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激荡的赛场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俄亥俄体育场，一个令人遐想哥伦布的名字，一个令体育迷侧目的地方。它是众多赛事的宠儿，其中更是许多美国大学生美式足球队的伤心之地。因为他是强大的俄亥俄大学队的死亡主场。 这里总是不乏血脉喷张的场景。每当俄亥俄遇到密歇根大学这个百年对手时更是把气氛推向巅峰。 二十一世纪初的圣诞节前的一个下午，俄亥俄球场周围的草坪上已经人流熙攘，嘈杂的音乐伴着飘香的烤肉香味把哥伦布市变成了一个集市，尽管嘈杂的人声和汽车的噪音几乎将一个周末变成了节ri，但与台阶上那高耸巍峨的球场围墙内传出的一阵阵海啸般轰鸣相比，球场外的声势还是不值一提。人们的眼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那钢筋、玻璃和砖石混合的巨大建筑的方向，那里才是真正的party。 山呼海啸的呐喊沿着马蹄型球场四周盘旋，然后慢慢汇聚。十万条喉咙同一时间竭尽全力地呼出声嘶力竭的声浪，这一道道声浪升腾在已经抖动的空气中形成呼啸的巨龙，它在空中肆意地盘旋乱窜，似乎在挣脱束缚，终于它寻找到了宣泄对象。于是它一头砸在球场zhongyang那一块500多平方的草坪上。砸在超过二十万道眼光聚集的二十多个混战在一起的怪模怪样的生灵身上。 场上带着头盔，套着耸肩运动服的小伙子们在一阵阵海啸般的狂野中更加疯狂地冲撞起来。他们体内的兽xing不断地被十万多如痴如狂的观战者激发起来，在被点燃的气浪中仿佛能感觉球场zhongyang那二十多个被怪弄怪样的宽大护具包裹的身体在不断膨胀。 面具后是一张张稍显稚嫩的脸，他们都是大学生，但是在这个赛场上，在此时此刻，他们都是战士。 与场上的小伙子们兴奋和候补区的小伙子们紧张不同，总有一个人不被场上场下的情绪影响，那就是球队的教练。他们就是怪物，专为这种万众瞩目但又令人窒息的场合而生。 密歇根狼獾队教练汤普逊此时就在一个夹板上不停地画着线条，他根本不看夹板上的纸，眼睛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沸腾的场上。围在他身边的一群小伙子紧张得几乎停止了呼吸。 “看见了吗？密歇根那帮小崽子就是在向边线压迫我们，他们就是要不停地让我们出边线，让我们急躁，让我们乱。我们必须调整，跑位们站位太密集，进攻方向太明显，他们胆怯了，他们害怕那些兔崽子的压迫。他们不配狼獾的称号，因为他们被雄鹿逼到这么狼狈的地步。”汤普逊一边吼叫着一边下决心似的挥了挥长满黑毛的大手。 “换人，必须换下全部跑锋和跑位。他们是胆小和没脑子的杂毛。他们缺少默契的配合，更缺少勇气。我需要改变，需要让对方胆寒。一百年来我们都在和俄亥俄这帮杂种斗，输给任何任何对手也不能输给这帮杂种。你，你，你。。”汤普逊用手点指着对面半跪着的队员中的跑位队员。点到第四个人时他犹豫了。 “教练，让凯文上吧。我们需要速度。他是最合适的。”第一个被点到的杰克凑近汤普逊的耳边小声请求。 汤普逊偏头迎上了两道热切的眼光，那眼光来自一个特别显眼的小伙子。这是个俊朗的小伙，之所以特别显眼，是因为在一群金发碧眼、毛发粗重的壮汉中只有他是黑发黑眼的亚裔小伙，尽管他也很强壮，但是在这群出奇健硕的西方种群中依然显得单薄。 “凯文，凯文。。不，还是蛮牛上吧。我要所有跑位都能冲撞。我要你们比对方这些杂种更野蛮。别忘了，这里是客场，我不能让我们狼獾小伙子们被讥笑成软蛋。就这么定了，你们去准备，注意和整个团队的配合。”汤普逊终于还是否定了杰克的提议。他欣赏杰姆斯的速度和灵动，可是他实在有些惧怕俄亥俄那令人胆颤的野蛮防线。杰姆斯应该用在对付其他对手上。 年轻的凯文脸上泛起了两坨chao红，他失望的表情里带出了愤怒的情绪。但是他只是在与教练对视中低下了头。他选择了沉默和服从。在密歇根狼獾队里纪律是至高无上的。 球员们纷纷退开，凯文等人羡慕地看着替补四人更换了比赛服，他们逐一过去拥抱四个替补，然后目送他们骄傲兴奋地冲向赛场中心。 下半场的比赛更加激烈了，处处是人仰马翻的场面。双方不听的交换攻防，不停地在达阵区纠缠。 相比起来，俄亥俄的进攻更加有力，因为他们有超过十万的助威声浪。这海啸般的声浪简直让主队的小伙子都变成了野兽。而密歇根的小伙子却被一阵阵建立刺耳口哨和噪声不断洗礼。他们的年轻和稚嫩不断经受着考验。 每一次对方的she门都会让候补区的小伙子们变得更加沮丧。凭借他们的比赛经验，他们已经越来越对最后的结果不抱希望。 凯文渐渐退后把自己藏在了角落里，此时的与众不同的外貌更加衬托了他的落寞。 没有人注意到，凯文的嘴角已经被他咬出了血。 在被拒绝上场的那一刻，他的梦破灭了，与俄亥俄这个宿敌的大战与他无缘。 在那一刻，这场比赛对他而言已经结束了。他之所以选择密歇根大学，就是因为他崇拜狼獾队。他是一个亚裔队员，他要付出比其他队友更大的努力才能进入这个声名显赫的大学生球队。他做到了。随后他给自己定出了更高的目标，其中和俄亥俄这个百年宿敌交锋就是其中之一，可是他没有这个机会了。从小在美国成长的他从未感觉自己与众不同，可是这场重要比赛中受到的歧视却让他产生了从未有过的隔膜。他亚裔人种的体格竟成了教练弃用他的理由。他的思想和这些美国人没有区别，但是他毕竟没有他们的血统。他第一次体验了歧视的滋味。 在一阵轰鸣的高chao中狼獾的小伙子们终于败下阵来。他们输了，尽管差距不大，可是毕竟还是输了。输了他们最不愿输的比赛。 浑浑噩噩地看完比赛，凯文随队友回到休息室。所有人都无jing打采，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发出声响。他们只想呆呆地坐着，他们都不愿从这场噩梦中醒过来。队员们零零散散地去冲淋浴，候补球员们则是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大睁着无神的双眼。外面震耳yu聋的欢呼声提醒着小伙子们此刻的耻辱。 时间在更衣室的死一般的寂静中慢慢划过。 衣柜里的手机彩铃声响起，这与更衣室的气氛不和谐的后街男孩的“as longasyouloveme”悦耳歌声打破了更衣室里死一般的沉寂。每个队员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一个人，他们对彼此太熟悉了。他们的眼神有埋怨，但也有感激。此时更衣室的气氛太沉闷了。他们毕竟是大学生，他们是在受不了这种沉闷。美利坚的小伙子更是不习惯这种氛围。他们骨子里只有简单乐观的xing格。 凯文身子抖了一下，他尴尬地笑了笑。他起身去找手机的动作终于打破了死气沉沉的气氛，小伙子开始起身收拾自己的行装。 凯文一动不动的倾听着手机里的内容。除了一句“hello”之外他没有再说一个字。 他尴尬的笑意随着他接听的动作慢慢消逝。。。 ; 第二章 突如其来的葬礼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微风推送着海水轻轻地拍打着新湾海滩，蔚蓝的海水在阳光照she下和白se的海滩形成了赏心悦目的和谐。橘郡海边山坡上的美丽安静的尔湾校区更是把这种海天一se的和谐变成了自然的完美风情画。 毗邻加州大学尔湾分校的一片高档住宅区似乎也被打上了和谐的烙印，修葺整齐划一的草坪和弯弯曲曲的石子路分隔了一栋栋duli别墅。jing致的别墅群彰显了尊贵，幽静的环境衬托了业主的品味。 在住宅区一个角落的独栋别墅前停着的几十辆轿车和身着清一se的黑se西服的男士和黑se裙装的女士让这种幽静变得更加浓重。人们在和煦的微风里悄声议论，他们似乎都有着期待。 这别墅前的一切都预示了这里有葬礼的仪式。更表明了逝者身份的高贵。 因为黑se纱帘隔绝了炫目阳光而变得有些yin暗的客厅里同样聚集了窃窃私语的人，本来宽敞的客厅也因为这些客人显得拥挤。这种拥挤也增加了这些客人越来越明显的焦躁和不满。 终于几个客人向坐在窗旁沙发上闭目养神的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围拢过去。“程老。是不是该出殡了。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事。夏董事长的葬礼时间早到了。来的不光是我们公司的人，很多各界的朋友都到了。您知道，美国人时间观念很强，他们。。”一个中年人俯身在老人身边轻声耳语。他说了很多，但又很聪明地及时闭上了嘴。点到即止的效果达到就可以了。 程梦秋不情愿地睁开了眼。他撑起身子向四周扫了一眼。在这顾盼之间他的眸子里的凌厉一闪即逝。他清楚地把周围人明显表露出的不耐收进眼中。“老了，不中用了，这么一会儿就睡着了。”程梦秋一瞬间又恢复了老态，他喃喃的絮叨很好地掩饰了他的不悦。 “几点了？”程梦秋半眯着眼。 “程老。11点了”一直侍立在一边的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及时回答。 “凯文呢？他还没出来？叫他了吗？”程梦秋依然眼皮不抬。 “进去几次。少爷没有反应。”管家恭敬回答。 程梦秋眉头微蹙了一下。他睁开眼向着楼上的卧室方向瞥了一眼。 又看了看周围，程梦秋沉吟了一会儿。 “这孩子，事情太突然了，大伙担待一下吧，他毕竟是孩子。我去叫他，你们可以准备了。对了，窗帘拉开一些，我们这些老家伙都闷得感觉自己快见到上帝了。呵呵。”程梦秋最后竟露出了笑意。 随着程梦秋慢慢走上楼梯，随着阳光洒进客厅，客人们情绪一下子明朗起来。 程梦秋推开卧室的门，一股霉味钻入心扉。他皱了皱眉，努力不去捏住鼻翼。由于厚厚的窗帘遮住了阳光，只有一盏台灯的的光亮让卧室里的视线很晦暗。程梦秋顿住脚步，他尽力睁了睁眼睛，以便让自己的老花眼更快地适应这里。 看清了握着床上中年妇人的手伏在床边小憩的英俊小伙子，程梦秋的心抽动了一下。他实在不愿打破这个温馨的气氛。可是床上那妇女脸上没有一丝血se的惨白提醒自己，自己必须狠下心分割这yin阳两世的情缘。 “孩子。。。”程梦秋一边轻抚着小伙子的浓密黑发一边斟酌着话语。“你妈妈已经走了。她去了另一个世界。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留恋，你应该像个男子汉一样把她体面地送走，然后继承她的事业，把她未竟的事业做好。起来，出去告诉所有人，你是你妈妈的骄傲。”程梦秋最后用力抓住了小伙子的肩头。 小伙子慢慢抬起了头，布满红丝的眼睛充满着恳切。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程伯，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妈妈怎么会突然就心梗了。怎么事先一点没有征兆。妈妈才四十五，这个年纪的女xing不应该得这种病。你应该知道，你是她的叔叔，你一定知道。告诉我。”小伙子激动的攥住程梦秋的双臂。 程梦秋疼得嘴角抽动了几下。 “放开我，你想拆散了我这把老骨头？我不是你手里的橄榄球。。。”程梦秋皱着眉头盯着小伙子。 小伙子一下子从懵懂中醒过来，他不好意思地挤出了一丝歉疚的笑意。 “你要得到的答案我无法告诉你，但约翰会告诉你。他是芙儿的律师，他有芙儿的遗嘱，或许也有芙儿要告诉你的话。”程梦秋耸了耸肩，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对，我去找约翰。我要看遗嘱。”小伙子转身就拉开了急于离开的架势。 “回来”程梦秋一声断喝让小伙子的动作变成了定格。 “这就是你这么多年学来的礼仪？放着外面这么多人你自己去办自己的事，放着你母亲的葬礼不管去要遗嘱。你忍心看着母亲不能入土为安？你要告诉所有人什么？告诉他们你关心自己的财产？告诉他们你母亲的身后事根本不值一提？告诉他们你身为美国公民却不懂得守时这个最基本的礼仪？我提醒你，约翰只有在葬礼后才会宣布遗嘱，才会给你所有你母亲保存在他那里的所有文件。不要侮辱约翰的职业cao守。如果你想早点知道一切，那就赶紧让葬礼结束。你清醒点吧，小子。”程梦秋一口气说完了要说的话，仿佛怕这个冒失的小子不听完就做傻事似的。由于语气急促，他最后竟不停喘息起来。 “对，谢谢你，程伯。我们立即开始葬礼。”小伙子瞬间恢复了生气，他冲向了卧室的门，深呼吸一口气，他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然后下决心似的拉开了门。 阳光洒进了卧室。生命的气息一下子注入了原本死气沉沉的房间。床上那静静躺着的女xing躯体也显得不再那么僵硬生冷。阳光在她的脸庞上着上了淡淡的光晕。 程梦秋没有离开房间，他站在床前端详着这个已经逝去的女士。 “晓芙，孩子，你就这样离开了？自从你来到这里，我没见到哪怕一天你是真正开心的。也许是我错了，我不该帮助你来到这里，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的父母。我们一起出海捕鱼的ri子虽然艰苦卓绝，可是我们开心快乐。我本以为你也是快乐的小女孩，可是我错了，你一直在惩罚自己吗？我竟没有办法帮你摆脱过去，我有罪呀。孩子，到了天堂里一定要快乐，抛弃掉你前世的一切，上帝保佑你，我们的孩子。。。” 程梦秋抬起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逝者的脸庞，他的浑浊的眼里蓄满了晶莹的泪。 ; 第三章 遗嘱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无论在群山环抱的洛杉矶森林公墓的郁郁葱葱的林木间和柔软翠绿的草坪间，还是在公墓内圣洁肃穆的教堂里，李凯文始终一言不发，像个失魂落魄的木偶似的。几乎所有和这个家庭有着联系的人都不禁暗暗摇头。他们内心在为“美点华人餐饮集团”的前景担忧，更是为夏晓芙那个孤僻但能力超群的女xing惋惜。他们此刻纷纷在脑海里闪现了“纨绔”这个鄙夷的字眼。对这些白手打拼的华人而言这个字眼就是最大的否定。 当人们看到这个他们眼中的纨绔面对即将举行的遗嘱发布立即表现出来的渴望时，他们更是深深的不屑。失望已经转化成了难以掩饰的厌恶。此时的人们已经开始滋生了幸灾乐祸的心理，他们都想继续看看这个唯一继承人接下来的表演。 就在几个和集团有着重要关系的人物进入别墅后，好事的人也纷纷选择留下来并三三两两地聚拢在别墅前的草坪上或者游泳池前，他们要看看热闹。此时他们上午等待出殡时的不耐已经换成了浓厚的兴趣。 参加遗嘱发布的人士都是集团里德高望重的股东，在华人餐饮这个圈子里，股东大多是亲戚或者曾经一起创业的人。对于陆凯文，他们都是长辈。在他们面前，陆凯文总会感到局促和压力。 “大家静一静，我们下面开始听听晓芙的遗嘱。我们都是她的长辈或者朋友。希望所有人尊重并支持她的决定。在座的大部分怎么来这片土地的，想必不用我说了。初来这里时的艰苦ri子也不用我赘述了。现在的好ri子和晓芙的努力是分不开的，从小餐馆发展到现在的餐饮集团，晓芙付出了怎样的努力，在座的历历在目。一个女人付出了怎样的努力可想而知。我们这些福建仔最信奉什么？团结。谁要是在晓芙身后有了贰心，现在赶紧提出来。过了今天，谁要是再动歪心思，可别怪家法不容情。至于凯文，我先说两句，不管晓芙是怎么安排的，我们必须尊重晓芙的决定。凯文现在是密歇根大学商学高材生，我们欢迎他。对他更应该是期待。好了。凯文，你有什么话吗？”程梦秋终于用转头向身边小伙子示意的动作结束了长篇开场白。 一直失魂落魄的陆凯文眼里立即泛起急切的神采。他的喉头困难地动了动，终于向着沙发上正襟危坐的一个金发碧眼的大胖子吐出了由于干渴而嘶哑的问询：“约翰，快告诉我，我妈咪给我留下什么话没有？她留下什么信件了吗？她为什么两年都不让我回家？这是为什么？”说到最后，小伙子几乎是嘶吼了。 一直盼着轮到自己表演的美国大胖子一时间怔在那里。他没有预料到这个场面，这不符合遗嘱发布的仪式和程序。 其他参加遗嘱发布的成员也纷纷互相对视着表达了他们对这个冒失小伙子的轻视，他们开始彼此交头接耳。庄严的发布气氛一时间被轻声的嘈杂打破。 “别激动，让约翰按程序做。”程梦秋拽了小伙子一把，想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可是他马上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撼动这个美国足球大学生联盟的队员。身边的人都忍不住低声嘲笑和不屑。他们实在不能欣赏这个毛头小伙的莽撞。尤其他们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小伙子就是集团的接班人。 “凯文，坐下。想不想知道你妈妈要对你说的话。不能没规矩。否则，你就无法听到妈妈的心声。你自己考虑吧。”程梦秋黑着脸坐下。他也拿这孩子快没办法了。在美国长大的孩子都是这样率xing而为。 程梦秋的jing告终于起了作用，客厅里安静下来。约翰意识到他的的表演时间到来了。他笔直地站起来很潇洒地从他一直抱在胸前的皮包里郑重地取出一沓文件。清了清嗓子，约翰充满磁xing的男中音响起来。 “我将自己名下的美点华人餐饮集团的55%股份以及ri落大道唐人街的公寓留给我的儿子凯文刘易斯。同时我的美点华人餐饮集团董事长也由凯文刘易斯继任。尔湾别墅委托给天主教慈善机构，它必须也只能作为孤儿院。我的儿子凯文刘易斯负责监督。我已为这个孤儿院取名“可儿尔湾孤儿院”并已经在尔湾市政厅备案。海伦.伊丽莎白” “诸位，伊丽莎白女士还签署了一份委托书，如果刘易斯先生不愿接受她的股份，那么他这些股份可以ziyou转让。她特别说明自己尊重刘易斯的选择。” “凯文，这遗嘱后面的一系列股权文件和地产转让文件还有一些给zhengfu的遗产税文件需要你签字，签字后这些文件将正式生效。女士们，先生们。伊丽莎白女士的遗嘱宣读完了。”约翰很专业地宣读完了遗嘱。他很知趣地缩回到自己的沙发里。 “约翰。你还没告诉我。我妈咪给我留下什么话了吗？我是指信件之类的。”陆凯文不等约翰坐稳就冲过来抓住约翰的肩膀。 约翰疼得咧了咧嘴。 “有，都在文件里夹着。她嘱咐要当着程先生的面交给你。她同时嘱咐是否按信上的交代办理全都取决于你。她只让我告诉你一句话“凯文，妈妈相信你。相信你对妈妈的爱。” “妈妈相信你。。”小伙子喃喃重复着这句话。他一时间迷惘了。 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人们都好像意识到那个离开的女强人一定有很重要但又无法公开的事要交代给这个一夜之间变得重要的毛头小子。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把眼光转向这个看似莽撞的小伙子，眼光里有羡慕，有嫉妒，有怀疑，有期待。。。 ; 第四章 母亲的遗愿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静静坐在黑暗里，书房里只有窗外投she进来的淡淡月光。寂静中能清晰听到回荡在房间里的粗重的喘息声。 葬礼曲终人散后陆凯文迫不及待地冲进书房，房门也被他反锁。管家和服务人员都知趣地没有去打扰他。他们只是按照程梦秋临走时的吩咐轮流站在门边守候。 陆凯文坐在宽大的写字台后紧紧攥住一个信封。信封上是一行娟秀的中文“给我亲爱的儿子。”陆凯文的手不停地抖着，眼前又开始模糊一片。但是他迟迟没有擦去眼中的泪，更没有去撕开那信封。面对母亲突然的去世，面对这两年突然拒绝见面的母亲，陆凯文的心中油然而生一丝怨尤，更夹杂了一丝担心。在他的记忆里，母亲一直很忧郁，一直很忙碌。她的一些怪异举动一直令人好奇。在加州这个阳光明媚的地方，她却总是把黑纱帘子紧紧拉起，她好像总是呆在黑暗里。对自己她也总是不停督促，严肃和威仪是陆凯文对母亲最深的印象。可是陆凯文记得上大学前母亲总是把自己带在身边，几乎寸步不离。可是上大学后母亲却断然拒绝他回家，三年里只有第一年回家的陆凯文曾经执拗地抗议，但母亲用更粗暴的拒绝打消了他的心思。 这一切的疑问或许就在母亲留给自己的信里。母亲的秘密也可能在这封信里得到答案。或许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他知道。信封上那行字是母亲从未透露出的情感，它让陆凯文百感交集。陆凯文紧张得很长时间不敢去撕开这封信。他只是沉浸在遐想里。 漫长的遐思被敲门声打断。 “少爷，吃晚餐吗？”门外是管家张伍生的轻声询问。 陆凯文揉了揉眼，他这时才发现屋内只有月光。他摸索着打开了桌上的台灯。犹豫了一下，他慢慢开始沿着信封的边缘轻轻撕扯，他很小心，仿佛害怕把里面的信撕坏了似的。 外面又响起几下敲门声，随后又归于平静。 陆凯文展开了信纸，他的手已经变得很稳定。呼吸也变得均匀。 “凯文。当你读到这封信时，妈妈已经去了天堂。在那里妈妈一定很幸福。妈妈可以放下一切，没有要赎的罪，只有对你的祝福和关注。 你小时候经常问妈妈，你的爸爸是谁。当时妈妈告诉你你的爸爸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只是死的早。其实妈妈也不知你的爸爸是谁。你是妈妈从教会孤儿院收养的。当时你才刚刚四岁。原谅妈妈现在才告诉你。现在的凯文已经是男子汉了，妈妈可以放心告诉你了。 收养你是我们母子之间的缘分。妈妈谢谢你，你给了妈妈寄托，更给了妈妈希望。 妈妈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妈妈总是在惩罚自己，总是用自己的孤僻影响你。如果时光倒流，妈妈一定不会这么做，可是毕竟一切都无法改变，希望我的儿子依然阳光，依然快乐。永远快乐。 孩子，你一定一直对妈妈的一些孤僻的举止很奇怪吧。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了。知道妈妈的内心，帮助妈妈完成身后最大的愿望。我把公司这副担子交给你，就是想增加你的实力，增加你的责任感。但是没有人能强迫你去做你不愿做的事情，妈妈也不能。希望你读完这封信后自己做出自己认为最正确的决定。妈妈在天堂里祝福你。我的孩子，我最亲爱的亲人。 妈妈来自中国fj一个美丽的海滨城市。妈妈的父母都是渔民，时在一次出海打渔中他们双双遇难，那一年妈妈十三岁。妈妈是渔民的女儿，那时还是中国特殊时期期间，妈妈没有学习的条件。所以妈妈跟着舅舅一家开始以做小吃养活自己。妈妈不伤心，渔民的孩子随时都做好失去父母的心理准备，妈妈依然很快乐地生活。舅母经常的刁难也没影响妈妈的单纯和快乐。 妈妈的快乐一直持续到了1983年的一个夏天，那个夏天妈妈遇到了一个来我们村子实习的大学生。他像一缕阳光照进了妈妈的生活。妈妈迷上了他的一切，他的明媚微笑，他的潇洒动作，他浓密的挥发迎着海风飞扬的样子直到现在还深深印在妈妈的脑海里。 妈妈很幸运，或许是命运的垂青，那个男孩子也喜欢上了妈妈。妈妈当时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妈妈万万没有想到这竟是妈妈一生痛苦的开始。 妈妈是海的女儿，妈妈不懂矜持，妈妈只知道自己要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献给自己最爱的人。妈妈不顾一切地品尝着爱情的鲜美。那一年在这个男孩走后不久妈妈发现自己怀孕了。那一年妈妈22岁。 妈妈兴奋地找到了男孩学校。那是sh一个很大的水产学院。男孩子起初很高兴，他带着妈妈四处游玩，他告诉妈妈即将毕业的他要为妈妈创造一个最好的家庭。妈妈那段时间真的幸福极了。 但是妈妈渐渐发现男孩子越来越忧郁，他的言语越来越闪烁其词。妈妈最后终于找到了答案，他的父母给他找了一门姻缘，那是一个有权力的官员家庭。妈妈懵了，但妈妈不甘心，妈妈义无返顾地去求她的父母，他们一次次羞辱妈妈、驱赶妈妈。妈妈想寻求男孩子的帮助，可是他总是在退缩，直到有一天他告诉妈妈分手的决定。妈妈崩溃了。这时妈妈才告诉他妈妈怀孕的事实，本来妈妈想在他毕业那天作为礼物献给他，可是终究还是在那之前半个月作为要挟告诉他。令妈妈无法忍受的是，男孩子明媚的微笑竟然变成了残忍的冷笑。在他扬长而去的那一刻，妈妈的心碎了。这颗心一直破碎到现在。 妈妈是海的女儿，失去双亲没有让妈妈失去希望，未婚怀孕也不会让妈妈倒下。妈妈回到了海边的家乡，在村里人的白眼里生下了妈妈的女儿。她有着和她爸爸一样明亮的眼睛。她像月亮一样纯洁，像妈妈家乡的杜鹃花一样美丽。 要强的妈妈为了证明自己可以给女儿一个美好的未来。妈妈和村子里一些人在早已经来洛杉矶的程叔他们的帮助下偷渡到了美国。才半岁的孩子委托给了舅舅。可是不久之后妈妈就收到了噩耗，舅舅竟然为了打消妈妈的念头，更是为了抹去妈妈带给他们一家的耻辱，孩子被他抛弃了。 那一刻，妈妈唯一的jing神支柱没有了。妈妈疯了。直到程叔把你抱来时，妈妈才算清醒了一些。 妈妈的故事讲完了。现在妈妈告诉你，妈妈早就知道自己得了心脏病，妈妈拒绝治疗，妈妈这是在惩罚自己，妈妈要用痛苦赎罪。妈妈是罪人，妈妈是女儿的罪人。妈妈这两年拒绝你回家也是对自己的惩罚。女儿是否孤独妈妈不知道，可是妈妈必须孤独地死去，这样妈妈才会心安。 凯文，妈妈请求你，尽你最大的力去帮助妈妈找到妈妈的女儿。告诉她，妈妈爱她，妈妈没抛弃她。妈妈一生都在找她。妈妈想看到自己女儿的幸福，想看到自己的天使，我的可儿。 凯文。找到宁可儿。爱她。一辈子都在她身边。这是妈妈的唯一愿望。妈妈累了，可是在天堂里我依然在寻找我的女儿，我的天使。。 永别了，凯文，可儿。我的孩子们。爱你们的妈妈。” 洁白的纸张花落在写字台上，一张照片慢悠悠地飘落在软软的地毯上。 眼泪顺着陆凯文刀削般jing致的脸颊流淌。他的眼前已经彻底模糊。 “妈妈，可儿。。宁可儿。。”小伙子喃喃自语。 ; 第五章 决定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半个月后的一个下午，正在家中摆弄花草的程梦秋接到了一个电话。 放下电话的老头子脸上浮现了一抹狡黠的微笑。 “凯文，你放着你妈妈的遗嘱不签署，却跑去了密歇根。公司里所有人都在为这件事向我打听。我告诉他们最多一个月你就会回来向我们这些老家伙交代，看来我还没老，至少我还没有看错你。”程梦秋舒服地靠在自己家书房的一张摇椅上。他眯着眼欣赏玻璃窗外面午后的加州景se。 “程伯。我今天上午刚刚飞回落砂机，一刻不停地赶回来拜访你，就是汇报我这些天的活动还有我的决定。我希望得到您的支持。”陆凯文目光炯炯地盯着对面满脸调侃的老头。 “决定？说来听听。”程梦秋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从心底还是不能重视眼前这个小伙子。这小伙子毕竟还是孩子。 “程伯。我回学校见了我的几个教授，我告诉他们我要参加全部剩余撒个科目的学分考试。我要尽快拿到毕业文件。另外我联系了华尔街的学长，他们答应我着手给我安排在那里实践的机会。我已经把能找到的关于中国的经济资料全部搜集到了。我这半个月一直在研究。。。”陆凯文一口气叙说着自己这半个月的活动。 “等等。。你说你在研究中国的经济活动。。你要干什么？”一直半躺着的程梦秋嚯地坐了起来。他的浑浊的眼睛变得一下子异常明亮。 尽管生长在美国的陆凯文不理解对面老人一听到“中国”就表现出来的激动，但他不能表现出任何的不敬，因为他从逝去的妈妈和眼前这老人身上都读到了一个神圣的词“眷恋”。 “对，程伯，这就是我要说的决定。我最迟一年后就要去中国，而且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要留在那里。”陆凯文用目光与院前的老人对峙。 程梦秋慢慢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又恢复了平静。 “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做了这个决定吗？”程梦秋一边说一边重新躺回到躺椅里。 “程伯，你知道我为什么做这个决定。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他现在的情况如何？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陆凯文仍旧紧紧盯着眼前的老人。 “嘿嘿，小子。你就不能在我面前用敬语吗？你们这些美国长大的孩子就是缺乏起码的礼貌。你这样还想去中国，当心碰壁呀。”程梦秋用戏谑的语气顾左右而言它。 “程伯，不要回避我的问题。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在跟踪那个人的情况，更知道你在寻找那个孩子。告诉我一切，今后这些事就是我的事。我不允许自己置身事外。如果不能让那个人收到惩罚，如果不能找到我的妹妹，我宁可毁灭掉自己。”陆凯文咬了咬结拜的牙齿。他英俊的脸也瞬间变得狰狞。 “小子，不要这样。你还年轻，你有大好前途。你应该是快乐的，就像这加州明媚的阳光一样。不要管上一辈人的事，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是就行了。”程梦秋索xing闭上了眼。 陆凯文转头看看窗外绚丽的阳光和翠绿yu滴的草坪，他的腮帮子哆嗦了几下。 “再好的阳光也没有照进我妈妈的心里。”陆凯文狠狠地回敬了一句。 程梦秋身子轻微地抖动了一下。 “程伯，你必须告诉我，否则我不签署妈妈的遗嘱，同时我宣布关闭公司。你不会让洛杉矶和美国到处疯传这些对我们华人社会不利的丑闻吧。”陆凯文应经用上了威胁的口吻。 程梦秋唰地睁开了眼，他注视着对方，他在判断对方的决心。 陆凯文像个好斗的公牛一样与他对视。 良久，程梦秋叹了口气，他选择了退让。 “孩子，你真的想好了？你真的准备放弃在美国的一切而去中国？你认为这样做值得吗？”程梦秋在做最后的努力，更是最后的试探。 “值得。我是妈妈的儿子。完成她的心愿就是我此生最大的事业。别人对她的伤害我也绝不能当做不知。不能做好这两件事，我死不瞑目。”陆凯文坚定地点着头，他的眼里满是热切。 程凯文的眼光变成了柔和的慈爱。看着眼前这个仿佛一夜成熟的男孩子的那字气概，他感到了欣慰，也有一种联系他勉为其难的心疼 “孩子，那你就要吃苦了。可是伯伯还是很高兴，伯伯这把老骨头可能永远回不去了，多么想像你一样回到那片土地，那里真美呀。满眼的杜鹃花。。。”程梦秋一时间痴了。 看着老人陷入陶醉，陆凯文急了，他抓住了老人的胳膊。 “程伯，告诉我你知道的。求求你了。”陆凯文开始恳求。 “孩子，你妹妹的消息我真的还没有查到，但我一直派人在中国寻找，只是仍然毫无头绪。看来你还得费心了，我会把我在中国的调查人员都交给你，任你支配。”程梦秋终于开始配合。 陆凯文咬了咬牙，这个结果虽然让人失望，可是也很无奈。 “没事，就是找一辈子我也要找，只要她还活着。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陆凯文最后家中了语气。 “孽缘呀。晓芙一生最大的孽缘呀。得了，记住这个人。他叫宁飞扬。”程老爷子叹着气，咬着牙。 “宁飞扬。。。”陆凯文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 ; 第六章 投向太平洋对岸的目光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在洛杉矶这个总是阳光明媚的电影之都，满眼的时尚总是让人愉悦和兴奋。 此时站在罗马琳达公寓中心一个写字楼的落地窗前的小伙子正用满含留恋的眼光俯瞰着美丽的山景城大道。 直到听到会议室的门被打开和随之而来的脚步声，他才收回了恋恋不舍的目光。 “凯文，祝贺你”第一个走进来的迈克走到落地窗前给了小伙子一个热情的拥抱。他的中文名字是胡中书，也是二十年前和夏晓芙一起偷渡来的闽南仔。他现在负责整个集团公司材料配送。他最大的特点是脑子活，极重效率和速度。 随后进来的集团股东都一一上前和陆凯文拥抱。此刻他们是真诚的。在这个小团体里，团结是他们最注重的。这是福建人的特点，也是这些华人在美利坚这片土地得以立足和生存的根本。一旦掌舵人确定，他们就自觉收起各种情绪，他们只知全力辅佐。 “各位前辈坐，我们等一下程伯和约翰。”陆凯文示意所有人先坐下，然后自己在长长的椭圆形会议桌的一端坐下，他有一些局促。生平第一次面对这些长辈，第一次成为他们的目光焦点。 等待即使短暂也显得漫长而沉闷。尤其对于局促的陆凯文，他第一次强烈意识到自己是个华人，满眼的黑发黑眼睛，满耳的华语，他虽然不太适应，但随着时间推移，他觉得越来越亲切和自然。 陆凯文神游物外的遐思被程梦秋的声音打断。 “诸位，对不起了。我们来晚了。”程梦秋对着四周抱了抱拳。 “今天的主角不是我，但是开场白得由我来做。我这老不死的就不谦让了。”他环视一下众人，目光所及，众人纷纷点头。他最后迎上了桌子对面的小伙子的眼光，对面的陆凯文更是如获大赦似的点着头。 “昨天陆凯文先生已经签署了所有文件，陆凯文先生已经继承了夏晓芙女士在美点集团的所有权利。”说到这，程梦秋停顿了一下，他把眼光转向坐在他旁边的约翰。约翰向着所有在座的人点头示意。 “今天就是陆凯文先生就任董事长第一天召开的第一次董事会。我在董事会召开前只说一句，我们这些和夏晓芙一起创立美点集团的人要全力支持陆凯文，对陆凯文的想法有不同意见的只能今天敞开说，出了这个门，敢有异心和异动者，别怪我们不认他是福建人。好了，下面请陆凯文主持董事会。凯文，你说说吧。”程梦秋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他随着发言结束就马上开始闭目养神，仿佛接下来的事情再也和他无关。 陆凯文看看周围的长辈，他张了张嘴，可是又合上了嘴唇。 一时间会议室里陷入了尴尬。 “董事长，你随便说。要不然我们先给你看看我们公司的财务报告，然后你再讲点什么？呵呵。。”还是坐在旁边的胡中书代表诸位解围，可是语气里难免带着戏谑。 “对，小文，随便讲讲。”旁边的陈阿妹瞪了胡中书一眼。 “谢谢凯利阿姨。”陆凯文感激地看了一眼陈阿妹。 “在座的都是我的长辈。我还是个学生。以后还要靠你们多多帮助才行。”陆凯文眼光巡视了一圈，每一道鼓励的眼光让他很温暖，也缓解了他的尴尬。 “作为公司的董事长，我已经看过了公司的财务报表，以前也经常和妈妈在公司里了解情况。我只想问一问诸位，你们认为我们这个餐饮公司还有大的发展空间吗？”陆凯文鼓足勇气提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众人都愣了一下，他们根本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用这样一个充满不屑语气的问题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董事会。 他们这些一贯只知踏实苦干的人一时摸不着陆凯文的想法，所以都不愿回答。 “还是我来回答吧。我们一年的利润有将近一千万美元的利润，但是我要说句不客气的话，无论我们如何努力，我们的业绩到头了，今后等待我们的只有不断的业绩下滑。”陆凯文自己打破了沉默的尴尬。他的勇气越来越足，他此时为自己的年轻骄傲。为自己的知识骄傲。 众人眼里一时间充满了怀疑和不屑。 “凯文，你凭什么这样认为？我们每年业绩都在增长，这是有目共睹的。你这样说可要拿出依据。”胡中书依然还是所有人的代表，对他的话众人纷纷点头同意。 “好。那我就说说我的依据。第一，看看我们历年的报表。我们每年都在增长，可是增长的幅度历年都在减小。我说的对吗？”陆凯文看看众人，所有人犹豫一会儿后都点着头。他的信心随着众人的点头更加增强了。 “为什么会这样？很简单。我们做的是餐饮。而且是连锁。我们的口味固定，配料固定，工艺固定。人员固定。顾客固定。还用我说吗？可是成本呢，人员薪金上涨，运输费用上涨，收购费用上涨，饲养费用上涨。连锁店开业费用上涨。在座都是各个环节负责人，谁能否定我的计算依据，告诉我。”陆凯文发言越来越顺畅，语气越来越凌厉。 众人还是互相看着点头。 “所以，以后我们的业绩只会下滑。第二、我们主要经营中餐，而且还是带着强烈的地方特se。我们是从福建小吃起家的。这注定了我们的档次很低。数量、价格、便利是我们的优势，可是这些优势越来越成为劣势。高通货的大环境下注定我们要被淘汰。华人移民chao已经不会再出现。他们的后人已经融入了美国主流社会。他们还会青睐我们的餐饮吗？我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你们谁能否定我？”小伙子停下来喝了口眼前的纯净水。他等着大家的反应。他需要这种效果。 效果达到了，他可以说服大家了。 “第三，就是这里，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让我们不得不改变，必须改变。”说着，陆凯文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扔在桌子上。 众人抬起身子看了看这张纸，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字“中国，入世。申奥”。感谢夏晓芙的努力和坚持，陆凯文的中文字写得很好。 众人都一时不解，他们的年纪和他们的经历都让他们无法很快理解陆凯文的意图。 “中国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他们前年已经加入世贸组织，看看我们现在的超市里，中国商品正在汹涌而来，中国食品呢？每个超市里都会有，而且越来越多。中国申奥也在前年成功了。中国越来越融入美国主流社会。我们该怎么做？诸位还用我说吗？”陆凯文热切地看着这些长辈。 “怎么做？”胡中书急切地询问。 “抓住这个机遇，利用我们的海外华人的特殊身份，参与中国发展。”陆凯文坚定地回答。他的眼光透出窗外，投向西方，投向太平洋的方向。 ; 第七章 董事会决议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董事会的成员们小范围地交流着意见，陆凯文利用这段时间在一张纸上写着要点，程梦秋则依然老神在在地打盹。胖胖的约翰像个兴奋的孩子一样在旁边看热闹。 “凯文，我们有几点异议，希望你能解答。”讨论后的众人依然还是推举胡中书作为发言的代表。 “当然，请提出来。我也需要各位长辈的建议来补充自己想法中的缺陷。”陆凯文越来越适应现在这个新角se。尽管眼前这些老家伙提不起他的骄傲感，可是生平第一次显得如此重要还是令人陶醉。 “凯文，你那么肯定我们得餐饮要走下坡路，那只是你的预见，并不是事实。我们很难根据这个就放弃现在发展的机会。对吧，诸位。”胡中书一边说一边环视众人。 “对，各位长辈。我没有说放弃我们现在的餐饮。我只是要求，从今天起，不再扩张。哪怕是一家新店都不允许。增加品种和服务可以，但也绝不能增加哪怕是一元美金。至于理由，我刚才已经解释了。想必诸位也应该都听清了。”陆凯文很简单又很坚决地给出了回答。 众人一时无语，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程梦秋，可老头子依然无动于衷地打着盹。 “咳咳，好，暂时先放下这个问题。第二个问题，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胡中书很聪明地转移了话题。他不能纠缠在大家多多少少已经明白的问题上。 “这就是今天董事会的重点。我们要扩张，要向其他领域扩张。但所有扩张都必须和新兴行业有关，和中国经济有关。这就是我的计划。”陆凯文整理着思路，他在寻找可以最有效率说服眼前众人的办法。 “能不能说具体点。凯文，我们这里大多是没有文化的人，你尽量说的清楚点。”胡中书有些不耐烦。本以为可以按部就班地发展，可是新人刚上任就给他们一通说教，他们有些跟不上了。 “简单说就是两点。把我们的资金用在两个地方。一个是在美国成立投资公司，向高利润行业注资。另一个就是向中国投资，参与中国的建设，利用中国发展的机遇赚钱。”陆凯文尽量简洁地说出自己的计划。 会议室顿时沸腾了起来。原来小声的议论也变成了大声的争论。陆凯文有些慌乱，他求助的眼光也落在对面的程梦秋身上。 老头好像有感应，一直闭着的眼睛偷偷睁开，他回敬了小伙子一个有些顽皮的狡黠笑容，然后重新闭上了眼。 陆凯文感到一阵轻松。他好像想起了妈妈常常和程老爷子的玩笑话“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此刻，他对中国的文化又有了更深的理解。 “凯文，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可是你要做这些能行吗？这得需要多少资金？，另外我们也没有这样的管理人才呀。这可不是胡闹的事情。我们走到今天不容易，做餐饮虽然可能像你说的开始走下坡路，可是我们做了这么多年，至少还有经验呀。可是这些什么新东西，我们根本不懂呀。”胡中书的话始终代表着众人的担心。 “各位长辈。我理解你们的担心，可是你们也应该理解我的担心。你们担心资金的风险，我担心固步自封会失去发展的机遇。你们创业时懂餐饮吗？现在不也是这方面的专家吗？现在我们不懂那些高利润行业，可是我们有资金，我们可以请管理人员呀。你们只要监督就可以了。”陆凯文实在有些头疼，他没有资历表现得过于强硬。 众人纷纷摇着头表示怀疑，他们开始和眼前的小伙子对峙。 就在会议室陷入沉默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突兀响起。 “在座是偷渡来的都给我举起手来。” 众人愣了一下，他们齐刷刷地看向程梦秋。 “怎么，忘了自己怎么来的。我再说一次，偷渡来的举手。”程梦秋此刻的眼神很凌厉。 众人纷纷举手。 “都是偷渡来的，好。我问你们，偷渡有风险吗？”程梦秋淡淡的语气不容置疑。 众人纷纷点头，有人甚至还噙着泪水。 “都同意吧。有风险。陪着xing命的风险。牲口般的待遇。那是噩梦呀。可是在座的都经历了。怎么？现在害怕风险了？钱比命还重要？”程梦秋用眼神抽打着众人的脸，更是用讥讽鞭挞着众人的心。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他们不敢与老头子对视。 “晓芙生前经常说，她太累了。餐饮连锁这种低端产业越到后来越难做，可是这种密集型的非技术产业太难转型了，她不敢呀，因为她背负着你们。她太重感情了。她羡慕那些西方人，他们只有利益，没有亲情的负担。你们呢，此刻想着什么？无非就是小算盘。凯文是新生代，你们现在就要学会送他们一程。不讨论了，就这么定了。凯文主导资金的走向。你们负责现有的餐饮连锁的正常经营。凯文，再说说中国投资的事情吧，这是重点。我等不及了。”程梦秋粗暴但高效地结束了对峙。 众人好像没有任何反弹，陆凯文却一时有些傻眼，他拼命消化着眼前的神奇一幕。拼命把这一切和自己理解的中国文化相融合。 “。。。好的，下面说说去中国的事情。我预计明年就要去中国，中国现在每年都以超过10%的增长率在发展。而且他们给外资企业超国民待遇，这体现在税收方面尤其明显。最重要的是。无论是zhengfu和民间，他们都对外资有种崇拜。我们必须抓紧布局，随着外资的增多，这种待遇会越来越淡化。各位长辈，请理解我的急迫。”陆凯文环视众人的眼里包含了热切。 众人也回视着站起身子的小伙子，他们的眼神渐渐不再是怀疑，取而代之的是期待。 望着众人离开的背影，陆凯文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孩子，不要放松，你现在才是刚刚开始战斗。我们合伙欺骗了这些老家伙，可是他们依然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你可要谨慎呀，每一步不能错，否则，你就可能没有机会了。”对面的程梦秋一脸的忧心忡忡。 “程伯，现在我有了如履薄冰的感觉了，小时候学这个中国成语总是不理解这些成语能有什么用，现在才发现这些中国文化真是神奇。”陆凯文挂着疲惫的笑意。 “是啊。在中国，至高无上的学问就是和人斗的哲学。你这个异域长大的孩子能行吗？”程梦秋满是怀疑。 “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我要抛弃过去的自己，要脱胎换骨。至少我要带着面具生活。程伯，给我力量。妈妈，给我力量。”陆凯文盯着天花板祈祷。 “孩子，难为你了。不要太伤感，中国是我们的故乡，你会喜欢那片土地的。呵呵”程梦秋笑着，笑声里有伤感，更有艳羡。 ; 第八章 迥异的青春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2004年对于中国来说是一个值得纪念的ri子，这一年的夏天，中国人终于送走了**，终于可以抛弃那不得不带着的口罩，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呼吸，酣畅淋漓地呐喊了。 “隔离”这个过去只是停留在书面上的恐怖词语在过去的一年被所有中国人深刻体会了一次，身在大学校园的天子骄子们更是深有体会。ziyou自在和无拘无束在轰轰烈烈的运动过后显得弥足珍贵。 炽热的阳光让空气都抖动起来，知了没完没了的叫声让午后的校园显得更加清净。 s市f大学的zhongyang湖畔的垂柳下零零星星的几个书摊上懒散地躺着几个人。他们都躺在塑料布上，脸上盖着f大学学报。 顶着如火的太阳，沿着湖畔大道跑过来两个小伙子。他们好像在跑。可是那打蔫的动作实在像是灌了铅一样。 他们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到一个地摊前，其中一个用脚踢了踢地上的摊主。 “老三，起来。水来了。”说着，一扎纯净水碰的一声落在地上。 地上的摊主蹭的一下坐起来，他一把抓出一瓶，拧掉瓶盖亟不可待地灌了起来。 那个踢他的人笑吟吟的看着，边上那个狠狠地看了看他。 “老三，要不是老大非拽着我来，我可不会大中午跑出来。你说，你有完没完了，这么热的天你就不能消停会儿。你自己看看，这里连个球毛都没有，你卖哪门子书？再说了，就是卖书也轮不到你呀，你丫的也不缺钱，老大，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他的埋怨被老大顺手一记脑后勺的巴掌打断。 “你才有病呢。老四。老三这是有追求。嘿嘿。”老大冲他眨眨眼。 “啊。明白，追求。。。可是人家也看不见呀。还是傻帽，正常人干不出来。”老三摸着被刮过的后脑勺。 摊主老三这时已经喝下了一瓶水。他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来，哥几个。喝水喽。”他把水一瓶瓶给边上几个练摊的扔过去。 “大哥，老四。谢了。二哥呢？怎么不见他，太不够意思了吧。”老三往四周寻找着。 “别怪他，太胖了，坐在那还汗流浃背呢。现在一直在用水擦身子呢。打11点到现在就没停。看着他我们俩都觉得热的不行。呆在他身边比在外面还燥的慌。”老大叹着气。 三个人相互对视了一下，都笑了起来。 “老三，这不是办法，再有几天就全都考完了。这会子不会有人闲得来买书，收了吧。”老大皱起了眉头。 老三苦笑了一下，耸了耸肩。 “大哥，没戏。这都小一个学期了。每个周末都这样，马上就要放假了，让他坚持到底吧。他已经魔怔了，上个学期怎么样，舞会跟人家显摆，抱着吉他跑人家宿舍下面表白，结果不都是灰溜溜的，整个一个现眼的玩意。我们这个宿舍现在在人家系面前都成了笑话。他就是两个字“贱人””。老四边上跳着脚。 “沈乐豪。闭上你的臭嘴，小心我抽你。”老三抓狂了。 “李晓白，我说错了吗？咱们系的安堇安大美女对你那样明显你都不理睬，那个苏晴根本不尿你，你还跟个大花痴一样，你丫的就是贱人。”躲在老大身后的沈乐豪继续叫板。 “老大，闪开。叫我揍他一顿。这小子这张破嘴就是欠修理。”李晓白青筋毕现。 “老三，你看看周围。”老大死死抓住老三的双手。 李晓白瞥了一眼四周，他恨恨地坐到了地上。 旁边几个练摊的兴高采烈地看着这边。 “小心，我回去收拾你。”李晓白瞪了沈乐豪一眼。 “老三。你们到底怎样了。你确实追那个苏晴一年多了，该有个结果了吧。”老大坐到他身边。 “唉。丢人呀。还是那样，不冷不热。她们宿舍的姐妹跟我好得不像话了，可是她无动于衷。这真邪了门了。老大，我是不是玉树临风？”李晓白先是沮丧，然后又鼓着胸脯摆起了pose。 “对，而且家财万贯。骡马成群。丫鬟如云。。”旁边沈乐豪接口了。 “对嘛。。放你的屁，滚边上去。”李晓白从陶醉中醒过来。 老大范鹏毅乐的前仰后合。 三个人一起乐了一阵。 “算了，我看出来了。大学我是没指望了。明年还有一年就毕业了，看来我只有净身离开f大学了。可惜了这名校，我给她丢人呀。”李晓白叹了口气。 “唉，还有你这煤老板的名门”旁边沈乐豪也悠然叹了口气。 李晓白没辙了，他只有苦笑面对这个宿舍老弟。 “这有什么？我们不都是光棍吗？这样也好，无牵无挂地去闯社会，多轻松呀。”老大安慰这个受伤的公子。 “得了，我就是因为这个，才要追上苏晴给我们宿舍增光，可是现在。。唉。”李晓白耷拉着脑袋。 “别叹气了，那么多人追你，你就不能别那么一根筋？我看安堇真的不错，我们的系花老往咱们宿舍跑，你能不能别那么傻。你到底怎么想的。”范朋毅像个引导者。 “老大。这他妈的真邪门了，我就是忍不住想苏晴，看见她我就觉得心疼。你说也怪了，安堇哪一点也不比苏晴差，可就是好像缺点什么。”李晓白好像拼命在想抓住点什么。 范鹏毅迷惘地转头看着沈乐豪。 “好像苏晴是有些和我们不一样。整天在外面忙，可是成绩还相当好。我听她们系的人说她自己还考过了注会，据说还给人做家政什么的。”沈乐豪像个包打听一样。 “放屁，那是家教。再他妈胡扯，我真的不客气了。”李晓白脸真的沉下来。 “三哥，我知道她做家教，可是据说她的家政也非常棒。可能是家政师一类的。你别生气，现在家政师可牛了，什么都得懂，你比如怎么摆酒，花的拜访方法，著名西餐的程序和做法等等。我不懂，可是我听说过。”沈乐豪很认真地解释着。 三个人一时都沉默了。 “是吧，所以我没信心。我怎么喜欢这样一个女孩子，好像跟我们不是来自一个世界。她到底想干什么？”李晓白更沮丧了。 “别灰心，你的努力大家都看到了。以你的条件根本不用这样苦追一个女孩，可是你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你这也算是青chun无悔了。”范鹏毅拍了拍李晓白的肩头。 李晓白苦笑着咧了咧嘴。 “算了，我认了。把学校剩下的青chun赔给她。虽然累，但也许是我以后回想起来的最美好的时光。”李晓白给自己打着气。 “老大，看看。这就是典型的贱人嘴脸。人生终有限，犯贱总无涯呀。” 笑声。打闹声又在湖畔响起。 炎热的空气随着夜晚的降临变得让人舒服了许多。 外滩上三三两两的聚集着饭后纳凉的市民。 一袭白se连衣裙的苏晴漫不经心地沿着外滩散步，她是做完家教后直接走到这里的。这里是她最爱来的地方。 苏晴撑着护栏静静注视着被微风吹皱的水面和倾泻的月光在水面形成的鳞光闪闪的波纹，她的心却静不下来。 “nainai，我来这里两年了。我已经融入了这里，这里不再陌生。我也知道那个人的下落了。我还要努力，努力让自己更有自信，我要让那个人后悔抛弃我，后悔他抛弃了一件珍宝。nainai，给我力量吧。让我不会被困难吓倒，不会被疲惫吓倒。nainai，我想你。可是我不能回去见你。等着我，健健康康地等着我。”她对着流动的水许愿，她盼着这江水流向大海，流向自己的亲人。 ; 第九章 邂逅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一阵尖锐的铃声响起，原本安静的能听见细微呼吸声的大阶梯教室顿时充满了各种声响，有碰撞桌子的声音，有伸懒腰打哈欠的声音，也有冲向讲台的声音，教室一时间热闹了起来。 “时间到，交卷子了。都别写了。”讲台上老师的威严声音给这些声音做了注解。 苏晴随着鱼贯而出的人流走出教室，顿时一阵热浪扑面而来。 “苏晴，我在这里。”一声兴奋的叫喊伴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挤了过来。 “让让，同学。让让。我是送水的。”李晓白高举着两瓶矿泉水挤到眼前。 “你怎么来了？”苏晴邹起了眉头。 “给你送水呀。快喝点水。”李晓白毫不在意对方的不悦。脸上洋溢的笑容混合着汗水流淌。 “我不渴，谢谢。你满脸是汗，自己喝吧。”苏晴努力笑了笑。 “李大公子，我们渴了，给我们吧。”旁边闵薇和几个女生挤过来，嬉笑着。 “去，别捣乱。”李晓白给了她一个白眼。 “哎呦，太不绅士了吧。苏晴，咱们走。你要喝他的水我们就跟你断交。”闵薇挽起了苏晴的胳膊。 “别介，大小姐。给你水。另外，我请客。吃什么随便点。必胜客怎么样？别介意我这破嘴。都是兄弟姐妹，随便惯了。见谅啊。”李晓白伸手拦住去路。 “好，你说的。必胜客。姐妹们，走呀。”闵薇大声招呼着。 “闵薇，你们去吧。我有点急事，我得走了。”苏晴看看表。 “不行，你不能走。我们沾你的光，你走了，我们去算哪门子事呀。对吧，姐妹们。”闵薇死挽住苏晴不放。 “我真有事。要不，改在晚上吧。”苏晴把眼光转向李晓白。 “好呀，晚上好。我决定了。晚上。”李晓白脸上很灿烂。 苏晴赶到时光咖啡厅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 时光咖啡厅不是很大，它坐落在一座写字楼的一楼。这里采光不错，来这里的人不多，基本就是楼上的工作人员和毗邻的写字楼的员工。 苏晴经常来这里，她来这里的理由从未告诉任何人。只因为这里毗邻着凌云集团那座八层高的办公楼。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从那里进出的工作人员。 今天的苏晴有些失望。她平时常坐的守着窗户边的小圆桌被人抢先占住了。 圆桌旁一位男士正在浏览笔记本，他对面的椅子上搭着一件西服和一个背包。 “先生，您好。打扰了。我能坐在这里吗？”苏晴走上去低声问询。 男士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有转头看了看其他座位。 “对不起，不能，其他座位大部分空着。您请便。”男士一边说着一边又埋头浏览他的电脑。 苏晴看了看其他座位，她很快否定了其他座位。那里都离窗户太远，而且正好被这个小桌子隔断视线。 “先生，这个座位是我经常坐的，请原谅我带来的不便，我可以再搬一把椅子来，您的衣服和背包可以放在其他椅子上。可以吗？”苏晴低声求肯。 “对不起，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是不愿和人共用一张桌子。”男士头也不抬。 苏晴咬了咬嘴唇。她转身离开。 很快她回到这张桌子旁，一张椅子也拖了过来。她把男士的衣服和背包放上去，自己则一屁股坐在原来那张椅子上。 男士抬起了头，他看了一会儿苏晴。苏晴也一眼不眨地回视着对方。 男士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 “看你穿着应该是个绅士吧，怎么行为举止和你的穿着不一致呢。”苏晴忍不住发泄。 “是吗？小姐，看你长得很清纯，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找机会接近我？”男士嘴角泛着讥讽。 苏晴抽了一口气，咖啡厅里满是空调带来的清凉，可是她觉得有些燥。 “先生，更正一下，叫我同学。我是这里的常客，这是我经常坐的座位。”苏晴很严肃的语气。 男士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苏晴一会儿。然后又埋头浏览电脑去了。 苏晴气呼呼的扭过身子去看旁边办公楼进出的人员。 “小姐，需要什么？还是矿泉水吗？”服务生的询问响在耳畔。 苏晴扭回头正要回答，可是对面男士投的过来好奇的眼神及时制止了她。他看了看桌上的咖啡。 “和这个一样的咖啡。”苏晴赌气似的回了一句。 “蓝山咖啡一杯。”服务生确认了一下。 苏晴心跳了一下，可是对面男士依然旁观的眼神让她没法收回说出去的话。 ;“对。一杯。”苏晴瞪了对面男士一眼，男士知趣的再次埋头看电脑去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背后近在咫尺的讨厌男士让时间变得越发漫长。从男士接听电话的英语对话里她大概知道了这是个刚从国外来的。他应该是一天前才到s市的。 苏晴的等待终于有了回报，凌云集团写字楼门前台阶上的一个声影让她瞬间血液流动加快。她集中全部的眼光随着那个身影移动，直到他走下台阶坐进了一辆轿车里。 她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心情也慢慢平复。 苏晴转过身子，她发现对面的男士脸se不太好，笔记本也合上了，他好像在考虑在什么。 就在苏晴准备品尝已经凉了的咖啡时，对面的男士站起身来，他把一张百元钞票放在桌上后一声不响地走开。 “混蛋，这个败家子。”苏晴一边在心理咒骂一边压抑着自己要和对方合并结账的诱惑，可是最终她放弃了这个想法。万一对方设这个小伎俩让自己出丑就完蛋了。 苏晴的情绪很快随着夜晚同学在必胜客的聚会的到来而好转。 大快朵颐之后的学子们笑闹着离开必胜客。李晓白像个护花使者一样在后面保驾。 “薇薇，你们坐车回校吧，我和李晓白有点事。”苏晴看了看路边的公交站牌。 “哎呦，两人要撇下我们自己浪漫呀。好了，不打扰了。姐妹们，我们走了。”闵薇招呼着大家。 “我们走回去吧。”苏晴自顾自地向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好呀，苏晴，太谢谢你了。这个提议太好了。我还以为今天我们又到这里就算结束了。”李晓白紧紧跟上苏晴。他抓紧时机享受并肩一起散步的机会。 两人慢慢地走着。s市这个中国最繁华的都市夜景灯光更是迷人。 李晓白不再说话，他此时完全沉浸在期盼已久的陶醉里。 “谢谢你，李晓白。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爱。”苏晴打破了李晓白的陶醉。她没有停下缓缓而行的步伐。 李晓白尽管沉醉，可是苏晴头一次这么明确的表示让他感受到清晰的温暖。一年多的努力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补偿。一贯骄傲的他竟然一时间失语了。 “可是，你是在浪费你美好的青chun。我不值得你这样做。你应该把这最美好的感情奉献给值得你这么做的女孩子。我祝福你们。”苏晴仍旧缓缓地前行，好像事不关己。 李晓白费力地琢磨着身边女孩的话，他嚯地站住，他感觉一阵眩晕，那是瞬间极度的气愤、失望、惊诧混合在一起造成的结果。他有自己的骄傲，可是此刻他觉得这是莫大的羞辱。 “苏晴，你给我站住。”李晓白一声断喝。他随后有些懊悔。 苏晴停住了脚步，她没有转过身，目光依然注视前方。 “苏晴，你太过分了。我可能是不够优秀，但你也不能这样轻松地拒绝我。没有一点犹豫，只有冷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感动不了你。”李晓白大声嘶吼着。 便道上行走的人都纷纷驻足观望。他们知趣地没有围拢过来。s市作为一个ri趋国际化的大都市，这样的情景司空见惯。只是这两个吵架的情侣非常养眼，路人只是在欣赏。 “晓白，我告诉你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你的条件太好了，我不配。”苏晴的长长睫毛下的眼睛泛起亮光。 李晓白错愕了一下，他的狂躁一下子被柔情取代。他冲上几步抓住了女孩的肩膀把她扳过身来。他清楚的看到了女孩子眼里的晶莹的泪。 “这不是理由。以后不许再这样说。更不许这样想。”李晓白柔声命令着。 “是的，我不会再这样想。因为我们没有以后了。”苏晴平淡的语气充满了决然。 “你。。你。。到底要怎样。**的玩我吗？”李晓白气得狠狠抓住了苏晴的肩。 苏晴疼得嘴角抽动了一下，她没有喊出来。相反痛苦的表情过后是一种轻松。 “李晓白。我再说一次，爱情是美好的，但对于我，它就是不可能去追求的奢侈品。听清楚，我没有时间，更没有心情去追求这种美丽。爱情是你这类人的专利，对我而言，它只会是负担。李晓白，醒醒吧。”苏晴也对着李晓白英俊的脸庞吼起来。 李晓白盯着近在咫尺的略显青涩的美丽脸庞。此刻那张脸庞上有着明显超越年龄的表情。他读得懂那种表情，那是沧桑。 李晓白咀嚼着苏晴的话，他的眼神渐渐缓和，手也逐渐放松。 “苏晴，你有故事，能告诉我吗？能让我帮助你吗？”李晓白像个成熟的男人一样把对方的身体拥进自己的怀里。他嗅着对方的长发里的沁人的洗发水的气息。 苏晴闭上了眼，她的脸无力地伏在对方宽厚的肩上。 此刻，旁观的路人都不约而同的轻舒了一口气。他们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苏晴睁开了眼，她轻轻推开了李晓白，很慢，但很坚决。 “记住我的话，不要留恋我，去寻找你自己的爱情。这是我给你的最后建议。也是最后的祝福。”苏晴很平淡地吐给出了自己的回复。她转身走开，不再有一丝犹豫，只有青chun女孩的轻盈。 李晓白目送着一袭白se衣裙的身影渐渐远去，嗅着那依然没有散去的气息，他不知所措。只是怔怔地回味。 ; 第十章 踌躇满志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二十年，仿佛弹指一挥间。伴随着风起云涌的改革大chao，凌云集团从倒买倒卖钢材，到利用进出口批文倒卖进口汽车和医疗器械。然后是参与国有资产的私有化进程，再到利用人际关系参与工程分包，直到最后在房地产行业立足。凌云集团在风风雨雨的发展中被打上了强烈的官商的烙印。它就是大多数中国资本发展的一个缩影。 能发出这样感慨的，有资格发出这样感慨的，只有一个人。此时他就站在凌云集团八层的总经理办公室的窗前眺望着外面的天空和繁忙的都市。 这是2006年的8月12ri，对宁飞扬而言，这是他永远无法忘记的ri子，20年前的今天他拿到了凌云贸易公司的营业执照。他也是从那天起离开了自己的s市水产局这个事业单位，当时他既有兴奋，也有对未来的担忧。在当时的中国，打碎铁饭碗是需要勇气的，“下海”这个新chao词汇就是诞生在那个弄chao时代。当然打碎铁饭碗也是需要技巧的。“停薪留职”这个特se词汇同样也是诞生在那个特殊背景下。 宁飞扬，就是那个特殊时代的弄chao儿。尽管充满了艰辛和坎坷，可是他成功了。他的成功，源自他的睿智和远见。这是他的自豪。但即使他自己也无法否认，他的成功，更多的原因还是来自他的际遇。他有一个曾经做过副区长的岳父泰山，这是外人给他他成功做出的结论，也是他心中总是挥之不去的隐痛。 不管怎样，凌云集团迎来了二十周年纪念ri，迎来了成功。梦飞扬抑制不住内心的激荡。此时的他满眼都是都市的繁华和商机，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期待。未来的十年甚至二十年将是他凭借自己的力量创造更大辉煌的大好时机。 叩门声打断了梦飞扬的感慨，他及时把自己的情绪整理了一下回到现实。 进来的是他的女秘书。方一静， “宁总，酒会的准备工作今天上午11点开始，您还有什么要交代吗？”秘书把参加酒会的坐席安排和名单递过来。 宁飞扬飞快地浏览了一下。 “通知今年新招聘人员了吗？”宁飞扬一边细致地看着名单和座次安排，一边随口问着。 “这个。。宁总，他们还没有正式通过培训，所以没有安排他们参加酒会。”秘书犹豫了一下。 “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宁飞扬盯了她一眼。 “是。。是肖总监。。”秘书有些犹疑，所以解释有些吞吞吐吐。 “好了，把他们加上。他们也要感受公司的发展，要让他们有归属感。”宁飞扬及时打断了秘书的解释，他的眉头拧了一下又很快放松。 “把宁宇从经理席撤到新员工席，他也是刚招聘进来的，不要让他和其他新员工有区别。你怎么这样自作主张。”宁飞扬的语气逐渐转向凌厉。 “是。”秘书这次不再解释，她的头低垂下来。 “好了。那个什么。。就是那个宁宇推荐的新人最后怎么样了？人力资源部的结论如何？”宁飞扬眉头拧在了一起，他好像还在为一个月宁宇吵着闹着替自己朋友进公司和自己争论的事情纠结。 “啊，这是人力资源送来的那个新人的资料和结论。”秘书从文件夹里抽出了两张纸。 “放在这，你出去吧”宁飞扬有些不耐烦。他拿起了秘书放在桌上的纸。 “等等，美国h银行陆总监的请柬发到他手上了吗？”宁飞扬突然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喊住已经走到门口的秘书。 秘书转身走回来。 “已经送到他公司了。当时他不在。因为没有明确的答复，所以我们没能确定他的酒会座位。”秘书有点紧张。 宁飞扬不悦地看了一眼头越来越低的秘书。 “好了，不勉强他了。记住在主席给他留个座位。”宁飞扬终于埋头去看他手里的新人资料。 从这个叫苏晴的新人的资料上宁飞扬没有看出什么问题，相反人力资源部给出的极高评价证实了宁宇的说法。可是宁飞扬还是挥之不去心中的一丝隐忧。这么优秀的名校生，又是一个这么柔美的女孩子，为什么要选择自己这样一个中等规模的民企？又为什么还要通过自己的儿子推荐？自己的阅历告诉自己，这里面不简单。他必须对这个女孩子重视。不是为自己，是为自己的孩子。 一个电话就可以把这个女孩子叫上来见一面，这样自己可以做一个直观的判断，可是宁飞扬还是克制住了这短暂的冲动。他希望自己只是在臆想。希望她只是宁宇的普通同学。他决定还是尽量不要和这个女孩子碰面，他不想给她机会。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这么早谈恋爱。更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找一个强势的异xing伴侣。 电弧铃声打断了宁飞扬的踌躇，他拿起了听筒。 “飞扬，我看了你拟定的出席人员名单，你好像忘了一个最重要的人吧。还要我提醒你吗？”话筒里传来一个女人冷淡的声音。 宁飞扬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竹影，我知道你要说的是谁。爸爸不合适作为嘉宾出席公司的庆祝酒会。我会在酒会后去拜望他。就这么定了。”宁飞扬抑制住声音。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好吧。我不干涉你的决定。但我要提醒你，别忘了你能有今天，是谁的功劳。”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宁飞扬脸se瞬间变得铁青，他被刺激得竟然一时忘了放下电话。 他想发作，可是又无法大声宣泄。他不能让人知道他的内心。 这个枕边人不断用这样的冷嘲热讽唤起他内心的屈辱。 所有的踌躇满志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灿烂的阳光把宁飞扬的身影投she在墙上，那身影显得异常落寞。 ; 第十一章 酒会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是随着十几个新员工最早走进假ri酒店的一楼宴会大厅的。她们的座位处在最外圈离门最近的方位。苏晴和宁宇最熟，两个人自然坐在了一起。 “宁宇。我们不会是沾你的光才有机会参加公司的周年酒会吧。”苏晴一边看着陆续进来的客人，一边小声和旁边的宁宇耳语。 宁宇是一个清瘦帅气的小伙子，他的脸上总是带着无所谓的酷劲。 “哪里呀。据说所有员工都来了。我倒是想让你们沾光，可是你看看我的座位，不也是和你在一桌上嘛。jing告你，别告诉别人我是谁。没劲。”宁宇无所谓地看着几十米远搭起的演讲台和台下那张主桌。 “呵呵，我压根就没把你当成这家公司的公子。你别臭美了。不过，宁宇，还是再次谢谢你能帮我找到这份工作。就用这个饮料敬你了。”苏晴举起橙汁。 “别装了，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你这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为什么非要进这个破公司。”宁宇没好气地和她碰了碰杯子。 苏晴边上的王靖雯凑过来。 “苏晴，你们俩嘀咕什么呢？哎，你们坐在一起。我怎么发现你们长得像兄妹呀。”王靖雯这个新人闲的无聊，她只有拿苏晴开玩笑了。 “没错，我们也觉得你们像。”旁边的新人们也开始打趣。 苏晴身子轻微抖动了一下。 “你们都错了，我们是情侣。”宁宇伸出一只胳膊揽住苏晴的肩头。 “纠正一下，是姐弟。这是我的小弟弟。”苏晴一边笑着一边看似不经意地凝视了宁宇一会儿。她不得不承认，两人确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一双眼睛。都很清澈。 “不会吧，苏晴，你看着那么纯，怎么看都不像大学刚毕业的。倒是像个高中生。”一个男同事很认真、也很艳羡地补充。 “高中生个头，拿你姐开涮呀。宁宇，帮姐揍他。” 这一桌新人肆无忌惮地笑闹起来。 宁飞扬恰恰在这个时候走进来，他看着宁宇手搭在一个女孩子肩上的亲昵动作皱了皱眉。这些新人们的笑闹也让他有些不悦。 “宁总。。宁总。。”宁飞扬在员工们的恭敬声中脚步不停地走向主桌，他的眼角余光还停留在那一对新人身上。他感觉到那个女孩子很迅速地扳开了宁宇的手。他的心里舒服了一些。尽管很短暂的一瞥，他内心不得不承认，那个女孩子的面容让人赏心悦目。女孩子的披肩长发很得体地被一只银se发卡梳笼在脖颈处，那只发卡上坠着一朵花。他一时没想起来是什么花。 直到他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定，他猛地想起来，那是一只杜鹃花。 宁飞扬自失地笑了笑，他自己都为自己的失态觉得滑稽。 看来是关心则乱吧，他自己安慰自己。 酒会的客人陆陆续续来到，随着主桌上重要宾客逐渐到齐，宴会气氛渐渐进入高chao。 一个年轻男士轻快地走了进来，他仔细看了一眼宴会座位的布局，然后径直走向最里面的主桌。 这个年轻人吸引了很多员工的目光。他的英俊外表和他一身考究的西服让人侧目，而且他直奔主桌的举动也让员工们猜测。在主桌上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他们都是邀请来的zhengfu工作人员和合作公司的老总，这么一个年轻人会是谁呢？ “哈哈。小陆，你来了。我还以为你来不了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宁飞扬早早站起来迎上来。 “宁总，我就是要搞突然袭击，我就是要看看你是不是真心请我的。结果你送个请帖就完了，你怎么不给我电话呀。呵呵。叨扰了。”年轻人和宁飞扬拥抱了一下，趁着这机会耳语了几句。 “好了，回头咱们聊。来，我来介绍几位贵客。”宁飞扬拉着年轻人走向主桌。 “等等，不用你介绍。我自己来吧。宋局，您好。陈主任，您好。马主任，您好。。。”年轻人一一过去寒暄握手，宁飞扬在旁边站着，笑着。他的笑容里是欣慰和自豪。 酒会在宁飞扬站在演讲台上发表感言开始。 苏晴专注地看着三十米开外的讲台上的宁飞扬。尽管有些模糊，可是她依然看得到那个神采飞扬的中年人依然很有魅力，他的身体没有发福的迹象，依然颀长健硕。脸庞依然瘦削。他的动作很有节奏感，声音也带着中年人的浑厚和磁xing。 苏晴内心复杂地注视着这个让人充满好感的成功企业家。 她没有听进去一个字，只是当宁飞扬走下讲台时才清醒过来。 几个重要客人陆续发言祝贺后，酒会开始了。 觥筹交盏之间，新人们开始热络起来。他们开始融入这个新的集体。 “苏晴，咱们宁总很有魅力呀。我还以为总经理是个大腹便便的企业家呢，谁想到我们的总经理是个老帅哥。”王靖雯感慨着。 “别做梦了，估计他的孩子都比你大了。你看，就像这样。”苏晴侧过身子把宁宇拉过来。 听见两人对话的宁宇差点把嘴里嚼着的鱼喷出来，他剧烈地咳嗽着。 两个女孩同时肆无忌惮地笑起来。她们的对话和宁宇的动作正好吻合，她们实在忍不住乐。 “苏晴，你太过分了。我以前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呀。”宁宇真的有些抓狂。他真的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充满好感而且暗暗爱慕的女孩，只是她今天的变化实在让他跟不上节奏。 苏晴一下子沉默下来，她猛地意识到也许是她几年来的愿望达到让她突然的放松才会有这样不经意的宣泄，她应该jing惕了，这才只是开始。 苏晴的低落情绪随着宁飞扬端着酒来到她们这一桌才得以改变。 “你们好。”宁飞扬仿佛不经意地站到了苏晴身边。 苏晴的呼吸瞬间变得困难，她艰难地仰起脸，艰难地挤出笑容。她的眼睛对上了只有一步之遥的一双眼睛。对方的气息充盈了她的整个心扉。 “宁总好。”新员工几乎异口同声。苏晴没有附和，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宁飞扬也瞬间恍惚了一会，近在咫尺的美丽给了他震撼，这美丽充满了奇异，他感到似曾相识。 宁飞扬很快地走开，他对自己今天的几次失态感到莫名惊慌。 他越来越重视这个女孩子，也越来越否定这个女孩子，他为自己的儿子担心，担心这样的无法驾驭的魅力。 ; 第十二章 试探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随着宴席的结束，来道贺的zhengfu方面的客人和其他公司的客人纷纷知趣地离开。他们特意把剩余的时间让给凌云集团的员工。 小型联欢开始了。 讲台很快布置成了卡拉ok的舞台，一些年轻的员工纷纷登台献唱。 宁飞扬和那个年轻人坐在远离宴会区的一个休息区，两人相对而坐，品尝着酒店工作人员专门送来的龙井茶。 “凯文，祝贺你，现在你已经是总监了。这么年轻就成为国际著名银行的中国区客户总监。后生可畏呀。”宁飞扬满眼都是欣赏。 “宁总。过奖了。我也就是沾了同学的光，加之我是美国国籍。你知道。西方人总是提放着中国国内的员工。只要是美国人，哪怕是个再平庸的人，他们也能在中国区担任要职，这其实就是监督。这没什么值得祝贺的。”陆凯文语气平淡地回答。 “真的假的。不管怎样，你现在这样的城府就让一般的年轻人甘拜下风。在你这个年龄，哪个人不是锋芒毕露呀。难得呀。凯文，我卖个老，给你个建议，一定要保持这种低调，这是立足中国社会的可贵品质呀。”宁飞扬仔细地看着对面的年轻人。 “谢谢。我一定牢记宁总的教导。呵呵”陆凯文刀刻般jing致的脸庞上荡出几分狡黠的笑意。 “你呀。总是这样。搞不清你哪句话是认真的，哪句话是玩笑。对了，刚才你对h银行好像颇有微词，这是你的真心话吗？”宁飞扬似乎是在无意间表现出关心。 陆凯文敛起了笑容，他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在寻找合适的词汇来回答宁飞扬的关心。 “是真心话。这么说吧。外资公司和银行，他们在中国给人高效地印象，其实他们也越来越表现出体制僵化的弊病。举例子说吧，他们往往无法放下老大的身份，一位追求自身的地位，不肯放下身段去争取客户。为了保持对外形象，他们的经营成本和售后成本极高，高利润和高成本成为他们的两大特点。他们最大的弊病是不肯融入中国市场，不肯给自己披上中国的外衣。现在外资享有超国民待遇，税收也占着很大的便宜，但以后呢。宁总，你觉得这个蜜月期还会很长吗？”陆凯文不疾不徐地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你怎么就和说别人的事情一样。不过你说得确实有道理。我的经历就是最好的证明。我刚经商时，各级zhengfu和老百姓把外资视若神明。外国人犯了罪都不叫个事，再看看最近十年，外国的品牌也开始在中国生产再转出去，一些领域也允许中国人自己投资了。现在更是可以和你们这些外资争一争了。变化真大呀。”宁飞扬的表情随着语气在飞快地变化，先是气愤，再是平静，最后是意气风发。 陆凯文只是静静地听着，唯一的变化是他的眼神在配合着对方。 “呵呵，小陆，失态了。也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吧，越来越唠叨了。”宁飞扬终于停下了感慨。 “哪里，宁总这才是真xing情。这也是我们能走在一起的原因吧。我总是从你这得到一些启发。从我们在古玩市场相遇开始，我从你这里得到很多有益的帮助，只是没告诉你罢了。谢谢了。”陆凯文一脸敬慕。 “是呀，我们相遇的几次，都历历在目呀。共同的爱好使我们成为忘年交。我又何尝不是从你身上学到很多新知识呢。现在的转型不也有你的功劳嘛。”宁飞扬由衷地发出感叹。 “哪里，哪里。过奖了。”陆凯文一拱手。 “哈哈，不过，你这中国话现在这么好，中国礼仪这么娴熟，这还真是有我的功劳呀。”宁飞扬大笑起来。 “当然。这是真心话。来，敬宁总一杯茶。好茶。”陆凯文也真心附和。 两人对视一笑。 “凯文，我想让你来帮我。如果你在h银行干得不开心，我随时虚位以待。这是我的真心话，有时间你考虑一下。你有自己的公司，我看h银行也只是你熟悉中国的一个跳板。我这里更能让你了解中国的市场。而且在我这里绝对给你权力和ziyou。”宁飞扬紧盯着对方。 陆凯文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专注的回视对方。 “宁总。你说出了我的内心。我的确不愿把太多jing力花在h银行。我是回来投资的，随着项目的展开，我会把jing力越来越多地转向那些项目。可是这样一来，我也同样会耽误你的事情。我看还是算了吧。”陆凯文开诚布公。 “嗨。你来我的公司也就是帮我做些决策分析。你又不用做ri常事务。最重要的是，你在我身边，我心里踏实。你知道，中国正处在变革的关键期，凌云也正是转型的关键期。我需要你这样一个jing通国际融资市场的金融管理人才。更为重要的是，你是我信任的人。”宁飞扬看着对方的眼神更殷切了。 陆凯文也紧盯着对方，一眨不眨。 “不对，宁总。你有事瞒着我。你有难言之隐。你没有把我当做朋友。”陆凯文突兀地蹦出了一句话。 宁飞扬一愣，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闪烁，内心在激烈斗争。 他慢慢收回了眼神，随之叹了一口气。 “唉，还是瞒不住你。我不想现在告诉你，这样的话，你肯帮我吗？”宁飞扬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不再盯着对方。 “呵呵，这才是我的宁大哥。小弟帮你。帮你对抗麻烦。”对面的陆凯文笑了，露出了白白的牙床。这一刻他很高调。 “咣当”一声，宁飞扬手里的茶杯倒在桌上，茶水洒在了蓝se的台布上。 他一把抓住陆凯文的手。 “好呀，我们一起治治家族企业这个顽疾。”宁飞扬有点口不择言了。 “错爱了，我就是见识见识让宁总为难的事。只不过适逢其会罢了。”陆凯文又变回了低调。 两人又蓄满杯里的茶水然后用力碰了一下。 “我还需要一些时间。h银行的事要交代，我自己的投资公司也要安排一下。”陆凯文诚恳地表示。 “我知道。你记住。我需要你带过来的势。有你在，我就可以不再缩手缩脚。我的难处，相信你一过来就会清楚。所以我不挑明了。你在我公司地位超然，只管放开手脚。我等着你。”宁飞扬此刻真的有点挥斥方遒的气概。 “呵呵。遵命，我的宁总。”陆凯文及时跟上宁飞扬的节奏。 两人说完正事，一起兴趣盎然地看向远处的表演台。 望着年轻人兴高采烈地身影，宁飞扬忽然好像想你了什么。 “凯文。宁宇进公司了。”他转向同样饶有兴趣观看表演的陆凯文。 “是嘛，这个愣小子，终于转弯了。他屈服于宁总的父权了？”陆凯文又笑着调侃。 “你小子。他是主动进来的。出乎意料吧。”宁飞扬冲着陆凯文眨了一下眼。 “嗯？看来有内容呀。”陆凯文回敬了一个有深意的眼神。 “喏，看那里。”宁飞扬指了指新员工所在的桌子。 从影影绰绰的宴席间陆凯文模模糊糊地捕捉到了宁宇的身影。 他看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宁飞扬的意思。 “好吧，我去探一探。宁总，这算是免费赠送吧。”陆凯文开着玩笑。眼睛没有离开远处的那张桌子，他似乎在考虑什么。 “宁宇就信服你。你去最合适。”宁飞扬也在朝那张桌子张望。 两人同一时间都在考虑着事情。 ; 第十三章 惊鸿一瞥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新员工们的情绪都很高涨，这样的一个酒会让他们和凌云集团的老员工们很快地结识，他们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有了对凌云集团有了一种归属感。 “怎么样。我们再一起去酒吧吧。”一个叫邱少宇的小伙子大声提议。 “好啊。我们同意。对，我们去high一下。。。”众人纷纷附和。 “我得回去了。”苏晴小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你怎么这样呀，多煞风景呀。”王靖雯扯着苏晴埋怨。 “我真的有事情，刚搬了宿舍，真的有好多事情。你们去吧。对不起了。”苏晴不好意思地看向所有人。 “好了，尊重点人权吧。我去送苏晴，然后我回去找你们。”宁宇站出来解围。 “你也去吧。我自己走。”苏晴瞥了宁宇一眼。 “嘿嘿。行了，别争了。我有事问你。不是专门要送你。”宁宇嬉笑着。 “你们在这腻歪吧，我们走了，走呀，星光酒吧。前进。”众人互相招呼着、笑闹着离开。 “行了，有什么事就问吧。我要走了。”苏晴站在路边催促。 “你今天怎么情绪不高呀。你进了这个破公司，按你的说法是实现了你的心愿，那么你应该高兴才对呀。可是我怎么发现你一直心不在焉呀。”宁宇盯着苏晴，眼里是关心。 “我不高兴吗？也许是累了吧。再说我不喜欢热闹的场合。”苏晴轻描淡写地回避着。 “不对，你没有说真话。我早发现你不对了。你去我们学校和我认识的那一天我就发现你不对。你好像对我特别好，我一直奇怪。直到你让我推荐进凌云集团，我才发现你真的不简单。刚才宁总来祝酒时我更是发现你和以往自信的你不同，能麻烦你解释一下吗？”宁宇抱着胳膊，一脸的坏笑。 苏晴睁大了眼睛，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想干什么？质问我吗？怀疑我有其他目的？我能有什么目的？倒是你应该告诉我你想说明什么？”苏晴很快发起了反击。 宁宇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说出来。他抬手搔了搔脑袋。 “算了。我就是随便问一问，你还生气了。对不起了，我送你吧，就当我赔罪了。”宁宇软下了语气。 “你别送了，我现在心情不好。各走各的。”苏晴转身就要走开。 “别呀，我已经道歉了。别生气了。还是我送你吧。”宁宇腆着脸赔笑。 “我没生气，只想一个人静静，你别送了。”苏晴皱着眉头。 “还是我来送你们两个吧。要不然，真不知你们要推让到什么时候？”一个声音从旁边冒出来。 一个年轻的男士斜倚在一辆车前，他嘴角带着戏弄的笑容，似乎眼前两人的举动让他兴趣很浓。 “陆哥？你怎么来了。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太吓人了吧。”宁宇迎过去。 “不是我没声音，是你们太投入了。来，握个手。”年轻人笑着伸出手，和宁宇狠狠握了一下。 “陆哥，行呀。宝马x5，去年刚出的新款吧。啧啧。外资高管就是不一样啊。”宁宇赞叹着抚摸车身。 “喂，小子，有点出息吧。你还没给我介绍这位漂亮的女士呢。”年轻人拍了拍沉醉的宁宇。眼睛看着几步开外的苏晴。 苏晴也正在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啊，对不起了。嘿嘿，这是苏晴。苏晴，这是陆凯文，陆哥。”宁宇拉着年轻人走过去。 “你好，陆凯文。”陆凯文微笑着。 “你好，苏晴。凌云公司新员工。”苏晴伸出了手。 陆凯文握了一下苏晴的手。很柔软。 苏晴感到了对方手上的力量，这种力量和对方表现出的文雅不太一致。 “上车吧，我们先送女士，希望你不要拒绝。”陆凯文微笑着邀请，但语气却露骨地坚决。 苏晴只好钻进了后座。 宁宇正要跟上去，却在苏晴凌厉的眼神里退缩了。他转而坐到副驾驶座上。 陆凯文一言不发地开着车，他只是用余光和后视镜观察这两人。 车内短时间陷入了尴尬。 还是宁宇先沉不住气了。 “陆哥，我们有段时间不见了吧。今天是来参加凌云公司的酒会的？”宁宇更像是在搭话。 “是的。正要走，看见你们在路边，我就不合时宜地过来打个招呼。对不起，苏小姐。打扰到你了。”陆凯文一边随意说着，一边在后视镜里深深看了苏晴一眼。 苏晴好像意识到对方的观察，她往车门边缩了一下身子。 苏晴的动作没有逃过陆凯文的眼睛，他更产生了兴趣。 “没有什么，倒是我还要麻烦您了。”苏晴笑了笑。她注视着车外玲琅满目的道边商铺。 “这宝马是2005年新款吧。多少钱？”宁宇打量着内饰和配置。 “不知道。我不喜欢这款车，我更喜欢克莱斯勒的jeep”陆凯文依然观察着后面的苏晴。 “知道你们美国人爱国。可是宝马确实气派。我拿了驾驶证了，让我开开吧。”宁宇的注意力全在配置上。他跃跃yu试。 “等我下车后你再尝试吧。”后面的苏晴冷声拒绝。 “呵呵，听见了吗？你小子还是等等吧。呆会你驾驶的时候我下去。你自己随便吧。”陆凯文笑着。 “你下去？你什么意思？”宁宇有点没明白。 “我去坐地铁呀。这么简单的事情还不明白。”陆凯文调侃着。 “你们都太过分了。我是有一年驾龄的人了。就是车开得次数少了点，你们也不应该这样吧。”宁宇愤声抗议。 车里荡起了笑声。 在一个安静的小区前苏晴下了车。两位男士也跟着下来，他们饶有兴趣地看着小区。 “不错嘛，苏晴。这个小区环境不错，而且大部分是新楼房。你挺会挑地方的。”宁宇四处张望。 “当然。我还是生活要求很高的。好了，谢谢你们，再见了。陆先生，宁宇同学。”苏晴朗声道别。 苏晴刻意强调的“同学”两个字传进陆凯文的耳朵里，他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苏晴的侧脸，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 陆凯文说不清是因为苏晴的姣美给了他这种感觉，还是对方超越年龄的举止让他产生这种模糊的意识。苏晴大方伸手相握的一幕让他无法忘记。 “宁宇，那是你的同学还是你的女朋友？”看着苏晴已经走远的纤细的背影，陆凯文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嗯。说不清。有时像同学，有时像女友。琢磨不透。。”宁宇也有些走神。他在琢磨苏晴拒绝公司宿舍而单独租宿舍的事情。在s市，租住这样的地方肯定需要一定的经济基础。这完全颠覆了他对苏晴的认识。他听苏晴的校友讲过她的事情，她来自一个南方的山村，更是一个孤儿。 两个男士同一时间都在沉默中各自琢磨着自己的事情。 ; 第十四章 选择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飞扬在计算着时间。整整一个星期，他该行动了。 酒会后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他没有等到陆凯文的电话。 宁飞扬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和陆凯文交往的一幕幕在他脑海闪过，他在最后过滤自己的选择。在他做最终决定之前，他必须慎重。 一贯不吸烟的宁飞扬从抽屉里拿出烟点上，他没有吸，只是任烟雾在眼前袅袅升起再慢慢散开。 终于，他狠狠按灭了香头，然后拿起了电话。 “锦程。来我这一下。”宁飞扬只说了一句话就撂下了电话。 十分钟后，副总经理兼人力资源经理魏锦程坐在了总经理办公室。 “锦程。发布一个任命。任命陆凯文先生为公司常务副总经理。负责公司的全面工作。”宁飞扬直截了当地进入了正题。 魏锦程完全没有想到是这件事，他愣愣地看着宁飞扬。 “怎么样？没想到吧。锦程，帮我想想这个决定发布后的影响。”宁飞扬终于说出了令眼前这个一起创业的元老宽慰的话。 “老宁，你怎么做了这个决定，陆凯文太年轻了吧。再说他没有任何经验呀。这个位置我觉得应该从公司里选择。我最不理解的是，你还年轻，怎么突然做这样的决定呀。”魏锦程摇着头。 “呵呵，锦程，你对我的决定吃惊吧。我就是需要这样的效果。你想想，如果她们听到了这个决定会有什么反应。我有点等不及了。”宁飞扬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是他一天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唔，原来你是准备行动了。可是你为什么选择陆凯文呢？”魏锦程先是笑了笑然后又拧起了眉头。 “呵呵，你不觉得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吗？”宁飞扬笑着反问，对方的反应让他越来越相信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他现在是真正得意了。 “行了，老宁，别卖关子了。直接说你的理由，我帮你参谋参谋。”魏锦程催促着，他也来了兴趣。对宁飞扬，他有忠诚，更有信心。 “你听我解释。一、陆凯文是我的私人朋友，他和公司任何人都没有联系，所以他不会缩手缩脚。不会惧怕任何人施压。对吗？”宁飞扬说完，等着魏锦程的反应。 “对，我同意。”魏锦程点头赞成。 “二、陆凯文是生长在美国的，他有着美国人的简单和执着，所以谁也别想拉拢他，对吗？”宁飞扬胸有成竹。 魏锦程点着头，他有些明白了。 “三、陆凯文有着出se的金融知识和先进的管理理念，而这些是竹影、竹芳她们根本不能对抗的，对吗？”宁飞扬依然停顿，尽管他知道对方已经完全赞同了。 魏锦程只是呵呵笑着，他已经不用点头了。 “四、陆凯文自己就有着很强的经济实力，只要他肯，我们随时多一个融资渠道。锦程，我们在房地产方面只能算是刚刚起步，你应该知道，因为资金问题，我们错过了多少好机会。我们不仅要利用陆凯文的资金，更需要他帮助我们取得国际金融支持，甚至帮助我们融资上市呀。你说，他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吗？”宁飞扬满怀激情地注视着自己的伙伴，他这时很感慨过去的很多次丢掉的商机。 “是啊，这房地产就是在拼资金实力。这样看，陆凯文的确太适合了。”魏锦程此时已经完全同意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陆凯文年龄和宁宇相仿，宁宇又和他关系很好，竹影她们必须顾忌到这层关系，呵呵，她们拿亲情说话，我就用这张牌对付。”宁飞扬最后的笑容里带出了内心的yin险。 “你呀。所有的因素都被你想到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完全同意你的决定。只是，你对陆凯文真的能这么信任吗？我们可经不起折腾。”魏锦程出于经验，还想做最后的提醒。 “我也回忆了我们交往的过程。我们在古玩市场第一次相遇，我们是为了争一张字画，第二次在文物展览会上，我看上了一块清乾隆白玉雕渔乐图摆件，等到见到摆件主人，竟然又是这个小伙子。他一看是我，毫不犹豫转给我，只是因为我们都是此道中人。我们纯粹是知己，所以我们之间只有帮助和信任，没有其他。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宁飞扬语气中已经有了一丝感情。 “好了，老宁，我现在就去发布任命。接下来你可要有准备，小心你的决定引起的轩然大波吧。哈哈，有的瞧了。”魏锦程乐呵呵的起身离开。 宁飞扬脸上浮现出苦笑，可是很快地恢复了平静。 他思索了一下，然后拿出手机拨打出去。 “宁总，有何贵干？”陆凯文很轻松的声音。 “小陆，我已经在公司发布你的任命了。就等你上任了。”宁飞扬尽量让声音轻松随意。 “呵呵，你这是赶鸭子上架呀。好，我半个月后上任。”对方语气里没有任何犹疑。 “好，一言为定，我一周内完成你的办公室的布置。回见。”宁飞扬很快挂断手机，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电话另一端的陆凯文同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自言自语。语气里充满嘲讽。 随后，他用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名扬，你立即乘飞机赶到上海，我马上要见到你。”陆凯文简单说了一句就挂上了电话。 晚餐时陆凯文见到了风尘仆仆赶到上海的程名扬。 “你先吃饭，我们吃完说话。”陆凯文关切地看着这个程梦秋的侄孙。 程名扬看着早已点好的菜肴，感激地笑了。 狼吞虎咽地吃完饭，程名扬亟不可待地开始汇报。 “f省的投资已经展开，这是几块地皮的文件。x市的海底世界项目已经展开，估计一年半后可以开始运营。水产合作的项目也顺利，我们的技术标准也得到了f省专家团的认可。这些文件都给你带来了。”程名扬从包里拿出一摞子文件。 “我不看了，你自己掌握吧。一定要引进最好的专家和技术，另外要多用当地人。给当地人增加福利才是关键。你是当地人，不要太计较利益，只要做好这些投资，你前途无量。最重要地是不要让你爷爷失望。他可随时会从美国回来。”陆凯文叮嘱着这个比他大十几岁的兄长。 “我知道，你放心。这是对家乡有利的大福祉，我会尽心做好的。”程名扬尽力表现得恭谨和诚恳。 “找你来不是说这些的，主要是研究针对凌云集团的行动的。进展怎么样？”陆凯文直接催促。 “已经成为凌云集团的主要供应商了。就是拚价，也达到目的了。”程名扬狠狠地咬着牙。 “好，让你找的人呢？”陆凯文一脸关切。 “找到了，都是当地人。知根知底，也做好了完事后撤离去国外的全部手续。”程名扬兴奋的回答。 “好吧，保持和凌云集团的接触。随时准备。”陆凯文闭上了眼，他在考虑很多要补充的地方。 程名扬崇拜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耳边回想着自己的爷爷程梦秋的威严声音。 “一切听凯文的安排，保护好他。必要时牺牲掉你自己也不能让他出事，这是我们这些闽南人立足的xing格和根本。。。。” ; 第十五章 暗斗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常务副总经理的任命公示张贴在凌云集团一楼大厅的大理石立柱上，这是凌云集团的惯例，它时刻提醒着每一个进出凌云集团的人。 几乎每一个凌云员工都在讨论着即将上任的新副总，每一个老员工都卖弄着自己的消息渠道。各个派系的人马都在鼓噪，一时间凌云集团像一锅煮开的水沸腾了起来。 午餐时苏晴还是和原来一样和王靖雯坐到了一张餐桌上。 “苏晴，看到公示了吧。我们销售部整个上午什么都没干，都在讨论这个新上任的常务副总呢。你们集团办公室呢？你们可是总经理的御林军，给我透露点内幕吧。”王靖雯好像一点动筷子的意思都没有。 “你怎么那么八卦呀，这和我们没有一点关系吧。再说，我们办公室怎么就成御林军了，我们只是给你们打杂的，你们使唤我们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你们这么抬举我们。吃饭吧，不要关心上层的事情。”苏晴给这位一起招进公司的新人泼着冷水。 “呦，才进集团办公室就换上了一派领导的口吻呀。苏晴，你不关心可以，我们不行呀。我们销售部以后可能直接归这个什么陆总领导，怎么能对这个人不感兴趣呢。你们不一样，直属总经理管。对了，你听说了吗？你们那个沈凡菲主任和总经理关系可是非同一般。你明白我指的是什么？”王靖雯眼睛jing惕地巡视着周围，悄悄地在苏晴耳边上低语。 “你太八卦了，给我闭嘴。以后不许这样搬弄是非，小心被当枪使。”苏晴脸se一下子沉了下来，她感到一阵烦躁。 兴高采烈的王靖雯一下子被吓住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莽撞，自己这样的新人的确不应该参与这种事的传播。这些天她听到很多公司高层内部的复杂关系。 “好，我以后小心，谢谢你，苏晴。”恢复平静的王靖雯赶紧送上感激。 苏晴轻轻抓住王靖雯的一只手。 “没什么，我们都要小心，也许这些议论就是有人别有用心。我们这些新人往往会成为牺牲品。”苏晴柔声和王靖雯耳语。 “说什么悄悄话呢，和我也分享一下呗。”随着这轻浮的声音，宁宇的脸凑到她们眼前。 餐盘撂在桌上，宁宇一屁股在对面坐下。 “美女，说什么呢？”宁宇大咧咧地边吃便问。 “你管呢。和你分在一个部门真是倒霉，yin魂不散呀。”王靖雯白了他一眼。 “呦，长脾气了。当我稀罕你呀，天天对着你坐着，你不烦我还烦呢，我是看苏晴来的。苏晴，这饭是不是太烂了，和学校食堂没有什么区别。对吧。”宁宇依然大马金刀的样子。 苏晴只是抿着嘴乐，她喜欢和这个大男孩在一起，尽管他总是给她带来内心一丝的痛楚，可是这种亲近感是她期盼的。 “宁宇，正好。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你到底和总经理什么关系？”王靖雯气呼呼地瞪着宁宇。 宁宇和苏晴都是一愣。他们都在刻意隐藏这个答案。 “说，你是不是总经理的亲戚？”王靖雯不依不饶。 宁宇有点张口结舌。 “你怎么会这样想？”苏晴替他及时解了围。 “我这么想，太明显了。我们那个方舟方经理明显不敢惹他。他呼呼睡大觉，我拼命整理客户资料，可是那个方经理全是挑我的毛病。对宁宇他一句话都不问。再说他姓宁，这还用说吗？”王靖宇语气里全是委屈。 宁宇和苏晴对视了一眼。 “咳咳，王靖宇。我姓宁，我也确实是总经理的一个远房侄子。你想，我一个学计算机的来这里做销售，不是沾亲的原因，我才不来这家破公司呢。我向往的是外企，可我爸逼着我来这个远房叔叔的公司。唉，我也委屈呀。我明珠暗投的情况方经理知道，所以他不管我。也不想招惹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吧。”宁宇一脸的委屈。 王靖雯眼里的怀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同情。 苏晴拼命抑制着笑意，眼里几乎溢出了泪。 “好了，不提我们了。苏晴，在办公室干得顺心吗？你怎么非要去办公室那种地方，你学的可是金融管理呀。我真搞不懂你究竟在想什么？”宁宇扳起了脸，表情瞬间变得严肃，甚至是痛惜。 “呵呵，很简单，办公室杂事多，更能锻炼人。我喜欢干这些杂事。”苏晴脸上瞬间换上了办公室职业笑容。这笑容像是和煦的chun风。 “服了，彻底服了。让你说句真话真难。你这是在自讨苦吃，等着看吧，你很快就要吃到苦头了。”宁宇摇着头叹息，王靖雯也附和着他一起摇头。 苏晴仍旧浅笑着，这笑容依然是职业xing的。自信、优雅但程式化，看不出任何内容。 宁宇的话迅速应验，仿佛他早就知道一样。 当苏晴下午拿着沈凡菲给她的集团办公支出汇总表走进公司财务部时，她首先嗅到了这里浓浓的火药味。 财务部里的财务人员都默不作声地伏在办公桌上忙碌，可是他们偷偷瞟向里面办公室的小动作还是让苏晴感到了紧张。 里面断断续续传出的拍打桌子和含糊不清的训斥声让她有种想要转身回避的念头。可是她还是抑制住了这种想法。她要避免任何退缩，她来这里就是挑战的。 苏晴在沉闷的氛围中等待着。 总监办公室的门终于打开，财务经理聂舒洪脸se铁青地走出来。看到站在办公室过道上的苏晴，他愣了一下，也许是苏晴的文静气质带给他的好感，他在苏晴面前停下了脚步。 “考虑一下，改时间再来吧。”聂舒洪小声说了一句，就走向自己的另一侧办公室。 苏晴犹豫了一下，她看了看消失在另一侧办公室门后的财务经理，终于还是整理了一下表情，然后举步走向了总监办公室。 大办公室的财务人员都不约而同地这是着她的背影，他们眼里全是敬佩和惋惜。 苏晴敲了敲半开的门。 “进来。”里面的人暴躁地命令，声音里充满由于烦躁而不加掩饰的尖锐。 苏晴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一张冷若冰霜的脸，那是一张较好的脸庞，只是由于过于修饰而变得有些失真。对年龄的掩饰所采用的浓重妆容增添了表情的威严，但是线条不再柔和的轮廓让人无法亲近。 “肖总监。我是来送集团办公支出汇总表的，请您过目。”苏晴递上了报表。 肖竹芳没有接过报表，她只是盯着苏晴，慢慢地眼里泛过一丝恼怒。苏晴循迅速地判断着这种表情，那是嫉妒。对，她肯定自己的判断。她立即提高了jing惕。 “新人？”肖竹芳冷冷的声音让苏晴感到一阵凉意。她知道该来的终究要来。 “是的，肖总监，我刚分配到集团办公室。请您多关照。”苏晴小心但是很清晰地说出了这句完整的回答。 “哼。沈凡菲那个狐狸jing是不是只会找你们这样的狐媚子？”肖竹芳冷声嘲讽。 苏晴一时间怔在那里，她没有想到眼前的财务总监会这样无所顾忌，她一时失语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你。。”苏晴舌头打结了。 “你什么你。你以为长得漂亮就会受人照顾。告诉你，我没那份心情。回去，让别人过来。看见你们这样的狐狸jing我就心烦。”肖竹芳暴躁地挥挥手。 苏晴依然站在原地，她脑袋嗡嗡作响，大脑里只有空白。 “还不走，不要在这装可怜。我是女人，你这一套行不通。赶紧离开我的办公室。”肖竹芳冷声催促。 肖竹芳冰冷的声音让苏晴清醒过来，她咬了咬牙。 “肖总监。你。。你必须向我道歉。”苏晴嚯地抬起了脸，面对那张充满讥笑的脸。 肖竹芳愣怔了一下，她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 “你要我道歉？你敢让我向你道歉？”肖竹芳竟然从桌子后站起了身子。 “对，向我道歉。否则我会找一个人过来评评理。”苏晴一字一句，她拼尽全力说出了这句话。 “呵呵，找一个人来。好呀。找吧，我倒要看看你找谁来。最好把宁飞扬找来。我看看你们这些办公室的狐狸jing是不是就靠这个手段。”肖竹芳饶有兴趣地说着，笑着。 “你真的想当他的面让他看看你怎么对待新员工的？好，我把宁宇叫来，让他看看你好大的气势。”苏晴咬得牙齿咯咯作响。 她拿出了手机。 “你，等等。。”肖竹芳先是听到宁宇的名字眉梢上挑了一下，然后闭上了眼睛，终于犹豫着喊出了她极不情愿的两个字。 “你认识宁宇？”肖竹芳试探着。 “我是他推荐来的。我们是同学。”苏晴回复了淡然，她预感到自己判断是正确的，对方正在退缩。 “小宇。。。他是因为你才进的凌云？。。”肖竹芳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肖总监，我希望得到你的道歉。”苏晴对肖竹芳的试探不置可否。 肖竹芳深深地盯着苏晴。 很久，她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苏晴。我收回自己的话，请你原谅我对你的侮辱。”肖竹芳很诚恳地微微低下了头。 苏晴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她脸上泛起了淡淡的chao红。 “苏晴。你很好，很优秀。我喜欢你。”肖竹芳轻声笑着，语气变得很温暖。 苏晴不知自己怎么从财务室走出来的，但她的脑海里有一个念头很清晰－－ 这是她在凌云集团的开始，一切只会越来越有意思。她会学到更多的生活。 ; 第十六章 聒噪的周末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周末，是肖一峰一家团聚的ri子。对于这个已经退休五年的原副区长，这是一个和女儿一家团聚的温馨ri子。他珍惜每一个这样的周末。 “爸爸，飞扬今天加班，他不能来了。他让我把这盒西洋参片带给您。”肖竹影语气里带着无奈。 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肖一峰没有睁开眼，也没有说话。 “那小宇呢。怎么没见他来？”旁边一直坐着的妹夫邓林如同见到了救星。身为凌云集团工程部经理的他最不愿意的事情就是一个人陪着老丈人说话。 “他和同学聚会去了，晚上过来。飞飞呢？”肖竹影也舒了一口气。 “和同学去旅游了。马上就要开学了，这几天疯了。”邓林给肖竹影倒上了茶。 “姐姐。小宇和谁聚会去，他和你说了吗？”肖竹芳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跑出来。 “你怎么这么兴奋？你这么关心他干什么？”肖竹影疑惑地看向兴冲冲跑出来的妹妹。 “姐姐。我昨天见到那个和小宇一起进公司的女同学了。”肖竹芳笑着，已经完全没有了在公司里的凌厉和霸道。 “女同学？。。”肖竹影一愣，然后拧着眉头回忆自己是否有印象。 “你呀，算了。看来你一点都不知道。我就说嘛，姐夫怎么会告诉你这个。你们呀。”肖竹芳很同情地叹口气，她转身想返回厨房。 “你回来，把话说清楚。什么女同学？长得怎么样。”肖竹影很快明白过来，她的语气立即急促和亢奋起来。 肖竹芳笑嘻嘻地转回身坐在姐姐的沙发扶手上。 “一个不错的女孩子。。嗯，的确不错。”她一边说，一边回忆昨天的苏晴。 “别卖关子，怎么个不错法？”肖竹影疾声催促。 “呦，到底还是妈妈呀。确实不错，长得娇滴滴的，有些青涩，可是是个美人坯子。”肖竹芳此时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嫉妒的味道。 肖竹影暗暗松了口气。 “我得去看看。”肖竹影好像自言自语。 “姐姐，你可说过不去公司的。你这个规划局的干部可要自律呀。再说，姐夫会不高兴的。”肖竹芳语调里充满戏谑。 “他不高兴？我还不想见到乌烟瘴气呢。。”肖竹影刚说出口就赶紧闭上嘴，她紧张地看看父亲。 肖一峰依然闭着眼，仿佛老僧入定了一样。 肖竹芳也看了看父亲。她的眼里没有多少敬畏。 “姐姐，还有一件事，爸爸和你都有权知道。”肖竹芳提高了声音。 “什么事？”肖竹影有些紧张。她瞥了一眼父亲，父亲没有任何反应。 “陆凯文被任命为公司的常务副总经理，马上就要上任了。”肖竹芳好像唯恐父亲耳背，又提高了声音。 “什么？小陆进公司了？别开玩笑了。不可能。”肖竹影愣了一下，随即摇着头。 “哼，就你信任他，我早就发现他不简单了。”肖竹芳冷声说着。 “小芳，你又没事找事了。小陆好好的外资银行高管做着，一个月十几万，他怎么会来我们这样的小公司？”肖竹影从内心在排斥对陆凯文的想法。陆凯文给她的印象极佳，更何况宁宇喜欢这个兄长。 “也许他就是宁飞扬安排的一个棋子，就是想把我们肖家的人挤出公司。这叫卸磨杀驴。。”肖竹芳嘲讽着。 “小芳，有点礼貌会死人呀。他是你姐夫，不许这样称呼。”肖竹影暴躁地打断了妹妹接下来的话，同时她看了看父亲。 肖一峰还是闭着眼。 “姐姐，你还在维护他？这些年他怎么对你的。除了冷漠，还有什么？你就这么一直忍着？”肖竹芳语气转为激动。 肖竹影脸se倏忽间暗淡下来，她想说点什么，可是一时语塞，眼泪却涌了出来。 “说够了吗？他是做得不好，可是你们呢？拿着我的势力去要挟自己的丈夫，要挟自己的姐夫，你们威风呀，可是别忘了，宁飞扬是个男人。他可以忍，可是他会记在心里。现在他就是在反击。你们呀，怨不得别人。自己消受吧。”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 两姐妹和对面的邓林都是一愣，他们把眼一起转向一直闭目养神的肖一峰身上。 “爸爸，你怎么这么说，你就一点不生气？”肖竹芳嗔怒地看着父亲。 “我生什么气？你们嫁出去，也都做了人母。我老了，帮不了你们了。现在是宁飞扬的天下，你们好自为之吧。竹影，你也该改改你的脾气了，要照顾到自己丈夫的自尊。自尊对男人就是一切。好了，你们也聒噪够了，该吃饭了吧。老伴，老伴，开饭吧。我饿了。”肖一峰先是语重心长，然后突然就停止了说教。 肖竹影三人对视了一下，她们突然觉得有些无力，她们猛然意识到，父亲老了。 苏晴的周末很忙碌，她一个上午都在智杰会计师事务所做账，她是注册会计师，智杰会计师事务所给了她很高的薪水，一方面需要她的注册会计师资格，另一方面也确实需要她处理一部分账务。这种周末在这里坐班的情况已经整整持续两年了。苏晴喜欢这样的节奏。在s市这个都市里，她必须武装自己，否则很快就会觉得跟不上ri益紧张地节奏。 下午时分，苏晴结束了事务所的工作，她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凌云公司。 她要带一些工作回去处理，只要是凌云的工作，她不希望出现任何纰漏，凌云就是她现在全部的生活，别人可以只是应付差事，她不行，因为这里是宁飞扬的心血所在。 苏晴整理好要带回家的资料，她留恋地扫视了一下空荡荡的办公室，她的心情很复杂。 带上门的时候，她刻意看了看斜对面的办公室，她几乎每天都重复这个动作，今天也不例外。 那是总经理办公室。那里有梦飞扬。尽管离得如此之近，可是见到他身影的机会还是寥寥，写字楼的水泥墙让一切变得没有生气，至少对苏晴是这样。 今天的这一瞥令苏晴的瞳孔急剧收缩，心脏瞬间狂跳起来。她感到了喉咙一阵发干。 她的瞳孔里清晰地呈现着那扇突然打开的门和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 “你来了？今天是周末，你来加班？”一个男中音在空旷的走廊回响。 没有准备的苏晴有些眩晕。她呆呆的抓着办公室的门把手。 “怎么了？不舒服吗？”宁飞扬关切地问。他也对周末在这里遇到这个女孩子没有准备。对这个女孩子他一直提防，可是却又有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也许是宁宇的缘故。对她，他没法摆出老板的尊严。 “啊，啊。。对不起，没想到今天能碰到宁总。您周末不休息？”苏晴还是很快恢复过来。眼前这个人虽然让她激动，可是绝对无法让她产生畏惧。她关注这个人已经几年了，光是和他遭遇的情景她就预演了无数遍。 “呵呵，你们都可以休息，只有我不行呀。我有时真羡慕你们。我总觉得自己像是给你们打工的。。。”宁飞扬情绪好像一下子变得特别轻松，但是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截断了自己的话。 “宁总好幽默呀。不过您说对了。一个成功的企业法人最大的财富不在于他有多少财产，而是他解决了多少人的就业，帮助多少家庭有了稳定的经济来源。所以您给我们打工就是您最大的乐趣。您是这个意思吧。”苏晴也忘了自己此时的身份，旁边没有人的时候，她是真正地忘了对方是自己的老板。 “哈哈，你，，对，苏小姐。果然是名校毕业的。好，说得好。走。我送你下楼。”宁飞扬一下子高兴起来。他也忘了应该保持的姿态。 直到走到电梯前，苏晴一直偷偷嗅着身边男人传来的气息，这气息让她本已复杂的感情变得更加纷乱。如此近距离的接近究竟会是怎样的结果，她想早一点知道答案，可是又害怕知道最后的结果。害怕知道结果后怎样去面对事实。她没有说话，只是沉浸在这种情绪中。 “苏小姐，适应现在的工作了吗？”宁飞扬也在享受着身边女孩的青chun。尤其是这样一个让他不由自主产生特殊情绪的女孩子。 “宁总，叫我苏晴。您是我的老板，您对我的称呼让我拘束。”苏晴提醒着身边的男人。 “好，苏晴。对你现在的工作怎么看？”宁飞扬立即改变了称谓，他自然地不需要任何过渡。 “我很喜欢这份工作，接触面大。能学到很多知识。”苏晴一边回答，一边随着宁飞扬走进电梯。 狭窄的空间让苏晴更加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她突然有了拔下对方头发的冲动，她拼命抑制住这种诱惑，尽管她会找到很多解释的办法。那些间杂在浓密黑发中的白发就是最好的解释。可是她依然没有信心这么早确定真相。几年的期盼和等待让她退缩。 “你的想法很独特呀。很多人不愿做这些琐碎的事情。你却真么想。对了，你好像专业不是这个，为什么不做对口的工作呢？”宁飞扬好像突然有了谈话的冲动，他虽然意识到这样的不妥，可他抑制不住冲动。 “因为做办公室的工作可以最快速度了解这个公司，全面了解之后，我可以再做第二次选择。”苏晴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答案。她预备这套说辞已经太久了。 “好，好。有想法。我支持你，沈凡菲是个很好的上司，跟她好好历练。有不明白的也可以直接找我。”宁飞扬同样不假思索地给出了这样一个不顾身份的回答。 “谢谢您，宁总。”苏晴微笑着仰脸注视着宁飞扬。 宁飞扬心中一荡。幸好电梯的门及时打开了。 出了大门，望着门前的广场。两人意识到该分手了。 “宁总，我走了。您周末愉快！”苏晴对着宁飞扬轻轻挥了挥手。 “好。再见！周末愉快！”宁飞扬也挥挥手。 苏晴转身正要离去。 “等等。苏晴。”宁飞扬的声音让她很快止步。 “怎么了，宁总”苏晴回过了头。 “啊。。你总带着这个发卡？这好像是杜鹃花吧？”宁飞扬的眼神有点迷离。 “是呀。宁总，你认识这种花？”苏晴由于兴奋忘记了使用“您”的尊称。 “是的。。没事了。再见。”宁飞扬犹豫着，终究还是没有过多的表示。 望着宁飞扬离去的背影，苏晴敏锐地发现，他的身影好像一下子变得不再那么挺拔。 这样的感觉只有苏晴才会产生。 她相信自己的这种感觉。那是一种憔悴。 ; 第十七章 好奇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肖竹影内心斗争了好几天，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对妹妹提到的那个女孩子的好奇，踏进了凌云集团的写字楼。当然她也想和自己的丈夫好好谈一谈。 她不愿意走进这个公司，因为几年前因为一时激动，她宣布了从此不再踏入这个公司的大门。可是今天她还是打破了自己的誓言。此时的她有些尴尬。 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前，她整理了一下心情，推开了门。 正在商量副总办公室装修细节的宁飞扬和沈凡菲都不约而同地看过去。宁飞扬一眼就看到了肖竹影愠怒的脸se和看向沈凡菲的厌恶地眼光。 “你怎么来了？好。凡菲。你先出去吧。”宁飞扬给了沈凡菲一个歉意的注视。 “宁总，那我就去交代了。竹影姐。您坐。我去给您沏茶。”沈凡菲神se平静地和肖竹影打着招呼。 “不用了。你忙你的。”肖竹影冷声回答。 “竹影，你怎么来了？也不事先打个电话。”宁飞扬从办公桌后站起来，他给妻子递上了纯净水。 “我来打扰到你了？”肖竹影一边打量丈夫办公室的陈设，一边嘲讽着。 宁飞扬的办公室的墙面上挂着几幅古画，背后的整面墙都是书架，上面摆着书籍和古玩名石。 “呵呵，你来这里是对我们的关心。平时你这个规划局的大处长可是请不来呀。”宁飞扬用玩笑化解妻子的怨气。 肖竹影的怨气一下子缓解了许多。 “我是来看看那个宁宇的女同学，顺便来看看你。没想到见个人还真难。幸亏竹芳打电话通知前台接待，她们才放我上来。”肖竹影笑着抱怨。 “呵呵，你还不了解s市的生意圈，这叫门面。规矩大了才能彰显实力。没办法。对了，我提醒你，不要难为那个女孩子，还没有证据表明人家就是你那个宝贝儿子的女朋友。”宁飞扬先是玩笑，很快就换上了严肃的表情。 “看你说的。我也就是好奇，远远看一眼就行。我有那么八婆吗？”肖竹影解释着自己的行为，她不愿意刺激到自己这个越来越冷淡的丈夫。 “那就好。你是国家干部，做什么都要注意你的身份。”宁飞扬还是不放心，他还在加重语气提醒。他心中隐隐在为那个女孩子担心。 “你好像很在意那个女孩子，和她谈过了？”肖竹影没有计较丈夫的语气，此时她全是琢磨着那个没见过面的女孩子。 “没有，只是让凯文帮我试探了一下，他语气里好像是认为他们还没到男女朋友的程度。”宁飞扬轻描淡写地说着，他故意隐瞒了情报，他从陆凯文的语气里判断出的是自己的儿子在单相思。 “原来是这样，竹芳这个丫头。说话总是那么夸张。对了，说起小陆，我在一楼看到小陆进公司的公示了。”心情已经放松的肖竹影很巧妙地把话题转到了陆凯文身上。 宁飞扬的眉头皱了一下，他看向妻子的眼神里泛起不耐。 “怎么，你想干涉我的工作？”宁飞扬的语气立即变得生硬。 “我问问都不行吗？你不愿说就算了。”肖竹影内心立刻升腾起无名火。 “好，我说。我要把全部权力交给陆凯文。这下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宁飞扬声音更加yin冷。 “好了，你是要跟我吵架吧。我走，省的你气坏了身子。”肖竹影很聪明地结束了谈话，她是一个有阅历的国家公务人员，掌握分寸是她的强项。和一个盛怒中随时准备反击的男人争斗是愚蠢的，她不屑让自己变得愚蠢。 她的离去和自作聪明的做法让宁飞扬更加愤怒，他感到这是一个女人对他的最大侮辱。他尽力平复着心情。 宁飞扬迅速地拨打了一个电话，陆凯文的声音传过来。 “凯文，你现在在哪里，晚上能一起出去喝一杯吗？”宁飞扬听到陆凯文的声音，心情立即好了起来。 “哎呀，不行呀。我现在不在s市。还得一个星期左右才能回去。”陆凯文的声音有些沙哑。 “是吗？你在出差？”宁飞扬的声音里透露了焦急。刚才妻子的不屑让他更盼望陆凯文早ri到任。 “我递了辞职信，正等着美国方面派人来。我利用这段时间办点私事。”陆凯文及时送出了宁飞扬需要的信息。 宁飞扬松了口气。此刻他产生了对陆凯文的感激。为了自己这个忘年交，对方可是毫不犹豫地辞掉了那样一个钻石般的工作。 “私事？需要我帮忙吗？”宁飞扬出自真心地关心。 “你帮不了我。我也就是试试，我在寻找父母失散多年的亲戚。我也只是尽人事罢了。不管怎样，我会及时赶回去，你放心。”陆凯文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肖竹影不知道她的不经意地举动却帮助丈夫下了更大的决心，她离开丈夫办公室的第一时间就遇到了她最不想见的人—沈凡菲。他能肯定，沈凡菲是故意在走廊里等着她。 看到头发盘在脑后的沈凡菲那张脸，肖竹影不得不承认对方有着让自己恼恨的资本。起码年轻就是她的优势。35岁正是女人魅力最绽放的阶段，只是到了这个年龄还不结婚，实在让肖竹影不得不相信那些传言。 “竹影姐，您有什么吩咐？”沈凡菲笑吟吟地站在走廊上。 肖竹影定了定神，她不想让刚刚和丈夫争吵的窘况被人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更不行。 “小沈，听说你们办公室来了一个新人，好像叫苏晴的，能领我去看看吗？不要打扰她，我只是远远地看一眼。 “好的，竹影姐，您跟我来。”沈凡菲没有任何好奇的询问，只有程序化的职业微笑。 隔着办公室的玻璃，沈凡菲没有看见座位上的苏晴。 “张倩，苏晴呢？她在哪里？”沈凡菲询问坐在门边的一个姑娘。 “主任，好像是一楼大厅有人找她，她下去会客去了。” “竹影姐，苏晴到一楼会客去了。我领您去。”沈凡菲热情地招呼着老板夫人。 “不了，小沈，你忙吧。我走了。”肖竹影敷衍着，她急于离开公司，离开眼前这个办公室主任、丈夫的前任秘书。 肖竹影在一楼的会客区里寻找，她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沙发里会客的苏晴。她能肯定那个女孩子就是苏晴。 肖竹影坐到离两人最近的沙发里。从她的角度，她能清晰地看到女孩子的脸庞。也能断断续续地听到两人的对话。如果不是会客区还有别的人在交谈，她可以清晰听到她们的对话。 椭圆的脸庞让苏晴的姣好的面容显得有些青涩，长长的睫毛让眼睛增加了一丝朦胧。洁白的皮肤让女孩呈现清爽。裙摆下露出的小腿很优雅地弯曲。长发梳笼让女孩子的青chun变得不再跳脱。 肖竹影对这个女孩子的第一印象很满意。她刚才由于争吵而变得暴躁的心情很快平复下来，她接下来就是听一听这个女孩子的声音。为了孩子，她愿意做这些她原本不屑的事情。 苏晴一直在懵懵懂懂地接待者这个不速之客，直到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这个中年妇人平凡的外貌没有引人注目之处，可是她胳膊上挎着的香奈儿皮包和名贵的首饰却让人侧目。苏晴一时有些迷惑，她不记得自己和这样的人会有交集。 妇人上下打量了苏晴好一会儿，苏晴有些不悦。 “对不起，这样看你让你不舒服吧。我是特地从t市赶来的，就为了见见你。我想看看你有什么不同之处。”妇人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对不起，阿姨，您还没告诉我您是谁？为什么来找我？”苏晴有些不耐烦。她不喜欢对方的眼光，她像是一件被挑剔的商品。 “我是一个母亲，我是替自己的孩子来看看他为什么对你念念不忘。也想看看你骄傲的资本。请原谅我这样说，我没有多少文化，不知怎样表达自己的想法。”女人明显带着地方口音。 “阿姨，您也看到了我，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得去工作了。我刚来公司，不能离岗太久。”苏晴实在不知怎样对付这个年龄妇女的絮叨，她只想赶紧回去。 “好吧，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喜欢晓白，你是不是有了心上人？”妇人看出了苏晴的不耐，她终于说出了来意。 苏晴明白了，她感到一阵心酸，一缕柔情从心底升起，为了那个无辜的异xing，也为了这个受到牵连的母亲。 “伯母。我不是不喜欢晓白，是不能喜欢晓白。您听得懂吗？我再换个说法，我有家庭中的一些很复杂的事情要处理，这些事情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有结果。我不能和任何人谈情说爱，我不能耽误任何人，更不能耽误晓白。伯母，您明白吗？”苏晴伸出手握住对方的一只手。 李晓白的母亲费力地咀嚼着女孩子的话，她一时无法理解。 “那晓白要是能等到你有了结果的那一天呢，你会同意吗？”李晓白的母亲眼里充满期盼。她盼着给孩子带回去好消息。 苏晴心里涌起更大的酸楚。她拼命抑制住眼泪。她能想象一个母亲这样说的背后是那个骄傲的男孩子在怎样地爱着自己这个不祥之人。 “伯母，我的话你一定要带給晓白。我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爱，这样长时间等待给我只会带来更深重的负罪感，这种负罪感只会让他对我的爱变成折磨。为了我，更为了他自己，他应该放弃这样的爱，只有这样，他才是一个真正值得我珍惜的男人。伯母。一定要帮我把话带给晓白。我祝福他。”。 望着李晓白母亲离去的身影，苏晴的眼圈红肿，视线模糊。她回忆起那个青chun飞扬的大男孩。回忆起他带给自己的温暖。 同样关注着那个一身名贵服饰的妇女坐着豪华的奔驰轿车离开的肖竹影也也陷入了发呆的状况。她在整理断断续续传入耳中的对话，她同样在咀嚼，在判断。 她不得不很快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女孩子不简单。 她同样不喜欢这样复杂的女孩，可是她也同样无法对这样一个女孩子讨厌。 她还意识到了一个自己不愿面对的状况，她对这个女孩子有了好奇。 ; 第十八章 寻觅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坐在通往n市的路旁，陆凯文皱着眉头狠狠地喝了一大口水。这里的chao湿闷热让他饱尝了蚊子的洗礼。整整十天，他一直在胡庆余的陪同下在大山里转悠。他的内心越来越来越焦躁。偶尔有不焦躁的时刻，可是那种感觉更是让他无奈，因为那是无力，是失望。 看着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游客搭载各种小型车辆欢笑着从他们身边驶过。笑声一路奔向他们身后那绵延幽绝的大山深处，陆凯文自嘲地笑了笑。他嫉妒他们此时的幸福。在他身后是著名的九峰山，别人进去揽胜，自己呢，进去时带着强烈的期盼，出来时怀着沮丧。这样的寻觅。何时才能觅到她的芳踪？ “凯文，怎么办？算上这座山，我们已经把f省全部的山区找遍了。这两年来的努力看来是白费了。”旁边胡庆余更是灰心丧气。他是胡中书的远房侄子。他以前生活学习都是这个叔叔从美国寄钱供养的。他已经人到中年，可是这最近的十年几乎就在忙着一件事，被程老爷子选中寻找那个可能已经不在人世的女孩。胡庆余不敢懈怠，可是他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陆凯文回望不远处那笼罩着淡淡雾气的大山，他苦笑了一下。 “胡叔，看来我们有福气啊，所有名山盛景都被我们看遍了。多少人羡慕我们呀。”陆凯文勉强笑着打趣，他内心全是狂躁，可是他不得不强撑着。在中国的两年，已经让他抛弃了美国20年养成的单纯，他学会了虚伪和复杂。好听点那叫城府。 胡庆余咧了咧嘴。他的笑容很难看。 “凯文。我们那还叫福气？进山不假，可那哪里算是游览。就是走和问。算了，不说了。你也别憋着，喊出来吧，把气撒出来。试一试，管用。来，这样。”胡庆余一边说一边站起来。 “真管用？”陆凯文模仿着，站起来，面对群山。 “我**。”胡庆余把手束成喇叭筒吼起来。声音沙哑狂放。 陆凯文呆呆地看着胡庆余，他的粗俗让他有点傻。 但是山谷回荡的声音悠远绵长，而且似乎又飘了回来。这样神奇的效果让他陶醉。 “这他妈的舒服多了。凯文，该你了。”发泄完了的胡庆余鼓动着旁边的陆凯文。 “这。。你这个词太过分，我喊不出来。”陆凯文张了张嘴，还是放弃了。 “呵呵，那就喊出你想喊的。准管用。快呀。”胡庆余继续鼓动。 陆凯文学着胡庆余的动作。橄榄球运动员的身板立即显露出来。傲人的肌肉都在抖动。胡庆余羡慕地舔了舔嘴唇。 “可儿，我一定要找到你。。。”山谷不停地回荡着尾音。似乎在传递着小伙子的请求。 “舒服多了”停下来的陆凯文长吁了一口气，因狂躁而郁积的戾气神奇地消失。 “怎么样，这就是群山能带来的好处。我们那里的大海也一样。什么烦恼，只要喊出来就全不是事了。”胡庆余自豪地说着。 “对，不是个事。我决定了。从现在起，把寻人启事扩大到全国去，各个大城市的主要报纸都要登载。你来负责。”陆凯文恢复了意气风发的样子。 胡庆余咧咧嘴。 “范围太大了。做不到。凯文，从周边几个省的省会开始怎么样？”胡庆余很清醒。 “唔。。你说的对。没有那么多人力。就按你说的办。这几个市的报纸在全省都有影响，试试吧。”陆凯文很快也清醒过来。 “那s市呢？宁飞扬可是在那里。”胡庆余犹豫着提醒。 “首先在s市登载。他看到了更好。我要撕下他的面具。看看他有没有反应。怎么反应？把我妈妈留给孩子的信也登上去，别提宁飞扬的名字。我看看他是否还有感情，是否能做出一个男人应该做出的判断。就这么定了。”陆凯文咬了咬牙。 “好，我马上办。我们现在去哪里？”胡庆余看了看通向n市的路。 “回s市。我已经等不及上任了。走”陆凯文挥了一下手，他迈开的步伐变得异常有力。 苏晴在自己的卧室里写着总结报告，这是她每晚都要做的事情。 “大美妞，还在写呢。和我聊会天吧。”闵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头上滴着的水珠也落在苏晴的肩膀上。 “闵薇，你看你，小心我的报告。”苏晴急忙捂住桌上的报告。 闵薇坐到了桌旁的床上。 “苏晴，你是越来越神经了。就你们那个小公司也值得你这样子拼命。你能不能跟我说点实话呀。咱们同学都拼命进外企，进大国企，怎么你这么拧。用现在一个一个时兴的词，那叫。。对，你脑瓜秀逗了？”闵薇擦着湿漉漉的头。 “我们公司怎么了？一点也不比你们这些外企差。”苏晴骄傲地鼓起胸脯。睡衣下是正在成长中的高耸ru峰。 “你是真的有病呀。怎么好像凌云公司是你开的一样。你就进去不到一个月，怎么语气就像维护自己家财产一样。你不会真的是决定和那个宁宇好了吧。嗯，绝对是这样，要不然你不会千方百计进凌云。只有这一种解释，否则，以你的成绩和才干，进名企才是正常的。”闵薇最后自己做了结论。 “去你的。我这叫有责任心。既然我选择了凌云，我就有义务维护她。你不要那么八卦了好不好。”苏晴有些敷衍的恍惚。闵薇不经意的话触动了她。 “行了。我八卦？你一年前跑到宁宇的学校找老乡就让我发现不对了。你这个从不主动拉关系的优秀学生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让人产生想法。就这件事你就无法自圆其说。再说了，李晓白那么优秀的人，你说不行就不行，他可是我们f大学多少学姐学妹心中的白马王子和篮球王子。条好、盘亮、家境优越。你呢，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张纯真的脸和一双如梦似幻的眼睛，要啥没啥。你可倒好，把李晓白踹了，而且那么绝情。你知道我们暗地里怎么恨你吗？结果你可倒好，转身跑去g大学那个二流大学找宁宇去了。你说说，我哪点冤枉你了，你就是个神经，要不是和你是一个呆在一个宿舍四年的姐妹，我一定和你断交。你倒是说话呀，你怎么了？苏晴。。苏晴。。你说话呀。”闵薇滔滔不绝的声讨最后变成了有气无力的哀求。 她发现眼前的苏晴的脸se一片惨白。 苏晴想着前几天那个专程来探询自己的母亲，想着那个骄傲的男孩子的一颦一笑。想着男孩子因为自己的拒绝而变成的沉默憔悴。想着那个男孩子为了追求自己而做过的傻傻的事，那些事现在回想起来有一丝甜蜜，更有一丝苦涩。 闵薇的叫喊和摇晃让她清醒过来，憋堵在胸口的闷气被排出来。她意识到自己刚才是选入了短暂的昏迷。 “闵薇，你说得对。我的确是一个应该被谴责的人。我伤害了一个爱我的人，伤害了一颗至纯的心。我也伤害了你们这些关心我的人。我还会去继续伤害一些可能和我产生联系的人。不管有心还是无意，这种伤害都会继续。闵薇知道我这种人是什么吗？”苏晴好像在自言自语。 闵薇停止了擦拭头发，她全神贯注地等着答案。 “我这种人就叫不祥。从我出生那一天就注定了。”苏晴好像在说着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这个词是她多年一直萦绕脑海的词汇，对她而言太平常了。 “苏晴，打住，别吓我了。我不要你的答案了。我们还是好姐妹。别管什么晓白、小黑了。让他们都见鬼去吧。啊，晴晴。不说了。乖。”闵薇抱起了苏晴的肩膀，她能感受到那瘦削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对，都见鬼去吧。你活你的简单，我追求我要的真相。一切都是浮云。那首挺爷们的歌怎么唱的？对，人生豪迈从头越。”苏晴强行收住了话头。 她不敢再说下去，她害怕吓坏闵薇，更害怕动摇自己。毕竟自己才23岁，一个应该单纯的年龄。可是她偏偏不能拥有这样的单纯和快乐。她必须拒绝这样的柔软。 多年的坚持不能就这样毁掉。她在尝试坚硬，尝试带着面具的生活。 这样的坚持已经成了习惯，如果摘取面具，她会迷失，也许会更糟，那可能是崩溃。 ; 第十九章 耐人寻味的见面会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凌云集团总部一贯松散拖沓的节奏因为昨天的一纸通知而变得紧张起来，通知很简单：所有中层以上人员8月31ri九点在二楼会议室召开会议。会议议题：常务副总经理到任并布置工作。要求：任何相关人员不得缺席。 虽然所有员工对这一天早有准备，但是这样一个公开的通知还是立刻成了凌云员工的焦点所在，那个即将现身的常务副总经理更是成了聚焦的中心。在s市这个一贯崇尚西洋文化的都市里，有着美国生活背景和著名h银行工作阅历的新任副总经理很自然地成为众人期待的对象，在凌云集团这个完全本土甚至家族历史短暂但浓厚的公司，在这个放在整个s市都不被人注意的公司里，就因为即将有这样一个高管，很多员工都开始变得自豪起来。 这是一个不伦不类的现象，但是在s市，这种效果非常明显。据非正式统计，披上西方管理模式的外衣，员工的效率和认同感会加倍增长。这是宁飞扬始料不及的。 苏晴一整天都和所有办公室人员一起为即将到任的副总经理cao持忙碌。办公室最后的布置和办公文具的摆放，会议室的布置，重要资料的打印和准备。办公室是第一个因为这个人而动起来的部门。即使有空闲的间隙。苏晴也不得不和周围同事一起谈论这个新任副总经理。 不是苏晴没有好奇心，也不是她和别人不同，只是她实在无法和这些同事达到共鸣。她不久前刚刚见过这个人，尽管有着卓然不群的气质，可是绝对谈不上神秘。她从山村来到s市，尽管已经开始融入s市，但是毕竟没有s市人那样强烈的对美国背景的崇拜，更准确地说，她还没有来得及感受美国生活背景的优越。在f大学，出国深造是学习们的追求，可是她却根本不屑一顾，因为她的目标在s市。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 苏晴此刻唯一关心的却是这个任命背后的原因。宁飞扬为什么突然做了这样一个选择，难道他还需要借助外力？难道他掌控不了这个公司？自己应该怎么办？ 凌云集团总部里的各种思想因为这个即将到任的高管而冲撞着。 陆凯文站在凌云集团办公楼前的广场上看了一会儿，早晨的阳光照she在玻璃上返回来的光线投进了他的眸子里，那一双眸子也泛着光亮。 陆凯文深深吸了口气，他迈步走向办公楼的大门。 身边陆陆续续走进大楼的员工都不自觉地把道路给他让开，因为他们已经预感到这个陌生的面孔可能就是那位新任副总。也许是陆凯文身上散发的和普通s市人不同的气质让他们意识到这个人可能就是那个一直生活在美国，但又不知什么原因跑回来的人了。 陆凯文不疾不徐地走到大厅里，他没有刻意和身边的人打招呼，但是微笑一直挂在嘴角，这样的微笑让他觉得腮帮子都有些酸。这样的状况一直到他走到大厅的一根立柱前，那张一直挂着的公示引起了他的兴趣，也结束了他的微笑。 陆凯文饶有兴趣地读完公示内容，他会心地笑了笑，这个笑是发自内心的。他伸手慢慢揭下了那个公示。 周围刚进来的和一直慢慢走着偷偷观察他的员工都好奇地看着他的举动。短暂的寂静过后，先是零星响起几声鼓掌，随后所有的人都用热烈的鼓掌迎合。鼓掌声响彻整个一楼大厅。 陆凯文用微笑和柔和的眼光迎合了所有人，然后他挥挥手。 大厅的员工停止了掌声。 “谢谢你们的掌声。我叫陆凯文。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希望得到你们的支持和帮助。愿我们在一起工作愉快！好了，诸位同事，去工作吧。”陆凯文说完指了指手上的表，用一个微笑结束了围观。 人们知趣地各自离开，陆凯文径直走向招待台。 九点整，宁飞扬领着陆凯文来到会议室门前，他第一时间看了看门边守候的沈凡菲。对方轻轻点了点头。 宁飞扬暗暗松了口气，他不希望任何一个人缺席，那样的尴尬绝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候。 会议室里围着椭圆形的大会议桌坐了一圈人，他们的外层还有一圈椅子也坐了一圈。在门边摆着几把椅子，秘书方一静和办公室的几个人坐在那里。苏晴也在其中。 宁飞扬下意识地还是看了一眼肖竹芳的座位，她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今天是陆凯文先生到任的第一天，这个见面会召集了公司所有的中层以上的管理人员。就是要借这个机会听听陆凯文副总经理的指导。相信他会给我们带来更加先进的管理理念和更加高效的管理手段。我们要配合陆副总，把凌云公司搞得更有声se。我就不多说了。下面请陆副总经理发言。我们欢迎。”宁飞扬威严地扫视着大家，他要让所有人都指导这个人的重要程度。 会议室里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掌声，不管是愿不愿意，这是个必须经过的程序。 陆凯文在众人的注视下站起来，他的脸上依然是微笑。 “承蒙宁总的抬爱，我能来到凌云集团和诸位成为同事。既然是见面会，我就先和诸位见个面。还烦请。。对，沈主任给我介绍一下诸位同仁。”陆凯文巡视了一圈，然后向沈凡菲点了一下头。 沈凡菲看了一眼陆凯文身边的宁飞扬，宁飞扬点了点头。然后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陆凯文，神se里有些不以为然。 沈凡菲逐一走到每个高管身边介绍，陆凯文逐一点头示意。会议室里弥漫着单调的互相介绍。 苏晴看着手里的座次表，她暗暗摇摇头，昨天白忙了。为了让这个座次表做到万无一失，，她们这些办公人员可是在所有部门之间穿梭核对。这可好，这个陆凯文一副人畜无害的做派让她们都觉得冤。这种做派怎么能增加宁飞扬事先交代的增加权威xing。 周围的几个办公室同事也面面相觑，似乎她们同一时间都是这同样的想法。 所有在场的高管似乎也被这种单调的介绍感染，他们都或多或少地泄了气，同时也做好了准备，准备好迎接一场马拉松式的会议。 单调而冗长的介绍终于结束。宁飞扬不得不再一次站起来。 “咳。咳。好。陆总和诸位都认识了一下，让我们听一听陆总的安排，他以后就是凌云公司的实际管理人，我们都要配合他的工作。陆副总，讲讲你的想法，敞开了谈。”宁飞扬加重了语气，为了突出效果，他一坐下，就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笔。 所有在座的人只好向宁飞扬一样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苏晴也和所有人一样打起jing神。刚才的过程太长也太单调，让人一时无法适应。 “宁总，诸位同事。我初来乍到，没有具体可以谈的。只有两点要说明。”陆凯文终于进入角se，可是他顿了顿，眼睛瞟了瞟自己面前早已准备好的材料。这些材料几天前宁飞扬就让人专程送给他了。 “一、我要摸底。就是要摸摸我们凌云集团的家底。这个事情我来做。诸位可能会有些不明白，我们不是有现成的财务报表吗？没错，可是这些财务报表不能说明什么，充其量只是一个概况。作为凌云集团的管理者，我们必须掌握活跃的数据，要用动态的管理去做工作。希望各部门能和我充分配合。”陆凯文简短说明后就巡视了一圈，等着众人的反应。 众人咀嚼着陆凯文的话，他们一时似乎明白，但又一时不能确定。他们更关心这位新来的副总此举是针对什么，似乎他的话针对财务部，但又好像针对所有部门。他们都暗暗做出决定，等等看。 肖竹芳皱了皱眉，她刚要张嘴，可是似乎也意识到了对方话里的不确定xing。所以她及时放弃了这个举动。 宁飞扬刚写了几个字就停下了笔，他也陷入了同样的困惑。可是他不愿询问，他必须给陆凯文撑面子。 会议室里一时静寂。 “这第二点，就得由在座诸位来做了。在座各位还有所有凌云公司的员工都要给我提出工作报告和计划。我想知道所有人都在做什么和对公司的看法和自己对公司的设想。说明一点，时限一个月，这是考核，这一点毋庸置疑。具体报告和计划的内容我会让办公室印发。好了，我说完了。宁总。您有要补充的吗？”陆凯文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他转向了宁飞扬。 宁飞扬盯着自己面前少得可怜的几行笔记，他苦笑了一下。 所有在座的凌云公司管理人员同一时间都有了和宁飞扬一样的感受。咀嚼这个陆总的话，好像没有什么内容，可是再仔细品一品，又好像他已经开始触及所有的东西。 一个冗长而沉闷的开头，随后是一个简洁又抓不住要点的过程，一个没法延长的结尾。 就是这样一个谁也说不清的会议，却让人意识到，这位陆总已经开始和各项工作接触了。用他的话说，大家都得动，这是考核。 聪明的人会得出结论：考核后就会有动作，就会触及各人的利益。 糊涂点的人也会有危机：落在纸上的字就会成为把柄。 有进取心的员工跃跃yu试：这是机会。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不同的想法，就会有暗流。 ; 第二十章 选拔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飞扬二十年来头一次这么长时间无所事事地坐着走神。 几天前的见面会至今还让他没有完全回过神来，但是为了显示自己对这个小友的尊重，他忍住了询问的冲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办公室里观察这公司里的动静。而这几天唯一往他办公室常跑的人只有一个人－－－副总兼人力资源部主任魏锦程。 不是魏锦程愿意往宁飞扬的办公室跑，而是他只有宁飞扬可以倾诉苦恼，因为这个新上任的常务副总经理第一个就找上了他。 还好他只是有苦恼，和销售部经理方舟方经理那个倒霉蛋比起来，他还算是幸运的。这也是他没有和新来的副总发作的原因。 “锦程，快给我讲讲。陆凯文助理选拔的情况进展如何？”宁飞扬一看到进来的魏锦程就着急询问。 “我是没办法伺候你这个小弟了。太挑剔了，也太难伺候了，又是三个被他淘汰了。一个助理而已，用得着这样难为我们吗？”魏锦程一脸苦相地坐下。 宁飞扬也泄了气，他仰靠在办公椅上沉默了一会儿。 “锦程，再找找，一定要找到凯文满意的。他的第一个要求就无法满足，这叫我很难做呀。”宁飞扬坐起来给魏锦程打气。 “我的宁总，我是真没办法了。要不是这个小子有点样子，我早和他干上了。”魏锦程撅起来嘴。 “样子？。。啊，你是指他定出的规矩？呵呵，是有点样子，第一个动作就治了宁宇那小子。不错。找了个很好的突破口。”宁飞扬被魏锦程提醒，又提起了那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每每回想起这件事和宁宇事后的反应，他都有些忍俊不住。 不知为什么，见面会开完的陆凯文自己在办公楼里转了一圈，回来后就把销售部的经理方舟叫到了办公室。铁青着脸回到销售部的方经理径直走到宁宇的桌前把他的电脑搬走。 随后，陆总的第一个规定也颁布出来。办公时间不得上网玩游戏，发现一例，直接扣除部门负责人的奖金。屡次发现的，解除部门负责人职位。 宁宇的身份在公司已经不再是秘密，所以这条不人道的规定也没有让员工特别反感，因为他们更乐于谈论由此事显示的领导魄力。 这也正是魏锦程没有公开发作的原因。 “行了，我的宁总。你还有心思在这里乐，我把所有通过他那张答卷的人都送过去了。一个他都没看中。我没有人可以举荐了。你看着办吧。”魏锦程双手一摊，一副爱咋咋地的样子。 “你什么意思，把难题推给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对了，你可以过去和凯文商量商量，先把那几道古怪的问题撤了怎么样？”宁飞扬也没办法，他只能和稀泥。 “你以为我没这么做？我刚从他那里出来，就是这么做的。可是他坚持这些问题是他选拔助理的前提。他要测试对投资的处理办法我理解，对助理的什么心理测试我实在搞不懂。连幽默题都用上了，我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选拔人的。你猜他怎么解释？”魏锦程一脸的不以为然。 “怎么解释？说给我听听。”宁飞扬一下子来了jing神，他希望陆凯文给他惊喜。做企业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经验，可是围绕他身边的关系网让他越来越没有锐气。 “他说，如果一个助理是死板的，没有幽默感的人，那只会成为他的负担。听听，这还像个领导者说的话吗？我真是不理解这些美国回来的人。”魏锦程一直埋怨着。 “等等。锦程，他的话好像也有一定道理。算了，不说这个了。那些人不是通过考试的及格线了吗？怎么还是最后没能通过他的面试选拔？”宁飞扬虽然替自己这个老部下着急，可是兴趣一直没有减少。 “嗐。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他们陆续进去，可是又耷拉着脑袋离开。我问他原因，他只是笑，根本不给我答案。只是让我抓紧找，他必须有一个助理。就这些，你看着办吧。”魏锦程气哼哼地结束了汇报。 “你自己解决吧。我想你会有办法的。”宁飞扬没有办法接这个难题。 “不行，那你解除我人力资源经理的职务。我求求你了。我不想让那帮人看我的笑话。”魏锦程认真地站起来，注视着宁飞扬。 宁飞扬明白魏锦程话里的意思。他飞速地在脑海里搜寻着自己能想到的人。 办公室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都在苦思冥想着合适的人选。对于陆凯文的这个助理，他们不得不认真对待，这不仅因为他是陆凯文重视的，也同样是宁飞扬和魏锦程重视的。 “新来的员工可以吗？凯文有经验方面的要求吗？”宁飞扬突然开口了。 “这个。。没有要求，只是我一直在老员工里找，我担心这些新员工没有经验，没办法马上帮到这位新副总。”魏锦程犹豫着解释。 “那就行，让新员工参加选拔。这对他们是个机会。去办吧。反正你也没的选择了。呵呵，死马当活马医吧。”宁飞扬做出了决定。 快下班的时候，宁飞扬得到了结果，仔细地在魏锦程拿来的名单上搜寻着他认为可能的名字。当看到一个名字时，他欣慰地点点头，表情也放松下来。 魏锦程看到了他的神态，他有了兴趣。 “怎么？这里有你认为有把握的人选？”魏锦程一边询问一边也看着名单。 “嗯。等等吧。我也不确定。只是一种感觉。明天凯文面试完就知道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呵呵，我还是对自己的判断力有把握的。”宁飞扬故作神秘地卖起了关子。 看着宁飞扬的轻松样子，魏锦程也只好跟着寄希望于这批新人了。这是无奈的选择，但也是唯一的选择。 苏晴被叫到陆总办公室的第一眼就让她皱起了眉头。满眼的凌乱让她一时误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这个位于七楼的新办公室是她参与布置的。花费了多少jing力她很清楚，可是现在却被破坏成这样。桌子上凌乱地堆放着各类书籍和资料，地上也是纸屑和杂物。原本jing心选择的塑料花卉也被破坏得不像样子。 苏晴一时不知所措。她很想视而不见，可是她还是犹豫着做起了清扫的工作。这件工作对她驾轻就熟，她曾经在大学期间专门参加过家政培训，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她喜欢这项工作，而且这样她能更好地在s市打工。 看着陆总的办公室渐渐恢复原貌，苏晴的心情渐渐好起来。 “这才对嘛。一个总经理，连办公室都打理不好，还能管理好整个公司？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苏晴站在门口参观着自己的工作成果，她发出了感慨。 “和你一样，jing力有限的人。”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苏晴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自己的感慨会被当事人听到。 “苏晴。这是我第二次遇到你，也是第二次在你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说话。有点意思。来，坐。”陆凯文拿着一张纸从苏晴身边走过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子后面。 苏晴心一横，她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这是你的卷子。回答很简洁。没有拖泥带水。符合你f大学高材生的身份。虽然没有答对全部问题，可是已经达到优秀的程度了。”陆凯文单刀直入地进入主题。 “谢谢。”苏晴知道，面试开始了。 “对我关于办公时间不能玩游戏的规定怎么看。我听到了不同版本的评论。”陆凯文饶有兴趣地看着苏晴。 “不错，切入点很准，直接拿宁宇下手。没有人能够说出什么，只能分析并接受你给出的讯号。”苏晴面无表情地和对方对视。 “呵呵。讯号？什么讯号？”陆凯文兴趣一下子提起来。 “好听点，就是我是来管理的，没有任何人可以例外。”苏晴冷冷地回答。 “呵呵，好听点？那不好听点呢？”陆凯文脸上满是好奇。 “那就是六亲不认。冷血无情。”苏晴声音更冷。 “这么直接。苏小姐好像对我这个规定有很大意见？能说说吗？”陆凯文还是一样的腔调，只是多了一丝嘲讽。 “你这样处理，可想过对一个骄傲的青年人是怎样的伤害吗？宁宇本来就为进这个公司自卑，当所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后，他更加尴尬了。现在你又拿他当了垫脚石去树立你的权威，你不觉得这样残忍吗？如果你不认识宁宇这件事无可厚非，可你认识他，而且他对你很信服。你配不上这样的信服。这就是我的评价。”苏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大的气，她就是想发泄。 陆凯文半天没有说话，他好像走神了。 “好了。面试结束。”陆凯文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很武断，很不耐。 苏晴把这种情绪理解为：羞惭。 陆凯文出了一会神，他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抓起电话：“魏总。不用再继续面试了。我已经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陆凯文说完就挂断电话，他面se轻松地开始浏览自己变得整齐的办公室。。 宁飞扬也接到了魏锦程的电话报喜，他长长吁了一口气。 他很欣慰。尽管没有从魏锦程那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可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 第二十一章 争辩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凌云集团一楼醒目的公告栏上发布了常务副总经理助理的任命通告。这自然又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这个令人羡慕的职位本身就是这几天的焦点，更让人眼热的却是这个职位落在了一个刚刚进入公司的新人身上。这个新人自然就成了公司的焦点。 在公司食堂餐厅接受了无数目光和窃窃议论的洗礼。苏晴终于熬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她迫不及待地敲响了陆总办公室的门。 似乎早有准备的陆总没有抬头。他只是低头在看资料。 “坐。自己倒水。”他仿佛在和空气对话。 “谢谢。陆总。请您收回对我的任命。”苏晴没有坐，她依然站在桌前，仿佛按照对方的要求坐下就会表示自己的屈从。 “不可能，已经发布了。”陆凯文仍然没有抬起头来。 “可是我不愿意做这项工作。您不能强迫我。”苏晴语气里带上了哀求。 “理由？”陆凯文姿势不变。语气也没有变化。 “我刚来这里，还没有任何经验。”苏晴拿出了自己认为最有说服力的理由。 “我比你来得更晚，对这里几乎一无所知。”陆总语气稍有变化，那是嘲讽。 “可您以前是外资高管，而我只是学生。”苏晴下定决心较量。这是心理较量。 “我在做管理之前也是学生。而且是外国学生。”陆总嘲讽之意更浓。 “那。那我太年轻了，担不起这份担子。”苏晴豁出去了。耍赖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领。 “我也不老。在人们眼里，我也年轻。”陆总仍然低着头。 苏晴咀嚼着对方的嘲讽，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有更好的理由吗？没有的话，明天开始在外间办公。”陆总终于抬起了头，迎向苏晴的目光是善意的，温暖的。 “陆总，我喜欢现在的工作。不想改变。”苏晴也拿出了诚恳。眼光温柔了很多。 “不行。决定作出了，你从现在起学习喜欢这份新工作。”陆总像变魔术一样收起了柔和的眼光，脸se神奇地绷紧。 “陆总，我真的不喜欢这样的工作，我不喜欢成为人们眼中的焦点。我只想在凌云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求求您了。”苏晴坚持哀求的办法。她无法说出自己的真实理由。她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只是因为这个陆总的出现有可能改变轨迹。 “够了。苏晴。从你进来我就一直在忍。现在我最后告诉你，只有一个理由能让这个任命改变，其他的理由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也不要再矫情，否则你只是自取其辱。”年轻的陆总终于愤怒了。他的语调急促而严厉。 “好，告诉我什么理由。我看看自己是否符合？”苏晴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陆凯文的嘴角泛起了深深的嘲讽笑意。 “除非你怀孕了，否则你必须做这个助理，而且必须做好。”他一字一句地说出答案，仿佛唯恐对方听不清楚。 “你。。你。。你混蛋。”反应过来的苏晴气得浑身直抖。她终于忍无可忍。 陆凯文没有回答，也没有生气的表示，只是看着苏晴。 “苏晴，骂出来吧。骂够了就回去整理整理。明天用积极的态度来对待这份新工作。我相信你，你会做得很出se。”陆凯文又神奇地便回到那个眼光柔和的神情。 “你。。你。。算了。你这人不可理喻。”苏晴努力着想找到合适的词汇来宣泄，可是对方变幻的姿态让她放弃了努力。 只有离开，只有愤懑地离开才是唯一的出路。 背靠着陆总办公室已经关上的门，苏晴感到了一阵虚脱一样的无力。此刻的她心底生出一种无奈。这就是地位不对等的体现，自己只有哀求这一种武器，而对方却可以肆无忌惮的侮辱。她想找人倾诉苦闷，可是她却无法尽情倾吐，因为她来到这里就是不可告人的，此刻她想到了头顶上的宁飞扬。如果他哪一天这样侮辱自己，自己会怎么做？ 情绪不高的苏晴在办公楼门口迎上了耷拉着脑袋走出来的宁宇。 “宁宇，怎么这样无jing打采的。jing神点行不行？”苏晴给对方打着气，也是给自己一个缓解。 “唉，我的大助理。还没祝贺你呢。怎么想起下班找我了。”宁宇强打jing神笑了笑。 “有什么祝贺的，来，陪我坐会儿。”苏晴拉着宁宇走到广场旗杆下的基座上坐下。九月初的黄昏虽然还是闷热，但已经不是那么令人烦躁。 “宁宇，打起点jing神，不就是陆凯文给了你一个难堪吗？是个男子汉就不要在意这些，这不算什么。”苏晴斟酌着合适的词语，可是情绪不佳的她也一时找不到什么有说服力的词。总觉得太空洞，干巴巴的。 “嗨，那个事呀，早过去了。那根本不叫事。我现在是在为怎么工作入手发愁呢。”宁宇浑不在意地挥挥手。 “啊。。你不是为那件事苦闷呀。你一点不记恨那个陆凯文？”苏晴有点傻眼。 “那天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晚上陆哥就约我出去喝了一顿，他告诉我不是冲我来的，只是我最过分，太嚣张了。他骂了我一顿，不过也确实说的不错。我尤其觉得他说对了一句，既然来了，就干得像点样，不然两头都捞不着。也是，与其这么别别扭扭干着，不如轰轰烈烈试一试。”宁宇腆起了胸。 苏晴看着宁宇这个样子，她只有苦笑。想起那天自己对陆凯文的评价，她只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要不就是陆凯文yin险，要么就是他内心确实善良。 坐在公交车上的苏晴心事重重地看着宁宇给她的手机号码，心里反复在劝说自己在这两个可能之间选择。 “试试看，也许他是内心善良的。再哀求他，也许他就会放过我。”苏晴犹豫着。 按照陆凯文告诉的地址苏晴找到了上岛咖啡厅。 苏晴很容易就看到了陆总，年轻的陆总身上的美国范总是让他很显眼，一边浏览着电脑，一边喝着咖啡。桌上的餐盘表明他刚刚用过餐。 坐下来的苏晴扫了一眼搭在长条沙发椅背上的西服和慵懒的陆凯文，一瞬间苏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有点恍惚。 “如果还是白天你说的事，请不要开口。”陆凯文依然头也不抬。 “我是来问一问，陆总为什么选择我做助理。”苏晴决定采用迂回的办法。 这时侍应生走过来。 “小姐，您要点什么？”他递上了jing美的册子。 苏晴看了看陆总的杯子。 “就这个。和他的一样。” “蓝山咖啡一杯。”侍者确认一遍。 苏晴仔细看了一眼陆总，她的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陆总，我想知道您为什么非要让我做助理？”苏晴很快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因为只有你做到了我要求的事情。”陆凯文不知是在摆架子，还是他本身就有不面对下属的习惯。他依然不抬起头。 “我做了什么？”苏晴有些迷惑，也被勾起了好奇。她也有虚荣。 “我刻意把办公室弄乱，结果前面二十几个员工没有人给我彻底整理，即使有，也是循规蹈矩。你不一样，不仅整理，而且我一眼就注意到你摆放的书籍和资料很有规律。这是一个助理最基本的素质。但是绝对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你不仅做到了，而且超过了我的想象。另外，你对我关于玩游戏的提问也让我满意，一个助理就是敢于提出自己的意见，而且毫不掩饰，这是我需要的。一个助理不能给我建议和提醒，我要来何用。”陆凯文低着头继续浏览电脑，苏晴无法判断他说话的真实程度。” 苏晴苦笑了一下，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自己养成的习惯把自己推到了今天这个自己境地。她不愿受到公司同事的瞩目，更不愿放弃自己接近那个人的机会。 “好了，你要的答案我已经给你了。你不许再和我纠缠这件事。明天你正式过来工作。我没有时间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陆凯文站起来，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几张百元钞票放在桌上。 “对了。你插花的技术很好。我很喜欢。别忘了结自己的账。”陆凯文第一次对着苏晴笑了笑。 望着陆凯文俊逸潇洒的背影，苏晴发了一会楞。对方这样简单地拒绝给自己哀求的机会，又这么不绅士的做派让她想发作，又无处发作。 回过神来的苏晴看着侍者敛走桌上的几张钞票。 “败家子。。”苏晴找到合适的词来发泄她对这个年轻上司的不满。 一个模糊的场景在她脑海闪现。 “他。。。” 回忆起来的苏晴满脸都是哭笑不得的窘相。 ; 第二十二章 初识其人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随着常务副总经理助理的履职，凌云公司第一次由新来的常务副总主导的人事变动落下帷幕。公司各方面的躁动也渐渐平息。 苏晴很平淡地执行着陆总交代给她的工作。工作很简单，就是把各部门依次陆续送来的总结、计划和构想整理并挑拣出她认为出se的报告送交陆总。对于陆总这个安排，苏晴内心很感激，她感激陆总对自己的信任。同时她也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尽快地融入新的角se。随着这项工作的深入，她也渐渐体会到了这个年轻的陆总是在纵容她参与决策。 苏晴的兴趣在渐渐增加，内心的担忧也在增加。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宁飞扬了。不在一个楼层，她几乎失去了见到他的机会。由于宁飞扬刻意避免干扰陆总的工作，他也在刻意避免和苏晴接触。苏晴原来的隐忧越来越成为现实。 这个陆总给了她更大的机遇，但殊不知却打乱了苏晴原来的计划。一切离苏晴的设想越来越远。 苏晴看向陆总的眼光也越来越复杂。 苏晴接到肖竹芳电话邀请时，她并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从她第一天担任这个助理，她就知道自己会被公司内部各方势力关注甚至拉拢。凌云公司内部的势力组合早已成为众所周知的事情。 苏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她终于有机会接近宁飞扬的家庭成员了。宁宇虽然是她接触的第一个目标，但是为了不被察觉，她从来没有询问过关于他家庭的任何细节，而且她有意无意地在避免把他卷入自己的计划。 苏晴接受了肖竹芳的邀请，她迈开了接近真相的第一步。 在饭店的一间安静的包房里，苏晴见到了一个和她初次见面完全不同的肖总监。 满脸笑容的肖竹芳一见面就拉着苏晴的手仔细端详。 “好呀，越看你我越喜欢。上次见面阿姨给你留了个坏印象，今天阿姨是特地来赔罪的。不要拒绝我。来，坐。把这个戴上。”肖竹芳拉着苏晴坐下，从自己身边的包里取出个包装jing美的盒子。里面取出的是一条熠熠生辉的白金项链。 “不，不行。。肖总监。我不能要这么贵重的礼物。”苏晴摇着手拒绝。 “叫我阿姨。我说了不许拒绝。阿姨给了你多深的伤害，只有阿姨知道。这是阿姨的一片认错的心意。如果你拒绝，就是不肯真正接受阿姨的道歉。来，阿姨给你带上。” 被一口一个阿姨搞得发晕的苏晴只能任这个变脸变得神奇的阿姨摆弄。 “谢谢您，肖阿姨。以后我私下这么称呼，可是在公司里，我还是称呼您肖总监。”苏晴竭力让自己面对这样的肖总监脸se自然。 “好，我们就这样约定了。还是你戴着这个项链好看，你的脖颈很漂亮。”肖竹芳法子内心地赞赏。既是对苏晴得体地建议欣赏，也是对她的身体条件的羡慕。 “我们一起吃饭吧。没有耽误你晚上的约会吧。”肖竹芳打趣。 这在苏晴看来更像是有意无意的试探，试探她的私生活。 “没有，即使再重要的约会，我也得来见阿姨呀，这可是您第一次约我吃饭，我可不想失了礼数。”苏晴同样用上了玩笑但恭维的口吻。 “好聪明的丫头，和我打机锋了。好，那我们就好好吃一顿。”肖竹芳爽快地笑了。同时深深地看了眼前的女孩子一眼。 晚餐过程两人都没有说到正题，只是聊着闲话。 女人之间用餐由于没有酒水，所以很快结束。 喝着茶水，话题渐渐进入主题。 “苏晴，你的新工作愉快吗？小陆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告诉阿姨，我给你讨公道。”肖竹芳好像长辈对晚辈的关心。 “肖阿姨，我刚开始接触这个工作，还没有什么实际内容，等我真正有机会被陆总刁难时，一定去找您。”苏晴回避着实质xing的内容。 “好。小陆还年轻，他不了解凌云公司，也不了解宁飞扬。我担心他急功近利，你可要注意，不要把自己卷入不必要的麻烦里。知道吗？”肖竹芳的眼光开始专注起来。 “会有什么麻烦？陆总不是宁总任命的吗？”苏晴打定主意要从肖竹芳身上找到自己一直想要的答案，为什么宁飞扬要借助外力，这不符合凌云这个家族企业的特点。 “呵呵，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和阿姨装糊涂？”肖竹芳没想到这个从见面一直回答得体的聪明女孩会这样直白地提出这么幼稚的疑问。 “肖阿姨，我刚从学校出来。我只知道按领导要求去做，您这样说，我能不问个明白吗？您还得指点我呀。”苏晴全是诚恳天真的表情。 肖竹芳脸上明显略过一丝放松的表情。 “我还当你在试探阿姨呢。好吧，看在你和宁宇的关系上，阿姨真得好好教教你。”肖竹芳好像在给自己下决心找理由。她实在不想在一个新人面前公开揭开公司的斗争。但是这个苏晴太特殊了，她有资格知道这些事。 听到对方提起宁宇，苏晴心底立即有**上解释的冲动。她不愿意这种误会继续加深。可是她也立即意识到，现在绝对不能解释这件事，否则对方有可能立即翻脸。对方的霸道在公司尽人皆知，宁宇就是最好的护身符。苏晴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苏晴没有接话，只是满脸的好奇。 “小陆终究是外人，他在凌云呆不长。现在宁飞扬需要他。你想，如果小陆做得不好，那他自己都觉得没脸在凌云待下去，宁飞扬也会因为失望不得不自己出来收拾烂摊子，所以小陆做得不好必须走，对吧。”肖竹芳说道这里停下来喝几口茶水，也等着对方消化自己的话。 苏晴很快地点点头。 “那要是陆总做得好呢？”她接着问。 “做得好更得离开。你想，他要做得好，那宁飞扬怎么办，他的地位立即变得尴尬。他不能忍受自己被架空，他才46岁，这么早退休可能吗？所以只有一个结果，他必须接手小陆的权力。所以小陆必须离开。懂了吗？这就是我说的，不要傻乎乎地和陆凯文走得太近。”肖竹芳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苏晴没有回答，她在思索。肖竹芳的话对她有很大的触动。她们这些底层工作人员的确没有想这些事，现在对方的提醒很及时。但是自己依然不知该怎么做。她更不想宁飞扬会是肖竹芳描述的样子。 “宁总真的会这么做吗？既然结果是注定的，宁总为什么还要把陆总请来？”苏晴还是决定赶紧考虑自己关心的问题，对陆总的命运她实在没有兴趣。 “呵呵，你问得好。这个问题宁飞扬自己都回答不上来。他做事情一向这样拖泥带水。这完全是他一时冲动。他想借助陆凯文的力量对付我们这些亲戚，可是他忘了，是我们帮他走到今天的。我不反对他改制，也不反对他高所谓的上市控股。可是采用陆凯文来做本身就是错误的。他了解陆凯文吗？陆凯文为什么来？来了以后怎么办？这一系列的问题他根本没考虑好就这么做。我不能允许失控。这个公司也有我们的心血。”肖竹芳的指教越来越像倾吐心里的积怨。 “为什么宁总要采取这么激烈的手段。您和宁总是一家人，他怎么能这样做？不能坐下来好好谈吗？”苏晴趁着一个女人倾述的时机抓紧提问。 “宁飞扬这是忘恩负义。你还小，不了解男人。记住，千万不要跟一个心思不在你身上的人结婚。一定要找一个爱你的人，而不一定是你爱的人。”肖竹芳恨恨的说着。 苏晴等着肖竹芳继续讲述，可是久久也没有等到。她无法继续追问，那样太明显了，她还不能让对方发觉异样。 苏晴利用对方的情绪短暂地主导了谈话，但是对方很快又回到主导地位。 苏晴隐隐约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她已经对宁飞扬的家庭有了一个模糊的观感。 宁飞扬的家庭并不美满。 得到这个结论的苏晴却高兴不起来。 她为自己的身份悲哀。 为宁飞扬悲哀。 为自己那无法确定踪迹的母亲悲哀。 ; 第二十三章 气氛融洽的汇报会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飞扬终于等到了陆凯文的第一次工作汇报。 与其说汇报，不如说是两个好友坐在茶室里聊天。 宁飞扬聚jing会神地在洗茶，倾倒，再换上新水。茶香随着他完成一系列的动作而渐渐弥散开来。 “宁总，你的茶道不凡呀。不知这管理之道是否也和这茶道一样呀。”陆凯文饶有兴趣地观赏着宁飞扬悠闲的的动作。 “呵呵，凯文。你这话里有抱怨吧。”宁飞扬笑着给面前的两只jing美肖瓷碗斟上茶。 陆凯文一饮而尽，雨前的茶有着淡淡的苦。 “当然。说好我不负责ri常工作，可是现在倒好，宁总好像食言了吧。”陆凯文脸上泛起淡淡的苦笑。 “哪里，我可是一直在暗中配合你的工作呢。”宁飞扬笑得很开心。 “是吗？我可是听说您现在几乎不按原来的时间上班了。每天就来打个晃，呆不了几个小时。”陆凯文打趣。 “没办法，我现在要给所有人这个印象，就是要让你全面担负工作。等过了最紧张的阶段，你再歇口气。特殊时期嘛。不过，我可是一直在暗中帮你呢。就说你那个助理吧，她就是我推荐给魏锦程的。怎么样，我还是没闲着吧。”宁飞扬得意的语气难以掩饰，他每每念及此事，总是难以掩饰他对那个女孩的亲近之感。 “苏晴是您推荐的？”陆凯文微微皱了一下眉，又立刻舒展开来。 正忙于斟茶的宁飞扬没有注意到陆凯文的细微表情。 “是呀，所以说，我是在暗中配合你的工作呀。怎么样，你的新助理工作上还能跟得上你这个外资高管的节奏吧。”宁飞扬有意无意地在了解女孩子得近况。 “好像宁总一直在关心苏晴呀。怎么？有意接纳这个准儿媳了？”陆凯文玩笑的语气里夹着探询。 “哪里，孩子的事我不介入。只是这个女孩子身上有种让我欣赏的东西。凯文，你知道，我对他们这些80后一直不太放心，可是苏晴这孩子好像不是这样。你对她印象怎样？”宁飞扬的感慨好像没完没了。 “宁总欣赏的人自然错不了。我还是谈谈最近一段工作的情况吧。”陆凯文婉转地改变了话题，他对苏晴有了jing惕。联系今天宁飞扬高涨的情绪，回想这些天苏晴看似无意的寻找见宁飞扬的借口，陆凯文不得不有这种jing惕。 “好呀，忘了正事了。”宁飞扬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我陆陆续续的看了一些报告，对公司的一些基本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宁总，我想谈谈自己的看法。”陆凯文很干脆地进入了正题。 “好呀。我也想聆听你这个常务副总的意见呢。你知道，我这个企业虽然也算有一定规模，但是现在无疑是到了瓶颈期，要想有大的发展就必须有大动作。”宁飞扬一下子停下了悠闲地品茶动作，脸上的表情变得专注。 “那倒不至于。我只想谈谈看法。宁总，我们现在主要集中在三个领域发展。第一、对外贸易。第二、医疗设备投资。第三、房地产。对吗？”陆凯文用最简洁的询问开始了自己的汇报。 “对，我们是通过倒卖倒卖钢材起家的。可是大发展还是从取得进出口专营权开始的。可是，凯文，你不了解中国的历史，专营权给了公司巨大的利润，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所谓专营权了，这竞争自然ri趋激烈。至于医疗设备投资，我可以说倾注了大量心血，也倾注了大量资金。房地产嘛，我们介入不久，我还没有一个完整的计划。凯文，我告诉你这些，但愿对你的决策能有帮助。”宁飞扬既是回答，也是总结。 “宁总，你此刻的介绍对我的工作帮助是具有决定xing的。你的态度就是我决策的最重要依据。我想和您探讨一下。”陆凯文没有急于说出想法。 “快说说。”宁飞扬催促着。 “宁总，您认为未来十年中国最有前景的行业是什么？”陆凯文突然提出了问题。 “呵呵。凯文，你是在考我吗？”宁飞扬笑着，可是随即陷入沉思。 “我认为是房地产和汽车工业。”陆凯文自己就做了回答，也算是否认宁飞扬的玩笑。 “对，我也这样预感，只是我没有依据，只是感觉。”宁飞扬肯定了对方的结论。 “不用依据，这是所有工业化国家经过的必然阶段。中国也必然要经历一遍。只是中国这一过程会更长。因为中国这个市场太大了，而且通胀的程度也远远大于其他国家。”陆凯文依然好像自说自话。 宁飞扬点头赞同。 “所以，我们似乎也要为这个大发展准备了。这就是我今天要汇报的结论。”陆凯文的话越来越剪短。 “凯文，你的意思。。这好像有点冒失吧。。怎么也。。”宁飞扬不断地点头然后又摇头，他似乎难以下定决心。 “宁总，该下决心了。您这样平均使用资金，最后有可能都没有做好。”陆凯文的辞锋渐渐变得犀利。 “说说理由，说服我。”宁飞扬盯着对方加重语气。 “您认为您的资金能应对房地产的汹涌发展之势吗？马上就2008年奥运会了，s市也将迎来世博会，这都是中国巨大发展的前兆，更是房地产的黄金机遇。可是也是土地成本飙升的阶段呀。再者，中国的股市也趋于成熟，入市门槛越来越高，只有大资本才能在a股市场寻求大资金。您还有多少个机会去等待。现在不整合，怎么能成为上市企业？”陆凯文忽然停止了激烈的论述，他品起了茶，等待宁飞扬的反应。 “你说得对。我就是因为也想到了这些，可是却苦于自己不知该具体怎么做，才想到了你。你有具体办法吗？”宁飞扬的表情渐渐坚决。 “有舍才有得。趁着现在还有利润可图，把贸易和医疗投资这两块让出去，让专业的公司去做。我们也做专业的地产公司。”陆凯文没有任何表情地阐述自己的观点。 “这太武断了吧。就这样让出去？。。”宁飞扬嘴角抽动了几下。 “我知道这些都是您多年的心血，可是它们已经拖累了您的资金链。您根本无法集中资金进行地产买卖。s市已经有近100家地产企业了，外来的大型地产商也虎视眈眈。您该下决心了。先说说外贸，您不生产，只是转口和加工贴利，利润低不说，风险大，资金占用大。而国际大环境越来越差，现在的黄金市场是在中国。我为什么来中国，就是因为这样。您不能只盯着那点可怜的出口退税了。”陆凯文的阐述很耐心，但也很决然。 宁飞扬沉思着。 “好，你说的对。那么医疗投资呢？你不会也这么悲观吧。”宁飞扬还在努力。 “对，更悲观。90年代医疗投资可以，医院还是原来的模式。你可以找到和医院合作投资的机会。可是资金占用太大，回收周期太长。最麻烦的是还得派驻人员管理。这些都是您现在要避免的。再说句不客气的话，今后您几乎已经没有机会再投资医疗设备了，因为医院已经完全可以自己采购了。他们的资金远远大于我们。国际大的设备上也会直接寻求他们的购买。我们不能再设置专门的医疗设备投资部门了。唉。该放弃了。”陆凯文叹着气结束了阐述。 宁飞扬不再说话，只是把玩着茶盏。 陆凯文静静离开。在他关上身后的门的那一刻，他长出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说服了宁飞扬。他在冒险，如果不能说服宁飞扬，那么自己在凌云公司就只会是一个过客。他的一切计划也就在这一天戛然而止。 路过苏晴身边的时候，陆凯文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宁飞扬对这个女孩的关切，他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陆总，您和宁总谈得怎么样？”苏晴站起来关切的询问。 陆凯文嚯地转过身来紧盯着这个助理，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凌厉。 “怎么？我不该关心您的工作吗？”苏晴发现了对方的变化，她先是一愣，随即迎上了对方的目光，她盼着这位她不喜欢的上司赶紧发作。 陆凯文自失地甩了甩头，好像要甩掉脑中的杂乱。 “不。我和宁总谈得很愉快。明天我们下工地调研。你准备一下。”陆凯文敷衍着。 看着消失在门后的背影，苏晴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神经病。”苏晴找到了缓解情绪的合适解释。 ; 第二十四章 赞许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站在s市郊区c岛上，闻着海风带来的腥味，陆凯文感到一阵心旷神怡。他深爱着大海。无论是彼岸的洛杉矶，还是此刻的c岛。只要是大海，他都有着深深的眷恋。 但是他不能纵情欢呼，因为在他身后几十米停着他的车，车里有人在换衣服。 “我们可以走了。”苏晴的声音终于传来。 陆凯文皱皱眉。他此刻体会到了自己做出选择时的疏漏，选择一个女助理有时会让效率大打折扣。 一身工作服斜倚在车旁的苏晴让陆凯文的眉头舒展开来。 陆凯文迅速回到车上，宝马风一样地冲向不远处的工地。 邓林无聊地守在在凌云香榭小区临时搭建的大门旁，旁边站着几个项目负责人。 “老李，弟兄们的安全帽都带好了吗？所有脚手架和安全网都检查过了吗？”他不放心地询问旁边一个干瘦的中年人。 “邓总，没问题。都检查过了。我办事您还不放心。”老李谄笑着。 “放心个屁。谁知道这个姓陆的要来干什么？第一个调研就来咱们这儿，这能是好事吗？让弟兄们打起jing神。别因为天气热就懈怠。中午加点肉，犒劳弟兄们。”邓林扇了扇手里拿着的安全帽。 “好嘞。听见了吗？头说了，加餐。”老李提高嗓门吆喝。 陆凯文简单和邓林简单寒暄了几句就进入工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他没有介绍身边的苏晴。苏晴也没有亦步亦趋地跟随众人。 看着这个占地12万平米的小区。看着正在同时建设的高层小区。陆凯文心中计算着这样的安排产生的得失。 “邓总，绿地安排是否恰当？是否和同类小区做过对比？”陆凯文边走边询问。 “陆总，我们是严格按照设计图比例施工的。”邓林给了一个中xing但严谨的回答。 “这么说，三通也是这样喽？”陆凯文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对。我们都是严格按照设计图施工的。”邓林认真地回答。在凌云公司的高管里只有他成天呆在野外，他已经不擅于对付这些办公室的上司了。 “这样好，施工就要这样。只有严格按照设计才算称职。那么材料呢？你们怎么把关的？”陆凯文扫视着正在搅拌的水泥。 “我们提供需求数据和型号，肖伟他们采购部负责。我们最后验收。”邓林老实回答。 “没有duli的实验室进行批次验收？”陆凯文提高了声调。 “不需要，我们都有经验。什么钢筋呀，水泥呀，只要一眼就能辨别。”邓林声音里全是自信。 “不行，回头你在报告中一定要强调一下验收环节的科学xing，iso9000体系以后一定要落到实处。记住了吗？”陆凯文加重了语气。 邓林忙不迭地点头。他此时不会有任何异议，作为宁飞扬的妹夫，他知道宁飞扬请来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目的。 陆凯文继续往前走，他只是偶尔看到问题才会询问。 在工地上转了两个小时，陆凯文终于转回到大门前，他决定离开了。 这时所有身边人才意识到那个一同来的漂亮女孩子没有跟上来。 “等等她吧，她是我的助理。f大学的学生。”陆凯文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助理，他连苏晴的名字都不愿提及。不可否认，宁飞扬表现出的热情让他开始产生了换掉这个助理的想法。 很快地，苏晴的身影出现在远远的工地上。 “老李，把这个女学生叫过来，陆总要走了。”邓林吩咐着身边的老李。 “等等，不要叫她，让她完成自己的事情。都不要打扰她。”陆凯文心中一动，远处苏晴跟着一个工头模样的人在工地上指指点点，她专注的样子即使在很远的距离也能看得清。 陆凯文利用等待的时间一直询问工地上的具体工艺问题，但是他的眼角的余光没有离开远处的女孩。 快要接近中午的时候，苏晴被开饭的叫喊才结束了调研。 走到工地大门前，她意识到了众人在等着她这个被忽视的人。 苏晴歉意地冲着众人笑笑，众人回报这个女孩的都是善意和赞赏的笑容。只有他们这些成天在现场暴晒的人才知道能在这里转上几个小时是多么不简单的事情。何况这是一个女孩，更是一个漂亮得让人心疼的女孩。 安全帽下苏晴的鬓角躺着汗水，脸上一条一条的全是淡淡的汗印。 “陆总，你们吃饭吗？我们这的工地饭不怎么样。不知您愿不愿意？”邓林最后做了个挽留的姿态。 “不了，我们下午还要去蓝湾小区售楼处看看。我们走了。”陆凯文一点都不矫情，看不出是不愿意在工地吃饭还是确实安排紧张。 不理众人的腹诽，陆凯文带着苏晴离开。 “陆总，在中国，适当要做点姿态。”坐在后座上的苏晴声音有点yin阳怪气。 “是吗？我学不会。工人就是工人，他们不会因为我和他们吃一顿饭就能增加点什么。不要把工人看得过低，也不要把自己看得过高。”陆凯文冷冷回答，他的眼睛看了一眼后视镜，后视镜里那张花脸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汽车飞快地奔行在快速路上，两人似乎都在想着事情，车内一直沉寂。 两人在市内一家湘雅菜馆前停下。 “陆总，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苏晴探头看看窗外。 “吃饭。”陆凯文熄灭了发动机。 “您吃中国饭？”苏晴疑惑地看了一眼陆凯文。 陆凯文皱了皱眉。他现在更加怀疑自己是否该另外选一个助理。对付一个女孩子实在头疼。轻重无法掌握。 苏晴坐在一间雅间里，心里琢磨着这顿饭该怎么付费。眼前这个aa制的忠实执行者会怎么分中国菜。 “苏晴，你点菜？”陆凯文看着拿着菜单站在身边的女服务员。 “您点吧。我不太会点菜。”苏晴心不在焉地敷衍。 “剁椒鱼头、板栗烧鸡、农家小炒肉。好了，就这些。给这个小姐来一杯鲜榨西瓜汁。”陆凯文快速点完了菜。 “等等。”苏晴叫住了转身要离去的服务员。 “给我们的菜都分成两个盘子盛，要一样多。”苏晴认真叮嘱着。 女服务员有点没反应过来，她对着苏晴发了一会呆。陆凯文也一脸莫名其妙地表情。 “还不明白，每一份菜分成两个盘子装，省的我们分不清账怎么付。我们各付各的。”苏晴提高了声音。 女服务员求助地看了看陆凯文。后者苦笑着点点头。 “苏晴，你好像是在挑战你的老板的耐xing。”陆凯文沉着脸。 “是吗？好像现在是午休时间吧。一贯时间观念极强的美国人似乎不会说出这样有失原则的话吧。”苏晴翻了翻大眼睛，此时黑白斑驳的花脸上都是嘲讽。 陆凯文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他自嘲地笑了笑。 “给我你的笔记，你去洗手间洗洗脸。”陆凯文脸上换上了微笑。 “你什么意思？美国人吃饭前要洗脸？”苏晴脸上全是不屑。 “我让你去你就去，那里来的这么多话。”陆凯文又绷起了脸。 “你。。无聊。”苏晴从工作服里掏出笔记本扔过去，自己起身离开。 陆凯文随意地翻看笔记本，他的神情渐渐专注起来。娟秀的文字记录着浇注、束排等等技术和工艺，框架和结构的各种搭配等等。对速率和物料的对比也做了说明。更难得的是还有配图。陆凯文的内心不由得翻腾起来。 “陆总，谢谢您，我误会您了。”苏晴的声音猛的打破了陆凯文的失神。 陆凯文合上笔记，他看了苏晴一会儿。 “你为什么进凌云公司？”陆凯文突然张口。 “你什么意思？”苏晴头一次面对这样的提问有点慌神，对方的眼光好像能看到她的内心。 “你这么一个著名大学的高材生要进凌云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你又为人这么低调，处事却又这么认真。不合理。别告诉我你只是因为宁宇，也别告诉我你喜欢这里。”陆凯文语调越来越冷。 苏晴一时语塞，她努力寻找合适的借口。 “那么你又为什么进凌云这个小公司，放弃国际著名h银行总监职位，放弃百万年薪，别告诉我你只是因为和宁总有私交，也别告诉我你为了挑战自己。”苏晴语调越来越不屑。 两人对视着，都盼望对方先移开眼光。 “你很好，很有意思。我会更加重视你的意见。”陆凯文用微笑缓解着几乎窒息的气氛，那微笑过于僵硬。 “你随便。我会认真工作。”苏晴活动了几下几乎酸疼的眼睛。 苏晴知道，自己以后不会太好过，她还是惹怒了这个和她岁数相差不大的男士，一个看来气量难以捉摸的男上司。 ; 第二十五章 不同的情绪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十月初的s市已经送走了闷热和chao湿。骄阳伴着轻风沐浴着这个都市。都市一片懒洋洋的气氛，没有了平ri的繁华和喧嚣。人们或是外出旅游，或是在家中和亲人团聚。 苏晴刚从老家回来就邀请了宁宇，闵薇不在，只有宁宇是她最亲近的人。为宁宇做一顿简单的饭菜，也是她认为最温馨的方式。 宁宇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苏晴的“家”，干净，温馨。se彩斑斓，小饰件随处可见。典型女孩子的居所。 “苏晴，你们不错呀。小家够干净的。”宁宇对着厨房高声说着， “什么？”苏晴打开厨房门探出头来，菜肴烹制的香味也飘了出来。 “我说你们的房子收拾地不错，我们那些女同学的宿舍我去过，比我们男生宿舍还吓人。”宁宇夸张地大声嚷嚷。 “还行吧，趁着假期刚好收拾一下，平常也挺乱的。你随便找点事做，菜马上就好。”苏晴急急忙忙地回了几句。 “好呀，那我就不客气了。”宁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他还是感到了拘谨，只能乖乖地坐到客厅沙发上。 “行啊，这么快就好了，让我??，看看我们的才女能做什么菜。油爆河虾，黄焖栗子鸡，荠菜chun笋，排骨汤。行啊，看着真像回事，闻着还行，就不知吃起来怎样？”终于无聊地等到苏晴摆好饭菜的宁宇对着饭菜感慨。 “那就动手。这能靠眼睛呀。来，张嘴。”苏晴拿着筷子给宁宇夹菜，她夹起一只河虾送到了宁宇嘴里。 宁宇闭着眼品尝味道。 “好呀。苏晴，你真行，你这个外来户把我们的菜做成这样。我真服了你了。”宁宇由衷地赞叹着。 “好吃就多吃点。这些都是给你做的。把它们都打扫干净了。”苏晴高兴地看着宁宇。 “遵命。幸福呀。苏晴，你怎么想起给我做饭了？”宁宇一边大嚼一边发出含含糊糊的询问。 “感谢你呀。感谢你帮我找到工作呀。”苏晴看着宁宇满嘴生津的样子，心底涌动着淡淡的满足。 “又来了。一到节骨眼上你就说假话。你自己看看，住得起这样宿舍的人会来我们公司？就咱们那点工资能住弄堂里就不错了。算了，你不说实话就算了。我也懒得瞎cao心。”宁宇一派不以为然地语气。 苏晴不再言语，她在享受宁宇带来的短暂快乐。 吃得差不多了，宁宇才发现苏晴一直看着自己吃饭，他感到有点尴尬，也有淡淡的感动。 “苏晴，你怎么对我这么好了。不会是有什么事吧？”宁宇的声音有点发抖。 “没有呀，就是想犒劳犒劳你。你最近做事那么努力，连方经理都夸你呢。”苏晴有点敷衍。 “你这人怎么跟家长似的，太伤自尊了。不许这样了，再这样我跟你断交。”宁宇愤声抗议。 苏晴自失地笑笑，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眼前的人让他亲近，但绝不能让对方有联想。望着身边宁宇的浓黑的头发，她知道自己轻易就可以拔下一根，通过宁宇她轻易就能确定自己的出身，可是每次她都忍住了，她不想让这个大男孩卷进自己的事情，他不应该成为自己的工具。自己不仅不能这么做，还要保护他。这种情感一直藏在苏晴的内心深处，她很无奈，但又因为有了这种情感，苏晴不再觉得孤独。在s市，能有这样一份牵挂，她就拥有一份淡淡的幸福。 宁宇能感受到苏晴眼里的柔情，可是他也清醒地意识到，那好像不是恋人的情愫，更像是一种类似亲情的情感。他琢磨不透眼前这个女孩。对着这个女孩，一贯很酷的他总有一丝莫名其妙的自卑。。 宁宇去会朋友，肖竹影和肖竹芳去做spa了。难得清静的宁飞扬来到了自己的父母家。 吃完饭的三个人坐在客厅里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 父亲宁守节一边品茶一边看着晚报。他是一个教授，很少过问自己孩子的生意经。 “飞扬，小影昨天和我说了一些事，她好像很委屈。你别做得太过了。对她好点，”母亲唠叨着。 “妈，你不要管。我没有针对她。我公司里的事完全是为公司着想。是她拖我的后腿呢。唉，跟您说您也不懂。”宁飞扬刚要解释，可是又改变了主意。 “对，我不懂。我指知道小影一家对你帮助就是很大。小影做得也不错。她是公务员，平时工作忙，可是还是尽到了儿媳的责任呀。你呀，就是还在怪我。。”母亲语气里埋怨在增加。 旁边的宁守节高声咳嗽了几声，他把晚报摊放在茶几上。 宁飞扬的脸se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知道母亲话里的意思。 “妈，你能不能别把事情总往那事情上引。都过去多少年了，我早不想了。您也别老提醒我记住人家的恩，我不爱听。”宁飞扬皱着眉头强忍着内心的烦乱。 “对，不能总是提谁给谁帮助之类的话，这么多年老是这样，我看竹影就是不懂事。这不是一个妻子应该做的。这叫施舍。我们不能接受。飞扬，大度些。不要和竹影计较。她还是一个不错的妻子。”宁守节声音抑扬顿挫。 “谢谢爸爸的理解。我真的没有针对竹影她们。她们只看重自己的一点利益。公司要发展，就需要所有人都为公司着想。现在是改制的关键时刻，我都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所以我让小陆来尝试破除现在死气沉沉的局面。可是这就被她们看成针对她们了。这根本就无法解释。”宁飞扬不得不对父亲有所解释。 “好好的公司你为什么要折腾呀。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母亲一脸的不以为然。 “老伴，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国家这二十多年一直都在改革。公司也得在不同时期针对大环境改制。你看看这报纸，经常都有这方面的信息披露。”宁守节又拿起眼前的报纸感慨起来。 宁飞扬感激地看着父亲，也瞥了一眼他手里的晚报。映入他眼底的是半个版面的一则寻人启事。 “老爷子够能演戏的，这晚报上也就是寻人启事这一类杂闻，拿这个讲国家大势。高人呀。”宁飞扬内心感叹着经验的作用。 宁飞扬的心情总是这样起起落落，他也有顾虑，企业的走向毕竟还是要他最终决定。。 陆凯文手里摊着一张晚报坐在阳台上，看着映入眼底的繁华。 “宁飞扬，寻人启事已经登载出来了。你早晚会看到这则寻人启事。到时候你会怎么做？我拭目以待。不要让我看低你，直到现在我没发现你有人格的缺陷，就让这则寻人启事来证明一切吧。宁可儿，你在哪里，在这个城市吗？但愿你看到这则寻人启事，你能知道自己一直被人记挂，你不是孤独的一个人，你还有我，有妈妈，有关心你的人。”陆凯文喃喃自语着。 黄昏的阳光在缓缓地变得越发暗淡。 陆凯文从小憩中清醒过来，他甩了甩头。然后把报纸放在旁边的小方几上。 看看表，美国时间还早。 陆凯文走进书房，他拿起了这些天所有调研的最后总结。 医疗投资部所有资产和人员配置情况一目了然，一台核磁共振，五台ct，十五套多普勒血管透析。经过这些年折旧后的资产价值充其量五百多万。算上陆陆续续存在的回收利润，也就六百多万。放弃掉这一项，就让宁飞扬少了一项收入的来源。陆凯文下了决心。他控制不了这一块，那就帮着宁飞扬卖出去。 对外贸易部从事的业务很杂，但主要是对美国转口贸易。没有多少资产可以清点，只有一只有着经验和业务渠道的队伍。估价卖出去需要费一些周折，但是应该也可以做到。 陆凯文脑海迅速寻找着合适的买家。他必须让对方拿出足够慷慨的价格，否则这两步宁飞扬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卖出。 时间指向十点时。陆凯文拨打了手机。 “霍华德，我想问你，你还想到中国来发展吗？”陆凯文不疾不徐地发出了询问。 ; 第二十六章 初识伊人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飞扬是在并不轻松的心态中轻松地享受着十一长假。レ♠レ 过去的几天里。几乎所有的公司中层干部都上门拜望，他们的拜访表面看起来是坐在一起谈天说地，一起回顾过去。但是宁飞扬知道他们是在试探，试探宁飞扬的态度。试探公司下一步的走向。 宁飞扬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和家人静静地呆上一天。 宁宇只好也百无聊赖地呆在家里，玩游戏成了他打发时间的唯一方式。 吃过晚饭的宁宇被妈妈按在沙发上，妈妈殷勤地削着水果。看到妈妈这一系列动作，宁宇知道她肯定有事要拷问了。 宁飞扬眼睛盯着电视，但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他也对妻子接下来的拷问产生了兴趣。凭他对妻子的了解，他隐隐知道她要问什么。 “小宇，两天前你去见了同学？”肖竹影满脸都是讨好的笑容。 “嗯。”宁宇接过苹果啃着。眼睛盯着电视。 “见谁了？是不是那个苏晴？”肖竹影语音轻柔，但是一副肯定的口吻。 “是呀，怎么了？妈妈，你不要干涉我的事情啊。”宁宇满不在乎的口气。 “不干涉。妈妈支持。只是妈妈关心宝贝。苏晴是哪里人？”肖竹影陪着笑脸，斟酌着接下来的文化。 “这还问我，您问我们宁总不就行了，还用拐弯抹角。”宁宇扫了沙发上的宁飞扬一眼。 “小子，老实点，好好回答你妈妈的问话。”宁飞扬利用这个机会把视线投向儿子，也可以很自然地关注两人的对话。 “f省人。”宁宇的回答就是应付。 “那她父母是做什么的？在s市有亲戚吗？”肖竹影终究是个母亲，这一套问题驾轻就熟。 “她好像是孤儿。父母早不在了。我也是听她的同学说的。”宁宇眼睛依然看着电视，语气里全是不耐烦和抵触。 “这。。。怎么会这样。。？”肖竹影一时语塞。 宁飞扬的心像是被搅动了一下，一丝酸楚泛上来。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眼前浮现地是那个轻盈的身影，是那朵挥之不去的杜鹃花。 “看着不像呀。怎么会这样。她就一个亲人都没有？”肖竹影还在重复絮叨着。 “也不是，好像老家有个nainai。”宁宇皱着眉头看向母亲。 “太可怜了。。”肖竹芳出神地絮叨着。 “妈妈，这有什么。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苏晴，她可不是我们能同情的人。我佩服她还来不及呢。”宁宇抗议着母亲这种表情和语气。 宁飞扬对儿子的这种态度很满意，心里的酸楚也渐渐淡了些。 “是呀。飞扬，你知道我那天看到什么了吗？”不愧是公务人员。肖竹影很快调整了姿态，她及时调整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什么？”宁飞扬知道妻子说的是她去公司的那一天。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只要是那个女孩子的事情，他都有兴趣。 肖竹影没有注意到一贯并不配合自己的丈夫发生的变化，她只是急于把自己的好奇说出来。 “那天一个很有身份的女人来找苏晴，你知道她来干什么吗？”肖竹影卖弄着玄虚。 “妈妈，你怎么这样。你怎么能跑到公司去窥视苏晴，她只是我的同学，要是她知道怎么看我。”宁宇大声宣泄着牢sao。 “安静点。你妈妈也是关心你。她来干什么？”宁飞扬武断地压制了儿子的干扰。由于专注，他的身体微微前倾。 肖竹影满意地看看丈夫。 “好像是苏晴不喜欢她的儿子，她特地从外地赶来求情来了。虽然没听清她们的对话，可是看得出来，那女人确实是在恳求她。不过，奇怪的是，苏晴好像很坚决地拒绝了。那个女人离开的样子让人看了很难受。”肖竹影眼睛有点木然，她还在想着那个女人踯躅离去然后艰难跨上汽车的情景。那一刻，那个浑身名贵服饰的女人一下子变得黯然的样子让她久久不能忘怀。 “这有什么，在学校里追苏晴的多了。我听说她好像根本不沾这类事。她们同学都说她是个石女。嘿嘿，恰当。”宁宇满不在乎地笑了。 “那你们算怎么回事？”宁飞扬冷冷地训斥了一句。他对儿子戏谑的话有了突然而至的抵触。 “是呀。我也搞不懂。苏晴怎么对我那么好。”宁宇困惑地挠了挠头。 “我儿子有魅力呗。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做妈妈的永远有这样的虚荣。 “我们宿舍有个f省人，他们老乡经常学校间走动。有一天就给我们带来了。他说自己这个女老乡怎么怎么漂亮，我们非要见见，结果就带来了。就这样我们认识了。”宁宇老实汇报着。 “那她怎么会选择我们公司？”这一次是宁飞扬抢着提问。 “我哪知道。也许她的老乡告诉她我们公司是您开的，她觉得进我们公司把握更大吧。”宁宇也是拿不准的语气。 “没有别的公司去她们学校招聘吗？她没有别的选择？”宁飞扬加紧了追问的节奏。 “不知道。应该有吧。她不像我，她是系里的高材生。听她的同学讲，她有很多方面的才能，这是众所周知的。”宁宇更像是在父亲面前宣传自己的崇拜对象。 “是吗？说说。”宁飞扬在资料上只知道苏晴是个高材生，但他的印象里，这个女孩子还有更多的秘密。 “你比如说吧，她很早就是注册会计师了。还有，她家政做的很棒，我前天还在她那里吃了她做的饭菜。地道，真正的本帮菜。”宁宇还在替苏晴炫耀，他很及时地抓住这个在老板面前美言的机会。 宁飞扬眼前都是那个年轻的身影，他很欣慰，欣慰自己的感觉果然没有错。可是淡淡的酸楚也无法消褪。一个这么花季的女孩，能干的背后肯定是艰辛。 “好了，飞扬。说孩子的事情，怎么又变成公事了。”旁边的肖竹影嗔怪地看了丈夫一眼，她一直插不上嘴。 “宝贝，那她对你的态度是不是喜欢呀”肖竹影终于有机会把话题扯回来。 “妈，你怎么又来了。我不知道。”宁宇一听这个话题就烦。不仅因为妈妈的执着，更因为自己没有明确的答案。 “小宇，随便说说嘛。妈妈只是关心。也帮儿子参谋参谋。”肖竹影满脸堆欢。 “唉，我的老妈。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也不确定她对我是什么感觉，可是我总感觉那不是喜欢。我也说不清。”宁宇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肖竹影有点泄气，可是她不甘心。 “那你说说你认为准确的感觉。”肖竹影抱着希望。 “那好像是亲近。对。亲近。和她在一起，可以很安静，没有烦恼。可以倾诉心事，又不怕尴尬。就是这样。”宁宇斟酌着自己的表达。 肖竹影看了一眼身边的丈夫，丈夫好像在走神。 “飞扬，你感觉他们合适吗？”肖竹影终于把希望寄托在这个苏晴的老板身上。 宁飞扬沉吟着，他的反应说明他听清了妻子的问话，只是他好像很矛盾，很纠结。 “竹影，我觉得他们不合适。”半晌之后宁飞扬开口了。 “为什么？我觉得他们挺合适的呀。小宇都说了，他们在一起很亲近。”肖竹影争辩，她需要丈夫的支持。 “他们的生活完全不同。小宇他太安逸了。他承担不起苏晴这样的女孩，这样的女孩需要有很强责任感的伴侣。必须有足够的魅力才能征服她的心，只有亲近是不够的。孩子，和她保持距离吧，不要陷进去。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人。”宁飞扬说得很缓慢。他的心却跳动地很急速。他意识到自己也有不舍。那个女孩子给了自己赏心悦目的印象，可是自己却要把儿子从她身边推开。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她进了我们公司，我就有把握让她依赖小宇。”肖竹影一脸的不屑，语气也异常坚决。 看着两人像斗鸡一样截然不同的对峙态度，夹在中间的宁宇只有苦笑。 ; 第二十七章 达成一致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结束休假的凌云公司并没有马上进入紧张状态。レ♠レ员工们的脸上带着不规律睡眠而造成的倦怠。 苏晴没有这样的幸运，她一到岗就被陆总吩咐马上把调研报告合并，把几个相关联的业务部门所有数据合并。听他的口吻简直就是十万火急。 一肚子怨气的苏晴在自己的座位坐定后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陆凯文不是纯粹的中国人，十一长假对他而言不算是节ri。她笑着摇摇头，摊上这样不同文化背景的上司只能算她倒霉。 “什么事情让你觉得好笑？能和我说说吗？”一个男中音在耳际响起。 苏晴一哆嗦，她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条件反she。她太熟悉这个声音了。她盼望听到这个声音，长假之后更是渴望。可是这声音不会让她感到亲切，只是让她有动力。 “宁总。您来了。”苏晴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的笑容，笑容很得体，也很温柔。 经过最初几次遭遇受到的冲击，宁飞扬已经不再有初时的内心激荡。这一次仔细的端详让他发现这个女孩的脸变得有些瘦消，带着青chun的椭圆轮廓正在消退，女孩子正在变得成熟。 “是啊，我一来就见你在摇着头笑，有什么事情吗？”宁飞扬的语气很自然，他一见到这个女孩就仿佛很放松。 “当然是有觉得可笑的事情，可是不能告诉您。”苏晴还是微笑，洁白的牙齿露了出来。 苏晴略带撒娇的语气让宁飞扬一愣，但他旋即释然。也许他和这个女孩有缘吧。 “哈哈。好，女孩子的秘密。陆总在里面吗？”宁飞扬笑着转到了正题。 “在，您请。”苏晴做了个标准的礼仪小姐的导引姿势。 宁飞扬走向里间办公室，他眼里还是惊奇，这个女孩子自然优雅的姿势勾起了他的兴趣。联想宁宇的介绍，他实在无法不在意这个女孩。 看着宁飞扬消逝的背影，苏晴定定神，她侧头想了想，脸上浮现了一抹笑容。 “宁总，您怎么来了？有事情叫我上去就可以呀。这成何体统呀。”陆凯文看到推门进来的宁飞扬立即绽放出笑容。 “凯文，我早就坐不住了。以前恨不得这假期能更长些，可是今年恨不得赶紧过完这个假期，知道为什么吗？”宁飞扬径直坐到沙发上。 “我如果猜的不错的话，我给宁总的建议让您难过。看来您有决断了。”陆凯文走过去坐在宁飞扬旁边。 “是呀。虽然这个决心下得很艰难，可是我还得下呀。”宁飞扬长叹了一口气。 “无论宁总下怎样的决定，我都会坚决执行。”陆凯文的语气很坚决，可是心挑却骤然加速。他拿不准这种家族企业的思维模式， “你说得对，我没有条件分散使用资金了，本来就不充裕的资金链的确无法支撑房地产这种需要巨量资金的产业。再说jing力也不够呀。我下了决心了。做专业的地产公司。”宁飞扬挥了挥手。 陆凯文悬着的心缓缓放下来，他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第一步总算跨过来了。 “宁总，您果然有大魄力呀。做企业做到您这样的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但转型改制这种非常之举更需要非常的气魄和决心呀。到现在我才是真的佩服您。看来我来凌云公司这一步是走对了。从您身上我能学到自己以前不敢想的东西。”陆凯文发出了感慨，他的眼光熠熠生辉。 “哪里，是你的建议够大胆。当然也够犀利。我虽然以前经常想这些问题，可是顾虑太多了，总不能往这么彻底的地方想。谢谢你。凯文。”宁飞扬也甩甩头，仿佛要甩掉最后一丝顾虑。 “宁总，您是下决心了，可下面的路还要一步步走，这还是需要您的支持呀。”陆凯文委婉地把话题导向下一步。 “是啊。那你谈谈你的看法。嗯。。先喝口水。”宁飞扬说到兴头上。忽然想到应该给对方和自己倒点水。他看看茶几。 “嘿嘿。不好意思。宁总，我平常喝咖啡比较多，忘了给您沏茶了。我找找。”陆凯文赶紧尴尬地笑笑。自从上任，宁飞扬这是第一次上门。 敲门声此时响起。 走进来的是苏晴，她拿着一套茶具和一只冒着热气的煮茶器。 “好呀，苏晴。你来得真是时候呀。好漂亮的煮茶器，还是白瓷的？这上面的牡丹不错呀。”宁飞扬抢过来欣赏着，赞叹着。 苏晴微笑着走开，临走时和陆凯文对了一下眼，眼神带着挑战。 陆凯文自嘲地笑笑，他对这样的挑衅似乎还没有更好的应对办法。 “凯文，讲讲吧。你是怎么计划的？”宁飞扬亟不可待地进入正题。 “没有什么计划，找到买家，把两个业务部门卖出去。卖个好价钱。然后集中全力上市。”陆凯文咬着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就这么简单？”宁飞扬愣了一下。他对陆凯文的简洁没有准备。 “对，就这么简单。我已经让苏晴把外贸部门和医疗投资部的所有相关数据都各自合并了。今天下午我就能给您送去。您只要找到买家就可以了。”陆凯文给了一个让对方更放心的解释。 “这样是最好的办法？”宁飞扬还在确认。 “不是，最好的办法是把这两块业务分拆后一点点卖出去，可是这样做需要时间。而我们没有时间了。现在的a股市场已经趋于饱和，大量企业都在盯着这个融资市场。我们等不起呀。我们的谈判对手如果和我们周旋，那我们就更难办了。整体卖虽然让出了利，可是我们争取到了时间。宁总，上市的筹备和计划很复杂，您可是还得平衡公司内部各方利益呀。您有那么多时间吗？”陆凯文最后还是拿公司本身作为借口。 宁飞扬不说话了。他默默地饮着龙井。 陆凯文也陪着饮茶。 “好吧。那我就去找买家。你负责谈。”宁飞扬的声音带着痛苦。 “不，宁总。我不能谈。您有更合适的人选。”陆凯文摇着头，一脸轻松。 “你不谈。啊，你在避嫌。凯文，你想多了。”宁飞扬皱了皱眉。 “不，宁总。我不是您的创业班底，我只有空洞的数据，这不利于谈判。而有人是一路陪着这些项目过来的，他们知道的数据才是活跃的，有生命力的。他们谈判最合适。而这种感情往往在谈判中更重要。宁总，这就是我不参加谈判的原因。您能理解吗？”陆凯文注视着宁飞扬。 后者也专注地看着这个小他20岁的小友，这一刻两个人是心意相通的。 “好，凯文。你说的非常好。事业是有感情的。我完全同意你的说法。不过，你也不能闲着，你也得负责找买家，这是你的强项。你在h银行天天接触大资本，你可能比我还更快找到合适买家。”宁飞扬最后做了决定，他不能让陆凯文置身事外，至少他不能给陆凯文这样的印象。 “遵命。这是我的荣幸。”陆凯文换上了玩笑的口吻。 “呵呵，你呀。好了，就剩最后一件事了。谁来谈判呢？”笑过之后的宁飞扬又皱起了眉。 “您早就有合适的人选了。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吗？”陆凯文微笑着。 “我一直这样做。。啊，你指的是他？”宁飞扬很快想到了陆凯文所指。 “不对呀，凯文，你怎么知道他？”宁飞扬看向对方的眼神里充满困惑。 “宁总，这就是我调研的结果呀。为了能有今天的结果，我整个调研过程刻意避开了这个人。到现在我们还没正式接触过呢。除了见面会，我现在都不记得咱们的管家长得什么样。”陆凯文一脸惋惜的样子。 “管家。。呵呵，好，恰如其分。好，就他了。”宁飞扬最后挥挥手。 苏晴下午时分把所有的合并数据结果送到了陆总案头。陆总低着头没有说话。 “陆总，您要的数据都做完了。”苏晴站在桌前。 “好，放这里吧。”陆凯文总是一贯的老样子，他好像不愿意见到这个助理。 “陆总，我对您调研得出的数据有点意见。不知道我能不能说。”苏晴语气里有点气愤。她不知这位副总怎么就不能尊重下属。 “说，我说过会重视你的意见。”陆凯文埋头发出的声音怎么都让苏晴觉得怪怪的。 “我认为投资部的固定资产固然重要，但是人力方面可以做个更科学的数据评估。他们都是有经验的老手，这是一笔更加客观的资产。”苏晴越说越带着气。 “很好。那就根据两个部门的实际人员配置再专门做一下你的价值评估。”陆凯文依然头也不抬。 “你。。好，我做。”苏晴咬了咬牙，她有些后悔自己多此一举。 苏晴转身就要离开。 “以后不要自作主张。”后面是陆凯文冷冷的讥诮。 苏晴顿住，她的眼睛有些湿润，她强忍住委屈的泪。 “是的，我不应该擅自对您的调研报告非议。”苏晴背对着这个讥讽她的人。她不愿让对方看到她此刻的软弱。 “我是说以后不经我要求，不要做献殷勤的事情。端茶送水是秘书做的事情。你不是别人的秘书。你做秘书不觉得是浪费吗？”后面的声音依然很冷。 苏晴的眼泪一下子收回到眼眶里。她差点气乐了。 回过身，她也冷冷地看着这个陆总。 长时间的沉默让陆总感觉到了异样，他终于抬起了头。眼睛对上了一双发红的大眼睛。 “陆总，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做这个助理吗？”苏晴冷冷地盯着这个似乎不明所以的陆总。 陆凯文没有说话，只是眼里略过一丝好奇。 “我就是为了能呆在办公室，有朝一ri能成为宁总的秘书。”苏晴一字一句地吐出答案。 陆凯文的眼神渐渐变了，惊异、感叹、莫名其妙。完全混杂在一起的眼神。 ; 第章三十二章 暗流涌动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随着消息的散播，凌云公司变得躁动不安起来。知道了自己的部门被列入出售名单的人变得无所适从。没有被波及的人也在考虑公司业务变动给自己未来带来的影响。 苏晴还是被卷了进来。作为陆总的助理，她有着保护陆总办公室不被冲击的义务。她发现自己的办公室成了接待室，每时每刻都有激动的同事要求见陆总讨说法。 “陆总，一个上午了。您究竟什么时候见他们。我得给他们一个明确的说法呀。”苏晴在接近中午的时候终于能够喘口气了。这还要感谢午餐时间。 “统计过了吗？两个部门的人员都来了吗？”陆凯文含笑看着面带疲惫的助理。 “基本上在家的人员都来过了。只有两个部门的经理没来。贸易部张经理去港口了，杜经理去外地考察后天回来。”苏晴机械地回答着陆总的提问。 “那就等等，再看看员工的反应。”陆总不假思索地做了决定。 苏晴皱了皱眉，她努力想从陆总脸上捕捉到紧张的神se，但是她发现自己这么做是徒劳的。陆总还是平常的神se。 “好。那我去吃饭了。”苏晴结束了汇报，也结束了观察。 “等等，这两天不要去餐厅了。我们一起在外面吃饭。”陆总的眼波很柔和。 苏晴愣了一下，随即她感激地看了看陆总。 “去哪里吃，我定位置。”苏晴很快恢复了助理的本se。 “不用了。我记得对面就有一个咖啡厅，随便吃点什么。你习惯吃咖啡厅的西式快餐吗？”陆总此刻的语气和平常有着很大的不同。 苏晴深深地看了一会儿陆总，她想看看对方是否记得什么。 “怎么了？苏晴。我哪里不对吗？”陆总的声音在提示苏晴。 “啊，对不起，我走神了。可能是上午被那些来办公室的同事闹的。”苏晴整理了一下思路。 “那就走。躲开纷扰，让我们清净一下，下午你还得继续周旋。”陆凯文很飒利地穿起西服，他抬脚就走。 “等等，您的背包和电脑。”苏晴指了指电脑。她的动作有点顽皮。 “带它们干什么？就是一顿饭而已。”陆总有点不屑一顾。 “我的印象中，您好像吃饭时离不开电脑。”苏晴的话里夹杂着不yin不阳。 “是吗？我怎么没发现自己有这个习惯。”陆总不假思索地甩了甩头。 点了一份简单的咖喱饭，苏晴不等侍者离开就掏出了钱。 “苏晴，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难道你是成心让我这个上司难堪？”等侍者一走开，陆凯文盯住苏晴。 “陆总，我正是不想让您难堪。在我的记忆里，您推崇aa制，所以我这个助理必须执行aa制。”苏晴又用上了对抗的语气，她发现这样做的确有助于缓解疲惫和压力。 “你的记忆？我什么时候给你留下这个印象了。好了，你随便。”陆凯文想了一下然后徒劳放弃了。 “苏晴，你这一阵辛苦了。尽管我很抱歉，可是我要说，这样的机会不多，对你是个很好的锻炼。”陆凯文很快又回到了自己习惯的口吻。 苏晴皱了皱眉。 “陆总，我能问一个私人问题吗？”苏晴的眉头没有马上解开。 “问。我的助理有权了解自己的上司。”没有了电脑的陆凯文变得很健谈。 “您的年龄有多大？”苏晴上上下下看了陆总几眼。 陆凯文愣了一下，这个问题有点出乎他意料。 “我26岁。怎么了？”陆凯文还是回答了下属的提问。 “没什么，就是我看您不像。”苏晴语气里充斥着嘲弄。 “是吗？那就好。别和我说我像个老头之类的话。这不是礼貌的行为。尤其是一个女孩子。”陆总听出了对方的嘲弄，他决定不给对方机会。 “你。。你怎么这样。绅士一点有那么难？谁要做陆总夫人可要倒霉了。”苏晴不假思索地冒出了不敬。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和鲁莽，充满jing惕的眼光紧紧盯着对方。 陆凯文苦笑了一下。 “是吗？可惜我不会给人那样的机会，女人只会是累赘。我没有那个时间，更没有那份心情。”陆凯文满不在乎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苦涩。 “你。。你太过分了。你就不能尊重点异xing.”激动起来的苏晴语调由激昂渐渐转为无声，她很快品出了陆凯文语气里熟悉的气息，这种口吻她很熟悉，这是她自己的口吻。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都在想着各自的事情。 柔和的台灯下，烦躁了一天的苏晴依照惯例开始了一天的总结。笔尖还没有触及笔记本，苏晴就想起了星光咖啡厅的一幕。陆总那口吻，那神se，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自己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么他呢？是否也有苦衷。 苏晴一时间痴了。 “苏晴，怎么了？累了？”闵薇的声音打破了安静。苏晴醒了过来。 “薇薇，你吓死人呀。怎么老是无声无息地出现。”苏晴嗔怪地瞪了室友一眼。 “倒打一耙呀。是你自己想事情出神。你自打回来就无jing打采的。怎么？工作不顺心？”闵薇手里拿着手机，手机上是祖玛游戏。 “是有点累。主要是心里总有一种不安。”苏晴想倾诉，可是又不知怎样表达。 “不安？怎么？公司有变动？”闵薇这个外资银行的新人顿时来了兴趣。 “你说，一个从外资银行来的高管一般会先做什么？”苏晴终于捋顺了思路。 “外资银行？高管？不会。苏晴，你不会是开玩笑。外资银行高管会去你们那个小公司？这是s市，侬不是开玩笑。”闵薇一副不屑的语气。 “真的。美国h银行客户总监。到我们公司任常务副总。”苏晴也是一副不屑的语气，既是对闵薇孤陋寡闻，也是对陆总自甘堕落。 “h银行。他可真是脑子进水了。苏晴，你也是，这些关你什么事？他要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越来越怪了。进这个公司就已经有病了，现在怎么更厉害了。”闵薇的不屑几乎变成了鄙视。 苏晴苦笑了一下，闵薇确实说得对，可是命运也确实在捉弄人。 “唉。我也不想管这些事呀。可是我躲不开呀。”苏晴叹息着。 “怎么回事？这副总和你有关系？”闵薇一下子来了jing神，她狠狠抓住了苏晴的胳膊。 苏晴疼得甩了一下胳膊，甩脱了闵薇。 “我是他的助理，你说我能躲得开吗？”苏晴大声地给出了答案。 闵薇一副恍然的表情，这表情迅速转化为羡慕。 “行啊，苏晴。还是你有心眼，这么快就成了高管。不到两个月时间呀。怎么样，当高管是什么感觉？”闵薇又抓住了苏晴的胳膊，只是这一次轻了些。 “你呀，我这说正事呢。你就不能正经点。”苏晴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这个副总难为你了？”闵薇有点着急。 “没有，可是他一来就要卖掉公司的一部分业务。”苏晴至今说起来还是有困惑。 “那又怎样？这就是魄力。人家外资高管就是这样。”闵薇不自觉地表现了外资工作人员的骄傲。 “不是那么简单。我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苏晴好像在快速做着判断。 “怎么不对，你们的宁总经理怎么看这件事？”闵薇终于正经地开始扮演参谋的角se。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明明这两个部门还有一定的盈利空间，宁飞扬为什么同意他这么干？”苏晴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想多了。老板都同意的事情你瞎cao什么心。说说你。你怎么就被这个新来的副总看中了。是不是看上你的容貌了？”闵薇很快恢复了常态。 “你别胡说，我是通过测试才当上助理的。我恳求了好几次想不当，可是没成功。”苏晴敷衍着，她内心的不安还是挥之不去。 “行了，装。说说这个副总，年轻吗？结婚了吗？你们关系怎么样？”闵薇越来越八卦。越来越兴奋。 “26岁，估计是未婚。再说他那个样子也没人会跟他。”苏晴依然在敷衍。只是这个问题让她想起了陆凯文那种对异xing不屑的神态和口吻。 苏晴没有说出来的是她的另一个认识，那就是这个人有着和她一样的口吻，一样的心境。 第二十八章 大管家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凌云集团只有一个部门没有专门的经理办公室，只有通透的大办公室，只有忙碌与和谐。 肖伟的座位是在靠着墙的角落里，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能看到整件办公室所有人的活动。 肖伟心不在焉地看着办公室zhongyang打牌和围在旁边观摩的弟兄。他没有和往常一样在午休时间带头打牌，这一反常态的举动只能说明他有心事。 肖伟的确有心事，十一长假之后他等到了那个年轻的常务副总结束调研的消息，他的心里不是滋味。整个调研好像故意绕开了采购部这个公司最大的花钱部门，好像故意要绕开自己这个宁飞扬的小舅子。这难道是陆凯文那个年轻人刻意做出的抬举自己的举动？还是准备对采购部下手的信号？ 肖伟的头脑里一直盘旋着这件事。对于别人，他们也许巴不得这个新任副总别来找自己的麻烦，但是肖伟不同，作为凌云公司整个管理层公认的管家，作为宁飞扬最倚重的亲戚，他一直都应该是公司的焦点。何况他还是肖家势力在凌云公司的中坚人物，这一系的人马都要跟着他行动。 陆凯文的调研在他这里竟然绕开了，他不能不产生想法。他说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他至少肯定一点，自己暂时无法公开参与针对这个年轻人的活动了。想想肖竹芳这个堂姐对自己的叮嘱，他只有内心的苦笑和无奈。 在凌云公司，如果要推选一个最忙碌的人，所有人都会第一个想到肖伟。如果要问谁最聪明，人们一般也会想到肖伟。如果要问谁最有人缘，人们还是会想到他。肖伟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文化不高，但是超强的办事能力让他能照顾到方方面面，他经常和同事以及下属开玩笑，但是这些玩笑却让人们更加尊重他。这样一个人久而久之就成了凌云公司内部管理管理的一个标签式人物，他也得到了“管家”的绰号。 陆凯文这个新人的出现，难免让公司管理层会把他和肖伟联系起来。而陆凯文刻意避开采购部的做法，只会让这种看热闹的举动更强烈。这就是肖伟此刻产生想法的原因。 这些天管理层的人都陆陆续续和肖伟接触，他们各种说辞都有，都在明里暗里挑动他主动出面，肖伟嘻嘻哈哈地避过了这些话题。他的心里把这些人骂了个遍，可是嘴上还得感谢这帮人的热心。肖伟的jing惕xing在不断增加，烦躁也在不断增加。 “一堆烂人，一堆破事。”肖伟的自语里这成了他的常用语。 肖伟被宁飞扬叫到办公室的时候，他还在内咀嚼咕着这句话。 “宁总，您找我？”肖伟从来在宁飞扬面前都是这样一副尊敬的口吻，尽管他是肖氏姐妹的堂弟，是宁飞扬的小舅子，可是他总是保持这种尊敬。 宁飞扬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眼前的人，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陆凯文这个空降的小弟对眼前的人表现出来的重视让他不得不产生兴趣。陆凯文有意无意的话都让他必须对这个自己一贯重用的小舅子更加重视。也让他产生了说服这个小舅子的想法，只要说服了他，就等于争取到了肖家一系的支持。原本只想着对抗的宁飞扬此时才想起可以换换思路。而眼前的肖伟就是突破口。 “肖伟，叫你来是想和你商量个事情。也想听听你的意见。”宁飞扬斟酌着开始自己的话题。 “宁总，什么事？”肖伟不置可否，他不知道宁飞扬要说什么，宁飞扬最近一直是什么事情都绕开大家，只和那个陆凯文商量。 “是一件大事，我一个人也拿不准。你帮我参谋参谋。”宁飞扬没有马上进入正题，他还是想先做好铺垫。 “宁总，您知道，我文化低。我只知道按您指示去办。您就吩咐吧。”肖伟被宁飞扬的慎重语气吓住了，他的经验告诉他不能表现出自己的主见。 “你呀，总是这样。好，我就直说吧。我想让公司成为上市企业。你看怎么样？”宁飞扬放弃了试探，他不得不佩服小舅子的谨慎。 肖伟半天没回答，他终于明白了宁飞扬请来陆凯文这个年轻人的原因了。可是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他这个高中文化程度的人实在一时无法消化这些新事物。 “这个上市的事情，您还是找别人商量吧。我不懂呀。”肖伟最后只好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他需要时间去和肖竹芳商量。 “你小子，就会打马虎眼。你不懂，可以找明白人问呀。我只想告诉你，要想公司发展，我们必须融资。就是搞钱，要不然房地产我们没办法做大。这个你总明白吧。”宁飞扬尽量说得再直白些。 肖伟点点头。 “那么事情就来了。上市需要一定条件。为了顺利上市，近期我们必须有大动作，所以我要集中在房地产方面有所突破，这就要集中资金搞一些大项目。我能做的就是把贸易和医疗投资这两块让出去。可是这要找到买家就得和对方谈判呀。谁去谈判最合适呢？陆总向我推荐了你。我想了很久，确实只有你最合适。怎么样？把谈判的事情抓起来。”宁飞扬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肖伟飞快地在脑海里盘算着宁飞扬的计划，他没有立即回答。理智告诉他最好多想一想，这种超越他能力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拖一拖。 “宁总，为什么一定要把贸易和医疗投资卖掉呢？那可是我们的多年心血呀。”肖伟说出了自己的困惑，他不懂上市的事情，可是他有资格维护自己过去多年的成绩。这些项目很多他都参与了，所有购买的设备都是他跑前跑后忙碌的结果。 “唉，我也舍不得呀，可是上市需要呀。我们这两块业务业绩都不强，无法吸引购股人的兴趣，反倒成了他们的顾虑。加上现在大形势不好，我们又不是这方面的专业公司，这多种因素逼得我们只能把房地产做好做强，这样说你明白吗？”宁飞扬皱着眉头解释，他也不知怎么和自己这个小舅子解释，他的文化程度理解起来的确有难度。 “怎么会这样？至于非得这样吗？”肖伟眉头拧成了疙瘩，他更像是自言自语。 看到对方这样，宁飞扬暗暗摇头。此刻他庆幸自己选择了陆凯文，走到今天这个规模，文化成了自己企业的顽疾，自己开始力不从心了。 “好了，肖伟，回去想想，但是有一点你必须从现在开始准备，准备和买家谈判，这是你的强项，只能做好。” 懵懵懂懂的肖伟走出总经理办公室，站在走廊上他又考虑了一会儿，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最后他走到了隔壁。 “沈主任，麻烦你帮我准备一下贸易部和医疗投资部的数据资料。”肖伟找到了沈凡菲。 “啊，肖经理，陆总交代过，如果您要资料的话，可以直接去找他的助理苏晴，她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沈凡菲一脸的职业微笑。 “陆总交代过？让我找那个小丫头？”肖伟自言自语，他脑海中闪过苏晴的形象，对她，肖伟有点印象，这还要感谢肖竹芳，他的这个堂姐当面夸赞过这个女孩子。 “陆凯文这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推荐我？我是不是去找肖竹芳谈谈？”肖伟在脑子整理着纷乱。 肖伟没有去找肖竹芳，也没有去找苏晴，更没有去找陆凯文，一贯谨慎的他还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他要自己先理一理纷乱的思绪。 每天都和下属开玩笑的肖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想着心事，原本气氛活跃的采购部也一下子变得安安静静，人们都发现自己的经理有事情，他们聪明地各自找事情做。 采购部的人都希望有事情能打破这种沉静，他们已经不适应这种安静了。 肖伟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起。这铃声来得正是时候。 “老程，你有什么事？”肖伟拿起电话。他也需要有事情分心，来回琢磨这些破事让他脑袋疼。 “肖经理，有空吗？我想请你出来。中秋节刚过，我怎么也得向领导表示表示呀。”话筒那边是供货商程名扬讨好的声音。 “你来s市了？”肖伟敷衍着。 “是呀，看看领导。顺便陪领导打打牌，这回我请了几个高手一块凑凑兴，领导，出来散散心吧。”程名扬嬉笑着。看来这是个和肖伟很熟的供货商。 “算了吧。。。那行，给你这个面子。”肖伟正要拒绝，可是很快他改变了主意。此时的他确实需要放松一下。 在另一间办公室里，陆凯文也接到了电话，听着听着，他笑了。 “好，和他去打打牌，他是高手，不用刻意让他，勾起他的兴趣。我会注意他的举动。”陆凯文笑着交代。 放下电话，陆凯文脸上露出了一抹轻松。 第三十三章 争执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办公室被躁动的员工冲击，宁飞扬知道他是在替自己挡驾。这种躁动是两个人早就预料到的，是公司变革的一部分。他们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发生，只是希望缩短这种震荡的时间，减小震荡给公司带来的不理影响。 宁飞扬此刻很想站出来告诉那些面临变动的员工有什么事情都来找宁飞扬，但是他忍住了。这也是陆凯文的意见。陆凯文的理由很简单，他提出的建议，就应该他解决。他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宁飞扬负责。这是他融入凌云公司的最佳时机。 宁飞扬同意陆凯文的观点，可是这些不是他没有去面对员工的主要原因，他此刻也在犹豫，也在面临压力。他的压力来自身边的亲人。 在公司里，宁飞扬最不愿面对的肖竹芳终于找到了他。这个原本很亲密的小姨子自从凌云公司开始走向成功就和宁飞扬越来越疏远。这是很无奈的事情，利益关系越来越浓重，那么亲密感就会越来越淡薄。 “你终于来了。我知道是你在散步消息。”宁飞扬看着坐下来的肖竹芳，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平淡，平淡得更像是无奈。 “是的，姐夫。我认为我们这些凌云员工都有权利知道你们的计划。”肖竹芳也很平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用这种强调对着眼前的人。 “你们！呵呵，泾渭分明呀。看来我的小姨子也有了自己的势力了。”宁飞扬的语气既是诙谐，更是嘲讽。 “姐夫，不用yin阳怪气。我进凌云也有十年了。我自问没有愧对你，没有愧对凌云。你不愿做的事情都是我在扛。我承认自己代表一部分人，也包括我的姐姐。可是我们都是为了你，为了凌云的未来。所以你没必要用这样的语气。”肖竹芳认真注视着自己的姐夫。她对宁飞扬有怨言，可是从心里她一直敬佩自己的姐夫。加上他们本身的特殊关系，用喜欢这个词也不为过。 “好。你能这样想就好。现在公司面临变革，你应该站出来支持我。”宁飞扬抓住小姨子的话开始先发制人。他太了解肖竹芳了。肖竹芳是个很有成就感的人。有成就感的人就有野心，就有控制yu。 “支持你没问题，但不是支持你们。”肖竹芳皱了下眉，她没想到自己话里的漏洞会被宁飞扬轻易利用。 “你是指陆凯文。这有区别吗？陆凯文是我请来的。他的一切行为都得到了我的认可。”宁飞扬语气里都是肯定。更是一种强调。 “我不这样认为。陆凯文是陆凯文。他有自己的思想。不是你在影响他，我看是他在影响你。我不看好他给凌云带来的影响。”肖竹芳很直接，也很坚决。 “是吗？你凭什么这样认为。”宁飞扬依然带着淡淡的嘲讽。 “直觉！一个女人的直觉。”肖竹芳没有受到宁飞扬语气的影响，她早就适应了他的语气。 “不要给我这样笼统的解释，我可以把这种笼统视为猜忌。这不是凌云需要的文化。”宁飞扬语调陡然凌厉起来。他的耐xing在一点点消退。 “生气了？好。我说得再明确一些。陆凯文来到凌云公司这件事本身就耐人寻味。一个外资银行高管来到凌云，这本身就让我不放心。再者你的处理方式本身也不对，你请他来干什么？无非就是对付我们这些碍事的老臣。这也容易让你偏激。所以我们无法配合你们。”肖竹芳的语气也变得犀利起来。 “说出实话了。无非是害怕自己的利益受损。陆凯文的来历怎么了？他是我几次三番请来的。他是为了帮我这个朋友。我的处理方式不对？我倒是想让你们这些人做上市的事情，可是你们哪个会做？又有哪一个没有利益在其中？你以为我是在对抗你们？对，我是在对抗你们，可是我是在对抗你们落伍的思维方式。我自己都转不过弯来，何况你们。这就像做手术，没有开刀的魄力和勇气怎么行？”宁飞扬越来越慷慨激昂。 “你说得对，可是这些事情我们都能自己解决，你不应该采取这种方式。”肖竹芳不在整面对抗，她及时采取了婉转的劝解方式。 “你们能给我这个机会吗？你和你的姐姐不是一贯自视为我宁飞扬的救世主吗？”宁飞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宁飞扬。不许这么说我姐。”肖竹芳也激动起来。 “为什么不行。我是她的丈夫，不是她的奴仆。”宁飞扬转为yin冷的语气。 “你混蛋。我姐姐为了你放弃出国，为了你放弃做一个合格的母亲。至今她一说起悦悦还偷偷掉泪。你还这么说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肖竹芳气得有些哆嗦，话语也不够连贯。 宁飞扬愣了一下，随即他陷入短暂的沉默。 “小芳，这是两回事。家事和公事不能混为一谈。宁悦的事情不是我们的错，是这个时代的错，是中国这个国家特殊时期的特殊产物。你们不能用这些事要挟我，更不能干涉我对公司的变革。这也正是我需要陆凯文的原因。他是外人，他有勇气改变公司。”宁飞扬重新组织了语言和语气。他变得真诚和充满耐心。 “可是能把家事和公司分开吗？这也是我们的心血呀。你们说卖掉什么就卖掉什么，说变什么就变什么。这是一个需要深思熟虑的事情，可是你们太随意了。”肖竹芳声音变得很轻，更像是自语。 宁飞扬苦笑了一下。 “小芳，你说得对。这件事需要深思熟虑。可是你知道外面的变化吗？一个月有多少家房地产公司成立？一个月有又多少家外地房产公司进驻s市？s市一个月的地价要涨多少？这都是让我们无法坐在这里安心的主要原因。你让我等待，可是这个市场给我这个时间吗？现在我们在这里说话，楼下的陆凯文还在被围攻。你让我情何以堪。”宁飞扬嘴角泛着苦笑。 “你说得有道理，可是我还是不能同意。我无法对一个外人放心，无法对这次的改制放心。我得守护好这个公司。”肖竹芳还是轻轻摇着头。 宁飞扬唯有苦笑了。面对一个女人，一个有野心的执拗女人，他实在找不出突破口。 宁飞扬曾经引以为傲的企业正在被这种家族化的文化桎梏，他尽管是法人，可是他却很难随心所yu地突破。这是企业成立之初没有想到的。这就是一种负担。 放在其他中小城市，这或许不是问题，但是放在s市这种都市，放在s市这种ri益国际化的都市，这种文化氛围就成了强大的阻力。面对这种阻力，宁飞扬只有无奈。 同样地，在其他中小城市，一个女人也不会有野心去挑战自己的姐夫，可是在s市这种开放的氛围中，一个女人可以ziyou表达自己的思想，可以ziyou支配自己认为合理的行为。 肖竹芳就这样无声地和宁飞扬对峙。 “小芳，我们不要再僵持了。一切都让事实说话好吗？陆凯文做得很好，为了避免我难堪，他主动推荐了肖伟去谈判资产买卖的事情。你也和你的姐姐好好沟通一下，这个弯子转不过来就慢慢转。股份制改革势在必行，你也在这方面多上点心，尽量能让后续的股份分配方案趋于合理。你是财务总监，你应该最清楚我们的资金状况。我们这点资金根本不够上市的门槛。不能再拖了，否则上市的门槛会越来越高。你替我咨询一下，帮我分担一些。”宁飞扬打破了沉闷。他的语气里有着的只是疲惫。此时他宁愿去面对那些吵闹的员工。 “好。我最后提醒你，你身边的亲人才是最可靠的。外人终究不是一条心。”肖竹芳站起来，她的声音很冷，但没有任何犹豫。 “凯文，对不起，让你卷进来真不知是对是错。”面对着肖竹芳离去的背影，宁飞扬自言自语。 “陆总，杜经理和张经理都回来了。员工的情绪也不再那么激动，是不是该见他们了？”苏晴照例站在陆总的桌前汇报一天的进展。 “不见，等他们的负责人主动过来。他们只是风闻。如果有人来闹，还是那句话，没有的事。”陆凯文似乎只有私下里才会注视苏晴，这时候总是低头看资料。苏晴也不知他究竟在看什么。 “那您的意思是只见他们的负责人？”苏晴有点出乎意料，几天下来，这个陆总好像反倒越来越不在乎了。 “对。只见张经理和杜经理。而且要大造声势地见他们。”陆总挥了一下手。 “那要是他们两个不来，只是下面人来闹呢。”苏晴追问，一想起外面乱哄哄的场面她就头皮发麻。 “那就告诉他们。绝无此事！”陆凯文依然低着头。 “您为什么这么肯定这句话就一直管用？”苏晴不甘心被这样打发。陆总的口吻就好像自己也是来吵闹的人。自己都怀疑真的没有卖资产的事情了。 “你还是不了解s市的人，他们自诩有素质，只会说说。没有负责的人他们都不会站到我面前来。跟他们只有白费口舌。”陆凯文语气平淡。 “你。。有你这么说员工的吗？你刚来的时候好像平易近人，怎么现在这样。。”苏晴说不下去了，她巴不得这个美国回来的上司抬起头看看自己鄙视的眼神。 “想说我道貌岸然。没办法，这就是管理者的素质。人也是资产，既然决定卖了，就只能设法卖个好价钱，替他们找个好去处，这才是真正对他们真正的关心。”陆凯文没有抬头，可是他好像知道苏晴在想什么。 “你。。你会遭报应。”苏晴豁出去了。 “呵呵。不用激动，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也会把你卖出去。但是价格必须合适。”陆凯文的诙谐让苏晴感到一阵发冷。 “你。。混蛋。。”苏晴转过身，她没法持续这种对抗了。她还是一个刚刚工作的新人。 “放心，我只会把你卖给宁飞扬。”陆凯文终于抬起头。 苏晴停下了脚步，回转身，她迎上了一双饶有兴趣但又有着莫名情绪的眸子。 苏晴掩饰不住诧异，她的诧异来源于陆总对此事的念念不忘。她能清晰地判断出那种对宁飞扬几个字的嘲讽。难道自己看到的只是假象？ 苏晴有了自己的印象。 第三四十四章 约定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终于等到了他要见的人。这也是他必须说服的人。 杜毅是凌云公司地位最超然的人。也是被每个人尊重的人。他是唯一一个被聘请的职业经理人，他不在宁飞扬的管理体系之内，不受宁飞扬的制约。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宁飞扬身边的人没有人懂大型医疗设备。要想投资，他只有寻找知名的经理人。 杜毅在医疗设备投资方面有着骄人的历史，国内的第一台伽马刀落户s市就是他促成的。和原来的老板分道扬镳也是因为他超强的业务能力。 陆凯文不得不首先说服杜毅，整个医疗投资团队都隶属于杜毅个人而不是属于宁飞扬，更不属于凌云公司。 陆凯文认真地观察着杜毅，后者也在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自己。 两人都不先开口，只有苏晴拿进来的煮茶器发出呲呲的烧水声。 杜毅看着这个比小了将近20岁的上司，他内心产生了很多感慨。自己年轻时也曾经叱咤风云。只是由于没有资金，自己终究只能是一个高级打工仔。现在自己渐渐老去，时代已经属于这些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可是对方太年轻了，自己一时后悔自己来到这间办公室的举动。 “杜总。是不是现在有点后悔来见我这个年轻的副总经理？”陆凯文打破了沉默，他利用给对方倒水沏茶的时机。 “陆总怎么会这么想？”杜毅被对方突兀的一问拉回到现实中来，他是个学者型的人，总是习惯后发制人。 “几乎每一个第一次见到我的同事都会这样想。没有办法，年龄是资本，呵呵。我不希望杜总也是以年龄判断对手的人。”陆凯文以玩笑的口吻冲淡两人之间的凝重气氛。 “对手？陆总为什么要这样定位我们的关系？”杜毅被对方的用语打动，他提起了兴趣。 “不是吗？所有人都知道整个医疗投资团队都是杜总的人，在凌云公司没有人有资格命令杜总。我也不例外。对您，我们只有尊重。我说得对吗？”陆凯文的语气和眼神都非常专注。 杜毅一时不知怎样回答，这个duli于凌云公司管理系统之外的状态一直让他骄傲，但也让他尴尬。 “也不能这么说，我们隶属于凌云公司，我们还是宁总的员工。”杜毅终于组织好了自己的语言。 “杜总，这不是您的过错。医疗投资领域专业xing太强，凌云公司的管理人员没办法理解和驾驭。我这些天几乎天天都在研究您的资料，也在研究医疗投资。最后我还是做了一个决定。”陆凯文说着说着顿住了，他要不停地引起杜毅的兴趣。 “陆总，您做了什么决定？”没有办法，杜毅只好配合这个年轻的上司。 “放弃医疗投资，让您和您的团队有着更好的未来。”陆凯文终于转到了今天的正题。 “是吗？更好的未来？陆总这是为我们好？能说说你的理由和依据吗？”杜毅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不屑和愤怒。 “杜总对现状满意吗？”陆凯文提问，但不等对方回答，他又接着提问。 “杜总知道公司以后的主要发展方向吗？杜总还能得到充足的资金支持吗？杜总不想投资大型设备吗？杜总的建议还能被凌云公司管理层重视吗？杜总喜欢现在这样的状态吗？”陆凯文用一连串的提问开始了自己的说服工作，他的语气里也充满了不屑。 杜毅皱了皱眉眉头，他不喜欢对方此时的盛气凌人，可是他又不得不面对对方讥讽语气里揭露出的无情事实。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的对峙。 “所以你们就想卖掉医疗投资的业务？就想抛弃这些辛辛苦苦打拼的业务和管理人员？”杜毅开口了，语气同样是在宣泄愤怒。 “杜总可以这么说，可是我有一个更好听的说法，帮助医疗投资部找到更好的出路。让你们有更广阔的的用武之地。让你们能心情舒畅地做自己的专业，扩展自己的业务。”陆凯文终于用上了真诚的语气。 “是吗？那不还是卖掉我们吗？我们这些人和商品有什么区别？”杜毅讥讽的语气愈加明显。 “有区别。我们得配合才能把这件事情做好。卖商品可不需要这样。”陆凯文注视对方的眼睛很专注。 “你。。我们都有自尊，有不配合的权利。”杜毅的愤怒已经没有丝毫掩饰。 “是吗？您的意思能否明确说出来？”陆凯文还是眼睛不眨，他好像早有准备。 “这还不清楚吗？我们是人，我们可以自己离开。你们想卖掉我们的计划会落空。”杜毅终于挑明了本不愿说出的内心想法。 “是吗？如果杜总有这样的想法，那就证明我看错了杜总，看错了你的团队。我本来认为你至少值500万，现在看来你根本不配。”陆凯文又变成了嘲讽。 “你。。”杜毅站起来，他想拂袖而去，可是对方重新变回的专注的眼神又让他冷静下来，他重新坐下，刚才的激动很快消逝，他意识到现在两人就是谈判对手，还没有摸到对方的底线不能放弃。 “好，你说说看，我怎么不配了？我很感兴趣。”杜毅突然放松下来，他不会在心理较量方面输给比他小这么多的年轻人。 “你在专业领域无可挑剔。你有着辉煌的历史和很好的口碑。你缺少什么？缺少资金，缺少背景，这些你解决不了。所以你只能继续做一个优秀的经理人。那么你将来的老板最看重你什么？我的答案是职业道德和你的责任心。你的名气越大，你走的每一步都影响更大。如果你带着团队私自离开，那么你可能很快找到下家，但是你丢掉的就是你的责任心和职业道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下一个老板不会再信任你，更不会尊重你。因为你的名气太大，又有了这一次带团队抛弃原来老板的经历，那么下一个老板就会利用你的同时提防你，甚至在不久的将来拆散你的团队。最后你的结局就是一个声名狼藉的孤家寡人。你的价值还配得上500万吗？”陆凯文慷慨激昂起来。 杜毅一直在仔细地聆听，他没有插话，更没有回答。只是在半晌之后为陆凯文斟了一杯茶。 陆凯文笑着端起来一饮而尽。这一刻他知道这一段时间对杜毅的研究终于成功了。这个儒雅的经理人被说服了。 “那我应该怎么做？我会尽力配合你。陆总”杜毅此刻是真心求教，他是身在局中，他需要真正的帮助。 “让我们做个约定。你主导和买家的谈判，给对方增加印象。创造一次完美，收获一份尊敬。”陆凯文的话抑扬顿挫，心情放松的他声音也变得充满了节奏。 杜毅看着这个年轻人，他不再怀疑，只有由衷的羡慕。只有风华正茂的年龄才有这样的雄心。自己只有被感染，只有陪着他赌一次自己的前程。 年轻可以传染，只要心脏还在跳动。 苏晴目送和陆凯文拥抱之后离去的杜毅，她发现离去的背景已经不是两个小时前的身影。杜毅轻快的步伐告诉了苏晴他的决定。 “陆总，杜经理同意你的建议了？”她好奇地询问身边同样注视杜毅背影的陆总。 “你还需要答案吗？每一个人都能在一次买卖中重新定位自己的价值。”陆总的回答尽管让苏晴不屑，但也让她陷入思考。 “不用琢磨了。还没有轮到你重新定位的时候。你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好。”陆总接下来的语气又充满了嘲讽。 “陆总，如果你不满意我尽管提出来，不必这样讽刺。”苏晴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是吗？那我要说句对不起了。我对你很满意，只是你有无法解释的动机，这让我不舒服。”陆凯文盯住了苏晴。 “是吗？那就对不起了。我无法对这样的不舒服说抱歉。”苏晴几乎已经不用思考就能顶撞对方。 “不必。我没有兴趣知道。我只是会为宁飞扬盯着你。”陆凯文丢下一句冷冷的话，身影也消失在门内。 刚刚涌起的对这位陆总的敬佩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晴不会记住其他的情景，她只会反复咀嚼那越来越明显的对宁飞扬几个字的嘲讽语气。 第三十十八章 抗议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突然变得清闲下来的苏晴心情却无法放松，整整一天无所事事的她竟然连发呆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她的心里已经被越来越强烈的戒备和腻歪逐渐填满。 这种腻歪来源于一个上司越来越怪异的举动。更来源于这些举动带来的越来越浓重的尴尬气氛。 苏晴逃离里面的办公室后就保持着小心翼翼的戒备状态，她很主观地把陆总的怪异举动理解为上司对下属的惩罚，尽管这种另类的惩罚让她有点恶心，可是她只能忍受。毕竟对方是上司，而且是这样柔和得让人头皮发麻的方式。 只有保持戒备，准备应对对方随时可能因为恼羞成怒变幻的态度。苏晴等待着她设想中的狂风暴雨。 她内心也有一丝歉疚，短短两个多月的工作时间里充斥着。现在自己的离职申请也是对年轻上司的一种侮辱，换成自己也会恼羞成怒。 今天的陆总没有任何工作交代，平时总是一脸不屑的他总是不停交代苏晴去各个部门索要数据或者带上她出去走访。 陆总第一次出来时带着的响动让苏晴深深低下头，她等着可能的对方的发作。很奇怪地是走过身边的陆总只是停留了一下，苏晴没有抬头，她的脑子里能想象陆总此时看着她的恼怒神情。她等待着。 陆总离开了，没有想象中的发作，也没有平时一贯的讥讽。 半个小时后，陆总回来了。他手里拿着咖啡，夹着一份报纸。 “喝咖啡，还热着呢。早晨吃早点了吗？”陆总满脸的真诚，尽管这种真诚让苏晴觉得头皮发紧。 “早吃过了。陆总，这都快十点了。晓得不？”苏晴没好气地回答。她此时已经不会好好说话了，这种虚伪实在学不来，更接受不了。 “啊，对不起，想事情忘了时间。你忙着。”陆总放下手里的咖啡，他尴尬的笑容就在苏晴眼前晃动。 “陆总。您看我现在像是在忙的样子吗？”苏晴不yin不阳地回敬了一句。她想直接斥责对方没话找话的行为，可是这违背一个作为下属的cao守。 “好的。这一阵子辛苦了。你好好休息休息，要学会劳逸结合。”陆总笑着。 “陆总，这是工作时间，我不知应该怎么休息？”苏晴满嘴火药渣子。与其等着随时的爆炸，不如自己引爆。 “好多事情可以做嘛。打打游戏，打打电话。我像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可能玩了。对了，你现在最喜欢玩什么游戏？”陆总的脸凑上来，一副跃跃yu试的样子。 “你。。”苏晴已经无法说出话来了。 “好好，你忙你的。记着趁热喝。我加了糖。”陆总一边逃离，一边还指着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无聊。。神经。。”苏晴低声发泄着。仿佛这样就可以驱散心里的腻歪劲。 中午午餐回来的苏晴第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一堆零食，里面竟然还有大白兔nai糖。这些零食没有让苏晴惊喜，她感到的是一阵恶寒。 这太恐怖了，这位上司到底要干什么？整人还能这样？ 苏晴下定决心不再理睬任何反常的现象，她要耐心等待，等着下班的时间。 当时间指向五点时，苏晴想弹簧一样跳起来敲响陆总的办公室的门。 坐下，直视着那张一脸惊异的充满棱角的俊脸。 “苏晴，下班了，你怎么还不回去？没有约会吗？是不是一个人在s市没有太要好的朋友？。。”陆总一脸的惊异和疼惜。 “够了。陆总。求求您了。要发作您就痛快点。是个男人就别这样yin险。我知道您生气了，那就直接发作出来。您再这样我受不了了。”苏晴几乎闭着眼说完了自己的心中愿望。她的胸腔里郁积的腻歪终于发泄了出来。 陆凯文愣了一会儿，他很快明白了苏晴这么大反应的原因。 他笑了，好像在和一个孩子逗弄时的笑。 “别笑了。陆总。我真的受不了了。”苏晴大声发出了抗议。 “好。苏晴。都怪我平时太缺少对你的关心，现在我只是在弥补，没想到会让你这么反感。看来我真要检讨自己的方式了。”陆总迅速收敛了笑容，他恢复了严肃。 “陆总，我真心请求您让我离开，去干什么都行？”苏晴赶紧抓住难得的机会。 “为什么？苏晴，做我的助理有那么可怕吗？我能吃人还是有其他问题？是我做的事情让你很为难吗？”陆总的语气很急切。 “不，您是一个很出se的上司。从您这里我能学到很多东西。”苏晴此时很真诚。 “我可以把这理解为你的真心。那为什么要离开呢。我可以改变自己的行为方式。只要你开心就好。”陆总眼里有着疑惑和真诚。 “陆总，在您面前我感到自己紧张，好像被窥视一样。而且我总是忍不住对抗，这不利于我在职场的发展和锻炼。我喜欢默默无闻的工作环境，喜欢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苏晴费劲地组织着己的语言。尽管撒谎已经习惯，可是要做到自然还是不容易。 陆总深深地看了一会儿苏晴，他发出了一声叹息。 “唉，苏晴。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一个花季的女孩子应该让自己做快乐的事情。你不要给自己增加负担，只要快乐就好。答应我，不管你做什么，只要让自己快乐。”陆凯文像是在叮嘱。 苏晴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答案。 “您的意思是同意我的请求了？”苏晴抱着试探的语气。 “当然。我怎么能拒绝你真心的请求？可是我有要求。”陆凯文没有犹豫，他似乎下定了决心。 “好，什么要求？”苏晴有些迫不及待了。终于可以摆脱陆总的监视了。陆总那种窥视内心的眼光再也不会在眼前晃动了。 “不管干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快乐和单纯。不许想着过去，不许想着不快乐的事情。”陆凯文说得很慢，几乎一字一句。 苏晴没有马上回答，她几乎是在咀嚼着每一个字。陆总的话语里有着一种让她感动的情愫，也有着让她恐惧的气息。她越发肯定自己要逃离的想法是正确的。 “嗯，我答应你。那我还是回办公室好吗？”苏晴还是很快摆脱了自己的内心纷扰，她早已练就了坚决的本领。 “等一等，我会安排你的工作。我帮你完成愿望，否则你还会做傻事。”陆总语气里听不出多少不舍，但好像有些费力。 “愿望？你是指.”苏晴没有说出完整的话，她不愿意再次暴露自己的内心。就是由于一时激动，她至今后悔当初的冲动。 “我.会把你推荐给宁飞扬做秘书，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要让自己成为被伤害的一方。”陆总的话语里还是有着一丝犹豫，但很快变成坚决。 “你。。真的会这么做？谢谢你。陆总。”苏晴也犹豫着，她不相信事情会这样发展。 “当然。这是你的心愿嘛。也没什么。我会保护你的。”陆凯文语气一下子又轻松起来。 “你。。谢谢了。我不需要您的保护。我不是小孩子。”苏晴刚要发作，立即发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呵呵，又想着对抗我。你呀，刚说过要学会保护自己，又忘记了？”陆凯文的语气越来越轻松，他好像完成了一个心理变化的过程。 陆凯文静静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夕阳慢慢落下。 “苏晴，不管你是不是她，我也要保护你。我们都和宁飞扬有着缘分，我们已经有了交集。”陆凯文站起来，他下了决心。 夕阳把陆凯文投在墙上的影像拉得很长很长 第三十五章 提章醒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凌云公司恢复了平静，这种平静中孕育着躁动。公司的员工私下传播着公司即将分割的消息，也在预测着可能的结果。但是他们更关心未来可能计划上市的小道消息。这一切都和陆凯文那个刚刚到任的副总有关，陆总自然而然成为了公司的焦点。 苏晴也不得不为各方关注。 苏晴有些不知所措，她还不习惯成为同事谈论的对象，也不希望整天被缠着询问上市的消息。她只是关注宁飞扬的反应，可惜这竟成了短时间内不可能实现的奢望。她没有理由接近宁飞扬，只有无奈的等待。 陆凯文自从说服了医疗投资部的杜毅和贸易部的张建乐，他好像一下子懈怠下来。这几天他一直来得很晚。苏晴也难得地轻松下来。 苏晴一边打扫陆总的房间，一边在寻找陆总办公室可能遗留的蛛丝马迹。她希望能发现这个陆总真正内心想法。 苏晴是怀着秘密进入凌云公司的，她对自己无法解释清楚的事务总要想得多一些。这个陆总给她的印象总让她有一丝不安。这些天形成的对陆总的抗拒习惯也让她不由自主地要去做一些她下意识的行为。 苏晴还是失望了。陆总的办公室没有任何她认为有价值的东西。只是让她增加了一个观感，这个国外回来的单身男士整洁而有规律，生活上应该属于简单而有条理。 唯一的发现就是这个陆总爱收集报纸，他的办公桌右侧的小柜上码着整整齐齐的s市的晨报和晚报。 苏晴对这个发现些嗤之以鼻。她的印象中这个陆总总是在浏览电脑，电脑中有着各种新闻。这种传统而过时的阅读习惯和这个陆总表现出来的风范有些格格不入。 苏晴有了一丝冲动，她伸出了手去碰触那些叠得异常整齐的报纸。 “苏晴，陆总还没来吗？”苏晴的动作戛然而止，她的动作被身后的声音叫停了。 苏晴不用判断就知道是谁站在身后。这声音她太熟悉了。即使这声音她不能立即辨别，可是能够一声不响走进来的也只能是一个人。 “宁总，早上好。”苏晴转过身，脸上立即带上了微笑。 “陆总呢？是不是还没来？”宁飞扬的脸上带着笑容。 “是的，这几天他都会来得晚一些。”苏晴如实汇报陆总的行踪。她心目中的老板永远只是眼前的宁飞扬。正是为了眼前的人她才会对陆总变幻的态度一忍再忍。 “是啊，这一阵子陆总辛苦了。正好你在，我们一边聊一边等他。怎么样？打扰你的工作了吗？”宁飞扬好像一点都不介意陆凯文的迟到。 苏晴压抑住了对宁飞扬这种态度的反应，她已经不再是初到贵地的那个新人。 “宁总，我给您沏茶。”苏晴没有正面回答宁飞扬的问题，在他面前，苏晴有种优越感，她能坦然接受宁飞扬表现出来的好感。 宁飞扬看着苏晴离开的背影，他的兴趣一下子提起来。这个苏晴总是让他有新发现，她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坦然让自己满意，这也让他觉得亲切。在凌云公司，没有人能有苏晴这样的坦然，即使自己的小姨子肖竹芳也做不到，可是这个女孩子却做到了。这不得不说是一种缘分。宁飞扬只能这样解释了。他喜欢这种感觉，不管这个女孩子将来和自己能不能成为一家人，她给自己带来的亲切和随意让他很享受。 煮茶器呲呲响着，茶香飘散在室内。 “苏晴，你们陆总做得很成功，他成功地说服了杜经理和张经理。你学到不少东西。”宁飞扬谈xing很高，他更像一个关心年轻人的长者。 “是的。不过我不喜欢陆总的工作方式。”忙着冲洗茶叶的苏晴抬眼看了一眼宁飞扬。 “是吗？怎么？他给你委屈了？呵呵。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宁飞扬一下子来了兴趣。他没想到眼前的女孩子会这么直接和明确地评价自己的老板。 “委屈谈不上，只是我觉得他的工作方式过于简单粗暴。他不太懂得尊重人。”苏晴语气很轻松，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直接上司。 “是吗？那可要批评他了。你毕竟刚参加工作，怎么也得照顾到你的情况。他有具体的错处吗？我替你做主。”宁飞扬语气也很轻松，他故意带着戏谑的成分，说说可以，只要没有对眼前的女孩子有侮辱的行为，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介入其中。 “谈不上错处，他还算是一个合格的上司，就是我不能苟同他的一些做法，比如这次不经讨论就要卖掉投资部和贸易部。”苏晴语气轻松，但眼睛却抬起来专注地看着宁飞扬。 “啊，这件事呀。这事我知道，也是我授意他做的。他替我扛下了公司所有的非议。想来他真的不容易，连你这个助理都误解他了。”宁飞扬的眼神也专注起来，他真的想好好解释一下。对着这样一个新人做这样的解释好像有点滑稽，可是他正在做这样不由自主的事情。 “是吗？原来是宁总同意的。我还以为是陆总自己的主张呢？”苏晴不甘心就这样轻易结束这个话题。 “当然是我同意的。怎么？你有不同看法吗？”宁飞扬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他话一出口由此岸后悔，这好像有点多此一举。 “我是个新人，怎么能有不同看法。只是觉得有点可惜，毕竟这两个部门还有一定的盈利空间。”苏晴压抑着争论的冲动。也压抑着情感。 “是呀，是很可惜。可是有时候需要决断。这一点陆总做得比我们好。”宁飞扬语气里带出了感慨。 “宁总，您的意思是这个决定是陆总首先提出来的？”苏晴抓住了宁飞扬话里透露出的信息。 “是啊，这很重要吗？我认为有理的建议就要支持。陆总毕竟是从国际知名公司过来的，有魄力，敢担当。你跟了他一定能学到很多实战的技巧和经验。苏晴，好好干。”宁飞扬不敢继续这个话题了，一个老板和一个新人谈这么核心的话题不太合适。 “他有些事情我可学不来。我可不想像他那样冷血。”苏晴冒出了一句话。 宁飞扬愣了一下，随后他笑了一下，他把这句突兀的话理解为一个女孩子的单纯，也理解为一种撒娇。 “呵呵。这么严重呀。怎么冷血了？”宁飞扬开起了玩笑。 “把工作人员像商品一样卖掉，他一点愧疚的表示都没有。我和他理论，他还威胁也要把我卖掉。”苏晴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引向了自己，她的心一阵狂跳，她要开始试探了。 “是吗？说他把两个部门的人员卖掉我理解，其实他也就是那么一说。他也是要让这两个部门的人员发挥更大的价值。可是怎么还要把你卖掉，卖给谁？”宁飞扬的兴趣被提上来，在他的印象中，陆凯文一直很稳重，也很得体。这个印象和苏晴所描述的大相径庭。今天的苏晴让自己有了新的认识。毕竟是女孩子，还是有着单纯和不成熟。 “他。。他要把我卖给您。”苏晴几乎咬着牙挤出了这句话，她的心跳的更加厉害。 “我。。呵呵，卖给我干什么？”宁飞扬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起了头。 “给您当秘书呀。”苏晴一眼不眨地盯着宁飞扬，她等着对方的反应。 “秘书？。。呵呵，没想到，真没想到。这是小陆说的话？有意思。”宁飞扬的反应没有出乎苏晴的意料，先是吃惊，后是尴尬。 “真的。陆总就是这样一个上司，冷血、武断。”苏晴越来越不掩饰自己语气。 “呵呵，好呀。这么说，他不满意你的工作？可是他每次见到我都夸奖你呀。他肯定是开玩笑，只是这种开玩笑的方式不太好。陆总毕竟年轻，开玩笑不讲究方式方法。不要怪他。我一定说他，为你做主。呵呵。”宁飞扬寻找着借口，他真不知今天的苏晴的怎么会这么冒失。 “宁总，您不希望我到您身边工作？”苏晴还是紧盯着宁飞扬，她第一次这么直接暴露自己的目的，紧张之后是一阵轻松。 “嗯，不是，我认为你很优秀，只是你已经是陆总的助理，你应该好好协助他工作。他现在的压力很大，不能随便换助理。”宁飞扬的语气有些迟疑，他第一次有了在凌云公司被下属逼得无所适从的感觉。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等到合适的时候，只要我说服陆总放人，您就可以接受我去您身边工作？”苏晴还是一副不罢休的语气。 对面的宁飞扬没有马上回答，眼里渐渐泛起了困惑。 帮助宁飞扬解围的是恰在此时进来的陆凯文。 苏晴关上了身后的门，她抚摸着胸口，胸腔里的心跳声自己几乎可以听到。 宁飞扬那无所适从的样子深深印在她的脑海。她笑了，自己迈出了第一步，她会让宁飞扬的生活起变化。 自己的生活轨迹偏离了轨道，宁飞扬也该有一些变化。 她要守候这种变化。 第三十九章 十失落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对于肖伟的来访，陆凯文早有准备。他自从就任以来没有去和肖伟接触，就是为了增加见面后的主动xing。 对于肖伟这样的聪明人，只有增加神秘感，才会让他重视。才会增加筹码。 陆凯文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肖伟，他似乎根本不在意这样做是否合适，他就是要增加这种优越感。既然肖伟主动卖出了第一步，那么自己就要牢牢控制双方谈判的节奏。 肖伟白白胖胖人畜无害的样子的确给人很强的亲近感，你可以称之为圆滑，也可以认为这是一种内敛的气质。陆凯文更倾向于后者。因为圆滑的人很难有威信，而肖伟在凌云公司有足够的威信。 “陆总，我早应该来拜访您了。可是随着您大张旗鼓地调研，我反倒不能来了。还请您不要介意。”肖伟好像丝毫也不介意对方肆无忌惮的打量，脸上挂着每个凌云员工都熟悉的笑容。 “我们的大管家来拜访，我这里蓬荜生辉。还是不要用尊称了，这样让我觉得生分。”陆凯文没有笑容，可是语气却很低调。 “好，那我就不矫情了。我来拜访陆总，还是探讨一下谈判的事情以及后续上市的事情。还请陆总赐教。”肖伟开门见山。他采取这样直接的方式就是对对方的尊重，兜圈子只会让对方瞧不起自己。 “好呀，我们是应该探讨一下了。你毕竟是商务部分的主要谈判代表。你准备地越充分，最后的收获越大。”陆凯文俨然一副上司的派头，他需要高调表演。 “我拿到了苏助理给我的数据评估，经过修订，公司给我的底线是1500万-2000万。我想知道。我到底有多大的弹xing。”肖伟还是直截了当，他的重点不在这次谈判上，所以他尽量简洁。 “你自己掌握。宁总和我给你全权，你自己掌握。”陆凯文似乎也不愿多谈关于谈判的细节。他研究过眼前的肖伟，谈判价钱方面的事他也不是肖伟的对手。肖伟有着牛皮筋一样的手段。 “好，我记下了。我们的谈判对手确定了吗？”肖伟进一步询问，他不指望这么快就有结果。但是他需要逼真的表演。 “还没有。我们采取了公告方式，现在还在等结果。另外宁总和我也私下去和圈内人士谈，现在已经接近年底，所有的事情看来只能明年进行了。”陆凯文实话实说。事情的进展已经超过他原来的预测，他不能指望再提前了，那样只会让宁飞扬生疑。 “好的，那么我还有充裕的时间准备。”肖伟舔了舔嘴唇，他在斟酌下面的话怎么进行。 “对，肖经理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陆凯文说到这里的时候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肖伟。他很想提起打牌的事情，可是他忍住了。 “陆总，我不知该不该问上市的事情？你知道，这次出售两个部门也是为上市铺路。所以我还是想问一问这方面的事情。”肖伟还是把话题引向了主题。 陆凯文没有回答，他只是紧紧盯住了肖伟。尽管他早知道对方会问起这件事，可是这么直接和简洁的方式还是让他对眼前的人刮目相看。 ‘“怎么？我不该问这件事情吗？”肖伟有点生气，他有自己的骄傲。 “那倒不是。这件事情本来就应该有你们的参与，可是现在计划还不成熟，很多方面都需要完善，所以还没有宣布。既然肖经理提起了，正好我们探讨一下。”陆凯文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那太好了，我对上市的事情一直支持，可是你知道，我就是高中文化，对这些新鲜事物还要学习，正好从陆总这里得到启发。”肖伟对对方的配合很满意，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看来肖竹芳的确有些心胸狭窄了。 “我也是正在研究，不过现在看来不太乐观。首先我们的实收资本只有3000万，再加上2000万的银行贷款。而且还大量占用在未完成的项目上。这达不到至少5000万的门槛。另外房地产公司的审核门槛更高，你知道，2003年开始国家出台调控政策，房地产企业入市门槛就更高了。我们没有优质的项目和土地，那么证监会就更注重自有资本。所以我们必须一次xing增加注册资本。这样才能保证上市成功，否则有可能会让上市的事情变得遥遥无期。”陆凯文一边解释一遍皱起了眉头。 肖伟暗暗松了口气，他可以不必急于暴露自己的想法了。 “注资的事情有着落了吗？”肖伟还是继续问下去。 “还没有和宁总谈这个问题，现在出售两个部门就是准备注资。可是这还是不够，我们至少要一个亿才敢提出上市申请。”陆凯文的眉头似乎更深了。 两个人都一时间陷入沉默，他们似乎都在为中间巨大的差距发愁。 陆凯文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沉寂，陆凯文用歉意的眼神示意他要接电话。 肖伟注意到陆凯文在接电话时脸se有了急剧的变化。 “对不起，我们今天看来只能谈到这里了，我有点急事需要出去。”放下电话的陆凯文匆匆站起来。 看着陆凯文一阵风一样离去的背影，苏晴有点惊奇，她从没见过陆总有这样的举动。 “肖经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苏晴只有问跟着走出来的肖伟。 “不知道，陆总接了个电话，然后就是这样了。”肖伟摇了摇头，他对年轻的陆总这样冒失的举动有些不屑。 “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让他这么失态呢？”一个疑问盘旋在苏晴的脑际。 “告诉我，什么结果？为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说。”陆凯文刚把胡庆余引进客厅就迫不及待地询问。 “凯文，我在确认后立即坐最早的航班赶过来。主要是我不能最终确认，还得你下判断。”胡庆余的声音有些嘶哑，看得出来这几天他一刻未停地在查苏晴的事情。 “那你先说说你的判断。”陆凯文顾不上询问细节，他急于知道结果。 “我看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胡庆余有些痛苦地说出了自己的查访结果。 陆凯文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倒坐在沙发上，半晌他都没有说话。 “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恢复了一些元气的陆凯文终于问起了过程。 “我按照资料上的地址驱车赶到了这个苏晴的家乡，也见到了她的nainai，我询问了她和周围的街坊，他们都不承认这个苏晴是捡来的。我也核实了情况，我认为这个苏晴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胡庆余的话有些干巴巴的口吻。 “这就完了？这种事他们能承认吗？”陆凯文瞪了胡庆余一眼，他怨恨这种不负责任的做法。 “我去户籍办查了这个苏晴的来历，我确认她不是被遗弃的孤儿，她有父母。你看这个就明白了。”胡庆余小心地从手包里掏出了两张纸。 陆凯文狠狠地看着手里的复印件，这是苏晴的出生证明，还有她的户口簿复印件。 陆凯文知道胡庆余的结论是正确的。只有自然出生的人才有出生证明。这一点无论如何不能作假。 深深的失望伴着深深的疲倦侵袭着陆凯文的身体。 沮丧的胡庆余一声不响地离开，一声不响地返回f省。他还得继续寻找那个被遗弃的女孩子。 陆凯文只是坐在软软的沙发里，他慵懒得一点都不想动。 希望之后的失望是强烈的，这种失望带来的倦怠会让坚强的神经都垮掉。陆凯文正在经历这样的过程。他更多的不是倦怠，而是自责。整整两年半，他还在原地踏步，还在无奈中一点点陷入绝望。 他无法抹去一个残酷的事实，这是母亲唯一的愿望，可是自己却毫无头绪。 他恨自己的无能，恨宁飞扬带给自己母亲的遗憾，他恨一切，包括他自己。 失落的情绪在蔓延，在蚕食他的身体每一处神经。 第三十十六章 质疑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总，您好像在走神。有事情吗？”陆凯文寒暄之后突然冒出了一句关心的话。宁飞扬敷衍的样子让他忍不住询问。苏晴离开时脸上的chao红也让他不得不上心。 “啊，是在走神。今天苏晴的话题很怪，我还在琢磨呢。”宁飞扬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困惑，他更关心陆凯文的反应。 “是吗？只要是苏晴的事情宁总都上心，你们毕竟是一家人呀。”陆凯文还是老腔调。苏晴的身份让他尴尬，每次一想起她的这个身份就让陆凯文不放心。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鲁莽，现在的局面都是自己造成的。 “呵呵，你呀。不是为她上心，是为了你这个冷血的上司。”宁飞扬语气里是戏弄。 “为我？冷血上司？”陆凯文下意识地发出了疑问，尽管他很快就明白了原因。 “苏晴可是告你的状了。你怎么能要开玩笑把一个女孩子卖掉，还把我牵扯进来。我什么时候缺秘书了？”宁飞扬脸上恢复了严肃。他说出来就觉得一阵轻松，他也算完成了苏晴交代的任务。 陆凯文没有说话，他没有应该自然而然产生的愤怒。他可以表示愤怒，表示对下属私自越级告状的蔑视和愤怒。但是此刻的他只有深深的jing惕，这个苏晴利用这个私自和宁飞扬接触的机会，然后巧妙地借着告状的机会把自己的目的告诉宁飞扬，她的目的就这样轻易达到了。陆凯文清楚地记得苏晴对自己说出这个目的时的坚决。 这样一个有着如此深心机的女孩子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陆凯文已经顾不上生气了，他只有越来越深的疑问。 “怎么了？小陆。你是在生气吗？”宁飞扬提高声音唤醒有些发怔的陆凯文。 “啊。没有。这个丫头呀，她是真的聪明能干，可是就是喜欢顶撞我这个上司。我是没办法了。我看她是认为我太年轻了。呵呵，我也没办法呀，总不能一下子变老。”陆凯文立即调整了状态。他又恢复了戏谑的语气。 “是啊，我也是这么看的。他们这些八零后都是有个xing的。我们迁就点。对了，说正事。我是来给你道贺的。你这次成功地说服了杜经理和张经理，我们成功了一半呀。”宁飞扬很快就转入了正题，再接着说苏晴他可真要失态了。 “应该是我向宁总道贺呀。我也只是幸运，遇到了杜经理这样高素质的管理人员，这还是您多年积累的人望呀。”乱凯文还是谨慎地把一切功绩还给了宁飞扬，他需要宁飞扬一直处在志得意满的状态中。 “小陆呀，我们就这样一直互相吹捧吗？哈哈。”宁飞扬果然心情大好。陆凯文的成功让他振奋。 “好，我希望一直吹捧下去。哈哈，只要您一直支付报酬就行。”陆凯文配合着宁飞扬。 “小陆，下面是不是该和买家接触了？还是再等等。公司里还是有不同的声音，连苏晴这个孩子都在提醒我呢。”宁飞扬很快恢复了严肃，他还是有一丝不舍。 陆凯文皱了一下眉头，他为苏晴的举动不悦，也为宁飞扬对苏晴的重视担心。 “如果宁总还没下最后的决心，那我们就等等。但是公司的人心不重要，随着谈判的进展一切都会平静下来。买卖的成功就是最好的宣传。”陆凯文委婉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他现在已经有了把握。 “呵呵，还是我不够坚决呀。好，我们开始接触买家。其实我已经和几个对手接触过了，他们都表示感兴趣。你说得对，我们的管理人才还是一笔可观的财富。”宁飞扬有些卖弄的表示。 “好呀，宁总已经开始行动了，原来您是在诈我呀。果然是凌云的掌舵人，毕竟是高屋建瓴。佩服！”陆凯文越来越习惯在宁飞扬面前的表演。 “好了，你再吹捧我可真有些惭愧了。我就是想试探一下我们这个计划是否可行。现在看来还是可行的。在s市这种把整块资产和人员打包组合卖给对手还是头一次。我们开创了先例。以前都是走资产清算的老路子。凯文，你果然给我们带来了先进的概念。”宁飞扬由衷地赞扬着这个忘年小友。 “哪里，宁总。我们也是在尝试。我现在的心还在悬着，真不知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公司的同事会怎么看待我？”陆凯文一副忧心的样子。他的确不知下一步会怎样，但不管怎样，他只有做下去。现在公司是宁飞扬的，他不会心软。 “还会怎样看待。告诉你，凯文，你正在融入凌云公司。”宁飞扬满脸的欣慰。 “是吗？谢谢宁总，谢谢支持我的同事。我一定尽快融入凌云的管理体系。”陆凯文专注地看着宁飞扬，这一刻他不是在表演。 “好，我们一起努力，把以后的每一步走踏实。”宁飞扬伸出手握住了陆凯文的手，他狠狠地晃动了两下。 苏晴忐忑地等着即将到来的训斥。她在盘算着对策。 “晚上一起吃饭。我有事情要问你。”送走宁飞扬的陆凯文进门前丢下一句话。 “果然忍不住了，也就这点城府。”苏晴腹诽着。 经典西餐厅的每个角落都有duli的幽暗灯光和柔和的音乐。人们都小声说话，静谧和温馨达到了和谐。 苏晴闷着头吃着牛扒，尽管她不喜欢这种西式餐点，可是她宁愿和对面的陆总来这种地方，因为这便于分清消费。每次和陆总一起吃饭，她都会想起aa制这个时尚词汇。 几乎没有交流的晚餐很快结束。陆凯文抿着咖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看电脑。 苏晴无聊地喝着苏打水，她一直和陆总的目光对峙。 “苏晴，你应该知道我邀请你吃饭的目的。”陆凯文慢慢张口。 “首先说明一点，不是陆总邀请我，我是自己付账。至于您的目的，对不起，我不知道。”苏晴习惯了这种对抗的语气，她越来越见不得对方那种和年龄不相衬的老气。 “好，不要纠缠这些琐事了。我jing告你，不要跨越红线，不要做你自以为聪明的事情。”陆凯文语气里没有训斥的成分，只有认真。 苏晴有些惊讶，她仔细看了一会儿对方，她可以判断出对方并没有发作的表示。 “呵呵。你没有生气？”苏晴笑了一下，她盼望激怒对方。 “我不会为你生气。你是宁宇的女朋友。我对你只能迁就。”陆凯文的声音里有着柔和和无奈。 “你不要扯上宁宇。再说一次，我们只是同学和朋友，不要侮辱我。”苏晴脸上迅速罩上了一层寒霜，她被激怒了。 “那你为什么刻意接近宁飞扬？”陆凯文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加紧了逼问。 “这是我的事。您不需要知道。”苏晴很快冷静下来。 “只要和宁飞扬有关的事情我都要知道，我是他请来的助手。”乱凯文不假思索地追问，他不想给对方思考的机会。 “是吗？您对宁总的关心好像超出了一个助手的范围。”苏晴语气里明显带着讥讽。 “你什么意思？能不能明确说出来？记住，我还是你的上司，不要因为你和宁飞扬的关系，你就认为自己可以为所yu为。我欣赏你的工作能力，但绝不代表我可以毫无原则地容忍你。”陆凯文虽然没有生气，但是他正在遭遇尴尬。 “你好像过于关心凌云公司了。也过于关心宁总了。”苏晴还在犹豫着是否该挑明。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是宁飞扬高新聘来的，我们原来就是朋友。我当然要关心宁飞扬，难道我要关心你吗？”陆凯文也开始讥讽。 “如果仅仅是朋友，仅仅因为被聘请，我可以理解，可是一个放着好好的外资银行高管不做，却来这个小公司参与很复杂的人事关系，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苏晴没有移开眼睛。 “有道理，还有吗？”陆凯文冷冷地评价，他不屑回答这样的疑问，这是每个凌云员工都在问的问题。 “有，一个刚从美国回来，第二天就出现在凌云附近的人，两年后就神奇地出现在凌云公司并成为公司的副总经理，这又怎么解释？这不会是巧合。”苏晴慢慢说着，好像在说和两人都无关的人。 陆凯文的手抖动了一下，咖啡洒了出来。他看向苏晴的眼神急剧变化着。 “怎么了？我碰巧说对了？这个人是陆总？”苏晴笑了，这一刻她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那段模糊的记忆被证明是真实的。 “你两年前遇见过我？在哪里？”陆凯文一边询问，一边苦苦搜寻自己的记忆。 “这很重要吗？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两年前确实出现在凌云公司附近。”苏晴一副稳cao胜券的口吻。 “呵呵，是很有意思。我刚来s市的时候在凌云附近的假ri酒店住了有半年。这就是我和凌云公司的缘分。我注定会有今天。所以我更得关注凌云。”陆凯文换上了轻松的表情，他实在想不起眼前的女孩子在哪里遇到过。 “你。。你想耍赖。”苏晴恨恨地埋怨对方的狡诈。她知道错过这一次就再也得不到答案了。 “你呢？一个两年前就开始关注凌云公司的人才会对一个路过的人记忆犹新。你一直在偷偷观察凌云公司。对吗？我没有记错的话，你那时应该在上大学。一个学生为什么会观察凌云公司？告诉我，苏晴同学。”陆凯文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女孩子，他不奢望知道答案，一个有这样心机的女孩子不会这么轻易告诉自己答案。 陆凯文只要能吓住对方就行，他只要彼此相安无事。他现在已经后悔选择了这个女孩，但是后悔已经无济于事。 “你。。算了。你只要记住，我会盯着你，为了宁总，我会盯着你的一举一动。”苏晴咬着牙，她的举动更像发誓。 陆凯文愣了一下，苏晴的这个举动和语气他觉得有点熟悉，可是一时想不起来。 “怎么？想不起这句话了？这是我还给你的。陆总。”苏晴依然不依不饶。 陆凯文摇头苦笑了一下，他很无奈，他的选择让他遭遇了麻烦。 这样的麻烦还要延续多久，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短时间他不能摆脱眼前的麻烦，他必须让她继续出现视野里，否则她会成为真正的麻烦。 第三十七章 柔章情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一夜没有睡好，和陆总不愉快的谈话让她辗转反侧，陆总犀利的言辞和jing惕的眼神始终挥之不去。 一夜无眠只换来了一个结果。必须摆脱陆总，必须收敛自己的锋芒。 苏晴盼望尽快见到这个讨厌的陆总，她决定摊牌，迫使他换人。 和这些天的陆总不同，苏晴在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竟然发现里面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陆总竟然已经到了。 “陆总，早晨好！”苏晴迫不及待地走进她抵触的地方，走到那张桌子前。 “苏晴，早晨好！怎么？你好像没有休息好？”似乎早就等候的陆总含着笑容，他微皱的额头展露了他的关切。 “您不也一样吗？”苏晴第一眼就发现了对方的满眼的血丝和微微下坠的眼袋。 “呵呵，快坐下，是不是我昨天的话让你多心了。我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介意。你知道，我欣赏你的才干，所以我要求也严厉了些，甚至有时候还很过分。”陆总的语调很柔和，苏晴能清晰判断出来这种柔和绝对不是伪装出来的。 “没有关系，陆总。我正是来和您说这件事情的。我对您的抵触您肯定已经看出来了。我认为您最好能换一个助理。我的xing格改不了，这样下去会影响您的工作。”苏晴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一夜无眠换来的勇气。 “苏晴，对不起。我以前对你关心不够，以后我会做得更好。”陆总依然是很柔和的语气。他的眼睛泛起了异样的神采。 陆总有些失态的样子让苏晴感到别扭。她把这看成是一种错觉。也许这个陆总和自己一样，只是失眠来自于他的歉疚。 “陆总，请您考虑我的提议。”苏晴干巴巴地重复了自己的请求。她也只能做到这样，毕竟自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下属。 “好，我会考虑。苏晴，我一直没有和你好好谈谈你的私生活。你能给我讲讲吗？”陆总的答复明显有着心不在焉的敷衍，随后他的眼神明显变得热切。 苏晴皱了一下眉，jing惕xing一下子扩散开来。 “陆总，我尊重您，是因为您是我的上司，可是我的私生活好像不属于您关心的范围？”苏晴提高了声音，仿佛要把对方从失眠的恍惚中唤醒。 陆凯文尴尬地笑了笑，他没有发作，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个下属不礼貌的顶撞。 “对不起，我太冒失了。你不愿说我也不强迫你。只是你一个人在异地生活，一定要注意身体。多和朋友接触，不要自己太孤独.”陆凯文好像一个人在絮叨。 “陆总。。您怎么了？怎么今天说了这么多对不起？是不是不舒服？”苏晴打断了陆总的古怪的举止，她呆不下去了。太反常的举动让她有些头皮发麻。 “嗯。。对不起，可能是没有休息好。昨天的事情让我很歉疚，我不应该那样失礼。对不起。我。。”陆总眼里满是热切。 “陆总，没事情我就出去了。”苏晴站起来，她真的呆不下去了。以前的陆总虽然装腔作势让她抵触，可是他一直让自己敬佩。今天絮叨的状态让她忍无可忍，她只想赶紧逃离，赶紧重新面对那个总是一脸不屑的上司。 望着离去的背影，陆凯文只来得及摆了摆手，他的手举在空中忘了放下来。 “是你吗？难道我是一厢情愿？是我太想她了才有的错觉？”陆凯文喃喃自语着，他颓然放下了手臂。 很久陆凯文才恢复过来，他甩了甩脑袋，似乎在驱赶疲惫。 他把几张纸放进传真机里，然后拨打了一个电话。 对面传来胡庆余的声音。 “你好。哪一位？” “胡叔，我。凯文。我把一个女孩子的资料给你传过去，你去她的家里走访一下。”陆凯文压抑着心里的激动。他感觉自己的手有点发抖。 “是吗？凯文，你找到她了？她现在在哪里？”胡庆余兴奋的声音传了过来。 “还不能确定，所以请你马上核实。一刻都不要耽搁。”陆凯文的嗓子有些发干。 “是的，赶紧给我传过来。我等不及了。”胡庆余的激动难以掩饰。 放下电话，陆凯文才来得及平复自己的思绪。 陆凯文在和苏晴分手后，他仔细的咀嚼两人的对话，他突然嗅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一个关注宁飞扬的女孩子，一个好像也来自f省的女孩子。这难道是巧合吗？鬼才会相信这种巧合。至少陆凯文不相信。 陆凯文直接赶回了公司，他找到了苏晴的资料。 资料上看不出苏晴和宁可儿的联系，她的生活地点也和宁可儿被遗弃的地点相差很远。年龄也不符合，差了一年。这些不同的信息让陆凯文一度失望，他有些泄气。 可是他不死心，因为苏晴毕竟是一个年龄相近的女孩，她的反常行为也是最好的证据。至今为止她是最接近宁可儿的特征的人。尽管陆凯文皮夹里的宁可儿的婴儿照片已经不能成为证据，可是陆凯文还是拿着照片在办公室里坐了整整一夜。 他在等待奇迹。奇迹也可能和此时的他只有一墙之隔。 他只有等待，他已经给了一墙之隔的苏晴很大的惊吓，他不能再刺激这个女孩了。 最多两天，他就能得到答案了。他决定等待。 苏晴用了很长时间才平复了心里的腻歪味。本来是下定决心和陆总表示一下自己的坚决，可是这个陆总却用这么另类的办法让自己狼狈逃离。 这个人确实可恨，他好像故意在和自己作对，这么肉麻的办法他也想得出来。苏晴也没了办法。 只有一个结论越来越清楚，那就是原来的陆总虽然讨厌，但是绝对有魅力。 只有一墙之隔的办公室套间充满了尴尬的气氛。 在六楼肖竹芳的办公室里也充盈着沉闷和无奈的气氛。 “唉。看来事情已经成为定局。我们还是跟着走走看。”肖伟叹了一口气。 “宁飞扬真的要你牵头？”肖竹芳又重复了一遍，这已经是她第二次问出同样的话了。 “是。我负责商务部分。技术和专业老杜和老张负责。”肖伟有些不耐烦，可是他还是认真区分细节。 “肖伟，不是我多事，你要知道，如果一旦开始谈判，我们就真的没办法阻止了。现在我也无法具体说清楚卖掉这两个部门的危害，但是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肖竹芳皱起了眉头。 “姐，你翻来覆去就是怀疑，可是你又拿不出站得住脚的理由。姐夫可不一样，他一再强调这是为上市铺路。这不是挺好的事情吗？”肖伟终于表达了自己的不耐烦。当然也是一种无奈，受限于知识的狭窄，他不知道上市对自己和身边的利益团体有什么影响。 “是呀，他拿上市说话，我们是没有办法反对。可是上市这个过程有谁主导可就门道多了。现在我们支持陆凯文，那么卖掉两个部门后呢，就是陆凯文主导上市。你想想，他是宁飞扬的人，我们还能得到什么？这么多年，我们和宁飞扬没有做过资产划分，他是法人，如果硬是要拿走公司全部的股份，我们怎么办？如果公司股本不够，需要新的注资怎么办？你呀，不是我不懂上市的好处，只是现在这样发展下去，事态会失控。恐怕原来的平衡会被打破，我们会失去应该得到的利益。懂吗？你以为我是分不清事情的人？你呀。”肖竹芳对肖伟发泄着不满，她早就听出了这个堂弟的不耐烦。 “啊，原来是这样呀。这么说，我们还真得好好计划一下。”肖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怎么计划？我们只是公司的管理人员，这种核心事情能让我们主导？所以我想顶着，可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宁飞扬和陆凯文把你推出来是一部妙棋，我还真就没办法反击。”肖竹芳有些感叹的意味。 “是呀，我一开始也挺感激，不过越是临近谈判，我越是忐忑。我这是被架在炉子上烤呀。”肖伟一脸的无奈和烦躁。 “也没什么。这些年哪件和人打交道的事情难倒过你？也许他们真的是相信你的能力。可是下一步才是关键，主导股权分配的事情才是真正的核心。怎么样？你怎么看？”肖竹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堂弟。 肖伟也和自己的姐姐对视了一会儿。 “你的意思是，让我争取主导股权的事情？这可能吗？”肖伟很快明白过来。 “你现在趁着这个机会讨价还价呀。如果陆凯文有了其他计划，那我们就往大了闹。这些年没有明确产权界定也有好处，我们可以威胁宁飞扬。你不认为这也是个机会吗？”肖竹芳下了决心的样子。 “好，我看行。我现在真应该会会陆总了。他躲着我，我可是应该去看看领导了。”肖伟很快想到了办法。 “好，你去做。这一阵上点心。别老顾着打牌。”肖竹芳叮嘱着。 “知道了，老姐。”肖伟敷衍着，语气里有着不屑。 肖伟有些迫不及待去见陆总了。陆总对他的避而不见，现在看来更像是避免和他谈到上市的事情， 现在联系起来，这个结论越来越被肯定。 第三十十八章 抗议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突然变得清闲下来的苏晴心情却无法放松，整整一天无所事事的她竟然连发呆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她的心里已经被越来越强烈的戒备和腻歪逐渐填满。 这种腻歪来源于一个上司越来越怪异的举动。更来源于这些举动带来的越来越浓重的尴尬气氛。 苏晴逃离里面的办公室后就保持着小心翼翼的戒备状态，她很主观地把陆总的怪异举动理解为上司对下属的惩罚，尽管这种另类的惩罚让她有点恶心，可是她只能忍受。毕竟对方是上司，而且是这样柔和得让人头皮发麻的方式。 只有保持戒备，准备应对对方随时可能因为恼羞成怒变幻的态度。苏晴等待着她设想中的狂风暴雨。 她内心也有一丝歉疚，短短两个多月的工作时间里充斥着。现在自己的离职申请也是对年轻上司的一种侮辱，换成自己也会恼羞成怒。 今天的陆总没有任何工作交代，平时总是一脸不屑的他总是不停交代苏晴去各个部门索要数据或者带上她出去走访。 陆总第一次出来时带着的响动让苏晴深深低下头，她等着可能的对方的发作。很奇怪地是走过身边的陆总只是停留了一下，苏晴没有抬头，她的脑子里能想象陆总此时看着她的恼怒神情。她等待着。 陆总离开了，没有想象中的发作，也没有平时一贯的讥讽。 半个小时后，陆总回来了。他手里拿着咖啡，夹着一份报纸。 “喝咖啡，还热着呢。早晨吃早点了吗？”陆总满脸的真诚，尽管这种真诚让苏晴觉得头皮发紧。 “早吃过了。陆总，这都快十点了。晓得不？”苏晴没好气地回答。她此时已经不会好好说话了，这种虚伪实在学不来，更接受不了。 “啊，对不起，想事情忘了时间。你忙着。”陆总放下手里的咖啡，他尴尬的笑容就在苏晴眼前晃动。 “陆总。您看我现在像是在忙的样子吗？”苏晴不yin不阳地回敬了一句。她想直接斥责对方没话找话的行为，可是这违背一个作为下属的cao守。 “好的。这一阵子辛苦了。你好好休息休息，要学会劳逸结合。”陆总笑着。 “陆总，这是工作时间，我不知应该怎么休息？”苏晴满嘴火药渣子。与其等着随时的爆炸，不如自己引爆。 “好多事情可以做嘛。打打游戏，打打电话。我像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可能玩了。对了，你现在最喜欢玩什么游戏？”陆总的脸凑上来，一副跃跃yu试的样子。 “你。。”苏晴已经无法说出话来了。 “好好，你忙你的。记着趁热喝。我加了糖。”陆总一边逃离，一边还指着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无聊。。神经。。”苏晴低声发泄着。仿佛这样就可以驱散心里的腻歪劲。 中午午餐回来的苏晴第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一堆零食，里面竟然还有大白兔nai糖。这些零食没有让苏晴惊喜，她感到的是一阵恶寒。 这太恐怖了，这位上司到底要干什么？整人还能这样？ 苏晴下定决心不再理睬任何反常的现象，她要耐心等待，等着下班的时间。 当时间指向五点时，苏晴想弹簧一样跳起来敲响陆总的办公室的门。 坐下，直视着那张一脸惊异的充满棱角的俊脸。 “苏晴，下班了，你怎么还不回去？没有约会吗？是不是一个人在s市没有太要好的朋友？。。”陆总一脸的惊异和疼惜。 “够了。陆总。求求您了。要发作您就痛快点。是个男人就别这样yin险。我知道您生气了，那就直接发作出来。您再这样我受不了了。”苏晴几乎闭着眼说完了自己的心中愿望。她的胸腔里郁积的腻歪终于发泄了出来。 陆凯文愣了一会儿，他很快明白了苏晴这么大反应的原因。 他笑了，好像在和一个孩子逗弄时的笑。 “别笑了。陆总。我真的受不了了。”苏晴大声发出了抗议。 “好。苏晴。都怪我平时太缺少对你的关心，现在我只是在弥补，没想到会让你这么反感。看来我真要检讨自己的方式了。”陆总迅速收敛了笑容，他恢复了严肃。 “陆总，我真心请求您让我离开，去干什么都行？”苏晴赶紧抓住难得的机会。 “为什么？苏晴，做我的助理有那么可怕吗？我能吃人还是有其他问题？是我做的事情让你很为难吗？”陆总的语气很急切。 “不，您是一个很出se的上司。从您这里我能学到很多东西。”苏晴此时很真诚。 “我可以把这理解为你的真心。那为什么要离开呢。我可以改变自己的行为方式。只要你开心就好。”陆总眼里有着疑惑和真诚。 “陆总，在您面前我感到自己紧张，好像被窥视一样。而且我总是忍不住对抗，这不利于我在职场的发展和锻炼。我喜欢默默无闻的工作环境，喜欢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苏晴费劲地组织着己的语言。尽管撒谎已经习惯，可是要做到自然还是不容易。 陆总深深地看了一会儿苏晴，他发出了一声叹息。 “唉，苏晴。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一个花季的女孩子应该让自己做快乐的事情。你不要给自己增加负担，只要快乐就好。答应我，不管你做什么，只要让自己快乐。”陆凯文像是在叮嘱。 苏晴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答案。 “您的意思是同意我的请求了？”苏晴抱着试探的语气。 “当然。我怎么能拒绝你真心的请求？可是我有要求。”陆凯文没有犹豫，他似乎下定了决心。 “好，什么要求？”苏晴有些迫不及待了。终于可以摆脱陆总的监视了。陆总那种窥视内心的眼光再也不会在眼前晃动了。 “不管干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快乐和单纯。不许想着过去，不许想着不快乐的事情。”陆凯文说得很慢，几乎一字一句。 苏晴没有马上回答，她几乎是在咀嚼着每一个字。陆总的话语里有着一种让她感动的情愫，也有着让她恐惧的气息。她越发肯定自己要逃离的想法是正确的。 “嗯，我答应你。那我还是回办公室好吗？”苏晴还是很快摆脱了自己的内心纷扰，她早已练就了坚决的本领。 “等一等，我会安排你的工作。我帮你完成愿望，否则你还会做傻事。”陆总语气里听不出多少不舍，但好像有些费力。 “愿望？你是指.”苏晴没有说出完整的话，她不愿意再次暴露自己的内心。就是由于一时激动，她至今后悔当初的冲动。 “我.会把你推荐给宁飞扬做秘书，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要让自己成为被伤害的一方。”陆总的话语里还是有着一丝犹豫，但很快变成坚决。 “你。。真的会这么做？谢谢你。陆总。”苏晴也犹豫着，她不相信事情会这样发展。 “当然。这是你的心愿嘛。也没什么。我会保护你的。”陆凯文语气一下子又轻松起来。 “你。。谢谢了。我不需要您的保护。我不是小孩子。”苏晴刚要发作，立即发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呵呵，又想着对抗我。你呀，刚说过要学会保护自己，又忘记了？”陆凯文的语气越来越轻松，他好像完成了一个心理变化的过程。 陆凯文静静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夕阳慢慢落下。 “苏晴，不管你是不是她，我也要保护你。我们都和宁飞扬有着缘分，我们已经有了交集。”陆凯文站起来，他下了决心。 夕阳把陆凯文投在墙上的影像拉得很长很长 第三十九章 十失落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对于肖伟的来访，陆凯文早有准备。他自从就任以来没有去和肖伟接触，就是为了增加见面后的主动xing。 对于肖伟这样的聪明人，只有增加神秘感，才会让他重视。才会增加筹码。 陆凯文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肖伟，他似乎根本不在意这样做是否合适，他就是要增加这种优越感。既然肖伟主动卖出了第一步，那么自己就要牢牢控制双方谈判的节奏。 肖伟白白胖胖人畜无害的样子的确给人很强的亲近感，你可以称之为圆滑，也可以认为这是一种内敛的气质。陆凯文更倾向于后者。因为圆滑的人很难有威信，而肖伟在凌云公司有足够的威信。 “陆总，我早应该来拜访您了。可是随着您大张旗鼓地调研，我反倒不能来了。还请您不要介意。”肖伟好像丝毫也不介意对方肆无忌惮的打量，脸上挂着每个凌云员工都熟悉的笑容。 “我们的大管家来拜访，我这里蓬荜生辉。还是不要用尊称了，这样让我觉得生分。”陆凯文没有笑容，可是语气却很低调。 “好，那我就不矫情了。我来拜访陆总，还是探讨一下谈判的事情以及后续上市的事情。还请陆总赐教。”肖伟开门见山。他采取这样直接的方式就是对对方的尊重，兜圈子只会让对方瞧不起自己。 “好呀，我们是应该探讨一下了。你毕竟是商务部分的主要谈判代表。你准备地越充分，最后的收获越大。”陆凯文俨然一副上司的派头，他需要高调表演。 “我拿到了苏助理给我的数据评估，经过修订，公司给我的底线是1500万-2000万。我想知道。我到底有多大的弹xing。”肖伟还是直截了当，他的重点不在这次谈判上，所以他尽量简洁。 “你自己掌握。宁总和我给你全权，你自己掌握。”陆凯文似乎也不愿多谈关于谈判的细节。他研究过眼前的肖伟，谈判价钱方面的事他也不是肖伟的对手。肖伟有着牛皮筋一样的手段。 “好，我记下了。我们的谈判对手确定了吗？”肖伟进一步询问，他不指望这么快就有结果。但是他需要逼真的表演。 “还没有。我们采取了公告方式，现在还在等结果。另外宁总和我也私下去和圈内人士谈，现在已经接近年底，所有的事情看来只能明年进行了。”陆凯文实话实说。事情的进展已经超过他原来的预测，他不能指望再提前了，那样只会让宁飞扬生疑。 “好的，那么我还有充裕的时间准备。”肖伟舔了舔嘴唇，他在斟酌下面的话怎么进行。 “对，肖经理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陆凯文说到这里的时候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肖伟。他很想提起打牌的事情，可是他忍住了。 “陆总，我不知该不该问上市的事情？你知道，这次出售两个部门也是为上市铺路。所以我还是想问一问这方面的事情。”肖伟还是把话题引向了主题。 陆凯文没有回答，他只是紧紧盯住了肖伟。尽管他早知道对方会问起这件事，可是这么直接和简洁的方式还是让他对眼前的人刮目相看。 ‘“怎么？我不该问这件事情吗？”肖伟有点生气，他有自己的骄傲。 “那倒不是。这件事情本来就应该有你们的参与，可是现在计划还不成熟，很多方面都需要完善，所以还没有宣布。既然肖经理提起了，正好我们探讨一下。”陆凯文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那太好了，我对上市的事情一直支持，可是你知道，我就是高中文化，对这些新鲜事物还要学习，正好从陆总这里得到启发。”肖伟对对方的配合很满意，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看来肖竹芳的确有些心胸狭窄了。 “我也是正在研究，不过现在看来不太乐观。首先我们的实收资本只有3000万，再加上2000万的银行贷款。而且还大量占用在未完成的项目上。这达不到至少5000万的门槛。另外房地产公司的审核门槛更高，你知道，2003年开始国家出台调控政策，房地产企业入市门槛就更高了。我们没有优质的项目和土地，那么证监会就更注重自有资本。所以我们必须一次xing增加注册资本。这样才能保证上市成功，否则有可能会让上市的事情变得遥遥无期。”陆凯文一边解释一遍皱起了眉头。 肖伟暗暗松了口气，他可以不必急于暴露自己的想法了。 “注资的事情有着落了吗？”肖伟还是继续问下去。 “还没有和宁总谈这个问题，现在出售两个部门就是准备注资。可是这还是不够，我们至少要一个亿才敢提出上市申请。”陆凯文的眉头似乎更深了。 两个人都一时间陷入沉默，他们似乎都在为中间巨大的差距发愁。 陆凯文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沉寂，陆凯文用歉意的眼神示意他要接电话。 肖伟注意到陆凯文在接电话时脸se有了急剧的变化。 “对不起，我们今天看来只能谈到这里了，我有点急事需要出去。”放下电话的陆凯文匆匆站起来。 看着陆凯文一阵风一样离去的背影，苏晴有点惊奇，她从没见过陆总有这样的举动。 “肖经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苏晴只有问跟着走出来的肖伟。 “不知道，陆总接了个电话，然后就是这样了。”肖伟摇了摇头，他对年轻的陆总这样冒失的举动有些不屑。 “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让他这么失态呢？”一个疑问盘旋在苏晴的脑际。 “告诉我，什么结果？为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说。”陆凯文刚把胡庆余引进客厅就迫不及待地询问。 “凯文，我在确认后立即坐最早的航班赶过来。主要是我不能最终确认，还得你下判断。”胡庆余的声音有些嘶哑，看得出来这几天他一刻未停地在查苏晴的事情。 “那你先说说你的判断。”陆凯文顾不上询问细节，他急于知道结果。 “我看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胡庆余有些痛苦地说出了自己的查访结果。 陆凯文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倒坐在沙发上，半晌他都没有说话。 “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恢复了一些元气的陆凯文终于问起了过程。 “我按照资料上的地址驱车赶到了这个苏晴的家乡，也见到了她的nainai，我询问了她和周围的街坊，他们都不承认这个苏晴是捡来的。我也核实了情况，我认为这个苏晴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胡庆余的话有些干巴巴的口吻。 “这就完了？这种事他们能承认吗？”陆凯文瞪了胡庆余一眼，他怨恨这种不负责任的做法。 “我去户籍办查了这个苏晴的来历，我确认她不是被遗弃的孤儿，她有父母。你看这个就明白了。”胡庆余小心地从手包里掏出了两张纸。 陆凯文狠狠地看着手里的复印件，这是苏晴的出生证明，还有她的户口簿复印件。 陆凯文知道胡庆余的结论是正确的。只有自然出生的人才有出生证明。这一点无论如何不能作假。 深深的失望伴着深深的疲倦侵袭着陆凯文的身体。 沮丧的胡庆余一声不响地离开，一声不响地返回f省。他还得继续寻找那个被遗弃的女孩子。 陆凯文只是坐在软软的沙发里，他慵懒得一点都不想动。 希望之后的失望是强烈的，这种失望带来的倦怠会让坚强的神经都垮掉。陆凯文正在经历这样的过程。他更多的不是倦怠，而是自责。整整两年半，他还在原地踏步，还在无奈中一点点陷入绝望。 他无法抹去一个残酷的事实，这是母亲唯一的愿望，可是自己却毫无头绪。 他恨自己的无能，恨宁飞扬带给自己母亲的遗憾，他恨一切，包括他自己。 失落的情绪在蔓延，在蚕食他的身体每一处神经。 第四十章邀请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几次借口走进陆总的办公室搭讪，但是每次都徒劳地离开了。 苏晴的办法很多，汇报点事情，变换一下插花的样式，给加湿器续点水。苏晴很快用光了所有能够想到的办法，除了在她汇报时陆总简单应付几句之外，他一直舀着晨报在发呆。 陆总的这种状态让苏晴感到担心，但她也没有很好的办法去劝解。毕竟两人以前一直抵触的工作状态让她实在无法做出亲近的礀态。可是在她的印象中，这个一贯扮老相的陆总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突然的变化更让人难以接受。 即使在午餐时置身在闹哄哄的员工餐厅里，苏晴满脑子也是陆总那挥之不去的倦怠和憔悴。 王靖雯和宁宇先后凑到了苏晴的一桌。他们都注意到了苏晴心不在焉的状态。 “苏晴，你怎么又心不在焉了？你现在可是我们公司的名人，得注意自己的形象呀。”王靖雯凑到苏晴耳边小声提醒。 “你吓死我了。”苏晴吓了一跳，她醒过神来，手抚在胸口。 “怎么了？不会是背着我想别的男人了吧？”宁宇嬉皮笑脸地凑过来。 “想你妹。姐姐我就那么无聊？”苏晴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 宁宇端着盘子张大了嘴瞪着苏晴，王靖雯也停下吃饭的动作像不认识苏晴一样地看着她。 苏晴看着两人的动作，很快地她反应了过来。 她只有讪笑着遮掩。 “不会吧，王靖雯。我没有听错吧？”宁宇转向大张着嘴的王靖雯。 “好像没听错。苏晴说粗口呢。”王靖雯被宁宇的提问提醒，总算恢复了过来。 “行了，大惊小怪。看见宁宇高兴，说溜了嘴了。你们至于吗？”苏晴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你真这么无所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行，你可真能装。”宁宇摇着头坐下。 “好了，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了。你们怎么安排的？”王靖雯似乎故意引开话题，她可不想宁宇继续纠缠苏晴。苏晴现在就是她在公司的偶像，这么快成为高管让她们这些女同事既羡慕更嫉妒。 “外国的节日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苏晴不屑地表示。 “看你说的，我原来还打算请你去happy一下呢，你是不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宁宇表示了不满。 “苏晴，你到底是不是s市人呀。我们都恨不得比外国人还表现得外国人，你这么不阴不阳的，这叫什么？这叫各色。”王靖雯也忍不住抱怨。 “好。我错了。不过我是不过圣诞节的。就是过也不是你们那样过。”苏晴陪着笑脸，可是语气依然不屑。 “我们怎么过？你又是怎么过？”王靖雯抗议着，宁宇也在一边帮腔。 “你们肯定是蹦迪，泡吧，逛街呗。我嘛，现在还没想好，但肯定不是做这些。”苏晴依旧是不屑的口吻。 “切，你就装吧。我发现你就是能装。刚才你就暴露了你的真面目。”宁宇也用不屑反击。王靖雯在旁边深有同感地点着头。 苏晴笑着伸手在宁宇头上摸了几下，宁宇烦躁地摇头摆脱。他恼怒地打眼色示意周围有人。 “我就装了怎么了？姐姐这叫本事。其实姐姐本来就是暴脾气，只是装得好。你们能把姐姐怎么办？”苏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王靖雯和宁宇面面相觑，两人都彻底无语了。 经过午餐心情变得重新好起来的苏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又发现了桌上的零食，这次她虽然还是有腻歪的感觉，可是也有着淡淡的感动。这个陆总能在情绪那么低落的状态下海坚持做这种恶心事，苏晴也不得不被感动。 “这到底是什么人？别是又在装吧？”苏晴看着紧闭的陆总办公室的门。 下午依旧低沉的办公室气氛让苏晴能够肯定陆总的确是遇到了倒霉事，可是她竟然高兴不起来。还有的就是她渐渐滋生了对陆总这种磨叽的不屑。 “究竟有多大的事情，至于这么没完没了吗？作为一个公司的高管，你不知道在办公室里不应该带着个人情绪？这也需要别人教？”苏晴一直在腹诽。 陆凯文一直陷在慵懒的情绪里，他本来就没有具体工作安排，虽然他是常务副总，可是他一直避免接手财务签字程序，现在又是年底，工程已经基本停止，他可以无所事事地呆在办?p> 依铩?p> 他对着晨报的寻人启事发了一天呆。那上面对宁可儿线索的悬赏和一封短信一直映在他的瞳孔上。 午餐时他只是出去简单地买了一个汉堡和带给苏晴的一堆零食。 苏晴成了他的一个慰藉，虽然她被证明不是宁可儿，可是她的孤儿身份还是让陆凯文怜惜。陆凯文迫切需要一个这样的人去寄托自己的失落。他不知道宁可儿在哪里，不知道宁可儿的生活境遇，他只知道苏晴的母亲死于难产，苏晴的爸爸也在她高一时去世。苏晴在s市一个人打拼，似乎她多接受自己的一份关怀，宁可儿就能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多得到一份帮助。陆凯文知道，这是移情，是一种虚妄。但是它更是一份慰藉。 陆凯文就这样坐等时间流逝。他不想很快地醒过来。也许他是太累了，需要这样的无所事事的状态。 在遐思的空间里他能偶尔回想起在密歇根大学的快乐生活。尤其那段充满血性的橄榄球生涯。他的队友现在已经散去，可是他们还能在假日里继续发泄自己的充沛的精力。自己呢？陆凯文在迷失。宁飞扬依旧志得意满地活着，宁可儿无影无踪，自己在s市过着看似风光实则孤独的生活。为了找宁可儿，陆凯文没有回去探访母亲的墓地，他是没脸回去，他无法就这样空手回去面对母亲的墓碑。 他劝解苏晴时很洒脱。可是自己不也是活在母亲不快乐的过去里吗？这个心里负担是自己抢过来的，他推无可推。这就是他的责任，更是他的命运。 敲门声唤醒了他，他懒得开口。们还是开了，苏晴如同前几次一样自己开门走进来。 “陆总，下班了。”苏晴站到桌前，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在表露她的不屑。 “知道了。”陆凯文下意识地看看外面的天色，其实这个动作根本就是多余，室内昏暗的光线可以清楚判断时间。 苏晴一动不动地盯着陆总。 陆总好像意识到了苏晴有话要说。 “苏晴，还有事情吗？“陆凯文的语气很柔和，现在的他早已没有了对苏晴的不屑。对她，陆凯文只有耐心。 “后天就是圣诞节了。陆总准备怎么过？”苏晴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该怎么过就怎么过。”陆凯文完全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那是怎么过？是和您在s市的美国朋友过还是自己过？”苏晴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们都回去过圣诞节了吧。留下来的也是有家眷的。呵呵，我还是一个人过吧。”陆凯文自嘲的语气很重。 “那我明天邀请你过平安夜吧。”苏晴淡淡的语气里有着同情的味道。 “你邀请我？去哪里？”陆总有点不相信苏晴的提议。 “没想好呢。不过肯定越便宜越好。”苏晴很干脆的回答。 “呵呵，怎么想起邀请我了？宁宇呢？你不和他一起过圣诞节？”乱凯文一脸的关心。 “提宁宇干什么？他过圣诞的方式和我不一样。你到底接受不接受我的邀请？能不能痛快点？”苏晴不屑的语气越来越浓。 陆凯文好像听出了苏晴的语气，他好奇地看着苏晴。 “苏晴，一般女孩子邀请男士不妥，还是我邀请你吧。”陆总很认真的样子。 “没办法改变了。我已经提出了邀请，听我的安排吧。你现在这样子我看不出你是真心的。另外我也是对你每天给我买零食的回报。我不愿欠别人的。”苏晴的语气不容拒绝。 陆凯文笑了，这是他一整天第一次第一次有了好情绪。 “好吧，拒绝女孩子就是拒绝整个世界。我接受你的邀请。”陆凯文的声音陡然变得畅快。 “这还差不多。有什么事还至于没完没了地想？这样子多好，你应该学会让自己快乐，不要纠缠于那些无谓的事情。实在难受，喝点酒睡一觉，什么事情都过去了。”苏晴不屑的口吻越来越明显。 陆凯文瞪大了眼，他真不相信此时自己听到的话。 “怎么了，我说话的方式你觉得奇怪吗？我就是一颗小草，知道小草是怎么长大的吗？没有精心的呵护，只有无情的风雨。你以为都和你一样有那么好的环境呀。我羡慕你还来不及呢。你现在这样子，我把它叫矫情。”苏晴也瞪大了眼，长长的睫毛也跟着抖动。 陆凯文只有苦笑，他实在无语应对。 陆凯文的苦笑随着苏晴的离去渐渐消逝，很快的，强烈的痛楚在心底泛起。 “是啊，可儿，你这棵小草长大了吗？”陆凯文摸出了皮夹，他仔细地端详着里面的照片。 第四十一章倾诉（一）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圣诞前夜的s市变得比以往更加时尚繁华，街道两边的商铺都像比赛一样装点着自己的门面。到处都市圣诞老人，到处都是星星和魔杖。随处可见的圣诞树上的彩灯变幻的彩光幻化成一圈一圈的光晕，把圣诞的节日气息向四周辐射。 置身在摩肩接踵的人流里，陆凯文有些迷失了，周遭被渲染的节日气氛让他一度渀佛回到了洛杉矶。 “怎么样？我的提议好吧。这样散步是不是更能体会节日的气氛？可惜今天是平安夜，要不然沿途光是小吃就能让你肚子胀满的。”旁边的苏晴此时俨然一个向导。 “是啊，像我们这样一直走又不能沿途品尝小吃，哪里还有胀满的感觉，只有饥肠辘辘了。”陆凯文苦笑了一下，他这是在演戏，对于他这样的身体，这接近两个小时的散步根本不是个事情，他是在担心苏晴的身体。 “好呀，那我的目的就达到了，我保证你会喜欢今天的圣诞晚餐的。”苏晴兴奋地拍了拍手。 “你冷吗？来，把我的外套披上吧。”陆凯文看着穿着西服裙装有些缩起身子的苏晴。他准备脱下自己的呢子外套。 “不用了，马上就到了。我不冷，再说我有自己的办法。”苏晴按住了陆凯文的手，她故作神秘地冲着陆凯文眨眨眼。 深黑的瞳孔里泛起一丝顽皮。 “快点到吧，上帝呀，快点赐给我们这些可怜的孩子事物吧。这就是最好的礼物，等不到午夜了。”陆凯文画着十字配合着苏晴。 “嗯，还是你们这些海龟做起这些动作自然。可是在周围的人眼里，你就是假洋鬼子。”苏晴眼光向四周扫了扫。 “海归？假洋鬼子？陆凯文有点吃力地消化这些词汇。回国两年多，他还在不断学习。 “行了，别较真了。我们到了。”苏晴快步走到一个街边的大排档。 看着几乎稠了的吃饭的人群，陆凯文皱了皱眉。 “就是这里？好像离外滩不远了吧？”陆凯文眼前泛起外滩附近的高档餐厅。 “对，就是这里。”苏晴一边匆匆作答一边冲过去占住一对情侣刚刚起身让出的座位。 陆凯文犹豫着走过去坐下。他需要时间适应这样的用餐环境。 “小姐，吃什么？”一个操着东北口音的伙计走过来麻利地收拾桌上的狼藉。 “十只烤鸡翅，二十只羊肉串，十只鱿鱼串。一锅麻辣烫，要放豆腐、生菜、豆芽、宽粉、腐竹鱼豆腐。其他你看着办吧。还有来一个水煮草鱼。有f省产的高粱酒吗？”苏晴一口气点着菜。 “小姐，没有您要的酒。”伙计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那最便宜的酒是什么酒？”苏晴爽快地摆摆手。 “北京的二锅头。”伙计看着苏晴的眼神有点怪异。 “行，来一瓶。快点上。”苏晴终于结束了点餐。 陆凯文看着苏晴一系列的动作，他不知这些菜有多少，但听着就够累人的。 “你要的好像是白酒吧。我不喝白酒。”陆凯文等着伙计离开，终于轮到他说话了。 “没关系，总有第一次。在中国，一个男人不喝点白酒怎么行。再说这个地方喝葡萄酒也不合适。”苏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陆凯文没有可以反驳的话，看看周围，的确没有喝葡萄酒的人。尽管s市崇尚品味和格调，可是在这种地方喝这些玩意只能解释为找抽。 “苏晴，你一个女孩子经常来这种地方？”陆凯文实在有些不适应这种环境，他只有集中精神和苏晴说来来缓解自己的不适。 “以前我在做家政和家教的时候经常来，在这吃完饭就到外滩走走。”苏晴也收回兴奋扫视周围的眼光，重新投注在陆总身上。 “你做家政？那应该是一个辛苦的工作吧。”陆凯文的鼻子有点酸。 “没办法，刚来s市急着找份工作。我们这里不像你们美国找份短工那么容易。按小时算的也就是家政和保姆。我没有其他选择。”苏晴吐出的是轻描淡写的语气。 “是去人家里做？”陆凯文有点不舒服。 “多数是上门，也有医院陪护需要人的。你不知道。这都需要培训呢。不过我学得快，聪明就是好。”苏晴的语气里有骄傲。 “那。。没有人欺负你？”陆凯文费力地提问，他感觉嗓子好像要被卡住。 “欺负？。你们怎么总往那方面想。有呀，可是我有自己的办法。”苏晴横了陆总一眼，渀佛发现了陆总的阴暗。 陆凯文对苏晴的语气和动作置若罔闻。 “那你用的是什么办法？”陆凯文感到越来越强烈的紧张。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苏晴又摆出了故作神秘的礀态。 “咳咳。是呀。你一定有自己的办法。你这么聪明，应该有办法。”陆凯文也感觉到了尴尬，他掩饰着自己的紧张。 “那你怎么应付这么多事情的？又是学习，又是打工。”陆凯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苏晴，苏晴给他的印象是纤细和偏瘦。一米六五的身高已经不算低，但是在陆凯文这个看惯金发女人的人眼里只能是瘦小。 “可能是太聪明了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可是县里的高考状元，省里我也排在前二十名呢。学习就是我的强项，所以我有时间打工。要不然我也不知能不能坚持下来。”苏晴的眼里和话语里是不加掩饰的骄傲。 食物正在陆续摆上来，很快就满满一桌子。 苏晴舀起了那瓶酒，她熟练的打开给两个杯子倒满。 五十六度。尽管不喝白酒，可是经常应付酒局的陆凯文知道这个度数意味着什么。他看向苏晴的眼光有点迷离。 “来，第一杯干了，圣诞快乐！”苏晴举起酒杯。 陆凯文皱起了眉头，他实在不知怎么舀起这个杯子。 “怎么了？陆总，你不会告诉我你在中国没有喝过白酒吧，你没有参加过应酬？”苏晴的眼里泛起的是不屑和疑惑。 “咳咳，经常参加，可是我一般都带着陪酒的。s市的应酬一般都照顾我的特殊情况。”陆凯文第一次在一个女孩子面前有深深的挫折感。 “理解了。那你随便吧。我敬您。圣诞快乐！”苏晴一仰脖子干了杯中的酒。 观察了一会儿苏晴，陆凯文没有发现她有异样。 “苏晴，你到底能喝多少？”陆凯文有些不放心。 苏晴终于在犹豫中脸上闪过一丝腼腆。她犹豫着伸出了食指。 “一两？”陆凯文试着报数。 苏晴不置可否。 “一瓶？”陆凯文瞪大了眼睛。 苏晴还是没有说话，脸上的腼腆变成了明显的不好意思。 陆凯文不再往下猜了。他感觉这更像一个女孩子在逗弄大人。 “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喝酒？”陆凯文语气里有责怪，更有疼惜。 “这有什么？我在村子里一直就是和男孩子一起玩的，他们打架都打不过我。”苏晴有横了陆总一眼，似乎她很不服气陆凯文这样的大男子语气。 “啊，我忘了你母亲去世早，你是随爸爸长大的。”陆凯文有些明白苏晴的性格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你在调查我？”苏晴脸上瞬间绷紧，她眼里有着突然而至的警惕。 陆凯文苦笑了一下。 “这很重要吗？我有宁宇这个内线。再说，我就是调查你又怎样，对下属的了解越深，越能够把他的潜能发挥出来。对一个下属的生活和经历不闻不问就是失职。”陆凯文尽力让解释变得合理。他有着对苏晴的愧疚。现在她的出生证明和户口簿的复印件还放在自己家里。在美国这样的行为会受到法律制裁。 “算了，我不计较了，尽管你的解释太牵强。反正你已经答应我离开了。我再计较这些就没意思了。”苏晴的眼神柔和了一些。 苏晴好像被刚才的事情影响，她连着干了两杯酒。 看着苏晴喝酒的样子，陆凯文没有太多排斥和反感，他甚至有一丝的亲切感。 苏晴是个能喝酒的女孩子，可是她不是陆凯文遇到的唯一女性。他还遇到社交场上一些能喝酒的女性。 陆凯文不反感她们，因为陆凯文的亲人也是能能喝酒的女性。 陆凯文的母亲经常独自不停地喝酒。 陆凯文深深记得自己母亲喝酒的样子。 只是原来他不明白，甚至觉得母亲在酗酒，那是一种孤僻和不好的行为。   但是两年前他才终于明白，母亲喝下的不是酒，那是泪。 陆凯文舀起眼前的酒狠狠灌下去，辛辣和苦涩顺着食道流下去，重新又顺着嗓子翻上来。整个胸腔里翻腾着燃烧的烦躁。 眼泪顺着眼角淌下来。陆凯文伸出舌头舔了舔，泪是咸的。 第四十二章倾诉（二）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看着陆凯文流泪的样子，苏晴笑得前仰后合。 旁边用餐的人都纷纷扭过脸来看着苏晴肆无忌惮的样子，苏晴好像意识到了这些目光，她也用挑战的眼光在向周围的人示威。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喝酒吗？”苏晴大声喊起来。 本来被呛得流泪正在狼狈擦拭眼角的陆凯文被苏晴的喊声吓得一哆嗦，他一把按住正要站起来的苏晴。 看到陆凯文道歉的眼光，众人纷纷扭回头去。 “苏晴，你喝多了吧。你不觉得这样做不雅吗？”陆凯文忍不住埋怨。 “这点酒算什么。你不要以为我醉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是这个。”苏晴又伸出了食指。 “这到底是多少？别老比划了。”陆凯文有点生气，他毕竟是苏晴的上司。虽然现在不是工作时间，可是他还没有做好与苏晴亲密无间的准备。 “告诉你吧。我可以一晚上一直喝。”苏晴得意洋洋。 陆凯文咧了咧嘴。 “好，你能喝。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陆凯文顺着话题开始聊，满桌的食物他看不惯，聊天倒是一种转移苏晴注意力的办法。没有办法，一旦迁就女孩子，那就意味着你不要指望很快恢复权威。 “好像是高一的时候吧。”苏晴回答的时候眉头拧了起来。 “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情了。”陆凯文真心道歉着。 “没事。这是已经发生的事实，没必要矫情。我那时心情不好，试着借酒浇愁，可是竟然发现我自己出奇地能喝。你刚才不是问我怎么对付有坏心眼的男人吗？诺，就是这个。”苏晴很快舒展了眉头。语气变得轻松。 陆凯文一时沉默着找不到接下来的话题，他能够想到平淡的语气背后经历的辛苦。 “你好像说自己一直和男孩子玩，那你的性格应该像个男孩子，可是我接触到的你一直很。。文静呀。”陆凯文费力地找到恰当的词。刚才苏晴挑衅众人的一幕很难一下子消失，陆凯文真的有些看不清这个女孩子了。 “文静她妹，对不起了，陆总。我借着喝酒发泄一下，你是海龟，应该不介意吧。”苏晴停顿了一下，她的解释让陆凯文知道她是清醒的。 “不介意。苏晴，把压力释放出来，这样子最好。”陆凯文语气很真诚，他理解这种举止上的分裂，他这两年一直在这么做。 “真的？陆总。你不会是在装吧？”苏晴认真地打量着陆凯文。 “我的母亲和你的性格很像。对了，她也经常喝酒。而且也是一喝就是一晚上。”陆凯文也不知为什么要向苏晴解释得这么清楚，或许他是害怕苏晴误会自己而从此不再对自己敞开心扉。 苏晴还是认真地盯着陆凯文，直到确认他的眸子里是一汪清澈。 “我本来一直很野，直到高一爸爸去世，然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情才让我意识到自己必须变回女孩子，而且必须是优秀的女孩子。我努力去做好一切直到现在。我做的好吗？”苏晴一边喝酒一边好像在自言自语。 “你做得很好，超过了我们的期待。”陆凯文好像已经听不到周围的喧闹，他的耳际只有苏晴的声音。 “唉。那就好。可是做这些真的很累。我真想变回原来野小子似的女孩。”苏晴叹着气。 “怎么？不喜欢做女孩子？”陆凯文对苏晴古怪的想法越来越有兴趣。 “当然。这是个男孩子统治的世界。你们可以随心所欲，可以出去闯天下而把妻子和孩子抛在家里。而做个女孩子要想闯天下就得孑然一身，就要被人视为怪物。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喜欢做男孩子，哪怕只是一天。”苏晴眼睛看着陆凯文，可是眼神却是游离的。 陆凯文觉得喉咙有些发紧，他能理解，但他不能表示认同。他害怕眼前的女孩会一直持续这样的想法。 “苏晴，你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如果你是男孩子，你未必做得比现在好。至少我们都不如你做得好。以后不要再这样想，我会失望，会认为你对自己不负责任。”陆凯文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语言。 “呵呵。陆总说得对。其实我有时也会庆幸自己是女孩子，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以跟着时尚变换自己。我们女孩子的化妆就像变魔术，这点你们就做不到。不信你看。”苏晴突然神奇地改变了神情，整个人变得明朗起来。 陆凯文饶有兴趣地等待着?p> 涨绺痉叮不墩庋乃涨纭?p> 苏晴取下了那只经常戴着的发卡，长发随意地抖开披散在身后。 “看见了吗？是不是变了样子了？”苏晴甩着长发。 “呵呵。真是的，变得轻盈，纯洁了”陆凯文紧跟苏晴的节奏。他的眼前确实是幻化中的女孩。 “再看这个。”苏晴又麻利地把头发挽起来在后面拢了一个高耸的发髻。 “怎么样？变了吗？”苏晴左右侧着头。 “变了，变得魅惑，变得妖娆。你说得对，每个女孩都是魔术师。追求美丽的魔术师。我们就不行了，老是一张平板脸。”陆凯文啧啧赞叹着，不忘贬低一下自己的同性。 苏晴沉静下来，她又喝起了酒。一瓶酒已经剩不下多少了。 “苏晴，你是我见过最优秀、最美的女孩子。我以前不知道自己身边原来有一块瑰宝，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无趣。”陆凯文搜罗着自己能想到的嘴甜蜜的话，苏晴喝酒的样子让他又担起心来。 “行了，别搜肠刮肚了，我没事。我刚才只是在发泄，现在心情好多了。你不用再担心了。谢谢你，陆总。”苏晴放下酒杯，随后她倒扣酒杯的动作似乎在表明喝酒到此结束。 “不，苏晴，是我应该谢谢你。”陆凯文一边为苏晴夹了只鸡翅，一边语气郑重地致谢。 “我发现陆总够假的，我唠叨了一堆自己的事情，您却在这里假惺惺的表演。你们这海龟还真是能扮绅士。你要是早这样，我还至于对你观感那么差？”苏晴又恢复了以前对抗的样子。 “观感差？苏晴，我一直想问问你，你为什么一直这么喜欢和我对抗？我以前得罪过你吗？”陆凯文现在已经不再是只为了把眼前的女孩和宁可儿联系，他确实喜欢苏晴这种特立独行的性格。 “当然，你给我的第一印象不好，我记仇。所以我总是不自觉对抗。”苏晴恨恨地说着，眼前还是两年前那个夏天的遭遇。 “第一印象？我怎么不记得了。那说说我留给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陆凯文来了兴趣。自己几乎没有和这个年龄的女孩有着现在和苏晴一样的随意。 “混蛋，败家子。”苏晴现在说起来还余怒未消。在她的记忆里没有哪个身着名牌服饰的年轻男士会像陆总那样没有哪怕一丁点绅士气度。 陆凯文愣怔了一会儿，这个印象他无论如何也联系不到自己身上。 过了好一会儿陆凯文总算恢复过来。 “呵呵，看来我给你的第一印象很深刻呀。算了，我也不想知道怎么得罪你了。那么现在呢？现在我给你的印象是什么？应该能好点了吧。”陆凯文期盼着改观。 “现在就复杂多了。”苏晴犹豫着看着陆总。 “为什么现在复杂了？我有那么复杂吗”陆凯文的语气里更多的是逗弄，心情大好的他真的想感谢眼前这个女孩。 “当然，接触多了，自然感触就多了。”苏晴认真地打量着陆凯文。 “呵呵。说吧，你那么深刻的评价我都挺住了，再坏也差不到哪去了。”陆凯文用玩笑的语气陪着女孩胡闹。 “正经点，我现在是以下属的身份在评价上司呢。我们的陆总正派、潇洒、狡猾、磨叽。”苏晴一边琢磨一边断断续续地做着评价。 陆凯文一直美滋滋地听着直到最后一个评语时才改变了神态。 “磨叽？苏晴，我给过你这个印象吗？”陆凯文努力回想自己的举止，以前的自己只有对下属的武断和不尊重，好像他一直没有和下属做过多交流。如果不是因为宁可儿，自己也没有机会和一个女孩子坐在这里。 “您还不磨叽？有什么事情还至于让您躲在办公室里连续两天。知道为什么我今天请你喝酒吗？是因为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一个大男人。一个海龟，一个公司的领导者，成天耷拉个脸做给我们看，这不叫磨叽叫什么？”苏晴狠狠抓起还有有点酒的酒瓶然后又放下。 陆凯文的苦笑爬上了脸庞。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苏晴要请他喝酒，又为什么主动暴露真实的自己。 原来她是在拯救自己。 “好，我受教了。我要说明一下，我是真心感谢你，苏晴。”陆凯文展示了足够的真诚。 “为什么？我想听陆总真实的想法。”苏晴还是有些不相信。 “因为你向我展示了一个女孩子的内心。展示了一个女孩子的生活历程和心路历程。这些都是我迫切需要知道的。你展示了美丽，更展示了希望。我由衷地感谢你。感谢你给了我这么一个美好的平安夜。”陆凯文的眼睛在夜色里也在泛着光。 苏晴判断着，她几乎已经相信了。 就在苏晴准备询问时，周围一阵乱哄哄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好奇。 外滩方向升腾起绚烂美丽的烟花。 人们跟着每一次爆开绽放的焰火欢呼。 苏晴跟着人们宣泄。 陆凯文画着十字祈祷。 东西方的文化融合在此刻和谐，人们的心在此刻贴近。 欢乐是此刻的主题。 第四十三章推荐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早晨起来后一度很烦躁的苏晴在跨入公司大堂的时候终于放下了忐忑的心。在她的视野里几乎都是和她一样带着一脸倦容的同事。 眼圈微微浮肿的苏晴立即把遮遮掩掩的小心换成大方得体的笑容。 刚刚在座位上坐定，苏晴就听到了陆总的脚步声。苏晴赶紧低下了头装作调试电脑的样子。 “早上好。”陆总的声音很轻松。一杯咖啡和一只汉堡放在了桌子上。 “早上好。我吃过早点了。”苏晴低着头。 “呵呵。女孩子不能撒谎。早点很重要。半小时后我出来，到时候我要看到这些早点消失。”陆总的声音消失在关上的门后。 苏晴长出了一口气，她马上从包里舀出梳妆镜。 眼圈还是很明显。苏晴这时很后悔昨晚喝了那么多的酒。昨晚的干渴和兴奋让她喝了不少水。 自己只顾着痛快和解气，可是一个女孩子出了那么多的丑，这让那个陆总怎么看？现在的陆总明显已经恢复了常态，他的轻松和明显的欢快却让自己怎么都觉得自己成了笑料。 苏晴自怨自艾着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果然像陆凯文所说的，半小时后里间的门打开。 还没有吃完汉堡的苏晴赶紧把手里的汉堡放在桌上，她又低下了头。 “这海龟就是守时呀。这么刻板也不嫌累？”苏晴腹诽着，盼着陆总赶紧离开。 陆总站在身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怎么还不走，成心要看我的笑话吗？”苏晴更加恼恨了。可是埋头的动作更加坚决。 “我要去见宁总。你的决定没有变化吧？”陆总终于开口了。 “嗯？”苏晴抬起了头。她马上意识到了陆总所指。 “这么快？我没有变化，谢谢您。陆总。”苏晴感激地注视着陆总。 “没那么快，至少也要春节之后了。你可要想好，当总经理的秘书不利于你的职业发展，只会是对你才干的浪费。甚至你会给自己招来很多误解和非议，这些你都想过了吗？”陆凯文微微皱着眉头。 “没事。我愿意承担。”苏晴挺了挺胸。 陆凯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注视了苏晴一会儿。 “眼圈有点肿的样子也没什么，没必要遮遮掩掩。”陆总离开前只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苏晴松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是期待。她想不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而且是有这个人来帮助完成的。 “我该相信他吗？他为什么那么自信能让宁飞扬接纳我？”期待总会带来担心。 陆凯文悠闲地坐在宁飞扬的办公室里等着他签完字。直到秘书走出去，他才站起来走到“厚德载物”的条幅前。 “现在我明白为什么几乎所有的企业家都爱用这个条幅了。”陆凯文欣赏着条幅。 “是呀，快到年底了。所有的员工都指望他们的老板能给自己多发放一点福利。这是发放福利的日子。做老板的要是心疼自己的腰包，那么就看看这个条幅提醒自己应该怎么做。凯文，你好像有点幸灾乐祸呀。”宁飞扬还是想往常一样坐到沙发上来，他一边摆弄茶水一边和陆凯文打趣。 “做到这个条幅的境界不容易呀。”陆凯文感慨着转回身坐下。 “你说得对。这需要持久的坚持，不是一两次施舍就能达到的境界。”宁飞扬也感慨着。 “所以说，不是什么人都能做事业。企业家的魅力需要这种积淀。宁总，我们都相信您。”陆凯文的恭维越来越不露痕迹。 “行了，你又是有事情要提醒我吧。快说说。”宁飞扬知道，眼前的陆凯文不是一个来说套话的人。 “好吧。什么都逃不过宁总的眼睛。苏晴评估的数据没有通过，被修订后的数据定在了1500万至2000万。我还得请您最后定夺。”陆凯文很干脆地开始了自己的汇报。 “这件事情我听肖伟汇报了。我一直等着听你的意见。”宁飞扬没有发表意见，他要衡量各方的意见。陆凯文的意见至关重要。 “这就是我对着厚德载物这个条幅感慨的原因。我也听了杜经理和张经理的汇报，他们让我烦恼，也让我更加尊重。这个决心很难下，所以我来找您。我经过几天的反复考虑，还是倾向他们的意见。”陆凯文苦恼的语气里带着坚决。 “凯文，你是在提醒我不要罔顾他们的意见。这我也理解。你给我提供的方案里首选公开竞卖的方式，这样我们能有利益最大化。可是杜经理他们不愿意。他们的理由是不愿意被卖给不懂专业的买家。我就不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这么在意买家，到哪里不是给人打工？你说说看。”宁飞扬带出了怨气。 “宁总。这就是当局者迷。您一直带领和支持杜经理他们做事业，走到今天不容易。都是您的心血。所以您希望这份事业有一个理想的回报，这是人之常情。利益最大化是凌云公司需要的。更是您需要的。”陆凯文说到这里顿住，他等着宁飞扬的反应。 “就是嘛。我这是正常的经营活动。我有权利让这次买卖利益最大化。”宁飞扬很满意陆凯文的观点。 “但是您这次的买卖又和其他买卖不同。所以您应该考虑其他因素，在您能掌控的范围内做到利益最大化。”陆凯文改变了语气，他在吸引宁飞扬的注意力。 “嗯。。你是指我能掌控的资产。你的意思是不要让杜毅他们和我形成对立，不要让他们由配合变成私自剥离？你相信他们真的会这么做？”宁飞扬很快明白了陆凯文所指，他也考虑过这些。 “如果是我，我会走极端。”陆凯文淡淡回了一句。 宁飞扬皱了一下眉头，他紧紧盯住陆凯文。 “说说你这么肯定的理由。”宁飞扬有点生气，他需要陆凯文给他决心，而不是唱反调。 “如果我是他们，我也是他们这个年龄。如果我能掌控一个部门的人员，那么我就会试探您对待我们的方式。您尊重我们，我尽全力配合您。如果您罔顾我们的意见，我就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事情在于我的着眼点是将来，将来我需要一个懂我们专业的买家，更重要的是我能通过这次谈判加深和对方的了解，我没有机会在被卖过去之后再了解。所以公开竞卖这种方式绝对不行，因为您剥夺了我最佳的了解渠道。至于价钱，如果公开把人员的价值作为谈判筹码，那么我被卖的事实令我们处于尴尬位置。我有尊严，我会产生抵触。这是中国，杜经理他们还没有形成**裸的商品意识，他们更不愿意对方把他们看成可以随意处置的商品。所以他们修订后的数据既让他们在谈判中表现自己对凌云公司的捍卫决心，也能让对方尊重并愿意接纳他们。宁总，我们这样做可能损失了一些利益，可是我们赢得了双赢甚至三赢的局面。”陆凯文不疾不徐地变换着角色。 宁飞扬沉吟着，他任由陆凯文讲述。他不会对陆凯文发作，因为他了解陆凯文的为人，更在意他身后的私人金融背景。 “宁总，时间还来得及，您不要急于做结论，不要向杜经理他们表示您的方案就行。这就是我的意见。”陆凯文结束了自己的论述。 “这个建议好。马上就到年底了。买方不会在这个时候表态。我们也需要这段时间试探杜经理他们的决心和动作。就这么办。”宁飞扬做出了结论。 “行，这事情交代给肖伟，让他注意就行。”陆凯文又端出了肖伟。 “呵呵，你呀，什么事情都推给别人。让你全盘接手，可你倒好，现在还不是我成天忙着签字。你可太清闲了吧。”宁飞扬心情变得好起来。 “我给您提供一个人选，帮您变得轻松一点怎么样？”陆凯文笑了，他故意让气氛变得有点神秘。 “提供人选？让我轻松？凯文，你是什么意思？”宁飞扬注意到陆凯文不是在开玩笑。 “我给您推荐个秘书人选，肯定能让很多事情变得轻松。 “你是指。。凯文，打住，不许和我提苏晴的事情。”宁飞扬几乎马上就想起不久前苏晴告状的一幕。 “为什么？我是真的在为您考虑，你有不得不用苏晴的理由。”陆凯文愣了一下，但他马上找到了自己认为合适的突破口。 “呵呵。我还必须用苏晴？好，说说吧。我看你又有什么说辞。”宁飞扬来了兴趣。 “知道前两天谁来找我了吗？”陆凯文故意卖起了关子。 “谁？这和我用苏晴有什么关系？”宁飞扬果然主动提问了。 “肖伟。他借汇报谈判的事情拐弯抹角提到了上市的事情，您怎么看这件事？”陆凯文还是那个节奏，他要让宁飞扬按他设定的思路去想像。 “我怎么看？现在人人都在关心上市的事情，这会有什么问题？”宁飞扬有些困惑。 “他不是关心上市，上市的事情不需要大管家来打听，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这句成语对吗？宁总。”陆凯文刚开头就说起了不相关的事情。 “对。你是说他想争取那方面的事情？不会吧。”宁飞扬摇着头。 “他就是想主导股权分配的事情。否则以他的精明根本不会提上市的事情。我记得您说过凌云公司从来没有正式确认过各方面的资本分配，您总觉得遗憾。所以我说您不得不用苏晴。”陆凯文的口吻变得毋庸置疑。 “我明白了。可是这和我用苏晴做秘书有什么关系？”宁飞扬扔出了最后一个疑问。 “反击。不动声色的反击。我不知现在的秘书和她们什么关系，您只有用这个动作搅动整个局面，至少要做给她们看。现在这样表面死水一潭而暗流涌动的局面不利于上市。”陆凯文有点咬牙的样子。 “好，我早就想换秘书了。可为什么非得苏晴？苏晴不应该来做秘书，这是浪费，不利于她的发展。”宁飞扬的语气很坚决。 “就得是她。原因我可以给您说说。一、她和各方没有牵扯。用她谁也不会公开反对。二、她可以成为您和我之间的桥梁。我不信任您现在的秘书。三、她愿意来。她主动说过想干秘书工作。这一点对她也是最大的锻炼。直接接触公司最高管理者只会让她学到最成功的经验。如果您不舍得教她那就另当别论。四、让她学习您的管理经验，有助于宁宇的提高。您知道宁宇对苏晴还是相当佩服的。五、以后上市的很多工作需要她这样的金融管理高材生参与。她会是您最大的发现。六、。。”陆凯文扳着指头仔细地解释。 “呵呵。够了。。。凯文，就这么定了。你这么多理由，我一条反驳的理由也没有。你安排吧。告诉苏晴，千万别勉强。我还是觉得这样会委屈了她。”宁飞扬笑着抓住了陆凯文扳着指头的手。 苏晴听到陆凯文开门进来的声音，她的心跳一下子加速。 陆凯文走到身边，他停下来。 苏晴拼命低着头抑制着询问的冲动。 “咚，咚。”陆总敲击桌子的声音。 苏晴依然没有抬头。 “怎么？想一直低着头证明自己还是羞涩的女孩还是真的不想知道我带回来的结果？”陆总一副戏弄的口吻。 “你。。”苏晴刷地抬起了头，她有点恼羞成怒。 “好了，我不管你究竟为什么想做宁飞扬的秘书。可是你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能放走你。”陆总一脸轻松的笑容。 苏晴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以后不能拒绝我给你买的零食。”陆凯文的条件根本不容苏晴拒绝，因为他已经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门也随着尾音关闭。 苏晴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她彻底轻松下来。她又朝着自己的目标迈出了一步。 第四十四章求教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s市在迎接新年，凌云公司也装点一新迎接新年的到来。 苏晴利用陆凯文去各个办公室巡视的机会把陆总的办公室彻底擦拭了一遍，她特地为陆总办公室增加了她买来的鲜花，一束百合。欣赏着刚淋上水在阳光下绽放的鲜花，苏晴很满意。这个陆总似乎很会整理内务，没有看见他整理过房间，但是办公室总是很洁净。书籍资料也总是摆放地很有规律。苏晴在这里似乎很难发挥自己整理内务的特长。 办公室里只有一处让苏晴觉得不够协调，那就是陆总座位手边一摞厚厚的报纸。 苏晴抑制住了去把报纸清走的**，既然陆总是一个有条理的人，想必这些报纸对于他有特殊涵义。 一旦心存感激，苏晴也变得谨慎起来。 满意地巡视了一遍整间办公室，苏晴关上了陆总办公室的门。 新年前的苏晴注定没有什么具体工作了。她的心情也随着未来工作的确定处于放松状态。 “今年过年该回去好好陪陪奶奶了。”苏晴对着电脑陷入发呆状态。 手机铃声响起，苏晴看了看号码，一个陌生的号码。 “苏晴吗？我是肖竹影，你的肖阿姨。”手机里传来一个温暖的女声。 苏晴愣了一下，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一个月前酒会上那个对她无微不至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脑海。 “夫人，您好。找我有事吗？”苏晴没开口前已经大致猜到了对方的目的。 “苏晴，你是宁宇的同学，又是公司的新人。在s市你没有亲人，阿姨这里就是你的家。31日晚上来家里吃晚饭吧。记着和你宁叔叔一起来。”肖竹影的邀请不容拒绝。 “好的。谢谢夫人关心。我一定到。”苏晴没有流露犹豫的语气，她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幕。她虽然别扭甚至紧张，但也有期待。 放下电话的一刻她感到一阵疲惫，她还没有对付肖竹影的经验。对付男性，她或许有办法。但是对于肖竹影这样的女人她实在没有把握。因为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年纪的女人。她对母亲这个称谓完全没有概念。 苏晴此时才知道要了解的东西依然很多。 陆凯文回来了，他明显轻松的步伐走过苏晴的身边。 “咚，咚”陆凯文好像习惯了用敲桌子这种方式。 “又发什么呆呢？有这时间上网打打游戏，能不能high一点？”陆凯文的声音随着身体走进门里面。 “无聊，又在扮老了。。。唉，等等”苏晴刚要腹诽就突然站起来。 苏晴几乎尾随着陆凯文走到他的桌前。 “有什么事情吗？坐下说。”陆凯文扫了一眼办公室，他示意苏晴坐下。 “陆总。我有件事情请教。”苏晴坐下来。 “直接说。我这里不需要这样客套。你还是真实点好。”陆凯文又恢复了以前的低头状态。 “听说我做的数据最后被修订成了1500万至2000万？”苏晴直截了当。 “对。怎么？你有意见。”陆凯文低着头舀起了手边的报纸。 “没有意见。我认为最后可以在谈判中使用的数据可能比这个数字还低。”苏晴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 “嗯？你真是这样认为的？”陆凯文抬起了头，他感兴趣地看着苏晴。 “是的，这个数据是我们自己做的，不是第三方评估的。”苏晴迎着陆凯文的眼光。 “好，果然是金融管理高材生。你要说的我知道了，不用讲了。见到宁总的时候告诉他吧。”陆凯文说完有低下头开始看报纸。 “为什么？您还不知我的理由，怎么就不听我说了。”苏晴有些气愤，她最见不得陆总这种不屑的样子。 “你已经准确判断了结论，理由已经不需要了。只有宁总才会需要理由。说服他，让他知道你是最棒的，让他从此重视你甚至依赖你。”陆凯文依然看着报纸。 苏晴感到一阵激动，如果陆总此时是抬着头的状态，她一定会毫不吝惜感激的目光。可是这个陆总却在专注地看着报纸。 “什么报纸这么有意思”苏晴扫了一眼，她只注意到陆总正在浏览的版面上有大半幅是一则寻人启事。 “真是怪人。”苏晴的感激很快转化?p> 恍嫉母狗獭?p> “怎么还不走？”陆凯文感觉到苏晴在窥视。 “陆总，我不知自己的理由是否充分和具有说服力，想请教您。”苏晴收拢了心神。 “你是想告诉我只有第三方的评估可以作为依据。而对方只可能认可外国著名评估机构。对吗？”陆凯文终于抵不住苏晴的韧性。 “对。s市这种地方只认外国著名评估机构，可是西方评估方式和我们不一样，结果只会比我们的数据低。”苏晴赶紧说出自己的疑问。 “加速折旧可以让资产价值完全不同。不过也不会太差，西方会加入无形资产商誉部分的考虑。这样一来不会有很大差距。甚至有可能你对人力方面的考量会得到充分认可。”陆凯文的声音很平稳。 “陆总，这么说你都知道。那为什么您自己不和宁总说。”苏晴有些不解可是她忍不住。 “你要学的东西还是很多呀。有些事情我不能说。但是你可以说。如果说凌云公司还有一个人不被宁飞扬猜忌，那么这个人只可能是你。这就当做给你的礼物吧。告诉宁总你绝不是简单的秘书，而且你以后会经常充当我们之间的桥梁。”陆凯文依然看着报纸。 低着头的陆总不会让苏晴读出他说这番话时的情感。苏晴静静坐着等待陆总抬头。 “还有事吗？”陆凯文终于放下报纸，似乎他已经浏览完了自己想要看的内容。 “还有一件事，您能和我说说宁总夫人这个人吗？”苏晴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呵呵，怎么？要登宁宇的家门了？”陆凯文看着苏晴乐了。 “你。。不说就算了。”苏晴恼怒地站起来。 “你这是请教的态度吗？坐下。你想知道什么？”陆凯文绷起了脸，可是语气全是关心。 “我也不知想要知道什么。就是有点紧张。”苏晴的语气更像是在找人舒缓紧张情绪。 “是害怕女人吧。不用紧张，你一直做得很好。记住，肖竹影要让你成为她的儿媳，她会很在乎你的态度。不要坚决拒绝，也不要痛快同意。这叫什么？对，这叫奇货可居。”陆凯文语气是戏谑的，但眼神是真诚的。 “有你这样出主意的吗？我不是商品。”苏晴忍不住瞪眼。 “没办法，你还是不了解这个年龄段的女性。在她们眼里什么都可以物质化和商品化。你就是她们眼中的商品，是配得上她的儿子的商品。不过付出的不仅是物质，还有热情和关注。如果你拒绝，她会千方百计软化你。实在不行，她甚至会用你在公司的工作威胁你。如果你答应，你的价值马上会大打折扣。而且你抢了她的儿子，她就得贬低你甚至防着你。”陆凯文的语气里增加了浓重的不屑。 “有你说的这样严重吗？”苏晴也是一脸的不屑。 “呵呵，当然没有这么严重。我只是提醒你往最坏处想自己未来的婆婆。你不需要这样，因为你足够优秀，更因为你确实还没有把宁宇当做情侣。”陆凯文恢复了轻松。 “这样就行了？”苏晴还是紧张。 “呵呵，你本来就不该来问我，你以为我是谁？我不是女人，更不是肖竹影。”陆凯文给出了最后的答案。 “你倒是早说呀。白费了口舌。陆总，打扰您了。”苏晴白了一眼得意的陆总，站起身来。 “谢谢你的花。百合吧？”陆凯文收起了玩笑的口吻。 “嗯。”苏晴点点头。 “希望你像这花一样，给人静谧和安宁。更希望你自己有这样的心境。”陆凯文很认真的样子。 “谢谢。”苏晴点着头，心里却在腹诽陆凯文矫情。 “还有，春节我要去f省，你不要订票了，我载你回家。”陆凯文最后叮嘱了一句。 苏晴狼狈地逃回了自己的座位，她有些害怕，这个陆总怎么好像能窥视别人的心思，自己刚刚想回家，他就给了这么一个建议。 苏晴还有一丝后悔，她不该去找陆总询问肖竹影的事情。 她暴露了自己的弱点， 她的弱点就是她在逐渐学着依赖。 第四十五章家宴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接到宁飞扬的电话后，苏晴用最快的速度走出了办公室。静悄悄的七楼过道上一眼就能看到等在电梯前的宁飞扬。 从远处依然能够被宁飞扬瘦削挺拔的身礀吸引。 苏晴停顿了一下，她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装，更是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 “苏晴。有点冒昧了。都是竹影的安排。我们只能服从了。不要太在意，就是新年前的一次普通家宴。”宁飞扬一边打着招呼一边按下电梯按钮。 “宁总，晚上好。谢谢您和夫人的邀请。这是我的荣幸。”苏晴脸上带着和煦的职业微笑。 “下班了就叫叔叔吧。你是宁宇的同学。你有这个权利。我也喜欢随意的称谓。”宁飞扬在这个女孩子面前总好像变得健谈。 “不行，我只能称呼您宁总，但是我可以管夫人叫阿姨。您得原谅我。”苏晴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为什么？我和夫人怎么会有区别对待？”宁飞扬来了兴趣。 “我一旦管您叫叔叔，就会有优越感和特权感，我这样的年龄会迷失。所以请您原谅。”苏晴的声音有着职业的柔和。 “哈哈，好啊。这是个不容驳斥的好理由。我接受了。”宁飞扬一边爽朗地笑着一边把苏晴引进电梯。 “宁总。其实夫人这样邀请我让我感到紧张。”苏晴的语气依然很随意。 “是吗？理解。我也不喜欢她这种让人紧张的热情。可是她是宁宇的母亲，我也没有办法。有宁宇和我两个绅士保驾，你尽管放松心态。”宁飞扬的语气带上了戏谑的味道。 在走出电梯的一瞬间，苏晴忍不住瞥了一眼宁飞扬的侧脸，她不能不承认这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身上有他的影子。虽然她还没有机会确认，可是她几乎已经认定自己和他的确很像。 苏晴坐在奥迪a6的宽敞后座里，她能感受到身边宁飞扬越来越强烈的气息。他用了整整四年多的时间终于能够坐到这个人身边，她不由得百感交集。这就是自己的人生吗？身边的人肆意享受着人生，可是自己却在浪费青春，在被伤害和伤害别人中挣扎。这公平吗？ “苏晴，怎么了？你好像不舒服？苏晴。”宁飞扬的声音终于唤醒了苏晴。 “啊，对不起。宁总。我在犹豫是否要和您谈谈那两个部门评估数据的事情，所以走神了。”苏晴很快想到了掩饰的理由。 “这件事我还得向你道歉。你的数据最终没被采纳。”宁飞扬一脸惋惜，不知是为苏晴还是为自己。 “我要提醒您的正是这个。最终能用来谈判的数据可能还要低。”苏晴很急切的样子。为了能顺利成为宁飞扬的秘书，她只有尽力了。 “是吗？说说你的理由。”宁飞扬还是无法放下公司的这件大事。 “谈判的数据只能依靠第三方评估数据，这是不用怀疑的。而无论s市还是外地买家一般都会选择国外的著名会计师事务所进行评估，我接触过他们。最后的结果可能比我们修订的数据还要低。您得有个准备。”苏晴尽量简洁地汇报，她可不想给宁飞扬留下坏印象。 “是吗？你怎么会接触过外国会计师事务所？”宁飞扬好像对苏晴的兴趣还多过对数据本身。 “我是注册会计师。我一直在会计师事务所兼职。我们的主要竞争对手就是这些外国事务所。”苏晴唯恐解释得不清楚， “啊。苏晴，你每次都让我有新的惊喜。好呀，做这样的兼职好。只是你会很辛苦吧。”宁飞扬感叹着。 “没事，已经快三年了。早习惯了。如果公司不允许，我可以马上辞掉那边的兼职。”苏晴试探着。 “不用，我们凌云公司缺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才。只是不要太累着自己。我们到了。准备下车。”宁飞扬说着，手指着前方。 车子在一个安静的高档小区前停下来。他们必须经过门卫的安检。 这是一个高层和别墅错落交杂的小区。宁飞扬的家在别墅区。一座二层的小楼。 “请吧，早该请你来做客了。宁宇这孩子不懂事，你可要原谅他。”宁飞扬在前面引路。 听到门铃的肖竹影第一时间出现在门口。 “苏晴，快进来。”肖竹影几乎是一把就把苏晴抢进了屋里。 一楼的客厅装饰得很有品味，至少和宁飞扬的品味很相称。 苏晴刚在沙发上坐下，她就听到肖竹影几乎是喊叫的呼唤“宁宇，快下楼，看看谁来了。快呀。” 很快地，宁宇的脸就出现在楼梯的拐角。 “苏晴，你来了。我说怎么妈妈这么高兴和神秘呢。要是知道你来，我就不走的这么早了。”宁宇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坐到身边。 肖竹影故意走进厨房里，她给两个人留下空间。她更要在旁边观察。 “你不知道请我来，别人可比你懂事。”苏晴又习惯性地伸手胡撸了几下宁宇的头发。 “又来了。你能不能改改你最近才有的动作。要学着淑女点。我也不知你是怎么了？要是以前你这样子，我可不敢和你交往。”宁宇抱怨着整理自己的头发。 “谁和你交往了？别动不该动的心眼呀。听见了没有？”苏晴绷起了脸。 “是，我指的是朋友之间的交往。还说我的心眼，你好好检讨一下自己吧。”宁宇有点委屈的样子。 “那就好。以后用词要准确，不要因为这样的细节被满街追。我原谅你了。”苏晴大度地挥了挥手。 宁宇气得不理她了。 在厨房里躲着偷看的肖竹影渐渐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客厅里的苏晴和自己印象中的女孩有着很大的不同。第一次看到的苏晴身上带着淡淡的忧伤和骄傲。那个苏晴有着清纯和青涩的美丽。第二次的苏晴有着云鬓高挽的魅惑和淡淡的优雅。今天的苏晴在宁宇面前的洒脱不羁更加让肖竹影感觉错乱。 肖竹影对自己的判断力一直自信，但是她此时动摇了。 她是为自己的儿子担心，这样变幻的女孩子是否能被儿子掌控？ 苏晴几乎清空了一切杂念来应付这场热情的晚宴。菜肴不复杂但是很精致。肖竹影的厨艺很好，尽管苏晴认为自己可以做得更好。 晚宴是在轻松的询问和应答中度过的，肖竹影用不着痕迹的关切了解了她应该了解的一切。给她印象最深的一个答案却让她有一丝不安和担心。 苏晴的原话是“我是随父亲长大的，所以我喜欢成熟的男性，我需要安全感。” 苏晴也有了收获，给她印象最深却让她感觉讽刺的信息来自肖竹影的一句不经意的话。 肖竹影的原话是“如果我家悦悦在就好了，这样你就没有拘束感了。” 宁宇从始至终都在和苏晴开着玩笑，尽管在父母面前说这些玩笑只会收到苏晴带着浅笑的沉默否认。他很满足，终于可以在自己家中接待自己喜欢的女孩。 苏晴接受了宁宇送她回家的盛情，离开宁飞扬的家，她一下子轻松起来。 “我们走走吧。”苏晴拉起宁宇的手。这个动作很自然。 宁宇有点眩晕的感觉，这个苏晴好像越来越出乎自己意料。如果说她不是自己的女朋友，可是她做拉手这种动作却这么自然。可是如果说自己和苏晴是情侣，那自己就是最倒霉和最没有样子的情侣，因为他的邀请几乎都是被拒绝，自己早就对这样的事情有一搭无一搭了，还是电脑游戏可靠和亲切。 “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她多大了？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她？”苏晴一边走一边摇晃着宁宇的胳膊。在冬夜里和宁宇拉手走在一起，她感觉很充实。 “嗨。比我小两岁。她出生在澳大利亚，每年春节回来一个月。”宁宇皱着眉头。 “怎么，你不喜欢她？”苏晴看到了宁宇的细微动作。 “太霸道，太冷漠。太难伺候了。”宁宇发起了牢骚。 “她可能也是因为和你们没有长期生活在一起的缘故吧。这就是隔阂。”苏晴做出了判断。 “也许吧。她是我们家的秘密。所以我很少提。”宁宇叹着气。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你妈妈是公务员，这属于超生吧？”苏晴很快判断着。 “你都知道呀，那还问？我妈妈曾经出国留学，到了那里发现怀孕了。本来我妈妈就准备留在澳大利亚，可是后来又改变了主意。据说是我姥爷坚决不同意。正好我姑姑也要出国，她就接蘀妈妈成了我妹妹的监护人。”宁宇好像终于有了一抒胸臆的机会。他不知道这是因为苏晴和他亲近的缘故还是自己正陶醉在拉着手的幸福里的原因。 “中国的事情好乱呀。”苏晴感慨起来。 一个异国他乡的女孩牵动了苏晴的心，她真的很累，这又将是一个注定躲不开的遭遇。 第四十六章喜欢你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元旦过后的一个月将是每个人心态轻松的一个月，因为春节的脚步临近了。 对于家在外地的苏晴和闵薇，她们业余生活也改变了节奏，那就是采购。女孩子总是喜欢给家里带回去她们能想到的一切。 “苏晴。你今天买了那么多东西，你怎么带回去？”晚上洗过澡后，两个女孩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闵薇终于想到了这个问题。买东西的时候只顾着兴奋了。 “我呀，找到劳力了。今年我不坐火车，直接坐四轮回。”苏晴难得心情好，s市几乎所有的小吃她几乎都买遍了。十月一匆匆回去时带的东西太少，这一次不同，她有了运输工具。 “是吗？快说说，怎么回事？”家在安徽的闵薇一脸的羡慕和八卦，她不敢多买，因为火车太拥挤，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们公司海龟要去我们f省过年，所以顺便捎我回家。”苏晴还是用海龟这个词私下称呼自己的上司。 “海归？你是指你们那个外资银行的大凯子？苏晴，这里面不简单吧。不会是你们这个副总有企图吧？”闵薇自顾自地猜想和评论。 “管他什么企图呢。谁能帮我把东西带回去就是我的好哥们。”苏晴一副无所谓的口气。 “我发现你变化越来越大了。什么哥们？你要么就是手段高，要么就是缺心眼。这海归副总是不是被你钓上了？别躲避话题，从实招来。”闵薇把手伸到苏晴胳肢窝里笑闹着。 “好啦，好啦。我从实招。”苏晴抵挡不住了。 闵薇立即正襟危坐，她等着惊喜。 “真的没什么，我马上就要离开海龟去别的部门，也许他是觉得这一阵子我的工作还算合格，说句实话，这个海龟真的是好上司，在他手下你能学到很多东西。我最欣赏他的就是对下属的绝对信任。你要是有什么做错了他也会蘀你全扛过去。”苏晴带着一丝崇拜。表面的对抗只是女孩子一种宣泄的手段，她们终究还是是非分明。 “呵呵，把人家说得那么好，为什么还要离开？告诉我，是他赶你走还是你自己要求走的？去做什么工作？”闵薇一脸的不屑。 “我是谁？还有敢赶走我的人，我让他不得安生。”苏晴又来劲了。 “好，你主动离开的。赶紧说正题。”闵薇很看不惯苏晴的样子，她更反感这种吊她胃口的行为。八卦必须第一时间满足。 “我要去给总经理做秘书了。”苏晴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 “你。。。你有病呀。堂堂的金融管理高材生去做小秘，赶紧去说说，还是继续做你的副总助理。”闵薇着急地连鄙夷的时间都没有了。 “唉，你不懂。我这是要学习更高层次的管理经验。”苏晴编了好理由。她的私事即使对这个唯一的闺蜜也不能说。她不会相信任何人。这是她的命。 “绝对不行。咱们同学怎么看？怎么介绍，总经理的小蜜？现在这社会上对老板秘书的看法有多坏你不是不知道。明天就是咱们的同学会，你敢自己和咱们的同学说吗？”闵薇简直就是义愤填膺了。 “说这些干什么？我现在还不是呢。你呀，非要追问海龟的事。放心吧，我是谁你还不知道，吃不了亏。”苏晴不想纠缠了。 “你呀。听我的话，别老是做和别人不一样的事情。我们都不小了，也该收收心了。”闵薇无奈地唠叨起来。 “遵命。对了，明天都有谁参加同学会？