他的心思和这么多年来的不离不弃,她很感动,但无法回应,只希望他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能遇到专属于他的“真爱”,幸福安康! 第二日,高青爬出暖融融的被窝,在瑟瑟的秋风中坐上马车往庄子进发。还没到庄子前,就看到飞狐站在庄口正翘首以盼,身后则是高大魁梧的飞鹰和憨厚壮实的苏忠。 高青惊讶极了,要知道飞鹰向来是跟南宫睿形影不离的,这会儿他怎么来江南了? 等进了主屋,众人落座,喝了口热茶,飞鹰才将自己的来意说明。原来,高青这次回京城,准备让飞狐留下来与苏忠一起看守那些琥珀酿。飞狐左思右想,出于安全计,她总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在给南宫睿去信的时候,便将这件事一并写了进去,至于南宫睿怎么安排,就不归她这个做属下的管了。 南宫睿看了信后,本想亲自来接的,但听说议亲期间男女双方最好不要见面,而“火铳”制作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他也抽不开身,便把飞鹰派来了。 高青看着在飞鹰身边小鸟依人的飞狐,猛然记起自己曾说过,等飞鹰回来就让她跟飞鹰成亲的话,心下不由得一阵懊恼,她这脑子真是越活越回去,怎么把这么一件重要的事儿给忘了?视线转移,又恰好看到平静如水的苏忠。她陡然觉得头疼不已,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啊! 好在苏忠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恢复如常,再也没有一丝情绪外露,让高青松了口气。 既然飞鹰是来接替飞狐的工作,高青少不得又事无巨细的嘱咐了一遍,接着去地窖察看了葡萄酒的密封情况,才对即将到来的开张放心了。 有虎视眈眈的飞狐和飞鹰在身边。高青没有与苏忠独处的机会。她也乐得如此,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三日后,将一些酒楼开业的后续事宜安排好,又给连老爷子写了封信,信上言明,关于合作一事,她将交由罗颂贤全权处理,还言辞恳切的请连老爷子大人不计小人过,多多提携、指点罗颂贤这个后辈。当然。随信送上的还有一坛酒香扑鼻的“琥珀酿”以及“寒瓜”的供给合同。 然后,高青就坐着飞鹰找来的客船,从水路往京城方向驶去。其实。从高青内心来讲。她是很想看看“青山酒楼”开业的盛况再走的,奈何飞狐变得像个“催命鬼”,老是在她耳边三请四催。被飞狐念烦了,她不得不包袱款款,打道回京了! 船不小,分上下两层。虽说没有那么富丽堂皇,但也是精致有余。而且周杏通过观察,跟高青说了,船员都是些练家子,很不简单。 高青疑惑的问过飞狐后。实是大吃一惊。你道为什么?原来这艘船是血杀楼所有,同样的还有十几艘。全部都是这些年南宫睿暗中命人置下的。血杀楼现如今除了接暗杀的任务,还同时做起了贩卖消息的营生,那钱来的,不要太多哦! 不止如此,在大青山,血杀楼的大本营处,高青献给韩文谦的“天雷”也在紧张的制作、生产中。南宫睿的意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有备无患,才能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 飞狐的“爆料”让高青听得是倒抽一口冷气,心里暗暗咋舌,乖乖,南宫睿真是太敢想,太敢做了,真不愧是她高青看上的男人!她相信,如果这个男人有争霸天下的野心,他也一定会成功的! 这样一看,自己所做的与他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呀!但同时高青的心里又觉得比吃了蜜还甜,因为有人把你所担心的一肩扛起,替你撑起一片天,让你在他的羽翼下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生活,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呀! 想到这些,高青马上变得归心似箭,有了一种迫不急待想见到南宫睿的心情。 船行出两日,高青倒适应良好,没有晕船的现象发生。石榴和周杏就遭了罪,两人不仅食不下咽,还呕吐不止。高青看得是又心疼又好笑,途经城镇时,她特意吩咐靠岸船停,请了位大夫上船替她俩诊治,喝了两副药后,情况才有所好转。 这一耽搁,高青他们用时大半个月才回到京城,此时已近九月下旬了。高青是一刻也没停留,简单梳洗过后,便骑着马朝家里飞奔。 不过,高青所不知道的是,此刻皇宫里,南宫睿正因督造“火铳”一事而引起了有心人的讨伐跟弹劾。 要说南宫睿自从接下督造“火铳”一事,基本上是不眠不休,一丝不苟。几个月过去,功夫不负苦心人,在反复失败、试验多次后,第一批做工精良的十只“火铳”终于问世了! 成功的喜悦是不言而喻的,韩文谦的好心情也是可想而知的。但是,总有那么些人见不得别人好,总有那么些人欲壑难填,也总有那么些人自诩刚正,做些沽名钓誉的事。 这不,就在韩文谦高兴之际,有几个跳梁小丑蹦了出来。一位姓严的御史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很是痛心疾首的指责韩文谦,说他不该任用异族人办这么重要的事,要知道先贤都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算皇上再任人为贤,也不应该相信南宫睿啊! 他的话音刚落,一位在前些时候还派人私下打听南宫睿有没有成亲的老将也站了出来。他是梗着脖子,大声且严厉的对韩文谦说道:“就算他南宫睿曾经打退了党项人和鞑靼人,但他是异族人的身份却是不争的事实,皇上令他督造‘火铳’一事,实在有些欠妥。况且,老臣以为,他能克敌制胜,完全是‘天雷’的功劳。皇上要奖,也要奖那个献上‘天雷’的人。” 紧接着,一个文臣也站出来,咬文嚼字,口沫横飞地说道:“臣以为,鞑靼王派人行刺皇上一事,南宫睿非常有嫌疑,要知道鞑靼人可是他带回的,难道他就没有察觉到一点异状吗?臣奏请皇上,应彻查此事,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韩文谦冷眼看着说得义正言辞,慷慨激昂的这些文武大臣,心头的怒火是熊熊燃烧,一发而不可收也。但他按捺住火气,只是意味不明的朝东方语瞟了一眼,待见东方语轻轻颌了颌首,他便开口言道:“爱卿们言之有理,来呀,把南宫睿押下去,严加看守,没我的命令,闲杂人等一概不许探视。” 第二四四章:好事多磨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韩文谦的声音盖过了大殿的嘈杂,场面为之一静,所有大臣全都看着御林军将那个身姿挺拔,华发蓝瞳的年青人押下去,神情各异。有些人志得意满,有些人无法置信,有些人阴笑连连,有些人则平静无波。 南宫睿没有反抗,只是那双蓝瞳里闪烁着斑斓的碎光,幽深而致命!他被押下去后,那位姓严的御史还要说些什么,却见韩文谦不耐烦的朗声吼道:“退朝!”说完,站起身,袍袖一甩,径直离去。 大臣们面面相觑半晌,才三三两两的散去。东方语没有和他们一块儿,而是在黄公公的暗示下朝御书房走去。 高青到家的时候,日已西斜,府里静悄悄的,问了门房才知道,高大山和张氏他们都去了高杨的员外郎府吃晚饭。 石榴在身边小声嘀咕:“早说了要给老爷、夫人他们说一声,姑娘你非要制造什么‘惊喜’,瞧,这会儿都不在家,喜从何来呀?” 周杏恨铁不成钢的敲了石榴一记,责备道:“你这嘴上怎么总没个把门儿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到现在也没学会吗?” 高青看得好笑,叫住周杏还要再打的动作,不在意的说道:“多大点事儿,值得你这么教训她?虽然说府里没人迎我,心里有那么点失望,但爹和娘他们不是不知道我要回来吗?再说,这是自己的家,哪有那么多不高兴?好了好了。还杵在门上干什么,快进去吧,让灶上做点饭菜,我这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叫呢!” 回到自己的房间,高青脱下身上的直裰,泡了个澡,洗去满身的风尘,再穿上自己特制的休闲睡衣。吃了满满两大碗饭,才觉得自己的精、气、神又回来了。 高大山、张氏、高柏他们都不在,高青便无所事事的将她给高大山他们买的礼物拿出来,一一整理好,然后就有些羞答答的从包袱里拿出一件正在缝制的男士长袍做起来。 周杏、石榴都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飞狐却挤眉弄眼的挨近高青,“啧啧”两声,打趣道:“睿主子还真是好福气,能够穿上姑娘亲手缝制的衣服。不过。您确定做出来的,睿主子能够穿?还有,您这一路虽说慢悠悠的走了大半个月才到京城。但毕竟出门在外。这回来了,您怎么还不好好歇息?啊,我忘了,睿主子可是知道咱们今日回来的,嘻嘻!”说完,身子一旋。在高青威慑不足还风情有余的白眼下,飘然而出。 许是被飞狐说中了心事,高青的脸上霎时腾起两朵红云,衬着她眉目如画的精致小脸,在清亮的烛火下。竟显得格外美艳! 不错,高青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爬到床上好好睡一觉。但想到飞狐擅自将她们回来的消息通报给南宫睿,她的眼皮纵然已在“打架”,但仍强撑着想等到那个人的到来。 可是,高青没有等到南宫睿的到来,反而等来的是东方语以及南宫睿被韩文谦关押下狱的消息。 因南宫睿自身武功高强,飞鹰他们又不能现于人前,所以南宫睿每次进宫,都是独自一人,飞鹰便在宫外隐匿、等候。自从飞鹰被南宫睿遣去江南后,他身边跟着的人就变成了飞虎。 飞虎在宫门外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南宫睿的出现,手里飞狐的传讯竹筒都快被他捏爆了。突然他眼前一亮,看到了匆匆走出宫门的,穿着白狐大氅的东方语,忙跟在东方语后头追了上去。 等东方语的马车驶离皇宫,驶过西大街,转入一条人迹不多的胡同时,飞虎趁人不备,身影一纵,就钻入东方语的车厢。 本来在闭目养神的东方语猛的睁开双眼,正欲动手,却在车壁上琉璃灯的照射下,看清突然“袭击”他的人是南宫睿的手下,满身的戒备与攻势即刻退散,恢复了古井无波。 要说东方语认得飞虎和飞鹰,那也是在西境那几个月朝夕相处中的收获。不过这其中有没有南宫睿的故意为之就不得而知了。 飞虎得过南宫睿的嘱咐,在东方语面前收敛了江湖草莽的习气,而是学别人向东方语恭敬的拱拱手,才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虽然飞虎尽量收敛,但东方语仍感觉到了他身上阴冷的煞气和令人胆寒的杀气。同南宫睿身上如出一辙的气息,让东方语明白,这个人也定是刀口上舔血的人。 飞虎的问题东方语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着飞虎神情中透出的焦灼思考良久才说道:“怎么,是非常紧急的事吗?