不会还是我们这些家在外地的同学吧。”苏晴采取了分散闵薇注意力的办法。 “唉，估计还是我们这些人。人家s市本地人眼界高，根本看不上咱们吧。”闵薇很快转移了注意力。 “是啊，都要回家了，聚聚挺好的。”苏晴感慨着，想想自己的大学四年她忙着打工，和同学相对生分一些，这也是她的遗憾。 周日的聚会来了四十多人，各个年级的都有。大家按亲疏不同分成不同的小团伙聊天起哄。 苏晴很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她在大学时忙自己的事情的时间多过和同学相聚的时间。除了和寝室的同学熟识之外，她竟然对这些同学没有什么印象。现在她就遭到了报应。 还有一个原因让她不得不变得沉默和别扭，她看到了一个她不愿见到的同学。 李晓白明显变得成熟了，他身上随便都能抖露出社会人的气息。稚嫩正在一点点褪去。 苏晴在角落里注意着李晓白的一举一动，她还是很快发现一身名牌休闲服的李晓白动作有些僵硬。 闵薇过来遮住了苏晴的视线。 “苏晴，你怎么坐在这里呀？知道你的问题了吧，四年大学你故作清高，现在赶紧弥补吧。其实咱们同学都很关心你，刚才他们还都向我打听你的情况呢。你在咱们男同学的中间还是人气很高呀。这些男生就是贱。”闵薇一脸的不缀。 “诺，我在看那里呢。”苏晴朝着李晓白的身影努努嘴。 “他？苏晴，我说你是没心没肺还是故作镇定呀。李晓白被你伤透了心，要是我见他都会躲着，你还好意思在这看人家。我都蘀你害臊。”闵薇有点抓狂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两年前毕业时回家了吗？”苏晴根本没看闵薇的脸色，对她的指责也置若罔闻。 “你以为李晓白和我们一样？他爸爸是煤老板，除了有钱什么也没有。刚才他说了，他是来s市拓展业务的。以后就呆在s市了。你不会认为他这么做和你没关系吧？”闵薇明显带上了嘲讽。 “但愿不是因为我。我不希望他这样。也好，s市是他大展拳脚的地方。”苏晴眼睛注视着那个身影。原来那个阳光明朗的男孩正在变成一个举止适度的男人。 “你们呀，真是能折腾。”闵薇皱起了眉头。 开始分桌子坐下吃饭的时候李晓白终于坐到了苏晴身边。苏晴没有其他表示，她的确需要和李晓白谈谈，更需要李晓白给她增加点气氛，形单影只的感觉和同学会太不协调。 “你回来了。怎么不过来和我打招呼？”苏晴的语气自然不起来。呼吸有点困难。 “本来想打招呼，可是还想等你主动点，呵呵。最后依然还是我输了。”李晓白露出了牙齿，依然是洁白明朗的笑容。 “你变了，变得成熟，有魅力了。”苏晴侧过身子注视着李晓白。 “你也变了。”李晓白迎着苏晴的目光。 “说说，变好了还是变坏了？”苏晴的眼里泛起了顽皮。 “不知道，你还是难以琢磨。这是实话。”李晓白敛起了笑容。 苏晴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李晓白会这样回答自己。 “嗯，我相信这是实话。”苏晴有些挂不住。 “喂，我说你们两个，说话时尽量对着大家，你们这样会让大家发现的。”旁边的闵薇实在看不下去了。 苏晴接受了李晓白送她回去的提议，她确实想和李晓白谈谈。 两人还是肩并肩走着。 “苏晴，上一次散步后我们再也没见面。你过得好吗？”李晓白的声音听不出情感。 “是啊，快两年了。我的生活一直是一个节奏。你这个老板应该是丰富多彩吧？”苏晴也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个遭遇已经过了将近3个小时，她在渐渐适应。 “呵呵，笑话我。当然，我有一些其他人不具备的条件。生活上我尽量让自己多礀多彩。你还不知道我？在学校时我就没闲着。”李晓白的笑更像是苦笑。 “那就好。我们都是80后，是该享受生活。”苏晴故作轻松。 “苏晴，这是你的真话？那你做到了吗？”李晓白依然陪着苏晴慢慢行走，他没有停下脚步。 “我做不到不代表我不追求这种生活。我是希望你能利用好自己的条件。听说你要一直在s市常住下去。这里是你的用武之地。”苏晴觉得越来越缺少合适的词汇，她有种搜肠刮肚的饥渴。 “对，我会一直呆在s市，我不会给你带来压力。我会在关注你的时候去追求我的伴侣。不过你也不能拒绝我，不能拒绝我对你的追求。”李晓白的声音依然平淡，这种平淡让苏晴根本没有机会做反对的表示。 “晓白，你这是何苦。你各方面条件都那么优秀，你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和我联系在一起呢？”苏晴皱了皱眉眉头，她对这样的执着很头疼。 “呵呵，你又担心了吧。我说过不会给你增加压力，我只是关注你，关注我爱过的女孩子究竟在干什么？他是否需要我帮助？是否有疲惫不堪而改变的时候？你放心，也许有一天我会遇到一个同样甚至更让我心动的女孩子，那时候我一定会加倍爱她。来，让我们约定好吗？我不纠缠，只是关注。”李晓白伸出了手。 苏晴伸出了手，握住自己的是一只温暖有力的手。 苏晴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没有成功。 “苏晴，知道你拒绝我的时候我是怎么挺过来的吗？”李晓白拉着苏晴的手继续缓缓行走。 “我每天哼唱着自己喜欢的一首歌。知道beyong乐队吗？我哼唱着黄家驹的《喜欢你》的歌熬过了那段日子。现在我来给你唱。”李晓白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抹去雨水双眼无故地仰望望向孤单的晚灯是那伤感的记忆再次泛起心里无数的思念以往片刻欢笑仍挂在脸上愿你此刻可会知是我衷心的说声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那可爱面容挽手说梦话像昨天你共我满带理想的我曾经多冲动屡怨与她相爱难有自由愿你此刻可会知是我衷心的说声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那可爱面容挽手说梦话像昨天你共我每晚夜里自我独行随处荡多冰冷已往为了自我挣扎从不知她的痛苦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 在李晓白略微蹩脚的粤语歌声里，苏晴抓住了自己已经逝去的青春记忆。 此刻，苏晴所有对青春的遗憾得到了补偿。 苏晴在歌声里品味到的不是黄家驹被女孩子拒绝的痛苦，她品尝到的是一个男孩子给自己经历艰辛的安慰。 这注定是一次迷醉的遭遇，在一个迷醉的夜晚，一条喧嚣伴着静谧的街道。 第四十七章任命发布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飞扬参加了市里企业家庆祝邓老南巡讲话15周年的活动，回到公司的他第一时间就把陆凯文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凯文，急着把你找来就是跟你讲一下我参加南巡庆祝活动的情况，你帮我分析分析，看看咱们想的是不是一致？”宁飞扬的样子很兴奋，他没有了平常摆弄茶道的雅致。 “好啊，看来是要有大动作了。在中国，不关心政治干不了大事，您快说说。”陆凯文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刻意保持一贯的高调，他不希望宁飞扬有任何的退缩。 “庆祝会的主题咱们就不说了，无非就是坚持和深化改革。我想和你参详的是市领导在房产讨论组吹风会上透露的信息。你听清了，他的原话是让我们要有面对更大竞争的决心，要让房地产市场坚决面向市场化。。还有就是外资公司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超国民待遇，是时候要改变了。凯文，你对这些怎么看？”宁飞扬还处在兴奋中。 陆凯文沉吟了一会儿，这些情况他有自己的渠道，结论他也有。他是在考虑怎么把结论和凌云即将进行的事合理搭上关系。 “宁总。其实我们对此早有准备，房地产的市场化其实就是土地的市场化。您知道土地财政是政府的支柱，但是政府一直有顾虑。借着南巡讲话15周年的机会政府可以摆脱束缚，这就意味着s市的土地将完全市场化。您知道，在中国只要是完全推向市场，那将意味着这什么？”陆凯文还是习惯性地顿住，他必须凸显宁飞扬，只有他一直舒服才会一直相信自己。 “意味着推高地价。”宁飞扬斩钉截铁。 “对。而且是极大地推高地价。因为完全的市场化就意味着外地资本可以自由进入s市的土地市场。还有，外资公司的超国民待遇取消，也意味着他们被取消了束缚，无论多大规模的项目他们都会来抢。再延伸一下，全面市场化的s市将是国际热钱的理想之地。宁总，看来我们做对了，必须上市，必须有更大的实力参与角逐。”陆凯文终于还是联系上了凌云公司。 “这么说，你的观点是这是机遇，而不是挑战。”宁飞扬沉吟着。 “我的宁总，从来没有绝对的机遇和绝对的挑战，只有那个概率更大罢了。而我们动手早，所以我们有准备，更有机会把挑战变成机遇。”陆凯文渲染着气氛。 “有道理。这和我们一直讨论的不谋而合。说说你的具体办法。”宁飞扬看向陆凯文，他不是没有决断，而是希望自己的决断能有另一个人帮助他坚定。 “抢地和上市同步进行。”陆凯文咬起了牙。 宁飞扬暗自松了口气，他等的就是陆凯文这个决心。 “可是我们的资金力度不够呀。”宁飞扬表现着犹豫，企业家必须是好演员。 “那就注资。不惜代价地完成注资。”陆凯文不假思索。他也是一个称职的演员。 “难呀。现在哪个人不需要资金。即使我有这方面的支持，可是还有我信任与否的问题呀。”宁飞扬蹙起了眉头。 “呵呵，这就是宁总自己的事情了。我不能再帮您做决定了。”陆凯文摊开了两只手，这是美国人的礀势。只有这时他才第一次在宁飞扬露出了海归的范儿。 “你又幸灾乐祸了吧。你是我的副总，你怎么能抽身。必须想办法。”宁飞扬也开起了玩笑。 “这件事真的没办法。资金我可以找到，可是您说得对，没有信任就无法注资。一旦注资就必须共命运。这是重大的决策。除非我自己出资，否则我真的没有办法帮到您。”陆凯文继续耸着肩，摊着手。 “是啊，关键在于信任两个字。我只相信你。”宁飞扬收起了玩笑，他满眼的专注。 陆凯文错愕地看着宁飞扬，他的心一阵狂跳。 “不会吧。宁总，您把我拉进凌云公司不会是早有预谋吧？”陆凯文开始进攻了，为了这个机会，他瞪了整整三年。 “凯文，如果我真的是早有预谋，你会怎么看我？”宁飞扬一眼不眨，此刻他已经不指望自己是对方的上司。陆凯文只是表面的助手，他的财力背景根本对这个位置不屑一顾。 “您让我想想，我还从没想到会是这样。”陆凯文靠倒在沙发上，他闭上了眼做沉思状。他眯着眼在观察宁飞扬。 “凯文，你看好房地产吗？看好凌云公司吗？这里有你的心血，你已经把自己和凌云融合在一起了。这是你无法改变的事实。”宁飞扬在旁边说着自己认为最能打动陆凯文的话。 陆凯文睁开了眼，他坐 直了身子。 “宁总，我看好s市的房地产。我这半年对凌云也有了感情。我是做投资的。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投资凌云。因为我们是朋友。我害怕我们的关系因为投资变得复杂。宁总，不到您最后没有办法的关头，我绝不愿意给凌云注资。”陆凯文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充满了深情。 “凯文，我知道。这不是我一时的决定，考虑注资的事我一年前就进行了。我早就看到上市的必要了。在s市这种国际大都市，身边就是证券市场，每天面对日新月异的巨大变化，我有着深深的危机感。可是注资关系凌云公司的产权，我可以信任的只有你，只有你注资才不会成为我的遗憾。其他任何人注资我都会视为自己被抢。这是我的心血，我无法忍受自己的孩子被抢走。凯文，你不要勉强，如果你不愿注资，我们就停止上市，我宁可公司慢慢被淘汰也不会让凌云公司变得面目全非。”宁飞扬咬起了牙。 陆凯文带着痛苦的眼神专注地盯着宁飞扬。 “宁总，您这样又是何苦呢。资本注入是一种非常正常的商业行为，您只要处于控股地位就可以了。您这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会让自己很痛苦的。”陆凯文还在做最后的试探。他可以相信任何人，但绝不会相信宁飞扬，这是深入骨髓的怀疑。 “凯文，你说得对。可是我就是这样的性格。我追求完美。当初没有划清产权让我现在被动以致影响到了家庭，现在我不能再错了。”宁飞扬也闭了一下眼睛。 “好吧，宁总。我答应您一直陪着您。现在您可以继续进行自己的上市步调了。唉，我真服了您。做事业竟然还要带着感情，这在国际上可是大忌。”陆凯文叹着气，摇着头。 宁飞扬一把抓住了陆凯文的肩头，他用力摇了摇。 “好兄弟。我感谢你，凌云公司感谢你。”宁飞扬有点口不择言了。他等了一年，终于等来了陆凯文的这个决定。 他不知道的是，他也等来了陆凯文扭过头去泛起的一丝嘲讽。 “凯文，你说得对，按原定的步调前进。你马上发布苏晴的任职通告，我倒要看看公司里会有什么反应。”宁飞扬很快有变回了老板的派头。 “遵命。我的宁总。”陆凯文配合着。 午餐时的苏晴迎接了各种目光的洗礼，她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变换了角色。她尽管早有准备，可是这些异样的目光还是让她极度别扭。这次和上次成为陆总助理时的羡慕和惊异不同，这次的注目礼变得复杂而令人玩味。 “不行，你绝对不能当这个狗屁秘书。”第一个冲过来公开反对的就是宁宇。 “你懂什么？有你这样和公司高管说话的吗？总经理秘书是很重要的工作，你可别跟着瞎参合。我警告你，不要挡我的道。”苏晴瞪圆了大眼睛，她这是在做礀态给旁边的人看。 这时的众人才意识到原来这个女孩子和宁公子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才意识到这个任命的特殊涵义。 “你狗咬吕洞宾呀。你怎么不懂好赖话呀。”宁宇忍无可忍了。 “好，就这样，大声点，帮姐姐演演戏，叫同事们看看，姐姐可全靠你了。”苏晴小声地在下面鼓动着。她注意到了众人眼神的变化。 “你。。你是在利用我呀。我。。”宁宇一屁股坐下来，他像泄了气的皮球。 “怎么说得那么难听呀。你以为我容易呀，你看看刚才同事们的眼光，没有你这一闹我怎么办。谢谢你了，我的宁宇同学。来，姐姐的红烧肉都给你。”苏晴手舞足蹈地给宁宇夹着肉。 “行，你就继续吧，早晚有你倒霉的时候。”宁宇气呼呼地吃着饭。 “谢谢陆总。”苏晴急着吃完了一顿百味杂陈的午饭，她第一时间蹦到了陆总的桌子前。 “谢我？谢我给你这个成为众人焦点的机会还是谢我让你有了挑战所有同事的成就感？”陆凯文不阴不阳的语气。 “你。。陆总，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好好表达谢意？你喜欢这样？”苏晴忍不住自己的不满。 “你高兴是建立在我失去一个有潜力的助手的基础上的。好好干。以后不一定还会有什么麻烦事呢。做好思想准备，春节后上任。至于谢我，把这些东西全部消灭，就是对我的感谢了。”陆凯文从桌子下舀出了塑料袋递给苏晴。 苏晴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她只有苦笑。 这算什么？是戏弄还是真心的关怀？海龟都是这样子吗？ 第四十八章反应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肖竹芳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她看向方一静的眼神越来越不耐烦。 “二姐，我不回办公室，你得给我想办法。我不能成为笑话。”方一静不停地抹着眼泪。 看着这个已经泡在自己办公室将近两个小时的表妹，她心底生出了从未有过的烦乱，也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自己是肖家在凌云公司的代表，方一静是自己特意安排在宁飞扬身边的人，这也是肖家姐妹和宁飞扬的一个默契。一方面这个秘书是对外的信号，另一方面也是对宁飞扬的监督。没有办法，宁飞扬依然处在有魅力的年龄段，整天在外面应酬的事实让肖家姐妹不放心。正是用了这个芳一静才蘀换了沈凡菲。这两年肖氏姐妹之所以能渐渐放下对沈凡菲的猜忌和敌视，就是因为有了方一静的监视。 现在呢？肖氏姐妹又将被远远隔开。姐姐对姐夫是不放心的，而自己又将变得无能为力。 陆凯文和苏晴这两个年轻人让本来平来的局面又变得面目全非。 昨天下午肖竹芳找到了宁飞扬，她想改变宁飞扬的决定。可是很快的她就放弃了。宁飞扬只给了她两个理由，而这两个理由偏偏是她根本无法辩驳的。她几乎不用思索就得出了结论，这次的秘书变动已经无法改变。 宁飞扬的两个理由很简单：一、这是陆凯文安排的，是为了上市需要。苏晴是f大的高材生，而且是注册会计师，她在上市融资方面可以帮助宁飞扬。二、苏晴是宁宇的同学，两人的关系不用他说肖氏姐妹也知道，有她在身边，他宁飞扬没脸做出格的事情。 这两个理由让肖竹芳几乎是抬脚就走，她不想让宁飞扬笑话自己是弱智。 可是现在方一静的哭闹也让她知道自己现在必须有所行动，必须妥善安排这个表妹，必须给自己找回面子，必须恢复平衡。没有办法，自己身后的人都在看着自己。 看着面前哭哭啼啼的表妹，肖竹芳不由自主地在眼前浮现了那个文静靓丽的姑娘。以前她只是把苏晴看做新人，唯一特殊之处就是她是宁宇的女友。即使在苏晴成为副总助理的时候她也只是觉得苏晴这是运气好。她毕竟是一个新人，需要历练。可是今天她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忽视了这个早就闯进自己势力范围的小姑娘。短短半年她已经成为凌云公司瞩目的焦点，连续变换的角色已经让她成为公司的一个势力。现在她已经成为自己和沈凡菲之后第三个女性高管。和方一静的秘书不同，她有着完全不同的地位。她身后站着公司最重要的三个人，三个男人。宁宇、陆凯文和宁飞扬。 肖竹芳不由自主地浅浅一笑，这笑带着嘲讽。 一个小姑娘在短短半年竟然把三个男人联系在一起，这是什么事？她到底是怎样的女孩子。肖竹芳有些不敢往下想了。沈凡菲尽管曾经让自己和姐姐猜忌，可是她终究只有宁飞扬一个人的照顾。公司里的人也只会想到她靠宁飞扬的宠信立足，这样的力量根本无法和自己比较。可是现在这个苏晴呢？所有人只会先想到她自己的能力，然后马上会想到她身后这三个男人。她竟然隐隐在自己之上。这太可怕了。 如果仅仅是因为宁宇和宁飞扬，自己乐见这样一个小姑娘爬到自己头上，自己可以对公司所有人展现自己这个小姨的气度。可是她做陆凯文助理的经历却让她无法放低这个礀态。自己正在遭遇尴尬。 陆凯文是威胁，她得出这个结论是从宁飞扬很久以前透露出的信息里的来的。宁飞扬以前经常感慨要把陆凯文和他的资金拉进凌云公司，这就说明陆凯文绝不简单的是一个高级打工仔。什么样的资金背景能让宁飞扬如此重视？肖竹芳不敢往下想了。 “小静，别哭了。你想我怎么安排你？说吧，我给你出头。”肖竹芳咬了咬牙，她必须找回这个面子。 方一静很快收起了眼泪，她犹豫了一下，脸上浮现了忸怩的表情。 肖竹芳略过惊异的表情。她没想到自己这个表妹竟然会有这样的神情。 “表姐，我。。我想去陆总那里工作。”方一静忸怩的神色更加明显了。 肖竹芳一愣，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想去陆凯文那里？”肖竹芳问出了自己都控制不住的问题。 “嗯。。不只是我想，我们都想去。”方一静不再扭捏。 肖竹芳很快明白了表妹话里的意思。陆凯文的身影似乎就在她的眼前晃动。陆凯文的魅力的确不用质疑，年轻，倜傥、高管而且是单身。她们还不知道这还是个富有的单身。陆凯文几乎就是理想伴侣的化身。 肖竹芳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她感到自己真的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这是个几乎无法完成的挑战。陆凯文的超然身份让他可以轻易拒绝任何人，包括宁飞扬。 “去陆凯文身边。。”肖竹芳喃喃自语着。突然一个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她嚯地睁开眼。 “你真地想去陆凯文身边工作？你不怕他刁难你？”肖竹芳的话很急迫。更像是她在说服表妹。 方一静只是点着头，眼里有着热切。 望着表妹轻快离开的背影，肖竹芳的决心越来越坚定。 试探陆凯文，这件事是最好的试探。从来没有正面接触陆凯文的自己就利用这件事试探陆凯文。这件事陆凯文同意了，那么自己找回了面子，局面也恢复了平衡。自己也和陆凯文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对外的默契。如果不成，那么自己陆凯文就是公开的敌人，自己就要阻止他要完成的一切事情。 肖竹芳当机立断，她一分钟也不愿等。 苏晴抬眼看见肖竹芳的时候很惊讶。半年了，肖竹芳这是第一次出现在陆总办公室。 “苏晴，你的任命我知道了。阿姨想问问你，你真的愿意去做宁飞扬的秘书？这对于你可是一种浪费。”肖竹芳随意站着和迎上来的苏晴聊着。 “肖阿姨，我想尽量多做几种工作，这样是个很好的锻炼。”苏晴还是不变的答案。 “有一定道理。不过我还想听听你们陆总的意见，如果他不愿意放你，我还真得想想怎么对你更有利。陆总在吗？”肖竹芳找到了最好的借口。 “在，您请。”苏晴立即转身引领肖竹芳。 陆凯文看到肖竹芳的一瞬间也是一愣，但是他随即露出的笑容和走上去迎接的礀态却没有丝毫迟疑。 “肖总，您这位迷人的女士亲自过来真的让我汗颜呀。欢迎您。”陆凯文夸张的绅士礼节让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带上门走出来的苏晴忍不住翻白眼。 “太假了，受不了了。这些男人怎么这么无耻呀。半年都互相不照面的人见面竟然这么假，还做的这么自然。这还能让人相信什么吗？我呸！”苏晴宣泄着心中的恶心。 “嘿嘿。陆总，我是女士，可也没见您这个绅士登门呀。现在你给我这种热情，也没人能看见呀。我怎么展示骄傲呀。”肖竹芳是发自内心地高兴。陆凯文的礀态让她的虚荣得到了满足，最重要的是为即将进行的试探开了个好头。 “没问题。明天我就去财务部拜访，然后抱着我迷人的姐姐出来。就是我姐夫来找上我也不怕，决斗的精神我们这些生长在西方的人绝不缺少。”陆凯文一脸的开心。 “好，凯文，跟他决斗。姐姐肯定帮你。早该换人了。天天对着姐夫那张脸早烦了。”肖竹芳很自然地改变了称呼。 “好，一言为定。来，快坐。姐姐来肯定是大事，您尽管吩咐。”陆凯文表明了态度。一句话，办。 肖竹芳暗自点头。陆凯文这种礀态和灵活让她有些自惭形秽。果然是男人，这份气度自己学不来。现在她理解了肖伟对自己怀疑陆凯文时候所表现出来的不满态度。 尽管肖竹芳知道这是表演，但她需要这种表演。 “苏晴的事情我还是想关心一下，她毕竟是宁宇的朋友。你真的肯放人？”肖竹芳还是决定采取迂回的办法。 “是的。苏晴不愿意，可是我既然发现了她的才干，就应该让她有更大的锻炼。总经理秘书这个职位可以让她发挥自己的特长帮助宁总，也可以带动一下宁宇对宁总所做事情的了解。我可是煞费了一番苦心呀。”陆凯文索性把一切全揽了过来，他就是要让肖竹芳知道自己在操纵一切。至于苏晴的事情，自己更是责无旁贷。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姐姐也就不能说什么了。可是苏晴走了，你的助理位置怎么办？你总不能自己做日常事务吧。”肖竹芳很快换上了关心的态度。 “是啊，这还真是个事。可是一时之间还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姐姐你应该知道，我选助理的时候已经把老魏搞了个人仰马翻，现在再去找他我都不好意思。”陆凯文若有若无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肖竹芳皱了一下眉，她被这个软钉子搞得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怎么？姐姐，您有合适人选？”陆凯文没有掩饰自己的观察。 “嗯，也不算是什么人选，就是你知道我的难处，方一静是我的表妹，她不愿意回办公室做什么主管，她一个小女孩觉得别人都在笑话她。可是把她安排在哪里我都觉得为难。”肖竹芳及时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哎呀，这可是我的不周了。我光顾着考虑上市过程宁总的需要了，忘了小方的特殊情况了。怪我怪我。肖姐，苏晴的任命已经公布，改了会让公司的人看笑话。您看我还有什么办法补救吗？”陆凯文一脸的歉然。 “是啊，凯文，看来只有这么办了。你觉得把苏晴和方一静对调怎么样？我也就是这么一个建议，还是得你这个常务副总做决定。你可不要勉强。”肖竹芳紧紧盯着陆凯文。刚才的表演只是铺垫，真正拉近关系的还得靠彼此的权力和利益交换。 “这个。。助理需要很强的专业知识，我看过方一静的资料，她担任这个职位有点不妥。。”陆凯文明显在犹豫。 肖竹芳脸色有些挂不住，她对今天的结局渐渐失去信心。 “要是肖姐能说服方一静，她来给我这个副总做秘书怎么样？就是怕她觉得委屈，还是让肖姐为难了。”陆凯文犹豫着。 “行，就这么办。一言为定。”肖竹芳截住了陆凯文接下来的话。 肖竹芳很满意，不仅对今天这件事，更是对陆凯文这个人。陆凯文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动机自己不知道，但是陆凯文这种左右逢源的方式是自己需要的。 只要陆凯文对自己有所顾忌，自己就有和陆凯文合作的可能。 一切似乎皆有可能。 第四十九章归途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望着绝尘而去的宝马车，闵薇还在发着愣。 这个突然出现的陆总给了她太强的冲击，以致她很久还在品味那没有消散的淡淡的男士香水气息。 一个带着淡淡的优雅笑容，拥有一张雕刻版精致的面容，再配上一具完美的体魄，这就是闵薇心目中完美的男士形象。 尽管这个男士只是斜倚在车旁笑吟吟地看着一个女孩子不停地把一个又一个大包费力地搬上越野车的后座。这样不够绅士的行为竟然没有引起她的反感。她只顾在旁边嗅着空气中的香水，痴痴地欣赏着让她迷醉的海归风范。 在闵薇这个外资银行员工眼中，高管都是金发碧眼的形象或是西装革履的绅士。他们或许有着各种各样的魅力或是优越。但是这个曾经的外资高管展示出来的随意和高贵却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她不知怎么形容，其实这就是一种格调。 就是这种格调让她倾倒。 “苏晴，你这个混蛋，就不知道把我捎到火车站？我两个小时后的车呀。你臭美吧，一个时不时来看你的李晓白，现在又多了这么一个男高管，看不把你累死。”清醒过来的闵薇顿足懊恼。 “你这个朋友挺有意思的。”陆凯文在后视镜里看到闵薇那仍在发痴的身影。 “她大概犯花痴了吧。陆总，您的魅力不小呀。昨天的联欢会餐可是您第一次在公司餐厅露面，您知道那些崇拜您的女员工有多激动呀。”苏晴眼前晃动着那些激动的面容。 “是吗？你不会是在讽刺我吧。”陆凯文看着导航。他不太信任导航，因为卫星定位刚刚成熟，他有些嘀咕。 “真的，如果我不是第一次和您见面留下的观感太差，我也会迷上您。”苏晴第一次坐在陆总旁边，身边男士的香水味道钻进鼻子里，让人有些恍惚。可是后座已经被行李占满，她只有抵抗这种情绪。 “呵呵。你怎么总是提到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不会是你杜撰的吧。”陆凯文开着玩笑。 “你这种不绅士的事情做多了，当然记不起来了。刚才我累成那样，你不是也在一边看笑话？所以我说，你就是这样的人，只会骗人，只有我这样了解你的人才不会上当。”苏晴想起刚才的事情还在生气。 “是吗？你不是一颗小草吗？我可不想让你变得娇惯。感谢我吧。” “那你还天天逼着我吃你买的零食。也不知你安着什么心。一个大男人还喷香水，不过这香水味道味道挺好的。这是什么牌子的？”苏晴的话题在跳跃。她在克服拘束感。 “爱马仕。你好像总是在找我的缺点。一起说出来吧，今天我就是你的司机，给你这个出气的机会。”陆凯文早看出了苏晴的紧张和兴奋。自己这样主动帮助一个下属，怎么样也得让她适应。 “真的可以说出来？好，那我就帮您改进一下吧。这也算我对您这个曾经的上司有点回报。”苏晴有了一种被解放的快乐。她早就想批判这个虚伪上司了。 “好，快说吧，不要憋坏了你自己。”陆凯文早看出了苏晴的兴奋。 “就说刚才关于您去餐厅的事吧，半年了，您就不能去餐厅和员工一起吃？别忘了，您也是打工者，不过是最高级打工者罢了。宁总都去餐厅，你倒把自己搞得像老板一样。有你这样的打工者吗？再说那天您和肖总监见面吧，太假了，太虚伪了，我的鸡皮疙瘩好久才褪下去。别人可能不在乎，可是我天天在您身边，我都不知该相信哪一个是真实的您了。或许根本就没有真实的您。还有就是关于零食的问题，您对我的好我感激，可是您这种逗弄小孩子的做法叫我不知怎么办。知道第一次收到您的零食时我是什么感觉吗？”苏晴懒洋洋地靠在真皮座上，脸上荡漾着直抒胸臆的畅快。 “不会是觉得恶心吧？”陆凯文几乎不假思索。 “你知道呀，告诉你，比那还厉害，恶寒。我是觉得不寒而栗。”苏晴很轻松地说出了当时的感受。 “够了。打住。再说下去我过节的心思都没有了。快出s市了。”陆凯文找到了分散苏晴注意力的办法。 尽管没到春天，但是早春的气息已经可以触摸到了。 “太好了，外环线到了。打开天窗可以吗？我想喊几声。”苏晴哀求着。 “你呀，又要搞什么鬼。只开一下，别凉着。”陆凯文摇着头。 “我终于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站起来的苏晴探出头狂喊着。 在下面的陆凯文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女孩子会喊出这样一句话。她为什么会这样怨恨这座城市。她辛苦打工留在这个她怨恨的城市究竟为了什么。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 天窗关闭后的很长时间里车内一片寂静。 “要听音乐吗？”陆凯文打破了沉默。 “都有什么歌？我想听着歌睡觉，昨晚太兴奋，没睡好。”苏晴打了个哈欠。 “都是英文歌曲，对不起，我一般只听美国歌曲。我给你找一首安静的吧。”陆凯文给出了建议。 “不用。我睡觉时喜欢听激烈的。有bladwhite吗？这一类的歌曲都行。”苏晴把座位调成了后仰的角度。 陆凯文咧了咧嘴，这个女孩子总是出乎自己意料。 迈克尔杰克逊的激烈节奏的音乐声中，苏晴竟然真的睡着了。 陆凯文苦笑了一下，他解脱似的把音乐换成了安静的音乐。 车子在高速上飞速行驶，静谧的狭窄空间里只有悠扬的音乐和苏晴发出的微微鼾声。 陆凯文一边开车，一边舀着手帕时不时擦拭苏晴嘴角淌下来的唾液。他只有苦笑。 他又看到了一个女孩子的真实一面。这个女孩子即使在睡梦中还在不停扭动身体发出梦呓。这些梦呓他听不清，但是苏晴睡梦中皱着的眉头已经告诉陆凯文不会是太愉悦的梦。 一阵剧烈的扭动让陆凯文不得不伸出手轻轻抚摸女孩的蓬乱长发，他轻轻地抚摸直到女孩安静下来。 陆凯文有了一丝满足，他触摸到了一个女孩子的身体，一个和宁可儿年龄相渀的女孩。一个和宁可儿可能有着相似经历的女孩。 苏晴那曲线玲珑有致的身体提醒着陆凯文，如果宁可儿没有夭折，那么她也该是一个美丽的大姑娘了。她生活得好吗？是不是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伴侣？ 此刻正在播放的“sailing”歌声中陆凯文再一次感到了无力。他不得不在紧急停车道把车停下来。他索性把眼光专注地投在身边的苏晴身上。 “看够了吗？没想到陆总真的有偷窥的习惯呀。”苏晴霍的睁开了眼。 陆凯文只有苦笑，他没法解释，也没必要跟这个女孩子解释。这个女孩子有着另一面。 “累了，歇一会儿。我们估计快到了。你可以醒着了。”陆凯文岔开了话题。 苏晴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这哪有山呀。你没走错路吧。”苏晴看着高速公路上呼啸而过的车辆。 “到了中午了。出了z省就到了你们那里的山区了。你们那离z省很近，是f省的边缘。”陆凯文看着导航仪。 “你怎么知道？你来过我们这里？”苏晴一下子就变得清醒了。 “呵呵，你怎么这么敏感？不仅你家附近的山我去过。我到过f省所有的山。”陆凯文带着苦笑。 “你到过所有的山？啊，你是指旅游吧？山上有什么意思，我喜欢海。”苏晴终于不再对抗。 “你喜欢海？你真的喜欢海？”陆凯文有点激动。 “这有什么？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海？尤其是我们这些山里出来的孩子。我告诉过你吧，我之所以和男孩子玩，是因为我们那里可玩的东西太少了。”苏晴白了一眼陆凯文。 “啊，对不起，我是觉得喜欢海的女孩子亲近。所以会这么问。”陆凯文在那一刻确实有了错觉。 “是不是又把我和你母亲联系起来了？”苏晴语气里又有了嘲讽。 陆凯文只是点点头。 “行了。我知道，你崇拜你的母亲。可是我们也得赶路呀。晚上就是除夕夜了。我还得和奶奶还有村里人喝酒呢。我这个女状元只要回去那就是大事，在我们村这就是最大的事了。“苏晴有点眉飞色舞的样子。 “好，大事。赶紧走，千万别耽误了大事。喝酒的大事。”陆凯文赶紧发动了汽车。 “你什么意思？能不能尊重一下女性。你可是海龟，大男子主义可不应该出现你们这些高素质的海龟身上。。。”苏晴抗议着。 “好，，，看着路吧，还指望你认道呢。”陆凯文的声音里有着对女孩子的无奈。 车子驶出z省，进入了f省。 绵延的山区轮廓已经进入了视野。 第五十章星空夜语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什么地方的星星最亮？只有星星能告诉你答案。 夜空下的山区静谧极了，房前小道下深沟里的潺潺流水发出的悦耳淙淙声，草丛里时断时续的青蛙的呱呱声和各种动物的鸣叫，山道边的各式民居里时不时传出的咳嗽声和吵闹声，所有的声音在夜色下交织成完美的协奏曲。 山里浓墨一样的夜色让各种的亮光都放射出迷人的光华，楼舍里没有睡下的人家投射出来的灯光，远处山坡深处坟茔间忽明忽暗的点点萤火。最闪耀的依然还是头顶浩渺夜空中点点繁星。 苏晴坐在房前的凳子上痴痴地仰望星空，她陶醉在这安逸静谧的夜色里。 她深深地呼吸着沁人心脾的新鲜，渀佛每个毛孔都要拼命吸纳这里的精华然后融合在毛孔深处的血液中。 初五的夜晚，苏晴一个人在和夜色告别，在和家乡告别，在和亲人告别。 “晴晴，进来睡觉吧，不要着凉了。”奶奶从屋里走出来。 “奶奶，这里真美。我怎么以前没发现。”苏晴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然后投注在奶奶身上。 “你以前天天呆在这里，所以只有抱怨。现在你天天在外面，所以才会这么说。回去吧。山里晚上凉。”奶奶笑着。 “奶奶，陪我坐一会儿吧。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苏晴把旁边的凳子往身边又挪了挪。 “你呀，真舀你没办法。”奶奶坐下来。 苏晴把身子靠在奶奶肩头。 “奶奶，我马上就要到那个人身边工作了。祝福我吧。”苏晴对着夜空，渀佛在对着星星诉说。 奶奶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 “晴晴，非要这么做吗？”奶奶的声音里都是痛惜。 “不用担心。我就是要看看他有多幸福，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后悔过。”苏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没有怨恨。 “唉，你长大了，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前些日子有人来打听你的情况，我没有告诉他们你的实情。现在我后悔了，可是不知为什么，他们再也没有出现过。”奶奶叹着气。 苏晴立即坐直了身体。 “是吗？奶奶，怎么回事？那些人什么口音？”苏晴很困惑，怎么会有人来了解自己的情况。 “不知道为了什么？他们都是f省人，南部口音。我不知他们究竟要干什么，所以没有说实话。也许是奶奶自私吧。也许是你的亲人在找你。奶奶这么做对吗？”奶奶一脸的懊恼。 “奶奶，我没有亲人。您就是我在世的唯一亲人。再说，没有知道他们目的之前，您绝对不能说实情。我不会相信任何人。”苏晴叮嘱着。 “好呀。明天真的有人来接你吗？还是那天来的小伙子吗？”奶奶改变了话题。 “嗯。不管他，他要是不到镇上接我，我就自己走了。”苏晴敷衍着奶奶。她害怕随之而来的追问。 “你们什么关系？是你的男朋友吗？好像他不怎么喜欢和人交流。”奶奶努力回忆那天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小伙子。 “人家是我的上司。瞧不起咱们这种地方。别理他，这种人我才不会看上呢。”苏晴在尽力逃避这种话题。 “晴晴，奶奶想看到你有好的归宿，不能让自己老记着不该记住的事情。你要不和那个人相认，要不就放弃，不要做傻事。听见了吗？”奶奶絮叨着。 “听见了。我的奶奶。”苏晴撒着娇，敷衍着。 “如果能那样轻松地抹去记忆和事实，我就不配做爸爸的女儿，您的孙女。那我就不应该出现在s市，就不该在那片天空下付出艰辛。宁飞扬，等着我。”苏晴心底回荡着一个声音。 宁飞扬在卧室里等着肖竹影。肖竹影终于皱着眉头走进来。 “怎么样？睡了吗？”他关切地询问。 “唉，这个小姑奶奶，精力充沛，她把我轰出来了。飞扬，她这个态度让我伤心。”肖竹影一脸委屈。 “慢慢来吧。每年就那么一个月，你还真指望她对你有多亲呀。能坚持回来就不错了。”宁飞扬苦笑着。 “飞扬，我有个想法，明年悦悦就毕业了，要不让她回来吧。”肖竹影更像是在下决心。 “你可想好了。你是在职的公务人员，你怎么解释这个情况。”宁飞扬提醒着妻子。 “嗐，现在谁管这种事呀。这么多年的事情谁会翻出来？只要我们自己不宣传，没人会管的。”肖竹影好像已经做了决定。 “呵呵。好，你只要没关系就行。我早想这么做了。”宁飞扬轻松起来。 “可是，飞扬。悦悦自己不愿意回来怎么办？她根本对这里没有任何归属感呀。”肖竹影很快就蹙起了眉头。 “是呀，所以还是原地踏步。你只能是一厢情愿了。”宁飞扬倒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能有个女儿已经很幸福，他只能知足常乐了。 “飞扬，我是认真和你商量女儿的事情呢。你能不能认真点。”肖竹影掩饰不住心里的急切。 “我很认真。你要是有好办法，我一定积极配合。说出你的办法吧。”宁飞扬专注起来，他也盼着女儿回来。 “只能想办法拴住她的心，你说我们给她找个男朋友怎么样？”肖竹影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是个办法，可是你怎么就能肯定悦悦愿意在国内找男朋友。你有这样的人选吗？就是有，她拒绝怎么办？”宁飞扬连续提问，他对这样的想法没有信心。 “也是。我们介绍的她会排斥，只有她自己认识并且喜欢的才会愿意交往。可是悦悦就是回来度假，她根本也不会有这种心思呀。这可怎么办？”肖竹影自言自语着，她在绞尽脑汁想办法。 “是吧，我们只能干着急，蘀代不了她。”宁飞扬下了结论。 “不行，我们得创造机会。我想到了。飞扬，你得努力给她创造机会。”肖竹影很快盯住了丈夫。 “我？我能有什么机会？”宁飞扬有些错愕。 “你那里单身多。让悦悦天天和他们接触，说不定就会看上谁呢。只要她有喜欢的人，明年毕业后就可以回来了。哈哈”肖竹影越来越兴奋。 “可以吧，看她自己的缘分了。”宁飞扬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办法。自己的员工自己了解，这样会让自己放心。 “你这个态度可不行。我可有一个人选，他和悦悦的情况差不多。只有他能镇得住悦悦。你可得使点劲。”肖竹影眨着眼向丈夫示意。 “你。。你是说他。不行。”宁飞扬很快明白过来，他也很快摇起了头。 “什么不行，女儿的事情你也不管吗？”肖竹影真的生气了。 “我是说他的事情我使不上劲。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可以创造机会。可是我不能给他施加压力。”宁飞扬解释着。 “怎么不行，你是他的老板，你们又是那么亲近的关系，咱们悦悦哪点配不上他这个高管？你倒是说说。”肖竹影一脸的不屑。 “我是他的老板？竹影，你可千万不要在外面这么说呀。凯文是我请来的，他可不是打工的，他是我请来帮我的。我需要他的资金。我一直没和你说，但是现在不行了。我告诉你，他的身家远远超过我。我只是借着他来帮忙的机会说服他给我注资的。他会是将来上市后的公司大股东。你晓得不，别人说他是凌云公司的打工者可以，你我不能这么说。凯文会介意的。”宁飞扬一脸严肃。他可不希望肖竹影真的有一天会在陆凯文面前有任何不妥的言行。尤其是他刚刚说服陆凯文同意注资。 “怎么会这样，这么重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肖竹影真的有些忍不住了。 “怎么说？我原来也是试着往前走。凯文刚刚答应注资，所以我才能告诉你。你以为我是那种没有把握就瞎说的人吗？”宁飞扬也流露了愤怒和不满。他见不得妻子对公司的干涉。 “啊，算了。你这样也对。那就更好了，悦悦的事情你更应该关心了，如果她们真的成了，别说他是股东，就是他坐你的位置也行呀。”肖竹影很快有了新的想法。 好诱人的想法，宁飞扬真的被这样的前景吸引住了。 “凯文，真的有这种可能吗？你真的能和我这么有缘吗？”宁飞扬把眼光投向室外，外面有着美丽的星空。 第五十一章心中的海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搭着来往山路的班车进镇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了道边陆凯文的车。 感动悄悄爬上了苏晴的心头。 “陆总，谢谢你。没想到你真的来接我了。虽然是顺道，可是我还是要真心表达我的谢意。”只有一个背包的苏晴站到了斜倚在车旁的陆凯文面前。 “呵呵，但愿你对我的观感会从此改变。舀着这个。”陆凯文把机盖上的一个塑料袋递给苏晴。 苏晴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她都不屑打开了。 “陆总，您的方向错了，我们应该向北走，您怎么向南开”苏晴盯着前面。 “对，我先带你去看海。”陆凯文只是淡淡回应。 “看什么海呀。s市就在海边，怎么还往相反方向开呀。”苏晴有些困惑。 “我带你去看不一样的海，顺便让你帮我出出主意。从现在开始，你睡觉，不要说话。”陆凯文有点简单粗暴，或许他不想因为这一次载苏晴回家而变得没有威严。 苏晴乖巧地放倒了座椅。她不想和这个越来越充满人情味的上司对抗了。 苏晴被叫醒时已经是午后，这里明显已经热了很多，感觉是初夏的时候的温度。 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苏晴看到了外面美丽的风光。 “这是哪里。怎么这么漂亮？”苏晴不由得兴奋起来。 “当然，这是x市，最美丽的旅游之地。”陆凯文一脸的兴奋。 “怪不得呢。早知道这样，你为什么还去接我，我直接坐客车来不就行了。该你绅士的时候你幸灾乐祸，这么长的旅途你却做这种多余的事情。你可太有意思了。。好了，算我没说。”苏晴正说得来劲就被陆凯文扫过来的眼神喝止了。 车子没有开向海边，而是冲向了近郊。 “陆总，怎么停在这里了。”苏晴走下车来，茫然地看着眼前。 眼前是一个开阔的工地。工地上正在铺砖。 “那里，就是海。”陆凯文骄傲地指着场地中央的一个穹型大建筑。 苏晴努力地看着陆凯文手指的方向，她看不到海，只知道那是个很大的建筑。 工地里几个人迎出来。 “陆总，你来了。我们按您的要求，今天上午试运行了所有设备，一切正常。”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做着汇报。 “好，潜水员试过水压了吗？”陆凯文询问着。 “连续几天都在试，没有发现问题。还有按您的吩咐，今天上午把鲨鱼移到临时换水池了。” “确定没有有危险的鱼种了吗？”陆凯文再次核实着。 “我们确定。您要下水吗？”这个领头模样的人显出了关心。 “不是我，是她。”陆凯文指着苏晴，此时的苏晴早已经脱下了毛衣，只穿着一件休闲服。 众人这时才看向这个女孩子。而苏晴也正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更多的目光是对对着正在询问的陆总。 从他们的对话里，苏晴可以判断出这个工地是属于陆凯文的。 “苏晴，走吧。你不是喜欢海吗？这里是海洋世界。你将是第一个光顾的客人。也将是第一个和海洋生物亲密接触的人。你怎么了？不会是害怕了吧。”陆凯文旁若无人地拉起了苏晴的胳膊。 “海洋世界，这就是你说的不一样的海？”苏晴还是不太相信眼前的一切。 “对，不一样的海。一个可以和海底生物窃窃私语的海。你会喜欢的。”陆凯文拉着苏晴朝前走。 “你是这里的什么人？”苏晴一边被陆总拉着，一边还在询问。 “呵呵。我出资建的，你说我是什么人？”陆凯文似乎不在意的语气。 “那你是老板了？那为什么你不在这里而是在凌云公司？”苏晴还在追问。 “你先看完了这里再提问好吗？现在你应该好好欣赏这个奇异的世界。我需要你的意见。”陆凯文终于拉着苏晴走进了建筑，走进了长长的玻璃甬道。 苏晴瞬间被四周的景观迷住了。 她好像已经置身在鱼类和水生动植物的世界里。 陆凯文在旁边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苏晴的一举一动和她的表情变化，他对苏晴表现出来的兴趣很满足。 苏晴还没有清醒的时候就被女潜水员套上了潜水服和脚蹼。 “真的没事吗？”换好了潜水服的苏晴忐忑地问着身边的潜水员。 女潜水员笑了笑。 从一个池子里潜下去，游了几米就变得渐渐明亮起来。苏晴知道她们已经进入了海底展示区域。身边的鱼类开始陆续游过身边。 苏晴甚至能够抓住身边的鱼，滑滑的，软软的。 苏晴跟着潜水员游着，她已经没有了紧张，只有兴奋和痴狂。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任何烦恼，只有无拘无束。只有嬉戏，只有童趣和快乐。 在这里望着站在甬道里几乎变形的陆凯文，她甚至觉得陆凯文才是一个被困住的动物。因为他是形单影只的，而自己身边有快乐的鱼儿在自由游荡。 “好玩吗？”站在甬道里的陆凯文急切地询问着走过来的苏晴。 “好玩，真不想出来。”苏晴恋恋不舍地看着四周的海底世界。 “那好办，你就留下来做表演员吧。只要过了鲨鱼这一关。不用担心，这些鲨鱼不会伤害人。”陆凯文一脸认真。 “行，再过几年我一定会来当这个表演员。”苏晴也陷入沉思状态，她为这个想法怦然心动。 恋恋不舍地离开海底世界，陆凯文领着苏晴来到了一块很大的空场地。 陆凯文在地上铺了一张工作人员早已准备好的单子坐下来。 “苏晴，坐下来，帮我想想这里我该做点什么游乐设施。”陆凯文很认真的样子。 “陆总，你告诉我一个真实的你可以吗？你既然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到凌云公司工作。以前我认为你回国打工是因为工作需要，可是现在这个理由还能成立吗？”苏晴一回到现实立即抑制不住好奇。 “我喜欢工作，投资只是由专人负责的，我只要花了钱就行了。而凌云公司的工作才符合我的胃口的。再说我是宁飞扬的朋友。你这个小孩子不会明白这些。”陆凯文敷衍着。 “你才是小孩子呢。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口吻。我不知你的钱怎么来的。估计你就是个富二代一类的人吧。可是你不能戏弄我们这些穷人，我们也有尊严。”苏晴绷起了脸。 “好，是我说错了。我的确是你所说的富二代，可是我只是监护人。我只是蘀人保管财产。我在等着她出现。”陆凯文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意思？那这个人呢？”苏晴有些跟不上陆凯文的解释。 “分开了。所以我准备给她一个惊喜，可是我又不知有什么适合她的。你帮我出出主意。如果是你，会喜欢什么样的游乐设施？”陆凯文看向了苏晴，眼里有期待。 “我能给你出什么主意？我也没玩过什么？无非就是旋转木马呀，摩天轮什么的。”苏晴搜索着自己期待玩的设施。 陆凯文脸上浮现了淡淡的失望。 “听你的口吻应该你的这个亲人是个女孩子吧？她多大了？”苏晴还在努力。 “比你小。我好久没见她了，所以不知道她会喜欢什么？你没有小时候特别喜欢又特别渴望的东西吗？”陆凯文仍然不死心。 苏晴犹豫着最后还是摇摇头。 “既然是海洋世界，你干脆建一个人工的海洋沙滩吧。把沙滩和海水以及海底世界结合在一起建成真正的海洋世界就行了。我喜欢秋千，你在沙滩上多摆放一些秋千吧。”苏晴勉强除了个主意。 “秋千，这个好像还行。苏晴，这就是你喜欢的海吗？陆凯文还是有些犹豫。在x市这个临海的地方，沙滩似乎不是特别吸引人的设施。 “是呀，沙滩和不停拍打过来的海水。光着脚在上面嬉戏。多好玩呀。”苏晴很惬意地想象着。 “好吧。再搞出个会冲击过来的水浪。不管了，就这样了。”陆凯文下定了决心。 “苏晴，我们准备启程吧。” “现在回s市？”苏晴看着渐渐有些西斜的太阳。她不太情愿，她还想看看就在不远处的大海。 “对，回s市，我等不及了。那里才是我的战场。”陆凯文挥了挥手。 苏晴不情不愿的配合着，她舍不得这短暂的快乐时光。 第五十二章心绪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节后的凌云公司里是一派热闹祥和的场面。重聚的人们互相在办公室走动，互相送去节日的祝福。 苏晴没有急于去和同事互致节日的问候，她有急于完成的事情。她想让陆总的办公室变得更有情趣。更加符合自己的品味。这是她早已产生的想法，到了今天她不得不付诸行动，因为今天将是她担任陆总助理的最后一天。 换掉呆板死气的塑料花卉。苏晴换上了自己早晨在路边花坊买来的水培滴水观音和仙人球。滴水观音插在玻璃器皿中，边上还特意摆放了营养液。仙人球栽在一只颇有古风的花盆中。两种植物相映成趣。 原本空荡荡的茶几上摆上了苏晴一直为宁飞扬准备的那一套精美的白瓷茶具和煮茶器。墙壁书架上的书籍和资料也被苏晴精心整理了一遍，苏晴还特意在陆总的办公桌上放了两本书，一本《厚黑学》和一本《管理学》。 整个办公室从原来的简单条理变得温馨雅致，只是这种温馨里多了一些柔和的妩媚。苏晴唯一没有触碰的依然是那一厚沓报纸，尽管它们让人觉得和整间办公室有着醒目的不协调。 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成果，苏晴关上了陆总办公室的门。她把这份慢慢滋生的留恋小心地叠起来藏在心里。 稳定了一下情绪，苏晴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办公桌，接下来她就要去给同事们拜年了。 还没有走到门口。苏晴与一个闯进来的身影几乎撞在一起。 “陆凯文在吗？”一把悦耳但生涩的声音几乎同时扑面而来。 苏晴顿住脚步仔细打量这个不速之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雪白面庞上的一双大大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一头蓬松的波浪黑发散发着叛逆。高挑修长的身体在有节奏地摆动，她摆动的礀态充满了张力和完美的韵律。 苏晴没有认出这个女孩子，她确定在公司里没有见过这个女孩。 “陆总不在，他去给各部门的同事拜年去了。你有什么事情吗？”苏晴微微蹙起了眉。 “那我在这里等她吧。”这个女孩子径直走进去坐到沙发上，她的身体也在畅快地扭动。 苏晴这时才发现两根耳机细线从白色的大毛衣里延伸到女孩子的耳朵里，原来她一直在伴着音乐起舞。 苏晴没有生气的感觉，因为眼前的女孩子给人的感觉只有可爱，她浑身洋溢的青春和清纯让苏晴都不得不怦然心动。 苏晴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饶有兴趣得看着这个似乎从天上掉下来的女孩子。她是在欣赏，欣赏女孩子无法遮掩的带着韵律的美感。 女孩子陶醉在音乐里，苏晴也专注在女孩子的动作里。 苏晴不想再次提问，她等着陆总的到来。 回到办公室的陆凯文眼光刚刚对上苏晴就被苏晴的眼光带到了旁边的沙发上。沙发上正在肆无忌惮摆动着身体充满了让人血脉喷张的蛊惑力。 陆凯文愣了一下，他皱着眉头走到女孩子旁边伸手摘掉了女孩子的耳机。 正在陶醉的女孩睁开眼，身体也慢慢停止了摆动。 女孩子看了一会儿几乎凑到眼前的男子，然后又转向苏晴。 苏晴定了点头表示确认。 女孩子笑着站起来。 “hello，mrlu.。iamcathy。omeetyou。”女孩子朝陆凯文挥了挥手打招呼。 陆凯文严肃地看着这个女孩子没有说话。 “iamheretotaketheplaceofyourassistant。imeanthatiwouldbeyourassistantimonth。.”女孩子一嘴的流利英文。 苏晴现在才明白女孩子的汉语为什么那么生涩，看来这也是一个在国外成长起来的孩子。她是来应聘陆总助理的，只是这个女孩子的语气太过嚣张。 “对不起，请对我说中文，我不懂英文。”陆凯文一脸苦笑。 “areyoukidding?iheardthatyouareameri。aren”tyou？”女孩一脸不相信的怪异表情。 “对不起，我是美国人，可是我从来不说英语。我们怎么进行交流呢？这真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陆凯文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女孩看看陆凯文，又看看苏晴。她好像有点不知所措。 苏晴终于绷不住了，她噗嗤笑出声来。 “你，你欺负人”女孩子雪白的脸庞泛起潮红。 靴子在地上狠狠剁了一下。 “原来你会说中文呀。虽然有些吃力，可是我有足够的耐心。你是来应聘我的助理吗？”陆凯文恢复了严肃和认真的表情。 女孩点点头。 “好，进来吧。”陆凯文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女孩冲着苏晴吐了下舌头，她向苏晴伸手做了“v”的手势。随后她轻快的身影也闪了进去。 苏晴回敬了“v”的手势，她看着女孩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惆怅， 苏晴完成了给同事的拜年任务后直接来到了餐厅。餐厅已经被互相拜年的人把气氛烘托到了**。 苏晴刚坐下不久，宁宇和王靖雯就找了过来。 “不用拜年了，在销售部已经拜过了。”苏晴首先表明了态度。这样的吃饭过程太啰嗦了。 “好呀，苏晴，果然有点高管的范儿了。”宁宇挖苦着。 “当然，我这叫敬业。得给你们这些年轻的员工做表率。”苏晴一副受之无愧的礀态。 “完了，越来越过分了。苏晴，你按这样发展下去，前途不可限量呀。”宁宇看看旁边的王靖雯，后者只是机械地点着头。 “当然。你们拭目以待吧。”苏晴嬉笑着，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定在宁宇身上。 “看看，社会真能改变一个人，这就是我曾经崇拜的女神呀。太可怕了，女强人的感觉让人透不过气来。王靖雯，你鄙视她吗？”宁宇转向旁边的同事。 “鄙视，但更崇拜。苏晴创造了神话，我只能崇拜。没办法，宁宇，我不能帮你了。”王靖雯很认真的样子。 宁宇无语了，只有苦笑着面对笑成一团的两个女孩。 还好，一阵骚动让宁宇解脱出来，他看向骚动的方向，两个女孩也转了过去。 陆凯文陪着一个女孩子走进了餐厅。 人们纷纷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既是因为这个从来不出现在餐厅的年轻陆总，也是为那个可爱的女孩子。 宁宇皱起了眉头。 苏晴也蹙起了眉头，她感到一阵恍惚，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她说不出来的滋味，她只是感觉胃口一下子失去了。 陆凯文兴致勃勃地和路过的同事打着招呼。旁边的女孩兴奋地几乎手舞足蹈。 陆凯文和女孩子很快地在众人众星捧月般的眼光洗礼中走进里面的高管专用雅间。 苏晴站了起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了？你好像脸色不太好、”宁宇关心地询问。 “我有点不舒服。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苏晴的脚步和声音几乎同步进行。 宁宇看了一眼苏晴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里面的雅间。从他这里可以看见坐在里面的宁飞扬。 苏晴走出了餐厅，离得远一些，喧闹声小了很多，苏晴靠在墙上吐出了一口长气。她立即感觉郁积在胸中的呕吐感减轻了很多。 她歇了一会儿，终于举步走向电梯。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几乎是滑倒在座位上，苏晴闭眼休息了一会儿。 “苏晴，你不能这样。你还有自己的事情，你不能软弱。很多东西不属于你。不能有贪念。对，你不能有感情，它是心魔。克服它，你能克服它。”苏晴默默念叨着。 血色渐渐回到苏晴的脸庞，她的眼睛渐渐恢复了神采。 苏晴舀出梳妆镜仔细检查着自己的脸色，她努力让镜中的自己在嘴角挂上了浅浅的笑。 苏晴感觉到原来的自己回来了。 她很欣慰自己从短暂的酸楚无力中迅速恢复过来。 那是一个极其短暂的过程，在自己的生命中几乎短暂到可以忽略。 可是她同样能回忆起那片刻的酸楚是何等的真实，何等的强烈。 第五十三章女孩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振聋发聩的强烈节奏掀起的声浪中，一盏盏烛碗中摇曳的烛光在昏暗中营造出一个神秘旖旎的环境。舞池中摇动变幻的灯光把正在疯狂扭动的身影无限地扭曲。所有的一切和谐地烘托出一个光怪陆离的音乐世界。在这里，你可以偷窥到温馨的窃窃私语，也可以欣赏到张狂的情绪宣泄。你可以伴着美酒肆无忌惮地追求性感女郎，也可以伴着音乐品尝高雅的孤独。 陆凯文眼睛紧紧跟随着舞池中甩着头发尽兴起舞的那个女孩，女孩子充满韵律和张力的舞礀让人赏心悦目。旁边的人纷纷和她用挑战作为讨好的方式，女孩子似乎很享受这种挑战，她有着来者不拒的骄傲。 “宁悦。好一个女孩。不愧是悉尼音乐学院的学生，可惜了。”陆凯文品了一口杯里的白兰地从心底发出了一声叹息。 陆凯文几乎是浑浑噩噩地被这个女孩子拉进了这个零点酒吧。这个酒吧热烈的气氛几乎让他一度失去了抑制力。他几乎要变回几年前的那个小伙子，那样他就可以冲进舞池去宣泄自己的喜怒哀乐。 一个同样生在在异国土地的女孩带给自己的是很久没有时间和兴致回忆的青春岁月，那时自己只有快乐和无畏。自己也曾经追求过金发碧眼的异域美女，曾经为自己的肤色自卑，曾经憧憬夺取大学生联盟的奖杯，曾经憧憬在好莱坞有一个中西合璧的美满家庭。 陆凯文置身在烛火和音乐中竟然产生了幻觉。 他很快地被**中的音乐冲击惊醒，那只是一场梦。 面对现实的陆凯文有些感到头疼，这种感觉源于这个在酒吧里一直起舞的女孩。陆凯文想不到处理这个女孩子的办法。 没用两句话就让这个女孩子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因为陆凯文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助理的请求，无助但嚣张的女孩干脆用自己的身份耍起了无赖。 陆凯文可以拒绝女孩子的耍赖，但是他很快改变了主意。 他不知这突然的插曲是否出自宁飞扬的授意，但是他绝不愿意这样的旁枝末节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女孩子只有一个月的假期，这不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以前只是听宁飞扬讲起过自己有一个女儿，陆凯文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遇到这个女孩，他不愿意见这个女孩子，因为这个女孩会让他想到另一个宁飞扬的女儿。可是现在，就在今天这样的情况还是出现了，这就意味着这个女孩将在未来的一个月里不断提醒自己。提醒自己的无能，提醒自己对母亲的失约。 这简直就是对陆凯文的捉弄和嘲笑。 中午带着这个新的助理和宁飞扬一起在餐厅吃了午饭。陆凯文可以看出来宁飞扬对自己能够接受这个女孩是多么满意。他不仅鼓励女儿好好向陆总学习，甚至还提到陆总是全公司女孩子们崇拜和追求的偶像。他希望女儿在国内有自己的朋友。 宁飞扬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对自己用上了别的心思？陆凯文当时就有了警惕，但是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他不认为宁飞扬敢干涉自己的私生活，也不会用这种没有格调的手段，他毕竟是宁飞扬。一个至今没有表露出人格缺陷的人。 下午安排苏晴和宁悦的交接的过程很顺利，苏晴对这个女孩子有着出乎陆凯文意料之外的热情，甚至他可以把那种热情看成一种疼爱。陆凯文很快丢掉了其他想法，苏晴的确有对宁悦疼爱的理由，她毕竟是宁宇的同学甚至可能是未来的女朋友。 陆凯文利用交接的间隙感谢了苏晴对他办公室的改造，他还特别询问了苏晴给她那本厚黑学的用意，难道自己还需要这样的提高吗？苏晴只是淡淡的笑笑，她没有像平时那样挖苦自己。也许是女孩子临走前的矜持吧。 由苏晴联想到宁悦，陆凯文不得不感慨命运给人的不同际遇。苏晴让人联想到风雨中的小草，顽强而骄傲。宁悦让人联想到温室中的小花，娇嫩而可爱。 从她们再联想到自己可怜的妹妹宁可儿，那是一只浮萍，正在江流中挣扎。 “我的可儿，你快出现吧。哪怕你受了伤，哪怕你不再健全，只要让我有机会把你放在手心里呵护，拥在怀中温暖。我愿用一切来换取这一刻。你听到了吗？”陆凯文在音乐中胡思乱想起来。 “嗨，我渴了。不跳了。”宁悦一屁股在对面坐下来，脸颊上淌着汗珠的她抓起苏打水猛喝了几口。 陆凯文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她的举动，他什么也不愿意说，因为他实在不知怎样对付这个女孩子。 “fabulous。你怎么在这坐着？你这个美国佬怎么和我见过的美国佬不一样呀。”宁悦的中文夹杂着英文。 “是吗？我应该什么样？我现在是中国人。你要想在未来的一个月里做我的助理，就必须坚持说我能理解的中国话。你这样杂七杂八的中国话只能给我丢人。”陆凯文绷起了脸。 “你以为我稀罕呀。我也是没办法，我妈妈让我来公司学点东西，又说别人不可能接受我这样的。只有你是国外回来的。你可以接受我。可是你也一样太古板了。你也是一个没意思的家伙。”宁悦撅起来嘴。 女孩子的委屈让人怜爱，可是陆凯文纷乱的心绪让他无暇顾及。 “你既然接受了你妈妈的建议，那你就应该想尽办法完成而不是在这里发牢骚。我是美国回来的，可是我也得学习这里的一切。你如果有困难可以慢慢来，我有足够的耐心。”陆凯文不得不语重心长，他实在无法不把对方当做孩子。 同样是女孩子，苏晴可以和自己针锋相对却丝毫不落下风，现在这样只能让自己退化。 “这可是你说的。我是学音乐的，来你们公司只是我没有办法的办法，你可不要要求我什么？知道吗？”宁宇好像在叮嘱一样。 “呵呵，你还真是不求上进呀。好，你有充分的自由。只要你觉得这样做是对的就行。”陆凯文几乎无语了。 “好，一言为定。凯文，你觉得我跳舞好看吗？”宁悦恢复了兴高采烈的骄傲。 陆凯文瞪了女孩子一样，他绷紧了脸。 “凯文，我和你说话呢，你回答我呀。”宁悦有些不高兴了。 “记住，在任何场合不要称呼你的上司的名字，这是起码的职场礼仪，知道了吗？”陆凯文不得不从最简单的部分开始教导。 “凯文，你是美国回来的，怎么会这样看待问题呢？难道你真的不想保留你的美国性格吗？”宁悦脸上全是不屑。 “shutup！”陆凯文忍无可忍地吼了出来。周围投过来几道好奇的眼光。 “你。。你欺负我。”宁悦裂开了嘴，她接下来的动嘴就将是哭出来。 “够了。我向你道歉。但我告诉你，在中国职场你必须遵守一条规则，那就是给你的上司尊称。即使你心里正在鄙视和咒骂你的上司，你也必须做到毕恭毕敬。这是东西方的差距，收起你在西方学到的该死的直率。好了，不哭了。”陆凯文一边说着一边舀出手帕在女孩子脸上抹了抹。 “嗯，我知道了。凯文，不，陆总。你说我跳舞好看吗？”宁悦收起了哭泣的动作。 陆凯文几乎滑到在座位上，他感到一阵泄气。这实在太累了。简直就是折磨。 “好看，很好看。”陆凯文趁着还有力气他几乎一字一句地挤出了这个评语。 “是吧。那些男孩子主动过来和我飙舞，我才不在乎呢。我现在开始喜欢这个城市了。”宁悦眉飞色舞起来。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陆凯文实在有些力不从心了。 “再待一会儿就走。我还有个问题？”宁悦恋恋不舍地看着酒吧里兴高采烈的人们。 “好吧。你快点提问，女孩子不要在这种地方呆太久，记住，这是唯一一次，下不为例。”陆凯文看出了女孩子的不舍，他实在硬不起心肠。 “那个苏晴姐姐就是哥哥的女朋友吧。我听妈妈和宁宇谈到过。我在餐厅看到他们好像坐在一起呢。”宁悦眨动的眼睛里有期待。 陆凯文皱了皱眉。他有些排斥这样的问题，他不愿意把苏晴那个女孩子和宁家联系在一起，尽管他至今对苏晴刻意接近宁飞扬的举动也心存好奇和疑惑。 “我不知道。你以为我这个上司会关心这些事情吗？”陆凯文有些武断地回答了这个幼稚的问题。 女孩子脸上浮现了失望和不满。 “苏晴姐姐的办公桌里那么多零食，是宁宇送给她的吗？一般女孩子是不会自己买那么多零食存放的，而且我看苏晴姐姐不像是爱吃零食的人。”宁悦很快又有了新的问题。 陆凯文有了嘀笑皆非的感觉，他下定决心再也不会给这个女孩子私下接触的机会。 面对女孩子的美丽可以迷失，面对女孩子的单纯可以品味。但是面对女孩子的开爱呢？ 陆凯文遇到了一个可爱的女孩，但是这种可爱正在和宁飞扬纠缠在一起。 这是一种捉弄。 第五十四章心境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简单的交接是在沈凡菲的监督下进行的。苏晴和方一静在文件和办公用品的移交清单上签上了各自的名字。 方一静步伐轻快地走出了这个她坚守了三年的办公室。 “我有种对不住方姐的感觉，好像是我抢了她的位置一样。”苏晴看着方一静离去的背影。 “呵呵，你这么看吗？你不了解情况才会这么想，方一静只会感激你。”沈凡菲笑呵呵地站在旁边打量苏晴。 “是吗？沈主任，谢谢您的安慰。”苏晴转头迎接沈凡菲的柔和目光。 “我说的是实情。方一静早就想离开这里了，她一个女孩子早就厌倦这个工作岗位了。你帮她解脱了。所以应该感谢的人是她而不是你。”沈凡菲意味深长的语气里有着需要引起苏晴注意的暗示。 苏晴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好奇。 “沈主任，听说您以前做过很多年宁总的秘书，能给我传授点经验吗？”苏晴眼里有着求教的诚恳。 沈凡菲打量苏晴的眼神倏地变为凌厉然后又慢慢地回复到平淡无华。 “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提到我担任秘书经历的公司员工，想必你听到了很多的私下议论。你认为我应该对你的提问作何感想？沈凡菲饶有兴趣地等着苏晴的解释。 “沈主任。我似乎不该有感想。我只是关心怎样能够更好地履行自己的职责，作为下属而且是新人，任何一个上司的成功经验都是宝贵的财富，可以让我少走很多弯路。”苏晴的语气很平稳。 沈凡菲一言不发地看了苏晴好一会儿。 “苏晴，从你进入我的视野我一直没有特别注意你，即使你在凌云公司经历了令人瞩目的过程，我依然不相信我应该对你重视。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你用半年时间完成了我几年才能完成的过程，这是你的际遇，更是你的能力。”沈凡菲嘴角挂上了浅浅的笑意。 “谢谢沈主任的夸奖，我还要向您学习。”苏晴的心情随着沈凡菲的夸赞变得轻松起来。 “苏晴，我没有经验可以传授给你，因为你不是我，我只能给你讲一讲我熟悉的宁总，他是个儒雅的商人，他没有一般商人的势利和冷血。他尊重身边每一个人，在他身边工作是一件幸运的事情。”沈凡菲眼里泛起了神采。 随着沈凡菲的离去，苏晴终于可以不再掩饰起伏的情绪。终于能够在静谧中毫无顾忌地展示满足的深情。这里终于成了自己的领地。 曾经的自己为了能远远地看见宁飞扬不惜坐着公交车每天往返几十公里，为了能够进入凌云公司自己曾经在两个学校间穿梭联谊，为了接近宁飞扬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都市并且付出了一个女孩子所能承担的一切艰辛。现在，就在此刻，自己可以终于可以安心地坐在这里，可以随时捕捉到宁飞扬的一切。 “宁飞扬，我很快就能亲自证明自己的身份，很快就能让被你抛弃的人挤进你的生活。让我们看看，这将是怎样的纠缠？”苏晴的心底正在升腾起一股阴暗。 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苏晴终于终于置身于这个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心智和情感的地方。 这间曾经绞尽脑汁接近的办公室今后对她将不再设防。 扑面而来的古朴风格彰显了主人的儒雅气质。茶色拉纹的家具让庄重成为浑然一体，整面墙壁的书架上摆满了古书和奇石，所有的一切都在突出主人的清雅。 “好一派厚重的书香雅趣，可惜了。”苏晴对这样的第一印象只有嗤之以鼻，她最痛恨的一种品质就是虚伪。 苏晴在办公室里仔细搜寻自己想要发现的东西，她很快失望了。在最里面的卫生间她也没有发现哪怕一根头发。 “这个方一静，临走时竟然把清洁工作做得这么彻底。”苏晴恼恨地做出了自己的结论。 苏晴很快地从总经理办公室走出来，她不想和随时出现的宁飞扬在这里相遇，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对这里的任何兴趣。 收敛起杂乱的心神，苏晴暂时把注意力放在了工作上，她要用最快的速度适应新的角色。 与总经理办公室的安静简单的交接不同，年轻的陆总办公室里几乎举行了一场典礼。 先是宁飞扬携女儿亲至，然后是兴冲冲赶来的方一静，陆总的办公室一时间变得热闹起来。 “凯文，拜托你了，宁悦完全没有在国内的工作经历，这样下去她会更加排斥今后在中国生活和工作的想法，因为她没有朋友，没有眷恋。我们好不容易让她有了出来工作的兴趣，她进凌云公司更像是胡闹，可是这种胡闹毕竟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希望你能让这个开端延续成为美好的结局。凯文，真心拜托了。”宁飞扬望向陆凯文的眼光里满含信赖和期待。 陆凯文苦笑了一下，他拼命抑制着拒绝的冲动。 宁飞扬把陆凯文的表情全部看在眼里，他只有装着没看见，他太了解陆凯文了。 “宁总，令爱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我不赞同你和嫂子的看法。宁悦已经习惯了西方式的自由和不羁，你们栓不住她，能为她做的就是尊重她自己的选择。”陆凯文难得地在宁飞扬面前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内心。 “我们都知道，可是我们是父母，我们有自私的心思呀。让宁悦来凌云公司就是想让她有自己的朋友圈，让她了解我们的工作和生活，让她有自己可以留恋的事情和人情。我们这样的强迫也是为了她能增加阅历嘛。”宁飞扬有些无奈，他的眼睛爱恋地看着外间办公室座位上跳脱的女儿。 “这是人之常情，可怜天下父母心。不过我可是要提醒宁总，女孩子容易受伤，她们不适合做实验。宁悦尤其如此，她太单纯了。”陆凯文淡淡的语气里难掩坚决。 宁飞扬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陆凯文话里的机锋竟然这样尖锐。 室内充斥了短暂的尴尬。 “咳，咳。凯文，你说的对，我是有些急切了。可是把她放在你的身边我还是放心的。你和宁悦有着相同的经历，从你身上她能学到很多东西。这个实验只会是有好处的。呵呵！”宁飞扬用干瘪的玩笑试图冲淡室内的沉闷。 “好一个宁总，好一个大方的父亲。”陆凯文的苦笑让人听不出是在戏谑还是在讽刺。 “体谅我吧，为了能让女儿回来团聚，我可以做一切尝试，包括放弃整个凌云公司。这就是一个父亲的心境。”宁飞扬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陆凯文眉毛跳动了一下，他在品味宁飞扬话里的深意，宁飞扬对女儿的疼爱之情深深地刺激到了他。他对这种表现很敏感。 “好吧。宁总，但愿你的决定是正确的，我只有尽力配合。”陆凯文终于还是选择了柔软的礀态，他不愿对抗一个父亲的坚决。 尽管他愿意把这种坚决理解为虚伪，他所知道的宁飞扬只能是虚伪的，否则他也不用从大洋彼岸来到这里，不会让自己卷进这场游戏里。 陆凯文也把眼光投向门外，在安静的方一静的衬托下，宁悦显得更加跳脱不羁。 但不可否认的是，宁悦有着自然存在的可爱和单纯。她让人有着油然而生的爱惜。 陆凯文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另一个女孩。 “宁总，宁悦我会照顾好。正好您在这里，我想说说注资和谈判的事情。注资的事情您让苏晴算一算，给我一个数字怎么样？”陆凯文很快转入了正题。 “让苏晴负责。你的意思是不想张扬，不想让其他部门介入？”宁飞扬下意识地顺着自己的思路思考。 “这只是我的建议。我只能作为您的私人朋友出资，这样才会让事情更简单，更快捷。我们要争取时间。注资既是给上市做铺垫，也是为谈判增加筹码。最后的决定您来做。”陆凯文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很好，这样很好。可是程序上还是绕不开财务部呀。”宁飞扬考虑的事情更多一些。 “呵呵。交给苏晴去办吧。这是对她的锻炼。也是帮您抵挡很多麻烦的最好选择。”陆凯文的语气里有着轻松和玩笑。 陆凯文在等待，等待自己推荐的女孩子给自己惊喜，也在等待女孩子表现出软弱，那才是一个女孩子的真实。 第五十五章 那样的一份缘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女孩。宁飞扬有了一种百感交集的错觉。短短的半年多时间里，自己从最初对女孩通过特殊关系进入凌云公司的警惕，到后来对女孩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淡然态度的欣赏，再到后来对女孩在自己面前宜嗔宜喜无拘无束的天性的喜爱。宁飞扬无法解释这个情感的演变过程，但是他知道自己对眼前的女孩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愫。他说不清原因，但他知道绝不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宁宇的关系，因为直到现在女孩也没有在自己面前提到或者暗示过她和宁宇的关系，自己也没有发现她和宁宇有男女朋友之间的亲密。他说不清原因，但他能够肯定的是，他喜欢这个女孩，喜欢女孩的味道，喜欢女孩走近他的时候带给他的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曾让他迷醉，那种感觉曾经伴他在睡梦中品味青春。尽管这种迷醉夹杂着愧疚和自责，尽管那段青春铭刻着自己人格的屈辱和阴暗。 宁飞扬宁愿相信，这是一种缘。一种经历沉淀后突然释放而产生情感寄托。 苏晴在安静的等待中读出了宁飞扬眼神中的内涵，她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已经没有力气去迎合眼前的人。在没有获得这个和他几乎同处一室的机会之前，苏晴可以为有任何一个接近他的机会而兴奋，为能够有任何一个机会吸引他而激动。现在的自己却没有了任何情绪波动。她此刻才意识到，一旦真正得到了这个机会，那么眼前的人瞬间变得没有生气，那张依然英俊只是略微沧桑的脸庞也变得呆板起来。 这样近的距离带给她的只会是憎恨和深深的怨尤。 对她而言，她和他只有一种缘，那是自己深深厌恶的孽缘。 “苏晴。欢迎你来到这里，以后不要有任何拘束。我不是一个古板的人，我会尊重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行为方式。如果我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尽管提醒我。”宁飞扬终于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谢谢宁总的关心和信任，我一定尽力做好本职工作。”苏晴像背诵教科书一样程式化。她还是没有最后确定到底应该采用什么方式和什么形象，她还在适应这一切，尽管她准备了整整八年。 “呵呵，你怎么还是这么拘束。你要老是这样，我是不敢呆在这间办公室了。我只好给你们年轻人腾地方了。那样你才会自在些。”宁飞扬轻松的笑语发自内心。在这个女孩子面前，他总是在为对方考虑，仿佛他唯恐女孩受到伤害。 苏晴不得不绽放出笑容。尽管厌恶挥之不去，可是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有着与生俱来的魅力。看他对待女孩的这份爱护之情，他要不就是情种，要么就是恶魔。 “宁总，您又拿我开玩笑了。您要是有半天时间在外面游荡，整个公司的同事不得把我吃了，至少也得用照妖镜一样的眼光把我照出原形。”苏晴很快调整了自己的语气和神情。 “这就对了嘛。我就喜欢看见你无拘无束的样子。一个女孩子就得被宠爱。我们这些老家伙其实是沾了你们年轻人的光。跟你在一起我都觉得自己一下子年轻了。”宁飞扬被苏晴的俏皮感染得几乎失去老板的自觉。 “是吗？那我真得认真看看我们宁总了，看看是不是变年轻了。哎。宁总好像有白头发了。这可和您说得对不起来了。”苏晴借着宁飞扬的话开始了行动，她的心跳也变得紊乱起来。 “呵呵。这很正常呀，我这个年纪有点白头发没有什么奇怪的。”宁飞扬用玩笑配合着苏晴，他想让这个女孩子丢掉拘束感。这也是为自己丢掉拘束感热身。毕竟一个青春洋溢的女孩子也让自己拘束。 “不行，您刚才说了，和我在一起会变得年轻，您可不能食言。”苏晴摆出了娇态，她在为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变得长袖善舞。 “那怎么办？我也不能让白头发长回去呀。”宁飞扬假装皱起了眉头。 “让我帮您把白头发拔下来不就年轻了。您得说到做到。”苏晴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胡闹。。白头发不多的话你就拔下来吧。就这一次，下不为例。以后不许拿老人家的头发开玩笑。”宁飞扬再次纵容着女孩，他有了骑虎难下的无奈。 “好，您忍着点，一会就好，保证让宁总年轻。”苏晴站起来走到闭起眼的宁飞扬身后，她伸进口袋里攥住手帕的手有些哆嗦。 她没有想到第一个目的竟然这么轻易就要达到，她有些不相信这一刻的真实。 “怎么还不动手。没事，我忍得住。到底是孩子，说的热闹动手却又迟疑。”宁飞扬有种和自己孩子嬉戏的快乐。宁悦这个女儿和自己的父母有种隔阂至今让他觉得遗憾，现在自己竟然在这个女孩身上找到了久违的补偿。这一刻他竟有些恋恋不舍起来。 “我拔了，您忍着点。”苏晴的声音有些哆嗦，手也在哆嗦。 宁飞扬更像是在闭目养神，他此刻愿意忍受可能的痛苦，只为了这个自己欣赏和喜欢的女孩子。 苏晴一根根拔下白发，又一根根小心收到手帕上，她拿手帕的手由于紧张而沁出汗水。 “您总。好了。您可以睁开眼了。”苏晴唤醒了几乎睡着的宁飞扬。 “呵呵，苏晴，你怎么真么多汗？怎么脸这么红？太紧张了吧。没关系。我都没什么感觉。这不，我差点睡着了。”宁飞扬醒来的第一反应是安慰面前的女孩。 “是紧张，给老板拔头发可得小心。”苏晴恢复了下属的自觉。她的目的达到了，兴奋和紧张也在慢慢褪去。 “谢谢你，苏晴，你让我第一次有了做爸爸的幸福感觉。我的女儿没有给我做的，竟然被你做了。谢谢你。”宁飞扬的眼角有点湿润。 苏晴的心抖动了一下，她感到胃部有一瞬间的不适。女儿这个词从宁飞扬口气吐出来让苏晴有种极度的不适。 “怎么了？你好像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医生。”宁飞扬很快看到了苏晴的神色变化，那种突然没有血色的苍白让他很担心。 “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宁总，我现在主要工作是什么？”苏晴克服着反胃的难受。 “主要是注资的事情，还有可能要和我去出席一些场合。不过这两天你不要来了，在家好好休息，顺便去看看医生，记住，这是我的命令，不许违抗。”宁飞扬语气里全是关切，他在为苏晴的气色担心。 苏晴走出宁飞扬的办公室，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脸色迅速恢复正常。 她小心地把手帕里的头发一根根自己放进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小塑料袋中，塑料袋贴身放好。 苏晴毫不迟疑地离开办公室，离开凌云公司，她害怕如果多一分钟停留都会暴露自己的行径。此刻自己有了做贼的小心和兴奋。 平常坐公交回家的苏晴毫不犹豫选择了出租车，她要赶回自己的家，要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做。 回到家里的苏晴第一件事就是拿出了塑料袋，里面的头发她此刻才能仔细观看。 塑料袋在下午暖洋洋的阳光下变得有些刺眼，苏晴看得有些模糊，她终于放下了对着阳光高举的手臂。 在自己的电脑桌的抽屉里翻出一张纸，上面是一个电话号码。 对着这张纸和这个号码，苏晴突然有了一种紧张，这种紧张让她变得有些发冷。 “如果结果证明我们没有关系怎么办？”突然出现在脑海的一个想法让苏晴感到一阵寒颤。 这么多年一直在执着追究的苏晴竟然有了这样荒诞的想法，如果真是那样，等待自己的只有崩溃。那将是无法恢复的崩溃，那将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又是多么残忍的玩笑。 “我到底该祈祷什么？祈祷我们没有关系而让这么多年的追究成为自己一生中最残忍的玩笑，那样我宁愿疯掉。还是祈祷我找到了答案从此让这种仇恨延续。那样我该怎么去做。谁能告诉我答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样的事情要落到我的头上？”苏晴瘫倒在床上，空洞的眼睛对着旋转扭曲的天花板。 坚强是一种做作，脆弱才是一种真实。 此刻的苏晴终于几乎被脆弱击垮，她几乎没有未来，因为未来都是灰暗。 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这样的命运已经注定。她不愿随波逐流就将面对这样的尴尬和未知的灰暗。 第五十六章 冷淡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的心情很好，他得到了两个好消息，一个来自程名扬，他汇报了自己的进展，陆凯文对他的进展很满意。另一个来自他的校友，霍华德即将来到s市。他是为陆凯文的建议而来。 陆凯文知道自己该行动了。他在考虑采取最佳的方式。 陆凯文走出自己的办公室，首先看到的一幕让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外间办公室充斥着嘈杂的怪叫声。宁悦在手舞足蹈，而另一边方一静则是一脸尴尬的表情。 陆凯文走到宁悦身边站住，他看了看电脑屏幕，屏幕上面是古里古怪的画面，是一副战争的场景，但是又不是现实世界的战争场景。 陆凯文敲了敲桌子。 忙于游戏的宁悦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陆凯文按着宁悦的脑袋把她转向自己，这时的宁悦才发现了身边的陆凯文，她还是懵懵懂懂地没有反应。 “告诉我，这是什么游戏？”陆凯文没有表情。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这是今年开始最流行的魔兽世界。我就不信女孩子玩不了这个。”宁悦没有一点不安，脸上只有不屑和被打断兴致的不满。 陆凯文一愣，宁悦的语气竟然有着和苏晴相似的语气，只是苏晴在尽力掩藏这种性格，而眼前的女孩子却在张扬。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陆凯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柔和。 “知道。这里是我的office呀。”宁悦依旧满脸不屑。 “那好，你能不能把声音关闭或者插上耳机？”陆凯文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不行，我的耳朵是用来听音乐的，非常敏感。这种怪声音会刺激我的耳膜。不利于我对音乐的辨别。”宁悦脸上渐渐有了认真的模样。 “好，很好。既然戴耳机不行，把声音关了可以吗？”陆凯文耐着性子。 “不行，哪有打这种游戏没有声音的，那怎么玩？”宁悦一副鄙夷的神色。她能给陆凯文的只有白眼。 陆凯文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那好，我给你提一个要求行吗？”陆凯文尽量延续商量的语气。 “说吧，你是老板。我听你的。”陆凯文的话终于让宁悦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要么关上声音，不要让别人听到任何噪音。要不就离开这间办公室，前面不远就是网吧，或者回你自己的家。你选择吧。”陆凯文语气还是一样，只是眼神凌厉起来。 宁悦没有回答，可是雪白的脸上渐渐泛起红晕，嘴角也撅了起来。 “想哭吗？我不是你的家长。你爸爸就在楼上，我正要去见他，你能跟我一起走，在他那里你可以尽情哭。在这里哭，只会让所有人看不起你。”陆凯文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抚弄了几下宁悦蓬乱的头发。 宁悦瞪着抚弄自己头发的陆凯文，她竟然忘记了应该哭闹。 “这样才对。记住，你可以做自己的事，但是不要打扰别人。这个办公室还有一个姐姐，你要尊重别人，这样别人才会尊重你。”转身离开的陆凯文扫了一眼旁边的方一静。 方一静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你混。。蛋”清醒过来的宁悦对着陆凯文的背影跺脚。 方一静瞪大了眼看着女孩一直在用夹杂不请的中英文喊叫，直到她安静下来。 嘈杂的游戏声音没有了，无聊的宁悦竟然开始了和方一静的交流。 陆凯文在去宁飞扬办公室的过程中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个宁悦的确是个孩子，自己必须把她和宁飞扬区别对待。利用她可以轻易达到目的，可是那样会让自己成为另一个宁飞扬，这是自己绝不能接受的。另一个原因更让他不能那样做，宁悦毕竟是宁可儿的妹妹，他没法向这个自己最珍视的人解释。对宁悦，陆凯文只能去保护，尽管这更像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只有如此了，这就是自己注定的尴尬。陆凯文本来很轻松的心情被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打乱。 推开宁总大套间的门，陆凯文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明朗起来。他看到了苏晴，这个凌云公司里自己唯一的朋友。 “苏晴，听说你身体不好，怎么样？去看医生了吗？”陆凯文送上了关怀。 “陆总好。我昨天去了医院，没有什么，只是胃炎。”苏晴平淡的语气没有任何情感。 “那也得注意，不要吃冷的食物，辣的也不行。要学会照顾自己。”陆凯文凑近了苏晴，他在观察苏晴的气色。 “谢谢陆总的关心，您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还得忙宁总刚刚交代的注资的事情。”苏晴说完低下了头。 陆凯文愣了一下，他品出了苏晴话里的冷淡，这种冷淡有保持距离的暗示，这种冷淡让人尴尬。 陆凯文只有自嘲地笑笑，对这个女孩子他有着莫名其妙的情绪，那是一种尊敬。 “苏晴，注资的事情一定要和即将进行的上市联系，这次无论注资多少，都必须按低于宁总的股份计算。这是前提。”陆凯文找到了话题，他给出了指导，尽管他自己都知道这更像是缓和两人之间尴尬的借口。 “怪不得宁总交代时我就有预感，这样的注资也只有陆总会接受吧。”苏晴的语气里有着讥讽。 陆凯文对这样的讥讽早已习惯。眼前这个女孩早已被自己视为朋友，一个需要他关心的朋友。 “也不能这么绝对。现代商业中经常会有这样例子，为了取得目标企业的股份，这样的注资方式不是个案。当然这只存在于协商注资的经济行为中。如果是强行或者恶意收购，这种方式是不可能的。”陆凯文在尽心解释。 “是吗？那陆总的目的是什么呢？”苏晴终于抬起了眼，眼里有种陆凯文辨别不请的涵义，很模糊，但绝不是敌视。 “好了，你随便怎么想吧。我在你眼里总是一个坏人。给，没机会买很多给你了，你现在已经在宁总办公室工作了。我只能零零星星带给你了。”陆凯文伸手从口袋里抓出几块奶糖放在苏晴的桌上。 苏晴身子明显抖了抖，她低下了本来扬起的头。 “陆总，谢谢您的关心和爱护。可是以后请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引起别人的误会。请您尊重我。”苏晴的声音很小，听起来很费力。 “呵呵，误会？没关系，我不怕误会。你是我欣赏的人，我这是奖励，更是对我欣赏的助手的尊重。这样可以了吧。”陆凯文对苏晴这样的谨慎不以为然。 “陆总，您不怕别人误会，我怕。请您考虑我的处境，我不想给人高攀您的印象，更不想让人误会我邀宠。这是我的心里话。请您不要再让我为难了。”苏晴还是低着头。 陆凯文能够辨别苏晴的严肃语气，她不抬头的举动也让他放弃了进一步劝解的努力。 “好吧，苏晴。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记住，有委屈的时候一定要想到找我，我们是朋友。”陆凯文不再矫情，他走过苏晴身边走向宁飞扬的办公室。 苏晴抬起头来，她的脸胀得泛红，她忍得很辛苦。 “宁总，给你带来一个消息，明天要来一个客人。一个准备和我们谈判的客人。”陆凯文一见宁飞扬就直截了当，他没有了闲情雅致，苏晴突然改变的态度破坏了他的心情。 女孩子永远不可理喻吗？自己了解的苏晴应该是一个外柔内刚而且富于心计的女孩子，这样的矫情和矜持不应该在她身上出现。但是现在她偏偏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而且是那么坚决。陆凯文有种控制不住的恼怒。他想发泄，可是却无处发泄。 他清楚记得苏晴给他讲过自己的愿望，她想做一个男孩，哪怕只有一天。可是今天她用行动证明，她终究是一个女孩，一个只会使小性，只会躲起来偷偷委屈的女孩子。 “是吗？太好了。我这边也要开始了。你说吧，怎么办？”宁飞扬欣喜的神色溢于言表。 “这是个从美国来的客人，他是我的校友。为了避嫌，您得派人和我一起接待。”陆凯文今天说话一点都不婉转，他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宣泄。 “不必了吧，你的朋友你自己接待就可以了。何必较这个真。”宁飞扬一副不在意的表情。 “不行，现在是关键时期，我不想主导谈判，更不能给人这个印象。宁总，您就安排吧。”陆凯文很坚决的语气和神情。 “好吧。你的话有道理。那你就带上肖伟吧，他擅长接待，至少喝起酒来他没有对手。”宁飞扬很快做出了决定。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好，宁总，我去安排了。”陆凯文没有了和宁飞扬闲聊的兴致，他只是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 “等等，凯文，能不能把悦悦带上，让她见见世面，也让她找到点自己认为高兴的事情。”宁飞扬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这样的建议。 陆凯文苦笑着摇了摇头，又是一个女孩子，一个更难伺候的女孩。 第五十七章 忐忑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s市国际机场的候机室里，肖伟心不在焉地看着穿梭往来的人流。自己几天前就是从这里起飞，如今又坐在了这里，只是心境已经有了太大改变。 这几天的肖伟好像被抽空了一样，怎么也提不起精神。现在的自己满脑子都是春节期间行程的回放，眼前都是一张张带着各色表情但扭曲的脸庞，其中最清晰竟然是自己的脸，那上面布满了兴奋、紧张、沮丧、懊恼。。 每天这张脸都会出现在睡梦中把自己惊醒。 每次惊醒的肖伟总是不由自主地在静静的深夜里像电影回放一样回顾这段经历，他想理出头绪，但每次都无法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 他想知道，究竟是一次巧合，还是一次人为的圈套。 自从绿地香庭别墅的聚会以后，肖伟多出了两个牌友，肖伟也增加了一项社会活动。他们组成了自己的团队，经常参加s市各类比赛，这成了肖伟业余最大的乐趣。不仅如此，他们还涉足了地下赌场，在那里肖伟有了人生中最大的满足，他的性格中有着对一项事物的追求，那就是刺激。 经过了不断的征战，肖伟和李王两个搭档已经有了很好的默契，几个人成了真正的朋友。没有一起吃喝玩乐的经历就不会是朋友，这是人生的基本规律。而肖伟和他们不仅经历了吃喝玩乐的过程，更是经历了金钱输赢的纠结。这样的纠结让平淡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让他们的友情变得更加牢固。 至于那个程名扬更是让肖伟刮目相看，他挥金如土的豪爽和面对输赢的淡然让肖伟敬佩和羡慕。他对生活的理解和享受让肖伟自叹弗如。 已经不能满足s市小打小闹的几个人终于决定趁着春节假期一起去香港和澳门旅游，香港是女眷们的目标，而几位男士的眼光一直在盯着澳门。 现在回想起来，肖伟竟然记不清是谁的建议，一切都是自然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顺其自然。越来越纯熟的牌技，越来越多的胜绩，越来越大的胃口，这一切似乎都预示着他们只能选择越来越大的刺激。 澳门没有让几个人失望，不是玩法有多么新鲜，而是在这里他们终于有了自由的感觉，终于摆脱了偷偷摸摸的紧张，这里是寻求刺激的天堂。 五天的时间几个人除了休息几乎都没有离开赌场，他们充分发挥了团队的默契，几个人按照约定的步骤先是在不同的玩法上试探，毕竟他们是来游玩的。 几个人最后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二十一点和梭哈上，其他的玩法怎么也差了一些技巧，更是少了刺激。肖伟尤其喜欢梭哈，那最后一刻的判断和决心让他有心神皆醉的感觉。那种叱咤风云的气势是每个男人的追求。 依照几个人的约定，牌技稍差的程名扬还是充当他们这个团队的后勤总管，他主要是跑前跑后换筹码，偶尔他也会爆发出能量在某个台子上露个脸，博个彩。 头一天的肖伟紧张多过兴奋，毕竟他没有真正踏入过这么开放的大赌场，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没有见识。肖伟每次看向自己队友的眼光都是钦佩和羡慕，那几个人明显有着和肖伟不同的轻松和兴奋。最让肖伟自惭形秽的是第一天小心谨慎的自己输了3万，而那两个人都赢了几万，连从来打牌不行的程名扬也赢了钱。 事后的总结就是李成祥的几句话：“赌场这种地方，就是一个销金窟，气势最重要，牌技什么的都是扯淡。” 不知李成祥的总结是否应验，豁出去的肖伟第二天表现出了意气风发，结果也是出奇的好，他不仅赢回了头一天的钱，而且还赢了2万多。其他的人战绩平平几乎没有输赢。 这就是赌场，不要想着输赢，进去了就不要有杂念，只有享受那份刺激。这又是李成祥的第二个总结。 肖伟终于克服了输赢的拘束，他的心里素质提升了一大截，第三天的赢和输他都没有太在意，这些事情交给程名扬去处理了。 第四天肖伟明显感觉了自己的压力，他没有计算也知道自己起码输了将近十万，因为自己最大的一把竟然输了十五万，这样的巨额数字是在几个伙伴的鼓励目光中催生的，梭哈就是这样，双方都是很好的牌面，放弃就意味着没有机会看到对方的底牌，这样的放弃也需要勇气。输赢竟然都需要勇气，肖伟只能选择赢的勇气了。 几个在第四天都输了钱的人一起约定在最后一天搏一搏，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输人不能输气势。程名扬在旁边摆出的是破釜沉舟的气势，他没有输钱，可是他似乎比谁都要积极。他更像是在为朋友着急。 肖伟在第五天尽量控制着心态。渐渐地他坐不住了，自己的几个朋友都在邻桌不断报捷，而自己却有些谨慎过头了。在几处游走的程名扬不时走过来安慰肖伟，肖伟最受不了的就是程名扬那几乎一成不变的话“肖总，稳住。” 一贯被肖伟瞧不起牌技的程名扬竟然拿出了这样做大的姿态，这是肖伟不能忍受的。 一把把的筹码掷下去，程名扬又及时补充上来。他似乎永远是一个好的管家。 梭哈就是这样，永远都好像在你有好牌的时候有一次大的爆发，但永远是好像。 越来越暴躁的肖伟看不到筹码赢回来就不停地犯着错误，每一次失望的懊恼又伴着对下一次的希望，在失望和希望之间徘徊的肖伟终于等来了程名扬的一句提醒“肖总，差不多了，已经七十万了。我们是来玩的，您可别太当真，你这样下去会伤身的。” 肖伟有了些无奈，这个数字让他震惊，但更是对他的一个提醒，他还没有丧失理智。 肖伟输掉了自己带去的十万，他还欠了程名扬八十万，这还不算程名扬给他夫人在采购的垫付。李王二人多少赢了一些，他们赢了六十多万。 肖伟只有懊恼，还有着惭愧。他一直不相信自己比李王二人差，可是在澳门赌场这样的场合下高下立即分了出来。这就是对节奏的把握。 肖伟还有一个苦闷，那就是程名扬反应的平淡，他没有任何表示，他好像只是关注几个人的游兴，这样的结果是肖伟不愿面对的，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对程名扬的优势。 他短时间没法还上这样的巨额欠债，而且这件事情他不能让人知道，与金钱相比较，他更在乎自己的名声。 肖伟在热闹的候机室依然神游物外。 坐在肖伟身边的陆凯文也是一言不发，他一直在关注着坐在对面的两个女孩。 在他的眼前有着美丽，也有着温馨。 苏晴和宁悦搂在一起说笑着，陆凯文听不清两个人说话的内容，但是让他感兴趣是两个人似乎有着相像的地方。在陆凯文的印象中，两个人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在把青春尽量内敛而给人以沉静和聪慧之感，一个则是毫无顾忌地把美丽和可爱对外张扬。但是此刻陆凯文知道这只是他的误区，此刻的苏晴在谈笑风生，宁宇则是乖巧地侧倒在苏晴的臂弯里听着显得相对安静。两个几乎黏在一起的女孩子竟然有着令陆凯文惊异的相似，她们的容貌和动作偶尔会有惊人的一致。 “好奇怪的女孩子，也许她们总有让人看不透的一面吧。”陆凯文只有给自己做出一个模糊的结论了。 机场候机室终于广播他们等候的班机即将到港的消息。 几个人纷纷站起来。 “苏晴，我真的希望有一个姐姐，就像你一样。”宁悦有些恋恋不舍。 苏晴的眼睑略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呵呵。我就是你的姐姐。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苏晴很爽快快地给出了答复。 宁悦的脸上略过一丝惊喜。 “好呀，我们一言为定，你就是我的姐姐。以后你一定要来澳大利亚来玩。”宁悦绽放着满足和骄傲。 “为什么去澳大利亚，你可以留在中国呀。你的父母不是希望你留在中国吗？”苏晴一边走一边和宁悦聊着。 “我更喜欢那里，那里也有我的父母，更有我的朋友们。对这里我太陌生。”宁悦的语气和神情都有了变化。 苏晴的脚步变得缓慢下来，她听出了一个女孩子内心的矛盾。这种感受她能理解，这个女孩子有着和自己一样的眷恋。 这样的人生经历竟然同时出现在她们两个女孩子身上，苏晴再一次不得不面对这样的尴尬。她不知该把这样的巧合作为自己安慰自己的借口，还是该把这种巧合作为对宁飞扬报复的一种快意宣泄。她只是隐约感到一阵心酸，为了宁悦，更为自己。 陆凯文终于在和肖伟肩并肩行走的时候对肖伟说了一句话。 “肖经理，宁总希望我给凌云公司注资，我已经答应了。注资已经开始了。”陆凯文的声音不大，但是他尽量在喧嚣声中一字一句让肖伟能够听清楚。 一直有些恍惚的肖伟在费力地咀嚼着陆凯文的话，他的脚步也渐渐迟滞，终于他停下了脚步。 陆凯文没有停留，他继续走向出港通道，他知道旁边的肖伟会停下来，这样的举动在他的意料之中，他需要这样的氛围，需要这样的效果。 第五十八章 私语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从空中旋转餐厅向外望去。美丽的外滩风光在万千灯火中展露迷人的都市魅力。餐厅里各种肤色的食客和各种风味搭配的食物让人处处感受着s市的国际时尚。 自助餐厅里洋溢着轻松和热烈的休闲氛围，人们一边欣赏夜晚的城市美景一边在享受各自的惬意。 “看来带上宁悦也有好处，至少我可以轻松许多了。”陆凯文看着几米外忙着充当翻译的女孩。她的对面是两个金发碧眼的美国人，肖伟坐在她的身边。 “她好像很喜欢这样的场合。”苏晴的眼光也一直在女孩子身上流连。 “她何止是高兴，从见到霍华德，她反倒成了主角。你看她手舞足蹈的样子，本来想让她给肖经理当翻译，她倒是成了主导，肖经理更像个陪酒的助理。至于我们嘛，看来也只有充当陪客了。”陆凯文有些哭笑不得。 “这样很好呀，她这个助理出色地完成了接待任务，您也可以轻松一些呀。她的快乐可以感染所有人。”苏晴的眼光一直停留在女孩子身上。 “你呢？你快乐吗？”陆凯文收回眼光投注到对面的女孩子身上。 “我很好呀，我是宁总派来充数的。”苏晴没有转过头来，依然看着稍远处眉飞色舞的宁悦。 “转过头来，看着我。”陆凯文沉下了声音。 “对不起，我是代表宁总来的，我有自己的选择自由。请不要命令我做不想做的事情。”苏晴对抗着陆凯文的命令。 陆凯文皱了一下眉头，他伸出手扭住女孩的下巴把她的脸慢慢转向自己，他能感觉女孩子的抵抗。 转向自己的脸庞布满了惊异和愤怒，夹杂着委屈和怨尤。 “你。。你怎么能这样没有礼貌，这里是公众场合。你。。”苏晴有些语无伦次。 “别跟我提什么礼貌，现在我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在和你交流，你要先学会尊重你的朋友。”陆凯文的声音扬起。 “那。。你先拿开你的手。”苏晴费力地扭动着脸庞。 “我可以松开你，但你要保证和我正常说话。”陆凯文不像是在商量的语气。 苏晴点点头。 陆凯文松开了手。 “你认为自己可以主宰别人的意志吗？你认为这样的强迫可以证明自己的优势吗？”苏晴脸色变得一片铁青。 “省省力气吧，拿出和朋友交流的态度，不要绷着劲，不要让我误解你这是一种暧昧。我们还只是朋友。”陆凯文忍不住嘲讽，他实在有些不理解女孩子的突然变化。 “你。。你能不能有点风度，你非要这样刻薄吗？”苏晴脸色在急剧变化。 “我说错了吗？你一直是我欣赏的朋友，在凌云公司，我一直把你视为自己的唯一朋友。你现在的态度让我不得不产生误解。你的演技太差，你只能做一个蹩脚的演员。所以不要再演戏了，做回原来那个苏晴，有什么想法都告诉我。我是你的朋友。”陆凯文疾言厉色随着话语渐渐转为柔和。 苏晴慢慢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和神色，她深深地看了一会儿对面的人。 “我做不回原来的自己了。”苏晴终于软下了语气，只是语气显得很疲惫。 “为什么？你给我的印象一直是长袖善舞的聪明女孩，你可以处理好身边的一切。”陆凯文在鼓励着对方。 “你已经不是我原来心目中的陆总了。”苏晴终于给出了答案，她好像松了一口气。 “呵呵，那我是谁？不会因为我帮你完成了心愿就和我保持距离吧。还是因为你知道了我另一个身份。这些都不是合理的理由。”陆凯文有些自嘲的语气。 “这些理由还不够吗？陆总，我不想做您的朋友，还是保持距离更好。我不想让人产生误会。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做好在凌云公司的工作。您和我距离太大，我不想让自己活得太累。”苏晴的眼里慢慢泛起哀求。 “无稽之谈。我们是朋友，这也会让人误解？不要让我看低你，你是什么样的性格我知道，一个盼望做男孩子的女孩，一个希望能肆意追逐喜欢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男孩子是不会有这些顾影自怜的可怜想法的。”陆凯文拿出了耐心。 “可是我终究还是女孩子。女孩子是不可理喻的。不要试图说服我，我承担不起陆总这样的厚爱。我现在是宁总的秘书，我只需要他的关注。”苏晴的语气逐渐坚决。 陆凯文皱皱眉，他没有马上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对方。 苏晴对峙了一会儿，渐渐地她低下了头。 “好吧，我不强迫你。因为我知道你在撒谎。不要忘了我也是你的上司，在凌云公司我也是你的朋友。你怎样关注宁飞扬是你的事，只是不要把自己和朋友隔绝。你说的对，你终究是女孩子，你需要关心和支持。我就是那个人，记住这一点就可以了。答应我。”陆凯文放弃了努力，他见识了一个女孩子的偏执。 苏晴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 “怎么样？我是不是在改进自己，我可是按照你的建议天天都出现在公司餐厅了。现在的我不是那么和凌云公司不协调了吧。”陆凯文在缓解两人之间的沉闷。 苏晴抬起头看了一会儿对面的人，她的眼睛变得朦胧起来。 “怎么？感动了？我也在学习生活，尽量让自己变得不那么刻板。”陆凯文终于从苏晴变化的表情里找到了一点回报。 “陆总，我还是认为原来的您更好。”苏晴很快恢复了平淡。 “呵呵。又在挖苦我吧。”陆凯文自嘲地笑笑。他也感觉有些累，第一次在苏晴这里发现一旦关心一个女孩将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您不该改变自己，这样的您会很辛苦，别人也会很辛苦。”苏晴的声音有着犹豫不决。 “呵呵，你怎么和我现在想的竟然不谋而合。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唉，我真想回到当初刚认识的时候，还是绷起脸严肃的交往更轻松。妄想和一个女孩子成为朋友只会是自己找罪受。”陆凯文苦笑着倾吐了刚刚油然而生的感慨。 “是呀，还是第一次相逢的时候更真实。。”苏晴把眼光移开，她看向窗外迷人的夜色和璀璨的灯火。 肖伟已经和霍华德俨然成了好朋友，他不停地用美酒招呼着客人，同时他也在麻醉自己。接连发生的事情让他有应接不暇的感觉，澳门之行还没有理出头绪，陆凯文在机场对自己透露的信息也让自己困惑。注资的事情自己和肖竹影早就有准备，可是为什么陆凯文要告诉自己，而且还那么神秘。他究竟是有什么目的？自己该怎么办？告诉肖竹影是肯定的，可是接下来呢？去和宁飞扬闹？这好像有些滑稽，是要否决注资还是要否决上市这件大事？是要单纯反对陆凯文注资？那么自己和肖竹影注资？这似乎更加滑稽，自己和肖竹影没有这份力量。 肖伟在恍惚中搜寻着答案。 霍华德在和肖伟的拼酒中败下阵来来，他干脆放弃了肖伟转向了宁悦这个可爱的天使。聊得兴起的两个人很快成了勾肩搭背的好朋友。 “霍华德，还是你好。你是真正的美国男人，比我们陆总强的太多，他不像个美国人。”宁悦搂着霍华德的脖子倾诉着不满。 霍华德瞪大了迷糊的眼睛。 “凯文？不可能。他可是地道的美国人。你知道吗？他可是密歇根大学橄榄球队的前锋，这些狼獾队的家伙们个个都是野兽。你知道吗？我们狼獾队可是美利坚大学生联盟的顶尖球队。队里的小伙子个个都是大家的崇拜偶像。你说的凯文和我们的凯文是一个人吗？”霍华德喷着酒气的语气里全是疑惑。 “大概不是一个人吧。”宁悦看向那边的陆凯文，正在和苏晴对坐私语的陆凯文一副文质彬彬的形象似乎和霍华德的描述大相径庭。 “我喜欢你们中国，处处给我惊喜。刚一来就碰上你这样的天使，还有那位美丽的苏晴小姐，看来中国还会有更大的惊喜。”霍华德几乎是在拥抱身上的宁悦。 “当然，你肯定会有收获。来，我给你更大的惊喜，让你听听天籁之音，算是对你这个天使赞誉的回报。”宁悦很开心，她喜欢霍华德的赞美，这才是绅士的做派。 宁悦拉着醉眼惺松的霍华德走到餐厅一角的钢琴旁。 “梦中的婚礼”美丽的音符在宁悦的之间流淌出来。迷人的旋律盘旋在餐厅的每个角落。 人们在优美的旋律中品尝着美酒，欣赏着窗外的流动时尚和魅惑的美丽。 私语中的人们更加沉醉。 第五十九章 女儿心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当哼唱着“月亮之上”打开门时，闵薇被眼前一幕震惊地几乎呆住。 首先钻入鼻中的是浓烈的酒气，几乎同时飘入耳中的是黑暗中正在播放的钢琴曲《天空之城》略带哀伤的旋律。借着走廊尾随进来的昏暗的光线，闵薇依稀看到的是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的苏晴，她的身子斜倚在沙发上。 闵薇打开了门厅的灯，她疾步走向客厅的灯座开关。 “不要开灯。”苏晴的声音在昏暗中显得沉闷渗人。 “怎么了？苏晴，你怎么喝酒了？”闵薇只好在地板上也坐下来。她皱起了眉头，地上的空置的酒瓶让地板显得凌乱。 “我不能喝酒吗？我喝酒就是罪过吗？”苏晴的眼睛在昏暗中熠熠生辉。 “喝了两瓶了，是你一个人喝的？你到底怎么了？”闵薇抓住苏晴的肩膀用力晃着。 “我靠，你弄痛我了，放开我。”苏晴喷着酒气的嘴拼命地张开。 闵薇赶紧松开了手，她实在受不了这么浓烈的酒味。 “好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失恋了？被人欺负了？”闵薇挪了挪身子，保持一定的距离。 “呵呵，没什么，只是想自己静一静。你能自己去睡觉吗？”苏晴的话语里没有醉意，只有烦躁和低落。 “不能，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必须告诉我。”闵薇坚持着。 “告诉你什么？我想灌醉醉自己，可是竟然那么难。这该死的酒，这该死的音乐。这该死的一切。”苏晴的声音里全是烦躁。 “好，骂吧，骂出来就好了。苏晴，你爆粗口的时候竟然这么自然洒脱，我真是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我们在一起五年了，第一次听你说脏话，第一次看你喝酒，而且喝了这么多，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事情？”闵薇的眼里竟然全是艳羡。这样的苏晴出乎她的意料。 “你是想说我太能伪装了是吗？你羡慕吗？你知道这样有多累吗？”苏晴在昏暗中厉声质问着。 “你别冲我来呀。对，你是太能装了，你继续装呀。怎么？装不下去了？那就发泄出来，我在这里，全部告诉我，这样你就会轻松一些。”闵薇也尖声回应。 苏晴没有吭声，昏暗中是一片沉寂，只有反复播放的钢琴曲《天空之城》起伏的旋律。 “怎么了，哑巴了？如果你不想失去我这个唯一的朋友，那就告诉我。我不用知道你全部的秘密，只要让我能够找到安慰你的缘由。我想告诉你，你不孤单，你还有我这个最好的闺蜜。”闵薇再一次扳住苏晴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 “谢谢你，闵薇。我真庆幸还有你这样的朋友。”苏晴的声音安静下来。 “当然，我们是闺蜜嘛。告诉我吧。我们的才女受了什么人的欺负了？”闵薇享受这一刻的温馨，她有了体现价值的机会。苏晴从来没有展现的脆弱让她有了这样的机会。 “我真的想告诉你，可是我不能，我必须自己承担一些事情，因为我还没有答案。”苏晴犹豫着。她在抵抗倾诉的冲动。也许闵薇是唯一能够倾诉的对象。 “我不强迫你。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引导话题吧，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我们的才女有着骄傲和自尊，这样可以吗？”闵薇在尽力发挥自己的才能。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不是你想象的情况。”苏晴很干脆地拒绝了闵薇的提议。 “你呀，总是这么各色。也就是我，换了别人早就不管你了。好好的生活被你搞得看着都累。我知道你是孤儿，可是孤儿更应该享受生活，你应该珍惜一切你能拥有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总是在拒绝。你知道吗？你正在拒绝幸福。”闵薇充满了艳羡和惋惜。 “你对幸福的理解和我不同，因为你从来没有失去过，你没有遗憾，而我根本不可能享受幸福，因为我有要清算的历史。”苏晴悠悠的语气有着愤恨。 “太严重了吧。历史？好，就算这样，你也可以在追求幸福的同时去清算你的历史呀。”闵薇换上了不屑的语气。 “那我岂不是太自私了，把我的不幸带给我爱的人，让他和我一起背负属于我的过去，这对他公平吗？”苏晴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她在倾诉中渐渐摆脱偏执。 “怎么不公平？爱你就要分担你的一切。这太公平了。”闵薇一副不以为然的语气。 “有一定道理，但是还是太自私了。这是利用。一旦掺杂这样的因素，爱情变得面目全非。至少我会经常为此自责。所以我不会让这样的爱情成为现实。你认为我的想法是多余的吗？”苏晴的语气不像是在寻求答案，而是在给自己一个肯定。 “嗯。。你说的情况确实存在。可是你就这样折磨自己？不对，你今天的表现有问题，你一定是在纠结。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了心动的人？”闵薇的声音里有了惊喜。 “有没有都不重要了。我只会选择保持距离，保持清醒。这就是我所能做到的一切。爱情对别的女孩子是甜蜜的，对我只能是折磨。它太奢侈了，它只属于没有过去的人。幸福的人会一直幸福，不幸的人没有权利占有幸福。”苏晴似乎在给自己做决定。 “你。。你太可气了。跟你在一起我都要被传染了。我要是找不到对象，你就是罪魁祸首。”闵薇实在没有办法了，面对苏晴这样的执拗她想不出任何办法。她替代不了自己的朋友，她没有和苏晴一样的经历。她只是知道苏晴一直在追逐她无法理解的东西。 “呵呵，你在外资银行工作还能找不到如意郎君？我只是给你增加一些阅历罢了。”苏晴的心情渐渐好起来。朋友的关爱永远是疗伤的良剂。 “是吗？我们外资银行不允许员工间谈恋爱。怎么样，把你们那个海归介绍给我吧。我真的喜欢那一款的。”闵薇随着苏晴的心情好转也放松下来。 苏晴在昏暗中蹙起了眉头，她感到一阵不适。 “怎么？舍不得？还是不敢开口？这可是考验友谊的时候。”闵薇继续半开着玩笑，她没法忘记那淡淡的香水气味。 “如果我告诉你他不仅是我们公司的高管你还会尝试吗？”苏晴在昏暗中的语气有些愤恨的味道，她对闵薇的幻想竟然有了抵触。 “还有其他身份？不会是大款吧。看他的行头和他的座驾确实和一般人不同。”闵薇沉浸在回忆中。匆匆一面留给她的是吸引和震撼。 “如果我说他是千万富翁，甚至是亿万富豪你还会去尝试吗？”苏晴的语气里有着不屑，对闵薇，对陆凯文，也是对自己。 “不会吧？亿万富豪会去做银行高管，又会去你们那样的小公司做高管？你是开玩笑吧？”闵薇的感觉就是一种不真实。 “他在沿海有几千万的投资，而且他正在给我们公司注资，他的注资是五千万，可是他只要求按三千万这算股份。你说他是什么样的人？”苏晴在黑暗中有些咬牙切齿，她眼前晃动着几小时前还在强迫自己面对面交流的场景。 “是吗？那还是算了吧。这样的人太不靠谱了。我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闵薇有些恋恋不舍，但是语气却很现实。 “是呀。我们不是一类人。保持距离，保持我们仅有的一点自尊。这就是我们自我保护的唯一办法。拒绝虽然难受，可是总比奢望带来的羞辱强百倍。”苏晴似乎是在替闵薇做决定。 闵薇皱了皱眉，她听着总好像不是在说自己。 “等等，苏晴，你今天喝这么多酒，不会是他对你有所表示了吧。我那天就发觉不对了。哪有一个上司千里迢迢送异性下属回家的。这不合理，你今天的怪异也有问题。老实交代。”闵薇扬起了声音。她有些对苏晴的不满。 苏晴在昏暗中似乎犹豫着。 “这一切都无所谓了。明天我就会知道一个结果，无论这个结果如何，我都会把这个人彻底抹去，我不会让这个人在我的生活中留下任何痕迹。”苏晴终于在半晌后让悠悠的声音盖过了音乐的哀伤旋律。 “结果？什么结果？”闵薇有些跟不上苏晴跳跃的思维。 “一个我追寻了八年的结果。一个彻底改变我生活的结果。一个我躲不开的结果。”苏晴痛苦但坚决的声音在昏暗的客厅中回旋。 第六十章 哭泣，竟然是那样幸福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周末的医大基因（dna）鉴定中心里静悄悄的。这里似乎永远笼罩在神秘，似乎永远掩藏着秘密。 苏晴埋在在舒适的沙发里，手里拿着一份报告。她闭着眼似乎在享受最后一刻的宁静。 从拿到报告起她已经这样坐着整整一个小时了，她在回忆，脑海中闪现的是八年前的那个夜晚，闪现的是那封信。那上面娟秀的字迹现在依然历历在目。 曾经坚信的事实和手里的这份报告相比竟然变得不再踏实。这八年的支撑竟然有可能因为手里轻飘飘的纸而坍塌。苏晴在积攒着勇气。 无助地睁开眼，她的眼光落在报告书上，慢慢地翻看，她的心在狂跳，心脏有着轻微的痛楚，那是一种爆裂的感觉。 “一、基本情况二、检验结果结果解释：综合父权指数。父系可能性为99.9999%苏晴的眼定格在报告上，她的眼睛睁得几乎疼痛。心脏不再狂跳，那是一种短暂的停顿。 “到此为止吧。”苏晴闭上了眼，她长长呼出了一口憋闷在胸中的浊气。她感觉到了重生的舒畅。 一种委屈和厌恶在畅快褪去后渐渐滋生，那封几乎刻在脑海里的信又浮现出来。在字迹的影像前又出现了宁飞扬那张俊朗的脸庞。字迹在慢慢模糊，而那张脸却越来越清晰。 委屈和厌恶伴随着这张脸越来越强烈。 终于一阵呕吐感翻涌上来，苏晴站起来冲到盥洗室，她把头埋到洗脸池中。 干呕的感觉像是经历了一次轮回，世界在旋转，身体被抽空。 许久没有意识的苏晴终于感受到了洗脸池瓷片的凉意，她终于摆脱了干呕的眩晕和难受的酸楚。 终于直起身来的苏晴在镜中看到了一张苍白憔悴的脸庞。这张脸庞有些失真。 李晓白匆匆驾车赶到苏晴所说的公交站时，他第一眼就看到几乎瘫坐在候车亭的苏晴。旁边拥挤的候车人群把苏晴衬托得异常落寞。 “带我去海边。”被李晓白扶起的苏晴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话。 李晓白载着苏晴冲向东面的大海。他没有和苏晴交流，苏晴懒洋洋地靠在旁边的座位上闭目养神，她的脸色异常苍白。 在李晓白的记忆里，苏晴尽管不愿意参加社交活动，可是她从来给人一种恬静和淡然。她的脸上总是挂着浅浅的笑容，每个和她接触的人都会感受到她一种独立的坚强。可是今天的苏晴展示了孱弱，一种即将折断的脆弱。 一边开车一边观察身边的女孩，李晓白竟然有了一种满足。苏晴蓬乱的长发下不断起伏的胸脯似乎在揭示她内心的烦闷，这才是真实的女孩子。李晓白终于等到了一个真实的苏晴。他不仅希望等到爱情，更希望等到苏晴的真实。以前吸引李晓白的不仅是女孩的容貌，更是女孩那种散发的特立独行。可是那样的女孩只能被欣赏，女孩子是终究要被疼爱的。李晓白有着自己的骄傲，他在坚持，坚持等到一个女孩子向他展示柔软，今天他终于等到了，尽管这是建立在女孩子痛苦的基础之上。 柔软之后的女孩子一定会寻求关爱。自己和苏晴的距离一定会被拉近。自己终究会感动这个女孩。 爱情是最好的慰藉。对一个从一贯的坚强独立的女孩突然转变成软弱无助的女孩来说，爱情不只是慰藉，更是一种守护。李晓白愿意成为守护神，这是一种骄傲。 帕萨特如同他的主人一样欢跃着冲向海滩。 中午的海滩上没有人迹，这里不是观光的地方，s是不乏这样的海滩。 “我们到了。”李晓白唤醒苏晴。 “好，我想一个人在沙滩上呆一会儿。”苏晴坐起来打开车门。 “不要做傻事。”苏晴苍白的脸色让李晓白忍不住担心。 “放心吧。如果我要做傻事。就不会让你陪我来了。”苏晴走下车，早春的海风还有着扑面的寒气。 寒气浸入肺腑，一阵清凉让混沌减轻了许多。 沿着海滩漫无目的地行走，海天连成一片的世界只有前面苏晴的身影。长发在海风下吹拂下畅快地飘动，有些踯躅的步态与飘扬的长发形成了强烈的反差，高挑苗条的身体在空旷的海天背景下更显得渺小瘦弱。跟在后面观察的李晓白在感受着女孩的心绪。 苏晴终于停下来，她面向大海走去。 李晓白加快了步伐，他担心女孩真的产生不该有的冲动。很快地他又放缓了脚步，他看到苏晴在海水面前停了下来。她在面向大海呐喊。 李晓白慢慢走近，海浪声中他已经听得到苏晴的声音。李晓白皱起了眉头，他听到的声音让他难受。 那是一种压抑的嘶鸣，“啊。。呵。。”的单调组合更像是嚎叫，这样的声音伴着苏晴扭曲摇摆的身体让李晓白赶到一阵胃部的痉挛。李晓白瞬间体会到了女孩子正在忍受的痛苦。她在对着海边宣泄郁积的痛苦。可是她似乎并没有成功。 李晓白几乎是扑过去，他抱住了女孩的腰。 “求求你，让我哭出来。我憋得难受。”苏晴在挣扎中哀求。 李晓白愣了一会儿，他咬了咬牙转到女孩身前，映入他眼中的是一双血红的眼睛。 李晓白狠心闭上了眼，他的手攥紧成拳头，他在犹豫。 披散开来的长发遮住了脸庞，只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李晓白，眼神里是鼓励和期待。 李晓白咬着牙对着女孩挥出了攥得几乎发僵的拳头。 李晓白能够感觉到拳头接触女孩柔软小腹时对方一刹那的痛苦，那双血红的眼睛极度扩张，一阵剧烈的咳嗽终于让几乎干裂的眼角沁出了晶莹的泪花。 “哭吧，你倒是哭呀。”李晓白几乎是对着那双眼嘶吼着。 一阵几乎让人窒息的痛楚，苏晴疼得眼睛泛出了眼泪。她张大了嘴伏在李晓白的肩膀上开始尽力哭泣。没有呜咽，只有痛快的高声嘶吼。 海风吹送着淡淡的腥气，眼泪流过脸庞，淌过嘴角。苏晴终于品尝到眼泪中淡淡的咸味。 李晓白轻轻拍打着苏晴的后背，他能感受到女孩从僵硬渐渐变得柔软。 嘶吼逐渐转成呜咽，女孩的身体开始抽动，李晓白知道，一切都过去了。尽管自己不知道女孩为什么会这样，可是他知道女孩经历了一次大的情感历程。自己能够在这一刻陪在她身边，这就是一种幸福。 终于，女孩从李晓白的肩膀上移开，她的眼睛与李晓白对视。 那双血红的眼睛虽然还带着血丝，可是神采已经回到眸子里。 “谢谢你。你的肩膀全湿了。”苏晴略带歉意的眼神里有着感激。 “没关系。你哭够了吗？要是不够你就换个肩膀。这样只湿一边很别扭。”李晓白挤出笑容。 “去你的。你是想看笑话吗？”苏晴笑着的眼睛里还带着残存的泪花。 “这个笑话可并不好笑。我第一次打女人竟然是对方哀求的。这他妈叫什么事？”李晓白语气里带着自嘲，更是带着疼惜。 “有个男人陪在身边真好。”苏晴深深地看着面前的李晓白。 “你才知道呀。在学校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句话。如果你说了这句话，我还至于那么悲惨地离开学校。我的死党哪个不是把我当神经病看。”李晓白戏谑的语气里带着满足和骄傲。 “你现在不也是神经病吗？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过，非要搅合到我这样的生活中来。”苏晴的心情彻底好起来。 “这就是命呀。你只要能理解就好。怎么样，哭出来是不是就感觉好多了？”李晓白不愿意和苏晴争执他们好像永远无法说服对方的话题。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哭出来竟是那样的幸福。”苏晴似乎还在回味着那样的畅快。 “你呀。简单的事情被你搞得那么复杂。哭泣是女孩子的天性，在你身上却成了一个奢侈的愿望。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能告诉我吗？”李晓白在做尝试，现在是女孩敞开心扉的最佳时机。 “呵呵。不能。可是我还是要感谢你。能把头低一点吗？”苏晴嘴角挂上了顽皮的笑意。 李晓白不明所以地乖乖低下头。 苏晴托起低下来的头，她轻抚着李晓白柔软浓密的短发。 心神激荡的李晓白准备迎接幸福的一刻。 苏晴在李晓白的额头上印上了深深的一吻。 李晓白有些怅然地抬起头，他没有等来醉人的情人之吻。他收获的只是一刻温馨。 “晓白，我很庆幸能有你。你的青睐和陪伴让我知道做一个女孩子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可是我还是不能给你你期待的爱情。不要守着我这个不值得的人了，你要珍惜你的短暂人生，一个男子汉应该有更广阔的的天空。我真心祝福你。”苏晴的温柔眼神伴着坚定的语气。 李晓白没有惊异，在被吻的一刻他已经知道这个结局。 “苏晴，我不奢求你给我我所期待的答案，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藏着什么事情？你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我知道你很矛盾，你不能放弃吗？”李晓白语气里只有疼惜和不解。 “以前我是很矛盾，现在我已经不再矛盾了。所有的纠结和疑问已经哭出来了。剩下的只有决心。我要行动了。我要证明我也是海的女儿。海永远伴随着巨浪。晓白，让我们互相祝福吧。”苏晴把熠熠生辉的眼光投向大海的方向。 早春的寒风裹挟着浪花拍打过来。 第六十一章 不同人的周末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老姐，我可是第一时间就把陆凯文注资的事情告诉你了，你自己拿主意吧。”肖伟有些烦躁，他对肖竹芳把他从家里叫出来很不满。按他的想法只要在电话里把陆凯文告诉他的消息转告给肖竹芳就没事了。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坐在肖竹芳家的客厅里。这个周末看来是浪费掉了。 以往的周末他应该和程名扬他们在一起，可是他这个周末拒绝了程名扬的邀请，他现在害怕面对程名扬。同样他也不愿意面对肖竹芳，他不想让肖竹芳看出自己的魂不守舍。他更不愿见到邓林，他瞧不起这个姐夫。 “肖伟。你是男人，大主意还得你拿，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没出息了。”肖竹芳斜睨着肖伟，她看出了肖伟的不满。 “呵呵，这里不止我一个男人。”肖伟瞟了一眼旁边的邓林。 “别扯上我，你们什么时候听过我的意见。”邓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行了，别扯皮了。告诉我，陆凯文是怎么引出注资的话题的？你们还说了些什么？”肖竹芳粗暴地拦下了丈夫的话，窝囊的丈夫在凌云公司没有任何地位。 “实话告诉你，老姐，我那一天从头到尾就没和陆凯文说话，他突然就冒出了这一句，而且他好像故意在制造突然袭击的效果。你自己判断吧。”肖伟越来越烦躁。他已经琢磨了一天也没有明白陆凯文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而不是肖竹芳。自从陆凯文来到凌云公司，他似乎特别重视自己，从来不着自己的麻烦。无论人前人后他都是对自己的赞美。自己似乎很欣赏这种态度，可是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陆凯文肯定有目的。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肖竹芳拧着眉头仿佛自言自语。 “陆总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突然要给公司注资了，数额是多少？”旁边的邓林有些茫然。 肖竹芳也把眼光投向肖伟。 肖伟摇摇头。 “他没说，估计小不了吧。上次陆凯文提到过上市注资的事情，他认为上市底线是一个亿。”肖伟犹豫着拿出了自己的猜测，这是他琢磨了一整天的结论。 “一个亿！”肖竹芳倒抽了一口凉气。旁边的邓林也咧了咧嘴。 “竹芳，那还是别裹进去了。他愿意注资多少就让他去吧。我们可别揽麻烦上身。”邓林毫不犹豫地插话了。 “你懂什么，闭嘴。”肖竹芳瞪了一眼丈夫，她抄起了手机。 “姐，你干什么？不会是要打给陆凯文吧。这好像不合适吧。”肖伟赶紧阻止。 肖竹芳又瞪了一眼肖伟，她自顾自地拨通了手机。 “苏晴。我有一件事问你，陆总准备给公司注资的数额是多少？方便告诉阿姨吗？”肖竹芳很快绽放了笑容，她的声音变得异常甜润。 肖伟看着肖竹芳变魔术一样的变化也不禁暗自摇头，他是真心佩服这些女人的演技。肖竹芳随后点头的动作让他放下了心。 “5000万，按3000万折股。陆凯文好大的手笔，好大的气魄。”放下手机的肖竹芳好像在宣告一样。 肖伟也吃了一惊。他没想到陆凯文会有这样的决定，这得需要多大的魄力和决心。 肖伟和肖竹芳对视了一眼，双方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同一个表情。那就是无奈。 “陆凯文吃错药了吧。这样的条件他也答应？”邓林在旁边有些不屑。 “他是够狠，这样一来，没有人能反对这样的注资，而且上市的事情也因为这样的注资顺利通过。他用一次注资解决了所有问题。这是什么样的人？他究竟是不是不到27岁的人？”肖竹芳咬着牙吐出了自己的气愤。 “还有一个问题。我们一下子处在不利的地位了。我们再去谈股权分配的事情只会让我们尴尬。宁飞扬对我们的抵触会更大，他会拿陆凯文的行动和我们对比，我们反倒成了小人。这太气人了。”肖伟有点垂头丧气地补充。 肖竹芳欣慰的眼光投向肖伟，她欣赏表弟这种快速的反应，准确而直接，只可惜他的学历不高，否则很多事情可以迎刃而解。 “是呀，我们还没动作，这个陆凯文已经全部解决了。看来陆凯文是无论如何绕不过去了。和他对峙的策略也得放放了。看看能不能和他合作吧。肖伟，你怎么看？这种可能性大吗？”肖竹芳一边下结论一边把征询的眼光再次投向肖伟。 肖伟沉思着，他在推敲每个细节。 “有可能。”肖伟终于抬起头迎视表姐。 “好，说说看。”肖竹芳有了一丝欣喜，她喜欢这样的表弟。 “第一、陆凯文的暗示不会是突然兴起，他既然布置得这么周密，没必要画蛇添足地给我这样的暗示。我认为他是在向我们传达谈判的信号。”肖伟看向表姐，后者只是点头鼓励。 “第二、陆凯文一直在向我示好，谈判的事情让我主导就是给我们一个明确的表示，他不希望和我们对抗。第三、注资和上市的事情迟迟秘而不宣，为什么？是不是等着我们找到他，他在等我们提条件？这可能吗？”肖伟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困惑，这是他无法解释的困惑。 “可能。他是一个想把各方面拉拢过去的人。只能这样解释。作为未来的大股东，他可以不顾及我们的感受。可是他是外来户，而且他想参与管理，所以他肯定有别的想法。”肖竹芳几乎咬着牙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别的想法？姐，你不会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的头上吧。你是不是有些一厢情愿呀。”肖伟有些不以为然，他看不惯女人的偏执。 “哼，他肯定有别的想法，他想和宁飞扬分庭抗礼。一定是这样。通过上市培植自己的力量或是找人结盟。我们就是他的盟友。他没有的我们有。别忘了，我们是凌云公司的元老。和我们结盟，陆凯文就可以跳过过没有公司历史的尴尬。好高明的手段。现在我明白了，他为什么告诉我是他在安排一切。我到现在才明白。好可怕的年轻人，第一次和我交谈就让我入局。呵呵，我还必须进入这个局。”肖竹芳一副感慨的神色。 “是吗？那我们要不要和姐夫说说我们这个看法。”肖伟皱着眉头。 “告诉宁飞扬？告诉他什么？告诉他我们在打着小算盘，告诉他我们站在他那边？可笑，这都是我们的判断。你要先搞清楚，我们的对手是宁飞扬，我们再和他争股份。陆凯文只是和宁飞扬竞争，他没有取代宁飞扬的实力。5000万按3000万折股，这一条已经使他取得了宁飞扬的绝对信任，也让公司所有人不会对他有任何想法。我们想成为公司的笑话吗？”肖竹芳语气和眼神都凌厉起来。 肖伟长出了一口气，他也是在试探表姐，他现在已经不愿与陆凯文树敌。他有一个心思无法对人说起，他的巨额债务让他担心早晚有一天会向程名扬妥协，那时候他还希望陆凯文能够帮助自己。宁飞扬不行，肖竹芳也不行，他们不能知道自己这件不光彩的事情。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将永远在凌云公司抬不起头来。陆凯文或许可以，他需要自己，他也可以轻易帮助自己。他或许是上天降临下来的最合适的救星。 和肖氏姐弟的凝重气氛不同，陆凯文正在安静的酒吧里和自己的老朋友谈笑风生。 星光酒吧和宁悦领着陆凯文去的酒吧不同，这里只有钢琴曲，没有疯狂的摇滚。 喝着威士忌，陆凯文欣赏着厚厚的一沓照片。 “怎么样，这三年多老朋友们有的升入了全美大联盟，有的成了家。你呢？还是光棍吧。别告诉我你还没有碰过女人吧。”霍华德带着戏谑的关切。 陆凯文苦笑着看着照片里的携着家眷的朋友们。 “难道是真的？你在学校已经不是小伙了，那时你可没少和小妞鬼混，怎么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太难以置信了。我的上帝。”霍华德大张着厚厚的嘴唇。 “别提过去了，荒唐。”陆凯文苦笑变成了讥讽。 “你现在这样子才是荒唐呢。你已经不是个健全的男人了。我们美利坚会以你这样的人为耻。醒醒吧，我的孩子。”霍华德舔着自己的嘴唇。 “你以为都像你们美国人呀，个个荷尔蒙泛滥。我现在是中国人。我以中国人的标准要求自己。”陆凯文调侃着。 “行了。你的变化太大了。皮特经常抱怨，你在h银行干得好好的突然就不干了。你自己的公司也不管。听说你在美国的投资发展势头不错？”霍华德一脸的不以为然。 “还行吧。这几年在股市赚了不少。没意思，就是数字上的变化。”陆凯文轻描淡写地带过，他不愿谈及自己在美国的事业，那里几乎全部交给了程老爷子打理，自己愧对他们。他们也是自己的亲人，可是自己现在还在这里徘徊。 “你真的不想在美国的家？那么好的地方，像天堂一样的地方呀。”霍华德依然有着不解。 橘色的加州阳光，蔚蓝的大海，满眼的时尚，无忧无虑的海滩。 陆凯文梦里经常回到那天堂一样的地方。可是只要清醒着，他就知道这里才是他的故乡，因为这片土地上有他最眷恋的人，她在哪里，自己的故乡就在哪里。 有了对她的眷恋，就有了家的感觉。 第六十二章 溢出的风情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飞扬有些不适应眼前的一切。突然的改变需要时间适应，沁人心脾的花香让人恍惚。 宁飞扬站在门口快速地浏览办公室的变化，他很快注意落地窗两侧增加了花架，左侧花架上摆上了几盆花色各异的盆栽。首先吸引他的是中间那盆怒放的杜鹃。右侧花架上的几只植物形态怪异得无法辨别，饶有兴趣的宁飞扬走走近仔细观看，终于一丝畅快的笑意爬上了他的脸颊。这几株植物原来是用不同的花经过插花技巧呈现动物形态。它们都是猪的形象。 宁飞扬乐了，他知道这是为了迎合自己的属相。 “独具匠心的礼物。”宁飞扬自言自语。 “宁总，早上好！”身后传来宁飞扬期盼的声音。 “苏晴，你来的正好，我。。”转过身来的宁飞扬没有把话说完，眼前的一个丽人形象让他心旌摇荡。他有些拿不准自己是否认错了人。 披肩的黑色长发变成了淡棕色的波浪披散在肩膀上，原本不施黛粉的脸庞也被精心修饰，淡淡的眼影让清澈如水的双眸泛出妩媚，淡淡的粉底让原本圆润的脸庞变得瘦消俏丽。 修身长袖皮连衣裙把翻领丝绒上衣和黑色丝袜完美地衔接，玲珑有致的身体洋溢着女性的柔媚和时尚。 “宁总。喜欢我给您布置的办公室吗？我可是昨天一整天都在这里忙着。不知道是否符合您的品味。我们的宁总可是一个有着很高格调的老板呀。”苏晴绽开着灿烂的笑容。笑容里有着顽皮和狡黠。 宁飞扬感受到的是袭来的淡淡的香水气息，那气息中有着一抹淡淡的风情。 “苏晴，我差点认不出来你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改变？你是要给我们一个魔女的形象吗？”宁飞扬很快恢复了常态，他对苏晴有着根深蒂固的欣赏。 “是吗？我这样好看吗？以后得经常面对客户，我得让自己配得上您这个老板呀。”苏晴依然浅笑嫣然。 “好，你怎么都好看，就是别老是这样让人惊艳。心脏会承受不起。快来，给我讲讲你这些布置的成果。”宁飞扬更像在哄孩子。他不得不分散眼前女孩身上越来越强烈的魅惑。 “您还没告诉我您对我的布置满意吗？”苏晴一边走向花架一边在纠缠。 “呵呵，那要看你怎么解释这些改动了。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办公室成了你的试验场。”宁飞扬的心情越来越好。和这个女孩子在一起总是有期待。在他这样的年龄追求的是内涵，他期待深层次的惊喜。 “好呀，原来您是在考我。那我就给宁总您这个大家讲讲我的粗浅之见，献丑了。”苏晴站在花架边浅浅地鞠了一躬。 宁飞扬被苏晴这个略含古韵的礼仪打动，他有些把持不住的激动，他这一刻已经相信女孩子会有让自己惊喜的解释了。 “杜鹃花与山茶花、仙客来、石腊红、吊钟海棠并称盆花五姐妹。它们有着各自的形态和姿容。我让她们同时摆在这里就是给您一种完美的观赏环境。不能给老板留下遗憾是我这个做秘书的义务和责任。我汇报完了。”苏晴一一分别道出了花卉各自的名称。 “你呀，拐弯抹角地说我挑剔呀。好，这样的布置满足了我的挑剔。我是追求完美，可是世界上哪有完美的事情呀。”宁飞扬的眼光渐渐集中到那盆杜鹃花上。 “宁总对杜鹃感兴趣？那我就介绍一下这种花。杜鹃花雅称山客，又有花中西施之称，是中国十大名花之一。杜鹃花可以净化空气，它的叶子有毒，误食后可能出现流涎症、恶心、呕吐和皮肤刺痛等。杜鹃的花语是“节制”、“诚信”、“天真”和“爱情”，它只在自己的花季中绽放，即使杜鹃总是给人热闹而喧腾的感觉。杜鹃花代表爱的喜悦，据说喜欢此花的人纯真无邪。当见到满山杜鹃盛开，就是爱神降临的时候。”苏晴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宁总，您怎么了？不舒服吗？”苏晴很快地改变了表情和动作，眼前的宁飞扬似乎在掩饰着痛苦。 “没事，可能是对花粉有点过敏吧，适应适应就好了。”宁飞扬抚摸着自己的胸口。脸色有些不正常。 “那我是不是把这些花移走？”苏晴有些沮丧。 “不，就放在这里，我喜欢你的布置。那些插花你一定费了不少功夫吧，谢谢了，谢谢你的一片心意。”宁飞扬很快调整了状态。 “呵呵，我是在花店里插的。那里可以选择的合适枝杈多，不费多大的事情。这些有栀子花，百合，我连牵牛花都用上了。主要以白色为主，这样素雅一些。”苏晴一脸的骄傲。 “好呀，我这里可以开花卉展了。这些茶叶又是怎么回事？“宁飞扬把手指向茶几上的茶具。茶具旁边摆上了几个小铁盒。 “这个可就太重要了。以后您要听从我的安排，不许自己选择茶叶。知道吗？”苏晴严肃中有着撒娇的语气。 “呵呵。那也得有道理呀。说说吧，看看我是不是必须听从你的命令。”宁飞扬不用听也知道自己以后必须服从了。苏晴对花卉的解释已经证明了她的用心，这样的约束只会给人愉悦。 “在一天之中，不同时间饮用不同的茶叶，清晨喝一杯淡淡的高级绿茶，醒脑清心；上午喝一杯茉莉花茶，芬芳怡人，可提高工作效率；午后喝一杯红茶，解困提神。喝茶不仅是一种习惯，更是一门艺术。这件事交给我安排，不许破坏。”苏晴的声音很兴奋。 “好。听你的命令。现在该喝什么茶了？”宁飞扬苦笑着，笑容里有着无奈的欣慰。 “我去给你泡杯雨前茶。”苏晴拿起宁飞扬惯用的茶杯走向了外间自己的座位。 望着苏晴亭亭玉立的背影，宁飞扬抑制不住感慨。 “好一个独立的女孩子。什么样的生活能造就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真希望看看她的生活环境呀。”宁飞扬的感慨来自欣赏，更来自内心的喜欢。 陆凯文在外间看到苏晴时也愣了一下，他想和苏晴打招呼但是还是放弃了，因为苏晴一见到他就低下了头。陆凯文只有从她身边走过。陆凯文还是在她身边停顿了一下，让他停顿的不是自己要说话的犹豫，而是他捕捉到了从苏晴身上飘散开来的淡淡香水气息。 陆凯文皱了皱眉，他抽动了几下鼻翼，他可以确定这香味来自苏晴。 苏晴把头埋得更低。 “很好闻的香水，是雅诗兰黛吧。很贵的。”陆凯文仿佛自言自语着迈步走向里面。 “狗鼻子吗？他对女士香水这么有研究？看着正经原来竟是这么花*肠。我呸！”苏晴忍不住心里的逆反。 陆凯文走进宁飞扬的办公室的一瞬间也被办公室的变化吸引，满室生香让本来庄严大气的气氛增加了一丝柔媚和情趣。 “呵呵，是不是和我一样不适应呀。习惯习惯吧。女孩子总有层出不穷的想法。”宁飞扬满面的炫耀之色。 “看来是煞费苦心呀。这是插花吗？好像是。。。猪？呵呵，这好像是专为您设计的吧。”陆凯文走到花架前欣赏，语气带着戏谑，又好像有着别的成分。 “怎么听着你好像有点不满意呀。”宁飞扬的反应永远是那么敏锐。 “哪敢。您是老板。待遇和我们就是不同。”陆凯文摇着头坐在沙发上，他看到了茶几上的变化。 “行了，别感慨了。说说你那个美国朋友的事情吧。”宁飞扬坐下来。 “霍华德带着他的助理今天来公司，我已经安排肖伟和两位经理去接触。另外我让宁悦去负责当翻译。霍华德和你这个千金简直成了莫逆之交。她真是天生的外交家。”陆凯文简洁地汇报了自己的目的。 “你呀，真是人尽其才呀。这偷懒的本领谁也不及你。”宁飞扬发自内心地赞赏这位小友的做派。 “我也不会闲多久的。我已经把注资的消息传过去了，估计很快就有反应了。款项今天会打进来，您可以让苏晴去财务部了。我等不及看好戏了。”陆凯文有种暗暗滋生的快意，苏晴淡淡的香水和令人惊异的变化让他有些不安和不快。 “这么快？你不再考虑考虑，毕竟是这么大数额的注资。你对凌云公司这么有信心？”宁飞扬有些不太相信突然的变化。这有些不真实。 “不是对公司有信心，是对您有信心。我相信一个品质无可挑剔的人。再说，现在美国股市也令人不安。我总觉得金融危机有爆发的可能。我的华尔街朋友都有这样的担心。宁总，不要太在意，我毕竟是投资人，没有利益我不会轻易付出的。”陆凯文半严肃半认真地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陆凯文最后的解释让宁飞扬放下了悬着的心，毕竟这样的解释才更加合理，更加真实。 从此刻起，自己和陆凯文真正成为了伙伴，真正有了志同道合。 随着这一次注资的完成，凌云公司将迎来质的飞越。 宁飞扬将迎来自己事业的再一次辉煌。 第六十三章 拖延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肖竹芳不得不承认自己对眼前的女孩子有了越来越浓厚的兴趣。以前的自己只是站在一个长辈的立场去关注这个女孩子，此刻自己却更像是在关注一个公司里有潜力的对手。在任何时候，一个有雄心的女性总是对可能的女性对手有着深深的警惕。肖竹芳虽然没有抵触，可是内心对眼前这个女孩还是开始真心留意。尤其是眼前女孩身上发生的变化让她更是不得不开始认真对待。 肖竹芳在观察的过程里很快地增加了新的情绪，那是隐隐的不安。 肖竹芳在女孩子身上发现了她不愿意看到的变化，那是一丝淡淡的魅惑。这样的魅惑尽管不是很浓烈，但是却让人心动，令人不安。把这种魅惑和宁家父子联系起来就让肖竹芳更是烦躁。 肖竹芳是姐姐在凌云公司的代理人。她有着比姐姐更加敏感的反应。姐姐可以大度地出让一些利益，但是自己只能拼命维护和争取。这就是肖竹芳的使命。 “苏晴，你的变化很大。烫头了？你这样的样子真的让阿姨吃惊。”肖竹芳终于开口了。从苏晴进到这间办公室总监的端详目光一直带有挑剔和一丝令人玩味的味道。 苏晴的结论是那是女人的嫉妒，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因为自己也是女性。 “肖总监，我这样也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成熟点。您知道，我经验不够，只有靠改变形象来增加点信心。”苏晴没有更好的办法对付这个肖总监，她更像是在敷衍。 “我原来只是觉得我们的苏晴是个美人坯子，现在才发现原来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肖竹芳的赞美里有着一丝难掩的嘲讽。她希望能提醒这个女孩子。 “肖总监过奖了，我的工作也是公司的一个形象。希望这个形象能配得上公司。”苏晴有点恼怒，自从她走进公司就一直在接受同事们的议论和异样目光的洗礼，她有些忍无可忍了。餐厅用餐时自己就在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苏晴，你可能会认为阿姨有别的意思，可是阿姨还是要提醒你，你是宁飞扬的秘书，这是个是非比较多的职位，你应该低调些，这不只是为你，也是为了宁飞扬。你毕竟是宁宇的朋友，阿姨不希望你成为众人议论的焦点。”肖竹芳没有犹豫，尽管她看出了苏晴的抵触。 “肖阿姨，我是八零后。我们这一代人有着新的人生观。我相信宁宇也和我一样。我们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情。”苏晴也没有犹豫，她知道这好像是在博弈，一次的退让可能就会是不断的持续。 肖竹芳皱了一下眉头，她涌起了更大的烦躁。可是理智告诉她，自己不能发作，为了宁宇，更为了自己接下来要继续的事情。 “好了，苏晴。阿姨只是提醒。你的来意我已经清楚了。陆总的注资已经到账，可是我还是不能在相关文件上盖章。我需要等宁总和陆总公开宣布这件事情，也要等公司管理层的同意意见和结论。苏晴，阿姨这样做不算是为难你吧。”肖竹芳调整了心态，她一时没有更好的办法改变眼前的女孩子。转移话题成了她的选择。 “是的。肖阿姨，您的意见很正确，我会把您的意见转告宁总。我回去了。再见！”苏晴及时转身，尽管有着不甘，可是她知道肖总监采用的是最聪明的拖延方式。 “等等，苏晴。阿姨觉得对不住你，毕竟这是你就任新职位以来的第一件独立面对的工作。怎么办呢？阿姨总该替你想想吧。。。”肖竹芳面对转过身来的希冀的目光，她似乎在犹豫。 苏晴在期待中等待肖竹芳改变主意，她渴望以最高效率完成宁飞扬交给她的第一项任务。 “你要是能让陆总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就可以了，这件事其实根本不用宁飞扬出面，他说服不了我。你去和宁飞扬汇报我的态度只有让他为难。”肖竹芳用漫不经心语气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苏晴咀嚼着肖竹芳的话，她慢慢地明白了总监的含义，这是暗示，暗示着一种交易。 苏晴有了一种无奈，自己竟然也成了这个女人交易的一部分。 她不得不成为肖总监的一件工具，一件能促成她和陆凯文直接交易的工具。 她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说动骄傲的陆凯文？难道自己真的在所有人眼里和陆凯文有特殊关系？ 自己不愿面对陆凯文，不愿意陆凯文向别人低头，更不愿意陆凯文被证明是一个参与交易的人。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苏晴依然在回味着肖总监的话，她不得不承认肖总监抓住了自己的一个弱点。自己在尽力表现地完美，而自己的第一个任务就在遭遇尴尬。 无论怎样争取宁飞扬的好感，也不如在工作中有着出色的表现。眼前就是对自己的一个考验。自己了解宁飞扬对待肖竹芳的态度，他对肖竹芳是又爱又恨，可是更多的是无奈。如果把这件事上交宁飞扬，那么宁飞扬只有面对肖竹芳的拖延束手无策。尽管最后他可以通过会议决议通过注资，可是他的权威必然要经受一次挑战。宁飞扬不愿他和小姨子的矛盾公开化。 这时的苏晴无奈地意识到了自己是多么渺小。这里是职场，是一个以资历和实力说话的场所。 苏晴仔细盘算着对策，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只有一个人可以依靠，而这个人是最不愿意面对的人。 她不愿意这个人参与交易和阴谋，尽管自己也在阴谋的漩涡中挣扎。 抬起身子，坐下。再起身，再坐下。苏晴不断地犹豫。 “试探一下吧，也许我是在庸人自扰。”苏晴终于不再犹豫，她站起来没有再坐下。 走在过道的苏晴不停地和公司员工打着招呼，她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敬畏和保持的距离。更能感觉到他们眼光中的异样。苏晴知道，自己这几天的变化让所有人都会侧目，每天变化服装和形象的让自己面对镜子时都在动摇，这样的自己还是自己吗？ 苏晴只有骄傲地挺起逐渐高耸的胸脯，这是自己的资本，是宁飞扬留给自己的资本，她不怕挥霍这样的资本，因为她正在厌恶这样的资本。 站在陆总办公室门前的苏晴突然又产生了一丝犹豫。“我会不会是自作多情，如果他拒绝我怎么办？”苏晴在心底嘀咕着，她此时真的害怕面对陆总的刻薄和讥讽。以前的自己曾经拿陆总的讥讽作为自己的动力，现在是深深的畏惧。 突然打开的门让苏晴更加混乱。她的瞳孔里全是陆总的影子。 “你来了？找我吗？”陆凯文也愣了一下，他及时停住了迈出来的步伐。 “是的。我来汇报注资的事情。”苏晴及时调整了呼吸，在宁总的办公室她可以低下头，在这里她只有仰视。 “啊，进来吧。方秘书，我们不去销售部了。你给苏秘书准备点纯净水吧。”陆凯文朝着身后的方一静下达了指示。 直到陆总和苏晴消失在里面，方一静终于愤恨地剁了一下脚，她感到委屈，她一直是苏晴的上司，现在陆凯文竟然给自己下这样的指示。他对自己的无视令人无法容忍。 年轻帅气的陆总有着令人无法容忍的魅力，也有着无法容忍的残忍。他的笑容不让人感到亲近，只会让人产生越来越生疏的距离感。 苏晴坐在陆总对面竟然不知该怎么开口。 陆凯文注视着眼前的女孩，渐渐地嘴角浮起了苏晴熟悉的讥讽。 “我们的苏秘书越来越有女人味了。”陆凯文几乎不假思索地吐出了露骨的嘲讽。 苏晴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生气，她只有不安。 “陆总，我是来汇报注资情况的，请您把注意力放在我汇报的内容上。”苏晴低下了眼帘。 “让我把注意力放在汇报上。好，给你这个。”陆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袋子，撕开，他把一张纸巾递给苏晴。 拿在手中的苏晴感到了一丝凉意，这是一张湿巾。 “陆总，您是什么意思？”苏晴有些不解。 “擦擦你的口红，我看不得这种娇艳欲滴的红色，像是滴血的大口。我感觉自己更像是要被吃掉的猎物。”陆凯文饶有兴趣地盯着苏晴的嘴唇。 “你。。”苏晴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眼泪顺着眼角淌出来。 “怎么？哭了？我第一次见苏秘书流眼泪呀。小心你精心准备的妆容花了。正好这些湿巾足够你应付了。”陆总把整包湿巾都扔过来。 苏晴收住了眼泪，陆总的刻薄尖酸令她忘记了被侮辱的委屈，愤怒冲上了头顶。 “王八蛋。你会不会。。。对不起，陆总，请原谅我的不礼貌。我不是有心冒犯您的。”苏晴几乎脱口而出自己的愤怒，但是很快地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这是职场，不是自己的庭院。 陆总英俊的脸庞几乎拧成了一团，他有着短暂的恍惚。 “苏晴，说说你要汇报的事情吧。”陆凯文长出了一口气，恢复正常的他看不出喜怒哀乐。 “我向肖总监索取印鉴，肖总监拒绝了。她的理由是没有接到通知，她的意见是应该等正式会议决议后再完成注资手续。”苏晴几乎一口气说完了自己汇报的内容。现在的她只想着赶紧离开。 “那你怎么向我汇报？这件事似乎应该向宁总汇报吧。”陆凯文专注地盯着苏晴翕动的嘴唇。 苏晴有着一丝恼怒，更有着无奈。她的试探看来是彻底失败了。 “我。。我只是来向你汇报进展，听听您的建议。我回去了。”苏晴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 “苏晴，你最喜欢什么电影或者电视剧，一般女孩都喜欢这些。”准备送客的陆总突然开口。 苏晴愣了一下，陆凯文的问题有点不着边际。 “我喜欢动漫，尤其是宫崎骏的动漫。我最喜欢他的空中之城。”苏晴犹豫着给出了答案。 “为什么喜欢宫崎骏？为什么喜欢空中之城？”陆凯文似乎来了兴趣。 “喜欢他坚持用画笔的原创方法，喜欢他坚持的飞翔主题。喜欢他动漫里唯美空灵的音乐。喜欢空中之城里的飞翔宝石，喜欢繁华和美丽在最后毁灭。”苏晴的眼神焕发了神采。 “先不要向宁总汇报这件事，我考虑考虑。你走吧。”陆凯文挥了挥手。 苏晴几乎是疾步离开，她害怕陆总想起自己的冒犯。 走在走廊上的苏晴越走越慢，她抬起手触摸自己的脸颊，那上面还有着泪渍的湿润。 “我怎么流泪了？我竟然流泪了。这件那么困难的事情怎么会变得这样轻易。我到底怎么了？”苏晴一时痴了。 陆总的电脑里在反复播放着空中之城的旋律，他埋在办公桌后面陷入了沉思。 第六十四章 妥协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锦江饭店闹中取静的环境把红房子的优雅烘托得淋漓尽致。肖竹芳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她没有想到陆凯文会做这样的安排，而这样的安排却是无可挑剔。 肖竹芳夫妇置身在红房子这个历史悠久的西餐厅，她们对面坐着陆凯文。笑语盈盈的用餐环境让她有些恍惚。 这里是肖竹芳最喜欢的地方，能够和丈夫在惬意的气氛中用餐满足了她的虚荣，她对陆凯文的邀请非常满意甚至有些感激。 “肖姐，想必贤伉俪对小弟这个安排不会介意吧。早就想和您夫妻一起聚聚了，可是总找不到合适的方式。小弟多方打听才了解到肖姐喜欢这里，肖姐果然有着很高的生活品味。”陆凯文满面的真诚。 “凯文，谢谢你这样用心的安排。这里的确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以前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梦想着能走进这里。谈恋爱的时候对你姐夫的要求就是能来这里享受一下这里的气氛。这是一种情结。”肖竹芳一边说着一边瞟了瞟身边的丈夫。 邓林憨憨的笑容中有着满足。 “好呀，看来小弟的选择还算是正确的。先不说我们的事情，让我们先享受这里的法式大餐。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当然，也让小弟有幸能见证你们的爱情。”陆凯文用明朗的笑容展示年轻的顽皮。 肖竹芳有些心旌摇荡，陆凯文年轻俊朗的神情让她有些走神，她有了一丝亲近之感。 “好了，不要拿我这个半老徐娘开玩笑了。想想还是我们做得不够好，本来应该我们尽地主之谊，现在反倒让你这个异乡来的游子捷足先登了。对不起了，凯文。”肖竹芳眼神和语气都有着歉意。 陆凯文笑着举杯，几个人的酒杯碰在一起，清脆动听的叮当声音荡漾开来。 精致的法国大餐在欢声笑语中慢慢享用，友谊在这样的环境中慢慢培养。 肖竹芳和陆凯文都在感受着对方渐渐消退的敌意和警惕，她们都在等待揭开答案的时刻。 精致的甜点和饮料预示着这个时刻已经来临。 “肖姐，我请您来的目的想必您早就成竹在胸了。怎么样，说说您对我的要求吧。”陆凯文终于开始了正题。 “呵呵，我怎么敢对你提要求。你可是凌云公司未来的大股东了。我这个凌云公司的普通员工还不至于这么不懂事吧。”肖竹芳用玩笑的语气诉说着真实的现状。 “肖姐，我是认真来和您探讨公事的，我是股东不假，可是您是凌云公司的元老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我参股是应宁总的请求，既然参股了，我就和您以及公司的前辈们成了一家人，我不希望自己成为凌云公司体系之外的存在。希望您能理解我，帮助我。”陆凯文认真的语气让人动容。 肖竹芳用专注的审视判断陆凯文的内心。 “凯文，你好像不用这么低调吧。作为大股东你完全可以掌控我的意志，像现在这样的姿态让我不能理解。能给你肖姐解释一下你这么做的原因吗？”肖竹芳对陆凯文低调注资的有疑惑，对他一系列的低调做法有疑惑。在她的印象里，陆凯文自从上任以来没有对一个中层以上人员下手，即使对他不满意的人也是采取了督促的办法而不是替换的手段，这些疑惑始终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陆凯文苦笑了一下，他的笑容里竟然有着无奈。 肖竹芳对这样的笑容无法理解，但是这样的笑容让她增加了好感。 “说来可笑，宁总请我来的时候并没有和我说实际情况，他只是让我来帮助他。出于和宁总的友谊，而且我想在s市长期立足，我选择了凌云公司。真正融入凌云公司的过程中我才发现宁总请我来的目的。我是既高兴又忧虑，高兴的是我可以成为这里的主人，忧虑的是我不得不搅合到宁总的亲情中。我不想成为凌云公司的尴尬。最重要的是我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没有你们这些前辈的努力就没有凌云公司的今天，我没有资格指手画脚。”陆凯文越来越诚挚的语气似乎在袒露内心。 肖竹芳的心里有着暖暖的感觉，旁边一直游离的邓林也专注起来。 “谢谢你，凯文。谢谢你能替我们这些人着想。你有什么打算？”肖竹芳还在试探，她实在不敢轻易下结论，更不能成为陆凯文和宁飞扬私下谈论的笑柄。 “我想保持宁总和前辈们的平衡，我愿意做这样的角色。”陆凯文的结论很简短。 肖竹芳咀嚼着陆凯文的话，她不得不涌起感动。公司实际上的最大股东能做到这样的地步让她动容更是动心。这样的胸襟让她折服。但是多年的经验告诉她，这样的胸襟也是一种手段，展示这样的胸襟就是在拉拢自己，这不是*裸的手段，而是润物细无声的阴险。 肖竹芳不能拒绝这种阴险，因为她最需要这样的平衡。陆凯文知道自己的骄傲性格和参与公司事务的野心，他正在利用自己。自己也在利用对方的阴险。 这同样是为了平衡。 陆凯文一边品着咖啡一边欣赏着肖竹芳的沉吟。他忽然有了一种好笑的冲动，这样的游戏一直在进行，今天是这样，明天依然如此。人生如戏这句话是他们此刻最好的诠释。 职场的最高层所有的人都必须是好演员。不，其他人也是好演员。那个刚刚骂过自己的苏晴就是好演员，明明要骂自己可是却在半途变成了致歉，明明觉得委屈却不得不自己委曲求全，这就是职场，这就是人生。 陆凯文同样是各种杂念纷至沓来。 “凯文，你说的好，平衡。我们都是为了平衡。谢谢你能这么想，你这样的理念让我们都会满意的。”肖竹芳终于敞开了心扉。 陆凯文举起了酒杯，肖竹芳会意地举杯和他相碰。清脆的碰杯声中达成了默契。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陆凯文的语气豁然开朗。不再遮掩的声音令人精神振奋。 “我真的可以提要求吗？”肖竹芳在做最后的试探。 “呵呵，当然，为了表明诚意，我只有主动妥协。不过妥协是有底线的。”陆凯文拿出了谈判的气势。 “好，既然我们的陆总这么真诚，我就不矫情了。我希望股权分配方案出台，也希望我们这些公司的老人能主导这个过程。”肖竹芳不再迟疑。 陆凯文皱了皱眉，他陷入了沉吟。 “凯文，我的这个要求是不是让你为难了？这个条件是不是你所说的底线？”肖竹芳有了不安的感觉，如果这个条件不能满足，那么前面所有的默契都只能被证明是可笑的表演。 陆凯文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凯文，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出来。”肖竹芳有些急迫。 “我点头是因为您的要求不过分，这关系很多公司元老的切身利益。不用您说我也应该考虑。我摇头是因为我们不是法人，这事绕不开宁总，怎么说服他让出主导权有多么困难您应该清楚。”陆凯文解释着，眉头依然拧在一起。 “你没有把握说服宁飞扬？”提起宁飞扬让肖竹芳有了烦躁的冲动。 “不，我在想怎么说服你？”陆凯文终于舒展了眉头。 “说服我？说服我什么？说服我放弃？”肖竹芳的烦躁渐渐变成暴躁。 “肖姐，放弃亲自出面的诱惑，选择一个合适的人主导股权分配。让一切变得公开公正，这是底线。”陆凯文有些语重心长的神态。 肖竹芳已经不顾上计较陆凯文扮老的冒犯，她在快速地判断对方的建议。 “可以，我明白你的用心，但是人选能由我推荐吗？”肖竹芳很快有了决断。 “只要这个人有公信力就行，我一定促成宁总的同意。”陆凯文也用肯定呼应着肖竹芳。 “一言为定。我希望这是我们合作的开端。我相信你，凯文。你应经用行动证明了你的诚意。”肖竹芳准备结束谈话了。目的达到了，再多说已经显得多余。 “这是我的荣幸。”陆凯文淡淡的语气也变得程式化。 苏晴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夜景，她无法摆脱纷乱的思绪。 整整一天的等待没有结果，面对宁飞扬她也尽力忍着汇报的冲动。 “究竟怎么样了？他在做交易吗？他究竟为什么来凌云公司？为什么要注资？为什么要同意这样委屈的注资方式？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杂乱的想法纷至沓来。 所有的杂念是建立在一个牢固的想法之上，陆总不像个纨绔子弟，他不是任意胡来的人。 他来自遥远的西方，却有着东方人的一切特征。 这样的人有着距离，可是又有着亲近。这种亲近让人信赖，让人温暖。 第六十五章 争论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在凌云公司二楼会议室里，一场汇报会正在激烈的讨论气氛中进行。 会议桌的一侧是宁飞扬、陆凯文、魏锦程和肖竹芳。他们的对面是肖伟、杜毅和张诚。在会议桌的一角做着两个女孩，一个是苏晴，另一个是宁悦。 肖伟三人在各自的汇报后陷入了短暂的争论。在十天左右的时间里，他们分别和两家外企以及四家国内企业接触，肖伟关注的是对方的出价意向，他更倾向于来自g省的东方资源投资集团。这个处于扩张期的企业在医疗投资和外贸领域有着大手笔的投资意愿，他们采取了攻击型的谈判方式。肖伟对他们的出价满意，他们的出价具有弹性和诱惑力。杜毅和张诚倾向于外资公司，尤其是霍华德所属的摩根远东投资集团，这家公司展现出来的专业精神和对前景的规划让两个人折服，尤其是他们在中国市场的人才空白让两个人心动。 宁飞扬没有参与讨论，他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场面。他更感兴趣的是一个现象，坐在陆凯文身边的肖竹芳成了他关注的焦点。自己的小姨子摆出的积极配合的姿态让他产生了兴趣，她和陆凯文谈笑风生的举止也让他侧目。 自己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宁飞扬希望看到这样的场面，又对这样的场面有着一丝不安。 这样的情绪自从两天前苏晴取得财务部核准后就开始了。宁飞扬初始产生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他对肖竹芳有着深深的警惕，他随时准备着应付她的刁难和纠缠，甚至准备着面对她发起的群体质询。 可是他没有等到肖竹芳当面的争吵，公司也一如既往的安静。苏晴完成了全部的报送手续，甚至肖竹芳还安排了财务部的人员配合她的工作。 这一切让宁飞扬渐渐产生了一丝不安，他不知肖竹芳在做什么样的打算，可是她一声不吭的配合不符合她的性格和行为方式。她的配合绝对不能说明她支持自己的工作，她不可能无条件顺从自己。自己太了解自己的小姨子了，她喜欢和自己唱反调，和自己对抗更能展现她在凌云公司的特殊地位。 是什么让她采取现在这样的方式呢？宁飞扬很快有了答案，这个答案太简单，但是又让他最不舒服，那就是他不得不把肖竹芳和一个人联系起来，这个人就是陆凯文。 是陆凯文让肖竹芳采取了配合的姿态。这种姿态更像是一种默契，肖竹芳和陆凯文之间的默契，一种把自己隔离在外的默契。 看着陆凯文和肖竹芳偶尔小声耳语的举动，宁飞扬有些恍惚。 宁飞扬有了一种对局面掌控不住的不安，他的不安源于陆凯文，源于他的背景和实力。 原来的欣慰夹杂了这样的不安，这让一贯自信的宁飞扬不再那样自信满满。 苏晴一直在记录的同时偷偷观察着周围，陆凯文和肖竹芳的偶尔耳语的的举动都落入她的眼里，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陆总和肖总监私下肯定有了交易。 肖总监那明显的暗示和随后的变化让她肯定会不自觉地产生这种想法，肖竹芳一贯在公司颐指气使的做派让所有人都不会相信她会在这样重大的事务上采取低调的配合，可是她却这样做了。这样的事情正在不可思议地发生。 苏晴在接到肖总监的电话后只有兴奋，她像一只兴奋的小鸟一样飞向财务部，满面春风的肖竹芳当着苏晴的面要求财务部全力配合她的工作，于是苏晴很顺畅地完成了银行和工商等部门的报送工作。 轻松下来的苏晴并没有产生应有的喜悦，她渐渐产生了担心。她不希望自己预想的事情变成现实。 可是此刻她眼里全是肖竹芳和陆凯文谈笑风生的举动，她知道自己不希望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陆凯文和肖竹芳完成了交易。尽管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样的交易，可是陆总一贯地位超然而且处事磊落的形象蒙上了尘垢，陆总已经不再完美。 苏晴偷偷品尝着淡淡的遗憾。淡淡的酸楚。 “好了。你们的观点已经非常清楚了。这样的争论不会有结果。我们还是要拿出具体的办法来。”宁飞扬看着有些乱哄哄的场面心里泛起一阵烦躁，他忍不住开口了。 会议室陷入安静，更像是短暂的沉寂。 所有的目光转向宁飞扬。 宁飞扬心情稍微好转了一些，此刻的气氛让他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让人陶醉。 “我们还是听听陆总的意见吧。他是这次商业并购的倡议者。我们缺少应对这种重大商业并购的经验。这是一次很珍贵的机会。我们要学习从这样的并购中获得经验。请陆总给我们开个头吧。”宁飞扬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味道。 陆凯文皱了一下眉，宁飞扬事前没有通知自己要公开召开这个讨论会，现在又要在众人面前征求自己的意见，这怎么看都像是让自己为难的样子。 “各位同事。宁总让我发言，我只好勉为其难了。如果是单纯的商业行为，我倾向于肖经理的意见。毕竟这样做对凌云的资金回收最有利。”陆凯文开口了，他望向对面，杜毅和张诚皱眉头的举动落进了他的眼里。 “但是，这次商业行为涉及了人员的变迁，所以性质已经改变。两个部门的弟兄都是为公司出过大力的。对他们的安排是此次商业行为的重点。综合考虑，我最终倾向杜经理和张经理的意见。”陆凯文一边说一边注视对面的杜张两位经理，他看到了两人眼里的感激。 “但是，无论怎样顾忌感情，我们也不能损失公司的基本利益。贱卖资产只会让收购者轻视我们，更轻视他们收购的人员。所以做出一个公正的评估至关重要。这是此次谈判的底线。我的意见仅供参考，最后的决断还得由宁总下。”陆凯文结束了简短的发言。 会议室里沉寂下来，人们都在权衡。 “我们听听肖总监的意见吧。她是财务总监，对资产的处理她有发言权。”宁飞扬转向了肖竹芳。 魏锦程深深地看了一眼宁飞扬，他要从宁飞扬的表情读出他的内心。他有些失望，因为宁飞扬没有任何表情。 “好。在说我的意见之前，我先向大家通报一个新情况。陆总已经向凌云公司注资5000万，我们按照3000给陆总折股，这就意味着陆总已经成为我们公司的大股东了。我们首先向他表示祝贺。”肖竹芳一边说一边鼓掌。 众人都是一阵愕然，随后醒悟过来的人参差不起地鼓掌，最后是一片掌声。 陆凯文愣愣地看着肖竹芳，他没有任何准备。 宁飞扬嘴角抽动着，脸沉得能拧出水来。 肖伟看向肖竹芳的眼神全是迷惑，他无法理解表姐这个举动。 “我支持陆总的意见。竞卖的方式虽然好，可是对于被卖的人员太过残忍。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不是圆满的办法。凌云公司虽然不是大公司，可是我们也有自己的企业文化。这个文化的核心就是人情。我的话说完了，请宁总最后定夺。”肖竹芳终于在结束发言的时候看向了宁飞扬。 宁飞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感到一阵愤怒。也感到一阵无力。 “好，先把评估的事情做完。评估的事情由肖伟和苏晴负责。今天的会就到这里。散会。”宁飞扬匆匆结束了会议。他离开的动作更像是拂袖而去。 苏晴等众人离开时才起身，她在等着陆总离开，陆总没有起身的意思。 “陆总，人们都走了。您不走吗？”苏晴声音很轻，她不想惊到正在沉思状态的陆总。 “啊，你先走吧。我还有些事情考虑。”陆凯文抬起头。 “陆总。您一定很为难吧。是不是我让您为难了？”苏晴斟酌着话语。 “你？你有什么让我为难的？”陆凯文语气里是明显的疑问。 “是我的处境才让您答应了肖总监的条件吧。你们是不是因为我做了交易？”苏晴终于不再犹豫。这个疑问让她困扰。 陆凯文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眼前的女孩。 “你是这么认为的？苏晴，你是不是有些自以为是了？或者说，你是不是喜欢自作多情？”陆凯文的语气越来越明显地带出嘲讽。 “你。。。你非要这么说才舒服吗？”苏晴脸上泛起潮红，愤怒、尴尬和委屈全部涌上来。眼泪在眼眶打转。 “呵呵，好了。我是信口开河了。我郑重道歉。你说的交易确实在存在，不过不是因为你。我从跨入凌云公司开始一直在交易，这样说你能理解吗？”陆凯文的语气柔和下来。他的眼睛泛着暖暖的关怀。 苏晴的心抖动了一下，陆总这样自污的举动和真诚的安慰还是是第一次。 “你为什么这样说自己？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好受吗？”苏晴收起了一切委屈，她有些着急。 “呵呵，傻丫头。我说的是实话。我来这里本身就是交易的一部分。交易还会继续，只是对象不同罢了。”陆凯文笑了，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放松下来，汇报会最后的不愉快场面也不再是芥蒂。 和苏晴对话的短短一刻让他有所领悟。 苏晴一时无语，她形容不出此刻的心情，不知该为眼前的人高兴，还是应该鄙视。 第六十六章 宣泄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迎着暖暖的阳光，苏晴在给花架上的花浇水，她的动作很慢，眼角的余光在观察着宁飞扬。 宁飞扬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他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 “外面的阳光真好，马上就进入四月了。宁总，今天的天气真好。”苏晴尽量用欢快的声音吸引身后的宁飞扬。 “苏晴，你是有话要和我说吧。”宁飞扬没有睁眼，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应付。 “这花浇灌后显得娇艳欲滴，生气勃勃的样子真好。宁总，您好像不舒服，我能帮您吗？”苏晴走向宁飞扬，她在仔细观察宁飞扬，像这样无所顾忌地盯着宁飞扬的机会她不愿意轻易放过。 “你怎么帮我？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吗？”宁飞扬没有睁眼，似乎他不愿意睁眼面对眼前的纷扰。 “我不知道您心里想的，可是。我帮您放松一下身心。我学过按摩。效果很好的。宁总，您想试试吗？”苏晴走到宁飞扬的身边，她的语气有着不容拒绝的认真。 一阵香风袭到，柔软的手指触到了自己的太阳穴上。宁飞扬睁开了眼。 “不要睁眼，放松。排空心里的烦恼，我虽然不是专业的技师，可是以前经常给爸爸按摩。您可要给我打分呀。”苏晴的话在香水气息中萦绕在宁飞扬的耳际。 宁飞扬停止了起身的动作，苏晴的话让他打消了顾忌，他有些感动。 年轻女孩柔软的手指似乎有着异乎寻常的劲道，这劲道让坚硬的肌肤渐渐融化。淡淡的香水气味侵入心脾，偶尔扫过脸颊的女孩的发梢制造着酥痒，宁飞扬渐渐放松，他的身心都渐渐变得柔软，困意随着舒适感浮上来。 世界是一片安静，内心不再杂乱，在睡梦里不再有纷扰。 宁飞扬睁开眼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对面苏晴眨动着兴奋的眼睛。 “怎么样？是不是很放松的感觉？”扑面而来的是兴奋的询问。 “我睡着了吗？”宁飞扬甩了甩头，他感到了头颅的轻松。 “是呀。你睡得不长，可是很香甜。我还很沮丧呢，怎么按摩竟能让您睡着了？是不是我的按摩太枯燥了？”苏晴的神情变幻成了沮丧。 “呵呵。我睡着才说明你的水平很好呀。只有身心彻底放松下来才会睡着。我给你打100分。”宁飞扬有了和眼前女孩打趣的兴致。 “好啊。那我以后每天给您按摩。您可以精神焕发地开展工作，我们公司可以再创佳绩。”苏晴的兴奋已经按耐不住。 “好了，饶了我吧。我可不会陪你胡闹。我可承受不起你这样的待遇。”宁飞扬苦笑着。这苦笑有尴尬，更有感谢。 “那我们改成经常，我经常给您按按，宁总，您不会是怕我吧？”苏晴笑了，眼睛里满含顽皮。 “胡闹，我怕你个小孩子？好，你经常帮我按按，这下子可以了吧。”宁飞扬敷衍着。 “好，一言为定。宁总，您好像今天情绪很差，愿意告诉我原因吗？”苏晴不再纠缠，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我为什么告诉你？”宁飞扬的情绪渐渐高涨，玩笑让他的身心进一步放松。 “我是您最亲近的人啊。您现在只有我能宣泄，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呀。”苏晴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 宁飞扬愣了一下，苏晴的语气太自然，但是没有让他产生任何反感。 “最亲近的人？你可真是和我不见外呀。”宁飞扬语气充满了戏谑。 “不管了，我洗耳恭听。我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宁总，您需要朋友，需要宣泄。宣泄出来会让您更加具有斗志。有科学分析证明异性是最好的倾诉对象。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苏晴摆出了一副聚精会神的姿势。 宁飞扬审视着眼前的女孩，他在玩味着她的话。 “苏晴，这个公司是我的心血，我付出了青春，甚至付出了尊严。她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应该怎样对待自己这个孩子？”宁飞扬沉吟中终于开口，他的语气像是自言自语。 苏晴迎视着宁飞扬询问的目光，她没有回答，只是眼神更加专注，更加崇拜。 “我是不是应该更加自私一些。我不能允许自己被挑战，是不是应该维护自己的权威？”宁飞扬受到了鼓励，他的声音变得坚定。 苏晴只是点头。她找不到更好的方式。 “任何人都不能挑战我的权威，我的亲人也不行。她们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没有错误，可是她们对我的挑战就是错误。想通过和我对抗抬高自己的地位，这本身就是可笑的。她们这样做我应该忍耐吗？”宁飞扬渐渐有了狠色。 苏晴摇着头，她在配合对方的情绪。 “我的朋友也不行。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们必须服从凌云公司的体系，必须摆正自己的位置。因为公司是我一手创建的，要想推翻现有的体制，必须首先扳倒我。我还有眼睛，我会判断。”宁飞扬英俊的脸庞有些狰狞。 苏晴点着头，她尽量让眼神不看向其他地方。 “对不起，和你说了这些。是不是我的样子有些吓人。”宁飞扬突然放松下来，他自失地笑了笑。这一刹那的笑容有着疲惫和憔悴。 “嗯。。。宁总，现在的您才是一个真实的人。一个有魅力的中年人。”苏晴沉吟着吐出了自己的结论。 “是吗？这不会是安慰我的溢美之词吧。”宁飞扬愣了一下，随即眼光端详起女孩的表情。 “是溢美之词，但是绝对真诚。一个男人只有展示软弱的时候才最有魅力。”苏晴似乎在肯定着自己的结论。 “呵呵，很有意思的想法。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个时候的男人最有魅力吗？”宁飞扬的兴趣越来越浓。他希望女孩能给自己不断的惊喜。 “很简单。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每每对外保持着形象，他们浑身的戒备气息掩盖了自己的本质。身上的每一根线条随着戒备变得分明，变得僵硬。这时候他们缺少了柔和，增加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而软弱中的男人更让人亲近，他们浑身是柔软的，他们不再是活在躯壳中无生气的假面人。此刻他们就是最吸引人的。”苏晴认真地解释着自己的观点。 “苏晴，刚才的我软弱吗？我怎么觉得我有些可怕呢。”宁飞扬在辩驳，他也不知为什么要和这个女孩子争论这些琐碎。 “呵呵。宁总，您认为刚才的您不是在展示软弱吗？您在生气，您在宣泄。难道我看错了吗？”苏晴用微笑迎接着宁飞扬的疑惑目光。 宁飞扬专注地盯着苏晴，他在品味女孩的微笑和话语。 两人对峙了许久。 “苏晴，我不得不承认，你是对的。我是在生气，是在宣泄。我的失态证明了我的软弱。谢谢你的提醒。以后记得在这样的时刻提醒我。”宁飞扬终于柔和下来。 “宁总，是您自己完成了这个心路历程。我相信经历了这个过程的宁总会更有魅力。更让人折服。”苏晴满眼饱含崇拜的热切。 “哈哈。好了，你再夸下去我就挂不住了。我知道该怎样做了。我可真是不争气，临老了还需要小孩子教我做人的道理和待人的气度。”宁飞扬大笑着摇起了头。 “我怎么是小孩子了。您好好看看我，我真的是您眼里的小孩子吗？”苏晴向前倾倒身体，语气里带着撒娇的幽怨。 宁飞扬感到一阵心旌摇曳。那张秀丽的脸庞上的如水的朦胧罩住了自己的视野，斜披的波浪长发飘溢着淡淡的妩媚，淡淡的香水气味渗透进自己的皮肤慢慢蔓延开来。 “好，你不是小孩子了。你是一个充满魅力的女人可以了吧。”宁飞扬坐下来躲避着女孩若有若无的诱惑。 “这就对了，女孩子不喜欢别人把自己看成孩子。因为孩子和美丽永远联系不到一起。我们喜欢成为美丽的化身。”苏晴收起了挑逗，认真的表情回到了脸上。 轻松下来的宁飞扬咀嚼着苏晴的话，他在检讨自己的缺失。 离开宁总走出来的苏晴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笑容很快敛去。一抹冷厉的嘲讽泛起。 “感觉到不自在了吧。撕下你的伪装，然后我会陪着你一起沉沦，沉到见不到光的黑暗里。”苏晴暗暗发着狠。 第六十七章 释怀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求求你，别笑了。快点说说答案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肖伟有些着急，坐在这里已经有一会儿了。自己的堂姐就这样一直在笑。 “我什么意思？呵呵，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肖竹芳依然在满意地笑着。 “我只看出来你是嫌天下不乱。短短一天的功夫。陆凯文入股公司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这下子好了，注资的事情成了事实，你也公开表示支持了。我只是不明白，你这样做不是在抢姐夫的风头吗？这件事应该由姐夫宣布，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肖伟一脸的不屑。 “你认为我是多此一举？还是认为我吃错药了？”肖竹芳瞪了肖伟一眼，眼角却依然挂着得意的笑意。 “你还知道自己吃错药了呀。解释解释吧。我想你不会就想着这样蒙混过去吧。别忘了，你这样可是一下子把公司最重要的两位都得罪了。你不会忘了两个人的表情吧。”肖伟有些不满，他不满肖竹芳现在这个不负责任的样子，更不满宁飞扬和陆凯文会把肖竹芳的行为和他肖伟联系。 “什么样子？我很感兴趣，能给姐姐描述一下吗？”肖竹芳饶有兴趣地逗弄着自己的堂弟。 “你。。。我们的宁总一脸的铁青。我们的陆总一脸尴尬。这下子你满意了吧。我真的不理解，你何必多此一举。”肖伟很无奈地做着他不愿意的描述，他无法忘记会议结束时每个人的脸色。 “呵呵，你不觉得这样子很有意思吗？我们的宁总终于不再是谦谦君子了。原来他也有这样沉不住气的时候呀。看见了吗？所有人都有另外一面吧。哈哈。”肖竹芳的得意溢于言表。 “老姐，你何必这样做呢。难道你就那么醉心于做这些小动作吗？”肖伟有些愤怒了，他实在无法理解女人这种睚眦必报的小性。 “小动作？肖伟。你以为你的姐姐我只是为了解气吗？你的脑子锈住了吗？难道你看不出姐姐我的用意吗？”肖竹芳终于停止了嬉笑。终于拿出了一本正经的严肃。 “你的意思是这是你精心准备的行动？可是这样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好像这只会让姐夫更讨厌我们。”肖伟一边思索一边摇头。 “哼。他更讨厌我们又能坏到哪里去。现在他恐怕已经顾不上我们了吧。相反他会想起我们的好处，只有我们不会威胁到他的地位。”肖竹芳咬牙启齿的样子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老姐的意思是。。。。不会吧，他们可是一直合作得很紧密呀。别忘了，他们可是什么动作都瞒着我们呀。”肖伟很快有了自己的结论。 “呵呵，那是以前，以后再也不会背着我们了。我们需要这种平衡，他们也开始寻找这种平衡了。有意思吧，我们的烦恼现在已经开始传递了。”肖竹芳信心满满地做了结论。 肖伟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老姐。对他而言，他已经不再担心，只要知道姐姐的行为不是失误就足够了。 “这下子明白了吧。我们始终是公司的重要势力，要想干什么都不能瞒着我们，必须让我们参与。现在我才发现，有了第三种势力才会有真正的平衡。怎么我以前没想到这个问题？”肖竹芳一副恍然的样子。 肖伟苦笑了一下，他实在不理解这些中年女性。 “你笑什么？难道我的想法可笑吗？”肖竹芳蹙起眉头，她知道自己的堂弟依然对自己不能完全理解。 “老姐，你还嫌不够乱吗？”肖伟不得不吐出自己的心声。 “你呀。这么多年了，由于没有第三种势力，我们一直迁就宁飞扬，就因为他是老板。可是我们呢，由于没有明确的竞争对手，所以才会出现现在的尴尬。你告诉我，公司的资产中有多少属于我们。增加的财富中有多少属于我们？你说说吧。”肖竹芳的*问越来越凌厉，仿佛眼前坐着的就是宁飞扬。 肖伟张了张嘴又颓然地闭紧，肖竹芳的*问打到了他的心坎。这么多年下来竟然真的是一笔糊涂账。他突然间似乎明白了姐姐的平素的行为，她有积怨，有不满。 “说不出来吧。明白老姐平时和宁飞扬对抗的原因了吧。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在仗势欺人，他们哪里知道，我是在争取自己的利益，争取我们这些老人的利益。所有人都以为我这个皇亲的利益和宁飞扬是一体的，可是有谁知道我只是我，只是一个付出了就需要回报的个体。”肖竹芳尽情宣泄着自己的委屈。 “老姐，我能理解。我们都能理解。”肖伟眼角泛起潮湿。 “理解不敢当，只要不再误解姐姐就行了。现在抓紧时机利用陆凯文和我们合作的机会把股权分配的事情做好，把我们应得的利益抓在手里才是最重要的。我们真的应该感谢陆凯文，他毕竟是从美国来的能人，年纪轻轻就能抓住公司的重点，最难得的是他有雄心，有魄力还有胸襟。有他在，宁飞扬就不能再假装糊涂，就不能模糊我们的功劳。”肖竹芳的眉头舒展开来，她是在真心赞叹。 肖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姐姐头一次真心夸赞一个人，真心在佩服一个人。 “老姐，陆凯文答应跟我们合作了？这种合作牢固吗？”肖伟的眼里泛起了热切。他得到了自己最希望的消息。他有着自己的打算，现在终于有机会和陆凯文亲近了。在公司里，有些事只能托付给陆凯文这个外人。 “牢固个屁。相信这种交易的人才是傻子。可是现在这样的合作已经足够了。他答应股权分配由我们主导，这个态度难道还不够吗？”肖竹芳意犹未尽地品味着陆凯文在谈笑间承诺的样子。 “太好了。可是即使他和我们联手就一定能压制姐夫吗？”肖伟还有一丝犹豫。 “呵呵，你太不了解宁飞扬了。他的儒雅不是仅仅做样子的。他确实有着拖泥带水的一面。他是真的注重感情和面子。这就是他的弱点。如果只是我们，他可以打太极应付。可是对陆凯文，他只能有一个态度。”肖竹芳的语气越来越坚决，她也在给自己的结论寻找解释。 “什么态度？”肖伟的兴趣被勾起来。 “只能是坚决。对，必须表现地坚决。他必须坚决地妥协。”肖竹芳下了决心。 “为什么？公司是他的，你怎么这么肯定他会这样做？”肖伟有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冲动。 “他要赢得陆凯文的尊重。他太看重这个朋友了。错过陆凯文他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朋友了。做朋友也需要实力。需要年龄的合理搭配。陆凯文就是宁飞扬理想的伙伴。呵呵，太有意思了。”肖竹芳最后竟然笑了起来，她突然发现自己完全理解宁飞扬了。 自己不得不承认，宁飞扬做了最好的选择。要最有效率地壮大公司实力，上市是最佳途径。而寻找一个年轻的合作伙伴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肖竹芳终于释怀了，过往对姐夫的误解在这一刻终于完全消除。 宁飞扬信步走进陆总办公室的时候，他没有见到宁悦，只有方一静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陆总在吗？”宁飞扬看向里间的关着的门。 “宁总好。陆总不在，他去蓝湾小区了。”方一静站起来，她有些局促，她知道这个远房的姐夫对自己有成见。 “那宁悦呢？”宁飞扬指了指方一静对面的座位。 “她忙着陪两个美国的外企考察我们的项目。现在应该在w市。”方一静毕恭毕敬地回答。 “啊，你忙吧。”宁飞扬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后宁飞扬站住，他转过身来。 “怎么样？在这里工作愉快吗？”宁飞扬的语气很柔和。 “嗯，我很好。”方一静更加紧张。她不知宁总的目的。 “给我讲讲你所知道的陆总。你喜欢和他在一起工作吗？”宁飞扬一脸的关心。 “陆总人挺好的。他不怎么说话，只是交代事情的时候和我简单交流。他自己打扫房间，所以我和他接触不多。”方一静尽量搜集着对陆总的印象，可是此刻才发现自己的印象竟然很苍白。 “啊。肖总监和其他高管经常过来吗？”宁飞扬几乎是在追问。 “很少，几乎没有高管来过。他们没有接到通知一般不过来吧。”方一静仔细回忆着。 “陆总和宁悦的关系怎么样？”宁飞扬的问题几乎一个接着一个。 “宁总，您的意思。。”方一静有些犹豫，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我是指他们接触多吗？”宁飞扬也有些犹豫，他有些难以启齿。 “也不多，这一阵子宁悦一直忙着接待外宾。她几乎不在办公室。”方一静终于找到了最好的答案。 “啊，等陆总回来告诉他，我来看过他了。”宁飞扬终于结束了询问，他终于离开。 方一静抚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陆凯文踏进宁飞扬办公室时没有理睬苏晴，他径直走进去。 “凯文，是方秘书告诉你我去过你办公室的事情了吧。”宁飞扬站起身迎接。 “宁总找我有事情吗？”陆凯文一脸的风尘。 “有，很重要。”宁飞扬注视着陆凯文。 “我洗耳恭听。”陆凯文立即摆出了严肃的表情。 “我是要向你郑重道歉。”宁飞扬微微欠身。 陆凯文愣了一下，随即他的嘴角扬起，雪白的牙齿露了出来。 苏晴可以感受到陆凯文的轻松，因为他在走过自己桌旁时丢下了几块巧克力。 苏晴很欣慰，她为陆凯文的轻松高兴。这个年轻的上司让自己尊重。 苏晴已经把陆总当成了朋友，他持之以恒的关心让自己不得不把他当做朋友。 至于自己曾经感受到的情愫，自己说不清。可是有一点自己明白，两人之间有着太大的距离，这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这样的距离让苏晴有了另外一个收获，那就是能够远远的欣赏。 欣赏是轻松的，更是愉悦的。 第六十八章 变化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我可以坐在这里吗？”王靖雯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来。 刚刚开始用餐的苏晴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朋友，她的心搅动了一下，王靖雯的表情让她尴尬，更让她难受。 那是一种小心和恭谨混合在一起的表情。 “快坐呀，靖儿。你怎么了，怎么跟我还来这一套？”苏晴拉起了坐在旁边的王靖雯的手。 “苏晴，你现在是公司的高管了。我只是一个小职员。”王靖雯的声音有些犹豫，眼睛也在逡巡着。似乎她很在意周围人的反应。 “别看了，难道我有什么变化吗？职场的升迁很正常，为什么你会这么想。亏你还是八零后，还是工学院的高材生。”苏晴的语气里有些埋怨。 “苏晴，对不起。你不知道咱们的同事怎么议论你呢。你的变化确实大，加上你现在的身份确实特殊，苏晴，你可要理解我。”王靖雯的声音里全是委屈。 “议论我？好，那你告诉我，你印象中我现在有什么变化？这种变化是好是坏？”苏晴的语气中兴趣远远超过愤慨。 “苏晴，都是一些八卦，你不要在意，也不用知道这些无聊的细节。你也知道，扎堆的人总是这样。”王靖雯犹豫着，躲避着。 “是吗？我能想象她们的议论。我更关心你的想法，你是我的朋友。”苏晴微笑着停下筷子盯着旁边的女孩。 “你的变化确实特别大。在我的眼里，你变得更加美丽了。苏晴，你是在哪里学到这些化妆的，我尤其喜欢你的眼影，特别妩媚。”女孩很认真地仔细观察着苏晴。 “呵呵，是要说我妖艳吧。谢谢你，靖儿。”苏晴不再纠缠，她可以想象自己在公司同事眼里的印象。绯闻在白领中总有市场。在s市必须有这样的生存本领，那就是制造绯闻和应对绯闻的素质。 “嘿嘿，有点。不过负面议论都是来自女性同事。那些男同事可是都很喜欢这样的苏晴。觉得你现在特有魅力。特有女人味。”王靖雯的语气有着由衷的感慨。 “是吗？宁宇呢，怎么不见他来？”苏晴一边询问一边把眼光四处打量。 “别找了，他在那里呢。”王靖雯眼光瞥向餐厅的远端。 宁宇正在一群男同事中高谈阔论。 “怎么回事？躲着我吗？”苏晴看着那个平时早早跑到自己身前报道的小伙子。 王靖雯嘿嘿笑着，脸上有着尴尬。 苏晴掏出了手机，她一边拨打手机一边注意远处小伙的动作。 她看到了宁宇看着手机时的犹豫。 “找我有事吗？”手机里传来宁宇生硬的声音。 “怎么不过来吃饭了？”苏晴尽量让声音里带着柔和和温暖。 “我有事情和同事谈，不过去了。”宁宇的声音也似乎在伪装成柔和。 “好吧，下班送我回家。”苏晴说完就挂断了手机，她不敢等待对方的答复，她害怕对方的拒绝。 苏晴没有看到宁宇向这边转过头。 “一个骄傲的男子汉。”苏晴内心升腾起感慨和惆怅。 “怎么样？看来你的变化让宁公子不高兴了。”王靖雯的声音很黯淡。 “他现在怎么样？”苏晴的眼睛还在注视远处。 “他现在变得越来越深沉。工作起来很拼命。”王靖雯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晴。 “好呀，他是该长大了。”苏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你怎么这样说宁宇？好像你自己多大似的。”王靖雯忍不住自己的不满了。 “呵呵，是呀，我自己也不大，对不起了。好了，赶紧吃饭吧，就顾着宁宇了。”苏晴尴尬地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苏晴，陆总注资的事情是真的吗？他真的注资那么多吗？”王靖雯突然改变了话题。 苏晴皱了一下眉，她注意到了王靖雯眼神里的热切。 “应该是吧。这些不关我们的事，都是上层的事情。”苏晴从内心不愿此时提起陆凯文的事情。 “你说他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高管突然就变成了公司的大股东。他究竟是个什么人，你做过他的助理，能给我讲讲吗？”王靖雯的眼光更加热切。 “我哪知道他是什么人？”苏晴第一反应竟然是一阵愣怔，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陆凯文。 宽容中时不时表现得极其刻薄，温暖中偶尔掩饰不住对人和事的轻视。 自己是幸运的，通过不断顶撞得到了陆总的友谊，可是那样的友谊更像是大人在逗弄孩子。这种友谊竟然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在旁人眼里，陆总给人的印象总是谦逊外表下的拒人千里的轻视和神秘。 从这里望向高管吃饭的雅间，苏晴可以依稀看到坐在宁飞扬身边的陆凯文，他正在和身边的肖竹芳小声谈笑。 “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凌云公司？为什么要做这样不合理的投资？”苏晴一时有些恍惚。 “你怎么了？苏晴。。你想什么呢？”王靖雯用筷子在边上轻轻敲着餐盘。 “啊。。我在想怎么回答你的问题。”苏晴甩了甩头，她在清除头脑中的杂念。 “对呀。他一个美国人怎么就看上我们这个小公司了？投资就投资吧，怎么还先来做副总，半年后又做了这么大手笔的投资。这里面的变化太大了。我们都在分析这件事，可是最后还是觉得匪夷所思。苏晴，到底是怎么回事？”王靖雯在认真地分析着。 苏晴看着认真分析的王靖雯，她突然有了好笑的感觉。 “答案应该只有一个吧。”苏晴实在忍不住了。 “是吗？什么答案？”王靖雯几乎凑到了苏晴眼睛上。 “有钱人钱多得烧的。这可能就是我们说的嘚瑟吧”苏晴咬着牙给出了答案。 “嘚瑟。。。这就完了。这叫什么答案？”王靖雯兴奋渐渐转为失望。 “这就是答案。他再变化，我们也照样是拿工资打工。吃饭吧。”苏晴恢复了平静。她找不到答案，但是她知道陆凯文和自己距离太大，那是一个永远够不到的距离。 苏晴下班走出办公楼时拨通了宁宇的手机。 “在哪呢？”苏晴试探着。 “在便道上呢。”手机那端是宁宇不阴不阳的声音。 苏晴抬眼看去，那辆宁宇的捷达车就停在路边。 苏晴的心情一下子明朗起来。 “怎么，没向宁总要一辆车上下班。”一上车的苏晴就收到了宁宇的掩饰不住的嘲讽。 “帅哥怎么了？那是你爸爸。注意礼貌。”虽然有些刺耳，可是这样的讥讽没有出乎苏晴意料之外。她已经做好了迎接任何的不堪。 “呵呵，不光是一个风情万种的秘书，还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下属呀。”宁宇苦笑着。 “讥讽够了吗？要是不够，那就熄了火好好发泄。我已经准备好了。”苏晴一副坦然的样子，心脏的跳动却在不断加快。 “果然有点高管的气度了。我哪能那么小器。我们走。”宁宇狠狠地踩到油门上。 车子带着怒气冲起来，苏晴悬着的心也渐渐放松下来。 一路两人各自想着心事，静谧的气氛中充斥令人窒息的沉闷。 车子停在苏晴小区的门前。 “说说吧，还有什么要发泄的话。”苏晴没有下车，她在等待，也是在犹豫。 “还有什么可说的。你这么煞费苦心地接近宁总，现在目的达到了。我的价值也就没有了。所以我也无话可说了。”宁宇的语气里透出无奈和疲惫。 “帅哥，你满脑子胡思乱想什么？你这是在说我还是在说你的父亲？你这样说心里很舒服吗？”苏晴的痛惜渐渐增加。 “我说错了吗？你为什么非要做宁总的秘书？为什么把自己变成现在这样子？你知道同事都怎么私下议论你吗？”宁宇渐渐激动起来。 “我怎么样了？说我在献媚吗？说我在钻营吗？说我不要脸吗？”苏晴也渐渐激动起来。 很奇怪，苏晴在宁宇面前才可以敞开心扉发泄。她没必要解释，只是想让宁宇知道自己的苦衷。 “你都知道呀。那为什么不停止这样无聊的行为。你是一个优秀的管理人才，没必要像现在这样。”宁宇的眼神里露出了期待。 苏晴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眼前的宁宇，欣慰渐渐浮起在眼睛里。 “怎么？回答不上来了？还是被我的话打动了？”宁宇的语气里多了柔和和期待。 “宁宇，你真的成熟多了。我真的替你高兴。”苏晴吐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要回避我的问题。告诉我，能不能换种方式。不要作践自己，做回那个让我尊敬的苏晴。”宁宇语气里有着执拗的期待。 苏晴伸出手抚摸到了宁宇布满胡子茬的脸颊。 宁宇没有反抗，他在积攒耐心等待苏晴的答案。 “帅哥，你真的很有魅力，一定会迷死很多女孩子。”苏晴有些恋恋不舍。 “行了。不要回避。你现在这样子并不可爱。”宁宇有些不耐烦。他能感觉到苏晴的爱怜，可是那更像一种关怀。 “好。我告诉你我的决定。我只会按自己的心去做事。至于别人的观感，我的答案是，让它们见鬼去吧。”苏晴的细细的牙齿咬到了一起。 苏晴感到了一阵轻松。 “你。。。不可理喻。滚下车，我不想看到你。”宁宇摔开了苏晴抚摸的手。 “宁宇，让自己快点成为男子汉，姐姐会看着你。”苏晴没有尴尬，她已经下了决心。 “快滚下去，看见你这样子我感到恶心。”宁宇再也忍不住心里突然泛起的厌恶。 苏晴站在原地，车子掀起的尘土罩住了她。 她痴痴地望着绝尘而去的汽车，眼里都是最后宁宇甩给她的厌恶眼光。 这样的厌恶尽管强烈，可是远远不如自己对自己的厌恶。 第六十九章 女人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踏进酒吧后在昏暗的灯光中找到了角落中的宁宇，宁宇的情绪不高，他正在拿着啤酒发呆。 “怎么了？你这个年纪发呆可不是什么好事？”陆凯文坐下来。 “陆哥，打扰你了。不知我请你出来是否合适。”宁宇振奋了一下精神，仿佛陆凯文的到来让他解脱。 “怎么不合适？我也正在发愁怎么打发时间呢。”陆凯文拿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酒吧的音乐不算吵闹，他可以有充分的精力观察对面的宁宇。 “那太好了。请陆总喝酒是我能做的唯一事情了。说句实话，我现在这样做有点巴结的意思了。”宁宇的心情渐渐好起来。他这样的年纪有着洒脱的优势。 “是吗？就请我喝啤酒？这似乎也太便宜了吧。我毕竟是公司的二号人物，你这样做反而会让自己被我这个上司记恨。”陆凯文也很轻松，宁宇像是自己的兄弟，尽管这对他而言更像是一个讽刺。 “你爱记很就记恨吧。说到这，我真得问一句，你到底怎么想的，怎么想起给凌云投资了？那么多项目为什么偏偏选择这里？”宁宇渐渐变得聚精会神起来。 “我们的宁公子也开始关心公司的事情了。不错，我听说你很努力，我为你高兴，你爸爸也很欣慰。”陆凯文不太想和眼前的宁宇讨论这件事，。他在宁宇面前有些尴尬。 “打住，不要把我和宁总联系起来。我就是一个打工的员工。你也不要跟我提工作的表现，我是个合格的员工对我而言就足够了。”宁宇有点上火。 “生气了？其实你这样反倒不必了。你和凌云公司的关系是事实，这不是你能躲避开的。坦然接受事实才是最好的应对方式。你就是公司的未来，所以你的努力让你父亲和我欣慰就是很正常的反应，你根本没必要抵触。你如果执著于这样的抵触只会让我看低你。”陆凯文渐渐认真起来。面对宁宇他只有歉疚和祝福。 “好，我说不过你。你是上司，我只有虚心受教。可以了吧。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应该关心公司的重大事务，你为什么偏要投资凌云公司？”宁宇避开了纠缠，他有自己的执拗。 “咳咳。这怎么和你解释呢？这么说吧。我的理由简单说就两个。一、你父亲需要我的支持。二、我需要对自己的投资负责。ok？”陆凯文依然想着敷衍过去。 “我大致理解你的解释，可是我们这些员工都很感兴趣，既然我们的陆总要投资，为什么这样大费周折。又是所谓副总，又是藏藏掖掖。这些变化让我们这些底层员工有些无法理解。”宁宇吐露着怀疑和兴趣。 “唉。你们就是喜欢瞎猜。这很简单呀。我不来公司亲自观察和参与怎么会下决心投资呢。投资不是简单的事情，没有和你父亲的运筹就公布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呀。你们总是把事情想得多么多么神秘，其实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一句话，投资这样的事情需要四个字的大势。那就是“水到渠成”。这样说你就可以理解了吧。”陆凯文斟酌着每一个字。 “明白了。这么看你还真是在投资，而且是最理想的投资人。陆哥，我很高兴有你这样的老板。你说我们喜欢把事情想得神秘。这还真被你说着了，说说你自己吧，你可是公司最神秘的的人。”宁宇渐渐泛起戏谑的笑意。轻松之后的他开始了顽皮的捉弄。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陆凯文微微皱了一下眉，如果有可能他宁愿永远不要被宁宇问到这个问题。 “看看，又在搞得神秘兮兮的。不行，你还真得给我讲讲你自己。我不能糊里糊涂地放过去。我可是对你有着崇拜和羡慕嫉妒恨。你可不能敷衍我。做朋友需要了解对方。除非你看不起我，不想和我做朋友。”宁宇拿出了同龄人的执拗。 “呵呵，看来我还不得不交代了。好，如果你不嫌枯燥，我就介绍一下自己。”陆凯文知道，需要面对的终究无法逃脱。 在悠扬的音乐里，伴着啤酒的香醇，陆凯文用声情并茂的方式描述自己的生活。在他的描述里，陆凯文变得有血有肉，幸福安逸。 宁宇第一次完整了解了眼前这个自己崇拜的朋友。尤其他描述的橄榄球比赛的细节让人热血喷张。 陆凯文终于能够畅快地大口畅饮着啤酒，结束了杜撰和真实混杂的描述，他觉得轻松。 “你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呀。美国人的自由奔放让人羡慕。”宁宇有些发痴，有些神往。 “你也不错呀，你们也赶上了好时候呀。”陆凯文也有着自己的感慨。 “你怎么这么说？你了解中国过去的情况吗？”宁宇有些不解，在他的印象里，生长在国外的陆凯文应该不会了解国内过去的情况。自己的记忆中，那是个刚刚好起来的社会状况。 “呵呵，你还是不了解我们这些生长在在外国的中国人呀。我们没有经历，可是我们却背负着上一代人的情感和经历。你知道偷渡客这个称谓吧。这个称谓后面有着什么涵义你知道吗？告诉你，这后面只有两个字：血和泪。我就是伴着这两个字成长起来的。”陆凯文的情绪激动起来。他的脑海里全是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全是谈起祖国时激动的神情。无论祖国怎么对不起他们，他们依然充满了眷恋。 “是吗？看来我这个中国人还真是肤浅了。今天我才算真正了解了你们这些特殊的中国人。不过我们这一代还是更欣赏你们这些完全融合了美国精神的中国人。”宁宇有着自己这个年龄段的执着。 “呵呵，我们怎么融合美国精神了？”陆凯文开始变得愿意介绍自己的生活，他发现这些内地的年轻人有着对外国的盲目崇拜。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责任。 “你们的生活才叫生活，没有负担，充分享受生活。陆哥，你的女友很多吧。怎么从来不见你身边有女人呀。”宁宇突然想起了一件他从来没注意到的事情。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了。我首先声明，你的陆哥绝对是正常的男人。”陆凯文彻底放开了，只要是男人，这方面必须高调。 “说具体的，怎么没见你和女人一起出现过？难道你一直一个人吗？”宁宇有点不可思议，在他印象中美国人都是肾上腺发达的人。 “我那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女人。你今天找我来就是为了女人吧。告诉我，什么情况？”陆凯文终于知道了自己来的原因。能让一个年轻人安静下来的难题只会是遭遇了情感的挫折或者困惑。 “呵呵，还是陆哥水平高呀。我的确是想发泄一下，可是真正静下来的时候，我竟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开始过。这叫什么事？我是不是该放弃？”宁宇有着明显的窘迫和尴尬。 “你的意思是你一厢情愿？痛快点，是不是在说苏晴。”陆凯文有点好笑。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能有别的女友？”宁宇有点沮丧。 “我只知道你和苏晴的关系，至于别的女友，你也可以告诉我。”陆凯文很大方地开始扮演自己的角色。这样的宁宇让他轻松。 “好吧，就当是苏晴吧。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宁宇终于屈服，他依然是在寻找宣泄的途径。 “那得先告诉我你的困惑。”陆凯文眼前似乎晃动着苏晴的身影。 “我也说不清，只是苏晴现在的变化让我无法适应。我不喜欢她现在表现出来的成熟，更不喜欢她每天变换的形象。我更不喜欢她呆在宁总身边，每天听着同事私下乱七八糟的议论让我受不了。”宁宇苦恼地饮着啤酒。 “你和她说过你的意见吗？她是什么反应。”陆凯文配合着，尽管他几乎已经知道答案。他自信对苏晴的了解远远多过这个局中人。 “说过，她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她好像是故意这么做的。”宁宇有些愤然的样子。 “是吗？那你知道她这样做的原因吗？”陆凯文来了兴趣。 “不知道，她坚持不说，我有什么办法？”宁宇恼怒地甩着头。 “女人不想说的事情你别指望能够打听到。东方的女人和西方女人不同，西方女人善于unication，就是沟通。不过你不觉得这也是女人的可爱之处吗？神秘就是一种吸引。”陆凯文语气越来越轻松。他从心里不愿意苏晴和宁家扯上关系。自己和苏晴的友谊不应该走向敌对。 “呵呵，这种吸引还是没有的好。女人总是多变的吗？总是喜欢玩弄人吗？”宁宇苦笑着。这一刻有着和年龄不相衬的成熟。 “这回知道了吧。如果你想让女人按照你的意愿转变。好办，吸引她，让她崇拜你，转移她的注意力。你做得到吗？”陆凯文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逐渐表露出来。 “我。。我好像做不到。”宁宇的声音变得虚弱下来。 “为什么你做不到？是你没自信还是她根本就对你没有意思？”陆凯文也有了好奇。 “我不是没自信，而是我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她好像一直有什么目的，好像对凌云公司有着很强的兴趣。这是一种执拗的兴趣。我不肯定，但是我能感觉到。”宁宇的眼神有些迷离，在酒吧昏暗的灯光里出奇地协调。 陆凯文心里一动，他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这绝不是自己的错觉，苏晴正在逐渐暴露自己的目的。 她究竟在做什么？究竟她和凌云公司有什么样的纠缠？和宁飞扬有什么样的纠缠？宁飞扬究竟还有多少事情自己不知道？ 这似乎不是收获，只是困惑。 第七十章 欣赏和猜忌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飞扬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松了一口气，他心里有着暗暗涌动的轻松，那个女孩一如既往地呈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宁飞扬站在门口欣赏着正在给盆栽浇水和施肥的女孩子。阳光洒进来，落地大玻璃窗前哼唱着歌曲的女孩子浑身洋溢着青春，婀娜的身姿在灵动中勾勒出动人的韵律感。 简单t恤外罩翻领皮夹克和包臀短裙把春日里的时尚尽情展现出来。 宁飞扬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子越来越大胆时尚的穿着正在被自己接受，自己曾经几次想要提醒的冲动也被压抑住。现在想来，宁飞扬似乎找到了原因。这是一种宠溺，一种基于欣赏的宠溺。他不愿意因为自己的提醒让这个女孩有任何不安。 宁飞扬选择了观察，他要看看这个变化中的女孩是否有自己期待的能力。是否值得自己的保护和宠溺。 事实正在证明自己的判断，女孩子没有辜负自己的期待。在和毕马威会计师事务所的合作中女孩子展现了足够的专业精神和超越专业的灵活性。毕马威事务所的琼斯先生对女孩子的赞扬让宁飞扬很骄傲。 宁飞扬对自己的处理很满意，他庆幸自己没有去强行改变女孩子的变化，尽管女孩子呈现的妩媚和风情越来越让人头疼。 此刻清晨阳光里的风情确实让人欣赏的愉悦。 “宁总，您来了。早晨好！”忙碌的苏晴终于看到了伫立在门旁的宁飞扬。 “早，苏晴。你怎么又来得这么早，不是和你交代了吗？这一阵你主要负责配合会计师事务所的评估工作，不用来我这里。”宁飞扬有些怅然，自由自在的欣赏被打断。 “我用不着那么早过去，再说，我还是您的秘书，让老板开心地工作也是公司的重要事务呀。我要做一个负责的员工。”苏晴的开心溢于言表，她麻利地递上沏好的热茶。 宁飞扬坐在椅子上闻着飘散的茶香，红茶的凝香让他沉醉。 “怎么样？评估的工作顺利吗？和我们的估算差距大吗？”宁飞扬很快清醒过来。 “由于我们贸易部分的资产只属于合作企业，因此我们还需要沟通。不过还好，毕马威采用的国际做法不拘泥于死板的资产形式，这一点我会好好利用。商誉部分我也会尽量争取。根据我的判断，最后的结果应该出入不大。保住1500万还是有希望的。”苏晴换上了严肃认真的表情。在宁飞扬谈工作的时候，苏晴尽量保持尊敬和恭谨的姿态。这一点她始终牢记。她不指望宁飞扬会轻易迷失，只有实力才是最好的掩饰和手段。 “好。尽管我们的房产有几千万，可是那都是牢牢套住的资产，而且还承担着公司运作成本和银行利息。我们能指望的增值部分只有这些了。你要费心了。”宁飞扬有些语重心长。 “宁总，谢谢您的信任。我有些不安。头一次面对这么巨大的责任。”苏晴发自内心地吐露自己的心声。她很清醒，责任和机遇也是风险。 “呵呵。这是好事呀。你需要这样的过程。再说，凌云公司有着浓重的家族企业背景，人才都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真正靠本事站住脚的不多呀。这是我的责任。你的出现正好可以改变这种状况。这也是为今后上市后的管理方式提前预演。陆总是一个例子，你会是第二个例子。我会全力支持你的。”宁飞扬的语气渐渐果决。 苏晴不得不从内心涌起对宁飞扬的赞赏，他的语气和动作都有着中年男人的特殊魅力。 这样的魅力让苏晴纠结，厌恶和憎恨，欣赏和亲近。这一切都纠结在一起。 宁飞扬在渐渐适应女孩的妩媚和成熟。 女孩也在渐渐适应宁飞扬的魅力和权威。 肖伟坐在肖竹芳的办公室里百无聊赖，他是来和肖竹芳商量采购部的划款计划的。 “肖伟，好像你有点搞错了吧。你好像现在应该忙着和会计师事务所讨论资产评估的事情吧。怎么又忙着讨论我给你的钱了？”肖竹芳有点困惑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唉，评估的事情我根本插不上手。我还是多关心一下我自己的事情吧。现在是我们采购部最忙的时候，我的弟兄们都等着我拿主意呢。”肖伟有点不高兴，他是来争取资金的，堂姐的态度让他不满。 “肖伟，我不是不支持你的工作，只是我提醒你，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的重点。现在的大事是做好资产评估，你的表现对你主导股权分配的事情很重要。”肖竹芳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对弟弟是一种挑衅。 “我知道你的苦心。可是我的确是插不上手，我的文化你知道，我充其量就是资产评估的一个摆设。具体的事情都是由苏晴负责的。”肖伟皱起了眉头。 “苏晴？肖伟，你可不是一个轻易放手的人，怎么会让一个小丫头跳过你去和人家谈判。你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是不是认为评估的事情不重要啊。我可提醒你，从现在起每一步都很重要，你只能办好，只能尽力抓住所有的权力。你懂吗？”肖竹芳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急迫。她越来越担心自己的弟弟没有明白自己的苦心。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们也必须承认一个现实。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做就能做成的。就拿这次评估的事情来说，从毕马威那些外国人进驻开始，我就根本成了摆设。你知道，事务所是我们的谈判对手指定的，这些外国佬可不吃我的那一套。我根本无法和他们交流。他们只探讨专业上的事情。什么请客吃饭。统统不管用。幸亏有苏晴那个丫头，她没两句话就和那个琼斯成了对手，两个人满口专业术语，我怎么插嘴。我还是要脸的人，被那个琼斯毫无顾忌的丢白眼我可受不了。”肖伟似乎在发泄，但更像是抒发解脱后的轻松。 “是吗？那苏晴现在进展的情况怎么样？她表现得怎样？”肖竹芳忍不住追问。 “她表现得太行了。没两句话琼斯就开始认真和苏晴对话，两人几乎是在沟通。什么权威评估机构，我看也就那么回事。他们几乎没见事情都要和苏晴商量，好像没有她的意见就不踏实一样。”肖伟嘴角泛起明显的蔑视。 “怎么会这样？难道毕马威不是来对手请来评估我们的？不对呀。我记得苏晴是学金融管理的，她怎么会对评估的事情这么在行？”肖竹芳的声音越来越急切。 “我一开始也奇怪。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苏晴就还有另外一个职业。她本来就是会计师事务所的会计师。据说她每个周末都要去事务所完成自己的工作。我这才知道，原来琼斯也是需要她的配合。他的解释是任何评估都需要懂专业的被评估方配合，苏晴的意见对评估的准确性和合理性都非常重要。他们是我们的对手请来的，但是他们必须站在公正的立场上。这是他们最基本的职业*守。”肖伟认真中透着骄傲。 肖竹芳看着自己的弟弟，她一言不发地陷入了沉思。 “姐，怎么不说话了。你在想什么？”肖伟有些担心，他不知为什么姐姐突然沉默。 “好了，你回去吧。你的计划我全同意。让我自己静一静。”肖竹芳挥挥手摆出了打发人的动作。 走出来的肖伟低声咕哝着“神经病”。 肖竹芳被泛起的烦躁包围着，这种情绪来的突然而强烈。 一个小丫头给自己带来这样强烈的烦躁是自己意想不到的。但是这种情绪却异常强烈和清晰。 多年保持警惕的肖竹芳有着敏锐的嗅觉，凌云公司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肖竹芳警觉和做出反应。 现在的自己就有了警觉，只是这一次太强烈，她没法迅速理清思绪。 一个小女孩，由当初的青涩变成现在越来越强烈的女性魅惑，这一切又是发生在宁飞扬周围。肖竹芳经历过沈凡菲的事情，她成功了。沈凡菲那种默默的欣赏和崇拜没有酿成最后的不堪结局，这一次呢？ 肖竹芳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员工的私下议论她也有耳闻，她不相信这些绯闻，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而苏晴的变化恰恰落在自己的心坎上。 肖竹芳也有过青春的岁月，她知道一个女孩子的变化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一个总在变化的女孩一定是用上了心思。 她的目标只会集中在应该吸引她的人身上。 肖竹芳有了隐约的答案，尽管不是笃定，可是这样的模糊已经足够了。 肖竹芳很快变得沮丧起来，她忽然觉得自己竟然对那个女孩无能为力。 苏晴的情况太复杂，自己根本无法出面和发作。 这是一个讽刺，对肖竹芳而言，这是一个令她无法容忍的尴尬。 陆凯文曾经被自己视为威胁，可是通过合作自己可以争取到最大的利益。而这个苏晴呢，完全是对手，完全是威胁。一个有着秘密的竞争对手让她不安。一个有着诱惑力的美丽对手让她恐慌。 无论苏晴是否有目的，肖竹芳都必须下决心改变这种状况。 在职场，女性高管有自己的原则，也必须有相应的手段。 第七十一章 闲言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小芳，spa后是感觉舒服多了。我好像全身都轻飘飘的。”在舒缓的音乐中肖竹芳放松地躺在床上。 “姐，其实spa最重要的作用是让我们这个年纪的女人有了强烈的心理慰藉，经常做做spa可以让我们骗自己。这种欺骗太管用了。”肖竹芳睁开沉沉的眼皮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 “是呀，还是老了。悦悦那丫头一听我找她spa就不屑一顾。她哪知道我们的心思。我现在坐在镜子前化妆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这种害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几乎每天都会梦到突然起来后满脸褶子的可怕样子。”肖竹芳的感慨在音乐中越来越强烈。 “还是年轻好。看看悦悦的皮肤。再看我们。。唉。。”肖竹芳也被感染了。 “悦悦随她爸爸，皮肤白。”肖竹影的语气里充盈着骄傲。 肖竹芳眼前泛起宁飞扬那张充满魅力的脸庞。 “姐夫最近表现地怎么样？他有什么异常吗？”肖竹芳有些犹豫。 “他好像最近情绪很高，回家后话也多了。怎么了？你为什么这样问？”肖竹影的敏感被妹妹调动起来，眼睛开始专注起来。 “没什么？。。前几天他好像和凯文闹了点别扭，我还以为他情绪不好呢。”肖竹芳斟酌着措辞。 “是吗？我想想。。。他好像那天有点低沉，但这几天好像又没事了。他还夸凯文呢。”肖竹影的语气重新变得轻松起来。 “是吗？。。姐夫没说原因吗？”肖竹芳有些怅然，姐姐的答案和自己的预想有些不合拍。 “没有，你也知道，他对我参与公司事务有抵触。他这死要面子的脾气越来越明显。”肖竹芳没有太多恼怒的表示。 “姐，你对凯文入股的事真的不介意？”肖竹芳尽管已经知道答案，可是她还要最后确认一下。她不希望任何不确定的因素。 “唉，我介意管用吗？爸爸说得对，飞扬现在是公司的主人。我也只有支持了。再说，凯文总比别的不知底细的人强吧。”肖竹影苦笑的表情一闪即逝。 “姐，这可不是你的风格。有其他想法吧。”肖竹芳太了解自己的姐姐，姐姐的改变肯定有原因。 “我能有什么想法，支持你姐夫的工作罢了。悦悦现在在公司里开心吗？凯文对她的评价怎么样？”肖竹影的关心越来越明显。 肖竹芳快速判断着姐姐的话，她很快有了自己的结论。 姐姐终究是放不下公司的事情，她的眼光更长远，目标更大。 只是这样的苦心能成为现实吗？ 肖竹芳不得不承认。姐姐的想法太有诱惑力了。 “小芳，你怎么了？怎么不回答姐姐的话呀。”肖竹影对妹妹的失神有些不耐烦。 “啊。姐姐，我和凯文接触地比较少。你知道，我尽量不让姐夫有想法。”肖竹芳躲避着敏感的话题。 “唉，一家人还这样，真是不省心。”肖竹影有些无奈。夹在中间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姐，你对姐夫换秘书的事情怎么看？姐夫和你说起过这件事吗？”肖竹芳主动换了话题。她不愿意和姐姐争论这个无法解决的问题。 “你是说苏晴吧。好像是凯文安排的吧。飞扬对苏晴全是夸奖。怎么了？”肖竹影一脸的不解。 肖竹芳有些愣怔，姐姐的答复让她确认了陆凯文的话。的确是陆凯文撮合的结果。可是这样的结果还是让肖竹芳释怀，她清楚记得苏晴在陆凯文身边时的样子。她的变化是从去到宁飞扬身边开始的。难道这样的变化也是在配合陆凯文？ 肖竹芳仔细地回忆自己能想起来的一切细节，她还是无法把陆凯文和苏晴的变化联系起来。因为这样的手段实在和陆凯文的行为方式联系不起来。 不，不是陆凯文授意的，肖竹芳几乎可以笃定。这样的变化对陆凯文没有直接的好处，只会让他有受人耻笑的危险。 “小芳，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老是走神？”肖竹影的声音有了不悦。 肖竹芳甩甩脑袋打起精神。 “姐姐，你是不是对陆凯文有了心思？”肖竹芳很干脆，对这样的好事她没必要遮掩。 “你看出来了？你觉得悦悦和凯文能成吗？凯文身边有女孩子吗？”肖竹影果然马上兴奋起来。 看着姐姐难以掩饰的兴奋，肖竹芳觉得有些无奈。一个女人一旦到了*心儿女婚事的年龄，青春就永远离她而去了。这个时候的女人只会增加庸俗。 “姐，我真的对凯文了解不多。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确很优秀。我真心希望悦悦能有一桩好姻缘。不过以我对凯文的了解，他不像是急于恋爱的年轻人。在他身上你很难看到清晰的东西。他既不像西方人也不像东方人。”肖竹芳努力把自己印象中的小伙子解释给姐姐。 “这叫什么评价？好像我们悦悦多稀罕这个人似的。”肖竹影有些不悦，她不愿自己的女儿被轻视。 “是，我的外甥女是最好的。没有男人能配得上行了吧。”肖竹芳不得不用戏谑的语气哄自己的姐姐。 “好了，我知道你是好意提醒我不要太在意悦悦和凯文的事情上。姐姐也是没办法呀，为了留住女儿，这好像是最好的办法了。为了女儿我什么都愿意做。”肖竹影的脸上泛起浓浓的爱惜。 “姐夫也是这么想的？”肖竹芳不再纠缠姐姐的儿女情结。 “他嘴上不说，其实比我还急呢。悦悦是他的心尖子。”肖竹影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嫉妒。 “姐夫是真的想留住悦悦呀。他应该是越来越眷恋这个家了吧。”肖竹芳忍不住自己的感慨，这更像是给自己打气。 “小芳，你这是什么语气？这么阴阳怪气的。”肖竹影皱起了眉头。 “没什么。”肖竹芳突然从内心涌起犹豫，自己突然厌恶自己的多疑。 “小芳，有话就直说，你不应该对姐姐隐瞒。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是不是公司里有什么事情？”肖竹芳越发地严肃起来。 “姐，不是我隐瞒，而是我自己还没有结论，我不知怎么说才好。”肖竹芳被姐姐的语气吓住了，她已经无法再掩饰。 “那就说说你的想法。到底有什么事情让你这样难以启齿？”肖竹影的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她也看出了妹妹的为难。 “我只是谈一点预感，你不要生气，我只是需要你帮我分析分析。”肖竹芳叮嘱着，尽管有些后悔，可是亲情才是她最关注的。 “呵呵。说吧。别磨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让我这一向果断的妹妹这么为难？”肖竹芳挤出一抹鼓励的笑容。 “姐，我想说说苏晴的事情。最近她和宁宇的关系怎么样？宁宇表现得怎么样？”肖竹芳还是决定采取迂回的方式。 “还好吧。没有见他怎么样呀。他经常出去，可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和苏晴在一起。怎么了？他们闹别扭了？”肖竹影的语气轻松下来。她原本的想法是指向宁飞扬的。 “啊。。我发现苏晴最近的变化比较大。公司里对她的议论也比较多。”肖竹芳终于转向了正题，她有些担心，担心姐姐的发作。 “你什么意思？苏晴怎么了？什么叫变化比较大？”肖竹影有些反应不过来。 “姐，我直说吧。苏晴这孩子自从调到姐夫身边就像变了个人，她的打扮越来越时尚，越来越暴露。我看得出她是刻意这么做的。”肖竹芳努力用最简单的词语去描述。 “你的意思。。。不会吧，你不会是瞎想吧。一个女孩子打扮出格也是正常的。”肖竹影一会皱起眉头一会又舒展开。 “是。应该是正常的。所以我才要问姐夫现在的情绪怎么样？只有你才能判断我的预感是否有问题。”肖竹芳松了口气，这样的角色有些尴尬。 “你姐夫？。。。他每天情绪很高，这和他在注资方面的顺利有关吧。你的意思是。。。和苏晴有关？这怎么可能？。。。好了，今天不讨论这个问题了。我还要好好想想。”肖竹影有些恼怒地结束了正在进行的谈话。 看着姐姐失态的急急忙忙收拾的动作，肖竹芳有些心酸。 一个中年的女性最害怕什么，肖竹芳能够理解。 在她们的眼里，丈夫就是一切。 她们随着年龄越来越不自信，愈来愈害怕生活中的情感波折。 自己正在往姐姐心上钉钉子。这似乎很不光彩，也很残酷。 可是肖竹芳做了，她为了姐姐，也为了自己。 在她这个小姨子的心目中，姐夫应该是完美的，她不容许有任何瑕疵。 第七十二章 肾上腺的肆虐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发狂一样地健身，满身的汗珠既可以让身体变得松弛，更可以发泄心里的烦躁。 陆凯文的宣泄方式很简单，在自己的健身房里挥汗如雨，浑身汗津津的粘腻感可以让他用一种不舒适的身体感受压抑心里的烦躁感。 周末的单身生活很简单，音乐和体育节目让陆凯文的生活虽然单调但是惬意。和各方的电话联系通常也在周末进行。他一直和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建立这联系。 和胡庆余的电话沟通让陆凯文有了压抑不住的狂躁。整整大半年的寻人启事依然没有结果，联系胡庆余的女孩子已经达到了几百人，光是花费在基因鉴定上的费用已经超过几十万。悬赏的金额也一再加大。几百万的悬赏没有得到应得的效果只是增加了胡庆余的工作量。很多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也层出不穷。 陆凯文笑不出来，他只有不断郁积的烦躁。这样的杳无音信只会无限期拖延自己回美国给母亲拜祭的行程。清明节马上就要到了，自己的无能几乎让他崩溃。 颓然地摊在地板上的陆凯文真的不想睁开眼睛，炫目的健身房的灯光只会让自己更加暴躁。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陆凯文不情愿地睁开眼扫了一眼，宁飞扬的号码让他不得不打起一丝精神。 勉强打起精神耐心地听完了宁飞扬的吩咐，放下电话的陆凯文心里更是增添了烦恶。 “你以为我是谁？真的当我是你的小弟吗？”陆凯文低声嘟哝着。 冲淋浴的过程中陆凯文依然在回味着宁飞扬的事情，他焦急的语气让陆凯文有些幸灾乐祸。 宁悦一天没有回家，电话也关机。这样的情况让宁飞扬有些抓狂，他找到了陆凯文。 陆凯文一边冲淋浴一边想象着宁飞扬的失魂落魄的窘况。这对陆凯文而言是一种难得的快意。 脑海中不断变幻着宁飞扬抓狂的形象，陆凯文的情绪渐渐高涨起来。 宁悦的身影也不时泛起在脑际，那个充满生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古怪精灵的面容不停地在陆凯文眼前晃动。 “这个难伺候的公主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一天在玩失踪？她会有什么事情呢？宁飞扬的女儿，嘿嘿。。。你的女儿。。害怕女儿有危险。。。女儿。。”陆凯文的脑子里被这些混乱的想法占据，渐渐地他的情绪安静下来。 女儿这个词刺激到了陆凯文，他的脑海中一个一直模糊的影子跳进了自己的视野。模模糊糊的影子是自己想象中的宁可儿，那影子的面容是他想象的。宁可儿的面容对他而言就是自己母亲的面容。 陆凯文渐渐不安起来，宁可儿的面容越来越清晰，那是不屑和幽怨的表情。 “她在埋怨我吗？她的妹妹失踪让我兴奋，可是她会怎么想呢？”陆凯文脸上一阵燥热。 匆匆地冲出浴室，陆凯文抢到了手机前。他飞快地拨打了霍华德的手机。 手机没有人接听。 “混蛋，你在干什么？”陆凯文几乎暴怒了，他愤然地掐断了手机。 风一样地行动，陆凯文冲向了目标。他驱车直奔霍华德的下榻地―香格里拉酒店。 踩在酒店走廊厚厚的地毯上，陆凯文的心越来越激烈地跳跃。他真的不想遭遇自己不愿意看到的情景。 在906号房间的门前陆凯文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他要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 整整一分钟的等待仿佛很漫长，里面含糊的回应声让陆凯文的心稳定了很多，他所做的只是等待。 “凯文，有什么事情吗？”半开房门的霍华德探出半个身子，他没有把陆凯文放进去的意思。 “让我进去。”陆凯文沉着脸，霍华德的动作让他预感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凯文，我现在不方便招待你。改天吧。明天我们一起喝早茶。ok？bye。”霍华德尴尬地笑着，他正在关上刚刚开启的房门。 陆凯文一脚插在门缝间。房门被硬生生地卡住。 “闪开。”陆凯文抓住霍华德的睡衣前襟把他推进了房间。 霍华德几乎是被陆凯文拎着倒退，他踉跄着抗拒。他的高壮的身子被连挤带撞地推搡着倒退。 陆凯文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情景。攥着被子愕然看着他们的女孩子露出的裸肩和胸脯让一切显得旖旎。 “混蛋。”陆凯文一声低低的吼叫，他的血液直冲脑际。 “凯文，你也太过分了。这也太。。”霍华德恼怒地挣扎着。 一个拳头的影子在他眼前晃动，越来越大的拳头成了映入他眼帘的最后的记忆。 陆凯文一手扶着霍华德的肩，另一只手攥成拳头挥向霍华德的脸。 一声闷响让霍华德的头甩向后面，迷迷糊糊地看着这一切的女孩子几乎不由自主地睁大了惊恐的眼睛。 还没等霍华德惨叫声停息，陆凯文侧身一记重重的撞击让霍华德高大的身子在长长的惨叫声中飞起来，摔在地上的霍华德身体蜷曲在一起呻吟着。 “起来，穿上衣服。跟我走。”陆凯文抓起胡乱丢在地毯上的衣服扔在床上。 ‘你。。。你凭什么管我，你为什么打人？”女孩子从惊愕中清醒，她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再说话我会让你和他一样。你走不走。”陆凯文手指着旁边地上呻吟的霍华德，他瞪着女孩子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 女孩不敢地看了一眼地上呻吟的霍华德，霍华德的鼻子淌下的血已经让嘴巴周围一片血红的狼藉。 “你。。”女孩哆哆嗦嗦地开始穿衣服，她的动作有着抗拒，可是不再有迟疑。 女孩被陆凯文拉着离开房间时还在不断探视地上呻吟的霍华德。她的断断续续的询问也随着离开飘散在空气中。 拉着踉踉跄跄的宁悦走出酒店，外面清新的夜晚空气让陆凯文平静了许多。 “放开我，这么多人看着呢。”宁悦终于能够摔开陆凯文的手，她几乎被陆凯文攥得疼得受不了了。胳膊只有火辣辣的疼和被拖得几乎散架的身体。 “自己上车，不要说话。不要试图逃脱。”陆凯文走向停车场。 直到汽车停在宁家小区门前，宁悦果然没有说一句话，她只是蜷在后座上。 陆凯文把宁悦从后座上拉出来，他一言不发地为宁悦整理着凌乱的衣服和头发，宁悦像个孩子一样安静地任他摆布。 “好了，安静地回家，不要说话，不要解释。”陆凯文左右端详着整理之后的宁悦。 “凯文，我直说两句话可以吗？”宁悦终于开口了，她的脸上一片宁静。 陆凯文皱了一下眉，他实在不愿意听这个女孩子说话。 “快说，然后赶紧回家。”陆凯文终于软了下来。 “凯文，第一句话，你真的已经不再是一个率直的美国男人了。第二句话，去看看霍华德，向他道歉。”宁悦的声音很平静。 陆凯文愣住了。宁悦的话语的涵义让他回味，宁悦平静的语气更让他惊异。 他在愣怔中感觉被一双手抱住，柔软的舌头在自己的嘴唇上狠狠地压住。 陆凯文没有来得及反抗，耳边很快响起了低低的耳语“你真的有男人的魅力。”。 看着欢快离去的宁悦的背影，陆凯文还怔在原地，尽管短短的一瞬间，但是宁悦柔软的身体给了他心神摇荡的冲击。 暴怒之后的安静，长时间之后的干渴被彻底激发出来。 雄性的荷尔蒙被女孩子的一吻激起，陆凯文有了不可遏制的渴望。 宁悦的**竟然逐渐清晰起来，那样的诱人的生动无法让人忘却。 陆凯文漫无目的地驾车在车流中穿行，他的脑海中依然挥之不去的是女孩子让人热血沸腾的酮体。 懵懵懂懂地把车停在一个小区前，陆凯文抬眼望去，这个小区既陌生又似曾熟悉。他凝神过滤着自己的记忆，回到脑海中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这是苏晴的小区。 这一霎那，陆凯文有些哭笑不得，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血在沸腾，久旷的干涸被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注入了活力，这是一种复活。 陆凯文静静地坐在车里，他压抑着掏出手机的冲动。 他压抑着依靠一个女孩子解决饥渴的罪恶冲动。 时间在静静地流淌，车内的静谧让陆凯文渐渐冷静下来。 恢复理智的陆凯文又扫视了眼前的小区，他可以确信，这里就是苏晴租住的小区。 他被另一种思绪包裹起来，下意识的举动给他的冲击尽管不是那么强烈，但让他有所领悟。 他清楚意识到了一点，自己正在滋生情感，这种情感慢慢浸润自己的冷漠，这像是牵挂，也像是吸引。 陆凯文在车里照了照自己的脸庞，那是一张年轻的脸庞。 他是几年来第一次端详自己的脸庞。那张脸庞依然年轻，只是皱起的眉头掩盖了年轻。 陆凯文有些迷失，执着于报复的自己竟然改变了这么多，这么年轻的自己尽然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觉。可是今天呢？ 自己都做了什么？女孩子的举动竟然让自己乱了方寸。自己竟然谴责了那个女孩子。可是那个来自澳大利亚的女孩子没有做错什么，敢爱敢恨就是这些女孩子的特质。 应该受到谴责的是自己。 自己正在变得模糊，变得没有生气。 今天的自己终于有了一丝生气。 这种生气只会让自己彷徨，因为它会磨蚀自己对报复的执着。 陆凯文有些不知所措了。 第七十三章 是交流还是交锋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直到走进电梯里，肖竹影还在犹豫是否应该走进来。 自己连续两次走进丈夫的公司竟然都是为了一个人，一个女孩子。这不得不让肖竹影有些沮丧。上一次的突然袭击肖竹影有着一睹芳容的急切，而这一次她有的只是忐忑。她有些害怕见到这个女孩子。有些害怕面对可能的尴尬。 好好的周末因为妹妹的话彻底改变，恍惚一直伴随着自己。肖竹影满脑子都是妹妹那意味深长的暗示。 女性的敏感让肖竹影不能不把事情往极端想。胡思乱想容易让人产生恍惚。恍惚中的肖竹影不断偷偷地观察丈夫，平时眼中英俊的丈夫竟然渐渐变得不再英俊，他平常看上去潇洒的动作竟然怎么看都显得有些猥琐。 肖竹影竭力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那就是抑制住强烈的冲动，抑制住开口询问的强烈冲动。她的理智告诉她，这样的事情在最后确认之前不能挑明，一旦挑明自己就再也没有转圜的机会了。 自己对英俊的丈夫从来没有放心过，她的担心应该是她和宁飞扬正式成为夫妻之后才开始的。尽管她和丈夫从来没有交流过，可是从他恋爱时的平淡和后来睡梦中的呓语，肖竹影可以自己判断出自己的丈夫有着对过去感情的眷恋。 自己是被宁飞扬的仪表和风度折服的，那么他的样子同样可以迷倒其他女孩子。 自己努力不去纠缠丈夫的过去，可是这不意味着自己不产生担心和芥蒂。 肖竹影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把大学刚毕业的妹妹鼓动进入了凌云公司。以妹妹的学历和关系网，在s市她几乎可以进任何一个她愿意进的单位。 妹妹只是替代自己占据了公司的位置和角色。所以尽管自己有时也看不惯妹妹在公司的飞扬跋扈，可是自己只能无条件支持她。 肖竹影对丈夫有着不舍和担心，对妹妹有着歉疚。这样的纠结换来的是自己和丈夫日渐积累的冷战。 爱恨交织的感情游戏不会因为年龄增长而变得淡化，只是不断地变幻方式。 在肖竹影这样的年纪，她不惧怕对手的手段，不惧怕对手的美丽。但是她惧怕对手的年龄。她最害怕面对对手由于年龄产生的骄傲和不屑。 她现在正在面对这种忐忑。妹妹意味深长的暗示会掀起自己生活中的滔天巨浪吗？自己必须去确认，她真的想无视妹妹的暗示。 妹妹的暗示只能给自己带来尴尬，因为她暗示的人注定就是自己的尴尬。 苏晴的身影和面容一直徘徊在脑海，曾经喜爱和欣赏的倩影正在变得扭曲。 因为一个暗示，肖竹影竟然无法面对两个最亲近的人，自己的儿子也被裹进来，这是一个让她忍无可忍的尴尬。 肖竹影实在无法不产生一丝恼怒和怨恨，既是对即将面对的苏晴，也是对自己的妹妹。 因为妹妹没有完成好自己交代的任务，自己不得不亲自面对这样的尴尬和讽刺。 肖竹影就是这样怀着忐忑和犹豫走进了凌云公司。 曾经让她骄傲的地方此时竟然让她厌恶。 肖竹影走出电梯时就想到了一句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她不得不和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沈凡菲迎面遭遇。 “夫人，你来了。”沈凡菲微皱了一下眉头马上挤出了热情的笑容。 “我来看看飞扬。他在吗？”肖竹影硬着头皮保持风度。 “宁总和苏秘书去会议室见会计师事务所的代表了。今天是评估报告宣布的日子。”沈凡菲恭敬中带着从容。 “好，我去他的办公室等他。”肖竹影准备结束尽快和沈凡菲的接触。 “夫人，我领您去。请。”沈凡菲侧过身子。 “好吧。”肖竹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她不喜欢沈凡菲这样的恭谨，这让她不自在。这是她的公司，沈凡菲的动作却在让她成为客人。 肖竹影能够清晰感受到宁飞扬办公室的变化，茶香和花香混合在一起飘散在室内，沁人心脾的气息和洒进来的阳光让办公室温馨。 肖竹影静静地在办公室游走，怒放的鲜花还带着刚刚浇灌的水珠，这些鲜花让即使无人的办公室也充满了生气。肖竹影的眼光渐渐转移到那几株行装怪异的植株花卉上，她的眼神渐渐有了变化。 那几株精心培植和修剪的植物呈现了越来越清晰的神态。这样清晰的神态却让肖竹影不安起来。 肖竹影几乎是狼狈地走开，她不想再多看那几株植物哪怕一眼。分类摆放的茶叶和精美的茶具，每本书籍中醒目的古韵书签。这一切都在提醒肖竹影这里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单调的工作环境已经变得舒适和惬意。 一切的细节都加入了心思。 了解丈夫的肖竹影有了一丝嫉妒，丈夫从来不改变的习惯竟然在改变。从办公室的摆设和使用情况看，有着书卷气的丈夫没有了随意放置书本的习惯，他似乎在维护这个环境和氛围。 肖竹影不想再看下去了，她转身从丈夫的办公室退出来，她坐在外间的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她的对面就是苏晴简单的办公桌。 “你怎么来了？”回到办公室的宁飞扬看到妻子的第一反应是困惑，更让他困惑的是妻子居然坐在自己办公室的外面。 肖竹影没有回答丈夫的提问，她只是定定地看着宁飞扬身后的苏晴。 女孩子的变化让肖竹影有些恍惚。在她的视线里，丈夫身后跟着的应该是一个女人，一个靓丽的美人。 “夫人好。”苏晴看到了肖竹影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她尽量压抑着内心的波动。 苏晴的问候刺激到了肖竹影，她期待的是苏晴口中的阿姨而不是夫人的称呼。 “竹影，你怎么了？”宁飞扬的语气里带出了关切，他走过去把手搭在妻子的肩上。 肖竹影哆嗦了一下，她竟然产生了想把肩上的手甩开的冲动，幸好她及时清醒过来。 “啊。我是来找苏晴的。苏晴，你能陪我去楼下坐坐吗？”肖竹影尽量让情绪不泄露出来。 “呵呵。这得经过宁总批准。”苏晴瞥了一眼旁边的宁飞扬。 肖竹影觉得心突然沉了下去，苏晴的眼神竟是那样轻松，在她的眼里那是有些轻佻的意味。 “悉听尊便。这是你们女士之间的事情。夫人。那我进去了。”宁飞扬心情似乎很好，他用玩笑的语气回答了两位女士。 肖竹影一刹那间几乎要发作，丈夫和秘书的轻松对答在她眼里更像是调笑。自己似乎成了多余的妨碍。 终于在丈夫进去之前肖竹影忍住了突如其来的冲动。 “苏晴，我们走吧。”肖竹影的脸沉了下来，她不愿意再委屈自己。 “好，夫人请。”苏晴侧过身子，她不再和肖竹影对视。 在走向一楼大厅休息茶座的路程里，肖竹影没有和苏晴说话，她没有了那样的心情。 让她更加不安的是，苏晴居然没有主动和自己搭讪。 “苏晴，我来就是想确认一下，你和宁宇到底是什么关系？”在苏晴对面坐下的肖竹影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这个问题是她选择对待这个女孩子的态度的前提。 “阿姨，请原谅我在公司里只能称呼您夫人。”苏晴没有直接回答肖竹影的提问。 肖竹影有些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苏晴的解释让她的心情好了一些，可是这无法打消她的不安和烦躁。苏晴刚才在宁飞扬面前的轻松甚至轻佻让她无法释怀。 “回答我的问题。”肖竹影的追问里有了从没有过的生硬。 “夫人，我很难回答您的问题。我们还年轻，一切都是不稳定的。”苏晴犹豫着，斟酌着自己的回答。 “你是什么意思？你意思是你和宁宇还不能算是伴侣的关系？”渐渐恼怒起来的肖竹影已经不再计较是否露骨。 “夫人。我应该把自己固定在一个男人身上吗？我应该注定成为男人的附属品吗？”苏晴的回答也渐渐锐利起来。 “啊，对不起。苏晴。我只是作为一个关心孩子的母亲来和你交流的。原谅我的急切。”肖竹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在女孩子面前失态就意味着自己的失败。 “夫人。我们还年轻，感情的事情还在考虑中。请给我时间和自由。”苏晴的语气很坚决，但内容在肖竹影听来却非常模糊。 肖竹影没办法再继续*问了，她没法说出自己急切的真实原因。这个原因无法说出口。 “苏晴，原谅阿姨的急切，只是最近你的变化让阿姨有些放心不下。所以阿姨专程来和你交流一下。”肖竹芳也有了始绞尽脑汁的疲惫。这个女孩的从容让她有些狼狈。 “呵呵。是吗？夫人说的变化是指什么？”苏晴的线上绽放了笑意。 苏晴的笑容再一次刺激到了肖竹影。女孩子的笑容有着一丝明艳，一丝妩媚。 肖竹影不认那是她的错觉，不是她在嫉妒心驱使下的扭曲。对面苏晴身上淡淡的香水气息让这种感觉更加清晰和真实。 自己是女人，对女人的判断没有错。 “苏晴，你举止和打扮的变化都很大，作为宁宇的母亲，我觉得应该来问问你。”肖竹影说出口的时候能够感觉到脸庞的燥热。 “夫人，你对我的情况这么了解。你可从来不到公司的。宁宇不会告诉您我的情况，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情况的？”苏晴的笑语里渐渐泛起嘲讽。至少肖竹影这样认为。 “苏晴，我怎么了解的重要吗？阿姨是关心你们，也是爱护你们。”肖竹芳强抑着渐渐膨胀的恼怒。 “夫人，我的变化是正常的。女孩子总想让自己更美丽甚至更有魅力。这错了吗？您关心我我感激，可是专程跑来关心我就让我困惑了。夫人给我的感觉似乎不止于此吧。”苏晴又绽放了笑容，只是这个笑容不再掩饰嘲讽。 肖竹影彻底恼怒了，只是一贯的修养让她习惯不轻易发作。 肖竹芳选择了对峙，她在酝酿爆发。她在斟酌爆发的理由和借口。 苏晴也选择了对峙，她在酝酿怎么能让自己在接下来的表演中显得委屈。 “两位美丽的女士，怎么选择了这个环境呀。也不知道叫点饮料。”随着一把悦耳的男音，陆凯文拿着两杯咖啡出现在桌旁。 一场可能即将爆发的争斗甚至撕扯被迅速消弭于无形。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苏晴暗暗松了口气。 她没有喜悦，只有自责。 “小宇，对不起，我还是不能撇清和你的暧昧关系。原谅我对你的伤害。”苏晴心底的声音在回荡。 第七十四章 特殊的交易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对我把你请到这里不应该感到奇怪吧。”陆凯文在时光咖啡厅的舒缓音乐中含着戏谑的笑纹。 “陆总，我不感到奇怪。对您的帮助我要表示感谢。”苏晴知道上午的一幕终究要向这个上司有所交代。 “好了，给你点了餐。这里的牛排比较简单。如果你有喜欢的自己可以再点。”陆凯文的语调轻松中有着温柔。 “谢谢陆总。我晚餐吃的一向很少。”苏晴发自真心地表示感谢。这个陆总虽然有时像幽灵一样，但是他的出现的确帮助自己从危机中解脱出来。他的适时出现让自己有了充裕的时间完成自己的计划。 现在绝对不是和肖竹影发生冲突的时机，自己还没有准备好。 “减肥吗？你好像身材很好呀。女孩子太瘦了不好，让人看了不舒服，摸上去更会让人做噩梦。”陆凯文一边说着一边深深地审视女孩子的身体。 苏晴皱起了眉头，她从陆总的眼光里看到了以前没有过的东西，那似乎是一种欣赏又或是一种**。 “评估报告完成了，你干得很好，最终1600万的评估值出乎我的意料，祝贺你。”陆凯文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在掩饰自己的尴尬。 “谢谢。“苏晴突然没有了说话的心情，陆总的眼神让她有了要被吞噬的感觉。自己一向暗暗崇拜的人突然的转变让自己极度不适。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陆凯文也不再寻找话题，他确实无法摆脱尴尬。这尴尬不适来自苏晴的神情，而是来自自己依然躁动的内心。 在小区前滞留很久的陆凯文终于还是赶回了酒店，他心情复杂地走进那个他发泄邪火的房间。 缓过来的霍华德几乎是哆哆嗦嗦地迎接了这个去而复返的瘟神。 当他知道了陆凯文的来意后，复仇的快意在霍华德的身体里迅速弥漫。 “你真的允许我随便处理你？你保证不还手吗？”霍华德不放心地反复询问。 陆凯文只是点头。他实在无语，宁悦的叮嘱让他知道，自己纯粹是打扰了别人的好事，自己赎罪的方式变得异常简单和明确。 “好，站好了。我可不客气了。”霍华德拉开了架势。 陆凯文深深的呼吸，身体尽量绷紧。 看着面前的显得比自己身材纤瘦的身体上隆起的一块块刺眼的肌肉，霍华德皱了皱眉。 “你他妈的还真能掩饰呀。看着瘦可全是肌肉呀。算了，我认倒霉了。”霍华德颓然地放松了身体。 陆凯文尴尬地笑笑，霍华德那架势让他也不由自主地担心。 “我算知道了，你这样的朋友根本就不是朋友，下手的时候真狠，为了女人可以把朋友打成这样。知道吗？我花了整整半小时才缓过来。”霍华德在愤恨中诉苦。 “对不起，我以为你是强迫cathy的。请原谅我的鲁莽。”陆凯文用最大的诚恳语气道歉。 “得了吧，你就是嫉妒。嫉妒才让你这个性无能的人采用暴力。”霍华德恨恨地发泄。 陆凯文讪笑着配合着朋友的发泄。 接下来的事情陆凯文已经记得不清楚，他只记得自己和霍华德在酒吧里呆到凌晨，两个人的话题几乎都是围绕着女人。 友谊恢复了，代价却是被勾起的欲火。 静静地用餐伴着对过去一晚情景的回放，陆凯文用失神掩饰尴尬。 苏晴在想象着肖竹影回去后发泄的情景，她没有说话的心情。 “我不知你们是什么情况，但是我收到了宁夫人的一个请求，你有兴趣知道吗？”用餐之后的陆凯文终于开口了。 “说吧，不会是什么让人愉悦的请求，我有准备。”苏晴尽量掩饰紧张，她已经能够踩到答案。 “看来你已经知道答案了。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陆凯文懒得说出肖竹影的请求，他对女人之间的争斗只有不屑。 “那也得知道明确的答案呀。我猜到与否是我自己的事情。”苏晴有些恼怒，她对陆总的语气感到愤慨，那语气里隐约有着要挟的意味。苏晴的坏心情无法接受这样的语气。 “好，夫人让我把你调离宁飞扬身边。我该怎么做？”陆凯文紧紧盯住了对面的女孩。他的兴趣一下子被勾起来。 苏晴的心瞬间收紧，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离开秘书岗位，自己再也无法接近宁飞扬，即使接近他也无法制造自己需要的效果。 她此刻只想诅咒，诅咒一切。 她无法回答陆凯文，她知道陆凯文能够完成肖竹影的心愿。整个公司只有他能做到这件事情。即使宁飞扬也不能轻易把自己赶开，自己有着对他的特殊心理优势。可是陆凯文却可以轻易做到，而且他的借口可以让公司任何人都心悦诚服。 反之，如果陆凯文支持自己，任何人包括肖竹影出面都无法把自己从宁飞扬身边赶走。她们只能默认，只能忍受。 看着眼前的陆凯文，苏晴突然有了一个升腾而起的怪异想法。难道他是自己生命中无法回避的注定吗？他究竟会是自己生命中哪个角色呢？ 陆凯文被女孩子的注视看得有脸颊有些燥热，自己仿佛被看穿了内心。自己的内心正在滋生阴暗。 “陆总，你怎么才肯帮我？”苏晴咬了咬牙。她实在不愿这么低声下气地请求，这样的请求一旦出口。自己从此就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苏晴，告诉我你非要留在宁飞扬身边的真实原因，否则我无法无视宁夫人的请求。更无法帮助你。”陆凯文终于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对苏晴，他还在努力抵抗自己内心升腾而起的**。 这种**证明自己还是正常的男人，他很珍惜这种感觉。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您我的真实原因，这是我的**。我会一生感激您的帮助。”苏晴拿出了全部的诚恳。 “呵呵，苏晴。我喜欢你。可是你觉得我会因为你的感激而拒绝宁夫人吗？你觉得这样的交换我能接受吗？”陆凯文不知不觉浮起了嘲讽。 这样的嘲讽以前可以轻易化解，可是现在的苏晴已经无法应对。 她知道只要陆凯文一旦行动，那就是无法挽回的现实。 在公司里可以和任何人为敌，只有眼前的人不行。 “说吧，我答应您的任何条件。”苏晴几乎是闭着眼从牙缝里挤出了自己的答案。 陆凯文饶有兴趣地审视着对面的女孩，他嘴角的嘲讽更浓，那几乎换成了讥讽。 “我答应你的任何条件，只要能够站到我的身边。”苏晴睁开了眼，语气也变得没有任何一丝犹豫。 “你到底要做什么？”陆凯文终于开口。 “你不要管，我会答应你的一切要求。”苏晴被陆凯文这样的反复折磨几乎*得发疯。她在内心诅咒着这样的残忍。 “我不会提要求，你自己说说，你有什么能让我动心的东西。”陆凯文突然滋生了游戏的快感。苏晴的暗自强撑的样子让他好笑。 一个要强的女孩让人怜惜，但是对抗世界的脆弱只能让人觉得好笑。 “陆总，您今天怎么了？我怎么觉得您怪怪的。您一直是我尊重的上司。我相信您的人品。”苏晴的眼光里发起明显的热烈，那是崇拜的目光。 陆凯文嘴角泛起淡淡的苦笑。面对一个崇拜自己的女孩子，他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了？陆总，我说的不对吗？您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苏晴在尝试感动对方，她再也不会吝啬溢美之词。 “我人品好吗？我不需要所谓的人品。我对你有好感，但不代表我会为了你去和宁夫人为敌。我有保护你的方式，但不是迁就你。告诉你，我根本不认可你现在的做法。你变化的样子让所有关心你的人难过。”陆凯文还在试图保留最后一点高大的形象。 “陆总，不要劝我了。你只需要告诉我怎样才能让您支持我？”苏晴坚持着不让自己发作。 陆凯文深深地看了一眼女孩，他在做最后的确认。 “好吧，我和你做一笔交易。与我们的友谊相比，我更相信交易。”陆凯文咬着牙说出了发自内心的话。 “交易？您说吧，我愿意做交易，这样做没有负担。”苏晴很快轻松下来。陆总终于松口了。 “不要答应地太痛快，我不像你想象的是个高尚的人。我只是一个男人。而你是一个漂亮的女人。”陆凯文用强烈的讥讽语气掩盖内心正在膨胀的羞惭。 “您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您的话？能说清楚吗？”苏晴隐约已经明白了一些陆总的含义，她只是不相信，不相信自己暗暗崇拜和喜欢的人会有那样的一面。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真实交易在我的概念里只有一种。其他的交易都是虚伪的。”陆凯文的信心渐渐增加，豁出去的感觉像是一种解脱。 苏晴的脸色随着她逐渐明白过来变得越来越铁青。 她慢慢站起来，双手撑住住了餐桌的边缘。 她的身体慢慢前倾，脸渐渐贴近男人的脸。 “你真的很丑陋！”苏晴咬着牙哆嗦的声音吐在那张英俊的脸上。 陆凯文尽量保持着面部的表情，他尽量挤出镇定的笑容。 苏晴定定地看着对方英俊的脸庞，她在等待对方的羞愧和软化。 她失望了，眼前的男人的眼睛里原本还残存的淡淡愧意正在慢慢消逝。 苏晴能做的就是转身坚决地离开。 “坚持不下去了，好，放弃吧。我有了借口保护你。”陆凯文自言自语地做到软软的包厢座上。他有了欣慰，也有了遗憾。 欣慰的是这个女孩子做出了选择。 遗憾的是自己利用这个女孩子恢复男人本色的**落空。 陆凯文百无聊赖地坐在座位里发呆，他不知道该去哪里。自己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的公寓竟然一直很冷清。 他的眼神突然泛起神采，瞳孔里渐渐有一个影像在放大。 “陆凯文，我答应你的交易。你答应我站到我的一边。”女孩子的声音很坚决，但是很冷。 陆凯文的嘴角浮起了一丝讪笑。 他喜欢惊喜。喜欢这样的转折。 第七十五章 注定无法摆脱的纠缠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春意盎然的四月阳光明媚，都市的早晨处处是活力四溢的奔忙。 摩肩接踵的人流在地铁通道里不断汇聚，各种表情的面孔轮换着贴近再轮流逐渐远去。 苏晴迷迷糊糊地随着拥挤的人流走进地铁车厢，车厢里几乎鼎沸的嘈杂也没有让她清醒过来。 平时的苏晴总是小心地躲避着各种有意无意的触碰，此时的她却浑不在意周围的一切，她随着地铁的节奏在人群里任凭身体晃动。任凭身体被周围的人有意无意地触摸。 地铁有节奏的晃动让苏晴进入了一种假寐的状态，在她的麻木脑海里似乎有一个梦在回放。这个梦一直在回放，只是每次的回放都有着不同。 在梦里苏晴迷迷糊糊地走进一个高层公寓，那里有着明显的男人气息，整洁而色彩单调。自己好像没有说什么话，身边的男人也好像没有说什么话。直到舒缓的音乐环绕在客厅的时候窒息的沉闷才被缓解。 自己不记得说了什么。只记得在音乐声中被领到了一间宽敞的浴室。 自己在浴室里匆匆地冲了淋浴，淋浴之后像僵硬的身体好像轻松了许多。站在镜子前自己曾经好像自语了一些话，具体的话已经记不清。 浑浑噩噩地被领到一间卧室，自己只记得那里有一张大床。那张大床很舒服，趴在上面自己很快就有了困意。 自己的谨慎和紧张让自己清晰感觉到身边的一切细微声音，自己的身边正渐渐靠近一个身体，那个身体渐渐贴近自己，自己虽然紧张，可是依然能够感觉身边的人很小心。自己能做的只是尽量把头埋在枕头里不去看对方，尽量让对方的形象变得模糊。 身边的身体散发着洗浴后的皂香，搂住自己的胳膊也明显有着让人无法反抗的力量。自己抑制着对这样的身体的欣赏，只是闭紧眼睛宣示自己的反抗。 男人的手在自己身体游走，抚摸由轻抚渐渐变成重重的揉弄。自己的身体被触碰的瞬间似乎起了鸡皮疙瘩，但随着这样的抚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皮肤上的疙瘩也似乎渐渐消退。 自己一度在配合着对方，厌恶也一度渐渐消逝。 自己渐渐有了渴望，那既是身体对抚摸的反应，也是对那个男人的表示。在那一刻自己的眼前又一张脸在浮现，那是一张英俊的脸。脸上布满关心和戏弄。可是很快地那张脸泛起一抹嘲弄，这抹嘲弄让自己几乎睁开的眼睛又死死闭紧。“交易”两个字在脑海里不断跳跃。 自己的身体重新绷紧，但很快这样的绷紧又松垮下来。一阵瘙痒传进了大脑皮层。自己尽管努力拒绝去想对方在干什么，可是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现在的进程，那是对方的舌头在游走。 自己放弃了对抗，能做的只是紧闭眼睛坚决不去配合对方。 这样的坚持竟然也不能如愿，对方抓住自己的手迫使自己攥住了对方的一件器官。 恼怒升腾而起，尽管没有经验，可是自己不是一无所知，那样的东西被强行塞在自己手中是一种侮辱。 自己曾经挣扎了一会儿但是也不得不放弃，因为对方抓住自己的手在加大力度。自己很快感到了手里的膨胀。 自己的决心不会因为这样的反感而改变，自己的反抗也不会改变任何已经发生的事情。 被翻转过来的自己只有更用力地闭紧眼睛，真正的紧张终于被调动起来。 身体被重重地罩住，自己知道紧张的一刻终于来临了。 自己不敢睁眼，不敢抗争，与能做的抗争相比，自己更害怕一睁眼看到此时遭遇的嘲讽和她想像中的猥琐。 夹紧的双腿被掰开。 自己能做的只是深深的吸气和等待。 短暂的尖锐刺痛很清晰地传入脑际，自己张了张嘴，可是一个柔软的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自己能够很快判断出那是对方的舌头。 自己有了愤怒，这是一种侮辱。自己用力摇着头。舌头在自己的嘴里搅动了几下。 与此同时下身袭来的刺痛和干涩的酸胀让自己顾此失彼，屈辱和愤怒混杂在一起，眼角湿润了起来。 泪沁出来。顺着脸颊流淌。 对方突然停止了动作。 时间仿佛凝固，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自己突然觉得身体不再酸涩和痛楚，压在身上的沉重的身体也快速地离开。 长时间的沉寂让自己渐渐泛起好奇和恐惧，自己终于睁开眼。 自己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人，空荡荡的卧室里没有一丝旖旎的气息。似乎一切都被抹去。 有些紧张的自己犹豫着披上浴巾走到客厅。那个熟悉的男人穿着睡衣面对着外面的星空。 “你怎么了？”自己竟然张口，这是自己记得的从咖啡厅走出来说的第一句话。 “去洗一洗。你走吧，让我安静一会儿。”对方的声音有些嘶哑。身体依旧没有转过来。 “我真的可以走吗？你不会反悔吧？”自己竟然又问了一句，那一刻自己不再有委屈，只有一丝担心。 “快走，否则我真的会反悔。”对方的语气里带出了不耐和焦躁。 自己踯躅地离开，当走出公寓大楼时，自己鬼使神差地回望那个自己觉得屈辱的地方，虽然看不到什么，可是似乎能够感觉到在那窗户后面注视自己的身影。 一切像梦一样发生，像梦一样进行，又像梦一样结束。 伴着身体隐隐残存的酸胀，情绪稳定下来的自己在自己的床上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和一个男人在亲密，自己不再紧闭自己的眼睛，不再有屈辱，只有酣畅和甜蜜。 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在一次交易中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一个男人。可是结果呢？似乎没有结果，匆匆结束的过程由于慌乱变得让人抓不住结论。 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样的窘迫？ 苏晴不愿从迷迷糊糊的梦中醒来，她宁愿从头再来，那样她一定要把这个过程进行完。 因为她现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情绪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对那个似乎高高在上的男人表示愤怒？可是他竟然粗暴地把自己赶走，那不耐烦的语气似乎在宣示应该感到屈辱的是他而不是自己。 对他表示轻蔑？可是他最后落寞的样子让人看不到他有任何负疚。自己真应该睁开眼把他猥琐的样子看到。可是一切都太迟了，自己毕竟没有睁眼。他猥琐的样子只存在于自己的想象中。 对他展示自己的委屈？自己被对方占有，痛楚尽管短暂但很清晰，自己记住了自己的狼藉。可是对方的迅速结束竟然不给自己表示委屈的机会。 苏晴懵懵懂懂地走出地铁，暖暖的阳光竟然有些刺眼。 机械地行走在人行道上，头脑里全是纷乱的思绪。 凌云公司的办公楼渐渐清晰。 站在楼前的台阶上，苏晴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在最后整理自己杂乱的内心世界。 办公楼的玻璃反射着耀眼的光芒，苏晴的眼光投向一扇窗户。 那是陆凯文的办公室的窗户。 这一刻，她没有意识到，曾经每天做的事情竟然在改变。 曾经只关注一个人的她正在改变。 在那个曾经关注数年并有着深深怨尤的建筑物里增加了自己也说不清的情愫。 那是什么？是厌恶？憎恨？喜欢？欣赏？ 苏晴此时没有这些意识，她只是有着一种不由自主的好奇。 他在吗？是否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如何面对这个人？是应该保持淡然的笑容还是表示轻蔑？ 深呼吸，尽量让步态变得正常和从容。苏晴依然能够身体隐隐的酸痛。 一次不愉悦的经历留下的将是自己刻骨铭心的记忆，此时的记忆只是浑浑噩噩的杂乱。 依然浑浑噩噩的苏晴敷衍着身边的问候，行走中的她突然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恐惧。 她害怕此时会和那个男人不期而遇。 更害怕那个男人一贯浮起在嘴角的淡淡的嘲讽。 自己害怕了，第一次害怕这个建筑物，害怕踏进这里。 这里曾经是自己的渴望，今天这样的渴望竟然荡然无存。 小心翼翼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苏晴几乎是垮下来一样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紧张终于渐渐褪去，她的头脑也随着这样的轻松渐渐清醒起来。那种浑浑噩噩的昏沉不再纠缠自己。 对，苏晴的脑海中跳跃出这个词汇。 纠缠，那个男人注定是自己无法摆脱的纠缠。 不是对男人的人品不放心，也不是对那个男人的交易感到愤怒和屈辱。 而是在那个男人刺入自己身体的一瞬间，自己已经注定陷入纠缠。 那是刻骨铭心的纠缠。 第七十六章 关怀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能把一个女人从对一个男人的执拗遐思中拉出来的最好办法就是另一个男人的出现。这个男人必须足够分量。 “苏晴，不舒服吗？”一个男人的柔和而磁性的声音轻声传入耳际。 苏晴猛然惊醒。她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头，自己竟然忘了自己坐在这里的目的。 淡淡的厌恶一闪即逝，既是为了这个打扰自己的男人，也是因为这个男人让自己迅速联想到了男人的可憎。 “啊，宁总。早上好！”苏晴迅速整理了自己的表情。 “你不舒服吗？如果是因为你肖阿姨的事情，我代她向你道歉。”宁飞扬的歉然和怜惜不加掩饰。 “夫人和我很好呀。我们昨天谈得很愉快。您一定是误会了。”苏晴有一种好笑的感觉，男人都喜欢自以为是吗？难道他们总喜欢扮演强人和保护者的角色吗？征服一个女人就能满足他们的阴暗的控制欲吗？ 苏晴一时间充满了对男人的偏执的蔑视，她把眼前的男人硬生生和脑海中的男人重合在一起，这样的想法似乎能让自己畅快。 “是吗？你的样子告诉我，你似乎遇到了不愉快的事情。希望不是你肖阿姨的事情。我了解竹影，她有时是急切了一些，希望你不要计较。”宁飞扬语气里是明显的关怀。 “是吗？我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我看看。”苏晴一边应付一边慌忙在自己的包里摸索着。 看着苏晴慌张忙着照镜子和整理的动作，宁飞扬笑了。 “宁总，您在笑话我？”苏晴停止了整理仪容的一系列动作，宁飞扬的反应让她忍不住确认，她不在乎宁飞扬是否会尴尬，在凌云公司，自己有这个优势，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心理优势。 “不是笑话你。我只是放心了。你毕竟是一个爱美的女孩子。爱美是不应该被怀疑和被指责的。我真心代竹影向你道歉。”宁飞扬的话语间的真诚完全是正常流露出来。 “您都知道了？是夫人告诉您的？她是怎么说的？”苏晴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她忙于自己的杂乱思绪，现在才想起来应该还有另一场好戏。尽管自己似乎不应该有这样的观赏心情，可是这样的快意会让自己的窘迫被冲淡。 “没什么。那只是一个中年女人的敏感和无聊。现在看见你这样，我已经不在乎了。你尽管按自己的方式去改变自己，没有人能干涉一个女孩子的自由。”宁飞扬眼里充满了鼓励。 “是吗？那宁总对我和小宇的事情怎么看？”苏晴看不得宁飞扬现在的样子，他的大度在自己的眼里只有做作。她想到的就是让这样的大度现出原形。 宁飞扬愣了一下，他跟不上苏晴的跳跃思维，也对苏晴称呼宁宇的亲密随意的语气没有准备。 “小宇嘛，我希望你们有好的结果，可是没有人能勉强你。你有爱的权力。也有拒绝的权力。”宁飞扬鼓励的语气没有改变，只是有着一丝犹豫。 “是吗？宁总，记着您今天的话，我是自由的。我有权力爱任何人。对吗？”苏晴紧紧追问，这一刻她有着快感。昨晚的屈辱似乎在这里能找补回来。 “呵呵，当然。这是一个问题吗？”宁飞扬轻松起来。年轻人有自己的奔放和无羁。 “宁总，不是小宇不好，只是我更喜欢成熟的男性。我会选择让我崇拜的男人。”苏晴几乎咬着牙说出了自己的答案。脑海里浮起的男人不屑的嘲讽让自己几乎忍不住愤怒。 “呵呵，这一点小宇似乎略显不足，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慎重。不要让自己局限在固执里，让女孩子崇拜的男性不一定适合做伴侣。”宁飞扬有些语重心长地点评着。 “宁总的意思是让人崇拜的男人会*，会让女人伤心。对吗？”苏晴心里的快意越来越浓重，既有对眼前的人的*迫，也有对脑海中的男人的快意反击。 “可以这样理解吧。所以一定要慎重。崇拜是不能拿来应对生活的。女孩子需要的是疼爱。”宁飞扬有着对女孩子解释的耐心。真正的关心来自欣赏。 “宁总就是一个被女孩子崇拜的男性，您不是生活的很好吗？这个又怎么解释？”苏晴不断加快节奏，快意几乎达到了顶点。 宁飞扬张了张嘴，他没有说话，眼里慢慢聚集起复杂的神色。 “苏晴，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我只能说，我不是一个被到处崇拜的人。不要光看表面。我先进去了，你忙你的。”宁飞扬匆匆结束了对话。 看着逃也似地走进里间的宁飞扬，快意终于肆意在全身蔓延开来。 “伪装的感觉很累吧。”苏晴在畅快的心情中开始重新关注自己的仪容。 眼里的自己样子依然有着明显的凌乱和疲倦。 一边补妆一边脑海里又泛起昨晚凌乱的过程。 “我昨天到底是什么样子？我像个jinv吗？”苏晴看着镜子里渐渐变得妩媚的面容。 沮丧很快重新袭来。 自己还不如一个jinv，jinv有选择的权力，有讨价还价的权力，有表达自己感受的权力。 自己呢，在那一刻什么都没有。 只有紧闭双眼无助地等待，只有对自己身上男人的怨尤。 为什么要用这样残忍的方式？为什么要把一切说成是交易？为什么要抹去自己心中的好感？ 男人没有好东西，他们终究是动物。 阳光懒懒地照在沙发上，陆凯文不情愿地睁着眼盯着天花板。 原本应该激情发泄的一切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原本自己应该很满足地享受征服之后的轻松和惬意。 可是现在呢？只有倦怠和歉疚。 一个女孩子，一个自己欣赏的女孩子被自己连哄带骗地弄上床。尽管手段不光彩，可是自己没有愧疚。自己是一个保护者的身份收取自己应得的报酬。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是一切似乎都走了样。 诱人的tongti充满活力和魅惑。 披散的黑发和雪白的身体互相映衬着让室内变得旖旎。匀称的四肢和丰盈的tunqiu彰显着女孩的青春和诱惑力。 匆匆洗浴后的自己满眼都是血脉喷张的画面。 趴在床上小憩的女孩子把脸埋在枕头里，被挤压的盈盈半握的rufang依然和谐地与全身一起勾勒出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 陆凯文静静站着欣赏了一会儿，对这个女孩子自己有着兴趣，也有着欣赏。但是这样肆无忌惮的欣赏却让自己畅快。 一个渴望成为男孩子的女孩子现在完全呈现了女性的美丽。无遮无掩的*酮体在灯光的映衬下似乎被罩上了淡淡的晕彩，白皙的皮肤似乎涂上了洁白的釉瓷。 由最初的好奇变成后来的欣赏，有欣赏发展到好感。这样的一个女孩子是理想的情人，是理想的宣泄伴侣。 陆凯文没有愧疚，只有欣赏和玩弄的快感。自己能够拥有喜欢的异性是自己的成就。这个女孩子也喜欢自己，自己不是没有感觉。平素的争执和对抗只是女孩子撒娇的一种手段。 两个互相吸引的吸引的异性需要彼此的慰藉和宣泄。陆凯文抱着戏弄的心情静静地欣赏眼前的魅惑。 触手的光滑和弹性让自己很陶醉，女孩子轻微的抖动也只会激起自己的快意。 青春洋溢的身体有着女性的柔软和敏感，陆凯文渐渐亢奋起来，他的手逐渐加大了抚摸的力度。 自己能够感觉女孩子渐渐泛起的兴奋，但是很快女孩子又开始用轻微的抖动和拼命埋头的动作来掩饰。 自己的满足感越来越强烈。终究是让女孩子开始配合自己了。 戏弄的心情也随着自己的膨胀的兴奋越来越无法抑制，自己开始粗暴起来。女孩子的手被自己牢牢抓住并按在自己的身体上，刺激弥漫了全身。女孩子的挣扎只是狂风暴雨的前奏。 自己不可遏制地爆发了。现在的脑海中只有对roulin的渴望。 翻转过来的女孩子紧闭双眼的羞涩只会被自己视为**前的矫情。她很快就会忘情地shenyin。 兽性的血终于沸腾起来，自己的强力终于轻而易举地击碎了女孩反抗的意志。自己毫不犹豫地刺进了女孩的身体里。 女孩子瞬间张开的嘴唇充满了xinggan的蛊惑，自己拼命地凑上去*着。 自己终于完成了征服的过程，沸腾的血液冲向自己的大脑皮层。 自己在努力突破阻力的同时能够清晰感觉到身下的身体在极度扭曲，自己紧贴对方的脸颊也渐渐湿润。 这样的湿润让沸腾迅速降温，自己短暂的清醒让自己意识到了模糊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刺入的一瞬间曾经一闪即逝，可是现在却回到意识里。 自己迅速地离开，几乎一眼就确认了自己的模糊意识。 激荡的澎湃被恼恨迅速取代。 心情几乎沮丧到了顶点。 一个洒脱的漂亮女孩竟然是个处女，这对自己而言更像一个讽刺。 自己渴求的紧紧是宣泄，紧紧是异性身体的慰藉。 自己希望找到的是一个吸引自己的异性伴侣，找到一个可以游戏的伴侣。 绝不是像现在这样遭遇一个自己无法承载的情感负担。 那床单上殷虹的狼藉让自己觉得刺眼，匆匆团成一团扔进垃圾筐里。 埋在阴暗里，陆凯文品尝着脑海中的青春洋溢的倩影。阳光一样的清纯面容和泪光盈盈的委屈面庞不断互换着交替闪现。 自己究竟干了什么？自己怎么变得这样的龌龊和阴暗。 自己就以这样的自己迎接随时可能出现的宁可儿吗？ 自己就是这样用一个无辜的女孩子的屈辱来让自己复活吗？ 纠结的懊恼中夹杂着对女孩子的怨恨。 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真实情况？难道自己在对方眼里真的是一个没有人品的、只受下身支配的动物吗？ 尽管是交易，可是这样的交易已经变了味。 第七十七章 委屈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踏进自己办公室的时候蹙起了额头。 宁悦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翻看着早报。 陆凯文转身走出自己的办公室。 “方秘书，以后不准任何人未经批准进我的办公室。”陆凯文大声吩咐了一句就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方一静满面委屈地看着陆总的背影，她张了张嘴又紧紧合上。 宁悦抬起头，她的脸上满是期待和兴奋。 “你来了。我昨天等了你一整天。你怎么了？”宁悦的声音里全是埋怨和关切。 “起来，回到你自己的座位上去。”陆凯文脸沉得几乎能拧出水。 “你以为我稀罕你的座位呀。”宁悦撅着嘴站起来不情愿走近。 “回到你自己的座位，没有我的批准不准进我的办公室，更不许碰这里的东西。”陆凯文声音越来越严厉。 “知道了。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请老板安排我下一步的工作。”宁悦的语气渐渐严肃，可是表情依然是一副满不在乎。 陆凯文暗暗叹了口气，这个女孩子惹得麻烦让他越来越头疼。自己此刻的坏心情完全是由这个女孩子造成的。 此刻他已经没有了欣赏的心情，那天晚上的让自己热血沸腾的一幕已经迅速地被抛在自己记忆的角落里。 “评估报告已经正式公布，霍华德是我们重点谈判对象，你要多和他沟通。有些事情不是光靠死板的商业谈判就能办成的。感情在商业中也是重要的成功因素。”陆凯文耐下心来交代着公务，对眼前的女孩子的社交能力他还是欣赏的。霍华德对这个女孩子的迷恋让自己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孩子的手段和魅力。 “我不去，给我安排别的任务吧。”宁悦很利索地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陆凯文又皱起了眉头，此刻的坏心情让他不想和任何的顽皮胡闹纠缠。 “为什么？这一直是你的工作，怎么能这样随便？”陆凯文的语气又变回了严厉。 “我不愿面对霍华德。我更不能让你难受。”宁悦的回答有些斩钉截铁般的坚决。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正经点。这里是工作的地方。”陆凯文越来越不耐烦。 “我是严肃的。我爱上你了。所以我不能去面对霍华德。我不能让你难过，也不愿让他继续保留幻想。”宁悦看向陆凯文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 陆凯文张了张嘴又闭上，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无奈。 “我是认真的。你那天为了我打人的样子太帅了。知道吗？那一刻我真正爱上了你。你是第一个为了我打架而且是那么干脆的男人。别人贪恋我的身体，你是真正疼惜我。我决定了，爱你，不再和其他男人有任何关系。。。”宁悦一副越说越兴奋的样子。 “闭嘴。”陆凯文粗暴地打断了宁悦没完没了的激动。 宁悦大睁着眼睛紧紧闭上了嘴。她的眼里全是委屈和愕然。 不得不承认，女孩子的嘴很性感，那微微抖动的唇角有着让人一吻的冲动。 “你来这里是工作的，不要做无聊的事情。你还是孩子，根本不懂什么是爱。能这样轻率表达的感情只是好感和对我的好奇。以后不要再说起这种无聊的话题。听到了吗？”陆凯文不得不重新耐起性子。 “我不是孩子。你也没比我大多少。我了解过，你才28岁。你没有固定的女朋友。我有爱你的权力。你是嫌弃我太随便了。可是我告诉你，我对你是认真的，我以后不再和别的男人有任何关系。我只爱你。我在这里发誓。”宁悦看着陆凯文的眼神重新焕发了神采。这一刻她的身体焕发了明显的成熟。 陆凯文嘴唇哆嗦了几下，他深深注视着眼前的女孩子。 “滚，滚得越远越好。”陆凯文几乎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迸出了这句话，他几乎抓狂了。如果对方不是一个女孩子，不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他恨不得冲上去揍对方一顿。 一次不合时宜的表白只会让自己变得狂躁。 直到女孩子真的哭着跑开，自己还久久无法平息这种蔓延全身的狂躁。 在销售部和采购部转了一圈之后，陆凯文的烦躁终于平息下去。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转向宁飞扬的办公室。 他犹豫，因为他知道宁悦一定会跑去那里。也是因为自己不得不面对另一个更大的烦躁。 还好，陆凯文在这里没有看到那两个女孩。 “凯文。你终于来了。我正要去和你道歉呢。宁悦这孩子太任性了。”宁飞扬满脸的歉疚和无奈。 陆凯文苦笑了一下。宁飞扬的大气让自己有些泄气。自己的城府终究无法和这样的虚伪相抗衡。自己的年轻让自己无法克服浮躁。在这个最大的对手面前有这样的气馁让自己不能不沮丧。 “对不起了，我让令爱受委屈了。令爱的可爱让我有些措手不及。”陆凯文只有及时用反击来扳回自己的劣势。 “呵呵。是太可爱了。这样的性格和她所处的环境有关呀。矜持是不可能了。幸亏有苏晴在，她们去喝咖啡了。不过不得不承认，凯文你确实有魅力，我这个女儿可不是轻易看上男人的女孩子。”宁飞扬由衷地发着感慨。 “宁总玩笑了。令爱就是觉得新鲜和好玩。她还是个孩子。”陆凯文头疼的感觉又钻进了大脑皮层。 “呵呵。已经不是小孩子，马上就二十一岁了，而且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宁飞扬的暗示越来越不加掩饰。 “对，大美人。宁总，我来是为了一件事。也许您也知道了。嫂子来过公司了。”陆凯文盼着赶紧转移话题。 宁飞扬蹙起了眉头，他忘不了妻子在家中的讥讽。 “让你见笑了。对她的无礼你千万不要介意。这里是公司，不是她的家。”宁飞扬难掩自己的烦躁。 “嫂子也是为了你好，为了公司好。更是为了苏晴好。您是公司的老总，一切都应该谨慎。”陆凯文轻松起来，快意渐渐涌起。 “你也是这么想我的吗？你不了解我的为人吗？”宁飞扬的火气突然大起来。 “宁总生气了？那您想过苏晴受的委屈吗？我们是他的上司，更是男人，我们有责任保护她。”陆凯文戏谑的语气中渐渐加入了感情。 宁飞扬沉吟着品味陆凯文的话，一阵愧疚泛起。 “是啊，是我疏忽了。光有欣赏是不够的。我们给予她的应该更多。凯文，你有什么想法吗？”宁飞扬很快变得畅快起来。自己已经不是矫情的年龄了。 “呵呵，宁总。其实很简单。答应嫂子的要求。”陆凯文也配合着宁飞扬的心情送出了自己的答案。 “答应她？凯文，你真的这样认为吗？我成了什么人？难道我真的要做一个不明是非的人吗？”宁飞扬再一次激动起来。 “宁总，您是当局者迷呀。答应嫂子，不代表我们屈从她的意愿。我不认可她的看法。一个女孩子有自己的自由和权力。她的形象只能由她自己决定。不要再让苏晴当什么秘书了，这个原本很职业的称谓被这个社会环境和舆论已经扭曲了。我们把她提升成总经理特别助理吧。她还是在这个办公室。还是留在您身边。这既是对嫂子的一个交代，也是对别有用心的人的反击。宁总，这样可以吗？”陆凯文一字一句地陈述了自己的意见，眼前是那双满眼恳求的眸子。 “呵呵，太可以了。有时候我不得不奇怪，凯文，你实际的年龄究竟有多大？你到底是不是两年前刚回国？”宁飞扬如释重负的情绪高涨起来。 一个难缠的困局竟然有了这样的转折。自己避免了尴尬，更避免了纠缠。 最重要的，苏晴那个女孩子终于摆脱了前几任的尴尬局面。 自己有责任保护自己欣赏的人，有责任保护一个娇弱的女孩子。 事业的成功是男人的标志，保护女人的绅士才是真正的骑士。 不能让身边的女人受委屈，这就是骑士的风格。是男人的精神。 第七十八章 同仇敌忾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听着对面的女孩子哭哭啼啼地述说着自己的委屈，苏晴内心泛起的柔情夹杂了太多的复杂。她不想劝慰这个女孩，因为她没有任何的语言和立场。 此刻她真的羡慕眼前的女孩。与眼前的女孩子相比，自己似乎有着更大的委屈，可是自己却不敢宣泄出来。而眼前的女孩子却正在用宣泄纾解自己的不快和不甘。 与羡慕混杂在一起的是泛起在胸中的嫉妒和愤恨。 同样和这个女孩子与一个男人有着无法分割的血缘关系，这个女孩子活在阳光下享受生活，自己却不得不在角落里挣扎。她可以享受一个女孩子能得到的一切宠爱，自己却不得不为一个真相而奔波，不得不为争取自己的权利遭受屈辱，不得不去伤害一个个关心爱护自己的人。 自己有报复的权力，从自己被孕育的一刻，自己就有了上天赋予的权力。如果可能，自己会拖着那个抛弃自己的人一起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可是对面的这个女孩子呢。她应该拥有最美好的生活，应该拥有自己能给予的所有祝福。 自己能帮助她吗？能给予她爱的祝福吗？ 这个简单的事情竟成了一个浓重的讽刺。 假如时间倒退，假如事情发生在几天前，自己会毫不犹豫地给予这个女孩最真诚的祝福。可是现在呢？ 就在一天前，自己被这个女孩正在爱慕的人夺走了最珍贵的东西。那是上天赐予的礼物，更是不知所踪的母亲留给自己的女孩子的印记。自己现在是什么？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女人吗？这一切都因为对面女孩子恋恋不舍的男人。 自己受到的是屈辱吗？自己没有恶心的感觉，只有遗憾和怨恨。清醒过来的自己不得不承认，那绝对不是屈辱。没有事后的恶心就足以证明自己没有屈辱。自己在那一刻只有紧张，只有对交易的排斥和怨尤。 那张晃动在眼前的脸依然是带着戏弄嘲讽的高傲，自己无法把猥琐一词强加在那张英俊的脸庞上。自己曾为那张脸心动，曾为那个人的关心感到温暖。 可是那个人却用自己最意想不到的方式简单粗暴地夺走了自己的少女情结。 在自己和那个人之间还会有什么？自己能想到的只会是尴尬。 自己没有恋爱的心情和条件，那是因为自己不愿给自己所爱的人带去最大的伤害。可是自己现在连这个心理上的骄傲都失去了。自己带给所爱之人的只能是耻辱。而那个人呢？他曾经说过自己没有恋爱的心情和时间，他做到了，他给自己带来了伤害却可以不屑一顾。自己无法反击，无法向人倾述。只能自己躲在角落里偷偷*伤口。 自己到底应该怎样面对这个人呢？逃避，远远逃开？自己做不到，自己还有没完成的心愿。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自己没有信心面对那个带着淡淡讥讽笑容的脸庞。只要面对那张面庞，自己就会有被刺入身体一霎那的痛楚。 去要求对方对自己负责或者尝试搅入对方的生活？自己能做到吗？自己有一贯的骄傲。自己不能要求对方对交易负责。 更让自己做不到的是，自己珍惜对方，自己竟然有了对对方的牵挂和依赖。自己决不愿让对方对自己反感。 如果事情能从头再来一次，如果对方不是以要挟作为交易的条件，自己也不会反感。 几乎可以肯定，这样的感觉就是爱情。 自己可以拒绝李晓白和其他男孩子的爱慕和表白。自己可以拒绝对男人的依赖。可是那个男人却让自己产生过依赖感。尽管那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可是那种依赖毕竟是事实。自己曾经产生的淡淡的嫉妒和尴尬也是事实。自己在对方床上能够安然小憩也是事实。 没有任何借口可以否认，这就是爱情，至少是爱情的萌芽。 现在发现已经变得太迟，爱情的美好正在被扭曲。一个交易让美好变成了残忍的讽刺。 浑浑噩噩地听完了女孩子的叙述，苏晴只抓住了一个要点，她心中泛起的嘲讽更是让她几乎欲哭无泪。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一个自己欣赏的绅士突然变成了一个贪婪的动物，为什么自己会被这样无礼地对待。 一切都是因为对面这个女孩子。是她激起了一个绅士的荷尔蒙，自己做了替代品。 讽刺几乎变成了悲哀。 扫视着对面女孩性感的身体，苏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妹妹是一个尤物。 很少自卑的自己竟然有了沮丧。自己的命运真的总是遭遇波折，现在又增添了浓重的一笔，自己妹妹的魅惑竟然让自己这个姐姐成了她的魅惑的牺牲品。 在这一刻苏晴连诅咒命运的力气都失去了。 “苏晴姐。我现在舒服多了。我又有力气了。不行，我不甘心，他真以为自己可以目空一切吗？我一定要打败他，对吗？”从回顾的情绪中恢复过来的宁悦心情渐渐高涨起来。 陷在恍惚中的苏晴眼神空洞地看着宁悦，她的脸色有着苍白的憔悴。 “苏晴姐，你怎么了？谢谢你，我已经没事了。”宁悦担心起来，感激也涌上来。 “唔。对不起，我太入神了。”苏晴终于强打精神恢复了一点活力。 “是吧。我也是被冲昏了头脑。一闭上眼就是陆凯文旋风一样冲进来的情景。太帅了。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给我整理时的样子，好有范儿。太迷人了。我心目中的男人就是那个样子。”宁悦依然陶醉着。 苏晴的心颤动了一下，一丝苦涩泛起。 “我还是不能放弃。他就是再赶我走，我也不能放弃。对吗？”宁悦似乎在给自己打气。 “对。可是你准备好接受被拒绝后的伤害了吗？”苏晴不得不敷衍。她已经没有了支持女孩子的力气了。 “我早被伤害过了。你不知道，他的样子有多吓人。那么狠的话他都说的出来。他的绅士样子都到哪去了？苏晴姐，晚上陪我一起去见他好吗？”宁宇的声音里有了沮丧。 苏晴皱起了眉头，女孩子的请求让她犹豫起来。 “我害怕他，你在我身边我会有勇气。求求你了。我的好姐姐。”宁悦撒开了娇。 苏晴内心一荡，这个称呼让她几乎迷失。 面对这样的称呼，她无法拒绝。可是这么快面对那个男人，面对一个女孩子对这个男人倾诉爱慕，自己能保持镇定吗？ “姐姐。这是我第一次求你。我想他不会当着你的面让我难堪的。这是我第一次表白，我真的害怕再一次被拒绝。”宁悦一边说一边拉起了苏晴的手。 一阵柔情不由自主地涌起。 “好吧。姐姐仅仅是在你身边守护，其他的事情姐姐真的不能帮助你。他毕竟是我的上司。请你明白姐姐的立场。”苏晴几乎是闭着眼下了决定。 陆凯文走出大楼的时候外面已是黄昏，办公楼前已经没有多少员工的身影。 他不得不很不情愿的停下原本匆匆的脚步，一个女孩子拦住了自己的道路。 “宁悦，你还没有走？”陆凯文的脸迅速绷了起来。今天早晨他终于找到了对付这个女孩子的办法。 “我们要找你谈一谈。”宁悦有些故作强硬的孩子气。 “呵呵，你们？还有谁？”陆凯文的眼光看向了宁悦的身后。 陆凯文瞬间变得有些难看。那更像是尴尬。 他没有注意到，那个稍远一些女孩子的脸色也一下子失去了血色。 “我和你们有什么可谈的。不要让我听你们无聊的话题。”陆凯文有种想逃开的冲动。 “不行。不管是不是无聊的话题，你也应该给我这个机会。你的情我们吃饭。”宁悦张开了双臂。 陆凯文有瞥了一眼宁悦身后的女孩子，女孩躲闪的动作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陆凯文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那个女孩子的事情，自己就不用担心。 只要不是由于同仇敌忾而互相倾诉秘密，自己就没有被揭穿的尴尬。 对那个女孩，自己希望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那是个骄傲的女孩，她不应该让自己失望。 可是如果那个女孩让自己失望，自己只会感到轻松。 此刻的自己是矛盾的。 唯一能做的就是拭目以待。 第七十九章 流过心房的泪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音乐像是流淌在心房的泪，苏晴在悠扬的音乐中在失神地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和人流。 旁边的人似乎在对峙，她已经无暇去关注了。 自从走进这里，苏晴的心就不断收紧。就是在这里，就在两天前，自己在这里和一个人达成了交易。自己就是从这里走出去，走进了一个女孩子的另一段人生。 现在呢。现在依然坐在这里，对面依然是这个男人，只是这个男人在和别人对峙。这个别人不是别人，她是自己无法宣示的妹妹。 他为什么这样残忍？他对自己就没有一点顾忌吗？ 自己应该遭遇这样残酷吗？为什么率真的妹妹偏偏选择了自己。 她终究要收回顾盼的眼光，终究要把眼光投注在对面的男人身上。 这个男人似乎没有休息好，他的身上有着明显的疲惫和烦躁。 他的脸庞依然像刀刻般地精致，唇角依然带着嘲讽的笑意。 那眼神荡过来，眼神里有着复杂，有着冷漠。 苏晴赶紧低下头，她的心一阵狂跳。 “他会埋怨我吗？他是不是以为我对宁悦说出了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没有，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起。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苏晴默默叨念着。 “凯文，饭吃完了。谢谢你。我可以说话了吧。”旁边的宁悦终于打破了沉寂。 “可以。但是如果是早晨你说的事情，请不要说出来。我已经给过你答复了。”陆凯文的表情不再像刚遇到宁悦时的严肃和僵硬。 苏晴感到一阵轻松。虽然她已经从妹妹的委屈叙述中知道了这个男人的态度，可是现在亲自听到他说出来还是更真实。 “凯文。我欣赏你的坦率。可是我有自己的权力，我有追求你的权力。我不是来恳求你的，我是来向你明确宣示的。”宁悦骄傲地挺起了高耸的胸脯。 “呵呵。。。你懂什么。还是乖乖地回去把学业完成，把你的青春彻底走完再考虑什么爱情吧。”陆凯文冷笑着。 “你。。苏晴姐，你看他。他怎么能这样说。。”宁悦一脸愤然，她嘴唇哆嗦着转向旁边的苏晴。 苏晴皱了一下眉，她有着莫大的尴尬，也有着对宁悦受到的委屈感同身受的敏感。 “陆总。不管怎样，请不要这样刻薄。现在你面对的是一个女孩子对你的真情表达。请学会尊重别人。这应该是起码的礼貌吧。”苏晴硬起头皮抬起头面对这个男人，只是眼睛却不愿与对方碰撞。 陆凯文彻底轻松下来，这个女孩子对自己的称呼让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自己的丑陋依然是个秘密。对方的游离的眼神更让自己有了一丝心安理得的安逸。只要对方有着羞怯就好，毕竟那是一场磊落的交易，毕竟是自己征服了对方。不管伤害有多深，自己毕竟不知情。自己似乎不必过于自责。 “帮手来了。请原谅我的刻薄。我只想告诉宁悦，她对我的表白根本不可能，对我来说她就是个孩子，尽管可爱，可是我不会接受一个孩子的表白。她要做的是好好把握自己的青春，让自己的青春无悔。我说的很明白吧。”陆凯文把眼光盯着苏晴，对面的女孩子的脸色很苍白，这样的苍白让这张脸庞变得更加清秀。最近常常见到的妩媚已经荡然无存。 苏晴逃也似的转向旁边的宁悦。 “谢谢你。既然你是为了我好，那我可以按你的要求回去，我回来找你的时候会变成你喜欢的女孩样子，这样可以吗？”宁悦的脸上掠过喜悦和希冀。 “呵呵。傻孩子。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你和我是不可能的。你只要做到你自己就好。我对你没有要求。现在的你就很好。你没有必要为任何人改变。只是不要和我有任何关联。这就是我给你的答复。”陆凯文脸上终于荡起出了笑容。 宁悦满脸困惑地看了看旁边的苏晴。。 苏晴点点头，她希望妹妹能够及时放弃。这样复杂的关系实在是对自己和妹妹的一种伤害。自己已经和这个男人有了无法抹去的关系，妹妹绝不应该搅进来。 “凯文，我不明白，不管你现在是否对我产生感情，我会努力让你爱上我。我不认为这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会感到幸福的。只要你不拒绝我的努力就行。”宁宇坚持着，她的表情有着执拗。 “唉。cathy。我还是应该告诉你我的情况，这样你就不会再这样把青春浪费在我这个不值得留恋的人身上了。我有恋人，她是我生命中的一切。没有任何人可以把我们分开。她是我唯一的选择。对不起，请远离我的情感世界。”陆凯文轻轻吐出自己不愿说出的秘密，他的眼睛落在苏晴身上，眼里全是歉然。 苏晴感到一阵袭遍全身的冰冷。这样淡然的语气却像晴天霹雳一样。她有着短暂的昏厥，眼前是白茫茫的世界。天旋地转的世界把一切和自己隔离开。 渐渐的视线里有了一丝光亮，回到脑海中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依然是个真实的世界， 眼光和对面的眸子碰撞，那双眸子依然在注视自己，眼里依然是歉然的神色。 “凯文，你不会是在为拒绝我寻找借口吧。没有人见过你说的这个恋人，也没见你和女人一起出现过。这明明就是你在寻找借口。你拒绝我也用不着这样的欺骗吧，它只会让我觉得自己很讨厌、很可怜。”宁悦斟酌着自己的语言，她在这一刻有着超越年龄和经历的成熟和认真。 苏晴的眼神里也瞬间恢复了一丝生气，希冀悄悄爬上心头。 陆凯文看着苏晴眼里泛起的神采，他深深叹了口气。 两个女孩子看着对面的年轻男人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自己的上衣里，她们都感到了好奇和紧张，年轻男人的动作有着神圣的虔诚，那不像是故作神秘的做作。 年轻男人小心翼翼拿出了一件东西，他轻轻地抖开。 一串光华在咖啡厅灯光的下泛起耀眼的光芒。 苏晴瞬间理解了这个男人，这一切不是男人虚构的故事，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尽管残酷，但是它是事实。是打破虚幻的残酷。 “这是什么？是订婚项链吗？”宁悦的好奇超过了担心。她此刻更感兴趣的是一个故事。 “这是母亲的心。我的母亲把一个女孩子托福给我，我只能一辈子陪在她的身边。这是给她的礼物。她是我一生的牵挂，也是我一生的唯一伴侣。”陆凯文这一刻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在两个女孩子面前。 “那怎么不见这个女孩出现呢？什么这串项链一直在你身上？”宁悦有着不甘心，感动让此刻的男人变得更加让人不舍。 苏晴的心也随着宁悦的提问再一次悬起。 陆凯文苦笑了，他知道这样的追问无法避免。 “她还在犹豫是否要来中国。你们知道她舍不得自己习惯的环境。那里有她的亲人。”陆凯文不愿过于详细地描述，虚构的东西经不起追问。 宁宇痴了，她是一个无法掩藏感情的女孩子。快乐单纯是一个女孩子的主旋律。 苏晴也无声无息地想象着一个遥远的女孩子的幸福，这种被一个男人牵挂的感觉真好。 在送两个女孩子回去的路上，陆凯文没有说话，女孩子们也没有说话。他们都有着各自的心事。 与宁悦道别的时候，陆凯文不得不再一次接受宁悦的拥抱，那柔软并充满韵律的身体依然让陆凯文尴尬。 “她好像长大了。”陆凯文坐回到车里。 苏晴没有回答，她沉浸在心事里。 陆凯文尴尬地笑笑，他只能继续绅士的保驾旅程。 苏晴下车的时候有些犹豫。 “陆总，你能下车吗？我有些话要说。”苏晴站在车旁没有离开的表示。 陆凯文的心悬起来，他害怕这样的语气。女孩子这样沉静的语气只能预示不可预测的结果。 陆凯文硬着头皮站到女孩面前。 女孩深深地看了一眼高过自己一头的男人，眼里略过的依然是复杂。 陆凯文正要开口，可是他将要出口的话被女孩扬手的动作硬生生打断。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伴着火辣辣的疼痛沿着脸庞蔓延，陆凯文早有准备的心情竟然是一阵轻松。 被抽耳光的感觉并不全是痛苦的，它会让心里郁积的狂躁被一扫而空。 “这个耳光是为你说的那个女孩打的。你的道貌岸然她看不到，但终究还是暴露了。”苏晴的眼睛紧盯着那章明显泛起红印的脸庞。她的眼里没有怒火，也没有轻蔑。 陆凯文没有回答，他在品尝着女孩眼里的神情。 “啪“地又是一声脆响。陆凯文有些眩晕。 “这一个耳光是为了我。我不愿成为不明不白的替代品。”苏晴的眼里终于泛起愤怒。 陆凯文终于彻底放松下来，火辣辣的脸庞掩盖了被揭穿的羞愧。 “啪”的再一次响起脆响。陆凯文已经没有感觉了。麻木的感觉让反应变得迟钝。 “这一个耳光也是为了我自己。我不应该认识你这样的人渣。”苏晴的眼里瞬间恢复了木然。 看着女孩匆匆转身离去的背影，陆凯文怔在原地。 轻松的感觉慢慢褪去，陆凯文感觉到的是一阵慢慢泛起的疲倦。 以前的欣赏和愉悦变成了现在的疲倦。 以后还要面对这样的疲倦，自己拿什么样的面貌对待这个让人欣赏的女孩。 眼前泛起的是女孩伏在自己身下扭动的身体。 深深印在脑海的是女孩张嘴欲呼的痛楚神情。 脑海中没有女孩流泪的情景，可是这样的样子更让自己放不下自己的负担。 多么希望她能痛痛快快哭闹出来， 自己害怕这样的沉静。 带着面具一样的沉静让人揪心。 第八十章 欣慰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踏进宁飞扬的办公室，满室茶香让人瞬时神清气爽。 “宁总好雅兴呀。大红袍吧。好久没见宁总摆弄茶道了。”陆凯文的心情一下子随着茶叶的茗香和花香高涨起来。更让他轻松的是没有在这里遭遇那个注定要让自己尴尬的女孩子。 “是呀，今天只想和老弟你轻松一下。分享一下快乐，畅想下一步的工作，似乎只有这样的环境才最适合。”宁飞扬旋转着手里的小茶壶。 宁飞扬拿起斟好的小茶杯一饮而尽。 “好茶。让人心旷神怡。说说宁总的快乐吧。”陆凯文配合着宁飞扬的快乐。他有着这样的需要。宁飞扬有着魅力，他是一个很好的倾谈伙伴。在女孩子那里遭遇的烦躁在一个男人面前可以暂时忘掉。自己需要男人的大气来冲淡女孩子带给自己的烦恼纠结。 “可以说是快乐吧。我终于看到自己的女儿长大了。她昨天抱着我告诉我自己以后会经常回来。更让人高兴的是她可以考虑以后在国内寻找自己的伴侣。这是这么多年最让我高兴的事情了。女儿终于不再排斥这个环境了。”宁飞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陆凯文尽量掩饰着苦笑，宁宇被自己的事情感动，她的转变更像是一个孩子的感性支配的行为。一个与自己有着相似经历的女孩子因为自己而转变，这是爱情的力量。这样单纯的女孩子有着执拗。可是陆凯文并不认为她的决定是正确的，一个快乐单纯的女孩子应该一直简单下去。 自己因为给自己增加了负担而失去了简单和快乐，这个女孩子为了一个虚拟的崇拜对象而改变同样是一种遗憾。 “宁总，我还是原来的观点，让她自己选择未来。做父母的似乎不应该把自己的期望暗示给自己的孩子。”陆凯文忍不住发表自己的观点。自己有着对宁悦的责任。 “呵呵。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我不会对自己的女儿小器的。谢谢你，凯文。虽然我的女儿没有说什么，可是我还是知道她的改变应该和你有关。”宁飞扬看向陆凯文的眼神里有着以前没有的感情。 “宁总。千万不要这么想。也不要低估自己的女儿。宁悦是一个智商和情商极高的女孩。她有自己的思想，谁也不能左右她。学音乐的女孩远比一般女孩敏感，我们的担心和所谓的引导都是多此一举的。”陆凯文躲闪着。 “呵呵，我怎么发现你好像比我这个父亲还要了解悦悦。这让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得不感到惭愧呀。”宁飞扬由衷地感慨。 “宁总呀，那是因为您和嫂子用心太切了。代沟是无法逾越的心理鸿沟。放心吧，宁悦可以处理好一切的。”陆凯文此时只有由衷的祝福，宁飞扬是自己的敌人，可是可爱的女孩只能是自己的亲人。宁可儿的妹妹只能也必须是自己的妹妹。 “好，我放心。我们是该克服固有的思维了。现在的孩子远比我们想像的有主见。悦悦是这样，苏晴也是这样。对她的任命她也是淡淡地接受，我是真的欣赏她的这份淡然。在我的印象中，面对提升的奖励，她好像是唯一一个在我面前这样淡然的。我有时在想，这个女孩似乎从来没有真正把我这个老板当做老板。”宁飞扬的感慨中有着欣慰。 陆凯文有些怅然，苏晴的名字让自己总免不了尴尬，在宁飞扬嘴里听到听到欣赏更让自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是吗？何止您这么想。我也是一样。她也从来不把我当上司呀。可能这就是女孩子的心理优势吧。一个优秀的女孩子似乎被宠坏了。”陆凯文硬着头皮替女孩子掩护。 “你？以前我也这么想，现在我发现她还是尊重你这个上司。她似乎还是害怕你这个上司。这不，她让我这个老板转达对你这个上司的感谢。而我这个老板却什么感激也没有。”宁飞扬的语调里带出了嘲讽。 陆凯文微微皱了皱眉头，宁飞扬的无奈让自己不得不多想，不得不猜测他和苏晴的关系。 这更像是暧昧，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暧昧。 如果不是对苏晴的新的认识，自己真的会像肖竹影那样去猜测。 一个太复杂的女孩，处处出乎别人的意料，这似乎不是好事。 “是吗？好，您这个老板已经帮她转达了。我们怎么像是串通好了保护这个女孩似的。做我们这样的老板和上司是不是太没有样子了？”陆凯文的语气下意识地加入了轻松的戏谑。 宁飞扬愣了一下，他认真地看了看陆凯文，陆凯文的微笑浮起来，笑意越来越浓重。 这一刻，宁飞扬感到了真正的欣慰。在保护苏晴这件事上自己并不是孤军奋战，这个助手会随时出现自己的身边。 自己担心的不是来自公司的非议，自己的主要敌人是自己的亲人，而陆凯文准备随时应付这些亲人的误解。 这似乎不是陆凯文的责任，可是他在以一种温暖的方式表态。自己读懂了这种支持。 从这一刻，自己和眼前的小友有了真正的默契。为了一个女孩子，友谊成为了友情。 与宁飞扬的欣慰不同，肖竹芳的烦躁有种排解不出来的郁闷。 对苏晴的任命让肖竹芳终于有了愤怒。 这样的任命自己一眼就能读出其中的涵义。 一纸针对自己和姐姐的任命，一纸宁飞扬的宣言。 一个女孩子正在搅动多年形成的死水微澜，一个女孩子正在让自己陷入尴尬。 一个相当于甚至高于部门经理的职位无法成为对自己的挑战。 但是一个漂亮女孩子占据这样的地位就是对自己**裸的挑战。 每个凌云公司的管理人员都知道，女性员工是公司的禁忌。 沈凡菲曾经挑战过这个禁忌，可是最终还是被限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苏晴的异军突起有着太多的诡异，太多的暧昧，这似乎是一个女人的感觉，但是公司的议论会让这种感觉越来越像真实。 这样的想法让自己愤怒。宁飞扬的淡然更让自己愤怒。 自己与宁飞扬做了短暂的沟通，宁飞扬笑呵呵地把责任推给了陆凯文，最令人忍无可忍的是，陆凯文是应姐姐的请求建议调整苏晴的工作角色。 这样不加掩饰地联手保护一个女孩子，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正在不可逆转地发生、 自己的姐姐没有能够阻止，自己只好继续充当恶人。 “姐，你倒是说话呀，究竟要我做什么？”肖伟有些急躁。一大堆事情在等着处理。 他喜欢这种忙碌的节奏，自己是操劳的命。 “肖伟，苏晴在干什么？”肖竹芳终于下了决心。 “她和我刚刚完成了商务部分的初步谈判。怎么了？”肖伟有点摸不着头绪。 “你们对苏晴的观感怎样？都有什么议论？”肖竹芳不得不试探肖伟这个弟弟的态度。 “很好呀。一个不错的女孩。能干，踏实。不张扬。当然，她很漂亮。”。肖伟一副认真的样子。 肖竹芳皱了皱眉。肖伟赞赏的神情让她不悦，也让她对自己的安排更加没有信心。 “肖伟，你不担心苏晴的变化吗？”肖竹芳开始了暗示。 “什么变化？啊，你是指她的打扮和穿衣风格？这没什么，一个女孩子嘛。”肖伟一脸的轻松。 “你不觉得她是别有目的吗？”肖竹芳感觉有些燥热在脸颊上蔓延。 “别有目的？。。啊，你是指姐夫那边。姐，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就烦你们女人这个劲，什么事情都能往那方面靠。人家是一个女孩子，不要往人家身上泼这种脏水。”肖伟激动起来。 “你。。。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呀。”肖竹芳有些不可遏制地恼羞成怒。 “姐，我知道你的想法。防患于未然是你一贯的风格。可是姐姐，我绝不会去提醒姐夫，更不会在公司里推波助澜。我还要脸呢。”肖伟的语调越来越坚决，表情也越来越不屑。 肖竹芳的胸脯起伏着，她找不到合适的话发作。 “肖伟，姐不是在无事生非。相信姐姐，姐是女人，这女人的第六感是很灵的。姐对你没那么多的要求，只是让你私下和宁宇提醒一下。我不希望他太单纯。更不希望他受到伤害。”肖竹芳的语气软下来。她几乎是在恳求。 肖伟叹了口气。这一刻他有些厌倦，厌倦这个公司的一切争斗，厌倦这个家庭的争斗。 他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自从从澳门回来，自己就有了这样的感觉。 苏晴的情况自己不熟悉，可是自己有自己的做人原则。自己似乎不应该搅合到下一代的生活中去。 自己需要陆凯文更好的观感才能挽救随时出现的危机。 苏晴的一系列变化似乎都和那个年轻的副总有关，自己的小动作能否逃过他的视线。 一边是自己的姐姐，一边是自己的救星。 自己被自己的亲人推向了尴尬。 对一个男人暗示他不愿意面对的尴尬，只会增加他对自己的轻视。 这似乎不是一个男人应该参合的事情。 肖伟有些愤然。 对这样的角色，对这样的安排，他的理智和情感都无法接受。 可是他不愿发作，因为眼前的女人正在困境中挣扎。 尽管这样的困境似乎是她臆想的，可是自己毕竟和她有着一体的利益关联。 肖伟一时陷入了踌躇之中。 第八十一章 博取好感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坐在陆凯文的办公室里，肖伟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那就是紧张。 坐在办公桌后的年轻人有着年轻的稚嫩，可是这种稚嫩随着他在公司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已经迅速褪去。取代稚嫩的是日渐威严的气势。 尽管年轻人依旧保持着谦逊的姿态，可是他变化的身份和他的资金背景应经逐渐让人产生了仰视的感受，这种感受会随着上市的完成越来越浓重。 很少佩服人的肖伟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无法用不屑和轻视对待这位年轻的副总了。原来曾经憋着劲和这位不速之客掰掰手腕的心思随着自己一次澳门之旅而迅速泄气。 更让自己泄气的是年轻人让人羡慕的资金背景。自己一直不明白这个年轻人为什么会选择回避自己，直到陆凯文成为公司的股东，自己才隐约摸到了陆凯文的想法。 自己找到的答案令自己沮丧，也让自己迅速改变了策略。 自己根本不具备和对方成为对手的资格。对方的回避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不屑。 自己渐渐找到了自己改变策略的答案，渐渐产生的敬佩是自己选择向这个年轻人靠近的原因。 年轻人一系列人畜无害的稳健姿态和一些列秘而不宣的凌厉攻势让自己敬佩。这样的管理风格让自己折服。 自己是一个社会人，自己知道扯皮是多么可厌的事情。这个从国外回来的小伙子用实际行动给自己也给公司所有人上了生动的一课。 自己不会嫉妒这个小伙子，因为这个小伙子没有和自己有任何交集。他只是削弱了宁飞扬的权势。那些权势自己没有想过分享。这个小伙子的加入只会增加公司的实力，只会让自己的利益更加明确和具体。 早已有些厌倦宁肖两家争斗的自己甚至有些庆幸，或许由于这个小伙子的加入，自己的工作终于可以称之为事业了。 自己或许应该对这个小伙子有更大的期待。 “肖经理，干得不错。这次谈判的顺利进行，你功不可没。”陆凯文在观察了一会儿后终于开口。 陆凯文的口吻有着明显的上司语气，沉浸在遐想中的肖伟没有想象中的厌恶，似乎年轻的副总可以使用这样的语气，至少暂时可以这样。 “陆总。谢谢您的支持，更谢谢您的信任。我和苏晴圈定的两家公司可以成为重点谈判对手了吗？”肖伟尽量保持恭敬和谨慎，这样的试探他还要继续。 “肖经理，不要对我用您这样的敬语。你是公司的老人，我更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志同道合的朋友。我年轻但我不矫情，希望今后不要听到你这样的矫情。”陆凯文严肃的语气很诚恳。 肖伟的内心一阵轻松，自己终于不用再保持距离。 “陆总，你说的好。我们是朋友。”肖伟顺势而上，他要为下一步铺垫。 “这样好。这样我们可以不再拘束，可以敞开心扉地交流。你应该知道，你在公司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很多人都对你信服。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的信服。你要好好利用这个优势。”陆凯文轻松的语调里依然有着上司的浓重口吻。 肖伟已经无法排斥这种盛气凌人的口吻，年轻人的评价让自己感动。这是对自己这么多年辛苦的最高评价。如果说公司里有知音，这个年轻人就是自己的知音。 自己被认可就是自己最大的骄傲。 “陆总过奖了。我也是为公司尽了绵薄之力。你来了，我这个老家伙可以歇歇了。”肖伟兴奋之余难免还有着矫情和虚伪。 “哈哈，你可不老。我知道自己的分量。有些事情只能你出面，后面的事情还要你牵头，一件件都是大事情，不能推辞。”陆凯文加重了语气。 肖伟的心跳变得猛烈了起来，陆凯文的暗示越来越明显，这样的暗示出乎自己意料。 “陆总放心，我会尽力配合你的工作。”肖伟用表态显示自己的态度。 “很好，谈判的事你做主吧。我只有一个意见，尽量满足杜经理他们的要求，让他们满意地离开公司是我们能为他们的唯一事情了。不要让他们伤心。”陆凯文大度的上司姿态越来越不加掩饰。 肖伟有些不适应陆凯文的姿态，可是他隐约感觉自己正在适应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好的。我们都是凌云员工，陆总的意见代表了我们的心声。”肖伟恭维了一句。自己被这样的自然也吓了一跳，但随即很快释然，自己就是要和这位陆总建立更加紧密的关系。 陆凯文深深地看了肖伟一眼。 “让苏晴撤出来吧。她应把精力放在下一个阶段了。对于具体事务，她不如你，你可以放手施为了。”陆凯文挥挥手准备结束谈话。 肖伟也深深地看了一眼对方，这一刻他是真心佩服年轻人的魄力。 最后的收尾有着各种交易，交易允许经手人获利，这样的获利无伤大雅，只会让大的交易更有效率和更真实。 肖伟依然坐着没有起身告辞的意思。 “肖经理，还有事情吗？”陆凯文的眼光里有了一丝好奇。 “陆总，我想代我的姐姐道歉，她来公司见苏晴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妥。”肖伟斟酌着开口。 “啊。那件事呀。没有关系。宁夫人也是关心苏晴。她也是喜欢苏晴才会这样，我们理解吧。”陆凯文的态度很随意。 “谢谢陆总的理解。我想听听陆总的意见，大姐希望我能和小宇谈谈，希望苏晴和小宇的关系能确定下来。你知道，现在关于苏晴的议论逐渐增加。你对这件事怎么看？”肖伟渐渐放下心来，陆凯文随意平和的态度和自己的猜测有出入。 陆凯文皱了皱眉，肖伟的试探意图太明显了。换做平时的自己，对肖伟这样的试探一定会反击。保护自己喜欢的员工会是自己的选择。 现在的自己似乎失去了保护女孩子的超然地位，那一夜的荒唐让自己显得尴尬。 “这是你们的家事，我这个外人似乎不宜发表意见。”陆凯文终于不再犹豫。在出口的一刻自己有了轻松的快意。这快意伴随着慢慢滋生的阴暗。 “好，谢谢陆总。我放心了。毕竟苏晴是您赏识的员工。我会处理好苏晴的事情。”肖伟在进一步表态。他想把自己的试探转化成表态。 陆凯文的眉头终于不再掩饰地拧了起来。频繁提起苏晴和自己的关系让自己紧张，更让自己有种被剥光的感觉。 “好了。肖经理，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我会全力支持你。以后尽管把我这个后进当做自己人。”陆凯文终于准备结束这种有些无聊的对话了。 肖伟终于放下了心。他喜欢这样的暗示。 结束谈话的陆凯文竟然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苏晴，对不起。我曾经答应保护你，可是我要食言了。你还是赶紧找到归宿吧，只要不再和我纠缠。请原谅我的自私。”陆凯文心中默念着，似乎羞愧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减轻。 苏晴在电话里被肖伟告知自己可以退出谈判的消息后，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本应该去和肖伟谈谈，可是她终于还是放弃了这个心思。 她不想去面对肖伟身后的陆凯文。 也不想知道陆凯文这么做的意思。 只是有些怅然。 平时主动和自己沟通的陆凯文竟然让别人转达自己的决定。 抽屉里依然有他送给自己的零食，这些零食只能让过去保持清晰。 现在一切都在悄悄改变，自己不仅失去了女孩的爱情，难道还要失去可以依赖的友情？ 难道过去的一切都只是自己设想的美好。难道陆凯文本来就是这样一个没有承担的男人。 他是在报复吗？这似乎有些可笑。该报复的似乎应该是自己。 就为了自己激愤之下的几记耳光？这似乎太可笑了。几个耳光换来自己的沉默甚至原谅，自己用几个耳光默认了交易，这还不够吗？ 苏晴昏沉沉地寻找着答案，可是只有迷茫。 既然恨不了一个男人，那就只有留给自己无限的烦恼。 只有猜测，只有躲避。 只有在自己的脑海中把过去的形象和现在的影像混杂，只有让一切变得扭曲。 要不就潇洒地忘却，要么就更加深刻地铭记。 第八十二章 鼓励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周末陪着宁悦转了一天的宁宇硬着头皮来到小区门前的小酒馆，在一个角落里他看到了独自小酌的舅舅。 对于这个表舅，宁宇有着尊敬和感情。小时候大部分时间自己都是在舅舅家度过的。这个舅舅的性格非常随意，他喜欢开玩笑，所以家里经常欢声笑语。自己和表弟肖逸的关系也非常好。 随着自己步入社会，自己忽略了这个舅舅。尽管在公司经常碰到，可是在小酒馆里看到角落里独自饮酒的舅舅，自己突然有了一股油然而生的柔情。 舅舅似乎老了。所有的动作都好像很沉重。 宁宇几步抢过去，他迫不及待地坐下来，他为自己的不情不愿感到羞愧。 “小宇，你来了。把你叫出来不好意思，就是想你了，陪舅舅喝几杯怎么样？”肖伟及时从出神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舅舅，我过去多好，你怎么还跑过来了。我早该多去看看你，我这个做下属的失礼了。呵呵。”宁宇故意让气氛活跃起来。舅舅独自饮酒的萧索让自己有些心酸。 “你小子。油嘴滑舌哪学的。”肖伟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自己还为干涉年轻人的生活忐忑，现在看似乎一切顺利。 “跟你学的呀。整个公司都在和你学。中午打牌的恶习。拿人整蛊的恶习。公司的坏习惯哪一项不是从你开始的。舅舅，我们每次听老员工说起你的事情，那佩服之情就像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呀。”宁宇戏谑的语气中难掩洋洋得意。 “这点老底都被曝光了。唉，年轻时候胡闹，到老了竟然成了谈资了。你可不能学这些。”肖伟的心情倏然明朗。 “舅舅，美了吧。能做一个楷模的感觉好吧。”舅舅的神情落在眼底，宁宇放下了心。 自从勉强进入凌云公司，宁宇才真正开始理解自己的父亲和舅舅，理解他们的内心。 “行了，喝酒吧，怎么样，酒量长了吗？”肖伟把早已准备好的杯子推给了对面的年轻人。 “长了，天天喝酒能不长吗？可是和你老比起来就要甘拜下风了。谁不知道你是公司的酒神呀。还是少喝点吧，妈妈经常唠叨你这个坏毛病。”宁宇把酒给舅舅和自己斟满。 看着应经渐渐褪去稚嫩的外甥，听着他的叮嘱，肖伟感到一丝欣慰，年轻人真的长大了。 “和悦悦的关系怎么样？她快要走了吧。”肖伟渐渐严肃起来。 “还能怎样。大小姐脾气。我在她面前就是奴仆。刚才还陪她转了大半个城市采购。”宁宇难掩怨气。 “你呀，有个妹妹多好。肖逸不知多羡慕你呢。舅舅没那个条件，所以没办法给他添一个妹妹。”肖伟的感慨发自内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遗憾，自己尽管有着重男轻女的传统思维，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更加喜欢女孩。中国的过去给自己这一代人留下了太多的遗憾。 “舅舅，那也得看什么样的妹妹。我这个妹妹太难伺候了。好像和我有仇似的。”宁宇只有苦笑。 “小宇，悦悦不是针对你，她是对你的父母有怨气。没办法，很多事情已经没办法弥补。只有靠你了，你一定要去一个他们喜欢的女孩。”肖伟渐渐转入正题。 “哪有那么容易呀。这是需要缘分呀。”宁悦的苦笑只能继续。 “苏晴不就和你有缘分吗？我看那孩子挺好的。你的爸爸妈妈都很喜欢呀。”肖伟内心升起一阵轻松的畅快，再难的话只要说出来就只剩下轻松。 “苏晴？。。。舅舅，这就是你把我叫出来的原因吧。”宁宇停下了筷子，他仔细地打量着对面的舅舅。 尴尬泛起来，肖伟知道年轻人会有这样的反应。年轻人有自己的骄傲。 “小宇，舅舅是关心你。你就像我自己的孩子。如果你不想我继续这个话题，舅舅决不再提起。”肖伟采取了以退为进的办法。对付这些骄傲的年轻人，硬碰硬的办法只会遭遇更大的逆反。 宁宇深深地注视着舅舅，他在判断舅舅的内心。 “舅舅，您是不是也相信公司里的议论？”宁宇终于开口。他的语气里有着犹豫和愤怒。 “舅舅不关心公司的议论，舅舅只关心我的小宇怎么想的。你是不是喜欢苏晴？”肖伟改变了策略，既然继续敏感话题，只有进攻可以让年轻人说出真实。 “我也说不清，我们没有开始过，我无法给出答案。”小宇的犹豫越来越明显。 “那就让你们的爱情开始。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一样去向他表白。只有开始了才能给出答案。舅舅没有多少文化，可是舅舅从来都占据主动，所以公司里没有人会轻视你的舅舅。”肖伟一副代替宁宇决定的气势。 宁宇张了张嘴又合上，他选择了静默。他在静默中感受着舅舅的气势，也在脑海中回忆着自己和苏晴交往的一幕幕情景。 舅舅的话刺破了自己的困顿，自己是一个男人，这是唯一冲破暧昧的方式。 可是对于苏晴，自己没有信心。一个善变的女孩子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女孩。这个女孩每次和自己在一起都能让自己感觉温暖和亲切，可是她总是有着淡淡的但是坚决的拒绝。 从来没有明确的拒绝，只有玩笑中产生的距离。 如果自己冲破这样的暧昧，那么等待自己也许就是失去温暖的暧昧。 自己舍得吗？欣赏和崇拜让自己迷失。 从事务所拖着疲惫回到公寓的苏晴还没有进门就听到了里面的欢笑，她的心荡了起来。 笑声里男性的声线让她犹豫，那是李晓白的笑声。 这原本温暖的声音此刻听起来竟是那样刺耳。 “苏晴，你回来了。晓白给我们带小笼包了。吃完饭今天我们斗地主。为了配合你们俩，我可是牺牲了自己的周末。”闵薇夸张的声音响彻了客厅。 苏晴抬眼望向坐在沙发里的男士，这样的动作几乎耗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 “苏晴，你怎么了？好像很疲倦。”李晓白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关心。 苏晴的心动荡地更加猛烈，男士的关切让自己更加紧张。 紧紧地闭眼调整呼吸，自己在自我封闭的清净中寻找自信。 睁开眼，让淡然布满脸庞。 “你来了。我去换衣服，咱们好好喝两杯。好久没有聚了。”苏晴的笑声蔓延开来。 “不知道吧。苏晴可是酒神。我见过她最离谱的一次，两瓶酒居然还能没事。”看着苏晴闪进卧室的身影，闵薇开始为自己的闺蜜宣传。 李晓白皱了皱眉，苏晴进门后的憔悴逃不过自己的眼睛。闵薇的描述也让自己担心。 一个有着太多出乎意外举动和思想的女孩无法不让人担心。 “闵薇。苏晴的气色好像不太好，有什么事情吗？”李晓白转向旁边的女孩子。 “她哪天没有事？她会告诉别人吗？这么多年的大学校友，你还不了解她吗？”闵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习惯成自然就是她此刻的内心写照。 聚会是在轻松的气氛中进行的。校友之间回忆往事让聚会增加了青春的气息。 苏晴的话很少，两个谈兴正浓的校友也有意无意地忽略她。因为他们实在和苏晴拥有太少的共同回忆。 苏晴在校园里多数是行单影孤地忙着挣钱，对校园的回忆中很少有她的身影。 苏晴静静地倾听，欢笑感染了她。 斗地主没有玩，苏晴的安静终究还是影响了聚会的气氛。 送李晓白走出公寓，苏晴站在车前沉吟了一会儿。 “苏晴，你有话要说吧。尽管说出来，我对你给我的任何说辞都有准备。这么多年了，似乎没有可以让我激动的事情了。”李晓白嘴角泛着自嘲的苦涩。 “晓白。对不起。我一直让你因为我很累。对于你，我似乎是不祥之人。”苏晴有着犹豫。李晓白多年的坚持能让任何女孩动心，自己却在一直伤害他。 “说吧。三年前我挺过来了，今天更无所谓了。”李晓白淡淡的语气里没有波动。 “晓白，你不要来了。我已经有男友了。”苏晴咬起了牙齿。 “是吗？那恭喜你了。”李晓白依然很平淡。 苏晴的心里泛起一阵酸涩，随之而起的是一阵轻松。 李晓白没有让自己失望。一个让自己欣赏的男人就该有这样的淡然。 “谢谢你，晓白。希望你早日找到自己的最爱。”苏晴费劲的张开口，她厌恶此刻的自己，厌恶这样空洞的虚伪。 “不要急着表示祝福，先让我见见他。我不喜欢用欺骗来安慰我，我不想让自己像一个可怜虫。把他带来，记住，我有自己的判断力，不要让我失望。”李晓白拉开车门坐进去，在轰鸣的发动机声响中每一个字都清晰入耳。 汽车飞速离开，苏晴被远远抛在后面。 在后视镜里，李晓白紧紧凝视着越来越模糊的身影。 那种顾影自怜的憔悴深深地印在李晓白的脑海。 第八十三章 邀请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会议室的气氛有些压抑，三个坐在会议桌一侧的凌云公司谈判人员无聊地看着墙上的时钟，他们似乎都不愿先开口打破沉闷。 “已经过了一刻钟了。霍华德难道真的变卦了？”肖伟心里嘀咕着。他很想站起来宣布和摩根远东投资集团的谈判取消。这样一来自己倾向的广东东方资源投资公司将成为唯一的谈判对象。在自己看来，商业利益是最高的原则。 可是自己只能按捺住这种冲动，自己不想引起内部的冲突。陆凯文的叮嘱言犹在耳，自己只有等待。 霍华德心事重重地坐在赶往凌云公司的面包车里，昨晚的一幕在脑海里不断回放。 霍华德在几乎不抱希望的时候终于等到了自己等待的女孩。 曾经几乎要整理行李离开的霍华德被女孩的出现重新点燃了激情。 女孩子让自己迷恋，这一次东方之行最大的惊喜是自己遇到了这个女孩子。一个古怪精灵的女孩子，一个浑身散发音乐韵律的女孩子。 同样酷爱音乐的霍华德遇到了知音，和女孩子的交流让自己本来认为的枯燥之旅增加了一抹亮色。频繁约会的自己被女孩子不断即兴演奏的钢琴和小提琴打动。 为了迎合女孩子，霍华德专门跑到金陵路上买了一只萨克斯。 自己在酒吧里为女孩子献上了自己的至爱经典“回家”，他无法忘记女孩子当时的痴迷。 那一晚，自己获得了女孩的芳心。 和女孩热情的缠绵让自己对这个东方都市充满了留恋。 可是一切都被该死的凯文打碎，自己不仅被狠狠地揍了，女孩也仿佛失去了芳踪。 强打精神继续谈判的自己失去了动力，自己想到了放弃。 项目尽管对自己有着吸引，可是这段插曲让一切都被改变。失去了谈判的兴趣，失去了留在这里的心绪。 让自己撑下去的是自己对女孩的等待。 女孩再次出现的时候，自己的激情重新被点燃。 女孩子是来和自己告别的，她告诉自己她是这个公司老板的女儿，她要回澳洲完成学业。她希望自己能抛开感情对待这次谈判。她希望自己是一个值得她尊敬的绅士。 临别是缠绵的拥抱和热吻，是衷心的祝福。 那缕气息犹在，女孩宜嗔宜喜的顽皮浮现在眼前。 女孩子给自己留下了祝福，留下了一段美好的回忆。 逐渐映入眼帘的凌云公司让自己不得不下定决心，争取一个完美的结局来为这段回忆做一个结尾。自己从此和这个城市结缘。 陆凯文对女孩子的回归早有准备，可是一个出乎意料的拥抱还是让他有些恼怒。就是这样的挑逗让自己几乎丧失了底线。确切说，自己就是因为这样的不经意的热情陷入了随时爆发的情感窘境。陷入了很难解脱的迷失境地。 一把推开扑上来的柔软身体，触手的依然是滑腻和弹性。这一触勾起了那个旖旎的回忆。 陆凯文狠狠甩了甩头。 “正经点不行吗？这里是办公场所。”陆凯文沉声地低吼，他的眼光瞟向旁边的方一静。方一静尴尬地看着这一切。 “凯文，我早早地等在这里，就是要告诉你，我要走了，我邀请你周末和我家人一起吃饭。不许拒绝，否则我就不走了，那可是没完没了的纠缠。你害怕吗？”宁悦圆睁的大眼睛里泛着狡黠。 陆凯文看出了女孩眼神里的期待。 “好，我一定去，你赶紧走，小孩子就该去完成学业。然后找个好男人嫁了。让我们省省心吧。”陆凯文难以掩饰轻松。他的手抬起来摊开。双肩轻松地耸动了一下。 宁悦撅起了嘴，委屈罩上了脸庞。 “陆凯文，你混蛋。你就不知道说点女孩子爱听的话吗？你以为你是我唯一的选择吗？臭美的感觉到了极致就是自恋。这是我对你的忠告。”宁悦一口气说出了让自己畅快的鄙视。 “好呀，你赶快离开，让我继续自恋吧。我接受你的邀请了。”陆凯文无所谓地继续耸了耸肩。他逃也似的自顾自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门关起来，陆凯文松了口气。 “宁悦，好好成长吧。不要回来，不要看到未来的一切。不要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要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可怜的姐姐。也不要知道我们有多虚伪。简单快乐地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祝福你。”陆凯文背靠着紧紧关起的门。 “方秘书，你怎么看这样的男人？”掩饰尴尬的宁悦转向旁边的方一静。 方一静捂着嘴尴尬地笑着。陆凯文的确展示了他的另一面。 没有绅士的冷淡，不解风情的上司反而有了真实。 苏晴在自己的办公室一时不知自己该做什么，被强迫离开了谈判桌，也没有了献媚宁飞扬的心情，这一刻的自己只有表面上的平静。内心却在杂乱的纷扰中无法平静。 原本渴望占据的办公室越来越让自己厌恶。 空洞的水泥墙把自己越来越禁锢在这方寸之地。 为了占据这个办公室，为了让公司所有人的眼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自己付出了青春，自己失去了爱情，自己更是失去了宝贵的贞洁。 曾经敢于面对一切的自己突然害怕了。 害怕随时出现的李晓白，害怕他的平淡要求，害怕遇到那个可能随时出现的身影，害怕那一抹嘲讽的微笑。 最让自己坐立不安的是，自己竟然有些害怕宁飞扬了。 害怕对他的亲昵动作被人窥视到，害怕和他的亲密被传到别人的耳朵里。 自己的坚定正在动摇，这意味着自己的努力正在被否定。这意味着一切的付出都将成为一个无法接受的讽刺。 “给我力量吧，让我挺过去，让我重新浇筑无情的心。”苏晴都是内心不断重复着这个声音。 “苏晴姐，我来了。”一个轻快的声音和苏晴的内心的声音搅合在一起。一瞬间苏晴以为自己有了错觉。 “姐姐，我要回澳洲了。周末我请客，你可一定要来。”宁悦的脸贴上来。苏晴有了眩晕的感觉。 “我？这好像不合适吧。你应该多花些时间和家人在一起。我这个外人在场不方便吧。”苏晴努力稳定了情绪。 “没事，我也邀请了陆凯文。这下子你不会拘束了吧。”宁悦的情绪很高涨。在陆凯文那里受到的委屈早抛到了脑后。 “那我更不应该去了。都是上司，我不想和上司一起吃饭。”苏晴的心悬起来。她不敢想象那样的场合会是怎样的复杂。自己现在实在没有这样的心情，更没有这样的信心。 “不行，你必须去。我还希望你能成为我未来的嫂子呢。我的妈妈可是对你赞不绝口呢，我们经常提起你。如果看不到你和我们一起吃饭的情景，我实在不甘心。”宁悦自顾自地诉说着自己的心愿。 苏晴的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她的脑海中想象着自己和这些人在一起的场景，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面对一家人把自己当做儿媳的场面，那个人还会是一副无所谓的嘲讽微笑吗？他是真的可以做到残忍无情吗？ 一股阴暗的畅快泛起来。 “好，悦悦，我答应你。我一定到。”苏晴的声音轻快起来。 “一言为定，我得赶紧走了，碰上爹的又要啰嗦了。拜拜。”宁悦欢笑着一溜烟跑开。 苏晴坐回椅子里，她的脑子飞快地转动，自己一时冲动的决定是否正确，她必须给出一个结论。 “苏晴，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又一个声音响起。 宁飞扬笑吟吟地走过来。 “宁总好。对不起，我还没有给您收拾办公室。”苏晴倏地站起来。 一阵眩晕让世界有些旋转。 “苏晴，小心点。你的气色不好。这一阵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宁飞扬依然是一贯的关心。 “我只是身体不舒服。宁总，刚才宁悦来过了，她邀请我周末去和您一家吃饭。这方便吗？”苏晴强打起精神。 宁飞扬在自己的眼里已经渐渐变得空洞。这几天的事情太多，自己更是忽略了这个本应该关注的人。 “欢迎还来不及呢。如果不是担心你会觉得别扭，我巴不得你天天来呢。小宇也是这么想的。”宁飞扬神情马上高涨起来。 “可是我担心夫人会误解。这样会影响您和夫人的关系。”苏晴的脸上浮起犹豫之色。 “放心吧。有我和小宇保驾呢。欢迎你。”宁飞扬挥挥手做出了决断。 “那将是怎样的情景呢？我是应该兴奋还是担心呢？为什么我会越来越忐忑？他的反应有那么重要吗？”苏晴的脑海迅速被各种困惑占据。 自己越来越敏感的反应伴随着身体的激变，这些变化若有若无地提醒着自己，自己已经被打上了情感的烙印。 但愿这个烙印不会一生追随。自己清楚的知道，如果那样，那将是自己的注定悲惨的宿命。 自己似乎更有权利幸福。 第八十四章 初战告捷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慢慢地读完所有的条款，陆凯文合上了谈判纪要。 陆凯文闭上眼陷入了沉思，办公室内静得能听到细微的喘息声。 这喘息声来自对面的沙发上，六只眼睛同时紧张地注视着办公桌后闭目沉思的陆凯文，他们的眼里有期待，有渴望。 “很好。纪要里体现了专业精神。体现了人性。祝贺你们。”陆凯文睁开眼吐出了自己的结论。 对面的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们几乎不约而同地相视而笑。 “谢谢陆总。谢谢您的支持。”杜毅首先发声，他的眼睛有些湿润。为了这个结果他已经准备了半年。最终却是这个陆总的同学完成了自己的心愿。 “呵呵，不要谢我。你们应该谢的是你们身边的肖伟肖经理。”陆凯文手指向了旁边的肖伟。 杜毅和张诚不约而同地把惊异的眼光投向身边的肖伟，后者一副懵懂的样子。 “这是昨天肖伟送来的和东方之源谈判的纪要，我就不念了。我只想念一下肖伟所做的结论。这个结论很简洁：出资1900万是个诱惑，但是对方的目的是居高临下的买断，虽然对买断的员工有保障的承诺，但是不愿提供明确的未来发展规划。这样模糊的承诺无法令人信服。我的结论是这个公司缺少对接手事业的诚信。这样的买断让人担忧。”陆凯文慢慢念着手里的文件。 杜毅一把搂住了身边的肖伟拥抱了一下，张诚也过去在肖伟的肩膀上锤了一下。 “在你们这份报告里肖伟没有做任何结论。现在我给这份报告做一个结论怎么样？”陆凯文迎视着重新投向自己的目光。 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点着头，他们已经听出了陆凯文的意见。 陆凯文拿起笔在报告的最下面刷刷地写了几行字。 “好了，现在可以把这两份报告给宁总送去了。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我在这里送上对诸位即将离去的同事的祝福。祝福你们！愿你们再创辉煌！”陆凯文站起来。 离开陆总办公室的几个人迫不及待地穿看着陆总签署的意见。 他们都没有说什么，只是激动难以掩饰。 宁飞扬的心情很复杂，也很激动。 两份摆在面前的谈判纪要让自己陷入了这样的状况。需要自己决断的时刻了。 这一刻很艰难，但也很简单。 之所以艰难是因为两者有着300万的巨大差距。 之所以简单是因为报告上的结论让自己的决断变得异常简单。 如果没有陆凯文签署的意见，自己可以很轻易地按照自己的意愿决定，可是他的意见让自己几乎要放弃自己的结论。 陆凯文的意见堵死了提交全体管理人员讨论的可能。自己不能那样做，那样做就是向所有员工宣布自己和副总之间的嫌隙。 宁飞扬再次把眼光落在陆凯文签署的意见上。 “感谢摩根国际投资集团在资产转让事宜上展现的真诚，感谢他们对我们的员工的重视。他们展示了足够的专业精神，他们对被转让员工的未来规划很具体，也令人信服。把我们的员工交给他们是一个完美的结局。为这些被转让的员工喝彩！希望我们的员工可以通过这次转让交易看到，我们凌云公司不会忘记每一个为凌云公司做出过奉献的员工。谢谢他们。陆凯文。”。 宁飞扬脸上泛起了苦笑。 这样的意见简直就是一纸宣言，一纸让自己不得不执行的宣言。 现在自己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有时候老板就是要给员工打工。 “三百万呀。这真是一个诱惑。”宁飞扬闭上眼咀嚼着不舍和苦涩。 自己居然一时想不起和谁商量。现在他有些后悔把苏晴放回去祭扫。如果她在也许能帮自己想想办法，至少她会用她的办法宽慰自己的惆怅。 一个女孩子总有自己的办法让自己放下对委屈的纠结。 魏锦程不行，肖竹芳更不行。魏锦程只会被这样的煽动性结论感动，肖竹芳在上次的讨论会上已经明确表示对陆凯文的支持。即使她最后支持自己也不行，这样的联手只会让所有员工反感。 没有合适的商量人选。 凯文为什么不事先和自己商量。也不是这样，他好像一直在表达着这个观点。记得在上一次讨论会上他就是这个意见。 自己大意了，没有叮嘱他不要独立行动。 可是即使商量了又能怎样，他会怎么看自己？ 宁飞扬萌生了一种孤家寡人的无力感。这种被孤立的感觉从来没让自己如此疲惫，因为那是老板的特权产生的优越感，可是由于这个陆凯文的出现，这样的优越感正在逐渐淡化。在凌云公司的员工的心目中，似乎已经不只有自己这一片天。那个陆凯文正在撑起另一片天。 肖伟自作主张签署的结论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恨”宁飞扬忍不住对肖伟的谄媚宣泄自己的不满。 陆凯文对来到宁飞扬的办公室越来越不适应，他有着一丝淡淡的恐惧。应该怎样的步态走进去？应该保持什么样的微笑？见到那个女孩是否应该打招呼？自己应该说什么才合适？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于自己一时的冲动，冲动是魔鬼。 自己不是魔鬼，可是自己在对方眼里是什么形象呢？是一个伪君子吗？自己是否还得继续伪装成一个伪君子？ 真想狠下心保持对女孩子的盛气凌人的征服姿态。可是自己做不来。如果自己不知道女孩的身世，自己可以做到，可是自己偏偏也是一个孤儿，偏偏是一个被抛弃的女人让自己生活在幸福和无拘无束的阳光下。自己偏偏遭遇了一个孤儿，偏偏占有了她的第一次，现在自己也正在把她抛弃。 自己也是另一个宁飞扬吗？ 每次走向宁飞扬办公室的陆凯文都感到昏昏沉沉的杂乱。再也没有了以前的轻松和不屑。 直到坐进宁飞扬对面的沙发里，陆凯文总算松了口气，脸上的肌肉也松弛下来。 “凯文，把你找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谈判的事情。”宁飞扬脸上的肌肉却绷紧了，他不知面对这位麻烦制造者应该采取什么样的表情。 “宁总，您一定在暗暗运气吧。一定是在埋怨我自作主张吧，一定是在埋怨我让您别无选择吧。”陆凯文先声夺人的提问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只有轻松和戏谑的玩味。 宁飞扬愣了一下，他紧绷的肌肉迅速松弛下来。面对这样的坦然他只有无可奈何的配合。 “你呀。整个一个麻烦制造者。你都知道会让我尴尬还这样做，怎么样？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吧。”宁飞扬的语气里也有了轻松和坦然。 “简单。就是想让您迅速了结此事。迅速开始下一阶段的工作。我们的重点该转向下一阶段了。”陆凯文有些轻描淡写的随意。 “这就完了？这就是你的解释？”宁飞扬皱起了眉。他对这样的随意产生了抵触。 “不应该这样吗？凌云公司现在已经达到了一个亿的注册规模。区区三百万换来迅速的和谐局面，让公司员工的注意力迅速集中到上市的事情上来才是我们的当务之急。你不觉得这笔交易很划算吗？难道宁总愿意这样乱哄哄的局面继续持续吗？现在是一个契机，抓住它。”陆凯文开始变得有些锋利。 宁飞扬注视着陆凯文，他在默默无声地观察着这个年轻人。 “可是摩根公司一分钱都不愿意增加，这难道是谈判的诚意吗？这能让人信服吗？”宁飞扬有些退让，可是依然有着不甘。 “摩根公司的报价低于评估报告了吗？他们对员工的安置和未来发展规划难道抵不上区区三百万的冰冷报价吗？你花三百万能安抚那些躁动的员工吗？现在他们替我们安抚了所有员工。最重要的是通过这次交易对外树立了形象。您也应该知道，这次转让在s市造成了一定的轰动。这个效果不就是一个最好的广告吗？我们想抢地，我们想上市，没有一个好的形象行吗？”陆凯文的辞锋已经不加任何掩饰。 宁飞扬一言不发地看着陆凯文，他的眼神在迅速变幻。 “好了，凯文。宁某受教了。我同意。就是摩根。”宁飞扬拿起了笔，他毫不犹豫地在报告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对不起，宁总。原谅我刚才的激动。”陆凯文终于开始舒缓气氛。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时代变了，商业的手段越来越多元化。我是该好好学习了。”宁飞扬迅速总结着自己的得失。 宁飞扬又开始沏茶，他有了喝茶的心情。 “怎么没见苏晴？”陆凯文抓住宁飞扬忙于沏茶的机会假作不经意地询问。 “她没和你打招呼吗？我给了她两天假，她回去祭扫了。这一阵她好像有些憔悴，也许是清明节的缘故吧。一个可怜但让人怜惜和尊敬的女孩子。”宁飞扬一边摆弄着茶具一边回答陆凯文的询问。 陆凯文的心抽动了一下，他仿佛能看见女孩子孤独地站在墓园里倾诉自己的苦，也许其中有着自己的卑鄙。 “我代苏晴向你道歉，她不应该对你不告而别。你毕竟负责具体事宜。也许真的是我宠坏了她。”宁飞扬抬起头，眼里有着真诚的歉然。 陆凯文敷衍着，他的心里只有尴尬，只有不安。 宁飞扬注视自己的眼光仿佛能窥视出自己的阴暗和卑鄙。 在这一刻，自己似乎已经失去对宁飞扬的心理优势。 “一丘之貉”这个自己不屑的词跳进了自己的脑海。 脸庞在发烧，心在往下一点点沉。 这样的讽刺让人沮丧。更让人心痛。 第八十五章 心花为谁开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感受着公司里弥漫的和谐与热烈，这一切都和那个人有关。 匆匆赶回的苏晴很快被公司里的气氛感染，人们讨论着转让的事情，传递着刚刚产生的崇拜。 苏晴也被淡淡的幸福包围，这样的幸福伴随着骄傲。 回去祭扫的时间给了自己调整的时间，现在的自己终于因为这样的骄傲迅速恢复了生气。 苏晴不想抑制这种油然而生的骄傲，那个男人已经和自己有了联系，自己无法割断这种关联，抑制自己的情绪只会让自己受伤。 在骄傲带给自己的幸福中，苏晴有了一丝期盼，期盼见到那个人，期盼见到自己渴望的一缕阳光。尽管住不住这缕阳光，可是她依然期待那份温暖。 奢望抓不住的幸福就只能享受追逐幸福的过程，这个过程让一切都敏感起来。 抑制不住兴奋的苏晴再也无法安静地等待，她哼唱着小曲给所有的鲜花浇灌修剪。 “苏晴，你回来了，看来你的情绪好多了。”宁飞扬的声音压过了苏晴的歌声。 “宁总好。我回来了。今天还得赴宁悦的宴会呢。”苏晴转过身把微笑送给了这个特别的男人。这一阵子似乎有些忽略了这个男人。在父亲的幕前，自己用泪水洗刷了自己的委屈。她没有诉说那个年轻的男士，可是她完整地讲诉了眼前这个男人。在那一刻，自己才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这个人身上。对他重新燃起的愤怒和不屑减轻了自己这些天滋生的委屈。 苏晴不得不承认，转移情感是最好的方式。 所有的委屈和遭遇都是因为这个人引起，自己只有从他身上找到弥补。 对那个男人，自己没有信心战胜。可是对于眼前这个男人，自己有着充分的信心。这已经不再是一场分出胜负的游戏，注定是一场一起堕落的灵魂之战。 力量重新回到身上，表情也随着复苏的力量变得丰富起来。 “气色好多了。你用不着这么急着上班的。”宁飞扬有些怜惜，又有些由衷的高兴。 “我得来呀。这些花都蔫了。你们这些男人就是粗心。”苏晴嗔怪地横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她在等待，男人的一切细微变化都要收在眼里。 宁飞扬果然瞬间窘迫起来，女孩流动的眼波让人忍不住心中动荡。 “咳咳，这样的语气可不好。我是你的老板，不许拿老板开玩笑。”宁飞扬的声音有着戏谑和宠惯。 “是，遵命。”苏晴迎合着宁飞扬的好心情。在这一刹那，她真的忍不住内心涌起的自豪，自己是这个人的女儿，这个男人真的很有魅力。 “今天没什么事。转让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中午要聚餐，你来管理人员的雅间吧，不要总和普通员工在一起了。你老是这样，别的管理人员会有意见的。”宁飞扬恢复了自然。思路也清晰起来。 “是，遵命。宁总，您真细心。连我这个小女子的细节都能注意到，确实是我欠考虑了。”苏晴继续不经意地让气氛变得旖旎。 宁飞扬皱了皱眉，他有些对这样的顽皮无可奈何。 “你刚才哼的曲子是什么？”宁飞扬转移了话题。 “是我们家乡的小曲。”苏晴一边说着一边哼唱了几句。她的眼睛变得专注起来。 宁飞扬闭着眼倾听了一会儿，他似乎很享受。 一丝失望略过苏晴的脸颊。 经过了无所事事的上午，随着午餐时间的来临，苏晴的情绪越来越紧张。 要见到那个男人了，他见到自己会是什么心情？自己该怎么才能保持正常的表情呢？ 苏晴在数着时间，矛盾让一切都变得迟钝起来。慵懒泛上来。 “苏晴。我们走吧。”从里面走出来的宁飞扬让苏晴从失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陆总也来吗？”苏晴忍不住问了一句。 “呵呵，他当然来。他可是员工心中的崇拜偶像。年轻，英俊，一身贵气，加上正义感。这就是我们的陆总。”宁飞扬的声音里泛起嘲讽的戏弄。 苏晴皱了皱眉，她捕捉到了宁飞扬语气中的气息。 一丝担忧涌起。很快地她自失地摇了摇头。 那个男人似乎不用自己担心，这种语气自己似乎应该早已习惯，那个男人提起宁飞扬时也是这个口吻。 男人都是维护自己领地的动物，自己纯粹是庸人自扰。 熙熙攘攘的餐厅里气氛热烈，这种**随着宁飞扬和苏晴的出现达到了**。 热烈的掌声和自觉投注过来的热切目光让宁飞扬心情一下子舒畅起来。这个氛围让他很享受。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旁边的苏晴变得异常局促起来，这些目光似乎让自己无所遁形。自己站在宁飞扬接受祝贺的情景会让那个男人作何感想？希望不要让一切变得糟糕。 苏晴在暗自祈祷中走进雅间，她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突出位置的英俊男人。 自己的眼睛再也无法移开。 仅仅三天的分离，眼前的男人竟然变得让自己如此留恋。 没有任何猥琐，他依然是一派淡然和卓然不群。依然是带着淡淡嘲讽微笑的样子。 恨不起来就不再去恨，贪婪地偷偷欣赏也是一种补偿吧， 苏晴不再顾忌，在这样的氛围里自己的专注只是增加了一个女孩的崇拜猜测罢了。 陆凯文从宁飞扬转向苏晴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一闪即逝的神色还是落在女孩的眼里。 这一刻苏晴得到了补偿。无论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自己宁愿那是真实的眼神。 所有人落座，只有宁飞扬站着。 “诸位都很高兴吧。我也一样。今天不是庆功宴，可是我们也要欢聚。为我们的功臣送行。诸位可以畅饮，下午自由安排。”宁飞扬大声宣布自己的心声。此刻那三百万只有抛在九霄云外。 苏晴在杯盏交筹中偷偷注视着年轻的副总，倾听着每一个走过去感谢的人毫不吝惜的溢美之词，她默默地与那个男人分享着成功。 自己带着阴谋来到凌云公司，却在和这个公司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悦。这样的讽刺正在发生，这样的讽刺只是因为这个和自己几乎一起出现的年轻人，只是因为自己和这个男人结下了不解之缘。 为他欢喜为他忧，苏晴不再掩饰自己的情感，她很享受这样的幸福。哪怕是短暂的时刻也弥足珍贵。 “祝贺你，陆总。”苏晴终于有机会举着杯子站到陆总面前。 陆凯文身子抖了一下，他的眼里略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同贺，你为这次转让付出了很多。”陆凯文的声音有着犹豫和软弱。 “是吗？谢谢你的支持。希望我的付出值得。”苏晴深深地看了一眼年轻的陆总，她一仰脖子把杯中酒一口喝下去。 苏晴弯下腰剧烈地咳嗽了几下，脸也随着咳嗽变得涨红。 陆凯文怔怔地看着女孩子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动作，他没有阻止。 周围的人投过来关注。他们既为新任女助理的举动感到惊奇，也为陆总的举止失措感到好奇。 宁飞扬皱了皱眉，苏晴的冒失破坏了气氛，也让人为她担心。 “苏晴，你还好吗？”宁飞扬走过去。 “还好，就是被就呛着了。对不起，我先离开了。”苏晴捂着嘴支吾。 “好，回去休息吧。一个女孩子逞什么能？”宁飞扬轻轻拍了拍苏晴的后背。 站在一边的肖竹芳皱了皱眉，她转过脸去。 陆凯文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有些尴尬，可是他强行忍住了。 “对，苏晴，你不能喝逞什么能？赶快回去。”陆凯文几乎是机械地重复着宁飞扬的话。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中，苏晴快速离开了餐厅。 离开众人的视线，苏晴的步态变得稳健起来。一丝嘲讽的冷笑泛起。 “该看到的都看到了吧。谢谢你，宁总。谢谢你的配合。做君子就是要付出代价。”苏晴回忆着肖竹芳的表情。 终于离开了热闹的餐厅，离开了那个年轻男人。 只有自己离开了，那个男人才能舒畅地接受众人的祝贺。 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这样会让自己很满足。 第八十六章 家宴的气氛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站在状元楼雅间紫云轩的门前，苏晴按着前胸在平息激动的心跳。 “不要紧张，你是这里的主人。坐在这里的本来就应该是你。一定要镇定，面对抢走你生活的人，你应该表现得骄傲和从容。深呼吸。加油！”苏晴默默叨念着，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 “进去，告诉他们，我来了。一个他们再也无法摆脱的不速之客。”苏晴抓住门把手，牙齿紧紧咬住。 门慢慢地打开，一幅热闹的团聚画面慢慢映入眼底，热烈的交谈声传入耳际。 顺着主座上宁飞扬和肖竹影眼里的泛起的神采，人们纷纷把眼光投向门的方向。 一个云鬓高耸的丽人正在笑吟吟地站在门边，一件鹅黄色的旗袍把一具玲珑有致的身体呈现在人们眼里。 热烈的聚会气氛迅速增添了一抹活色生香的气息。 “苏姐，你来了。我们都等你呢。”宁悦兴奋地从肖竹影身边站起，她像个小鸟一般扑过来。 “你真漂亮。没想到我的苏晴姐姐的身材这么好。不行，我也得做两件旗袍带回去穿。怎么样，我要是这样穿会不会和苏晴姐姐一样漂亮。”宁悦羡慕地拉着苏晴的手吧她的身体向众人展示。 苏晴流动的眼波在众人脸上一一划过，她在捕捉每一个细节。她看到了欣赏、惊异、羡慕还有嫉恨。这些情绪她都能敏感地感觉。最后她的眼光还是与两道目光相遇并定格。 那眼光最初是欣赏中泛起的热烈，直到眼光的主人意识到女孩子的眼光定格在自己身上才让这份热烈迅速黯淡下来，最后变得有些躲闪。 这一刻苏晴感到一阵快意的满足。自己精心装扮的辛苦终于得到了补偿。 自己能够肯定，这不是在报复，只是想告诉对方，自己是一个女人，一个值得欣赏和珍惜的女人。 “全都到齐了。”很快地苏晴回到了现实中。 “对不起，我来晚了。”苏晴浅浅地弯了一下腰，她的眼光投注到主座的两个人身上。 “苏晴，来，坐在这里。”肖竹影站起来，她走到苏晴身边，热情布满她的脸庞。 “夫人好。”苏晴乖乖地跟随着肖竹影走向自己的座位，她能够清晰感觉到拉着自己的手有些僵硬。 自己的座位被安排在宁宇身边，确切地说是在两个年轻的男士中间。 “妈妈，我也要坐在苏晴姐身边。”宁悦抗议地撅起嘴。 苏晴旁边的男士嚯地站起来。 “好，大小姐，我们换换。”陆凯文的动作超过了他的声音传递的速度。 苏晴嗅着那一缕离开的气息，那是她早已习惯的爱马仕的淡淡香水味道。 怅然悄悄泛起。 宁飞扬摇了摇头，年轻人的活力让正式的家宴变得更加随意。 “今天没有请老人们过来，就是不想让这个家宴过于拘谨。再说这个疯丫头想让宴会变成什么party。她是今天的主角。”宁飞扬开口了，他的发言等于宣布家宴开始。 “苏晴，你打扮得够妩媚呀。没想到你还真敢穿呀。”宁宇终于抓住服务员上菜的时机悄悄在旁边耳语。 “我本来就是女人，哪个女人不喜欢打扮呀。”苏晴故作轻松地敷衍着，她的动作有些僵硬，她在偷偷感觉对面的反应。 那个坐在肖竹影姐妹身边的男士正在和肖竹芳耳语。他嘴角依然挂着淡淡的嘲讽微笑。 “不行，不能坐在这里。”苏晴忽然有了站起来的冲动。 苏晴站起来抓起桌上的酒瓶。 在众人的眼光里，苏晴笑吟吟地走向宁飞扬。 宁飞扬的目光也有些困惑。 “宁总，我来晚了，只好为大家服务。我是晚辈，更是您的秘书。所以我是最好的服务员。你说对吗？”苏晴的笑语声音不高，但是依然一字一句地传进大家的耳朵里。 肖竹影的身子抖动了一下，苏晴话里的秘书两个字让她触动。 肖竹芳和陆凯文也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女孩子的举动在不同人的心里引起了不同的理解。 “苏晴，这是家宴，不要那些客套。下午休息好了吗？中午的酒你喝的太冒失了。”宁飞扬的关怀处于自然反应。 肖竹影有些困惑地扫了一眼苏晴，她在判断。 肖竹芳的眉头更加皱紧，她在忍耐随时站起来的冲动。 陆凯文深深地看了看斟酒的苏晴，他在玩味。 “对，苏晴，你的身体没事吧？”肖伟也送出了自己的关心。 “没事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苏晴走到肖竹影身边。 “夫人，谢谢您对我的关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苏晴的笑容贴近肖竹影的脸庞。 长长的睫毛和泛着迷幻的彩色眼影让自己眼前的脸庞充满了惊人的妩媚，肖竹影一时也被这样的魅惑勾起心旌摇动的感觉。 肖竹影很快有了很别扭的情绪，她是为自己的儿子委屈。 “苏晴，你怎么叫我夫人，这是家宴，你应该叫我阿姨。小宇在这里呢。”肖竹影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夫人，我还是不能这样叫，因为还是有外人在场的。”苏晴横了一眼肖竹影身边的陆凯文。 陆凯文终于在众人转向自己的目光中有了一些尴尬。 “嫂子，苏晴是对的，还有我这个外人呢。”陆凯文开口了。 苏晴涌起一阵快意，刚才这个人迅速摆脱自己的惆怅终于得到了补偿。 肖竹影放弃了追究的冲动，陆凯文的主动也是对自己的提醒。 “谢谢您，陆总，谢谢您在夫人面前为我解围。谢谢您一直以来的无私帮助。”苏晴站到陆凯文身边。 陆凯文感受着身边散发诱惑的身体，此时的这具备旗袍勾勒出全部曲线的身体让自己坐立不安。那一夜的情景瞬时冲进了自己的眼底。 苏晴感觉到坐在椅子里的男人身体在变得僵硬。这个身体是一句完美的男士体型。修长而健硕，柔软而浓密的长发里散发淡淡的发香，淡淡的香水气味依然让人陶醉。 苏晴缓慢地斟酒，在失去意识之前，她真的希望时间静止。 “苏晴，您这个总经理的前秘书辛苦了。”肖竹芳语气有着忍不住的嘲讽。对站在身边的女孩，肖竹芳也有些心旌摇曳，这样的冲击让自己实在忍不住自制。 “肖总监牵挂了。我是晚辈，又受宁总的照顾。我应该多多表示自己的敬意。”苏晴脸上荡漾着淡淡的笑意。 苏晴的不卑不亢和带着淡淡不屑的笑意让怒火升腾起来。 这或许是揭破微妙关系的最好时机。肖竹芳准备发难了。 “对，肖总监，苏晴是新任的助理，她确实被宁总和我宠溺惯了。还是太年轻，需要您这样的前辈提携。我也借这个机会一起敬您。”旁边陆凯文的声音插进来。他站起来的身体挡住了苏晴。 肖竹芳无奈地放弃了发泄的机会。 几位年长者都松了一口气，每个人抱着不同的心态等待着两个女人的发展，最终消弭于无形的争斗似乎与现在的气氛更加契合。 一场气氛融洽的宴会终于正式开始。 陆凯文渐渐高涨的情绪最终还是被苏晴的提议影响。她在离开时提出要陆总送她回家。 因为宁悦的乖巧表现而情绪高涨的陆凯文一下子又被烦躁包围，刚刚庆幸摆脱了一个麻烦。另一个更大的麻烦终于还是纠缠上来。 “还是让宁宇送苏晴吧。”陆凯文转向旁边有些犹豫的宁宇。 “不，我有些问题要问陆总。宁宇，你还是多陪陪宁悦，你是她的哥哥。”苏晴的语气有着不容拒绝的平淡。 犹豫中的宁宇退缩了，他好像一晚上都在考虑什么难以解决的纠结。 在温暖的春夜里默默开车的陆凯文尽量不去看坐在后座上的女孩，他的后背似乎总能感觉到凉意。 陆凯文摇下了车窗，春风吹进来，自己的呼吸有了一些舒畅。 “怎么，陆总好像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后面终于有了声音，声音有些颤抖。 “呵呵，是的。我现在觉得有些别扭。你让我觉得自己很龌龊。”陆凯文也抖动了一下，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后面是一阵长时间的静默。也许是陆凯文的坦率让女孩没有思想准备。 “不用这样看自己。只是一笔交易罢了。谢谢你刚才帮了我。”女孩终于又开始说话。 “我只是做点自己能做的事情。我当不起你的感谢。”陆凯文轻松了一些，对话尽管艰难，可是毕竟尴尬和不安被冲淡了许多。 “尽管是交易，可是我毕竟被伤害。能给我点补偿吗？”苏晴的声音有开始有些抖动。 不安一下子重新泛起，陆凯文在犹豫中选择了沉默。 “不会让你很为难的，只要和我一起去见一个小伙子，告诉他我是你的恋人，告诉他你爱我就可以了。请你在见面的时候表现出爱我的样子。”苏晴声音中的颤抖和犹豫到后来已经难以掩饰。 不安迅速褪去，羞惭不可遏制地翻涌上来。 “对不起，我不能一错再错。你还是放弃这种可笑的幼稚吧。”陆凯文尽量让声音变得坚决和冰冷。 后座上的女孩又恢复了沉寂。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车里依然是长时间的沉寂。 “你考虑一下，我给你两天时间。不要逼我。”终于还是女孩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寂。 “威胁我？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不可能，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这已经不是什么拿来威胁人的事情了。去爱那个小伙子吧，你肯这么做，说明他是一个优秀的男人。我为你有这样的男人高兴。”陆凯文第一次在女孩面前挺起了胸膛。 “好的。看来不需要等待了。我也告诉你，现在拒绝我，你明天就再也见不到活着的苏晴，如果你还是个值得我尊敬的男人，请现在再次告诉我你的答案。说吧。”苏晴的声音里没有了抖动和犹豫。 “你。。我答应你。你何必这样。我们只是犯了一个错，可是我们还是好朋友。”陆凯文的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是的，完成了我交给你事情，我们依然是好朋友。我们只是犯了一个美丽的错误。”苏晴的声音再一次黯淡。 “错误还有美丽的吗？”陆凯文喃喃自语。 城内狭小的空间里重新陷入沉寂。 沉寂中聚积着越来越浓的留恋的气息。 第八十七章 男人间的战争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春天是恋爱的季节，暖暖的春夜让心情躁动。 李晓白正在失去最后一点耐心。早早赶到意卢意大利餐厅的他坐在金茂大厦56楼优雅的环境里饱览了外滩的迷人夜景。流光溢彩的迷人外滩此时却在渐渐让自己厌恶。 一切越来越像这迷人的外滩，光鲜的表面后是沉沉的黑暗。 自己赶到这里就是要见一见自己的对手，这里优雅舒适的环境更像是一个讽刺。 以为不会爱上男人的苏晴竟然告诉自己她有恋人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以自己对苏晴的了解，她从来不愿把时间和精力放在恋爱上。这绝不是自己的错觉。自从大学里和苏晴相遇，自己几乎一直在观察这个女孩。女孩特立独行的性格和她为了生活奔波的顽强让自己不断产生越来越深的爱意。 自己绝对可以肯定，她绝不是不喜欢自己，正像她说的，她没有时间和精力恋爱。 可是苏晴终于告诉自己，她有了恋人。 这究竟是一个为了成全自己而编造的谎言还是一个让自己放弃的真实呢？ 只有自己用自己的眼睛和心灵判断吧。只有见到这个苏晴口中的恋人才有结论。 紧张和期待让李晓白一点点失去欣赏外滩迷人夜色的心情。 失望和焦躁让舒适的环境和悠扬的音乐逐渐变成讽刺。 等待是一种煎熬。可是李晓白还是选择了等待，选择了等待之后可能的希望。 为了一个自己尊敬和爱恋的女孩，李晓白一直在等待，今天也不会例外。 一个追求完美的男人不会在最后的时刻放弃。 一个成长中的男性不会畏惧一场成长为男人的战争。 一直有些黯淡的眼神终于泛起了神采。 一袭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挽着一个男士翩翩而来。 男士的身影很模糊，可是女孩的裙子让李晓白有些眩晕。 那一身白色连衣裙把自己拉回了校园的岁月，拉回了自己追求女孩的回忆中。 “晓白，让你久等了。”女孩的声音把李晓白唤醒。 李晓白没有站起来迎接，他依然注视着女孩。 女孩长长的勃颈上一条熠熠生辉的项链上的心形红色宝石吸引了他。 滴血一样的颜色刺激了一颗年轻的心。 “李晓白先生吗？你好，我是陆凯文。见到你很高兴。”男人的浑厚磁性声线把李晓白拉回到现实。 李晓白转向声音的方向。他有些沮丧。 一个拥有完美体魄的男士再配上一副刀刻般精致的五官，声音也和这样的容颜达到了和谐。 李晓白一贯骄傲的资本在这一刻逐渐消失。 男士嘴角那一抹挥之不去的淡淡微笑刺激了李晓白。 那是什么？是不屑？是炫耀？还是优越？ “请坐。”李晓白的声音平淡中带着一丝抖动。 没有等话音停息，对面的男士早已大马金刀地坐下，他利用这样的动作摆脱了苏晴挽着自己的胳膊。 苏晴也随着男士坐下，只是她又把胳膊迅速缠上去。 “苏晴，当着喜欢自己的男人，你没有必要非要和我这样缠绵。”男士没有拒绝，可是他淡淡的声音却异常清晰。 李晓白一愣，男士坐下后的第一句话就让人惊异。 苏晴狠狠剜了一眼身边的陆凯文，她迅速转向李晓白。 “晓白。对不起，凯文是在美国长大的，他们都是这样直率的性格。在外人面前他不愿意我过于痴缠，也不懂得照顾我的情绪。”苏晴的脸上带着歉然的微笑。 李晓白被苏晴的话深深地刺激着。 “是吗？我这个外人不会计较的。原来你还是和s市的大部分女人一样喜欢香蕉。恭喜你如愿了。”李晓白的语调稳定下来。 陆凯文愣了一下，他征询的眼神转向苏晴。 “亲爱的。香蕉是指黄皮白心的假洋人，晓白这是诙谐，你不要介意。”苏晴含情脉脉的眼神重新投注在身边的男士身上。 “好，为了李晓白先生的这个戏称喝彩。太准确了。不过我还真不是合格的香蕉，因为我是黄皮黄心，至少我正在变成这样。”陆凯文微笑着。 李晓白有些错愕，眼前的男士稍微顺眼了一些。可是沮丧却越来越强烈，自己找茬的力气有些无处发泄。 “你是个美籍华人，对这样的环境应该很适应吧。你来点菜？”李晓白终于开始了和男士的交锋。 “你有这样的心情吗？如果你有，我就点菜。”陆凯文也紧紧盯上了对方。 李晓白依然沮丧，对方这样直白的表示让自己有些无所适从。 回答什么？怎么回答都无法挽回自己的劣势。 “还是我点吧。”苏晴插了进来。 “喝什么酒？”一直对峙的李晓白在苏晴点完菜后终于开口，他盯着对面的男士。 “白水。”陆凯文几乎冲口而出。 李晓白终于有了一些兴奋。 “对不起，晓白。凯文不喝酒。”苏晴嗔怪地横了旁边的陆凯文一眼。 “那我也白水吧。”李晓白转向服务生，他也没有喝酒的心情。 酒在心情差的时候只会带来更深的痛苦。那是麻木。 “晓白，对不起，让你来见证我们的爱情。你和我的事情我都和凯文讲了。他很欣赏你。”苏晴看向李晓白的眼睛很清澈。 “是吗？”李晓白带着不屑的嘲讽转向陆凯文。 后者耸耸肩，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这样的动作让李晓白确定，这个浑身有着优雅气质的家伙的确来自国外。 “你爱苏晴吗？”李晓白的不屑渐渐变成认真。 “你看呢。”陆凯文用眼神向对方示意。 顺着他的眼神，李晓白看向苏晴挽着男士的胳膊。 “凯文，不要用你那美国人的样子回答这样的问题。请你严肃点，这在中国是起码的礼仪。”苏晴终于发作。 “你爱她吗？”李晓白重新专注在男士的脸上。那脸庞笔挺中有着柔和。那种柔和是一种经历的沉淀。 “我爱她。这样的女孩不得不让人爱惜。”陆凯文终于有了认真。 李晓白的敌意迅速消退，这样的语气让自己有了一丝惺惺相惜的感觉。自己这一刻才清楚地发现，对苏晴的爱更像是一种爱惜。对一个女孩自强的爱惜。 李晓白陷入了沉静。 “对不起，凯文是我的老板，所以他这么说。他对我强迫他来和你见面有抵触。”苏晴在旁边忙着解释。 “不，晓白，请原谅我这么称呼你。我非常想见你。我很希望有你这个朋友。”陆凯文几乎是打断了苏晴的解释。 李晓白有些发怔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他不得不重新打量这一对所谓的情侣。 “很奇怪我为什么这么说吧。很简单，两个喜欢同一个女孩的男人一定有相近的地方。你令我感动，你的坚持对一个女孩是一生最珍贵的礼物。”陆凯文的声音很缓慢，这种带着磁性的缓慢让人陶醉。 带着留恋的迟疑，在车里陆凯文倾听了苏晴对李晓白的介绍。那一刻他听出了女孩的不舍，也品味了感动。他有了见到这个男孩的冲动。 “凯文，够了。你以为这是对晓白的理解吗？这是一种让人厌恶的优越。”苏晴终于忍无可忍了。 李晓白愣愣地转向苏晴，眼前的一切让自己不得不有所思考。 “对不起，晓白。我失态了。我去一下洗手间。凯文，注意自己的言行。要真正学会尊重一个人。”苏晴站起来。 两个男人同时注视着离去的袅袅婷婷的倩影。 “说吧，怎么回事？”李晓白盯住了对方，眼睛一刻都不愿错过对方的表情。 陆凯文耸耸肩。 “我只有一句话，不要相信你的眼睛，更不要相信你的耳朵，要相信你的心。”陆凯文迎视着。眼神里有着玩味的嘲讽和一丝痛苦。 “不愿说出实情，我可以这么理解吗？你们是在给我演戏吗？”李晓白不愿再掩饰。 “怎么，我爱这个女孩是在演戏吗？她不值得爱吗？在你眼里这个女孩只能拥有你一个人的爱吗？难道她不是一块让人爱惜的珍宝吗？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是一块瑰宝。只有真心爱惜她的男人才能真正拥有她。”陆凯文在缓慢地倾吐着自己的结论，他的样子不像是在对李晓白倾吐，更像是在自我倾诉。 李晓白一时无语，他不明白自己的一句话为什么对对方刺激这么大。 难道还有对方不愿意说的隐情？ 如果是隐情，自己终究无法知道。 心情渐渐平静，自己不再有激动。不再有争斗的**。 只有互相在默默无语中产生的一种默契。 “你们怎么这么安静？”回到座位上的苏晴首先把怀疑的眼光投向陆凯文。 那眼光里有着责怪，有着深深的怀疑。 “没有什么。我们与其为了你争吵，不如这样安静地等着你回来。”陆凯文有些尴尬。 苏晴转向李晓白。 后者也是尴尬地笑笑，尴尬里有着一丝埋怨。 苏晴能够读出这种埋怨，可是她不能询问。 自己已经选择了一个男人，不能再对另一方表示任何暧昧。 没有想象中的争斗的气息。 这样的气氛让苏晴担忧。 陆凯文终于能够在安静中观察这个年轻的男人。 一副俊朗的面容正在从阳光的不羁走向成熟，高大的身材在休闲西服里难掩雄性的力量。动作尽管没有阅尽沧桑的优雅，但是却有着活跃和动感的激情。 一个让人赏心悦目的男性，一个充满柔情的阳光男士。 这样优秀的男士正在被苏晴用力推开。推出自己的生活。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自己做了什么？ 自己只有自责，只有深深的愧疚。 优雅的音乐和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都变成了讽刺。 在这美轮美奂的悠闲中自己正在制造残酷和丑恶。 自己正在沦落，沦落成另一个宁飞扬。 不，甚至自己可能还不如宁飞扬。 宁飞扬给了自己的母亲完整的爱情和结晶。 自己却给了一个可怜的女孩一个生命中无法抹去的耻辱和讽刺。 一阵不可遏制的厌恶感涌上来。 强行忍住强烈的呕吐感，强行装出款款的深情。 这样的虚伪只有让自己彻底沉沦。 第八十八章 爱，不需要自尊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qingsongdu.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只有完成一件任务后的慵懒。.qingsongdu.苏晴几乎是斜躺在后座上伴着音乐小憩。 陆凯文不时从镜子里观察着后座上的女孩。脑海中那个曾经躺在自己身边的肆无忌惮酣眠的女孩更加映衬了此时女孩子的憔悴。 但愿这种憔悴是因为那个让人艳羡的男人而不是因为自己。但愿自己的暗示能够把那个男孩的心拉回来。 经历了一次安静而诡异的见面，自己对男女间的情事有了新的认识。 有时付出就是一种收获。是成长的经历。自己要感谢后座上的女孩，要感谢这份随时可能失去的感情。 女孩可能只是自己人生中一次偶然的情感邂逅，但注定她会是自己一生都会铭记的情感导师。 自己西方人的率性正在随着这次情感波折迅速消逝，自己东方人的感性正在随着这次情感邂逅迅速变得丰满。 感谢这个女孩，她让自己真正开始融入这片土地。自己不会再孤独。 不舍的情绪涌上来，只有拼命压下去。这是情感的挣扎。 苏晴的小区就在眼前，陆凯文小心翼翼地熄了火。他在黑暗里转头凝视小憩中的女孩。 也许这将是自己和这个女孩最后一次距离如此至今的凝视。 苏晴睁开眼，黑暗里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让她迅速清醒。 坐起来，摘下脖颈上的项链。递出去。 “谢谢你。谢谢你的配合。我们真正两清了。”苏晴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平淡。 陆凯文有些犹豫地抓住了递过来的项链。 “苏晴。我。。。我不知这么说是否合适？。。。我想给你一些补偿，能告诉我你需要什么样的补偿吗？”陆凯文的迟疑渐渐转为迫切。 黑暗中苏晴盯着那双泛着光亮的眸子，她在抓住机会把这样的眸子印在记忆里。 沉默让黑暗的车厢内变得压抑。 “不要让我鄙视你。不要再让我发现你灵魂内深藏的虚伪。这会让我觉得自己都恶心自己。我的陆总，收回你的施舍。还给我一点自尊。记住，如果下次你再遇到这样的事情，请给对方一个完整的过程。给对方留下完整的自尊。再见。”苏晴的语气陡然轻松起来，她开门下车的动作也变得异常轻盈。轻松读 看着小区大门外滞留了很久的车终于离开，苏晴从花坛后转出来。她轻抚着胸脯，心中郁积的怨气此刻才有机会敞开发泄。 “人走了，项链也不见了。戏可以收场了吧。”后面飘来的声音让苏晴本来变得柔软的身体瞬间又变得冰冷僵硬。 她没有转身，她要努力调整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 “你。。你为什么还要来？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要再来找我了。”苏晴让声音尽量冷漠。 “不要再演戏了，我们都是蹩脚的演员。真实不是靠演戏来展示的。你们不是恋人，我们也不是陌生人。我不会放弃的。我们才是真实。”李晓白的声音越来越轻松和柔和。 他走进的脚步也越来越轻快。 “站住。别过来。”苏晴几乎喊起来。 李晓白的脚步戛然而止。他听出了苏晴声音里的痛苦和决然。 “你需要真实吗？好，我告诉你。只是不要走过来，不要面对我。那样我会失去述说真实的勇气。”苏晴的声音重新转为平淡。尽管如此，在寂静的春夜里依然显得清晰和悠远。 “好，告诉我。我再听你一次。”李晓白很坚定。他有些愤怒。这样的事情一再出现在自己和这个女孩中间，他不得不愤怒。他也有自尊，他不能等待。 “晓白。我不愿再面对你。再拥有你对我的呵护。请放我离开吧。”苏晴对着春夜里的微风倾吐自己的心声。 “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我不会放弃。那是对我自己的否定。是对我自己的侮辱。”李晓白对着近在咫尺的倩影倾吐自己的不解和怨尤。 苏晴没有回答，她的身体有些轻微的抖动。 “说吧。我已经不是一个经不起打击的毛头小伙了。你给了我太多的经历了。”李晓白的语气里增加了一丝明显的自嘲。 苏晴渐渐坚定，李晓白的自嘲让她越来越坚定。 “晓白。我真的无法再面对你的感情。因为我再也不配了。刚才那个人你见到了。我没有欺骗你。他和我做了一笔交易，我把身体献给了他。我已经是一个女人了。你明白吗？我已经是一个女人了。”苏晴的牙咬得越来越紧。声音越来越坚定。情绪也越来越轻松。 李晓白咀嚼着女孩的话，他的脸色变化着。 沉寂再一次把两个年轻人紧紧裹住。空气让人窒息。 李晓白的脸色渐渐缓和，握紧的拳头也渐渐放松。几度张开又闭紧的嘴唇终于张开。 “苏晴。我明白了。既然是交易，我就可以理解为你们并不爱对方。我可以当此事没有发生。你在我心中还是原来那个苏晴。这样可以吗？”李晓白有了一种重生的严肃和认真。 苏晴苦笑了一下。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身后这个男人。 “晓白，谢谢你这么想。可是我真的无法面对你了。以前你给我的呵护让我觉得累，可是我有着淡淡的幸福。现在再拥有这种呵护，就已经不是幸福，而是一种羞耻，一种深深的负疚感了。放手吧，追求你的幸福。我会为你祝福的。”苏晴也有了重生的轻松。 “你认为我会因为这个理由放手吧。我的爱就那么经不起考验吗？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一个世俗的人吗？请不要侮辱我。”李晓白的愤怒又重新渐渐填满。他的愤怒中夹杂了失望。 苏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为这样的残忍感到疲惫和无奈。 “晓白。你为什么要逼我。我告诉你我此刻最真实的内心。你可以尽情鄙视我，只要你能够离开。我的内心是我无法改变的残酷，我爱那个给了我羞辱的男人。不要以为这是为了推开你而编造的谎言，它是正在发生的事实。我是真的爱上了那个男人。所以我无法再面对你。晓白，离开我，去寻找真正属于你伴侣吧。你在我身上耽误的时间太多了。我再也承受不起了。”苏晴闭上了眼，仿佛面前就是那个受伤的男人。 李晓白感觉到了顺着血管游动的冰冷。 寂静的夜晚，温暖的春风拂过，一切都让安静更加浓重。 “他爱你吗？我的印象中他珍惜你，可是那还不是爱。他在试图把你推给我。这怎么解释？”李晓白恢复了一些力气，陆凯文那满含深意的的语气和神情此时变得异常清晰。 苏晴内心的叹息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这就是我更加无法面对你的理由，我在犯贱。我在用自己不齿的犯贱伤害你。我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如果再面对你，我不会原谅自己的行为。在我答应交易之前，我的脑海里没有你，我却想到了他，想到了他是我能够接受的人。对不起，请离开我这个不值得你留恋的人。”苏晴的犹豫在渐渐远离。 “我明白了。苏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要的是真实，但绝不是这样的真实。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可以离开，你要自己保重。”李晓白的声音随着他沉重的脚步渐渐渐远。 泪终于淌下来。春夜的风让泪水很快变成淡淡的痕迹。 苏晴狠狠地望了一眼自己的卧室方向，她下了决心。 苏晴一头扎进了黑暗里。 苏晴终于站到了一扇门前，凭着记忆，她能找到这里，这扇门她可以确认没有错误。 狠狠地按下门铃，她在焦躁中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门打开，陆凯文有些尴尬和惊异的脸庞出现在苏晴的眼前。 苏晴挥出了积聚全身力气的手。 一声震耳的响亮让走廊里回荡着余音。 陆凯文的脸被带向了一侧。血红的掌印泛起。 眼前冒起了闪烁的星星，耳膜红红作响。意识短暂模糊。 陆凯文晃着脑袋让自己清醒。他的身体却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他的拳头本能地挥出。 “打我？你这个人渣。”一声清脆的女声让陆凯文的意识重新回到脑海。 拳头停在了女孩的眼前。 “打呀，你这个人渣。我要告诉你，你可以玩弄别人，可是你不能剥夺一个人的自尊，更不能让无辜的人受伤害。不要以为你比别人优越，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败类。”苏晴无所顾忌地宣泄着自己的焦躁。 陆凯文快速收回了自己悬在空中的拳头。 “对不起。苏晴。”陆凯文很快明白了过来。 又是一声清扬的脆响打断了陆凯文的道歉。 这一次陆凯文没有坐本能的反应。他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痛感。那是一个落在同一个位置的手印。 “你的道歉还不如这个巴掌实惠。王八蛋，滚出我的生活。让我做回我自己。”女孩在一串愤怒的骂声中跑开。 一连串的变故像是一场梦，只有脸庞火辣辣的燃烧在提醒着自己，这是一场瞬间发生的真实。 那个女孩已经离去，已经离开了自己的生活。.qingsongdu. 第八十九章 玩味生活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说吧。李晓白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这两天不上班却也不去外地旅游，你究竟有什么事？”闵薇搅动着泛起沫子的摩卡咖啡。 苏晴的眼睛瞧着正在给一群痴迷的人绘声绘色地讲解咖啡的咖啡培训师。 “我就是没有目的的闲逛，然后就是坐在这里。我想知道，为什么星巴克让那么多人痴迷和推崇？”苏晴的眼里郁积着困惑。 “这里？这是星巴克。一个代表美国文化的令人轻松惬意的空间。你不觉得这里很放松吗？”闵薇深深地吸气，她的表情里全是享受。 “美国文化？呵呵。”苏晴忍不住不屑的讥讽。 “就知道你会这样。你注意了吗？这里的座位高低错落，没有束缚人的规律只有让人放松的随意。你再闻闻这咖啡的香气，浓郁而纯正。再看看那里的讲座，气氛热烈而认真。你觉得这还是简单地喝咖啡吗？这就是在享受和学习生活。你个傻妞，你太封闭自己了。”闵薇也用不屑还击。 “小资的感觉是不是让你特满足？说到底，你就是在追逐大都市的生活方式，唯恐自己被人看不起。似乎跟上时尚就能融入这个都市。对吗？”苏晴品尝了一口自己的黑咖啡，味道的确很纯正。 “对呀。我是要融入这个都市和这里的生活。你不也一样吗？少拿这样评判的姿态来讽刺别人。你也没闲着，看看你自己，这么大的变化，难道你不是在追逐都市的生活方式吗？别打岔，你是不是把李晓白又一次甩了？你是不是有了新的目标？”闵薇开始了激烈的反唇相讥。 苏晴苦笑了一下，闺蜜的话句句都让自己没办法回答，因为自己也已经分不清真实的自己了。 自己拼命地工作，终于可以在s市立足。 自己千方百计打扮自己，终于让自己成了公司和身边的人瞩目的女人。 自己和李晓白不断纠缠，却搅合到陆凯文的感情里。 这一切似乎都和闺蜜的责问吻合起来。这一切都似乎在印证闺蜜的讥讽，自己是在为自己寻找借口。 原本单纯的报复已经变得太复杂，这样的复杂是自己不堪承受的。 疲惫的身心需要调整，自己正在让自己回到原来的简单。在这之前，自己需要一次释放来救赎。 “行了。不要纠结了。看见你这样子我就知道又是一次没有答案的徒劳。我服你了。你就不能让自己做人简单一点吗？你就非得这样各色吗？”闵薇放弃了。一如既往的放弃已经成了习惯。 “闵薇，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成为你说的那样的简单？”苏晴认真地盯住了自己的唯一可以分享生活的闺蜜。 “这还用人教？我看你也不是一个未开化的人呀。你学东西那么快，化妆的本事让我都嫉妒，怎么这么简单的事还用人教？”闵薇对着闺蜜的认真有些啼笑皆非。 “我是真的需要你的指点。也许我太专注于一件事情了，所以我没有好好做一个大家心目中应该做的事情。告诉我，我得试试。”苏晴的认真神情越来越浓。 闵薇长时间地看着苏晴，她突然有了对这个闺蜜全新的认识。 “苏晴，很简单，做一个简单快乐的女人。找个男人去爱，去享受我们女人应该拥有的一切。如果不爱也无所谓，那就找一个男人用用。”闵薇像一个人生的导师，更像一个过来的知心姐姐， “你什么意思？怎么用这样随意的语气？”苏晴有些无法接受闵薇的语气。 “还有什么意思？你不会装不知道吧。对了，你不会还是处女吧。”闵薇上下打量着苏晴，她的眼里越来越多的不屑和惊异正在聚积。 苏晴的心抖动了一下，一丝淡淡的苦涩泛上来。 “是处女怎么了？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苏晴狠狠剜了对方一眼，这是一次回击，更是一次掩饰。 闵薇没有回答，只是像重新认识一个人似的上下打量自己的闺蜜。 “没什么？只是要真正认识一下我的好姐妹了。你不再是我的好姐妹了，你应该是我敬仰的女神了。”闵薇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惊异。 “够了，认真点会死吗？告诉你，我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样你可以恢复正常了吧。”苏晴很快败下阵来。她的话语里有着一丝不甘和无奈。屈辱虽然留下的是淡淡的痕迹，但是那毕竟是抹不去的真实。那一抹厌恶的表情深深地镌刻在自己的脑海里。现在闵薇的表情唤起了这样的记忆。 “这还差不多。苏晴，虽然你是我的好姐妹，可是你好像从来不涉及这方面的话题，今天你是怎么了？老实告诉我，李晓白是不是和你分手了，是不是这方面的原因？”闵薇终于严肃下来。和苏晴这样的怪物谈论这样的话题让自己需要时间适应。 苏晴只有苦笑。太多的秘密和困扰让自己给予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 “闵薇，男人究竟是喜欢处女还是有经历的女人？那种事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苏晴抿了一口咖啡，苦涩中的醇香让自己分不清味道。 闵薇睁大了眼睛，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过了好一会儿，闵薇才好像回过神来。 “苏晴，你是在玩我吧。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你一会儿这样一会那样，我有点糊涂。”闵薇的眉头皱起来。苏晴最近的举止有着太多的反常。 “不要管我，回答我的问题。”苏晴有些不耐烦。 “男人怎么想我也说不清。我这么理解，男人希望自己爱的女人把她的第一次献给自己，这样他可能会觉得自己的情感付出得到了最大的回报。而对于只是用来玩一玩和发泄的女人，估计他们还是喜欢有经历的女人吧。”闵薇不情不愿地回答着苏晴。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有点贱，好像自己必须回答苏晴的提问。 当自己回答完一个问题后，闵薇突然有了答案，原来自己一直关心自己的闺蜜，自己真的希望这个一直很累的闺蜜能够活得更加随意些。 苏晴沉默着，她在品味着闵薇的分析。 “做那种事是什么感觉？”苏晴终于继续追问。 闵薇暗暗地叹了口气，自己真的有些同情这个漂亮但又孤僻的姐妹了。 “怎么给你形容呢。。对了，前几天我的一个同事和我发牢骚，我给你讲讲，你自己体会吧。她和男友住在一起，她男友天天玩电脑游戏，她也是成天偷菜和qq聊天。她有次对男友实在忍无可忍了，于是给男友发了一个qq聊天。你知道她是怎么说的吗？呵呵，太有意思了。”闵薇忍俊不住地低声笑起来。 苏晴盯着有些手舞足蹈的秘密，好奇渐渐浓重起来。 “老公，别玩游戏了，过来玩玩我吧。”闵薇尽力模仿着同事的语气和表情。她很投入。 苏晴诧异地愣了一会儿，她的脑海里渐渐浮现了让人躁动的情景。 那场景和自己经历的场景渐渐重合。酸楚的滋味重新翻上来。 “桃花随风起舞时落英缤纷的美景太短暂了。最近已经见不到了。”苏晴良久吐出了一句感慨。 闵薇错愕地看了一眼苏晴，她在品味苏晴话里的涵义。 她渐渐明白了苏晴的意思，苏晴依然还是那个顽固不化的姐妹。 是女孩还是女人已经不重要了。她还专注在她封闭的世界里。也许她根本不愿自己走出来。 “好了，我也不愿追究你的感情的事情了。作为姐妹，我只想告诉你，青春很快就过去，你自己掂量吧。”闵薇的身体逐渐放松，她卸下了自己的责任。 “呵呵，还是共勉吧。你不也为了留在s市，为了自己的目标放弃了一个个男友吗？抓住青春吧。”苏晴渐渐开朗起来。朋友的关怀让人温暖。 “好，共勉。不管什么男人了。我们也很快乐。是吗？”闵薇洒脱地饮了一口咖啡。嘴唇上满是沫子。 “对，不管了。对于现在的一切我应该感到满足。至少我还有目标。”苏晴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已经不再滚烫的咖啡显得更加苦。 咖啡培训早已结束，星巴克里变得幽静。 两个女人对坐着陷入了安静。 一番热烈之后留给她们的是一阵空虚。 都市的繁华和喧嚣压抑不住这样的空虚和倦怠。 第九十章 离别的情绪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这个酒店的西餐不错，气氛也很好。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惊讶。”霍华德俨然一副主人的架势。 “香格里拉酒店嘛，世外桃源。你选了一个好地方。怎么样，你下一步怎么安排的？”陆凯文喝着苏打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幽静的用餐环境。 “谢谢你，凯文。因为你，我踏上了这片东方的土地。来之前我以为这里只有古老和神秘，可是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一片现代化的气息。东方文化太神奇了，那些曲曲弯弯的小巷子和高楼大厦竟然能够完美和谐地融和在一起。他们是怎么做到的？”霍华德夸张的神态抑制不住。 “呵呵，那叫弄堂。那可是s市人最不屑的居住之所。”陆凯文为自己的朋友能够喜欢这里感到高兴。 “是吗？为什么会这样？那么有魅力的建筑和充满文化氛围的居所怎么还会让他们厌烦？难道他们看不到这是最大的特色吗？”霍华德不解地睁大了困顿的双眼。 “霍华德，我们没有资格怀疑他们的品味。文化不同，历史不同，观念不同。你不了解中国人，他们处在变革的时代，他们渴求物质生活的改善。尽管你厌烦了千篇一律的钢筋水泥，可是他们却向往你已经厌烦的人居环境。你对那些弄堂只是抱着新鲜感，可是他们已经厌烦了。在这里，你会发现有更多的机会在等着你。这是中国大发展的时代。你会有更大的惊喜的。”陆凯文难得地有了谈兴。这些天一直被沮丧和焦躁包围的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让自己有兴趣的话题。 “我不理解他们，可是我能感受东方文化的魅力。这里颠覆了我原来的观念，在某些方面，这里完全和美国一样。他们的模仿力太强了。可是我总觉得这样不对。”霍华德坚持着自己的单纯和直率。 “呵呵，现在是这样，等中国完成了自己的变革，也许他们就不会再模仿我们的模式了。你不用为这些操心，这个民族有她自己的灵魂。还是说说你自己的事情吧。”陆凯文突然有了一些抵触，他对霍华德一副优越的口吻有了抵触。 “凯文，谢谢你向我推荐杜和张这样专业的管理人员。有他们的专业意见，我的工作会很快全面展开。我很快就要回美国，股东们还等着我回去汇报呢。不知回来领导中国公司的会不会是我。我真的喜欢上了这里。”霍华德的语气里有着越来越多的感慨。 “呵呵，你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开始多愁善感起来了？还是做回你自己吧，你现在的样子让我觉得滑稽。”陆凯文有些忍俊不住。 “凯文。我是认真的。离开美国时我可没想到会是这样。可是这片神奇的土地确实给了我一种征服感。这里有古老的历史遗迹，也有日新月异的现代气息。在这里我觉得自己是个被人处处尊重的上等人。可是回到纽约，我就成了上班人流中的一个普通人。”霍华德的满意溢于言表。 “shutup！”陆凯文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暴躁重新泛起。 霍华德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朋友，陆凯文的突然发作让他没有准备。 “如果你想在这片土地上做出自己的成绩就给我收起你那套狂妄的嘴脸。不要以为你来自美国就可以蔑视这里的人。我告诉你，比起你们那点小聪明，这里的人有着智慧。你懂吗？那是智慧。别以为你比这里的人高贵，他们只是暂时在忍受你们，随着他们接触世界，终究有一天他们不会再把你们当成一回事。”陆凯文激动得有些失态。他几乎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的边缘。 “凯文，你所说的你们是指我吗？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是从美国回来的？”霍华德有些迷糊。 陆凯文颓然地坐下，他有些泄气。 “霍华德，你记住，这里的人不像美国人那样简单直率。如果要顺利完成自己在这里的任务，你应该学会韬光养晦。”陆凯文尽量耐心地解释。 “什么是韬光养晦？”霍华德咀嚼着自己的糊涂。 陆凯文张了张嘴又闭上，他有些无奈，也有一些沮丧。他突然为自己和霍华德越来越多的差异感到泄气。几年前自己和朋友们谈论的话题没有任何滞涩，现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先生们，让你们久等了。”一把悦耳的女音插了进来。 “嗨，亲爱的，你终于来了。”本来有些情绪低沉的霍华德立即绽放了光彩。 陆凯文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凯文，你怎么又皱眉头了。难道你不是为了给我践行才来的？”女孩子一屁股坐在陆凯文身边。 “你走关我什么事。要是知道霍华德请我来是为了你，我就不来了。”陆凯文没有好气地回击。 “凯文，你就那么讨厌我吗？难道我们做朋友也让你这么勉强吗？”宁悦的委屈开始伴随着发红的眼圈。 陆凯文的心里略过一丝愧疚，自己为自己的暴躁感到羞愧。 “宁悦，对不起，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这一阵子对异性排斥得很。”陆凯文有些失措地敷衍着。 “怎么了？是你的未婚妻和你闹别扭了吗？”宁悦的眼里泛起兴奋和期待。 陆凯文心里抖动了一下，未婚妻这个词刺激了她。他从来没有说过宁可儿是自己的未婚妻，宁悦的理解很自然，可是对自己而言，这个词却太飘渺。一个失踪的女孩，一个不知是否已经嫁人的女孩，自己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如果没有对苏晴的伤害该有多好。自己可以安然接受这一切。可以从容等待。 烦躁再一次升腾而起。 “好了，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安心回去读书吧。”陆凯文不愿再纠缠这个话题。 失望的神色略过宁悦雪白的面颊。 “喂，你们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你们好像一对情侣。那我算什么？”对面的霍华德有些摸不着头绪。 “呵呵，你是我的情人。可是凯文是我的恋人。”宁悦终于开朗了起来。她还是喜欢美国人的率真。 “这有什么区别？”霍华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有啊，你是我一时的恋人，这感情来得短暂但强烈。可是陆是我一辈子爱的人，如果他同意，我会毫不犹豫地嫁给他。”宁悦的心情越来越好。 陆凯文摇了摇头，对宁悦这样的女孩他彻底无语了。 霍华德把眼睛从宁悦身上移到陆凯文身上，他的眼光很怪异。 “霍华德，不要这样看着我。一个小女孩子的话不要认真对待。你尽管去争取她的好感。我对你们的事情没有兴趣。”陆凯文耸耸肩，他把轻松的神态尽可能展现出来。 “不，cathy是认真的。告诉我，你是不是认真对待她的感情？不要回避，我不允许你欺骗我的爱人。”霍华德拉开了随时准备决斗的架势。 看着旁边兴奋地手舞足蹈的宁悦。 再看看一脸认真的霍华德。 陆凯文有了啼笑皆非的感受。 渐渐地痛苦冲淡了这种滑稽感。 自己已经变了，已经没有了霍华德身上的率真。 自己已经不只是复杂，更是虚伪。 “唉。霍华德，我真的羡慕你。”陆凯文轻轻叹了口气。 “嗯？你什么意思？回答我的话，我说过，不要回避。”霍华德很快地克服了好奇。 “霍华德，我真的和你的爱人没有任何关系。我有未婚妻，她在美国等着我呢。”陆凯文又祭出了自己的法宝。 霍华德把怀疑的眼光转向宁悦，后者点点头。 霍华德终于松弛下来，喜悦重新出现在脸上。 “好了，cathy，凯文已经退出了。我是不是可以继续追求你？”霍华德的语气轻松中带上了认真。 “亲爱的。我和你不会有结果的。你还是去找你的幸福吧。”宁悦望向霍华德的眼神柔和中带着温情。 “为什么？我们不是在一起很快乐吗？”霍华德有着不甘。 “对，我们在一起很快乐。可是那不是爱情。”宁悦认真地回答着霍华德。 “爱情？你为什么这么说？”霍华德把认真持续下去。 “因为。。因为我们之间的感情让我太放松了。所哟我断定这不是爱情。”宁悦歪着头努力去回味自己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你所谓的轻松就是快乐吧。这不正是爱情吗？还有比爱情更能让人快乐的吗？”霍华德也在品味自己的理解。 “霍华德，如果是在以前，可能我也会这样理解爱情。可是现在我有了新的认识，就是因为他。”宁悦扬手淘气地指向旁边的陆凯文。 后者狠狠地剜了一眼女孩子，他努力着不去理会。 “凯文？他能代表什么？”霍华德也努力不去追究自己的朋友。他对女孩对爱情的解释更感兴趣。他更喜欢女孩子的调皮。 “我现在有了新的体会。爱情不只是让人快乐，也让人在追求中体会着痛苦。单纯的快乐是所有爱情中的恋人都追求的。可是我在被凯文拒绝后才发现原来追求中的伴着痛苦的感情更让人珍惜。我虽然没有成功得到凯文的爱情，可是我却珍惜对他的表白。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是我不后悔。”宁悦认真地看着陆凯文。 一丝暖流默默地涌动，陆凯文更加感觉到了不安。 一个单纯率真的女孩子如果从此改变，那将来的爱情观会给她带来幸福还是不幸呢？ 可是自己不能去劝解，因为任何劝解都是对这份感情的亵渎。 “cathy，我不能说什么。能给你的只是我的祝福。我无法理解你的爱情观，可是我知道这样的爱情观一定会收获美丽的爱情。”霍华德有些不甘地诉说自己斟酌后的话语。 “谢谢你，霍华德，你是我一生的朋友。也谢谢你，凯文，你是我今后寻找爱人的标准。如果你的未婚妻不要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回到你的身边。”宁悦脸上笼罩了一层神奇的光晕。 霍华德用热烈的目光迎视着自己爱慕的女孩。 陆凯文躲闪着女孩的目光，他感到了自卑。 一个激起自己**的女孩子展现了对待爱情的洒脱和不羁，而自己却在用伤害另一个女孩的卑劣手段把自己的爱情玷污。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把自己的爱情硬生生套在一个虚无缥缈的女孩子身上。 “可儿，我该怎么办？你在哪里？快出现吧。让我快点摆脱这里的一切。”陆凯文心里默念着。 似乎只有这个祈祷能让自己在堕落的边缘挣扎。只有这个解释能让自己遮掩自己的丑陋。 第九十一章 新的开始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再次踏进凌云公司，苏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一切都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苏晴认真地和每一个相遇的员工打着招呼。这一张张面孔让苏晴感觉亲切。这是一种刚刚产生的认识，在这个繁忙的都市里，正因为有了这些人，自己才有了归属感。 经历了挫折和痛苦的感情变得丰满，不再专注于一颗树木而能放眼整片森林的感觉让人豁然开朗。 依旧是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依旧是自己那张简单的办公桌，但一切都已经改变。 改变的是自己的心情，改变的是自己的视野。 苏晴有了跃跃欲试的感觉，她希望尽快见到宁飞扬，尽快见到陆凯文。 对伤害过自己的男人，对和自己有着孽缘的男人，自己没有必要用伤害自己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该付出代价的是他们。 既然一切已经无法避免，那就让一切来得更猛烈些吧。 望着有些打蔫的花枝，苏晴产生了强烈的柔情。这些花需要呵护，可是粗心的男人终究还是忽视了它们。 “苏晴，一进来就闻到满室茶香的确让人心旷神怡。你终于来上班了。身体怎么样？”迈进办公室的宁飞扬声音中难以掩饰兴奋。 “您这是真心话吗？”苏晴站起来迎接。 “当然，我是真的高兴，也是真正的关心你。”宁飞扬一边回答一边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谢谢您，宁总。如果您真的关心我，那我希望您在我不能来上班的时候多照顾一些这些花卉。”苏晴侧身在前面领路。她的手指向落地窗前的花卉架。 “唔。。对不起，苏晴，我太粗心了。不过请理解我，宁悦马上就要走了，你请假。昨天凯文也请假离开。我的心情真的很低落。”宁飞扬尴尬地笑着，他的解释几乎不假思索。 “呵呵，我的老板。所以您更应该在意这些花卉。只有她们最懂得主人的情绪。您的情绪能够感染她们。我给您一个建议，如果您再有烦恼，只管对她们倾诉，那样她们会和您一起分享。当然一边倾述一边浇灌才能让她们更加理解您。您也才能更理解花语。花语能让您变得豁达和舒畅。”苏晴领着宁飞扬走到花卉架前。 宁飞扬若有所思地站到花卉架前凝视这些鲜花。刚刚浇灌过的鲜花在阳光下显得娇艳欲滴。那种怒放的活力让人赏心悦目。 “花语？苏晴，鄙人受教了。不过与这些花相比，我还是更喜欢与你这样善解人意的女孩子交流。你的回归才是宁某最高兴的事情。”宁飞扬踱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 苏晴把煮好的茶水及时递上来。 嗅着飘散开来的茶香，宁飞扬在犹豫着。 “宁总，您有心事？”苏晴没有离开。 “苏晴，凯文昨天离开了。尽管他没有明言，可是我还是觉得他是在躲避悦悦。我觉得遗憾，也觉得这件事做得有些操切了。”宁飞扬推开了茶杯，他有些遮掩的难堪。 “宁总，陆总说了他什么时候回来吗？”苏晴产生了淡淡的失望。自己希望尽快见到陆凯文，希望看到嘲讽的笑容会变成怎样的一种难堪。可是这样的愿望终究还是不能尽快实现。 “他没具体说。他只是说要处理一些事情。可是我还是把他的离开和悦悦联系在一起。我总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光彩。”宁飞扬的眉头皱了起来。 “呵呵，宁总。您欣赏陆总吗？”苏晴尽量让自己的笑容像一缕阳光。 “当然。凯文是我接触过的最优秀的小伙子。踏实，儒雅，有城府，敢担当。这都是我看重的。”宁飞扬有些眉飞色舞起来。 “还有呢？我心目中的宁总不会只看重这些吧。”苏晴笑着紧盯住桌子后面的宁飞扬。 “你什么意思？我还会有什么其他想法。我只是想找一个好女婿。凯文的这些优点难道还不够吗？”宁飞扬有些没有明白苏晴的涵义。 “是吗？难道宁总没有找一个好的接班人和合作伙伴的目的吗？您是不是对陆总有些不放心？”苏晴进一步追问。她注视宁飞扬的眼神没有变化。 “你。。”宁飞扬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对不起，宁总。我是您的助理，我最重要的责任就是帮助您下决定。了解您的想法更是我的责任。如果您为此指责我，我不会介意，更不会放弃。”苏晴不卑不亢地解释着。她的眼睛没有任何躲避。 宁飞扬看了苏晴一会儿，神情在不停变化。 “苏晴，那你告诉我，我有什么真实想法？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让我满意，我不会轻易放过。”宁飞扬第一次沉下了脸。 苏晴盯着宁飞扬的眼睛里渐渐泛出了笑意，这笑意越来越浓。 “不要笑，我是认真的。我欣赏你，也喜欢你，可是我终究是这个公司的老板。所以你应该在我面前不要放肆。”宁飞扬加重了语气。 “宁总。我笑是因为我说中了您的心思。您的反应已经告诉了我您的答案。我笑也是因为您生气的样子很迷人。”苏晴横了宁飞扬一眼，淡淡的彩色眼影泛起一抹特殊的神采。 宁飞扬内心一荡，他有些泄气。 “我的答案？好，说说吧。自以为聪明的女孩子是藏不住答案的。”宁飞扬找了个台阶。 “宁总。您固然欣赏陆总。可是陆总毕竟是手握大部分股份的股东，尤其让您不安的是他的注资远远超过他所占的股份。您是一个骄傲的人，您很在意自己在全体员工心目中的印象，所以这样的合作并不能让您安心。与您的公司相比，自尊也同样重要。我说得对吗？我的宁总。”苏晴收敛了笑意，叙述变得专业和认真。 宁飞扬没有回答，他开始变得饶有兴趣。一个女孩子的叙述有助于自己了解公司员工的想法。 “您对陆总一再表现大度，可是陆总并没有变得飞扬跋扈，相反他的小心谨慎让您更加无法安心。直到您联系上宁悦的终身大事，您终于找到了自己认为最佳的办法。和陆总结成更牢固的关系才能让您对陆总彻底放心。宁总，小女子的分析对吗？”苏晴用调皮的语气结束了自己的叙述。 宁飞扬依然没有回答，他在观察女孩的一切细微反应。 “苏晴，你说对了我的心思，那么你对我这样的做法有什么评价？”宁飞扬终于在深吸了一口气后开口了。 “没有评价。为了凌云公司，您怎么做都是正确的。因为您和凌云公司已经不可分割。更重要的，您的选择和宁悦对陆总的心思正好吻合，宁悦确实喜欢陆总。您这个做父亲的尽到了自己的责任。”苏晴的表情和语气都很职业。 宁飞扬明显地长出了一口气，脸色变得异常柔和起来。 “呵呵，还好。没有让你说出虚伪和势利一类的词汇。你说的很好，可是现在凯文和宁悦明显已经不可能，我该怎么办？”宁飞扬很干脆地收起了老板的气势，他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您已经尽力了。无论是作为凌云公司的法人还是作为一个父亲，您都尽力了。对宁悦，让她自己把握好自己的将来就可以了。对陆凯文，只要对凌云公司有利的，你就放手支持。如果对凌云公司不利的，即使陆凯文对公司有再大的影响，您也可以坚决制止。他的权力终究还是您给他的。过多的担心只能让您分心。”苏晴的劝解越来越露骨。 宁飞扬沉默了，他在思考。 “苏晴，这是你一个人的想法还是员工们共同的想法？”宁飞扬有些兴奋。 “宁总，我只代表我个人。至于同事们。他们可能会越来越多地感受到陆总的权威，可是真正到了关键时刻，他们还是会站在您这个法人的一边。因为您才是法理上站得住脚的老板。人是现实的生物，他们不会对抗法人的。”苏晴的严肃和认真越来越职业化。 宁飞扬笑了。他的气势又重新展现出来。 “既然你说人都是现实的。那么，苏晴，你怎么评价自己？”宁飞扬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女孩子。 “我？。。我也是现实的。您是老板，所以我只会关注您的想法。另外，我欣赏您，崇拜您。这个理由可以吗？”苏晴的眼神变得朦胧起来，一层雾气在长长的睫毛下环绕。 宁飞扬的心动荡了一下，他不敢去猜测女孩的眼神。 “呵呵，这个理由当然可以。你这个孩子让我汗颜呀。你在凯文身边工作了一段时间，你对他又是怎样的评价？”宁飞扬用随意的口吻岔开了话题。 “宁总，我好像不应该当着您的面评价您的合作伙伴吧？”苏晴终于有了一丝犹豫。 宁飞扬仔细地看着女孩，他在判断。 “没关系，就当是我们之间的闲聊，我对你的评价很感兴趣。我需要你的专业意见。别忘了你刚才说过的话，你是我的助理，你有责任。”宁飞扬用随意的语气表示着自己的重视。 “嗯。。陆总的特点在我看来就是两点。一、冷血。二、虚伪。”苏晴终于在片刻犹豫后咬起了牙齿。 宁飞扬愣了一下，女孩的回答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 这样的评价不得不让自己深思，更让自己重视。 “好了，不管怎样，你的意见让我有了新的认识。资产转让已经告一段落，我们开始了新的阶段。苏晴，让我们开始下一阶段吧，”宁飞扬挥了挥手，意气风发的气势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看着宁飞扬潇洒的动作，苏晴真的有一丝自豪。 这个和自己有着特殊关系的男人举手投足间无法掩藏成功者的光华和魅力。 有一种男人，他们让人欣赏，更让女人容易受伤。 第九十二章 温馨的讽刺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百无聊赖的宁飞扬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一口吐出去，眼圈袅袅地升腾在眼前。 烟雾渐渐升腾并笼罩了陷入遐思的宁飞扬。 “你怎么抽烟了？”从厨房洗完碗走出来的肖竹影皱起了眉。 “唔。。我是有点无聊。”宁飞扬很快掐灭了烟蒂。 “有什么事情吗？”肖竹影在旁边坐下来。 “没事，只是现在家里太安静了。刚吃完饭有些发呆。”宁飞扬有些敷衍。即将离开的女儿让这个周末变得不一样。 “是啊，悦悦竟然请她哥哥出去吃饭，这个孩子真的变化很大。飞扬，你没发现吗？”肖竹影明白丈夫的情绪。她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是吗？唉，这还真要感谢凯文了。”宁飞扬叹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难道悦悦和凯文的事情还有希望？不对呀，我已经试探几次了，悦悦和凯文都表示没有那样的想法呀。”肖竹影的兴奋和失望搅合在一起。 “看来悦悦是变化很大呀，再也不是那个单纯得近乎透明的孩子了。至少她已经知道掩藏自己的心思了。”宁飞扬同样是为女儿唏嘘不止。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你知道什么？快说说。”肖竹影一把抓住了丈夫的肩膀。 “我其实也就知道一点。是苏晴告诉我的，我们的女儿确实对凯文动了心思，可是被凯文拒绝了。事情就是这样。”宁飞扬不再卖关子，他配合着妻子。 “怎么会这样？凯文当自己是什么人？苏晴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肖竹影有些激动，她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这些问题掺杂着很强的个人情绪。 “呵呵，悦悦拉着苏晴去向凯文表白，结果当场被拒绝了。”宁飞扬淡淡地解释。 “是这样呀。苏晴怎么会参合进来？悦悦这孩子，她傻呀，这种事还要人陪着。”肖竹影皱起了眉头，她的埋怨的语气难以掩饰。 “不怪孩子。其实我早知道，凯文一直把悦悦当孩子看待，所以悦悦害怕凯文。”宁飞扬宽慰着妻子。 “那也不能当着别的女孩表白呀。陆凯文也太过分了，他真的以为自己了不起吗？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肖竹影开始倾泻怨气。 宁飞扬没有打断妻子的牢骚，他的脑海中依然在品味苏晴对陆凯文的评价。苏晴的评语深深刺激了自己的神经。作为一个曾经在陆凯文身边工作的女孩子，她的评语不得不让自己深思。 苏晴的评语让自己对陆凯文有了新的认识。 这样的评语让自己不得不紧张。 如果“冷血”和“虚伪”真的是陆凯文的特质，那么他的破坏力将是惊人的。他有庞大雄厚的资金，可是现在却心甘情愿地充当自己的配角，这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自己真的是幸运的，幸运到可以驾驭这样的人？ 直到坐在外滩三号法式餐厅的如软的座位里，苏晴复杂的心情才被兴奋的情绪取代。 幽暗的餐厅灯光让自己不再掩藏自己的眼神。外面的璀璨的外滩灯光也吸引了这对兄妹的注意力。 苏晴暗暗松了口气。 宁氏兄妹接自己过来的一路上自己都在忐忑中掩饰着自己的复杂的情绪。 现在终于可以在幽暗中放松自己的身心。 几乎没有遮挡的大块落地玻璃把外滩完整地呈现在眼前。这样的用餐环境让人迷醉。 “可惜没有订到靠窗户的位置。苏晴姐，对我的安排你还满意吗？”宁悦有些遗憾。 “满意。我们能坐在一起享受轻松的一刻就让我觉得很幸福了。”苏晴几乎是脱口而出。眼前的一幕虽然让自己紧张，可是更多的是温馨和幸福。 自己和亲人终于聚到了一起。一次奇异的聚会，一个奇妙的时刻。 这两个亲人都是充满活力的年轻人，他们让自己有了短暂的家的感觉，尽管这样的感觉更多的是讽刺，可是依然弥足珍贵。 “苏晴姐，这个聚会是特意为你安排的。我最想看到的就是在一个温馨的环境里你和我哥哥亲密用餐的情景。”宁悦满脸的满足。 “呀呵，我的宁大小姐知道喊哥哥了。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看来我这个奴仆的日子终于熬到头了。”苏晴旁边的宁宇满嘴唏嘘。 “去，苏晴姐在呢。你可得珍惜这个机会。”宁悦白了一眼宁宇。 “哈哈。我们的悦悦真的长大了，居然知道保媒拉纤了。”苏晴的心情越来越放松，这对兄妹的玩笑感染了自己。 宁悦和宁宇同时愣了一下，他们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 “苏晴姐，你怎么这样。怎么一副哄小孩的口吻。”宁悦抗议了。 “不对吗？我是你的姐姐呀。”苏晴玩笑中有着认真。 “我不喜欢你是我的姐姐，我喜欢你做我的嫂子。”宁悦反击了。 苏晴横了一眼的身边的宁宇，她对宁悦的举动早有准备。 “不关我的事情。是宁悦自己的主张。”宁宇有些窘迫，每次接触这个问题都让他紧张。 “苏晴姐，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你们真的很合适。”宁悦收起了顽皮，她的脸上瞬间地布满了真诚。 “呵呵，小丫头，你懂得什么叫合适？好，给我讲讲，我们怎么合适了？我要看看你这个国外回来的小媒婆合格不合格。”苏晴用玩笑掩盖自己的窘迫。 “好呀。欢迎测验。我是这样看的。一、我这个哥哥人真的不错。善良、单纯，长得也算英俊。拿出去还算不丢人。”宁悦开始推销。 配合着宁悦的叙述，苏晴双手捧起宁宇的脸庞饶有兴趣地端详。 宁宇一脸无奈地任苏晴摆布，他虽然更加尴尬和恼怒，可是对苏晴这些举动早已有了免疫力。 “确实英俊吧。二、这个帅哥可是个钻石王老五，还算得上家财万贯。最重要的是他不是纨绔子弟。绝对不是花心的一类。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宁悦的兴奋越来越不可遏制。 “有钱人家的公子才让人不放心，英俊更是让人烦恼。我们的宁总就是一个倜傥**的代表。现在公司里的员工还那么崇拜他呢。我可不想天天提心吊胆。”苏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反击着宁悦。 “你。。你怎么这样。我告诉你，你说的是以前，现在女员工都盯上了陆凯文。我爹哋早过时了。”宁悦撅起了嘴。 宁悦的反击让苏晴心底略过一丝黯然。她很快地克服了涌起的酸楚。 “不管怎样，英俊就是祸害。继续说，宁宇还有什么优势？”苏晴喜欢这样的玩笑。如果没有这个妹妹，自己真不知怎么应付这个尴尬的场面。 “三、你们是同学，互相了解。感情建立在单纯的基础上。这样的爱情最可靠。”宁悦越来越认真，她对角色越来越投入。 “那你怎么不和同学谈恋爱？把同学领回来多放心呀。”苏晴忍不住戏弄这个单纯的妹妹。 “你。。现在是说你们呢。我是很严肃地在谈你们的事情。”宁悦嘴撅得更高了。 “呵呵，好。我严肃回答。正是因为我们是同学，是好朋友，这是很麻烦的事情。你要知道，谈恋爱需要认真的氛围。让我和你哥哥认真对视，我还真做不到。是吗？我的小宇。”苏晴又瞥了一眼身边的宁宇。 面对秋水一样掠过的妩媚，宁悦只有无语的苦笑。 “还有最重要的第四条，苏晴姐在s市没有家，我们家就是你的家。你可不光是我的嫂子，你更是我永远的姐姐。苏晴姐，你就答应了吧。”宁悦索性拉起苏晴的手开始撒娇。 一丝苦楚翻涌起来，这一刻女孩的请求让一切玩笑的轻松迅速转化成巨大的讽刺。 这就是自己的命运吗？面对一无所知的亲人，面对这么可笑的请求。 “宁悦，谢谢你，谢谢你对姐姐的信任和关心。姐姐还需要等待。”苏晴在犹豫中下了决心。 “苏晴姐，你需要等待什么？难道你还有心上人？”宁悦有些紧张起来。宁宇也专注地望着苏晴。 宁宇紧张中有着一丝轻松。无论如何，终究到了答案揭晓的时刻了。 苏晴紧盯着宁宇，她在判断宁宇的内心。 “我在等待，等待宁宇同学更加成熟，更有男人的魅力。我在等待动心的时刻。与现在的小宇相比，我更喜欢成熟和有成就的男人。”苏晴缓慢但坚决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小宇，不要怪姐姐把你陷在这片泥泞和污秽里。姐姐需要你的保护，需要你这个催化剂。姐姐已经告诉了你姐姐的答案，如果你能读懂，你就赶紧逃开。我的亲爱的弟弟，对不起。”苏晴在心中默念着答案。 宁宇和宁悦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都在等待对方能给自己的信息。 他们都同时读到了对方茫然和若有所悟混杂在一起的神情。 第九十三章 整理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凯文。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拿个意见吧。”胡庆余坐在沙发上放松了绷直的身体。 陆凯文坐在转椅上望着简单枯燥的石棉板吊顶发呆。 三天了，陆凯文一直在这个城市里转悠，他几乎转遍了每一个角落。在这里他看到了鳞次栉比的高楼，也看到了街巷间的阴暗。 留给陆凯文最深感触的是那些站街女和洗头女。她们的脸上挂着的职业的笑容和搔首弄姿的挑逗姿态让陆凯文感到心慌。 每一次遭遇这些最底层的年轻女郎，陆凯文就忍不住联想一个被遗弃的孤女的命运。 母亲生活过的地方有着勃勃生机，更有草根命运的挣扎。 陆凯文克制住拉过每一个年龄相近的女孩询问的荒唐念头，他感受着每一个擦肩而过的年轻女孩带给他的幻觉。 找不到母亲的女儿，只有来到这片土地，只有置身在人流里让自己和想像中的女孩走得更近一些。 漫无目的地闲逛，也是为了远离内心的烦躁。为了躲避自己不愿面对的自责。 终于，感到疲惫和麻木的陆凯文最后还是来到了自己在x市的家―心海海洋世界。 坐在总经理办公室里听过了程名扬的汇报，他还是不情愿地找来了胡庆余。对胡庆余，陆凯文有些歉疚，又有些失望。 还是和以往一样，这一次面对面的详细汇报给陆凯文带来的是更大的失望。几乎排查了所有孤儿院同龄女孩，可是没有找到线索。 不能责怪胡庆余，他几乎用上了全部手段，拜访、恳求、贿赂、威胁、偷盗等等五花八门的手段他都用上了。可是所有的结果都让人失望。 悬赏带给胡庆余的是更大的失望和疲惫。他收获的只是一沓子让人苦笑的巨额鉴定书。 唯一让胡庆余庆幸的是这些女孩子里有了和自己关系特殊的人，可是胡庆余只能做一只**的猫，他可不敢把这些事情向正在烦躁中的陆凯文泄露。 “将近300个女孩来要求鉴定，我只能从中选出叙述的经历最接近你的描述的40个人进行鉴定，就是这样我都觉得对不起你。我真的不知该怎样继续了。这花费太大了，凯文，咱们是不是暂停这种烧钱的鉴定呀。”胡庆余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意见。 他真的厌烦这样的事情了。鉴定中心早已对他这样的客户采取特殊优惠，可是他依然觉得自己是在挥霍。他不愿意做这个团队的特殊角色，每次看到程名扬看着自己的眼神都让自己觉得自己是个异类。 “不行，只要你觉得有可能，就不能放弃鉴定这个最直接的方式。这不是钱的问题。胡叔，你不要有负担，也不要觉得自己的角色多么尴尬。在我的心中，你的工作远远比名扬他们重要。只是委屈你了。”陆凯文收敛了失望的情绪，他尽量表现得振奋。 胡庆余的眼角有些湿润。他张张嘴又合上。此时他不愿多说一句话。 “凯文，这样规模的寻找还是一无所获，我不知该不该说。会不会。。。”胡庆余感动之下忍不住提醒。 陆凯文烦躁地挥挥手制止了胡庆余的话，他不想听下去，胡庆余的提醒他不是没想过，可是他不允许这样的想法成为放弃的借口。 放弃寻找，就是放弃自己对母亲的承诺，就是放弃自己的母亲。 自己没有心思去追究自己的身世，自己只知道那个抚养了自己的母亲给了自己全部的爱。让她在天堂里得到女儿的消息是自己的责任，让她的女儿幸福是自己回报母亲的唯一方式。 即使她的女儿真的不在人世了，自己也必须有一个明确的答复。 如果她的女儿像那些偏僻地方的女人一样早早成家，那自己就在一旁关注呵护。 如果她的女儿还没有成家，那就把她放在身边像个公主一样去爱。 这就是自己的命，一个突然降临在自己身上的使命。 与对宁飞扬的报复相比，陆凯文知道，这个才是母亲的心愿。 那个宁飞扬只是母亲的一个情感纠结，而这个杳无芳踪的女儿才是她内心的一切。 至于自己，不过是一个幸运的弃儿。不过是那个女孩的替代品。自己占有了本该女孩享有的爱。 只有去爱那个至今飘渺的女孩，只有放下这份沉重的债才有完整的自己。 没有时间自责，也没有必要自责。因为自己根本没有完整的灵魂。自己的灵魂早已经附着在母亲和宁可儿身上了。 对不起了，被自己伤害的女孩。自己只能做一个不负责任的伪君子了。 这个世界太多的事是不能解释的，也是没有结果的。 陆凯文在海洋世界里让思想漂浮。他不得不让自己有一个答案，尽管这个答案违背自己的心愿。 机场的候机大厅里人流涌动，人们都在热烈表达着离别的各种情绪。 苏晴坐在座位里，她可以保持着和其他人的距离。 在不远处挤在一起谈笑的一家人深深吸引了她。这样的一家人似乎和自己很近，但又像是很远。 宁悦的样子很兴奋，她的行李很多，里面多是肖竹影给她买的各种s市的小吃和特产。 “悦悦，自己关心自己的身体和生活，妈妈不在身边，你自己注意呀。”肖竹影反复唠叨着。 苏晴已经记不清短短的时间内听了多少遍肖竹影类似的絮叨。看着宁悦不耐烦的敷衍，苏晴觉得这样的场景很有些不是滋味。 “这就是妈妈的爱吗？虽然絮叨，可是那么真实。为什么宁悦会那样的反应呢？难道她不知道这样的爱对有些人一生都只是在幻想吗？难道她不知道这样的爱是多么珍贵吗？”苏晴心里浮想翩翩。在这一刻她脑海里是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是一个自己把想像中的人和自己那未见过面的养母重合的影子。太模糊了，她无法真切抓住那个身影。 “我的母亲究竟在哪里？她应该在国外吗？为什么要抛下我偷渡出国？为什么那样感人的信里没有提到自己的去处？为什么我会被抛弃？她没有寻找自己的女儿吗？她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苏晴心里涌起无数的问题，这些问题她从来没这么强烈的意识到。正是肖竹影送别女儿的情景唤醒了这样的意识。 有妈妈的感觉竟是这样温暖。可是被妈妈抛弃的现实却是这样冰冷。苏晴在这样矛盾的情绪中挣扎。 对妈妈的情感一直是淡漠的，从小见到别人家的母亲对孩子的疼爱时很羡慕，但是自己一直被安慰着。自己的母亲因为难产而离开，她给了自己最后的但最强烈的的爱。自己并没有觉得自己可怜。因为妈妈的灵魂一直附着在自己身上。 可是直到有一天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原来照片上的母亲慈爱的形象被彻底撕碎了。 自己成了弃儿。原来自己竟然还有另外一个母亲。自己聊以**的难产的母亲竟然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从此开始了命运对自己的捉弄。 只有一封遗弃自己时留给自己的信，那娟秀的字迹和透着浓浓爱意的信让自己总是把母亲想象成一个美丽的母亲，可是自己被遗弃的事实也让自己不停地怨恨这样的美丽。 这样的美丽和信里对宁飞扬的涉及让一切变得扭曲。 从那时起，自己产生了男女爱情深深的厌恶和警惕。 虚伪和不负责任是自己对爱情的观感。 陆凯文对自己的戏弄让自己对爱情再一次深深失望。 或许自己只配被这样不断戏弄。 看着肖竹影身边抚慰妻子的宁飞扬，苏晴感到了一种油然而生的情绪。那是滑稽。 温情被撕开后就是**裸的虚伪和讽刺。 冷眼旁观的苏晴发现自己并没有窥视别人内心的兴奋，她只有倦怠。 自己可以蔑视这个虚伪的人，可是自己却不得不赔上自己的青春。 一步步挣扎到他的身边就是为了看到他的生活中的情景，就是为了看到今天这一幕？这样的代价是否值得？ 高中和大学的生涯自己忽略了自己的青春。工作中自己遭遇了海外华人上司的玩弄。对李晓白的一再伤害，对自己弟弟的一次次欺骗。这一切就是为了这个对自己没有一点印象的中年男人？ 此刻这个中年人正在不远处扮演着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的角色。而自己正在一边忍受翻涌而起的酸楚。 还是不能放弃，即使生活中还有更加不堪的遭遇，也只有和他一起沉没。只有那样才会让他偿还一切。 宁悦跑过来的身影遮住了苏晴怔怔望着宁飞扬身影的混沌目光。 宁悦的胳膊搂住了自己的肩膀。 “再见了，苏晴姐。你一定要答应我成为我们家的一员。如果我不回来，你也可以替代我。”宁悦的耳语让苏晴有了一阵瘙痒。 苏晴机械地拥抱自己的妹妹，她的眼睛依然瞟着宁飞扬的方向。 “放飞自己，让自己过无拘无束的生活。姐姐祝福你。”苏晴附在宁悦耳边的耳语更像是喃喃自语。 宁悦有着短时间的迷惘，苏晴的语气是那么自然，是那样的亲切动人。 她的耳语更像是一次催促，她似乎在催促自己下定决心。 也许离别让人唏嘘，也许离别让人心动。 宁悦能做的只是把这份祝福埋在心底。 第九十四章 从头再来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凌云公司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低声交流的管理人员，他们一边窃窃私语一边等待宁飞扬的出现。 “小陆，你昨天刚回来，今天就召开这个讨论会，是不是你准备大干一场了。能不能给姐姐透露一下。”坐在陆凯文旁边的肖竹芳利用这个时机和陆凯文尽快交换意见。 “姐，这是一次例行的讨论会。议题是两个，一个是尽快抢地。另一个就是开始股份制改革和上市的事情。”陆凯文附在肖竹芳的耳边。他要给肖竹芳留下亲密的印象。也是给全体在座人员一个深刻的印象。 “凯文，怎么这么着急，你是什么想法？赶紧给姐说说。”肖竹芳心动了一下。埋怨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陆凯文苦笑了一下，他不能说出真实理由，自己感到了疲惫和焦躁。他想缩短自己在凌云公司的过程。这里让自己越来越对自己厌恶。 “姐，没办法呀。地产商上市的程序越来越规范，前几天调控的政策又出台了。我的担心越来越大了。与其遮遮掩掩地制定政策，不如交给大家讨论。抢地的事情您不用操心了，上市的事情您还得带头推荐经办人。我会全力支持您的。”陆凯文的耳语的姿态没有改变，他刻意保持这个姿势。 肖竹芳没有说话，她在咀嚼陆凯文的话。 “宁总是什么意思？”肖竹芳瞟了瞟空着的两把椅子，一把是宁飞扬的，一把是为他的助理苏晴准备的。 “他没有表态，只是说今天他会根据情况决定。所以我才提醒您不要顾虑。您要带头推荐我才好表态。”陆凯文也顺着肖竹芳的眼光看了看那两把椅子。 自己昨天和宁飞扬电话交流了今天的会议内容，然后自己通知了办公室。 自己还没有见到苏晴。尽管已经下决心坦然面对苏晴，可是毕竟有着忐忑。 但愿苏晴也能和自己有着一样的想法。但愿苏晴那天的过激举动只是一时的情绪。 不能再有**，不能再有纠缠。 “凯文，我会尽力争取的。关键还在你。”肖竹芳心里一时很复杂。陆凯文的亲密和坦诚让自己放心，可是这样的突然袭击让自己无法释怀。 陆凯文还在刻意保持距离和权威。这只能解释为他对自己的戒意。 陆凯文正要回答，他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此时会议室推开的门吸引了他和所有人的注意力。 苏晴一个人翩翩走了进来，她的身后没有众人期待的宁飞扬。 在众人集体诧异营造的寂静中只能听到苏晴的高跟鞋踩在地板瓷砖上发出的清脆的声音。 苏晴不疾不徐地步态让肖竹芳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她的眼光瞟向对面的沈凡菲，沈凡菲眉头微蹙的样子没有逃过她的视线。 肖竹芳的一霎间的恼怒迅速转化为快意。 “各位同事。宁总有事情不能来了。他委托我代表他前来参会。讨论会照常进行，会议由陆副总支持。可以开始了。”苏晴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环视了一圈，她的声音也是不疾不徐。 看着徐徐坐下的苏晴，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和旁边的人互相交换了眼神，从对方的眼神里都能读出令人玩味的深意。 陆凯文皱了皱眉，他没有准备，休息之后看到苏晴的第一眼竟是这样的场面。苏晴没有让自己失望，她的坦然竟然给了自己这样大的尴尬。 苏晴的态度和她穿的大翻领雪白衬衣一样，彰显了她的高傲和不屑。 陆凯文和别人不同，宁飞扬不在场的时候他就是中心，可是苏晴却采取了先声夺人的策略。 众人饶有兴趣地等待陆总的表态。他们都产生了兴趣。 “诸位，苏晴是代表宁总来参会的。也就是说，讨论会的结论还是要交由苏晴决定。会议开始。今天的议题有两个。先讨论第一个议题，关于尽快抢地的问题。焦点是抢什么样的地块？什么价位的地块最适合我们公司？诸位畅所欲言。好，开始吧。”陆凯文剪短的开场白让所有人泄气。但是也让所有人松了口气。 陆凯文直到坐下也没有和苏晴的目光相撞。 “毕竟是女孩子，她还是不会自然掩饰自己的情绪。这样的举动太孩子气了。”陆凯文在心里为自己遭遇的尴尬开解。 “我就抛砖引玉吧，我们销售部最关心的是居住地域。我建议集中资金抢市中心的地块。毕竟这里的小区是所有s市人最向往的居住环境。你们知道，s市人都讲究外面，他们把居住地域也看成是面子。另外越是精品工程越好卖。s市就是攀比的城市。”销售部经理方舟第一个亟不可待地站起来。 “我不同意，我们的资金不足以支撑市中心地块的抢购。这样的动作会加大资金链的紧张。尽管陆总5000万的资金已经到位，可是我们的资金依然是紧张的。”财务部经理聂舒洪也紧跟着站起来。 会议室很快气氛变得热烈起来。 肖竹芳凑近陆凯文的耳朵。 “凯文，心里不是滋味吧。”肖竹芳的声音里有着戏弄和幸灾乐祸。 “姐，您是指。。？”陆凯文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你以前的漂亮助理现在可是有点冲你来的架势，是不是有点不是滋味呀。”肖竹芳的挑拨意味一点都不加掩饰。 “呵呵，我就是欣赏苏晴这一点，在一个位置就认真做好一件事情。”陆凯文用反击发泄自己的烦躁。 苏晴这样明显的态度让自己不放心，女孩子的冒失和急于报复的心思会让自己的计划出现波折。 “嘴硬吧。那是认真吗？那分明是在挑衅。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你别说，你和她这一阵子都不正常，你们好像都轮流请假吧？嘿嘿。”肖竹芳根本没把会议室热烈的争论放在心上。 陆凯文感到一阵背后迅速蔓延的凉意。这中年女性的细心让人心惊。 “姐。真服你了。八卦的本事我们是望尘莫及。到您这为止吧，我可不想成为绯闻焦点。我们是管理人员，这些事最好慎重。”陆凯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提醒肖竹芳。 “嘿嘿，放心。姐姐我只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都怪这小丫头太不懂事了。”肖竹芳语气了换上了蔑视。 陆凯文看了一眼苏晴，后者眼神专注地看着越来越热烈的争论。 “好了，静一静。既然大家已经意见明确，无非就是选择的问题。现在还是听听陆总的意见。”接到肖竹芳信号的肖伟站起来大声喊起来。 陆凯文看了一眼对面的肖伟，后者送过来的眼神是热烈的信任。 “诸位同事，我算是外行。可是我知道一个道理。什么人做什么事。我们在s市只能算二流房地产公司，甚至算是三流房地产公司。市中心地块需要雄厚的势力，更需要影响力。因为这些地标性的地块已经不是单靠资金就能抢到的。我的意见就是参与所有市中心地块的抢购但是绝不让交易成功。这样我们通过抢地给自己在业界做广告。但是我们真正的目标还是要放在二级土地甚至三级土地上。理由很简单。s市的扩展速度太快了，整个南方甚至全国的自己都在涌向s市，现在的土地越来越稀缺，每一块地都在升值。说句不客气的话，抢到了土地就是抢到了金子。以我们的实力，抢一块市中心的地不如抢两块市郊的土地。既得利还能不影响我们的流动资金。这样的得失权衡才是我们这些管理人员考虑的。我的意见说完了。”陆凯文发表了远比别人多的发言。 会议室的众人互相望着都没有说话，他们在考虑陆凯文的发言，也是在表示对陆总的尊重。 “我同意。”肖伟第一个下了结论。 陆续地每个人都在肯定陆凯文的意见。 “就这么定了，陆总，开始下一个议题吧。”苏晴的声音突兀而起。 众人一下子陷入了安静。 肖竹芳的脸很快沉了下来，她双手撑住桌子站起来。 肖竹芳的嘴还没有张开，旁边迅速站起来并快速发出的声音阻止了她的动作。 “本来这个议题应该由肖总监宣布，可是我先说两句，因为这件事太重大了。我希望大家认真地考虑这件事的利弊，它关系着每个凌云员工的自身利益和公司的未来。好，下面由肖总监宣布这个议题。”陆凯文迅速发表了感言然后迅速坐下。 肖竹芳狠狠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陆凯文，陆凯文回了她一个有些顽皮的笑容。 肖竹芳的眼神变得有些悻悻然，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有些不明白，这些男人怎么这样纵容一个变化无常的女孩。 这似乎已经不是运气能够解释的。 这样的纵容只会让自己这个凌云公司的特殊的人一点点退让。 事情总是在偏离自己的控制，总是让自己不能释怀。 一个女孩越来越让自己有如鲠在喉的感觉。 也许这样的感觉会越来越强烈。 第九十五章 回到原点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咳咳。公司在陆总注资后注册资金已经达到8000万。银行借款2000万。流动负债700万。2006年的利润400万。累计未分配利润可以随时转化为1100万。刚刚完成的资产转让协议金额为1600万。我们过去三年都是盈利状态。综合所有账面数据，凌云公司已经具备了上市的条件。我们在上市的过程中主要解决的工作是两个，一个是具体的上市工作，其中重点是选择股票发行的主要承销商。另一个就是内部的股权分配工作。请诸位同事讨论的重点是确定这两项工作的牵头人。我的汇报就到这里。”肖竹芳简洁的汇报汇报和结论很快结束。她瞟了一眼苏晴后坐回到自己的座位里。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把眼光投向陆凯文。他们眼里有着各种各样的神色。 “诸位，上市的事情尽管突然，但是其实这件事情早已不是秘密。想必各位都在私下考虑过了。刚才肖总监应经让所有数据变得一目了然，我就不再赘述了。我只想对诸位补充一点来让所有的观点趋向统一。一个公司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就会遇到自身的发展瓶颈。一个中小规模的公司遇到的主要问题就是资金问题。对于新兴工业和科技行业来说，资金问题的解决手段很多，因为它们能吸引很多投资者。可是我们不行，我们房地产没有专利权和商业机密技术，我们只有越来越成熟的市场经验。可是我们面临的压力却越来越大，那就是资金问题。随着房地产行业日趋激烈，土地成本越来越高。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扩大资金。我们可以寻找合作者，可是合作者是需要共同理念和共同文化的，这在目前几乎不可能。而上市筹资成了最佳选择。大量闲散资金在资本市场流动，我们必须学会利用它们。上市如同变魔术一样充满魅力，我们的资金会成倍增长。上市也是对我们管理模式的一次冲击，它让我们的管理变得开放和透明。举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吧，上市就是让阳光照进凌云公司。所有的管理者要在这个过程中学习开放的管理，学习在社会监督下运行管理公司的权力。我们今天不是来讨论上市的可行性，而是统一全公司的意志来完成整个上市过程。你们要做的就是选出公司里最浮众望的人选。记住，今天你们的选择关系着你们将来的利益，希望诸位认真对待！下面是讨论时间。”陆凯文抑扬顿挫的发言结束后没有马上坐下，他环视着众人。 众人也纷纷把越来越热烈的眼光投注在陆凯文身上。 “陆总这是就职以来第一次发表这么长时间的讲演。可见这两个人选是多么重要。既然这样，我觉得还是陆总把这两个担子扛起来算了。”苏晴的声音响起来。 众人惊愕地转向了苏晴，他们再也掩饰不住对苏晴的行为表示不解和困惑。 陆凯文皱了皱眉，他趁着众人转移注意力的机会默默坐下来。 肖竹芳看了一眼苏晴，又看了一眼身边默默坐下来的陆凯文。她若有所思地埋头不去理会有些沉闷的场面。 “苏助理。请注意场合，陆总是在主持一次重要的会议。我们应该认真对待。”肖伟终于第一个开口了。 众人纷纷点头，他们用这样的动作表示对苏晴的不满和对陆总的支持。 “苏晴，请注意自己的态度和言辞。希望你慎重对待这次会议。”沈凡菲的声音响起来。声音里有着尖锐和抖动。 肖竹芳忍不住和众人一样抬起眼看向沈凡菲。她的嘴角掠过一抹畅快的笑意。 苏晴把眼光环视了一圈看向自己的人。 众人不约而同地感觉到那双长长睫毛下晶莹的眼波泛起的冷厉。 “我代表宁总来不是旁听的，而是来决策的。我的发言偏离了今天会议的主题吗？”苏晴的声音也配合着眼神，冷冷的声音让人不得不把此刻的她和宁飞扬联系起来。 没有反对的声音。 “我只是提出了一个最有效率的提议。这就是我对这个会议的态度，既然我代表了宁总，我就不能为了照顾利益关系而掩饰我的态度。如果我的提议触动了谁的利益，请原谅。”苏晴的声音慢慢趋向缓和。 随着苏晴的声音停歇，会场重新陷入了沉闷。 肖竹芳终于收回了在苏晴和沈凡菲之间往返的目光。她咳嗽了两声。 众人的眼光又转向了肖竹芳，他们的眼里又有了热烈的神采、 陆凯文的眉头轻微蹙起。 “苏晴发表了她的意见，大家也尽管发表自己的意见。上市是公司的大事，不是一两个人可以决定的。从公司创立到现在，公司所有的管理人员都为公司的发展贡献了自己的全部精力。刚才陆总说得很明白，上市是对我们的一个考验，更是转变我们管理思维的一个时机。从现在起就是一个最好的预演的机会。我就做第一个考生吧。我的意见是上市的外部事务处理交给陆总牵头，他毕竟是从美国华尔街来的金融高手，我们这里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我做他的助手。诸位不会反对吧。”肖竹芳停顿了一会儿，她也环视了一圈然后把眼光定格在苏晴身上。 “同意。”苏晴没有任何的犹豫。 众人也纷纷点头附和。 “好，那么第二个关于内部股权分配的人选，我建议从公司的老人里选择。单纯从技术上看，宁总和陆总最有权力决定，可是他们不会参与到这项工作里。理由很简单也很明确，他们一个是法人，一个是最大的股东，他们都要回避，因为他们是最终对这个股权分配方案有决定权的裁判者。所以我的意见是这个人是除了这两个人之外的资格和威望都能服众的人。当然，我是绝对不行的。你们都知道我和宁总的关系，即使我再公正也让人难免非议。呵呵，我就不掺合了。我的意见说完了。”肖竹芳仍然环视了一圈，与她最后的玩笑语气不同，这一次的眼光也变得冷厉起来。 众人依旧是纷纷点头。 “我不同意，股权分配是一个综合繁复的工程，它牵涉太多的内部股东的利益。公司里只有陆总和凌云公司的历史没有纠葛，他会是最公正的制定者。至于裁判者，我想只有宁总才是唯一的。尽管我很尊重陆总，可是他不适合充当这个具有最终决定权的裁判者。对不起，陆总，请原谅我这样说。”苏晴终于在最后盯住了陆凯文。 所有人在震惊之余都把饶有兴趣的眼光盯住陆总、 陆凯文没有迎视众人的眼光，他只是转向旁边的魏锦程。 众人看不到陆凯文的眼睛和表情，可是他对着魏锦程摇头动作和他嘴角浮起的苦笑还是能够清晰入目。 “好了。看来今天的会议只能到此为止了。诸位请回吧。下次的会议另行通知。苏助理，这样可以吗？我们还得私下先讨论一下。”陆凯文终于转过身表态了。 苏晴点点头没有表态。 众人纷纷离去的会议室里终于恢复了冷清。 陆凯文终于能够用柔和的眼神看向一把椅子之隔的苏晴。后者迎视的眼神显得很空洞。 “苏晴，对不起。”陆凯文吐出了平静中的情绪。 “陆总，请说公事。如果没有其他要说的，我要回去向宁总汇报会议的情况。”苏晴作势欲起。她的语气平静而冷淡。 “唉。。苏晴，你不必这样，这样让我不安，也会让你很疲惫。”陆凯文叹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苏晴终于眼神里有了一丝生气。 “好像陆总有些自作多情了吧。如果你指的是那件事，请不要一再道歉，那样会让我难堪。我们都是成年人，对交易的遵守有着共同的理解和标准。所以请不要一再提醒我。”苏晴的语气里流露了强烈的嘲讽。 “谢谢你能这么说。如果可能，我想让我们回到原来的状态。我们依然是好朋友。”陆凯文的眼里马上闪烁起希冀的热烈。 “哈哈。回到原点？陆总，你觉得可能吗？”苏晴的笑声里全是压抑不住的不屑。 “为什么不可能？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那也是因为我欣赏你，不，那是一种喜欢，只是无法承担责任的喜欢。对不起，苏晴。这只是一次命运对我们的捉弄。这是我的真心话。请不要让我们的关系因为一个错误走向另一个错误。这怎么不可能，只要我们不去把对方丑化，我们依然是原来那样的好朋友。”陆凯文有些激动得失态，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挥动。 “呵呵。陆总。你真的让我有了对你新的认识。你想知道吗？”苏晴依然是不屑的冷笑。 “告诉我吧。我能承受你一切的讥讽。我是活该。”陆凯文咬了咬有些干裂的嘴唇。 苏晴的脸色柔和了一些。 “算了，我不想说了。我只想告诉你，不要指望一个女人会和你一样虚伪。”苏晴摇了摇头，波浪长发瞬间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一部分脸庞。 “女人”这个词此时对陆凯文而言就像一把刺向内心的锥子，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苍白。 “苏晴，你可以说我卑鄙，但不应该说我虚伪。我的确有难言之隐。对李晓白和你的事情，我是真心希望你们能够结合，这样我可以减轻自己的负担。这可以说是卑鄙而不应该是虚伪。请你解释给我，我宁可做一个喜欢你的卑鄙小人也不愿意做一个你印象中的伪君子。”陆凯文的纠缠有些急迫。 “呵呵，你何必这么计较这两者的区别。我就是认为你是伪君子，至于原因，对不起，你不会从我口里得到答案。因为我已经对你说过，滚出我的生活。再见。陆总。”苏晴把嘲笑和怨恨都踩在发出清脆声音的高跟鞋下。 陆凯文不甘地凝视着越来越熟悉的背影。 他终于放弃了继续追问的努力。 一个人呆呆地品尝失落的空虚，才是对一个女人的最真实的忏悔。 第九十六章 串联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看着周围挤得几乎转不过身的狭窄空间，听着灌满耳中的吵闹声，魏锦程禁不住苦笑。 “怎么样？正宗的**餐厅。我够意思吧，这么多年陪着你吃羊肉。”肖伟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酒，他有点故意炫耀白酒的样子。 “行了，这么多年你赢了我多少钱？又涮了我多少次？”魏锦程有些自嘲。 “你这个老滑头哪一次真吃亏了，最后不还是爬到我头上去了，我的魏副总。”肖伟一脸的不服难以掩饰。 “哼，你就损我吧，谁不知道我就是摆设。你才是真菩萨。怎么样，这一次叫我出来又是套我的话吧。”魏锦程白了对方一眼。 “这话说的，咱们之间还用套话吗？哪一次咱俩不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别给我装大尾巴狼了。”肖伟鄙视而随意的眼神扫向对方。 “这话说的，你就是这张嘴太破。要不然还有我这个副总？等等，我回想一下，哎，年纪大了记性就是差。我得说得完整些，你帮我参谋参谋，我总觉得有点意思。”魏锦程停下了夹菜的筷子。 肖伟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魏锦程的话勾起了他的兴趣。 魏锦程努力让昨天的情景重现在脑海里。 “锦程，快给我讲讲会上的事情。”宁飞扬一俟魏锦程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苏晴没给你回报吗？”魏锦程对宁飞扬兴奋的表情有些不解。 “苏晴给我讲了过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宁飞扬兴奋中夹杂了信任的语气。 “我的意见很简单，都不是善茬。这个苏晴尤其让人刮目相看。那份冷厉和杀伐决断的气势还真能唬人。我一直都为她捏把汗，不过真没想到她还挺过来了。老宁，她的态度和做法不会是你授意的吧。”魏锦程满含深意的眼神投注到宁飞扬身上。 “呵呵。这个确实冤枉我了。我只是交代苏晴可以全权代表我，我就是因为对她的举止感兴趣才找你来求证的。你知道，她不会给我讲她自己的表现的。”宁飞扬的笑容是轻松和开朗的。 魏锦程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宁飞扬，对方眼里掠过的闪烁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老宁，你即使没传授苏晴具体的办法，至少你是暗示过她吧。怎么？你对陆凯文还是不放心？”魏锦程惊异的语气忘了掩饰。 “你是这么认为的？你觉得我这个老板不应该这么做吗？”宁飞扬的脸色沉了下来。 “对不起。我是没想到您会这么快就做这些事。不得不说，您的做法无可厚非，作为凌云公司的法人，您应该这么做。我支持您的决定。”魏锦程第一时间赶紧转**度和语气。 宁飞扬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苏晴的举动让你们吃惊了？那你觉得陆凯文会是什么样的想法？”宁飞扬很快又回到了自己关心的事情。 “这个不好判断，只是有一点让我奇怪，明明有肖竹芳的支持，可是陆凯文好像一直对苏晴在忍让。这是所有与会人员的共识和困惑。我们都不明白陆凯文为什么这样容忍一个小丫头。至于苏晴的表现，我们多数还是把她的表现和您联系起来了。我们几乎可以肯定，您不出席这次会议就是为了让苏晴出头。”魏锦程的分析越来越随意，也越来越深入。 “哼，我在你们心目中有那么阴险吗？我告诉你，我的确没有让苏晴去和陆总冲突。你爱信不信。”宁飞扬的嘴角扬起不屑。 “宁总，要是这样的话，我真得对苏晴这丫头重新定位了。起码她这样的举动是需要勇气的。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她算是利用这次会议有了她自己的一席之地。”魏锦程赞叹的啧啧声清晰地吐出。 “这么说，你还是欣赏苏晴这样的做法？”宁飞扬的语气明显充满了难以掩饰的鼓励和兴奋。 “当然。如果苏晴只是像个摆设一样旁听后再向您传达，那我们会对她失望。可是她先声夺人的气势让所有人不得不高看她。只是似乎她的做法有些过，好像她对陆总的成见干扰了她的情绪。她似乎有些感情用事的嫌疑。这样鲜明的反对会让她没有退路。”魏锦程忍不住对苏晴的赞赏和惋惜。 “是吗？越来越有意思了。苏晴做事总让人有意想不到的感觉。还好，她的年轻可以让她有退路。她充分利用了陆凯文个性中的弱点，不错，真的不错。”宁飞扬有些失态地自言自语起来。 “宁总，她这样做可是把您牵扯进来了，您真的不担心？”魏锦程看着宁飞扬的样子忍不住提醒。 “呵呵，没关系，没有人可以指着鼻子向我讨说法。公司就是一个浓缩的小社会，还是有秩序约束的。别担心，我还是这个公司的老板嘛。”宁飞扬笑起来。 魏锦程离开的时候他注意到宁飞扬的嘴角还依然挂着笑意。 “就是这些，你自己判断吧。”魏锦程终于结束了对肖伟的叙述。 “啊，原来是这样。看来我这个姐夫果然还是开始防着陆凯文了。够阴险的，利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一般人还真干不出来。”肖伟有些唏嘘。 “你敢这么说你的姐夫。别成了习惯当他的面秃噜出来。”魏锦程有些哭笑不得。 “放心，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你就是说了，他能拿我怎么办？凌云公司哪一件事情缺得了我。当然你也一样。要不是咱们。能有公司的今天？”肖伟很有些意气风发的气势。 魏锦程不能表示反对，对肖伟的功劳他最清楚。 “别吹了，说说你的想法吧。”魏锦程还是打断了肖伟的抒情。 “老魏，你先说说你对上市这件事情的评价。”肖伟恢复了认真的语气。 “不好说，咱文化不行，上市这件新鲜事不好评价。再说这也不关咱的事情。有宁总和陆总操心呢。”魏锦程想了一会还是放弃了自己的评论。 “行了，你就跟我耍滑头吧。我就看不得你这个两面讨好的样子。干脆我来挑明吧。上市是我们的机会，你知道，光靠工资和年底的奖金够个屁。现在有股份才是大利，这不是从宁总手里抢，这是从那些社会闲散投资人手里抢钱呀。你我只能通过这次机会给自己挣点长期红利，如果你不配合我也没办法。”肖伟随意的语气难掩他的内心。 “听你的口气，好像你有把握？”魏锦程的兴趣一下子被提起来。 “当然，我早就和陆总通过气了，他支持我主导这次内部股权分配的事情。可是我需要你的支持呀。怎么样，给个痛快话。”肖伟不再藏藏掖掖。 魏锦程没有开口，他在思索，在权衡。 “行了，别为难了。指望宁总主动给你好处是行不通的。他答应你好处就得给别人同样的好处。不如把一切利益公开和固定，这样你也可以理直气壮地拿自己那一份。别想着偷偷发财了，那样只会没有保障。”肖伟不屑地敲打着自己的老朋友。 “你真的肯定我们这样做能成？真的必须有我们的股份？”魏锦程怀疑的语气里有着急切。 “当然，你以为上市这么大的动作能不先把我们这些人的股份安排好？这是第一个博弈的过程，否则招股文件都递不出去。这是审查中的一项内容。放心吧，我们虽然只是小股东，可是我们是必不可少的一环。我要争取这个主导的角色就是为了合理合法地争取更多的利益。这不是钱的事情，这是对我们在凌云地位的肯定。老魏，你想置身事外都不可能了，股份就代表未来在公司的地位。咱们俩是元老也是老友，所以我才这样费力气劝你，换成别人我才不费这劲呢。”肖伟变得苦口婆心起来。 魏锦程深深地来看了肖伟好一会儿，他要判断，要权衡。 “好吧，这一次我再陪你干一次，对你，我还是放心的，你是个面面俱到的家伙，想必你也不会胡闹。我会全力支持你上位。你可不要玩我。”魏锦程终于做出了决定。 “看你这个肉劲。有点魄力行吗？来，咱们一言为定。我绝不让自己的股份超过你。和咱们一贯的规矩一样，坏事我来担，好事大家分享。呵呵。我是吃亏成习惯了。这人品，呵呵。”肖伟嬉笑起来。 魏锦程端起了杯子把茶水一饮而尽，尽管不是白酒，可是此时喝下去也让自己产生了一股豪气。 第九十七章 不经意的刺激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一旦不再敌视，即使多年的积怨也可以不再萦怀，能够感觉到的只会是淡淡的尴尬。 这样的尴尬让办公室里暂时陷入沉寂。 “肖总监，你可是第一次来我这个办公室。我还真有点不适应。”还是主人首先打破了短暂的沉寂。沈凡菲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嘲讽。 这样的嘲讽让肖竹芳感觉到了真实。这种熟悉的气息让她缓解了尴尬。 “沈主任，这么多年我们之间的误解不可能一下子化解，可是借着上市这件大事，我愿意主动表现化解误解的诚意，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的诚意。”肖竹芳很快让轻松温暖的笑容挂在脸上。 “是吗？那我还真要感谢姐姐的大度了。妹妹我一直盼着这一天呢。”沈凡菲也荡起了笑意，只是笑容有些牵强和淡淡的讥讽。 “好一个姐姐的称谓。我就接受这个称谓了。这样的关系真好，想想过去的种种，姐姐真的有点不好意思。妹妹，对不起了。”肖竹芳在座位上微微欠了欠身。 沈凡菲没有马上回答，她只是不加掩饰地上下仔细打量这个公司里看着自己永远不顺眼的昔日对手。 “我是认真的。尽管我现在的样子有点讽刺，可是我是真心诚意地来道歉的。至于理由，我想妹妹应该能想得到。”肖竹芳努力让笑容里泛起真诚。 “理由？啊，妹妹应该能够猜到。要是这样说，妹妹还真是佩服姐姐。以前我有些对姐姐抵触，现在看来，姐姐的确有气度，妹妹不得不真心佩服。换成是妹妹我站在姐姐的立场，妹妹还真不一定能够做到姐姐这样的转变。”沈凡菲的语气不再有嘲讽，只有发自肺腑的赞叹。 “呵呵，佩服倒不必，只要能换来妹妹的真心原谅就满足了。”肖竹芳语气轻松起来。 “好，妹妹不能再矫情了。都是因为公司的事情，谈不上谁原谅谁，妹妹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沈凡菲的语气也轻松起来。 “好，既然这样，姐姐就不兜圈子了，你对股权分配的事情怎么看？”肖竹芳恢复了轻松中的严肃和认真。 沈凡菲沉吟着没有马上回答。 “凡菲你来公司已经超过十年了吧。从刚一毕业就在这里，也许你已经把公司当做自己毕生的选择了吧。”肖竹芳没有等待对方的回答，她自顾自地发着感慨。 “是呀，本来准备把公司作为一个过渡。姐姐知道，那个时候没人愿意在这样的私企工作。可是我不能靠统一分配留在s市。所以我只是因为想留在s市才选择了凌云这个很小的公司，可是十年下来，真的不再想离开了。”沈凡菲陷入回忆的状态。 “你已经33岁了吧。至今还是单身一人，难为你了。”肖竹芳深深地看了看沉浸在感慨中的沈凡菲。沈凡菲此刻在自己眼里已经没有了厌恶，只有淡淡的怜惜。 沈凡菲被肖竹芳的话刺激得清醒过来，她狠狠地盯视肖竹芳。 肖竹芳眼中掠过的神色让她渐渐放松下来。 “谢谢你能这么说。你不也一样吗？你在公司已经十五年了吧。你也不容易呀。”沈凡菲用淡淡的语气回应着对方，她不自觉地把这样的回应作为反击。 肖竹芳用淡淡的苦笑化解了一个单身女人对自己的反击。 “还是不太一样，我是肖家的一员。我没有选择。你不一样，你是凭着自己的心意在为公司服务。你是明知你的付出可能没有结果。可是你还是坚持下来了。你不要介意我这么说，我能理解你。”肖竹芳依然在用淡淡的语调婉转地沟通。 沈凡菲的脸色不停地变化着，潮红和苍白混杂在一起。 肖竹芳等待着沈凡菲的平静。 沈凡菲渐渐平静下来。 “都过去了。我也是在公司发展的过程中成熟的。肖总监的意思我明白，我真的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你的对手，可是现在看来，我终究还是不够资格呀。呵呵，我已经青春不再了。”沈凡菲的脸色随着自己的话语越来越正常。 肖竹芳品味着沈凡菲的言语，她的眉头渐渐蹙起。 “是啊，女人不是青春的对手。我们也不是男人的牺牲品呀。凡菲，抓住这次上市的机遇，让自己更有价值。你和我是公司管理层中仅有的女性，我们也不能错过这样的机遇呀。”肖竹芳不愿再纠缠在没有结果的感慨里。 “总监说的对，可是我是微不足道的管理人员，我不知自己能做什么？”沈凡菲也不再感慨，她表现出了兴趣。 “当然是争取自己的股份了。你服务公司已经十年以上，又是重要的部门主管，拥有公司的股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至于应该得到多少，那就要看发行股票后的市盈率了。”肖竹芳把眼睛紧紧盯住了对方。 “肖姐，我真的有资格得到股份吗？你有消息？”沈凡菲的神色也有了热切。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是我们需要集体讨论的事情。所以我来和你交流。你也有投票权。这个结果需要你自己争取，我只是负责联络。”肖竹芳眼里充满了鼓励。 “是吗？你的提醒很突然，我没有准备。可是，我有一个疑问，不知该不该向你提起？”沈凡菲掩饰不住突然产生的犹豫。 “好呀，说吧。我说过，姐姐是带着诚意来的。”肖竹芳的笑容彻底绽放开。 一个女人只要提问自己认为不妥的疑惑，那么就证明她已经不再关闭自己的心扉。 “肖姐，以你和宁总的关系，似乎你不该充当这个联络的角**。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沈凡菲的困惑之色溢于言表。 肖竹芳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此时的沈凡菲竟然还是这么尖锐。 “哈哈，我的傻妹妹。你以为我愿意呀，可是你扳着指头数数公司的人，除了我，还有谁能做这个联络员，又有谁敢跳出来做这个联络者？我也是没办法呀。而且这件事不能拖延。拖延只会损害公司拿到上市的好处，只会让我们所有人的利益受损。我仔细研究了上市的利与弊，绝对是利大于弊。而且上市宜早不宜迟。我是个愿意承担责任的人。既然上市是正确的，我就有义务促成这件事。至于我充当这个角色能得到什么好处？妹妹，你是怎么看待我这个公司财务总监的？”肖竹芳在一番言语后突然停下了论述。 沈凡菲沉吟着，犹豫着。 “怎么样，你们都认为我是仗着宁飞扬的关系把持公司的权力吧。我就是要证明给你们，我是凭自己的威望和能力得到权力的。以后你们股权的保护人也只能是我，是我肖竹芳。宁总作为公司法人，他有自己的立场，他考虑怎么做对公司最有利。而我，只考虑怎么做才能对我们这些管理者最有利。公司需要一种平衡。我就是这个平衡点。凡菲，我们是女人，你应该理解一个女人的思维。”肖竹芳有些激动起来。 沈凡菲头一次把异样的眼神倾注在自己这个昔日的对手身上。 “肖姐。我今天真正理解你了。你做了一个很难的选择。你是一个令人敬重的姐姐。”沈凡菲的声音有了激动。 “呵呵。谢谢你能这么说。”肖竹芳恢复了平静。 “可是，你这样做会让宁总误会的。他会认为你是在争夺权力。是在干扰他的工作。”沈凡菲第一次明确了自己的立场。 “唉，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呀。不止是他，连我的姐姐也会对我误会的。可是时间长了所有人都会理解我的。”肖竹芳叹着气为自己打气。 “不用担心，我们都会支持你的。可是苏晴那天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你的提议她故意在阻挠。这件事似乎不会那么顺利。”沈凡菲表态了。 肖竹芳内心隐隐叹了口气，沈凡菲这样的女人心态让她多少有些失望。 沈凡菲观察着肖竹芳的细微表情。 “肖姐，我提醒你，不要小看苏晴。她似乎可以左右宁总的决定。她。。她似乎和宁总的关系超出了你我的想象。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沈凡菲犹豫中透露着冲动。 “凡菲，不要和姐姐卖关子了，告诉姐姐。这对于我们判断下一步的对策很重要。”肖竹芳的眉头重新拧起，沈凡菲的举止一定有着不同凡响的涵义。 “好吧。我只是因为看到了一幕让我不得不做这个猜想的场景。”沈凡菲依然故意在表现犹豫。 肖竹芳没有追问，她只是盯紧了对方。 “有一次我去给宁总汇报事情，刚要敲门，透过虚开的门缝我看到了苏晴那个丫头在给宁总做头部按摩。两个人几乎脸贴脸笑着说话的场景让我至今难忘。我做过宁总那么多年的秘书，从来没见到宁总那样开心，那样轻松。”沈凡菲的语气里有着让人揪心的复杂。 肖竹芳的心在一点点下沉，她的眼前浮现了一副自己不愿去描画的情景。 第九十八章 平淡的默契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拿着一沓子资料走进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 讨论会上苏晴的强硬让陆凯文不得不把所有事情和宁飞扬联系起来， 终于让宁飞扬开始撕下伪装，终于在两人之间有了隔阂。 陆凯文有了期待，他期待看到宁飞扬掩藏在儒雅气度后的真实。 这样的儒雅让陆凯文曾经不得不折服。也让陆凯文充满了矛盾。 苏晴在看到陆凯文的一瞬间站了起来。 “苏晴，你好。春天的阳光很明媚，见到你真好。”陆凯文及时送上微笑，他努力让以前的倩影在自己的脑海中浮现。 “陆总好。宁总在里面，我给您请示。您稍候。”苏晴回报了一个问候然后转身敲宁总的门。 原本想径直走进去的陆凯文顿住了脚步，他苦笑着站到苏晴的桌旁。 苏晴的婀娜多姿的曲线被裙装完全呈现在眼前，女孩身上散发的气息让陆凯文有了遐思，更有了对往昔的一丝留恋。但是这种留恋有着物是人非的酸楚。女孩坚硬而程式化的态度让一瞬即逝的遐思彻底粉碎。 苏晴用不经意的动作提醒着陆凯文，自己已经不再和宁飞扬有着朋友的特殊地位，自己应该学会对秩序的遵守。 一个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的女孩竟然用这样一个举动改变了两个上司的微妙关系。 陆凯文无法发作，他宁愿接受女孩这样的安排。他更愿意配合这个女孩。 自己已经没有了对着一个这样的女孩发作的资格。或许这样的宠溺可以冲淡自己的愧疚。 “陆总，您可以进去了。我去给您沏茶。”苏晴走了出来。 陆凯文的无奈很快转化为好奇，他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变化产生了兴趣。他想看看宁飞扬和苏晴还有怎么样的配合来让自己改变地位。 “凯文。坐。你不在的几天重要的工作好像都停顿了。你一回来终于开始启动了。”宁飞扬扬起的脸上布满了欣慰的笑容。 没有平时的寒暄，没有往常的玩笑，直接进入主题。虽然亲切但是有了老板对待下属的态度。陆凯文有了第一印象。 “宁总。这就是我的命呀。既然我是公司未来最大的股东，我是责无旁贷呀。”陆凯文有了当仁不让的较劲心理。 这样的感觉让陆凯文有了一丝畅快。 宁飞扬眉宇间略过一丝尴尬，他很快地用笑容掩饰了过去。 “是啊，凯文。都等着你呢。怎么样？有事情和我商量？”宁飞扬的脸上换上了严肃认真的表情。 “是啊。咱们商量好的抢地的问题。上市的问题太复杂，只有先给您汇报抢地的事情了。这件事也很重要，没有优质的土地资源，上市也会遭遇困难。这是我准备好的s市土地基准地价，我们得下决心了。”陆凯文欠身把手里的一沓子纸递到宁飞扬面前。 宁飞扬仔细地看着这份表格文件。 “由于国六条的缘故，s市土地价格率先在全国出现波动，经过一年多的时间，现在已经开始稳定并且上扬。这是现在最新的基准价。我们现有的两块土地和在建的楼宇都在外环以外，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以我们的规模和实力这也是唯一的选择。可是问题出现了，尽管这样做可以让资金和贷款合理，可是资金回收也相对缓慢。我们两千万的贷款和两千万的本金都投在这两块地上了。而上市审批过程中对地产公司的土地资源很看重。我们看来是要冲击外环以内的土地了。”陆凯文趁着宁飞扬看材料的时候简单阐述了自己的意见。 他的阐述被进来的苏晴打断。 苏晴手里端着一个白瓷茶杯。 陆凯文嘴角泛起一丝暗讽的冷笑。 不再是宁飞扬亲自沏茶，不再是精美的茶具。看来这样的配合是在向向自己暗示。 一阵情绪波动后是一阵轻松。不止是对宁飞扬，更是对苏晴。 “苏晴，你来得正好。讨论会上你对陆总的态度有不妥的地方，在这里给陆总道个歉吧。”宁飞扬一脸轻松地招呼着进来的苏晴。 陆凯文一愣，他对宁飞扬这样的举动没有准备。 “陆总，对不起了。我用这杯茶向您赔罪。请原谅我的冒犯。”苏晴托着茶杯站到了陆凯文的面前。 陆凯文倏地站起来，他差点忍不住转头对着宁飞扬发作。 这样的安排让陆凯文涌起早已超越嘲讽之上的愤怒。 让一个女孩子扛下自己的阴险，让一个下属承担自己的尴尬。陆凯文替一个男人不齿。 可是迅速冷静之后的陆凯文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管理者最好的选择。 牺牲一个下属维持和谐的表面。陆凯文需要做的仅仅是简单的配合。 可是面对苏晴，这样的配合不再简单。 “苏助理。我接受你的歉意。人都会有冲动，请不要介意。对于我曾经犯过的错误，也同样请你原谅。我们都不是完美的人，都有可能犯错误。请你原谅。”陆凯文伸手接过了杯子。 陆凯文能感觉到接触到的女孩子的指尖抖动了几下。 “陆总果然大度。谢谢您能原谅我。但愿能在我犯下不可原谅的错误的时候，陆总能同样如此大气和儒雅。”苏晴的声音很平淡，甚至有些空洞。 “没有不可原谅的错误，只是要有认错的真心才可以。”陆凯文感觉着手里杯子的滚烫。 苏晴低下了头，她恢复了恭谨的职业姿态。 宁飞扬有些诧异地看着两个人，慢慢地这样的差异变成了欣慰。 “行了。你们都是彼此欣赏对方的人，就不用矫情了。凯文，苏晴是我的助理，以后你们要经常在一起配合。我准备把上市的事情交给她，她的财经知识可以配合你。你们之间真的不能有任何芥蒂。”宁飞扬终于插话了。 “是的。宁总。我会配合好陆总。”苏晴欠了欠身。 “怎么样？这个丫头很厉害吧。”看着消失在门外的苏晴，宁飞扬转向了陆凯文。 “呵呵，与其说苏晴厉害，不如说宁总您厉害。”陆凯文脸上一抹苦笑。 “凯文，你什么意思？”宁飞扬听出了陆凯文的嘲讽，他的眉头皱了皱。 “利用苏晴提醒所有人您这个法人对公司有着最终决定权。利用苏晴让我明白自己的身份。您才是真正具有大智慧的管理大师呀。佩服。”陆凯文品了一口茶，语气变得轻松和戏谑起来。 “凯文。。。你真行。有你这样损人的吗？你对我失望了？”宁飞扬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变得专注。 “哪里，这是您必须做的。本来您就不该这样把我抬得这么高。现在收权回去才是正道。一个公司的法人就应该是至高无上的权力拥有者。我不是失望，是为您这么做感到高兴。”陆凯文一脸轻松。 宁飞扬忍不住深深看了对方很久。 “凯文，如果这是你的真心话，我要感谢你这番苦心。看来还是我太小器了。”宁飞扬产生了真心的感叹。 “您不是小器，你是太在乎我的参与了。我既然选择了您，就只有和您一直扛到底。不说这些了。提醒您一句，上市最难的依然是我们内部的股权分配问题，不要让这个问题的纠缠拖慢了上市的进程。我们没有等待的实力。言尽于此，您可要上心。”陆凯文终于作势离开。 “凯文，我还是同意苏晴的意见，还是由你主导股权分配更让人信服。”宁飞扬做了个让陆凯文等等的手势。 陆凯文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他能读懂宁飞扬的内心。 “宁总，不知您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您认为让我这个没有凌云历史的人能对这些凌云公司的老人进行评价吗？您认为我一个没有经历中国改革大潮的人能理解你们创业的艰辛吗？您认为这些老人不是在等待这次为自己做结论的机会吗？”陆凯文再也难掩激动的神情。这神情里有着一丝愤懑。 “不要激动，凯文。这些公司的管理人员没有接触过股权分配的事情，他们又有着各自的利益打算。你说，我能把这件事交给谁？你告诉我。”宁飞扬也有了针锋相对的激扬。 “宁总，不要小瞧这些人的智慧，你知道他们为了这次上市的事情做了多少功课吗？这件事已经超越了你我的掌控范围。你能做的就是平衡。只有把您的权威用在平衡利益上，除此之外您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至于我，我只能做一件事。”陆凯文也没有退让的意思，他的辞锋也没有丝毫示弱。 宁飞扬没有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他只是在快速地消化陆凯文的话语，尽管他的话更像是是威胁。 “凯文，那么你究竟能做什么？”宁飞扬终于开口了。 “宁总，我在这件事上唯一能做的就是和你站在一起保持默契。但是这种默契不能引起激烈的对抗，只能是让局面尽量变得平淡。我们俩经不起大的动荡。”陆凯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充满深情。 宁飞扬闭上眼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第九十九章 委婉的锋芒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低头吃饭的苏晴能够感受到周围向她投来的异样的目光。这些目光里有着各色各样的涵义，但是苏晴感受最深的是一种，那就是玩味。 从自己成为总经理助理那一天起，从自己和宁飞扬一起出现在餐厅那一天起，自己就成了餐厅的焦点。自己接受过各色眼光的洗礼。自己曾经感受过这样玩味的眼神，但是从来没有像这几天这样强烈。 还好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苏晴。所有的努力就是为了成为焦点。 今后要做的就是成为焦点中的焦点。在公司这个浓缩的小社会里，一个女孩子能够成为聚光灯下的主角，光有美貌是不够的。 更要有牺牲的精神。 有些女孩因为美貌而变得平庸，有些女孩却因为美貌而变得耀眼。 尽管耀眼的光环后可能是屈辱，可能是令人鄙夷的不齿。 “苏晴，我可以坐在这里吗？”春风般的声音裹挟着一张温暖的笑脸投进女孩子黑漆漆的瞳孔里。 “啊，肖总监。您请坐。没想到您会过来。您可是和几位老总坐在一起的。”苏晴用最快的速度从游离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呵呵，和那些臭男人坐在一起没有共同话题。他们个个都以为自己是政治家。”肖竹芳含笑顺着苏晴的眼光瞥了一眼对面的饭桌。 宁飞扬正在和陆凯文谈笑风生，魏锦程和其他几个稍微坐开一些的男士也在附和着谈笑。 “肖总监果然犀利，他们男人就是那个德行。”苏晴借着轻松的话题把笑容绽放出来。 “要说犀利，还是你犀利呀。在讨论会上的表现让我们都感受了你的锋芒。苏晴，你做的不错，很有总经理助理的气势。”肖竹芳的玩笑中带着真心的欣赏。 苏晴努力挤出尴尬和羞涩的表情。 “肖总监是在笑话我吧。我只是借着宁总的气势表现自己。你们都在笑话我吧。”苏晴尽量小声地表达着自己的担心。肖竹芳此时的接近绝不是为了恭维自己。 “呵呵，害羞了还是害怕了？你确实让我们刮目相看。我在你这个年纪可是在众人瞩目的场合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你却做得很出色。就凭这一点我就真心欣赏。你们八零后这些年轻人确实不一样。”肖竹芳渐渐说出了自己的真心。 苏晴细细判断着肖竹芳的话，她的心里动了一下，眼睛抬起来朝着对面的桌子看了一眼。 陆凯文正在含笑配合着宁飞扬的演说。 “难道是因为他？难道是他的在场才让我在众人的关注下没有退缩？难道我对他的怨恨可以产生抵抗重压的勇气？”一闪而过的复杂心绪让苏晴忍不住这个下意识的动作。 肖竹芳的眼神也跟上了苏晴的眼神。 肖竹芳在目光所及的范围内锁定了两个凌云公司的最高人物。 “苏晴，我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你和宁宇在一起了，怎么？你们之间不顺利？”肖竹芳收回了目光，她开始仔细打量埋头小口吃饭的苏晴。 近距离的接触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淡淡香水气息中越来越成熟的女性魅力。 原本清瘦的身材正在渐渐变得丰盈。淡淡的妆容增加了略施粉黛的妩媚。 “我们本来就是同学的关系，走得近些很自然。如果偶尔疏远也是因为太忙的缘故吧。让您这个阿姨担心了吧。”苏晴的语气更像是敷衍。 “呵呵，看来我这个做阿姨的是管得太宽了。可是我还是想问问你，你心目中是不是有自己喜欢的男人？或者有自己喜欢的男人的标准？别介意阿姨这么问，你知道，阿姨是关心自己的外甥。你要理解我。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可以不回答阿姨这样的敏感问题。” 苏晴没有回答，她专注地迎视着肖竹芳的目光。 那目光里有着自己读不懂的复杂。 不是单纯的关心，也不是单纯的爱护。没有焦急，也没有淡然。 苏晴在观察中斟酌。 肖竹芳在专注中等待。 “既然您这么说，那我真得叫一声阿姨了。肖阿姨，谢谢您能关心我们。我喜欢宁宇，但那是一种对单纯和青春男孩的喜欢，它是一种不稳定的情感。我对男人喜欢的标准是依赖和崇拜。我在等待宁宇的成长和变化。”苏晴结束了自己的答复。最后的语气有些匆忙。 肖竹芳无声地用筷子扒拉着自己的菜，她需要仔细咀嚼一个女孩子的话。 没有明确的态度，没有明确的情感。一个青春洋溢的女孩用老成俗套的回答让自己有了抓不住的无力感。 不管怎样，女孩吐露的标准还是渐渐占据了脑海。 肖竹芳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宁飞扬和陆凯文的方向。 “苏晴，既然你说出了自己的标准。阿姨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喜欢成熟而有成就感的男性。就像陆总那样事业有成的男性吗？”肖竹芳的的眼神引导者苏晴。 苏晴终于可以把眼光投注在陆凯文的身上。 “您可真会替我寻找心仪的目标。这可不止是我一个人崇拜的男士，他可是整个公司的大众情人。”陆凯文高亢的情绪深深刺激了苏晴，苏晴终于忍不住嘲讽的语气。 “那也不影响你的选择呀，苏晴，不是阿姨八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一阵子你和陆总都有些不对劲。你们先后离开公司，陆总又对你有着让人无法理解的容忍。这似乎不能不让我这个宁宇的小姨有想法吧。”肖竹芳的嘴几乎是贴在苏晴的耳朵上。在其他人看来两人之间是在亲密地说着女性间的秘密。没有人能够看到肖竹芳脸上闪过的厌烦。 “呵呵，肖总监，陆凯文和我们这些内地的女人不是一路人。他是个亿万富豪，而且他有未婚妻，请不要把我和他扯到一起，那样的假设我只能当做肖总监的玩笑。”苏晴没有收回眼光，肖竹芳贴在耳边的动作让她无法转身。 “既然你这么说，在公司里符合你这个标准的就只有宁飞扬了”肖竹芳的牙齿几乎咬出了声音。 苏晴没有回答，肖竹芳的猜测没有让她惊异，她一直在等待这样的时机。 肖竹芳语气中的冷厉她能够感觉出来，这样近距离的冷涩的气息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苏晴在犹豫怎样才能让这样的气氛变得逼真。 没有想到办法的苏晴只能保持着僵硬的姿势。 “怎么？被我说中了吗？你是这样想的吗？”肖竹芳被苏晴的僵直的姿态迷惑，她只有把话变得更加露骨。 “如果用上崇拜的表述，宁总的确有着成熟男士的魅力，可是这样的中年男士是我们能企及的吗？”苏晴的眼光泛起异样的神采。 没有人能看到她的眸子里是宁飞扬还是陆凯文。 只有她在品味着那让人纠结的一刻。 苏晴久久凝视对面餐桌的神情终于让肖竹芳由愤怒迅速转为厌恶。她把脸庞移开了一些距离。 仿佛此时的苏晴令自己感到真正的无可奈何的厌恶。 无法公然发作的无可奈何让肖竹芳抓狂。 “苏晴，我警告你，不要有非分之想。不说你和宁宇的特殊关系，即使你是一个和宁家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也不要有让别人不齿的想法。你是一个清白的女孩子，不要让自己的名声受损，更不要让自己成为公司的笑谈。”肖竹芳有些无力地轻声训斥。 此刻的肖竹芳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对周围人的观察上。 苏晴终于转过身来，她注视肖竹芳的眼里渐渐泛起不屑和冷漠。 “呵呵，肖总监，你好像很紧张嘛。看来被我说中了，宁总的魅力让很多人不安呀。”苏晴的嘴角的嘲讽终于扬起来。 “苏晴，不要放肆。我一再提醒你，不要把我的警告当做耳边风，更不要耍女孩子的无赖。要么一心一意爱宁宇，要么离开凌云公司。你只有这两种选择。”肖竹芳被苏晴的语气彻底激怒了。 “呵呵，肖总监倒是提醒了我，原来我还有第三个选择。”苏晴的笑意不再是讥讽，而是轻松的绽放。 肖竹芳愣了一下。她不得不咀嚼女孩子的语气和涵义。 “苏晴，不会有第三种选择，只要我在这里，你想也别想。”肖竹芳的雪白的牙齿终于不加掩饰地咬在了一起。 “肖总监，不要威胁我，我现在是总经理助理，我有权力拒绝您的任何无礼要求。请您保持形象。”苏晴一边说着一边把椅子往后拉远了一些。 肖竹芳张了张嘴又很快地闭上，这一小段距离让她无法继续自己的训斥和威胁。 看着苏晴理直气壮的反驳，肖竹芳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她能够确定的就是自己再也不可能继续这样的话题，再也不能创造这样亲密的氛围进行这样的威胁。 狠狠地瞪了一眼埋头吃饭的苏晴，又忍不住狠狠瞥了一眼正在高谈阔论的宁飞扬。 这两者年龄的差距让肖竹芳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第一百章 拿什么来保护你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坐在时光咖啡厅里心不在焉地看着手里的晚报。摆在手边的咖啡早已没有了温度。 已经离约好的时间过了四十多分钟，陆凯文再次看了看手机里的已发信息“苏晴，我必须见到你，肖总监找到了我，我要和你商量一些事情。晚上六点我在时光咖啡厅等你。陆凯文。” 难道苏晴准备爽约？难道她不在乎肖竹芳可能采取的针对她的行动？ 在午餐的时候，与宁飞扬高谈阔论的陆凯文一直用眼睛的余光注视着苏晴和肖竹芳的举动。在旁人眼里两个女性高管的亲密动作却让陆凯文有了警惕。 突然表现出来的亲昵举动意味着不寻常。多次化解两人之间冲突的陆凯文不得不有了深深的警惕。 肖竹芳的来访也让陆凯文陷入了从未有过的两难境地。 “凯文，我是来请你帮忙的。”几乎是尾随陆凯文从餐厅回到办公室的肖竹芳一副直截了当的语气。 “呵呵，什么事让我们的肖总监还这么为难？我可事先说给您，您都为难的事情我也不一定能办到。”陆凯文马上联想到了餐厅的一幕。 “凯文，不要和我打马虎眼。我不是办不到，只是这件事情不合适由我去做。你就算帮帮姐姐，也不是什么难事。”肖竹芳紧绷绷的语气在渐渐放松。 “呵呵。不合适由您去做？还有这样的事情。好吧，您说说，小弟帮您看看应该怎么做。”陆凯文硬着头皮准备面对肖竹芳的请求。 肖竹芳表现出了短暂的犹豫，她似乎在斟酌着自己的语言。 陆凯文的心却越来越往下沉，肖竹芳的样子让自己越来越相信即将发生的事情和女孩子有关。 自己的预感再一次得到了证实。 “凯文，把苏晴调离公司。至少把她调离宁飞扬身边。”肖竹芳终于不再犹豫。 陆凯文的血液一时间好像停止了流动，肖竹芳终于忍不住了。 “。。。肖总监，你是什么意思？能说得明白一点吗？”陆凯文的语气变得和自己的身体一样僵硬而冰冷。 肖竹芳也注意到了陆凯文的变化，她感觉到了一阵歉意。 “凯文，我知道你一直很欣赏苏晴，我也一样。可是我依然还是坚持这个不情之请，把苏晴调离公司吧。我知道你有其他投资项目，让苏晴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凌云公司其实不适合她。”肖竹芳尽量让语气变成明显的请求。 陆凯文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盯着肖竹芳在仔细观察。 “姐姐求你了。把苏晴安排到你的投资项目上去。她做过你的助理，你也欣赏她的能力。这是最好的办法。只有你能办到。帮帮姐姐。”肖竹芳尽力解释着自己的目的。 “姐，这到底是为什么？苏晴还只是一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女孩。她有工作上的失误吗？她违反了公司的制度吗？为公司留住人才，为公司创造一个开放的用人环境是我们这些高级管理人员的责任。公司马上就要上市，未来的上市公司需要苏晴这样的复合型人才。看看公司的管理人员，有谁像苏晴这样努力？一个女孩子从办公室杂务入手，一步步参与了多少重大的事情。一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肯于踏实地从基层做起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肖总监，我们应该珍惜这样的人才，而不是把她赶走。”陆凯文渐渐激动起来。 肖竹芳看着陆凯文的眼神渐渐在变化。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激动。”陆凯文终于意识到肖竹芳饶有意味的眼神。 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尴尬和沉寂。 “凯文，我理解你。苏晴毕竟在你身边工作过，她又是你一手提拔的。可是姐姐也不是一个善妒的小人。你知道她和我们的关系，如果可能我甚至愿意她接替宁飞扬的位置。但是，我不得不说，她有必须离开的理由，在我们宁家和肖家成为公司笑柄之前，她必须离开。”肖竹芳越来越柔和的语气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决。 陆凯文收敛起一切心绪开始注视起对方。 肖竹芳的眼神里没有嫉妒，但有着隐隐的不安和焦躁。 “肖姐。既然关系一个人的前途和职业生涯，请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模糊的请求无法成为我做事的理由。”陆凯文也有了些紧张，答案引起了他的兴致，更引起了他的不安。 肖竹芳的眼里划过一丝犹疑。 “凯文，你非要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吗？”肖竹芳还在犹豫。 “对，我不是一个随便无视员工前途的人。我也是一步步走过来的。”陆凯文也展现了坚决的态度。 “好吧。凯文，你觉得和老板关系暧昧这一条可以吗？尽管我也不愿意苏晴离开，也不愿意苏晴受委屈，可是我更关注宁肖两家的关系，更关心公司的名誉。”肖竹芳终于不再遮掩。 陆凯文一时间有了眩晕的错觉，他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你不能随便猜测，这需要证据。”陆凯文几乎是喃喃着说出了含混不清的观点。 肖竹芳皱了皱眉，她对陆凯文这样的坚持有了不满。 “凯文，难道真的要我等到我们成了公司的笑话时候再行动吗？你觉得我会是那样迟钝和愚蠢的人吗？”肖竹芳几乎是低声尖吼起来。 陆凯文感到的是一阵袭遍全身的冰冷和无力。 自己的疏忽终于引来了无法弥补的后果，自己对苏晴的纵容和保护终于酿成了今天的结果。 “有证据吗？不要用猜测和怀疑来诋毁一个女孩子的名誉。”陆凯文的声音越来越冷。 “证据？别人的目击算是证据吧。”肖竹芳已经无法顾及对方的语气，眼前浮现的一幕让自己有些眩晕。 “目击？。。。好，肖总监，让我好好想一想，太突然了，我要好好考虑一下。对不起，让我独自待会儿。”陆凯文感觉自己几乎睁不开眼睛，自己只想让一切安静下来。 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陆凯文终于拿起了手机开始拨号，可是很快他又放弃了这个动作，他发了提条短信然后重新闭上了沉重的眼帘。 尽管没有接到回复，可是他还是相信女孩会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一个冷淡的声音终于在陆凯文即将彻底失望之际唤醒了他的希望。 “来了就好。坐。你吃饭了吗？”陆凯文没有抬头，他不想看对方，也没有力气看对方。 “吃过了。我没准备来赴宴。”冷冷的声音在催促着陆凯文转入正题。 “好，我也不绕弯了。肖竹芳找了我。我想你应该知道她的目的。”陆凯文放下了手里的晚报。 “我不知道。也似乎没有必要知道。”回答依然是无所谓的冷淡。 陆凯文终于把眼睛抬起，他没有与对方的目光相遇，对方也是在左顾右盼。 “苏晴，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我也知道你依然无法原谅我。可是我还是要说，你是一个让人珍惜的姑娘。你不要让我们的错误毁了你自己。”陆凯文已经无法要求对方对自己专注。 “毁了我自己？哈哈，可笑。你还是关心自己的事情吧，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不想呆在这里。”苏晴转向陆凯文的脸庞布满了讥讽和冷蔑。 “好，那我问你。肖竹芳说的是不是真的？”陆凯文急切地转入正题。 “什么事情？我知道你说的是是哪一件？”苏晴的不耐烦已经不加掩饰。 “你。。你和宁飞扬的关系。你们究竟到什么程度了？”陆凯文压抑着烦躁和犹豫。 苏晴狠狠地看了对方一会儿，她在猜测对方的内心。 “不用这样看我，我要一个真实的回答。”陆凯文的烦躁终于压过了犹豫。 “哼，你要真实。恕我拒绝回答，因为你不配。再见。”苏晴终于站起身。 “等等。我知道自己不配。可是我必须知道，因为我得知道怎样才能保护你。”陆凯文也站起来。他做出了拦阻的姿势。 “等你有资格的时候再谈保护别人吧。你觉得我会接受你的保护吗？你只要离开我的生活就是对我的尊重。至于我和宁飞扬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谢谢你的关心。如果虚伪能让你好受一点的话，我接受这样的虚伪。你可以安心了。”苏晴咬着牙转过身子。 “苏晴，你有必要这样吗？即使是朋友也应该关心吧。拒绝我就能让你好受吗？”乱凯文几乎低吼起来。 苏晴腾地转过身。她冷冷地盯着对方。 “朋友？朋友能落井下石吗？朋友能威胁对方吗？朋友能做交易吗？现在还在谈所谓的朋友，请你给我一点平静的空间吧。求求你了。”苏晴的语调越来越软弱。 陆凯文苦笑了起来，他此刻才发觉，原来自己的语言是多么苍白和空洞。 没有承担责任的勇气，哪有资格去充当保护者。 第一百零一章 请把我灌醉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几乎是跌跌撞撞地一口气跑出很远，苏晴终于能够停下来平复剧烈起伏的呼吸。 华灯初上的街道开始被川流不息的车灯充盈，都市的气息渐渐朦胧起来。 苏晴辨别了一下方向，她在寻找外滩的方向。 晚饭时分的外滩只有零星相拥在一起的恋人在这里留连驻足，静谧和繁华在缓慢流动的波光里达到了短暂的和谐。 苏晴从出租车下来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中浓重的潮湿，这里永远是她的最爱，因为这里是她倾诉的地方。 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苏晴终于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陆凯文尴尬的表情慢慢浮现着脑海里，陆凯文无奈努力的样子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一口浊气终于从郁积的胸腔里挤出来。 苏晴的脸泛起了酡红，这是淤积的浊气排出后的自然反应，这是一种亢奋，一种挣扎后的兴奋。 “虚伪，骗子。。”苏晴搜刮着可以解气的一切词语，可是反复咀嚼的词语也似乎只有可怜的几个词。 一阵委屈涌上来，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苏晴意识到，自己又流泪了。 波光粼粼的江水把沿岸的灯光散射回来，苏晴眼前的世界变得更加朦胧。 “奶奶，我该怎么办？我越来越软弱了，我有些后悔了。我有一个爱我的父亲，可是我还是执拗地来到这个地方寻找一个说法。我这样做究竟值不值？我究竟要得到什么？宁飞扬根本无视我这个女儿，即使我告诉他我是谁又能怎样？奶奶，我不知该怎么办了？”苏晴喃喃自语着。 江面上终于有了一阵喧闹，一艘游览的彩船携着流光溢彩和欢快的音乐驶了过来。 苏晴艳羡的目光随着游览船又投向远方。 “奶奶，这就是s市，最繁华的地方。可是这样的繁华给我的只有伤害和遗憾。那个人今天又找我了，又是暗示我离开。我知道他想帮我，想让我不受伤害。可是他知道吗？他就是对我最大的伤害。奶奶，我终于知道什么是爱情了，可是爱情为什么不是书本里描绘的甜蜜？为什么我的爱情只是残忍和纠结？我该怎么办？奶奶，我累了，我真的想回去，回到你的身边，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污浊，我几乎透不过气来了。”苏晴抬眼看了看周围，美轮美奂的夜景尽收眼底。 一丝不舍很快涌起。 “奶奶，怎么办？如果我回去，也许我再也没有勇气回来，因为我再次回来就舍不得离开。我舍不得自己辛苦五年的一切，我舍不得自己的成绩，舍不得这里的繁华，舍不得。。。那个人。奶奶，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就是我的命运吗？他为什么把自己的爱情说得那样坚决？为什么对着我说的那样自然？他为什么对我这样残忍？难道我就是应该能够承受一切的女人吗？我才24岁，他怎么能这样对我？难道他对我真的没有一丝爱恋吗？奶奶，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面对他？他正在变得陌生，他正在变得鄙视我，我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奶奶，这样的事情正在发生，我真的快撑不住了。奶奶，我该怎么办？。。。”苏晴的脑海里盘旋着一堆纠结，她的眼睛无神地投注在波光晃动的江面上。 渐渐喧闹起来的外滩撕碎了苏晴的遐思，从恍惚中复苏的苏晴从越来越浓烈的生气中感到了自己的孤独和不协调。 她叹了一口气，自己终究舍不得这个都市的诱惑。。。 看着在舞池里自顾自闭眼摇摆的苏晴，闵薇还在无法置信的懵懂中。 在新动力迪吧的幽暗灯光和震耳欲聋的噪音里，闵薇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刚刚和同事在大排档吃完麻辣烫准备回家的她接到了自己闺蜜的电话，于是自己不得不领着苏晴来到了这个迪厅。 自己的闺蜜尽管没有说什么，可是第一次要求自己带着来这种地方，这样的反常只能说明一件事，她需要宣泄。 苏晴有些拘谨的动作让一直观察的闵薇有些忍俊不禁。 一个追不上时尚的女孩，一个仿佛另一个世界的女孩。闵薇暗自摇着头，她此刻只有惋惜。 苏晴终于从闪烁的激光灯影里走出来。她闷闷不乐地坐到闵薇的对面。 “给你调的酒。情人马提尼。我喝不惯里面伏特加的味道。你的酒量没问题。”闵薇把一杯粉红的酒推给苏晴。 “你那杯黑乎乎的是什么？”苏晴在巨大的噪音中几乎是扯着脖子喊。 “你不懂了了吧。我这是天使之吻。我喜欢这个甜甜的味道。你可得慢慢喝，可贵了。”闵薇一边炫耀一边有些心疼的样子。 “还天使之吻呢。这都是噱头。黑天使吧。”苏晴调侃的语气里带出了玩世不恭。 “瞧你能耐的，有这么咒好朋友的吗？都说女人看不得别人好，我看你就是一个纯粹的女人。。。你怎么了？苏晴，你不舒服吗？”闵薇的声音在噪音里依然呈现了尖锐。 即使在昏暗中，苏晴明显的颤抖和瞬间苍白的脸色还是被闵薇捕捉到了。 “没什么。估计是累了。来，今晚你不要喝多了，你还有任务。”苏晴举起了粉红的调酒。 “为什么？你还要去哪疯？”闵薇停止了饮酒的动作。 “哪也不去，我今天想醉一回，你负责我的安全。我可是大美女。”苏晴的声音陡然轻快起来。 “哈哈，那可太难了。得买多少酒就才能让你醉一回呀。要不然我们出去在大排档上喝吧，那里的酒便宜。”闵薇趁着自己的闺蜜还在清醒。 “不用了，我也该享受小资生活了。以前我鄙视这样的情调，可是我错了。人生得意须尽欢，我真的错了。来，你不用替我担心了，给，我的手机，我的卡。你随便刷。”苏晴潇洒地把自己的包递给自己的朋友。 “你这丫头今天怎么了？行了，说说话吧，别疯了。”闵薇开始了关切。 “不说了，今天就是喝酒，我要把所有的烈酒尝个遍，这会让我增长很多社交知识。别忘了，我可是公司的总经理助理，以后这方面的知识会有用处的。来，喝她妹的。”苏晴扬起脸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闵薇盯着对面的闺蜜，她不再享受此刻的轻松和惬意，她只能专注于对方接下来的表演。只能等着面临一个烂醉如泥的女孩。 闵薇不得不承认，对面的女孩很适应都市的生活，她正在展现另一面。 陆凯文赶到迪吧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噪音和酒香让他蹙起了眉头。 “对不起，我翻看了苏晴的手机。我觉得找你比宁宇合适。”闵薇有些不由自主的紧张。这个平静而优雅的男士让她总是产生旖念。 “谢谢。”陆凯文没有多说话的念头。苏晴烂醉后的憔悴和狼藉让他充满了深深的愧疚。 陆凯文坐下来，他轻轻地托起女孩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没有呕吐吗？”陆凯文嗅了嗅身边的空气，他整理着女孩的蓬乱的头发。 “没有，她的酒量很好，就连喝醉酒也能控制自己，只是没有自理的行为能力了。”闵薇轻轻说出了自己观察后得出的结论。 “能给我要一瓶纯净水吗？”陆凯文一边继续整理苏晴的仪容一边对着闵薇说话。 闵薇忙不迭地奔向吧台，她似乎很愿意适应陆凯文略带吩咐的口吻。 看着陆凯文慢慢给苏晴喂了几口水，又看着他用浸湿的手帕轻轻擦拭苏晴的脸庞，闵薇再也无法控制脸上浮起的艳羡。 “陆先生，我们不离开吗？”闵薇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 “还是先不要动她了，她没有呕吐，那证明她现在会很难受。就让她这样吧。”陆凯文终于停下了擦拭的动作。 闵薇品味着陆凯文的话，尽管迪吧的噪音依然强烈，可是她竟然有些发痴。 “你一个人可以回去吗？我的车停在外面，我给你找个代理司机吧。你明天要上班。”陆凯文的声音不大，似乎害怕惊醒怀里的苏晴。 闵薇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几乎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她有着不舍。自己终于能够和这个海归近距离地坐在一起，可是竟然要面对这样的情景。 “回去吧，你知道我的情况，我是苏晴的上司，我会照顾好她的。相信我。”陆凯文的语气和眼神都充满了鼓励。 闵薇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她没有意识拒绝这个海归的提议。 离开的闵薇在远处恋恋不舍地回头，她的眸子里都是海归宽阔的肩膀。 端详着怀里的脸庞，陆凯文不再纠缠于内心的愧疚，不再理会周遭的噪音，昏暗的酒吧灯光让他不得不伸出手轻轻抚摸那张面庞。 这张面庞竟然比自己那一晚亲吻时还显得清晰。 这一刻不再有隔阂，不再有怨尤，不再有愧疚。 这一刻只有怜惜，只有涌起的幸福。 陆凯文第一次感到了依赖，第一次远离了孤独。 第一百零二章 让分手不再寻常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尽管很艰难，可是还是在平时起床的时间撑开了沉重的眼皮。 喉咙里干渴得像是堵了一团干涩的棉絮，头像裂开一样，沉重的意识让动作变得异常费力。 一个水杯递到了自己的唇边，苏晴迷迷糊糊地张开了嘴。 清水带来的是一阵甘甜，更唤醒了全部意识。 “闵薇，我的胃好难受，。。。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晴终于清醒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蔓延到整个神经。 一刻的恍惚，更是一刻的慌张。 “不要说话，先喝了这杯奶。”眼前的人递过来一只杯子。 苏晴本能地拒绝了一下，可是空荡荡的胃终觉抵抗不了这样的诱惑，她闭上眼配合着对方。 “好了，过一会儿再吃早点。让胃适应一下。”陆凯文的声音变得轻松起来。 睁开眼看看周围，一阵委屈和愤怒涌上来。 “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是你？”苏晴挣扎着要站起来。这里她一刻也不想呆，这张床她一刻也不想碰。 苏晴很快地放弃了挣扎，她被一双胳膊牢牢地抱在怀里，那双胳膊的力量足以让自己放弃一切徒劳。 “不要挣扎了。你应该放下一切，过去的事情只能放下。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对自己负起责任吧。你这样的举动只会证明自己的幼稚和软弱。听话，做回原来的自己，做回那个洒脱坚强的女孩。”陆凯文的声音和他的举动一样缓慢但不容抗拒。 苏晴有了一些恍惚，她贪婪地嗅着异性的气息，这种气息不再有淡淡的香水，只有专属于一个个体的特征，她那晚曾经闻到过这个味道，只是当时的紧张让自己的嗅觉没有现在这样敏感。 “请放开我，你没有权力这样对我，我虽然可以让自己不恨你，但是我不能让自己继续失去尊严了。”苏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沉静。 “好，我放开你。但是你要先吃了早点，然后给我一个表达自己想法的机会。为了面对现在的情景，我一晚上都在反复斟酌自己的话。你同意我的提议吗？”陆凯文轻轻地托起了女孩的脸，女孩子脸庞上残留着由于睡眠被压褶的痕迹。 “你还要说什么？你不觉得这样很累吗？我们还有什么新鲜的内容可以争论吗？”苏晴很疲惫地闭上眼，她无法面对对方，更无法面对那样的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当然。我记得你说过，我是一个磨叽的男人。请让我磨叽一回，只要你放松你的抵触，我们就一定有建设性的话题可以讨论。请你给我，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可以吗？”陆凯文没有放开女孩的脸庞，似乎这样才能让对方放弃抵抗。 “给我自己机会？笑话，我需要什么机会？难道我被侮辱和玩弄得还不够吗？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我凭什么继续在这里接受你的侮辱？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解释？”苏晴陡然睁开了眼，随着她声音的逐渐高亢她的头也开始了抵抗。 “我有一个理由，我喜欢你。听着，我喜欢你，尽管我不愿意这样，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陆凯文凑近女孩的脸庞几乎是吼了起来。 女孩倏地停止了抵抗。 陆凯文也放下了扭住对方下颚的手，他好像虚脱了一样。 室内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清晨的阳光洒满了卧室，每一个角落都是明媚的生命气息。 苏晴重新闭上了眼，她的耳际依然回响着男性的喊叫，她觉得自己仿佛在漫步云端。 “苏晴，你给我听清楚，我喜欢你。也许你会认为我这是在安慰你，我可以告诉你，在我的立场我根本不必为了所谓安慰这样的矫情而委屈自己。我就是喜欢你，尽管这样的感情对我而言更像是讽刺。”陆凯文打破了沉寂，打破了尴尬，更是打破了短暂的温馨。 苏晴的身子抖动了一下。 “你为什么还要用这样的口吻？我难道就是你的生活中的讽刺吗？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唉，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苏晴睁开了眼，眼里的幽怨投注在对方的眸子上。 “哼，我是一个不完整的男人。一个不能把爱奉献给自己喜欢的人，一个无法承担女孩子的爱情的人。你说，我还是一个完整的男人吗？”陆凯文的苦笑的口吻带出了一丝玩世不恭。 苏晴的眼神渐渐在变化，幽怨在慢慢褪去，异样的神采泛起来。 她慢慢伸出手在对方的脸庞上摩挲起来。 陆凯文的眼神渐渐泛起诧异。 “苏晴，你不恨我了吗？”陆凯文为苏晴异样的举动感到了有种的困惑。在他的想象中，自己即将面临的依然是深深的怨尤，而现在这样的遭遇出乎意料。 “我恨你，我恨你这样的理直气壮和这样的强词夺理。我更爱你，我爱你这样的坦诚，爱你为我所承受的纠结。你是一个不完整的男人，我何尝是一个完整的女人呢？我此刻很感激你，因为你终于补偿了我受到的伤害。我要感谢你强加给我的交易，更要感谢你的拒绝。”苏晴的声音慢慢地变得动情，眼神也越来越迷离。 “谢谢你，苏晴。我们可以恢复友情了吗？我们可以回到从前了吗？”陆凯文被女孩的洒脱深深感染着，他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呵呵，你觉得我们还能成为朋友吗？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你还有债要还。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你准备好了吗？”苏晴的笑容回到了脸庞。 陆凯文敏锐地捕捉到了女孩绽放的笑容里一闪而逝的狡黠。 “你什么意思？你有要求吗？告诉我，我愿意还债。只要你能让我保护你，我都可以做到。。。”陆凯文的声音被对面女孩贴近过来的脸庞打断。 “完成你没完成的交易，让我做一个完整的女人，让你自己做一个完整的男人。从此我们不再纠缠。。。”苏晴含糊不清断断续续地传入陆凯文的耳中。 柔软的嘴唇紧紧贴上了自己的唇上，浑身的血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随着女孩的动作，陆凯文听懂了对方的话，这是一种纵容，更是一种激励。 狠狠地用牙齿撬开对方的嘴唇，让柔软的舌头肆无忌惮地纠缠。 陆凯文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搂紧了柔软的青春。 粗重的喘息弥漫了整个卧室，也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在地下停车库里，走下车的苏晴伸出手来。 “陆总，我们在这里分手吧。祝你找到自己的幸福。”苏晴的声音和动作都展示了轻盈。 “哈哈，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我们现在应该是什么关系呢？”陆凯文虽然有了准备，可是苏晴这样郑重其事还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呵呵。当然还是上下级的关系喽。我的陆总，以后请您多关照。握个手吧。”苏晴晃了晃自己一直伸着的手。 “唉，你可真是调皮。好。我会关照你的，可是犯了错我也不能护短。”陆凯文苦笑着伸出了手。 望着前面袅袅婷婷地离开的苏晴的背影，一丝怅然袭上来。 “等等。。”陆凯文忽然大声喊了出来。 苏晴停下了脚步，她似乎有些犹豫。 陆凯文快步走上去。 “苏晴，现在能告诉我一件事情了吗？”陆凯文站到了女孩身边。 “什么事？只要不是**，我都可以说。”苏晴的犹豫还是一闪即逝。 “你一直说对我第一次的观感不好，现在能告诉我吗？我们究竟在哪里遇见的，我当时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陆凯文脸上浮起了兴致盎然的神情。 苏晴盯着陆凯文看了一会儿，她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怎么？不愿意说吗？我想这不属于**吧。”陆凯文引导者眼前的女孩。 一丝笑容爬上了女孩的眉梢。 “呵呵，这不是我的**，可是它是我的秘密。也算是你我之间的秘密吧。我还是不告诉你了，谁叫你一直处于强势呢，这也是活该。你自己寻找答案吧。也许我们根本就没有第一次见面。谁知道呢。我走了。”苏晴眨着眼睛宣泄着快意。 苦笑定格在陆凯文的脸上。 一身轻松的陆凯文很快就不再轻松，他走进办公室的一刻就看到了和方一静聊天的肖竹芳。 一阵烦闷弥漫了陆凯文的胸腔。 他无法容忍肖竹芳这样的紧逼。 “陆总，对不起，请原谅我这样的逼迫，希望你理解我的急切。”肖竹芳几乎一眼就发现了陆凯文的表情变化。 “请坐，我的肖姐。既然您这样说，我也只能表示理解了。也请肖姐理解我，请给我时间。”陆凯文尽量让浅浅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小陆，你这不会是对肖姐的敷衍吧。这件事情好像对你没有那么困难吧。苏晴是从你这里走出去的，只要你做出安排，没有人会提出异议吧。”肖竹芳没有按照陆凯文的节奏进行讨论。 “可是我需要苏晴这个人才，她还要完成上市的工作。这个时候我不得不考虑工作。”陆凯文有些不悦，他的话也不再婉转。 “呵呵，小陆，如果你需要这样的人才，我可以帮你找一个人来，绝不会超过三天我就可以领到你的面前，这样总可以给你一个支持我的理由了吧？”肖竹芳胸有成竹地对抗着陆凯文的坚持。 对面的女人用这样的态度深深刺激了陆凯文。 陆凯文长长吁了一口气，他仿佛做了一个决定。 “肖姐，如果我给你一个理由，你能收回自己的要求吗？”陆凯文缓慢的语气也带出了一丝压迫的气势。 肖竹芳明显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陆凯文。 “什么理由？我还真想听听究竟什么理由让我退让？”肖竹芳的嘴角撇了起来。 “我喜欢苏晴，我不允许她受到伤害。她不愿意退出来，所以我只好请您退让。这个理由可以吗？”陆凯文的声音很低也很缓慢，可是他的眸子瞬间变得熠熠生辉。 肖竹芳的瞳孔慢慢在扩大，她一时僵在了那里。 她张了张嘴但又徒劳地闭上。 一丝苦笑爬上了陆凯文的嘴角，他此时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丝无奈。 第一百零四章 不再和谐的气氛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环视了一眼逐渐安静下来的场面，宁飞扬微微俯身和身边的苏晴耳语了几句。 苏晴在众人的关注目光中站了起来。 “今天会议的主题是关于同步上市报批和增加土地资产的议题。希望诸位同事畅所欲言。公司将以此次讨论会的结论作为依据开始启动这两项工作。下面，讨论会正式开始。”苏晴尽量浓缩自己的发言，众人的眼光让她不由自主地紧张。 众人互相交流目光，会议室一时陷入了寂静。 陆凯文含笑看着苏晴，苏晴的紧张感很快得到了很大的舒缓。 “我先谈谈自己的一个个人意见，也算是给诸位同事抛砖引玉吧。”肖竹芳的声音很快响起来。 众人饶有兴趣地转向肖总监，旁边的陆凯文也把眼光投注过去。 肖竹芳在陆凯文眼神里捕捉到了一种情绪，那是一丝疑惑？抑或是一种请求？还是一层淡淡的威胁？ “首先我要发表自己的个人意见，我对公司近来频繁发生的人事变动以及高层管理中决策的不透明发出质询。请宁总和陆总给我们一个解释。不是我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希望通过这个质询让两位老总能够把我们这些管理人员纳入决策圈，能够体现对我们这些公司旧人的尊重。”肖竹芳不疾不徐地发表者自己的意见，她的眼睛在所有人身上逡巡，最后她的眼光还是落在了苏晴身上。 肖竹芳明显带着嘲讽和挑衅的目光把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到了年轻的总经理助理身上，众人再也不需要猜测肖总监的涵义了。 他们被肖总监的发言带到了一个境地，他们必须做出选择。 苏晴愣了一下，肖竹芳和众人的目光让她陷入了短暂的茫然。 宁飞扬的眼里掠过强烈的恼怒，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依然是这个让自己尴尬的自己人让自己陷入更深的尴尬。 陆凯文的眼里泛起淡淡的失望。自己终究还是高估了一个女人的气度。 陆凯文皱了一下眉头，他缓缓站了起来。 肖竹芳投向年轻助理的眼光渐渐转变，她的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了站起来的陆凯文，她有些泄气，这个同样年轻的副总让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泛起挫折感。 这样一个超然的副总让自己无法放手一搏，这样的挫折感让自己沮丧。 即使没有听到陆凯文发言，她也能猜到对方要做什么。也知道对方的发言的分量。 “诸位同事，肖总监。在这里我要先表达自己的歉意。是我陆凯文的工作没有做好，才引起了肖总监和同事们的误解。苏晴的频繁变动是我一手安排的，我是一个崇尚西方管理哲学的人，对人才的提拔自然就带有西方管理的缺陷。破格提拔苏晴在凌云公司必然会打破一些传统思维，必然会引起一系列震动。在这里，我要向诸位同事道歉。但是，我的道歉绝对不是妥协，因为我要尊重你们这些公司老人，你们这些公司的功臣更要尊重我这个外来的管理者，我来这里就是要给这个公司带来改变，甚至是变革。既然是变革，就要对所有人的地位和利益有所触动。不管诸位同事是否愿意，你们能做的就是帮着我这个外来的管理者，帮着我创造公司的辉煌，帮着我给你们自己打造一片新天地。”陆凯文游弋在众人身上的眼神里有热情的蛊惑，也夹杂着隐隐的威慑。 众人没有反驳，他们都在咀嚼陆凯文的充满煽动的演讲。 “对于肖总监的关于宁总和我没有向诸位同事及时通报决策的意见，我不想做出道歉。因为对于一个不成型的决策，我们无法通报。只有当上市的决策具备可行性的时候，我们才能进入沟通和讨论。我们不希望整个管理层陷入无谓的争论。如果那样做，那将是对整个管理资源的极大浪费，更是对你们的极大的不尊重。现在把上市的决策拿出来讨论，就是因为时机已经成熟，就是要把你们的集体智慧用在最关键的时刻。我相信我的同事们，我相信你们都是成熟的管理者，相信你们能给这个决策作出最完善的补充。这是我的期待，更是宁总的信任。请同事们把注意力集中到讨论上来，给宁总和公司所有员工一份满意的答卷。谢谢你们。”陆凯文的口气里继续充满蛊惑和威慑。 零星的鼓掌有些犹豫，随后越来越多的鼓掌逐渐热烈起来。 苏晴茫然地跟着鼓掌，她的脑海中闪现的是过往和演讲者交往的一幕幕情景。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个让人恨不起来的伪君子。 肖竹芳虽然没有跟着鼓掌，可是她在咀嚼年轻人的话，更在品味年轻人的话里的气魄，她同样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让人尊敬的对手。 肖伟头一次用崇拜的眼神看向年轻的副总，一个勇于承担的年轻人加上雄厚的资金实力模糊了年龄的隔阂，他越发坚定自己的判断，关键时刻也许这个年轻人真的是自己的唯一选择。 众人一时间对这个新晋的年轻大股东充满了信心，他的蛊惑是建立在雄厚实力的基础之上，这样的蛊惑让人心潮澎湃。 宁飞扬默默观察着会议室里的一切，他的思绪再也无法平静，原本自己一家独大的沉闷气氛正在被搅动。公司整个管理层会随着这股新注入的力量变得活跃，变得富于攻击性。这是自己希望看到的。可是。。。。 宁飞扬有些拿不准自己的情绪，有些拿不准自己的判断。 “刚才陆总的解释和演讲很精彩，可是作为公司的一个老员工，我还是希望得到一个明确的解释，公司的上市对我们这些老员工究竟有什么好处？整个上市的过程怎么样才能真正做到透明？既然是讨论会，我们也应该知道自己的定位，也应该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以便帮助公司。这些细枝末节似乎也应该在这次讨论会上议一议吧。”肖竹芳在众人沉浸在一片热烈氛围的时候开口了。 众人很快地清醒过来，他们纷纷把赞赏和感激的目光投向肖总监。 宁飞扬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尽管他早有准备，可是依然为这样的突然袭击感到愤怒。 所有人都看出了宁飞扬的脸色的变化，他们都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陆凯文也不由自主地苦笑了一下，他真的有些佩服这个肖总监，这样一个公私分明的态度让一切充满了变数。 “诸位同事，我来回答第一个问题。员工能得到什么好处？上市是一个吸收社会资本的过程，也就是一个资本增值的过程。更是一个明确产权的过程。上市的公司会给员工尤其是在座的各位分配股份，这些股份可以买卖，更可以增值。更重要的是，上市后我们才能真正成为公司的主人，它的发展会和我们息息相关。这些我就不赘述了，你们都可以自己得到答案。对于公司的好处，我只能说，上市可以短时间扩大公司的规模，没有资金就没有竞争力，上市正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我想各位没有不想对自己的亲戚朋友骄傲一把的吧。上市公司的员工毕竟比现在的地位高吧。至于第二个问题，因为我不是凌云公司的资深员工，所以我只有旁听的份了。”陆凯文用玩笑的口吻结束了自己的发言。 陆凯文最后的躲避让宁飞扬有些无奈，自己终究要面对只有自己才能解释的历史，也只有自己才能做出的决定。 尽管有时候决定是无奈和苦涩的，可是依然只有面对，这就是一个掌舵者的宿命。 “凌云公司经历了二十年的发展，几乎经历了国家各个改革阶段。我们的模式一直没有变动。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们没有契机。单一的管理模式和保守的管理格局加上资产的单一造成了这一切。我不想解释这里的原因，因为所有人几乎都适应了过往的一切。可是现在不同了，要上市就要明确产权。怎么办？陆总给了我一个建议，我也考虑过了。似乎这个建议有一定的可行性。稍后我会让苏助理把这个方案给你们分下去，你们先分别碰头讨论然后再集体讨论。今天不再讨论这个问题。让我们回到今天的主题上来。今天的主题是正式确认上市的事情和进入收购土地的细节。我们可以开始了。”宁飞扬用武断的方式结束了发言。 一丝疲倦袭遍了全身，他闭上了眼睛进入了小憩的状态。 公司里的不和谐的气氛终究暴露了出来，两个女性之间的明显不和带出了管理层之间的不和谐，管理层之间的不和谐最终指向了自己。 最后还是自己成了众矢之的。 这是一个讽刺，更是一种挑战。 自己终究还是要卷入自己挑起的战争。 自己终究还是要选择一定程度的妥协，这是无奈，更是姿态。 第一百零五章 恼人的纠结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哼，连喝茶的习惯都改了。看来我们的宁总喜欢新口味了。”肖竹芳瞟了瞟泛起的茶叶。 宁飞扬的手抖了一下，随后他用喝茶的短暂间歇尽量让自己平复。 “小芳。不要再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我是想和你做一次推心置腹的交流。这样的交流需要我们俩的态度和努力，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那么我们不如另选一个时间吧。”放下茶杯的宁飞扬缓缓地吐出了自己的态度。 肖竹芳愣了一下，随即她的眼神变得柔和下来。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肖竹芳拿起了放在眼前的茶杯。 “姐夫，我们俩单独在一起喝茶好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吧。最后一次喝茶应该是在5年前吧。那好像是在茗雅居，是我们拿到房地产公司执照的日子。”肖竹芳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宁飞扬的心颤动了一下，他看向肖竹芳的眼神有些湿润。 “怎么？感动了？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愿意分享你的成功。更愿意分享你的喜怒哀乐。我们是亲人。”肖竹芳放下了茶杯。 “是啊，我们是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凌云公司有你的心血，我理解你的做法，理解你的事业心。”宁飞扬随着小姨子的情绪也越发感慨起来。 “事业心。呵呵，姐夫，你就是理解我的？我的事业心？你们男人心里是不是只有事业？难道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肖竹芳再也不愿掩饰莫名的怨气。 宁飞扬被肖竹芳突然爆发的发泄搞得有些懵懂，他快速判断着小姨子的怨尤中的内涵。 肖竹芳看着宁飞扬的样子，一丝苦笑渐渐泛起。 “不用绞尽脑汁了。我是你的小姨子，知道小姨子的涵义吗？你是我生活中第一个外姓男人，当你第一次被姐姐领到我面前时，我们就已经注定了这个缘分。我为什么放着税务局不去而来你这个小公司，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姐夫。能经常看见你对我是个幸福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和你竞争？我只是要吸引你更多的关注。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是我忍不住。我是一个女人，是你的小姨子。可是你呢？你竟然认为我有野心，你们这些男人就是这样无情。你们自己是自私的，所以才会有自私的判断。”肖竹芳一口气倾吐着自己的怨气，她终于用喝水的动作结束了自己的发泄。 办公室里充满了尴尬的沉寂，宁飞扬陷入沉闷，更是在品味这突如其来的情感宣泄。 “。。。小芳，谢谢。。。做你的姐夫是我的幸运。我不知你是这样想的，和其他的姐夫比起来，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姐夫，我太过于忙于自己的事业，加上你又让自己成为姐夫事业的一环，所以姐夫没有好好疼爱你，相反还给你带来了委屈和伤害，对不起了，小芳。”宁飞扬有些支吾的语气里充满了诚挚的歉然。 肖竹芳的眼圈渐渐有些发红，倾述出来的轻松让一直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伪装也变得不再坚硬。 “我也要说声对不起。姐夫，我太孩子气了。我不应该在公司里给你难堪。请你原谅。”肖竹芳做了个敬茶的动作。 “小芳。既然你把我看做自己的亲人，那么我请你在上市的事情上还是多多支持我。我不怕你给我难堪，可是我不想你成为我的对立面。股权分配是一个复杂的工程，你如果站在我这边会让这种复杂变得简单和富有效率。你应该看到公司现在的变化，凯文的加入尽管让公司增加了竞争力和效率，可是也给我这个法人带来了威胁。如果我不能守住自己的绝对股权优势，你应该知道这将对我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作为亲人，你应该在这个时候帮助我。我想，这也是你姐姐希望看到的结果吧。”宁飞扬在倾述中把热切的眼光始终投注在对方的身上。 在这一刻，肖竹芳有了眩晕的感觉，姐夫带有磁性的嗓音充满了让自己昏昏欲睡的蛊惑。她在一瞬间有了毫不犹豫答应对方的冲动。 “姐夫，我真想答应你。我这十几年在公司的成果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可是，你真的能让我觉得这样做时值得的吗？我不是看不出来，你和姐姐的感情始终不是完美的，你对姐姐和我们一家始终是责任多于内心的情感。我是一个女人，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你和姐姐缺少的始终是一样东西，那就是爱情。我委屈自己选择这个公司就是为了看住你，可是看住了你的人，却看不住你的心。你始终没有展现过你的内心。你让我怎么办？像姐姐那样委屈自己吗？我做不到。我宁愿选择自己能掌握的东西，那就是权力和名分。股权分配的过程正好可以让我充当公司一部分人的代言人。也许我这样做也是帮助你，至少我对陆凯文也是一种制衡。”肖竹芳在叙述中整理着自己的思绪。这样的思绪更像是总结和回顾。 宁飞扬心底荡起了叹息，小姨子的内心自己第一次触碰，那里竟是这样的深沉。 “小芳，你为什么这样想我？这么多年怎么就换不来你们的信任？你在权力上的执着只会让我尴尬，让我无法全身心地维护我们这个大家庭。我不希望在公司的矛盾影响我的家庭。告诉我，我该怎么样做才能让你对你的姐夫绝对信任？”宁飞扬在感慨之余渐渐失去了耐心。 “。。我说了你就能做到吗？。。好。你做给我看。把沈凡菲和苏晴赶出公司。你能做到吗？你只要做了，我放弃自己的一切权利，全力帮助你巩固你的股权。你能做到吗？”肖竹芳几乎是咬着牙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这样的要求让自己都觉得脸红。自己的狭隘在这一刻将牢牢镌刻在对面的男人的心里。可是自己的狭隘会换来姐姐的安心和自己的骄傲。 宁飞扬有些泄气，尽管他对这样的答案早已有了准备，可是这样赤luoluo的侮辱还是让自己有些沮丧。 恼怒也在慢慢堆积。自己在对方的眼里尽然这样不堪。自己原本因为尘封心底的情感所产生的愧疚也在因为这样的侮辱而显得可笑。 “小芳，你太过分了。你知道这是对我怎样的侮辱吗？我是欣赏沈主任和苏晴，对苏晴我不仅是欣赏，更有着疼爱。可是那又能说明什么？我是个人，不是你们肖家的物品。我有自己的人生观，但绝不是你想像的那样龌龊。我再一次告诉你，我没有做对不起你们肖家的事情，不是我不能，而是我不屑去做。我再警告你，侮辱我可以，我毕竟是你的姐夫，请不要侮辱别人，尤其是不要侮辱苏晴那样的年轻女孩。你可以不要脸，可是别人还要靠脸面生存。”宁飞扬开始反击了。 这样的反击让他有了短暂的快感。 “哼。果然坐不住了。是的，我不要脸，可是我没有要求用男秘书，也没有哪一个男人向我献媚。你要想让自己显得清白，那就管好自己的地盘，不要让你的丑事被人看到。”肖竹芳有了要发狂的感觉，宁飞扬轻蔑的语气让她再也无法矜持。 “你。。你把话说清楚。这种泼妇式的污蔑只能让人更加看不起。”宁飞扬终于忍无可忍了，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是一个女人，他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怎么了？还要我在公司里宣传你的事情？我没有根据就不会这样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作为一个下属只能这样劝告您，我的一贯清高的姐夫。这就是我要您赶走苏晴的原因。不仅是她，您根本就不该让女性出现在您的身边。这样才能维护您的形象。既然要做一个清高的君子，就不要让自己有这样的机会。”肖竹芳的语气也开始夹杂冷嘲热讽。她在对抗中依然保持着劝诫的冷静。 宁飞扬迅速冷静下来，对方稳操胜券的姿态让他不得不在脑海中迅速回忆自己的过往。 不得不承认，苏晴给自己带来的不止温馨，也有间或的尴尬。 这样的尴尬也许是善意的，也许是那团难以抗拒的青春气息让自然的事情也变得尴尬。 一个美丽的女孩子不经意的动作在别人看来也许就是诱惑，她们本身或许就是魅惑。 “算了，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些无聊的事情，有证据你就摆出来，没有证据我就只当是你无聊的争风吃醋。公司不是你私人的花园。请你自重吧。”宁飞扬有些无力的话语表明了自己结束争吵的态度。 “呵呵。你是害怕了。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吧。你是公认的君子。知道君子的弱点吗？我告诉你答案。君子的弱点就是他们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你好好注意一下公司员工的目光吧，看看那些目光究竟和以前相比有什么不同。哈哈，我们的宁总。再告诉你一件事，我们的凯文也喜欢苏晴。你说，这件事是不是越来越有意思。哈哈。。”肖竹芳的笑有了一丝肆无忌惮的快意。 宁飞扬沉浸在依然久久回荡肖竹芳笑声的办公室里，他的脑子很乱。 和小姨子不欢而散的谈话让他沉浸在过往二十几年的回忆中。 在回忆中时不时会跳跃出苏晴的面容。 身边的一切越来越让他感到纠结。 追求完美的个性让一切都变得纠缠不清。 这似乎是宿命，但更是无情的真实。 第一百零六章 倾吐的勇气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总。您的茶都凉了，我给你煮一壶吧。”苏晴注意到了办公室内的异常，她计算着时间，把握着打破宁静的时机。 “呃。。不用了，我现在有些上火，喝凉茶正合适。来，苏晴，坐下来，我想和你聊一聊。”宁飞扬有些感激，苏晴的适时出现让他可以从昏昏沉沉的会议中苏醒过来。 苏晴一言不发地坐在宁飞扬的对面，她发现了后者脸上的疲态，平常很难发现的皱纹也显得异常清晰。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狼狈。”宁飞扬苦笑了一下。 “没有，您一直就是我初见您时候的样子。您好像很懂得修饰自己，总保持一副绅士的样子。”苏晴很快收回了审视的眼神。她的赞叹出自内心，她的内心虽然充满怨恨和鄙夷，但自己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着淡淡的骄傲。 自己不希望和自己有着不解之缘的这个人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更不希望这个男人有着让自己不屑的外表。还好，这个男人没有让自己失望。 伪君子总有着让人欣赏的一面。 “不要安慰我了，你看我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我。不过也无所谓，我累了，有时候真的希望自己能不要这层伪装。自从走入社会，自从有了这个公司，我一直尽力让自己保持形象。在s市这个注重虚荣的都市，伪装的生活总是让人觉得很累。”宁飞扬保持着这种疲惫的放松，他有了发泄的冲动。 “呵呵，是呀。我这几年体会可深了，同学们为了留在这里可以说绞尽脑汁。为了给别人一个光鲜的形象，我们可以不吃不喝。没想到您也有这样的烦恼呀。”苏晴尽量让自己和对方的情绪保持一致，她需要这个男人保持这样的状态，需要他失去警惕时的脆弱。 “是啊。我是本地人尚且如此，何况那些外地的学子。我有时候真的羡慕你们这些外地人，尤其是农村人。我曾经到过一个渔村，那里有着蓝色的海，新鲜的空气，纯净的心灵。我有时真的后悔怎么没有勇气留在那里。”宁飞扬的语气越来越飘渺。 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宁总，您好像不只是喜欢渔村吧。我怎么觉得您好像在描述恋人一样呀。”苏晴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旖旎。 宁飞扬的身子抖了一抖，他凌厉的眼光迅速投向眼前的女孩。 “你。。你再说一遍。”他的语气急促得仿佛是责备。 苏晴没有被吓住，她终于发现了自己的时机，她不能让这样的时机溜走。一句自己都没把握的试探竟然有了意外的收获。自己似乎正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 “您肯定是想到了自己昔日的恋人，也许就是那个渔村有您割舍不下的人吧。”苏晴迎视着宁飞扬，她在窥探对方眸子深处的秘密。 “你怎么会这样想？你要学会慎言。记住，祸从口出。我是有家庭的人，不要揣度有家室的人。”宁飞扬没有勇气继续在这个话题上保持强硬，他的警告显得有些无力。 苏晴慢慢软化自己的目光。她不得不迂回。对一个骄傲的男人她只能采取策略。 “宁总，您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只是您从来没有给别人机会分享您的故事，所以您总是很疲惫。您应该让自己敞开内心，这样才能得到放松。这是心理学上的要求，你似乎应该比我清楚。”苏晴语调的柔和让自己都觉得吃惊。 “呵呵，小丫头，你是不是想让我讲给你听呀。不要和我耍心眼，不要让我尝试提防你。小聪明是最让老板忌讳的事情。”宁飞扬尽量板起脸，他明白女孩子的好心，可是自己还没有脆弱到向一个小女孩倾吐的地步。 更何况这个女孩正在逐渐成为自己的麻烦。 一丝失望泛起在苏晴的内心深处，她几乎就要成功了，可是这个男人还是瞬间又重新披上了坚硬的盔甲。 “苏晴，你对陆总的印象是不是有了改观？是不是觉得他是个可以信赖的人？”宁飞扬很快转换了话题。肖竹芳的讥讽让他不得不试探这个女孩。 “您怎么想起问我这个问题了？我记得给过您答案呀。”苏晴有些措手不及，宁飞扬突兀的发问究竟蕴含怎样的玄机自己不知道，可是她相信对方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让自己措手不及的另一个原因是，自己对那个男人有了新的认识，可是那是复杂的情愫。难以言表的交织。 “冷血，有心机。呵呵，那是你为了附和我当时的心情。我需要你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的答案。一个女孩子对一个男人的观感。”宁飞扬含笑的语气里是真心的鼓励。 “观感？。。。唔。。很帅气，很酷。有些高不可攀的冷漠。总之，跟我们不是一路人。”苏晴斟酌着自己的评价。她的心里涌起淡淡的骄傲。尽管这种骄傲也带着淡淡的苦涩。 自己不仅和眼前的男人有着不解之缘，和那个男人也正在缔结不解之缘。 两个优秀的男人给自己带来了骄傲，更带来了伤害后的苦涩。只是眼前的人带给自己的是一生的迷茫和怨恨，而那个人带给自己的是遗憾和幽怨。 “哈哈，怎么有点酸酸的味道呀。怎么不是一路人？你没有尝试过怎么就下判断？我了解凯文，他是一个爱憎分明的年轻人，他也有自己的爱情观。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子呢？去试试吧，也许你能捕获一颗年轻的心。”宁飞扬的心情随着和女孩的闲聊变得渐渐开朗起来。 “看来宁总对陆总还是非常欣赏的。我对您真的是越来越佩服了。您尽管不久之前还对陆总在公司越来越重大的影响烦恼，可是您终究还是对陆总有着浓厚的私人情谊，我可以向您学习的地方太多了。”苏晴利用这个时机为陆凯文巩固他在眼前这个男人心中的好感。 尽管不理解陆凯文热衷于卷入这个小公司是非的初衷，可是自己要尽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管这样做是否显得可笑，自己终究还是愿意行动。 “是啊，我对凯文不仅有好感，更有着欣赏。这种欣赏绝对不是简单地看重他的能力和资金背景，我更欣赏他的为人。你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宁飞扬的谈性渐渐高涨了起来。 苏晴此刻也抛开了对宁飞扬本能的抵触，她全神贯注地等待着宁飞扬对那个人的评价和描述。 虽然没法把握深入窥探自己身世的时机，现在正在发生的一切未尝不是对自己的另一种补偿。 “凯文活得很充实，他是寻找失踪儿童救助组织的捐赠成员，也是扶助贫穷儿童基金会的捐赠成员。每周他都会参加这些组织的活动。最近他又开始关注四叶草基金会的事情。这样的一个年轻人怎么能让我不欣赏。我们和他相比实在惭愧。正是因为他热衷于这些公益，我才下决心和他建立忘年交。我才极力要把他捆绑到我的事业上来。我才决定按他的思路扩大公司的规模。如果不是因为他有着这样的品质，我怎么会让一个外人来改变我自己的公司。这恐怕就是一种缘分吧，”宁飞扬的抑扬顿挫的评价里夹杂着明显的感慨。 苏晴拼命吸收着宁飞扬的描述，她有些发痴。 在自己的印象里，那个人有着孤傲，有着武断。可是现在却多了从未有过的尊敬。 可是自己的心情却越发沉重起来，更强烈的无奈袭上来。 自己和陆凯文的距离也许正在变得越来越远。 “什么是四叶草？”苏晴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她不得不用一个看似无知的提问配合着对方的情绪。 “呵呵，就是罕见病防治组织的标志。看来我们的确是对公益有着贫乏的知识呀。凯文毕竟是从发达国家来的，他的社会意识早已远远走在我们前面了。”宁飞扬的感慨越来越强烈。 苏晴配合着点着头，她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来谈论那个年轻男性。 “遇到这样的男人是幸运的，他的善良和责任心是一个男人最可贵的品质。好好珍惜机会吧。”宁飞扬又重新回到了最初的话题上。 “呵呵，您怎么想起这样的事情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陆总怎么会看上我这样一个普通的人。”苏晴掩饰着自己的内心。 一丝淡淡的骄傲伴着淡淡的甜蜜流淌在心房。陆凯文对自己的呐喊依稀重新在耳畔鸣响。那一刻自己有了漫步云端的幸福感。也正是那一刻自己做出了一个毅然的决定。自己成了那个男人的女人，自己也完全放弃了那个让自己纠结的男人。 自己不再卷入自己无法承担的情感漩涡，这就是自己的命运，这也正是眼前的男性给自己带来的命运。 “我不多说了，我只能给你一个过来人的建议。去向他倾吐你的内心情感，去向他展示一个女孩子的勇气。”宁飞扬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准备放弃了。 苏晴凝视着对面眼光有些闪烁的男人，她忽然有了新的发现。 “哈哈。宁总。我明白了。您刚才不愿意描述自己的事情，是因为您还没有倾吐的勇气。宁总。我会等待，等待您愿意倾吐的时刻。”苏晴及时绽放了顽皮的笑容。 在一瞬间宁飞扬有了错愕，他产生了一丝恍惚。 恍惚中他的眼前的笑颜有着强烈的熟悉的气息。 那是很久以前的气息，始终萦绕自己的气息。 那气息就是青春的回忆。弥漫着爱情的记忆。 第一百零七章 摘下面具后的真实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看着十几个职工代表离开会议室，陆凯文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整理着满桌子纸张的苏晴。 “苏助理，我们和职工代表的讨论很圆满，我看可以把计划书定下来了。怎么样，我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陆凯文的声音里有着一丝沙哑。 苏晴抬起头，她的目光碰触到了两道充满希冀的目光。 “好呀，你请客？”苏晴不愿意掩饰自己的兴奋和激动。更不愿意对方的好情绪因为自己受到打击。 她早就等待这个能和对方独处的机会。 既然有了亲密的关系，自己很享受和珍惜一切的暧昧。犹如一滴一滴地浅尝甘露，个中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太好了。苏晴，你终于接受我的邀请了。也终于不再和我搞那个可恨的aa制了。苏晴小姐，我们去吃一顿大餐可以吗？”陆凯文的情绪一下子高亢起来。 “呵呵。可以，听你的安排。”苏晴用笑声回答了对方。在她的心底还有一个答复“只要和你在一起，我都愿意。” 红房子餐厅的烛光里，苏晴慢慢咀嚼着食物，她有些走神。对面年轻男士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她有着心旌摇曳的感觉。以前的陆凯文没有像今天这样给她如此强烈的感觉，因为她对对方有了一个少女的崇拜。 即使在把自己奉献给对方的时候自己也没有如此的心境。 自己是从山村里成长起来的，自己知道有多少人等待帮助，这样的帮助有多么可贵。 当懵懂的爱情遭遇强烈的崇敬时，一个少女的情怀就再也无法自持了。 “陆总，你能给我讲讲你的事情吗？”苏晴在烛光和音乐中忍不住自己的好奇。 陆凯文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本能地有了一丝抵触。警惕也瞬间回到了自己的意识中。 尽管自己喜欢眼前这个女孩，这个女孩也似乎成为了自己的女人。可是自己终究没有给对方承诺，自己仍然不想让对方成为自己的情感束缚。 自己只是在让现在彼此之间的关系变得单纯，变得自然。对方表现出来的洒脱让自己不再愧疚，也让自己对对对方更加欣赏。 可是女孩，不，这个女性开始窥探自己的举动让自己产生了抵触。 “我没有窥视你生活的意图，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你这个人。原因很简单，你是和我有着不解之缘的男人，我是一个小女人，我有这样的好奇好像是正常的事情吧。放心吧，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对我而言就足够了，我不会抓住你不放的。我没有那样的心境。我只是想知道，我究竟喜欢过一个怎样的男人？我不希望自己的情感过程中有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我知道你有一个无法割舍的女人，似乎我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如果你不愿意说就算了。”苏晴尽量让自己的解释不疾不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和自然。 陆凯文在烛光里凝视了对方许久，他在品味对方的心绪。 他似乎在做着斗争。 苏晴没有继续说话，她低下头重新慢慢咀嚼自己的食物。 “苏晴，你真的愿意听一个无法对你负责的男人讲述他的故事吗？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委屈自己了。好吧，如果你愿意听，我把这样的讲述视为我的荣幸。谢谢你能愿意分享我的生活。”陆凯文看到了对方坚定而热切的目光，那是对自己的一种鼓励。 苏晴停下了自己的一切动作，她的眼光也变得异常柔和。 陆凯文在这样柔和的目光里产生了一种无奈，自己没有了隐瞒的力气，更没有了信手沾来的狡黠。 纯净的女孩，一个在交易之后依然把自己奉献给自己的女孩，一个洒脱地解除了自己愧疚的女孩，这个女孩此刻让自己变得透明。 自己有了脱下面具后的轻松。 苏晴聚精会神地聆听着对方的讲述，她几乎沉醉在对方的异域生活里。 直到陆凯文停止了讲述，直到餐厅已经没有了用餐的客人，直到起身离开，苏晴都保持着一言不发的状态。 “陪我走走吧。初夏的夜景很美。”苏晴终于在陆凯文即将拉开车门的瞬间开口了。 两人肩并肩缓缓无语地行走在便道上。 “这么说你是一个真正的孤儿，你在寻找你的妹妹，你的妹妹就是你认定的未来妻子。我说得对吗？”苏晴首先开口了。 宁飞扬点点头，他不愿意开口，大段的叙述让他有了轻松，也让他重新沉浸在自己的自责里。此时对宁可儿的愧疚超过了一切，超过了对眼前女孩的顾及。 “哈哈。我终于明白你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了。我也明白你为什么那么热衷于公益。也好，你终于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骄子了。这样的感觉真好。“苏晴调皮的笑声绽放开来。 陆凯文的低落被这样的笑声冲淡了很多。他突然在这样的笑声里有了领悟。 ““你还真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呀。我倒霉的样子是不是让你很高兴。”陆凯文发出了带着笑意的苛责。 “当然，我喜欢这个样子的你，我讨厌那个高高在上的陆凯文。我只会和现在这样的你成为朋友。你说说，我是不是应该高兴。”苏晴说得兴起，她抓住了对方的手。 陆凯文有些犹豫是不是该把手抽回来。可是温软细腻的感受让他有些舍不得。 “女孩子都像你这样善变吗？我记得不久前有人还拒绝我做朋友的请求呢。现在怎么又想和我这个人渣做朋友了？”陆凯文感慨中抚今追昔。过去的一个月似乎给自己的情感经历增加了许多值得珍惜的经验。 身边的女孩竟然有着让自己自叹不如的洒脱和成熟。 苏晴顿住了脚步，她转向身边的男士。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前后的变化。其实这一切很简单。我是一个女人，我向往爱情。你尽管曾经让我很失望甚至痛苦，可是当我知道你喜欢我的时候，我的虚荣得到了满足，我的失落也得到了补偿。我的要求其实很少，甚至很可怜。你可以欺负我，但是不能让我不明不白。你最后还是给了我一个清晰的答案，这对我而言就已经足够了。我很满足现在的一切，再多对我就是一种奢侈，那样的奢侈会让我无法承受。所以，我很感激你。你让我成了一个女人，又可以让我摆脱一个女人应该承受的一切负担。谢谢你。”苏晴有些动情，她有了莫名的冲动。 陆凯文费力地咀嚼着女孩话里的涵义，他的眼睛也紧紧盯住眼前的一双长长睫毛下晶莹的眸子，那眸子深处有着自己的影子。 “苏晴，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为什么不能有一个普通女孩子应该有的想法？女孩子应该向往爱情，她们应该渴望强有力的拥抱，强有力的呵护。你却在把喜欢你的人和爱你的人都用力推开。我不喜欢这样的你，这样的坚硬只会让你和你身边的人受到更大的伤害。你懂吗？坚硬就是最大的脆弱。”陆凯文尽量用柔和的语气表达着再也不愿掩饰的责备。 “我能怎么办？你我都是不幸的人。我不会把自己的不幸带给自己的爱人，你不也主宰不了自己吗？你的妹妹会是你一生的羁绊。她如果有了自己的爱人，你怎么办？她在你心里的地位会伤害爱你的人。她如果爱上你，那么她就是可悲的，因为她只是你还债的工具。你们那样的感情不是真正的爱情，只是你臆造出来的爱情幻象。所以，我们谁都无法拥有真正完整的爱情。”苏晴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不屑和淡淡的不忍。 陆凯文有些眩晕，眼前女孩子的话击中了自己的内心最不愿被人触及的角落，这一刻自己有了坍塌的绝望。 陆凯文的身体颤抖起来，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一个身子扎进他的怀里。 女性的柔软身体让他没有瘫倒，女性的身体支撑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 一张光滑的脸庞贴上了自己的面庞。 一条柔软温热的舌头撬开了自己的嘴巴然后快速伸了进来。 陆凯文被动地被搅动着，被吸吮着。 陆凯文的力量随着这样的激荡迅速复苏。力量弥漫全身。 “我爱你。你并不孤独。不要责备自己，这是宿命，我们两个人的宿命。”陆凯文的耳边响起含糊不清的喃喃语音。 泪珠从眼角缓缓滑落。 眼泪里有着母亲的气息，自己在母亲僵硬的身体前收起的泪水终于再次流下。 眼泪让一切的掩护都被荡涤。让正在发生的一切充满了真实。 第一百零八章 最后的试探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总。和职工代表们谈得不错，他们已经把草案带回去讨论了。我想最后的结果应该不会有大的出入。毕竟这是一次机会，他们根本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机会。”陆凯文的汇报更像是在聊天。 宁飞扬微微叹了一口气。 “的确是一次意想不到的机会。不仅他们想不到，在一个月前我都没有这样的想法。”宁飞扬悠悠吐出了一口长气。 “怎么？您还是没有下最后的决心吗？如果是这样，我会安排暂缓这次集体股权的进度。”陆凯文也是轻轻皱了皱眉。 “不，你还是继续进行吧。你是对的。这样一次上市的举措已经触动了整个公司各方面的利益。已经改变了公司的结构。我还是应该团结公司的大多数员工支持我们的股权改革。他们也许不是注定的股权拥有者，可是整个中层就注定是股权改革的受益人吗？我们是应该主动求变了。”宁飞扬的语气开始变得坚定起来。 “宁总您能这样想是最好的。您还没有说到这样做的最大好处。我提出这个方案时只是强调了公司员工集资对公司的重要性和他们对公司股权改制的稳定性有着重大影响，可是随着事情的进展，它对股权改制的影响会越来越明显。”陆凯文漫不经心的语气并没有掩盖他眼神的热切。 宁飞扬捕捉到了对方的眼神，他有了兴趣。 “说说看，我需要更充分的理由支持自己的决心。你应该理解我的犹豫，毕竟我也舍不得把自己的股份摊薄。更不希望自己的股权地位受到威胁。”宁飞扬的语气很轻松，可是他还是刻意地扫视了对方一眼。 陆凯文假装没有看到对方眼中意味深长的涵义。此时他不想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保证。那样做只会画蛇添足。宁飞扬绝对不是一个靠表态就能蒙混过去的人。 对付宁飞扬，只有将一切的动作都和他本人的权力做关联。一切都要建立在为他考虑的基础之上。 陆凯文内心战战兢兢的感觉在一点一点增加。 一着不慎有可能带来满盘皆输的后果。 “怎么，没有考虑成熟？还是你有顾虑？”宁飞扬难得地用上了催促的口吻。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陆凯文坐在一起开诚布公地谈公事了。宁飞扬不自觉地带出了上司的口吻。 “呵呵。是有一点顾虑。毕竟我不是公司的老人。我这样筹划未免有点对不住公司的中层同事。”陆凯文的短促笑声里有些勉强的味道。 “哈哈，是有点阴谋的味道。没关系，我们怎么做都是为了公司。我们没有品性方面的问题。说说你的高见吧。我洗耳恭听。”宁飞扬及时用爽朗的笑声鼓励着对方。他现在才真正放下了对这次集体股权分配的抵触。如果这样的分配能让中层管理人员的股权分配顺利进行，他愿意做这样的尝试。 “肖总监说我们对股权的事情做得不透明。这样的不透明意味着我们两个人一直没有把握会让整个中层配合我们的意愿，这是我们最大的不利。只要他们不着急，我们也有点无可奈何。但是，如果我们解决了低层员工的股权问题，那么这以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呢？”陆凯文说着说着突然收住了话题，他拿起茶杯啜饮起来。 年轻人好整以暇的样子让宁飞扬自然地往好的方面去考虑。他有了猜测的兴致。 “整个中层会变得急切起来。他们会催促解决自己的利益问题。这样我们就由被动变成了主动。是这样吗？”宁飞扬的猜测很简洁。他喜欢倾听，最后的结论也应该是简短的。 遇到陆凯文这样从海外回来的管理者，分析不是自己的长项，他时刻要保持决策者的姿态。 “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接下来他们内部就会乱起来。压力会转到他们的组织者身上。让他们急迫起来仅仅是好处之一。好处还在于我们是最高层和底层一起挤压，他们不敢过分要求不切实际的股权分配，否则，您可以利用大多数员工的利益作为借口处理整个中层。没有了员工的支持，他们翻不起大浪。最后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会是我们意外的收获。”陆凯文在宁飞扬情绪高涨的时候适时停住了论述。他需要给宁飞扬表现的机会。 宁飞扬没有表示对年轻人这种论述方式的不满，他明白对方的用意。 “呃。。你的意思莫非是这次职工的股权分配会影响中层人员的股权的具体额度？对。肯定是这样，这是一个标尺，警告所有人不要有非分之想。否则，我可以强行认定他们的股份。反对的人只有滚蛋。即使驱散全部管理人员，我也可以在所不惜。”宁飞扬的语气和他的表情一样渐渐凌厉起来。 “呵呵，我的宁总，不会到那个地步。他们都是聪明人。只要职工的股权比例一旦确定，他们就大致有了底线了。最麻烦的是我们的肖总监，这件事交给我吧。不过您也要做做嫂子的工作，必要时还要做做老泰山的工作。”陆凯文的笑意有着由衷的轻松。他能够想象宁飞扬接下来在家里的疲惫。 宁飞扬轻轻地叹了口气。 “唉。清官难断家务事呀。凯文，还是谢谢你，谢谢你能这样支持我。”宁飞扬有了些推心置腹的情绪。 “宁总，职工集资一旦结束，我们的资金就更有了保障。您可以把精力放到抢地的业务上去。这股权分配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这个外人看来的确适合做这个调解人。”陆凯文一边说着一边暗暗观察对方的反应。 “好呀。我就等着你下这个决心呢。放手去做，我全力支持你。”宁飞扬有些动情。 “呵呵。宁总。听您的口气好像这件事情真的让您很为难。我很高兴能替您分担一点困难。给我一个大概的方向吧。”陆凯文借着轻松的语气掩盖越来越绷紧的神经。 “我能有什么方向？你帮我参谋参谋，我们究竟能让出多少股份？不要告诉我你没有答案。我相信在你最初制定上市规划时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你是从先进的金融环境中历练出来的，我相信你能给我一个有说服力的答案。”宁飞扬的语气有着欣赏，眼神里有着期待。 陆凯文沉吟了一会儿，他在内心紧张地核对着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数字。 “宁总。您或许一直对我参股有一个顾虑。我用五千万注资，却只拥有与三千万等值的股份。您或许一直在考虑这样不协调的股份可能为将来带来的隐患。现在我可以给您一个解释了。”陆凯文张口了，他的语速很慢。 宁飞扬愣了一下，陆凯文突然转变的话题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宁飞扬张口结舌的表情仅仅持续了短暂的一刻，他很快恢复了正常。 “凯文，你怎么想起这个问题了。你能采取这样的注资方式只能说明你想帮助我，也说明你看好这个公司。不要为这件事有顾虑，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的。”宁飞扬的回答有些敷衍，准确地说他是一时间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对。我们会合作愉快。我也的确看好房地产公司。我也是借助这个平台进军房地产。我之所以这个时候解答您的困惑，因为我认为现在正是时候。这一次的职工集资就是最好的答案。我们的计划是通过员工集资一千万，保守点至少集资八百万。这样一来我们公司所有的自有资金加上房地产潜在升值空间早已远远超出了五千万。我的五千万已经不是绝对的优势资金了。所以，您的顾虑可以彻底打消了。如果员工集资顺利，我们的计划也顺利，他们可以占5-8%的股权份额就可以基本确定下来。他们和我一样，虽然没有取得等值的股份，可是却取得了以后升值的巨大空间。整个中层的股份空间也只有15-12%的余地了。我们的底线应该是20%。如果这样计算，您在公司的股份按80%乘以55%计算就是44%。我的比例就是36%。我们这样的制衡局面虽然没有让您处于绝对控股地位，可是至少可以给我们带来一亿五千万的社会资金。这样的资金量已经可以让您大展拳脚了。有了资金就有了优良的地产资源，那是就可以形成良性的发展了。以目前房地产的利润，您可以迅速掌握资金增加自己的股权份额。到那时您就可以在发展的过程中奠定自己的控股地位了。放眼整个公司，只有您有这个条件。这就是我的整个股权方案，您看这样可以吗？”陆凯文以询问的口吻结束了自己的解释。 “呵呵。你呀。其实你也具有这个条件的，你只是让我放心罢了。好的，我同意你的方案。就以20%为准，你只管放开手脚去做，我做你的后盾。”宁飞扬有了些飞扬的神采，陆凯文给出的数字和自己的想法契合到了一起。 陆凯文暗暗叹了口气，他既感到了如释重负的轻松，也感到了一丝无法释怀的不快。 这样的试探让他对宁飞扬有了最后的印象。 自己终究无法解除对方的疑心。 宁飞扬不会相信任何人。但他又有着不应该有的雄心。 这样的雄心让他不得不选择自己。 第一百零九章 杂乱的应对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置身在茶室优雅的氛围中，肖竹芳却少了一份恬淡的心境。 眼前乱糟糟的讨论场面让自己心烦。 促成这个周末聚会的原因来自陆凯文的突然行动。 没有正式通知的发布。陆凯文突然让苏晴一个上午的时间约了十几个公司员工。这些员工都有一个共同特点，他们都是资深员工，在公司服务的时间都在十年以上。 陆凯文和他们讨论的议题很快透露了出来。讨论的议题正是集资和股权。 这个消息在凌云公司引起了轩然大波，几乎所有的员工都开始考虑自己的应对办法。 兴奋的情绪充斥在整个凌云公司。 在一片兴奋的氛围中也有着不和谐的情绪。这样的情绪正是来自眼前这些公司的所谓精英。 中层管理人员不约而同地组织了这次周末聚会。他们需要统一行动了。 肖竹芳突然有了淡淡的悔意。 自己似乎没有必要因为苏晴那个小丫头和陆凯文产生隔阂。似乎没有必要把自己和一个公司后进之间的矛盾强加在这个年轻海归身上。 陆凯文的行动有些突然袭击的气息，虽然看似冒失，但是此时的肖竹芳已经没有了去评价的优势心态。 陆凯文看似冒失的动作打乱了自己的步骤，他在公司的超然地位和雄厚实力又让自己和所有人无可奈何。 陆凯文似乎在公司里就是一个无法挑战的障碍，他可以随意挥洒地做出任何出人意料的决定，所有受到冲击的人却无法去面对他进行质问甚至不能公开发表反对意见。 陆凯文那笔不讲道理的投资把他铸造成了公司的一尊神。 一尊神只要没有丧失理智地出台损害所有人利益的决策，那么所有公司员工只能去迁就他甚至纵容他。 更何况陆凯文通过这次的突然行动把自己的威望推向了顶峰。 自己呢？眼前这些人呢？ 肖竹芳内心深处暗暗叹息着，也许自己和眼前这些人已经丧失了机会。 肖竹芳极力在脑海中反复斟酌所有的应对措施，她希望找到扭转的办法。 她还抱着希望，这希望恰恰来自造成这个局面的人。 那个人或许正是陆凯文。 陆凯文一贯的处事风格让她多多少少抱有希望。 看着持续嘈杂的场面，肖竹芳对姗姗来迟的堂弟产生了强烈的埋怨。 没有到场的人不多，肖竹芳也理解他们的难处，魏锦程和沈凡菲没有到场是在众人意料之中的。可是肖伟这个联络人如此懈怠让肖竹芳无法容忍。 肖伟的态度也让肖竹芳对最后的结果产生了一丝沮丧。 陆凯文对在周末接到肖伟的电话多少感到一丝诧异。 静静地听着手机另一端传来的信息，一丝笑容爬上了他的嘴角。 他对这样的情况很满意，对对方表现出来的诚意感到很满意。 一直以来自己刻意保持着和对方的距离，一直表现出对对方的尊敬和欣赏。自己的举止终于得到了回报。这样的回报让自己对自己的计划有了更强的信心。 “肖经理，谢谢你能第一时间提醒我。我的意见很简单。你要去参加同事们的聚会，不仅要参加，而且应该承担起组织和领导他们的责任。你是有威信的，你应该成为他们的希望。公司需要你们这些中层在股权分配中保持团结，能够清晰表达你们的诉求。将来公司也需要你们这些未来的股东监督和制衡权力。我们的股权分配是为了给公司建立一个良性的发展平台。所以，你不要有顾虑。至于你今天的做法，我要表示赞赏。我们及时的沟通会对以后的合作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我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会记住你的心意。周末愉快！”陆凯文用不温不火的语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和涵义被对方吸收。 放下手机的肖伟点燃了一根烟，他静静地坐在车里陷入了沉思。 当他的香烟几乎燃尽的时候，他下定了决心似的启动了汽车。 “对不起，有点事情耽搁了。怎么样？是不是耽误大家的讨论了。抱歉抱歉呀。”肖伟高亢的声音随着他弯腰示意的动作扑进了茶室大包间。 肖竹芳终于吐出了郁积在心头的一股浊气。如果肖伟不来绝对是一个无法接受的讽刺。 “好了，我们开始吧。”肖竹芳打断了众人和肖伟的相互寒暄。 “对，诸位，我们不是来喝茶的。既然我迟到了，那就由我率先表达自己的观点吧。我的观点很明确，公司必须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股权份额。因为我们是公司的中坚力量。我们必须清晰表达自己的诉求，必须让我们成为股权制衡的重要一环。既然成立股份公司，我们的股份就是我们将来的责任，就是我们行使监督的工具。诸位可不要再只顾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了，是该我们用一个声音说话的时候了。”肖伟刚一坐下就站起来发言，他展示了一股锐气。 众人纷纷点头，随后小声的彼此议论响起来。 肖竹芳满意地瞄了堂弟一眼，肖伟的表现让她多少增加了一些底气。 肖伟微笑着向姐姐示意，他忽然产生了愧疚。刚才自己的犹豫和私自与陆凯文通气的做法让自己有些自责。 幸好陆凯文不是小器的人，他的做法让自己不得不佩服。也让自己现在多了一份从容。 “肖总。我们绝对支持你的意见，可是我们究竟应该掌握多少股份呢？直接向公司公开索要吗？”质量部经理孙国新发出了询问。 “对呀，我们总得有个明确的东西吧。”销售部经理方舟也符合着。 “我认为既然提出来就往大了搞，我认为就按25%提出我们的要求吧。这样我们可以有往下退让的空间。”张伟几乎不假思索。 是陆凯文的鼓励给了自己潇洒一把的底气。也是陆凯文的暗示让自己索性大包大揽。自己只能按陆凯文的要求充当这些人的领头人了。 自己不知道陆凯文这样暗示的原因，可是自己知道陆凯文在看着自己。 “也许不合适，按照财务相关经验，我们的权重比不会超过20%。即使这20%也是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宁总展示他的大度。在法人面前，我们的比例只会受到约束。这已经不仅是利益问题，而且是关乎控股的公司战略问题了。”财务经理聂舒洪发言了。 财务经理的发言让众人高涨的情绪迅速冷却下来。 “小聂说得对。我们没办法动摇宁总的相对控股地位，更何况现在还有陆总的股份。我们的对手不应该是他们两个人，因为公司的情况已经变了。至于是怎样的变化，我想诸位可能已经知道了吧。说说你们的意见吧。”肖竹芳的声音在短暂的沉默中响起来。 众人纷纷转向肖竹芳，然后又纷纷转向肖伟。 肖伟暗暗叹了口气。 陆凯文的提醒应验了，自己不得不做这个带头者。 “是呀。肖总监说得对。前天陆总和职工代表商谈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陆总的意思是让职工集资，他们肯定也将拥有公司的一部分股份。这本来是好事，因为这意味着公司鼓励员工持股。可是对我们而言呢，这就给我们带来了压力。蛋糕就是那么大，现在员工们要分走一块。我们注定就要减少份额。怎么办？看来我们只有加快向公司正式提出我们的诉求了。我们必须在职工股权分配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前把我们的事情先搞定。你们看怎么样？”肖伟的语气有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众人一边纷纷点头一边重新热情起来。 肖竹芳也暗自点着头。如今这似乎成了唯一的办法。时间成了最重要的因素。 “我同意肖伟的意见。现在我们已经不能再安稳坐等了。我们只有和时间赛跑。陆凯文这一手太狠了，他绕开我们直接把职工卷进来。这说明什么？你们谈谈自己的观点。”肖竹芳一边开口总结一边巡视了一圈。 众人没有马上明白肖竹芳话里的涵义，他们有些木然地迎视着肖竹芳带着淡淡嘲讽的目光。 “呵呵，这说明我们年轻的陆总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在他眼里我们根本没有成为对手的资格。不过还好，我们还有机会。”肖竹芳的语气和她的眼神一样带着淡淡的嘲讽和冷笑。 众人有些茫然，肖竹芳这样峰回路转的语气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 肖伟对自己的姐姐有些不满。这样负气的做法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为了一个女孩子和陆凯文闹僵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 “幸好陆凯文不愿意撕破脸。他很巧妙地逼我们主动去找他。那好呀，我们就采取最笨的办法，把我们的事情公开提出来，把难题踢回给他。”肖竹芳产生了咬牙的冲动。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他们纷纷点着头。 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一件事，从现在起自己不得不产生紧迫感。原来的等待的心态再也不会存在了。 陆凯文此刻变成了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人。 赞赏这个年轻海归是因为他带来了股份改制，所有人有了分享利益的机会。 恨他是因为他此刻成了压榨自己利益的敌人。 “也只能如此了。我们看来也要有一个代表才好。肖总监，您的意见呢？”聂舒洪开口了。 众人再一次狠狠地点着头。 “好了，不再讨论了。我推荐肖伟。你们同意吗？”肖竹芳的语气有些决然。 众人有些吃惊，但很快他们明白过来。 肖伟是最合适的人选， 肖竹芳还有进一步争取利益的余地。 众人的信心随着肖伟站起来点头的动作变得强大起来。 以前看热闹的心态早已荡然无存。 一次股权改制像一根无形的线把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章 异样的柔情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越来越留恋现在这样的瞬间。 像现在这样流连在美丽的外滩，沿着外滩的蜿蜒的方砖小路漫无目的地缓步而行，苏晴有了享受时尚的轻松和惬意。 这样的心境随着指尖传来的摩suo渐渐变得安详和踏实。 这样手牵手散步给苏晴带来的是漫步云端的恍惚感。徜徉在幸福中的静谧和旖ni让自己和喧嚣纷扰仿佛隔离。 “看看这些年轻人。他们真的是沉醉其中呀。”耳畔一声兴奋的感叹唤醒了苏晴。 顺着陆凯文修长的手指的方向，一张长椅上两对年轻的情侣背靠背相拥亲wen的场景映入眼底。 “你太不要脸了，有这样对着别人指指点点的吗？”苏晴的脸霎时燥热起来，她的嗔怪也带出了娇羞的女儿态。 “呵呵。对不起了，一时被他们的忘情搞得有些忘形。真羡慕他们，青春可以无所顾忌。看来我知道你喜欢在外滩散步的原因了，原来你是在和别人分享这样的甜蜜场面。小姐，你真的很会生活呀。佩服！”陆凯文一边贪lan地瞄着眼前动人的一幕一边贫嘴。 苏晴的脸腾地红起来，她狠狠甩脱了对方的手。 “你怎么这样？我发现你越来越贫了。你自己才多大？老是把自己装成一个经历了沧桑的中年人似的。至于我，我可不是为了看这些场面来这里的。如果为了看这些，我还不如去大学校园里呢。”苏晴有了急于解释的冲动。 “好。你不是为了看这些来的。你是喜欢这里的建筑，喜欢对着江水倾述。这条江会流向大海。而大海连着你的家乡。”陆凯文也恢复了认真和专注。 “你怎么知道？你也像我一样经常来这里吗？”苏晴兴奋地攥住了对方的手。 “呵呵。我不经常来这里，但我理解你的心情。我还记得你回家时刚出外环就吐露的怨气。苏晴，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口吻？会有那样的怨气？”陆凯文有了抓住机会了解对方的渴望。 “我有什么样的口吻？又有什么样的怨气？我怎么记不得我说过抱怨的话？别诈我了。我喜欢这个城市，每个女孩子都向往在这个城市里生活。”苏晴努力回忆着自己在探亲途中的言行，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敷衍。 “唉。好吧。看来你还是不想说。也好，一个女孩子终究要有自己的秘密。只是我希望你的秘密是甜蜜的。我不会忘了你的愿望，做一个满大街追逐女孩子的男孩。”陆凯文有些唏嘘。他对这样的敷衍有些无奈。 “讨厌。一句喝酒聊天中的醉话你也当真呀。以我们的关系，我不会隐瞒事情不告诉你的。我真的没有秘密。”苏晴看出了对方的情绪的低落，她努力让自己的言行变得飒爽。 “但愿吧。既然你提到了我们的关系，那么告诉我，我们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陆凯文也配合着对方努力表现出轻快。 “讨厌。我们是好朋友呀。”苏晴的心情随着这样的话题越来越好。 “呵呵。有这样的好朋友吗？”陆凯文晃了晃攥在一起的两只手。 苏晴的脸上再次浮起淡淡的红晕。一抹娇羞的神情一闪即逝。她作势要抽回自己的手。 陆凯文紧紧抓住了对方的手不肯放开。 “不要欺骗自己了。看看他们吧。他们比我们勇敢。勇敢些，给我们的关系下一个定义。让我们能靠着对方更紧一些。让我们和这个世界更近一些。”陆凯文在越来越热闹的环境中让自己的神情更加专注，让自己的声音更加坚定和清晰。 苏晴叹了一口气，她放弃了抽回手的动作。 “我听你的。”苏晴的声音中带着羞涩。她的头埋下去不敢看对方。 “好吧。我是个男人，应该由我来给我们的关系定义。我们是qing人，一对相知的qing人，一对互相慰藉的情人。这样的定义会让你觉得委屈吗？”陆凯文的声音有些抖动，他攥住对方的手的力量越来越大，仿佛害怕对方会失去一样。 苏晴的身子明显抖动了一下，她抬起了头。 陆凯文在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晶莹。他马上意识到，那是在眼眶里打转的泪光。 “对不起，原谅我。也许我表达得不准确，我们是情侣。一对相知相爱的情侣。”陆凯文忙不迭地修饰着自己的残忍。 “不，你错了。我们不是情侣，我们是qing人。我们是两个孤独的人，我们只是互相需要对方的慰藉。我答应你，只要你需要，你可以随时陪你。无论你有什么样的需求，我都会答应你。我们永远做情人直到你的爱人出现。”苏晴的泪光渐渐消逝，她的声音重新变得坚定。 陆凯文的心抽动了一下，他的嘴角噏动着。 “不，不要和我争论。无论以后有什么样的情况发生，我们都只能是qing人。记住我说的这句话，不要有贪念，不要试图改变。”苏晴伸出一根手指及时按在对方即将张开的嘴唇上。 陆凯文的心沉了下去，女孩的口吻让他几乎冲口而出自己从未曾想到的三个字。 那三个字只有在此刻才涌进了自己的脑海，涌进了自己的心底。 自己只有拼命按捺住自己的冲动。 那样的三个字一旦冲口而出，自己就再也无法坚守自己的底线了。也许那将是对眼前女孩子再也无法弥补的伤害， “我们不要讨论这个话题了。你看，这里多美呀。qing人墙、雕塑群、万国建筑群。还有那奇幻的观光隧道和东方明珠。有时候我就在问自己，置身在这样的时尚之都，我还应该有什么样的奢求？”苏晴迈开了脚步，她开始专注于周围的景观。 “是啊，也许s市的时尚气息比不上落砂机，但是单就外滩这一方天地，这里已经是时尚景观的极致了。我尤其欣赏这里惊人的协调。苏晴，既然你喜欢这里，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你并不快乐？我总觉得你来s市和进入凌云公司都有着自己的苦衷。”陆凯文随着苏晴的步伐开始了漫不经心的欣赏。 苏晴皱了皱眉，她刚刚好转的心情再一次被打破。 “对不起，苏晴。既然你认可我是你的情人，那么我有了解你的权利。我说不出动人的话，但我必须了解你。我必须知道应该怎么去保护自己的情人。”陆凯文没有丝毫准备放弃的犹豫，他越来越相信自己的直觉。 “唉，你这是何必呢。有时候我真的讨厌你这种高高在上的自负。好吧。我告诉你，我有一个快乐的童年，我有一个让我自豪的父亲，可是父亲的辞世让我一度失去了生活的乐趣。而我既留恋现在这样的都市生活又眷恋自己的家乡，这样的矛盾让我纠结。至于凌云公司，我认识了宁宇以后开始关注凌云公司。我尤其欣赏宁总这样的企业家。一个儒雅、大气的绅士很吸引我。我这样的解释可以让你不再胡思乱想了吧。”苏晴不再掩饰自己敷衍的语气。 “呵呵。是我在胡思乱想吗？儒雅和大气不止是宁飞扬一个人的标签。这样的解释太牵强了。你还是没有和我讲你的真心话。”陆凯文的笑声显得有些苦涩。 “怎么？你是吃醋了？我的陆总。你又忘了我们的关系。我们只是彼此需要安慰的情人。如果说好奇，你应该首先满足一个小女人的好奇。拜托我们多情的陆总，能不能给我讲讲你的女友妹妹。”苏晴的反唇相讥来得迅速而坚决。 陆凯文的苦笑已经逐渐有了越来越浓重的苦涩。 这一刻自己的脑海里已经没有了宁可儿虚幻的身影。 自己的生活正在越来越多地被眼前的丽影填满。 “怎么？不愿意对我讲讲她吗？一个醉心于把自己一生奉献给对方的男人应该很骄傲地展示一个优秀的女孩子吧。尽管她是你想象出来的。可是我一直想听你亲口描述一下你心目中的女孩。我在海洋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强烈的好奇。她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是不是应该像你爱着的母亲一样？”苏晴的眼睛望着远处的东方明珠。那璀璨的灯光让女孩的眸子泛着亮晶晶的神采。 “。。。。是啊，她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呢？以前我把她想象成母亲的样子。可是现在这样的形象越来越像是虚幻的假象，她正在慢慢变得模糊。另外一个样子却越来越清晰。我有些迷茫了。”陆凯文也把眼光投向东方明珠的方向。 傍晚时分的外滩渐渐喧嚣，流光溢彩的绚丽灯光和闪烁的车流以及江水中倒映的璀璨完美和谐地交织在一起呈现出美轮美奂的都市之夜。 “现在的她应该是什么样子？原来男人的深情也是可以变化的。”苏晴有些恍惚。既是为了眼前的美丽夜景，也是因为自己在想象着自己心目中那个让自己的爱人纠结的女孩。 “或许再深情的男人也需要现实的爱情吧。我无法描述她的想象，也许我永远没有描述这个形象的勇气了。一个不敢承担的男人是不配有这样的资格的。”陆凯文也陷入了恍惚。 他真的希望这一刻在自己心底浮起的身影只是自己置身在梦一样美丽的夜色中的短暂迷惘。 “是吗？也许你是对的。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我也没有资格逼你展示自己心中最美丽的形象。对不起了。”苏晴恍惚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失落。 陆凯文不愿意张口。因为他的答案就卡在自己的嗓子眼。 “你是最有资格的人。。。”陆凯文的喉头艰难地蠕动着，他的这个答案随着蠕动终于艰难地咽了回去。 “谢谢你在周末陪我度过这样难忘的时光。有男人陪伴的感觉真好。”苏晴开始整理自己的情绪了。 “我也谢谢你，谢谢你给我这样的机会。”陆凯文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重新专注于眼前的女孩。 一缕柔情升起在胸中。 这是自己的女人。一个真实的丽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底牌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对周一早晨面对肖伟的造访不感到奇怪。他对递给自己的这份申请信却不得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是一封由十几位中层管理者联合署名的申请信。申请内容是请公司考虑给中层管理者分配一定额度的股份。 陆凯文饶有兴趣地搜寻了几个人的名字。肖竹芳没有署名，魏锦程没有署名，沈凡斐也不在署名行列。 让陆凯文满意的是肖伟带头署了名。 “呵呵。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是要搞突然袭击还是逼宫？”陆凯文含着笑开始了交流。 肖伟走进这间办公室以后的紧张感越来越强烈，最近程名扬的邀请越来越频繁，自己躲避对方的借口越来越显得无力。身心交瘁的感觉让他越来越关注眼前这个年轻人对自己的观感。紧张感就是这样无奈地滋生和增强。 陆凯文的突然质问让肖伟愣了一会儿，陆凯文凌厉的言辞和他轻松的语气让他一时无法判断这个年轻人的用意。 “陆总。我也觉得这样做有点冒失。可是我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公司已经开始股权分配的工作了。这些同事给了我很大的压力，我也是考虑了很久才决定带头做这件事情的。如果您觉得我这样做不合适，我可以劝说大家各自提出自己的诉求。”肖伟还是决定以退为进，自己既要考虑对方的观感，也要坚持自己的原则。 “肖经理，我说过，咱们是朋友，你不要用这样的尊称让我觉得内疚。请叫我凯文。”陆凯文严肃认真地纠正着对方的态度。 肖伟深深看了对方一眼。陆凯文这样认真的态度让自己有着淡淡的感动。 “好的，凯文。我需要你的建议。”肖伟斟酌着附和对方的真诚。 “肖经理。你们是资深的公司管理员工，你们有资格提出这样的申请。联名这种方式看似鲁莽，可是这样做或许是现在最好的方式了。也好，这样一来既可以把股权分配公开化，更可以加快公司股权分配工作的效率。至于肖经理愿意做这个带头人，我只能表示欣赏。和一个有承担的人交流具体事宜总比面对乱哄哄的争吵局面好。我应该代表公司和宁总感谢你。好了。我们开始进行具体事宜的讨论吧。你们有明确的方案吗？”陆凯文有着直截了当的气势。 肖伟深吸了一口气，年轻人这种单刀直入的作风让自己有些不适应，但是也让自己避免了心理负担。 对s市一贯充斥的崇尚外资的思潮一直排斥的肖伟在对面年轻人身上的作风看到了外资效率的可取之处。尽管有些不近人情，但是的确让一切变得简单直接。 “。。凯文。我们这些人没有接触过股权方面的事情，我们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所以我们没有明确的方案。这方面还需要公司和你的指导。”肖伟有些犹豫，他还想摸一摸年轻人的真实态度。 “肖经理。你对我的观感如何？你愿意有我这样一个朋友吗？”一直保持倾听姿势的陆凯文突然把身子朝前倾斜，他的眼睛盯住了对方。 肖伟本能地把身子朝后靠了靠，年轻人的突然莫名其妙的提问让他有些茫然。 “是不是我的年龄让你觉得和我有隔阂，你还没有做好把我作为朋友的准备吧。如果你还没有这样的准备，你最好是把这份申请直接给宁总送去。按照程序，我不会参与你们这些中层管理人员的股份分配。”陆凯文的语气越来越冷。 肖伟没有急于解释，他在判断年轻人这样不断纠缠的真实目的。 办公室里一时间陷入沉寂，气氛陡然间变得有些诡异。 “凯文。我不明白你这样生气的原因，请明确告诉我好让我有解释的机会。”终于打破沉寂的还是肖伟，他的语气越发谨慎。 陆凯文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似乎不想掩饰自己的失望。 “也许是我太急切了，更也许是我西方的思维和肖经理的思考方式有着差异。我和肖经理认识有一年了吧。肖经理的为人公司众所皆知。我的处事方式在公司也是大家渐渐熟悉的了。你不觉得我们是可以互相欣赏的吗？你不认为我们可以成为推心置腹的朋友吗？如果你还在为我们在公司的彼此地位差异而有顾虑，那么你的年龄和资历也可以弥补这样的隔阂了吧。我今天明确告诉肖经理，在凌云公司，任何一个最高管理者都会以得到你的全力支持感到欣慰。我陆凯文也不例外，甚至我对自己还有更高的要求，我不仅希望得到你的全力支持，还希望得到你毫无保留的友谊。我希望的不是工作友谊，是真正的私人友谊。我这样说肖经理能明白吗？”陆凯文的大段倾述一直有着磁性的浑厚。 肖伟一直在倾听，也一直在被感动着。 一丝骄傲不由自主地油然而生，被一个自己欣赏的人很动情地赞赏，虽然不会产生恋人表白时的痴狂，但是一种惺惺相惜的自豪足以让人澎湃。 办公室又陷入了沉寂，只是没有了尴尬。和谐的气氛在弥漫。 “凯文。真的谢谢你能这样欣赏我这样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人。我也有幸能在凌云公司遇到你。在我这样的年纪喜欢把一切都利益化，小心谨慎是我这个年纪的心理特点。即使再动听的话也会被我这样年纪的人视为有目的的讨好。但是这样的经验在你身上失灵了。你真的不需要讨好我这样的人，最重要的是你一贯的做法也让我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说一句不要脸的话，我认定你这个朋友了。不是工作上的朋友，是真正的私人朋友。”肖伟的语气和表情一样坚定起来。 “好的。记住你说的话，对我不可以设防。对我不要有顾虑。”陆凯文很快回了一句。 陆凯文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叮嘱让肖伟的心猛烈地跳动了一下。他此刻真的有了激动的情绪波动。自己似乎在这一刻达到了目的。自己一段时间小心谨慎的行止终于得到了回报。 也许这个年轻人真是自己的际遇，真是自己命中注定的救星。 “好的。我一定对朋友推心置腹。”肖伟似乎生怕对方反悔似的立即回应。 “那就好。直接告诉我中层管理人员集体诉求的底牌吧。我们之间不需要这样讨价还价似的试探了。”陆凯文又恢复了直截了当的气势。 “对。我们直接进入主题。我们的要求是20%。可以协商，但必须给我们一个合理解释。”肖伟的神态和语气都轻松下来。这样私人间的交流方式让自己舒畅。 “好大的气势。你们知道我们总的配股方案吗？你们知道股票上市后的总股本吗？你们知道以后我们股票的总市值吗？你们知道我们的股票在二级市场上的市盈率吗？”陆凯文丝毫不掩饰自己不屑的口吻。 肖伟有点不舒服，陆凯文的语气让他有种受辱的感觉。 “不要介意我的语气，我们是朋友，我不想在你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我们说好的，一定要推心置腹。”陆凯文很快发现了对方的情绪变化。 肖伟微笑了一下，他旋即释然。 “凯文。我早说过，我们没有经验，只是按照自己在公司的贡献提出自己的诉求。这方面还需要你的指导。”肖伟拿出了以退为进的谈判姿态。 在这个年轻人面前，自己没有争取主导地位的勇气，也没有那样的能力。 这个年轻人自从进入凌云公司就没有给人机会，他看似漫不经心的管理方式让他奠定了自己的超然地位，更何况他的五千万的注资让所有人失去了去和他叫板的信心。 “我理解你们。可是公司不得不统筹考虑股权的分配。我们首先要力保的是宁总的法人控股地位。就目前而言，宁总已经无法确保绝对控股了。加上我的股份，我们只能处于股权的相对优势地位。我们可以出让的空间已经非常有限，甚至很可怜。我们还要考虑广大员工的利益，所有在职超过五年以上的员工都要纳入集资配股的范畴。这样一来，你觉得你们这个股权额度还能这样提出来吗？”陆凯文的口吻越来越程式化。 “也是，我们也考虑到这些问题了，只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底线。”肖伟已经准备放弃努力了，自己这个带头人所得到的利益不会因为人多就能增加多少，反而眼前这个年轻人才是自己的真正目的。 “不是我的底线，是公司和宁总的底线。为了公司整体上市的安全，宁总的全部出让底线只能是20%。即使这20%还必须附加一定的条件。你们应该知道，如果你们手中的股票被别有用心的人买走，那么宁总控股的地位就会受到威胁。你们还是要按照这个底线重新考虑自己的方案，另外你们也需要对公司做一个表态。”陆凯文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肖伟咧了一下嘴。陆凯文的答案和预想得没有太大差异，但是他坚决和不屑的态度让自己沮丧。 “我们表态？怎么表态？”肖伟尽量抓住对话的关键。 “职工通过集资获取股权。没有人应该例外。这是体现公平的时刻。你们中层管理人员似乎也应该做出一个让人信服的姿态吧。”陆凯文换上一副上位者的气势。 肖伟暗暗地咬了咬牙。这样的结果带回去恐怕引起的混乱局面自己现在就能想象得到。 “好。我明白了。我回去再召开一个协调会。我一定会让事情不致陷入混乱。”肖伟作势要告辞。 “肖经理。你尽力就可以了。你只是一个协调人和一个传话者，不要把自己置身在他们的对立面。你的威望在以后还是要发挥重要作用的。毕竟股权分配只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我给你几个数据，这几个数据或许可以让你们的协商变得顺畅一些。”陆凯文一边说话一边开始在一张纸上快速地写着。 看着年轻人埋头疾书的样子，肖伟产生了一些感慨。 一个年轻人风一样地闯入公司，他用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改变着公司的现状，也改变着自己这些人的观念。 这样大的变化竟然让自己和公司所有的人直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一个困惑。 自己也是刚刚才意识到了这个困惑，而且它正在越来越强烈。 这个年轻人似乎从来没有让自己真正熟悉。 但是他似乎从来没有和自己保持很远的距离。 这样的亲近让人舒服，却让人不能随便接近。 第一百一十二章 攻关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置身在m区行政大楼中宽敞气派的副区长办公室里，苏晴在两个中年男人浑厚的声音里有些走神。 这是一间典型的行政办公室，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的一只小国旗彰显着这里的权力和地位。主人身后的整面墙是一套红木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类涉及法律和行政的书籍。 充斥办公室的气氛是扑面而来的权威和庄重。 唯一改变室内的单调的花架吸引了苏晴的注意力。 一张典雅别致的弧形小花架摆放在窗边，花架上摆放着几株君子兰和仙人球的盆景。 这几抹翠绿给单调的办公室增加了一丝生气和情趣。 “宁总，你们是本地企业，你和我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不说肖老的关系，就是在市规划院的时候你我就已经是多年友谊了。按说你找到我而且详细介绍了你们的设计。我对你们提出的和周围景观和谐搭配的小区没有异议，尤其欣赏把你们的梦里水乡和毗邻的古藤园形成和谐统一的构思。但是我还是不能答应你把你们作为本区的推荐企业。这一次拆改是市政府督办的重点工程，我们区紧邻中心城区，拆改土地也可以说是寸土寸金，这样的土地资源已经引起太多企业的注意了。我说句实话，以你们的实力很难进入推荐之列。我可能真的是爱莫能助了。”副区长的声音里有着温和，但更有着拒绝时的坚决。 苏晴第一次和政府的高级公务人员接触，她不得不承认，能够取得高位的人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这个叫邢天奕的副区长有着一张白净的面庞，他的整个面庞轮廓分明但又线条柔和。一副精致的眼睛让他显得斯文而儒雅。 尤其让人折服的是他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亲切感和亲和力。 这样的公务人员让苏晴内心不得不滋生由衷的感慨。一个人的一生似乎和面相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 “区长，您是区里负责规划和城建的最高决策者，事关区里的整体建设，事关几百万平米的大型拆改，市里一定会重视区里的意见。重视您的意见。我们的实力是不能和市里那十几家大的房地产公司相比，但是我们有自己的优势。我们的优势就是专注。我们不像大公司那样同时兼顾众多项目，我们只专注于现在我们谈的这块地和这片小区。我们力求让自己的设计和周围的文化气息融合。这一点就是我们最大的，也是其他公司没有的特点。几百万平方米的拆改工程不可能也不应该交给一家或者几家地产公司，那样会造成拆改后的景观趋向单一。我们s市是都市，建筑的景观多样性才是体现我们包容性的最好的城市名片。设计院的意见您也看到了，我们获得的评价是很高的。再者，我们刚刚完成了注资，我们已经具有了成为推荐企业的资格。邢区长，我不是舍不得这块土地资源，我是舍不得几个月来的设计方案，更舍不得让我们这个梦里水乡和周边人文景观相映成趣的整体构思。做房地产不是单纯的建房子，更是展示自己的作品和骄傲。邢区长，拜托您再考虑我们的诉求。”宁飞扬有些动情的浑厚中音渐渐有些颤抖和急促。 一直在认真倾听的邢区长没有说话，他在沉吟。 一阵电话的铃声打破了沉寂。 邢副区长拿起了电话。 苏晴听到了副区长和书记的简短对话。副区长谨慎的语气让她迅速对政客的政治气势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宁总，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和书记碰个头。”放下电话的区长作势起身。 “我们是不是改日再来拜访。”宁飞扬快速站起来，苏晴也跟着站起来。 “不必了，你刚才的话让我有了一些兴趣，我还想和你探讨一下。再说，如果我现在让你走，回头肖老那里会怎么看我。呵呵，肖老可是我的老领导呀。稍等一会儿，我让秘书给你换热茶。”区长的笑意有着和煦春风一样的温暖。 苏晴暗暗赞叹着这样的社交能力。短短的时间让自己学到了太多人生的阅历。 直到秘书换了茶离开，苏晴才从紧张的气氛中回到了轻松的状态。 她长长地嘘出了一口长气。 “呵呵。怎么样？感到紧张和压抑了吧。”宁飞扬在旁边也舒展了一下紧绷的身体。 “你不也一样吗？政治家的气场就是不一样。”苏晴伸了一下舌头。 “是呀。这就是中国的体制产生的压力。古人在衙门里设立喊堂的衙役。他们呼喊的“威武”两个字就是警告平民百姓，他们是权力的象征。现在进步了，至少没有喊堂的了。可是权力产生的压迫感还是让人战战兢兢呀。”宁飞扬的感慨更像是对苏晴的一种教导。 此时的苏晴已经没有了腹诽，宁飞扬的感慨已经不再是她平日心目中的卖弄。她能够清晰感觉到权力产生的压抑。 “这个区长还是不错的，风度翩翩而且很亲切，一看就是个饱学的绅士。”苏晴由衷地发表自己的观感。 “当然。呵呵，要论起来，你还是他的师妹呢。”宁飞扬微笑着附和女孩子的评价。 “是吗？那好呀。我还真应该帮我这个师兄看看他的品味。”苏晴一下子轻快起来，她站起身来。 “你要干什么？快坐下，邢区长随时会回来。这些细节千万不要疏忽。”宁飞扬立即紧张起来，自己不希望一个细节破坏刚刚建立的希望。 “没事。我仔细观察了我这个师兄，他不是一个刻意强调官威的人。您注意到没有，他和书记对话时没有刻意的恭敬，只有谨慎和斟酌。他没有因为书记而把我们忽略，这些足以证明他不是一个靠表象树立官威的人。您再看看他的办公室，发现他的处事风格了吗？”苏晴站起来并开始移动脚步。 宁飞扬渐渐有了兴趣。带苏晴来是他不想给区长一个私下密探的印象，更是因为苏晴是区长的校友。自己既有锻炼女孩子的目的，更有利用她的目的。 如今女孩子却展示了另一面。 苏晴走到花架边上。 “宁总，这个小花架说明我的这位师兄有着生活情趣，但是他又不是附庸风雅的人。花架这么小说明他不是一个讲排场的政客。他只能是一个注重实干的学者型官员。我对您此行有了信心。只是可惜了，这君子兰养得不得法，仙人球也缺乏美感。”苏晴最后发出了啧啧的叹息。 宁飞扬看着苏晴开始重新摆放花盆和移动花架的动作，他没有阻止。 苏晴接下来从包里掏出小剪子松土和修剪仙人球的一系列动作让宁飞扬无奈苦笑。 也许这个女孩子有着挑剔别人居室的怪癖。但是女孩子对美丽事物的感觉让他有信心。 区长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瞧见苏晴返回自己的座位。 女孩子轻快的动作让他稍微皱了一下眉。他下意识地看向了窗边的花架。 “对不起，邢区长，我的助理刚才起身活动了一下。您也知道，她们年轻人总是耐不住这样长时间保持坐姿。”宁飞扬起身致歉。 “呵呵。没关系。年轻人应该有这样的活力。更何况是这样一个清秀的年轻人。”区长很快换上了大度的笑容。 “谢谢师兄夸奖。我这个师妹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就动了您的盆栽。您可一定要原谅我。”苏晴大方地站起来微微弯了一下身体。 区长明显愣了一下。眼前女孩子微微含笑的致歉表情没有半点紧张和不安。 “师妹？你是f大毕业的？”区长脸上浮现了一丝兴奋。 “苏晴，06届国际金融系后进。我是来向师兄学习的。”苏晴伸出了手。 “哈哈。有缘人。很高兴见到我的师妹。”区长不得不伸出手。 苏晴握住对方的手用力摇了一下。 “应该是我这个后进的荣幸。我从您身上正在体验和实践“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的校训。”苏晴眼里泛起晶莹的神采。 区长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他的眼里瞬时浮起一丝复杂。 即使宁飞扬也看到了区长眼里的复杂，那是一种混合着困惑、骄傲甚至愠怒的复杂。 “好呀，师妹把这样的恭维送给我这样一个f大学子。我是不能反驳了。”区长的语气里带出了一丝嘲讽。 “师兄，我不是恭维，我只是实话说出了我自己的感悟。以您的地位，您用了半个小时倾听了我们公司的总体规划和设计，您又用将近十分钟倾听了我们宁宗的想法这就是切问。您在宁总论述后迅速改变自己的想法，这就是近思。我知道您有着丰富的设计和规划方面的专业知识，您的谈吐已经证明您是博学的。至于笃志，似乎从您的办公室的陈设和布置就看得出来。我的师兄喜欢君子兰和仙人掌就足以证明师兄的志向了。”苏晴在椅子里有着徐徐道来的轻松。 “哈哈。我的小师妹。说说我的志向吧。我洗耳恭听。”区长的身子明显呈现了放松的柔软，甚至有着一种惬意的懒散。 “君子兰的花语是高贵和君子之风，仙人掌是坚忍不拔的象征。您已经在表明心志了。我这个师妹在您这个成功的师兄面前确实有了深切的感悟。”苏晴越来越挥洒，区长的细微姿势都落在了她的眼底。 区长已经是在用一种亲切的眼光在注视办公桌对面的女孩子。 “飞扬，你是真的用上了心思呀。不过我很高兴你有这样的心思，你给我带来了一份惊喜。”区长转向宁飞扬。 宁飞扬的心剧烈跳动了起来，区长这样亲切随意的称谓让自己几乎可以判断此行的结局。 “哪里，她还是太年轻了。我本来想让她来看看f大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社会资源。没成想她是这样莽撞。对不住领导了。”宁飞扬急忙起身致歉。 区长挥手示意对方坐下。 “师妹，你们的宁总说你莽撞，我却不得不喜欢这样的莽撞，我头一次有了遇到知己的感觉，而且这个知己还是这么年轻，这么清丽脱俗。这是我的幸运啊。”区长转向女孩并把亲切的关注投注在她身上。 “谢谢师兄。我其实也很忐忑。幸亏我的判断是正确的，您的气度令人折服。”苏晴伸出手掌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哈哈。。好！现在紧张了吧。来，这是我的名片，欢迎到我家来做客。我的夫人也是你的师姐。她也和我一样喜欢盆栽，只是总不得法。你可要教教我们。”区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递过来。 苏晴恭谨地站起来接过，同时把自己的名片递过去。 “苏晴。好名字。既然你是宁总的助理。给我一个理由，让我相信你们公司有资格成为推荐企业。”区长一边打量名片一边仍然在和苏晴谈话。 苏晴有些措手不及，她向宁飞扬投去求助的目光。 宁飞扬无奈地点头示意，他的眼里全是鼓励的神色。 “不要和我讲你们的设计，也不要讲你们的资金情况，这些我在你们的材料里都看得到。你只要告诉我让我印象深刻的事务，我需要让自己下决心的理由。”区长的眼光离开了小小的名片重新投注在女孩子身上。 苏晴暗暗咬了咬牙。 “我们是和外资结合的地产公司，我们的管理有着外资效率和经验。”苏晴几乎被逼到了口不择言的混乱中。 “呵呵，这不是说服我的理由。还有吗？”区长温和地笑了笑。 宁飞扬有些无奈，他看出了女孩子的慌乱，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帮助这个年轻的女孩子。自己的公司无论从哪个方面都不具备强大的竞争实力。 “还有。。我们的公司这些年一直关注公益事业。我们的管理者一直都在资助慈善事业。。。”苏晴已经有了张口结舌的困窘。 区长转向宁飞扬，他的眼里明显带着征询。 “是这样的，我们的副总经理是美籍华人，他一直以私人名义资助社会机构。苏晴也是被您难住了，她的答案有些歧义了。”宁飞扬有了一点尴尬。 “很好。苏晴给了我一个足以说服自己的理由。我会向红会核实。只要你们的捐助有一定影响，我会鼎力支持你们。”区长很快给出了结论。 区长出人意料的答案让宁飞扬和苏晴几乎是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他们随即陷入了巨大的兴奋中。 一次忐忑的汇报，一次毫无把握的见面，过程充满了戏剧性。 结果却是这样的峰回路转。 苏晴有了收获，宁飞扬也有了收获。 凌云公司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第一百三十三章 奖励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几乎是轻手轻脚地走到总经理门前，然后又试探着推了一下门。 门无声地开了，陆凯文轻轻呼出了一口长气。 为什么这样做陆凯文自己也没有办法给自己一个清晰的解释。这似乎只是他走向总经理办公室途中的临时起意。在那刹那间他的脑海中闪现了肖竹芳的暗示和她的愤怒。 于是陆凯文收起了迈步的力度，他没有顾忌自己的行为可能带来的态度。 看到苏晴在外间办公室自己的桌上埋头整理文件，陆凯文的心总算踏实下来。 依然是轻轻地走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苏晴突然抬起头，她的脸上迅速泛起一丝惊恐。 “呀。你。。陆总，你怎么这样？吓死我了。”苏晴迅速抚着自己的胸口调息。脸上一抹瞬时略过的苍白也慢慢消退。 “呵呵，没有真的吓着你吧，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要是吓着你可是适得其反了。给，这是给你的奖励。”陆凯文从裤子里抓出一把糖果放在桌上。 苏晴没有去拿，也没有说话，她只是有些痴痴地看着五颜六色的糖果。 “怎么？是不是又被感动了。其实我想一直这样做的，只是太不方便了。”陆凯文也有了一些情绪上的波动。 “对方秘书好点，她一直都很难。她并不比我差，只是没有我这么幸运罢了。”苏晴的语气有些低落。 “你的幸运不是偶然的。傻丫头，你不知自己的魅力吧。多照照镜子，你会找到答案的。”陆凯文换上了一副高深的样子。 “照镜子？为什么？”苏晴配合着对方，她乐意配合以便让对方保持男性的优越感。 “哈哈，镜子里会有妖精的形象呀。”陆凯文有了捉弄女孩子的快感和惬意。 “你。。去你的。这可是办公室，你这个ceo太没形象了吧。你可要知道，你在公司员工心中一直都是保持着完美的形象，他们要是看到你这样不正经会怎么想？”苏晴的声音越来越低，她的眼睛瞄向门的方向。 “你呀，我不在乎，一个像我这样的海归做点出格的事情也没人会觉得稀奇。看来你还是不了解s市的人，只要我愿意，一切皆是合理的。哈哈，这就是魅力。”陆凯文越来越高兴。 “行了，你自我陶醉吧。告诉我，你这样诡异地出现，是不是想窥视我？”苏晴及时转换了表情和话题，她不愿意陆凯文继续为了自己败坏自己的形象。 “哪里。我真的只是想给你惊喜，当然，还有奖励。你做的不错，宁总已经告诉了我。你真的成长了。”陆凯文也匆忙地改变了语气和话题。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我可提醒你，我喜欢甚至崇拜你，可是你不能干涉我的**，不能干涉我的生活。”苏晴绷起了脸。 陆凯文深深地看了一会儿对方。 “你的戒心已经说明你的确有事情。我不是想干涉你，只是关心你。不管你准备做什么都记着还有我，不要吃亏了还自己扛。记住，你首先是一个女孩子。我才是真正的男人。”陆凯文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走向里面的门。 苏晴没有回答，她怕自己一张口又是不由自主地口角。 “凯文，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宁飞扬作势起身。 “好呀。看来我真的是及时雨啊。”陆凯文随意地坐下。 “凯文，你的国语越来越好了，连及时雨这样古文修辞都能恰当运用了。”宁飞扬伸出了一只大拇指。 “刚刚看了水浒，活学活用嘛。我已经来了快五年了，我已经有些想不起自己是美籍华人了。我似乎注定要在国内落叶生根了。”陆凯文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骄傲。 “太好了。你要是能这样想无论对我还是对公司都是一个还消息啊。太好了”宁飞扬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 “呵呵。这下您可以放心了吧。我注资公司和在其他地方的投资就是要逐步实现我的这个愿望。未来的投资热土是中国，是这片我注定无法舍弃的土地。”陆凯文也及时表露了激动。 “太好了。你这样的信心对我也是一种鞭策。看来我还没有权力固步自封呀。”宁飞扬啧啧赞叹着对方的决定。 “好，我们约定一起把公司做大做强。您找我什么事？应该是好事吧。”陆凯文决定这样的表演既然已经到了一定火候，是时候结束了。 “当然是好事，可是也是为难的事情。我还要听听你的意见。”宁飞扬回复了稳定的情绪，他的眉头有些微微蹙起。 “好啊，您说，我看能不能给老板分忧。”陆凯文调整了一下坐姿，一个凝神倾听的姿势对对方是一种鼓励。 “m区土地的事情看来是有着落了，可是根据规划，我们至少要接手三万平米的地块。尽管不用拍卖，可是招标价也是相当高。我和土地管理局反复核对过，我们针对的地块属于四级标准，标准价是3300元。可是估计招标价至少是4000。再加上拆改费用，我们怎么也得做好4500元的准备。凯文，这意味我们要准备一亿四千万的现金呀。这样庞大的数字让我有些力不从心。我们该怎么办。我们现有的资金只有七千万，这七千万的差额怎么办？”宁飞扬的表情明显有着纠结。 “呵呵。我的宁总。您昨天还是意气风发，今天怎么就这样想呢？这都是正常的事情，我们只有贷款。还有就是加快资金回笼。前者无非就是增加一些暂时的压力，地产业的利润远高于利息，您应该不会为这个发愁吧。至于后者，把利润空间暂时下调，对未建成的房产加快期房的销售足以应付了。这两个问题似乎不用我给建议了吧。”陆凯文语气里根本没有一丝犹豫。 “呵呵，这时候你还笑得出来。你知道的，我们f岛上的香榭小区是采用蓝湾小区作为抵押贷款的，我们再贷款已经拿不出项目作为抵押了。贷款成了我们难以企及的事情了。再者，即使能够贷款，这样的负债比率会不会影响我们的上市？”宁飞扬苦笑着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会影响我们的上市，至少会让我们的上市申请变得缓慢。我的建议有两个供您选择。”陆凯文几乎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结论。 宁飞扬有些无法置信的神情，陆凯文这么快就能有解决办法让他产生了复杂的情绪。羡慕和嫉妒不由自主地油然而生。 感慨也不可遏制地悄悄涌入脑际。这是一个资本的时代，只有资金雄厚的人才可以笑傲人生。 “第一个建议，我可以借给您私人七千万，您再次注资。”陆凯文好像漫不经心地蹦出了第一个建议。 宁飞扬吸了一口凉气，他几乎要抬手按住自己狂跳的心。 但是自己瞬时间清醒过来。这个诱人的建议自己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即使片刻的犹豫也不能表现出来。 “不行。我绝不能接受这样的提议。我不能私人借你的钱，更不能用这样的借款注资。我无法让自己心安理得地面对这样的事情。这样一来，我只能用自己的股份背书担保，同时又打乱了全部的股权分配比例。这样借钱得来的绝对控股对我是一种侮辱，更是一种绝对的心理负担。凯文，放弃这个提议吧。”宁飞扬的语气越来越坚决，他克服了自己的心理上的贪婪。 “伪君子。”陆凯文暗自腹诽了一句。 既然宁飞扬不出所料地决绝了最有效的提议，事情就只能继续沿着当初设计的前进了。看来没有绝对容易的阴谋了。 “我的第二个建议是和外资银行接触。因为我们面对的是拆改土地，只是一个陆续完成的过程，所以我们几乎不可能短时间完成所有的土地证的报批工作。所以没有土地证可以作为抵押。这样一来体制僵化的国内银行是指望不上了。至于外资银行，我们可以和他们采取协商，分步贷款是我们可以办到的。这一点我有信心，他们看中政府给我们的许可，更会看中项目的盈利空间。这样便宜的土地本身就是一种担保。您有意见吗？”陆凯文徐徐吐出了第二个建议。 “我没有意见，这是目前为止最正确的选择了。如果非要我说出自己的建议，那么我希望你亲自去和外资银行协调。只有你出面我才放心。”宁飞扬的语气一下子轻快起来。他有了胜券在握的气势。 “老狐狸。”陆凯文的第一反应依然是嘲讽。 “好的。我义不容辞，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陆凯文淡淡地硬撑了下来。 “凯文，我突然有了一种对你的歉疚。希望你能原谅我。”宁飞扬突然站起来微微欠了欠身。 陆凯文有些茫然。自己实在不明白对方的表演有什么含义。 “凯文，我实在不知拿什么才能对你的奖励。所以我只有用这样的真诚致歉表示我的内疚了。”宁飞扬难掩自己动情地语音。 一丝嘲讽泛起在陆凯文的嘴角。 “你已经给了我奖励。自从你让我进入凌云公司，我每天都在接受你给我的奖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但愿这一天慢点到来，我要好好看看你我之间的表演。”陆凯文心底升腾起难以压抑的阴暗。 第一百一十四章 妥协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对于现在这样的局面，肖竹芳的内心有着强烈的怨气和不甘。 但是自己不愿意现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挑战日益混乱的战局，自己还说不清现在这样的局面是否对自己有利，对肖家有利。 毕竟宁飞扬是肖家的女婿，他掌握的控股地位似乎不应该由自己去改变。尽管对他不放心，可是自己不能凭借臆想去提前削弱姐夫的地位。 何况宁飞扬的控股地位是那样的脆弱。 当肖伟把陆凯文的意见转达给自己的时候，自己出现了犹豫。陆凯文极力维护宁飞扬的坚决让自己开始犹豫。 自己很谨慎地把麻烦推给了肖伟，这应该也符合陆凯文的意愿。 可是陆凯文随后让办公室发布的公告让肖竹芳产生了难以抑制的怨气。 公告宣布周四下午召集中层讨论股权的事情。 让肖竹芳愤怒的是陆凯文的公告里明确提出肖竹芳和魏锦程不在中层之列。 这样明显的隔离让肖竹芳恼恨，但也让她无奈。 自己没有理由公开反对，因为自己的确地位要高于中层。 可是自己很清醒地知道，这是陆凯文巧妙地把自己在和中层管理者隔离。 如果没有肖伟，自己会公然冲进陆凯文办公室把事情闹大。 而现在，自己能做的也仅仅是以关心者的身份静静地坐在办公室里旁听。这也算是自己对陆凯文的一种挑战吧。 肖竹芳几乎不对这次讨论抱有希望。自己只是通过自己参与的行为向所有人表明自己是这些人的代言人。 陆凯文给肖伟写下的几组数据依然闪现在自己的脑海，那样的数字让自己对这次讨论不报幻想。 自己究竟是否达到了目的？自己竟然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整个会议室里只有肖竹芳一个不相干的人，其他的全部中层包括沈非凡都到齐了。 所有人都把眼光投注在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就是肖伟。 肖伟苦笑了一下。 “诸位，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想必各位都和我看法一样，公司发布的这个召集公告就是一个通牒。为什么这么说呢？和我们的公告一起发布的还有召集全体基层员工讨论集资股权的公告。召集时间是明天。看到了吗？明天。而且陆总会出席。这里面的威胁的涵义已经不用我说了。不过还好，大家不要把精力放在怨气上了，因为公司毕竟照顾我们的利益，毕竟先让我们拿出方案。所以，大家把注意力赶紧集中到具体方案上来吧。诸位，赶紧畅所欲言。时间是珍贵的。”肖伟的语气中既有自嘲也有鼓励。 众人都暗暗叹了口气。公告的涵义不用肖伟挑明也能感觉到。肖伟做的只是让大家迅速变得一心一意罢了。 “肖总，给我们12%-15%的比例是不是太少了？”设计部的赵强首先发言了。 “是啊。这好像太少了”招投标部的董茂坤附和着。 其他人都把眼光投向肖伟。 “贪得无厌。”消费腹诽了一句。 “是啊，我也希望多多益善呀。我也是这样向陆总提出了这个疑惑。陆总给我说了一组数据供大家参考。按照20%给中层和职工配股后，宁总在公司内部股中只能占44%，而且这还没有把魏副总和肖总监的股份算上。上市后宁总的股份连30%都占不到，这样脆弱的法人控股让他不能再给我们任何空间了。对此，我无言以对。你们有更好的理由去争取吗？”肖伟扫视着众人，他的语气依然带着淡淡的嘲讽。 没有人回答，更没有人和肖伟对视。这样的数据的确让每个人都产生了无力感。 “不仅如此，陆总要求我们也必须集资。每个人至少集资五万。他的说法是这是体现公平。也是对外一个形象。这样我们的股份是我们买来的而不是公司給的。这样会增加我们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肖伟索性趁热打铁。 “这算什么？”，“还要花钱？”“难道我们不应该无偿得到股份吗？”，“公司怎么还和我们这些人算的这么细？”会议室随着肖伟的尾音瞬时达到了鼎沸的气氛。 肖伟坐下来，他索性闭上了眼。这样的场面他早就想象过很多次了。现在自己正好吊吊大家的胃口。 自己终于有了领头人的气势，这样的感觉真好。 肖竹芳看着乱哄哄的场面，她也暗自摇着头。 “别吵啦，肖伟还有话说。这样吵吵有用吗？”肖竹芳啪啪地敲打着桌子。 众人这时才意识到肖总监的存在。他们立即把感激的注视投向这个暂时的局外人。 肖竹芳很满意自己的决定，自己在这里旁听是一个英明的决定。 “好了，我再用陆总给的数据给大家讲讲我们能拥有的利益。陆总希望我们在研究这些数据后会选择妥协。他认为这是对公司和我们双赢的妥协。上市后我们可能只占千分只五甚至更少，可是我们总的股本会接近3个亿。那就意味着我们占有将近150万的股本。。按照上市后一般5-7的市盈率估算，在座的各位一夜间会成为千万富翁。众位对这个数据怎么看？”肖伟几乎咬着牙说出了最后一句。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互相看着，最后都把眼光集中在聂舒洪身上。 “理论上讲，是这样的。市盈率一般的确在5以上。所以股票发行最大的受益者是我们这些原始股的持有者。”聂舒洪谨慎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肖伟能感觉到办公室的气氛瞬时热烈起来。 “既然这样，我们也没有什么好争的了。当务之急我们赶紧出台我们的具体方案吧，不要因为我们的原因耽误了整个上市进程。”东茂坤抢先下了结论。 肖竹芳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些人终究是利益驱使的乌合之众。 肖伟也松了一口气，看来陆凯文的数据还是比口头许诺更实际，更有效。 “还没完呢，陆总要求我们对手中的股份采取措施，要保证我们的股份不会流向社会，不会影响到宁总的控股地位。他要求我们有具体的和有效的方案。而且他强调这一点比股份更重要。我们议议吧。”肖伟的信心越来越足，陆凯文的预测基本没有偏离。 “这个怎么议？”，“我们怎么保证？”，“总不能我们不能自由买卖吧，那样的话我们要股票有什么用？”众人七嘴八舌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更是抒发着自己的怨言。 肖伟和肖竹芳依然是冷眼旁观，肖伟是在等待接下来的时机，肖竹芳则是在权衡所谓的安全措施的利弊。 “还是听听聂经理的意见吧，毕竟这是财务方面的事情。”一直没有开口的沈凡菲终于说话了。 肖竹芳一下子就领悟了沈凡菲对这个建议的支持。 “哼，这时候还在想着维护男人。自作多情。”肖竹芳习惯地把对方想象成自己心目中的样子。 “对，究竟有没有保险的办法，这种措施是否可行？”方舟附和着沈凡菲。 众人再一次关注一向谨慎的财务经理。 “国家没有相关的硬性规定，股票的流通性必须得到保证。但是公司为了经营的正常秩序可以有这样的规定，这就需要一定的托管措施。可是到哪里找这样的托管机构呢？”聂舒洪依然是用谨慎但专业的口吻发表自己的观点。 “不行，哪能交给外人托管。再说这也起不了保险的作用呀。托管机构怎么知道我卖给谁对公司有利或是有害？这完全说不通嘛。肖总，难道我们必须有这个措施吗？陆总是什么意思？”方舟很快站起来发表意见。 肖伟暗暗舒了一口长气，终于让大家按照陆凯文的建议考虑问题了，终于轮到自己了。 肖竹芳也不禁叹了口气，经理们的口吻已经证明他们有了对陆凯文的依赖。 自己有些无奈，自己终究缺乏陆凯文的专业知识，更缺乏陆凯文那样对大资金掌控的视野。差距成了阻碍自己成为领导者的绊脚石。 “陆总的意思是大家的股份交给熟悉公司的人托管，这个人应该是宁总和他都放心的人。这样的人会维护宁总的控股地位。”肖伟端出了陆凯文的建议。 众人好一会儿没有交流，也没有互相注视。 他们都在考虑陆凯文的建议。 陆续地有人抬眼看向肖竹芳和肖伟。 最后越来越多的人把眼光投注在肖伟身上。 肖伟越来越习惯这样的注视。他不准备拒绝这样的信任，这样的信任也是陆凯文一直暗示的。 这是自己最好的砝码。 第一百一十五章 珍惜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看着一身绿色连衣裙翩翩而至的清丽的身影，站在车旁等待的陆凯文的心里泛起了骄傲。 一向妩媚的丽人已经把长发拉直，一顶韩式的遮阳帽更是呈现给自己一个女孩子的清纯和洒脱。 陆凯文知道，这个迎面袭来的青春形象是在向自己表明对自己的爱意。一个为自己改变的形象就是对自己的最大的肯定。 “早上好！让你久等了。”苏晴跳跃着来到面前。 陆凯文一把将女孩子拉进自己的怀里，他狠狠地在对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女孩子挣扎着向后逃开。 “你怎么这样？会让人看见的。我还要不要在这住呀。”苏晴的脸泛起红晕，语气带着甜甜的羞涩。 陆凯文哈哈笑着拉开车门。 “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回归青春的样子。你的这个样子真的让我仿佛回到了一年之前。回到了刚认识你的时候。我有了一种时光倒转的感觉。”陆凯文在车子开出了一段时间后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感慨中。 “行了，别矫情了。那个时候的你可没有这么不正经。我是越来越觉得你不是一个君子了。你和其他男人也没什么两样。”苏晴坐在副驾的位置上照着自己的脸庞。 “是吗？你还对其他男人有研究吗？说说你的研究成果吧。”陆凯文被苏晴的话拉回到现实。 “去你的。你才有研究呢。给，这是我送你的礼物。”苏晴从包里摸出一件东西然后拉着陆凯文的手套了上去。 陆凯文抬起手腕看了一眼，一串佛珠。 嗅了嗅，佛珠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应该是戴了很久的佛珠了。着好像不是你专门买给我的吧。”陆凯文似乎漫不经心地评价着。 “不要拉倒，我收回。”苏晴作势抓住对方的手腕。 “呵呵，送出去的不要想着要回去了。谢谢你的这份礼物，我会一直戴着的。”陆凯文笑语中带着感动。 “那倒不必，只是记着不要把它丢了。即使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也请你保留好。”苏晴仿佛喃喃自语地叮嘱着。 “这一定是一件有故事的礼物。我会保护好它的。”陆凯文的语气渐渐凝重。 “谢谢。”苏晴的声音有些抖动。 车内有着短暂的沉寂。 “你一定很累了吧。昨天一天的召集会一定让你筋疲力尽吧。我不知今天这样做对不对。”苏晴很快转化了话题。 “不累。相反我现在是一身轻松。能够让公司的股权分配顺利进行，又能给公司带来1100万的资金。我现在只有兴奋。你的这个建议非常及时，你就是不找我，我也会找你的。”陆凯文一脸的兴奋不可遏制地展露出来。 “为什么？找我干什么？”苏晴露出了不解。 “当然是炫耀了。我也只能和你炫耀了。当然，我也想从你这里得到奖励。”陆凯文露出了年轻人的轻浮。 “奖励？我能有什么奖励。无非就是请你吃饭。不过你可别指望我能请你太奢侈的大餐。那是你们这些人的福利。”苏晴当机立断地阻止对方的过分要求。 “我不稀罕你请客，我要的是女人的奖励。我想你了，晚上帮我解决解决吧。”陆凯文有了认真的语气。 苏晴错愕了一下，她的眼睛有了一刻留在对方脸庞的停滞。 “混蛋，你把我当什么了？。。不是，你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苏晴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哈哈。你是我的情人，你答应过我的，不要让我提醒你自己的话。”陆凯文直视前方，他似乎不敢转过头。 一阵沉寂。一阵令人发窘的沉寂。 “好吧。其实我也想你。有时候我真的想跑去找你。可是我总提醒自己，我不能太依赖你。我是不是开始有了不应该有的奢望？是不是我有些轻浮了？”苏晴突然自言自语起来。 陆凯文的心翻腾了一下，带起来一丝苦涩。 “我好像在品尝一滴一滴很慢落下的蜜，吃了一口还在等待下一滴久久才落下的蜜。既想着可能这就是最后一滴了，我应该转身离去，可是在即将转身的瞬间又会想着也许下一滴会马上落下来，于是我又等待。这是不是就是奢望？是不是就是纠缠？”苏晴的自语更加缓慢，更加迟疑。 陆凯文有了一阵眩晕，他猛地摆动了手臂。 宝马车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地皮的声音，它冲上了便道停下来。旁边匆忙避让的车子里的司机纷纷咒骂着驶远。 陆凯文一把抱住旁边的苏晴。他的脸庞与滑腻摩挲着。 “对不起。这不是纠缠。这是珍惜。你就是一滴一滴的蜜，我也舍不得你，舍不得这样的甜蜜。如果你愿意，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陆凯文愿意一直做你的蜜。”陆凯文的话变得无法连贯，但是语气里全是坚定。 苏晴不愿意回答，她只想享受这样的温馨时刻，只想拼命呼吸沁入心脾的气息。 “不要这样，我一个人这样就够了。我是小女人，我可以有着短暂的迷失。你是男子汉，你不能失去方向。男人的承诺是底线。不要动摇，否则会让我们女人看不起。”苏晴终于开始说话，也开始推开对方。 陆凯文张了张嘴又徒然闭上，面对这样的女孩，自己实在没有骄傲。 “快走吧。我还要见识一下你们的组织活动呢。明天我要去见区长，我得好好汇报自己的心得呢。”苏晴坐直了身子，她开始梳理自己。 陆凯文摇了摇头，他有了一丝淡淡的自卑，这种从未有过的情绪来自这个年轻的女孩。来自一个从山里走出来的女孩。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心呵护这段不知结果的情，女孩不肯敞开心扉，但是女孩却把感情变得异常透明，异常单纯。 这是一份让人不得不珍惜的潇洒。这是一个不得不让人怜爱的潇洒。 有些情注定是伤害，但这样的伤害却让人振奋。 在一个大大的陈设简单的会议室里，环坐成一圈的人在轮流讲述。 苏晴一边凝神仔细倾听他们的故事，一边暗暗观察着这群特殊的人。 他们之中有两鬓斑白的老人，也有着显得疲惫的中年人。更有着抱着孩子赶来的年轻人。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焦急。带着淡淡的沧桑。 他们的故事被用平淡得几乎无力的语气讲述着，可是每一句似乎都让苏晴的心不停地悬起。他们的故事里有着万里奔波中经历的失望，有着希望升起后又破灭的无奈。 他们交流着寻找亲人过程中积累的经验。 苏晴惊奇的发现，他们的讲述中不是怨气，而是寻找亲人的过程中积聚的感恩。 苏晴的眼前的世界渐渐模糊起来，泪水模糊了自己眼前的世界。 苏晴没有擦拭泪水，她舍不得擦。因为这样的泪水支撑着自己，这撑着自己的勇气，支撑着自己没有拔腿离去。 陆凯文不停地用手帕给旁边的苏晴擦拭泪水。 他有了淡淡的悔意。 自己似乎不应该带苏晴参加这样的活动，似乎不应该带苏晴这样的女孩子面对这样的残酷。 自己应该知道旁边的女孩子也有着和孤儿相似的经历。 自己或许真的变得麻木了，似乎变得太坚硬了。 从最初和苏晴一样的反应到今天的木然，自己似乎正在变得庸俗。 陆凯文在结束讨论的第一时间把苏晴拖上了自己的车，他要挽回自己的错误。 “陆总。我也想捐款。”苏晴恢复正常后的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决定。 “好啊。可是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参加类似的活动。你只要远远的关注就可以了。我们需要每一份社会的力量，但不需要让每个人跟着我们痛苦。”陆凯文敷衍着。 回程的车里流淌着沉寂，两个人似乎都不愿意说话。 来到一个饭店前，即将下车的苏晴拉住了陆凯文。 “陆总，我陪你上床你能给我多少钱？”苏晴的脸上泛起希冀和期盼。 陆凯文的头猛地大了起来，他狠狠地盯着对方。 “我是认真的。我不要求太多，只要和你们在外面玩一样的价格就行，我多陪你，这样我可以多一些钱捐赠。我想让自己多做一些事情。”苏晴紧紧抓住对方的胳膊。 陆凯文的脸庞抖动了起来，他一把抱住眼前的女孩子。 他真的再也不愿意放开。 泪水不可遏制地夺眶而出。 自己在一瞬间成了最幸福的人，因为自己拥在怀里的是一件不期而至的珍宝。 此刻已不再有爱情的缠绵，只有深深的不舍。有着随时可能失去的不安。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家庭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飞扬给肖一峰续上了一杯茶，他自己端起了杯子。 “爸爸，我还得感谢您。这一杯茶就当我敬您了。”宁飞扬把碧螺春一饮而尽。 “呵呵，飞扬，我可当不起呀。我这个退休的人充其量也就是发挥点余热，成功与否还是你们自己的努力呀。我听邢区长大概讲了讲事情的经过，我很欣慰。我对你们的设计还是欣赏的。好好干，你一直让我很放心。”肖一峰也端起了杯，但是他没有马上喝下去。 “谢谢爸爸的支持和夸奖。我做得还很不够，我们还是需要您的指导。”宁飞扬发出由衷的心声。 和邢区长的接触让他看到了政治人物的影响力。也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依然不能完全脱离眼前老人的影响力这一个事实。 “好的。我希望自己还能有用。也谢谢你能让我这把老骨头觉得自己有价值。”肖一峰终于把自己掌中的茶一饮而尽。 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轻松下来。 “飞扬。听说你们公司正在进行股权改制的事情，怎么样？顺利吗？”肖一峰漫不经心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指导的口吻。 宁飞扬微微皱了一下眉。自己一下子联想到了肖竹芳。 他的脑海中在飞速判断着老人的用意，可是一时间他抓不住头绪。 “爸爸，我正要向您请教呢。本来我应该早点和您说说这件事，可是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所以我一直犹豫该怎样向你汇报。”宁飞扬斟酌着自己的语气，他还在试探。 “呵呵，看来现在有进展了。一定是快收尾了吧。”肖一峰呡茶的动作显示了他的轻松。 “是的。公司内部的股权分配已经接近完成。只有个别人的工作还没有最后落实。”宁飞扬的犹豫依然存在。他还在考虑是否应该和怎样说服眼前的老人。 “看来你有什么事情犹豫不决，怎么？是希望我帮助你解决吗？”肖一峰终于不再使用漫不经心的口吻，他的眸子里有了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光芒。 宁飞扬沉吟了一会儿，他正在被老人的注视说服。 “爸爸。本来不该用这样公司中的琐事打扰您安静的退休生活，可是我确实遇到了难以克服的困难。您也知道，尽管我是公司的法人，但是有些事情却不是我能解决的。。。”宁飞扬还在斟酌着自己接下来的话。 眼前的老丈人对自己的事业有过很大的帮助，可是也给自己带来了极大的压力。自己和肖竹芳姐妹的矛盾也是来自这样的压力。自己对在老人面前提及这样的话题依然有着顾虑。 “呵呵，还是没有下决心对我这个老头子讲吗？能让你这样难以启齿的事情肯定是和两个姐妹有关吧。说吧，既然是公事，不妨让我们抛弃顾虑敞开了说吧。我不会偏袒自己的孩子，但是也不会让她们受委屈。”肖一峰眼里的光芒早已不见，可是注视中的专注却依然在持续。 “好吧，爸爸您来帮我们评判一下更好。毕竟家庭是最重要的，亲情是至高无上的。”宁飞扬附和着老人。他下了决心。尽管自己不愿意这样把眼前的人扯进自己的事业，可是此时似乎只有这个人能解决自己的难题。 肖一峰只是点点头，他保持着等待的姿势。 “爸爸，股权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完成。可是还有小芳的事情没有最终定下来。您也了解小芳，小芳的事业心很重，她也为公司的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可是，爸爸，您知道，我和凯文所占的股份是有一定比例的，我们都是弱势的控股地位。所以能给小芳分配的股份肯定不会很高。而且对小芳的处理还要顾及其他人尤其是魏副总的地位。我想说服小芳，但是我实在没有这个信心。”宁飞扬尽量简洁地把自己的处境说清楚。 “我不太了解你们的具体运作，你先告诉我，你给小芳的具体股份份额和你给她这个份额的依据。”肖一峰没有丝毫的迟疑，他直奔主题而去。 “具体数额是凯文提出来的。他的具体方案是180名入职超过五年以上的员工一共集资900万，他们集资后股份占8%。15名中层管理人员集资150万，他们股份占12%。魏副总和小芳出资50万，她们占4%。其他人的事情都已经基本圆满解决了，只有小芳我还没有去谈。凯文的意思也是让我去说服她。”宁飞扬不再顾忌把具体的公司事务摊开来。 “这好像很合理呀。唉，我有点明白了。小芳一定是想利用这次股权分配的机会让自己具有对公司的控制。看来我是有些太防松对小芳的教育了。对不起。我会处理的。你尽管放手去做。我支持你。我还没有糊涂。”肖一峰很快做了决定。他的眼神也没有了精芒。 望着忽然懈怠下去的老泰山，宁飞扬涌起了一种高深莫测的崇拜感。自己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和这个老人的差距。 “谢谢爸爸。谢谢您的支持，更谢谢您的理解。”宁飞扬站起来微微欠了欠身。 刚刚懈怠下来的老人突然睁开了眼，他严重的一抹凌厉一闪即逝。尽管那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但是宁飞扬相信自己的确捕捉到了那一抹凌厉。 “飞扬，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很久以前就预测到了今天的局面。你知道小芳会不甘心让你这个法人占据绝对主导地位。所以你聘请了陆凯文，又让陆凯文渐渐打消了小芳的争雄之心。告诉我，是不是这样？”老人的声音陡然充满了权威的气息。 宁飞扬有了一瞬间的发冷，这是一种从心底泛起的冷凝。 “怎么？被我说中了吧。算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既然陆凯文的出现起到了让小芳懂得大局的作用，那我就不再说什么了。可是，飞扬，你这样做会有其他的副作用，你能确保掌控陆凯文吗？据我所知，陆凯文的资金非常雄厚，他的实力远远超过一个第二股东的实力。这些还不会让我为你担心，我最担心的事情让我无法找到合理的解释。至少我正在为这件事情担心，而且现在看来我实在找不到合理解释。”老人渐渐收起了语气里的压迫，他的语气渐渐变成了一个老人对年轻人的语重心长。 宁飞扬被深深地吸引着，他有些神往。 “陆凯文在凌云公司的表现可以说是完美的。即使小芳这个权力欲极重的女性都对他充满赞赏。这是不合理的。这样的表现加上他的不合理投资，飞扬，你该小心了。”老人最后的结论既有警告，又有着无奈。 宁飞扬咀嚼着老人的话，他的心底有了翻江倒海的波澜。 过往的一切一幕一幕掠过脑海，他在把老人的话和自己印象中的年轻人一一印证着。 肖一峰悠闲地沏茶，悠哉地品茶，他似乎沉浸在这样宁静的气氛中。 “爸爸，我一直和您有着一样的顾虑，可是陆凯文种种的行为一次次推翻我的怀疑和顾虑。他每每做事都是以我的利益为原则。我实在找不到怀疑他的理由。我是真的经历了从欣赏到信任，从信任到担心。从担心再到怀疑，从怀疑又回归信任的过程。这个过程让我不得不对他依赖。我现在已经到了有些离不开凯文的程度了。”宁飞扬在讲述的过程里渐渐有了答案。 肖一峰没有附和，他只是依然保持着注视。 “飞扬，听到你这样说我多少放了点心。我不懂你们经营上的事情，可是我见惯了太多的尔虞我诈。我不太相信完美的东西。事出反常即为妖。可是我又必须相信你的判断，因为这么多年你一直是成功的。既然你少有地信任了陆凯文，那么我相信你一定有你的道理。”老人似乎要结束这样的谈话了。 这已经是最近几年他和自己的女婿第一次这么长时间谈论公司事务。 “谢谢爸爸对我的信任。这么多年没有你的支持和信任我也走不到今天，公司也没有今天这样的规模。”宁飞扬的声音里倾注了感情。 宁飞扬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了老人的兴趣，他又开始注视自己的女婿。他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飞扬，我们是一个家庭。我不得不提醒你，你似乎有了志得意满的状态。这是很危险的。我见过陆凯文，那个年轻人好像就没有给我这样的印象。相反我一直觉得他好像有着一定的追求。可是他最终却选择了凌云公司，这似乎和他的志向大相径庭。所以，飞扬，还是要收敛你的得意，你才是刚刚起步。还要学会谨慎。”老人不再掩饰自己语气里的担忧。 宁飞扬没有马上表态，他在品味老人的话。 肖竹芳被叫来的时候有些忐忑，父亲电话里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小芳，听从你姐夫的安排吧。不要再给他添麻烦了。”肖一峰没有责备，他更像是在请求。 肖竹芳愣了一下，她很快明白过来。 “爸爸，你怎么不听我的解释就为宁飞扬说话。你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吗？”肖竹芳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我当然知道。我当然知道你的委屈。我当然知道你是正确的。”肖一峰的口气全是一个父亲的口吻。 肖竹芳有些糊涂。 “小芳，不要再争论了。我们只能支持飞扬了。哪怕最后证明他是错的，我们也只能默默支持他。我们有着无法克服的先天弱点，那就是我们是他的家人。我们没有选择。你尽力了就可以了。我们不应该成为他的干扰，我们要让他有精力对付真正的威胁。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将来你就会明白我的话了。”老人谈笑着说出了自己的话。 肖竹芳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她没有了反对父亲的冲动。 父亲难得的和蔼和赞许让她沉浸在短暂的幸福和温馨之中。 第一百一十七章 歉疚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飞扬走进办公室看到苏晴的时候，他一如既往地感到了一阵暖意。 清晨看到一个女孩迎着朝阳哼着小曲浇花的场景让人心旷神怡。宁飞扬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喜欢美丽的事务，青春洋溢的倩影就是美丽的事务。 “苏晴，来，坐一会儿。我们聊一聊。”宁飞扬招呼着忙碌完的女孩。 “宁总是要聊我去邢区长家做客的事情吧。如果您想知道区长对我们拆改土地的最后答复，我只能让您失望了。他什么也没说。”苏晴一边爽快地坐下来一边看门见山。 宁飞扬有了一丝淡淡的失望，也有了一丝淡淡的失落。 失望源于区长没有给出最终结论，失落在于女孩子张口就和自己谈公事。 难道自己在对方的眼中终究是一个势利的商人吗？ 苏晴观察到了对方的情绪变化。 “宁总，其实您不用担心。区长对我们公司的评价很高。他和我谈了很多关于我们公司热心公益的益处。而且他已经确认了陆总参与公益的全部材料。他对我们做的事情给予了极高的评价。我想这已经说明他准备全力支持我们了。而且他还询问了我们对拆改土地的最大需求量，我按照您的计划如实介绍了我们公司的情况，他对拆改中体现差异的规划还是非常支持的。宁总，您大可放心了。”苏晴立即说出了自己和区长的谈话内容。她不能也不愿意破坏良好的谈话氛围。 最近忙于参加股权分配的讨论，忙于和陆凯文的缠绵。自己有些忽略了这个自己的最终目标。 “呵呵，你还真是了解我呀。和区长一家处的怎么样？没有受委屈吧？”宁飞扬调整了一下情绪，他转变了话题。 宁飞扬关心的口吻让苏晴有了短暂的犹豫，她越来越能够坦然接受这种亲近。 这样的适应背离了自己的初衷。 也许自己适应了虚伪，也许自己被短暂的幸福麻木了仇恨的神经。 “苏晴，你走神了。有什么事情吗？”宁飞扬看出了苏晴的恍惚。 “啊，没什么。区长夫妻对我很好。区长的妻子是我们经济系的，她的很多同学还是我的导师呢。所以我根本没有拘束感。而且我还卖弄了一下自己的养花技法，他们欢迎我经常去帮他们照顾一下花草。我在他家吃了一顿午饭，饭菜基本都是我做的，他们很喜欢。宁总，我汇报完了。”苏晴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周末安排。她隐瞒了自己跑去陪陆凯文的细节。 对于陆凯文和宁飞扬的关系，苏晴一直保持着自己的谨慎。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和陆凯文的关系。陆凯文终究什么目的来到这里是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同样也不知最终自己的结局。 “做的很好，你走到哪里都会让人喜欢的。我要是有你这样懂事能干的女儿就好了。可惜，我的悦儿被宠坏了。”宁飞扬的赞扬发自内心，他见证了女孩子的成长。 尖锐的刺痛再一次迅速布满苏晴的胸腔。这样的嘲弄让她拼命遏制住自己冲口而出的诅咒。那样的诅咒一定是声嘶力竭的，更是狰狞扭曲的。 苏晴暗暗压下自己的暴躁。她在努力调整着自己的表情。 “呵呵。怎么了？我有时确实把你看成自己的女儿。你和宁宇一起来公司就是咱们缘分的开始。你的到来也伴随着公司新的辉煌的到来，也许你真的是公司的福星，我宁飞扬的幸运。”宁飞扬注意到了女孩子表情的古怪。他在认真地抒发着自己的感慨。 “谢谢宁总。您的确是一个让人尊敬的老板。我也觉得咱们有缘。我好像天生就和您有着一种亲近感。”苏晴计划咬着牙撑起了自己的笑容。 “呵呵，我也有同感。我在公司第一次见到你时就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宁飞扬很高兴自己和女孩子有了惊人的一致，他为这样的心灵相通感到由衷地欣慰。 “是吗？可是我第一次见到您却不是在公司里。”苏晴很认真地注视着对方，她已经渐渐恢复了从容。 “是吗？那会是在哪里？怎么我没有印象。如果以我在公司第一次见你的感觉，我不会见到你时没有感觉。有意思。”宁飞扬努力搜寻着自己的记忆。 “在宁宇的学校里。那是个周末。您来学校给宁宇送东西。我远远地看见了您。就是那时，我被您深深吸引了。您的风度，您的睿智，您的优雅。那时一种成熟的魅力。”苏晴努力在脑海中营造一副自己想像的画面。 宁飞扬错愕了一下，随后他陷入了懵懂的状态，苏晴慢悠悠的描述让他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苏晴，这是在夸奖我吗？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拿我开玩笑。我说过，不要和你的老板开不该开的玩笑。”宁飞扬渐渐明白过来，他竭力让自己保持不露痕迹的委婉。 “哈哈，着不是玩笑，着只是一个少女情窦初开的自然流露。老板，我得去给您沏茶了。光顾着聊天了，我几乎忘了正事。”苏晴绽开的笑容是留在对方眸子里的最后一抹印象。 宁飞扬的尴尬随着女孩回荡的余音渐渐弥漫开来。 随后一阵淡淡的心旌摇动的激动袭上来。 “不会，这孩子不会是那样的想法。不可能。。”宁飞扬用力摇了摇头。 苏晴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巧笑嫣然的从容。 抿了一口热茶，稳定情绪后的宁飞扬想到了自己要找女孩子聊天的初衷。 “苏晴，我要向你表示歉意。希望你能原谅我。”宁飞扬放下了茶，他再一次把专注投向对方。 “老板向员工道歉一般就意味着一件事。不会是真的轮到我了吧。”苏晴也把认真的眼光倾注在对方的脸颊上。 “怎么？你猜到了什么吗？说来听听。”宁飞扬被苏晴略带调皮的轻松勾起了兴趣。 “您向我道歉就意味着您准备解雇我了。看来我是让您不满意了，或者让您为难了。您直说吧，”苏晴在装扮着难过。只是这样的装扮没有应该有的严肃。 宁飞扬有了一丝无奈。他只有摇头苦笑。 “苏晴，股权分配的事情应经基本尘埃落定了。我想着为你争取一定的份额，这是对你工作的肯定。可是凯文坚决拒绝了我的提议。我觉得对不起你，你的工作地位和你对公司的贡献配得上股份，只是你的资历成了凯文拒绝的理由。我也是有心无力。对不起，苏晴，你有自己的意见吗？如果有，你尽管告诉我。”宁飞扬的声音有着犹豫和沮丧。 苏晴忽然有了啼笑皆非的感觉。眼前的人的沉重的语气让自己涌起的是强烈的嘲讽。他口中的陆凯文则让自己有了怪异的陌生感。 陆凯文这样武断的做法让自己有了一丝愤怒。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瞒了自己这么久。这么自以为是的武断让自己有了一种难以遏制的屈辱感。 自己联想起了陆凯文和自己交易时那种高高在上的漠然。 自己究竟在对方眼里算什么？只是一个可以随意对待的女人吗？ 愤懑快速地郁积着。 “宁总，该道歉的不应该是您。我入职不超过两年，的确没有资历得到公司的股份。您不能为我破例。请您再也不要提起这件事情。”苏晴的脸色和她的语气一样坚决而严肃。 “好吧。我理解你。我只能在以后给你补偿。相信我。”宁飞扬准备结束这样的谈话了，自己有了因为空头许诺而产生的愧疚。 “即使你是真心地补偿，对我这也只会是莫大的讽刺。你永远也补偿不了我的债。这是一生的债。”苏晴暗暗地默念。 陆凯文对苏晴的主动到访感到惊讶，更感到兴奋。 自从确定关系以来苏晴似乎一直在刻意躲避公司里的接触。她最常用的是电话联络。 也许这是一个真正和谐自然关系的开始。 苏晴随手关上门的动作让陆凯文更加兴奋，毕竟年轻人喜欢刺激。 “苏晴，我这里欢迎你。你早就该像今天这样大大方方地走进我的办公室了。毕竟你现在已经是公司的高管，我们应该正大光明地走动。”陆凯文用高昂的语气展露自己难以抑制的兴奋。 “我试着大大方方地做人，也请你大大方方地做人。不要以为我认可了和你的关系，你就可以有高高在上的支配感和控制欲。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我是**的，你没有权力决定我的事情。以前我欣赏你的处事风格，可是不代表我会盲目崇拜你。你给我记住，我也在成长。以后请做事磊落一些，你是个男人，不要做让我瞧不起的事情。”苏晴瞪着眼睛站在副总的桌前。 陆凯文一时僵在了桌子后面，他没有做应付这种场面的准备。 “。。。苏晴，你能先告诉我我的错误吗？至少让我知道我为什么这样恶劣吧。”陆凯文有些张口结舌。 “我告诉你，我不稀罕公司的股份，我更不稀罕这里乌烟瘴气的权力斗争。拜托你不要把自己装扮成我的保护着和救世主。你更不是我的主人。记住我的提醒。ok？”苏晴扔出了自己的怨气，她转过身准备离开。 陆凯文早已敏捷地站起来冲到门前，他一把抱住了苏晴。 “放开，小心我喊叫。我要让公司知道你性sao扰。”苏晴低声地吼了一句，她扭动着身子。 “喊吧。我早等着让公司的人都知道呢。我要让他们知道我陆凯文是正常的男人。喊呀。”陆凯文只用一只胳膊就牢牢束缚了女孩的挣扎。 苏晴放弃了挣扎，也放弃了低声的喊叫。这个熟悉的动作让她有些无力。 “好了，我只解释一句，我不准备道歉。因为你和这个公司不协调，你根本就不属于这个公司。我虽然不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但我不希望你和这里有任何关系。你有自己更广阔的空间，不要和这里有任何关系，哪怕是一丝一毫也不行。我不是为你做主，我只是在阻止你融入这里的企图。即使你因为这件事和我断绝关系，我也绝不改变自己的初衷。在你立足凌云公司的事情上，我决不妥协。”陆凯文凑到苏晴的耳朵边低声解释着。 陆凯文嘴里的热气给苏晴带来了麻痒的舒适，她一时间有些走神。 陆凯文放开了女孩，他开始观察对方的反应。 “唉，你还是自以为是。还是一副保护者的口吻。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很累，你自己也会很累。我们也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不要让我感受你的多情，那样我只会越来越抵触。教你一个中国词汇吧，那就是情何以堪。”苏晴忍不住自己的叹息。 陆凯文苦笑了一下。 “苏晴，不管是不是利用，你还是要承认一个事实，你做不到无情。我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只要你不离开凌云公司，你就逃不出我的保护。这是我们的宿命。”陆凯文伸出手触摸了一下女孩的面颊。 苏晴没有再反抗，她的委屈在渐渐消褪。 自己注定要容忍对方的肆意妄为，因为自己做不到无情。 第一百一十八章 血缘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洋溢着兴奋的凌云公司在午餐的时间宣泄着各种鼎沸的情绪，人们都在热烈地讨论着公司的未来。 苏晴没有去高管雅间就餐，她在就餐的人群里寻找自己的目标。 就餐的人们都投给苏晴尊敬的注视。苏晴也坦然地接受着这样的礼遇。 自己在整个股权分配的过程中频频出现，人们也越来越认可这个公司的新锐。 苏晴的年轻一度是她被诟病的焦点，但是年轻人用她的谦虚和低调逐渐扭转了人们的认识。人们越来越接受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人们似乎适应了两位最高管理者躲在幕后的管理模式，也许正是这个频频出现的女孩填补了宁总和陆总故意留下的真空。 人们喜欢这个女孩的另一个原因是女孩子带给他们的是对权力的尊敬，而不是对掌权者的敬畏。 凌云公司在某种程度上因为这个女孩而变得更加人性化。 苏晴没有时间体会人们眼中的意味，她只是专注地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终于她的眼光落在一群年轻人中间。 苏晴有了一丝戏谑的童趣，因为她很快发现了年轻人中那个躲闪她目光的身影。 苏晴径直走过去，她的动作让宁宇身边的一个男青年很快就自觉地站起来让座。 “宁宇，怎么这么没礼貌，见到上司也不知道起身问候。我要问责你们的方经理。”苏晴故意提高了声音。 周围的年轻人都紧张但饶有兴趣地停下吃饭的动作，他们让这一桌一下子安静下来。 “拉倒吧，谁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你个小屁孩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快坐下吧，我可不想现眼了。”宁宇拿着饭盆遮住自己的脸。 苏晴一时间竟然没了词，她瞪了一眼周围的人，直到确认周围看热闹的年轻人都低下头吃饭后才施施然地坐下。 “不错呀，几天没看见你还真有了爷们的范儿了。行，保持这样的状态，姐看好你。”苏晴的心情似乎一点都没受到影响。 “谢谢领导的夸奖。我还是我，不像某些人。”宁宇泛起了白眼。 “我怎么了？这不是来找你了吗？怎么样？身体好吗？工作顺利吗？”苏晴伸出筷子扒拉着宁宇的菜盆。 “我都好，不用领导操心。拜托不要在大庭广众下找我，我可不想像某些人一样成为焦点。要出风头你自己出，不要拉上我。”宁宇埋头加快吃饭的节奏。 “呵呵，生我的气了。男子汉，大气点。不要跟我这个小女子一般见识。来，抬起头给姐一个笑容。”苏晴几乎是逗弄着眼前的年轻人。 “苏晴，玩够了吗？这里是公司，你又是众人瞩目的高管，注意点形象吧。我求求你了。”宁宇终于有了作揖的动作。旁边众人偷偷瞄着自己抿嘴笑的动作让他无法坚持。 “好呀，你慢点吃，不要想着赶紧逃开。一个帅哥是不应该躲避女人的。”苏晴放低了声音，动作也不再夸张。 宁宇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他的身体也变得柔软。 “帅哥，你最近和同学联系多吗？同学们变化大吗？”苏晴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 “我联系的就是那些我的死党。他们都有变化，可是和你比起来就不算有变化。”宁宇终于开始恢复正常的谈话语气，可是难免有着夹枪带棒的嘲讽。 “是啊，毕业快两年了。我们是都应该有了变化。就拿你说吧，现在有越来越远成熟的气质了。听方经理说你现在表现得非常出色。”苏晴有了伸手抚摸对方的冲动。 宁宇下意识地向后仰，他从对方的眼里几乎迅速做出了判断。 “你怎么越来越和我生疏了？我们是同学，没有人会说怪话的。”苏晴丢过去一个埋怨的眼神。 “别人说的怪话还少呀。你看看现在你的样子，我还是不要裹到你的事情里了。”宁宇把声音压得更低。 苏晴配合着把脸凑过去。 “他们都说我什么坏话了？快点告诉我。”苏晴的脸上浮现着顽皮的戏弄。 近在咫尺的娇颜让宁宇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沁人的香水让人恍惚。 “快说呀。只有你能告诉我实话。”苏晴的发梢扫到了对方的脸颊上。 痒痒的搔弄感让宁宇更加尴尬。 “行呀，可是我只能说自己的印象。我可不是一个嚼舌根子的人。”宁宇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 “好啊。只要你的印象能代表大家就行。估计也不会有好话，看你这不情不愿的样子我就能猜到。快说吧。”苏晴轻松的语气难掩自己的好奇。 “我就觉得你越来越像交际花。当然，你这个交际花很会讨好大家，你给大家的印象还不错，可是你再怎么低调也会让大家有交际花的感觉。苏晴，你别生气，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佩服你的灵气，佩服你的能力。如果你去一家大公司，你会有更好的发展。”宁宇的语气充满了起伏。 苏晴的脸庞一直保持着轻松的笑意。 “你怎么没反应呀。算了，我说完了。你可以放过我了吧。”宁宇不得不退让。 “我应该有什么反应？我正在琢磨你说的交际花这个词，这个词究竟是贬义还是褒义？你不如告诉我，我是不是很谄媚？我献媚的对象是谁？你别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好不容易让你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了，我可得珍惜这样的机会。”苏晴依然展示着轻松，只是眼神变得专注起来。 “献媚不至于。你充其量就是讨好我们的宁总，当然也讨好陆总。我们的宁总肯定逃不过你的攻势，他一贯是个心软的滥好人。至于凯文哥，估计你没戏，他只是看重你的能力。你是幸运的，针对不同的人采取了不同的对策，而且效果出奇的好。现在公司里你嫣然成了第三号人物了。恭喜了。”宁宇的嘲讽语气又一次泛起来。 “呵呵，分析得还一套一套的。我真有那么厉害？我怎么没发现自己有这么大魅力？”苏晴竟然有了骄傲的感觉。眼前的男孩子让她发自内心地轻松。 “别装了。苏晴，你原来多好的一个女孩，我们都欣赏你，可是你现在怎么这样？回到原来的你吧。这样的角色不适合你，凌云公司也不值得你做这样的改变。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和你一起离开公司。你真的有更大的舞台和更好的机会。”宁宇的语气换成了诚恳。 “谢谢你，小宇。其实你才是一个真正的人才。你能够这样替我着想已经让我很知足了。我一直是一个有些自闭的人，在凌云公司里我有你，所以我是幸运的，可是在别的地方也许我就不再是幸运儿。所以我喜欢现在的一切。喜欢做你所说的交际花。也许我不像你原来想的那么好，可是相信我，我也绝不是你以后想的那么工于心计。我只是在成长。其实你也在成长。我们都在成长。”苏晴也换成了诚恳的语气，只是依然坚定。 “我就知道说什么你都不会停止现在做的一切。你好像是诚心来气我的。既然你我道不同，那拜托你离我远点，这样我就不会搅合到你的事情里。让我做一个清静的人吧。”宁宇沉下了脸，他再次往后靠了靠身体。 “唉。小宇，我们永远是最亲密的人。我希望我们的友谊不受任何事情的影响。即使以后我做了什么让人不齿的事情，我也希望我们是互相理解的朋友。我不求你支持我，但我希望你不要疏远我。”苏晴的眼神越来越充满感情。 宁宇有些错愕，他不得不去咀嚼对方话里的含义。 “不要叫我小宇好不好，我听着别扭。就是你这样的变化让我受不了。为什么要把自己说得那么不堪。尽管我看不惯你的变化，可是我相信你也不会变坏到哪里去。我既然是你的好朋友，就会一直是你的好朋友。原来我还对你有奢望，现在我也渐渐不再抱这样的幻想了。你的变化已经让我没有什么信心了。可是，作为朋友，我不得不说，你是个让人欣赏的女孩，更是一个让人佩服的女孩。和你做朋友是我宁宇的荣幸。现在我可以把饭吃完了吧。”宁宇忽然有了坦然的心态。他感到了一阵如释重负的轻松。 苏晴低着头无声地咀嚼食物，她在静静地感受身边男孩子带给自己的淡淡的充实。 这是一种亲人带给自己的踏实感。 这是一种血缘传递给自己的淡淡的幸福。 第一百一十九章 皆大欢喜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节日前的公司餐厅被装点一新，即将休假的员工都纷纷聚集在餐厅里，餐厅前的过道两旁也站满了人。 撤掉了几张餐桌腾出的空间里摆着一排桌子，桌子后面坐着公司的两位最高领导和魏锦程。年轻的总经理助理坐在最旁边的座位上。 “肖姐，您怎么不去主席台就坐而是坐在这里呀。那可是有您的座位呀。”沈凡菲附在肖竹芳的耳边低声提醒。 “怎么？不愿意我坐在你身边吗？”肖竹芳眼睛望着压着条幅的临时主席台。条幅上醒目的“凌云公司员工内部股权签字仪式”字样刺激着她的眼睛。 几分钟后，自己在公司未来的地位就会被确定。 十几年的奋斗，换来的就是2%的内部小股东地位。在上市后自己就成了凌云公司股份占不到1%的更小的股东。 自己的命运已经不能掌控在自己手中。 金钱可以迅速膨胀，可是自己却多了一份不甘。 自己同意公司上市的举动是否正确？ 自己认可陆凯文的加盟是否正确？ 陆凯文的上市计划给公司所有的员工描绘了一副壮丽的蓝图，给每个人带来了梦寐以求的实利。 可是自己却高兴不起来。 自己在金钱增加的同时也增加了更强烈的不安。 凌云公司或许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凌云公司。或许已经不再是让自己引以为傲的凌云公司。 自己不能阻止凌云公司的前进，不能阻止前进过程中可能涌现出来的陆凯文之类的外人，所以自己只能接受这种让自己不安的现实。 此刻的无奈或许就是最后的无奈，自己头上的华丽光环正在消褪，自己有了退到角落里的慵懒。 “肖姐，苏晴都坐在主席台，您如果不上去恐怕不合适吧。”沈凡菲又低声提醒了一句。 肖竹芳转头瞪了身边的沈凡菲一眼。 沈凡菲收回了前倾的身子，她的动作显示了自己不会再做多此一举的举动。 “沈主任，不要耍小聪明。这就是你和苏晴的区别。苏晴能有今天的成绩和地位，她凭借的是她的才干和她对机会的掌握。她能够坦然面对一切困难，她的韧性让人尊重。一个女孩子能够得到男性高管的青睐凭借的绝不只是容貌和才干。宁总对她的欣赏暂且不说，陆凯文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那是多么自命不凡的人物，可是他也被苏晴迷惑了。陆凯文甚至是喜欢这个丫头。你说，苏晴还有什么做不到？至少在凌云公司她已经没有对手了。”肖竹芳看着主席台静静坐在一角的女孩子，她的低语更像是自言自语。 沈凡菲也看着远处的女孩，她有些恍惚。 最近宁飞扬明显疏远了自己，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已经不再有无拘无束的感觉。宁飞扬和自己的接触更像是一个和蔼的老板。这是以前自己不能想象的。以前的宁飞扬像是自己的老师，更像是自己的兄长。自己对宁飞扬的崇拜正在成为两人交流的障碍。 自己择偶过程中总是不自觉地以宁飞扬为标准，结果很令人无奈，自己只有维持现在这样的形单影只的生活状态。可是自己却正在离自己的偶像越来越远。 自己不想把原因归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身上，但是自己曾经瞥见的一幕让自己不得不产生这样的怨尤。 自己不得不树立一个敌人。 女孩子为宁飞扬按摩头部的旖旎一幕给了她太强烈的冲击。宁飞扬坦然接受这种亲昵时的愉悦让她有些酸楚。 如今苏晴坦然坐在主席台的场景让自己有了更加强烈的怨气。 肖竹芳的话让自己的怨气一瞬间化成了嫉妒。 自己有了强烈的击败女孩子的**。即使自己陪她同归于尽也值得。 “那怎么办？我们就被一个小丫头骑在头上。我看不得她这样的得意。”沈凡菲有了求教的冲动，她的身体再一次前倾。 “学会等待吧，她倚仗的是两个男人的提携和保护。男人的宠爱哪有可靠的，更何况还是两个自命不凡的男人。看着吧，现在是公司变革的时刻，所以两个男人都拼命躲在后面，苏晴只是冲锋陷阵的角色。等到这些变革落幕的时候，苏晴就变得无足轻重了。”肖竹芳一边解释着自己的思路，一边在内心泛起一丝哀怨。 自己的命运何尝不是如此。十几年来自己承担了一个跋扈的名声，可是到头来只是成全了自己的姐夫，更是成全了陆凯文这个外人。 “您怎么这么肯定？我怎么看不出有这样的迹象？”沈凡斐心底掠过一丝快意，肖竹芳的语气中的肯定让自己有了解气的感受。 “我不肯定，但我知道了一个细节。两个男人以苏晴资历不够没有给苏晴任何股份，这就是一个信号。你想，如果他们真的重视一个女孩，甚至喜欢一个女孩，他们能这样做吗？这就是可以随时抛弃一个人的信号。即使不抛弃，也可以随时搁置起来。他们打的好算盘。我有时真的佩服这两个人，这么明显的伎俩居然毫不脸红地使用，而且居然这样坦然，一个公开的解释都没有。苏晴这个丫头也是够坚忍的，直到现在我也看不出她有任何表示。她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准备嫁给宁宇。可是。。。”肖竹芳渐渐又回复了看似自言自语的情绪中。 沈凡菲没有打扰肖竹芳的沉思，因为她也沉浸在肖竹芳描述的情景之中。 “真的会是这样吗？”沈凡菲的脑际盘旋的就是这个疑问。宁飞扬她是了解的，一个儒雅的君子，一个尊重女性员工的老板，一个注重自己言行的儒商。他有工于心计的一面，但面对自己欣赏的女性，他更多的只会是犹豫。如果真像肖竹芳的分析，除非宁飞扬脱胎换骨。至于陆凯文，自己不太了解，但是从陆凯文平素的言行来看，他是一个自负的年轻人。他的心机自己不清楚，但他的魅力却不能视而不见。让自己按照肖竹芳的描述去把这个浑身散发高贵气质的年轻富豪想象成一个利用单纯女孩子大道目的的男人，自己似乎很难做到。 唯一能够让自己相信肖竹芳分析的就是那个出人意料的事实，尽管这个事实没有引起所有同事的注意，但是自己却一直留心着。 苏晴没有得到任何股份。 以苏晴现在公司中的地位，以苏晴在内部股权分配工程中充当的角色，她完全可以得到和中层一样的股权份额，资历之说纯粹是糊弄人的玩意。 难道真是像肖竹芳所言，苏晴只是被利用的对象。他们只是利用了女孩子急于表现的热情或者刚走上社会的单纯？ 沈凡菲的思绪一时间纷乱起来，在纷乱中她体会着肖竹芳带给自己的渐渐浓重的满足和快意。 随着宁总和陆总的携手而至，签字仪式正式开始。 餐厅从原来的鼎沸的议论变成热烈的安静。 “凯文，你来说两句？”宁飞扬把身子倾向身边的陆凯文。 陆凯文点点头，他拿起了麦克风。 宁飞扬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陆凯文的当仁不让有些明显的轻狂。 “仪式开始前请我们的宁总讲两句。请诸位同事听听宁总的心声，让我们一起分享宁总带给我们的庄严时刻。大家鼓掌。”陆凯文用高昂的声音把零星的杂音彻底扫清。 餐厅里爆发出爆棚的掌声。 宁飞扬的眼角瞬间有些湿润，他能听出掌声中的真诚。这些真诚是对自己的拥护。 这样的拥护是自己多年辛苦换来的。 这样的拥护是自己付出代价换来的。 这份拥护是自己经历了纠结后得到的补偿。 他对着陆凯文点点头，这个年轻人充满蛊惑的煽动给了自己这个展现权威的时刻。 “诸位同事，明天就是五一节，在今天，凌云公司完成了一个时代的使命，它即将迎来一个新的时代。我很有幸带领你们一起经历了过去的风风雨雨。在这个中国最繁华的都市里，我有幸和你们一起创业，一起站稳了脚跟。请你们和我一起，让我有更大的幸运带领你们去创造未来更大的辉煌。从今天起，凌云公司的繁盛不仅是我宁飞扬的使命，也将是在场每一位凌云股东的庄严使命。我们共勉！”宁飞扬挥起了手掌。 在那个瞬间，他彻底卸下了悬在心上的全部犹疑。 人生有这样的意气风发的时刻，夫复何憾？ 苏晴也被眼前群情激昂的场面震撼了。她望向宁飞扬的眼光中泛起一丝骄傲。 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个生父有着男人的魅力。 不得不承认，宁飞扬是个心里装着员工有着责任感的商人。 自己控制不住油然而生的自豪。虽然这种感觉对自己而言更像是讽刺，可是自己不想在此刻抑制这种情感。 自己产生骄傲的原因很快有了答案。 从自己的位置看过去，宁飞扬的侧面的脸庞让自己有了异样的情愫。 那张侧面的脸庞自己经常在镜中看到。 那是和自己有着惊人相似的侧面容颜。 苏晴享受着这短暂的恍惚，自己似乎正在融入这弥漫整个公司的欢喜场面之中。 平日让自己厌恶的凌云公司此刻才让自己有了短暂的归属感。 第一百二十章 幸福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这个长假对于苏晴注定是一个幸福的节日，她可以在奶奶的陪伴下享受温馨。 此刻的s市变得不再刻板缺乏生气，不再像是钢筋水泥圈成的美丽牢笼。它在此刻成了自己真正的温暖的家。因为自己的亲人就在自己的身边。 年近七十的老人经不住孙女的央求来到了这个她不喜欢的城市，她实在受不了这里的拥挤和喧嚣。唯一能让她暂时安下心来的就是孙女每天绽放的笑脸。 “奶奶，告诉我，今天您最想做什么？前天去了外滩，昨天去了大观园，今天我们去豫园怎么样？那里的亭台水榭美极了。”苏晴一大早就处在兴奋中。 “囡囡，奶奶今天那里也不想去。奶奶只想给你做点好吃的。另外奶奶想见见上次送你回去的小伙子。”老人收拾着桌上剩下的早点。 “奶奶，您怎么又絮叨了。那个人跟我真的没关系。您是不是真的老了。难道送我回家一次就成了我的丈夫了？要是这样那我可真的不敢让人帮忙了。求求您不要瞎猜了。再说，我有奶奶就足够了，等我买了房，就咱们两个人一起生活，我可不想让别的人分享我的奶奶。”苏晴有些撒娇地敷衍。 “晴儿，不要想着骗奶奶，奶奶这次来就是要看一看这个人，如果不是那个小伙子，那一定也有这样一个人。你必须带他来见我。如果你不答应奶奶，奶奶马上就走。”老人停下手里的活，她看向女孩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奶奶，您怎么这样？难道让我强拉一个男人来吗？我真的没有男朋友。您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我怎么可能有心情谈恋爱？好了，我的好阿婆，我们还是去玩吧。”苏晴抓住老人的手摇晃起来。 老人只是一眼不眨地看着自己的孙女。 “你以为奶奶是随便猜测的吗？奶奶早就知道你有男朋友了，要不奶奶根本不会来。奶奶一辈子没离开过家，要不是为了见这个人，奶奶会来这里吗？不要骗奶奶了。奶奶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一个疼你爱你的男人，难道你真的不给老太太这个机会吗？你要是真的爱奶奶，你就把他带来。”老人甩掉了孙女痴缠的手臂。 苏晴有点蒙，她只有正经起来，她需要观察奶奶的表情。 老人的眼睛没有丝毫的妥协。 “奶奶，您怎么这么肯定我有男朋友，我自己都不知道吔。您要是拿出证据，孙女我就是变也给您变一个出来。您要是诈我，那我就没有办法了。”苏晴只有在退让中坚持最后的希望。 “调皮！你以为我这个山里来的老太太就只知道养鸡种地呀。告诉你吧，囡囡。你给我打电话的语气里早就暴露了，我的孙女说话的语气我还不知道。你的话比以前多，你的笑声比以前多。我就猜出我的囡囡有了喜欢的人。你还不承认？”老人一边说着一边绽出了自得的笑容。 苏晴自失地摇摇头。 “奶奶，这就是您的证据？您快赶上弄堂里的老太太了好不好。孙女我是因为工作顺利每天处在兴奋中。我正在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所以才越来越高兴好不好。奶奶，你输了，咱们可以不讨论这个事情了吧。”苏晴有了狡辩后的轻松。 “哼！我的囡囡真的学坏了。你以为我这么好骗？别忘了，你从小就有说梦话的习惯。你在梦里喊的名字我听得很清楚，你在梦里又哭又笑的样子已经把你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别再骗我了，把那个海文给我叫来。”老人绷起了脸，她很认真的样子。 苏晴感觉到了心沉到底的凉意，自己的得意终究让自己暴露。 “奶奶，那只是我的上司，我白天接触多了自然晚上要想起来。您真的多心了。”苏晴坚持着。她不愿意把陆凯文带进自己的家庭。注定失去的人是不能让奶奶承担的。 “上司可能每天打电话来说悄悄话吗？别再解释了，你是不是怕我这个老太太给你丢脸。要是那样，我就不坚持见他了。”老人的脸上浮起一层痛苦。 苏晴的心瞬间抖动了一下，她几乎扑过去搂住老人干瘦纤小的身体。 “奶奶，不许您这么说。我带他见您。可是奶奶，我们真的不是恋人。不是您想的那种要以后永远在一起的关系。这可怎么办？我怕您的希望越大以后失望就越大。”苏晴几乎扒在老人的肩上哭出来。 老人轻轻拍打着女孩的后背，女孩子明显的抽噎让她不得不陷入短暂的迷糊。 “好了，囡囡。你至少要告诉奶奶是怎么回事。奶奶才能决定要不要见他。”老人轻声宽慰着，尽管她依然迷糊。 “奶奶，我来这里不是追求爱情的。可是我偏偏喜欢上了他。我明知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可是我确实舍不得他。我想见他，可是每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都要不停地提醒自己，提醒自己他不属于我。提醒自己自己是个不祥的人。奶奶，他只是暂时属于我，所以我好累，我好苦。”苏晴的泪再也无法抑制，这种扒在奶奶肩膀上痛苦的感觉真的很酣畅。 “傻孩子，你是在自己骗自己。奶奶都听出了你的兴奋，也看出了你的幸福。你是在用这样荒唐的借口封闭你的内心。囡囡，忘了你的身世吧。那不是你人生的全部，你已经是大人了，不要用别人的错惩罚你自己。奶奶年轻的时候是大家闺秀，可是奶奶也因为出身的问题被迫嫁给了自己不爱的人，可是奶奶没有怨恨，奶奶只有感恩。你也可以度过这个坎，只要你感受到幸福，你就一定能度过这个坎。你爸爸给你留着这些秘密，他不是希望你用不幸牺牲自己的人生，他是希望你学会珍惜，学会感恩。”奶奶把怀里的孩子搂得更紧。 “我知道。可是我既然知道了这个秘密，我就有了这个使命。我不是一个伟大的人，我很渺小，我想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抛弃自己的亲人。他会怎样面对我。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小心愿，可是为什么这个心愿竟然要让我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的心好疼。”苏晴渐渐止住了哭泣，她又在短暂的柔软之后变得坚硬。 感受到孩子身体的变化，奶奶暗暗叹了口气。 “傻闺女，没有人值得你用一生的幸福去对抗，即使他也不行。既然找到了自己的爱人，你就把自己托付给他吧，你的幸福就是对抛弃你的人最大的回应。孩子，不要在自己较劲了。”奶奶把怀里越来越挺直的身体搂得更紧。 “奶奶，也许是你孙女的宿命吧。我终究得不到完整的爱，他有自己的未婚妻，我注定只能是被放弃的人。所以，奶奶，不要见他了，让我们自己处理吧。您如果见了他，我害怕他会逃开。我还没有做好失去他的准备。我现在还在留恋这偷来的幸福。”苏晴有了些疲惫，也许是哭泣之后的疲劳，也许是奶奶的要求唤醒了自己的奢望之后的无助。 奶奶一把推开了怀里的身体，她的眉头紧紧锁起来。 “囡囡，告诉我事情，你是不是破坏了别人的家庭？你是不是在出卖自己的尊严。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现在就走，我没有一个没有自尊的孙女。”奶奶的声音突然凌厉起来。 苏晴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她拼命抱住那具枯瘦的身体。 “奶奶，不是的。他根本就没见过自己的未婚妻，那个只是他幻想的未婚妻，没有这个人，他一直在寻找。我没有破坏他的家庭，他根本就没有家庭。他一直在寻找自己的未婚妻。。。”苏晴的声音越来越哽咽。她几乎喊不出来了。 奶奶的没有几乎拧到了一起，她越来越迷糊。 只是苏晴的激动和紧张告诉她一件事情，自己必须耐心听完孙女的解释。 “奶奶不走，奶奶听你的解释，冷静一下，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奶奶。奶奶不会纵容你的不道德行为，但奶奶也会理解特殊的遭遇。”奶奶自己坐下来。 苏晴无力地坐到在奶奶的膝下的地板上，她把脸无力地伏在奶奶的膝上。 也许给奶奶讲述自己也整理不清的故事是一件无奈的事情，但是此刻的温馨却让自己陶醉，自己仿佛回到了自己的童年。 奶奶迷迷糊糊地听完了故事，她不愿意清醒过来。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这个孙女身上，自己都有了诅咒老天的冲动。 “囡囡。也许这是你的又一个劫数吧。看来奶奶真的要见一见这个年轻人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的孙女身上，我可不会放过这个人。”老人过了很久才张开了口。 “奶奶，不要为难他，这不是他的错，我们只是互相需要对方的安慰。我真的需要他，他让我感受到了幸福。哪怕这种幸福是短暂的，可是我毕竟品尝到了这种从来不敢奢望的感受。”苏晴扬起了脸，她是在恳求，更是在对着自己述说。 “唉，傻孩子，你以为奶奶是要责难那个年轻人吗？你自己还沉浸在自己的往事里拔不出来，我能有什么立场去责难别人？奶奶只是要用自己的眼睛去判断一个人，去判断他能不能承担起我的孙女。奶奶不会下结论，只是奶奶需要给自己一个安心的理由。奶奶答应你，决不去干涉你们。但奶奶必须见到他。”奶奶的声音有了无力的慵懒，也有着失望中的坚决。 苏晴知道，自己让奶奶失望了。奶奶希望自己快乐，自己却让奶奶无法安心。 自己能做的就只是满足奶奶，哪怕奶奶的决定会断送自己短暂的幸福。 也许陆凯文终究只是自己生命中的一抹绚烂的阳光。 他或许只是自己的一个奢望。 只是但愿这个奢望不要过早的破灭。 太早破灭的奢望就像是美丽的泡沫。 一个女孩子最见不得就是泡沫破灭的瞬间。 自己尽管已经做了那个男人的女人，可是自己终究还是女孩子。 女孩子有自己的梦。 梦醒时分就是梦破碎的时刻。 那个梦里有着自己留恋的东西。自己曾经以为，那就是幸福。 第一百二十一章 有情的无情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没有兴奋，也没有忐忑，更没有紧张。 只有对即将到来的会面自然产生的彷徨和好奇。 陆凯文就是带着着这样的情绪匆匆结束了自己在f省的行程。结束了在f省和胡庆余一起寻找宁可儿的纠结之旅。 苏晴给自己打来电话的时候，自己正在和胡庆余一起见几个女孩子。 听着一个个女孩声情并茂地讲述自己的故事，一旁的陆凯文有了啼笑皆非的感觉。 这些女孩子，也许真的有被遗弃的痛苦经历，可是她们蹩脚的经历描述让陆凯文渐渐产生了厌恶。按照寻人启事上的信编撰自己的故事让陆凯文不能不产生一丝鄙夷。这就是金钱产生的社会丑恶。这是对翘首期待的寻人者的令人心酸的欺骗。 可是陆凯文没有力气站起来斥责这些专心表演的女孩子。 “看到了吧，这就是我每天面对的事情，为了不错过真正的小姐，我不得不认真听她们的描述。只要是稍微能和资料上对上号的，我就得马上陪她们去做dna检验。可是大多数还是像这样蹩脚的表演。凯文，也许收养小姐的家庭早把夫人留给她的信件和物件毁去了，也许此刻的小姐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世。对不起，我多嘴了。”会见间歇中的胡庆余附在陆凯文耳边发表着自己的看法，但是后者越来越阴沉的脸色让他及时闭上了嘴。 陆凯文的心早已沉到了底，他没有力气反驳助手的意见，这样的想法在自己的心底早已存在很久。 自己现在做的事情越来越像是对母亲在天之灵的一种形式上的告慰。 自己似乎只是在机械地应付母亲遗嘱中的托付。 也许宁可儿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她只是一个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孩子。 对未来的迷茫深深地侵袭着自己的每一根神经。 手机铃声打断了自己的倦怠。。。 尽管苏晴使用的是商量的口吻，但是陆凯文还是决定立即赶回s市。 他更像是在逃离，逃离这个让自己持续产生迷茫的地方。 在回程的途中，陆凯文才得以静下心来考虑苏晴的请求，他必须对这样的见面有一个态度。 可是自己很快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态度。 陆凯文索性把车停在紧急停车道上，他拉下遮阳板中的镜子，镜子中有着一张俊朗但缺乏生气的脸。 悲哀深深地涌来，陆凯文挥拳恨恨地砸了一下遮阳板。 一个没有灵魂的自己让自己厌恶。 自己对苏晴是欣赏和喜欢的，可是自己拼命用宁可儿压抑自己情感的行为终于产生了恶果，自己已经习惯了对感情的禁锢，没有对即将到来的会面应该产生的紧张和兴奋。没有激情却要去见一个关切自己孙女的老人，自己是什么人？ 苏晴对陆凯文在黄昏的时候赶回来见自己的奶奶充满了感激。对陆凯文这样重视自己感到窃喜。 老人没有张罗做饭，她只是静静坐着等待。 苏晴在小区门口迎到了陆凯文。 对陆凯文没有展露风尘仆仆的样子苏晴感到诧异。 “我回了家，洗了一个澡才过来。”陆凯文从车上拿下一个果篮。 “凯文，对不起，是奶奶坚持要见你。我已经说清楚咱俩的关系，所以她如果说什么难听的话你不要介意。不要因为奶奶答应什么，也不要拒绝她的要求。好吗？”苏晴有些语无伦次。 “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我的问题，我会把握。”陆凯文不想询问，也不想多说话。 让两个人意想不到的是，老人早已站在楼门前等候。 “奶奶，您怎么出来了？”苏晴有些惊讶。陆凯文也有些措手不及。这样的场面不是预想的场面。 “我出来散散步。小伙子，愿不愿意陪我这个老太太散散步？”奶奶脸上是一片淡然。 “好呀，奶奶，我叫陆凯文。我是苏晴的朋友。我早该来看您了，只是苏晴刚刚告诉我您来的消息。您可要原谅我。”陆凯文走过来搀住了老人的一只胳膊。 老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囡囡，你上去做晚饭吧，我们也不能在上面干坐着，我们待会儿回去。”奶奶随意地说着。 苏晴看看奶奶，又看看陆凯文，她明白了奶奶下楼来的用意。 陆凯文搀着老人沿着小区的石子小路慢慢走着，小区很安静，此刻正是人们用餐的时间。 陆凯文没有主动开口，他等着老人开口，自己也正好没有说话的动力。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年轻人，你好像不想说话。是不是不愿意和我这个老太太说话？”老人终于开口了。 “不是，只是我在等您询问，这样我可以避免紧张。”陆凯文终于松了口气。 “呵呵，也许是我的错觉吧，你没有一般年轻人第一次见女方家人时的紧张。”老人轻松的语气里夹杂这诙谐。 陆凯文嘴角泛起了苦笑。 他不得不承认，阅历的确是靠年轮打磨出来的。 “您还是看出来了。也许因为我是苏晴上司的缘故吧。我总是在苏晴的事情上尽量提醒自己要保持矜持。您不要见怪。”陆凯文斟酌着自己的对答。 “也许吧。这是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我更喜欢听真实的理由。”老人的语气依然不紧不慢，她散步的步伐也是不疾不徐。 “奶奶，我找不到更好的解释。因为我在您面前只能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陆凯文终于有了费力的感觉。 “呵呵，也许你现在开始觉得我这个山里的老太太不容易对付了吧。我就絮叨几句吧。我是在一个资本家家庭长大的，可是在我到适婚年龄的时候，国家正好赶上了一个疯狂的时代。你们无法理解那样的疯狂，我只好嫁给一个农民，这样我才能躲过劫难。我是抱着避难的感恩想法嫁出去的，所以我对自己的生活没有抱怨。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在那个几乎泯灭了正常人性的政治年代，我的生活很安静。也许是命运的平衡吧，我获得的安静却换来了命运的多舛。我的丈夫身体不好，他去世很早。我的儿子是一个饱读诗书的教书匠。可是他的生活很不幸，妻子死于难产，为了晴儿他没有再娶。在他不到四十岁的时候又因为山间的车祸暴亡。所以，我的唯一的希望就是囡囡的幸福。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老人的语气在安静的夜里有着悠然的味道。 陆凯文的眼前浮现了一副生活画面。他到过那个小山村。那是一个似乎和社会隔绝的安静世界。 老人的话让他能肯定自己眼前浮现的绝不是世外桃源。 “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应该珍惜苏晴。“陆凯文许久后才给出了回答。 “这里的梧桐树好茂盛，刚进入五月就这样繁茂。在我们那里可不行。”老人停下脚步，她抬起手摩挲着树叶。 陆凯文也停下来静静打量着老人。 老人的身体瘦小枯干，但是老人一举一动充满了韵味。 “孩子，你和苏晴不是理想的情侣。你们来自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你的事情囡囡都和我讲了，我不怪你。可是我不赞同你们再继续错下去了。”老人终于停止了摩挲树叶的动作，她第一次把头转向身边的年轻人。 陆凯文没有回答，他在等着老人接下来的话。 老人让他产生了不由自主的尊敬。她的动作和她说话的语气让人不得不折服。 “你们赶上了好的时代，一个没有羁绊的时代。爱情成了你们的感情生活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可是偏偏你们两个人却不能拥有完整的爱情，因为你们两个都有不能卸下的重负。既然不能放下这些注定要承载的东西，就不要再给自己增加再也无法承担的爱情了。孩子，离开苏晴吧。”老人的眼睛由于专注或是动情而熠熠生辉。 陆凯文的心荡了一下，他仿佛抓到了什么。 “奶奶，我的经历很特殊，可是苏晴应该不是这样呀，她应该是单纯的，为什么您说她也有无法摆脱的事情，您能告诉那究竟是什么吗？”陆凯文重新抓住了老人的手臂。 老人愣了一下。她有了一丝慌张。 “孩子，苏晴是一个随单身父亲长大的女孩子，她有男孩子的性格。她不愿意别人帮她。可是，她终究是一个女孩子，女孩子是不会告诉你自己的心思的。所以，你不必费心地打听了。只是记住奶奶的话，有情未必无情，分手就是你们对对方最好的帮助，因为如果继续下去，你们就会是彼此最大的负担。孩子，答应奶奶，慢慢疏远苏晴，让她慢慢习惯你的冷淡。让她慢慢适应没有你的生活。”奶奶反手抓住了陆凯文的手。 陆凯文感觉到了手上的疼痛。 那双枯瘦的手竟然有着惊人的力量。 静谧的夜色下陆凯文的心迅速沸腾，不期而至的老人，突如其来的请求，对未来的迷茫。对爱情的彷徨。 所有的情绪迅速交织在一起，迅速地变得扭曲，变得痴缠。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夜语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直到走出楼道，夏夜的气息扑面而至的时候，陆凯文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唉。刚才紧张坏了吧。看你现在这舒畅的样子，真不知你刚才受了多大的罪。”身后传来苏晴有些幽怨的声音。 “也不是紧张。可能是回来得匆忙，还没有好好呼吸这都市的气息。苏晴，陪我走走好吗？”陆凯文有了说话的渴望。 “还没有走够吗？是不是和奶奶在一起很拘谨呀。刚才在楼上你们都几乎不说话，我真想知道你们散步时是不是也是一言不发。”苏晴戏谑的语气掩饰着自己的担心。 陆凯文拉着苏晴的手沿着和老人散步时的路线走起来。 “和奶奶散步是一种享受。她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陆凯文回忆着老人从容的步态和充满韵味的动作。 苏晴顿住了脚步，她用力拉住陆凯文。 “怎么了？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说错话了吗？也许我用词不当，可是奶奶确实给了我这样的感觉。尽管她已是一个老人，可是她内敛的风华让我折服。有些人因为岁月而枯萎，可是有些人却随着年轮而绽放光彩。”陆凯文迎着女孩子泛起异样神采的眼神认真地解释着自己的看法。 女孩子对陆凯文的认真不置可否，她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然后突然扑进了后者的怀里。 陆凯文对拥进自己怀里的柔软身体正要回应时，自己的头却被按着低下，柔软的嘴唇在自己的额头深深印上了一吻。 陆凯文没有明白过来的时候，柔软的身体已经离开了自己的怀抱。 “谢谢你，谢谢你这样看待我的奶奶。奶奶一直掩藏着自己的特质，你是第一个发现她的魅力的外人。我真的没有看错你，你让我有了遇到知己的感觉。”苏晴眼里的神采渐渐敛去，她渐渐地恢复平静。 “是吗？那可真是我的幸运。也许我有着识别珍宝的眼睛。我不仅发现了奶奶，还发现了你。”陆凯文彻底轻松下来。 “讨厌。你越来越没有当初的冷峻淡然的魅力了。”苏晴的声音里充满了骄傲。 陆凯文继续迈开停下的脚步。 苏晴挽起了陆凯文的胳膊。 “怎么？不怕小区的邻居说闲话了吗？”陆凯文有了调侃一下的戏弄心思。 “你就不能不去煞风景吗？这算是对你的奖励吧。你能玩着奶奶陪她散步，我也不能不有所表示。”苏晴依稀有了当初斗嘴时的感受。 “你呀，总是喜欢和我争执，是不是你对我有偏见？或许你就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吧？”陆凯文喜欢这样的氛围，争执可以让自己暂时忘掉老人带给自己的困惑。 “你就臭美吧。不过你真的很有魅力，在公司里你就是我们的偶像。虽然你那拒人千里的笑容有着虚伪和冷傲，可是你占了自己俊脸的便宜，我们总是不自觉地原谅你。”苏晴撇起了嘴角。 “是吗？那你为什么从我身边逃开去做总经理的秘书？我不是你的偶像吗？”陆凯文没有停止脚步，尽管他集中了对身边一切的注意。 对于旁边女孩子明显地一抖他也没有表示在意。 “你怎么老是纠缠这种无聊的问题，我没来公司的时候就是奔着那个位置去的。我是个有野心的人，所以我要经常出现在宁总的视野里。原谅我，我这样做伤害了你的自尊。”苏晴很快恢复了镇静。 “是吗？如果你有野心，我可以帮助你。我可以帮你铸造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凌云公司。”陆凯文的语气很快有了讥讽。 “我不需要，我是一个执着的人，我不会放弃自己既定的目标。”苏晴也渐渐有了气愤，还有的就是委屈。 陆凯文终于站住。他能感觉女孩子挽住自己的胳膊正在抽离。 “生我的气了？对不起，我不是想刺激你，只是想了解你。我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女人使我迷惑。你能理解我吗？”陆凯文不再掩饰自己眼里的精芒。 苏晴也迎视着对方的眸子。 “我不喜欢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强势和霸道。我们只是互相慰藉的情人，不要干涉对方就是对彼此最大的尊重。你不应该破坏这样的氛围，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争论这个问题。如果你不喜欢我这样，你可以离开我。”苏晴咬着牙。 陆凯文眼里掠过一丝凌厉。他有些犹豫，老人的话浮现在自己的耳畔。 “你这样说会让你觉得自己舒服吗？会让你有保持住自尊的胜利感吗？一个女孩子把自己搞得**就能让你骄傲吗？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学会依赖，这才是男人眼里认可的女性。你正在走上歧途。”陆凯文的讥讽之意迅速变成了凌厉的教训。 女孩的嘴角抽动着。 “歧途你个头。我愿意这样，你受不了就离开。别老是以为自己高人一等。我没有你那么好的命，我就是草根，我就是浮萍。你不要想我会因为喜欢你就会改变自己。告诉你，我就是自己的女王，你也只是你自己的王。我。。。算了，不说了，爱咋咋地吧。”苏晴眼里渐渐泛起泪光。 陆凯文的脸色不停地变换着，苏晴的话既让他气愤，又让他心酸。 气愤的是女孩近乎无理智的执拗，心酸的是女孩对自己的形容。 也许自己错了，是不可原谅的错误，女孩最珍视的就是自己的**的尊严。自己是不是真的在践踏她的尊严？ 对峙的两个人都在退让。 “对不起，我只是想了解真实的你。有时候男人都是自以为是的，我也不例外。你还愿意陪我走走吗？”陆凯文的声音恢复了柔和。 苏晴重新挽起了对方的胳膊。 夏夜的风送来温暖的潮气。小区里渐渐增加了散步的人。 “你还生气吗？关于股份的事情？”陆凯文充当了打破沉默的角色。 “我生气不是为了股份，我生气是因为你逾越了自己的角色。你没有发现吗？你越来越习惯为我做主。我很感激你在关键的事情上给我帮助，但是我喜欢你不是为了感恩。我喜欢你是因为我发现你和我一样都是都市中孤独的生灵。”苏晴很认真地语气里渐渐也带上了教训的口吻。 陆凯文苦笑了一下。 “我们真的是知己啊。这可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看看奶奶吧，那才是经历孤独之后的恬淡，那才是真正的领悟。让自己快乐起来吧，至少用你的快乐感染我，让我看到自己的价值。好吗？”陆凯文的声音有了一丝恳求。 “我很快乐呀。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奶奶和你讲了什么刺激了你？不要在意她的话，在她眼里我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可是她不知道，她的孙女已经长大了。对快乐的理解不同人有不同的理解，我的陆总，你不用再絮叨了。”苏晴宜嗔宜喜地敷衍着男人的关怀。 女孩虽然嘴硬，心里却涌动着暖流。 “好吧，我确实有些絮叨了。也许我真的有些不由自主了。想想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当初我很讨厌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和我对抗，可是现在我却做着同样让人讨厌的事情。也许这是我的报应吧。”陆凯文发出了释然后的感慨。 “你确实越来越不像一个海龟了，越来越像一个平凡的男人。不过我喜欢这样的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也请你不要介意。”苏晴应和着对方的感慨。 “一个爆粗口的女孩子也开始学习女人味了？怎么才像海龟？利用权力去占有一个女孩子？和你一样，我也在成长。只是让你受了委屈。”陆凯文感慨之后是轻松，这样的轻松让他有了戏弄的孩子气。 苏晴没有接口，她被陆凯文的戏弄带回了昔日的旖旎和委屈。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不负责任地开玩笑。我有些得意忘形了。”陆凯文意识到了自己有些放浪形骸。 “不，我没有生气。其实我要感激你，是你的不道德的提议解除了我对情感的禁锢。我终于做了女人。我终于开始变得完整。我一度封闭自己。是你的荒唐让我解除了自己加在自己身上的咒语。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当然，这样的荒唐不是我追求的完美，可是它却是最有效率的手段。虽然不完美，虽然有屈辱，可是我是幸运的。给我解除咒语的人事我欣赏和喜欢的人。正是那次交易让我知道，我还可以去爱，自己还是个女人。谢谢你，凯文。谢谢你的的帮助。谢谢你强加给我的交易。”苏晴的声音里有着颤抖。更有着坚决。 陆凯文痴了。 他的心底涌动着澎湃的幸福。 这一刻，奶奶的话已经不再压在自己的心头。 这一刻，杳无音信的宁可儿带给自己的迷茫被击得粉粹。 自己有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人生的课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终于走到了那贴着“总经理办公室”字样金属标牌的门前，宁宇长长地舒了口气。 自己一路躲避着和同事的照面，躲避着可能引起的议论，躲避着成为焦点的可能。 自己在凌云公司的特殊地位给自己带来的不是骄傲，而是一种不由自主的颓废。 无论自己做的多么出色，自己头上的未来继承人的光环都会让人们解读为自己受到了特殊照顾。这就是宁宇越来越厌恶这里的原因。 头一次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宁宇却没有一点参观的冲动。 宁飞扬坐在茶几上没有起身，他饶有兴趣地对着茶几上的围棋啧啧有声。 “别在那傻站着，过来坐下，顺便帮我参详一下这个残局。”宁飞扬没有抬头，他的声音里有着疼爱。 “宁总。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吗？你知道我不愿意来这个办公室。”宁宇没有按照命令坐下，他站到了茶几前。 “怎么？来这里担心别人议论你？傻小子，走上社会快一年了吧，还是一片纯真。你在凌云公司应该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克服你的单纯而不是其他。坐下来。我们好好聊聊。我们聊的不是父子之间的事情，我们聊的是公司的未来。来，自己沏茶。”宁飞扬抬起的眼里泛着赞许和欣慰。 宁宇坐下来，他拿起茶具胡乱地沏了一杯仰头倒进喉咙里。 看着儿子明显属于示威的举动，宁飞扬笑着摇了摇头。 “看出这个残局的关键了吗？”宁飞扬指了指眼前的棋盘。 “这就是您的工作吗？我必须回答吗？”宁宇看着棋盘，嘴里不自觉地抵触着。 “呵呵，不是必须回答，但是你的回答有利于我们接下来的谈话。”宁飞扬没有生气，他的语气里依旧满是赞许。 “这盘残局双方的局势看上去旗鼓相当，关键在于双方最后时刻的打劫吧。”宁宇认真看了以后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是啊，就看谁在最后时刻看得准，出手果断了。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谈一谈公司上市后股权的事情。在这之前，我们先得谈谈两个人和两件事。”宁飞扬终于转入正题。 宁宇渐渐专注起来，父亲专注的语气让他不得不配合。 “这样很好，现在我们是在谈公事，但是不要太严肃，毕竟再怎么公事公办，我们还是父子。第一个要谈的人是苏晴。她正好去会计事务所联系上市审计的事情了，你尽管谈谈你对她的看法和你们的事情。”宁飞扬的嘴角始终挂着笑意。 “宁总，我不谈苏晴可以吗？好像老板不应管干涉员工的私事吧。”宁宇的抵触情绪又泛起来。 “呵呵，这一次你不能回避，因为它和接下来要谈的公司股权的事情有关。爸爸不是矫情的人，爸爸分得清公和私。相信爸爸，爸爸不是要干涉你们。只是你们的关系和我接下来的决定有关。”宁飞扬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宁宇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后者眼里满含鼓励。 “我欣赏苏晴，她是一个值得值得追求的女孩，可是她和我不合适，她就像个魔女，总是在不断变化，总是让人亲近却又保持距离。和她在一起我很轻松甚至是温暖，但那不是男女朋友之间的关系，而且我看不出她有交往的意思。我有时宁可打我的电脑游戏穿越火线和魔兽争霸也不愿去找她。这就是我对她的看法。”宁宇不情愿的语气毫不掩饰。 宁飞扬深深地注视了一会儿眼前的一脸沮丧的儿子。 “孩子。也许你们真的不可能。苏晴是个有野心的女孩子，当然她的这种野心不让人反感，相反她让人欣赏。可是这种野心和追求很难驾驭。既然你选择了放弃，爸爸就放心了。关于苏晴我们就谈到这里，你们是否还有可能就顺其自然吧，也许现在这样对你对她都是最好的。我们接下来谈谈陆凯文，你对他是什么印象？随便说说，爸爸需要你的真实想法。”宁飞扬在淡淡失望后迅速转变了话题。 “凯文哥？他很不错呀。我们所有的同事都很欣赏这个公司的副总。尤其那些女同事，那可以说是痴迷。呵呵，凯文走到哪都是一路鲜花。让人羡慕的家伙。”宁宇的笑容从踏进这里第一次绽放。 “看来是我没有说清楚。你说一说，凯文和爸爸究竟是什么关系？”宁飞扬摇了摇头，这个动作既像是针对儿子的回答，也像是针对自己的决定。 “能是什么关系？合作关系呗。难道还有别的关系？”宁宇对父亲的语气和动作越来越有了摸不透的感觉。 “唉。孩子。这就是你要在走入社会后学习的东西。爸爸犹豫了很久，爸爸一直不知是否要有今天这样的谈话，可是最后我还是说服了我自己。因为你的单纯，所以爸爸只好用自己的这个事例来给你上一课。也许你会需要很久的时间才能领悟，才能变成你自己的经验，可是只要爸爸今天讲的能在你心里扎下了根，爸爸就是成功的父亲。”宁飞扬的语气变得越来越缓慢，但越来越坚定。 宁宇不自觉地坐正了身子，他没有开口打扰父亲的凝重。 “孩子，陆凯文是一个优秀的年轻人。可是优秀绝不是爸爸选择他的原因。爸爸选择和他合作的原因是他的资金上的实力。这不是合作，只是一次纯粹的利用。”宁飞扬几乎闭上了眼睛，一丝痛苦爬上了他抿起的嘴角。 宁宇对父亲这样的用词感到了一丝寒气。 “也许你对爸爸这样直白有些抵触，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凌云公司太弱小了，自身缺乏变革的实力和底蕴怎么办？只有利用别人的实力。每个亲近爸爸的人都劝诫爸爸要小心陆凯文。呵呵，爸爸比谁都清楚。他们以为我是一时头脑发热，一时冲动，只有我知道，这不是冲动和鲁莽，这是冒险。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因为爸爸有着无法克服的缺陷，那就是野心。爸爸现在一堆头衔，成功的商人、实业家、企业家。可是爸爸还有追求，那就是爸爸想做资本家。人们每每说起资本家，好像企业家就是资本家，那是错误的。资本家必须有可以在资本市场游走的资格才是资本家。凌云需要资本，凌云需要变革，我只有利用别人。我最后选择了陆凯文。这是一次赌博呀。”宁飞扬随着自己的叙述开始出现了情绪起伏。 宁宇只是安静地倾听，这是头一次听自己的父亲这样声情并茂地讲述自己的事业，他有些入迷。 “陆凯文是优秀的，他在处处照顾爸爸的地位和权力。为了公司他倾注了大量心血。这一切公司同仁有目共睹。可是作为企业的法人，我必须时刻防范。为什么？原因很简单。一个势力弱小的人驾驭势力强大的人，这就是在走钢丝。小宇，你告诉爸爸，是公司上市给爸爸带来迅速膨胀的巨额财富重要还是爸爸绝对能掌控公司重要？”宁飞扬忽然用一个提问打断了自己的阐述。 宁宇抖动了一下，他被父亲突如其来的提问惊醒。 “那要看上市带来的收益是否大于控制公司所带来的效益。”宁宇很快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一丝冷笑泛起在宁飞扬的嘴角。 “年轻人就是幼稚。记住爸爸这句话。只有控制在手的利益才是真实的利益。不懂吧？好，爸爸给你讲讲。凌云公司控制在爸爸的手上，爸爸就是企业家，就有财富和社会地位，就有员工的尊重。可以说有了凌云公司，宁飞扬就有未来，可是如果没有凌云公司，宁飞扬只是一个富豪。即使钱再多，充其量只是一个有股份的富豪。”宁飞扬的不屑越来越明显。 “也不尽然吧，有钱可以重建企业嘛。”宁宇几乎是用嘀咕的语调反驳了一句。 “呵呵，谈何容易。凌云公司就是爸爸和很多人倾注心血的结晶。再造一个凌云公司不光是钱能解决的。创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光需要努力，有时还需要运气、时势等等。创业是艰辛的，维护和发展更需要智慧和心血。你明白吗？”宁飞扬的眼里全是真情的流露。 宁宇咀嚼着父亲发狠的话，他陷入了沉思。 “说远了。回到正题吧。爸爸没办法保证驾驭陆凯文，怎么办？爸爸采取了韬光养晦。爸爸不去干涉和改变陆凯文的决定，就是为了换来陆凯文对爸爸不设防。就是要让陆凯文认为爸爸是绝对信任他的。可是这样还是不够，我们必须比他先出手。必须先发制人。”宁飞扬的牙齿咬了起来。 一阵寒意从宁宇脊背上慢慢升起，他真的有些不想听下去。 “所以爸爸找你来，和你讲这些让你认识爸爸商人本色的话。不要怪爸爸给你讲出商场的残酷，学会这些，只是增加了保护自己的能力。不管你能否接受，这都是你人生必须经历的一课。告诉爸爸，你能接受吗？”宁飞扬把充满期盼的眼光投注在儿子身上。 宁宇沉吟着，他在反复斟酌每一个字。 办公室陷入了沉寂，只有越来越凝重的气氛和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 宁飞扬拿起了烟点上，他只是吸了一口就停下来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 “爸爸，我接受。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宁宇终于开口了。 没有痛苦和犹豫的表情，只有一片淡然。 “很好，这时候没有必要矫情，这只是我们应该面对的自保局面。我准备增资。根据苏晴和会计师事务所对我们资产的重新评估，我们的净资产接近一亿四千万。我再增加一千万。这样我就不让陆凯文的注资对我有优势。原始股总体额度也要控制，不能超过三个亿。这样虽然从发行中不能获得更多利益，可是好处是可控。你要做的就是把家里的房产和证券等抵押出去筹集资金，然后以你的名义买入公司发行的原始股。我要你作为另外一个保险。这不止是针对陆凯文的防范，也是针对其他别有用心的人。不仅是你，还有公司管理层掌握的股份，我都要确保掌握在自己手里。我要确保对陆凯文的优势。”宁飞扬挥了挥手。 宁宇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正在博弈，这样的博弈是否正确自己没法评价。 但是自己可以评价的是一件事：商场如战场不是一句口号，它是箴言。 还有一件事情自己可以肯定。 自己被父亲感动了。这是一种爱。 自污是基于爱，一种大爱，一种纯爱。 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宁飞扬突然松懈下来。 疲倦瞬时间袭来，伴随着疲倦的是淡淡的自责。 一个年轻人的青春和纯真或许从今天开始匆匆结束了。 自己这个父亲是结束年轻人美好憧憬的人。 第一百二十四章 联手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你好像这一年改变了很多呀。怎么想起请我来外滩一号了。我记得你以前总是嫌外滩太拥挤。”一个大腹便便的金发碧眼的男子在露天的餐位上兴奋地浏览着外滩的迷人灯火。 “是吗？那可能是因为你刚来中国，我可不想给你留下喜欢这里的印象。这里的消费太昂贵了。” “我收回自己刚才的话，你没有改变。你还是那个越来越不像我的同胞的人。不过我很羡慕你。这个美丽的东方都市让我迷醉，我也越来越留恋这个地方。我也越来越像这里的人。”金发男人对外滩的夜景的兴趣显然多过对眼前的牛扒的兴趣。 陆凯文含笑盯着眼前的人上下打量了很久。 “行了，我知道自己的体态和容貌很难和这里的一切达到和谐，可是你用不着这样看着我。你这样的讥讽没有任何作用。”男子耸了耸肩肩膀。 “呵呵，还好你有自知之明。我其实也是提醒你，不要忘了美利坚，不要忘了自己在纽约的家。”陆凯文终于敞开了笑声。 “**。谢谢你的提醒了。更谢谢你的盛情邀请。”男子狠狠地嚼着牛排。 “我的约翰。感谢我就拿出诚意，我们的贷款计划你赶紧给个回复吧。”陆凯文漫不经心地语气里透出了期待。 “凯文，终于忍不住了吧。我坦率地说，你学到了东方人不好的东西，你开始把友谊和工作搅合在一起了。这样的狡猾会毁掉我们的友谊的。”约翰停下了进餐的动作。 “行了，别跟我搞外交辞令了。你现在是在中国，还记得你来接替我的第一天我对你说过的话吗？”陆凯文皱了皱眉，他不想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哪一句话？啊，我明白了。原来你早就为今天做了准备呀。好，就算我应该忘记自己是西方人。可是我还是不喜欢你现在这样的工作方式。休息的时候不应该谈工作，这是对朋友的尊重。”约翰拿着西餐方帕开始擦拭自己的嘴角。 “好了，你我没有必要纠缠这些东西方的行为差异，我只想提高你们那里越来越低下的工作效率。告诉我，我们的计划怎么样？”陆凯文的语气越来越不耐烦。 约翰摇了摇头，他在犹豫。 “我不是因为自己和h银行的关系才把这样的计划交给你们来做的。你应该看到其中的利益。知道今年，也就是2007年，中国的房地产市场的变化吗？告诉你，一次价格的飞跃，平均30%的房价飞跃，而且这只是开始。注意到了吗？中国政府连续几次调控的效果就换来了这样的飞跃，这说明什么？说明中国房价已经不可调控。今后几年所有的资金将会全面向房地产倾斜。你不感到心动吗？”陆凯文语气逐渐在改变，烦躁渐渐褪去。 “凯文，这些我们都知道，而且我们的研究也表明了这一切。可是你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没有足够的抵押，只凭你们入围拆改企业的资格就获得贷款是不是有点玩笑了？”约翰又耸了耸肩。 “不是获得贷款，只是获得一个完整的意向书。我们需要达成的是一个框架协议。我们凌云公司正在申请上市，上市后即将迎来一次建设的**。你以为我们仅仅是一笔贷款吗？我们是在建立战略合作。那将是一个长期合作的战略合作。约翰，拿出点魄力吧，做一次这方面的尝试。相信我，我是你的朋友，更是对h银行有着特殊感情。”陆凯文语气越来越平稳。 “凯文。我们研究了你的计划。也许是你太了解我们的运作方式吧，你的计划完全是按我们的思维方式设计的。我们也相信这个看似冒险的投资其实是一笔非常可行的投资。因为我们第一时间去调阅了这次拆改的全部文件。对你们能够抓住这次机会的敏锐嗅觉表示欣赏。可是你是了解我们的工作方式的，现在的问题是，没有人愿意承担做最后决定的角色和责任。这会是一个被搁置起来的协议”约翰的眼里掠过一丝歉然。 “所以我才表现地这么不耐烦，所以我才不顾朋友的不满。因为我知道你们会这样处理。你知道，我没有把计划提交给中资银行，就是因为我厌恶他们保守的工作方式。你们现在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算了，既然你说出了问题的关键，那好，我听听你个人的看法。”陆凯文短暂地发泄后恢复了冷静。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你干脆直说吧，是不是想让我牵头促成这个框架协议。”约翰咕哝了一句后恢复了谈判的干脆。 “果然是我的朋友，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你担起这个责任。”陆凯文也有了针锋相对的干脆。 “我能有什么好处？”约翰咬了咬嘴唇。 陆凯文愣了一下，他没有立刻明白对方的意思。 “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我是指怎么能让这笔投资没有风险，我需要公司总部的肯定和赏识。这就是我要求的好处。这不算过分的要求吧。”约翰看到了对方的反应。 “约翰，你能这样想很好。这样吧，为了不让你为难，我可以为这笔贷款担保。另外为了让你能创造更大的业绩，我可以和你联手。”陆凯文在斟酌中似乎下了决心。 约翰明显地有了愕然，他的嘴巴张开了好一会儿。 “凯文，我突然有了兴趣要问一问原因。你为什么愿意为公司的贷款担保？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应该是冲动的人。”约翰终于抿了抿嘴巴开始了询问。 “怎么？不相信我的担保？”陆凯文有了一丝不悦和不耐烦。 “不，我相信。公司也相信你。如果你把自己的担保写进计划里，我们就没有必要像现在这样讨论这件事情了。七千万还不能和你的信誉相比。只是我是你的朋友，我关心你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使你这么认真？如果你把我看做你的朋友，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坦诚。”约翰认真地向前倾斜着身子。 “好吧，约翰，谢谢你的关心。我在公司的注资已经占了很大的比例，公司的事情已经和我个人的利益密不可分了。另外，我不能再注资，因为现在公司的法人已经对我的注资感到了不安，既想帮助公司完成上市，又不能自己注资，我只能来给贷款做担保了。”陆凯文尽量回避具体的细节。 约翰看向陆凯文的眼光依然有着猜度。 “能明确告诉我你和现在的法人之间的关系吗？你未来有其他想法吗？”约翰还是习惯性地抿抿厚厚的嘴唇。 “你真不愧是我的朋友。依然躲不开这个尖锐的问题。我们是合作和竞争的关系，如果可能，我会设法控股。”陆凯文在短暂的讥讽后坦承了自己的无奈。 约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明白了。就这么定了，我会加快框架协议的完善。你刚才提到了联手，是不是和你现在逐渐把资金从华尔街抽离有关，你是不是想做点什么大动作？”约翰很快表现了自己的决断。 “你调查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我是要感谢你对我的关心呢还是鄙视你这种龌龊的小动作？”陆凯文的苦笑里越来越不掩饰自己的讥刺。 约翰浑不在意的挠挠头。 “应该的。我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我要对自己的朋友负责。你应该感到骄傲，你应该为自己的影响力感到骄傲。说说吧，我的猜测是否正确？”约翰讪笑着坚持自己的好奇。 “对，我会把资金逐渐转移到中国的资本市场。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做一次庄？”陆凯文不再和对方纠缠，他以漫不经心的语气给出了答案。 “坐庄？针对哪一只股票？需要多大资金？什么时候开始？”约翰兴奋的表情里有着盘算时的沉吟。 “资金规模一个亿左右就够了。本来我是想自己坐庄的。可是见到你后我改变了主意。”陆凯文依然是轻描淡写的轻松。 约翰皱了皱眉。 “针对哪一只股票？”约翰有着追问的急切。 “还没上市。”陆凯文回答得异常简洁。 约翰的嘴巴又张开了，他的眼睛渐渐瞪了起来。 “你在开玩笑吗？你是不是。。。等等，你不会是准备针对你们公司未来的股票吧？这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把事情搞得这么麻烦？”约翰的表情和语气不停变换着。 陆凯文笑了，笑容里有着戏弄。 “你不用急着现在给我答案。我们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可以等待。”陆凯文继续着漫不经心。 “阴谋，绝对有阴谋。凯文。。。”约翰依然在喃喃自语着。 陆凯文没有再和约翰交流，他转眼对着外滩望去。 美丽的外滩徜徉着时尚的极致奢华。 第一百二十五章 宽容和感恩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奶奶，我想你的时候就来这里和你说话，你都听见了吗？”苏晴指着流动的江水兴奋地又跳又叫。 “听见了，每次奶奶头一疼就知道是囡囡在这里喊奶奶了。”老人微笑着看着女孩，看着滚滚流动的江水。 “奶奶，有你这么回应孙女想念的嘛。你应该说，每次都幸福极了。快说，快说。”苏晴抓住奶奶的胳膊摇晃起来。 “好，每次奶奶都幸福极了。别摇了，奶奶快散架了。”奶奶配合着女孩的撒娇。 “奶奶，我们去看看观光隧道吧。”苏晴指着远处。 “不了，上次已经看过了。这里的热闹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陪奶奶坐一坐吧。”奶奶一边说着一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苏晴不甘心地坐下来，有些无聊的她索性开始剥荔枝给奶奶吃。 奶奶一边吃着女孩递过来的水果，一边看着江水出神。 “奶奶，你有什么事情吗？你一定是触景生情了吧。”苏晴在旁边唤醒自己的奶奶。 “啊，想起了年轻时的事情。那时候奶奶在这里呆过几个月。随后就赶上了反右qing的运功。这里是见证奶奶最后的青春岁月的地方，也是奶奶的家庭开始噩梦的地方。原本奶奶的爸爸想着让奶奶留在这里，留在这个能让奶奶见识美丽和繁华的地方。公司合营后的家庭已经不再是大富之家，我们也丢掉了一切享受的思想。那时奶奶是有着理想的。可是突然来临的运动再次把奶奶一家裹进去，奶奶的爸爸被抓走，奶奶的爸爸在劳改农场写信让奶奶赶紧找一个农民嫁了，他让奶奶丢掉一切幻想学会自保。奶奶离开了这里，嫁到了山里。”奶奶对着江水有些发痴。 苏晴也在发痴，只是她的表情中有着愤怒。 “奶奶，你想你的爸爸了。是吗？他后来怎么样了？怎么没听您说起过他？”苏晴过了很久才打破了平静。 “他自杀了。随后奶奶的妈妈也自杀了。人们把他们的行为称为“自绝于人民”，这就是那个疯狂的年代，疯狂的人民。奶奶是幸运的，奶奶躲过了这样的疯狂。”老人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 “怎么会这样？奶奶，你怎么这么可怜？我。。。”苏晴有些哽咽，她找不到合适的言来安慰老人。 “呵呵，奶奶没有觉得自己可怜。因为在那个年代里，比奶奶可怜的人比比皆是。奶奶是幸运的，奶奶有你的爷爷的呵护，有全村人的呵护。奶奶有你的爸爸，有你这个可爱的孙女。尽管不完美，可是奶奶该拥有的都曾经拥有。呵呵。囡囡，你还能说奶奶可怜吗？”老人脸上绽开了笑容。 苏晴的鼻子突然酸起来，她扎进老人的怀里，这样的动作能掩盖自己眼泪涌出的窘状。 老人抚摸着女孩的长发，她沉浸在此刻的复杂的情绪里。 “孩子，听完了奶奶的故事，你有感触吗？”老人的声音有着鼓励。 苏晴在老人怀里拼命点着头，她是借机在老人的衣服上擦拭自己的泪水。 “孩子，奶奶从来不说自己的事情，今天告诉你知道为什么吗？”奶奶用手轻轻推着怀里的孙女。 苏晴不情愿地离开了奶奶的怀抱。 “看着奶奶，给奶奶说说你的想法吧。”奶奶的声音里渐渐有了严肃。 “奶奶，我一定要让你幸福。”苏晴在抽泣中含糊其辞地躲避着奶奶的真正目的。 “不要敷衍我。奶奶一直幸福。反倒是你，你让奶奶无法心安。你能让奶奶安心吗？”奶奶开始盯住孙女的眼睛。 “奶奶，原谅我，原谅你不懂事的孙女吧。孙女不甘心。”苏晴几乎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她再也没有勇气迎视奶奶的目光。 她听到了奶奶轻微的叹息。 过了一会儿，苏晴忍不住睁开自己的眼睛，老人的眼睛已经移向水面上。 “孩子，奶奶不愿强迫你，因为如果你自己不转变自己的念头，的确会像你所说的，你不会甘心。那样的结果也不是奶奶希望看到的。可是奶奶要告诉你，幸福是和感恩相伴的，幸福的人心里只会有平静而不会有复杂。你现在的执拗是在用自己的幸福做代价。和你的幸福相比，其他的都不是事情。奶奶不能埋怨你现在的执拗，毕竟你这八年来想的都是怎样报复，怎么样去让抛弃你的人忏悔。可是，孩子。你知道你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吗？你是女孩子，你需要自己的幸福，需要自己给这个社会回报。你的幸福才是对自己的尊重，也是对我这个老太太的尊重。奶奶的遭遇不比你好，甚至比你还不幸。至少你有自己的养父，他做的一点不比亲生父亲差。我的儿子为了你牺牲了一个男人的一切，你就这样回报他吗？我替自己的儿子抱屈，他最希望的是看到自己的女儿一生幸福。可是你在做什么？你满脑子装着报复，装着抛弃你的人。这就是你的情感吗？你的幸福就那么不值一提吗？如果让我评价你现在的行为，我只能说一句评语，你的行为令我寒心。”奶奶的语气渐渐变得冷淡。 苏晴的眼泪随着奶奶的话重新开始聚集，终于再也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 她伸出手搂住了奶奶的脖子。 “奶奶，不要再说了。我没有，我没有。”哭泣中的女孩只有支离破碎的言语。 奶奶停止了埋怨，她不得不再次叹息。她的手轻轻地拍打着女孩的后背。 两人搂抱着陷入了短暂的安慰中。 旁边走过的人侧目观看着这一幕，他们没有过多驻足，这一幕更像是人生中一个泛起后迅速消失的涟漪。 “孩子，奶奶的话说重了，原谅奶奶。”奶奶终于开口。 “奶奶，请求原谅的应该是我。我辜负了奶奶的期待。奶奶让我做一个懂得宽恕和包容的人。只有懂得包容的人才会幸福，才会学会感恩和珍惜。可是我却一直陷在自己的狭隘的报复情绪中，我这样做是在毁了我自己，是在辜负爱护我的人。奶奶，我都明白。”苏晴也在努力恢复中。 奶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只是这样的笑容很快敛去。 “孩子，你能这样说就是对奶奶的最好回报。奶奶不再要求你给奶奶一个承诺。因为奶奶也一直矛盾着，奶奶不应该奢求一个女孩子放弃坚持了八年的想法。如果那样做，也许对你的一生都将是一个无法弥补的遗憾。孩子，奶奶改主意了，按你的心思去做吧，可是答应奶奶，一定要记住感恩和宽容。一定要记住，你不是孤独的，你还有奶奶，你还有自己喜欢和喜欢你的人。记住，你还有更美好的未来。任何人都不值得我的孩子用一生的幸福去换取。记住奶奶今天的话，这是奶奶给你的最后要求。”奶奶的声音里没有了犹豫，只有怜惜。 苏晴拼命点着头，她仿佛在做着承诺。 “囡囡，奶奶已经让你永旺叔来接奶奶了。奶奶要回去了。”老人很快地驱散了所有的感伤。 “为什么？奶奶不能走。我不让您走。”苏晴开始撒娇。 奶奶的笑容有了真正的轻松。 “孩子，奶奶不属于这个地方。奶奶需要安静。你也不需要奶奶在身边，至少现在奶奶不能在你身边。奶奶在你身边，你就无法完成自己的心愿。