但今天你主子被皇上留在宫里了。你若信得过我,我帮你把消息传给你主子,怎么样?” 若是依飞虎从前的习惯,他才不会买东方语的账,管他是什么“少年宰辅”,他定会将剑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就范。但在南宫睿的明令禁止下,他也不得不耐着性子慢慢来。 听了东方语的话,想到南宫睿对高青的重视,又因自己不能随意进出皇宫,飞虎将手中的竹筒捏了捏,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将竹筒递给了东方语,嘴里还客气的说道:“那就有劳东方公子了!在下刚才多有冒犯,您原谅则个,走了!”说完便飞身而出,几个跳跃就不见踪影了。 东方语拿着竹筒,目不转睛的看了一刻钟,像是最终下定了决心,毅然决然的将封口蜡碾碎,把里面被密封的纸条掏出、展开、阅读。 本来还以为是什么机密的事,却见纸条上写着“姑娘已归”四个字。东方语皱了皱眉头,猛然喝道:“跑快些,去高府!” 驾车的听砚听出了东方语话中的焦急,举起马鞭往马儿身上抽去,马儿吃痛,快跑起来。半炷香后,马车平稳的停在了高家大门前。 此时,去高杨的员外郎府上吃晚饭的高大山他们都已经回来了。一听说高青竟在没有通知他们的情况下归了家,无不是把高青好好叨念了一通。高青是用尽浑身解数,又是撒娇又是卖萌,才平息了重人的怨怪。 天已尽黑,高大山、高柏、高槐、高椿等人因吃了酒,再加上高青的闺房不好多待,他们便拿上礼物一一回房歇息不提。张氏则留在高青的房间,先是将她狠狠的收拾了一顿,然后才问起她这次江南之行的结果,最后则要她养精蓄锐,明日随自己上街做衣服、挑首饰,才施施然的回了房。 东方语到的时候,高青已经倦得在桌子上打起了盹。听到门房的通禀,让她本来雀跃的心陡然变得沉甸甸的。她有预感,东方语的到来绝没什么好事。 穿好衣,梳好头,高青不施粉黛的来到前厅。她现在已及笄,虽然她对男女之防不看重,但架不住这个朝代对此的顾忌,所以她不仅把周杏、石榴、飞狐一个不落的全带上,还吩咐周杏去将张氏身边的苏妈妈请了来。 看了看高青如此“隆重”的排场,一丝黯然在东方语眼底转瞬即逝。他觉得,同高青之间像以前那样随意、自在相处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而在她定亲、成亲后,他和她见面的机会恐怕都将大大的减少吧! 对东方语的深夜来访,高青直觉无好事。果不其然,东方语带来的消息让她是又惊又怒,杀气纵横。要不是东方语告诉她,这一切都是韩文谦有计划的谋算,她真恨不得马上带人去将南宫睿救出来。 看着气愤难消,对他态度冷淡的高青,东方语心里苦涩极了,嘴上还要劝道:“你放心,他很好,没有谁会为难他。本来皇上就是做戏给人看,怎么会真的动他呢?这一次,皇上就是要借着他的事,看看自己手下的臣子,到底哪些是真心办事,哪些是利欲熏心,哪些是沽名钓誉?再说,你也明白‘双拳难敌四手’‘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道理,这样做也是变相的保护他。还有,皇上也知道你会回来,只是没想到时间这么巧。他说了,你如果想去看他,随时都能去,呐,这是手令,拿去吧!不过,今日已晚,你明天再去,怎么样?”东方语问得小心翼翼,极其诚恳。 见东方语这样一番作态,高青心里纵使有再大的气也发不出了。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朝蠢蠢欲动的飞狐瞟去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转头炯炯有神的盯着东方语,声音清冷:“好,我相信你和皇上绝无害他之意,明天我再去探望他。还有,我明日想见皇上一面,你帮我安排一下,我得弄清楚,皇上到底要个怎样的结果?对他到底有什么安排?” 东方语非常清楚高青的能耐,苦笑着摇摇摇头,语气不容置疑:“好,我会跟皇上说的。其实皇上也有见你的意思,因为他就怕你对他失了信任,不再待见他。这样,明日一早我来接你,咱们一起进宫,如何?” “好!夜已深,青儿不送了!”非常明显的逐客令,让东方语再一次涌上阵无力感。 东方语走后,面对屋里怒不可遏的飞狐,惊疑不定的苏妈妈,无法置信的周杏、石榴,高青疲惫的挥挥手:“这件事暂时不要跟我爹和娘他们说,明日飞狐随我进宫。好了,都下去歇着吧,明天还有的忙活呢!” 第二四五章:进宫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虽然有东方语的保证在前,也相信韩文谦的为人,但高青心里依然充满忐忑,因此她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 卯时初,天外还是一片漆黑,高青就醒了。她没有马上起来,而是睁着大大的杏眼,呆愣愣的望着屋顶出神。 周杏掌灯进来,看到的就是高青一副“灵魂出窍”的画面。手一抖,她快步走到高青身边,又急又慌的唤道:“姑娘,您…您没事儿吧?” 烛灯柔和,高青眨眨眼,跳跃的烛火让她心中回暖,轻声答道:“没事,什么时辰了?” 周杏听着高青略带沙哑的声音,心中酸楚难当,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她,故作轻快的说道:“才卯时一刻,比起姑娘平时早了好多,您这就起吗?” 想到今天要做的事,高青点点头,在周杏的服侍下穿戴起来。她一动,候在外面已久的飞狐、石榴也推门而入,双双忙碌起来。打扮、漱洗,喝了碗清粥,吃了两个素馅儿包子,门房就来禀报东方语的马车已在外等候。 因不准备带上周杏和石榴,高青便让她俩待在家里,边注意外头的动静,边向不知缘由的高大山、张氏等人做好解释与安抚。并告诫,这个时候绝不能自乱阵脚,若是听到什么恶意的言辞,不要争辩、回击,最好就是安安静静的待在家里,一切等她从宫里回来再说。又怕周杏、石榴说不清楚,她给高柏写了封信,嘱咐他们稍安勿躁。静待结果。 把一切安排好,临出门时。高青让飞狐向隐在暗处的护卫下了命令: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轻举妄动! 高青今天恢复了女装,但打扮得极为素净,通身只有头上簪了一支梅花如意簪。略施粉黛,却仍掩不住她面上的一丝憔悴。 东方语看得心里一阵抽痛。暗自腹诽:她定是因为担心南宫睿才会夜不安寝,忧思过重吧!如果是自己出了事,她可能就没有这么烦忧了! 早已料到高青会作女子打扮,东方语今天是骑马随行,所以他有些扼腕,从此后,他再也没有与高青单独共处的机会了! 车速不慢不快,稳稳前行。高青安静的坐在车里,闭目养神。此时天色微亮,早市还有两刻钟才开,大街上只见零星路人与为了生计早起做工的百姓顶着寒风出现。于是,骑着马,一身华服的东方语和高青所坐的精致马车,便成为了特别的存在,引来人们的探头张望和无限好奇。 像是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东方语目不斜视,从容不迫的在人们关注的视线中穿行而过。高青对此毫无所知,现在她正思索着待会儿进宫见到韩文谦后。该做些和说些什么。 渐渐的,天色越来越亮,车外也变得嘈杂、喧哗起来。不过,这些声音又很快远去,周围重新变得静谧无声。 高青知道,宫门到了。她没有下车。在东方语出示了通行令牌后,看守宫门的兵卫毕恭毕敬的放了行。 车子在长长的甬道中轱辘轱辘走着,高青挑起窗帘,冷空气一下钻进来,她打了个冷噤,望着厚重的宫墙出神凝思。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群宫侍和一抬小轿,打头的赫然是高兰身边的水柔姑姑。 东方语一见这个架势,便知道自己的任务到此为止,剩下的就与他无关了。 高青感觉到马车的停止,向前望去,水柔如沐春风的微笑映入高青眼帘。遥遥对视三息,高青缓缓绽开笑颜,心一下子变得平静无比。 下车换轿时,高青朝东方语行了个标准的福礼,嘴角噙着笑说道:“谢谢东方大哥,待事情了了,咱们再一起吃饭。” 高青的转变没有逃过东方语的双眼,他的心神为之一松,笑着回道:“青儿一言,驷马难追!你可要说到做到哦!” 颌了颌首,高青毫不犹豫:“一定!” 说完,高青上轿离去,东方语静静默立,直到轿影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他才转身走掉。 高兰现在已经封了贵妃,所住的宫殿更加富丽堂皇,韩文谦为了表示自己的专宠,特意给她所在的宫殿起名为:芷若殿。 进了殿门,高青刚下轿,高兰已在宫婢们的簇拥下迎了上来。她一走近高青,便紧紧握住高青的双手,安慰道:“青儿,别担心,没事儿的。” 高青点点头,眨眨眼,没有作声。因为虽然这是在高兰的地盘,但人多嘴杂,她不想在众目睽睽下谈论南宫睿的事。高兰看到高青一脸平静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失态了,再看到高青的暗示,她马上心领神会,朝围着她的宫婢和内侍们说道:“都下去吧,本宫要跟妹妹说体己话,另,闲杂人等,一律不见。” 水柔带头应了声“是”,和其他人鱼贯退下。高青朝飞狐斜睨一眼,飞狐点点头,往暗处隐去。这下,高青才与高兰相携进门。 进了门,高兰帮高青脱下狐皮斗篷,拉她坐到暖融融的火炕上,又给她倒上热茶,才盘腿坐到她对面,轻声细语的说起话来:“青儿,阿睿的事我昨晚听皇上说了,你可千万别怪皇上,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况且,皇上说了,阿睿对外说是关在了刑部大牢,实际上是待在另一处隐蔽的地方,没多少人知道。你放心,我准备了床褥、衣物、吃食送去了,他没有受罪。” 高青安静的听着,直到高兰说完,她才微微蹙起眉头,为什么高兰的说辞跟东方语有出入呢?难道韩文谦对高兰有所隐瞒?还是东方语说得不尽详实?唔…归根结底,她还是要听听韩文谦怎么说才行! 想到这里,高青执着高兰的手拍了拍。温和笑道:“三姐,我不担心。也不怪姐夫,因为我相信姐夫不会干出‘卸磨杀驴’的事儿。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也要体谅我想知道事情真相的做法,不要怨我才好。” 高兰现在是五味杂陈又胆颤心惊。她从来没想过韩文谦会与高青走向对立面。一边是自己的丈夫,一边是自己的妹妹和即将成为妹夫的人,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韩文谦在明知道南宫睿冤枉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把他关起来?昨晚韩文谦的解释让她放心不少,但今天高青的表现、说法又使她的心提了起来。 特别是在高青意味深长的说出“卸磨杀驴”一词时,她的心仿佛跳到嗓子眼,整个人都变得紧张、慌乱、无措。虽然她现在已经身为贵妃。也接触到宫里许多尔虞我诈的东西,但她在面对高青时,却没来由的从心里产生一种敬畏和惧怕,想来高青曾经的杀伐果断已在她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高兰表面上故作镇定,但眼底却泄露了她的不安情绪。高青心中有数,明白自己的话把她吓到了,轻轻呼出口气,高青伸出双臂抱住高兰。在她耳边说道:“三姐,为了你和曦儿,我相信姐夫是不会伤害阿睿的。所以咱们就静待姐夫的到来,好不好?” 高青的拥抱化解了高兰的不安,她有些不自然的笑笑,点点头:“好,三姐陪你!对了,这么早进宫。你肯定没吃好,不如我让厨房做点吃食,咱们边吃边等,行不行?” 不在韩文谦、南宫睿的事上打转,高青乐得享受久违的姐妹温情,遂点点头答道:“行,就听三姐的。啊,来了这么久,怎么没见到曦儿?他还在睡觉吗?” 谈到儿子,高兰是马上将自己刚才慌张的心情抛诸脑后,笑眯眯的说道:“可不是,他每天不睡满五个时辰是不会起的。他呀,现在已经能到处爬行了,醒的时候没一下是安静的。等他醒了,我马上让奶娘把他抱来。” 本就是为了转移高兰的注意力,高青顺着她的提议回答:“好,我等下定要看看小家伙是不是真像三姐说的!”于是,高青又吃了顿早餐,在韩曦醒后,边逗他边等着韩文谦的到来。 因为知道高青为了南宫睿已经进宫,韩文谦没让昨日闹事的大臣说出个三七二十一,就霸道的宣布:南宫睿一事容后再议,散朝! 鉴于此,高青只等了两个时辰,韩文谦的身影就出现在芷若殿外。知道韩文谦身边是不乏影卫的,飞狐很自觉的现了身。当看到像一尊雕塑立在殿门外的飞狐,韩文谦的瞳孔缩了缩,然后才若无其事,龙行虎步的走进殿门。 制止了黄公公的唱喏,韩文谦在没有惊动高兰和高青的情况下来到她们所在的正殿东厢。还没走近,就听到小儿的“咿呀”声与女子的逗笑声。 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韩文谦推开门,眼前出现一副其乐融融,温情脉脉的画面。 门开的声音惊动了高兰和高青,两人抬头一看,才发现是韩文谦来了。高兰连忙站起来蹲身行礼,高青也站了起来,心不甘情不愿的向韩文谦草草行了礼,便低着头继续逗弄韩曦。 韩文谦苦笑着摇摇头,向高兰微微示意。高兰抱起高青手中的韩曦,轻轻捏了下高青的手,便朝外面走去。 等高兰和韩曦一离开,高青不再掩饰自己心中的不满和愤懑,双眼像要喷出火似的看着身穿明黄帝服的韩文谦,小声质问:“为什么要把阿睿关起来?他做错什么了?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我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高青的咄咄逼人,韩文谦根本不以为忤,反而放下身为皇帝之尊的威严,带着些讨好的口吻对高青说道:“青儿,别恼,别急,你听我慢慢跟你说,好不好?” “好,你说,我洗耳恭听!”高青毫不客气。 “说起来,这件事与你献上的‘天雷’、‘火铳’有关,也是东瀛人针对南宫展开的报复。”韩文谦严肃正经的说道。 高青没有出声追问,只是疑惑的望着韩文谦,听他继续说。 “我收到线报。沉寂了许久的东瀛人又蠢蠢欲动。他们当年就对‘天雷’垂涎三尺,派出无数细作想知道它的制造方法。现在又打探到‘火铳’的出现。他们更是处心积虑的想搞清楚它的具体情况。虽然我登基六年来,肃清了一些弊端,但却没有根除,而且新的‘蛀虫’又出现了。说到这些,你也应该想到我要说什么了吧?不错。东瀛人找上这些‘蛀虫’,许以厚利,抛出重饵,再加上以家人要挟,他们就一个个的倒戈相向,在昨日的朝堂上,对南宫开始了口伐笔诛。” 韩文谦说得是口干舌躁,高青听得是聚精会神。见他停下来。高青很有眼力见的给他倒了杯热茶。 看到高青的态度已不像先前那样冷淡,韩文谦抿了口茶,再接再厉:“对南宫,我若真的不信任他,也不会让他去督造‘火铳’的制作。本来是想让他避开鞑靼人刺杀我一事,奈何东瀛人不想放过这个可以扳倒他的机会。同时,他们还想在让南宫翻不了身后,安插收买的人去接替南宫。好搞到‘天雷’与‘火铳’的制造图纸、方法。呐,身为大周皇帝,我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以偿?所以。我决定将计就计,放长线钓大鱼,看到底有多少‘蛀虫’会从这件事中揪出来?” 顿了顿,韩文谦的脸上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嘿嘿,我不仅要让东瀛人偷鸡不着蚀把米,还要把他们来个一网打尽。告诉你。南宫已自动请缨,蓄势待发,准备来个总反攻。” 讲到这里,高青已彻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更在韩文谦说最后一句话时,明白了他和南宫睿的打算。 眼底的冷意和周身的拒人千里慢慢消融,高青没有了来时的愤怒,心情由阴转晴,变得阳光明媚,对韩文谦也露出了笑颜和歉意:“对不起,姐夫,我为我的误会致上万分的悔意。但不知者无罪,您就大人大量不要追究了,好不好?另外,不知道我能不能见见阿睿?因为我想看看有没有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对高青真挚、诚恳的道歉,韩文谦非常受用。听到她想见南宫睿的请求,他是二话没说就同意了,但却提出必须要等天黑再说。 高青心领神会,明白这么做的原因,非常开心的说道:“谢谢姐夫!嗯,为了弥补我心中的愧疚,有几个关于我大周朝发展的建议想献给姐夫,不知姐夫想不想听?” 韩文谦一听,眼中一亮,充满兴趣的说道:“哦?关于大周朝的发展?是什么?姐夫愿闻其详!” 在心中斟酌了一下措辞,高青才不疾不缓地说道:“我知道咱们大周朝现在还处于百废待兴的阶段,姐夫一直大力发展农业和军事,但对商业的重视还停留在表面。姐夫,我觉得,一个国家,要想强大、富饶,应该在各个方面都有所发展,不应该重农抑商,也不应该重文轻武,而应该齐头并进,全面发展。” “首先,我觉得姐夫不光要有可以在陆地上战斗的军队,还应该建立一支专门可以在水上打仗的军队。同时,针对不同的环境展开特别训练,今后不管是在山地、平原、沙漠、丘林还是水上,都能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其次,就是在鼓励农耕的同时不能忘了大力发展商业。我听过一句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要丰富国库,钱从哪来?当然在那些重利的商人手中。姐夫可以专门制订一些针对商人的规矩,比如让他们按获利的多少上缴所得税,进入皇商之列后有哪些优惠政策,等等。 然后,就是开放海禁,进行海外贸易。这个事儿要好好斟酌一番,我觉得最好就是由官府出头,成立一个海舶司,用你信得过的人坐阵,专管这一块。有了水军,海上行船也有了保障,一定会引得那些商人趋之若鹜的。 还有就是,姐夫登基以来,只进行了文举的考试,武举却一次也没有。所以我建议姐夫在每三年科考的同时进行一次武举选拔,挑出武功、文化都出色的人充盈到军中,提高军队的整体素质。 最后嘛,就是关于在整个大周朝建立邮站的提议。现在信件的传递都是通过镖局运作,我想,是不是官府可以出面,在必经的城镇设立邮站,招募专人进行书写、收发、传送,以此来方便百姓大众。” 高青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说完,才发现韩文谦已经变得目瞪口呆,激奋莫明。好半晌,韩文谦终于反应过来,他在消化了高青所提的建议后,一双眼冒着亮晶晶的光,像看妖孽般将高青上上下下打量许久,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青儿,你可真是我大周朝的福星啊!你这脑袋瓜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想出这么多好东西的?真是天佑我大周呀!好好好,太好了!” 韩文谦的大笑声让待在隔壁房间的高兰长吁一口气,让殿门口的飞狐眼现疑惑,让黄公公及一众影卫莫明奇妙。 高青摸摸耳垂,微感不自在,对韩文谦的说法和问题她全都付之一笑。因为她总不能告诉韩文谦,这些想法全都是她照搬前世所来吧? 第二四六章:见面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韩文谦此时的内心充满了难以言表的震憾和惊骇,同时他也庆幸,自己没有与高青为敌,也没有真的对南宫睿出手,否则他哪有机会听到这些利国利民的好计策? 高青心里也想了很多。她不恋栈权势,一直以来都是抱着“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想法。但南宫睿这次被关一事却给她敲了个警钟,让她再一次认识到,靠人不如靠己,只要自身强大,有了能与人抗衡的筹码,她就不会做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不光如此,她还意识到,即使南宫睿为大周朝做了很多,但大多数人是接受不了他的异瞳的,尤以朝臣为最。试想,如果南宫睿没有一双跟鞑靼公主相同的眼睛,他还会遭到那些“有心人”的攻讦吗?还会让人在“行刺”之事上做文章吗? 想到这里,高青看向还沉浸在她所提出的那些计策中的韩文谦,正正脸色,轻轻开口:“姐夫,青儿有件事,想请你考虑考虑。” 高青的开口打破了韩文谦的沉思,他回过神,看向一脸认真的高青,很纳闷的说道:“你这个丫头怎么突然变客气啦?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姐夫办得到,绝不推诿!” “嗯…跟阿睿有关。我想了想,觉得他并不适合身居庙堂,受到的争议太多,他会活得很累,对姐夫来说也是左右为难。我知道,有的大臣嘴上不说,在心里是瞧不起阿睿的。他们不会看到他的努力和自身的本事,只会认为那是理所应当或本该如此。因为谁叫阿睿是你所倚重的臣子,还是个拥有蓝瞳的异族人!”高青也不拐弯抹角。将自己的担心、请求一股脑儿的全部倒了出来。 高青每说一句,韩文谦的眉头就皱得越紧,到最后拢成了一个“川”字,半晌没能舒展。他不得不承认高青说得很对,南宫睿的能力虽然有目共睹。但并不是人人都会像他、像少数人去欣赏,去肯定。而南宫睿自己会进入军队参战,追根究底全都是为了高青,从他内心来讲,他最想待的地方肯定是江湖。 可要韩文谦放弃南宫睿这个武功高强的军事人才,他又舍不得,所以他现在的心情很矛盾,左思右想。始终拿不定主意。 高青仿佛看出了韩文谦的纠结,心思转了几转,开口建议道:“姐夫,如果让阿睿转明为暗,帮你训练影卫,你觉得怎么样?” 韩文谦闻言,心里一动,脑子里想到当初鞑靼王爷穆尔罕刺杀他时。南宫睿比自己身边的影卫疾如闪电的身影,以及那精妙无比的剑法,越想越心动。越想越觉得可行。再联想到南宫睿以前的杀手身份,他终于有了决定。 高青与韩文谦密谈了一个多时辰,韩文谦是意犹味尽,高青是心满意足,各有所获。 在芷若殿待到酉时中,高青告别韩文谦和高兰。同飞狐乔装成两个小内侍,在黄公公的带领下,朝关押南宫睿的地方走去。 