快点做完自己的事情，快点以重生的心情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奶奶祝福你。”老人似乎在用轻松弥补刚才的沉重。 苏晴没有说话，她依偎在奶奶的怀里留恋着这弥足珍贵的温馨。 “孩子，你喜欢的那个男孩子你准备怎么办？”老人看着天色的变幻。她也在留恋。 苏晴听得出老人询问里的含义，她没有回答，更是没有回答的勇气。 “那个孩子是你在特殊时期认识的，所以奶奶的意见是你应该学习放弃。等你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后，你会以积极乐观的态度去生活，那时候遇到的人才是你真正的伴侣。如果你喜欢他，那么你就放他离开吧。你既然无法让自己放下心魔，那就放弃你的爱人吧。我们可以让自己委屈，却不能让别人跟着受到伤害。你愿意这样吗？”奶奶的眼里滑过一丝不忍。 苏晴的眼里也滑过犹豫。 “奶奶。我早已准备等着分手的一刻。他本来就是我生活中的意外，我已经很感激这样的意外了。再多的要求就是奢望了。奶奶，我是幸运的，有你们。我是该知足了。”苏晴的声音有些嘶哑。 奶奶轻轻拍打着女孩的背，她的眼望向江水。 江水缓缓地流动，缓缓流向海的方向。 第一百二十六章 合格的演员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有些倦怠地守在自己的座位上，她没有了往日迎合宁飞扬的心境。 奶奶离开后的夜晚她体会了孤寂的滋味，奶奶的叮嘱让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即使宁飞扬也不能让她强打起精神，甚至她故意对宁飞扬表现出怠慢。奶奶带来的纠结让她不由自主地想把情绪发泄在宁飞扬身上，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得到宣泄。 宁飞扬在碰了个冷淡的软钉子后很快地躲在了安静之中。 苏晴有了一点出了恶气的畅快，但是很快就重新陷入萎靡中。 陆凯文在踏进总经理办公室的一刻明显感受到了这里的沉闷，他本能地收住了脚步。 座位后面女孩子失神的状态让陆凯文皱起了眉头，陆凯文尽力给自己寻找解释，最后他想到了最大的可能。 陆凯文有了深深的自责。自己对这个女孩子的关心似乎太少了。 为了表明彼此没有情侣的关系，陆凯文和苏晴一直都尽量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暧昧，两人都刻意避免频繁的关切。 正因为这样的矜持，自己竟然不能准确地知道这个女孩子的生活和心理的变化，自己能做的只是猜测。 陆凯文一时间竟然觉得迈进办公室的脚步变得异常犹豫。 “陆总来了。您早！”苏晴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 “苏晴，你好像情绪不好。是不是奶奶回去了？”苏晴的主动让陆凯文一下子轻松下来，走近的脚步立即变得轻盈。 苏晴点点头。她的眼圈一下子有点发红。 “呵呵，真是个女孩子。奶奶是个有主见的老人，她既然决定回去就一定有她的道理。你现在这样子一定会让老人担心的。快乐起来吧，努力一点，早点给老人一个家庭的感觉。”陆凯文及时送上戏谑。 “谢谢，，去你的。这是公司，小心。”苏晴的脸庞很快泛起红晕，她扭头示意着里面的总经理办公室。 “呵呵，我可是公司的ceo，更是一个率直的海归。在我们美国的文化里，从来不掩饰对一个美丽女士的仰慕和爱恋。这是我们引以为傲的美德。”陆凯文越来越兴奋。 “好了。我们知道你的魅力。赶紧进去吧。可能宁总的情绪不好，你来了他会高兴一些。”苏晴转身走向里面的门。 陆凯文几乎是被推进了里面的办公室。 “凯文，来，我已经沏好了茶，就等你了。”早已等待的宁飞扬绽出了热情和期待。 “您找我过来不会是为了让我一大早就陪您喝茶吧。”陆凯文当仁不让地做到茶具前。 “好久没有和你轻松一下了。现在一切都走上了正轨，我是该和你好好聊一聊了。”宁飞扬熟练地洗茶，飞快地沏着茶。 陆凯文接过小小的茶盏一饮而尽。 “今天的茶是我自己沏的，我们的助理好像心情不太好，你只好凑合品尝鄙人的茶道了。”宁飞扬盯着年轻人的反应。 “一派大家风范。”陆凯文砸吧着嘴。 “谢谢你的赞赏。。不对呀，凯文，你好像不是指我的茶道吧？”宁飞扬的得意很快转化为意味深长的感叹，他的眼睛转向外间的方向。 “是啊，难得您这个公司的老板能迁就一个下属，这才是真正的大胸怀，大气度。我要和您学的东西还有很多。”陆凯文也用感慨配合着宁飞扬的眼神。 “过奖了。我确实是爱惜苏晴这个女孩子。这一阵子她确实累坏啦，所有核对清理资产的事情都压在她的身上，而我们又不能给她哪怕一份股份，也难怪她会闹小脾气。我是不会计较的。”宁飞扬有了些讪讪的表情和语气。 “宁总不必这样想，一个女孩子在您面前闹脾气只能说明她把您当做自己可以信赖的人。她一直很尊敬甚至崇拜您。”陆凯文极力搜寻着一切能够为女孩子开脱的说辞。 一丝淡淡的嫉妒随着自己的努力升腾起来。 自己实在不明白苏晴为什么要在宁飞扬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情绪。实在不明白这个女孩子为什么会对着宁飞扬宣泄。这更像是在撒娇。面对自己的苏晴从来只有洒脱，即使在床上和自己缠绵的时候她也从来不暴露自己的真性情。这是为什么？ 自己的心情瞬间变得恶劣起来。 “是啊，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女孩子难免有性格。说来很奇怪，我拿咱们这个年轻的助理有点没办法，她好像从来没怕过我。我也似乎从来对着她发不出脾气。她总是让我产生一种亲切感。也许这就是缘分吧。凯文，也许我真的老了，现在总是产生莫名其妙的情绪。”沉浸在茶香中的宁飞扬越来越健谈起来。 陆凯文微微蹙起了眉。 “我还年轻，无法感受您的情绪。我还是说说正事吧。和h银行关于贷款框架的事情基本有了初步意向。估计只要我们一旦进入推荐企业名录就可以进入操作。”陆凯文很干脆地转变了话题。 “哈哈，太好了。凯文，你果然有办法。看来你真是我的及时雨，更是我的福星。来，我们干一杯。”宁飞扬在笑声中端起了纤小的茶盅。 瓷盅碰撞的清脆声音荡漾开来。 随后一声敲门声打碎了清脆的余音。 苏晴拿着一个文件夹走进来。 “苏晴，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一起聊一聊。坐下。”宁飞扬畅快地招呼着闪进来的助理。 陆凯文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苏晴也有些诧异，她对宁飞扬这样的语气和安排有些意外。 “苏晴，正好陆总也在，我要表示一下歉意。顺便在这里对你为公司付出的努力和辛苦表示感谢。”宁飞扬恢复了严肃和认真。 陆凯文愣了一下之后浮起了苦笑。 苏晴看看两个人，她站起来毕恭毕敬地弯了一下身，心里不由得泛起对两个男人的反感。 “既然做了，就不要来这一套虚伪的东西。真的以为我这个山里人好欺负？”苏晴的脑海里盘旋的是一句不由自主的腹诽。 “还是应该由我道歉，我的工作作风有些粗暴。苏晴，对不起了，请原谅我。”陆凯文也站起来玩了一下腰。 苏晴突然有了莫名的冲动，她真的想冲上去照着对方一本正经的脸扇一个又响又脆的耳光。 就是眼前这个道歉的人在十几天前还以自己代言人的姿态在自己面前理直气壮地不肯道歉，现在却向自己郑重其事地道歉。气愤和委屈一下子涌上来。 这样的道歉简直就是做戏，可是自己还得配合。 在这一刻自己仿佛看到了这个人的另一面。 那是和宁飞扬一样的品质：虚伪。 宁飞扬似乎看到了女孩子无声的对峙，他不得不也跟着站起来。 “苏晴，原谅陆总吧。我也有责任，我没有坚持。你在凌云公司的路还很长，只要你努力，一定会有更好的回报。这是我的承诺。”宁飞扬有了些语重心长的口吻。 苏晴挤出了笑容，她的心里已经满是讽刺的味道。 “宁总，还是您让我有了归属感。我现在取得的成绩和您一直的鼓励分不开。我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我是幸运的，我遇到了您这样的好老板。谢谢您一直以来的呵护。”苏晴故意面对宁飞扬绽放自己的笑容。 宁飞扬的面容明显地舒展开来。 陆凯文在一边讪讪地笑着，他的脸庞越来越僵硬。 “好了，我们都坐下吧。既然苏晴原谅了我们，我们也不矫情了。我们分一下工吧。陆总负责贷款的事情，苏晴负责再次增资后资产的修订工作和上市申请的具体工作。我负责跟进土地的具体事项。目前看我们各方面是顺利的，可是随时会面对突如其来的新情况，所以我们还有更多琐碎的事情。前一阶段我把最困难的事情交给你们处理，我一直觉得有些不安，以后我会多承担一些。希望你们多支持我。”宁飞扬似乎给这次的小范围决策会议作了结论。 苏晴咀嚼着宁飞扬的话，她忍不住斜眼看看身边的陆凯文。 陆凯文恢复了自然和平静。 “这些男人真的是好演员，这么自然的转换角色，这么平静地移交权力。他们真的令人赞叹。”苏晴再也忍不住内心泛起的讥讽。 不论自己愿意与否，自己不得不欣赏这眼前的一切。 自己也正在成为一个好演员，也许很久以前自己就在扮演一个出色的角色。 至少到目前为止，自己是一个合格的演员。 第一百二十七章 泾渭分明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不情愿地从床上坐起来。他感到了狂热褪去后袭来的倦意。 浴室里哗哗的流水声让他皱了皱眉，他抬眼望向外面，外面的灯光似乎已经稀疏了很多。 陆凯文从床边拿起了表，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 “还是要回去吗？有这个必要吗？”他低声地嘟哝了一句。 苏晴裹着浴巾走进了卧室，带着洗发水气息的长发盘起在头上。 假寐的陆凯文听清了女孩悉悉索索的穿衣的动作。 他翻身而起从后面把女孩拖倒在床上。 陆凯文意犹未尽地抚摸着女孩光滑细腻的肌肤，他又有了冲动。 “我该走了。”女孩闭着眼睛，看不出她是在享受还是在敷衍。 “今晚不要走了，这样是很折腾的。明天我们一起去公司。”陆凯文一边抚摸一边咬住了女孩的耳垂。 “不行，我必须走。你别闹了，真的太晚了。”女孩子的口气一下子坚决起来。 陆凯文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借着台灯的幽暗灯光观察对方的表情。 只来得及穿上内衣的女孩紧闭双眼，她的姿势有些僵硬。 陆凯文用手指勾起了女孩的下巴，他把女孩的脸拉向台灯。 “睁开眼看着我。我一直觉得你很别扭，是不是对我有意见。睁眼，你这样是没用的。”陆凯文轻轻的声音里有着命令的语气。 苏晴睁开了眼，只是眼光有着游移。 “我们谈谈吧，你是不是想躲避我？”陆凯文再一次的冲动早已消失，他觉察到了女孩若有若无的抵触和抗拒。 “随你怎么想吧。我累了，陪你疯了这么久，我想回去了。”苏晴终于开口了。她摆动着被陆凯文勾住的下巴。 “不行，你必须告诉我原因，从下班一直到现在我就觉得你好像有心事，而且我可以肯定和奶奶的离去没有关系，你似乎对我有意见。”陆凯文没有要放开对方下巴的意思。 “别自以为是了，这可能是你们男人的通病吧。我没有心事，更没有对你不满。我只是要回去。放手。”苏晴用力反抗起来。 陆凯文放脱了女孩子的脸庞，他仔细地打量起来。 “我们？你指的我们是不是还包括你的宁总？”陆凯文挤出了讥讽。 “你混蛋。我懒得理你。”苏晴起身的动作和她沉下来的脸色一样突然。 早有准备的陆凯文一把抱住女孩子的腰，他在一瞬间产生了悔意。 “放开我。我不想和你胡搅蛮缠了。我要回去。”苏晴扭动着，挣扎着。 “好，我放开你，不过你要答应我别激动才行。你答应我。”陆凯文的语气软下来。 女孩子执拗地挣扎着。 “没用的。听话，让自己安静下来，我陪你走回去，如果你心情好，可以告诉我。”陆凯文渐渐减小胳膊上的力道。 女孩的反抗渐渐平息下来。 午夜的街道上人流和车流渐渐变得稀疏。 苏晴拼命嗅着夜风里新鲜的气息，她的心情渐渐舒畅起来。 “呵呵，看来你还真是喜欢散步。现在不闹着回家了？”陆凯文微笑着搭讪，这已经不知是第几句搭讪了。 苏晴斜了旁边的陆凯文一眼。 一身白衬衣把陆凯文的线条衬托得很完美。 “其实你还真的很帅气，尤其是你的身材真的令人羡慕。你如果不是总以为是多好！”苏晴的赞叹夹杂着讽刺。 陆凯文摇着头苦笑着。 “唉！其实你可以选择的女人很多，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我？”苏晴发出了一声叹息。 “呵呵，我为什么不能选择你？”陆凯文的苦笑变成了温柔的戏谑。 “所有的女同事都认为你是个风流倜傥的高贵绅士，可是当真正接触你以后才会发现，你原来是一个孤独多情的人。”苏晴自顾自地朝前走，自顾自地抒发着自己的感慨。 “呵呵。这样不好吗？你难道希望我是个风流之士吗？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不能选择你？”陆凯文不疾不徐地走在女孩的身边，他也在享受着夜晚的都市时尚和喧嚣褪去后的静谧。 “我不是才女，也没有惊人的容貌。我只是从山里走出来的自闭的女孩。你是一个几乎高不可攀的男人，甚至是很多女孩心目中完美的偶像。这太不协调了，让人觉得滑稽。”苏晴的轻松语气里有着越来越多的犹豫。 陆凯文顿了一下脚步，随后他伸出手握住了女孩的手。 “是滑稽吗？怎么我却觉得自己开始有些酸酸的味道了。你不用菲薄自己，我相信你的内心有着对自己的骄傲。你没有发现自己的魅力吗？难道那个李先生还有宁宇，当然还要加上我，我们都是没有判断力的男人吗？你身上有着吸引人的东西，我也说不清，也许那就是魅力吧。怎么？高兴了？”陆凯文感觉到了身边的女孩由于兴奋传递过来的激动。他的严肃的语气立即转成了戏弄。 苏晴眉梢的骄傲和兴奋一闪即逝。 “去你的。你才高兴呢。”苏晴狠狠掐了一下对方的手。 “唉！其实有时候我真的后悔遇到你。既是为你，也是为我自己。”苏晴很快又重新换成了感叹的语气。 陆凯文无奈的摇了摇头。 “又怎么了？怎么又是你又是我的？”陆凯文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开始散步时的小心。 “为你，是因为随着和你接触越多，越发现你的魅力在一点点减少。你的性格中的丑陋越来越明显。你自以为是，你虚伪，你有强烈的支配欲，你根本不懂得尊重人。你。。你越来越让我鄙视。”苏晴的情绪渐渐有些失控，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已经难以掩饰。 陆凯文的心一阵阵悬起，握着女孩子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放开。 “为我，是因为我越来越放纵，越来越不要脸。明明知道我们这样不对，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放纵下去。我原来不是这样的，我希望自己是一个干净的人，可是我现在却和你这样偷欢。对，这就是偷欢。这样的我让自己厌恶。”苏晴的声音越来越大，眼里的愤怒越来越浓重。 陆凯文再也忍无可忍地搂住了女孩子，他用力把女孩子还没吐出的话按进自己的怀里。 “你何必这么说自己，要是错也是我们一起犯的错。如果有惩罚也应该想轮到我。你是想歪了，我们是自由的，我们没有伤害别人。不要再有这样的偏执了。”陆凯文开始轻轻拍打女孩的后背。 女孩子在陆凯文的怀里慢慢平复着自己的愤怒和委屈。 陆凯文一时没有再说话，他在品味着女孩的话。他在努力去理解这种突如其来的激动。 知道女孩轻轻推开自己，陆凯文还在淡淡的茫然中徘徊。 “我刚才是不是特可笑？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可就是突然觉得自己不由自主地需要宣泄。以前同学们都说我这个人各色，也许我真的有问题。对不起了，连带着你也被我骂了。刚才我评价你的话你不要介意。把我说的那些话忘了吧。”苏晴的语气和脸色都恢复了平静和自然。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陆凯文只是机械地点点头，他依然沉浸在对女孩子的情绪的判断中。 “好了，发泄出来就痛快了。晚上的空气真好，嗅起来格外清爽。”苏晴兴奋地游目四顾，她的动作也瞬间变得轻盈起来。 陆凯文终于从恍惚中清醒过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苦笑着摇头。 陆凯文找不到自己需要的答案。女孩子情绪宣泄中透露出了一丝信息，可是那样的信息对自己没有任何帮助。 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在棒球场上追风的少年，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对着美丽的金发女郎吹口哨的热血青年。 自己自从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就裹挟了太多的沉重，太多的不屑。一切干扰自己决心和士气的因素都被自己隔离和过滤。爱情和欢娱曾经被自己视为最大的障碍和干扰。 直到眼前这个女孩的出现，直到自己曾经一度把这个女孩和宁可儿重合。 正是这个女孩引起的好奇和同情让自己和这个女孩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到了这一步，自己竟然有了越来越大的依恋，甚至是依赖。 陆凯文就是在这样的情绪中走到了苏晴的小区门口。 “你赶快回去吧。太晚了。”苏晴站在门口挥挥手。 陆凯文笑着点点头。 “等等，你明天该把欠我的钱给我了吧。我们说好的，我要赶紧去办捐赠的。没有办法，我是工薪族，凑两万元钱真的不容易。”苏晴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 陆凯文愣了一会儿，他还没从自己的遐思中走出来。苏晴突然的提醒让他有些迷茫。 “对不起，咱们说好的。我陪你是要报酬的。不许赖账。再说这样对你我都好，我们要做到泾渭分明。”没有得到答复的苏晴很认真地解释着。 陆凯文终于明白过来，一种深深的沮丧袭遍了全身每一寸肌肤。 陆凯文突然发现，夏夜竟然有了浓重的凉意。 第一百二十八章 避无可避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没有休息好的陆凯文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闭目倾听“空中之城”的悠扬乐曲，乐曲把他带入了冥想的状态。 在他的梦一样的冥想中，母亲、宁可儿、苏晴、宁飞扬的幻象不断交织在一起。 赋闲下来的自己终于可以暂时摆脱公司纷扰的事务。 苏晴突然爆发出来的宣泄和她的奶奶给自己的嘱托却让陆凯文陷入了矛盾中。 自己需要对感情进行整理，对过去进行整理。 陆凯文在冥想中漂浮，他试图抓住茫然中的一缕光线。他试图做出一个决定。 手机铃声击碎了自己的迷茫，也击碎了困顿的梦。 “是我。我到凌云楼下了，你还有指示吗？”手机里传出了程名扬有些阴沉的声音。 陆凯文沉吟了一会儿。 “我看了你的计划，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他只是我们的一个后手，对一个骄傲和有才能的人，你不要把他设定成对手，还是要和他交朋友。我现在在公司里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所以也许他最后不会选择我。他是聪明人，你也必须做一个聪明人。所以，你自己把握节奏吧。祝你好运！“陆凯文交代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目光所及，他看到了楼下广场上攒动的人群。 肖伟走出电梯后停顿了一会儿，他利用这个短暂的间歇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肖伟的第一反应是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放下电话的他立即反应过来一个事实，原来自己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见到这个朋友了。 这个朋友竟然给了自己不速之客的感觉。 心里的忐忑随着自己走向楼下会客大厅的脚步变得越发沉重起来。 如果他是来讨债的怎么办？ 肖伟盘算着自己的应对之策。 肖伟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迎面扑来的热情而有丝毫的放松。 “肖兄，本来我想直接上楼找你的，可是到了楼下才觉得还是坐在这里和你喝喝茶聊聊天更好。在这里我们像朋友，在你的办公室我更像个搞供应的业务员。你不会怪罪我的安排吧。“程名扬欢笑着递上一根烟。 肖伟机械地接过烟，他不准备暴露自己的内心。 “不好意思，我应该答应你的邀请去参加你们的活动。可是你知道，我们一直忙着上市的事情，为了股权分配的事情大家都红眼了。我也不例外。你不会怪我吧。老李他们都好吗？”肖伟借着吸烟开始了自己的节奏。 “哪敢怪罪你呀。我们知道你要办大事。这不，我就是听说你们的大事已经办的差不多了才来拜访的。既是为了祝贺，也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办。怎么样？做了股东以后能发大财了吧？”程名扬朝着对方挤了挤眼。 肖伟苦笑了一下。 “肖兄，我是真的佩服你，你是干大事的人。不像我们成天吊儿郎当的。你不来也好，老李他们也不怎么找我了，没有你，他们根本不想和我聚会。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赌牌那些刺激的事情。”程名扬有些唏嘘。 肖伟心里掠过一丝紧张，尽管对方的语气是轻描淡写，但是此刻一直保持警惕的自己却一下子紧张起来。 程名扬迅速埋下头呡茶。 程名扬的动作让肖伟暗暗舒了一口气。 “是啊，都是好朋友，我还是很想他们的。你来肯定是有事情吧。”肖伟不想再兜圈子，总是这样寒暄下去被动的只会是自己。 “嘿嘿。还是你了解我呀。这几个月我把手插进s市了。我一口气兼并了郊区几个小厂子。怎么样？兄弟我还可以吧。”程名扬阴阴地笑着抬起头。 肖伟的心里动了动，他突然发现自己以前忽略了一件事。 自己轻视了这个一直低调的供应商。 他不应该是一个普通的供应商。一个普通的供应商不会在有那么雄厚实力的基础上还这样委曲求全地接近自己，一个普通的供应商不会处心积虑地不计利润。程名扬提供聚会的别墅，他一掷千金的气势，他缜密而不露痕迹的手段，这一切的一切都立即涌进了自己的脑海里。 “肖兄，我看好s市的地产市场。以前我们的水泥和砖石从f省长途运来，现在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小弟我可以说在s市开始真正赚钱了。”程名扬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那就祝贺你了。我也一直为你们坚持低价供应感到不安呢。作为朋友，我为你现在的一切感到高兴。”肖伟敷衍着对方。他不相信这个低调的“朋友”只是为了讨一个祝贺。 “谢谢肖兄。小弟心领了。不瞒肖兄，小弟这次来是请你帮助的。这个忙还就你能帮小弟。”程名扬殷勤地为肖伟倒了一杯茶。他的眼睛开始变得专注起来。 肖伟的心悬了起来，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看着久久沉吟不语的肖伟，程名扬好整以暇地静静等待着。 “名扬，我在凌云公司只是一个普通的管理者，很多事情我是做不了主的。如果我帮不了你，你可不要怪我。”肖伟开口了，他索性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委婉地拒绝对方也许会激怒对方，但是他需要对方亮出底牌。 这几个月对方不提任何要求，没有任何暗示的做法令自己揪心，自己与其等待不如刺激对方暴露底牌。 “呵呵，肖兄还没有等我说出请求就想拒绝我呀。好吧，我就开诚布公了。肖兄，不要揣度小弟的为人，小弟和肖兄谈的所有公事都只会是双赢的事情。如果小弟有任何不情之请，你只管断然拒绝。怎么样？”程名扬的眸子一下子亮起来，语气中的决然满溢而出。 肖伟深深地看了对方好一会儿，他在判断对方的内心。 “小弟还是那句话，我看中您，我看中长远的合作。我看中长远利益。我更看中朋友。”程名扬一字一句地吐出自己的话。 肖伟轻轻地甩甩头，似乎要抛开头脑中的杂念。 “说来听听，看看是什么事情吧？”肖伟开口了，尽管有些犹豫，可是他已经准备满足对方。 对方的语气是真诚的，对方的态度是诚恳的。 对方让自己产生了淡淡的感动。对方没有任何盛气凌人的举动。没有任何凭借那笔钱而应该有的威胁。 “肖兄，我是来借库房的。兄弟兼并这些零散的小厂和随之而来的生产都很仓促。小弟的人缘还算不错，所以订单不少。可是你知道，水泥储存是需要库房的。s市又多雨，我一时也没有办法。所以我想到了肖兄。正好凌云公司现在因为上市而没有大规模的囤积材料，所以凌云公司是我最好的选择。小弟准备花钱借贵公司的库房。我的请求怎么样？”程名扬几乎是一眼不眨地盯着肖伟，眼神中倾注的全是期待。 肖伟悬着的心随着对方的叙述渐渐落下。 对方的请求虽然出乎自己的意料，但是这样合情合理的请求让自己没有办法产生担忧。 唯一让自己无法立即答应的顾虑不是来自这个突如其来的请求，而是眼前这个人。 这个不到四十岁的年轻人诚恳的面容背后总有让自己看不清的东西。 一切的不安都源于那次梦一样的澳门之旅，一切的不安都源于那两个看似巧合的赌博高手。一切的不安都来源于年轻面孔后面的缜密的心思。 程名扬只是保持着期待的眼神，他保持着静静地等待。 “这不是一件很难办的事情。你的请求也很合理。只是你要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们公司库房的空置情况？你都了解我们公司多少情况？”肖伟的语气很沉稳，很坚决。他也把专注倾注在自己盯住对方的眼神里。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专注地盯住对方。 “呵呵。肖总。我和凌云公司做生意已经快三年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接触吗？我肯定你已经忘记了，可是我却记得非常的清楚。没办法，我是吃这碗饭的。如果想做好生意，就要交一切可能有用的人，就要知道一切应该知道的事情。我在凌云公司不止肖总一个朋友。”程名扬的笑声里有着自信和不卑不亢。 肖伟轻轻点点头。对方的回答和自己的预想没有差距，一个滴水不漏的回答。一个让自己放心的答案。 “肖总，为了让你不为难，我先付半年的租金。”程名扬伸手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了一张支票放到肖伟面前。 肖伟没有看支票，他只是一直在打量对方年轻的面庞。 这不是一张让人艳羡的脸庞，甚至有些丑陋。黝黑的皮肤和f省人特有的坚硬的棱角让人不愿多注视。 可是对方眸子中的精明干练以及热情让人产生亲近。 “肖兄。谢谢你的支持。小弟还想说一句题外话。你似乎不必刻意避开我。我们既然已经成为朋友，你尽可以顺其自然。既然是朋友，我不会让肖兄为难。也请肖兄不要让我难过。这几个月小弟就有些难过，不为别的，就为每次准备来看望自己朋友时莫名其妙产生的犹豫。但愿以后我不会再有这样的犹豫。”程名扬迎视着对方的目光一字一句地斟酌着自己的话。 肖伟有了一丝愧疚，尽管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可是他很清楚，这是实实在在的感动。 第一百二十九章 针锋相对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肖总监，苏助理。鼎智会计师事务所对贵公司连续增资后的资产进行了评估。正式的评估报告书下周就可以给你们。根据我们的经验，你们现在的财务状况已经符合上市公司的申请资格。如果贵公司同意，我们愿意作为贵公司的合作事务所承办贵公司的全部上市报批程序。我们在上市申请方面有着出色的业绩，请两位看看我们的相关业绩报告。”一个带着近思边眼镜的中年男士把两本制作精美的图册推到了分别的位置上。 苏晴一声不响地拿起图册仔细阅读起来。 “周先生。您的建议我们会考虑。我们也愿意把上市的事情交给一家有着丰富经验的会计师事务所。这正是我选择你们做评估的原因。现在你们完成了评估，对我们公司的资产负债情况的了解有利于你们完成我们公司的上市工作。我会支持你们。”肖竹芳的发言充满了热情。 周总会计师和旁边的助理向肖竹芳投来感激和兴奋的目光。 “周经理，我和贵公司的杨会计师在评估过程里一直强调公司办公楼的资产评估问题。十年前这座办公楼的价值是三百万，但是今天的价值已经超过了三千万。但是贵所重新评估的最后数据是两千万。贵所的评估是保守的，你们对旧资产的处理完全按照会计制度是保守的做法。你们没有考虑s市的特殊性。希望贵公司考虑我们的意见。另外，贵公司在这本业绩册上关于佣金1%的比例是不是可以改变？”苏晴在旁边插进来的话有着淡淡的不满。 周经理看看肖竹芳，肖竹芳的脸色变得很阴沉。 他转头又看看自己身边的助理，助理微微地点了点头。 “苏助理，你的意见我们专门讨论过，以现有地段的同类楼宇计算，贵公司的办公楼的市面价值的确达到甚至超过三千万。但是我们考虑到这只是一次评估，如果贵公司是面临交易，那么我们可以根据市场因素进行评估，但这次评估是针对上市的一次评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还是采取了谨慎的会计处理办法。请贵公司考虑这次上市的急迫性。”周经理很仔细但很专业地解释着自己的观点。 “怎么向第三方解释是你们的问题。我们不会因为时间而牺牲利益。上市前的评估关系着我们公司的资产占发行后的股份比例。举个例子，你少评估一千万万，就意味着我们公司自有资产少一千万，就意味着我们公司要向社会多募集一千万，就意味着我们要多一千万的持股股东，就意味着我们公司的内部股东少得到一千万的配股，意味着我们公司原有股东多了一千万社会配股的攻击，意味着我们占有控股地位的股东面临失控的风险。。”苏晴冷着脸倾泻着一组组没有生气的数字。 “好了，苏助理，这些周经理都知道。”皱着眉头的肖竹芳突然出声打断了苏晴冷淡的发言。 周经理不自觉地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他终于有机会放松自己的身体。 “谢谢你，苏助理。一直只是听老杨夸赞苏助理能干。今天真的见识了。苏助理的提醒的确是对我们的鞭策，为客户尽心尽力不应该只是停留在口头上，我们应该把所有的细节都考虑到，这也是我们今后工作的关键。谢谢苏助理的提醒。”周经理注视苏晴的眼神有了变化，那里面有尊敬，也有警惕。 “好，希望贵所的评估报告能做到最大限度的严谨，最大限度地体现凌云公司的真实价值。”苏晴的表情和语气都没有变化，年轻的脸庞布满了严肃和认真，语气也是平淡和专业。 周经理笑着点头，他的眼睛转向肖竹芳。 肖竹芳轻轻笑了笑。她的笑容有着明显的勉强。 周经理的眼神里掠过疑问，他重新转向年轻的助理。 “我刚才关于1%的佣金的问题还希望周总会给予解释。”苏晴依然冷淡的声音有了一丝进逼的味道。 周经理重新看了一眼肖竹芳，后者皱眉的表情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小周，你给苏助理解释一下。既然是你们的惯例，你可以畅所欲言。”肖竹芳终于看出了周经理的犹豫和等待。她开口了，口气里有着不耐。 “周经理，我不想听你对惯例的解释，我只想听你对这个比例的依据。”苏晴突然抢在周经理开口前开口了。 周经理愣了一下，他感觉到了一阵烦躁，一阵混乱。 “咳咳。苏助理。我们是标准化的实践者。我们是在s市享有盛誉的会计师事务所。我们不会为某一个客户采取不同的收费标准，那样会影响我们规范的企业形象。所以希望贵公司能够理解。”周经理的回答充满了程序化的呆板。 “好，既然周总会提到了标准化。那我们算一笔账。我们公司准备计划发行三亿元的原始股，你们索要的报酬就是3百万。您按照标准化给我划分一下你们的工作量。您计划用多少人？多少个工作日？怎么把这三百万分解？怎么证明你们的工作可以和三百万对应起来？我们需要标准化的答复。”苏晴的语气也是呆板和没有生气的冷淡。 周经理有着明显地错愕，他的脸上浮起一阵愠怒。 他没有把愠怒的眼神看向苏晴，而是投注在肖竹芳的身上。 肖竹芳明显感到了对方的目光中的情绪，她没有立即抬眼。 “周经理，苏助理是希望你们考虑凌云公司的具体情况，你们可以回去提出一个更加合理的报价。”肖竹芳紧跟而出的话里有着协调的语气。 “不用了。周经理，我们需要你们，需要你们的专业力量。毕竟你们有着丰富的上市申请经验。可是我们能够接受的报价不会超过千分之一，也就是三十万。请原谅我这么说。我们用在整个上市的资金不会超过三百万。您应该清楚，其他的资金会用在专业募股公司和证监会的相关收费和保证金上。所以，今天我的决定有点武断，但是这就是实际情况。如果你们想合作，想和我们长期合作，希望你们能考虑我们的实际困难。”苏晴的语气一直保持着冷静甚至是冷淡。 周经理张了张嘴又闭上，他看看苏晴又看看肖竹芳。 “对不起，周经理，苏助理刚刚参加工作，她有些急切。你们可以回去考虑。我们容后再议。”肖竹芳站起来，她向周经理伸出了手。 周经理伸出手的瞬间感觉到了一阵轻松，那更像是一阵虚脱。 送走客人后的会议室里陷入一阵沉闷。 “苏晴。你为什么要这样咄咄逼人。这样做是工作中的大忌，你不知道吗？”肖竹芳耐下性子开始了自己和这个年轻女孩的对话。 “肖总监。我不认为这是咄咄逼人。我认为这样做恰恰是对鼎智会计师事务所的尊重。这恰恰说明我对他们的重视。”苏晴一改刚才的冷淡，她的语气中有了认真和诚恳。 “呵呵，是吗？你一连串的追问有着明显地讽刺和威逼，难道我看不出来吗？”肖竹芳的冷笑已经透露了内心的恼恨。 “那是您的偏见。我如果不重视他们就根本不会采取这样的进逼。我只会对自己尊重的合作者才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苏晴依然采用了不疾不徐的语气。 肖竹芳暗暗松了一口气，她放松了身体。 “这么说你已经同意让他们来做了？”肖竹芳提问的语气已经不再冷厉。 “是的，但是我的条件已经明确告诉他们了。这条件不可以改变，否则他们就失去了资格。”苏晴斩钉截铁地给出了答案。 “你。。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可以最后做决定吗？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肖竹芳有了忍不住发作的冲动，她的脸色和她的语气重新回复了凌厉。 苏晴抬起眼和对方对峙着。 “不用瞪我。回答我的话。”肖竹芳竟然有了一丝慌乱。 “我不是什么人物。在凌云公司我只是一个新人。可是我现在代表宁总，我要为宁总负责，要为公司负责。所以我的决定就是最后的决定。”苏晴的语气了裹挟的是寸步不让的坚决。 “呵呵，看来你真的是幼稚。我是财务总监，你竟然在我面前这么大的语气。好笑！”肖竹芳不再掩饰自己的内心，她有些被对方激怒了。 苏晴看着肖竹芳的眼睛掠过一丝狡猾的笑意。 肖竹芳抓住了对方一闪即逝的神情。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难道你想凌驾我之上。哈哈，可笑。”肖竹芳回击对方的诡异的笑。 “肖总监，我不想凌驾您的权力之上。可是在选择鼎智的事情上，您已经输了。我会选择他们。而且他们也会接受我给他们的条件。”苏晴索性绽开了微笑。 “你什么意思？。。”肖竹芳有着短暂的迷惑，她飞快地判断着女孩听起来有些矛盾的决定。 “肖总监，我不知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易，我只知道鼎智是你推荐的。我要做的就是阻止他们漫天要价。我成功了。你呢？”苏晴雪白的牙齿因为兴奋而暴露在空气中。 肖竹芳彻底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女孩子是在挑衅。不再掩饰的挑衅。 面对这样的挑衅，肖竹芳首先想到的是暂时退却。 这样的纠缠会让自己和周经理的交易暴露在众人的视野里。 这样的女孩子已经开始改变策略。 这样的改变会把自己和这个女孩引向什么样的结局？ 肖竹芳有了担心。为了一个原本不应成为对手的女孩。 第一百三十章 犒赏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没想到s市竟然有这么好的地方，这里完全是风情画一样的意境。”漫步在密林中的陆凯文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泥土气息。 “这是s市新增加的森林公园。怎么样？不比欧美的风光差吧。”后面有些气喘的苏晴兴奋地指手画脚。 “是啊，看来我还是没有真正了解这个地方。这里不光有钢筋水泥的繁华和时尚，也有曲径通幽的秀美。我陪客户去过大观园，那里的水榭楼台让人流连忘返。如今我又领略了不亚于北欧的森林风光。看来是我忽略了这个东方明珠的魅力，是我自误了。”陆凯文摩挲着身边的粗糙凹凸的桦树皮，耳朵感受着林中的悦耳鸟语。 “好了，别抒情了，你就不能帮我背一会旅行包吗？我都快累死了。”身后的苏晴顿住脚步嚷起来。 回头看着一脸不满的女孩，陆凯文忍不住乐了。 一身牛仔t恤的女孩子现在有些狼狈，卷曲长发已经梳笼成马尾，脸上带着擦拭后留下的一道道泥土痕迹。 “怎么搞得这么脏。你是不是抓泥土了？”陆凯文凑上去抓起女孩的手。 “没有，就是刚才看见一只可爱的松鼠，只顾忙着抓了。可惜还是让它逃跑了。”苏晴的兴奋还洋溢在字里行间。 “走吧，林子外面有水洼和人工湖，咱们去洗洗。”陆凯文拉起女孩。 “别装糊涂。你太过分了，这么重的旅行包你怎么让我一个女人背着，你好意思吗？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帮女人拿东西的习惯呀。”苏晴狠狠地掐了陆凯文的手背。 “是吗？我从来不在出来踏青的时候带这些累赘。你的包里究竟是什么？如果是重要的东西，我可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陆凯文一脸轻松和不屑。 “少废话了。拿着。”苏晴把背包塞到对方手里，自己飞也似地跑向远处的草坪和湖洼。 陆凯文苦笑着摇摇头。 坐在草坪上百无聊赖的陆凯文欣赏着森林、湖泊和草坪和谐共存的自然风光。满目的静谧安逸让他抛弃了所有的杂念。 女孩子哼着小曲在水洼边上梳洗的场景渐渐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幅青春动人的画面远比自然的画面更加生动。 “嗨，发什么呆呢。”女孩子的脸庞和声音几乎同时出现在陆凯文的眼前。 “没什么，一时走神了。你周六一大早把我拉到这里是怎么安排的？你不用去事务所加班了吗？”陆凯文掩饰着自己发痴的窘态。 “不用了。我现在已经开始慢慢推掉那里的工作了。公司这边的事越来越多，我有些力不从心了。”苏晴一边把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摆放在单子上一边轻描淡写地回答着陆凯文的提问。 陆凯文看着单子上越来越多的食盒有些忍俊不住。 “你是在变魔术吗？看来你是早有准备呀，昨晚一定很辛苦吧？”陆凯文配合着女孩的动作。 “还好。只要安排好就不会太忙。多做点没关系，闵薇和我昨晚吃了大部分，小部分留给今天的野餐。这里有红烧排骨、烤鱼、粉蒸肉和一些小菜。知道你爱吃肉。我的主食是紫菜包饭。”苏晴满脸自豪地介绍着自己带来的宴席。 “好丰盛呀。这样辛苦忙活总得有题目吧？是不是有什么好事？”陆凯文有些受宠若惊。这是他第一次能够尝到女孩的手艺。 “对你的犒赏。就为这个。”女孩子一边说着一边故作神秘地把手伸进背包里。 陆凯文有了兴趣，他静静地等待。 “你怎么不接着问呀。”女孩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的脸庞因为着急有些潮红。 “是什么呀？是什么样的功劳让我得到这么大的奖励？”陆凯文的敷衍渐渐变成了真正的好奇。 “看看这个。”女孩子终于拔出了伸在背包里的手，她把手摊到陆凯文面前。 看了看面前纤细手掌上的红色证书，又看了看因为兴奋而持续泛起潮红的脸庞。 “就是为了这个捐赠证书你就犒劳我？”陆凯文有些困惑。 “还有这个。”女孩打开了证书，里面夹着另外一个小红本。 “会员证？你就是因为捐赠了钱和成为会员就犒劳我？”陆凯文依然是满脸的困惑。 “对。我要犒劳你。当然也是为了庆祝我成为寻找失踪者协会联盟的成员。唉，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你怎么。。”苏晴兴奋的表情渐渐变成不满。 “我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我说过，我们需要社会的关注，但是我不希望你加入进来，更不希望你深入了解那些不幸。可是你终究还是没有听我的话。”陆凯文满脸的痛惜。语气也变得消沉起来。 “你这人真是讨厌。总是一派自以为是的语气和神情。我喜欢做这样的事情。以前我只是想想，现在我终于能投身其中。你不知道，我拿到这个会员证时有多兴奋。你也该展示一下你的支持呀。你真讨厌，怎么这副德行？”苏晴宜嗔宜喜地表情荡漾开来。 “好。我们庆祝一下。”陆凯文摇了摇头，仿佛排空了内心的杂念。 陆凯文的心情随着野餐的进行渐渐好起来。 苏晴更是兴奋得有些忘形。 “怎么样？现在我们成了协会里的会友。还请你多多关照。”忘形的苏晴搂住了陆凯文的脖子。 陆凯文苦笑着点头。 “本来我计划先买房，看来要改变计划了。我得先买个越野车。”苏晴的谈兴越来越高。 “为什么？”陆凯文来了兴趣，他是第一次听女孩谈起自己的人生规划。 “因为我需要开着车去按我们的计划寻访失踪者的足迹。即使我不能去，我也得给需要的会友提供车辆的帮助呀。”女孩子的脸庞满是处在憧憬中的兴奋。 陆凯文没有陪着女孩去畅想，陷入了自己的疑惑中。 “陆凯文，你买越野车是不是就是因为你需要去做这类事情的？”苏晴的兴奋在持续，她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反应。 “苏晴，你对这种事情这么热衷，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一般像你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很少有这么热衷于这种事情的，这究竟是为什么？”陆凯文的询问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你又开始疑神疑鬼了。难道只许你州官防火，不许我百姓点灯？难道你热衷公益就是正常的，我热衷帮助人就是不正常？你是不是因为自己有钱，公益是你们富人的特权。我们这些穷人就不能高尚。或者说我们承担不起这样的高尚。你是不是这样想的？”苏晴的兴奋很快转换成阴沉。 陆凯文仔细地判断着女孩的表情，他自失地摇摇头。 “怎么不说话了？你还有疑问吗？你还有什么可以侮辱我们这些渺小的穷人吗？”苏晴抓住对方的困窘的时机穷追猛打。 陆凯文泛起了干涩的苦笑。 “苏晴，也许是我多心了。也许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靠理智来解释的。你就是我遭遇的一个谜。也许我喜欢的就是这样一份神秘。你让我不得不关注，不得不怜惜。每次在我对你感到疑惑的时候，你总是能有充分的解释躲开我的追问。有时甚至是强词夺理。可是我不能纠缠于这些疑惑，因为你有自己保守**的权力。也因为我越来越喜欢你身上某些特质。那里面有让我尊敬的品性。不得不告诉你我的内心，你正在让我忍不住爱上你。”陆凯文的回答有些自言自语的飘渺。 苏晴的身子震颤了一下。 “陆凯文。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听到你的无病呻吟。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别忘了你的未婚妻。你的妹妹。尽管你没有告诉我关于她的细节，可是她是你的宿命。希望你不要动摇，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苏晴打断对方倾述的话语来的急促而高亢。 陆凯文被身边骤然响起的尖锐语音惊醒，他尴尬地苦笑掩饰着自己内心的余波。 “对不起，你是对的。我又被你迷惑了。看来我的抵抗力越来越差了。”陆凯文及时振奋自己的情绪。 “去你的。你损人的水平却越来越高了。你总是喜欢把自己的事情和别人正常的行为做对比。也许你是太关注阴谋诡计，也许你是太专注于你的情感遭遇。奶奶说的对，遇到你也许真的是我的错误，我们也许真的错了。”苏晴有了自怨自艾的烦躁。 “呵呵，将错就错吧。至少我喜欢这样的错误，至少我因为这样的错误不再封闭自己。如果我能让你有这样的感受，那么你就不要自责，不要后悔。有我在，你注定不会孤独。我们才是对彼此最好的犒赏。因为我们还算善良。因为我们还有追求。”陆凯文的笑容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一直凝视着身边男士的女孩也渐渐绽开了灿烂的笑容。 “是的，至少我还是需要你的保护。我刚刚和肖总监发生了冲突，该用上你了。”苏晴的笑语里突然有了顽皮。 陆凯文尚未消逝的笑容渐渐变得僵硬。 难得的轻松和惬意总是遭遇这样的烦躁。这似乎就是自己的生活写照。 第一百三十一章 是是非非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肖竹影虽然没有马上说话，可是她看着妹妹的眼神有着疑惑，有着埋怨。 “姐，不用担心。有姐夫和老邓陪着二老打麻将，我们尽管做我们的事。”肖竹芳悠哉地看着咖啡厅的餐单。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非要出来说。我们只有周末回家聚会一次，你这样神秘兮兮的举动会让老人起疑的。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这样不顾时间和场合？”肖竹影终于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姐，我也不愿意这样。可是我们只有周末才能见面。妹妹一直犹豫着要和你谈一些事情，可是我又怕你激动。所以我们也只有这样一边喝咖啡一边闲聊才好。这里的环境优雅，音乐也柔和，这是个放松的环境。”肖竹芳有点闪烁其词。 “怕我激动？什么事会让我激动。说说吧，我倒要见识见识。”肖竹影皱了皱眉但很快纾解开来。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闲聊一些公司里的事情。有些事情是真实的，有些也只是我的猜测。如果说错了姐姐可不要怨我。”肖竹芳有着明显地斟酌和犹豫。 也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肖竹芳按动呼叫器喊来了服务生。 肖竹影看着妹妹一系列自顾自忙碌的举止，她在脑海里迅速把自己对公司的零星了解串联在一起。很快地她发现自己对公司的了解少的可怜。 妹妹的神秘让她有了不安。 以前苏晴那个孩子给自己曾经带来不安，可是自己很快被丈夫说服。 自己也因为苏晴和女儿的友好而改变了对苏晴的看法。 这一次会是什么样的事情呢？是否依然和自己的丈夫有关？ 直到香气四溢的咖啡摆在面前，肖竹影才恢复了常态。 “姐，最近小宇忙什么呢？”肖竹芳一直盯着自己的姐姐，直到她确认姐姐的神色如常时才开口。 “他现在忙着办理抵押贷款的事情，你姐夫想让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占有公司一部分在市场上的股份。我虽然有些担心，可是小宇能够通过这样的方式融入公司也让我高兴。”肖竹影的脸上泛起了一丝骄傲。 “是吗？这么说姐夫还是做了一些必要的准备呀。”肖竹芳暗暗松了口气。姐姐不经意透露的信息让自己对宁飞扬有了新的认识。 “是呀。你姐夫也是这么说的。虽然凯文做的很好，可是你姐夫还是要提前做准备。我没有什么意见，唉！男人们做事我们只能无条件支持。”肖竹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是不是要准备的数额比较大？”肖竹芳捕捉到了姐姐的情绪中的纠结。 “是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算在内也不够，连别墅也要准备抵押。你姐夫的目标是两千万。我有时真是不理解，原来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上市？”肖竹影的幽怨越来越明显。 “姐，这件事情我是完全支持姐夫的。做大事的人应该有这份魄力，更应该有这份缜密。未雨绸缪是管理者的基本理念。姐夫的控股地位太脆弱了，他又处处受制。让小宇做这件事是一步妙招。我就没想到这步暗手。我姐夫果然高明。”肖竹芳忍不住啧啧赞叹。 肖竹影苦笑着摇摇头。自己的这个妹妹越来越热衷于权谋的性格让自己无奈。 “姐，这么说小宇的个人问题还没有着落？他和苏晴的事情到底还有希望吗？”肖竹芳很快从自己短暂的感叹中恢复过来。 肖竹影的眸子闪过一丝暗淡。 “我前一阵子也是经常追问这件事，起初他还敷衍。可是前几天他明确告诉我了，他们没有可能了。唉！现在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是很般配的一对为什么偏偏不能走到一起？那个苏晴也是的，我们小宇有什么不好？无论才貌，无论家境，我们小宇哪一点配不上她？她到底想要什么？”肖竹影的情绪像开闸的洪水一样再也无法控制。 肖竹芳判断着姐姐透露给自己的信息，她的眼前晃动着苏晴那张和自己对峙的脸庞。 “姐姐，我听明白了。这正是我今天要和你聊的话题。我要聊的就是苏晴这个小丫头。”肖竹芳抓住姐姐因为激动而需要平复的短暂时机插进了自己的开场白。 肖竹影的激动情绪随着妹妹的话一下子消逝得无影无踪，一阵莫名的烦躁涌上来。 “姐，你别激动。还记得上次我们关于苏晴的谈话吗？自从那次之后，我就一直暗中注意苏晴在公司里的事情，姐姐不要怪我，我尤其注意她和姐夫的关系。”肖竹芳小心翼翼地继续自己引起的话题。 “我不怪你。你也是为了我这个姐姐。”肖竹影不耐烦地挥挥手。 “我没有太多机会可以观察到苏晴和姐夫相处的细节。我只能通过苏晴在公司里的表现来判断姐夫对她的态度。我得出的结论让我感觉不好。苏晴在公司里的表现是越来越嚣张。她俨然是姐夫的代言人的样子。这样的表现不正常。”肖竹芳小心地组织自己的话，她需要姐姐一点一点理解自己的判断。 “这有什么奇怪的，年轻人得到老板的全力支持，难免会不知天高地厚。”肖竹影对妹妹的小心翼翼的判断有些不屑一顾。 “姐，你仔细想想你所认识的苏晴，她应该是这样不知轻重的人吗？从她第一天出现在公司里，直到她一步步走到今天，她是一个莽撞的女孩子吗？姐，你对她的印象就是这样简单吗？”肖竹芳也对姐姐表现的不屑有些气愤，更有些委屈。 自己和苏晴走到今天这个局面和这个姐姐有无法割裂的关系。 肖竹影沉吟着，她终于点点头。 “这孩子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角色，她有城府，有心机，的确不应该表现出现在这样的毛躁。”肖竹影终于说出了自己对女孩的印象。 “所以，我不能不做一个自己不愿意得出的结论。姐，不管你愿不愿意听到我这样说。苏晴和姐夫的关系可能比我能想象的要更亲近。你不要瞪我，我想问问你，姐夫对小宇和苏晴的关系持什么样的态度？姐夫在你面前说起苏晴时是什么语气和态度？我希望你给我的答案能证明我纯粹是在猜疑。”肖竹芳的小心渐渐被激动替代。 肖竹影只是在妹妹小声低语时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后自己就陷入了更大的烦躁和不安之中。 妹妹的提问击中了自己的要害。 自己能清晰地记得宁飞扬对宁宇和苏晴关系上的否定。 自己更清晰地记得宁飞扬对苏晴掩饰不住的欣赏和爱惜。 自己没有勇气回答妹妹的质疑，即使她是自己的妹妹。 人到中年的自己对尊严的维护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姐，对不起，我真的不愿意和你讨论这样一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所有的表现让人无法理解。从她选择凌云公司开始就让人费解。她先给我们建立了一个假象，她让我们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奔着小宇来的。可是她从来不在公众视线里对小宇有任何亲密的举动。一个山里来的孩子经过辛辛苦苦的奋斗成为了金融高材生，她本可以选择一家大公司。可是她呢，她选择了凌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而且她在凌云公司的起步不是财务部，也不是规划部。她竟然选择了办公室这个几乎是打杂的部门。她为什么这样做？她一直低调，直到她成为姐夫的秘书。我可以肯定就是从那时起，苏晴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她变得太彻底，从一个单纯的清纯女孩变成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女郎。这难道只是一个女孩简单的变化吗？最令人费解的是，她现在几乎是处处针对我，这更像是在向我示威。更像是在给我暗示。至于这个暗示是什么？我想请姐姐给我一个答案。”肖竹芳的恼恨已经不再掩饰。 肖竹影静静地倾听妹妹的描述，静静咀嚼妹妹的分析。 “姐，我的结论就是她要通过我向公司所有人宣示，她和姐夫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肖竹芳狠狠地补充了一句。 “小芳，也许你是对的。可是我相信你的姐夫不会和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充其量这是一种宠爱。毕竟苏晴差点成为小宇的女朋友。再说当年沈凡菲不也让我们担心了一阵子吗？飞扬和苏晴的年龄相差这么大，我不信飞扬会有非分之想。”肖竹影几乎是在喃喃自语。 “但愿姐夫是一个可以让人相信的人，可是姐姐，沈凡菲和苏晴不同，沈凡菲害怕我，沈凡菲缺少苏晴那样的才能和实力。我实话告诉姐姐一件事情吧，也许你会觉得不可思议，可是这件事的的确确发生了。陆凯文，那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姐姐应该比我清楚。为了苏晴，陆凯文竟然清清楚楚告诉我，他喜欢苏晴。你听清楚，他喜欢苏晴。”肖竹芳几乎是凑到姐姐眼前低声喊起来。 肖竹芳明显地愣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肖竹影似乎反应过来。 “小芳，这也许是好事呀。有了陆凯文，苏晴和你姐夫的关系不就清白了吗？”肖竹影的语气和神情都有了明显地轻松。 “我的姐姐，我也希望是这样的。可是你想想，如果苏晴是对陆凯文感兴趣，她有必要处处针对我吗？她有必要向我示威吗？”肖竹芳有些抓狂的冲动了。 肖竹影再一次陷入沉吟。 “你的意思是苏晴根本对陆凯文没有意思，她是在利用陆凯文，她的目的还是飞扬？”肖竹影抬起头，她的眼里带着疑惑，也有着希冀。 肖竹芳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回答，她只是狠狠地点点头。 “不可能。陆凯文的条件我知道。哪个女孩子会放弃他而选择一个有家室的中年人？难道她有特殊的癖好？难道她不正常？”肖竹影也狠狠地摇着头。 肖竹芳暗暗叹了一口气。 她被逼到了死角，她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姐姐，我真的不愿意告诉你一件事。可是你对姐夫的盲目信任让我不得不伤害到你。我也不知这样做对不对。”肖竹芳几乎是在咕哝着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肖竹影确信自己清楚地听到了妹妹的咕哝，她的眉毛几乎竖了起来。 倦怠感神奇地消失殆尽，身体内瞬间充满了力量。 “快说，不要吞吞吐吐。你要一字不落地告诉我。我相信事实。”肖竹影伸出手紧紧抓住了妹妹的胳膊。 肖竹芳疼得吸了一口凉气，她有些后悔自己的残忍。 “姐姐，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沈凡菲无意间看到了姐夫和苏晴的不雅之举。”肖竹芳有了犹豫和退缩。 “告诉你不要遮掩，讲得清楚点。他既然做了，你就不要顾忌。”肖竹影的声音有了冷森森的味道。 “苏晴给姐夫做头部按摩。两个人几乎脸贴着脸。姐姐，这仅仅是沈凡菲的片面之词，我们不能完全听信。你还是不要激动，我们可以慢慢核实。”肖竹芳不停变换着语气。 肖竹芳松开了攫取妹妹胳膊的手。 她拿起早已凉透的咖啡一饮而尽。 咖啡在口腔里满是苦涩。 第一百三十二章 对亲情的妥协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飞扬放下手里的《西方的没落》，意犹未尽的表情还挂在他的脸上。 抬眼望望外面，再看看手里的表，宁飞扬笑着摇了摇头。 走到卧室的时候，宁飞扬有些惊讶。 妻子没有像以往一样自己进入梦乡，她甚至没有换上睡衣。一身整齐的妻子坐在床边的梳妆镜前似乎陷入冥想。 “小影，你怎么还不睡觉。是在等我吗？对不起，我看书入了迷，明天你还要上班，赶紧换衣服睡吧。”宁飞扬走过去把手搭在妻子的肩上。 妻子的肩膀抖动了一下，她似乎被突如其来的触碰惊醒了。 “是因为我要上班还是你急着去上班？我可没有在单位里急着见到的人。”没有转过身来，只有一丝冷冰冰的讥讽。 “竹影，你怎么了？你好像在生气？如果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情？从打离开小宇姥姥家你就好像心不在焉？是因为我吗？”宁飞扬皱着眉头，他的声音尽管有着温柔，但是也夹杂着不耐烦。 肖竹影姐妹离开岳父家后的一幕幕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自己能够感受到妻子的烦躁，自己选择了去书房躲避。没想到妻子一直在等着和自己交锋。 什么事让妻子这样长时间地蓄势待发。是不是和肖竹芳有关？ 宁飞扬一瞬间绷起了自己的每一根神经。倦意倏忽间消逝得无影无踪。 “我可以生气吗？自己的丈夫是那么优秀，那么有成就。在每个人的眼里我都应该是最幸福的人，我可以生气吗？”肖竹影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她突然有了顾影自怜的委屈。 宁飞扬刚刚升腾而起的烦躁迅速褪去，他的内心被妻子的几句自怜的话语触动，一缕柔情涌动的他轻轻地坐下来，坐到床边。 “呵呵，都这个年纪了，怎么突然像个小媳妇了，而且是个哀怨的小媳妇。”宁飞扬一边轻笑着一边伸手抚摸妻子的头发。 肖竹影抗拒地摇动了一下脖颈，随后她陷入了安静。 “怎么样？我们可以上床了吧。我突然发现你很美。”宁飞扬在旖旎的气氛中把嘴凑到了妻子的耳边。语气变得有些异样。 肖竹影似乎再次被耳语惊醒，她狠狠地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瞬间拉开的距离让宁飞扬有了一丝尴尬，刚刚聚集起来的温情也被粉碎。 “宁飞扬。你是想堵住我的嘴吗？你是害怕我追问一些事情吗？我希望你自己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肖竹影看着镜子里的丈夫。 宁飞扬从镜子里看到了妻子冷淡的眼神。 “我的事情？你是指公司里的事情吧？。。是不是小芳对你说了什么？好，我倒想知道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反感，这么晚了还在纠缠？”宁飞扬突然有了愤怒。 尽管自己有了预感，可是自己还是忍不住对小姨子的愤怒，忍不住对妻子无端猜测的愤怒。 “纠缠？你就是这样评价一个妻子对丈夫付出的关注和对自我的保护吗？几十年全身心地维护这个家，维护夫妻情分就换来这样一个让你厌恶的词吗？你。。”肖竹影的委屈再也无法遏制地伴随着抽泣爆发出来。 宁飞扬有了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竹影，我说错了。可是你应该告诉我究竟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激动。我可以给你我的解释。我没有什么不能对你解释清楚的。平复一下你的情绪，让我们一起平心静气地解决。这样好吗？”宁飞扬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无奈感已经让他失去了继续刺激一个女人的勇气。 “你难道不知我是指什么事情吗？你非要我说出来吗？”肖竹影感到一阵气苦，她有了难以启齿的犹豫，更有着对丈夫理直气壮的怨尤。 “既然你相信我有不可告人的事情，那么我就无法自己先说了，只好请你指出来。”宁飞扬的自嘲里有着淡淡的抵触。 “好，我想知道你和苏晴的事情。告诉我你们到了什么地步？你有什么样的打算？”妻子似乎下定了决心，她语气中的哀怨已经变成了森冷的决然。 宁飞扬尽管有了准备，可是妻子提到的名字还是让他一时间没有办法把精神集中到那个女孩身上。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应该和那个女孩有什么纠缠。 那个女孩在自己的眼里就像自己的女儿。 尽管女孩表现出了暧昧，也曾经有过若有若无的诱惑。 自己从来只有对女孩的欣赏、纵容和宠爱。 自己和女孩从来没有超越伦理和道德。 自己从来没有对女孩产生过旖念，从来没有过贪婪和亵渎。 不是女孩在自己的眼里不够成熟，也不是她没有足够的魅力。 而是女孩子身上有一种气息，一种让自己安静下来的气息，让自己内心温暖的气息。 这是一种让自己留恋的气息。 但是，这种留恋却不能对自己的妻子说出口。 这个女孩在自己的心里是纯洁的，就如同自己的青春和青春岁月中的单纯。 “怎么？有那么困难吗？苏晴的事情让我的丈夫张口结舌了吗？”肖竹影终于从丈夫的失神中找到了自己的答案，找到了可以爆发的理由。 宁飞扬苦笑了一下。他知道妻子的误会越来越深了。 “竹影。我不是张口结舌，我是觉得愧疚。”宁飞扬反而不再激动，他不想让自己和妻子的冲突升级。 “哈哈。我的丈夫终于觉得愧疚了。看来我还不算可怜，至少我还能得到丈夫的愧疚。”肖竹影有些歇斯底里起来，丈夫的用词让自己眼前浮现自己能够想象的丑恶。 “竹影，你理解错了。我是对苏晴感到愧疚。我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背着一个女孩把污水泼在她的身上，我们这样的年龄却去诋毁一个纯洁的女孩，我们这样的长辈在用自己的想象去把一个无辜的女孩丑化。我为这一切感到愧疚。”宁飞扬用沉静的语气几乎是一字一句倾泻自己的愤怒和鄙夷。 肖竹影忍不住转身，忍不住睁大眼睛瞪着自己的丈夫。眼里的冷厉逐渐凝聚成燃烧的火焰。 “好一个怜香惜玉的绅士，好一个谨守道德操守的谦谦君子。我今天才发现自己的丈夫原来是这么有骑士精神。可惜，你连自己该保护什么都没有搞清楚。你首先要保护的是你自己曾经的誓言，保护你为人父、为人夫的基本责任。你现在的行为让人齿冷。”肖竹影也冷静下来，似乎只有这样自己才能用最犀利的武器去战斗。 宁飞扬对这样的讥讽和犀利只能报以自嘲的苦笑。 “竹影，我不知小芳和你说了什么。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苏晴是一个纯洁的女孩，不要把她扯进来。即使为了她和小宇的关系，我们也要自重。”宁飞扬已经准备结束这种无谓的争吵了。这样无聊的话题让他厌倦。 “小宇的关系？呵呵，我很奇怪你说起小宇时还居然这样自然。如果你还记得他们的关系，你就不应该纵容那样的女孩，你就不应该关起门来做让我羞于启齿的事情。”肖竹影的嘴角扬起来，发自肺腑的气愤她再也无法控制。 宁飞扬的眉头拧在一起，妻子的语气让他依稀想起肖竹芳对自己讥讽的一幕。 “我不知肖竹芳看到了什么？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和苏晴没有任何不可告人的事情。在我的眼里，苏晴就像是我的女儿。如果没有证据，请不要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地诋毁她。我厌恶这样的无聊。”宁飞扬的粗暴和不耐渐渐展露。 “呵呵，我无聊？一个女孩给一个中年男人关起门脸贴脸做按摩就有聊了？这只是被人看见的事情，我难道不能猜测还有更多别人看不见的事情吗？”肖竹影有了针锋相对的兴奋和激动。她死死盯着自己的丈夫。盯着他眼神中的细微变化。 她看到了丈夫眼中一闪即逝的黯然和躲闪。她看到了原本挺拔的身躯一瞬间的萎靡。 宁飞扬暗自叹了一口气，自己为自己一时的疏忽感到懊恼。 女孩子曾经带给自己的尴尬终于还是酿成了自己的麻烦，更是带她自己的麻烦。 也许女孩子真的对自己有期待。 尽管这样的期待让人觉得奇怪，让人无法理解，可是自己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情而用冷漠和疏远打击女孩子的热情。 也许自己是舍不得女孩子带给自己的温馨。 “竹影，我不能否认这样的事情，可是这种事说明不了什么？你也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情胡思乱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在我眼里苏晴就是一个女儿，她的顽皮和胡闹我都在纵容，可是仅此而已。你只管放心，我还不至于对我自己的女儿有非分之举。请你尊重你的丈夫。”宁飞扬有了慵懒的情绪，他伸出手再次搭在妻子的肩膀上。 肖竹影犹豫了一下没有表现出反抗。 “既然你说到了尊重，我就不再纠缠。可是也请你尊重我的意见，请把苏晴调离你的身边。我不能无理地要求把她赶出公司，但是离开你的身边应该不是过分的要求吧。这是一个妻子的合理要求，不管以前有没有让人不快的事情，我只是希望以后不再有。”肖竹芳用平静的口吻表达着自己的心声。 宁飞扬放下了搭在妻子肩上的手，他皱着眉头表示着自己的纠结。 肖竹影一眼不眨地注视着自己的丈夫。 两人在幽暗的卧室灯光里无声地对峙。 “竹影，你的要求也许并不过分，可是我也有自己的原则。尤其在我欣赏的员工面前我无法做这样的安排。这样吧，我对自己的妻子妥协，我把这件事交给你。可是你不要直接去打扰苏晴，她是无辜的。我不想让她感到委屈和伤害。你去找陆凯文，你们三个人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解决这件事情。苏晴的事情一直是凯文安排的，也许他可以让女孩子受到最小的伤害。这样可以吗？”宁飞扬终于下了决心，也做出了决定。 肖竹影抓住了丈夫眼神中掠过的的痛苦。 她没有出声讥讽，她知道丈夫做出这样的妥协是对他骄傲的最大打击。 他允许自己直接参与公司的人事是打击， 他的骄傲正在遭受打击。 第一百三十三章 脆弱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能够感觉到宁飞扬的变化，这样的变化让苏晴暗暗感到好笑。 “没想到肖竹芳这么沉不住气，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顶不住了。但愿你不要让我太失望。”收拾完总经理办公室的苏晴百无聊赖地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种幸灾乐祸的兴奋和紧张不由自主地跳跃到脑海中。 自从宁飞扬面色黯然地走进这间办公室，苏晴就预感到了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自己等待的机会或许真的要来临了。 每天绽放笑脸面对这个让自己纠结的人，每天拼尽全力表现出自己的能力只为取悦这个让自己不得不纠缠的人。 自己的耐心正在一点点被销蚀。 每天早晨梳妆时都在镜子里看到一个越来越陌生的自己，每天夜晚卸妆时又看到一个越来越空洞的自己。这样的生活给自己带来的是分裂。 凭什么分裂就应该属于自己？凭什么这样的分裂不属于他？ 幸好有肖竹芳。 幸好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他有分裂的潜能。 一个自诩为君子的人必然有分裂的性格，必然有分裂的行为。 自己拭目以待的事情终将发生，他会如何对待自己？自己该是如何畅快地迎接这个君子的另一面？ 苏晴的兴奋和紧张让她越来越迫不及待。 再也坐不住的苏晴在电脑前忙碌起来。 宁飞扬几次想站起来走向外面的办公室，但每一次他又颓然地仰靠在宽大舒适的椅子上。头脑中刚刚组织好的说辞一次次被推翻。 对一个女孩子，无论怎么冠冕堂皇的说辞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多么缜密合理的借口也是欺辱。 自己连一个无辜的孩子都保护不了，甚至自己也是欺负她的人。 宁飞扬有了深深的羞愧。 敲门声让宁飞扬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他条件反射似的坐直了身体。 “进来。”宁飞扬自己都能立刻感受到自己声音的沙哑。 苏晴的身影出现的时候，自己好像竟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自己毕竟不用再纠结。一个女孩子，一个聪明的女孩子也许能坦然接受一切。 “宁总，这是我关于资产评估和上市申请具体程序的报告，请您过目。”巧笑嫣然的脸庞终于清晰地出现在宁飞扬眼前。 宁飞扬机械地接过报告，机械地放在桌上。 “苏晴，。。这个不着急。。。你坐，我想和你聊聊天。”宁飞扬有些迟疑。 “好啊，我周末没有见到您还很想您呢。刚才一见到您又觉得您脸色不好，是不是没有休息好？要不要我给您煮一壶养生茶？”苏倾的兴奋似乎再也抑制不住。 宁飞扬暗暗叹了口气，女孩子的热情让他更加自责。 “不用了，和你聊聊天就是最好的安慰。苏晴，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吗？”宁飞扬此刻的温和发自肺腑。 “有啊，在凌云公司学到更多东西。在您的身边好好学习管理。凌云公司正处在转型的阶段，很多复杂的事情都要面对。我越来越喜欢现在这样的感觉。这是一种新鲜和刺激的感受。谢谢你，是您给了我这么好的锻炼机会。”苏晴的兴奋几乎变成了眉飞色舞。 宁飞扬感到的是一阵气苦。 这样的开头简直就是一种讽刺。 “苏晴，其实我有个打算，我想让你继续深造。你也知道，凌云缺少高端人才，高端人才往往不会青睐我们这样的公司。所以我们应该把高级人才送到国外去学习先进的管理和金融经验。你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宁飞扬渐渐轻松起来，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想法很周到。 “宁总，我不太认同您的看法。我刚从学校出来，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实际工作经验。我很珍惜现在的机会。如果可能，过上两三年我会考虑您的意见，那时候我再出去可以更好的充电。您可以把其他同事送出去，这样似乎更好。”苏晴的神情很专注，很认真。 宁飞扬判断着女孩的神情，直到他确定自己情绪中渐渐有了无奈。 “苏晴，考虑考虑我的建议，工作有机会去做，可是进修是机会难得呀。”宁飞扬还在努力。 “怎么？宁总是对我的工作不满意还是我让宁总感到为难了？您是不是想让我离开？”苏晴的脸色一点点暗淡下来。她的眼睛很快变得朦胧起来。 “不是，苏晴，别瞎想。我完全是为了你有更好的前途。你的工作很出色，我对你很满意。如果你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过，好吗？只是这样太可惜了。”宁飞扬有些慌乱。 女孩子神奇地一瞬间恢复了兴奋。 “谢谢宁总，我就不相信宁总会讨厌我。”女孩的语气又变得妩媚起来。 宁飞扬有了一丝恐惧，女孩子的古灵精怪的变化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这样的时候，他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宁总，您好像有心事？能告诉我吗？”眼前的女孩很快地转换了神情，神情中满是关切。 宁飞扬再次暗暗叹息，又爱又恨的情绪让他不得不下决心。 “苏晴，对不起，小宇和你的阿姨说了你们之间的事情，你的阿姨有了心结。也许她会找你，也许她会为难你。希望你不要和她起冲突。如果有什么委屈，也请你原谅她。”宁飞扬一边说着一边感受着脸庞正在发烧的困窘。 “啊，没关系，只要宁总不嫌弃我就行。我能体谅一个母亲的心情。我让她失望，我应该接受任何责难。只要她能度过这样的阶段就好。不仅对阿姨是这样，对小宇，我也有着愧疚。宁总，对不起。我坚持留在您身边的想法是不是太贪婪了？”苏晴的语气有了犹豫，眼睛再次浮起了雾气。 宁飞扬苦笑着摇摇头。 “苏晴，你还是个孩子，如果我因为这样的事情有心结，那我真的不配你的尊重了。好了，你只要能理解就好。有时候我也是身不由己。唉！”宁飞扬的叹息为自己的结论做了最好的诠释。 望着苏晴离开，宁飞扬终于松了一口气。 沉吟了片刻，他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 “凯文，晚上一起出来喝一杯吧。我想找个安静的酒吧，你帮我安排一下，你知道，我对这些时尚的去处一窍不通。。。。对，就我们两个人。”宁飞扬的语气似乎变得越来越轻快。 感受着威士忌顺着喉管延伸的辛辣、苦涩和灼烧，陆凯文有了奇异的遐想。 像这样坐在音乐萦绕的酒吧氛围中，并肩坐在一起把酒言欢的场面让自己有些恍惚。 身边的这个人让自己恍惚，让自己纠结。 随着对其人的了解，陆凯文越来越多的是惋惜。 如果他和自己没有渊源该有多好。 一个儒雅的谦谦君子，一个成功的实业人士，一个心机深沉的绅士，一个品味不凡的朋友。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优秀的男人才会让自己的母亲陷入无尽的痛苦，才会让自己的母亲遭遇失去挚爱的不幸。 自己此刻更多的是提放，提放自己因为酒精而展示自己的真面目。 “宁总，我甘拜下风了。我要醉了。”陆凯文在第二杯几乎喝净的时候及时停止了坚持。 “喝醉了好啊，我现在真的想痛痛快快醉一回。可是我不敢醉，因为我还要保持清醒地回家去，我还要在家人面前保持形象。我真的羡慕你。”宁飞扬的语调已经不再沉稳。 “宁总，我这是头一次和你喝酒。你是有心事吧。”陆凯文尽量让自己的关切显得逼真。 自己有了了解眼前人的冲动。他希望能够得到关于母亲的只言片语。 “是啊，我也是普通人，普通男人。我也左右不了很多事。人前看着风光，可是背后呢？为了挣钱，我也得装孙子。不成功，别人会笑话我，甚至会上来踩上一脚。成功了，别人会说我起家是靠岳父的势力。我只有忍，做点事情真难。”宁飞扬发泄着郁积在内心的怨气。 “是啊。这是成功的人都要经历的。宁总，你好像对嫂子有误解吧。”陆凯文嘴上宽慰着，他的心里燃烧着快意。 “误解？哼，但愿只是误解。可是监视自己的丈夫，干涉丈夫的事业已经不能用误解来解释了。别的我可以忍，以前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计较，可是她不该对一个女孩子纠缠。一个刚进入社会的女孩子能对她有什么威胁？就是因为我的欣赏和喜欢，她们就能联系到那些事情上，我真的不理解。女人啊！”宁飞扬的发泄像打开了闸门的洪水在倾斜。 陆凯文皱了一下眉，他似乎知道了宁飞扬苦闷的缘由。 “宁总，嫂子为什么这么在意你对公司里女性的态度，是不是你对嫂子爱得不够深或者你心有所属？对不起，我这样说似乎不妥。”陆凯文似乎漫不经心的语气在追击。 “没关系，都是男人。谁没有过去？我也年轻过。也许我和你嫂子缺乏爱情的基础，可是我一直用最大的努力去爱护她，爱护这个家。什么是爱情？这就是爱情。爱情就是对一起生活的坚持。爱情就是相扶相携地走完一生。可惜了她这个年纪，连这样的道理都没有明白。”宁飞扬不再顾忌，他自斟自饮起来。 陆凯文按住了宁飞扬连续倒酒的手。 “宁总，不要埋怨嫂子了，也许她是太爱你，而你有着让她无法释怀的过去吧。站在她的角度想一想，也许她已经做得很好了。”陆凯文也在努力，努力地去模仿书本上的经验。 宁飞扬的激昂迅速变幻成黯淡。 “是啊，我曾经有过留恋的人，她应该有委屈。所以我不得不再一次迁就她。凯文，这一次她会让苏晴为难。只有你能帮苏晴了。我只有拜托你了。我相信你能让苏晴不受到更大的伤害，也能让你嫂子不至于过分纠缠。”宁飞扬反手抓住了陆凯文的手。 陆凯文的额头拧成了疙瘩。 他不再有谈下去的兴致。 尽管他隐约得到了关于母亲的答案。 可是他也遭遇了让他最害怕的麻烦。 女人之间的麻烦。 陆凯文狠狠地抓过宁飞扬的酒杯。 他狠狠地把那半杯酒倒进了自己的喉咙里。 苦涩瞬间燃烧起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绝情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听到电话里陆凯文冷淡的语气和命令的口吻，放下电话的苏晴能够感受到的是一丝惊慌和一丝彷徨。 犹豫着走向楼下副总经理办公室的苏晴刻意选择了楼梯，她想利用这一段路程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一直处于临战前的兴奋中的自己竟然此时才想起了这个人。 这将是自己的另一个纠结。一个无法准确定义的纠结。 自己曾经一直封闭的心境让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表现出了坦然和真实。自己一度遭遇的困境由于这个男人的适时帮助而一一化解。自己视为奢望的目的由于这个男人的扶持而神奇地全部实现。 这个男人和自己似乎注定有着冥冥之中的不解之缘。 为了报答这个男人，自己献出了自己仅有的宝贵的贞洁。可是在突破了生理和心理的桎梏之后，自己竟然发现了一个自己再也无法回避的事实。 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自己爱上了这种依赖。 自己干瘪的情感因为这个男人而迅速丰满起来。 因为这个男人，自己从一个青涩的少女迅速成为一个风情万千的女人。 就是这样的男人，自己却在最需要尊重他的意见的时候忽略了他。 自己是否伤害了一个男人的自尊？是否要面对一个男人的雷霆？自己该怎样处理即将面对的境况？ 是该继续欺骗这个一直支持自己的男人吗？那样自己可以继续得到他的庇护，可以继续贪婪地品味让自己迷醉和留恋的爱情。 如果利用这个机会割断彼此的纠缠。。？苏晴有些不愿往下想，自己有些害怕那样的未来。 淡淡的不甘泛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软弱了呢？自己怎么突然不再像以前一样**去面对一切了呢？ 沮丧和迷茫一股脑混杂在一起让苏晴的脚步越来越缓慢，越来越迟滞。 陆凯文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没有立即出声，他快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直到他认为满意的时候才放回了镜子。 苏晴看到的脸庞和自己的预想是一致的，那是冷冷的神情。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吧。不要和我说你不知道。”陆凯文劈头盖脸地甩出来自己的讥讽。 “我可以坐下来吗？”苏晴有些慌张，这样的气氛以前有过，可是自己已经没有了当初的从容。 “回答我的问题。你以为我还应该纵容你的任性吗？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成熟？”陆凯文的语气渐渐在变得起伏。 苏晴放低了自己的眼神，她不愿与对方产生对峙。 “不愿意回答还是不敢回答？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为什么要让自己和一个足以做你父亲的人纠缠？你的骄傲哪里去了？你的自尊哪里去了？你到底要做什么？什么时候才是结束？”陆凯文的讥讽已经转化成痛心疾首的责问。 苏晴依旧低着头木然地看着整洁的桌面。她的心在颤抖，她的嘴唇在咬紧。 陆凯文的重重呼吸声渐渐变得均匀。 “好了。问你这些都是徒劳。你只要告诉我，刺激宁夫人是你有意而为吗？抬起头，告诉我你的内心。”陆凯文的声音里有了无奈和疲惫。 苏晴低头抗拒着，她能感到对方的眼神，那里面肯定有着对自己的鄙夷和痛惜。 “你不抬头我就可以理解为你是在故意刺激肖竹影。什么样的过节能让你如此处心积虑？否则你就是幼稚得可笑。我宁愿选择前者。”陆凯文好像渐渐习惯了这样的自言自语式的分析和倾泄。 苏晴感到了一阵眩晕，也许是长时间保持木然的眼神，也许是对方终于说出了结论，说出了真实。 “看来你是不准备回答我的任何问题了。好，肖竹影给我来电话了，我拒绝了她来公司的要求。我和她约了在喜来登酒店的大厅里谈你的事情。你也到场吧，这是对你的尊重。你准备准备吧，希望你不要采取现在这样的方式。保护自己的手段绝不是对抗，而是沟通。有时候违背自己的内心，放低自己的姿态才是最好的进攻手段。不管你要做什么，我不会放弃你。”陆凯文的声音越来越柔和。 苏晴终于抬起眼和对方碰撞在一起。 “你感到厌倦了吗？”苏晴终于张开了紧闭的牙关。 陆凯文的眼里掠过复杂。那是几种情绪的纠缠。 “这是我要问你的问题。难道非要让自己处于这种境地才可以完成自己的目的吗？难道非要让自己陷入尴尬地处境吗？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你这样做？坦白地告诉你，我捕捉到了阴谋的味道。只是我不知道在这个阴谋里宁飞扬是什么角色？我又是什么角色？”陆凯文的嘴角翘起来，一丝苦涩的讽刺的笑意浮现。 “是吗？看来我在你的印象中越来越不堪了。现在你看清我的真面目了吧。”苏晴越来越平静。她的确在感受着短暂一刻袭来的轻松。 “真面目？”陆凯文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对，真面目。我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我有野心，只要是我认定的目标我就一定要达到。宁宇是我的第一个目标，随后宁飞扬成了我的第二个目标。接下来凌云公司就是我的第三个目标。没有办法，我是从山里走出来的女孩，我有很强的自卑，因为我生长的地方太闭塞，太贫困了。从小我就羡慕别的女孩的新衣服，可是我没有。怎么办？我就天天惦记。你不用鄙视我，我就是一个有野心的女孩。我要做到最优秀，我要做的就是征服最优秀的人。我来到了s市这个中国最繁华的都市，我的**变得更加强烈。空气中金钱和权力的味道令我着迷。可是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个从山里来的女孩。我只有伪装自己，我把自己封闭起来，就是为了展示我的清高，我的纯洁，我的与众不同。我的目的达到了。我吸引了同学的目光，我获得了同学的青睐。当我有机会接近宁宇的时候，我知道他是s市一家企业的公子。很好，他具备了我亲近的条件。通过他，我在他的学校里见到了宁飞扬，这是一个更好的猎物，因为他才是这个企业的实际掌舵人。而且他不是一个令人生厌的人。他风度翩翩。儒雅不凡。他的条件似乎更符合我的要求。可是我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孩，我知道要想接近他必须先征服宁宇。我做到了，我花了两年的时间培养我和宁宇的友谊。那是一种若即若离的暧昧。我做的很出色，我顺理成章地进入凌云公司，进入宁飞扬的视野。可是我依然继续着自己的聪明，我没有张扬，我只是默默地做着我自己的事情。终于我成为了他的秘书，成了他最亲近的人之一。下面我要做的事情就是让他不断欣赏我，宠爱我。当然，我所做的一切肯定不会毫无阻碍，肖竹影和肖竹芳姐妹肯定会察觉这一切。不过这一切已经无所谓了，我已经接近最后的成功了。我的解释是不是合理？是不是足够坦诚？是不是足够精彩？”苏晴慢条斯理地诉说着过去，诉说着自己。 一阵阵令血液冷凝的寒气顺着血管蔓延，陆凯文感觉到了身体在逐渐僵硬。 陆凯文能做的只是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一脸恬淡的丽人。 渐渐地厌恶感让眼前如画的面容变得扭曲。 “你说完了？没有要补充的了？”陆凯文甩了甩头颅，清醒过来的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了自己的厌恶。 “一个完整的叙述，一个真实的讽刺。其他的不在我的计划里，所以没必要赘述。”苏晴慢吞吞地坐下来。她仿佛很享受此刻的氛围。 “是啊，其他的都是多余。谢谢你这么看待我，看待李先生。我似乎应该恭喜你，是吗？”陆凯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己的混沌逐渐散开。 “不必，我还没有那么绝情。你一直在帮助我，我也有情感。也懂得感恩。我做了你的情人，我就是在用我仅有的财富感激你。”苏晴的声音有了一丝波动。 “情人？哈哈，我明白其中的涵义了。你很聪明，也的确像你说的一样不够绝情。只是我佩服你的心机，佩服你的演技。一个这样年轻的女孩子竟然这样出色。陆凯文受教了。”陆凯文在一阵悲怆中变得出奇的冷静。 这样出色的女孩让自己有了一种重生的奇异感受。 过往的一幕幕飞速地浮现在眼前又飞速得隐去，女孩突如其来的坦白变得合情合理，丝丝入扣。 自己只是适逢其会罢了。 自己的伎俩比起眼前的女孩简直不值一提。 陆凯文在沉吟中静静思考自己的未来，这个女孩的未来。 “陆总，我可以走了吗？”苏晴的声音变得慵懒。 “可以了，我没有多余的问题了。呵呵，一切都显得多余。”陆凯文也有了重生后的轻松。 苏晴站起来，她专注地凝视眼前的男士。 “怎么？还有事情吗？”陆凯文恢复了淡然的讥讽。他没有抬头。 “凯文，你还愿意帮我吗？”苏晴的声音有了颤抖。 陆凯文诧异地抬起眼。 女孩子一脸的期待，一脸的可怜。 “你还需要我的帮助吗？好像你自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吧。”陆凯文惊讶于女孩神奇的变幻，更惊讶于女孩的毫无廉耻的请求。 “我计划好了一切，但是我依然需要你的帮助才能取得完美的结局。”女孩没有丝毫在意的样子，语气出奇得诚恳。 “我会帮助你，因为我突然有了兴趣，我想看看究竟什么才是完美的结局。而且，我也想偿还你所谓的仅有的财富。我拭目以待。呵呵，完美的结局”陆凯文再也忍不住讥讽，再也忍不住有些惨然的笑声。 苏晴用尽力气走出副总办公室，走出外间的秘书室。 她倚在了走廊的墙壁上再也挪不动脚步。 她几乎耗尽了全部的力气，耗尽了全部的才智，耗尽了全部的精力。 “凯文，全都结束了吗？我终于不再是你的负担。你也终于不再让我犹豫。只是这样的结束是不是太仓促，太残忍了。凯文，我做的对吗？”苏晴一遍遍默默地念叨着。 陆凯文恢复着自己的力气。 他没有做其他的事情，只是凝视着钱包里婴儿的照片。 “可儿，我几乎不再对你抱有希望，我一度几乎想回避你，现在都过去了，我还在你的身边。我们还得互相依赖。”陆凯文也是一遍遍默默地诉说着自己的歉疚。 陆凯文没有太多的怨恨。 女孩似乎更像是一颗划过的流星。 虽然美丽耀眼，但是终究有它自己的轨迹。 自己不在那条轨道上。 自己只是凌云公司的不速之客。 自己只是s市的不速之客。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欢而散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陆凯文坐在喜来登饭店的茶座里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这句话是为了即将出现的肖竹影。 也是为了身边一言不发的苏晴。 此刻和女孩子坐在一起，嗅着旁边袭来的熟悉的气息，陆凯文感觉到的是一种被分裂开来的矛盾和纠结。 自己依然有着想亲近对方的心猿意马， 也有着被对方玩弄和欺骗的忿然。 自己的心底依然荡漾着对女孩子的柔情， 但是自己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可怕的女孩。 柔情只能是滑稽的笑料。 女孩已经不再是自己熟悉的伊人， 自己是该彻底推开这样令人可笑的纠缠的时候了。 陆凯文抿了一口一直未动的茶水。 “苏晴，一会儿肖竹影来的时候，我希望你保持一副委屈的样子。不要管什么所谓的骄傲，更不要试图挑战一个夫人的权威。我不管你想做什么，至少你不要公然挑战道德底线。你要做的事情是挑衅，是让人不齿的行为。既然你的行为注定是阴暗和龌龊的，那就请你收起一切借口，这是我的建议，更是我的警告。”陆凯文斜了一眼身边的女孩。 女孩的脸色有着黯然和憔悴，这个样子让陆凯文稍稍有些心软。 苏晴没有回答，她似乎在神游物外。 “这样很好，希望你保持这个样子，否则我也无法收场。”陆凯文自顾自地结束了自己的教训的口吻。 他在这个女孩的面前越来越多的是无力。 这样有心机却又能毫无羞愧地暴露自己内心的女孩让他觉得一切都似乎显得多余。 自己答应了女孩，既是因为自己赞叹女孩的计划，但是又何尝不是自己依然有着留恋。 这样的留恋就是自己坚持看一看结局的理由。 本可以让这个女孩出局，本可以让这一段突如其来的短暂情感迅速消逝。 但是自己还没有做好面对没有女孩子的生活。 自己也曾经封闭自己的情感世界，如今自己刚刚复苏，自己依然脆弱。 即使自己继续支持女孩的决定也许是一种残酷，是一种讽刺，自己也准备继续旁观。 陆凯文再次端起了茶杯，他仿佛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肖竹芳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陆凯文感到了身边女孩的细微变化。 原本有些萎靡的女孩突然焕发了生机。 “真是一个好斗的女孩，真不知她究竟为什么有这样的性格？难道困窘的童年真的让一个女孩可以如此执着？那会是什么样的生活经历呢？”陆凯文忍不住自己突然的好奇。 肖竹芳扫了一眼苏晴后静静地坐下来。 “嫂子，早上好！很抱歉没有同意您的提议而是把您约到这里。原因我不想再解释了，希望这里幽静的氛围可以有助于我们解决矛盾。”陆凯文站起来欠了欠身。 “凯文，谢谢你的好意。这里的氛围确实不错，可是我已经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希望你能体谅我，理解我。”肖竹影保持着冷淡和平静。 陆凯文感受着对方的机锋，也在感受着身边的女孩细微的变化。 很快他放下了悬着的心。 女孩没有变化。 “嫂子，没有不可以改变的决定，因为我们都要顾全一些事情。有些时候我们都在学习妥协。就像现在，我为您点的茶是玫瑰花茶，我这样一个男士是不适合喝这种茶的，但是我正在分享和您一起品尝这种茶带给我的荣幸。”陆凯文的语气越来越轻松。 “谢谢你的提醒。凯文，我们还是不要兜圈子了，我没有那样的心情。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能让我满意的决定。”肖竹芳蹙起了眉头，她的语气有了波动。 “嫂子，我很想满足您所有向我提出的要求。如果不是牵涉公司的事情，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您。但是现在您向我提出的要求恰恰涉及了凌云公司，涉及了公司里敏感的人事，所以我只能在这里和您做一次交流。”陆凯文的话尽管婉转，但话里的含义已经越来越明。 肖竹影没有立刻对陆凯文的回答置评，她只是把眼光转向旁边的苏晴，她的眼光里泛起复杂。 苏晴迎视着，她的眼神里掠过的是一丝讥讽，一丝示威。 肖竹影的怒气瞬时升腾而起，她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判断。 “凯文，我不是来交流的。我是来要结果的。除了凌云公司的事情，我不会对你提出其他的要求。所以，我现在正式提出我的要求。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她必须离开凌云公司，至少也要离开现在的职位，离开宁飞扬身边。”肖竹影铁青着脸伸出手指向苏晴。 陆凯文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的眉头皱起来。 “凯文，我不想说她的事情，可是她已经让宁飞扬陷入了尴尬，让我们的生活陷入了尴尬。所以我要求你解决她的问题。”肖竹影激动起来。 “夫人，请您冷静。我不知道您所说的尴尬，我也没有听到这方面的议论。我无法对自己没有耳闻的事情做出评判。我不能根据您的判断做出任何决定。我对人事的决定标准很简单，能者上，不能者下。至于开除，那更是需要慎重。我来公司一年，只把两个人调离了岗位，那两个人是因为能力不够。我从来没有开除和解聘一个员工。即使不合格的员工他也一定有适合他的岗位。所以，夫人，我不会因为您的要求而做出令你满意的处理，因为您还没有说服我。”陆凯文虽然没有激动，但他的语气变得程序化，变得凌厉起来。 “你。。凯文，你是一定要维护她了？你是一定要违逆我的要求了？”肖竹影似乎没有预料到陆凯文的强硬。现在的情况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嫂子，您冷静一下，听一听我的理由，我的难处。好吗？”陆凯文迅速软化了语气，他不想让对方一直情绪失控。 肖竹影收回了自己指向苏晴的手指，她强迫自己注视陆凯文的目光变得柔和。 “嫂子，我是一个从美国回来得华裔，我的思维方式和您有所不同。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学会munication。它的意思就是交流。您也许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告诉您这个，我的答案很简单，您要让我做这件事，就要说服我，说服所有人。告诉我，告诉凌云公司的所以员工，您的要求是合理的。苏晴犯的错误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嫂子，您能说服我吗？如果可以，我现在等着您告诉我所有细节。”陆凯文专注地迎视着肖竹影的目光。 肖竹影暗暗叹了一口气，她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 凌云公司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凌云公司，眼前的人也不是一个普通的打工者。 她此时有了一些后悔，后悔自己放过了宁飞扬，这件事应该让宁飞扬自己处理。 自己的怒气影响了自己的判断，造成了自己的无奈。 “凯文，我有足够的理由证明我的要求不过分。苏晴和宁飞扬的关系让我这个做妻子的很为难。我有权力提出这个要求。我要保护我的家庭，我要保护宁飞扬的颜面。我来找你就是为我，为宁飞扬保住尊严，保住颜面。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肖竹影的声音有着犹豫，她有了短暂一刻的困窘。 “呵呵，嫂子，我明白您的意思，您的意思是宁总和苏晴有不正当的关系，这样的关系让您担心，所以您来找我，要求我把苏晴调离。嫂子，是这样吗？”陆凯文的语调变得温暖起来。 肖竹影机械地点点头，她的眼睛狠狠地扫视了一下苏晴。 “嫂子，如果是这样的事情，我想我帮不了您。我只是凌云公司的副总经理，不是法院的法官。这件事属于法律的范畴。如果要我来处理这件事，或许我会做出令您意外的事情。”陆凯文也瞥了一眼身边的苏晴。 女孩子一言不发地安静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拒绝我吗？难道我的要求在你眼里是胡闹，是无理取闹吗？”肖竹影脸上重新罩上了寒霜。 “嫂子，您指的不正当的关系对您是一种伤害。伤害您的不仅仅是处于一方的苏晴，也包括另一方，就是宁总。公司没有权力对这种伤害定性。也没有权力做出对您的补偿。但是，法律可以解决这样的事情。如果您能给我证据，我可以在公司里做出我的努力。我会调查这种不正当关系，如果是宁总利用权力强迫女下属发生关系，我会要求宁总在公司全体员工面前对苏晴做出道歉并承诺做出合理赔偿。如果苏晴不同意，我会代表她诉诸法律。如果是苏晴诱惑了宁总，我同样会让宁总在公司做出道歉。因为他是法人，他必须是公司的道德典范。至于他要求的法律行为我也会支持。只是那样的话会很复杂。在中国的法律中，女性对男性的骚扰会是一个取证很难的法律行为。嫂子，这就是我的处理办法，这就是我的原则。嫂子，不知我表达得是否清楚？”陆凯文结束了长篇叙述，他停下来饮茶。 肖竹影的脸色不停变幻着，她的嘴唇有点哆嗦。 茶座里的氛围变得静谧，诡异的安静。 肖竹影的嘴角渐渐泛起一丝苦笑。 “陆凯文，看来我是自取其辱了。我的确是犯了一个低级的错误，苏晴和你也有着特殊关系，你保护她也是理所当然的。看来我是找错人了。”肖竹影作势要站起来。 “嫂子，如果您几天前来找我，您可以这样说。我和苏晴的确有着特殊关系。但是今天我可以告诉您，我们再也没有其他关系。我只是她的同事。顺便告诉您，我会关注宁总和苏晴的关系，我不允许有任何不道德关系存在。我是因为尊敬宁总才来凌云公司的，如果他是一个道德有亏的人，我会毫不犹豫地撤资。我不会和一个不道德的人有任何关系。”陆凯文也站起来。 肖竹影的内心涌动起一丝温暖。 她临走时不忘瞥了一眼苏晴。后者一脸无辜和委屈。 肖竹影能够隐约感到自己从女孩身上感受到的信息，那是一种兴奋。 在自己起身的瞬间，她明显感到女孩身体变得挺直，变得柔软。 强烈的不甘驱散了陆凯文最后的承诺带给自己的温暖。 自己只想赶紧离开， 陆凯文是对的。 自己的要求只会让宁飞扬颜面扫地。 只要有这个陆凯文，自己注定无法像以前一样对凌云公司颐指气使。 自己不相信这样的结局，不相信陆凯文，不相信苏晴。 同样再也无法相信自己的丈夫。 第一百三十六章 新的线索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方秘书，准备点好茶，一会儿宁总会来”陆凯文第二天一上班的时候就给方一静下达了一个指示。 熟悉宁飞扬喝茶习惯的方一静内心洋溢起兴奋，她终于有机会展示自己的技艺。 更让她兴奋的是，这个年轻的副总头一次不再对自己露出程序式的笑容。 自己两个月以来的默默奉献终于打动了这个一直把自己搁置的副总。 方一静携着乳燕投林的兴奋劲冲出了办公室。 陆凯文坐在自己的椅子里整理自己的思路。这几天里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目不暇接。 从苏晴的奶奶来到s市对自己的请求联系到苏晴对自己毫不留恋的坦白，从苏晴对肖竹芳的突然发难直到最后肖竹影的登场。这一幕一幕的情景都一股脑回到自己的脑海里。 自己已经可以冷静下来整理所有的乱象。自己需要对异常的事情做出自己的判断。 自己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自己更相信自己的心智。 尽管自己已经决定放弃苏晴，但苏晴的描述却为自己提供了新的思路。 一个试图冲击宁飞扬家庭的女孩子会不会让自己的计划失控？ 如果女孩子最终成功了，这样的结果会不会逾越自己的道德底线。 女孩子对宁飞扬的计划正好补充了自己的计划，自己的计划会因为女孩子这个意外的因素而变得丰满，甚至是完美。 之所以完美是因为自己可以彻底看清宁飞扬的人格。 可是自己真的需要这样的完美吗？ 完美的代价是一个个无辜的人。肖竹影、宁宇、宁悦。 宁宇和宁悦的面庞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这是一个和谐完美的家庭啊。 自己能做什么？继续帮助女孩子实现自己的野心还是阻止她的继续尝试？ 陆凯文眉头不停地蹙起，不停地舒展。 似乎下定决心的他终于不再折磨自己，他拨通了手机。 “名扬，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出来坐坐。我有些事情要交代。”陆凯文简单说了几句。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仰靠在自己的椅子里，等待宁飞扬的到来。 他相信，宁飞扬一定会来找自己。一定会给自己带来肖竹影的消息。 肖竹影制造的事件和插曲让自己在凌云公司反客为主。 自己从这一刻起才是真正走到了凌云公司的前台。 这是意外的效果，意外的收获。 一个女孩子掀起的波澜竟然让自己有了这样的收获。 尽管这样的收获有着苦涩，有着讽刺。 “凯文，你好像很惬意呀。方秘书呢？”宁飞扬的声音似乎如约而至。 “也许给您买茶去了吧，我告诉她给您准备好茶。”陆凯文站起来迎上来。 “为我买茶？啊，你看来早就知道我要来。看来我还算识时务，没有让我的小友对我失望。”宁飞扬坐下来。 “看来宁总的心情不错。”陆凯文也坐下来。 “唉！我能怎么办？你也能估计到我是怎么度过你嫂子那一关的。我现在都快要到分居的地步了。不过还好，一切都暂时过去了。”宁飞扬的嘴角扬起苦笑。 “对不起了，宁总，代我向嫂子郑重道歉。我没有给嫂子一个安慰，相反我还让她颜面受损。等这件事平静的时候我会登门致歉。”陆凯文微微欠了欠身。 “不要这样，应该道歉的是我们。你嫂子都和我说了，我很欣赏你的应对，对付你嫂子这样的无理取闹就得针锋相对。你只要稍微一软弱她就会得寸进尺。你的处事每每让我赞叹。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真的不多了。尤其你还是一个从国外回来的人。”宁飞扬有了由衷的感慨。 “呵呵，看来宁总真的是度过这一关了。其实还是要感谢嫂子，她毕竟是一个有文化有修养的女性。我只是提醒了她一些事情。我能做的真的不多。您知道，我完全没有经验。”陆凯文此刻的赞叹也是发自肺腑。 肖竹影始终控制自己情绪的情景还一一在目。 方一静端着茶水走进了办公室，满室茶香让气氛热烈起来。 “呵呵，也许是我的口味变了，也许是小方的沏茶技艺退步了。”心情好起来的宁飞扬咀嚼着茶香。 “宁总，您是有所指吧。不知我是否冒昧，究竟为什么苏晴会引起嫂子这么大的反感？我记得不久前苏晴还是她中意的儿媳人选。能告诉我原因吗？能告诉我您对苏晴的真实观感吗？当然，如果您不愿意说也没有人能强迫您。”陆凯文用饮茶的动作掩饰自己的急切，他此刻的好奇发自真心。 宁飞扬没有表现出情绪上的变化，他只是把玩着手里的茶杯陷入沉吟。 陆凯文没有开口转移话题，他在静静等待，他用这样的等待巩固自己刚刚获得的心理优势。 “你没有必要觉得抱歉，我们的事情已经把你卷了进来。其实说起来让你见笑了。这样的事情我已经习惯了。原来她们一直认为我和沈主任有暧昧关系，似乎只要是和我接近的女人就会和我有染。我没有计较，因为我知道这就是肖总监利用这种事情在凌云公司突出她的特殊地位。对这些我只能一笑置之。我们都是男人，安排一个女孩子在身边，我们可以有更大的动力，我们可以展示自己的成就感。我有一个观点不知你是否认同。我认为一个女秘书或者女助理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平抑我们身上的戾气。每当我们因为烦躁而影响自己的决断时，女性可以让我们冷静下来。一种好的、平和的心情可以让我们少犯错误。凯文，你认同我的观点吗？”宁飞扬的谈兴似乎随着倾述高涨起来。 “哈哈。我非常赞同。我也是男人。”陆凯文用爽朗的笑声附和着宁飞扬的谈兴。 “是吧。所以，我没法和女人讲道理。你越是解释她们就会越不可理喻。我遭遇的就是这样的状况。我安慰自己的理由就是她们爱我，所以她们要干涉我，激怒我。这样的安慰显得无力，显得可笑。可是事实就是这么讽刺。你的事业做得越大，她们干涉的程度越深。算了，我已经人道中年，也该看开了，看透了。”宁飞扬渐渐又陷入了自嘲的沉闷。 陆凯文有了短暂的同情。尽管这样的情绪一闪即逝。 “那您对苏晴是什么态度？您准备怎么对待她？”陆凯文的提问引起了自己的淡淡的自嘲。 自己居然对那个有着可怕心机的女孩还是有着关心。那个女孩的经历或许让人同情，可是那样的经历不应该成为制造阴谋的理由。不应该成为伤害别人的理由。 陆凯文内心隐隐存在的念头渐渐变得强烈起来。 “凯文。对苏晴，你的了解应该比我还要多吧。你嫂子告诉我你喜欢她的时候我并不感到惊讶。苏晴对我而言就像是我的孩子，也许是我自己的悦儿从小就不在我身边的缘故。可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不是渐渐有了这种感觉，我从见到她的第一天起就有了强烈的感觉。也许我真的是老了。凯文，你相信缘分吗？我原来不相信，可是现在我相信这种感觉。苏晴让我觉得心疼。可是我现在却让这个孩子受到不公正的对待。这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宁飞扬停顿了下来，他仰脖把已经冷下来的茶水倒进自己的喉咙里。他的动作更像是在灌酒，没有了往昔的从容，没有了往日的优雅。 陆凯文的心抽动了一下，宁飞扬的话触动了他最敏感的神经。 尽管自己曾经也把宁飞扬口中的女孩幻化成可儿，可是从宁飞扬口中流露出来的称谓还是刺激了他。 对可儿受到的不公和对苏晴受到的宠爱让陆凯文的怒气迅速升腾而起。 “你准备怎么对待苏晴？”陆凯文迸出了自己的情绪。 沉浸在抑郁中的宁飞扬没有注意陆凯文语气的变化，他饮茶的动作顿住了。 “我能怎么办？顺其自然吧。我实在无法因为猜忌伤害一个像自己女儿一样的孩子。幸好你已经帮我解决了这个尴尬。谢谢你，凯文。”宁飞扬的感谢满是真诚。 陆凯文苦笑了一下。他的心理优势一下子荡然无存。 自己帮助女孩子度过了危机，可是自己同时把她彻底推进了她的阴谋的中心。 自己的阴谋增加了一环，这就是自己的阴暗和残忍。 一时间，两个凌云公司最有权力的男人陷入了无声的沉思。 程名扬还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他狼吐虎咽地吃完了自己的晚餐。 “怎么样？有新的任务？”他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陆凯文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对方几眼。 “你怎么这么兴奋？”陆凯文被对方的兴奋搞得反倒没有了急迫。 “我越来越喜欢现在正在做事情了。只要是针对凌云公司我就来劲。我们已经开始往凌云公司的库房里运水泥了。相关的人我也安排好了。都是没有家室拖累的人。肖伟想给我开收据，我也以没有准确时限拒绝了。和这么聪明的人斗心眼是一件有趣的事。现在公司的业绩也越来越好，我把报表带来了，您要不要过目？”程名扬自顾自地汇报，自顾自地从包里取报表。 “不用给我看。我们是两条线。你自己做主吧。这也是你爷爷希望看到的。我找你来是另外一件事。”陆凯文用淡淡的语气掩盖自己的急切。 “什么事？难道不是关于凌云公司的事？”程名扬收起了自己的兴奋，也停止了整理手中的报表。 “调查一下这个女孩。查查她在学校期间的关系。查查她在校的四年里主要的社会活动。重点查一下她的活动和宁飞扬的关系。”陆凯文一边说一边把一个u盘递过去。 “这。。这个好像有点难。学校里哪有什么固定的线索。她的同学也都毕业了吧。凯文，我要大张旗鼓地查还是偷偷摸摸地进行？”程名扬满脸浮现的都是苦色。 “能查多少就查多少吧。我会让胡叔去她家乡查一下她的亲人和宁飞扬有没有关系。怎么查你看着办吧。我也没有具体想法。我几乎是毫无头绪。”陆凯文的语气有着淡淡的沮丧。 程名扬没有继续追问，在他的印象里这似乎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露出疲惫和无力。 他有了想去一探究竟的冲动和兴奋。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能让一直智珠在握的年轻人一筹莫展？ 第一百三十七章 忍无可忍的无奈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肖竹芳仔细地看了几遍手里的评估报告。 她不得不承认，在苏晴督促下的评估报告已经做到了对凌云公司最大限度的有利。 流动资产达到了一亿一千万。固定资产包括地产达到了九千万，其中的办公楼的评估价值还是按照苏晴的坚持达到了二千七百万。 如果算上地产和房产的增值潜力，公司可以报请上市的资产已经远远超过了两个亿。 这样的资产重新核算无疑为上市增加了有力的砝码。 可是肖竹芳高兴不起来。这次资产重新清理是由一个女孩子主导进行的，自己的一次退让竟然造成了一个让自己无法挽回的结果。 自己已经不能再退让，自己必须重新收复失地。 肖竹芳拨通了电话。 “小聂，鼎智会计师事务所周经理关于承办我们上市全部过程的报价出来了吗？”肖竹芳对着走进来的聂舒洪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问询。 聂舒红微微皱了皱眉，肖竹芳的语气让他不悦。 “我催过了，周经理回复说他已经把报价传给了苏助理。所以我没有再过问。”聂舒洪淡淡的语气有着敷衍。 “什么？小聂，你不知道这是财务部的职责吗？你难道不知道据理力争吗？”肖竹芳内心的邪火不可遏制地迅速蔓延开来。 聂舒洪暗暗叹了一口气。自己或许是整个凌云公司最倒霉的人。 “肖总，苏晴是公司负责资产核算和上市报批的总负责人，我没办法据理力争。再说，我的级别不够，您了解我，我不是一个不识时务的人。”聂经理的回答有了夹枪带棒的不满。 肖竹芳愣了一下，她狠狠剜了财务经理，随后她的眼光渐渐变得柔和。 “唉，小聂，我不是对你不满，我只想让你记住，苏晴只是临时负责资产核算和上市的事情，我们依然是公司财务方面的权威部门。我们不能没有自己的立场，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吗？”肖竹芳的凌厉和教训的口吻已经换成了推心置腹的语气。 聂舒洪在内心依然是暗叹，他自诩是个聪明人，肖竹芳这样的变幻未免太小看他这个财务经理了。 “肖总，我明白。我们只是暂时退让。我们还是会以您的意志为准。这一点您尽管放心，我聂舒洪不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聂舒洪努力让自己的姿势变得挺拔。 “行了，小聂，别表演了。我不是你理解的意思。算了，这件事情还是我自己解决吧。”肖竹芳的心情随着聂舒洪夸张的表演而好了起来。 肖竹芳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沉吟了片刻。她又拿起了电话。 “苏晴吗？你能不能来我的办公司，我有点事情和你商量。”肖竹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柔和温暖。 “对不起，肖总监，我正在忙着研究鼎智传过来的承揽我们上市申请的报价。如果可以的话，欢迎您到我的办公室来。”苏晴的回复却是明显的冷淡。 怒火再一次燃烧起来，肖竹芳感觉自己抓着听筒的手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她的另一只手抚着自己的胸脯用力按压。 电话另一端没有再传来声音，似乎对方正在等待中示威。 “好，苏晴，我可以过去，可是我要提醒你，在凌云公司，对前辈的尊重是一个管理者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希望你能维护公司的传统。”肖竹芳恢复了平静。 “我很赞同您的观点。我尊重传统，但我同样重视秩序。希望您不要介意，我是您的后辈，我尊重您。但我同时也是财务相关事宜的临时负责人，我不能给别人错觉。”电话的另一端是苏晴程式化的口吻。 “狂妄！”肖竹芳对着电话发泄了一句心里的愤怒，她扔下了电话。 肖竹芳在短暂的发泄之后很快陷入思索。 为什么苏晴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为什么她针对自己的态度是那样坚决？ 自己做过让苏晴忌恨的事情吗？ 一个个问题在肖竹芳的脑海里不断纠缠，一个个场景不断闪现。 肖竹芳唯一能够的到的结论只有一个：自己成了苏晴的目标。 她似乎是要告诉自己，告诉公司所有人。她要让自己的权威扫地。 “不行，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态继续这样发展。”肖竹芳暗暗给自己再次打气。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姐姐的手机。 “姐，我现在去你那里，咱们在x街的外滩时尚见面，我有事要和你商量。”肖竹芳急促说出了自己的请求，不等姐姐的回复，她迅速挂断了手机。 肖竹芳的离开给财务部留下的是交头接耳的议论，也留下了一片发自内心的轻松和愉悦。 “有什么事不能下班再说，我们在开会。”肖竹影一坐下来就发出了自己的抱怨。 “姐，你和姐夫摊牌了吗？苏晴的事情究竟是什么结果？”肖竹芳迫不及待地抛出了自己的急切和困惑。 肖竹影的脸色一下子暗淡下来。 “怎么？你还没有把事情挑明吗？姐，你怎么还要忍？。。”肖竹芳的埋怨因为姐姐的脸色而戛然而止。 “小芳，我该怎么办？我闹了，我吵了，我和陆凯文也见面了。可是所有的事情没有改变。我还能怎么做？”肖竹影的委屈一下子泛起来。 刚刚平复的心绪又因为妹妹的追问被搅动。 “你已经挑明了？姐夫什么都没做？陆凯文也没有反应吗？他们怎么能这样？他们。。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肖竹芳几乎要跳起来。她没想到事情完全和自己预计的结果不一样。 “唉！也许他们是对的。这件事可能是我们小题大做了。你姐夫也确实为难，如果事情闹大了最后丢脸的还是你姐夫，还是我们这个家。”肖竹影被妹妹夫人激动牵动了内心的无助。 “姐，你怎么这样软弱。你应该知道，这样的事情要么大家都保持沉默，保持心照不宣。要么就搞大。搞彻底。如果一旦闹起来，就一定要达到目的。可是你这样半途而废，那我们就更被动了。我的姐姐，你这样做只会让以后真的难以收场。”肖竹芳有了愤恨，不止针对宁飞扬和陆凯文，也是针对自己的姐姐。 “我都知道。可是我能怎么办？陆凯文的话提醒了我，这样的事情没有证据，张扬出去不仅不能让人信服，而且还让你的姐夫声名狼藉。这不是我要的结果。陆凯文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我相信他。”肖竹影不甘心地挣扎着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姐，你真的太善良了。陆凯文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连自己的尊严都能不顾，你是宁飞扬的妻子，你才是凌云公司的主人。”肖竹芳越来越烦躁，她面对这样的姐姐有了手足无措的无力感。 “小芳，正因为我是宁飞扬的妻子，我必须维护他的尊严而不能只是顾及我的尊严。陆凯文说得对，如果飞扬和苏晴有不正当的关系，他会毫不犹豫地站在第二股东的立场上要求飞扬在凌云公司公开向全体员工道歉。同时他会站在所谓被害者一方诉诸法律。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一个从小受法律熏陶的美国人，这样的例子在美国比比皆是。我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吗？我没有办法说服陆凯文，因为我们依据的只是分析和猜测。”肖竹影渐渐恢复了冷静的思维，她的情绪波动已经过去。 “陆凯文！”肖竹芳默念着这个名字陷入沉寂，陆凯文的应对让她震撼。 陆凯文每每给自己的震动都让自己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 不一样的思维总是给人震撼。 “姐，你没有和苏晴正面交锋吗？你没有给她公开警告吗？”肖竹芳转移了自己的重心，陆凯文让她有了退避的无奈。 肖竹影痛苦地摇了摇头。 “怎么？你就这样结束这件事了？”肖竹芳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她有了抓狂的冲动。 “我能怎么办？让我和一个与自己儿子同龄的女孩子吵闹？我做不到。我没有那个脸。我张不开口。这种事情不是我的光荣，它是我的耻辱，是对我的侮辱。”肖竹芳艰难地咀嚼着自己的话。 苏晴那做作的委屈背后的兴奋和狡黠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女孩子仿佛正在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的无助，嘲笑自己已经不再年轻的憔悴。 女孩子似乎就是自己遭遇的莫大讽刺。 还在不久之前，自己曾经以这个女孩为傲，以这个即将成为自己的儿媳的女孩为荣。 可是现实似乎和自己开了一个让自己欲哭无泪的玩笑，现在的女孩居然被传出和自己的丈夫有着若有若无的暧昧。 自己面对女孩子的时候竟然有了深深的屈辱。 这种屈辱是种种元素阴差阳错产生的，这样的屈辱和以前的骄傲想成了强烈的反差，这样的屈辱无法承受。 “姐，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去面对这样的事情。放心，我不会放过苏晴的。你可以忍，我做不到。”肖竹芳面对着脸色逐渐在失去血色的姐姐终于放弃了对姐姐的不满。 “小芳，暂时不要再去惹事了。公司处在关键的上市的时刻。陆凯文也答应了帮我负责监视。你不要再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了。就算为了你的姐姐，暂时忍忍吧。姐姐累了。”肖竹影看向妹妹的眼光变得温暖，变得坚决。 肖竹芳张了张嘴又紧紧闭上，她实在没有勇气去拒绝此刻的姐姐。 不甘和屈辱掺杂着袭上来，肖竹芳有些恍惚。 这样的结局终于还是出乎自己的预料，一切都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自己能够拥有的似乎只有无奈。 第一百三十八章 约定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随着气温越来越高，s市路边的大排档越来越热闹，直到子夜时分这里依然是灯火和喧闹的世界。 在都市月光族中，靓丽的都市时尚女郎往往是疲惫的大排挡摊主最欢迎的一类都市生灵。她们不仅让一身的疲惫得以舒缓，而且她们会给粗鄙的就餐环境增加一抹清新，一抹艳色。 “苏晴。毕书瑞怎么样？人我也让你见了，给我点意见呀。”闵薇大睁着眼睛盯着自己的闺蜜，她的眼里盈满热切的期待。 苏晴没有回答对方的话，她自顾自地在眼前的毛血旺里搅动着、挑选着。 “喂，能不能不要顾着吃了，我等着你的评语呢。”闵薇伸出筷子拦住了对方的筷子。 “我没有意见。不管是谁都是你的选择。我可不想为你做选择。”苏晴索性停下了筷子。 那个白净瘦消的小伙子回到了苏晴的脑海。 “不行，你必须给出自己的意见。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闵薇瞪起了眼。 “如果我是那个帅哥，我绝不和你这样的女孩子交往。”苏晴懒洋洋地回了一句。 “你。。你怎么这样。我怎么了？难道我不配他吗？就因为我不是本地人？你快说，不解释清楚我不会饶了你。”闵薇的兴奋变成了恼恨。 “这还用我说吗？你连自己需要什么都搞不清楚。你和他在一起高兴吗？你每时每刻都想着他吗？当你向我询问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你不值得对方珍惜了。幸福和爱恋是装在自己心里的。下次等你搞明白这些的时候再把人家介绍给我吧。我来是分享你的快乐的而不是分担你的迷惘的。小姐，你现在对我的意见满意了吗？”苏晴的回答依然是冷冰冰和懒洋洋的。 闵薇的脸色随着闺蜜的分析变换着，最后她的嘴角撅起来。 她的嘴角渐渐哆嗦起来。 “苏晴，你太过分了。有你这么刻薄的吗？你还是我的好朋友吗？你是不是被我的幸福刺激了。你是不是看不得我的好。”闵薇扔下了手里的筷子，她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 旁边就餐的人纷纷转过头来好奇地看着这张桌子。 苏晴迅速地收起自己的慵懒，她弯下腰几乎趴到桌子上。 “我的大美女，你先别激动。我正是为了给你最好的建议才这么说的。你应该知道，忠言逆耳。我就是为了提醒你。爱情是盲目的，是让人迷醉的。如果你真的喜欢毕帅哥，你就不应该有杂念。你想啊，你都把他介绍给我了，这就说明你已经和人家正式交往了。这时候你还在问我的意见，这不就是犹豫吗？我能怎么办？我只有给你当头棒喝。佛家把这叫狮子吼。不生气了，你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决不再违背你的意愿好不好。”苏晴又是作揖又是挤眼。 “你。。你怎么这样。我也没让你顺着我说呀。哼，你就是看不得我的好。”闵薇终于破涕而笑，她的语调里有了快意。 “我是为你高兴。毕帅哥是个不错的小伙。你看，在海关工作。本地人。文质彬彬，一看就是怕老婆的男人。这哪一条不符合你的标准？该恭喜你了。你终于可以找个**害了。”苏晴彻底摆脱了懒洋洋的低沉。 “你呀，到底哪句话是真心的？人家是真心想征求你的意见。可是你却把人家搞得晕头转向。”闵薇的嗔怪里重新注满了骄傲和自得。 “唉，我的真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内心。如果你每次说起他的时候都是自豪，如果你想起他的时候都是轻飘飘的幸福感，那就证明你爱他。就证明他是你一生的伴侣。”苏晴的话越来越密，关心越来越认真。 闵薇歪着头琢磨着闺蜜的话，她有了短暂的沉思。 “苏晴，有你说得这么深吗？我们就是在交往。我根本也没想那么多呀。”闵薇终于很快地自己从思考中解脱出来 “这就对了。那说明你根本没有时间想。现在想也来得及。我只能做这么多了。再多的建议我也没有了。问一个没有经验的美女，这样幼稚的事情也只有你才做得出来。我还是赶紧吃我的夜宵吧。都凉了。和你们这些情侣吃饭真累，净忙着欣赏你们肉麻了，好好的晚餐几乎一口没动。”苏晴一边嬉笑着埋怨一边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看你说的，你是真没良心。哪一次你出去和那个海归约会的时候我不是等着你汇报。让你出面帮我把把关你就这么不情不愿。我是看透你了。。。。苏晴，你怎么了？是不是你的事又有波折了？”正在自顾自看着闺蜜抱怨的闵薇因为对方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烈咳嗽而变得紧张起来。 周围的人又把好奇的眼光纷纷投注过来。 苏晴弯腰咳嗽着，她的脸几乎埋在了桌子上。 刺鼻的油腻味和抹布的酸馊味道让她几乎要干呕。 “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脸色一下子这么难看？要吐你就吐，这样干呕太让人受不了了。”闵薇用力拍打着苏晴的后背。 “没事。别拍了”苏晴抬起脸，挥挥手。 胃口一下子失去的苏晴支起了身子。她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赶紧喝口水。”闵薇递过一杯水，看着对方一口气喝下去。 “没事了。刚才是被辣椒呛着了。”缓过气来的苏晴解释着。 闵薇没有回答，她已经注意到了刚才女孩子一瞬间的巨变。那一瞬间的苍白绝不是因为辣椒的缘故。 “是不是不想吃了。我们走吧。”闵薇站起来。 苏晴皱了皱眉也站起来。 坐着出租车里的两个女孩都没有说话。闵薇是在兴奋后憧憬自己的未来，在品味闺蜜送给自己的建议。 苏晴观赏着一一闪过的街边夜景，脑海中也一幕一幕重现几天来的变幻。 闺蜜沉浸在甜蜜中的样子搅动了自己刚刚平复的伤痛。闵薇对那个人无意中的提及触动了自己最柔软的脆弱。 陆凯文似乎真的要放弃自己了。 他恢复了许久不见的程序化的面孔，见面时更多的是上司和同事之间的礼节性问候。 没有了偶尔孩子气的戏弄，没有了偶尔爱抚式的骚扰。 甚至还不如以前，以前语气里经常蹦出来的嘲讽让人觉得亲近。 现在自己能感受到的只有偶尔表露的神采中蕴含的深深的提防。 那种提防带给自己的是沁入心脾的寒冷。 那种提放让自己能够联想到的是一个词：厌恶。 也许是自己的女儿心态在作祟，可是自己宁愿这样理解。因为这样的理解会让自己暗自庆幸。 庆幸自己还没有被这个男性彻底放弃，自己还有暗自眷恋的资格。 任何一种来自陆凯文的情绪都会被珍惜，被小心地收藏。 闺蜜不合时宜地提起了自己曾经拥有的幸福，自己只能在短暂的失落之后细细品味，反复咀嚼。 闵薇付账的说话声打破了苏晴的思绪。 走在小区里的小道上，闵薇终于决定首先打破这种让她很不适应的沉寂。 “苏晴，你是不是又经历分手的痛苦了？告诉我，这一次是你的原因还是他的原因。”闵薇抓住了旁边的手。 “你又瞎操心了，没有开始过哪来的分手。你以为我是你呀，我可没有你那么好的福气。”苏晴的语气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 “别再装了。我还不了解你？如果说以前李晓白和宁宇的事，我相信你从来没有认真过，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是我知道你的确没有投入。可是这次和海归高管的事情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不要再骗我了，更不要自欺欺人了。”闵薇拽住了对方的脚步。 “我真的没事，你凭什么判断我和他是认真的？我再次声明，这是没有的事情。可以了吗？”苏晴坚持着抵赖，她的内心却希望自己的闺蜜能继续这样的判断，她希望重温过往的幸福。 “行了，别嘴硬了。尽管你不说，可是你的行为已经全都招供了。每天跑出去直到深夜才跑回来。你的脸上都刻着幸福和贪婪。我不仅可以肯定你已经和海归恋爱了，而且我可以肯定，你们的关系早已超过了一般关系。至少比我现在和毕书瑞的关系要深。是不是？”闵薇的兴奋和好奇再也控制不住。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怎么肯定我就是和你所说的海归恋爱而不是别人？”苏晴也被闺蜜感染，她开始接受这一刻短暂的幸福。 “为什么是他？我只认为他可以。只有他那样的高贵绅士可以让你这种怪物投降。招了吧，是不是已经把自己全都交给人家了。我就知道，你绝对是个闷骚的妖精。平时的矜持都是装出来的。看你以后还怎么装。”闵薇终于展示了一个胜利者的姿态。 苏晴微笑着迎接闺蜜的讥讽，此刻她已经不愿在纠缠于那些无谓的琐屑。 “可是不对呀。苏晴，这几天你怎么这么安静？而且你的恍惚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告诉我，是不是这一个也完了？”闵薇的表情神奇地从讽刺的兴奋变换成了焦急。 苏晴能做的只有回报一个轻松的微笑。至少此刻她不是独自在角落里默默舔舐自己的伤口。朋友的关心是一种温暖。 “我说过，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所以我们从来没有开始过。即使有过什么，那些也只是过眼云烟。都过去了。”苏晴的语气配合着自己轻松的微笑。 “你。。。你还笑得出来。这就完了？把自己都奉献出去了吧。我记起来了，你几个月前问过我，做那种事是什么感觉？是不是那个时候就被人家得逞了？这都有两个多月了吧，你怎么又分手了。告诉我，是谁的原因？我找他去。”闵薇恨恨地跺着脚。 “呵呵，我都不生气，你生什么气？你总说自己是都市新潮女性，怎么这种事情还不如我呢？我们的确分手了，可是我并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放心，我会幸福的。难道你不相信我吗？”苏晴用力反拽起闺蜜的手用力摇晃了一下。 “你呀。以前是那样各色，现在又这样强装洒脱。多可惜呀，那么好的男人，那么帅，那么高雅。我有时真的奇怪，你怎么那么好的运气，好男人怎么总是喜欢你这样的怪物。也许正因为这样，你不懂珍惜。错过了这个，你会后悔的，后悔一辈子。”闵薇的抱怨和羡慕混杂在一起，自己也忘了此刻该做的事情。 苏晴眉头皱了皱，很快地又舒展开来。 “放心吧。凭我的条件，再加上我积累的经验，我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来，让我们约定，一定要幸福！”苏晴伸出小手指做出了拉钩的姿势。 “你呀。这种事和我拉钩算什么？好，来。我们拉钩。”闵薇被勾起了顽皮心性，她伸出手指。 两个小手指勾在一起。 “凯文，让我们约定吧，我们一定要幸福！”苏晴闭上眼心里在默默祈祷。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有一种痛叫变革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明媚的阳光、白色的沙滩、蔚蓝的海洋、玲琅满目的名品店、比比皆是的拥有魔鬼身材的金发女郎。 这里是好莱坞烘托起来的时尚之都。这里的人是上帝的宠儿。这里永远是让人留恋的财富气息。这里是年轻人追梦的天堂。 程梦秋站在巨大的落地窗望着远处依稀可辨的比佛利山，那里曾经是年轻的他最憧憬的神圣之地。每次他都用朝圣的目光仰视那里。 可是今天的自己似乎已经没有那种油然而生的朝圣感。 也许是自己的年龄已经抹去了自己身体内的激情，也许是岁月抽走了自己意识里的最后一丝幼稚。也许是自己穿透世事的老眼已经看透了人世间的浮华。更也许是那个远在万里之外的年轻人让自己重新认识眼前的繁华。 那个大洋彼岸的小伙子怎么样了？他的提醒是否言过其实？ 程老爷子就这样一直站在落地窗前任凭自己的思想飞翔，任凭身后的争论陷入白热化。 “诸位，稍微静一静吧，这样争论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不是来争论的，我们是来解决分歧的。你们说是不是？”胡中书站起来大声地喊话，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他的手在桌上用力地拍打出声响。 众人纷纷停止各自的争论，他们把眼光纷纷转向胡中书。 胡中书的两鬓已经染上了白霜，他的皮肤似乎更加黝黑，身材更加瘦削，只是他的眼神依然焕发锐利的神采。 “诸位，董事长陆凯文先生委托我主持这次会议，并且传达他的意见。我们应该围绕他的意见讨论而不是在这里各自表达自己的想法。我理解大家的心情，可是我们的议题应该被限定在凯文的建议上。下面请大家逐一就这个议题发言。拜托了。”胡中书一边发表自己的观点一边对着众人作揖。 众人因为胡中书有点滑稽的动作变得轻松下来。会议室里的剑拔弩张的气氛也缓和下来。 “对，我同意老胡的意见，我就先说我的看法吧。我不知道凯文为什么这么肯定股市要出现巨大的波动。我只知道我的股票一直在上涨，美联储也没有出台警告。所以我还是坚持认为我们应该慎重。”刘鼎文第一个站起来，他是一个和胡中书同一个年龄段的中年人。同样的f省人的特征，黝黑精瘦。 “我不知凯文怎么这么肯定股市的下挫，他一直不在这里却为我们做这样的结论，我需要他拿出能说服我的证据。这样的事不能只凭判断。”一个叫陈凡润的中年男士也附和着刘鼎文的意见。 众人纷纷开始逐一发表自己的意见，大部分人表示了自己对陆凯文的怀疑。 “我不知凯文怎么会有这个建议，可是我知道一点，凯文的意见是为我们好，我听他的。”资历和年龄都属于老一辈的陈阿妹终于站在了支持陆凯文的一边。 随着陈阿妹无条件的支持陆凯文的举动，也有几个人站起来表示支持董事长的建议。 从胡中书站起来恢复秩序就开始侧耳倾听的程梦秋也在脑海中盘旋着自己的困惑。 陆凯文通过e-mail传来的建议让自己一时也没有了准确的主张。 尽管半年来自己一直配合着年轻人把资金向中国方面投入，可是年轻人突然做出的论断还是让自己惊叹。 自己不得不慎重对待。 年轻人去中国整整三年了，自从他就任董事长四年来，他从来没在公司出现，先是纽约的华尔街，接着就是亟不可待地踏上了中国的土地。 这四年来公司是按照年轻人设计的方向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年轻人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和精确的前瞻眼光让公司从四年前的单一的餐饮公司变成了一家综合性的投资和科技集团。 公司通过注资和合作的方式完成了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变革。 最让程梦秋自豪的就是和斯坦福大学的合作，这项合作使得公司在硅谷拥有了自己下属的科技公司。公司终于开始了车载电脑和卫星定位系统的生产制造。 更让程梦秋意想不到的是这些产品已经在美国和中国市场占有了一席之地。 但是，对于身后这些股东而言，他们最关心的不是科技产品带来的前景，他们更关心眼前实实在在的利益。 他们更关心公司在华尔街股市给他们带来的利益。 公司在股市上的投入带来的利益有着惊人的数额。 陆凯文不仅在苹果和微软这样的科技巨头公司投资，还在其他领域投资。 如今的餐饮占公司的比重已经不足20%，这样的变化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程梦秋闭上了眼，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整整四年没有出现在公司，如今却要做出这么重大的变革，自己如何说服众人。 即使自己也没有说服自己。 “凯文，你凭什么判断美国股市会出现危机？仅凭银行业疯狂的放贷规模吗？你讲的对冲基金是什么？你说的金融巨鳄纷纷跳水是什么意思？这一切我们怎么讨论？我们只知道美国是最大的投资乐园，我们只知道美联储没有重大举措。我该怎么办？真的有你的警告那样严重的后果吗？”程梦秋的脑海里划过一系列的疑问，这些疑问搅在一起形成了无法让人头痛的混沌。 程梦秋伸出拇指揉动着自己的太阳穴，似乎这样能让自己的头痛得以缓解。 身后的争论停止了，突然陷入沉寂的气氛让程梦秋倏地睁开了眼。 他没有回头，他能猜测到会议室的情景，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后背承受的一道道热切目光。 此时这样的热切带给自己的不再是骄傲和自得，而是让自己有些不敢转身的沉重压力。 自己从未有过这样艰难的决定。 他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把大家召集来讨论陆凯文的决定。 他也有些怨气，陆凯文那个年轻人不应该这样不和自己沟通就下这样突然的决定。 他知道，陆凯文早已开始把自己的资金向中国转移，这样的举动已经证明他早在做准备，可是他为什么不在几个月前和自己沟通。 “一亿多美元的股市资金，除了科技板块的资金不动，其他的资金全部撤出来或者投入科技股，这么大规模的资金变动谈何容易？”程梦秋的怨尤突然变得强烈起来。 一种莫名其妙的念头随着自己的怨气突然闯入脑际。 “他是不是通过这样的突然袭击让我们把资金向中国倾斜？他是不是要在中国建立完全属于自己的帝国？他这样做算不算阴谋？他现在变得这么深沉了吗？变得需要隐瞒我们了吗？会不会。。。”程梦秋脑海里迅速堆积着自己不敢往下继续的杂念。 他狠狠摇了摇花白的头颅，狠狠甩掉了刚刚涌起的胡思乱想。 自己尽量让眼前浮现四年前那个单纯的面庞。 如果让自己选择，自己愿意选择那个让自己艳羡的小伙子。 如果让自己选择，自己愿意选择那个完成自己心愿的小伙子。 那片土地有着自己太多的眷恋。如果可以，自己会毫不犹豫地把一切可以奉献的财富都献给那片故土。 不是为了那个小伙子，而是为了那片土地，那些故乡的亲人。 程梦秋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嚯地转过身。 迎来的目光一下子热烈得几乎燃烧起来。 “呵呵。该我老头子说话了？你们没有人要发言了？”程梦秋的笑语荡漾开来。 “老爷子，我们不是不想说，只是吵来吵去也没用。索性我们也不吵了，干脆您拿个主意吧。你们说是不是？”胡中书一脸苦笑地看着程老爷子，然后又环顾众人。 “是啊。吵了也没有，只有添乱。”，“老爷子，您拿主意吧，我们听你的。”一时间众人纷纷附和着胡中书的倡议。 程梦秋摆摆手，豪气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也许我的选择是错误的。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为大家做选择。道理很简单。在座的人已经发生了变化，有很多年轻的面孔出现在我们这个集体里。这就是时代潮流，我们这个集体已经不再是f省人的小圈子了。没办法，我们必须接受更新换代的事实。所以，我决定跟着陆凯文这个年轻人的步伐。我们，把股市的资金暂时撤出来，一方面静观股市的变化，一方面注意中国方面的变化，随时准备向中国方面投资。”程梦秋的声音里不再有犹豫，甚至老年人特有的痰喘也神奇地消逝无踪。 众人没有再附和老人的结论，他们用各种惋惜和不甘的表情展示自己的内心。 “呵呵。我知道你们还在犹豫，其实我也拿不准主意。可是我要告诉你们我为什么这么快做了这个决定。因为这四年来公司巨大的变化大家有目共睹。这一切都是凯文那个年轻人设计主导的。我们不能只享受他带来的利益，我们也要回报他我们能给他的东西，那就是信任。当然，这样的信任也许要付出代价。可是我们必须做好承受的准备。记住我这个老人的一句话，送给你们，也是送给我自己。”程梦秋一边缓缓地发言，一边逐一地把眼光投注在一张张面孔上。 众人静静等待着老人的寄语。 “任何一次重大的决定对我们都是一次变革。要变革，就要经历阵痛。不要逃避，我们只能面对。这就是我要送给你们的话，也是送给我自己的话。”程梦秋缓缓吐出了自己胸中的犹豫和沉重。 他不再注视众人，他的眼光投注在远方依稀可辨的比佛利山。 他的眼光有着留恋，也有着坚毅。 。 第一百四十章 进退之间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接到电话的时候，陆凯文正在一个安静的会议氛围中走神。 陆凯文心不在焉地听着苏晴关于资产评估和上市筹备工作的汇报，女孩子的声音让他产生了一种若有若无的抵触。他似乎有意无意地要屏蔽掉来自这个女孩子的声音。 自从女孩子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地袒露自己的野心，那种没有丝毫愧疚的坦然和平淡让自己在产生挫折的同时，厌恶也在慢慢滋生。 一个玩弄感情的女孩子无法让人怜惜。一个甚至连自己的人生都能游戏的女孩子更让自己厌恶。 女孩子以前表现出来的**、坚强和洒脱只能让陆凯文在厌恶感涌上来的时候作为冲淡这种恶感的回忆，可是这些回忆更多的时候更像是讽刺。 这些讽刺是对自己自尊的挑战，是对自己的挫折感的不断提醒。 自己似乎不能对这个女孩子做什么，能做的就是刻意忽视这个依然出现在眼前的身影和面容，刻意屏蔽她的声音。 这种似乎是自欺欺人的做法有些滑稽，但这样的滑稽可以迅速麻木自己的神经。 让陆凯文无法集中注意力的不只是对女孩的抵触和刻意的忽视，还有一个原因让他不得不分神。 他在等待大洋彼岸的消息。等待他们对自己的建议的反应。 自己一直在犹豫中徘徊，自己一直坚信美国的华尔街正在面临一次巨大的危机。 可是自己一直没有把自己的担心告诉美国的公司总部。 自己已经不再是四年前那个冲动的青年，自己宁可让自己在担心中煎熬也不能把没有把握的预测提前告诉任何人。因为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个体，自己是一群人的领袖。 在一个企业中，领袖的气质有时比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还重要，人们或许能够接受危机中产生的损失，只要他们相信自己的领袖，他们就能跟着自己的领袖去挽回损失甚至创造更大的辉煌。但是人们绝不接受让他们没有信心的领袖。 陆凯文在有意无意地树立自己的领袖气质，尤其是在危机来临的时候。他在等待这样的机会。甚至期待这样的机会。 四年没有在公司出现，陆凯文没有把握能够掌控远在美国的母公司。尽管自己用不断正确的决策引导着那个公司走在胜利的轨道上，尽管有程梦秋这个德高望重的前辈实现自己的决策。可是这样的遥控毕竟会让自己和公司的全体股东产生疏远和隔阂。 怎么办？只有一次重大的危机才能让所有人意识到自己这个领袖的作用。自己要在精神上成为公司的绝对主宰。 陆凯文一直耐心地等待这个机会，一直在越来越强烈的对危机的嗅觉中煎熬。 直到三天前他接到了远在华尔街担任交易员的同学通报的最新情况。股市的大鳄们已经开始纷纷行动。甚至巴菲特也开始转向黄金交易。 陆凯文知道，这些巨鳄开始挤泡沫了。股市剩下的将会是五花八门的金融衍生品促生的垃圾。 金融极度繁荣和疯狂后的脆弱即将出现。 陆凯文毫不犹豫地出手了，他给程梦秋和几个主要股东分别发出了措辞急切、不容置疑的决策建议。内容只有一个，把几年来出售美点集团餐饮分店后投放在华尔街的资金尽量抽离。抽离后的资金不得再次进场，只是静观其变。 发完建议的陆凯文能做的就是等待。 他没有采用命令的型式，因为他要观察。观察自己的威信，观察所有股东包括程老的反应。 经过这一次的剧烈震动，要么就是自己成为公司的神，要么就是公司的分裂。 只要公司股东不接受自己的建议，或者应对的节奏稍有犹豫，自己就会按照自己的时间表独自行动。那样一来，公司就将陷入分裂。母亲传承给自己的公司将不复存在。 陆凯文在等待，这注定是一次不露声色的等待。注定是一次赌博式的等待。 陆凯文有着越来越强烈的不安，每拖延一秒，自己对公司股东就增加一份担心和一份失望。 他不希望最坏的情况出现，公司分裂和股市危机提前爆发都会让自己陷入进退失据的境地。 自己一直对宁飞扬有着悠闲的心态，他甚至希望这个报复的过程能够长一些，那样的话可以让自己产生戏弄对手的优越感。这一切有一个前提，自己必须保持优越的心态。避免和宁飞扬两败俱伤的结局。 所有的一切应该很快见分晓了。 手机铃声划破了会议室的严肃的气氛。人们纷纷顺着手机铃音的方向露出诧异的表情。在他们的印象里，这样的疏忽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人身上。 陆凯文是最后一个对手机铃声做出反应的人。 他瞥了一眼手机上的号码。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泛起并很快蔓延全身。 陆凯文站起来对着众人示意了一下，他快速地离开了会议室。 众人对陆凯文的一系列动作都抱着一种好奇。这个年轻的副总一贯是在开会前就拿出手机并关机，所以众人也纷纷模仿他的动作并形成了会议前关机的习惯。 如今，这个年轻人自己打破了这个惯例。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宁飞扬没有太多的埋怨，他只有淡淡的歉疚。 自己利用自己的权力不光彩地把这个小友暂时闲置起来。 也许这是陆凯文的一次无声的抗议吧。 歉疚和骄傲纠结中的宁飞扬只是示意汇报继续。 苏晴被陆凯文失态的举动搅动了心绪，她有了突然的自责。 自己那样无耻的自述是否深深伤害了这个骄傲的王子？还是他有了妹妹的消息？ 直到旁边的魏锦程轻声地呼唤自己的名字，苏晴才从短暂的失神中恢复过来。 站在走廊上倾听电话的陆凯文不停地点着头，他的脸上渐渐泛起了笑容。 挂断电话的陆凯文没有急于回到办公室，他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在这里他可以看到外面的街道。 视野所及可以看到摩肩接踵的人流和川流不息的车流。可以看到一处处繁忙的建设工地。 为了迎接奥运会，s市犹如一个大工地。到处是忙碌，处处是繁忙。 “我终于可以放心了，终于可以融入这里了。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了。这里即将成为投资的乐土。妈妈，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我已经把您的事业扩大了几倍，将来可以扩大十倍，几十倍。我实现了您的愿望，我回到了这片土地，我把您的事业带回来了。为我祝福吧，让我实现您的全部愿望。让我找到您的最爱，找到我们共同的珍宝。”陆凯文张开双臂迎接着骄阳，他的心胸在此时彻底敞开，每一条毛孔都释放着澎湃的激情。 也正是在此刻，他彻底抹去了那个女孩带给自己的沮丧和挫折，彻底弥合了内心深处受到的伤害。 他终于可以重新专注于自己的事业，专注于自己的计划，专注于自己的漫长的寻找之旅。 重生的轻松让他焕发神采，成功的喜悦让他可以更加高傲。 经历了一次进退之间的他变得更加从容。这样的进退对他而言不仅是事业上的进退，也是感情上的进退。 一次蜕变意味着一次成熟，他得以用从容的心态中接受了一次洗礼。 一次珍贵的洗礼。一次人生的洗礼。 第一百四十一章 平衡与碰撞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约翰特纳和几个西装革履的银行工作人员坐在会议室里。在他们对面坐着的两个人在仔细地逐条校对协议上的条款。 “特纳先生，凌云公司为什么不让我们见到这里的总经理？这样小规模的公司却摆这样大的架子，我们是不是应该重新考虑我们的放贷？”旁边的一个年轻英俊的绅士侧过身子在约翰耳边嘀咕了几句。 约翰扫了一眼身边的人，他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满和不屑。 “mr张，我不知你为什么要这么看中对方的态度。我们是做事业的，不是来做客的。我们似乎也该收起自己的架子了。现在我们这些外资银行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你忘了我们刚刚收到的总部通报了？总部那边已经感觉不对了。我们这边以后也许就是公司的重点了。你不用在意那些表面的东西，我想凯文这样安排也是有他的道理的。至少，他给我们安排了一个美丽的女士，我的心情很不错。”约翰小声地和这个企业客户部的副经理交流。 “嘿嘿。还是您的眼光好，这个女孩子确实不错。凯文先生的确了解您。”旁边的年轻人很快堆出了讨好的笑容。 约翰没有再和自己的助手浪费精力，他重新把注意力投注在对面两个人身上。 会议室里笼罩上严肃和认真的沉寂。 在另外一间办公室里，却有着不同的气氛。 “凯文，你来我的办公室不会是来安慰我的吧。还是来给你曾经的助理助威？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你还真是用心。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可是你第一次赏光来我的办公室。”肖竹芳在自己的椅子里舒服地缩起身子摆出一副慵懒的姿势。 “呵呵，我们的芳姐果然还是一副女强人的姿态。我可不是来助威的，也不是来示威的，我是来和您和解的。我的朋友来公司谈判，我要避嫌。思来想去，似乎只有您这里最合适。怎么？还在生我的气？”陆凯文也在对面的椅子里放松自己的身体，他的语气也释放着轻松和诙谐。 肖竹芳不得不挤出一丝笑容。对这个年轻人，自己有着太多的复杂情绪。可是在这些情绪里，欣赏是最重的因素。 “你呀。有时候我真的拿起没办法。自从你来到凌云公司，我就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的。可是我不得不承认，你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让我有了以前没有的大局观。我一个女人竟然有了以前没有的忍耐力，这真是很奇怪的事情。凯文，你真的不错。”肖竹芳最后加重了语气，她似乎要让自己的话有着意味深长的涵义。 “谢谢姐姐的评语。能让姐姐这样的女强人欣赏是我的荣幸，其实我才应该感谢您和同事们的支持。我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人能把事情做好，没有你们的理解和支持是不可能的。我尤其欣赏姐姐对分寸的把握，从您身上我也学到了很多。”陆凯文也在自己的感慨里注入了让人品味的涵义。 “呵呵，我们是不是要一直这么互相吹捧下去。你这个从国外回来的人真是越来越熟悉我们的国情了。好了，说说吧，来姐姐这里到底要干什么？”肖竹芳的笑容终于绽放出来，心里的芥蒂随着陆凯文的出现一点点在消逝。 “好，既然姐姐已经放下了，那我就直截了当地表明自己的目的。我是来表示对姐姐的支持的。”陆凯文用严肃迎合着对方的笑声。 肖竹芳愣了一下，尽管对对方的突然拜访有所准备，可是这样的答案还是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 “支持？支持我什么？。。。你不会是指我不出席和h银行谈判的事情吧。凯文，我没有别的意思，有小聂参加谈判就足够了。”肖竹芳很快反应过来，她不希望自己的负气这么快就在公司里被传开。 “竹芳姐。是不是这件事无所谓。我来您的办公室不止是为这件事。我就是想向所有人表明我们之间的良好关系。这也算是给我自己找一个盟友吧。您也知道，夫人找我的事情还是传开了，我还得指望您帮我呢。只有我们的关系良好才能平息公司的人心。您说对吗？”陆凯文的语气和表情都轻松下来。 肖竹芳凝视着对方雕刻一样的脸庞，她在判断对方的话。 “凯文，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看来你还真是看得起我这个姐姐。不过，我还是要知道你的真心，知道你对苏晴的态度。不要嫌姐姐多事，有些事情我们女人看问题的角度和你们这些男人不同。”肖竹芳提醒着对方，更是在提醒着自己。 “好，既然说到了苏晴，我是应该表明自己的态度了。苏晴是我们共同欣赏的员工。只要她不违背我们共同道德标准，我们就要保护她。可是如果她不自重，我们也不会纵容。我们要对公司的未来负责，而不是对某一个员工负责。”陆凯文的语气里渐渐有了不庸置疑的坚决。 肖竹芳深深地看了一会儿对方，她的内心依然在提醒着自己。 对面的年轻人绝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定义的年轻人。他每每出人意料的举动让人不得不谨慎对待。自己不知道对方对苏晴的真实态度，不知道对方所谓的良好关系对自己能有什么好处，甚至自己不知道对方来到凌云公司的真实目的。 有些人随着时间推移会褪去一切神秘，但有些人却会让人感受越来越浓重的神秘。 肖竹芳在沉吟，陆凯文在等待。 “约翰先生，我看了你们的协议。似乎你们的条款太苛刻，对我们的权益也缺乏一定的保护。”首先开口的是约翰眼里的美丽的女孩。 旁边的聂舒洪点着头表示赞同，他的眼里掠过一丝赞赏。 “苏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是经过集体讨论才指定这样的框架协议的。您应该知道，像这样长期的协议，我们必须把风险的防控放在首位。这是我们银行界的一贯做法。”约翰的答复有着一丝不屑。对方的不满他早有预料，自己的态度就是最好的武器。 苏晴判断着对方态度后面的企图。 她的眼前浮现出陆凯文的脸庞和他交代自己的话语。 陆凯文把自己召唤到他办公室的时候递给了自己一份关于约翰的详细介绍。 “明天h银行的客户总监约翰会来公司，你负责和他谈判。对于他们制定的协议，我们没有人知道内容。我知道的也很少。所以我能给你的帮助也不多。这份关于约翰的个人资料或许会对你有帮助。”陆凯文似乎尽量让彼此的交流显得简洁直接。 “好的，我会仔细谈判对手。谢谢你，凯文。”苏晴没有看手里的资料，她只是在观察对方。 陆凯文微微皱了一下眉，他抬起眼睛和女孩碰撞在一起。 “这一次的协议是一次长期合作的协议。我们没有这样的先例，所以没有经验可以借鉴。但是有一点我要提醒你，我们是合作关系，我们追求的是共赢，所以你没有必要患得患失。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其他的你在看到协议后自己临时机断吧。祝你成功！”陆凯文在最后伸出手。 苏晴犹豫着伸出手，她想说点什么，可是她只顾着品味对方刻板的程序化的语气。 直到对方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又迅速地抽离。 “凯文，我。。”苏晴突然有了想解释的冲动。 “我对你有信心，宁总也对你放心。放手去做吧。”陆凯文迈出了送客的脚步。 苏晴收起了自己的冲动，对方坚决制止自己的举动和意味深长的暗示让自己清醒，更让自己苦涩。 自己能感受到对方的厌恶感。这样的感觉只要存在，自己就感到淡淡的幸福和满足，自己就没有被逼到需要解释的最后地步。 这是一种自我麻醉，是一种自我暗示。苏晴贪恋这种自我的迷醉。 当苏晴在最后的条款中看到陆凯文的名字时才确定了自己在谈判中的策略。陆凯文的指导一下子变得开朗起来。 这一刻苏晴感受到的是幸福。 只要自己被关心，自己就处在幸福中。 “约翰先生，我理解银行界对风险的关注和对自我的保护。可是我想提醒您的是，我们是你们的客户，对我们的尊重和保护也是你们的责任。我们坐在这里协商的前提是双方在寻求合作，寻求在s市的经济发展浪潮中取得共赢，分享s市的繁荣的成果。您觉得这份协议体现了这样的精神吗？”苏晴凝视着对方，眼里掠过的是不悦。 聆听中的约翰渐渐坐直了身体，表情也越来越严肃。 惊异越来越强烈，自己不得不重新仔细地打量对面的女士。 一张年轻甚至有些稚嫩的面庞，尽管职业女性的妆容有着淡淡的妩媚，但是约翰依然能够捕捉到年轻后面的稚嫩。 可是自己必须推翻自己的推断。 对方犀利的言辞让自己震惊。不卑不亢的话语里有着严密的逻辑，平和的锋辞里掩藏着不容反驳的坚决。 这是一个深谙心理学的谈判高手的风范。这个小小的公司里不仅隐藏着让自己欣赏的美丽，同样暗藏着让自己惊艳的际遇。 对于凌云公司，约翰和随行的银行管理人员有了刮目相看的新认识。 “苏小姐，我同意你对我们关系的定义。可是这改变不了一个事实。我们是银行，是一个追求盈利的商业公司。我们关心和客户的关系，可是我们更关心合作中的风险。贵公司没有抵押品可以和这样一项长期协议相匹配，所以我们的条款才制定得比较苛刻。希望贵公司理解。也希望贵公司能够接受这项长达十年，总贷款额达到十个亿的长期协议。这项协议可以让贵公司迅速成长为s市的明星企业，也可以帮助贵公司顺利完成上市。和这些相比，其他的似乎都不是我们应该计较的。”约翰很快有了对策，他采取了针锋相对的策略。 苏晴没有立即作出答复，她在嗅着空气中漂浮的气息，气息里满是令人兴奋的挑战。 “凯文，我不知应该怎样答复你，你总是让我很意外。能让我考虑后再答复你吗？”肖竹芳许久之后还是给出了自己的犹豫。 “呵呵，当然可以。我早说了，我就是来陪姐姐展示态度的。只要苏晴那边不结束，我也会一直陪着您。您是公司财务总监。我们要一起关注苏晴她们的每一步进展。即使我们是在聊天，这也是我们的对外姿态。”陆凯文笑呵呵地配合着对方。 此刻的肖竹芳终于明白了陆凯文的目的。 他是在表明对自己的支持。 他是在重新寻求公司的平衡。 只是这一次，他是旗帜鲜明地站在了自己的一方。 兴趣重新回到了肖竹芳的身体里。一度的沮丧也在一瞬间消逝。 自己喜欢这样的变化。更期待接下来的变化。 第一百四十二章 对手的尊重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聂舒洪的兴趣渐渐变得浓厚起来。眼前的一幕让他在担心之余更充满期待。 一直处在肖竹芳颐指气使的工作作风压制下，聂舒洪对女性上司有着强烈的抵触。这个突然蹿升起来的年轻女孩也不例外。 一个会计总有着谨慎的性格，可是这样的谨慎往往伴随着韧性。聂舒洪对女性领导的抵触就有着很强的韧性，他可以长年累月地等待，等待自己反感的上司犯错而不是贸然去挑战。 这也许是移情，聂舒洪等待着这个稚嫩的女孩犯错。 “约翰先生。我相信你们对自己的保护和与我们的合作并不矛盾。这似乎不是把条款制定得如此苛刻的理由和依据。跨度如此长的协议本身就是对贵行的保护。贵行为什么和我们合作？因为你们看中的是我们公司的未来，看中我们的潜力。如果贵行只是按照行业惯例来对待此次合作，那我们似乎很难有令人期待的未来。”苏晴终于在长时间的沉吟后打破了沉闷的寂静。 约翰在女孩张口的瞬间轻轻吁了一口气，这么长时间的等待让他不得不产生一丝焦躁。 随着女孩的答复，他的神经渐渐绷紧。 “苏小姐是不看好我们的合作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苏小姐想拒绝我们制定的协议。拒绝我们对贵公司提供的贷款。”约翰有了一丝恼怒。 虽然他明白这样的情绪是商业谈判中的大忌，可是对方的年纪和态度都在激怒自己。 自己不甘心这样的被动。长时间的等待已经让自己陷入被动。 “我们不是拒绝这次合作。甚至我很期待与贵行的合作。我期待与贵行这种有深刻国际背景的银行合作。h银行的盛誉是百年历史的沉淀，h银行在历史中素来有着超越时代的前瞻眼光。我们以能和贵行的合作为荣。但是，我们拒绝会使我们失去自尊的合作，拒绝罔顾我们利益的合作。我们不是大公司，但我们相信我们的潜力。相信我们对贵行的吸引力。”苏晴没有任何的波动，她的语气依然如故。 沉闷重新笼罩了会议室，无声的安静让人压抑。 约翰被对方先扬后抑的发言触动，他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聂舒洪的情绪出现了波动，两个谈判对手针锋相对的锐利和对分寸的掌握让他赞叹。此刻的自己有了冲动，一种为双方鼓掌的冲动。他对接下来的交锋更有了期待。 对女孩子表现出来的强势的反感正在一点一点消弭。 另一间办公室里的气氛却正在变得越来越融洽。 室内弥漫起咖啡的香气。 “谢谢您的咖啡。我想这一定是为我准备的吧。您的这份心意令我感动。”陆凯文搅动着手里的杯子。 “呵呵。这是你应得的。虽然我很早就知道你，可是一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直到你来到公司，我才见识到了精英的风采。不瞒你说，这也是一个从猜忌到信服的过程。毕竟要让我这个年纪的人向一个年轻人低头是需要勇气的。凯文，如果不是因为苏晴的关系，我真的会配合你把凌云公司带上一个新台阶。可惜了，世上的事情总是没有尽善尽美的。”肖竹芳的语气和她看向年轻人的眼光一样蕴含着复杂。 陆凯文叹了一口气，他不仅是为了对方提到的女孩，更是为了另一个人。 “是啊，世上不如意的事总是存在。苏晴是一方面，宁总又何尝不是另一个因素。我来到凌云公司的原因里也有着您的关系。我这个做弟弟的也不瞒您，毕竟您也是宁总的亲人。您的强势让宁总很苦恼，所以他想到了我。我的到来或许对您是一个冲击。但是我是理解您的，您在努力帮助宁总，您在努力维持宁肖两家在凌云的平衡。这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更是一项不易被理解的事业。您做得很好。”陆凯文没有刻意地抬起自己的眼光，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中抒发感慨。 聆听中的肖竹芳微微蹙起了眉头，她心底的感激和幽怨同时在滋生。 “至于苏晴，她仅仅是一个意外因素。我们都是从爱惜开始注视这个女孩子的。我们的初衷没有错误，只是您太注重自己的亲情，太专注于自己的感情世界了。换个角度想一想，我们是凌云公司的守护者，我们必须有胸襟培养新生代。不管苏晴和宁宇的未来怎样，不管苏晴多么让人不放心，在凌云公司，我们首先要站在一个管理者的角度去考虑。这只是我的一点个人想法。还有，苏晴和我不存在特殊关系，也许曾经我们有过，但是现在已经完全是同事关系了。”陆凯文终于抬眼和对方对视在一起。 肖竹芳的眼光渐渐改变，从惊诧到怀疑，最后变成了欣慰。 只是她的内心增加了新的触动，她清楚地意识到，那是好奇。 什么原因让这两个不可能产生特殊关系的人有了特使关系？这样的特殊关系是什么样的程度？又是什么原因让两人的特殊关系破裂。？ 肖竹芳相信陆凯文不会对她撒谎，他的地位和财富让人相信他的话。那就意味着苏晴不再有这个特殊的保护伞。 “凯文，那就意味着你会对苏晴的事情保持中立？我可以这样理解吗？”肖竹芳的询问暴露了她的内心对苏晴的不甘。 陆凯文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失望，他再次皱起了眉头。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姐姐有点心胸狭隘？”肖竹芳看出了对方的不悦。 “竹芳姐，你错了。苏晴不是因为我的保护才走到今天。我保护不了她，是她自己争取到了被保护的权利。她利用宁总和我给她提供的平台展现了她的才干。她赢得了大家的尊重。是这个时代造就了像苏晴这样的年轻人。我们能做的只是因势利导，而不是和他们正面交锋。我们如果想创造更大的辉煌就必须利用好这些年轻人。”陆凯文不得不给出自己的答复。 肖竹芳有些愣怔，对面的年轻人对女孩子的评价让她出乎意料。苏晴尽管有着让她艳羡的际遇，但她没有想到她在这些优秀男士的心目中竟然有着这么高的评价。 陆凯文也在宣泄后有了短暂的沉默，他在沉默中品味自己冲口而出的评价。自己似乎突然间找到了答案。 那个充满心机的女孩子在自己心中依然占有一席之地。她曾经让自己感动，曾经让自己关注。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因为一个人陷入了沉默和僵持。 “对不起，苏小姐。尽管您的话很有说服力，您对我们的极高评价也让我们感动，但我们还是不会改变自己的原则。我们是商业银行，商业银行把利益和规避风险作为最高原则。这一次也不能例外。”约翰终于开始强硬了。他喜欢这样的挑战，这样的气氛让他有了极大的兴趣。 他更想刺激对面的女孩，他想试探女孩稚嫩面容后的韧性。 “既然约翰先生把这个协议的条款制定地如此苛刻，那就意味着这份协议的风险极大。是这样吗？”苏晴的语气突然变得柔和下来。 一丝困惑掠过约翰的眼睑，他对女孩突然的改变有些不解和警惕。 “是的。。贵公司的情况是显而易见的。”约翰的回答有些犹豫。他不相信对方在谈判中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会是没有营养的废话。 “好，可是我方已经由陆凯文先生做了担保，这就意味着我们已经为这份协议做了保险，您所说的风险应该不存在了吧。据我所知，一旦这份协议生效，贵公司可以拥有对陆凯文先生的追索权，作为同为美国架构下的两个公司，贵公司完全不必为追索权担忧吧。放眼中国市场，我们公司似乎更具备和贵公司良好合作的条件。是吗？约翰先生。”苏晴的语气神奇地变回了疾速和愤怒。 约翰的困惑更加强烈，他敏感地捕捉到了女孩不应该出现的情绪。 至于女孩为什么对担保条款有这么强烈的情绪？他一时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苏小姐，请不要激动，担保仅仅是贷款的惯例。这个您应该理解。”约翰用轻描淡写的神气来回击对方的疾言厉色。 “惯例？我没有见过这样的惯例。正常的惯例应该是我们取得了令人信服的担保，贵行就应该给我们最惠待遇。可是在这份协议里我完全看不到。我送约翰先生一句中国成语：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苏晴狠狠地回敬着约翰的傲慢。 约翰有些迷惘，他转向身边的英俊青年。 年轻的绅士移开了投注在苏晴身上的复杂目光，他附在约翰耳边低声解释了一番。 恍然后的约翰抬起眼看了看对面的女孩，他有了仔细端详对方的冲动。 “我不得不说，您的话打动了我。我想听一听您的建议。”约翰在仔细地端详后终于发出了妥协。 会议室立即有了轻轻的骚动。这样的骚动来自银行的随行人员。 聂舒洪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不管最后的结果怎样，他见证了一次商业交锋。见证了一个女孩子的坚韧。 苏晴也随着一阵袭来的轻松感到了一丝疲惫。她紧了紧自己的身体。 对面的约翰的嘴角掠过一丝淡淡的笑容。这笑容里包含了一丝纵容。 苏晴捕捉到了对方的笑容，她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约翰先生，我有两个建议。第一个建议是撤销凯文先生的担保条款。我们同意贵行苛刻的条件。第二个建议是如果贵行保留担保条款，那么我们要求重新修改条款，而且我方参与修改的协商工作。希望贵行考虑我的建议。”苏晴的语气很快随着笑意的消失变得严肃起来。 约翰微微有些诧异，他对苏晴的第一条建议感到意外，这样的建议超出了自己的预想。 他在短暂的迷惑后仿佛下定了决心。 “苏晴小姐，我现在无法给你明确的答复。我们会把你的建议带回去讨论。”随着约翰的决定，他站了起来。 银行的随行人员纷纷站起来，他们似乎对这样的结果早有准备。 苏晴和聂舒洪也站起来，他们做出了准备送客的姿态。 约翰迟疑着没有移动。 所有的随行人员都望着他们的客户总监。 “苏小姐，我有个私人的提议，我想邀请你共进晚餐。”约翰终于在犹豫中开口了。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年轻的女孩。 苏晴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有这样的准备。尽管曾经自己感受到对方充满好感的目光，可是这样的戏剧性变化还是没有准备。 “当然，如果能邀请到聂先生一起就更好了。陆凯文先生也会来，我们是好朋友。”约翰很快地做出了补救。 苏晴的心荡漾了一下。她有了难以抑制的心跳。 “我代表凌云公司接受您的邀请。聂先生和我感到荣幸。至于陆凯文先生，希望您如愿邀请到他。毕竟有他在场，我们可以更加方便地做私人交流。谢谢您的盛情，更谢谢您的周到。“苏晴看着旁边的聂舒洪，心里的喜悦已经溢于言表。 陆凯文接到了邀请的电话，他当仁不让地接受了。 “竹芳姐，有没有兴趣参加h银行约翰先生邀请我们参加的晚宴？”挂断电话的陆凯文转向了满脸期待的肖竹芳。 “晚宴？怎么？谈判成功了？”肖竹芳的语气很复杂。 “呵呵，还没有，只是一次普通的晚宴。”陆凯文的脸上绽放了轻松的笑容。 “啊。我还以为成功了呢。”肖竹芳在微微失望的同时有着淡淡的窃喜。 “按照一般美国人的习惯，私人对谈判对手的宴请就意味着成功。所以，我可以肯定，凌云公司和h银行的合作已经开始了。”陆凯文似乎在和肖竹芳开玩笑。 肖竹芳愣了一会儿，她不知该怎样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竹芳姐，既然对手都能有这样的胸襟，我们不妨也暂时放下吧。不管怎样，这是公司的胜利。”陆凯文的语气变得柔和，变得感情饱满。 肖竹芳苦笑了一下。 这样的结局既在她的意料之外，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从陆凯文来到之后表现出来的从容，她似乎就有着这样的准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夕阳下的凋落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初夏的草坪中仍然残留着梅雨季节后的潮湿，翠绿欲滴的草坪散发着诱人的清新。 被草坪环抱的白色小楼有着一种别样的气息，那是独独的宁静中掩饰不住的一种优雅。 老洋房花园酒店总是在s市的繁华中让人身心放松，让人心旷神怡。 “凯文，你真的给了我一份惊喜。”约翰端着香槟酒杯饶有兴趣地看向落地窗外的草坪。 陆凯文顺着约翰的眼光看向外面的草坪。 草坪上是稀稀落落的就餐前散步游弋的食客。 陆凯文很快明白了约翰话语里的涵义。 一个云鬓高挽的年轻丽人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黑色的紧身晚礼裙不仅衬托了玲珑有致的高挑身材，也烘托出了女孩的孤独落寞。 女孩子漫无目的的散步更像是在展示优雅，落寞的身影更像是在宣示骄傲。 陆凯文皱了皱眉，厌恶和怜惜混杂在一起的复杂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情绪里。 “不知你是怎么想的？你不会是在给我使美人计吧。苏小姐不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美女，但是她身上有着一种特殊的魅力。”约翰继续着自己的欣赏。 陆凯文转身想要离开，他不愿意继续这样的话题，更不愿站在毫无遮掩的落地窗前。 约翰一把拉住了不情愿的朋友。 “凯文，不要以为我是在觊觎美色，我是在研究我的对手。苏小姐是一个有特点的对手。你看，她喜欢一个人沉思，这说明她是一个具有**性格的人。一个喜欢独处的女孩首先是聪明，然后就是骄傲。还有。。”约翰的眼神依然投注在窗外的女孩身上。 陆凯文不再挣脱朋友的手，他有了听下去的兴趣。 “一个喜欢独处的女孩最大的特点应该是敏感。对于身边任何一点变动，她都会很敏锐地感觉到，并且会在最短时间做出自己认为最安全的决定。只是这样的一个女孩今天的表现有一点让我不理解。我实在无法找到答案。”约翰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摇了摇头。 陆凯文的兴趣越来越浓，他对自己朋友此刻表现出的严肃认真感到好奇，也对使他困惑的问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的目光重新随着朋友的眼神投向窗外的草坪上。 “苏小姐这样的女孩今天为什么会向我提出了那样的一个建议，一个思维严密的谈判高手怎么会有这样的疏忽。她没有想过后果吗？她又为什么那样激动呢？不应该。不可思议。”约翰继续在自语中轻轻摇着头。 “什么事情让你这样？我知道你喜欢琢磨对手，可是让你这样未免有些过分了。”陆凯文终于忍不住发出了自己的提问。 “没什么！只是一时好奇。不用觉得奇怪，我更关心的是女孩子的美丽。我遇到的谈判对手里还没有这样年轻而且这样美丽的对手，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没想到在你的同事里还有这样的惊喜。”约翰很迅速地恢复了自己的沉稳。 陆凯文笑了笑，他知道对方已经不再准备告诉自己答案了。约翰这样的人有着职业上的谨慎，自己毕竟是他此刻的对手。 “还是你这个来自美国的家伙了解我们这些同胞。这样的对手一定是你刻意安排的吧。一个好难对付的女孩子。犀利的言辞，敏锐的反应。张弛有度的谈判技巧，苏小姐完全具备了一个谈判高手应该具备的一切素质。你是从哪里发现她的？等事情结束了我可不可以找她谈谈，我们需要这样的人才。”约翰的神色有了兴奋。 陆凯文迅速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朋友，他突然有了要答应对方的冲动。 “怎么？你好像要说什么？”约翰捕捉到了朋友神色上的变化。 “。。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欣赏苏小姐。她的情况确实有些特殊。也许你的提议很适合她。只是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陆凯文有些犹豫。 约翰认真地看着自己的朋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说错什么了吗？”陆凯文突然有了一丝紧张。约翰的眼神让他有了这样的感觉。 “凯文，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苏小姐会有那样的提议？为什么她会激动？凯文，这个女孩子不错，值得珍惜。”约翰的眼里泛起艳羡。 陆凯文愣了一下，随即他明白过来。 陆凯文不想解释，他重新看向窗外的草坪。 “好了，我们要开始晚宴了。还是劳烦你这个上司去把苏小姐请回来吧。本来这个使命是我的，可是现在我只有改变主意了。我去照顾肖女士了。好像肖女士和苏小姐的关系不太和睦，我有时真的不是很理解这些东方女性之间的微妙关系。”约翰摇着头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不知是为了自己不理解的事物还是不舍得远处的倩影。 陆凯文没有阻止约翰的离开，他在犹豫着接下来的动作。 身后是肖竹芳，窗外是苏晴。自己很清楚，两边的人都在等待。 苏晴踯躅在外面绝不仅仅是在欣赏黄昏的斜阳。 陆凯文终于移动了脚步，他走出大厅，走进了黄昏中暗淡的阳光里。 看着走过来的身影，苏晴停下了缓缓行走的脚步。 草坪的松软似乎让自己的身体摇摇欲坠。长时间行走的酸软和突如其来的激动让眩晕来得迅速而猛烈。 “苏晴，晚宴就要开始了，赶紧进去吧。”陆凯文终于走到了眼前。 苏晴又嗅到了熟悉的气息，力量瞬间回到了身体里。 “凯文，这里真美。我想再待一会儿，能陪我一会儿吗？”尽管这样的借口很牵强，但是苏晴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很自然。 她希望和眼前的男士多贴近一会儿，她希望自己能单独地享受这样熟悉的气味。 “苏晴，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在宴会的场合应该尽量和客人在一起而不是在这里顾影自怜。我们赶紧进去吧。”陆凯文皱起了眉头，吐出的语气也显得冷淡。 一抹黯然泛起在眼睑深处，苏晴的面庞迅速地变得僵硬。 “凯文，现在和我单独待一会儿让你很难受吗？我有那么令你厌恶吗？”苏晴的声音带起了恼怒和埋怨。 “苏晴，现在是重要的商业晚宴时间，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些私人问题。希望你能明白你我此刻的关系和身份。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应该分得清场合。”陆凯文侧过身体，他准备自己离开。 “我讨厌这样的场合，我更讨厌自己的聪明。我只想在这里和你安静地呆一会儿，只想和你一起在黄昏下享受两个人的短暂时光。我这个要求过分吗？”苏晴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 陆凯文转过身，他看到了一双注满盈盈泪光的眸子。泪光在夕阳和楼内投出的灯光里泛着亮闪闪的晶莹。 陆凯文有了短暂的不忍，他硬生生地忍住伸出手的冲动。 “苏晴，你何必这样。在我的印象里你不是一个善变的女孩。如果你继续这样，我会对你失望。你应该知道，截止到现在，我还一直保持着对你的欣赏，你还从来没让我失望。”陆凯文硬起了心肠，也硬起了语气。 一阵气苦让苏晴的脸色掠过明显的苍白，眼泪也神奇地消失。 “拜托你还是对我失望吧。你这样的绅士派头让我恶心。你骂我呀，你打我呀。我讨厌你现在这样。我就那么不值得你发作吗？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你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你这样装腔作势很酷吗？你别装了，嫉妒就是嫉妒，何必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你这样很可怜。”苏晴的尖锐变成了愤怒的讥讽。 陆凯文的眉头紧紧锁起来，他狠狠地盯着面前挑衅的面庞。 “不可理喻！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陆凯文狠狠地迸出了一句狂躁，他迅速地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去。 苏晴僵在了原地，她感到了一阵寒冷。 最后一眼看到的那一抹厌恶是那样清晰，它让自己眼前几乎变得一片漆黑。 最后听到的那一句侮辱是那样露骨，他让自己几乎痛彻心扉。 自己做了什么？他又做了什么？ 苏晴深深地吸了一口又一口泛着潮湿的口气。 渐渐清醒的苏晴第一个意识就让她有了深深的恐惧和担忧。 自己的爱情即将凋谢。一次迅猛的凋谢，一次无法挽回的凋谢。 自己能做什么去挽回自己的错误？ 苏晴再次深吸了几口气然后重重地吐出，她整理好自己的表情，迎着夕阳走进灯光辉煌的小楼。 那里徜徉着此起彼伏的欢声笑语，弥漫着觥筹交错的迷醉奢华。 同样，在那里有着自己的尊严，有着挽回一切的希望。 陆凯文的歉疚随着宴会的进展渐渐淡去，女孩子从容的神态让他渐渐放心。 女孩没有让他失望，依然是那个特立独行的女孩，依然是那个吸引人的女孩。 只是陆凯文对女孩增加了一种强烈的情绪，似乎是厌恶，也似乎是警惕。 一个如此善于表演的女孩让他不得不拉开距离。 肖竹芳也有了收获，她注意到了女孩子的变化，注意到了女孩子身上隐隐显露的憔悴。 那是身心俱疲的憔悴，一种不属于这种青春年华的憔悴。 她同样注意到了陆凯文的变化，他已经不再那么从容，不再那样雍容高贵。 错过了谈判的肖竹芳看到了自己盼望的精彩。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再温馨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空旷会议室里回荡的声音似乎像催眠曲一样让苏晴有了昏昏欲睡的困意，往常让自己柔情百转的悲情故事也几乎一个字没有听进去。 苏晴刻意选择了一个座位，这个座位远离围成一圈讲述各自故事的人，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尽管这样做让她有着淡淡的歉疚，可是她此刻的心情让她没有了听故事的兴致，她害怕自己的懈怠会影响讲述人的感情。 她此刻已经不再是那个随着故事在情感世界里起伏的柔情女孩。 她只是一个埋在幽怨情绪中心不在焉的女人。 苏晴偶尔睁开的眼睛在讲述故事的一圈人里搜寻，每次她的眼睛里都会流露出失望和恼恨。 直到人们站起来纷纷离去，苏晴终于放弃了希望。 陆凯文不会来了，这个伪君子，他没有自己想象的坚持，没有自己想象的崇高。 陆凯文参加完美国朋友聚会回到自己公寓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之后，他是一路跑着回来的。 周末沿着路边的小道奔跑对他是一种享受，这个过程让他能回忆起自己的青春时代。回忆那风一样的激荡时光。 兴奋随着自己走出电梯戛然而止。 自己的门前的情景让他几乎楞在那里。 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孩蜷曲着双腿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她的脸枕着自己的膝盖好像在打着瞌睡。 尽管没有看清楚女孩的脸庞，可是陆凯文已经马上知道了她是谁。 女孩有着他熟悉的体态，而且他也没有和其他女性有着任何交集。 眼前的一幕触动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柔软，陆凯文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他要确认眼前的真实，更要抛开这些日子里渐渐堆积起来的对女孩的恶感。 轻轻地走过去，轻轻地开门。 陆凯文犹豫了一下，他蹲下来伸出双臂。 被抱起来的苏晴睁开了眼，她仔细地辨认了一会儿又闭上了眼。 “有吃的吗？我一天没吃饭了。”被放在床上后的苏晴立即张开了口。 站在床边的陆凯文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女孩的面色。 他转身离去，很快地带着一瓶矿泉水回到了卧室。 “先喝口水吧，我要了披萨。”陆凯文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 “你为什么没去参加基金会的活动？我等了你一个上午。你又为什么出去这么长的时间？我赶回来找你，可是敲不开门。我在你门外等了一个下午。”苏晴的脸上泛起潮红，那是长时间失望后突然涌起的兴奋。 陆凯文若有所思地看着女孩的兴奋，他没有接女孩的话。 “怎么？是不是被我感动了？”女孩的兴奋还在继续。 陆凯文还是没有回答，当女孩张口说话的时候，他突然有了一点恍惚。眼前的女孩过往的一幕幕搅合在一起一下子涌进自己的记忆里。 记忆里的不同表情和很多自己记忆犹新的言语纠缠在一起。 这样的恍惚让眼前的面庞突然有些失真。 “你怎么不回答我？难道你还在生我的气？”苏晴的兴奋很快褪去，对方失神的状态让紧张一下子回到自己的身上。 “你刚才说你想感动我。然后呢？你准备要我怎么做？”陆凯文被唤醒，他把盘旋在脑际的第一反应不假思索地吐了出来。 苏晴愣了一下，她没有准备面对这样的答复。也没有准备面对这样的质疑。 “凯文，我没有听明白。什么然后？什么是我要怎么做？。。你不会是在质问我吧。”苏晴甩着有些麻木的头。 一丝不忍泛起，陆凯文再次轻轻摇晃了一下头。 “没什么。我只是开了个玩笑。你来的太突然。而且你是这个样子。你总是喜欢出人意料。”陆凯文露出了笑容。 苏晴认真地看了看对方，她在判断。 “不要琢磨了，好好休息一会儿，晚餐送来时我叫醒你。”陆凯文扭了一下脸。 苏晴放弃了审视，也放弃判断。 舒服地砸在床上，苏晴伸了伸四肢。 “好久没来了。你这里真的舒服。还是有钱好。”苏晴欢叫了一声。 很快地轻微鼾声响起来。 看着进入睡眠的女孩，陆凯文终于皱起了眉。 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外面已经零零星星地有了灯光。 看着外面的都市，陆凯文努力整理着纷乱的思绪。 这样的纷乱来自身后的女孩、 从第一天踏入凌云公司的酒会，自己第一个注意的女孩就是这个女孩。那时她以宁宇准女友的身份出现。 再次见到女孩的时候，她有着对宁宇的同情和义气，那时的她很像宁宇的女友。 接下来的女孩从拒绝自己的选拔到不情不愿地接受任命，直到她第一次明确吐露自己的愿望，这个女孩出人意料地和宁飞扬联系到了一起。 那是自己第一次对女孩产生嫌隙，第一次开始认真研究这个女孩。 可是那次的研究自己以失败告终。女孩没有任何可以和宁飞扬发生联系的痕迹。唯一的交集还是来自宁宇。 也是那次自己陷入了感情的漩涡，自己把这个女孩和宁可儿联系在一起，把她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自己从那时起变得脆弱，变得进退失措，甚至变得有些狼狈。 从那时起，自己开始了和女孩的纠缠。 这样的纠缠直到不久前女孩突然爆发的宣泄。 本以为可以摆脱这样的纠缠，可是此刻这个女孩又再次这样闯进来，她究竟要干什么？她究竟要得到什么？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 似乎已经不能用满腹心机来描述这个女孩了。 自己忘不了一天前自己对女孩的侮辱，更忘不了女孩在那种侮辱之后迅速的从容。 难道她能忘记那样的侮辱吗？她真的全不在意吗？她真的只是在对自己表达留恋吗？ 如果是留恋自己，她为什么不放弃宁飞扬呢？ 难道她的行为只是一种执着的延续吗？ 她到底是什么性格？难道是分裂的人格吗？ 陆凯文有些不敢往下想，他不敢继续这样的想象和判断。 门铃声结束了这样的纷乱。陆凯文在清醒的一刻竟然有些庆幸，有些感激。 苏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她有些不情愿。 “起床了，晚餐来了。你不是一天没吃饭了吗？”陆凯文倾下身子去拉女孩。 苏晴望着凑过来的脸庞，她有了顽皮的冲动。 没有准备的陆凯文被女孩拉倒在床上。 女孩狠狠地搂紧了宽阔的肩膀。身体扎进了对方的怀抱里。 陆凯文的嘴被两排细密的牙齿撬开，一条柔软温热的舌头挤进来。 苏晴贪婪地吸允着，对方的气息让她迷醉，更让她燥热。 女孩胡乱地伸手解对方衬衣的纽扣。躺倒在女孩身下的陆凯文突然有了奇怪的念头，这个女孩子真的像她自己说的，她要做个男孩子。 正在为自己的念头感到好笑的陆凯文被一阵若有若无的清凉驱散了脑海的杂念，他睁眼的瞬间明白了过来。 自己感觉到的清凉是眼泪。 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双已经蓄满泪水的眼睛。 那双眼里满满的不止有眼泪，似乎还有一种幽怨。 陆凯文很快反应过来，那不是幽怨，那是绝望。 陆凯文张了张嘴。可是他似乎感觉嘴巴很干涩。 “不要说了，我明白。一切都变了，一切都没了。回不去了。”女孩撑起了身子。她的脸庞渐渐远离。 陆凯文闭上了眼，他不愿意再睁开。 卧室很快地安静下来，一切都突然变得安静得出奇。 这样的安静让陆凯文的嗅觉变得异常敏锐，他的鼻翼一直萦绕着女性特有的气息。 这缕气息在渐渐淡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对立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是在周一的中午时分才走进了凌云公司的写字楼。 苏晴暗自感到庆幸，一楼大厅和电梯间都很安静。苏晴省去了和同事打招呼的麻烦。 她也避免了因为自己气色不佳而应付别人关心的烦恼。 回家午休的宁飞扬还没有回来，苏晴得以在自己的椅子里闭目养神。 办公室的安静氛围并没有让苏晴的灵台保持清明，她的脑海里是一片混沌。 过去的周末是一个糟透了的周末。也许它会是自己一生中最糟糕的周末。 失魂落魄地走出陆凯文的公寓楼，苏晴再也忍受不了按捺不住的屈辱和疲惫，她踉踉跄跄地走到草坪旁边的长椅上，她需要坐在这里恢复体力，恢复自己有些枯萎的身心。 她抬眼望去，那里是自己刚刚经历了一次洗礼的地方。只是自己品尝了失败，品尝了苦涩，品尝了屈辱，品尝了绝望。 自己还清晰地记得自己的感受，当自己感受到男人的僵硬和不屑的时候。迅速袭来的失落让自己的狂热瞬间消逝。随之而来的委屈让自己的眼前迅速变得白茫茫一片，自己不争气地流泪了。 最让自己崩溃的是男人迟钝的眼光，那不是恋爱中的男人的眼光。那是迟疑，那是冷漠，那是厌恶，更是不屑。 在那一刻，自己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自己的曲意逢迎没有挽回自己的爱情，自己只有黯然放弃。 自己再也承受不了那种冷漠，再也承受不了那种不屑。 长时间留恋地抬头望着，那里依然是自己离开时的幽暗的台灯灯光。 不会再有自己幻想中出来挽留自己的情景了。 那个骄傲的男人终于变得坚硬，变得陌生了。 自己接下来能做的只能是回到属于自己的家，回到自己的闺蜜身边，回到那个可以自己关起门来痛快哭泣的地方。 苏晴贪婪地狠狠望了望那扇透出灯光的窗户，她站了起来。 失魂落魄的苏晴没有来得及自己打开房门，房门从里面被打开。 闵薇似乎一直在等着自己。 苏晴被一把拉进去，门被闵薇狠狠地关上。 “这是什么？你买这些东西干什么？”苏晴被拽到客厅。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纸盒子，那是邮寄的包裹。 闵薇暴躁地从里面往外掏着东西。 苏晴的魂魄被惊得回到了自己的身上。她感觉到了后背上冷汗在渗出来。 “这是微型摄影机吧，缩微存储卡。这个包倒是很漂亮，可是上面的仿水晶装饰竟然是掩护。它可以连接摄像机进行偷拍。苏晴，你买这些东西干什么？”闵薇尖利的声音在客厅回荡。 一阵寒战袭遍了全身，世界仿佛都在晃。 “告诉我，你要干什么？”闵薇几乎是吼叫起来。 苏晴尽力在还没有休克的思维里寻找着应对的理由。 可是，她迅速地知道，这样的努力是徒劳的。 “要不是我接到这个包裹，要不是我有好奇，我几乎错过了这样的好戏。你有什么秘密使命需要这些东西。快说。”闵薇的激动越来越强烈，她抓住了苏晴的胳膊。 “你凭什么偷看我的东西。你太过分了。”苏晴也激动起来。恼羞成怒的感觉来得异常迅猛。她狠狠地摔脱了闺蜜的手。 闵薇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的好朋友竟然这样对待自己。 “凭什么？凭我是你四年的同学，凭我把你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你呢？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要是有我这样的真心，你可以随便看我的东西。”闵薇的激动转成了委屈和愤怒。 “那也不行。你这样偷看我的东西就是贼。知道吗？你就是贼。”苏晴有些歇斯底里了。所有遭遇的委屈和绝望在这一刻伴着极度的紧张终于爆发出来。 闵薇的脸泛起一片苍白，她的嘴唇剧烈地抖动起来。 “我是贼？对，我是贼。可我是光明正大的贼。你呢？你正在准备做贼，你敢像我这样光明正大吗？你敢说出来你要做什么吗？”闵薇几乎是跳着脚。她的手指着自己的对手的鼻子。 苏晴的脑袋哄的一声，眼前一阵眩晕。 “苏晴，你。。你流鼻血了。。。”软倒下来的苏晴最后听到的是闵薇焦急的声音。 断断续续的昏睡一直持续到了现在，苏晴直到坐进自己的椅子还处在混沌中。 虽然自己狼狈地避过了好友的纠缠，可是自己终究还是要解释这一切。 失去了爱情，再失去好朋友，自己究竟应该怎样面对这样的失败。 随着楼道内办公室人员渐渐活泛的响动，苏晴努力从浑浑噩噩中苏醒过来。 苏晴甩了甩头，她试着驱散头脑中的浑浑噩噩。 拿起记事本扫了几眼，苏晴拿起了电话。 “聂经理，你给周总会打个电话，约他明天上午来谈上市代理的事情，我们该定下来了。。。什么？上午他已经和我们签订协议了。。。。谁？陆总签的？协议额是多少？。。。60万？这么多？。。好了，我知道了。”苏晴对着电话的声音不断起伏。忽而高亢，忽而尖锐，最后她以无力的声音结束了和聂舒洪的交流。 苏晴无力地靠在了椅背上。她的昏沉沉的感觉已经神奇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她头疼的愤怒。 她感到太阳穴有即将裂开的跳跃。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作罢。这是欺辱。”苏晴狠狠地嘀咕了一句。她嚯地站起来。 身体瞬间充满了力量。 听到外间的急促脚步声和苏晴压抑着的声音，陆凯文绷紧了身体。 出现在门口的人还是让陆凯文有了一丝不适应。 除了苍白的脸庞上罩着的阴霾，女孩高挽起来的发髻也让陆凯文有些不适应。 站在面前的女孩呈现了从来不曾展现的成熟。 尽管已经有所准备，陆凯文还是因为钻进耳际的尖锐声音忍不住皱了皱眉。 “陆总，你不应该这样做，你不应该趁我不在的时候和周经理签署协议。而且还是一份明显让我们承受损失的协议。你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要背着我这样做？”愤怒的指责裹挟着尖锐和凌厉。 陆凯文皱着眉头冷冷地打量着对方。他没有开口，更没有示意对方坐下。 “你说话呀。难道你不想给我一个解释吗？不想给我一个交待吗？”苏晴站到了办公桌前，她的身体尽量前倾，她似乎要面对面看清对方的羞愧。 “你是来质问我的吗？如果是质问，请你先回去，冷静冷静之后再过来。我不会接受下属的质问，只会接受正常的交流。”陆凯文没有回避对方的逼视。他也没有使用凌厉的语气，他的语气很平淡。 苏晴明显错愕了一下，她前倾的身体稍稍往后扬了一下。 “我很冷静。对不起，我现在和你交流。请说吧。”苏晴的语气收敛了很多，对方的提醒让她明白了自己现在和对方的关系。 “唉！还是先回去吧，你现在不够冷静。”陆凯文叹了一口气，他的叹息发自内心，女孩的气色让他心情变得沉重。 “不，我很冷静。我还没有丧失判断力，还没有搞不清楚那样的协议明显不合理。你说吧，我会控制我的情绪的。”苏晴坚持中带出了妥协。 “呵呵，合理？什么才是合理？秩序才是最大的合理，适当满足肖总监的面子才是最大的合理。我说的你能明白吗？”陆凯文的笑声有着浓厚的讽刺意味。 “你。。你怎么会这样。我一直以为这样的事情不会出现在你的身上。可是。。。你真的让我失望。”苏晴几乎是咬着牙迸出了最后的词语。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就因为我是国外回来的。记住，所有的事情都是game。知道吗？游戏。是游戏就要有规则。办公室的事情是游戏，高管处理的事情更是政治。政治，明白吗？政治需要妥协，需要照顾颜面。你以为只要认真就够了吗？错，一个高管需要处事的技巧，需要处事的艺术。我只能说这些了，你自己回去琢磨吧。”陆凯文从讥讽到激动，最后又从激动转化为淡然。 苏晴没有张嘴反驳，她在咀嚼对方的话，也在挑剔对方的漏洞。 “可是我们是私企，我们可以没有那些尔虞我诈的技巧。我们是以企业利益为最高准则的。”苏晴几乎是喃喃自语。 “私企也是社会。规则同样适用。你必须适应，没有办法。回去冷静下来你就会明白的。这也是我们背着你行动的原因，你回避了让你不安的龌龊。”陆凯文有了语重心长的语气。 “不，我要据理力争，我要去找宁总。”苏晴的声音再次高亢起来，她似乎下定决心似的转身。 “站住。如果你还想让宁飞扬认可你的聪明和得体，如果你还想继续你的征服计划，你就不要做这种蠢事。你只要把这件事汇报给宁飞扬，你再也不会得到他的赏识。甚至他必须放弃你。别以为宁夫人的事情他可以放纵你，这件事他绝对不可能纵容你。如果你坚持这样做，那我只能给你一个评语。”陆凯文在苏晴身后的声音坚决而冰冷。 苏晴停止了迈开脚步的动作。 “评语？什么评语？”苏晴不假思索地问出了自己的好奇。 “如果你坚持那样做，你的智商也只配去骗骗宁宇那样没有经验的小伙子。”陆凯文的讥讽已经变得露骨。 一阵气苦让苏晴几乎瘫软，她早已适应了对方的讥讽，可是对宁宇的侮辱就是对自己的亵渎。 苏晴转过身子，她的眼睛喷出恼怒的目光，那是一种歇斯底里的怨恨。 陆凯文有了退缩的短暂迟疑。 “陆凯文，你可以羞辱我，但是不可以侮辱宁宇。我会记住你今天做的事情，我会记住你的丑陋。也许你认为这是合理的妥协，可是我会把你当成真正的虚伪和圆滑。这是我最鄙视的人格，你背着我做了我坚持反对的事情，从此你就站在了我的对立面。我会记住今天的事情，也请你不要忘记。再见！”苏晴咬牙切齿地说完，狠狠地疾走出去。 陆凯文怔在桌子后，他在咀嚼着女孩最后的话，咀嚼着对方狠狠的语气。 “莫名其妙！不可理喻！”陆凯文摇了摇头。 一阵轻松还是慢慢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女孩子不会再找麻烦了。一场风波已经过去。 自己可以让平衡再次回到两个女性之间，这才是自己归关心的事情。 对于苏晴，那个充满心机的女孩，她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但愿她会慢慢明白。 第一百四十六章 犹豫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终于在s市拆迁办的入围名录上查到了凌云公司的名字，宁飞扬终于可以放下悬着的心了。 宁飞扬兴奋地站到了窗前眺望外面。此刻的自己再也抑制不了内心的激动，这是自己事业的转折，是人到中年的自己再一次飞跃的良机。 自己抓住了改革开放的第一次机遇，现在第二次机遇出现了。第一次机遇出现的时候，自己拥有青春的激情和无畏的勇气，还有自己引以为傲的聪颖和敏锐的嗅觉。自己凭借着这些素质，借助婚姻带给自己的社会关系完成了创业。自己成了优秀的企业家。 现在的自己还有创业时那样的条件吗？ 自己的激情和勇气已经随着青春逝去。它们换来的是沉淀下来的阅历和经验。 面对第二次的机遇自己有什么？自己有雄厚的资金，有丰富的经验，有广泛的社会关系，有一个成熟的团队，有可以供自己驱使的人才。 为了迎接第二次的飞跃，自己甚至找来了有国际背景和文化的陆凯文。 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自己该大展拳脚了。 信心满满的宁飞扬终于把最后一丝顾虑挤出了自己的脑海。 接下来要做什么？宁飞扬飞速地整理自己的思路。 首先跃进脑海的是一抹倩影。 他终于想起一件事情，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苏晴好好交流了。 自己十几天来一直有意无意地躲着这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似乎也在配合着自己的躲避。除了每天早晨对办公室的整理，苏晴几乎不怎么进来，她也总是出去忙公司上市的事情。 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自己应该化解女孩的心结了。 拉开办公室的门，宁飞扬感到了一阵失落。 苏晴没有坐在外面。 宁飞扬坐回到自己的靠背椅子里，他没有关上自己办公室的门。 自己要等待女孩子，要和女孩子交流。 自己有一个希望，希望女孩不再怀有芥蒂，也希望自己能够看到女孩的开心笑容。 几个月的相处，自己已经习惯了女孩子对自己的安排。习惯了女孩子带给自己的温馨和舒适。 宁飞扬越来越相信缘分，相信这个女孩子和自己的缘分。 经历了自己妻子对自己的怀疑，经历了她不成功的干涉，宁飞扬看到了事情的另一面。 这次的事情居然成了奇迹，这次的意外居然印证了这份缘分的神奇。 自己居然顺利挺过了这次的波折，而且自己没有在家庭和女孩之间被迫做出无奈的抛弃之举。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由于陆凯文的介入，自己的妻子竟然恢复了理智，居然站在自己的角度为自己考虑。自己和妻子的关系居然有了默契。这不得不说是一种神奇。 这样的奇迹，这样的神奇居然都是因为这个女孩而发生的。 自己是幸运的，自己和女孩的缘分还能持续下去。 坐在椅子里的宁飞扬享受着好消息带给自己的轻松，也享受着经历波折后难得的惬意。 女孩子过往的一幕幕飞速地在自己的脑海里闪现，自己在轻松的氛围里整理着自己和女孩子的关系，整理着和女孩子的未来。 这个女孩子有着出色的能力，有着一般女孩子没有的韧性。 当然她也有着自己能感受到的野心。 女孩子在对自己施展若有若无的诱惑，她在对自己施展自己的年轻魅力。 这样的小聪明只能让自己嗤之以鼻，自己虽然不喜欢这样的小聪明。但是自己没有厌恶感，自己更不愿意揭破女孩的野心。 自己宁愿看着女孩这样做下去。看着这个和自己的女儿一样的女孩究竟要做什么。 女孩和儿子之间的无缘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心结，没有人注定属于另一个人。 相反自己刚刚因为股份的事情产生了对女孩的歉疚，随后女孩就陷入了妻子的醋海风波。最近女孩子在选择财务合作伙伴的过程中遭遇了陆凯文和肖竹芳的联手阻击，自己一直在冷眼旁观。这一切让自己对女孩的歉疚再次加深。 自己能做什么？自己竟然一下子找不到答案。 一个涉世不深的女孩，她的追求似乎和现代都市中的女孩子不一样，可是究竟有什么不一样，自己也没有清晰的答案。 自己只是通过女孩一系列的表现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如果是为了追求安逸的生活，她可以选择宁宇。尽管宁宇很少提及苏晴的事情，可是宁飞扬知道，她在宁宇心中就是一个女神。她可以让自己的儿子俯首称臣。以她的能力和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她可以成为凌云公司的当仁不让的继承人。 自己多么期待这样美满的结局。可是这似乎只能是一个梦。 如果女孩是为了财富，为了美好的生活前景，那么她还有一个更好的选择。而且这个选择对所有女孩子都会是不可抗拒的诱惑。 陆凯文无论在女孩子中间，还是在自己这样的男人眼里，他都是一个堪称偶像的杰出男士。 优越的身世，雄厚的资产，华丽的美籍身份，贵族的气质，睿智的头脑，卓然不群的风度，这一系列令人炫目的优势让人折服，让人倾倒。 但似乎这样的优秀男士也没有能够征服这个女孩。 苏晴到底要什么？她为什么来到自己身边？她为什么对自己有着若有若无的诱惑？ 自己能够确定，苏晴对自己在用心，对自己在施展魅力。 苏晴所有的努力似乎都在吸引自己的注意。 谁能给自己一个清晰的答案？谁能让自己看清女孩时而清秀时而妩媚的面容后面的真实？ 如果不是因为女孩带给自己的那一缕让自己留恋的气息，自己真的应该毫不犹豫地把女孩从公司清除出去，把这样的纠结彻底驱散。 温馨和烦恼交织在一起，宁飞扬在犹豫中等待。 女孩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宁飞扬充满期待的视野里。 也许是宁飞扬故意开着的门吸引了女孩，也许是女孩同样在等待交流的机会。 她走了进来。 宁飞扬被女孩因为挽起的发髻而散发的韵味吸引，这种突然的成熟让他有些陌生感。 “宁总，您开着门，是不是在等我？”苏晴的声音飘了过来。 “啊。苏晴，你怎么想起换这样的发型？我一下子认不出来了。”宁飞扬轻轻地摇摇头，他反应过来的语气里有些惋惜。 “呵呵。请老板给我一个评价吧。您的评语是衡量员工妆容的最好标准。”苏晴站到了宁飞扬的桌前，她轻轻地摆动自己的脖颈。 “果然是无孔不入。小聪明。”宁飞扬暗暗在心底讥笑了一句。 “太成熟了。一下子成熟了很多，这样更像是妇人。你小小年纪不应该展示和自己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宁飞扬的语气逐渐语重心长。 “宁总，我是职业女性，我喜欢成熟的风格，这样可以让我增加信心，可以让我和这里的权威更加协调。我现在这样是不是特别庄重，特别女人。呵呵。”苏晴轻笑着，身体也兴奋地微微摇曳。 “好了，你这个女孩子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一个女孩摆脱不了自己的心结时才会刻意收起自己的耀眼光芒。但愿你早日解开这样的心结。”宁飞扬专注的眼光再一次在女孩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 苏晴微微地皱皱眉，宁飞扬的话让她产生了躲闪的迟疑。 “苏晴，我等你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已经正式进入s市这次大拆改的推荐名录了。谢谢你，苏晴。谢谢你的努力。”激动起来的宁飞扬最后站了起来。 “太好了。我们成功了。”苏晴跳了起来。也许是激动，她竟然扑过来抱住了宁飞扬。 当柔软的青春扑进自己怀里时，当沁人的香水把自己包裹起来的时候，宁飞扬有了尴尬，有了恍惚，有了迟疑，有了莫名其妙的激动。 所有的复杂一股脑涌进自己的脑海。 此刻的自己感受到了滑稽，感受到了自己的懦弱。 面对女儿一样的女孩动情的庆贺，自己居然无法保持坦然。 搂住对方的身体的同时，苏晴也在品味着这一刻的滋味。 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瞬间的僵硬。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尴尬和紧张。 同时她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内心突然改变的紊乱。 自己的内心突然涌起了紧张。 如果对方推开自己怎么办？如果此举激怒了对方自己该怎么办？ 渐渐地伏在宁飞扬肩头的苏晴露出了胜利的笑脸，笑容里掠过畅快，掠过讥刺。 “你没有推开我，我终于踏出了第一步。你会付出代价的。为了你的虚伪，更为了你的冷酷。”苏晴暗暗咬紧了牙。她的紧张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感受到对方的挣扎，苏晴离开了对方的身体。 “对不起，宁总，我又失态了。这次不会又让您为难了吧。我只是太高兴了，请您原谅。”苏晴退开了一步，脸上的潮红迅速消退。 宁飞扬没有说话，他在体会柔软的身体离开自己的失落感，更是在体会女孩此举的目的。 他需要观察。需要对这样的举动做出决断。 “宁总，我不会是又让您为难了吧。夫人的事情刚刚平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了。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苏晴竭力做出焦急，竭力做出懊悔。 宁飞扬立即放弃了发作的企图，面对这样的场景，自己只好作罢。自己没有做好面对稚嫩的女孩发作的准备。 “算了。下不为例。既然是庆祝，我只能配合你。可是这是办公室里严禁的行为。苏晴，你还年轻，无论你有什么样的想法，请保持自尊自爱。我更欣赏自尊的女性。”宁飞扬收起了判断的锐利，也收起了失落的恍惚。 “呵呵，遵命。苏晴受教了。”女孩神奇地恢复了巧笑嫣然的顽皮和轻松。 宁飞扬无奈地摇摇头，他最后的一丝矜持也彻底无影无踪。 “苏晴，我们凌云公司新的阶段即将开始，你愿意成为其中发挥重要作用的一员吗？”宁飞扬立即转移了话题。 苏晴点点头，她的脸庞上迅速浮起严肃和认真。 “你对过往的一切是否存有芥蒂？你能原谅你的阿姨和我们吗？告诉我你的内心，我不想让你带着委屈去工作，我不想让一个女孩子在凌云公司感受不公。”宁飞扬专注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歉然。 一层鸡皮疙瘩迅速在自己的皮肤表面蔓延，苏晴感受到了一阵寒意。 “彻头彻尾的虚伪！彻头彻尾的残忍！这就是对人的心灵的蹂躏。”苏晴的内心涌起深深的悲哀，深深的无助。 狠狠的点头，努力让春风一样的微笑浮起。 自己能做的就是配合着对方居高临下的气势。配合着对自己的出卖。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互相试探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竹芳姐请我到咖啡厅来让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受。不过我接受您的邀请。让女士买单是不绅士的行为，可是我还是愿意听从您的安排。”陆凯文一脸轻松的笑意。 “谢谢你能这样做。你果然让人不得不欣赏。我最讨厌那种大男子主义，往往这种细节最能体现一个男人对女士的尊重。可是很少有人能够注意这样的细节，只有你，陆凯文，只有你看到了我的内心。也只有你用这样的方式表示对我的尊重。谢谢你，凯文。”肖竹芳的脸上浮起满意和感激的专注。 “呵呵，这是我的荣幸。我没有您想的那么细心，更没有您想的那么好。我只是在您面前保持一个原则，我只要坚持这个原则就好。”陆凯文嘴角很快浮起戏谑的弯曲。 “是吗？说来听听，我还真有兴趣知道我们的陆总给我确立的原则。你总是有惊人之举。”肖竹芳向前微微倾倒了身体。 两人拉近的距离一下子让彼此的关系似乎变得亲密随意起来。 “呵呵，惊人谈不上。其实很简单。在您面前，我绝对不和您争，对待一个事业心很强的女士最大的原则就是谦让。这就是我对待您的原则。”陆凯文用随意的语气配合着对方亲近的动作。 肖竹芳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她的笑意渐渐荡漾开来。 陆凯文也绽开了舒展的笑容。 “好，谢谢你的原则。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在凌云公司有这么高的威望了。最难得的是你这么年轻。真是一个让人羡慕的年龄。”肖竹芳吐出了胸中的感叹。 陆凯文端起了自己的咖啡杯，他借着品尝咖啡的空隙等待对方。等待对方结束这种没有营养的寒暄。 “凯文，我请你来还是要表示感谢，感谢你对我的照顾。”细心的肖竹芳很快地看出了陆凯文品尝咖啡的目的。 “感谢？我好像没有做什么值得您感谢的事情呀。”陆凯文的脸上很快布满了疑惑的神色。 肖竹芳微微摇了摇头，她的笑意更加畅快。 “好了，凯文。你照顾了我的面子。也让我在公司挽回了声望。我不是一个不懂感恩的人。我会记住你的照拂。”肖竹芳的笑意很快敛去，取而代之的是认真和诚恳的表情。 陆凯文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没有马上做出呼应。 “怎么？是不是苏晴为难你了？”肖竹芳的关切显然发自内心。 “没有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犯了一些错，现在做的事情只是一些弥补。肖姐，您知道，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苏晴显然做事有些操切，可是她的热情和认真还是值得肯定的。我希望您能原谅和理解她。”陆凯文的语气有着无奈，眼神里有着专注和诚恳。 肖竹芳有些沉吟。她在品味陆凯文话里的真实涵义。 “肖姐，您是公司的前辈，您的精力应该放在公司的具体事务上。没有必要受到干扰。这是我的建议。”陆凯文继续自己的倾述。 “凯文，我在答复你关于苏晴的事情之前，我有一个疑惑一直想找到答案，你能给我一个能让我满意的答案吗？”肖竹芳打断了陆凯文，她的眼神迎上了对方的眼波。 陆凯文点点头。他的眼里涌动着鼓励。 “凯文，我一直不理解，飞扬和你为什么这么看重苏晴？为什么让苏晴这样的孩子负责这么多的事情？而且她负责的事情还这么重要。这究竟是为什么？”肖竹芳的眉头随着自己的提问蹙起。 陆凯文也沉吟了片刻，他的样子像是在思索，像是在斟酌自己的答案。 肖竹芳端起了自己的咖啡杯，她也用这样的动作等待对方，等待对方思索，等待对方的决定。 “肖姐。这个问题您或许应该早点和我交流。可是那样的话我也许给不了一个清晰完整的答案。”陆凯文终于在长时间的沉吟后开口了。 也许是由于对方长时间的犹豫，也许是对方开口后的答复太诱人，肖竹芳的兴趣被迅速提升，紧张感也不可抑制地蔓延。 什么样的答案会让陆凯文都感到为难？在自己的心目中，眼前这个年轻人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气势。 “肖姐，您是不是对我的话感到奇怪。其实苏晴完全是个意外。宁总和我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有苏晴。今天的结果完全是一步一步阴差阳错的结果。宁总的计划原本是利用我来完成公司上市这个重大事件。顺便做的事情就是制衡您。对不起，我这样说也许会让您难过。可是您应该理解，公司的势力需要平衡。您的身份特殊，您代表了肖家，没有强力的外来势力很难和您制衡。我作为宁总的朋友，同时我也是您肖家的朋友，我是宁总可以找到的最好的选择。” 陆凯文停下了自己的叙述，他等待倾听者的反应。 肖竹芳笑着点点头，她的眼里掠过理解和鼓励。 “这种制衡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促成了上市的进展变得顺利。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我的到来使您没有公开反对上市。因为您对我这个外来者选择了配合。我很感激您的理解和默契。可是这样的制衡也带来了一个坏处，宁总和我都不愿意出面破坏这种均衡的局面。而且，我们对上市都没有实践经验，我们是在实验。苏晴凭借自己的能力和她的特殊身份飞速完成了在公司的角色转换，她在一系列的转换中迅速成熟，也阴差阳错地充当了这个完成上市的角色。她成功了我们可以顺利享受上市的成果。她如果失败了，宁总，我还有您可以不用承担这样的角色，我们还有机会站出来挽救最坏的结果。我们还可以保持平衡。这就是宁总和我不约而同地选择苏晴和保护苏晴的原因。苏晴是我们最好的选择，也是我们最大的发现，是我们在上市过程中最大的惊喜。肖姐，我这个解释能不能帮助您理解？能不能让您满意？”陆凯文终于停止了自己的叙述，他端起咖啡。 肖竹芳品味着陆凯文的答案。品味着女孩带给自己的烦恼。 过往的一幕幕在自己的脑海里掠过，这一幕幕的回忆和陆凯文的答案做着一一印证。 一阵悲哀浮起，一阵无力感渐渐泛起。 这样的答案，这样的巧合，这样的戏弄。完全搅合在一起的混乱，然而又是完全吻合的清晰。 从作为宁宇的亲密同学出现的开始，女孩子一下子就进入了凌云公司最高层的视野。直到陆凯文的出现，女孩子的能力造就了她在凌云公司的第一个机遇。陆凯文内敛的处事风格又让女孩子崭露头角。越来越耀眼的女孩子被低调但势力强大的陆凯文推上了总经理秘书的敏感地位。随后女孩子竟然被自己的发难再一次推上了现在的位置。一个再也无法轻易摆布的位置。 自己竟然成了推波助澜的角色。 自己有了对自己嘲讽的荒诞感，也有了对眼前的年轻绅士又爱又恨的复杂情绪。 慢慢咀嚼的咖啡有了古怪的味道。甜涩混杂的味道如同此刻自己的心绪。 “肖姐，不管怎样，我们已经走到了今天，苏晴依然是最好的选择。我们能做的还是支持她。”陆凯文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沉寂。 肖竹芳长长呼出胸中的浊气，她抬起了眼光。 一双充满期待的眸子正在注视着自己。 “好吧。我不是一个不顾大局的人。你说得对，我们需要公司的平衡。我们三个人输不起。我认了。希望苏晴不要再生事端。”肖竹芳面对着那样的期待挤出了自己的不情愿。 “呵呵。不会的。苏晴不是一个频生事端的女孩。一个从f大学出来的高等人才不会做无聊的事情。”陆凯文的语气显得很淡然。 “是吗？凯文，你能保证她不生事端？那我就奇怪了，你们和我姐见面的事情怎么就在公司里传开了？我想这不会是一个巧合吧。我们公司有谁会在上班的时间去喜来登那样的高档地方？凯文，你能解释这一切吗？”肖竹芳的语气和神情都迅速地转变成不屑和愤怒。 陆凯文愣在了那里，这样的质疑让他头脑中嗡嗡作响。 他想张嘴说点什么。可是他似乎只有徒然的努力，只有苍白的徒劳。 看着陆凯文一副张口结舌的尴尬，肖竹芳有了一丝真正的畅快。 她知道陆凯文，陆凯文会给自己一个答复。 至少，他会和那个讨厌的女孩子保持让自己舒服的距离。 只有面前的年轻人不再和女孩保持暧昧不清的关系，宁飞扬和女孩子之间真正的关系才会清晰地浮现。 这就是自己等待的结果。 第一百四十八章 终究要面对的分离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坐在地铁候车通道的长椅上，看着一列一列的地铁停下来再依次地离开，耳朵里由于不断充斥列车滑动的单调摩擦声而渐渐产生了共鸣。 眼前出现的地铁的幻像和耳鼓中嗡嗡的共鸣让苏晴可以暂时不去考虑使自己烦心的事情。可以让自己变得慵懒，可以让自己打发因为不愿回家而变得无聊的时光。 苏晴不愿意回到自己的小窝，因为闵薇每天的追问让她烦躁。即使闵薇不追问，她那种奇怪的审视目光也让苏晴感到难受。 曾经带给自己快乐和温馨的小家因为自己的秘密而变得不再温馨。友情也因为自己无法分享的秘密而产生了隔阂。 苏晴失去了方向。未来似乎充满了迷茫。 自己可以和闵薇分享快乐和忧愁，可是自己却不能和她分享自己的身世。 如果自己一旦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分享了自己的身世，那么随之而来的就是自己整个报复计划的曝光。那就意味着把自己最好的朋友卷进了自己的计划里。 自己的报复见不得阳光，这样的阴暗不属于身边的亲人和好友，她们应该沐浴在阳光里。 自己也曾经快乐，也曾经无忧无虑。可是突如其来的变故改变了自己的生活轨迹。 从那时起自己走进了阴暗，自己把自己封闭在自己建造的阴暗里。 自己骨子里的骄傲支撑着自己在阴暗里踯躅前行，八年里自己锻造了一个孤独的身影，八年里自己不断挣扎，自己终于即将走近阴暗的最深处。 在那最阴暗的后面是什么？苏晴不敢去想象。 也许是经历阴暗之后的阳光，但也许是更加深重的阴暗。 自己不能和人分享自己的阴暗，它只属于自己。自己有着骄傲，有着自尊。 高峰时段过后的地铁渐渐变得稀疏，苏晴也渐渐从迷茫中回到了现实。 苏晴抬起眼茫然四顾，安静下来的地铁站台上已经只有稀稀落落的候车身影。 苏晴木然的眼光停留在站台中央的报亭。那里是唯一能够吸引目光的地方。 摆放在醒目位置的报纸触动了苏晴的心弦，她的内心瞬间泛起了波澜。 陆凯文办公室里总是整齐摆放在身边的一摞报纸的熟悉场面清晰地浮现。 苏晴若有所思地站起来，她有了要去触摸那些报纸的冲动。 很快地苏晴收住了刚刚迈出的脚步，她的脑海里突然跃出了一张烦躁的面庞。 自己刚刚遭遇的一幕随着这副让自己难以忘记的表情被重新唤起。尽管自己不愿再想起，可是报亭窗口的报纸把一切又勾了起来。 “苏晴，我不希望一再因为一件事情找一个人。而且这件事情和我们的工作无关。我现在只有一种感受，那就是无聊。”陆凯文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似乎连头也不愿抬起。 站在桌前的苏晴感到一阵心痛。 什么时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竟然变成了这样？难道自己就那么令人厌恶？几天的时间就可以抹去一切缠绵的回忆？就可以抹去曾经的真实？ 这样的情景和自己当初刚刚来到这间副总办公室的情景迥然不同。那时的自己和眼前的人没有交集，没有暧昧，没有痴缠，更没有爱情。 可是现在，就在此刻，自己依然深深地眷恋眼前的人。 可是他却在用不屑和厌恶鞭挞自己的心。 恼恨伴着羞辱一股脑冲上脑门。苏晴伸出双手按住了桌子的边沿。 “陆总，您这样莫名其妙地胡乱指责本身就很无聊。我是您的下属，可是我的职责是配合宁总的工作而不是来您这里听您的发泄。请您自重，我提醒您，我们已经没有特殊关系了。”苏晴的身体散发出好斗的戾气。 这样的戾气之后是一阵沮丧和一阵无力。 陆凯文错愕的表情随着他抬起的脸庞浮现在苏晴的眼前。 苏晴一瞬间产生了犹豫，她很想低下对峙的眼光。 她在懊悔中选择了继续对峙。她想借着这样的机会好好看看那张让自己留恋的脸庞。 陆凯文的错愕的表情渐渐重新换成了讥讽。 “真是不错。我终于见识了一个好斗的女助理。以前的一切掩饰都是为了今天能够挑战一切阻碍你计划的人吧。怎么？觉得刺耳了？如果没有足够的忍耐力，我劝你还是停止你可笑的计划吧。”陆凯文重新低下了头，他的讥讽由于低头的缘故显得有些沉闷。 苏晴渐渐平复了自己的心态，眼前的人退让的姿态让她感到一阵狂喜。 眼前的人似乎在躲避对自己的进一步伤害。他似乎还在乎自己。 “请您告诉我，我究竟哪里有做错了？我不能接受这样不明不白的指责。”苏晴突然没有了针锋相对的力气。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交流你在公司的征服计划。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只想提醒你，不要伤害无辜的人。不要让无辜的人成为别人的笑料。请让我保留对你的尊重。”陆凯文再次抬起眼，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凌厉。 苏晴的心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这样的眼神从眼前的人的眸子里射出来时竟然有着那样的陌生。苏晴感到了一阵绞痛。 苏晴不由自主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她感到了张开口的简单动作是那样的艰涩，那样艰难。 “请把话说明白。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样痛恨和不屑？”苏晴缓慢地吐出简短的艰涩。 陆凯文端详了一会儿女孩，他似乎看出了对方的艰难，他在等待对方恢复。 两人重新陷入沉寂，陷入对峙。 “我们和宁夫人见面的事情没必要让公司知道。宁夫人不应成为公司的谈资。如果你想征服宁飞扬，你尽可以施展你一切的手段对付他。其他的人是无辜的。你没有资格把阴谋用在其他人身上。我不会对这样的行为坐视。”陆凯文终于开了口。 尽管陆凯文的语气很平淡，再也没有了凌厉和讥刺，可是他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进自己的心。 苏晴听出了平淡语气后的极度的失望和极度的恼怒。 更让苏晴难以忍受的是，对方的每一个字都在唤起自己内心对肖竹影的愧疚。 血色渐渐从脸庞褪去，苏晴感到了一阵眩晕。 她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她有了逃避的渴望。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你的建议。我可以走了吗？”苏晴艰难地半转身。 “可以。。。等等。。。。也许我还要告诉你我的决定，我们。。我们结束了。谢谢你曾经带给我的快乐，谢谢你曾经交付给我的青春。如果你愿意，我想做一些补偿。我想建议你去美国发展，我会为你办好一切手续，我会帮助你在美国更好地发展。我在美国的公司需要像你这样的人。你知道，我不能回去，可是我需要一个人能代表我。你愿意考虑吗？”陆凯文有些犹豫的声音从背后缓缓传来。 苏晴顿了一下，她的眼眶里渐渐蓄满的泪水已经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她的耳际只有陆凯文的一句话在不断回响“我们结束了。” “我衷心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的建议，我衷心希望你能找到幸福。”陆凯文仿佛喃喃自语的声音依然传来。 苏晴吸了一口长气，她努力不让自己抬手抬手擦去泪水。 “我会考虑的。我先回去了。”苏晴甩下了结束语，她只想赶紧逃开。 不愿继续回顾的苏晴朝着报刊亭迈出了脚步，她走到了报刊亭前。 伸手触摸到了报纸有些毛涩质感的版面，她在犹豫。 “妹妹，买晚报吗？一毛钱。这地铁里的报纸是全市最便宜的。”卖报纸的大姐操着东北口音。 大姐的大嗓门唤醒了苏晴的恍惚，也击碎了她的留恋。 下定决心回家的苏晴在小区的大门前看到了闵薇等待的身影。 温暖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心房，自己终于找到了疗伤的药。 “你怎么才回来？我一直在等你。我们先不上楼，一起在小区里走走好吗？”迎上来的闵薇没有了几日以来的审视。 两个年轻的女孩手拉手走在安静的小区里。 “苏晴，我想搬家了。你不要误会，你知道的，我男朋友希望我这样做。我要是总和你住一起就没办法亲热。对不起了，我是不是有点重色轻友了。苏晴，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就拒绝他。。。”闵薇的声音从平缓变得焦急起来。 苏晴突然顿住脚步的动作让她担心起来。 失落，强烈的失落涌起。伴着一天以来的委屈和疲惫，伴着一天的恍惚和无助一股脑袭来。 闵薇搂住了闺蜜的肩膀，她轻轻拍打着，安慰着。 苏晴的神色已经告诉她所有的答案。 可是她不能再进一步答应闺蜜什么。自己的闺蜜无法向自己吐露秘密。自己同样无法为了闺蜜拒绝自己的爱情。 苏晴把头伏在闺蜜的肩上，她享受着这短暂的温馨，短暂的依赖。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去抓住幸福吧，不要等待，不要放松。没有爱情是可以等待的。祝你幸福。”苏晴伏在闺蜜的肩上喃喃自语。 她不敢去迎视闺蜜的目光。 闺蜜此刻满含幸福和兴奋的目光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自卑和更大的失落。 自己只能去祝福她，而不是用自己的不幸去破坏她的甜蜜。 平静下来的苏晴感到了一阵轻松。 一阵失去希望后的轻松。 终究卸去了一切承载的负担，终究卸去了一切羁绊。 自己依旧回到了一个人的原点，依旧走进了属于自己的阴暗。 自己熟悉这种感觉，这是回到孤独后的轻松。 苏晴收起了回到家中关起门好好痛哭一场的打算。这样的打算在听到闺蜜即将离去的消息时已经被自己放弃。 孤独的人不应该流泪，眼泪是奢侈的情感，眼泪是幸福心绪的专利。 自己没有眼泪，但依然有骄傲。深入骨髓的骄傲。 第一百四十九章 恼人的土地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s市土地管理局是s市经济格局中最重要的一环。同样它也是s市政治格局中最重要的一环。 作为“土地财政”的重要支柱，土地管理局掌控着s市的财政命脉。它是s市经济和政治考核的晴雨表。 土地管理局恢宏典雅的十五层白色建筑彰显着它独有的地位。白色大理石外墙砖总是在阳光下折射熠熠生辉的耀眼光芒。 楼宇内的装修虽然不算富丽奢华，但是也称得上精致和高档。 颜克谨坐在小会议室里倾听着汇报。他的眉头一直拧在一起。 会议室一面墙上的白色幕布上定格着投影仪留下的几十个影像。 会议室里的七个人都把眼光投注在颜克谨身上。 会议室里的这七个人就是土地管理局向s市政府上报成立的拆改小组。 规划处处长颜克谨兼任拆改办土地资源公室主任和土地资源拆改小组组长。 此刻的颜克谨拥有着巨大的权力，他领导下的小组负责此次大规模集中拆改的地产分配。所有的地产开发商都把期盼的眼光盯住了这个头顶光环的组长。 身处开发商聚焦中心的颜克谨此刻没有丝毫意气风发的感受，他能感受到的只有一个词“战战兢兢”。 颜克谨很清楚，自己这个组长是不得已坐上去的。土地管理局一个局长和六个副局长没有一个人愿意坐这个位置。最后他们一致选择了自己这个规划处处长。 自己没有选择，自己承担了领导层的期望，承担了可能面临的责难。 自己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更清楚这些开发商的能量。 地产开发商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他们的身后都有着盘根错节的政治势力。 自己的小组是整个s市拆迁办的一部分。自己要和规划局、设计院、财政局、银行、公安等诸多部门配合。 可是自己却是开发商眼里最大的肥肉，自己就是他们准备撕扯的猎物。 自己的痛苦自己最清楚。作为奥运会之前最后一个大的拆改工程，这次拆改是全方位的改建。它是市政府的重点工程。 正是因为这次拆改是和明年的奥运会有关，所以此次的拆改必须做到高效、透明。 “全是扯淡。这简直就是把我架在火上烤”颜克谨对这样的要求充满了腹诽。可是更多的是无奈。 自己必须运用一切能够拥有的智慧去应对这次面临的危机。 危机中隐含着重大的机遇。自己如果顺利完成这次拆改土地的分配，只要不引起地产商的抗议和举报浪潮，自己就成了领导层心目中的英雄。自己也会得到主管市府领导的赏识。 作为土地管理局第一大部的主管，自己的未来会因为这一次的成功变得更加辉煌。 如果失败，自己有可能靠边站。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在现在的位置上混日子。 此刻的自己就是在这样的心境下煎熬。 “各抒己见吧。谈谈你们的想法”颜克谨终于打破了会议室的沉寂。他抬起的眼光一一和在座的小组成员发生碰撞。 小声的互相嘀咕声立即响起来。 颜克谨没有阻止这样的小范围讨论，他此刻需要集体的智慧。 “我先说说吧。”第一个站起来的是一个带着眼睛的青年人。 “好的，小陈，大胆发言。越尖锐越好。你刚参加工作不久，这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年轻人就该有这样的锐气。请讲。”颜克谨刻意高调地赞扬，他需要调动所有人的积极性。 “谢谢颜处。我说不出什么太有建设性的意见，我就觉得我们应该和设计院紧密合作。他们的专业建议可以成为我们分配土地的主要依据。所以我的建议是催促设计院尽快拿出各个地产商的设计方案对比作为我们分配土地资源的依据。这样的话我们的责任会小一些，进展也会顺利一些。这就是我的意见，仅供参考。”小陈结束了发言，他期待地看着颜克谨。 颜克谨暗暗叹了一口气。他把期待转向了下一个发言的人。 “我不同意小陈的意见。这次拆改我们土地资源的分配是放在第一个程序。开发商只有根据我们分配的地块才能制定方案。当然他们在入围推荐名录的时候做过设计方案，可是这次市府会根据总体规划进行很大的调整。所以我们根本没有等待的机会。我们就是倒霉蛋，土地没有不同，只有地域和地价的不同。所以我建议按照开发商实力划分，有实力的分给他们距离市中心近的土地，实力差的只好往远走了。至于具体怎么分配，那就是麻烦的事情了。”老周站了起来，他的反驳直截了当。 颜克谨暗自点着头，有经验的下属还是能说道点子上。 众人分别围绕老周的意见开始了发言。意见五花八门，甚至连小组内部抓阄的提议都有。 看着渐渐乱起来的讨论创面，颜克谨渐渐形成了自己的整体构想。只是他还没有抓住最关键的环节。 他很清楚，土地资源的分配没有绝对的公平，他最需要的是这次分配的气氛，他需要所有地产商配合自己。配合这次土地资源的分配。 市府的要求很简单。从速从快，高效透明。 怎么才能让这些寸土必争的地产商在和谐融洽的气氛里完成这次分配？ 和谐？融洽？谈何容易。颜克谨在乱哄哄的讨论中陷入沉吟。 一直没有发言的副组长李成春凑到了耳边。 “颜组，您讲两句吧。也许你的发言会对大家有启发。毕竟您参加了市里的联系会。市里的精神对我们这次分配很有指导意义。”老李的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颜克谨回过神。 颜克谨感激地扫了旁边的老李一眼，他站了起来。 众人纷纷停下了讨论，他们把眼光全部转到组长的身上。 颜克谨感到很满意，自己能够依赖的也只有这些弟兄。 他沉吟着踱步来到满是设计效果图的幕布前。 他缓缓收起了幕布。 “从现在起我们不要再把眼光放在这些设计方案上面了。就像老周说的，我们是拆改启动后的第一个程序。原来我们打算根据地产商的设计方案找到让所有地产商满意的分配方案，可是现在看来是来不及了。市府要求我们所有的施工在明年七月前都必须结束。这是为了给所有的外国游客一个直观的景观印象。所以我们只有半个月了。记住，15天后我们必须制定出分配方案。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强行分配这些刚刚完成拆改的楼宇用地。老周和诸位的意见我刚才都听进去了，很好。我们按照地产商的实力把他们分组。没办法，有什么实力做什么事。这一点他们不会有意见。我们也能很快说服所有地产商，可是怎么才能在同一实力的几个公司之间完成分配？怎么才能让分配对外显得和谐融洽。听清楚，我们要创造一个对外和谐融洽的观感。诸位，在这方面下下力气。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们就算大功告成。”颜克谨结束了大段的评论，他把眼光逐一投向会议桌旁的所有人。 “呵呵，这可是大难题了。哪个地产商是善茬？他们难道还能乖乖地听我们的话？难道我们真的把他们聚在一起抓阄？这倒是最公平的，听天由命嘛。”老周苦笑着发出了嘲讽的玩笑。 “胡闹，那样做是能解决分配的难题，可是传出去我们就成了整个s市的笑谈了。那样的话我们这个土地管理局干脆解散算了。”李副组长及时打断了老周的讥讽。可是他的批评更像是另一个笑话。 所有人都苦笑起来。 颜克谨内心触动了一下，他仿佛抓住了什么。 “要我说呀，干脆我们逐一上门求那些虎视眈眈的地厂商放过我们。求他们配合配合，帮我们度过市府集中拆改这件大事。我相信他们会给我们面子，毕竟以后他们还得求着我们。是吧？”人到中年的陈姐站了起来。 颜克谨把感激的眼光投向了陈姐。 陈姐的发言让他感动。这是一个不得已的选择。 “陈姐的办法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实行。我们是土地管理部门，我们毕竟要保持权威。可是陈姐的建议给我们提供了思路，我们是要求得地产商的配合。只是我们需要一个合适的方式。”颜克谨挥挥手示意陈姐坐下，他继续主导大家的思路。 “呵呵，那又是麻烦了。不能上门求，难道我们还摆桌请他们宴席吗？让我这个管他们的人请他们我还真拉不下脸。除非在酒桌上我喝醉了，只有喝醉的时候我才可能分不清自己的身份。”老周有再次发出了嘲讽，只是这样的嘲笑在此刻显得有些落寞。 一道闪亮划过颜克谨的脑海，他抓住了那个让自己困惑的关键。 他兴奋地再次围着会议桌踱步，此刻的他已经陷入专注的世界。 所有人看着颜组长的怪异动作，渐渐地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兴奋起来。 他们了解这个上司，他是一个年富力强而且多谋善断的中层领导，他有着自己的习惯。 颜克谨终于停止了踱步，他完成了所有细节的修饰。 “好，散会。老李和老周留下来。所有人回自己的办公室待命。”颜克谨挥了挥手。 此刻的他有了意气风发的气魄。 第一百五十章 鸿门宴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接过宁飞扬递过来的两张请柬仔细地看了一会儿。 “宁总，这请柬好像是市场上随处可以买到的。看来土地管理局这次的宴请是仓促决定的。”陆凯文把请柬放到了茶几上。 “是啊，我们一直向这个颜处长发出会见的请求，可是都被拒绝了。我让你嫂子给他打了电话，他也婉言回绝了你嫂子的面子。不过还好，从我们了解的情况，这个颜处长不仅拒绝了和我们的接触，所有的地产商都没能见到他。整个土地局的拆改办都好像保持了默契，至今没有传出谁和地产商私下接触的消息。”宁飞扬一脸的思索状。 “嘿嘿。这么看来这次宴请就意义非凡了。以这个颜处长的作风，看来这次宴请有点阴谋的味道了。至少我嗅出了一点这样的味道。”陆凯文轻笑了起来。 宁飞扬的嘴角也挂起了苦笑。 “是啊，这个颜处长有点谋定而后动的气势。按照惯例应该我们邀请他赴宴，他能赴宴就是给了我们很大的面子。可是现在他突然送来这样的请柬，这让人不得不做阴谋的猜想。恐怕这是个鸿门宴。” “鸿门宴？”陆凯文脸上露出了不解。 宁飞扬愣了一下，很快地他释然地笑了。 “我忘了你是美籍华人了。鸿门宴是我国古代的一个著名典故，讲的是宴会上有阴谋，准备害人。”宁飞扬用最简单的解释节省自己的口舌。 “啊，明白了。这个颜处长果然有点不同。不过或许这也是好事，至少在宴会上我们能得到我们盼望的消息。至少我们能开始和这个颜处长正式接触。”陆凯文露出了轻松的神情。 “是啊。这是好事。至少比现在这样卡在这里强。怎么样，愿意和我一起去见识一下这个鸿门宴吗？”宁飞扬把一张请柬推过去。 “宁总，还是让别人陪你去吧。我不擅长饮酒，尤其是白酒。我去会让主人扫兴的。这样的场合是需要酒量的。这个名额很宝贵，还是另找他人吧。”陆凯文耸了耸肩。他把请柬推了回来。 宁飞扬苦笑了一下。 “说起喝酒，你还真应该练一练。我的酒量还行，可是我也不喜欢那样的场面。你知道，我更喜欢品茶。好了，不难为你了。你说一说，我带谁去比较合适。” “呵呵，我哪能替老板做主。无论带谁去，都是为了工作。您好像有些不必要的顾虑了。宁总，凡事只要问心无愧就可以。刻意躲避一些事情反而会让事情变得复杂。”陆凯文看向宁飞扬的眼光带起了复杂。 宁飞扬沉吟了一会儿。他似乎下了决心一样迎上了年轻人的目光。 “凯文，看来是我落了下乘了。谢谢你的提醒。问心无愧。我宁飞扬未免小器了。好，我选择苏晴。她帮助公司取得了拆改推荐资格，她应该一直走下去直到最后享受全体同事的鼓掌。这份荣誉有她的一份。”宁飞扬的语气有了感慨。 陆凯文没有再附和宁飞扬，此刻他的内心有了矛盾。他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这样做对那个满腹心机的女孩是不是更好。 自己期待女孩退却，可是女孩子依然在前行。 为了这样的执着，女孩子宁可失去自己，失去爱情。 自己虽然宣告了自己断绝情人关系的决定，可是自己知道，女孩子对自己有着依恋，对自己有着特殊的感情。和自己一样，她一定清楚，那不是情人关系，那是爱情。 自己期待女孩遭遇让她主动放弃的困难，可是自己却仍然在这个时刻做出了违背自己内心的选择。 这样的的矛盾和失措让自己暗自彷徨。 颜克谨坐在锦江大饭店最大包间的主座上看着陆陆续续到来的客人，敷衍着每个凑过来寒暄的客人。他的内心却在回顾这几天来高节奏的应酬活动。 以往的三天里，他每天都面对和今天一样的场面。每天都在说着同样的话。 只是自己现在的心情越来越放松。这样的场面已经不再像第一天那样忐忑。 过去的三天里自己在这个包间让三组地产商向自己低头。每个地产商都选择了和自己配合，他们都表示了对自己的敬重和赞赏。 每个地产商在签字确认后都向自己伸出了大拇指。 这样的闪电战让自己自豪，这样的结果让自己越发有了挥斥方遒的感受。 今天也不会例外，只是自己已经有了麻木感，再也没有了第一天的刺激和兴奋。 自己是一个挑战难度的人，所以自己第一天面对的是最有实力的几个地产商。 面对他们，面对那几个和市里领导可以称兄道弟的地产商，颜克谨有着忐忑，有着兴奋和紧张。那时的自己有着强烈的刺激感。 可是自己依然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在拆迁土地分配协议上签了字。自己拿下了最难攻克的堡垒。 接下来的地产商越来越好对付，刺激感和兴奋感也越来越淡薄。 自己似乎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兴奋。 伴随着这样的情绪，自己身上散发着越来越强烈的颐指气使的官气。 自己的慵懒让自己不再对接下来的场面充满期待。 宁飞扬在走进包房不久后就感觉到了强烈的阴谋味道。陆续出现的几个竞争对手彼此虚情假意地握手寒暄，彼此猜测究竟有什么样的结果在等待自己。 所有的地产商首先得到了一个信息，他们这几个出现在这里的人有可能在争抢一个区域地块。 可是他们也知道，这似乎仅仅是开始。 颜克谨看着五个地产商在一起热情地寒暄问候，他感到了一种滑稽感。 这样的气氛很适合自己接下来对他们的摆布。至少这样的气氛是表面的融洽。 自己制造了这个融洽的氛围，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制造接下来的和谐。 前来参加午宴的地产商很快地开始了彼此交头接耳的议论，他们开始对午宴感到好奇。 中午时分的巨大餐桌上摆满了酒。没有服务员来把这些酒撤下去，也没有服务员来摆上餐具。 “看来这次的酒席是吃不成了。”宁飞扬对坐在旁边的苏晴低声耳语了一句。 苏晴盯着桌上的一箱箱未开封的酒，她有了短暂的忐忑。 是不是陆凯文出卖了自己？他是不是告诉了宁飞扬自己能喝酒的秘密？ “好像要来这里拼酒了。苏晴，对不起，如果我喝醉了，你告诉司机小张先不要把我送回家，等公司下班后直接把我送回办公室。早知道是来拼酒，我就带肖伟来了。可惜呀。”宁飞扬的语气更像是交代后事。 苏晴的嘴角泛起一丝讥讽的冷笑。 颜克谨终于在众人的猜测和等待中站起来。 “让诸位老板久候了。请原谅我们的怠慢。今天请诸位老总赴宴，就是要给大家创造一个彼此真诚对待的氛围。在这样的氛围里，我们一起努力把市里的拆改重建工作确定下来。今天，在这里，我和李副组长预祝各位好运。”颜克谨最后拱了拱手。 所有的房产商面面相觑，他们终于从这个颜处长的口中知道了这次宴请的目的。 李成春站了起来。 “诸位老总。今天我们备了很多酒，这些五粮液在诸位老总面前有些寒酸。但是这还是我们土地管理局为这次公关特批的。我们的目的很简单，你们都是我们土管局的老朋友，我们不能强行做主分配属于你们的资源。怎么办？我们想出了这个办法。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们就在这里摆下擂台，你们这五个资质和实力相近的竞争对手就在这个擂台上分出胜负。诸位放心，你们胜出者可以第一顺位签署协议书。你们五位老总都看中的地块就在这份协议书里。输了擂台的老总也不用沮丧，其他的协议地块也是同一类土地。我们把你们几位实力相近，目标相近的对手安排在一组是经过科学论证的。我这里有五个地块的宣传资料，请诸位都看看。”李成春的语气没有丝毫的官气，他的样子和此刻的颜克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旁边的老周把资料逐一摆到五个老总面前。 宁飞扬只是快速地浏览了一下眼前的材料。他的内心恢复了平静。李副组长所言非虚，这些资料上的地块都是同一类资源。都在三环和四环之间。 “对不起了，诸位老总。这次市里拆改后的建设任务重，时间紧。相信大家都清楚。我们没有时间去对比和评价诸位的优劣。所以我们采用了这个办法。这个办法好呀，大家在拼酒的过程里一笑泯恩仇。我在这里拜托诸位老总遵守这次擂台的结果。当然如果有哪位老总不同意我们的安排，此刻您也可以站起来走出去。也许您有更大的靠山，可以不把我们这些小人物放在眼里。我们土管局全体工作人员一定会在今后注意自己的工作方式方法。怎么样？有异议的老总现在就可以提出来。”颜克谨的声音回荡在包房里。 没有人站起来。没有人会挑战颜克谨语气里的威胁，没有人会破坏这份表面的和谐。 “好啊，谢谢各位老总对土管局工作的支持。我们可以开始了。具体的比试由李副组安排。我在这里期待诸位老总的好运。我相信，在这里，没有对手，只有酒中的豪气，只有酒中酝酿出的友谊。” 颜克谨坐下来，他眯起了眼睛。 连日的奋战让他抓紧一切机会休息。接下来的擂台不知要进行到什么时候。 也许一个下午能够结束，也许要一直进行到夜晚。 自己不会离开，自己要等待他们在自己准备好的协议书上签字。 自己需要这样闪电般的效率。自己要创造一次奇迹。 第一百五十一章 在那一抹特殊的风情中沉醉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颜克谨能够感受到的是安静，出乎意料的安静。 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大声的喧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粗野的叫嚣。 直到鼻翼传来阵阵浓厚的酒香，颜克谨终于可以肯定，自己仍然身处自己营造的赌局中。 颜克谨倏地睁开眼，他要探究这一切诡异的安静究竟是为什么。 目光所及，巨大的餐桌另一端围成了一个半圆形。围观的人也呈扇形站在另一端。 颜克谨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晰起来，重新清醒的意识也很快让他明白了诡异的安静产生的原因。 他的眼睛很快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一个正在酣畅斗酒的女孩总是能很快抓住男人的眼光。 颜克谨的兴趣迅速驱散了由于刚刚醒来而残留的惺忪和模糊。 让颜克谨迅速涌起浓厚兴趣的不仅是扑面而来的秀美，也不仅是女性独有的斗酒中呈现出来的妩媚。 抓住颜克谨的不是女孩子的年轻。 让颜克谨动心的是女孩子在微醺的状态中的从容和洒脱。更是女孩子在略带醉意中微微蹙起的眉头下那双凝神注视对手的眼睛。 那是一双在和酒精抗争的眼睛，清澈中散发着朦胧，朦胧中散发着风情。 颜克谨感到了不由自主的紧张，他为这个女孩子感到发自内心的紧张。 自己本来以为不会再对这样的斗酒场面有期待，可是现在自己却不由自主地投入其中。 在场围观的人都把注意力渐渐集中到这个女孩子身上。 从最初的嘲笑到后来凝神静气地关注，再到此刻不由自主地担心，围观的人同样经历了一个心理变化历程。 在场的地产商和土地管理局的公务人员可谓都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他们对这样的斗酒场面早已司空见惯。酒文化是他们必须经历的人生历练。每个人都是酒精考验的精英。 可是今天他们的见闻正在颠覆自己的人生经验。 女性在酒桌上的能量他们不是没有见识过。 可是这样年轻的女性，这样秀美的女性却在这样的场合带给他们一种新鲜，一种惊异。 由于土地管理局送来的是两张邀请函，所以应邀前来的地产商都带上了有资格替自己分忧的人。 而且他们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凌云公司的宁总是主动站出来斗酒的唯一一个地产老总。只是随后他被旁边的这个女孩子伸手拉了回去。 所有人还在这个女孩子最终坐到桌边的椅子上时发出暗暗的嘲笑。 他们是在嘲笑那个退回去的宁总，那个气质儒雅的地产商，那个一直令他们嫉妒的地产商。那个一身书卷气的家伙。 宁飞扬本想站出来参加这个擂台，可是他刚刚踏出的脚步被旁边伸过来的一只手扯住。 “宁总，让我来。既然别的老总都不出面，您也不要出面。我们凌云公司输人不能输气势。”苏晴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对面的挑衅的眼光。 “苏晴，别胡闹。这是什么场合？我不管什么面子，我只要不能示弱。这个场面下目标地块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是不能轻易认输。让你这个小孩子出面才是最大的失败，至少是个笑话。你闪开。”宁飞扬低声宣泄着自己的恼怒。他为自己的失策感到沮丧，更感到恼怒。 在商场上，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导致失败。 自己此刻就在面临着失败。一次窝囊的失败。 抓住宁飞扬的手并没有松开。 “宁总，相信我。我没有把握不喝醉，但是我相信他们不知道一个女人的坚持有多可怕。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不是第一个醉倒的人。再说，我去还可以迷惑他们。让他们觉得我们是在做出退出竞争的姿态。我们不会成为笑话。如果失败了，只能说明您根本没把这次斗酒当回事。相信我。呵呵。”苏晴附在宁飞扬的耳边轻声地吐出自己的坚决。 在宁飞扬犹豫的一刹那，苏晴已经抢出去坐到凌云公司的斗酒位置上。 众人发出了一阵杂乱的惊诧声音。 李成春带着怀疑的神色看了一眼宁飞扬，宁飞扬苦笑着摇了摇头。 众人本来已经对这次斗酒失去了一大部分兴趣，这样的斗酒早已司空见惯，可是这个年轻女孩的出现顿时让所有人重新提起了兴趣。 杂乱的场面也因为女孩的出现陷入了安静。 颜克俭发出的轻微鼾声也一下子变得清晰可闻。 众人不由得哑然失笑。 “好了，我们开始吧。老周，倒酒。”李成春挥了挥手。他低声发令。 斗酒就是在这样诡异的安静中开始的。既是因为女孩子带给他们的好奇和震惊，也是因为土管局领导那不可思议的酣睡。 这样的安静给所有的斗酒者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他们更喜欢酣畅淋漓的斗酒环境。可是身后老板集体陷入安静的诡异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完全不适应的环境。 连续的三轮酒过后，所有观战的人眼里的惊异越来越浓。 他们等待着女孩子出现异样。这样年纪的女孩子不可能扛过三轮一杯一两的关口。 没有人会相信哪一家的家长会让自己的女儿这样喝酒。 有时候，生活习惯决定一个人的性格和饮食。 女孩子没有表情地一轮一轮喝完摆在面前的酒。 所有的人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女孩子没有皱眉头的动作。她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犹豫。 不仅如此，女孩子喝酒的动作带出了若有若无的优雅。 所有观战的人应经完全抛弃了嘲弄的神色，他们开始把惊异的表情换成赞赏。 第二个连续的三轮斗酒开始让人感觉到斗酒者的发力。 较量似乎刚刚开始。 斗酒者开始加快频率，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对对手施加压力。 女孩子没有随着男人们加快频率，她还在保持着最开始的频率，还在保持着女性饮酒时的优雅。 依然没有皱起眉头的细节让停下来的三个男性斗酒者互相对视了一眼。 压力迅速地转移到那三个男性斗酒者身上。他们身后任何的细微笑声都会被他们理解为对自己的嘲笑。 旁观者的赞赏已经渐渐变成了惊叹。 宁飞扬有了一些恍惚的感觉，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凭着自己对饮酒的了解。连续六轮快速的斗酒，六两52度的五粮液已经让斗酒者进入了最困难的阶段。 可是苏晴的表现让他产生了难以置信的恍惚。 苏晴的话还在耳边萦绕。她是在坚持吗？这样的坚持需要什么样的毅力？难道她有不为自己知道的另一面？还是她有着特殊体质？ 一系列的疑惑让宁飞扬心不在焉，他在刻意让自己陷入混乱，陷入恍惚。他是不忍心继续关注接下来斗酒的场面。 第三个三轮让斗酒者变得形态各异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泛起浓重的酒气。或者潮红，或者苍白。或者淌汗，或者喘起粗气。 女孩子的脸上泛起了酡红，她的胸脯开始变得有明显起伏。 众人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一直低着头喝酒的女孩子开始逐一和每一个斗酒者对视。 那是清澈的但是带着狠戾的眼光。 第四个三轮结束的时候，一个斗酒者已经开始出现了身体的晃动，他已经无法保持稳定。另一个的喘息变得异常沉重，他的呼吸更像是在拉风箱。 女孩子还是在第四轮保持着一贯的频率，只是她的一只手已经抚在胸口上。 她的眼光也不再关注另外两个人，她把全部的眼神全部投注在最后一个只是在不断淌汗的对手身上。 女孩子的狠戾神色已经消逝，弥漫上来的酒气已经让她的眼神泛起了浓厚的朦胧。 所有人知道，这是女孩子到了一个临界点。她在对抗酒气的侵扰。 第五个三轮开始了，只是这一次不再像之前那么顺利。 第一杯就出现了麻烦，那个身体晃动的斗酒者怎么也不能把酒杯对准自己的嘴。最后他还是艰难地把酒倒进了自己的口里。他吞咽的艰难样子让观战的人都替他难受。 喘粗气的斗酒者动作也开始变得迟钝起来。 女孩子死死盯着最后一个对手不放，趁着对手犹豫的一瞬间她一口喝下了自己的酒，然后她又狠狠得地盯住了对手。对手示威一样也喝下了自己的酒。 第二杯的对决终于让那个晃动的斗酒者趴在了桌子上。他含混地呓语着再也坐不起来。 女孩子依然是关注对手多过关注自己的酒杯。她眼里的朦胧越来越浓重，只是她蹙起眉坚持睁眼的瞬间会有一丝清澈闪现。 第三杯结束时喘粗气的家伙也趴在了桌上。他开始呕吐。 没有人理睬呕吐的场面。满室弥漫的酒气早已掩盖了呕吐物的气味。 剩下的两个斗酒者狠狠地对视着。他们都把对对方的挑衅看得比拼酒还重。 宁飞扬的肩膀被重重拍了一下。他被惊醒过来。 “行啊，宁总。我服了你了。你从哪里找来这样一个极品。好一个让人叹服的女孩子。”败下阵来的中城地产张总啧啧赞叹着。 “是啊，借用年轻人的词，女孩子太有范儿了，太迷人了。那双眼睛，太有定力了。这得需要多强大的毅力呀。服了。我这是第一次对宁总心悦诚服。以后有需要兄弟的尽管招呼。”同样败下阵来的龙渊地产李总轻轻拍着宁飞扬的肩。 宁飞扬苦笑了一下，他终于把眼光投向女孩子。 最后在坚持的金驰地产的斗酒者在女孩子的眼中看到的眼波让他心动。此刻的女孩子让他心软。也让他信心动摇。 女孩子朦胧的眼波里散发着蛊惑，自己涌起的心旌摇荡的感觉让自己感到恍惚。感到气馁 狠狠心把让人反胃的苦涩和辛辣喝下去，抬起头看到的是越发朦胧的一双眼睛。眼波里泛起一丝清澈，泛起一丝妩媚。 自己沉重的眼皮似乎渐渐被催眠。 狠狠地睁眼，遇到的依然是泛起盈盈水波的妩媚。 闭上眼，留住那盈盈的妩媚，留住那令人迷醉的朦胧。 “他*的。和女人喝酒真麻烦。”这是沉入黑暗前掠过的一丝清醒，一丝无助。 颜克谨在最后一个斗酒者重重砸在桌上后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记住了那个仍在坚持的女孩。 记住了那拧在一起的眉头下固执睁大的双眼。 记住了长长的睫毛下流动的朦胧。 第一百五十二章 心疼和厌倦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站在包房小盥洗室的门口，宁飞扬心烦意乱地抽着李总递给他的香烟。 他的身后站着三个满脸关切的地产老总。 “宁总，听起来这个女孩子吐得够厉害的，不会有事吧。”最后一个败阵的金池地产陈总急得直搓手。 “陈总，你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带来的人呀。你看看小杜，他好像有些酒精中毒的迹象了。”中城地产张总在旁边打着趣。 “不用管他，平时吹嘘自己是酒仙，到了关键时刻连一个小丫头都斗不过，只会给我丢人现眼。”陈总一脸的不屑。 “都一样，我们比你还不如。不过今天我算开眼界了。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不相信今天会是这样的境况。但愿这个女孩子不要有事，否则我真的会感到愧疚。宁总，改天帮我们约一下这个苏助理，我要当面致歉。顺便我也要好好认识一下这个女孩子。”龙渊的李总眼睛一直紧盯着盥洗室的玻璃。 “是啊，算上我们，我们一起当面道歉。怎么都好像有种欺负小女孩的感觉。没想到这个女孩这么。。这么神奇。宁总，一定要帮我们转达歉意哟。”陈总附和着。 宁飞扬没有回答身后老总们的叮嘱和感慨，他的耳朵里灌满了盥洗室里面传来的时断时续的哗哗的呕吐声。 “三位老总，还得麻烦你们商量一下各自的协议，请移步把协议分别签了。”李成春走了过来。 三个老总互相看了看彼此，很快地三个人的脸上浮现出会心的微笑。 “好，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可以计较了。经过这次斗酒，什么都无所谓了。这次拆改本来就是我们的意外收获。两位老总，我们去签字，怎么样？”金池的陈总首先发出了爽快的笑声。 很快地宁飞扬身后变得清静起来。盥洗室里面的呕吐声更加清晰。呕吐的间隙中是女孩因为难受发出的痛苦呻吟。 一只手搭在了宁飞扬的肩上。 “宁总，不要过分紧张，女孩子有着很强的承受力，她比我们想像的更加坚强。”一把关切的声音响起。 宁飞扬不得不转过头，他听得出这是谁的声音。 “谢谢颜处。让您担心了。”宁飞扬努力地挤出笑脸。 “不用客气。我和肖姐是朋友。本来我应该为自己的失礼向你道歉，请你理解我的处境。以后我们还要长来往。”颜克谨一脸的温和笑意。 “是的。我理解。这个时候您的慎重是必要的。毕竟这是市府督办的大事业，太多双眼睛盯着您。闲下来时我和竹影一定去拜望。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宁飞扬有些发自内心的感动。 “不要这样客气。我对你和贵公司印象深刻。有这样出色女助理，凌云公司一定不会让人失望的。有空的时候带这个女孩子来土管局坐坐，我希望有幸和她认识。”颜克谨的眼光终于转向盥洗室，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我代苏助理谢谢您的关心和爱护。我们一定登门拜望。”宁飞扬努力压抑自己的兴奋。 “苏助理不舒服，你们先回去吧。明天我让人把协议给你送过去，照顾好苏小姐。”颜克谨伸出手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宁飞扬看着颜克谨离开的身影，不可思议的感受涌上胸腹之间。 恍惚的一天，令人惊喜的一天。 如果苏晴没有事情，这将是完美的一天。 直到宁飞扬搀扶着双脚几乎拖在地上的苏晴走到自己的凌志车旁时，他终于能够放下悬着的心。 司机小张早早就下车打开了车门，他疾步迎上来。 女孩子懵懂中甩开了小张伸出来搀扶的手，她紧紧搂住了旁边的宁飞扬。 宁飞扬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把女孩子抱起来俯身钻进了车的后座。 被放在后座上的女孩子死死抓住宁飞扬的手不放。 宁飞扬叹了一口气，他索性坐在了后座上。 “宁总，我们。。。”拉着车门准备关门的小张有着藏不住的尴尬。 “苏晴，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能告诉我你家的地址吗？”宁飞扬轻声地询问着。 座位上的女孩很快发出轻微的鼾声。 “算了，先往公司开吧，现在才四点。慢点开。”宁飞扬回头吩咐着。 看着外面缓缓倒退的街景，耳朵里听着女孩子均匀单调的呼吸声，宁飞扬感到了无聊。 狭小的空间让女孩子的香水气息变得越来越强烈。香水和酒气混合的气息让车厢里的气味变得使人迷糊。 微蹙眉头的女孩一只手紧紧抓着宁飞扬的手，另一只手紧紧把手包紧紧抱在怀里。 手包上那颗硕大的仿钻折射着从车窗外透进来的光线。这样的反射很晃眼。 百无聊赖的宁飞扬伸手去移动手包。 酣睡中的女孩警惕地把手包扔在另一端，她扭动着身体钻到了宁飞扬的怀里。 扭动了一会儿，女孩终于安静下来。 宁飞扬苦笑了一下，他的无处可放的手按在了女孩的头上。 有意无意地抚摸女孩的柔软长发，宁飞扬有些尴尬起来。 怀里女孩的身体散发着青春的诱惑，那种柔软中特有的结实弹性能够清晰地感受到。 宁飞扬拒绝着越来越难以掩盖的旖旎气息。 他甩了甩自己的头。 “小张，开得快一点。”宁飞扬随后发出的指示透着烦躁。 凌志车陡然提速，静静的车厢内能听到发动机提速时发出的嗡嗡声。 宁飞扬沉吟了一下，他掏出了手机。 “凯文吗？你能不能到地下车库？带上你的车钥匙。。。。。对，需要你跑一趟。”宁飞扬匆匆地交代了几句，随后他匆匆挂断了手机。 他能感到怀里的女孩子蠕动了几下。 终于情绪稳定下来的宁飞扬开始仔细地凝视怀里的女孩子。 睡眠中女孩子依然微蹙眉头，嘴里喷出的酒气依然浓重。苍白的脸色罩着一层酒后的青色。 这样的酒色让宁飞扬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怀里的女孩几个小时前坐在酒桌前优雅沉静的样子。 那双坚持着睁开的漂亮的眼睛让人无法忘记。 一阵心悸划过自己的心际。 宁飞扬忍不住轻轻抚摸怀里女孩的长发，这一次的抚摸已经不再有羁绊。 “傻孩子，你知道当时我有多担心吗？你不知道这样的坚持多让人紧张吗？下回不能这样了。”宁飞扬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喃喃自语。 他在自语中变得轻松起来。 车门打开，陆凯文的脸庞出现在宁飞扬的眼前。 “凯文，拜托你把苏晴送回去。她喝了很多酒，现在也不知是在睡觉还是由于酒精中毒出现的昏迷。如果情况不好，你赶紧送她去医院。对不起，我不太方便。拜托了。”宁飞扬终于掰开了女孩子紧紧攥住自己的手从车里钻出来。 “她喝了多少酒？”陆凯文皱了皱眉。 “唉！将近两斤，而且是快速喝下去的。我们参加了土管局安排的鸿门宴。一言难尽。”宁飞扬叹着气。 陆凯文不再追问，他俯身从后座上托起了女孩。 宁飞扬在汽车发动扬起的尾气中张望了许久，他的脸上和眼睛里都充盈着关切。 陆凯文很快地把汽车开到了他熟悉的小区。 “起来吧。你到家了。不要告诉我你很难受。表演结束了。”前面的陆凯文没有回头，他的声音有着很明显的冷淡。 车厢里没有响动。 “起来回家吧。我不想重复这样的话。我已经厌倦这样的事情了。”前座上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冷淡。 后座上终于有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陆凯文从车内后视镜看到了一张苍白的被凌乱头发遮掩的脸庞。 “你有必要这样说吗？你这样说是不是心情很好？你不是这样的人何必非要这样做？”后面传来的声音有着清晰的幽怨。 “我不想回答这样无聊的话题。更不愿见到这样幼稚可笑的场面。我来凌云公司不是给你做保姆的。请你自己珍重。赶紧回去吧，我还有事情。”陆凯文的声音有了一丝慵懒。 车厢内一时陷入了沉寂。 “求求你不要这么刻薄。我知道自己伤了你的心，伤了你的自尊。可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原谅我，凯文。”后座的声音透出明显的软弱和委屈。 “无所谓了。不用和我解释了。我感到厌倦了。我不是完美的人，我一旦厌倦了就不会再有兴趣。记住，我们是从交易开始的，我还记得自己答应承担的责任。这似乎就够了。ok？”前座上的声音从慵懒渐渐转成了轻松。 又是一阵沉寂。 “可是。。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有苦衷。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我。。我会记住你。答应我，不要讨厌我。”后面的声音带着犹豫，带着沙哑。 “好，我答应你。我不会讨厌你。讨厌一个人也是需要情绪的。我已经没有那样的情绪了。你也没有让我失望。相反，你让我惊奇。一个女人能让我保持惊奇，不容易。希望这份惊奇能一直继续。下车吧，好好休息，让自己有更充沛的精力去完成自己的心愿。”陆凯文的语气越来越淡然。 苏晴不知道自己怎么走下来的，她在吃力地反复咀嚼着陆凯文最后的淡然。 自己的执拗无法理解那样的淡然和那语气后的情绪。 自己只是能够感觉到，如同那绝尘而去的汽车，自己和这个男人的纠缠再也不会出现。 交易直到现在终于结束。 一个商业化的决断。 第一百五十三章 感激和疼惜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飞扬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超过了十点。 看来苏晴是不会来了。宁飞扬放弃了期待，紧张再一次悬起。 陆凯文没有让宁飞扬失望，他在恰当的时候出现。 “凯文，正要去找你。苏晴这么晚还没来，她是不是情况不好？是不是住院了？”宁飞扬迫不及待地站起来。 “您放心，她没有去医院。只是需要休息和恢复。我担心您放不下这件事，所以来给您汇报一下。”陆凯文在沙发上坐下来。他用这样的轻松缓解对方制造的气氛。 “那就好。她是应该好好休息。”宁飞扬走过来坐下。他的语气也不再急切。 “能让自己的老板担心，苏晴是幸运的。我们都是幸运的。”陆凯文扫了一眼宁飞扬的办公室，他开始自己动手沏茶。 “听你这样说我很惭愧呀。应该感到幸运的是我。昨天如果不是苏晴，我真的要丢人了。在s市，生意圈都很势力，也都太注重面子。不要小看一次斗酒，它会很快传遍整个圈子。这一次我不仅没有输，我还在这个圈子里赢得了没有奢望过的尊重。唉，我是因祸得福呀。”宁飞扬任凭陆凯文张罗沏茶，他似乎仍然沉浸在兴奋中。 “是吗？一次斗酒也许没有那么重要吧，充其量它只是商业应酬中的一个花絮罢了。宁总似乎不必把这样的小事挂在心上。”陆凯文轻松的语气还是透露了他的兴趣。 陆凯文不相信宁飞扬是一个矫情的商人，他的经历也不允许他有多余的情绪。 任何一次失态都意味着它有着背后隐含的信息。 “凯文，你不是s市的人，所以你也许不会理解一些事情。我不是矫情，实在是这一次斗酒对我，对凌云公司有着重大的意义。它的价值和意义远远超过了一次成功的土地买卖。也许这是一次对凌云公司的未来有着深远影响的大事件。”宁飞扬的脸上闪过了严肃和庄重。 宁飞扬的话勾起了陆凯文的浓厚兴趣。宁飞扬的语气让他不得不开始重视这个原本不屑的花絮。 陆凯文有些气馁，原本准备远离女孩子的话题，可是现在自己不得不再次陷入和女孩子有关的情绪里。 “是吗？没想到宁总会给这次鸿门宴这样高的评价，看来我不得不洗耳恭听了。”陆凯文努力用戏谑的语气掩盖刚刚泛起的情绪。 “我是认真的。也许我昨天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昨天我只顾担心苏晴的身体了。只是我很快地意识到了这次斗酒的不凡之处。”宁飞扬似乎是为了强调自己的认真，他再一次重复着自己的感慨。 陆凯文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极淡的嘲讽微笑。 “你是没有经历那个场面，你更没有见到几个地产老总对我前倨后恭的态度。你是不了解我在这个圈子里的处境和地位，一言难尽呀。凌云公司不是专业的地产公司，所以地产界一直没有接纳我。很多圈子里的重要聚会都没有我的身影。在地产界我连实力最弱的地产商也不如。为什么？就因为我们是跨行业的集团公司。在他们眼里，我不是专业的地产商。说起这些，还要感谢你。凯文，是你帮我下决心做一个专业的地产商。”激动起来的宁飞扬注视自己伙伴的眼光泛起了熠熠的神采。 “您过奖了，我早说过，我只是适逢其会罢了。其实即使我不劝谏，您也早有此心。您才是真正运筹帷幄的凌云公司掌舵人。”陆凯文不得不再次烘托气氛。 “呵呵，凯文呀。你是越来越会捧人了。我是真心诚意地表示感谢。我舍不得自己辛苦取得的成果，没有你我下不了这个决心。好了，我还是回到正题吧。他们瞧不起我这个半吊子地产商。我又没有办法在短时间让他们接纳我。这次的拆改聚会本来是他们借机羞辱我的舞台，可是结果呢。哈哈，太奇妙了。”宁飞扬说着说着忍不住畅快地笑起来。 陆凯文感受着宁飞扬的笑声，他能隐约感受那个自己不曾亲见的场面。 他更能想象那个惊心动魄的场面。 他的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女孩子伸出一只手指的顽皮画面，那个画面让一股柔情在胸腹徘徊。 陆凯文微微摇头，他驱散了这种不再适宜的情感。 “凯文。通过这次斗酒我们赢得了同行的尊重和重视。不仅参与的几个对手给我打来了电话关心苏晴的情况，圈子里的其他人也给我打来电话表示祝贺。凯文，这就意味着凌云公司正式得到了承认。尤其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那个傲慢的颜处长也对我们另眼相看。这是个很有魄力的人，和他亲近对我们今后的发展有着意想不到的好处。呵呵，一次小小的斗酒竟然给了我这么多惊喜。你说，我能小视这次的斗酒吗？凯文，我们的未来不可限量啊。”宁飞扬终于在有些手舞足蹈的兴奋中结束了自己的演讲。 陆凯文满怀复杂地倾听着，配合着。 他的内心掠过一丝淡淡的忧虑，自己希望鼓动起宁飞扬的雄心，这有利于整个上市的顺利进行。这有利于自己计划的顺利进行。 可是，这绝不意味着自己希望看到宁飞扬的综合实力的不断膨胀。 自己不能容忍自己不可掌控的实力增长。 陆凯文第一次对支持女孩子的想法产生了担忧，这次不是为了无辜的旁人，而是为了自己。 女孩子的执拗和强烈的表现欲让未来变得有些扑朔迷离。 她的一次表演竟然给宁飞扬带来了这么丰厚的成果，这是自己始料不及的。 “凯文，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你想什么呢”宁飞扬的声音钻进了自己杂乱的脑际。 陆凯文再次轻轻摇摇头，他迫使自己不再胡思乱想，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宁飞扬是个聪明的人，他更是一个有着深重疑心的领导者。 “啊，我是在试图想象那个让您回味无穷的场面。”陆凯文打起精神。 “是啊，那的确是个让人荡气回肠的场面。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用惊人的忍耐力在和一群酒鬼对抗，在和意志对抗。苏晴总是给人惊奇。”宁飞扬啧啧赞叹着。 陆凯文有了一种啼笑皆非的滑稽感。 在苏晴这个真正的女酒鬼面前。那些男性似乎更应该无辜，更应该无奈。 “好了，宁总，您好像对苏晴的感观越来越好了。您可要小心，苏晴惹的麻烦可是不少。”陆凯文几乎脱口而出地说出了马上让自己后悔和愧疚的话。 盘旋在自己脑海中的担忧还是影响到了自己。 自己开始了站在女孩子对立面的选择。 宁飞扬明显愣了一下，他看向对方的眼神起了变化。 陆凯文在淡淡的愧疚中努力迎接对方的审视。 “凯文，你是在提醒我吗？”宁飞扬不甘心地补充了一句。 “是的。宁总。我虽然不愿意这个时候打扰您的雅兴，可是我不得不这样提醒您。我是您的助手，是您的合作伙伴。似乎只有我才会这样提醒您。对不起，您还要多包涵。”陆凯文不愿意退缩，也不能退缩。 这是一条可以勒紧宁飞扬的绳索，更是自己随时拿出来压制宁飞扬的武器。 这是肖竹影给自己提供的权力。 尽管不光彩，可是自己却可以光彩地加以利用。 宁飞扬叹了一口气，他不愿意继续纠缠。 “凯文，我理解你的好意。可是苏晴刚刚为公司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我们不能这样对待她。我现在越发感到你当时做的是正确的。如果当时我们委屈了苏晴，我们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成就。更没有机会在这里畅想未来。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留住了苏晴，留住了凌云公司的最大功臣。”宁飞扬的情绪波动再也难以掩饰。 陆凯文也不再掩饰自己的苦笑。 “凯文，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宁飞扬皱起了眉，他的语气也冷下来。 “宁总，也许是我多心，经过这次的斗酒，您似乎对苏晴又多了一份呵护。不知我的感觉是不是正确的。”陆凯文继续着自己的委婉的锋芒。 宁飞扬犹豫了一下，随即他扬起了脸庞，嘴角现出了不屑。 “我增加的不只是呵护，我增加的是一种更深的情感，那是疼惜。对，就是疼惜。我们做不到的事情，一个女孩子用我们这些男人自愧不如的方式做到了。她此刻也许还在承受痛苦，我们却在这里猜测和揣度，这样的不公只能让我觉得更加疼惜。凯文，怎么连你也不理解我了。你更不应该这样看待一个女孩子。这是对她最大的羞辱。”宁飞扬的不屑夹杂了愤怒。 这一次陆凯文的苦笑已经有些扭曲变形。 “她果然朝着自己的目的又迈进了一步。羞辱？她还有羞辱感吗？那么喜欢执拗征服的女孩子还值得疼惜吗？她到底还要走多远？到底什么样的结果才能满足她？”陆凯文再一次随着宁飞扬的宣泄陷入苦恼。 本来已经排斥掉的烦恼再一次纠缠住自己。 越是精彩的女孩子，越是摆脱不掉的麻烦。 第一百五十四章 暴风雨的前兆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的担忧并没有困扰自己多久，他只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重新整理了一遍自己得到的信息。 宁飞扬有了重大的收获，他在s市的地产界站稳了脚跟。凌云公司可以借助这一次拆改的巨大机遇完成企业转型。在获得优良土地资源的基础上凌云公司正式成为专业的房地产公司。 自己的加盟加速了这个过程，自己是宁飞扬的助力，可是自己也是被宁飞扬深深提防的人。自己的存在让宁飞扬保持着谨慎。 这样小心谨慎的宁飞扬不是自己期待的。 自己期待更有进取心的宁飞扬。 凌云公司已经进入了上市申请的程序，上市的过程是一个艰苦拉锯的过程。对于凌云公司这样的中等规模地产公司，证监会会采取慎重态度。 但是，陆凯文对上市抱有信心。 中国的股市需要利用一切的企业积极性和勇气。 中国的股市需要一切的可能刺激股市的低迷。 地产公司是证券市场优先的选择。 但是繁琐复杂的程序会挫伤宁飞扬的积极性。只有不断的收获才能让宁飞扬保持昂扬的斗志，只有不断的胜利才能让宁飞扬逐渐丧失警惕。 只有爬的越高才会摔得越狠。 尽管事情的变化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但是陆凯文期待这样的变化，期待越来越完美的表象。 至于那个让自己一直纠结的女孩，她充其量只是凌云公司这个大潮中的一朵涟漪。 女孩的征服计划更像是一个迷失少女贪恋的美丽泡沫。 轻轻的触碰就可以让泡沫瞬间破灭。 女孩子的执拗更像是一种幼稚可笑的挣扎。 自己曾经被吸引的**和坚强现在更像是执拗甚至是偏执。自己曾经不断涌起的怜惜竟然更像是可笑的讽刺。 女孩子在这次斗酒中显示的心机再一次证明了女孩子的深沉。 在这样的深沉面前，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 自己只能肯定一件事情。 再也不必把精力和情感投注在一颗玲珑心上。这样的浪费是对自己不负责任。对未知的宁可儿的不负责任。 陆凯文深吸了一口长气，他迅速做出了决定。 手机快速地被接通。传来的声音有着午休后的含糊。 “名扬，调查女孩子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陆凯文还在做最后的判断。 “有了点进展。可是都是支离破碎的信息。用处不大。我们用了点不光彩的手段，是不是女孩子被惊动了？给你带来麻烦了吗？”程名扬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没有麻烦。如果没有明显进展就放弃吧。我不再需要相关信息了。”陆凯文似乎下了最后的决心，他感到了一阵轻松。 “放弃？。。好吧。也许这是一个最好的选择。我们这样调查一个女孩子也许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程名扬的声音里有着一丝犹豫和不解。 “对。现在看不出调查她的必要性。即使她对我们的计划有影响也不会很大。一个从山村走出来的女孩子再怎么能干也成不了我们的对手。撤出来吧。我们还是按原来的计划进行。把尾巴擦干净。”陆凯文的语气越来越冷淡。 “凯文，我还以为。。。算了，我会不留下痕迹的。”程名扬犹豫的语气显而易见。 放下手机的陆凯文皱了皱眉头，他对自己给助手带来的犹疑感到了一丝自责。也许自己过去一度的失措太明显了。 这样的失误自己竟然一直没有察觉。 自己或许还有其他的失误，但愿这样的错误不再重复。 陆凯文为自己的过往感到懊恼，为自己的轻易的移情感到愧疚。 当夜晚的星光缀满天幕的时候，陆凯文终于在高速电梯带来的眩晕中走进了君悦大厦87层的九重天酒吧。 “凯文，我在这里”约翰的轻声呼喊把陆凯文从酒吧里太空视觉的冲击中唤醒过来。 “约翰，你怎么找这么高的地方。难道你喜欢这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吗？”陆凯文一屁股在高的离谱的吧椅上坐下。 “嘿嘿，这可是s市最昂贵的酒吧。我这是为了表示对你最崇高的敬意。怎么样？这里的视觉冲击是不是很强烈。是不是有种在太空里的错觉？这种魔镜的视觉再加上很棒的爵士乐，你会很快喜欢的。”约翰的情绪里似乎有着自己对这里的情有独钟。 “好。我会试着喜欢这里的。至少爵士乐是我喜欢的。我喜欢音乐里的倾述韵律和无拘无束的优雅。”陆凯文仔细辨别了一下酒吧里的悠扬乐曲。 “是吧，这里毕竟是最贵的酒吧，所以这里没有喧闹，只有安静的轻音乐，很适合重要的谈话。”约翰一副自得的样子。 陆凯文专注地看了对方一眼，对方话里隐含的意思他能捕捉到。 “重要的事？看来你请我来不是放松的。说吧，是不是和我们的贷款有关？我不相信你会拒绝和我们的合作。”陆凯文换上了严肃和认真的表情。 “不着急。来，我给你叫一杯鸡尾酒。”约翰似乎是故意要吊起陆凯文的胃口。 约翰打了一个响指。陆凯文被约翰的潇洒动作勾起了艳羡。 服务生很神奇地在响指之后出现在眼前。 “来一杯你们的九重天。一定要最好的调酒师调配的。”约翰似乎被陆凯文的眼神鼓励，他的动作和语气越来越挥洒。 “你果然是个纯正的美国佬。你来这里或许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的美利坚味道生疏吧。”陆凯文又气又恨地品评着朋友的嘚瑟。 “也许吧。来到这片土地时间长了，我要经常用这样的方式提醒自己，我流淌着美利坚的血液。没办法，这里太迷人了，我害怕迷失。”约翰的脸上涌起了虔诚，他的语气也注入了深情。 陆凯文没有继续调侃，他理解这种情感。每一个美国公民都有着对祖国的近乎执拗的热爱。 每到**日，陆凯文总是置身在星条旗的海洋里。 在美利坚的宪法下，那些骄傲的生灵有着睥睨一切的骄傲和自豪。 自己有了一丝惭愧，自己这个美国公民似乎正在变得徘徊，变得彷徨。 因为母亲的遗愿，自己来到了她的故乡，自己正在变得模糊。 也许约翰的话可以解释这样的窘境。这里太迷人了。 这是一个东西方文明交融碰撞的新兴都市，是真正的东方明珠。 品尝着鸡尾酒的混合醇香，听着醉人的轻音乐，陆凯文彻底轻松下来。 他暂时抛弃了一直以来的紧张和自我约束。 “凯文，在你的判断里，我所说的重要的事情应该是什么？”约翰终于开始了自己的正题。 “听你的语气似乎和我们的贷款没有关系。那会是什么事情？”陆凯文也开始配合自己的朋友，这样的对话环境让他很享受。 “你难道一点没有预感吗？我不相信你的眼光一直停留在这里，我不相信你的朋友们和你没有一个随时联络的渠道。我不相信你在美国的财富都是凭借运气捡来的。”约翰的嘴角泛起不屑，他的语气也弥漫讥讽。 陆凯文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了起来，他预感到了今天的聚会不会是简单的心血来潮。 “是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在华尔街露面了？什么征兆？什么级别？”陆凯文放下了酒杯，他换上了神秘的表情。 约翰审视了一会儿眼前的朋友，他渐渐露出了释然的神色。 “看来你也在有预感。我明天就要飞回美国参加银行的紧急会议。告诉你我们的一个内部数据，全美客户中已经超过十万个客户彻底停止了住房还款。你应该知道这意味什么？这仅仅是我们h银行。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次的级别远远大于70年代的危机。远远大于布林森体系下的金融危机。我认为级别应该是暴风级。”约翰的语气和神情变幻着。 “我也有同感。可是我想知道的是爆发的具体时间。”陆凯文不愿再说一句废话。 “这个很难说。现在只是有了征兆。而且是我们这些业内人士看到了这些征兆。下半年我们和美联储都会全力阻击。但是效果怎么样就不好说了。如果我们的努力都失败，那么最有可能的时间是今年底或者明年初。你认为我的预测怎么样？”约翰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陆凯文沉吟了一会儿，他在过滤着自己掌握的所有信息。 陆凯文终于抬起眼和对方迎在一起，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约翰长舒了一口气，他有了如释重负的轻松。 “看来我们是该动一动了。还好，我们有时间。约翰，你是幸运的，你来到了中国，这里是金融海洋里的一座孤岛。它封闭的运作环境似乎可以让你大展拳脚。你的机会来了。抓住这次难得的际遇。”陆凯文伸出手在对方宽厚的肩膀上拍了拍。 “凯文，这就是我找你来的原因。你来中国的时间不短了。给我一个有建设性的建议。中国的金融市场究竟会不会受到这次风暴的影响？我能做什么？”约翰的眼神是期待和信任。 陆凯文有了淡淡的感动，他被朋友的信任感染。 “约翰，中国的股市和金融市场最大的特点就是幼稚和封闭。我们以前总是嘲笑他们。可是正是我们嘲笑的理由却恰恰可以让这个市场受到这次危机的最小程度的波及。这似乎是个讽刺。可是它确实是一个必将被证明的事实。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正因为中国的股市和金融市场太幼稚和太落后了，所以它没有华尔街随处可见的金融衍生出来的令人眼花缭乱的概念垃圾。也没有欧美金融市场上极度繁荣的资本投机。中国人骨子里的把钱存起来的保守思想形成了对抗热钱的坚固堡垒。也隔绝了国际是金融资本对中国的巨大冲击。所以，你应该大胆地扶持中国市场。利用这次危机你可以在银行总部获得最大的利益。”陆凯文有了敞开心扉的畅快。他终于可以在自大的美国精神面前涌起华人的自豪。 约翰沉吟着，品味着。 陆凯文不再继续劝说，他愿意在品尝鸡尾酒的惬意中等待。 “谢谢你，凯文，你打消了我的顾虑。我虽然不理解东方人的思维，但是我相信他们的古老文明，相信他们的聪明才智。相信这繁荣背后的庞大市场。我回去后一定会说服银行的高层真正重视这个市场。”约翰终于打破了沉默。 “是啊，尽管说服那些自大和高傲的家伙不容易，可是你毕竟现在有了这么大的机遇。我相信你会成功的。来。cheers！”陆凯文举起了酒杯。 清脆的玻璃杯碰撞声荡漾开来。 “凯文，我们已经修改了协议。最后形成的协议条款完全是以一个最惠伙伴的立场来制定的。我相信它显示了我们的最大诚意。明天文本就会送到凌云公司。我不能去和苏晴小姐道别了，代我向她问候。我回来时应该一切都会有圆满的结论。”约翰终于轻松下来。 陆凯文不愿谈起自己不再感兴趣的话题，他只是用淡淡的苦笑回应对方的暗示。 对于凌云公司，对于那个女孩，陆凯文重新拾回了自己初到贵地时的心绪。 不再犹豫，不再留恋。 重新戴起自己早已习惯的面具。他下定了决心。 不再试图敞开自己的心扉，不再暴露自己的柔软。 女孩子的充满心机的变幻让他厌恶，更让他厌倦。 眼前的鸡尾酒在灯光和满室奇形怪状的玻璃的折射里焕发出炫丽的晕彩。 这样的迷幻光晕更像是那个女孩子带给自己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就是耀眼变幻带来的失望，深深的失望。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为了爱情，做最后的挣扎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喜欢这样子在夏夜的中学操场里疯狂奔跑的酣畅，喜欢这样痛快淋漓地挥洒汗水的畅快。汗渍黏在身上的感觉对他就是一种幸福。一种对青春的回忆和留恋。 意犹未尽地控制着速度跑进自己的小区。 高档小区的环境幽雅而静谧。 在楼道前停下来的陆凯文下意识地摸索运动服里的钥匙。 “凯文。能和我坐一会儿吗？”身后一声低沉而有些嘶哑的女声响起。 静谧的氛围把女音衬托得幽怨而空灵，没有准备的陆凯文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停止了掏钥匙的动作。 倏地转身，他的眉头很快地拧了起来。 从楼道旁边的树后转出一个身影。 陆凯文在转身的瞬间已经知道，该来的终究要来。只是自己的心境再也无法回到往昔。自己再也无法有恋爱中的心态。 不自觉皱起的眉头就是此刻心情的自然反应。 树后转出来的身影散发着犹豫和不安。 “苏晴？这么晚了。你有事情吗？”陆凯文勉强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一阵气苦涌上来。对方的迟疑和反感太明显了。委屈和幽怨一股脑泛上来。 自己是经过整整三天的反复考虑，经过整整三天的自我折磨才做出了这个决定，才鼓起勇气找到这里。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过去的三天里苏晴被慵懒和厌恶感包围着。她像个没有生气的木偶。 除了收拾屋子和做饭，她做的最多的就是坐在电脑前回放模糊而抖动的影像。 伴随着这些影像反复出现在自己记忆里的就是自己在斗酒后的一系列还算合格的表演。 自己下狠心把手指伸进喉咙搅动带来的强烈的恶心和随后翻江倒海般的反胃至今还记忆犹新。在那瞬间，整个世界都似乎被翻转，眼前只有白茫茫的混沌和颠倒。 这一切只是为了制造一个逼真的画面，只是为了让盥洗室门外的宁飞扬信以为真。 虽然酒精带来皮肤上的灼烧感和胃里一阵阵强烈的反胃，可是和强迫自己呕吐时的难受相比。酒精带来的痛苦根本不算什么。 一次次把手指伸进喉咙搅动，一次次忍受天旋地转的呕吐。直到最后的干呕。 为了让宁飞扬感受自己制造的痛苦，自己只有在吐无可吐的干呕中哀嚎呻吟。 接下来就是眼前这些模糊但抖动的影像了。 影像里自己钻进宁飞扬怀中撒娇的场面让自己恶心。宁飞扬抚摸自己头发的情景让自己憎恶。 强烈的愤恨总是在盯着电脑回放的时候涌起。 巨大的讽刺也在折磨着自己。 这是怎样的情景？这是怎样的残酷。没有父女相依嬉戏的幸福，只有阴暗的设计，只有报复时的阴暗心机。 折磨苏晴的不是这些模糊的画面，折磨她的是深深印在脑海的另一组画面。 折磨她的是车门拉开时陆凯文站在车旁充满惊愕的脸庞。 折磨自己的是他随后驱赶自己下车时充满厌恶的语气。 刚刚被他拒绝，随后又让他看到这样的不堪场面，他会不会对自己再也不会原谅。 自己真的就再也无法挽回自己的爱情了吗？ 三天了，脑海里盘旋的焦急和录像里让自己恶心的场面不断纠缠，不断抗争。 自己把宁飞扬、闵薇和其他人的问候敷衍过去，可是自己等待的电话或者消息始终没有传来。 自己曾经用投币这种幼稚可笑的行为来帮助自己决定自己的选择，可是每一次自己都推翻了自己的选择。 直到自己一觉醒来后看到镜子里脸庞上的泪渍，自己终于下定了决心。 自己需要爱情。自己不能失去未来也许会终生悔恨的珍贵。 尽管八年很漫长，可是自己的未来更长远，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 曾经以为自己不会爱上一个人，一旦爱了，就要坚持下去。 支撑自己走到这里的就是这样一种心态，一种自我安慰。 犹豫着躲在树后，犹豫着该怎样开口求得他的原谅，犹豫着该怎样迎接接下来全新而陌生的生活。 在犹豫中她看到了出去跑步的陆凯文，她没有出来拦阻。 她不忍心打扰他兴致勃勃的心情，她还在犹豫。 看到他跑回来时候意犹未尽的样子，苏晴终于完成了所有的心路历程。 可是，此刻面对这样扑面而来的不耐和厌恶，巨大的委屈再一次涌起。 “凯文，我们能找个地方坐下来说话吗？这里有长椅，我们平静地谈一谈。我有要告诉你的事情。也许你听了之后会原谅我。”苏晴挪动了几步，她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陆凯文犹豫了一下，他走了过来，可是他没有坐下。 “这几天你没有去上班，宁飞扬很着急，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关心你。为了表示对你的酬劳，公司已经下了通告，奖励你五万元。这可是公司成立以来最大的一笔单项奖。恭喜你了。”陆凯文站在长椅旁，他似乎要保持随时离开的姿势。 苏晴皱了皱眉头，她不仅对这个意外的消息，更是对对方不屑的态度。 这样的不屑语气让自己的决心有些动摇。 “好了，我可没有宁总这么大方。和他相比，我给的那些上床钱真是小巫见大巫了。看来你的收获不小，这似乎比奖金更值得祝贺。”陆凯文继续着不屑。 对女孩子的到访，自己不再有当初的心情，自己不想再被纠缠。 “你。。。凯文，我知道自己伤害了你，我来就是要说清楚我的事情。我来就是争取你原谅的。我希望找回你对我的爱。”苏晴的表情和语气都在转瞬之间变幻着。 “爱？苏晴小姐。这个词似乎太强烈了。不如说是好感吧。可惜，现在说这个词已经不适合了。我们好不容易解脱出来，你又何必重提旧事。你还是做回原来那个洒脱的女孩吧。我真诚祝福那样的洒脱。”陆凯文明显有了逆反的心理，他的眉头在不屑的嘲讽语气中再一次蹙起。 “凯文，我是真心诚意来解释的。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苏晴没有再计较对方的态度，她在努力控制着自己冲口而出的解释。 “不必了。这样的机会应该留给真心相爱的恋人。我们还没有到那个程度。你我约定过，我们是情人，是相互需要慰藉的情人。什么是情人？这不需要我解释了吧。所以，一旦分手了，就不要再解释，不要再纠缠。”陆凯文终于开始转身。此刻的他感到一阵畅快。 女孩子依偎在宁飞扬的怀里的场面自己不能忘记。 转眼之后和自己哀求解释的画面就在自己眼前。 这样的转折不是自己的骄傲，而是对自己无以复加的侮辱。 这样的狡诈心机是赤luoluo的侮辱。 再也无法遏制自己的委屈，委屈迅速化作愤怒。 自己辛辛苦苦在痛苦中煎熬，在挣扎中下定的决心竟然这么被对方不屑一顾。 苏晴在羞恼中愤然起身。 “陆凯文。不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就是怯懦。你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你说了这么多，其实你就是在逃避。你害怕听我的解释，你害怕真的爱上我。害怕面对你曾经的承诺。”苏晴的声音因为恼怒而变得高亢。 陆凯文的身子抖动了一下，既是因为女孩突然发出地尖锐的质问，也是因为她的言语击中了自己的薄弱。 他没有转身，只是在夜色里他苦笑了一下。 “是的，我现在不用再害怕面对自己的承诺了。我可以心无旁骛地面对她了。”陆凯文的声音里有了轻松，有了温柔。 无力感袭遍了苏晴的全身，她感到了嫉恨，可是自己却无力去对抗那个未知的人。 “你太过分了。就为了一个完全不知道踪迹的女孩，你就这样残忍对待我吗？我是经过多大的挣扎才决定来找你的。你知道吗？我这几天一直都在斗争，究竟是要继续我的计划还是向你解释，求得你的原谅。我最后还是下决心来找你。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哪怕只是听我解释再做决定不行吗？”苏晴在黑暗里感觉到了自己脸庞的灼热。 “这有意义吗？你想怎么样？想让我们回到过去吗？想让我们面临以后再一次可能同样面临的分手场面吗？我不会听你的解释，即使它是一个让我感动和理解的真实故事。因为我再也不愿经历一次对我未婚妻的背叛。我再也不愿意破坏心中的纯净。苏晴，回去吧。继续自己的生活。尽管我不赞成你的计划，可是我欣赏你的执着。”陆凯文在叹息中迈出了自己的脚步。 “欣赏个屁。你这样故作清高有什么用？你的那个妹妹只是臆想出来的，你不能拿她做借口来拒绝我。我不是和她抢，我只是舍不得你，舍不得你这样折磨自己。你觉得这样的生活真实吗？你觉得这样伤害我就可以吗？你难道就一点不感到心痛吗？”苏晴的情绪剧烈波动着，她有了忍不住哭泣的无奈。 陆凯文顿住了脚步，他有了一丝犹豫。短暂的一瞬间他很想转过身来。 女孩子的话让他有了感动。可是。。 “苏晴，我理解你的意思，也明白你的痛苦。可是你毕竟是真实的，而她，她还没有踪迹。如果我因为自己的幸福就放弃了她，谁还会牵挂她？你至少还有奶奶，有奋斗的目标。她却什么都没有，只有我。只有我这个一天都没有疼爱过她的亲人。对不起，如果要选择，我宁愿选择在痛苦中等待和寻找，而不是让我不安的爱情。让我不安的幸福。苏晴，回去吧，回去开始新的生活，实现自己的心愿吧。”陆凯文在犹豫中渐渐坚定，他顿住的脚步也开始移动。 “陆凯文，你不给我机会，我不怨你。可是你用一个虚无缥缈的人做借口就是对我最大的伤害。我无法祝福你们。我只想告诉你，我没有想占有你，我只想坚持这份爱情。可是你拒绝了我，希望你一直坚持这份动人的虚伪。不要让我看到你的另一面。很遗憾，你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希望这不是一个让你后悔的决定。再见！”苏晴拼命地叫喊了出来。 她拼命地转身，拼命地跑进黑暗里。 陆凯文转过身，他只能捕捉到女孩子奔跑在黑暗中的依稀的背影。 “再见了。也许你有很充分的理由，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动摇。现在这样最好。”他蠕动着嘴唇默默叨念着。 苏晴慢慢在洒满灯光的街道上停下了狂奔的脚步。 泪水已经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这样的结局既在自己的意料之外，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自己鼓起的所有勇气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变得干瘪而毫无生气。 自己设计的动人场面只能是一个一触就破的美丽泡沫。 一切都彻底结束了，迅猛地结束了。 留下来的只能是自己的不争气的眼泪和幽怨。 所有的挣扎换来的只能是屈辱和不甘。 自己的骄傲让自己在夜幕下产生了恼恨，恨那个抓住自己的错误不再给自己机会的男人，也恨那个被可恨的男人随时拿来做借口的女孩。 那个该死的无影无踪的女孩。一个让人无法抗争的女孩。 “去死吧。”擦干眼泪的苏晴忍不住发出了一句在静谧的街道上荡起回音的诅咒。 第一百五十六章 隔阂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六月初的阳光洒进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暖暖的阳光让座无虚席的会议室充盈着热烈的气氛。 也许是为了烘托气氛，会议室正面的墙上挂起了巨大的条幅。 “凌云公司庆功会”几个字显得格外醒目。 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苏晴和众人一样在等待着公司里的两位最高领导。她不时地应付着周围走过来向她表示祝贺的同事。 忙着敷衍众人的她在头脑中始终盘旋着一个疑惑。这个疑惑是宁飞扬用不经意的口吻告诉她的。 周一恢复正常上班的苏晴接受了宁飞扬的慰问和关心，她已经记不得宁飞扬那些没有营养的寒暄。她只记住了两个信息，这个庆功会的主角是她苏晴。会上要对未来的工作做一点调整，希望她能有准备。 对于这个庆功会和自己的关系，苏晴没有放在心上。她感到困惑的是第二个信息。宁飞扬不愿深谈的神情让她感到困惑。 对于工作上的事她没有多少兴趣，只要不让她离开宁飞扬，她做什么都无所谓。 自己从来对凌云公司的权力没有兴趣，自己甚至憎恶这个公司的一切。 现在这个公司让她增加了新的情愫，那就是恼恨。 对那个刚刚彻底放弃了自己的男人。 在热闹的气氛中胡思乱想的苏晴突然产生了自嘲的滑稽感。 自己的报复计划执行得这样艰辛，用了八年时间终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为了报复一个和自己有孽缘的男人，可是现在偏偏又出现了另一个和自己同样结下孽缘的男人。 这个男人同样让自己受到了伤害。 他甚至还不如宁飞扬。宁飞扬一直保持着谦谦君子的虚伪，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设法诱惑他，可是他依然在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如果自己不是有着无法释怀的怨恨，如果自己不是他的骨肉，自己会庆幸遇到宁飞扬这样的君子。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他也是一个让人敬重的老板。 可是那个年轻的男人呢？利用自己的权力，利用自己的魅力，利用一次不光彩的交易彻底俘获了自己的身心。再利用自己一次因为骄傲而暴露的真心放弃了自己。应该说这是一次抛弃。 他为了抛弃自己，竟然又祭出了那个表面听起来很动人的虚伪故事。他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彻头彻尾的混蛋。 “王八蛋。别让我有机会，否则我一定让你加倍偿还我尝到的痛苦和羞辱。”苏晴的内心忍不住涌起浓浓的怨恨和不甘。 苏晴的怨恨在看到走进来的陆凯文时达到了顶点。 那张英俊高贵的脸庞上如春风一样的笑容在她的眼里就是扭曲的猥琐。自己不能给猥琐这个词定义一个准确的形象，但是自己从今以后就会用这样的笑容来对照这个词汇。 宁飞扬坐下的时候特意深深地看了一眼隔了两个座位的苏晴。 陆凯文没有坐下，他注定是凌云公司所有会议的司仪。 “诸位同事。今天这个庆功会是宁总特意嘱咐召开的。我个人认为这个庆功会很有必要。因为我们刚刚圆满完成了两件值得大力庆祝的大事。一件事就是我们在市里拆改工程中成为中标人，我们获得了优质而且价格合理的地产资源。从我们签订地产协议的时候，我们正式成为s市的地产商。为了这一天，宁总带领大家整整奋斗了二十年。作为这件大事的参与者，我感到自豪。诸位同事，你们呢？”陆凯文习惯性地在气氛最热烈的时候把话语权交给在座的所有人。 一阵欢呼声和鼓掌呼应着陆凯文的蛊惑。 陆凯文摆了摆手，他的笑容更加灿烂和真诚。 “王八蛋。装腔作势！”苏晴搜刮着自己肚子里可怜的粗俗。 “还有一件大事，肖竹芳总监和财务部已经完成了和h银行的所有谈判。双方已经签署了备忘录。我们和h银行这家享誉全球的著名银行已经成为战略伙伴。这件大事让我们上市的准备工作全部完成。我们离上市的日子不会太远了。诸位，让我们欢呼吧。”陆凯文举起双手挥动了起来。 与会者纷纷站起来鼓掌欢呼。会议室的气氛达到了鼎沸的极致。 苏晴皱着眉头扫了一眼宁飞扬，后者在喧闹的气氛中紧盯着苏晴，他的眼光里有着歉疚，有着安抚。 苏晴转头把眼光死死盯住含笑坐下的陆凯文。后者只是微笑着回视了她一眼就漂移过去。 苏晴无法感受那眼神里的情绪。她不甘心地死死盯住对方，她盼望着对方能感受到自己的愤怒。 对方依然是含笑巡视的眼光让苏晴几乎暴起。 宁飞扬站起来做了一个示意安静的手势。会议室沸腾的气氛渐渐回落。 “诸位同事。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一个人。她是个新人。但是她用出色的工作业绩帮助公司完成了专业地产公司的转型。可以不夸张的讲，没有她，也许我们不会顺利取得今天这样的成绩。她就是我们的苏晴小姐。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表示对她的祝贺。”宁飞扬把眼光转向苏晴的同时开始鼓掌。 会议室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闷，随后是附和宁飞扬倡议的稀稀落落的掌声。 宁飞扬皱了皱眉，他情不自禁地把头转向一个人。 肖竹芳面色平静地迎接着姐夫的目光。 宁飞扬随后又把头转向自己身边的陆凯文。 陆凯文苦笑着轻轻摇头。 最后，宁飞扬转向苏晴，后者没有和自己的眼光接触，她的眼光似乎在狠狠地盯着别处。宁飞扬很快做出了判断，她是在向自己身边的陆凯文挑衅。 怒气升腾起来，自己对这样的掌声感到悲哀。更感到愤怒。 一个企业的核心中层没有共同的荣誉感，这是对自己这些年努力的最大侮辱。 “听各位的掌声好像很不情愿。也许你们认为我对一个新人的评价言过其词吧。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苏晴不仅值得这样的评价，甚至她的贡献远远超过了我给她的评价。你们知道吗？在s市的地产商心目中，苏晴的地位远远超过我这个凌云公司的总经理。几乎每一个有影响的地产商都在联系我，他们不是要认识我宁飞扬，他们是想认识这个凌云公司的女孩子。听清楚，他们以能和苏晴相识为荣。”宁飞扬越说越动情，他的眼神逐一扫过每一个出席会议的中层领导，最后他还是把眼光落在了肖竹芳身上。 面对宁飞扬罕见的挑衅眼光，肖竹芳的嘴角泛起了嘲讽的笑意。 “姐夫，你还不知道大家为什么会这样对待你的热情，你被小丫头片子耍了还不自知。可笑。”肖竹芳暗暗腹诽。 “好了，你们的掌声根本不值得和苏晴的付出相比。为了表示对苏晴的感激和鼓励，公司一次奖励苏晴五万元。对那些对公司有突出贡献的员工，公司会重奖。”宁飞扬几乎是咬着牙宣布了会议的决定。面对众人的木然表情，他有了深深的沮丧和突如其来的泄气感。 宁飞扬坐下来。 会场上出现了短暂的沉闷。 陆凯文的眼光终于和苏晴的眼光碰撞在一起。 “苏晴，宁总已经宣布了公司对你奖励的决定。你也表示一下吧。苏晴。我们都在等你这位功臣发言。”陆凯文的声音有了起伏。 终于盼到陆凯文和自己眼光碰撞的苏晴狠狠盯着对方，对方的话自己没有听到，自己只是专注于发泄自己的愤怒。 直到陆凯文提高了声音，直到感觉到所有人的眼光都倾泻在自己身上，苏晴终于清醒过来。 “谢谢公司的奖励，谢谢同事们的支持。”苏晴狼狈地站起来又匆匆坐下。 会场上有了纷乱的窃窃私语和笑声。 宁飞扬失望地闭上了眼睛。他不仅是对这些公司中层失望，他也是对身边的陆凯文失望。年轻人轻描淡写的语气让自己失望。 同时他也感到了自己孤军奋战的疲惫。 自从陆凯文加盟以来，自己把陆凯文推在前面的策略终于开始反噬。自己已经习惯了陆凯文出面抵挡的场面。收起的锋利正在变得迟钝。 “好了，诸位对年轻的苏晴可能有着不理解，宁总和我不会计较。但是希望诸位把力量用在对公司的贡献上而不是无谓的排挤和内斗。请原谅我这样说。请诸位深思。下面我宣布对肖总监和财务部的奖励。她们同样是我们功臣。公司奖励财务部两万元。请肖总监代为安排吧。我宣布，散会！”陆凯文的声音在重新安静下来的会议室回荡。 “苏晴，有什么事情尽管说，你把我留下来不会就是为了这样盯着我看吧。呵呵。”陆凯文脸上挂着笑容，也挂着尴尬。 苏晴狠狠地盯着对方的脸庞，她越来越相信这就是一种猥琐。 她拼命搜刮着反击对方的说辞，可是渐渐地她的冲动在迟疑中缓缓消退。 “陆总，我本来想说点什么，可是我突然发现，我找不到合适的言语。算了。一切都过去了。这样挺好的。本来就该这样。”苏晴终于收回了狠戾的目光。也收回了冲口而出的宣泄。 陆凯文深深地看了一眼拦在身前的女孩。 这一瞬间他的眼里泛起赞赏。也泛起一丝轻松。 置身在空荡荡的会议室，苏晴体会着自己的情绪，回味着自己不争气的表现。 她渐渐明白过来，自己没有了无法排遣的愤怒。 自己和海归之间开始有了一种默契。 那是隔阂。那是心与心之间的鸿沟。 第一百五十七章 开始沸腾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看着宁飞扬和肖竹芳一言不发对峙的场景，陆凯文第一次感到了畅快和刺激。 自己终于能以一个仲裁者的角色心安理得地享受自己的胜利果实了。 这是计划实施以来第一次自己能够以这样高高在上的姿态出现在宁飞扬的家庭斗争中，出现在公司的最高层的角逐中。 自己当初的设计的计划不只一种。 自己曾设想利用自己在资金上的优势采取针锋相对的经济打击。只要是凌云公司涉及的领域和项目自己都要去抢夺。可是最终自己还是毫不犹豫地否决了那样的计划。 那样的计划太抬举宁飞扬了。那样战胜宁飞扬，只能让宁飞扬像个战士。 宁飞扬不配那样的形象。 自己选择了阴暗，自己要让宁飞扬在窒息中枯萎。要让宁飞扬身心受到摧残。要让宁飞扬失去对一切友谊的信任。 现在自己就是以宁飞扬亲密朋友的身份享受阴暗的酣畅。享受宁飞扬的感激和信任。 太有意思了。感谢主。感谢母亲的在天之灵。 当然，还要感谢那个充满心机的女孩。 好整以暇的陆凯文不经意地把眼光扫向外间的办公室。他真的恨不得此刻外面的女孩子也能参与进来。那将是什么样的场面？ 陆凯文难得地没有立刻去打破沉闷的对峙，难得地没有为宁飞扬抵挡。 此刻的宁飞扬没有让陆凯文圆场的打算，他的胸中燃烧着愤怒。 请陆凯文在场只是要把家庭的内斗转化成正式的公司事务。 以往自己不会采取这样繁琐的正式程序，但是凌云的结构正在发生变化。公司正在向上市公司的规范转化。自己必须适应这样的转变。 “肖总监。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今天会议上的气氛是不是你串联的结果？”宁飞扬首先打破了对峙的沉闷。 “呵呵，宁总似乎太抬举我了。”早已在等待的肖竹芳几乎是立即接上了宁飞扬的话茬。 陆凯文轻轻咳嗽了两声。 肖竹芳看了旁边沙发上的年轻副总一样，她的眼神里泛起感激。 “不是吗？我实在想不出凌云公司的管理人员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没有素质？如果不是他们畏惧某些势力，那我就真的为凌云公司，为我自己感到悲哀了。”配合着对方的讥讽语气，宁飞扬也抑制不住自己的讥刺。 “这些似乎不是我这个财务主管的职责吧。我在会议上是配合宁总鼓掌的人。难道我还能逼着同事们去配合吗？那样的话，我岂不就成了宁总所指的某种势力了。还好我没有做那种画蛇添足的事情。”肖竹芳一副满不在乎的针锋相对。 陆凯文的咳嗽再次响起来。 “凯文，没关系。我早就适应她这种语气了。我不会计较的。我们现在是在谈公司的管理。你不用顾忌。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宁飞扬聪明地借力打力。他还没有丧失理智到和自己的小姨子胡搅蛮缠的地步。 宁飞扬需要这样的姿态，既是对中层管理人员发出的讯号，也是为了给苏晴一个交待。 让陆凯文在场就是为了达到这些目的。 “好的，宁总。我不能不说说自己的意见。今天会上的气氛的确不正常。这不是一个正规管理公司应该出现的想象。我想应该事出有因吧。我们应该重视这件事情，应该找到原因。这就是我的建议。”陆凯文不能再保持超然的地位，他还没到放松神经的时候。 宁飞扬欣慰地点点头，他把眼光转向肖竹芳。 肖竹芳也第一次配合地点点头。 “竹芳，这不是让你为难的事情吧。我知道他们喜欢找你。你可以坦诚相告吧。”宁飞扬一副笃定的神色。 肖竹芳叹了一口气。 “竹芳。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宁飞扬有了诧异，也有了不耐。 肖竹芳看向宁飞扬的眼神泛起了一丝幽怨。她随后看向陆凯文的眼神又迅速变成犹豫。 宁飞扬和陆凯文对视了一眼，他们互相交换了自己的疑问。 “不用介意凯文，也不要担心我。你尽管直说。究竟什么事情让一贯杀伐果决的肖总监这么为难？”宁飞扬的玩笑口吻在此刻更像是讥讽。 “唉！这件事似乎应该问外面的那位年轻漂亮的女助理。我也想知道她究竟为什么这样做？姐夫，我实在羞于启齿，我早提醒过你不要姑息这个女孩子，可是你就是不听，现在这样的局面我没有办法控制了。你自己收拾吧。”肖竹芳终于开口了。 肖竹芳的话只能让宁飞扬和陆凯文面面相觑。两个人同时在对方眼里读出了困惑，但也读出了答案。 “肖总监，请把话说清楚。我们就是要解决问题的。”这一次是陆凯文首先开口追问。他预感到了自己期待的时刻即将到来。他竭力压抑着兴奋。 冲口而出的陆凯文有了一丝飞速涌起的悔意，自己终究还是年轻，自己还是不如宁飞扬这个对手。 “好吧，既然凯文这样说了。我就没必要遮掩了。我姐上次和苏晴见面的事情在公司里传开了。这件事被传的沸沸扬扬，你们也知道，这种事情被扭曲后会是什么样子。再加上前几天我们的宁总和醉酒的苏晴在一起的场面被人看见。结果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偏偏今天我们的宁总又是这么动情地介绍苏晴的功绩。我们这些管理人员会是什么反应就不用我解释了。不用这样看我，我也是大家笑话的对象。这么多年，我头一次觉得凌云公司让我为难。”肖竹芳越来越阴沉的语气和表情在此刻是真实的。 宁飞扬不自觉地把身子向后仰靠在沙发上，他一时陷入了困顿和无力。 陆凯文集中一切注意力感受着身边的宁飞扬的细微变化。他的兴奋在全身流转。 办公室重新陷入沉闷。 “凯文，你怎么看？”很快重新振作起来的宁飞扬把期待的眼光投注在年轻人身上。 早有准备的陆凯文挤出了一丝苦笑。这样的表情此时做起来真的困难。 自己从没有这么舒畅过。自己只能默默提醒自己。 “世界上只有一件事情不能用权力和秩序去解决，那就是流言。我们遇到了意见无法解决的麻烦。”陆凯文一字一句地吐出自己的答案，他的样子像是在斟酌，也像是在犹豫。 “有什么难的？请苏晴离开公司不就解决了。对不起，凯文。我的话你不用介意。我不想让你为难。”肖竹芳插了进来。 陆凯文皱了皱眉，他有了隐隐的愤怒。 尽管他已经开始厌恶女孩子的心机，可是肖竹芳这样轻描淡写罔顾别人的姿态更让他反感。 在自己接受的熏陶里，没有人比他人尊贵，只有社会分工的不同。 “不行，我和嫂子说过，除非有证据证明苏晴触犯了公司的制度，除非证明她是蓄意破坏公司的经营。否则我决不允许开除员工这样的不人道行为。即使让我生活在流言蜚语中我也在所不惜。”陆凯文脱口而出的语气有着森冷和狠戾。 这次轮到宁飞扬和肖竹芳面面相觑。 宁飞扬很快轻松下来。 “对，即使让我与整个公司的流言为敌也在所不惜。我就不信，凌云公司还能被流言蜚语击垮。他们也太小看我宁飞扬了。苏晴到底做错了什么？这是典型的嫉妒。典型的小市民思想作祟。”宁飞扬有了结束这一切的豪气。 “姐夫，你说的轻巧。你就没有想过一件事？万一这些流言蜚语传到我姐姐耳朵里怎么办？你这是对她的伤害。”肖竹芳激动地站了起来。 宁飞扬的豪气很快地逝去，他陷入了沉吟。 陆凯文在旁边观赏着眼前的一切，他期待着精彩。 “竹芳，你还是不要生事了。你以为开除苏晴是她的损失吗？你以为开除苏晴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别说凯文的价值观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就是那些欣赏苏晴的地产商们也会一下子把我打回原形，把凌云公司打回原形。你知道苏晴在s市地产圈的地位吗？她是一颗正在升起的新星。记住，一个让人欣赏的女孩子，无论她做了什么错事也会被原谅。你嫂子会理解的。这一切本来就是你们莫须有制造出来的恶果。就这么决定了。我宁飞扬倒要看一看，这些流言制造者有多大的尿性。”重新恢复底气的宁飞扬也爆出了难得的粗口。 陆凯文等到了自己期待的精彩。 他喜欢这样的宁飞扬，喜欢这样的挑战。 至少他不会在此刻为自己母亲曾经的选择感到委屈。 至少自己可以期待更沸腾的凌云公司，更沸腾的未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肺腑之言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姐，你不回家做饭把我叫到这来干什么？飞飞可是要吃饭的。”肖伟满脸的不情愿。 他是在回家的路上被肖竹芳一个电话叫到这里的。 他实在搞不懂偌大的饭店雅间里只有两个人到底有什么意思。 “哪那么多话。你姐找你来就那么难？不愿意就滚回去。”肖竹芳沉下了脸。 “好，只要是你请客，我有什么不愿意的。你呀，估计是更年期快到了。说翻脸就翻脸。今天不会就我们两个吧。我点菜了，今天得借你的光来两个硬菜。我可不客气了。”肖伟立刻变得满脸堆欢。 “少想美事了。把你叫来是看着我把这两瓶酒喝完。”肖竹芳劈手抢过菜单。她朝着餐桌上的两瓶酒努了努嘴。 愕然的肖伟这才注意到，偌大的餐桌上早已摆上了两瓶酒。五粮液。 肖伟转头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自己的姐姐。 “姐，你这又是何苦。你这是心结呀。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很多事应该看清了。”肖伟的叹息的语气中带出了疼惜。 肖竹芳没有回答弟弟的话，她看着桌上的酒有些发怔。 “肖伟，这两瓶酒如果让你喝，你能喝下去吗？”肖竹芳半晌之后终于开口了。 肖伟感觉到萦绕耳际的声音有些冷森森的幽冥感。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姐，你不会是认真的吧？这可是会出人命的。”肖伟呐呐地吞咽着。 “少废话，你最多能喝多少？”肖竹芳盯着酒瓶的眼光没有一丝游离。 “我最多喝一瓶再加二两。而且我需要控制节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何必跟一个孩子较真呢。”肖伟的担心在渐渐变成恐惧。 一个执拗的中年女性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并不稀罕。 “在你认识的人里有没有人能喝得下这样的两瓶酒？”肖竹芳似乎打定主意不理睬弟弟的关切。 “我见过，但是绝对不是像苏晴那样的喝酒节奏。”肖伟终于咬咬牙开始老老实实配合自己的姐姐。他不敢在此刻刺激一个有些魔怔的女人。 “你相信苏晴斗酒的事情？你怎么看这件事？”肖竹芳终于移开了盯住酒瓶的眼光，她转过头来把专注的眼光投在肖伟脸上。 肖伟暗暗松了一口气。 “姐，我们已经找人问过了。确有其事。而且苏晴的确是等最后一个对手倒下去之后才冲向盥洗室的。当时也的确是进行到了第七轮。应该有两斤的量。这太可怕了。我们议论了很多可是还是没有头绪。我们说不知情苏晴究竟是确实能喝还是能忍。”肖伟发出模糊的啧啧声。， “是呀。我也找人问过了。而且我特别问了朋友。那些到处打听的老总们确实对此事津津乐道。”肖竹芳在轻松的语气中蹙起了眉头。 “是啊。苏晴那个丫头是够神奇的。看着文文静静的，为什么总是有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的地方。”肖伟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哼！文静？别和我装了。你们私底下可不是这种评语吧。”肖竹芳的眼里闪过一丝冷芒。 “呵呵，那都是他们闲得蛋疼。别听他们的。”肖伟讪笑着掩饰尴尬。 “你别不当回事，适当出面管一管，这种闲话传到大姐那里就麻烦了。”肖竹芳终于软化了自己的语气。 “明白。我也有这种担心，可是，这件事不容易。我也不能逢人就警告，更不能召开大会挑明这种事情。”肖伟一脸苦笑。 “你上点心就行。”肖竹芳似乎不愿多谈，她的眼光重新盯住了桌上的两瓶酒。 肖伟重新感到了头皮有些发麻。 “姐，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再琢磨这件事了。一个小孩子至于让你这样吗？”肖伟几乎是在肖竹芳耳边喊起来。 “我也曾经这样对自己说，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我过去那些年算是白活了。”肖竹芳吐出的语气充满了自怨自艾。 “姐，不要这样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苏晴只是凌云公司的一个员工，她和你是不能比的。只要你试着放下，所有的事情都不再是困扰。”肖伟的语气越来越有着发自肺腑的疼惜。 此刻的肖竹芳让他感受到了一个中年女性真正的脆弱。 “唉，谈何容易呀。我原本想放下，可是事情一件接一件接踵而来。而且事情越来越出人意料。你这道吗？原来我对那个孩子的印象是狂妄，是不知羞耻。可是事实证明我错了，大错特错。”肖竹芳悠悠的语气在略显空荡的雅间里回荡。 肖伟苦笑了一下，他注定要陪着自己的姐姐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一个自己原本不想关注的女孩子身上。 “告诉我，苏晴和大姐见面的事情是从哪个人开始传播的？”肖竹芳再次转过脸来。 “这可不好说。隐约地可以知道是有人收到了电子邮件。这种事怎么会有人承认。怎么？你怀疑是苏晴自己导演了这一切？”肖伟的兴趣被渐渐勾起来。 姐姐在苏晴的事情上尽管给了自己很多不屑的观感，但是自己也不是没有隐约的认同。 苏晴在凌云公司成了一道无法回避的风景。 女孩子让所有凌云公司的员工为之侧目。 如果说陆凯文在凌云公司是一个让所有员工仰视的偶像，那么苏晴就是一个让所有员工心怀复杂的万花筒。 但是她身上的标签越来越显著，那就是她注定会越来越耀眼。 “哼。她做什么现在都不会让我感到惊奇了。只是，我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心机深沉。我现在只想搞清楚一件事。她到底要干什么？她究竟要得到什么？凌云公司能给她什么？”肖竹芳在冷冷的语气中罩上了细密的皱纹。 肖伟陷入了短暂的沉吟。 “姐。难道她不只是要引诱姐夫？那就难以理解了？大家都在私下议论姐夫和苏晴的暧昧关系。姐夫在会上真的不该那样力挺苏晴，他这是在坐实大家的议论呀。”肖伟在沉吟中说出了自己不愿参与的话题。 “呵呵，原来我还怀疑宁飞扬把持不住自己。可是现在我却反而放心了。宁飞扬还算有种，总算没让我们跟着丢人。”肖竹芳的语气转瞬之间高亢起来。 肖伟的眼神满是困惑，姐姐的话让他惊异。 “不要瞎琢磨了。宁飞扬如果真做了对不起大姐的事情，他就不会这么理直气壮地赞扬苏晴了。他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我现在只想知道那个丫头的思路。和你说句掏心窝的话。我现在已经不敢再轻视这个丫头片子。我难得看得起这样年纪的女孩子，可是，她让我敬佩，让我觉得可怕。”肖竹芳凝视弟弟的眼神带起了一片朦胧。 肖伟知道，此时注视自己的目光应该不是投给自己的。 “姐。不至于吧。你肯定是因为考虑太多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你过虑了。”肖伟换上了笑脸，他努力用轻松冲淡姐姐的沉重心绪。 “你呀。你们男人总是这样喜欢逃避。那个丫头从一开始就似乎不简单。你想，以宁宇的女友身份堂而皇之进入凌云公司却从来不给宁宇机会。这是一般女孩子的做法吗？隐瞒自己注册会计师的身份却去办公室当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办公室杂务人员，这解释得通吗？放着陆凯文助理这个让人羡慕的位置不珍惜却去当众人眼里的花瓶角色，这是一个像她这样一个f大高材生应该做出的合理选择吗？你也看到了，她承担的每件事都让人看到了她独具的才干。无论是在选择财务合作者还是在和h银行的谈判上，她做到了极致。没有人能做得更好。再说说个人的事情。我至今搞不懂她和陆凯文的事情。如果不是陆凯文现在突然开始了对她的压制和打击，我真的相信，她甚至可以征服陆凯文那个不可能征服的男人。你说说，面对这样的女孩子，我能怎么办？我会怎么想？”肖竹芳的语气充满了抑扬顿挫，也充满了复杂。 肖伟有了短暂的神驰，他在品味姐姐的倾述，更是在回顾女孩子的光芒。 凭心而论，自己对女孩子有着欣赏。深深的欣赏。 “姐，那就让苏晴放手干呗。不管怎样，这对凌云公司也不是坏事。”肖伟终于吐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心声。 “唉！我何尝是一个不明是非的人。我又何尝是一个满心嫉妒的小妇人。如果那样我也不会得到你们的支持。可是，苏晴的行为越来越不合常理。我不得不扮演现在这样一个角色。”肖竹芳的叹息难以掩饰自己内心的复杂。 “有什么不合理的？我总觉得你是把她往坏处想才这样的？她也许只是想表现得优异所以才这样的。年轻人都是这样。”肖伟对姐姐的坚持和执着开始有了不屑。 肖竹芳斜了弟弟一眼。 肖伟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幽怨。 “你们男人什么时候才能懂得警惕？一个想表现的年轻人有这么复杂吗？一个想表现的年轻人会选择我这个在凌云公司有着特殊地位的人作为挑战对象吗？一个想着表现的年轻人会保持和自己老板若有若无的暧昧吗？一个想着表现的年轻人会拒绝陆凯文那样的人吗？一个想着表现的年轻人会理直气壮地卷入自己老板的家庭是非吗？你告诉我答案。”肖竹芳由于激动几乎把脸贴上了弟弟的鼻子。 肖伟一点点退缩着，他有了张口结舌的干涩。 脑海中飞速地整理着自己的答案，可是似乎自己没有答案。 除了在陆凯文的事情上他有着疑问，其他的事情基本都在印证着肖竹芳的质问。 自己第一次开始认真地审视那个女孩子。 第一次发现女孩子原来是真的让人不得不怀疑，不得不担忧。 看着弟弟开始变得认真思索的神情，肖竹芳有了一丝欣慰。 “弟弟，我和你说了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没有把握控制事态，没有把握战胜苏晴那个小孩子。就像现在。我对着这两瓶酒给自己酝酿勇气。可是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勇气拿起它们。你知道吗？就是这样的两瓶酒给宁飞扬带来多么大的资本。宁飞扬多年没有完成的宏愿，就在苏晴把这样两瓶酒喝下去的时候实现了。这该是怎样的际遇呀。有时候，命运这种东西太难以捉摸了。”肖竹芳缓缓地抒发着自己的感慨。 她的眼睛又重新转向桌上的酒瓶。 肖伟也把注意力投向桌上的酒瓶。 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脑海里浮现起自己的想象。 那该是多么令人遐想的场景。 一个女孩子举着酒杯的时候该是什么样子？是优雅？还是狼藉？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再是温馨的倚靠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怎么也想不到，陆凯文在这样的时刻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自己刚刚开始整理宁飞扬办公室的时候，自己就听到了走近的脚步声。 自己总是提前半小时来到办公室并开始整理宁飞扬的办公室。从来没有人这个时候出现。 早晨空旷的走廊让脚步声显得更加清亮。 “早啊，苏晴。我来等宁总说点事情。”身后传来的声音让苏晴忍不住僵在那里。 “陆总早！”苏晴竭力让自己的动作保持平稳。 “时间还早。正好我和你简单交流一下吧。你干你的工作，我说我的。你看这样好吗？”身后的声音有着干巴巴的尴尬和迟疑。 “哼。果然没安好心。平常是整个公司最晚上班的。今天这是冲我来的。”苏晴腹诽着。提防着。 “陆总，您说吧。我听着呢。”苏晴打定主意不转身。她不知该怎样面对那张面孔。 那张面孔只有在睡梦里才能毫无顾忌地端详，才能肆无忌惮地摩挲。 “咳咳。这个。。。苏晴，上市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铺开了，以后的工作需要熟悉公司实务和历史的人去做。你对这些还不太熟悉。所以我想把你的工作进行调整。你不要有其他想法。如果有个人的意见，可以告诉我。”身后的声音从迟疑变得越来越流畅。 血液渐渐在向头上涌。苏晴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开始发抖。 “王八蛋。果然开始翻脸不认人了。我。。我做什么了会让你这样打击报复？我已经去找你请求原谅了，应该报复的是我。这世界还有天理吗？”苏晴在气恼和委屈中感到了脑袋里轰鸣的昏沉。 慢慢地转过身子，自己终于能够转身面对那张面孔。 眼前的面孔有着尴尬，有着尴尬的笑容。 一缕柔情还是在瞬间涌上来。 视线伴随着这股柔情变得瞬间白茫茫一片。 “苏晴，不要哭。我没有别的想法，不要认为我是在报复。我还不是那样的人。如果是为了报复，我也不至于这么早跑来和你私下交流。”陆凯文的声音变得慌张起来。 苏晴拼命抑制住自己的眼泪，她感到了一丝无奈。 对方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没有扑过来抱住自己，甚至没有递过来手帕或者纸巾。 自己知道对方的习惯，对方是个随身带着手帕的人。 “如果我拒绝呢？我可以拒绝吗？”苏晴努力地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努力地不让自己不断咀嚼的三个字冲口而出。 “可以拒绝，但是事情还会继续。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你还有其他的选择。我曾经的提议还有效。如果你不想接受我的提议，我还可以让你进入h银行。约翰非常欣赏你，他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我真诚地说一句自己的评语，凌云公司对你而言太小了。你的那份野心也太小了。”陆凯文的神色渐渐坦然起来。 苏晴拼命盯着那张脸庞，她在倾泻自己的愤怒，也是在拼命端详自己依然残留的眷恋。 “是不是我的退让可以让你们保持彼此舒适的平衡？是不是我的离开可以让你陆总变得心安理得？是不是我的存在让你觉得不安？”苏晴的声音开始有了波动。 一丝不屑出现在陆凯文的眼底。 “苏晴，不要感情用事。你我的事情还影响不了我。你我都是单身，更何况我还是来自美国那样的国度。在s市这种依然还对美国有着崇拜的地方，这似乎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你不要使用这样的语气，我希望你还是原来那个洒脱的女孩。那个不把情人关系扭曲歧视的个性女孩。”陆凯文吐出的是不屑和留恋的复杂。 “王八蛋。你果然暴露你的真面目了。原来你和那些洋鬼子是一路货。我是接受了情人这种关系，可是那不是你这种人理解的龌龊关系。那是为了给你那个幽灵一般的未婚妻留下位置。那是为了让你没有负疚和罪恶感。你利用我的一次错误就现出原形。你这个王八蛋。要打击报复你尽管来，我等着你。”苏晴的脸已经几乎贴到对方的下巴上。 陆凯文皱着眉退缩着，他在躲避喷到自己脸上的唾沫星子。 站稳的陆凯文嘴角泛起了苦笑。 “好，我收回自己带有侮辱性的话。对不起。既然你没有其他意见，我就发布了。你做个准备。”陆凯文转过了身子做好了逃走的准备。 “准备你妹。王八蛋。滚吧。”苏晴的声音尖锐起来。 “苏晴，注意你的形象和言行。这是在公司。”陆凯文的邪火被苏晴一再爆出的粗口激起。 “在公司怎么样？我没请你来。王八蛋，你看看时间。还有半小时才到上班的时间。你这是自己跑来找骂的。你给我记住，晴天小心走路，当心被石头硌着。下雨天小心躲避，当心被雷劈着。别让我逮着机会，否则我要你后悔。”苏晴几乎跳起来。 陆凯文在对方的倾泻中嗔目结舌。 这样的苏晴令他目瞪口呆。他在费力地理解着这些似懂非懂的新鲜语句。 “还不滚？是不是没听够？我不收费你就想多学点？”终于排解出来的苏晴渐渐有些气馁，她不知接下去该怎么办。这样的僵持让她变得心软。 陆凯文终于迈出了离开的脚步。他不由自主地摇着自己的头。他终于明白了那些话的涵义。 他选择了退让，选择了理智。 自己无法忘记自己曾经遭受的耳光。此刻他已经隐约感到了腮边泛起的隐隐作痛。 “王八蛋。我真是瞎了眼。我。。”苏晴在越来越无力的宣泄中彻底泄了气。 这样的情景终于出现了。痛快的宣泄，肆意的谩骂。 然后呢？然后也许就是形同陌路的冷漠吗？ 忍不住可怜的骄傲就留不住微弱的希望。 “我这是做了什么？不管他怎么看待这段感情，他至少还有那个阴魂不散的妹妹作为寄托。我呢？我有什么？我该怎么办？王八蛋，怎么会这样？”苏晴软软地瘫坐在地毯上。 空旷安静的办公楼让一切变得更加空洞而无生气。 宁飞扬是皱着眉头走进陆凯文办公室的。 此时的宁飞扬变得很敏感，庆功会上寥寥的呼应掌声和随后知道的缘由让他不得不对公司里的一切敏感。 陆凯文一反常态地坚持让他这个凌云公司真正的老大移步就让他有了此时的不悦。 “什么事非要我过来？难道我的办公室还有什么需要避讳的吗？”宁飞扬几乎是劈头盖脸地宣泄着自己的权威。 他不希望这一次的破例成为以后的常例。 陆凯文微微一笑，他看破了宁飞扬的心思。 “有关苏晴的，我觉得还是把您请过来好一些。您看看这个。”陆凯文把手里的一张纸递过去。 宁飞扬愣了一下之后神色渐渐舒缓下来。 “好，是应该我过来。怎么？是不好的消息吗？”宁飞扬抓着纸发出了感慨。 “您看看再说。”陆凯文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 宁飞扬只是扫了几眼就把眼光抬起。他的眼光里射出复杂的厉芒。 “这是谁的主意？你怎么在上面签字了？”宁飞扬的语气很冷。 “我的主张。放心，没有肖总监的事。”陆凯文淡淡的语气和对方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你的主张？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不能让谣言得逞。不能对谣言低头。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宁飞扬的语气软下来，可是语气中有了明显的失望。 “宁总，我们不低头不代表我们什么也不做。庆功会上的事情很快会在全公司疯传。我们不能为这件事情做任何解释，但是我们必须用这样一个调整工作的公告传达我们的讯息。这既是我们为顾全大局所做的努力，也是对谣传者的一个回击。宁总，我们做不到什么也不做，别人可以，您和我不行。”陆凯文的态度满是诚恳。 “是吗？让我想想。”宁飞扬坐下来。他慢慢地从衣服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后就不再吸第二口。 看着袅袅升起的烟气中沉吟的宁飞扬，陆凯文有了油然而生的欣赏。 宁飞扬的大度总是让他忍不住欣赏。 “凯文，非得这样吗？这样对苏晴公平吗？这样就能让员工不再助长那些无聊吗？”宁飞扬终于开口。 “宁总。苏晴已经在她承担的工作上做到了极致，再往后已经不是我们的事情了。上市的事情有专门的财务公司和证券公司去打理。他们是专业公司。苏晴一直没有怎么做事务性工作，这是她的短板。您应该知道，我们没有给苏晴股份，当上市完成的时候，我们怎么向一个一直忙于此项工作的员工交代？让她撤出来吧，她头上的光环太多了，这会害了她。这会让她越来越受排挤。至于对那些津津乐道于谣言的员工。没有办法，人们就喜欢这些制造出来的阴暗。我们能做的只是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这就够了。可是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那就是纵容他们。宁总，我已经签了字，这件事就交给我吧。”陆凯文最后从茶几上拿起了宁飞扬手边的纸。 宁飞扬沉吟着，犹豫着。 “好吧，我现在头脑很乱，你决定吧。希望你能先和苏晴谈谈，让她不要想岔了。”宁飞扬站起来。 “这对她也是一种磨砺吧。”陆凯文有些回避。 看着宁飞扬走出去，陆凯文终于泛起了淡淡的嘲讽笑容。 “宁飞扬，你这样做会让中层看低你。他们会越来越离心的。他们的另一个选择只能是我。”陆凯文的心底涌起得意。 至于苏晴，陆凯文不想考虑那么多。那是一个有心机的女孩，似乎没有她承受不了的事情。 女孩既然选择了阴谋和野心，就要承担铸就更深心机的磨砺。 温馨不是她应该享受的，她还没有到可以轻松的时候。 如同自己一样，温馨太奢侈，只会让人懈怠。 这是主动入局的人应该承担的义务。 第一百六十章 无所谓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邓经理，城建局已经确认了我们的施工设计和方案，你们可以进场了。祝你们成功。”苏晴伸出了手。 邓林也伸出了手。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目送苏晴和设计部经理谢伟才离开工地，邓林涌起了一丝不舍。 在过去的两个星期，自己几乎每天都能在工地上看到这个女孩的身影。为了能让女孩子在工地上受到保护，自己给女孩子配了一顶白色安全帽。 白色安全帽所到之处成了整个施工队的瞩目之处，成了全体队员向往的所在。 女孩子给单调枯燥的建筑工地增添了一抹靓丽的风景。 平素粗野邋遢的队伍也因为这个女孩子变得文质彬彬。 面对这样的变化邓林只有哭笑不得。 除了在帐篷里吃午饭的时候和女孩子做简单的交流，邓林几乎都是在和女孩子讨论即将开始的拆改工程的施工。 女孩子承担了施工队和设计部的中间人的角色。邓林很快地发现，女孩子凭借着自己的聪明好学和拼命的精神很快地融入了自己的角色。女孩子当机立断的工作作风尤其令人赞赏。 这一段时间是邓林感觉最惬意的日子。平素和其他部门的扯皮也因为这个女孩子而改观。 每次女孩子因为和设计部一起去城建局交涉而离开工地的时候，邓林也会和自己的队伍一样陷入怅然和懈怠。 对于这个一直和自己妻子作对的女孩，邓林有了复杂的情感。 每次听到妻子皱着眉头或者咬着牙提起苏晴的时候，邓林总是会随着妻子的情感把苏晴想象成一个跋扈的女强人。自己多年来被强势的妻子搞得已经对女人失去了区分的兴趣。 公司里对苏晴另一个和宁飞扬联系在一起的议论又让邓林不得不把苏晴想象成一个工于心计的妖媚女郎。他的心里充斥着对苏晴的矛盾和排斥。 直到苏晴来到工地，直到苏晴活跃在工地的各个角落。 邓林渐渐改变了自己对苏晴的印象。苏晴在自己的眼里，她是一个巧笑嫣然的女孩，一个严肃认真的学生。一个坚决果断的方案执行者。 最重要的，她是一个可以和每个粗俗豪放的弟兄成为兄弟的漂亮女孩。 女孩子和自己，和自己的弟兄们建立了亲密无间的工地友谊。这就是自己的最自然也是最淳朴的感情。这种感情是牢不可破的感情。 自己已经在内心确定了一件事，自己在以后的岁月里再也不会介入女孩和妻子之间的事情。自己不会在自己的妻子和兄弟之间选择。 让谣言见鬼去吧。自己有眼睛，有自己的判断。如果有这样的事情，也是女孩子的魅力太大了。自己和这样的女孩子呆在一起都觉得年轻。自己要是宁飞扬或许早就忍不住了。 都是男人，邓林只有对宁飞扬的羡慕和崇拜。 绝尘而去的汽车带走了工地上仅有的靓丽和温馨，只是给邓林这个粗糙的工头留下了难得的复杂。 苏晴踏进餐厅的时候，她立即感受了到倾泻在自己身上的复杂目光。 尽管自己一直在适应着这样的瞩目，可是此时的自己还是感觉到了不适。 十几天来在施工现场虽然忙碌，虽然盛夏来临的泥土飞扬的工地让自己更像个野小子，可是自己的心情是那样的舒畅。 自己正在慢慢克服心里的痛楚。忙碌可以让自己麻木。可以让自己学会忘却。 犹豫在自己打完饭转身的瞬间变得尤其强烈。她本想走向管理人员用餐的雅间。可是她能够隐约看到和肖竹芳坐在一起低语的陆凯文。 淡淡的怨尤让苏晴很快做出了决定，她选择了一个角落里的座位坐下来。 在这个位置她还是可以看见餐厅的雅间，还是可以看到陆凯文。 苏晴能够感受到身边不远处投过来的关注，能够感受陡然密集的窃窃私语。 不屑混合着自豪涌动在自己的身体里，自己制造的效果终于在凌云公司开始发酵。自己要做的就是让这种效果持续，让这种效果更加逼真。 终于一个凑过来的身影让苏晴不再形单影只，也终于把苏晴从遐思里解脱出来。 王靖雯小心翼翼地坐下来。 “你还敢坐到我的身边，不害怕招惹麻烦？”苏晴没有看对方。 “我倒是想招惹麻烦，可是我们这样的小人物没有那样的影响力呀。苏晴，你没事吧。”王靖雯努力表现地没事人一样。 “我没事。谢谢你。不过你还是不要搀和我的事情。没必要把自己放在一个让大家审视议论的境地。”苏晴还是没有太多的表情和动作。她尽量不让自己和朋友的眼光相对。 “真的没事。我不相信那些谣传。等等，苏晴，好像还有人要过来。不会吧，这个家伙会不会要惹事。别过来呀。”王靖雯的声音在一惊一乍中发生着戏剧性的变化。 苏晴终于被朋友的夸张声音吸引，她顺着王靖雯的目光看去。 她的心忍不住开始激荡。如果这个公司还有什么人能让自己激动和不安，那非他莫属。 宁宇在所有人的目光洗礼中走近，他走得很慢，似乎在刻意让这样的气氛持续。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宁宇一边说着一边施施然在苏晴身边坐下来。 苏晴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她不喜欢自己创造的氛围被这样的转折冲淡。 “你为什么要过来？你觉得自己这样做很了不起吗？”苏晴还是决定先发制人。 “看来你还真是觉得自己很行呀。我怎么做不需要你来教。”宁宇的脸上泛起苦笑。 “你最好赶紧离开，我不需要你来帮助。你这样做反倒让我觉得自己很可怜。”苏晴步步紧逼着。 “你可怜？呵呵。我怎么看不出来？拜托你不要再生事了。不管你想干什么，我不能不站到你这边。我也不能让宁总背负莫须有的名声。”宁宇也针锋相对起来。 “等等，你们究竟在干什么？苏晴，你怎么这样对宁宇，他是来帮你的。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旁边的王靖雯再也看不下去了。她一直有些懵懂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呵呵。是啊，我们一直是好朋友。来，苏晴，握个手表示一下。”宁宇趁着这个机会展示自己灿烂的笑容。同时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苏晴的心在剧烈地颤抖，她的脑子在迅速地转动。 “对不起。”苏晴站起来。 “我不能喝你握手，因为我不配。你们慢慢用餐，我回办公室去了。”苏晴的脸色神奇地配合着语气的冰冷。 随着苏晴转身离开的举动，餐厅用餐的气氛几乎一下子变得凝固，窃窃私语声却很快沸腾起来。 一直关注着大厅动静的肖竹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凯文。看见了吗？这个女孩子又在给我们出难题。我们该怎么对待这样的麻烦？”肖竹芳的语气充满了无奈和矛盾。 陆凯文无声地看着有些纷乱的大厅，他陷入了沉思。 从女孩子走进餐厅的瞬间，大厅里的异样动静已经让陆凯文注意到了她的身影。 女孩子明显消瘦了，她的身影更加苗条甚至有些瘦消。 刚刚看到女孩子的陆凯文油然而生的是欣慰和喜悦。这个女孩子终于从施工现场回来了。过去的两周里自己耳朵里灌满了来自几个部门经理对女孩子的赞扬，这样的结果出乎自己的意料。 自从关于苏晴工作职责范围调整的公告张贴出去之后，自己的心一直悬着。 随着越来越多的赞扬，自己的心终于可以变得坦然。和他一样越来越放松的是宁飞扬。 女孩子没有采取对抗，更没有自暴自弃。她的看似无所谓的应对印证了她的成熟。 可是今天的这一幕让陆凯文的心重新悬起。 还有一件事情让他更加纠结。 一周前他接到了胡中书从大洋彼岸打来的电话。尽管他没有明确说明，可是陆凯文知道，这一定是程老爷子的意思。 他们希望陆凯文尽快赶回去。 从华尔街股市撤资的事情进展地不顺利，很多股东都在观望，都在犹豫。 他们需要陆凯文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只有陆凯文能够解释自己的决定。 胡中书在电话里报告了股市的一些动向。 刚刚从美国赶回来的约翰也在电话里告诉了自己一些让自己着急的华尔街动向。 陆凯文一直在犹豫。直到苏晴出现的一瞬间，他明白了自己为什么犹豫。 必须把苏晴的事情解决掉。这样一个执拗的女孩子正在走得越来越远。 她在试图用和宁宇决裂的举动告诉所有人她幼稚的目的，她正在变得偏执，变得无所顾忌。 必须让她离开凌云公司。 陆凯文当机立断地站起来。 “凯文，你要干什么？”旁边的肖竹芳似乎很敏感。 “我有些事情要处理。”陆凯文匆匆抛下了一句敷衍。 苏晴刚刚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她已经能够分辨出这是谁的脚步声。 “苏晴，晚上我邀请约翰吃晚餐，你也一起来。”陆凯文没有了寒暄，他采用了命令的口吻。 “对不起，我刚刚回来，我还有很多事情。”苏晴皱起了眉头，她对这样的语气产生了抵触。 “不行，约翰想见你。你必须到场。”陆凯文不打算和对方纠缠，他越来越没有耐心。 苏晴张了张嘴又合上。 “好吧。我是应该见见约翰先生。他是一个让人尊敬的人。”苏晴终于不再对抗。她的眼睛始终没有抬起。 陆凯文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头一次觉得这个女孩子有着太强的**。头一次觉得对付一个女孩子是那么累。 他越来越赞成肖竹芳的观点，这是一个麻烦的女孩子。 对自己而言，这个女孩是个真正的麻烦。 现在自己的心态就是最好的诠释。 自己不得不徘徊，不得不矫情。 她始终是一次自私无耻的交易给自己带来的无法轻易摆脱的麻烦。 第一百六十一章 拷问内心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当苏晴换好晚礼服赶到红房子西餐厅的时候已经是盛夏黄昏的时刻。 西餐厅里的烛光把气氛烘托得优雅中彰显高贵，静谧中跳跃奢华。 远远地苏晴瞥见了倚靠在松软的沙发里惬意交谈的两个男士。 苏晴停下了脚步，自己表现出来的犹豫让自己暗暗气愤，可是这是不由自主的情绪。 约翰站起来向她挥手示意的动作让她鼓起了勇气。 “苏晴小姐。我们有一个月没见了。谢谢你给我们这两个男人的休闲时光增添了迷人的生动。你知道两个男人共进晚餐是多么乏味的事情。”约翰微微弯腰的绅士气派和充满韵律的动人口吻给他增加了一抹魅力。 陆凯文苦笑着站起来配合约翰的表演。 “谢谢您，约翰先生，您是一个让人尊敬也很有魅力的绅士。我很荣幸能和您共进晚餐。”苏晴努力绽放笑容。 坐下来的苏晴感到了一丝轻松，这种马蹄形沙发箱式座位可以让自己不用为选择和谁坐在一起为难。 她终于有机会浏览这个在s市最负盛名的西餐厅。 这是自己第一次走进这个s市贴着最上流标签的地方。兴奋和沮丧搅合到了一起。 兴奋的是自己终于能够走进这个地方，能够不用花费自己的钱享受时尚和历史融合的尊贵。 沮丧的是自己身边坐着让自己不得不沮丧的人。 “苏小姐，你来点餐吧。我们一直等着你呢。我已经有些饥肠辘辘了。”约翰的眼睛一直在苏晴的脸庞上流连。 苏晴的沮丧中又增加了羞怯。 “对不起，我不会点西餐。尤其是这么高档的西餐厅。还是烦劳您了。”苏晴很快地抛去了不属于自己的羞怯情绪。 “是吗？好吧，那我就做主了。这里的法式大餐很讲究。其实我也不太喜欢法国人的情调。太麻烦。太浪费时间。呵呵。其实我们美国人都是农民的后裔。”约翰轻松地玩笑口吻让苏晴涌起了感激。 她忍不住瞥了一眼在旁边一语不发的陆凯文。后者脸上还是有着淡淡的尴尬。 “假洋鬼子终究是假的。一对比就现原形了。”苏晴忍不住腹诽。 约翰认真地点完了餐，他自从女孩子出现以来第一次把眼光投注在陆凯文身上。 “凯文，你怎么这么沉默？难道你在美丽的女士面前还要摆出上司的架子吗？你不会这么没有情调吧？”约翰神奇地换上了不屑和愤慨的神情。 苏晴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笑声。 “shutup！你要在女士面前表现自己的幽默不要拿我做你的话题。你还是继续你的表演吧。”陆凯文瞪起了眼睛。 “苏晴小姐，对不起了。凯文是个缺少幽默感的上司。你不应该跟着这样无趣的上司。”约翰重新把眼光转回到女孩子的身上。 苏晴的心不由自主地加速了跳动，她忍不住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陆凯文。 陆凯文的眼神有些躲闪。 “约翰先生，陆凯文先生是我的上司，但他不是我的老板。我的老板是宁飞扬先生。所以他是否无趣不会影响我的职业选择。”苏晴很快地找到了自己的得体应对。 “苏晴小姐。凯文和我简单说了你的工作情况。我希望你能考虑我的正式邀请。我邀请你来我们h银行担任我的助理。如果你不愿意做我的助理，你可以在h银行选择你喜欢的职位。我不想说h银行有多么好，但是我可以保证，在h银行你的薪水至少是凌云公司的十倍。我了解过你在凌云公司的薪酬，你现在每个月的薪水是3000。。我们h银行可以付给你30000。而且每年有半个月的带薪休假。我衷心希望你能考虑我的邀请。苏晴小姐，我绝不是因为凯文才会邀请你，是你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约翰的眼神越来越专注。 复杂的情感一股脑随着约翰充满期待的声音袭来，苏晴在这样的情绪里回味着自己的过去，自己的遭遇。 自己这么多年专注于宁飞扬，专注于凌云公司。s市的繁华和时尚没有给自己带来蜕变，所有的浮华只是增加了自己对宁飞扬的怨恨。所有和他有关的优越环境都衬托着养育自己的小山村的贫瘠和落后。 自己刻意抵触着触目可及的繁华，刻意抵触着触手可及的优越生活。 可是自己何尝不为这些诱惑动心。现在自己就在怦然心动。 约翰提出了如此优厚的条件，他的语气充满了真诚的期待。 骄傲和虚荣心不可遏制地涌动起来，苏晴拼命压制着强烈袭来的冲动。 为了宁飞扬，自己必须放弃一切奢望和犹豫。 即使不是为了宁飞扬，自己也必须拒绝这样的诱惑，自己必须和身边的人对抗。 自己的骄傲让自己必须和身边的人抗争，无论这样的选择是否合理。、 “约翰先生，我衷心感谢您的赏识。如果有一天我决定离开凌云公司的时候一定会第一个告诉您。现在我还没有准备凌云公司。我不能离开一个我只服务了一年多的公司。”苏晴开口了，她看向约翰的眼神注入了浓浓的感激。 约翰错愕地看了一眼陆凯文，后者皱了皱眉头。 苏晴把这一切细微的动作都收进了自己的视野。 “很遗憾苏小姐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可是你的决定让我赞赏。我相信你这样的决定让我更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一个不轻易改变自己选择的人是让人敬重的。苏小姐，我永远是你的朋友，h银行的门随时为你敞开。”约翰终于暂时放弃了自己的期待。 “我们吃饭吧。”陆凯文有些低沉的语气插进来。 侍者端着精美的餐具正向着他们走来。 用餐的轻松气氛冲淡了遗憾带来的短暂沉闷。 “凯文，华尔街的情况我都和你讲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美国？”用餐后的约翰一边擦拭自己的嘴角一边重新开始了自己关注的话题。 苏晴的心再次颤抖了一下，她感到喉咙似乎被卡住了似的难受。 “我很快就会离开。公司那边出了些问题。我必须在他们身边。”陆凯文的回答有着淡淡的不甘。 “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处理好那边的事情？要我们银行协助吗？”约翰的语气有着默契。 “估计需要一段时间，也许年底前才会安定下来。希望华尔街那边没有我们判断的那样糟糕。”陆凯文的语调里有着叹息的情绪。 “不要把希望都放在在财政部那些家伙身上。种种迹象都在表明他们准备袖手旁观了.。凯文，该下决心的时候不要犹豫.”约翰的声音配合着陆凯文的语气。 苏晴在起伏动荡的情感里深深埋下了头，她的耳际已经不再有清楚的声音。 昏昏沉沉的意识让苏晴无法专注于晚宴，她沉浸在自己的混沌里。 直到约翰唤醒了自己的意识，直至约翰提议结束晚宴，苏晴终于恢复了自己的正常思维。 “凯文，你送苏晴小姐回去吧。苏晴小姐，你好像有些疲劳，美丽的女孩应该快乐。愿快乐永远和你相伴。”约翰一脸的关切伴随着不舍。 坐到汽车的后座上，苏晴终于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急切。 “陆总，能载我到外滩去吗？我希望和你在那里走走。”苏晴的语气更像是请求。 “好的。我也正要和你谈一谈。夏天的外滩是个好地方，可以让人轻松。”准备发动汽车的陆凯文没有回头。 苏晴松了一口气，她闭上了眼抓紧享受这难得的轻松。 外滩在夏日深夜里依然充盈散射着活力和激情。三三两两休闲的人们像被撒在外滩上一样。舞姿婆娑的人影和扩音器播放的音乐声让外滩充满了生命气息。 炫烂的灯光倒映在江水上，陆上流光溢彩的真实世界和江水中摇曳飘荡的影像形成了奇妙的视线错觉。 苏晴痴痴地欣赏着让自己留恋的夜景。 “苏晴，你不应该拒绝约翰的邀请。这是一次可贵的机会，人的一生不会有很多这样的机会。你这样轻易地放弃，这不是骄傲，是执拗。可笑的执拗。”陆凯文眼望着江水，嘴角带着浅浅的不屑。 “你要回去了。我们是不是就这样结束了？当你回来时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像两个普通同事那样相处了？”苏晴有些喃喃自语地出神。 “我希望回来时在凌云公司再也见不到你。我希望你是一个快乐单纯的女孩子。你本来就不该来凌云公司，人生也很多更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做一件无聊的事情。”陆凯文也依旧对着江水倾吐自己的不屑。 “无聊？你凭什么对我的事情下结论？你做的事情又很伟大吗？借口寻找一个或许已经不再人世的女孩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圣人。拿一个女孩伤害另一个女孩可以让你心安理得吗？”苏晴缓缓倾吐的语气不再有暴躁，不再有幽怨。 紧挨在一起面对江水的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苏晴，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一度坠入了情网。因为我一度看到了柔情，我一度找到了让自己心动的女孩。我曾经认为她是和我一样存在于都市霓虹里的孤独生灵。她让我不再觉得自己孤单。可是当我发现她有着复杂的另一面的时候，我彷徨了，我退却了。我不想遭遇这样的复杂，这样阴暗的复杂。对不起，我不喜欢为了达到目的伤害无辜的人。”陆凯文的语气也如同配合着缓缓流动的江水。 “是吗？看来我们的陆总还是那样高尚。可是你为什么不敢听我的解释？你为什么害怕我留在凌云公司？你还害怕什么？是不是害怕没有勇气去承认你爱我？是不是害怕你的妹妹突然出现并发现你的自私？没有人是完美的，我不怕被人指责，你呢？”苏晴终于转过身子。她终于可以下决心面对身边的人。 从侧面可以清晰看到男人嘴角再次泛起的苦笑。 “是啊。你似乎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为了让所有人相信你和宁飞扬的关系，你甚至可以公开和宁宇决裂。我做不到你那样坚决，我做不到对已经厌倦的事情重新鼓起热情。你说得对，没有人是完美的，我从来不是完美的人，我原来也快乐单纯。可是突然发生的事情让我必须学习带上面具生活。你一度让我摘下了面具。可是，我发现自己错了，摘下面具的自己会变得幼稚，变得软弱，变得错误百出。我只有重新带回面具。戴上面具后我发现自己可以从容面对一切，包括面对你。对不起，不要试图说服我。我知道你爱我，可是这样的爱已经褪去了。如果你真的珍惜这份爱，请离开凌云公司，请珍惜自己的青春。我言尽于此，请你考虑。我希望自己回到凌云公司的时候，你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陆凯文也开始转身，可是他不是面向女孩，他正在转身背对女孩。 “谢谢你最后给我这样的寄语。谢谢你最后留给我的潇洒。你留给我的最大财富就是你的残忍和无情。我会受用终身的。我会记住你这个高高在上的男士。放心，我不会成为你的羁绊，因为我已经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是我高攀了，是我不顾羞耻地纠缠让你厌倦了。你走吧，去找你梦里的女孩吧。我希望你尽快找到她。我要看看你会怎么对待那个幸运的女孩。希望她能一直幸运。再见！”苏晴在开始有些嘶哑的语声里抢先迈出了离开的脚步。 陆凯文皱起了眉。 “苏晴，希望你做回那个洒脱的女孩。做回那个动人的女孩。祝福你。”陆凯文望着女孩拖曳着晚礼服走进人潮中的狼狈背影。 伴随着没有人响应的祝福，陆凯文感觉不到轻松，他感觉到的是让自己感到疲惫的遗憾和失落。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陆凯文终于下定了决心。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 第一百六十二章 告别的主旋律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飞扬深深地看着坐在对面沙发里的陆凯文保持着沉吟。他习惯性燃起的烟雾在满室的阳光里袅袅升腾。 陆凯文保持着凝视的眼神，他在静静地等待对方的下文。 “太突然了，我们没有一点准备。你必须要回去吗？“宁飞扬终于打破了沉寂。 “是的，宁总，我必须回去。我已经四年没有回去了。如果不是这一次我要亲眼印证自己的判断，我可能还是下不了决心。”陆凯文轻轻地点着头。 “凯文，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必须在此刻回去？我们现在正处在上市最关键的阶段。我真的不希望你在此时离开。你知道，凌云公司的员工里只有你具备应对上市的知识和素质，你在这里我会感到安心。”宁飞扬此时的话开始带出了内心的情感和焦虑。 “呵呵，您过虑了。我也没有完全应对股市的本领。股市是风谲云诡的战场，我们只有在实践中摸索和应对。不过我们还没有走到应对股市的时候，我们不是在股市投机，我们只是通过股市融资。原始股上市的程序是凭借实力和机遇，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有专业的证券募集公司和财务公司代理，他们会完成我们的上市工作。我这一次回去是要应对华尔街可能爆发的危机。从各种渠道传来的消息都在预示这次即将爆发的危机。这是一次机会，我正是要通过回美国正面应对这次危机学习应对股市的技巧。我这个凌云公司的第二大股东未来可能真的要做这方面的工作了。呵呵，宁总，我这样说您应该放心了吧。”陆凯文努力营造着轻松。 “危机？凯文，美国的危机会影响中国股市吗？会影响我们这次的上市吗？如果我们上市的事情受挫，我们的损失会有多大？我们该做什么应对？”宁飞扬没有受到对方语气的影响，他的语气陡然变得急促。 “宁总，你的顾虑是一个法人最自然的反应，我很理解您这样的心情，我不能完全判断此次危机对中国股市的准确影响。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做一个自己的判断，这次危机对中国股市的冲击不会很大。甚至这次危机可能会让中国股市变得更加强大。中国股市从来没有和国际资本市场完全接轨，它的最大特点就是封闭。而且中国股市一直是在政府的强力监控之下。中国股市有投机成分，可是这种投机在国际资本市场属于最初级最幼稚的投机。这种投机被始终控制在政府的允许范围之内。可是国际资本市场尤其美国资本市场是完全不同的，新自由经济体系使得美国的股市投机达到了最大化，也在法理上限制了政府对市场的干预。这样的体系会让资本市场变得极度繁荣，然后在投机泡沫达到最大的时候坍塌。然后再次繁荣，再次坍塌。这是一个循环的过程。宁总，中国的股市会在这样的危机中成为国际资本的最大选择，这样的避风港作用会让中国股市逐渐融入国际资本体系。为了更快融入国际体系，中国股市需要不断扩大股市资本总量，我们的机会就会增加。所以，我相信我们的上市进程不会受到影响。宁总，我这样说您能理解吗？”陆凯文借着喝茶润嗓的机会结束了自己都感觉费力的解释。 宁飞扬保持着长时间的沉吟。 终于他抬起了眼，陆凯文及时地把眼光迎上去。 “我同意你的分析。尽管我不太懂股市，但是毕竟这么多年一直在商场摸爬滚打，见得多了。听得也多了。好，你回去也好。毕竟你不是专属于凌云公司。你的大事业在美国。希望你一切顺利。我更希望你能及时赶回来。”宁飞扬的语气变得轻松和明朗起来。似乎此时他才刚刚想起了对方的身份，关切也适时送上。 “我希望自己能很快回来，但愿一切顺利。”陆凯文嘴角泛起苦笑。 “怎么？凯文，你在美国的事情很麻烦吗？”宁飞扬抓住了陆凯文笑容里隐含的内容。 “是麻烦吗？我也说不清。宁总，您在凌云遇到的难题我在自己的公司同样要面对。”陆凯文的眼里泛起一抹狡黠。 看着陆凯文突然表现出来的难得的顽皮，宁飞扬愣了一下。 “凯文，你是指.莫非你也遇到了家族企业的顽疾？”宁飞扬判断着对方的表情。 “准确地说，我的公司不是血缘凝结成的家族关系。但是我们更像个宗族企业。大多数股东来自f省，更难办的是股东的年龄跨度很大。最大的七十岁，最小的只有二十几岁。各种思潮在这个团体里发生着碰撞和排斥。宁总，这也是我一直不愿意回去的主要原因。也是我把很多精力放在凌云公司的原因。有时候，我不愿意陷入内斗和争吵。没办法，我太年轻了，我喜欢自由和无拘无束。责任对我这个年纪似乎太沉重，也太乏味了。”陆凯文努力表演着。 “我明白了。我过去不止一次地在想这个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你陆凯文究竟为什么宁可去做银行职员也不愿管理自己的公司。你和其他的企业老总怎么有着那么多的不同。经过你这次的感慨，我多少理解你的心态和行为。我还是要唠叨一句，自己的公司还是要多上点心。呵呵，你们真是年轻人，玩心还是太重呀。”宁飞扬的情绪突然高涨起来。 看着宁飞扬突然表现出来的志得意满的轻松，陆凯文暗自嘲笑。 “你不了解的事情太多了，你不知什么叫信任。你更不了解那些偷渡的烂仔有多么强的凝聚力。你更不知道什么是职业经理人。你只相信自己。”陆凯文在心底嘲讽着。 很快地。他感到了一阵突然涌上来的悲凉。 “中国的开放是政zhi解放后的新生事物。传承了几千年的商业传统被几次外族入侵和最近几十年的政zhi运动完全摧毁，这样的重建需要一个何其漫长的过程。不止宁飞扬，中国的商界哪里还有信任？哪里还有共同遵循的责任和尊严？这不仅是宁飞扬的悲哀，又何尝不是我陆凯文的悲哀。是整个中国经济的悲哀。”一直在研究中国经济的陆凯文在神游里突然陷入低迷。 “怎么了？凯文，你好像在走神。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让你有难言之隐？”宁飞扬的关切越来越浓。 陆凯文有些张口结舌，他突然涌起的感慨破坏了他的完整思路，他竭力寻找着合适的答案。他不能让宁飞扬对自己有任何怀疑。 “这个.宁总，我的确有难言之隐。这件事情我一直找不到机会和您推心置腹地谈一谈。现在我即将回美国，如果您不介意，我想谈谈自己的看法。”陆凯文终于在踌躇中找到了自己的掩饰借口。 “好啊。我需要你能推心置腹地表明心迹。我需要你畅所欲言。我会重视你的意见。你知道，一旦你不在我的身边，我有很多事情会捉襟见肘的。”宁飞扬整理着自己的表情和语气，他表现出了急切和渴望。 “宁总，一个人，一个企业也许一生只有一次上市的机会。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所以上市必须要有极大的魄力，您真的做好准备了吗？你真的做好一切准备了吗？”陆凯文几乎是一字一句地砸出自己的话。 宁飞扬的眼神泛起惊愕，也泛起疑惑。 “凯文，我当然做好准备了。你怎么突然会这么想？难道我表现出犹豫和退却了吗？”宁飞扬也用缓慢但坚决的语气回敬对方的质疑。 “是吗？我想说的是，上市只有一次机会。我们应该利用这唯一的机会最大限度地从股市融资。您真的准备这样做了吗？您真的没有顾虑了吗？”陆凯文没有回避对方的眼神和语气。 宁飞扬的脸色有了变化，他的细微表情在越来越剧烈的变化中变换着。 “我知道了。凯文，让我仔细考虑你说的话。相信我，我会尊重一切真诚的意见。”宁飞扬的表情终于固定下来。 “宁总。其实在您面前，我应该是一个晚辈。如果哪里做的不好，你可以当面告诉我。我为自己能成为您的朋友而感到荣幸。为能帮助您发展凌云公司感到荣幸。希望我所有的努力能让您放下顾虑。以我的情况，我真的对凌云公司没有太多想法。凌云公司太小了。唯一让我感兴趣的事情就是您。因为我们已经是朋友。我们是一对志趣相投的朋友，您的风采让我折服。这就是我的心声。宁总，我这次离开可能会有很长的时间回不来，希望您仔细想想我的话。”陆凯文的语气里越来越不掩饰复杂的情绪。 宁飞扬微笑着迎接陆凯文的剖白，他的笑容里有着淡淡的尴尬。 “放心，凯文。我是一个商人，我有自己难以克服的缺陷。不得不承认，岁月给了我财富，也让我失去了单纯和真诚这些最宝贵的东西。你的提醒很及时，我宁飞扬是要检讨检讨自己了。年龄不应该是借口，我羡慕你，羡慕你的真诚。来，握个手，这是我此刻的心意。”宁飞扬很快地恢复了气势。 两只手握在了一起。狠狠地摆动划破了周围的空气。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准备一个欢送会吧。让我们像欢送。。骑士一样欢送你。”宁飞扬的神采重新被激发起来。 “好。却之不恭了。我对凌云有了特殊的感情。我真的舍不得这些优秀的同事。”陆凯文也高调起来。 “呵呵。凌云公司的女孩子们可能要伤心了。偶像就要离开，我都难以想象以后的情景。”宁飞扬彻底轻松起来。 陆凯文苦笑了一下，他在被这样的玩笑触动着。 凌云公司给他留下了太多的情结。有收获，也有遗憾。 第一百六十三章 涌动的涟漪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公告栏上张贴着醒目的欢送会的公告，它似乎正在凌云公司里掀起轩然大波。 围拢在公告栏前的人越来越多，窃窃私语和各种感叹混杂在一起。 几乎所有的年轻女孩子都在各个角落惋惜，几乎都在品评这个平时不敢公开讨论的年轻副总。 不是所有关注年轻副总的女性员工都有着令人羡慕的青春年华，肖竹芳就是关注者中的一个特殊女性。 肖竹芳坐在自己的椅子里饶有兴趣地看着坐在写字台对面的人。 “肖伟。你怎么也像那些女孩子一样关心起这些你平常不屑的事情了。难道我的弟弟也喜欢陆凯文这样的帅气男生？呵呵。我真的要对你刮目相看了。”肖竹芳的笑声有些勉强。 “行了，别拿我开玩笑给自己打气了。我知道了陆总的事情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难道你就没什么想法？我不信你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肖伟在自己的座位上挥起了手。 肖竹芳叹了一口气。 “怎么样？我的猜测还是对了吧。老姐，别忍着了。干脆说出来，弟弟我就是来解决你的心理问题的。”肖伟的玩笑口吻里充满了鼓动。 “去你的。我又不是那些小姑娘。至于说到凯文的离去，我确实觉得遗憾。我刚刚和他达到了很高的默契，他也在苏晴的问题上开始帮助我。有了他的默许和帮助我可以避免和宁飞扬发生不必要的摩擦。可是如今。。唉！谁能想到会有这样的波折。”肖竹芳的叹息终于变得更加明显。 “是啊，我一直在适应着这个年轻人的管理节奏。可是现在。。我也有点没底了。”肖伟配合着自己的姐姐发出了惋惜。 肖竹芳皱了皱眉。 “肖伟，你的意思是。。？”肖竹芳把疑惑洒向自己的兄弟。 “唉！我还能指什么？上市这么大的事情，整个凌云公司没有一个人能够驾驭。有了陆凯文我可以跟着干，可是他这一走.总之，我是心里没底了。”肖伟轻轻摇起了头。 “呵呵。难得我的弟弟这么沮丧。是啊，我也对上市的事情没底呀。究竟是什么事情会让凯文在这个时候离开？以前我是一直提防他，现在却又依赖这个年轻人，事情竟然发展成了这个样子。肖伟，我最担心的事情还不是这个，我最担心的是一旦凯文离开了，宁飞扬又会找机会把苏晴那个死丫头推到前面。我又得陷入和一个女孩子的争斗。我又得成为公司的笑柄。我该怎么办？”肖竹芳再次皱起了眉头。 “不至于吧。陆总定下来的事情，又是您接手这些事情。姐夫怎么也不至于为了苏晴和你作对吧。”肖伟的脸上很快泛起不屑。 “不至于？哼，你的另外一个姐夫就被那个丫头灌了**汤，现在只要我一提到苏晴，他总是躲得远远的。那个丫头只是跑了几天工地就这样，宁飞扬天天和她呆在一起能好的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肖竹芳满脸的无奈。 “什么？老邓？.算了，我没有发言权。姐，上市的事情怎么办？还继续吗？”肖伟的表情和语气都在不停变化。 肖竹芳深深地看着肖伟。 后者有些慌张。 “姐，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可没有反对你的英明领导。”肖伟挤出的笑容有些变形。 “我只是奇怪，我一向沉稳聪明的弟弟怎么会这么依赖和崇拜一个年轻人？怎么会这么没信心？”肖竹芳的凝视里带着强烈的困惑。 “呵呵。没办法。上市这种新鲜事物一直是我最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一直认为，如果不是因为陆凯文，我们根本不会尝试这样重大的挑战。难道您感尝试吗？”肖伟尽力转动自己的脑筋在寻找最合理的答案。 肖竹芳的疑惑让他不由自主地埋怨自己，埋怨自己的失措。 肖竹芳渐渐缓和了自己的眼光。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凯文既然没有交代，估计没有什么大问题。告诉所有人，不要私下议论这件事，也不要制造不必要的紧张。上市由专业公司操作，我们只要配合就行了。凯文只是暂时离开，他还是凌云公司的大股东。但愿他一切顺利，他的资金对凌云公司太重要了。”肖竹芳的神情越来越笃定。 “是啊，但愿他一切顺利。我们都顺利。”肖伟小心地附和着姐姐的结论。 坐在自己的位置里冷眼看着外面的小女孩们扎在一堆悄悄讨论的场面，沈凡菲的心里一直无法平静。 对陆凯文这个年轻的副总，沈凡菲一直有着复杂的心态。 年轻的副总总是对自己有着温文尔雅的态度，他和自己的接触很频繁，但是自己能感觉到他始终保持的距离。 自己对这个副总产生的复杂还是从对苏晴的反感和排斥开始的。 这个年轻的副总对苏晴的破格提拔让苏晴成了自己的敌人。自己也成了公司老人的笑柄。 可是自己没有办法对这个年轻的美籍华人产生任何明确的恼恨。 他不了解凌云的历史，不了解自己对宁飞扬一直存在的崇拜和好感。 他给了自己足够的尊重。 最重要的是，他主导了公司的改制。他给了自己成为凌云公司主人的地位。 自己在凌云的一切付出毕竟有了丰厚的回报。 除了苏晴的事情，自己都应该感激陆凯文这个不速之客。 可是正是他一手扶持的女孩让自己在凌云公司成了最大的尴尬。 就在自己准备对年轻副总产生抱怨的时刻，这个年轻的副总却出人意料地开始针对那个他一手扶持的女孩进行打击。 这一系列的变化让沈凡菲看不懂，也理解不了。 此时自己就是在这种纠结的情绪中默默关注着年轻副总即将离开的事情。 “真的说不清他究竟该不该回来？”沈凡菲的头脑中盘旋着这个让自己烦恼的困惑。 苏晴没有心情去关心别人的讨论。她的内心满是灰败。 她只是在内心做着斗争，只是在反复考虑是否该参加那个该死的欢送会。 自己一次次的努力遭遇的是一次次羞辱。 自己已经没有脸去回忆那些场景和对话。任何和那个人有关的回忆都是对自己的提醒，提醒着自己是多么没有自尊，提醒着自己是多么愚蠢。 妄想让一个已经对自己失去兴趣的男人回心转意是多么的可笑和幼稚。 自己突然理解了自己那个从没见过的亲生母亲留给自己的字里行间对宁飞扬浓浓的依恋和欣赏。此刻自己就在重复着同样的错误。 可是自己还要继续这样的错误吗？ 让自己重新骄傲起来怎么就那么难？让自己怀着一颗平常心面对他就那么难吗？ 每一次自己都是用一句“什么玩意儿”来强迫自己暂时停止回忆所有关于两人相处的细节。 每一次都是反复叨念着“王八蛋”来给自己打气，给自己寻找恨他的理由。 今天公司里处处热议的场面让她更加烦躁，更加慌张。 面对注定让自己纠结的欢送会，自己似乎只有踯躅和彷徨。 烦躁的苏晴终于狠心做出了决定。 “去就去，我没有必要心虚，遭报应的应该是那个王八蛋。把这个混蛋送走，我会利用这段时间把他忘记。我会抹去关于他的一切记忆。他没有什么了不起，我对他的怨恨只是因为我曾经的迷惘。我失去了一些东西，可是我成长了。我走出了封闭和禁锢。对，去送他。高高兴兴地送走他。但愿这是我蜕变的机会。一定。”苏晴在咬牙切齿之间下定了决心。 陆凯文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通过电话分别给程名扬和胡庆余交代着自己离开后的事宜。 放下电话的他走到落地窗前。他拉开了一扇小窗。 盛夏的潮湿空气扑面而来。 进入视野的是可以俯瞰到的s市全貌。 到处是生机勃勃的建设场面，满眼的琳琅，满眼的时尚和繁华。 “我要暂时离开了。我的东方明珠。四年多的日日夜夜。原来你是那么美丽，那样的动人。我真的舍不得你。”陆凯文的唇轻轻蠕动着。 一幕幕能够回忆起来的瞬间纷至沓来。 年轻的副总经理沉醉在现实和回忆交错的氛围里。 第一百六十四章 欢送会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绣着象征富贵的黄色牡丹花的猩红羊毛地毯让每一个踩上去的人感到了漫步云端的舒适，十几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的灯光在四壁大理石墙壁的反射中把整个餐厅营造成一个美轮美奂的世界。 喜来登酒店的1号餐厅里正在举办的自助酒会正在被推向鼎沸。 站到用香槟杯子精心堆叠而成的杯塔前，肖伟清了清喉咙。 “诸位同事，我们的欢送会正式开始。我受宁总的委托担任司仪。我荣幸地邀请欢送会的主角，我们的陆凯文副总经理给我们讲几句。让我们鼓掌欢迎。”肖伟的声音通过手里的话筒在大厅里回荡。 在掌声里散布在大厅的凌云公司员工纷纷向杯塔前聚集。 陆凯文感受着几百束目光的洗礼，他的胸中也在激荡。 这里有自己熟悉的，也有自己陌生的。因为宁飞扬，因为凌云公司，自己正在和他们联系在一起。自己将和他们一直继续发生交集。 一年多的相处让自己和他们有了不解之缘。 陆凯文尽量让眼光和每一个能够相遇的目光发生碰撞，尽量让自己的感情被对方感受到。 “亲爱的同事们。我再次介绍自己。我是陆凯文，是一个来自太平洋对岸但最终能够荣幸地成为你们同事的人。在过去的一年里，我为能成为凌云的一员感到高兴和自豪。s市是我心目中最美丽的东方明珠，你们是我心目中最敬爱的同事和朋友。在这里，请允许我表达自己的敬意。”陆凯文深深地弯下了自己的腰。 大厅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为了能让同事我记住我这个假洋鬼子，我特地准备了这次自助酒会。但愿香槟酒传递我对同事们的敬意和友情。我宣布，酒会开始。”陆凯文的语气在掌声的尾音中陡然轻松起来。 一阵哄笑爆发。 “等等，我们还有问题要先让陆总回答。”，“对，我们要提问。”。“陆总说说自己的事情”。前排的几个女孩子在笑声里变得活跃起来。 “好，我宣布，请陆总回答员工的提问，然后再开始酒会。”肖伟在一边挥手示意。 “可以，我不会拒绝同事们的关心。说来惭愧，我一直做得不好，没有很好地和同事们交流。其实我也是个年轻人。在场的很多同事都是我的前辈甚至长辈。在这里，我要郑重道歉，请原谅凯文的不周之处。我也郑重承诺，以后我会做得更好。请各位同事拭目以待。”陆凯文在有些戏谑的语气中再次弯腰鞠躬。 又是一阵喝彩和笑闹。 “陆总，您结婚了吗？”前排冒出了第一个提问。 一阵更乱的笑声暴起。 “这是一个尖锐的问题，可惜我不是像你一样的女孩，否则我一定不回答这个问题。你是办公室的陈芳小姐吧。我结婚的时候一定邀请你出席我的婚礼。”陆凯文开始有了豁出去的兴致。他被同事们的热情感染着。 笑声夹杂着奚落声把气氛烘托得越加热烈。 “那陆总有女朋友了吗？“另一个女孩的声音在嘈杂中冒出来。 陆凯文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对这样的追问已经有了准备，可是还是有些苦恼。 “还没有明确的女朋友。我正在寻找。”陆凯文很快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陆总追过女孩子吗？”人群里冒出一句女声。 “谁在提问？我不能放过这个同事。诸位看看我，我好像很正常吧。我也曾是个badboy。我以前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加州灿烂的阳光下，在松软的沙滩上对着美丽的女孩子吹口哨。我追女孩子的历史可以追溯到高一的时候。至于追过的女孩，估计在凌云公司可以名列前茅。我的回答完毕。好了，求求美丽的女同事们，请你们问一些不那么尖锐的问题。”陆凯文的情绪配合着越来越高涨的气氛。 瞬时爆发出的哄笑声把欢送会的气氛推向顶点。 哄笑的声浪让宁飞扬苦笑着摇头。 “苏晴，你怎么不过去提问？你平常和陆总接触比其他同事多，你的问题可能会更尖锐。凯文今天完全变了个样子，他此刻的样子或许才是他的本性。他的阳光和率性终于让所有人看到了。”宁飞扬看向年轻副总的眼光充满了艳羡和赞赏。 站在宁飞扬身边竭力不去关注酒会焦点的苏晴不得配合着宁飞扬的目光转移自己的视线。 在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年轻副总的侧影。这个角度可以更清晰地把对方的侧面充满立体感的脸庞深深地尽收眼底。 那是一张动人心弦的脸庞。 “是啊。没想到平时总是和同事保持距离的陆副总还有这样的一面。我喜欢这样的朝气，喜欢这样的幽默感。”同样站在宁飞扬身边的魏锦程有些唏嘘。 “苏晴，你怎么不过去？这是年轻人的时间，凯文都在展示自己令人惊异的年轻顽劣，你也过去热闹热闹吧。我们这些上年纪的人只有羡慕的份。”宁飞扬注意到了女孩子的状态。 “不了。其实我对陆总也了解不是很深。此刻他的兴致很高，我还是不去打扰他的雅兴了。”苏晴的眼睛恋恋不舍地收回来。 宁飞扬微微皱了皱眉，他投向陆凯文的眼光变得意味深长。 “呵呵，苏晴，如果你对凯文的了解不深，那凌云公司就没有人敢说对他的了解了。他可是你最直接的上司。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我真的在凯文刚进公司的时候就和他起冲突了。你们年轻人真是有意思。”旁边的魏锦程凑着趣。 苏晴很快陷入了沉吟，她品味着魏锦程的打趣，回忆着让自己百感交集的一个个瞬间。 “陆总，您对公司上市是怎么看的？我们会顺利上市吗？”一个声音响起来。 “好像是设计部的李斌吧，这个问题提得好，它不再尖锐，可是它更深刻。我的答案可能不会让大家满意。我不知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但是我知道一个可以肯定的结果。那就是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我们凌云公司经过这次上市的过程会变得更有凝聚力。我们的员工会有更大的责任感。我们的员工通过这次上市一定会有更具有更宽广的视野和更加全面的管理理念。在这里我顺便回答一个很多凌云管理人员都在思索的一个问题。如果我们这次上市失败了损失大吗？我要给出我最明确的答案。如果上市失败，我们遭受的损失会很大。我们的损失至少在五百万以上。可是和我们的收获相比，这样的损失根本不值一提。我们通过上市锻造了一只有责任感的队伍，提高了所有员工参与管理的素质。这样的无形资产绝不是区区五百万可以相依并论的。这就是宁总带领我们向上市公司发起挑战的最原始、最本质的目的。所以，我可以告诉同事们，我们不会失败，因为我们凌云公司正在蜕变，正在融入s市的建设和发展大潮。我们没有固步自封，没有裹足不前。我们锐意进取的精神已经镌刻在每个凌云人的心里。在这里，我送上自己最崇高的敬意。给你们，我的同事们。”陆凯文再一次深深弯下了腰。 一阵暴雨似的掌声混合着赞赏喊声久久回荡在灯火辉煌的大厅里。 宁飞扬的眼里泛起泪光，他的心在澎湃中狂跳。 他对年轻的副总充满了感激，感谢他在这样一个离别的时刻给了自己一个最鼓舞人心的答案，最令人信服的答案。 自己也曾经有过模糊的答案，但是知道此刻才彻底冲开了心底所有的困顿和疑惑。 自己曾经患得患失的顾虑让自己从来没有冲破思想的禁锢。 自己追求理想就是成为资本家。资本家不仅需要资本，更需要视野，更需要胸襟。 如果此刻陆凯文再问自己“您做好准备了吗？”，自己会给出这个答案。 自己会拿出全部的胆识和魄力去利用股市这个资本杠杆，自己会去尝试撬动最大的资本之球。 “好了，酒会可以开始了吗？再大的事情也大不过吃饭。”陆凯文终于在经久不息的掌声后抓住了开口的机会。 “酒会正式开始。”旁边的肖伟终于站了出来。 音乐响起来，侍者推着装满香槟酒瓶的小车缓缓走进大厅。 香槟酒在众人注视中缓缓顺着琳琅剔透的杯塔神奇地注入每一个晶莹的杯中。在最后一杯注满的时候，轰然的喝彩响彻整个大厅。 用餐是在自助的惬意中进行。人们在音乐里畅快地交流。 “凯文，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你离开。不过还好，你刚才精彩的演讲让我有了从未有过的信心。你说的对，我们得到的多过失去的。至少我感触很深。祝你一路顺风。早点回来。”肖竹芳把手里的杯子举起来。 “谢谢肖姐。您还要多辛苦。很多重要的事情还压在您的肩上。cheers！”陆凯文把杯子迎上去。清脆的碰撞声让两人相对莞尔。 陆凯文不停地和前来敬酒的同事寒暄交流，他依依不舍的情绪越来越浓厚。 当苏晴走过来的时候，他感到了一阵心跳。 这个女孩子或许是自己在凌云公司最大的收获，更是最大的遗憾。 自己的生活因为她的出现而变得复杂，即使在此刻，在自己已经被真诚的祝福填满的时刻，自己依然因为她的出现而感觉到了隐隐的遗憾和淡淡的痛楚。 在此时此刻，厌恶感神奇地消失，更多的是对女孩的歉疚和关切。 “陆总。祝你一路顺风！”苏晴平静的神色中有着淡淡的幽怨。她举杯的手有了一丝颤抖。 “等等。苏晴，对我最大的祝福就是答应我离开凌云公司。答应我做到快乐单纯。”陆凯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眼神保持坚定。 “陆总，既然你选择了放弃我，就请给我自由支配自己的权力。我宁愿把你的希望当做是临别的寄语而不是命令。我会选择自己生活的方式，请不要为我担心。我敬您。祝您一切如意。”苏晴再一次在淡然的语气里举杯。 “苏晴，正如你所言，我没有立场命令你。可是我依然坚持自己的话，希望在我回来之前你能离开凌云公司。我无法判断你为什么会有现在这样的心思，但我知道这样的心思不适合你。你是有心机，但你的心机绝不是阴暗的。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更相信自己的心。答应我，离开凌云公司。离开宁飞扬。”陆凯文感觉到了自己正在变得焦躁起来的紊乱。 “够了。陆总。我不想在此时此刻和你发生冲突。你逾越了自己应该遵守的界限。我说过，自己是一颗小草。你我来自不同的世界。正如现在举办的酒会，你可以毫不犹豫地花费十几万来让所有人感谢你的慷慨，来赞叹你的奢华生活。我只能在这里聆听你高高在上的教训。可是请给我留一点自尊。也许你无法理解，可是我要告诉你，我的自尊是无价的，请不要肆意践踏。”苏晴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戾。 “呵呵，自尊？苏晴，希望你给我证明你的自尊是无价的。你的自尊就是离开凌云。你的自爱就是远离阴暗的计划。我不会和你碰杯，我也不接受你不甘心的祝福。请自便。”陆凯文胸中涌起的恼怒再也无法抑制，厌恶感又重新填满了自己的胸腹。 女孩口中的“自尊”深深刺激了他。 为了这个满口自尊的女孩，自己曾经一度失去了自尊。 “你.你走吧，但愿你不要再回来。”看着冷冷转身离开的年轻副总，苏晴的眼里涌起了泪光。 委屈和羞辱再次让自己几乎失去控制。 “他说的对，你没有资格提起自尊。”旁边很快传来低声的冷语。 苏晴的身子抖了一下，她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没关系，他会回来的。你要按他说的做，也许他会改变自己对你的观感。你还有机会。”宁宇站在了女孩身边，他的眼睛紧紧追逐着被众人簇拥起来的背影。 苏晴有了一丝恍惚，她终于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她的眼里不自觉地泛起惊异。 酒会在音乐和香槟搭配的时尚气息里渐入佳境。每一个凌云人都在热烈地交流，都在畅快地憧憬。 每一个品味香槟的凌云人都在心底送上了发自内心的祝福。 他们期待副总能够回到凌云。期待年轻的副总帮助凌云公司去迎接更辉煌的未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那 别了，眷恋的一切（上部终章）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在p国际机场候机室的软座里，陆凯文一边品着咖啡一边沉吟着。 “凯文。你似乎一直有什么话想讲。你不妨讲出来，我很珍惜和你相处的机会。你尽管很年轻，可是我从来没把你当做一个年轻人。请但讲无妨，我会洗耳恭听。”肖伟坐在对面有些动情。 陆凯文深深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人。 “肖总。我把自己的车留给宁宇，我没有让他来送我。我这样做的确是有意为之。只是我不知自己是否应该和你坦诚交流，究竟应该坦诚到何种程度？”陆凯文显示着犹豫，显示着等待。 “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我们的陆总一定是有难言之隐。本来我不该追问，可是我相信一点，你准备在离开的一刻想说的话一定很重要。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相信我，但讲无妨。我一直珍惜和你的交往。”肖伟没有任何信誓旦旦的举止，聪明的人不需要做多余的表示。 “我从来没有对肖总有顾虑。我只是想起来一句中国的古语。疏不间亲。这是我顾虑的。既然你对我坦诚，我也索性不再矫情了。肖总，你对凌云此次上市融资额度是怎么看的？”陆凯文终于在语气的变幻中稳定下来。 “我当然是希望多多益善了。可是究竟应该多少才适合凌云公司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才开始接触上市的知识。凯文，你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了？难道你对公司准备提出的上市额度有意见？”肖伟没有太多意外的表示，他不相信这个一直胸有成竹的年轻副总会没有预案。 “肖总，我们只有一次上市的机会，如果想在今后扩股需要很繁杂的程序。证监会对一般企业上市自有股本的门槛设定为40%。可是那是对一般性行业。我们是房地产企业。我们需要大资本运作。我们应该充分利用股市这个撬动资金的杠杆在最短的时间最大限度地扩大资本。我们初步拟定的上市资金额度太保守了。上市后总体股本4个亿。这无法体现我们上市的意义。我们用将近2亿的自有股本只获得一倍的股本增值，这太过分了。如果是这样的结果，我们刚刚和h银行达成的战略合作干脆可以取消。所以，我对你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能否考虑？”陆凯文眼里绽放了期待。 “我明白凯文你的意思，只是我不知具体应该怎么做？”肖伟飞速地给出了自己的答复，他在展示斩钉截铁的支持态度。 陆凯文愣了一愣。 “肖总，难道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否定宁总的提案吗？”陆凯文还是有了短暂的犹豫。 “呵呵，凯文，我相信你，我们都相信你。我们欣赏你的魄力。凌云公司敢于挑战上市这件大事，我们都相信是因为有了你。我们虽然不太懂上市的事情，但是我们起码知道推向股市的力度越大，影响力越大。我们这些小股东也希望拉抬自己手里股票的价值。我们需要股市的人气。我这样理解对吗？”肖伟的气势越来越强。 “呵呵，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看来我的同事们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上市的第一阶段气势很重要。进入二级市场的股票定价和气势有很大关系。我同意你们的观点。所以我是想冲击六亿的额度。这就需要你这个和宁总有着特殊关系的人去说服他。至少也要阻止他在我回来之前把四个亿这个额度提交给证监会。你能做到吗？”陆凯文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肖伟沉吟起来，他在权衡，在计算得失。 “凯文，你觉得我能说服宁总吗？”肖伟在短暂的沉吟后看向年轻的副总。 “呵呵。如果我在s市，或许你们无法说服宁总。可是我离开了，你们就可以试着说服他。你可以联合肖总监。首先要说服你能够说服的人。”陆凯文的口吻从严肃转向轻松。 “为什么你离开就可以说服宁总？难道。。”肖伟没有能够说出完整的疑问。对面的年轻副总微笑着轻轻摇首的姿势在提醒他不要说出来。 “我言尽于此。如果有什么需要及时沟通的事情，还要烦请肖总和我联系。拜托了。”陆凯文很快地把随意的眼光转换成严肃和真诚。 “谢谢你的信任。我会保持和你的联络。”肖伟在欣喜中微微欠了欠身。 “好了，不提公司的事情了。我想告诉你我的另一个计划。在我回美国后，我会立即安排凌云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轮流到美国考察。还要请你负责这件事。考察的主要目的就是增加大家的国际视野。另外我在美国的p&a公司准备在中国开展投资，投资的行业主要集中在汽车导航和车载电脑。你帮我们留意一下。我需要你在美国考察的时候给我们的公司股东介绍一下这方面的事情。这件事会不会给你增加麻烦？”陆凯文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可是他的眼神却专注地投在对方的脸上。 肖伟有了短暂的恍惚，他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一切。 “凯文，这是真的吗？太突然了。太好了。我一定尽心尽力办好这两件事。这是我们的荣幸，更是我肖伟的荣幸。”肖伟忍不住站了起来。 陆凯文没有阻止对方的动作，他拖延了一会儿才挥手示意对方坐下来。 “肖总，我看好房地产，同时我更看好汽车业。在凌云公司之外我们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我愿意和你们一起迎接更美好的未来。我们有缘成为凌云公司的同事，我们更会有缘成为中国市场的合作者。我们共勉吧。”陆凯文的笑意浮起来。 “谢谢，谢谢陆总。我会珍惜这样的机会。”肖伟的声音有了一丝颤抖，他迅速捕捉到了对方的暗示。 对于肖伟突然改变的称呼，陆凯文微笑着承受下来。他没有阻止。 两个人很快地进入了更加亲密的交流。 肖伟的身体开始保持前倾。他的心里充斥着收获后的自矜。 候机厅响起了飞往洛杉矶的航班提示。 “陆总，你该准备走了。“始终保持警醒的肖伟小声提醒。 “好，我该离开了。“陆凯文站起来。 走在去往登机通道的途中，陆凯文的脚步变得缓慢下来。 “陆总，还有什么事情吗？”始终保持半个身位走在侧后的肖伟看出了陆凯文的犹豫。 年轻的副总停止了脚步。 他的眉头轻轻皱起。 “肖总，能不能想个办法让苏晴离开凌云公司？”他的语气有着犹豫和迟疑。 肖伟愣了一愣。对方突兀的提议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陆总，这。。。我尽力吧。”肖伟在短暂的沉吟后给出了最聪明的答案。 陆凯文轻轻摇了摇头。 “好吧，只能如此了。不要勉强。注意抓她工作上的错误，可是不要采取不光彩的手段。但愿有这样的机会。但愿她能接受。好了，我走了。就送到这里。我们美国见。”陆凯文在神色和语气的变幻中下定了决心。 看着陆凯文的背影消失在进港通道，肖伟还在复杂的情绪里徘徊。 短短的一次送行，他得到了太多的信息，收获了太多的意外。他需要消化这些复杂。 坐在舷窗旁的陆凯文闭上了眼，他需要保持平静的心态等待飞机起飞的一刻。 当飞机在微微的颤抖中直刺苍穹的时候，陆凯文从假寐中醒来。 透过舷窗，他看到巨大的747机翼下变得越来越渺小的城市群。 “好美的城市。我要离开了。我四年前带着愤怒和急迫来到这里的时候，我真的想不到会是带着这样的情绪离开。我很清楚，我爱上了这里。美丽的东方明珠，美丽的东方之都。请让我深藏这份眷恋，请等着我回来。宁飞扬，等着我，我们在这个迷人的都市还有着故事。妈妈，原谅我。原谅我就这样一无所获地离开这里。可儿，等着我。健康快乐地等着我。我离开是为了更好地回来，更从容地寻找你的芳踪。别了，东方之珠。别了，我深爱的中国。别了，让我魂牵梦绕的可儿。”陆凯文心中默念着自己的杂乱的思绪。 顺着舷窗往下看去，一片蓝色的汪洋投进视野。。 自己牵挂的城市正在海岸线的弧度的远端渐渐消逝。。 “这一架飞机该是飞往洛杉矶的航班了吧。”站在机场东面一条公路上的苏晴盯着手腕上的表。 “我来送你来了。我本来不想来。可是我还是来了。不管你怎样看待我，不管你怎样厌恶我。也不管你是不是找借口摆脱我。我在这里给你送去祝福。祝你幸福！谢谢你给我的一切，包括你对我的侮辱和伤害。谢谢你能在此时离开，我终于可以重新积聚力量，终于可以恢复生气。你知道吗？我曾经在身体被抽走每一分生命的边缘徘徊，这种感觉是你给我的。我在这里起誓，我绝不会再让自己软弱，再也不会让自己迷茫。再也不会有贪念。别了，你带走了我不该有的眷恋，也带走了我的希望。你回来的时候，我们注定是陌生和冷漠的路人。你再也不会给我伤害，再也不会让我感到羞耻。别了，我曾经的爱人。”苏晴默念着。她的眼睛追逐着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的客机影子。 苏晴在失神中伫立很久，直到她渐渐变得身躯柔软。 她不再回顾地钻进了道边一直等候的出租车。 出租车向着相反的方向飞驰而去。 那是s市的城区方向。 致亲爱的读者：写到此，本书的上部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感谢读者的支持和厚爱。作者写这本书的初衷是想献给所有面对浮躁的现实世界依然追求美好纯真情感的人。献给一切陷入情感纠结的人。希望这部不太合时宜的小说能给读者带去一定的享受和收获。 作者寄语：世界很小，但内心的情感世界浩淼如烟。让我们在内心情感的世界里尽情遨游。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两个世界之间的私语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美国西海岸，加州，洛杉矶。一条无垠的草地包裹住的高速公路向市区延伸。 坐在出租车里的陆凯文尽力把自己记忆中的洛杉矶和眼前的一切慢慢重叠，他在逐渐适应眼前的一切。 扑面而来的气息还是让他感觉到了陌生。 和s市最大的不同不仅是这里起伏的地势，更是这里展示出的静谧和秩序。 适应了s市人潮涌动的喧嚣和繁忙。陆凯文对大片绿地营造的错落有致的静谧有了生疏之感。 出租车从郊外向市区飞驰，陆凯文忍受着黑人司机喋喋不休的热情。 自己有些哑然，这个司机正在把自己这个黑头发黑眼睛的东方人看做一个普通的游客。 自己在努力辨认着投入瞳孔里的一切可以记起来的景观。 结果让陆凯文有些沮丧。 此刻的陆凯文终于清晰地感受到四年带来的变化。与这些变化相伴的是自己越来越深重的自责。“一无所获”这四个字开始在自己的脑海里跳跃。 随着去往母亲墓地的道路在自己的记忆中渐渐清晰，自己的忐忑愈加强烈。 伴随着远处好莱坞山脉渐渐清晰，伴随着绿地越来越连成一片，强烈的情感涌动起来。 母亲的气息飘浮在混合着太平洋咸湿的空气中。 出租车停下来，黑人司机突然间变得沉默而虔诚。他竟然首先跳下车对着前方虔诚地划着十字。 陆凯文有些吃力地走下车，前方映入眼底的翠绿草坪让人赏心悦目。一块白色的白玉方碑在骄阳下熠熠生辉。 方碑倚靠的大门后面就是正在优雅喷水的苍鹭喷泉。 泪水顷刻间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妈妈，我来了。”陆凯文嘴唇蠕动着，他已经吐不出完整的语句，只有不断重复着自己的呢喃。 静静躺在草地斜坡上的灰白色墓碑似乎在倾述着自己的安宁。斜坡上的松树和大叶树错落有致地遮挡着骄阳。鸟儿的翠鸣给静谧的世界增加了无限生动。 陆凯文置身在青草和泥土芬芳营造的世界里，他的心在迅速地安宁，迅速地清纯。 眼前的墓碑让年轻人内心的杂念彻底被排挤出去。 无声的擦拭着原本已经被精心清洁过的墓碑，静静地坐下来抚摸微凉的碑身。 陆凯文的无声似乎是在害怕惊扰这醉人的静谧和安宁。 终于他在草坪上躺了下来，脸庞枕在墓碑上。 他舒服地蜷起了身子，这样慵懒的睡姿赶走了他的疲惫。 “妈妈。我躺在你的怀里了。多么希望这个时候能感受一下洛杉矶经常光顾的地震。我记得每次大地和房屋摇动的时候，你都会来到我的房间把我紧紧搂在怀里。我现在已经在你的怀里了。你高兴吗？”陆凯文轻声地诉说着，他舒服地闭上眼享受着。 世界一片空灵。头脑一片清明。 “妈妈。我这四年一直和那个人在一起。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你的眼光不错。有时候我不得不被他吸引。如果可能，我真的想和他成为朋友。他年轻的时候一定很帅气吧，现在他也很有气度。他的事业很成功，家庭也很美满。你不必再有牵挂了。他和你很相配，他心里一直在牵挂一个女人，我相信那个女人一定是妈妈。只有妈妈才能让一个男人一直放不下。你一定害羞了吧。妈妈，尽管他很成功，可是他还是不如你能干。你建立了一个足以击败他的商业集团。我会让你感到骄傲的。我更会让他感受到遗憾。我要让他知道他错过了一个多么聪明的女人。妈妈，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爱的人，我只是想让他忏悔。想让他感受到你的骄傲。妈妈，我相信自己能够完成这个愿望，因为我是你的儿子，我有着你给我的聪明。你是我知道的最聪明的女人，最漂亮的女人，最可爱的女人。所以我也是最帅气的儿子，最聪明的儿子。相信我，我会让你感到骄傲。”陆凯文把脸更紧地贴在墓碑上，他的声音更像是耳语。 陆凯文停顿下来开始倾听周遭的声音。树叶间的微风，落在草地和墓碑上的鸟儿，静静波动的湖水。一切都倾注在陆凯文的耳中。 “妈妈，我对不起你，还是让你失望了。我一直在寻找可儿。可是至今没有她的音讯。妈妈，是我无能吗？是我没有尽心尽力吗？给我一个我想得到的答案吧。有时候我也感到身心疲惫，我也想过放弃。可是我还是要坚持下去。每次想起你孤独地对着照片喝酒的情景，我的心都在疼痛。你为了求得可儿的谅解宁可在枯萎中去面对死神，我挽留不住你离去的生命。但是我一定要挽回你的灵魂。你的灵魂就是可儿，我相信她就是你永远不愿离开的灵魂。她是我们共同的天使。妈妈，我在睡梦中无数次因为欢喜而笑醒，梦里我找到了可儿。每一次她都是以你的形象出现在我的梦里。我相信她一定像极了你。可是，我一直有一个困惑，我梦里出现的可儿总是有着长长的直发，而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留起长发的样子。妈妈，你留起长发的样子一定特别迷人。妈妈，给我力量吧，给我带来幸运吧。告诉我你的灵魂在哪里？我们的可儿在哪里？”陆凯文的声音越来越慵懒。 他有了在下午暖洋洋的阳光里产生的困倦，他真的想就这样沉沉地睡去。 “多想再一次在妈妈的怀抱里甜甜睡一觉。可是我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了那份坦然。妈妈。应该在你怀里享受幸福时光的是可儿。是我占有了她的一切。妈妈，每次一想到我们的可儿或许还在艰辛的环境中挣扎，我就痛恨我自己。妈妈，你知道我的内心吗？当我知道你是因为对可儿的愧疚而拒绝治疗，当我知道你是用死亡去求得自己的安心时，我几乎要崩溃。当你和死神对话的时候，我作为你的儿子却在懵懂地享受着无拘无束的青春。我竟然没有办法去分担你孤独的内心世界。我在那一刻发下誓言，一定要让你的灵魂回来。一定要让可儿回来。如果凯文注定要一生寻找可儿，那凯文就用一生去完成。我不相信我善良坚强的母亲得不到安宁。我不相信我命运多舛的妹妹就应该承受这一切的不公。如果要承担这一切，那也应该是我们这个家庭中唯一的男人。妈妈，我迷惘过，我彷徨过。我曾经迷失，我曾经差一点放弃自己初衷，放弃自己的誓言。对不起，妈妈，我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我不会放弃你，放弃我们共同的天使。妈妈，我多么想牵着可儿的手出现在这里，多么想让你听听她的声音，欣赏她美丽的容颜，可是我不得不让你失望。可是不要放弃对凯文的祝福，不要让幸运离开你的儿子。凯文再也不是以前的凯文了，我长大了。我要延续你的梦，我要让曾经破碎的一切重新复原。我要让你的灵魂得到安息。我要。。。相信我，妈妈，请再一次相信我。”陆凯文轻声的倾述渐渐变成了颤抖的抽泣。 在这一刻，忐忑和愧疚终于无法被掩饰。 抽泣渐渐变成了嚎啕。 所有的疲惫和委屈都不用再掩饰，所有的焦躁和戾气都被倾泻出来。 哭声划破了草地的宁静，在美丽的湖畔飘荡。 嚎啕再一次渐渐变成抽泣，直至恢复和周遭和谐的宁静。 “妈妈，我真的没出息。还是忍不住在你的怀里哭出来了。你的身边还有这么多显赫的人物。他们不会因为我嘲笑你吧。那个影帝克拉克盖博是不是还那么骄傲？妈妈。我给你讲一些有趣的事情吧。你到过s市，那是个有魔力的城市。它的名字里有海，可是那里没有真正意义的海。充其量只是个入海口罢了。你去过的地方我都去了不止一次。我原本对那里不屑，可是我却渐渐爱上了那里。起初我觉得那里全是让人烦躁的人海，可是现在我享受那种感觉。回到洛杉矶我反而不适应了。虽然这里满眼都是让人赏心悦目的绿地，可是我还是欣赏那种日新月异带给我的激动。你描述的景观都在发生变化，虽然我无法把自己看到的和你描述地温和起来，可是我还是高兴，因为我终于体会了你在s市感受到的激动和眷恋。我终于在那里感受到了妈妈的气息。妈妈，你无处不在，你是我永远的骄傲。”渐渐兴奋的陆凯文坐了起来。 此刻他才感受到黄昏的斜阳已经穿透了树丛。他被阳光晃得有些睁不开眼。 “妈妈，已经是黄昏时光了。这里的黄昏是另一种美景。真的为你高兴。和这么多你生前艳羡的名人在一起欣赏日月星辰的变幻，享受这样沁人心脾的安静和绚丽。在这样的环境里请你耐心地再等一等，等我把可儿带到你面前，等着我们一家人团聚的美丽瞬间。祝福我吧，妈妈。再给我一次祝福，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完成你的心愿。我们一起躺在你的怀抱里陪你安然入眠。妈妈，我走了。等我回来。”陆凯文轻声诉说着。 没有鲜花，没有对妈妈的虔诚的参拜礼节。 陆凯文只是留下了倾述，留下了和另一个世界之间的私语。 不再回顾的陆凯文走出了名闻遐迩的森林草坪公墓。 他坐进了一辆停在门前的出租车里。 他第一时间拿出了手机。 “程伯，我回来了。”陆凯文的声音里不再有任何情绪。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天地之间的密谈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四年了，我们终于又能在这间书房倾谈了。只是上一次有着明媚的加州阳光。这一次我只能和你在灯光下聊天了。我们家的饭你还习惯吗？我们家乡的饭菜是不是让你这个加州的孩子没有吃好呀。”程梦秋坐在写字台后面微笑着打量着站在书房中央的年轻人。 陆凯文没有回答，他径自走到了书房通往阳台的门前。 门一下子被拉开，新鲜的空气涌进来。 “老爷子，可是我们还有漫天的繁星。您还是去外面躺在躺椅上吧。您这样正襟危坐的姿势让我不安。可以吗”陆凯文回过头来。 “好，我就倚老卖老了。我们爷两个没有什么可以隐瞒天地的。”程老爷子满怀豪气地站起来。 陆凯文有些忍俊不禁。 “生姜还是老的辣。您果然还是思维敏捷。没想到我的这点小心思也被您看穿了。老爷子，我在中国一直有一个愿望，再也不要有阴谋，再也不用关在密室里筹划。我只有在您这里才敢这样无所顾忌。”陆凯文侧过身子笑吟吟地引领着老人。 老人躺下来。陆凯文坐在他腿边为他后辈准备的凳子上。 “老爷子，辛苦你了。我这几年一直逃避着自己的责任，难为你这么大的年纪还在为公司操心。”陆凯文的眼睛在洒满星光的夜里泛起神采。 “彼此彼此吧。我们爷俩不用客套了。你现在就放弃敬语了。到底还是从加州走出去的孩子。怎么样？这一次回来准备怎么做？”老人谈笑间巧妙地转入了正题。 “呵呵。什么也做不了。我准备明天就赶到纽约。我要去嗅一嗅华尔街的气味。”陆凯文笑吟吟地语气里有着卖弄的成分。 程梦秋愣了一下，他仔细地借着书房投出的光线辨别年轻人的细微表情。 “怎么？事情有转机？华尔街那边有可能不像你估计的那么严重？”程老爷子的声音里有了颤抖的期待。 “不，我没有说华尔街那边有好转，我只是要亲自见证自己的判断。本来我们预计年底前爆发的危机可能要提前。我要掌握充足的证据，我更要有针对性的措施。这就是我要亲自赶到华尔街的原因。老爷子，让你失望了吧，我还没有具体的应对措施。”陆凯文的语气没有话题里该有的沉重和急切。 “好吧。不过我希望你告诉我实话。也许还有别的原因让你突然决定回来了吧。”老爷子闭起了眼，他似乎不愿再花力气去观察对方在夜色里模糊的表情。 “我是彻底佩服你了。你到底是在衰老还是在返老还童？我的确还有自己不得已的原因。”陆凯文苦笑着摇头。 “放肆。你在中国就是这样的表现吗？”老人睁开了眼，只是瞪起的眼里全是笑意。 “好，我知错了。也许是突然放松下来的缘故吧。老爷子，我突然决定回来一方面是要亲眼验证自己的判断。其实这种危机的迹象已经有将近一年里了，只是因为投机需要接力棒，大家都不认为自己是最后的一个倒霉鬼。所以我依然断定危机肯定爆发，只是需要一个让大家彻底失去信心的事件罢了。我突然决定回来的另一个原因是为了让宁飞扬放松警惕。我只好不得已采取的办法。没想到你还是察觉了。”陆凯文恢复了严肃和认真。 “是啊。你这样解释我就能理解了。我知道，在你心目中，那边才是重心。是什么事情让你不得不采取这种回避的办法？你有把握解决吗？”老爷子的声音里有着惋惜。 “他太谨慎了。我已经做到了能做的一切，可是他依然保持着对我的提防。他准备的原始股数额太保守了。他为了保持自己的控股地位宁可失去扩大资金的良机，他留给我可以操作的空间太小了。我实在没有办法，所以只好采取这个以退为进的办法。唉！”陆凯文此时终于露出了沮丧的神情。 程梦秋望向了外面的星空。 “能给我讲讲这个人吗？我们也算是神交已久了。我难得关注一个人，可是他不得不让我挂怀。我们有着解不开的孽缘呀。”程梦秋的语气和神情开始有了纠结。 陆凯文沉吟起来。他的眼前浮现着四年来的每一幕。 此时他有着太多的矛盾，要多的感慨。 “一个儒雅的商人。没有媚俗，没有逐利的刻薄。他对待自己的员工有着家长般的温和做派。和所有人保持着距离的时候给人一种亲近感。一个好的父亲，合格的丈夫。。。。有着雄心，但也有着优柔。是个情商比较高的男人。”陆凯文缓慢地吐出自己的评价。 “一个有魅力的家伙。很好。没有让我失望。”老人剪短的感慨里带出了讥讽。 陆凯文苦笑了一下。 “孩子，既然你回来了，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了。这是晓芙希望看到的。”程梦秋突然转变了话题和语气。 老人突然改变的称呼让陆凯文愣怔了一下。他没有立刻明白对方的意思。 很快的他明白过来。强行挤出来的笑容让他的脸庞有些扭曲。 “不是我不明白你的心，可是你要面对现实。你是个男子汉，没必要纠缠到上一代人的情结中。不要说她杳无音讯，即使你找到了她，也不是必须采取和她结合这样的办法。你是在美国长大的孩子，你应该知道，这样的办法不人道，这样的想法更是无聊。”老人的嘴角不屑地扬起。 陆凯文苦笑着。 “怎么？不接受老头子这个评价？你该醒醒了，是个男人就不要这样。你这样做对所有人都是伤害。”程梦秋的声音陡然凌厉起来。 陆凯文梗起了脖子，他的眼睛也变得更加有神采。 “程伯，在这个问题不要试图说服我。妈妈为了可儿已经痛苦了一生。她从来没有真正快乐过。为了可儿她可以请死神夺走她的生命。你能体会到她的痛苦吗？你能体会到她的愧疚吗？我该怎么做？我占有了可儿的一切，我享受着本该可儿享受的母爱和幸福。如果我是妈妈的亲生儿子，我绝不会有这种你认为不人道的想法。可是我是妈妈抚养长大的。我的人道就是继承她的一切痛苦，继承她的一切愧疚。我要做的就是找到可儿，我要做的就是把妈妈的遗憾完全弥补。把妈妈没有能够给她的疼爱全给她。你知道吗？可儿不仅是我的妹妹，她还是我注定的未婚妻，是我的一切。找不到她，不能一辈子照顾她呵护她，我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一个连妈妈的遗憾都不能弥补的蠢猪，一个连自杀都没有资格的可怜虫。我怎么去见妈妈？我怎么跟她说？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回答她？我该怎么面对她的埋怨？你告诉我。”陆凯文的声音也尖锐起来。 寂静的夜里荡起渗人的回音。 老人沮丧地闭上了眼。 “孩子，也许你是对的。可是这样又能改变什么？你难道就这样一直活下去吗？这还是正常人的生活吗？孩子，试着让自己放下吧。”老人闭着眼喃喃自语。 陆凯文也泄了气一样耷拉了脑袋。 他何尝不知老人的话才是经历人生后的箴言，可是。。自己必须挣扎，必须给自己勇气。自己需要这样自欺欺人，需要有支撑下去的借口。 自己需要等待奇迹。 “孩子，我代晓芙谢谢你了。她是有福气的妈妈。可是她真的为你现在这样感到欣慰吗？她只是让你去寻找你的妹妹，她并不知道你会这样极端。我相信，她如果知道你现在这样的心态，她肯定不会告诉你这一切。孩子，你能考虑我的话吗？”程梦秋睁开了泛起泪花的眼。 陆凯文摇了摇头。 “程伯，不要再说了。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在球场上追风的少年了。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分担妈妈的痛苦。命运把现在这一切落到了我的肩上，就当是我命运中的注定吧。找不到可儿我就孤独终老吧。我的一切都和妈妈联系在一起，她的灵魂得不到安息，那我就注定得不到正常人该有的幸福。老爷子，你要做的就是给我祝福。祝福我吧，祝福我找到我的妹妹，我的爱人。”陆凯文踢开凳子跪下来。 眼泪顺着老人的脸颊淌下来。 “祝福你，我的孩子。坚定你的心，上帝与你同在。”老人画着十字。他最后把手按在了年轻人浓密的黑发上。 “好了。我收到你的祝福了。我代可儿谢谢你。我们一定会幸福。老爷子，我明天一早就飞往纽约。你帮我用最快的速度安排一件事情。”陆凯文迅速地站起来，他的脸上迅速地变得坚决。 程梦秋有些错愕。 “帮我办理这些人的商务访问。我们为他们担保。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关系让他们尽快来美国考察。我还会请h银行跟我们一起行动。”陆凯文递过来一张纸。 程梦秋扫了一眼。 “这些人一定是凌云公司的人吧。看来凌云公司注定和我们要紧紧联系在一起了。”老爷子咕哝了一句。 “是啊，我即使离开了凌云公司，我也不会让步伐停止。我要让宁飞扬感觉成功的一刻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虚幻。如果我找不到可儿，我不会让他得到哪怕一刻安宁。”陆凯文对着满天的繁星大声倾泻着自己刚刚涌起的不甘。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应该是他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飞扬几次站起来走到门边，但每一次都在拉开门的瞬间放弃了这个动作，他不得不一次次坐回到自己的座位里。 他在犹豫该怎么面对外面的女孩子，该为她做些什么。 自己该怎么样宽慰外面的女孩？怎么样去挽回已经造成的影响？ 一连串的困惑盘旋在自己的脑海。宁飞扬在权衡，在斟酌。 他终于做出了拨打电话的动作。 “宁总，你找我什么事？”走进来的魏锦程一屁股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你进来时看见苏晴了吧，她情绪怎么样？”宁飞扬开口就让魏锦程有了错愕。 “宁总，你的意思是。。。看来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人向你汇报了。别在意，都是小事情，只是一些工作中正常的摩擦。”魏锦程不断变化的口吻难掩犹豫。 “小事情？总经理助理正常的工作督导被无理抵制还是小事？难道非要我这个总经理被当众抵制才算大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以为我真的害怕法不责众？是不是以为我真的害怕那些所谓的谣言？”宁飞扬的脸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老宁，息怒。这些事情一旦你处理了，苏晴以后的地位会更尴尬。她毕竟是新人，在凌云公司她没有根基。这种事情在我么这里很正常。聂经理给苏晴吃了个软钉子，可是他也是有理由的，凯文副总重新调整了苏晴的工作，聂经理也是按程序办。孙国新和方舟是很过分，从程序上讲，他们完全应该接受苏晴这个助理的领导，可是他们这样做了，这说明他们是有意为之。老宁，你处理他们很容易，可是之后呢。再说，你还看不出里面的猫腻吗？”魏锦程一副悠哉的样子。 宁飞扬对自己的助手这种故作高深的样子有些反感，他蹙起了眉头。 “怎么？难道不是因为前不久的谣言？难道是肖竹芳在背后怂恿的？别有什么顾虑，直接说出来吧，我不相信你这个副总经理会不知道实情。在公司里，只有我是最后一个得到准确消息的人。”宁飞扬的语气里流露了不屑和自嘲。 “是啊。你这是孤家寡人的感觉。我还好，至少这些公司的老人不会向我隐瞒。其实这帮家伙没有傻子，他们也是想借我的口给你透风。你刚才说到肖总监，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绝对不是肖总监在背后怂恿。别看肖总监是个女人，可是她这一点我很欣赏，她喜欢冲在前面而不是躲在后面耍阴谋。更何况因为前一阵子在公司掀起的谣言，竹芳更不会在此刻和苏晴发生正面冲突了。她可是一个要脸面的女强人。这件事背后另有其人。”魏锦程在啧啧赞叹中卖弄着自己的分析。 “行了，快告诉我是谁在背后搞鬼？”宁飞扬不耐烦地催促。 “我也不能肯定，但和你的那个年轻助手有关。他临走的时候委托肖伟做这件事。肖伟这个家伙太滑头了，他不知用什么办法让大家这么干。苏晴以后真的很难办了。一个小女孩怎么会遇到这么多不该发生的事情。”魏锦程在惋惜的语气里轻轻摇着脑袋。 宁飞扬迅速陷入了哑然。他不知该怎么表态。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也太匪夷所思了。 现在他开始把最近一些关于陆凯文和苏晴的反常联系起来。 陆凯文突然做出调整女孩工作的决定看似合理，可是这和他一贯维护女孩的做法大相径庭。 苏晴在欢送会上不自然的语气和表情也清晰地跃进了自己的脑海。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宁飞扬不相信陆凯文是一个无缘无故去刁难女孩子的人，他采取这样背着自己的动作一定有理直气壮的理由。 他也许和女孩子有了自己不知道的特殊关系，他也许是在恼羞成怒。自己不愿往这方面想。这需要求证。 另一个理由似乎更合理，他做这一切似乎是为了自己。为了维护自己在凌云公司的权威和尊严。 宁飞扬迅速恢复了冷静，他再也不能在魏锦程面前泄露自己的真实情感。 “锦程。我了解事情的缘由了。确实很棘手。你不要管这件事了。我这里没有事情了，你可以走了，出去的时候帮我把苏晴叫进来。我得听听她的想法。不能让她替我受委屈呀。”宁飞扬的话里开始有了敷衍和躲闪。 魏锦程迅速地站起来离开，他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宁总，您找我？”苏晴在宁飞扬的沉吟中走到了写字台对面。 “啊。苏晴。快坐。我们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谈心了，你好像在躲着我。”宁飞扬从失神的状态里解脱出来。 “您不也一样吗？我能感觉到。”女孩划过的眼神泛起了一丝很明显的幽怨。 “呵呵，对。我们彼此彼此。看来还是我这个老板做的不好。正好，我们在这里做个约定，以后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我。好吗？”宁飞扬的笑声有着明显的干瘪和尴尬。 “好。我一定告诉您。”女孩的声音迅速地兴奋和轻松。 “那说说，最近在公司里有让你觉得委屈的事情吗？”宁飞扬迅速跟上这样的节奏。 “没有呀。我是总经理助理，公司里有谁会给我委屈。我很庆幸能来凌云公司这样氛围很融洽的公司。”苏晴的回答依然保持着干脆和迅速。 “是吗？我怎么得到的消息不是这样。看着我。我不仅是你的老板，也是宁宇的爸爸。”宁飞扬专注地凝视着对方，他的语气变得温暖而坚决。 女孩努力迎视的眼神渐渐泛起一丝雾气。 宁飞扬注意到对方长长睫毛下越来越明显的阴翳和黯然。 “说出来吧，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心理学上说，只要长时间注视，一切秘密都会暴露。不要委屈自己了。”宁飞扬继续着语气里的温暖。 女孩子的眼神出现了闪烁，她有意识地在躲避。 “告诉我，我至少会分担你的委屈。我不认为这些委屈只是针对你的。我有权力知道这些事。”宁飞扬继续着自己的安慰。 “宁总，真的没有什么委屈。同事们对我有些误解很正常，毕竟以我的资历在凌云公司难免要经历一些这样的事。更何况我还和您走得这么近。也许是我太骄傲了。”苏晴终于开口了。 “呵呵，你呀。你能这么想让我很欣慰。凯文说过，你需要一些磨砺。看来你做的很好。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有时候你顾全大局的想法会被别人视为软弱。不要小看公司里一些看似正常的小事，公司就是一个社会的缩影，你的态度决定了你的定位。弱肉强食是社会的规则，同样是一个公司的规则。苏助理，勇敢起来，你后面始终站着我宁飞扬。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以前你连凯文的面子都敢驳，怎么这一次你选择了忍让呢？能告诉我吗？”宁飞扬一边说着一边把注意力聚集起来。 他捕捉到女孩睫毛下再次掠过的阴翳。 “也许那时候太冒失了，我那时太想表现了吧。又或者我了解陆总，他不会和我一般见识。反正我那时候太莽撞了。”苏晴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宁飞扬暗暗叹了一口气，既是为眼前的女孩子，也是为自己。 自己不知道怎么继续这个话题，自己无法站在一个完全超然的地位帮助眼前这个女孩。 “好吧，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待这些事情的？他们为什么会接二连三地同时给你为难？不要告诉我这些事情很正常，也不要把责任揽在你自己的身上，你不是代表你自己，你是代表我在工作。”宁飞扬不想一下子给出自己的解决办法，他也在犹豫。 “宁总，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管是谁在为难我，至少证明是我以前的工作有问题。我现在应该注意自己的方式方法。我想以后慢慢会好起来的。”苏晴的语气和眼光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呵呵，傻丫头，如果那样就好了。我们索性揭破答案吧，不是肖总监在为难你，如果是她，我也不至于在这里和你这样婉转地寻求解决之道。这一次的事情比较棘手，我是真心和你一起商量怎么找到解决的办法。苏晴呀，看来我们这一次真的遇到麻烦了。”宁飞扬轻松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无奈和尴尬。 苏晴飘过来的眼光开始有了困惑，也有了兴趣。 宁飞扬苦笑着摇摇头。 “苏晴，能告诉我你和凯文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会不会是公司的谣传影响了他对你的印象？他和你谈过这件事吗？唉！说起来这件事情我有责任，他也许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可是我不赞成他这样做，为了我让你受委屈绝对不是解决办法。。。。”宁飞扬的话因为对面女孩子的动作突然中断。 女孩子突然站了起来，然后又泄了气一样坐下来。 “苏晴，不要激动。我知道，不应该是他。我们曾经是盟友，我也不清楚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他应该事先和我商量，这件事还没有糟糕到没有办法解决的地步。我们需要和凯文好好沟通。”宁飞扬有些不由自主的紧张。 “不必了，宁总。陆总这么做没错。我没有权利一直得到他的支持和呵护。我只是感到有些突然。但是冷静下来想想，这也是他的工作风格。符合他的为人。”女孩子明显地开始有了结论。 宁飞扬有了突然涌起的兴趣。烦恼似乎不翼而飞。女孩子笃定的表情感染了他。 “他的风格？呵呵，说来听听。”宁飞扬融入了女孩子的情绪里。 “阴险、虚伪、道貌岸然。他就不是一个男人。他只会这种背后偷鸡摸狗的小动作。我才不会为这样的事情烦恼呢。充其量也就是这些事情了。我还当他有什么本事呢？”苏晴狠狠地咬住了嘴唇。 宁飞扬的脸上渐渐荡起了笑意。 他在这一刻完全明白了。自己感觉到了释然后的轻松。 他明白了自己的凌云公司里有着很多自己不知道的真实。 很多自己不知道的的精彩。 第一百六十九章 提醒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肖竹芳紧紧盯着对面的那张白白胖胖的脸一直在看，直到她有些忍俊不住的莞尔。 “姐，你这样看人的样子很吓人的。有事尽管吩咐。”肖伟做出擦汗的动作。 “是吗？我可以吩咐你吗？”肖竹芳意味深长地吐出了自己的埋怨。 “这是什么话？看来你是要找我兴师问罪呀。说说吧，我哪里让我姐不满了。”肖伟立即摆出了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还在和我玩心眼？看来你是准备一直捉迷藏了。你是我的堂弟，如果你是我的亲弟弟，我早就饶不了你了。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可要自己珍惜。”肖竹芳的脸色最终沉下来， “会是什么事让你这么认真呢？我想想。。。”肖伟做出了搜肠刮肚的姿势。 肖竹芳不再理睬面前的人，她径自开始悠然地修剪自己的指甲。 “姐，你不会是要我交代他们刁难苏晴的事情吧。我这也是为了让你避嫌，我这样大包大揽也是为了你好。”肖伟很快地做出了结论。 “为我好？别在我面前耍心眼了。公司的人都说你是大管家。看来门户大了，管家可以替主人做主了。我虽然不是你的主人，可我是你姐，希望你不要让我难过。”肖竹芳抛下了指甲钳，她的脸色越发冷凝。 肖伟的脸上罩上了尴尬。 “姐，你真的误会了。我的确是自己组织了这次行动。可是瞒着你也是为了不让姐夫和别人指责你。我的苦心可不要被误解了。姐，我是真的这么想的。”肖伟渐渐有些急切起来。 “看来你是真的准备避重就轻了。我知道你的小聪明，既然你不说，那我替你说。你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对陆凯文表示忠心？不要告诉我你只是为了我。”肖竹芳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冷嘲热讽。 肖伟有了吃惊的样子，但是旋即释然。 “姐，你早说呀。原来这才是你的心结。我确实是受了凯文的委托。我也的确是在表忠心。可是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了？我现在这样做，既完成了凯文交代的任务，也没有把你卷进来，这种两全其美的结果我很满意。”肖伟的语调里有着洋洋自得的惬意。 肖竹芳深深地看了一会儿对面的弟弟。 “不用这样看我，我心底无愧。你看不出什么的。”肖伟席戏谑着。 “好吧，我接受你的解释了。既然谈到了凯文，老实交代，他还跟你说了什么？”肖竹芳的语气终于变得柔和起来。 肖伟有了短暂的犹豫。他似乎也不忌讳被看到这样的表情。 “不用有顾虑，我知道你们之间可能有不应该被别人知道的秘密。可是我还是要关注。我们毕竟是一体的。希望你也这样想。”肖竹芳的语气更加诚恳。 “好吧。其实我不准备说的。我不知凯文和你是否交流过，我也是不想让你们出现由于我的不谨慎而带来的嫌隙。姐，你知道，我一直很欣赏陆凯文这个年轻人，他总是让我有新的认识。我有时以能和他在凌云公司结缘而感到荣幸。”肖伟的语速很缓慢，他在斟酌着每一句措辞。 “呵呵，我们都有这样的感觉。”肖竹芳似乎是在用轻松缓解弟弟突然带来的凝重。 “是啊，这一次凯文给了我更大的冲击。他要让我们凌云公司整个中层去美国考察。这是一次增加视野的好机会。我们这些土包子也要去见见市面了。我们还真有点国际公司的味道了。”肖伟的笑意有着发自内心的自然。 肖竹芳没有附和弟弟的感慨，她似乎在琢磨着自己的心事。 “姐，是不是凯文从来没和你提起过这件事？也许你们高层有自己的考虑。你不和我们一起去最好。”肖伟看出了姐姐的心事重重的样子。 “凯文为什么要这么热心组织这样一件和凌云公司上市没有直接关系的事情？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他究竟在想什么？”肖竹芳吐出的疑惑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呵呵，姐，他是美国人。美国人喜欢这些管理上的炫耀。看看美国在s市的公司，哪一个不是很牛气？我看了一些分析，他们把这叫培养员工的归属感和自豪感。”肖伟有些看不得姐姐的庸人自扰。 “归属感？肖伟，你能不能不要瞎解释。你们是凌云公司的管理层，去美国考察会增加什么归属感？充其量是让你们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楚了。”肖竹芳白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讥讽随后冲口而出。 肖伟愣怔了一下，他的脸色有些阴沉下来。 “姐，我听你的话似乎对我们去考察的事情有些抵触，我不知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们还是都在期待这个机会。”肖伟有了结束争论的心思。 “肖伟，不要怪姐姐这么说。我只是提醒你，遇到好事的时候都要多想一想。我不是抵触，我不像你，自从陆凯文来到凌云公司，我一直是在把他作为对手来分析。虽然我们的关系现在变得默契，可是我们毕竟经历了你没有经历的过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从你这里了解凯文吗？我对凯文不能完全不设防，我更得对宁飞扬负责。他让我去见他，我想一定是为了苏晴的事情，我一定要多了解一些事情。好了，凯文还有什么事情，一定不要瞒着姐姐。”肖竹芳的语气在不断跳跃着，她的情绪也在发生着起伏。 肖伟咀嚼着姐姐的话，他在反复斟酌。 “不要瞒姐姐，姐姐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司。我欣赏凯文，可是欣赏不是盲从。也许我能给你好的建议。”肖竹芳耐心地解释着，鼓励着。 肖伟明显松弛下来。 “唉。我算是服你了。好吧，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别人。凯文让我帮着研究中国的汽车市场，他要在中国投资车载电脑和导航系统。后续还要投资整车生产。好了，我该交代的全交代了，你继续猜疑去吧。”肖伟用最简洁的话结束了自己的供述。 肖竹芳尴尬地笑了笑，随后她陷入了沉吟。 肖伟百无聊赖地喝着茶，他一脸的不屑。 办公室里一下子沉寂下来。 “姐，我可以走了吗？”实在无事可做的肖伟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肖竹芳明显地哆嗦了一下。 “啊，你走吧。我还要去见宁飞扬。不要对其他人讲刚才说的事，我还要好好想一想。”肖竹芳像是在匆匆地敷衍。 “凯文为什么要对肖伟说这些？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他为什么对肖伟这么器重？他到底把凌云公司看做什么？。。。”肖竹芳独自一人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反复地自己问自己，很多不解的疑惑始终在自己的脑海里盘旋。 在看见苏晴的一刻，肖竹芳明显感觉到了女孩子的紧张和不自然。 “你好。没有在忙吗？。。我来见宁总。”肖竹芳很快地感到后悔。 苏晴笑了笑，她没有回答，只是站起来敲了敲身体侧后的门。 “竹芳，很久没有找你聊一聊了。最近上市材料的准备工作很忙吧？”宁飞扬的关切给人真实的感受。 肖竹芳笑着迎视对方的目光。 “是啊，光是材料就能装满一辆金杯面包车。这还不包括根据需要临时补充的材料。看来这次上市的整个过程我们是闲不下来了。”肖竹芳的回答既有聊天式的轻松，也有汇报式的正式。 “有这个思想准备是好事。你们辛苦了。竹芳，我找你来不是谈工作，只是私人之间的聊天。”宁飞扬在不经意地引导谈话的方向。 “呵呵，我们聊天也需要预约了。看来凌云公司是越来越规范了。”肖竹芳轻笑着。 听着小姨子语气里不屑和讥讽，宁飞扬只能装作充耳不闻。 “竹芳，我就开门见山吧。这几天一些不正常的现象想必你也看到了，或者听说了。还得烦劳你和肖伟谈一谈，请他不要做破坏公司秩序的无聊事情。你知道，我不去找他是不想对这件事情做出结论。”宁飞扬淡然的语气里有着坚决。 “宁总，如果是因为这件事找我，你不用再多费口舌了，我已经找了肖伟，我也警告了他。你可以放心了。”肖竹芳似乎不愿意多谈。 “好，这件事你处理得好。有些事情必须有个度。我还是希望所有人给苏晴这样的年轻人机会而不是借着资历破坏制度。肖伟这样做我可以原谅一次，但我不允许有下一次。”宁飞扬顺着小姨子的语气增加了气势。 肖竹芳的眉头皱了起来。 “宁总，你这样说我就要说几句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你不可能一点没有耳闻，不能把事情全都推到肖伟身上。肖伟不能代人受过。我说的你应该明白。”肖竹芳毫不犹豫地反击了回去。 宁飞扬有了短暂的哑然。 “竹芳，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肖伟还是不应该这样做。他是一个管理者，他有自己的判断，他有拒绝执行不合理指示的权力。这似乎不需要我们替他掩护吧，”宁飞扬在短暂的沉闷中开口了。 “唉，他有自己的难处。你不是也有难处吗？我不知凯文为什么会给肖伟这样的指示，我想不会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吧。”肖竹芳的强势迅速转为感叹。 宁飞扬再次选入哑然和尴尬。 “姐夫，你现在怎么看待凯文？我接触不多，你能讲讲对他的印象吗？”肖竹芳似乎不愿意继续欣赏宁飞扬的尴尬，她迅速转移到自己关心的话题上。 宁飞扬被小姨子突兀的发问搞得有些愣怔。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了。怎么？你有什么疑问吗？”宁飞扬在没有最好准备的情况下采取了反问这种保险的办法。 “没有什么，只是突然有了好奇。姐夫，你知道凯文组织中层管理人员去美国旅游的事情吗？”肖竹芳有了躲避，宁飞扬的谨慎让她不愿纠缠。 “他在闲聊的时候对我提起过，这是好事。他也对你提起了？”宁飞扬开始放松下来。 “呵呵，你看我现在的语气像是知道这件事吗？他是在机场上飞机前对肖伟提起的。他已经开始着手安排了。”肖竹芳刻意让语气显得轻描淡写。 “这是好事呀。他还是美国派头。似乎在他们眼里去美国考察就能让管理人员脱胎换骨。美国人真是单纯得可爱。”宁飞扬轻松中难掩自负。 肖竹芳暗暗叹了一口气。 “姐夫，还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凯文有可能在中国投资。他让肖伟帮他留意一下。”肖竹芳不甘地抛出了自己的最后一线希望。 “是吗？他终于下决心了。好事呀，正如他所说的，凌云公司太小了。他是个做大事的人，肖伟也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凯文还真有眼光。”宁飞扬啧啧赞叹着。 肖竹芳感到了油然而生的无奈。 “姐夫，我再说的明白点吧。凯文选择肖伟帮他做这件事不合理。你难道没有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吗？”肖竹芳终于再也不愿意兜圈子了。 宁飞扬盯着自己的小姨子看了好一会儿，他的脸上渐渐泛起笑意。 “竹芳，谢谢你，谢谢你的提醒。你呀，你终究是女人。你不理解我们男人的想法。我一直在等待，等待凯文在中国开始他的大事业。至于他选择谁已经不重要了。我只关注凯文本人的动向。如今他开始有动作了。我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不过还是要感谢你，感谢你能在细微的地方替我把关。”宁飞扬的语声变得开朗，变得舒畅。 肖竹芳很快释然。 尽管自己不能完全消除自己的疑虑，可是自己知道，宁飞扬是正确的。 他站在更高处，看得更清楚。 所有的疑虑都是针对陆凯文那个年轻人。 对于这个绝非池中之物的人物，他的付诸行动的行为才会让所有人放心。 自己的姐夫一直在关注，他一直在警惕着。 自己在这一刻和姐夫达成了默契。做到了心意相通。 这一刻是让人舒畅的。 第一百七十章 光怪陆离的世界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纽约，曼哈顿，华尔街。 置身在电脑和闪烁的电子屏幕堆积组合而成的世界里，体验着目不暇接的扭曲视觉，所有的一切让人感受到的只有两个字“刺激”。 年轻的陆凯文在用挑剔的眼光观察着自己能扑捉到的一切气息。 整整一周的时间里陆凯文在纽约证交所和纳斯达克证交所往返穿梭，他悠闲的神态下始终保持着紧张。他在观察着自己能看到的一切，他在对比着一切可以印证自己的结论的现象。 无论是在白色庄重建筑里的纽约证交所，还是在蓝墨色时尚玻璃大厦中的纳斯达克交易所，陆凯文畅快地感受着这两个影响国际经济的引擎散发出来的魔力。 在led电子屏幕不断变幻的红绿蓝三色数字魔方里，不同的面孔绽放着万千的表情。 陆凯文只是万千表情中一张普通的面孔。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刻自己的内心有多么心潮澎湃。 自从踏进纽约证交所的那一刻，陆凯文就从来没有片刻的安宁。 这几个并不算恢弘，甚至有些陈旧狭窄的交易厅让他有了有了顶礼膜拜的神圣感。 这里是所有美国青年向往的圣地，这里的金融业给出的高额年薪让每一个美国青年趋之若鹜。 如果不是因为遥远的东方一座陌生的都市里有着一个自己必须快意恩仇的人，如果不是因为遥远的东方有一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女孩，自己本应该在这里，就在这个电子魔幻世界里追逐自己的梦想。 自己向往这里，向往这个世界经济的圣地，向往这个投机的天堂。 在大学校园里的陆凯文一直把华尔街作为自己事业的起点。他为之努力过。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得到了母亲离开人世的噩耗。 那一天注定了自己的理想被终止，注定了他只能是华尔街的一个匆匆过客。 鳞次栉比的摩天大厦群让华尔街上空的空气都显得压抑，但是陆凯文在这里感觉到的却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这种兴奋感是沿着每个汗毛孔向外放射的情绪。 陆凯文坐在一张可以升降的圆凳上，他的一只脚一直撑在地板上兴奋地抖动。 在证交所里并没有多少真正的交易者，在这里不停穿梭走动喊叫比划的大多是证券公司的交易员，还有大型上市公司委托的代理交易员。 陆凯文此刻坐在gs公司的交易员工作区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中午休息的短暂间歇他也领到了一份热狗和一杯卡波奇诺咖啡。 “凯文，委屈你了。这样的工作餐对你来讲有点太简单了。”劳尔冈萨雷斯终于能够和坐在旁边的朋友进行交流。 陆凯文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位西班牙后裔，他难以抑制自己的羡慕。 这个密歇根大学的校友是天生的交易员，他从祖上继承来的超快的语速和敏捷的反应是一个交易员的基本素质。 “劳尔，你们这里太刺激了。看着你充满韵律的动作我只有羡慕。”陆凯文兴奋地狼吞虎咽着。 “你是在开玩笑吧。我告诉你实话，再有两年我一定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鬼地方。这里是地狱。我已经快崩溃了。”劳尔匆匆地咀嚼着简单的食物。 “为什么？我看你工作时的状态简直就像个神奇的魔术师，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陆凯文被对方的话不以为然。 “**！你知道吗？gs公司全球近二千万的证券客户所需要的巨量信息全靠我们十几个交易员来完成。可是证券经纪人和分析师却有几千人。你应该能够知道我们的工作强度有多大。我们就是机器人，而且是工作节奏最快的机器人。我们这种工作根本干不长的。再说，我也厌倦这里的投机气息了。到处都是对资本的贪婪和血腥。我的神经都要崩溃了。”劳尔想机关枪一样的语速似乎在倾泻。 陆凯文费力地在嘈杂的环境里追逐着同学的每一个音节，他不得不咀嚼那怨气里的尖锐和深刻。 的确，他在s市的证券市场见到的和眼前的情景迥然不同，那里有着宏伟舒适的交易厅，有着紧张但没有断裂前的极度紧张。 自己的老同学头顶稀疏的样子让他能够立刻体会到对方的苦衷。 “也许吧，看来我是幸运的。这里对我而言永远是圣地，对你则是经历过后的光彩的梦。”陆凯文用发自内心的感慨呼应对方的怨气。 “是啊，我们原来都梦想着来到这里，这里对于我就像烟火一样。不停息的刺激让人厌倦。我准备以后去长岛定居，我要开个葡萄种植园，再开个葡萄酒作坊。我太向往那种休闲式的农庄生活了。”劳尔的眼里泛起神采。 “一定可以的。你这个西班牙后裔一定会是成功的葡萄酒酿造商。”陆凯文也被对方语气中的强烈憧憬感染着。 “好。到时候我或许需要你的帮助。怎么样，这几天收获大吗？跟我分享你的收获吧。我应该可以帮到你。”劳尔看了看手表，他进入了正题。 “我得到的信息很杂乱，道琼斯指数没有大的起落，纳斯达克也是如此。我重点关注的有关次贷的银行也没有大的波折。你们提到的危机似乎还没有明显的征兆。我有些困惑了。”陆凯文尽量坦诚，在对方面前，自己实在是个稚嫩的新手。 “呵呵，这都是表面的平静。我不太看重道琼斯指数，我建议你跟踪标准普尔的数据。你尤其要注意一下交易的频繁程度。凡是面临困难的公司往往交易变得异常活跃。不停地转手直到最后再也进行不下去了。一个业绩好的公司股东往往把持得比较紧。我们一直在关注变化，你只是现在才开始观察，当然不可能有这样的发现。相信我，凡是主要经营次贷的银行或者金融机构都在苦苦支撑。别忘了，我们公司就是最大的投资银行，我们总是把最垃圾的东西包装后投向资本市场。嘿嘿，次贷只是其中一种。你应该明白的。”劳尔把嘴巴附在了陆凯文的耳边。 “是啊，即使像h银行这样最老牌的银行也被次贷拖累了，更何况那些专门经营次贷的公司了。可是我需要准确的时间，我要评估这次危机的后果。”陆凯文也用同样附耳交谈的方式和对方做着交流。 “快了，已经有游说团在国会开始游说了。财政部也在考虑挽救。至于最后的结果，华尔街普遍不乐观。次贷投机的程度太深了，财政部根本顾不过来。一旦有第一家撑不住，那就会有连锁反应。我相信，这次危机绝不会影响很小。”劳尔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判断？依据是什么？”陆凯文在真心地求教。此刻他已经不再关注证券市场里的让人心潮激荡的场景。 “这不是我的判断，这是gs公司集中所有分析者的智慧在这半年里得出的结论。可是我们不能宣布我们的结论，整个华尔街都不能公开这样的结论。这是游戏规则。你应该知道，经济的引擎就是金融，而这次首先撑不下去的就是金融公司和机构。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这次危机就是一次大风暴，它会影响很多行业。他会波及整个欧美地区。”劳尔的语气越来越笃定。 “那什么行业可以幸免呢？”陆凯文的语气明显有了焦虑。 “不能肯定。我们能肯定的只有一点，所有行业都会面临资金不足的局面。我们华尔街更糟，我们的信誉将受到重创。以后所有的投资者和投机者都不会忘记华尔街曾经有过的耻辱。他们会变得小心翼翼。你应该知道，投资者的信心是促使我们这里繁荣的最大动力。唉，也许我退休的计划可以提前了。”劳尔变得垂头丧气起来。 陆凯文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笑意，这些有着拉丁血统的后裔总是有着率性和散漫。 “劳尔，你们的分析有没有提到危机会亚洲尤其是中国的影响。我很需要这方面的结论。”陆凯文已经开始有自己的结论了。 “这个我没有注意。我不是分析师，我只关注身边的事情。这样吧。周末我们搞个同学聚会吧。到我家里来。到时候我给你介绍一个长岛大学的教授。他也是我们gs公司的高级顾问。他的领域就是亚洲方向。你可以和他交流。我们要不要来个户外烧烤怎么样？你还能跑得起来吗？我的小费雷尔喜欢橄榄球。”劳尔的情绪渐渐高涨起来。 “没问题。那是我的骄傲。把那些家伙都找来。我们去布鲁克林公园。”陆凯文更是亢奋起来。 他有些急切地想见到自己的朋友，更为能和亚洲领域的专家会面感到兴奋。 经过一周的徘徊，经过一周在华尔街繁华和魔幻中的迷醉，年轻的陆凯文终于可以把眼光从这里移开。 他的视野正在变得广阔。回到美国的年轻人这一次终于可以以一个成熟的经济强者的成熟心态看待这里的一切。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同学会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暑假里的f大门前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了昔日的车水马龙的热闹。 黄昏里的校园里已经没有了叫卖的摊贩，没有了穿梭在校内街道上的各色车辆。零零星星留校的学生也没有了按时去学校食堂就餐的兴趣。 一下子安静下来的校区迎来了夏日里最舒适最美丽的时光。 文学院白色主楼前的小广场前的欢笑声在静谧的校区里荡漾着。 “苏晴，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不动，赶紧去和同学们打个招呼递递名片呀。这可是最好的机会。你看，我敛了这么多名片，啧啧，瞧瞧，都是名企，通用，宝钢，浦发银行，松下电器。这还有政aa府的呢。呵呵，市政aa府台办。太厉害了。这一下发了。”转了一圈忙了个不亦乐乎才回到苏晴身边的闵薇依然在清点着自己的收获。 苏晴怅然地看看不远处各自扎堆交流的同学，她还是没办法迈出自己的脚步。 她认识的同学少得可怜，眼前渐渐聚集起来的几百名同学里自己只认识几个和自己同一个系的人。 自己实在没有勇气走过去对着一个从来没有说过话的同学介绍自己。自己无法接受对方努力回忆的样子。 这样的艰难是对自己大学生活的惩罚。没有付出就不应该有回报。 这是苏晴在这一刻最大的收获。在凌云公司，自己可以叫出每一个员工的名字，可以记住每一个员工的工作岗位。自己甚至可以和工地上那些浑身脏兮兮的建筑工人勾肩搭背地笑闹。那是自己把自己的热情和责任感注入了和每一个人的交流中。 可是四年的大学生活里，自己没有专注，只有顾影自怜的清高和敷衍。 自己失去了太多。眼前的一幕就是对自己的教训。 无法融入这样欢乐舒畅的氛围里，只有尴尬和愧疚。 “唉，算了，别勉强自己了。你这个样子我都跟着难受。”旁边闵薇的叹息终于让犹豫的苏晴解脱出来。 “其实也好，等着同学过来打招呼显得咱们这些美女矜持。我有时真的佩服你，要不就不认识，一旦认识就让对方记忆深刻。你这人是不是真的有这样深的心机呀。”闵薇很快转换了语气，语气突然夹带了艳羡。 “你才有心机呢。我讨厌这个词，以后不要在我面前用这个词。”苏晴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闵薇的话刺激了自己。 刚刚清净的心被闵薇无意间再次触动，心痛尽管是淡淡地袭来，但是依然是清晰的。 “好，我不提了。我真的服你了。这么热闹的场合你也能有那份清静。都过去了，好男人多了。不要去想不属于你的情感了。有时候不能太较真，那些从国外来的男人大多只是玩一玩的。再说。我一直认为这件事问题在你身上，你有太多让人无法理解的地方了。刚一接触或许会被你的**吸引，可是时间久了就感觉到这是一种排斥。你还是自己检讨检讨吧。”闵薇的评论在不断跳跃着。她的语气和她的眼光都明显带着复杂和纠结。 “好，我受教了。和毕帅哥进展怎么样了？搞定他了吗？准备什么时候办好事？”苏晴躲闪着，她不愿意继续撕扯自己。 “早搞定了。唉，现在房价长得太快了，我们还是等等吧。你帮我在你们公司搞个内部房吧。”闵薇叹着气搂住了自己的闺蜜。 “行，九五折。首付可以少一成。都在五环以外。你愿意吗？”苏晴的情绪随着新话题渐渐高昂起来。 “算了。你还是先给自己弄一套吧。你不是有公司給的奖金吗？加上你这些年折腾的钱，差不多了吧。是不是该给自己买一套了？”闵薇的语气里有着艳羡。 闵薇的询问让苏晴有了从没有过的犹豫。 “怎么？你还在犹豫？你们公司内部不能有优惠？”闵薇看出了闺蜜的情绪。 “我还没考虑好以后是不是留在s市，我还没有准备好。”苏晴吐出了自己的彷徨。 自己的未来在哪里？自己对这座城市的情感充满了太多的矛盾。 “你。。。你怎么能这样。大学四年加上这一年，你就得出这个结论？我无语了。你随便吧，我赶紧去找人轻松一下，再和你待下去我会疯掉的。你自己继续纠结吧。最好马上有白头发才好。”闵薇甩下一脸地的不屑迅速走远。 此刻只有苦笑留下来，随着而来的是重新袭来的尴尬。 “你是苏晴吗？”一袭白裙的轻盈出现在正犹豫着是否追过去的苏晴眼前。 “你是。。？苏晴定下神来打量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女孩。 一身白裙的女孩有着令人愉悦的姣好面容，苗条修长的身材配上一头披肩的直发。 脚下一双白色的休闲球鞋让眼前的女孩更显得清爽和单纯。 好感一下子包裹了苏晴。她的心一下子打开。 “我是张秀雅，理工学院大三学生。机械系的。”女孩伸出手来。 苏晴配合着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她有些不知所以。 “我是苏晴。我们是回来参加毕业周年聚会的。你说你是在校生，你怎么会来参加聚会？你又怎么会认识我？”苏晴还是忍不住自己的疑惑。 “呵呵。我只是听你的名字听得太多了，我忍不住过来认识你。你真的很漂亮。”女孩抓住了苏晴的手仔细地端详着。 苏晴被女孩出乎自然的赞赏搞得有些恍惚，她更不能理解对方的热情。 可是自己不愿意拒绝女孩的热情，她给了自己一种抑制不住的好感。 此时此刻，所有的热情都能让自己感激。 “苏晴姐，我漂亮吗？”女孩骄傲地摆动自己的身子。 白色的连衣裙衣袂飘飘，长发摇曳的身姿让苏晴有了短暂的恍惚。 苏晴终于明白了强烈的好感来自何处。 这个女孩裹挟着青春，裹挟着自己昨日的青春。 经历了情感波折的自己尤其羡慕这样的青春，这样的纯粹。 “学姐，我们俩谁更漂亮？”女孩停止了展示。 “啊，当然是你漂亮。这条连衣裙把你衬托得出尘和纯净。光是这样的气质就不是我们能拥有的。我们太刻意装扮了。来，让我好好看看。”苏晴把女孩拉得更近，她有了仔细端详的冲动。 女孩子的热情让她一下子沉浸到女性的习惯动作里。 女孩子大方地任凭苏晴端详，她的样子更像是在骄傲地示威。 “秀雅，多好的名字，和你真的相配。你一定是系里的系花吧，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一定有好多男孩追吧？”苏晴越来越舍不得放开紧攥住对方的手。 “哼，我是机械系的。你应该知道，那样一个几乎全是男生的系里只要是个女生都是系花。我太幸运了，想不当系花太难了。”女孩子的嘴角有些微微撅起。 苏晴无法忍住冲口而出的噗嗤笑声，她几乎笑得不得不弯下了腰。 “我一猜就会这样，想不到你也这样。我还是去找别人吧。”女孩子跺着脚要挣脱。 “好，好，我不笑了。”苏晴终于直起了腰，她费力地抑制住自己的笑。 “你不准备道歉吗？”女孩对苏晴依然荡漾笑意的表情感到恼怒。 “我道歉。这样吧，你等等。。。把这个戴上，这是我这个学姐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更加美丽。送给我心目中真正的系花。”苏晴在一连串的笑声和道歉声里解下了自己勃颈上的项链递过去。 这是肖竹芳送给自己的铂金项链。 “不行，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礼物，我们才刚刚认识。”女孩摇着手摆脱着。 “不要拒绝。这是学姐真诚的祝福。你不能拒绝我，不能拒绝我这个学姐的真诚祝福。”苏晴坚持把项链戴在了女孩的脖子上。 “好漂亮。我们是真正的学姐和学妹了。”苏晴再次仔细地端详着。 “是吗？你等等我，我去去就来。”女孩子若有所思地看了苏晴一会儿，她突然丢下一句话跑开。 苏晴好奇地追逐着女孩的背影。那背影扬起的青春和活跃让她羡慕，让她赏心悦目。 她追随着女孩的眼光渐渐泛起异样的神采。心脏也狂跳起来。 她分明看到女孩子扎到一堆不认识的男同学中间拉出了一个男生。 那个男生的身影是那样的熟悉，她在辨认出那个身影的一瞬间开始有了心脏狂跳的激动和不安。 那个男生在和女孩短暂交流后终于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转过头来。 苏晴的眼光终于和男生的眼光撞在一起。 男生在明显犹豫一下后抬起了脚步，他的手和女孩子紧紧拉在一起。 苏晴有了强烈的恍惚。复杂的情绪纷至沓来。 她不知这一刻自己应该做什么样的表示，似乎一切的动作都是多余的和僵硬的。 “苏晴，我们又见面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张秀雅。你们应该认识了吧。”李晓白的声音在他走到面前的时候终于扑面而来。 “是的，我们认识了。好让人心疼的女孩。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祝贺你。”苏晴在避无可避的状态下终于做出了选择。 “呵呵，你们怎么跟演电影一样呀。行了，自然点吧。”旁边冒出了女孩充满戏弄的嘲笑。 “别胡闹。把项链还给苏晴。”李晓白伸出手去够女孩子的脖颈。 “李晓白，请尊重我们。不要做伤害我们的事情。”苏晴抢过去拉住了李晓白的胳膊。 李晓白在短暂的沉吟后放弃了自己的动作。 “你们表演完了吗？拜托，赶紧放开你们的手吧。”女孩子一脸委屈地开始掰扯两人的手。 苏晴一边放手一边再次笑起来。 李晓白的苦笑也渐渐变成了畅快的笑声。 女孩子撅着嘴看着两个配合着欢笑的人跺着脚。 “好了，还不赶紧安慰安慰你的女朋友，我的秀雅学妹？”还是苏晴先缓过劲来。 李晓白搂住了女孩的脖子在女孩的嘴唇上深深地吻了一口。 女孩子一下子恢复了欢快的神情。 “没办法，四川的女孩子都是这么敢说敢干。让你见笑了。”李晓白搂着女孩子看向苏晴。 “而且还是机械系的系花。真正的系花。”苏晴眨着眼再次笑弯了腰。 李晓白把不解的眼光投注在怀里的女孩脸上，女孩子一脸的愤然。 “这就是你以前喜欢过的女孩？她到底哪点好？就是这样的孤傲？太气人了。苏晴学姐，你再笑还是把项链拿回去吧。”女孩子再也忍不住自己的鄙视。 苏晴没有准备收住发自内心的畅快笑声。 她在笑声里冲去了自己所有的不安和愧疚。冲去了自己内心隐隐的痛。 自己遭遇到的温馨的时刻正在提醒着自己，生活是美好的。未来有着无法预测的生动。 第一百七十二章 无法轻松的聚会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纽约，布鲁克林区，展望公园。 让人心旷神怡的绿地和湖水把夏日里的布鲁克林公园变成了童话般的世界。 陆凯文在草坪上舒畅地抱着橄榄球奔跑着，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在盛夏的阳光下无所顾忌地张开、呼吸。 几个顽皮的孩子兴奋地跟在他身后奔跑着，欢叫着。 几个男士坐在树下的一张石桌上聚精会神地打着桥牌，几个女士悠闲地坐在草坡上聊天。 冠盖如云的桑树下的阴凉里冒着白色的烟雾，让人垂涎欲滴的气味顺着烟雾飘散开来。 系着围裙站在烤炉前忙碌的劳尔不时地把眼光瞟向在草坪上奔跑追逐的孩子们。 “女士们，先生们。可以过来了。大餐已经好了。”劳尔终于兴奋地大声喊叫起来。 聚会的人悠闲地踱着步聚拢过去，陆凯文也停止了奔跑，他夹起两个女孩子领着其他男孩子一阵风似地赶过来。 长条石桌边上坐满了聚会的人。这些人来自五个家庭。 “凯文，好久没有吃到烧烤了吧。”坐在陆凯文旁边的庄森递过来一只烤鸡翅。 “我在上海参加了几次聚会，每次聚会都有烧烤。不过大多是在露台上进行的。”陆凯文咬了一口油亮亮的鸡翅。鸡翅保持了新鲜的口味，不像在中国人们喜欢增加调料的味道。 “是吗？为什么不在草坪上烧烤？在露台上烧烤似乎太受拘束了。”庄森有了明显的不屑。 “凯文说的是事实。s市是一个人口密度很大的城市。人居方式和我们有很大的区别。我们是**住房和大块草坪的居住环境，这在s市太奢侈了。在s市可以烧烤的场地也有一些，可是大多因为拥挤和简陋不被我们认可和接受。所以再露台上烧烤就成了一个选择。”一个中年人接过了话题。 陆凯文仔细地打量了对方几眼，他的兴趣一直在这个人身上。 这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就是劳尔给他介绍的劳伦斯.辛克莱尔。gs公司的经济顾问，亚洲问题专家。长岛大学金融学教授。 “看来还是我们更幸运一些。”庄森感慨着。 陆凯文注意到同样的不屑滑过劳伦斯教授的嘴角。 烧烤在孩子的笑闹声和女士喋喋不休的话题中欢快地进行。 陆凯文和自己的几个同学交流着自己的s市的经历。 他能够感受到众人投向他的羡慕的目光。他们在艳羡陆凯文一直保持得完美的身材。 “凯文，你的身材怎么保持得这么好？以前听劳尔说你是密歇根大学橄榄球队的，你的身材知道现在还是一副运动员的标准身材。”劳尔的夫人格莱丝终于忍不住问出来。她是一个墨西哥的移民后裔。 “没办法，这就是单身的好处。我不用像他们那样操持家庭。我的业余生活很枯燥，但也很有规律。在中国，我最多的业余时间都是在跑步。我其实真的羡慕这些有家庭的家伙。”陆凯文把羡慕的眼光投向周围一圈人。 “好了，快乐的单身汉。不要学我们，让自己的快乐再多延续一段时光吧。”陆凯文的另一个同学詹姆斯伦克特在感慨里欢叫着。 女士们集体的笑骂一起向着他倾泻过去。 陆凯文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荡起了别样的情绪。自己有了对家庭的触动。 家庭给他的感觉就是生动和充实。 陆凯文终于能够在烧烤聚餐后的休闲时光里和劳伦斯开始了讨论。 两个人坐到草坪上，其他人识趣地远远离开。 “劳伦斯教授，感谢你今天能携带家眷参加这个聚会。我很珍惜这次讨教的机会。”陆凯文有了开门见山的冲动和急切。 “凯文，我们是朋友。这也是我的荣幸。其实我经常去中国，去s市，当我知道你是从s市回来的时候，我也对你产生了兴趣。告诉我，现在的s市是什么情况？”劳伦斯语气里有着温和，有着沉稳。 陆凯文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劳伦斯会比自己还主动，还急切。 “一切都很平静。没有什么明显的动荡。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或许我看不出什么。”陆凯文老老实实地回答。 “表面迹象最有说服力。你可能有点奇怪我为什么会这样主动去问你这样的问题。其实是我，不，是我们太紧张了。我是研究亚洲问题的，我经常去日本、印度、马来、韩国等等地方考察。直到七年前我第一次去s市，我被那里吸引了。我那时就相信，未来的亚洲经济中心在中国，在s市。甚至未来的世界经济中心都很可能会在s市。以后我每一次去那里都会变得迷恋。那是一个神奇的城市，一个充满魔力的城市。它的开放态度，它的求知欲，它的包容精神。这一切无一不在预示着它的未来。”劳伦斯的语气里有着慢悠悠的蛊惑力。 陆凯文把对方的评论和自己的印象一一做着印证，他有了知己之感。 “教授先生，我是来向您讨教的。我也是预感到了美国这边有可能出问题，您能给出自己的建议吗？”陆凯文很快地收摄了心神。 “凯文，这一切都是显而易见的了。过去的一年整个华尔街都在和这种可能性做着斗争。可是效果非常不理想。这都是我们自己造成的。过去的十年我们经历了繁荣，可是也种下了隐患。极度繁荣的经济大环境让我们寻找一切可以投机的机会。没有机会我们就自己创造投机机会。你知道吗？我们gs公司就是这些投机产品的创造者之一。次贷只是其中一个最显著和最大的投机产品。当时我们看中了次贷这项业务的利润空间，我们不再满足于传统银行的业务利润。我们把次贷担保这个垃圾产品承揽下来再包装成债券推向市场。我们成功了，我们创造了证券市场的一个神话。一个让整个华尔街，整个国际金融界惊叹的神话。这个神话就是让垃圾成为有魔幻魅力的神圣的投机产品。房地产最大的一个泡沫诞生了。随后次贷债券成为五大投行和整个金融界追逐效仿的万能产品。泡沫已经大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当我们发现这个泡沫就要爆裂的时候，我们已经没有能力去挽救了。凯文，我说的意思你明白吗？”劳伦斯在沉重的语气里轻轻摇着自己的头。 陆凯文看到了教授两鬓的白发，他能理解教授语气里的愤怒和不甘。 “知道，您的意思是股市的崩溃已经不可避免，不要再抱有幻想。”陆凯文接住了教授的提问。 “是的。所有有所觉察的投资者都抱着希望，他们把希望寄托在财政部身上。可是财政部能做什么？华尔街的资金总量远远超出了财政部的承担能力，财政部能做的只是保住几家关系国计民生的超大型公司。它能做的只是选择，选择保住几个重点的标杆。你知道吗？我们的监管体系还是三十年前的监管体系，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教授再一次把问题抛给正在仔细聆听的年轻人。 陆凯文摇了摇头，他有自己的见解，可是此时的自己没有勇气在这样的人面前说出来。 “呵呵，其实很简单。阻力。国会游说团的阻力。华尔街的阻力。新自由经济体系鼓励拆除所有可以拆除的壁垒。鼓励创造可以创造的最大的繁荣。你想像一下，用三十年前的体系去监管当今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金融产品和衍生品会是什么样的结局。这就是今天我们面临的无奈。”教授再一次沉重地摇着自己的头。 “我同意您的观点，可是我有一个问题不知是否正确？”陆凯文也渐渐投入到这样的令人神往的思考里。 “非常好，我喜欢观点的碰撞。你知道，我每年总要把一定的时间放在教学上。我喜欢这样的工作。”教授一下子焕发了神采。 陆凯文把崇敬的眼光投注在对方的脸上，教授的神情和语气都让他感动。在他的地位上还能坚持严谨的教学态度值得所有人尊重。 “美国的精神就是自由，所以才有了最大的繁荣。这样的监管体系虽然可能造成短期的金融和经济困难，可是最后还是会迎来自由经济体系下的另一次繁荣。这或许就是国会选择新自由体系的最大原因吧。不知我的理解对不对？”陆凯文勇敢而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教授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随后他的眼神起了变化。 陆凯文无法解读教授眼神里的情绪，那里面有着太多的复杂，太多的经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同学会（二）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给你们一个小时的告别时间。不要有亲热的动作，也不要有声音太低的悄悄话。我在旁边盯着你们两个。不要让我找到借口发飙。听见了吗？”张秀雅一本正经地站在桌旁扳着脸。 “那还是算了吧，我们这样太紧张了。我们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李晓白站起来，他苦笑的表情很僵硬。 “对，我们还是走吧。”苏晴坐在对面抿着嘴笑着、呼应着。 “不行，坐下。把你们拉到咖啡厅就是让你们有始有终。免得你们以后有藕断丝连的可能。抓紧这个机会，趁着我现在还算坚强的时候。我就看不得你们腻腻歪歪的样子。好了，我开始计时了。”张秀雅踮着脚把李晓白按在座位上。她不情愿走回到旁边的桌上。 “对，我开始计时了。”旁边桌上的闵薇手舞足蹈地笑着。 “算了，陪她胡闹吧。现在的孩子就是这德行。”李晓白继续着苦笑。他的眼睛投向旁边的女孩。眼里注满了赞赏。 “都说蜀地多美女，你真的幸运，秀雅不仅漂亮，还有着这么善解人意的性情。”苏晴也把眼光转向旁边的女孩。 女孩子朝着他们挥挥手，又指了指腕子上的坤表。 “她在示意我们抓紧时间，集中注意力。可是我还真不知怎么开始？我们好像从来没有开始过。”李晓白转过头来，他开始把复杂的眼光送给对面的女孩。 “是吗？那是你的理解。我们开始过，至少我体会到了你给过我的温暖。每当我想到自己被人牵挂的时候总会有幸福感。谢谢你，晓白。谢谢你留给我的完美。”苏晴的眼波里荡漾起女性的温柔和鼓励。 “是吗？这样的完美伴随着苦涩。对不起，我没有能够坚持到最后。”李晓白嘴角泛起自嘲。 “不要这样说，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的阳光和帅气可以感染任何女孩，只是我太专注于一些我放不开的事情，我拒绝了你给我的阳光，但我不拒绝曾经有感受过的温暖。”苏晴被涌动在脑际的回忆触动着。 “谢谢你能这样说。至少你的这个答案让我感觉自己的付出有了收获。现在能告诉我你一直不愿说的事情吗？作为最好的朋友，我依然可以给你我的关心。”李晓白在渐渐投入。 “我感谢你的关心，可是我自己应该承担的事情不会和别人分担。我只能告诉你那不是可以暴露在阳光下的秘密。晓白，你是属于阳光下的完美标准，所以我拒绝你。如果我没有秘密，没有自己设定的阴暗，我一定会抓住你给我的幸福。你是最优秀的，我会为曾经拥有你的关怀和情感感到自豪。谢谢你，晓白。你让我青春无悔。”苏晴渐渐敞开了心扉，这既是因为坐在对面的李晓白带给自己的对往昔的感恩，也是因为环伺在侧的女孩子带给自己的轻松。自己对李晓白的亏欠终于可以由一个让人爱怜的女孩子来弥补了。 “是吗？我有时宁愿相信你对我从来都是诚恳的。没办法，你太坚硬了，所以我总是要抱着怀疑的态度品评你的真诚。对不起，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你为什么能够允许那个香蕉闯进你的生活，闯进你的内心？你难道愿意让他和你分担你不愿意和人分享的秘密吗？”李晓白嘴角依然挂着自嘲。 尽管有所准备，可是苏晴在听到对方提到那个人的时候还是有了淡淡的疼痛感。 李晓白对陆凯文的不屑称谓并没有让苏晴感受到解气和痛快。 “看来想恨一个人也很难。我还是没有战胜自己，我还是不够坚强。”苏晴有了发自内心的沮丧。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我刚才在聚会烧烤的时候已经知道了你和他分手的事情，你还要维护他吗？我记得你一直是一个很坚决的女性，你难道正在改变自己吗？”李晓白有了咄咄逼人的语气。他开始展示自己的愤怒。 “晓白。其实答案或许有点荒唐，他在我眼里也是一个有着阴暗心思的人。他也有秘密，只是我不知道他的秘密是什么。我和他纠缠的时候没有心理负担，没有自责。我不是不够坚决，而是我认为他对阴暗有着免疫力。呵呵，我也是刚刚想通这个问题。他不像你，他不够完美。他有着很明显的缺点。我不会牵累这样的人。这也许就是缘分吧。”苏晴苦笑了起来。 李晓白陷入了沉吟。他在品味着女孩子的话。 “算了，说点让我们高兴的事情吧。你是怎么认识张秀雅的？我很奇怪一件事，她是那么优秀的一个女孩，而且她在机械系有着众星捧月的地位，你是怎么独占鳌头的？”苏晴很快地让自己兴奋起来。她的眼光瞟向旁边的女孩。女孩子也在瞪着眼睛盯着自己。 “嗨，说起来也是难为情。更或者是荒唐。我的同学在机械系担任辅导员。我去看他，结果碰到了秀雅。她可能真的在系里被**坏了，一上来就把我的同学训得跟灰孙子似的。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仗义执言出头的后果就是惹恼了这个大神。她一个电话叫来一大帮护花使者，我被这帮孙子围住了不让走。我怕他们这帮女孩子的跟屁虫？一场架就这么开始了。我被揍得那个惨呀。当然他们也没好哪去。事后我和那帮小孩子一起在他们系里被一帮老学究修理。我表现得很大度，我原谅了他们。可是谁知道我的同学出卖了我。他把我在学校苦追你的事情讲给了这个傻丫头。我这就被她盯上了。她追到我的公司对我冷嘲热讽。我哪受得了这些，实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我非礼了她。这下子更糟了，更没完没了了。结果就是今天这样的场面。我现在是她们系男生的全民公敌，可是我还不得不跟着她经常去她们系陪着伺候。你说我这是什么境况？幸亏我还算有点积蓄，我现在把她们系的女生都请遍了。如果不是因为她们系的女生实在少得可怜，我是宁可杀头也不会出现在那里。现在的女孩子太疯了。”李晓白在诉苦中渐渐兴奋起来。 苏晴不停地抿着嘴叉着腰笑着，她的眼光再也不愿意从女孩子身上移开。 张秀雅一直示威一样地瞪着她们，她在努力倾听这边的声音。 “晓白，你真的在恋爱了。也许是因果循环吧，本来在学校里你就是女孩子青睐的王子，可是你却因为我耽误了青春。如今你又有机会回到校园里叱咤风云，而且秀雅是这么完美的女孩子。我祝贺你，更祝福你们。”苏晴终于把倾注在女孩子身上的目光收回来。 “但愿吧。也许你是对的。我注定还得补上校园这一课。可是我现在这样一边是社会，一边是校园的生活状态真的够累的。”李晓白泛起了自豪的苦笑。 “这是多让人羡慕的事情啊。你想想刚才在学校门前大排档大家欢闹的样子，那是多么真实的自我呀。趁着秀雅还在学校的机会多去享受那份激扬的青春吧。有她陪着你，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生。你太幸运了。”苏晴的声音陡然高亢了起来。 闵薇和张秀雅都好奇地看向这边。 “是的，我是最幸运的。”李晓白也把声音放大。 周围的客人都好奇得看了过来。 豪气升腾的李晓白站起来，他迈开了脚步。 张秀雅好奇地看着李晓白，又看看腕子上的手表。 “不用看表了。我们该走了。”李晓白抓住女孩子的手把她一下子拎起来。 他很大气地把嘴压在了女孩子准备张开呼叫的嘴唇上。。 咖啡厅一时陷入了安静。 很快的人们开始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痛快。我们可以走了。”李晓白终于放开了女孩子的嘴唇。 “还没到一小时呢。你这人也太过分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张秀雅在李晓白怀里有了一些羞涩。 “我们正在恋爱中。不管了。我们走。苏晴，闵薇，再见了。”李晓白抱着女孩子一边往外走一边向着后面挥了挥手臂。 所有人都在用惊异和艳羡的眼神目送着一对离开的恋人。 “太有范儿了。李晓白的变化太大了。我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闵薇啧啧赞叹着。 “他原来就是这样。一个优越环境里成长的男生就是这样自信和阳光，只是他自己曾经做了错误的选择。”苏晴一直目送着一对恋人消逝的背影。 “有点后悔吧。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就这样错过了。拜托你流几滴鳄鱼的眼泪吧，你这样假模假样的笑容让我觉得自己的腮帮子疼。”闵薇夸张地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送过来。 “去你的。这么好的气氛也被你搅合了。你知道吗？我是真的为他们高兴。我终于可以放下一切的愧疚，终于可以一身轻松地去继续我自己的事情。”苏晴挥手扒拉开纸巾。 “开始你的偷pai？开始你的不可告人的计划？你呀，再好的事情也被你败坏了。我真的以和你做朋友为耻。如果我有什么不幸我一定不会放过你。”闵薇在旁边埋怨起来。 苏晴没有反驳，她不敢接口。她真的害怕闵薇的气话变成现实。 刚刚涌起的轻松和兴奋数瞬间被抽离。 深深的失落重新袭来。 自己重新感受到了沁入骨髓的无力感。 第一百七十四章 无法轻松的聚会（二）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纽约，布鲁克林公园。湖边草坪上。 “怎么？难道我的理解不对吗？”陆凯文忍不住询问自己看到的困惑。 “你理解的很对。美国需要这种自由精神，这种精神让美国成为世界的领航者。可是美国更需要与时俱进的自由精神，更需要华尔街这个金融圣殿。可是现在我们有什么？我们的自由体系还是三十年前制定的。那时的淳朴的自由体系没有办法应对现在的狡诈和诡谲。我们拆除了所有的防范壁垒，却创造了一个个垃圾包装之后的投机神话。次贷债券不是最垃圾的金融衍生品，可是它的数额太庞大了。所以这次次贷成了危机爆发的集中点。凯文，危机并不可怕，美国经历了战后几次大的经济危机。可是我断言，这一次的危机是致命的。”劳伦斯坐在草坪上狠狠地拔起了一把柔软的青草。 “为什么您会这样想？我们既然预料到了这次危机，说明我们已经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这就是辩证法。”陆凯文终于有机会开始了理直气壮的反驳。 “呵呵。我们可以重新修补一切不合理的制度，可是我们能重新树立一座人们心目中的圣殿吗？华尔街经历了历次的危机，可是它依旧是所有投资者心目中不可替代的神圣殿堂。因为历次危机有着种种不同的原因，有着制度和文化等更深层次的原因。但是每一次都不是华尔街在引发危机，相反，华尔街在历次危机中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可是这一次呢。华尔街充当了一个极不光彩的角色，它创造了虚假的极度繁荣，它创造了一个又一个金融神话，它制造了一个又一个骗局。最后，骗局终究被戳穿。最先倒掉的正是一个又一个金融机构。你说，这样的结果给投资者什么样的认识？这样的结果还会有华尔街这个让投资者敬仰的专有名词吗？所以，圣殿坍塌了，再也不会有圣殿了。再也不会有那个令人神往的华尔街了。这个结果远比任何危机对美国的打击都沉重，更深远。”劳伦斯慢悠悠地抒发着自己的情绪，他展现给人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感。 陆凯文无语了，这一周在华尔街游荡所感受到的兴奋和刺激消逝地无影无踪。 沉闷在璀璨的阳光下显得更加令人窒息。 “好了，说点轻松的话题吧。我是研究亚洲经济的，你有在中国度过了四年的时光。告诉我，你对中国，对s市是什么印象？”劳伦斯首先打破了沉闷。他的声音有了兴奋。 “怎么讲呢？处处是建设，到处是忙碌的身影。中国正在经历巨大的变化。”陆凯文有些纷乱地回答着，他还没有从劳伦斯制造的压抑中恢复过来。他估计到了危急的可怕，可是他从来没有想到结果会像教授分析的这样悲观。 “是啊。中国的改革和开放二十多年了，他们也加入了世贸组织。他们是到了腾飞的时候了。我去年去中国，去了s市，我注意到了一件事，你知道是什么吗？”劳伦斯微笑着卖起了关子。 “什么事情能让您这么在意？我还真的有了兴趣。”陆凯文终于被教授的轻松语气和微笑感染，他的兴趣渐渐在增加。 “他们的电视台在反复播放一个专题节目，节目的名字是《大国崛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劳伦斯继续着自己的节奏，他此刻更像是一个在讲课的教授。 “我似乎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中国已经准备参与国际的角逐了。”陆凯文老老实实地配合着教授，在教授的影响下，他越来越兴奋。 “说角逐为时尚早。但是它清晰地传达了一个讯号。中国已经有了足够的信心。角逐已经不可能在政治领域展开，现在不是冷战时期。他们肯定首先在经济领域展开。如果一年前说这样的话还会被美国人视作笑话，那么今年呢？面对这一次即将爆发的金融危机和其后的经济危机，什么都有了可能。至少我这个研究亚洲经济的人相信这种可能。”劳伦斯的眼光投向了西方。 陆凯文知道，那是中国的方向。 “教授，我也开始相信这种可能性了。我从中国回来，我相信他们有这个能力。”陆凯文在惺惺相惜中吐出了自己的坚定。 “是啊，我们一直自大，我们也一直在提防那个东方古国。我们遏制他们的战略可以细化到30年以上，可是我们能真正懂得和理解他们吗？太难了，他们有几千年的文明，我们只有不到三百年的历史。更何况，我们正在给他们制造机会。没有办法，资本是没有地域的。我们可以用热钱和游资在中国股市上炒一把，抽走他们的一部分血液，可是我们无法真正触及他们的根本。相反，每一次的资本劫掠都会让他们更加成熟。在不远的未来，靠遏制和劫掠已经不可能约束中国的经济了。这是我的研究成果，我坚信这一点。”劳伦斯的脸上浮起了自得的神情。 陆凯文没有配合教授的感慨，他没有自信不被教授笑话。 “凯文，我们gs公司在中国的投资是成功的，我们在那里的投资没有投机的成分，而且我们在那里的投资和总部区分得很明确。这不仅是我的自豪，也是gs公司全体股东的自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劳伦斯眼里有了闪烁的神采。 陆凯文的思路在变得活跃，他明白了教授的暗示，这是鼓励，更是一种结好的暗示。 “教授，我一直在把投资的中心向中国转移，您能在我需要的时候给我提供帮助吗？”陆凯文的声音里有了由于兴奋而产生的抖动。 “这是我的荣幸。我愿意为一切对亚洲经济感兴趣的朋友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我不知你为什么对投资中国感兴趣，但是我欣赏你的眼光。你应该知道，现在已经跨入了全球经济的时代，我们不应该再有区域的情结了。”劳伦斯的回答有了外交的辞令。 “谢谢您的帮助。我一直在试图让我的整个股东团体能够明白我的选择，可是您应该知道，对于我们这些东方人的宗族式企业，我缺乏足够的驾驭能力和技巧。您能给我一些建议吗？”陆凯文越来越坦诚。 “呵呵，不只是你们东方人有这样的情节和遇到的困难。每一个民族都在走着同样的路。美国最初成功的企业都来源于家族或者宗族。洛克菲勒家族就是最典型的代表。在企业最初的阶段凝聚力是最重要的。你提到了驾驭能力和技巧，没有办法，你只有用不断的胜利去引领他们。胜利的积累会让你成为企业的精神领袖。如果你倾向于在中国投资，那你就坚决地去执行自己的决策。一个企业的领袖是不能有着犹豫的。你的任何微小的犹豫会让你的股东们产生更大的犹豫。摇摆不定的人成不了企业的领袖。按照你的心去做投资，只有你倾注了热情，你才能有成功和胜利的前提。”劳伦斯的兴致越来越高，陆凯文的坦诚求教的姿态让他谈兴很浓。 “谢谢你的建议。我确实一直在犹豫，面对我的前辈们，我从来没有过真正的自信。以前取得的成绩也很侥幸。您也许不知道，我是因为母亲的突然去世不得不仓促地承担了这份重任。我由于个人原因不得不在刚刚担任董事长的初期就匆匆赶到了中国。这一切的仓促让我不得不选择了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利用公司的资金。利用美国股市的繁荣来让公司赚钱。我卖掉了很多原来的资产，再把资金投入到股市上去赚取更多的钱。可是这一切不是我想要的。我相信这一切也长久不了。现在就产生了困难，随着股市的衰败，我只能重新选择。我很幸运，我及时掌握了股市的动态，我能得到像您这样很多好朋友的帮助。”陆凯文彻底敞开了自己的心扉。他真正和眼前的教授有了默契。 “凯文，不要自责。这是很多美国青年都走过的道路。股市制造了投机，但也给真正投资的人创造了条件。这一次股市的危机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未来的一端时间内会因为银行业遭遇的困境而造成流动性不足。可是这也是一个机遇。企业的并购和转手会变得频繁和容易。挺过了这一段时间就跃上了另一个平台。不要犹豫了，把持住能把持的资金，去做一些目光长远的投资。我相信你准备在中国的投资是正确的。经历了这一次金融危机，中国市场将迅速成为国际经济领域的重要力量。我祝福你，你会为自己的选择感到自豪的。”劳伦斯的声音里有了感情的成分。 “谢谢你，教授。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导师和顾问，我为能和你相识感到庆幸。”陆凯文及时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呵呵，我们现在已经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了。至于做你的顾问，我还是不太方便。既然你肯听我的建议，那我现在就给你我的建议，立即返回洛杉矶，立即开始布局。你已经没有必要在华尔街徘徊了。华尔街让人迷醉的气息只会磨蚀掉你的坚定。”从草坪上站起来的劳伦斯尾音有着不可抗拒的笃定。 “为什么？我还在等待能够说服所有股东的事件发生。”陆凯文对教授表现出来的态度感到了困惑，也对他的骄傲和武断有了一丝排斥。 “住房抵押贷款投资公司向财政部递交的保护申请已经被驳回，同时被驳回的还有贝尔斯登投资银行。他们能做的只能是向法院申请破产保护。这两个理由够吗？凯文，这两家机构不是第一个征兆，新世纪金融在几个月前已经破产，那时候投资者还在观望和拼命转手自己手里的垃圾。可是这一次就不是这样的结局了。它们引起的波动也绝不会仅仅是金融业。我还用再说下去吗？”劳伦斯对年轻人的疑惑产生了恼怒。 “教授，不用再说下去了，我马上赶回洛杉矶。”已经在教授的声音里迅速站起来的陆凯文对着教授深深地鞠了一躬。 教授深深地注视着弯下腰去的年轻人，欣慰浮现在他的脸上。 他看的出来，年轻人的面庞上已经不再有原来的迷惑和焦虑。自己看到的是笃定和淡淡的从容。 第一百七十五章 鼎沸的气氛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美国h银行和p&a公司几乎同时送到凌云公司的商务邀请函在公司里引起了空前的热议。整个公司都洋溢着自豪和兴奋。 在s市，能接到来自美国的商务邀请对一个中小规模的民营公司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每一个员工都会为这样的事情感觉自豪。 对凌云公司这件事情更值得每一个员工骄傲。因为这样的海外邀请来自他们的副总经理。这次高调的商务邀请让他们清晰地意识到了一个事实，凌云公司确实有着国际背景，凌云公司实际上具备了合资公司的一切条件。 每一个员工可以自豪地对自己的亲戚朋友宣布这个事实。在s市，合资公司的员工总是让人艳羡的。 公司在兴奋中沸腾了。 故作镇静的中层干部还是忍不住在食堂雅间里向肖伟聚集过来。 “肖伟，我们该怎么安排？签证的事情该怎么办？”方舟第一个开口了，他难以掩饰脸上的喜色。在所有的中层管理人员中，他是和陆凯文接触比较频繁也比较随意的。 “怎么办？你们赶紧滚蛋。像这样扎在一起是不是想告诉所有人我们太在意这次考察了？万一有人到宁总那里打小报告怎么办？你们也太沉不住气了。赶紧滚开。”肖伟不屑的语调暴露了自己此刻的烦躁。 “不至于吧。老肖，你无非就是怕老魏呗。我们考察的事情是正大光明的好事，整个公司都在议论，我们要是小心翼翼的反倒给人不好的印象。”聂舒洪难得地发表了意见，他紧绷的脸上有着难掩的兴奋，眼镜片后面的眼睛泛着神采。 “没错。我们是为公事。”，“老聂说得对，我们有什么可以躲躲闪闪的。”其他几个人纷纷附和着。 “你们随便吧。我不跟你们掺合了。你们呀，只知道添乱。我躲，这样可以吧？”肖伟站起来作势离开。 “这人怎么这样？”，“老肖，你就装b吧。”，“这就是嘚瑟。”雅间立刻变成乱糟糟的境况。 走进来的肖竹芳皱着眉头截住了肖伟。 “行了，这时候躲出去已经没有意义了。大家兴奋是可以理解的。相信宁总也会理解的。”肖竹芳最后一句是对着所有的人。 “还是肖总监有气度，老肖，你可不够意思。”董茂坤喊了起来。 肖伟苦笑着坐下。 “祝贺大家了。你们这帮货真有福气。”魏锦程端着饭盆挤了过来。 “还没确定的事情，老魏，你别跟着添乱了。”肖竹芳扯了一下魏锦程的胳膊。 “肖总监，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这件事还有可能泡汤？这可不行啊，我已经告诉我老婆了。”旁边的董茂坤显得特别激动。 “老董，你这么着急通知你老婆干什么？你不会这么没出息吧。”设计部的赵强嘻嘻笑着捣乱。 “怎么？我不能赶着置办行头？我不能出国去丢人呀。”董茂坤潇洒地甩着脑袋。 “你如果出国才是丢人。闭嘴吧。”肖竹芳狠狠剜了捣乱的董茂坤几眼。 “肖总监，你好像有什么话一直卡在嘴边，是什么事让你为难？”坐下来的魏锦程观察着肖竹芳的神情。 安静下来的众人都把关注的眼光投给肖竹芳。 “我总觉得凯文这件事做的不够严谨。他没有和宁总直接谈好就突然做这么大的动作，我担心宁总会有情绪。”肖竹芳的脸色有些阴。 “是啊。从来没有听凯文讲过这件事，也没有讨论过这件事情。这件事是有些突然，也让宁总为难。”魏锦程点着头附和肖竹芳。 “老魏，这有什么为难的。难道陆总这样做还有什么恶意吗？而且h银行也发来了邀请，人家的好意总不会是让人为难的吧。”方一舟还是忍不住插话了。 “你闭嘴吧，不懂就别乱插话。”肖伟冷冷瞪了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方一舟几眼。 “怎么？我难道说错了吗？老董，我哪里说错了？”方一舟不甘心地看看周围所有人。 所有人都互相看着陷入了思索。 肖竹芳赞赏地看了一眼肖伟，她又满意地看了看所有人。 “肖管家，你给大家讲讲你的看法吧。”魏锦程首先开口了。 肖伟看了一眼肖竹芳，后者微微点头。 肖伟张开了口，可是还没有说话又闭了起来。 众人在诧异中顺着肖伟的眼光看去，他们看到了一前一后刚刚走过来的苏晴和沈凡菲。 管理人员雅间迅速陷入了默契一样的安静。 苏晴坐在一张没有人的桌子上静静地吃饭，静静地体会着这不一般的平静和沉寂。 她的心里也有着和众人一样的沸腾。疑惑始终盘旋在自己的脑海里。 “他为什么在刚刚离开凌云公司后就这样高调地展开行动？他为什么要拉着h银行一起动作？他不知这种一起发邀请的动作对宁飞扬是一种示威，是一种逼迫吗？他究竟要干什么？宁飞扬会怎么做？”苏晴满脑子都充斥着疑惑和矛盾。 匆匆吃完饭的肖伟跟着肖竹芳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姐，我该怎么办？我们怎么和姐夫说这件事？我们是直接去找他还是等等？”肖伟一关上办公室的门就迫不及待地追问了。 “呵呵，现在慌了？你不是前几天还挺自信吗？”肖竹芳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嗨，我哪知道凯文竟然还拉着h银行一起发邀请。也许他是为了保证我们顺利成行，可是这样做也太明显了。姐夫本来就没对这件事的表态，这一下子不就成了逼迫了吗？”肖伟一脸的埋怨。 “肖伟，你觉得凯文是这样冒失的人吗？”肖竹芳突然严肃下来，她盯住了自己的弟弟。 “应该不是。他一直都在维护姐夫的权威地位。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这件事谁都看得出来是在示威。邀请函直接发给每个人，这样做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肖伟有了叹息的语气。 “所以，你实话告诉我，凯文还跟你说过什么？你不要再隐瞒了。”肖竹芳依然紧盯着对方。 “姐，我都告诉你了。我没有必要再隐瞒了。”肖伟皱起眉头。 “想，继续想，凯文不是一个冒失的人，他选择这个时候拉拢你们不可能没原因。”肖竹芳的语气在紧逼。 “那我再想想。会是什么事让他这样做事这么急迫，这么明显呢。。。等等，姐，会不会是上市数额的事情。对，一定就是这个原因。”肖伟的眉头在越来越笃定的自言自语中渐渐舒展。 “讲讲。知道原因就好。”肖竹芳的语气和眼神都缓和下来。 肖伟详细描述了机场送别的时候陆凯文的语气和样子，肖竹芳仔细地听着每一个细节。 “明白了。这件事你们别出面了。我去探探宁飞扬的态度吧。”肖竹芳有了结论。 “姐，凯文的意见你到底同意吗？你得给我交个底。”肖伟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肖竹芳陷入了沉吟。 “肖伟，这不是数额的问题。这是两个合作者的碰撞和磨合。我们不应该有态度。我想宁飞扬应该已经有了结论。他不会一直被动的。”肖竹芳终于有了自己的选择和结论。 午休之后回来的宁飞扬迅速地把苏晴唤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苏晴，给我你的意见。我想听你最直接的意见。”宁飞扬品着刚泡好的茶。 “宁总，什么事情？什么意见？”苏晴一副好整以暇的顽皮。 “呵呵，当然是现在公司里议论最热烈的事情。据我所知，邀请的人里没有你。我们两个没有被邀请的人正好互相倾述。”宁飞扬荡起了自嘲的微笑。 “我还不稀罕呢。宁总，我没意见。这都是您和陆总的事情。一件明显的事情不需要意见，只是需要您的决断。”苏晴的语气很干脆。 已经反复思索了很久的苏晴还是有了自己的结论。已经准备好应对宁飞扬咨询的她更是有了自己的决断。 以宁飞扬的思维方式和办事风格，他问起这件事的时候早有了自己的结论。 “滑头。你这是负责任的态度吗？算了，你是对的。我的责任和烦恼是无法推给别人的。我问你只是让我的决断更完善。苏晴，你觉得凯文的怨气应该这样释放出来吗？”宁飞扬在自嘲之后还是很快专注起来。 苏晴愣了一下，她不得不分析宁飞扬突兀的感慨。 “宁总，我不太明白您的感叹。可是我明白一件事。”苏晴很快从思索的状态走出来。 “好，说一说。我很感兴趣。”宁飞扬明显被苏晴这样转折的回答方式吸引。 “我只明白一件事，陆总是个年轻的人，他更是一个骄傲的年轻人。他不够完美，他没有您经历过的那么多历练。这就是我的答案。”苏晴的语速很快，很干脆。 宁飞扬一直在盯着女孩子，他在渐渐展露自己的笑容和自己的得意。 “苏晴，你是越来越成熟了。谁说凯文缺乏历练，至少他的眼光就很准，他发现了你，你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宁飞扬发出了再一次的感叹。 回报他的赞赏的是女助理脸庞上泛起的淡淡的苦笑。 第一百七十六章 时隔四年的董事会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美国，加州，洛杉矶。 陆凯文喜欢现在这个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的姿势。这样的姿势让他可以尽量看得更远。 这座美国第二次城市所拥有的美丽，所拥有的璀璨都裹挟着无匹的气势扑面而来。 这是一个让人不得不迷醉的城市。这是一个让人无法把眼光移开的城市。 如果要给天堂在这个人世间找一个对应的地方，那么眼前的城市就是人间的天堂。 也许是上帝为了不让这里太完美，他让地震时常光顾这里。让生活在这里的**儿们知道他们依然有着遗憾。 陆凯文贪婪地欣赏着眼前的一切，心里的激荡无法抑制。 “可儿，赶快出现吧。我要带你来到这里，我要让你拥有所有的这一切。”陆凯文的脑海跳跃着自由的想象，涌动着无限的遐想。 “董事长，董事们到了。”会议室的门轻轻地被推开，秘书的声音击碎了陆凯文的思绪。 陆凯文转过身子，他看到了等候在外面的人影。 “请董事们进来。”陆凯文发出了指示。 董事们鱼贯走进来，走进了陆凯文的视线里。 这些人里面有的熟悉，有的陌生。陆凯文没有主动打招呼，他在刻意地保持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也许是感受到了陆凯文刻意营造出来的气势，那些熟悉陆凯文的老人都没有主动过来做出亲热的举动。他们只是朝着陆凯文颔首示意。 “也许是老爷子事先和他们打过招呼吧。”这个判断快速地在陆凯文的心里掠过。他很快地印证了这个判断。最后一个走进来的正是已经呈现老态的程梦秋。 陆凯文朝着站在巨大的椭圆会议桌两侧的董事们摆了摆手，董事们纷纷落座。 “程伯，您请坐”陆凯文对着站在对面的程梦秋说话了。 程梦秋微笑着拱了拱手颤巍巍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会议室陷入了寂静，陆凯文的眼光在寂静中逐一从每一个董事脸上掠过。每一个董事都含笑点着头。 “程伯，各位前辈，各位董事。四年了，我们终于在自己的公司里再次聚在了一起。我此刻最想说的只有一句话。谢谢你们！”陆凯文深深地鞠了一躬。 董事们纷纷开始鼓掌。 “对不起，我没有尽到一个董事长应尽的职责。整整四年，我没有一天履行自己的职责，没有一天做一个董事长该做的事务性工作。愧疚一直伴随着我。我在这里谢罪了。”陆凯文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 董事们仍是用鼓掌来回应。 “最后，我要说，我是幸运的。在诸位前辈的支持和帮助下，我们的公司没有因为我的离岗而衰败，在你们的带领下，公司有了今天的成绩。我向你们表示由衷的祝贺。”陆凯文不再鞠躬，他开始鼓掌。 随着他清脆的掌声，会议室里渐渐有了掌声的应和，最后是越来越热烈的掌声。 掌声停息下来，陆凯文也轻松起来。 “诸位，我回来一天就匆匆赶去了纽约。至于去干什么想必你们都能猜得到。我是害怕，害怕自己的判断有误，害怕耽误大家赚钱呀。我前天从纽约回来，我没有通知诸位。还是因为我害怕。我害怕自己对公司的情况不熟悉，我去了硅谷，我仔细地看了我们的工厂。我在所有能顾及到的项目上都去看了看。现在我总算有了一点底气。现在，我宣布。董事会开始。请大家放松。我只是一个后辈，在各位前辈和新董事面前我这样装样子真的很累。请大家畅所欲言吧，”陆凯文终于能够坐下来。 会议室一下子轻松活跃起来。 众人纷纷把眼光投向会议桌另一端的程梦秋。 “呵呵，别看我。我们的董事长说了，我们可以轻松一下了。大家就按董事长说的随便吧。说来确实很有意思，我们开了那么多董事会，可是这些董事会一直没有董事长主持。这一次大家可以做一次真正的董事了。中书，你开个头吧。”程梦秋轻松的语气把气氛继续推向热烈。 胡中书站起来。 “凯文，不，董事长。我这四年里主要负责把我们原来的联锁餐厅全部卖出去。总算不辱使命，除了我们第一家店因为具有纪念意义没有卖出去，我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所有的账目经过公司审计完全合乎程序，这是经过**审计出具的是审计报告复印件。请董事长过目。”胡中书把眼前的一摞子纸送到陆凯文面前。 “不必了，胡叔，还有所有董事，我不要任何报告。公司过去的业绩我很满意。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我已经顾不上回顾了。我这一次召开董事会是要解决两件事。如果诸位董事没有要朝我发的牢骚和抱怨，那我就开始说明了。”陆凯文把胡中书的审计报告推回到他的面前。他随后站了起来。 所有人看向年轻人的目光变得专注，他们期待着这个时刻。 四年前，这个年轻人大胆地改变了公司的经营方向。今天他的突然回归应该也有值得期待的决策。 “大家看着我的眼光让我能感受到你们对我的期待。那我就不再犹豫了。我要说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布从股市把我们的资金完全撤出来。我希望这个决定不会让大家感到意外。我再明确一下，是全部资金都撤出来。”陆凯文停顿了下来。他逐一和每一个人的眼光发生碰撞。 没有人站起来，也没有人发出反对声。 一个月前做出的决策大家都知道，这一次唯一让大家差异的只是陆凯文表示出的坚决。 “既然大家都不出声反对，那我就自己来给大家一个解释吧。我不想说我的判断，我只想通报大家一个情况。美国最大的次贷业务经营公司住房抵押贷款投资公司和五大投行之一的贝尔斯登投资银行已经进入破产保护程序。加上几个月前破产的新世纪金融公司。股市危机已经开始了。”陆凯文缓缓说出了自己要说的重要信息。 会议室里立刻纷乱起来。交头接耳的嗡嗡声变成了会场的主旋律。 陆凯文好整以暇地等待着秩序的恢复，他需要这样的骚乱场面。 许久之后响起来敲桌子的声音。 大家停止了议论。 “听董事长做决策吧，这是董事会不是菜市场。董事长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些糟糕的情况，他就有应对办法。我们跟着做就是了。”程梦秋一反常态地充当了主持人的角色。 陆凯文向老爷子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他没有去和老爷子事先通气，可是老爷子一直在和自己保持着高度的默契。 “大家有这样的反应可以理解。毕竟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做投资。我们一直没有大的项目可以注资，所以我们的自己主要集中在股市上，主要集中在其他企业的股份里。我要求撤出全部的资金，不是要大家不赚钱，而是要规避危机中可能存在的风险。你们应该能够预测到这次危机的后果。这次的危机是从金融机构开始的。大量的金融机构会相继破产，随之而来的就是金融恐慌，随着市场对这一轮恐慌的慢慢适应，市场上会出现一个长期的资金流动性不足的过程。这个过程无法预估，可是你们应该明白，金融机构的谨慎和极度的紧缩会让企业缺少血液。企业会全面紧缩以适应这种变化。这就是我要大家做的事情。把能把持的资金全部把持在自己的手中。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陆凯文再次停顿下来，再次逐一和每一位董事对视。 会议室依旧是鸦雀无声。 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判断和自己的分析。这样的大事他们都不会轻易表态。 “也许诸位董事都有着自己的判断和分析。但是我希望这一次大家把足够的信任交给我。我四年前在这里做出了企业转型的决策，你们那时给了我信任。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在校读书的学生。那时的我没有丝毫的把握可以肯定自己的决策是正确的。可是你们给了我信任。这一次我需要更大的信任，我需要你们克服自己的意志。这样的决定比四年前更难，可是你们必须做出选择，必须和我保持统一的意志。如果可能，我需要你们各自的私人投资也能和公司保持高度的一致。如果有人不同意我的决定，请现在提出来。我们的公司需要统一，我尊重你们的选择。也请大家尊重我的选择。我建议，现在开始举手表决。”陆凯文看向众人的眼光开始变得锐利起来。 会议室里依然是一片安静，大家互相在用眼光进行交流。 程梦秋举起了手。 胡中书举起了手。 陈阿妹举起了手。 董事们陆陆续续地举起了手。 陆凯文也举起了手。 “记录，公司资金全部从股市抽离。自即日起生效。”陆凯文吩咐着。 “谢谢诸位董事能支持我的决议。我们的资金会在未来的一周内全部撤出来。其实我们的大部分资金已经在程伯的支持下撤出来了。全部完成这项工作后会给所有董事一份详细的测算报告。获利多少？损失多少？这些数据都要提供出来。公司继续安排专人跟踪核算。由于我的决策给董事造成的损失我们都要在以后计算出来。公司要给董事们一个交代。”陆凯文很认真地交代着具体的工作。 董事们的脸上有了轻松。 “我要说的第一件事情已经完成，下面我要说的事情更重要。也更加需要你们的信任。无条件的信任和无条件的支持。这是一个更加艰难的决策，但是我相信这个决策或许将是我们人生里最重要也是最光荣的一次抉择。”陆凯文站了起来。 陆凯文感到了忐忑，感到了不安。 他真的害怕自己的决定会被抵制。 自己能够说服自己，因为自己有了感情。 可是眼前这些人呢？他们会是怎样的心思？怎样的感情？ 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自己不能一一和这些股东私下沟通，自己需要树立自己绝对的权威。 此刻自己太需要这样的权威。太需要这种统一的意志。 四年前体会到的战战兢兢再一次不可抑制地袭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和谐，还是和谐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凌云公司的会议室里的气氛很热烈，出席会议的管理人员大多数都在交头接耳地热烈议论着。他们把议论的话题集中在出国考察的事情上。 苏晴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体会着内心的不平静。 人们议论的话题和陆凯文有关，陆凯文有重新成了公司的风云人物。 自己应该羡慕他们，他们很快就可以见到那个刚刚离开的人。 可是自己更应该鄙视他们，一次出国考察就能让他们得意忘形。 邀请函里尽管同样没有凌云公司的高层，可是苏晴依然能感受到所有人投给自己的满含复杂的目光。 自己和陆凯文的关系在凌云公司有着特殊的意义。 自己是陆凯文一手提拔的，自己又是公司里最年轻的管理人员。 自己是出国考察的第一人选，可是自己却被陆凯文晾在了一边。 除了几个和肖伟串通的人，每个人都在用复杂的眼光审视着自己。 苏晴不得不忍受这些异样的目光，自己不得不承受陆凯文施加给自己的压力。 等到那个人回来，也许自己和他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所有的往事就像一场梦，一场苦涩和幸福纠缠不清的梦。 走进会场的宁飞扬迫使会场恢复了安静，也把苏晴从百味杂陈中解脱出来。 “我们开会吧。”宁飞扬一坐下来就张开了口。 苏晴在一瞬间感受到了投注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她马上明白了这些目光后面的涵义。 得意和喜悦蔓延开来。自己的策略取得了成功。 宁飞扬也感受到了会场的轻微的骚动和异样，他也很快明白过来。 以前他让苏晴做开场白的习惯正在因为谣言而改变，自己正在示弱，这的确是一个无奈。 对这些无聊的小动作宁飞扬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第一项会议内容，我要宣布一项决定。不久前我和陆副总商量的关于把公司中层管理人员送出去考察学习的事情已经开始了。陆副总已经在回美国后的第一时间把邀请函和担保函全部办妥。所有相关人员抓紧时间准备。这件事交给肖伟肖经理负责。财务部做一个预算，公司承担全部考察的费用。我希望你们认真准备，在出国期间尽量多学习，不要辜负公司的一片苦心。”宁飞扬很干脆地把自己的决定宣布出来。 会场上的气氛瞬间热烈起来。 肖伟在错愕了一会儿后站起来表示对公司的感谢。他说了一堆信誓旦旦的豪言壮语。 苏晴没有把肖伟的话听进去，她紧紧盯着越来越轻松的宁飞扬陷入了纷乱的思绪中。 她不知应该崇拜还是应该鄙视这个自己越来越熟悉的人。 她只能肯定一点，这是一个绝不简单的人，他不愧一个商人的称号。 自己和他比起来还差得很远，自己还需要努力。 “好了。我们开始讨论上市的问题。肖总监，给大家介绍一下上市报批的进展。”宁飞扬在越来越悠然的气势里很有效率地主导着会议的进程。 肖竹芳站起来，她似乎在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苏晴在这一刻和肖竹芳消除了隔阂。她读懂了肖竹芳刚刚敛去的怪异神情。 苏晴相信，那个神情和自己刚才的神情肯定是一致的。 “我们的上市报批程序正在陆续展开。关于公司的资质和业绩的报告需要大量的材料准备。我们要给证监会不断提供他们需要的一切材料。我们提供的数据也在按照专业公司的指导进行不断反复的修改。修改后的数据需要不断地重新审计。尽管工作量极大，但是我们的进展还是顺利的。尤其我们和h银行的战略合作让我们的资质和条件达到了证监会的要求。我们已经和证券经纪公司达成了共识，八月底前我么可以完成资质的报批程序。接下来我们就将展开具体上市额度的评审工作。宁总，各位同事，上市的基本情况就是这样。”肖竹芳仿佛在配合着宁飞扬的高效，她言简意赅的报告方式让人赞叹。 “好，肖总监的报告让人鼓舞。各部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宁飞扬把眼光逡巡了一遍。 会议室陷入了安静。 “不会是因为你们马上就要出国考察所以想把问题留在回国之后解决吧，呵呵，没关系，畅所欲言嘛。”宁飞扬似乎情绪很高。 苏晴很快明白过来，宁飞扬此举大有深意。 这是在陆凯文离开后第一次全体管理人员参加的会议，宁飞扬是要趁着这个机会改变凌云公司的一些气息。 “老滑头。动作真快。”苏晴腹诽着。 很快地，苏晴感到了一阵沮丧。她为自己总是不由自主地为陆凯文考虑感到沮丧。 “狗咬狗的事情。不去想。有点出息。”苏晴暗暗地给自己打气。 宁飞扬轻松戏谑的语气让会场上的所有人活跃起来。 宁飞扬的话触动了肖伟，他在犹豫着。陆凯文在机场叮嘱自己的一幕浮现在眼前。 现在是应该自己选择站队的时机吗？这个问题在此刻成了一个you惑。 此刻是完成陆凯文嘱托的最佳时机，只要自己抛出了自己的提议，自己就能完成陆凯文的嘱托。自己就有了可以理直气壮地在美国炫耀自己的资本。可是。。。如果自己一旦站起来，宁飞扬就会把自己划在陆凯文的队伍里。 自己需要仔细权衡站队的利弊。 如果没有陆凯文，自己会毫不犹豫地跟着宁飞扬走完自己的职业生涯。但是偏偏出现了陆凯文这样的人物。他的强大的资金实力，他的华丽的外籍身份。这一切无一不让人心动。 如果没有陆凯文一次次对自己的暗示，如果没有陆凯文对自己表现出来的若有若无的器重和欣赏，自己同样不会想起和宁飞扬作对。自己将近二十年追随宁飞扬的成果不能付诸东流。 如果没有自己倒霉的澳门之旅，如果没有那鬼使神差的赌局，自己同样不会考虑和陆凯文站在一起。自己本可以坦然面对公司内部的一切权利角逐。 可是，现在自己不得不犹豫，不得不考虑冒险选择。 “肖伟，你这个大管家开个头吧，你们供应方面有没有什么要汇报的？”宁飞扬微笑着看向了肖伟。 肖伟哆嗦了一下，他从宁飞扬的微笑里看到了一丝警告。 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或者是自己刻意把宁飞扬的笑容扭曲了。 肖伟捕捉到的信息激起了肖伟的雄心。他有了恼怒。 宁飞扬在此刻叫到自己的名字就是警告。这种杀鸡给猴看的效果让肖伟反感。 肖伟咬了咬牙，他做出了选择。 肖伟站起来。 “宁总，各位同事，我们采购部近期的事情不太多，主要是为市里的拆改工程提供后勤保障。我们做的事情都要受城建局的监督和指导。所以我们只是按部就班地开展工作。现在公司的重点都在上市的工作上，我想谈一谈自己的观点。”肖伟在斟酌中渐渐坚定起来。 只要是对公司有利的事情，自己的顾虑反而画蛇添足。 “好，公司的中心工作都是围绕上市展开的。我说过，畅所欲言。上市需要群策群力。我们需要和谐的氛围。肖伟，尽管讲。”宁飞扬语气中充满了诚恳。 肖伟依然在宁飞扬投给自己的眼光中看到了让自己不舒服的复杂。 “我的意见是我么初步制定的上市普通股数额太保守。我们只有这一次上市筹资的机会。我们既然和h银行这样的超级银行达成了那么有气魄的战略合作协议，怎么我们在股本方面却这样谨慎和保守？这是不合理的。我强烈建议公司重新考虑上市申请额度。这是下一阶段的重点。我们不能给花了这么大气力的上市工作留下终生的遗憾。请宁总和公司考虑我的意见。”肖伟在叙述的过程中没有去碰触宁飞扬的目光，他把蛊惑的眼光投给了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党。 坐下来的肖伟感到了一阵卸去沉重后的虚脱感。 没有人附和肖伟的意见，可是众人看向宁总的眼神都泛起了期待。 宁飞扬的眼光逐一和每一个与会者碰撞着。众人都在目光碰撞的一瞬间不自觉地点着头。 “没有不同意见了吗？”宁飞扬开口了。 没有人张口回答。 “好，肖伟的意见通过。财务部重新修订数据。和专业公司协商出一个更有力的数额。”宁飞扬挥了挥手做出了自己的结论。 会议室里的气氛陡然间热烈起来。与会者开始了交头接耳的私下交流。 肖伟有些恍惚地感受着这一切。 他终于在适应了这一切后把眼光投向宁飞扬。 他的眼光和宁总的眼光碰到了一起。 肖伟看到了宁总眼里泛起的一丝凌厉。 他快速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那一抹凌厉深深地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第一百七十八章 寻根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洛杉矶，山景城大道，p&a总部。 望着会议室里的一张张充满期待和困惑的面孔，陆凯文在做最后的斟酌。 “董事长，有什么计划尽管讲出来。我们相信你。你在四年前大胆的变革让我们从餐饮连锁变成了现在这样一个投资集团。我们成功了。我们相信你。”程梦秋打破了会议室的沉寂，也让所有的董事有了心理准备。 “各位董事，各位前辈。四年前我有了一个提议，那就是把眼光投向中国。可是我们没有真正迈开步伐。我自己去了中国，我去熟悉那里的投资环境。我在那里做了试探性的投资。在f省，也就是诸位的家乡，我投资了三千万搞了海洋水产养殖和一个海洋馆。我在那里最大的收获就是我们的项目可以给超过500人提供了稳定的就业。同时我们的产业带动了周边的旅游和饮食业。在s市，我投资五千万取得了一个房地产公司的15%的股份。这家公司即将上市。我不能说自己是成功的，可是我可以骄傲地告诉诸位，我做了一些值得自己自豪的实事。同时，我也可以自信地告诉诸位董事，我们有了在中国投资办实业的经验，大规模投资中国的时机成熟了。现在，我可以接受诸位董事就投资中国提出的质询。请开始吧。”陆凯文在坐下来之前把期待和鼓励的目光一一投注在每一位董事身上。 会议室出奇地安静，静得让人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第一个站起来的是陈凡润，他负责公司的财务。 “董事长，我们是在美国发展起来的，你做出这样的决策是否要否定在美国的发展？有什么依据可以让我们认为在中国投资比在美国发展好？请董事长给我们一个有说服力的解释？”陈凡润的脸上没有表情，声音也很刻板。 所有的董事包括程老爷子都轻轻点着头附和陈凡润。 “我不否定在美国的发展，美国虽然经历即将来临的危机，可是美国强大的制造能力和她的创新能力可以让美国战胜任何危机。美国依然是世界上投资最理想的地方。美国依然是世界经济的领跑者。因为美国有着自由精神和在完善的社会制度。更重要的是，美元这个国际货币体制在未来很长时间是无法取代的。所以，我不否定我们在美国发展的战略。”陆凯文给出了自己早已考虑成熟的答案。 众人的脸庞上都或多或少泛起了疑惑。他们没有提出自己的困惑，他们在等待年轻人给他们一个完善的答案。 “我决定在中国投资和我们在美国发展并不矛盾，相反，在中国的投资对我们在美国的发展是一个更好的补充和完善。美国遭遇的危机会给我们提供了一次很好的机遇。企业在不断整合的过程中会给我们提供收购资产和技术的机会。我的计划是在中国投资汽车工业，那么我就可以在美国选择一款中端品牌汽车的系列整套核心生产技术。这样的技术和生产销售在美国面临着困难，但是在中国我们却可以大展宏图。这就是最好的完善和最好的补充。诸位董事，我们在美国这个体系里太弱小了，所以我们要寻找走出去的机会，我们要选择捷径。现在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如果没有这一次经济危机，我不知道何时才能开始我的计划。但是这一次危机给我们提供了难得的机遇。请诸位董事支持我的决定。谢谢！”陆凯文说出了自己引以为傲的计划。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在沉吟中品评着年轻人的计划。 “我不同意董事长的计划。”一个人站起来。 这个突兀的反对让会议室一下子变得气氛诡异。所有本来犹豫的人也开始心动了。 陆凯文认识站起来的人，一个来自f省的中年人。他叫侯国庆，55岁。 “好，说说您的意见。”陆凯文有了倾听的兴趣。他没有幼稚到会认为自己的计划可以不受阻碍地通过。 “很简单。我不相信中国。我不相信我们的资产会有保障。这是历史证明的。我无法同意把我们的血汗钱投放在一个让我们有着不堪回首经历的地方。我的这个理由是不是足以改变董事长的决定？诸位都有过类似的经历，你们同意我的意见吗？”侯国庆不住地扫视着会议室的每一个人。 几乎每个人的眼睛都迅速泛起赞同的神采。每个人的眼里同时都或多或少略过痛苦和不屑。 陆凯文的内心迅速抽紧。他知道最困难的一刻到来了。 陆凯文在中国读到过很多关于中国的往事，他关注一切和母亲的经历有关的一切事情。 他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些偷渡仔有着什么样的痛苦经历。 祖国让这些人太纠结，让他们曾经深深地失望。 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唤起他们对祖国的信心，唤起他们对祖国的深深眷恋。 只有他们的眷恋超越他们的痛苦时，他们才会义无返顾。 这注定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自己只是一个28岁的青年，自己没有那样的经历。这样的事情更像是一个讽刺。 陆凯文有了从来没遇到过的尴尬和艰难。 可是，他必须说服眼前的前辈。至少不能让他们成为自己的阻碍。 “侯叔，既然你在怀疑自己的祖国，那请原谅我说一说您的痛苦。对不起了。您当年和自己的恋人一起去西北。在那里你们相互扶持着度过了最枯燥最不堪回首的三年。在zhi青返城的时候，为了取得一个回城的名额，您的恋人屈从了生产队支书的淫威。她被那个披着人皮的支书歼污。随后的时间里，她遭受了长期的凌辱。可是最后她还是受骗了。返城的名额里还是没有她。您的恋人怀着屈辱和悔恨自杀了。找不到法律保护的您在忍无可忍的愤怒中想杀死那个人渣，可是他没有死，您却成了fan革ming和通缉犯。您逃回了家乡，在家人和朋友的帮助下偷渡来到了洛杉矶。我说的对吗？”陆凯文用生硬的语气讲述着一个海外游子的往事。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啜泣声。侯国庆已经泣不成声。 “我刚回到中国的时候，我有着彷徨和陌生。对那里的一切我都怀着事不关己的冷漠。我去看望了你们留在那里的亲人。我去了母亲生长的地方。你们知道吗？我很快就抛弃了原有的冷漠。因为他们迅速地让我感到我不是一个陌生人，我是他们的孩子，是他们从远方归来的孩子。母亲成长的土地更是让我一下子找到了自己一直没有在意的东西。我很快地知道，那是我的根。我母亲的根。在母亲生长的地方，我听村里人讲述母亲的往事，他们口中的那个小女孩仿佛就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疼爱的表情和语气让我至今无法忘记。他们就是母亲的根，就是我陆凯文的根。侯叔，您没有忘记过去祖国的那段历史，没有忘记那段历史中的痛苦往事。可是您每个月都在往家里寄钱，都在送回去关注。您忘了家乡的亲人了吗？您没有忘记，您无时无刻不在牵挂。您的恋人给了您挥之不去的痛苦，那个人渣留给您对那段历史的痛恨。可是家乡的亲人和朋友为了保护您付出了多少？他们对您的掩护需要承担多么大的风险？他们给了蛇头多少钱？他们是在倾家荡产保护您。他们现在在哪里？他们就在您不信任的祖国的怀抱里，在祖国新的制度下生活。我们都盼着祖国改变，可是我们不是等待，我们应该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你们没有回去，所以你们宁愿停留在回忆里。我回去了，我见证了祖国的日新月异的变化。在s市，那个明珠一样的城市已经和这里没有多少差距。可是，中国还有很多贫穷的地方，还有需要改变的巨大空间。我做了自己的事情，所以，我可以自豪地说，我寻到了自己的根。你们呢？我的前辈，我的叔伯们。你们的根在哪里？是在这里吗？是在这个像天堂一样的地方吗？如果你们痛恨祖国的那段历史，那么请帮帮自己的祖国，帮助自己的亲人，帮助他们的后人变得更加有个性，更加有思想，帮助他们有着更强大的自信，让他们再也不会重复你们经历的痛苦。各位叔伯，拜托了！”陆凯文自顾自倾述的声音充斥着声情并茂的激情。 董事们渐渐收起了啜泣，他们渐渐专注起来。没有人笑话年轻人满口祖国的沧桑语气，没有人笑话年轻人在谈论他们曾经经历的沉重历史。 此刻，他们的心是相通的。他们没有在天堂里迷醉。 会议室里一时间寂静下来。 “凯文，侯叔收回刚才的反对意见。我是白活了。就是再不济我也不能让你这个后辈看笑话。我支持你的决定。你不仅可以动用我在公司里的一切资金，还有我自己在唐人街的茶楼，我的旅店。你需要什么尽管告诉侯叔。我只想告诉所有亲人，我侯国庆没有在这个天堂一样的地方等死，我一天也没有忘记那些留在祖国的亲人。”侯国庆站起来粗声粗气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会议室里在短暂的沉寂后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谢谢诸位长辈了。也谢谢新来的董事。我的决策实现起来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我相信自己的愿望一定能够实现，因为我相信我身后有你们。有一个有着超强凝聚力的团体。一个在偷渡的生死过程里凝聚成一心的游子群体。我陆凯文是幸运的。我们的祖国是幸运的。谢谢你们。”陆凯文终于弯下了腰。 这是他今天的第三次鞠躬，一个对眼前值得尊敬的游子们最高的敬礼。 陆凯文在这一刻已经没有了顾忌，没有了犹豫。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了一个弥足珍贵的事实。 母亲留给了自己最珍贵的遗产。 一个用血泪凝结成的集体。 一个时刻铭记自己生命和灵魂之根的团体。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成行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2007年的夏天对中国注定是一个繁忙的夏天。中国首都的大型生产企业在这一年的夏季进入了大搬迁的收尾阶段。 一切为了奥运。一切建设都在加速。 正在忙于建设的东方古国似乎没有注意到西方正在发生的动荡。 8月中旬在华尔街终于公布了住房抵押贷款投资公司宣布破产的重大消息，几天后。贝尔斯登投资银行旗下的两只基金宣布倒闭。美国的金融危机爆发。逐渐恐慌起来的华尔街把这次危机称为次贷危机。 几乎在同时，法国巴黎银行也宣布旗下的基金倒闭。欧洲也爆发了金融危机。 金融危机成了这个夏天最热门的词汇。 s市掀起了夏季攻势的建设浪潮，利用奥运会的契机，所有的建设都全面铺开。 凌云公司在这个夏天也在追逐着奥运速度，所有的工作都在紧张和有条不紊地进行。 凌云公司的中层管理者纷纷收到了美国驻s市领事馆发放的签证。经过半个月的提心吊胆的等候，所有的考察人员终于可以放下那颗悬着的心。 凌云公司也因为这些人的签证成功再一次掀起了热议。 这么多人一次全部通过美国的商务签证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一件值得骄傲和兴奋的事情。这证明了凌云公司的实力和影响。证明了凌云公司的国际背景正在被认可。 肖伟是在紧张和兴奋的的情绪中走进了宁飞扬的办公室。 他首先见到的是苏晴，苏晴带着笑意的祝贺让他有些愧疚和不安。 他每一次见到苏晴的时候都抑制不住越来越强烈的好奇。伴随着这种越来越强烈的好奇，肖伟越来越注意保持和这个女孩子的距离。 肖伟没有去尝试给女孩子施加压力，自己鼓动其他人刁难女孩子的事情没有结果之后，自己一直在观察着这个女孩子。 观察的结果让肖伟感到了困惑和无力。这个女孩子似乎从那两次刁难后就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了。她每天几乎不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偶尔做的事情也就是打电话传达宁飞扬的指示。 这样的女孩子让肖伟失去了继续为难她的理由，也让他开始堆积对女孩子的好奇。 最困扰肖伟的是女孩子前后截然不同的工作作风。她在陆凯文离开前后截然不同的工作方式让自己越来越拿不准很多事情。 女孩子原来那样强势地表现自己的工作能力究竟是为什么？她如果是为了攫取公司的权力和地位，那么取得了优势的她应该更加努力地保持住自己的地位和优势。可是她却突然变成了无所事事的人。 在整个公司每一位员工都忙碌起来的时候，这个女孩子却变成了公司最默默无闻和最悠闲的人。 这样不可思议的转折让肖伟百思不得其解。 他曾经把女孩子这样的消极表现理解为她在发泄自己的怨尤和在宁飞扬面前争取同情和支持。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肖伟打消了这样的想法。女孩子每一次出现时真诚自然的微笑让他不得不打消这样的小器。 自己把女孩子的改变通报给了远在美国的陆凯文。肖伟明显能感觉到对方语气里表现出来的惊异和无奈。 肖伟同样观察着陆凯文的反应，他能感受到陆凯文对女孩子表现出的犹豫和忌讳。 肖伟的好奇就是在不断思考和观察中堆积着。他很清楚一个事实，围绕着这个女孩子，凌云公司的三大实力人物都在扮演着笨拙和仓皇的角色。 肖竹芳是在对抗中顾及着自己的身份，顾及着两个总经理对女孩子的照拂，她对女孩子是爱恨交加的无奈。 陆凯文是对女孩子表现出遮遮掩掩的**，他假手自己的行为已经证明他的犹豫不决。 宁飞扬对女孩子更多的是尴尬。更多的是自己道德观层面的碰撞。他在弃与舍之间摇摆。 这个女孩子对肖伟而言是一个谜，一个让凌云公司高层陷入微妙关系的谜。一个让肖伟不得不由衷赞叹的谜。 肖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好奇之外增加了对女孩子的另一种情绪，那是更加坚定的欣赏。 肖伟在跨进宁总办公室的瞬间竟然裹挟了这么多的杂念，这是自己始料不及的。 “肖伟，来，坐在这里。我要在你们成行前交代你一些话。”宁飞扬满面春风地招呼着肖伟在沙发上坐下。 他亲自为肖伟斟了一杯茶。 肖伟回报给这个姐夫的是受**若惊的诚惶诚恐。 “别装了。你呀，总是很小心。这一次去美国考察由你带队。一定要约束好队伍。这个机会不容易，如果不是h银行在美国商界和政界的巨大影响力，你们不可能有这么好的结果。”宁飞扬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感叹。 肖伟咀嚼着宁飞扬的感慨，他在做着自己的分析。 自己有了模糊的答案。 “宁总，您有什么具体指示吗？”肖伟继续着自己的恭谨，他忘不了那天在会上对方给自己印象深刻的一瞥。 “我和凯文沟通过，他好像交代了你一些事情。能和我说说吗？”宁飞扬一副漫不经心的语调。 尽管早有准备，肖伟还是有了一丝紧张。 “宁总，凯文委托我帮助收集一些国内汽车业的数据资料。我让一个工商联的朋友帮我搞到了汽车业协会最新的数据。我都给凯文通过邮件发过去了。他好像还想让我给他的股东们讲讲。看来凯文是准备在国内投资汽车业了。宁总，您怎么看这件事？”肖伟老老实实地汇报着，他的心底有了一丝对陆凯文的不满。 “好事呀。凯文原本就是被我强拉进凌云公司的。凌云公司不会是他以后的重点。凌云公司还得靠我们自己。”宁飞扬的眼光开始长时间地注视对方。 “我明白。凯文是让人欣赏，可是他毕竟是从国外回来的。他应该有自己的事业。”肖伟小心地斟酌着自己的对答。 “是啊。凌云公司是我们一起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得来的。我们对凌云公司的强烈感情不是凯文能够体会和理解的。肖伟，你是凌云公司的功臣，更是我的亲人。出去一定要给凌云公司展示最好的形象。拜托了。”宁飞扬举起了茶杯。 肖伟赶紧站起来弯腰和宁飞扬碰了一下杯子。 “呵呵。你呀。你是我的大管家，可是你总是给我一种提防的过分谨慎。在我面前，你真的不用这样。我们是一家人。也许我平时因为工作关系没有太多的表示，可是我的心里始终有一杆秤。我希望你也有这样的一杆秤。“宁飞扬的语气里荡漾着温暖。 “姐夫。我明白。我是凌云公司的老人，我会处处维护凌云公司的利益。”肖伟顺势改变了自己的语气和称呼。 “好。不和你多聊了。财务部已经帮你们兑换了外汇。出去后不要太小气。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你去财务部和他们核对一下具体数额吧。和大家说说把手里的工作尽量安排好。未来的一个月公司会因为你们离职有很多不便。唉，八月底的公司事情太多了。”宁飞扬站了起来。 肖伟在走出来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若有所思地静静站了一会儿之才离开。 “怎么？签证下来了应该高兴才对呀。不想出国了？”肖竹芳对着来到自己办公室就坐下发怔的弟弟吐出了好奇。 “我刚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我有种不好的感觉。”肖伟的样子像是吐出了郁积在胸中的一口浊气。 “是吗？他冲你发作了？是不是责怪你在会上多事？还是责怪你站错队了？”肖竹芳立即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不是，他对我出奇的客气。一脸的春风。我有点受**若惊了。可是我知道我要倒霉了。他开始提防我了。”肖伟的语气了带出了无奈。 “是吗？你或许多心了。他可能是在提醒你。我了解宁飞扬，他对自己的家人还是不错的。你以后真的要注意了。”肖竹芳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我注意？姐，我做了什么？陆凯文是我的上司，他们之间的事情管我什么事？我不想被当枪使。让我干我就干，不让我干就明说。我在凌云公司的地位是我干出来的，不是靠关系被恩赐的。”肖伟仿佛受了刺激一样开始了自己的发泄。 肖竹芳仔细地凝视着对面的弟弟，她陷入了思索状。 “行了，别疑神疑鬼了。别说我没想那么多，就是我真的想高攀陆凯文，也得人家稀罕。就我这文化能干什么？你们呀。需要别人的时候装得挺真诚，一旦用上了人家又处处设防。我都替你们害臊。”肖伟有了逆反的情绪。 “呵呵，你怎么看都让我感觉你是在心虚。好了，和陆凯文走得近也没什么，陆凯文确实有他自己吸引人的地方。只是你得分得清一些事情。你要走了，需要你这个姐姐帮你做点什么吗？钱够不够？”肖竹芳也准备结束这种让彼此都沉重的话题。 “我就是来领总经理赏赐的。对了，姐，我见到苏晴了。她好像变了很多。”肖伟很快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目的。 肖竹芳轻松的脸上立即起了变化，她的眉头微微蹙起。 “怎么？你也注意到了？是不是挺有意思？”肖伟看到了姐姐的变化，他的兴趣更浓了。 只要关注一件事，男人也有八卦的一面。 “我从来都没把注意力从那个丫头身上移开。她确实让我越来越捉摸不透了。她到底在想什么？或者说，她到底在等待什么？我也是女人，可是我实在不知她的思想和性格。她现在又变回了秘书的角色，难道她以前做的事情都是我的错觉？”肖竹芳的语气里有了化解不开的困惑。 “呵呵，姐。我也是这样的感觉。我只能给这个女孩子一个和她年龄不相衬的评语---深不可测呀。姐，你是女人都不能了解另一个女人，看来我还真的要对这个女孩注意了。唉，我真的不知见到陆凯文的时候怎么向他交代这件事。丢人呀。”肖伟发出了由衷的叹息。 “呵呵，这个苏晴真的有意思，怎么好好的就把凯文得罪了。一会儿喜欢，一会儿又成了敌人。年轻人到底是年轻人，看来我还是高估了陆凯文。或许我真的有些多疑了。”肖竹芳的笑语更像是沉浸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 肖伟喜欢对方有些自得的样子。 肖竹芳对陆凯文的提防让自己总是觉得掣肘。自己还没有走到需要姐姐不停提醒的地步。 自己不是一个轻易改变意志的人，自己需要待价而沽。自己不愿被轻视，更不愿被小瞧。 第一百八十章 浑浑噩噩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游览，没完没了的游览，令人眼花缭乱的时尚和繁华，令人心醉的蓝天，让人浑身慵懒舒适的阳光，所有毛孔都为之喷张的沙滩。 绿地、农庄、时尚都市，这一切完美和谐地结合在一起的洛杉矶在浩瀚的太平洋和莽莽的加布里埃尔山的烘托下真实地呈现在所有光顾这里的幸运儿眼前。 凌云公司的幸运儿经历着从梦境到现实的转换，经历着美不胜收的时尚之都对心灵的冲击和震撼。 一周的时间里他们一直不停地在游览。他们像是被随意摆布的孩子，兴奋和激动成了他们的情绪标签。 也许是加州的阳光太惬意了，没有人愿意回到舒适的酒店。没有人能感觉到疲劳。 “肖先生，这里的地面上有你喜欢的名人的名字。尽管上去踩一踩，我们也享受一下把名人踩在脚下的感觉。”在街头艺人装扮成的电影人物中穿行的肖伟听着边上这个叫胡中书的中年人在随意地介绍。 肖伟有了些心不在焉，这条名闻遐迩的好莱坞星光大道让他有了思索的余暇。 这样的街道实在提不起他的兴趣，去过迪斯尼乐园，浏览过比佛利山庄，参观过葛瑞菲斯天文台，肖伟对这条不起眼的小街道实在有些不屑。对那些他根本不知道的名人更是不屑。 “胡先生，我要代表所有同事表示对您的感谢，这些天一直是您在陪同我们游览。还让你破费宴请我们。我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前几天就顾着兴奋了，还没有回请您。”肖伟有了和对方谈正事的心思。 “呵呵，不要介意。我们这些人在洛杉矶吃西餐可以享受贵宾优惠，在唐人街吃中餐就更不用在意了。那些我们光顾的饭店都是我们的董事的产业。我们原来就是做餐饮的。所以每个董事都一直涉足餐饮。可惜，在这里很难有正宗的中餐口味了。没办法，我们得适应这里。”胡中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胡中书的打扮和这些来自凌云公司的西装革履的管理人员形成了强烈对比，他一身t恤短裤的打扮让他浑身没有一点严肃的味道。 “胡先生，陆总什么时候才能见我们。为了尊重贵公司，我来美国后没有联系他，我们全听凭你们的安排。”肖伟终于问出了自己的不满，他心里对陆凯文迟迟没有出面感到不满。 “肖先生，昨晚凯文还打来电话关心你们的事情。他在底特律和克莱斯勒的谈判还在进行。你知道，克莱斯勒公司是著名的汽车制造商，尽管他们遭遇了一些困难，可是他们的架子还是很大的。没关系，这一次的谈判只是意向性的。凯文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他让我告诉你。有要求尽管提，他不给你直接打电话就是不想让你有先入为主的感觉。他很希望你根据自己的参观得出自己的印象和意见。他很重视你的意见。”一身休闲得不能再休闲的胡导游在谈起正事时神奇地恢复了严肃。 “好啊。胡先生，能不能安排我们考察你们的项目。凯文虽然是凌云公司的大股东，可是他毕竟有自己的事业。我对你们很感兴趣。我们已经参观游览了这么多天，璀璨夺目的洛杉矶已经让我们折服，可是我们更关注这里的事业。我们是来学习的。”肖伟往四周投去恋恋不舍的目光。 “好的。我们明天去硅谷，在那里有我们的车载电脑和导航系统的研发中心和生产车间。我们还要去看看那个在美国青年心目中和华尔街一样神圣的硅谷。然后我们去纽约长岛，那是h银行安排的行程。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凯文也应该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全体董事会成员会和你们见面。我们的董事会成员大部分都是中国人，他们早就想听听你们对祖国建设的看法了。你们的看法对我们在中国的投资决心很重要。我们就这么定了，今天我们早点收工怎么样？”胡中书以严肃专业的语气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晚上，回到自己房间里的肖伟终于可以坐在落地窗前投入到难得的清静中，投入到思索中。 洛杉矶夜晚流光溢彩的灯火映在他的瞳孔里，白天胡中书的话也萦绕在他的脑海里。 对陆凯文抛下他们不管的不满早已烟消云散，他在底特律谈判的消息让肖伟感到了兴奋。 陆凯文如此高节奏的动作让他对接下来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这个年轻人不仅让自己有机会来到了世界上最时尚的都市，他或许有机会让自己期待更值得期待的未来。。。 肖伟和同事们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感受了和在洛杉矶不同的冲击，长岛这个世界上顶级富豪集中的地区给这些来自东方的游客带来了太多的感叹。纽约市的现代气息让这些人感到了巨大的迷失。 胡中书的随意和略带玩世不恭的导游方式让肖伟和他的同事们从巨大的失落中不断得到缓解。他总是能找出人们眼中完美事物后面的丑陋之处。甚至为了印证他的观点，他特意带着凌云公司的游客去了美国黑人集中的街区，他不停地警告着这里的暴力和阴暗。 他还不时领着众人翻看街角的垃圾桶。 “诸位，美国是个大杂烩的地方，凯文特意交代要让诸位看一看美国社会中的一些不好的地方。对不住各位了。这他妈的也算是我们考察的一部分吧。”胡中书很得意。 众人对胡中书这样的方式感到亲切，更感到轻松。 在来到美国这些日子里。胡中书尽到了一个同胞的职责，他不仅全程安排了所有人的旅游，也全程陪同着这些一直处在兴奋中的凌云员工。他甚至在众人休息的时候还来到酒店和大家一起打斗地主。 所有人都和胡中书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几乎每个人都和他成了好朋友。只有一个人除外。 这些人里只有一个女性，她就是沈凡菲。 沈凡菲尽管也很兴奋，可是她一直在观察，她在观察来到美国后众人的反应。 她关注的重点是肖伟和陆凯文。 肖伟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他一直和大家在一起。可是陆凯文一直没有出现的做法令她感到困惑。 参观陆凯文在硅谷的工厂时她还是被深深地触动了。 那里展示出的现代工业的气息让她无法忘记。安静、整洁、专业、高效都让她感受深刻。甚至工作餐用餐的环境和设备都在印证着企业的先进。 那个在凌云公司里和自己保持距离的副总经理在自己的眼里变得更加神秘。 “他为什么会放下这些事业跑去中国？为什么要委身在凌云公司这样中小规模的企业里？他到底在想什么？”沈非凡在随后的纽约之行里一直在被这些繁杂的思绪羁绊着、纠缠着。 她和肖伟一样开始急于见到年轻的副总经理，急于见到回到美国的陆凯文。 沈凡菲想用自己的眼睛来判断，想用自己的眼睛来寻找答案。 她想看到一个志得意满的陆凯文，想看到一个完全不同于凌云公司时的陆凯文。 几乎所有的凌云公司的管理人员都在纽约之行的最后时间里不约而同地想见到陆凯文，见到他们的副总经理。 他们在短暂的迷失之后终于回到了现实里。 这一次的美国之行给他们带来了满足，也带来了冲击，更带来了期待。对未来的期待，对陆凯文的期待。 “诸位，我们参观了h银行总部，我们可以回去了。”站在纽约地标之一的雄伟的h银行总部大厦的楼下，胡中书发出了由衷地感叹。 “是啊，我们是该回去了。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久留之地呀。”肖伟白白胖胖的脸上浮起了留恋。 “通知诸位一声，我们的董事长、你们的副总经理陆凯文已经回到了洛杉矶。你们准备好汇报自己的考察结果吧，呵呵，诸位不要以为我们是在游玩，我们是在了解美国，了解这个世界的领跑者。只有了解了这个国家，你们才能知道怎么去追赶他，怎么去超越他。诸位任重道远呀。”胡中书突然挥着手四顾。 所有凌云公司的管理人员都把异样的眼光投在他的身上，为了参观h银行特意换了t恤长裤的胡中书让所有人感到了怪异和好笑。 “嘿嘿，我这是现炒现卖，这是凯文给我布置任务时交代的。我拿来用用。承让了。”胡中书尴尬地笑着抱拳。 众人长舒了一口气，既是为了胡中书老实的招认，更是因为他们终于得到了陆凯文的消息。 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在此刻想马上见到陆凯文，想听听他的声音，听听他对未来的安排。 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年轻副总带给他们的新鲜和沸腾。 同时他们也感受到了年轻的副总带给他们的新的感受，那就是威严。 一种用整整十天时间避而不见打磨出来的威严。一种用全新的生活方式和资产模式造就的威严。 第一百八十一章 紧张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望着空荡荡的会议室，宁飞扬忍不住哑然苦笑。 坐在会议室里的魏锦程、肖竹芳和苏晴明白宁飞扬自嘲苦笑里的涵义，他们也环顾了一下这个说话能荡起回音的会议室。 “宁总，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这帮小子一走，这里不适合开会了。”魏锦程的建议里充满了艳羡和失落。 “不用了，凯文还算客气。总算没有把公司一锅端。他倒是可以在美国组成一个管理班子了。好了，我们开会。”宁飞扬挤出了一丝笑容。 品味着宁飞扬并不轻松的玩笑，与会的几个人都一下子在眼前浮现出令人玩味的场景。 “呵呵，这也是好事，也许他们真的能带回来好的管理经验。这段时间对各个部门的员工也是一个锻炼和提高的机会。我们人事部门一直在观察他们的表现。我举个例子，宁宇这一段时间表现得就很突出。销售部组织的活动都没有因为方经理离开而受到影响。”魏锦程俨然成了在座几个人的代言人。 “老油条。真会抓机会。”肖竹芳忍不住自己的腹诽。她不太想开口说话，上市的压力越来越大，需要提供的材料有了越高越高的要求。频繁和专业机构应酬让她筋疲力尽。 苏晴对魏锦程的话上了心，这一阵子一直没有去销售部，也没有和宁宇接触，魏锦程的话让她感到欣慰。 “那就好。你们留在家里的人要多辛苦了。今天我召集这个会，而且是在会议室开，就是因为我们可能面临更大的麻烦。”宁飞扬刚刚因为魏锦程的劝解而舒展的眉头又很快地拧起。 “更大的麻烦？”魏锦程吐出了自己的疑惑，他把眼光和边上的两位女士碰了碰，他收到了同样的眼神。 “是啊，上午我收到了市地产协会给我打来的电话，我们被邀请去海南去参加全国地产界交流会。会议的议题是针对这次国际金融危机我们中国地产业面临的的机遇和挑战。这个时候离开公司让我不安。”宁飞扬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忧虑。 “呵呵，这是好事呀。我们这是第一次被邀请参加这样的大会吧。看来我们的地位是提高了。老宁。祝贺你了。”魏锦程狠狠地拍了一下会议桌。 “是啊，这是你一直期盼的好事。你怎么反倒不安了。”肖竹芳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宁飞扬的样子不像是矫情。自己不愿意看到他这样的纠结。 “我们去参会，家里就全靠你们两个了。竹芳还是全力主抓上市的事情，那是我们的重点，不能有任何闪失。老魏，其他的事情你要统筹安排，重点是在市府督办的工程，如果忙不过来，我们自己的项目可以暂停。我会随时和你保持联络。我们三天后走，会议预定五天。老肖，你这一周的时间你真的要唱独角戏了。这三天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多解决一些事情。”宁飞扬把期待的眼光放在了魏锦程的脸上。 “等等，宁总，我们的苏助理负责什么？”肖竹芳突然把话插了进来。 肖竹芳把眼光投向了对面的苏晴，后者也明显有着一丝茫然。 女孩子的表情让刚刚泛起不安的肖竹芳得到了缓解。 “苏晴要和我一起去参加这次交流会。所以公司的事情只能靠二位了。”宁飞扬再一次带起了歉疚的语气。 “什么？这不行。”肖竹芳下意识地吐出了自己的心声。 苏晴的心迅速地活跃，她在努力掩饰自己的兴奋。 宁飞扬皱了皱眉，他知道肖竹芳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知道会是这样的情景。 “肖总监，会后到我的办公室来。现在就不要谈论这个话题了。”宁飞扬甩给肖竹芳一个眼神。 肖竹芳没有坚持，她知道自己的确有些失态。更知道自己的紧张有些没有道理。可是她相信这一刻突然涌起的紧张是真实的、正确的。 自己在放弃继续这个话题的时候终于明白了自己对女孩子的提防一直没有减轻。 在听到宁飞扬宣布女孩子也陪同前往海南的一刻，自己突然涌起的紧张证明了自己对女孩子已经处于劣势，女孩子这一阵子反常的平静不仅没有减少自己的戒备，相反地，她的反常让自己的神经已经处于崩断的边缘。 女孩子投给自己的略带嘲讽和讥刺的眼神也在印证着自己的判断。 肖竹芳再也无法集中精力继续聆听会议的其他内容。她的纷乱的思绪里拼命整理着自己的思路和对策。 顾不得失态的肖竹芳几乎是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宁飞扬来到了他的办公室。让她恼恨的是随在后面女孩子的悠闲步态。 肖竹芳几乎是在宁飞扬身后把门摔上。 “竹芳，轻一点。你有点失态了。”宁飞扬在摔门声里再次忍不住皱起了眉。 “对，我失态。可是这是你惹起来的。才过了几天平静日子你又要惹麻烦了？怎么？难道以为凌云公司的管理人员都不在就可以不顾忌了吗？告诉你，还有我呢。只要我在，你就休想乱来。”肖竹芳激动地把手撑在总经理的写字台上站着喘粗气。 “放肆。竹芳，这不是在家里。我不只是你的姐夫，更是公司的总经理。你也还是公司的员工。”宁飞扬也来了气，他理解小姨子的敏感，但是无法接受这样的方式。 “别跟我来这一套。你只要告诉我，为什么不事先和我通个气？为什么非要带着那个丫头去？为什么非要制造这个麻烦？你说。”肖竹芳根本不理睬姐夫的威胁，此刻她需要发泄。发泄这些天紧绷的戾气。 宁飞扬不得不报以苦笑。 “你坐下来，让我解释这一切。你这个样子我没法和你交流。我相信你会理解我的。你呀，太紧张了。”宁飞扬抬手示意对面摆放的椅子。 “我紧张？对，我一直紧张。自从那个丫头出现在这里我就紧张。事实怎么样？难道我的紧张是杞人忧天吗？那些谣言算什么？那些员工的私下议论算什么？拜托你了，赶紧躲那个麻烦的因素远点吧。为了我姐，不要再生事了。”肖竹芳的口气软化下来。 “越来越胡言乱语了。我没想过生事。你也不要把苏晴想得那么可怕。这一次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姐夫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你想歪了。”宁飞扬也不再硬碰硬。 “我想歪了？好，那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洗耳恭听。”肖竹芳一屁股气呼呼地坐下来。 “呵呵，你终于肯听我的解释了。来，喝口水。”宁飞扬苦笑着把自己的杯子推过去。 “去你的。谁喝你的水。赶紧说你的理由。”肖竹芳给了姐夫一个白眼。 办公室里的气氛因为这个温情的白眼变得舒缓下来。 “竹芳。不是我想让苏晴去参加这个会的。这是会议主办方提出来的。协会秘书长专门提出来要我带上苏晴参会。他们都想见见这个一鸣惊人的女孩。更何况这也是土管局颜克谨处长的希望。啊，对了，他现在已经是局长助理了。而且他是这次s市的代表团副团长。”宁飞扬神色和语气都变得非常平静。 “怎么会这样？”肖竹芳喃喃自语着陷入踌躇。 “所以说嘛。我希望你给我机会解释，可是你根本不给我机会。我能事先告诉你吗？那样的话不就成了我真的心虚了。你也太小看你姐夫了。”宁飞扬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肖竹芳没有接话，她在迅速地寻找解决办法。 “姐夫，干脆这一次你不要去了。本来我们现在就人手紧张。你在家可以坐镇。这一次会议本来和我们就没有多大关系。不参加也没有什么损失。”肖竹芳终于找到了办法，她把充满期待的眼光倾注在姐夫的脸庞上。 宁飞扬轻松的表情再次转变成了苦笑和自嘲。 “竹芳呀。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和我装糊涂。这次会议是在给凌云公司天大的面子。整个s市能参会的也不过十几家公司。我们是什么规模你不是不知道。告诉你吧，这个机会是因为苏晴才得到的。我们必须去，否则，我们以后别在s市的地产界混了。这个道理你都不懂？你呀，还是太紧张了。紧张让你失去了起码的判断力。”宁飞扬的语气有着明显的自嘲和对小姨子的淡淡不屑。 “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跟我姐解释？你怎么让我们放心？”肖竹芳的无奈转化成无助。 “胡闹，我有什么要让你们放心的。我心里又没鬼。好了。竹芳，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件事不要告诉你姐了。那样做只会画蛇添足。这一阵子我可经不起折腾了。公司里就这么几个人，要是你姐再来添乱我可真的应付不来了。”宁飞扬发出了叹息。 肖竹芳狠狠地盯着对方。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宁飞扬忍不住自己的尴尬。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我真的可以相信你们吗？”肖竹芳开口的语气里有着悠悠的空灵。 宁飞扬挤出了一丝笑容。 笑容是苦涩的和无奈的。 他没有了继续解释的力气。他的骄傲也让他不愿意继续这种无谓的解释。 肖竹芳放弃了追问，放弃了这种自己都认为无聊的追问。 她对未来不能肯定，但是她能肯定一点。 自己将始终保持这份紧张。直到那该死的会议结束，直到会议结束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 第一百八十二章 真诚的交流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洛杉矶，山景城大道，罗马琳达公寓写字楼，p&a总部。 会议室里一片热烈的掌声。 在会议室里坐定的肖伟看着会议桌对面的一张张满是风霜的面庞和斑驳的头发，他能感受到热情和亲切。这里面的很多人都见过并且熟悉，他们在前一阶段纷纷出面邀请自己和同事参加了欢迎宴会。 “欢迎来自祖国的客人。请落座。”坐在这群董事最外侧的一位老人开口了。 这是一个肖伟没有见过的老人，但是他可以感受到这位老人在这里的尊贵地位。 肖伟被安排在会议桌的**一侧的座位上单独就坐。他理解这样的安排，这是对他和凌云公司的尊重。他的身边就是那位老人。他的对面就是同样单独坐着的陆凯文。 肖伟对面站着的年轻人含笑向他示意。 所有人坐下来，只有那个年轻人依然站着。 “今天我有幸能作为两个公司的桥梁把两个公司紧紧连在一起。这里有我的前辈和支持我的董事，也有我这一年以来一起工作的同事和朋友。我们不用拘束，因为我们是同胞，是亲人。肖总，我们这些远离祖国的游子对国内的情况很感兴趣，请你和诸位同事不吝赐教。”陆凯文把眼光一一和自己的凌云同事发生碰撞。 凌云公司的管理人员分别感受着陆凯文目光里的致意。 肖伟站起来，他尽量让自己白胖的脸庞上布满自信的微笑。 “诸位董事，各位前辈，承蒙贵公司的盛情邀请，我们在美国有了很深刻的认识。意识到了差距，我们收获了宝贵的经验。我们愿意把国内的情况向诸位董事做详细的介绍。请提问。”肖伟微微弯腰示意。 还是身边的老人站了起来，他的满是褶子的脸上全是笑意。 “肖先生，没有那么多客套，我们哪有那么多问题。这些只不过是为了显示我们对诸位来自国内的朋友重视罢了。其实我们这些人都是没有什么文化的偷渡仔，别看我们人模狗样的，其实都是装样子。我们也问不出什么像样的问题，只是关心国内的发展，请肖先生和诸位朋友随意讲讲就行了。是不是呀。”老人笑着和周围所有人打着招呼。 一片笑声冲去了会场上的紧张和严肃。 “好，老朽先问一个问题。”老人把眼光转向身边的肖伟。 “老先生请讲。”肖伟整理自己的姿态。 “我一直想回去看看祖国的建设，对不起，祖国这个词可能有些太严肃了。可是毕竟在外多年，提到中国的时候总是带着感慨。我想知道的是祖国的建设真的像凯文说的那样好吗？你们的建设不会因为其他原因受到影响吗？我的意思你们应该明白。”老人在唏嘘的感慨中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肖伟能感受到老人语气里的矛盾，更能感受到锐利。 他能理解老人和眼前这些人的矛盾，在十天的游览过程中胡中书已经不断讲述了这些人的特殊经历。讲述了这个特殊的群体。他们对祖国充满了别人无法理解的矛盾情感。 “诸位前辈，我只是一个中国的普通公民，我回答不了太复杂的问题。我只能谈谈我们的生活和我们的感受。我今年42岁了，我虽然没有像在座前辈那样复杂的经历，但是我经历过困难的童年，经历过改革的全部过程。我只能说，我对现在很满意，对未来很期待。至少，我再也没有担心自己的生活会倒退回过去那样的情况。s市的建设发展让人惊叹，越来越多的外国人来到s市，s市正在成为一个国际都市。我现在很自豪。至于您说的其他原因，我回答不上来，因为我只是一个普通公民。但是我想应该不会再有动荡吧。现在在国内似乎没有太多人关心那些事情。”肖伟有些吃力地组织着自己的答案。 自己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做了充分的准备。面对这些特殊的人，面对他们和在国内完全不同的考虑问题的视角，自己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准备。 他能感受到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彼此窃窃私语交流中的认真。 “好了，我还要再问一个问题。你们对我们这些人去祖国投资怎么看？”依然是老人在提问。 “欢迎呀。中国需要的就是投资。为了吸引投资，中国一直在给外资很大的优惠，甚至给了外国人超国民待遇。你们的投资一定会有回报，至少在政策和税收各方面都会受益。”肖伟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答案。 “唉，我们都成了外国人了。还是落后呀。落后就没有骨气。超国民待遇？我们真的不想享受那样的待遇呀。祖国什么时候能真的保护自己的国民呀。”老人的脸上很快地布满了幽怨，他脸上的褶子更加浓密。 老人露骨的语气让会议室一下子陷入沉寂和尴尬。 “呵呵，对不起了。上了年纪就是容易絮叨。听到祖国的建设那么好，我们应该高兴。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老人陡然变得轻松的声音打破了会议室的沉闷。 “行了，诸位，老肖不是搞外交的，他哪能回答这些连外交人员都不敢回答的问题。我看呀，你们是在美国呆久了。变得和美国人一样单纯了。我有个建议，既然决定投资了，咱们就只管投资，只管项目，其他的让时间去慢慢解决吧。诸位老哥，这样好不好？”胡中书站起来扯起了自己的大嗓门。 “好，中书说的好。不要难为肖先生了。他解决不了祖国面临的很多事情。但是他的感受是真实的。祖国正在变化。我们要做的就是让祖国变得更强大。我们只谈项目。凯文，该你了，我们不再唠叨了。”老人站起来给见面会做出了结论。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为老人的话鼓掌，会议室陡然变得热烈，变得轻松。 陆凯文站起来，他看了看一侧的董事们，又看了看另一侧的凌云公司同事。 “在s市，在凌云公司，很多人想知道我在美国的生活，现在你们就可以得到答案了。我们就是这样的生活状态，一边辛勤的工作，一边享受辛苦后的酬劳。一边融入美国，希望美国更强大，一边牵挂着祖国，盼望祖国完成对美国的追赶和超越。这是什么？这是纠结。爱恨交加的纠结。我能说什么？我只能祝愿，祝愿再也不会有偷渡仔，再也不会有血泪和歧视，再也不会有这样的纠结。祝愿祖国更强大。”陆凯文有些动情，他一直在倾听董事们的担忧，也一直在倾听凌云公司同事的不解。 董事们唏嘘着，凌云公司员工们感慨着，他们同时再次鼓掌。 “好了，回到正题。我们刚刚做出了投资中国汽车市场的决定，也完成了美国三大汽车制造商克莱斯勒公司的意向谈判。我们的项目即将启动。我们欢迎来自国内的朋友提出宝贵的意见，我们需要这样的意见。肖总，能不能给我们谈谈这方面这方面的情况？”陆凯文把鼓励的眼光和语气同时传递给坐在对面的肖伟。 肖伟再次站起来，他这一次感觉到了真正的紧张，一种面临考试时才有的紧张。 “陆总，不知我传给您的数据你们看了吗？还需要我阐述吗？”肖伟询问的眼光看向所有的董事。 “呵呵，肖先生传来的数据令我们很振奋，这些数据既证明了中国市场的巨大前景，也证明凯文的决策是正确的。中国的汽车市场已经进入了良性竞争的阶段，我们虽然错失了一些时机，但我们增加了信心。肖先生，我们只想听你们这些外行人对我们这些外行人讲讲对中国汽车前景的看法。这种看法是最朴实也是最实在的。”那位身边的老人再次打消了肖伟的紧张。 “那好，我就讲讲我们的印象。在中国，车子和房子是每个人、每个家庭向往的。我在这里看到的是每个人把汽车作为消费品。可是在我们那里还是把车子作为财产，作为衡量高质量生活的标准。甚至是每个男人结婚娶老婆的必要前提。所以汽车必定进入每个家庭，你们可以想象中国有多少家庭。这是多么大的市场。现在全国只有不到一亿辆，而且很大一部分是货车和客车。未来将是轿车的天下。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至少在座的我的同事们都可以买轿车，只是我们想买好一点的轿车。所以，我希望你们能瞄准中高档轿车市场。”肖伟看了看自己的同事们。 凌云公司的同事们都不约而同的地点着头附和肖伟的意见。 在座的董事们也开始了热烈的讨论。 陆凯文的眼光转向了程梦秋，老人微微点了点头。 陆凯文站起来，会议室的议论声停歇下来。 “谢谢凌云的同事们，你们的到来和你们的意见对我们在中国的投资起了重要的作用。你们对祖国的自信让我们这些游子放下了最后残存的顾虑和担忧。谢谢你们。我们对在中国的投资有着忐忑，更有着期待。我们期待自己的投资能为祖国的建设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我们期待自己的投资能为年轻的一代中国人带来更大的自信。凌云公司的同事们，邀请你们来美国是我陆凯文的荣幸，也是我们在座这些游子的荣幸。我们有了你们这些监督者和参与者，你们就是我们在国内的财富和人脉。欢迎你们，欢迎你们加入我们的事业。”陆凯文在尾音中轻轻地鼓掌。 所有董事也跟着鼓掌。 凌云公司的同事在渐渐明白过来以后也跟着一起鼓掌。 在热烈的掌声里肖伟感到了恍惚，他似乎听明白了陆凯文话语中的含义。 自己没有站起来给出答复，自己只有感动，只有感到荣幸和激动。 自己相信自己的同事们也不会拒绝来自一个强大团体的盛情。 沈凡菲在掌声里终于明白了陆凯文邀请整个凌云公司中层管理人员的目的。 只是这样的明白有着太多的疑惑，太多的纠结。 她不想在此刻去深究内心深处的矛盾，她只想去跟随众人一起享受这令人激动的一刻。 第一百八十三章 示弱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早早地来到了饭店，她挑了一个靠窗的小桌坐下来。 这样做可以让自己有时间想想应该怎么做，也可以向对方展示自己的退让。 她不喜欢即将到来的人，应该说她不能让自己喜欢即将到来的人。 肖竹芳不是自己的敌人，可是自己却不得不刻意去树立这个敌人。尽管自己对这个敌人充满敬意。 作为女人，肖竹芳有很多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她的**，她的聪明，她的果断，她的强势。她是现代都市新女性的代表，是自己和很多学习在这个都市生存的女孩子的榜样。 自己收到了肖竹芳的邀请，自己不得不抖落身体里的慵懒，继续让自己变得满身是刺。 自己能够预料到自己和肖竹芳之间的话题，自己不能预料最后的结果。 自己被兴奋和期待包围着，自己一直在期待一个可以让自己有更大发挥的机会。 宁飞扬在会上宣布的消息让自己有了这样的兴奋和期待，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进最大的努力掩饰自己的内心，掩饰一切暴露自己情绪的蛛丝马迹。 在和肖竹芳会面的过程里，自己要做的就是掩饰，要做的就是表演。 如果让自己给自己这一年多的社会生活做一个评语，那么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是自己越来越出色和娴熟的演技。 还有就是对男人越来越深的了解。 对于像肖竹芳这样的女人，自己了解得并不多，因为自己不愿去了解，自己也没有时间去了解。 随着自己如愿进入凌云，随着自己和宁飞扬越来越亲密，随着自己和陆凯文不断地纠缠，随着自己被陆凯文不断地厌恶和排斥。自己的耐心越来越少，自己身体内的戾气越来越充沛。 自己越来越盼望结束这一切，结束这一切越来越无聊的丑陋游戏。 每一次机会都值得自己珍惜。每一次机会值得自己小心守护。 此刻需要的就是小心和谨慎。 不能让肖竹芳破坏自己的计划，不能让不小心的失误拖累自己并不值得骄傲的青春。 肖竹芳是带着冷静和平淡出现在饭店的大堂，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我们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吧，这里太吵了。”肖竹芳的眼光扫了扫盛夏黄昏里有些吵闹的大厅。 “肖阿姨，我们还是坐在这里吧。我们需要这种轻松的气氛，”苏晴站起来。 “阿姨？呵呵，我还当得起这个称呼吗？好吧，我们坐在这里，也许你是对的。希望这里的热闹能让我们有好的心情。”肖竹芳在警惕和自嘲的语气里做到了椅子上。 “一定会的。我犯过一些错误，也受到了惩罚，我也在成长。您是会原谅我的。”苏晴呼应着对方的语气。 “是吗？能给我具体讲讲吗？我想知道你有什么需要我原谅？”肖竹芳的语气里立即有了明显的讥讽。 “我需要您原谅的事情太多了。首先，我没有处理好和小宇的关系。其次，我没有处理好和宁总的关系。最后，我没有处理好和您的关系。”苏晴的简洁的回答让人感觉得到她还有着对抗。 肖竹芳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对面的女孩，她面对女孩时总能不由自主产生的烦躁正在被另一种情绪代替。 “很有意思，你总结的三种关系让我有了兴趣，如果可以，我愿意听听你对着三种关系的总结。希望你的总结能有说服力。”肖竹芳的脸色和语气都有了明显的缓和。 服务生走过来站到了桌边。 “随便来两个菜，你要什么酒？”不耐烦挥着手的肖竹芳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不喝酒。”苏晴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答案。 “好吧，随便来两杯饮料。”肖竹芳打发了服务生。 “你应该很喜欢喝酒才对。不是吗？”肖竹芳重新盯住了女孩。 “没有女孩子喜欢喝酒。我也不例外。”女孩子似乎不愿谈论这个话题。 “我很感兴趣，你究竟是靠毅力喝下了那两斤五粮液还是你根本就能喝那么多。能告诉我答案吗？”肖竹芳没有准备放过这个话题，没有准备进行女孩子主导的谈话。 “我没有答案。事情逼到那个地步的时候我只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坚持。我不想去测试自己，所以我没有您需要的答案。阿姨，喝酒是让人痛苦的事情。”苏晴依然在坚持回避。 “好吧，我不能强迫你。我不只好奇，我更是敬佩。我们都要感谢你，你给凌云公司挣来了很高的地位。所以这一次你能去海南参会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你是一个让人欣赏的女孩子。”肖竹芳做了让步，她的语气有着复杂。 “谢谢。其实您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我内心对您还是很敬佩的。”苏晴的语气也流露了复杂。 肖竹芳再一次长时间审视女孩，她在辨别自己的判断。 “是吗？我真的希望我听到的是你的真心话。如果能得到你的赞扬，我会感到荣幸的。说起来很奇怪，本来以为一个小女孩的评语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是现在却是这样重视你的评语。看来我是真的改变了。”肖竹芳在长时间审视后流露的竟然是毫不掩饰的沮丧。 “阿姨，谢谢您这么高看我。其实我能坐到这里，能够和您这样交流，我何尝不是在对您示弱。希望您能原谅我的幼稚。”苏晴没有任何获胜的感受，她有的只是疲惫。 “示弱？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有什么可以示弱的？又有什么需要我的原谅？”肖竹芳的兴趣被这样的转折勾起来。 “我刚刚参加工作，我需要表现。您作为凌云公司的女性高管，我自然把您作为榜样和对手。所以我有些自不量力了，我希望战胜您这个对手。可是我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我忽略了一个事实，您在凌云公司的实力是您经过十几年积累的。所有的管理人员都和您有着一起奋斗的经历。而我呢，我只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学生，我太着急了。这就注定我会遭遇工作中的尴尬。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反思，我做了选择，我应该向您示弱。希望您能原谅我过去对您的不敬和挑战。”苏晴把期待的眼光投注在对方的眼睛里。 肖竹芳没有回答，她只是很认真地注视着对方，很勤奋地咀嚼着对方的语气。 服务生把两盘菜和两杯饮料放在桌上后静静离开，他能感受到此刻两个女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呵呵，我还真是不虚此行。可是我怎么没有一点胜利后应该有的喜悦呢？苏晴，告诉我，此刻你对刚才说的三种关系是什么样的结论。我对你内心的看法远远超过你我之间的战果。我根本不应该把你作为对手，你有着美好的未来，我也不值得你浪费自己的青春。说说你的结论吧。”肖竹芳很干脆地做出了结论，很干脆地转换了话题。 她不愿意和女孩子纠缠于表面的和谐，她依然看不到女孩子眼睛后面的内容。 “阿姨。我没有处理好和小宇的关系，是因为小宇依然没有达到我们女孩子心目中完美的标准。我对小宇的情感是舍不得，可是爱不起来。小宇让我怜惜，让我心疼，他给我的全是美好的回忆。我只要想起小宇就是满满的温情，满满的遗憾。阿姨，这就是我此刻的结论。我的回答您满意吗？您能原谅我吗？”苏晴很认真地倾诉，很认真地给出自己的答案。 肖竹芳看向女孩子的眼神泛起了神采，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第一次对女孩有了稳稳的信任。 “我相信。我也能原谅你。这是女孩子必经的心路历程。我祝福你们，祝福你们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你的第二种关系呢？”肖竹芳的语气变得异常柔和。 “第二种关系有些复杂。我欣赏宁总，一个成熟、有魅力的中年男士总是让人尊敬，让人崇拜。随着接触的时间越多，我会发现宁总身上的缺点越来越多。可是他也变得越来越真实。神秘感消失的同时意味着他变得更加真实，更加具体。我不敢说自己没有动心，没有奢望。可是我清楚地知道，我们不太可能。因为宁总不是自由的人，我也还有羞耻心。我不敢保证什么，但我会约束自己。我的答案您满意吗？您能原谅我吗？”苏晴没有回避对方越来越逼视的眼神，她的声音也没有明显的抖动。 肖竹芳在拼命审视对方的眼神，在拼命咀嚼对方的答案。她感觉到了艰难。 女孩子的答案有着真实，但似乎更有着暗示。 可是这样的暗示怎样去揭穿？怎样去斥责？这不仅需要技巧，更需要勇气。 肖竹芳陷入了沉吟，更陷入了两难。 “阿姨，我和您的关系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知道自己错了，我在示弱。我在求得您的原谅。”苏晴首先跳跃着进入下一个答案。 肖竹芳没有去注意女孩子对话题的转移，她还在刚才的话题里纠结。 女孩子到底要告诉自己什么？她为什么这样坦然？难道她真的问心无愧？难道自己真的是杞人忧天？ 可是，这个女孩子是残忍的，她始终没有把自己和宁飞扬完全撇清。 她依然在对自己进行暗示，对自己戏弄。 自己能做的依旧是不露声色的反击，不能让女孩子没有顾忌。 “苏晴，我无法对你的第二种关系描述感到满意。我希望你和宁总保持纯粹的工作关系。我希望你能让我保持对你的欣赏。至于我们的关系，我不认为我们的关系是需要原谅的关系。你应该知道，我没有让别人为难你。刁难和排挤你的另有其人。你似乎更应该求得他的谅解。我不知你究竟做了什么让他会转变对你的看法。根据我的观察，我觉得他对你的感觉似乎是。。。对不起，请原谅阿姨的不礼貌。我认为他好像对你很厌恶。很排斥。不知我的观察是否准确？”肖竹芳让自己最后的语气很重，语速也尽量变得很慢。 肖竹芳很快地有了收获，她也可以稍稍放下自己悬起的心。 她对宁飞扬接下来的海南之行总算有了一点信心。 这样的信心来自女孩子突然改变的脸色。 那瞬间失去血色的苍白告诉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女孩子肯定和那个年轻人有着自己不知道的关系，不管那是什么样的关系，自己肯定不会得到女孩子的答复。 但是那样的关系肯定会影响女孩子对宁飞扬的的觊觎，肯定会让她不至于没有任何顾忌。 自己期待着女孩子的顾忌。尽管这样的期待更像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慰。 第一百八十四章 唐人街酒会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洛杉矶，唐人街，闽华酒楼。 张灯结彩加上舞狮助兴，唐人街闽华酒楼前的气氛一下子达到了最高嘲。 “老肖，诸位，中元节刚过去，你们要是那个时候来才热闹呢。我们这里广东人最多，所以很多庆祝方式都按照他们的型式搞。虽然有点乱，可是够热闹。呵呵。这气氛还行吧。”胡中书走在客人之前引领。 “你们对传统节日比我们国内还要重视。真难为你们了。”肖伟的感慨代表了大家的心声。 “没办法，我们这些在国外的每到节日总要想着办法让自己和周围人互相提醒自己是什么人。不过年轻的一代人就不像我们这样了。唉，真的想让他们多回去走走看看。好了，我们赶快进去吧，所有的董事和家属都等着你们呢。我们为诸位准备了中式的酒会。至于什么口味，我也说不清楚。嘿嘿，五湖四海式的大杂烩。”胡中书越来越像个美国式的导游。 酒楼的大堂里已经坐满了人，雕梁画栋的浓郁中式风格让酒会的欢快气息扑面而至。 陆凯文和程梦秋站在走廊上迎候着来自国内的客人。 “陆总，程老。不好意思。我们真是受**若惊了。”肖伟抢上去微微鞠躬。 程梦秋哈哈笑着还礼。陆凯文一脸微笑地和每一个凌云员工打着招呼。 凌云公司的员工感受着家眷们带来的欢乐和融洽，更感受着p&a公司董事会给予自己的高度重视。 “肖总，一直没有单独见你，你是怎么想的？”陆凯文在敬酒的间隙开始了私下的交流。 “陆总，您那么忙，不要介意这种事情。我们在这里很愉快，也很充实。”坐在陆凯文和胡中书之间的肖伟终于可以抓到这样的机会。 “不，你应该介意，否则我就真的失望了。”陆凯文脸上挂着好像和对方附耳玩笑的样子，语气却有着严肃和认真。 肖伟心动了一下，他注意到了旁边的年轻人的细微动作。他只能配合着对方。 “我把凌云整个管理层都召集到美国，我不能让你回去后为难。你应该理解我这样做的目的。”陆凯文依然是低声的耳语。 “陆总，我能问一个不合适的问题吗？”肖伟犹豫着。 “可以。这里不是凌云公司，你不要揣着疑惑。”陆凯文眼睛和这一桌的人交流着。 “我们真的可以参与您在国内开始的汽车领域的投资吗？这样做会不会和我们的本职工作冲突？”肖伟终于在犹豫中吐出了疑惑。 “我希望你们能够参与我们的事业。我在凌云公司和你们相识是我们之间的缘分。我们这里的股东大多数是华侨，所以我们要倚靠你们这些国内的员工。更相信你们的经验。至于是否冲突，这需要你们做出选择，汽车业的投资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你们要做的不是具体琐碎的事情，你们需要付出的是关注和经验。我们需要的是你们对项目的监督和参与。需要你们帮助把项目铺开。至于你们本职工作和新事业之间的关系，我是凌云公司的第二大股东，我会协调这方面的事情。其实，我们的新事业和凌云公司是密不可分的，我就是连接两个事业的人。怎么？你们有顾虑吗？”陆凯文详细地解释着。 “顾虑肯定是有的。可是您既然这样决定了，我就不用担心了。我们接下来今天有什么安排？”肖伟很快做出了决定，把所有的疑虑带回去，自己慢慢去消化所有的事情。 “回去酒店后和所有同事交流一下，有什么顾虑你都记在心里。回国后给我打电话。接下来你们自由活动。我会安排的。我记得你们这些人里有亲戚朋友在美国，不妨去看一看。费用不用考虑。我会让胡中书安排。”陆凯文有了结束低声交谈的表示，这样长时间的附耳交流会让人怀疑。 “好的。我没有亲戚在美国，我可以去硅谷的工厂好好看一看吗？”肖伟放下了自己的顾虑，陆凯文对自己的信任让他有些惭愧。 “呵呵，欢迎。这正是我希望的。我本来就想等你回去后帮助我们联系往工信部递交申请的事情。谢谢你能这样想。”陆凯文狠狠地拍了拍肖伟的肩膀。 两个人几乎同时站起来走向其他的桌子。 陆凯文在一圈敬酒后走到程梦秋的身边坐下。 “怎么样？你对这个肖伟印象怎么样？”陆凯文眼睛追随着肖伟走动敬酒的背影。 “很精明，有点圆滑。是一个面面俱到的人物。你的重点就是他吗？”程梦秋眯着眼睛打量着肖伟的背影。 “对，就是他。他应该是个关键。我让名扬一直盯的人就是他。两个人的关系现在很微妙。”陆凯文的语气有了一丝复杂。 “你准备怎么做？”程梦秋不再追问细节。 “我想趁着他们各自活动的机会让人和他们分别接触，尽量和他们交朋友。”陆凯文一副商量的口吻。 “知道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来安排。这样更好，万一哪个家伙不小心说漏了嘴，他们也会以为是我的意思。呵呵。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还是谨慎些好。”程梦秋的嘴角哆嗦着不屑。 “谢谢了。还是你考虑的周到。我想该确定去中国负责项目用地和报批的人了。老爷子，你觉得名扬怎么样？”陆凯文在嘈杂的环境里尽量让自己显得专注。 “小子，学会和我玩心眼了。果然是成熟了。名扬太年轻了，他不行。就是行也不能让他干。还是让中书去中国吧。你安排他接待这些凌云的客人不会仅仅是让他耍点小阴谋吧。这样重大的投资需要从董事会里出人，否则后续是要出问题的。索性让他从年轻的一辈人里挑几个带回去，他们太缺少历练了。现在想想，你选择投资中国是正确的，让年轻的一代人回去寻根，不能让他们迷失。你要抓紧呀，利用金融危机给这些没什么文化的董事造成的恐慌说服了他们，可不要让他们醒过味来。就这么定了吧。”程梦秋的眼睛一下子有了神采。 “还是老爷子考虑得长远。我们这个团体凝聚在一起的动力不能光是利益，我们还是要有一种共同的动力。我想那就是我们这个特殊的身份吧。既然人家把我们称为华裔，那我们不妨就利用这个作为我们的动力。”陆凯文也用感慨附和着老人。 “对，很高兴你这个年轻人能这样想。我可以放心了。放手去干吧。”程梦秋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 陆凯文轻轻地从老人身边走开，他转向了下一个目标。 “沈主任，怠慢了。这一次来美国的同事里只有您一个女士，是不是有很多不便？我还是考虑得不够周全，对不起，突然做出的决定让我们有些疏忽。”陆凯文端着酒杯站到了沈凡菲的身边。 “哪里，我能来到这么美丽的地方，能亲眼目睹好莱坞的风采，我要感谢陆总。”沈凡菲终于能够近距离端详这位十几天避而不见的年轻人了。 “不用感谢，我们都是凌云的同事。我在中国也只有你们可以依赖。在凌云公司的时候我一直保持着和沈主任的距离，这是有苦衷的，还请您谅解。”陆凯文也迎接着对方的审视。 “我能理解。陆总，听您的意思，在这里，我们就不必保持距离了？”沈凡菲的脸上浮起了轻松和戏谑。 “当然。沈主任，只要离开凌云公司，我们就是朋友。我喜欢和迷人的女士成为朋友。好像沈主任在美国有亲戚吧，接下来您可要去看一看，否则我可真是怠慢了。”陆凯文配合着对方的玩笑。 “好的。我有一个表姐在迈阿密。陆总，趁着这个机会我想问几个问题，不知这个场合是否合适？”沈凡菲做出了决定。 她不愿意让自己的疑惑伴随着接下来的旅程。那种憋在心里的难受自己难以承受。自己更要准备接受宁飞扬的询问，自己必须能给出让他满意的答案。 “好啊。你问我答。经过这一次交流，你我可以有更融洽的关系。希望我们成为真正的朋友。请提问吧。”陆凯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配合着对方。 “呵呵，好，那我就提问了。我想知道您以后是以凌云公司为主还是以您自己在中国的项目为重？”沈凡菲显示着一个职业女性的干练。 “那要看我们上市的进展，还要看宁总的意愿。我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合作者。不过，我想，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应该会把自己的精力越来越多地放在自己的事业上。我在凌云应该只是一个大股东的角色。”陆凯文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这种问题。 “陆总，。。”沈凡菲刚要继续的对话被对方的手势制止。 “请叫我凯文吧，您这样称呼在公司之外让我很别扭，我们做个约定吧，公司之外，您叫我凯文，我叫您沈姐。ok？”陆凯文荡漾着微笑。 “好的，凯文。你把我们邀请到美国，又建议我们参加你在中国的项目，不知道你准备怎么安排我们？你又么处理这种安排和凌云之间关系？对不起，我的问题有点尖锐。”沈凡菲有了犹豫后的坚决。 “呵呵，你是凌云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你这样考虑是应该的。我在中国的投资是一项复杂的工程，它需要很多人共同的努力。举个例子，我们需要建立一支管理队伍，那我可以委托你或者其他熟悉国内情况的人去招聘管理人员。最重要的，你们就是一只很成熟的管理团队。至于和凌云公司的关系，我会和宁总协调，呵呵，借调凌云的人员是我这个股东应该享受的一份红利吧。我这样回答可以吗？”陆凯文依然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 “这样回答很清晰。我明白了。还有一个我个人的问题不知是不是合适？”沈凡菲的语气从明朗一下子转为迟疑。 陆凯文面对这样的迟疑给出了鼓励的微笑。 “没有关系，我说过，沈姐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尽管坦言，更何况，您还是女士，您是有优先的权力的。”陆凯文在展现自己对友情的重视。 “凯文，你刚才提到我是唯一的女士，肖总监是女士，她似乎不适合做这些事，可是另外还有一个凌云的女性管理者似乎更应该受到你的青睐。为什么不见你提到她？”沈凡菲的提问越来越婉转，越来越小心。 随着沈凡菲的语气变化，陆凯文的脸色也在变化。 沈凡菲能观察到对方蹙起眉头的细微动作。 “你是说苏晴吧。她似乎不太适合我接下来的项目。她没有太多的经验，毕竟她刚刚步入社会。我需要成熟的管理人员。再者，我不认为她应该在凌云公司长久待下去。她似乎不应该属于凌云公司，凌云公司不需要太复杂的员工。而她，她似乎太复杂。这或许就是我排除她的原因吧。”陆凯文的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自如和自信。 沈凡菲聪明地停止了追问，她已经有了收获，再继续追问只会让对方讨厌。 自己的疑惑得到了解释，自己可以应对宁飞扬的询问。 自己也可以纾解心中的郁闷，自己可以期待没有苏晴那个女孩搅和的未来。 自己宁愿相信年轻副总语气中透露出的对女孩子的失望和厌倦。 第一百八十五章 欣赏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博鳌镇的舒适和慵懒只能在林立的楼宇之间的小茶馆才可以依稀感受到。 苏晴百无聊赖地坐在茶馆的一角观察着热带地区百姓特有的闲散，享受着紧张会议间隙的休闲时光。 今天是会议的第三天，也是休会的一天。 s市的代表团一大早就一起来到距离亚洲论坛酒店不远的一个巷子里的一个茶馆里享受丰盛的早茶。享受聚在一起谈天论地的轻松和惬意。 为了不影响这些老总们的谈兴，苏晴和其他公司的陪同人员都纷纷坐到了茶馆的各个分散的角落。 苏晴一边品尝着摆在眼前的各色早点和小吃，一边欣赏着外面的热带风光。 她在这三天感受到了博鳌的魅力，感受着珍珠一样的自然和恬静，珍珠一样的璀璨。 尽管现代气息破坏了这里的天然的美丽，但是现代气息同样让这个小镇有了时尚的迷醉。 苏晴尤其喜欢这里的夜晚，静谧中的夜晚流淌着奢华后的余韵。 美景让人沉醉，苏晴真的想沉醉在清新的海风里，沉醉在时尚和质朴和谐融合的意境里。 可是她的心事让她有了羁绊，让她无法把眼光专注于外面的悠闲和怡人的景致，她的眼光不时地流连在一个人身上。 宁飞扬此刻在谈兴很浓的一群人中间保持着高昂的情绪。 和宁飞扬一直无法单独相处的苦恼此刻纠缠着苏晴，她在计算着飞速流逝的时光。 还有两天会议就要结束，自己怎样才能让事情自然地进入自己设计的轨道。 怎样才能让这个谦谦君子入毂？ 一路走来，苏晴能够感觉到宁飞扬刻意保持的距离，加上从踏上飞机的一刻宁飞扬就和代表团的老总们在一起，自己没有机会做任何事。 苏晴在平静的外表下正在变得焦躁。 一个人在众星捧月的氛围中站起来走向洗手间，当他再次走出来时他瞥见了坐在窗边出神的苏晴，他饶有兴致地观察了一会儿后走向了苏晴。 他在女孩子的对面坐下来。他示意桌边的其他人不要出声。 几个本来坐在苏晴身边的年轻陪同人员纷纷站起来识趣地离开。 他没有阻止，只是依然饶有兴趣地审视着对着窗外发呆的女孩。 苏晴再次转回头捕捉宁飞扬的身影，可是她的视线已经被一具身体遮挡。 苏晴仔细辨认后认出了这个人，她明显地有了惊讶，也有了一丝慌乱。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颜克谨挥手示意女孩子不要紧张。 苏晴努力让自己从刚才的恍惚中恢复过来，对方的微笑帮助了她。 “怎么？没想到我会坐过来吧。和那些老板在一起互相恭维很枯燥。正好看到你对着窗外好像在走神。我就坐过来了。欢迎我吗？”颜克谨依然是微笑着。 苏晴轻轻甩了甩头，她努力让自己绽放笑容。 “我怎么感觉像是在自言自语。看来你真的是在走神。没关系，我等你醒过神来。”颜克谨微笑着拿起一个精致的小笼包轻轻咬了一口。 “对不起，颜局，我失礼了。我没想到您会过来。您是找我吗？”苏晴下意识地看看旁边，身边已经没有其他人，这一张桌子只剩下了自己和对方两个人。 “呵呵，这张桌子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了，所以，我也只能算是找你聊天了。现在可以开始了吗？我们好像一直没有完整话语的交流。”颜克谨似乎为了避免对方的尴尬，他坚持吃掉了那个拿在手里的包子。 “可以。您讲。”苏晴有点语无伦次。她感受着周围投在她身上的异样的眼神，她知道其中也有宁飞扬的目光。 “呵呵，你这样紧张让我也跟着紧张起来了。和我讲讲学校的事情吧，我的小师妹。”颜克谨递过来一件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苏晴在被对方的称呼中引起的惊诧中慌乱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盒子。 这是一盒巧克力。 “颜局，您是f大的？这个。。。”苏晴依旧是停留在语无伦次的懵懂中。 “我有糖尿病，所以随身带着巧克力。过来打扰你，只好拿出这个当做见面礼了。我这个做师兄的是不是有些随意了？下次一定给你一份郑重一些的礼物。”颜克谨微笑着解释。 “是吗？那什么礼物才是郑重的礼物？您是不是经常考虑这些问题？”苏晴终于恢复了轻松，对方的举动让她彻底放松下来。 看着变得巧笑嫣然的女孩，颜克谨终于可以完全抛掉自己的矜持。 “哈哈，这我就得回去问问我的夫人了。或者我得去问问杨秋萍。”颜克谨发出了戏谑的爽朗笑声。 “您。。您认识杨姐。怪不得，您肯定是从她那里知道我的事情的。”苏晴的紧张随着一个共同熟悉的人出现在话题中而一去无踪。 “我何止认识秋萍，我更认识邢大区长，我们都是校友。不过，不是我从他们那里知道你的事情，我是从你出现的那一天就认识你了。我是不得不认识你这个师妹。”颜克谨似乎喜欢这样迂回的聊天方式。 “是吗？我好像只是在那次斗酒的会面里见过您。不会是因为我出丑才被您记住的吧。”苏晴侧着头搜寻着自己的记忆。 “那是一次出丑的事情吗？我听到的和看到的似乎不是这样。我满眼都是大家对你的赞赏，满耳都是赞扬。我为有你这样一个能喝酒的师妹感到骄傲。”颜克谨戏谑的语气伴着一本正经的表情。 “您是在戏弄我吧。哪有看得起能喝酒的女孩的？你们那是新鲜。总是对新鲜的事情津津乐道。”苏晴有了反击的冲动。彻底轻松下来的她感受到了对方的善意鼓励。 “呵呵，也许吧。但愿这样的新鲜经常遇到。你知道吗？你给了所有见到你喝酒的人一种印象。这种印象让人难忘。我就是那个时候有幸开始关注你的。没想到，我更是有幸得到了一个小师妹。”颜克谨开始有了专注。 “不，应该是我的荣幸。我没想到您会主动来认我这个师妹。您在我们地产界是一个高不可攀的人，真的没有想到。”苏晴面对这样的专注有开始有了语无伦次的紧张。 “呵呵，我把你此刻的紧张看做是对我的奖赏吧。我记得邢大区长夸赞你在他面前的从容和机敏，你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你能把刻意要结交的事情变得让人舒服，让人觉得优雅。我认可他对你的评价，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肯定吗？”颜克谨有了不加掩饰的卖弄的语气。 “是啊，我们没说过话，您怎么会这么肯定？”苏晴配合着对方。她看得出对方似乎是在刻意表现出一种姿态。至于为什么，她不敢问，也不合适问。 “因为在斗酒的过程中我一直在观察你。那个安静诡异的斗酒氛围让我能够有机会观察你，你是个有心的女孩子。你给了对手压力，可是你同时迷惑了对手。你能给斗酒的对手蛊惑，能让对手感觉到你让对手心软的坚持。这一切说明你是一个具备智慧的人。我相信你配得起邢大区长的评价。这个理由够充分吧。”颜克谨的语气越来越笃定，甚至有了自得。 苏晴忍不住泛起了眼波，眼波中有了妩媚。 “您现在的这份自信最让人折服，因为您的笃定连我都不得不信以为真。我算是明白我的师兄为什么能掌控巨大的权力了。您那个让人意外的酒局才是真正的神来之笔。但愿我没有出丑。哪里有您说得那样神奇。”苏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玩笑语气显示了她结纳的真心。 “呵呵，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失态呀。似乎我这样一个政aa府官员不应该是现在的这个样子，对吗？”颜克谨渐渐有些严肃起来。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您对我的亲切让我失礼了，您千万不要见怪。”苏晴有了突如其来的紧张，她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涌起的得意。 “呵呵，你现在的道歉才是真正的错了。我希望你在我面前有一个小师妹应该有的率性和真实。实话告诉你，我是故意在这个场合过来陪你聊天的。想知道为什么吗？”颜克谨再次变得满面微笑，他的身体也开始往女孩子的一边微微倾斜。 苏晴感受到了对方俯身凑上来的动作引来的更大的关注和窃窃议论。 “能告诉我原因吗？您为什么会刻意照顾我。我这样的师妹在s市应该不是特别值得您关照的事情。我确实有了好奇。”苏晴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好，你的好奇让我高兴。我告诉你原因。一、邢大区长夫妻委托我照顾你，在这个圈子里他们不太好出面。二、我的小师妹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我忘不了你坚持的朦胧样子。三、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因为工作关系，我不得不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僵硬的官员样子，我有时也感觉很累。有你这样一个可以轻松聊天的师妹可以让我摆脱程式化应酬的疲惫。所以，不用感觉紧张和多么荣幸，我们就是可以自在相处的校友和朋友。现在可以真正做我的小师妹了吗？”颜克谨在很长时间的俯身倾谈后终于把身子往后靠在了自己的椅背上。 苏晴专注地凝视着对面的特殊的校友，她的眼里在堆积感激和柔情。 “谢谢，谢谢师兄。尽管您不爱听，可是我还是要说，我真的幸运。”苏晴在短暂的沉默后终于张开了口。 “好，我接受。苏晴，从此刻起，挺起胸膛。我就是要让s市的地产老板们看看，你苏晴是我颜克谨欣赏和亲近的人。我可以有亲近的人，但是要看看自己够不够资格。有什么委屈的事情尽管告诉我，我给你撑腰。哈哈，没想到一直尽力压抑的官气还是在你面前暴露了。不要看轻你这个师兄，我也是一个普通人。”颜克谨的语气和表情变幻着。 苏晴无法回应这个主动前来结纳的特殊的师兄给予自己的承诺，她被巨大的感激搅动着。 自己遭遇了一次幸运，遭遇了一次不期而遇的惊喜。 自己在s市的生活注定会因为这些遭遇而变得丰富，变得生动。 有委屈和痛苦，就有幸运和幸福相伴、纠缠。 第一百八十六章 依依惜别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洛杉矶，喜来登环球大酒店。 站在16层的高处俯瞰环球影城主题公园，每一处为著名电影而保留的建筑依稀可见。 “我的同事们，明天你们就要回去了，再看一眼最熟悉的景观吧。洛杉矶因为好莱坞而被我们熟知，这就是我安排你们下榻在这里的初衷。希望这不是我们一起最后一次观赏电影城。”陆凯文首先开口打破了大家的遐想。 “感谢陆总的安排。我们开阔了眼界，也有了收获。对吗？”肖伟首先附和着，他把示意的眼光投给所有人。 “没错，陆总，我是真的长见识了。”和陆凯文最随便的方舟第一个呼应。 “呵呵，你这个卖房子的有没有认真地去研究美国人销售房子的方式和技巧？”陆凯文也有了玩笑的心态。 “这个。。。美国人好像拿房子不太当回事。他们使用贷款太随意了。好像和我们没有太多共同的地方。。”方舟有些尴尬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所有人都被方舟的窘态逗得哄堂大笑。 “其实，你们想在这么点时间了解这里很难。我们的主要目的就是让你们把眼光投注在更广阔的空间。我们对外开放了二十多年，可是真正走出国门的人还是不多。你们这一次走出了国门，对很多事情的思维就会变得开阔。美国人的方式我们不能照搬，可是他们追求自由和创新的精神却是引导我们的榜样。举个例子吧，我们一直都在学习他们，无论养老制度，还是福利制度和住房的商业化和私有化。经济生活中的很多例子如果没有他们在前面领跑我们都不可能去主动创造。那是国家和民族层面的事情，我们不用费心去讨论。但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却可以从现在就去做。你们来了，你们就已经开始接触p&a公司，已经开始接触我们的事业。你们从此刻起就应该树立一个意识，你们既是凌云公司的员工，同时你们还是p&a公司在中国的股东和雇员。我把这次考察看做你们走上一个新平台的机遇，希望你们有更大的魄力去接受这个机遇。你们愿意吗？”陆凯文在动情的演说中把期待的眼光抛给了围在会议桌边上的凌云公司的同事们。 尽管已经有了准备，可是第一次听到陆凯文这样明确公开的鼓动，所有刚刚返回酒店的凌云管理人员还是忍不住动容。 窃窃私语的议论和交流交织成一支奏鸣曲。 “陆总，这件事情太令人期待了。我们真的没有想到您和诸位董事能这样为我们考虑。我们都是人到中年的人，我们都想做些大事。您给了我们这个机会，我们肯定会珍惜的。只是这件事太突然了，我们还没有准备好。”肖伟首先站起来发表自己的意见。 “是啊，陆总，幸福来得太突然，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办呢。我最大的顾虑就是自己行不行？我一个卖房子的真的不知怎么开始？”方舟又是第一个附和的人。 “没关系。我们的董事会没有想着让诸位一下子进入角色。我们希望的只是在中国有一支可以信赖的管理队伍和一个**的股东体系。这个股东体系可以起到监督和指导。美国的董事会没有办法遥控，所以在中国的投资是相对**的。这就是他们委托我寻找你们的初衷。业务是需要慢慢熟悉的，这方面肖伟似乎应该有发言权，你介绍一下怎么样？”陆凯文再次转向身边的肖伟。 “好，我在硅谷的工厂呆了三天。我了解了很多事情。我觉得在中国投资还是大有可为的。至于技术问题，那是专业人员的事情，我相信采购部件和就地消化产能的事情我还是能够应付的。”肖伟有些意气风发。 所有人看向肖伟的眼光变得有些异样。 “呵呵，诸位是不是觉得肖伟有些捷足先登了。这是好事情，我在国内的时候委托他做一些相关的调查，所以他会这样上心。你们也是一样，每个人在管理体系中都是必不可少的一环。我陆凯文是幸运的。我在中国四年最大的收获就是你们这个现成的管理团队。”陆凯文的语气越来越不加掩饰。 一片热烈的掌声掩盖住了陆凯文的尾音。 “行了，陆总，我们没有顾虑了。你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还是方舟站起来起哄。 一片笑声再次荡漾在会议室里。 陆凯文挥了挥手。 “哪有那么简单。这件事我还要和宁总商量。我这样借调他的人怎么能不做好协调呢。我相信宁总会同意的。我也是到了要求公司给我红利的时候了。你们说对吗？”陆凯文在一片笑声里有了玩笑的语气。 所有的凌云客人纷纷点头附和。 “好了，胡中书先生已经在楼下的餐厅为我们准备了晚宴。这一次是纯粹的西餐。请大家利用这次晚宴和他多进行交流。他很快就要去中国考察建厂址和建厂的其他事宜。他首先要做的就是选址和向工信部递交项目申请。这些事情都需要你们的帮助。尤其是伟才，你这个设计房子的人这一次要帮助他选址和建厂。我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陆凯文越来越有老板的气势。 谢伟才的眼睛泛起兴奋的神采。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这样的作用。 陆凯文的话再一次让所有人都不得不确认这个难以置信的事实。 恍惚感冲击着每一个凌云的管理人员。 他们本来是带着游览的心情离开凌云公司的，没想到短短的半个月竟然让他们增加了另一个身份。一个足以和自己周围人炫耀的身份。 p%a中国公司的中方股东和管理者。尽管还没有正式进入角色，但是有陆凯文这个凌云公司的副总实实在在地引领着他们，他们已经可以以这样的角色自居。 巨大的幸福感带来了眩晕和恍惚。 沈凡菲同样感受着这样的恍惚，半个月的美国之旅让她有了满足，有了憧憬。 她不会忘记那个陪她一起前往迈阿密的陈阿妹，那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可以说她是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农村妇女。可是她在洛杉矶拥有自己的饭店和旅店。她的产业让人羡慕。 她不会忘记陈阿妹对自己的照顾，不会忘记她对自己的承诺。她答应帮助自己解决自己侄子的留学和其他需要她帮助的事情。 她不会忘记自己表姐一家对自己能够经常来美国探望的期待。 这一切都刚刚发生，都让沈凡菲感受着突如其来的变化。 这一切都是这个年轻人带来的。 仅仅一年之前这个叫陆凯文刚刚踏入凌云公司的时候，没有人会预料到接下来让人眼花缭乱的变化。 这个年轻人低调的工作作风没有让凌云的员工感受到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上的任何变化。他仿佛是一个闲着没事做的富豪。 他给人的感觉是和凌云公司格格不入的气势。 他从来不去食堂和员工一起进餐，他似乎总是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享受一个副总的地位和名头。 他好像什么事都交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女孩子来完成。他似乎不愿意得罪任何一个管理人员。 可是，很快地所有人发现他们已经开始了上市这个看似天大的事情。 他的一次石破天惊的注资不仅掀起了公司内的波澜，也让凌云公司这个本来名不见经传的公司在s市崭露头角。 他一次突然把普通员工卷入股权分配的举动打破了公司在上市过程中僵持的局面，上市的筹备工作突然提速。 每个凌云公司的中层管理者都对这个年轻的副总产生了复杂的情感。他们感激这个年轻的副总，感激他促成了公司的上市，感激他让自己拥有了实打实的公司股份。 他们同样对年轻的副总产生了不满，不满他抛弃整个管理层单独决策的独cai作风。 随后发生的h银行和公司气魄宏大的战略合作的完成让上市不再停留在计划上。 凌云公司上市成了每个人笃定的事情。 所有的一切都和这个年轻人有关。 可是所有的事情给自己的震撼都比不上此刻对自己的震撼。 自己**之间有了新的身份，有了一个以后可以往返太平洋的身份。有了一个以前连做梦都不敢想的身份和事业。 自己从此刻开始对这个眼前的年轻人不得不产生新的情感。 那是依赖，一种寄予厚望的依赖，一种必须追随的依赖。 沈凡菲把眼光看向周围的同事，她用自己女性特有的直觉在判断所有人。 她不得不再一次品味这种涌动在自己身体中的情感。 每一个同事都在用注满情感的眼神注视着年轻的陆凯文。 在这个即将分别的时刻，他们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带着对年轻人油然而生的依赖。 年轻人用自己雄厚的实力和炫目的美籍企业家的身份把这些渴望美好未来的人捆绑到了自己的事业里。 所有人此刻能回报给他的不是豪言壮语，他们只能回报给自己的副总经理注满浓浓惜别之情的深情目光。 陆凯文感受着这些情感，他有了百感交集的情绪。 自己终于完成了自己计划里的重要一环。 自己回到凌云公司的时候，就是自己全面攻击的时刻。 有了这些人，凌云公司的形势必将逆转。 “宁飞扬，等着我。等着我回去。”陆凯文此时有了跃跃欲试的心声。 第一百八十七章 注定的亲密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亚洲论坛酒店的酒吧里只有稀稀落落不愿回房休息的客人在交流。他们中间更多的是欧美的客人。 宁飞扬蹙着眉头扫了一眼桌上的空酒瓶，又看了看正在端起酒杯的苏晴。 “宁总，您来了。陪我喝一点吧。这是我们第一次坐在一起喝酒吧。”女孩子睁开迷糊的眼睛隔着玻璃杯顽皮地看着对方。 女孩子这个动作让宁飞扬可以确认她已经有了醉态。 “苏晴，不要喝了。这是xo，后劲很大。一个女孩子，又是代表团的成员。让其他人看到你这样不好。听话，不要再喝了。”宁飞扬尽量让语气显得柔和。 “怕什么？他们认识我苏晴就是从我喝酒开始的。每个老板都赞赏我能喝，我这个样子不正好符合他们的印象吗？再说，今天我刚认的颜师兄让我有委屈就告诉他，我怕什么？宁总，我这个样子让你担心了吧。没关系，我这样喝虽然难受，可是心里畅快。您就让我醉一次吧。只是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可以吗？”苏晴的语气和她的眼波同时泛起期待和妩媚。 宁飞扬再次蹙起额头，这一次他有些为难。 他对女孩子一直保持着警惕，可是女孩子的坦诚和幽怨让他心软。 “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有委屈就倾吐，不要这样做，这样喝酒只是一种逃避。暂时的麻醉对解决问题没有任何帮助。”宁飞扬做好了和女孩子交流的准备。 “我都知道。可是我能怎么办？我遇到的烦恼没有一件事是我能处理好的。没有人能够帮我，我更不能对人倾述。这样子麻醉自己至少能让我有短暂的解脱。”苏晴一边含含糊糊地说着一边把杯里的酒倒进自己的喉咙里。 她迷迷糊糊地把酒杯续满。 宁飞扬没有阻止，他不能那样做，这样的场合自己必须保持老板的矜持。 “苏晴，既然我在这里，那就告诉我你的烦恼。是工作上的麻烦我们一起解决，是情感上的问题我可以给你建议。不要自己承担，学会和别人一起分享。敞开自己的心才会成熟。”宁飞扬开始变得专注起来。 “谢谢宁总。你愿意听我讲述吗？你不会听完我讲述自己的故事后厌恶我吧。”苏晴的眼波泛起微醺中特有的朦胧。 宁飞扬有看到了第一次目睹女孩子喝酒时特有的韵味，他感到了一阵柔情涌动。 “不会的，我怎么会厌恶一个和自己女儿一样的女孩子。更何况你对凌云公司做出了别人无法企及的贡献。一个让人厌恶的女孩子怎么会让那么多优秀的男士欣赏。凯文、颜局这些眼高于顶的人可不是随便就可以让人亲近的人。我宁飞扬虽然不济，可是我有自己成熟的判断。放心，我会是一个善解人意的老板，更会是一个好的倾听者。说出来吧。说出来后以轻松的心态去面对未来。”宁飞扬渐渐地产生了和年龄不符的兴趣。眼前的女孩子为自己，为凌云公司所做的一切都清晰地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自己突然发现，过去的一年里，眼前这个瘦弱纤细的女孩子一直在做着和自己阅历不相衬的工作。她真的很出色。 在宁飞扬专注地倾述自己情绪的过程里，苦笑一直挂在女孩子的唇角。她被宁飞扬提到的人和事一直触动着。 女孩子下决心一样把刚刚续满的酒再次一饮而尽。 宁飞扬再次皱起了眉，他无法承受这样的喝酒频率。旁边那个空瓶一直让他提心吊胆。可是，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强行阻止女孩子此刻的发泄。 他更关注接下来女孩子要倾吐的心声。 警惕正在渐渐消逝，此刻他的眼里只有顾影自怜的憔悴和彷徨。 苏晴再次续满手里的空杯子。 “一个在山里长大的女孩子只知道拼命学习才能走出那个封闭的小山村。她没有好看的衣服，即使有也不会有人欣赏。终于有一天她可以凭借骄人的成绩走进一座令人目眩的都市。您说，她应该做什么？”苏晴端起酒喝了一口。 酒气已经很浓，女孩子呼出的酒气让宁飞扬能感觉到她此刻正在承受的酒精的侵扰。可是他已经被女孩子讲述的故事吸引。他等待着自己可以介入的一刻。 “她能做的依然是拼命地学习，拼命地打工赚钱。当然她还要寻找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一个山村女孩能有什么大的眼界，这就是她的全部。她遇到了一个家境很好的男孩，男孩的单纯和阳光吸引了她。她一直努力地想发展这段感情。可是他们的成长环境相差太大了，女孩子总觉得自己更像是姐姐而不是恋人。这样若即若离的关系直到有一天女孩子走进男孩子的父亲的公司。她见到了一个成熟而又魅力的男士。女孩子被深深吸引了。没有办法，女孩子的父亲去世给她带来的痛苦和依赖太深，她更欣赏这样的成熟魅力。这就是她的命运吧。”女孩子仿佛抵抗着侵袭的酒气，她停下来注视着眼前的人，眼波更加朦胧。 宁飞扬已经明白了女孩子故事里的一切，他此刻能做的就是听完女孩子倾吐。苦笑伴随着无奈。 苏晴再一次把手里的酒喝下去。她再次续满。 “可是这注定是一厢情愿的事情。这个男士是男孩子的父亲，是公司的老板。是一个美满家庭的父亲，是一个众人眼里完美的人。女孩子能做什么？她只能做一个女孩子最单纯也最愚蠢的事情，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走近他的身边。近距离地关注他，近距离地欣赏他。除了这些她什么也做不了。她为他改变自己的形象，为他承受别人的议论。也许别人会认为这个女孩子很傻，又或者很有心计。别人会认为她是在献媚。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这是一个女孩子表达自己情感的最简单的方式。女孩子很幸福，她为了延续这样的幸福拼命地表现，拼命地做出成绩，这样她就可以得到那个男人的欣赏。这样就可以让她满足。可是即使这样的可怜的幸福也注定了不顺利，她被男人的家人厌恶，她注定没有好的结果。您说，她是不是应该被厌恶，被唾弃？”苏晴朦胧的眼神里略过一丝清亮。 宁飞扬沉吟着，他此刻有了从来没有过的强烈的纠结。 面对这样一个和自己女儿一样大的孩子、，面对这样有些讽刺的感情表白，自己没办法拿出一个明确的态度，没办法像对待一个异性一样去互动。 可是自己终究要面对，面对女孩子凝视自己的眼神中的期待。 “苏晴，我很感谢你能对我产生这么强烈的情感。我更愿意把这种情感看成是一个女孩子的崇拜。既然你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那么你就应该学会放弃。放弃不属于自己的情感。放弃错误的坚持。我是一个有家室的中年人，我对待你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遇到你的第一天我就感觉到了一种吸引我的气息。这或许就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吧。看到你为公司和我所作出的努力，我很感谢，也有着疼惜。苏晴，你还年轻，情感和经历还是需要磨砺。有时候你或许会偏离正确的方向。没关系，年轻是被原谅的。重新选择自己的方向。你是一个优秀的女孩子，你的未来一定是非常美好的。”宁飞扬搜刮着自己能组织起来的可怜的语言。 他突然有了领悟，自己在感情方面有些干瘪。 女孩子的眼里渐渐泛起宁飞扬读不懂的复杂，那里似乎是幽怨，也似乎是如释重负后的轻松。 “这么说，您还是拒绝了我。”苏晴苦笑着把手里的酒喝下了一大半。 苍白掠过女孩子的脸颊，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宁飞扬感到一阵膝上胸际的痛，他抑制住自己伸手过去阻拦的冲动。 “如果我们不是在公司里，如果我不是您的员工，您会接受我的爱慕吗？”女孩子追问的语气里有了不甘。 宁飞扬愣怔了一下，他开始思索这个自己从来没想过的问题。 “不知道，我无法回答自己根本没有遭遇到的事情。我这些年都在忙着自己的事业和自己的家庭，我不可能去顾及其他。也许我可能会动心，我也不是圣人，我也在外面胡闹过。可是最后我还是会选择自己的家庭。我要保护自己的家庭。我要让自己的儿女尊重我。所以，应该不会出现你说的假设。苏晴，放弃吧，好好去迎接属于你的爱情，属于你们这些人的爱情。现在的社会环境正在变得轻浮，可是正因为这样，让人尊敬的感情才更显得可贵。孩子，我希望你是一个让周围人尊敬和珍惜的女孩。”宁飞扬有了结束谈话的准备，也有了结束尴尬的渴望。 “明白了。我应该做一个完美的女孩子。呵呵，我一定努力。”女孩子再次苦笑着仰起头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宁飞扬没有阻止，警惕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女孩子死死盯着自己，她的眼里越发朦胧。 宁飞扬能听到女孩子发出了一声叹息然后慢慢地把头砸在桌子上。 “不要离开我”女孩子含糊的梦呓一样的喃喃自语声是她最后发出的声息。 望着长发披散的女孩子制造的狼藉，宁飞扬苦笑起来。 看看周围，在看看自己的手表，时间已经指向十一点半。 宁飞扬终于伸出手挽起来女孩子的胳膊。 “不要，不要碰我。”女孩子发出了含糊的梦呓。 “是我，我们回房。”宁飞扬架起了女孩子。 女孩子停止了挣扎。 宁飞扬拖曳着女孩终于走到了电梯口。 他的额角已经有了汗珠，不是因为费力，而是因为紧张和尴尬。 他担心这样的场面会被随时出现的熟人看到。 终于来到了苏晴所在的楼层，终于走出电梯踩到了厚厚的地毯上。 宁飞扬感到了沉重，厚厚的地毯和苏晴越来越瘫软的身体让他一筹莫展。 女孩子在挣扎中搂住了宁飞扬的脖子。 宁飞扬看看空荡荡的走廊，静的渗人的走廊和苏晴突然紧紧抱住自己的动作让他更加惊慌。 他试着掰了掰女孩子的手，女孩子死死地搂着自己的脖子。 宁飞扬再次警惕地看看周围，他终于迅速抱起了女孩子的身体。 他终于可以在厚厚的地毯上快速走向女孩子的房间。 他能感受女孩子贴在自己脸上的脸颊的光滑， 他能感受到女孩子在自己怀抱里的柔软和玲珑。 这一刻宁飞扬体会到的是紧张，体会到的是女孩子倾述后引起的惊慌。 短短的二十多米显得那么漫长，宁飞扬有了做贼的感受。 “苏晴，醒醒，给我你的房间钥匙。”宁飞扬试图在房门前把女孩子放下。 女孩子依然死死搂住脖子的动作让宁飞扬放弃了这个打算。 幸好女孩子迷迷糊糊中摸出了电子牌。 女孩子在把钥匙递给宁飞扬的守候突然在他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不要胡闹。”宁飞扬彻底恼怒了，他开锁的动作更加狼狈，更加匆忙。 女孩子又恢复了迷迷糊糊的睡眠。 宁飞扬一身汗水地把女孩子抛到了**上。 他很庆幸，这一次女孩子没有搂住自己不放。 刚才的恼怒已经迅速褪去，他无法计较一个沉醉中的女孩子的轻浮。 “晚安吧！”宁飞扬没有来得及开灯就借着走廊的灯离开了这间让自己紧张和狼狈的房间。 房间门碰撞的声音还没有停息，黑暗中的**上已经撑起了一个身影。 坐起来的女孩子的眼睛在黑暗里依然泛着得意的神采。 “好一个洁身自好的君子，好一个绅士。我要让你的形象扫地。感谢你能把我送回来。感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我要看看你怎么挽回自己的形象，保护你的家庭。我们可以开始正大光明地纠缠了。宁总，让我们一起期待吧。”女孩子的声音在黑暗里回荡着渗人的空灵。 回到自己房间的宁飞扬迫不及待地冲了澡，他似乎要冲去一切让自己紧张的气息。 站在落地窗前欣赏着美丽的夜景，他陷入了踌躇。 第一百八十八章 十足的底气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九月底的s市已经没有了盛夏中的潮湿和闷热，阳光却变得异常灿烂和充满活力。 眼光洒进凌云公司的餐厅，餐厅的气氛变得更加热烈。 所有来餐厅的职员都纷纷进入雅间和刚从美国回来的各部门领导打一个照面或者送上一个问候。 雅间里充斥着乱哄哄的喧闹和笑语。 肖竹芳一直冷眼旁观着，她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同样在一边冷眼旁观的苏晴身上。 上午的汇报会她没有听进去什么内容，她一直在观察着女孩子的举止。 女孩子似乎在躲避着自己的目光，她一直低着头。 肖竹芳也在观察自己的姐夫，宁飞扬一直保持着高昂的情绪。 肖竹芳唯一的发现就是宁飞扬和自己接触时的目光有着闪烁。 或许是自己的多心让自己有了这样的感觉，肖竹芳无法肯定这样的直觉。 雅间里的乱糟糟的场面也没有让她纷乱的思绪受到干扰。 “姐，你在发什么呆呢？嗨，饭菜都凉了。”肖伟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啊，你少一惊一乍的。怎么？你们的闹剧结束了？看把你们嘚瑟的，你们就不能注意点形象？”肖竹芳终于能够注意到周围的清静。 “姐，你这是典型的羡慕嫉妒恨。我们刚刚回来，难免兴奋劲还没有过去。再说同事们也是好意。怎么样？会上我才知道宁总和苏晴也是刚从海南回来。没有出什么事吧？”肖伟最后一句压低了声音。 肖竹芳瞪了肖伟一眼。随后她陷入了低落的情绪。 “怎么？还是有事？”肖伟皱起了眉头。 “行了，别八卦了。说说你们吧。我没有仔细地听你们的汇报。好像你们也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吧。”肖竹芳转移了话题。 “嘿嘿，看来你是真的没有认真听我们的汇报。我确实没有在会上讲重要的事情。不过我得给你透个信，我们可能要加入陆总在中国即将开始的投资项目。”肖伟得意中带着神秘。 肖竹芳看了看周围，她在观察其他人的表情。 每个从美国回来的人脸上都带着和肖伟一样的神情。 “好了，别吃了，跟我走。”肖竹芳站起来。 肖伟愣了一下，他很快明白过来。 肖竹芳一声不响地快速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肖伟跟了进来。 “讲讲，究竟是怎么回事？”肖竹芳迫不及待地发出了询问。 “没有什么，我们在美国和陆总公司的股东见了面。他们决定在中国投资汽车业，他们买断克莱斯勒的两款车型的生产技术。很快他们就要派出项目负责人和技术人员。我们作为他们的企业管理层参与管理和帮助。项目成立后我们转为中方股东。我汇报完了。”肖伟很快速地简略介绍了自己要透露的内容。 肖竹芳看向对方的眼神在渐渐发生变化。 “肖伟，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已经答应陆凯文了？”肖竹芳突然开口了。 “是啊。我不应该答应吗？这是好事，我为什么拒绝？”肖伟的困惑中带出了不满。 “你至少应该和我沟通一下呀。算了，你们没有人拒绝？”肖竹芳沮丧地改变了语气。 “没有人拒绝，大家都是跟着走，这种好事谁会傻得出头拒绝？姐，我可只告诉了你。在会上我可没说。”肖伟又摆出了故作神秘的神态。 “唉，谁知道是不是好事？凌云公司现在本来就乱，你们还跟着添乱。你还是应该告诉飞扬，你们这样隐瞒会让他对你们产生反感，他会怀疑你们的忠诚。这是最大的忌讳。”肖竹芳忍不住提醒正在志得意满的弟弟。 肖伟陷入了沉吟。 肖竹芳凝视着弟弟等待他的决定。 “算了。我还是别多此一举了。我不能为了讨好姐夫让陆总反感。还是让他们两个大头去沟通吧。我可不想失去刚刚取得的信任。谁要去汇报就去吧，只要不是我汇报的就成。姐，你要汇报我管不着，可是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肖伟有些着急。 看着肖伟有些懊悔的样子，肖竹芳暗暗摇头。 陆凯文这一次出其不意的动作让肖竹芳没有了头绪，她只能凭直觉认为这事情有古怪，可是她说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陆凯文是凌云公司的ceo，他有支配这些管理人员的权力，没有人能够干涉他的权力。 “好了，我为你保密，我会给凯文去电话的。他可不能拖着这件事。你回去吧，我再想想。”肖竹芳挥了挥手自顾自地仰靠在自己的椅子上。 肖伟兴高采烈的背影映在了肖竹芳的眸子上，她在品味弟弟这种无法掩饰的情绪给她带来的复杂波动。 “怎么会这样？陆凯文为什么这么突然采取这样高调的投资行动？他和宁飞扬做过沟通吗？为什么肖伟他们这样毫无顾忌地站到陆凯文的一边？为什么我会有不安？”肖竹芳的头脑中盘旋着这些纷乱。 渐渐烦躁起来的肖竹芳终于甩头驱散自己的纷乱。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拿起了电话。 “苏晴，有时间吗？我们去楼下坐一坐好吗？我有些事情想和你沟通。”肖竹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柔和。她努力让笑容浮现在脸上。 肖竹芳在一楼的茶座里等着女孩子的出现，她利用这段时间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女孩子终于出现在眼前。 “肖总监，为什么约我来这里？我可以去你的办公室。”苏晴坐下来。 “没关系，你也不是我的下属。阿姨会注意细节的。怎么样？海南好玩吗？”肖竹芳一脸的关切。 “还好。我们忙着开会，也没有时间好好转转。每天开完会我还要陪宁总在房间里做整理。我们还是要准备小组讨论的。”苏晴简单的语气，简单的介绍。 肖竹芳感觉到嘴巴有些苦涩，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你们天天呆在房间里？对不起，阿姨没有别的意思。原谅我这样的不礼貌。”肖竹芳有了一丝慌乱。 苏晴没有立即回答，她只是绽放了一丝笑容。 肖竹芳突然感觉到女孩子笑容有些让自己不舒服。她仔细回味着那一抹转瞬即逝的笑容。 她越来越确认她笑容似乎有着讥讽。 肖竹芳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保持从容。 ‘“肖总监，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我是宁总的助理，我们是在工作。我理解您的担心，毕竟以前是我做的不好。我是对宁总欣赏和崇拜，可是我也是一个拎得清的人。我知道怎样处理和老板的关系。我是一个可以做宁总女儿的女孩，宁总又是那么顾家。宁总是一个谦谦君子，我也不是一个不知羞耻的人。这种单独相处的机会我们更会注意的。您在我去海南之前对我的提醒我怎么能忘了呢？就是为了您对我的提醒，我也会注意自己的举止的。我对宁总的欣赏注定只是我一时冲动，我会慢慢走出这段份感情的。请您相信我。”女孩子有些喋喋不休地吐露着自己的心声。 肖竹芳仔细地倾听着女孩子的每一个字，她在品评着每一个字，品味着女孩子的语气。 她同时也在仔细观察着女孩子的表情。 女孩子喋喋不休的倾述让肖竹芳渐渐有了不好的感觉。 这不是女孩子一贯的说话方式。 这不符合女孩子的性格。 女孩子流露了紧张，她在掩饰自己的紧张。 这是自己的错觉吗？这是女孩子真实的情绪吗？ 她为什么说这么多显得多余的废话？ 究竟是自己太紧张了还是对方太紧张？ 肖竹芳有些茫然，肖伟给她带来的纷乱影响了她对此刻女孩子的判断。 肖伟和女孩子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底气十足的样子让自己变得心虚。 连日来高强度的工作节奏让自己变得不再自信。 宁飞扬身上特有的君子之风同样让自己无法放心。 他有着中年人特有的成熟，可是他终究还是一个男人。 自己能做的只有把心悬起来等待。 等待一份坦然，又或是等待一份震惊，等待一份苦涩，等待一份麻木。 一切取决于眼前这个分不清是紧张还是诚恳的女孩子。 一切取决于一个突然闯进凌云公司的女孩子。 第一百八十九章 远方来客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十一长假后的s市比以往的年份提前加快了节奏，每个工地上迅速地进入了紧张的忙碌。 凌云公司也不例外，所有工地上的施工都在市政aa府的督促下全力提速。 似乎是在和这样的忙碌节奏竞赛，宁飞扬接到了来自太平洋彼岸的客人要求会晤的请求。这样的会晤申请让宁飞扬产生了兴趣，也有了骄傲。 这个胡中书没有通过陆凯文向自己提出会晤的请求，他却通过肖伟给自己传递了消息。 宁飞扬有了见一见这个华侨的兴趣，有了进一步了解陆凯文和他身后那个团体的冲动。 陆凯文虽然离开了凌云公司，可是他一系列的动作却让宁飞扬不得不动心。 陆凯文在凌云公司一年的时间里始终保持的低调让自己感动，但是也让自己困惑。 自己一直在研究这个合作者，一直在等待看清楚他的真正实力。 直到陆凯文两个月前离开，年轻人突然开始了宏伟的投资计划，这样的计划让自己艳羡，更让自己有了要深入了解他的冲动。 陆凯文把自己的管理团队强行拉进他的投资项目的做法一度让自己反感和抵触，可是现在的自己已经渐渐理解了自己的这个年轻合作者。 这才符合一个年轻人的性格，才符合一个资产雄厚的合作者的强势。 自己尽管留存着一些委屈和不甘，但是年轻人的率性而为的决定也为自己开拓了思路。 自己和陆凯文在外人眼里始终是一体的，陆凯文的项目自己只有责无旁贷的支持。 对这个来自大洋彼岸的胡先生，自己要尽自己所能全力配合。 自己更要从和他的会晤中尽量了解陆凯文，了解陆凯文背后的真实实力。 宁飞扬有了迫不及待的跃跃欲试。 胡中书在凌云公司的门前感受到了凌云公司的盛情。 一幅红色欢迎条幅悬挂在醒目的位置。 门前的过道两旁站满了前来迎接的凌云公司员工，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刚刚从美国回来的熟人。 胡中书大咧咧地和每个熟悉的人招呼着，他把自己带来的几个年轻人也介绍给自己的熟人。 肖伟把胡中书引领到几个人面前。 胡中书在心里对肖伟介绍的几个人做出了自己的评价。 魏锦程，五十多岁的副总经理，一副与世无争的圆滑和亲切。 肖竹芳，四十多岁的财务总监。一个骄傲但保持得体仪态的面目姣好的女士。 苏晴，一个清纯中透着聪颖的女孩子。只是她的年龄似乎和她的职位有着让人困惑的不相称。也许她更应该是一个女秘书。可是她没有女秘书特有的职业恭谨和小器。 胡中书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对年轻女孩的关注要更多一些。 胡中书在众人簇拥的气势里走进了凌云公司的大会议室。 在这里，他见到了自己期待见到的人。 自己这一次来凌云公司会见宁飞扬不是受任何人的指使，这完全是自己临时起意的突然安排。 按照行程，自己应该前往领事馆办理备案后赶往f省。自己只需要等待陆凯文安排肖伟和谢伟才赶到f省和自己汇合就可以了。 可是自己还是没有抑制住自己对那个叫宁飞扬的好奇。自己还是提出了见面的要求。 引起自己的好奇心的人不是陆凯文，而是那个自己尊敬的老人---程梦秋。 程梦秋在一个下午的时刻把所有的董事请到了自己的家中。他很严肃地告诉所有人，他要求集中全力在凌云公司的上市进程里取得对凌云公司的绝对控股。不仅要取得控股，而且必须把这些来到美国考察的凌云公司管理层牢牢控制在p&a公司的手中。 当董事们纷纷提出自己疑问的时候，老头断然拒绝答复。他只是警告所有人必须无条件执行这个计划。 就是从那时起，胡中书和其他董事似乎明白了陆凯文匆匆赶去中国的原因，明白了他在那里苦守了四年的原因，明白了他置公司于不顾的原因。 这里面一定有重大的隐情，一定和那个叫宁飞扬的人有直接关系。 陆凯文展现给所有董事的神秘终于开始慢慢被揭开。 胡中书相信，自己应该是最早揭开凯文身上秘密的人，因为自己受命踏上了祖国的土地。 这个站在眼前的潇洒俊逸的中年绅士应该就是自己寻求揭开的第一个神秘之源。 宾主双方在热情的寒暄中各自坐到了会议桌的两侧。 宁飞扬感到了油然而生的亲切和舒适。对方身上的一些老派的气度和举止让自己这个喜欢古文化的人产生了亲近之感。 两个人寒暄时作揖抱拳的举止让周围的陪同人员感到新鲜。他们很块感受到了两人之间迅速升温的融洽气氛。 “宁总，因为凯文的关系，我们应该是一体的，所以我也不客气了，我这次来就是借人的。”胡中书很快进入了正题。 “胡先生说的好。我们是一体的。p&a公司和凌云公司是不可分割的整体。我么愿意提供一切可以提供的帮助。即使我们没有凯文的关系，我也以能为你们提供帮助感到荣幸。你们这些海外的华侨是我们的骄傲。更是我们的财富。胡先生，在座的凌云员工您随便指派。以后不要再和我打招呼了，所有人只要安排好自己的工作后到魏副总那里备案就可以到胡先生身边接受他的指派。你们要把胡先生的安排当做凌云公司的本职工作来悉心完成。”宁飞扬清亮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 不管怎样腹诽宁飞扬这样的作秀，苏晴还是忍不住涌起对宁飞扬此刻表现出的气度的由衷赞赏。 胡中书抱了抱拳。 “谢谢宁总，感谢宁总的大家风范。我们这些海外的游子一直在外受歧视。回到祖国我们首先感受到的就是亲切。您的这份心我却之不恭了。也感谢大家对我的帮助，在这里我一并感谢，拜托了。”胡中书满面笑意地对着所有人拱手致意。 所有人都只能点头示意，他们无论如何不能像对方那样娴熟地行拱手礼。 只有宁飞扬坦然地拱手。 谈完了正事的胡中书被宁飞扬引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随同他们一起前往的正是那个在胡中书眼里更像个女秘书的助理。 胡中书饶有兴趣地看着女助理娴熟的摆弄茶道。 “宁总，这位苏小姐好像对茶道很有见解呀。看来您这个儒雅的老板身边总是有着风雅。难得呀。”胡中书忍不住自己的赞赏，更是对女孩子的一种示好。 “呵呵，忘了介绍苏晴了。我们还真应该提一提她。她是凯文欣赏的人，两个人有着让人羡慕的关系。”宁飞扬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些来自美国的客人在他的眼里就是陆凯文的家人，他需要观察这个团体。 “是吗？那可太好了。凯文怎么没有提到过。太好了。”胡中书兴奋地搓起了手。 “胡先生，我们宁总是在开玩笑。您可千万不要当真。陆总是我的上司，我们只是工作关系。宁总是太高兴了，所以才会开这样善意的玩笑。”苏晴在微微的苦涩里保持着恬淡。 “是吗？我倒是宁可相信这是真的。没关系，无伤大雅。”胡中书仔细地凝视着眼前沏茶的女孩子若有所悟。 “对，无伤大雅。胡先生的话甚合我意。来，为了我们的初次相逢。”宁飞扬端起了眼前的茶盏。 苏晴在两人畅饮的气氛中悄悄退出了总经理办公室。 倚靠在墙边的苏晴对这个来自美国的中年男人有了特殊的好感，他携带着陆凯文的气息来到了这里，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陆凯文在自己的认识里也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每一个在他身边的人都似乎是他的亲人。 这个胡先生提到陆凯文的时候有着亲人一样的语气和神情。 苏晴能够感受到胡先生在听到宁飞扬玩笑时表现出来的惊喜。 这种惊喜尽管让苏晴苦涩，可是也让苏晴有了重新袭来的骄傲和喜悦。 自己曾经拥有一份憧憬和一份幸福。 尽管有着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无奈和幽怨，可是那份曾经实实在在拥有的真情却镌刻在一个女孩子的心里。 那个让自己变成女人的人，那个让自己无法净心的人。 他的气息似乎依稀飘散在自己的周遭。挥之不去的淡淡气息。 第一百九十章 丑闻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肖竹芳越来越相信直觉，此刻的直觉是令她坐立不安的一道道若有若无遮遮掩掩的目光。 肖竹芳从来相信，餐厅这个是非之地是个没有等级差别的地方，自己承受的闪烁目光是真实的。 只是这些闪烁的目光带给自己的是一种不祥的预感。 肖竹芳抬起眼在雅间寻找着，没有苏晴的身影。 肖竹芳依稀想起女助理匆匆离开的情景。 肖竹芳看到了不远处的沈凡菲，也看到了正在聊得兴起的魏锦程，肖竹芳很快放弃了泛起的冲动。 匆匆而勉强的吃了一点饭菜，肖竹芳毅然站起来离开这个让她感觉压抑的是非之地。 刚一来开餐厅的肖竹芳迫不及待地拨通了手机。 “吃完饭到我办公室来一下。。。不要问，马上过来。”肖竹芳的语气里全是不耐烦。 顺着敞开的门走到肖竹芳桌前的时候，方一静能够看到胳膊撑在写字台上揉着太阳穴的样子。 “姐，你找我？。。姐。”方一静的声音在重复中逐渐提高。 “你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肖竹芳猛地抬起头，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凌厉。 “门是开着的。你自己看。姐，你要是心烦不要拿我撒气。我还烦着呢。”方一静鼓起了腮帮子反击。 肖竹芳自失地甩了甩头。 “你烦？怎么。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告诉我。”肖竹芳的心一下子打开，但是又瞬间收紧。 “姐，我真的不想告诉你。丢人。呸！不要脸。要不是我天天没事做总往办公室跑，我还真的不知道这件不要脸的事。我想来告诉你，可是我还是没敢过来。我都不好意思说清这件事。我嫌恶心。”方一静跺着脚拧着眉自顾自发泄着。 “行了，赶紧说。什么事？什么不要脸？说了半天也说不到点子上。”肖竹芳的语气像她的心一样又冷又紧。 “是这样。。唉，我说不出口，你自己看吧。”方一静还是在支支吾吾的声音里凑到肖竹芳身边。 肖竹芳侧过身子站起来给自己的表妹腾出敲击电脑键盘的地方。 “诺，你自己看吧。我不好意思说。这个东西已经在各个部门的邮箱里两天了。没有人告诉你吧。我估计姐夫也不知道吧。我是没脸说。”方一静在气愤的埋怨里站起身让出位置。 肖竹芳已经听不进表妹的发泄，她的眼睛已经被电脑屏幕上弹出的视频吸引。与其说吸引，不如说是被牢牢捆绑。 肖竹芳的身体在变得抽紧，血在变得冰冷。心在变得沉重。 恼恨和羞耻不可遏制地涌上来再蔓延开去。 失望和自嘲混杂在一起顺着血液扩散。 羞辱伴着恍惚的记忆弥漫。 自己可笑的哀求，自己不顾身份的周旋竟然在此刻显得那么可怜。 “姐，怎么办？”方一静气愤的语气里夹杂着胆怯。 “走。。。滚。。都滚开。”肖竹芳尖锐的声音突然划破了午休中的宁静。 外面刚刚走进外间办公室的人偶不约而同地僵在了原地。 方一静飞速地逃离。临走时她还不忘招呼所有刚进来的人离开。 肖竹芳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苏晴小心翼翼地抬起眼迎上了刚刚走近桌边的财务总监。 “对不起。我。。”苏晴匆匆站起的身体展现了恭谨和紧张。 肖竹芳狠狠地盯着对方的眼睛。 “对不起。事情不是您看到的那样。我。。”女孩子继续展现着艰涩。 “你。。你很好。不要说话，我们去见宁飞扬。”肖竹芳挤过女孩子的身侧推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刚刚回到办公室的宁飞扬正在闭目养神。 他在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没有惊扰趴在桌上午睡的苏晴，他在自己的椅子里也保持着这种不出动静的动作。 宁飞扬在安静的氛围中享受着轻松和惬意。 工程进展顺利，上市的进程也在稳步推进，h银行第一期贷款的7000万也已经到位，陆凯文也开始了在中国的投资。自己在s市地产界正在越来越被接受和认可。 所有的事情都让自己满意，都让自己越来越放心。 宁飞扬在畅想可以期待的未来。 门被突然打开的声音和随之而来的杂乱打破了宁静，也让宁飞扬因为这样的不礼貌惊扰而变得迅速烦躁。 肖竹芳几乎是扑进来的剧烈动作让宁飞扬的瞳孔急剧收缩。 “还有没有规矩了？你是越来越没有分寸了。”宁飞扬冲口而出自己的暴躁。 一抹冷笑浮现在走到桌边的肖竹芳的嘴角。 肖竹芳一言不发的盯着坐在椅子里发怒的宁飞扬。 “有什么事让你这么失态？规矩是要遵守的，你也不能例外。不要以为我好欺负。”宁飞扬的狂躁转变为冷颜厉色。 “规矩是要遵守的，尊严更是要自己获得。那要看你配不配？”肖竹芳挤出了慢悠悠的讥讽。 “你。。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这样闯进来还有理了？看来凌云公司是真的太人性化了。”宁飞扬看到了此刻站在门边的苏晴，他的语气迅速软化下来。 “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很无耻，很下流。你就是披着伪君子外衣的下流货色。这下子你清楚我的意思了吗？要不要我再说一遍？下流的东西。”肖竹芳一字一句地倾泻着自己翻搅的心声。 宁飞扬倏地站起来，他的身体在瞬间开始发抖。他的手指抬起来指着眼前的惨白的脸庞。 “放肆。你疯了吗？怎么。。怎么像个疯狗。你这个泼妇的样子哪来的？你。。滚。趁我没有丧失理智之前给我滚。。。”宁飞扬的手指剧烈哆嗦着。他的吼叫无法继续。激动让他有些气喘。 “你还有理智？你要是有理智就干不出那样恶心的事情。我真是瞎了眼，相信你这个白眼狼。我姐更是瞎了眼，嫁给你这个王八蛋。你就是杂种，*，。。。没良心的王八蛋。。”肖竹芳在倾泻中变得越来越委屈，越来越无力。 宁飞扬冲出了自己的办公桌，冲到了对方身前，他高高扬起了自己的巴掌。 他没有把手掌舞动，他看到的是手掌下一双泛起泪光的赤红眸子。 宁飞扬懊恼地垂下扬起的手掌。 “你不是一个无缘无故发作的人，告诉我，究竟什么事情让你变成这样。。。无礼。我要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告诉我。你倒是说呀。”宁飞扬在狂躁中挤出自己的理智。 “你真让人恶心。你的良心还在吗？做那样的丑事还有脸在这里表演。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警告过你，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可笑。才知道我姐是多么可怜。你这个王八蛋。。”肖竹芳在抽泣中喃喃自语。 “这究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告诉我，究竟有什么事情让你这样？我到底做了什么？”宁飞扬扳住小姨子的肩膀摇动了几下。 “对不起，也许是肖总监误解了我们。”旁边响起了一个弱弱的声音。 “误解？我们？你讲，我们怎么了？”宁飞扬把询问的目光转向倚在门边的苏晴。 苏晴一脸的委屈，一脸的幽怨。 “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公司里有了谣传。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没敢告诉您，而且我也是受害者。我。。那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女孩子一脸的茫然。 “谣传，怎么又是谣传？即使有谣传也不至于让你们这样。怎么回事？”宁飞扬困惑的眼神在两个女人之间游弋。 “放屁，什么谣传？到了现在你们还在表演？准确地说，这是丑闻。公司里最大的丑闻。你们真无耻。”肖竹芳的眼睛瞪起来，委屈在女孩子的解释声音里迅速褪去，愤怒再一次注满整个身心。 “快说，究竟怎么回事？”宁飞扬对着苏晴吼起来。 “您。。您看看这个吧。我也需要一个解释。”苏晴走过来，走到宁飞扬的桌子后面。她甩给了宁飞扬一个幽怨的眼神。 “无耻。”肖竹芳继续倾泻着自己的怒火，倾泻着自己的无力。 宁飞扬迫不及待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苏晴退到了一边，她继续着自己的幽怨。 宁飞扬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观看着电脑里的视频。他的眉毛不停地跳跃着。 办公室陷入沉寂，陷入诡异。 宁飞扬沉吟着，沉默着。许久许久之后，他终于抬起了眼。 他把眼光扫向身侧的女孩子。 眼光里充满疑惑、愤怒，还有复杂 渐渐地。眼光变得坚定。 伴随着坚定的是越来越深的阴冷。 阴冷的眼光停留在女孩子布满困惑和委屈的脸庞上不再游移。 第一百九十一章 冰冷的挑衅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总经理办公室的气氛没有因为肖竹芳的离开而变得轻松，也没有因为门前不再有人偷看而变得缓和。 两个办公室的主人在无声地对峙着。 “苏晴，肖总监临走时留下的话你听清楚了吧。我以前从来没有完全按照她的要求去处理公司里的人和事。知道为什么吗？”宁飞扬在沉寂中缓缓张口，他的声音没有感情。 女孩子红着眼圈坐在沙发里一言不发。 “因为我从来都有自己的立场，因为我不想给她可以左右我的印象。可是我也给了她错觉。她认为我从来不考虑她的感受。认为我这个姐夫从来不疼爱她。认为我故意在打击她。这一次我准备答应她的要求。因为她是正确的。你已经偏离了一个正常女孩子为人的轨迹。你让我觉得可怕。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从此刻起离开凌云公司。你被解雇了。”宁飞扬咬着牙下了决心。 女孩子抬起了眼睛，她的眼光泛起了凌厉。眼泪倏忽间消逝。 “既然你有了自己的决定。我也告诉你我的决定。一、我拒绝你单方面的决定。我不会接受这样的侮辱。二、你必须解释这个视频是怎么回事？我需要你这个当事人给我这个未婚的女员工一个合理的解释。三、请你考虑对我的补偿。我要求在公司调查这件事。不能因为有人忌恨你就把我牵连进这件事情。这就是我的答复。”女孩子的声音很坚决，语气更是断然。 两人在对峙中陷入再次的沉闷。 “苏晴，你还准备继续这样的表演吗？从你开始若有无展示你的*力的时候，我就已经在保持警惕。我对你的疼惜是因为我欣赏你，更是因为我们的缘分。可是你利用了我对你的好感。既然事情已经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希望你体面地离开。这样我们都可以保持各自的尊严。”宁飞扬的语气软化下来。 “是吗？是保持了你一个人的尊严吧。我离开了，证明是我设计*你。你保住了颜面，保住了家庭，保住了自己在公司的形象。我呢，除了狼藉的名声还有什么？如果你是我，你会做这样的选择吗？”苏晴的声音满是阴冷的讥讽。 “难道这一切不是你设计的吗？视频的前一段是真实的。我是抱着醉酒的你去了你的房间。可是这之后呢？在你房间里的一切不是你捏造的吗？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何必做这样无聊的游戏呢。你离开，我不再追究。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宁飞扬的嘴角泛起不屑和烦躁。 “是吗？我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设计陷害你？我们有仇吗？我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好处？你知道，我崇拜你，我欣赏你，我爱慕你。可是这样做我能得到什么？我有那么愚蠢吗？给我一个站得住脚的答案，给凌云公司所有员工一个让人心悦诚服的答案。然后我可以带着羞愧离开。否则，不是你追究我，而是我追究你对我的伤害。视频虽然抖动地厉害，虽然不够清晰，可是我能辨别得出，其中一个人是我。我正在不清醒的状态里受着伤害。”苏晴同样用不屑倾泻着自己的讥讽。 “无耻。我真的忍不住使用这个刚刚被别人用过的词。这件事情你我最清楚，你竟然能够这么恬不知耻地在这里慷慨谈论。我真的佩服你的心机，佩服你的脸皮。”宁飞扬面对这样的女孩子竟然只有自嘲式的无奈。 “呵呵，谢谢你的夸奖。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这样做有什么好处？”苏晴讥笑着追问，继续勒紧自己手里的绳索。 宁飞扬有了张口结舌的尴尬，在一霎那的短暂间隙他甚至要推翻自己的判断。 但是很快地他有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轨迹。自己的阅历可以告诉自己，没有其他的阴谋，没有那样巧合的阴谋。只有眼前这个满腹心机的女孩子。 女孩子醉酒的前后过程在眼前再次清晰地浮现，包括那个在自己开门瞬间让自己恼怒的亲吻。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女孩子的杰作，可怕而无懈可击的杰作。 “好处只有你自己知道。我只知道我遇到了一种可怕的心机，可怕的偏执。”宁飞扬展开了干瘪的反击。 “是吗？我们尊敬的宁总就准备用这么苍白可怜的理由来向所有凌云员工解释这件事情吗？好啊，如果你这样的理由可以让凌云公司的员工认同，那么我可以离开。要不要我们试一试？”苏晴继续着自己凌厉的讥刺。 “够了，不要狡辩了。我告诉你，我已经做出了决定。你马上离开凌云公司。我一刻也不愿意和阴谋为伴。我不想重复自己的决定。”宁飞扬在无奈中选择了粗暴。 “宁飞扬，你休想把我不明不白地赶走。我不是你权力的牺牲品。我要求一份公正。如果你胆敢对我动粗。我就将采取法律行动。同时我要动员我全部的力量让你声名狼藉。你记住，他们会同情我的遭遇，他们会鄙视你的卑鄙和野蛮。宁飞扬，不要逼我和你同归于尽。我要感谢你给了我力量，给了我和你开战的资本。别忘了，我有永远站在我这一边的邢区长和颜局。我有h银行那个直率却充满正义感的约翰先生。我还有很多房产老总的电话。我更有法律对我的保护。你有什么？你只有一个让人人切齿的视频，那只能是你利用权力欺负一个女孩子的证据。你能得到什么？我告诉你，你只能得到一个*老板的雅号。整个s市的地产界会以你为耻。你将寸步难行。宁飞扬，不要逼着我这样一个崇拜你的女人和你这个拥有一切的人同归于尽。”苏晴的反击夹杂着自信和骄傲，也混合着不屑和鄙夷。 宁飞扬闭上眼靠在了自己的椅背上，他品味着女孩子的鞭挞，更品味着自己的无助。 自己没办法和这样一个偏执的女孩子一样拼上自己的全部，自己的顾虑和承载的负担远远不是女孩子可以相比的。 可是最大的讽刺却是眼前这个女孩子的确有骄人的资本。她这样一个刚刚走上社会的女孩子竟然因为种种机缘有了雄厚的社会资源。他们都是自己没办法抗衡的人物。如果一旦激怒他们，自己在s市的地产界将会举步维艰。 更何况女孩子提到的h银行的约翰也有可能因为单纯的正义感中断和自己的合作。自己狼藉的声名完全可以成为撕毁合同的理由。 老板的声名在一个享有国际声誉的银行的合作评估中具有超越一切的份量。 如果没有h银行的支持，自己的上市计划将只能是一个幻想。 宁飞扬有了真正的气馁，他无法面对可能发生的一切。即使尝试的勇气也不敢奢望。 他更无法诉诸法律，法律不可能给自己一个公正。一个无欲无求的女孩子是无法被制裁的。自己得到的只能是狼藉的声名和一地的破碎。 “你到底想得到什么？我怎么做才能让你离开凌云公司？”宁飞扬终于一字一句挤出了自己的屈服。 “宁总，您为什么非要赶我走？您为什么坚持要让我一个弱女子承担这一切？我崇拜您，我欣赏您。我什么也不想得到。我只想守在您的身边。我不想打扰您的生活，我不想破坏您的家庭。我最后会离开凌云公司。那是我彻底对您不再牵挂的时候。宁总，请您不要讨厌我，不要把我想象成一个有心计的人。我这一点要求过分吗？我不再索要您对这件事情的解释，我只要求您能保护我，只要求您让我在您身边，只要求您等我彻底整理好自己的感情。求求您了，宁总。为了我，为了一个可怜的女孩变得坚强起来。我需要您的保护，需要您继续的疼惜。我需要您允许我留在这里，留在您的身边。”苏晴的语气忽然间变得柔和，变得满是温情。 宁飞扬仔细地开始凝视不远处的女孩子，他的眼神更像在琢磨新发现的兴趣。 女孩子迎过去的眼光更加柔和，更加泛起崇拜。 “苏晴，你真的是一个不简单的女孩子。我不知你的生活经历，但是我相信你的经历里一定有着快乐简单的女孩子不能理解的艰辛。对你的过去我表示遗憾。但是生活的经历不应该成为借口，不应该成为滋生阴暗心机的温*。我最后再告诉你，凌云公司不允许有心机，我的身边更加不能容忍心机和阴谋。孩子，你太小看这个世界，更小看了别人的善良和大度。你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吗？我奉劝你一句，趁着自己还年轻，把你的聪明和心机用在阳光下，用在可以发挥的正道上。不要再纠缠在凌云公司这个小小的世界，也不要纠缠在我这个可以做你的父亲的人身上了。这是我给你的建议，也是我的忠告。”宁飞扬平静下来的声音里再也没有狂躁的痕迹。 女孩子神奇地变换了自己的表情，她也变得像冰一样的沉静。 “谢谢您这个可以做我父亲的人的忠告。我是个有原则的人。我的原则就是不能不明不白的离开，不能不给个理由就被抛弃。你尝过被抛弃的滋味吗？请你想像一下吧。如果你的幸福经历无法告诉你答案，你可以来找我。我也最后说一句，你我同是当事人，你没有资格强迫我离开。这就是我的答复。我去工作了，请您保持一个老板的姿态，我不会让您为难的。只是请不要再提起今天的话题，不要让我们彼此自取其辱。我在外面随时听候您的吩咐。”女孩子站起来迈出了职业步态。 宁飞扬仰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陷入了一种失神的困惑。 第一百九十二章 解不开的谜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飞扬轻声走进财务部的时候，他能感觉到所有员工同时低头闪避到文牍中的小动作。 宁飞扬苦笑着走进里面的总监办公室，他已经不愿意计较员工们自觉的躲避。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了肖伟。 “你回来了？好，回来也好。竹芳有你可以安定一些。”宁飞扬自顾自地对着肖伟寒暄，自顾自地坐进沙发里。 肖竹芳一言不发地冷眼斜睨着略显尴尬的宁飞扬。 “宁总，。。我刚知道那件事情。不知我能做什么？”肖伟的语气有些迟疑。他微微点头的动作也有点僵硬。 “呃。。能做什么呢？这样吧，把这件事情向陆总做个汇报。他有权知道这件事情。”宁飞扬在沉吟里做了快速的决定。 肖伟愣了一下，他把眼光瞄向办公桌后面的肖竹芳，他能感觉到后者也是明显地有了意外的表情。 “竹芳，正好肖伟也在。我来告诉你们，你们的大姐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昨晚她和我分居了。我被从家里赶了出来。竹芳，是不是你告诉她的。我不是和你说给我点时间吗？”宁飞扬蹙起了眉头吐出了埋怨。 “活该！你这是报应。赶你出来都是便宜你了。”肖竹芳冷冷地接住了对方的埋怨。 “姐夫，要不要我去劝劝大姐。”肖伟拦住了肖竹芳接下去可能没完没了的发泄。 “不必了，你姐正在气头上。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解决苏晴的事情。只要她能离开凌云公司，一切都真相大白了。我要给全公司的人一个证明，那个十分钟左右的视频是她捏造的。”宁飞扬终于表现了一丝振作。 肖竹芳冷哼了一声。 “姐夫。她承认了那个视频和她有关？”肖伟已经不再有平常的恭谨和谨慎。 他被肖竹芳叫回来的时候正在f省的侨联参加投资介绍会，他和胡中书匆匆打了个招呼就赶了回来。他还一直处在震惊的状态中。 女孩子终于有了石破天惊的举动，当然，这需要眼前这位尊敬的总经理配合。 “她能承认吗？她以为我会咽下这枚苦果，妄想。”宁飞扬有了咬牙切齿的表示。 “那接下来怎么办？是她自己离开还是我们赶她走？要不要我出面？我可以做这个恶人。”肖伟也咬起了牙。 这件事已经让肖家和自己成了公司最大的笑柄，自己已经和女孩子成了敌人。更何况自己还要完成陆凯文的委托。 宁飞扬沉吟了一会儿，肖伟的主动请缨让他心动。但是。。。 “等等吧。你去做和我做有什么区别，她还会把事情扣在我的头上。我的顾忌你们理解不了。”宁飞扬抑制着自己的冲动做出了决定。 “哼，不要表演了。你们这样的表演让我恶心。收起你那一套假惺惺的东西吧。”肖竹芳再次插了进来。 “姐夫，我就不明白了，这是凌云公司，她还只是没转正的临时员工，直接解聘不就完了，您何必要这么多顾忌。”肖伟也涌起了不满。 他对宁飞扬这样的犹豫同样理解为做作和心虚。 “我知道你们对我的误解。可是你们理解我的难处吗？那个视频就是她最大的武器。尽管我知道那是捏造的，可是别人会这样看吗？我实话告诉你们，她威胁我了。可是偏偏她的威胁还都能击中我的要害。她可不是一个只能靠嘴威胁的丫头。你们知道她背后的关系网吗？不说那个给了我们机会的邢副区长，就说说她刚认的那个师兄颜克谨吧。他是土地管理局的局长助理，这次拆改工程的负责人。他很快就是副局长了。他在地产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是他偏偏主动去结交这个丫头。当着所有参会的老总，颜局竟然跑去和她聊天，还给她巧克力。你们以为他是一个轻浮的人吗？轻浮的人能占据那样重要的位置？他是欣赏这个丫头，他就是做给我们看的。他就是要给苏晴撑腰，就是在给我传递这个信息。你们想想，有这两个人在她身后我能怎么办？算了吧，把苏晴晾起来。她应该撑不住的。”宁飞扬似乎是在给自己找理由似的详细倾吐着苦衷。 办公室里有了短暂的沉寂。 “小芳，我来你这里既是为了躲开苏晴，也是为了让你帮我分析分析，她究竟是怎么做的？为什么那个视频做得那样模糊？她这样做究竟能得到什么好处？”宁飞扬迅速转化了话题。 肖竹芳看了看肖伟，后者也是一脸茫然。 宁飞扬看着两个人交换茫然的样子，自己不由得自失地笑了。 “唉，算了吧。我们被一个孩子耍的团团转让人笑话。我宁飞扬问心无愧，想这些没有意义。肖伟，你回去吧。把这里的事情告诉陆总，他还是应该知道这件事。毕竟他和苏晴有着一定的关系。我这几天看来是要在小芳这里办公了。”宁飞扬的脸上浮起了苦笑。 肖伟带着一连串的疑惑走出了财务部。 “他为什么不自己告诉陆凯文？那个视频真的像宁飞扬说的是捏造的吗？视频的模糊程度真的像是偷pai的真实状况，我到底该相信谁？”肖伟的脑海里有着挥之不去的疑问。 对女孩子抱有兴趣和困惑的人不止肖伟一个。 博鳌镇亚洲论坛酒店的王一乐此刻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回忆着自己一个月前的经历。 作为镇里副镇长的侄子，王一乐攫取了酒店保安经理这个轻松惬意的位置。 每天例行公事地看看监控录像，安排值班人员，不定期查岗。王一乐就是在这样的节奏中打发着热带阳光下的日子。 他很少有机会接触酒店的客人，入住这个五星级饭店的客人都有着尊贵的身份，酒店严格约束着保安人员的行动。 只有在酒店发生窃案或者丢失重要物品时自己才有机会接触这些尊贵的客人。 自己严守着“客人就是上帝”的信条，这里的客人太尊贵了。 刚刚前台转来的电话让他不得不开始回忆一个月前的一个让她印象深刻的女孩子。 在电话里他接受了一个来自s市的宁先生的询问和盘查。这位宁先生先是询问监控中有没有他抱着一个醉酒的女孩子回房的录像。然后又一再询问是不是有人来要走了监控录像。 王一乐以职业的谨慎拒绝了这位先生的第一个询问，监控内容是被保护的。这位先生询问的内容里已经涉及一个女士的**。对第二个问题他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做了否认的答复。 放下电话的王一乐有了一丝担心。他真的想知道那个女孩子是不是惹了祸，是不是会牵涉到自己。 一个月前的一个下午他被叫到了前台。前台的服务人员把他介绍给了一位等候在这里的小姐。 这个来自s市的小姐一到饭店就报了案，她丢失了一条项链。 这个丢失项链的小姐给了王一乐一个非常好的第一印象。 她没有像一般的女客人那样激动和暴躁，她只是微笑着询问能不能帮她查一查监控录像，她要确认自己是不是把自己的项链遗失在酒店里。 让王一乐产生好感的是这位年轻小姐的漂亮脸蛋和比例优美的身材。 受*若惊的王一乐把女士带到监控室仔细查看了录像。 这位小姐表示了遗憾，因为自己的房间里没有监控，监控都集中在电梯和过道这些公众场合。 这位小姐似乎没有特别在意自己的项链，她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和王一乐的聊天上。 王一乐特别喜欢女孩子的聊天方式，那是一个男孩子的方式。两人很快就像哥们一样可以随意拍肩膀搂肩搭背的程度了。再想进一步占便宜的时候这个女孩子就会欢笑着嘲弄并拒绝他的企图，自己只能讪笑着收回自己的野心。 女孩子很巧妙地塞给他2000元的辛苦费让他分给手下的弟兄们。 这个女孩子接下来的两天都过来和他们聊一会儿天，甚至一起打牌。 直到第四天女孩子突然红着眼睛找到了他，她带着哭腔地告诉自己她可能被自己的老板欺负了。 她央求自己带她去看录像。 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把录像上的内容拷了去。她要去找自己的老板算账。 自己虽然不能肯定，但是自己似乎记得她快速地删掉了一部分内容。 自己为这个已经成为整个保安部哥们的女孩子开了绿灯，女孩子也给自己甩下5000元作为酬谢。 就是为了这5000元，自己不得不改动了监控的内容，不得不把那一段被删去的空白用空无一人的过道内容补上，再把那个老板走出房间的动作补上。直到所有的内容变得无懈可击。 为了自己的一时义气和可笑的奢望，自己帮助了一个让自己无法忘记的豪爽女孩。 可是，女孩子消失了，她成了一个谜，成了自己的一个记忆。 第一百九十三章 恼羞成怒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凌云公司餐厅好像是公司的温度计，它的气温总是随着公司发生的各种事件敏感地发生相应的变化。 苏晴在走近餐厅的一刻就做好了准备，可是她还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出现给餐厅带来的诡异。这样的诡异甚至让她这个早已做好准备的人也一时无所适从。 乱哄哄的餐厅因为她的出现而迅速变得安静，嘈杂的笑闹声神奇地变成了窃窃私语。 苏晴紧了紧自己的身体维持着自己的神态和举止，她的心在一道道异样眼光的烧灼中泛起的是巨大的波澜。 自己的目的终于达到了，这些目光给了自己似乎要剥光自己的屈辱感，可是这些目光更是在给另一人的挑剔和审视，那个人就是公司的老板宁飞扬。 只要自己坚持在这里，坚持出现在凌云公司员工的视野里，宁飞扬就将一直被审视，被讥笑，被挑剔。 苏晴默默地打饭，默默地做到了普通员工用餐的大厅，她刻意选择了一个可以让所有人看到的位置坐下。 原本坐在旁边的员工纷纷离开或坐得更远。 饭厅的气氛就这样持续着安静，持续着诡异。 窃窃私语的议论突然变得开放，默默埋头吃饭的苏晴抬起头来，她迅速地找到了变化的缘由。 宁宇的出现和他端着饭菜走向自己的举动引起了骚动。 这注定是凌云公司的一件可以列入热点的事件，这注定是一个可以供凌云员工久久谈论的八卦话题。 宁宇没有辜负众人的期待，他还是在众人的目光簇拥里坐到了女助理的对面。 苏晴一直注视着走过来的宁宇，她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 强烈的兴奋和紧张已经烟消云散，此刻注满自己心房的全是愧疚和自责。 “你是来指责我的吗？如果是要羞辱我，请不要在这个场合，不要让同事们误解你。”苏晴抢先倒出了自己的关切。 “我无所谓。放心，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我来不是为你捧场的，我只是来给你说出我的建议。你愿意听我说吗？”宁宇没有表情，没有特别不同以往的语气。 “好，请讲。然后离开我。”苏晴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请你离开凌云公司。我不是站在宁飞扬的立场，我是站在一个曾经是你朋友的立场。你不属于凌云公司，从你出现在这里的第一天起你就错了，这里没有值得你付出自己名声的东西。不要轻视自己，也不要轻视别人。你可以做到吗？”宁宇的声音有了一丝波动。 苏晴感觉到了舌苔下的干涩。 “小宇，对不起。我让你为难了吧。你不要难过，你是你，宁总是宁总。没有人有资格笑话你。我可以离开，但不是现在。我很难过还是让你为难了。小宇，很多事情只有经历了才能让人更成熟，我相信你就是这样。离开我，离开大家的视线。离开大家的非议。”苏晴有了哀求。 “苏晴，你还是不肯改变。你这样做得不到别人的尊敬，你会让自己越来越被鄙视。我很遗憾这么晚才发现了你的阴暗。如果你不是一个女人，我不会这样放过你。你很幸运，你在利用我的善良，利用宁总对你的爱惜。可是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了。你在凌云公司已经没有未来了。如果你继续错下去，你能拥有的只会是可怜的表演和可耻的记忆。希望你珍惜自己，尊严是自己的最大财富。美丽会随着年华枯萎，魅惑会随着容颜消逝。只有尊严才是相伴一生的财富。苏晴，请你珍重。”宁宇了站起来。 “我明白。我都明白。我一定记住你的话。不要责备自己，不要因为我责怪自己。你是我的骄傲。”苏晴的声音更像是喃喃自语。 宁宇皱着眉头咀嚼着苏晴的话，他在确认自己明白了对方的含义后才转身离开。 苏晴第一次有了众目睽睽之下的羞惭。 自信和骄傲被一点一点抽离身体，苏晴有了短暂一刻冲过去的冲动。 冲过去告诉这个男孩，自己愿意接受他的建议，愿意听他的一切。 男孩子坐到了一堆年轻男同事中间，他不再回顾。 如果他肯回顾，苏晴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还会坚持。 “苏晴，能不能告诉我，那个视频是真的吗？”旁边的声音有着软弱和犹豫。 “请离我远点，我不值得你的友情。”苏晴机械地点着头，她的眼依然粘着远处的宁宇。 “你真的让我们失望。不管因为什么，你也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宁总是有家室的人。算了，你自己保重吧。”王靖雯离开了，她的举动更像是擦身而过。 苏晴不敢站起来，她正在感觉到越来越浓重的真实感。 直到此刻，自己终于摆脱了表演，终于进入了真实。 自己正在感受着被唾弃的真实。正在感受着自己制造的蔑视。 苏晴咬了咬牙，她抬起了胸脯，她让自己的脖颈得到伸展。 “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没有人能改变这一切。宁飞扬，你准备好了吗？”苏晴在内心给自己暗自打着气。。。。 杯子摔在地上飞溅着粉碎。刺耳的声音在耳鼓励嗡嗡作响。 陆凯文站在电脑前有些手足无措，甩出杯子的动作之后竟然不知该怎样摆放自己的双手。 他有了抓住电脑揉碎的冲动，有了把里面的人撕碎的冲动。 他终于垂头丧气地坐进了自己的椅子里。 “无耻！”他咬着牙迸出了自己的愤怒，挤出了自己的无奈。 他已经不再看电脑里的视频，他的脑海里全是不堪入目的抖动影像，全是让自己浑身发冷的模糊画面。 那个女孩曾经让自己有着淡淡的厌恶，让自己有着不甘的恼恨。 但是从来没有此刻这样让自己有着撕碎对方的冲动。 撕碎那具年轻的身体，撕碎她带给自己的耻辱。 那样的场面自己无法接受，那个女孩不应和这样的事情搅合在一起。 自己不相信宁飞扬会那样下作，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一定是那个女孩。 女孩子不肯离开凌云公司似乎就在更待这一刻，就在等待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女孩子这样做还是伤害了无辜的人。 自己就是这些无辜中的一个。 自己曾经占有这个女孩，曾经为此烦恼，但也曾经为此骄傲。 可是眼前的视频击碎了自己依然残存的骄傲。自己仿佛被狠狠抽了一个痛彻骨髓的耳光。 这个视频让过去的一切都变得扭曲，变得支离破碎。 留给一个骄傲的男人的是骄傲被粗暴剥夺后的恼羞成怒。 无论这个女孩子的视频是否真假，无论女孩子由什么样的借口，她已经践踏了一个男人的尊严。 只要她没有离开凌云公司，她做的这一切就是对陆凯文的侮辱。 凌云公司是宁飞扬的领地，同样也是他陆凯文的领地。 陆凯文不得不在熊熊的怒火中做出最简单最直接的决定。 回去，回去面对可耻，回去毁掉那份剥夺自己尊严的可笑阴谋。 陆凯文迅速地起身，他的身体已经充满了斗志。 “凯文。你的决定是不是有些仓促？只有不到是三个月的时间，美国这边引进生产线的事情还没有办妥。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程梦秋在自己的书房里斟酌着自己的意见。 “程伯。事情发生地太突然了。我了解双方当事者。没有我的参与他们解决不了这件事情。如果我回去晚了，也许双方都会采取不理智的行动。那样的话我担心凌云公司上市的事情会出现波折。我不能允许任何事情干扰上市。所以我必须回去。至于美国这边，我们只差最后的细节需要完善。这件事就拜托给您和诸位叔伯了。真的对不起，我再一次扮演了一个不负责任的角色。”陆凯文一脸的遗憾。 程梦秋堆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苦笑。 “呵呵，我们已经习惯了。我只是有了一点好奇。在你们凌云公司难道还有那么厉害的女孩子？什么样的女孩子能让自己的老板陷入困境？宁飞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怎么不像你描述地那样正派？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程梦秋的表情里既有迷惘，也有盎然的兴致。 陆凯文也泛起了苦笑，只是苦笑里更多的是无奈。 “是啊。不过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宁飞扬是个正派的人。那个女孩子嘛，她无法让人定义。让人无法捉摸。我无法预测她的行为，我能做的只能是尽量阻止她影响我的计划。但愿一切都在控制中。”陆凯文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程梦秋一直在观察着年轻人的动作，他的兴趣越来越浓。 第一百九十四章 没有胜者的交锋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当陆凯文出现在公司大厅前台的时候，上班的凌云员工聚集到了这里。 凌云公司因为这个及时赶回来的领军人物沸腾了。 因为不雅视频事件而出现的人心不稳的状况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稳定。 陆凯文故意迟滞在这里等候上班的员工，他要看看自己现在在凌云员工心目中的位置，也要看看此刻的凌云员工此刻最期待什么？ 通过和最早聚集过来的人的短暂寒暄和交流，他听出了员工对宁飞扬的失望。 通过越来越多聚集过来的员工眼中的炽热，他得出了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自己彻底占据了有利的地位，自己在道德上暂时取得了上风。 当自己离开前台走向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带有讽刺意味的苦涩悄悄替代了意气风发的盎然。 自己此刻的胜利竟然是靠那个女孩子的*名声得来的。 那个女孩子曾是那么让自己骄傲。 她在做什么？是不是在等着自己以这样一副超然的姿态出现？ 陆凯文在遐思中转向兴奋地跟在身后的方一静。 “去把苏晴叫到我的办公室。告诉她我要见她。”陆凯文语气全是生硬。 方一静不满地在背后白了一眼前面行走如风的老板。她泄气地停下了跟随的脚步。 苏晴早已注意到了走廊上和对面办公室传来的兴奋的议论。 她的心在初时短暂的兴奋后迅速下沉，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为什么此刻出现？他会不会是因为我回来？我该怎么办？”一直被全公司冷落的苏晴真正开始了不安。 这样的不安一直持续到冷着脸的方一静出现在自己面前。 “该来的终究要来。”苏晴的不安伴随着内心的叹息倏忽不见。 苏晴昏沉沉地跟随着方一静走向副总办公室，她对两侧的注目礼已经无法感受，她只是感受着激动中的混沌。 走进副总办公室的一刻，她终于见到了坐在那个熟悉位置上的人。 写字台后面的面孔有着一刹那的陌生。 阴冷的表情制造了这样的陌生。 苏晴紧了紧站在写字台前的身体，她努力让骄傲感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我很想知道，此刻我们这样见面给你什么样的感受？”陆凯文几乎是咬牙挤出了自己的问候。 无声的抵抗是苏晴保持自己身体平衡的力量。 “还是准备用这个办法对抗吗？可是很遗憾，你似乎已经没有这个对抗的资格了。如果你不想说话，那我就宣布我的决定了。”陆凯文皱起了眉头，他感到了油然而生的疲倦感。 “不管你怎样决定，我都会拒绝。我已经习惯了被鄙视，多你一个也没有关系。”女孩子的声音终于幽幽响起。 陆凯文的眉头更加紧锁。他对这样的执拗越来越反感。 “好了，不多废话了。我回来了。你要做的事情就是离开。离开凌云公司。至于方式，是你自己离开，还是被解聘。你自己选择吧。”陆凯文吐出了不屑。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调查就直接指责我，我可以理解为这是嫉妒吗？我可以把你这种行为理解为恼羞成怒吗？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我不和你在这里做无谓的争论，这件事只有宁总可以决定，我要等他来宣布我的命运。我去工作了。”女孩子很利落地转身，她的声音和身体都有了轻微的抖动。 “不用费劲了。我昨晚已经见过宁飞扬了。我回来了，他和这件事已经没有关系，他没有资格决定你的命运，只有我可以。所以你已经没有选择，更不用抱幻想了。有什么要求趁现在提出来，公司会给你补偿的。如果我是你，就抓住这个机会。你一直是个聪明人，赶紧决定吧。”陆凯文冷冷的讥讽在背后追随着女孩子的背影。 苏晴顿住了刚刚迈开的脚步。 眼眶在不争气地蓄积着泪水。她不敢去做出擦拭的动作。 “你以为你就有决定我命运的资格吗？你以为我可以任你们摆布吗？”苏晴没有转过身，她更愿意对着眼前的空气倾诉。 “是吗？你威胁了宁飞扬。现在准备威胁我了？说说，你准备怎么威胁我？希望你能让我感到恐惧，希望你能让我感到无地自容。说吧。我洗耳恭听。”陆凯文开始有了阴暗的轻松和残忍。他的愤怒正在淤积，眼前再次浮现让自己感到侮辱的不堪影像。 “我威胁你？谢谢你的提醒。我威胁不了你，可是我可以让凌云公司的丑闻变成所有人都津津乐道的事情。公司的两位老总都和一个无助的女孩子发生了让人不齿的纠缠。也许你们无所谓，可是我相信s市的老百姓喜欢这样的话题，地产老总们喜欢这样的话题，证监会的官员们喜欢这样的话题。陆总，你或许不惧怕这样的事情，可是宁总害怕。所有对这次上市充满期待的的员工害怕。为了我一个小女子，为了你们的颜面，你们这样做值得吗？苏晴的语气有了委屈，有了抖动。 女孩子在委屈中感受着身后的沉寂。 直到身后响起掌声。 “呵呵。果然是犀利，果然是有力的威胁。可是你想过吗？面对你这样的威胁，我们能退让吗？尤其是我，我既然已经知道了你不光彩的企图，尤其是欣赏了你精彩的表演后，我还能接受你的威胁吗？你太小看我们了。我们能让你这样的威胁摆弄吗？好啊，为了应对你的威胁，我们可以宣布辞职，找一个傀儡来坐我们的位置，我们幕后操控就可以了。等事情平淡了，我们再回到前台。你以为s市的老百姓会一直关心你这个女孩子吗？更何况我们可以动用金钱宣传我们知道的事实。记住，假话说多了都成了真理，更何况我们说的才是事实。我们愿意陪你玩。怎么样？我这样回答你能让你满意吗？”身后的讥讽和不屑已经变得露骨。 一阵冰冷袭遍了全身，苏晴的眼泪迅速干涸。她终于可以转身。 干瘪的微笑出现在女孩子的脸庞。 “你是嫉妒吗？不要否认。你这么快地赶回来就是你内心的暴露。我怎么了？你有权利干涉我的生活吗？我求过你，可是你不给我机会。现在你想谴责我，你不觉得你也很丑陋吗？我做了什么？和自己的老板有了不该有的关系，可是我要求什么了吗？反而是你们，你们坐不住了，你们一再地欺负一个没有任何诉求的女孩子。不，应该是一个女人。一个因为比视频更加丑恶的交易而变成的女人。我没有诉求，可是如果你们这样逼迫，我准备提出自己的诉求。我准备提起诉讼，我要把你们两个人都送上审判台。不管结果如何，我也要反击。你们可以用钱和我周旋，你们可以蔑视我的渺小，可是我不相信结果会是你满意的。至少你们在s市不会轻易被人遗忘。因为你们有着财富，有着华丽的外衣，有着永远让人关注的地位。呵呵，我们与其在这假设，不如试一试。我有些迫不及待了。对了，你可以再出一把风头，这样便于寻找你那个时时挂在嘴边的未婚妻。我愿意为你的事情出力。”苏晴的讥讽也不再保留。 “闭嘴，不许牵扯她。你伤害了一个肖竹影还不够吗？为了你，她已经和宁飞扬分居了。你这不知羞耻的样子不是显示你的坚强，它只是表现你人格的分裂。收起你的无耻吧。至少不要在我面前表现，我觉得恶心。”陆凯文的脸色在女孩子讥讽中迅速变得可怕的苍白和阴冷。 “呵呵，你还是害怕了。你还是想以完美的形象出现在在她面前吧。那就和我保持相安无事。至少不要把我赶出凌云公司。我在凌云公司也是对你们的督促和鞭策。可以提醒你们你们不是完美的人。至少你们还可以改进自己。”苏晴的讥讽一直在持续。她的脸色也在变得失去血色。 陆凯文在抓狂的状态里迅速地权衡女孩子的讥讽。 对峙在无声地继续。 “你真是不可救药了。好吧，你要留在凌云公司，你就自己品尝自己酿造的苦果吧。我坦白地告诉你，我不是宁飞扬，也不是肖竹芳。我没有他们的顾忌，我没有他们的羁绊。我会让你受到全方面的打击。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如果是我，我绝不会做这样的选择，我会珍惜自己的青春。青春不是这样挥霍的。你既然选择这样的无聊，我就奉陪到底。我言尽于此，你还是不肯离开凌云公司吗？”年轻的副总终于站起来把脸庞贴向那张曾经无数次贴在一起的秀美脸庞。 “我的青春早已被夺走了。我等着你的照拂。”此刻迎上来的的秀美已经扭曲。 陆凯文退缩了，他坐回到自己的椅子里。 “你可以走了，等着我的公告。到你该去的岗位上去。在我们的视野里消失。你让我们感到害怕。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希望你早点放弃这份可笑的偏执。上帝祝福你。”陆凯文低下了头开始翻找自己急于找到的东西。 “还是祝福你自己吧。祝福你能心安，祝福你能以完美的形象和你的未婚妻相逢。”女孩子转身离开的声音飘荡在办公室的空气中。 陆凯文停止了翻找的动作，暴躁让他几乎放弃自己的决定。 “无耻！她怎么会这样执拗？难道她真的有苦衷？”陆凯文奋力甩头摆脱这突如其来的念头。 事情已经无可挽回，自己能做的就是让她自己离开。 自己再也不愿被那段让自己后悔的情感纠缠，再也不愿被那段恶心的情景纠缠。 第一百九十五章 尘埃落地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张贴在一楼公告栏的一张公告在众人的期待中诞生了。 这样的公告在陆凯文出现的一刻已经已经注定，所有的员工都相信那个平素高高在上但又平易近人的女助理注定会成为牺牲品，因为公司的总经理和她闹僵的消息早已传遍。 员工们期待着更加让人兴奋的结局。 有人对女孩子抱着同情，同情她的大多是那些爱慕美丽的男士。 有人对女孩子充满忌恨，忌恨她的大多是那些满怀复杂的女性。 所有人都相信一点，那就是女孩子会被开除。和老板有了丑闻接着又公开闹僵，她注定要离开公司。 女孩子被解职并被下放到公司办公设备仓库的公告还是出乎所有员工的预料。 员工们不明白这样的丑闻下女孩子是怎么留下来的？她为什么还要留在这个注定要让她吃尽苦头的地方？ 另一个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公告的内容。一篇没有任何掩饰辞藻的公告。一篇*裸的道德批判宣言让所有的员工有了嗔目结舌的感觉。 “自即日起暂停苏晴小姐担任的一切职务。该员工在工作期间利用职务的便利触犯了道德底线，给凌云公司的形象带来了极坏的影响。给公司的管理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扰。为了严肃公司的纪律，为了给所有员工树立正确的道德规范。公司做出如下处理：一、公司对该员工涉及的事件进行调查。调查结果将进行公示。二、调查期间暂停该员工的一切所担任职务，该员工调任办公设备仓库工作。三、进一步的处理结果视调查进展而定。 上诉决定自即日起生效。 凌云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陆凯文 2007年10月25日” 围绕着这样的一份公告，所有的员工展开了热烈的讨论。新的热点产生了，从来不被注意的办公设备仓库成了人们瞩目的地方。 宁飞扬坐进自己的椅子里舒服地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我终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了。谢谢你，凯文。你是怎么说服那个女孩子离开这里的？”宁飞扬把轻松满意的眼光倾注在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年轻副总。 陆凯文苦笑了一下。 “不是我说服了她。是她看出了你的坚决，你这样子每天不来自己的办公室的坚决反击让她只能顺势而为。我只是她利用的一件工具罢了。”陆凯文自嘲着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没有那么悲观吧。你怎么也好像对她没有办法了。你那个公告不是很有力量吗？我真的想不到你会这么果断。你这一次怎么这么相信我？我记得你对竹影说过。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会站在她的一边。你这一次的做法出乎我的意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宁飞扬似乎有了研究对方的闲情雅致。 “看来你的心情不错呀。我太了解她了。一次次地挑衅肖总监和嫂夫人。她那样一个擅长饮酒的女性能醉酒？而且醉得那么巧合？这一切都不需要我们判断了。现在她总算退让了一步，我们也可以稍微松口气了。”陆凯文遮掩着自己和女孩子的秘密。 “是呀，我可以松口气了。我看了你发布的公告，你做得很巧妙，先发制人地把事情揭破，我可以暂时轻松了。你知道的，你嫂子现在根本不和我交流，也不让我进门。公司里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我。我真的是度日如年呀。你回来了，我的事情迎刃而解了。”宁飞扬再次展示着自己的轻松。 陆凯文饶有兴致地审视着对方。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宁飞扬有了好奇。 “唉。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呀。你是刚刚解脱，所以盼望着事情赶快好转。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陆凯文再次发出叹息。 宁飞扬皱了皱眉，对方突然改口的称呼让他不悦，但是他已经顾不上在此刻挑剔对方对自己的称呼上的不敬，自己的确也失去了让这个年轻人尊敬的资格。 “为什么？事情不是可以告一段落了吗？难道事情还会有变化吗？难道那个丫头还能掀起风浪吗？快说说你的判断。”宁飞扬的轻松很快地消失。 “呵呵，也没什么。只是多一些麻烦罢了。嫂夫人不会这样原谅你，因为苏晴还留在公司。她还在所有凌云公司员工的视野里。她还是嫂夫人心里的一根刺。视频的真实性已经没有办法考证了，所谓的调查也只是一个让双方暂时相安无事的借口，我们无法取得主动了，所有的事情都得等着她来决定了。还有，我们在公告上把责任推给了她，可是在员工的心目中呢？未必我们就是道德的胜利者。只要苏晴还留在公司，你我就一直经受员工的质疑。所以，事情没有到结束的时候。你也轻松不下来。”陆凯文冷冷地抛出了自己的心声。 宁飞扬沉吟着。 陆凯文饶有兴趣地观赏着宁飞扬的困窘，他不再刻意掩饰自己的优势心态。 “是啊。看来我是有些忘形了。这个孩子。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解释这一切。她的变化太大了，我竟然一直都没有在意。唉！可惜了。”宁飞扬在自怨自艾中微微摇着头。 宁飞扬的感叹引起了陆凯文内心的波动，过去的一幕一幕在自己的脑海中变幻。 “凯文，你对她的未来怎么判断？她会怎么应对你的处理？”宁飞扬把期待的眼光再一次投注在对面的年轻人身上。 “我没法判断。她既然做得出别的女孩子做不出来的事情，她要么就是太欣赏你，要么就是太恨你了。至于是否因爱成恨就不得而知了。不管是哪一种感情的宣泄，都只能证明她有着分裂的性格，她喜欢走极端。对这样的极端没有办法揣度。女人呀，她们总是不按正常的思路来处理事情。”陆凯文的评语渐渐带上了自己的怨尤。 宁飞扬也开始回忆女孩子带给自己的炫目变化。 “不应该呀。我能确认她对我的感情，那绝对不是男女之情。唉！我这一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要说有感情，那她也是对你。可是她为什么要对我这样。所有人都劝我要小心她，我也曾经警惕过。可是当我确定她对你的感情后，我一度为她高兴。可是。。。唉！怎么会这样？凯文，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原来保护她，后来又要排挤她。你一定知道什么？告诉我，我需要答案。我不能被这样对待。”宁飞扬开始把异样的眼神送给自己的助手。 陆凯文咀嚼着对方的话，感受着对方的审视，回忆着让自己感慨的过往。 他也越来越困惑，越来越迷惘。 为什么这个女孩子要在自己的宁飞扬之间摇摆？为什么她曾经可以把握自己却还对自己设置隔阂？为什么她带给自己的全是矛盾和犹豫？ 陆凯文甩了甩自己的头，甩去了涌起的纷乱。 “我也没办法回答你。我和你一样感受到的都是不得其解。我现在感受最深的就是屈辱，被她耍了的屈辱。我和你唯一的区别就是我没有被曝光，没有被捏造和歪曲。可是我心里的滋味不会比你好受。我预感到了她对公司可能带来的危害，所以我想排挤她，驱赶她。可是她还是造成了对公司的危害。我们的管理威信已经被破坏了。我们做的就是尽快补救。”陆凯文最后咬起了牙。 “对，我同意你的观点。现在已经不是继续追究原因的时候了。你准备怎么做？”宁飞扬也在下决心。 “我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但我会发动全公司的力量排挤她，孤立她。我们要让她觉得自己在这里呆着的每一天都是痛苦的。我不相信一个女孩子会承受那么大的压力。以前她可以凭借着我们的照顾在凌云公司顺风顺水，现在就让她感受到失去一切后的无助。这样极端的落差或许会让她不得不重新选择。她既然选择了退让，那她就有可能再次退让。我们要做的就是放下一切脸面，放下一切顾虑，给她不停的打击。逼走她。还凌云公司一个和谐的管理环境。”陆凯文的脸有点扭曲。 宁飞扬的嘴角抽动了几下，他在想象着女孩子的孤立无助的处境。 “这样做合适吗？员工们会配合吗？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怎么做到这一切？”宁飞扬的眼里掠过怀疑和犹豫。 “这件事交给我做吧。你现在不适合做和苏晴有关的所有事情。毕竟我们还是要做出调查的姿态。趁着现在的事情告一段落的时机，趁着现在各方面都顺利的间隙，我会让各方面都动起来的。事情总有尘埃落定的时刻。”陆凯文似乎下了最后的决心。 宁飞扬有些异样地看着年轻副总，他的眼里泛起复杂的神色。 正文 第一章 激荡的赛场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俄亥俄体育场，一个令人遐想哥伦布的名字，一个令体育迷侧目的地方。它是众多赛事的宠儿，其中更是许多美国大学生美式足球队的伤心之地。因为他是强大的俄亥俄大学队的死亡主场。 这里总是不乏血脉喷张的场景。每当俄亥俄遇到密歇根大学这个百年对手时更是把气氛推向巅峰。 二十一世纪初的圣诞节前的一个下午，俄亥俄球场周围的草坪上已经人流熙攘，嘈杂的音乐伴着飘香的烤肉香味把哥伦布市变成了一个集市，尽管嘈杂的人声和汽车的噪音几乎将一个周末变成了节日，但与台阶上那高耸巍峨的球场围墙内传出的一阵阵海啸般轰鸣相比，球场外的声势还是不值一提。人们的眼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那钢筋、玻璃和砖石混合的巨大建筑的方向，那里才是真正的PARTY。 山呼海啸的呐喊沿着马蹄型球场四周盘旋，然后慢慢汇聚。十万条喉咙同一时间竭尽全力地呼出声嘶力竭的声浪，这一道道声浪升腾在已经抖动的空气中形成呼啸的巨龙，它在空中肆意地盘旋乱窜，似乎在挣脱束缚，终于它寻找到了宣泄对象。于是它一头砸在球场中央那一块500多平方的草坪上。砸在超过二十万道眼光聚集的二十多个混战在一起的怪模怪样的生灵身上。 场上带着头盔，套着耸肩运动服的小伙子们在一阵阵海啸般的狂野中更加疯狂地冲撞起来。他们体内的兽性不断地被十万多如痴如狂的观战者激发起来，在被点燃的气浪中仿佛能感觉球场中央那二十多个被怪弄怪样的宽大护具包裹的身体在不断膨胀。 面具后是一张张稍显稚嫩的脸，他们都是大学生，但是在这个赛场上，在此时此刻，他们都是战士。 与场上的小伙子们兴奋和候补区的小伙子们紧张不同，总有一个人不被场上场下的情绪影响，那就是球队的教练。他们就是怪物，专为这种万众瞩目但又令人窒息的场合而生。 密歇根狼獾队教练汤普逊此时就在一个夹板上不停地画着线条，他根本不看夹板上的纸，眼睛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沸腾的场上。围在他身边的一群小伙子紧张得几乎停止了呼吸。 “看见了吗？密歇根那帮小崽子就是在向边线压迫我们，他们就是要不停地让我们出边线，让我们急躁，让我们乱。我们必须调整，跑位们站位太密集，进攻方向太明显，他们胆怯了，他们害怕那些兔崽子的压迫。他们不配狼獾的称号，因为他们被雄鹿逼到这么狼狈的地步。”汤普逊一边吼叫着一边下决心似的挥了挥长满黑毛的大手。 “换人，必须换下全部跑锋和跑位。他们是胆小和没脑子的杂毛。他们缺少默契的配合，更缺少勇气。我需要改变，需要让对方胆寒。一百年来我们都在和俄亥俄这帮杂种斗，输给任何任何对手也不能输给这帮杂种。你，你，你。。”汤普逊用手点指着对面半跪着的队员中的跑位队员。点到第四个人时他犹豫了。 “教练，让凯文上吧。我们需要速度。他是最合适的。”第一个被点到的杰克凑近汤普逊的耳边小声请求。 汤普逊偏头迎上了两道热切的眼光，那眼光来自一个特别显眼的小伙子。这是个俊朗的小伙，之所以特别显眼，是因为在一群金发碧眼、毛发粗重的壮汉中只有他是黑发黑眼的亚裔小伙，尽管他也很强壮，但是在这群出奇健硕的西方种群中依然显得单薄。 “凯文，凯文。。不，还是蛮牛上吧。我要所有跑位都能冲撞。我要你们比对方这些杂种更野蛮。别忘了，这里是客场，我不能让我们狼獾小伙子们被讥笑成软蛋。就这么定了，你们去准备，注意和整个团队的配合。”汤普逊终于还是否定了杰克的提议。他欣赏杰姆斯的速度和灵动，可是他实在有些惧怕俄亥俄那令人胆颤的野蛮防线。杰姆斯应该用在对付其他对手上。 年轻的凯文脸上泛起了两坨潮红，他失望的表情里带出了愤怒的情绪。但是他只是在与教练对视中低下了头。他选择了沉默和服从。在密歇根狼獾队里纪律是至高无上的。 球员们纷纷退开，凯文等人羡慕地看着替补四人更换了比赛服，他们逐一过去拥抱四个替补，然后目送他们骄傲兴奋地冲向赛场中心。 下半场的比赛更加激烈了，处处是人仰马翻的场面。双方不听的交换攻防，不停地在达阵区纠缠。 相比起来，俄亥俄的进攻更加有力，因为他们有超过十万的助威声浪。这海啸般的声浪简直让主队的小伙子都变成了野兽。而密歇根的小伙子却被一阵阵建立刺耳口哨和噪声不断洗礼。他们的年轻和稚嫩不断经受着考验。 每一次对方的射门都会让候补区的小伙子们变得更加沮丧。凭借他们的比赛经验，他们已经越来越对最后的结果不抱希望。 凯文渐渐退后把自己藏在了角落里，此时的与众不同的外貌更加衬托了他的落寞。 没有人注意到，凯文的嘴角已经被他咬出了血。 在被拒绝上场的那一刻，他的梦破灭了，与俄亥俄这个宿敌的大战与他无缘。 在那一刻，这场比赛对他而言已经结束了。他之所以选择密歇根大学，就是因为他崇拜狼獾队。他是一个亚裔队员，他要付出比其他队友更大的努力才能进入这个声名显赫的大学生球队。他做到了。随后他给自己定出了更高的目标，其中和俄亥俄这个百年宿敌交锋就是其中之一，可是他没有这个机会了。从小在美国成长的他从未感觉自己与众不同，可是这场重要比赛中受到的歧视却让他产生了从未有过的隔膜。他亚裔人种的体格竟成了教练弃用他的理由。他的思想和这些美国人没有区别，但是他毕竟没有他们的血统。他第一次体验了歧视的滋味。 在一阵轰鸣的高潮中狼獾的小伙子们终于败下阵来。他们输了，尽管差距不大，可是毕竟还是输了。输了他们最不愿输的比赛。 浑浑噩噩地看完比赛，凯文随队友回到休息室。所有人都无精打采，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发出声响。他们只想呆呆地坐着，他们都不愿从这场噩梦中醒过来。队员们零零散散地去冲淋浴，候补球员们则是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大睁着无神的双眼。外面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提醒着小伙子们此刻的耻辱。 时间在更衣室的死一般的寂静中慢慢划过。 衣柜里的手机彩铃声响起，这与更衣室的气氛不和谐的后街男孩的“Aslongasyouloveme”悦耳歌声打破了更衣室里死一般的沉寂。每个队员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一个人，他们对彼此太熟悉了。他们的眼神有埋怨，但也有感激。此时更衣室的气氛太沉闷了。他们毕竟是大学生，他们是在受不了这种沉闷。美利坚的小伙子更是不习惯这种氛围。他们骨子里只有简单乐观的性格。 凯文身子抖了一下，他尴尬地笑了笑。他起身去找手机的动作终于打破了死气沉沉的气氛，小伙子开始起身收拾自己的行装。 凯文一动不动的倾听着手机里的内容。除了一句“HELLO”之外他没有再说一个字。 他尴尬的笑意随着他接听的动作慢慢消逝。。。 正文 第二章 葬礼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微风推送着海水轻轻地拍打着新湾海滩，蔚蓝的海水在阳光照射下和白色的海滩形成了赏心悦目的和谐。橘郡海边山坡上的美丽安静的尔湾校区更是把这种海天一色的和谐变成了自然的完美风情画。 毗邻加州大学尔湾分校的一片高档住宅区似乎也被打上了和谐的烙印，修葺整齐划一的草坪和弯弯曲曲的石子路分隔了一栋栋独立别墅。精致的别墅群彰显了尊贵，幽静的环境衬托了业主的品味。 在住宅区一个角落的独栋别墅前停着的几十辆轿车和身着清一色的黑色西服的男士和黑色裙装的女士让这种幽静变得更加浓重。人们在和煦的微风里悄声议论，他们似乎都有着期待。 这别墅前的一切都预示了这里有葬礼的仪式。更表明了逝者身份的高贵。 因为黑色纱帘隔绝了炫目阳光而变得有些阴暗的客厅里同样聚集了窃窃私语的人，本来宽敞的客厅也因为这些客人显得拥挤。这种拥挤也增加了这些客人越来越明显的焦躁和不满。 终于几个客人向坐在窗旁沙发上闭目养神的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围拢过去。“程老。是不是该出殡了。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事。夏董事长的葬礼时间早到了。来的不光是我们公司的人，很多各界的朋友都到了。您知道，美国人时间观念很强，他们。。”一个中年人俯身在老人身边轻声耳语。他说了很多，但又很聪明地及时闭上了嘴。点到即止的效果达到就可以了。 程梦秋不情愿地睁开了眼。他撑起身子向四周扫了一眼。在这顾盼之间他的眸子里的凌厉一闪即逝。他清楚地把周围人明显表露出的不耐收进眼中。“老了，不中用了，这么一会儿就睡着了。”程梦秋一瞬间又恢复了老态，他喃喃的絮叨很好地掩饰了他的不悦。 “几点了？”程梦秋半眯着眼。 “程老。11点了”一直侍立在一边的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及时回答。 “凯文呢？他还没出来？叫他了吗？”程梦秋依然眼皮不抬。 “进去几次。少爷没有反应。”管家恭敬回答。 程梦秋眉头微蹙了一下。他睁开眼向着楼上的卧室方向瞥了一眼。 又看了看周围，程梦秋沉吟了一会儿。 “这孩子，事情太突然了，大伙担待一下吧，他毕竟是孩子。我去叫他，你们可以准备了。对了，窗帘拉开一些，我们这些老家伙都闷得感觉自己快见到上帝了。呵呵。”程梦秋最后竟露出了笑意。 随着程梦秋慢慢走上楼梯，随着阳光洒进客厅，客人们情绪一下子明朗起来。 程梦秋推开卧室的门，一股霉味钻入心扉。他皱了皱眉，努力不去捏住鼻翼。由于厚厚的窗帘遮住了阳光，只有一盏台灯的的光亮让卧室里的视线很晦暗。程梦秋顿住脚步，他尽力睁了睁眼睛，以便让自己的老花眼更快地适应这里。 看清了握着床上中年妇人的手伏在床边小憩的英俊小伙子，程梦秋的心抽动了一下。他实在不愿打破这个温馨的气氛。可是床上那妇女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惨白提醒自己，自己必须狠下心分割这阴阳两世的情缘。 “孩子。。。”程梦秋一边轻抚着小伙子的浓密黑发一边斟酌着话语。“你妈妈已经走了。她去了另一个世界。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留恋，你应该像个男子汉一样把她体面地送走，然后继承她的事业，把她未竟的事业做好。起来，出去告诉所有人，你是你妈妈的骄傲。”程梦秋最后用力抓住了小伙子的肩头。 小伙子慢慢抬起了头，布满红丝的眼睛充满着恳切。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程伯，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妈妈怎么会突然就心梗了。怎么事先一点没有征兆。妈妈才四十五，这个年纪的女性不应该得这种病。你应该知道，你是她的叔叔，你一定知道。告诉我。”小伙子激动的攥住程梦秋的双臂。 程梦秋疼得嘴角抽动了几下。 “放开我，你想拆散了我这把老骨头？我不是你手里的橄榄球。。。”程梦秋皱着眉头盯着小伙子。 小伙子一下子从懵懂中醒过来，他不好意思地挤出了一丝歉疚的笑意。 “你要得到的答案我无法告诉你，但约翰会告诉你。他是芙儿的律师，他有芙儿的遗嘱，或许也有芙儿要告诉你的话。”程梦秋耸了耸肩，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对，我去找约翰。我要看遗嘱。”小伙子转身就拉开了急于离开的架势。 “回来”程梦秋一声断喝让小伙子的动作变成了定格。 “这就是你这么多年学来的礼仪？放着外面这么多人你自己去办自己的事，放着你母亲的葬礼不管去要遗嘱。你忍心看着母亲不能入土为安？你要告诉所有人什么？告诉他们你关心自己的财产？告诉他们你母亲的身后事根本不值一提？告诉他们你身为美国公民却不懂得守时这个最基本的礼仪？我提醒你，约翰只有在葬礼后才会宣布遗嘱，才会给你所有你母亲保存在他那里的所有文件。不要侮辱约翰的职业操守。如果你想早点知道一切，那就赶紧让葬礼结束。你清醒点吧，小子。”程梦秋一口气说完了要说的话，仿佛怕这个冒失的小子不听完就做傻事似的。由于语气急促，他最后竟不停喘息起来。 “对，谢谢你，程伯。我们立即开始葬礼。”小伙子瞬间恢复了生气，他冲向了卧室的门，深呼吸一口气，他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然后下决心似的拉开了门。 阳光洒进了卧室。生命的气息一下子注入了原本死气沉沉的房间。床上那静静躺着的女性躯体也显得不再那么僵硬生冷。阳光在她的脸庞上罩上了淡淡的光晕。 程梦秋没有离开房间，他站在床前端详着这个已经逝去的女士。 “晓芙，孩子，你就这样离开了？自从你来到这里，我没见到哪怕一天你是真正开心的。也许是我错了，我不该帮助你来到这里，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的父母。我们一起出海捕鱼的日子虽然艰苦卓绝，可是我们开心快乐。我本以为你也是快乐的小女孩，可是我错了，你一直在惩罚自己吗？我竟没有办法帮你摆脱过去，我有罪呀。孩子，到了天堂里一定要快乐，抛弃掉你前世的一切，上帝保佑你，我们的孩子。。。” 程梦秋抬起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逝者的脸庞，他的浑浊的眼里蓄满了晶莹的泪。 正文 第三章 遗嘱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无论在群山环抱的洛杉矶森林公墓的郁郁葱葱的林木间和柔软翠绿的草坪间，还是在公墓内圣洁肃穆的教堂里，陆凯文始终一言不发，像个失魂落魄的木偶似的。几乎所有和这个家庭有着联系的人都不禁暗暗摇头。他们内心在为“美点华人餐饮集团”的前景担忧，更是为夏晓芙那个孤僻但能力超群的女性惋惜。他们此刻纷纷在脑海里闪现了“纨绔”这个鄙夷的字眼。对这些白手打拼的华人而言这个字眼就是最大的否定。 当人们看到这个他们眼中的纨绔面对即将举行的遗嘱发布立即表现出来的渴望时，他们更是深深的不屑。失望已经转化成了难以掩饰的厌恶。此时的人们已经开始滋生了幸灾乐祸的心理，他们都想继续看看这个唯一继承人接下来的表演。 就在几个和集团有着重要关系的人物进入别墅后，好事的人也纷纷选择留下来并三三两两地聚拢在别墅前的草坪上或者游泳池前，他们要看看热闹。此时他们上午等待出殡时的不耐已经换成了浓厚的兴趣。 参加遗嘱发布的人士都是集团里德高望重的股东，在华人餐饮这个圈子里，股东大多是亲戚或者曾经一起创业的人。对于陆凯文，他们都是长辈。在他们面前，陆凯文总会感到局促和压力。 “大家静一静，我们下面开始听听晓芙的遗嘱。我们都是她的长辈或者朋友。希望所有人尊重并支持她的决定。在座的大部分怎么来这片土地的，想必不用我说了。初来这里时的艰苦日子也不用我赘述了。现在的好日子和晓芙的努力是分不开的，从小餐馆发展到现在的餐饮集团，晓芙付出了怎样的努力，在座的历历在目。一个女人付出了怎样的努力可想而知。我们这些福建仔最信奉什么？团结。谁要是在晓芙身后有了贰心，现在赶紧提出来。过了今天，谁要是再动歪心思，可别怪家法不容情。至于凯文，我先说两句，不管晓芙是怎么安排的，我们必须尊重晓芙的决定。凯文现在是密歇根大学商学高材生，我们欢迎他。对他更应该是期待。好了。凯文，你有什么话吗？”程梦秋终于用转头向身边小伙子示意的动作结束了长篇开场白。 一直失魂落魄的陆凯文眼里立即泛起急切的神采。他的喉头困难地动了动，终于向着沙发上正襟危坐的一个金发碧眼的大胖子吐出了由于干渴而嘶哑的问询：“约翰，快告诉我，我妈咪给我留下什么话没有？她留下什么信件了吗？她为什么两年都不让我回家？这是为什么？”说到最后，小伙子几乎是嘶吼了。 一直盼着轮到自己表演的美国大胖子一时间怔在那里。他没有预料到这个场面，这不符合遗嘱发布的仪式和程序。 其他参加遗嘱发布的成员也纷纷互相对视着表达了他们对这个冒失小伙子的轻视，他们开始彼此交头接耳。庄严的发布气氛一时间被轻声的嘈杂打破。 “别激动，让约翰按程序做。”程梦秋拽了小伙子一把，想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可是他马上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撼动这个美国足球大学生联盟的队员。身边的人都忍不住低声嘲笑和不屑。他们实在不能欣赏这个毛头小伙的莽撞。尤其他们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小伙子就是集团的接班人。 “凯文，坐下。想不想知道你妈妈要对你说的话。不能没规矩。否则，你就无法听到妈妈的心声。你自己考虑吧。”程梦秋黑着脸坐下。他也拿这孩子快没办法了。在美国长大的孩子都是这样率性而为。 程梦秋的警告终于起了作用，客厅里安静下来。约翰意识到他的的表演时间到来了。他笔直地站起来很潇洒地从他一直抱在胸前的皮包里郑重地取出一沓文件。清了清嗓子，约翰充满磁性的男中音响起来。 “我将自己名下的美点华人餐饮集团的55%股份以及日落大道唐人街的公寓留给我的儿子凯文刘易斯。同时我的美点华人餐饮集团董事长也由凯文刘易斯继任。尔湾别墅委托给天主教慈善机构，它必须也只能作为孤儿院。我的儿子凯文刘易斯负责监督。我已为这个孤儿院取名“可儿尔湾孤儿院”并已经在尔湾市政厅备案。海伦.伊丽莎白” “诸位，伊丽莎白女士还签署了一份委托书，如果刘易斯先生不愿接受她的股份，那么他这些股份可以自由转让。她特别说明自己尊重刘易斯的选择。” “凯文，这遗嘱后面的一系列股权文件和地产转让文件还有一些给政府的遗产税文件需要你签字，签字后这些文件将正式生效。女士们，先生们。伊丽莎白女士的遗嘱宣读完了。”约翰很专业地宣读完了遗嘱。他很知趣地缩回到自己的沙发里。 “约翰。你还没告诉我。我妈咪给我留下什么话了吗？我是指信件之类的。”陆凯文不等约翰坐稳就冲过来抓住约翰的肩膀。 约翰疼得咧了咧嘴。 “有，都在文件里夹着。她嘱咐要当着程先生的面交给你。她同时嘱咐是否按信上的交*理全都取决于你。她只让我告诉你一句话“凯文，妈妈相信你。相信你对妈妈的爱。” “妈妈相信你。。”小伙子喃喃重复着这句话。他一时间迷惘了。 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人们都好像意识到那个离开的女强人一定有很重要但又无法公开的事要交代给这个一夜之间变得重要的毛头小子。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把眼光转向这个看似莽撞的小伙子，眼光里有羡慕，有嫉妒，有怀疑，有期待。。。 正文 第四章 母亲的遗愿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静静坐在黑暗里，书房里只有窗外投射进来的淡淡月光。寂静中能清晰听到回荡在房间里的粗重的喘息声。 葬礼曲终人散后陆凯文迫不及待地冲进书房，房门也被他反锁。管家和服务人员都知趣地没有去打扰他。他们只是按照程梦秋临走时的吩咐轮流站在门边守候。 陆凯文坐在宽大的写字台后紧紧攥住一个信封。信封上是一行娟秀的中文“给我亲爱的儿子。”陆凯文的手不停地抖着，眼前又开始模糊一片。但是他迟迟没有擦去眼中的泪，更没有去撕开那信封。面对母亲突然的去世，面对这两年突然拒绝见面的母亲，陆凯文的心中油然而生一丝怨尤，更夹杂了一丝担心。在他的记忆里，母亲一直很忧郁，一直很忙碌。她的一些怪异举动一直令人好奇。在加州这个阳光明媚的地方，她却总是把黑纱帘子紧紧拉起，她好像总是呆在黑暗里。对自己她也总是不停督促，严肃和威仪是陆凯文对母亲最深的印象。可是陆凯文记得上大学前母亲总是把自己带在身边，几乎寸步不离。可是上大学后母亲却断然拒绝他回家，三年里只有第一年回家的陆凯文曾经执拗地抗议，但母亲用更粗暴的拒绝打消了他的心思。 这一切的疑问或许就在母亲留给自己的信里。母亲的秘密也可能在这封信里得到答案。或许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他知道。信封上那行字是母亲从未透露出的情感，它让陆凯文百感交集。陆凯文紧张得很长时间不敢去撕开这封信。他只是沉浸在遐想里。 漫长的遐思被敲门声打断。 “少爷，吃晚餐吗？”门外是管家张伍生的轻声询问。 陆凯文揉了揉眼，他这时才发现屋内只有月光。他摸索着打开了桌上的台灯。犹豫了一下，他慢慢开始沿着信封的边缘轻轻撕扯，他很小心，仿佛害怕把里面的信撕坏了似的。 外面又响起几下敲门声，随后又归于平静。 陆凯文展开了信纸，他的手已经变得很稳定。呼吸也变得均匀。 “凯文。当你读到这封信时，妈妈已经去了天堂。在那里妈妈一定很幸福。妈妈可以放下一切，没有要赎的罪，只有对你的祝福和关注。 你小时候经常问妈妈，你的爸爸是谁。当时妈妈告诉你你的爸爸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只是死的早。其实妈妈也不知你的爸爸是谁。你是妈妈从教会孤儿院收养的。当时你才刚刚四岁。原谅妈妈现在才告诉你。现在的凯文已经是男子汉了，妈妈可以放心告诉你了。 收养你是我们母子之间的缘分。妈妈谢谢你，你给了妈妈寄托，更给了妈妈希望。 妈妈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妈妈总是在惩罚自己，总是用自己的孤僻影响你。如果时光倒流，妈妈一定不会这么做，可是毕竟一切都无法改变，希望我的儿子依然阳光，依然快乐。永远快乐。 孩子，你一定一直对妈妈的一些孤僻的举止很奇怪吧。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了。知道妈妈的内心，帮助妈妈完成身后最大的愿望。我把公司这副担子交给你，就是想增加你的实力，增加你的责任感。但是没有人能强迫你去做你不愿做的事情，妈妈也不能。希望你读完这封信后自己做出自己认为最正确的决定。妈妈在天堂里祝福你。我的孩子，我最亲爱的亲人。 妈妈来自中国福建一个美丽的海滨城市。妈妈的父母都是渔民，时在一次出海打渔中他们双双遇难，那一年妈妈十三岁。妈妈是渔民的女儿，那时还是中国*期间，妈妈没有学习的条件。所以妈妈跟着舅舅一家开始以做小吃养活自己。妈妈不伤心，渔民的孩子随时都做好失去父母的心理准备，妈妈依然很快乐地生活。舅母经常的刁难也没影响妈妈的单纯和快乐。 妈妈的快乐一直持续到了1983年的一个夏天，那个夏天妈妈遇到了一个来我们村子实习的大学生。他像一缕阳光照进了妈妈的生活。妈妈迷上了他的一切，他的明媚微笑，他的潇洒动作，他浓密的挥发迎着海风飞扬的样子直到现在还深深印在妈妈的脑海里。 妈妈很幸运，或许是命运的垂青，那个男孩子也喜欢上了妈妈。妈妈当时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妈妈万万没有想到这竟是妈妈一生痛苦的开始。 妈妈是海的女儿，妈妈不懂矜持，妈妈只知道自己要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献给自己最爱的人。妈妈不顾一切地品尝着爱情的鲜美。那一年在这个男孩走后不久妈妈发现自己怀孕了。那一年妈妈22岁。 妈妈兴奋地找到了男孩学校。那是上海一个很大的水产学院。男孩子起初很高兴，他带着妈妈四处游玩，他告诉妈妈即将毕业的他要为妈妈创造一个最好的家庭。妈妈那段时间真的幸福极了。 但是妈妈渐渐发现男孩子越来越忧郁，他的言语越来越闪烁其词。妈妈最后终于找到了答案，他的父母给他找了一门姻缘，那是一个有权力的官员家庭。妈妈懵了，但妈妈不甘心，妈妈义无返顾地去求她的父母，他们一次次羞辱妈妈、驱赶妈妈。妈妈想寻求男孩子的帮助，可是他总是在退缩，直到有一天他告诉妈妈分手的决定。妈妈崩溃了。这时妈妈才告诉他妈妈怀孕的事实，本来妈妈想在他毕业那天作为礼物献给他，可是终究还是在那之前半个月作为要挟告诉他。令妈妈无法忍受的是，男孩子明媚的微笑竟然变成了残忍的冷笑。在他扬长而去的那一刻，妈妈的心碎了。这颗心一直破碎到现在。 妈妈是海的女儿，失去双亲没有让妈妈失去希望，未婚怀孕也不会让妈妈倒下。妈妈回到了海边的家乡，在村里人的白眼里生下了妈妈的女儿。她有着和她爸爸一样明亮的眼睛。她像月亮一样纯洁，像妈妈家乡的杜鹃花一样美丽。 要强的妈妈为了证明自己可以给女儿一个美好的未来。妈妈和村子里一些人在早已经来洛杉矶的程叔他们的帮助下偷渡到了美国。才半岁的孩子委托给了舅舅。可是不久之后妈妈就收到了噩耗，舅舅竟然为了打消妈妈的念头，更是为了抹去妈妈带给他们一家的耻辱，孩子被他抛弃了。 那一刻，妈妈唯一的精神支柱没有了。妈妈疯了。直到程叔把你抱来时，妈妈才算清醒了一些。 妈妈的故事讲完了。现在妈妈告诉你，妈妈早就知道自己得了心脏病，妈妈拒绝治疗，妈妈这是在惩罚自己，妈妈要用痛苦赎罪。妈妈是罪人，妈妈是女儿的罪人。妈妈这两年拒绝你回家也是对自己的惩罚。女儿是否孤独妈妈不知道，可是妈妈必须孤独地死去，这样妈妈才会心安。 凯文，妈妈请求你，尽你最大的力去帮助妈妈找到妈妈的女儿。告诉她，妈妈爱她，妈妈没抛弃她。妈妈一生都在找她。妈妈想看到自己女儿的幸福，想看到自己的天使，我的可儿。 凯文。找到宁可儿。爱她。一辈子都在她身边。这是妈妈的唯一愿望。妈妈累了，可是在天堂里我依然在寻找我的女儿，我的天使。。 永别了，凯文，可儿。我的孩子们。爱你们的妈妈。” 洁白的纸张花落在写字台上，一张照片慢悠悠地飘落在软软的地毯上。 眼泪顺着陆凯*削般精致的脸颊流淌。他的眼前已经彻底模糊。 “妈妈，可儿。。宁可儿。。”小伙子喃喃自语。 正文 第五章 男子汉的决定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半个月后的一个下午，正在家中摆弄花草的程梦秋接到了一个电话。 放下电话的老头子脸上浮现了一抹狡黠的微笑。 “凯文，你放着你妈妈的遗嘱不签署，却跑去了密歇根。公司里所有人都在为这件事向我打听。我告诉他们最多一个月你就会回来向我们这些老家伙交代，看来我还没老，至少我还没有看错你。”程梦秋舒服地靠在自己家书房的一张摇椅上。他眯着眼欣赏玻璃窗外面午后的加州景色。 “程伯。我今天上午刚刚飞回落砂机，一刻不停地赶回来拜访你，就是汇报我这些天的活动还有我的决定。我希望得到您的支持。”陆凯文目光炯炯地盯着对面满脸调侃的老头。 “决定？说来听听。”程梦秋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从心底还是不能重视眼前这个小伙子。这小伙子毕竟还是孩子。 “程伯。我回学校见了我的几个教授，我告诉他们我要参加全部剩余撒个科目的学分考试。我要尽快拿到毕业文件。另外我联系了华尔街的学长，他们答应我着手给我安排在那里实践的机会。我已经把能找到的关于中国的经济资料全部搜集到了。我这半个月一直在研究。。。”陆凯文一口气叙说着自己这半个月的活动。 “等等。。你说你在研究中国的经济活动。。你要干什么？”一直半躺着的程梦秋嚯地坐了起来。他的浑浊的眼睛变得一下子异常明亮。 尽管生长在美国的陆凯文不理解对面老人一听到“中国”就表现出来的激动，但他不能表现出任何的不敬，因为他从逝去的妈妈和眼前这老人身上都读到了一个神圣的词“眷恋”。 “对，程伯，这就是我要说的决定。我最迟一年后就要去中国，而且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要留在那里。”陆凯文用目光与院前的老人对峙。 程梦秋慢慢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又恢复了平静。 “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做了这个决定吗？”程梦秋一边说一边重新躺回到躺椅里。 “程伯，你知道我为什么做这个决定。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他现在的情况如何？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陆凯文仍旧紧紧盯着眼前的老人。 “嘿嘿，小子。你就不能在我面前用敬语吗？你们这些美国长大的孩子就是缺乏起码的礼貌。你这样还想去中国，当心碰壁呀。”程梦秋用戏谑的语气顾左右而言它。 “程伯，不要回避我的问题。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在跟踪那个人的情况，更知道你在寻找那个孩子。告诉我一切，今后这些事就是我的事。我不允许自己置身事外。如果不能让那个人受到惩罚，如果不能找到我的妹妹，我宁可毁灭掉自己。”陆凯文咬了咬结拜的牙齿。他英俊的脸也瞬间变得狰狞。 “小子，不要这样。你还年轻，你有大好前途。你应该是快乐的，就像这加州明媚的阳光一样。不要管上一辈人的事，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是就行了。”程梦秋索性闭上了眼。 陆凯文转头看看窗外绚丽的阳光和翠绿欲滴的草坪，他的腮帮子哆嗦了几下。 “再好的阳光也没有照进我妈妈的心里。”陆凯文狠狠地回敬了一句。 程梦秋身子轻微地抖动了一下。 “程伯，你必须告诉我，否则我不签署妈妈的遗嘱，同时我宣布关闭公司。你不会让洛杉矶和美国到处疯传这些对我们华人社会不利的丑闻吧。”陆凯文应经用上了威胁的口吻。 程梦秋唰地睁开了眼，他注视着对方，他在判断对方的决心。 陆凯文像个好斗的公牛一样与他对视。 良久，程梦秋叹了口气，他选择了退让。 “孩子，你真的想好了？你真的准备放弃在美国的一切而去中国？你认为这样做值得吗？”程梦秋在做最后的努力，更是最后的试探。 “值得。我是妈妈的儿子。完成她的心愿就是我此生最大的事业。别人对她的伤害我也绝不能当做不知。不能做好这两件事，我死不瞑目。”陆凯文坚定地点着头，他的眼里满是热切。 程梦秋的眼光变成了柔和的慈爱。看着眼前这个仿佛一夜成熟的男孩子的那股气概，他感到了欣慰，也有一种怜惜他勉为其难的心疼 “孩子，那你就要吃苦了。可是伯伯还是很高兴，伯伯这把老骨头可能永远回不去了，多么想像你一样回到那片土地，那里真美呀。满眼的杜鹃花。。。”程梦秋一时间痴了。 看着老人陷入陶醉，陆凯文急了，他抓住了老人的胳膊。 “程伯，告诉我你知道的。求求你了。”陆凯文开始恳求。 “孩子，你妹妹的消息我真的还没有查到，但我一直派人在中国寻找，只是仍然毫无头绪。看来你还得费心了，我会把我在中国的调查人员都交给你，任你支配。”程梦秋终于开始配合。 陆凯文咬了咬牙，这个结果虽然让人失望，可是也很无奈。 “没事，就是找一辈子我也要找，只要她还活着。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陆凯文最后家中了语气。 “孽缘呀。晓芙一生最大的孽缘呀。得了，记住这个人。他叫宁飞扬。”程老爷子叹着气，咬着牙。 “宁飞扬。。。”陆凯文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 正文 第六章 投向太平洋对岸的目光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在洛杉矶这个总是阳光明媚的电影之都，满眼的时尚总是让人愉悦和兴奋。 此时站在罗马琳达公寓中心一个写字楼的落地窗前的小伙子正用满含留恋的眼光俯瞰着美丽的山景城大道。 直到听到会议室的门被打开和随之而来的脚步声，他才收回了恋恋不舍的目光。 “凯文，祝贺你”第一个走进来的迈克走到落地窗前给了小伙子一个热情的拥抱。他的中文名字是胡中书，也是二十年前和夏晓芙一起偷渡来的闽南仔。他现在负责整个集团公司材料配送。他最大的特点是脑子活，极重效率和速度。 随后进来的集团股东都一一上前和陆凯文拥抱。此刻他们是真诚的。在这个小团体里，团结是他们最注重的。这是福建人的特点，也是这些华人在美利坚这片土地得以立足和生存的根本。一旦掌舵人确定，他们就自觉收起各种情绪，他们只知全力辅佐。 “各位前辈坐，我们等一下程伯和约翰。”陆凯文示意所有人先坐下，然后自己在长长的椭圆形会议桌的一端坐下，他有一些局促。生平第一次面对这些长辈，第一次成为他们的目光焦点。 等待即使短暂也显得漫长而沉闷。尤其对于局促的陆凯文，他第一次强烈意识到自己是个华人，满眼的黑发黑眼睛，满耳的华语，他虽然不太适应，但随着时间推移，他觉得越来越亲切和自然。 陆凯文神游物外的遐思被程梦秋的声音打断。 “诸位，对不起了。我们来晚了。”程梦秋对着四周抱了抱拳。 “今天的主角不是我，但是开场白得由我来做。我这老不死的就不谦让了。”他环视一下众人，目光所及，众人纷纷点头。他最后迎上了桌子对面的小伙子的眼光，对面的陆凯文更是如获大赦似的点着头。 “昨天陆凯文先生已经签署了所有文件，陆凯文先生已经继承了夏晓芙女士在美点集团的所有权利。”说到这，程梦秋停顿了一下，他把眼光转向坐在他旁边的约翰。约翰向着所有在座的人点头示意。 “今天就是陆凯文先生就任董事长第一天召开的第一次董事会。我在董事会召开前只说一句，我们这些和夏晓芙一起创立美点集团的人要全力支持陆凯文，对陆凯文的想法有不同意见的只能今天敞开说，出了这个门，敢有异心和异动者，别怪我们不认他是福建人。好了，下面请陆凯文主持董事会。凯文，你说说吧。”程梦秋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他随着发言结束就马上开始闭目养神，仿佛接下来的事情再也和他无关。 陆凯文看看周围的长辈，他张了张嘴，可是又合上了嘴唇。 一时间会议室里陷入了尴尬。 “董事长，你随便说。要不然我们先给你看看我们公司的财务报告，然后你再讲点什么？呵呵。。”还是坐在旁边的胡中书代表诸位解围，可是语气里难免带着戏谑。 “对，小文，随便讲讲。”旁边的陈阿妹瞪了胡中书一眼。 “谢谢凯利阿姨。”陆凯文感激地看了一眼陈阿妹。 “在座的都是我的长辈。我还是个学生。以后还要靠你们多多帮助才行。”陆凯文眼光巡视了一圈，每一道鼓励的眼光让他很温暖，也缓解了他的尴尬。 “作为公司的董事长，我已经看过了公司的财务报表，以前也经常和妈妈在公司里了解情况。我只想问一问诸位，你们认为我们这个餐饮公司还有大的发展空间吗？”陆凯文鼓足勇气提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众人都愣了一下，他们根本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用这样一个充满不屑语气的问题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董事会。 他们这些一贯只知踏实苦干的人一时摸不着陆凯文的想法，所以都不愿回答。 “还是我来回答吧。我们一年的利润有将近一千万美元的利润，但是我要说句不客气的话，无论我们如何努力，我们的业绩到头了，今后等待我们的只有不断的业绩下滑。”陆凯文自己打破了沉默的尴尬。他的勇气越来越足，他此时为自己的年轻骄傲。为自己的知识骄傲。 众人眼里一时间充满了怀疑和不屑。 “凯文，你凭什么这样认为？我们每年业绩都在增长，这是有目共睹的。你这样说可要拿出依据。”胡中书依然还是所有人的代表，对他的话众人纷纷点头同意。 “好。那我就说说我的依据。第一，看看我们历年的报表。我们每年都在增长，可是增长的幅度历年都在减小。我说的对吗？”陆凯文看看众人，所有人犹豫一会儿后都点着头。他的信心随着众人的点头更加增强了。 “为什么会这样？很简单。我们做的是餐饮。而且是连锁。我们的口味固定，配料固定，工艺固定。人员固定。顾客固定。还用我说吗？可是成本呢，人员薪金上涨，运输费用上涨，收购费用上涨，饲养费用上涨。连锁店开业费用上涨。在座都是各个环节负责人，谁能否定我的计算依据，告诉我。”陆凯文发言越来越顺畅，语气越来越凌厉。 众人还是互相看着点头。 “所以，以后我们的业绩只会下滑。第二、我们主要经营中餐，而且还是带着强烈的地方特色。我们是从福建小吃起家的。这注定了我们的档次很低。数量、价格、便利是我们的优势，可是这些优势越来越成为劣势。高通货的大环境下注定我们要被淘汰。华人移民潮已经不会再出现。他们的后人已经融入了美国主流社会。他们还会青睐我们的餐饮吗？我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你们谁能否定我？”小伙子停下来喝了口眼前的纯净水。他等着大家的反应。他需要这种效果。 效果达到了，他可以说服大家了。 “第三，就是这里，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让我们不得不改变，必须改变。”说着，陆凯文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扔在桌子上。 众人抬起身子看了看这张纸，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字“中国，入世。申奥”。感谢夏晓芙的努力和坚持，陆凯文的中文字写得很好。 众人都一时不解，他们的年纪和他们的经历都让他们无法很快理解陆凯文的意图。 “中国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他们前年已经加入世贸组织，看看我们现在的超市里，中国商品正在汹涌而来，中国食品呢？每个超市里都会有，而且越来越多。中国申奥也在前年成功了。中国越来越融入美国主流社会。我们该怎么做？诸位还用我说吗？”陆凯文热切地看着这些长辈。 “怎么做？”胡中书急切地询问。 “抓住这个机遇，利用我们的海外华人的特殊身份，参与中国发展。”陆凯文坚定地回答。他的眼光透出窗外，投向西方，投向太平洋的方向。 正文 第七章 董事会决议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董事会的成员们小范围地交流着意见，陆凯文利用这段时间在一张纸上写着要点，程梦秋则依然老神在在地打盹。胖胖的约翰像个兴奋的孩子一样在旁边看热闹。 “凯文，我们有几点异议，希望你能解答。”讨论后的众人依然还是推举胡中书作为发言的代表。 “当然，请提出来。我也需要各位长辈的建议来补充自己想法中的缺陷。”陆凯文越来越适应现在这个新角色。尽管眼前这些老家伙提不起他的骄傲感，可是生平第一次显得如此重要还是令人陶醉。 “凯文，你那么肯定我们得餐饮要走下坡路，那只是你的预见，并不是事实。我们很难根据这个就放弃现在发展的机会。对吧，诸位。”胡中书一边说一边环视众人。 “对，各位长辈。