此时,天已变得漆黑,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繁星,只有黄公公手上的灯笼散发着朦胧的微光。 一路走来,高青头上已沁出了密密的细汗,望着两旁高高的宫墙和黑压压的天空,高青有一种沉闷、憋气之感。她想,她们的目的地该不会是冷宫一带吧? 心中装着这样的疑问,高青、飞狐一言不发的随黄公公七弯八拐,越走越荒凉,离芷若殿也越来越远。差不多走了半个时辰,黄公公带着她们拐入一条幽径,穿过月洞门,来到一座废弃的宫殿。 推门进去,院子里杂草丛生,破败不堪,屋宇年久失修,一看就是人迹罕至所造成。借着灯笼里微弱的烛光,高青看到殿门紧闭,一把黄铜古锁明晃晃的映入眼帘。 黄公公没有任何动作,飞狐却全身紧绷的靠近高青,逼音成线的在她耳边说道:“周围至少有五到六个高手,这里绝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破败。” 高青几不可察的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这时,一个身穿黑色劲服的人突兀出现,在黄公公出示了一个令牌样子的东西后,从怀里掏出钥匙打开了这个宫殿的正门。 高青很沉着,也很镇定,正眼都未瞧一下那个身穿黑色劲服的人,只是紧跟在黄公公身后,踏入了这座充满诡异和神秘的宫殿。 进门后,高青环视了一遍,整个大殿空荡荡的,没有桌椅板凳之类的家具,只有许多破旧的帷幔随着夜风飘荡。黄公公没有停留,径直往后面的厢房走去。 高青快步跟上,来到一间布置得像书房的屋子。她也没看清黄公公碰了哪一处,突然地板向右侧移动,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露了出来。 高青暗赞,嗬,真不愧是皇宫,果然有传说中的机关和密道呀! 拾级而下,大约半炷香的时间,高青她们便走到头了。这时,只见黄公公轻轻抬起头,朝上敲了三下。“咚咚咚”三声闷响,让高青知道她们头顶上盖着一块厚重的木板。 木板被人应声打开,一架木梯降了下来。黄公公这时看向高青,恭敬地说道:“高小姐,老奴就不上去了,一个时辰后,老奴会来接您。” 听到黄公公的话,高青已心中有数。她朝飞狐轻瞥一眼,规规矩矩的向黄公公行了半礼,说了声“辛苦公公,谢谢公公!”便顺着梯子往上爬去。 飞狐没有上梯子,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张价值一百两的银票塞到黄公公手里,客气的寒暄:“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公公笑纳!” 对飞狐没有跟着高青走,黄公公是一点都不惊讶,他也没有推辞。笑眯眯的将银票揣入怀中,便转身朝来路走去。 高青顺着梯子刚刚露出头。她就被人捉住双臂一下子提溜上去,然后眼前一亮,周身一暖,熟悉的青草香气缠绕,她已被南宫睿紧紧抱在怀里。 两人相拥了差不多半刻钟。南宫睿才恋恋不舍的松开高青,将她拉到火炕上坐下。 趁着坐下的时候,高青打量了整个房间,嗯!明亮、舒适、温暖,果然不是坐牢的架势。 南宫睿目不转睛的盯着高青,在看到她一身小内侍打扮时,微微蹙了蹙眉,转眼又释然。他情不自禁的摩挲着高青的纤纤玉手。问道:“青青怎么会来?” 没好气的白了南宫睿一眼,高青噘着嘴,语气充斥着不满:“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听到你被关押起来的消息,我心里能不着急,能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真是个傻瓜!” 高青大发娇嗔的样子好像格外取悦了南宫睿,他竟发出了“呵呵”的轻笑,说出的话甜得腻死人:“就算是傻瓜,也是青青一个人的傻瓜!” 哟!这木头疙瘩竟然开窍了。什么时候学会说甜言蜜语了?高青心里很受用,但面上依旧绷着,继续数落南宫睿:“还好意思笑!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对了。你就这么毫不反抗的任姐夫将你关起来,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 南宫睿愉悦的看着高青,神情里带着佩服和骄傲:“不愧是青青,一猜就准!” 高青大张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南宫睿。急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青青忘了血杀楼的另一项生意吗?”南宫睿很老实的充满疑惑的问道。 高青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呀!但又想到另一个问题:“那你又怎么知道姐夫会这样做呢?” 闻听此言,南宫睿眯了眯眼,嘴角噙着笑,像只慵懒又狡猾的狐狸,毫不迟疑的向高青交待:“血杀楼探消息的人无孔不入,他虽然也有渠道,但怎能与血杀楼相比?再说,只要有心,稍加引导,便能如我所愿。青青现在明白了吗?” 冲击是一波接着一波,望着犹如脱胎换骨般的南宫睿,高青有些恍惚的用双手捧起他的脸,上下左右看了又看,喃喃问道:“你真的是阿睿吗?不会是换了个里子吧?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 “当然还是青青的阿睿,这是永远不会变的。还有,不是我变厉害,而是青青现在才发现。我发过誓,青青,我要让你活得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绝不让你再遇到命悬一线的事。”南宫睿将双手压在高青的手上,非常真挚的说道。 高青是感动于心,泪盈于睫,说来说去,南宫睿竟全都是为了她呀!不过,这种改变,她喜欢,也自豪,还有点小小的得意。 望着眼前令人心醉的俊颜,高青不假思索的将樱唇印了上去。南宫睿可是欢迎之至,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但没有将高青心中的疑惑解释清楚,他知道高青是不会允许他亲吻她的。 双手不由自主的将高青抱了个满怀,南宫睿渐渐加深了这一吻。他熟门熟路的敲开高青的贝齿,寻到那条丁香小舌,不停的追逐、纠缠。 唇齿相依的感觉让高青渐渐情动,快要迷失在南宫睿所带来的情…欲漩涡里。好在南宫睿还有一丝清明,他费了很大劲才控制住自己汹涌的欲…望,结束了这个甜蜜之吻。 南宫睿知道自己现在绝不能看高青媚眼如丝的样子,因为他如果看了,很可能把持不住,将高青“拆吃如腹”。所以他将高青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枕着她的头,声音暗哑的说道:“青青,还要等多久才能成亲啊?不能早点吗?” 高青被南宫睿吻得有些晕晕乎乎的,直到南宫睿将她揽入怀中,用低沉魅惑的嗓音问出问题,她才缓缓清醒过来。听清楚后,她“噗哧”一笑,慢慢抬头,摩挲着南宫睿光洁的下巴,轻轻低语:“好阿睿,再忍忍,两年一晃就过,时间一到,咱们马上成亲,好不好?” 闷闷的回了声“好”,南宫睿安静地抱着高青,不再开口。此时,高青才将心思转到正事上。她懒洋洋的躺在南宫睿怀里,将自己先前对韩文谦所说的那些话竹筒倒豆子,毫无保留的向南宫睿说了一遍。 末了,又将自己的真正想法告诉南宫睿:“我有心在海运业参一脚,所以才会建议姐夫设立市舶司。这次回江南,我坐的就是咱们血杀楼自己的船。我想,只要市舶司一成立,咱们拿到官方的凭件,就可以往海外发展了。那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值得咱们大干一场。还有,让你由明转暗,去训练姐夫的影卫,是希望你渐渐退出朝堂,不再受到‘有心人’的关注。但你记住一点,那些影卫不需要你倾囊相授,让他们学到你的两三成即可。对了,‘火铳’的制作你现在已了然于心,就快点吩咐大青山那儿打造吧!当初仇、余两家的宝藏还没弄出来,你什么时候带着人运回大青山。总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百倍还之!” 第二四七章:两年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青话里的意思让南宫睿心领神会,而这份为了他愿与天下人为敌的感情更让他激动万分。 对高青的话,南宫睿毫无异议,全盘接受。接下来,他就血杀楼的一些发展计划与高青做了探讨,当然,中间免不了耳鬓厮磨一番。 一个时辰过得很快,黄公公准时到来。南宫睿恋恋不舍的送走了高青,吹熄房里的烛火,往韩文谦所在的地方“飘”去。因为高青的态度明显,让他行事再没顾虑,他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高青出宫的时候,已接近子时。令她没想到的是,刚出宫,就见高柏坐着自家的马车等候在外。 高柏经过这几个月在翰林院的历练,越发沉稳。他抿着嘴,先是将高青上下打量一番,才伸出手扶着她上了车。 马车慢慢行走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两姐弟相对而坐,一言未发。等到马车离了皇宫,高柏才急切的朝高青发问:“五姐,到底怎么回事儿?皇上真的把南宫大哥关起来了吗?你,你别担心,我想南宫大哥一定是被冤枉的,皇上会明察秋毫,还南宫大哥清白的。对了,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有的话,你千万别客气!” 一开口,高柏先前强装的镇定就被紧张取代,也显露出他在亲人面前的毫不设防。高青心里划过一股暖流,对他不假思索选择相信南宫睿的做法感到欣慰,也对他不遗余力想帮忙的心情充满感动。 拍了拍高柏的肩,高青笑着安慰他:“放轻松。没什么大事儿,你先跟我说说现在外面都是怎么传的?” 许是被高青从容的情绪感染。高柏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他注视着高青那双如古井般幽深的眼睛,慢慢讲述起“南宫睿被抓一事”所引起的轩然大波。 原来,在高青进宫的时候,宫外的“有心人”行动迅速,在他们的推动下。“南宫睿被关一事”流言四起,甚嚣尘上。百姓们一片哗然,根本就不相信他们心目中的“蓝瞳神将”会是勾结鞑子,行刺皇上的人!可是这架不住“三人成虎”呀!经过多人的重复述说,百姓们的天平渐渐倾斜,慢慢信以为真。 高大山、张氏等人也听到了这些言论,加上高青的匆匆进宫,他们无不为南宫睿的安危捏了一把汗。随后。高杨全家、楮昱然以及生产刚过了两个月的夏澜都在第一时间来到高家,询问事情的具体状况。 好在高青进宫前留了周杏和石榴,又给高柏写了封信,才阻止了夏澜想兴师问罪的举动,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岔子呢! 高青一进宫就是差不多一整天,众人在家里都等得心浮气躁,不知所措。这时,东方语上门了。他隐晦的向大家传递了一个信息。皇上是不会严惩南宫睿的,但再多的他就不便透露了。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语。这下。他们才放下了心里的担心,各归各位,像平时一样忙活起来。 而且,东方语为了避嫌,特意跟高柏说了高青出宫的时辰,让他坐着马车去接一下。这才有了先前高青出宫时看到的一幕。 当听到才七个时辰不到,南宫睿被关一事就传得整个京城街知巷闻,高青也不得不慨叹,敌人还真是有备而来,并且先发制人,站到了舆论的最前沿。不过,这件事在韩文谦、南宫睿、东方语那儿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她就不再多管闲事了。自己要想的,则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她该怎样去操作生意上的事,以及两年后成亲之事。唔,还有得忙呢! 有了这样的想法,高青在回家后,来到还在等她的高大山与张氏的房间,就自己跟南宫睿定亲之事做了决定。 “爹,娘,庚帖交换了,八字也合了,我与阿睿已经算是过了小定。现在的形势不利于阿睿,所以咱们也别高调的进行纳征了,等两年后再与剩下的请期、亲迎一起完成吧!我知道有不少人家都知道咱们在与阿睿议亲,接下来的日子,若有人问起,您们就模棱两可的给个回答。平时嘛,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别让烦事扰心。爹呢,就继续研究那个‘大棚种植’,娘就操心高柏的婚事以及高槐的媳妇人选。如果您们厌倦了京城的生活,抽个时间回高家村,看看四叔,祭祭祖,游玩游玩吧!” 高大山、张氏都眼神复杂的听着高青的安排,心里暗叹,看青儿的样子,是铁了心要嫁给阿睿了,他们做父母的无法阻止也不想阻止,有什么能比得上儿女开心、幸福重要呢?而且,看青儿平静如水、从容不迫帮他们做出安排的样子,阿睿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这下他们就放心了。 不得不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呀!要是高青知道夫妻俩的心中所想,还不得感动死? 将自己的想法全部告知爹、娘后,高青又说了许多安慰的话,才走出他们的房间,往自己所居的院子走去。 第二日,新的一天开始,高青吩咐陈大、苏妈妈向高家所有下人颁布了一条家规:内言不出,外言不入,若有违,三十大板,发卖! 因此,南宫睿的事不管在外面传得多离谱,高家众人都各安其分,根本不受影响。高青从此更是足不出户,一直宅在家里,做那幕后的策划人。 三个月后,南宫睿行刺一事经三司会审,真相大白:此事纯属子虚乌有,南宫睿无罪,当堂释放。但他整个人却犹如人间蒸发似的,再也没有现于人前。 新年一过,正月里,韩文谦就开始了大动作。先是陆续将那些与东瀛人“有染”的大臣,贬的贬,关的关,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同时,颁布了一系列利国利民的政令,如加大对商人的管理,开放海禁,设立市舶司,任命季翰林为市舶司转运司。 接下来,还开恩科,加武举,征水军,设邮站,一项项举措让百姓们拍手称快,欢欣不已。 市舶司在成立之前,高青就找上了韩文谦,拿到了官办的凭证。她是连夜给罗颂贤写信,送上了这个最重要的“东风”。 听了高青的话,张氏就积极的为高槐的婚事操心起来。经过相看、打听,她在高槐束发后不久,为他定下了户部尚书家的陈灵。高椿同高柏、高槐一般大,但他有自己的父母,张氏不想擅自作主,所以她给高大牛夫妻去了信,让他们抽空进京,给高椿相看媳妇。 东方语和柔嘉的婚礼定在正乾七年的十月,热闹、盛大、华丽,十里红妆,羡煞众人。 高青作为柔嘉的好友,东方语的义妹,责无旁贷的成为了接亲一员。她可是对两人修成正果感到由衷的高兴,惟愿他们百头偕老,幸福一生! 南宫睿在那件事落下帷幕后,就尽职尽责的做起了“教练”。平常除了训练隐卫,最大的爱好就是往高青的房里钻,当然都是背着高大山、张氏夫妻。好几次,他与高青都差点擦枪走火,要不是周杏与石榴的坚守岗位,高青早就被他吃干抹净了。惹得南宫睿心里无限怨念,高柏那小子到底什么时候成婚啊?不能早点吗?还有可恶的周杏、石榴,等他一跟青青成婚,就把两人打包送给飞虎和飞豹。 飞鹰、飞狐早在过年时就已成亲。成亲后,两人便带着“火铳”的制作图回了大青山。 韩文谦还时不时的将高青招入宫中,不断询问、压榨她脑袋里拥有的可以令大周朝更加繁荣富强的好办法,弄得高青是苦不堪言。 她也狡猾,并没有全部告诉韩文谦,留了几手。只把自己前世从电视上看到的水军、陆军的训练方法说了大概,再就是针对她以前所说的补充、完善。就算这样,仍得到了韩文谦的热烈欢迎和积极响应,恨不得把她当“天神”供起来。 正乾八年,在季妍刚刚及笄后,南宫睿催着高青,高青无可奈何的催着张氏,请了期,将高柏与季妍成婚的日子定在了桂花飘香的八月。 同一年三月,高兰在经过两个时辰的阵痛后,为韩文谦添了一对龙凤胎。自此,朝臣们对韩文谦立高兰为后的声音全部消失。十二月,韩曦满三岁后,韩文谦诏告天下,高兰性秉温庄,度娴礼法;柔嘉表范,风昭令誉于宫庭;雍肃持身,允协母仪于中外,以册宝立尔为皇后。 高兰入主中宫,早有迹可寻,朝庭内外根本毫不吃惊。高家的身份、地位随着高兰封后达到了顶峰。可是高大山却做了一个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决定,辞去司农少卿一职,希望皇上准许他回乡怡养天年。一直在翰林院兢兢业业的高柏、高槐更是提出去边远地方历练的请求,反正是怎么远离京城怎么来。 决定、请求一出,上下哗然,有的肃然起敬,有的冷嘲热讽,有的赞叹有加,百态齐出,不一而足。 ps: 眼睛发炎,悲催! 第二四八章:重新亮相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识实务者为俊杰!韩文谦可是心花怒放,作为帝王,谁不想看到这样低调行事,不玩纲弄权的后族呢?高兴之余,他驳了高大山回乡怡养天年的折子,直接赐了他一个从二品的爵位――开国县公。对高柏、高槐的请求本想全都允了,但转念想想,最后令高槐前往云南大理祥云县,高柏进了吏部。 高柏在八月已经同季妍成了亲,季妍一过府,张氏便将整个中馈给了她,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不光如此,高大山、张氏还召集大家开了个家庭会议,大大方方的将家里所有生意的明细摊到众人面前,连小小的高槿都没遗漏。 在这次会议上,张氏将这些年置下的房产、田产、铺面平均分成六份,除了他们夫妻俩的,高柏、高槐、高松、高枫、高槿人手一份。 高大山还乘机宣布了几条家规。一是凡高家男子,三十无子方可纳妾;二是高家男子一成亲,便分家另过;三是长幼虽有序,但家主之位,能者居之。当然,这几条家规是针对自己这一支而立,与高大成、高大牛家没关系。但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没过多久,高大成、高大牛家竟全都有了这几条家规,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张氏的做法,高大山的家规,高柏他们是一点儿都不意外,还觉得理所应当。季妍面上显得极为平静,心里所受的震撼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没看公婆,也没看夫君,只是偏头往坐在末位的。显得很是慵懒、自在的高青望去。因为她知道,公公、婆婆会有这样的决定,肯定跟这位既是姑姐又是好友的五姑娘有关。 在嫁进高家的前一晚,不光母亲叮嘱了她许多。就连父亲也破天荒的跟她说了些话。从父亲嘴里,她大致弄明白,皇上施行的那些利国利民的政令与高青有很大的关系,就连如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天雷”、“火铳”也有高青的影子。所以父亲告诫她,进了高家门,不光要尊敬公婆。友爱小叔,更重要的是对待高青的态度,随意中不乏恭谨,进退间不失分寸。 进门后,纵观全家上下,她的感触更深。高青没有在明面上操持中馈,但一到关键时候,不管是公婆、丈夫还是小叔们,都会自觉的听从高青的意见,不再争执、反驳。 高青对高柏、高槐、高松、高枫、高槿兄友弟恭的表现很满意。心里盘算着,自己与阿睿的婚事终于可以提上日程了。 圣旨下来的时候,高大山、张氏夫妻俩是惊喜中伴随着忧虑。原因嘛,当然是高槐的婚期与上任的日子有了冲突。他和陈灵举行婚礼的日子本来定在五月,但旨意上却要高槐立刻走马上任,时间上怎么来得及? 不过。事急从权,经过与陈家协商,两家将婚期改到了三月。 正乾九年的三月初十,大吉,宜嫁娶、动土、出行! 鞭炮齐鸣,锣鼓声声,高家,不,现在应称开国县公府,这天张灯结彩。宾客盈门,热闹得不得了。 除了高华随秦家父子去了西境驻守,高杨、高月、高萍、柔嘉都是全家出动,来参加高槐的成亲礼。柔嘉更是放下身份,帮着张氏招呼起上门贺喜的女眷。 高青虽然作为在室小姑。但没有谁敢慢怠她,反而招来女眷们的上赶巴结和阿谀奉承。 韩曦如今三岁,正是玉雪可爱的年纪。高槐成亲,他在韩文谦和高兰面前软磨硬泡,终于征得同意,代表帝后前往高家送上礼物和祝福。一到府上,他就寸步不离的跟着高青,那种黏糊劲儿让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他们俩才是母子呢! 韩曦的身份虽然贵重,但在高青眼里,就是她的外甥而已。不过她也不敢掉以轻心,免得令“有心人”有机可乘,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前来的女眷看到帮忙招呼的柔嘉,代表皇室的韩曦,无不在心里暗叹,高家从一寒门蔽户跨入皇亲国戚之列,还真是祖上冒青烟啊!当她们看到牵着韩曦,言笑晏晏的高青时,眼前一亮,各自在心里打起了主意。 就在此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喧哗声越来越大,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也越来越响。连张氏都有些发懵,更别提前来贺喜的权贵太太们了。 等她们各自遣了身边服侍的婆子、媳妇子去打听,得到的结果令所有人大吃一惊却又恍然大悟。 原来,引起骚动的不是别人,正是华丽转身,重新亮相的南宫睿是也。他借高槐成亲的日子,以江南第一皇商的身份及送成亲贺礼的名义,出现在京城所有权贵世家、平民百姓的视线中。 半年前,南宫睿在给韩文谦训练了一支忠诚无比、武艺高超的影子卫队后,就前往江南,摇身一变,成了扬帆船行的幕后东家。 他的强势、手腕、名声,令连靖也不敢撄其锋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崛起、发展、壮大!