我没有说放弃我们现在的餐饮。我只是要求，从今天起，不再扩张。哪怕是一家新店都不允许。增加品种和服务可以，但也绝不能增加哪怕是一元美金。至于理由，我刚才已经解释了。想必诸位也应该都听清了。”陆凯文很简单又很坚决地给出了回答。 众人一时无语，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程梦秋，可老头子依然无动于衷地打着盹。 “咳咳，好，暂时先放下这个问题。第二个问题，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胡中书很聪明地转移了话题。他不能纠缠在大家多多少少已经明白的问题上。 “这就是今天董事会的重点。我们要扩张，要向其他领域扩张。但所有扩张都必须和新兴行业有关，和中国经济有关。这就是我的计划。”陆凯文整理着思路，他在寻找可以最有效率说服眼前众人的办法。 “能不能说具体点。凯文，我们这里大多是没有文化的人，你尽量说的清楚点。”胡中书有些不耐烦。本以为可以按部就班地发展，可是新人刚上任就给他们一通说教，他们有些跟不上了。 “简单说就是两点。把我们的资金用在两个地方。一个是在美国成立投资公司，向高利润行业注资。另一个就是向中国投资，参与中国的建设，利用中国发展的机遇赚钱。”陆凯文尽量简洁地说出自己的计划。 会议室顿时沸腾了起来。原来小声的议论也变成了大声的争论。陆凯文有些慌乱，他求助的眼光也落在对面的程梦秋身上。 老头好像有感应，一直闭着的眼睛偷偷睁开，他回敬了小伙子一个有些顽皮的狡黠笑容，然后重新闭上了眼。 陆凯文感到一阵轻松。他好像想起了妈妈常常和程老爷子的玩笑话“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此刻，他对中国的文化又有了更深的理解。 “凯文，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可是你要做这些能行吗？这得需要多少资金？，另外我们也没有这样的管理人才呀。这可不是胡闹的事情。我们走到今天不容易，做餐饮虽然可能像你说的开始走下坡路，可是我们做了这么多年，至少还有经验呀。可是这些什么新东西，我们根本不懂呀。”胡中书的话始终代表着众人的担心。 “各位长辈。我理解你们的担心，可是你们也应该理解我的担心。你们担心资金的风险，我担心固步自封会失去发展的机遇。你们创业时懂餐饮吗？现在不也是这方面的专家吗？现在我们不懂那些高利润行业，可是我们有资金，我们可以请管理人员呀。你们只要监督就可以了。”陆凯文实在有些头疼，他没有资历表现得过于强硬。 众人纷纷摇着头表示怀疑，他们开始和眼前的小伙子对峙。 就在会议室陷入沉默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突兀响起。 “在座是偷渡来的都给我举起手来。” 众人愣了一下，他们齐刷刷地看向程梦秋。 “怎么，忘了自己怎么来的。我再说一次，偷渡来的举手。”程梦秋此刻的眼神很凌厉。 众人纷纷举手。 “都是偷渡来的，好。我问你们，偷渡有风险吗？”程梦秋淡淡的语气不容置疑。 众人纷纷点头，有人甚至还噙着泪水。 “都同意吧。有风险。陪着性命的风险。牲口般的待遇。那是噩梦呀。可是在座的都经历了。怎么？现在害怕风险了？钱比命还重要？”程梦秋用眼神抽打着众人的脸，更是用讥讽鞭挞着众人的心。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他们不敢与老头子对视。 “晓芙生前经常说，她太累了。餐饮连锁这种低端产业越到后来越难做，可是这种密集型的非技术产业太难转型了，她不敢呀，因为她背负着你们。她太重感情了。她羡慕那些西方人，他们只有利益，没有亲情的负担。你们呢，此刻想着什么？无非就是小算盘。凯文是新生代，你们现在就要学会送他们一程。不讨论了，就这么定了。凯文主导资金的走向。你们负责现有的餐饮连锁的正常经营。凯文，再说说中国投资的事情吧，这是重点。我等不及了。”程梦秋粗暴但高效地结束了对峙。 众人好像没有任何反弹，陆凯文却一时有些傻眼，他拼命消化着眼前的神奇一幕。拼命把这一切和自己理解的中国文化相融合。 “。。。好的，下面说说去中国的事情。我预计明年就要去中国，中国现在每年都以超过10%的增长率在发展。而且他们给外资企业超国民待遇，这体现在税收方面尤其明显。最重要的是。无论是政府和民间，他们都对外资有种崇拜。我们必须抓紧布局，随着外资的增多，这种待遇会越来越淡化。各位长辈，请理解我的急迫。”陆凯文环视众人的眼里包含了热切。 众人也回视着站起身子的小伙子，他们的眼神渐渐不再是怀疑，取而代之的是期待。 望着众人离开的背影，陆凯文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孩子，不要放松，你现在才是刚刚开始战斗。我们合伙欺骗了这些老家伙，可是他们依然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你可要谨慎呀，每一步不能错，否则，你就可能没有机会了。”对面的程梦秋一脸的忧心忡忡。 “程伯，现在我有了如履薄冰的感觉了，小时候学这个中国成语总是不理解这些成语能有什么用，现在才发现这些中国文化真是神奇。”陆凯文挂着疲惫的笑意。 “是啊。在中国，至高无上的学问就是和人斗的哲学。你这个异域长大的孩子能行吗？”程梦秋满是怀疑。 “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我要抛弃过去的自己，要脱胎换骨。至少我要带着面具生活。程伯，给我力量。妈妈，给我力量。”陆凯文盯着天花板祈祷。 “孩子，难为你了。不要太伤感，中国是我们的故乡，你会喜欢那片土地的。呵呵”程梦秋笑着，笑声里有伤感，更有艳羡。 正文 第八章 迥异的青春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2004年对于中国来说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这一年的夏天，中国人终于送走了非典，终于可以抛弃那不得不带着的口罩，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呼吸，酣畅淋漓地呐喊了。 “隔离”这个过去只是停留在书面上的恐怖词语在过去的一年被所有中国人深刻体会了一次，身在大学校园的天子骄子们更是深有体会。自由自在和无拘无束在轰轰烈烈的运动过后显得弥足珍贵。 炽热的阳光让空气都抖动起来，知了没完没了的叫声让午后的校园显得更加清净。 S市F大学的中央湖畔的垂柳下零零星星的几个书摊上懒散地躺着几个人。他们都躺在塑料布上，脸上盖着F大学学报。 顶着如火的太阳，沿着湖畔大道跑过来两个小伙子。他们好像在跑。可是那打蔫的动作实在像是灌了铅一样。 他们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到一个地摊前，其中一个用脚踢了踢地上的摊主。 “老三，起来。水来了。”说着，一扎纯净水碰的一声落在地上。 地上的摊主蹭的一下坐起来，他一把抓出一瓶，拧掉瓶盖亟不可待地灌了起来。 那个踢他的人笑吟吟的看着，边上那个狠狠地看了看他。 “老三，要不是老大非拽着我来，我可不会大中午跑出来。你说，你有完没完了，这么热的天你就不能消停会儿。你自己看看，这里连个球毛都没有，你卖哪门子书？再说了，就是卖书也轮不到你呀，你丫的也不缺钱，老大，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他的埋怨被老大顺手一记脑后勺的巴掌打断。 “你才有病呢。老四。老三这是有追求。嘿嘿。”老大冲他眨眨眼。 “啊。明白，追求。。。可是人家也看不见呀。还是傻帽，正常人干不出来。”老三摸着被刮过的后脑勺。 摊主老三这时已经喝下了一瓶水。他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来，哥几个。喝水喽。”他把水一瓶瓶给边上几个练摊的扔过去。 “大哥，老四。谢了。二哥呢？怎么不见他，太不够意思了吧。”老三往四周寻找着。 “别怪他，太胖了，坐在那还汗流浃背呢。现在一直在用水擦身子呢。打11点到现在就没停。看着他我们俩都觉得热的不行。呆在他身边比在外面还燥的慌。”老大叹着气。 三个人相互对视了一下，都笑了起来。 “老三，这不是办法，再有几天就全都考完了。这会子不会有人闲得来买书，收了吧。”老大皱起了眉头。 老三苦笑了一下，耸了耸肩。 “大哥，没戏。这都小一个学期了。每个周末都这样，马上就要放假了，让他坚持到底吧。他已经魔怔了，上个学期怎么样，舞会跟人家显摆，抱着吉他跑人家宿舍下面表白，结果不都是灰溜溜的，整个一个现眼的玩意。我们这个宿舍现在在人家系面前都成了笑话。他就是两个字“贱人””。老四边上跳着脚。 “沈乐豪。闭上你的臭嘴，小心我抽你。”老三抓狂了。 “李晓白，我说错了吗？咱们系的安堇安大美女对你那样明显你都不理睬，那个苏晴根本不尿你，你还跟个大花痴一样，你丫的就是贱人。”躲在老大身后的沈乐豪继续叫板。 “老大，闪开。叫我揍他一顿。这小子这张破嘴就是欠修理。”李晓白青筋毕现。 “老三，你看看周围。”老大死死抓住老三的双手。 李晓白瞥了一眼四周，他恨恨地坐到了地上。 旁边几个练摊的兴高采烈地看着这边。 “小心，我回去收拾你。”李晓白瞪了沈乐豪一眼。 “老三。你们到底怎样了。你确实追那个苏晴一年多了，该有个结果了吧。”老大坐到他身边。 “唉。丢人呀。还是那样，不冷不热。她们宿舍的姐妹跟我好得不像话了，可是她无动于衷。这真邪了门了。老大，我是不是玉树临风？”李晓白先是沮丧，然后又鼓着胸脯摆起了Pose。 “对，而且家财万贯。骡马成群。丫鬟如云。。”旁边沈乐豪接口了。 “对嘛。。放你的屁，滚边上去。”李晓白从陶醉中醒过来。 老大范鹏毅乐的前仰后合。 三个人一起乐了一阵。 “算了，我看出来了。大学我是没指望了。明年还有一年就毕业了，看来我只有净身离开F大学了。可惜了这名校，我给她丢人呀。”李晓白叹了口气。 “唉，还有你这煤老板的名门”旁边沈乐豪也悠然叹了口气。 李晓白没辙了，他只有苦笑面对这个宿舍老弟。 “这有什么？我们不都是光棍吗？这样也好，无牵无挂地去闯社会，多轻松呀。”老大安慰这个受伤的公子。 “得了，我就是因为这个，才要追上苏晴给我们宿舍增光，可是现在。。唉。”李晓白耷拉着脑袋。 “别叹气了，那么多人追你，你就不能别那么一根筋？我看安堇真的不错，我们的系花老往咱们宿舍跑，你能不能别那么傻。你到底怎么想的。”范朋毅像个引导者。 “老大。这他妈的真邪门了，我就是忍不住想苏晴，看见她我就觉得心疼。你说也怪了，安堇哪一点也不比苏晴差，可就是好像缺点什么。”李晓白好像拼命在想抓住点什么。 范鹏毅迷惘地转头看着沈乐豪。 “好像苏晴是有些和我们不一样。整天在外面忙，可是成绩还相当好。我听她们系的人说她自己还考过了注会，据说还给人做家政什么的。”沈乐豪像个包打听一样。 “放屁，那是家教。再他妈胡扯，我真的不客气了。”李晓白脸真的沉下来。 “三哥，我知道她做家教，可是据说她的家政也非常棒。可能是家政师一类的。你别生气，现在家政师可牛了，什么都得懂，你比如怎么摆酒，花的拜访方法，著名西餐的程序和做法等等。我不懂，可是我听说过。”沈乐豪很认真地解释着。 三个人一时都沉默了。 “是吧，所以我没信心。我怎么喜欢这样一个女孩子，好像跟我们不是来自一个世界。她到底想干什么？”李晓白更沮丧了。 “别灰心，你的努力大家都看到了。以你的条件根本不用这样苦追一个女孩，可是你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你这也算是青春无悔了。”范鹏毅拍了拍李晓白的肩头。 李晓白苦笑着咧了咧嘴。 “算了，我认了。把学校剩下的青春赔给她。虽然累，但也许是我以后回想起来的最美好的时光。”李晓白给自己打着气。 “老大，看看。这就是典型的贱人嘴脸。人生终有限，犯贱总无涯呀。” 笑声。打闹声又在湖畔响起。 炎热的空气随着夜晚的降临变得让人舒服了许多。 外滩上三三两两的聚集着饭后纳凉的市民。 一袭白色连衣裙的苏晴漫不经心地沿着外滩散步，她是做完家教后直接走到这里的。这里是她最爱来的地方。 苏晴撑着护栏静静注视着被微风吹皱的水面和倾泻的月光在水面形成的鳞光闪闪的波纹，她的心却静不下来。 “奶奶，我来这里两年了。我已经融入了这里，这里不再陌生。我也知道那个人的下落了。我还要努力，努力让自己更有自信，我要让那个人后悔抛弃我，后悔他抛弃了一件珍宝。奶奶，给我力量吧。让我不会被困难吓倒，不会被疲惫吓倒。奶奶，我想你。可是我不能回去见你。等着我，健健康康地等着我。”她对着流动的水许愿，她盼着这江水流向大海，流向自己的亲人。 正文 第九章 邂逅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一阵尖锐的铃声响起，原本安静的能听见细微呼吸声的大阶梯教室顿时充满了各种声响，有碰撞桌子的声音，有伸懒腰打哈欠的声音，也有冲向讲台的声音，教室一时间热闹了起来。 “时间到，交卷子了。都别写了。”讲台上老师的威严声音给这些声音做了注解。 苏晴随着鱼贯而出的人流走出教室，顿时一阵热浪扑面而来。 “苏晴，我在这里。”一声兴奋的叫喊伴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挤了过来。 “让让，同学。让让。我是送水的。”李晓白高举着两瓶矿泉水挤到眼前。 “你怎么来了？”苏晴邹起了眉头。 “给你送水呀。快喝点水。”李晓白毫不在意对方的不悦。脸上洋溢的笑容混合着汗水流淌。 “我不渴，谢谢。你满脸是汗，自己喝吧。”苏晴努力笑了笑。 “李大公子，我们渴了，给我们吧。”旁边闵薇和几个女生挤过来，嬉笑着。 “去，别捣乱。”李晓白给了她一个白眼。 “哎呦，太不绅士了吧。苏晴，咱们走。你要喝他的水我们就跟你断交。”闵薇挽起了苏晴的胳膊。 “别介，大小姐。给你水。另外，我请客。吃什么随便点。必胜客怎么样？别介意我这破嘴。都是兄弟姐妹，随便惯了。见谅啊。”李晓白伸手拦住去路。 “好，你说的。必胜客。姐妹们，走呀。”闵薇大声招呼着。 “闵薇，你们去吧。我有点急事，我得走了。”苏晴看看表。 “不行，你不能走。我们沾你的光，你走了，我们去算哪门子事呀。对吧，姐妹们。”闵薇死挽住苏晴不放。 “我真有事。要不，改在晚上吧。”苏晴把眼光转向李晓白。 “好呀，晚上好。我决定了。晚上。”李晓白脸上很灿烂。 苏晴赶到时光咖啡厅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 时光咖啡厅不是很大，它坐落在一座写字楼的一楼。这里采光不错，来这里的人不多，基本就是楼上的工作人员和毗邻的写字楼的员工。 苏晴经常来这里，她来这里的理由从未告诉任何人。只因为这里毗邻着凌云集团那座八层高的办公楼。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从那里进出的工作人员。 今天的苏晴有些失望。她平时常坐的守着窗户边的小圆桌被人抢先占住了。 圆桌旁一位男士正在浏览笔记本，他对面的椅子上搭着一件西服和一个背包。 “先生，您好。打扰了。我能坐在这里吗？”苏晴走上去低声问询。 男士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有转头看了看其他座位。 “对不起，不能，其他座位大部分空着。您请便。”男士一边说着一边又埋头浏览他的电脑。 苏晴看了看其他座位，她很快否定了其他座位。那里都离窗户太远，而且正好被这个小桌子隔断视线。 “先生，这个座位是我经常坐的，请原谅我带来的不便，我可以再搬一把椅子来，您的衣服和背包可以放在其他椅子上。可以吗？”苏晴低声求肯。 “对不起，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是不愿和人共用一张桌子。”男士头也不抬。 苏晴咬了咬嘴唇。她转身离开。 很快她回到这张桌子旁，一张椅子也拖了过来。她把男士的衣服和背包放上去，自己则一屁股坐在原来那张椅子上。 男士抬起了头，他看了一会儿苏晴。苏晴也一眼不眨地回视着对方。 男士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 “看你穿着应该是个绅士吧，怎么行为举止和你的穿着不一致呢。”苏晴忍不住发泄。 “是吗？小姐，看你长得很清纯，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找机会接近我？”男士嘴角泛着讥讽。 苏晴抽了一口气，咖啡厅里满是空调带来的清凉，可是她觉得有些燥。 “先生，更正一下，叫我同学。我是这里的常客，这是我经常坐的座位。”苏晴很严肃的语气。 男士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苏晴一会儿。然后又埋头浏览电脑去了。 苏晴气呼呼的扭过身子去看旁边办公楼进出的人员。 “小姐，需要什么？还是矿泉水吗？”服务生的询问响在耳畔。 苏晴扭回头正要回答，可是对面男士投的过来好奇的眼神及时制止了她。他看了看桌上的咖啡。 “和这个一样的咖啡。”苏晴赌气似的回了一句。 “蓝山咖啡一杯。”服务生确认了一下。 苏晴心跳了一下，可是对面男士依然旁观的眼神让她没法收回说出去的话。 ;“对。一杯。”苏晴瞪了对面男士一眼，男士知趣的再次埋头看电脑去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背后近在咫尺的讨厌男士让时间变得越发漫长。从男士接听电话的英语对话里她大概知道了这是个刚从国外来的。他应该是一天前才到S市的。 苏晴的等待终于有了回报，凌云集团写字楼门前台阶上的一个声影让她瞬间血液流动加快。她集中全部的眼光随着那个身影移动，直到他走下台阶坐进了一辆轿车里。 她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心情也慢慢平复。 苏晴转过身子，她发现对面的男士脸色不太好，笔记本也合上了，他好像在考虑在什么。 就在苏晴准备品尝已经凉了的咖啡时，对面的男士站起身来，他把一张百元钞票放在桌上后一声不响地走开。 “混蛋，这个败家子。”苏晴一边在心理咒骂一边压抑着自己要和对方合并结账的诱惑，可是最终她放弃了这个想法。万一对方设这个小伎俩让自己出丑就完蛋了。 苏晴的情绪很快随着夜晚同学在必胜客的聚会的到来而好转。 大快朵颐之后的学子们笑闹着离开必胜客。李晓白像个护花使者一样在后面保驾。 “薇薇，你们坐车回校吧，我和李晓白有点事。”苏晴看了看路边的公交站牌。 “哎呦，两人要撇下我们自己浪漫呀。好了，不打扰了。姐妹们，我们走了。”闵薇招呼着大家。 “我们走回去吧。”苏晴自顾自地向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好呀，苏晴，太谢谢你了。这个提议太好了。我还以为今天我们又到这里就算结束了。”李晓白紧紧跟上苏晴。他抓紧时机享受并肩一起散步的机会。 两人慢慢地走着。S市这个中国最繁华的都市夜景灯光更是迷人。 李晓白不再说话，他此时完全沉浸在期盼已久的陶醉里。 “谢谢你，李晓白。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爱。”苏晴打破了李晓白的陶醉。她没有停下缓缓而行的步伐。 李晓白尽管沉醉，可是苏晴头一次这么明确的表示让他感受到清晰的温暖。一年多的努力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补偿。一贯骄傲的他竟然一时间失语了。 “可是，你是在浪费你美好的青春。我不值得你这样做。你应该把这最美好的感情奉献给值得你这么做的女孩子。我祝福你们。”苏晴仍旧缓缓地前行，好像事不关己。 李晓白费力地琢磨着身边女孩的话，他嚯地站住，他感觉一阵眩晕，那是瞬间极度的气愤、失望、惊诧混合在一起造成的结果。他有自己的骄傲，可是此刻他觉得这是莫大的羞辱。 “苏晴，你给我站住。”李晓白一声断喝。他随后有些懊悔。 苏晴停住了脚步，她没有转过身，目光依然注视前方。 “苏晴，你太过分了。我可能是不够优秀，但你也不能这样轻松地拒绝我。没有一点犹豫，只有冷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感动不了你。”李晓白大声嘶吼着。 便道上行走的人都纷纷驻足观望。他们知趣地没有围拢过来。S市作为一个日趋国际化的大都市，这样的情景司空见惯。只是这两个吵架的情侣非常养眼，路人只是在欣赏。 “晓白，我告诉你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你的条件太好了，我不配。”苏晴的长长睫毛下的眼睛泛起亮光。 李晓白错愕了一下，他的狂躁一下子被柔情取代。他冲上几步抓住了女孩的肩膀把她扳过身来。他清楚的看到了女孩子眼里的晶莹的泪。 “这不是理由。以后不许再这样说。更不许这样想。”李晓白柔声命令着。 “是的，我不会再这样想。因为我们没有以后了。”苏晴平淡的语气充满了决然。 “你。。你。。到底要怎样。你他妈的玩我吗？”李晓白气得狠狠抓住了苏晴的肩。 苏晴疼得嘴角抽动了一下，她没有喊出来。相反痛苦的表情过后是一种轻松。 “李晓白。我再说一次，爱情是美好的，但对于我，它就是不可能去追求的奢侈品。听清楚，我没有时间，更没有心情去追求这种美丽。爱情是你这类人的专利，对我而言，它只会是负担。李晓白，醒醒吧。”苏晴也对着李晓白英俊的脸庞吼起来。 李晓白盯着近在咫尺的略显青涩的美丽脸庞。此刻那张脸庞上有着明显超越年龄的表情。他读得懂那种表情，那是沧桑。 李晓白咀嚼着苏晴的话，他的眼神渐渐缓和，手也逐渐放松。 “苏晴，你有故事，能告诉我吗？能让我帮助你吗？”李晓白像个成熟的男人一样把对方的身体拥进自己的怀里。他嗅着对方的长发里的沁人的洗发水的气息。 苏晴闭上了眼，她的脸无力地伏在对方宽厚的肩上。 此刻，旁观的路人都不约而同的轻舒了一口气。他们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苏晴睁开了眼，她轻轻推开了李晓白，很慢，但很坚决。 “记住我的话，不要留恋我，去寻找你自己的爱情。这是我给你的最后建议。也是最后的祝福。”苏晴很平淡地吐给出了自己的回复。她转身走开，不再有一丝犹豫，只有青春女孩的轻盈。 李晓白目送着一袭白色衣裙的身影渐渐远去，嗅着那依然没有散去的气息，他不知所措。只是怔怔地回味。 正文 第十章 踌躇满志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二十年，仿佛弹指一挥间。伴随着风起云涌的改革大潮，凌云集团从倒买倒卖钢材，到利用进出口批文倒卖进口汽车和医疗器械。然后是参与国有资产的私有化进程，再到利用人际关系参与工程分包，直到最后在房地产行业立足。凌云集团在风风雨雨的发展中被打上了强烈的官商的烙印。它就是大多数中国资本发展的一个缩影。 能发出这样感慨的，有资格发出这样感慨的，只有一个人。此时他就站在凌云集团八层的总经理办公室的窗前眺望着外面的天空和繁忙的都市。 这是2006年的8月12日，对宁飞扬而言，这是他永远无法忘记的日子，20年前的今天他拿到了凌云贸易公司的营业执照。他也是从那天起离开了自己的S市水产局这个事业单位，当时他既有兴奋，也有对未来的担忧。在当时的中国，打碎铁饭碗是需要勇气的，“下海”这个新潮词汇就是诞生在那个弄潮时代。当然打碎铁饭碗也是需要技巧的。“停薪留职”这个特色词汇同样也是诞生在那个特殊bei景下。 宁飞扬，就是那个特殊时代的弄潮儿。尽管充满了艰辛和坎坷，可是他成功了。他的成功，源自他的睿智和远见。这是他的自豪。但即使他自己也无法否认，他的成功，更多的原因还是来自他的际遇。他有一个曾经做过副区长的岳父泰山，这是外人给他他成功做出的结论，也是他心中总是挥之不去的隐痛。 不管怎样，凌云集团迎来了二十周年纪念日，迎来了成功。梦飞扬抑制不住内心的激荡。此时的他满眼都是都市的繁华和商机，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期待。未来的十年甚至二十年将是他凭借自己的力量创造更大辉煌的大好时机。 叩门声打断了梦飞扬的感慨，他及时把自己的情绪整理了一下回到现实。 进来的是他的女秘书。方一静， “宁总，酒会的准备工作今天上午11点开始，您还有什么要交代吗？”秘书把参加酒会的坐席安排和名单递过来。 宁飞扬飞快地浏览了一下。 “通知今年新招聘人员了吗？”宁飞扬一边细致地看着名单和座次安排，一边随口问着。 “这个。。宁总，他们还没有正式通过培训，所以没有安排他们参加酒会。”秘书犹豫了一下。 “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宁飞扬盯了她一眼。 “是。。是肖总监。。”秘书有些犹疑，所以解释有些吞吞吐吐。 “好了，把他们加上。他们也要感受公司的发展，要让他们有归属感。”宁飞扬及时打断了秘书的解释，他的眉头拧了一下又很快放松。 “把宁宇从经理席撤到新员工席，他也是刚招聘进来的，不要让他和其他新员工有区别。你怎么这样自作主张。”宁飞扬的语气逐渐转向凌厉。 “是。”秘书这次不再解释，她的头低垂下来。 “好了。那个什么。。就是那个宁宇推荐的新人最后怎么样了？人力资源部的结论如何？”宁飞扬眉头拧在了一起，他好像还在为一个月宁宇吵着闹着替自己朋友进公司和自己争论的事情纠结。 “啊，这是人力资源送来的那个新人的资料和结论。”秘书从文件夹里抽出了两张纸。 “放在这，你出去吧”宁飞扬有些不耐烦。他拿起了秘书放在桌上的纸。 “等等，美国H银行陆总监的请柬发到他手上了吗？”宁飞扬突然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喊住已经走到门口的秘书。 秘书转身走回来。 “已经送到他公司了。当时他不在。因为没有明确的答复，所以我们没能确定他的酒会座位。”秘书有点紧张。 宁飞扬不悦地看了一眼头越来越低的秘书。 “好了，不勉强他了。记住在主席给他留个座位。”宁飞扬终于埋头去看他手里的新人资料。 从这个叫苏晴的新人的资料上宁飞扬没有看出什么问题，相反人力资源部给出的极高评价证实了宁宇的说法。可是宁飞扬还是挥之不去心中的一丝隐忧。这么优秀的名校生，又是一个这么柔美的女孩子，为什么要选择自己这样一个中等规模的民企？又为什么还要通过自己的儿子推荐？自己的阅历告诉自己，这里面不简单。他必须对这个女孩子重视。不是为自己，是为自己的孩子。 一个电话就可以把这个女孩子叫上来见一面，这样自己可以做一个直观的判断，可是宁飞扬还是克制住了这短暂的冲动。他希望自己只是在臆想。希望她只是宁宇的普通同学。他决定还是尽量不要和这个女孩子碰面，他不想给她机会。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这么早谈恋爱。更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找一个强势的异性伴侣。 电弧铃声打断了宁飞扬的踌躇，他拿起了听筒。 “飞扬，我看了你拟定的出席人员名单，你好像忘了一个最重要的人吧。还要我提醒你吗？”话筒里传来一个女人冷淡的声音。 宁飞扬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竹影，我知道你要说的是谁。爸爸不合适作为嘉宾出席公司的庆祝酒会。我会在酒会后去拜望他。就这么定了。”宁飞扬抑制住声音。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好吧。我不干涉你的决定。但我要提醒你，别忘了你能有今天，是谁的功劳。”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宁飞扬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被刺激得竟然一时忘了放下电话。 他想发作，可是又无法大声宣泄。他不能让人知道他的内心。 这个枕边人不断用这样的冷嘲热讽唤起他内心的屈辱。 所有的踌躇满志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灿烂的阳光把宁飞扬的身影投射在墙上，那身影显得异常落寞。 正文 第十章 踌躇满志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二十年，仿佛弹指一挥间。伴随着风起云涌的改革大潮，凌云集团从倒买倒卖钢材，到利用进出口批文倒卖进口汽车和医疗器械。然后是参与国有资产的私有化进程，再到利用人际关系参与工程分包，直到最后在房地产行业立足。凌云集团在风风雨雨的发展中被打上了强烈的官商的烙印。它就是大多数中国资本发展的一个缩影。 能发出这样感慨的，有资格发出这样感慨的，只有一个人。此时他就站在凌云集团八层的总经理办公室的窗前眺望着外面的天空和繁忙的都市。 这是2006年的8月12日，对宁飞扬而言，这是他永远无法忘记的日子，20年前的今天他拿到了凌云贸易公司的营业执照。他也是从那天起离开了自己的S市水产局这个事业单位，当时他既有兴奋，也有对未来的担忧。在当时的中国，打碎铁饭碗是需要勇气的，“下海”这个新潮词汇就是诞生在那个弄潮时代。当然打碎铁饭碗也是需要技巧的。“停薪留职”这个特色词汇同样也是诞生在那个特殊bei景下。 宁飞扬，就是那个特殊时代的弄潮儿。尽管充满了艰辛和坎坷，可是他成功了。他的成功，源自他的睿智和远见。这是他的自豪。但即使他自己也无法否认，他的成功，更多的原因还是来自他的际遇。他有一个曾经做过副区长的岳父泰山，这是外人给他他成功做出的结论，也是他心中总是挥之不去的隐痛。 不管怎样，凌云集团迎来了二十周年纪念日，迎来了成功。梦飞扬抑制不住内心的激荡。此时的他满眼都是都市的繁华和商机，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期待。未来的十年甚至二十年将是他凭借自己的力量创造更大辉煌的大好时机。 叩门声打断了梦飞扬的感慨，他及时把自己的情绪整理了一下回到现实。 进来的是他的女秘书。方一静， “宁总，酒会的准备工作今天上午11点开始，您还有什么要交代吗？”秘书把参加酒会的坐席安排和名单递过来。 宁飞扬飞快地浏览了一下。 “通知今年新招聘人员了吗？”宁飞扬一边细致地看着名单和座次安排，一边随口问着。 “这个。。宁总，他们还没有正式通过培训，所以没有安排他们参加酒会。”秘书犹豫了一下。 “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宁飞扬盯了她一眼。 “是。。是肖总监。。”秘书有些犹疑，所以解释有些吞吞吐吐。 “好了，把他们加上。他们也要感受公司的发展，要让他们有归属感。”宁飞扬及时打断了秘书的解释，他的眉头拧了一下又很快放松。 “把宁宇从经理席撤到新员工席，他也是刚招聘进来的，不要让他和其他新员工有区别。你怎么这样自作主张。”宁飞扬的语气逐渐转向凌厉。 “是。”秘书这次不再解释，她的头低垂下来。 “好了。那个什么。。就是那个宁宇推荐的新人最后怎么样了？人力资源部的结论如何？”宁飞扬眉头拧在了一起，他好像还在为一个月宁宇吵着闹着替自己朋友进公司和自己争论的事情纠结。 “啊，这是人力资源送来的那个新人的资料和结论。”秘书从文件夹里抽出了两张纸。 “放在这，你出去吧”宁飞扬有些不耐烦。他拿起了秘书放在桌上的纸。 “等等，美国H银行陆总监的请柬发到他手上了吗？”宁飞扬突然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喊住已经走到门口的秘书。 秘书转身走回来。 “已经送到他公司了。当时他不在。因为没有明确的答复，所以我们没能确定他的酒会座位。”秘书有点紧张。 宁飞扬不悦地看了一眼头越来越低的秘书。 “好了，不勉强他了。记住在主席给他留个座位。”宁飞扬终于埋头去看他手里的新人资料。 从这个叫苏晴的新人的资料上宁飞扬没有看出什么问题，相反人力资源部给出的极高评价证实了宁宇的说法。可是宁飞扬还是挥之不去心中的一丝隐忧。这么优秀的名校生，又是一个这么柔美的女孩子，为什么要选择自己这样一个中等规模的民企？又为什么还要通过自己的儿子推荐？自己的阅历告诉自己，这里面不简单。他必须对这个女孩子重视。不是为自己，是为自己的孩子。 一个电话就可以把这个女孩子叫上来见一面，这样自己可以做一个直观的判断，可是宁飞扬还是克制住了这短暂的冲动。他希望自己只是在臆想。希望她只是宁宇的普通同学。他决定还是尽量不要和这个女孩子碰面，他不想给她机会。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这么早谈恋爱。更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找一个强势的异性伴侣。 电弧铃声打断了宁飞扬的踌躇，他拿起了听筒。 “飞扬，我看了你拟定的出席人员名单，你好像忘了一个最重要的人吧。还要我提醒你吗？”话筒里传来一个女人冷淡的声音。 宁飞扬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竹影，我知道你要说的是谁。爸爸不合适作为嘉宾出席公司的庆祝酒会。我会在酒会后去拜望他。就这么定了。”宁飞扬抑制住声音。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好吧。我不干涉你的决定。但我要提醒你，别忘了你能有今天，是谁的功劳。”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宁飞扬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被刺激得竟然一时忘了放下电话。 他想发作，可是又无法大声宣泄。他不能让人知道他的内心。 这个枕边人不断用这样的冷嘲热讽唤起他内心的屈辱。 所有的踌躇满志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灿烂的阳光把宁飞扬的身影投射在墙上，那身影显得异常落寞。 正文 第十一章 酒会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是随着十几个新员工最早走进假日酒店的一楼宴会大厅的。她们的座位处在最外圈离门最近的方位。苏晴和宁宇最熟，两个人自然坐在了一起。 “宁宇。我们不会是沾你的光才有机会参加公司的周年酒会吧。”苏晴一边看着陆续进来的客人，一边小声和旁边的宁宇耳语。 宁宇是一个清瘦帅气的小伙子，他的脸上总是带着无所谓的酷劲。 “哪里呀。据说所有员工都来了。我倒是想让你们沾光，可是你看看我的座位，不也是和你在一桌上嘛。警告你，别告诉别人我是谁。没劲。”宁宇无所谓地看着几十米远搭起的演讲台和台下那张主桌。 “呵呵，我压根就没把你当成这家公司的公子。你别臭美了。不过，宁宇，还是再次谢谢你能帮我找到这份工作。就用这个饮料敬你了。”苏晴举起橙汁。 “别装了，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你这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为什么非要进这个破公司。”宁宇没好气地和她碰了碰杯子。 苏晴边上的王靖雯凑过来。 “苏晴，你们俩嘀咕什么呢？哎，你们坐在一起。我怎么发现你们长得像兄妹呀。”王靖雯这个新人闲的无聊，她只有拿苏晴开玩笑了。 “没错，我们也觉得你们像。”旁边的新人们也开始打趣。 苏晴身子轻微抖动了一下。 “你们都错了，我们是情侣。”宁宇伸出一只胳膊揽住苏晴的肩头。 “纠正一下，是姐弟。这是我的小弟弟。”苏晴一边笑着一边看似不经意地凝视了宁宇一会儿。她不得不承认，两人确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一双眼睛。都很清澈。 “不会吧，苏晴，你看着那么纯，怎么看都不像大学刚毕业的。倒是像个高中生。”一个男同事很认真、也很艳羡地补充。 “高中生个头，拿你姐开涮呀。宁宇，帮姐揍他。” 这一桌新人肆无忌惮地笑闹起来。 宁飞扬恰恰在这个时候走进来，他看着宁宇手搭在一个女孩子肩上的亲昵动作皱了皱眉。这些新人们的笑闹也让他有些不悦。 “宁总。。宁总。。”宁飞扬在员工们的恭敬声中脚步不停地走向主桌，他的眼角余光还停留在那一对新人身上。他感觉到那个女孩子很迅速地扳开了宁宇的手。他的心里舒服了一些。尽管很短暂的一瞥，他内心不得不承认，那个女孩子的面容让人赏心悦目。女孩子的披肩长发很得体地被一只银色发卡梳笼在脖颈处，那只发卡上坠是一朵花。他一时没想起来是什么花。 直到他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定，他猛地想起来，那是一只杜鹃花。 宁飞扬自失地笑了笑，他自己都为自己的失态觉得滑稽。 看来是关心则乱吧，他自己安慰自己。 酒会的客人陆陆续续来到，随着主桌上重要宾客逐渐到齐，宴会气氛渐渐进入高潮。 一个年轻男士轻快地走了进来，他仔细看了一眼宴会座位的布局，然后径直走向最里面的主桌。 这个年轻人吸引了很多员工的目光。他的英俊外表和他一身考究的西服让人侧目，而且他直奔主桌的举动也让员工们猜测。在主桌上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他们都是邀请来的政府工作人员和合作公司的老总，这么一个年轻人会是谁呢？ “哈哈。小陆，你来了。我还以为你来不了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宁飞扬早早站起来迎上来。 “宁总，我就是要搞突然袭击，我就是要看看你是不是真心请我的。结果你送个请帖就完了，你怎么不给我电话呀。呵呵。叨扰了。”年轻人和宁飞扬拥抱了一下，趁着这机会耳语了几句。 “好了，回头咱们聊。来，我来介绍几位贵客。”宁飞扬拉着年轻人走向主桌。 “等等，不用你介绍。我自己来吧。宋局，您好。陈主任，您好。马主任，您好。。。”年轻人一一过去寒暄握手，宁飞扬在旁边站着，笑着。他的笑容里是欣慰和自豪。 酒会在宁飞扬站在演讲台上发表感言开始。 苏晴专注地看着三十米开外的讲台上的宁飞扬。尽管有些模糊，可是她依然看得到那个神采飞扬的中年人依然很有魅力，他的身体没有发福的迹象，依然颀长健硕。脸庞依然瘦削。他的动作很有节奏感，声音也带着中年人的浑厚和磁性。 苏晴内心复杂地注视着这个让人充满好感的成功企业家。 她没有听进去一个字，只是当宁飞扬走下讲台时才清醒过来。 几个重要客人陆续发言祝贺后，酒会开始了。 觥筹交盏之间，新人们开始热络起来。他们开始融入这个新的集体。 “苏晴，咱们宁总很有魅力呀。我还以为总经理是个大腹便便的企业家呢，谁想到我们的总经理是个老帅哥。”王靖雯感慨着。 “别做梦了，估计他的孩子都比你大了。你看，就像这样。”苏晴侧过身子把宁宇拉过来。 听见两人对话的宁宇差点把嘴里嚼着的鱼喷出来，他剧烈地咳嗽着。 两个女孩同时肆无忌惮地笑起来。她们的对话和宁宇的动作正好吻合，她们实在忍不住乐。 “苏晴，你太过分了。我以前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呀。”宁宇真的有些抓狂。他真的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充满好感而且暗暗爱慕的女孩，只是她今天的变化实在让他跟不上节奏。 苏晴一下子沉默下来，她猛地意识到也许是她几年来的愿望达到让她突然的放松才会有这样不经意的宣泄，她应该警惕了，这才只是开始。 苏晴的低落情绪随着宁飞扬端着酒来到她们这一桌才得以改变。 “你们好。”宁飞扬仿佛不经意地站到了苏晴身边。 苏晴的呼吸瞬间变得困难，她艰难地仰起脸，艰难地挤出笑容。她的眼睛对上了只有一步之遥的一双眼睛。对方的气息充盈了她的整个心扉。 “宁总好。”新员工几乎异口同声。苏晴没有附和，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宁飞扬也瞬间恍惚了一会，近在咫尺的美丽给了他震撼，这美丽充满了奇异，他感到似曾相识。 宁飞扬很快地走开，他对自己今天的几次失态感到莫名惊慌。 他越来越重视这个女孩子，也越来越否定这个女孩子，他为自己的儿子担心，担心这样的无法驾驭的魅力。 正文 第十二章 试探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随着宴席的结束，来道贺的政府方面的客人和其他公司的客人纷纷知趣地离开。他们特意把剩余的时间让给凌云集团的员工。 小型联欢开始了。 讲台很快布置成了卡拉OK的舞台，一些年轻的员工纷纷登台献唱。 宁飞扬和那个年轻人坐在远离宴会区的一个休息区，两人相对而坐，品尝着酒店工作人员专门送来的龙井茶。 “凯文，祝贺你，现在你已经是总监了。这么年轻就成为国际著名银行的中国区客户总监。后生可畏呀。”宁飞扬满眼都是欣赏。 “宁总。过奖了。我也就是沾了同学的光，加之我是美国国籍。你知道。西方人总是提放着中国国内的员工。只要是美国人，哪怕是个再平庸的人，他们也能在中国区担任要职，这其实就是监督。这没什么值得祝贺的。”陆凯文语气平淡地回答。 “真的假的。不管怎样，你现在这样的城府就让一般的年轻人甘拜下风。在你这个年龄，哪个人不是锋芒毕露呀。难得呀。凯文，我卖个老，给你个建议，一定要保持这种低调，这是立足中国社会的可贵品质呀。”宁飞扬仔细地看着对面的年轻人。 “谢谢。我一定牢记宁总的教导。呵呵”陆凯*刻般精致的脸庞上荡出几分狡黠的笑意。 “你呀。总是这样。搞不清你哪句话是认真的，哪句话是玩笑。对了，刚才你对H银行好像颇有微词，这是你的真心话吗？”宁飞扬似乎是在无意间表现出关心。 陆凯文敛起了笑容，他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在寻找合适的词汇来回答宁飞扬的关心。 “是真心话。这么说吧。外资公司和银行，他们在中国给人高效地印象，其实他们也越来越表现出体制僵化的弊病。举例子说吧，他们往往无法放下老大的身份，一位追求自身的地位，不肯放下身段去争取客户。为了保持对外形象，他们的经营成本和售后成本极高，高利润和高成本成为他们的两大特点。他们最大的弊病是不肯融入中国市场，不肯给自己披上中国的外衣。现在外资享有超国民待遇，税收也占着很大的便宜，但以后呢。宁总，你觉得这个蜜月期还会很长吗？”陆凯文不疾不徐地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你怎么就和说别人的事情一样。不过你说得确实有道理。我的经历就是最好的证明。我刚经商时，各级政府和老百姓把外资视若神明。外国人犯了罪都不叫个事，再看看最近十年，外国的品牌也开始在中国生产再转出去，一些领域也允许中国人自己投资了。现在更是可以和你们这些外资争一争了。变化真大呀。”宁飞扬的表情随着语气在飞快地变化，先是气愤，再是平静，最后是意气风发。 陆凯文只是静静地听着，唯一的变化是他的眼神在配合着对方。 “呵呵，小陆，失态了。也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吧，越来越唠叨了。”宁飞扬终于停下了感慨。 “那里，宁总这才是真性情。这也是我们能走在一起的原因吧。我总是从你这得到一些启发。从我们在古玩市场相遇开始，我从你这里得到很多有益的帮助，只是没告诉你罢了。谢谢了。”陆凯文一脸敬慕。 “是呀，我们相遇的几次，都历历在目呀。共同的爱好使我们成为忘年交。我又何尝不是从你身上学到很多新知识呢。现在的转型不也有你的功劳嘛。”宁飞扬由衷地发出感叹。 “哪里，哪里。过奖了。”陆凯文一拱手。 “哈哈，不过，你这中国话现在这么好，中国礼仪这么娴熟，这还真是有我的功劳呀。”宁飞扬大笑起来。 “当然。这是真心话。来，敬宁总一杯茶。好茶。”陆凯文也真心附和。 两人对视一笑。 “凯文，我想让你来帮我。如果你在H银行干得不开心，我随时虚位以待。这是我的真心话，有时间你考虑一下。你有自己的公司，我看H银行也只是你熟悉中国的一个跳板。我这里更能让你了解中国的市场。而且在我这里绝对给你权力和自由。”宁飞扬紧盯着对方。 陆凯文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专注的回视对方。 “宁总。你说出了我的内心。我的确不愿把太多精力花在H银行。我是回来投资的，随着项目的展开，我会把精力越来越多地转向那些项目。可是这样一来，我也同样会耽误你的事情。我看还是算了吧。”陆凯文开诚布公。 “嗨。你来我的公司也就是帮我做些决策分析。你又不用做日常事务。最重要的是，你在我身边，我心里踏实。你知道，中国正处在变革的关键期，凌云也正是转型的关键期。我需要你这样一个精通国际融资市场的金融管理人才。更为重要的是，你是我信任的人。”宁飞扬看着对方的眼神更殷切了。 陆凯文也紧盯着对方，一眨不眨。 “不对，宁总。你有事瞒着我。你有难言之隐。你没有把我当做朋友。”陆凯文突兀地蹦出了一句话。 宁飞扬一愣，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闪烁，内心在激烈斗争。 他慢慢收回了眼神，随之叹了一口气。 “唉，还是瞒不住你。我不想现在告诉你，这样的话，你肯帮我吗？”宁飞扬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不再盯着对方。 “呵呵，这才是我的宁大哥。小弟帮你。帮你对抗麻烦。”对面的陆凯文笑了，露出了白白的牙床。这一刻他很高调。 “咣当”一声，宁飞扬手里的茶杯倒在桌上，茶水洒在了蓝色的台布上。 他一把抓住陆凯文的手。 “好呀，我们一起治治家族企业这个顽疾。”宁飞扬有点口不择言了。 “错爱了，我就是见识见识让宁总为难的事。只不过适逢其会罢了。”陆凯文又变回了低调。 两人又蓄满杯里的茶水然后用力碰了一下。 “我还需要一些时间。H银行的事要交代，我自己的投资公司也要安排一下。”陆凯文诚恳地表示。 “我知道。你记住。我需要你带过来的势。有你在，我就可以不再缩手缩脚。我的难处，相信你一过来就会清楚。所以我不挑明了。你在我公司地位超然，只管放开手脚。我等着你。”宁飞扬此刻真的有点挥斥方遒的气概。 “呵呵。遵命，我的宁总。”陆凯文及时跟上宁飞扬的节奏。 两人说完正事，一起兴趣盎然地看向远处的表演台。 望着年轻人兴高采烈地身影，宁飞扬忽然好像想你了什么。 “凯文。宁宇进公司了。”他转向同样饶有兴趣观看表演的陆凯文。 “是嘛，这个愣小子，终于转弯了。他屈服于宁总的父权了？”陆凯文又笑着调侃。 “你小子。他是主动进来的。出乎意料吧。”宁飞扬冲着陆凯文眨了一下眼。 “嗯？看来有内容呀。”陆凯文回敬了一个有深意的眼神。 “喏，看那里。”宁飞扬指了指新员工所在的桌子。 从影影绰绰的宴席间陆凯文模模糊糊地捕捉到了宁宇的身影。 他看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宁飞扬的意思。 “好吧，我去探一探。宁总，这算是免费赠送吧。”陆凯文开着玩笑。眼睛没有离开远处的那张桌子，他似乎在考虑什么。 “宁宇就信服你。你去最合适。”宁飞扬也在朝那张桌子张望。 两人同一时间都在考虑着事情。 正文 第十三章 惊鸿一瞥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新员工们的情绪都很高涨，这样的一个酒会让他们和凌云集团的老员工们很快地结识，他们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有了对凌云集团有了一种归属感。 “怎么样。我们再一起去酒吧吧。”一个叫邱少宇的小伙子大声提议。 “好啊。我们同意。对，我们去HIGH一下。。。”众人纷纷附和。 “我得回去了。”苏晴小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你怎么这样呀，多煞风景呀。”王靖雯扯着苏晴埋怨。 “我真的有事情，刚搬了宿舍，真的有好多事情。你们去吧。对不起了。”苏晴不好意思地看向所有人。 “好了，尊重点人权吧。我去送苏晴，然后我回去找你们。”宁宇站出来解围。 “你也去吧。我自己走。”苏晴瞥了宁宇一眼。 “嘿嘿。行了，别争了。我有事问你。不是专门要送你。”宁宇嬉笑着。 “你们在这腻歪吧，我们走了，走呀，星光酒吧。前进。”众人互相招呼着、笑闹着离开。 “行了，有什么事就问吧。我要走了。”苏晴站在路边催促。 “你今天怎么情绪不高呀。你进了这个破公司，按你的说法是实现了你的心愿，那么你应该高兴才对呀。可是我怎么发现你一直心不在焉呀。”宁宇盯着苏晴，眼里是关心。 “我不高兴吗？也许是累了吧。再说我不喜欢热闹的场合。”苏晴轻描淡写地回避着。 “不对，你没有说真话。我早发现你不对了。你去我们学校和我认识的那一天我就发现你不对。你好像对我特别好，我一直奇怪。直到你让我推荐进凌云集团，我才发现你真的不简单。刚才宁总来祝酒时我更是发现你和以往自信的你不同，能麻烦你解释一下吗？”宁宇抱着胳膊，一脸的坏笑。 苏晴睁大了眼睛，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想干什么？质问我吗？怀疑我有其他目的？我能有什么目的？倒是你应该告诉我你想说明什么？”苏晴很快发起了反击。 宁宇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说出来。他抬手搔了搔脑袋。 “算了。我就是随便问一问，你还生气了。对不起了，我送你吧，就当我赔罪了。”宁宇软下了语气。 “你别送了，我现在心情不好。各走各的。”苏晴转身就要走开。 “别呀，我已经道歉了。别生气了。还是我送你吧。”宁宇腆着脸赔笑。 “我没生气，只想一个人静静，你别送了。”苏晴皱着眉头。 “还是我来送你们两个吧。要不然，真不知你们要推让到什么时候？”一个声音从旁边冒出来。 一个年轻的男士斜倚在一辆车前，他嘴角带着戏弄的笑容，似乎眼前两人的举动让他兴趣很浓。 “陆哥？你怎么来了。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太吓人了吧。”宁宇迎过去。 “不是我没声音，是你们太投入了。来，握个手。”年轻人笑着伸出手，和宁宇狠狠握了一下。 “陆哥，行呀。宝马X5，去年刚出的新款吧。啧啧。外资高管就是不一样啊。”宁宇赞叹着抚摸车身。 “喂，小子，有点出息吧。你还没给我介绍这位漂亮的女士呢。”年轻人拍了拍沉醉的宁宇。眼睛看着几步开外的苏晴。 苏晴也正在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啊，对不起了。嘿嘿，这是苏晴。苏晴，这是陆凯文，陆哥。”宁宇拉着年轻人走过去。 “你好，陆凯文。”陆凯文微笑着。 “你好，苏晴。凌云公司新员工。”苏晴伸出了手。 陆凯文握了一下苏晴的手。很柔软。 苏晴感到了对方手上的力量，这种力量和对方表现出的文雅不太一致。 “上车吧，我们先送女士，希望你不要拒绝。”陆凯文微笑着邀请，但语气却露骨地坚决。 苏晴只好钻进了后座。 宁宇正要跟上去，却在苏晴凌厉的眼神里退缩了。他转而坐到副驾驶座上。 陆凯文一言不发地开着车，他只是用余光和后视镜观察这两人。 车内短时间陷入了尴尬。 还是宁宇先沉不住气了。 “陆哥，我们有段时间不见了吧。今天是来参加凌云公司的酒会的？”宁宇更像是在搭话。 “是的。正要走，看见你们在路边，我就不合时宜地过来打个招呼。对不起，苏小姐。打扰到你了。”陆凯文一边随意说着，一边在后视镜里深深看了苏晴一眼。 苏晴好像意识到对方的观察，她往车门边缩了一下身子。 苏晴的动作没有逃过陆凯文的眼睛，他更产生了兴趣。 “没有什么，倒是我还要麻烦您了。”苏晴笑了笑。她注视着车外玲琅满目的道边商铺。 “这宝马是2005年新款吧。多少钱？”宁宇打量着内饰和配置。 “不知道。我不喜欢这款车，我更喜欢克莱斯勒的JEEP”陆凯文依然观察着后面的苏晴。 “知道你们美国人爱国。可是宝马确实气派。我拿了驾驶证了，让我开开吧。”宁宇的注意力全在配置上。他跃跃欲试。 “等我下车后你再尝试吧。”后面的苏晴冷声拒绝。 “呵呵，听见了吗？你小子还是等等吧。呆会你驾驶的时候我下去。你自己随便吧。”陆凯文笑着。 “你下去，你什么意思？”宁宇有点没明白。 “我去坐地铁呀。这么简单的事情还不明白。”陆凯文调侃着。 “你们都太过分了。我是有一年驾龄的人了。就是车开得次数少了点，你们也不应该这样吧。”宁宇愤声抗议。 车里荡起了笑声。 在一个安静的小区前苏晴下了车。两位男士也跟着下来，他们饶有兴趣地看着小区。 “不错嘛，苏晴。这个小区环境不错，而且大部分是新楼房。你挺会挑地方的。”宁宇四处张望。 “当然。我还是生活要求很高的。好了，谢谢你们，再见了。陆先生，宁宇同学。”苏晴朗声道别。 苏晴刻意强调的“同学”两个字传进陆凯文的耳朵里，他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苏晴的侧脸，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 陆凯文说不清是因为苏晴的姣美给了他这种感觉，还是对方超越年龄的举止让他产生这种模糊的意识。苏晴大方伸手相握的一幕让他无法忘记。 “宁宇，那是你的同学还是你的女朋友？”看着苏晴已经走远的纤细的背影，陆凯文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嗯。说不清。有时像同学，有时像女友。琢磨不透。。”宁宇也有些走神。他在琢磨苏晴拒绝公司宿舍而单独租宿舍的事情。在S市，租住这样的地方肯定需要一定的经济基础。这完全颠覆了他对苏晴的认识。他听苏晴的校友讲过她的事情，她来自一个南方的山村，更是一个孤儿。 两个男士同一时间都在沉默中各自琢磨着自己的事情。 正文 第十四章 选择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飞扬在计算着时间。整整一个星期，他该行动了。 酒会后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他没有等到陆凯文的电话。 宁飞扬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和陆凯文交往的一幕幕在他脑海闪过，他在最后过滤自己的选择。在他做最终决定之前，他必须慎重。 一贯不吸烟的宁飞扬从抽屉里拿出烟点上，他没有吸，只是任烟雾在眼前袅袅升起再慢慢散开。 终于，他狠狠按灭了香头，然后拿起了电话。 “锦程。来我这一下。”宁飞扬只说了一句话就撂下了电话。 十分钟后，副总经理兼人力资源经理魏锦程坐在了总经理办公室。 “锦程。发布一个任命。任命陆凯文先生为公司常务副总经理。负责公司的全面工作。”宁飞扬直截了当地进入了正题。 魏锦程完全没有想到是这件事，他愣愣地看着宁飞扬。 “怎么样？没想到吧。锦程，帮我想想这个决定发布后的影响。”宁飞扬终于说出了令眼前这个一起创业的元老宽慰的话。 “老宁，你怎么做了这个决定，陆凯文太年轻了吧。再说他没有任何经验呀。这个位置我觉得应该从公司里选择。我最不理解的是，你还年轻，怎么突然做这样的决定呀。”魏锦程摇着头。 “呵呵，锦程，你对我的决定吃惊吧。我就是需要这样的效果。你想想，如果她们听到了这个决定会有什么反应。我有点等不及了。”宁飞扬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是他一天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唔，原来你是准备行动了。可是你为什么选择陆凯文呢？”魏锦程先是笑了笑然后又拧起了眉头。 “呵呵，你不觉得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吗？”宁飞扬笑着反问，对方的反应让他越来越相信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他现在是真正得意了。 “行了，老宁，别卖关子了。直接说你的理由，我帮你参谋参谋。”魏锦程催促着，他也来了兴趣。对宁飞扬，他有忠诚，更有信心。 “你听我解释。一、陆凯文是我的私人朋友，他和公司任何人都没有联系，所以他不会缩手缩脚。不会惧怕任何人施压。对吗？”宁飞扬说完，等着魏锦程的反应。 “对，我同意。”魏锦程点头赞成。 “二、陆凯文是生长在美国的，他有着美国人的简单和执着，所以谁也别想拉拢他，对吗？”宁飞扬胸有成竹。 魏锦程点着头，他有些明白了。 “三、陆凯文有着出色的金融知识和先进的管理理念，而这些是竹影、竹芳她们根本不能对抗的，对吗？”宁飞扬依然停顿，尽管他知道对方已经完全赞同了。 魏锦程只是呵呵笑着，他已经不用点头了。 “四、陆凯文自己就有着很强的经济实力，只要他肯，我们随时多一个融资渠道。锦程，我们在房地产方面只能算是刚刚起步，你应该知道，因为资金问题，我们错过了多少好机会。我们不仅要利用陆凯文的资金，更需要他帮助我们取得国际金融支持，甚至帮助我们融资上市呀。你说，他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吗？”宁飞扬满怀激情地注视着自己的伙伴，他这时很感慨过去的很多次丢掉的商机。 “是啊，这房地产就是在拼资金实力。这样看，陆凯文的确太适合了。”魏锦程此时已经完全同意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陆凯文年龄和宁宇相仿，宁宇又和他关系很好，竹影她们必须顾忌到这层关系，呵呵，她们拿亲情说话，我就用这张牌对付。”宁飞扬最后的笑容里带出了内心的阴险。 “你呀。所有的因素都被你想到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完全同意你的决定。只是，你对陆凯文真的能这么信任吗？我们可经不起折腾。”魏锦程出于经验，还想做最后的提醒。 “我也回忆了我们交往的过程。我们在古玩市场第一次相遇，我们是为了争一张字画，第二次在文物展览会上，我看上了一块清乾隆白玉雕渔乐图摆件，等到见到摆件主人，竟然又是这个小伙子。他一看是我，毫不犹豫转给我，只是因为我们都是此道中人。我们纯粹是知己，所以我们之间只有帮助和信任，没有其他。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宁飞扬语气中已经有了一丝感情。 “好了，老宁，我现在就去发布任命。接下来你可要有准备，小心你的决定引起的轩然大波吧。哈哈，有的瞧了。”魏锦程乐呵呵的起身离开。 宁飞扬脸上浮现出苦笑，可是很快地恢复了平静。 他思索了一下，然后拿出手机拨打出去。 “宁总，有何贵干？”陆凯文很轻松的声音。 “小陆，我已经在公司发布你的任命了。就等你上任了。”宁飞扬尽量让声音轻松随意。 “呵呵，你这是赶鸭子上架呀。好，我半个月后上任。”对方语气里没有任何犹疑。 “好，一言为定，我一周内完成你的办公室的布置。回见。”宁飞扬很快挂断手机，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电话另一端的陆凯文同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自言自语。语气里充满嘲讽。 随后，他用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名扬，你立即乘飞机赶到上海，我马上要见到你。”陆凯文简单说了一句就挂上了电话。 晚餐时陆凯文见到了风尘仆仆赶到上海的程名扬。 “你先吃饭，我们吃完说话。”陆凯文关切地看着这个程梦秋的侄孙。 程名扬看着早已点好的菜肴，感激地笑了。 狼吞虎咽地吃完饭，程名扬亟不可待地开始汇报。 “F省的投资已经展开，这是几块地皮的文件。X市的海底世界项目已经展开，估计一年半后可以开始运营。水产合作的项目也顺利，我们的技术标准也得到了F省专家团的认可。这些文件都给你带来了。”程名扬从包里拿出一摞子文件。 “我不看了，你自己掌握吧。一定要引进最好的专家和技术，另外要多用当地人。给当地人增加福利才是关键。你是当地人，不要太计较利益，只要做好这些投资，你前途无量。最重要地是不要让你爷爷失望。他可随时会从美国回来。”陆凯文叮嘱着这个比他大十几岁的兄长。 “我知道，你放心。这是对家乡有利的大福祉，我会尽心做好的。”程名扬尽力表现得恭谨和诚恳。 “找你来不是说这些的，主要是研究针对凌云集团的行动的。进展怎么样？”陆凯文直接催促。 “已经成为凌云集团的主要供应商了。就是拚价，也达到目的了。”程名扬狠狠地咬着牙。 “好，让你找的人呢？”陆凯文一脸关切。 “找到了，都是当地人。知根知底，也做好了完事后撤离去国外的全部手续。”程名扬兴奋的回答。 “好吧，保持和凌云集团的接触。随时准备。”陆凯文闭上了眼，他在考虑很多要补充的地方。 程名扬崇拜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耳边回想着自己的爷爷程梦秋的威严声音。 “一切听凯文的安排，保护好他。必要时牺牲掉你自己也不能让他出事，这是我们这些闽南人立足的性格和根本。。。。” 正文 第十五章 暗斗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常务副总经理的任命公示张贴在凌云集团一楼大厅的大理石立柱上，这是凌云集团的惯例，它时刻提醒着每一个进出凌云集团的人。 几乎每一个凌云员工都在讨论着即将上任的新副总，每一个老员工都卖弄着自己的消息渠道。各个派系的人马都在鼓噪，一时间凌云集团像一锅煮开的水沸腾了起来。 午餐时苏晴还是和原来一样和王靖雯坐到了一张餐桌上。 “苏晴，看到公示了吧。我们销售部整个上午什么都没干，都在讨论这个新上任的常务副总呢。你们集团办公室呢？你们可是总经理的御林军，给我透露点内幕吧。”王靖雯好像一点动筷子的意思都没有。 “你怎么那么八卦呀，这和我们没有一点关系吧。再说，我们办公室怎么就成御林军了，我们只是给你们打杂的，你们使唤我们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你们这么抬举我们。吃饭吧，不要关心上层的事情。”苏晴给这位一起招进公司的新人泼着冷水。 “呦，才进集团办公室就换上了一派领导的口吻呀。苏晴，你不关心可以，我们不行呀。我们销售部以后可能直接归这个什么陆总领导，怎么能对这个人不感兴趣呢。你们不一样，直属总经理管。对了，你听说了吗？你们那个沈凡菲主任和总经理关系可是非同一般。你明白我指的是什么？”王靖雯眼睛警惕地巡视着周围，悄悄地在苏晴耳边上低语。 “你太八卦了，给我闭嘴。以后不许这样搬弄是非，小心被当枪使。”苏晴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她感到一阵烦躁。 兴高采烈的王靖雯一下子被吓住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莽撞，自己这样的新人的确不应该参与这种事的传播。这些天她听到很多公司高层内部的复杂关系。 “好，我以后小心，谢谢你，苏晴。”恢复平静的王靖雯赶紧送上感激。 苏晴轻轻抓住王靖雯的一只手。 “没什么，我们都要小心，也许这些议论就是有人别有用心。我们这些新人往往会成为牺牲品。”苏晴柔声和王靖雯耳语。 “说什么悄悄话呢，和我也分享一下呗。”随着这轻浮的声音，宁宇的脸凑到她们眼前。 餐盘撂在桌上，宁宇一屁股在对面坐下。 “美女，说什么呢？”宁宇大咧咧地边吃便问。 “你管呢。和你分在一个部门真是倒霉，阴魂不散呀。”王靖雯白了他一眼。 “呦，长脾气了。当我稀罕你呀，天天对着你坐着，你不烦我还烦呢，我是看苏晴来的。苏晴，这饭是不是太烂了，和学校食堂没有什么区别。对吧。”宁宇依然大马金刀的样子。 苏晴只是抿着嘴乐，她喜欢和这个大男孩在一起，尽管他总是给她带来内心一丝的痛楚，可是这种亲近感是她期盼的。 “宁宇，正好。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你到底和总经理什么关系？”王靖雯气呼呼地瞪着宁宇。 宁宇和苏晴都是一愣。他们都在刻意隐藏这个答案。 “说，你是不是总经理的亲戚？”王靖雯不依不饶。 宁宇有点张口结舌。 “你怎么会这样想？”苏晴替他及时解了围。 “我这么想，太明显了。我们那个方舟方经理明显不敢惹他。他呼呼睡大觉，我拼命整理*，可是那个方经理全是挑我的毛病。对宁宇他一句话都不问。再说他姓宁，这还用说吗？”王靖宇语气里全是委屈。 宁宇和苏晴对视了一眼。 “咳咳，王靖宇。我姓宁，我也确实是总经理的一个远房侄子。你想，我一个学计算机的来这里做销售，不是沾亲的原因，我才不来这家破公司呢。我向往的是外企，可我爸逼着我来这个远房叔叔的公司。唉，我也委屈呀。我明珠暗投的情况方经理知道，所以他不管我。也不想招惹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吧。”宁宇一脸的委屈。 王靖雯眼里的怀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同情。 苏晴拼命抑制着笑意，眼里几乎溢出了泪。 “好了，不提我们了。苏晴，在办公室干得顺心吗？你怎么非要去办公室那种地方，你学的可是金融管理呀。我真搞不懂你究竟在想什么？”宁宇扳起了脸，表情瞬间变得严肃，甚至是痛惜。 “呵呵，很简单，办公室杂事多，更能锻炼人。我喜欢干这些杂事。”苏晴脸上瞬间换上了办公室职业笑容。这笑容像是和煦的春风。 “服了，彻底服了。让你说句真话真难。你这是在自讨苦吃，等着看吧，你很快就要吃到苦头了。”宁宇摇着头叹息，王靖雯也附和着他一起摇头。 苏晴仍旧浅笑着，这笑容依然是职业性的。自信、优雅但程式化，看不出任何内容。 宁宇的话迅速应验，仿佛他早就知道一样。 当苏晴下午拿着沈凡菲给她的集团办公支出汇总表走进公司财务部时，她首先嗅到了这里浓浓的火药味。 财务部里的财务人员都默不作声地伏在办公桌上忙碌，可是他们偷偷瞟向里面办公室的小动作还是让苏晴感到了紧张。 里面断断续续传出的拍打桌子和含糊不清的训斥声让她有种想要转身回避的念头。可是她还是抑制住了这种想法。她要避免任何退缩，她来这里就是挑战的。 苏晴在沉闷的氛围中等待着。 总监办公室的门终于打开，财务经理聂舒洪脸色铁青地走出来。看到站在办公室过道上的苏晴，他愣了一下，也许是苏晴的文静气质带给他的好感，他在苏晴面前停下了脚步。 “考虑一下，改时间再来吧。”聂舒洪小声说了一句，就走向自己的另一侧办公室。 苏晴犹豫了一下，她看了看消失在另一侧办公室门后的财务经理，终于还是整理了一下表情，然后举步走向了总监办公室。 大办公室的财务人员都不约而同地这是着她的背影，他们眼里全是敬佩和惋惜。 苏晴敲了敲半开的门。 “进来。”里面的人暴躁地命令，声音里充满由于烦躁而不加掩饰的尖锐。 苏晴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一张冷若冰霜的脸，那是一张较好的脸庞，只是由于过于修饰而变得有些失真。对年龄的掩饰所采用的浓重妆容增添了表情的威严，但是线条不再柔和的轮廓让人无法亲近。 “肖总监。我是来送集团办公支出汇总表的，请您过目。”苏晴递上了报表。 肖竹芳没有接过报表，她只是盯着苏晴，慢慢地眼里泛过一丝恼怒。苏晴循迅速地判断着这种表情，那是嫉妒。对，她肯定自己的判断。她立即提高了警惕。 “新人？”肖竹芳冷冷的声音让苏晴感到一阵凉意。她知道该来的终究要来。 “是的，肖总监，我刚分配到集团办公室。请您多关照。”苏晴小心但是很清晰地说出了这句完整的回答。 “哼。沈凡菲那个狐狸精是不是只会找你们这样的狐媚子？”肖竹芳冷声嘲讽。 苏晴一时间怔在那里，她没有想到眼前的财务总监会这样无所顾忌，她一时失语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你。。”苏晴舌头打结了。 “你什么你。你以为长得漂亮就会受人照顾。告诉你，我没那份心情。回去，让别人过来。看见你们这样的狐狸精我就心烦。”肖竹芳暴躁地挥挥手。 苏晴依然站在原地，她脑袋嗡嗡作响，大脑里只有空白。 “还不走，不要在这装可怜。我是女人，你这一套行不通。赶紧离开我的办公室。”肖竹芳冷声催促。 肖竹芳冰冷的声音让苏晴清醒过来，她咬了咬牙。 “肖总监。你。。你必须向我道歉。”苏晴嚯地抬起了脸，面对那张充满讥笑的脸。 肖竹芳愣怔了一下，她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 “你要我道歉？你敢让我向你道歉？”肖竹芳竟然从桌子后站起了身子。 “对，向我道歉。否则我会找一个人过来评评理。”苏晴一字一句，她拼尽全力说出了这句话。 “呵呵，找一个人来。好呀。找吧，我倒要看看你找谁来。最好把宁飞扬找来。我看看你们这些办公室的狐狸精是不是就靠这个手段。”肖竹芳饶有兴趣地说着，笑着。 “你真的想当他的面让他看看你怎么对待新员工的？好，我把宁宇叫来，让他看看你好大的气势。”苏晴咬得牙齿咯咯作响。 她拿出了手机。 “你，等等。。”肖竹芳先是听到宁宇的名字眉梢上挑了一下，然后闭上了眼睛，终于犹豫着喊出了她极不情愿的两个字。 “你认识宁宇？”肖竹芳试探着。 “我是他推荐来的。我们是同学。”苏晴回复了淡然，她预感到自己判断是正确的，对方正在退缩。 “小宇。。。他是因为你才进的凌云？。。”肖竹芳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肖总监，我希望得到你的道歉。”苏晴对肖竹芳的试探不置可否。 肖竹芳深深地盯着苏晴。 很久，她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苏晴。我收回自己的话，请你原谅我对你的侮辱。”肖竹芳很诚恳地微微低下了头。 苏晴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她脸上泛起了淡淡的潮红。 “苏晴。你很好，很优秀。我喜欢你。”肖竹芳轻声笑着，语气变得很温暖。 苏晴不知自己怎么从财务室走出来的，但她的脑海里有一个念头很清晰-- 这是她在凌云集团的开始，一切只会越来越有意思。她会学到更多的生活。 正文 第十六章 聒噪的周末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周末，是肖一峰一家团聚的日子。对于这个已经退休五年的原副区长，这是一个和女儿一家团聚的温馨日子。他珍惜每一个这样的周末。 “爸爸，飞扬今天加班，他不能来了。他让我把这盒西洋参片带给您。”肖竹影语气里带着无奈。 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肖一峰没有睁开眼，也没有说话。 “那小宇呢。怎么没见他来？”旁边一直坐着的妹夫邓林如同见到了救星。身为凌云集团工程部经理的他最不愿意的事情就是一个人陪着老丈人说话。 “他和同学聚会去了，晚上过来。飞飞呢？”肖竹影也舒了一口气。 “和同学去旅游了。马上就要开学了，这几天疯了。”邓林给肖竹影倒上了茶。 “姐姐。小宇和谁聚会去，他和你说了吗？”肖竹芳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跑出来。 “你怎么这么兴奋？你这么关心他干什么？”肖竹影疑惑地看向兴冲冲跑出来的妹妹。 “姐姐。我昨天见到那个和小宇一起进公司的女同学了。”肖竹芳笑着，已经完全没有了在公司里的凌厉和霸道。 “女同学？。。”肖竹影一愣，然后拧着眉头回忆自己是否有印象。 “你呀，算了。看来你一点都不知道。我就说嘛，姐夫怎么会告诉你这个。你们呀。”肖竹芳很同情地叹口气，她转身想返回厨房。 “你回来，把话说清楚。什么女同学？长得怎么样。”肖竹影很快明白过来，她的语气立即急促和亢奋起来。 肖竹芳笑嘻嘻地转回身坐在姐姐的沙发扶手上。 “一个不错的女孩子。。嗯，的确不错。”她一边说，一边回忆昨天的苏晴。 “别卖关子，怎么个不错法？”肖竹影疾声催促。 “呦，到底还是妈妈呀。确实不错，长得娇滴滴的，有些青涩，可是是个美人坯子。”肖竹芳此时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嫉妒的味道。 肖竹影暗暗松了口气。 “我得去看看。”肖竹影好像自言自语。 “姐姐，你可说过不去公司的。你这个规划局的干部可要自律呀。再说，姐夫会不高兴的。”肖竹芳语调里充满戏谑。 “他不高兴？我还不想见到乌烟瘴气呢。。”肖竹影刚说出口就赶紧闭上嘴，她紧张地看看父亲。 肖一峰依然闭着眼，仿佛老僧入定了一样。 肖竹芳也看了看父亲。她的眼里没有多少敬畏。 “姐姐，还有一件事，爸爸和你都有权知道。”肖竹芳提高了声音。 “什么事？”肖竹影有些紧张。她瞥了一眼父亲，父亲没有任何反应。 “陆凯文被任命为公司的常务副总经理，马上就要上任了。”肖竹芳好像唯恐父亲耳背，又提高了声音。 “什么？小陆进公司了？别开玩笑了。不可能。”肖竹影愣了一下，随即摇着头。 “哼，就你信任他，我早就发现他不简单了。”肖竹芳冷声说着。 “小芳，你又没事找事了。小陆好好的外资银行高管做着，一个月十几万，他怎么会来我们这样的小公司？”肖竹影从内心在排斥对陆凯文的想法。陆凯文给她的印象极佳，更何况宁宇喜欢这个兄长。 “也许他就是宁飞扬安排的一个棋子，就是想把我们肖家的人挤出公司。这叫卸磨杀驴。。”肖竹芳嘲讽着。 “小芳，有点礼貌会死人呀。他是你姐夫，不许这样称呼。”肖竹影暴躁地打断了妹妹接下来的话，同时她看了看父亲。 肖一峰还是闭着眼。 “姐姐，你还在维护他？这些年他怎么对你的。除了冷漠，还有什么？你就这么一直忍着？”肖竹芳语气转为激动。 肖竹影脸色倏忽间暗淡下来，她想说点什么，可是一时语塞，眼泪却涌了出来。 “说够了吗？他是做得不好，可是你们呢？拿着我的势力去要挟自己的丈夫，要挟自己的姐夫，你们威风呀，可是别忘了，宁飞扬是个男人。他可以忍，可是他会记在心里。现在他就是在反击。你们呀，怨不得别人。自己消受吧。”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 两姐妹和对面的邓林都是一愣，他们把眼一起转向一直闭目养神的肖一峰身上。 “爸爸，你怎么这么说，你就一点不生气？”肖竹芳嗔怒地看着父亲。 “我生什么气？你们嫁出去，也都做了人母。我老了，帮不了你们了。现在是宁飞扬的天下，你们好自为之吧。竹影，你也该改改你的脾气了，要照顾到自己丈夫的自尊。自尊对男人就是一切。好了，你们也聒噪够了，该吃饭了吧。老伴，老伴，开饭吧。我饿了。”肖一峰先是语重心长，然后突然就停止了说教。 肖竹影三人对视了一下，她们突然觉得有些无力，她们猛然意识到，父亲老了。 苏晴的周末很忙碌，她一个上午都在智杰会计师事务所做账，她是注册会计师，智杰会计师事务所给了她很高的薪水，一方面需要她的注册会计师资格，另一方面也确实需要她处理一部分账务。这种周末在这里坐班的情况已经整整持续两年了。苏晴喜欢这样的节奏。在S市这个都市里，她必须武装自己，否则很快就会觉得跟不上日益紧张地节奏。 下午时分，苏晴结束了事务所的工作，她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凌云公司。 她要带一些工作回去处理，只要是凌云的工作，她不希望出现任何纰漏，凌云就是她现在全部的生活，别人可以只是应付差事，她不行，因为这里是宁飞扬的心血所在。 苏晴整理好要带回家的资料，她留恋地扫视了一下空荡荡的办公室，她的心情很复杂。 带上门的时候，她刻意看了看斜对面的办公室，她几乎每天都重复这个动作，今天也不例外。 那是总经理办公室。那里有梦飞扬。尽管离得如此之近，可是见到他身影的机会还是寥寥，写字楼的水泥墙让一切变得没有生气，至少对苏晴是这样。 今天的这一瞥令苏晴的瞳孔急剧收缩，心脏瞬间狂跳起来。她感到了喉咙一阵发干。 她的瞳孔里清晰地呈现着那扇突然打开的门和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 “你来了？今天是周末，你来加班？”一个男中音在空旷的走廊回响。 没有准备的苏晴有些眩晕。她呆呆的抓着办公室的门把手。 “怎么了？不舒服吗？”宁飞扬关切地问。他也对周末在这里遇到这个女孩子没有准备。对这个女孩子他一直提防，可是却又有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也许是宁宇的缘故。对她，他没法摆出老板的尊严。 “啊，啊。。对不起，没想到今天能碰到宁总。您周末不休息？”苏晴还是很快恢复过来。眼前这个人虽然让她激动，可是绝对无法让她产生畏惧。她关注这个人已经几年了，光是和他遭遇的情景她就预演了无数遍。 “呵呵，你们都可以休息，只有我不行呀。我有时真羡慕你们。我总觉得自己像是给你们打工的。。。”宁飞扬情绪好像一下子变得特别轻松，但是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截断了自己的话。 “宁总好幽默呀。不过您说对了。一个成功的企业法人最大的财富不在于他有多少财产，而是他解决了多少人的就业，帮助多少家庭有了稳定的经济来源。所以您给我们打工就是您最大的乐趣。您是这个意思吧。”苏晴也忘了自己此时的身份，旁边没有人的时候，她是真正地忘了对方是自己的老板。 “哈哈，你，，对，苏小姐。果然是名校毕业的。好，说得好。走。我送你下楼。”宁飞扬一下子高兴起来。他也忘了应该保持的姿态。 直到走到电梯前，苏晴一直偷偷嗅着身边男人传来的气息，这气息让她本已复杂的感情变得更加纷乱。如此近距离的接近究竟会是怎样的结果，她想早一点知道答案，可是又害怕知道最后的结果。害怕知道结果后怎样去面对事实。她没有说话，只是沉浸在这种情绪中。 “苏小姐，适应现在的工作了吗？”宁飞扬也在享受着身边女孩的青春。尤其是这样一个让他不由自主产生特殊情绪的女孩子。 “宁总，叫我苏晴。您是我的老板，您对我的称呼让我拘束。”苏晴提醒着身边的男人。 “好，苏晴。对你现在的工作怎么看？”宁飞扬立即改变了称谓，他自然地不需要任何过渡。 “我很喜欢这份工作，接触面大。能学到很多知识。”苏晴一边回答，一边随着宁飞扬走进电梯。 狭窄的空间让苏晴更加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她突然有了拔下对方头发的冲动，她拼命抑制住这种诱惑，尽管她会找到很多解释的办法。那些间杂在浓密黑发中的白发就是最好的解释。可是她依然没有信心这么早确定真相。几年的期盼和等待让她退缩。 “你的想法很独特呀。很多人不愿做这些琐碎的事情。你却真么想。对了，你好像专业不是这个，为什么不做对口的工作呢？”宁飞扬好像突然有了谈话的冲动，他虽然意识到这样的不妥，可他抑制不住冲动。 “因为做办公室的工作可以最快速度了解这个公司，全面了解之后，我可以再做第二次选择。”苏晴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答案。她预备这套说辞已经太久了。 “好，好。有想法。我支持你，沈凡菲是个很好的上司，跟她好好历练。有不明白的也可以直接找我。”宁飞扬同样不假思索地给出了这样一个不顾身份的回答。 “谢谢您，宁总。”苏晴微笑着仰脸注视着宁飞扬。 宁飞扬心中一荡。幸好电梯的门及时打开了。 出了大门，望着门前的广场。两人意识到该分手了。 “宁总，我走了。您周末愉快！”苏晴对着宁飞扬轻轻挥了挥手。 “好。再见！周末愉快！”宁飞扬也挥挥手。 苏晴转身正要离去。 “等等。苏晴。”宁飞扬的声音让她很快止步。 “怎么了，宁总”苏晴回过了头。 “啊。。你总带着这个发卡？这好像是杜鹃花吧？”宁飞扬的眼神有点迷离。 “是呀。宁总，你认识这种花？”苏晴由于兴奋忘记了使用“您”的尊称。 “是的。。没事了。再见。”宁飞扬犹豫着，终究还是没有过多的表示。 望着宁飞扬离去的背影，苏晴敏锐地发现，他的身影好像一下子变得不再那么挺拔。 这样的感觉只有苏晴才会产生。 她相信自己的这种感觉。那是一种憔悴。 正文 第十七章 好奇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肖竹影内心斗争了好几天，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对妹妹提到的那个女孩子的好奇，踏进了凌云集团的写字楼。当然她也想和自己的丈夫好好谈一谈。 她不愿意走进这个公司，因为几年前因为一时激动，她宣布了从此不再踏入这个公司的大门。可是今天她还是打破了自己的誓言。此时的她有些尴尬。 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前，她整理了一下心情，推开了门。 正在商量副总办公室装修细节的宁飞扬和沈凡菲都不约而同地看过去。宁飞扬一眼就看到了肖竹影愠怒的脸色和看向沈凡菲的厌恶地眼光。 “你怎么来了？好。凡菲。你先出去吧。”宁飞扬给了沈凡菲一个歉意的注视。 “宁总，那我就去交代了。竹影姐。您坐。我去给您沏茶。”沈凡菲神色平静地和肖竹影打着招呼。 “不用了。你忙你的。”肖竹影冷声回答。 “竹影，你怎么来了？也不事先打个电话。”宁飞扬从办公桌后站起来，他给妻子递上了纯净水。 “我来打扰到你了？”肖竹影一边打量丈夫办公室的陈设，一边嘲讽着。 宁飞扬的办公室的墙面上挂着几幅古画，背后的整面墙都是书架，上面摆着书籍和古玩名石。 “呵呵，你来这里是对我们的关心。平时你这个规划局的大处长可是请不来呀。”宁飞扬用玩笑化解妻子的怨气。 肖竹影的怨气一下子缓解了许多。 “我是来看看那个宁宇的女同学，顺便来看看你。没想到见个人还真难。幸亏竹芳打电话通知前台接待，她们才放我上来。”肖竹影笑着抱怨。 “呵呵，你还不了解S市的生意圈，这叫门面。规矩大了才能彰显实力。没办法。对了，我提醒你，不要难为那个女孩子，还没有证据表明人家就是你那个宝贝儿子的女朋友。”宁飞扬先是玩笑，很快就换上了严肃的表情。 “看你说的。我也就是好奇，远远看一眼就行。我有那么八婆吗？”肖竹影解释着自己的行为，她不愿意刺激到自己这个越来越冷淡的丈夫。 “那就好。你是国家干部，做什么都要注意你的身份。”宁飞扬还是不放心，他还在加重语气提醒。他心中隐隐在为那个女孩子担心。 “你好像很在意那个女孩子，和她谈过了？”肖竹影没有计较丈夫的语气，此时她全是琢磨着那个没见过面的女孩子。 “没有，只是让凯文帮我试探了一下，他语气里好像是认为他们还没到男女朋友的程度。”宁飞扬轻描淡写地说着，他故意隐瞒了情报，他从陆凯文的语气里判断出的是自己的儿子在单相思。 “原来是这样，竹芳这个丫头。说话总是那么夸张。对了，说起小陆，我在一楼看到小陆进公司的公示了。”心情已经放松的肖竹影很巧妙地把话题转到了陆凯文身上。 宁飞扬的眉头皱了一下，他看向妻子的眼神里泛起不耐。 “怎么，你想干涉我的工作？”宁飞扬的语气立即变得生硬。 “我问问都不行吗？你不愿说就算了。”肖竹影内心立刻升腾起无名火。 “好，我说。我要把全部权力交给陆凯文。这下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宁飞扬声音更加阴冷。 “好了，你是要跟我吵架吧。我走，省的你气坏了身子。”肖竹影很聪明地结束了谈话，她是一个有阅历的国家公务人员，掌握分寸是她的强项。和一个盛怒中随时准备反击的男人争斗是愚蠢的，她不屑让自己变得愚蠢。 她的离去和自作聪明的做法让宁飞扬更加愤怒，他感到这是一个女人对他的最大侮辱。他尽力平复着心情。 宁飞扬迅速地拨打了一个电话，陆凯文的声音传过来。 “凯文，你现在在哪里，晚上能一起出去喝一杯吗？”宁飞扬听到陆凯文的声音，心情立即好了起来。 “哎呀，不行呀。我现在不在S市。还得一个星期左右才能回去。”陆凯文的声音有些沙哑。 “是吗？你在出差？”宁飞扬的声音里透露了焦急。刚才妻子的不屑让他更盼望陆凯文早日到任。 “我递了辞职信，正等着美国方面派人来。我利用这段时间办点私事。”陆凯文及时送出了宁飞扬需要的信息。 宁飞扬松了口气。此刻他产生了对陆凯文的感激。为了自己这个忘年交，对方可是毫不犹豫地辞掉了那样一个钻石般的工作。 “私事？需要我帮忙吗？”宁飞扬出自真心地关心。 “你帮不了我。我也就是试试，我在寻找父母失散多年的亲戚。我也只是尽人事罢了。不管怎样，我会及时赶回去，你放心。”陆凯文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肖竹影不知道她的不经意地举动却帮助丈夫下了更大的决心，她离开丈夫办公室的第一时间就遇到了她最不想见的人—沈凡菲。他能肯定，沈凡菲是故意在走廊里等着她。 看到头发盘在脑后的沈凡菲那张脸，肖竹影不得不承认对方有着让自己恼恨的资本。起码年轻就是她的优势。35岁正是女人魅力最绽放的阶段，只是到了这个年龄还不结婚，实在让肖竹影不得不相信那些传言。 “竹影姐，您有什么吩咐？”沈凡菲笑吟吟地站在走廊上。 肖竹影定了定神，她不想让刚刚和丈夫争吵的窘况被人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更不行。 “小沈，听说你们办公室来了一个新人，好像叫苏晴的，能领我去看看吗？不要打扰她，我只是远远地看一眼。 “好的，竹影姐，您跟我来。”沈凡菲没有任何好奇的询问，只有程序化的职业微笑。 隔着办公室的玻璃，沈凡菲没有看见座位上的苏晴。 “张倩，苏晴呢？她在哪里？”沈凡菲询问坐在门边的一个姑娘。 “主任，好像是一楼大厅有人找她，她下去会客去了。” “竹影姐，苏晴到一楼会客去了。我领您去。”沈凡菲热情地招呼着老板夫人。 “不了，小沈，你忙吧。我走了。”肖竹影敷衍着，她急于离开公司，离开眼前这个办公室主任、丈夫的前任秘书。 肖竹影在一楼的会客区里寻找，她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沙发里会客的苏晴。她能肯定那个女孩子就是苏晴。 肖竹影坐到离两人最近的沙发里。从她的角度，她能清晰地看到女孩子的脸庞。也能断断续续地听到两人的对话。如果不是会客区还有别的人在交谈，她可以清晰听到她们的对话。 椭圆的脸庞让苏晴的姣好的面容显得有些青涩，长长的睫毛让眼睛增加了一丝朦胧。洁白的皮肤让女孩呈现清爽。裙摆下露出的小腿很优雅地弯曲。长发梳笼让女孩子的青春变得不再跳脱。 肖竹影对这个女孩子的第一印象很满意。她刚才由于争吵而变得暴躁的心情很快平复下来，她接下来就是听一听这个女孩子的声音。为了孩子，她愿意做这些她原本不屑的事情。 苏晴一直在懵懵懂懂地接待者这个不速之客，直到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这个中年妇人平凡的外貌没有引人注目之处，可是她胳膊上挎着的香奈儿皮包和名贵的首饰却让人侧目。苏晴一时有些迷惑，她不记得自己和这样的人会有交集。 妇人上下打量了苏晴好一会儿，苏晴有些不悦。 “对不起，这样看你让你不舒服吧。我是特地从T市赶来的，就为了见见你。我想看看你有什么不同之处。”妇人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对不起，阿姨，您还没告诉我您是谁？为什么来找我？”苏晴有些不耐烦。她不喜欢对方的眼光，她像是一件被挑剔的商品。 “我是一个母亲，我是替自己的孩子来看看他为什么对你念念不忘。也想看看你骄傲的资本。请原谅我这样说，我没有多少文化，不知怎样表达自己的想法。”女人明显带着地方口音。 “阿姨，您也看到了我，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得去工作了。我刚来公司，不能离岗太久。”苏晴实在不知怎样对付这个年龄妇女的絮叨，她只想赶紧回去。 “好吧，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喜欢晓白，你是不是有了心上人？”妇人看出了苏晴的不耐，她终于说出了来意。 苏晴明白了，她感到一阵心酸，一缕柔情从心底升起，为了那个无辜的异性，也为了这个受到牵连的母亲。 “伯母。我不是不喜欢晓白，是不能喜欢晓白。您听得懂吗？我再换个说法，我有家庭中的一些很复杂的事情要处理，这些事情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有结果。我不能和任何人谈情说爱，我不能耽误任何人，更不能耽误晓白。伯母，您明白吗？”苏晴伸出手握住对方的一只手。 李晓白的母亲费力地咀嚼着女孩子的话，她一时无法理解。 “那晓白要是能等到你有了结果的那一天呢，你会同意吗？”李晓白的母亲眼里充满期盼。她盼着给孩子带回去好消息。 苏晴心里涌起更大的酸楚。她拼命抑制住眼泪。她能想象一个母亲这样说的背后是那个骄傲的男孩子在怎样地爱着自己这个不祥之人。 “伯母，我的话你一定要带給晓白。我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爱，这样长时间等待给我只会带来更深重的负罪感，这种负罪感只会让他对我的爱变成折磨。为了我，更为了他自己，他应该放弃这样的爱，只有这样，他才是一个真正值得我珍惜的男人。伯母。一定要帮我把话带给晓白。我祝福他。”。 望着李晓白母亲离去的身影，苏晴的眼圈红肿，视线模糊。她回忆起那个青春飞扬的大男孩。回忆起他带给自己的温暖。 同样关注着那个一身名贵服饰的妇女坐着豪华的奔驰轿车离开的肖竹影也也陷入了发呆的状况。她在整理断断续续传入耳中的对话，她同样在咀嚼，在判断。 她不得不很快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女孩子不简单。 她同样不喜欢这样复杂地女孩，可是她也同样无法对这样一个女孩子讨厌。 她还意识到了一个自己不愿面对的状况，她对这个女孩子有了好奇。 正文 第十八章 寻觅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坐在通往N市的路旁，陆凯文皱着眉头狠狠地喝了一大口水。这里的潮湿闷热让他饱尝了蚊子的洗礼。整整十天，他一直在胡庆余的陪同下在大山里转悠。他的内心越来越来越焦躁。偶尔有不焦躁的时刻，可是那种感觉更是让他无奈，因为那是无力，是失望。 看着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游客搭载各种小型车辆欢笑着从他们身边驶过。笑声一路奔向他们身后那绵延幽绝的大山深处，陆凯文自嘲地笑了笑。他嫉妒他们此时的幸福。在他身后是著名的九峰山，别人进去揽胜，自己呢，进去时带着强烈的期盼，出来时怀着沮丧。这样的寻觅。何时才能觅到她的芳踪？ “凯文，怎么办？算上这座山，我们已经把F省全部的山区找遍了。这两年来的努力看来是白费了。”旁边胡庆余更是灰心丧气。他是胡中书的远房侄子。他以前生活学习都是这个叔叔从美国寄钱供养的。他已经人到中年，可是这最近的十年几乎就在忙着一件事，被程老爷子选中寻找那个可能已经不在人世的女孩。胡庆余不敢懈怠，可是他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陆凯文回望不远处那笼罩着淡淡雾气的大山，他苦笑了一下。 “胡叔，看来我们有福气啊，所有名山盛景都被我们看遍了。多少人羡慕我们呀。”陆凯文勉强笑着打趣，他内心全是狂躁，可是他不得不强撑着。在中国的两年，已经让他抛弃了美国20年养成的单纯，他学会了虚伪和复杂。好听点那叫城府。 胡庆余咧了咧嘴。他的笑容很难看。 “凯文。我们那还叫福气？进山不假，可那哪里算是游览。就是走和问。算了，不说了。你也别憋着，喊出来吧，把气撒出来。试一试，管用。来，这样。”胡庆余一边说一边站起来。 “真管用？”陆凯文模仿着，站起来，面对群山。 “*妈。”胡庆余把手束成喇叭筒吼起来。声音沙哑狂放。 陆凯文呆呆地看着胡庆余，他的粗俗让他有点傻。 但是山谷回荡的声音悠远绵长，而且似乎又飘了回来。这样神奇的效果让他陶醉。 “这他妈的舒服多了。凯文，该你了。”发泄完了的胡庆余鼓动着旁边的陆凯文。 “这。。你这个词太过分，我喊不出来。”陆凯文张了张嘴，还是放弃了。 “呵呵，那就喊出你想喊的。准管用。快呀。”胡庆余继续鼓动。 陆凯文学着胡庆余的动作。橄榄球运动员的身板立即显露出来。傲人的肌肉都在抖动。胡庆余羡慕地舔了舔嘴唇。 “可儿，我一定要找到你。。。”山谷不停地回荡着尾音。似乎在传递着小伙子的请求。 “舒服多了”停下来的陆凯文长吁了一口气，因狂躁而郁积的戾气神奇地消失。 “怎么样，这就是群山能带来的好处。我们那里的大海也一样。什么烦恼，只要喊出来就全不是事了。”胡庆余自豪地说着。 “对，不是个事。我决定了。从现在起，把寻人启事扩大到全国去，各个大城市的主要报纸都要登载。你来负责。”陆凯文恢复了意气风发的样子。 胡庆余咧咧嘴。 “范围太大了。做不到。凯文，从周边几个省的省会开始怎么样？”胡庆余很清醒。 “唔。。你说的对。没有那么多人力。就按你说的办。这几个市的报纸在全省都有影响，试试吧。”陆凯文很快也清醒过来。 “那S市呢？宁飞扬可是在那里。”胡庆余犹豫着提醒。 “首先在S市登载。他看到了更好。我要撕下他的面具。看看他有没有反应。怎么反应？把我妈妈留给孩子的信也登上去，别提宁飞扬的名字。我看看他是否还有感情，是否能做出一个男人应该做出的判断。就这么定了。”陆凯文咬了咬牙。 “好，我马上办。我们现在去哪里？”胡庆余看了看通向N市的路。 “回S市。我已经等不及上任了。走”陆凯文挥了一下手，他迈开的步伐变得异常有力。 苏晴在自己的卧室里写着总结报告，这是她每晚都要做的事情。 “大美妞，还在写呢。和我聊会天吧。”闵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头上滴着的水珠也落在苏晴的肩膀上。 “闵薇，你看你，小心我的报告。”苏晴急忙捂住桌上的报告。 闵薇坐到了桌旁的床上。 “苏晴，你是越来越神经了。就你们那个小公司也值得你这样子拼命。你能不能跟我说点实话呀。咱们同学都拼命进外企，进大国企，怎么你这么拧。用现在一个一个时兴的词，那叫。。对，你脑瓜秀逗了？”闵薇擦着湿漉漉的头。 “我们公司怎么了？一点也不比你们这些外企差。”苏晴骄傲地鼓起胸脯。睡衣下是正在成长中的高耸*。 “你是真的有病呀。怎么好像凌云公司是你开的一样。你就进去不到一个月，怎么语气就像维护自己家财产一样。你不会真的是决定和那个宁宇好了吧。嗯，绝对是这样，要不然你不会千方百计进凌云。只有这一种解释，否则，以你的成绩和才干，进名企才是正常的。”闵薇最后自己做了结论。 “去你的。我这叫有责任心。既然我选择了凌云，我就有义务维护她。你不要那么八卦了好不好。”苏晴有些敷衍的恍惚。闵薇不经意的话触动了她。 “行了。我八卦？你一年前跑到宁宇的学校找老乡就让我发现不对了。你这个从不主动拉关系的优秀学生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让人产生想法。就这件事你就无法自圆其说。再说了，李晓白那么优秀的人，你说不行就不行，他可是我们F大学多少学姐学妹心中的白马王子和篮球王子。条好、盘亮、家境优越。你呢，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张纯真的脸和一双如梦似幻的眼睛，要啥没啥。你可倒好，把李晓白踹了，而且那么绝情。你知道我们暗地里怎么恨你吗？结果你可倒好，转身跑去G大学那个二流大学找宁宇去了。你说说，我哪点冤枉你了，你就是个神经，要不是和你是一个呆在一个宿舍四年的姐妹，我一定和你断交。你倒是说话呀，你怎么了？苏晴。。苏晴。。你说话呀。”闵薇滔滔不绝的声讨最后变成了有气无力的哀求。 她发现眼前的苏晴的脸色一片惨白。 苏晴想着前几天那个专程来探询自己的母亲，想着那个骄傲的男孩子的一颦一笑。想着男孩子因为自己的拒绝而变成的沉默憔悴。想着那个男孩子为了追求自己而做过的傻傻的事，那些事现在回想起来有一丝甜蜜，更有一丝苦涩。 闵薇的叫喊和摇晃让她清醒过来，憋堵在胸口的闷气被排出来。她意识到自己刚才是选入了短暂的昏迷。 “闵薇，你说得对。我的确是一个应该被谴责的人。我伤害了一个爱我的人，伤害了一颗至纯的心。我也伤害了你们这些关心我的人。我还会去继续伤害一些可能和我产生联系的人。不管有心还是无意，这种伤害都会继续。闵薇知道我这种人是什么吗？”苏晴好像在自言自语。 闵薇停止了擦拭头发，她全神贯注地等着答案。 “我这种人就叫不祥。从我出生那一天就注定了。”苏晴好像在说着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这个词是她多年一直萦绕脑海的词汇，对她而言太平常了。 “苏晴，打住，别吓我了。我不要你的答案了。我们还是好姐妹。别管什么晓白、小黑了。让他们都见鬼去吧。啊，晴晴。不说了。乖。”闵薇抱起了苏晴的肩膀，她能感受到那瘦削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对，都见鬼去吧。你活你的简单，我追求我要的真相。一切都是浮云。那首挺爷们的歌怎么唱的？对，人生豪迈从头越。”苏晴强行收住了话头。 她不敢再说下去，她害怕吓坏闵薇，更害怕动摇自己。毕竟自己才23岁，一个应该单纯的年龄。可是她偏偏不能拥有这样的单纯和快乐。她必须拒绝这样的柔软。 多年的坚持不能就这样毁掉。她在尝试坚硬，尝试带着面具的生活。 这样的坚持已经成了习惯，如果摘取面具，她会迷失，也许会更糟，那可能是崩溃。 正文 第十九章 耐人寻味的见面会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凌云集团总部一贯松散拖沓的节奏因为昨天的一纸通知而变得紧张起来，通知很简单：所有中层以上人员8月31日九点在二楼会议室召开会议。会议议题：常务副总经理到任并布置工作。要求：任何相关人员不得缺席。 虽然所有员工对这一天早有准备，但是这样一个公开的通知还是立刻成了凌云员工的焦点所在，那个即将现身的常务副总经理更是成了聚焦的中心。在S市这个一贯崇尚西洋文化的都市里，有着美国生活bei景和著名H银行工作阅历的新任副总经理很自然地成为众人期待的对象，在凌云集团这个完全本土甚至家族历史短暂但浓厚的公司，在这个放在整个S市都不被人注意的公司里，就因为即将有这样一个高管，很多员工都开始变得自豪起来。 这是一个不伦不类的现象，但是在S市，这种效果非常明显。据非正式统计，披上西方管理模式的外衣，员工的效率和认同感会加倍增长。这是宁飞扬始料不及的。 苏晴一整天都和所有办公室人员一起为即将到任的副总经理操持忙碌。办公室最后的布置和办公文具的摆放，会议室的布置，重要资料的打印和准备。办公室是第一个因为这个人而动起来的部门。即使有空闲的间隙。苏晴也不得不和周围同事一起谈论这个新任副总经理。 不是苏晴没有好奇心，也不是她和别人不同，只是她实在无法和这些同事达到共鸣。她不久前刚刚见过这个人，尽管有着卓然不群的气质，可是绝对谈不上神秘。她从山村来到S市，尽管已经开始融入S市，但是毕竟没有S市人那样强烈的对美国bei景的崇拜，更准确地说，她还没有来得及感受美国生活bei景的优越。在F大学，出国深造是学习们的追求，可是她却根本不屑一顾，因为她的目标在S市。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 苏晴此刻唯一关心的却是这个任命背后的原因。宁飞扬为什么突然做了这样一个选择，难道他还需要借助外力？难道他掌控不了这个公司？自己应该怎么办？ 凌云集团总部里的各种思想因为这个即将到任的高管而冲撞着。 陆凯文站在凌云集团办公楼前的广场上看了一会儿，早晨的阳光照射在玻璃上返回来的光线投进了他的眸子里，那一双眸子也泛着光亮。 陆凯文深深吸了口气，他迈步走向办公楼的大门。 身边陆陆续续走进大楼的员工都不自觉地把道路给他让开，因为他们已经预感到这个陌生的面孔可能就是那位新任副总。也许是陆凯文身上散发的和普通S市人不同的气质让他们意识到这个人可能就是那个一直生活在美国，但又不知什么原因跑回来的人了。 陆凯文不疾不徐地走到大厅里，他没有刻意和身边的人打招呼，但是微笑一直挂在嘴角，这样的微笑让他觉得腮帮子都有些酸。这样的状况一直到他走到大厅的一根立柱前，那张一直挂着的公示引起了他的兴趣，也结束了他的微笑。 陆凯文饶有兴趣地读完公示内容，他会心地笑了笑，这个笑是发自内心的。他伸手慢慢揭下了那个公示。 周围刚进来的和一直慢慢走着偷偷观察他的员工都好奇地看着他的举动。短暂的寂静过后，先是零星响起几声鼓掌，随后所有的人都用热烈的鼓掌迎合。鼓掌声响彻整个一楼大厅。 陆凯文用微笑和柔和的眼光迎合了所有人，然后他挥挥手。 大厅的员工停止了掌声。 “谢谢你们的掌声。我叫陆凯文。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希望得到你们的支持和帮助。愿我们在一起工作愉快！好了，诸位同事，去工作吧。”陆凯文说完指了指手上的表，用一个微笑结束了围观。 人们知趣地各自离开，陆凯文径直走向招待台。 九点整，宁飞扬领着陆凯文来到会议室门前，他第一时间看了看门边守候的沈凡菲。对方轻轻点了点头。 宁飞扬暗暗松了口气，他不希望任何一个人缺席，那样的尴尬绝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候。 会议室里围着椭圆形的大会议桌坐了一圈人，他们的外层还有一圈椅子也坐了一圈。在门边摆着几把椅子，秘书方一静和办公室的几个人坐在那里。苏晴也在其中。 宁飞扬下意识地还是看了一眼肖竹芳的座位，她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今天是陆凯文先生到任的第一天，这个见面会召集了公司所有的中层以上的管理人员。就是要借这个机会听听陆凯文副总经理的指导。相信他会给我们带来更加先进的管理理念和更加高效的管理手段。我们要配合陆副总，把凌云公司搞得更有声色。我就不多说了。下面请陆副总经理发言。我们欢迎。”宁飞扬威严地扫视着大家，他要让所有人都指导这个人的重要程度。 会议室里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掌声，不管是愿不愿意，这是个必须经过的程序。 陆凯文在众人的注视下站起来，他的脸上依然是微笑。 “承蒙宁总的抬爱，我能来到凌云集团和诸位成为同事。既然是见面会，我就先和诸位见个面。还烦请。。对，沈主任给我介绍一下诸位同仁。”陆凯文巡视了一圈，然后向沈凡菲点了一下头。 沈凡菲看了一眼陆凯文身边的宁飞扬，宁飞扬点了点头。然后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陆凯文，神色里有些不以为然。 沈凡菲逐一走到每个高管身边介绍，陆凯文逐一点头示意。会议室里弥漫着单调的互相介绍。 苏晴看着手里的座次表，她暗暗摇摇头，昨天白忙了。为了让这个座次表做到万无一失，，她们这些办公人员可是在所有部门之间穿梭核对。这可好，这个陆凯文一副人畜无害的做派让她们都觉得冤。这种做派怎么能增加宁飞扬事先交代的增加权威性。 周围的几个办公室同事也面面相觑，似乎她们同一时间都是这同样的想法。 所有在场的高管似乎也被这种单调的介绍感染，他们都或多或少地泄了气，同时也做好了准备，准备好迎接一场马拉松式的会议。 单调而冗长的介绍终于结束。宁飞扬不得不再一次站起来。 “咳。咳。好。陆总和诸位都认识了一下，让我们听一听陆总的安排，他以后就是凌云公司的实际管理人，我们都要配合他的工作。陆副总，讲讲你的想法，敞开了谈。”宁飞扬加重了语气，为了突出效果，他一坐下，就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笔。 所有在座的人只好向宁飞扬一样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苏晴也和所有人一样打起精神。刚才的过程太长也太单调，让人一时无法适应。 “宁总，诸位同事。我初来乍到，没有具体可以谈的。只有两点要说明。”陆凯文终于进入角色，可是他顿了顿，眼睛瞟了瞟自己面前早已准备好的材料。这些材料几天前宁飞扬就让人专程送给他了。 “一、我要摸底。就是要摸摸我们凌云集团的家底。这个事情我来做。诸位可能会有些不明白，我们不是有现成的财务报表吗？没错，可是这些财务报表不能说明什么，充其量只是一个概况。作为凌云集团的管理者，我们必须掌握活跃的数据，要用动态的管理去做工作。希望各部门能和我充分配合。”陆凯文简短说明后就巡视了一圈，等着众人的反应。 众人咀嚼着陆凯文的话，他们一时似乎明白，但又一时不能确定。他们更关心这位新来的副总此举是针对什么，似乎他的话针对财务部，但又好像针对所有部门。他们都暗暗做出决定，等等看。 肖竹芳皱了皱眉，她刚要张嘴，可是似乎也意识到了对方话里的不确定性。所以她及时放弃了这个举动。 宁飞扬刚写了几个字就停下了笔，他也陷入了同样的困惑。可是他不愿询问，他必须给陆凯文撑面子。 会议室里一时静寂。 “这第二点，就得由在座诸位来做了。在座各位还有所有凌云公司的员工都要给我提出工作报告和计划。我想知道所有人都在做什么和对公司的看法和自己对公司的设想。说明一点，时限一个月，这是考核，这一点毋庸置疑。具体报告和计划的内容我会让办公室印发。好了，我说完了。宁总。您有要补充的吗？”陆凯文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他转向了宁飞扬。 宁飞扬盯着自己面前少得可怜的几行笔记，他苦笑了一下。 所有在座的凌云公司管理人员同一时间都有了和宁飞扬一样的感受。咀嚼这个陆总的话，好像没有什么内容，可是再仔细品一品，又好像他已经开始触及所有的东西。 一个冗长而沉闷的开头，随后是一个简洁又抓不住要点的过程，一个没法延长的结尾。 就是这样一个谁也说不清的会议，却让人意识到，这位陆总已经开始和各项工作接触了。用他的话说，大家都得动，这是考核。 聪明的人会得出结论：考核后就会有动作，就会触及各人的利益。 糊涂点的人也会有危机：落在纸上的字就会成为把柄。 有进取心的员工跃跃欲试：这是机会。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不同的想法，就会有暗流。 正文 第二十章 选拔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飞扬二十年来头一次这么长时间无所事事地坐着走神。 几天前的见面会至今还让他没有完全回过神来，但是为了显示自己对这个小友的尊重，他忍住了询问的冲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办公室里观察这公司里的动静。而这几天唯一往他办公室常跑的人只有一个人---副总兼人力资源部主任魏锦程。 不是魏锦程愿意往宁飞扬的办公室跑，而是他只有宁飞扬可以倾诉苦恼，因为这个新上任的常务副总经理第一个就找上了他。 还好他只是有苦恼，和销售部经理方舟方经理那个倒霉蛋比起来，他还算是幸运的。这也是他没有和新来的副总发作的原因。 “锦程，快给我讲讲。陆凯文助理选拔的情况进展如何？”宁飞扬一看到进来的魏锦程就着急询问。 “我是没办法伺候你这个小弟了。太挑剔了，也太难伺候了，又是三个被他淘汰了。一个助理而已，用得着这样难为我们吗？”魏锦程一脸苦相地坐下。 宁飞扬也泄了气，他仰靠在办公椅上沉默了一会儿。 “锦程，再找找，一定要找到凯文满意的。他的第一个要求就无法满足，这叫我很难做呀。”宁飞扬坐起来给魏锦程打气。 “我的宁总，我是真没办法了。要不是这个小子有点样子，我早和他干上了。”魏锦程撅起来嘴。 “样子？。。啊，你是指他定出的规矩？呵呵，是有点样子，第一个动作就治了宁宇那小子。不错。找了个很好的突破口。”宁飞扬被魏锦程提醒，又提起了那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每每回想起这件事和宁宇事后的反应，他都有些忍俊不住。 不知为什么，见面会开完的陆凯文自己在办公楼里转了一圈，回来后就把销售部的经理方舟叫到了办公室。铁青着脸回到销售部的方经理径直走到宁宇的桌前把他的电脑搬走。 随后，陆总的第一个规定也颁布出来。办公时间不得上网玩游戏，发现一例，直接扣除部门负责人的奖金。屡次发现的，解除部门负责人职位。 宁宇的身份在公司已经不再是秘密，所以这条不人道的规定也没有让员工特别反感，因为他们更乐于谈论由此事显示的领导魄力。 这也正是魏锦程没有公开发作的原因。 “行了，我的宁总。你还有心思在这里乐，我把所有通过他那张答卷的人都送过去了。一个他都没看中。我没有人可以举荐了。你看着办吧。”魏锦程双手一摊，一副爱咋咋地的样子。 “你什么意思，把难题推给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对了，你可以过去和凯文商量商量，先把那几道古怪的问题撤了怎么样？”宁飞扬也没办法，他只能和稀泥。 “你以为我没这么做？我刚从他那里出来，就是这么做的。可是他坚持这些问题是他选拔助理的前提。他要测试对投资的处理办法我理解，对助理的什么心理测试我实在搞不懂。连幽默题都用上了，我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选拔人的。你猜他怎么解释？”魏锦程一脸的不以为然。 “怎么解释？说给我听听。”宁飞扬一下子来了精神，他希望陆凯文给他惊喜。做企业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经验，可是围绕他身边的关系网让他越来越没有锐气。 “他说，如果一个助理是死板的，没有幽默感的人，那只会成为他的负担。听听，这还像个领导者说的话吗？我真是不理解这些美国回来的人。”魏锦程一直埋怨着。 “等等。锦程，他的话好像也有一定道理。算了，不说这个了。那些人不是通过考试的及格线了吗？怎么还是最后没能通过他的面试选拔？”宁飞扬虽然替自己这个老部下着急，可是兴趣一直没有减少。 “嗐。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他们陆续进去，可是又耷拉着脑袋离开。我问他原因，他只是笑，根本不给我答案。只是让我抓紧找，他必须有一个助理。就这些，你看着办吧。”魏锦程气哼哼地结束了汇报。 “你自己解决吧。我想你会有办法的。”宁飞扬没有办法接这个难题。 “不行，那你解除我人力资源经理的职务。我求求你了。我不想让那帮人看我的笑话。”魏锦程认真地站起来，注视着宁飞扬。 宁飞扬明白魏锦程话里的意思。他飞速地在脑海里搜寻着自己能想到的人。 办公室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都在苦思冥想着合适的人选。对于陆凯文的这个助理，他们不得不认真对待，这不仅因为他是陆凯文重视的，也同样是宁飞扬和魏锦程重视的。 “新来的员工可以吗？凯文有经验方面的要求吗？”宁飞扬突然开口了。 “这个。。没有要求，只是我一直在老员工里找，我担心这些新员工没有经验，没办法马上帮到这位新副总。”魏锦程犹豫着解释。 “那就行，让新员工参加选拔。这对他们是个机会。去办吧。反正你也没的选择了。呵呵，死马当活马医吧。”宁飞扬做出了决定。 快下班的时候，宁飞扬得到了结果，仔细地在魏锦程拿来的名单上搜寻着他认为可能的名字。当看到一个名字时，他欣慰地点点头，表情也放松下来。 魏锦程看到了他的神态，他有了兴趣。 “怎么？这里有你认为有把握的人选？”魏锦程一边询问一边也看着名单。 “嗯。等等吧。我也不确定。只是一种感觉。明天凯文面试完就知道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呵呵，我还是对自己的判断力有把握的。”宁飞扬故作神秘地卖起了关子。 看着宁飞扬的轻松样子，魏锦程也只好跟着寄希望于这批新人了。这是无奈的选择，但也是唯一的选择。 苏晴被叫到陆总办公室的第一眼就让她皱起了眉头。满眼的凌乱让她一时误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这个位于七楼的新办公室是她参与布置的。花费了多少精力她很清楚，可是现在却被破坏成这样。桌子上凌乱地堆放着各类书籍和资料，地上也是纸屑和杂物。原本精心选择的塑料花卉也被破坏得不像样子。 苏晴一时不知所措。她很想视而不见，可是她还是犹豫着做起了清扫的工作。这件工作对她驾轻就熟，她曾经在大学期间专门参加过家政培训，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她喜欢这项工作，而且这样她能更好地在S市打工。 看着陆总的办公室渐渐恢复原貌，苏晴的心情渐渐好起来。 “这才对嘛。一个总经理，连办公室都打理不好，还能管理好整个公司？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苏晴站在门口参观着自己的工作成果，她发出了感慨。 “和你一样，精力有限的人。”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苏晴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自己的感慨会被当事人听到。 “苏晴。这是我第二次遇到你，也是第二次在你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说话。有点意思。来，坐。”陆凯文拿着一张纸从苏晴身边走过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子后面。 苏晴心一横，她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这是你的卷子。回答很简洁。没有拖泥带水。符合你F大学高材生的身份。虽然没有答对全部问题，可是已经达到优秀的程度了。”陆凯文单刀直入地进入主题。 “谢谢。”苏晴知道，面试开始了。 “对我关于办公时间不能玩游戏的规定怎么看。我听到了不同版本的评论。”陆凯文饶有兴趣地看着苏晴。 “不错，切入点很准，直接拿宁宇下手。没有人能够说出什么，只能分析并接受你给出的讯号。”苏晴面无表情地和对方对视。 “呵呵。讯号？什么讯号？”陆凯文兴趣一下子提起来。 “好听点，就是我是来管理的，没有任何人可以例外。”苏晴冷冷地回答。 “呵呵，好听点？那不好听点呢？”陆凯文脸上满是好奇。 “那就是六亲不认。冷血无情。”苏晴声音更冷。 “这么直接。苏小姐好像对我这个规定有很大意见？能说说吗？”陆凯文还是一样的腔调，只是多了一丝嘲讽。 “你这样处理，可想过对一个骄傲的青年人是怎样的伤害吗？宁宇本来就为进这个公司自卑，当所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后，他更加尴尬了。现在你又拿他当了垫脚石去树立你的权威，你不觉得这样残忍吗？如果你不认识宁宇这件事无可厚非，可你认识他，而且他对你很信服。你配不上这样的信服。这就是我的评价。”苏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大的气，她就是想发泄。 陆凯文半天没有说话，他好像走神了。 “好了。面试结束。”陆凯文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很武断，很不耐。 苏晴把这种情绪理解为：羞惭。 陆凯文出了一会神，他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抓起电话：“魏总。不用再继续面试了。我已经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陆凯文说完就挂断电话，他面色轻松地开始浏览自己变得整齐的办公室。。 宁飞扬也接到了魏锦程的电话报喜，他长长吁了一口气。 他很欣慰。尽管没有从魏锦程那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可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争辩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凌云集团一楼醒目的公告栏上发布了常务副总经理助理的任命通告。这自然又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这个令人羡慕的职位本身就是这几天的焦点，更让人眼热的却是这个职位落在了一个刚刚进入公司的新人身上。这个新人自然就成了公司的焦点。 在公司食堂餐厅接受了无数目光和窃窃议论的洗礼。苏晴终于熬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她迫不及待地敲响了陆总办公室的门。 似乎早有准备的陆总没有抬头。他只是低头在看资料。 “坐。自己倒水。”他仿佛在和空气对话。 “谢谢。陆总。请您收回对我的任命。”苏晴没有坐，她依然站在桌前，仿佛按照对方的要求坐下就会表示自己的屈从。 “不可能，已经发布了。”陆凯文仍然没有抬起头来。 “可是我不愿意做这项工作。您不能强迫我。”苏晴语气里带上了哀求。 “理由？”陆凯文姿势不变。语气也没有变化。 “我刚来这里，还没有任何经验。”苏晴拿出了自己认为最有说服力的理由。 “我比你来得更晚，对这里几乎一无所知。”陆总语气稍有变化，那是嘲讽。 “可您以前是外资高管，而我只是学生。”苏晴下定决心较量。这是心理较量。 “我在做管理之前也是学生。而且是外国学生。”陆总嘲讽之意更浓。 “那。那我太年轻了，担不起这份担子。”苏晴豁出去了。耍赖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领。 “我也不老。在人们眼里，我也年轻。”陆总仍然低着头。 苏晴咀嚼着对方的嘲讽，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有更好的理由吗？没有的话，明天开始在外间办公。”陆总终于抬起了头，迎向苏晴的目光是善意的，温暖的。 “陆总，我喜欢现在的工作。不想改变。”苏晴也拿出了诚恳。眼光温柔了很多。 “不行。决定作出了，你从现在起学习喜欢这份新工作。”陆总像变魔术一样收起了柔和的眼光，脸色神奇地绷紧。 “陆总，我真的不喜欢这样的工作，我不喜欢成为人们眼中的焦点。我只想在凌云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求求您了。”苏晴坚持哀求的办法。她无法说出自己的真实理由。她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只是因为这个陆总的出现有可能改变轨迹。 “够了。苏晴。从你进来我就一直在忍。现在我最后告诉你，只有一个理由能让这个任命改变，其他的理由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也不要再矫情，否则你只是自取其辱。”年轻的陆总终于愤怒了。他的语调急促而严厉。 “好，告诉我什么理由。我看看自己是否符合？”苏晴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陆凯文的嘴角泛起了深深的嘲讽笑意。 “除非你怀孕了，否则你必须做这个助理，而且必须做好。”他一字一句地说出答案，仿佛唯恐对方听不清楚。 “你。。你。。你混蛋。”反应过来的苏晴气得浑身直抖。她终于忍无可忍。 陆凯文没有回答，也没有生气的表示，只是看着苏晴。 “苏晴，骂出来吧。骂够了就回去整理整理。明天用积极的态度来对待这份新工作。我相信你，你会做得很出色。”陆凯文又神奇地便回到那个眼光柔和的神情。 “你。。你。。算了。你这人不可理喻。”苏晴努力着想找到合适的词汇来宣泄，可是对方变幻的姿态让她放弃了努力。 只有离开，只有愤懑地离开才是唯一的出路。 背靠着陆总办公室已经关上的门，苏晴感到了一阵虚脱一样的无力。此刻的她心底生出一种无奈。这就是地位不对等的体现，自己只有哀求这一种武器，而对方却可以肆无忌惮的侮辱。她想找人倾诉苦闷，可是她却无法尽情倾吐，因为她来到这里就是不可告人的，此刻她想到了头顶上的宁飞扬。如果他哪一天这样侮辱自己，自己会怎么做？ 情绪不高的苏晴在办公楼门口迎上了耷拉着脑袋走出来的宁宇。 “宁宇，怎么这样无精打采的。精神点行不行？”苏晴给对方打着气，也是给自己一个缓解。 “唉，我的大助理。还没祝贺你呢。怎么想起下班找我了。”宁宇强打精神笑了笑。 “有什么祝贺的，来，陪我坐会儿。”苏晴拉着宁宇走到广场旗杆下的基座上坐下。九月初的黄昏虽然还是闷热，但已经不是那么令人烦躁。 “宁宇，打起点精神，不就是陆凯文给了你一个难堪吗？是个男子汉就不要在意这些，这不算什么。”苏晴斟酌着合适的词语，可是情绪不佳的她也一时找不到什么有说服力的词。总觉得太空洞，干巴巴的。 “嗨，那个事呀，早过去了。那根本不叫事。我现在是在为怎么工作入手发愁呢。”宁宇浑不在意地挥挥手。 “啊。。你不是为那件事苦闷呀。你一点不记恨那个陆凯文？”苏晴有点傻眼。 “那天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晚上陆哥就约我出去喝了一顿，他告诉我不是冲我来的，只是我最过分，太嚣张了。他骂了我一顿，不过也确实说的不错。我尤其觉得他说对了一句，既然来了，就干得像点样，不然两头都捞不着。也是，与其这么别别扭扭干着，不如轰轰烈烈试一试。”宁宇腆起了胸。 苏晴看着宁宇这个样子，她只有苦笑。想起那天自己对陆凯文的评价，她只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要不就是陆凯文阴险，要么就是他内心确实善良。 坐在公交车上的苏晴心事重重地看着宁宇给她的手机号码，心里反复在劝说自己在这两个可能之间选择。 “试试看，也许他是内心善良的。再哀求他，也许他就会放过我。”苏晴犹豫着。 按照陆凯文告诉的地址苏晴找到了上岛咖啡厅。 苏晴很容易就看到了陆总，年轻的陆总身上的美国范总是让他很显眼，一边浏览着电脑，一边喝着咖啡。桌上的餐盘表明他刚刚用过餐。 坐下来的苏晴扫了一眼搭在长条沙发椅背上的西服和慵懒的陆凯文，一瞬间苏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有点恍惚。 “如果还是白天你说的事，请不要开口。”陆凯文依然头也不抬。 “我是来问一问，陆总为什么选择我做助理。”苏晴决定采用迂回的办法。 这时侍应生走过来。 “小姐，您要点什么？”他递上了精美的册子。 苏晴看了看陆总的杯子。 “就这个。和他的一样。” “蓝山咖啡一杯。”侍者确认一遍。 苏晴仔细看了一眼陆总，她的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陆总，我想知道您为什么非要让我做助理？”苏晴很快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因为只有你做到了我要求的事情。”陆凯文不知是在摆架子，还是他本身就有不面对下属的习惯。他依然不抬起头。 “我做了什么？”苏晴有些迷惑，也被勾起了好奇。她也有虚荣。 “我刻意把办公室弄乱，结果前面二十几个员工没有人给我彻底整理，即使有，也是循规蹈矩。你不一样，不仅整理，而且我一眼就注意到你摆放的书籍和资料很有规律。这是一个助理最基本的素质。但是绝对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你不仅做到了，而且超过了我的想象。另外，你对我关于玩游戏的提问也让我满意，一个助理就是敢于提出自己的意见，而且毫不掩饰，这是我需要的。一个助理不能给我建议和提醒，我要来何用。”陆凯文低着头继续浏览电脑，苏晴无法判断他说话的真实程度。” 苏晴苦笑了一下，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自己养成的习惯把自己推到了今天这个自己境地。她不愿受到公司同事的瞩目，更不愿放弃自己接近那个人的机会。 “好了，你要的答案我已经给你了。你不许再和我纠缠这件事。明天你正式过来工作。我没有时间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陆凯文站起来，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几张百元钞票放在桌上。 “对了。你插花的技术很好。我很喜欢。别忘了结自己的账。”陆凯文第一次对着苏晴笑了笑。 望着陆凯文俊逸潇洒的背影，苏晴发了一会楞。对方这样简单地拒绝给自己哀求的机会，又这么不绅士的做派让她想发作，又无处发作。 回过神来的苏晴看着侍者敛走桌上的几张钞票。 “败家子。。”苏晴找到合适的词来发泄她对这个年轻上司的不满。 一个模糊的场景在她脑海闪现。 “他。。。” 回忆起来的苏晴满脸都是哭笑不得的窘相。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初识其人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随着常务副总经理助理的履职，凌云公司第一次由新来的常务副总主导的人事变动落下帷幕。公司各方面的躁动也渐渐平息。 苏晴很平淡地执行着陆总交代给她的工作。工作很简单，就是把各部门依次陆续送来的总结、计划和构想整理并挑拣出她认为出色的报告送交陆总。对于陆总这个安排，苏晴内心很感激，她感激陆总对自己的信任。同时她也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尽快地融入新的角色。随着这项工作的深入，她也渐渐体会到了这个年轻的陆总是在纵容她参与决策。 苏晴的兴趣在渐渐增加，内心的担忧也在增加。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宁飞扬了。不在一个楼层，她几乎失去了见到他的机会。由于宁飞扬刻意避免干扰陆总的工作，他也在刻意避免和苏晴接触。苏晴原来的隐忧越来越成为现实。 这个陆总给了她更大的机遇，但殊不知却打乱了苏晴原来的计划。一切离苏晴的设想越来越远。 苏晴看向陆总的眼光也越来越复杂。 苏晴接到肖竹芳电话邀请时，她并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从她第一天担任这个助理，她就知道自己会被公司内部各方势力关注甚至拉拢。凌云公司内部的势力组合早已成为众所周知的事情。 苏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她终于有机会接近宁飞扬的家庭成员了。宁宇虽然是她接触的第一个目标，但是为了不被察觉，她从来没有询问过关于他家庭的任何细节，而且她有意无意地在避免把他卷入自己的计划。 苏晴接受了肖竹芳的邀请，她迈开了接近真相的第一步。 在饭店的一间安静的包房里，苏晴见到了一个和她初次见面完全不同的肖总监。 满脸笑容的肖竹芳一见面就拉着苏晴的手仔细端详。 “好呀，越看你我越喜欢。上次见面阿姨给你留了个坏印象，今天阿姨是特地来赔罪的。不要拒绝我。来，坐。把这个戴上。”肖竹芳拉着苏晴坐下，从自己身边的包里取出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里面取出的是一条熠熠生辉的白金项链。 “不，不行。。肖总监。我不能要这么贵重的礼物。”苏晴摇着手拒绝。 “叫我阿姨。我说了不许拒绝。阿姨给了你多深的伤害，只有阿姨知道。这是阿姨的一片认错的心意。如果你拒绝，就是不肯真正接受阿姨的道歉。来，阿姨给你带上。” 被一口一个阿姨搞得发晕的苏晴只能任这个变脸变得神奇的阿姨摆弄。 “谢谢您，肖阿姨。以后我私下这么称呼，可是在公司里，我还是称呼您肖总监。”苏晴竭力让自己面对这样的肖总监脸色自然。 “好，我们就这样约定了。还是你戴着这个项链好看，你的脖颈很漂亮。”肖竹芳法子内心地赞赏。既是对苏晴得体地建议欣赏，也是对她的身体条件的羡慕。 “我们一起吃饭吧。没有耽误你晚上的约会吧。”肖竹芳打趣。 这在苏晴看来更像是有意无意的试探，试探她的私生活。 “没有，即使再重要的约会，我也得来见阿姨呀，这可是您第一次约我吃饭，我可不想失了礼数。”苏晴同样用上了玩笑但恭维的口吻。 “好聪明的丫头，和我打机锋了。好，那我们就好好吃一顿。”肖竹芳爽快地笑了。同时深深地看了眼前的女孩子一眼。 晚餐过程两人都没有说到正题，只是聊着闲话。 女人之间用餐由于没有酒水，所以很快结束。 喝着茶水，话题渐渐进入主题。 “苏晴，你的新工作愉快吗？小陆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告诉阿姨，我给你讨公道。”肖竹芳好像长辈对晚辈的关心。 “肖阿姨，我刚开始接触这个工作，还没有什么实际内容，等我真正有机会被陆总刁难时，一定去找您。”苏晴回避着实质性的内容。 “好。小陆还年轻，他不了解凌云公司，也不了解宁飞扬。我担心他急功近利，你可要注意，不要把自己卷入不必要的麻烦里。知道吗？”肖竹芳的眼光开始专注起来。 “会有什么麻烦？陆总不是宁总任命的吗？”苏晴打定主意要从肖竹芳身上找到自己一直想要的答案，为什么宁飞扬要借助外力，这不符合凌云这个家族企业的特点。 “呵呵，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和阿姨装糊涂？”肖竹芳没想到这个从见面一直回答得体的聪明女孩会这样直白地提出这么幼稚的疑问。 “肖阿姨，我刚从学校出来。我只知道按领导要求去做，您这样说，我能不问个明白吗？您还得指点我呀。”苏晴全是诚恳天真的表情。 肖竹芳脸上明显略过一丝放松的表情。 “我还当你在试探阿姨呢。好吧，看在你和宁宇的关系上，阿姨真得好好教教你。”肖竹芳好像在给自己下决心找理由。她实在不想在一个新人面前公开揭开公司的斗争。但是这个苏晴太特殊了，她有资格知道这些事。 听到对方提起宁宇，苏晴心底立即有种马上解释的冲动。她不愿意这种误会继续加深。可是她也立即意识到，现在绝对不能解释这件事，否则对方有可能立即翻脸。对方的霸道在公司尽人皆知，宁宇就是最好的护身符。苏晴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苏晴没有接话，只是满脸的好奇。 “小陆终究是外人，他在凌云呆不长。现在宁飞扬需要他。你想，如果小陆做得不好，那他自己都觉得没脸在凌云待下去，宁飞扬也会因为失望不得不自己出来收拾烂摊子，所以小陆做得不好必须走，对吧。”肖竹芳说道这里停下来喝几口茶水，也等着对方消化自己的话。 苏晴很快地点点头。 “那要是陆总做得好呢？”她接着问。 “做得好更得离开。你想，他要做得好，那宁飞扬怎么办，他的地位立即变得尴尬。他不能忍受自己被架空，他才46岁，这么早退休可能吗？所以只有一个结果，他必须接手小陆的权力。所以小陆必须离开。懂了吗？这就是我说的，不要傻乎乎地和陆凯文走得太近。”肖竹芳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苏晴没有回答，她在思索。肖竹芳的话对她有很大的触动。她们这些底层工作人员的确没有想这些事，现在对方的提醒很及时。但是自己依然不知该怎么做。她更不想宁飞扬会是肖竹芳描述的样子。 “宁总真的会这么做吗？既然结果是注定的，宁总为什么还要把陆总请来？”苏晴还是决定赶紧考虑自己关心的问题，对陆总的命运她实在没有兴趣。 “呵呵，你问得好。这个问题宁飞扬自己都回答不上来。他做事情一向这样拖泥带水。这完全是他一时冲动。他想借助陆凯文的力量对付我们这些亲戚，可是他忘了，是我们帮他走到今天的。我不反对他改制，也不反对他高所谓的上市控股。可是采用陆凯文来做本身就是错误的。他了解陆凯文吗？陆凯文为什么来？来了以后怎么办？这一系列的问题他根本没考虑好就这么做。我不能允许失控。这个公司也有我们的心血。”肖竹芳的指教越来越像倾吐心里的积怨。 “为什么宁总要采取这么激烈的手段。您和宁总是一家人，他怎么能这样做？不能坐下来好好谈吗？”苏晴趁着一个女人倾述的时机抓紧提问。 “宁飞扬这是忘恩负义。你还小，不了解男人。记住，千万不要跟一个心思不在你身上的人结婚。一定要找一个爱你的人，而不一定是你爱的人。”肖竹芳恨恨的说着。 苏晴等着肖竹芳继续讲述，可是久久也没有等到。她无法继续追问，那样太明显了，她还不能让对方发觉异样。 苏晴利用对方的情绪短暂地主导了谈话，但是对方很快又回到主导地位。 苏晴隐隐约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她已经对宁飞扬的家庭有了一个模糊的观感。 宁飞扬的家庭并不美满。 得到这个结论的苏晴却高兴不起来。 她为自己的身份悲哀。 为宁飞扬悲哀。 为自己那无法确定踪迹的母亲悲哀。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气氛融洽的汇报会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飞扬终于等到了陆凯文的第一次工作汇报。 与其说汇报，不如说是两个好友坐在茶室里聊天。 宁飞扬聚精会神地在洗茶，倾倒，再换上新水。茶香随着他完成一系列的动作而渐渐弥散开来。 “宁总，你的茶道不凡呀。不知这管理之道是否也和这茶道一样呀。”陆凯文饶有兴趣地观赏着宁飞扬悠闲的的动作。 “呵呵，凯文。你这话里有抱怨吧。”宁飞扬笑着给面前的两只精美肖瓷碗斟上茶。 陆凯文一饮而尽，雨前的茶有着淡淡的苦。 “当然。说好我不负责日常工作，可是现在倒好，宁总好像食言了吧。”陆凯文脸上泛起淡淡的苦笑。 “哪里，我可是一直在暗中配合你的工作呢。”宁飞扬笑得很开心。 “是吗？我可是听说您现在几乎不按原来的时间上班了。每天就来打个晃，呆不了几个小时。”陆凯文打趣。 “没办法，我现在要给所有人这个印象，就是要让你全面担负工作。等过了最紧张的阶段，你再歇口气。特殊时期嘛。不过，我可是一直在暗中帮你呢。就说你那个助理吧，她就是我推荐给魏锦程的。怎么样，我还是没闲着吧。”宁飞扬得意的语气难以掩饰，他每每念及此事，总是难以掩饰他对那个女孩的亲近之感。 “苏晴是您推荐的？”陆凯文微微皱了一下眉，又立刻舒展开来。 正忙于斟茶的宁飞扬没有注意到陆凯文的细微表情。 “是呀，所以说，我是在暗中配合你的工作呀。怎么样，你的新助理工作上还能跟得上你这个外资高管的节奏吧。”宁飞扬有意无意地在了解女孩子得近况。 “好像宁总一直在关心苏晴呀。怎么？有意接纳这个准儿媳了？”陆凯文玩笑的语气里夹着探询。 “哪里，孩子的事我不介入。只是这个女孩子身上有种让我欣赏的东西。凯文，你知道，我对他们这些80后一直不太放心，可是苏晴这孩子好像不是这样。你对她印象怎样？”宁飞扬的感慨好像没完没了。 “宁总欣赏的人自然错不了。我还是谈谈最近一段工作的情况吧。”陆凯文婉转地改变了话题，他对苏晴有了警惕。联系今天宁飞扬高涨的情绪，回想这些天苏晴看似无意的寻找见宁飞扬的借口，陆凯文不得不有这种警惕。 “好呀，忘了正事了。”宁飞扬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我陆陆续续的看了一些报告，对公司的一些基本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宁总，我想谈谈自己的看法。”陆凯文很干脆地进入了正题。 “好呀。我也想聆听你这个常务副总的意见呢。你知道，我这个企业虽然也算有一定规模，但是现在无疑是到了瓶颈期，要想有大的发展就必须有大动作。”宁飞扬一下子停下了悠闲地品茶动作，脸上的表情变得专注。 “那倒不至于。我只想谈谈看法。宁总，我们现在主要集中在三个领域发展。第一、对外贸易。第二、医疗设备投资。第三、房地产。对吗？”陆凯文用最简洁的询问开始了自己的汇报。 “对，我们是通过倒卖倒卖钢材起家的。可是大发展还是从取得进出口专营权开始的。可是，凯文，你不了解中国的历史，专营权给了公司巨大的利润，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所谓专营权了，这竞争自然日趋激烈。至于医疗设备投资，我可以说倾注了大量心血，也倾注了大量资金。房地产嘛，我们介入不久，我还没有一个完整的计划。凯文，我告诉你这些，但愿对你的决策能有帮助。”宁飞扬既是回答，也是总结。 “宁总，你此刻的介绍对我的工作帮助是具有决定性的。你的态度就是我决策的最重要依据。我想和您探讨一下。”陆凯文没有急于说出想法。 “快说说。”宁飞扬催促着。 “宁总，您认为未来十年中国最有前景的行业是什么？”陆凯文突然提出了问题。 “呵呵。凯文，你是在考我吗？”宁飞扬笑着，可是随即陷入沉思。 “我认为是房地产和汽车工业。”陆凯文自己就做了回答，也算是否认宁飞扬的玩笑。 “对，我也这样预感，只是我没有依据，只是感觉。”宁飞扬肯定了对方的结论。 “不用依据，这是所有工业化国家经过的必然阶段。中国也必然要经历一遍。只是中国这一过程会更长。因为中国这个市场太大了，而且通胀的程度也远远大于其他国家。”陆凯文依然好像自说自话。 宁飞扬点头赞同。 “所以，我们似乎也要为这个大发展准备了。这就是我今天要汇报的结论。”陆凯文的话越来越剪短。 “凯文，你的意思。。这好像有点冒失吧。。怎么也。。”宁飞扬不断地点头然后又摇头，他似乎难以下定决心。 “宁总，该下决心了。您这样平均使用资金，最后有可能都没有做好。”陆凯文的辞锋渐渐变得犀利。 “说说理由，说服我。”宁飞扬盯着对方加重语气。 “您认为您的资金能应对房地产的汹涌发展之势吗？马上就2008年奥运会了，S市也将迎来世博会，这都是中国巨大发展的前兆，更是房地产的黄金机遇。可是也是土地成本飙升的阶段呀。再者，中国的股市也趋于成熟，入市门槛越来越高，只有大资本才能在A股市场寻求大资金。您还有多少个机会去等待。现在不整合，怎么能成为上市企业？”陆凯文忽然停止了激烈的论述，他品起了茶，等待宁飞扬的反应。 “你说得对。我就是因为也想到了这些，可是却苦于自己不知该具体怎么做，才想到了你。你有具体办法吗？”宁飞扬的表情渐渐坚决。 “有舍才有得。趁着现在还有利润可图，把贸易和医疗投资这两块让出去，让专业的公司去做。我们也做专业的地产公司。”陆凯文没有任何表情地阐述自己的观点。 “这太武断了吧。就这样让出去？。。”宁飞扬嘴角抽动了几下。 “我知道这些都是您多年的心血，可是它们已经拖累了您的资金链。您根本无法集中资金进行地产买卖。S市已经有近100家地产企业了，外来的大型地产商也虎视眈眈。您该下决心了。先说说外贸，您不生产，只是转口和加工贴利，利润低不说，风险大，资金占用大。而国际大环境越来越差，现在的黄金市场是在中国。我为什么来中国，就是因为这样。您不能只盯着那点可怜的出口退税了。”陆凯文的阐述很耐心，但也很决然。 宁飞扬沉思着。 “好，你说的对。那么医疗投资呢？你不会也这么悲观吧。”宁飞扬还在努力。 “对，更悲观。90年代医疗投资可以，医院还是原来的模式。你可以找到和医院合作投资的机会。可是资金占用太大，回收周期太长。最麻烦的是还得派驻人员管理。这些都是您现在要避免的。再说句不客气的话，今后您几乎已经没有机会再投资医疗设备了，因为医院已经完全可以自己采购了。他们的资金远远大于我们。国际大的设备上也会直接寻求他们的购买。我们不能再设置专门的医疗设备投资部门了。唉。该放弃了。”陆凯文叹着气结束了阐述。 宁飞扬不再说话，只是把玩着茶盏。 陆凯文静静离开。在他关上身后的门的那一刻，他长出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说服了宁飞扬。他在冒险，如果不能说服宁飞扬，那么自己在凌云公司就只会是一个过客。他的一切计划也就在这一天戛然而止。 路过苏晴身边的时候，陆凯文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宁飞扬对这个女孩的关切，他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陆总，您和宁总谈得怎么样？”苏晴站起来关切的询问。 陆凯文嚯地转过身来紧盯着这个助理，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凌厉。 “怎么？我不该关心您的工作吗？”苏晴发现了对方的变化，她先是一愣，随即迎上了对方的目光，她盼着这位她不喜欢的上司赶紧发作。 陆凯文自失地甩了甩头，好像要甩掉脑中的杂乱。 “不。我和宁总谈得很愉快。明天我们下工地调研。你准备一下。”陆凯文敷衍着。 看着消失在门后的背影，苏晴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神经病。”苏晴找到了缓解情绪的合适解释。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赞许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站在S市郊区C岛上，闻着海风带来的腥味，陆凯文感到一阵心旷神怡。他深爱着大海。无论是彼岸的洛杉矶，还是此刻的C岛。只要是大海，他都有着深深的眷恋。 但是他不能纵情欢呼，因为在他身后几十米停着他的车，车里有人在换衣服。 “我们可以走了。”苏晴的声音终于传来。 陆凯文皱皱眉。他此刻体会到了自己做出选择时的疏漏，选择一个女助理有时会让效率大打折扣。 一身工作服斜倚在车旁的苏晴让陆凯文的眉头舒展开来。 陆凯文迅速回到车上，宝马风一样地冲向不远处的工地。 邓林无聊地守在在凌云香榭小区临时搭建的大门旁，旁边站着几个项目负责人。 “老李，弟兄们的安全帽都带好了吗？所有脚手架和安全网都检查过了吗？”他不放心地询问旁边一个干瘦的中年人。 “邓总，没问题。都检查过了。我办事您还不放心。”老李谄笑着。 “放心个屁。谁知道这个姓陆的要来干什么？第一个调研就来咱们这儿，这能是好事吗？让弟兄们打起精神。别因为天气热就懈怠。中午加点肉，犒劳弟兄们。”邓林扇了扇手里拿着的安全帽。 “好嘞。听见了吗？头说了，加餐。”老李提高嗓门吆喝。 陆凯文简单和邓林简单寒暄了几句就进入工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他没有介绍身边的苏晴。苏晴也没有亦步亦趋地跟随众人。 看着这个占地12万平米的小区。看着正在同时建设的高层小区。陆凯文心中计算着这样的安排产生的得失。 “邓总，绿地安排是否恰当？是否和同类小区做过对比？”陆凯文边走边询问。 “陆总，我们是严格按照设计图比例施工的。”邓林给了一个中性但严谨的回答。 “这么说，三通也是这样喽？”陆凯文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对。我们都是严格按照设计图施工的。”邓林认真地回答。在凌云公司的高管里只有他成天呆在野外，他已经不擅于对付这些办公室的上司了。 “这样好，施工就要这样。只有严格按照设计才算称职。那么材料呢？你们怎么把关的？”陆凯文扫视着正在搅拌的水泥。 “我们提供需求数据和型号，肖伟他们采购部负责。我们最后验收。”邓林老实回答。 “没有独立的实验室进行批次验收？”陆凯文提高了声调。 “不需要，我们都有经验。什么钢筋呀，水泥呀，只要一眼就能辨别。”邓林声音里全是自信。 “不行，回头你在报告中一定要强调一下验收环节的科学性，ISO9000体系以后一定要落到实处。记住了吗？”陆凯文加重了语气。 邓林忙不迭地点头。他此时不会有任何异议，作为宁飞扬的妹夫，他知道宁飞扬请来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目的。 陆凯文继续往前走，他只是偶尔看到问题才会询问。 在工地上转了两个小时，陆凯文终于转回到大门前，他决定离开了。 这时所有身边人才意识到那个一同来的漂亮女孩子没有跟上来。 “等等她吧，她是我的助理。F大学的学生。”陆凯文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助理，他连苏晴的名字都不愿提及。不可否认，宁飞扬表现出的热情让他开始产生了换掉这个助理的想法。 很快地，苏晴的身影出现在远远的工地上。 “老李，把这个女学生叫过来，陆总要走了。”邓林吩咐着身边的老李。 “等等，不要叫她，让她完成自己的事情。都不要打扰她。”陆凯文心中一动，远处苏晴跟着一个工头模样的人在工地上指指点点，她专注的样子即使在很远的距离也能看得清。 陆凯文利用等待的时间一直询问工地上的具体工艺问题，但是他的眼角的余光没有离开远处的女孩。 快要接近中午的时候，苏晴被开饭的叫喊才结束了调研。 走到工地大门前，她意识到了众人在等着她这个被忽视的人。 苏晴歉意地冲着众人笑笑，众人回报这个女孩的都是善意和赞赏的笑容。只有他们这些成天在现场暴晒的人才知道能在这里转上几个小时是多么不简单的事情。何况这是一个女孩，更是一个漂亮得让人心疼的女孩。 安全帽下苏晴的鬓角躺着汗水，脸上一条一条的全是淡淡的汗印。 “陆总，你们吃饭吗？我们这的工地饭不怎么样。不知您愿不愿意？”邓林最后做了个挽留的姿态。 “不了，我们下午还要去蓝湾小区售楼处看看。我们走了。”陆凯文一点都不矫情，看不出是不愿意在工地吃饭还是确实安排紧张。 不理众人的腹诽，陆凯文带着苏晴离开。 “陆总，在中国，适当要做点姿态。”坐在后座上的苏晴声音有点阴阳怪气。 “是吗？我学不会。工人就是工人，他们不会因为我和他们吃一顿饭就能增加点什么。不要把工人看得过低，也不要把自己看得过高。”陆凯文冷冷回答，他的眼睛看了一眼后视镜，后视镜里那张花脸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汽车飞快地奔行在快速路上，两人似乎都在想着事情，车内一直沉寂。 两人在市内一家湘雅菜馆前停下。 “陆总，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苏晴探头看看窗外。 “吃饭。”陆凯文熄灭了发动机。 “您吃中国饭？”苏晴疑惑地看了一眼陆凯文。 陆凯文皱了皱眉。他现在更加怀疑自己是否该另外选一个助理。对付一个女孩子实在头疼。轻重无法掌握。 苏晴坐在一间雅间里，心里琢磨着这顿饭该怎么付费。眼前这个AA制的忠实执行者会怎么分中国菜。 “苏晴，你点菜？”陆凯文看着拿着菜单站在身边的女服务员。 “您点吧。我不太会点菜。”苏晴心不在焉地敷衍。 “剁椒鱼头、板栗烧鸡、农家小炒肉。好了，就这些。给这个小姐来一杯鲜榨西瓜汁。”陆凯文快速点完了菜。 “等等。”苏晴叫住了转身要离去的服务员。 “给我们的菜都分成两个盘子盛，要一样多。”苏晴认真叮嘱着。 女服务员有点没反应过来，她对着苏晴发了一会呆。陆凯文也一脸莫名其妙地表情。 “还不明白，每一份菜分成两个盘子装，省的我们分不清账怎么付。我们各付各的。”苏晴提高了声音。 女服务员求助地看了看陆凯文。后者苦笑着点点头。 “苏晴，你好像是在挑战你的老板的耐性。”陆凯文沉着脸。 “是吗？好像现在是午休时间吧。一贯时间观念极强的美国人似乎不会说出这样有失原则的话吧。”苏晴翻了翻大眼睛，此时黑白斑驳的花脸上都是嘲讽。 陆凯文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他自嘲地笑了笑。 “给我你的笔记，你去洗手间洗洗脸。”陆凯文脸上换上了微笑。 “你什么意思？美国人吃饭前要洗脸？”苏晴脸上全是不屑。 “我让你去你就去，那里来的这么多话。”陆凯文又绷起了脸。 “你。。无聊。”苏晴从工作服里掏出笔记本扔过去，自己起身离开。 陆凯文随意地翻看笔记本，他的神情渐渐专注起来。娟秀的文字记录着浇注、束排等等技术和工艺，框架和结构的各种搭配等等。对速率和物料的对比也做了说明。更难得的是还有配图。陆凯文的内心不由得翻腾起来。 “陆总，谢谢您，我误会您了。”苏晴的声音猛的打破了陆凯文的失神。 陆凯文合上笔记，他看了苏晴一会儿。 “你为什么进凌云公司？”陆凯文突然张口。 “你什么意思？”苏晴头一次面对这样的提问有点慌神，对方的眼光好像能看到她的内心。 “你这么一个著名大学的高材生要进凌云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你又为人这么低调，处事却又这么认真。不合理。别告诉我你只是因为宁宇，也别告诉我你喜欢这里。”陆凯文语调越来越冷。 苏晴一时语塞，她努力寻找合适的借口。 “那么你又为什么进凌云这个小公司，放弃国际著名H银行总监职位，放弃百万年薪，别告诉我你只是因为和宁总有私交，也别告诉我你为了挑战自己。”苏晴语调越来越不屑。 两人对视着，都盼望对方先移开眼光。 “你很好，很有意思。我会更加重视你的意见。”陆凯文用微笑缓解着几乎窒息的气氛，那微笑过于僵硬。 “你随便。我会认真工作。”苏晴活动了几下几乎酸疼的眼睛。 苏晴知道，自己以后不会太好过，她还是惹怒了这个和她岁数相差不大的男士，一个看来气量难以捉摸的男上司。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不同的情绪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十月初的S市已经送走了闷热和潮湿。骄阳伴着轻风沐浴着这个都市。都市一片懒洋洋的气氛，没有了平日的繁华和喧嚣。人们或是外出旅游，或是在家中和亲人团聚。 苏晴刚从老家回来就邀请了宁宇，闵薇不在，只有宁宇是她最亲近的人。为宁宇做一顿简单的饭菜，也是她认为最温馨的方式。 宁宇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苏晴的“家”，干净，温馨。色彩斑斓，小饰件随处可见。典型女孩子的居所。 “苏晴，你们不错呀。小家够干净的。”宁宇对着厨房高声说着， “什么？”苏晴打开厨房门探出头来，菜肴烹制的香味也飘了出来。 “我说你们的房子收拾地不错，我们那些女同学的宿舍我去过，比我们男生宿舍还吓人。”宁宇夸张地大声嚷嚷。 “还行吧，趁着假期刚好收拾一下，平常也挺乱的。你随便找点事做，菜马上就好。”苏晴急急忙忙地回了几句。 “好呀，那我就不客气了。”宁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他还是感到了拘谨，只能乖乖地坐到客厅沙发上。 “行啊，这么快就好了，让我䁖䁖，看看我们的才女能做什么菜。油爆河虾，黄焖栗子鸡，荠菜春笋，排骨汤。行啊，看着真像回事，闻着还行，就不知吃起来怎样？”终于无聊地等到苏晴摆好饭菜的宁宇对着饭菜感慨。 “那就动手。这能靠眼睛呀。来，张嘴。”苏晴拿着筷子给宁宇夹菜，她夹起一只河虾送到了宁宇嘴里。 宁宇闭着眼品尝味道。 “好呀。苏晴，你真行，你这个外来户把我们的菜做成这样。我真服了你了。”宁宇由衷地赞叹着。 “好吃就多吃点。这些都是给你做的。把它们都打扫干净了。”苏晴高兴地看着宁宇。 “遵命。幸福呀。苏晴，你怎么想起给我做饭了？”宁宇一边大嚼一边发出含含糊糊的询问。 “感谢你呀。感谢你帮我找到工作呀。”苏晴看着宁宇满嘴生津的样子，心底涌动着淡淡的满足。 “又来了。一到节骨眼上你就说假话。你自己看看，住得起这样宿舍的人会来我们公司？就咱们那点工资能住弄堂里就不错了。算了，你不说实话就算了。我也懒得瞎操心。”宁宇一派不以为然地语气。 苏晴不再言语，她在享受宁宇带来的短暂快乐。 吃得差不多了，宁宇才发现苏晴一直看着自己吃饭，他感到有点尴尬，也有淡淡的感动。 “苏晴，你怎么对我这么好了。不会是有什么事吧？”宁宇的声音有点发抖。 “没有呀，就是想犒劳犒劳你。你最近做事那么努力，连方经理都夸你呢。”苏晴有点敷衍。 “你这人怎么跟家长似的，太伤自尊了。不许这样了，再这样我跟你断交。”宁宇愤声抗议。 苏晴自失地笑笑，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眼前的人让他亲近，但绝不能让对方有联想。望着身边宁宇的浓黑的头发，她知道自己轻易就可以拔下一根，通过宁宇她轻易就能确定自己的出身，可是每次她都忍住了，她不想让这个大男孩卷进自己的事情，他不应该成为自己的工具。自己不仅不能这么做，还要保护他。这种情感一直藏在苏晴的内心深处，她很无奈，但又因为有了这种情感，苏晴不再觉得孤独。在S市，能有这样一份牵挂，她就拥有一份淡淡的幸福。 宁宇能感受到苏晴眼里的柔情，可是他也清醒地意识到，那好像不是恋人的情愫，更像是一种类似亲情的情感。他琢磨不透眼前这个女孩。对着这个女孩，一贯很酷的他总有一丝莫名其妙的自卑。。 宁宇去会朋友，肖竹影和肖竹芳去做SPA了。难得清静的宁飞扬来到了自己的父母家。 吃完饭的三个人坐在客厅里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 父亲宁守节一边品茶一边看着晚报。他是一个教授，很少过问自己孩子的生意经。 “飞扬，小影昨天和我说了一些事，她好像很委屈。你别做得太过了。对她好点，”母亲唠叨着。 “妈，你不要管。我没有针对她。我公司里的事完全是为公司着想。是她拖我的后腿呢。唉，跟您说您也不懂。”宁飞扬刚要解释，可是又改变了主意。 “对，我不懂。我指知道小影一家对你帮助就是很大。小影做得也不错。她是公务员，平时工作忙，可是还是尽到了儿媳的责任呀。你呀，就是还在怪我。。”母亲语气里埋怨在增加。 旁边的宁守节高声咳嗽了几声，他把晚报摊放在茶几上。 宁飞扬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知道母亲话里的意思。 “妈，你能不能别把事情总往那事情上引。都过去多少年了，我早不想了。您也别老提醒我记住人家的恩，我不爱听。”宁飞扬皱着眉头强忍着内心的烦乱。 “对，不能总是提谁给谁帮助之类的话，这么多年老是这样，我看竹影就是不懂事。这不是一个妻子应该做的。这叫施舍。我们不能接受。飞扬，大度些。不要和竹影计较。她还是一个不错的妻子。”宁守节声音抑扬顿挫。 “谢谢爸爸的理解。我真的没有针对竹影她们。她们只看重自己的一点利益。公司要发展，就需要所有人都为公司着想。现在是改制的关键时刻，我都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所以我让小陆来尝试破除现在死气沉沉的局面。可是这就被她们看成针对她们了。这根本就无法解释。”宁飞扬不得不对父亲有所解释。 “好好的公司你为什么要折腾呀。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母亲一脸的不以为然。 “老伴，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国家这二十多年一直都在改革。公司也得在不同时期针对大环境改制。你看看这报纸，经常都有这方面的信息披露。”宁守节又拿起眼前的报纸感慨起来。 宁飞扬感激地看着父亲，也瞥了一眼他手里的晚报。映入他眼底的是半个版面的一则寻人启事。 “老爷子够能演戏的，这晚报上也就是寻人启事这一类杂闻，拿这个讲国家大势。高人呀。”宁飞扬内心感叹着经验的作用。 宁飞扬的心情总是这样起起落落，他也有顾虑，企业的走向毕竟还是要他最终决定。。 陆凯文手里摊着一张晚报坐在阳台上，看着映入眼底的繁华。 “宁飞扬，寻人启事已经登载出来了。你早晚会看到这则寻人启事。到时候你会怎么做？我拭目以待。不要让我看低你，直到现在我没发现你有人格的缺陷，就让这则寻人启事来证明一切吧。宁可儿，你在哪里，在这个城市吗？但愿你看到这则寻人启事，你能知道自己一直被人记挂，你不是孤独的一个人，你还有我，有妈妈，有关心你的人。”陆凯文喃喃自语着。 黄昏的阳光在缓缓地变得越发暗淡。 陆凯文从小憩中清醒过来，他甩了甩头。然后把报纸放在旁边的小方几上。 看看表，美国时间还早。 陆凯文走进书房，他拿起了这些天所有调研的最后总结。 医疗投资部所有资产和人员配置情况一目了然，一台核磁共振，五台CT，十五套多普勒血管透析。经过这些年折旧后的资产价值充其量五百多万。算上陆陆续续存在的回收利润，也就六百多万。放弃掉这一项，就让宁飞扬少了一项收入的来源。陆凯文下了决心。他控制不了这一块，那就帮着宁飞扬卖出去。 对外贸易部从事的业务很杂，但主要是对美国转口贸易。没有多少资产可以清点，只有一只有着经验和业务渠道的队伍。估价卖出去需要费一些周折，但是应该也可以做到。 陆凯文脑海迅速寻找着合适的买家。他必须让对方拿出足够慷慨的价格，否则这两步宁飞扬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卖出。 时间指向十点时。陆凯文拨打了手机。 “霍华德，我想问你，你还想到中国来发展吗？”陆凯文不疾不徐地发出了询问。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初识伊人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飞扬是在并不轻松的心态中轻松地享受着十一长假。 过去的几天里。几乎所有的公司中层干部都上门拜望，他们的拜访表面看起来是坐在一起谈天说地，一起回顾过去。但是宁飞扬知道他们是在试探，试探宁飞扬的态度。试探公司下一步的走向。 宁飞扬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和家人静静地呆上一天。 宁宇只好也百无聊赖地呆在家里，玩游戏成了他打发时间的唯一方式。 吃过晚饭的宁宇被妈妈按在沙发上，妈妈殷勤地削着水果。看到妈妈这一系列动作，宁宇知道她肯定有事要拷问了。 宁飞扬眼睛盯着电视，但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他也对妻子接下来的拷问产生了兴趣。凭他对妻子的了解，他隐隐知道她要问什么。 “小宇，两天前你去见了同学？”肖竹影满脸都是讨好的笑容。 “嗯。”宁宇接过苹果啃着。眼睛盯着电视。 “见谁了？是不是那个苏晴？”肖竹影语音轻柔，但是一副肯定的口吻。 “是呀，怎么了？妈妈，你不要干涉我的事情啊。”宁宇满不在乎的口气。 “不干涉。妈妈支持。只是妈妈关心宝贝。苏晴是哪里人？”肖竹影陪着笑脸，斟酌着接下来的文化。 “这还问我，您问我们宁总不就行了，还用拐弯抹角。”宁宇扫了沙发上的宁飞扬一眼。 “小子，老实点，好好回答你妈妈的问话。”宁飞扬利用这个机会把视线投向儿子，也可以很自然地关注两人的对话。 “F省人。”宁宇的回答就是应付。 “那她父母是做什么的？在S市有亲戚吗？”肖竹影终究是个母亲，这一套问题驾轻就熟。 “她好像是孤儿。父母早不在了。我也是听她的同学说的。”宁宇眼睛依然看着电视，语气里全是不耐烦和抵触。 “这。。。怎么会这样。。？”肖竹影一时语塞。 宁飞扬的心像是被搅动了一下，一丝酸楚泛上来。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眼前浮现地是那个轻盈的身影，是那朵挥之不去的杜鹃花。 “看着不像呀。怎么会这样。她就一个亲人都没有？”肖竹影还在重复絮叨着。 “也不是，好像老家有个奶奶。”宁宇皱着眉头看向母亲。 “太可怜了。。”肖竹芳出神地絮叨着。 “妈妈，这有什么。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苏晴，她可不是我们能同情的人。我佩服她还来不及呢。”宁宇抗议着母亲这种表情和语气。 宁飞扬对儿子的这种态度很满意，心里的酸楚也渐渐淡了些。 “是呀。飞扬，你知道我那天看到什么了吗？”不愧是公务人员。肖竹影很快调整了姿态，她及时调整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什么？”宁飞扬知道妻子说的是她去公司的那一天。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只要是那个女孩子的事情，他都有兴趣。 肖竹影没有注意到一贯并不配合自己的丈夫发生的变化，她只是急于把自己的好奇说出来。 “那天一个很有身份的女人来找苏晴，你知道她来干什么吗？”肖竹影卖弄着玄虚。 “妈妈，你怎么这样。你怎么能跑到公司去窥视苏晴，她只是我的同学，要是她知道怎么看我。”宁宇大声宣泄着牢骚。 “安静点。你妈妈也是关心你。她来干什么？”宁飞扬武断地压制了儿子的干扰。由于专注，他的身体微微前倾。 肖竹影满意地看看丈夫。 “好像是苏晴不喜欢她的儿子，她特地从外地赶来求情来了。虽然没听清她们的对话，可是看得出来，那女人确实是在恳求她。不过，奇怪的是，苏晴好像很坚决地拒绝了。那个女人离开的样子让人看了很难受。”肖竹影眼睛有点木然，她还在想着那个女人踯躅离去然后艰难跨上汽车的情景。那一刻，那个浑身名贵服饰的女人一下子变得黯然的样子让她久久不能忘怀。 “这有什么，在学校里追苏晴的多了。我听说她好像根本不沾这类事。她们同学都说她是个石女。嘿嘿，恰当。”宁宇满不在乎地笑了。 “那你们算怎么回事？”宁飞扬冷冷地训斥了一句。他对儿子戏谑的话有了突然而至的抵触。 “是呀。我也搞不懂。苏晴怎么对我那么好。”宁宇困惑地挠了挠头。 “我儿子有魅力呗。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做妈妈的永远有这样的虚荣。 “我们宿舍有个F省人，他们老乡经常学校间走动。有一天就给我们带来了。他说自己这个女老乡怎么怎么漂亮，我们非要见见，结果就带来了。就这样我们认识了。”宁宇老实汇报着。 “那她怎么会选择我们公司？”这一次是宁飞扬抢着提问。 “我哪知道。也许她的老乡告诉她我们公司是您开的，她觉得进我们公司把握更大吧。”宁宇也是拿不准的语气。 “没有别的公司去她们学校招聘吗？她没有别的选择？”宁飞扬加紧了追问的节奏。 “不知道。应该有吧。她不像我，她是系里的高材生。听她的同学讲，她有很多方面的才能，这是众所周知的。”宁宇更像是在父亲面前宣传自己的崇拜对象。 “是吗？说说。”宁飞扬在资料上只知道苏晴是个高材生，但他的印象里，这个女孩子还有更多的秘密。 “你比如说吧，她很早就是注册会计师了。还有，她家政做的很棒，我前天还在她那里吃了她做的饭菜。地道，真正的本帮菜。”宁宇还在替苏晴炫耀，他很及时地抓住这个在老板面前美言的机会。 宁飞扬眼前都是那个年轻的身影，他很欣慰，欣慰自己的感觉果然没有错。可是淡淡的酸楚也无法消褪。一个这么花季的女孩，能干的背后肯定是艰辛。 “好了，飞扬。说孩子的事情，怎么又变成公事了。”旁边的肖竹影嗔怪地看了丈夫一眼，她一直插不上嘴。 “宝贝，那她对你的态度是不是喜欢呀”肖竹影终于有机会把话题扯回来。 “妈，你怎么又来了。我不知道。”宁宇一听这个话题就烦。不仅因为妈妈的执着，更因为自己没有明确的答案。 “小宇，随便说说嘛。妈妈只是关心。也帮儿子参谋参谋。”肖竹影满脸堆欢。 “唉，我的老妈。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也不确定她对我是什么感觉，可是我总感觉那不是喜欢。我也说不清。”宁宇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肖竹影有点泄气，可是她不甘心。 “那你说说你认为准确的感觉。”肖竹影抱着希望。 “那好像是亲近。对。亲近。和她在一起，可以很安静，没有烦恼。可以倾诉心事，又不怕尴尬。就是这样。”宁宇斟酌着自己的表达。 肖竹影看了一眼身边的丈夫，丈夫好像在走神。 “飞扬，你感觉他们合适吗？”肖竹影终于把希望寄托在这个苏晴的老板身上。 宁飞扬沉吟着，他的反应说明他听清了妻子的问话，只是他好像很矛盾，很纠结。 “竹影，我觉得他们不合适。”半晌之后宁飞扬开口了。 “为什么？我觉得他们挺合适的呀。小宇都说了，他们在一起很亲近。”肖竹影争辩，她需要丈夫的支持。 “他们的生活完全不同。小宇他太安逸了。他承担不起苏晴这样的女孩，这样的女孩需要有很强责任感的伴侣。必须有足够的魅力才能征服她的心，只有亲近是不够的。孩子，和她保持距离吧，不要陷进去。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人。”宁飞扬说得很缓慢。他的心却跳动地很急速。他意识到自己也有不舍。那个女孩子给了自己赏心悦目的印象，可是自己却要把儿子从她身边推开。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她进了我们公司，我就有把握让她依赖小宇。”肖竹影一脸的不屑，语气也异常坚决。 看着两人像斗鸡一样截然不同的对峙态度，夹在中间的宁宇只有苦笑。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达成一致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结束休假的凌云公司并没有马上进入紧张状态。员工们的脸上带着不规律睡眠而造成的倦怠。 苏晴没有这样的幸运，她一到岗就被陆总吩咐马上把调研报告合并，把几个相关联的业务部门所有数据合并。听他的口吻简直就是十万火急。 一肚子怨气的苏晴在自己的座位坐定后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陆凯文不是纯粹的中国人，十一长假对他而言不算是节日。她笑着摇摇头，摊上这样不同文化背jing的上司只能算她倒霉。 “什么事情让你觉得好笑？能和我说说吗？”一个男中音在耳际响起。 苏晴一哆嗦，她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条件反射。她太熟悉这个声音了。她盼望听到这个声音，长假之后更是渴望。可是这声音不会让她感到亲切，只是让她有动力。 “宁总。您来了。”苏晴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的笑容，笑容很得体，也很温柔。 经过最初几次遭遇受到的冲击，宁飞扬已经不再有初时的内心激荡。这一次仔细的端详让他发现这个女孩的脸变得有些瘦消，带着青春的椭圆轮廓正在消退，女孩子正在变得成熟。 “是啊，我一来就见你在摇着头笑，有什么事情吗？”宁飞扬的语气很自然，他一见到这个女孩就仿佛很放松。 “当然是有觉得可笑的事情，可是不能告诉您。”苏晴还是微笑，洁白的牙齿露了出来。 苏晴略带撒娇的语气让宁飞扬一愣，但他旋即释然。也许他和这个女孩有缘吧。 “哈哈。好，女孩子的秘密。陆总在里面吗？”宁飞扬笑着转到了正题。 “在，您请。”苏晴做了个标准的礼仪小姐的导引姿势。 宁飞扬走向里间办公室，他眼里还是惊奇，这个女孩子自然优雅的姿势勾起了他的兴趣。联想宁宇的介绍，他实在无法不在意这个女孩。 看着宁飞扬消逝的背影，苏晴定定神，她侧头想了想，脸上浮现了一抹笑容。 “宁总，您怎么来了？有事情叫我上去就可以呀。这成何体统呀。”陆凯文看到推门进来的宁飞扬立即绽放出笑容。 “凯文，我早就坐不住了。以前恨不得这假期能更长些，可是今年恨不得赶紧过完这个假期，知道为什么吗？”宁飞扬径直坐到沙发上。 “我如果猜的不错的话，我给宁总的建议让您难过。看来您有决断了。”陆凯文走过去坐在宁飞扬旁边。 “是呀。虽然这个决心下得很艰难，可是我还得下呀。”宁飞扬长叹了一口气。 “无论宁总下怎样的决定，我都会坚决执行。”陆凯文的语气很坚决，可是心挑却骤然加速。他拿不准这种家族企业的思维模式， “你说得对，我没有条件分散使用资金了，本来就不充裕的资金链的确无法支撑房地产这种需要巨量资金的产业。再说精力也不够呀。我下了决心了。做专业的地产公司。”宁飞扬挥了挥手。 陆凯文悬着的心缓缓放下来，他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第一步总算跨过来了。 “宁总，您果然有大魄力呀。做企业做到您这样的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但转型改制这种非常之举更需要非常的气魄和决心呀。到现在我才是真的佩服您。看来我来凌云公司这一步是走对了。从您身上我能学到自己以前不敢想的东西。”陆凯文发出了感慨，他的眼光熠熠生辉。 “哪里，是你的建议够大胆。当然也够犀利。我虽然以前经常想这些问题，可是顾虑太多了，总不能往这么彻底的地方想。谢谢你。凯文。”宁飞扬也甩甩头，仿佛要甩掉最后一丝顾虑。 “宁总，您是下决心了，可下面的路还要一步步走，这还是需要您的支持呀。”陆凯文委婉地把话题导向下一步。 “是啊。那你谈谈你的看法。嗯。。先喝口水。”宁飞扬说到兴头上。忽然想到应该给对方和自己倒点水。他看看茶几。 “嘿嘿。不好意思。宁总，我平常喝咖啡比较多，忘了给您沏茶了。我找找。”陆凯文赶紧尴尬地笑笑。自从上任，宁飞扬这是第一次上门。 敲门声此时响起。 走进来的是苏晴，她拿着一套茶具和一只冒着热气的煮茶器。 “好呀，苏晴。你来得真是时候呀。好漂亮的煮茶器，还是白瓷的？这上面的牡丹不错呀。”宁飞扬抢过来欣赏着，赞叹着。 苏晴微笑着走开，临走时和陆凯文对了一下眼，眼神带着挑战。 陆凯文自嘲地笑笑，他对这样的挑衅似乎还没有更好的应对办法。 “凯文，讲讲吧。你是怎么计划的？”宁飞扬亟不可待地进入正题。 “没有什么计划，找到买家，把两个业务部门卖出去。卖个好价钱。然后集中全力上市。”陆凯文咬着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就这么简单？”宁飞扬愣了一下。他对陆凯文的简洁没有准备。 “对，就这么简单。我已经让苏晴把外贸部门和医疗投资部的所有相关数据都各自合并了。今天下午我就能给您送去。您只要找到买家就可以了。”陆凯文给了一个让对方更放心的解释。 “这样是最好的办法？”宁飞扬还在确认。 “不是，最好的办法是把这两块业务分拆后一点点卖出去，可是这样做需要时间。而我们没有时间了。现在的A股市场已经趋于饱和，大量企业都在盯着这个融资市场。我们等不起呀。我们的谈判对手如果和我们周旋，那我们就更难办了。整体卖虽然让出了利，可是我们争取到了时间。宁总，上市的筹备和计划很复杂，您可是还得平衡公司内部各方利益呀。您有那么多时间吗？”陆凯文最后还是拿公司本身作为借口。 宁飞扬不说话了。他默默地饮着龙井。 陆凯文也陪着饮茶。 “好吧。那我就去找买家。你负责谈。”宁飞扬的声音带着痛苦。 “不，宁总。我不能谈。您有更合适的人选。”陆凯文摇着头，一脸轻松。 “你不谈。啊，你在避嫌。凯文，你想多了。”宁飞扬皱了皱眉。 “不，宁总。我不是您的创业班底，我只有空洞的数据，这不利于谈判。而有人是一路陪着这些项目过来的，他们知道的数据才是活跃的，有生命力的。他们谈判最合适。而这种感情往往在谈判中更重要。宁总，这就是我不参加谈判的原因。您能理解吗？”陆凯文注视着宁飞扬。 后者也专注地看着这个小他20岁的小友，这一刻两个人是心意相通的。 “好，凯文。你说的非常好。事业是有感情的。我完全同意你的说法。不过，你也不能闲着，你也得负责找买家，这是你的强项。你在H银行天天接触大资本，你可能比我还更快找到合适买家。”宁飞扬最后做了决定，他不能让陆凯文置身事外，至少他不能给陆凯文这样的印象。 “遵命。这是我的荣幸。”陆凯文换上了玩笑的口吻。 “呵呵，你呀。好了，就剩最后一件事了。谁来谈判呢？”笑过之后的宁飞扬又皱起了眉。 “您早就有合适的人选了。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吗？”陆凯文微笑着。 “我一直这样做。。啊，你指的是他？”宁飞扬很快想到了陆凯文所指。 “不对呀，凯文，你怎么知道他？”宁飞扬看向对方的眼神里充满困惑。 “宁总，这就是我调研的结果呀。为了能有今天的结果，我整个调研过程刻意避开了这个人。到现在我们还没正式接触过呢。除了见面会，我现在都不记得咱们的管家长得什么样。”陆凯文一脸惋惜的样子。 “管家。。呵呵，好，恰如其分。好，就他了。”宁飞扬最后挥挥手。 苏晴下午时分把所有的合并数据结果送到了陆总案头。陆总低着头没有说话。 “陆总，您要的数据都做完了。”苏晴站在桌前。 “好，放这里吧。”陆凯文总是一贯的老样子，他好像不愿意见到这个助理。 “陆总，我对您调研得出的数据有点意见。不知道我能不能说。”苏晴语气里有点气愤。她不知这位副总怎么就不能尊重下属。 “说，我说过会重视你的意见。”陆凯文埋头发出的声音怎么都让苏晴觉得怪怪的。 “我认为投资部的固定资产固然重要，但是人力方面可以做个更科学的数据评估。他们都是有经验的老手，这是一笔更加客观的资产。”苏晴越说越带着气。 “很好。那就根据两个部门的实际人员配置再专门做一下你的价值评估。”陆凯文依然头也不抬。 “你。。好，我做。”苏晴咬了咬牙，她有些后悔自己多此一举。 苏晴转身就要离开。 “以后不要自作主张。”后面是陆凯文冷冷的讥诮。 苏晴顿住，她的眼睛有些湿润，她强忍住委屈的泪。 “是的，我不应该擅自对您的调研报告非议。”苏晴背对着这个讥讽她的人。她不愿让对方看到她此刻的软弱。 “我是说以后不经我要求，不要做献殷勤的事情。端茶送水是秘书做的事情。你不是别人的秘书。你做秘书不觉得是浪费吗？”后面的声音依然很冷。 苏晴的眼泪一下子收回到眼眶里。她差点气乐了。 回过身，她也冷冷地看着这个陆总。 长时间的沉默让陆总感觉到了异样，他终于抬起了头。眼睛对上了一双发红的大眼睛。 “陆总，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做这个助理吗？”苏晴冷冷地盯着这个似乎不明所以的陆总。 陆凯文没有说话，只是眼里略过一丝好奇。 “我就是为了能呆在办公室，有朝一日能成为宁总的秘书。”苏晴一字一句地吐出答案。 陆凯文的眼神渐渐变了，惊异、感叹、莫名其妙。完全混杂在一起的眼神。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大管家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凌云集团只有一个部门没有专门的经理办公室，只有通透的大办公室，只有忙碌与和谐。 肖伟的座位是在靠着墙的角落里，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能看到整件办公室所有人的活动。 肖伟心不在焉地看着办公室中央打牌和围在旁边观摩的弟兄。他没有和往常一样在午休时间带头打牌，这一反常态的举动只能说明他有心事。 肖伟的确有心事，十一长假之后他等到了那个年轻的常务副总结束调研的消息，他的心里不是滋味。整个调研好像故意绕开了采购部这个公司最大的花钱部门，好像故意要绕开自己这个宁飞扬的小舅子。这难道是陆凯文那个年轻人刻意做出的抬举自己的举动？还是准备对采购部下手的信号？ 肖伟的头脑里一直盘旋着这件事。对于别人，他们也许巴不得这个新任副总别来找自己的麻烦，但是肖伟不同，作为凌云公司整个管理层公认的管家，作为宁飞扬最倚重的亲戚，他一直都应该是公司的焦点。何况他还是肖家势力在凌云公司的中坚人物，这一系的人马都要跟着他行动。 陆凯文的调研在他这里竟然绕开了，他不能不产生想法。他说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他至少肯定一点，自己暂时无法公开参与针对这个年轻人的活动了。想想肖竹芳这个堂姐对自己的叮嘱，他只有内心的苦笑和无奈。 在凌云公司，如果要推选一个最忙碌的人，所有人都会第一个想到肖伟。如果要问谁最聪明，人们一般也会想到肖伟。如果要问谁最有人缘，人们还是会想到他。肖伟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文化不高，但是超强的办事能力让他能照顾到方方面面，他经常和同事以及下属开玩笑，但是这些玩笑却让人们更加尊重他。这样一个人久而久之就成了凌云公司内部管理管理的一个标签式人物，他也得到了“管家”的绰号。 陆凯文这个新人的出现，难免让公司管理层会把他和肖伟联系起来。而陆凯文刻意避开采购部的做法，只会让这种看热闹的举动更强烈。这就是肖伟此刻产生想法的原因。 这些天管理层的人都陆陆续续和肖伟接触，他们各种说辞都有，都在明里暗里挑动他主动出面，肖伟嘻嘻哈哈地避过了这些话题。他的心里把这些人骂了个遍，可是嘴上还得感谢这帮人的热心。肖伟的警惕性在不断增加，烦躁也在不断增加。 “一堆烂人，一堆破事。”肖伟的自语里这成了他的常用语。 肖伟被宁飞扬叫到办公室的时候，他还在内咀嚼咕着这句话。 “宁总，您找我？”肖伟从来在宁飞扬面前都是这样一副尊敬的口吻，尽管他是肖氏姐妹的堂弟，是宁飞扬的小舅子，可是他总是保持这种尊敬。 宁飞扬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眼前的人，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陆凯文这个空降的小弟对眼前的人表现出来的重视让他不得不产生兴趣。陆凯文有意无意的话都让他必须对这个自己一贯重用的小舅子更加重视。也让他产生了说服这个小舅子的想法，只要说服了他，就等于争取到了肖家一系的支持。原本只想着对抗的宁飞扬此时才想起可以换换思路。而眼前的肖伟就是突破口。 “肖伟，叫你来是想和你商量个事情。也想听听你的意见。”宁飞扬斟酌着开始自己的话题。 “宁总，什么事？”肖伟不置可否，他不知道宁飞扬要说什么，宁飞扬最近一直是什么事情都绕开大家，只和那个陆凯文商量。 “是一件大事，我一个人也拿不准。你帮我参谋参谋。”宁飞扬没有马上进入正题，他还是想先做好铺垫。 “宁总，您知道，我文化低。我只知道按您指示去办。您就吩咐吧。”肖伟被宁飞扬的慎重语气吓住了，他的经验告诉他不能表现出自己的主见。 “你呀，总是这样。好，我就直说吧。我想让公司成为上市企业。你看怎么样？”宁飞扬放弃了试探，他不得不佩服小舅子的谨慎。 肖伟半天没回答，他终于明白了宁飞扬请来陆凯文这个年轻人的原因了。可是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他这个高中文化程度的人实在一时无法消化这些新事物。 “这个上市的事情，您还是找别人商量吧。我不懂呀。”肖伟最后只好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他需要时间去和肖竹芳商量。 “你小子，就会打马虎眼。你不懂，可以找明白人问呀。我只想告诉你，要想公司发展，我们必须融资。就是搞钱，要不然房地产我们没办法做大。这个你总明白吧。”宁飞扬尽量说得再直白些。 肖伟点点头。 “那么事情就来了。上市需要一定条件。为了顺利上市，近期我们必须有大动作，所以我要集中在房地产方面有所突破，这就要集中资金搞一些大项目。我能做的就是把贸易和医疗投资这两块让出去。可是这要找到买家就得和对方谈判呀。谁去谈判最合适呢？陆总向我推荐了你。我想了很久，确实只有你最合适。怎么样？把谈判的事情抓起来。”宁飞扬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肖伟飞快地在脑海里盘算着宁飞扬的计划，他没有立即回答。理智告诉他最好多想一想，这种超越他能力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拖一拖。 “宁总，为什么一定要把贸易和医疗投资卖掉呢？那可是我们的多年心血呀。”肖伟说出了自己的困惑，他不懂上市的事情，可是他有资格维护自己过去多年的成绩。这些项目很多他都参与了，所有购买的设备都是他跑前跑后忙碌的结果。 “唉，我也舍不得呀，可是上市需要呀。我们这两块业务业绩都不强，无法吸引购股人的兴趣，反倒成了他们的顾虑。加上现在大形势不好，我们又不是这方面的专业公司，这多种因素逼得我们只能把房地产做好做强，这样说你明白吗？”宁飞扬皱着眉头解释，他也不知怎么和自己这个小舅子解释，他的文化程度理解起来的确有难度。 “怎么会这样？至于非得这样吗？”肖伟眉头拧成了疙瘩，他更像是自言自语。 看到对方这样，宁飞扬暗暗摇头。此刻他庆幸自己选择了陆凯文，走到今天这个规模，文化成了自己企业的顽疾，自己开始力不从心了。 “好了，肖伟，回去想想，但是有一点你必须从现在开始准备，准备和买家谈判，这是你的强项，只能做好。” 懵懵懂懂的肖伟走出总经理办公室，站在走廊上他又考虑了一会儿，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最后他走到了隔壁。 “沈主任，麻烦你帮我准备一下贸易部和医疗投资部的数据资料。”肖伟找到了沈凡菲。 “啊，肖经理，陆总交代过，如果您要资料的话，可以直接去找他的助理苏晴，她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沈凡菲一脸的职业微笑。 “陆总交代过？让我找那个小丫头？”肖伟自言自语，他脑海中闪过苏晴的形象，对她，肖伟有点印象，这还要感谢肖竹芳，他的这个堂姐当面夸赞过这个女孩子。 “陆凯文这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推荐我？我是不是去找肖竹芳谈谈？”肖伟在脑子整理着纷乱。 肖伟没有去找肖竹芳，也没有去找苏晴，更没有去找陆凯文，一贯谨慎的他还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他要自己先理一理纷乱的思绪。 每天都和下属开玩笑的肖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想着心事，原本气氛活跃的采购部也一下子变得安安静静，人们都发现自己的经理有事情，他们聪明地各自找事情做。 采购部的人都希望有事情能打破这种沉静，他们已经不适应这种安静了。 肖伟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起。这铃声来得正是时候。 “老程，你有什么事？”肖伟拿起电话。他也需要有事情分心，来回琢磨这些破事让他脑袋疼。 “肖经理，有空吗？我想请你出来。中秋节刚过，我怎么也得向领导表示表示呀。”话筒那边是供货商程名扬讨好的声音。 “你来S市了？”肖伟敷衍着。 “是呀，看看领导。顺便陪领导打打牌，这回我请了几个高手一块凑凑兴，领导，出来散散心吧。”程名扬嬉笑着。看来这是个和肖伟很熟的供货商。 “算了吧。。。那行，给你这个面子。”肖伟正要拒绝，可是很快他改变了主意。此时的他确实需要放松一下。 在另一间办公室里，陆凯文也接到了电话，听着听着，他笑了。 “好，和他去打打牌，他是高手，不用刻意让他，勾起他的兴趣。我会注意他的举动。”陆凯文笑着交代。 放下电话，陆凯文脸上露出了一抹轻松。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母亲的心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看着放在桌上的几张表格，陆凯文有点走神。 苏晴完成了两个部门所有人员的价值评估报告。这份数据尽管不能作为最终谈判数据，但是就报告本身而言，这已经是相当具有说服力的数据报告了。陆凯文不得不承认，苏晴给了他一份出色的报告，一份意外的惊喜。 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能够如此准确地抓住资产核心，尤其难能可贵的是她超强的洞悉力。陆凯文难以想象她没有资产评估的经验，她瘦弱的身体里究竟还蕴含着什么力量？ 苏晴被陆凯文叫了进去，她依然保持一贯的态度。不卑不亢。 “苏晴，你以前参加过资产评估？”陆凯文头一次不再埋头。 “陆总，我刚毕业。凌云公司是我第一份工作。”苏晴撒了谎。 “那么我可以这样理解，你是这方面的天才？”陆凯文的语气里又带上了嘲讽。 “陆总，请您不要用这种挖苦的语气。我学的就是这个专业，再说，我也没有做什么。”苏晴面对着这个不比自己大多少却扮演老气横秋的年轻人，她无法不发作。 “是吗？你的专业我承认，可是能够把人力资源变成资产模式，又能够延伸成为资产体系，这不仅需要专业知识，也需要很多先进的西方管理观念。更重要的是，只有参加过实践的人才会触及这种体系的核心。你如果这些实践没参与过，那么我可以认为你是这方面的天才？”陆凯文仿佛故意在激怒这个下属。 “你。。随便你怎么想。”苏晴放弃了反驳，她不愿意谎言被揭穿。对方的犀利她不敢去挑战。 “好了，你做的报告我很满意。叫你来，是要告诉你，晚上有一个工商界酒会。我邀请你参加。”陆凯文笑了，很温暖。 “我没空。”苏晴不假思索的给出了答复。 陆凯文皱了皱眉。 “这是你的工作，不要和我说下班后是你自由支配的时间。这一次不行。”陆凯文很武断地做出了决定。 “你。。我去不了，我没参加酒会的衣服。”苏晴再一次对抗，这次的理由更像是耍赖。 陆凯文没有生气，他只是上上下下饶有兴趣地打量对方。 苏晴被看得有些不自然，这是陆总头一次这么肆无忌惮地看自己。 “你能学会尊重下属吗？我还是个异性。”苏晴轻声咕哝。 “对，很美丽的异性。你现在这样就挺好。一个酒会而已，随便你怎么穿，只要得体就行。”陆凯文语气很轻松。 “陆总，我提醒你，这是S市，只要参加酒会，就必须要庄重。这是S市的惯例。”苏晴语气里都是对陆总的不屑。 “呵呵，可惜我不是S市人。我也会鉴别什么叫得体，更知道什么叫赏心悦目。”陆凯文语气很平淡。 苏晴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这样被当面夸奖，她应该骄傲，可是对方语气的平淡让她无法表示出感谢。 “您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吗？”苏晴还在试探。 “我说了，这是工作。”陆凯文好像有些不耐烦了。 苏晴不再说话了。她转身想离开，对着这个忽冷忽热的上司，她实在不知下一秒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对了，最好重视点这个酒会，我也邀请了宁飞扬。”陆凯文的声音从后面飘过来，不知为什么，他直接说出了宁飞扬的名字。 苏晴顿住，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倏地转过身子。 “陆总，你什么意思？”她发出了质问，可是她的声音有些抖动。 “我有什么别的意思吗？”陆凯文盯着苏晴，语气里又换上了嘲讽。 “你。。你最好没有别的意思。否则。。。否则。。”苏晴愤怒地寻找着言辞，可是她竟然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找到对付对方的办法。 “否则怎样？否则你就激动、发怒还是其他。”陆凯文眼里全是讥讽。 “你。。你不可理喻。”苏晴的眼圈发红，鼻子泛酸。 “好了，不管你究竟怎么回事，做好现在的事情。只有让我认可了你，你才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陆凯文又神奇地变回了关心的语气。 “你。。你。。”苏晴张口结舌，她实在找不出哪怕一个字来对付这样的人。 S市是一个崇拜时尚的都市，夜生活是衡量不同阶层的一个标准，上流社会的酒会是每一个S市人向往的社交活动。 苏晴也不得不承认，她参加这种活动是带着激动和忐忑不安而来。不时的检查自己身上哪个环节会出问题，总有一种对着镜子检查每个部分是否出现纰漏的冲动。 负责来接她的陆凯文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好像他根本不在乎身边的女伴是什么人。 两人一路无话。苏晴只有紧张和兴奋，她已经顾不得计较了。 车子在停车场停下时，陆凯文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把这个戴上，记得上班时还给我。”陆凯文从衣服里摸出了一件东西。 抓在手心里，苏晴感到了一阵清凉。 抖开，一串耀眼的光华。 一串钻石项链，镶嵌在中间的心形蓝宝石发出晶莹的色泽，与周围的钻石相映生辉。 “太贵重了，我还是不戴了。”苏晴语气里都是紧张。 “你说得对，我虽然不是S市人，可是这里的人很重视这样的事情。戴上吧，借给你。记得还给我。”陆凯文好像有点舍不得。 “知道了。你怎么就一点绅士气派都没有。”苏晴这时想起了和这位上司对抗，这种对抗让她立即感到紧张感减轻了很多。 陆凯文没有反驳，他只是紧盯着对方正在戴起的项链。 商务中心的大堂里满室生辉，西装革履和珠光宝气的客人三三两两地交谈。 苏晴在这样的场合有点无所适从，她的紧张感远远多于兴奋。还好，边上有陆总，她只是机械地配合着陆总。这个陆总好像经常参加这样的场合，他穿梭在期间乐此不疲。 苏晴的紧张随着渐渐适应慢慢消退。人们出自真心或是应景的夸赞让她逐渐融入这种场合。 苏晴终于兴奋起来，她看到了自己期盼的人，宁飞扬。随之她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映入她眼底的还有一个女士的身影。 “宁总，您来了。嫂子，您也来了。”陆凯文远远迎过去。苏晴只好亦步亦趋。 “小陆，你还是那么帅。这位？。。苏晴吧。”肖竹影辨认了一下，很快她就换上了惊喜。 “宁总，您好。夫人吧。”苏晴从陆总的称呼里知道，这就是宁飞扬的夫人肖竹影。 “对，我是肖竹影，来，让我看看。”不等含笑的宁飞扬介绍，肖竹影迫不及待地抓住苏晴的手。 苏晴哆嗦了一下，她压抑住抽回手的冲动。 “苏晴，听说你是宁宇的同学。我早想让你来家里做客了。你真漂亮，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肖竹影终于能近距离端详这个女孩子。这时最吸引她的是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和长长的睫毛。 宁飞扬和陆凯文在旁边笑着欣赏这一切。宁飞扬是真心的欣赏，陆凯文的嘴角始终带着微微的不易觉察的嘲讽。 苏晴始终像个木偶般地陪在肖竹影身边。她不记得对方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对方对自己出奇得热情。她能感受到这个女人对自己是真心的喜欢，可是自己却始终自然不起来。内心始终泛起一丝失落和空洞。很少想起来的一个词汇“母亲”也一直在脑海跳跃着。这个词汇带给她的是淡淡的酸楚。 终于熬到酒会结束，终于可以告别嘈杂，终于可以和这个热情的夫人挥手告别， “你怎么了，好像不舒服。”浑浑噩噩地苏晴被耳际的声音唤醒。 “啊，没什么，也许是累了吧。”苏晴甩了甩头发，好像甩掉一个不好的梦。 “走吧，我送你回去。”陆凯文没有询问，他也好像很疲惫。 两人无声地坐在车里，都想着各自的心事。 苏晴没有等陆凯文自己开口，就站在车旁解下了那串项链。 “谢谢你，这个还给你。”苏晴隔着车窗递给陆凯文。 陆凯文抓在手里，端详起来项链，眼里有着一种令苏晴好奇的深情。 “陆总，这项链有名字吗？好像你很在乎它”苏晴用询问打破这种尴尬的沉寂。 “。。不知道它的名字，不过我给它起了个名字。母亲的心。”陆凯文轻声地说着，手轻轻抚摸着项链。 “母亲的心。”苏晴又一次在一个夜晚不得不遭遇这个她很少想起的词汇。 正文 第三十章 商业聚会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绿地香庭别墅群落里的草坪上，肖伟惬意地享受着暖暖的阳光。这里安逸的环境让他放松。 “怎么样？打了二小时牌累了吧？”旁边一张藤椅上坐着一个比他小几岁的中年人，他侧着身体，尽量让头贴近肖伟。两人的动作像是在说悄悄话。 “是呀，从来没这么用过脑子。这李老板和王老板不愧是老千出身呀。够刺激。”肖伟眯着眼睛回忆刚刚的牌局带给他的快感，争强好胜的他喜欢这种挑战。 肖伟带着夫人来到这个S市郊外的别墅，他没有想到程名扬这个来自F省的供应商竟然在S市还有这样一处产业，他立即对程名扬有了刮目相看的感觉。让他更为满意的是，程名扬在这么安静的环境里安排了牌局，而且还邀请了让肖伟感兴趣的牌友。 “肖总，名扬跟我们说肖总喜欢打牌，而且是高手，我们是见猎心喜。我们好久没有打牌了，这回一定陪肖总好好玩一玩。”那个叫李成祥的中年人一见面就热情得像是很熟的朋友。 “肖总，别介意李哥的话，他是手痒痒了。这些年忙着做生意，确实很久没有好好打牌了。加上我们都有过不太好的过去，所以李哥的感慨多了些。要不是名扬非拉着我们过来，我们还真没有机会坐下来好好玩一玩。”叫王锐的人显得年轻一些，干瘦中透着干练。 肖伟微笑着敷衍，可是疑惑的眼神却转向旁边的程名扬。 “呵呵，你们又在卖弄了。别太得意，肖总可是高手。肖总，我这两个老乡是我硬拽来的，他们不是做我们这一行的，老李是做摩托车配件的，老王是搞货运的。都是老板。他们以前都不务正业，曾经一度戒赌了，这回是被我激出来破戒的。呵呵。”程名扬笑得很得意。 肖伟还是疑惑着。他听出了大概，但还是不完全明白。 “肖总，说白了吧，他们以前是我们那里有名的牌手，就是老千。”程名扬终于说出了答案。 肖伟明显愣怔了一下，旋即变成恍然的表情。 “肖大哥，不要介意。我们只是喜欢牌技中一些真正的技巧，在您面前绝不敢干下三滥的事情。”李成祥抱了抱拳。 “好呀，你们够坦荡的。最好让我见识一下，我恨不得马上开始了。”肖伟的兴趣被挑起来。 “恭敬不如从命。陪肖总玩一玩。”李成祥跃跃欲试的样子。 为了试探这两个牌友，肖伟特意换着花样，麻将，*，*轮流上。这些牌打下来，肖伟知道对方的确是这方面的高手，也知道他们确实是在用记牌的技巧而不是采用老千的手法。让他感到满意的是，对方明显对自己很尊重，他们明显是在认真对待自己。自己的脑子还算够用，也没让对手太轻松。 程名扬除了打麻将凑了一下手，其他时间几乎都是坐在肖伟旁边观摩。由于彩头比较小，他也没有张罗替肖伟付账。 两个多小时过去，肖伟输了三百多，可是他没有感到不悦，因为他明显感到自己给对手的压力，也没有发现对手联手作弊。他感到自己收获的远远多于输掉的几百元钱。 直到几个人的夫人招呼开饭时，肖伟才被从兴奋中拉回到现实。这次的牌局给了他意犹未尽的感受。 “肖总果然在打牌方面有天赋呀，记忆力惊人，断牌准确。这都是肖总的长处呀。过瘾。名扬，不虚此行呀。”李成祥发出了感慨。 王锐在旁边点头附和，他也输了一百多，他似乎尽了力。 在那个时刻，肖伟接受了对手的赞许，他没有矫情地去和这几个人互相恭维，因为他们都是高手，一上手就知道深浅，肖伟的确做到了最好。通过这两个多小时，他知道自己提升了一个档次。 轻松的午饭过后，男人们一起坐到草坪上聊天，而夫人们在别墅里小聚。 “肖总，不好意思，这次有夫人不方便，没有叫小姐。嘿嘿，怠慢了。”程名扬语气越来越随意。和肖伟接触一年多，他一直好像有点吊儿郎当的样子。肖伟也一直很奇怪这个外地供货商怎么会用那么低的价格一直供应水泥和钢材。不过这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他只要最低的价格，其他的关心都是多此一举。 “不行了，早不好这一口了。和你们讲个笑话，几年前有一次出差去谈医疗设备投资的事情。我们三个人，一个是我们宁总，一个是我们的魏总，还有我。到了H省的W市，宁总住楼上。我和老魏住一间标间。晚上陪客户唱歌回来，老魏偷偷带回来一个小姐，他让我在外面等他完事，我就在外面掐着点，看他进去半个小时，我觉得差不多可以折腾他了，我就直接用钥匙打开房门冲进去，好嘛，老魏正和小姐做呢，我冲过去嚷嚷“不行了，困了，睡觉。赶紧走。”我拉起了小姐。小姐不干，非要400元，老魏一脸苦相和埋怨，他和小姐商量，200元，他的理由是没做完。我过去跟小姐说不要管他，必须给400元。不然你就跟我上楼去找我们老板，管他要那200元。老魏实在没办法，他最后还是掏了400元。打那之后，老魏说什么也不跟我一个房间，怕了。胡闹呀，我是真不沾这个了。”肖伟漫不经心地讲起了笑话。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笑得很猥琐。 “肖总，您果然是凌云集团的大管家呀。连魏总都不敢跟您叫板。”程名扬满脸仰慕，同时他和旁边的两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 “哪里，只是年轻时爱胡闹。让几位见笑了。倒是程总，你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你在S市有这么大的产业。”肖伟轻轻带过自己的话题，他好像漫不经意地把话题扯到了他关心的地方。 “也没什么，我经常在S市走动，总是住宾馆实在不方便。另外，我也得和朋友们有个休闲的去处。就拿肖总来说吧，您不喜欢去歌厅洗浴之类的地方，那么只能请您来家里聚会了。以后还要请您多来聚聚。”程名扬同样以轻描淡写的态度回应对方。 “是呀。我们以后也会经常来S市走动。S市可是商界人士向往的地方。我们在这里也没多少朋友，还请肖总多帮衬呀。”李成祥语气里有着试探。 “应该的。就凭二位对我的坦诚，以后我们就是朋友。说句真心话，我没什么爱好，也就喜欢打打牌，也经常引以为傲，今天算是开了眼。我得谢谢你们呀。以后来S市只管叫上兄弟，我一定好好讨教。”肖伟的话里带着真心，他喜欢和这类人接触，至少他喜欢他们带来的挑战。 “好，一言为定。那我们先告退了。你们哥俩好好聚聚。”李成祥和王锐站起来。 送走了两个人，程名扬和肖伟继续聊天。 “老程，你这么煞费苦心地接近我，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呀。”肖伟轻松的语调伴着凌厉的眼神。 “肖总，我怎么说呢。要说没目的太假了，我是生意人，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投资。我是要接近你，我是因为看好你，看好凌云公司。只要你在位一天，我就能多赚一天钱。只要凌云能发展，我就能跟着受益。这个理由够吗？”程名扬对视的眼神没有变化。 “不够，我面对那么多供应商，没有人像你这样跟我走得这么近。别忘了，我们是私企，我不会给你额外的好处。”肖伟没有被对方的话骗到，他要看到对方尴尬。 “是的。如果换一个人在你的位置上，也许我不必这样做。但是你不一样，你值得我这样做。”程名扬继续不疾不徐的语气，眼睛也没有任何避让。 “为什么？”肖伟追问，他的语气里增加了不屑。 “因为你为人处世有担当，低调做事，这是我看重的品质。我想交你这样的朋友。这个理由够吗？宁总我接触不到，但我遇到了你，而你又是值得我交往的，这有必要怀疑吗？你说得对，你们是私企，所有事还需要宁总同意，我对你能有什么目的？”程名扬虽然不礼貌地反问，可是没有恼怒的表示。 肖伟咀嚼着程名扬的话，他渐渐收敛了眼神中的凌厉。 “那么我还有一个困惑的问题，能不能告诉我答案？”肖伟的语气已经变回了闲聊时的平静。 “请讲。看来肖总是个谨慎的人呀。这是个很好的性格。”程名扬夸赞了一句，可是语气并没有那么真诚。 肖伟知道对方有些生气，他理解这种情绪，可是这不会阻止自己的追问。 “为什么你给我们的价格那么低，我交代库管每次严格检查你们的产品质量，可是你们的质量每次都是合格的。这是为什么？”肖伟不再盯着对方，他不奢望能够得到真实答案。 程名扬苦笑了一下。 “肖总，你说，我要是价格高还能成为你们的供货商？如果我的产品有质量问题。你能放过我。我太了解你了，如果我那样做，我还有资格和你像这样坐在一起聊天？我是利润低，我只有靠量来弥补。我相信，随着你们的发展，随着你认可我这个朋友，我有提高利润的机会。”程名扬语气里有着无奈。但语调很坚定。 肖伟的脸上慢慢泛起轻松，他的嘴角也挂上了淡淡的笑容。 程名扬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庆幸此刻已经是秋季，否则他后背渗出的汗水会让他无所遁形。 正文 第三十一章 人心莫测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踏入财务总监办公室前心里充满了疑惑，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肖竹芳会要给肖伟准备的材料。 但很快她知道了答案，因为在肖总监办公室她见到了肖伟。 “苏晴，来，坐。喝水。”肖竹芳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 苏晴对着肖伟点点头，后者也含笑示意。 “苏晴，不是我找你，是肖伟提到了公司要卖掉贸易和医疗投资这两块业务，而且他说到你已经对这两块资产做了评估。所以我干脆找你过来。阿姨这不算是越权吧。”肖竹芳看似无意地解释着自己的行为。 听到肖竹芳的话，苏晴明显愣了一下，她终于知道了陆凯文调研的目的。这个决定让她有些意外，但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内心泛起一种隐隐的不安。 “怎么？苏晴，你还不知道公司要卖掉这两块业务的事情？”肖竹芳捕捉到了苏晴眉宇间的变化，她一边询问，一边和边上的肖伟交换了一个眼色。 “肖总监，我不知道这些事，可能这些事还没有定下来吧。我只是个新人，陆总或许不想让我参与这种机密的事情。”苏晴含糊地解释，语气里带出了埋怨。她这样的语气自己都没有发觉，长时间与陆总的对抗让她养成了这种语气。 肖竹芳和肖伟又交换了一下眼神。 “苏晴，你对这件事怎么看？”肖竹芳进一步追问，几分钟前她从肖伟口中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也这样问过后者，后者没有答案。 “这。。肖总监，我没有想法。这种公司战略层面的大事不是我能考虑的。”苏晴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出了最直接的答案。 肖竹芳笑了一下，她是给自己一个台阶。 “好了，苏晴，给肖伟讲讲你们对两块业务的资产评估结果吧，他是和买家谈判的主要负责人。他需要你的数据作为谈判依据。”肖竹芳此刻变回了中间人的角色，她放松了心情，至少直到现在她还没有发现异常。肖伟参与的事情多少让她能间接参与。 苏晴仔细地看了一眼肖伟，一个满脸含笑的胖乎乎的中年人，公司员工私下加封的管家。苏晴看不出这个人的性格和气质，因为他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敛去了所有的锋芒。 “肖经理。我把这两块业务都按照实体资产+预期利润+无形资产的模式进行估算。贸易部很复杂，实体资产很少，这是贸易的特征。我们有固定联系的服装加工厂5家，塑料生产厂2家。这些资产不属于我们，但他们依附我们公司。我们可以按一定的资产估算，我认为索要300万是合理的。已经签订的订单还没有完成的有500万，其中我们的利润加上出口退税分成有100万。最重要的应该还是我们的业务队伍。我们贸易部10个有丰富经验的员工才是估算的重点。按他们现有的业务潜力，每个人至少一年有200万的潜在订单，如果整体出让，至少可以按500万才能买走整个业务队伍。这是我对贸易部的看法。”苏晴递上了贸易部咱产评估的具体数据。每个员工的履历和业绩能力都分别进行了估算。 肖伟皱着没有扫了几眼厚厚的表格，他有些头疼，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和数字打交道。 “接下来是医疗投资部。固定资产一目了然，折旧后的资产价值不足500万，大部分都是这十年里的投资结果。利润方面嘛，由于和医院的分成逐年递减，而我们这几年主要精力在房地产，所以也没有太好的新投资。利润现在一年能保证200万。重点还是我们的投资管理人员。拿我们医疗投资部经理杜毅来说，他是业内有名的经理人，一个人就值500万。那么总体评估至少可以按1500万进行评估。当然人员是流动的。整个业务团队可能会在出让阶段流失，这就不是评估能控制的了。综合两块业务，我给出的数据基础是2000万至2500万。”苏晴尽量让汇报显得剪短。她不知这样的汇报是否有用。 肖竹芳和肖伟都认真地听着苏晴的讲述，直到她结束，两人还在沉思。 “好呀，有数据总比没有强。苏晴，你认为我们必须出让这两块业务吗？”肖竹芳再一次对苏晴提问，她好像故意这么做，也好像她确实拿不定主意。 “这个我也说不好，事情太重大了。我个人观点，似乎我们这两块还有盈利空间。”苏晴斟酌着自己话语。 “对吧，这两块业务在以前一直是我们公司的主要业务，现在怎么能说卖就卖。”肖竹芳好像找到了自己的知己。 肖伟也点着头。他是最不愿意卖掉这些业务的。有感情总是难以割舍的。 “不过，西方经济体系里卖掉资产已经司空见惯。甚至一些商人专门从事资产买卖，这是一个暴利行业。整个西方的经济体系和价值观和我们不一样。”苏晴又冒出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不屑。 肖竹芳和肖伟对视了一眼，他们同时想到了一个人---陆凯文，他就是美国回来的。 这一切看似可以解释，因为陆凯文从美国回来，他的思维方式不同。 苏晴离开后，肖竹芳又盯上了肖伟。 “肖伟，你究竟怎么看陆凯文。他到底有没有什么其他目的？”肖竹芳的语气带着对自己这个兄弟的期待。 “这个怎么说呢。我一直这么想。可是他把这件事推给我，让我主导谈判，我还怎么判断他的目的。宁飞扬或许会支持我们的判断，可是现在不行了，他把我推出来，自己退出了这件事，宁飞扬无论如何也不会认为他有别的目的了。至少他捞不到好处。唉”肖伟最后的叹气泄露了他的困惑。 “可是资产调研和评估是他主导的呀。”肖竹芳像是还在找陆凯文的漏洞。 “我的姐姐呀。你刚才没听清楚吗？是苏晴做的报告。苏晴呀。你一口一个宁宇的女朋友，未来的儿媳妇。这扯得到陆凯文头上吗？”肖伟摇着头，脸上全是苦笑。 “那你的意思。。陆凯文早就这么安排的？就是为了堵住我们的嘴？不会吧，他会考虑这么周密，连苏晴这个因素都考虑到了？”肖竹芳语调里全是不可置信。 “不知道，但愿不是这样。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肖伟像是给自己安慰。 肖竹芳深深地看了一眼弟弟，她有了一丝恐惧。 苏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座位上发了一会楞，她还是咬着牙站起来敲响了里间办公室的门。 “陆总，能不能告诉我让我主导评估的真实目的？”站在桌前的苏晴单刀直入。 陆凯文抬起头，满脸都是惊讶。 “你怎么想起这么说？有什么事情吗？”陆总平淡的语气里有着对下属的关心。 “你让我做评估是为了卖掉贸易和医疗投资。是这样吗？”苏晴眼睛盯着对方，她要看到那黑墨一样的眸子后面的真相。 “这和你有关系吗？我有必要和你说明吗？”陆总低下了头，好像他不屑和下属讨论的样子。 “有关系，因为是我做的评估。不同的目的评估的侧重点可以有所不同。你只有告诉我真实目的，我才能针对性地做工作。”苏晴没有退让，只是语气变得更加策略。 “好，很好的理由。对，是为了卖掉它们。你的报告没有什么偏差，可以作为谈判的依据。宁总也是这么认为的。你可以放心了。”陆总抬起头，眼里带着赞赏。 “你。。你怎么能这样。你不应该瞒着我。更不应该这么武断地卖掉业务。”苏晴一下子泄了气，她没想到对方会以这样的态度堵住自己的发作。可是她就是想对抗对方的不屑，即使对方是正确的，自己也要对抗。何况她不知为什么内心深处有一丝隐忧。 “好了，你已经在自己的领域里做到了最好。其他就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了。你还年轻，学会享受生活，享受无忧无虑带给你的快乐。去工作吧，哪怕看看小说，或是打电话谈恋爱，我不是一个古板的上司，你工作很出色，应该得到奖励。”陆总又习惯性地低下了头来看资料。 看着陆总一副老气横秋的做派，苏晴真的有些抓狂。 她仿佛在对着空气使劲，她想宣泄，但只有无奈。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暗流涌动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随着消息的散播，凌云公司变得躁动不安起来。知道了自己的部门被列入出售名单的人变得无所适从。没有被波及的人也在考虑公司业务变动给自己未来带来的影响。 苏晴还是被卷了进来。作为陆总的助理，她有着保护陆总办公室不被冲击的义务。她发现自己的办公室成了接待室，每时每刻都有激动的同事要求见陆总讨说法。 “陆总，一个上午了。您究竟什么时候见他们。我得给他们一个明确的说法呀。”苏晴在接近中午的时候终于能够喘口气了。这还要感谢午餐时间。 “统计过了吗？两个部门的人员都来了吗？”陆凯文含笑看着面带疲惫的助理。 “基本上在家的人员都来过了。只有两个部门的经理没来。贸易部张经理去港口了，杜经理去外地考察后天回来。”苏晴机械地回答着陆总的提问。 “那就等等，再看看员工的反应。”陆总不假思索地做了决定。 苏晴皱了皱眉，她努力想从陆总脸上捕捉到紧张的神色，但是她发现自己这么做是徒劳的。陆总还是平常的神色。 “好吧。那我去吃饭了。”苏晴结束了汇报，也结束了观察。 “等等，这两天不要去餐厅了。我们一起在外面吃饭吧。”陆总的眼波很柔和。 苏晴愣了一下，随即她感激地看了看陆总。 “去哪里吃，我定位置。”苏晴很快恢复了助理的本色。 “不用了。我记得对面就有一个咖啡厅，随便吃点什么吧。你习惯吃咖啡厅的西式快餐吗？”陆总此刻的语气和平常有着很大的不同。 苏晴深深地看了一会儿陆总，她想看看对方是否记得什么。 “怎么了？苏晴。我哪里不对吗？”陆总的声音在提示苏晴。 “啊，对不起，我走神了。可能是上午被那些来办公室的同事闹的。”苏晴整理了一下思路。 “那就走吧。躲开纷扰，让我们清净一下，下午你还得继续周旋。”陆凯文很飒利地穿起西服，他抬脚就走。 “等等，您的背包和电脑。”苏晴指了指电脑。她的动作有点顽皮。 “带它们干什么？就是一顿饭而已。”陆总有点不屑一顾。 “我的印象中，您好像吃饭时离不开电脑。”苏晴的话里夹杂着不阴不阳。 “是吗？我怎么没发现自己有这个习惯。”陆总不假思索地甩了甩头。 点了一份简单的咖喱饭，苏晴不等侍者离开就掏出了钱。 “苏晴，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难道你是成心让我这个上司难堪？”等侍者一走开，陆凯文盯住苏晴。 “陆总，我正是不想让您难堪。在我的记忆里，您推崇AA制，所以我这个助理必须执行AA制。”苏晴又用上了对抗的语气，她发现这样做的确有助于缓解疲惫和压力。 “你的记忆？我什么时候给你留下这个印象了。好了，你随便吧。”陆凯文想了一下然后徒劳放弃了。 “苏晴，你这一阵辛苦了。尽管我很抱歉，可是我要说，这样的机会不多，对你是个很好的锻炼。”陆凯文很快又回到了自己习惯的口吻。 苏晴皱了皱眉。 “陆总，我能问一个私人问题吗？”苏晴的眉头没有马上解开。 “问吧。我的助理有权了解自己的上司。”没有了电脑的陆凯文变得很健谈。 “您的年龄有多大？”苏晴上上下下看了陆总几眼。 陆凯文愣了一下，这个问题有点出乎他意料。 “我26岁。怎么了？”陆凯文还是回答了下属的提问。 “没什么，就是我看您不像。”苏晴语气里充斥着嘲弄。 “是吗？那就好。别和我说我像个老头之类的话。这不是礼貌的行为。尤其是一个女孩子。”陆总听出了对方的嘲弄，他决定不给对方机会。 “你。。你怎么这样。绅士一点有那么难？谁要做陆总夫人可要倒霉了。”苏晴不假思索地冒出了不敬。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和鲁莽，充满警惕的眼光紧紧盯着对方。 陆凯文苦笑了一下。 “是吗？可惜我不会给人那样的机会，女人只会是累赘。我没有那个时间，更没有那份心情。”陆凯文满不在乎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苦涩。 “你。。你太过分了。你就不能尊重点异性。。。”激动起来的苏晴语调由激昂渐渐转为无声，她很快品出了陆凯文语气里熟悉的气息，这种口吻她很熟悉，这是她自己的口吻。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都在想着各自的事情。 柔和的台灯下，烦躁了一天的苏晴依照惯例开始了一天的总结。笔尖还没有触及笔记本，苏晴就想起了星光咖啡厅的一幕。陆总那口吻，那神色，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自己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么他呢？是否也有苦衷。 苏晴一时间痴了。 “苏晴，怎么了？累了？”闵薇的声音打破了安静。苏晴醒了过来。 “薇薇，你吓死人呀。怎么老是无声无息地出现。”苏晴嗔怪地瞪了室友一眼。 “倒打一耙呀。是你自己想事情出神。你自打回来就无精打采的。怎么？工作不顺心？”闵薇手里拿着手机，手机上是祖玛游戏。 “是有点累。主要是心里总有一种不安。”苏晴想倾诉，可是又不知怎样表达。 “不安？怎么？公司有变动？”闵薇这个外资银行的新人顿时来了兴趣。 “你说，一个从外资银行来的高管一般会先做什么？”苏晴终于捋顺了思路。 “外资银行？高管？不会吧。苏晴，你不会是开玩笑吧。外资银行高管会去你们那个小公司？这是S市，侬不是开玩笑吧。”闵薇一副不屑的语气。 “真的。美国H银行客户总监。到我们公司任常务副总。”苏晴也是一副不屑的语气，既是对闵薇孤陋寡闻，也是对陆总自甘堕落。 “H银行。他可真是脑子进水了。苏晴，你也是，这些关你什么事？他要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越来越怪了。进这个公司就已经有病了，现在怎么更厉害了。”闵薇的不屑几乎变成了鄙视。 苏晴苦笑了一下，闵薇确实说得对，可是命运也确实在捉弄人。 “唉。我也不想管这些事呀。可是我躲不开呀。”苏晴叹息着。 “怎么回事？这副总和你有关系？”闵薇一下子来了精神，她狠狠抓住了苏晴的胳膊。 苏晴疼得甩了一下胳膊，甩脱了闵薇。 “我是他的助理，你说我能躲得开吗？”苏晴大声地给出了答案。 闵薇一副恍然的表情，这表情迅速转化为羡慕。 “行啊，苏晴。还是你有心眼，这么快就成了高管。不到两个月时间呀。怎么样，当高管是什么感觉？”闵薇又抓住了苏晴的胳膊，只是这一次轻了些。 “你呀，我这说正事呢。你就不能正经点。”苏晴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这个副总难为你了？”闵薇有点着急。 “没有，可是他一来就要卖掉公司的一部分业务。”苏晴至今说起来还是有困惑。 “那又怎样？这就是魄力。人家外资高管就是这样。”闵薇不自觉地表现了外资工作人员的骄傲。 “不是那么简单吧。我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苏晴好像在快速做着判断。 “怎么不对，你们的宁总经理怎么看这件事？”闵薇终于正经地开始扮演参谋的角色。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明明这两个部门还有一定的盈利空间，宁飞扬为什么同意他这么干？”苏晴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想多了。老板都同意的事情你瞎操什么心。说说你吧。你怎么就被这个新来的副总看中了。是不是看上你的容貌了？”闵薇很快恢复了常态。 “你别胡说，我是通过测试才当上助理的。我恳求了好几次想不当，可是没成功。”苏晴敷衍着，她内心的不安还是挥之不去。 “行了，装吧。说说这个副总，年轻吗？结婚了吗？你们关系怎么样？”闵薇越来越八卦。越来越兴奋。 “26岁，估计是未婚。再说他那个样子也没人会跟他。”苏晴依然在敷衍。只是这个问题让她想起了陆凯文那种对异性不屑的神态和口吻。 苏晴没有说出来的是她的另一个认识，那就是这个人有着和她一样的口吻，一样的心境。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争执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办公室被躁动的员工冲击，宁飞扬知道他是在替自己挡驾。这种躁动是两个人早就预料到的，是公司变革的一部分。他们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发生，只是希望缩短这种震荡的时间，减小震荡给公司带来的不理影响。 宁飞扬此刻很想站出来告诉那些面临变动的员工有什么事情都来找宁飞扬，但是他忍住了。这也是陆凯文的意见。陆凯文的理由很简单，他提出的建议，就应该他解决。他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宁飞扬负责。这是他融入凌云公司的最佳时机。 宁飞扬同意陆凯文的观点，可是这些不是他没有去面对员工的主要原因，他此刻也在犹豫，也在面临压力。他的压力来自身边的亲人。 在公司里，宁飞扬最不愿面对的肖竹芳终于找到了他。这个原本很亲密的小姨子自从凌云公司开始走向成功就和宁飞扬越来越疏远。这是很无奈的事情，利益关系越来越浓重，那么亲密感就会越来越淡薄。 “你终于来了。我知道是你在散步消息。”宁飞扬看着坐下来的肖竹芳，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平淡，平淡得更像是无奈。 “是的，姐夫。我认为我们这些凌云员工都有权利知道你们的计划。”肖竹芳也很平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用这种强调对着眼前的人。 “你们！呵呵，泾渭分明呀。看来我的小姨子也有了自己的势力了。”宁飞扬的语气既是诙谐，更是嘲讽。 “姐夫，不用阴阳怪气吧。我进凌云也有十年了。我自问没有愧对你，没有愧对凌云。你不愿做的事情都是我在扛。我承认自己代表一部分人，也包括我的姐姐。可是我们都是为了你，为了凌云的未来。所以你没必要用这样的语气。”肖竹芳认真注视着自己的姐夫。她对宁飞扬有怨言，可是从心里她一直敬佩自己的姐夫。加上他们本身的特殊关系，用喜欢这个词也不为过。 “好。你能这样想就好。现在公司面临变革，你应该站出来支持我。”宁飞扬抓住小姨子的话开始先发制人。他太了解肖竹芳了。肖竹芳是个很有成就感的人。有成就感的人就有野心，就有控制欲。 “支持你没问题，但不是支持你们。”肖竹芳皱了下眉，她没想到自己话里的漏洞会被宁飞扬轻易利用。 “你是指陆凯文。这有区别吗？陆凯文是我请来的。他的一切行为都得到了我的认可。”宁飞扬语气里都是肯定。更是一种强调。 “我不这样认为。陆凯文是陆凯文。他有自己的思想。不是你在影响他，我看是他在影响你。我不看好他给凌云带来的影响。”肖竹芳很直接，也很坚决。 “是吗？你凭什么这样认为。”宁飞扬依然带着淡淡的嘲讽。 “直觉！一个女人的直觉。”肖竹芳没有受到宁飞扬语气的影响，她早就适应了他的语气。 “不要给我这样笼统的解释，我可以把这种笼统视为猜忌。这不是凌云需要的文化。”宁飞扬语调陡然凌厉起来。他的耐性在一点点消退。 “生气了？好。我说得再明确一些。陆凯文来到凌云公司这件事本身就耐人寻味。一个外资银行高管来到凌云，这本身就让我不放心。再者你的处理方式本身也不对，你请他来干什么？无非就是对付我们这些碍事的老臣。这也容易让你偏激。所以我们无法配合你们。”肖竹芳的语气也变得犀利起来。 “说出实话了吧。无非是害怕自己的利益受损。陆凯文的来历怎么了？他是我几次三番请来的。他是为了帮我这个朋友。我的处理方式不对？我倒是想让你们这些人做上市的事情，可是你们哪个会做？又有哪一个没有利益在其中？你以为我是在对抗你们？对，我是在对抗你们，可是我是在对抗你们落伍的思维方式。我自己都转不过弯来，何况你们。这就像做手术，没有开刀的魄力和勇气怎么行？”宁飞扬越来越慷慨激昂。 “你说得对，可是这些事情我们都能自己解决，你不应该采取这种方式。”肖竹芳不在整面对抗，她及时采取了婉转的劝解方式。 “你们能给我这个机会吗？你和你的姐姐不是一贯自视为我宁飞扬的救世主吗？”宁飞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宁飞扬。不许这么说我姐。”肖竹芳也激动起来。 “为什么不行。我是她的丈夫，不是她的奴仆。”宁飞扬转为阴冷的语气。 “你混蛋。我姐姐为了你放弃出国，为了你放弃做一个合格的母亲。至今她一说起悦悦还偷偷掉泪。你还这么说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肖竹芳气得有些哆嗦，话语也不够连贯。 宁飞扬愣了一下，随即他陷入短暂的沉默。 “小芳，这是两回事。家事和公事不能混为一谈。宁悦的事情不是我们的错，是这个时代的错，是中国这个国家特殊时期的特殊产物。你们不能用这些事要挟我，更不能干涉我对公司的变革。这也正是我需要陆凯文的原因。他是外人，他有勇气改变公司。”宁飞扬重新组织了语言和语气。他变得真诚和充满耐心。 “可是能把家事和公司分开吗？这也是我们的心血呀。你们说卖掉什么就卖掉什么，说变什么就变什么。这是一个需要深思熟虑的事情，可是你们太随意了。”肖竹芳声音变得很轻，更像是自语。 宁飞扬苦笑了一下。 “小芳，你说得对。这件事需要深思熟虑。可是你知道外面的变化吗？一个月有多少家房地产公司成立？一个月有又多少家外地房产公司进驻S市？S市一个月的地价要涨多少？这都是让我们无法坐在这里安心的主要原因。你让我等待，可是这个市场给我这个时间吗？现在我们在这里说话，楼下的陆凯文还在被围攻。你让我情何以堪。”宁飞扬嘴角泛着苦笑。 “你说得有道理，可是我还是不能同意。我无法对一个外人放心，无法对这次的改制放心。我得守护好这个公司。”肖竹芳还是轻轻摇着头。 宁飞扬唯有苦笑了。面对一个女人，一个有野心的执拗女人，他实在找不出突破口。 宁飞扬曾经引以为傲的企业正在被这种家族化的文化桎梏，他尽管是法人，可是他却很难随心所欲地突破。这是企业成立之初没有想到的。这就是一种负担。 放在其他中小城市，这或许不是问题，但是放在S市这种都市，放在S市这种日益国际化的都市，这种文化氛围就成了强大的阻力。面对这种阻力，宁飞扬只有无奈。 同样地，在其他中小城市，一个女人也不会有野心去挑战自己的姐夫，可是在S市这种开放的氛围中，一个女人可以自由表达自己的思想，可以自由支配自己认为合理的行为。 肖竹芳就这样无声地和宁飞扬对峙。 “小芳，我们不要再僵持了。一切都让事实说话好吗？陆凯文做得很好，为了避免我难堪，他主动推荐了肖伟去谈判资产买卖的事情。你也和你的姐姐好好沟通一下，这个弯子转不过来就慢慢转。股份制改革势在必行，你也在这方面多上点心，尽量能让后续的股份分配方案趋于合理。你是财务总监，你应该最清楚我们的资金状况。我们这点资金根本不够上市的门槛。不能再拖了，否则上市的门槛会越来越高。你替我咨询一下，帮我分担一些。”宁飞扬打破了沉闷。他的语气里有着的只是疲惫。此时他宁愿去面对那些吵闹的员工。 “好吧。我最后提醒你，你身边的亲人才是最可靠的。外人终究不是一条心。”肖竹芳站起来，她的声音很冷，但没有任何犹豫。 “凯文，对不起，让你卷进来真不知是对是错。”面对着肖竹芳离去的背影，宁飞扬自言自语。 “陆总，杜经理和张经理都回来了。员工的情绪也不再那么激动，是不是该见他们了？”苏晴照例站在陆总的桌前汇报一天的进展。 “不见，等他们的负责人主动过来。他们只是风闻。如果有人来闹，还是那句话，没有的事。”陆凯文似乎只有私下里才会注视苏晴，这时候总是低头看资料。苏晴也不知他究竟在看什么。 “那您的意思是只见他们的负责人？”苏晴有点出乎意料，几天下来，这个陆总好像反倒越来越不在乎了。 “对。只见张经理和杜经理。而且要大造声势地见他们。”陆总挥了一下手。 “那要是他们两个不来，只是下面人来闹呢。”苏晴追问，一想起外面乱哄哄的场面她就头皮发麻。 “那就告诉他们。绝无此事！”陆凯文依然低着头。 “您为什么这么肯定这句话就一直管用？”苏晴不甘心被这样打发。陆总的口吻就好像自己也是来吵闹的人。自己都怀疑真的没有卖资产的事情了。 “你还是不了解S市的人，他们自诩有素质，只会说说。没有负责的人他们都不会站到我面前来。跟他们只有白费口舌。”陆凯文语气平淡。 “你。。有你这么说员工的吗？你刚来的时候好像平易近人，怎么现在这样。。”苏晴说不下去了，她巴不得这个美国回来的上司抬起头看看自己鄙视的眼神。 “想说我道貌岸然吧。没办法，这就是管理者的素质。人也是资产，既然决定卖了，就只能设法卖个好价钱，替他们找个好去处，这才是真正对他们真正的关心。”陆凯文没有抬头，可是他好像知道苏晴在想什么。 “你。。你会遭报应。”苏晴豁出去了。 “呵呵。不用激动，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也会把你卖出去。但是价格必须合适。”陆凯文的诙谐让苏晴感到一阵发冷。 “你。。混蛋。。”苏晴转过身，她没法持续这种对抗了。她还是一个刚刚工作的新人。 “放心，我只会把你卖给宁飞扬。”陆凯文终于抬起头。 苏晴停下了脚步，回转身，她迎上了一双饶有兴趣但又有着莫名情绪的眸子。 苏晴掩饰不住诧异，她的诧异来源于陆总对此事的念念不忘。她能清晰地判断出那种对宁飞扬几个字的嘲讽。难道自己看到的只是假象？ 苏晴有了自己的印象。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约定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终于等到了他要见的人。这也是他必须说服的人。 杜毅是凌云公司地位最超然的人。也是被每个人尊重的人。他是唯一一个被聘请的职业经理人，他不在宁飞扬的管理体系之内，不受宁飞扬的制约。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宁飞扬身边的人没有人懂大型医疗设备。要想投资，他只有寻找知名的经理人。 杜毅在医疗设备投资方面有着骄人的历史，国内的第一台伽马刀落户S市就是他促成的。和原来的老板分道扬镳也是因为他超强的业务能力。 陆凯文不得不首先说服杜毅，整个医疗投资团队都隶属于杜毅个人而不是属于宁飞扬，更不属于凌云公司。 陆凯文认真地观察着杜毅，后者也在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自己。 两人都不先开口，只有苏晴拿进来的煮茶器发出呲呲的烧水声。 杜毅看着这个比小了将近20岁的上司，他内心产生了很多感慨。自己年轻时也曾经叱咤风云。只是由于没有资金，自己终究只能是一个高级打工仔。现在自己渐渐老去，时代已经属于这些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可是对方太年轻了，自己一时后悔自己来到这间办公室的举动。 “杜总。是不是现在有点后悔来见我这个年轻的副总经理？”陆凯文打破了沉默，他利用给对方倒水沏茶的时机。 “陆总怎么会这么想？”杜毅被对方突兀的一问拉回到现实中来，他是个学者型的人，总是习惯后发制人。 “几乎每一个第一次见到我的同事都会这样想。没有办法，年龄是资本，呵呵。我不希望杜总也是以年龄判断对手的人。”陆凯文以玩笑的口吻冲淡两人之间的凝重气氛。 “对手？陆总为什么要这样定位我们的关系？”杜毅被对方的用语打动，他提起了兴趣。 “不是吗？所有人都知道整个医疗投资团队都是杜总的人，在凌云公司没有人有资格命令杜总。我也不例外。对您，我们只有尊重。我说得对吗？”陆凯文的语气和眼神都非常专注。 杜毅一时不知怎样回答，这个独立于凌云公司管理系统之外的状态一直让他骄傲，但也让他尴尬。 “也不能这么说，我们隶属于凌云公司，我们还是宁总的员工。”杜毅终于组织好了自己的语言。 “杜总，这不是您的过错。医疗投资领域专业性太强，凌云公司的管理人员没办法理解和驾驭。我这些天几乎天天都在研究您的资料，也在研究医疗投资。最后我还是做了一个决定。”陆凯文说着说着顿住了，他要不停地引起杜毅的兴趣。 “陆总，您做了什么决定？”没有办法，杜毅只好配合这个年轻的上司。 “放弃医疗投资，让您和您的团队有着更好的未来。”陆凯文终于转到了今天的正题。 “是吗？更好的未来？陆总这是为我们好？能说说你的理由和依据吗？”杜毅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不屑和愤怒。 “杜总对现状满意吗？”陆凯文提问，但不等对方回答，他又接着提问。 “杜总知道公司以后的主要发展方向吗？杜总还能得到充足的资金支持吗？杜总不想投资大型设备吗？杜总的建议还能被凌云公司管理层重视吗？杜总喜欢现在这样的状态吗？”陆凯文用一连串的提问开始了自己的说服工作，他的语气里也充满了不屑。 杜毅皱了皱眉眉头，他不喜欢对方此时的盛气凌人，可是他又不得不面对对方讥讽语气里揭露出的无情事实。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的对峙。 “所以你们就想卖掉医疗投资的业务？就想抛弃这些辛辛苦苦打拼的业务和管理人员？”杜毅开口了，语气同样是在宣泄愤怒。 “杜总可以这么说，可是我有一个更好听的说法，帮助医疗投资部找到更好的出路。让你们有更广阔的的用武之地。让你们能心情舒畅地做自己的专业，扩展自己的业务。”陆凯文终于用上了真诚的语气。 “是吗？那不还是卖掉我们吗？我们这些人和商品有什么区别？”杜毅讥讽的语气愈加明显。 “有区别。我们得配合才能把这件事情做好。卖商品可不需要这样。”陆凯文注视对方的眼睛很专注。 “你。。我们都有自尊，有不配合的权利。”杜毅的愤怒已经没有丝毫掩饰。 “是吗？您的意思能否明确说出来？”陆凯文还是眼睛不眨，他好像早有准备。 “这还不清楚吗？我们是人，我们可以自己离开。你们想卖掉我们的计划会落空。”杜毅终于挑明了本不愿说出的内心想法。 “是吗？如果杜总有这样的想法，那就证明我看错了杜总，看错了你的团队。我本来认为你至少值500万，现在看来你根本不配。”陆凯文又变成了嘲讽。 “你。。”杜毅站起来，他想拂袖而去，可是对方重新变回的专注的眼神又让他冷静下来，他重新坐下，刚才的激动很快消逝，他意识到现在两人就是谈判对手，还没有摸到对方的底线不能放弃。 “好吧，你说说看，我怎么不配了？我很感兴趣。”杜毅突然放松下来，他不会在心理较量方面输给比他小这么多的年轻人。 “你在专业领域无可挑剔。你有着辉煌的历史和很好的口碑。你缺少什么？缺少资金，缺少背jing，这些你解决不了。所以你只能继续做一个优秀的经理人。那么你将来的老板最看重你什么？我的答案是职业道德和你的责任心。你的名气越大，你走的每一步都影响更大。如果你带着团队私自离开，那么你可能很快找到下家，但是你丢掉的就是你的责任心和职业道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下一个老板不会再信任你，更不会尊重你。因为你的名气太大，又有了这一次带团队抛弃原来老板的经历，那么下一个老板就会利用你的同时提防你，甚至在不久的将来拆散你的团队。最后你的结局就是一个声名狼藉的孤家寡人。你的价值还配得上500万吗？”陆凯文慷慨激昂起来。 杜毅一直在仔细地聆听，他没有插话，更没有回答。只是在半晌之后为陆凯文斟了一杯茶。 陆凯文笑着端起来一饮而尽。这一刻他知道这一段时间对杜毅的研究终于成功了。这个儒雅的经理人被说服了。 “那我应该怎么做？我会尽力配合你。陆总”杜毅此刻是真心求教，他是身在局中，他需要真正的帮助。 “让我们做个约定吧。你主导和买家的谈判，给对方增加印象。创造一次完美，收获一份尊敬。”陆凯文的话抑扬顿挫，心情放松的他声音也变得充满了节奏。 杜毅看着这个年轻人，他不再怀疑，只有由衷的羡慕。只有风华正茂的年龄才有这样的雄心。自己只有被感染，只有陪着他赌一次自己的前程。 年轻可以传染，只要心脏还在跳动。 苏晴目送和陆凯文拥抱之后离去的杜毅，她发现离去的背影已经不是两个小时前的身影。杜毅轻快的步伐告诉了苏晴他的决定。 “陆总，杜经理同意你的建议了？”她好奇地询问身边同样注视杜毅背影的陆总。 “你还需要答案吗？每一个人都能在一次买卖中重新定位自己的价值。”陆总的回答尽管让苏晴不屑，但也让她陷入思考。 “不用琢磨了。还没有轮到你重新定位的时候。你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好。”陆总接下来的语气又充满了嘲讽。 “陆总，如果你不满意我尽管提出来，不必这样讽刺。”苏晴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是吗？那我要说句对不起了。我对你很满意，只是你有无法解释的动机，这让我不舒服。”陆凯文盯住了苏晴。 “是吗？那就对不起了。我无法对这样的不舒服说抱歉。”苏晴几乎已经不用思考就能顶撞对方。 “不必。我没有兴趣知道。我只是会为宁飞扬盯着你。”陆凯文丢下一句冷冷的话，身影也消失在门内。 刚刚涌起的对这位陆总的敬佩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晴不会记住其他的情景，她只会反复咀嚼那越来越明显的对宁飞扬几个字的嘲讽语气。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提醒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凌云公司恢复了平静，这种平静中孕育着躁动。公司的员工私下传播着公司即将分割的消息，也在预测着可能的结果。但是他们更关心未来可能计划上市的小道消息。这一切都和陆凯文那个刚刚到任的副总有关，陆总自然而然成为了公司的焦点。 苏晴也不得不为各方关注。 苏晴有些不知所措，她还不习惯成为同事谈论的对象，也不希望整天被缠着询问上市的消息。她只是关注宁飞扬的反应，可惜这竟成了短时间内不可能实现的奢望。她没有理由接近宁飞扬，只有无奈的等待。 陆凯文自从说服了医疗投资部的杜毅和贸易部的张建乐，他好像一下子懈怠下来。这几天他一直来得很晚。苏晴也难得地轻松下来。 苏晴一边打扫陆总的房间，一边在寻找陆总办公室可能遗留的蛛丝马迹。她希望能发现这个陆总真正内心想法。 苏晴是怀着秘密进入凌云公司的，她对自己无法解释清楚的事务总要想得多一些。这个陆总给她的印象总让她有一丝不安。这些天形成的对陆总的抗拒习惯也让她不由自主地要去做一些她下意识的行为。 苏晴还是失望了。陆总的办公室没有任何她认为有价值的东西。只是让她增加了一个观感，这个国外回来的单身男士整洁而有规律，生活上应该属于简单而有条理。 唯一的发现就是这个陆总爱收集报纸，他的办公桌右侧的小柜上码着整整齐齐的S市的晨报和晚报。 苏晴对这个发现些嗤之以鼻。她的印象中这个陆总总是在浏览电脑，电脑中有着各种新闻。这种传统而过时的阅读习惯和这个陆总表现出来的风范有些格格不入。 苏晴有了一丝冲动，她伸出了手去碰触那些叠得异常整齐的报纸。 “苏晴，陆总还没来吗？”苏晴的动作戛然而止，她的动作被身后的声音叫停了。 苏晴不用判断就知道是谁站在身后。这声音她太熟悉了。即使这声音她不能立即辨别，可是能够一声不响走进来的也只能是一个人。 “宁总，早上好。”苏晴转过身，脸上立即带上了微笑。 “陆总呢？是不是还没来？”宁飞扬的脸上带着笑容。 “是的，这几天他都会来得晚一些。”苏晴如实汇报陆总的行踪。她心目中的老板永远只是眼前的宁飞扬。正是为了眼前的人她才会对陆总变幻的态度一忍再忍。 “是啊，这一阵子陆总辛苦了。正好你在，我们一边聊一边等他。怎么样？打扰你的工作了吗？”宁飞扬好像一点都不介意陆凯文的迟到。 苏晴压抑住了对宁飞扬这种态度的反应，她已经不再是初到贵地的那个新人。 “宁总，我给您沏茶。”苏晴没有正面回答宁飞扬的问题，在他面前，苏晴有种优越感，她能坦然接受宁飞扬表现出来的好感。 宁飞扬看着苏晴离开的背影，他的兴趣一下子提起来。这个苏晴总是让他有新发现，她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坦然让自己满意，这也让他觉得亲切。在凌云公司，没有人能有苏晴这样的坦然，即使自己的小姨子肖竹芳也做不到，可是这个女孩子却做到了。这不得不说是一种缘分吧。宁飞扬只能这样解释了。他喜欢这种感觉，不管这个女孩子将来和自己能不能成为一家人，她给自己带来的亲切和随意让他很享受。 煮茶器呲呲响着，茶香飘散在室内。 “苏晴，你们陆总做得很成功，他成功地说服了杜经理和张经理。你学到不少东西吧。”宁飞扬谈性很高，他更像一个关心年轻人的长者。 “是的。不过我不喜欢陆总的工作方式。”忙着冲洗茶叶的苏晴抬眼看了一眼宁飞扬。 “是吗？怎么？他给你委屈了？呵呵。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宁飞扬一下子来了兴趣。他没想到眼前的女孩子会这么直接和明确地评价自己的老板。 “委屈谈不上，只是我觉得他的工作方式过于简单粗暴。他不太懂得尊重人。”苏晴语气很轻松，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直接上司。 “是吗？那可要批评他了。你毕竟刚参加工作，怎么也得照顾到你的情况。他有具体的错处吗？我替你做主。”宁飞扬语气也很轻松，他故意带着戏谑的成分，说说可以，只要没有对眼前的女孩子有侮辱的行为，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介入其中。 “谈不上错处，他还算是一个合格的上司，就是我不能苟同他的一些做法，比如这次不经讨论就要卖掉投资部和贸易部。”苏晴语气轻松，但眼睛却抬起来专注地看着宁飞扬。 “啊，这件事呀。这事我知道，也是我授意他做的。他替我扛下了公司所有的非议。想来他真的不容易，连你这个助理都误解他了。”宁飞扬的眼神也专注起来，他真的想好好解释一下。对着这样一个新人做这样的解释好像有点滑稽，可是他正在做这样不由自主的事情。 “是吗？原来是宁总同意的。我还以为是陆总自己的主张呢？”苏晴不甘心就这样轻易结束这个话题。 “当然是我同意的。怎么？你有不同看法吗？”宁飞扬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他话一出口由此岸后悔，这好像有点多此一举。 “我是个新人，怎么能有不同看法。只是觉得有点可惜，毕竟这两个部门还有一定的盈利空间。”苏晴压抑着争论的冲动。也压抑着情感。 “是呀，是很可惜。可是有时候需要决断。这一点陆总做得比我们好。”宁飞扬语气里带出了感慨。 “宁总，您的意思是这个决定是陆总首先提出来的？”苏晴抓住了宁飞扬话里透露出的信息。 “是啊，这很重要吗？我认为有理的建议就要支持。陆总毕竟是从国际知名公司过来的，有魄力，敢担当。你跟了他一定能学到很多实战的技巧和经验。苏晴，好好干。”宁飞扬不敢继续这个话题了，一个老板和一个新人谈这么核心的话题不太合适。 “他有些事情我可学不来。我可不想像他那样冷血。”苏晴冒出了一句话。 宁飞扬愣了一下，随后他笑了一下，他把这句突兀的话理解为一个女孩子的单纯，也理解为一种撒娇。 “呵呵。这么严重呀。怎么冷血了？”宁飞扬开起了玩笑。 “把工作人员像商品一样卖掉，他一点愧疚的表示都没有。我和他理论，他还威胁也要把我卖掉。”苏晴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引向了自己，她的心一阵狂跳，她要开始试探了。 “是吗？说他把两个部门的人员卖掉我理解，其实他也就是那么一说。他也是要让这两个部门的人员发挥更大的价值。可是怎么还要把你卖掉，卖给谁？”宁飞扬的兴趣被提上来，在他的印象中，陆凯文一直很稳重，也很得体。这个印象和苏晴所描述的大相径庭。今天的苏晴让自己有了新的认识。毕竟是女孩子，还是有着单纯和不成熟。 “他。。他要把我卖给您。”苏晴几乎咬着牙挤出了这句话，她的心跳的更加厉害。 “我。。呵呵，卖给我干什么？”宁飞扬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起了头。 “给您当秘书呀。”苏晴一眼不眨地盯着宁飞扬，她等着对方的反应。 “秘书？。。呵呵，没想到，真没想到。这是小陆说的话？有意思。”宁飞扬的反应没有出乎苏晴的意料，先是吃惊，后是尴尬。 “真的。陆总就是这样一个上司，冷血、武断。”苏晴越来越不掩饰自己语气。 “呵呵，好呀。这么说，他不满意你的工作？可是他每次见到我都夸奖你呀。他肯定是开玩笑，只是这种开玩笑的方式不太好。陆总毕竟年轻，开玩笑不讲究方式方法。不要怪他。我一定说他，为你做主。呵呵。”宁飞扬寻找着借口，他真不知今天的苏晴的怎么会这么冒失。 “宁总，您不希望我到您身边工作？”苏晴还是紧盯着宁飞扬，她第一次这么直接暴露自己的目的，紧张之后是一阵轻松。 “嗯，不是，我认为你很优秀，只是你已经是陆总的助理，你应该好好协助他工作。他现在的压力很大，不能随便换助理。”宁飞扬的语气有些迟疑，他第一次有了在凌云公司被下属逼得无所适从的感觉。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等到合适的时候，只要我说服陆总放人，您就可以接受我去您身边工作？”苏晴还是一副不罢休的语气。 对面的宁飞扬没有马上回答，眼里渐渐泛起了困惑。 帮助宁飞扬解围的是恰在此时进来的陆凯文。 苏晴关上了身后的门，她抚摸着胸口，胸腔里的心跳声自己几乎可以听到。 宁飞扬那无所适从的样子深深印在她的脑海。她笑了，自己迈出了第一步，她会让宁飞扬的生活起变化。 自己的生活轨迹偏离了轨道，宁飞扬也该有一些变化。 她要守候这种变化。 正文 第三十六章 质疑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总，您好像在走神。有事情吗？”陆凯文寒暄之后突然冒出了一句关心的话。宁飞扬敷衍的样子让他忍不住询问。苏晴离开时脸上的潮红也让他不得不上心。 “啊，是在走神。今天苏晴的话题很怪，我还在琢磨呢。”宁飞扬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困惑，他更关心陆凯文的反应。 “是吗？只要是苏晴的事情宁总都上心，你们毕竟是一家人呀。”陆凯文还是老腔调。苏晴的身份让他尴尬，每次一想起她的这个身份就让陆凯文不放心。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鲁莽，现在的局面都是自己造成的。 “呵呵，你呀。不是为她上心，是为了你这个冷血的上司。”宁飞扬语气里是戏弄。 “为我？冷血上司？”陆凯文下意识地发出了疑问，尽管他很快就明白了原因。 “苏晴可是告你的状了。你怎么能要开玩笑把一个女孩子卖掉，还把我牵扯进来。我什么时候缺秘书了？”宁飞扬脸上恢复了严肃。他说出来就觉得一阵轻松，他也算完成了苏晴交代的任务。 陆凯文没有说话，他没有应该自然而然产生的愤怒。他可以表示愤怒，表示对下属私自越级告状的蔑视和愤怒。但是此刻的他只有深深的警惕，这个苏晴利用这个私自和宁飞扬接触的机会，然后巧妙地借着告状的机会把自己的目的告诉宁飞扬，她的目的就这样轻易达到了。陆凯文清楚地记得苏晴对自己说出这个目的时的坚决。 这样一个有着如此深心机的女孩子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陆凯文已经顾不上生气了，他只有越来越深的疑问。 “怎么了？小陆。你是在生气吗？”宁飞扬提高声音唤醒有些发怔的陆凯文。 “啊。没有。这个丫头呀，她是真的聪明能干，可是就是喜欢顶撞我这个上司。我是没办法了。我看她是认为我太年轻了。呵呵，我也没办法呀，总不能一下子变老吧。”陆凯文立即调整了状态。他又恢复了戏谑的语气。 “是啊，我也是这么看的。他们这些八零后都是有个性的。我们迁就点吧。对了，说正事。我是来给你道贺的。你这次成功地说服了杜经理和张经理，我们成功了一半呀。”宁飞扬很快就转入了正题，再接着说苏晴他可真要失态了。 “应该是我向宁总道贺呀。我也只是幸运，遇到了杜经理这样高素质的管理人员，这还是您多年积累的人望呀。”乱凯文还是谨慎地把一切功绩还给了宁飞扬，他需要宁飞扬一直处在志得意满的状态中。 “小陆呀，我们就这样一直互相吹捧吗？哈哈。”宁飞扬果然心情大好。陆凯文的成功让他振奋。 “好，我希望一直吹捧下去。哈哈，只要您一直支付报酬就行。”陆凯文配合着宁飞扬。 “小陆，下面是不是该和买家接触了？还是再等等。公司里还是有不同的声音，连苏晴这个孩子都在提醒我呢。”宁飞扬很快恢复了严肃，他还是有一丝不舍。 陆凯文皱了一下眉头，他为苏晴的举动不悦，也为宁飞扬对苏晴的重视担心。 “如果宁总还没下最后的决心，那我们就等等。但是公司的人心不重要，随着谈判的进展一切都会平静下来。买卖的成功就是最好的宣传。”陆凯文委婉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他现在已经有了把握。 “呵呵，还是我不够坚决呀。好，我们开始接触买家。其实我已经和几个对手接触过了，他们都表示感兴趣。你说得对，我们的管理人才还是一笔可观的财富。”宁飞扬有些卖弄的表示。 “好呀，宁总已经开始行动了，原来您是在诈我呀。果然是凌云的掌舵人，毕竟是高屋建瓴。佩服！”陆凯文越来越习惯在宁飞扬面前的表演。 “好了，你再吹捧我可真有些惭愧了。我就是想试探一下我们这个计划是否可行。现在看来还是可行的。在S市这种把整块资产和人员打包组合卖给对手还是头一次。我们开创了先例。以前都是走资产清算的老路子。凯文，你果然给我们带来了先进的概念。”宁飞扬由衷地赞扬着这个忘年小友。 “哪里，宁总。我们也是在尝试。我现在的心还在悬着，真不知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公司的同事会怎么看待我？”陆凯文一副忧心的样子。他的确不知下一步会怎样，但不管怎样，他只有做下去。现在公司是宁飞扬的，他不会心软。 “还会怎样看待。告诉你，凯文，你正在融入凌云公司。”宁飞扬满脸的欣慰。 “是吗？谢谢宁总，谢谢支持我的同事。我一定尽快融入凌云的管理体系。”陆凯文专注地看着宁飞扬，这一刻他不是在表演。 “好，我们一起努力，把以后的每一步走踏实。”宁飞扬伸出手握住了陆凯文的手，他狠狠地晃动了两下。 苏晴忐忑地等着即将到来的训斥。她在盘算着对策。 “晚上一起吃饭。我有事情要问你。”送走宁飞扬的陆凯文进门前丢下一句话。 “果然忍不住了，也就这点城府。”苏晴腹诽着。 经典西餐厅的每个角落都有独立的幽暗灯光和柔和的音乐。人们都小声说话，静谧和温馨达到了和谐。 苏晴闷着头吃着牛扒，尽管她不喜欢这种西式餐点，可是她宁愿和对面的陆总来这种地方，因为这便于分清消费。每次和陆总一起吃饭，她都会想起AA制这个时尚词汇。 几乎没有交流的晚餐很快结束。陆凯文抿着咖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看电脑。 苏晴无聊地喝着苏打水，她一直和陆总的目光对峙。 “苏晴，你应该知道我邀请你吃饭的目的。”陆凯文慢慢张口。 “首先说明一点，不是陆总邀请我，我是自己付账。至于您的目的，对不起，我不知道。”苏晴习惯了这种对抗的语气，她越来越见不得对方那种和年龄不相衬的老气。 “好，不要纠缠这些琐事了。我警告你，不要跨越红线，不要做你自以为聪明的事情。”陆凯文语气里没有训斥的成分，只有认真。 苏晴有些惊讶，她仔细看了一会儿对方，她可以判断出对方并没有发作的表示。 “呵呵。你没有生气？”苏晴笑了一下，她盼望激怒对方。 “我不会为你生气。你是宁宇的女朋友。我对你只能迁就。”陆凯文的声音里有着柔和和无奈。 “你不要扯上宁宇。再说一次，我们只是同学和朋友，不要侮辱我。”苏晴脸上迅速罩上了一层寒霜，她被激怒了。 “那你为什么刻意接近宁飞扬？”陆凯文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加紧了逼问。 “这是我的事。您不需要知道。”苏晴很快冷静下来。 “只要和宁飞扬有关的事情我都要知道，我是他请来的助手。”乱凯文不假思索地追问，他不想给对方思考的机会。 “是吗？您对宁总的关心好像超出了一个助手的范围。”苏晴语气里明显带着讥讽。 “你什么意思？能不能明确说出来？记住，我还是你的上司，不要因为你和宁飞扬的关系，你就认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我欣赏你的工作能力，但绝不代表我可以毫无原则地容忍你。”陆凯文虽然没有生气，但是他正在遭遇尴尬。 “你好像过于关心凌云公司了。也过于关心宁总了。”苏晴还在犹豫着是否该挑明。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是宁飞扬高新聘来的，我们原来就是朋友。我当然要关心宁飞扬，难道我要关心你吗？”陆凯文也开始讥讽。 “如果仅仅是朋友，仅仅因为被聘请，我可以理解，可是一个放着好好的外资银行高管不做，却来这个小公司参与很复杂的人事关系，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苏晴没有移开眼睛。 “有道理，还有吗？”陆凯文冷冷地评价，他不屑回答这样的疑问，这是每个凌云员工都在问的问题。 “有，一个刚从美国回来，第二天就出现在凌云附近的人，两年后就神奇地出现在凌云公司并成为公司的副总经理，这又怎么解释？这不会是巧合吧。”苏晴慢慢说着，好像在说和两人都无关的人。 陆凯文的手抖动了一下，咖啡洒了出来。他看向苏晴的眼神急剧变化着。 “怎么了？我碰巧说对了？这个人是陆总吧？”苏晴笑了，这一刻她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那段模糊的记忆被证明是真实的。 “你两年前遇见过我？在哪里？”陆凯文一边询问，一边苦苦搜寻自己的记忆。 “这很重要吗？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两年前确实出现在凌云公司附近。”苏晴一副稳操胜券的口吻。 “呵呵，是很有意思。我刚来S市的时候在凌云附近的假日酒店住了有半年。这就是我和凌云公司的缘分吧。我注定会有今天。所以我更得关注凌云。”陆凯文换上了轻松的表情，他实在想不起眼前的女孩子在哪里遇到过。 “你。。你想耍赖。”苏晴恨恨地埋怨对方的狡诈。她知道错过这一次就再也得不到答案了。 “你呢？一个两年前就开始关注凌云公司的人才会对一个路过的人记忆犹新。你一直在偷偷观察凌云公司。对吗？我没有记错的话，你那时应该在上大学。一个学生为什么会观察凌云公司？告诉我，苏晴同学。”陆凯文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女孩子，他不奢望知道答案，一个有这样心机的女孩子不会这么轻易告诉自己答案。 陆凯文只要能吓住对方就行，他只要彼此相安无事。他现在已经后悔选择了这个女孩，但是后悔已经无济于事。 “你。。算了。你只要记住，我会盯着你，为了宁总，我会盯着你的一举一动。”苏晴咬着牙，她的举动更像发誓。 陆凯文愣了一下，苏晴的这个举动和语气他觉得有点熟悉，可是一时想不起来。 “怎么？想不起这句话了？这是我还给你的。陆总。”苏晴依然不依不饶。 陆凯文摇头苦笑了一下，他很无奈，他的选择让他遭遇了麻烦。 这样的麻烦还要延续多久，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短时间他不能摆脱眼前的麻烦，他必须让她继续出现视野里，否则她会成为真正的麻烦。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柔情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一夜没有睡好，和陆总不愉快的谈话让她辗转反侧，陆总犀利的言辞和警惕的眼神始终挥之不去。 一夜无眠只换来了一个结果。必须摆脱陆总，必须收敛自己的锋芒。 苏晴盼望尽快见到这个讨厌的陆总，她决定摊牌，迫使他换人。 和这些天的陆总不同，苏晴在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竟然发现里面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陆总竟然已经到了。 “陆总，早晨好！”苏晴迫不及待地走进她抵触的地方，走到那张桌子前。 “苏晴，早晨好！怎么？你好像没有休息好？”似乎早就等候的陆总含着笑容，他微皱的额头展露了他的关切。 “您不也一样吗？”苏晴第一眼就发现了对方的满眼的血丝和微微下坠的眼袋。 “呵呵，快坐下，是不是我昨天的话让你多心了。我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介意。你知道，我欣赏你的才干，所以我要求也严厉了些，甚至有时候还很过分。”陆总的语调很柔和，苏晴能清晰判断出来这种柔和绝对不是伪装出来的。 “没有关系，陆总。我正是来和您说这件事情的。我对您的抵触您肯定已经看出来了。我认为您最好能换一个助理。我的性格改不了，这样下去会影响您的工作。”苏晴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一夜无眠换来的勇气。 “苏晴，对不起。我以前对你关心不够，以后我会做得更好。”陆总依然是很柔和的语气。他的眼睛泛起了异样的神采。 陆总有些失态的样子让苏晴感到别扭。她把这看成是一种错觉。也许这个陆总和自己一样，只是失眠来自于他的歉疚吧。 “陆总，请您考虑我的提议。”苏晴干巴巴地重复了自己的请求。她也只能做到这样，毕竟自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下属。 “好，我会考虑。苏晴，我一直没有和你好好谈谈你的私生活。你能给我讲讲吗？”陆总的答复明显有着心不在焉的敷衍，随后他的眼神明显变得热切。 苏晴皱了一下眉，警惕性一下子扩散开来。 “陆总，我尊重您，是因为您是我的上司，可是我的私生活好像不属于您关心的范围吧？”苏晴提高了声音，仿佛要把对方从失眠的恍惚中唤醒。 陆凯文尴尬地笑了笑，他没有发作，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个下属不礼貌的顶撞。 “对不起，我太冒失了。你不愿说我也不强迫你。只是你一个人在yi地生活，一定要注意身体。多和朋友接触，不要自己太孤独。。。”陆凯文好像一个人在絮叨。 “陆总。。您怎么了？怎么今天说了这么多对不起？是不是不舒服？”苏晴打断了陆总的古怪的举止，她呆不下去了。太反常的举动让她有些头皮发麻。 “嗯。。对不起，可能是没有休息好。昨天的事情让我很歉疚，我不应该那样失礼。对不起。我。。”陆总眼里满是热切。 “陆总，没事情我就出去了。”苏晴站起来，她真的呆不下去了。以前的陆总虽然装腔作势让她抵触，可是他一直让自己敬佩。今天絮叨的状态让她忍无可忍，她只想赶紧逃离，赶紧重新面对那个总是一脸不屑的上司。 望着离去的背影，陆凯文只来得及摆了摆手，他的手举在空中忘了放下来。 “是你吗？难道我是一厢情愿？是我太想她了才有的错觉？”陆凯文喃喃自语着，他颓然放下了手臂。 很久陆凯文才恢复过来，他甩了甩脑袋，似乎在驱赶疲惫。 他把几张纸放进传真机里，然后拨打了一个电话。 对面传来胡庆余的声音。 “你好。哪一位？” “胡叔，我。凯文。我把一个女孩子的资料给你传过去，你去她的家里走访一下。”陆凯文压抑着心里的激动。他感觉自己的手有点发抖。 “是吗？凯文，你找到她了？她现在在哪里？”胡庆余兴奋的声音传了过来。 “还不能确定，所以请你马上核实。一刻都不要耽搁。”陆凯文的嗓子有些发干。 “是的，赶紧给我传过来。我等不及了。”胡庆余的激动难以掩饰。 放下电话，陆凯文才来得及平复自己的思绪。 陆凯文在和苏晴分手后，他仔细的咀嚼两人的对话，他突然嗅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一个关注宁飞扬的女孩子，一个好像也来自F省的女孩子。这难道是巧合吗？鬼才会相信这种巧合。至少陆凯文不相信。 陆凯文直接赶回了公司，他找到了苏晴的资料。 资料上看不出苏晴和宁可儿的联系，她的生活地点也和宁可儿被遗弃的地点相差很远。年龄也不符合，差了一年。这些不同的信息让陆凯文一度失望，他有些泄气。 可是他不死心，因为苏晴毕竟是一个年龄相近的女孩，她的反常行为也是最好的证据。至今为止她是最接近宁可儿的特征的人。尽管陆凯文皮夹里的宁可儿的婴儿照片已经不能成为证据，可是陆凯文还是拿着照片在办公室里坐了整整一夜。 他在等待奇迹。奇迹也可能和此时的他只有一墙之隔。 他只有等待，他已经给了一墙之隔的苏晴很大的惊吓，他不能再刺激这个女孩了。 最多两天，他就能得到答案了。他决定等待。 苏晴用了很长时间才平复了心里的腻歪味。本来是下定决心和陆总表示一下自己的坚决，可是这个陆总却用这么另类的办法让自己狼狈逃离。 这个人确实可恨，他好像故意在和自己作对，这么肉麻的办法他也想得出来。苏晴也没了办法。 只有一个结论越来越清楚，那就是原来的陆总虽然讨厌，但是绝对有魅力。 只有一墙之隔的办公室套间充满了尴尬的气氛。 在六楼肖竹芳的办公室里也充盈着沉闷和无奈的气氛。 “唉。看来事情已经成为定局。我们还是跟着走走看吧。”肖伟叹了一口气。 “宁飞扬真的要你牵头？”肖竹芳又重复了一遍，这已经是她第二次问出同样的话了。 “是吧。我负责商务部分。技术和专业老杜和老张负责。”肖伟有些不耐烦，可是他还是认真区分细节。 “肖伟，不是我多事，你要知道，如果一旦开始谈判，我们就真的没办法阻止了。现在我也无法具体说清楚卖掉这两个部门的危害，但是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肖竹芳皱起了眉头。 “姐，你翻来覆去就是怀疑，可是你又拿不出站得住脚的理由。姐夫可不一样，他一再强调这是为上市铺路。这不是挺好的事情吗？”肖伟终于表达了自己的不耐烦。当然也是一种无奈，受限于知识的狭窄，他不知道上市对自己和身边的利益团体有什么影响。 “是呀，他拿上市说话，我们是没有办法反对。可是上市这个过程有谁主导可就门道多了。现在我们支持陆凯文，那么卖掉两个部门后呢，就是陆凯文主导上市。你想想，他是宁飞扬的人，我们还能得到什么？这么多年，我们和宁飞扬没有做过资产划分，他是法人，如果硬是要拿走公司全部的股份，我们怎么办？如果公司股本不够，需要新的注资怎么办？你呀，不是我不懂上市的好处，只是现在这样发展下去，事态会失控。恐怕原来的平衡会被打破，我们会失去应该得到的利益。懂吗？你以为我是分不清事情的人？你呀。”肖竹芳对肖伟发泄着不满，她早就听出了这个堂弟的不耐烦。 “啊，原来是这样呀。这么说，我们还真得好好计划一下。”肖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怎么计划？我们只是公司的管理人员，这种核心事情能让我们主导？所以我想顶着，可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宁飞扬和陆凯文把你推出来是一部妙棋，我还真就没办法反击。”肖竹芳有些感叹的意味。 “是呀，我一开始也挺感激，不过越是临近谈判，我越是忐忑。我这是被架在炉子上烤呀。”肖伟一脸的无奈和烦躁。 “也没什么。这些年哪件和人打交道的事情难倒过你？也许他们真的是相信你的能力。可是下一步才是关键，主导股权分配的事情才是真正的核心。怎么样？你怎么看？”肖竹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堂弟。 肖伟也和自己的姐姐对视了一会儿。 “你的意思是，让我争取主导股权的事情？这可能吗？”肖伟很快明白过来。 “你现在趁着这个机会讨价还价呀。如果陆凯文有了其他计划，那我们就往大了闹。这些年没有明确产权界定也有好处，我们可以威胁宁飞扬。你不认为这也是个机会吗？”肖竹芳下了决心的样子。 “好，我看行。我现在真应该会会陆总了。他躲着我，我可是应该去看看领导了。”肖伟很快想到了办法。 “好，你去做吧。这一阵上点心。别老顾着打牌。”肖竹芳叮嘱着。 “知道了，老姐。”肖伟敷衍着，语气里有着不屑。 肖伟有些迫不及待去见陆总了。陆总对他的避而不见，现在看来更像是避免和他谈到上市的事情， 现在联系起来，这个结论越来越被肯定。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抗议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突然变得清闲下来的苏晴心情却无法放松，整整一天无所事事的她竟然连发呆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她的心里已经被越来越强烈的戒备和腻歪逐渐填满。 这种腻歪来源于一个上司越来越怪异的举动。更来源于这些举动带来的越来越浓重的尴尬气氛。 苏晴逃离里面的办公室后就保持着小心翼翼的戒备状态，她很主观地把陆总的怪异举动理解为上司对下属的惩罚，尽管这种另类的惩罚让她有点恶心，可是她只能忍受。毕竟对方是上司，而且是这样柔和得让人头皮发麻的方式。 只有保持戒备，准备应对对方随时可能因为恼羞成怒变幻的态度。苏晴等待着她设想中的狂风暴雨。 她内心也有一丝歉疚，短短两个多月的工作时间里充斥着。现在自己的离职申请也是对年轻上司的一种侮辱，换成自己也会恼羞成怒。 今天的陆总没有任何工作交代，平时总是一脸不屑的他总是不停交代苏晴去各个部门索要数据或者带上她出去走访。 陆总第一次出来时带着的响动让苏晴深深低下头，她等着可能的对方的发作。很奇怪地是走过身边的陆总只是停留了一下，苏晴没有抬头，她的脑子里能想象陆总此时看着她的恼怒神情。她等待着。 陆总离开了，没有想象中的发作，也没有平时一贯的讥讽。 半个小时后，陆总回来了。他手里拿着咖啡，夹着一份报纸。 “喝咖啡，还热着呢。早晨吃早点了吗？”陆总满脸的真诚，尽管这种真诚让苏晴觉得头皮发紧。 “早吃过了。陆总，这都快十点了。晓得不？”苏晴没好气地回答。她此时已经不会好好说话了，这种虚伪实在学不来，更接受不了。 “啊，对不起，想事情忘了时间。你忙着吧。”陆总放下手里的咖啡，他尴尬的笑容就在苏晴眼前晃动。 “陆总。您看我现在像是在忙的样子吗？”苏晴不阴不阳地回敬了一句。她想直接斥责对方没话找话的行为，可是这违背一个作为下属的操守。 “好的。这一阵子辛苦了。你好好休息休息，要学会劳逸结合。”陆总笑着。 “陆总，这是工作时间，我不知应该怎么休息？”苏晴满嘴火药渣子。与其等着随时的爆炸，不如自己引爆。 “好多事情可以做嘛。打打游戏，打打电话。我像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可能玩了。对了，你现在最喜欢玩什么游戏？”陆总的脸凑上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你。。”苏晴已经无法说出话来了。 “好好，你忙你的。记着趁热喝。我加了糖。”陆总一边逃离，一边还指着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无聊。。神经。。”苏晴低声发泄着。仿佛这样就可以驱散心里的腻歪劲。 中午午餐回来的苏晴第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一堆零食，里面竟然还有大白兔奶糖。这些零食没有让苏晴惊喜，她感到的是一阵恶寒。 这太恐怖了，这位上司到底要干什么？整人还能这样？ 苏晴下定决心不再理睬任何反常的现象，她要耐心等待，等着下班的时间。 当时间指向五点时，苏晴想弹簧一样跳起来敲响陆总的办公室的门。 坐下，直视着那张一脸惊异的充满棱角的俊脸。 “苏晴，下班了，你怎么还不回去？没有约会吗？是不是一个人在S市没有太要好的朋友？。。”陆总一脸的惊异和疼惜。 “够了。陆总。求求您了。要发作您就痛快点。是个男人就别这样阴险。我知道您生气了，那就直接发作出来。您再这样我受不了了。”苏晴几乎闭着眼说完了自己的心中愿望。她的胸腔里郁积的腻歪终于发泄了出来。 陆凯文愣了一会儿，他很快明白了苏晴这么大反应的原因。 他笑了，好像在和一个孩子逗弄时的笑。 “别笑了。陆总。我真的受不了了。”苏晴大声发出了抗议。 “好。苏晴。都怪我平时太缺少对你的关心，现在我只是在弥补，没想到会让你这么反感。看来我真要检讨自己的方式了。”陆总迅速收敛了笑容，他恢复了严肃。 “陆总，我真心请求您让我离开，去干什么都行？”苏晴赶紧抓住难得的机会。 “为什么？苏晴，做我的助理有那么可怕吗？我能吃人还是有其他问题？是我做的事情让你很为难吗？”陆总的语气很急切。 “不，您是一个很出色的上司。从您这里我能学到很多东西。”苏晴此时很真诚。 “我可以把这理解为你的真心。那为什么要离开呢。我可以改变自己的行为方式。只要你开心就好。”陆总眼里有着疑惑和真诚。 “陆总，在您面前我感到自己紧张，好像被窥视一样。而且我总是忍不住对抗，这不利于我在职场的发展和锻炼。我喜欢默默无闻的工作环境，喜欢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苏晴费劲地组织着己的语言。尽管撒谎已经习惯，可是要做到自然还是不容易。 陆总深深地看了一会儿苏晴，他发出了一声叹息。 “唉，苏晴。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一个花季的女孩子应该让自己做快乐的事情。你不要给自己增加负担，只要快乐就好。答应我，不管你做什么，只要让自己快乐。”陆凯文像是在叮嘱。 苏晴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答案。 “您的意思是同意我的请求了？”苏晴抱着试探的语气。 “当然。我怎么能拒绝你真心的请求？可是我有要求。”陆凯文没有犹豫，他似乎下定了决心。 “好，什么要求？”苏晴有些迫不及待了。终于可以摆脱陆总的监视了。陆总那种窥视内心的眼光再也不会在眼前晃动了。 “不管干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快乐和单纯。不许想着过去，不许想着不快乐的事情。”陆凯文说得很慢，几乎一字一句。 苏晴没有马上回答，她几乎是在咀嚼着每一个字。陆总的话语里有着一种让她感动的情愫，也有着让她恐惧的气息。她越发肯定自己要逃离的想法是正确的。 “嗯，我答应你。那我还是回办公室好吗？”苏晴还是很快摆脱了自己的内心纷扰，她早已练就了坚决的本领。 “等一等，我会安排你的工作。我帮你完成愿望，否则你还会做傻事。”陆总语气里听不出多少不舍，但好像有些费力。 “愿望？你是指。。。”苏晴没有说出完整的话，她不愿意再次暴露自己的内心。就是由于一时激动，她至今后悔当初的冲动。 “我。。。会把你推荐给宁飞扬做秘书，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要让自己成为被伤害的一方。”陆总的话语里还是有着一丝犹豫，但很快变成坚决。 “你。。真的会这么做？谢谢你。陆总。”苏晴也犹豫着，她不相信事情会这样发展。 “当然。这是你的心愿嘛。也没什么。我会保护你的。”陆凯文语气一下子又轻松起来。 “你。。谢谢了。我不需要您的保护。我不是小孩子。”苏晴刚要发作，立即发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呵呵，又想着对抗我吧。你呀，刚说过要学会保护自己，又忘记了？”陆凯文的语气越来越轻松，他好像完成了一个心理变化的过程。 陆凯文静静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夕阳慢慢落下。 “苏晴，不管你是不是她，我也要保护你。我们都和宁飞扬有着缘分，我们已经有了交集。”陆凯文站起来，他下了决心。 夕阳把陆凯文投在墙上的影像拉得很长很长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失落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对于肖伟的来访，陆凯文早有准备。他自从就任以来没有去和肖伟接触，就是为了增加见面后的主动性。 对于肖伟这样的聪明人，只有增加神秘感，才会让他重视。才会增加筹码。 陆凯文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肖伟，他似乎根本不在意这样做是否合适，他就是要增加这种优越感。既然肖伟主动卖出了第一步，那么自己就要牢牢控制双方谈判的节奏。 肖伟白白胖胖人畜无害的样子的确给人很强的亲近感，你可以称之为圆滑，也可以认为这是一种内敛的气质。陆凯文更倾向于后者。因为圆滑的人很难有威信，而肖伟在凌云公司有足够的威信。 “陆总，我早应该来拜访您了。可是随着您大张旗鼓地调研，我反倒不能来了。还请您不要介意。”肖伟好像丝毫也不介意对方肆无忌惮的打量，脸上挂着每个凌云员工都熟悉的笑容。 “我们的大管家来拜访，我这里蓬荜生辉。还是不要用尊称了，这样让我觉得生分。”陆凯文没有笑容，可是语气却很低调。 “好，那我就不矫情了。我来拜访陆总，还是探讨一下谈判的事情以及后续上市的事情。还请陆总赐教。”肖伟开门见山。他采取这样直接的方式就是对对方的尊重，兜圈子只会让对方瞧不起自己。 “好呀，我们是应该探讨一下了。你毕竟是商务部分的主要谈判代表。你准备地越充分，最后的收获越大。”陆凯文俨然一副上司的派头，他需要高调表演。 “我拿到了苏助理给我的数据评估，经过修订，公司给我的底线是1500万-2000万。我想知道。我到底有多大的弹性。”肖伟还是直截了当，他的重点不在这次谈判上，所以他尽量简洁。 “你自己掌握。宁总和我给你全权，你自己掌握。”陆凯文似乎也不愿多谈关于谈判的细节。他研究过眼前的肖伟，谈判价钱方面的事他也不是肖伟的对手。肖伟有着牛皮筋一样的手段。 “好，我记下了。我们的谈判对手确定了吗？”肖伟进一步询问，他不指望这么快就有结果。但是他需要逼真的表演。 “还没有。我们采取了公告方式，现在还在等结果。另外宁总和我也私下去和圈内人士谈，现在已经接近年底，所有的事情看来只能明年进行了。”陆凯文实话实说。事情的进展已经超过他原来的预测，他不能指望再提前了，那样只会让宁飞扬生疑。 “好的，那么我还有充裕的时间准备。”肖伟舔了舔嘴唇，他在斟酌下面的话怎么进行。 “对，肖经理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陆凯文说到这里的时候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肖伟。他很想提起打牌的事情，可是他忍住了。 “陆总，我不知该不该问上市的事情？你知道，这次出售两个部门也是为上市铺路。所以我还是想问一问这方面的事情。”肖伟还是把话题引向了主题。 陆凯文没有回答，他只是紧紧盯住了肖伟。尽管他早知道对方会问起这件事，可是这么直接和简洁的方式还是让他对眼前的人刮目相看。 ‘“怎么？我不该问这件事情吗？”肖伟有点生气，他有自己的骄傲。 “那倒不是。这件事情本来就应该有你们的参与，可是现在计划还不成熟，很多方面都需要完善，所以还没有宣布。既然肖经理提起了，正好我们探讨一下。”陆凯文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那太好了，我对上市的事情一直支持，可是你知道，我就是高中文化，对这些新鲜事物还要学习，正好从陆总这里得到启发。”肖伟对对方的配合很满意，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看来肖竹芳的确有些心胸狭窄了。 “我也是正在研究，不过现在看来不太乐观。首先我们的实收资本只有3000万，再加上2000万的银行贷款。而且还大量占用在未完成的项目上。这达不到至少5000万的门槛。另外房地产公司的审核门槛更高，你知道，2003年开始国家*调控政策，房地产企业入市门槛就更高了。我们没有优质的项目和土地，那么证监会就更注重自有资本。所以我们必须一次性增加注册资本。这样才能保证上市成功，否则有可能会让上市的事情变得遥遥无期。”陆凯文一边解释一遍皱起了眉头。 肖伟暗暗松了口气，他可以不必急于暴露自己的想法了。 “注资的事情有着落了吗？”肖伟还是继续问下去。 “还没有和宁总谈这个问题，现在出售两个部门就是准备注资。可是这还是不够，我们至少要一个亿才敢提出上市申请。”陆凯文的眉头似乎更深了。 两个人都一时间陷入沉默，他们似乎都在为中间巨大的差距发愁。 陆凯文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沉寂，陆凯文用歉意的眼神示意他要接电话。 肖伟注意到陆凯文在接电话时脸色有了急剧的变化。 “对不起，我们今天看来只能谈到这里了，我有点急事需要出去。”放下电话的陆凯文匆匆站起来。 看着陆凯文一阵风一样离去的背影，苏晴有点惊奇，她从没见过陆总有这样的举动。 “肖经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苏晴只有问跟着走出来的肖伟。 “不知道，陆总接了个电话，然后就是这样了。”肖伟摇了摇头，他对年轻的陆总这样冒失的举动有些不屑。 “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让他这么失态呢？”一个疑问盘旋在苏晴的脑际。 “告诉我，什么结果？为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说。”陆凯文刚把胡庆余引进客厅就迫不及待地询问。 “凯文，我在确认后立即坐最早的航班赶过来。主要是我不能最终确认，还得你下判断。”胡庆余的声音有些嘶哑，看得出来这几天他一刻未停地在查苏晴的事情。 “那你先说说你的判断。”陆凯文顾不上询问细节，他急于知道结果。 “我看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胡庆余有些痛苦地说出了自己的查访结果。 陆凯文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倒坐在沙发上，半晌他都没有说话。 “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恢复了一些元气的陆凯文终于问起了过程。 “我按照资料上的地址驱车赶到了这个苏晴的家乡，也见到了她的奶奶，我询问了她和周围的街坊，他们都不承认这个苏晴是捡来的。我也核实了情况，我认为这个苏晴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胡庆余的话有些干巴巴的口吻。 “这就完了？这种事他们能承认吗？”陆凯文瞪了胡庆余一眼，他怨恨这种不负责任的做法。 “我去户籍办查了这个苏晴的来历，我确认她不是被遗弃的孤儿，她有父母。你看这个就明白了。”胡庆余小心地从手包里掏出了两张纸。 陆凯文狠狠地看着手里的复印件，这是苏晴的出生证明，还有她的户口簿复印件。 陆凯文知道胡庆余的结论是正确的。只有自然出生的人才有出生证明。这一点无论如何不能作假。 深深的失望伴着深深的疲倦侵袭着陆凯文的身体。 沮丧的胡庆余一声不响地离开，一声不响地返回F省。他还得继续寻找那个被遗弃的女孩子。 陆凯文只是坐在软软的沙发里，他慵懒得一点都不想动。 希望之后的失望是强烈的，这种失望带来的倦怠会让坚强的神经都垮掉。陆凯文正在经历这样的过程。他更多的不是倦怠，而是自责。整整两年半，他还在原地踏步，还在无奈中一点点陷入绝望。 他无法抹去一个残酷的事实，这是母亲唯一的愿望，可是自己却毫无头绪。 他恨自己的无能，恨宁飞扬带给自己母亲的遗憾，他恨一切，包括他自己。 失落的情绪在蔓延，在蚕食他的身体每一处神经。 正文 第四十章 邀请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几次借口走进陆总的办公室搭讪，但是每次都徒劳地离开了。 苏晴的办法很多，汇报点事情，变换一下插花的样式，给加湿器续点水。苏晴很快用光了所有能够想到的办法，除了在她汇报时陆总简单应付几句之外，他一直拿着晨报在发呆。 陆总的这种状态让苏晴感到担心，但她也没有很好的办法去劝解。毕竟两人以前一直抵触的工作状态让她实在无法做出亲近的姿态。可是在她的印象中，这个一贯扮老相的陆总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突然的变化更让人难以接受。 即使在午餐时置身在闹哄哄的员工餐厅里，苏晴满脑子也是陆总那挥之不去的倦怠和憔悴。 王靖雯和宁宇先后凑到了苏晴的一桌。他们都注意到了苏晴心不在焉的状态。 “苏晴，你怎么又心不在焉了？你现在可是我们公司的名人，得注意自己的形象呀。”王靖雯凑到苏晴耳边小声提醒。 “你吓死我了。”苏晴吓了一跳，她醒过神来，手抚在胸口。 “怎么了？不会是背着我想别的男人了吧？”宁宇嬉皮笑脸地凑过来。 “想你妹。姐姐我就那么无聊？”苏晴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 宁宇端着盘子张大了嘴瞪着苏晴，王靖雯也停下吃饭的动作像不认识苏晴一样地看着她。 苏晴看着两人的动作，很快地她反应了过来。 她只有讪笑着遮掩。 “不会吧，王靖雯。我没有听错吧？”宁宇转向大张着嘴的王靖雯。 “好像没听错。苏晴说粗口呢。”王靖雯被宁宇的提问提醒，总算恢复了过来。 “行了，大惊小怪。看见宁宇高兴，说溜了嘴了。你们至于吗？”苏晴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你真这么无所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行，你可真能装。”宁宇摇着头坐下。 “好了，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了。你们怎么安排的？”王靖雯似乎故意引开话题，她可不想宁宇继续纠缠苏晴。苏晴现在就是她在公司的偶像，这么快成为高管让她们这些女同事既羡慕更嫉妒。 “外国的节日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苏晴不屑地表示。 “看你说的，我原来还打算请你去HAPPY一下呢，你是不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宁宇表示了不满。 “苏晴，你到底是不是S市人呀。我们都恨不得比外国人还表现得外国人，你这么不阴不阳的，这叫什么？这叫各色。”王靖雯也忍不住抱怨。 “好。我错了。不过我是不过圣诞节的。就是过也不是你们那样过。”苏晴陪着笑脸，可是语气依然不屑。 “我们怎么过？你又是怎么过？”王靖雯抗议着，宁宇也在一边帮腔。 “你们肯定是蹦迪，泡吧，逛街呗。我嘛，现在还没想好，但肯定不是做这些。”苏晴依旧是不屑的口吻。 “切，你就装吧。我发现你就是能装。刚才你就暴露了你的真面目。”宁宇也用不屑反击。王靖雯在旁边深有同感地点着头。 苏晴笑着伸手在宁宇头上摸了几下，宁宇烦躁地摇头摆脱。他恼怒地打眼色示意周围有人。 “我就装了怎么了？姐姐这叫本事。其实姐姐本来就是暴脾气，只是装得好。你们能把姐姐怎么办？”苏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王靖雯和宁宇面面相觑，两人都彻底无语了。 经过午餐心情变得重新好起来的苏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又发现了桌上的零食，这次她虽然还是有腻歪的感觉，可是也有着淡淡的感动。这个陆总能在情绪那么低落的状态下海坚持做这种恶心事，苏晴也不得不被感动。 “这到底是什么人？别是又在装吧？”苏晴看着紧闭的陆总办公室的门。 下午依旧低沉的办公室气氛让苏晴能够肯定陆总的确是遇到了倒霉事，可是她竟然高兴不起来。还有的就是她渐渐滋生了对陆总这种磨叽的不屑。 “究竟有多大的事情，至于这么没完没了吗？作为一个公司的高管，你不知道在办公室里不应该带着个人情绪？这也需要别人教？”苏晴一直在腹诽。 陆凯文一直陷在慵懒的情绪里，他本来就没有具体工作安排，虽然他是常务副总，可是他一直避免接手财务签字程序，现在又是年底，工程已经基本停止，他可以无所事事地呆在办公室里。 他对着晨报的寻人启事发了一天呆。那上面对宁可儿线索的悬赏和一封短信一直映在他的瞳孔上。 午餐时他只是出去简单地买了一个汉堡和带给苏晴的一堆零食。 苏晴成了他的一个慰藉，虽然她被证明不是宁可儿，可是她的孤儿身份还是让陆凯文怜惜。陆凯文迫切需要一个这样的人去寄托自己的失落。他不知道宁可儿在哪里，不知道宁可儿的生活境遇，他只知道苏晴的母亲死于难产，苏晴的爸爸也在她高一时去世。苏晴在S市一个人打拼，似乎她多接受自己的一份关怀，宁可儿就能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多得到一份帮助。陆凯文知道，这是移情，是一种虚妄。但是它更是一份慰藉。 陆凯文就这样坐等时间流逝。他不想很快地醒过来。也许他是太累了，需要这样的无所事事的状态。 在遐思的空间里他能偶尔回想起在密歇根大学的快乐生活。尤其那段充满血性的橄榄球生涯。他的队友现在已经散去，可是他们还能在假日里继续发泄自己的充沛的精力。自己呢？陆凯文在迷失。宁飞扬依旧志得意满地活着，宁可儿无影无踪，自己在S市过着看似风光实则孤独的生活。为了找宁可儿，陆凯文没有回去探访母亲的墓地，他是没脸回去，他无法就这样空手回去面对母亲的墓碑。 他劝解苏晴时很洒脱。可是自己不也是活在母亲不快乐的过去里吗？这个心里负担是自己抢过来的，他推无可推。这就是他的责任，更是他的命运。 敲门声唤醒了他，他懒得开口。们还是开了，苏晴如同前几次一样自己开门走进来。 “陆总，下班了。”苏晴站到桌前，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在表露她的不屑。 “知道了。”陆凯文下意识地看看外面的天色，其实这个动作根本就是多余，室内昏暗的光线可以清楚判断时间。 苏晴一动不动地盯着陆总。 陆总好像意识到了苏晴有话要说。 “苏晴，还有事情吗？“陆凯文的语气很柔和，现在的他早已没有了对苏晴的不屑。对她，陆凯文只有耐心。 “后天就是圣诞节了。陆总准备怎么过？”苏晴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该怎么过就怎么过。”陆凯文完全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那是怎么过？是和您在S市的美国朋友过还是自己过？”苏晴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们都回去过圣诞节了吧。留下来的也是有家眷的。呵呵，我还是一个人过吧。”陆凯文自嘲的语气很重。 “那我明天邀请你过平安夜吧。”苏晴淡淡的语气里有着同情的味道。 “你邀请我？去哪里？”陆总有点不相信苏晴的提议。 “没想好呢。不过肯定越便宜越好。”苏晴很干脆的回答。 “呵呵，怎么想起邀请我了？宁宇呢？你不和他一起过圣诞节？”乱凯文一脸的关心。 “提宁宇干什么？他过圣诞的方式和我不一样。你到底接受不接受我的邀请？能不能痛快点？”苏晴不屑的语气越来越浓。 陆凯文好像听出了苏晴的语气，他好奇地看着苏晴。 “苏晴，一般女孩子邀请男士不妥，还是我邀请你吧。”陆总很认真的样子。 “没办法改变了。我已经提出了邀请，听我的安排吧。你现在这样子我看不出你是真心的。另外我也是对你每天给我买零食的回报。我不愿欠别人的。”苏晴的语气不容拒绝。 陆凯文笑了，这是他一整天第一次第一次有了好情绪。 “好吧，拒绝女孩子就是拒绝整个世界。我接受你的邀请。”陆凯文的声音陡然变得畅快。 “这还差不多。有什么事还至于没完没了地想？这样子多好，你应该学会让自己快乐，不要纠缠于那些无谓的事情。实在难受，喝点酒睡一觉，什么事情都过去了。”苏晴不屑的口吻越来越明显。 陆凯文瞪大了眼，他真不相信此时自己听到的话。 “怎么了，我说话的方式你觉得奇怪吗？我就是一颗小草，知道小草是怎么长大的吗？没有精心的呵护，只有无情的风雨。你以为都和你一样有那么好的环境呀。我羡慕你还来不及呢。你现在这样子，我把它叫矫情。”苏晴也瞪大了眼，长长的睫毛也跟着抖动。 陆凯文只有苦笑，他实在无语应对。 陆凯文的苦笑随着苏晴的离去渐渐消逝，很快的，强烈的痛楚在心底泛起。 “是啊，可儿，你这棵小草长大了吗？”陆凯文摸出了皮夹，他仔细地端详着里面的照片。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倾述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圣诞前夜的S市变得比以往更加时尚繁华，街道两边的商铺都像比赛一样装点着自己的门面。到处都市圣诞老人，到处都是星星和魔杖。随处可见的圣诞树上的彩灯变幻的彩光幻化成一圈一圈的光晕，把圣诞的节日气息向四周辐射。 置身在摩肩接踵的人流里，陆凯文有些迷失了，周遭被渲染的节日气氛让他一度仿佛回到了洛杉矶。 “怎么样？我的提议好吧。这样散步是不是更能体会节日的气氛？可惜今天是平安夜，要不然沿途光是小吃就能让你肚子胀满的。”旁边的苏晴此时俨然一个向导。 “是啊，像我们这样一直走又不能沿途品尝小吃，哪里还有胀满的感觉，只有饥肠辘辘了。”陆凯文苦笑了一下，他这是在演戏，对于他这样的身体，这接近两个小时的散步根本不是个事情，他是在担心苏晴的身体。 “好呀，那我的目的就达到了，我保证你会喜欢今天的圣诞晚餐的。”苏晴兴奋地拍了拍手。 “你冷吗？来，把我的外套披上吧。”陆凯文看着穿着西服裙装有些缩起身子的苏晴。他准备脱下自己的呢子外套。 “不用了，马上就到了。我不冷，再说我有自己的办法。”苏晴按住了陆凯文的手，她故作神秘地冲着陆凯文眨眨眼。 深黑的瞳孔里泛起一丝顽皮。 “快点到吧，上帝呀，快点赐给我们这些可怜的孩子事物吧。这就是最好的礼物，等不到午夜了。”陆凯文画着十字配合着苏晴。 “嗯，还是你们这些海龟做起这些动作自然。可是在周围的人眼里，你就是假洋鬼子。”苏晴眼光向四周扫了扫。 “海归？假洋鬼子？陆凯文有点吃力地消化这些词汇。回国两年多，他还在不断学习。 “行了，别较真了。我们到了。”苏晴快步走到一个街边的大排档。 看着几乎稠了的吃饭的人群，陆凯文皱了皱眉。 “就是这里？好像离外滩不远了吧？”陆凯文眼前泛起外滩附近的高档餐厅。 “对，就是这里。”苏晴一边匆匆作答一边冲过去占住一对情侣刚刚起身让出的座位。 陆凯文犹豫着走过去坐下。他需要时间适应这样的用餐环境。 “小姐，吃什么？”一个操着东北口音的伙计走过来麻利地收拾桌上的狼藉。 “十只烤鸡翅，二十只羊肉串，十只鱿鱼串。一锅麻辣烫，要放豆腐、生菜、豆芽、宽粉、腐竹鱼豆腐。其他你看着办吧。还有来一个水煮草鱼。有F省产的高粱酒吗？”苏晴一口气点着菜。 “小姐，没有您要的酒。”伙计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那最便宜的酒是什么酒？”苏晴爽快地摆摆手。 “北京的二锅头。”伙计看着苏晴的眼神有点怪异。 “行，来一瓶。快点上。”苏晴终于结束了点餐。 陆凯文看着苏晴一系列的动作，他不知这些菜有多少，但听着就够累人的。 “你要的好像是白酒吧。我不喝白酒。”陆凯文等着伙计离开，终于轮到他说话了。 “没关系，总有第一次。在中国，一个男人不喝点白酒怎么行。再说这个地方喝葡萄酒也不合适。”苏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陆凯文没有可以反驳的话，看看周围，的确没有喝葡萄酒的人。尽管S市崇尚品味和格调，可是在这种地方喝这些玩意只能解释为找抽。 “苏晴，你一个女孩子经常来这种地方？”陆凯文实在有些不适应这种环境，他只有集中精神和苏晴说来来缓解自己的不适。 “以前我在做家政和家教的时候经常来，在这吃完饭就到外滩走走。”苏晴也收回兴奋扫视周围的眼光，重新投注在陆总身上。 “你做家政？那应该是一个辛苦的工作吧。”陆凯文的鼻子有点酸。 “没办法，刚来S市急着找份工作。我们这里不像你们美国找份短工那么容易。按小时算的也就是家政和保姆。我没有其他选择。”苏晴吐出的是轻描淡写的语气。 “是去人家里做？”陆凯文有点不舒服。 “多数是上门，也有医院陪护需要人的。你不知道。这都需要培训呢。不过我学得快，聪明就是好。”苏晴的语气里有骄傲。 “那。。没有人欺负你？”陆凯文费力地提问，他感觉嗓子好像要被卡住。 “欺负？。你们怎么总往那方面想。有呀，可是我有自己的办法。”苏晴横了陆总一眼，仿佛发现了陆总的阴暗。 陆凯文对苏晴的语气和动作置若罔闻。 “那你用的是什么办法？”陆凯文感到越来越强烈的紧张。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苏晴又摆出了故作神秘的姿态。 “咳咳。是呀。你一定有自己的办法。你这么聪明，应该有办法。”陆凯文也感觉到了尴尬，他掩饰着自己的紧张。 “那你怎么应付这么多事情的？又是学习，又是打工。”陆凯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苏晴，苏晴给他的印象是纤细和偏瘦。一米六五的身高已经不算低，但是在陆凯文这个看惯金发女人的人眼里只能是瘦小。 “可能是太聪明了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可是县里的高考状元，省里我也排在前二十名呢。学习就是我的强项，所以我有时间打工。要不然我也不知能不能坚持下来。”苏晴的眼里和话语里是不加掩饰的骄傲。 食物正在陆续摆上来，很快就满满一桌子。 苏晴拿起了那瓶酒，她熟练的打开给两个杯子倒满。 五十六度。尽管不喝白酒，可是经常应付酒局的陆凯文知道这个度数意味着什么。他看向苏晴的眼光有点迷离。 “来，第一杯干了，圣诞快乐！”苏晴举起酒杯。 陆凯文皱起了眉头，他实在不知怎么拿起这个杯子。 “怎么了？陆总，你不会告诉我你在中国没有喝过白酒吧，你没有参加过应酬？”苏晴的眼里泛起的是不屑和疑惑。 “咳咳，经常参加，可是我一般都带着陪酒的。S市的应酬一般都照顾我的特殊情况。”陆凯文第一次在一个女孩子面前有深深的挫折感。 “理解了。那你随便吧。我敬您。圣诞快乐！”苏晴一仰脖子干了杯中的酒。 观察了一会儿苏晴，陆凯文没有发现她有异样。 “苏晴，你到底能喝多少？”陆凯文有些不放心。 苏晴终于在犹豫中脸上闪过一丝腼腆。她犹豫着伸出了食指。 “一两？”陆凯文试着报数。 苏晴不置可否。 “一瓶？”陆凯文瞪大了眼睛。 苏晴还是没有说话，脸上的腼腆变成了明显的不好意思。 陆凯文不再往下猜了。他感觉这更像一个女孩子在逗弄大人。 “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喝酒？”陆凯文语气里有责怪，更有疼惜。 “这有什么？我在村子里一直就是和男孩子一起玩的，他们打架都打不过我。”苏晴有横了陆总一眼，似乎她很不服气陆凯文这样的大男子语气。 “啊，我忘了你母亲去世早，你是随爸爸长大的。”陆凯文有些明白苏晴的性格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你在调查我？”苏晴脸上瞬间绷紧，她眼里有着突然而至的警惕。 陆凯文苦笑了一下。 “这很重要吗？我有宁宇这个内线。再说，我就是调查你又怎样，对下属的了解越深，越能够把他的潜能发挥出来。对一个下属的生活和经历不闻不问就是失职。”陆凯文尽力让解释变得合理。他有着对苏晴的愧疚。现在她的出生证明和户口簿的复印件还放在自己家里。在美国这样的行为会受到法律制裁。 “算了，我不计较了，尽管你的解释太牵强。反正你已经答应我离开了。我再计较这些就没意思了。”苏晴的眼神柔和了一些。 苏晴好像被刚才的事情影响，她连着干了两杯酒。 看着苏晴喝酒的样子，陆凯文没有太多排斥和反感，他甚至有一丝的亲切感。 苏晴是个能喝酒的女孩子，可是她不是陆凯文遇到的唯一女性。他还遇到社交场上一些能喝酒的女性。 陆凯文不反感她们，因为陆凯文的亲人也是能能喝酒的女性。 陆凯文的母亲经常独自不停地喝酒。 陆凯文深深记得自己母亲喝酒的样子。 只是原来他不明白，甚至觉得母亲在酗酒，那是一种孤僻和不好的行为。 但是两年前他才终于明白，母亲喝下的不是酒，那是泪 陆凯文拿起眼前的酒狠狠灌下去，辛辣和苦涩顺着食道流下去，重新又顺着嗓子翻上来。整个胸腔里翻腾着燃烧的烦躁。 眼泪顺着眼角淌下来。陆凯文伸出舌头舔了舔，泪是咸的。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倾述（二）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看着陆凯文流泪的样子，苏晴笑得前仰后合。 旁边用餐的人都纷纷扭过脸来看着苏晴肆无忌惮的样子，苏晴好像意识到了这些目光，她也用挑战的眼光在向周围的人示威。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喝酒吗？”苏晴大声喊起来。 本来被呛得流泪正在狼狈擦拭眼角的陆凯文被苏晴的喊声吓得一哆嗦，他一把按住正要站起来的苏晴。 看到陆凯文道歉的眼光，众人纷纷扭回头去。 “苏晴，你喝多了吧。你不觉得这样做不雅吗？”陆凯文忍不住埋怨。 “这点酒算什么。你不要以为我醉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是这个。”苏晴又伸出了食指。 “这到底是多少？别老比划了。”陆凯文有点生气，他毕竟是苏晴的上司。虽然现在不是工作时间，可是他还没有做好与苏晴亲密无间的准备。 “告诉你吧。我可以一晚上一直喝。”苏晴得意洋洋。 陆凯文咧了咧嘴。 “好，你能喝。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陆凯文顺着话题开始聊，满桌的食物他看不惯，聊天倒是一种转移苏晴注意力的办法。没有办法，一旦迁就女孩子，那就意味着你不要指望很快恢复权威。 “好像是高一的时候吧。”苏晴回答的时候眉头拧了起来。 “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情了。”陆凯文真心道歉着。 “没事。这是已经发生的事实，没必要矫情。我那时心情不好，试着借酒浇愁，可是竟然发现我自己出奇地能喝。你刚才不是问我怎么对付有坏心眼的男人吗？诺，就是这个。”苏晴很快舒展了眉头。语气变得轻松。 陆凯文一时沉默着找不到接下来的话题，他能够想到平淡的语气背后经历的辛苦。 “你好像说自己一直和男孩子玩，那你的性格应该像个男孩子，可是我接触到的你一直很。。文静呀。”陆凯文费力地找到恰当的词。刚才苏晴挑衅众人的一幕很难一下子消失，陆凯文真的有些看不清这个女孩子了。 “文静她妹，对不起了，陆总。我借着喝酒发泄一下，你是海龟，应该不介意吧。”苏晴停顿了一下，她的解释让陆凯文知道她是清醒的。 “不介意。苏晴，把压力释放出来，这样子最好。”陆凯文语气很真诚，他理解这种举止上的分裂，他这两年一直在这么做。 “真的？陆总。你不会是在装吧？”苏晴认真地打量着陆凯文。 “我的母亲和你的性格很像。对了，她也经常喝酒。而且也是一喝就是一晚上。”陆凯文也不知为什么要向苏晴解释得这么清楚，或许他是害怕苏晴误会自己而从此不再对自己敞开心扉。 苏晴还是认真地盯着陆凯文，直到确认他的眸子里是一汪清澈。 “我本来一直很野，直到高一爸爸去世，然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情才让我意识到自己必须变回女孩子，而且必须是优秀的女孩子。我努力去做好一切直到现在。我做的好吗？”苏晴一边喝酒一边好像在自言自语。 “你做得很好，超过了我们的期待。”陆凯文好像已经听不到周围的喧闹，他的耳际只有苏晴的声音。 “唉。那就好。可是做这些真的很累。我真想变回原来野小子似的女孩。”苏晴叹着气。 “怎么？不喜欢做女孩子？”陆凯文对苏晴古怪的想法越来越有兴趣。 “当然。这是个男孩子统治的世界。你们可以随心所欲，可以出去闯天下而把妻子和孩子抛在家里。而做个女孩子要想闯天下就得孑然一身，就要被人视为怪物。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喜欢做男孩子，哪怕只是一天。”苏晴眼睛看着陆凯文，可是眼神却是游离的。 陆凯文觉得喉咙有些发紧，他能理解，但他不能表示认同。他害怕眼前的女孩会一直持续这样的想法。 “苏晴，你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如果你是男孩子，你未必做得比现在好。至少我们都不如你做得好。以后不要再这样想，我会失望，会认为你对自己不负责任。”陆凯文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语言。 “呵呵。陆总说得对。其实我有时也会庆幸自己是女孩子，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以跟着时尚变换自己。我们女孩子的化妆就像变魔术，这点你们就做不到。不信你看。”苏晴突然神奇地改变了神情，整个人变得明朗起来。 陆凯文饶有兴趣地等待着苏晴给她示范，他喜欢这样的苏晴。 苏晴取下了那只经常戴着的发卡，长发随意地抖开披散在身后。 “看见了吗？是不是变了样子了？”苏晴甩着长发。 “呵呵。真是的，变得轻盈，纯洁了”陆凯文紧跟苏晴的节奏。他的眼前确实是幻化中的女孩。 “再看这个。”苏晴又麻利地把头发挽起来在后面拢了一个高耸的发髻。 “怎么样？变了吗？”苏晴左右侧着头。 “变了，变得魅惑，变得妖娆。你说得对，每个女孩都是魔术师。追求美丽的魔术师。我们就不行了，老是一张平板脸。”陆凯文啧啧赞叹着，不忘贬低一下自己的同性。 苏晴沉静下来，她又喝起了酒。一瓶酒已经剩不下多少了。 “苏晴，你是我见过最优秀、最美的女孩子。我以前不知道自己身边原来有一块瑰宝，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无趣。”陆凯文搜罗着自己能想到的嘴甜蜜的话，苏晴喝酒的样子让他又担起心来。 “行了，别搜肠刮肚了，我没事。我刚才只是在发泄，现在心情好多了。你不用再担心了。谢谢你，陆总。”苏晴放下酒杯，随后她倒扣酒杯的动作似乎在表明喝酒到此结束。 “不，苏晴，是我应该谢谢你。”陆凯文一边为苏晴夹了只鸡翅，一边语气郑重地致谢。 “我发现陆总够假的，我唠叨了一堆自己的事情，您却在这里假惺惺的表演。你们这海龟还真是能扮绅士。你要是早这样，我还至于对你观感那么差？”苏晴又恢复了以前对抗的样子。 “观感差？苏晴，我一直想问问你，你为什么一直这么喜欢和我对抗？我以前得罪过你吗？”陆凯文现在已经不再是只为了把眼前的女孩和宁可儿联系，他确实喜欢苏晴这种特立独行的性格。 “当然，你给我的第一印象不好，我记仇。所以我总是不自觉对抗。”苏晴恨恨地说着，眼前还是两年前那个夏天的遭遇。 “第一印象？我怎么不记得了。那说说我留给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陆凯文来了兴趣。自己几乎没有和这个年龄的女孩有着现在和苏晴一样的随意。 “混蛋，败家子。”苏晴现在说起来还余怒未消。在她的记忆里没有哪个身着名牌服饰的年轻男士会像陆总那样没有哪怕一丁点绅士气度。 陆凯文愣怔了一会儿，这个印象他无论如何也联系不到自己身上。 过了好一会儿陆凯文总算恢复过来。 “呵呵，看来我给你的第一印象很深刻呀。算了，我也不想知道怎么得罪你了。那么现在呢？现在我给你的印象是什么？应该能好点了吧。”陆凯文期盼着改观。 “现在就复杂多了。”苏晴犹豫着看着陆总。 “为什么现在复杂了？我有那么复杂吗”陆凯文的语气里更多的是逗弄，心情大好的他真的想感谢眼前这个女孩。 “当然，接触多了，自然感触就多了。”苏晴认真地打量着陆凯文。 “呵呵。说吧，你那么深刻的评价我都挺住了，再坏也差不到哪去了。”陆凯文用玩笑的语气陪着女孩胡闹。 “正经点，我现在是以下属的身份在评价上司呢。我们的陆总正派、潇洒、狡猾、磨叽。”苏晴一边琢磨一边断断续续地做着评价。 陆凯文一直美滋滋地听着直到最后一个评语时才改变了神态。 “磨叽？苏晴，我给过你这个印象吗？”陆凯文努力回想自己的举止，以前的自己只有对下属的武断和不尊重，好像他一直没有和下属做过多交流。如果不是因为宁可儿，自己也没有机会和一个女孩子坐在这里。 “您还不磨叽？有什么事情还至于让您躲在办公室里连续两天。知道为什么我今天请你喝酒吗？是因为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一个大男人。一个海龟，一个公司的领导者，成天耷拉个脸做给我们看，这不叫磨叽叫什么？”苏晴狠狠抓起还有有点酒的酒瓶然后又放下。 陆凯文的苦笑爬上了脸庞。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苏晴要请他喝酒，又为什么主动暴露真实的自己。 原来她是在拯救自己。 “好，我受教了。我要说明一下，我是真心感谢你，苏晴。”陆凯文展示了足够的真诚。 “为什么？我想听陆总真实的想法。”苏晴还是有些不相信。 “因为你向我展示了一个女孩子的内心。展示了一个女孩子的生活历程和心路历程。这些都是我迫切需要知道的。你展示了美丽，更展示了希望。我由衷地感谢你。感谢你给了我这么一个美好的平安夜。”陆凯文的眼睛在夜色里也在泛着光。 苏晴判断着，她几乎已经相信了。 就在苏晴准备询问时，周围一阵乱哄哄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好奇。 外滩方向升腾起绚烂美丽的烟花。 人们跟着每一次爆开绽放的焰火欢呼。 苏晴跟着人们宣泄。 陆凯文画着十字祈祷。 东西方的文化融合在此刻和谐，人们的心在此刻贴近。 欢乐是此刻的主题。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推荐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早晨起来后一度很烦躁的苏晴在跨入公司大堂的时候终于放下了忐忑的心。在她的视野里几乎都是和她一样带着一脸倦容的同事。 眼圈微微浮肿的苏晴立即把遮遮掩掩的小心换成大方得体的笑容。 刚刚在座位上坐定，苏晴就听到了陆总的脚步声。苏晴赶紧低下了头装作调试电脑的样子。 “早上好。”陆总的声音很轻松。一杯咖啡和一只汉堡放在了桌子上。 “早上好。我吃过早点了。”苏晴低着头。 “呵呵。女孩子不能撒谎。早点很重要。半小时后我出来，到时候我要看到这些早点消失。”陆总的声音消失在关上的门后。 苏晴长出了一口气，她马上从包里拿出梳妆镜。 眼圈还是很明显。苏晴这时很后悔昨晚喝了那么多的酒。昨晚的干渴和兴奋让她喝了不少水。 自己只顾着痛快和解气，可是一个女孩子出了那么多的丑，这让那个陆总怎么看？现在的陆总明显已经恢复了常态，他的轻松和明显的欢快却让自己怎么都觉得自己成了笑料。 苏晴自怨自艾着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果然像陆凯文所说的，半小时后里间的门打开。 还没有吃完汉堡的苏晴赶紧把手里的汉堡放在桌上，她又低下了头。 “这海龟就是守时呀。这么刻板也不嫌累？”苏晴腹诽着，盼着陆总赶紧离开。 陆总站在身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怎么还不走，成心要看我的笑话吗？”苏晴更加恼恨了。可是埋头的动作更加坚决。 “我要去见宁总。你的决定没有变化吧？”陆总终于开口了。 “嗯？”苏晴抬起了头。她马上意识到了陆总所指。 “这么快？我没有变化，谢谢您。陆总。”苏晴感激地注视着陆总。 “没那么快，至少也要春节之后了。你可要想好，当总经理的秘书不利于你的职业发展，只会是对你才干的浪费。甚至你会给自己招来很多误解和非议，这些你都想过了吗？”陆凯文微微皱着眉头。 “没事。我愿意承担。”苏晴挺了挺胸。 陆凯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注视了苏晴一会儿。 “眼圈有点肿的样子也没什么，没必要遮遮掩掩。”陆总离开前只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苏晴松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是期待。她想不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而且是有这个人来帮助完成的。 “我该相信他吗？他为什么那么自信能让宁飞扬接纳我？”期待总会带来担心。 陆凯文悠闲地坐在宁飞扬的办公室里等着他签完字。直到秘书走出去，他才站起来走到“厚德载物”的条幅前。 “现在我明白为什么几乎所有的企业家都爱用这个条幅了。”陆凯文欣赏着条幅。 “是呀，快到年底了。所有的员工都指望他们的老板能给自己多发放一点福利。这是发放福利的日子。做老板的要是心疼自己的腰包，那么就看看这个条幅提醒自己应该怎么做。凯文，你好像有点幸灾乐祸呀。”宁飞扬还是想往常一样坐到沙发上来，他一边摆弄茶水一边和陆凯文打趣。 “做到这个条幅的境界不容易呀。”陆凯文感慨着转回身坐下。 “你说得对。这需要持久的坚持，不是一两次施舍就能达到的境界。”宁飞扬也感慨着。 “所以说，不是什么人都能做事业。企业家的魅力需要这种积淀。宁总，我们都相信您。”陆凯文的恭维越来越不露痕迹。 “行了，你又是有事情要提醒我吧。快说说。”宁飞扬知道，眼前的陆凯文不是一个来说套话的人。 “好吧。什么都逃不过宁总的眼睛。苏晴评估的数据没有通过，被修订后的数据定在了1500万至2000万。我还得请您最后定夺。”陆凯文很干脆地开始了自己的汇报。 “这件事情我听肖伟汇报了。我一直等着听你的意见。”宁飞扬没有发表意见，他要衡量各方的意见。陆凯文的意见至关重要。 “这就是我对着厚德载物这个条幅感慨的原因。我也听了杜经理和张经理的汇报，他们让我烦恼，也让我更加尊重。这个决心很难下，所以我来找您。我经过几天的反复考虑，还是倾向他们的意见。”陆凯文苦恼的语气里带着坚决。 “凯文，你是在提醒我不要罔顾他们的意见。这我也理解。你给我提供的方案里首选公开竞卖的方式，这样我们能有利益最大化。可是杜经理他们不愿意。他们的理由是不愿意被卖给不懂专业的买家。我就不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这么在意买家，到哪里不是给人打工？你说说看。”宁飞扬带出了怨气。 “宁总。这就是当局者迷。您一直带领和支持杜经理他们做事业，走到今天不容易。都是您的心血。所以您希望这份事业有一个理想的回报，这是人之常情。利益最大化是凌云公司需要的。更是您需要的。”陆凯文说到这里顿住，他等着宁飞扬的反应。 “就是嘛。我这是正常的经营活动。我有权利让这次买卖利益最大化。”宁飞扬很满意陆凯文的观点。 “但是您这次的买卖又和其他买卖不同。所以您应该考虑其他因素，在您能掌控的范围内做到利益最大化。”陆凯文改变了语气，他在吸引宁飞扬的注意力。 “嗯。。你是指我能掌控的资产。你的意思是不要让杜毅他们和我形成对立，不要让他们由配合变成私自剥离？你相信他们真的会这么做？”宁飞扬很快明白了陆凯文所指，他也考虑过这些。 “如果是我，我会走极端。”陆凯文淡淡回了一句。 宁飞扬皱了一下眉头，他紧紧盯住陆凯文。 “说说你这么肯定的理由。”宁飞扬有点生气，他需要陆凯文给他决心，而不是唱反调。 “如果我是他们，我也是他们这个年龄。如果我能掌控一个部门的人员，那么我就会试探您对待我们的方式。您尊重我们，我尽全力配合您。如果您罔顾我们的意见，我就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事情在于我的着眼点是将来，将来我需要一个懂我们专业的买家，更重要的是我能通过这次谈判加深和对方的了解，我没有机会在被卖过去之后再了解。所以公开竞卖这种方式绝对不行，因为您剥夺了我最佳的了解渠道。至于价钱，如果公开把人员的价值作为谈判筹码，那么我被卖的事实令我们处于尴尬位置。我有尊严，我会产生抵触。这是中国，杜经理他们还没有形成赤裸裸的商品意识，他们更不愿意对方把他们看成可以随意处置的商品。所以他们修订后的数据既让他们在谈判中表现自己对凌云公司的捍卫决心，也能让对方尊重并愿意接纳他们。宁总，我们这样做可能损失了一些利益，可是我们赢得了双赢甚至三赢的局面。”陆凯文不疾不徐地变换着角色。 宁飞扬沉吟着，他任由陆凯文讲述。他不会对陆凯文发作，因为他了解陆凯文的为人，更在意他身后的私人金融背jing。 “宁总，时间还来得及，您不要急于做结论，不要向杜经理他们表示您的方案就行。这就是我的意见。”陆凯文结束了自己的论述。 “这个建议好。马上就到年底了。买方不会在这个时候表态。我们也需要这段时间试探杜经理他们的决心和动作。就这么办。”宁飞扬做出了结论。 “行，这事情交代给肖伟，让他注意就行。”陆凯文又端出了肖伟。 “呵呵，你呀，什么事情都推给别人。让你全盘接手，可你倒好，现在还不是我成天忙着签字。你可太清闲了吧。”宁飞扬心情变得好起来。 “我给您提供一个人选，帮您变得轻松一点怎么样？”陆凯文笑了，他故意让气氛变得有点神秘。 “提供人选？让我轻松？凯文，你是什么意思？”宁飞扬注意到陆凯文不是在开玩笑。 “我给您推荐个秘书人选，肯定能让很多事情变得轻松。 “你是指。。凯文，打住，不许和我提苏晴的事情。”宁飞扬几乎马上就想起不久前苏晴告状的一幕。 “为什么？我是真的在为您考虑，你有不得不用苏晴的理由。”陆凯文愣了一下，但他马上找到了自己认为合适的突破口。 “呵呵。我还必须用苏晴？好，说说吧。我看你又有什么说辞。”宁飞扬来了兴趣。 “知道前两天谁来找我了吗？”陆凯文故意卖起了关子。 “谁？这和我用苏晴有什么关系？”宁飞扬果然主动提问了。 “肖伟。他借汇报谈判的事情拐弯抹角提到了上市的事情，您怎么看这件事？”陆凯文还是那个节奏，他要让宁飞扬按他设定的思路去想像。 “我怎么看？现在人人都在关心上市的事情，这会有什么问题？”宁飞扬有些困惑。 “他不是关心上市，上市的事情不需要大管家来打听，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这句成语对吗？宁总。”陆凯文刚开头就说起了不相关的事情。 “对。你是说他想争取那方面的事情？不会吧。”宁飞扬摇着头。 “他就是想主导股权分配的事情。否则以他的精明根本不会提上市的事情。我记得您说过凌云公司从来没有正式确认过各方面的资本分配，您总觉得遗憾。所以我说您不得不用苏晴。”陆凯文的口吻变得毋庸置疑。 “我明白了。可是这和我用苏晴做秘书有什么关系？”宁飞扬扔出了最后一个疑问。 “反击。不动声色的反击。我不知现在的秘书和她们什么关系，您只有用这个动作搅动整个局面，至少要做给她们看。现在这样表面死水一潭而暗流涌动的局面不利于上市。”陆凯文有点咬牙的样子。 “好，我早就想换秘书了。可为什么非得苏晴？苏晴不应该来做秘书，这是浪费，不利于她的发展。”宁飞扬的语气很坚决。 “就得是她。原因我可以给您说说。一、她和各方没有牵扯。用她谁也不会公开反对。二、她可以成为您和我之间的桥梁。我不信任您现在的秘书。三、她愿意来。她主动说过想干秘书工作。这一点对她也是最大的锻炼。直接接触公司最高管理者只会让她学到最成功的经验。如果您不舍得教她那就另当别论。四、让她学习您的管理经验，有助于宁宇的提高。您知道宁宇对苏晴还是相当佩服的。五、以后上市的很多工作需要她这样的金融管理高材生参与。她会是您最大的发现。六、。。”陆凯文扳着指头仔细地解释。 “呵呵。够了。。。凯文，就这么定了。你这么多理由，我一条反驳的理由也没有。你安排吧。告诉苏晴，千万别勉强。我还是觉得这样会委屈了她。”宁飞扬笑着抓住了陆凯文扳着指头的手。 苏晴听到陆凯文开门进来的声音，她的心跳一下子加速。 陆凯文走到身边，他停下来。 苏晴拼命低着头抑制着询问的冲动。 “咚，咚。”陆总敲击桌子的声音。 苏晴依然没有抬头。 “怎么？想一直低着头证明自己还是羞涩的女孩还是真的不想知道我带回来的结果？”陆总一副戏弄的口吻。 “你。。”苏晴刷地抬起了头，她有点恼羞成怒。 “好了，我不管你究竟为什么想做宁飞扬的秘书。可是你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能放走你。”陆总一脸轻松的笑容。 苏晴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以后不能拒绝我给你买的零食。”陆凯文的条件根本不容苏晴拒绝，因为他已经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门也随着尾音关闭。 苏晴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她彻底轻松下来。她又朝着自己的目标迈出了一步。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求教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S市在迎接新年，凌云公司也装点一新迎接新年的到来。 苏晴利用陆凯文去各个办公室巡视的机会把陆总的办公室彻底擦拭了一遍，她特地为陆总办公室增加了她买来的鲜花，一束百合。欣赏着刚淋上水在阳光下绽放的鲜花，苏晴很满意。这个陆总似乎很会整理内务，没有看见他整理过房间，但是办公室总是很洁净。书籍资料也总是摆放地很有规律。苏晴在这里似乎很难发挥自己整理内务的特长。 办公室里只有一处让苏晴觉得不够协调，那就是陆总座位手边一摞厚厚的报纸。 苏晴抑制住了去把报纸清走的欲望，既然陆总是一个有条理的人，想必这些报纸对于他有特殊涵义。 一旦心存感激，苏晴也变得谨慎起来。 满意地巡视了一遍整间办公室，苏晴关上了陆总办公室的门。 新年前的苏晴注定没有什么具体工作了。她的心情也随着未来工作的确定处于放松状态。 “今年过年该回去好好陪陪奶奶了。”苏晴对着电脑陷入发呆状态。 手机铃声响起，苏晴看了看号码，一个陌生的号码。 “苏晴吗？我是肖竹影，你的肖阿姨。”手机里传来一个温暖的女声。 苏晴愣了一下，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一个月前酒会上那个对她无微不至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脑海。 “夫人，您好。找我有事吗？”苏晴没开口前已经大致猜到了对方的目的。 “苏晴，你是宁宇的同学，又是公司的新人。在S市你没有亲人，阿姨这里就是你的家。31日晚上来家里吃晚饭吧。记着和你宁叔叔一起来。”肖竹影的邀请不容拒绝。 “好的。谢谢夫人关心。我一定到。”苏晴没有流露犹豫的语气，她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幕。她虽然别扭甚至紧张，但也有期待。 放下电话的一刻她感到一阵疲惫，她还没有对付肖竹影的经验。对付男性，她或许有办法。但是对于肖竹影这样的女人她实在没有把握。因为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年纪的女人。她对母亲这个称谓完全没有概念。 苏晴此时才知道要了解的东西依然很多。 陆凯文回来了，他明显轻松的步伐走过苏晴的身边。 “咚，咚”陆凯文好像习惯了用敲桌子这种方式。 “又发什么呆呢？有这时间上网打打游戏，能不能High一点？”陆凯文的声音随着身体走进门里面。 “无聊，又在扮老了。。。唉，等等”苏晴刚要腹诽就突然站起来。 苏晴几乎尾随着陆凯文走到他的桌前。 “有什么事情吗？坐下说。”陆凯文扫了一眼办公室，他示意苏晴坐下。 “陆总。我有件事情请教。”苏晴坐下来。 “直接说。我这里不需要这样客套。你还是真实点好。”陆凯文又恢复了以前的低头状态。 “听说我做的数据最后被修订成了1500万至2000万？”苏晴直截了当。 “对。怎么？你有意见。”陆凯文低着头拿起了手边的报纸。 “没有意见。我认为最后可以在谈判中使用的数据可能比这个数字还低。”苏晴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 “嗯？你真是这样认为的？”陆凯文抬起了头，他感兴趣地看着苏晴。 “是的，这个数据是我们自己做的，不是第三方评估的。”苏晴迎着陆凯文的眼光。 “好，果然是金融管理高材生。你要说的我知道了，不用讲了。见到宁总的时候告诉他吧。”陆凯文说完有低下头开始看报纸。 “为什么？您还不知我的理由，怎么就不听我说了。”苏晴有些气愤，她最见不得陆总这种不屑的样子。 “你已经准确判断了结论，理由已经不需要了。只有宁总才会需要理由。说服他，让他知道你是最棒的，让他从此重视你甚至依赖你。”陆凯文依然看着报纸。 苏晴感到一阵激动，如果陆总此时是抬着头的状态，她一定会毫不吝惜感激的目光。可是这个陆总却在专注地看着报纸。 “什么报纸这么有意思”苏晴扫了一眼，她只注意到陆总正在浏览的版面上有大半幅是一则寻人启事。 “真是怪人。”苏晴的感激很快转化为不屑的腹诽。 “怎么还不走？”陆凯文感觉到苏晴在窥视。 “陆总，我不知自己的理由是否充分和具有说服力，想请教您。”苏晴收拢了心神。 “你是想告诉我只有第三方的评估可以作为依据。而对方只可能认可外国著名评估机构。对吗？”陆凯文终于抵不住苏晴的韧性。 “对。S市这种地方只认外国著名评估机构，可是西方评估方式和我们不一样，结果只会比我们的数据低。”苏晴赶紧说出自己的疑问。 “加速折旧可以让资产价值完全不同。不过也不会太差，西方会加入无形资产商誉部分的考虑。这样一来不会有很大差距。甚至有可能你对人力方面的考量会得到充分认可。”陆凯文的声音很平稳。 “陆总，这么说你都知道。那为什么您自己不和宁总说。”苏晴有些不解可是她忍不住。 “你要学的东西还是很多呀。有些事情我不能说。但是你可以说。如果说凌云公司还有一个人不被宁飞扬猜忌，那么这个人只可能是你。这就当做给你的礼物吧。告诉宁总你绝不是简单的秘书，而且你以后会经常充当我们之间的桥梁。”陆凯文依然看着报纸。 低着头的陆总不会让苏晴读出他说这番话时的情感。苏晴静静坐着等待陆总抬头。 “还有事吗？”陆凯文终于放下报纸，似乎他已经浏览完了自己想要看的内容。 “还有一件事，您能和我说说宁总夫人这个人吗？”苏晴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呵呵，怎么？要登宁宇的家门了？”陆凯文看着苏晴乐了。 “你。。不说就算了。”苏晴恼怒地站起来。 “你这是请教的态度吗？坐下。你想知道什么？”陆凯文绷起了脸，可是语气全是关心。 “我也不知想要知道什么。就是有点紧张。”苏晴的语气更像是在找人舒缓紧张情绪。 “是害怕女人吧。不用紧张，你一直做得很好。记住，肖竹影要让你成为她的儿媳，她会很在乎你的态度。不要坚决拒绝，也不要痛快同意。这叫什么？对，这叫奇货可居。”陆凯文语气是戏谑的，但眼神是真诚的。 “有你这样出主意的吗？我不是商品。”苏晴忍不住瞪眼。 “没办法，你还是不了解这个年龄段的女性。在她们眼里什么都可以物质化和商品化。你就是她们眼中的商品，是配得上她的儿子的商品。不过付出的不仅是物质，还有热情和关注。如果你拒绝，她会千方百计软化你。实在不行，她甚至会用你在公司的工作威胁你。如果你答应，你的价值马上会大打折扣。而且你抢了她的儿子，她就得贬低你甚至防着你。”陆凯文的语气里增加了浓重的不屑。 “有你说的这样严重吗？”苏晴也是一脸的不屑。 “呵呵，当然没有这么严重。我只是提醒你往最坏处想自己未来的婆婆。你不需要这样，因为你足够优秀，更因为你确实还没有把宁宇当做情侣。”陆凯文恢复了轻松。 “这样就行了？”苏晴还是紧张。 “呵呵，你本来就不该来问我，你以为我是谁？我不是女人，更不是肖竹影。”陆凯文给出了最后的答案。 “你倒是早说呀。白费了口舌。陆总，打扰您了。”苏晴白了一眼得意的陆总，站起身来。 “谢谢你的花。百合吧？”陆凯文收起了玩笑的口吻。 “嗯。”苏晴点点头。 “希望你像这花一样，给人静谧和安宁。更希望你自己有这样的心境。”陆凯文很认真的样子。 “谢谢。”苏晴点着头，心里却在腹诽陆凯文矫情。 “还有，春节我要去F省，你不要订票了，我载你回家。”陆凯文最后叮嘱了一句。 苏晴狼狈地逃回了自己的座位，她有些害怕，这个陆总怎么好像能窥视别人的心思，自己刚刚想回家，他就给了这么一个建议。 苏晴还有一丝后悔，她不该去找陆总询问肖竹影的事情。 她暴露了自己的弱点， 她的弱点就是她在逐渐学着依赖。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家宴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接到宁飞扬的电话后，苏晴用最快的速度走出了办公室。静悄悄的七楼过道上一眼就能看到等在电梯前的宁飞扬。 从远处依然能够被宁飞扬瘦削挺拔的身姿吸引。 苏晴停顿了一下，她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装，更是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 “苏晴。有点冒昧了。都是竹影的安排。我们只能服从了。不要太在意，就是新年前的一次普通家宴。”宁飞扬一边打着招呼一边按下电梯按钮。 “宁总，晚上好。谢谢您和夫人的邀请。这是我的荣幸。”苏晴脸上带着和煦的职业微笑。 “下班了就叫叔叔吧。你是宁宇的同学。你有这个权利。我也喜欢随意的称谓。”宁飞扬在这个女孩子面前总好像变得健谈。 “不行，我只能称呼您宁总，但是我可以管夫人叫阿姨。您得原谅我。”苏晴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为什么？我和夫人怎么会有区别对待？”宁飞扬来了兴趣。 “我一旦管您叫叔叔，就会有优越感和特权感，我这样的年龄会迷失。所以请您原谅。”苏晴的声音有着职业的柔和。 “哈哈，好啊。这是个不容驳斥的好理由。我接受了。”宁飞扬一边爽朗地笑着一边把苏晴引进电梯。 “宁总。其实夫人这样邀请我让我感到紧张。”苏晴的语气依然很随意。 “是吗？理解。我也不喜欢她这种让人紧张的热情。可是她是宁宇的母亲，我也没有办法。有宁宇和我两个绅士保驾，你尽管放松心态。”宁飞扬的语气带上了戏谑的味道。 在走出电梯的一瞬间，苏晴忍不住瞥了一眼宁飞扬的侧脸，她不能不承认这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身上有他的影子。虽然她还没有机会确认，可是她几乎已经认定自己和他的确很像。 苏晴坐在奥迪A6的宽敞后座里，她能感受到身边宁飞扬越来越强烈的气息。他用了整整四年多的时间终于能够坐到这个人身边，她不由得百感交集。这就是自己的人生吗？身边的人肆意享受着人生，可是自己却在浪费青春，在被伤害和伤害别人中挣扎。这公平吗？ “苏晴，怎么了？你好像不舒服？苏晴。”宁飞扬的声音终于唤醒了苏晴。 “啊，对不起。宁总。我在犹豫是否要和您谈谈那两个部门评估数据的事情，所以走神了。”苏晴很快想到了掩饰的理由。 “这件事我还得向你道歉。你的数据最终没被采纳。”宁飞扬一脸惋惜，不知是为苏晴还是为自己。 “我要提醒您的正是这个。最终能用来谈判的数据可能还要低。”苏晴很急切的样子。为了能顺利成为宁飞扬的秘书，她只有尽力了。 “是吗？说说你的理由。”宁飞扬还是无法放下公司的这件大事。 “谈判的数据只能依靠第三方评估数据，这是不用怀疑的。而无论S市还是外地买家一般都会选择国外的著名会计师事务所进行评估，我接触过他们。最后的结果可能比我们修订的数据还要低。您得有个准备。”苏晴尽量简洁地汇报，她可不想给宁飞扬留下坏印象。 “是吗？你怎么会接触过外国会计师事务所？”宁飞扬好像对苏晴的兴趣还多过对数据本身。 “我是注册会计师。我一直在会计师事务所兼职。我们的主要竞争对手就是这些外国事务所。”苏晴唯恐解释得不清楚， “啊。苏晴，你每次都让我有新的惊喜。好呀，做这样的兼职好。只是你会很辛苦吧。”宁飞扬感叹着。 “没事，已经快三年了。早习惯了。如果公司不允许，我可以马上辞掉那边的兼职。”苏晴试探着。 “不用，我们凌云公司缺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才。只是不要太累着自己。我们到了。准备下车。”宁飞扬说着，手指着前方。 车子在一个安静的高档小区前停下来。他们必须经过门卫的安检。 这是一个高层和别墅错落交杂的小区。宁飞扬的家在别墅区。一座二层的小楼。 “请吧，早该请你来做客了。宁宇这孩子不懂事，你可要原谅他。”宁飞扬在前面引路。 听到门铃的肖竹影第一时间出现在门口。 “苏晴，快进来。”肖竹影几乎是一把就把苏晴抢进了屋里。 一楼的客厅装饰得很有品味，至少和宁飞扬的品味很相称。 苏晴刚在沙发上坐下，她就听到肖竹影几乎是喊叫的呼唤“宁宇，快下楼，看看谁来了。快呀。” 很快地，宁宇的脸就出现在楼梯的拐角。 “苏晴，你来了。我说怎么妈妈这么高兴和神秘呢。要是知道你来，我就不走的这么早了。”宁宇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坐到身边。 肖竹影故意走进厨房里，她给两个人留下空间。她更要在旁边观察。 “你不知道请我来，别人可比你懂事。”苏晴又习惯性地伸手胡撸了几下宁宇的头发。 “又来了。你能不能改改你最近才有的动作。要学着淑女点。我也不知你是怎么了？要是以前你这样子，我可不敢和你交往。”宁宇抱怨着整理自己的头发。 “谁和你交往了？别动不该动的心眼呀。听见了没有？”苏晴绷起了脸。 “是，我指的是朋友之间的交往。还说我的心眼，你好好检讨一下自己吧。”宁宇有点委屈的样子。 “那就好。以后用词要准确，不要因为这样的细节被满街追。我原谅你了。”苏晴大度地挥了挥手。 宁宇气得不理她了。 在厨房里躲着偷看的肖竹影渐渐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客厅里的苏晴和自己印象中的女孩有着很大的不同。第一次看到的苏晴身上带着淡淡的忧伤和骄傲。那个苏晴有着清纯和青涩的美丽。第二次的苏晴有着云鬓高挽的魅惑和淡淡的优雅。今天的苏晴在宁宇面前的洒脱不羁更加让肖竹影感觉错乱。 肖竹影对自己的判断力一直自信，但是她此时动摇了。 她是为自己的儿子担心，这样变幻的女孩子是否能被儿子掌控？ 苏晴几乎清空了一切杂念来应付这场热情的晚宴。菜肴不复杂但是很精致。肖竹影的厨艺很好，尽管苏晴认为自己可以做得更好。 晚宴是在轻松的询问和应答中度过的，肖竹影用不着痕迹的关切了解了她应该了解的一切。给她印象最深的一个答案却让她有一丝不安和担心。 苏晴的原话是“我是随父亲长大的，所以我喜欢成熟的男性，我需要安全感。” 苏晴也有了收获，给她印象最深却让她感觉讽刺的信息来自肖竹影的一句不经意的话。 肖竹影的原话是“如果我家悦悦在就好了，这样你就没有拘束感了。” 宁宇从始至终都在和苏晴开着玩笑，尽管在父母面前说这些玩笑只会收到苏晴带着浅笑的沉默否认。他很满足，终于可以在自己家中接待自己喜欢的女孩。 苏晴接受了宁宇送她回家的盛情，离开宁飞扬的家，她一下子轻松起来。 “我们走走吧。”苏晴拉起宁宇的手。这个动作很自然。 宁宇有点眩晕的感觉，这个苏晴好像越来越出乎自己意料。如果说她不是自己的女朋友，可是她做拉手这种动作却这么自然。可是如果说自己和苏晴是情侣，那自己就是最倒霉和最没有样子的情侣，因为他的邀请几乎都是被拒绝，自己早就对这样的事情有一搭无一搭了，还是电脑游戏可靠和亲切。 “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她多大了？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她？”苏晴一边走一边摇晃着宁宇的胳膊。在冬夜里和宁宇拉手走在一起，她感觉很充实。 “嗨。比我小两岁。她出生在澳大利亚，每年春节回来一个月。”宁宇皱着眉头。 “怎么，你不喜欢她？”苏晴看到了宁宇的细微动作。 “太霸道，太冷漠。太难伺候了。”宁宇发起了牢骚。 “她可能也是因为和你们没有长期生活在一起的缘故吧。这就是隔阂。”苏晴做出了判断。 “也许吧。她是我们家的秘密。所以我很少提。”宁宇叹着气。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你妈妈是公务员，这属于超生吧？”苏晴很快判断着。 “你都知道呀，那还问？我妈妈曾经出国留学，到了那里发现怀孕了。本来我妈妈就准备留在澳大利亚，可是后来又改变了主意。据说是我姥爷坚决不同意。正好我姑姑也要出国，她就接替妈妈成了我妹妹的监护人。”宁宇好像终于有了一抒胸臆的机会。他不知道这是因为苏晴和他亲近的缘故还是自己正陶醉在拉着手的幸福里的原因。 “中国的事情好乱呀。”苏晴感慨起来。 一个异国他乡的女孩牵动了苏晴的心，她真的很累，这又将是一个注定躲不开的遭遇。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喜欢你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元旦过后的一个月将是每个人心态轻松的一个月，因为春节的脚步临近了。 对于家在外地的苏晴和闵薇，她们业余生活也改变了节奏，那就是采购。女孩子总是喜欢给家里带回去她们能想到的一切。 “苏晴。你今天买了那么多东西，你怎么带回去？”晚上洗过澡后，两个女孩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闵薇终于想到了这个问题。买东西的时候只顾着兴奋了。 “我呀，找到劳力了。今年我不坐火车，直接坐四轮回。”苏晴难得心情好，S市几乎所有的小吃她几乎都买遍了。十月一匆匆回去时带的东西太少，这一次不同，她有了运输工具。 “是吗？快说说，怎么回事？”家在安徽的闵薇一脸的羡慕和八卦，她不敢多买，因为火车太拥挤，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们公司海龟要去我们F省过年，所以顺便捎我回家。”苏晴还是用海龟这个词私下称呼自己的上司。 “海归？你是指你们那个外资银行的大凯子？苏晴，这里面不简单吧。不会是你们这个副总有企图吧？”闵薇自顾自地猜想和评论。 “管他什么企图呢。谁能帮我把东西带回去就是我的好哥们。”苏晴一副无所谓的口气。 “我发现你变化越来越大了。什么哥们？你要么就是手段高，要么就是缺心眼。这海归副总是不是被你钓上了？别躲避话题，从实招来。”闵薇把手伸到苏晴胳肢窝里笑闹着。 “好啦，好啦。我从实招。”苏晴抵挡不住了。 闵薇立即正襟危坐，她等着惊喜。 “真的没什么，我马上就要离开海龟去别的部门，也许他是觉得这一阵子我的工作还算合格，说句实话，这个海龟真的是好上司，在他手下你能学到很多东西。我最欣赏他的就是对下属的绝对信任。你要是有什么做错了他也会替你全扛过去。”苏晴带着一丝崇拜。表面的对抗只是女孩子一种宣泄的手段，她们终究还是是非分明。 “呵呵，把人家说得那么好，为什么还要离开？告诉我，是他赶你走还是你自己要求走的？去做什么工作？”闵薇一脸的不屑。 “我是谁？还有敢赶走我的人，我让他不得安生。”苏晴又来劲了。 “好，你主动离开的。赶紧说正题。”闵薇很看不惯苏晴的样子，她更反感这种吊她胃口的行为。八卦必须第一时间满足。 “我要去给总经理做秘书了。”苏晴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 “你。。。你有病呀。堂堂的金融管理高材生去做小秘，赶紧去说说，还是继续做你的副总助理。”闵薇着急地连鄙夷的时间都没有了。 “唉，你不懂。我这是要学习更高层次的管理经验。”苏晴编了好理由。她的私事即使对这个唯一的闺蜜也不能说。她不会相信任何人。这是她的命。 “绝对不行。咱们同学怎么看？怎么介绍，总经理的小蜜？现在这社会上对老板秘书的看法有多坏你不是不知道。明天就是咱们的同学会，你敢自己和咱们的同学说吗？”闵薇简直就是义愤填膺了。 “说这些干什么？我现在还不是呢。你呀，非要追问海龟的事。放心吧，我是谁你还不知道，吃不了亏。”苏晴不想纠缠了。 “你呀。听我的话，别老是做和别人不一样的事情。我们都不小了，也该收收心了。”闵薇无奈地唠叨起来。 “遵命。对了，明天都有谁参加同学会？不会还是我们这些家在外地的同学吧。”苏晴采取了分散闵薇注意力的办法。 “唉，估计还是我们这些人。人家S市本地人眼界高，根本看不上咱们吧。”闵薇很快转移了注意力。 “是啊，都要回家了，聚聚挺好的。”苏晴感慨着，想想自己的大学四年她忙着打工，和同学相对生分一些，这也是她的遗憾。 周日的聚会来了四十多人，各个年级的都有。大家按亲疏不同分成不同的小团伙聊天起哄。 苏晴很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她在大学时忙自己的事情的时间多过和同学相聚的时间。除了和寝室的同学熟识之外，她竟然对这些同学没有什么印象。现在她就遭到了报应。 还有一个原因让她不得不变得沉默和别扭，她看到了一个她不愿见到的同学。 李晓白明显变得成熟了，他身上随便都能抖露出社会人的气息。稚嫩正在一点点褪去。 苏晴在角落里注意着李晓白的一举一动，她还是很快发现一身名牌休闲服的李晓白动作有些僵硬。 闵薇过来遮住了苏晴的视线。 “苏晴，你怎么坐在这里呀？知道你的问题了吧，四年大学你故作清高，现在赶紧弥补吧。其实咱们同学都很关心你，刚才他们还都向我打听你的情况呢。你在咱们男同学的中间还是人气很高呀。这些男生就是贱。”闵薇一脸的不忿。 “诺，我在看那里呢。”苏晴朝着李晓白的身影努努嘴。 “他？苏晴，我说你是没心没肺还是故作镇定呀。李晓白被你伤透了心，要是我见他都会躲着，你还好意思在这看人家。我都替你害臊。”闵薇有点抓狂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两年前毕业时回家了吗？”苏晴根本没看闵薇的脸色，对她的指责也置若罔闻。 “你以为李晓白和我们一样？他爸爸是煤老板，除了有钱什么也没有。刚才他说了，他是来S市拓展业务的。以后就呆在S市了。你不会认为他这么做和你没关系吧？”闵薇明显带上了嘲讽。 “但愿不是因为我。我不希望他这样。也好，S市是他大展拳脚的地方。”苏晴眼睛注视着那个身影。原来那个阳光明朗的男孩正在变成一个举止适度的男人。 “你们呀，真是能折腾。”闵薇皱起了眉头。 开始分桌子坐下吃饭的时候李晓白终于坐到了苏晴身边。苏晴没有其他表示，她的确需要和李晓白谈谈，更需要李晓白给她增加点气氛，形单影只的感觉和同学会太不协调。 “你回来了。怎么不过来和我打招呼？”苏晴的语气自然不起来。呼吸有点困难。 “本来想打招呼，可是还想等你主动点，呵呵。最后依然还是我输了。”李晓白露出了牙齿，依然是洁白明朗的笑容。 “你变了，变得成熟，有魅力了。”苏晴侧过身子注视着李晓白。 “你也变了。”李晓白迎着苏晴的目光。 “说说，变好了还是变坏了？”苏晴的眼里泛起了顽皮。 “不知道，你还是难以琢磨。这是实话。”李晓白敛起了笑容。 苏晴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李晓白会这样回答自己。 “嗯，我相信这是实话。”苏晴有些挂不住。 “喂，我说你们两个，说话时尽量对着大家，你们这样会让大家发现的。”旁边的闵薇实在看不下去了。 苏晴接受了李晓白送她回去的提议，她确实想和李晓白谈谈。 两人还是肩并肩走着。 “苏晴，上一次散步后我们再也没见面。你过得好吗？”李晓白的声音听不出情感。 “是啊，快两年了。我的生活一直是一个节奏。你这个老板应该是丰富多彩吧？”苏晴也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个遭遇已经过了将近3个小时，她在渐渐适应。 “呵呵，笑话我。当然，我有一些其他人不具备的条件。生活上我尽量让自己多姿多彩。你还不知道我？在学校时我就没闲着。”李晓白的笑更像是苦笑。 “那就好。我们都是80后，是该享受生活。”苏晴故作轻松。 “苏晴，这是你的真话？那你做到了吗？”李晓白依然陪着苏晴慢慢行走，他没有停下脚步。 “我做不到不代表我不追求这种生活。我是希望你能利用好自己的条件。听说你要一直在S市常住下去。这里是你的用武之地。”苏晴觉得越来越缺少合适的词汇，她有种搜肠刮肚的饥渴。 “对，我会一直呆在S市，我不会给你带来压力。我会在关注你的时候去追求我的伴侣。不过你也不能拒绝我，不能拒绝我对你的追求。”李晓白的声音依然平淡，这种平淡让苏晴根本没有机会做反对的表示。 “晓白，你这是何苦。你各方面条件都那么优秀，你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和我联系在一起呢？”苏晴皱了皱眉眉头，她对这样的执着很头疼。 “呵呵，你又担心了吧。我说过不会给你增加压力，我只是关注你，关注我爱过的女孩子究竟在干什么？他是否需要我帮助？是否有疲惫不堪而改变的时候？你放心，也许有一天我会遇到一个同样甚至更让我心动的女孩子，那时候我一定会加倍爱她。来，让我们约定好吗？我不纠缠，只是关注。”李晓白伸出了手。 苏晴伸出了手，握住自己的是一只温暖有力的手。 苏晴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没有成功。 “苏晴，知道你拒绝我的时候我是怎么挺过来的吗？”李晓白拉着苏晴的手继续缓缓行走。 “我每天哼唱着自己喜欢的一首歌。知道ＢＥＹＯＮＧ乐队吗？我哼唱着黄家驹的《喜欢你》的歌熬过了那段日子。现在我来给你唱。”李晓白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抹去雨水双眼无故地仰望望向孤单的晚灯是那伤感的记忆再次泛起心里无数的思念以往片刻欢笑仍挂在脸上愿你此刻可会知是我衷心的说声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那可爱面容挽手说梦话像昨天你共我满带理想的我曾经多冲动屡怨与她相爱难有自由愿你此刻可会知是我衷心的说声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那可爱面容挽手说梦话像昨天你共我每晚夜里自我独行随处荡多冰冷已往为了自我挣扎从不知她的痛苦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 在李晓白略微蹩脚的粤语歌声里，苏晴抓住了自己已经逝去的青春记忆。 此刻，苏晴所有对青春的遗憾得到了补偿。 苏晴在歌声里品味到的不是黄家驹被女孩子拒绝的痛苦，她品尝到的是一个男孩子给自己经历艰辛的安慰。 这注定是一次迷醉的遭遇，在一个迷醉的夜晚，一条喧嚣伴着静谧的街道。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发布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飞扬参加了市里企业家庆祝*南巡讲话15周年的活动，回到公司的他第一时间就把陆凯文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凯文，急着把你找来就是跟你讲一下我参加南巡庆祝活动的情况，你帮我分析分析，看看咱们想的是不是一致？”宁飞扬的样子很兴奋，他没有了平常摆弄茶道的雅致。 “好啊，看来是要有大动作了。在中国，不关心政治干不了大事，您快说说。”陆凯文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刻意保持一贯的高调，他不希望宁飞扬有任何的退缩。 “庆祝会的主题咱们就不说了，无非就是坚持和深化改革。我想和你参详的是市领导在房产讨论组吹风会上透露的信息。你听清了，他的原话是让我们要有面对更大竞争的决心，要让房地产市场坚决面向市场化。。还有就是外资公司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超国民待遇，是时候要改变了。凯文，你对这些怎么看？”宁飞扬还处在兴奋中。 陆凯文沉吟了一会儿，这些情况他有自己的渠道，结论他也有。他是在考虑怎么把结论和凌云即将进行的事合理搭上关系。 “宁总。其实我们对此早有准备，房地产的市场化其实就是土地的市场化。您知道土地财政是政府的支柱，但是政府一直有顾虑。借着南巡讲话15周年的机会政府可以摆脱束缚，这就意味着S市的土地将完全市场化。您知道，在中国只要是完全推向市场，那将意味着这什么？”陆凯文还是习惯性地顿住，他必须凸显宁飞扬，只有他一直舒服才会一直相信自己。 “意味着推高地价。”宁飞扬斩钉截铁。 “对。而且是极大地推高地价。因为完全的市场化就意味着外地资本可以自由进入S市的土地市场。还有，外资公司的超国民待遇取消，也意味着他们被取消了束缚，无论多大规模的项目他们都会来抢。再延伸一下，全面市场化的S市将是国际热钱的理想之地。宁总，看来我们做对了，必须上市，必须有更大的实力参与角逐。”陆凯文终于还是联系上了凌云公司。 “这么说，你的观点是这是机遇，而不是挑战。”宁飞扬沉吟着。 “我的宁总，从来没有绝对的机遇和绝对的挑战，只有那个概率更大罢了。而我们动手早，所以我们有准备，更有机会把挑战变成机遇。”陆凯文渲染着气氛。 “有道理。这和我们一直讨论的不谋而合。说说你的具体办法。”宁飞扬看向陆凯文，他不是没有决断，而是希望自己的决断能有另一个人帮助他坚定。 “抢地和上市同步进行。”陆凯文咬起了牙。 宁飞扬暗自松了口气，他等的就是陆凯文这个决心。 “可是我们的资金力度不够呀。”宁飞扬表现着犹豫，企业家必须是好演员。 “那就注资。不惜代价地完成注资。”陆凯文不假思索。他也是一个称职的演员。 “难呀。现在哪个人不需要资金。即使我有这方面的支持，可是还有我信任与否的问题呀。”宁飞扬蹙起了眉头。 “呵呵，这就是宁总自己的事情了。我不能再帮您做决定了。”陆凯文摊开了两只手，这是美国人的姿势。只有这时他才第一次在宁飞扬露出了海归的范儿。 “你又幸灾乐祸了吧。你是我的副总，你怎么能抽身。必须想办法。”宁飞扬也开起了玩笑。 “这件事真的没办法。资金我可以找到，可是您说得对，没有信任就无法注资。一旦注资就必须共命运。这是重大的决策。除非我自己出资，否则我真的没有办法帮到您。”陆凯文继续耸着肩，摊着手。 “是啊，关键在于信任两个字。我只相信你。”宁飞扬收起了玩笑，他满眼的专注。 陆凯文错愕地看着宁飞扬，他的心一阵狂跳。 “不会吧。宁总，您把我拉进凌云公司不会是早有预谋吧？”陆凯文开始进攻了，为了这个机会，他瞪了整整三年。 “凯文，如果我真的是早有预谋，你会怎么看我？”宁飞扬一眼不眨，此刻他已经不指望自己是对方的上司。陆凯文只是表面的助手，他的财力背jing根本对这个位置不屑一顾。 “您让我想想，我还从没想到会是这样。”陆凯文靠倒在沙发上，他闭上了眼做沉思状。他眯着眼在观察宁飞扬。 “凯文，你看好房地产吗？看好凌云公司吗？这里有你的心血，你已经把自己和凌云融合在一起了。这是你无法改变的事实。”宁飞扬在旁边说着自己认为最能打动陆凯文的话。 陆凯文睁开了眼，他坐直了身子。 “宁总，我看好S市的房地产。我这半年对凌云也有了感情。我是做投资的。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投资凌云。因为我们是朋友。我害怕我们的关系因为投资变得复杂。宁总，不到您最后没有办法的关头，我绝不愿意给凌云注资。”陆凯文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充满了深情。 “凯文，我知道。这不是我一时的决定，考虑注资的事我一年前就进行了。我早就看到上市的必要了。在S市这种国际大都市，身边就是证券市场，每天面对日新月异的巨大变化，我有着深深的危机感。可是注资关系凌云公司的产权，我可以信任的只有你，只有你注资才不会成为我的遗憾。其他任何人注资我都会视为自己被抢。这是我的心血，我无法忍受自己的孩子被抢走。凯文，你不要勉强，如果你不愿注资，我们就停止上市，我宁可公司慢慢被淘汰也不会让凌云公司变得面目全非。”宁飞扬咬起了牙。 陆凯文带着痛苦的眼神专注地盯着宁飞扬。 “宁总，您这样又是何苦呢。资本注入是一种非常正常的商业行为，您只要处于控股地位就可以了。您这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会让自己很痛苦的。”陆凯文还在做最后的试探。他可以相信任何人，但绝不会相信宁飞扬，这是深入骨髓的怀疑。 “凯文，你说得对。可是我就是这样的性格。我追求完美。当初没有划清产权让我现在被动以致影响到了家庭，现在我不能再错了。”宁飞扬也闭了一下眼睛。 “好吧，宁总。我答应您一直陪着您。现在您可以继续进行自己的上市步调了。唉，我真服了您。做事业竟然还要带着感情，这在国际上可是大忌。”陆凯文叹着气，摇着头。 宁飞扬一把抓住了陆凯文的肩头，他用力摇了摇。 “好兄弟。我感谢你，凌云公司感谢你。”宁飞扬有点口不择言了。他等了一年，终于等来了陆凯文的这个决定。 他不知道的是，他也等来了陆凯文扭过头去泛起的一丝嘲讽。 “凯文，你说得对，按原定的步调前进。你马上发布苏晴的任职通告，我倒要看看公司里会有什么反应。”宁飞扬很快有变回了老板的派头。 “遵命。我的宁总。”陆凯文配合着。 午餐时的苏晴迎接了各种目光的洗礼，她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变换了角色。她尽管早有准备，可是这些异样的目光还是让她极度别扭。这次和上次成为陆总助理时的羡慕和惊异不同，这次的注目礼变得复杂而令人玩味。 “不行，你绝对不能当这个狗屁秘书。”第一个冲过来公开反对的就是宁宇。 “你懂什么？有你这样和公司高管说话的吗？总经理秘书是很重要的工作，你可别跟着瞎参合。我警告你，不要挡我的道。”苏晴瞪圆了大眼睛，她这是在做姿态给旁边的人看。 这时的众人才意识到原来这个女孩子和宁公子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才意识到这个任命的特殊涵义。 “你狗咬吕洞宾呀。你怎么不懂好赖话呀。”宁宇忍无可忍了。 “好，就这样，大声点，帮姐姐演演戏，叫同事们看看，姐姐可全靠你了。”苏晴小声地在下面鼓动着。她注意到了众人眼神的变化。 “你。。你是在利用我呀。我。。”宁宇一屁股坐下来，他像泄了气的皮球。 “怎么说得那么难听呀。你以为我容易呀，你看看刚才同事们的眼光，没有你这一闹我怎么办。谢谢你了，我的宁宇同学。来，姐姐的红烧肉都给你。”苏晴手舞足蹈地给宁宇夹着肉。 “行，你就继续吧，早晚有你倒霉的时候。”宁宇气呼呼地吃着饭。 “谢谢陆总。”苏晴急着吃完了一顿百味杂陈的午饭，她第一时间蹦到了陆总的桌子前。 “谢我？谢我给你这个成为众人焦点的机会还是谢我让你有了挑战所有同事的成就感？”陆凯文不阴不阳的语气。 “你。。陆总，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好好表达谢意？你喜欢这样？”苏晴忍不住自己的不满。 “你高兴是建立在我失去一个有潜力的助手的基础上的。好好干。以后不一定还会有什么麻烦事呢。做好思想准备，春节后上任。至于谢我，把这些东西全部消灭，就是对我的感谢了。”陆凯文从桌子下拿出了塑料袋递给苏晴。 苏晴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她只有苦笑。 这算什么？是戏弄还是真心的关怀？海龟都是这样子吗？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反应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肖竹芳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她看向方一静的眼神越来越不耐烦。 “二姐，我不回办公室，你得给我想办法。我不能成为笑话。”方一静不停地抹着眼泪。 看着这个已经泡在自己办公室将近两个小时的表妹，她心底生出了从未有过的烦乱，也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自己是肖家在凌云公司的代表，方一静是自己特意安排在宁飞扬身边的人，这也是肖家姐妹和宁飞扬的一个默契。一方面这个秘书是对外的信号，另一方面也是对宁飞扬的监督。没有办法，宁飞扬依然处在有魅力的年龄段，整天在外面应酬的事实让肖家姐妹不放心。正是用了这个芳一静才替换了沈凡菲。这两年肖氏姐妹之所以能渐渐放下对沈凡菲的猜忌和敌视，就是因为有了方一静的监视。 现在呢？肖氏姐妹又将被远远隔开。姐姐对姐夫是不放心的，而自己又将变得无能为力。 陆凯文和苏晴这两个年轻人让本来平来的局面又变得面目全非。 昨天下午肖竹芳找到了宁飞扬，她想改变宁飞扬的决定。可是很快的她就放弃了。宁飞扬只给了她两个理由，而这两个理由偏偏是她根本无法辩驳的。她几乎不用思索就得出了结论，这次的秘书变动已经无法改变。 宁飞扬的两个理由很简单：一、这是陆凯文安排的，是为了上市需要。苏晴是F大的高材生，而且是注册会计师，她在上市融资方面可以帮助宁飞扬。二、苏晴是宁宇的同学，两人的关系不用他说肖氏姐妹也知道，有她在身边，他宁飞扬没脸做出格的事情。 这两个理由让肖竹芳几乎是抬脚就走，她不想让宁飞扬笑话自己是弱智。 可是现在方一静的哭闹也让她知道自己现在必须有所行动，必须妥善安排这个表妹，必须给自己找回面子，必须恢复平衡。没有办法，自己身后的人都在看着自己。 看着面前哭哭啼啼的表妹，肖竹芳不由自主地在眼前浮现了那个文静靓丽的姑娘。以前她只是把苏晴看做新人，唯一特殊之处就是她是宁宇的女友。即使在苏晴成为副总助理的时候她也只是觉得苏晴这是运气好。她毕竟是一个新人，需要历练。可是今天她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忽视了这个早就闯进自己势力范围的小姑娘。短短半年她已经成为凌云公司瞩目的焦点，连续变换的角色已经让她成为公司的一个势力。现在她已经成为自己和沈凡菲之后第三个女性高管。和方一静的秘书不同，她有着完全不同的地位。她身后站着公司最重要的三个人，三个男人。宁宇、陆凯文和宁飞扬。 肖竹芳不由自主地浅浅一笑，这笑带着嘲讽。 一个小姑娘在短短半年竟然把三个男人联系在一起，这是什么事？她到底是怎样的女孩子。肖竹芳有些不敢往下想了。沈凡菲尽管曾经让自己和姐姐猜忌，可是她终究只有宁飞扬一个人的照顾。公司里的人也只会想到她靠宁飞扬的宠信立足，这样的力量根本无法和自己比较。可是现在这个苏晴呢？所有人只会先想到她自己的能力，然后马上会想到她身后这三个男人。她竟然隐隐在自己之上。这太可怕了。 如果仅仅是因为宁宇和宁飞扬，自己乐见这样一个小姑娘爬到自己头上，自己可以对公司所有人展现自己这个小姨的气度。可是她做陆凯文助理的经历却让她无法放低这个姿态。自己正在遭遇尴尬。 陆凯文是威胁，她得出这个结论是从宁飞扬很久以前透露出的信息里的来的。宁飞扬以前经常感慨要把陆凯文和他的资金拉进凌云公司，这就说明陆凯文绝不简单的是一个高级打工仔。什么样的资金背jing能让宁飞扬如此重视？肖竹芳不敢往下想了。 “小静，别哭了。你想我怎么安排你？说吧，我给你出头。”肖竹芳咬了咬牙，她必须找回这个面子。 方一静很快收起了眼泪，她犹豫了一下，脸上浮现了忸怩的表情。 肖竹芳略过惊异的表情。她没想到自己这个表妹竟然会有这样的神情。 “表姐，我。。我想去陆总那里工作。”方一静忸怩的神色更加明显了。 肖竹芳一愣，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想去陆凯文那里？”肖竹芳问出了自己都控制不住的问题。 “嗯。。不只是我想，我们都想去。”方一静不再扭捏。 肖竹芳很快明白了表妹话里的意思。陆凯文的身影似乎就在她的眼前晃动。陆凯文的魅力的确不用质疑，年轻，倜傥、高管而且是单身。她们还不知道这还是个富有的单身。陆凯文几乎就是理想伴侣的化身。 肖竹芳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她感到自己真的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这是个几乎无法完成的挑战。陆凯文的超然身份让他可以轻易拒绝任何人，包括宁飞扬。 “去陆凯文身边。。”肖竹芳喃喃自语着。突然一个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她嚯地睁开眼。 “你真地想去陆凯文身边工作？你不怕他刁难你？”肖竹芳的话很急迫。更像是她在说服表妹。 方一静只是点着头，眼里有着热切。 望着表妹轻快离开的背影，肖竹芳的决心越来越坚定。 试探陆凯文，这件事是最好的试探。从来没有正面接触陆凯文的自己就利用这件事试探陆凯文。这件事陆凯文同意了，那么自己找回了面子，局面也恢复了平衡。自己也和陆凯文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对外的默契。如果不成，那么自己陆凯文就是公开的敌人，自己就要阻止他要完成的一切事情。 肖竹芳当机立断，她一分钟也不愿等。 苏晴抬眼看见肖竹芳的时候很惊讶。半年了，肖竹芳这是第一次出现在陆总办公室。 “苏晴，你的任命我知道了。阿姨想问问你，你真的愿意去做宁飞扬的秘书？这对于你可是一种浪费。”肖竹芳随意站着和迎上来的苏晴聊着。 “肖阿姨，我想尽量多做几种工作，这样是个很好的锻炼。”苏晴还是不变的答案。 “有一定道理。