要不是高青与连靖有口头约定在前,连家很可能伤筋动骨,一蹶不振。 虽然不想放了南宫睿,但韩文谦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他若不那么做,以南宫睿行事肆无忌惮的态度,自己很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这次,南宫睿给高槐送上了价值千金,可遇而不可求的舶来品,每一样都令人侧目,惊叹连连。 就在宾客对南宫睿及他身后的礼物指指点点时,高大山、高柏父子俩相视一眼,对南宫睿的高调出场心知肚明,说白了,这是明目张胆的上门催婚来了!心里掠过一丝不舍,唉!青儿(五姐)终归是留不住了。 南宫睿乖觉,他并没在门口多做停留,而是熟门熟路的去了高松与高槿的院子。宾客们自是不敢上去攀谈,只有那些从西北返京的军士才大着胆子找上南宫睿,与他寒暄起来。 高青在内院也听说了,她面上是平静自若,但心下却一阵好笑,不无恶劣的想着,自己是不是还要晾晾南宫睿?唔,还是别撩拨他了,再不点头,她还真担心南宫睿会来个抢亲呢! 被南宫睿来这么一下,那些刚刚有了想法的权贵太太也纷纷息掉心思,转移目标,去观察其她高门贵女了。 张氏同样心下了然,看了看笑魇如花的高青,怅然、不舍之色从眼底一闪即逝,才打起精神准备迎接新人的到来。 这天,无数人对重新出现在他们视线里的南宫睿品头论足,对那些眼花缭乱的舶来品津津乐道,更以好奇的目光对高家特别是高青投以了最高的关注。 就在高槐成亲的第十日,宫里给南宫睿与高青赐婚的旨意下来了,并一手包办的将婚期定在了正乾九年的八月十八。一时间,京城、江南、梁州,凡是跟高青有旧的人全都因这一纸赐婚行动起来。 赐婚第二个月的一个吉日,南宫睿带着价值连城的聘礼登了门。一路走来,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还敲锣打鼓的开道,引来了无数人的围观和艳羡。 金银珠宝,绸缎布匹,衣饰被褥就不说了,最令人咋舌的是两盆形状优美,半人多高的红珊瑚和一块鸽子蛋大小的蓝宝石。外人不知道的是,南宫睿还给了张氏不下十万两白银的聘金。 这样的大手笔,不说后无来者,至少前无古人。张氏浑身颤抖的接下了聘礼,转个背就像甩烫手山芋般甩给了高青。但她心里是高兴也是放心的,因为南宫睿这么做,不仅说明了他对高青的重视,还表现了他对高青的爱恋。 明晃晃的昭告了天下,高青就规规矩矩的待在家里绣起嫁妆来。说是她绣,实际上却是请了三、四个绣娘日以继夜赶工,她只是在快要完成的时候绣两针而已。 张氏也无可奈何,人无完人,高青在刺绣上实在没什么天分,同高华一样,属于笨手笨脚类型。 随着婚期的临近,高大牛一家、高菊一家、高柳一家、王瀚祥一家、高华带着孩子,都陆陆续续往京城赶来。 罗颂贤、苏忠、苟金福、罗万里、高小天没有回京,而是安安心心的待在江南,等候高青前去。 得知赐婚的消息,罗颂贤是大醉一场,苏忠也喝得烂醉如泥,醒来后,两人却又像无事儿人似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只不过,罗颂贤终于松口,开始了对媳妇的相看,苏忠却我行我素,一直无动于衷。 连靖连老爷子在得知赐婚的消息后,吩咐连大庆备了一份丰厚的礼物,前往京城。连大庆先还纳闷,老太爷什么时候认识这个叫高青的姑娘了?后来到了京城,他才知道,高青就是与他打了数次交道的高箐公子。直到那时,他才恍然大悟,老太爷为什么对箐公子诲莫如深又那么投鼠忌器? 因南宫睿是以江南第一皇商的身份迎娶高青,所以他们的新房应该设在江南。但南宫睿为了高青三日回门,特意在京城购了一座三进的大宅院,准备停留一个月再顺水南下。 这个举动赢得了高家上下的一致赞扬,也让那些待嫁之女对高青投去了无数羡慕。 第二四九章:大婚1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高槐已经走马上任,他为不能参加高青的婚礼扼腕不已,特地把陈灵留下,让她给张氏打下手,等高青出嫁后再去大理。 成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一水儿的黄梨木家具把高青所居住的小院填得越来越满。季妍和刚进门的陈灵每天都跟在张氏身后忙得像陀螺。 高华自从听到赐婚的旨意,就带着孩子早早启程,从西北赶往京城。高大牛夫妻带着高雨晴,和张小栓、张轩、高菊、高柳等人结伴从梁州出发,向京城而来。高月是刚回江南没多久,便听说了皇上的赐婚,连忙带上孩子与公婆一道马不停蹄的回到京城。 离高青出嫁还剩半个月,高华、高大牛、张小栓、张轩、高菊、高柳等人便陆续到了。这次,算得上是六年多来,大家聚得最齐的一次。 罗颂贤、苟金福、苏忠、罗万里、高小天虽然没有回京参加高青的婚礼,但罗长贵、高大海、苏大柱、罗长远、胡梁等人都连袂出席了。 一时间,高家大半个月里,到处都洋溢着久别重逢的欢笑和热闹不休的喜庆。 高月、高华、高萍、高菊、高柳时常聚在高青的屋里,不是缅怀旧日的时光,就是慨叹如今的生活,更多的则是以过来人的姿态教导高青怎样为人妇、为人母。 吴开茂、罗长贵等人则要显得拘谨很多。一来高家现在出了高兰这个皇后,身份、地位与他们不可同日而语;二来高家光有官职的就不下五人,后起之秀又正在成长。说他们已跻身书香门第毫不为过;三来除了吴四虎、宋石头、宋铁锁三人独自发展外,其他几个可还是跟着高青“混”。毕竟,在这等级森严的时代,虽然不是奴身。但总感觉要低高家一等。 好在高大山、高大成、高大牛三兄弟非常热情,根本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观念,所以大家在一起叙旧时,很快消除了彼此间的隔阂,聊得很融洽。 张氏则对张小栓、张轩的到来喜极而泣。这么多年来,张氏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自己的爹娘、大哥、二哥、小妹等人。可是都沓无音信,她都有些灰心了。她想,如果始终找不到,那张小栓、张轩就是这世上自己唯二的娘家人了。 张小栓的身材已经发福,原来黑瘦的样子早就看不到了,一身富家翁的打扮让人一看就明白他如今的日子过得相当好。 张轩跟着张小栓,学会了番茄、辣椒、马铃薯、红薯的种植,再加上他是高家的姻亲,官府的人特别照顾,他也早就不是过去的穷小子了。高青听说。他又娶了一房妻室,妻家家境殷实,很不俗。不过,有一点令高青不喜,那就是张轩竟也学那些财主老爷纳了两个妾,小日子过得不要太美哦! 高兰通过彭公公的口。也知道自己家乡的亲友都来了。她很想出宫去看看,奈何自己身为一国之后,有许多规矩在身,哪有那么自由?韩曦撒娇卖萌的攻势都没让韩文谦点头,何况是她? 但高兰也聪明,想到自己当了皇后,权利比过去大,便下了明旨,召高月、高华、高萍、高青、高菊、高柳入宫一见,顺便将自己和韩文谦另备的贺礼交到高青手上。 要说高青这阵子最高兴的是什么?她会很肯定的告诉你。那就是收礼收到左手抽筋,数钱数到右手发软。 张氏在开家庭会议之前,就把独属于高青的那一份剔了出来,压箱银五万两,还有绫罗绸缎、皮草香料、金银首饰。五个铺子、五座田庄、两个三进大宅院,与那些传承了百年的世家嫡女相比也分毫不差。 王存银、楮昱然给的除了银票,还有贵重的玉器、古玩、字画,好多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张小栓、高大成、高大牛、张轩四人是直接给的银票和头面。照他们的话说,给钱比什么都好,因为青儿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省的我们想得头疼。 吴开茂、罗长贵、罗长远、高大海、苏大柱、宋长发、胡梁七家没有各送各,他们在来时就商量好,合伙送份礼物。到处打听后,才在一个东北行商手中买到一串价值千金的东珠。要说东珠很普遍,但这串东珠却很特别,又大又圆不说,难得的是大小相同,还是很纯很纯的黑色,让高青一见就爱不释手。 平辈中,高月、高萍、高菊、高柳送得都是自己亲手绣的绣品、荷包,当然也不乏头面、银钱之类。但高青最喜欢的就是她们的这份心意,令人充满感动。 高华的绣品拿不出手,最擅长的便是做饭。了解高青同她一样是个吃货,她便把自己这几年琢磨的西境的吃食写成方子给了高青,并答应今后只要有机会,就给高青单独做吃的。 楮喜鹊没给金没给银,送的全是自己所制的可以退烧、治腹泻、治头痛等小病小痛的药丸。还结合自己怀孕生子的经验,写出一本孕妇注意事项,让高青如获至宝。 夏澜最干脆,只给了高青一个承诺,以后但凡有杀人越货的事,找她就行。而且如果高青生女儿后想让女儿学武,也找她就好。 柔嘉送了一副头面,还有一份合同。合同上注明,高青与她在江南合开的“兰蔻”胭脂铺,她只占得利的四成即可。 最令高青开心的,便是韩文谦通过高兰的手,给了她一道旨意,言明高青行商所得,像原来一样,三十税一。同时,还给了高青两块免死金牌,算是给了她一个承诺和保障。 八月十八很快来到,在即将出嫁的前一晚,高青与张氏并排睡在炕上,享受着当姑娘的最后时光。她把自己的身子使劲往张氏怀里缩,嗅着张氏身上独属于母亲的味道,久久无法入眠。 张氏既不舍又爱怜的摸着高青黑亮的头发,眼角不知不觉涌上一股泪意,欲言又止。 高青似有所觉,抬起头,借着屋外明亮的月光,她看到了张氏眼角的晶莹。心里陡然一酸,她也差点掉下了金豆子。伸出手,轻轻替张氏拭去泪滴,充满孺慕的说道:“娘,女儿不嫁了,一直陪着您,好不好?” 被高青有些傻气的话逗到,张氏破涕为笑:“这说的什么话?不嫁?那姑爷不得找我和你爹算账呀?到那时,你是帮姑爷,还是帮我们?” “他敢!他真要如此做了,我就一辈子不理他。”带着浓浓的鼻音,高青狠狠说道。唉,南宫新郎这算不算躺着也中枪? 高青的话让张氏很窝心但却不认同,用食指戳了戳高青的额头,叹道:“你呀,这性子到底像谁呀?怎么这么倔呢?幸亏姑爷没有长辈,他又宠着你,否则娘还真担心你当不当得好南宫家的媳妇!娘跟你说,夫妻之间千万别较真儿,就算姑爷宠着你,让着你,你也别蹬鼻子上脸,还是要敬着他,护着他才好。这样,你们两人才能长长久久,幸福永远!” 知道这是张氏的经验之谈,高青乖乖的听着,不时点点头,等张氏的话音一落,她马上保证道:“娘,您放心吧!我一定按照您说的去做,绝不会恃宠而骄,会跟阿睿有商有量,支持他、相信他,照顾好他,不让您和爹操心。” “这就好!唉,没想到时间过得真快,娘的小青儿也要嫁人了,也难怪娘跟你爹都老了。”张氏有感而发。 “呵呵,连高柏、高槐都娶亲了,我做姐姐的当然要嫁人了。可是我怎么没感觉您和爹变老呢?这从梁州到京城,我是觉得您和爹越活越年轻了,看看这皮肤,啧啧啧,像剥壳的鸡蛋,好嫩啊!”高青边摸着张氏的脸蛋边感叹。 轻轻拍开高青的小手,张氏被她逗得又好气又好笑:“死丫头,你这是拿娘和你爹开涮吗?没羞没臊的!好了,娘要说正经的,你给我好好听着。” 见张氏已不像先前那么伤感,高青也不再调皮,而是慢慢安静下来,听张氏准备要说的话。 张氏望着高青忽闪忽闪的大杏眼,支支吾吾半晌,才羞红着脸,用细如蚊吟的声音把新婚之夜夫妻间要做的事给高青“科普”了一遍。 高青是狂汗呀!如果真的按照张氏说的去做,她恐怕一辈子也别想同南宫睿过上真正的夫妻生活。因为张氏说得太语焉不详了,半遮半掩的,比她这个大姑娘还要害羞。她当然不能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自己在前世虽然到了三十几还是老处…女一枚,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夫妻敦伦是怎么回事吧!咳,还真是难为张氏这位古人了! 当然,上述一番话高青只能放在心里暗暗腹诽,表面上还得显现出一副羞窘、不知所措的姿态,让张氏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做女儿做到她这份上,也很不容易吧! 张氏终于把该交代的说完,不由自主的长舒一口气,天哪!幸亏青儿下面再也没有要出嫁的女儿,再来几次,她都觉得自己要短寿几年。说起来,几个女儿出嫁,最让她轻省的便是高兰,因为有水柔的教导,高兰是早就对夫妻之事心知肚明,她也就避免了一次尴尬和无措。 母女俩就这样相拥着聊了半宿,什么时候睡去的都不知道。高青觉的自己好像刚眯着,转眼就又被叫起来了。 出嫁的日子,到了! 第二五零章:大婚2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睁开迷蒙、惺忪的眼睛,高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苏妈妈、大满、周杏、石榴合力剥个精光丢入浴桶。这下,高青的瞌睡虫立马不见踪影,她人也彻底清醒了。 不满却毫无杀伤力的白了苏妈妈她们一眼,高青无病呻吟地说道:“离吉时还有两个多时辰,苏妈妈,要不要这么早啊?” 苏妈妈手下不停,脸上笑得像朵花似的:“不早了,姑娘,今儿可有的忙呢!来,这是郡主专门送来的精油,听说润肤添香,快试试!” 边说,苏妈妈还边示意周杏、石榴将采集的花瓣往浴桶里倒。沐浴完毕,高青羞窘的在苏妈妈四人的服侍下穿上绣有花开并蒂的大红色抹胸,大红色暗纹中衣、中裤,坐在凳子上任周杏将头发绞干。 门外,张氏、白氏、万氏等人见石榴打开门,便客气的簇拥着一位看起来富态、温和的妇人走进房间。安坐的高青一看,便知道这是请来给自己上头和开脸的“全福人”丘夫人。 虽然心里有着对婚姻生活的期待,但更多的则是对即将出嫁的紧张,而丘夫人的到来引起了高青于“开脸”一事的好奇,很好的缓解了她心中的紧张。 “开脸”,高青已经看了不下十次,但从未亲身体验过,今天终于如愿以偿,她竟有些跃跃欲试之感。可是,等她真的进行“开脸”后,她却产生了“痛不欲生”的感觉。为什么?因为“开脸”真的太痛了!那可是用线生生的将脸上的绒毛绞干净,不留一丝痕迹。这让高青庆幸,亏得在这个时代。女人一生只嫁一次! 开脸完毕,高青看着铜镜中那张红得像猴屁股的脸,心里暗暗哀嚎:天哪!这叫我如何见人呀? 丘夫人可听不见她心里的声音,按部就班的进行下一项——上头。 “一梳梳到发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永谐连理,五梳……”丘夫人边梳边吟唱着“十梳歌”,张氏、万氏、白氏她们都眼含热泪,不舍的看着高青。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陷入低迷。 等把头发盘好,时间已过去半个时辰。恰在此时,柔嘉打头,高月、高华、高萍、高菊、高柳、彭霜、楮喜鹊等人随后,一窝蜂的涌进高青的闺房, 她们的到来,将房间里伤感的气氛一扫而空,重新变得热闹、喜庆起来。柔嘉仗着自己的郡主身份,大喇喇的扯着吟月往高青旁边一站,哈哈笑着说道:“青儿。来,咱们‘兰蔻’胭脂铺的专用画妆师免费给你上妆,保管将你画得美若天仙,把南宫睿迷得晕头转向。” 柔嘉自从嫁给东方语后,由于心想事成,还有自己喜欢的“胭脂”事业。人变得越来越开朗,也越来越自信,但说话也越来越“豪放”,荤素不忌,让高青心里一阵曝汗:自己这是误交损友,还是柔嘉近墨者黑? 见柔嘉郡主、彭霜、楮喜鹊、高月、高华她们连袂而至,张氏、万氏、白氏连同丘夫人等母亲级别的都知机的往外走去。老辈的一走,年轻一辈的便松泛起来,叽叽喳喳的,吵得快要把屋顶都掀翻了。 高青的耳膜也被震得生疼。但她很开心,有这么多好姐妹、好朋友来给她送嫁,那是任何金银财宝也比不了的珍贵情谊。 不过,想到柔嘉调侃的话,她难得的羞了个大红脸。柔嘉可不管这些。连连催促吟月替高青上妆,她要看看,平常总是以素淡为主的高青,上妆后会是怎样的惊为天人? 吟月望向高青的眼睛里,是不折不扣的尊敬与爱戴,对她来说,高青犹如她的再生父母,是高青教会她什么叫自食其力?什么是自尊自爱?所以今天,她是打定主意要发挥自己的全部水平,让高青有一个难忘的新婚。 想到就做,吟月从随身的化妆箱掏出柔嘉为了高青特制的胭脂水粉,一丝不苟的给高青描起眉,上起脂来。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一张国色天香,令人惊艳的脸在吟月手下生成。彭霜、高月、高华、高萍、高菊、高柳等人全都大张着嘴,目瞪口呆的看着浓妆重墨的高青,根本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她的美丽! 只有柔嘉在一旁“啧啧”叹道:“贵气天成,雍容似牡丹,青儿,你莫非是九天玄女转世不成?” 听到柔嘉赞美的话,高青“噗哧”一笑,艳光四射:“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你也不用对我灌‘*汤’,我吃进的份子钱是不会吐出来的,哈哈哈!” “死丫头,我才没那个意思呢!”柔嘉不满的娇嗔,惹得彭霜、高月、高华等人很不厚道的哄堂大笑。一番笑闹,房里的气氛更热烈了。 上好妆,周杏、石榴、大满在苏妈妈的指挥下,捧着喜服给高青一件一件穿上。 高青在穿戴好凤冠霞帔后暗叹:也怪不得古往今来,人们总是会说,穿上嫁衣的女人是她人生中最漂亮的一天,自己这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吗? 没容高青多想,古媒婆笑盈盈的脸出现在房门口。原来,洗浴、开脸、梳头、上妆、着衣、戴凤冠,一系列折腾下来,离吉时只剩半个时辰了。这时,前面传来了“噼里啪啦”的爆竹声,高柏、高松、高枫、高槿等人的拦门声,柔嘉、彭霜、高月她们知道,南宫睿迎亲来了! 嘴里说着吉利话儿,古媒婆手脚快速的将喜帕往高青头上一蒙,高青眼前瞬间变成了红色的世界。高月仿佛被触动了什么,噙着泪执起高青的手,轻言细语的说道:“青儿,大姐知道你是个有成算的,但还是多嘴说几句。过门后要跟阿睿有商有量,别太自作主张,姐姐祝你们白头偕老,一生幸福!” 捏捏高月的手。高青的声音也变得哽咽:“大姐,放心吧!我和阿睿会好好的,你也要生活幸福才是!” “嗯!” 蒙上红盖头,高青安静的坐在圆凳上等待。柔嘉带着彭霜、高华等人唯恐天下不乱的跑去看热闹了。 今天的南宫睿一身大红喜服将他衬得更加丰神俊朗,周身的阴煞之气也在喜庆环境的中和下收敛不见。虽说他整个面部表情还称不上如沐春风,但总算是平易近人不少。 他身后跟着许多来接亲的人。甲一、甲二等人就不说了,东方语赫然也在。就在刚才,高柏、高杨、王瀚杰、王瀚祥都没能考倒南宫睿,原来他请的催妆“枪手”就是东方语。 柔嘉本想好好为难南宫睿一番的,奈何他的气场太强大,又加上自己的亲亲老公身在“敌营”,柔嘉只好象征性的阻拦一下,便放行了。 别人看不出来,但一直跟在南宫睿身边的东方语却瞧得分明,南宫睿很紧张。也很兴奋,那双妖异的蓝瞳灼灼其华,亮得惊人!说句实在话,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帮南宫睿前来娶亲,也没想过自己能跟他和平共处而毫无芥蒂,更没想过自己现在心里除了平静如水就是深深的祝福。 拜别高大山、张氏。谢过他们的养育之恩,高青垂着泪趴在高柏的背上,身后跟着高松、高枫、高槿,在古媒婆“吉时已到,发亲啰!”的大声唱喝下向花轿走去。 南宫睿是目不转睛的望着高柏背上那个一身大红,被红盖头遮住的人儿,眼里的浓情化也化不开。 被高柏轻轻的放入轿中,高青悄悄抽出袖里的帕子,伸进盖头里揩去眼角的泪滴。高柏看到,不舍之情油然而生。鼻头一酸,差点潸然泪下。 高青看不到高柏的表情,但也知道他心里的难受,因为他沙哑着嗓子说道:“五姐,如果姐夫欺负你。就告诉我,到时我帮你找他算账!” 高青心里一暖,点点头再开腔:“好好孝顺、照顾爹娘,跟弟妹同心同德,五姐如果真的有事,一定不会忘了找你撑腰的。” “起轿!”古媒婆中气十足的一喊,高青的花轿被抬起来了。周杏、石榴一脸喜庆的站在花轿两侧,随侍前行。 昨天,京城百姓可是大大的饱了一次眼福,不说皇帝亲赐的玉如意,单说那两盆罕见的半人高的红珊瑚,就把京城所有贵女的嫁妆比下去了,然后还有一水儿的黄花梨家具,一抬一抬压得实沉的箱子,还有那些代表房产、田产的砖瓦和土坯,令百姓们过去多年还津津乐道。 今日,他们再一次见识到了“蓝瞳神将”的英姿和娶亲队伍的壮大,成了记忆里最深刻的一笔。原来,在南宫睿的娶亲队伍里,不仅有军士、朝臣,还有商人与武林人士,真乃三教九流,无所不包。而且,这些人为了表明自己的身份,还穿上统一的服装,一个个精神抖擞的走在队伍中,让百姓们看得啧啧儿奇。 要说这样的馊主意是谁想出来的?那当然归韩文谦和高青莫属。 同时,为了庆祝高青与南宫睿成婚,京城乃至全大周的知味居、半闲庄、酱料铺、药铺、米铺都半卖半送的做起生意。 街道上看热闹的百姓已经快要把道路挤得水泄不通,坐在花轿里的高青却已经被颠得昏昏欲睡。 路程不算长,差不多两刻钟的路程,南宫睿在外城所购的三进大宅便到了。感觉到花轿已经停下,高青悠悠醒来。还没等她完全清醒,就听轿门被踢的“嘭”一声响,接着南宫睿骨节分明的手就伸进来,一把抱住她往正堂走去。 陡然的腾空把蒙着盖头的高青吓坏了,她没好气的使劲垂了垂南宫睿的胸膛,引来了他一阵阵畅快的低笑。看到这一幕的男人们都吃吃的笑起来,来做客的女眷们却是充满了羡慕、嫉妒和憧憬。 正堂里,楮昱然正襟危坐,但眉角眼梢都是遮不住的喜气。他终于看到小青儿嫁人了,而且也终于能听小青儿叫他一声“爹”了! 原来,就在高青与南宫睿被韩文谦赐婚后,南宫睿就找到楮昱然,非常认真、诚恳的求他做自己的义父,并且提出,自己和高青愿奉养他终老。这对只有一女的楮昱然来说,不吝于喜从天降,他思量一番后便满口答应。 南宫睿在接亲之人的簇拥下大踏步来到喜堂,小心翼翼的将高青放下,待她站稳后才松开手。这种细心的呵护让楼小刀、东方语等人一阵无力,要不要这么宠着啊?楮昱然看得很欣慰,青儿这是把阿睿吃得死死呀!夏澜是频翻白眼,但也为好姐妹高青感到高兴。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在司仪官的大喊下,高青与南宫睿完成了拜堂,往洞房走去。本来南宫睿又准备对高青来个“公主抱”的,但在高青的威胁下终没成行。 进了新房后,许多南宫睿原来军中的同袍都喊着闹着让他快掀盖头。南宫睿一个眼神扫过去,大家安静了,并且在他炯炯有神的注视下,全都无声的退出了新房。 最后,只有古媒婆、周杏、石榴三人留了下来。在古媒婆的说明下,南宫睿拿起秤杆轻轻挑起高青的红盖头,一抹惊艳之色从他眼底稍纵即逝,接着整个人就石化了。 高青只觉眼前一亮,她终于“重见天日”了!看了看空荡荡的新房,再想到先前吵着“闹洞房”的人,高青笑起来,因为她脑补出那些人是如何在南宫睿的冷冻视线下落荒而逃的。 看了看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南宫睿,高青嫣然一笑:“前面的客人还等着你敬酒呢,还不快去!” “啊?哦!青青等我,很快就来!” 像听话的小狗,南宫睿一阵风似的往前厅而去。 古媒婆看得是愕然而讶异,这位“蓝瞳神将”也没传说中的那么吓人嘛!高青朝周杏颌首示意,周杏给了古媒婆一个大大的红封,又听了她一通吉利话,在她行礼走后,高青伸了个懒腰,软软说道:“又重又累,快,备水,我要好好洗洗。” 沐浴后,高青穿着大红中衣瘫在床上,吩咐石榴去给她下碗面吃。折腾了一早上,她是既睏又饿,先好好吃一顿,然后再眯一会儿,南宫睿到时也应酬完了,她也有精神应付接下来的事。瞧,这就是上无公婆,下无姑嫂的好处呀! 不过,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因为夏澜带着她的双胞胎宝贝来“闹洞房”了!心里哀嚎一声,但夏澜家的宝宝、贝贝是她的干儿、干女,她只好忍着想眯眼的渴望,强打精神,陪两个小宝贝玩起来。 南宫睿今天是新郎官,本来东方语、季令则、楼小刀等人商量好要灌醉他的,却慑于他冷冰冰的气场,最终只一人敬了一杯便没有下文了。 第二五一章:逍遥 - 青山绿水人家 - 胖海绵宝宝 人生三大喜:‘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它乡遇故知! ‘洞’房‘花’烛夜又称小登科,南宫睿一直等了这么多年,他怎么会错过?可是当他喝了一圈酒,迫不急待的回到新房时,傻眼了!师妹夏澜家的两个小宝贝与高青歪在‘床’上呼呼大睡,却没见夏澜的影子。 知道高青很喜欢这两个孩子,但今日是自己和她的‘洞’房‘花’烛夜,可不能像平时一样任两个孩子跟着高青。小声咳嗽一下,唤来周杏与石榴,让她们俩将孩子抱走,自己这才进入洗漱间进行沐浴。 等南宫睿从洗漱间出来,却发现睡得像头小猪的高青已经醒过来,正坐在婚‘床’上醒神。眼底闪过一抹心满意足的笑意,南宫睿从桌上端起一碗水饺走向高青。 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喜烛的光线,青草香气萦绕周身,高青抬头往南宫睿看去,他正夹着一只水饺向她喂来。不由自主的张开嘴,一口咬下,南宫睿的声音紧接着响起:“生不生?” 高青已将嘴里的饺子吐出,没好气的吼道:“当然生了!”不过,在她看到南宫睿听了她的话后,脸上的得‘色’要多明媚有多明媚,才恍然大悟他问这个问题的意思。 红霞飞升,高青不依的啐道:“阿睿,你学坏了!”嘴上不饶人,更是手脚也用上了。 南宫睿将水饺碗搁在一旁的小几上,轻轻松松挡下高青的“反扑”,将她一揽,抱着她走到桌子旁。温柔哄道:“青青,别恼,这些都是老传统,一定要做的。来。喝下合卺酒,你我夫妻到白头。”说完,将红线系着的一杯酒递给高青,自己执起另一杯,深情款款的望着她,不再作声。 面对这样的南宫睿。高青还怎么好意思任‘性’的发小脾气?轻轻“嗯”了声,接过酒杯,边与南宫睿含情脉脉的凝视,边慢慢饮尽了杯中酒。 此时真可谓是无声胜有声!高青只觉得自己在南宫睿火热的注视下,身子快要软成一滩水。南宫睿现在的气息也越来越不稳定,已经情不自禁的抱着高青向他们的婚‘床’走去。 将高青缓缓放下,南宫睿一眨不眨的看着在儿臂粗喜烛的照‘射’下,红衣墨发,雪肌‘玉’颜的高青,只觉得她就像误入凡间的妖‘精’。充满了魅‘惑’与妖娆,引得他不断沉沦。 高青现在紧张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她知道接下来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以前有好几次也差点同南宫睿生米煮成熟饭,但不知为什么,今日的‘洞’房‘花’烛夜。她却变得格外无措和慌张。 南宫睿眼底的‘欲’…望之‘色’越来越浓,他的手先是慢慢描绘着高青的眉眼,接着一低头,不失温柔却坚定的卷起高青微张的樱‘唇’,加深了亲‘吻’。手渐渐朝下,轻轻摩挲过脖颈,接着深入中衣内,罩上了那起伏不定的山峦处,慢慢‘揉’搓起来。 “嘤咛”一声,高青‘迷’失在南宫睿撩拨起来的情…‘欲’当中。不可自拔又甘之如饴。南宫睿动作虽温柔却迅速,他很快除去自己和高青身上的衣服,‘裸’裎相对,嘴巴已经不满足与高青之间的‘唇’齿相依,渐渐转移了阵地。 高青只感觉南宫睿的吸‘吮’越来越重。呼吸越来越粗,手过之处,自己的身子也越来越热,心底还渐生一股强烈的空虚感。见高青已然情动,南宫睿知道她准备好了,将她置于自己身下,分开她的双‘腿’,缓慢而霸道的沉下身子,与她合二为一。 低低的呼了声“痛”,高青用贝齿紧紧咬住南宫睿的肩头,惹来了他的一声闷“哼”,但那在她身体里作恶的东西却越发蓬勃了。等身体被撕裂的疼痛渐渐过去,南宫睿‘吮’‘吻’着高青因疼痛流下的泪滴,大动起来。 当高青被南宫睿折腾得陷入沉睡前,南宫睿在她耳边轻轻说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青青,你我终于结为夫妻了!” 醒来的时候,高青是不着寸缕的被南宫睿紧紧搂在怀里,但身上看得出来已清洗过,充满了干爽的味道。燃了一夜的喜烛已经完成它的任务,留下了两朵红‘艳’‘艳’的烛‘花’。天光微亮,朦朦胧胧的,高青痴痴的看着熟睡中的南宫睿,手已不自觉的爬上了他那张刀削斧凿般的俊颜。 低沉暗哑的声音在高青耳边响起:“还早,多睡会儿!那儿…还疼吗?” 意识到南宫睿问的是什么,高青难为情的摇摇头,接口道:“什么时辰了?不知灶上的人起了没?” “刚刚辰时一刻,怎么,饿了?”南宫睿一边回高青的话,那手边像有自己的意识似的握住了一方绵软,‘揉’捏不休。 新婚燕尔,初尝云雨,高青的身子根本禁不住南宫睿的一再抚触,越来越烫,也越发柔弱无依。南宫睿眼眸一黯,汹涌的情…‘欲’立马将两人席卷。 待到云收雨歇,已是一个时辰后。高青全身无力的任南宫睿将她抱到洗漱间,沐浴过后,又由着他亲口喂了饭,才甜甜睡去,浑然忘记了去给楮昱然请安的事。 好在楮昱然根本不计较这些,当他看到姗姗来迟并只有南宫睿一人时,就心知肚明了,而且还倚老卖老的揶揄了一回南宫睿:“唉,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诚不欺我也!小子,你可悠着点儿,青儿还小呢!” 南宫睿恭恭敬敬的给他老人家行了礼,抿着‘唇’,并没有回答行或不行,只是冷着张脸,一本正经的商议道:“一个月后,您是随着我和青青下江南,还是留在京城呢?” 说起正事,楮昱然收起调笑的神‘色’,思考良久才回道:“虽然你认我为义父,但我知道你和青儿是不惯有个老辈跟着的,我就不跟你们去江南了。再一个。喜鹊这次也怀了双胎,说什么我也要等她平安生产再说。” 顿了顿,楮昱然复又说道:“你现在在江南‘混’得风生水起,声威赫赫。有没有想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这才半年吧,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你就不担心皇上会怎么想吗?” 知道楮昱然这是好意提醒,教他处世之道,南宫睿心下感‘激’。但面上却没表‘露’,只是意味深长的说道:“义父,青青的宗旨您没忘吧?这只是自保的手段而已,您就放心吧! 楮昱然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把那个小妮子忘了?唉,看来他们心中早有成算,哪还需要他来‘操’心啊?老啰,该安享晚年啦! 高青三日回‘门’,自又是一番热闹。高大山、张氏见南宫睿冷酷中不失温和的称呼他们岳父、岳母,那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要不是有“新房在头一个月不能空”的说法。张氏恨不得就让他们夫妻俩住在家里。 成亲后的高青更见水灵,那无形中透出的风流韵态,让柔嘉、楮喜鹊、季妍、陈灵、彭霜、高月、高华、高萍等人看得直咋舌! 而在回‘门’这天,高大山、张氏也告知高青,等她下江南后,他们老两口就随高大牛、张小栓他们回梁州高家村住段时间。告慰祖宗的在天之灵。 接下来的日子,高青也没闲着,进了趟宫,同高兰说了许多体己话,又把庄子上出产的烈‘性’“二锅头”献给韩文谦,言明这种酒有去毒消炎、御寒疗伤的作用,最适合西北军了。还将红武大炮的设计图一并献上,祝愿韩文谦能打造一支威武雄师,去把东瀛、新罗纳入大周的版图,做个开疆拓土的千古一帝! 然后就去了“兰蔻”胭脂铺。挑了十数人,随她一起去江南开分店。‘吟’月,四个‘春’都踊跃报名,就连喜婆婆也静极思动,准备带着丁香跟她一道走。后来斟酌再三。她将‘吟’月及四个‘春’的卖身契发还,但没有带上她们,而是接走了喜婆婆和丁香。 又一一同高华、高萍、高菊、高柳、彭霜、柔嘉、楮喜鹊等人话别,让她们各自珍重。夏澜将自己的宅子送给了楮喜鹊,包袱款款,只等着跟高青他们一起上路。 在临行的前一天,高青、南宫睿、楮昱然、东方语、柔嘉、袁安来到了红枫舞秋,在袁天刚坟前燃了香、烧了纸、磕了头,又去大相国寺拜访了云净大师,才打道回府。 第二天辰时,高青、南宫睿、高月、王存银、白氏、夏澜、楼小刀等人在高大山、张氏等人的目送下,坐着船往江南行去。 正乾十年,江南盛行起夜市,出现了一种叫“麻辣烫”的吃食,很快冲出江南,走向大周。 正乾十三年,江南连家、陶家与扬帆船行合伙开了一个名叫“超市”的商店,听说里面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想买什么都行。半年时间就把连锁店开到了大周。 正乾十五年,红武大炮问世,护国将军秦皓带领着三十万威武水师大败东瀛,将之纳入大周版图。同时,此次征伐东瀛,高松、高槿校尉一战成名,英姿勃发,大快人心! 正乾二十五年,一辆毫不起眼的青布帷幔平头马车慢慢行走在通往青石村的官道上。一个糯糯的小‘女’童的声音响起:“娘,咱们这到底是回您的老家,还是回爹的老家呀?” 回答她的是一个懒懒的‘女’声:“是娘出生的地方,你说是谁的老家?”接着,这个‘女’声娇滴滴的问道:“阿睿,青山绿水人家,永远都是我记忆里不掉‘色’的一幅画。咱们落叶归根,逍遥一世,你喜欢吗?” 亲亲夫君磁沉的嗓音响起,语中含笑:“喜欢,因为青青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当高青白发苍苍的坐在摇椅上,回想着过去,上一世的种种竟不留一丝痕迹,而这一世她拥有了亲情、友情、爱情,人生已圆满,她亦无憾!(全文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