不过我还想听听你们陆总的意见，如果他不愿意放你，我还真得想想怎么对你更有利。陆总在吗？”肖竹芳找到了最好的借口。 “在，您请。”苏晴立即转身引领肖竹芳。 陆凯文看到肖竹芳的一瞬间也是一愣，但是他随即露出的笑容和走上去迎接的姿态却没有丝毫迟疑。 “肖总，您这位迷人的女士亲自过来真的让我汗颜呀。欢迎您。”陆凯文夸张的绅士礼节让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带上门走出来的苏晴忍不住翻白眼。 “太假了，受不了了。这些男人怎么这么无耻呀。半年都互相不照面的人见面竟然这么假，还做的这么自然。这还能让人相信什么吗？我呸！”苏晴宣泄着心中的恶心。 “嘿嘿。陆总，我是女士，可也没见您这个绅士登门呀。现在你给我这种热情，也没人能看见呀。我怎么展示骄傲呀。”肖竹芳是发自内心地高兴。陆凯文的姿态让她的虚荣得到了满足，最重要的是为即将进行的试探开了个好头。 “没问题。明天我就去财务部拜访，然后抱着我迷人的姐姐出来。就是我姐夫来找上我也不怕，决斗的精神我们这些生长在西方的人绝不缺少。”陆凯文一脸的开心。 “好，凯文，跟他决斗。姐姐肯定帮你。早该换人了。天天对着姐夫那张脸早烦了。”肖竹芳很自然地改变了称呼。 “好，一言为定。来，快坐。姐姐来肯定是大事，您尽管吩咐。”陆凯文表明了态度。一句话，办。 肖竹芳暗自点头。陆凯文这种姿态和灵活让她有些自惭形秽。果然是男人，这份气度自己学不来。现在她理解了肖伟对自己怀疑陆凯文时候所表现出来的不满态度。 尽管肖竹芳知道这是表演，但她需要这种表演。 “苏晴的事情我还是想关心一下，她毕竟是宁宇的朋友。你真的肯放人？”肖竹芳还是决定采取迂回的办法。 “是的。苏晴不愿意，可是我既然发现了她的才干，就应该让她有更大的锻炼。总经理秘书这个职位可以让她发挥自己的特长帮助宁总，也可以带动一下宁宇对宁总所做事情的了解。我可是煞费了一番苦心呀。”陆凯文索性把一切全揽了过来，他就是要让肖竹芳知道自己在操纵一切。至于苏晴的事情，自己更是责无旁贷。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姐姐也就不能说什么了。可是苏晴走了，你的助理位置怎么办？你总不能自己做日常事务吧。”肖竹芳很快换上了关心的态度。 “是啊，这还真是个事。可是一时之间还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姐姐你应该知道，我选助理的时候已经把老魏搞了个人仰马翻，现在再去找他我都不好意思。”陆凯文若有若无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肖竹芳皱了一下眉，她被这个软钉子搞得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怎么？姐姐，您有合适人选？”陆凯文没有掩饰自己的观察。 “嗯，也不算是什么人选，就是你知道我的难处，方一静是我的表妹，她不愿意回办公室做什么主管，她一个小女孩觉得别人都在笑话她。可是把她安排在哪里我都觉得为难。”肖竹芳及时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哎呀，这可是我的不周了。我光顾着考虑上市过程宁总的需要了，忘了小方的特殊情况了。怪我怪我。肖姐，苏晴的任命已经公布，改了会让公司的人看笑话。您看我还有什么办法补救吗？”陆凯文一脸的歉然。 “是啊，凯文，看来只有这么办了。你觉得把苏晴和方一静对调怎么样？我也就是这么一个建议，还是得你这个常务副总做决定。你可不要勉强。”肖竹芳紧紧盯着陆凯文。刚才的表演只是铺垫，真正拉近关系的还得靠彼此的权力和利益交换。 “这个。。助理需要很强的专业知识，我看过方一静的资料，她担任这个职位有点不妥。。”陆凯文明显在犹豫。 肖竹芳脸色有些挂不住，她对今天的结局渐渐失去信心。 “要是肖姐能说服方一静，她来给我这个副总做秘书怎么样？就是怕她觉得委屈，还是让肖姐为难了。”陆凯文犹豫着。 “行，就这么办。一言为定。”肖竹芳截住了陆凯文接下来的话。 肖竹芳很满意，不仅对今天这件事，更是对陆凯文这个人。陆凯文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动机自己不知道，但是陆凯文这种左右逢源的方式是自己需要的。 只要陆凯文对自己有所顾忌，自己就有和陆凯文合作的可能。 一切似乎皆有可能。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归途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望着绝尘而去的宝马车，闵薇还在发着愣。 这个突然出现的陆总给了她太强的冲击，以致她很久还在品味那没有消散的淡淡的男士香水气息。 一个带着淡淡的优雅笑容，拥有一张雕刻版精致的面容，再配上一具完美的体魄，这就是闵薇心目中完美的男士形象。 尽管这个男士只是斜倚在车旁笑吟吟地看着一个女孩子不停地把一个又一个大包费力地搬上越野车的后座。这样不够绅士的行为竟然没有引起她的反感。她只顾在旁边嗅着空气中的香水，痴痴地欣赏着让她迷醉的海归风范。 在闵薇这个外资银行员工眼中，高管都是金发碧眼的形象或是西装革履的绅士。他们或许有着各种各样的魅力或是优越。但是这个曾经的外资高管展示出来的随意和高贵却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她不知怎么形容，其实这就是一种格调。 就是这种格调让她倾倒。 “苏晴，你这个混蛋，就不知道把我捎到火车站？我两个小时后的车呀。你臭美吧，一个时不时来看你的李晓白，现在又多了这么一个男高管，看不把你累死。”清醒过来的闵薇顿足懊恼。 “你这个朋友挺有意思的。”陆凯文在后视镜里看到闵薇那仍在发痴的身影。 “她大概犯花痴了吧。陆总，您的魅力不小呀。昨天的联欢会餐可是您第一次在公司餐厅露面，您知道那些崇拜您的女员工有多激动呀。”苏晴眼前晃动着那些激动的面容。 “是吗？你不会是在讽刺我吧。”陆凯文看着导航。他不太信任导航，因为卫星定位刚刚成熟，他有些嘀咕。 “真的，如果我不是第一次和您见面留下的观感太差，我也会迷上您。”苏晴第一次坐在陆总旁边，身边男士的香水味道钻进鼻子里，让人有些恍惚。可是后座已经被行李占满，她只有抵抗这种情绪。 “呵呵。你怎么总是提到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不会是你杜撰的吧。”陆凯文开着玩笑。 “你这种不绅士的事情做多了，当然记不起来了。刚才我累成那样，你不是也在一边看笑话？所以我说，你就是这样的人，只会骗人，只有我这样了解你的人才不会上当。”苏晴想起刚才的事情还在生气。 “是吗？你不是一颗小草吗？我可不想让你变得娇惯。感谢我吧。” “那你还天天逼着我吃你买的零食。也不知你安着什么心。一个大男人还喷香水，不过这香水味道味道挺好的。这是什么牌子的？”苏晴的话题在跳跃。她在克服拘束感。 “爱马仕。你好像总是在找我的缺点。一起说出来吧，今天我就是你的司机，给你这个出气的机会。”陆凯文早看出了苏晴的紧张和兴奋。自己这样主动帮助一个下属，怎么样也得让她适应。 “真的可以说出来？好，那我就帮您改进一下吧。这也算我对您这个曾经的上司有点回报。”苏晴有了一种被解放的快乐。她早就想批判这个虚伪上司了。 “好，快说吧，不要憋坏了你自己。”陆凯文早看出了苏晴的兴奋。 “就说刚才关于您去餐厅的事吧，半年了，您就不能去餐厅和员工一起吃？别忘了，您也是打工者，不过是最高级打工者罢了。宁总都去餐厅，你倒把自己搞得像老板一样。有你这样的打工者吗？再说那天您和肖总监见面吧，太假了，太虚伪了，我的鸡皮疙瘩好久才褪下去。别人可能不在乎，可是我天天在您身边，我都不知该相信哪一个是真实的您了。或许根本就没有真实的您。还有就是关于零食的问题，您对我的好我感激，可是您这种逗弄小孩子的做法叫我不知怎么办。知道第一次收到您的零食时我是什么感觉吗？”苏晴懒洋洋地靠在真皮座上，脸上荡漾着直抒胸臆的畅快。 “不会是觉得恶心吧？”陆凯文几乎不假思索。 “你知道呀，告诉你，比那还厉害，恶寒。我是觉得不寒而栗。”苏晴很轻松地说出了当时的感受。 “够了。打住。再说下去我过节的心思都没有了。快出S市了。”陆凯文找到了分散苏晴注意力的办法。 尽管没到春天，但是早春的气息已经可以触摸到了。 “太好了，外环线到了。打开天窗可以吗？我想喊几声。”苏晴哀求着。 “你呀，又要搞什么鬼。只开一下，别凉着。”陆凯文摇着头。 “我终于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站起来的苏晴探出头狂喊着。 在下面的陆凯文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女孩子会喊出这样一句话。她为什么会这样怨恨这座城市。她辛苦打工留在这个她怨恨的城市究竟为了什么。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 天窗关闭后的很长时间里车内一片寂静。 “要听音乐吗？”陆凯文打破了沉默。 “都有什么歌？我想听着歌睡觉，昨晚太兴奋，没睡好。”苏晴打了个哈欠。 “都是英文歌曲，对不起，我一般只听美国歌曲。我给你找一首安静的吧。”陆凯文给出了建议。 “不用。我睡觉时喜欢听激烈的。有BlackandWhite吗？这一类的歌曲都行。”苏晴把座位调成了后仰的角度。 陆凯文咧了咧嘴，这个女孩子总是出乎自己意料。 迈克尔杰克逊的激烈节奏的音乐声中，苏晴竟然真的睡着了。 陆凯文苦笑了一下，他解脱似的把音乐换成了安静的音乐。 车子在高速上飞速行驶，静谧的狭窄空间里只有悠扬的音乐和苏晴发出的微微鼾声。 陆凯文一边开车，一边拿着手帕时不时擦拭苏晴嘴角淌下来的唾液。他只有苦笑。 他又看到了一个女孩子的真实一面。这个女孩子即使在睡梦中还在不停扭动身体发出梦呓。这些梦呓他听不清，但是苏晴睡梦中皱着的眉头已经告诉陆凯文不会是太愉悦的梦。 一阵剧烈的扭动让陆凯文不得不伸出手轻轻抚摸女孩的蓬乱长发，他轻轻地抚摸直到女孩安静下来。 陆凯文有了一丝满足，他触摸到了一个女孩子的身体，一个和宁可儿年龄相仿的女孩。一个和宁可儿可能有着相似经历的女孩。 苏晴那曲线玲珑有致的身体提醒着陆凯文，如果宁可儿没有夭折，那么她也该是一个美丽的大姑娘了。她生活得好吗？是不是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伴侣？ 此刻正在播放的“Sailing”歌声中陆凯文再一次感到了无力。他不得不在紧急停车道把车停下来。他索性把眼光专注地投在身边的苏晴身上。 “看够了吗？没想到陆总真的有偷窥的习惯呀。”苏晴霍的睁开了眼。 陆凯文只有苦笑，他没法解释，也没必要跟这个女孩子解释。这个女孩子有着另一面。 “累了，歇一会儿。我们估计快到了。你可以醒着了。”陆凯文岔开了话题。 苏晴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这哪有山呀。你没走错路吧。”苏晴看着高速公路上呼啸而过的车辆。 “到了中午了。出了Z省就到了你们那里的山区了。你们那离Z省很近，是F省的边缘。”陆凯文看着导航仪。 “你怎么知道？你来过我们这里？”苏晴一下子就变得清醒了。 “呵呵，你怎么这么敏感？不仅你家附近的山我去过。我到过F省所有的山。”陆凯文带着苦笑。 “你到过所有的山？啊，你是指旅游吧？山上有什么意思，我喜欢海。”苏晴终于不再对抗。 “你喜欢海？你真的喜欢海？”陆凯文有点激动。 “这有什么？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海？尤其是我们这些山里出来的孩子。我告诉过你吧，我之所以和男孩子玩，是因为我们那里可玩的东西太少了。”苏晴白了一眼陆凯文。 “啊，对不起，我是觉得喜欢海的女孩子亲近。所以会这么问。”陆凯文在那一刻确实有了错觉。 “是不是又把我和你母亲联系起来了？”苏晴语气里又有了嘲讽。 陆凯文只是点点头。 “行了。我知道，你崇拜你的母亲。可是我们也得赶路呀。晚上就是除夕夜了。我还得和奶奶还有村里人喝酒呢。我这个女状元只要回去那就是大事，在我们村这就是最大的事了。“苏晴有点眉飞色舞的样子。 “好，大事。赶紧走，千万别耽误了大事。喝酒的大事。”陆凯文赶紧发动了汽车。 “你什么意思？能不能尊重一下女性。你可是海龟，大男子主义可不应该出现你们这些高素质的海龟身上。。。”苏晴抗议着。 “好，，，看着路吧，还指望你认道呢。”陆凯文的声音里有着对女孩子的无奈。 车子驶出Z省，进入了F省。 绵延的山区轮廓已经进入了视野。 正文 第五十章 星空夜语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什么地方的星星最亮？只有星星能告诉你答案。 夜空下的山区静谧极了，房前小道下深沟里的潺潺流水发出的悦耳淙淙声，草丛里时断时续的青蛙的呱呱声和各种动物的鸣叫，山道边的各式民居里时不时传出的咳嗽声和吵闹声，所有的声音在夜色下交织成完美的协奏曲。 山里浓墨一样的夜色让各种的亮光都放射出迷人的光华，楼舍里没有睡下的人家投射出来的灯光，远处山坡深处坟茔间忽明忽暗的点点萤火。最闪耀的依然还是头顶浩渺夜空中点点繁星。 苏晴坐在房前的凳子上痴痴地仰望星空，她陶醉在这安逸静谧的夜色里。 她深深地呼吸着沁人心脾的新鲜，仿佛每个毛孔都要拼命吸纳这里的精华然后融合在毛孔深处的血液中。 初五的夜晚，苏晴一个人在和夜色告别，在和家乡告别，在和亲人告别。 “晴晴，进来睡觉吧，不要着凉了。”奶奶从屋里走出来。 “奶奶，这里真美。我怎么以前没发现。”苏晴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然后投注在奶奶身上。 “你以前天天呆在这里，所以只有抱怨。现在你天天在外面，所以才会这么说。回去吧。山里晚上凉。”奶奶笑着。 “奶奶，陪我坐一会儿吧。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苏晴把旁边的凳子往身边又挪了挪。 “你呀，真拿你没办法。”奶奶坐下来。 苏晴把身子靠在奶奶肩头。 “奶奶，我马上就要到那个人身边工作了。祝福我吧。”苏晴对着夜空，仿佛在对着星星诉说。 奶奶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 “晴晴，非要这么做吗？”奶奶的声音里都是痛惜。 “不用担心。我就是要看看他有多幸福，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后悔过。”苏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没有怨恨。 “唉，你长大了，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前些日子有人来打听你的情况，我没有告诉他们你的实情。现在我后悔了，可是不知为什么，他们再也没有出现过。”奶奶叹着气。 苏晴立即坐直了身体。 “是吗？奶奶，怎么回事？那些人什么口音？”苏晴很困惑，怎么会有人来了解自己的情况。 “不知道为了什么？他们都是F省人，南部口音。我不知他们究竟要干什么，所以没有说实话。也许是奶奶自私吧。也许是你的亲人在找你。奶奶这么做对吗？”奶奶一脸的懊恼。 “奶奶，我没有亲人。您就是我在世的唯一亲人。再说，没有知道他们目的之前，您绝对不能说实情。我不会相信任何人。”苏晴叮嘱着。 “好呀。明天真的有人来接你吗？还是那天来的小伙子吗？”奶奶改变了话题。 “嗯。不管他，他要是不到镇上接我，我就自己走了。”苏晴敷衍着奶奶。她害怕随之而来的追问。 “你们什么关系？是你的男朋友吗？好像他不怎么喜欢和人交流。”奶奶努力回忆那天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小伙子。 “人家是我的上司。瞧不起咱们这种地方。别理他，这种人我才不会看上呢。”苏晴在尽力逃避这种话题。 “晴晴，奶奶想看到你有好的归宿，不能让自己老记着不该记住的事情。你要不和那个人相认，要不就放弃，不要做傻事。听见了吗？”奶奶絮叨着。 “听见了。我的奶奶。”苏晴撒着娇，敷衍着。 “如果能那样轻松地抹去记忆和事实，我就不配做爸爸的女儿，您的孙女。那我就不应该出现在S市，就不该在那片天空下付出艰辛。宁飞扬，等着我。”苏晴心底回荡着一个声音。 宁飞扬在卧室里等着肖竹影。肖竹影终于皱着眉头走进来。 “怎么样？睡了吗？”他关切地询问。 “唉，这个小姑奶奶，精力充沛，她把我轰出来了。飞扬，她这个态度让我伤心。”肖竹影一脸委屈。 “慢慢来吧。每年就那么一个月，你还真指望她对你有多亲呀。能坚持回来就不错了。”宁飞扬苦笑着。 “飞扬，我有个想法，明年悦悦就毕业了，要不让她回来吧。”肖竹影更像是在下决心。 “你可想好了。你是在职的公务人员，你怎么解释这个情况。”宁飞扬提醒着妻子。 “嗐，现在谁管这种事呀。这么多年的事情谁会翻出来？只要我们自己不宣传，没人会管的。”肖竹影好像已经做了决定。 “呵呵。好，你只要没关系就行。我早想这么做了。”宁飞扬轻松起来。 “可是，飞扬。悦悦自己不愿意回来怎么办？她根本对这里没有任何归属感呀。”肖竹影很快就蹙起了眉头。 “是呀，所以还是原地踏步。你只能是一厢情愿了。”宁飞扬倒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能有个女儿已经很幸福，他只能知足常乐了。 “飞扬，我是认真和你商量女儿的事情呢。你能不能认真点。”肖竹影掩饰不住心里的急切。 “我很认真。你要是有好办法，我一定积极配合。说出你的办法吧。”宁飞扬专注起来，他也盼着女儿回来。 “只能想办法拴住她的心，你说我们给她找个男朋友怎么样？”肖竹影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是个办法，可是你怎么就能肯定悦悦愿意在国内找男朋友。你有这样的人选吗？就是有，她拒绝怎么办？”宁飞扬连续提问，他对这样的想法没有信心。 “也是。我们介绍的她会排斥，只有她自己认识并且喜欢的才会愿意交往。可是悦悦就是回来度假，她根本也不会有这种心思呀。这可怎么办？”肖竹影自言自语着，她在绞尽脑汁想办法。 “是吧，我们只能干着急，替代不了她。”宁飞扬下了结论。 “不行，我们得创造机会。我想到了。飞扬，你得努力给她创造机会。”肖竹影很快盯住了丈夫。 “我？我能有什么机会？”宁飞扬有些错愕。 “你那里单身多。让悦悦天天和他们接触，说不定就会看上谁呢。只要她有喜欢的人，明年毕业后就可以回来了。哈哈”肖竹影越来越兴奋。 “可以吧，看她自己的缘分了。”宁飞扬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办法。自己的员工自己了解，这样会让自己放心。 “你这个态度可不行。我可有一个人选，他和悦悦的情况差不多。只有他能镇得住悦悦。你可得使点劲。”肖竹影眨着眼向丈夫示意。 “你。。你是说他。不行。”宁飞扬很快明白过来，他也很快摇起了头。 “什么不行，女儿的事情你也不管吗？”肖竹影真的生气了。 “我是说他的事情我使不上劲。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可以创造机会。可是我不能给他施加压力。”宁飞扬解释着。 “怎么不行，你是他的老板，你们又是那么亲近的关系，咱们悦悦哪点配不上他这个高管？你倒是说说。”肖竹影一脸的不屑。 “我是他的老板？竹影，你可千万不要在外面这么说呀。凯文是我请来的，他可不是打工的，他是我请来帮我的。我需要他的资金。我一直没和你说，但是现在不行了。我告诉你，他的身家远远超过我。我只是借着他来帮忙的机会说服他给我注资的。他会是将来上市后的公司大股东。你晓得不，别人说他是凌云公司的打工者可以，你我不能这么说。凯文会介意的。”宁飞扬一脸严肃。他可不希望肖竹影真的有一天会在陆凯文面前有任何不妥的言行。尤其是他刚刚说服陆凯文同意注资。 “怎么会这样，这么重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肖竹影真的有些忍不住了。 “怎么说？我原来也是试着往前走。凯文刚刚答应注资，所以我才能告诉你。你以为我是那种没有把握就瞎说的人吗？”宁飞扬也流露了愤怒和不满。他见不得妻子对公司的干涉。 “啊，算了。你这样也对。那就更好了，悦悦的事情你更应该关心了，如果她们真的成了，别说他是股东，就是他坐你的位置也行呀。”肖竹影很快有了新的想法。 好诱人的想法，宁飞扬真的被这样的前景吸引住了。 “凯文，真的有这种可能吗？你真的能和我这么有缘吗？”宁飞扬把眼光投向室外，外面有着美丽的星空。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心中的海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搭着来往山路的班车进镇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了道边陆凯文的车。 感动悄悄爬上了苏晴的心头。 “陆总，谢谢你。没想到你真的来接我了。虽然是顺道，可是我还是要真心表达我的谢意。”只有一个背包的苏晴站到了斜倚在车旁的陆凯文面前。 “呵呵，但愿你对我的观感会从此改变。拿着这个。”陆凯文把机盖上的一个塑料袋递给苏晴。 苏晴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她都不屑打开了。 “陆总，您的方向错了，我们应该向北走，您怎么向南开”苏晴盯着前面。 “对，我先带你去看海。”陆凯文只是淡淡回应。 “看什么海呀。S市就在海边，怎么还往相反方向开呀。”苏晴有些困惑。 “我带你去看不一样的海，顺便让你帮我出出主意。从现在开始，你睡觉，不要说话。”陆凯文有点简单粗暴，或许他不想因为这一次载苏晴回家而变得没有威严。 苏晴乖巧地放倒了座椅。她不想和这个越来越充满人情味的上司对抗了。 苏晴被叫醒时已经是午后，这里明显已经热了很多，感觉是初夏的时候的温度。 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苏晴看到了外面美丽的风光。 “这是哪里。怎么这么漂亮？”苏晴不由得兴奋起来。 “当然，这是X市，最美丽的旅游之地。”陆凯文一脸的兴奋。 “怪不得呢。早知道这样，你为什么还去接我，我直接坐客车来不就行了。该你绅士的时候你幸灾乐祸，这么长的旅途你却做这种多余的事情。你可太有意思了。。好了，算我没说。”苏晴正说得来劲就被陆凯文扫过来的眼神喝止了。 车子没有开向海边，而是冲向了近郊。 “陆总，怎么停在这里了。”苏晴走下车来，茫然地看着眼前。 眼前是一个开阔的工地。工地上正在铺砖。 “那里，就是海。”陆凯文骄傲地指着场地中央的一个穹型大建筑。 苏晴努力地看着陆凯文手指的方向，她看不到海，只知道那是个很大的建筑。 工地里几个人迎出来。 “陆总，你来了。我们按您的要求，今天上午试运行了所有设备，一切正常。”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做着汇报。 “好，潜水员试过水压了吗？”陆凯文询问着。 “连续几天都在试，没有发现问题。还有按您的吩咐，今天上午把鲨鱼移到临时换水池了。” “确定没有有危险的鱼种了吗？”陆凯文再次核实着。 “我们确定。您要下水吗？”这个领头模样的人显出了关心。 “不是我，是她。”陆凯文指着苏晴，此时的苏晴早已经脱下了毛衣，只穿着一件休闲服。 众人这时才看向这个女孩子。而苏晴也正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更多的目光是对对着正在询问的陆总。 从他们的对话里，苏晴可以判断出这个工地是属于陆凯文的。 “苏晴，走吧。你不是喜欢海吗？这里是海洋世界。你将是第一个光顾的客人。也将是第一个和海洋生物亲密接触的人。你怎么了？不会是害怕了吧。”陆凯文旁若无人地拉起了苏晴的胳膊。 “海洋世界，这就是你说的不一样的海？”苏晴还是不太相信眼前的一切。 “对，不一样的海。一个可以和海底生物窃窃私语的海。你会喜欢的。”陆凯文拉着苏晴朝前走。 “你是这里的什么人？”苏晴一边被陆总拉着，一边还在询问。 “呵呵。我出资建的，你说我是什么人？”陆凯文似乎不在意的语气。 “那你是老板了？那为什么你不在这里而是在凌云公司？”苏晴还在追问。 “你先看完了这里再提问好吗？现在你应该好好欣赏这个奇异的世界。我需要你的意见。”陆凯文终于拉着苏晴走进了建筑，走进了长长的玻璃甬道。 苏晴瞬间被四周的景观迷住了。 她好像已经置身在鱼类和水生动植物的世界里。 陆凯文在旁边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苏晴的一举一动和她的表情变化，他对苏晴表现出来的兴趣很满足。 苏晴还没有清醒的时候就被女潜水员套上了潜水服和脚蹼。 “真的没事吗？”换好了潜水服的苏晴忐忑地问着身边的潜水员。 女潜水员笑了笑。 从一个池子里潜下去，游了几米就变得渐渐明亮起来。苏晴知道她们已经进入了海底展示区域。身边的鱼类开始陆续游过身边。 苏晴甚至能够抓住身边的鱼，滑滑的，软软的。 苏晴跟着潜水员游着，她已经没有了紧张，只有兴奋和痴狂。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任何烦恼，只有无拘无束。只有嬉戏，只有童趣和快乐。 在这里望着站在甬道里几乎变形的陆凯文，她甚至觉得陆凯文才是一个被困住的动物。因为他是形单影只的，而自己身边有快乐的鱼儿在自由游荡。 “好玩吗？”站在甬道里的陆凯文急切地询问着走过来的苏晴。 “好玩，真不想出来。”苏晴恋恋不舍地看着四周的海底世界。 “那好办，你就留下来做表演员吧。只要过了鲨鱼这一关。不用担心，这些鲨鱼不会伤害人。”陆凯文一脸认真。 “行，再过几年我一定会来当这个表演员。”苏晴也陷入沉思状态，她为这个想法怦然心动。 恋恋不舍地离开海底世界，陆凯文领着苏晴来到了一块很大的空场地。 陆凯文在地上铺了一张工作人员早已准备好的单子坐下来。 “苏晴，坐下来，帮我想想这里我该做点什么游乐设施。”陆凯文很认真的样子。 “陆总，你告诉我一个真实的你可以吗？你既然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到凌云公司工作。以前我认为你回国打工是因为工作需要，可是现在这个理由还能成立吗？”苏晴一回到现实立即抑制不住好奇。 “我喜欢工作，投资只是由专人负责的，我只要花了钱就行了。而凌云公司的工作才符合我的胃口的。再说我是宁飞扬的朋友。你这个小孩子不会明白这些。”陆凯文敷衍着。 “你才是小孩子呢。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口吻。我不知你的钱怎么来的。估计你就是个富二代一类的人吧。可是你不能戏弄我们这些穷人，我们也有尊严。”苏晴绷起了脸。 “好，是我说错了。我的确是你所说的富二代，可是我只是监护人。我只是替人保管财产。我在等着她出现。”陆凯文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意思？那这个人呢？”苏晴有些跟不上陆凯文的解释。 “分开了。所以我准备给她一个惊喜，可是我又不知有什么适合她的。你帮我出出主意。如果是你，会喜欢什么样的游乐设施？”陆凯文看向了苏晴，眼里有期待。 “我能给你出什么主意？我也没玩过什么？无非就是旋转木马呀，摩天轮什么的。”苏晴搜索着自己期待玩的设施。 陆凯文脸上浮现了淡淡的失望。 “听你的口吻应该你的这个亲人是个女孩子吧？她多大了？”苏晴还在努力。 “比你小。我好久没见她了，所以不知道她会喜欢什么？你没有小时候特别喜欢又特别渴望的东西吗？”陆凯文仍然不死心。 苏晴犹豫着最后还是摇摇头。 “既然是海洋世界，你干脆建一个人工的海洋沙滩吧。把沙滩和海水以及海底世界结合在一起建成真正的海洋世界就行了。我喜欢秋千，你在沙滩上多摆放一些秋千吧。”苏晴勉强除了个主意。 “秋千，这个好像还行。苏晴，这就是你喜欢的海吗？陆凯文还是有些犹豫。在X市这个临海的地方，沙滩似乎不是特别吸引人的设施。 “是呀，沙滩和不停拍打过来的海水。光着脚在上面嬉戏。多好玩呀。”苏晴很惬意地想象着。 “好吧。再搞出个会冲击过来的水浪。不管了，就这样了。”陆凯文下定了决心。 “苏晴，我们准备启程吧。” “现在回S市？”苏晴看着渐渐有些西斜的太阳。她不太情愿，她还想看看就在不远处的大海。 “对，回S市，我等不及了。那里才是我的战场。”陆凯文挥了挥手。 苏晴不情不愿的配合着，她舍不得这短暂的快乐时光。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心绪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节后的凌云公司里是一派热闹祥和的场面。重聚的人们互相在办公室走动，互相送去节日的祝福。 苏晴没有急于去和同事互致节日的问候，她有急于完成的事情。她想让陆总的办公室变得更有情趣。更加符合自己的品味。这是她早已产生的想法，到了今天她不得不付诸行动，因为今天将是她担任陆总助理的最后一天。 换掉呆板死气的塑料花卉。苏晴换上了自己早晨在路边花坊买来的水培滴水观音和仙人球。滴水观音插在玻璃器皿中，边上还特意摆放了营养液。仙人球栽在一只颇有古风的花盆中。两种植物相映成趣。 原本空荡荡的茶几上摆上了苏晴一直为宁飞扬准备的那一套精美的白瓷茶具和煮茶器。墙壁书架上的书籍和资料也被苏晴精心整理了一遍，苏晴还特意在陆总的办公桌上放了两本书，一本《厚黑学》和一本《管理学》。 整个办公室从原来的简单条理变得温馨雅致，只是这种温馨里多了一些柔和的妩媚。苏晴唯一没有触碰的依然是那一厚沓报纸，尽管它们让人觉得和整间办公室有着醒目的不协调。 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成果，苏晴关上了陆总办公室的门。她把这份慢慢滋生的留恋小心地叠起来藏在心里。 稳定了一下情绪，苏晴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办公桌，接下来她就要去给同事们拜年了。 还没有走到门口。苏晴与一个闯进来的身影几乎撞在一起。 “陆凯文在吗？”一把悦耳但生涩的声音几乎同时扑面而来。 苏晴顿住脚步仔细打量这个不速之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雪白面庞上的一双大大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一头蓬松的波浪黑发散发着叛逆。高挑修长的身体在有节奏地摆动，她摆动的姿态充满了张力和完美的韵律。 苏晴没有认出这个女孩子，她确定在公司里没有见过这个女孩。 “陆总不在，他去给各部门的同事拜年去了。你有什么事情吗？”苏晴微微蹙起了眉。 “那我在这里等她吧。”这个女孩子径直走进去坐到沙发上，她的身体也在畅快地扭动。 苏晴这时才发现两根耳机细线从白色的大毛衣里延伸到女孩子的耳朵里，原来她一直在伴着音乐起舞。 苏晴没有生气的感觉，因为眼前的女孩子给人的感觉只有可爱，她浑身洋溢的青春和清纯让苏晴都不得不怦然心动。 苏晴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饶有兴趣得看着这个似乎从天上掉下来的女孩子。她是在欣赏，欣赏女孩子无法遮掩的带着韵律的美感。 女孩子陶醉在音乐里，苏晴也专注在女孩子的动作里。 苏晴不想再次提问，她等着陆总的到来。 回到办公室的陆凯文眼光刚刚对上苏晴就被苏晴的眼光带到了旁边的沙发上。沙发上正在肆无忌惮摆动着身体充满了让人血脉喷张的蛊惑力。 陆凯文愣了一下，他皱着眉头走到女孩子旁边伸手摘掉了女孩子的耳机。 正在陶醉的女孩睁开眼，身体也慢慢停止了摆动。 女孩子看了一会儿几乎凑到眼前的男子，然后又转向苏晴。 苏晴定了点头表示确认。 女孩子笑着站起来。 “Hello，MrLu.。IamCathy。Nicetomeetyou。”女孩子朝陆凯文挥了挥手打招呼。 陆凯文严肃地看着这个女孩子没有说话。 “Iamheretot*etheplaceofyourassistant。ImeanthatIwouldbeyourassistantinthenextmonth。.”女孩子一嘴的流利英文。 苏晴现在才明白女孩子的汉语为什么那么生涩，看来这也是一个在国外成长起来的孩子。她是来应聘陆总助理的，只是这个女孩子的语气太过嚣张。 “对不起，请对我说中文，我不懂英文。”陆凯文一脸苦笑。 “Areyoukidding?IheardthatyouareAmerican。Aren”tyou？”女孩一脸不相信的怪异表情。 “对不起，我是美国人，可是我从来不说英语。我们怎么进行交流呢？这真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陆凯文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女孩看看陆凯文，又看看苏晴。她好像有点不知所措。 苏晴终于绷不住了，她噗嗤笑出声来。 “你，你欺负人”女孩子雪白的脸庞泛起潮红。 靴子在地上狠狠剁了一下。 “原来你会说中文呀。虽然有些吃力，可是我有足够的耐心。你是来应聘我的助理吗？”陆凯文恢复了严肃和认真的表情。 女孩点点头。 “好，进来吧。”陆凯文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女孩冲着苏晴吐了下舌头，她向苏晴伸手做了“V”的手势。随后她轻快的身影也闪了进去。 苏晴回敬了“V”的手势，她看着女孩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惆怅， 苏晴完成了给同事的拜年任务后直接来到了餐厅。餐厅已经被互相拜年的人把气氛烘托到了高潮。 苏晴刚坐下不久，宁宇和王靖雯就找了过来。 “不用拜年了，在销售部已经拜过了。”苏晴首先表明了态度。这样的吃饭过程太啰嗦了。 “好呀，苏晴，果然有点高管的范儿了。”宁宇挖苦着。 “当然，我这叫敬业。得给你们这些年轻的员工做表率。”苏晴一副受之无愧的姿态。 “完了，越来越过分了。苏晴，你按这样发展下去，前途不可限量呀。”宁宇看看旁边的王靖雯，后者只是机械地点着头。 “当然。你们拭目以待吧。”苏晴嬉笑着，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定在宁宇身上。 “看看，社会真能改变一个人，这就是我曾经崇拜的女神呀。太可怕了，女强人的感觉让人透不过气来。王靖雯，你鄙视她吗？”宁宇转向旁边的同事。 “鄙视，但更崇拜。苏晴创造了神话，我只能崇拜。没办法，宁宇，我不能帮你了。”王靖雯很认真的样子。 宁宇无语了，只有苦笑着面对笑成一团的两个女孩。 还好，一阵骚动让宁宇解脱出来，他看向骚动的方向，两个女孩也转了过去。 陆凯文陪着一个女孩子走进了餐厅。 人们纷纷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既是因为这个从来不出现在餐厅的年轻陆总，也是为那个可爱的女孩子。 宁宇皱起了眉头。 苏晴也蹙起了眉头，她感到一阵恍惚，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她说不出来的滋味，她只是感觉胃口一下子失去了。 陆凯文兴致勃勃地和路过的同事打着招呼。旁边的女孩兴奋地几乎手舞足蹈。 陆凯文和女孩子很快地在众人众星捧月般的眼光洗礼中走进里面的高管专用雅间。 苏晴站了起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了？你好像脸色不太好、”宁宇关心地询问。 “我有点不舒服。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苏晴的脚步和声音几乎同步进行。 宁宇看了一眼苏晴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里面的雅间。从他这里可以看见坐在里面的宁飞扬。 苏晴走出了餐厅，离得远一些，喧闹声小了很多，苏晴靠在墙上吐出了一口长气。她立即感觉郁积在胸中的呕吐感减轻了很多。 她歇了一会儿，终于举步走向电梯。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几乎是滑倒在座位上，苏晴闭眼休息了一会儿。 “苏晴，你不能这样。你还有自己的事情，你不能软弱。很多东西不属于你。不能有贪念。对，你不能有感情，它是心魔。克服它，你能克服它。”苏晴默默念叨着。 血色渐渐回到苏晴的脸庞，她的眼睛渐渐恢复了神采。 苏晴拿出梳妆镜仔细检查着自己的脸色，她努力让镜中的自己在嘴角挂上了浅浅的笑。 苏晴感觉到原来的自己回来了。 她很欣慰自己从短暂的酸楚无力中迅速恢复过来。 那是一个极其短暂的过程，在自己的生命中几乎短暂到可以忽略。 可是她同样能回忆起那片刻的酸楚是何等的真实，何等的强烈。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女孩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振聋发聩的强烈节奏掀起的声浪中，一盏盏烛碗中摇曳的烛光在昏暗中营造出一个神秘旖旎的环境。舞池中摇动变幻的灯光把正在疯狂扭动的身影无限地扭曲。所有的一切和谐地烘托出一个光怪陆离的音乐世界。在这里，你可以偷窥到温馨的窃窃私语，也可以欣赏到张狂的情绪宣泄。你可以伴着美酒肆无忌惮地追求性感女郎，也可以伴着音乐品尝高雅的孤独。 陆凯文眼睛紧紧跟随着舞池中甩着头发尽兴起舞的那个女孩，女孩子充满韵律和张力的舞姿让人赏心悦目。旁边的人纷纷和她用挑战作为讨好的方式，女孩子似乎很享受这种挑战，她有着来者不拒的骄傲。 “宁悦。好一个女孩。不愧是悉尼音乐学院的学生，可惜了。”陆凯文品了一口杯里的白兰地从心底发出了一声叹息。 陆凯文几乎是浑浑噩噩地被这个女孩子拉进了这个零点酒吧。这个酒吧热烈的气氛几乎让他一度失去了抑制力。他几乎要变回几年前的那个小伙子，那样他就可以冲进舞池去宣泄自己的喜怒哀乐。 一个同样生在在异国土地的女孩带给自己的是很久没有时间和兴致回忆的青春岁月，那时自己只有快乐和无畏。自己也曾经追求过金发碧眼的异域美女，曾经为自己的肤色自卑，曾经憧憬夺取大学生联盟的奖杯，曾经憧憬在好莱坞有一个中西合璧的美满家庭。 陆凯文置身在烛火和音乐中竟然产生了幻觉。 他很快地被高潮中的音乐冲击惊醒，那只是一场梦。 面对现实的陆凯文有些感到头疼，这种感觉源于这个在酒吧里一直起舞的女孩。陆凯文想不到处理这个女孩子的办法。 没用两句话就让这个女孩子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因为陆凯文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助理的请求，无助但嚣张的女孩干脆用自己的身份耍起了无赖。 陆凯文可以拒绝女孩子的耍赖，但是他很快改变了主意。 他不知这突然的插曲是否出自宁飞扬的授意，但是他绝不愿意这样的旁枝末节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女孩子只有一个月的假期，这不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以前只是听宁飞扬讲起过自己有一个女儿，陆凯文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遇到这个女孩，他不愿意见这个女孩子，因为这个女孩会让他想到另一个宁飞扬的女儿。可是现在，就在今天这样的情况还是出现了，这就意味着这个女孩将在未来的一个月里不断提醒自己。提醒自己的无能，提醒自己对母亲的失约。 这简直就是对陆凯文的捉弄和嘲笑。 中午带着这个新的助理和宁飞扬一起在餐厅吃了午饭。陆凯文可以看出来宁飞扬对自己能够接受这个女孩是多么满意。他不仅鼓励女儿好好向陆总学习，甚至还提到陆总是全公司女孩子们崇拜和追求的偶像。他希望女儿在国内有自己的朋友。 宁飞扬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对自己用上了别的心思？陆凯文当时就有了警惕，但是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他不认为宁飞扬敢干涉自己的私生活，也不会用这种没有格调的手段，他毕竟是宁飞扬。一个至今没有表露出人格缺陷的人。 下午安排苏晴和宁悦的交接的过程很顺利，苏晴对这个女孩子有着出乎陆凯文意料之外的热情，甚至他可以把那种热情看成一种疼爱。陆凯文很快丢掉了其他想法，苏晴的确有对宁悦疼爱的理由，她毕竟是宁宇的同学甚至可能是未来的女朋友。 陆凯文利用交接的间隙感谢了苏晴对他办公室的改造，他还特别询问了苏晴给她那本厚黑学的用意，难道自己还需要这样的提高吗？苏晴只是淡淡的笑笑，她没有像平时那样挖苦自己。也许是女孩子临走前的矜持吧。 由苏晴联想到宁悦，陆凯文不得不感慨命运给人的不同际遇。苏晴让人联想到风雨中的小草，顽强而骄傲。宁悦让人联想到温室中的小花，娇嫩而可爱。 从她们再联想到自己可怜的妹妹宁可儿，那是一只浮萍，正在江流中挣扎。 “我的可儿，你快出现吧。哪怕你受了伤，哪怕你不再健全，只要让我有机会把你放在手心里呵护，拥在怀中温暖。我愿用一切来换取这一刻。你听到了吗？”陆凯文在音乐中胡思乱想起来。 “嗨，我渴了。不跳了。”宁悦一屁股在对面坐下来，脸颊上淌着汗珠的她抓起苏打水猛喝了几口。 陆凯文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她的举动，他什么也不愿意说，因为他实在不知怎样对付这个女孩子。 “Fabulous。你怎么在这坐着？你这个美国佬怎么和我见过的美国佬不一样呀。”宁悦的中文夹杂着英文。 “是吗？我应该什么样？我现在是中国人。你要想在未来的一个月里做我的助理，就必须坚持说我能理解的中国话。你这样杂七杂八的中国话只能给我丢人。”陆凯文绷起了脸。 “你以为我稀罕呀。我也是没办法，我妈妈让我来公司学点东西，又说别人不可能接受我这样的。只有你是国外回来的。你可以接受我。可是你也一样太古板了。你也是一个没意思的家伙。”宁悦撅起来嘴。 女孩子的委屈让人怜爱，可是陆凯文纷乱的心绪让他无暇顾及。 “你既然接受了你妈妈的建议，那你就应该想尽办法完成而不是在这里发牢骚。我是美国回来的，可是我也得学习这里的一切。你如果有困难可以慢慢来，我有足够的耐心。”陆凯文不得不语重心长，他实在无法不把对方当做孩子。 同样是女孩子，苏晴可以和自己针锋相对却丝毫不落下风，现在这样只能让自己退化。 “这可是你说的。我是学音乐的，来你们公司只是我没有办法的办法，你可不要要求我什么？知道吗？”宁宇好像在叮嘱一样。 “呵呵，你还真是不求上进呀。好，你有充分的自由。只要你觉得这样做是对的就行。”陆凯文几乎无语了。 “好，一言为定。凯文，你觉得我跳舞好看吗？”宁悦恢复了兴高采烈的骄傲。 陆凯文瞪了女孩子一样，他绷紧了脸。 “凯文，我和你说话呢，你回答我呀。”宁悦有些不高兴了。 “记住，在任何场合不要称呼你的上司的名字，这是起码的职场礼仪，知道了吗？”陆凯文不得不从最简单的部分开始教导。 “凯文，你是美国回来的，怎么会这样看待问题呢？难道你真的不想保留你的美国性格吗？”宁悦脸上全是不屑。 “Shutup！”陆凯文忍无可忍地吼了出来。周围投过来几道好奇的眼光。 “你。。你欺负我。”宁悦裂开了嘴，她接下来的动嘴就将是哭出来。 “够了。我向你道歉。但我告诉你，在中国职场你必须遵守一条规则，那就是给你的上司尊称。即使你心里正在鄙视和咒骂你的上司，你也必须做到毕恭毕敬。这是东西方的差距，收起你在西方学到的该死的直率。好了，不哭了。”陆凯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帕在女孩子脸上抹了抹。 “嗯，我知道了。凯文，不，陆总。你说我跳舞好看吗？”宁悦收起了哭泣的动作。 陆凯文几乎滑到在座位上，他感到一阵泄气。这实在太累了。简直就是折磨。 “好看，很好看。”陆凯文趁着还有力气他几乎一字一句地挤出了这个评语。 “是吧。那些男孩子主动过来和我飙舞，我才不在乎呢。我现在开始喜欢这个城市了。”宁悦眉飞色舞起来。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陆凯文实在有些力不从心了。 “再待一会儿就走。我还有个问题？”宁悦恋恋不舍地看着酒吧里兴高采烈的人们。 “好吧。你快点提问，女孩子不要在这种地方呆太久，记住，这是唯一一次，下不为例。”陆凯文看出了女孩子的不舍，他实在硬不起心肠。 “那个苏晴姐姐就是哥哥的女朋友吧。我听妈妈和宁宇谈到过。我在餐厅看到他们好像坐在一起呢。”宁悦眨动的眼睛里有期待。 陆凯文皱了皱眉。他有些排斥这样的问题，他不愿意把苏晴那个女孩子和宁家联系在一起，尽管他至今对苏晴刻意接近宁飞扬的举动也心存好奇和疑惑。 “我不知道。你以为我这个上司会关心这些事情吗？”陆凯文有些武断地回答了这个幼稚的问题。 女孩子脸上浮现了失望和不满。 “苏晴姐姐的办公桌里那么多零食，是宁宇送给她的吗？一般女孩子是不会自己买那么多零食存放的，而且我看苏晴姐姐不像是爱吃零食的人。”宁悦很快又有了新的问题。 陆凯文有了嘀笑皆非的感觉，他下定决心再也不会给这个女孩子私下接触的机会。 面对女孩子的美丽可以迷失，面对女孩子的单纯可以品味。但是面对女孩子的开爱呢？ 陆凯文遇到了一个可爱的女孩，但是这种可爱正在和宁飞扬纠缠在一起。 这是一种捉弄。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心境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简单的交接是在沈凡菲的监督下进行的。苏晴和方一静在文件和办公用品的移交清单上签上了各自的名字。 方一静步伐轻快地走出了这个她坚守了三年的办公室。 “我有种对不住方姐的感觉，好像是我抢了她的位置一样。”苏晴看着方一静离去的背影。 “呵呵，你这么看吗？你不了解情况才会这么想，方一静只会感激你。”沈凡菲笑呵呵地站在旁边打量苏晴。 “是吗？沈主任，谢谢您的安慰。”苏晴转头迎接沈凡菲的柔和目光。 “我说的是实情。方一静早就想离开这里了，她一个女孩子早就厌倦这个工作岗位了。你帮她解脱了。所以应该感谢的人是她而不是你。”沈凡菲意味深长的语气里有着需要引起苏晴注意的暗示。 苏晴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好奇。 “沈主任，听说您以前做过很多年宁总的秘书，能给我传授点经验吗？”苏晴眼里有着求教的诚恳。 沈凡菲打量苏晴的眼神倏地变为凌厉然后又慢慢地回复到平淡无华。 “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提到我担任秘书经历的公司员工，想必你听到了很多的私下议论。你认为我应该对你的提问作何感想？沈凡菲饶有兴趣地等着苏晴的解释。 “沈主任。我似乎不该有感想。我只是关心怎样能够更好地履行自己的职责，作为下属而且是新人，任何一个上司的成功经验都是宝贵的财富，可以让我少走很多弯路。”苏晴的语气很平稳。 沈凡菲一言不发地看了苏晴好一会儿。 “苏晴，从你进入我的视野我一直没有特别注意你，即使你在凌云公司经历了令人瞩目的过程，我依然不相信我应该对你重视。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你用半年时间完成了我几年才能完成的过程，这是你的际遇，更是你的能力。”沈凡菲嘴角挂上了浅浅的笑意。 “谢谢沈主任的夸奖，我还要向您学习。”苏晴的心情随着沈凡菲的夸赞变得轻松起来。 “苏晴，我没有经验可以传授给你，因为你不是我，我只能给你讲一讲我熟悉的宁总，他是个儒雅的商人，他没有一般商人的势利和冷血。他尊重身边每一个人，在他身边工作是一件幸运的事情。”沈凡菲眼里泛起了神采。 随着沈凡菲的离去，苏晴终于可以不再掩饰起伏的情绪。终于能够在静谧中毫无顾忌地展示满足的深情。这里终于成了自己的领地。 曾经的自己为了能远远地看见宁飞扬不惜坐着公交车每天往返几十公里，为了能够进入凌云公司自己曾经在两个学校间穿梭联谊，为了接近宁飞扬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都市并且付出了一个女孩子所能承担的一切艰辛。现在，就在此刻，自己可以终于可以安心地坐在这里，可以随时捕捉到宁飞扬的一切。 “宁飞扬，我很快就能亲自证明自己的身份，很快就能让被你抛弃的人挤进你的生活。让我们看看，这将是怎样的纠缠？”苏晴的心底正在升腾起一股阴暗。 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苏晴终于终于置身于这个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心智和情感的地方。 这间曾经绞尽脑汁接近的办公室今后对她将不再设防。 扑面而来的古朴风格彰显了主人的儒雅气质。茶色拉纹的家具让庄重成为浑然一体，整面墙壁的书架上摆满了古书和奇石，所有的一切都在突出主人的清雅。 “好一派厚重的书香雅趣，可惜了。”苏晴对这样的第一印象只有嗤之以鼻，她最痛恨的一种品质就是虚伪。 苏晴在办公室里仔细搜寻自己想要发现的东西，她很快失望了。在最里面的卫生间她也没有发现哪怕一根头发。 “这个方一静，临走时竟然把清洁工作做得这么彻底。”苏晴恼恨地做出了自己的结论。 苏晴很快地从总经理办公室走出来，她不想和随时出现的宁飞扬在这里相遇，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对这里的任何兴趣。 收敛起杂乱的心神，苏晴暂时把注意力放在了工作上，她要用最快的速度适应新的角色。 与总经理办公室的安静简单的交接不同，年轻的陆总办公室里几乎举行了一场典礼。 先是宁飞扬携女儿亲至，然后是兴冲冲赶来的方一静，陆总的办公室一时间变得热闹起来。 “凯文，拜托你了，宁悦完全没有在国内的工作经历，这样下去她会更加排斥今后在中国生活和工作的想法，因为她没有朋友，没有眷恋。我们好不容易让她有了出来工作的兴趣，她进凌云公司更像是胡闹，可是这种胡闹毕竟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希望你能让这个开端延续成为美好的结局。凯文，真心拜托了。”宁飞扬望向陆凯文的眼光里满含信赖和期待。 陆凯文苦笑了一下，他拼命抑制着拒绝的冲动。 宁飞扬把陆凯文的表情全部看在眼里，他只有装着没看见，他太了解陆凯文了。 “宁总，令爱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我不赞同你和嫂子的看法。宁悦已经习惯了西方式的自由和不羁，你们栓不住她，能为她做的就是尊重她自己的选择。”陆凯文难得地在宁飞扬面前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内心。 “我们都知道，可是我们是父母，我们有自私的心思呀。让宁悦来凌云公司就是想让她有自己的朋友圈，让她了解我们的工作和生活，让她有自己可以留恋的事情和人情。我们这样的强迫也是为了她能增加阅历嘛。”宁飞扬有些无奈，他的眼睛爱恋地看着外间办公室座位上跳脱的女儿。 “这是人之常情，可怜天下父母心。不过我可是要提醒宁总，女孩子容易受伤，她们不适合做实验。宁悦尤其如此，她太单纯了。”陆凯文淡淡的语气里难掩坚决。 宁飞扬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陆凯文话里的机锋竟然这样尖锐。 室内充斥了短暂的尴尬。 “咳，咳。凯文，你说的对，我是有些急切了。可是把她放在你的身边我还是放心的。你和宁悦有着相同的经历，从你身上她能学到很多东西。这个实验只会是有好处的。呵呵！”宁飞扬用干瘪的玩笑试图冲淡室内的沉闷。 “好一个宁总，好一个大方的父亲。”陆凯文的苦笑让人听不出是在戏谑还是在讽刺。 “体谅我吧，为了能让女儿回来团聚，我可以做一切尝试，包括放弃整个凌云公司。这就是一个父亲的心境。”宁飞扬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陆凯文眉毛跳动了一下，他在品味宁飞扬话里的深意，宁飞扬对女儿的疼爱之情深深地刺激到了他。他对这种表现很敏感。 “好吧。宁总，但愿你的决定是正确的，我只有尽力配合。”陆凯文终于还是选择了柔软的姿态，他不愿对抗一个父亲的坚决。 尽管他愿意把这种坚决理解为虚伪，他所知道的宁飞扬只能是虚伪的，否则他也不用从大洋彼岸来到这里，不会让自己卷进这场游戏里。 陆凯文也把眼光投向门外，在安静的方一静的衬托下，宁悦显得更加跳脱不羁。 但不可否认的是，宁悦有着自然存在的可爱和单纯。她让人有着油然而生的爱惜。 陆凯文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另一个女孩。 “宁总，宁悦我会照顾好。正好您在这里，我想说说注资和谈判的事情。注资的事情您让苏晴算一算，给我一个数字怎么样？”陆凯文很快转入了正题。 “让苏晴负责。你的意思是不想张扬，不想让其他部门介入？”宁飞扬下意识地顺着自己的思路思考。 “这只是我的建议。我只能作为您的私人朋友出资，这样才会让事情更简单，更快捷。我们要争取时间。注资既是给上市做铺垫，也是为谈判增加筹码。最后的决定您来做。”陆凯文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很好，这样很好。可是程序上还是绕不开财务部呀。”宁飞扬考虑的事情更多一些。 “呵呵。交给苏晴去办吧。这是对她的锻炼。也是帮您抵挡很多麻烦的最好选择。”陆凯文的语气里有着轻松和玩笑。 陆凯文在等待，等待自己推荐的女孩子给自己惊喜，也在等待女孩子表现出软弱，那才是一个女孩子的真实。 正文 第五十五章 那样的一份缘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女孩。宁飞扬有了一种百感交集的错觉。短短的半年多时间里，自己从最初对女孩通过特殊关系进入凌云公司的警惕，到后来对女孩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淡然态度的欣赏，再到后来对女孩在自己面前宜嗔宜喜无拘无束的天性的喜爱。宁飞扬无法解释这个情感的演变过程，但是他知道自己对眼前的女孩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愫。他说不清原因，但他知道绝不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宁宇的关系，因为直到现在女孩也没有在自己面前提到或者暗示过她和宁宇的关系，自己也没有发现她和宁宇有男女朋友之间的亲密。他说不清原因，但他能够肯定的是，他喜欢这个女孩，喜欢女孩的味道，喜欢女孩走近他的时候带给他的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曾让他迷醉，那种感觉曾经伴他在睡梦中品味青春。尽管这种迷醉夹杂着愧疚和自责，尽管那段青春铭刻着自己人格的屈辱和阴暗。 宁飞扬宁愿相信，这是一种缘。一种经历沉淀后突然释放而产生情感寄托。 苏晴在安静的等待中读出了宁飞扬眼神中的内涵，她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已经没有力气去迎合眼前的人。在没有获得这个和他几乎同处一室的机会之前，苏晴可以为有任何一个接近他的机会而兴奋，为能够有任何一个机会吸引他而激动。现在的自己却没有了任何情绪波动。她此刻才意识到，一旦真正得到了这个机会，那么眼前的人瞬间变得没有生气，那张依然英俊只是略微沧桑的脸庞也变得呆板起来。 这样近的距离带给她的只会是憎恨和深深的怨尤。 对她而言，她和他只有一种缘，那是自己深深厌恶的孽缘。 “苏晴。欢迎你来到这里，以后不要有任何拘束。我不是一个古板的人，我会尊重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行为方式。如果我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尽管提醒我。”宁飞扬终于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谢谢宁总的关心和信任，我一定尽力做好本职工作。”苏晴像背诵教科书一样程式化。她还是没有最后确定到底应该采用什么方式和什么形象，她还在适应这一切，尽管她准备了整整八年。 “呵呵，你怎么还是这么拘束。你要老是这样，我是不敢呆在这间办公室了。我只好给你们年轻人腾地方了。那样你才会自在些。”宁飞扬轻松的笑语发自内心。在这个女孩子面前，他总是在为对方考虑，仿佛他唯恐女孩受到伤害。 苏晴不得不绽放出笑容。尽管厌恶挥之不去，可是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有着与生俱来的魅力。看他对待女孩的这份爱护之情，他要不就是情种，要么就是恶魔。 “宁总，您又拿我开玩笑了。您要是有半天时间在外面游荡，整个公司的同事不得把我吃了，至少也得用照妖镜一样的眼光把我照出原形。”苏晴很快调整了自己的语气和神情。 “这就对了嘛。我就喜欢看见你无拘无束的样子。一个女孩子就得被宠爱。我们这些老家伙其实是沾了你们年轻人的光。跟你在一起我都觉得自己一下子年轻了。”宁飞扬被苏晴的俏皮感染得几乎失去老板的自觉。 “是吗？那我真得认真看看我们宁总了，看看是不是变年轻了。哎。宁总好像有白头发了。这可和您说得对不起来了。”苏晴借着宁飞扬的话开始了行动，她的心跳也变得紊乱起来。 “呵呵。这很正常呀，我这个年纪有点白头发没有什么奇怪的。”宁飞扬用玩笑配合着苏晴，他想让这个女孩子丢掉拘束感。这也是为自己丢掉拘束感热身。毕竟一个青春洋溢的女孩子也让自己拘束。 “不行，您刚才说了，和我在一起会变得年轻，您可不能食言。”苏晴摆出了娇态，她在为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变得长袖善舞。 “那怎么办？我也不能让白头发长回去呀。”宁飞扬假装皱起了眉头。 “让我帮您把白头发拔下来不就年轻了。您得说到做到。”苏晴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胡闹。。白头发不多的话你就拔下来吧。就这一次，下不为例。以后不许拿老人家的头发开玩笑。”宁飞扬再次纵容着女孩，他有了骑虎难下的无奈。 “好，您忍着点，一会就好，保证让宁总年轻。”苏晴站起来走到闭起眼的宁飞扬身后，她伸进口袋里攥住手帕的手有些哆嗦。 她没有想到第一个目的竟然这么轻易就要达到，她有些不相信这一刻的真实。 “怎么还不动手。没事，我忍得住。到底是孩子，说的热闹动手却又迟疑。”宁飞扬有种和自己孩子嬉戏的快乐。宁悦这个女儿和自己的父母有种隔阂至今让他觉得遗憾，现在自己竟然在这个女孩身上找到了久违的补偿。这一刻他竟有些恋恋不舍起来。 “我拔了，您忍着点。”苏晴的声音有些哆嗦，手也在哆嗦。 宁飞扬更像是在闭目养神，他此刻愿意忍受可能的痛苦，只为了这个自己欣赏和喜欢的女孩子。 苏晴一根根拔下白发，又一根根小心收到手帕上，她拿手帕的手由于紧张而沁出汗水。 “您总。好了。您可以睁开眼了。”苏晴唤醒了几乎睡着的宁飞扬。 “呵呵，苏晴，你怎么真么多汗？怎么脸这么红？太紧张了吧。没关系。我都没什么感觉。这不，我差点睡着了。”宁飞扬醒来的第一反应是安慰面前的女孩。 “是紧张，给老板拔头发可得小心。”苏晴恢复了下属的自觉。她的目的达到了，兴奋和紧张也在慢慢褪去。 “谢谢你，苏晴，你让我第一次有了做爸爸的幸福感觉。我的女儿没有给我做的，竟然被你做了。谢谢你。”宁飞扬的眼角有点湿润。 苏晴的心抖动了一下，她感到胃部有一瞬间的不适。女儿这个词从宁飞扬口气吐出来让苏晴有种极度的不适。 “怎么了？你好像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医生。”宁飞扬很快看到了苏晴的神色变化，那种突然没有血色的苍白让他很担心。 “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宁总，我现在主要工作是什么？”苏晴克服着反胃的难受。 “主要是注资的事情，还有可能要和我去出席一些场合。不过这两天你不要来了，在家好好休息，顺便去看看医生，记住，这是我的命令，不许违抗。”宁飞扬语气里全是关切，他在为苏晴的气色担心。 苏晴走出宁飞扬的办公室，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脸色迅速恢复正常。 她小心地把手帕里的头发一根根自己放进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小塑料袋中，塑料袋贴身放好。 苏晴毫不迟疑地离开办公室，离开凌云公司，她害怕如果多一分钟停留都会暴露自己的行径。此刻自己有了做贼的小心和兴奋。 平常坐公交回家的苏晴毫不犹豫选择了出租车，她要赶回自己的家，要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做。 回到家里的苏晴第一件事就是拿出了塑料袋，里面的头发她此刻才能仔细观看。 塑料袋在下午暖洋洋的阳光下变得有些刺眼，苏晴看得有些模糊，她终于放下了对着阳光高举的手臂。 在自己的电脑桌的抽屉里翻出一张纸，上面是一个电话号码。 对着这张纸和这个号码，苏晴突然有了一种紧张，这种紧张让她变得有些发冷。 “如果结果证明我们没有关系怎么办？”突然出现在脑海的一个想法让苏晴感到一阵寒颤。 这么多年一直在执着追究的苏晴竟然有了这样荒诞的想法，如果真是那样，等待自己的只有崩溃。那将是无法恢复的崩溃，那将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又是多么残忍的玩笑。 “我到底该祈祷什么？祈祷我们没有关系而让这么多年的追究成为自己一生中最残忍的玩笑，那样我宁愿疯掉。还是祈祷我找到了答案从此让这种仇恨延续。那样我该怎么去做。谁能告诉我答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样的事情要落到我的头上？”苏晴瘫倒在床上，空洞的眼睛对着旋转扭曲的天花板。 坚强是一种做作，脆弱才是一种真实。 此刻的苏晴终于几乎被脆弱击垮，她几乎没有未来，因为未来都是灰暗。 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这样的命运已经注定。她不愿随波逐流就将面对这样的尴尬和未知的灰暗。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冷淡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的心情很好，他得到了两个好消息，一个来自程名扬，他汇报了自己的进展，陆凯文对他的进展很满意。另一个来自他的校友，霍华德即将来到S市。他是为陆凯文的建议而来。 陆凯文知道自己该行动了。他在考虑采取最佳的方式。 陆凯文走出自己的办公室，首先看到的一幕让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外间办公室充斥着嘈杂的怪叫声。宁悦在手舞足蹈，而另一边方一静则是一脸尴尬的表情。 陆凯文走到宁悦身边站住，他看了看电脑屏幕，屏幕上面是古里古怪的画面，是一副战争的场景，但是又不是现实世界的战争场景。 陆凯文敲了敲桌子。 忙于游戏的宁悦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陆凯文按着宁悦的脑袋把她转向自己，这时的宁悦才发现了身边的陆凯文，她还是懵懵懂懂地没有反应。 “告诉我，这是什么游戏？”陆凯文没有表情。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这是今年开始最流行的魔兽世界。我就不信女孩子玩不了这个。”宁悦没有一点不安，脸上只有不屑和被打断兴致的不满。 陆凯文一愣，宁悦的语气竟然有着和苏晴相似的语气，只是苏晴在尽力掩藏这种性格，而眼前的女孩子却在张扬。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陆凯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柔和。 “知道。这里是我的Office呀。”宁悦依旧满脸不屑。 “那好，你能不能把声音关闭或者插上耳机？”陆凯文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不行，我的耳朵是用来听音乐的，非常敏感。这种怪声音会刺激我的耳膜。不利于我对音乐的辨别。”宁悦脸上渐渐有了认真的模样。 “好，很好。既然戴耳机不行，把声音关了可以吗？”陆凯文耐着性子。 “不行，哪有打这种游戏没有声音的，那怎么玩？”宁悦一副鄙夷的神色。她能给陆凯文的只有白眼。 陆凯文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那好，我给你提一个要求行吗？”陆凯文尽量延续商量的语气。 “说吧，你是老板。我听你的。”陆凯文的话终于让宁悦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要么关上声音，不要让别人听到任何噪音。要不就离开这间办公室，前面不远就是网吧，或者回你自己的家。你选择吧。”陆凯文语气还是一样，只是眼神凌厉起来。 宁悦没有回答，可是雪白的脸上渐渐泛起红晕，嘴角也撅了起来。 “想哭吗？我不是你的家长。你爸爸就在楼上，我正要去见他，你能跟我一起走，在他那里你可以尽情哭。在这里哭，只会让所有人看不起你。”陆凯文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抚弄了几下宁悦蓬乱的头发。 宁悦瞪着抚弄自己头发的陆凯文，她竟然忘记了应该哭闹。 “这样才对。记住，你可以做自己的事，但是不要打扰别人。这个办公室还有一个姐姐，你要尊重别人，这样别人才会尊重你。”转身离开的陆凯文扫了一眼旁边的方一静。 方一静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你混。。蛋”清醒过来的宁悦对着陆凯文的背影跺脚。 方一静瞪大了眼看着女孩一直在用夹杂不请的中英文喊叫，直到她安静下来。 嘈杂的游戏声音没有了，无聊的宁悦竟然开始了和方一静的交流。 陆凯文在去宁飞扬办公室的过程中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个宁悦的确是个孩子，自己必须把她和宁飞扬区别对待。利用她可以轻易达到目的，可是那样会让自己成为另一个宁飞扬，这是自己绝不能接受的。另一个原因更让他不能那样做，宁悦毕竟是宁可儿的妹妹，他没法向这个自己最珍视的人解释。对宁悦，陆凯文只能去保护，尽管这更像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只有如此了，这就是自己注定的尴尬。陆凯文本来很轻松的心情被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打乱。 推开宁总大套间的门，陆凯文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明朗起来。他看到了苏晴，这个凌云公司里自己唯一的朋友。 “苏晴，听说你身体不好，怎么样？去看医生了吗？”陆凯文送上了关怀。 “陆总好。我昨天去了医院，没有什么，只是胃炎。”苏晴平淡的语气没有任何情感。 “那也得注意，不要吃冷的食物，辣的也不行。要学会照顾自己。”陆凯文凑近了苏晴，他在观察苏晴的气色。 “谢谢陆总的关心，您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还得忙宁总刚刚交代的注资的事情。”苏晴说完低下了头。 陆凯文愣了一下，他品出了苏晴话里的冷淡，这种冷淡有保持距离的暗示，这种冷淡让人尴尬。 陆凯文只有自嘲地笑笑，对这个女孩子他有着莫名其妙的情绪，那是一种尊敬。 “苏晴，注资的事情一定要和即将进行的上市联系，这次无论注资多少，都必须按低于宁总的股份计算。这是前提。”陆凯文找到了话题，他给出了指导，尽管他自己都知道这更像是缓和两人之间尴尬的借口。 “怪不得宁总交代时我就有预感，这样的注资也只有陆总会接受吧。”苏晴的语气里有着讥讽。 陆凯文对这样的讥讽早已习惯。眼前这个女孩早已被自己视为朋友，一个需要他关心的朋友。 “也不能这么绝对。现代商业中经常会有这样例子，为了取得目标企业的股份，这样的注资方式不是个案。当然这只存在于协商注资的经济行为中。如果是强行或者恶意收购，这种方式是不可能的。”陆凯文在尽心解释。 “是吗？那陆总的目的是什么呢？”苏晴终于抬起了眼，眼里有种陆凯文辨别不请的涵义，很模糊，但绝不是敌视。 “好了，你随便怎么想吧。我在你眼里总是一个坏人。给，没机会买很多给你了，你现在已经在宁总办公室工作了。我只能零零星星带给你了。”陆凯文伸手从口袋里抓出几块奶糖放在苏晴的桌上。 苏晴身子明显抖了抖，她低下了本来扬起的头。 “陆总，谢谢您的关心和爱护。可是以后请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引起别人的误会。请您尊重我。”苏晴的声音很小，听起来很费力。 “呵呵，误会？没关系，我不怕误会。你是我欣赏的人，我这是奖励，更是对我欣赏的助手的尊重。这样可以了吧。”陆凯文对苏晴这样的谨慎不以为然。 “陆总，您不怕别人误会，我怕。请您考虑我的处境，我不想给人高攀您的印象，更不想让人误会我邀宠。这是我的心里话。请您不要再让我为难了。”苏晴还是低着头。 陆凯文能够辨别苏晴的严肃语气，她不抬头的举动也让他放弃了进一步劝解的努力。 “好吧，苏晴。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记住，有委屈的时候一定要想到找我，我们是朋友。”陆凯文不再矫情，他走过苏晴身边走向宁飞扬的办公室。 苏晴抬起头来，她的脸胀得泛红，她忍得很辛苦。 “宁总，给你带来一个消息，明天要来一个客人。一个准备和我们谈判的客人。”陆凯文一见宁飞扬就直截了当，他没有了闲情雅致，苏晴突然改变的态度破坏了他的心情。 女孩子永远不可理喻吗？自己了解的苏晴应该是一个外柔内刚而且富于心计的女孩子，这样的矫情和矜持不应该在她身上出现。但是现在她偏偏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而且是那么坚决。陆凯文有种控制不住的恼怒。他想发泄，可是却无处发泄。 他清楚记得苏晴给他讲过自己的愿望，她想做一个男孩，哪怕只有一天。可是今天她用行动证明，她终究是一个女孩，一个只会使小性，只会躲起来偷偷委屈的女孩子。 “是吗？太好了。我这边也要开始了。你说吧，怎么办？”宁飞扬欣喜的神色溢于言表。 “这是个从美国来的客人，他是我的校友。为了避嫌，您得派人和我一起接待。”陆凯文今天说话一点都不婉转，他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宣泄。 “不必了吧，你的朋友你自己接待就可以了。何必较这个真。”宁飞扬一副不在意的表情。 “不行，现在是关键时期，我不想主导谈判，更不能给人这个印象。宁总，您就安排吧。”陆凯文很坚决的语气和神情。 “好吧。你的话有道理。那你就带上肖伟吧，他擅长接待，至少喝起酒来他没有对手。”宁飞扬很快做出了决定。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好，宁总，我去安排了。”陆凯文没有了和宁飞扬闲聊的兴致，他只是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 “等等，凯文，能不能把悦悦带上，让她见见世面，也让她找到点自己认为高兴的事情。”宁飞扬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这样的建议。 陆凯文苦笑着摇了摇头，又是一个女孩子，一个更难伺候的女孩。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忐忑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S市国际机场的候机室里，肖伟心不在焉地看着穿梭往来的人流。自己几天前就是从这里起飞，如今又坐在了这里，只是心境已经有了太大改变。 这几天的肖伟好像被抽空了一样，怎么也提不起精神。现在的自己满脑子都是春节期间行程的回放，眼前都是一张张带着各色表情但扭曲的脸庞，其中最清晰竟然是自己的脸，那上面布满了兴奋、紧张、沮丧、懊恼。。 每天这张脸都会出现在睡梦中把自己惊醒。 每次惊醒的肖伟总是不由自主地在静静的深夜里像电影回放一样回顾这段经历，他想理出头绪，但每次都无法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 他想知道，究竟是一次巧合，还是一次人为的圈套。 自从绿地香庭别墅的聚会以后，肖伟多出了两个牌友，肖伟也增加了一项社会活动。他们组成了自己的团队，经常参加S市各类比赛，这成了肖伟业余最大的乐趣。不仅如此，他们还涉足了地下赌场，在那里肖伟有了人生中最大的满足，他的性格中有着对一项事物的追求，那就是刺激。 经过了不断的征战，肖伟和李王两个搭档已经有了很好的默契，几个人成了真正的朋友。没有一起吃喝玩乐的经历就不会是朋友，这是人生的基本规律。而肖伟和他们不仅经历了吃喝玩乐的过程，更是经历了金钱输赢的纠结。这样的纠结让平淡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让他们的友情变得更加牢固。 至于那个程名扬更是让肖伟刮目相看，他挥金如土的豪爽和面对输赢的淡然让肖伟敬佩和羡慕。他对生活的理解和享受让肖伟自叹弗如。 已经不能满足S市小打小闹的几个人终于决定趁着春节假期一起去香港和澳门旅游，香港是女眷们的目标，而几位男士的眼光一直在盯着澳门。 现在回想起来，肖伟竟然记不清是谁的建议，一切都是自然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顺其自然。越来越纯熟的牌技，越来越多的胜绩，越来越大的胃口，这一切似乎都预示着他们只能选择越来越大的刺激。 澳门没有让几个人失望，不是玩法有多么新鲜，而是在这里他们终于有了自由的感觉，终于摆脱了偷偷摸摸的紧张，这里是寻求刺激的天堂。 五天的时间几个人除了休息几乎都没有离开赌场，他们充分发挥了团队的默契，几个人按照约定的步骤先是在不同的玩法上试探，毕竟他们是来游玩的。 几个人最后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二十一点和*上，其他的玩法怎么也差了一些技巧，更是少了刺激。肖伟尤其喜欢*，那最后一刻的判断和决心让他有心神皆醉的感觉。那种叱咤风云的气势是每个男人的追求。 依照几个人的约定，牌技稍差的程名扬还是充当他们这个团队的后勤总管，他主要是跑前跑后换筹码，偶尔他也会爆发出能量在某个台子上露个脸，博个彩。 头一天的肖伟紧张多过兴奋，毕竟他没有真正踏入过这么开放的大赌场，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没有见识。肖伟每次看向自己队友的眼光都是钦佩和羡慕，那几个人明显有着和肖伟不同的轻松和兴奋。最让肖伟自惭形秽的是第一天小心谨慎的自己输了3万，而那两个人都赢了几万，连从来打牌不行的程名扬也赢了钱。 事后的总结就是李成祥的几句话：“赌场这种地方，就是一个销金窟，气势最重要，牌技什么的都是扯淡。” 不知李成祥的总结是否应验，豁出去的肖伟第二天表现出了意气风发，结果也是出奇的好，他不仅赢回了头一天的钱，而且还赢了2万多。其他的人战绩平平几乎没有输赢。 这就是赌场，不要想着输赢，进去了就不要有杂念，只有享受那份刺激。这又是李成祥的第二个总结。 肖伟终于克服了输赢的拘束，他的心里素质提升了一大截，第三天的赢和输他都没有太在意，这些事情交给程名扬去处理了。 第四天肖伟明显感觉了自己的压力，他没有计算也知道自己起码输了将近十万，因为自己最大的一把竟然输了十五万，这样的巨额数字是在几个伙伴的鼓励目光中催生的，*就是这样，双方都是很好的牌面，放弃就意味着没有机会看到对方的底牌，这样的放弃也需要勇气。输赢竟然都需要勇气，肖伟只能选择赢的勇气了。 几个在第四天都输了钱的人一起约定在最后一天搏一搏，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输人不能输气势。程名扬在旁边摆出的是破釜沉舟的气势，他没有输钱，可是他似乎比谁都要积极。他更像是在为朋友着急。 肖伟在第五天尽量控制着心态。渐渐地他坐不住了，自己的几个朋友都在邻桌不断报捷，而自己却有些谨慎过头了。在几处游走的程名扬不时走过来安慰肖伟，肖伟最受不了的就是程名扬那几乎一成不变的话“肖总，稳住。” 一贯被肖伟瞧不起牌技的程名扬竟然拿出了这样做大的姿态，这是肖伟不能忍受的。 一把把的筹码掷下去，程名扬又及时补充上来。他似乎永远是一个好的管家。 *就是这样，永远都好像在你有好牌的时候有一次大的爆发，但永远是好像。 越来越暴躁的肖伟看不到筹码赢回来就不停地犯着错误，每一次失望的懊恼又伴着对下一次的希望，在失望和希望之间徘徊的肖伟终于等来了程名扬的一句提醒“肖总，差不多了，已经七十万了。我们是来玩的，您可别太当真，你这样下去会伤身的。” 肖伟有了些无奈，这个数字让他震惊，但更是对他的一个提醒，他还没有丧失理智。 肖伟输掉了自己带去的十万，他还欠了程名扬八十万，这还不算程名扬给他夫人在采购的垫付。李王二人多少赢了一些，他们赢了六十多万。 肖伟只有懊恼，还有着惭愧。他一直不相信自己比李王二人差，可是在澳门赌场这样的场合下高下立即分了出来。这就是对节奏的把握。 肖伟还有一个苦闷，那就是程名扬反应的平淡，他没有任何表示，他好像只是关注几个人的游兴，这样的结果是肖伟不愿面对的，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对程名扬的优势。 他短时间没法还上这样的巨额欠债，而且这件事情他不能让人知道，与金钱相比较，他更在乎自己的名声。 肖伟在热闹的候机室依然神游物外。 坐在肖伟身边的陆凯文也是一言不发，他一直在关注着坐在对面的两个女孩。 在他的眼前有着美丽，也有着温馨。 苏晴和宁悦搂在一起说笑着，陆凯文听不清两个人说话的内容，但是让他感兴趣是两个人似乎有着相像的地方。在陆凯文的印象中，两个人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在把青春尽量内敛而给人以沉静和聪慧之感，一个则是毫无顾忌地把美丽和可爱对外张扬。但是此刻陆凯文知道这只是他的误区，此刻的苏晴在谈笑风生，宁宇则是乖巧地侧倒在苏晴的臂弯里听着显得相对安静。两个几乎黏在一起的女孩子竟然有着令陆凯文惊异的相似，她们的容貌和动作偶尔会有惊人的一致。 “好奇怪的女孩子，也许她们总有让人看不透的一面吧。”陆凯文只有给自己做出一个模糊的结论了。 机场候机室终于广播他们等候的班机即将到港的消息。 几个人纷纷站起来。 “苏晴，我真的希望有一个姐姐，就像你一样。”宁悦有些恋恋不舍。 苏晴的眼睑略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呵呵。我就是你的姐姐。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苏晴很爽快快地给出了答复。 宁悦的脸上略过一丝惊喜。 “好呀，我们一言为定，你就是我的姐姐。以后你一定要来澳大利亚来玩。”宁悦绽放着满足和骄傲。 “为什么去澳大利亚，你可以留在中国呀。你的父母不是希望你留在中国吗？”苏晴一边走一边和宁悦聊着。 “我更喜欢那里，那里也有我的父母，更有我的朋友们。对这里我太陌生。”宁悦的语气和神情都有了变化。 苏晴的脚步变得缓慢下来，她听出了一个女孩子内心的矛盾。这种感受她能理解，这个女孩子有着和自己一样的眷恋。 这样的人生经历竟然同时出现在她们两个女孩子身上，苏晴再一次不得不面对这样的尴尬。她不知该把这样的巧合作为自己安慰自己的借口，还是该把这种巧合作为对宁飞扬报复的一种快意宣泄。她只是隐约感到一阵心酸，为了宁悦，更为自己。 陆凯文终于在和肖伟肩并肩行走的时候对肖伟说了一句话。 “肖经理，宁总希望我给凌云公司注资，我已经答应了。注资已经开始了。”陆凯文的声音不大，但是他尽量在喧嚣声中一字一句让肖伟能够听清楚。 一直有些恍惚的肖伟在费力地咀嚼着陆凯文的话，他的脚步也渐渐迟滞，终于他停下了脚步。 陆凯文没有停留，他继续走向出港通道，他知道旁边的肖伟会停下来，这样的举动在他的意料之中，他需要这样的氛围，需要这样的效果。 正文 第五十八章 私语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从空中旋转餐厅向外望去。美丽的外滩风光在万千灯火中展露迷人的都市魅力。餐厅里各种肤色的食客和各种风味搭配的食物让人处处感受着S市的国际时尚。 自助餐厅里洋溢着轻松和热烈的休闲氛围，人们一边欣赏夜晚的城市美景一边在享受各自的惬意。 “看来带上宁悦也有好处，至少我可以轻松许多了。”陆凯文看着几米外忙着充当翻译的女孩。她的对面是两个金发碧眼的美国人，肖伟坐在她的身边。 “她好像很喜欢这样的场合。”苏晴的眼光也一直在女孩子身上流连。 “她何止是高兴，从见到霍华德，她反倒成了主角。你看她手舞足蹈的样子，本来想让她给肖经理当翻译，她倒是成了主导，肖经理更像个陪酒的助理。至于我们嘛，看来也只有充当陪客了。”陆凯文有些哭笑不得。 “这样很好呀，她这个助理出色地完成了接待任务，您也可以轻松一些呀。她的快乐可以感染所有人。”苏晴的眼光一直停留在女孩子身上。 “你呢？你快乐吗？”陆凯文收回眼光投注到对面的女孩子身上。 “我很好呀，我是宁总派来充数的。”苏晴没有转过头来，依然看着稍远处眉飞色舞的宁悦。 “转过头来，看着我。”陆凯文沉下了声音。 “对不起，我是代表宁总来的，我有自己的选择自由。请不要命令我做不想做的事情。”苏晴对抗着陆凯文的命令。 陆凯文皱了一下眉头，他伸出手扭住女孩的下巴把她的脸慢慢转向自己，他能感觉女孩子的抵抗。 转向自己的脸庞布满了惊异和愤怒，夹杂着委屈和怨尤。 “你。。你怎么能这样没有礼貌，这里是公众场合。你。。”苏晴有些语无伦次。 “别跟我提什么礼貌，现在我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在和你交流，你要先学会尊重你的朋友。”陆凯文的声音扬起。 “那。。你先拿开你的手。”苏晴费力地扭动着脸庞。 “我可以松开你，但你要保证和我正常说话。”陆凯文不像是在商量的语气。 苏晴点点头。 陆凯文松开了手。 “你认为自己可以主宰别人的意志吗？你认为这样的强迫可以证明自己的优势吗？”苏晴脸色变得一片铁青。 “省省力气吧，拿出和朋友交流的态度，不要绷着劲，不要让我误解你这是一种暧昧。我们还只是朋友。”陆凯文忍不住嘲讽，他实在有些不理解女孩子的突然变化。 “你。。你能不能有点风度，你非要这样刻薄吗？”苏晴脸色在急剧变化。 “我说错了吗？你一直是我欣赏的朋友，在凌云公司，我一直把你视为自己的唯一朋友。你现在的态度让我不得不产生误解。你的演技太差，你只能做一个蹩脚的演员。所以不要再演戏了，做回原来那个苏晴，有什么想法都告诉我。我是你的朋友。”陆凯文疾言厉色随着话语渐渐转为柔和。 苏晴慢慢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和神色，她深深地看了一会儿对面的人。 “我做不回原来的自己了。”苏晴终于软下了语气，只是语气显得很疲惫。 “为什么？你给我的印象一直是长袖善舞的聪明女孩，你可以处理好身边的一切。”陆凯文在鼓励着对方。 “你已经不是我原来心目中的陆总了。”苏晴终于给出了答案，她好像松了一口气。 “呵呵，那我是谁？不会因为我帮你完成了心愿就和我保持距离吧。还是因为你知道了我另一个身份。这些都不是合理的理由。”陆凯文有些自嘲的语气。 “这些理由还不够吗？陆总，我不想做您的朋友，还是保持距离更好。我不想让人产生误会。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做好在凌云公司的工作。您和我距离太大，我不想让自己活得太累。”苏晴的眼里慢慢泛起哀求。 “无稽之谈。我们是朋友，这也会让人误解？不要让我看低你，你是什么样的性格我知道，一个盼望做男孩子的女孩，一个希望能肆意追逐喜欢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男孩子是不会有这些顾影自怜的可怜想法的。”陆凯文拿出了耐心。 “可是我终究还是女孩子。女孩子是不可理喻的。不要试图说服我，我承担不起陆总这样的厚爱。我现在是宁总的秘书，我只需要他的关注。”苏晴的语气逐渐坚决。 陆凯文皱皱眉，他没有马上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对方。 苏晴对峙了一会儿，渐渐地她低下了头。 “好吧，我不强迫你。因为我知道你在撒谎。不要忘了我也是你的上司，在凌云公司我也是你的朋友。你怎样关注宁飞扬是你的事，只是不要把自己和朋友隔绝。你说的对，你终究是女孩子，你需要关心和支持。我就是那个人，记住这一点就可以了。答应我。”陆凯文放弃了努力，他见识了一个女孩子的偏执。 苏晴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 “怎么样？我是不是在改进自己，我可是按照你的建议天天都出现在公司餐厅了。现在的我不是那么和凌云公司不协调了吧。”陆凯文在缓解两人之间的沉闷。 苏晴抬起头看了一会儿对面的人，她的眼睛变得朦胧起来。 “怎么？感动了？我也在学习生活，尽量让自己变得不那么刻板。”陆凯文终于从苏晴变化的表情里找到了一点回报。 “陆总，我还是认为原来的您更好。”苏晴很快恢复了平淡。 “呵呵。又在挖苦我吧。”陆凯文自嘲地笑笑。他也感觉有些累，第一次在苏晴这里发现一旦关心一个女孩将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您不该改变自己，这样的您会很辛苦，别人也会很辛苦。”苏晴的声音有着犹豫不决。 “呵呵，你怎么和我现在想的竟然不谋而合。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唉，我真想回到当初刚认识的时候，还是绷起脸严肃的交往更轻松。妄想和一个女孩子成为朋友只会是自己找罪受。”陆凯文苦笑着倾吐了刚刚油然而生的感慨。 “是呀，还是第一次相逢的时候更真实。。”苏晴把眼光移开，她看向窗外迷人的夜色和璀璨的灯火。 肖伟已经和霍华德俨然成了好朋友，他不停地用美酒招呼着客人，同时他也在麻醉自己。接连发生的事情让他有应接不暇的感觉，澳门之行还没有理出头绪，陆凯文在机场对自己透露的信息也让自己困惑。注资的事情自己和肖竹影早就有准备，可是为什么陆凯文要告诉自己，而且还那么神秘。他究竟是有什么目的？自己该怎么办？告诉肖竹影是肯定的，可是接下来呢？去和宁飞扬闹？这好像有些滑稽，是要否决注资还是要否决上市这件大事？是要单纯反对陆凯文注资？那么自己和肖竹影注资？这似乎更加滑稽，自己和肖竹影没有这份力量。 肖伟在恍惚中搜寻着答案。 霍华德在和肖伟的拼酒中败下阵来来，他干脆放弃了肖伟转向了宁悦这个可爱的天使。聊得兴起的两个人很快成了勾肩搭背的好朋友。 “霍华德，还是你好。你是真正的美国男人，比我们陆总强的太多，他不像个美国人。”宁悦搂着霍华德的脖子倾诉着不满。 霍华德瞪大了迷糊的眼睛。 “凯文？不可能。他可是地道的美国人。你知道吗？他可是密歇根大学橄榄球队的前锋，这些狼獾队的家伙们个个都是野兽。你知道吗？我们狼獾队可是美利坚大学生联盟的顶尖球队。队里的小伙子个个都是大家的崇拜偶像。你说的凯文和我们的凯文是一个人吗？”霍华德喷着酒气的语气里全是疑惑。 “大概不是一个人吧。”宁悦看向那边的陆凯文，正在和苏晴对坐私语的陆凯文一副文质彬彬的形象似乎和霍华德的描述大相径庭。 “我喜欢你们中国，处处给我惊喜。刚一来就碰上你这样的天使，还有那位美丽的苏晴小姐，看来中国还会有更大的惊喜。”霍华德几乎是在拥抱身上的宁悦。 “当然，你肯定会有收获。来，我给你更大的惊喜，让你听听天籁之音，算是对你这个天使赞誉的回报。”宁悦很开心，她喜欢霍华德的赞美，这才是绅士的做派。 宁悦拉着醉眼惺松的霍华德走到餐厅一角的钢琴旁。 “梦中的婚礼”美丽的音符在宁悦的指尖流淌出来。迷人的旋律盘旋在餐厅的每个角落。 人们在优美的旋律中品尝着美酒，欣赏着窗外的流动时尚和魅惑的美丽。 私语中的人们更加沉醉。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女儿心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当哼唱着“月亮之上”打开门时，闵薇被眼前一幕震惊地几乎呆住。 首先钻入鼻中的是浓烈的酒气，几乎同时飘入耳中的是黑暗中正在播放的钢琴曲《天空之城》略带哀伤的旋律。借着走廊尾随进来的昏暗的光线，闵薇依稀看到的是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的苏晴，她的身子斜倚在沙发上。 闵薇打开了门厅的灯，她疾步走向客厅的灯座开关。 “不要开灯。”苏晴的声音在昏暗中显得沉闷渗人。 “怎么了？苏晴，你怎么喝酒了？”闵薇只好在地板上也坐下来。她皱起了眉头，地上的空置的酒瓶让地板显得凌乱。 “我不能喝酒吗？我喝酒就是罪过吗？”苏晴的眼睛在昏暗中熠熠生辉。 “喝了两瓶了，是你一个人喝的？你到底怎么了？”闵薇抓住苏晴的肩膀用力晃着。 “我靠，你弄痛我了，放开我。”苏晴喷着酒气的嘴拼命地张开。 闵薇赶紧松开了手，她实在受不了这么浓烈的酒味。 “好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失恋了？被人欺负了？”闵薇挪了挪身子，保持一定的距离。 “呵呵，没什么，只是想自己静一静。你能自己去睡觉吗？”苏晴的话语里没有醉意，只有烦躁和低落。 “不能，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必须告诉我。”闵薇坚持着。 “告诉你什么？我想灌醉醉自己，可是竟然那么难。这该死的酒，这该死的音乐。这该死的一切。”苏晴的声音里全是烦躁。 “好，骂吧，骂出来就好了。苏晴，你爆粗口的时候竟然这么自然洒脱，我真是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我们在一起五年了，第一次听你说脏话，第一次看你喝酒，而且喝了这么多，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事情？”闵薇的眼里竟然全是艳羡。这样的苏晴出乎她的意料。 “你是想说我太能伪装了是吗？你羡慕吗？你知道这样有多累吗？”苏晴在昏暗中厉声质问着。 “你别冲我来呀。对，你是太能装了，你继续装呀。怎么？装不下去了？那就发泄出来，我在这里，全部告诉我，这样你就会轻松一些。”闵薇也尖声回应。 苏晴没有吭声，昏暗中是一片沉寂，只有反复播放的钢琴曲《天空之城》起伏的旋律。 “怎么了，哑巴了？如果你不想失去我这个唯一的朋友，那就告诉我。我不用知道你全部的秘密，只要让我能够找到安慰你的缘由。我想告诉你，你不孤单，你还有我这个最好的闺蜜。”闵薇再一次扳住苏晴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 “谢谢你，闵薇。我真庆幸还有你这样的朋友。”苏晴的声音安静下来。 “当然，我们是闺蜜嘛。告诉我吧。我们的才女受了什么人的欺负了？”闵薇享受这一刻的温馨，她有了体现价值的机会。苏晴从来没有展现的脆弱让她有了这样的机会。 “我真的想告诉你，可是我不能，我必须自己承担一些事情，因为我还没有答案。”苏晴犹豫着。她在抵抗倾诉的冲动。也许闵薇是唯一能够倾诉的对象。 “我不强迫你。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引导话题吧，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我们的才女有着骄傲和自尊，这样可以吗？”闵薇在尽力发挥自己的才能。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不是你想象的情况。”苏晴很干脆地拒绝了闵薇的提议。 “你呀，总是这么各色。也就是我，换了别人早就不管你了。好好的生活被你搞得看着都累。我知道你是孤儿，可是孤儿更应该享受生活，你应该珍惜一切你能拥有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总是在拒绝。你知道吗？你正在拒绝幸福。”闵薇充满了艳羡和惋惜。 “你对幸福的理解和我不同，因为你从来没有失去过，你没有遗憾，而我根本不可能享受幸福，因为我有要清算的历史。”苏晴悠悠的语气有着愤恨。 “太严重了吧。历史？好，就算这样，你也可以在追求幸福的同时去清算你的历史呀。”闵薇换上了不屑的语气。 “那我岂不是太自私了，把我的不幸带给我爱的人，让他和我一起背负属于我的过去，这对他公平吗？”苏晴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她在倾诉中渐渐摆脱偏执。 “怎么不公平？爱你就要分担你的一切。这太公平了。”闵薇一副不以为然的语气。 “有一定道理，但是还是太自私了。这是利用。一旦掺杂这样的因素，爱情变得面目全非。至少我会经常为此自责。所以我不会让这样的爱情成为现实。你认为我的想法是多余的吗？”苏晴的语气不像是在寻求答案，而是在给自己一个肯定。 “嗯。。你说的情况确实存在。可是你就这样折磨自己？不对，你今天的表现有问题，你一定是在纠结。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了心动的人？”闵薇的声音里有了惊喜。 “有没有都不重要了。我只会选择保持距离，保持清醒。这就是我所能做到的一切。爱情对别的女孩子是甜蜜的，对我只能是折磨。它太奢侈了，它只属于没有过去的人。幸福的人会一直幸福，不幸的人没有权利占有幸福。”苏晴似乎在给自己做决定。 “你。。你太可气了。跟你在一起我都要被传染了。我要是找不到对象，你就是罪魁祸首。”闵薇实在没有办法了，面对苏晴这样的执拗她想不出任何办法。她替代不了自己的朋友，她没有和苏晴一样的经历。她只是知道苏晴一直在追逐她无法理解的东西。 “呵呵，你在外资银行工作还能找不到如意郎君？我只是给你增加一些阅历罢了。”苏晴的心情渐渐好起来。朋友的关爱永远是疗伤的良剂。 “是吗？我们外资银行不允许员工间谈恋爱。怎么样，把你们那个海归介绍给我吧。我真的喜欢那一款的。”闵薇随着苏晴的心情好转也放松下来。 苏晴在昏暗中蹙起了眉头，她感到一阵不适。 “怎么？舍不得？还是不敢开口？这可是考验友谊的时候。”闵薇继续半开着玩笑，她没法忘记那淡淡的香水气味。 “如果我告诉你他不仅是我们公司的高管你还会尝试吗？”苏晴在昏暗中的语气有些愤恨的味道，她对闵薇的幻想竟然有了抵触。 “还有其他身份？不会是大款吧。看他的行头和他的座驾确实和一般人不同。”闵薇沉浸在回忆中。匆匆一面留给她的是吸引和震撼。 “如果我说他是千万富翁，甚至是亿万富豪你还会去尝试吗？”苏晴的语气里有着不屑，对闵薇，对陆凯文，也是对自己。 “不会吧？亿万富豪会去做银行高管，又会去你们那样的小公司做高管？你是开玩笑吧？”闵薇的感觉就是一种不真实。 “他在沿海有几千万的投资，而且他正在给我们公司注资，他的注资是五千万，可是他只要求按三千万这算股份。你说他是什么样的人？”苏晴在黑暗中有些咬牙切齿，她眼前晃动着几小时前还在强迫自己面对面交流的场景。 “是吗？那还是算了吧。这样的人太不靠谱了。我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闵薇有些恋恋不舍，但是语气却很现实。 “是呀。我们不是一类人。保持距离，保持我们仅有的一点自尊。这就是我们自我保护的唯一办法。拒绝虽然难受，可是总比奢望带来的羞辱强百倍。”苏晴似乎是在替闵薇做决定。 闵薇皱了皱眉，她听着总好像不是在说自己。 “等等，苏晴，你今天喝这么多酒，不会是他对你有所表示了吧。我那天就发觉不对了。哪有一个上司千里迢迢送异性下属回家的。这不合理，你今天的怪异也有问题。老实交代。”闵薇扬起了声音。她有些对苏晴的不满。 苏晴在昏暗中似乎犹豫着。 “这一切都无所谓了。明天我就会知道一个结果，无论这个结果如何，我都会把这个人彻底抹去，我不会让这个人在我的生活中留下任何痕迹。”苏晴终于在半晌后让悠悠的声音盖过了音乐的哀伤旋律。 “结果？什么结果？”闵薇有些跟不上苏晴跳跃的思维。 “一个我追寻了八年的结果。一个彻底改变我生活的结果。一个我躲不开的结果。”苏晴痛苦但坚决的声音在昏暗的客厅中回旋。 正文 第六十章 哭泣，竟是那样幸福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周末的医大基因（DNA）鉴定中心里静悄悄的。这里似乎永远笼罩在神秘，似乎永远掩藏着秘密。 苏晴埋在在舒适的沙发里，手里拿着一份报告。她闭着眼似乎在享受最后一刻的宁静。 从拿到报告起她已经这样坐着整整一个小时了，她在回忆，脑海中闪现的是八年前的那个夜晚，闪现的是那封信。那上面娟秀的字迹现在依然历历在目。 曾经坚信的事实和手里的这份报告相比竟然变得不再踏实。这八年的支撑竟然有可能因为手里轻飘飘的纸而坍塌。苏晴在积攒着勇气。 无助地睁开眼，她的眼光落在报告书上，慢慢地翻看，她的心在狂跳，心脏有着轻微的痛楚，那是一种爆裂的感觉。 “一、基本情况 二、检验结果 结果解释：综合父权指数47271127.1234。父系可能性为99.9999% 苏晴的眼定格在报告上，她的眼睛睁得几乎疼痛。心脏不再狂跳，那是一种短暂的停顿。 “到此为止吧。”苏晴闭上了眼，她长长呼出了一口憋闷在胸中的浊气。她感觉到了重生的舒畅。 一种委屈和厌恶在畅快褪去后渐渐滋生，那封几乎刻在脑海里的信又浮现出来。在字迹的影像前又出现了宁飞扬那张俊朗的脸庞。字迹在慢慢模糊，而那张脸却越来越清晰。 委屈和厌恶伴随着这张脸越来越强烈。 终于一阵呕吐感翻涌上来，苏晴站起来冲到盥洗室，她把头埋到洗脸池中。 干呕的感觉像是经历了一次轮回，世界在旋转，身体被抽空。 许久没有意识的苏晴终于感受到了洗脸池瓷片的凉意，她终于摆脱了干呕的眩晕和难受的酸楚。 终于直起身来的苏晴在镜中看到了一张苍白憔悴的脸庞。这张脸庞有些失真。 李晓白匆匆驾车赶到苏晴所说的公交站时，他第一眼就看到几乎瘫坐在候车亭的苏晴。旁边拥挤的候车人群把苏晴衬托得异常落寞。 “带我去海边。”被李晓白扶起的苏晴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话。 李晓白载着苏晴冲向东面的大海。他没有和苏晴交流，苏晴懒洋洋地靠在旁边的座位上闭目养神，她的脸色异常苍白。 在李晓白的记忆里，苏晴尽管不愿意参加社交活动，可是她从来给人一种恬静和淡然。她的脸上总是挂着浅浅的笑容，每个和她接触的人都会感受到她一种独立的坚强。可是今天的苏晴展示了孱弱，一种即将折断的脆弱。 一边开车一边观察身边的女孩，李晓白竟然有了一种满足。苏晴蓬乱的长发下不断起伏的胸脯似乎在揭示她内心的烦闷，这才是真实的女孩子。李晓白终于等到了一个真实的苏晴。他不仅希望等到爱情，更希望等到苏晴的真实。以前吸引李晓白的不仅是女孩的容貌，更是女孩那种散发的特立独行。可是那样的女孩只能被欣赏，女孩子是终究要被疼爱的。李晓白有着自己的骄傲，他在坚持，坚持等到一个女孩子向他展示柔软，今天他终于等到了，尽管这是建立在女孩子痛苦的基础之上。 柔软之后的女孩子一定会寻求关爱。自己和苏晴的距离一定会被拉近。自己终究会感动这个女孩。 爱情是最好的慰藉。对一个从一贯的坚强独立的女孩突然转变成软弱无助的女孩来说，爱情不只是慰藉，更是一种守护。李晓白愿意成为守护神，这是一种骄傲。 帕萨特如同他的主人一样欢跃着冲向海滩。 中午的海滩上没有人迹，这里不是观光的地方，S是不乏这样的海滩。 “我们到了。”李晓白唤醒苏晴。 “好，我想一个人在沙滩上呆一会儿。”苏晴坐起来打开车门。 “不要做傻事。”苏晴苍白的脸色让李晓白忍不住担心。 “放心吧。如果我要做傻事。就不会让你陪我来了。”苏晴走下车，早春的海风还有着扑面的寒气。 寒气浸入肺腑，一阵清凉让混沌减轻了许多。 沿着海滩漫无目的地行走，海天连成一片的世界只有前面苏晴的身影。长发在海风下吹拂下畅快地飘动，有些踯躅的步态与飘扬的长发形成了强烈的反差，高挑苗条的身体在空旷的海天背jing下更显得渺小瘦弱。跟在后面观察的李晓白在感受着女孩的心绪。 苏晴终于停下来，她面向大海走去。 李晓白加快了步伐，他担心女孩真的产生不该有的冲动。很快地他又放缓了脚步，他看到苏晴在海水面前停了下来。她在面向大海呐喊。 李晓白慢慢走近，海浪声中他已经听得到苏晴的声音。李晓白皱起了眉头，他听到的声音让他难受。 那是一种压抑的嘶鸣，“啊。。呵。。”的单调组合更像是嚎叫，这样的声音伴着苏晴扭曲摇摆的身体让李晓白感到一阵胃部的痉挛。李晓白瞬间体会到了女孩子正在忍受的痛苦。她在对着海边宣泄郁积的痛苦。可是她似乎并没有成功。 李晓白几乎是扑过去，他抱住了女孩的腰。 “求求你，让我哭出来。我憋得难受。”苏晴在挣扎中哀求。 李晓白愣了一会儿，他咬了咬牙转到女孩身前，映入他眼中的是一双血红的眼睛。 李晓白狠心闭上了眼，他的手攥紧成拳头，他在犹豫。 披散开来的长发遮住了脸庞，只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李晓白，眼神里是鼓励和期待。 李晓白咬着牙对着女孩挥出了攥得几乎发僵的拳头。 李晓白能够感觉到拳头接触女孩柔软小腹时对方一刹那的痛苦，那双血红的眼睛极度扩张，一阵剧烈的咳嗽终于让几乎干裂的眼角沁出了晶莹的泪花。 “哭吧，你倒是哭呀。”李晓白几乎是对着那双眼嘶吼着。 一阵几乎让人窒息的痛楚，苏晴疼得眼睛泛出了眼泪。她张大了嘴伏在李晓白的肩膀上开始尽力哭泣。没有呜咽，只有痛快的高声嘶吼。 海风吹送着淡淡的腥气，眼泪流过脸庞，淌过嘴角。苏晴终于品尝到眼泪中淡淡的咸味。 李晓白轻轻拍打着苏晴的后背，他能感受到女孩从僵硬渐渐变得柔软。 嘶吼逐渐转成呜咽，女孩的身体开始抽动，李晓白知道，一切都过去了。尽管自己不知道女孩为什么会这样，可是他知道女孩经历了一次大的情感历程。自己能够在这一刻陪在她身边，这就是一种幸福。 终于，女孩从李晓白的肩膀上移开，她的眼睛与李晓白对视。 那双血红的眼睛虽然还带着血丝，可是神采已经回到眸子里。 “谢谢你。你的肩膀全湿了。”苏晴略带歉意的眼神里有着感激。 “没关系。你哭够了吗？要是不够你就换个肩膀。这样只湿一边很别扭。”李晓白挤出笑容。 “去你的。你是想看笑话吗？”苏晴笑着的眼睛里还带着残存的泪花。 “这个笑话可并不好笑。我第一次打女人竟然是对方哀求的。这他妈叫什么事？”李晓白语气里带着自嘲，更是带着疼惜。 “有个男人陪在身边真好。”苏晴深深地看着面前的李晓白。 “你才知道呀。在学校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句话。如果你说了这句话，我还至于那么悲惨地离开学校。我的死党哪个不是把我当神经病看。”李晓白戏谑的语气里带着满足和骄傲。 “你现在不也是神经病吗？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过，非要搅合到我这样的生活中来。”苏晴的心情彻底好起来。 “这就是命呀。你只要能理解就好。怎么样，哭出来是不是就感觉好多了？”李晓白不愿意和苏晴争执他们好像永远无法说服对方的话题。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哭出来竟是那样的幸福。”苏晴似乎还在回味着那样的畅快。 “你呀。简单的事情被你搞得那么复杂。哭泣是女孩子的天性，在你身上却成了一个奢侈的愿望。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能告诉我吗？”李晓白在做尝试，现在是女孩敞开心扉的最佳时机。 “呵呵。不能。可是我还是要感谢你。能把头低一点吗？”苏晴嘴角挂上了顽皮的笑意。 李晓白不明所以地乖乖低下头。 苏晴托起低下来的头，她轻抚着李晓白柔软浓密的短发。 心神激荡的李晓白准备迎接幸福的一刻。 苏晴在李晓白的额头上印上了深深的一吻。 李晓白有些怅然地抬起头，他没有等来醉人的情人之吻。他收获的只是一刻温馨。 “晓白，我很庆幸能有你。你的青睐和陪伴让我知道做一个女孩子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可是我还是不能给你你期待的爱情。不要守着我这个不值得的人了，你要珍惜你的短暂人生，一个男子汉应该有更广阔的的天空。我真心祝福你。”苏晴的温柔眼神伴着坚定的语气。 李晓白没有惊异，在被吻的一刻他已经知道这个结局。 “苏晴，我不奢求你给我我所期待的答案，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藏着什么事情？你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我知道你很矛盾，你不能放弃吗？”李晓白语气里只有疼惜和不解。 “以前我是很矛盾，现在我已经不再矛盾了。所有的纠结和疑问已经哭出来了。剩下的只有决心。我要行动了。我要证明我也是海的女儿。海永远伴随着巨浪。晓白，让我们互相祝福吧。”苏晴把熠熠生辉的眼光投向大海的方向。 早春的寒风裹挟着浪花拍打过来。 正文 第六十一章 不同的周末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老姐，我可是第一时间就把陆凯文注资的事情告诉你了，你自己拿主意吧。”肖伟有些烦躁，他对肖竹芳把他从家里叫出来很不满。按他的想法只要在电话里把陆凯文告诉他的消息转告给肖竹芳就没事了。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坐在肖竹芳家的客厅里。这个周末看来是浪费掉了。 以往的周末他应该和程名扬他们在一起，可是他这个周末拒绝了程名扬的邀请，他现在害怕面对程名扬。同样他也不愿意面对肖竹芳，他不想让肖竹芳看出自己的魂不守舍。他更不愿见到邓林，他瞧不起这个姐夫。 “肖伟。你是男人，大主意还得你拿，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没出息了。”肖竹芳斜睨着肖伟，她看出了肖伟的不满。 “呵呵，这里不止我一个男人。”肖伟瞟了一眼旁边的邓林。 “别扯上我，你们什么时候听过我的意见。”邓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行了，别扯皮了。告诉我，陆凯文是怎么引出注资的话题的？你们还说了些什么？”肖竹芳粗暴地拦下了丈夫的话，窝囊的丈夫在凌云公司没有任何地位。 “实话告诉你，老姐，我那一天从头到尾就没和陆凯文说话，他突然就冒出了这一句，而且他好像故意在制造突然袭击的效果。你自己判断吧。”肖伟越来越烦躁。他已经琢磨了一天也没有明白陆凯文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而不是肖竹芳。自从陆凯文来到凌云公司，他似乎特别重视自己，从来不着自己的麻烦。无论人前人后他都是对自己的赞美。自己似乎很欣赏这种态度，可是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陆凯文肯定有目的。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肖竹芳拧着眉头仿佛自言自语。 “陆总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突然要给公司注资了，数额是多少？”旁边的邓林有些茫然。 肖竹芳也把眼光投向肖伟。 肖伟摇摇头。 “他没说，估计小不了吧。上次陆凯文提到过上市注资的事情，他认为上市底线是一个亿。”肖伟犹豫着拿出了自己的猜测，这是他琢磨了一整天的结论。 “一个亿！”肖竹芳倒抽了一口凉气。旁边的邓林也咧了咧嘴。 “竹芳，那还是别裹进去了。他愿意注资多少就让他去吧。我们可别揽麻烦上身。”邓林毫不犹豫地插话了。 “你懂什么，闭嘴。”肖竹芳瞪了一眼丈夫，她抄起了手机。 “姐，你干什么？不会是要打给陆凯文吧。这好像不合适吧。”肖伟赶紧阻止。 肖竹芳又瞪了一眼肖伟，她自顾自地拨通了手机。 “苏晴。我有一件事问你，陆总准备给公司注资的数额是多少？方便告诉阿姨吗？”肖竹芳很快绽放了笑容，她的声音变得异常甜润。 肖伟看着肖竹芳变魔术一样的变化也不禁暗自摇头，他是真心佩服这些女人的演技。肖竹芳随后点头的动作让他放下了心。 “5000万，按3000万折股。陆凯文好大的手笔，好大的气魄。”放下手机的肖竹芳好像在宣告一样。 肖伟也吃了一惊。他没想到陆凯文会有这样的决定，这得需要多大的魄力和决心。 肖伟和肖竹芳对视了一眼，双方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同一个表情。那就是无奈。 “陆凯文吃错药了吧。这样的条件他也答应？”邓林在旁边有些不屑。 “他是够狠，这样一来，没有人能反对这样的注资，而且上市的事情也因为这样的注资顺利通过。他用一次注资解决了所有问题。这是什么样的人？他究竟是不是不到27岁的人？”肖竹芳咬着牙吐出了自己的气愤。 “还有一个问题。我们一下子处在不利的地位了。我们再去谈股权分配的事情只会让我们尴尬。宁飞扬对我们的抵触会更大，他会拿陆凯文的行动和我们对比，我们反倒成了小人。这太气人了。”肖伟有点垂头丧气地补充。 肖竹芳欣慰的眼光投向肖伟，她欣赏表弟这种快速的反应，准确而直接，只可惜他的学历不高，否则很多事情可以迎刃而解。 “是呀，我们还没动作，这个陆凯文已经全部解决了。看来陆凯文是无论如何绕不过去了。和他对峙的策略也得放放了。看看能不能和他合作吧。肖伟，你怎么看？这种可能性大吗？”肖竹芳一边下结论一边把征询的眼光再次投向肖伟。 肖伟沉思着，他在推敲每个细节。 “有可能。”肖伟终于抬起头迎视表姐。 “好，说说看。”肖竹芳有了一丝欣喜，她喜欢这样的表弟。 “第一、陆凯文的暗示不会是突然兴起，他既然布置得这么周密，没必要画蛇添足地给我这样的暗示。我认为他是在向我们传达谈判的信号。”肖伟看向表姐，后者只是点头鼓励。 “第二、陆凯文一直在向我示好，谈判的事情让我主导就是给我们一个明确的表示，他不希望和我们对抗。第三、注资和上市的事情迟迟秘而不宣，为什么？是不是等着我们找到他，他在等我们提条件？这可能吗？”肖伟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困惑，这是他无法解释的困惑。 “可能。他是一个想把各方面拉拢过去的人。只能这样解释。作为未来的大股东，他可以不顾及我们的感受。可是他是外来户，而且他想参与管理，所以他肯定有别的想法。”肖竹芳几乎咬着牙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别的想法？姐，你不会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的头上吧。你是不是有些一厢情愿呀。”肖伟有些不以为然，他看不惯女人的偏执。 “哼，他肯定有别的想法，他想和宁飞扬分庭抗礼。一定是这样。通过上市培植自己的力量或是找人结盟。我们就是他的盟友。他没有的我们有。别忘了，我们是凌云公司的元老。和我们结盟，陆凯文就可以跳过过没有公司历史的尴尬。好高明的手段。现在我明白了，他为什么告诉我是他在安排一切。我到现在才明白。好可怕的年轻人，第一次和我交谈就让我入局。呵呵，我还必须进入这个局。”肖竹芳一副感慨的神色。 “是吗？那我们要不要和姐夫说说我们这个看法。”肖伟皱着眉头。 “告诉宁飞扬？告诉他什么？告诉他我们在打着小算盘，告诉他我们站在他那边？可笑，这都是我们的判断。你要先搞清楚，我们的对手是宁飞扬，我们再和他争股份。陆凯文只是和宁飞扬竞争，他没有取代宁飞扬的实力。5000万按3000万折股，这一条已经使他取得了宁飞扬的绝对信任，也让公司所有人不会对他有任何想法。我们想成为公司的笑话吗？”肖竹芳语气和眼神都凌厉起来。 肖伟长出了一口气，他也是在试探表姐，他现在已经不愿与陆凯文树敌。他有一个心思无法对人说起，他的巨额债务让他担心早晚有一天会向程名扬妥协，那时候他还希望陆凯文能够帮助自己。宁飞扬不行，肖竹芳也不行，他们不能知道自己这件不光彩的事情。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将永远在凌云公司抬不起头来。陆凯文或许可以，他需要自己，他也可以轻易帮助自己。他或许是上天降临下来的最合适的救星。 和肖氏姐弟的凝重气氛不同，陆凯文正在安静的酒吧里和自己的老朋友谈笑风生。 星光酒吧和宁悦领着陆凯文去的酒吧不同，这里只有钢琴曲，没有疯狂的摇滚。 喝着威士忌，陆凯文欣赏着厚厚的一沓照片。 “怎么样，这三年多老朋友们有的升入了全美大联盟，有的成了家。你呢？还是光棍吧。别告诉我你还没有碰过女人吧。”霍华德带着戏谑的关切。 陆凯文苦笑着看着照片里的携着家眷的朋友们。 “难道是真的？你在学校已经不是小伙了，那时你可没少和小妞鬼混，怎么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太难以置信了。我的上帝。”霍华德大张着厚厚的嘴唇。 “别提过去了，荒唐。”陆凯文苦笑变成了讥讽。 “你现在这样子才是荒唐呢。你已经不是个健全的男人了。我们美利坚会以你这样的人为耻。醒醒吧，我的孩子。”霍华德舔着自己的嘴唇。 “你以为都像你们美国人呀，个个荷尔蒙泛滥。我现在是中国人。我以中国人的标准要求自己。”陆凯文调侃着。 “行了。你的变化太大了。皮特经常抱怨，你在H银行干得好好的突然就不干了。你自己的公司也不管。听说你在美国的投资发展势头不错？”霍华德一脸的不以为然。 “还行吧。这几年在股市赚了不少。没意思，就是数字上的变化。”陆凯文轻描淡写地带过，他不愿谈及自己在美国的事业，那里几乎全部交给了程老爷子打理，自己愧对他们。他们也是自己的亲人，可是自己现在还在这里徘徊。 “你真的不想在美国的家？那么好的地方，像天堂一样的地方呀。”霍华德依然有着不解。 橘色的加州阳光，蔚蓝的大海，满眼的时尚，无忧无虑的海滩。 陆凯文梦里经常回到那天堂一样的地方。可是只要清醒着，他就知道这里才是他的故乡，因为这片土地上有他最眷恋的人，她在哪里，自己的故乡就在哪里。 有了对她的眷恋，就有了家的感觉。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溢出的风情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飞扬有些不适应眼前的一切。突然的改变需要时间适应，沁人心脾的花香让人恍惚。 宁飞扬站在门口快速地浏览办公室的变化，他很快注意落地窗两侧增加了花架，左侧花架上摆上了几盆花色各异的盆栽。首先吸引他的是中间那盆怒放的杜鹃。右侧花架上的几只植物形态怪异得无法辨别，饶有兴趣的宁飞扬走走近仔细观看，终于一丝畅快的笑意爬上了他的脸颊。这几株植物原来是用不同的花经过插花技巧呈现动物形态。它们都是猪的形象。 宁飞扬乐了，他知道这是为了迎合自己的属相。 “独具匠心的礼物。”宁飞扬自言自语。 “宁总，早上好！”身后传来宁飞扬期盼的声音。 “苏晴，你来的正好，我。。”转过身来的宁飞扬没有把话说完，眼前的一个丽人形象让他心旌摇荡。他有些拿不准自己是否认错了人。 披肩的黑色长发变成了淡棕色的波浪披散在肩膀上，原本不施黛粉的脸庞也被精心修饰，淡淡的眼影让清澈如水的双眸泛出妩媚，淡淡的粉底让原本圆润的脸庞变得瘦消俏丽。 修身长袖皮连衣裙把翻领丝绒上衣和黑色丝袜完美地衔接，玲珑有致的身体洋溢着女性的柔媚和时尚。 “宁总。喜欢我给您布置的办公室吗？我可是昨天一整天都在这里忙着。不知道是否符合您的品味。我们的宁总可是一个有着很高格调的老板呀。”苏晴绽开着灿烂的笑容。笑容里有着顽皮和狡黠。 宁飞扬感受到的是袭来的淡淡的香水气息，那气息中有着一抹淡淡的风情。 “苏晴，我差点认不出来你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改变？你是要给我们一个魔女的形象吗？”宁飞扬很快恢复了常态，他对苏晴有着根深蒂固的欣赏。 “是吗？我这样好看吗？以后得经常面对客户，我得让自己配得上您这个老板呀。”苏晴依然浅笑嫣然。 “好，你怎么都好看，就是别老是这样让人惊艳。心脏会承受不起。快来，给我讲讲你这些布置的成果。”宁飞扬更像在哄孩子。他不得不分散眼前女孩身上越来越强烈的魅惑。 “您还没告诉我您对我的布置满意吗？”苏晴一边走向花架一边在纠缠。 “呵呵，那要看你怎么解释这些改动了。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办公室成了你的试验场。”宁飞扬的心情越来越好。和这个女孩子在一起总是有期待。在他这样的年龄追求的是内涵，他期待深层次的惊喜。 “好呀，原来您是在考我。那我就给宁总您这个大家讲讲我的粗浅之见，献丑了。”苏晴站在花架边浅浅地鞠了一躬。 宁飞扬被苏晴这个略含古韵的礼仪打动，他有些把持不住的激动，他这一刻已经相信女孩子会有让自己惊喜的解释了。 “杜鹃花与山茶花、仙客来、石腊红、吊钟海棠并称盆花五姐妹。它们有着各自的形态和姿容。我让她们同时摆在这里就是给您一种完美的观赏环境。不能给老板留下遗憾是我这个做秘书的义务和责任。我汇报完了。”苏晴一一分别道出了花卉各自的名称。 “你呀，拐弯抹角地说我挑剔呀。好，这样的布置满足了我的挑剔。我是追求完美，可是世界上哪有完美的事情呀。”宁飞扬的眼光渐渐集中到那盆杜鹃花上。 “宁总对杜鹃感兴趣？那我就介绍一下这种花。杜鹃花雅称山客，又有花中西施之称，是中国十大名花之一。杜鹃花可以净化空气，它的叶子有毒，误食后可能出现流涎症、恶心、呕吐和皮肤刺痛等。杜鹃的花语是“节制”、“诚信”、“天真”和“爱情”，它只在自己的花季中绽放，即使杜鹃总是给人热闹而喧腾的感觉。杜鹃花代表爱的喜悦，据说喜欢此花的人纯真无邪。当见到满山杜鹃盛开，就是爱神降临的时候。”苏晴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宁总，您怎么了？不舒服吗？”苏晴很快地改变了表情和动作，眼前的宁飞扬似乎在掩饰着痛苦。 “没事，可能是对花粉有点过敏吧，适应适应就好了。”宁飞扬抚摸着自己的胸口。脸色有些不正常。 “那我是不是把这些花移走？”苏晴有些沮丧。 “不，就放在这里，我喜欢你的布置。那些插花你一定费了不少功夫吧，谢谢了，谢谢你的一片心意。”宁飞扬很快调整了状态。 “呵呵，我是在花店里插的。那里可以选择的合适枝杈多，不费多大的事情。这些有栀子花，百合，我连牵牛花都用上了。主要以白色为主，这样素雅一些。”苏晴一脸的骄傲。 “好呀，我这里可以开花卉展了。这些茶叶又是怎么回事？“宁飞扬把手指向茶几上的茶具。茶具旁边摆上了几个小铁盒。 “这个可就太重要了。以后您要听从我的安排，不许自己选择茶叶。知道吗？”苏晴严肃中有着撒娇的语气。 “呵呵。那也得有道理呀。说说吧，看看我是不是必须听从你的命令。”宁飞扬不用听也知道自己以后必须服从了。苏晴对花卉的解释已经证明了她的用心，这样的约束只会给人愉悦。 “在一天之中，不同时间饮用不同的茶叶，清晨喝一杯淡淡的高级绿茶，醒脑清心；上午喝一杯*茶，芬芳怡人，可提高工作效率；午后喝一杯红茶，解困提神。喝茶不仅是一种习惯，更是一门艺术。这件事交给我安排，不许破坏。”苏晴的声音很兴奋。 “好。听你的命令。现在该喝什么茶了？”宁飞扬苦笑着，笑容里有着无奈的欣慰。 “我去给你泡杯雨前茶。”苏晴拿起宁飞扬惯用的茶杯走向了外间自己的座位。 望着苏晴亭亭玉立的背影，宁飞扬抑制不住感慨。 “好一个独立的女孩子。什么样的生活能造就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真希望看看她的生活环境呀。”宁飞扬的感慨来自欣赏，更来自内心的喜欢。 陆凯文在外间看到苏晴时也愣了一下，他想和苏晴打招呼但是还是放弃了，因为苏晴一见到他就低下了头。陆凯文只有从她身边走过。陆凯文还是在她身边停顿了一下，让他停顿的不是自己要说话的犹豫，而是他捕捉到了从苏晴身上飘散开来的淡淡香水气息。 陆凯文皱了皱眉，他抽动了几下鼻翼，他可以确定这香味来自苏晴。 苏晴把头埋得更低。 “很好闻的香水，是雅诗兰黛吧。很贵的。”陆凯文仿佛自言自语着迈步走向里面。 “狗鼻子吗？他对女士香水这么有研究？看着正经原来竟是这么花花心肠。我呸！”苏晴忍不住心里的逆反。 陆凯文走进宁飞扬的办公室的一瞬间也被办公室的变化吸引，满室生香让本来庄严大气的气氛增加了一丝柔媚和情趣。 “呵呵，是不是和我一样不适应呀。习惯习惯吧。女孩子总有层出不穷的想法。”宁飞扬满面的炫耀之色。 “看来是煞费苦心呀。这是插花吗？好像是。。。猪？呵呵，这好像是专为您设计的吧。”陆凯文走到花架前欣赏，语气带着戏谑，又好像有着别的成分。 “怎么听着你好像有点不满意呀。”宁飞扬的反应永远是那么敏锐。 “哪敢。您是老板。待遇和我们就是不同。”陆凯文摇着头坐在沙发上，他看到了茶几上的变化。 “行了，别感慨了。说说你那个美国朋友的事情吧。”宁飞扬坐下来。 “霍华德带着他的助理今天来公司，我已经安排肖伟和两位经理去接触。另外我让宁悦去负责当翻译。霍华德和你这个千金简直成了莫逆之交。她真是天生的外交家。”陆凯文简洁地汇报了自己的目的。 “你呀，真是人尽其才呀。这偷懒的本领谁也不及你。”宁飞扬发自内心地赞赏这位小友的做派。 “我也不会闲多久的。我已经把注资的消息传过去了，估计很快就有反应了。款项今天会打进来，您可以让苏晴去财务部了。我等不及看好戏了。”陆凯文有种暗暗滋生的快意，苏晴淡淡的香水和令人惊异的变化让他有些不安和不快。 “这么快？你不再考虑考虑，毕竟是这么大数额的注资。你对凌云公司这么有信心？”宁飞扬有些不太相信突然的变化。这有些不真实。 “不是对公司有信心，是对您有信心。我相信一个品质无可挑剔的人。再说，现在美国股市也令人不安。我总觉得金融危机有爆发的可能。我的华尔街朋友都有这样的担心。宁总，不要太在意，我毕竟是投资人，没有利益我不会轻易付出的。”陆凯文半严肃半认真地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陆凯文最后的解释让宁飞扬放下了悬着的心，毕竟这样的解释才更加合理，更加真实。 从此刻起，自己和陆凯文真正成为了伙伴，真正有了志同道合。 随着这一次注资的完成，凌云公司将迎来质的飞越。 宁飞扬将迎来自己事业的再一次辉煌。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拖延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肖竹芳不得不承认自己对眼前的女孩子有了越来越浓厚的兴趣。以前的自己只是站在一个长辈的立场去关注这个女孩子，此刻自己却更像是在关注一个公司里有潜力的对手。在任何时候，一个有雄心的女性总是对可能的女性对手有着深深的警惕。肖竹芳虽然没有抵触，可是内心对眼前这个女孩还是开始真心留意。尤其是眼前女孩身上发生的变化让她更是不得不开始认真对待。 肖竹芳在观察的过程里很快地增加了新的情绪，那是隐隐的不安。 肖竹芳在女孩子身上发现了她不愿意看到的变化，那是一丝淡淡的魅惑。这样的魅惑尽管不是很浓烈，但是却让人心动，令人不安。把这种魅惑和宁家父子联系起来就让肖竹芳更是烦躁。 肖竹芳是姐姐在凌云公司的代理人。她有着比姐姐更加敏感的反应。姐姐可以大度地出让一些利益，但是自己只能拼命维护和争取。这就是肖竹芳的使命。 “苏晴，你的变化很大。烫头了？你这样的样子真的让阿姨吃惊。”肖竹芳终于开口了。从苏晴进到这间办公室总监的端详目光一直带有挑剔和一丝令人玩味的味道。 苏晴的结论是那是女人的嫉妒，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因为自己也是女性。 “肖总监，我这样也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成熟点。您知道，我经验不够，只有靠改变形象来增加点信心。”苏晴没有更好的办法对付这个肖总监，她更像是在敷衍。 “我原来只是觉得我们的苏晴是个美人坯子，现在才发现原来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肖竹芳的赞美里有着一丝难掩的嘲讽。她希望能提醒这个女孩子。 “肖总监过奖了，我的工作也是公司的一个形象。希望这个形象能配得上公司。”苏晴有点恼怒，自从她走进公司就一直在接受同事们的议论和异样目光的洗礼，她有些忍无可忍了。餐厅用餐时自己就在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苏晴，你可能会认为阿姨有别的意思，可是阿姨还是要提醒你，你是宁飞扬的秘书，这是个是非比较多的职位，你应该低调些，这不只是为你，也是为了宁飞扬。你毕竟是宁宇的朋友，阿姨不希望你成为众人议论的焦点。”肖竹芳没有犹豫，尽管她看出了苏晴的抵触。 “肖阿姨，我是八零后。我们这一代人有着新的人生观。我相信宁宇也和我一样。我们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情。”苏晴也没有犹豫，她知道这好像是在博弈，一次的退让可能就会是不断的持续。 肖竹芳皱了一下眉头，她涌起了更大的烦躁。可是理智告诉她，自己不能发作，为了宁宇，更为了自己接下来要继续的事情。 “好了，苏晴。阿姨只是提醒。你的来意我已经清楚了。陆总的注资已经到账，可是我还是不能在相关文件上盖章。我需要等宁总和陆总公开宣布这件事情，也要等公司管理层的同意意见和结论。苏晴，阿姨这样做不算是为难你吧。”肖竹芳调整了心态，她一时没有更好的办法改变眼前的女孩子。转移话题成了她的选择。 “是的。肖阿姨，您的意见很正确，我会把您的意见转告宁总。我回去了。再见！”苏晴及时转身，尽管有着不甘，可是她知道肖总监采用的是最聪明的拖延方式。 “等等，苏晴。阿姨觉得对不住你，毕竟这是你就任新职位以来的第一件独立面对的工作。怎么办呢？阿姨总该替你想想吧。。。”肖竹芳面对转过身来的希冀的目光，她似乎在犹豫。 苏晴在期待中等待肖竹芳改变主意，她渴望以最高效率完成宁飞扬交给她的第一项任务。 “你要是能让陆总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就可以了，这件事其实根本不用宁飞扬出面，他说服不了我。你去和宁飞扬汇报我的态度只有让他为难。”肖竹芳用漫不经心语气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苏晴咀嚼着肖竹芳的话，她慢慢地明白了总监的含义，这是暗示，暗示着一种交易。 苏晴有了一种无奈，自己竟然也成了这个女人交易的一部分。 她不得不成为肖总监的一件工具，一件能促成她和陆凯文直接交易的工具。 她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说动骄傲的陆凯文？难道自己真的在所有人眼里和陆凯文有特殊关系？ 自己不愿面对陆凯文，不愿意陆凯文向别人低头，更不愿意陆凯文被证明是一个参与交易的人。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苏晴依然在回味着肖总监的话，她不得不承认肖总监抓住了自己的一个弱点。自己在尽力表现地完美，而自己的第一个任务就在遭遇尴尬。 无论怎样争取宁飞扬的好感，也不如在工作中有着出色的表现。眼前就是对自己的一个考验。自己了解宁飞扬对待肖竹芳的态度，他对肖竹芳是又爱又恨，可是更多的是无奈。如果把这件事上交宁飞扬，那么宁飞扬只有面对肖竹芳的拖延束手无策。尽管最后他可以通过会议决议通过注资，可是他的权威必然要经受一次挑战。宁飞扬不愿他和小姨子的矛盾公开化。 这时的苏晴无奈地意识到了自己是多么渺小。这里是职场，是一个以资历和实力说话的场所。 苏晴仔细盘算着对策，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只有一个人可以依靠，而这个人是最不愿意面对的人。 她不愿意这个人参与交易和阴谋，尽管自己也在阴谋的漩涡中挣扎。 抬起身子，坐下。再起身，再坐下。苏晴不断地犹豫。 “试探一下吧，也许我是在庸人自扰。”苏晴终于不再犹豫，她站起来没有再坐下。 走在过道的苏晴不停地和公司员工打着招呼，她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敬畏和保持的距离。更能感觉到他们眼光中的异样。苏晴知道，自己这几天的变化让所有人都会侧目，每天变化服装和形象的让自己面对镜子时都在动摇，这样的自己还是自己吗？ 苏晴只有骄傲地挺起逐渐高耸的胸脯，这是自己的资本，是宁飞扬留给自己的资本，她不怕挥霍这样的资本，因为她正在厌恶这样的资本。 站在陆总办公室门前的苏晴突然又产生了一丝犹豫。“我会不会是自作多情，如果他拒绝我怎么办？”苏晴在心底嘀咕着，她此时真的害怕面对陆总的刻薄和讥讽。以前的自己曾经拿陆总的讥讽作为自己的动力，现在是深深的畏惧。 突然打开的门让苏晴更加混乱。她的瞳孔里全是陆总的影子。 “你来了？找我吗？”陆凯文也愣了一下，他及时停住了迈出来的步伐。 “是的。我来汇报注资的事情。”苏晴及时调整了呼吸，在宁总的办公室她可以低下头，在这里她只有仰视。 “啊，进来吧。方秘书，我们不去销售部了。你给苏秘书准备点纯净水吧。”陆凯文朝着身后的方一静下达了指示。 直到陆总和苏晴消失在里面，方一静终于愤恨地剁了一下脚，她感到委屈，她一直是苏晴的上司，现在陆凯文竟然给自己下这样的指示。他对自己的无视令人无法容忍。 年轻帅气的陆总有着令人无法容忍的魅力，也有着无法容忍的残忍。他的笑容不让人感到亲近，只会让人产生越来越生疏的距离感。 苏晴坐在陆总对面竟然不知该怎么开口。 陆凯文注视着眼前的女孩，渐渐地嘴角浮起了苏晴熟悉的讥讽。 “我们的苏秘书越来越有女人味了。”陆凯文几乎不假思索地吐出了露骨的嘲讽。 苏晴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生气，她只有不安。 “陆总，我是来汇报注资情况的，请您把注意力放在我汇报的内容上。”苏晴低下了眼帘。 “让我把注意力放在汇报上。好，给你这个。”陆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袋子，撕开，他把一张纸巾递给苏晴。 拿在手中的苏晴感到了一丝凉意，这是一张湿巾。 “陆总，您是什么意思？”苏晴有些不解。 “擦擦你的口红，我看不得这种娇艳欲滴的红色，像是滴血的大口。我感觉自己更像是要被吃掉的猎物。”陆凯文饶有兴趣地盯着苏晴的嘴唇。 “你。。”苏晴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眼泪顺着眼角淌出来。 “怎么？哭了？我第一次见苏秘书流眼泪呀。小心你精心准备的妆容花了。正好这些湿巾足够你应付了。”陆总把整包湿巾都扔过来。 苏晴收住了眼泪，陆总的刻薄尖酸令她忘记了被侮辱的委屈，愤怒冲上了头顶。 “王八蛋。你会不会。。。对不起，陆总，请原谅我的不礼貌。我不是有心冒犯您的。”苏晴几乎脱口而出自己的愤怒，但是很快地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这是职场，不是自己的庭院。 陆总英俊的脸庞几乎拧成了一团，他有着短暂的恍惚。 “苏晴，说说你要汇报的事情吧。”陆凯文长出了一口气，恢复正常的他看不出喜怒哀乐。 “我向肖总监索取印鉴，肖总监拒绝了。她的理由是没有接到通知，她的意见是应该等正式会议决议后再完成注资手续。”苏晴几乎一口气说完了自己汇报的内容。现在的她只想着赶紧离开。 “那你怎么向我汇报？这件事似乎应该向宁总汇报吧。”陆凯文专注地盯着苏晴翕动的嘴唇。 苏晴有着一丝恼怒，更有着无奈。她的试探看来是彻底失败了。 “我。。我只是来向你汇报进展，听听您的建议。我回去了。”苏晴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 “苏晴，你最喜欢什么电影或者电视剧，一般女孩都喜欢这些。”准备送客的陆总突然开口。 苏晴愣了一下，陆凯文的问题有点不着边际。 “我喜欢动漫，尤其是宫崎骏的动漫。我最喜欢他的空中之城。”苏晴犹豫着给出了答案。 “为什么喜欢宫崎骏？为什么喜欢空中之城？”陆凯文似乎来了兴趣。 “喜欢他坚持用画笔的原创方法，喜欢他坚持的飞翔主题。喜欢他动漫里唯美空灵的音乐。喜欢空中之城里的飞翔宝石，喜欢繁华和美丽在最后毁灭。”苏晴的眼神焕发了神采。 “先不要向宁总汇报这件事，我考虑考虑。你走吧。”陆凯文挥了挥手。 苏晴几乎是疾步离开，她害怕陆总想起自己的冒犯。 走在走廊上的苏晴越走越慢，她抬起手触摸自己的脸颊，那上面还有着泪渍的湿润。 “我怎么流泪了？我竟然流泪了。这件那么困难的事情怎么会变得这样轻易。我到底怎么了？”苏晴一时痴了。 陆总的电脑里在反复播放着空中之城的旋律，他埋在办公桌后面陷入了沉思。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妥协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锦江饭店闹中取静的环境把红房子的优雅烘托得淋漓尽致。肖竹芳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她没有想到陆凯文会做这样的安排，而这样的安排却是无可挑剔。 肖竹芳夫妇置身在红房子这个历史悠久的西餐厅，她们对面坐着陆凯文。笑语盈盈的用餐环境让她有些恍惚。 这里是肖竹芳最喜欢的地方，能够和丈夫在惬意的气氛中用餐满足了她的虚荣，她对陆凯文的邀请非常满意甚至有些感激。 “肖姐，想必贤伉俪对小弟这个安排不会介意吧。早就想和您夫妻一起聚聚了，可是总找不到合适的方式。小弟多方打听才了解到肖姐喜欢这里，肖姐果然有着很高的生活品味。”陆凯文满面的真诚。 “凯文，谢谢你这样用心的安排。这里的确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以前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梦想着能走进这里。谈恋爱的时候对你姐夫的要求就是能来这里享受一下这里的气氛。这是一种情结。”肖竹芳一边说着一边瞟了瞟身边的丈夫。 邓林憨憨的笑容中有着满足。 “好呀，看来小弟的选择还算是正确的。先不说我们的事情，让我们先享受这里的法式大餐。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当然，也让小弟有幸能见证你们的爱情。”陆凯文用明朗的笑容展示年轻的顽皮。 肖竹芳有些心旌摇荡，陆凯文年轻俊朗的神情让她有些走神，她有了一丝亲近之感。 “好了，不要拿我这个半老徐娘开玩笑了。想想还是我们做得不够好，本来应该我们尽地主之谊，现在反倒让你这个异乡来的游子捷足先登了。对不起了，凯文。”肖竹芳眼神和语气都有着歉意。 陆凯文笑着举杯，几个人的酒杯碰在一起，清脆动听的叮当声音荡漾开来。 精致的法国大餐在欢声笑语中慢慢享用，友谊在这样的环境中慢慢培养。 肖竹芳和陆凯文都在感受着对方渐渐消退的敌意和警惕，她们都在等待揭开答案的时刻。 精致的甜点和饮料预示着这个时刻已经来临。 “肖姐，我请您来的目的想必您早就成竹在胸了。怎么样，说说您对我的要求吧。”陆凯文终于开始了正题。 “呵呵，我怎么敢对你提要求。你可是凌云公司未来的大股东了。我这个凌云公司的普通员工还不至于这么不懂事吧。”肖竹芳用玩笑的语气诉说着真实的现状。 “肖姐，我是认真来和您探讨公事的，我是股东不假，可是您是凌云公司的元老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我参股是应宁总的请求，既然参股了，我就和您以及公司的前辈们成了一家人，我不希望自己成为凌云公司体系之外的存在。希望您能理解我，帮助我。”陆凯文认真的语气让人动容。 肖竹芳用专注的审视判断陆凯文的内心。 “凯文，你好像不用这么低调吧。作为大股东你完全可以掌控我的意志，像现在这样的姿态让我不能理解。能给你肖姐解释一下你这么做的原因吗？”肖竹芳对陆凯文低调注资的有疑惑，对他一系列的低调做法有疑惑。在她的印象里，陆凯文自从上任以来没有对一个中层以上人员下手，即使对他不满意的人也是采取了督促的办法而不是替换的手段，这些疑惑始终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陆凯文苦笑了一下，他的笑容里竟然有着无奈。 肖竹芳对这样的笑容无法理解，但是这样的笑容让她增加了好感。 “说来可笑，宁总请我来的时候并没有和我说实际情况，他只是让我来帮助他。出于和宁总的友谊，而且我想在S市长期立足，我选择了凌云公司。真正融入凌云公司的过程中我才发现宁总请我来的目的。我是既高兴又忧虑，高兴的是我可以成为这里的主人，忧虑的是我不得不搅合到宁总的亲情中。我不想成为凌云公司的尴尬。最重要的是我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没有你们这些前辈的努力就没有凌云公司的今天，我没有资格指手画脚。”陆凯文越来越诚挚的语气似乎在袒露内心。 肖竹芳的心里有着暖暖的感觉，旁边一直游离的邓林也专注起来。 “谢谢你，凯文。谢谢你能替我们这些人着想。你有什么打算？”肖竹芳还在试探，她实在不敢轻易下结论，更不能成为陆凯文和宁飞扬私下谈论的笑柄。 “我想保持宁总和前辈们的平衡，我愿意做这样的角色。”陆凯文的结论很简短。 肖竹芳咀嚼着陆凯文的话，她不得不涌起感动。公司实际上的最大股东能做到这样的地步让她动容更是动心。这样的胸襟让她折服。但是多年的经验告诉她，这样的胸襟也是一种手段，展示这样的胸襟就是在拉拢自己，这不是赤裸裸的手段，而是润物细无声的阴险。 肖竹芳不能拒绝这种阴险，因为她最需要这样的平衡。陆凯文知道自己的骄傲性格和参与公司事务的野心，他正在利用自己。自己也在利用对方的阴险。 这同样是为了平衡。 陆凯文一边品着咖啡一边欣赏着肖竹芳的沉吟。他忽然有了一种好笑的冲动，这样的游戏一直在进行，今天是这样，明天依然如此。人生如戏这句话是他们此刻最好的诠释。 职场的最高层所有的人都必须是好演员。不，其他人也是好演员。那个刚刚骂过自己的苏晴就是好演员，明明要骂自己可是却在半途变成了致歉，明明觉得委屈却不得不自己委曲求全，这就是职场，这就是人生。 陆凯文同样是各种杂念纷至沓来。 “凯文，你说的好，平衡。我们都是为了平衡。谢谢你能这么想，你这样的理念让我们都会满意的。”肖竹芳终于敞开了心扉。 陆凯文举起了酒杯，肖竹芳会意地举杯和他相碰。清脆的碰杯声中达成了默契。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陆凯文的语气豁然开朗。不再遮掩的声音令人精神振奋。 “我真的可以提要求吗？”肖竹芳在做最后的试探。 “呵呵，当然，为了表明诚意，我只有主动妥协。不过妥协是有底线的。”陆凯文拿出了谈判的气势。 “好，既然我们的陆总这么真诚，我就不矫情了。我希望股权分配方案*，也希望我们这些公司的老人能主导这个过程。”肖竹芳不再迟疑。 陆凯文皱了皱眉，他陷入了沉吟。 “凯文，我的这个要求是不是让你为难了？这个条件是不是你所说的底线？”肖竹芳有了不安的感觉，如果这个条件不能满足，那么前面所有的默契都只能被证明是可笑的表演。 陆凯文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凯文，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出来。”肖竹芳有些急迫。 “我点头是因为您的要求不过分，这关系很多公司元老的切身利益。不用您说我也应该考虑。我摇头是因为我们不是法人，这事绕不开宁总，怎么说服他让出主导权有多么困难您应该清楚。”陆凯文解释着，眉头依然拧在一起。 “你没有把握说服宁飞扬？”提起宁飞扬让肖竹芳有了烦躁的冲动。 “不，我在想怎么说服你？”陆凯文终于舒展了眉头。 “说服我？说服我什么？说服我放弃？”肖竹芳的烦躁渐渐变成暴躁。 “肖姐，放弃亲自出面的诱惑，选择一个合适的人主导股权分配。让一切变得公开公正，这是底线。”陆凯文有些语重心长的神态。 肖竹芳已经不顾上计较陆凯文扮老的冒犯，她在快速地判断对方的建议。 “可以，我明白你的用心，但是人选能由我推荐吗？”肖竹芳很快有了决断。 “只要这个人有公信力就行，我一定促成宁总的同意。”陆凯文也用肯定呼应着肖竹芳。 “一言为定。我希望这是我们合作的开端。我相信你，凯文。你应经用行动证明了你的诚意。”肖竹芳准备结束谈话了。目的达到了，再多说已经显得多余。 “这是我的荣幸。”陆凯文淡淡的语气也变得程式化。 苏晴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夜景，她无法摆脱纷乱的思绪。 整整一天的等待没有结果，面对宁飞扬她也尽力忍着汇报的冲动。 “究竟怎么样了？他在做交易吗？他究竟为什么来凌云公司？为什么要注资？为什么要同意这样委屈的注资方式？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杂乱的想法纷至沓来。 所有的杂念是建立在一个牢固的想法之上，陆总不像个纨绔子弟，他不是任意胡来的人。 他来自遥远的西方，却有着东方人的一切特征。 这样的人有着距离，可是又有着亲近。这种亲近让人信赖，让人温暖。 正文 第六十五章 争论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在凌云公司二楼会议室里，一场汇报会正在激烈的讨论气氛中进行。 会议桌的一侧是宁飞扬、陆凯文、魏锦程和肖竹芳。他们的对面是肖伟、杜毅和张诚。在会议桌的一角做着两个女孩，一个是苏晴，另一个是宁悦。 肖伟三人在各自的汇报后陷入了短暂的争论。在十天左右的时间里，他们分别和两家外企以及四家国内企业接触，肖伟关注的是对方的出价意向，他更倾向于来自G省的东方资源投资集团。这个处于扩张期的企业在医疗投资和外贸领域有着大手笔的投资意愿，他们采取了攻击型的谈判方式。肖伟对他们的出价满意，他们的出价具有弹性和诱惑力。杜毅和张诚倾向于外资公司，尤其是霍华德所属的摩根远东投资集团，这家公司展现出来的专业精神和对前景的规划让两个人折服，尤其是他们在中国市场的人才空白让两个人心动。 宁飞扬没有参与讨论，他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场面。他更感兴趣的是一个现象，坐在陆凯文身边的肖竹芳成了他关注的焦点。自己的小姨子摆出的积极配合的姿态让他产生了兴趣，她和陆凯文谈笑风生的举止也让他侧目。 自己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宁飞扬希望看到这样的场面，又对这样的场面有着一丝不安。 这样的情绪自从两天前苏晴取得财务部核准后就开始了。宁飞扬初始产生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他对肖竹芳有着深深的警惕，他随时准备着应付她的刁难和纠缠，甚至准备着面对她发起的群体质询。 可是他没有等到肖竹芳当面的争吵，公司也一如既往的安静。苏晴完成了全部的报送手续，甚至肖竹芳还安排了财务部的人员配合她的工作。 这一切让宁飞扬渐渐产生了一丝不安，他不知肖竹芳在做什么样的打算，可是她一声不吭的配合不符合她的性格和行为方式。她的配合绝对不能说明她支持自己的工作，她不可能无条件顺从自己。自己太了解自己的小姨子了，她喜欢和自己唱反调，和自己对抗更能展现她在凌云公司的特殊地位。 是什么让她采取现在这样的方式呢？宁飞扬很快有了答案，这个答案太简单，但是又让他最不舒服，那就是他不得不把肖竹芳和一个人联系起来，这个人就是陆凯文。 是陆凯文让肖竹芳采取了配合的姿态。这种姿态更像是一种默契，肖竹芳和陆凯文之间的默契，一种把自己隔离在外的默契。 看着陆凯文和肖竹芳偶尔小声耳语的举动，宁飞扬有些恍惚。 宁飞扬有了一种对局面掌控不住的不安，他的不安源于陆凯文，源于他的背jing和实力。 原来的欣慰夹杂了这样的不安，这让一贯自信的宁飞扬不再那样自信满满。 苏晴一直在记录的同时偷偷观察着周围，陆凯文和肖竹芳的偶尔耳语的的举动都落入她的眼里，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陆总和肖总监私下肯定有了交易。 肖总监那明显的暗示和随后的变化让她肯定会不自觉地产生这种想法，肖竹芳一贯在公司颐指气使的做派让所有人都不会相信她会在这样重大的事务上采取低调的配合，可是她却这样做了。这样的事情正在不可思议地发生。 苏晴在接到肖总监的电话后只有兴奋，她像一只兴奋的小鸟一样飞向财务部，满面春风的肖竹芳当着苏晴的面要求财务部全力配合她的工作，于是苏晴很顺畅地完成了银行和工商等部门的申请报送工作。 轻松下来的苏晴并没有产生应有的喜悦，她渐渐产生了担心。她不希望自己预想的事情变成现实。 可是此刻她眼里全是肖竹芳和陆凯文谈笑风生的举动，她知道自己不希望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陆凯文和肖竹芳完成了交易。尽管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样的交易，可是陆总一贯地位超然而且处事磊落的形象蒙上了尘垢，陆总已经不再完美。 苏晴偷偷品尝着淡淡的遗憾。淡淡的酸楚。 “好了。你们的观点已经非常清楚了。这样的争论不会有结果。我们还是要拿出具体的办法来。”宁飞扬看着有些乱哄哄的场面心里泛起一阵烦躁，他忍不住开口了。 会议室陷入安静，更像是短暂的沉寂。 所有的目光转向宁飞扬。 宁飞扬心情稍微好转了一些，此刻的气氛让他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让人陶醉。 “我们还是听听陆总的意见吧。他是这次商业并购的倡议者。我们缺少应对这种重大商业并购的经验。这是一次很珍贵的机会。我们要学习从这样的并购中获得经验。请陆总给我们开个头吧。”宁飞扬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味道。 陆凯文皱了一下眉，宁飞扬事前没有通知自己要公开召开这个讨论会，现在又要在众人面前征求自己的意见，这怎么看都像是让自己为难的样子。 “各位同事。宁总让我发言，我只好勉为其难了。如果是单纯的商业行为，我倾向于肖经理的意见。毕竟这样做对凌云的资金回收最有利。”陆凯文开口了，他望向对面，杜毅和张诚皱眉头的举动落进了他的眼里。 “但是，这次商业行为涉及了人员的变迁，所以性质已经改变。两个部门的弟兄都是为公司出过大力的。对他们的安排是此次商业行为的重点。综合考虑，我最终倾向杜经理和张经理的意见。”陆凯文一边说一边注视对面的杜张两位经理，他看到了两人眼里的感激。 “但是，无论怎样顾忌感情，我们也不能损失公司的基本利益。贱卖资产只会让收购者轻视我们，更轻视他们收购的人员。所以做出一个公正的评估至关重要。这是此次谈判的底线。我的意见仅供参考，最后的决断还得由宁总下。”陆凯文结束了简短的发言。 会议室里沉寂下来，人们都在权衡。 “我们听听肖总监的意见吧。她是财务总监，对资产的处理她有发言权。”宁飞扬转向了肖竹芳。 魏锦程深深地看了一眼宁飞扬，他要从宁飞扬的表情读出他的内心。他有些失望，因为宁飞扬没有任何表情。 “好。在说我的意见之前，我先向大家通报一个新情况。陆总已经向凌云公司注资5000万，我们按照3000给陆总折股，这就意味着陆总已经成为我们公司的大股东了。我们首先向他表示祝贺。”肖竹芳一边说一边鼓掌。 众人都是一阵愕然，随后醒悟过来的人参差不起地鼓掌，最后是一片掌声。 陆凯文愣愣地看着肖竹芳，他没有任何准备。 宁飞扬嘴角抽动着，脸沉得能拧出水来。 肖伟看向肖竹芳的眼神全是迷惑，他无法理解表姐这个举动。 “我支持陆总的意见。竞卖的方式虽然好，可是对于被卖的人员太过残忍。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不是圆满的办法。凌云公司虽然不是大公司，可是我们也有自己的企业文化。这个文化的核心就是人情。我的话说完了，请宁总最后定夺。”肖竹芳终于在结束发言的时候看向了宁飞扬。 宁飞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感到一阵愤怒。也感到一阵无力。 “好，先把评估的事情做完。评估的事情由肖伟和苏晴负责。今天的会就到这里。散会。”宁飞扬匆匆结束了会议。他离开的动作更像是拂袖而去。 苏晴等众人离开时才起身，她在等着陆总离开，陆总没有起身的意思。 “陆总，人们都走了。您不走吗？”苏晴声音很轻，她不想惊到正在沉思状态的陆总。 “啊，你先走吧。我还有些事情考虑。”陆凯文抬起头。 “陆总。您一定很为难吧。是不是我让您为难了？”苏晴斟酌着话语。 “你？你有什么让我为难的？”陆凯文语气里是明显的疑问。 “是我的处境才让您答应了肖总监的条件吧。你们是不是因为我做了交易？”苏晴终于不再犹豫。这个疑问让她困扰。 陆凯文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眼前的女孩。 “你是这么认为的？苏晴，你是不是有些自以为是了？或者说，你是不是喜欢自作多情？”陆凯文的语气越来越明显地带出嘲讽。 “你。。。你非要这么说才舒服吗？”苏晴脸上泛起潮红，愤怒、尴尬和委屈全部涌上来。眼泪在眼眶打转。 “呵呵，好了。我是信口开河了。我郑重道歉。你说的交易确实在存在，不过不是因为你。我从跨入凌云公司开始一直在交易，这样说你能理解吗？”陆凯文的语气柔和下来。他的眼睛泛着暖暖的关怀。 苏晴的心抖动了一下，陆总这样自污的举动和真诚的安慰还是是第一次。 “你为什么这样说自己？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好受吗？”苏晴收起了一切委屈，她有些着急。 “呵呵，傻丫头。我说的是实话。我来这里本身就是交易的一部分。交易还会继续，只是对象不同罢了。”陆凯文笑了，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放松下来，汇报会最后的不愉快场面也不再是芥蒂。 和苏晴对话的短短一刻让他有所领悟。 苏晴一时无语，她形容不出此刻的心情，不知该为眼前的人高兴，还是应该鄙视。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宣泄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迎着暖暖的阳光，苏晴在给花架上的花浇水，她的动作很慢，眼角的余光在观察着宁飞扬。 宁飞扬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他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 “外面的阳光真好，马上就进入四月了。宁总，今天的天气真好。”苏晴尽量用欢快的声音吸引身后的宁飞扬。 “苏晴，你是有话要和我说吧。”宁飞扬没有睁眼，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应付。 “这花浇灌后显得娇艳欲滴，生气勃勃的样子真好。宁总，您好像不舒服，我能帮您吗？”苏晴走向宁飞扬，她在仔细观察宁飞扬，像这样无所顾忌地盯着宁飞扬的机会她不愿意轻易放过。 “你怎么帮我？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吗？”宁飞扬没有睁眼，似乎他不愿意睁眼面对眼前的纷扰。 “我不知道您心里想的，可是。我帮您放松一下身心。我学过按摩。效果很好的。宁总，您想试试吗？”苏晴走到宁飞扬的身边，她的语气有着不容拒绝的认真。 一阵香风袭到，柔软的手指触到了自己的太阳穴上。宁飞扬睁开了眼。 “不要睁眼，放松。排空心里的烦恼，我虽然不是专业的技师，可是以前经常给爸爸按摩。您可要给我打分呀。”苏晴的话在香水气息中萦绕在宁飞扬的耳际。 宁飞扬停止了起身的动作，苏晴的话让他打消了顾忌，他有些感动。 年轻女孩柔软的手指似乎有着异乎寻常的劲道，这劲道让坚硬的肌肤渐渐融化。淡淡的香水气味侵入心脾，偶尔扫过脸颊的女孩的发梢制造着酥痒，宁飞扬渐渐放松，他的身心都渐渐变得柔软，困意随着舒适感浮上来。 世界是一片安静，内心不再杂乱，在睡梦里不再有纷扰。 宁飞扬睁开眼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对面苏晴眨动着兴奋的眼睛。 “怎么样？是不是很放松的感觉？”扑面而来的是兴奋的询问。 “我睡着了吗？”宁飞扬甩了甩头，他感到了头颅的轻松。 “是呀。你睡得不长，可是很香甜。我还很沮丧呢，怎么按摩竟能让您睡着了？是不是我的按摩太枯燥了？”苏晴的神情变幻成了沮丧。 “呵呵。我睡着才说明你的水平很好呀。只有身心彻底放松下来才会睡着。我给你打100分。”宁飞扬有了和眼前女孩打趣的兴致。 “好啊。那我以后每天给您按摩。您可以精神焕发地开展工作，我们公司可以再创佳绩。”苏晴的兴奋已经按耐不住。 “好了，饶了我吧。我可不会陪你胡闹。我可承受不起你这样的待遇。”宁飞扬苦笑着。这苦笑有尴尬，更有感谢。 “那我们改成经常，我经常给您按按，宁总，您不会是怕我吧？”苏晴笑了，眼睛里满含顽皮。 “胡闹，我怕你个小孩子？好，你经常帮我按按，这下子可以了吧。”宁飞扬敷衍着。 “好，一言为定。宁总，您好像今天情绪很差，愿意告诉我原因吗？”苏晴不再纠缠，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我为什么告诉你？”宁飞扬的情绪渐渐高涨，玩笑让他的身心进一步放松。 “我是您最亲近的人啊。您现在只有我能宣泄，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呀。”苏晴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 宁飞扬愣了一下，苏晴的语气太自然，但是没有让他产生任何反感。 “最亲近的人？你可真是和我不见外呀。”宁飞扬语气充满了戏谑。 “不管了，我洗耳恭听。我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宁总，您需要朋友，需要宣泄。宣泄出来会让您更加具有斗志。有科学分析证明异性是最好的倾诉对象。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苏晴摆出了一副聚精会神的姿势。 宁飞扬审视着眼前的女孩，他在玩味着她的话。 “苏晴，这个公司是我的心血，我付出了青春，甚至付出了尊严。她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应该怎样对待自己这个孩子？”宁飞扬沉吟中终于开口，他的语气像是自言自语。 苏晴迎视着宁飞扬询问的目光，她没有回答，只是眼神更加专注，更加崇拜。 “我是不是应该更加自私一些。我不能允许自己被挑战，是不是应该维护自己的权威？”宁飞扬受到了鼓励，他的声音变得坚定。 苏晴只是点头。她找不到更好的方式。 “任何人都不能挑战我的权威，我的亲人也不行。她们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没有错误，可是她们对我的挑战就是错误。想通过和我对抗抬高自己的地位，这本身就是可笑的。她们这样做我应该忍耐吗？”宁飞扬渐渐有了狠色。 苏晴摇着头，她在配合对方的情绪。 “我的朋友也不行。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们必须服从凌云公司的体系，必须摆正自己的位置。因为公司是我一手创建的，要想推翻现有的体制，必须首先扳倒我。我还有眼睛，我会判断。”宁飞扬英俊的脸庞有些狰狞。 苏晴点着头，她尽量让眼神不看向其他地方。 “对不起，和你说了这些。是不是我的样子有些吓人。”宁飞扬突然放松下来，他自失地笑了笑。这一刹那的笑容有着疲惫和憔悴。 “嗯。。。宁总，现在的您才是一个真实的人。一个有魅力的中年人。”苏晴沉吟着吐出了自己的结论。 “是吗？这不会是安慰我的溢美之词吧。”宁飞扬愣了一下，随即眼光端详起女孩的表情。 “是溢美之词，但是绝对真诚。一个男人只有展示软弱的时候才最有魅力。”苏晴似乎在肯定着自己的结论。 “呵呵，很有意思的想法。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个时候的男人最有魅力吗？”宁飞扬的兴趣越来越浓。他希望女孩能给自己不断的惊喜。 “很简单。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每每对外保持着形象，他们浑身的戒备气息掩盖了自己的本质。身上的每一根线条随着戒备变得分明，变得僵硬。这时候他们缺少了柔和，增加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而软弱中的男人更让人亲近，他们浑身是柔软的，他们不再是活在躯壳中无生气的假面人。此刻他们就是最吸引人的。”苏晴认真地解释着自己的观点。 “苏晴，刚才的我软弱吗？我怎么觉得我有些可怕呢。”宁飞扬在辩驳，他也不知为什么要和这个女孩子争论这些琐碎。 “呵呵。宁总，您认为刚才的您不是在展示软弱吗？您在生气，您在宣泄。难道我看错了吗？”苏晴用微笑迎接着宁飞扬的疑惑目光。 宁飞扬专注地盯着苏晴，他在品味女孩的微笑和话语。 两人对峙了许久。 “苏晴，我不得不承认，你是对的。我是在生气，是在宣泄。我的失态证明了我的软弱。谢谢你的提醒。以后记得在这样的时刻提醒我。”宁飞扬终于柔和下来。 “宁总，是您自己完成了这个心路历程。我相信经历了这个过程的宁总会更有魅力。更让人折服。”苏晴满眼饱含崇拜的热切。 “哈哈。好了，你再夸下去我就挂不住了。我知道该怎样做了。我可真是不争气，临老了还需要小孩子教我做人的道理和待人的气度。”宁飞扬大笑着摇起了头。 “我怎么是小孩子了。您好好看看我，我真的是您眼里的小孩子吗？”苏晴向前倾倒身体，语气里带着撒娇的幽怨。 宁飞扬感到一阵心旌摇曳。那张秀丽的脸庞上的如水的朦胧罩住了自己的视野，斜披的波浪长发飘溢着淡淡的妩媚，淡淡的香水气味渗透进自己的皮肤慢慢蔓延开来。 “好，你不是小孩子了。你是一个充满魅力的女人可以了吧。”宁飞扬坐下来躲避着女孩若有若无的诱惑。 “这就对了，女孩子不喜欢别人把自己看成孩子。因为孩子和美丽永远联系不到一起。我们喜欢成为美丽的化身。”苏晴收起了挑逗，认真的表情回到了脸上。 轻松下来的宁飞扬咀嚼着苏晴的话，他在检讨自己的缺失。 离开宁总走出来的苏晴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笑容很快敛去。一抹冷厉的嘲讽泛起。 “感觉到不自在了吧。撕下你的伪装，然后我会陪着你一起沉沦，沉到见不到光的黑暗里。”苏晴暗暗发着狠。 正文 第六十七章 释怀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求求你，别笑了。快点说说答案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肖伟有些着急，坐在这里已经有一会儿了。自己的堂姐就这样一直在笑。 “我什么意思？呵呵，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肖竹芳依然在满意地笑着。 “我只看出来你是嫌天下不乱。短短一天的功夫。陆凯文入股公司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这下子好了，注资的事情成了事实，你也公开表示支持了。我只是不明白，你这样做不是在抢姐夫的风头吗？这件事应该由姐夫宣布，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肖伟一脸的不屑。 “你认为我是多此一举？还是认为我吃错药了？”肖竹芳瞪了肖伟一眼，眼角却依然挂着得意的笑意。 “你还知道自己吃错药了呀。解释解释吧。我想你不会就想着这样蒙混过去吧。别忘了，你这样可是一下子把公司最重要的两位都得罪了。你不会忘了两个人的表情吧。”肖伟有些不满，他不满肖竹芳现在这个不负责任的样子，更不满宁飞扬和陆凯文会把肖竹芳的行为和他肖伟联系。 “什么样子？我很感兴趣，能给姐姐描述一下吗？”肖竹芳饶有兴趣地逗弄着自己的堂弟。 “你。。。我们的宁总一脸的铁青。我们的陆总一脸尴尬。这下子你满意了吧。我真的不理解，你何必多此一举。”肖伟很无奈地做着他不愿意的描述，他无法忘记会议结束时每个人的脸色。 “呵呵，你不觉得这样子很有意思吗？我们的宁总终于不再是谦谦君子了。原来他也有这样沉不住气的时候呀。看见了吗？所有人都有另外一面吧。哈哈。”肖竹芳的得意溢于言表。 “老姐，你何必这样做呢。难道你就那么醉心于做这些小动作吗？”肖伟有些愤怒了，他实在无法理解女人这种睚眦必报的小性。 “小动作？肖伟。你以为你的姐姐我只是为了解气吗？你的脑子锈住了吗？难道你看不出姐姐我的用意吗？”肖竹芳终于停止了嬉笑。终于拿出了一本正经的严肃。 “你的意思是这是你精心准备的行动？可是这样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好像这只会让姐夫更讨厌我们。”肖伟一边思索一边摇头。 “哼。他更讨厌我们又能坏到哪里去。现在他恐怕已经顾不上我们了吧。相反他会想起我们的好处，只有我们不会威胁到他的地位。”肖竹芳咬牙启齿的样子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老姐的意思是。。。。不会吧，他们可是一直合作得很紧密呀。别忘了，他们可是什么动作都瞒着我们呀。”肖伟很快有了自己的结论。 “呵呵，那是以前，以后再也不会背着我们了。我们需要这种平衡，他们也开始寻找这种平衡了。有意思吧，我们的烦恼现在已经开始传递了。”肖竹芳信心满满地做了结论。 肖伟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老姐。对他而言，他已经不再担心，只要知道姐姐的行为不是失误就足够了。 “这下子明白了吧。我们始终是公司的重要势力，要想干什么都不能瞒着我们，必须让我们参与。现在我才发现，有了第三种势力才会有真正的平衡。怎么我以前没想到这个问题？”肖竹芳一副恍然的样子。 肖伟苦笑了一下，他实在不理解这些中年女性。 “你笑什么？难道我的想法可笑吗？”肖竹芳蹙起眉头，她知道自己的堂弟依然对自己不能完全理解。 “老姐，你还嫌不够乱吗？”肖伟不得不吐出自己的心声。 “你呀。这么多年了，由于没有第三种势力，我们一直迁就宁飞扬，就因为他是老板。可是我们呢，由于没有明确的竞争对手，所以才会出现现在的尴尬。你告诉我，公司的资产中有多少属于我们。增加的财富中有多少属于我们？你说说吧。”肖竹芳的逼问越来越凌厉，仿佛眼前坐着的就是宁飞扬。 肖伟张了张嘴又颓然地闭紧，肖竹芳的逼问打到了他的心坎。这么多年下来竟然真的是一笔糊涂账。他突然间似乎明白了姐姐的平素的行为，她有积怨，有不满。 “说不出来吧。明白老姐平时和宁飞扬对抗的原因了吧。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在仗势欺人，他们哪里知道，我是在争取自己的利益，争取我们这些老人的利益。所有人都以为我这个皇亲的利益和宁飞扬是一体的，可是有谁知道我只是我，只是一个付出了就需要回报的个体。”肖竹芳尽情宣泄着自己的委屈。 “老姐，我能理解。我们都能理解。”肖伟眼角泛起潮湿。 “理解不敢当，只要不再误解姐姐就行了。现在抓紧时机利用陆凯文和我们合作的机会把股权分配的事情做好，把我们应得的利益抓在手里才是最重要的。我们真的应该感谢陆凯文，他毕竟是从美国来的能人，年纪轻轻就能抓住公司的重点，最难得的是他有雄心，有魄力还有胸襟。有他在，宁飞扬就不能再假装糊涂，就不能模糊我们的功劳。”肖竹芳的眉头舒展开来，她是在真心赞叹。 肖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姐姐头一次真心夸赞一个人，真心在佩服一个人。 “老姐，陆凯文答应跟我们合作了？这种合作牢固吗？”肖伟的眼里泛起了热切。他得到了自己最希望的消息。他有着自己的打算，现在终于有机会和陆凯文亲近了。在公司里，有些事只能托付给陆凯文这个外人。 “牢固个屁。相信这种交易的人才是傻子。可是现在这样的合作已经足够了。他答应股权分配由我们主导，这个态度难道还不够吗？”肖竹芳意犹未尽地品味着陆凯文在谈笑间承诺的样子。 “太好了。可是即使他和我们联手就一定能压制姐夫吗？”肖伟还有一丝犹豫。 “呵呵，你太不了解宁飞扬了。他的儒雅不是仅仅做样子的。他确实有着拖泥带水的一面。他是真的注重感情和面子。这就是他的弱点。如果只是我们，他可以打太极应付。可是对陆凯文，他只能有一个态度。”肖竹芳的语气越来越坚决，她也在给自己的结论寻找解释。 “什么态度？”肖伟的兴趣被勾起来。 “只能是坚决。对，必须表现地坚决。他必须坚决地妥协。”肖竹芳下了决心。 “为什么？公司是他的，你怎么这么肯定他会这样做？”肖伟有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冲动。 “他要赢得陆凯文的尊重。他太看重这个朋友了。错过陆凯文他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朋友了。做朋友也需要实力。需要年龄的合理搭配。陆凯文就是宁飞扬理想的伙伴。呵呵，太有意思了。”肖竹芳最后竟然笑了起来，她突然发现自己完全理解宁飞扬了。 自己不得不承认，宁飞扬做了最好的选择。要最有效率地壮大公司实力，上市是最佳途径。而寻找一个年轻的合作伙伴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肖竹芳终于释怀了，过往对姐夫的误解在这一刻终于完全消除。 宁飞扬信步走进陆总办公室的时候，他没有见到宁悦，只有方一静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陆总在吗？”宁飞扬看向里间的关着的门。 “宁总好。陆总不在，他去蓝湾小区了。”方一静站起来，她有些局促，她知道这个远房的姐夫对自己有成见。 “那宁悦呢？”宁飞扬指了指方一静对面的座位。 “她忙着陪两个美国的外企考察我们的项目。现在应该在W市。”方一静毕恭毕敬地回答。 “啊，你忙吧。”宁飞扬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后宁飞扬站住，他转过身来。 “怎么样？在这里工作愉快吗？”宁飞扬的语气很柔和。 “嗯，我很好。”方一静更加紧张。她不知宁总的目的。 “给我讲讲你所知道的陆总。你喜欢和他在一起工作吗？”宁飞扬一脸的关心。 “陆总人挺好的。他不怎么说话，只是交代事情的时候和我简单交流。他自己打扫房间，所以我和他接触不多。”方一静尽量搜集着对陆总的印象，可是此刻才发现自己的印象竟然很苍白。 “啊。肖总监和其他高管经常过来吗？”宁飞扬几乎是在追问。 “很少，几乎没有高管来过。他们没有接到通知一般不过来吧。”方一静仔细回忆着。 “陆总和宁悦的关系怎么样？”宁飞扬的问题几乎一个接着一个。 “宁总，您的意思。。”方一静有些犹豫，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我是指他们接触多吗？”宁飞扬也有些犹豫，他有些难以启齿。 “也不多，这一阵子宁悦一直忙着接待外宾。她几乎不在办公室。”方一静终于找到了最好的答案。 “啊，等陆总回来告诉他，我来看过他了。”宁飞扬终于结束了询问，他终于离开。 方一静抚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陆凯文踏进宁飞扬办公室时没有理睬苏晴，他径直走进去。 “凯文，是方秘书告诉你我去过你办公室的事情了吧。”宁飞扬站起身迎接。 “宁总找我有事情吗？”陆凯文一脸的风尘。 “有，很重要。”宁飞扬注视着陆凯文。 “我洗耳恭听。”陆凯文立即摆出了严肃的表情。 “我是要向你郑重道歉。”宁飞扬微微欠身。 陆凯文愣了一下，随即他的嘴角扬起，雪白的牙齿露了出来。 苏晴可以感受到陆凯文的轻松，因为他在走过自己桌旁时丢下了几块巧克力。 苏晴很欣慰，她为陆凯文的轻松高兴。这个年轻的上司让自己尊重。 苏晴已经把陆总当成了朋友，他持之以恒的关心让自己不得不把他当做朋友。 至于自己曾经感受到的情愫，自己说不清。可是有一点自己明白，两人之间有着太大的距离，这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这样的距离让苏晴有了另外一个收获，那就是能够远远的欣赏。 欣赏是轻松的，更是愉悦的。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变化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我可以坐在这里吗？”王靖雯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来。 刚刚开始用餐的苏晴诧异得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朋友，她的心搅动了一下，王靖雯的表情让她尴尬，更让她难受。 那是一种小心和恭谨混合在一起的表情。 “快坐呀，靖儿。你怎么了，怎么跟我还来这一套？”苏晴拉起了坐在旁边的王靖雯的手。 “苏晴，你现在是公司的高管了。我只是一个小职员。”王靖雯的声音有些犹豫，眼睛也在逡巡着。似乎她很在意周围人的反应。 “别看了，难道我有什么变化吗？职场的升迁很正常，为什么你会这么想。亏你还是八零后，还是工学院的高材生。”苏晴的语气里有些埋怨。 “苏晴，对不起。你不知道咱们的同事怎么议论你呢。你的变化确实大，加上你现在的身份确实特殊，苏晴，你可要理解我。”王靖雯的声音里全是委屈。 “议论我？好，那你告诉我，你印象中我现在有什么变化？这种变化是好是坏？”苏晴的语气中兴趣远远超过愤慨。 “苏晴，都是一些八卦，你不要在意，也不用知道这些无聊的细节。你也知道，扎堆的人总是这样。”王靖雯犹豫着，躲避着。 “是吗？我能想象她们的议论。我更关心你的想法，你是我的朋友。”苏晴微笑着停下筷子盯着旁边的女孩。 “你的变化确实特别大。在我的眼里，你变得更加美丽了。苏晴，你是在哪里学到这些化妆的，我尤其喜欢你的眼影，特别妩媚。”女孩很认真地仔细观察着苏晴。 “呵呵，是要说我妖艳吧。谢谢你，靖儿。”苏晴不再纠缠，她可以想象自己在公司同事眼里的印象。绯闻在白领中总有市场。在S市必须有这样的生存本领，那就是制造绯闻和应对绯闻的素质。 “嘿嘿，有点。不过负面议论都是来自女性同事。那些男同事可是都很喜欢这样的苏晴。觉得你现在特有魅力。特有女人味。”王靖雯的语气有着由衷的感慨。 “是吗？宁宇呢，怎么不见他来？”苏晴一边询问一边把眼光四处打量。 “别找了，他在那里呢。”王靖雯眼光瞥向餐厅的远端。 宁宇正在一群男同事中高谈阔论。 “怎么回事？躲着我吗？”苏晴看着那个平时早早跑到自己身前报道的小伙子。 王靖雯嘿嘿笑着，脸上有着尴尬。 苏晴掏出了手机，她一边拨打手机一边注意远处小伙的动作。 她看到了宁宇看着手机时的犹豫。 “找我有事吗？”手机里传来宁宇生硬的声音。 “怎么不过来吃饭了？”苏晴尽量让声音里带着柔和和温暖。 “我有事情和同事谈，不过去了。”宁宇的声音也似乎在伪装成柔和。 “好吧，下班送我回家。”苏晴说完就挂断了手机，她不敢等待对方的答复，她害怕对方的拒绝。 苏晴没有看到宁宇向这边转过头。 “一个骄傲的男子汉。”苏晴内心升腾起感慨和惆怅。 “怎么样？看来你的变化让宁公子不高兴了。”王靖雯的声音很黯淡。 “他现在怎么样？”苏晴的眼睛还在注视远处。 “他现在变得越来越深沉。工作起来很拼命。”王靖雯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晴。 “好呀，他是该长大了。”苏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你怎么这样说宁宇？好像你自己多大似的。”王靖雯忍不住自己的不满了。 “呵呵，是呀，我自己也不大，对不起了。好了，赶紧吃饭吧，就顾着宁宇了。”苏晴尴尬地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苏晴，陆总注资的事情是真的吗？他真的注资那么多吗？”王靖雯突然改变了话题。 苏晴皱了一下眉，她注意到了王靖雯眼神里的热切。 “应该是吧。这些不关我们的事，都是上层的事情。”苏晴从内心不愿此时提起陆凯文的事情。 “你说他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高管突然就变成了公司的大股东。他究竟是个什么人，你做过他的助理，能给我讲讲吗？”王靖雯的眼光更加热切。 “我哪知道他是什么人？”苏晴第一反应竟然是一阵愣怔，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陆凯文。 宽容中时不时表现得极其刻薄，温暖中偶尔掩饰不住对人和事的轻视。 自己是幸运的，通过不断顶撞得到了陆总的友谊，可是那样的友谊更像是大人在逗弄孩子。这种友谊竟然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在旁人眼里，陆总给人的印象总是谦逊外表下的拒人千里的轻视和神秘。 从这里望向高管吃饭的雅间，苏晴可以依稀看到坐在宁飞扬身边的陆凯文，他正在和身边的肖竹芳小声谈笑。 “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凌云公司？为什么要做这样不合理的投资？”苏晴一时有些恍惚。 “你怎么了？苏晴。。你想什么呢？”王靖雯用筷子在边上轻轻敲着餐盘。 “啊。。我在想怎么回答你的问题。”苏晴甩了甩头，她在清除头脑中的杂念。 “对呀。他一个美国人怎么就看上我们这个小公司了？投资就投资吧，怎么还先来做副总，半年后又做了这么大手笔的投资。这里面的变化太大了。我们都在分析这件事，可是最后还是觉得匪夷所思。苏晴，到底是怎么回事？”王靖雯在认真地分析着。 苏晴看着认真分析的王靖雯，她突然有了好笑的感觉。 “答案应该只有一个吧。”苏晴实在忍不住了。 “是吗？什么答案？”王靖雯几乎凑到了苏晴眼睛上。 “有钱人钱多得烧的。这可能就是我们说的嘚瑟吧”苏晴咬着牙给出了答案。 “嘚瑟。。。这就完了。这叫什么答案？”王靖雯兴奋渐渐转为失望。 “这就是答案。他再变化，我们也照样是拿工资打工。吃饭吧。”苏晴恢复了平静。她找不到答案，但是她知道陆凯文和自己距离太大，那是一个永远够不到的距离。 苏晴下班走出办公楼时拨通了宁宇的手机。 “在哪呢？”苏晴试探着。 “在便道上呢。”手机那端是宁宇不阴不阳的声音。 苏晴抬眼看去，那辆宁宇的捷达车就停在路边。 苏晴的心情一下子明朗起来。 “怎么，没向宁总要一辆车上下班。”一上车的苏晴就收到了宁宇的掩饰不住的嘲讽。 “帅哥怎么了？那是你爸爸。注意礼貌。”虽然有些刺耳，可是这样的讥讽没有出乎苏晴意料之外。她已经做好了迎接任何的不堪。 “呵呵，不光是一个风情万种的秘书，还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下属呀。”宁宇苦笑着。 “讥讽够了吗？要是不够，那就熄了火好好发泄。我已经准备好了。”苏晴一副坦然的样子，心脏的跳动却在不断加快。 “果然有点高管的气度了。我哪能那么小器。我们走。”宁宇狠狠地踩到油门上。 车子带着怒气冲起来，苏晴悬着的心也渐渐放松下来。 一路两人各自想着心事，静谧的气氛中充斥令人窒息的沉闷。 车子停在苏晴小区的门前。 “说说吧，还有什么要发泄的话。”苏晴没有下车，她在等待，也是在犹豫。 “还有什么可说的。你这么煞费苦心地接近宁总，现在目的达到了。我的价值也就没有了。所以我也无话可说了。”宁宇的语气里透出无奈和疲惫。 “帅哥，你满脑子胡思乱想什么？你这是在说我还是在说你的父亲？你这样说心里很舒服吗？”苏晴的痛惜渐渐增加。 “我说错了吗？你为什么非要做宁总的秘书？为什么把自己变成现在这样子？你知道同事都怎么私下议论你吗？”宁宇渐渐激动起来。 “我怎么样了？说我在献媚吗？说我在钻营吗？说我不要脸吗？”苏晴也渐渐激动起来。 很奇怪，苏晴在宁宇面前才可以敞开心扉发泄。她没必要解释，只是想让宁宇知道自己的苦衷。 “你都知道呀。那为什么不停止这样无聊的行为。你是一个优秀的管理人才，没必要像现在这样。”宁宇的眼神里露出了期待。 苏晴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眼前的宁宇，欣慰渐渐浮起在眼睛里。 “怎么？回答不上来了？还是被我的话打动了？”宁宇的语气里多了柔和和期待。 “宁宇，你真的成熟多了。我真的替你高兴。”苏晴吐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要回避我的问题。告诉我，能不能换种方式。不要作践自己，做回那个让我尊敬的苏晴。”宁宇语气里有着执拗的期待。 苏晴伸出手抚摸到了宁宇布满胡子茬的脸颊。 宁宇没有反抗，他在积攒耐心等待苏晴的答案。 “帅哥，你真的很有魅力，一定会迷死很多女孩子。”苏晴有些恋恋不舍。 “行了。不要回避。你现在这样子并不可爱。”宁宇有些不耐烦。他能感觉到苏晴的爱怜，可是那更像一种关怀。 “好。我告诉你我的决定。我只会按自己的心去做事。至于别人的观感，我的答案是，让它们见鬼去吧。”苏晴的细细的牙齿咬到了一起。 苏晴感到了一阵轻松。 “你。。。不可理喻。滚下车，我不想看到你。”宁宇摔开了苏晴抚摸的手。 “宁宇，让自己快点成为男子汉，姐姐会看着你。”苏晴没有尴尬，她已经下了决心。 “快滚下去，看见你这样子我感到恶心。”宁宇再也忍不住心里突然泛起的厌恶。 苏晴站在原地，车子掀起的尘土罩住了她。 她痴痴地望着绝尘而去的汽车，眼里都是最后宁宇甩给她的厌恶眼光。 这样的厌恶尽管强烈，可是远远不如自己对自己的厌恶。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女人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踏进酒吧后在昏暗的灯光中找到了角落中的宁宇，宁宇的情绪不高，他正在拿着啤酒发呆。 “怎么了？你这个年纪发呆可不是什么好事？”陆凯文坐下来。 “陆哥，打扰你了。不知我请你出来是否合适。”宁宇振奋了一下精神，仿佛陆凯文的到来让他解脱。 “怎么不合适？我也正在发愁怎么打发时间呢。”陆凯文拿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酒吧的音乐不算吵闹，他可以有充分的精力观察对面的宁宇。 “那太好了。请陆总喝酒是我能做的唯一事情了。说句实话，我现在这样做有点巴结的意思了。”宁宇的心情渐渐好起来。他这样的年纪有着洒脱的优势。 “是吗？就请我喝啤酒？这似乎也太便宜了吧。我毕竟是公司的二号人物，你这样做反而会让自己被我这个上司记恨。”陆凯文也很轻松，宁宇像是自己的兄弟，尽管这对他而言更像是一个讽刺。 “你爱记很就记恨吧。说到这，我真得问一句，你到底怎么想的，怎么想起给凌云投资了？那么多项目为什么偏偏选择这里？”宁宇渐渐变得聚精会神起来。 “我们的宁公子也开始关心公司的事情了。不错，我听说你很努力，我为你高兴，你爸爸也很欣慰。”陆凯文不太想和眼前的宁宇讨论这件事，。他在宁宇面前有些尴尬。 “打住，不要把我和宁总联系起来。我就是一个打工的员工。你也不要跟我提工作的表现，我是个合格的员工对我而言就足够了。”宁宇有点上火。 “生气了？其实你这样反倒不必了。你和凌云公司的关系是事实，这不是你能躲避开的。坦然接受事实才是最好的应对方式。你就是公司的未来，所以你的努力让你父亲和我欣慰就是很正常的反应，你根本没必要抵触。你如果执著于这样的抵触只会让我看低你。”陆凯文渐渐认真起来。面对宁宇他只有歉疚和祝福。 “好，我说不过你。你是上司，我只有虚心受教。可以了吧。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应该关心公司的重大事务，你为什么偏要投资凌云公司？”宁宇避开了纠缠，他有自己的执拗。 “咳咳。这怎么和你解释呢？这么说吧。我的理由简单说就两个。一、你父亲需要我的支持。二、我需要对自己的投资负责。OK？”陆凯文依然想着敷衍过去。 “我大致理解你的解释，可是我们这些员工都很感兴趣，既然我们的陆总要投资，为什么这样大费周折。又是所谓副总，又是藏藏掖掖。这些变化让我们这些底层员工有些无法理解。”宁宇吐露着怀疑和兴趣。 “唉。你们就是喜欢瞎猜。这很简单呀。我不来公司亲自观察和参与怎么会下决心投资呢。投资不是简单的事情，没有和你父亲的运筹就公布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呀。你们总是把事情想得多么多么神秘，其实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一句话，投资这样的事情需要四个字的大势。那就是“水到渠成”。这样说你就可以理解了吧。”陆凯文斟酌着每一个字。 “明白了。这么看你还真是在投资，而且是最理想的投资人。陆哥，我很高兴有你这样的老板。你说我们喜欢把事情想得神秘。这还真被你说着了，说说你自己吧，你可是公司最神秘的的人。”宁宇渐渐泛起戏谑的笑意。轻松之后的他开始了顽皮的捉弄。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陆凯文微微皱了一下眉，如果有可能他宁愿永远不要被宁宇问到这个问题。 “看看，又在搞得神秘兮兮的。不行，你还真得给我讲讲你自己。我不能糊里糊涂地放过去。我可是对你有着崇拜和羡慕嫉妒恨。你可不能敷衍我。做朋友需要了解对方。除非你看不起我，不想和我做朋友。”宁宇拿出了同龄人的执拗。 “呵呵，看来我还不得不交代了。好，如果你不嫌枯燥，我就介绍一下自己。”陆凯文知道，需要面对的终究无法逃脱。 在悠扬的音乐里，伴着啤酒的香醇，陆凯文用声情并茂的方式描述自己的生活。在他的描述里，陆凯文变得有血有肉，幸福安逸。 宁宇第一次完整了解了眼前这个自己崇拜的朋友。尤其他描述的橄榄球比赛的细节让人热血喷张。 陆凯文终于能够畅快地大口畅饮着啤酒，结束了杜撰和真实混杂的描述，他觉得轻松。 “你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呀。美国人的自由奔放让人羡慕。”宁宇有些发痴，有些神往。 “你也不错呀，你们也赶上了好时候呀。”陆凯文也有着自己的感慨。 “你怎么这么说？你了解中国过去的情况吗？”宁宇有些不解，在他的印象里，生长在国外的陆凯文应该不会了解国内过去的情况。自己的记忆中，那是个刚刚好起来的社会状况。 “呵呵，你还是不了解我们这些生长在在外国的中国人呀。我们没有经历，可是我们却背负着上一代人的情感和经历。你知道偷渡客这个称谓吧。这个称谓后面有着什么涵义你知道吗？告诉你，这后面只有两个字：血和泪。我就是伴着这两个字成长起来的。”陆凯文的情绪激动起来。他的脑海里全是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全是谈起祖国时激动的神情。无论祖国怎么对不起他们，他们依然充满了眷恋。 “是吗？看来我这个中国人还真是肤浅了。今天我才算真正了解了你们这些特殊的中国人。不过我们这一代还是更欣赏你们这些完全融合了美国精神的中国人。”宁宇有着自己这个年龄段的执着。 “呵呵，我们怎么融合美国精神了？”陆凯文开始变得愿意介绍自己的生活，他发现这些内地的年轻人有着对外国的盲目崇拜。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责任。 “你们的生活才叫生活，没有负担，充分享受生活。陆哥，你的女友很多吧。怎么从来不见你身边有女人呀。”宁宇突然想起了一件他从来没注意到的事情。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了。我首先声明，你的陆哥绝对是正常的男人。”陆凯文彻底放开了，只要是男人，这方面必须高调。 “说具体的，怎么没见你和女人一起出现过？难道你一直一个人吗？”宁宇有点不可思议，在他印象中美国人都是肾上腺发达的人。 “我那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女人。你今天找我来就是为了女人吧。告诉我，什么情况？”陆凯文终于知道了自己来的原因。能让一个年轻人安静下来的难题只会是遭遇了情感的挫折或者困惑。 “呵呵，还是陆哥水平高呀。我的确是想发泄一下，可是真正静下来的时候，我竟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开始过。这叫什么事？我是不是该放弃？”宁宇有着明显的窘迫和尴尬。 “你的意思是你一厢情愿？痛快点，是不是在说苏晴。”陆凯文有点好笑。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能有别的女友？”宁宇有点沮丧。 “我只知道你和苏晴的关系，至于别的女友，你也可以告诉我。”陆凯文很大方地开始扮演自己的角色。这样的宁宇让他轻松。 “好吧，就当是苏晴吧。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宁宇终于屈服，他依然是在寻找宣泄的途径。 “那得先告诉我你的困惑。”陆凯文眼前似乎晃动着苏晴的身影。 “我也说不清，只是苏晴现在的变化让我无法适应。我不喜欢她现在表现出来的成熟，更不喜欢她每天变换的形象。我更不喜欢她呆在宁总身边，每天听着同事私下乱七八糟的议论让我受不了。”宁宇苦恼地饮着啤酒。 “你和她说过你的意见吗？她是什么反应。”陆凯文配合着，尽管他几乎已经知道答案。他自信对苏晴的了解远远多过这个局中人。 “说过，她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她好像是故意这么做的。”宁宇有些愤然的样子。 “是吗？那你知道她这样做的原因吗？”陆凯文来了兴趣。 “不知道，她坚持不说，我有什么办法？”宁宇恼怒地甩着头。 “女人不想说的事情你别指望能够打听到。东方的女人和西方女人不同，西方女人善于COMMUNICATION，就是沟通。不过你不觉得这也是女人的可爱之处吗？神秘就是一种吸引。”陆凯文语气越来越轻松。他从心里不愿意苏晴和宁家扯上关系。自己和苏晴的友谊不应该走向敌对。 “呵呵，这种吸引还是没有的好。女人总是多变的吗？总是喜欢玩弄人吗？”宁宇苦笑着。这一刻有着和年龄不相衬的成熟。 “这回知道了吧。如果你想让女人按照你的意愿转变。好办，吸引她，让她崇拜你，转移她的注意力。你做得到吗？”陆凯文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逐渐表露出来。 “我。。我好像做不到。”宁宇的声音变得虚弱下来。 “为什么你做不到？是你没自信还是她根本就对你没有意思？”陆凯文也有了好奇。 “我不是没自信，而是我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她好像一直有什么目的，好像对凌云公司有着很强的兴趣。这是一种执拗的兴趣。我不肯定，但是我能感觉到。”宁宇的眼神有些迷离，在酒吧昏暗的灯光里出奇地协调。 陆凯文心里一动，他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这绝不是自己的错觉，苏晴正在逐渐暴露自己的目的。 她究竟在做什么？究竟她和凌云公司有什么样的纠缠？和宁飞扬有什么样的纠缠？宁飞扬究竟还有多少事情自己不知道？ 这似乎不是收获，只是困惑。 正文 第七十章 欣赏和猜忌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飞扬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松了一口气，他心里有着暗暗涌动的轻松，那个女孩一如既往地呈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宁飞扬站在门口欣赏着正在给盆栽浇水和施肥的女孩子。阳光洒进来，落地大玻璃窗前哼唱着歌曲的女孩子浑身洋溢着青春，婀娜的身姿在灵动中勾勒出动人的韵律感。 简单T恤外罩翻领皮夹克和包臀短裙把春日里的时尚尽情展现出来。 宁飞扬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子越来越大胆时尚的穿着正在被自己接受，自己曾经几次想要提醒的冲动也被压抑住。现在想来，宁飞扬似乎找到了原因。这是一种宠溺，一种基于欣赏的宠溺。他不愿意因为自己的提醒让这个女孩有任何不安。 宁飞扬选择了观察，他要看看这个变化中的女孩是否有自己期待的能力。是否值得自己的保护和宠溺。 事实正在证明自己的判断，女孩子没有辜负自己的期待。在和毕马威会计师事务所的合作中女孩子展现了足够的专业精神和超越专业的灵活性。毕马威事务所的琼斯先生对女孩子的赞扬让宁飞扬很骄傲。 宁飞扬对自己的处理很满意，他庆幸自己没有去强行改变女孩子的变化，尽管女孩子呈现的妩媚和风情越来越让人头疼。 此刻清晨阳光里的风情确实让人欣赏的愉悦。 “宁总，您来了。早晨好！”忙碌的苏晴终于看到了伫立在门旁的宁飞扬。 “早，苏晴。你怎么又来得这么早，不是和你交代了吗？这一阵你主要负责配合会计师事务所的评估工作，不用来我这里。”宁飞扬有些怅然，自由自在的欣赏被打断。 “我用不着那么早过去，再说，我还是您的秘书，让老板开心地工作也是公司的重要事务呀。我要做一个负责的员工。”苏晴的开心溢于言表，她麻利地递上沏好的热茶。 宁飞扬坐在椅子上闻着飘散的茶香，红茶的凝香让他沉醉。 “怎么样？评估的工作顺利吗？和我们的估算差距大吗？”宁飞扬很快清醒过来。 “由于我们贸易部分的资产只属于合作企业，因此我们还需要沟通。不过还好，毕马威采用的国际做法不拘泥于死板的资产形式，这一点我会好好利用。商誉部分我也会尽量争取。根据我的判断，最后的结果应该出入不大。保住1500万还是有希望的。”苏晴换上了严肃认真的表情。在宁飞扬谈工作的时候，苏晴尽量保持尊敬和恭谨的姿态。这一点她始终牢记。她不指望宁飞扬会轻易迷失，只有实力才是最好的掩饰和手段。 “好。尽管我们的房产有几千万，可是那都是牢牢套住的资产，而且还承担着公司运作成本和银行利息。我们能指望的增值部分只有这些了。你要费心了。”宁飞扬有些语重心长。 “宁总，谢谢您的信任。我有些不安。头一次面对这么巨大的责任。”苏晴发自内心地吐露自己的心声。她很清醒，责任和机遇也是风险。 “呵呵。这是好事呀。你需要这样的过程。再说，凌云公司有着浓重的家族企业背jing，人才都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真正靠本事站住脚的不多呀。这是我的责任。你的出现正好可以改变这种状况。这也是为今后上市后的管理方式提前预演。陆总是一个例子，你会是第二个例子。我会全力支持你的。”宁飞扬的语气渐渐果决。 苏晴不得不从内心涌起对宁飞扬的赞赏，他的语气和动作都有着中年男人的特殊魅力。 这样的魅力让苏晴纠结，厌恶和憎恨，欣赏和亲近。这一切都纠结在一起。 宁飞扬在渐渐适应女孩的妩媚和成熟。 女孩也在渐渐适应宁飞扬的魅力和权威。 肖伟坐在肖竹芳的办公室里百无聊赖，他是来和肖竹芳商量采购部的划款计划的。 “肖伟，好像你有点搞错了吧。你好像现在应该忙着和会计师事务所讨论资产评估的事情吧。怎么又忙着讨论我给你的钱了？”肖竹芳有点困惑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唉，评估的事情我根本插不上手。我还是多关心一下我自己的事情吧。现在是我们采购部最忙的时候，我的弟兄们都等着我拿主意呢。”肖伟有点不高兴，他是来争取资金的，堂姐的态度让他不满。 “肖伟，我不是不支持你的工作，只是我提醒你，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的重点。现在的大事是做好资产评估，你的表现对你主导股权分配的事情很重要。”肖竹芳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对弟弟是一种挑衅。 “我知道你的苦心。可是我的确是插不上手，我的文化你知道，我充其量就是资产评估的一个摆设。具体的事情都是由苏晴负责的。”肖伟皱起了眉头。 “苏晴？肖伟，你可不是一个轻易放手的人，怎么会让一个小丫头跳过你去和人家谈判。你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是不是认为评估的事情不重要啊。我可提醒你，从现在起每一步都很重要，你只能办好，只能尽力抓住所有的权力。你懂吗？”肖竹芳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急迫。她越来越担心自己的弟弟没有明白自己的苦心。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们也必须承认一个现实。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做就能做成的。就拿这次评估的事情来说，从毕马威那些外国人进驻开始，我就根本成了摆设。你知道，事务所是我们的谈判对手指定的，这些外国佬可不吃我的那一套。我根本无法和他们交流。他们只探讨专业上的事情。什么请客吃饭。统统不管用。幸亏有苏晴那个丫头，她没两句话就和那个琼斯成了对手，两个人满口专业术语，我怎么插嘴。我还是要脸的人，被那个琼斯毫无顾忌的丢白眼我可受不了。”肖伟似乎在发泄，但更像是抒发解脱后的轻松。 “是吗？那苏晴现在进展的情况怎么样？她表现得怎样？”肖竹芳忍不住追问。 “她表现得太行了。没两句话琼斯就开始认真和苏晴对话，两人几乎是在沟通。什么权威评估机构，我看也就那么回事。他们几乎没见事情都要和苏晴商量，好像没有她的意见就不踏实一样。”肖伟嘴角泛起明显的蔑视。 “怎么会这样？难道毕马威不是来对手请来评估我们的？不对呀。我记得苏晴是学金融管理的，她怎么会对评估的事情这么在行？”肖竹芳的声音越来越急切。 “我一开始也奇怪。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苏晴就还有另外一个职业。她本来就是会计师事务所的注册会计师。据说她每个周末都要去事务所完成自己的工作。我这才知道，原来琼斯也是需要她的配合。他的解释是任何评估都需要懂专业的被评估方配合，苏晴的意见对评估的准确性和合理性都非常重要。他们是我们的对手请来的，但是他们必须站在公正的立场上。这是他们最基本的职业操守。”肖伟认真中透着骄傲。 肖竹芳看着自己的弟弟，她一言不发地陷入了沉思。 “姐，怎么不说话了。你在想什么？”肖伟有些担心，他不知为什么姐姐突然沉默。 “好了，你回去吧。你的计划我全同意。让我自己静一静。”肖竹芳挥挥手摆出了打发人的动作。 走出来的肖伟低声咕哝着“神经病”。 肖竹芳被泛起的烦躁包围着，这种情绪来的突然而强烈。 一个小丫头给自己带来这样强烈的烦躁是自己意想不到的。但是这种情绪却异常强烈和清晰。 多年保持警惕的肖竹芳有着敏锐的嗅觉，凌云公司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肖竹芳警觉和做出反应。 现在的自己就有了警觉，只是这一次太强烈，她没法迅速理清思绪。 一个小女孩，由当初的青涩变成现在越来越强烈的女性魅惑，这一切又是发生在宁飞扬周围。肖竹芳经历过沈凡菲的事情，她成功了。沈凡菲那种默默的欣赏和崇拜没有酿成最后的不堪结局，这一次呢？ 肖竹芳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员工的私下议论她也有耳闻，她不相信这些绯闻，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而苏晴的变化恰恰落在自己的心坎上。 肖竹芳也有过青春的岁月，她知道一个女孩子的变化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一个总在变化的女孩一定是用上了心思。 她的目标只会集中在应该吸引她的人身上。 肖竹芳有了隐约的答案，尽管不是笃定，可是这样的模糊已经足够了。 肖竹芳很快变得沮丧起来，她忽然觉得自己竟然对那个女孩无能为力。 苏晴的情况太复杂，自己根本无法出面和发作。 这是一个讽刺，对肖竹芳而言，这是一个令她无法容忍的尴尬。 陆凯文曾经被自己视为威胁，可是通过合作自己可以争取到最大的利益。而这个苏晴呢，完全是对手，完全是威胁。一个有着秘密的竞争对手让她不安。一个有着诱惑力的美丽对手让她恐慌。 无论苏晴是否有目的，肖竹芳都必须下决心改变这种状况。 在职场，女性高管有自己的原则，也必须有相应的手段。 正文 第七十一章 闲言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小芳，SPA后是感觉舒服多了。我好像全身都轻飘飘的。”在舒缓的音乐中肖竹芳放松地躺在床上。 “姐，其实SPA最重要的作用是让我们这个年纪的女人有了强烈的心理慰藉，经常做做SPA可以让我们骗自己。这种欺骗太管用了。”肖竹芳睁开沉沉的眼皮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 “是呀，还是老了。悦悦那丫头一听我找她SPA就不屑一顾。她哪知道我们的心思。我现在坐在镜子前化妆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这种害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几乎每天都会梦到突然起来后满脸褶子的可怕样子。”肖竹芳的感慨在音乐中越来越强烈。 “还是年轻好。看看悦悦的皮肤。再看我们。。唉。。”肖竹芳也被感染了。 “悦悦随她爸爸，皮肤白。”肖竹影的语气里充盈着骄傲。 肖竹芳眼前泛起宁飞扬那张充满魅力的脸庞。 “姐夫最近表现地怎么样？他有什么异常吗？”肖竹芳有些犹豫。 “他好像最近情绪很高，回家后话也多了。怎么了？你为什么这样问？”肖竹影的敏感被妹妹调动起来，眼睛开始专注起来。 “没什么？。。前几天他好像和凯文闹了点别扭，我还以为他情绪不好呢。”肖竹芳斟酌着措辞。 “是吗？我想想。。。他好像那天有点低沉，但这几天好像又没事了。他还夸凯文呢。”肖竹影的语气重新变得轻松起来。 “是吗？。。姐夫没说原因吗？”肖竹芳有些怅然，姐姐的答案和自己的预想有些不合拍。 “没有，你也知道，他对我参与公司事务有抵触。他这死要面子的脾气越来越明显。”肖竹芳没有太多恼怒的表示。 “姐，你对凯文入股的事真的不介意？”肖竹芳尽管已经知道答案，可是她还要最后确认一下。她不希望任何不确定的因素。 “唉，我介意管用吗？爸爸说得对，飞扬现在是公司的主人。我也只有支持了。再说，凯文总比别的不知底细的人强吧。”肖竹影苦笑的表情一闪即逝。 “姐，这可不是你的风格。有其他想法吧。”肖竹芳太了解自己的姐姐，姐姐的改变肯定有原因。 “我能有什么想法，支持你姐夫的工作罢了。悦悦现在在公司里开心吗？凯文对她的评价怎么样？”肖竹影的关心越来越明显。 肖竹芳快速判断着姐姐的话，她很快有了自己的结论。 姐姐终究是放不下公司的事情，她的眼光更长远，目标更大。 只是这样的苦心能成为现实吗？ 肖竹芳不得不承认。姐姐的想法太有诱惑力了。 “小芳，你怎么了？怎么不回答姐姐的话呀。”肖竹影对妹妹的失神有些不耐烦。 “啊。姐姐，我和凯文接触地比较少。你知道，我尽量不让姐夫有想法。”肖竹芳躲避着敏感的话题。 “唉，一家人还这样，真是不省心。”肖竹影有些无奈。夹在中间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姐，你对姐夫换秘书的事情怎么看？姐夫和你说起过这件事吗？”肖竹芳主动换了话题。她不愿意和姐姐争论这个无法解决的问题。 “你是说苏晴吧。好像是凯文安排的吧。飞扬对苏晴全是夸奖。怎么了？”肖竹影一脸的不解。 肖竹芳有些愣怔，姐姐的答复让她确认了陆凯文的话。的确是陆凯文撮合的结果。可是这样的结果还是让肖竹芳释怀，她清楚记得苏晴在陆凯文身边时的样子。她的变化是从去到宁飞扬身边开始的。难道这样的变化也是在配合陆凯文？ 肖竹芳仔细地回忆自己能想起来的一切细节，她还是无法把陆凯文和苏晴的变化联系起来。因为这样的手段实在和陆凯文的行为方式联系不起来。 不，不是陆凯文授意的，肖竹芳几乎可以笃定。这样的变化对陆凯文没有直接的好处，只会让他有受人耻笑的危险。 “小芳，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老是走神？”肖竹影的声音有了不悦。 肖竹芳甩甩脑袋打起精神。 “姐姐，你是不是对陆凯文有了心思？”肖竹芳很干脆，对这样的好事她没必要遮掩。 “你看出来了？你觉得悦悦和凯文能成吗？凯文身边有女孩子吗？”肖竹影果然马上兴奋起来。 看着姐姐难以掩饰的兴奋，肖竹芳觉得有些无奈。一个女人一旦到了操心儿女婚事的年龄，青春就永远离她而去了。这个时候的女人只会增加庸俗。 “姐，我真的对凯文了解不多。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确很优秀。我真心希望悦悦能有一桩好姻缘。不过以我对凯文的了解，他不像是急于恋爱的年轻人。在他身上你很难看到清晰的东西。他既不像西方人也不像东方人。”肖竹芳努力把自己印象中的小伙子解释给姐姐。 “这叫什么评价？好像我们悦悦多稀罕这个人似的。”肖竹影有些不悦，她不愿自己的女儿被轻视。 “是，我的外甥女是最好的。没有男人能配得上行了吧。”肖竹芳不得不用戏谑的语气哄自己的姐姐。 “好了，我知道你是好意提醒我不要太在意悦悦和凯文的事情上。姐姐也是没办法呀，为了留住女儿，这好像是最好的办法了。为了女儿我什么都愿意做。”肖竹影的脸上泛起浓浓的爱惜。 “姐夫也是这么想的？”肖竹芳不再纠缠姐姐的儿女情结。 “他嘴上不说，其实比我还急呢。悦悦是他的心尖子。”肖竹影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嫉妒。 “姐夫是真的想留住悦悦呀。他应该是越来越眷恋这个家了吧。”肖竹芳忍不住自己的感慨，这更像是给自己打气。 “小芳，你这是什么语气？这么阴阳怪气的。”肖竹影皱起了眉头。 “没什么。”肖竹芳突然从内心涌起犹豫，自己突然厌恶自己的多疑。 “小芳，有话就直说，你不应该对姐姐隐瞒。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是不是公司里有什么事情？”肖竹芳越发地严肃起来。 “姐，不是我隐瞒，而是我自己还没有结论，我不知怎么说才好。”肖竹芳被姐姐的语气吓住了，她已经无法再掩饰。 “那就说说你的想法。到底有什么事情让你这样难以启齿？”肖竹影的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她也看出了妹妹的为难。 “我只是谈一点预感，你不要生气，我只是需要你帮我分析分析。”肖竹芳叮嘱着，尽管有些后悔，可是亲情才是她最关注的。 “呵呵。说吧。别磨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让我这一向果断的妹妹这么为难？”肖竹芳挤出一抹鼓励的笑容。 “姐，我想说说苏晴的事情。最近她和宁宇的关系怎么样？宁宇表现得怎么样？”肖竹芳还是决定采取迂回的方式。 “还好吧。没有见他怎么样呀。他经常出去，可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和苏晴在一起。怎么了？他们闹别扭了？”肖竹影的语气轻松下来。她原本的想法是指向宁飞扬的。 “啊。。我发现苏晴最近的变化比较大。公司里对她的议论也比较多。”肖竹芳终于转向了正题，她有些担心，担心姐姐的发作。 “你什么意思？苏晴怎么了？什么叫变化比较大？”肖竹影有些反应不过来。 “姐，我直说吧。苏晴这孩子自从调到姐夫身边就像变了个人，她的打扮越来越时尚，越来越暴露。我看得出她是刻意这么做的。”肖竹芳努力用最简单的词语去描述。 “你的意思。。。不会吧，你不会是瞎想吧。一个女孩子打扮出格也是正常的。”肖竹影一会皱起眉头一会又舒展开。 “是。应该是正常的。所以我才要问姐夫现在的情绪怎么样？只有你才能判断我的预感是否有问题。”肖竹芳松了口气，这样的角色有些尴尬。 “你姐夫？。。。他每天情绪很高，这和他在注资方面的顺利有关吧。你的意思是。。。和苏晴有关？这怎么可能？。。。好了，今天不讨论这个问题了。我还要好好想想。”肖竹影有些恼怒地结束了正在进行的谈话。 看着姐姐失态的急急忙忙收拾的动作，肖竹芳有些心酸。 一个中年的女性最害怕什么，肖竹芳能够理解。 在她们的眼里，丈夫就是一切。 她们随着年龄越来越不自信，愈来愈害怕生活中的情感波折。 自己正在往姐姐心上钉钉子。这似乎很不光彩，也很残酷。 可是肖竹芳做了，她为了姐姐，也为了自己。 在她这个小姨子的心目中，姐夫应该是完美的，她不容许有任何瑕疵。 正文 第七十二章 肾上腺的肆虐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发狂一样地健身，满身的汗珠既可以让身体变得松弛，更可以发泄心里的烦躁。 陆凯文的宣泄方式很简单，在自己的健身房里挥汗如雨，浑身汗津津的粘腻感可以让他用一种不舒适的身体感受压抑心里的烦躁感。 周末的单身生活很简单，音乐和体育节目让陆凯文的生活虽然单调但是惬意。和各方的电话联系通常也在周末进行。他一直和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建立这联系。 和胡庆余的电话沟通让陆凯文有了压抑不住的狂躁。整整大半年的寻人启事依然没有结果，联系胡庆余的女孩子已经达到了几百人，光是花费在基因鉴定上的费用已经超过几十万。悬赏的金额也一再加大。几百万的悬赏没有得到应得的效果只是增加了胡庆余的工作量。很多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也层出不穷。 陆凯文笑不出来，他只有不断郁积的烦躁。这样的杳无音信只会无限期拖延自己回美国给母亲拜祭的行程。清明节马上就要到了，自己的无能几乎让他崩溃。 颓然地摊在地板上的陆凯文真的不想睁开眼睛，炫目的健身房的灯光只会让自己更加暴躁。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陆凯文不情愿地睁开眼扫了一眼，宁飞扬的号码让他不得不打起一丝精神。 勉强打起精神耐心地听完了宁飞扬的吩咐，放下电话的陆凯文心里更是增添了烦恶。 “你以为我是谁？真的当我是你的小弟吗？”陆凯文低声嘟哝着。 冲淋浴的过程中陆凯文依然在回味着宁飞扬的事情，他焦急的语气让陆凯文有些幸灾乐祸。 宁悦一天没有回家，电话也关机。这样的情况让宁飞扬有些抓狂，他找到了陆凯文。 陆凯文一边冲淋浴一边想象着宁飞扬的失魂落魄的窘况。这对陆凯文而言是一种难得的快意。 脑海中不断变幻着宁飞扬抓狂的形象，陆凯文的情绪渐渐高涨起来。 宁悦的身影也不时泛起在脑际，那个充满生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古怪精灵的面容不停地在陆凯文眼前晃动。 “这个难伺候的公主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一天在玩失踪？她会有什么事情呢？宁飞扬的女儿，嘿嘿。。。你的女儿。。害怕女儿有危险。。。女儿。。”陆凯文的脑子里被这些混乱的想法占据，渐渐地他的情绪安静下来。 女儿这个词刺激到了陆凯文，他的脑海中一个一直模糊的影子跳进了自己的视野。模模糊糊的影子是自己想象中的宁可儿，那影子的面容是他想象的。宁可儿的面容对他而言就是自己母亲的面容。 陆凯文渐渐不安起来，宁可儿的面容越来越清晰，那是不屑和幽怨的表情。 “她在埋怨我吗？她的妹妹失踪让我兴奋，可是她会怎么想呢？”陆凯文脸上一阵燥热。 匆匆地冲出浴室，陆凯文抢到了手机前。他飞快地拨打了霍华德的手机。 手机没有人接听。 “混蛋，你在干什么？”陆凯文几乎暴怒了，他愤然地掐断了手机。 风一样地行动，陆凯文冲向了目标。他驱车直奔霍华德的下榻地—香格里拉酒店。 踩在酒店走廊厚厚的地毯上，陆凯文的心越来越激烈地跳跃。他真的不想遭遇自己不愿意看到的情景。 在906号房间的门前陆凯文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他要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 整整一分钟的等待仿佛很漫长，里面含糊的回应声让陆凯文的心稳定了很多，他所做的只是等待。 “凯文，有什么事情吗？”半开房门的霍华德探出半个身子，他没有把陆凯文放进去的意思。 “让我进去。”陆凯文沉着脸，霍华德的动作让他预感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凯文，我现在不方便招待你。改天吧。明天我们一起喝早茶。OK？BYE。”霍华德尴尬地笑着，他正在关上刚刚开启的房门。 陆凯文一脚插在门缝间。房门被硬生生地卡住。 “闪开。”陆凯文抓住霍华德的睡衣前襟把他推进了房间。 霍华德几乎是被陆凯文拎着倒退，他踉跄着抗拒。他的高壮的身子被连挤带撞地推搡着倒退。 陆凯文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情景。攥着被子愕然看着他们的女孩子露出的裸肩和胸脯让一切显得旖旎。 “混蛋。”陆凯文一声低低的吼叫，他的血液直冲脑际。 “凯文，你也太过分了。这也太。。”霍华德恼怒地挣扎着。 一个拳头的影子在他眼前晃动，越来越大的拳头成了映入他眼帘的最后的记忆。 陆凯文一手扶着霍华德的肩，另一只手攥成拳头挥向霍华德的脸。 一声闷响让霍华德的头甩向后面，迷迷糊糊地看着这一切的女孩子几乎不由自主地睁大了惊恐的眼睛。 还没等霍华德惨叫声停息，陆凯文侧身一记重重的撞击让霍华德高大的身子在长长的惨叫声中飞起来，摔在地上的霍华德身体蜷曲在一起呻吟着。 “起来，穿上衣服。跟我走。”陆凯文抓起胡乱丢在地毯上的衣服扔在床上。 ‘你。。。你凭什么管我，你为什么打人？”女孩子从惊愕中清醒，她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再说话我会让你和他一样。你走不走。”陆凯文手指着旁边地上呻吟的霍华德，他瞪着女孩子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 女孩不敢地看了一眼地上呻吟的霍华德，霍华德的鼻子淌下的血已经让嘴巴周围一片血红的狼藉。 “你。。”女孩哆哆嗦嗦地开始穿衣服，她的动作有着抗拒，可是不再有迟疑。 女孩被陆凯文拉着离开房间时还在不断探视地上呻吟的霍华德。她的断断续续的询问也随着离开飘散在空气中。 拉着踉踉跄跄的宁悦走出酒店，外面清新的夜晚空气让陆凯文平静了许多。 “放开我，这么多人看着呢。”宁悦终于能够摔开陆凯文的手，她几乎被陆凯文攥得疼得受不了了。胳膊只有火辣辣的疼和被拖得几乎散架的身体。 “自己上车，不要说话。不要试图逃脱。”陆凯文走向停车场。 直到汽车停在宁家小区门前，宁悦果然没有说一句话，她只是蜷在后座上。 陆凯文把宁悦从后座上拉出来，他一言不发地为宁悦整理着凌乱的衣服和头发，宁悦像个孩子一样安静地任他摆布。 “好了，安静地回家，不要说话，不要解释。”陆凯文左右端详着整理之后的宁悦。 “凯文，我直说两句话可以吗？”宁悦终于开口了，她的脸上一片宁静。 陆凯文皱了一下眉，他实在不愿意听这个女孩子说话。 “快说，然后赶紧回家。”陆凯文终于软了下来。 “凯文，第一句话，你真的已经不再是一个率直的美国男人了。第二句话，去看看霍华德，向他道歉。”宁悦的声音很平静。 陆凯文愣住了。宁悦的话语的涵义让他回味，宁悦平静的语气更让他惊异。 他在愣怔中感觉被一双手抱住，柔软的舌头在自己的嘴唇上狠狠地压住。 陆凯文没有来得及反抗，耳边很快响起了低低的耳语“你真的有男人的魅力。”。 看着欢快离去的宁悦的背影，陆凯文还怔在原地，尽管短短的一瞬间，但是宁悦柔软的身体给了他心神摇荡的冲击。 暴怒之后的安静，长时间之后的干渴被彻底激发出来。 雄性的荷尔蒙被女孩子的一吻激起，陆凯文有了不可遏制的渴望。 宁悦的裸体竟然逐渐清晰起来，那样的诱人的生动无法让人忘却。 陆凯文漫无目的地驾车在车流中穿行，他的脑海中依然挥之不去的是女孩子让人热血沸腾的酮体。 懵懵懂懂地把车停在一个小区前，陆凯文抬眼望去，这个小区既陌生又似曾熟悉。他凝神过滤着自己的记忆，回到脑海中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这是苏晴的小区。 这一霎那，陆凯文有些哭笑不得，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血在沸腾，久旷的干涸被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注入了活力，这是一种复活。 陆凯文静静地坐在车里，他压抑着掏出手机的冲动。 他压抑着依靠一个女孩子解决饥渴的罪恶冲动。 时间在静静地流淌，车内的静谧让陆凯文渐渐冷静下来。 恢复理智的陆凯文又扫视了眼前的小区，他可以确信，这里就是苏晴租住的小区。 他被另一种思绪包裹起来，下意识的举动给他的冲击尽管不是那么强烈，但让他有所领悟。 他清楚意识到了一点，自己正在滋生情感，这种情感慢慢浸润自己的冷漠，这像是牵挂，也像是吸引。 陆凯文在车里照了照自己的脸庞，那是一张年轻的脸庞。 他是几年来第一次端详自己的脸庞。那张脸庞依然年轻，只是皱起的眉头掩盖了年轻。 陆凯文有些迷失，执着于报复的自己竟然改变了这么多，这么年轻的自己尽然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觉。可是今天呢？ 自己都做了什么？女孩子的举动竟然让自己乱了方寸。自己竟然谴责了那个女孩子。可是那个来自澳大利亚的女孩子没有做错什么，敢爱敢恨就是这些女孩子的特质。 应该受到谴责的是自己。 自己正在变得模糊，变得没有生气。 今天的自己终于有了一丝生气。 这种生气只会让自己彷徨，因为它会磨蚀自己对报复的执着。 陆凯文有些不知所措了。 正文 第七十三章 是交流还是交锋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直到走进电梯里，肖竹影还在犹豫是否应该走进来。 自己连续两次走进丈夫的公司竟然都是为了一个人，一个女孩子。这不得不让肖竹影有些沮丧。上一次的突然袭击肖竹影有着一睹芳容的急切，而这一次她有的只是忐忑。她有些害怕见到这个女孩子。有些害怕面对可能的尴尬。 好好的周末因为妹妹的话彻底改变，恍惚一直伴随着自己。肖竹影满脑子都是妹妹那意味深长的暗示。 女性的敏感让肖竹影不能不把事情往极端想。胡思乱想容易让人产生恍惚。恍惚中的肖竹影不断偷偷地观察丈夫，平时眼中英俊的丈夫竟然渐渐变得不再英俊，他平常看上去潇洒的动作竟然怎么看都显得有些猥琐。 肖竹影竭力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那就是抑制住强烈的冲动，抑制住开口询问的强烈冲动。她的理智告诉她，这样的事情在最后确认之前不能挑明，一旦挑明自己就再也没有转圜的机会了。 自己对英俊的丈夫从来没有放心过，她的担心应该是她和宁飞扬正式成为夫妻之后才开始的。尽管她和丈夫从来没有交流过，可是从他恋爱时的平淡和后来睡梦中的呓语，肖竹影可以自己判断出自己的丈夫有着对过去感情的眷恋。 自己是被宁飞扬的仪表和风度折服的，那么他的样子同样可以迷倒其他女孩子。 自己努力不去纠缠丈夫的过去，可是这不意味着自己不产生担心和芥蒂。 肖竹影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把大学刚毕业的妹妹鼓动进入了凌云公司。以妹妹的学历和关系网，在S市她几乎可以进任何一个她愿意进的单位。 妹妹只是替代自己占据了公司的位置和角色。所以尽管自己有时也看不惯妹妹在公司的飞扬跋扈，可是自己只能无条件支持她。 肖竹影对丈夫有着不舍和担心，对妹妹有着歉疚。这样的纠结换来的是自己和丈夫日渐积累的冷战。 爱恨交织的感情游戏不会因为年龄增长而变得淡化，只是不断地变幻方式。 在肖竹影这样的年纪，她不惧怕对手的手段，不惧怕对手的美丽。但是她惧怕对手的年龄。她最害怕面对对手由于年龄产生的骄傲和不屑。 她现在正在面对这种忐忑。妹妹意味深长的暗示会掀起自己生活中的滔天巨浪吗？自己必须去确认，她真的想无视妹妹的暗示。 妹妹的暗示只能给自己带来尴尬，因为她暗示的人注定就是自己的尴尬。 苏晴的身影和面容一直徘徊在脑海，曾经喜爱和欣赏的倩影正在变得扭曲。 因为一个暗示，肖竹影竟然无法面对两个最亲近的人，自己的儿子也被裹进来，这是一个让她忍无可忍的尴尬。 肖竹影实在无法不产生一丝恼怒和怨恨，既是对即将面对的苏晴，也是对自己的妹妹。 因为妹妹没有完成好自己交代的任务，自己不得不亲自面对这样的尴尬和讽刺。 肖竹影就是这样怀着忐忑和犹豫走进了凌云公司。 曾经让她骄傲的地方此时竟然让她厌恶。 肖竹影走出电梯时就想到了一句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她不得不和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沈凡菲迎面遭遇。 “夫人，你来了。”沈凡菲微皱了一下眉头马上挤出了热情的笑容。 “我来看看飞扬。他在吗？”肖竹影硬着头皮保持风度。 “宁总和苏秘书去会议室见会计师事务所的代表了。今天是评估报告宣布的日子。”沈凡菲恭敬中带着从容。 “好，我去他的办公室等他。”肖竹影准备结束尽快和沈凡菲的接触。 “夫人，我领您去。请。”沈凡菲侧过身子。 “好吧。”肖竹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她不喜欢沈凡菲这样的恭谨，这让她不自在。这是她的公司，沈凡菲的动作却在让她成为客人。 肖竹影能够清晰感受到宁飞扬办公室的变化，茶香和花香混合在一起飘散在室内，沁人心脾的气息和洒进来的阳光让办公室温馨。 肖竹影静静地在办公室游走，怒放的鲜花还带着刚刚浇灌的水珠，这些鲜花让即使无人的办公室也充满了生气。肖竹影的眼光渐渐转移到那几株行装怪异的植株花卉上，她的眼神渐渐有了变化。 那几株精心培植和修剪的植物呈现了越来越清晰的神态。这样清晰的神态却让肖竹影不安起来。 肖竹影几乎是狼狈地走开，她不想再多看那几株植物哪怕一眼。分类摆放的茶叶和精美的茶具，每本书籍中醒目的古韵书签。这一切都在提醒肖竹影这里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单调的工作环境已经变得舒适和惬意。 一切的细节都加入了心思。 了解丈夫的肖竹影有了一丝嫉妒，丈夫从来不改变的习惯竟然在改变。从办公室的摆设和使用情况看，有着书卷气的丈夫没有了随意放置书本的习惯，他似乎在维护这个环境和氛围。 肖竹影不想再看下去了，她转身从丈夫的办公室退出来，她坐在外间的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她的对面就是苏晴简单的办公桌。 “你怎么来了？”回到办公室的宁飞扬看到妻子的第一反应是困惑，更让他困惑的是妻子居然坐在自己办公室的外面。 肖竹影没有回答丈夫的提问，她只是定定地看着宁飞扬身后的苏晴。 女孩子的变化让肖竹影有些恍惚。在她的视线里，丈夫身后跟着的应该是一个女人，一个靓丽的美人。 “夫人好。”苏晴看到了肖竹影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她尽量压抑着内心的波动。 苏晴的问候刺激到了肖竹影，她期待的是苏晴口中的阿姨而不是夫人的称呼。 “竹影，你怎么了？”宁飞扬的语气里带出了关切，他走过去把手搭在妻子的肩上。 肖竹影哆嗦了一下，她竟然产生了想把肩上的手甩开的冲动，幸好她及时清醒过来。 “啊。我是来找苏晴的。苏晴，你能陪我去楼下坐坐吗？”肖竹影尽量让情绪不泄露出来。 “呵呵。这得经过宁总批准。”苏晴瞥了一眼旁边的宁飞扬。 肖竹影觉得心突然沉了下去，苏晴的眼神竟是那样轻松，在她的眼里那是有些轻佻的意味。 “悉听尊便。这是你们女士之间的事情。夫人。那我进去了。”宁飞扬心情似乎很好，他用玩笑的语气回答了两位女士。 肖竹影一刹那间几乎要发作，丈夫和秘书的轻松对答在她眼里更像是调笑。自己似乎成了多余的妨碍。 终于在丈夫进去之前肖竹影忍住了突如其来的冲动。 “苏晴，我们走吧。”肖竹影的脸沉了下来，她不愿意再委屈自己。 “好，夫人请。”苏晴侧过身子，她不再和肖竹影对视。 在走向一楼大厅休息茶座的路程里，肖竹影没有和苏晴说话，她没有了那样的心情。 让她更加不安的是，苏晴居然没有主动和自己搭讪。 “苏晴，我来就是想确认一下，你和宁宇到底是什么关系？”在苏晴对面坐下的肖竹影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这个问题是她选择对待这个女孩子的态度的前提。 “阿姨，请原谅我在公司里只能称呼您夫人。”苏晴没有直接回答肖竹影的提问。 肖竹影有些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苏晴的解释让她的心情好了一些，可是这无法打消她的不安和烦躁。苏晴刚才在宁飞扬面前的轻松甚至轻佻让她无法释怀。 “回答我的问题。”肖竹影的追问里有了从没有过的生硬。 “夫人，我很难回答您的问题。我们还年轻，一切都是不稳定的。”苏晴犹豫着，斟酌着自己的回答。 “你是什么意思？你意思是你和宁宇还不能算是伴侣的关系？”渐渐恼怒起来的肖竹影已经不再计较是否露骨。 “夫人。我应该把自己固定在一个男人身上吗？我应该注定成为男人的附属品吗？”苏晴的回答也渐渐锐利起来。 “啊，对不起。苏晴。我只是作为一个关心孩子的母亲来和你交流的。原谅我的急切。”肖竹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在女孩子面前失态就意味着自己的失败。 “夫人。我们还年轻，感情的事情还在考虑中。请给我时间和自由。”苏晴的语气很坚决，但内容在肖竹影听来却非常模糊。 肖竹影没办法再继续逼问了，她没法说出自己急切的真实原因。这个原因无法说出口。 “苏晴，原谅阿姨的急切，只是最近你的变化让阿姨有些放心不下。所以阿姨专程来和你交流一下。”肖竹芳也有了始绞尽脑汁的疲惫。这个女孩的从容让她有些狼狈。 “呵呵。是吗？夫人说的变化是指什么？”苏晴的线上绽放了笑意。 苏晴的笑容再一次刺激到了肖竹影。女孩子的笑容有着一丝明艳，一丝妩媚。 肖竹影不认那是她的错觉，不是她在嫉妒心驱使下的扭曲。对面苏晴身上淡淡的香水气息让这种感觉更加清晰和真实。 自己是女人，对女人的判断没有错。 “苏晴，你举止和打扮的变化都很大，作为宁宇的母亲，我觉得应该来问问你。”肖竹影说出口的时候能够感觉到脸庞的燥热。 “夫人，你对我的情况这么了解。你可从来不到公司的。宁宇不会告诉您我的情况，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情况的？”苏晴的笑语里渐渐泛起嘲讽。至少肖竹影这样认为。 “苏晴，我怎么了解的重要吗？阿姨是关心你们，也是爱护你们。”肖竹芳强抑着渐渐膨胀的恼怒。 “夫人，我的变化是正常的。女孩子总想让自己更美丽甚至更有魅力。这错了吗？您关心我我感激，可是专程跑来关心我就让我困惑了。夫人给我的感觉似乎不止于此吧。”苏晴又绽放了笑容，只是这个笑容不再掩饰嘲讽。 肖竹影彻底恼怒了，只是一贯的修养让她习惯不轻易发作。 肖竹芳选择了对峙，她在酝酿爆发。她在斟酌爆发的理由和借口。 苏晴也选择了对峙，她在酝酿怎么能让自己在接下来的表演中显得委屈。 “两位美丽的女士，怎么选择了这个环境呀。也不知道叫点饮料。”随着一把悦耳的男音，陆凯文拿着两杯咖啡出现在桌旁。 一场可能即将爆发的争斗甚至撕扯被迅速消弭于无形。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苏晴暗暗松了口气。 她没有喜悦，只有自责。 “小宇，对不起，我还是不能撇清和你的暧昧关系。原谅我对你的伤害。”苏晴心底的声音在回荡。 正文 第七十四章 特殊的交易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对我把你请到这里不应该感到奇怪吧。”陆凯文在时光咖啡厅的舒缓音乐中含着戏谑的笑纹。 “陆总，我不感到奇怪。对您的帮助我要表示感谢。”苏晴知道上午的一幕终究要向这个上司有所交代。 “好了，给你点了餐。这里的牛排比较简单。如果你有喜欢的自己可以再点。”陆凯文的语调轻松中有着温柔。 “谢谢陆总。我晚餐吃的一向很少。”苏晴发自真心地表示感谢。这个陆总虽然有时像幽灵一样，但是他的出现的确帮助自己从危机中解脱出来。他的适时出现让自己有了充裕的时间完成自己的计划。 现在绝对不是和肖竹影发生冲突的时机，自己还没有准备好。 “减肥吗？你好像身材很好呀。女孩子太瘦了不好，让人看了不舒服，摸上去更会让人做噩梦。”陆凯文一边说着一边深深地审视女孩子的身体。 苏晴皱起了眉头，她从陆总的眼光里看到了以前没有过的东西，那似乎是一种欣赏又或是一种欲望。 “评估报告完成了，你干得很好，最终1600万的评估值出乎我的意料，祝贺你。”陆凯文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在掩饰自己的尴尬。 “谢谢。“苏晴突然没有了说话的心情，陆总的眼神让她有了要被吞噬的感觉。自己一向暗暗崇拜的人突然的转变让自己极度不适。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陆凯文也不再寻找话题，他确实无法摆脱尴尬。这尴尬不适来自苏晴的神情，而是来自自己依然躁动的内心。 在小区前滞留很久的陆凯文终于还是赶回了酒店，他心情复杂地走进那个他发泄邪火的房间。 缓过来的霍华德几乎是哆哆嗦嗦地迎接了这个去而复返的瘟神。 当他知道了陆凯文的来意后，复仇的快意在霍华德的身体里迅速弥漫。 “你真的允许我随便处理你？你保证不还手吗？”霍华德不放心地反复询问。 陆凯文只是点头。他实在无语，宁悦的叮嘱让他知道，自己纯粹是打扰了别人的好事，自己赎罪的方式变得异常简单和明确。 “好，站好了。我可不客气了。”霍华德拉开了架势。 陆凯文深深的呼吸，身体尽量绷紧。 看着面前的显得比自己身材纤瘦的身体上隆起的一块块刺眼的肌肉，霍华德皱了皱眉。 “你他妈的还真能掩饰呀。看着瘦可全是肌肉呀。算了，我认倒霉了。”霍华德颓然地放松了身体。 陆凯文尴尬地笑笑，霍华德那架势让他也不由自主地担心。 “我算知道了，你这样的朋友根本就不是朋友，下手的时候真狠，为了女人可以把朋友打成这样。知道吗？我花了整整半小时才缓过来。”霍华德在愤恨中诉苦。 “对不起，我以为你是强迫Cathy的。请原谅我的鲁莽。”陆凯文用最大的诚恳语气道歉。 “得了吧，你就是嫉妒。嫉妒才让你这个性无能的人采用暴力。”霍华德恨恨地发泄。 陆凯文讪笑着配合着朋友的发泄。 接下来的事情陆凯文已经记得不清楚，他只记得自己和霍华德在酒吧里呆到凌晨，两个人的话题几乎都是围绕着女人。 友谊恢复了，代价却是被勾起的*。 静静地用餐伴着对过去一晚情景的回放，陆凯文用失神掩饰尴尬。 苏晴在想象着肖竹影回去后发泄的情景，她没有说话的心情。 “我不知你们是什么情况，但是我收到了宁夫人的一个请求，你有兴趣知道吗？”用餐之后的陆凯文终于开口了。 “说吧，不会是什么让人愉悦的请求，我有准备。”苏晴尽量掩饰紧张，她已经能够踩到答案。 “看来你已经知道答案了。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陆凯文懒得说出肖竹影的请求，他对女人之间的争斗只有不屑。 “那也得知道明确的答案呀。我猜到与否是我自己的事情。”苏晴有些恼怒，她对陆总的语气感到愤慨，那语气里隐约有着要挟的意味。苏晴的坏心情无法接受这样的语气。 “好，夫人让我把你调离宁飞扬身边。我该怎么做？”陆凯文紧紧盯住了对面的女孩。他的兴趣一下子被勾起来。 苏晴的心瞬间收紧，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离开秘书岗位，自己再也无法接近宁飞扬，即使接近他也无法制造自己需要的效果。 她此刻只想诅咒，诅咒一切。 她无法回答陆凯文，她知道陆凯文能够完成肖竹影的心愿。整个公司只有他能做到这件事情。即使宁飞扬也不能轻易把自己赶开，自己有着对他的特殊心理优势。可是陆凯文却可以轻易做到，而且他的借口可以让公司任何人都心悦诚服。 反之，如果陆凯文支持自己，任何人包括肖竹影出面都无法把自己从宁飞扬身边赶走。她们只能默认，只能忍受。 看着眼前的陆凯文，苏晴突然有了一个升腾而起的怪异想法。难道他是自己生命中无法回避的注定吗？他究竟会是自己生命中哪个角色呢？ 陆凯文被女孩子的注视看得有脸颊有些燥热，自己仿佛被看穿了内心。自己的内心正在滋生阴暗。 “陆总，你怎么才肯帮我？”苏晴咬了咬牙。她实在不愿这么低声下气地请求，这样的请求一旦出口。自己从此就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苏晴，告诉我你非要留在宁飞扬身边的真实原因，否则我无法无视宁夫人的请求。更无法帮助你。”陆凯文终于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对苏晴，他还在努力抵抗自己内心升腾而起的欲望。 这种欲望证明自己还是正常的男人，他很珍惜这种感觉。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您我的真实原因，这是我的隐私。我会一生感激您的帮助。”苏晴拿出了全部的诚恳。 “呵呵，苏晴。我喜欢你。可是你觉得我会因为你的感激而拒绝宁夫人吗？你觉得这样的交换我能接受吗？”陆凯文不知不觉浮起了嘲讽。 这样的嘲讽以前可以轻易化解，可是现在的苏晴已经无法应对。 她知道只要陆凯文一旦行动，那就是无法挽回的现实。 在公司里可以和任何人为敌，只有眼前的人不行。 “说吧，我答应您的任何条件。”苏晴几乎是闭着眼从牙缝里挤出了自己的答案。 陆凯文饶有兴趣地审视着对面的女孩，他嘴角的嘲讽更浓，那几乎换成了讥讽。 “我答应你的任何条件，只要能够站到我的身边。”苏晴睁开了眼，语气也变得没有任何一丝犹豫。 “你到底要做什么？”陆凯文终于开口。 “你不要管，我会答应你的一切要求。”苏晴被陆凯文这样的反复折磨几乎逼得发疯。她在内心诅咒着这样的残忍。 “我不会提要求，你自己说说，你有什么能让我动心的东西。”陆凯文突然滋生了游戏的快感。苏晴的暗自强撑的样子让他好笑。 一个要强的女孩让人怜惜，但是对抗世界的脆弱只能让人觉得好笑。 “陆总，您今天怎么了？我怎么觉得您怪怪的。您一直是我尊重的上司。我相信您的人品。”苏晴的眼光里发起明显的热烈，那是崇拜的目光。 陆凯文嘴角泛起淡淡的苦笑。面对一个崇拜自己的女孩子，他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了？陆总，我说的不对吗？您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苏晴在尝试感动对方，她再也不会吝啬溢美之词。 “我人品好吗？我不需要所谓的人品。我对你有好感，但不代表我会为了你去和宁夫人为敌。我有保护你的方式，但不是迁就你。告诉你，我根本不认可你现在的做法。你变化的样子让所有关心你的人难过。”陆凯文还在试图保留最后一点高大的形象。 “陆总，不要劝我了。你只需要告诉我怎样才能让您支持我？”苏晴坚持着不让自己发作。 陆凯文深深地看了一眼女孩，他在做最后的确认。 “好吧，我和你做一笔交易。与我们的友谊相比，我更相信交易。”陆凯文咬着牙说出了发自内心的话。 “交易？您说吧，我愿意做交易，这样做没有负担。”苏晴很快轻松下来。陆总终于松口了。 “不要答应地太痛快，我不像你想象的是个高尚的人。我只是一个男人。而你是一个漂亮的女人。”陆凯文用强烈的讥讽语气掩盖内心正在膨胀的羞惭。 “您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您的话？能说清楚吗？”苏晴隐约已经明白了一些陆总的含义，她只是不相信，不相信自己暗暗崇拜和喜欢的人会有那样的一面。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真实交易在我的概念里只有一种。其他的交易都是虚伪的。”陆凯文的信心渐渐增加，豁出去的感觉像是一种解脱。 苏晴的脸色随着她逐渐明白过来变得越来越铁青。 她慢慢站起来，双手撑住住了餐桌的边缘。 她的身体慢慢前倾，脸渐渐贴近男人的脸。 “你真的很丑陋！”苏晴咬着牙哆嗦的声音吐在那张英俊的脸上。 陆凯文尽量保持着面部的表情，他尽量挤出镇定的笑容。 苏晴定定地看着对方英俊的脸庞，她在等待对方的羞愧和软化。 她失望了，眼前的男人的眼睛里原本还残存的淡淡愧意正在慢慢消逝。 苏晴能做的就是转身坚决地离开。 “坚持不下去了，好，放弃吧。我有了借口保护你。”陆凯文自言自语地做到软软的包厢座上。他有了欣慰，也有了遗憾。 欣慰的是这个女孩子做出了选择。 遗憾的是自己利用这个女孩子恢复男人本色的欲望落空。 陆凯文百无聊赖地坐在座位里发呆，他不知道该去哪里。自己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的公寓竟然一直很冷清。 他的眼神突然泛起神采，瞳孔里渐渐有一个影像在放大。 “陆凯文，我答应你的交易。你答应我站到我的一边。”女孩子的声音很坚决，但是很冷。 陆凯文的嘴角浮起了一丝讪笑。 他喜欢惊喜。喜欢这样的转折。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再也无法摆脱的纠缠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春意盎然的四月阳光明媚，都市的早晨处处是活力四溢的奔忙。 摩肩接踵的人流在地铁通道里不断汇聚，各种表情的面孔轮换着贴近再轮流逐渐远去。 苏晴迷迷糊糊地随着拥挤的人流走进地铁车厢，车厢里几乎鼎沸的嘈杂也没有让她清醒过来。 平时的苏晴总是小心地躲避着各种有意无意的触碰，此时的她却浑不在意周围的一切，她随着地铁的节奏在人群里任凭身体晃动。任凭身体被周围的人有意无意地触摸。 地铁有节奏的晃动让苏晴进入了一种假寐的状态，在她的麻木脑海里似乎有一个梦在回放。这个梦一直在回放，只是每次的回放都有着不同。 在梦里苏晴迷迷糊糊地走进一个高层公寓，那里有着明显的男人气息，整洁而色彩单调。自己好像没有说什么话，身边的男人也好像没有说什么话。直到舒缓的音乐环绕在客厅的时候窒息的沉闷才被缓解。 自己不记得说了什么。只记得在音乐声中被领到了一间宽敞的浴室。 自己在浴室里匆匆地冲了淋浴，淋浴之后像僵硬的身体好像轻松了许多。站在镜子前自己曾经好像自语了一些话，具体的话已经记不清。 浑浑噩噩地被领到一间卧室，自己只记得那里有一张大床。那张大床很舒服，趴在上面自己很快就有了困意。 自己的谨慎和紧张让自己清晰感觉到身边的一切细微声音，自己的身边正渐渐靠近一个身体，那个身体渐渐贴近自己，自己虽然紧张，可是依然能够感觉身边的人很小心。自己能做的只是尽量把头埋在枕头里不去看对方，尽量让对方的形象变得模糊。 身边的身体散发着洗浴后的皂香，搂住自己的胳膊也明显有着让人无法反抗的力量。自己抑制着对这样的身体的欣赏，只是闭紧眼睛宣示自己的反抗。 男人的手在自己身体游走，抚摸由轻抚渐渐变成重重的揉弄。自己的身体被触碰的瞬间似乎起了鸡皮疙瘩，但随着这样的抚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皮肤上的疙瘩也似乎渐渐消退。 自己一度在配合着对方，厌恶也一度渐渐消逝。 自己渐渐有了渴望，那既是身体对抚摸的反应，也是对那个男人的表示。在那一刻自己的眼前又一张脸在浮现，那是一张英俊的脸。脸上布满关心和戏弄。可是很快地那张脸泛起一抹嘲弄，这抹嘲弄让自己几乎睁开的眼睛又死死闭紧。“交易”两个字在脑海里不断跳跃。 自己的身体重新绷紧，但很快这样的绷紧又松垮下来。一阵瘙痒传进了大脑皮层。自己尽管努力拒绝去想对方在干什么，可是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现在的进程，那是对方的舌头在游走。 自己放弃了对抗，能做的只是紧闭眼睛坚决不去配合对方。 这样的坚持竟然也不能如愿，对方抓住自己的手迫使自己攥住了对方的一件器官。 恼怒升腾而起，尽管没有经验，可是自己不是一无所知，那样的东西被强行塞在自己手中是一种侮辱。 自己曾经挣扎了一会儿但是也不得不放弃，因为对方抓住自己的手在加大力度。自己很快感到了手里的膨胀。 自己的决心不会因为这样的反感而改变，自己的反抗也不会改变任何已经发生的事情。 被翻转过来的自己只有更用力地闭紧眼睛，真正的紧张终于被调动起来。 身体被重重地罩住，自己知道紧张的一刻终于来临了。 自己不敢睁眼，不敢抗争，与能做的抗争相比，自己更害怕一睁眼看到此时遭遇的嘲讽和她想像中的猥琐。 夹紧的双腿被掰开。 自己能做的只是深深的吸气和等待。 短暂的尖锐刺痛很清晰地传入脑际，自己张了张嘴，可是一个柔软的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自己能够很快判断出那是对方的舌头。 自己有了愤怒，这是一种侮辱。自己用力摇着头。舌头在自己的嘴里搅动了几下。 与此同时下身袭来的刺痛和干涩的酸胀让自己顾此失彼，屈辱和愤怒混杂在一起，眼角湿润了起来。 泪沁出来。顺着脸颊流淌。 对方突然停止了动作。 时间仿佛凝固，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自己突然觉得身体不再酸涩和痛楚，压在身上的沉重的身体也快速地离开。 长时间的沉寂让自己渐渐泛起好奇和恐惧，自己终于睁开眼。 自己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人，空荡荡的卧室里没有一丝旖旎的气息。似乎一切都被抹去。 有些紧张的自己犹豫着披上浴巾走到客厅。那个熟悉的男人穿着睡衣面对着外面的星空。 “你怎么了？”自己竟然张口，这是自己记得的从咖啡厅走出来说的第一句话。 “去洗一洗。你走吧，让我安静一会儿。”对方的声音有些嘶哑。身体依旧没有转过来。 “我真的可以走吗？你不会反悔吧？”自己竟然又问了一句，那一刻自己不再有委屈，只有一丝担心。 “快走，否则我真的会反悔。”对方的语气里带出了不耐和焦躁。 自己踯躅地离开，当走出公寓大楼时，自己鬼使神差地回望那个自己觉得屈辱的地方，虽然看不到什么，可是似乎能够感觉到在那窗户后面注视自己的身影。 一切像梦一样发生，像梦一样进行，又像梦一样结束。 伴着身体隐隐残存的酸胀，情绪稳定下来的自己在自己的床上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和一个男人在亲密，自己不再紧闭自己的眼睛，不再有屈辱，只有酣畅和甜蜜。 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在一次交易中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一个男人。可是结果呢？似乎没有结果，匆匆结束的过程由于慌乱变得让人抓不住结论。 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样的窘迫？ 苏晴不愿从迷迷糊糊的梦中醒来，她宁愿从头再来，那样她一定要把这个过程进行完。 因为她现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情绪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对那个似乎高高在上的男人表示愤怒？可是他竟然粗暴地把自己赶走，那不耐烦的语气似乎在宣示应该感到屈辱的是他而不是自己。 对他表示轻蔑？可是他最后落寞的样子让人看不到他有任何负疚。自己真应该睁开眼把他猥琐的样子看到。可是一切都太迟了，自己毕竟没有睁眼。他猥琐的样子只存在于自己的想象中。 对他展示自己的委屈？自己被对方占有，痛楚尽管短暂但很清晰，自己记住了自己的狼藉。可是对方的迅速结束竟然不给自己表示委屈的机会。 苏晴懵懵懂懂地走出地铁，暖暖的阳光竟然有些刺眼。 机械地行走在人行道上，头脑里全是纷乱的思绪。 凌云公司的办公楼渐渐清晰。 站在楼前的台阶上，苏晴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在最后整理自己杂乱的内心世界。 办公楼的玻璃反射着耀眼的光芒，苏晴的眼光投向一扇窗户。 那是陆凯文的办公室的窗户。 这一刻，她没有意识到，曾经每天做的事情竟然在改变。 曾经只关注一个人的她正在改变。 在那个曾经关注数年并有着深深怨尤的建筑物里增加了自己也说不清的情愫。 那是什么？是厌恶？憎恨？喜欢？欣赏？ 苏晴此时没有这些意识，她只是有着一种不由自主的好奇。 他在吗？是否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如何面对这个人？是应该保持淡然的笑容还是表示轻蔑？ 深呼吸，尽量让步态变得正常和从容。苏晴依然能够身体隐隐的酸痛。 一次不愉悦的经历留下的将是自己刻骨铭心的记忆，此时的记忆只是浑浑噩噩的杂乱。 依然浑浑噩噩的苏晴敷衍着身边的问候，行走中的她突然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恐惧。 她害怕此时会和那个男人不期而遇。 更害怕那个男人一贯浮起在嘴角的淡淡的嘲讽。 自己害怕了，第一次害怕这个建筑物，害怕踏进这里。 这里曾经是自己的渴望，今天这样的渴望竟然荡然无存。 小心翼翼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苏晴几乎是垮下来一样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紧张终于渐渐褪去，她的头脑也随着这样的轻松渐渐清醒起来。那种浑浑噩噩的昏沉不再纠缠自己。 对，苏晴的脑海中跳跃出这个词汇。 纠缠，那个男人注定是自己无法摆脱的纠缠。 不是对男人的人品不放心，也不是对那个男人的交易感到愤怒和屈辱。 而是在那个男人刺入自己身体的一瞬间，自己已经注定陷入纠缠。 那是刻骨铭心的纠缠。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关怀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能把一个女人从对一个男人的执拗遐思中拉出来的最好办法就是另一个男人的出现。这个男人必须足够分量。 “苏晴，不舒服吗？”一个男人的柔和而磁性的声音轻声传入耳际。 苏晴猛然惊醒。她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头，自己竟然忘了自己坐在这里的目的。 淡淡的厌恶一闪即逝，既是为了这个打扰自己的男人，也是因为这个男人让自己迅速联想到了男人的可憎。 “啊，宁总。早上好！”苏晴迅速整理了自己的表情。 “你不舒服吗？如果是因为你肖阿姨的事情，我代她向你道歉。”宁飞扬的歉然和怜惜不加掩饰。 “夫人和我很好呀。我们昨天谈得很愉快。您一定是误会了。”苏晴有一种好笑的感觉，男人都喜欢自以为是吗？难道他们总喜欢扮演强人和保护者的角色吗？征服一个女人就能满足他们的阴暗的控制欲吗？ 苏晴一时间充满了对男人的偏执的蔑视，她把眼前的男人硬生生和脑海中的男人重合在一起，这样的想法似乎能让自己畅快。 “是吗？你的样子告诉我，你似乎遇到了不愉快的事情。希望不是你肖阿姨的事情。我了解竹影，她有时是急切了一些，希望你不要计较。”宁飞扬语气里是明显的关怀。 “是吗？我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我看看。”苏晴一边应付一边慌忙在自己的包里摸索着。 看着苏晴慌张忙着照镜子和整理的动作，宁飞扬笑了。 “宁总，您在笑话我？”苏晴停止了整理仪容的一系列动作，宁飞扬的反应让她忍不住确认，她不在乎宁飞扬是否会尴尬，在凌云公司，自己有这个优势，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心理优势。 “不是笑话你。我只是放心了。你毕竟是一个爱美的女孩子。爱美是不应该被怀疑和被指责的。我真心代竹影向你道歉。”宁飞扬的话语间的真诚完全是正常流露出来。 “您都知道了？是夫人告诉您的？她是怎么说的？”苏晴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她忙于自己的杂乱思绪，现在才想起来应该还有另一场好戏。尽管自己似乎不应该有这样的观赏心情，可是这样的快意会让自己的窘迫被冲淡。 “没什么。那只是一个中年女人的敏感和无聊。现在看见你这样，我已经不在乎了。你尽管按自己的方式去改变自己，没有人能干涉一个女孩子的自由。”宁飞扬眼里充满了鼓励。 “是吗？那宁总对我和小宇的事情怎么看？”苏晴看不得宁飞扬现在的样子，他的大度在自己的眼里只有做作。她想到的就是让这样的大度现出原形。 宁飞扬愣了一下，他跟不上苏晴的跳跃思维，也对苏晴称呼宁宇的亲密随意的语气没有准备。 “小宇嘛，我希望你们有好的结果，可是没有人能勉强你。你有爱的权力。也有拒绝的权力。”宁飞扬鼓励的语气没有改变，只是有着一丝犹豫。 “是吗？宁总，记着您今天的话，我是自由的。我有权力爱任何人。对吗？”苏晴紧紧追问，这一刻她有着快感。昨晚的屈辱似乎在这里能找补回来。 “呵呵，当然。这是一个问题吗？”宁飞扬轻松起来。年轻人有自己的奔放和无羁。 “宁总，不是小宇不好，只是我更喜欢成熟的男性。我会选择让我崇拜的男人。”苏晴几乎咬着牙说出了自己的答案。脑海里浮起的男人不屑的嘲讽让自己几乎忍不住愤怒。 “呵呵，这一点小宇似乎略显不足，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慎重。不要让自己局限在固执里，让女孩子崇拜的男性不一定适合做伴侣。”宁飞扬有些语重心长地点评着。 “宁总的意思是让人崇拜的男人会花心，会让女人伤心。对吗？”苏晴心里的快意越来越浓重，既有对眼前的人的逼迫，也有对脑海中的男人的快意反击。 “可以这样理解吧。所以一定要慎重。崇拜是不能拿来应对生活的。女孩子需要的是疼爱。”宁飞扬有着对女孩子解释的耐心。真正的关心来自欣赏。 “宁总就是一个被女孩子崇拜的男性，您不是生活的很好吗？这个又怎么解释？”苏晴不断加快节奏，快意几乎达到了顶点。 宁飞扬张了张嘴，他没有说话，眼里慢慢聚集起复杂的神色。 “苏晴，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我只能说，我不是一个被到处崇拜的人。不要光看表面。我先进去了，你忙你的。”宁飞扬匆匆结束了对话。 看着逃也似地走进里间的宁飞扬，快意终于肆意在全身蔓延开来。 “伪装的感觉很累吧。”苏晴在畅快的心情中开始重新关注自己的仪容。 眼里的自己样子依然有着明显的凌乱和疲倦。 一边补妆一边脑海里又泛起昨晚凌乱的过程。 “我昨天到底是什么样子？我像个*吗？”苏晴看着镜子里渐渐变得妩媚的面容。 沮丧很快重新袭来。 自己还不如一个*，*有选择的权力，有讨价还价的权力，有表达自己感受的权力。 自己呢，在那一刻什么都没有。 只有紧闭双眼无助地等待，只有对自己身上男人的怨尤。 为什么要用这样残忍的方式？为什么要把一切说成是交易？为什么要抹去自己心中的好感？ 男人没有好东西，他们终究是动物。 阳光懒懒地照在沙发上，陆凯文不情愿地睁着眼盯着天花板。 原本应该激情发泄的一切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原本自己应该很满足地享受征服之后的轻松和惬意。 可是现在呢？只有倦怠和歉疚。 一个女孩子，一个自己欣赏的女孩子被自己连哄带骗地弄上床。尽管手段不光彩，可是自己没有愧疚。自己是一个保护者的身份收取自己应得的报酬。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是一切似乎都走了样。 诱人的酮体充满活力和魅惑。 披散的黑发和雪白的身体互相映衬着让室内变得旖旎。匀称的四肢和丰盈的*彰显着女孩的青春和诱惑力。 匆匆洗浴后的自己满眼都是血脉喷张的画面。 趴在床上小憩的女孩子把脸埋在枕头里，被挤压的盈盈半握的*依然和谐地与全身一起勾勒出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 陆凯文静静站着欣赏了一会儿，对这个女孩子自己有着兴趣，也有着欣赏。但是这样肆无忌惮的欣赏却让自己畅快。 一个渴望成为男孩子的女孩子现在完全呈现了女性的美丽。无遮无掩的赤裸酮体在灯光的映衬下似乎被罩上了淡淡的晕彩，白皙的皮肤似乎涂上了洁白的釉瓷。 由最初的好奇变成后来的欣赏，有欣赏发展到好感。这样的一个女孩子是理想的情人，是理想的宣泄伴侣。 陆凯文没有愧疚，只有欣赏和玩弄的快感。自己能够拥有喜欢的异性是自己的成就。这个女孩子也喜欢自己，自己不是没有感觉。平素的争执和对抗只是女孩子撒娇的一种手段。 两个互相吸引的吸引的异性需要彼此的慰藉和宣泄。陆凯文抱着戏弄的心情静静地欣赏眼前的魅惑。 触手的光滑和弹性让自己很陶醉，女孩子轻微的抖动也只会激起自己的快意。 青春洋溢的身体有着女性的柔软和敏感，陆凯文渐渐亢奋起来，他的手逐渐加大了抚摸的力度。 自己能够感觉女孩子渐渐泛起的兴奋，但是很快女孩子又开始用轻微的抖动和拼命埋头的动作来掩饰。 自己的满足感越来越强烈。终究是让女孩子开始配合自己了。 戏弄的心情也随着自己的膨胀的兴奋越来越无法抑制，自己开始粗暴起来。女孩子的手被自己牢牢抓住并按在自己的身体上，刺激弥漫了全身。女孩子的挣扎只是狂风暴雨的前奏。 自己不可遏制地爆发了。现在的脑海中只有对蹂躏的渴望。 翻转过来的女孩子紧闭双眼的羞涩只会被自己视为云雨前的矫情。她很快就会忘情地呻吟。 兽性的血终于沸腾起来，自己的强力终于轻而易举地击碎了女孩反抗的意志。自己毫不犹豫地刺进了女孩的身体里。 女孩子瞬间张开的嘴唇充满了性感的蛊惑，自己拼命地凑上去吸吮着。 自己终于完成了征服的过程，沸腾的血液冲向自己的大脑皮层。 自己在努力突破阻力的同时能够清晰感觉到身下的身体在极度扭曲，自己紧贴对方的脸颊也渐渐湿润。 这样的湿润让沸腾迅速降温，自己短暂的清醒让自己意识到了模糊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刺入的一瞬间曾经一闪即逝，可是现在却回到意识里。 自己迅速地离开，几乎一眼就确认了自己的模糊意识。 激荡的澎湃被恼恨迅速取代。 心情几乎沮丧到了顶点。 一个洒脱的漂亮女孩竟然是个处女，这对自己而言更像一个讽刺。 自己渴求的紧紧是宣泄，紧紧是异性身体的慰藉。 自己希望找到的是一个吸引自己的异性伴侣，找到一个可以游戏的伴侣。 绝不是像现在这样遭遇一个自己无法承载的情感负担。 那床单上殷红的狼藉让自己觉得刺眼，匆匆团成一团扔进垃圾筐里。 埋在阴暗里，陆凯文品尝着脑海中的青春洋溢的倩影。阳光一样的清纯面容和泪光盈盈的委屈面庞不断互换着交替闪现。 自己究竟干了什么？自己怎么变得这样的龌龊和阴暗。 自己就以这样的自己迎接随时可能出现的宁可儿吗？ 自己就是这样用一个无辜的女孩子的屈辱来让自己复活吗？ 纠结的懊恼中夹杂着对女孩子的怨恨。 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真实情况？难道自己在对方眼里真的是一个没有人品的、只受下身支配的动物吗？ 尽管是交易，可是这样的交易已经变了味。 正文 第七十七章 委屈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踏进自己办公室的时候蹙起了额头。 宁悦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翻看着早报。 陆凯文转身走出自己的办公室。 “方秘书，以后不准任何人未经批准进我的办公室。”陆凯文大声吩咐了一句就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方一静满面委屈地看着陆总的背影，她张了张嘴又紧*上。 宁悦抬起头，她的脸上满是期待和兴奋。 “你来了。我昨天等了你一整天。你怎么了？”宁悦的声音里全是埋怨和关切。 “起来，回到你自己的座位上去。”陆凯文脸沉得几乎能拧出水。 “你以为我稀罕你的座位呀。”宁悦撅着嘴站起来不情愿走近。 “回到你自己的座位，没有我的批准不准进我的办公室，更不许碰这里的东西。”陆凯文声音越来越严厉。 “知道了。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请老板安排我下一步的工作。”宁悦的语气渐渐严肃，可是表情依然是一副满不在乎。 陆凯文暗暗叹了口气，这个女孩子惹得麻烦让他越来越头疼。自己此刻的坏心情完全是由这个女孩子造成的。 此刻他已经没有了欣赏的心情，那天晚上的让自己热血沸腾的一幕已经迅速地被抛在自己记忆的角落里。 “评估报告已经正式公布，霍华德是我们重点谈判对象，你要多和他沟通。有些事情不是光靠死板的商业谈判就能办成的。感情在商业中也是重要的成功因素。”陆凯文耐下心来交代着公务，对眼前的女孩子的社交能力他还是欣赏的。霍华德对这个女孩子的迷恋让自己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孩子的手段和魅力。 “我不去，给我安排别的任务吧。”宁悦很利索地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陆凯文又皱起了眉头，此刻的坏心情让他不想和任何的顽皮胡闹纠缠。 “为什么？这一直是你的工作，怎么能这样随便？”陆凯文的语气又变回了严厉。 “我不愿面对霍华德。我更不能让你难受。”宁悦的回答有些斩钉截铁般的坚决。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正经点。这里是工作的地方。”陆凯文越来越不耐烦。 “我是严肃的。我爱上你了。所以我不能去面对霍华德。我不能让你难过，也不愿让他继续保留幻想。”宁悦看向陆凯文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 陆凯文张了张嘴又闭上，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无奈。 “我是认真的。你那天为了我打人的样子太帅了。知道吗？那一刻我真正爱上了你。你是第一个为了我打架而且是那么干脆的男人。别人贪恋我的身体，你是真正疼惜我。我决定了，爱你，不再和其他男人有任何关系。。。”宁悦一副越说越兴奋的样子。 “闭嘴。”陆凯文粗暴地打断了宁悦没完没了的激动。 宁悦大睁着眼睛紧紧闭上了嘴。她的眼里全是委屈和愕然。 不得不承认，女孩子的嘴很性感，那微微抖动的唇角有着让人一吻的冲动。 “你来这里是工作的，不要做无聊的事情。你还是孩子，根本不懂什么是爱。能这样轻率表达的感情只是好感和对我的好奇。以后不要再说起这种无聊的话题。听到了吗？”陆凯文不得不重新耐起性子。 “我不是孩子。你也没比我大多少。我了解过，你才28岁。你没有固定的女朋友。我有爱你的权力。你是嫌弃我太随便了。可是我告诉你，我对你是认真的，我以后不再和别的男人有任何关系。我只爱你。我在这里发誓。”宁悦看着陆凯文的眼神重新焕发了神采。这一刻她的身体焕发了明显的成熟。 陆凯文嘴唇哆嗦了几下，他深深注视着眼前的女孩子。 “滚，滚得越远越好。”陆凯文几乎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迸出了这句话，他几乎抓狂了。如果对方不是一个女孩子，不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他恨不得冲上去揍对方一顿。 一次不合时宜的表白只会让自己变得狂躁。 直到女孩子真的哭着跑开，自己还久久无法平息这种蔓延全身的狂躁。 在销售部和采购部转了一圈之后，陆凯文的烦躁终于平息下去。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转向宁飞扬的办公室。 他犹豫，因为他知道宁悦一定会跑去那里。也是因为自己不得不面对另一个更大的烦躁。 还好，陆凯文在这里没有看到那两个女孩。 “凯文。你终于来了。我正要去和你道歉呢。宁悦这孩子太任性了。”宁飞扬满脸的歉疚和无奈。 陆凯文苦笑了一下。宁飞扬的大气让自己有些泄气。自己的城府终究无法和这样的虚伪相抗衡。自己的年轻让自己无法克服浮躁。在这个最大的对手面前有这样的气馁让自己不能不沮丧。 “对不起了，我让令爱受委屈了。令爱的可爱让我有些措手不及。”陆凯文只有及时用反击来扳回自己的劣势。 “呵呵。是太可爱了。这样的性格和她所处的环境有关呀。矜持是不可能了。幸亏有苏晴在，她们去喝咖啡了。不过不得不承认，凯文你确实有魅力，我这个女儿可不是轻易看上男人的女孩子。”宁飞扬由衷地发着感慨。 “宁总玩笑了。令爱就是觉得新鲜和好玩。她还是个孩子。”陆凯文头疼的感觉又钻进了大脑皮层。 “呵呵。已经不是小孩子，马上就二十一岁了，而且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宁飞扬的暗示越来越不加掩饰。 “对，大美人。宁总，我来是为了一件事。也许您也知道了。嫂子来过公司了。”陆凯文盼着赶紧转移话题。 宁飞扬蹙起了眉头，他忘不了妻子在家中的讥讽。 “让你见笑了。对她的无礼你千万不要介意。这里是公司，不是她的家。”宁飞扬难掩自己的烦躁。 “嫂子也是为了你好，为了公司好。更是为了苏晴好。您是公司的老总，一切都应该谨慎。”陆凯文轻松起来，快意渐渐涌起。 “你也是这么想我的吗？你不了解我的为人吗？”宁飞扬的火气突然大起来。 “宁总生气了？那您想过苏晴受的委屈吗？我们是他的上司，更是男人，我们有责任保护她。”陆凯文戏谑的语气中渐渐加入了感情。 宁飞扬沉吟着品味陆凯文的话，一阵愧疚泛起。 “是啊，是我疏忽了。光有欣赏是不够的。我们给予她的应该更多。凯文，你有什么想法吗？”宁飞扬很快变得畅快起来。自己已经不是矫情的年龄了。 “呵呵，宁总。其实很简单。答应嫂子的要求。”陆凯文也配合着宁飞扬的心情送出了自己的答案。 “答应她？凯文，你真的这样认为吗？我成了什么人？难道我真的要做一个不明是非的人吗？”宁飞扬再一次激动起来。 “宁总，您是当局者迷呀。答应嫂子，不代表我们屈从她的意愿。我不认可她的看法。一个女孩子有自己的自由和权力。她的形象只能由她自己决定。不要再让苏晴当什么秘书了，这个原本很职业的称谓被这个社会环境和舆论已经扭曲了。我们把她提升成总经理特别助理吧。她还是在这个办公室。还是留在您身边。这既是对嫂子的一个交代，也是对别有用心的人的反击。宁总，这样可以吗？”陆凯文一字一句地陈述了自己的意见，眼前是那双满眼恳求的眸子。 “呵呵，太可以了。有时候我不得不奇怪，凯文，你实际的年龄究竟有多大？你到底是不是两年前刚回国？”宁飞扬如释重负的情绪高涨起来。 一个难缠的困局竟然有了这样的转折。自己避免了尴尬，更避免了纠缠。 最重要的，苏晴那个女孩子终于摆脱了前几任的尴尬局面。 自己有责任保护自己欣赏的人，有责任保护一个娇弱的女孩子。 事业的成功是男人的标志，保护女人的绅士才是真正的骑士。 不能让身边的女人受委屈，这就是骑士的风格。是男人的精神。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同仇敌忾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听着对面的女孩子哭哭啼啼地述说着自己的委屈，苏晴内心泛起的柔情夹杂了太多的复杂。她不想劝慰这个女孩，因为她没有任何的语言和立场。 此刻她真的羡慕眼前的女孩。与眼前的女孩子相比，自己似乎有着更大的委屈，可是自己却不敢宣泄出来。而眼前的女孩子却正在用宣泄纾解自己的不快和不甘。 与羡慕混杂在一起的是泛起在胸中的嫉妒和愤恨。 同样和这个女孩子与一个男人有着无法分割的血缘关系，这个女孩子活在阳光下享受生活，自己却不得不在角落里挣扎。她可以享受一个女孩子能得到的一切宠爱，自己却不得不为一个真相而奔波，不得不为争取自己的权利遭受屈辱，不得不去伤害一个个关心爱护自己的人。 自己有报复的权力，从自己被孕育的一刻，自己就有了上天赋予的权力。如果可能，自己会拖着那个抛弃自己的人一起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可是对面的这个女孩子呢。她应该拥有最美好的生活，应该拥有自己能给予的所有祝福。 自己能帮助她吗？能给予她爱的祝福吗？ 这个简单的事情竟成了一个浓重的讽刺。 假如时间倒退，假如事情发生在几天前，自己会毫不犹豫地给予这个女孩最真诚的祝福。可是现在呢？ 就在一天前，自己被这个女孩正在爱慕的人夺走了最珍贵的东西。那是上天赐予的礼物，更是不知所踪的母亲留给自己的女孩子的印记。自己现在是什么？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女人吗？这一切都因为对面女孩子恋恋不舍的男人。 自己受到的是屈辱吗？自己没有恶心的感觉，只有遗憾和怨恨。清醒过来的自己不得不承认，那绝对不是屈辱。没有事后的恶心就足以证明自己没有屈辱。自己在那一刻只有紧张，只有对交易的排斥和怨尤。 那张晃动在眼前的脸依然是带着戏弄嘲讽的高傲，自己无法把猥琐一词强加在那张英俊的脸庞上。自己曾为那张脸心动，曾为那个人的关心感到温暖。 可是那个人却用自己最意想不到的方式简单粗暴地夺走了自己的少女情结。 在自己和那个人之间还会有什么？自己能想到的只会是尴尬。 自己没有恋爱的心情和条件，那是因为自己不愿给自己所爱的人带去最大的伤害。可是自己现在连这个心理上的骄傲都失去了。自己带给所爱之人的只能是耻辱。而那个人呢？他曾经说过自己没有恋爱的心情和时间，他做到了，他给自己带来了伤害却可以不屑一顾。自己无法反击，无法向人倾述。只能自己躲在角落里偷偷舔舐伤口。 自己到底应该怎样面对这个人呢？逃避，远远逃开？自己做不到，自己还有没完成的心愿。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自己没有信心面对那个带着淡淡讥讽笑容的脸庞。只要面对那张面庞，自己就会有被刺入身体一霎那的痛楚。 去要求对方对自己负责或者尝试搅入对方的生活？自己能做到吗？自己有一贯的骄傲。自己不能要求对方对交易负责。 更让自己做不到的是，自己珍惜对方，自己竟然有了对对方的牵挂和依赖。自己决不愿让对方对自己反感。 如果事情能从头再来一次，如果对方不是以要挟作为交易的条件，自己也不会反感。 几乎可以肯定，这样的感觉就是爱情。 自己可以拒绝李晓白和其他男孩子的爱慕和表白。自己可以拒绝对男人的依赖。可是那个男人却让自己产生过依赖感。尽管那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可是那种依赖毕竟是事实。自己曾经产生的淡淡的嫉妒和尴尬也是事实。自己在对方床上能够安然小憩也是事实。 没有任何借口可以否认，这就是爱情，至少是爱情的萌芽。 现在发现已经变得太迟，爱情的美好正在被扭曲。一个交易让美好变成了残忍的讽刺。 浑浑噩噩地听完了女孩子的叙述，苏晴只抓住了一个要点，她心中泛起的嘲讽更是让她几乎欲哭无泪。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一个自己欣赏的绅士突然变成了一个贪婪的动物，为什么自己会被这样无礼地对待。 一切都是因为对面这个女孩子。是她激起了一个绅士的荷尔蒙，自己做了替代品。 讽刺几乎变成了悲哀。 扫视着对面女孩性感的身体，苏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妹妹是一个尤物。 很少自卑的自己竟然有了沮丧。自己的命运真的总是遭遇波折，现在又增添了浓重的一笔，自己妹妹的魅惑竟然让自己这个姐姐成了她的魅惑的牺牲品。 在这一刻苏晴连诅咒命运的力气都失去了。 “苏晴姐。我现在舒服多了。我又有力气了。不行，我不甘心，他真以为自己可以目空一切吗？我一定要打败他，对吗？”从回顾的情绪中恢复过来的宁悦心情渐渐高涨起来。 陷在恍惚中的苏晴眼神空洞地看着宁悦，她的脸色有着苍白的憔悴。 “苏晴姐，你怎么了？谢谢你，我已经没事了。”宁悦担心起来，感激也涌上来。 “唔。对不起，我太入神了。”苏晴终于强打精神恢复了一点活力。 “是吧。我也是被冲昏了头脑。一闭上眼就是陆凯文旋风一样冲进来的情景。太帅了。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给我整理时的样子，好有范儿。太迷人了。我心目中的男人就是那个样子。”宁悦依然陶醉着。 苏晴的心颤动了一下，一丝苦涩泛起。 “我还是不能放弃。他就是再赶我走，我也不能放弃。对吗？”宁悦似乎在给自己打气。 “对。可是你准备好接受被拒绝后的伤害了吗？”苏晴不得不敷衍。她已经没有了支持女孩子的力气了。 “我早被伤害过了。你不知道，他的样子有多吓人。那么狠的话他都说的出来。他的绅士样子都到哪去了？苏晴姐，晚上陪我一起去见他好吗？”宁宇的声音里有了沮丧。 苏晴皱起了眉头，女孩子的请求让她犹豫起来。 “我害怕他，你在我身边我会有勇气。求求你了。我的好姐姐。”宁悦撒开了娇。 苏晴内心一荡，这个称呼让她几乎迷失。 面对这样的称呼，她无法拒绝。可是这么快面对那个男人，面对一个女孩子对这个男人倾诉爱慕，自己能保持镇定吗？ “姐姐。这是我第一次求你。我想他不会当着你的面让我难堪的。这是我第一次表白，我真的害怕再一次被拒绝。”宁悦一边说一边拉起了苏晴的手。 一阵柔情不由自主地涌起。 “好吧。姐姐仅仅是在你身边守护，其他的事情姐姐真的不能帮助你。他毕竟是我的上司。请你明白姐姐的立场。”苏晴几乎是闭着眼下了决定。 陆凯文走出大楼的时候外面已是黄昏，办公楼前已经没有多少员工的身影。 他不得不很不情愿的停下原本匆匆的脚步，一个女孩子拦住了自己的道路。 “宁悦，你还没有走？”陆凯文的脸迅速绷了起来。今天早晨他终于找到了对付这个女孩子的办法。 “我们要找你谈一谈。”宁悦有些故作强硬的孩子气。 “呵呵，你们？还有谁？”陆凯文的眼光看向了宁悦的身后。 陆凯文瞬间变得有些难看。那更像是尴尬。 他没有注意到，那个稍远一些女孩子的脸色也一下子失去了血色。 “我和你们有什么可谈的。不要让我听你们无聊的话题。”陆凯文有种想逃开的冲动。 “不行。不管是不是无聊的话题，你也应该给我这个机会。你要请我们吃饭。”宁悦张开了双臂。 陆凯文有瞥了一眼宁悦身后的女孩子，女孩躲闪的动作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陆凯文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那个女孩子的事情，自己就不用担心。 只要不是由于同仇敌忾而互相倾诉秘密，自己就没有被揭穿的尴尬。 对那个女孩，自己希望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那是个骄傲的女孩，她不应该让自己失望。 可是如果那个女孩让自己失望，自己只会感到轻松。 此刻的自己是矛盾的。 唯一能做的就是拭目以待。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流过心房的泪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音乐像是流淌在心房的泪，苏晴在悠扬的音乐中在失神地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和人流。 旁边的人似乎在对峙，她已经无暇去关注了。 自从走进这里，苏晴的心就不断收紧。就是在这里，就在两天前，自己在这里和一个人达成了交易。自己就是从这里走出去，走进了一个女孩子的另一段人生。 现在呢。现在依然坐在这里，对面依然是这个男人，只是这个男人在和别人对峙。这个别人不是别人，她是自己无法宣示的妹妹。 他为什么这样残忍？他对自己就没有一点顾忌吗？ 自己应该遭遇这样残酷吗？为什么率真的妹妹偏偏选择了自己。 她终究要收回顾盼的眼光，终究要把眼光投注在对面的男人身上。 这个男人似乎没有休息好，他的身上有着明显的疲惫和烦躁。 他的脸庞依然像刀刻般地精致，唇角依然带着嘲讽的笑意。 那眼神荡过来，眼神里有着复杂，有着冷漠。 苏晴赶紧低下头，她的心一阵狂跳。 “他会埋怨我吗？他是不是以为我对宁悦说出了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没有，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起。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苏晴默默叨念着。 “凯文，饭吃完了。谢谢你。我可以说话了吧。”旁边的宁悦终于打破了沉寂。 “可以。但是如果是早晨你说的事情，请不要说出来。我已经给过你答复了。”陆凯文的表情不再像刚遇到宁悦时的严肃和僵硬。 苏晴感到一阵轻松。虽然她已经从妹妹的委屈叙述中知道了这个男人的态度，可是现在亲自听到他说出来还是更真实。 “凯文。我欣赏你的坦率。可是我有自己的权力，我有追求你的权力。我不是来恳求你的，我是来向你明确宣示的。”宁悦骄傲地挺起了高耸的胸脯。 “呵呵。。。你懂什么。还是乖乖地回去把学业完成，把你的青春彻底走完再考虑什么爱情吧。”陆凯文冷笑着。 “你。。苏晴姐，你看他。他怎么能这样说。。”宁悦一脸愤然，她嘴唇哆嗦着转向旁边的苏晴。 苏晴皱了一下眉，她有着莫大的尴尬，也有着对宁悦受到的委屈感同身受的敏感。 “陆总。不管怎样，请不要这样刻薄。现在你面对的是一个女孩子对你的真情表达。请学会尊重别人。这应该是起码的礼貌吧。”苏晴硬起头皮抬起头面对这个男人，只是眼睛却不愿与对方碰撞。 陆凯文彻底轻松下来，这个女孩子对自己的称呼让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自己的丑陋依然是个秘密。对方的游离的眼神更让自己有了一丝心安理得的安逸。只要对方有着羞怯就好，毕竟那是一场磊落的交易，毕竟是自己征服了对方。不管伤害有多深，自己毕竟不知情。自己似乎不必过于自责。 “帮手来了。请原谅我的刻薄。我只想告诉宁悦，她对我的表白根本不可能，对我来说她就是个孩子，尽管可爱，可是我不会接受一个孩子的表白。她要做的是好好把握自己的青春，让自己的青春无悔。我说的很明白吧。”陆凯文把眼光盯着苏晴，对面的女孩子的脸色很苍白，这样的苍白让这张脸庞变得更加清秀。最近常常见到的妩媚已经荡然无存。 苏晴逃也似的转向旁边的宁悦。 “谢谢你。既然你是为了我好，那我可以按你的要求回去，我回来找你的时候会变成你喜欢的女孩样子，这样可以吗？”宁悦的脸上掠过喜悦和希冀。 “呵呵。傻孩子。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你和我是不可能的。你只要做到你自己就好。我对你没有要求。现在的你就很好。你没有必要为任何人改变。只是不要和我有任何关联。这就是我给你的答复。”陆凯文脸上终于荡起出了笑容。 宁悦满脸困惑地看了看旁边的苏晴。。 苏晴点点头，她希望妹妹能够及时放弃。这样复杂的关系实在是对自己和妹妹的一种伤害。自己已经和这个男人有了无法抹去的关系，妹妹绝不应该搅进来。 “凯文，我不明白，不管你现在是否对我产生感情，我会努力让你爱上我。我不认为这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会感到幸福的。只要你不拒绝我的努力就行。”宁宇坚持着，她的表情有着执拗。 “唉。Cathy。我还是应该告诉你我的情况，这样你就不会再这样把青春浪费在我这个不值得留恋的人身上了。我有恋人，她是我生命中的一切。没有任何人可以把我们分开。她是我唯一的选择。对不起，请远离我的情感世界。”陆凯文轻轻吐出自己不愿说出的秘密，他的眼睛落在苏晴身上，眼里全是歉然。 苏晴感到一阵袭遍全身的冰冷。这样淡然的语气却像晴天霹雳一样。她有着短暂的昏厥，眼前是白茫茫的世界。天旋地转的世界把一切和自己隔离开。 渐渐的视线里有了一丝光亮，回到脑海中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依然是个真实的世界， 眼光和对面的眸子碰撞，那双眸子依然在注视自己，眼里依然是歉然的神色。 “凯文，你不会是在为拒绝我寻找借口吧。没有人见过你说的这个恋人，也没见你和女人一起出现过。这明明就是你在寻找借口。你拒绝我也用不着这样的欺骗吧，它只会让我觉得自己很讨厌、很可怜。”宁悦斟酌着自己的语言，她在这一刻有着超越年龄和经历的成熟和认真。 苏晴的眼神里也瞬间恢复了一丝生气，希冀悄悄爬上心头。 陆凯文看着苏晴眼里泛起的神采，他深深叹了口气。 两个女孩子看着对面的年轻男人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自己的上衣里，她们都感到了好奇和紧张，年轻男人的动作有着神圣的虔诚，那不像是故作神秘的做作。 年轻男人小心翼翼拿出了一件东西，他轻轻地抖开。 一串光华在咖啡厅灯光的下泛起耀眼的光芒。 苏晴瞬间理解了这个男人，这一切不是男人虚构的故事，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尽管残酷，但是它是事实。是打破虚幻的残酷。 “这是什么？是订婚项链吗？”宁悦的好奇超过了担心。她此刻更感兴趣的是一个故事。 “这是母亲的心。我的母亲把一个女孩子托福给我，我只能一辈子陪在她的身边。这是给她的礼物。她是我一生的牵挂，也是我一生的唯一伴侣。”陆凯文这一刻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在两个女孩子面前。 “那怎么不见这个女孩出现呢？什么这串项链一直在你身上？”宁悦有着不甘心，感动让此刻的男人变得更加让人不舍。 苏晴的心也随着宁悦的提问再一次悬起。 陆凯文苦笑了，他知道这样的追问无法避免。 “她还在犹豫是否要来中国。你们知道她舍不得自己习惯的环境。那里有她的亲人。”陆凯文不愿过于详细地描述，虚构的东西经不起追问。 宁宇痴了，她是一个无法掩藏感情的女孩子。快乐单纯是一个女孩子的主旋律。 苏晴也无声无息地想象着一个遥远的女孩子的幸福，这种被一个男人牵挂的感觉真好。 在送两个女孩子回去的路上，陆凯文没有说话，女孩子们也没有说话。他们都有着各自的心事。 与宁悦道别的时候，陆凯文不得不再一次接受宁悦的拥抱，那柔软并充满韵律的身体依然让陆凯文尴尬。 “她好像长大了。”陆凯文坐回到车里。 苏晴没有回答，她沉浸在心事里。 陆凯文尴尬地笑笑，他只能继续绅士的保驾旅程。 苏晴下车的时候有些犹豫。 “陆总，你能下车吗？我有些话要说。”苏晴站在车旁没有离开的表示。 陆凯文的心悬起来，他害怕这样的语气。女孩子这样沉静的语气只能预示不可预测的结果。 陆凯文硬着头皮站到女孩面前。 女孩深深地看了一眼高过自己一头的男人，眼里略过的依然是复杂。 陆凯文正要开口，可是他将要出口的话被女孩扬手的动作硬生生打断。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伴着火辣辣的疼痛沿着脸庞蔓延，陆凯文早有准备的心情竟然是一阵轻松。 被抽耳光的感觉并不全是痛苦的，它会让心里郁积的狂躁被一扫而空。 “这个耳光是为你说的那个女孩打的。你的道貌岸然她看不到，但终究还是暴露了。”苏晴的眼睛紧盯着那章明显泛起红印的脸庞。她的眼里没有怒火，也没有轻蔑。 陆凯文没有回答，他在品尝着女孩眼里的神情。 “啪“地又是一声脆响。陆凯文有些眩晕。 “这一个耳光是为了我。我不愿成为不明不白的替代品。”苏晴的眼里终于泛起愤怒。 陆凯文终于彻底放松下来，火辣辣的脸庞掩盖了被揭穿的羞愧。 “啪”的再一次响起脆响。陆凯文已经没有感觉了。麻木的感觉让反应变得迟钝。 “这一个耳光也是为了我自己。我不应该认识你这样的人渣。”苏晴的眼里瞬间恢复了木然。 看着女孩匆匆转身离去的背影，陆凯文怔在原地。 轻松的感觉慢慢褪去，陆凯文感觉到的是一阵慢慢泛起的疲倦。 以前的欣赏和愉悦变成了现在的疲倦。 以后还要面对这样的疲倦，自己拿什么样的面貌对待这个让人欣赏的女孩。 眼前泛起的是女孩伏在自己身下扭动的身体。 深深印在脑海的是女孩张嘴欲呼的痛楚神情。 脑海中没有女孩流泪的情景，可是这样的样子更让自己放不下自己的负担。 多么希望她能痛痛快快哭闹出来， 自己害怕这样的沉静。 带着面具一样的沉静让人揪心。 正文 第八十章 欣慰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踏进宁飞扬的办公室，满室茶香让人瞬时神清气爽。 “宁总好雅兴呀。大红袍吧。好久没见宁总摆弄茶道了。”陆凯文的心情一下子随着茶叶的茗香和花香高涨起来。更让他轻松的是没有在这里遭遇那个注定要让自己尴尬的女孩子。 “是呀，今天只想和老弟你轻松一下。分享一下快乐，畅想下一步的工作，似乎只有这样的环境才最适合。”宁飞扬旋转着手里的小茶壶。 宁飞扬拿起斟好的小茶杯一饮而尽。 “好茶。让人心旷神怡。说说宁总的快乐吧。”陆凯文配合着宁飞扬的快乐。他有着这样的需要。宁飞扬有着魅力，他是一个很好的倾谈伙伴。在女孩子那里遭遇的烦躁在一个男人面前可以暂时忘掉。自己需要男人的大气来冲淡女孩子带给自己的烦恼纠结。 “可以说是快乐吧。我终于看到自己的女儿长大了。她昨天抱着我告诉我自己以后会经常回来。更让人高兴的是她可以考虑以后在国内寻找自己的伴侣。这是这么多年最让我高兴的事情了。女儿终于不再排斥这个环境了。”宁飞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陆凯文尽量掩饰着苦笑，宁宇被自己的事情感动，她的转变更像是一个孩子的感性支配的行为。一个与自己有着相似经历的女孩子因为自己而转变，这是爱情的力量。这样单纯的女孩子有着执拗。可是陆凯文并不认为她的决定是正确的，一个快乐单纯的女孩子应该一直简单下去。 自己因为给自己增加了负担而失去了简单和快乐，这个女孩子为了一个虚拟的崇拜对象而改变同样是一种遗憾。 “宁总，我还是原来的观点，让她自己选择未来。做父母的似乎不应该把自己的期望暗示给自己的孩子。”陆凯文忍不住发表自己的观点。自己有着对宁悦的责任。 “呵呵。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我不会对自己的女儿小器的。谢谢你，凯文。虽然我的女儿没有说什么，可是我还是知道她的改变应该和你有关。”宁飞扬看向陆凯文的眼神里有着以前没有的感情。 “宁总。千万不要这么想。也不要低估自己的女儿。宁悦是一个智商和情商极高的女孩。她有自己的思想，谁也不能左右她。学音乐的女孩远比一般女孩敏感，我们的担心和所谓的引导都是多此一举的。”陆凯文躲闪着。 “呵呵，我怎么发现你好像比我这个父亲还要了解悦悦。这让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得不感到惭愧呀。”宁飞扬由衷地感慨。 “宁总呀，那是因为您和嫂子用心太切了。代沟是无法逾越的心理鸿沟。放心吧，宁悦可以处理好一切的。”陆凯文此时只有由衷的祝福，宁飞扬是自己的敌人，可是可爱的女孩只能是自己的亲人。宁可儿的妹妹只能也必须是自己的妹妹。 “好，我放心。我们是该克服固有的思维了。现在的孩子远比我们想像的有主见。悦悦是这样，苏晴也是这样。对她的任命她也是淡淡地接受，我是真的欣赏她的这份淡然。在我的印象中，面对提升的奖励，她好像是唯一一个在我面前这样淡然的。我有时在想，这个女孩似乎从来没有真正把我这个老板当做老板。”宁飞扬的感慨中有着欣慰。 陆凯文有些怅然，苏晴的名字让自己总免不了尴尬，在宁飞扬嘴里听到听到欣赏更让自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是吗？何止您这么想。我也是一样。她也从来不把我当上司呀。可能这就是女孩子的心理优势吧。一个优秀的女孩子似乎被宠坏了。”陆凯文硬着头皮替女孩子掩护。 “你？以前我也这么想，现在我发现她还是尊重你这个上司。她似乎还是害怕你这个上司。这不，她让我这个老板转达对你这个上司的感谢。而我这个老板却什么感激也没有。”宁飞扬的语调里带出了嘲讽。 陆凯文微微皱了皱眉头，宁飞扬的无奈让自己不得不多想，不得不猜测他和苏晴的关系。 这更像是暧昧，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暧昧。 如果不是对苏晴的新的认识，自己真的会像肖竹影那样去猜测。 一个太复杂的女孩，处处出乎别人的意料，这似乎不是好事。 “是吗？好，您这个老板已经帮她转达了。我们怎么像是串通好了保护这个女孩似的。做我们这样的老板和上司是不是太没有样子了？”陆凯文的语气下意识地加入了轻松的戏谑。 宁飞扬愣了一下，他认真地看了看陆凯文，陆凯文的微笑浮起来，笑意越来越浓重。 这一刻，宁飞扬感到了真正的欣慰。在保护苏晴这件事上自己并不是孤军奋战，这个助手会随时出现自己的身边。 自己担心的不是来自公司的非议，自己的主要敌人是自己的亲人，而陆凯文准备随时应付这些亲人的误解。 这似乎不是陆凯文的责任，可是他在以一种温暖的方式表态。自己读懂了这种支持。 从这一刻，自己和眼前的小友有了真正的默契。为了一个女孩子，友谊成为了友情。 与宁飞扬的欣慰不同，肖竹芳的烦躁有种排解不出来的郁闷。 对苏晴的任命让肖竹芳终于有了愤怒。 这样的任命自己一眼就能读出其中的涵义。 一纸针对自己和姐姐的任命，一纸宁飞扬的宣言。 一个女孩子正在搅动多年形成的死水微澜，一个女孩子正在让自己陷入尴尬。 一个相当于甚至高于部门经理的职位无法成为对自己的挑战。 但是一个漂亮女孩子占据这样的地位就是对自己赤裸裸的挑战。 每个凌云公司的管理人员都知道，女性员工是公司的禁忌。 沈凡菲曾经挑战过这个禁忌，可是最终还是被限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苏晴的异军突起有着太多的诡异，太多的暧昧，这似乎是一个女人的感觉，但是公司的议论会让这种感觉越来越像真实。 这样的想法让自己愤怒。宁飞扬的淡然更让自己愤怒。 自己与宁飞扬做了短暂的沟通，宁飞扬笑呵呵地把责任推给了陆凯文，最令人忍无可忍的是，陆凯文是应姐姐的请求建议调整苏晴的工作角色。 这样不加掩饰地联手保护一个女孩子，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正在不可逆转地发生、 自己的姐姐没有能够阻止，自己只好继续充当恶人。 “姐，你倒是说话呀，究竟要我做什么？”肖伟有些急躁。一大堆事情在等着处理。 他喜欢这种忙碌的节奏，自己是操劳的命。 “肖伟，苏晴在干什么？”肖竹芳终于下了决心。 “她和我刚刚完成了商务部分的初步谈判。怎么了？”肖伟有点摸不着头绪。 “你们对苏晴的观感怎样？都有什么议论？”肖竹芳不得不试探肖伟这个弟弟的态度。 “很好呀。一个不错的女孩。能干，踏实。不张扬。当然，她很漂亮。”。肖伟一副认真的样子。 肖竹芳皱了皱眉。肖伟赞赏的神情让她不悦，也让她对自己的安排更加没有信心。 “肖伟，你不担心苏晴的变化吗？”肖竹芳开始了暗示。 “什么变化？啊，你是指她的打扮和穿衣风格？这没什么，一个女孩子嘛。”肖伟一脸的轻松。 “你不觉得她是别有目的吗？”肖竹芳感觉有些燥热在脸颊上蔓延。 “别有目的？。。啊，你是指姐夫那边。姐，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就烦你们女人这个劲，什么事情都能往那方面靠。人家是一个女孩子，不要往人家身上泼这种脏水。”肖伟激动起来。 “你。。。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呀。”肖竹芳有些不可遏制地恼羞成怒。 “姐，我知道你的想法。防患于未然是你一贯的风格。可是姐姐，我绝不会去提醒姐夫，更不会在公司里推波助澜。我还要脸呢。”肖伟的语调越来越坚决，表情也越来越不屑。 肖竹芳的胸脯起伏着，她找不到合适的话发作。 “肖伟，姐不是在无事生非。相信姐姐，姐是女人，这女人的第六感是很灵的。姐对你没那么多的要求，只是让你私下和宁宇提醒一下。我不希望他太单纯。更不希望他受到伤害。”肖竹芳的语气软下来。她几乎是在恳求。 肖伟叹了口气。这一刻他有些厌倦，厌倦这个公司的一切争斗，厌倦这个家庭的争斗。 他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自从从澳门回来，自己就有了这样的感觉。 苏晴的情况自己不熟悉，可是自己有自己的做人原则。自己似乎不应该搅合到下一代的生活中去。 自己需要陆凯文更好的观感才能挽救随时出现的危机。 苏晴的一系列变化似乎都和那个年轻的副总有关，自己的小动作能否逃过他的视线。 一边是自己的姐姐，一边是自己的救星。 自己被自己的亲人推向了尴尬。 对一个男人暗示他不愿意面对的尴尬，只会增加他对自己的轻视。 这似乎不是一个男人应该参合的事情。 肖伟有些愤然。 对这样的角色，对这样的安排，他的理智和情感都无法接受。 可是他不愿发作，因为眼前的女人正在困境中挣扎。 尽管这样的困境似乎是她臆想的，可是自己毕竟和她有着一体的利益关联。 肖伟一时陷入了踌躇之中。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博取好感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坐在陆凯文的办公室里，肖伟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那就是紧张。 坐在办公桌后的年轻人有着年轻的稚嫩，可是这种稚嫩随着他在公司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已经迅速褪去。取代稚嫩的是日渐威严的气势。 尽管年轻人依旧保持着谦逊的姿态，可是他变化的身份和他的资金背jing应经逐渐让人产生了仰视的感受，这种感受会随着上市的完成越来越浓重。 很少佩服人的肖伟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无法用不屑和轻视对待这位年轻的副总了。原来曾经憋着劲和这位不速之客掰掰手腕的心思随着自己一次澳门之旅而迅速泄气。 更让自己泄气的是年轻人让人羡慕的资金背jing。自己一直不明白这个年轻人为什么会选择回避自己，直到陆凯文成为公司的股东，自己才隐约摸到了陆凯文的想法。 自己找到的答案令自己沮丧，也让自己迅速改变了策略。 自己根本不具备和对方成为对手的资格。对方的回避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不屑。 自己渐渐找到了自己改变策略的答案，渐渐产生的敬佩是自己选择向这个年轻人靠近的原因。 年轻人一系列人畜无害的稳健姿态和一些列秘而不宣的凌厉攻势让自己敬佩。这样的管理风格让自己折服。 自己是一个社会人，自己知道扯皮是多么可厌的事情。这个从国外回来的小伙子用实际行动给自己也给公司所有人上了生动的一课。 自己不会嫉妒这个小伙子，因为这个小伙子没有和自己有任何交集。他只是削弱了宁飞扬的权势。那些权势自己没有想过分享。这个小伙子的加入只会增加公司的实力，只会让自己的利益更加明确和具体。 早已有些厌倦宁肖两家争斗的自己甚至有些庆幸，或许由于这个小伙子的加入，自己的工作终于可以称之为事业了。 自己或许应该对这个小伙子有更大的期待。 “肖经理，干得不错。这次谈判的顺利进行，你功不可没。”陆凯文在观察了一会儿后终于开口。 陆凯文的口吻有着明显的上司语气，沉浸在遐想中的肖伟没有想象中的厌恶，似乎年轻的副总可以使用这样的语气，至少暂时可以这样。 “陆总。谢谢您的支持，更谢谢您的信任。我和苏晴圈定的两家公司可以成为重点谈判对手了吗？”肖伟尽量保持恭敬和谨慎，这样的试探他还要继续。 “肖经理，不要对我用您这样的敬语。你是公司的老人，我更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志同道合的朋友。我年轻但我不矫情，希望今后不要听到你这样的矫情。”陆凯文严肃的语气很诚恳。 肖伟的内心一阵轻松，自己终于不用再保持距离。 “陆总，你说的好。我们是朋友。”肖伟顺势而上，他要为下一步铺垫。 “这样好。这样我们可以不再拘束，可以敞开心扉地交流。你应该知道，你在公司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很多人都对你信服。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的信服。你要好好利用这个优势。”陆凯文轻松的语调里依然有着上司的浓重口吻。 肖伟已经无法排斥这种盛气凌人的口吻，年轻人的评价让自己感动。这是对自己这么多年辛苦的最高评价。如果说公司里有知音，这个年轻人就是自己的知音。 自己被认可就是自己最大的骄傲。 “陆总过奖了。我也是为公司尽了绵薄之力。你来了，我这个老家伙可以歇歇了。”肖伟兴奋之余难免还有着矫情和虚伪。 “哈哈，你可不老。我知道自己的分量。有些事情只能你出面，后面的事情还要你牵头，一件件都是大事情，不能推辞。”陆凯文加重了语气。 肖伟的心跳变得猛烈了起来，陆凯文的暗示越来越明显，这样的暗示出乎自己意料。 “陆总放心，我会尽力配合你的工作。”肖伟用表态显示自己的态度。 “很好，谈判的事你做主吧。我只有一个意见，尽量满足杜经理他们的要求，让他们满意地离开公司是我们能为他们的唯一事情了。不要让他们伤心。”陆凯文大度的上司姿态越来越不加掩饰。 肖伟有些不适应陆凯文的姿态，可是他隐约感觉自己正在适应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好的。我们都是凌云员工，陆总的意见代表了我们的心声。”肖伟恭维了一句。自己被这样的自然也吓了一跳，但随即很快释然，自己就是要和这位陆总建立更加紧密的关系。 陆凯文深深地看了肖伟一眼。 “让苏晴撤出来吧。她应把精力放在下一个阶段了。对于具体事务，她不如你，你可以放手施为了。”陆凯文挥挥手准备结束谈话。 肖伟也深深地看了一眼对方，这一刻他是真心佩服年轻人的魄力。 最后的收尾有着各种交易，交易允许经手人获利，这样的获利无伤大雅，只会让大的交易更有效率和更真实。 肖伟依然坐着没有起身告辞的意思。 “肖经理，还有事情吗？”陆凯文的眼光里有了一丝好奇。 “陆总，我想代我的姐姐道歉，她来公司见苏晴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妥。”肖伟斟酌着开口。 “啊。那件事呀。没有关系。宁夫人也是关心苏晴。她也是喜欢苏晴才会这样，我们理解吧。”陆凯文的态度很随意。 “谢谢陆总的理解。我想听听陆总的意见，大姐希望我能和小宇谈谈，希望苏晴和小宇的关系能确定下来。你知道，现在关于苏晴的议论逐渐增加。你对这件事怎么看？”肖伟渐渐放下心来，陆凯文随意平和的态度和自己的猜测有出入。 陆凯文皱了皱眉，肖伟的试探意图太明显了。换做平时的自己，对肖伟这样的试探一定会反击。保护自己喜欢的员工会是自己的选择。 现在的自己似乎失去了保护女孩子的超然地位，那一夜的荒唐让自己显得尴尬。 “这是你们的家事，我这个外人似乎不宜发表意见。”陆凯文终于不再犹豫。在出口的一刻自己有了轻松的快意。这快意伴随着慢慢滋生的阴暗。 “好，谢谢陆总。我放心了。毕竟苏晴是您赏识的员工。我会处理好苏晴的事情。”肖伟在进一步表态。他想把自己的试探转化成表态。 陆凯文的眉头终于不再掩饰地拧了起来。频繁提起苏晴和自己的关系让自己紧张，更让自己有种被剥光的感觉。 “好了。肖经理，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我会全力支持你。以后尽管把我这个后进当做自己人。”陆凯文终于准备结束这种有些无聊的对话了。 肖伟终于放下了心。他喜欢这样的暗示。 结束谈话的陆凯文竟然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苏晴，对不起。我曾经答应保护你，可是我要食言了。你还是赶紧找到归宿吧，只要不再和我纠缠。请原谅我的自私。”陆凯文心中默念着，似乎羞愧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减轻。 苏晴在电话里被肖伟告知自己可以退出谈判的消息后，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本应该去和肖伟谈谈，可是她终于还是放弃了这个心思。 她不想去面对肖伟身后的陆凯文。 也不想知道陆凯文这么做的意思。 只是有些怅然。 平时主动和自己沟通的陆凯文竟然让别人转达自己的决定。 抽屉里依然有他送给自己的零食，这些零食只能让过去保持清晰。 现在一切都在悄悄改变，自己不仅失去了女孩的爱情，难道还要失去可以依赖的友情？ 难道过去的一切都只是自己设想的美好。难道陆凯文本来就是这样一个没有承担的男人。 他是在报复吗？这似乎有些可笑。该报复的似乎应该是自己。 就为了自己激愤之下的几记耳光？这似乎太可笑了。几个耳光换来自己的沉默甚至原谅，自己用几个耳光默认了交易，这还不够吗？ 苏晴昏沉沉地寻找着答案，可是只有迷茫。 既然恨不了一个男人，那就只有留给自己无限的烦恼。 只有猜测，只有躲避。 只有在自己的脑海中把过去的形象和现在的影像混杂，只有让一切变得扭曲。 要不就潇洒地忘却，要么就更加深刻地铭记。 正文 第八十二章 鼓励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周末陪着宁悦转了一天的宁宇硬着头皮来到小区门前的小酒馆，在一个角落里他看到了独自小酌的舅舅。 对于这个表舅，宁宇有着尊敬和感情。小时候大部分时间自己都是在舅舅家度过的。这个舅舅的性格非常随意，他喜欢开玩笑，所以家里经常欢声笑语。自己和表弟肖逸的关系也非常好。 随着自己步入社会，自己忽略了这个舅舅。尽管在公司经常碰到，可是在小酒馆里看到角落里独自饮酒的舅舅，自己突然有了一股油然而生的柔情。 舅舅似乎老了。所有的动作都好像很沉重。 宁宇几步抢过去，他迫不及待地坐下来，他为自己的不情不愿感到羞愧。 “小宇，你来了。把你叫出来不好意思，就是想你了，陪舅舅喝几杯怎么样？”肖伟及时从出神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舅舅，我过去多好，你怎么还跑过来了。我早该多去看看你，我这个做下属的失礼了。呵呵。”宁宇故意让气氛活跃起来。舅舅独自饮酒的萧索让自己有些心酸。 “你小子。油嘴滑舌哪学的。”肖伟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自己还为干涉年轻人的生活忐忑，现在看似乎一切顺利。 “跟你学的呀。整个公司都在和你学。中午打牌的恶习。拿人整蛊的恶习。公司的坏习惯哪一项不是从你开始的。舅舅，我们每次听老员工说起你的事情，那佩服之情就像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呀。”宁宇戏谑的语气中难掩洋洋得意。 “这点老底都被曝光了。唉，年轻时候胡闹，到老了竟然成了谈资了。你可不能学这些。”肖伟的心情倏然明朗。 “舅舅，美了吧。能做一个楷模的感觉好吧。”舅舅的神情落在眼底，宁宇放下了心。 自从勉强进入凌云公司，宁宇才真正开始理解自己的父亲和舅舅，理解他们的内心。 “行了，喝酒吧，怎么样，酒量长了吗？”肖伟把早已准备好的杯子推给了对面的年轻人。 “长了，天天喝酒能不长吗？可是和你老比起来就要甘拜下风了。谁不知道你是公司的酒神呀。还是少喝点吧，妈妈经常唠叨你这个坏毛病。”宁宇把酒给舅舅和自己斟满。 看着应经渐渐褪去稚嫩的外甥，听着他的叮嘱，肖伟感到一丝欣慰，年轻人真的长大了。 “和悦悦的关系怎么样？她快要走了吧。”肖伟渐渐严肃起来。 “还能怎样。大小姐脾气。我在她面前就是奴仆。刚才还陪她转了大半个城市采购。”宁宇难掩怨气。 “你呀，有个妹妹多好。肖逸不知多羡慕你呢。舅舅没那个条件，所以没办法给他添一个妹妹。”肖伟的感慨发自内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遗憾，自己尽管有着重男轻女的传统思维，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更加喜欢女孩。中国的过去给自己这一代人留下了太多的遗憾。 “舅舅，那也得看什么样的妹妹。我这个妹妹太难伺候了。好像和我有仇似的。”宁宇只有苦笑。 “小宇，悦悦不是针对你，她是对你的父母有怨气。没办法，很多事情已经没办法弥补。只有靠你了，你一定要去一个他们喜欢的女孩。”肖伟渐渐转入正题。 “哪有那么容易呀。这是需要缘分呀。”宁悦的苦笑只能继续。 “苏晴不就和你有缘分吗？我看那孩子挺好的。你的爸爸妈妈都很喜欢呀。”肖伟内心升起一阵轻松的畅快，再难的话只要说出来就只剩下轻松。 “苏晴？。。。舅舅，这就是你把我叫出来的原因吧。”宁宇停下了筷子，他仔细地打量着对面的舅舅。 尴尬泛起来，肖伟知道年轻人会有这样的反应。年轻人有自己的骄傲。 “小宇，舅舅是关心你。你就像我自己的孩子。如果你不想我继续这个话题，舅舅决不再提起。”肖伟采取了以退为进的办法。对付这些骄傲的年轻人，硬碰硬的办法只会遭遇更大的逆反。 宁宇深深地注视着舅舅，他在判断舅舅的内心。 “舅舅，您是不是也相信公司里的议论？”宁宇终于开口。他的语气里有着犹豫和愤怒。 “舅舅不关心公司的议论，舅舅只关心我的小宇怎么想的。你是不是喜欢苏晴？”肖伟改变了策略，既然继续敏感话题，只有进攻可以让年轻人说出真实。 “我也说不清，我们没有开始过，我无法给出答案。”小宇的犹豫越来越明显。 “那就让你们的爱情开始。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一样去向他表白。只有开始了才能给出答案。舅舅没有多少文化，可是舅舅从来都占据主动，所以公司里没有人会轻视你的舅舅。”肖伟一副代替宁宇决定的气势。 宁宇张了张嘴又合上，他选择了静默。他在静默中感受着舅舅的气势，也在脑海中回忆着自己和苏晴交往的一幕幕情景。 舅舅的话刺破了自己的困顿，自己是一个男人，这是唯一冲破暧昧的方式。 可是对于苏晴，自己没有信心。一个善变的女孩子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女孩。这个女孩每次和自己在一起都能让自己感觉温暖和亲切，可是她总是有着淡淡的但是坚决的拒绝。 从来没有明确的拒绝，只有玩笑中产生的距离。 如果自己冲破这样的暧昧，那么等待自己也许就是失去温暖的暧昧。 自己舍得吗？欣赏和崇拜让自己迷失。 从事务所拖着疲惫回到公寓的苏晴还没有进门就听到了里面的欢笑，她的心荡了起来。 笑声里男性的声线让她犹豫，那是李晓白的笑声。 这原本温暖的声音此刻听起来竟是那样刺耳。 “苏晴，你回来了。晓白给我们带小笼包了。吃完饭今天我们*。为了配合你们俩，我可是牺牲了自己的周末。”闵薇夸张的声音响彻了客厅。 苏晴抬眼望向坐在沙发里的男士，这样的动作几乎耗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 “苏晴，你怎么了？好像很疲倦。”李晓白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关心。 苏晴的心动荡地更加猛烈，男士的关切让自己更加紧张。 紧紧地闭眼调整呼吸，自己在自我封闭的清净中寻找自信。 睁开眼，让淡然布满脸庞。 “你来了。我去换衣服，咱们好好喝两杯。好久没有聚了。”苏晴的笑声蔓延开来。 “不知道吧。苏晴可是酒神。我见过她最离谱的一次，两瓶酒居然还能没事。”看着苏晴闪进卧室的身影，闵薇开始为自己的闺蜜宣传。 李晓白皱了皱眉，苏晴进门后的憔悴逃不过自己的眼睛。闵薇的描述也让自己担心。 一个有着太多出乎意外举动和思想的女孩无法不让人担心。 “闵薇。苏晴的气色好像不太好，有什么事情吗？”李晓白转向旁边的女孩子。 “她哪天没有事？她会告诉别人吗？这么多年的大学校友，你还不了解她吗？”闵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习惯成自然就是她此刻的内心写照。 聚会是在轻松的气氛中进行的。校友之间回忆往事让聚会增加了青春的气息。 苏晴的话很少，两个谈兴正浓的校友也有意无意地忽略她。因为他们实在和苏晴拥有太少的共同回忆。 苏晴在校园里多数是行单影孤地忙着挣钱，对校园的回忆中很少有她的身影。 苏晴静静地倾听，欢笑感染了她。 *没有玩，苏晴的安静终究还是影响了聚会的气氛。 送李晓白走出公寓，苏晴站在车前沉吟了一会儿。 “苏晴，你有话要说吧。尽管说出来，我对你给我的任何说辞都有准备。这么多年了，似乎没有可以让我激动的事情了。”李晓白嘴角泛着自嘲的苦涩。 “晓白。对不起。我一直让你因为我很累。对于你，我似乎是不祥之人。”苏晴有着犹豫。李晓白多年的坚持能让任何女孩动心，自己却在一直伤害他。 “说吧。三年前我挺过来了，今天更无所谓了。”李晓白淡淡的语气里没有波动。 “晓白，你不要来了。我已经有男友了。”苏晴咬起了牙齿。 “是吗？那恭喜你了。”李晓白依然很平淡。 苏晴的心里泛起一阵酸涩，随之而起的是一阵轻松。 李晓白没有让自己失望。一个让自己欣赏的男人就该有这样的淡然。 “谢谢你，晓白。希望你早日找到自己的最爱。”苏晴费劲的张开口，她厌恶此刻的自己，厌恶这样空洞的虚伪。 “不要急着表示祝福，先让我见见他。我不喜欢用欺骗来安慰我，我不想让自己像一个可怜虫。把他带来，记住，我有自己的判断力，不要让我失望。”李晓白拉开车门坐进去，在轰鸣的发动机声响中每一个字都清晰入耳。 汽车飞速离开，苏晴被远远抛在后面。 在后视镜里，李晓白紧紧凝视着越来越模糊的身影。 那种顾影自怜的憔悴深深地印在李晓白的脑海。 正文 第八十三章 邀请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会议室的气氛有些压抑，三个坐在会议桌一侧的凌云公司谈判人员无聊地看着墙上的时钟，他们似乎都不愿先开口打破沉闷。 “已经过了一刻钟了。霍华德难道真的变卦了？”肖伟心里嘀咕着。他很想站起来宣布和摩根远东投资集团的谈判取消。这样一来自己倾向的广东东方资源投资公司将成为唯一的谈判对象。在自己看来，商业利益是最高的原则。 可是自己只能按捺住这种冲动，自己不想引起内部的冲突。陆凯文的叮嘱言犹在耳，自己只有等待。 霍华德心事重重地坐在赶往凌云公司的面包车里，昨晚的一幕在脑海里不断回放。 霍华德在几乎不抱希望的时候终于等到了自己等待的女孩。 曾经几乎要整理行李离开的霍华德被女孩的出现重新点燃了激情。 女孩子让自己迷恋，这一次东方之行最大的惊喜是自己遇到了这个女孩子。一个古怪精灵的女孩子，一个浑身散发音乐韵律的女孩子。 同样酷爱音乐的霍华德遇到了知音，和女孩子的交流让自己本来认为的枯燥之旅增加了一抹亮色。频繁约会的自己被女孩子不断即兴演奏的钢琴和小提琴打动。 为了迎合女孩子，霍华德专门跑到金陵路上买了一只萨克斯。 自己在酒吧里为女孩子献上了自己的至爱经典“回家”，他无法忘记女孩子当时的痴迷。 那一晚，自己获得了女孩的芳心。 和女孩热情的缠绵让自己对这个东方都市充满了留恋。 可是一切都被该死的凯文打碎，自己不仅被狠狠地揍了，女孩也仿佛失去了芳踪。 强打精神继续谈判的自己失去了动力，自己想到了放弃。 项目尽管对自己有着吸引，可是这段插曲让一切都被改变。失去了谈判的兴趣，失去了留在这里的心绪。 让自己撑下去的是自己对女孩的等待。 女孩再次出现的时候，自己的激情重新被点燃。 女孩子是来和自己告别的，她告诉自己她是这个公司老板的女儿，她要回澳洲完成学业。她希望自己能抛开感情对待这次谈判。她希望自己是一个值得她尊敬的绅士。 临别是缠绵的拥抱和热吻，是衷心的祝福。 那缕气息犹在，女孩宜嗔宜喜的顽皮浮现在眼前。 女孩子给自己留下了祝福，留下了一段美好的回忆。 逐渐映入眼帘的凌云公司让自己不得不下定决心，争取一个完美的结局来为这段回忆做一个结尾。自己从此和这个城市结缘。 陆凯文对女孩子的回归早有准备，可是一个出乎意料的拥抱还是让他有些恼怒。就是这样的挑逗让自己几乎丧失了底线。确切说，自己就是因为这样的不经意的热情陷入了随时爆发的情感窘境。陷入了很难解脱的迷失境地。 一把推开扑上来的柔软身体，触手的依然是滑腻和弹性。这一触勾起了那个旖旎的回忆。 陆凯文狠狠甩了甩头。 “正经点不行吗？这里是办公场所。”陆凯文沉声地低吼，他的眼光瞟向旁边的方一静。方一静尴尬地看着这一切。 “凯文，我早早地等在这里，就是要告诉你，我要走了，我邀请你周末和我家人一起吃饭。不许拒绝，否则我就不走了，那可是没完没了的纠缠。你害怕吗？”宁悦圆睁的大眼睛里泛着狡黠。 陆凯文看出了女孩眼神里的期待。 “好，我一定去，你赶紧走，小孩子就该去完成学业。然后找个好男人嫁了。让我们省省心吧。”陆凯文难以掩饰轻松。他的手抬起来摊开。双肩轻松地耸动了一下。 宁悦撅起了嘴，委屈罩上了脸庞。 “陆凯文，你混蛋。你就不知道说点女孩子爱听的话吗？你以为你是我唯一的选择吗？臭美的感觉到了极致就是自恋。这是我对你的忠告。”宁悦一口气说出了让自己畅快的鄙视。 “好呀，你赶快离开，让我继续自恋吧。我接受你的邀请了。”陆凯文无所谓地继续耸了耸肩。他逃也似的自顾自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门关起来，陆凯文松了口气。 “宁悦，好好成长吧。不要回来，不要看到未来的一切。不要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要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可怜的姐姐。也不要知道我们有多虚伪。简单快乐地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祝福你。”陆凯文背靠着紧紧关起的门。 “方秘书，你怎么看这样的男人？”掩饰尴尬的宁悦转向旁边的方一静。 方一静捂着嘴尴尬地笑着。陆凯文的确展示了他的另一面。 没有绅士的冷淡，不解风情的上司反而有了真实。 苏晴在自己的办公室一时不知自己该做什么，被强迫离开了谈判桌，也没有了献媚宁飞扬的心情，这一刻的自己只有表面上的平静。内心却在杂乱的纷扰中无法平静。 原本渴望占据的办公室越来越让自己厌恶。 空洞的水泥墙把自己越来越禁锢在这方寸之地。 为了占据这个办公室，为了让公司所有人的眼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自己付出了青春，自己失去了爱情，自己更是失去了宝贵的贞洁。 曾经敢于面对一切的自己突然害怕了。 害怕随时出现的李晓白，害怕他的平淡要求，害怕遇到那个可能随时出现的身影，害怕那一抹嘲讽的微笑。 最让自己坐立不安的是，自己竟然有些害怕宁飞扬了。 害怕对他的亲昵动作被人窥视到，害怕和他的亲密被传到别人的耳朵里。 自己的坚定正在动摇，这意味着自己的努力正在被否定。这意味着一切的付出都将成为一个无法接受的讽刺。 “给我力量吧，让我挺过去，让我重新浇筑无情的心。”苏晴都是内心不断重复着这个声音。 “苏晴姐，我来了。”一个轻快的声音和苏晴的内心的声音搅合在一起。一瞬间苏晴以为自己有了错觉。 “姐姐，我要回澳洲了。周末我请客，你可一定要来。”宁悦的脸贴上来。苏晴有了眩晕的感觉。 “我？这好像不合适吧。你应该多花些时间和家人在一起。我这个外人在场不方便吧。”苏晴努力稳定了情绪。 “没事，我也邀请了陆凯文。这下子你不会拘束了吧。”宁悦的情绪很高涨。在陆凯文那里受到的委屈早抛到了脑后。 “那我更不应该去了。都是上司，我不想和上司一起吃饭。”苏晴的心悬起来。她不敢想象那样的场合会是怎样的复杂。自己现在实在没有这样的心情，更没有这样的信心。 “不行，你必须去。我还希望你能成为我未来的嫂子呢。我的妈妈可是对你赞不绝口呢，我们经常提起你。如果看不到你和我们一起吃饭的情景，我实在不甘心。”宁悦自顾自地诉说着自己的心愿。 苏晴的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她的脑海中想象着自己和这些人在一起的场景，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面对一家人把自己当做儿媳的场面，那个人还会是一副无所谓的嘲讽微笑吗？他是真的可以做到残忍无情吗？ 一股阴暗的畅快泛起来。 “好，悦悦，我答应你。我一定到。”苏晴的声音轻快起来。 “一言为定，我得赶紧走了，碰上爹的又要啰嗦了。拜拜。”宁悦欢笑着一溜烟跑开。 苏晴坐回椅子里，她的脑子飞快地转动，自己一时冲动的决定是否正确，她必须给出一个结论。 “苏晴，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又一个声音响起。 宁飞扬笑吟吟地走过来。 “宁总好。对不起，我还没有给您收拾办公室。”苏晴倏地站起来。 一阵眩晕让世界有些旋转。 “苏晴，小心点。你的气色不好。这一阵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宁飞扬依然是一贯的关心。 “我只是身体不舒服。宁总，刚才宁悦来过了，她邀请我周末去和您一家吃饭。这方便吗？”苏晴强打起精神。 宁飞扬在自己的眼里已经渐渐变得空洞。这几天的事情太多，自己更是忽略了这个本应该关注的人。 “欢迎还来不及呢。如果不是担心你会觉得别扭，我巴不得你天天来呢。小宇也是这么想的。”宁飞扬神情马上高涨起来。 “可是我担心夫人会误解。这样会影响您和夫人的关系。”苏晴的脸上浮起犹豫之色。 “放心吧。有我和小宇保驾呢。欢迎你。”宁飞扬挥挥手做出了决断。 “那将是怎样的情景呢？我是应该兴奋还是担心呢？为什么我会越来越忐忑？他的反应有那么重要吗？”苏晴的脑海迅速被各种困惑占据。 自己越来越敏感的反应伴随着身体的激变，这些变化若有若无地提醒着自己，自己已经被打上了情感的烙印。 但愿这个烙印不会一生追随。自己清楚的知道，如果那样，那将是自己的注定悲惨的宿命。 自己似乎更有权利幸福。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初战告捷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慢慢地读完所有的条款，陆凯文合上了谈判纪要。 陆凯文闭上眼陷入了沉思，办公室内静得能听到细微的喘息声。 这喘息声来自对面的沙发上，六只眼睛同时紧张地注视着办公桌后闭目沉思的陆凯文，他们的眼里有期待，有渴望。 “很好。纪要里体现了专业精神。体现了人性。祝贺你们。”陆凯文睁开眼吐出了自己的结论。 对面的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们几乎不约而同地相视而笑。 “谢谢陆总。谢谢您的支持。”杜毅首先发声，他的眼睛有些湿润。为了这个结果他已经准备了半年。最终却是这个陆总的同学完成了自己的心愿。 “呵呵，不要谢我。你们应该谢的是你们身边的肖伟肖经理。”陆凯文手指向了旁边的肖伟。 杜毅和张诚不约而同地把惊异的眼光投向身边的肖伟，后者一副懵懂的样子。 “这是昨天肖伟送来的和东方之源谈判的纪要，我就不念了。我只想念一下肖伟所做的结论。这个结论很简洁：出资1900万是个诱惑，但是对方的目的是居高临下的买断，虽然对买断的员工有保障的承诺，但是不愿提供明确的未来发展规划。这样模糊的承诺无法令人信服。我的结论是这个公司缺少对接手事业的诚信。这样的买断让人担忧。”陆凯文慢慢念着手里的文件。 杜毅一把搂住了身边的肖伟拥抱了一下，张诚也过去在肖伟的肩膀上锤了一下。 “在你们这份报告里肖伟没有做任何结论。现在我给这份报告做一个结论怎么样？”陆凯文迎视着重新投向自己的目光。 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点着头，他们已经听出了陆凯文的意见。 陆凯文拿起笔在报告的最下面刷刷地写了几行字。 “好了，现在可以把这两份报告给宁总送去了。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我在这里送上对诸位即将离去的同事的祝福。祝福你们！愿你们再创辉煌！”陆凯文站起来。 离开陆总办公室的几个人迫不及待地穿看着陆总签署的意见。 他们都没有说什么，只是激动难以掩饰。 宁飞扬的心情很复杂，也很激动。 两份摆在面前的谈判纪要让自己陷入了这样的状况。需要自己决断的时刻了。 这一刻很艰难，但也很简单。 之所以艰难是因为两者有着300万的巨大差距。 之所以简单是因为报告上的结论让自己的决断变得异常简单。 如果没有陆凯文签署的意见，自己可以很轻易地按照自己的意愿决定，可是他的意见让自己几乎要放弃自己的结论。 陆凯文的意见堵死了提交全体管理人员讨论的可能。自己不能那样做，那样做就是向所有员工宣布自己和副总之间的嫌隙。 宁飞扬再次把眼光落在陆凯文签署的意见上。 “感谢摩根国际投资集团在资产转让事宜上展现的真诚，感谢他们对我们的员工的重视。他们展示了足够的专业精神，他们对被转让员工的未来规划很具体，也令人信服。把我们的员工交给他们是一个完美的结局。为这些被转让的员工喝彩！希望我们的员工可以通过这次转让交易看到，我们凌云公司不会忘记每一个为凌云公司做出过奉献的员工。谢谢他们。陆凯文。”。 宁飞扬脸上泛起了苦笑。 这样的意见简直就是一纸宣言，一纸让自己不得不执行的宣言。 现在自己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有时候老板就是要给员工打工。 “三百万呀。这真是一个诱惑。”宁飞扬闭上眼咀嚼着不舍和苦涩。 自己居然一时想不起和谁商量。现在他有些后悔把苏晴放回去祭扫。如果她在也许能帮自己想想办法，至少她会用她的办法宽慰自己的惆怅。 一个女孩子总有自己的办法让自己放下对委屈的纠结。 魏锦程不行，肖竹芳更不行。魏锦程只会被这样的煽动性结论感动，肖竹芳在上次的讨论会上已经明确表示对陆凯文的支持。即使她最后支持自己也不行，这样的联手只会让所有员工反感。 没有合适的商量人选。 凯文为什么不事先和自己商量。也不是这样，他好像一直在表达着这个观点。记得在上一次讨论会上他就是这个意见。 自己大意了，没有叮嘱他不要独立行动。 可是即使商量了又能怎样，他会怎么看自己？ 宁飞扬萌生了一种孤家寡人的无力感。这种被孤立的感觉从来没让自己如此疲惫，因为那是老板的特权产生的优越感，可是由于这个陆凯文的出现，这样的优越感正在逐渐淡化。在凌云公司的员工的心目中，似乎已经不只有自己这一片天。那个陆凯文正在撑起另一片天。 肖伟自作主张签署的结论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恨”宁飞扬忍不住对肖伟的谄媚宣泄自己的不满。 陆凯文对来到宁飞扬的办公室越来越不适应，他有着一丝淡淡的恐惧。应该怎样的步态走进去？应该保持什么样的微笑？见到那个女孩是否应该打招呼？自己应该说什么才合适？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于自己一时的冲动，冲动是魔鬼。 自己不是魔鬼，可是自己在对方眼里是什么形象呢？是一个伪君子吗？自己是否还得继续伪装成一个伪君子？ 真想狠下心保持对女孩子的盛气凌人的征服姿态。可是自己做不来。如果自己不知道女孩的身世，自己可以做到，可是自己偏偏也是一个孤儿，偏偏是一个被抛弃的女人让自己生活在幸福和无拘无束的阳光下。自己偏偏遭遇了一个孤儿，偏偏占有了她的第一次，现在自己也正在把她抛弃。 自己也是另一个宁飞扬吗？ 每次走向宁飞扬办公室的陆凯文都感到昏昏沉沉的杂乱。再也没有了以前的轻松和不屑。 直到坐进宁飞扬对面的沙发里，陆凯文总算松了口气，脸上的肌肉也松弛下来。 “凯文，把你找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谈判的事情。”宁飞扬脸上的肌肉却绷紧了，他不知面对这位麻烦制造者应该采取什么样的表情。 “宁总，您一定在暗暗运气吧。一定是在埋怨我自作主张吧，一定是在埋怨我让您别无选择吧。”陆凯文先声夺人的提问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只有轻松和戏谑的玩味。 宁飞扬愣了一下，他紧绷的肌肉迅速松弛下来。面对这样的坦然他只有无可奈何的配合。 “你呀。整个一个麻烦制造者。你都知道会让我尴尬还这样做，怎么样？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吧。”宁飞扬的语气里也有了轻松和坦然。 “简单。就是想让您迅速了结此事。迅速开始下一阶段的工作。我们的重点该转向下一阶段了。”陆凯文有些轻描淡写的随意。 “这就完了？这就是你的解释？”宁飞扬皱起了眉。他对这样的随意产生了抵触。 “不应该这样吗？凌云公司现在已经达到了一个亿的注册规模。区区三百万换来迅速的和谐局面，让公司员工的注意力迅速集中到上市的事情上来才是我们的当务之急。你不觉得这笔交易很划算吗？难道宁总愿意这样乱哄哄的局面继续持续吗？现在是一个契机，抓住它。”陆凯文开始变得有些锋利。 宁飞扬注视着陆凯文，他在默默无声地观察着这个年轻人。 “可是摩根公司一分钱都不愿意增加，这难道是谈判的诚意吗？这能让人信服吗？”宁飞扬有些退让，可是依然有着不甘。 “摩根公司的报价低于评估报告了吗？他们对员工的安置和未来发展规划难道抵不上区区三百万的冰冷报价吗？你花三百万能安抚那些躁动的员工吗？现在他们替我们安抚了所有员工。最重要的是通过这次交易对外树立了形象。您也应该知道，这次转让在S市造成了一定的轰动。这个效果不就是一个最好的广告吗？我们想抢地，我们想上市，没有一个好的形象行吗？”陆凯文的辞锋已经不加任何掩饰。 宁飞扬一言不发地看着陆凯文，他的眼神在迅速变幻。 “好了，凯文。宁某受教了。我同意。就是摩根。”宁飞扬拿起了笔，他毫不犹豫地在报告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对不起，宁总。原谅我刚才的激动。”陆凯文终于开始舒缓气氛。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时代变了，商业的手段越来越多元化。我是该好好学习了。”宁飞扬迅速总结着自己的得失。 宁飞扬又开始沏茶，他有了喝茶的心情。 “怎么没见苏晴？”陆凯文抓住宁飞扬忙于沏茶的机会假作不经意地询问。 “她没和你打招呼吗？我给了她两天假，她回去祭扫了。这一阵她好像有些憔悴，也许是清明节的缘故吧。一个可怜但让人怜惜和尊敬的女孩子。”宁飞扬一边摆弄着茶具一边回答陆凯文的询问。 陆凯文的心抽动了一下，他仿佛能看见女孩子孤独地站在墓园里倾诉自己的苦，也许其中有着自己的卑鄙。 “我代苏晴向你道歉，她不应该对你不告而别。你毕竟负责具体事宜。也许真的是我宠坏了她。”宁飞扬抬起头，眼里有着真诚的歉然。 陆凯文敷衍着，他的心里只有尴尬，只有不安。 宁飞扬注视自己的眼光仿佛能窥视出自己的阴暗和卑鄙。 在这一刻，自己似乎已经失去对宁飞扬的心理优势。 “一丘之貉”这个自己不屑的词跳进了自己的脑海。 脸庞在发烧，心在往下一点点沉。 这样的讽刺让人沮丧。更让人心痛。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心花为谁开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感受着公司里弥漫的和谐与热烈，这一切都和那个人有关。 匆匆赶回的苏晴很快被公司里的气氛感染，人们讨论着转让的事情，传递着刚刚产生的崇拜。 苏晴也被淡淡的幸福包围，这样的幸福伴随着骄傲。 回去祭扫的时间给了自己调整的时间，现在的自己终于因为这样的骄傲迅速恢复了生气。 苏晴不想抑制这种油然而生的骄傲，那个男人已经和自己有了联系，自己无法割断这种关联，抑制自己的情绪只会让自己受伤。 在骄傲带给自己的幸福中，苏晴有了一丝期盼，期盼见到那个人，期盼见到自己渴望的一缕阳光。尽管住不住这缕阳光，可是她依然期待那份温暖。 奢望抓不住的幸福就只能享受追逐幸福的过程，这个过程让一切都敏感起来。 抑制不住兴奋的苏晴再也无法安静地等待，她哼唱着小曲给所有的鲜花浇灌修剪。 “苏晴，你回来了，看来你的情绪好多了。”宁飞扬的声音压过了苏晴的歌声。 “宁总好。我回来了。今天还得赴宁悦的宴会呢。”苏晴转过身把微笑送给了这个特别的男人。这一阵子似乎有些忽略了这个男人。在父亲的幕前，自己用泪水洗刷了自己的委屈。她没有诉说那个年轻的男士，可是她完整地讲诉了眼前这个男人。在那一刻，自己才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这个人身上。对他重新燃起的愤怒和不屑减轻了自己这些天滋生的委屈。 苏晴不得不承认，转移情感是最好的方式。 所有的委屈和遭遇都是因为这个人引起，自己只有从他身上找到弥补。 对那个男人，自己没有信心战胜。可是对于眼前这个男人，自己有着充分的信心。这已经不再是一场分出胜负的游戏，注定是一场一起堕落的灵魂之战。 力量重新回到身上，表情也随着复苏的力量变得丰富起来。 “气色好多了。你用不着这么急着上班的。”宁飞扬有些怜惜，又有些由衷的高兴。 “我得来呀。这些花都蔫了。你们这些男人就是粗心。”苏晴嗔怪地横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她在等待，男人的一切细微变化都要收在眼里。 宁飞扬果然瞬间窘迫起来，女孩流动的眼波让人忍不住心中动荡。 “咳咳，这样的语气可不好。我是你的老板，不许拿老板开玩笑。”宁飞扬的声音有着戏谑和宠惯。 “是，遵命。”苏晴迎合着宁飞扬的好心情。在这一刹那，她真的忍不住内心涌起的自豪，自己是这个人的女儿，这个男人真的很有魅力。 “今天没什么事。转让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中午要聚餐，你来管理人员的雅间吧，不要总和普通员工在一起了。你老是这样，别的管理人员会有意见的。”宁飞扬恢复了自然。思路也清晰起来。 “是，遵命。宁总，您真细心。连我这个小女子的细节都能注意到，确实是我欠考虑了。”苏晴继续不经意地让气氛变得旖旎。 宁飞扬皱了皱眉，他有些对这样的顽皮无可奈何。 “你刚才哼的曲子是什么？”宁飞扬转移了话题。 “是我们家乡的小曲。”苏晴一边说着一边哼唱了几句。她的眼睛变得专注起来。 宁飞扬闭着眼倾听了一会儿，他似乎很享受。 一丝失望略过苏晴的脸颊。 经过了无所事事的上午，随着午餐时间的来临，苏晴的情绪越来越紧张。 要见到那个男人了，他见到自己会是什么心情？自己该怎么才能保持正常的表情呢？ 苏晴在数着时间，矛盾让一切都变得迟钝起来。慵懒泛上来。 “苏晴。我们走吧。”从里面走出来的宁飞扬让苏晴从失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陆总也来吗？”苏晴忍不住问了一句。 “呵呵，他当然来。他可是员工心中的崇拜偶像。年轻，英俊，一身贵气，加上正义感。这就是我们的陆总。”宁飞扬的声音里泛起嘲讽的戏弄。 苏晴皱了皱眉，她捕捉到了宁飞扬语气中的气息。 一丝担忧涌起。很快地她自失地摇了摇头。 那个男人似乎不用自己担心，这种语气自己似乎应该早已习惯，那个男人提起宁飞扬时也是这个口吻。 男人都是维护自己领地的动物，自己纯粹是庸人自扰。 熙熙攘攘的餐厅里气氛热烈，这种高潮随着宁飞扬和苏晴的出现达到了高潮。 热烈的掌声和自觉投注过来的热切目光让宁飞扬心情一下子舒畅起来。这个氛围让他很享受。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旁边的苏晴变得异常局促起来，这些目光似乎让自己无所遁形。自己站在宁飞扬接受祝贺的情景会让那个男人作何感想？希望不要让一切变得糟糕。 苏晴在暗自祈祷中走进雅间，她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突出位置的英俊男人。 自己的眼睛再也无法移开。 仅仅三天的分离，眼前的男人竟然变得让自己如此留恋。 没有任何猥琐，他依然是一派淡然和卓然不群。依然是带着淡淡嘲讽微笑的样子。 恨不起来就不再去恨，贪婪地偷偷欣赏也是一种补偿吧， 苏晴不再顾忌，在这样的氛围里自己的专注只是增加了一个女孩的崇拜猜测罢了。 陆凯文从宁飞扬转向苏晴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一闪即逝的神色还是落在女孩的眼里。 这一刻苏晴得到了补偿。无论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自己宁愿那是真实的眼神。 所有人落座，只有宁飞扬站着。 “诸位都很高兴吧。我也一样。今天不是庆功宴，可是我们也要欢聚。为我们的功臣送行。诸位可以畅饮，下午自由安排。”宁飞扬大声宣布自己的心声。此刻那三百万只有抛在九霄云外。 苏晴在杯盏交筹中偷偷注视着年轻的副总，倾听着每一个走过去感谢的人毫不吝惜的溢美之词，她默默地与那个男人分享着成功。 自己带着阴谋来到凌云公司，却在和这个公司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悦。这样的讽刺正在发生，这样的讽刺只是因为这个和自己几乎一起出现的年轻人，只是因为自己和这个男人结下了不解之缘。 为他欢喜为他忧，苏晴不再掩饰自己的情感，她很享受这样的幸福。哪怕是短暂的时刻也弥足珍贵。 “祝贺你，陆总。”苏晴终于有机会举着杯子站到陆总面前。 陆凯文身子抖了一下，他的眼里略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同贺，你为这次转让付出了很多。”陆凯文的声音有着犹豫和软弱。 “是吗？谢谢你的支持。希望我的付出值得。”苏晴深深地看了一眼年轻的陆总，她一仰脖子把杯中酒一口喝下去。 苏晴弯下腰剧烈地咳嗽了几下，脸也随着咳嗽变得涨红。 陆凯文怔怔地看着女孩子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动作，他没有阻止。 周围的人投过来关注。他们既为新任女助理的举动感到惊奇，也为陆总的举止失措感到好奇。 宁飞扬皱了皱眉，苏晴的冒失破坏了气氛，也让人为她担心。 “苏晴，你还好吗？”宁飞扬走过去。 “还好，就是被就呛着了。对不起，我先离开了。”苏晴捂着嘴支吾。 “好，回去休息吧。一个女孩子逞什么能？”宁飞扬轻轻拍了拍苏晴的后背。 站在一边的肖竹芳皱了皱眉，她转过脸去。 陆凯文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有些尴尬，可是他强行忍住了。 “对，苏晴，你不能喝逞什么能？赶快回去。”陆凯文几乎是机械地重复着宁飞扬的话。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中，苏晴快速离开了餐厅。 离开众人的视线，苏晴的步态变得稳健起来。一丝嘲讽的冷笑泛起。 “该看到的都看到了吧。谢谢你，宁总。谢谢你的配合。做君子就是要付出代价。”苏晴回忆着肖竹芳的表情。 终于离开了热闹的餐厅，离开了那个年轻男人。 只有自己离开了，那个男人才能舒畅地接受众人的祝贺。 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这样会让自己很满足。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家宴的气氛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站在状元楼雅间紫云轩的门前，苏晴按着前胸在平息激动的心跳。 “不要紧张，你是这里的主人。坐在这里的本来就应该是你。一定要镇定，面对抢走你生活的人，你应该表现得骄傲和从容。深呼吸。加油！”苏晴默默叨念着，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 “进去，告诉他们，我来了。一个他们再也无法摆脱的不速之客。”苏晴抓住门把手，牙齿紧紧咬住。 门慢慢地打开，一幅热闹的团聚画面慢慢映入眼底，热烈的交谈声传入耳际。 顺着主座上宁飞扬和肖竹影眼里的泛起的神采，人们纷纷把眼光投向门的方向。 一个云鬓高耸的丽人正在笑吟吟地站在门边，一件鹅黄色的旗袍把一具玲珑有致的身体呈现在人们眼里。 热烈的聚会气氛迅速增添了一抹活色生香的气息。 “苏姐，你来了。我们都等你呢。”宁悦兴奋地从肖竹影身边站起，她像个小鸟一般扑过来。 “你真漂亮。没想到我的苏晴姐姐的身材这么好。不行，我也得做两件旗袍带回去穿。怎么样，我要是这样穿会不会和苏晴姐姐一样漂亮。”宁悦羡慕地拉着苏晴的手吧她的身体向众人展示。 苏晴流动的眼波在众人脸上一一划过，她在捕捉每一个细节。她看到了欣赏、惊异、羡慕还有嫉恨。这些情绪她都能敏感地感觉。最后她的眼光还是与两道目光相遇并定格。 那眼光最初是欣赏中泛起的热烈，直到眼光的主人意识到女孩子的眼光定格在自己身上才让这份热烈迅速黯淡下来，最后变得有些躲闪。 这一刻苏晴感到一阵快意的满足。自己精心装扮的辛苦终于得到了补偿。 自己能够肯定，这不是在报复，只是想告诉对方，自己是一个女人，一个值得欣赏和珍惜的女人。 “全都到齐了。”很快地苏晴回到了现实中。 “对不起，我来晚了。”苏晴浅浅地弯了一下腰，她的眼光投注到主座的两个人身上。 “苏晴，来，坐在这里。”肖竹影站起来，她走到苏晴身边，热情布满她的脸庞。 “夫人好。”苏晴乖乖地跟随着肖竹影走向自己的座位，她能够清晰感觉到拉着自己的手有些僵硬。 自己的座位被安排在宁宇身边，确切地说是在两个年轻的男士中间。 “妈妈，我也要坐在苏晴姐身边。”宁悦抗议地撅起嘴。 苏晴旁边的男士嚯地站起来。 “好，大小姐，我们换换。”陆凯文的动作超过了他的声音传递的速度。 苏晴嗅着那一缕离开的气息，那是她早已习惯的爱马仕的淡淡香水味道。 怅然悄悄泛起。 宁飞扬摇了摇头，年轻人的活力让正式的家宴变得更加随意。 “今天没有请老人们过来，就是不想让这个家宴过于拘谨。再说这个疯丫头想让宴会变成什么PARTY。她是今天的主角。”宁飞扬开口了，他的发言等于宣布家宴开始。 “苏晴，你打扮得够妩媚呀。没想到你还真敢穿呀。”宁宇终于抓住服务员上菜的时机悄悄在旁边耳语。 “我本来就是女人，哪个女人不喜欢打扮呀。”苏晴故作轻松地敷衍着，她的动作有些僵硬，她在偷偷感觉对面的反应。 那个坐在肖竹影姐妹身边的男士正在和肖竹芳耳语。他嘴角依然挂着淡淡的嘲讽微笑。 “不行，不能坐在这里。”苏晴忽然有了站起来的冲动。 苏晴站起来抓起桌上的酒瓶。 在众人的眼光里，苏晴笑吟吟地走向宁飞扬。 宁飞扬的目光也有些困惑。 “宁总，我来晚了，只好为大家服务。我是晚辈，更是您的秘书。所以我是最好的服务员。你说对吗？”苏晴的笑语声音不高，但是依然一字一句地传进大家的耳朵里。 肖竹影的身子抖动了一下，苏晴话里的秘书两个字让她触动。 肖竹芳和陆凯文也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女孩子的举动在不同人的心里引起了不同的理解。 “苏晴，这是家宴，不要那些客套。下午休息好了吗？中午的酒你喝的太冒失了。”宁飞扬的关怀处于自然反应。 肖竹影有些困惑地扫了一眼苏晴，她在判断。 肖竹芳的眉头更加皱紧，她在忍耐随时站起来的冲动。 陆凯文深深地看了看斟酒的苏晴，他在玩味。 “对，苏晴，你的身体没事吧？”肖伟也送出了自己的关心。 “没事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苏晴走到肖竹影身边。 “夫人，谢谢您对我的关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苏晴的笑容贴近肖竹影的脸庞。 长长的睫毛和泛着迷幻的彩色眼影让自己眼前的脸庞充满了惊人的妩媚，肖竹影一时也被这样的魅惑勾起心旌摇动的感觉。 肖竹影很快有了很别扭的情绪，她是为自己的儿子委屈。 “苏晴，你怎么叫我夫人，这是家宴，你应该叫我阿姨。小宇在这里呢。”肖竹影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夫人，我还是不能这样叫，因为还是有外人在场的。”苏晴横了一眼肖竹影身边的陆凯文。 陆凯文终于在众人转向自己的目光中有了一些尴尬。 “嫂子，苏晴是对的，还有我这个外人呢。”陆凯文开口了。 苏晴涌起一阵快意，刚才这个人迅速摆脱自己的惆怅终于得到了补偿。 肖竹影放弃了追究的冲动，陆凯文的主动也是对自己的提醒。 “谢谢您，陆总，谢谢您在夫人面前为我解围。谢谢您一直以来的无私帮助。”苏晴站到陆凯文身边。 陆凯文感受着身边散发诱惑的身体，此时的这具备旗袍勾勒出全部曲线的身体让自己坐立不安。那一夜的情景瞬时冲进了自己的眼底。 苏晴感觉到坐在椅子里的男人身体在变得僵硬。这个身体是一句完美的男士体型。修长而健硕，柔软而浓密的长发里散发淡淡的发香，淡淡的香水气味依然让人陶醉。 苏晴缓慢地斟酒，在失去意识之前，她真的希望时间静止。 “苏晴，您这个总经理的前秘书辛苦了。”肖竹芳语气有着忍不住的嘲讽。对站在身边的女孩，肖竹芳也有些心旌摇曳，这样的冲击让自己实在忍不住自制。 “肖总监牵挂了。我是晚辈，又受宁总的照顾。我应该多多表示自己的敬意。”苏晴脸上荡漾着淡淡的笑意。 苏晴的不卑不亢和带着淡淡不屑的笑意让怒火升腾起来。 这或许是揭破微妙关系的最好时机。肖竹芳准备发难了。 “对，肖总监，苏晴是新任的助理，她确实被宁总和我宠溺惯了。还是太年轻，需要您这样的前辈提携。我也借这个机会一起敬您。”旁边陆凯文的声音插进来。他站起来的身体挡住了苏晴。 肖竹芳无奈地放弃了发泄的机会。 几位年长者都松了一口气，每个人抱着不同的心态等待着两个女人的发展，最终消弭于无形的争斗似乎与现在的气氛更加契合。 一场气氛融洽的宴会终于正式开始。 陆凯文渐渐高涨的情绪最终还是被苏晴的提议影响。她在离开时提出要陆总送她回家。 因为宁悦的乖巧表现而情绪高涨的陆凯文一下子又被烦躁包围，刚刚庆幸摆脱了一个麻烦。另一个更大的麻烦终于还是纠缠上来。 “还是让宁宇送苏晴吧。”陆凯文转向旁边有些犹豫的宁宇。 “不，我有些问题要问陆总。宁宇，你还是多陪陪宁悦，你是她的哥哥。”苏晴的语气有着不容拒绝的平淡。 犹豫中的宁宇退缩了，他好像一晚上都在考虑什么难以解决的纠结。 在温暖的春夜里默默开车的陆凯文尽量不去看坐在后座上的女孩，他的后背似乎总能感觉到凉意。 陆凯文摇下了车窗，春风吹进来，自己的呼吸有了一些舒畅。 “怎么，陆总好像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后面终于有了声音，声音有些颤抖。 “呵呵，是的。我现在觉得有些别扭。你让我觉得自己很龌龊。”陆凯文也抖动了一下，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后面是一阵长时间的静默。也许是陆凯文的坦率让女孩没有思想准备。 “不用这样看自己。只是一笔交易罢了。谢谢你刚才帮了我。”女孩终于又开始说话。 “我只是做点自己能做的事情。我当不起你的感谢。”陆凯文轻松了一些，对话尽管艰难，可是毕竟尴尬和不安被冲淡了许多。 “尽管是交易，可是我毕竟被伤害。能给我点补偿吗？”苏晴的声音有开始有些抖动。 不安一下子重新泛起，陆凯文在犹豫中选择了沉默。 “不会让你很为难的，只要和我一起去见一个小伙子，告诉他我是你的恋人，告诉他你爱我就可以了。请你在见面的时候表现出爱我的样子。”苏晴声音中的颤抖和犹豫到后来已经难以掩饰。 不安迅速褪去，羞惭不可遏制地翻涌上来。 “对不起，我不能一错再错。你还是放弃这种可笑的幼稚吧。”陆凯文尽量让声音变得坚决和冰冷。 后座上的女孩又恢复了沉寂。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车里依然是长时间的沉寂。 “你考虑一下，我给你两天时间。不要逼我。”终于还是女孩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寂。 “威胁我？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不可能，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这已经不是什么拿来威胁人的事情了。去爱那个小伙子吧，你肯这么做，说明他是一个优秀的男人。我为你有这样的男人高兴。”陆凯文第一次在女孩面前挺起了胸膛。 “好的。看来不需要等待了。我也告诉你，现在拒绝我，你明天就再也见不到活着的苏晴，如果你还是个值得我尊敬的男人，请现在再次告诉我你的答案。说吧。”苏晴的声音里没有了抖动和犹豫。 “你。。我答应你。你何必这样。我们只是犯了一个错，可是我们还是好朋友。”陆凯文的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是的，完成了我交给你事情，我们依然是好朋友。我们只是犯了一个美丽的错误。”苏晴的声音再一次黯淡。 “错误还有美丽的吗？”陆凯文喃喃自语。 车内狭小的空间里重新陷入沉寂。 沉寂中聚积着越来越浓的留恋的气息。 正文 第八十七章 男人的战争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春天是恋爱的季节，暖暖的春夜让心情躁动。 李晓白正在失去最后一点耐心。早早赶到意卢意大利餐厅的他坐在金茂大厦56楼优雅的环境里饱览了外滩的迷人夜景。流光溢彩的迷人外滩此时却在渐渐让自己厌恶。 一切越来越像这迷人的外滩，光鲜的表面后是沉沉的黑暗。 自己赶到这里就是要见一见自己的对手，这里优雅舒适的环境更像是一个讽刺。 以为不会爱上男人的苏晴竟然告诉自己她有恋人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以自己对苏晴的了解，她从来不愿把时间和精力放在恋爱上。这绝不是自己的错觉。自从大学里和苏晴相遇，自己几乎一直在观察这个女孩。女孩特立独行的性格和她为了生活奔波的顽强让自己不断产生越来越深的爱意。 自己绝对可以肯定，她绝不是不喜欢自己，正像她说的，她没有时间和精力恋爱。 可是苏晴终于告诉自己，她有了恋人。 这究竟是一个为了成全自己而编造的谎言还是一个让自己放弃的真实呢？ 只有自己用自己的眼睛和心灵判断吧。只有见到这个苏晴口中的恋人才有结论。 紧张和期待让李晓白一点点失去欣赏外滩迷人夜色的心情。 失望和焦躁让舒适的环境和悠扬的音乐逐渐变成讽刺。 等待是一种煎熬。可是李晓白还是选择了等待，选择了等待之后可能的希望。 为了一个自己尊敬和爱恋的女孩，李晓白一直在等待，今天也不会例外。 一个追求完美的男人不会在最后的时刻放弃。 一个成长中的男性不会畏惧一场成长为男人的战争。 一直有些黯淡的眼神终于泛起了神采。 一袭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挽着一个男士翩翩而来。 男士的身影很模糊，可是女孩的裙子让李晓白有些眩晕。 那一身白色连衣裙把自己拉回了校园的岁月，拉回了自己追求女孩的回忆中。 “晓白，让你久等了。”女孩的声音把李晓白唤醒。 李晓白没有站起来迎接，他依然注视着女孩。 女孩长长的勃颈上一条熠熠生辉的项链上的心形红色宝石吸引了他。 滴血一样的颜色刺激了一颗年轻的心。 “李晓白先生吗？你好，我是陆凯文。见到你很高兴。”男人的浑厚磁性声线把李晓白拉回到现实。 李晓白转向声音的方向。他有些沮丧。 一个拥有完*魄的男士再配上一副刀刻般精致的五官，声音也和这样的容颜达到了和谐。 李晓白一贯骄傲的资本在这一刻逐渐消失。 男士嘴角那一抹挥之不去的淡淡微笑刺激了李晓白。 那是什么？是不屑？是炫耀？还是优越？ “请坐。”李晓白的声音平淡中带着一丝抖动。 没有等话音停息，对面的男士早已大马金刀地坐下，他利用这样的动作摆脱了苏晴挽着自己的胳膊。 苏晴也随着男士坐下，只是她又把胳膊迅速缠上去。 “苏晴，当着喜欢自己的男人，你没有必要非要和我这样缠绵。”男士没有拒绝，可是他淡淡的声音却异常清晰。 李晓白一愣，男士坐下后的第一句话就让人惊异。 苏晴狠狠剜了一眼身边的陆凯文，她迅速转向李晓白。 “晓白。对不起，凯文是在美国长大的，他们都是这样直率的性格。在外人面前他不愿意我过于痴缠，也不懂得照顾我的情绪。”苏晴的脸上带着歉然的微笑。 李晓白被苏晴的话深深地刺激着。 “是吗？我这个外人不会计较的。原来你还是和S市的大部分女人一样喜欢香蕉。恭喜你如愿了。”李晓白的语调稳定下来。 陆凯文愣了一下，他征询的眼神转向苏晴。 “亲爱的。香蕉是指黄皮白心的假洋人，晓白这是诙谐，你不要介意。”苏晴含情脉脉的眼神重新投注在身边的男士身上。 “好，为了李晓白先生的这个戏称喝彩。太准确了。不过我还真不是合格的香蕉，因为我是黄皮黄心，至少我正在变成这样。”陆凯文微笑着。 李晓白有些错愕，眼前的男士稍微顺眼了一些。可是沮丧却越来越强烈，自己找茬的力气有些无处发泄。 “你是个美籍华人，对这样的环境应该很适应吧。你来点菜？”李晓白终于开始了和男士的交锋。 “你有这样的心情吗？如果你有，我就点菜。”陆凯文也紧紧盯上了对方。 李晓白依然沮丧，对方这样直白的表示让自己有些无所适从。 回答什么？怎么回答都无法挽回自己的劣势。 “还是我点吧。”苏晴插了进来。 “喝什么酒？”一直对峙的李晓白在苏晴点完菜后终于开口，他盯着对面的男士。 “白水。”陆凯文几乎冲口而出。 李晓白终于有了一些兴奋。 “对不起，晓白。凯文不喝酒。”苏晴嗔怪地横了旁边的陆凯文一眼。 “那我也白水吧。”李晓白转向服务生，他也没有喝酒的心情。 酒在心情差的时候只会带来更深的痛苦。那是麻木。 “晓白，对不起，让你来见证我们的爱情。你和我的事情我都和凯文讲了。他很欣赏你。”苏晴看向李晓白的眼睛很清澈。 “是吗？”李晓白带着不屑的嘲讽转向陆凯文。 后者耸耸肩，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这样的动作让李晓白确定，这个浑身有着优雅气质的家伙的确来自国外。 “你爱苏晴吗？”李晓白的不屑渐渐变成认真。 “你看呢。”陆凯文用眼神向对方示意。 顺着他的眼神，李晓白看向苏晴挽着男士的胳膊。 “凯文，不要用你那美国人的样子回答这样的问题。请你严肃点，这在中国是起码的礼仪。”苏晴终于发作。 “你爱她吗？”李晓白重新专注在男士的脸上。那脸庞笔挺中有着柔和。那种柔和是一种经历的沉淀。 “我爱她。这样的女孩不得不让人爱惜。”陆凯文终于有了认真。 李晓白的敌意迅速消退，这样的语气让自己有了一丝惺惺相惜的感觉。自己这一刻才清楚地发现，对苏晴的爱更像是一种爱惜。对一个女孩自强的爱惜。 李晓白陷入了沉静。 “对不起，凯文是我的老板，所以他这么说。他对我强迫他来和你见面有抵触。”苏晴在旁边忙着解释。 “不，晓白，请原谅我这么称呼你。我非常想见你。我很希望有你这个朋友。”陆凯文几乎是打断了苏晴的解释。 李晓白有些发怔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他不得不重新打量这一对所谓的情侣。 “很奇怪我为什么这么说吧。很简单，两个喜欢同一个女孩的男人一定有相近的地方。你令我感动，你的坚持对一个女孩是一生最珍贵的礼物。”陆凯文的声音很缓慢，这种带着磁性的缓慢让人陶醉。 带着留恋的迟疑，在车里陆凯文倾听了苏晴对李晓白的介绍。那一刻他听出了女孩的不舍，也品味了感动。他有了见到这个男孩的冲动。 “凯文，够了。你以为这是对晓白的理解吗？这是一种让人厌恶的优越。”苏晴终于忍无可忍了。 李晓白愣愣地转向苏晴，眼前的一切让自己不得不有所思考。 “对不起，晓白。我失态了。我去一下洗手间。凯文，注意自己的言行。要真正学会尊重一个人。”苏晴站起来。 两个男人同时注视着离去的袅袅婷婷的倩影。 “说吧，怎么回事？”李晓白盯住了对方，眼睛一刻都不愿错过对方的表情。 陆凯文耸耸肩。 “我只有一句话，不要相信你的眼睛，更不要相信你的耳朵，要相信你的心。”陆凯文迎视着。眼神里有着玩味的嘲讽和一丝痛苦。 “不愿说出实情，我可以这么理解吗？你们是在给我演戏吗？”李晓白不愿再掩饰。 “怎么，我爱这个女孩是在演戏吗？她不值得爱吗？在你眼里这个女孩只能拥有你一个人的爱吗？难道她不是一块让人爱惜的珍宝吗？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是一块瑰宝。只有真心爱惜她的男人才能真正拥有她。”陆凯文在缓慢地倾吐着自己的结论，他的样子不像是在对李晓白倾吐，更像是在自我倾诉。 李晓白一时无语，他不明白自己的一句话为什么对对方刺激这么大。 难道还有对方不愿意说的隐情？ 如果是隐情，自己终究无法知道。 心情渐渐平静，自己不再有激动。不再有争斗的欲望。 只有互相在默默无语中产生的一种默契。 “你们怎么这么安静？”回到座位上的苏晴首先把怀疑的眼光投向陆凯文。 那眼光里有着责怪，有着深深的怀疑。 “没有什么。我们与其为了你争吵，不如这样安静地等着你回来。”陆凯文有些尴尬。 苏晴转向李晓白。 后者也是尴尬地笑笑，尴尬里有着一丝埋怨。 苏晴能够读出这种埋怨，可是她不能询问。 自己已经选择了一个男人，不能再对另一方表示任何暧昧。 没有想象中的争斗的气息。 这样的气氛让苏晴担忧。 陆凯文终于能够在安静中观察这个年轻的男人。 一副俊朗的面容正在从阳光的不羁走向成熟，高大的身材在休闲西服里难掩雄性的力量。动作尽管没有阅尽沧桑的优雅，但是却有着活跃和动感的激情。 一个让人赏心悦目的男性，一个充满柔情的阳光男士。 这样优秀的男士正在被苏晴用力推开。推出自己的生活。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自己做了什么？ 自己只有自责，只有深深的愧疚。 优雅的音乐和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都变成了讽刺。 在这美轮美奂的悠闲中自己正在制造残酷和丑恶。 自己正在沦落，沦落成另一个宁飞扬。 不，甚至自己可能还不如宁飞扬。 宁飞扬给了自己的母亲完整的爱情和结晶。 自己却给了一个可怜的女孩一个生命中无法抹去的耻辱和讽刺。 一阵不可遏制的厌恶感涌上来。 强行忍住强烈的呕吐感，强行装出款款的深情。 这样的虚伪只有让自己彻底沉沦。 正文 第八十八章 爱，不需要自尊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只有完成一件任务后的慵懒。苏晴几乎是斜躺在后座上伴着音乐小憩。 陆凯文不时从镜子里观察着后座上的女孩。脑海中那个曾经躺在自己身边的肆无忌惮酣眠的女孩更加映衬了此时女孩子的憔悴。 但愿这种憔悴是因为那个让人艳羡的男人而不是因为自己。但愿自己的暗示能够把那个男孩的心拉回来。 经历了一次安静而诡异的见面，自己对男女间的情事有了新的认识。 有时付出就是一种收获。是成长的经历。自己要感谢后座上的女孩，要感谢这份随时可能失去的感情。 女孩可能只是自己人生中一次偶然的情感邂逅，但注定她会是自己一生都会铭记的情感导师。 自己西方人的率性正在随着这次情感波折迅速消逝，自己东方人的感性正在随着这次情感邂逅迅速变得丰满。 感谢这个女孩，她让自己真正开始融入这片土地。自己不会再孤独。 不舍的情绪涌上来，只有拼命压下去。这是情感的挣扎。 苏晴的小区就在眼前，陆凯文小心翼翼地熄了火。他在黑暗里转头凝视小憩中的女孩。 也许这将是自己和这个女孩最后一次距离如此至今的凝视。 苏晴睁开眼，黑暗里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让她迅速清醒。 坐起来，摘下脖颈上的项链。递出去。 “谢谢你。谢谢你的配合。我们真正两清了。”苏晴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平淡。 陆凯文有些犹豫地抓住了递过来的项链。 “苏晴。我。。。我不知这么说是否合适？。。。我想给你一些补偿，能告诉我你需要什么样的补偿吗？”陆凯文的迟疑渐渐转为迫切。 黑暗中苏晴盯着那双泛着光亮的眸子，她在抓住机会把这样的眸子印在记忆里。 沉默让黑暗的车厢内变得压抑。 “不要让我鄙视你。不要再让我发现你灵魂内深藏的虚伪。这会让我觉得自己都恶心自己。我的陆总，收回你的施舍。还给我一点自尊。记住，如果下次你再遇到这样的事情，请给对方一个完整的过程。给对方留下完整的自尊。再见。”苏晴的语气陡然轻松起来，她开门下车的动作也变得异常轻盈。 看着小区大门外滞留了很久的车终于离开，苏晴从花坛后转出来。她轻抚着胸脯，心中郁积的怨气此刻才有机会敞开发泄。 “人走了，项链也不见了。戏可以收场了吧。”后面飘来的声音让苏晴本来变得柔软的身体瞬间又变得冰冷僵硬。 她没有转身，她要努力调整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 “你。。你为什么还要来？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要再来找我了。”苏晴让声音尽量冷漠。 “不要再演戏了，我们都是蹩脚的演员。真实不是靠演戏来展示的。你们不是恋人，我们也不是陌生人。我不会放弃的。我们才是真实。”李晓白的声音越来越轻松和柔和。 他走进的脚步也越来越轻快。 “站住。别过来。”苏晴几乎喊起来。 李晓白的脚步戛然而止。他听出了苏晴声音里的痛苦和决然。 “你需要真实吗？好，我告诉你。只是不要走过来，不要面对我。那样我会失去述说真实的勇气。”苏晴的声音重新转为平淡。尽管如此，在寂静的春夜里依然显得清晰和悠远。 “好，告诉我。我再听你一次。”李晓白很坚定。他有些愤怒。这样的事情一再出现在自己和这个女孩中间，他不得不愤怒。他也有自尊，他不能等待。 “晓白。我不愿再面对你。再拥有你对我的呵护。请放我离开吧。”苏晴对着春夜里的微风倾吐自己的心声。 “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我不会放弃。那是对我自己的否定。是对我自己的侮辱。”李晓白对着近在咫尺的倩影倾吐自己的不解和怨尤。 苏晴没有回答，她的身体有些轻微的抖动。 “说吧。我已经不是一个经不起打击的毛头小伙了。你给了我太多的经历了。”李晓白的语气里增加了一丝明显的自嘲。 苏晴渐渐坚定，李晓白的自嘲让她越来越坚定。 “晓白。我真的无法再面对你的感情。因为我再也不配了。刚才那个人你见到了。我没有欺骗你。他和我做了一笔交易，我把身体献给了他。我已经是一个女人了。你明白吗？我已经是一个女人了。”苏晴的牙咬得越来越紧。声音越来越坚定。情绪也越来越轻松。 李晓白咀嚼着女孩的话，他的脸色变化着。 沉寂再一次把两个年轻人紧紧裹住。空气让人窒息。 李晓白的脸色渐渐缓和，握紧的拳头也渐渐放松。几度张开又闭紧的嘴唇终于张开。 “苏晴。我明白了。既然是交易，我就可以理解为你们并不爱对方。我可以当此事没有发生。你在我心中还是原来那个苏晴。这样可以吗？”李晓白有了一种重生的严肃和认真。 苏晴苦笑了一下。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身后这个男人。 “晓白，谢谢你这么想。可是我真的无法面对你了。以前你给我的呵护让我觉得累，可是我有着淡淡的幸福。现在再拥有这种呵护，就已经不是幸福，而是一种羞耻，一种深深的负疚感了。放手吧，追求你的幸福。我会为你祝福的。”苏晴也有了重生的轻松。 “你认为我会因为这个理由放手吧。我的爱就那么经不起考验吗？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一个世俗的人吗？请不要侮辱我。”李晓白的愤怒又重新渐渐填满。他的愤怒中夹杂了失望。 苏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为这样的残忍感到疲惫和无奈。 “晓白。你为什么要逼我。我告诉你我此刻最真实的内心。你可以尽情鄙视我，只要你能够离开。我的内心是我无法改变的残酷，我爱那个给了我羞辱的男人。不要以为这是为了推开你而编造的谎言，它是正在发生的事实。我是真的爱上了那个男人。所以我无法再面对你。晓白，离开我，去寻找真正属于你伴侣吧。你在我身上耽误的时间太多了。我再也承受不起了。”苏晴闭上了眼，仿佛面前就是那个受伤的男人。 李晓白感觉到了顺着血管游动的冰冷。 寂静的夜晚，温暖的春风拂过，一切都让安静更加浓重。 “他爱你吗？我的印象中他珍惜你，可是那还不是爱。他在试图把你推给我。这怎么解释？”李晓白恢复了一些力气，陆凯文那满含深意的的语气和神情此时变得异常清晰。 苏晴内心的叹息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这就是我更加无法面对你的理由，我在犯贱。我在用自己不齿的犯贱伤害你。我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如果再面对你，我不会原谅自己的行为。在我答应交易之前，我的脑海里没有你，我却想到了他，想到了他是我能够接受的人。对不起，请离开我这个不值得你留恋的人。”苏晴的犹豫在渐渐远离。 “我明白了。苏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要的是真实，但绝不是这样的真实。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可以离开，你要自己保重。”李晓白的声音随着他沉重的脚步渐渐渐远。 泪终于淌下来。春夜的风让泪水很快变成淡淡的痕迹。 苏晴狠狠地望了一眼自己的卧室方向，她下了决心。 苏晴一头扎进了黑暗里。 苏晴终于站到了一扇门前，凭着记忆，她能找到这里，这扇门她可以确认没有错误。 狠狠地按下门铃，她在焦躁中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门打开，陆凯文有些尴尬和惊异的脸庞出现在苏晴的眼前。 苏晴挥出了积聚全身力气的手。 一声震耳的响亮让走廊里回荡着余音。 陆凯文的脸被带向了一侧。血红的掌印泛起。 眼前冒起了闪烁的星星，耳膜红红作响。意识短暂模糊。 陆凯文晃着脑袋让自己清醒。他的身体却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他的拳头本能地挥出。 “打我？你这个人渣。”一声清脆的女声让陆凯文的意识重新回到脑海。 拳头停在了女孩的眼前。 “打呀，你这个人渣。我要告诉你，你可以玩弄别人，可是你不能剥夺一个人的自尊，更不能让无辜的人受伤害。不要以为你比别人优越，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败类。”苏晴无所顾忌地宣泄着自己的焦躁。 陆凯文快速收回了自己悬在空中的拳头。 “对不起。苏晴。”陆凯文很快明白了过来。 又是一声清扬的脆响打断了陆凯文的道歉。 这一次陆凯文没有坐本能的反应。他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痛感。那是一个落在同一个位置的手印。 “你的道歉还不如这个巴掌实惠。王八蛋，滚出我的生活。让我做回我自己。”女孩在一串愤怒的骂声中跑开。 一连串的变故像是一场梦，只有脸庞火辣辣的燃烧在提醒着自己，这是一场瞬间发生的真实。 那个女孩已经离去，已经离开了自己的生活。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回味生活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说吧。李晓白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这两天不上班却也不去外地旅游，你究竟有什么事？”闵薇搅动着泛起沫子的摩卡咖啡。 苏晴的眼睛瞧着正在给一群痴迷的人绘声绘色地讲解咖啡的咖啡培训师。 “我就是没有目的的闲逛，然后就是坐在这里。我想知道，为什么星巴克让那么多人痴迷和推崇？”苏晴的眼里郁积着困惑。 “这里？这是星巴克。一个代表美国文化的令人轻松惬意的空间。你不觉得这里很放松吗？”闵薇深深地吸气，她的表情里全是享受。 “美国文化？呵呵。”苏晴忍不住不屑的讥讽。 “就知道你会这样。你注意了吗？这里的座位高低错落，没有束缚人的规律只有让人放松的随意。你再闻闻这咖啡的香气，浓郁而纯正。再看看那里的讲座，气氛热烈而认真。你觉得这还是简单地喝咖啡吗？这就是在享受和学习生活。你个傻妞，你太封闭自己了。”闵薇也用不屑还击。 “小资的感觉是不是让你特满足？说到底，你就是在追逐大都市的生活方式，唯恐自己被人看不起。似乎跟上时尚就能融入这个都市。对吗？”苏晴品尝了一口自己的黑咖啡，味道的确很纯正。 “对呀。我是要融入这个都市和这里的生活。你不也一样吗？少拿这样评判的姿态来讽刺别人。你也没闲着，看看你自己，这么大的变化，难道你不是在追逐都市的生活方式吗？别打岔，你是不是把李晓白又一次甩了？你是不是有了新的目标？”闵薇开始了激烈的反唇相讥。 苏晴苦笑了一下，闺蜜的话句句都让自己没办法回答，因为自己也已经分不清真实的自己了。 自己拼命地工作，终于可以在S市立足。 自己千方百计打扮自己，终于让自己成了公司和身边的人瞩目的女人。 自己和李晓白不断纠缠，却搅合到陆凯文的感情里。 这一切似乎都和闺蜜的责问吻合起来。这一切都似乎在印证闺蜜的讥讽，自己是在为自己寻找借口。 原本单纯的报复已经变得太复杂，这样的复杂是自己不堪承受的。 疲惫的身心需要调整，自己正在让自己回到原来的简单。在这之前，自己需要一次释放来救赎。 “行了。不要纠结了。看见你这样子我就知道又是一次没有答案的徒劳。我服你了。你就不能让自己做人简单一点吗？你就非得这样各色吗？”闵薇放弃了。一如既往的放弃已经成了习惯。 “闵薇，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成为你说的那样的简单？”苏晴认真地盯住了自己的唯一可以分享生活的闺蜜。 “这还用人教？我看你也不是一个未开化的人呀。你学东西那么快，化妆的本事让我都嫉妒，怎么这么简单的事还用人教？”闵薇对着闺蜜的认真有些啼笑皆非。 “我是真的需要你的指点。也许我太专注于一件事情了，所以我没有好好做一个大家心目中应该做的事情。告诉我，我得试试。”苏晴的认真神情越来越浓。 闵薇长时间地看着苏晴，她突然有了对这个闺蜜全新的认识。 “苏晴，很简单，做一个简单快乐的女人。找个男人去爱，去享受我们女人应该拥有的一切。如果不爱也无所谓，那就找一个男人用用。”闵薇像一个人生的导师，更像一个过来的知心姐姐， “你什么意思？怎么用这样随意的语气？”苏晴有些无法接受闵薇的语气。 “还有什么意思？你不会装不知道吧。对了，你不会还是处女吧。”闵薇上下打量着苏晴，她的眼里越来越多的不屑和惊异正在聚积。 苏晴的心抖动了一下，一丝淡淡的苦涩泛上来。 “是处女怎么了？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苏晴狠狠剜了对方一眼，这是一次回击，更是一次掩饰。 闵薇没有回答，只是像重新认识一个人似的上下打量自己的闺蜜。 “没什么？只是要真正认识一下我的好姐妹了。你不再是我的好姐妹了，你应该是我敬仰的女神了。”闵薇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惊异。 “够了，认真点会死吗？告诉你，我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样你可以恢复正常了吧。”苏晴很快败下阵来。她的话语里有着一丝不甘和无奈。屈辱虽然留下的是淡淡的痕迹，但是那毕竟是抹不去的真实。那一抹厌恶的表情深深地镌刻在自己的脑海里。现在闵薇的表情唤起了这样的记忆。 “这还差不多。苏晴，虽然你是我的好姐妹，可是你好像从来不涉及这方面的话题，今天你是怎么了？老实告诉我，李晓白是不是和你分手了，是不是这方面的原因？”闵薇终于严肃下来。和苏晴这样的怪物谈论这样的话题让自己需要时间适应。 苏晴只有苦笑。太多的秘密和困扰让自己给予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 “闵薇，男人究竟是喜欢处女还是有经历的女人？那种事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苏晴抿了一口咖啡，苦涩中的醇香让自己分不清味道。 闵薇睁大了眼睛，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过了好一会儿，闵薇才好像回过神来。 “苏晴，你是在玩我吧。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你一会儿这样一会那样，我有点糊涂。”闵薇的眉头皱起来。苏晴最近的举止有着太多的反常。 “不要管我，回答我的问题。”苏晴有些不耐烦。 “男人怎么想我也说不清。我这么理解，男人希望自己爱的女人把她的第一次献给自己，这样他可能会觉得自己的情感付出得到了最大的回报。而对于只是用来玩一玩和发泄的女人，估计他们还是喜欢有经历的女人吧。”闵薇不情不愿地回答着苏晴。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有点贱，好像自己必须回答苏晴的提问。 当自己回答完一个问题后，闵薇突然有了答案，原来自己一直关心自己的闺蜜，自己真的希望这个一直很累的闺蜜能够活得更加随意些。 苏晴沉默着，她在品味着闵薇的分析。 “做那种事是什么感觉？”苏晴终于继续追问。 闵薇暗暗地叹了口气，自己真的有些同情这个漂亮但又孤僻的姐妹了。 “怎么给你形容呢。。对了，前几天我的一个同事和我发牢骚，我给你讲讲，你自己体会吧。她和男友住在一起，她男友天天玩电脑游戏，她也是成天偷菜和QQ聊天。她有次对男友实在忍无可忍了，于是给男友发了一个QQ聊天。你知道她是怎么说的吗？呵呵，太有意思了。”闵薇忍俊不住地低声笑起来。 苏晴盯着有些手舞足蹈的秘密，好奇渐渐浓重起来。 “老公，别玩游戏了，过来玩玩我吧。”闵薇尽力模仿着同事的语气和表情。她很投入。 苏晴诧异de愣了一会儿，她的脑海里渐渐浮现了让人躁动的情景。 那场景和自己经历的场景渐渐重合。酸楚的滋味重新翻上来。 “桃花随风起舞时落英缤纷的美景太短暂了。最近已经见不到了。”苏晴良久吐出了一句感慨。 闵薇错愕地看了一眼苏晴，她在品味苏晴话里的涵义。 她渐渐明白了苏晴的意思，苏晴依然还是那个顽固不化的姐妹。 是女孩还是女人已经不重要了。她还专注在她封闭的世界里。也许她根本不愿自己走出来。 “好了，我也不愿追究你的感情的事情了。作为姐妹，我只想告诉你，青春很快就过去，你自己掂量吧。”闵薇的身体逐渐放松，她卸下了自己的责任。 “呵呵，还是共勉吧。你不也为了留在S市，为了自己的目标放弃了一个个男友吗？抓住青春吧。”苏晴渐渐开朗起来。朋友的关怀让人温暖。 “好，共勉。不管什么男人了。我们也很快乐。是吗？”闵薇洒脱地饮了一口咖啡。嘴唇上满是沫子。 “对，不管了。对于现在的一切我应该感到满足。至少我还有目标。”苏晴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已经不再滚烫的咖啡显得更加苦。 咖啡培训早已结束，星巴克里变得幽静。 两个女人对坐着陷入了安静。 一番热烈之后留给她们的是一阵空虚。 都市的繁华和喧嚣压抑不住这样的空虚和倦怠。 正文 第九十章 离别的情绪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这个酒店的西餐不错，气氛也很好。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惊讶。”霍华德俨然一副主人的架势。 “香格里拉酒店嘛，世外桃源。你选了一个好地方。怎么样，你下一步怎么安排的？”陆凯文喝着苏打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幽静的用餐环境。 “谢谢你，凯文。因为你，我踏上了这片东方的土地。来之前我以为这里只有古老和神秘，可是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一片现代化的气息。东方文化太神奇了，那些曲曲弯弯的小巷子和高楼大厦竟然能够完美和谐地融和在一起。他们是怎么做到的？”霍华德夸张的神态抑制不住。 “呵呵，那叫弄堂。那可是S市人最不屑的居住之所。”陆凯文为自己的朋友能够喜欢这里感到高兴。 “是吗？为什么会这样？那么有魅力的建筑和充满文化氛围的居所怎么还会让他们厌烦？难道他们看不到这是最大的特色吗？”霍华德不解地睁大了困顿的双眼。 “霍华德，我们没有资格怀疑他们的品味。文化不同，历史不同，观念不同。你不了解中国人，他们处在变革的时代，他们渴求物质生活的改善。尽管你厌烦了千篇一律的钢筋水泥，可是他们却向往你已经厌烦的人居环境。你对那些弄堂只是抱着新鲜感，可是他们已经厌烦了。在这里，你会发现有更多的机会在等着你。这是中国大发展的时代。你会有更大的惊喜的。”陆凯文难得地有了谈兴。这些天一直被沮丧和焦躁包围的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让自己有兴趣的话题。 “我不理解他们，可是我能感受东方文化的魅力。这里颠覆了我原来的观念，在某些方面，这里完全和美国一样。他们的模仿力太强了。可是我总觉得这样不对。”霍华德坚持着自己的单纯和直率。 “呵呵，现在是这样，等中国完成了自己的变革，也许他们就不会再模仿我们的模式了。你不用为这些操心，这个民族有她自己的灵魂。还是说说你自己的事情吧。”陆凯文突然有了一些抵触，他对霍华德一副优越的口吻有了抵触。 “凯文，谢谢你向我推荐杜和张这样专业的管理人员。有他们的专业意见，我的工作会很快全面展开。我很快就要回美国，股东们还等着我回去汇报呢。不知回来领导中国公司的会不会是我。我真的喜欢上了这里。”霍华德的语气里有着越来越多的感慨。 “呵呵，你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开始多愁善感起来了？还是做回你自己吧，你现在的样子让我觉得滑稽。”陆凯文有些忍俊不住。 “凯文。我是认真的。离开美国时我可没想到会是这样。可是这片神奇的土地确实给了我一种征服感。这里有古老的历史遗迹，也有日新月异的现代气息。在这里我觉得自己是个被人处处尊重的上等人。可是回到纽约，我就成了上班人流中的一个普通人。”霍华德的满意溢于言表。 “SHUTUP！”陆凯文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暴躁重新泛起。 霍华德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朋友，陆凯文的突然发作让他没有准备。 “如果你想在这片土地上做出自己的成绩就给我收起你那套狂妄的嘴脸。不要以为你来自美国就可以蔑视这里的人。我告诉你，比起你们那点小聪明，这里的人有着智慧。你懂吗？那是智慧。别以为你比这里的人高贵，他们只是暂时在忍受你们，随着他们接触世界，终究有一天他们不会再把你们当成一回事。”陆凯文激动得有些失态。他几乎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的边缘。 “凯文，你所说的你们是指我吗？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是从美国回来的？”霍华德有些迷糊。 陆凯文颓然地坐下，他有些泄气。 “霍华德，你记住，这里的人不像美国人那样简单直率。如果要顺利完成自己在这里的任务，你应该学会韬光养晦。”陆凯文尽量耐心地解释。 “什么是韬光养晦？”霍华德咀嚼着自己的糊涂。 陆凯文张了张嘴又闭上，他有些无奈，也有一些沮丧。他突然为自己和霍华德越来越多的差异感到泄气。几年前自己和朋友们谈论的话题没有任何滞涩，现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先生们，让你们久等了。”一把悦耳的女音插了进来。 “嗨，亲爱的，你终于来了。”本来有些情绪低沉的霍华德立即绽放了光彩。 陆凯文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凯文，你怎么又皱眉头了。难道你不是为了给我践行才来的？”女孩子一屁股坐在陆凯文身边。 “你走关我什么事。要是知道霍华德请我来是为了你，我就不来了。”陆凯文没有好气地回击。 “凯文，你就那么讨厌我吗？难道我们做朋友也让你这么勉强吗？”宁悦的委屈开始伴随着发红的眼圈。 陆凯文的心里略过一丝愧疚，自己为自己的暴躁感到羞愧。 “宁悦，对不起，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这一阵子对异性排斥得很。”陆凯文有些失措地敷衍着。 “怎么了？是你的未婚妻和你闹别扭了吗？”宁悦的眼里泛起兴奋和期待。 陆凯文心里抖动了一下，未婚妻这个词刺激了她。他从来没有说过宁可儿是自己的未婚妻，宁悦的理解很自然，可是对自己而言，这个词却太飘渺。一个失踪的女孩，一个不知是否已经嫁人的女孩，自己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如果没有对苏晴的伤害该有多好。自己可以安然接受这一切。可以从容等待。 烦躁再一次升腾而起。 “好了，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安心回去读书吧。”陆凯文不愿再纠缠这个话题。 失望的神色略过宁悦雪白的面颊。 “喂，你们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你们好像一对情侣。那我算什么？”对面的霍华德有些摸不着头绪。 “呵呵，你是我的情人。可是凯文是我的恋人。”宁悦终于开朗了起来。她还是喜欢美国人的率真。 “这有什么区别？”霍华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有啊，你是我一时的恋人，这感情来得短暂但强烈。可是陆是我一辈子爱的人，如果他同意，我会毫不犹豫地嫁给他。”宁悦的心情越来越好。 陆凯文摇了摇头，对宁悦这样的女孩他彻底无语了。 霍华德把眼睛从宁悦身上移到陆凯文身上，他的眼光很怪异。 “霍华德，不要这样看着我。一个小女孩子的话不要认真对待。你尽管去争取她的好感。我对你们的事情没有兴趣。”陆凯文耸耸肩，他把轻松的神态尽可能展现出来。 “不，CATHY是认真的。告诉我，你是不是认真对待她的感情？不要回避，我不允许你欺骗我的爱人。”霍华德拉开了随时准备决斗的架势。 看着旁边兴奋地手舞足蹈的宁悦。 再看看一脸认真的霍华德。 陆凯文有了啼笑皆非的感受。 渐渐地痛苦冲淡了这种滑稽感。 自己已经变了，已经没有了霍华德身上的率真。 自己已经不只是复杂，更是虚伪。 “唉。霍华德，我真的羡慕你。”陆凯文轻轻叹了口气。 “嗯？你什么意思？回答我的话，我说过，不要回避。”霍华德很快地克服了好奇。 “霍华德，我真的和你的爱人没有任何关系。我有未婚妻，她在美国等着我呢。”陆凯文又祭出了自己的法宝。 霍华德把怀疑的眼光转向宁悦，后者点点头。 霍华德终于松弛下来，喜悦重新出现在脸上。 “好了，CATHY，凯文已经退出了。我是不是可以继续追求你？”霍华德的语气轻松中带上了认真。 “亲爱的。我和你不会有结果的。你还是去找你的幸福吧。”宁悦望向霍华德的眼神柔和中带着温情。 “为什么？我们不是在一起很快乐吗？”霍华德有着不甘。 “对，我们在一起很快乐。可是那不是爱情。”宁悦认真地回答着霍华德。 “爱情？你为什么这么说？”霍华德把认真持续下去。 “因为。。因为我们之间的感情让我太放松了。所哟我断定这不是爱情。”宁悦歪着头努力去回味自己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你所谓的轻松就是快乐吧。这不正是爱情吗？还有比爱情更能让人快乐的吗？”霍华德也在品味自己的理解。 “霍华德，如果是在以前，可能我也会这样理解爱情。可是现在我有了新的认识，就是因为他。”宁悦扬手淘气地指向旁边的陆凯文。 后者狠狠地剜了一眼女孩子，他努力着不去理会。 “凯文？他能代表什么？”霍华德也努力不去追究自己的朋友。他对女孩对爱情的解释更感兴趣。他更喜欢女孩子的调皮。 “我现在有了新的体会。爱情不只是让人快乐，也让人在追求中体会着痛苦。单纯的快乐是所有爱情中的恋人都追求的。可是我在被凯文拒绝后才发现原来追求中的伴着痛苦的感情更让人珍惜。我虽然没有成功得到凯文的爱情，可是我却珍惜对他的表白。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是我不后悔。”宁悦认真地看着陆凯文。 一丝暖流默默地涌动，陆凯文更加感觉到了不安。 一个单纯率真的女孩子如果从此改变，那将来的爱情观会给她带来幸福还是不幸呢？ 可是自己不能去劝解，因为任何劝解都是对这份感情的亵渎。 “Ｃａｔｈｙ，我不能说什么。能给你的只是我的祝福。我无法理解你的爱情观，可是我知道这样的爱情观一定会收获美丽的爱情。”霍华德有些不甘地诉说自己斟酌后的话语。 “谢谢你，霍华德，你是我一生的朋友。也谢谢你，凯文，你是我今后寻找爱人的标准。如果你的未婚妻不要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回到你的身边。”宁悦脸上笼罩了一层神奇的光晕。 霍华德用热烈的目光迎视着自己爱慕的女孩。 陆凯文躲闪着女孩的目光，他感到了自卑。 一个激起自己欲望的女孩子展现了对待爱情的洒脱和不羁，而自己却在用伤害另一个女孩的卑劣手段把自己的爱情玷污。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把自己的爱情硬生生套在一个虚无缥缈的女孩子身上。 “可儿，我该怎么办？你在哪里？快出现吧。让我快点摆脱这里的一切。”陆凯文心里默念着。 似乎只有这个祈祷能让自己在堕落的边缘挣扎。只有这个解释能让自己遮掩自己的丑陋。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新的开始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再次踏进凌云公司，苏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一切都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苏晴认真地和每一个相遇的员工打着招呼。这一张张面孔让苏晴感觉亲切。这是一种刚刚产生的认识，在这个繁忙的都市里，正因为有了这些人，自己才有了归属感。 经历了挫折和痛苦的感情变得丰满，不再专注于一颗树木而能放眼整片森林的感觉让人豁然开朗。 依旧是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依旧是自己那张简单的办公桌，但一切都已经改变。 改变的是自己的心情，改变的是自己的视野。 苏晴有了跃跃欲试的感觉，她希望尽快见到宁飞扬，尽快见到陆凯文。 对伤害过自己的男人，对和自己有着孽缘的男人，自己没有必要用伤害自己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该付出代价的是他们。 既然一切已经无法避免，那就让一切来得更猛烈些吧。 望着有些打蔫的花枝，苏晴产生了强烈的柔情。这些花需要呵护，可是粗心的男人终究还是忽视了它们。 “苏晴，一进来就闻到满室茶香的确让人心旷神怡。你终于来上班了。身体怎么样？”迈进办公室的宁飞扬声音中难以掩饰兴奋。 “您这是真心话吗？”苏晴站起来迎接。 “当然，我是真的高兴，也是真正的关心你。”宁飞扬一边回答一边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谢谢您，宁总。如果您真的关心我，那我希望您在我不能来上班的时候多照顾一些这些花卉。”苏晴侧身在前面领路。她的手指向落地窗前的花卉架。 “唔。。对不起，苏晴，我太粗心了。不过请理解我，宁悦马上就要走了，你请假。昨天凯文也请假离开。我的心情真的很低落。”宁飞扬尴尬地笑着，他的解释几乎不假思索。 “呵呵，我的老板。所以您更应该在意这些花卉。只有她们最懂得主人的情绪。您的情绪能够感染她们。我给您一个建议，如果您再有烦恼，只管对她们倾诉，那样她们会和您一起分享。当然一边倾述一边浇灌才能让她们更加理解您。您也才能更理解花语。花语能让您变得豁达和舒畅。”苏晴领着宁飞扬走到花卉架前。 宁飞扬若有所思地站到花卉架前凝视这些鲜花。刚刚浇灌过的鲜花在阳光下显得娇艳欲滴。那种怒放的活力让人赏心悦目。 “花语？苏晴，鄙人受教了。不过与这些花相比，我还是更喜欢与你这样善解人意的女孩子交流。你的回归才是宁某最高兴的事情。”宁飞扬踱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 苏晴把煮好的茶水及时递上来。 嗅着飘散开来的茶香，宁飞扬在犹豫着。 “宁总，您有心事？”苏晴没有离开。 “苏晴，凯文昨天离开了。尽管他没有明言，可是我还是觉得他是在躲避悦悦。我觉得遗憾，也觉得这件事做得有些操切了。”宁飞扬推开了茶杯，他有些遮掩的难堪。 “宁总，陆总说了他什么时候回来吗？”苏晴产生了淡淡的失望。自己希望尽快见到陆凯文，希望看到嘲讽的笑容会变成怎样的一种难堪。可是这样的愿望终究还是不能尽快实现。 “他没具体说。他只是说要处理一些事情。可是我还是把他的离开和悦悦联系在一起。我总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光彩。”宁飞扬的眉头皱了起来。 “呵呵，宁总。您欣赏陆总吗？”苏晴尽量让自己的笑容像一缕阳光。 “当然。凯文是我接触过的最优秀的小伙子。踏实，儒雅，有城府，敢担当。这都是我看重的。”宁飞扬有些眉飞色舞起来。 “还有呢？我心目中的宁总不会只看重这些吧。”苏晴笑着紧盯住桌子后面的宁飞扬。 “你什么意思？我还会有什么其他想法。我只是想找一个好女婿。凯文的这些优点难道还不够吗？”宁飞扬有些没有明白苏晴的涵义。 “是吗？难道宁总没有找一个好的接班人和合作伙伴的目的吗？您是不是对陆总有些不放心？”苏晴进一步追问。她注视宁飞扬的眼神没有变化。 “你。。”宁飞扬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对不起，宁总。我是您的助理，我最重要的责任就是帮助您下决定。了解您的想法更是我的责任。如果您为此指责我，我不会介意，更不会放弃。”苏晴不卑不亢地解释着。她的眼睛没有任何躲避。 宁飞扬看了苏晴一会儿，神情在不停变化。 “苏晴，那你告诉我，我有什么真实想法？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让我满意，我不会轻易放过。”宁飞扬第一次沉下了脸。 苏晴盯着宁飞扬的眼睛里渐渐泛出了笑意，这笑意越来越浓。 “不要笑，我是认真的。我欣赏你，也喜欢你，可是我终究是这个公司的老板。所以你应该在我面前不要放肆。”宁飞扬加重了语气。 “宁总。我笑是因为我说中了您的心思。您的反应已经告诉了我您的答案。我笑也是因为您生气的样子很迷人。”苏晴横了宁飞扬一眼，淡淡的彩色眼影泛起一抹特殊的神采。 宁飞扬内心一荡，他有些泄气。 “我的答案？好，说说吧。自以为聪明的女孩子是藏不住答案的。”宁飞扬找了个台阶。 “宁总。您固然欣赏陆总。可是陆总毕竟是手握大部分股份的股东，尤其让您不安的是他的注资远远超过他所占的股份。您是一个骄傲的人，您很在意自己在全体员工心目中的印象，所以这样的合作并不能让您安心。与您的公司相比，自尊也同样重要。我说得对吗？我的宁总。”苏晴收敛了笑意，叙述变得专业和认真。 宁飞扬没有回答，他开始变得饶有兴趣。一个女孩子的叙述有助于自己了解公司员工的想法。 “您对陆总一再表现大度，可是陆总并没有变得飞扬跋扈，相反他的小心谨慎让您更加无法安心。直到您联系上宁悦的终身大事，您终于找到了自己认为最佳的办法。和陆总结成更牢固的关系才能让您对陆总彻底放心。宁总，小女子的分析对吗？”苏晴用调皮的语气结束了自己的叙述。 宁飞扬依然没有回答，他在观察女孩的一切细微反应。 “苏晴，你说对了我的心思，那么你对我这样的做法有什么评价？”宁飞扬终于在深吸了一口气后开口了。 “没有评价。为了凌云公司，您怎么做都是正确的。因为您和凌云公司已经不可分割。更重要的，您的选择和宁悦对陆总的心思正好吻合，宁悦确实喜欢陆总。您这个做父亲的尽到了自己的责任。”苏晴的表情和语气都很职业。 宁飞扬明显地长出了一口气，脸色变得异常柔和起来。 “呵呵，还好。没有让你说出虚伪和势利一类的词汇。你说的很好，可是现在凯文和宁悦明显已经不可能，我该怎么办？”宁飞扬很干脆地收起了老板的气势，他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您已经尽力了。无论是作为凌云公司的法人还是作为一个父亲，您都尽力了。对宁悦，让她自己把握好自己的将来就可以了。对陆凯文，只要对凌云公司有利的，你就放手支持。如果对凌云公司不利的，即使陆凯文对公司有再大的影响，您也可以坚决制止。他的权力终究还是您给他的。过多的担心只能让您分心。”苏晴的劝解越来越露骨。 宁飞扬沉默了，他在思考。 “苏晴，这是你一个人的想法还是员工们共同的想法？”宁飞扬有些兴奋。 “宁总，我只代表我个人。至于同事们。他们可能会越来越多地感受到陆总的权威，可是真正到了关键时刻，他们还是会站在您这个法人的一边。因为您才是法理上站得住脚的老板。人是现实的生物，他们不会对抗法人的。”苏晴的严肃和认真越来越职业化。 宁飞扬笑了。他的气势又重新展现出来。 “既然你说人都是现实的。那么，苏晴，你怎么评价自己？”宁飞扬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女孩子。 “我？。。我也是现实的。您是老板，所以我只会关注您的想法。另外，我欣赏您，崇拜您。这个理由可以吗？”苏晴的眼神变得朦胧起来，一层雾气在长长的睫毛下环绕。 宁飞扬的心动荡了一下，他不敢去猜测女孩的眼神。 “呵呵，这个理由当然可以。你这个孩子让我汗颜呀。你在凯文身边工作了一段时间，你对他又是怎样的评价？”宁飞扬用随意的口吻岔开了话题。 “宁总，我好像不应该当着您的面评价您的合作伙伴吧？”苏晴终于有了一丝犹豫。 宁飞扬仔细地看着女孩，他在判断。 “没关系，就当是我们之间的闲聊，我对你的评价很感兴趣。我需要你的专业意见。别忘了你刚才说过的话，你是我的助理，你有责任。”宁飞扬用随意的语气表示着自己的重视。 “嗯。。陆总的特点在我看来就是两点。一、冷血。二、虚伪。”苏晴终于在片刻犹豫后咬起了牙齿。 宁飞扬愣了一下，女孩的回答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 这样的评价不得不让自己深思，更让自己重视。 “好了，不管怎样，你的意见让我有了新的认识。资产转让已经告一段落，我们开始了新的阶段。苏晴，让我们开始下一阶段吧，”宁飞扬挥了挥手，意气风发的气势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看着宁飞扬潇洒的动作，苏晴真的有一丝自豪。 这个和自己有着特殊关系的男人举手投足间无法掩藏成功者的光华和魅力。 有一种男人，他们让人欣赏，更让女人容易受伤。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温馨的讽刺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百无聊赖的宁飞扬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一口吐出去，眼圈袅袅地升腾在眼前。 烟雾渐渐升腾并笼罩了陷入遐思的宁飞扬。 “你怎么抽烟了？”从厨房洗完碗走出来的肖竹影皱起了眉。 “唔。。我是有点无聊。”宁飞扬很快掐灭了烟蒂。 “有什么事情吗？”肖竹影在旁边坐下来。 “没事，只是现在家里太安静了。刚吃完饭有些发呆。”宁飞扬有些敷衍。即将离开的女儿让这个周末变得不一样。 “是啊，悦悦竟然请她哥哥出去吃饭，这个孩子真的变化很大。飞扬，你没发现吗？”肖竹影明白丈夫的情绪。她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是吗？唉，这还真要感谢凯文了。”宁飞扬叹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难道悦悦和凯文的事情还有希望？不对呀，我已经试探几次了，悦悦和凯文都表示没有那样的想法呀。”肖竹影的兴奋和失望搅合在一起。 “看来悦悦是变化很大呀，再也不是那个单纯得近乎透明的孩子了。至少她已经知道掩藏自己的心思了。”宁飞扬同样是为女儿唏嘘不止。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你知道什么？快说说。”肖竹影一把抓住了丈夫的肩膀。 “我其实也就知道一点。是苏晴告诉我的，我们的女儿确实对凯文动了心思，可是被凯文拒绝了。事情就是这样。”宁飞扬不再卖关子，他配合着妻子。 “怎么会这样？凯文当自己是什么人？苏晴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肖竹影有些激动，她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这些问题掺杂着很强的个人情绪。 “呵呵，悦悦拉着苏晴去向凯文表白，结果当场被拒绝了。”宁飞扬淡淡地解释。 “是这样呀。苏晴怎么会参合进来？悦悦这孩子，她傻呀，这种事还要人陪着。”肖竹影皱起了眉头，她的埋怨的语气难以掩饰。 “不怪孩子。其实我早知道，凯文一直把悦悦当孩子看待，所以悦悦害怕凯文。”宁飞扬宽慰着妻子。 “那也不能当着别的女孩表白呀。陆凯文也太过分了，他真的以为自己了不起吗？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肖竹影开始倾泻怨气。 宁飞扬没有打断妻子的牢骚，他的脑海中依然在品味苏晴对陆凯文的评价。苏晴的评语深深刺激了自己的神经。作为一个曾经在陆凯文身边工作的女孩子，她的评语不得不让自己深思。 苏晴的评语让自己对陆凯文有了新的认识。 这样的评语让自己不得不紧张。 如果“冷血”和“虚伪”真的是陆凯文的特质，那么他的破坏力将是惊人的。他有庞大雄厚的资金，可是现在却心甘情愿地充当自己的配角，这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自己真的是幸运的，幸运到可以驾驭这样的人？ 直到坐在外滩三号法式餐厅的如软的座位里，苏晴复杂的心情才被兴奋的情绪取代。 幽暗的餐厅灯光让自己不再掩藏自己的眼神。外面的璀璨的外滩灯光也吸引了这对兄妹的注意力。 苏晴暗暗松了口气。 宁氏兄妹接自己过来的一路上自己都在忐忑中掩饰着自己的复杂的情绪。 现在终于可以在幽暗中放松自己的身心。 几乎没有遮挡的大块落地玻璃把外滩完整地呈现在眼前。这样的用餐环境让人迷醉。 “可惜没有订到靠窗户的位置。苏晴姐，对我的安排你还满意吗？”宁悦有些遗憾。 “满意。我们能坐在一起享受轻松的一刻就让我觉得很幸福了。”苏晴几乎是脱口而出。眼前的一幕虽然让自己紧张，可是更多的是温馨和幸福。 自己和亲人终于聚到了一起。一次奇异的聚会，一个奇妙的时刻。 这两个亲人都是充满活力的年轻人，他们让自己有了短暂的家的感觉，尽管这样的感觉更多的是讽刺，可是依然弥足珍贵。 “苏晴姐，这个聚会是特意为你安排的。我最想看到的就是在一个温馨的环境里你和我哥哥亲密用餐的情景。”宁悦满脸的满足。 “呀呵，我的宁大小姐知道喊哥哥了。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看来我这个奴仆的日子终于熬到头了。”苏晴旁边的宁宇满嘴唏嘘。 “去，苏晴姐在呢。你可得珍惜这个机会。”宁悦白了一眼宁宇。 “哈哈。我们的悦悦真的长大了，居然知道保媒拉纤了。”苏晴的心情越来越放松，这对兄妹的玩笑感染了自己。 宁悦和宁宇同时愣了一下，他们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 “苏晴姐，你怎么这样。怎么一副哄小孩的口吻。”宁悦抗议了。 “不对吗？我是你的姐姐呀。”苏晴玩笑中有着认真。 “我不喜欢你是我的姐姐，我喜欢你做我的嫂子。”宁悦反击了。 苏晴横了一眼的身边的宁宇，她对宁悦的举动早有准备。 “不关我的事情。是宁悦自己的主张。”宁宇有些窘迫，每次接触这个问题都让他紧张。 “苏晴姐，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你们真的很合适。”宁悦收起了顽皮，她的脸上瞬间地布满了真诚。 “呵呵，小丫头，你懂得什么叫合适？好，给我讲讲，我们怎么合适了？我要看看你这个国外回来的小媒婆合格不合格。”苏晴用玩笑掩盖自己的窘迫。 “好呀。欢迎测验。我是这样看的。一、我这个哥哥人真的不错。善良、单纯，长得也算英俊。拿出去还算不丢人。”宁悦开始推销。 配合着宁悦的叙述，苏晴双手捧起宁宇的脸庞饶有兴趣地端详。 宁宇一脸无奈地任苏晴摆布，他虽然更加尴尬和恼怒，可是对苏晴这些举动早已有了免疫力。 “确实英俊吧。二、这个帅哥可是个钻石王老五，还算得上家财万贯。最重要的是他不是纨绔子弟。绝对不是花心的一类。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宁悦的兴奋越来越不可遏制。 “有钱人家的公子才让人不放心，英俊更是让人烦恼。我们的宁总就是一个倜傥风流的代表。现在公司里的员工还那么崇拜他呢。我可不想天天提心吊胆。”苏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反击着宁悦。 “你。。你怎么这样。我告诉你，你说的是以前，现在女员工都盯上了陆凯文。我爹哋早过时了。”宁悦撅起了嘴。 宁悦的反击让苏晴心底略过一丝黯然。她很快地克服了涌起的酸楚。 “不管怎样，英俊就是祸害。继续说，宁宇还有什么优势？”苏晴喜欢这样的玩笑。如果没有这个妹妹，自己真不知怎么应付这个尴尬的场面。 “三、你们是同学，互相了解。感情建立在单纯的基础上。这样的爱情最可靠。”宁悦越来越认真，她对角色越来越投入。 “那你怎么不和同学谈恋爱？把同学领回来多放心呀。”苏晴忍不住戏弄这个单纯的妹妹。 “你。。现在是说你们呢。我是很严肃地在谈你们的事情。”宁悦嘴撅得更高了。 “呵呵，好。我严肃回答。正是因为我们是同学，是好朋友，这是很麻烦的事情。你要知道，谈恋爱需要认真的氛围。让我和你哥哥认真对视，我还真做不到。是吗？我的小宇。”苏晴又瞥了一眼身边的宁宇。 面对秋水一样掠过的妩媚，宁悦只有无语的苦笑。 “还有最重要的第四条，苏晴姐在S市没有家，我们家就是你的家。你可不光是我的嫂子，你更是我永远的姐姐。苏晴姐，你就答应了吧。”宁悦索性拉起苏晴的手开始撒娇。 一丝苦楚翻涌起来，这一刻女孩的请求让一切玩笑的轻松迅速转化成巨大的讽刺。 这就是自己的命运吗？面对一无所知的亲人，面对这么可笑的请求。 “宁悦，谢谢你，谢谢你对姐姐的信任和关心。姐姐还需要等待。”苏晴在犹豫中下了决心。 “苏晴姐，你需要等待什么？难道你还有心上人？”宁悦有些紧张起来。宁宇也专注地望着苏晴。 宁宇紧张中有着一丝轻松。无论如何，终究到了答案揭晓的时刻了。 苏晴紧盯着宁宇，她在判断宁宇的内心。 “我在等待，等待宁宇同学更加成熟，更有男人的魅力。我在等待动心的时刻。与现在的小宇相比，我更喜欢成熟和有成就的男人。”苏晴缓慢但坚决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小宇，不要怪姐姐把你陷在这片泥泞和污秽里。姐姐需要你的保护，需要你这个催化剂。姐姐已经告诉了你姐姐的答案，如果你能读懂，你就赶紧逃开。我的亲爱的弟弟，对不起。”苏晴在心中默念着答案。 宁宇和宁悦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都在等待对方能给自己的信息。 他们都同时读到了对方茫然和若有所悟混杂在一起的神情。 正文 第九十三章 整理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凯文。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拿个意见吧。”胡庆余坐在沙发上放松了绷直的身体。 陆凯文坐在转椅上望着简单枯燥的石棉板吊顶发呆。 三天了，陆凯文一直在这个城市里转悠，他几乎转遍了每一个角落。在这里他看到了鳞次栉比的高楼，也看到了街巷间的阴暗。 留给陆凯文最深感触的是那些站街女和洗头女。她们的脸上挂着的职业的笑容和搔首弄姿的挑逗姿态让陆凯文感到心慌。 每一次遭遇这些最底层的年轻女郎，陆凯文就忍不住联想一个被遗弃的孤女的命运。 母亲生活过的地方有着勃勃生机，更有草根命运的挣扎。 陆凯文克制住拉过每一个年龄相近的女孩询问的荒唐念头，他感受着每一个擦肩而过的年轻女孩带给他的幻觉。 找不到母亲的女儿，只有来到这片土地，只有置身在人流里让自己和想像中的女孩走得更近一些。 漫无目的地闲逛，也是为了远离内心的烦躁。为了躲避自己不愿面对的自责。 终于，感到疲惫和麻木的陆凯文最后还是来到了自己在X市的家—心海海洋世界。 坐在总经理办公室里听过了程名扬的汇报，他还是不情愿地找来了胡庆余。对胡庆余，陆凯文有些歉疚，又有些失望。 还是和以往一样，这一次面对面的详细汇报给陆凯文带来的是更大的失望。几乎排查了所有孤儿院同龄女孩，可是没有找到线索。 不能责怪胡庆余，他几乎用上了全部手段，拜访、恳求、贿赂、威胁、偷盗等等五花八门的手段他都用上了。可是所有的结果都让人失望。 悬赏带给胡庆余的是更大的失望和疲惫。他收获的只是一沓子让人苦笑的巨额鉴定书。 唯一让胡庆余庆幸的是这些女孩子里有了和自己关系特殊的人，可是胡庆余只能做一只偷腥的猫，他可不敢把这些事情向正在烦躁中的陆凯文泄露。 “将近300个女孩来要求鉴定，我只能从中选出叙述的经历最接近你的描述的40个人进行鉴定，就是这样我都觉得对不起你。我真的不知该怎样继续了。这花费太大了，凯文，咱们是不是暂停这种烧钱的鉴定呀。”胡庆余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意见。 他真的厌烦这样的事情了。鉴定中心早已对他这样的客户采取特殊优惠，可是他依然觉得自己是在挥霍。他不愿意做这个团队的特殊角色，每次看到程名扬看着自己的眼神都让自己觉得自己是个异类。 “不行，只要你觉得有可能，就不能放弃鉴定这个最直接的方式。这不是钱的问题。胡叔，你不要有负担，也不要觉得自己的角色多么尴尬。在我的心中，你的工作远远比名扬他们重要。只是委屈你了。”陆凯文收敛了失望的情绪，他尽量表现得振奋。 胡庆余的眼角有些湿润。他张张嘴又合上。此时他不愿多说一句话。 “凯文，这样规模的寻找还是一无所获，我不知该不该说。会不会。。。”胡庆余感动之下忍不住提醒。 陆凯文烦躁地挥挥手制止了胡庆余的话，他不想听下去，胡庆余的提醒他不是没想过，可是他不允许这样的想法成为放弃的借口。 放弃寻找，就是放弃自己对母亲的承诺，就是放弃自己的母亲。 自己没有心思去追究自己的身世，自己只知道那个抚养了自己的母亲给了自己全部的爱。让她在天堂里得到女儿的消息是自己的责任，让她的女儿幸福是自己回报母亲的唯一方式。 即使她的女儿真的不在人世了，自己也必须有一个明确的答复。 如果她的女儿像那些偏僻地方的女人一样早早成家，那自己就在一旁关注呵护。 如果她的女儿还没有成家，那就把她放在身边像个公主一样去爱。 这就是自己的命，一个突然降临在自己身上的使命。 与对宁飞扬的报复相比，陆凯文知道，这个才是母亲的心愿。 那个宁飞扬只是母亲的一个情感纠结，而这个杳无芳踪的女儿才是她内心的一切。 至于自己，不过是一个幸运的弃儿。不过是那个女孩的替代品。自己占有了本该女孩享有的爱。 只有去爱那个至今飘渺的女孩，只有放下这份沉重的债才有完整的自己。 没有时间自责，也没有必要自责。因为自己根本没有完整的灵魂。自己的灵魂早已经附着在母亲和宁可儿身上了。 对不起了，被自己伤害的女孩。自己只能做一个不负责任的伪君子了。 这个世界太多的事是不能解释的，也是没有结果的。 陆凯文在海洋世界里让思想漂浮。他不得不让自己有一个答案，尽管这个答案违背自己的心愿。 机场的候机大厅里人流涌动，人们都在热烈表达着离别的各种情绪。 苏晴坐在座位里，她可以保持着和其他人的距离。 在不远处挤在一起谈笑的一家人深深吸引了她。这样的一家人似乎和自己很近，但又像是很远。 宁悦的样子很兴奋，她的行李很多，里面多是肖竹影给她买的各种S市的小吃和特产。 “悦悦，自己关心自己的身体和生活，妈妈不在身边，你自己注意呀。”肖竹影反复唠叨着。 苏晴已经记不清短短的时间内听了多少遍肖竹影类似的絮叨。看着宁悦不耐烦的敷衍，苏晴觉得这样的场景很有些不是滋味。 “这就是妈妈的爱吗？虽然絮叨，可是那么真实。为什么宁悦会那样的反应呢？难道她不知道这样的爱对有些人一生都只是在幻想吗？难道她不知道这样的爱是多么珍贵吗？”苏晴心里浮想翩翩。在这一刻她脑海里是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是一个自己把想像中的人和自己那未见过面的养母重合的影子。太模糊了，她无法真切抓住那个身影。 “我的母亲究竟在哪里？她应该在国外吗？为什么要抛下我偷渡出国？为什么那样感人的信里没有提到自己的去处？为什么我会被抛弃？她没有寻找自己的女儿吗？她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苏晴心里涌起无数的问题，这些问题她从来没这么强烈的意识到。正是肖竹影送别女儿的情景唤醒了这样的意识。 有妈妈的感觉竟是这样温暖。可是被妈妈抛弃的现实却是这样冰冷。苏晴在这样矛盾的情绪中挣扎。 对妈妈的情感一直是淡漠的，从小见到别人家的母亲对孩子的疼爱时很羡慕，但是自己一直被安慰着。自己的母亲因为难产而离开，她给了自己最后的但最强烈的的爱。自己并没有觉得自己可怜。因为妈妈的灵魂一直附着在自己身上。 可是直到有一天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原来照片上的母亲慈爱的形象被彻底撕碎了。 自己成了弃儿。原来自己竟然还有另外一个母亲。自己聊以*的难产的母亲竟然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从此开始了命运对自己的捉弄。 只有一封遗弃自己时留给自己的信，那娟秀的字迹和透着浓浓爱意的信让自己总是把母亲想象成一个美丽的母亲，可是自己被遗弃的事实也让自己不停地怨恨这样的美丽。 这样的美丽和信里对宁飞扬的涉及让一切变得扭曲。 从那时起，自己产生了男女爱情深深的厌恶和警惕。 虚伪和不负责任是自己对爱情的观感。 陆凯文对自己的戏弄让自己对爱情再一次深深失望。 或许自己只配被这样不断戏弄。 看着肖竹影身边抚慰妻子的宁飞扬，苏晴感到了一种油然而生的情绪。那是滑稽。 温情被撕开后就是赤裸裸的虚伪和讽刺。 冷眼旁观的苏晴发现自己并没有窥视别人内心的兴奋，她只有倦怠。 自己可以蔑视这个虚伪的人，可是自己却不得不赔上自己的青春。 一步步挣扎到他的身边就是为了看到他的生活中的情景，就是为了看到今天这一幕？这样的代价是否值得？ 高中和大学的生涯自己忽略了自己的青春。工作中自己遭遇了海外华人上司的玩弄。对李晓白的一再伤害，对自己弟弟的一次次欺骗。这一切就是为了这个对自己没有一点印象的中年男人？ 此刻这个中年人正在不远处扮演着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的角色。而自己正在一边忍受翻涌而起的酸楚。 还是不能放弃，即使生活中还有更加不堪的遭遇，也只有和他一起沉没。只有那样才会让他偿还一切。 宁悦跑过来的身影遮住了苏晴怔怔望着宁飞扬身影的混沌目光。 宁悦的胳膊搂住了自己的肩膀。 “再见了，苏晴姐。你一定要答应我成为我们家的一员。如果我不回来，你也可以替代我。”宁悦的耳语让苏晴有了一阵瘙痒。 苏晴机械地拥抱自己的妹妹，她的眼睛依然瞟着宁飞扬的方向。 “放飞自己，让自己过无拘无束的生活。姐姐祝福你。”苏晴附在宁悦耳边的耳语更像是喃喃自语。 宁悦有着短时间的迷惘，苏晴的语气是那么自然，是那样的亲切动人。 她的耳语更像是一次催促，她似乎在催促自己下定决心。 也许离别让人唏嘘，也许离别让人心动。 宁悦能做的只是把这份祝福埋在心底。 正文 第九十四章 从头再来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凌云公司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低声交流的管理人员，他们一边窃窃私语一边等待宁飞扬的出现。 “小陆，你昨天刚回来，今天就召开这个讨论会，是不是你准备大干一场了。能不能给姐姐透露一下。”坐在陆凯文旁边的肖竹芳利用这个时机和陆凯文尽快交换意见。 “姐，这是一次例行的讨论会。议题是两个，一个是尽快抢地。另一个就是开始股份制改革和上市的事情。”陆凯文附在肖竹芳的耳边。他要给肖竹芳留下亲密的印象。也是给全体在座人员一个深刻的印象。 “凯文，怎么这么着急，你是什么想法？赶紧给姐说说。”肖竹芳心动了一下。埋怨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陆凯文苦笑了一下，他不能说出真实理由，自己感到了疲惫和焦躁。他想缩短自己在凌云公司的过程。这里让自己越来越对自己厌恶。 “姐，没办法呀。地产商上市的程序越来越规范，前几天调控的政策又*了。我的担心越来越大了。与其遮遮掩掩地制定政策，不如交给大家讨论。抢地的事情您不用操心了，上市的事情您还得带头推荐经办人。我会全力支持您的。”陆凯文的耳语的姿态没有改变，他刻意保持这个姿势。 肖竹芳没有说话，她在咀嚼陆凯文的话。 “宁总是什么意思？”肖竹芳瞟了瞟空着的两把椅子，一把是宁飞扬的，一把是为他的助理苏晴准备的。 “他没有表态，只是说今天他会根据情况决定。所以我才提醒您不要顾虑。您要带头推荐我才好表态。”陆凯文也顺着肖竹芳的眼光看了看那两把椅子。 自己昨天和宁飞扬电话交流了今天的会议内容，然后自己通知了办公室。 自己还没有见到苏晴。尽管已经下决心坦然面对苏晴，可是毕竟有着忐忑。 但愿苏晴也能和自己有着一样的想法。但愿苏晴那天的过激举动只是一时的情绪。 不能再有暧昧，不能再有纠缠。 “凯文，我会尽力争取的。关键还在你。”肖竹芳心里一时很复杂。陆凯文的亲密和坦诚让自己放心，可是这样的突然袭击让自己无法释怀。 陆凯文还在刻意保持距离和权威。这只能解释为他对自己的戒意。 陆凯文正要回答，他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此时会议室推开的门吸引了他和所有人的注意力。 苏晴一个人翩翩走了进来，她的身后没有众人期待的宁飞扬。 在众人集体诧异营造的寂静中只能听到苏晴的高跟鞋踩在地板瓷砖上发出的清脆的声音。 苏晴不疾不徐地步态让肖竹芳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她的眼光瞟向对面的沈凡菲，沈凡菲眉头微蹙的样子没有逃过她的视线。 肖竹芳的一霎间的恼怒迅速转化为快意。 “各位同事。宁总有事情不能来了。他委托我代表他前来参会。讨论会照常进行，会议由陆副总支持。可以开始了。”苏晴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环视了一圈，她的声音也是不疾不徐。 看着徐徐坐下的苏晴，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和旁边的人互相交换了眼神，从对方的眼神里都能读出令人玩味的深意。 陆凯文皱了皱眉，他没有准备，休息之后看到苏晴的第一眼竟是这样的场面。苏晴没有让自己失望，她的坦然竟然给了自己这样大的尴尬。 苏晴的态度和她穿的大翻领雪白衬衣一样，彰显了她的高傲和不屑。 陆凯文和别人不同，宁飞扬不在场的时候他就是中心，可是苏晴却采取了先声夺人的策略。 众人饶有兴趣地等待陆总的表态。他们都产生了兴趣。 “诸位，苏晴是代表宁总来参会的。也就是说，讨论会的结论还是要交由苏晴决定。会议开始。今天的议题有两个。先讨论第一个议题，关于尽快抢地的问题。焦点是抢什么样的地块？什么价位的地块最适合我们公司？诸位畅所欲言。好，开始吧。”陆凯文剪短的开场白让所有人泄气。但是也让所有人松了口气。 陆凯文直到坐下也没有和苏晴的目光相撞。 “毕竟是女孩子，她还是不会自然掩饰自己的情绪。这样的举动太孩子气了。”陆凯文在心里为自己遭遇的尴尬开解。 “我就抛砖引玉吧，我们销售部最关心的是居住地域。我建议集中资金抢市中心的地块。毕竟这里的小区是所有S市人最向往的居住环境。你们知道，S市人都讲究外面，他们把居住地域也看成是面子。另外越是精品工程越好卖。S市就是攀比的城市。”销售部经理方舟第一个亟不可待地站起来。 “我不同意，我们的资金不足以支撑市中心地块的抢购。这样的动作会加大资金链的紧张。尽管陆总5000万的资金已经到位，可是我们的资金依然是紧张的。”财务部经理聂舒洪也紧跟着站起来。 会议室很快气氛变得热烈起来。 肖竹芳凑近陆凯文的耳朵。 “凯文，心里不是滋味吧。”肖竹芳的声音里有着戏弄和幸灾乐祸。 “姐，您是指。。？”陆凯文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你以前的漂亮助理现在可是有点冲你来的架势，是不是有点不是滋味呀。”肖竹芳的挑拨意味一点都不加掩饰。 “呵呵，我就是欣赏苏晴这一点，在一个位置就认真做好一件事情。”陆凯文用反击发泄自己的烦躁。 苏晴这样明显的态度让自己不放心，女孩子的冒失和急于报复的心思会让自己的计划出现波折。 “嘴硬吧。那是认真吗？那分明是在挑衅。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你别说，你和她这一阵子都不正常，你们好像都轮流请假吧？嘿嘿。”肖竹芳根本没把会议室热烈的争论放在心上。 陆凯文感到一阵背后迅速蔓延的凉意。这中年女性的细心让人心惊。 “姐。真服你了。八卦的本事我们是望尘莫及。到您这为止吧，我可不想成为绯闻焦点。我们是管理人员，这些事最好慎重。”陆凯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提醒肖竹芳。 “嘿嘿，放心。姐姐我只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都怪这小丫头太不懂事了。”肖竹芳语气了换上了蔑视。 陆凯文看了一眼苏晴，后者眼神专注地看着越来越热烈的争论。 “好了，静一静。既然大家已经意见明确，无非就是选择的问题。现在还是听听陆总的意见。”接到肖竹芳信号的肖伟站起来大声喊起来。 陆凯文看了一眼对面的肖伟，后者送过来的眼神是热烈的信任。 “诸位同事，我算是外行。可是我知道一个道理。什么人做什么事。我们在S市只能算二流房地产公司，甚至算是三流房地产公司。市中心地块需要雄厚的势力，更需要影响力。因为这些地标性的地块已经不是单靠资金就能抢到的。我的意见就是参与所有市中心地块的抢购但是绝不让交易成功。这样我们通过抢地给自己在业界做广告。但是我们真正的目标还是要放在二级土地甚至三级土地上。理由很简单。S市的扩展速度太快了，整个南方甚至全国的自己都在涌向S市，现在的土地越来越稀缺，每一块地都在升值。说句不客气的话，抢到了土地就是抢到了金子。以我们的实力，抢一块市中心的地不如抢两块市郊的土地。既得利还能不影响我们的流动资金。这样的得失权衡才是我们这些管理人员考虑的。我的意见说完了。”陆凯文发表了远比别人多的发言。 会议室的众人互相望着都没有说话，他们在考虑陆凯文的发言，也是在表示对陆总的尊重。 “我同意。”肖伟第一个下了结论。 陆续地每个人都在肯定陆凯文的意见。 “就这么定了，陆总，开始下一个议题吧。”苏晴的声音突兀而起。 众人一下子陷入了安静。 肖竹芳的脸很快沉了下来，她双手撑住桌子站起来。 肖竹芳的嘴还没有张开，旁边迅速站起来并快速发出的声音阻止了她的动作。 “本来这个议题应该由肖总监宣布，可是我先说两句，因为这件事太重大了。我希望大家认真地考虑这件事的利弊，它关系着每个凌云员工的自身利益和公司的未来。好，下面由肖总监宣布这个议题。”陆凯文迅速发表了感言然后迅速坐下。 肖竹芳狠狠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陆凯文，陆凯文回了她一个有些顽皮的笑容。 肖竹芳的眼神变得有些悻悻然，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有些不明白，这些男人怎么这样纵容一个变化无常的女孩。 这似乎已经不是运气能够解释的。 这样的纵容只会让自己这个凌云公司的特殊的人一点点退让。 事情总是在偏离自己的控制，总是让自己不能释怀。 一个女孩越来越让自己有如鲠在喉的感觉。 也许这样的感觉会越来越强烈。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回到原点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咳咳。公司在陆总注资后注册资金已经达到8000万。银行借款2000万。流动负债700万。2006年的利润400万。累计未分配利润可以随时转化为1100万。刚刚完成的资产转让协议金额为1600万。我们过去三年都是盈利状态。综合所有账面数据，凌云公司已经具备了上市的条件。我们在上市的过程中主要解决的工作是两个，一个是具体的上市工作，其中重点是选择股票发行的主要承销商。另一个就是内部的股权分配工作。请诸位同事讨论的重点是确定这两项工作的牵头人。我的汇报就到这里。”肖竹芳简洁的汇报汇报和结论很快结束。她瞟了一眼苏晴后坐回到自己的座位里。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把眼光投向陆凯文。他们眼里有着各种各样的神色。 “诸位，上市的事情尽管突然，但是其实这件事情早已不是秘密。想必各位都在私下考虑过了。刚才肖总监应经让所有数据变得一目了然，我就不再赘述了。我只想对诸位补充一点来让所有的观点趋向统一。一个公司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就会遇到自身的发展瓶颈。一个中小规模的公司遇到的主要问题就是资金问题。对于新兴工业和科技行业来说，资金问题的解决手段很多，因为它们能吸引很多投资者。可是我们不行，我们房地产没有专利权和商业机密技术，我们只有越来越成熟的市场经验。可是我们面临的压力却越来越大，那就是资金问题。随着房地产行业日趋激烈，土地成本越来越高。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扩大资金。我们可以寻找合作者，可是合作者是需要共同理念和共同文化的，这在目前几乎不可能。而上市筹资成了最佳选择。大量闲散资金在资本市场流动，我们必须学会利用它们。上市如同变魔术一样充满魅力，我们的资金会成倍增长。上市也是对我们管理模式的一次冲击，它让我们的管理变得开放和透明。举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吧，上市就是让阳光照进凌云公司。所有的管理者要在这个过程中学习开放的管理，学习在社会监督下运行管理公司的权力。我们今天不是来讨论上市的可行性，而是统一全公司的意志来完成整个上市过程。你们要做的就是选出公司里最浮众望的人选。记住，今天你们的选择关系着你们将来的利益，希望诸位认真对待！下面是讨论时间。”陆凯文抑扬顿挫的发言结束后没有马上坐下，他环视着众人。 众人也纷纷把越来越热烈的眼光投注在陆凯文身上。 “陆总这是就职以来第一次发表这么长时间的讲演。可见这两个人选是多么重要。既然这样，我觉得还是陆总把这两个担子扛起来算了。”苏晴的声音响起来。 众人惊愕地转向了苏晴，他们再也掩饰不住对苏晴的行为表示不解和困惑。 陆凯文皱了皱眉，他趁着众人转移注意力的机会默默坐下来。 肖竹芳看了一眼苏晴，又看了一眼身边默默坐下来的陆凯文。她若有所思地埋头不去理会有些沉闷的场面。 “苏助理。请注意场合，陆总是在主持一次重要的会议。我们应该认真对待。”肖伟终于第一个开口了。 众人纷纷点头，他们用这样的动作表示对苏晴的不满和对陆总的支持。 “苏晴，请注意自己的态度和言辞。希望你慎重对待这次会议。”沈凡菲的声音响起来。声音里有着尖锐和抖动。 肖竹芳忍不住和众人一样抬起眼看向沈凡菲。她的嘴角掠过一抹畅快的笑意。 苏晴把眼光环视了一圈看向自己的人。 众人不约而同地感觉到那双长长睫毛下晶莹的眼波泛起的冷厉。 “我代表宁总来不是旁听的，而是来决策的。我的发言偏离了今天会议的主题吗？”苏晴的声音也配合着眼神，冷冷的声音让人不得不把此刻的她和宁飞扬联系起来。 没有反对的声音。 “我只是提出了一个最有效率的提议。这就是我对这个会议的态度，既然我代表了宁总，我就不能为了照顾利益关系而掩饰我的态度。如果我的提议触动了谁的利益，请原谅。”苏晴的声音慢慢趋向缓和。 随着苏晴的声音停歇，会场重新陷入了沉闷。 肖竹芳终于收回了在苏晴和沈凡菲之间往返的目光。她咳嗽了两声。 众人的眼光又转向了肖竹芳，他们的眼里又有了热烈的神采、 陆凯文的眉头轻微蹙起。 “苏晴发表了她的意见，大家也尽管发表自己的意见。上市是公司的大事，不是一两个人可以决定的。从公司创立到现在，公司所有的管理人员都为公司的发展贡献了自己的全部精力。刚才陆总说得很明白，上市是对我们的一个考验，更是转变我们管理思维的一个时机。从现在起就是一个最好的预演的机会。我就做第一个考生吧。我的意见是上市的外部事务处理交给陆总牵头，他毕竟是从美国华尔街来的金融高手，我们这里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我做他的助手。诸位不会反对吧。”肖竹芳停顿了一会儿，她也环视了一圈然后把眼光定格在苏晴身上。 “同意。”苏晴没有任何的犹豫。 众人也纷纷点头附和。 “好，那么第二个关于内部股权分配的人选，我建议从公司的老人里选择。单纯从技术上看，宁总和陆总最有权力决定，可是他们不会参与到这项工作里。理由很简单也很明确，他们一个是法人，一个是最大的股东，他们都要回避，因为他们是最终对这个股权分配方案有决定权的裁判者。所以我的意见是这个人是除了这两个人之外的资格和威望都能服众的人。当然，我是绝对不行的。你们都知道我和宁总的关系，即使我再公正也让人难免非议。呵呵，我就不掺合了。我的意见说完了。”肖竹芳仍然环视了一圈，与她最后的玩笑语气不同，这一次的眼光也变得冷厉起来。 众人依旧是纷纷点头。 “我不同意，股权分配是一个综合繁复的工程，它牵涉太多的内部股东的利益。公司里只有陆总和凌云公司的历史没有纠葛，他会是最公正的制定者。至于裁判者，我想只有宁总才是唯一的。尽管我很尊重陆总，可是他不适合充当这个具有最终决定权的裁判者。对不起，陆总，请原谅我这样说。”苏晴终于在最后盯住了陆凯文。 所有人在震惊之余都把饶有兴趣的眼光盯住陆总、 陆凯文没有迎视众人的眼光，他只是转向旁边的魏锦程。 众人看不到陆凯文的眼睛和表情，可是他对着魏锦程摇头动作和他嘴角浮起的苦笑还是能够清晰入目。 “好了。看来今天的会议只能到此为止了。诸位请回吧。下次的会议另行通知。苏助理，这样可以吗？我们还得私下先讨论一下。”陆凯文终于转过身表态了。 苏晴点点头没有表态。 众人纷纷离去的会议室里终于恢复了冷清。 陆凯文终于能够用柔和的眼神看向一把椅子之隔的苏晴。后者迎视的眼神显得很空洞。 “苏晴，对不起。”陆凯文吐出了平静中的情绪。 “陆总，请说公事。如果没有其他要说的，我要回去向宁总汇报会议的情况。”苏晴作势欲起。她的语气平静而冷淡。 “唉。。苏晴，你不必这样，这样让我不安，也会让你很疲惫。”陆凯文叹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苏晴终于眼神里有了一丝生气。 “好像陆总有些自作多情了吧。如果你指的是那件事，请不要一再道歉，那样会让我难堪。我们都是成年人，对交易的遵守有着共同的理解和标准。所以请不要一再提醒我。”苏晴的语气里流露了强烈的嘲讽。 “谢谢你能这么说。如果可能，我想让我们回到原来的状态。我们依然是好朋友。”陆凯文的眼里马上闪烁起希冀的热烈。 “哈哈。回到原点？陆总，你觉得可能吗？”苏晴的笑声里全是压抑不住的不屑。 “为什么不可能？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那也是因为我欣赏你，不，那是一种喜欢，只是无法承担责任的喜欢。对不起，苏晴。这只是一次命运对我们的捉弄。这是我的真心话。请不要让我们的关系因为一个错误走向另一个错误。这怎么不可能，只要我们不去把对方丑化，我们依然是原来那样的好朋友。”陆凯文有些激动得失态，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挥动。 “呵呵。陆总。你真的让我有了对你新的认识。你想知道吗？”苏晴依然是不屑的冷笑。 “告诉我吧。我能承受你一切的讥讽。我是活该。”陆凯文咬了咬有些干裂的嘴唇。 苏晴的脸色柔和了一些。 “算了，我不想说了。我只想告诉你，不要指望一个女人会和你一样虚伪。”苏晴摇了摇头，波浪长发瞬间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一部分脸庞。 “女人”这个词此时对陆凯文而言就像一把刺向内心的锥子，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苍白。 “苏晴，你可以说我卑鄙，但不应该说我虚伪。我的确有难言之隐。对李晓白和你的事情，我是真心希望你们能够结合，这样我可以减轻自己的负担。这可以说是卑鄙而不应该是虚伪。请你解释给我，我宁可做一个喜欢你的卑鄙小人也不愿意做一个你印象中的伪君子。”陆凯文的纠缠有些急迫。 “呵呵，你何必这么计较这两者的区别。我就是认为你是伪君子，至于原因，对不起，你不会从我口里得到答案。因为我已经对你说过，滚出我的生活。再见。陆总。”苏晴把嘲笑和怨恨都踩在发出清脆声音的高跟鞋下。 陆凯文不甘地凝视着越来越熟悉的背影。 他终于放弃了继续追问的努力。 一个人呆呆地品尝失落的空虚，才是对一个女人的最真实的忏悔。 正文 第九十六章 串联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看着周围挤得几乎转不过身的狭窄空间，听着灌满耳中的吵闹声，魏锦程禁不住苦笑。 “怎么样？正宗的回民餐厅。我够意思吧，这么多年陪着你吃羊肉。”肖伟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酒，他有点故意炫耀白酒的样子。 “行了，这么多年你赢了我多少钱？又涮了我多少次？”魏锦程有些自嘲。 “你这个老滑头哪一次真吃亏了，最后不还是爬到我头上去了，我的魏副总。”肖伟一脸的不服难以掩饰。 “哼，你就损我吧，谁不知道我就是摆设。你才是真菩萨。怎么样，这一次叫我出来又是套我的话吧。”魏锦程白了对方一眼。 “这话说的，咱们之间还用套话吗？哪一次咱俩不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别给我装大尾巴狼了。”肖伟鄙视而随意的眼神扫向对方。 “这话说的，你就是这张嘴太破。要不然还有我这个副总？等等，我回想一下，哎，年纪大了记性就是差。我得说得完整些，你帮我参谋参谋，我总觉得有点意思。”魏锦程停下了夹菜的筷子。 肖伟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魏锦程的话勾起了他的兴趣。 魏锦程努力让昨天的情景重现在脑海里。 “锦程，快给我讲讲会上的事情。”宁飞扬一俟魏锦程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苏晴没给你回报吗？”魏锦程对宁飞扬兴奋的表情有些不解。 “苏晴给我讲了过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宁飞扬兴奋中夹杂了信任的语气。 “我的意见很简单，都不是善茬。这个苏晴尤其让人刮目相看。那份冷厉和杀伐决断的气势还真能唬人。我一直都为她捏把汗，不过真没想到她还挺过来了。老宁，她的态度和做法不会是你授意的吧。”魏锦程满含深意的眼神投注到宁飞扬身上。 “呵呵。这个确实冤枉我了。我只是交代苏晴可以全权代表我，我就是因为对她的举止感兴趣才找你来求证的。你知道，她不会给我讲她自己的表现的。”宁飞扬的笑容是轻松和开朗的。 魏锦程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宁飞扬，对方眼里掠过的闪烁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老宁，你即使没传授苏晴具体的办法，至少你是暗示过她吧。怎么？你对陆凯文还是不放心？”魏锦程惊异的语气忘了掩饰。 “你是这么认为的？你觉得我这个老板不应该这么做吗？”宁飞扬的脸色沉了下来。 “对不起。我是没想到您会这么快就做这些事。不得不说，您的做法无可厚非，作为凌云公司的法人，您应该这么做。我支持您的决定。”魏锦程第一时间赶紧转变态度和语气。 宁飞扬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苏晴的举动让你们吃惊了？那你觉得陆凯文会是什么样的想法？”宁飞扬很快又回到了自己关心的事情。 “这个不好判断，只是有一点让我奇怪，明明有肖竹芳的支持，可是陆凯文好像一直对苏晴在忍让。这是所有与会人员的共识和困惑。我们都不明白陆凯文为什么这样容忍一个小丫头。至于苏晴的表现，我们多数还是把她的表现和您联系起来了。我们几乎可以肯定，您不出席这次会议就是为了让苏晴出头。”魏锦程的分析越来越随意，也越来越深入。 “哼，我在你们心目中有那么阴险吗？我告诉你，我的确没有让苏晴去和陆总冲突。你爱信不信。”宁飞扬的嘴角扬起不屑。 “宁总，要是这样的话，我真得对苏晴这丫头重新定位了。起码她这样的举动是需要勇气的。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她算是利用这次会议有了她自己的一席之地。”魏锦程赞叹的啧啧声清晰地吐出。 “这么说，你还是欣赏苏晴这样的做法？”宁飞扬的语气明显充满了难以掩饰的鼓励和兴奋。 “当然。如果苏晴只是像个摆设一样旁听后再向您传达，那我们会对她失望。可是她先声夺人的气势让所有人不得不高看她。只是似乎她的做法有些过，好像她对陆总的成见干扰了她的情绪。她似乎有些感情用事的嫌疑。这样鲜明的反对会让她没有退路。”魏锦程忍不住对苏晴的赞赏和惋惜。 “是吗？越来越有意思了。苏晴做事总让人有意想不到的感觉。还好，她的年轻可以让她有退路。她充分利用了陆凯文个性中的弱点，不错，真的不错。”宁飞扬有些失态地自言自语起来。 “宁总，她这样做可是把您牵扯进来了，您真的不担心？”魏锦程看着宁飞扬的样子忍不住提醒。 “呵呵，没关系，没有人可以指着鼻子向我讨说法。公司就是一个浓缩的小社会，还是有秩序约束的。别担心，我还是这个公司的老板嘛。”宁飞扬笑起来。 魏锦程离开的时候他注意到宁飞扬的嘴角还依然挂着笑意。 “就是这些，你自己判断吧。”魏锦程终于结束了对肖伟的叙述。 “啊，原来是这样。看来我这个姐夫果然还是开始防着陆凯文了。够阴险的，利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一般人还真干不出来。”肖伟有些唏嘘。 “你敢这么说你的姐夫。别成了习惯当他的面秃噜出来。”魏锦程有些哭笑不得。 “放心，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你就是说了，他能拿我怎么办？凌云公司哪一件事情缺得了我。当然你也一样。要不是咱们。能有公司的今天？”肖伟很有些意气风发的气势。 魏锦程不能表示反对，对肖伟的功劳他最清楚。 “别吹了，说说你的想法吧。”魏锦程还是打断了肖伟的抒情。 “老魏，你先说说你对上市这件事情的评价。”肖伟恢复了认真的语气。 “不好说，咱文化不行，上市这件新鲜事不好评价。再说这也不关咱的事情。有宁总和陆总操心呢。”魏锦程想了一会还是放弃了自己的评论。 “行了，你就跟我耍滑头吧。我就看不得你这个两面讨好的样子。干脆我来挑明吧。上市是我们的机会，你知道，光靠工资和年底的奖金够个屁。现在有股份才是大利，这不是从宁总手里抢，这是从那些社会闲散投资人手里抢钱呀。你我只能通过这次机会给自己挣点长期红利，如果你不配合我也没办法。”肖伟随意的语气难掩他的内心。 “听你的口气，好像你有把握？”魏锦程的兴趣一下子被提起来。 “当然，我早就和陆总通过气了，他支持我主导这次内部股权分配的事情。可是我需要你的支持呀。怎么样，给个痛快话。”肖伟不再藏藏掖掖。 魏锦程没有开口，他在思索，在权衡。 “行了，别为难了。指望宁总主动给你好处是行不通的。他答应你好处就得给别人同样的好处。不如把一切利益公开和固定，这样你也可以理直气壮地拿自己那一份。别想着偷偷发财了，那样只会没有保障。”肖伟不屑地敲打着自己的老朋友。 “你真的肯定我们这样做能成？真的必须有我们的股份？”魏锦程怀疑的语气里有着急切。 “当然，你以为上市这么大的动作能不先把我们这些人的股份安排好？这是第一个博弈的过程，否则招股文件都递不出去。这是审查中的一项内容。放心吧，我们虽然只是小股东，可是我们是必不可少的一环。我要争取这个主导的角色就是为了合理合法地争取更多的利益。这不是钱的事情，这是对我们在凌云地位的肯定。老魏，你想置身事外都不可能了，股份就代表未来在公司的地位。咱们俩是元老也是老友，所以我才这样费力气劝你，换成别人我才不费这劲呢。”肖伟变得苦口婆心起来。 魏锦程深深地来看了肖伟好一会儿，他要判断，要权衡。 “好吧，这一次我再陪你干一次，对你，我还是放心的，你是个面面俱到的家伙，想必你也不会胡闹。我会全力支持你上位。你可不要玩我。”魏锦程终于做出了决定。 “看你这个肉劲。有点魄力行吗？来，咱们一言为定。我绝不让自己的股份超过你。和咱们一贯的规矩一样，坏事我来担，好事大家分享。呵呵。我是吃亏成习惯了。这人品，呵呵。”肖伟嬉笑起来。 魏锦程端起了杯子把茶水一饮而尽，尽管不是白酒，可是此时喝下去也让自己产生了一股豪气。 正文 第九十七章 不经意的刺激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一旦不再敌视，即使多年的积怨也可以不再萦怀，能够感觉到的只会是淡淡的尴尬。 这样的尴尬让办公室里暂时陷入沉寂。 “肖总监，你可是第一次来我这个办公室。我还真有点不适应。”还是主人首先打破了短暂的沉寂。沈凡菲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嘲讽。 这样的嘲讽让肖竹芳感觉到了真实。这种熟悉的气息让她缓解了尴尬。 “沈主任，这么多年我们之间的误解不可能一下子化解，可是借着上市这件大事，我愿意主动表现化解误解的诚意，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的诚意。”肖竹芳很快让轻松温暖的笑容挂在脸上。 “是吗？那我还真要感谢姐姐的大度了。妹妹我一直盼着这一天呢。”沈凡菲也荡起了笑意，只是笑容有些牵强和淡淡的讥讽。 “好一个姐姐的称谓。我就接受这个称谓了。这样的关系真好，想想过去的种种，姐姐真的有点不好意思。妹妹，对不起了。”肖竹芳在座位上微微欠了欠身。 沈凡菲没有马上回答，她只是不加掩饰地上下仔细打量这个公司里看着自己永远不顺眼的昔日对手。 “我是认真的。尽管我现在的样子有点讽刺，可是我是真心诚意地来道歉的。至于理由，我想妹妹应该能想得到。”肖竹芳努力让笑容里泛起真诚。 “理由？啊，妹妹应该能够猜到。要是这样说，妹妹还真是佩服姐姐。以前我有些对姐姐抵触，现在看来，姐姐的确有气度，妹妹不得不真心佩服。换成是妹妹我站在姐姐的立场，妹妹还真不一定能够做到姐姐这样的转变。”沈凡菲的语气不再有嘲讽，只有发自肺腑的赞叹。 “呵呵，佩服倒不必，只要能换来妹妹的真心原谅就满足了。”肖竹芳语气轻松起来。 “好，妹妹不能再矫情了。都是因为公司的事情，谈不上谁原谅谁，妹妹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沈凡菲的语气也轻松起来。 “好，既然这样，姐姐就不兜圈子了，你对股权分配的事情怎么看？”肖竹芳恢复了轻松中的严肃和认真。 沈凡菲沉吟着没有马上回答。 “凡菲你来公司已经超过十年了吧。从刚一毕业就在这里，也许你已经把公司当做自己毕生的选择了吧。”肖竹芳没有等待对方的回答，她自顾自地发着感慨。 “是呀，本来准备把公司作为一个过渡。姐姐知道，那个时候没人愿意在这样的私企工作。可是我不能靠统一分配留在S市。所以我只是因为想留在S市才选择了凌云这个很小的公司，可是十年下来，真的不再想离开了。”沈凡菲陷入回忆的状态。 “你已经33岁了吧。至今还是单身一人，难为你了。”肖竹芳深深地看了看沉浸在感慨中的沈凡菲。沈凡菲此刻在自己眼里已经没有了厌恶，只有淡淡的怜惜。 沈凡菲被肖竹芳的话刺激得清醒过来，她狠狠地盯视肖竹芳。 肖竹芳眼中掠过的神色让她渐渐放松下来。 “谢谢你能这么说。你不也一样吗？你在公司已经十五年了吧。你也不容易呀。”沈凡菲用淡淡的语气回应着对方，她不自觉地把这样的回应作为反击。 肖竹芳用淡淡的苦笑化解了一个单身女人对自己的反击。 “还是不太一样，我是肖家的一员。我没有选择。你不一样，你是凭着自己的心意在为公司服务。你是明知你的付出可能没有结果。可是你还是坚持下来了。你不要介意我这么说，我能理解你。”肖竹芳依然在用淡淡的语调婉转地沟通。 沈凡菲的脸色不停地变化着，潮红和苍白混杂在一起。 肖竹芳等待着沈凡菲的平静。 沈凡菲渐渐平静下来。 “都过去了。我也是在公司发展的过程中成熟的。肖总监的意思我明白，我真的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你的对手，可是现在看来，我终究还是不够资格呀。呵呵，我已经青春不再了。”沈凡菲的脸色随着自己的话语越来越正常。 肖竹芳品味着沈凡菲的言语，她的眉头渐渐蹙起。 “是啊，女人不是青春的对手。我们也不是男人的牺牲品呀。凡菲，抓住这次上市的机遇，让自己更有价值。你和我是公司管理层中仅有的女性，我们也不能错过这样的机遇呀。”肖竹芳不愿再纠缠在没有结果的感慨里。 “总监说的对，可是我是微不足道的管理人员，我不知自己能做什么？”沈凡菲也不再感慨，她表现出了兴趣。 “当然是争取自己的股份了。你服务公司已经十年以上，又是重要的部门主管，拥有公司的股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至于应该得到多少，那就要看发行股票后的市盈率了。”肖竹芳把眼睛紧紧盯住了对方。 “肖姐，我真的有资格得到股份吗？你有消息？”沈凡菲的神色也有了热切。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是我们需要集体讨论的事情。所以我来和你交流。你也有投票权。这个结果需要你自己争取，我只是负责联络。”肖竹芳眼里充满了鼓励。 “是吗？你的提醒很突然，我没有准备。可是，我有一个疑问，不知该不该向你提起？”沈凡菲掩饰不住突然产生的犹豫。 “好呀，说吧。我说过，姐姐是带着诚意来的。”肖竹芳的笑容彻底绽放开。 一个女人只要提问自己认为不妥的疑惑，那么就证明她已经不再关闭自己的心扉。 “肖姐，以你和宁总的关系，似乎你不该充当这个联络的角色吧。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沈凡菲的困惑之色溢于言表。 肖竹芳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此时的沈凡菲竟然还是这么尖锐。 “哈哈，我的傻妹妹。你以为我愿意呀，可是你扳着指头数数公司的人，除了我，还有谁能做这个联络员，又有谁敢跳出来做这个联络者？我也是没办法呀。而且这件事不能拖延。拖延只会损害公司拿到上市的好处，只会让我们所有人的利益受损。我仔细研究了上市的利与弊，绝对是利大于弊。而且上市宜早不宜迟。我是个愿意承担责任的人。既然上市是正确的，我就有义务促成这件事。至于我充当这个角色能得到什么好处？妹妹，你是怎么看待我这个公司财务总监的？”肖竹芳在一番言语后突然停下了论述。 沈凡菲沉吟着，犹豫着。 “怎么样，你们都认为我是仗着宁飞扬的关系把持公司的权力吧。我就是要证明给你们，我是凭自己的威望和能力得到权力的。以后你们股权的保护人也只能是我，是我肖竹芳。宁总作为公司法人，他有自己的立场，他考虑怎么做对公司最有利。而我，只考虑怎么做才能对我们这些管理者最有利。公司需要一种平衡。我就是这个平衡点。凡菲，我们是女人，你应该理解一个女人的思维。”肖竹芳有些激动起来。 沈凡菲头一次把异样的眼神倾注在自己这个昔日的对手身上。 “肖姐。我今天真正理解你了。你做了一个很难的选择。你是一个令人敬重的姐姐。”沈凡菲的声音有了激动。 “呵呵。谢谢你能这么说。”肖竹芳恢复了平静。 “可是，你这样做会让宁总误会的。他会认为你是在争夺权力。是在干扰他的工作。”沈凡菲第一次明确了自己的立场。 “唉，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呀。不止是他，连我的姐姐也会对我误会的。可是时间长了所有人都会理解我的。”肖竹芳叹着气为自己打气。 “不用担心，我们都会支持你的。可是苏晴那天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你的提议她故意在阻挠。这件事似乎不会那么顺利。”沈凡菲表态了。 肖竹芳内心隐隐叹了口气，沈凡菲这样的女人心态让她多少有些失望。 沈凡菲观察着肖竹芳的细微表情。 “肖姐，我提醒你，不要小看苏晴。她似乎可以左右宁总的决定。她。。她似乎和宁总的关系超出了你我的想象。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沈凡菲犹豫中透露着冲动。 “凡菲，不要和姐姐卖关子了，告诉姐姐。这对于我们判断下一步的对策很重要。”肖竹芳的眉头重新拧起，沈凡菲的举止一定有着不同凡响的涵义。 “好吧。我只是因为看到了一幕让我不得不做这个猜想的场景。”沈凡菲依然故意在表现犹豫。 肖竹芳没有追问，她只是盯紧了对方。 “有一次我去给宁总汇报事情，刚要敲门，透过虚开的门缝我看到了苏晴那个丫头在给宁总做头部按摩。两个人几乎脸贴脸笑着说话的场景让我至今难忘。我做过宁总那么多年的秘书，从来没见到宁总那样开心，那样轻松。”沈凡菲的语气里有着让人揪心的复杂。 肖竹芳的心在一点点下沉，她的眼前浮现了一副自己不愿去描画的情景。 正文 第九十八章 平淡的默契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拿着一沓子资料走进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 讨论会上苏晴的强硬让陆凯文不得不把所有事情和宁飞扬联系起来， 终于让宁飞扬开始撕下伪装，终于在两人之间有了隔阂。 陆凯文有了期待，他期待看到宁飞扬掩藏在儒雅气度后的真实。 这样的儒雅让陆凯文曾经不得不折服。也让陆凯文充满了矛盾。 苏晴在看到陆凯文的一瞬间站了起来。 “苏晴，你好。春天的阳光很明媚，见到你真好。”陆凯文及时送上微笑，他努力让以前的倩影在自己的脑海中浮现。 “陆总好。宁总在里面，我给您请示。您稍候。”苏晴回报了一个问候然后转身敲宁总的门。 原本想径直走进去的陆凯文顿住了脚步，他苦笑着站到苏晴的桌旁。 苏晴的婀娜多姿的曲线被裙装完全呈现在眼前，女孩身上散发的气息让陆凯文有了遐思，更有了对往昔的一丝留恋。但是这种留恋有着物是人非的酸楚。女孩坚硬而程式化的态度让一瞬即逝的遐思彻底粉碎。 苏晴用不经意的动作提醒着陆凯文，自己已经不再和宁飞扬有着朋友的特殊地位，自己应该学会对秩序的遵守。 一个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的女孩竟然用这样一个举动改变了两个上司的微妙关系。 陆凯文无法发作，他宁愿接受女孩这样的安排。他更愿意配合这个女孩。 自己已经没有了对着一个这样的女孩发作的资格。或许这样的宠溺可以冲淡自己的愧疚。 “陆总，您可以进去了。我去给您沏茶。”苏晴走了出来。 陆凯文的无奈很快转化为好奇，他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变化产生了兴趣。他想看看宁飞扬和苏晴还有怎么样的配合来让自己改变地位。 “凯文。坐。你不在的几天重要的工作好像都停顿了。你一回来终于开始启动了。”宁飞扬扬起的脸上布满了欣慰的笑容。 没有平时的寒暄，没有往常的玩笑，直接进入主题。虽然亲切但是有了老板对待下属的态度。陆凯文有了第一印象。 “宁总。这就是我的命呀。既然我是公司未来最大的股东，我是责无旁贷呀。”陆凯文有了当仁不让的较劲心理。 这样的感觉让陆凯文有了一丝畅快。 宁飞扬眉宇间略过一丝尴尬，他很快地用笑容掩饰了过去。 “是啊，凯文。都等着你呢。怎么样？有事情和我商量？”宁飞扬的脸上换上了严肃认真的表情。 “是啊。咱们商量好的抢地的问题。上市的问题太复杂，只有先给您汇报抢地的事情了。这件事也很重要，没有优质的土地资源，上市也会遭遇困难。这是我准备好的S市土地基准地价，我们得下决心了。”陆凯文欠身把手里的一沓子纸递到宁飞扬面前。 宁飞扬仔细地看着这份表格文件。 “由于国六条的缘故，S市土地价格率先在全国出现波动，经过一年多的时间，现在已经开始稳定并且上扬。这是现在最新的基准价。我们现有的两块土地和在建的楼宇都在外环以外，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以我们的规模和实力这也是唯一的选择。可是问题出现了，尽管这样做可以让资金和贷款合理，可是资金回收也相对缓慢。我们两千万的贷款和两千万的本金都投在这两块地上了。而上市审批过程中对地产公司的土地资源很看重。我们看来是要冲击外环以内的土地了。”陆凯文趁着宁飞扬看材料的时候简单阐述了自己的意见。 他的阐述被进来的苏晴打断。 苏晴手里端着一个白瓷茶杯。 陆凯文嘴角泛起一丝暗讽的冷笑。 不再是宁飞扬亲自沏茶，不再是精美的茶具。看来这样的配合是在向向自己暗示。 一阵情绪波动后是一阵轻松。不止是对宁飞扬，更是对苏晴。 “苏晴，你来得正好。讨论会上你对陆总的态度有不妥的地方，在这里给陆总道个歉吧。”宁飞扬一脸轻松地招呼着进来的苏晴。 陆凯文一愣，他对宁飞扬这样的举动没有准备。 “陆总，对不起了。我用这杯茶向您赔罪。请原谅我的冒犯。”苏晴托着茶杯站到了陆凯文的面前。 陆凯文倏地站起来，他差点忍不住转头对着宁飞扬发作。 这样的安排让陆凯文涌起早已超越嘲讽之上的愤怒。 让一个女孩子扛下自己的阴险，让一个下属承担自己的尴尬。陆凯文替一个男人不齿。 可是迅速冷静之后的陆凯文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管理者最好的选择。 牺牲一个下属维持和谐的表面。陆凯文需要做的仅仅是简单的配合。 可是面对苏晴，这样的配合不再简单。 “苏助理。我接受你的歉意。人都会有冲动，请不要介意。对于我曾经犯过的错误，也同样请你原谅。我们都不是完美的人，都有可能犯错误。请你原谅。”陆凯文伸手接过了杯子。 陆凯文能感觉到接触到的女孩子的指尖抖动了几下。 “陆总果然大度。谢谢您能原谅我。但愿能在我犯下不可原谅的错误的时候，陆总能同样如此大气和儒雅。”苏晴的声音很平淡，甚至有些空洞。 “没有不可原谅的错误，只是要有认错的真心才可以。”陆凯文感觉着手里杯子的滚烫。 苏晴低下了头，她恢复了恭谨的职业姿态。 宁飞扬有些诧异de看着两个人，慢慢地这样的差异变成了欣慰。 “行了。你们都是彼此欣赏对方的人，就不用矫情了。凯文，苏晴是我的助理，以后你们要经常在一起配合。我准备把上市的事情交给她，她的财经知识可以配合你。你们之间真的不能有任何芥蒂。”宁飞扬终于插话了。 “是的。宁总。我会配合好陆总。”苏晴欠了欠身。 “怎么样？这个丫头很厉害吧。”看着消失在门外的苏晴，宁飞扬转向了陆凯文。 “呵呵，与其说苏晴厉害，不如说宁总您厉害。”陆凯文脸上一抹苦笑。 “凯文，你什么意思？”宁飞扬听出了陆凯文的嘲讽，他的眉头皱了皱。 “利用苏晴提醒所有人您这个法人对公司有着最终决定权。利用苏晴让我明白自己的身份。您才是真正具有大智慧的管理大师呀。佩服。”陆凯文品了一口茶，语气变得轻松和戏谑起来。 “凯文。。。你真行。有你这样损人的吗？你对我失望了？”宁飞扬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变得专注。 “哪里，这是您必须做的。本来您就不该这样把我抬得这么高。现在收权回去才是正道。一个公司的法人就应该是至高无上的权力拥有者。我不是失望，是为您这么做感到高兴。”陆凯文一脸轻松。 宁飞扬忍不住深深看了对方很久。 “凯文，如果这是你的真心话，我要感谢你这番苦心。看来还是我太小器了。”宁飞扬产生了真心的感叹。 “您不是小器，你是太在乎我的参与了。我既然选择了您，就只有和您一直扛到底。不说这些了。提醒您一句，上市最难的依然是我们内部的股权分配问题，不要让这个问题的纠缠拖慢了上市的进程。我们没有等待的实力。言尽于此，您可要上心。”陆凯文终于作势离开。 “凯文，我还是同意苏晴的意见，还是由你主导股权分配更让人信服。”宁飞扬做了个让陆凯文等等的手势。 陆凯文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他能读懂宁飞扬的内心。 “宁总，不知您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您认为让我这个没有凌云历史的人能对这些凌云公司的老人进行评价吗？您认为我一个没有经历中国改革大潮的人能理解你们创业的艰辛吗？您认为这些老人不是在等待这次为自己做结论的机会吗？”陆凯文再也难掩激动的神情。这神情里有着一丝愤懑。 “不要激动，凯文。这些公司的管理人员没有接触过股权分配的事情，他们又有着各自的利益打算。你说，我能把这件事交给谁？你告诉我。”宁飞扬也有了针锋相对的激扬。 “宁总，不要小瞧这些人的智慧，你知道他们为了这次上市的事情做了多少功课吗？这件事已经超越了你我的掌控范围。你能做的就是平衡。只有把您的权威用在平衡利益上，除此之外您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至于我，我只能做一件事。”陆凯文也没有退让的意思，他的辞锋也没有丝毫示弱。 宁飞扬没有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他只是在快速地消化陆凯文的话语，尽管他的话更像是是威胁。 “凯文，那么你究竟能做什么？”宁飞扬终于开口了。 “宁总，我在这件事上唯一能做的就是和你站在一起保持默契。但是这种默契不能引起激烈的对抗，只能是让局面尽量变得平淡。我们俩经不起大的动荡。”陆凯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充满深情。 宁飞扬闭上眼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委婉的锋芒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低头吃饭的苏晴能够感受到周围向她投来的异样的目光。这些目光里有着各色各样的涵义，但是苏晴感受最深的是一种，那就是玩味。 从自己成为总经理助理那一天起，从自己和宁飞扬一起出现在餐厅那一天起，自己就成了餐厅的焦点。自己接受过各色眼光的洗礼。自己曾经感受过这样玩味的眼神，但是从来没有像这几天这样强烈。 还好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苏晴。所有的努力就是为了成为焦点。 今后要做的就是成为焦点中的焦点。在公司这个浓缩的小社会里，一个女孩子能够成为聚光灯下的主角，光有美貌是不够的。 更要有牺牲的精神。 有些女孩因为美貌而变得平庸，有些女孩却因为美貌而变得耀眼。 尽管耀眼的光环后可能是屈辱，可能是令人鄙夷的不齿。 “苏晴，我可以坐在这里吗？”春风般的声音裹挟着一张温暖的笑脸投进女孩子黑漆漆的瞳孔里。 “啊，肖总监。您请坐。没想到您会过来。您可是和几位老总坐在一起的。”苏晴用最快的速度从游离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呵呵，和那些臭男人坐在一起没有共同话题。他们个个都以为自己是政治家。”肖竹芳含笑顺着苏晴的眼光瞥了一眼对面的饭桌。 宁飞扬正在和陆凯文谈笑风生，魏锦程和其他几个稍微坐开一些的男士也在附和着谈笑。 “肖总监果然犀利，他们男人就是那个德行。”苏晴借着轻松的话题把笑容绽放出来。 “要说犀利，还是你犀利呀。在讨论会上的表现让我们都感受了你的锋芒。苏晴，你做的不错，很有总经理助理的气势。”肖竹芳的玩笑中带着真心的欣赏。 苏晴努力挤出尴尬和羞涩的表情。 “肖总监是在笑话我吧。我只是借着宁总的气势表现自己。你们都在笑话我吧。”苏晴尽量小声地表达着自己的担心。肖竹芳此时的接近绝不是为了恭维自己。 “呵呵，害羞了还是害怕了？你确实让我们刮目相看。我在你这个年纪可是在众人瞩目的场合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你却做得很出色。就凭这一点我就真心欣赏。你们八零后这些年轻人确实不一样。”肖竹芳渐渐说出了自己的真心。 苏晴细细判断着肖竹芳的话，她的心里动了一下，眼睛抬起来朝着对面的桌子看了一眼。 陆凯文正在含笑配合着宁飞扬的演说。 “难道是因为他？难道是他的在场才让我在众人的关注下没有退缩？难道我对他的怨恨可以产生抵抗重压的勇气？”一闪而过的复杂心绪让苏晴忍不住这个下意识的动作。 肖竹芳的眼神也跟上了苏晴的眼神。 肖竹芳在目光所及的范围内锁定了两个凌云公司的最高人物。 “苏晴，我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你和宁宇在一起了，怎么？你们之间不顺利？”肖竹芳收回了目光，她开始仔细打量埋头小口吃饭的苏晴。 近距离的接触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淡淡香水气息中越来越成熟的女性魅力。 原本清瘦的身材正在渐渐变得丰盈。淡淡的妆容增加了略施粉黛的妩媚。 “我们本来就是同学的关系，走得近些很自然。如果偶尔疏远也是因为太忙的缘故吧。让您这个阿姨担心了吧。”苏晴的语气更像是敷衍。 “呵呵，看来我这个做阿姨的是管得太宽了。可是我还是想问问你，你心目中是不是有自己喜欢的男人？或者有自己喜欢的男人的标准？别介意阿姨这么问，你知道，阿姨是关心自己的外甥。你要理解我。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可以不回答阿姨这样的敏感问题。” 苏晴没有回答，她专注地迎视着肖竹芳的目光。 那目光里有着自己读不懂的复杂。 不是单纯的关心，也不是单纯的爱护。没有焦急，也没有淡然。 苏晴在观察中斟酌。 肖竹芳在专注中等待。 “既然您这么说，那我真得叫一声阿姨了。肖阿姨，谢谢您能关心我们。我喜欢宁宇，但那是一种对单纯和青春男孩的喜欢，它是一种不稳定的情感。我对男人喜欢的标准是依赖和崇拜。我在等待宁宇的成长和变化。”苏晴结束了自己的答复。最后的语气有些匆忙。 肖竹芳无声地用筷子扒拉着自己的菜，她需要仔细咀嚼一个女孩子的话。 没有明确的态度，没有明确的情感。一个青春洋溢的女孩用老成俗套的回答让自己有了抓不住的无力感。 不管怎样，女孩吐露的标准还是渐渐占据了脑海。 肖竹芳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宁飞扬和陆凯文的方向。 “苏晴，既然你说出了自己的标准。阿姨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喜欢成熟而有成就感的男性。就像陆总那样事业有成的男性吗？”肖竹芳的的眼神引导者苏晴。 苏晴终于可以把眼光投注在陆凯文的身上。 “您可真会替我寻找心仪的目标。这可不止是我一个人崇拜的男士，他可是整个公司的大众情人。”陆凯文高亢的情绪深深刺激了苏晴，苏晴终于忍不住嘲讽的语气。 “那也不影响你的选择呀，苏晴，不是阿姨八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一阵子你和陆总都有些不对劲。你们先后离开公司，陆总又对你有着让人无法理解的容忍。这似乎不能不让我这个宁宇的小姨有想法吧。”肖竹芳的嘴几乎是贴在苏晴的耳朵上。在其他人看来两人之间是在亲密地说着女性间的秘密。没有人能够看到肖竹芳脸上闪过的厌烦。 “呵呵，肖总监，陆凯文和我们这些内地的女人不是一路人。他是个亿万富豪，而且他有未婚妻，请不要把我和他扯到一起，那样的假设我只能当做肖总监的玩笑。”苏晴没有收回眼光，肖竹芳贴在耳边的动作让她无法转身。 “既然你这么说，在公司里符合你这个标准的就只有宁飞扬了”肖竹芳的牙齿几乎咬出了声音。 苏晴没有回答，肖竹芳的猜测没有让她惊异，她一直在等待这样的时机。 肖竹芳语气中的冷厉她能够感觉出来，这样近距离的冷涩的气息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苏晴在犹豫怎样才能让这样的气氛变得逼真。 没有想到办法的苏晴只能保持着僵硬的姿势。 “怎么？被我说中了吗？你是这样想的吗？”肖竹芳被苏晴的僵直的姿态迷惑，她只有把话变得更加露骨。 “如果用上崇拜的表述，宁总的确有着成熟男士的魅力，可是这样的中年男士是我们能企及的吗？”苏晴的眼光泛起异样的神采。 没有人能看到她的眸子里是宁飞扬还是陆凯文。 只有她在品味着那让人纠结的一刻。 苏晴久久凝视对面餐桌的神情终于让肖竹芳由愤怒迅速转为厌恶。她把脸庞移开了一些距离。 仿佛此时的苏晴令自己感到真正的无可奈何的厌恶。 无法公然发作的无可奈何让肖竹芳抓狂。 “苏晴，我警告你，不要有非分之想。不说你和宁宇的特殊关系，即使你是一个和宁家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也不要有让别人不齿的想法。你是一个清白的女孩子，不要让自己的名声受损，更不要让自己成为公司的笑谈。”肖竹芳有些无力地轻声训斥。 此刻的肖竹芳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对周围人的观察上。 苏晴终于转过身来，她注视肖竹芳的眼里渐渐泛起不屑和冷漠。 “呵呵，肖总监，你好像很紧张嘛。看来被我说中了，宁总的魅力让很多人不安呀。”苏晴的嘴角的嘲讽终于扬起来。 “苏晴，不要放肆。我一再提醒你，不要把我的警告当做耳边风，更不要耍女孩子的无赖。要么一心一意爱宁宇，要么离开凌云公司。你只有这两种选择。”肖竹芳被苏晴的语气彻底激怒了。 “呵呵，肖总监倒是提醒了我，原来我还有第三个选择。”苏晴的笑意不再是讥讽，而是轻松的绽放。 肖竹芳愣了一下。她不得不咀嚼女孩子的语气和涵义。 “苏晴，不会有第三种选择，只要我在这里，你想也别想。”肖竹芳的雪白的牙齿终于不加掩饰地咬在了一起。 “肖总监，不要威胁我，我现在是总经理助理，我有权力拒绝您的任何无礼要求。请您保持形象。”苏晴一边说着一边把椅子往后拉远了一些。 肖竹芳张了张嘴又很快地闭上，这一小段距离让她无法继续自己的训斥和威胁。 看着苏晴理直气壮的反驳，肖竹芳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她能够确定的就是自己再也不可能继续这样的话题，再也不能创造这样亲密的氛围进行这样的威胁。 狠狠地瞪了一眼埋头吃饭的苏晴，又忍不住狠狠瞥了一眼正在高谈阔论的宁飞扬。 这两者年龄的差距让肖竹芳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正文 第一百章 拿什么来保护你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坐在时光咖啡厅里心不在焉地看着手里的晚报。摆在手边的咖啡早已没有了温度。 已经离约好的时间过了四十多分钟，陆凯文再次看了看手机里的已发信息“苏晴，我必须见到你，肖总监找到了我，我要和你商量一些事情。晚上六点我在时光咖啡厅等你。陆凯文。” 难道苏晴准备爽约？难道她不在乎肖竹芳可能采取的针对她的行动？ 在午餐的时候，与宁飞扬高谈阔论的陆凯文一直用眼睛的余光注视着苏晴和肖竹芳的举动。在旁人眼里两个女性高管的亲密动作却让陆凯文有了警惕。 突然表现出来的亲昵举动意味着不寻常。多次化解两人之间冲突的陆凯文不得不有了深深的警惕。 肖竹芳的来访也让陆凯文陷入了从未有过的两难境地。 “凯文，我是来请你帮忙的。”几乎是尾随陆凯文从餐厅回到办公室的肖竹芳一副直截了当的语气。 “呵呵，什么事让我们的肖总监还这么为难？我可事先说给您，您都为难的事情我也不一定能办到。”陆凯文马上联想到了餐厅的一幕。 “凯文，不要和我打马虎眼。我不是办不到，只是这件事情不合适由我去做。你就算帮帮姐姐，也不是什么难事。”肖竹芳紧绷绷的语气在渐渐放松。 “呵呵。不合适由您去做？还有这样的事情。好吧，您说说，小弟帮您看看应该怎么做。”陆凯文硬着头皮准备面对肖竹芳的请求。 肖竹芳表现出了短暂的犹豫，她似乎在斟酌着自己的语言。 陆凯文的心却越来越往下沉，肖竹芳的样子让自己越来越相信即将发生的事情和女孩子有关。 自己的预感再一次得到了证实。 “凯文，把苏晴调离公司。至少把她调离宁飞扬身边。”肖竹芳终于不再犹豫。 陆凯文的血液一时间好像停止了流动，肖竹芳终于忍不住了。 “。。。肖总监，你是什么意思？能说得明白一点吗？”陆凯文的语气变得和自己的身体一样僵硬而冰冷。 肖竹芳也注意到了陆凯文的变化，她感觉到了一阵歉意。 “凯文，我知道你一直很欣赏苏晴，我也一样。可是我依然还是坚持这个不情之请，把苏晴调离公司吧。我知道你有其他投资项目，让苏晴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凌云公司其实不适合她。”肖竹芳尽量让语气变成明显的请求。 陆凯文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盯着肖竹芳在仔细观察。 “姐姐求你了。把苏晴安排到你的投资项目上去。她做过你的助理，你也欣赏她的能力。这是最好的办法。只有你能办到。帮帮姐姐。”肖竹芳尽力解释着自己的目的。 “姐，这到底是为什么？苏晴还只是一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女孩。她有工作上的失误吗？她违反了公司的制度吗？为公司留住人才，为公司创造一个开放的用人环境是我们这些高级管理人员的责任。公司马上就要上市，未来的上市公司需要苏晴这样的复合型人才。看看公司的管理人员，有谁像苏晴这样努力？一个女孩子从办公室杂务入手，一步步参与了多少重大的事情。一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肯于踏实地从基层做起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肖总监，我们应该珍惜这样的人才，而不是把她赶走。”陆凯文渐渐激动起来。 肖竹芳看着陆凯文的眼神渐渐在变化。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激动。”陆凯文终于意识到肖竹芳饶有意味的眼神。 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尴尬和沉寂。 “凯文，我理解你。苏晴毕竟在你身边工作过，她又是你一手提拔的。可是姐姐也不是一个善妒的小人。你知道她和我们的关系，如果可能我甚至愿意她接替宁飞扬的位置。但是，我不得不说，她有必须离开的理由，在我们宁家和肖家成为公司笑柄之前，她必须离开。”肖竹芳越来越柔和的语气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决。 陆凯文收敛起一切心绪开始注视起对方。 肖竹芳的眼神里没有嫉妒，但有着隐隐的不安和焦躁。 “肖姐。既然关系一个人的前途和职业生涯，请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模糊的请求无法成为我做事的理由。”陆凯文也有了些紧张，答案引起了他的兴致，更引起了他的不安。 肖竹芳的眼里划过一丝犹疑。 “凯文，你非要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吗？”肖竹芳还在犹豫。 “对，我不是一个随便无视员工前途的人。我也是一步步走过来的。”陆凯文也展现了坚决的态度。 “好吧。凯文，你觉得和老板关系暧昧这一条可以吗？尽管我也不愿意苏晴离开，也不愿意苏晴受委屈，可是我更关注宁肖两家的关系，更关心公司的名誉。”肖竹芳终于不再遮掩。 陆凯文一时间有了眩晕的错觉，他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你不能随便猜测，这需要证据。”陆凯文几乎是喃喃着说出了含混不清的观点。 肖竹芳皱了皱眉，她对陆凯文这样的坚持有了不满。 “凯文，难道真的要我等到我们成了公司的笑话时候再行动吗？你觉得我会是那样迟钝和愚蠢的人吗？”肖竹芳几乎是低声尖吼起来。 陆凯文感到的是一阵袭遍全身的冰冷和无力。 自己的疏忽终于引来了无法弥补的后果，自己对苏晴的纵容和保护终于酿成了今天的结果。 “有证据吗？不要用猜测和怀疑来诋毁一个女孩子的名誉。”陆凯文的声音越来越冷。 “证据？别人的目击算是证据吧。”肖竹芳已经无法顾及对方的语气，眼前浮现的一幕让自己有些眩晕。 “目击？。。。好，肖总监，让我好好想一想，太突然了，我要好好考虑一下。对不起，让我独自待会儿。”陆凯文感觉自己几乎睁不开眼睛，自己只想让一切安静下来。 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陆凯文终于拿起了手机开始拨号，可是很快他又放弃了这个动作，他发了提条短信然后重新闭上了沉重的眼帘。 尽管没有接到回复，可是他还是相信女孩会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一个冷淡的声音终于在陆凯文即将彻底失望之际唤醒了他的希望。 “来了就好。坐。你吃饭了吗？”陆凯文没有抬头，他不想看对方，也没有力气看对方。 “吃过了。我没准备来赴宴。”冷冷的声音在催促着陆凯文转入正题。 “好，我也不绕弯了。肖竹芳找了我。我想你应该知道她的目的。”陆凯文放下了手里的晚报。 “我不知道。也似乎没有必要知道。”回答依然是无所谓的冷淡。 陆凯文终于把眼睛抬起，他没有与对方的目光相遇，对方也是在左顾右盼。 “苏晴，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我也知道你依然无法原谅我。可是我还是要说，你是一个让人珍惜的姑娘。你不要让我们的错误毁了你自己。”陆凯文已经无法要求对方对自己专注。 “毁了我自己？哈哈，可笑。你还是关心自己的事情吧，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不想呆在这里。”苏晴转向陆凯文的脸庞布满了讥讽和冷蔑。 “好，那我问你。肖竹芳说的是不是真的？”陆凯文急切地转入正题。 “什么事情？我知道你说的是是哪一件？”苏晴的不耐烦已经不加掩饰。 “你。。你和宁飞扬的关系。你们究竟到什么程度了？”陆凯文压抑着烦躁和犹豫。 苏晴狠狠地看了对方一会儿，她在猜测对方的内心。 “不用这样看我，我要一个真实的回答。”陆凯文的烦躁终于压过了犹豫。 “哼，你要真实。恕我拒绝回答，因为你不配。再见。”苏晴终于站起身。 “等等。我知道自己不配。可是我必须知道，因为我得知道怎样才能保护你。”陆凯文也站起来。他做出了拦阻的姿势。 “等你有资格的时候再谈保护别人吧。你觉得我会接受你的保护吗？你只要离开我的生活就是对我的尊重。至于我和宁飞扬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谢谢你的关心。如果虚伪能让你好受一点的话，我接受这样的虚伪。你可以安心了。”苏晴咬着牙转过身子。 “苏晴，你有必要这样吗？即使是朋友也应该关心吧。拒绝我就能让你好受吗？”乱凯文几乎低吼起来。 苏晴腾地转过身。她冷冷地盯着对方。 “朋友？朋友能落井下石吗？朋友能威胁对方吗？朋友能做交易吗？现在还在谈所谓的朋友，请你给我一点平静的空间吧。求求你了。”苏晴的语调越来越软弱。 陆凯文苦笑了起来，他此刻才发觉，原来自己的语言是多么苍白和空洞。 没有承担责任的勇气，哪有资格去充当保护者。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请把我灌醉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几乎是跌跌撞撞地一口气跑出很远，苏晴终于能够停下来平复剧烈起伏的呼吸。 华灯初上的街道开始被川流不息的车灯充盈，都市的气息渐渐朦胧起来。 苏晴辨别了一下方向，她在寻找外滩的方向。 晚饭时分的外滩只有零星相拥在一起的恋人在这里留连驻足，静谧和繁华在缓慢流动的波光里达到了短暂的和谐。 苏晴从出租车下来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中浓重的潮湿，这里永远是她的最爱，因为这里是她倾诉的地方。 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苏晴终于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陆凯文尴尬的表情慢慢浮现着脑海里，陆凯文无奈努力的样子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一口浊气终于从郁积的胸腔里挤出来。 苏晴的脸泛起了酡红，这是淤积的浊气排出后的自然反应，这是一种亢奋，一种挣扎后的兴奋。 “虚伪，骗子。。”苏晴搜刮着可以解气的一切词语，可是反复咀嚼的词语也似乎只有可怜的几个词。 一阵委屈涌上来，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苏晴意识到，自己又流泪了。 波光粼粼的江水把沿岸的灯光散射回来，苏晴眼前的世界变得更加朦胧。 “奶奶，我该怎么办？我越来越软弱了，我有些后悔了。我有一个爱我的父亲，可是我还是执拗地来到这个地方寻找一个说法。我这样做究竟值不值？我究竟要得到什么？宁飞扬根本无视我这个女儿，即使我告诉他我是谁又能怎样？奶奶，我不知该怎么办了？”苏晴喃喃自语着。 江面上终于有了一阵喧闹，一艘游览的彩船携着流光溢彩和欢快的音乐驶了过来。 苏晴艳羡的目光随着游览船又投向远方。 “奶奶，这就是S市，最繁华的地方。可是这样的繁华给我的只有伤害和遗憾。那个人今天又找我了，又是暗示我离开。我知道他想帮我，想让我不受伤害。可是他知道吗？他就是对我最大的伤害。奶奶，我终于知道什么是爱情了，可是爱情为什么不是书本里描绘的甜蜜？为什么我的爱情只是残忍和纠结？我该怎么办？奶奶，我累了，我真的想回去，回到你的身边，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污浊，我几乎透不过气来了。”苏晴抬眼看了看周围，美轮美奂的夜景尽收眼底。 一丝不舍很快涌起。 “奶奶，怎么办？如果我回去，也许我再也没有勇气回来，因为我再次回来就舍不得离开。我舍不得自己辛苦五年的一切，我舍不得自己的成绩，舍不得这里的繁华，舍不得。。。那个人。奶奶，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就是我的命运吗？他为什么把自己的爱情说得那样坚决？为什么对着我说的那样自然？他为什么对我这样残忍？难道我就是应该能够承受一切的女人吗？我才24岁，他怎么能这样对我？难道他对我真的没有一丝爱恋吗？奶奶，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面对他？他正在变得陌生，他正在变得鄙视我，我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奶奶，这样的事情正在发生，我真的快撑不住了。奶奶，我该怎么办？。。。”苏晴的脑海里盘旋着一堆纠结，她的眼睛无神地投注在波光晃动的江面上。 渐渐喧闹起来的外滩撕碎了苏晴的遐思，从恍惚中复苏的苏晴从越来越浓烈的生气中感到了自己的孤独和不协调。 她叹了一口气，自己终究舍不得这个都市的诱惑。。。 看着在舞池里自顾自闭眼摇摆的苏晴，闵薇还在无法置信的懵懂中。 在新动力迪吧的幽暗灯光和震耳欲聋的噪音里，闵薇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刚刚和同事在大排档吃完麻辣烫准备回家的她接到了自己闺蜜的电话，于是自己不得不领着苏晴来到了这个迪厅。 自己的闺蜜尽管没有说什么，可是第一次要求自己带着来这种地方，这样的反常只能说明一件事，她需要宣泄。 苏晴有些拘谨的动作让一直观察的闵薇有些忍俊不禁。 一个追不上时尚的女孩，一个仿佛另一个世界的女孩。闵薇暗自摇着头，她此刻只有惋惜。 苏晴终于从闪烁的激光灯影里走出来。她闷闷不乐地坐到闵薇的对面。 “给你调的酒。情人马提尼。我喝不惯里面伏特加的味道。你的酒量没问题。”闵薇把一杯粉红的酒推给苏晴。 “你那杯黑乎乎的是什么？”苏晴在巨大的噪音中几乎是扯着脖子喊。 “你不懂了了吧。我这是天使之吻。我喜欢这个甜甜的味道。你可得慢慢喝，可贵了。”闵薇一边炫耀一边有些心疼的样子。 “还天使之吻呢。这都是噱头。黑天使吧。”苏晴调侃的语气里带出了玩世不恭。 “瞧你能耐的，有这么咒好朋友的吗？都说女人看不得别人好，我看你就是一个纯粹的女人。。。你怎么了？苏晴，你不舒服吗？”闵薇的声音在噪音里依然呈现了尖锐。 即使在昏暗中，苏晴明显的颤抖和瞬间苍白的脸色还是被闵薇捕捉到了。 “没什么。估计是累了。来，今晚你不要喝多了，你还有任务。”苏晴举起了粉红的调酒。 “为什么？你还要去哪疯？”闵薇停止了饮酒的动作。 “哪也不去，我今天想醉一回，你负责我的安全。我可是大美女。”苏晴的声音陡然轻快起来。 “哈哈，那可太难了。得买多少酒就才能让你醉一回呀。要不然我们出去在大排档上喝吧，那里的酒便宜。”闵薇趁着自己的闺蜜还在清醒。 “不用了，我也该享受小资生活了。以前我鄙视这样的情调，可是我错了。人生得意须尽欢，我真的错了。来，你不用替我担心了，给，我的手机，我的卡。你随便刷。”苏晴潇洒地把自己的包递给自己的朋友。 “你这丫头今天怎么了？行了，说说话吧，别疯了。”闵薇开始了关切。 “不说了，今天就是喝酒，我要把所有的烈酒尝个遍，这会让我增长很多社交知识。别忘了，我可是公司的总经理助理，以后这方面的知识会有用处的。来，喝她妹的。”苏晴扬起脸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闵薇盯着对面的闺蜜，她不再享受此刻的轻松和惬意，她只能专注于对方接下来的表演。只能等着面临一个烂醉如泥的女孩。 闵薇不得不承认，对面的女孩很适应都市的生活，她正在展现另一面。 陆凯文赶到迪吧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噪音和酒香让他蹙起了眉头。 “对不起，我翻看了苏晴的手机。我觉得找你比宁宇合适。”闵薇有些不由自主的紧张。这个平静而优雅的男士让她总是产生旖念。 “谢谢。”陆凯文没有多说话的念头。苏晴烂醉后的憔悴和狼藉让他充满了深深的愧疚。 陆凯文坐下来，他轻轻地托起女孩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没有呕吐吗？”陆凯文嗅了嗅身边的空气，他整理着女孩的蓬乱的头发。 “没有，她的酒量很好，就连喝醉酒也能控制自己，只是没有自理的行为能力了。”闵薇轻轻说出了自己观察后得出的结论。 “能给我要一瓶纯净水吗？”陆凯文一边继续整理苏晴的仪容一边对着闵薇说话。 闵薇忙不迭地奔向吧台，她似乎很愿意适应陆凯文略带吩咐的口吻。 看着陆凯文慢慢给苏晴喂了几口水，又看着他用浸湿的手帕轻轻擦拭苏晴的脸庞，闵薇再也无法控制脸上浮起的艳羡。 “陆先生，我们不离开吗？”闵薇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 “还是先不要动她了，她没有呕吐，那证明她现在会很难受。就让她这样吧。”陆凯文终于停下了擦拭的动作。 闵薇品味着陆凯文的话，尽管迪吧的噪音依然强烈，可是她竟然有些发痴。 “你一个人可以回去吗？我的车停在外面，我给你找个代理司机吧。你明天要上班。”陆凯文的声音不大，似乎害怕惊醒怀里的苏晴。 闵薇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几乎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她有着不舍。自己终于能够和这个海归近距离地坐在一起，可是竟然要面对这样的情景。 “回去吧，你知道我的情况，我是苏晴的上司，我会照顾好她的。相信我。”陆凯文的语气和眼神都充满了鼓励。 闵薇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她没有意识拒绝这个海归的提议。 离开的闵薇在远处恋恋不舍地回头，她的眸子里都是海归宽阔的肩膀。 端详着怀里的脸庞，陆凯文不再纠缠于内心的愧疚，不再理会周遭的噪音，昏暗的酒吧灯光让他不得不伸出手轻轻抚摸那张面庞。 这张面庞竟然比自己那一晚亲吻时还显得清晰。 这一刻不再有隔阂，不再有怨尤，不再有愧疚。 这一刻只有怜惜，只有涌起的幸福。 陆凯文第一次感到了依赖，第一次远离了孤独。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让分手不再寻常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尽管很艰难，可是还是在平时起床的时间撑开了沉重的眼皮。 喉咙里干渴得像是堵了一团干涩的棉絮，头像裂开一样，沉重的意识让动作变得异常费力。 一个水杯递到了自己的唇边，苏晴迷迷糊糊地张开了嘴。 清水带来的是一阵甘甜，更唤醒了全部意识。 “闵薇，我的胃好难受，。。。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晴终于清醒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蔓延到整个神经。 一刻的恍惚，更是一刻的慌张。 “不要说话，先喝了这杯奶。”眼前的人递过来一只杯子。 苏晴本能地拒绝了一下，可是空荡荡的胃终觉抵抗不了这样的诱惑，她闭上眼配合着对方。 “好了，过一会儿再吃早点。让胃适应一下。”陆凯文的声音变得轻松起来。 睁开眼看看周围，一阵委屈和愤怒涌上来。 “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是你？”苏晴挣扎着要站起来。这里她一刻也不想呆，这张床她一刻也不想碰。 苏晴很快地放弃了挣扎，她被一双胳膊牢牢地抱在怀里，那双胳膊的力量足以让自己放弃一切徒劳。 “不要挣扎了。你应该放下一切，过去的事情只能放下。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对自己负起责任吧。你这样的举动只会证明自己的幼稚和软弱。听话，做回原来的自己，做回那个洒脱坚强的女孩。”陆凯文的声音和他的举动一样缓慢但不容抗拒。 苏晴有了一些恍惚，她贪婪地嗅着异性的气息，这种气息不再有淡淡的香水，只有专属于一个个体的特征，她那晚曾经闻到过这个味道，只是当时的紧张让自己的嗅觉没有现在这样敏感。 “请放开我，你没有权力这样对我，我虽然可以让自己不恨你，但是我不能让自己继续失去尊严了。”苏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沉静。 “好，我放开你。但是你要先吃了早点，然后给我一个表达自己想法的机会。为了面对现在的情景，我一晚上都在反复斟酌自己的话。你同意我的提议吗？”陆凯文轻轻地托起了女孩的脸，女孩子脸庞上残留着由于睡眠被压褶的痕迹。 “你还要说什么？你不觉得这样很累吗？我们还有什么新鲜的内容可以争论吗？”苏晴很疲惫地闭上眼，她无法面对对方，更无法面对那样的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当然。我记得你说过，我是一个磨叽的男人。请让我磨叽一回，只要你放松你的抵触，我们就一定有建设性的话题可以讨论。请你给我，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可以吗？”陆凯文没有放开女孩的脸庞，似乎这样才能让对方放弃抵抗。 “给我自己机会？笑话，我需要什么机会？难道我被侮辱和玩弄得还不够吗？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我凭什么继续在这里接受你的侮辱？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解释？”苏晴陡然睁开了眼，随着她声音的逐渐高亢她的头也开始了抵抗。 “我有一个理由，我喜欢你。听着，我喜欢你，尽管我不愿意这样，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陆凯文凑近女孩的脸庞几乎是吼了起来。 女孩倏地停止了抵抗。 陆凯文也放下了扭住对方下颚的手，他好像虚脱了一样。 室内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清晨的阳光洒满了卧室，每一个角落都是明媚的生命气息。 苏晴重新闭上了眼，她的耳际依然回响着男性的喊叫，她觉得自己仿佛在漫步云端。 “苏晴，你给我听清楚，我喜欢你。也许你会认为我这是在安慰你，我可以告诉你，在我的立场我根本不必为了所谓安慰这样的矫情而委屈自己。我就是喜欢你，尽管这样的感情对我而言更像是讽刺。”陆凯文打破了沉寂，打破了尴尬，更是打破了短暂的温馨。 苏晴的身子抖动了一下。 “你为什么还要用这样的口吻？我难道就是你的生活中的讽刺吗？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唉，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苏晴睁开了眼，眼里的幽怨投注在对方的眸子上。 “哼，我是一个不完整的男人。一个不能把爱奉献给自己喜欢的人，一个无法承担女孩子的爱情的人。你说，我还是一个完整的男人吗？”陆凯文的苦笑的口吻带出了一丝玩世不恭。 苏晴的眼神渐渐在变化，幽怨在慢慢褪去，异样的神采泛起来。 她慢慢伸出手在对方的脸庞上摩挲起来。 陆凯文的眼神渐渐泛起诧异。 “苏晴，你不恨我了吗？”陆凯文为苏晴异样的举动感到了有种的困惑。在他的想象中，自己即将面临的依然是深深的怨尤，而现在这样的遭遇出乎意料。 “我恨你，我恨你这样的理直气壮和这样的强词夺理。我更爱你，我爱你这样的坦诚，爱你为我所承受的纠结。你是一个不完整的男人，我何尝是一个完整的女人呢？我此刻很感激你，因为你终于补偿了我受到的伤害。我要感谢你强加给我的交易，更要感谢你的拒绝。”苏晴的声音慢慢地变得动情，眼神也越来越迷离。 “谢谢你，苏晴。我们可以恢复友情了吗？我们可以回到从前了吗？”陆凯文被女孩的洒脱深深感染着，他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呵呵，你觉得我们还能成为朋友吗？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你还有债要还。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你准备好了吗？”苏晴的笑容回到了脸庞。 陆凯文敏锐地捕捉到了女孩绽放的笑容里一闪而逝的狡黠。 “你什么意思？你有要求吗？告诉我，我愿意还债。只要你能让我保护你，我都可以做到。。。”陆凯文的声音被对面女孩贴近过来的脸庞打断。 “完成你没完成的交易，让我做一个完整的女人，让你自己做一个完整的男人。从此我们不再纠缠。。。”苏晴含糊不清断断续续地传入陆凯文的耳中。 柔软的嘴唇紧紧贴上了自己的唇上，浑身的血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随着女孩的动作，陆凯文听懂了对方的话，这是一种纵容，更是一种激励。 狠狠地用牙齿撬开对方的嘴唇，让柔软的舌头肆无忌惮地纠缠。 陆凯文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搂紧了柔软的青春。 粗重的喘息弥漫了整个卧室，也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在地下停车库里，走下车的苏晴伸出手来。 “陆总，我们在这里分手吧。祝你找到自己的幸福。”苏晴的声音和动作都展示了轻盈。 “哈哈，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我们现在应该是什么关系呢？”陆凯文虽然有了准备，可是苏晴这样郑重其事还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呵呵。当然还是上下级的关系喽。我的陆总，以后请您多关照。握个手吧。”苏晴晃了晃自己一直伸着的手。 “唉，你可真是调皮。好。我会关照你的，可是犯了错我也不能护短。”陆凯文苦笑着伸出了手。 望着前面袅袅婷婷地离开的苏晴的背影，一丝怅然袭上来。 “等等。。”陆凯文忽然大声喊了出来。 苏晴停下了脚步，她似乎有些犹豫。 陆凯文快步走上去。 “苏晴，现在能告诉我一件事情了吗？”陆凯文站到了女孩身边。 “什么事？只要不是隐私，我都可以说。”苏晴的犹豫还是一闪即逝。 “你一直说对我第一次的观感不好，现在能告诉我吗？我们究竟在哪里遇见的，我当时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陆凯文脸上浮起了兴致盎然的神情。 苏晴盯着陆凯文看了一会儿，她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怎么？不愿意说吗？我想这不属于隐私吧。”陆凯文引导者眼前的女孩。 一丝笑容爬上了女孩的眉梢。 “呵呵，这不是我的隐私，可是它是我的秘密。也算是你我之间的秘密吧。我还是不告诉你了，谁叫你一直处于强势呢，这也是活该。你自己寻找答案吧。也许我们根本就没有第一次见面。谁知道呢。我走了。”苏晴眨着眼睛宣泄着快意。 苦笑定格在陆凯文的脸上。 一身轻松的陆凯文很快就不再轻松，他走进办公室的一刻就看到了和方一静聊天的肖竹芳。 一阵烦闷弥漫了陆凯文的胸腔。 他无法容忍肖竹芳这样的紧逼。 “陆总，对不起，请原谅我这样的逼迫，希望你理解我的急切。”肖竹芳几乎一眼就发现了陆凯文的表情变化。 “请坐，我的肖姐。既然您这样说，我也只能表示理解了。也请肖姐理解我，请给我时间。”陆凯文尽量让浅浅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小陆，你这不会是对肖姐的敷衍吧。这件事情好像对你没有那么困难吧。苏晴是从你这里走出去的，只要你做出安排，没有人会提出异议吧。”肖竹芳没有按照陆凯文的节奏进行讨论。 “可是我需要苏晴这个人才，她还要完成上市的工作。这个时候我不得不考虑工作。”陆凯文有些不悦，他的话也不再婉转。 “呵呵，小陆，如果你需要这样的人才，我可以帮你找一个人来，绝不会超过三天我就可以领到你的面前，这样总可以给你一个支持我的理由了吧？”肖竹芳胸有成竹地对抗着陆凯文的坚持。 对面的女人用这样的态度深深刺激了陆凯文。 陆凯文长长吁了一口气，他仿佛做了一个决定。 “肖姐，如果我给你一个理由，你能收回自己的要求吗？”陆凯文缓慢的语气也带出了一丝压迫的气势。 肖竹芳明显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陆凯文。 “什么理由？我还真想听听究竟什么理由让我退让？”肖竹芳的嘴角撇了起来。 “我喜欢苏晴，我不允许她受到伤害。她不愿意退出来，所以我只好请您退让。这个理由可以吗？”陆凯文的声音很低也很缓慢，可是他的眸子瞬间变得熠熠生辉。 肖竹芳的瞳孔慢慢在扩大，她一时僵在了那里。 她张了张嘴但又徒劳地闭上。 一丝苦笑爬上了陆凯文的嘴角，他此时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丝无奈。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启动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总。您今天很帅气呀。”迟到的苏晴拉开门把半截身子探进去。 “呵呵，今天的苏助理好像很开心嘛。怎么不进来了？”宁飞扬从沉吟中被唤醒。苏晴的迟到让他难得一次早晨独自静思的机会。 “不好意思，人家去补个妆。早晨起晚了没顾上化妆。”苏晴匆匆地解释了一句就关上了门。 苏晴的心情影响到了宁飞扬，她的越来越随意的举止和语气让宁飞扬有些无奈。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宁飞扬越来越依赖这个女孩。 一个令人欣赏但又能够适时宽慰自己的助理让自己不再有孤家寡人的孤独感。 自己近来越来越倚重这个女孩的意见，越来越相信这个女孩的判断。 曾经的小友陆凯文越来越让自己无所适从，幸亏有这个苏晴及时出现在自己的事业中，这或许是一种平衡吧。 苏晴走进来的举动打碎了宁飞扬的遐思。 “宁总，对不起，我迟到了。”苏晴站到了宁飞扬的桌前。 苏晴容光焕发的面貌让宁飞扬眼前一亮。 “迟到了还这么高兴？肯定有高兴的事情吧。”宁飞扬没有办法严肃起来，索性展示了大度的笑意。 “嘿嘿。我哪能那样做呢，只是表现得高兴一些好掩饰自己的紧张。在老板身边工作最担心的就是迟到这样的细节。”苏晴换上了嬉笑的样子。 “口是心非吧。你要是真的害怕我就好了，我可没有这种奢望。”宁飞扬借着饮茶来掩饰自己的内心。 “等等，您喝的是绿茶呀。我不是说现在该喝柠檬茶吗？”苏晴抢过了杯子忙着去换茶了。 宁飞扬苦笑着任凭女孩摆布。 “好了，宁总。有什么吩咐吗？”苏晴终于消停下来。 “嗯。。凯文提议我们把上市报批和抢地的事情同步进行，你谈谈自己的看法吧。”宁飞扬终于常舒了一口气，还是严肃的话题让自己适应角色。 “挺好的事情呀。怎么？您有不同意见？”苏晴几乎脱口而出。 “我没有不同意见，只是我总觉得自己有些被动，凯文总是走在我的前面。我有些惭愧呀。”宁飞扬有些怅然，这样的态度他只有在这个女孩面前才会自然流露。 苏晴微微沉吟了一下。她有些油然而生的感慨。眼前这个男人的困顿并没有带给自己想象中的快慰。 原来一个成功人士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风光。这样的小事竟然也成了困扰。一个表面儒雅的商人骨子里是这样小器的人。 随着和宁飞扬的接触日深，苏晴也开始站在一个管理者的角度思考问题了。 “宁总，您好像有些心重了。您只要认可一件事情对公司有利，那就全力支持。至于是谁提出来的，好像并不重要吧。您所做的不过是一种制衡罢了。我说的对吗？”苏晴有些犹豫，可是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话完整清晰。 宁飞扬没有回答，他只是在沉吟。 苏晴也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静静地等待。 “苏晴，你说句心里话，我现在做的对吗？我应该让公司上市吗？”宁飞扬终于开口了。 宁飞扬突兀的提问让苏晴有些措手不及，她拼命咀嚼着宁飞扬的语气和涵义。 “呵呵，让你为难了吧。不是必须回答，我只是突然有感而发。我自己都没有答案。”宁飞扬看到了女孩苦思冥想的神态，他自失地笑了笑，笑声里有些无奈。 “谢谢宁总的理解。我想回答这个问题。这是让我融入凌云公司的一个最好的问题。可是我想先问问我的老板，您心目中的凌云公司应该是什么样的公司？它应该是什么规模？什么特色？它的企业文化是什么？只要您有目标，我们就有努力的方向。”苏晴没有回避，她尽量让自己和眼前的人想到一起。 “是啊。我应该相信你们，更应该相信自己。真是要老了，我开始犹豫了。不好意思，又让你看笑话了。”宁飞扬恢复了一些洒脱。 “这是我的荣幸呀。我为能够和您分享一切感到骄傲。有时候我也很委屈，公司的同事都说我变化大，说我只知一味讨好您。其实我只是觉得在您身边就能够更好地了解这个公司。被人误解也只有在您这里得到所有的补偿。其实我真的舍不得这里，舍不得您。”苏晴顺着宁飞扬的话开始了精心准备的攻势。 宁飞扬诧异de打量着眼前的女孩，他在品味女孩的话。这是他第一次直面女孩子的个人问题，这也是他一直想询问的，没想到女孩子竟然这样声情并茂地吐露出来。 这个答案似乎清晰，但琢磨起来却让人费解。 “苏晴，谢谢你能这么想。我一直对你关心得不够。最近你和宁宇的关系怎么样了？”宁飞扬很快找到了应对的办法。 “呵呵，让您尴尬了吧。我和宁宇很好呀。我们是同学，可是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呀。您不会是要给我们拉媒吧。如果是那样，我还真得考虑考虑了，您是我的老板，老板的意见可是要认真对待的。”苏晴嬉笑了起来，她的心在不规律地搅动。 “这是什么样的讽刺呀，都是你造成的。你这个伪君子。”苏晴心底升起阴暗和苦涩。 “哪里。我可不是这意思。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这些老人可不敢参合。你自己决定吧。我很欣赏你的态度，公司是个是非多的地方，我支持你。当然你最好也注意点。”宁飞扬有了躲避的心思。 “呵呵，我注意什么呀。您是要我注意仪容吗？您能给我具体建议吗？我都听您的。您说说呀。”苏晴几乎是咬着牙在给自己打气。她努力让语气变得妩媚。 “得了。我没建议。你这样挺好的。我们还是说说正事吧。你给办公室下一个通知，通知中层以上人员下午讨论这两件事情。具体措辞你整理一下吧。”宁飞扬彻底产生了放弃的念头。 这样的女孩子太多变，自己根本无法挑战。刚刚发生的一切更像是自己在自寻烦恼。 “肖伟，把你叫来就是帮姐姐想想，我该怎么办？”肖竹芳盯着坐下来的肖伟。 “什么怎么办？这没头没脑的话我听不懂。拜托您说清楚，我还得准备下午启动会的发言呢。”肖伟一副不耐烦的语气。 “我是说苏晴的事情，我想让她离开公司，可是现在遇到了麻烦。你帮我想想办法。”肖竹芳没有理会堂弟的态度，她还在自己的懵懂中徘徊。 “我的老姐，你还有别的事情吗？你为什么总和这种事情较劲？我管不了这类事情，我走了。”肖伟有些出离愤怒了，他毫不犹豫地站起来。 “给我坐下，你以为我是无事生非吗？你以为我是嫉妒一个小孩子吗？你以为苏晴是你想像的单纯和无辜吗？”肖竹芳扫向肖伟的眼神充满了凌厉。 “你要说什么？”肖伟有些迷糊，肖竹芳的眼神让他有些不解，那里面蕴含着激愤。 “如果我说苏晴在刻意接近宁飞扬你会怎么想？如果我说苏晴和宁飞扬有不正当关系你会怎么想？”肖竹芳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咬着牙说出了自己的愤恨。 “不正当关系？你是指。。男女关系？不会吧，你怎么会这么说？这怎么可能？”肖伟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不用找理由了，这即使不是事实，也是即将发生的事实。有人已经看见了。你们男人哪个不是在给自己找借口。说说你的解决办法吧，看看是不是比我的主意强？”肖竹芳的语气换成了讥讽。 “这。。。我哪知道？这事情太突然了。小宇知道了吗？大姐呢？”肖伟有些语无伦次。 “呵呵，你想让全天下都知道吗？这是我们的光彩吗？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肖竹芳的讥笑更明显了。 “够了，说说你准备怎么做吧。我现在脑子有点乱，先听听你的主意。”肖伟烦躁起来。 “我的办法已经实施了，可是现在看来有些可笑。我让陆凯文赶走苏晴，可是最后我自己倒成了笑话。这个小丫头片子不简单，太不简单了。她到底做了什么？”肖竹芳的声音和她的表情一样黯淡了下来。 肖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在观察自己的堂姐。 “不明白？我自己也不明白。陆凯文拒绝了我，而且警告我不要动苏晴的脑筋。你知道他的理由吗？”你能想象他的理由吗？”肖竹芳盯着自己的弟弟，她的眼神很空洞。 “什么理由？。。。苏晴是他欣赏的？还是。。”肖伟绞尽脑汁在设想答案。 “哼，他喜欢苏晴，他要保护她。什么玩意？喜欢那样的小丫头。男人就是这个德行吗？他就不顾忌苏晴和小宇的关系？他就不在乎苏晴和宁飞扬现在这种关系？”肖竹影终于在讥讽的愤怒中给出了答案。 肖伟一时间呆住了，他有了短时间的眩晕。 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希望这样的空白持续下去。 他真的不愿意醒来，不愿面对这样的局面。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不再和谐的气氛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环视了一眼逐渐安静下来的场面，宁飞扬微微俯身和身边的苏晴耳语了几句。 苏晴在众人的关注目光中站了起来。 “今天会议的主题是关于同步上市报批和增加土地资产的议题。希望诸位同事畅所欲言。公司将以此次讨论会的结论作为依据开始启动这两项工作。下面，讨论会正式开始。”苏晴尽量浓缩自己的发言，众人的眼光让她不由自主地紧张。 众人互相交流目光，会议室一时陷入了寂静。 陆凯文含笑看着苏晴，苏晴的紧张感很快得到了很大的舒缓。 “我先谈谈自己的一个个人意见，也算是给诸位同事抛砖引玉吧。”肖竹芳的声音很快响起来。 众人饶有兴趣地转向肖总监，旁边的陆凯文也把眼光投注过去。 肖竹芳在陆凯文眼神里捕捉到了一种情绪，那是一丝疑惑？抑或是一种请求？还是一层淡淡的威胁？ “首先我要发表自己的个人意见，我对公司近来频繁发生的人事变动以及高层管理中决策的不透明发出质询。请宁总和陆总给我们一个解释。不是我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希望通过这个质询让两位老总能够把我们这些管理人员纳入决策圈，能够体现对我们这些公司旧人的尊重。”肖竹芳不疾不徐地发表者自己的意见，她的眼睛在所有人身上逡巡，最后她的眼光还是落在了苏晴身上。 肖竹芳明显带着嘲讽和挑衅的目光把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到了年轻的总经理助理身上，众人再也不需要猜测肖总监的涵义了。 他们被肖总监的发言带到了一个境地，他们必须做出选择。 苏晴愣了一下，肖竹芳和众人的目光让她陷入了短暂的茫然。 宁飞扬的眼里掠过强烈的恼怒，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依然是这个让自己尴尬的自己人让自己陷入更深的尴尬。 陆凯文的眼里泛起淡淡的失望。自己终究还是高估了一个女人的气度。 陆凯文皱了一下眉头，他缓缓站了起来。 肖竹芳投向年轻助理的眼光渐渐转变，她的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了站起来的陆凯文，她有些泄气，这个同样年轻的副总让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泛起挫折感。 这样一个超然的副总让自己无法放手一搏，这样的挫折感让自己沮丧。 即使没有听到陆凯文发言，她也能猜到对方要做什么。也知道对方的发言的分量。 “诸位同事，肖总监。在这里我要先表达自己的歉意。是我陆凯文的工作没有做好，才引起了肖总监和同事们的误解。苏晴的频繁变动是我一手安排的，我是一个崇尚西方管理哲学的人，对人才的提拔自然就带有西方管理的缺陷。破格提拔苏晴在凌云公司必然会打破一些传统思维，必然会引起一系列震动。在这里，我要向诸位同事道歉。但是，我的道歉绝对不是妥协，因为我要尊重你们这些公司老人，你们这些公司的功臣更要尊重我这个外来的管理者，我来这里就是要给这个公司带来改变，甚至是变革。既然是变革，就要对所有人的地位和利益有所触动。不管诸位同事是否愿意，你们能做的就是帮着我这个外来的管理者，帮着我创造公司的辉煌，帮着我给你们自己打造一片新天地。”陆凯文游弋在众人身上的眼神里有热情的蛊惑，也夹杂着隐隐的威慑。 众人没有反驳，他们都在咀嚼陆凯文的充满煽动的演讲。 “对于肖总监的关于宁总和我没有向诸位同事及时通报决策的意见，我不想做出道歉。因为对于一个不成型的决策，我们无法通报。只有当上市的决策具备可行性的时候，我们才能进入沟通和讨论。我们不希望整个管理层陷入无谓的争论。如果那样做，那将是对整个管理资源的极大浪费，更是对你们的极大的不尊重。现在把上市的决策拿出来讨论，就是因为时机已经成熟，就是要把你们的集体智慧用在最关键的时刻。我相信我的同事们，我相信你们都是成熟的管理者，相信你们能给这个决策作出最完善的补充。这是我的期待，更是宁总的信任。请同事们把注意力集中到讨论上来，给宁总和公司所有员工一份满意的答卷。谢谢你们。”陆凯文的口气里继续充满蛊惑和威慑。 零星的鼓掌有些犹豫，随后越来越多的鼓掌逐渐热烈起来。 苏晴茫然地跟着鼓掌，她的脑海中闪现的是过往和演讲者交往的一幕幕情景。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个让人恨不起来的伪君子。 肖竹芳虽然没有跟着鼓掌，可是她在咀嚼年轻人的话，更在品味年轻人的话里的气魄，她同样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让人尊敬的对手。 肖伟头一次用崇拜的眼神看向年轻的副总，一个勇于承担的年轻人加上雄厚的资金实力模糊了年龄的隔阂，他越发坚定自己的判断，关键时刻也许这个年轻人真的是自己的唯一选择。 众人一时间对这个新晋的年轻大股东充满了信心，他的蛊惑是建立在雄厚实力的基础之上，这样的蛊惑让人心潮澎湃。 宁飞扬默默观察着会议室里的一切，他的思绪再也无法平静，原本自己一家独大的沉闷气氛正在被搅动。公司整个管理层会随着这股新注入的力量变得活跃，变得富于攻击性。这是自己希望看到的。可是。。。。 宁飞扬有些拿不准自己的情绪，有些拿不准自己的判断。 “刚才陆总的解释和演讲很精彩，可是作为公司的一个老员工，我还是希望得到一个明确的解释，公司的上市对我们这些老员工究竟有什么好处？整个上市的过程怎么样才能真正做到透明？既然是讨论会，我们也应该知道自己的定位，也应该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以便帮助公司。这些细枝末节似乎也应该在这次讨论会上议一议吧。”肖竹芳在众人沉浸在一片热烈氛围的时候开口了。 众人很快地清醒过来，他们纷纷把赞赏和感激的目光投向肖总监。 宁飞扬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尽管他早有准备，可是依然为这样的突然袭击感到愤怒。 所有人都看出了宁飞扬的脸色的变化，他们都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陆凯文也不由自主地苦笑了一下，他真的有些佩服这个肖总监，这样一个公私分明的态度让一切充满了变数。 “诸位同事，我来回答第一个问题。员工能得到什么好处？上市是一个吸收社会资本的过程，也就是一个资本增值的过程。更是一个明确产权的过程。上市的公司会给员工尤其是在座的各位分配股份，这些股份可以买卖，更可以增值。更重要的是，上市后我们才能真正成为公司的主人，它的发展会和我们息息相关。这些我就不赘述了，你们都可以自己得到答案。对于公司的好处，我只能说，上市可以短时间扩大公司的规模，没有资金就没有竞争力，上市正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我想各位没有不想对自己的亲戚朋友骄傲一把的吧。上市公司的员工毕竟比现在的地位高吧。至于第二个问题，因为我不是凌云公司的资深员工，所以我只有旁听的份了。”陆凯文用玩笑的口吻结束了自己的发言。 陆凯文最后的躲避让宁飞扬有些无奈，自己终究要面对只有自己才能解释的历史，也只有自己才能做出的决定。 尽管有时候决定是无奈和苦涩的，可是依然只有面对，这就是一个掌舵者的宿命。 “凌云公司经历了二十年的发展，几乎经历了国家各个改革阶段。我们的模式一直没有变动。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们没有契机。单一的管理模式和保守的管理格局加上资产的单一造成了这一切。我不想解释这里的原因，因为所有人几乎都适应了过往的一切。可是现在不同了，要上市就要明确产权。怎么办？陆总给了我一个建议，我也考虑过了。似乎这个建议有一定的可行性。稍后我会让苏助理把这个方案给你们分下去，你们先分别碰头讨论然后再集体讨论。今天不再讨论这个问题。让我们回到今天的主题上来。今天的主题是正式确认上市的事情和进入收购土地的细节。我们可以开始了。”宁飞扬用武断的方式结束了发言。 一丝疲倦袭遍了全身，他闭上了眼睛进入了小憩的状态。 公司里的不和谐的气氛终究暴露了出来，两个女性之间的明显不和带出了管理层之间的不和谐，管理层之间的不和谐最终指向了自己。 最后还是自己成了众矢之的。 这是一个讽刺，更是一种挑战。 自己终究还是要卷入自己挑起的战争。 自己终究还是要选择一定程度的妥协，这是无奈，更是姿态。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恼人的纠结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哼，连喝茶的习惯都改了。看来我们的宁总喜欢新口味了。”肖竹芳瞟了瞟泛起的茶叶。 宁飞扬的手抖了一下，随后他用喝茶的短暂间歇尽量让自己平复。 “小芳。不要再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我是想和你做一次推心置腹的交流。这样的交流需要我们俩的态度和努力，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那么我们不如另选一个时间吧。”放下茶杯的宁飞扬缓缓地吐出了自己的态度。 肖竹芳愣了一下，随即她的眼神变得柔和下来。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肖竹芳拿起了放在眼前的茶杯。 “姐夫，我们俩单独在一起喝茶好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吧。最后一次喝茶应该是在5年前吧。那好像是在茗雅居，是我们拿到房地产公司执照的日子。”肖竹芳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宁飞扬的心颤动了一下，他看向肖竹芳的眼神有些湿润。 “怎么？感动了？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愿意分享你的成功。更愿意分享你的喜怒哀乐。我们是亲人。”肖竹芳放下了茶杯。 “是啊，我们是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凌云公司有你的心血，我理解你的做法，理解你的事业心。”宁飞扬随着小姨子的情绪也越发感慨起来。 “事业心。呵呵，姐夫，你就是理解我的？我的事业心？你们男人心里是不是只有事业？难道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肖竹芳再也不愿掩饰莫名的怨气。 宁飞扬被肖竹芳突然爆发的发泄搞得有些懵懂，他快速判断着小姨子的怨尤中的内涵。 肖竹芳看着宁飞扬的样子，一丝苦笑渐渐泛起。 “不用绞尽脑汁了。我是你的小姨子，知道小姨子的涵义吗？你是我生活中第一个外姓男人，当你第一次被姐姐领到我面前时，我们就已经注定了这个缘分。我为什么放着税务局不去而来你这个小公司，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姐夫。能经常看见你对我是个幸福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和你竞争？我只是要吸引你更多的关注。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是我忍不住。我是一个女人，是你的小姨子。可是你呢？你竟然认为我有野心，你们这些男人就是这样无情。你们自己是自私的，所以才会有自私的判断。”肖竹芳一口气倾吐着自己的怨气，她终于用喝水的动作结束了自己的发泄。 办公室里充满了尴尬的沉寂，宁飞扬陷入沉闷，更是在品味这突如其来的情感宣泄。 “。。。小芳，谢谢。。。做你的姐夫是我的幸运。我不知你是这样想的，和其他的姐夫比起来，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姐夫，我太过于忙于自己的事业，加上你又让自己成为姐夫事业的一环，所以姐夫没有好好疼爱你，相反还给你带来了委屈和伤害，对不起了，小芳。”宁飞扬有些支吾的语气里充满了诚挚的歉然。 肖竹芳的眼圈渐渐有些发红，倾述出来的轻松让一直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伪装也变得不再坚硬。 “我也要说声对不起。姐夫，我太孩子气了。我不应该在公司里给你难堪。请你原谅。”肖竹芳做了个敬茶的动作。 “小芳。既然你把我看做自己的亲人，那么我请你在上市的事情上还是多多支持我。我不怕你给我难堪，可是我不想你成为我的对立面。股权分配是一个复杂的工程，你如果站在我这边会让这种复杂变得简单和富有效率。你应该看到公司现在的变化，凯文的加入尽管让公司增加了竞争力和效率，可是也给我这个法人带来了威胁。如果我不能守住自己的绝对股权优势，你应该知道这将对我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作为亲人，你应该在这个时候帮助我。我想，这也是你姐姐希望看到的结果吧。”宁飞扬在倾述中把热切的眼光始终投注在对方的身上。 在这一刻，肖竹芳有了眩晕的感觉，姐夫带有磁性的嗓音充满了让自己昏昏欲睡的蛊惑。她在一瞬间有了毫不犹豫答应对方的冲动。 “姐夫，我真想答应你。我这十几年在公司的成果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可是，你真的能让我觉得这样做是值得的吗？我不是看不出来，你和姐姐的感情始终不是完美的，你对姐姐和我们一家始终是责任多于内心的情感。我是一个女人，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你和姐姐缺少的始终是一样东西，那就是爱情。我委屈自己选择这个公司就是为了看住你，可是看住了你的人，却看不住你的心。你始终没有展现过你的内心。你让我怎么办？像姐姐那样委屈自己吗？我做不到。我宁愿选择自己能掌握的东西，那就是权力和名分。股权分配的过程正好可以让我充当公司一部分人的代言人。也许我这样做也是帮助你，至少我对陆凯文也是一种制衡。”肖竹芳在叙述中整理着自己的思绪。这样的思绪更像是总结和回顾。 宁飞扬心底荡起了叹息，小姨子的内心自己第一次触碰，那里竟是这样的深沉。 “小芳，你为什么这样想我？这么多年怎么就换不来你们的信任？你在权力上的执着只会让我尴尬，让我无法全身心地维护我们这个大家庭。我不希望在公司的矛盾影响我的家庭。告诉我，我该怎么样做才能让你对你的姐夫绝对信任？”宁飞扬在感慨之余渐渐失去了耐心。 “。。我说了你就能做到吗？。。好。你做给我看。把沈凡菲和苏晴赶出公司。你能做到吗？你只要做了，我放弃自己的一切权利，全力帮助你巩固你的股权。你能做到吗？”肖竹芳几乎是咬着牙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这样的要求让自己都觉得脸红。自己的狭隘在这一刻将牢牢镌刻在对面的男人的心里。可是自己的狭隘会换来姐姐的安心和自己的骄傲。 宁飞扬有些泄气，尽管他对这样的答案早已有了准备，可是这样赤裸裸的侮辱还是让自己有些沮丧。 恼怒也在慢慢堆积。自己在对方的眼里尽然这样不堪。自己原本因为尘封心底的情感所产生的愧疚也在因为这样的侮辱而显得可笑。 “小芳，你太过分了。你知道这是对我怎样的侮辱吗？我是欣赏沈主任和苏晴，对苏晴我不仅是欣赏，更有着疼爱。可是那又能说明什么？我是个人，不是你们肖家的物品。我有自己的人生观，但绝不是你想像的那样龌龊。我再一次告诉你，我没有做对不起你们肖家的事情，不是我不能，而是我不屑去做。我再警告你，侮辱我可以，我毕竟是你的姐夫，请不要侮辱别人，尤其是不要侮辱苏晴那样的年轻女孩。你可以不要脸，可是别人还要靠脸面生存。”宁飞扬开始反击了。 这样的反击让他有了短暂的快感。 “哼。果然坐不住了。是的，我不要脸，可是我没有要求用男秘书，也没有哪一个男人向我献媚。你要想让自己显得清白，那就管好自己的地盘，不要让你的丑事被人看到。”肖竹芳有了要发狂的感觉，宁飞扬轻蔑的语气让她再也无法矜持。 “你。。你把话说清楚。这种泼妇式的污蔑只能让人更加看不起。”宁飞扬终于忍无可忍了，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是一个女人，他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怎么了？还要我在公司里宣传你的事情？我没有根据就不会这样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作为一个下属只能这样劝告您，我的一贯清高的姐夫。这就是我要您赶走苏晴的原因。不仅是她，您根本就不该让女性出现在您的身边。这样才能维护您的形象。既然要做一个清高的君子，就不要让自己有这样的机会。”肖竹芳的语气也开始夹杂冷嘲热讽。她在对抗中依然保持着劝诫的冷静。 宁飞扬迅速冷静下来，对方稳操胜券的姿态让他不得不在脑海中迅速回忆自己的过往。 不得不承认，苏晴给自己带来的不止温馨，也有间或的尴尬。 这样的尴尬也许是善意的，也许是那团难以抗拒的青春气息让自然的事情也变得尴尬。 一个美丽的女孩子不经意的动作在别人看来也许就是诱惑，她们本身或许就是魅惑。 “算了，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些无聊的事情，有证据你就摆出来，没有证据我就只当是你无聊的争风吃醋。公司不是你私人的花园。请你自重吧。”宁飞扬有些无力的话语表明了自己结束争吵的态度。 “呵呵。你是害怕了。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吧。你是公认的君子。知道君子的弱点吗？我告诉你答案。君子的弱点就是他们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你好好注意一下公司员工的目光吧，看看那些目光究竟和以前相比有什么不同。哈哈，我们的宁总。再告诉你一件事，我们的凯文也喜欢苏晴。你说，这件事是不是越来越有意思。哈哈。。”肖竹芳的笑有了一丝肆无忌惮的快意。 宁飞扬沉浸在依然久久回荡肖竹芳笑声的办公室里，他的脑子很乱。 和小姨子不欢而散的谈话让他沉浸在过往二十几年的回忆中。 在回忆中时不时会跳跃出苏晴的面容。 身边的一切越来越让他感到纠结。 追求完美的个性让一切都变得纠缠不清。 这似乎是宿命，但更是无情的真实。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倾吐的勇气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总。您的茶都凉了，我给你煮一壶吧。”苏晴注意到了办公室内的异常，她计算着时间，把握着打破宁静的时机。 “呃。。不用了，我现在有些上火，喝凉茶正合适。来，苏晴，坐下来，我想和你聊一聊。”宁飞扬有些感激，苏晴的适时出现让他可以从昏昏沉沉的会议中苏醒过来。 苏晴一言不发地坐在宁飞扬的对面，她发现了后者脸上的疲态，平常很难发现的皱纹也显得异常清晰。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狼狈。”宁飞扬苦笑了一下。 “没有，您一直就是我初见您时候的样子。您好像很懂得修饰自己，总保持一副绅士的样子。”苏晴很快收回了审视的眼神。她的赞叹出自内心，她的内心虽然充满怨恨和鄙夷，但自己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着淡淡的骄傲。 自己不希望和自己有着不解之缘的这个人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更不希望这个男人有着让自己不屑的外表。还好，这个男人没有让自己失望。 伪君子总有着让人欣赏的一面。 “不要安慰我了，你看我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我。不过也无所谓，我累了，有时候真的希望自己能不要这层伪装。自从走入社会，自从有了这个公司，我一直尽力让自己保持形象。在S市这个注重虚荣的都市，伪装的生活总是让人觉得很累。”宁飞扬保持着这种疲惫的放松，他有了发泄的冲动。 “呵呵，是呀。我这几年体会可深了，同学们为了留在这里可以说绞尽脑汁。为了给别人一个光鲜的形象，我们可以不吃不喝。没想到您也有这样的烦恼呀。”苏晴尽量让自己和对方的情绪保持一致，她需要这个男人保持这样的状态，需要他失去警惕时的脆弱。 “是啊。我是本地人尚且如此，何况那些外地的学子。我有时候真的羡慕你们这些外地人，尤其是农村人。我曾经到过一个渔村，那里有着蓝色的海，新鲜的空气，纯净的心灵。我有时真的后悔怎么没有勇气留在那里。”宁飞扬的语气越来越飘渺。 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宁总，您好像不只是喜欢渔村吧。我怎么觉得您好像在描述恋人一样呀。”苏晴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旖旎。 宁飞扬的身子抖了一抖，他凌厉的眼光迅速投向眼前的女孩。 “你。。你再说一遍。”他的语气急促得仿佛是责备。 苏晴没有被吓住，她终于发现了自己的时机，她不能让这样的时机溜走。一句自己都没把握的试探竟然有了意外的收获。自己似乎正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 “您肯定是想到了自己昔日的恋人，也许就是那个渔村有您割舍不下的人吧。”苏晴迎视着宁飞扬，她在窥探对方眸子深处的秘密。 “你怎么会这样想？你要学会慎言。记住，祸从口出。我是有家庭的人，不要揣度有家室的人。”宁飞扬没有勇气继续在这个话题上保持强硬，他的警告显得有些无力。 苏晴慢慢软化自己的目光。她不得不迂回。对一个骄傲的男人她只能采取策略。 “宁总，您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只是您从来没有给别人机会分享您的故事，所以您总是很疲惫。您应该让自己敞开内心，这样才能得到放松。这是心理学上的要求，你似乎应该比我清楚。”苏晴语调的柔和让自己都觉得吃惊。 “呵呵，小丫头，你是不是想让我讲给你听呀。不要和我耍心眼，不要让我尝试提防你。小聪明是最让老板忌讳的事情。”宁飞扬尽量板起脸，他明白女孩子的好心，可是自己还没有脆弱到向一个小女孩倾吐的地步。 更何况这个女孩正在逐渐成为自己的麻烦。 一丝失望泛起在苏晴的内心深处，她几乎就要成功了，可是这个男人还是瞬间又重新披上了坚硬的盔甲。 “苏晴，你对陆总的印象是不是有了改观？是不是觉得他是个可以信赖的人？”宁飞扬很快转换了话题。肖竹芳的讥讽让他不得不试探这个女孩。 “您怎么想起问我这个问题了？我记得给过您答案呀。”苏晴有些措手不及，宁飞扬突兀的发问究竟蕴含怎样的玄机自己不知道，可是她相信对方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让自己措手不及的另一个原因是，自己对那个男人有了新的认识，可是那是复杂的情愫。难以言表的交织。 “冷血，有心机。呵呵，那是你为了附和我当时的心情。我需要你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的答案。一个女孩子对一个男人的观感。”宁飞扬含笑的语气里是真心的鼓励。 “观感？。。。唔。。很帅气，很酷。有些高不可攀的冷漠。总之，跟我们不是一路人。”苏晴斟酌着自己的评价。她的心里涌起淡淡的骄傲。尽管这种骄傲也带着淡淡的苦涩。 自己不仅和眼前的男人有着不解之缘，和那个男人也正在缔结不解之缘。 两个优秀的男人给自己带来了骄傲，更带来了伤害后的苦涩。只是眼前的人带给自己的是一生的迷茫和怨恨，而那个人带给自己的是遗憾和幽怨。 “哈哈，怎么有点酸酸的味道呀。怎么不是一路人？你没有尝试过怎么就下判断？我了解凯文，他是一个爱憎分明的年轻人，他也有自己的爱情观。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子呢？去试试吧，也许你能捕获一颗年轻的心。”宁飞扬的心情随着和女孩的闲聊变得渐渐开朗起来。 “看来宁总对陆总还是非常欣赏的。我对您真的是越来越佩服了。您尽管不久之前还对陆总在公司越来越重大的影响烦恼，可是您终究还是对陆总有着浓厚的私人情谊，我可以向您学习的地方太多了。”苏晴利用这个时机为陆凯文巩固他在眼前这个男人心中的好感。 尽管不理解陆凯文热衷于卷入这个小公司是非的初衷，可是自己要尽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管这样做是否显得可笑，自己终究还是愿意行动。 “是啊，我对凯文不仅有好感，更有着欣赏。这种欣赏绝对不是简单地看重他的能力和资金背jing，我更欣赏他的为人。你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宁飞扬的谈性渐渐高涨了起来。 苏晴此刻也抛开了对宁飞扬本能的抵触，她全神贯注地等待着宁飞扬对那个人的评价和描述。 虽然没法把握深入窥探自己身世的时机，现在正在发生的一切未尝不是对自己的另一种补偿。 “凯文活得很充实，他是寻找失踪儿童救助组织的捐赠成员，也是扶助贫穷儿童基金会的捐赠成员。每周他都会参加这些组织的活动。最近他又开始关注四叶草基金会的事情。这样的一个年轻人怎么能让我不欣赏。我们和他相比实在惭愧。正是因为他热衷于这些公益，我才下决心和他建立忘年交。我才极力要把他捆绑到我的事业上来。我才决定按他的思路扩大公司的规模。如果不是因为他有着这样的品质，我怎么会让一个外人来改变我自己的公司。这恐怕就是一种缘分吧，”宁飞扬的抑扬顿挫的评价里夹杂着明显的感慨。 苏晴拼命吸收着宁飞扬的描述，她有些发痴。 在自己的印象里，那个人有着孤傲，有着武断。可是现在却多了从未有过的尊敬。 可是自己的心情却越发沉重起来，更强烈的无奈袭上来。 自己和陆凯文的距离也许正在变得越来越远。 “什么是四叶草？”苏晴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她不得不用一个看似无知的提问配合着对方的情绪。 “呵呵，就是罕见病防治组织的标志。看来我们的确是对公益有着贫乏的知识呀。凯文毕竟是从发达国家来的，他的社会意识早已远远走在我们前面了。”宁飞扬的感慨越来越强烈。 苏晴配合着点着头，她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来谈论那个年轻男性。 “遇到这样的男人是幸运的，他的善良和责任心是一个男人最可贵的品质。好好珍惜机会吧。”宁飞扬又重新回到了最初的话题上。 “呵呵，您怎么想起这样的事情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陆总怎么会看上我这样一个普通的人。”苏晴掩饰着自己的内心。 一丝淡淡的骄傲伴着淡淡的甜蜜流淌在心房。陆凯文对自己的呐喊依稀重新在耳畔鸣响。那一刻自己有了漫步云端的幸福感。也正是那一刻自己做出了一个毅然的决定。自己成了那个男人的女人，自己也完全放弃了那个让自己纠结的男人。 自己不再卷入自己无法承担的情感漩涡，这就是自己的命运，这也正是眼前的男性给自己带来的命运。 “我不多说了，我只能给你一个过来人的建议。去向他倾吐你的内心情感，去向他展示一个女孩子的勇气。”宁飞扬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准备放弃了。 苏晴凝视着对面眼光有些闪烁的男人，她忽然有了新的发现。 “哈哈。宁总。我明白了。您刚才不愿意描述自己的事情，是因为您还没有倾吐的勇气。宁总。我会等待，等待您愿意倾吐的时刻。”苏晴及时绽放了顽皮的笑容。 在一瞬间宁飞扬有了错愕，他产生了一丝恍惚。 恍惚中他的眼前的笑颜有着强烈的熟悉的气息。 那是很久以前的气息，始终萦绕自己的气息。 那气息就是青春的回忆。弥漫着爱情的记忆。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摘下面具后的真实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看着十几个职工代表离开会议室，陆凯文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整理着满桌子纸张的苏晴。 “苏助理，我们和职工代表的讨论很圆满，我看可以把计划书定下来了。怎么样，我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陆凯文的声音里有着一丝沙哑。 苏晴抬起头，她的目光碰触到了两道充满希冀的目光。 “好呀，你请客？”苏晴不愿意掩饰自己的兴奋和激动。更不愿意对方的好情绪因为自己受到打击。 她早就等待这个能和对方独处的机会。 既然有了亲密的关系，自己很享受和珍惜一切的暧昧。犹如一滴一滴地浅尝甘露，个中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太好了。苏晴，你终于接受我的邀请了。也终于不再和我搞那个可恨的AA制了。苏晴小姐，我们去吃一顿大餐可以吗？”陆凯文的情绪一下子高亢起来。 “呵呵。可以，听你的安排。”苏晴用笑声回答了对方。在她的心底还有一个答复“只要和你在一起，我都愿意。” 红房子餐厅的烛光里，苏晴慢慢咀嚼着食物，她有些走神。对面年轻男士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她有着心旌摇曳的感觉。以前的陆凯文没有像今天这样给她如此强烈的感觉，因为她对对方有了一个少女的崇拜。 即使在把自己奉献给对方的时候自己也没有如此的心境。 自己是从山村里成长起来的，自己知道有多少人等待帮助，这样的帮助有多么可贵。 当懵懂的爱情遭遇强烈的崇敬时，一个少女的情怀就再也无法自持了。 “陆总，你能给我讲讲你的事情吗？”苏晴在烛光和音乐中忍不住自己的好奇。 陆凯文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本能地有了一丝抵触。警惕也瞬间回到了自己的意识中。 尽管自己喜欢眼前这个女孩，这个女孩也似乎成为了自己的女人。可是自己终究没有给对方承诺，自己仍然不想让对方成为自己的情感束缚。 自己只是在让现在彼此之间的关系变得单纯，变得自然。对方表现出来的洒脱让自己不再愧疚，也让自己对对对方更加欣赏。 可是女孩，不，这个女性开始窥探自己的举动让自己产生了抵触。 “我没有窥视你生活的意图，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你这个人。原因很简单，你是和我有着不解之缘的男人，我是一个小女人，我有这样的好奇好像是正常的事情吧。放心吧，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对我而言就足够了，我不会抓住你不放的。我没有那样的心境。我只是想知道，我究竟喜欢过一个怎样的男人？我不希望自己的情感过程中有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我知道你有一个无法割舍的女人，似乎我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如果你不愿意说就算了。”苏晴尽量让自己的解释不疾不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和自然。 陆凯文在烛光里凝视了对方许久，他在品味对方的心绪。 他似乎在做着斗争。 苏晴没有继续说话，她低下头重新慢慢咀嚼自己的食物。 “苏晴，你真的愿意听一个无法对你负责的男人讲述他的故事吗？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委屈自己了。好吧，如果你愿意听，我把这样的讲述视为我的荣幸。谢谢你能愿意分享我的生活。”陆凯文看到了对方坚定而热切的目光，那是对自己的一种鼓励。 苏晴停下了自己的一切动作，她的眼光也变得异常柔和。 陆凯文在这样柔和的目光里产生了一种无奈，自己没有了隐瞒的力气，更没有了信手沾来的狡黠。 纯净的女孩，一个在交易之后依然把自己奉献给自己的女孩，一个洒脱地解除了自己愧疚的女孩，这个女孩此刻让自己变得透明。 自己有了脱下面具后的轻松。 苏晴聚精会神地聆听着对方的讲述，她几乎沉醉在对方的异域生活里。 直到陆凯文停止了讲述，直到餐厅已经没有了用餐的客人，直到起身离开，苏晴都保持着一言不发的状态。 “陪我走走吧。初夏的夜景很美。”苏晴终于在陆凯文即将拉开车门的瞬间开口了。 两人肩并肩缓缓无语地行走在便道上。 “这么说你是一个真正的孤儿，你在寻找你的妹妹，你的妹妹就是你认定的未来妻子。我说得对吗？”苏晴首先开口了。 宁飞扬点点头，他不愿意开口，大段的叙述让他有了轻松，也让他重新沉浸在自己的自责里。此时对宁可儿的愧疚超过了一切，超过了对眼前女孩的顾及。 “哈哈。我终于明白你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了。我也明白你为什么那么热衷于公益。也好，你终于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骄子了。这样的感觉真好。“苏晴调皮的笑声绽放开来。 陆凯文的低落被这样的笑声冲淡了很多。他突然在这样的笑声里有了领悟。 ““你还真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呀。我倒霉的样子是不是让你很高兴。”陆凯文发出了带着笑意的苛责。 “当然，我喜欢这个样子的你，我讨厌那个高高在上的陆凯文。我只会和现在这样的你成为朋友。你说说，我是不是应该高兴。”苏晴说得兴起，她抓住了对方的手。 陆凯文有些犹豫是不是该把手抽回来。可是温软细腻的感受让他有些舍不得。 “女孩子都像你这样善变吗？我记得不久前有人还拒绝我做朋友的请求呢。现在怎么又想和我这个人渣做朋友了？”陆凯文感慨中抚今追昔。过去的一个月似乎给自己的情感经历增加了许多值得珍惜的经验。 身边的女孩竟然有着让自己自叹不如的洒脱和成熟。 苏晴顿住了脚步，她转向身边的男士。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前后的变化。其实这一切很简单。我是一个女人，我向往爱情。你尽管曾经让我很失望甚至痛苦，可是当我知道你喜欢我的时候，我的虚荣得到了满足，我的失落也得到了补偿。我的要求其实很少，甚至很可怜。你可以欺负我，但是不能让我不明不白。你最后还是给了我一个清晰的答案，这对我而言就已经足够了。我很满足现在的一切，再多对我就是一种奢侈，那样的奢侈会让我无法承受。所以，我很感激你。你让我成了一个女人，又可以让我摆脱一个女人应该承受的一切负担。谢谢你。”苏晴有些动情，她有了莫名的冲动。 陆凯文费力地咀嚼着女孩话里的涵义，他的眼睛也紧紧盯住眼前的一双长长睫毛下晶莹的眸子，那眸子深处有着自己的影子。 “苏晴，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为什么不能有一个普通女孩子应该有的想法？女孩子应该向往爱情，她们应该渴望强有力的拥抱，强有力的呵护。你却在把喜欢你的人和爱你的人都用力推开。我不喜欢这样的你，这样的坚硬只会让你和你身边的人受到更大的伤害。你懂吗？坚硬就是最大的脆弱。”陆凯文尽量用柔和的语气表达着再也不愿掩饰的责备。 “我能怎么办？你我都是不幸的人。我不会把自己的不幸带给自己的爱人，你不也主宰不了自己吗？你的妹妹会是你一生的羁绊。她如果有了自己的爱人，你怎么办？她在你心里的地位会伤害爱你的人。她如果爱上你，那么她就是可悲的，因为她只是你还债的工具。你们那样的感情不是真正的爱情，只是你臆造出来的爱情幻象。所以，我们谁都无法拥有真正完整的爱情。”苏晴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不屑和淡淡的不忍。 陆凯文有些眩晕，眼前女孩子的话击中了自己的内心最不愿被人触及的角落，这一刻自己有了坍塌的绝望。 陆凯文的身体颤抖起来，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一个身子扎进他的怀里。 女性的柔软身体让他没有瘫倒，女性的身体支撑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 一张光滑的脸庞贴上了自己的面庞。 一条柔软温热的舌头撬开了自己的嘴巴然后快速伸了进来。 陆凯文被动地被搅动着，被吸吮着。 陆凯文的力量随着这样的激荡迅速复苏。力量弥漫全身。 “我爱你。你并不孤独。不要责备自己，这是宿命，我们两个人的宿命。”陆凯文的耳边响起含糊不清的喃喃语音。 泪珠从眼角缓缓滑落。 眼泪里有着母亲的气息，自己在母亲僵硬的身体前收起的泪水终于再次流下。 眼泪让一切的掩护都被荡涤。让正在发生的一切充满了真实。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最后的试探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总。和职工代表们谈得不错，他们已经把草案带回去讨论了。我想最后的结果应该不会有大的出入。毕竟这是一次机会，他们根本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机会。”陆凯文的汇报更像是在聊天。 宁飞扬微微叹了一口气。 “的确是一次意想不到的机会。不仅他们想不到，在一个月前我都没有这样的想法。”宁飞扬悠悠吐出了一口长气。 “怎么？您还是没有下最后的决心吗？如果是这样，我会安排暂缓这次集体股权的进度。”陆凯文也是轻轻皱了皱眉。 “不，你还是继续进行吧。你是对的。这样一次上市的举措已经触动了整个公司各方面的利益。已经改变了公司的结构。我还是应该团结公司的大多数员工支持我们的股权改革。他们也许不是注定的股权拥有者，可是整个中层就注定是股权改革的受益人吗？我们是应该主动求变了。”宁飞扬的语气开始变得坚定起来。 “宁总您能这样想是最好的。您还没有说到这样做的最大好处。我提出这个方案时只是强调了公司员工集资对公司的重要性和他们对公司股权改制的稳定性有着重大影响，可是随着事情的进展，它对股权改制的影响会越来越明显。”陆凯文漫不经心的语气并没有掩盖他眼神的热切。 宁飞扬捕捉到了对方的眼神，他有了兴趣。 “说说看，我需要更充分的理由支持自己的决心。你应该理解我的犹豫，毕竟我也舍不得把自己的股份摊薄。更不希望自己的股权地位受到威胁。”宁飞扬的语气很轻松，可是他还是刻意地扫视了对方一眼。 陆凯文假装没有看到对方眼中意味深长的涵义。此时他不想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保证。那样做只会画蛇添足。宁飞扬绝对不是一个靠表态就能蒙混过去的人。 对付宁飞扬，只有将一切的动作都和他本人的权力做关联。一切都要建立在为他考虑的基础之上。 陆凯文内心战战兢兢的感觉在一点一点增加。 一着不慎有可能带来满盘皆输的后果。 “怎么，没有考虑成熟？还是你有顾虑？”宁飞扬难得地用上了催促的口吻。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陆凯文坐在一起开诚布公地谈公事了。宁飞扬不自觉地带出了上司的口吻。 “呵呵。是有一点顾虑。毕竟我不是公司的老人。我这样筹划未免有点对不住公司的中层同事。”陆凯文的短促笑声里有些勉强的味道。 “哈哈，是有点阴谋的味道。没关系，我们怎么做都是为了公司。我们没有品性方面的问题。说说你的高见吧。我洗耳恭听。”宁飞扬及时用爽朗的笑声鼓励着对方。他现在才真正放下了对这次集体股权分配的抵触。如果这样的分配能让中层管理人员的股权分配顺利进行，他愿意做这样的尝试。 “肖总监说我们对股权的事情做得不透明。这样的不透明意味着我们两个人一直没有把握会让整个中层配合我们的意愿，这是我们最大的不利。只要他们不着急，我们也有点无可奈何。但是，如果我们解决了低层员工的股权问题，那么这以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呢？”陆凯文说着说着突然收住了话题，他拿起茶杯啜饮起来。 年轻人好整以暇的样子让宁飞扬自然地往好的方面去考虑。他有了猜测的兴致。 “整个中层会变得急切起来。他们会催促解决自己的利益问题。这样我们就由被动变成了主动。是这样吗？”宁飞扬的猜测很简洁。他喜欢倾听，最后的结论也应该是简短的。 遇到陆凯文这样从海外回来的管理者，分析不是自己的长项，他时刻要保持决策者的姿态。 “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接下来他们内部就会乱起来。压力会转到他们的组织者身上。让他们急迫起来仅仅是好处之一。好处还在于我们是最高层和底层一起挤压，他们不敢过分要求不切实际的股权分配，否则，您可以利用大多数员工的利益作为借口处理整个中层。没有了员工的支持，他们翻不起大浪。最后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会是我们意外的收获。”陆凯文在宁飞扬情绪高涨的时候适时停住了论述。他需要给宁飞扬表现的机会。 宁飞扬没有表示对年轻人这种论述方式的不满，他明白对方的用意。 “呃。。你的意思莫非是这次职工的股权分配会影响中层人员的股权的具体额度？对。肯定是这样，这是一个标尺，警告所有人不要有非分之想。否则，我可以强行认定他们的股份。反对的人只有滚蛋。即使驱散全部管理人员，我也可以在所不惜。”宁飞扬的语气和他的表情一样渐渐凌厉起来。 “呵呵，我的宁总，不会到那个地步。他们都是聪明人。只要职工的股权比例一旦确定，他们就大致有了底线了。最麻烦的是我们的肖总监，这件事交给我吧。不过您也要做做嫂子的工作，必要时还要做做老泰山的工作。”陆凯文的笑意有着由衷的轻松。他能够想象宁飞扬接下来在家里的疲惫。 宁飞扬轻轻地叹了口气。 “唉。清官难断家务事呀。凯文，还是谢谢你，谢谢你能这样支持我。”宁飞扬有了些推心置腹的情绪。 “宁总，职工集资一旦结束，我们的资金就更有了保障。您可以把精力放到抢地的业务上去。这股权分配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这个外人看来的确适合做这个调解人。”陆凯文一边说着一边暗暗观察对方的反应。 “好呀。我就等着你下这个决心呢。放手去做，我全力支持你。”宁飞扬有些动情。 “呵呵。宁总。听您的口气好像这件事情真的让您很为难。我很高兴能替您分担一点困难。给我一个大概的方向吧。”陆凯文借着轻松的语气掩盖越来越绷紧的神经。 “我能有什么方向？你帮我参谋参谋，我们究竟能让出多少股份？不要告诉我你没有答案。我相信在你最初制定上市规划时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你是从先进的金融环境中历练出来的，我相信你能给我一个有说服力的答案。”宁飞扬的语气有着欣赏，眼神里有着期待。 陆凯文沉吟了一会儿，他在内心紧张地核对着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数字。 “宁总。您或许一直对我参股有一个顾虑。我用五千万注资，却只拥有与三千万等值的股份。您或许一直在考虑这样不协调的股份可能为将来带来的隐患。现在我可以给您一个解释了。”陆凯文张口了，他的语速很慢。 宁飞扬愣了一下，陆凯文突然转变的话题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宁飞扬张口结舌的表情仅仅持续了短暂的一刻，他很快恢复了正常。 “凯文，你怎么想起这个问题了。你能采取这样的注资方式只能说明你想帮助我，也说明你看好这个公司。不要为这件事有顾虑，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的。”宁飞扬的回答有些敷衍，准确地说他是一时间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对。我们会合作愉快。我也的确看好房地产公司。我也是借助这个平台进军房地产。我之所以这个时候解答您的困惑，因为我认为现在正是时候。这一次的职工集资就是最好的答案。我们的计划是通过员工集资一千万，保守点至少集资八百万。这样一来我们公司所有的自有资金加上房地产潜在升值空间早已远远超出了五千万。我的五千万已经不是绝对的优势资金了。所以，您的顾虑可以彻底打消了。如果员工集资顺利，我们的计划也顺利，他们可以占5-8%的股权份额就可以基本确定下来。他们和我一样，虽然没有取得等值的股份，可是却取得了以后升值的巨大空间。整个中层的股份空间也只有15-12%的余地了。我们的底线应该是20%。如果这样计算，您在公司的股份按80%乘以55%计算就是44%。我的比例就是36%。我们这样的制衡局面虽然没有让您处于绝对控股地位，可是至少可以给我们带来一亿五千万的社会资金。这样的资金量已经可以让您大展拳脚了。有了资金就有了优良的地产资源，那是就可以形成良性的发展了。以目前房地产的利润，您可以迅速掌握资金增加自己的股权份额。到那时您就可以在发展的过程中奠定自己的控股地位了。放眼整个公司，只有您有这个条件。这就是我的整个股权方案，您看这样可以吗？”陆凯文以询问的口吻结束了自己的解释。 “呵呵。你呀。其实你也具有这个条件的，你只是让我放心罢了。好的，我同意你的方案。就以20%为准，你只管放开手脚去做，我做你的后盾。”宁飞扬有了些飞扬的神采，陆凯文给出的数字和自己的想法契合到了一起。 陆凯文暗暗叹了口气，他既感到了如释重负的轻松，也感到了一丝无法释怀的不快。 这样的试探让他对宁飞扬有了最后的印象。 自己终究无法解除对方的疑心。 宁飞扬不会相信任何人。但他又有着不应该有的雄心。 这样的雄心让他不得不选择自己。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杂乱的应对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置身在茶室优雅的氛围中，肖竹芳却少了一份恬淡的心境。 眼前乱糟糟的讨论场面让自己心烦。 促成这个周末聚会的原因来自陆凯文的突然行动。 没有正式通知的发布。陆凯文突然让苏晴一个上午的时间约了十几个公司员工。这些员工都有一个共同特点，他们都是资深员工，在公司服务的时间都在十年以上。 陆凯文和他们讨论的议题很快透露了出来。讨论的议题正是集资和股权。 这个消息在凌云公司引起了轩然大波，几乎所有的员工都开始考虑自己的应对办法。 兴奋的情绪充斥在整个凌云公司。 在一片兴奋的氛围中也有着不和谐的情绪。这样的情绪正是来自眼前这些公司的所谓精英。 中层管理人员不约而同地组织了这次周末聚会。他们需要统一行动了。 肖竹芳突然有了淡淡的悔意。 自己似乎没有必要因为苏晴那个小丫头和陆凯文产生隔阂。似乎没有必要把自己和一个公司后进之间的矛盾强加在这个年轻海归身上。 陆凯文的行动有些突然袭击的气息，虽然看似冒失，但是此时的肖竹芳已经没有了去评价的优势心态。 陆凯文看似冒失的动作打乱了自己的步骤，他在公司的超然地位和雄厚实力又让自己和所有人无可奈何。 陆凯文似乎在公司里就是一个无法挑战的障碍，他可以随意挥洒地做出任何出人意料的决定，所有受到冲击的人却无法去面对他进行质问甚至不能公开发表反对意见。 陆凯文那笔不讲道理的投资把他铸造成了公司的一尊神。 一尊神只要没有丧失理智地*损害所有人利益的决策，那么所有公司员工只能去迁就他甚至纵容他。 更何况陆凯文通过这次的突然行动把自己的威望推向了顶峰。 自己呢？眼前这些人呢？ 肖竹芳内心深处暗暗叹息着，也许自己和眼前这些人已经丧失了机会。 肖竹芳极力在脑海中反复斟酌所有的应对措施，她希望找到扭转的办法。 她还抱着希望，这希望恰恰来自造成这个局面的人。 那个人或许正是陆凯文。 陆凯文一贯的处事风格让她多多少少抱有希望。 看着持续嘈杂的场面，肖竹芳对姗姗来迟的堂弟产生了强烈的埋怨。 没有到场的人不多，肖竹芳也理解他们的难处，魏锦程和沈凡菲没有到场是在众人意料之中的。可是肖伟这个联络人如此懈怠让肖竹芳无法容忍。 肖伟的态度也让肖竹芳对最后的结果产生了一丝沮丧。 陆凯文对在周末接到肖伟的电话多少感到一丝诧异。 静静地听着手机另一端传来的信息，一丝笑容爬上了他的嘴角。 他对这样的情况很满意，对对方表现出来的诚意感到很满意。 一直以来自己刻意保持着和对方的距离，一直表现出对对方的尊敬和欣赏。自己的举止终于得到了回报。这样的回报让自己对自己的计划有了更强的信心。 “肖经理，谢谢你能第一时间提醒我。我的意见很简单。你要去参加同事们的聚会，不仅要参加，而且应该承担起组织和领导他们的责任。你是有威信的，你应该成为他们的希望。公司需要你们这些中层在股权分配中保持团结，能够清晰表达你们的诉求。将来公司也需要你们这些未来的股东监督和制衡权力。我们的股权分配是为了给公司建立一个良性的发展平台。所以，你不要有顾虑。至于你今天的做法，我要表示赞赏。我们及时的沟通会对以后的合作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我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会记住你的心意。周末愉快！”陆凯文用不温不火的语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和涵义被对方吸收。 放下手机的肖伟点燃了一根烟，他静静地坐在车里陷入了沉思。 当他的香烟几乎燃尽的时候，他下定了决心似的启动了汽车。 “对不起，有点事情耽搁了。怎么样？是不是耽误大家的讨论了。抱歉抱歉呀。”肖伟高亢的声音随着他弯腰示意的动作扑进了茶室大包间。 肖竹芳终于吐出了郁积在心头的一股浊气。如果肖伟不来绝对是一个无法接受的讽刺。 “好了，我们开始吧。”肖竹芳打断了众人和肖伟的相互寒暄。 “对，诸位，我们不是来喝茶的。既然我迟到了，那就由我率先表达自己的观点吧。我的观点很明确，公司必须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股权份额。因为我们是公司的中坚力量。我们必须清晰表达自己的诉求，必须让我们成为股权制衡的重要一环。既然成立股份公司，我们的股份就是我们将来的责任，就是我们行使监督的工具。诸位可不要再只顾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了，是该我们用一个声音说话的时候了。”肖伟刚一坐下就站起来发言，他展示了一股锐气。 众人纷纷点头，随后小声的彼此议论响起来。 肖竹芳满意地瞄了堂弟一眼，肖伟的表现让她多少增加了一些底气。 肖伟微笑着向姐姐示意，他忽然产生了愧疚。刚才自己的犹豫和私自与陆凯文通气的做法让自己有些自责。 幸好陆凯文不是小器的人，他的做法让自己不得不佩服。也让自己现在多了一份从容。 “肖总。我们绝对支持你的意见，可是我们究竟应该掌握多少股份呢？直接向公司公开索要吗？”质量部经理孙国新发出了询问。 “对呀，我们总得有个明确的东西吧。”销售部经理方舟也符合着。 “我认为既然提出来就往大了搞，我认为就按25%提出我们的要求吧。这样我们可以有往下退让的空间。”张伟几乎不假思索。 是陆凯文的鼓励给了自己潇洒一把的底气。也是陆凯文的暗示让自己索性大包大揽。自己只能按陆凯文的要求充当这些人的领头人了。 自己不知道陆凯文这样暗示的原因，可是自己知道陆凯文在看着自己。 “也许不合适，按照财务相关经验，我们的权重比不会超过20%。即使这20%也是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宁总展示他的大度。在法人面前，我们的比例只会受到约束。这已经不仅是利益问题，而且是关乎控股的公司战略问题了。”财务经理聂舒洪发言了。 财务经理的发言让众人高涨的情绪迅速冷却下来。 “小聂说得对。我们没办法动摇宁总的相对控股地位，更何况现在还有陆总的股份。我们的对手不应该是他们两个人，因为公司的情况已经变了。至于是怎样的变化，我想诸位可能已经知道了吧。说说你们的意见吧。”肖竹芳的声音在短暂的沉默中响起来。 众人纷纷转向肖竹芳，然后又纷纷转向肖伟。 肖伟暗暗叹了口气。 陆凯文的提醒应验了，自己不得不做这个带头者。 “是呀。肖总监说得对。前天陆总和职工代表商谈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陆总的意思是让职工集资，他们肯定也将拥有公司的一部分股份。这本来是好事，因为这意味着公司鼓励员工持股。可是对我们而言呢，这就给我们带来了压力。蛋糕就是那么大，现在员工们要分走一块。我们注定就要减少份额。怎么办？看来我们只有加快向公司正式提出我们的诉求了。我们必须在职工股权分配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前把我们的事情先搞定。你们看怎么样？”肖伟的语气有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众人一边纷纷点头一边重新热情起来。 肖竹芳也暗自点着头。如今这似乎成了唯一的办法。时间成了最重要的因素。 “我同意肖伟的意见。现在我们已经不能再安稳坐等了。我们只有和时间赛跑。陆凯文这一手太狠了，他绕开我们直接把职工卷进来。这说明什么？你们谈谈自己的观点。”肖竹芳一边开口总结一边巡视了一圈。 众人没有马上明白肖竹芳话里的涵义，他们有些木然地迎视着肖竹芳带着淡淡嘲讽的目光。 “呵呵，这说明我们年轻的陆总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在他眼里我们根本没有成为对手的资格。不过还好，我们还有机会。”肖竹芳的语气和她的眼神一样带着淡淡的嘲讽和冷笑。 众人有些茫然，肖竹芳这样峰回路转的语气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 肖伟对自己的姐姐有些不满。这样负气的做法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为了一个女孩子和陆凯文闹僵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 “幸好陆凯文不愿意撕破脸。他很巧妙地逼我们主动去找他。那好呀，我们就采取最笨的办法，把我们的事情公开提出来，把难题踢回给他。”肖竹芳产生了咬牙的冲动。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他们纷纷点着头。 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一件事，从现在起自己不得不产生紧迫感。原来的等待的心态再也不会存在了。 陆凯文此刻变成了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人。 赞赏这个年轻海归是因为他带来了股份改制，所有人有了分享利益的机会。 恨他是因为他此刻成了压榨自己利益的敌人。 “也只能如此了。我们看来也要有一个代表才好。肖总监，您的意见呢？”聂舒洪开口了。 众人再一次狠狠地点着头。 “好了，不再讨论了。我推荐肖伟。你们同意吗？”肖竹芳的语气有些决然。 众人有些吃惊，但很快他们明白过来。 肖伟是最合适的人选， 肖竹芳还有进一步争取利益的余地。 众人的信心随着肖伟站起来点头的动作变得强大起来。 以前看热闹的心态早已荡然无存。 一次股权改制像一根无形的线把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异样的柔情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越来越留恋现在这样的瞬间。 像现在这样流连在美丽的外滩，沿着外滩的蜿蜒的方砖小路漫无目的地缓步而行，苏晴有了享受时尚的轻松和惬意。 这样的心境随着指尖传来的摩挲渐渐变得安详和踏实。 这样手牵手散步给苏晴带来的是漫步云端的恍惚感。徜徉在幸福中的静谧和旖旎让自己和喧嚣纷扰仿佛隔离。 “看看这些年轻人。他们真的是沉醉其中呀。”耳畔一声兴奋的感叹唤醒了苏晴。 顺着陆凯文修长的手指的方向，一张长椅上两对年轻的情侣背靠背相拥亲吻的场景映入眼底。 “你太不要脸了，有这样对着别人指指点点的吗？”苏晴的脸霎时燥热起来，她的嗔怪也带出了娇羞的女儿态。 “呵呵。对不起了，一时被他们的忘情搞得有些忘形。真羡慕他们，青春可以无所顾忌。看来我知道你喜欢在外滩散步的原因了，原来你是在和别人分享这样的甜蜜场面。小姐，你真的很会生活呀。佩服！”陆凯文一边贪婪地瞄着眼前动人的一幕一边贫嘴。 苏晴的脸腾地红起来，她狠狠甩脱了对方的手。 “你怎么这样？我发现你越来越贫了。你自己才多大？老是把自己装成一个经历了沧桑的中年人似的。至于我，我可不是为了看这些场面来这里的。如果为了看这些，我还不如去大学校园里呢。”苏晴有了急于解释的冲动。 “好。你不是为了看这些来的。你是喜欢这里的建筑，喜欢对着江水倾述。这条江会流向大海。而大海连着你的家乡。”陆凯文也恢复了认真和专注。 “你怎么知道？你也像我一样经常来这里吗？”苏晴兴奋地攥住了对方的手。 “呵呵。我不经常来这里，但我理解你的心情。我还记得你回家时刚出外环就吐露的怨气。苏晴，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口吻？会有那样的怨气？”陆凯文有了抓住机会了解对方的渴望。 “我有什么样的口吻？又有什么样的怨气？我怎么记不得我说过抱怨的话？别诈我了。我喜欢这个城市，每个女孩子都向往在这个城市里生活。”苏晴努力回忆着自己在探亲途中的言行，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敷衍。 “唉。好吧。看来你还是不想说。也好，一个女孩子终究要有自己的秘密。只是我希望你的秘密是甜蜜的。我不会忘了你的愿望，做一个满大街追逐女孩子的男孩。”陆凯文有些唏嘘。他对这样的敷衍有些无奈。 “讨厌。一句喝酒聊天中的醉话你也当真呀。以我们的关系，我不会隐瞒事情不告诉你的。我真的没有秘密。”苏晴看出了对方的情绪的低落，她努力让自己的言行变得飒爽。 “但愿吧。既然你提到了我们的关系，那么告诉我，我们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陆凯文也配合着对方努力表现出轻快。 “讨厌。我们是好朋友呀。”苏晴的心情随着这样的话题越来越好。 “呵呵。有这样的好朋友吗？”陆凯文晃了晃攥在一起的两只手。 苏晴的脸上再次浮起淡淡的红晕。一抹娇羞的申请一闪即逝。她作势要抽回自己的手。 陆凯文紧紧抓住了对方的手不肯放开。 “不要欺骗自己了。看看他们吧。他们比我们勇敢。勇敢些，给我们的关系下一个定义。让我们能靠着对方更紧一些。让我们和这个世界更近一些。”陆凯文在越来越热闹的环境中让自己的神情更加专注，让自己的声音更加坚定和清晰。 苏晴叹了一口气，她放弃了抽回手的动作。 “我听你的。”苏晴的声音中带着羞涩。她的头埋下去不敢看对方。 “好吧。我是个男人，应该由我来给我们的关系定义。我们是情人，一对相知的情人，一对互相慰藉的情人。这样的定义会让你觉得委屈吗？”陆凯文的声音有些抖动，他攥住对方的手的力量越来越大，仿佛害怕对方会失去一样。 苏晴的身子明显抖动了一下，她抬起了头。 陆凯文在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晶莹。他马上意识到，那是在眼眶里打转的泪光。 “对不起，原谅我。也许我表达得不准确，我们是情侣。一对相知相爱的情侣。”陆凯文忙不迭地修饰着自己的残忍。 “不，你错了。我们不是情侣，我们是情人。我们是两个孤独的人，我们只是互相需要对方的慰藉。我答应你，只要你需要，你可以随时陪你。无论你有什么样的需求，我都会答应你。我们永远做情人直到你的爱人出现。”苏晴的泪光渐渐消逝，她的声音重新变得坚定。 陆凯文的心抽动了一下，他的嘴角噏动着。 “不，不要和我争论。无论以后有什么样的情况发生，我们都只能是情人。记住我说的这句话，不要有贪念，不要试图改变。”苏晴伸出一根手指及时按在对方即将张开的嘴唇上。 陆凯文的心沉了下去，女孩的口吻让他几乎冲口而出自己从未曾想到的三个字。 那三个字只有在此刻才涌进了自己的脑海，涌进了自己的心底。 自己只有拼命按捺住自己的冲动。 那样的三个字一旦冲口而出，自己就再也无法坚守自己的底线了。也许那将是对眼前女孩子再也无法弥补的伤害， “我们不要讨论这个话题了。你看，这里多美呀。情人墙、雕塑群、万国建筑群。还有那奇幻的观光隧道和东方明珠。有时候我就在问自己，置身在这样的时尚之都，我还应该有什么样的奢求？”苏晴迈开了脚步，她开始专注于周围的景观。 “是啊，也许S市的时尚气息比不上落砂机，但是单就外滩这一方天地，这里已经是时尚景观的极致了。我尤其欣赏这里惊人的协调。苏晴，既然你喜欢这里，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你并不快乐？我总觉得你来S市和进入凌云公司都有着自己的苦衷。”陆凯文随着苏晴的步伐开始了漫不经心的欣赏。 苏晴皱了皱眉，她刚刚好转的心情再一次被打破。 “对不起，苏晴。既然你认可我是你的情人，那么我有了解你的权利。我说不出动人的话，但我必须了解你。我必须知道应该怎么去保护自己的情人。”陆凯文没有丝毫准备放弃的犹豫，他越来越相信自己的直觉。 “唉，你这是何必呢。有时候我真的讨厌你这种高高在上的自负。好吧。我告诉你，我有一个快乐的童年，我有一个让我自豪的父亲，可是父亲的辞世让我一度失去了生活的乐趣。而我既留恋现在这样的都市生活又眷恋自己的家乡，这样的矛盾让我纠结。至于凌云公司，我认识了宁宇以后开始关注凌云公司。我尤其欣赏宁总这样的企业家。一个儒雅、大气的绅士很吸引我。我这样的解释可以让你不再胡思乱想了吧。”苏晴不再掩饰自己敷衍的语气。 “呵呵。是我在胡思乱想吗？儒雅和大气不止是宁飞扬一个人的标签。这样的解释太牵强了。你还是没有和我讲你的真心话。”陆凯文的笑声显得有些苦涩。 “怎么？你是吃醋了？我的陆总。你又忘了我们的关系。我们只是彼此需要安慰的情人。如果说好奇，你应该首先满足一个小女人的好奇。拜托我们多情的陆总，能不能给我讲讲你的女友妹妹。”苏晴的反唇相讥来得迅速而坚决。 陆凯文的苦笑已经逐渐有了越来越浓重的苦涩。 这一刻自己的脑海里已经没有了宁可儿虚幻的身影。 自己的生活正在越来越多地被眼前的丽影填满。 “怎么？不愿意对我讲讲她吗？一个醉心于把自己一生奉献给对方的男人应该很骄傲地展示一个优秀的女孩子吧。尽管她是你想象出来的。可是我一直想听你亲口描述一下你心目中的女孩。我在海洋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强烈的好奇。她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是不是应该像你爱着的母亲一样？”苏晴的眼睛望着远处的东方明珠。那璀璨的灯光让女孩的眸子泛着亮晶晶的神采。 “。。。。是啊，她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呢？以前我把她想象成母亲的样子。可是现在这样的形象越来越像是虚幻的假象，她正在慢慢变得模糊。另外一个样子却越来越清晰。我有些迷茫了。”陆凯文也把眼光投向东方明珠的方向。 傍晚时分的外滩渐渐喧嚣，流光溢彩的绚丽灯光和闪烁的车流以及江水中倒映的璀璨完美和谐地交织在一起呈现出美轮美奂的都市之夜。 “现在的她应该是什么样子？原来男人的深情也是可以变化的。”苏晴有些恍惚。既是为了眼前的美丽夜景，也是因为自己在想象着自己心目中那个让自己的爱人纠结的女孩。 “或许再深情的男人也需要现实的爱情吧。我无法描述她的想象，也许我永远没有描述这个形象的勇气了。一个不敢承担的男人是不配有这样的资格的。”陆凯文也陷入了恍惚。 他真的希望这一刻在自己心底浮起的身影只是自己置身在梦一样美丽的夜色中的短暂迷惘。 “是吗？也许你是对的。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我也没有资格逼你展示自己心中最美丽的形象。对不起了。”苏晴恍惚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失落。 陆凯文不愿意张口。因为他的答案就卡在自己的嗓子眼。 “你是最有资格的人。。。”陆凯文的喉头艰难地蠕动着，他的这个答案随着蠕动终于艰难地咽了回去。 “谢谢你在周末陪我度过这样难忘的时光。有男人陪伴的感觉真好。”苏晴开始整理自己的情绪了。 “我也谢谢你，谢谢你给我这样的机会。”陆凯文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重新专注于眼前的女孩。 一缕柔情升起在胸中。 这是自己的女人。一个真实的丽人。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底牌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对周一早晨面对肖伟的造访不感到奇怪。他对递给自己的这份申请信却不得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是一封由十几位中层管理者联合署名的申请信。申请内容是请公司考虑给中层管理者分配一定额度的股份。 陆凯文饶有兴趣地搜寻了几个人的名字。肖竹芳没有署名，魏锦程没有署名，沈凡斐也不在署名行列。 让陆凯文满意的是肖伟带头署了名。 “呵呵。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是要搞突然袭击还是逼宫？”陆凯文含着笑开始了交流。 肖伟走进这间办公室以后的紧张感越来越强烈，最近程名扬的邀请越来越频繁，自己躲避对方的借口越来越显得无力。身心交瘁的感觉让他越来越关注眼前这个年轻人对自己的观感。紧张感就是这样无奈地滋生和增强。 陆凯文的突然质问让肖伟愣了一会儿，陆凯文凌厉的言辞和他轻松的语气让他一时无法判断这个年轻人的用意。 “陆总。我也觉得这样做有点冒失。可是我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公司已经开始股权分配的工作了。这些同事给了我很大的压力，我也是考虑了很久才决定带头做这件事情的。如果您觉得我这样做不合适，我可以劝说大家各自提出自己的诉求。”肖伟还是决定以退为进，自己既要考虑对方的观感，也要坚持自己的原则。 “肖经理，我说过，咱们是朋友，你不要用这样的尊称让我觉得内疚。请叫我凯文。”陆凯文严肃认真地纠正着对方的态度。 肖伟深深看了对方一眼。陆凯文这样认真的态度让自己有着淡淡的感动。 “好的，凯文。我需要你的建议。”肖伟斟酌着附和对方的真诚。 “肖经理。你们是资深的公司管理员工，你们有资格提出这样的申请。联名这种方式看似鲁莽，可是这样做或许是现在最好的方式了。也好，这样一来既可以把股权分配公开化，更可以加快公司股权分配工作的效率。至于肖经理愿意做这个带头人，我只能表示欣赏。和一个有承担的人交流具体事宜总比面对乱哄哄的争吵局面好。我应该代表公司和宁总感谢你。好了。我们开始进行具体事宜的讨论吧。你们有明确的方案吗？”陆凯文有着直截了当的气势。 肖伟深吸了一口气，年轻人这种单刀直入的作风让自己有些不适应，但是也让自己避免了心理负担。 对S市一贯充斥的崇尚外资的思潮一直排斥的肖伟在对面年轻人身上的作风看到了外资效率的可取之处。尽管有些不近人情，但是的确让一切变得简单直接。 “。。凯文。我们这些人没有接触过股权方面的事情，我们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所以我们没有明确的方案。这方面还需要公司和你的指导。”肖伟有些犹豫，他还想摸一摸年轻人的真实态度。 “肖经理。你对我的观感如何？你愿意有我这样一个朋友吗？”一直保持倾听姿势的陆凯文突然把身子朝前倾斜，他的眼睛盯住了对方。 肖伟本能地把身子朝后靠了靠，年轻人的突然莫名其妙的提问让他有些茫然。 “是不是我的年龄让你觉得和我有隔阂，你还没有做好把我作为朋友的准备吧。如果你还没有这样的准备，你最好是把这份申请直接给宁总送去。按照程序，我不会参与你们这些中层管理人员的股份分配。”陆凯文的语气越来越冷。 肖伟没有急于解释，他在判断年轻人这样不断纠缠的真实目的。 办公室里一时间陷入沉寂，气氛陡然间变得有些诡异。 “凯文。我不明白你这样生气的原因，请明确告诉我好让我有解释的机会。”终于打破沉寂的还是肖伟，他的语气越发谨慎。 陆凯文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似乎不想掩饰自己的失望。 “也许是我太急切了，更也许是我西方的思维和肖经理的思考方式有着差异。我和肖经理认识有一年了吧。肖经理的为人公司众所皆知。我的处事方式在公司也是大家渐渐熟悉的了。你不觉得我们是可以互相欣赏的吗？你不认为我们可以成为推心置腹的朋友吗？如果你还在为我们在公司的彼此地位差异而有顾虑，那么你的年龄和资历也可以弥补这样的隔阂了吧。我今天明确告诉肖经理，在凌云公司，任何一个最高管理者都会以得到你的全力支持感到欣慰。我陆凯文也不例外，甚至我对自己还有更高的要求，我不仅希望得到你的全力支持，还希望得到你毫无保留的友谊。我希望的不是工作友谊，是真正的私人友谊。我这样说肖经理能明白吗？”陆凯文的大段倾述一直有着磁性的浑厚。 肖伟一直在倾听，也一直在被感动着。 一丝骄傲不由自主地油然而生，被一个自己欣赏的人很动情地赞赏，虽然不会产生恋人表白时的痴狂，但是一种惺惺相惜的自豪足以让人澎湃。 办公室又陷入了沉寂，只是没有了尴尬。和谐的气氛在弥漫。 “凯文。真的谢谢你能这样欣赏我这样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人。我也有幸能在凌云公司遇到你。在我这样的年纪喜欢把一切都利益化，小心谨慎是我这个年纪的心理特点。即使再动听的话也会被我这样年纪的人视为有目的的讨好。但是这样的经验在你身上失灵了。你真的不需要讨好我这样的人，最重要的是你一贯的做法也让我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说一句不要脸的话，我认定你这个朋友了。不是工作上的朋友，是真正的私人朋友。”肖伟的语气和表情一样坚定起来。 “好的。记住你说的话，对我不可以设防。对我不要有顾虑。”陆凯文很快回了一句。 陆凯文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叮嘱让肖伟的心猛烈地跳动了一下。他此刻真的有了激动的情绪波动。自己似乎在这一刻达到了目的。自己一段时间小心谨慎的行止终于得到了回报。 也许这个年轻人真是自己的际遇，真是自己命中注定的救星。 “好的。我一定对朋友推心置腹。”肖伟似乎生怕对方反悔似的立即回应。 “那就好。直接告诉我中层管理人员集体诉求的底牌吧。我们之间不需要这样讨价还价似的试探了。”陆凯文又恢复了直截了当的气势。 “对。我们直接进入主题。我们的要求是20%。可以协商，但必须给我们一个合理解释。”肖伟的神态和语气都轻松下来。这样私人间的交流方式让自己舒畅。 “好大的气势。你们知道我们总的配股方案吗？你们知道股票上市后的总股本吗？你们知道以后我们股票的总市值吗？你们知道我们的股票在二级市场上的市盈率吗？”陆凯文丝毫不掩饰自己不屑的口吻。 肖伟有点不舒服，陆凯文的语气让他有种受辱的感觉。 “不要介意我的语气，我们是朋友，我不想在你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我们说好的，一定要推心置腹。”陆凯文很快发现了对方的情绪变化。 肖伟微笑了一下，他旋即释然。 “凯文。我早说过，我们没有经验，只是按照自己在公司的贡献提出自己的诉求。这方面还需要你的指导。”肖伟拿出了以退为进的谈判姿态。 在这个年轻人面前，自己没有争取主导地位的勇气，也没有那样的能力。 这个年轻人自从进入凌云公司就没有给人机会，他看似漫不经心的管理方式让他奠定了自己的超然地位，更何况他的五千万的注资让所有人失去了去和他叫板的信心。 “我理解你们。可是公司不得不统筹考虑股权的分配。我们首先要力保的是宁总的法人控股地位。就目前而言，宁总已经无法确保绝对控股了。加上我的股份，我们只能处于股权的相对优势地位。我们可以出让的空间已经非常有限，甚至很可怜。我们还要考虑广大员工的利益，所有在职超过五年以上的员工都要纳入集资配股的范畴。这样一来，你觉得你们这个股权额度还能这样提出来吗？”陆凯文的口吻越来越程式化。 “也是，我们也考虑到这些问题了，只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底线。”肖伟已经准备放弃努力了，自己这个带头人所得到的利益不会因为人多就能增加多少，反而眼前这个年轻人才是自己的真正目的。 “不是我的底线，是公司和宁总的底线。为了公司整体上市的安全，宁总的全部出让底线只能是20%。即使这20%还必须附加一定的条件。你们应该知道，如果你们手中的股票被别有用心的人买走，那么宁总控股的地位就会受到威胁。你们还是要按照这个底线重新考虑自己的方案，另外你们也需要对公司做一个表态。”陆凯文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肖伟咧了一下嘴。陆凯文的答案和预想得没有太大差异，但是他坚决和不屑的态度让自己沮丧。 “我们表态？怎么表态？”肖伟尽量抓住对话的关键。 “职工通过集资获取股权。没有人应该例外。这是体现公平的时刻。你们中层管理人员似乎也应该做出一个让人信服的姿态吧。”陆凯文换上一副上位者的气势。 肖伟暗暗地咬了咬牙。这样的结果带回去恐怕引起的混乱局面自己现在就能想象得到。 “好。我明白了。我回去再召开一个协调会。我一定会让事情不致陷入混乱。”肖伟作势要告辞。 “肖经理。你尽力就可以了。你只是一个协调人和一个传话者，不要把自己置身在他们的对立面。你的威望在以后还是要发挥重要作用的。毕竟股权分配只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我给你几个数据，这几个数据或许可以让你们的协商变得顺畅一些。”陆凯文一边说话一边开始在一张纸上快速地写着。 看着年轻人埋头疾书的样子，肖伟产生了一些感慨。 一个年轻人风一样地闯入公司，他用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改变着公司的现状，也改变着自己这些人的观念。 这样大的变化竟然让自己和公司所有的人直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一个困惑。 自己也是刚刚才意识到了这个困惑，而且它正在越来越强烈。 这个年轻人似乎从来没有让自己真正熟悉。 但是他似乎从来没有和自己保持很远的距离。 这样的亲近让人舒服，却让人不能随便接近。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攻关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置身在M区行政大楼中宽敞气派的副区长办公室里，苏晴在两个中年男人浑厚的声音里有些走神。 这是一间典型的行政办公室，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的一只小国旗彰显着这里的权力和地位。主人身后的整面墙是一套红木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类涉及法律和行政的书籍。 充斥办公室的气氛是扑面而来的权威和庄重。 唯一改变室内的单调的花架吸引了苏晴的注意力。 一张典雅别致的弧形小花架摆放在窗边，花架上摆放着几株君子兰和仙人球的盆景。 这几抹翠绿给单调的办公室增加了一丝生气和情趣。 “宁总，你们是本地企业，你和我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不说肖老的关系，就是在市规划院的时候你我就已经是多年友谊了。按说你找到我而且详细介绍了你们的设计。我对你们提出的和周围景观和谐搭配的小区没有异议，尤其欣赏把你们的梦里水乡和毗邻的古藤园形成和谐统一的构思。但是我还是不能答应你把你们作为本区的推荐企业。这一次拆改是市政府督办的重点工程，我们区紧邻中心城区，拆改土地也可以说是寸土寸金，这样的土地资源已经引起太多企业的注意了。我说句实话，以你们的实力很难进入推荐之列。我可能真的是爱莫能助了。”副区长的声音里有着温和，但更有着拒绝时的坚决。 苏晴第一次和政府的高级公务人员接触，她不得不承认，能够取得高位的人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这个叫邢天奕的副区长有着一张白净的面庞，他的整个面庞轮廓分明但又线条柔和。一副精致的眼睛让他显得斯文而儒雅。 尤其让人折服的是他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亲切感和亲和力。 这样的公务人员让苏晴内心不得不滋生由衷的感慨。一个人的一生似乎和面相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 “区长，您是区里负责规划和城建的最高决策者，事关区里的整体建设，事关几百万平米的大型拆改，市里一定会重视区里的意见。重视您的意见。我们的实力是不能和市里那十几家大的房地产公司相比，但是我们有自己的优势。我们的优势就是专注。我们不像大公司那样同时兼顾众多项目，我们只专注于现在我们谈的这块地和这片小区。我们力求让自己的设计和周围的文化气息融合。这一点就是我们最大的，也是其他公司没有的特点。几百万平方米的拆改工程不可能也不应该交给一家或者几家地产公司，那样会造成拆改后的景观趋向单一。我们S市是都市，建筑的景观多样性才是体现我们包容性的最好的城市名片。设计院的意见您也看到了，我们获得的评价是很高的。再者，我们刚刚完成了注资，我们已经具有了成为推荐企业的资格。邢区长，我不是舍不得这块土地资源，我是舍不得几个月来的设计方案，更舍不得让我们这个梦里水乡和周边人文景观相映成趣的整体构思。做房地产不是单纯的建房子，更是展示自己的作品和骄傲。邢区长，拜托您再考虑我们的诉求。”宁飞扬有些动情的浑厚中音渐渐有些颤抖和急促。 一直在认真倾听的邢区长没有说话，他在沉吟。 一阵电话的铃声打破了沉寂。 邢副区长拿起了电话。 苏晴听到了副区长和书记的简短对话。副区长谨慎的语气让她迅速对政客的政治气势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宁总，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和书记碰个头。”放下电话的区长作势起身。 “我们是不是改日再来拜访。”宁飞扬快速站起来，苏晴也跟着站起来。 “不必了，你刚才的话让我有了一些兴趣，我还想和你探讨一下。再说，如果我现在让你走，回头肖老那里会怎么看我。呵呵，肖老可是我的老领导呀。稍等一会儿，我让秘书给你换热茶。”区长的笑意有着和煦春风一样的温暖。 苏晴暗暗赞叹着这样的社交能力。短短的时间让自己学到了太多人生的阅历。 直到秘书换了茶离开，苏晴才从紧张的气氛中回到了轻松的状态。 她长长地嘘出了一口长气。 “呵呵。怎么样？感到紧张和压抑了吧。”宁飞扬在旁边也舒展了一下紧绷的身体。 “你不也一样吗？政治家的气场就是不一样。”苏晴伸了一下舌头。 “是呀。这就是中国的体制产生的压力。古人在衙门里设立喊堂的衙役。他们呼喊的“威武”两个字就是警告平民百姓，他们是权力的象征。现在进步了，至少没有喊堂的了。可是权力产生的压迫感还是让人战战兢兢呀。”宁飞扬的感慨更像是对苏晴的一种教导。 此时的苏晴已经没有了腹诽，宁飞扬的感慨已经不再是她平日心目中的卖弄。她能够清晰感觉到权力产生的压抑。 “这个区长还是不错的，风度翩翩而且很亲切，一看就是个饱学的绅士。”苏晴由衷地发表自己的观感。 “当然。呵呵，要论起来，你还是他的师妹呢。”宁飞扬微笑着附和女孩子的评价。 “是吗？那好呀。我还真应该帮我这个师兄看看他的品味。”苏晴一下子轻快起来，她站起身来。 “你要干什么？快坐下，邢区长随时会回来。这些细节千万不要疏忽。”宁飞扬立即紧张起来，自己不希望一个细节破坏刚刚建立的希望。 “没事。我仔细观察了我这个师兄，他不是一个刻意强调官威的人。您注意到没有，他和书记对话时没有刻意的恭敬，只有谨慎和斟酌。他没有因为书记而把我们忽略，这些足以证明他不是一个靠表象树立官威的人。您再看看他的办公室，发现他的处事风格了吗？”苏晴站起来并开始移动脚步。 宁飞扬渐渐有了兴趣。带苏晴来是他不想给区长一个私下密探的印象，更是因为苏晴是区长的校友。自己既有锻炼女孩子的目的，更有利用她的目的。 如今女孩子却展示了另一面。 苏晴走到花架边上。 “宁总，这个小花架说明我的这位师兄有着生活情趣，但是他又不是附庸风雅的人。花架这么小说明他不是一个讲排场的政客。他只能是一个注重实干的学者型官员。我对您此行有了信心。只是可惜了，这君子兰养得不得法，仙人球也缺乏美感。”苏晴最后发出了啧啧的叹息。 宁飞扬看着苏晴开始重新摆放花盆和移动花架的动作，他没有阻止。 苏晴接下来从包里掏出小剪子松土和修剪仙人球的一系列动作让宁飞扬无奈苦笑。 也许这个女孩子有着挑剔别人居室的怪癖。但是女孩子对美丽事物的感觉让他有信心。 区长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瞧见苏晴返回自己的座位。 女孩子轻快的动作让他稍微皱了一下眉。他下意识地看向了窗边的花架。 “对不起，邢区长，我的助理刚才起身活动了一下。您也知道，她们年轻人总是耐不住这样长时间保持坐姿。”宁飞扬起身致歉。 “呵呵。没关系。年轻人应该有这样的活力。更何况是这样一个清秀的年轻人。”区长很快换上了大度的笑容。 “谢谢师兄夸奖。我这个师妹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就动了您的盆栽。您可一定要原谅我。”苏晴大方地站起来微微弯了一下身体。 区长明显愣了一下。眼前女孩子微微含笑的致歉表情没有半点紧张和不安。 “师妹？你是F大毕业的？”区长脸上浮现了一丝兴奋。 “苏晴，06届国际金融系后进。我是来向师兄学习的。”苏晴伸出了手。 “哈哈。有缘人。很高兴见到我的师妹。”区长不得不伸出手。 苏晴握住对方的手用力摇了一下。 “应该是我这个后进的荣幸。我从您身上正在体验和实践“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的校训。”苏晴眼里泛起晶莹的神采。 区长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他的眼里瞬时浮起一丝复杂。 即使宁飞扬也看到了区长眼里的复杂，那是一种混合着困惑、骄傲甚至愠怒的复杂。 “好呀，师妹把这样的恭维送给我这样一个F大学子。我是不能反驳了。”区长的语气里带出了一丝嘲讽。 “师兄，我不是恭维，我只是实话说出了我自己的感悟。以您的地位，您用了半个小时倾听了我们公司的总体规划和设计，您又用将近十分钟倾听了我们宁宗的想法这就是切问。您在宁总论述后迅速改变自己的想法，这就是近思。我知道您有着丰富的设计和规划方面的专业知识，您的谈吐已经证明您是博学的。至于笃志，似乎从您的办公室的陈设和布置就看得出来。我的师兄喜欢君子兰和仙人掌就足以证明师兄的志向了。”苏晴在椅子里有着徐徐道来的轻松。 “哈哈。我的小师妹。说说我的志向吧。我洗耳恭听。”区长的身子明显呈现了放松的柔软，甚至有着一种惬意的懒散。 “君子兰的花语是高贵和君子之风，仙人掌是坚忍不拔的象征。您已经在表明心志了。我这个师妹在您这个成功的师兄面前确实有了深切的感悟。”苏晴越来越挥洒，区长的细微姿势都落在了她的眼底。 区长已经是在用一种亲切的眼光在注视办公桌对面的女孩子。 “飞扬，你是真的用上了心思呀。不过我很高兴你有这样的心思，你给我带来了一份惊喜。”区长转向宁飞扬。 宁飞扬的心剧烈跳动了起来，区长这样亲切随意的称谓让自己几乎可以判断此行的结局。 “哪里，她还是太年轻了。我本来想让她来看看F大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社会资源。没成想她是这样莽撞。对不住领导了。”宁飞扬急忙起身致歉。 区长挥手示意对方坐下。 “师妹，你们的宁总说你莽撞，我却不得不喜欢这样的莽撞，我头一次有了遇到知己的感觉，而且这个知己还是这么年轻，这么清丽脱俗。这是我的幸运啊。”区长转向女孩并把亲切的关注投注在她身上。 “谢谢师兄。我其实也很忐忑。幸亏我的判断是正确的，您的气度令人折服。”苏晴伸出手掌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哈哈。。好！现在紧张了吧。来，这是我的名片，欢迎到我家来做客。我的夫人也是你的师姐。她也和我一样喜欢盆栽，只是总不得法。你可要教教我们。”区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递过来。 苏晴恭谨地站起来接过，同时把自己的名片递过去。 “苏晴。好名字。既然你是宁总的助理。给我一个理由，让我相信你们公司有资格成为推荐企业。”区长一边打量名片一边仍然在和苏晴谈话。 苏晴有些措手不及，她向宁飞扬投去求助的目光。 宁飞扬无奈地点头示意，他的眼里全是鼓励的神色。 “不要和我讲你们的设计，也不要讲你们的资金情况，这些我在你们的材料里都看得到。你只要告诉我让我印象深刻的事务，我需要让自己下决心的理由。”区长的眼光离开了小小的名片重新投注在女孩子身上。 苏晴暗暗咬了咬牙。 “我们是和外资结合的地产公司，我们的管理有着外资效率和经验。”苏晴几乎被逼到了口不择言的混乱中。 “呵呵，这不是说服我的理由。还有吗？”区长温和地笑了笑。 宁飞扬有些无奈，他看出了女孩子的慌乱，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帮助这个年轻的女孩子。自己的公司无论从哪个方面都不具备强大的竞争实力。 “还有。。我们的公司这些年一直关注公益事业。我们的管理者一直都在资助慈善事业。。。”苏晴已经有了张口结舌的困窘。 区长转向宁飞扬，他的眼里明显带着征询。 “是这样的，我们的副总经理是美籍华人，他一直以私人名义资助社会机构。苏晴也是被您难住了，她的答案有些歧义了。”宁飞扬有了一点尴尬。 “很好。苏晴给了我一个足以说服自己的理由。我会向红会核实。只要你们的捐助有一定影响，我会鼎力支持你们。”区长很快给出了结论。 区长出人意料的答案让宁飞扬和苏晴几乎是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他们随即陷入了巨大的兴奋中。 一次忐忑的汇报，一次毫无把握的见面，过程充满了戏剧性。 结果却是这样的峰回路转。 苏晴有了收获，宁飞扬也有了收获。 凌云公司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奖励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几乎是轻手轻脚地走到总经理门前，然后又试探着推了一下门。 门无声地开了，陆凯文轻轻呼出了一口长气。 为什么这样做陆凯文自己也没有办法给自己一个清晰的解释。这似乎只是他走向总经理办公室途中的临时起意。在那刹那间他的脑海中闪现了肖竹芳的暗示和她的愤怒。 于是陆凯文收起了迈步的力度，他没有顾忌自己的行为可能带来的态度。 看到苏晴在外间办公室自己的桌上埋头整理文件，陆凯文的心总算踏实下来。 依然是轻轻地走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苏晴突然抬起头，她的脸上迅速泛起一丝惊恐。 “呀。你。。陆总，你怎么这样？吓死我了。”苏晴迅速抚着自己的胸口调息。脸上一抹瞬时略过的苍白也慢慢消退。 “呵呵，没有真的吓着你吧，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要是吓着你可是适得其反了。给，这是给你的奖励。”陆凯文从裤子里抓出一把糖果放在桌上。 苏晴没有去拿，也没有说话，她只是有些痴痴地看着五颜六色的糖果。 “怎么？是不是又被感动了。其实我想一直这样做的，只是太不方便了。”陆凯文也有了一些情绪上的波动。 “对方秘书好点，她一直都很难。她并不比我差，只是没有我这么幸运罢了。”苏晴的语气有些低落。 “你的幸运不是偶然的。傻丫头，你不知自己的魅力吧。多照照镜子，你会找到答案的。”陆凯文换上了一副高深的样子。 “照镜子？为什么？”苏晴配合着对方，她乐意配合以便让对方保持男性的优越感。 “哈哈，镜子里会有妖精的形象呀。”陆凯文有了捉弄女孩子的快感和惬意。 “你。。去你的。这可是办公室，你这个CEO太没形象了吧。你可要知道，你在公司员工心中一直都是保持着完美的形象，他们要是看到你这样不正经会怎么想？”苏晴的声音越来越低，她的眼睛瞄向门的方向。 “你呀，我不在乎，一个像我这样的海归做点出格的事情也没人会觉得稀奇。看来你还是不了解S市的人，只要我愿意，一切皆是合理的。哈哈，这就是魅力。”陆凯文越来越高兴。 “行了，你自我陶醉吧。告诉我，你这样诡yi地出现，是不是想窥视我？”苏晴及时转换了表情和话题，她不愿意陆凯文继续为了自己败坏自己的形象。 “哪里。我真的只是想给你惊喜，当然，还有奖励。你做的不错，宁总已经告诉了我。你真的成长了。”陆凯文也匆忙地改变了语气和话题。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我可提醒你，我喜欢甚至崇拜你，可是你不能干涉我的隐私，不能干涉我的生活。”苏晴绷起了脸。 陆凯文深深地看了一会儿对方。 “你的戒心已经说明你的确有事情。我不是想干涉你，只是关心你。不管你准备做什么都记着还有我，不要吃亏了还自己扛。记住，你首先是一个女孩子。我才是真正的男人。”陆凯文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走向里面的门。 苏晴没有回答，她怕自己一张口又是不由自主地口角。 “凯文，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宁飞扬作势起身。 “好呀。看来我真的是及时雨啊。”陆凯文随意地坐下。 “凯文，你的国语越来越好了，连及时雨这样古文修辞都能恰当运用了。”宁飞扬伸出了一只大拇指。 “刚刚看了水浒，活学活用嘛。我已经来了快五年了，我已经有些想不起自己是美籍华人了。我似乎注定要在国内落叶生根了。”陆凯文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骄傲。 “太好了。你要是能这样想无论对我还是对公司都是一个还消息啊。太好了”宁飞扬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 “呵呵。这下您可以放心了吧。我注资公司和在其他地方的投资就是要逐步实现我的这个愿望。未来的投资热土是中国，是这片我注定无法舍弃的土地。”陆凯文也及时表露了激动。 “太好了。你这样的信心对我也是一种鞭策。看来我还没有权力固步自封呀。”宁飞扬啧啧赞叹着对方的决定。 “好，我们约定一起把公司做大做强。您找我什么事？应该是好事吧。”陆凯文决定这样的表演既然已经到了一定火候，是时候结束了。 “当然是好事，可是也是为难的事情。我还要听听你的意见。”宁飞扬回复了稳定的情绪，他的眉头有些微微蹙起。 “好啊，您说，我看能不能给老板分忧。”陆凯文调整了一下坐姿，一个凝神倾听的姿势对对方是一种鼓励。 “M区土地的事情看来是有着落了，可是根据规划，我们至少要接手三万平米的地块。尽管不用拍卖，可是招标价也是相当高。我和土地管理局反复核对过，我们针对的地块属于四级标准，标准价是3300元。可是估计招标价至少是4000。再加上拆改费用，我们怎么也得做好4500元的准备。凯文，这意味我们要准备一亿四千万的现金呀。这样庞大的数字让我有些力不从心。我们该怎么办。我们现有的资金只有七千万，这七千万的差额怎么办？”宁飞扬的表情明显有着纠结。 “呵呵。我的宁总。您昨天还是意气风发，今天怎么就这样想呢？这都是正常的事情，我们只有贷款。还有就是加快资金回笼。前者无非就是增加一些暂时的压力，地产业的利润远高于利息，您应该不会为这个发愁吧。至于后者，把利润空间暂时下调，对未建成的房产加快期房的销售足以应付了。这两个问题似乎不用我给建议了吧。”陆凯文语气里根本没有一丝犹豫。 “呵呵，这时候你还笑得出来。你知道的，我们F岛上的香榭小区是采用蓝湾小区作为抵押贷款的，我们再贷款已经拿不出项目作为抵押了。贷款成了我们难以企及的事情了。再者，即使能够贷款，这样的负债比率会不会影响我们的上市？”宁飞扬苦笑着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会影响我们的上市，至少会让我们的上市申请变得缓慢。我的建议有两个供您选择。”陆凯文几乎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结论。 宁飞扬有些无法置信的神情，陆凯文这么快就能有解决办法让他产生了复杂的情绪。羡慕和嫉妒不由自主地油然而生。 感慨也不可遏制地悄悄涌入脑际。这是一个资本的时代，只有资金雄厚的人才可以笑傲人生。 “第一个建议，我可以借给您私人七千万，您再次注资。”陆凯文好像漫不经心地蹦出了第一个建议。 宁飞扬吸了一口凉气，他几乎要抬手按住自己狂跳的心。 但是自己瞬时间清醒过来。这个诱人的建议自己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即使片刻的犹豫也不能表现出来。 “不行。我绝不能接受这样的提议。我不能私人借你的钱，更不能用这样的借款注资。我无法让自己心安理得地面对这样的事情。这样一来，我只能用自己的股份背书担保，同时又打乱了全部的股权分配比例。这样借钱得来的绝对控股对我是一种侮辱，更是一种绝对的心理负担。凯文，放弃这个提议吧。”宁飞扬的语气越来越坚决，他克服了自己的心理上的贪婪。 “伪君子。”陆凯文暗自腹诽了一句。 既然宁飞扬不出所料地决绝了最有效的提议，事情就只能继续沿着当初设计的前进了。看来没有绝对容易的阴谋了。 “我的第二个建议是和外资银行接触。因为我们面对的是拆改土地，只是一个陆续完成的过程，所以我们几乎不可能短时间完成所有的土地证的报批工作。所以没有土地证可以作为抵押。这样一来体制僵化的国内银行是指望不上了。至于外资银行，我们可以和他们采取协商，分步贷款是我们可以办到的。这一点我有信心，他们看中政府给我们的许可，更会看中项目的盈利空间。这样便宜的土地本身就是一种担保。您有意见吗？”陆凯文徐徐吐出了第二个建议。 “我没有意见，这是目前为止最正确的选择了。如果非要我说出自己的建议，那么我希望你亲自去和外资银行协调。只有你出面我才放心。”宁飞扬的语气一下子轻快起来。他有了胜券在握的气势。 “老狐狸。”陆凯文的第一反应依然是嘲讽。 “好的。我义不容辞，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陆凯文淡淡地硬撑了下来。 “凯文，我突然有了一种对你的歉疚。希望你能原谅我。”宁飞扬突然站起来微微欠了欠身。 陆凯文有些茫然。自己实在不明白对方的表演有什么含义。 “凯文，我实在不知拿什么才能对你的奖励。所以我只有用这样的真诚致歉表示我的内疚了。”宁飞扬难掩自己动情地语音。 一丝嘲讽泛起在陆凯文的嘴角。 “你已经给了我奖励。自从你让我进入凌云公司，我每天都在接受你给我的奖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但愿这一天慢点到来，我要好好看看你我之间的表演。”陆凯文心底升腾起难以压抑的阴暗。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妥协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对于现在这样的局面，肖竹芳的内心有着强烈的怨气和不甘。 但是自己不愿意现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挑战日益混乱的战局，自己还说不清现在这样的局面是否对自己有利，对肖家有利。 毕竟宁飞扬是肖家的女婿，他掌握的控股地位似乎不应该由自己去改变。尽管对他不放心，可是自己不能凭借臆想去提前削弱姐夫的地位。 何况宁飞扬的控股地位是那样的脆弱。 当肖伟把陆凯文的意见转达给自己的时候，自己出现了犹豫。陆凯文极力维护宁飞扬的坚决让自己开始犹豫。 自己很谨慎地把麻烦推给了肖伟，这应该也符合陆凯文的意愿。 可是陆凯文随后让办公室发布的公告让肖竹芳产生了难以抑制的怨气。 公告宣布周四下午召集中层讨论股权的事情。 让肖竹芳愤怒的是陆凯文的公告里明确提出肖竹芳和魏锦程不在中层之列。 这样明显的隔离让肖竹芳恼恨，但也让她无奈。 自己没有理由公开反对，因为自己的确地位要高于中层。 可是自己很清醒地知道，这是陆凯文巧妙地把自己在和中层管理者隔离。 如果没有肖伟，自己会公然冲进陆凯文办公室把事情闹大。 而现在，自己能做的也仅仅是以关心者的身份静静地坐在办公室里旁听。这也算是自己对陆凯文的一种挑战吧。 肖竹芳几乎不对这次讨论抱有希望。自己只是通过自己参与的行为向所有人表明自己是这些人的代言人。 陆凯文给肖伟写下的几组数据依然闪现在自己的脑海，那样的数字让自己对这次讨论不报幻想。 自己究竟是否达到了目的？自己竟然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整个会议室里只有肖竹芳一个不相干的人，其他的全部中层包括沈非凡都到齐了。 所有人都把眼光投注在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就是肖伟。 肖伟苦笑了一下。 “诸位，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想必各位都和我看法一样，公司发布的这个召集公告就是一个通牒。为什么这么说呢？和我们的公告一起发布的还有召集全体基层员工讨论集资股权的公告。召集时间是明天。看到了吗？明天。而且陆总会出席。这里面的威胁的涵义已经不用我说了。不过还好，大家不要把精力放在怨气上了，因为公司毕竟照顾我们的利益，毕竟先让我们拿出方案。所以，大家把注意力赶紧集中到具体方案上来吧。诸位，赶紧畅所欲言。时间是珍贵的。”肖伟的语气中既有自嘲也有鼓励。 众人都暗暗叹了口气。公告的涵义不用肖伟挑明也能感觉到。肖伟做的只是让大家迅速变得一心一意罢了。 “肖总，给我们12%-15%的比例是不是太少了？”设计部的赵强首先发言了。 “是啊。这好像太少了”招投标部的董茂坤附和着。 其他人都把眼光投向肖伟。 “贪得无厌。”消费腹诽了一句。 “是啊，我也希望多多益善呀。我也是这样向陆总提出了这个疑惑。陆总给我说了一组数据供大家参考。按照20%给中层和职工配股后，宁总在公司内部股中只能占44%，而且这还没有把魏副总和肖总监的股份算上。上市后宁总的股份连30%都占不到，这样脆弱的法人控股让他不能再给我们任何空间了。对此，我无言以对。你们有更好的理由去争取吗？”肖伟扫视着众人，他的语气依然带着淡淡的嘲讽。 没有人回答，更没有人和肖伟对视。这样的数据的确让每个人都产生了无力感。 “不仅如此，陆总要求我们也必须集资。每个人至少集资五万。他的说法是这是体现公平。也是对外一个形象。这样我们的股份是我们买来的而不是公司給的。这样会增加我们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肖伟索性趁热打铁。 “这算什么？”，“还要花钱？”“难道我们不应该无偿得到股份吗？”，“公司怎么还和我们这些人算的这么细？”会议室随着肖伟的尾音瞬时达到了鼎沸的气氛。 肖伟坐下来，他索性闭上了眼。这样的场面他早就想象过很多次了。现在自己正好吊吊大家的胃口。 自己终于有了领头人的气势，这样的感觉真好。 肖竹芳看着乱哄哄的场面，她也暗自摇着头。 “别吵啦，肖伟还有话说。这样吵吵有用吗？”肖竹芳啪啪地敲打着桌子。 众人这时才意识到肖总监的存在。他们立即把感激的注视投向这个暂时的局外人。 肖竹芳很满意自己的决定，自己在这里旁听是一个英明的决定。 “好了，我再用陆总给的数据给大家讲讲我们能拥有的利益。陆总希望我们在研究这些数据后会选择妥协。他认为这是对公司和我们双赢的妥协。上市后我们可能只占千分只五甚至更少，可是我们总的股本会接近3个亿。那就意味着我们占有将近150万的股本。。按照上市后一般5-7的市盈率估算，在座的各位一夜间会成为千万富翁。众位对这个数据怎么看？”肖伟几乎咬着牙说出了最后一句。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互相看着，最后都把眼光集中在聂舒洪身上。 “理论上讲，是这样的。市盈率一般的确在5以上。所以股票发行最大的受益者是我们这些原始股的持有者。”聂舒洪谨慎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肖伟能感觉到办公室的气氛瞬时热烈起来。 “既然这样，我们也没有什么好争的了。当务之急我们赶紧*我们的具体方案吧，不要因为我们的原因耽误了整个上市进程。”东茂坤抢先下了结论。 肖竹芳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些人终究是利益驱使的乌合之众。 肖伟也松了一口气，看来陆凯文的数据还是比口头许诺更实际，更有效。 “还没完呢，陆总要求我们对手中的股份采取措施，要保证我们的股份不会流向社会，不会影响到宁总的控股地位。他要求我们有具体的和有效的方案。而且他强调这一点比股份更重要。我们议议吧。”肖伟的信心越来越足，陆凯文的预测基本没有偏离。 “这个怎么议？”，“我们怎么保证？”，“总不能我们不能自由买卖吧，那样的话我们要股票有什么用？”众人七嘴八舌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更是抒发着自己的怨言。 肖伟和肖竹芳依然是冷眼旁观，肖伟是在等待接下来的时机，肖竹芳则是在权衡所谓的安全措施的利弊。 “还是听听聂经理的意见吧，毕竟这是财务方面的事情。”一直没有开口的沈凡菲终于说话了。 肖竹芳一下子就领悟了沈凡菲对这个建议的支持。 “哼，这时候还在想着维护男人。自作多情。”肖竹芳习惯地把对方想象成自己心目中的样子。 “对，究竟有没有保险的办法，这种措施是否可行？”方舟附和着沈凡菲。 众人再一次关注一向谨慎的财务经理。 “国家没有相关的硬性规定，股票的流通性必须得到保证。但是公司为了经营的正常秩序可以有这样的规定，这就需要一定的托管措施。可是到哪里找这样的托管机构呢？”聂舒洪依然是用谨慎但专业的口吻发表自己的观点。 “不行，哪能交给外人托管。再说这也起不了保险的作用呀。托管机构怎么知道我卖给谁对公司有利或是有害？这完全说不通嘛。肖总，难道我们必须有这个措施吗？陆总是什么意思？”方舟很快站起来发表意见。 肖伟暗暗舒了一口长气，终于让大家按照陆凯文的建议考虑问题了，终于轮到自己了。 肖竹芳也不禁叹了口气，经理们的口吻已经证明他们有了对陆凯文的依赖。 自己有些无奈，自己终究缺乏陆凯文的专业知识，更缺乏陆凯文那样对大资金掌控的视野。差距成了阻碍自己成为领导者的绊脚石。 “陆总的意思是大家的股份交给熟悉公司的人托管，这个人应该是宁总和他都放心的人。这样的人会维护宁总的控股地位。”肖伟端出了陆凯文的建议。 众人好一会儿没有交流，也没有互相注视。 他们都在考虑陆凯文的建议。 陆续地有人抬眼看向肖竹芳和肖伟。 最后越来越多的人把眼光投注在肖伟身上。 肖伟越来越习惯这样的注视。他不准备拒绝这样的信任，这样的信任也是陆凯文一直暗示的。 这是自己最好的砝码。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珍惜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看着一身绿色连衣裙翩翩而至的清丽的身影，站在车旁等待的陆凯文的心里泛起了骄傲。 一向妩媚的丽人已经把长发拉直，一顶韩式的遮阳帽更是呈现给自己一个女孩子的清纯和洒脱。 陆凯文知道，这个迎面袭来的青春形象是在向自己表明对自己的爱意。一个为自己改变的形象就是对自己的最大的肯定。 “早上好！让你久等了。”苏晴跳跃着来到面前。 陆凯文一把将女孩子拉进自己的怀里，他狠狠地在对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女孩子挣扎着向后逃开。 “你怎么这样？会让人看见的。我还要不要在这住呀。”苏晴的脸泛起红晕，语气带着甜甜的羞涩。 陆凯文哈哈笑着拉开车门。 “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回归青春的样子。你的这个样子真的让我仿佛回到了一年之前。回到了刚认识你的时候。我有了一种时光倒转的感觉。”陆凯文在车子开出了一段时间后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感慨中。 “行了，别矫情了。那个时候的你可没有这么不正经。我是越来越觉得你不是一个君子了。你和其他男人也没什么两样。”苏晴坐在副驾的位置上照着自己的脸庞。 “是吗？你还对其他男人有研究吗？说说你的研究成果吧。”陆凯文被苏晴的话拉回到现实。 “去你的。你才有研究呢。给，这是我送你的礼物。”苏晴从包里摸出一件东西然后拉着陆凯文的手套了上去。 陆凯文抬起手腕看了一眼，一串佛珠。 嗅了嗅，佛珠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应该是戴了很久的佛珠了。着好像不是你专门买给我的吧。”陆凯文似乎漫不经心地评价着。 “不要拉倒，我收回。”苏晴作势抓住对方的手腕。 “呵呵，送出去的不要想着要回去了。谢谢你的这份礼物，我会一直戴着的。”陆凯文笑语中带着感动。 “那倒不必，只是记着不要把它丢了。即使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也请你保留好。”苏晴仿佛喃喃自语地叮嘱着。 “这一定是一件有故事的礼物。我会保护好它的。”陆凯文的语气渐渐凝重。 “谢谢。”苏晴的声音有些抖动。 车内有着短暂的沉寂。 “你一定很累了吧。昨天一天的召集会一定让你筋疲力尽吧。我不知今天这样做对不对。”苏晴很快转化了话题。 “不累。相反我现在是一身轻松。能够让公司的股权分配顺利进行，又能给公司带来1100万的资金。我现在只有兴奋。你的这个建议非常及时，你就是不找我，我也会找你的。”陆凯文一脸的兴奋不可遏制地展露出来。 “为什么？找我干什么？”苏晴露出了不解。 “当然是炫耀了。我也只能和你炫耀了。当然，我也想从你这里得到奖励。”陆凯文露出了年轻人的轻浮。 “奖励？我能有什么奖励。无非就是请你吃饭。不过你可别指望我能请你太奢侈的大餐。那是你们这些人的福利。”苏晴当机立断地阻止对方的过分要求。 “我不稀罕你请客，我要的是女人的奖励。我想你了，晚上帮我解决解决吧。”陆凯文有了认真的语气。 苏晴错愕了一下，她的眼睛有了一刻留在对方脸庞的停滞。 “混蛋，你把我当什么了？。。不是，你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苏晴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哈哈。你是我的情人，你答应过我的，不要让我提醒你自己的话。”陆凯文直视前方，他似乎不敢转过头。 一阵沉寂。一阵令人发窘的沉寂。 “好吧。其实我也想你。有时候我真的想跑去找你。可是我总提醒自己，我不能太依赖你。我是不是开始有了不应该有的奢望？是不是我有些轻浮了？”苏晴突然自言自语起来。 陆凯文的心翻腾了一下，带起来一丝苦涩。 “我好像在品尝一滴一滴很慢落下的蜜，吃了一口还在等待下一滴久久才落下的蜜。既想着可能这就是最后一滴了，我应该转身离去，可是在即将转身的瞬间又会想着也许下一滴会马上落下来，于是我又等待。这是不是就是奢望？是不是就是纠缠？”苏晴的自语更加缓慢，更加迟疑。 陆凯文有了一阵眩晕，他猛地摆动了手臂。 宝马车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地皮的声音，它冲上了便道停下来。旁边匆忙避让的车子里的司机纷纷咒骂着驶远。 陆凯文一把抱住旁边的苏晴。他的脸庞与滑腻摩挲着。 “对不起。这不是纠缠。这是珍惜。你就是一滴一滴的蜜，我也舍不得你，舍不得这样的甜蜜。如果你愿意，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陆凯文愿意一直做你的蜜。”陆凯文的话变得无法连贯，但是语气里全是坚定。 苏晴不愿意回答，她只想享受这样的温馨时刻，只想拼命呼吸沁入心脾的气息。 “不要这样，我一个人这样就够了。我是小女人，我可以有着短暂的迷失。你是男子汉，你不能失去方向。男人的承诺是底线。不要动摇，否则会让我们女人看不起。”苏晴终于开始说话，也开始推开对方。 陆凯文张了张嘴又徒然闭上，面对这样的女孩，自己实在没有骄傲。 “快走吧。我还要见识一下你们的组织活动呢。明天我要去见区长，我得好好汇报自己的心得呢。”苏晴坐直了身子，她开始梳理自己。 陆凯文摇了摇头，他有了一丝淡淡的自卑，这种从未有过的情绪来自这个年轻的女孩。来自一个从山里走出来的女孩。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心呵护这段不知结果的情，女孩不肯敞开心扉，但是女孩却把感情变得异常透明，异常单纯。 这是一份让人不得不珍惜的潇洒。这是一个不得不让人怜爱的潇洒。 有些情注定是伤害，但这样的伤害却让人振奋。 在一个大大的陈设简单的会议室里，环坐成一圈的人在轮流讲述。 苏晴一边凝神仔细倾听他们的故事，一边暗暗观察着这群特殊的人。 他们之中有两鬓斑白的老人，也有着显得疲惫的中年人。更有着抱着孩子赶来的年轻人。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焦急。带着淡淡的沧桑。 他们的故事被用平淡得几乎无力的语气讲述着，可是每一句似乎都让苏晴的心不停地悬起。他们的故事里有着万里奔波中经历的失望，有着希望升起后又破灭的无奈。 他们交流着寻找亲人过程中积累的经验。 苏晴惊奇的发现，他们的讲述中不是怨气，而是寻找亲人的过程中积聚的感恩。 苏晴的眼前的世界渐渐模糊起来，泪水模糊了自己眼前的世界。 苏晴没有擦拭泪水，她舍不得擦。因为这样的泪水支撑着自己，这撑着自己的勇气，支撑着自己没有拔腿离去。 陆凯文不停地用手帕给旁边的苏晴擦拭泪水。 他有了淡淡的悔意。 自己似乎不应该带苏晴参加这样的活动，似乎不应该带苏晴这样的女孩子面对这样的残酷。 自己应该知道旁边的女孩子也有着和孤儿相似的经历。 自己或许真的变得麻木了，似乎变得太坚硬了。 从最初和苏晴一样的反应到今天的木然，自己似乎正在变得庸俗。 陆凯文在结束讨论的第一时间把苏晴拖上了自己的车，他要挽回自己的错误。 “陆总。我也想捐款。”苏晴恢复正常后的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决定。 “好啊。可是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参加类似的活动。你只要远远的关注就可以了。我们需要每一份社会的力量，但不需要让每个人跟着我们痛苦。”陆凯文敷衍着。 回程的车里流淌着沉寂，两个人似乎都不愿意说话。 来到一个饭店前，即将下车的苏晴拉住了陆凯文。 “陆总，我陪你上chaung你能给我多少钱？”苏晴的脸上泛起希冀和期盼。 陆凯文的头猛地大了起来，他狠狠地盯着对方。 “我是认真的。我不要求太多，只要和你们在外面玩一样的价格就行，我多陪你，这样我可以多一些钱捐赠。我想让自己多做一些事情。”苏晴紧紧抓住对方的胳膊。 陆凯文的脸庞抖动了起来，他一把抱住眼前的女孩子。 他真的再也不愿意放开。 泪水不可遏制地夺眶而出。 自己在一瞬间成了最幸福的人，因为自己拥在怀里的是一件不期而至的珍宝。 此刻已不再有爱情的缠绵，只有深深的不舍。有着随时可能失去的不安。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家庭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飞扬给肖一峰续上了一杯茶，他自己端起了杯子。 “爸爸，我还得感谢您。这一杯茶就当我敬您了。”宁飞扬把碧螺春一饮而尽。 “呵呵，飞扬，我可当不起呀。我这个退休的人充其量也就是发挥点余热，成功与否还是你们自己的努力呀。我听邢区长大概讲了讲事情的经过，我很欣慰。我对你们的设计还是欣赏的。好好干，你一直让我很放心。”肖一峰也端起了杯，但是他没有马上喝下去。 “谢谢爸爸的支持和夸奖。我做得还很不够，我们还是需要您的指导。”宁飞扬发出由衷的心声。 和邢区长的接触让他看到了政治人物的影响力。也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依然不能完全脱离眼前老人的影响力这一个事实。 “好的。我希望自己还能有用。也谢谢你能让我这把老骨头觉得自己有价值。”肖一峰终于把自己掌中的茶一饮而尽。 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轻松下来。 “飞扬。听说你们公司正在进行股权改制的事情，怎么样？顺利吗？”肖一峰漫不经心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指导的口吻。 宁飞扬微微皱了一下眉。自己一下子联想到了肖竹芳。 他的脑海中在飞速判断着老人的用意，可是一时间他抓不住头绪。 “爸爸，我正要向您请教呢。本来我应该早点和您说说这件事，可是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所以我一直犹豫该怎样向你汇报。”宁飞扬斟酌着自己的语气，他还在试探。 “呵呵，看来现在有进展了。一定是快收尾了吧。”肖一峰呡茶的动作显示了他的轻松。 “是的。公司内部的股权分配已经接近完成。只有个别人的工作还没有最后落实。”宁飞扬的犹豫依然存在。他还在考虑是否应该和怎样说服眼前的老人。 “看来你有什么事情犹豫不决，怎么？是希望我帮助你解决吗？”肖一峰终于不再使用漫不经心的口吻，他的眸子里有了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光芒。 宁飞扬沉吟了一会儿，他正在被老人的注视说服。 “爸爸。本来不该用这样公司中的琐事打扰您安静的退休生活，可是我确实遇到了难以克服的困难。您也知道，尽管我是公司的法人，但是有些事情却不是我能解决的。。。”宁飞扬还在斟酌着自己接下来的话。 眼前的老丈人对自己的事业有过很大的帮助，可是也给自己带来了极大的压力。自己和肖竹芳姐妹的矛盾也是来自这样的压力。自己对在老人面前提及这样的话题依然有着顾虑。 “呵呵，还是没有下决心对我这个老头子讲吗？能让你这样难以启齿的事情肯定是和两个姐妹有关吧。说吧，既然是公事，不妨让我们抛弃顾虑敞开了说吧。我不会偏袒自己的孩子，但是也不会让她们受委屈。”肖一峰眼里的光芒早已不见，可是注视中的专注却依然在持续。 “好吧，爸爸您来帮我们评判一下更好。毕竟家庭是最重要的，亲情是至高无上的。”宁飞扬附和着老人。他下了决心。尽管自己不愿意这样把眼前的人扯进自己的事业，可是此时似乎只有这个人能解决自己的难题。 肖一峰只是点点头，他保持着等待的姿势。 “爸爸，股权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完成。可是还有小芳的事情没有最终定下来。您也了解小芳，小芳的事业心很重，她也为公司的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可是，爸爸，您知道，我和凯文所占的股份是有一定比例的，我们都是弱势的控股地位。所以能给小芳分配的股份肯定不会很高。而且对小芳的处理还要顾及其他人尤其是魏副总的地位。我想说服小芳，但是我实在没有这个信心。”宁飞扬尽量简洁地把自己的处境说清楚。 “我不太了解你们的具体运作，你先告诉我，你给小芳的具体股份份额和你给她这个份额的依据。”肖一峰没有丝毫的迟疑，他直奔主题而去。 “具体数额是凯文提出来的。他的具体方案是180名入职超过五年以上的员工一共集资900万，他们集资后股份占8%。15名中层管理人员集资150万，他们股份占12%。魏副总和小芳出资50万，她们占4%。其他人的事情都已经基本圆满解决了，只有小芳我还没有去谈。凯文的意思也是让我去说服她。”宁飞扬不再顾忌把具体的公司事务摊开来。 “这好像很合理呀。唉，我有点明白了。小芳一定是想利用这次股权分配的机会让自己具有对公司的控制。看来我是有些太防松对小芳的教育了。对不起。我会处理的。你尽管放手去做。我支持你。我还没有糊涂。”肖一峰很快做了决定。他的眼神也没有了精芒。 望着忽然懈怠下去的老泰山，宁飞扬涌起了一种高深莫测的崇拜感。自己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和这个老人的差距。 “谢谢爸爸。谢谢您的支持，更谢谢您的理解。”宁飞扬站起来微微欠了欠身。 刚刚懈怠下来的老人突然睁开了眼，他严重的一抹凌厉一闪即逝。尽管那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但是宁飞扬相信自己的确捕捉到了那一抹凌厉。 “飞扬，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很久以前就预测到了今天的局面。你知道小芳会不甘心让你这个法人占据绝对主导地位。所以你聘请了陆凯文，又让陆凯文渐渐打消了小芳的争雄之心。告诉我，是不是这样？”老人的声音陡然充满了权威的气息。 宁飞扬有了一瞬间的发冷，这是一种从心底泛起的冷凝。 “怎么？被我说中了吧。算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既然陆凯文的出现起到了让小芳懂得大局的作用，那我就不再说什么了。可是，飞扬，你这样做会有其他的副作用，你能确保掌控陆凯文吗？据我所知，陆凯文的资金非常雄厚，他的实力远远超过一个第二股东的实力。这些还不会让我为你担心，我最担心的事情让我无法找到合理的解释。至少我正在为这件事情担心，而且现在看来我实在找不到合理解释。”老人渐渐收起了语气里的压迫，他的语气渐渐变成了一个老人对年轻人的语重心长。 宁飞扬被深深地吸引着，他有些神往。 “陆凯文在凌云公司的表现可以说是完美的。即使小芳这个权力欲极重的女性都对他充满赞赏。这是不合理的。这样的表现加上他的不合理投资，飞扬，你该小心了。”老人最后的结论既有警告，又有着无奈。 宁飞扬咀嚼着老人的话，他的心底有了翻江倒海的波澜。 过往的一切一幕一幕掠过脑海，他在把老人的话和自己印象中的年轻人一一印证着。 肖一峰悠闲地沏茶，悠哉地品茶，他似乎沉浸在这样宁静的气氛中。 “爸爸，我一直和您有着一样的顾虑，可是陆凯文种种的行为一次次推翻我的怀疑和顾虑。他每每做事都是以我的利益为原则。我实在找不到怀疑他的理由。我是真的经历了从欣赏到信任，从信任到担心。从担心再到怀疑，从怀疑又回归信任的过程。这个过程让我不得不对他依赖。我现在已经到了有些离不开凯文的程度了。”宁飞扬在讲述的过程里渐渐有了答案。 肖一峰没有附和，他只是依然保持着注视。 “飞扬，听到你这样说我多少放了点心。我不懂你们经营上的事情，可是我见惯了太多的尔虞我诈。我不太相信完美的东西。事出反常即为妖。可是我又必须相信你的判断，因为这么多年你一直是成功的。既然你少有地信任了陆凯文，那么我相信你一定有你的道理。”老人似乎要结束这样的谈话了。 这已经是最近几年他和自己的女婿第一次这么长时间谈论公司事务。 “谢谢爸爸对我的信任。这么多年没有你的支持和信任我也走不到今天，公司也没有今天这样的规模。”宁飞扬的声音里倾注了感情。 宁飞扬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了老人的兴趣，他又开始注视自己的女婿。他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飞扬，我们是一个家庭。我不得不提醒你，你似乎有了志得意满的状态。这是很危险的。我见过陆凯文，那个年轻人好像就没有给我这样的印象。相反我一直觉得他好像有着一定的追求。可是他最终却选择了凌云公司，这似乎和他的志向大相径庭。所以，飞扬，还是要收敛你的得意，你才是刚刚起步。还要学会谨慎。”老人不再掩饰自己语气里的担忧。 宁飞扬没有马上表态，他在品味老人的话。 肖竹芳被叫来的时候有些忐忑，父亲电话里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小芳，听从你姐夫的安排吧。不要再给他添麻烦了。”肖一峰没有责备，他更像是在请求。 肖竹芳愣了一下，她很快明白过来。 “爸爸，你怎么不听我的解释就为宁飞扬说话。你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吗？”肖竹芳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我当然知道。我当然知道你的委屈。我当然知道你是正确的。”肖一峰的口气全是一个父亲的口吻。 肖竹芳有些糊涂。 “小芳，不要再争论了。我们只能支持飞扬了。哪怕最后证明他是错的，我们也只能默默支持他。我们有着无法克服的先天弱点，那就是我们是他的家人。我们没有选择。你尽力了就可以了。我们不应该成为他的干扰，我们要让他有精力对付真正的威胁。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将来你就会明白我的话了。”老人谈笑着说出了自己的话。 肖竹芳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她没有了反对父亲的冲动。 父亲难得的和蔼和赞许让她沉浸在短暂的幸福和温馨之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歉疚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飞扬走进办公室看到苏晴的时候，他一如既往地感到了一阵暖意。 清晨看到一个女孩迎着朝阳哼着小曲浇花的场景让人心旷神怡。宁飞扬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喜欢美丽的事务，青春洋溢的倩影就是美丽的事务。 “苏晴，来，坐一会儿。我们聊一聊。”宁飞扬招呼着忙碌完的女孩。 “宁总是要聊我去邢区长家做客的事情吧。如果您想知道区长对我们拆改土地的最后答复，我只能让您失望了。他什么也没说。”苏晴一边爽快地坐下来一边看门见山。 宁飞扬有了一丝淡淡的失望，也有了一丝淡淡的失落。 失望源于区长没有给出最终结论，失落在于女孩子张口就和自己谈公事。 难道自己在对方的眼中终究是一个势利的商人吗？ 苏晴观察到了对方的情绪变化。 “宁总，其实您不用担心。区长对我们公司的评价很高。他和我谈了很多关于我们公司热心公益的益处。而且他已经确认了陆总参与公益的全部材料。他对我们做的事情给予了极高的评价。我想这已经说明他准备全力支持我们了。而且他还询问了我们对拆改土地的最大需求量，我按照您的计划如实介绍了我们公司的情况，他对拆改中体现差异的规划还是非常支持的。宁总，您大可放心了。”苏晴立即说出了自己和区长的谈话内容。她不能也不愿意破坏良好的谈话氛围。 最近忙于参加股权分配的讨论，忙于和陆凯文的缠绵。自己有些忽略了这个自己的最终目标。 “呵呵，你还真是了解我呀。和区长一家处的怎么样？没有受委屈吧？”宁飞扬调整了一下情绪，他转变了话题。 宁飞扬关心的口吻让苏晴有了短暂的犹豫，她越来越能够坦然接受这种亲近。 这样的适应背离了自己的初衷。 也许自己适应了虚伪，也许自己被短暂的幸福麻木了仇恨的神经。 “苏晴，你走神了。有什么事情吗？”宁飞扬看出了苏晴的恍惚。 “啊，没什么。区长夫妻对我很好。区长的妻子是我们经济系的，她的很多同学还是我的导师呢。所以我根本没有拘束感。而且我还卖弄了一下自己的养花技法，他们欢迎我经常去帮他们照顾一下花草。我在他家吃了一顿午饭，饭菜基本都是我做的，他们很喜欢。宁总，我汇报完了。”苏晴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周末安排。她隐瞒了自己跑去陪陆凯文的细节。 对于陆凯文和宁飞扬的关系，苏晴一直保持着自己的谨慎。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和陆凯文的关系。陆凯文终究什么目的来到这里是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同样也不知最终自己的结局。 “做的很好，你走到哪里都会让人喜欢的。我要是有你这样懂事能干的女儿就好了。可惜，我的悦儿被宠坏了。”宁飞扬的赞扬发自内心，他见证了女孩子的成长。 尖锐的刺痛再一次迅速布满苏晴的胸腔。这样的嘲弄让她拼命遏制住自己冲口而出的诅咒。那样的诅咒一定是声嘶力竭的，更是狰狞扭曲的。 苏晴暗暗压下自己的暴躁。她在努力调整着自己的表情。 “呵呵。怎么了？我有时确实把你看成自己的女儿。你和宁宇一起来公司就是咱们缘分的开始。你的到来也伴随着公司新的辉煌的到来，也许你真的是公司的福星，我宁飞扬的幸运。”宁飞扬注意到了女孩子表情的古怪。他在认真地抒发着自己的感慨。 “谢谢宁总。您的确是一个让人尊敬的老板。我也觉得咱们有缘。我好像天生就和您有着一种亲近感。”苏晴计划咬着牙撑起了自己的笑容。 “呵呵，我也有同感。我在公司第一次见到你时就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宁飞扬很高兴自己和女孩子有了惊人的一致，他为这样的心灵相通感到由衷地欣慰。 “是吗？可是我第一次见到您却不是在公司里。”苏晴很认真地注视着对方，她已经渐渐恢复了从容。 “是吗？那会是在哪里？怎么我没有印象。如果以我在公司第一次见你的感觉，我不会见到你时没有感觉。有意思。”宁飞扬努力搜寻着自己的记忆。 “在宁宇的学校里。那是个周末。您来学校给宁宇送东西。我远远地看见了您。就是那时，我被您深深吸引了。您的风度，您的睿智，您的优雅。那时一种成熟的魅力。”苏晴努力在脑海中营造一副自己想像的画面。 宁飞扬错愕了一下，随后他陷入了懵懂的状态，苏晴慢悠悠的描述让他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苏晴，这是在夸奖我吗？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拿我开玩笑。我说过，不要和你的老板开不该开的玩笑。”宁飞扬渐渐明白过来，他竭力让自己保持不露痕迹的委婉。 “哈哈，这不是玩笑，这只是一个少女情窦初开的自然流露。老板，我得去给您沏茶了。光顾着聊天了，我几乎忘了正事。”苏晴绽开的笑容是留在对方眸子里的最后一抹印象。 宁飞扬的尴尬随着女孩回荡的余音渐渐弥漫开来。 随后一阵淡淡的心旌摇动的激动袭上来。 “不会，这孩子不会是那样的想法。不可能。。”宁飞扬用力摇了摇头。 苏晴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巧笑嫣然的从容。 抿了一口热茶，稳定情绪后的宁飞扬想到了自己要找女孩子聊天的初衷。 “苏晴，我要向你表示歉意。希望你能原谅我。”宁飞扬放下了茶，他再一次把专注投向对方。 “老板向员工道歉一般就意味着一件事。不会是真的轮到我了吧。”苏晴也把认真的眼光倾注在对方的脸颊上。 “怎么？你猜到了什么吗？说来听听。”宁飞扬被苏晴略带调皮的轻松勾起了兴趣。 “您向我道歉就意味着您准备解雇我了。看来我是让您不满意了，或者让您为难了。您直说吧，”苏晴在装扮着难过。只是这样的装扮没有应该有的严肃。 宁飞扬有了一丝无奈。他只有摇头苦笑。 “苏晴，股权分配的事情应经基本尘埃落定了。我想着为你争取一定的份额，这是对你工作的肯定。可是凯文坚决拒绝了我的提议。我觉得对不起你，你的工作地位和你对公司的贡献配得上股份，只是你的资历成了凯文拒绝的理由。我也是有心无力。对不起，苏晴，你有自己的意见吗？如果有，你尽管告诉我。”宁飞扬的声音有着犹豫和沮丧。 苏晴忽然有了啼笑皆非的感觉。眼前的人的沉重的语气让自己涌起的是强烈的嘲讽。他口中的陆凯文则让自己有了怪异的陌生感。 陆凯文这样武断的做法让自己有了一丝愤怒。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瞒了自己这么久。这么自以为是的武断让自己有了一种难以遏制的屈辱感。 自己联想起了陆凯文和自己交易时那种高高在上的漠然。 自己究竟在对方眼里算什么？只是一个可以随意对待的女人吗？ 愤懑快速地郁积着。 “宁总，该道歉的不应该是您。我入职不超过两年，的确没有资历得到公司的股份。您不能为我破例。请您再也不要提起这件事情。”苏晴的脸色和她的语气一样坚决而严肃。 “好吧。我理解你。我只能在以后给你补偿。相信我。”宁飞扬准备结束这样的谈话了，自己有了因为空头许诺而产生的愧疚。 “即使你是真心地补偿，对我这也只会是莫大的讽刺。你永远也补偿不了我的债。这是一生的债。”苏晴暗暗地默念。 陆凯文对苏晴的主动到访感到惊讶，更感到兴奋。 自从确定关系以来苏晴似乎一直在刻意躲避公司里的接触。她最常用的是电话联络。 也许这是一个真正和谐自然关系的开始。 苏晴随手关上门的动作让陆凯文更加兴奋，毕竟年轻人喜欢刺激。 “苏晴，我这里欢迎你。你早就该像今天这样大大方方地走进我的办公室了。毕竟你现在已经是公司的高管，我们应该正大光明地走动。”陆凯文用高昂的语气展露自己难以抑制的兴奋。 “我试着大大方方地做人，也请你大大方方地做人。不要以为我认可了和你的关系，你就可以有高高在上的支配感和控制欲。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我是独立的，你没有权力决定我的事情。以前我欣赏你的处事风格，可是不代表我会盲目崇拜你。你给我记住，我也在成长。以后请做事磊落一些，你是个男人，不要做让我瞧不起的事情。”苏晴瞪着眼睛站在副总的桌前。 陆凯文一时僵在了桌子后面，他没有做应付这种场面的准备。 “。。。苏晴，你能先告诉我我的错误吗？至少让我知道我为什么这样恶劣吧。”陆凯文有些张口结舌。 “我告诉你，我不稀罕公司的股份，我更不稀罕这里乌烟瘴气的权力斗争。拜托你不要把自己装扮成我的保护着和救世主。你更不是我的主人。记住我的提醒。OK？”苏晴扔出了自己的怨气，她转过身准备离开。 陆凯文早已敏捷地站起来冲到门前，他一把抱住了苏晴。 “放开，小心我喊叫。我要让公司知道你性骚扰。”苏晴低声地吼了一句，她扭动着身子。 “喊吧。我早等着让公司的人都知道呢。我要让他们知道我陆凯文是正常的男人。喊呀。”陆凯文只用一只胳膊就牢牢束缚了女孩的挣扎。 苏晴放弃了挣扎，也放弃了低声的喊叫。这个熟悉的动作让她有些无力。 “好了，我只解释一句，我不准备道歉。因为你和这个公司不协调，你根本就不属于这个公司。我虽然不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但我不希望你和这里有任何关系。你有自己更广阔的空间，不要和这里有任何关系，哪怕是一丝一毫也不行。我不是为你做主，我只是在阻止你融入这里的企图。即使你因为这件事和我断绝关系，我也绝不改变自己的初衷。在你立足凌云公司的事情上，我决不妥协。”陆凯文凑到苏晴的耳朵边低声解释着。 陆凯文嘴里的热气给苏晴带来了麻痒的舒适，她一时间有些走神。 陆凯文放开了女孩，他开始观察对方的反应。 “唉，你还是自以为是。还是一副保护者的口吻。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很累，你自己也会很累。我们也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不要让我感受你的多情，那样我只会越来越抵触。教你一个中国词汇吧，那就是情何以堪。”苏晴忍不住自己的叹息。 陆凯文苦笑了一下。 “苏晴，不管是不是利用，你还是要承认一个事实，你做不到无情。我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只要你不离开凌云公司，你就逃不出我的保护。这是我们的宿命。”陆凯文伸出手触摸了一下女孩的面颊。 苏晴没有再反抗，她的委屈在渐渐消褪。 自己注定要容忍对方的肆意妄为，因为自己做不到无情。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血缘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洋溢着兴奋的凌云公司在午餐的时间宣泄着各种鼎沸的情绪，人们都在热烈地讨论着公司的未来。 苏晴没有去高管雅间就餐，她在就餐的人群里寻找自己的目标。 就餐的人们都投给苏晴尊敬的注视。苏晴也坦然地接受着这样的礼遇。 自己在整个股权分配的过程中频频出现，人们也越来越认可这个公司的新锐。 苏晴的年轻一度是她被诟病的焦点，但是年轻人用她的谦虚和低调逐渐扭转了人们的认识。人们越来越接受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人们似乎适应了两位最高管理者躲在幕后的管理模式，也许正是这个频频出现的女孩填补了宁总和陆总故意留下的真空。 人们喜欢这个女孩的另一个原因是女孩子带给他们的是对权力的尊敬，而不是对掌权者的敬畏。 凌云公司在某种程度上因为这个女孩而变得更加人性化。 苏晴没有时间体会人们眼中的意味，她只是专注地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终于她的眼光落在一群年轻人中间。 苏晴有了一丝戏谑的童趣，因为她很快发现了年轻人中那个躲闪她目光的身影。 苏晴径直走过去，她的动作让宁宇身边的一个男青年很快就自觉地站起来让座。 “宁宇，怎么这么没礼貌，见到上司也不知道起身问候。我要问责你们的方经理。”苏晴故意提高了声音。 周围的年轻人都紧张但饶有兴趣地停下吃饭的动作，他们让这一桌一下子安静下来。 “拉倒吧，谁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你个小屁孩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快坐下吧，我可不想现眼了。”宁宇拿着饭盆遮住自己的脸。 苏晴一时间竟然没了词，她瞪了一眼周围的人，直到确认周围看热闹的年轻人都低下头吃饭后才施施然地坐下。 “不错呀，几天没看见你还真有了爷们的范儿了。行，保持这样的状态，姐看好你。”苏晴的心情似乎一点都没受到影响。 “谢谢领导的夸奖。我还是我，不像某些人。”宁宇泛起了白眼。 “我怎么了？这不是来找你了吗？怎么样？身体好吗？工作顺利吗？”苏晴伸出筷子扒拉着宁宇的菜盆。 “我都好，不用领导操心。拜托不要在大庭广众下找我，我可不想像某些人一样成为焦点。要出风头你自己出，不要拉上我。”宁宇埋头加快吃饭的节奏。 “呵呵，生我的气了。男子汉，大气点。不要跟我这个小女子一般见识。来，抬起头给姐一个笑容。”苏晴几乎是逗弄着眼前的年轻人。 “苏晴，玩够了吗？这里是公司，你又是众人瞩目的高管，注意点形象吧。我求求你了。”宁宇终于有了作揖的动作。旁边众人偷偷瞄着自己抿嘴笑的动作让他无法坚持。 “好呀，你慢点吃，不要想着赶紧逃开。一个帅哥是不应该躲避女人的。”苏晴放低了声音，动作也不再夸张。 宁宇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他的身体也变得柔软。 “帅哥，你最近和同学联系多吗？同学们变化大吗？”苏晴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 “我联系的就是那些我的死党。他们都有变化，可是和你比起来就不算有变化。”宁宇终于开始恢复正常的谈话语气，可是难免有着夹枪带棒的嘲讽。 “是啊，毕业快两年了。我们是都应该有了变化。就拿你说吧，现在有越来越远成熟的气质了。听方经理说你现在表现得非常出色。”苏晴有了伸手抚摸对方的冲动。 宁宇下意识地向后仰，他从对方的眼里几乎迅速做出了判断。 “你怎么越来越和我生疏了？我们是同学，没有人会说怪话的。”苏晴丢过去一个埋怨的眼神。 “别人说的怪话还少呀。你看看现在你的样子，我还是不要裹到你的事情里了。”宁宇把声音压得更低。 苏晴配合着把脸凑过去。 “他们都说我什么坏话了？快点告诉我。”苏晴的脸上浮现着顽皮的戏弄。 近在咫尺的娇颜让宁宇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沁人的香水让人恍惚。 “快说呀。只有你能告诉我实话。”苏晴的发梢扫到了对方的脸颊上。 痒痒的搔弄感让宁宇更加尴尬。 “行呀，可是我只能说自己的印象。我可不是一个嚼舌根子的人。”宁宇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 “好啊。只要你的印象能代表大家就行。估计也不会有好话，看你这不情不愿的样子我就能猜到。快说吧。”苏晴轻松的语气难掩自己的好奇。 “我就觉得你越来越像交际花。当然，你这个交际花很会讨好大家，你给大家的印象还不错，可是你再怎么低调也会让大家有交际花的感觉。苏晴，你别生气，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佩服你的灵气，佩服你的能力。如果你去一家大公司，你会有更好的发展。”宁宇的语气充满了起伏。 苏晴的脸庞一直保持着轻松的笑意。 “你怎么没反应呀。算了，我说完了。你可以放过我了吧。”宁宇不得不退让。 “我应该有什么反应？我正在琢磨你说的交际花这个词，这个词究竟是贬义还是褒义？你不如告诉我，我是不是很谄媚？我献媚的对象是谁？你别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好不容易让你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了，我可得珍惜这样的机会。”苏晴依然展示着轻松，只是眼神变得专注起来。 “献媚不至于。你充其量就是讨好我们的宁总，当然也讨好陆总。我们的宁总肯定逃不过你的攻势，他一贯是个心软的滥好人。至于凯文哥，估计你没戏，他只是看重你的能力。你是幸运的，针对不同的人采取了不同的对策，而且效果出奇的好。现在公司里你嫣然成了第三号人物了。恭喜了。”宁宇的嘲讽语气又一次泛起来。 “呵呵，分析得还一套一套的。我真有那么厉害？我怎么没发现自己有这么大魅力？”苏晴竟然有了骄傲的感觉。眼前的男孩子让她发自内心地轻松。 “别装了。苏晴，你原来多好的一个女孩，我们都欣赏你，可是你现在怎么这样？回到原来的你吧。这样的角色不适合你，凌云公司也不值得你做这样的改变。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和你一起离开公司。你真的有更大的舞台和更好的机会。”宁宇的语气换成了诚恳。 “谢谢你，小宇。其实你才是一个真正的人才。你能够这样替我着想已经让我很知足了。我一直是一个有些自闭的人，在凌云公司里我有你，所以我是幸运的，可是在别的地方也许我就不再是幸运儿。所以我喜欢现在的一切。喜欢做你所说的交际花。也许我不像你原来想的那么好，可是相信我，我也绝不是你以后想的那么工于心计。我只是在成长。其实你也在成长。我们都在成长。”苏晴也换成了诚恳的语气，只是依然坚定。 “我就知道说什么你都不会停止现在做的一切。你好像是诚心来气我的。既然你我道不同，那拜托你离我远点，这样我就不会搅合到你的事情里。让我做一个清静的人吧。”宁宇沉下了脸，他再次往后靠了靠身体。 “唉。小宇，我们永远是最亲密的人。我希望我们的友谊不受任何事情的影响。即使以后我做了什么让人不齿的事情，我也希望我们是互相理解的朋友。我不求你支持我，但我希望你不要疏远我。”苏晴的眼神越来越充满感情。 宁宇有些错愕，他不得不去咀嚼对方话里的含义。 “不要叫我小宇好不好，我听着别扭。就是你这样的变化让我受不了。为什么要把自己说得那么不堪。尽管我看不惯你的变化，可是我相信你也不会变坏到哪里去。我既然是你的好朋友，就会一直是你的好朋友。原来我还对你有奢望，现在我也渐渐不再抱这样的幻想了。你的变化已经让我没有什么信心了。可是，作为朋友，我不得不说，你是个让人欣赏的女孩，更是一个让人佩服的女孩。和你做朋友是我宁宇的荣幸。现在我可以把饭吃完了吧。”宁宇忽然有了坦然的心态。他感到了一阵如释重负的轻松。 苏晴低着头无声地咀嚼食物，她在静静地感受身边男孩子带给自己的淡淡的充实。 这是一种亲人带给自己的踏实感。 这是一种血缘传递给自己的淡淡的幸福。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皆大欢喜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节日前的公司餐厅被装点一新，即将休假的员工都纷纷聚集在餐厅里，餐厅前的过道两旁也站满了人。 撤掉了几张餐桌腾出的空间里摆着一排桌子，桌子后面坐着公司的两位最高领导和魏锦程。年轻的总经理助理坐在最旁边的座位上。 “肖姐，您怎么不去主席台就坐而是坐在这里呀。那可是有您的座位呀。”沈凡菲附在肖竹芳的耳边低声提醒。 “怎么？不愿意我坐在你身边吗？”肖竹芳眼睛望着压着条幅的临时主席台。条幅上醒目的“凌云公司员工内部股权签字仪式”字样刺激着她的眼睛。 几分钟后，自己在公司未来的地位就会被确定。 十几年的奋斗，换来的就是2%的内部小股东地位。在上市后自己就成了凌云公司股份占不到1%的更小的股东。 自己的命运已经不能掌控在自己手中。 金钱可以迅速膨胀，可是自己却多了一份不甘。 自己同意公司上市的举动是否正确？ 自己认可陆凯文的加盟是否正确？ 陆凯文的上市计划给公司所有的员工描绘了一副壮丽的蓝图，给每个人带来了梦寐以求的实利。 可是自己却高兴不起来。 自己在金钱增加的同时也增加了更强烈的不安。 凌云公司或许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凌云公司。或许已经不再是让自己引以为傲的凌云公司。 自己不能阻止凌云公司的前进，不能阻止前进过程中可能涌现出来的陆凯文之类的外人，所以自己只能接受这种让自己不安的现实。 此刻的无奈或许就是最后的无奈，自己头上的华丽光环正在消褪，自己有了退到角落里的慵懒。 “肖姐，苏晴都坐在主席台，您如果不上去恐怕不合适吧。”沈凡菲又低声提醒了一句。 肖竹芳转头瞪了身边的沈凡菲一眼。 沈凡菲收回了前倾的身子，她的动作显示了自己不会再做多此一举的举动。 “沈主任，不要耍小聪明。这就是你和苏晴的区别。苏晴能有今天的成绩和地位，她凭借的是她的才干和她对机会的掌握。她能够坦然面对一切困难，她的韧性让人尊重。一个女孩子能够得到男性高管的青睐凭借的绝不只是容貌和才干。宁总对她的欣赏暂且不说，陆凯文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那是多么自命不凡的人物，可是他也被苏晴迷惑了。陆凯文甚至是喜欢这个丫头。你说，苏晴还有什么做不到？至少在凌云公司她已经没有对手了。”肖竹芳看着主席台静静坐在一角的女孩子，她的低语更像是自言自语。 沈凡菲也看着远处的女孩，她有些恍惚。 最近宁飞扬明显疏远了自己，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已经不再有无拘无束的感觉。宁飞扬和自己的接触更像是一个和蔼的老板。这是以前自己不能想象的。以前的宁飞扬像是自己的老师，更像是自己的兄长。自己对宁飞扬的崇拜正在成为两人交流的障碍。 自己择偶过程中总是不自觉地以宁飞扬为标准，结果很令人无奈，自己只有维持现在这样的形单影只的生活状态。可是自己却正在离自己的偶像越来越远。 自己不想把原因归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身上，但是自己曾经瞥见的一幕让自己不得不产生这样的怨尤。 自己不得不树立一个敌人。 女孩子为宁飞扬按摩头部的旖旎一幕给了她太强烈的冲击。宁飞扬坦然接受这种亲昵时的愉悦让她有些酸楚。 如今苏晴坦然坐在主席台的场景让自己有了更加强烈的怨气。 肖竹芳的话让自己的怨气一瞬间化成了嫉妒。 自己有了强烈的击败女孩子的欲望。即使自己陪她同归于尽也值得。 “那怎么办？我们就被一个小丫头骑在头上。我看不得她这样的得意。”沈凡菲有了求教的冲动，她的身体再一次前倾。 “学会等待吧，她倚仗的是两个男人的提携和保护。男人的宠爱哪有可靠的，更何况还是两个自命不凡的男人。看着吧，现在是公司变革的时刻，所以两个男人都拼命躲在后面，苏晴只是冲锋陷阵的角色。等到这些变革落幕的时候，苏晴就变得无足轻重了。”肖竹芳一边解释着自己的思路，一边在内心泛起一丝哀怨。 自己的命运何尝不是如此。十几年来自己承担了一个跋扈的名声，可是到头来只是成全了自己的姐夫，更是成全了陆凯文这个外人。 “您怎么这么肯定？我怎么看不出有这样的迹象？”沈凡斐心底掠过一丝快意，肖竹芳的语气中的肯定让自己有了解气的感受。 “我不肯定，但我知道了一个细节。两个男人以苏晴资历不够没有给苏晴任何股份，这就是一个信号。你想，如果他们真的重视一个女孩，甚至喜欢一个女孩，他们能这样做吗？这就是可以随时抛弃一个人的信号。即使不抛弃，也可以随时搁置起来。他们打的好算盘。我有时真的佩服这两个人，这么明显的伎俩居然毫不脸红地使用，而且居然这样坦然，一个公开的解释都没有。苏晴这个丫头也是够坚忍的，直到现在我也看不出她有任何表示。她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准备嫁给宁宇。可是。。。”肖竹芳渐渐又回复了看似自言自语的情绪中。 沈凡菲没有打扰肖竹芳的沉思，因为她也沉浸在肖竹芳描述的情景之中。 “真的会是这样吗？”沈凡菲的脑际盘旋的就是这个疑问。宁飞扬她是了解的，一个儒雅的君子，一个尊重女性员工的老板，一个注重自己言行的儒商。他有工于心计的一面，但面对自己欣赏的女性，他更多的只会是犹豫。如果真像肖竹芳的分析，除非宁飞扬脱胎换骨。至于陆凯文，自己不太了解，但是从陆凯文平素的言行来看，他是一个自负的年轻人。他的心机自己不清楚，但他的魅力却不能视而不见。让自己按照肖竹芳的描述去把这个浑身散发高贵气质的年轻富豪想象成一个利用单纯女孩子大道目的的男人，自己似乎很难做到。 唯一能够让自己相信肖竹芳分析的就是那个出人意料的事实，尽管这个事实没有引起所有同事的注意，但是自己却一直留心着。 苏晴没有得到任何股份。 以苏晴现在公司中的地位，以苏晴在内部股权分配工程中充当的角色，她完全可以得到和中层一样的股权份额，资历之说纯粹是糊弄人的玩意。 难道真是像肖竹芳所言，苏晴只是被利用的对象。他们只是利用了女孩子急于表现的热情或者刚走上社会的单纯？ 沈凡菲的思绪一时间纷乱起来，在纷乱中她体会着肖竹芳带给自己的渐渐浓重的满足和快意。 随着宁总和陆总的携手而至，签字仪式正式开始。 餐厅从原来的鼎沸的议论变成热烈的安静。 “凯文，你来说两句？”宁飞扬把身子倾向身边的陆凯文。 陆凯文点点头，他拿起了麦克风。 宁飞扬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陆凯文的当仁不让有些明显的轻狂。 “仪式开始前请我们的宁总讲两句。请诸位同事听听宁总的心声，让我们一起分享宁总带给我们的庄严时刻。大家鼓掌。”陆凯文用高昂的声音把零星的杂音彻底扫清。 餐厅里爆发出爆棚的掌声。 宁飞扬的眼角瞬间有些湿润，他能听出掌声中的真诚。这些真诚是对自己的拥护。 这样的拥护是自己多年辛苦换来的。 这样的拥护是自己付出代价换来的。 这份拥护是自己经历了纠结后得到的补偿。 他对着陆凯文点点头，这个年轻人充满蛊惑的煽动给了自己这个展现权威的时刻。 “诸位同事，明天就是五一节，在今天，凌云公司完成了一个时代的使命，它即将迎来一个新的时代。我很有幸带领你们一起经历了过去的风风雨雨。在这个中国最繁华的都市里，我有幸和你们一起创业，一起站稳了脚跟。请你们和我一起，让我有更大的幸运带领你们去创造未来更大的辉煌。从今天起，凌云公司的繁盛不仅是我宁飞扬的使命，也将是在场每一位凌云股东的庄严使命。我们共勉！”宁飞扬挥起了手掌。 在那个瞬间，他彻底卸下了悬在心上的全部犹疑。 人生有这样的意气风发的时刻，夫复何憾？ 苏晴也被眼前群情激昂的场面震撼了。她望向宁飞扬的眼光中泛起一丝骄傲。 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个生父有着男人的魅力。 不得不承认，宁飞扬是个心里装着员工有着责任感的商人。 自己控制不住油然而生的自豪。虽然这种感觉对自己而言更像是讽刺，可是自己不想在此刻抑制这种情感。 自己产生骄傲的原因很快有了答案。 从自己的位置看过去，宁飞扬的侧面的脸庞让自己有了异样的情愫。 那张侧面的脸庞自己经常在镜中看到。 那是和自己有着惊人相似的侧面容颜。 苏晴享受着这短暂的恍惚，自己似乎正在融入这弥漫整个公司的欢喜场面之中。 平日让自己厌恶的凌云公司此刻才让自己有了短暂的归属感。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幸福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这个长假对于苏晴注定是一个幸福的节日，她可以在奶奶的陪伴下享受温馨。 此刻的S市变得不再刻板缺乏生气，不再像是钢筋水泥圈成的美丽牢笼。它在此刻成了自己真正的温暖的家。因为自己的亲人就在自己的身边。 年近七十的老人经不住孙女的央求来到了这个她不喜欢的城市，她实在受不了这里的拥挤和喧嚣。唯一能让她暂时安下心来的就是孙女每天绽放的笑脸。 “奶奶，告诉我，今天您最想做什么？前天去了外滩，昨天去了大观园，今天我们去豫园怎么样？那里的亭台水榭美极了。”苏晴一大早就处在兴奋中。 “囡囡，奶奶今天那里也不想去。奶奶只想给你做点好吃的。另外奶奶想见见上次送你回去的小伙子。”老人收拾着桌上剩下的早点。 “奶奶，您怎么又絮叨了。那个人跟我真的没关系。您是不是真的老了。难道送我回家一次就成了我的丈夫了？要是这样那我可真的不敢让人帮忙了。求求您不要瞎猜了。再说，我有奶奶就足够了，等我买了房，就咱们两个人一起生活，我可不想让别的人分享我的奶奶。”苏晴有些撒娇地敷衍。 “晴儿，不要想着骗奶奶，奶奶这次来就是要看一看这个人，如果不是那个小伙子，那一定也有这样一个人。你必须带他来见我。如果你不答应奶奶，奶奶马上就走。”老人停下手里的活，她看向女孩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奶奶，您怎么这样？难道让我强拉一个男人来吗？我真的没有男朋友。您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我怎么可能有心情谈恋爱？好了，我的好阿婆，我们还是去玩吧。”苏晴抓住老人的手摇晃起来。 老人只是一眼不眨地看着自己的孙女。 “你以为奶奶是随便猜测的吗？奶奶早就知道你有男朋友了，要不奶奶根本不会来。奶奶一辈子没离开过家，要不是为了见这个人，奶奶会来这里吗？不要骗奶奶了。奶奶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一个疼你爱你的男人，难道你真的不给老太太这个机会吗？你要是真的爱奶奶，你就把他带来。”老人甩掉了孙女痴缠的手臂。 苏晴有点蒙，她只有正经起来，她需要观察奶奶的表情。 老人的眼睛没有丝毫的妥协。 “奶奶，您怎么这么肯定我有男朋友，我自己都不知道吔。您要是拿出证据，孙女我就是变也给您变一个出来。您要是诈我，那我就没有办法了。”苏晴只有在退让中坚持最后的希望。 “调皮！你以为我这个山里来的老太太就只知道养鸡种地呀。告诉你吧，囡囡。你给我打电话的语气里早就暴露了，我的孙女说话的语气我还不知道。你的话比以前多，你的笑声比以前多。我就猜出我的囡囡有了喜欢的人。你还不承认？”老人一边说着一边绽出了自得的笑容。 苏晴自失地摇摇头。 “奶奶，这就是您的证据？您快赶上弄堂里的老太太了好不好。孙女我是因为工作顺利每天处在兴奋中。我正在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所以才越来越高兴好不好。奶奶，你输了，咱们可以不讨论这个事情了吧。”苏晴有了狡辩后的轻松。 “哼！我的囡囡真的学坏了。你以为我这么好骗？别忘了，你从小就有说梦话的习惯。你在梦里喊的名字我听得很清楚，你在梦里又哭又笑的样子已经把你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别再骗我了，把那个海文给我叫来。”老人绷起了脸，她很认真的样子。 苏晴感觉到了心沉到底的凉意，自己的得意终究让自己暴露。 “奶奶，那只是我的上司，我白天接触多了自然晚上要想起来。您真的多心了。”苏晴坚持着。她不愿意把陆凯文带进自己的家庭。注定失去的人是不能让奶奶承担的。 “上司可能每天打电话来说悄悄话吗？别再解释了，你是不是怕我这个老太太给你丢脸。要是那样，我就不坚持见他了。”老人的脸上浮起一层痛苦。 苏晴的心瞬间抖动了一下，她几乎扑过去搂住老人干瘦纤小的身体。 “奶奶，不许您这么说。我带他见您。可是奶奶，我们真的不是恋人。不是您想的那种要以后永远在一起的关系。这可怎么办？我怕您的希望越大以后失望就越大。”苏晴几乎扒在老人的肩上哭出来。 老人轻轻拍打着女孩的后背，女孩子明显的抽噎让她不得不陷入短暂的迷糊。 “好了，囡囡。你至少要告诉奶奶是怎么回事。奶奶才能决定要不要见他。”老人轻声宽慰着，尽管她依然迷糊。 “奶奶，我来这里不是追求爱情的。可是我偏偏喜欢上了他。我明知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可是我确实舍不得他。我想见他，可是每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都要不停地提醒自己，提醒自己他不属于我。提醒自己自己是个不祥的人。奶奶，他只是暂时属于我，所以我好累，我好苦。”苏晴的泪再也无法抑制，这种扒在奶奶肩膀上痛苦的感觉真的很酣畅。 “傻孩子，你是在自己骗自己。奶奶都听出了你的兴奋，也看出了你的幸福。你是在用这样荒唐的借口封闭你的内心。囡囡，忘了你的身世吧。那不是你人生的全部，你已经是大人了，不要用别人的错惩罚你自己。奶奶年轻的时候是大家闺秀，可是奶奶也因为出身的问题被迫嫁给了自己不爱的人，可是奶奶没有怨恨，奶奶只有感恩。你也可以度过这个坎，只要你感受到幸福，你就一定能度过这个坎。你爸爸给你留着这些秘密，他不是希望你用不幸牺牲自己的人生，他是希望你学会珍惜，学会感恩。”奶奶把怀里的孩子搂得更紧。 “我知道。可是我既然知道了这个秘密，我就有了这个使命。我不是一个伟大的人，我很渺小，我想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抛弃自己的亲人。他会怎样面对我。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小心愿，可是为什么这个心愿竟然要让我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的心好疼。”苏晴渐渐止住了哭泣，她又在短暂的柔软之后变得坚硬。 感受到孩子身体的变化，奶奶暗暗叹了口气。 “傻闺女，没有人值得你用一生的幸福去对抗，即使他也不行。既然找到了自己的爱人，你就把自己托付给他吧，你的幸福就是对抛弃你的人最大的回应。孩子，不要在自己较劲了。”奶奶把怀里越来越挺直的身体搂得更紧。 “奶奶，也许是你孙女的宿命吧。我终究得不到完整的爱，他有自己的未婚妻，我注定只能是被放弃的人。所以，奶奶，不要见他了，让我们自己处理吧。您如果见了他，我害怕他会逃开。我还没有做好失去他的准备。我现在还在留恋这偷来的幸福。”苏晴有了些疲惫，也许是哭泣之后的疲劳，也许是奶奶的要求唤醒了自己的奢望之后的无助。 奶奶一把推开了怀里的身体，她的眉头紧紧锁起来。 “囡囡，告诉我事情，你是不是破坏了别人的家庭？你是不是在出卖自己的尊严。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现在就走，我没有一个没有自尊的孙女。”奶奶的声音突然凌厉起来。 苏晴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她拼命抱住那具枯瘦的身体。 “奶奶，不是的。他根本就没见过自己的未婚妻，那个只是他幻想的未婚妻，没有这个人，他一直在寻找。我没有破坏他的家庭，他根本就没有家庭。他一直在寻找自己的未婚妻。。。”苏晴的声音越来越哽咽。她几乎喊不出来了。 奶奶的没有几乎拧到了一起，她越来越迷糊。 只是苏晴的激动和紧张告诉她一件事情，自己必须耐心听完孙女的解释。 “奶奶不走，奶奶听你的解释，冷静一下，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奶奶。奶奶不会纵容你的不道德行为，但奶奶也会理解特殊的遭遇。”奶奶自己坐下来。 苏晴无力地坐到在奶奶的膝下的地板上，她把脸无力地伏在奶奶的膝上。 也许给奶奶讲述自己也整理不清的故事是一件无奈的事情，但是此刻的温馨却让自己陶醉，自己仿佛回到了自己的童年。 奶奶迷迷糊糊地听完了故事，她不愿意清醒过来。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这个孙女身上，自己都有了诅咒老天的冲动。 “囡囡。也许这是你的又一个劫数吧。看来奶奶真的要见一见这个年轻人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的孙女身上，我可不会放过这个人。”老人过了很久才张开了口。 “奶奶，不要为难他，这不是他的错，我们只是互相需要对方的安慰。我真的需要他，他让我感受到了幸福。哪怕这种幸福是短暂的，可是我毕竟品尝到了这种从来不敢奢望的感受。”苏晴扬起了脸，她是在恳求，更是在对着自己述说。 “唉，傻孩子，你以为奶奶是要责难那个年轻人吗？你自己还沉浸在自己的往事里拔不出来，我能有什么立场去责难别人？奶奶只是要用自己的眼睛去判断一个人，去判断他能不能承担起我的孙女。奶奶不会下结论，只是奶奶需要给自己一个安心的理由。奶奶答应你，决不去干涉你们。但奶奶必须见到他。”奶奶的声音有了无力的慵懒，也有着失望中的坚决。 苏晴知道，自己让奶奶失望了。奶奶希望自己快乐，自己却让奶奶无法安心。 自己能做的就只是满足奶奶，哪怕奶奶的决定会断送自己短暂的幸福。 也许陆凯文终究只是自己生命中的一抹绚烂的阳光。 他或许只是自己的一个奢望。 只是但愿这个奢望不要过早的破灭。 太早破灭的奢望就像是美丽的泡沫。 一个女孩子最见不得就是泡沫破灭的瞬间。 自己尽管已经做了那个男人的女人，可是自己终究还是女孩子。 女孩子有自己的梦。 梦醒时分就是梦破碎的时刻。 那个梦里有着自己留恋的东西。自己曾经以为，那就是幸福。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有情的无情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没有兴奋，也没有忐忑，更没有紧张。 只有对即将到来的会面自然产生的彷徨和好奇。 陆凯文就是带着着这样的情绪匆匆结束了自己在F省的行程。结束了在F省和胡庆余一起寻找宁可儿的纠结之旅。 苏晴给自己打来电话的时候，自己正在和胡庆余一起见几个女孩子。 听着一个个女孩声情并茂地讲述自己的故事，一旁的陆凯文有了啼笑皆非的感觉。 这些女孩子，也许真的有被遗弃的痛苦经历，可是她们蹩脚的经历描述让陆凯文渐渐产生了厌恶。按照寻人启事上的信编撰自己的故事让陆凯文不能不产生一丝鄙夷。这就是金钱产生的社会丑恶。这是对翘首期待的寻人者的令人心酸的欺骗。 可是陆凯文没有力气站起来斥责这些专心表演的女孩子。 “看到了吧，这就是我每天面对的事情，为了不错过真正的小姐，我不得不认真听她们的描述。只要是稍微能和资料上对上号的，我就得马上陪她们去做DNA检验。可是大多数还是像这样蹩脚的表演。凯文，也许收养小姐的家庭早把夫人留给她的信件和物件毁去了，也许此刻的小姐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世。对不起，我多嘴了。”会见间歇中的胡庆余附在陆凯文耳边发表着自己的看法，但是后者越来越阴沉的脸色让他及时闭上了嘴。 陆凯文的心早已沉到了底，他没有力气反驳助手的意见，这样的想法在自己的心底早已存在很久。 自己现在做的事情越来越像是对母亲在天之灵的一种形式上的告慰。 自己似乎只是在机械地应付母亲遗嘱中的托付。 也许宁可儿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她只是一个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孩子。 对未来的迷茫深深地侵袭着自己的每一根神经。 手机铃声打断了自己的倦怠。。。 尽管苏晴使用的是商量的口吻，但是陆凯文还是决定立即赶回S市。 他更像是在逃离，逃离这个让自己持续产生迷茫的地方。 在回程的途中，陆凯文才得以静下心来考虑苏晴的请求，他必须对这样的见面有一个态度。 可是自己很快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态度。 陆凯文索性把车停在紧急停车道上，他拉下遮阳板中的镜子，镜子中有着一张俊朗但缺乏生气的脸。 悲哀深深地涌来，陆凯文挥拳恨恨地砸了一下遮阳板。 一个没有灵魂的自己让自己厌恶。 自己对苏晴是欣赏和喜欢的，可是自己拼命用宁可儿压抑自己情感的行为终于产生了恶果，自己已经习惯了对感情的禁锢，没有对即将到来的会面应该产生的紧张和兴奋。没有激情却要去见一个关切自己孙女的老人，自己是什么人？ 苏晴对陆凯文在黄昏的时候赶回来见自己的奶奶充满了感激。对陆凯文这样重视自己感到窃喜。 老人没有张罗做饭，她只是静静坐着等待。 苏晴在小区门口迎到了陆凯文。 对陆凯文没有展露风尘仆仆的样子苏晴感到诧异。 “我回了家，洗了一个澡才过来。”陆凯文从车上拿下一个果篮。 “凯文，对不起，是奶奶坚持要见你。我已经说清楚咱俩的关系，所以她如果说什么难听的话你不要介意。不要因为奶奶答应什么，也不要拒绝她的要求。好吗？”苏晴有些语无伦次。 “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我的问题，我会把握。”陆凯文不想询问，也不想多说话。 让两个人意想不到的是，老人早已站在楼门前等候。 “奶奶，您怎么出来了？”苏晴有些惊讶。陆凯文也有些措手不及。这样的场面不是预想的场面。 “我出来散散步。小伙子，愿不愿意陪我这个老太太散散步？”奶奶脸上是一片淡然。 “好呀，奶奶，我叫陆凯文。我是苏晴的朋友。我早该来看您了，只是苏晴刚刚告诉我您来的消息。您可要原谅我。”陆凯文走过来搀住了老人的一只胳膊。 老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囡囡，你上去做晚饭吧，我们也不能在上面干坐着，我们待会儿回去。”奶奶随意地说着。 苏晴看看奶奶，又看看陆凯文，她明白了奶奶下楼来的用意。 陆凯文搀着老人沿着小区的石子小路慢慢走着，小区很安静，此刻正是人们用餐的时间。 陆凯文没有主动开口，他等着老人开口，自己也正好没有说话的动力。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年轻人，你好像不想说话。是不是不愿意和我这个老太太说话？”老人终于开口了。 “不是，只是我在等您询问，这样我可以避免紧张。”陆凯文终于松了口气。 “呵呵，也许是我的错觉吧，你没有一般年轻人第一次见女方家人时的紧张。”老人轻松的语气里夹杂这诙谐。 陆凯文嘴角泛起了苦笑。 他不得不承认，阅历的确是靠年轮打磨出来的。 “您还是看出来了。也许因为我是苏晴上司的缘故吧。我总是在苏晴的事情上尽量提醒自己要保持矜持。您不要见怪。”陆凯文斟酌着自己的对答。 “也许吧。这是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我更喜欢听真实的理由。”老人的语气依然不紧不慢，她散步的步伐也是不疾不徐。 “奶奶，我找不到更好的解释。因为我在您面前只能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陆凯文终于有了费力的感觉。 “呵呵，也许你现在开始觉得我这个山里的老太太不容易对付了吧。我就絮叨几句吧。我是在一个资本家家庭长大的，可是在我到适婚年龄的时候，国家正好赶上了一个疯狂的时代。你们无法理解那样的疯狂，我只好嫁给一个农民，这样我才能躲过劫难。我是抱着避难的感恩想法嫁出去的，所以我对自己的生活没有抱怨。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在那个几乎泯灭了正常人性的政治年代，我的生活很安静。也许是命运的平衡吧，我获得的安静却换来了命运的多舛。我的丈夫身体不好，他去世很早。我的儿子是一个饱读诗书的教书匠。可是他的生活很不幸，妻子死于难产，为了晴儿他没有再娶。在他不到四十岁的时候又因为山间的车祸暴亡。所以，我的唯一的希望就是囡囡的幸福。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老人的语气在安静的夜里有着悠然的味道。 陆凯文的眼前浮现了一副生活画面。他到过那个小山村。那是一个似乎和社会隔绝的安静世界。 老人的话让他能肯定自己眼前浮现的绝不是世外桃源。 “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应该珍惜苏晴。“陆凯文许久后才给出了回答。 “这里的梧桐树好茂盛，刚进入五月就这样繁茂。在我们那里可不行。”老人停下脚步，她抬起手摩挲着树叶。 陆凯文也停下来静静打量着老人。 老人的身体瘦小枯干，但是老人一举一动充满了韵味。 “孩子，你和苏晴不是理想的情侣。你们来自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你的事情囡囡都和我讲了，我不怪你。可是我不赞同你们再继续错下去了。”老人终于停止了摩挲树叶的动作，她第一次把头转向身边的年轻人。 陆凯文没有回答，他在等着老人接下来的话。 老人让他产生了不由自主的尊敬。她的动作和她说话的语气让人不得不折服。 “你们赶上了好的时代，一个没有羁绊的时代。爱情成了你们的感情生活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可是偏偏你们两个人却不能拥有完整的爱情，因为你们两个都有不能卸下的重负。既然不能放下这些注定要承载的东西，就不要再给自己增加再也无法承担的爱情了。孩子，离开苏晴吧。”老人的眼睛由于专注或是动情而熠熠生辉。 陆凯文的心荡了一下，他仿佛抓到了什么。 “奶奶，我的经历很特殊，可是苏晴应该不是这样呀，她应该是单纯的，为什么您说她也有无法摆脱的事情，您能告诉那究竟是什么吗？”陆凯文重新抓住了老人的手臂。 老人愣了一下。她有了一丝慌张。 “孩子，苏晴是一个随单身父亲长大的女孩子，她有男孩子的性格。她不愿意别人帮她。可是，她终究是一个女孩子，女孩子是不会告诉你自己的心思的。所以，你不必费心地打听了。只是记住奶奶的话，有情未必无情，分手就是你们对对方最好的帮助，因为如果继续下去，你们就会是彼此最大的负担。孩子，答应奶奶，慢慢疏远苏晴，让她慢慢习惯你的冷淡。让她慢慢适应没有你的生活。”奶奶反手抓住了陆凯文的手。 陆凯文感觉到了手上的疼痛。 那双枯瘦的手竟然有着惊人的力量。 静谧的夜色下陆凯文的心迅速沸腾，不期而至的老人，突如其来的请求，对未来的迷茫。对爱情的彷徨。 所有的情绪迅速交织在一起，迅速地变得扭曲，变得痴缠。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夜语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直到走出楼道，夏夜的气息扑面而至的时候，陆凯文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唉。刚才紧张坏了吧。看你现在这舒畅的样子，真不知你刚才受了多大的罪。”身后传来苏晴有些幽怨的声音。 “也不是紧张。可能是回来得匆忙，还没有好好呼吸这都市的气息。苏晴，陪我走走好吗？”陆凯文有了说话的渴望。 “还没有走够吗？是不是和奶奶在一起很拘谨呀。刚才在楼上你们都几乎不说话，我真想知道你们散步时是不是也是一言不发。”苏晴戏谑的语气掩饰着自己的担心。 陆凯文拉着苏晴的手沿着和老人散步时的路线走起来。 “和奶奶散步是一种享受。她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陆凯文回忆着老人从容的步态和充满韵味的动作。 苏晴顿住了脚步，她用力拉住陆凯文。 “怎么了？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说错话了吗？也许我用词不当，可是奶奶确实给了我这样的感觉。尽管她已是一个老人，可是她内敛的风华让我折服。有些人因为岁月而枯萎，可是有些人却随着年轮而绽放光彩。”陆凯文迎着女孩子泛起异样神采的眼神认真地解释着自己的看法。 女孩子对陆凯文的认真不置可否，她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然后突然扑进了后者的怀里。 陆凯文对拥进自己怀里的柔软身体正要回应时，自己的头却被按着低下，柔软的嘴唇在自己的额头深深印上了一吻。 陆凯文没有明白过来的时候，柔软的身体已经离开了自己的怀抱。 “谢谢你，谢谢你这样看待我的奶奶。奶奶一直掩藏着自己的特质，你是第一个发现她的魅力的外人。我真的没有看错你，你让我有了遇到知己的感觉。”苏晴眼里的神采渐渐敛去，她渐渐地恢复平静。 “是吗？那可真是我的幸运。也许我有着识别珍宝的眼睛。我不仅发现了奶奶，还发现了你。”陆凯文彻底轻松下来。 “讨厌。你越来越没有当初的冷峻淡然的魅力了。”苏晴的声音里充满了骄傲。 陆凯文继续迈开停下的脚步。 苏晴挽起了陆凯文的胳膊。 “怎么？不怕小区的邻居说闲话了吗？”陆凯文有了调侃一下的戏弄心思。 “你就不能不去煞风景吗？这算是对你的奖励吧。你能挽着奶奶陪她散步，我也不能不有所表示。”苏晴依稀有了当初斗嘴时的感受。 “你呀，总是喜欢和我争执，是不是你对我有偏见？或许你就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吧？”陆凯文喜欢这样的氛围，争执可以让自己暂时忘掉老人带给自己的困惑。 “你就臭美吧。不过你真的很有魅力，在公司里你就是我们的偶像。虽然你那拒人千里的笑容有着虚伪和冷傲，可是你占了自己俊脸的便宜，我们总是不自觉地原谅你。”苏晴撇起了嘴角。 “是吗？那你为什么从我身边逃开去做总经理的秘书？我不是你的偶像吗？”陆凯文没有停止脚步，尽管他集中了对身边一切的注意。 对于旁边女孩子明显地一抖他也没有表示在意。 “你怎么老是纠缠这种无聊的问题，我没来公司的时候就是奔着那个位置去的。我是个有野心的人，所以我要经常出现在宁总的视野里。原谅我，我这样做伤害了你的自尊。”苏晴很快恢复了镇静。 “是吗？如果你有野心，我可以帮助你。我可以帮你铸造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凌云公司。”陆凯文的语气很快有了讥讽。 “我不需要，我是一个执着的人，我不会放弃自己既定的目标。”苏晴也渐渐有了气愤，还有的就是委屈。 陆凯文终于站住。他能感觉女孩子挽住自己的胳膊正在抽离。 “生我的气了？对不起，我不是想刺激你，只是想了解你。我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女人使我迷惑。你能理解我吗？”陆凯文不再掩饰自己眼里的精芒。 苏晴也迎视着对方的眸子。 “我不喜欢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强势和霸道。我们只是互相慰藉的情人，不要干涉对方就是对彼此最大的尊重。你不应该破坏这样的氛围，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争论这个问题。如果你不喜欢我这样，你可以离开我。”苏晴咬着牙。 陆凯文眼里掠过一丝凌厉。他有些犹豫，老人的话浮现在自己的耳畔。 “你这样说会让你觉得自己舒服吗？会让你有保持住自尊的胜利感吗？一个女孩子把自己搞得独立就能让你骄傲吗？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学会依赖，这才是男人眼里认可的女性。你正在走上歧途。”陆凯文的讥讽之意迅速变成了凌厉的教训。 女孩的嘴角抽动着。 “歧途你个头。我愿意这样，你受不了就离开。别老是以为自己高人一等。我没有你那么好的命，我就是草根，我就是浮萍。你不要想我会因为喜欢你就会改变自己。告诉你，我就是自己的女王，你也只是你自己的王。我。。。算了，不说了，爱咋咋地吧。”苏晴眼里渐渐泛起泪光。 陆凯文的脸色不停地变换着，苏晴的话既让他气愤，又让他心酸。 气愤的是女孩近乎无理智的执拗，心酸的是女孩对自己的形容。 也许自己错了，是不可原谅的错误，女孩最珍视的就是自己的独立的尊严。自己是不是真的在践踏她的尊严？ 对峙的两个人都在退让。 “对不起，我只是想了解真实的你。有时候男人都是自以为是的，我也不例外。你还愿意陪我走走吗？”陆凯文的声音恢复了柔和。 苏晴重新挽起了对方的胳膊。 夏夜的风送来温暖的潮气。小区里渐渐增加了散步的人。 “你还生气吗？关于股份的事情？”陆凯文充当了打破沉默的角色。 “我生气不是为了股份，我生气是因为你逾越了自己的角色。你没有发现吗？你越来越习惯为我做主。我很感激你在关键的事情上给我帮助，但是我喜欢你不是为了感恩。我喜欢你是因为我发现你和我一样都是都市中孤独的生灵。”苏晴很认真地语气里渐渐也带上了教训的口吻。 陆凯文苦笑了一下。 “我们真的是知己啊。这可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看看奶奶吧，那才是经历孤独之后的恬淡，那才是真正的领悟。让自己快乐起来吧，至少用你的快乐感染我，让我看到自己的价值。好吗？”陆凯文的声音有了一丝恳求。 “我很快乐呀。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奶奶和你讲了什么刺激了你？不要在意她的话，在她眼里我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可是她不知道，她的孙女已经长大了。对快乐的理解不同人有不同的理解，我的陆总，你不用再絮叨了。”苏晴宜嗔宜喜地敷衍着男人的关怀。 女孩虽然嘴硬，心里却涌动着暖流。 “好吧，我确实有些絮叨了。也许我真的有些不由自主了。想想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当初我很讨厌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和我对抗，可是现在我却做着同样让人讨厌的事情。也许这是我的报应吧。”陆凯文发出了释然后的感慨。 “你确实越来越不像一个海龟了，越来越像一个平凡的男人。不过我喜欢这样的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也请你不要介意。”苏晴应和着对方的感慨。 “一个爆粗口的女孩子也开始学习女人味了？怎么才像海龟？利用权力去占有一个女孩子？和你一样，我也在成长。只是让你受了委屈。”陆凯文感慨之后是轻松，这样的轻松让他有了戏弄的孩子气。 苏晴没有接口，她被陆凯文的戏弄带回了昔日的旖旎和委屈。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不负责任地开玩笑。我有些得意忘形了。”陆凯文意识到了自己有些放浪形骸。 “不，我没有生气。其实我要感激你，是你的不道德的提议解除了我对情感的禁锢。我终于做了女人。我终于开始变得完整。我一度封闭自己。是你的荒唐让我解除了自己加在自己身上的咒语。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当然，这样的荒唐不是我追求的完美，可是它却是最有效率的手段。虽然不完美，虽然有屈辱，可是我是幸运的。给我解除咒语的人是我欣赏和喜欢的人。正是那次交易让我知道，我还可以去爱，自己还是个女人。谢谢你，凯文。谢谢你的的帮助。谢谢你强加给我的交易。”苏晴的声音里有着颤抖。更有着坚决。 陆凯文痴了。 他的心底涌动着澎湃的幸福。 这一刻，奶奶的话已经不再压在自己的心头。 这一刻，杳无音信的宁可儿带给自己的迷茫被击得粉粹。 自己有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动力。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人生的课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终于走到了那贴着“总经理办公室”字样金属标牌的门前，宁宇长长地舒了口气。 自己一路躲避着和同事的照面，躲避着可能引起的议论，躲避着成为焦点的可能。 自己在凌云公司的特殊地位给自己带来的不是骄傲，而是一种不由自主的颓废。 无论自己做的多么出色，自己头上的未来继承人的光环都会让人们解读为自己受到了特殊照顾。这就是宁宇越来越厌恶这里的原因。 头一次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宁宇却没有一点参观的冲动。 宁飞扬坐在茶几上没有起身，他饶有兴趣地对着茶几上的围棋啧啧有声。 “别在那傻站着，过来坐下，顺便帮我参详一下这个残局。”宁飞扬没有抬头，他的声音里有着疼爱。 “宁总。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吗？你知道我不愿意来这个办公室。”宁宇没有按照命令坐下，他站到了茶几前。 “怎么？来这里担心别人议论你？傻小子，走上社会快一年了吧，还是一片纯真。你在凌云公司应该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克服你的单纯而不是其他。坐下来。我们好好聊聊。我们聊的不是父子之间的事情，我们聊的是公司的未来。来，自己沏茶。”宁飞扬抬起的眼里泛着赞许和欣慰。 宁宇坐下来，他拿起茶具胡乱地沏了一杯仰头倒进喉咙里。 看着儿子明显属于示威的举动，宁飞扬笑着摇了摇头。 “看出这个残局的关键了吗？”宁飞扬指了指眼前的棋盘。 “这就是您的工作吗？我必须回答吗？”宁宇看着棋盘，嘴里不自觉地抵触着。 “呵呵，不是必须回答，但是你的回答有利于我们接下来的谈话。”宁飞扬没有生气，他的语气里依旧满是赞许。 “这盘残局双方的局势看上去旗鼓相当，关键在于双方最后时刻的打劫吧。”宁宇认真看了以后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是啊，就看谁在最后时刻看得准，出手果断了。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谈一谈公司上市后股权的事情。在这之前，我们先得谈谈两个人和两件事。”宁飞扬终于转入正题。 宁宇渐渐专注起来，父亲专注的语气让他不得不配合。 “这样很好，现在我们是在谈公事，但是不要太严肃，毕竟再怎么公事公办，我们还是父子。第一个要谈的人是苏晴。她正好去会计事务所联系上市审计的事情了，你尽管谈谈你对她的看法和你们的事情。”宁飞扬的嘴角始终挂着笑意。 “宁总，我不谈苏晴可以吗？好像老板不应管干涉员工的私事吧。”宁宇的抵触情绪又泛起来。 “呵呵，这一次你不能回避，因为它和接下来要谈的公司股权的事情有关。爸爸不是矫情的人，爸爸分得清公和私。相信爸爸，爸爸不是要干涉你们。只是你们的关系和我接下来的决定有关。”宁飞扬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宁宇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后者眼里满含鼓励。 “我欣赏苏晴，她是一个值得值得追求的女孩，可是她和我不合适，她就像个魔女，总是在不断变化，总是让人亲近却又保持距离。和她在一起我很轻松甚至是温暖，但那不是男女朋友之间的关系，而且我看不出她有交往的意思。我有时宁可打我的电脑游戏穿越火线和魔兽争霸也不愿去找她。这就是我对她的看法。”宁宇不情愿的语气毫不掩饰。 宁飞扬深深地注视了一会儿眼前的一脸沮丧的儿子。 “孩子。也许你们真的不可能。苏晴是个有野心的女孩子，当然她的这种野心不让人反感，相反她让人欣赏。可是这种野心和追求很难驾驭。既然你选择了放弃，爸爸就放心了。关于苏晴我们就谈到这里，你们是否还有可能就顺其自然吧，也许现在这样对你对她都是最好的。我们接下来谈谈陆凯文，你对他是什么印象？随便说说，爸爸需要你的真实想法。”宁飞扬在淡淡失望后迅速转变了话题。 “凯文哥？他很不错呀。我们所有的同事都很欣赏这个公司的副总。尤其那些女同事，那可以说是痴迷。呵呵，凯文走到哪都是一路鲜花。让人羡慕的家伙。”宁宇的笑容从踏进这里第一次绽放。 “看来是我没有说清楚。你说一说，凯文和爸爸究竟是什么关系？”宁飞扬摇了摇头，这个动作既像是针对儿子的回答，也像是针对自己的决定。 “能是什么关系？合作关系呗。难道还有别的关系？”宁宇对父亲的语气和动作越来越有了摸不透的感觉。 “唉。孩子。这就是你要在走入社会后学习的东西。爸爸犹豫了很久，爸爸一直不知是否要有今天这样的谈话，可是最后我还是说服了我自己。因为你的单纯，所以爸爸只好用自己的这个事例来给你上一课。也许你会需要很久的时间才能领悟，才能变成你自己的经验，可是只要爸爸今天讲的能在你心里扎下了根，爸爸就是成功的父亲。”宁飞扬的语气变得越来越缓慢，但越来越坚定。 宁宇不自觉地坐正了身子，他没有开口打扰父亲的凝重。 “孩子，陆凯文是一个优秀的年轻人。可是优秀绝不是爸爸选择他的原因。爸爸选择和他合作的原因是他的资金上的实力。这不是合作，只是一次纯粹的利用。”宁飞扬几乎闭上了眼睛，一丝痛苦爬上了他抿起的嘴角。 宁宇对父亲这样的用词感到了一丝寒气。 “也许你对爸爸这样直白有些抵触，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凌云公司太弱小了，自身缺乏变革的实力和底蕴怎么办？只有利用别人的实力。每个亲近爸爸的人都劝诫爸爸要小心陆凯文。呵呵，爸爸比谁都清楚。他们以为我是一时头脑发热，一时冲动，只有我知道，这不是冲动和鲁莽，这是冒险。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因为爸爸有着无法克服的缺陷，那就是野心。爸爸现在一堆头衔，成功的商人、实业家、企业家。可是爸爸还有追求，那就是爸爸想做资本家。人们每每说起资本家，好像企业家就是资本家，那是错误的。资本家必须有可以在资本市场游走的资格才是资本家。凌云需要资本，凌云需要变革，我只有利用别人。我最后选择了陆凯文。这是一次赌博呀。”宁飞扬随着自己的叙述开始出现了情绪起伏。 宁宇只是安静地倾听，这是头一次听自己的父亲这样声情并茂地讲述自己的事业，他有些入迷。 “陆凯文是优秀的，他在处处照顾爸爸的地位和权力。为了公司他倾注了大量心血。这一切公司同仁有目共睹。可是作为企业的法人，我必须时刻防范。为什么？原因很简单。一个势力弱小的人驾驭势力强大的人，这就是在走钢丝。小宇，你告诉爸爸，是公司上市给爸爸带来迅速膨胀的巨额财富重要还是爸爸绝对能掌控公司重要？”宁飞扬忽然用一个提问打断了自己的阐述。 宁宇抖动了一下，他被父亲突如其来的提问惊醒。 “那要看上市带来的收益是否大于控制公司所带来的效益。”宁宇很快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一丝冷笑泛起在宁飞扬的嘴角。 “年轻人就是幼稚。记住爸爸这句话。只有控制在手的利益才是真实的利益。不懂吧？好，爸爸给你讲讲。凌云公司控制在爸爸的手上，爸爸就是企业家，就有财富和社会地位，就有员工的尊重。可以说有了凌云公司，宁飞扬就有未来，可是如果没有凌云公司，宁飞扬只是一个富豪。即使钱再多，充其量只是一个有股份的富豪。”宁飞扬的不屑越来越明显。 “也不尽然吧，有钱可以重建企业嘛。”宁宇几乎是用嘀咕的语调反驳了一句。 “呵呵，谈何容易。凌云公司就是爸爸和很多人倾注心血的结晶。再造一个凌云公司不光是钱能解决的。创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光需要努力，有时还需要运气、时势等等。创业是艰辛的，维护和发展更需要智慧和心血。你明白吗？”宁飞扬的眼里全是真情的流露。 宁宇咀嚼着父亲发狠的话，他陷入了沉思。 “说远了。回到正题吧。爸爸没办法保证驾驭陆凯文，怎么办？爸爸采取了韬光养晦。爸爸不去干涉和改变陆凯文的决定，就是为了换来陆凯文对爸爸不设防。就是要让陆凯文认为爸爸是绝对信任他的。可是这样还是不够，我们必须比他先出手。必须先发制人。”宁飞扬的牙齿咬了起来。 一阵寒意从宁宇脊背上慢慢升起，他真的有些不想听下去。 “所以爸爸找你来，和你讲这些让你认识爸爸商人本色的话。不要怪爸爸给你讲出商场的残酷，学会这些，只是增加了保护自己的能力。不管你能否接受，这都是你人生必须经历的一课。告诉爸爸，你能接受吗？”宁飞扬把充满期盼的眼光投注在儿子身上。 宁宇沉吟着，他在反复斟酌每一个字。 办公室陷入了沉寂，只有越来越凝重的气氛和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 宁飞扬拿起了烟点上，他只是吸了一口就停下来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 “爸爸，我接受。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宁宇终于开口了。 没有痛苦和犹豫的表情，只有一片淡然。 “很好，这时候没有必要矫情，这只是我们应该面对的自保局面。我准备增资。根据苏晴和会计师事务所对我们资产的重新评估，我们的净资产接近一亿四千万。我再增加一千万。这样我就不让陆凯文的注资对我有优势。原始股总体额度也要控制，不能超过三个亿。这样虽然从发行中不能获得更多利益，可是好处是可控。你要做的就是把家里的房产和证券等抵押出去筹集资金，然后以你的名义买入公司发行的原始股。我要你作为另外一个保险。这不止是针对陆凯文的防范，也是针对其他别有用心的人。不仅是你，还有公司管理层掌握的股份，我都要确保掌握在自己手里。我要确保对陆凯文的优势。”宁飞扬挥了挥手。 宁宇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正在博弈，这样的博弈是否正确自己没法评价。 但是自己可以评价的是一件事：商场如战场不是一句口号，它是箴言。 还有一件事情自己可以肯定。 自己被父亲感动了。这是一种爱。 自污是基于爱，一种大爱，一种纯爱。 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宁飞扬突然松懈下来。 疲倦瞬时间袭来，伴随着疲倦的是淡淡的自责。 一个年轻人的青春和纯真或许从今天开始匆匆结束了。 自己这个父亲是结束年轻人美好憧憬的人。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联手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你好像这一年改变了很多呀。怎么想起请我来外滩一号了。我记得你以前总是嫌外滩太拥挤。”一个大腹便便的金发碧眼的男子在露天的餐位上兴奋地浏览着外滩的迷人灯火。 “是吗？那可能是因为你刚来中国，我可不想给你留下喜欢这里的印象。这里的消费太昂贵了。” “我收回自己刚才的话，你没有改变。你还是那个越来越不像我的同胞的人。不过我很羡慕你。这个美丽的东方都市让我迷醉，我也越来越留恋这个地方。我也越来越像这里的人。”金发男人对外滩的夜景的兴趣显然多过对眼前的牛扒的兴趣。 陆凯文含笑盯着眼前的人上下打量了很久。 “行了，我知道自己的体态和容貌很难和这里的一切达到和谐，可是你用不着这样看着我。你这样的讥讽没有任何作用。”男子耸了耸肩肩膀。 “呵呵，还好你有自知之明。我其实也是提醒你，不要忘了美利坚，不要忘了自己在纽约的家。”陆凯文终于敞开了笑声。 “Shit。谢谢你的提醒了。更谢谢你的盛情邀请。”男子狠狠地嚼着牛排。 “我的约翰。感谢我就拿出诚意，我们的贷款计划你赶紧给个回复吧。”陆凯文漫不经心地语气里透出了期待。 “凯文，终于忍不住了吧。我坦率地说，你学到了东方人不好的东西，你开始把友谊和工作搅合在一起了。这样的狡猾会毁掉我们的友谊的。”约翰停下了进餐的动作。 “行了，别跟我搞外交辞令了。你现在是在中国，还记得你来接替我的第一天我对你说过的话吗？”陆凯文皱了皱眉，他不想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哪一句话？啊，我明白了。原来你早就为今天做了准备呀。好，就算我应该忘记自己是西方人。可是我还是不喜欢你现在这样的工作方式。休息的时候不应该谈工作，这是对朋友的尊重。”约翰拿着西餐方帕开始擦拭自己的嘴角。 “好了，你我没有必要纠缠这些东西方的行为差异，我只想提高你们那里越来越低下的工作效率。告诉我，我们的计划怎么样？”陆凯文的语气越来越不耐烦。 约翰摇了摇头，他在犹豫。 “我不是因为自己和H银行的关系才把这样的计划交给你们来做的。你应该看到其中的利益。知道今年，也就是2007年，中国的房地产市场的变化吗？告诉你，一次价格的飞跃，平均30%的房价飞跃，而且这只是开始。注意到了吗？*连续几次调控的效果就换来了这样的飞跃，这说明什么？说明中国房价已经不可调控。今后几年所有的资金将会全面向房地产倾斜。你不感到心动吗？”陆凯文语气逐渐在改变，烦躁渐渐褪去。 “凯文，这些我们都知道，而且我们的研究也表明了这一切。可是你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没有足够的抵押，只凭你们入围拆改企业的资格就获得贷款是不是有点玩笑了？”约翰又耸了耸肩。 “不是获得贷款，只是获得一个完整的意向书。我们需要达成的是一个框架协议。我们凌云公司正在申请上市，上市后即将迎来一次建设的高潮。你以为我们仅仅是一笔贷款吗？我们是在建立战略合作。那将是一个长期合作的战略合作。约翰，拿出点魄力吧，做一次这方面的尝试。相信我，我是你的朋友，更是对H银行有着特殊感情。”陆凯文语气越来越平稳。 “凯文。我们研究了你的计划。也许是你太了解我们的运作方式吧，你的计划完全是按我们的思维方式设计的。我们也相信这个看似冒险的投资其实是一笔非常可行的投资。因为我们第一时间去调阅了这次拆改的全部文件。对你们能够抓住这次机会的敏锐嗅觉表示欣赏。可是你是了解我们的工作方式的，现在的问题是，没有人愿意承担做最后决定的角色和责任。这会是一个被搁置起来的协议”约翰的眼里掠过一丝歉然。 “所以我才表现地这么不耐烦，所以我才不顾朋友的不满。因为我知道你们会这样处理。你知道，我没有把计划提交给中资银行，就是因为我厌恶他们保守的工作方式。你们现在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算了，既然你说出了问题的关键，那好，我听听你个人的看法。”陆凯文短暂地发泄后恢复了冷静。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你干脆直说吧，是不是想让我牵头促成这个框架协议。”约翰咕哝了一句后恢复了谈判的干脆。 “果然是我的朋友，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你担起这个责任。”陆凯文也有了针锋相对的干脆。 “我能有什么好处？”约翰咬了咬嘴唇。 陆凯文愣了一下，他没有立刻明白对方的意思。 “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我是指怎么能让这笔投资没有风险，我需要公司总部的肯定和赏识。这就是我要求的好处。这不算过分的要求吧。”约翰看到了对方的反应。 “约翰，你能这样想很好。这样吧，为了不让你为难，我可以为这笔贷款担保。另外为了让你能创造更大的业绩，我可以和你联手。”陆凯文在斟酌中似乎下了决心。 约翰明显地有了愕然，他的嘴巴张开了好一会儿。 “凯文，我突然有了兴趣要问一问原因。你为什么愿意为公司的贷款担保？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应该是冲动的人。”约翰终于抿了抿嘴巴开始了询问。 “怎么？不相信我的担保？”陆凯文有了一丝不悦和不耐烦。 “不，我相信。公司也相信你。如果你把自己的担保写进计划里，我们就没有必要像现在这样讨论这件事情了。七千万还不能和你的信誉相比。只是我是你的朋友，我关心你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使你这么认真？如果你把我看做你的朋友，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坦诚。”约翰认真地向前倾斜着身子。 “好吧，约翰，谢谢你的关心。我在公司的注资已经占了很大的比例，公司的事情已经和我个人的利益密不可分了。另外，我不能再注资，因为现在公司的法人已经对我的注资感到了不安，既想帮助公司完成上市，又不能自己注资，我只能来给贷款做担保了。”陆凯文尽量回避具体的细节。 约翰看向陆凯文的眼光依然有着猜度。 “能明确告诉我你和现在的法人之间的关系吗？你未来有其他想法吗？”约翰还是习惯性地抿抿厚厚的嘴唇。 “你真不愧是我的朋友。依然躲不开这个尖锐的问题。我们是合作和竞争的关系，如果可能，我会设法控股。”陆凯文在短暂的讥讽后坦承了自己的无奈。 约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明白了。就这么定了，我会加快框架协议的完善。你刚才提到了联手，是不是和你现在逐渐把资金从华尔街抽离有关，你是不是想做点什么大动作？”约翰很快表现了自己的决断。 “你调查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我是要感谢你对我的关心呢还是鄙视你这种龌龊的小动作？”陆凯文的苦笑里越来越不掩饰自己的讥刺。 约翰浑不在意的挠挠头。 “应该的。我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我要对自己的朋友负责。你应该感到骄傲，你应该为自己的影响力感到骄傲。说说吧，我的猜测是否正确？”约翰讪笑着坚持自己的好奇。 “对，我会把资金逐渐转移到中国的资本市场。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做一次庄？”陆凯文不再和对方纠缠，他以漫不经心的语气给出了答案。 “坐庄？针对哪一只股票？需要多大资金？什么时候开始？”约翰兴奋的表情里有着盘算时的沉吟。 “资金规模一个亿左右就够了。本来我是想自己坐庄的。可是见到你后我改变了主意。”陆凯文依然是轻描淡写的轻松。 约翰皱了皱眉。 “针对哪一只股票？”约翰有着追问的急切。 “还没上市。”陆凯文回答得异常简洁。 约翰的嘴巴又张开了，他的眼睛渐渐瞪了起来。 “你在开玩笑吗？你是不是。。。等等，你不会是准备针对你们公司未来的股票吧？这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把事情搞得这么麻烦？”约翰的表情和语气不停变换着。 陆凯文笑了，笑容里有着戏弄。 “你不用急着现在给我答案。我们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可以等待。”陆凯文继续着漫不经心。 “阴谋，绝对有阴谋。凯文。。。”约翰依然在喃喃自语着。 陆凯文没有再和约翰交流，他转眼对着外滩望去。 美丽的外滩徜徉着时尚的极致奢华。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宽容和感恩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奶奶，我想你的时候就来这里和你说话，你都听见了吗？”苏晴指着流动的江水兴奋地又跳又叫。 “听见了，每次奶*一疼就知道是囡囡在这里喊奶奶了。”老人微笑着看着女孩，看着滚滚流动的江水。 “奶奶，有你这么回应孙女想念的嘛。你应该说，每次都幸福极了。快说，快说。”苏晴抓住奶奶的胳膊摇晃起来。 “好，每次奶奶都幸福极了。别摇了，奶奶快散架了。”奶奶配合着女孩的撒娇。 “奶奶，我们去看看观光隧道吧。”苏晴指着远处。 “不了，上次已经看过了。这里的热闹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陪奶奶坐一坐吧。”奶奶一边说着一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苏晴不甘心地坐下来，有些无聊的她索性开始剥荔枝给奶奶吃。 奶奶一边吃着女孩递过来的水果，一边看着江水出神。 “奶奶，你有什么事情吗？你一定是触景生情了吧。”苏晴在旁边唤醒自己的奶奶。 “啊，想起了年轻时的事情。那时候奶奶在这里呆过几个月。随后就赶上了反右倾的运功。这里是见证奶奶最后的青春岁月的地方，也是奶奶的家庭开始噩梦的地方。原本奶奶的爸爸想着让奶奶留在这里，留在这个能让奶奶见识美丽和繁华的地方。公司合营后的家庭已经不再是大富之家，我们也丢掉了一切享受的思想。那时奶奶是有着理想的。可是突然来临的运动再次把奶奶一家裹进去，奶奶的爸爸被抓走，奶奶的爸爸在劳改农场写信让奶奶赶紧找一个农民嫁了，他让奶奶丢掉一切幻想学会自保。奶奶离开了这里，嫁到了山里。”奶奶对着江水有些发痴。 苏晴也在发痴，只是她的表情中有着愤怒。 “奶奶，你想你的爸爸了。是吗？他后来怎么样了？怎么没听您说起过他？”苏晴过了很久才打破了平静。 “他自杀了。随后奶奶的妈妈也自杀了。人们把他们的行为称为“自绝于人民”，这就是那个疯狂的年代，疯狂的人民。奶奶是幸运的，奶奶躲过了这样的疯狂。”老人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 “怎么会这样？奶奶，你怎么这么可怜？我。。。”苏晴有些哽咽，她找不到合适的言来安慰老人。 “呵呵，奶奶没有觉得自己可怜。因为在那个年代里，比奶奶可怜的人比比皆是。奶奶是幸运的，奶奶有你的爷爷的呵护，有全村人的呵护。奶奶有你的爸爸，有你这个可爱的孙女。尽管不完美，可是奶奶该拥有的都曾经拥有。呵呵。囡囡，你还能说奶奶可怜吗？”老人脸上绽开了笑容。 苏晴的鼻子突然酸起来，她扎进老人的怀里，这样的动作能掩盖自己眼泪涌出的窘状。 老人抚摸着女孩的长发，她沉浸在此刻的复杂的情绪里。 “孩子，听完了奶奶的故事，你有感触吗？”老人的声音有着鼓励。 苏晴在老人怀里拼命点着头，她是借机在老人的衣服上擦拭自己的泪水。 “孩子，奶奶从来不说自己的事情，今天告诉你知道为什么吗？”奶奶用手轻轻推着怀里的孙女。 苏晴不情愿地离开了奶奶的怀抱。 “看着奶奶，给奶奶说说你的想法吧。”奶奶的声音里渐渐有了严肃。 “奶奶，我一定要让你幸福。”苏晴在抽泣中含糊其辞地躲避着奶奶的真正目的。 “不要敷衍我。奶奶一直幸福。反倒是你，你让奶奶无法心安。你能让奶奶安心吗？”奶奶开始盯住孙女的眼睛。 “奶奶，原谅我，原谅你不懂事的孙女吧。孙女不甘心。”苏晴几乎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她再也没有勇气迎视奶奶的目光。 她听到了奶奶轻微的叹息。 过了一会儿，苏晴忍不住睁开自己的眼睛，老人的眼睛已经移向水面上。 “孩子，奶奶不愿强迫你，因为如果你自己不转变自己的念头，的确会像你所说的，你不会甘心。那样的结果也不是奶奶希望看到的。可是奶奶要告诉你，幸福是和感恩相伴的，幸福的人心里只会有平静而不会有复杂。你现在的执拗是在用自己的幸福做代价。和你的幸福相比，其他的都不是事情。奶奶不能埋怨你现在的执拗，毕竟你这八年来想的都是怎样报复，怎么样去让抛弃你的人忏悔。可是，孩子。你知道你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吗？你是女孩子，你需要自己的幸福，需要自己给这个社会回报。你的幸福才是对自己的尊重，也是对我这个老太太的尊重。奶奶的遭遇不比你好，甚至比你还不幸。至少你有自己的养父，他做的一点不比亲生父亲差。我的儿子为了你牺牲了一个男人的一切，你就这样回报他吗？我替自己的儿子抱屈，他最希望的是看到自己的女儿一生幸福。可是你在做什么？你满脑子装着报复，装着抛弃你的人。这就是你的情感吗？你的幸福就那么不值一提吗？如果让我评价你现在的行为，我只能说一句评语，你的行为令我寒心。”奶奶的语气渐渐变得冷淡。 苏晴的眼泪随着奶奶的话重新开始聚集，终于再也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 她伸出手搂住了奶奶的脖子。 “奶奶，不要再说了。我没有，我没有。”哭泣中的女孩只有支离破碎的言语。 奶奶停止了埋怨，她不得不再次叹息。她的手轻轻地拍打着女孩的后背。 两人搂抱着陷入了短暂的安慰中。 旁边走过的人侧目观看着这一幕，他们没有过多驻足，这一幕更像是人生中一个泛起后迅速消失的涟漪。 “孩子，奶奶的话说重了，原谅奶奶。”奶奶终于开口。 “奶奶，请求原谅的应该是我。我辜负了奶奶的期待。奶奶让我做一个懂得宽恕和包容的人。只有懂得包容的人才会幸福，才会学会感恩和珍惜。可是我却一直陷在自己的狭隘的报复情绪中，我这样做是在毁了我自己，是在辜负爱护我的人。奶奶，我都明白。”苏晴也在努力恢复中。 奶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只是这样的笑容很快敛去。 “孩子，你能这样说就是对奶奶的最好回报。奶奶不再要求你给奶奶一个承诺。因为奶奶也一直矛盾着，奶奶不应该奢求一个女孩子放弃坚持了八年的想法。如果那样做，也许对你的一生都将是一个无法弥补的遗憾。孩子，奶奶改主意了，按你的心思去做吧，可是答应奶奶，一定要记住感恩和宽容。一定要记住，你不是孤独的，你还有奶奶，你还有自己喜欢和喜欢你的人。记住，你还有更美好的未来。任何人都不值得我的孩子用一生的幸福去换取。记住奶奶今天的话，这是奶奶给你的最后要求。”奶奶的声音里没有了犹豫，只有怜惜。 苏晴拼命点着头，她仿佛在做着承诺。 “囡囡，奶奶已经让你永旺叔来接奶奶了。奶奶要回去了。”老人很快地驱散了所有的感伤。 “为什么？奶奶不能走。我不让您走。”苏晴开始撒娇。 奶奶的笑容有了真正的轻松。 “孩子，奶奶不属于这个地方。奶奶需要安静。你也不需要奶奶在身边，至少现在奶奶不能在你身边。奶奶在你身边，你就无法完成自己的心愿。快点做完自己的事情，快点以重生的心情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奶奶祝福你。”老人似乎在用轻松弥补刚才的沉重。 苏晴没有说话，她依偎在奶奶的怀里留恋着这弥足珍贵的温馨。 “孩子，你喜欢的那个男孩子你准备怎么办？”老人看着天色的变幻。她也在留恋。 苏晴听得出老人询问里的含义，她没有回答，更是没有回答的勇气。 “那个孩子是你在特殊时期认识的，所以奶奶的意见是你应该学习放弃。等你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后，你会以积极乐观的态度去生活，那时候遇到的人才是你真正的伴侣。如果你喜欢他，那么你就放他离开吧。你既然无法让自己放下心魔，那就放弃你的爱人吧。我们可以让自己委屈，却不能让别人跟着受到伤害。你愿意这样吗？”奶奶的眼里滑过一丝不忍。 苏晴的眼里也滑过犹豫。 “奶奶。我早已准备等着分手的一刻。他本来就是我生活中的意外，我已经很感激这样的意外了。再多的要求就是奢望了。奶奶，我是幸运的，有你们。我是该知足了。”苏晴的声音有些嘶哑。 奶奶轻轻拍打着女孩的背，她的眼望向江水。 江水缓缓地流动，缓缓流向海的方向。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合格的演员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有些倦怠地守在自己的座位上，她没有了往日迎合宁飞扬的心境。 奶奶离开后的夜晚她体会了孤寂的滋味，奶奶的叮嘱让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即使宁飞扬也不能让她强打起精神，甚至她故意对宁飞扬表现出怠慢。奶奶带来的纠结让她不由自主地想把情绪发泄在宁飞扬身上，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得到宣泄。 宁飞扬在碰了个冷淡的软钉子后很快地躲在了安静之中。 苏晴有了一点出了恶气的畅快，但是很快就重新陷入萎靡中。 陆凯文在踏进总经理办公室的一刻明显感受到了这里的沉闷，他本能地收住了脚步。 座位后面女孩子失神的状态让陆凯文皱起了眉头，陆凯文尽力给自己寻找解释，最后他想到了最大的可能。 陆凯文有了深深的自责。自己对这个女孩子的关心似乎太少了。 为了表明彼此没有情侣的关系，陆凯文和苏晴一直都尽量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暧昧，两人都刻意避免频繁的关切。 正因为这样的矜持，自己竟然不能准确地知道这个女孩子的生活和心理的变化，自己能做的只是猜测。 陆凯文一时间竟然觉得迈进办公室的脚步变得异常犹豫。 “陆总来了。您早！”苏晴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 “苏晴，你好像情绪不好。是不是奶奶回去了？”苏晴的主动让陆凯文一下子轻松下来，走近的脚步立即变得轻盈。 苏晴点点头。她的眼圈一下子有点发红。 “呵呵，真是个女孩子。奶奶是个有主见的老人，她既然决定回去就一定有她的道理。你现在这样子一定会让老人担心的。快乐起来吧，努力一点，早点给老人一个家庭的感觉。”陆凯文及时送上戏谑。 “谢谢，，去你的。这是公司，小心。”苏晴的脸庞很快泛起红晕，她扭头示意着里面的总经理办公室。 “呵呵，我可是公司的CEO，更是一个率直的海归。在我们美国的文化里，从来不掩饰对一个美丽女士的仰慕和爱恋。这是我们引以为傲的美德。”陆凯文越来越兴奋。 “好了。我们知道你的魅力。赶紧进去吧。可能宁总的情绪不好，你来了他会高兴一些。”苏晴转身走向里面的门。 陆凯文几乎是被推进了里面的办公室。 “凯文，来，我已经沏好了茶，就等你了。”早已等待的宁飞扬绽出了热情和期待。 “您找我过来不会是为了让我一大早就陪您喝茶吧。”陆凯文当仁不让地做到茶具前。 “好久没有和你轻松一下了。现在一切都走上了正轨，我是该和你好好聊一聊了。”宁飞扬熟练地洗茶，飞快地沏着茶。 陆凯文接过小小的茶盏一饮而尽。 “今天的茶是我自己沏的，我们的助理好像心情不太好，你只好凑合品尝鄙人的茶道了。”宁飞扬盯着年轻人的反应。 “一派大家风范。”陆凯文砸吧着嘴。 “谢谢你的赞赏。。不对呀，凯文，你好像不是指我的茶道吧？”宁飞扬的得意很快转化为意味深长的感叹，他的眼睛转向外间的方向。 “是啊，难得您这个公司的老板能迁就一个下属，这才是真正的大胸怀，大气度。我要和您学的东西还有很多。”陆凯文也用感慨配合着宁飞扬的眼神。 “过奖了。我确实是爱惜苏晴这个女孩子。这一阵子她确实累坏啦，所有核对清理资产的事情都压在她的身上，而我们又不能给她哪怕一份股份，也难怪她会闹小脾气。我是不会计较的。”宁飞扬有了些讪讪的表情和语气。 “宁总不必这样想，一个女孩子在您面前闹脾气只能说明她把您当做自己可以信赖的人。她一直很尊敬甚至崇拜您。”陆凯文极力搜寻着一切能够为女孩子开脱的说辞。 一丝淡淡的嫉妒随着自己的努力升腾起来。 自己实在不明白苏晴为什么要在宁飞扬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情绪。实在不明白这个女孩子为什么会对着宁飞扬宣泄。这更像是在撒娇。面对自己的苏晴从来只有洒脱，即使在床上和自己缠绵的时候她也从来不暴露自己的真性情。这是为什么？ 自己的心情瞬间变得恶劣起来。 “是啊，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女孩子难免有性格。说来很奇怪，我拿咱们这个年轻的助理有点没办法，她好像从来没怕过我。我也似乎从来对着她发不出脾气。她总是让我产生一种亲切感。也许这就是缘分吧。凯文，也许我真的老了，现在总是产生莫名其妙的情绪。”沉浸在茶香中的宁飞扬越来越健谈起来。 陆凯文微微蹙起了眉。 “我还年轻，无法感受您的情绪。我还是说说正事吧。和H银行关于贷款框架的事情基本有了初步意向。估计只要我们一旦进入推荐企业名录就可以进入操作。”陆凯文很干脆地转变了话题。 “哈哈，太好了。凯文，你果然有办法。看来你真是我的及时雨，更是我的福星。来，我们干一杯。”宁飞扬在笑声中端起了纤小的茶盅。 瓷盅碰撞的清脆声音荡漾开来。 随后一声敲门声打碎了清脆的余音。 苏晴拿着一个文件夹走进来。 “苏晴，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一起聊一聊。坐下。”宁飞扬畅快地招呼着闪进来的助理。 陆凯文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苏晴也有些诧异，她对宁飞扬这样的语气和安排有些意外。 “苏晴，正好陆总也在，我要表示一下歉意。顺便在这里对你为公司付出的努力和辛苦表示感谢。”宁飞扬恢复了严肃和认真。 陆凯文愣了一下之后浮起了苦笑。 苏晴看看两个人，她站起来毕恭毕敬地弯了一下身，心里不由得泛起对两个男人的反感。 “既然做了，就不要来这一套虚伪的东西。真的以为我这个山里人好欺负？”苏晴的脑海里盘旋的是一句不由自主的腹诽。 “还是应该由我道歉，我的工作作风有些粗暴。苏晴，对不起了，请原谅我。”陆凯文也站起来玩了一下腰。 苏晴突然有了莫名的冲动，她真的想冲上去照着对方一本正经的脸扇一个又响又脆的耳光。 就是眼前这个道歉的人在十几天前还以自己代言人的姿态在自己面前理直气壮地不肯道歉，现在却向自己郑重其事地道歉。气愤和委屈一下子涌上来。 这样的道歉简直就是做戏，可是自己还得配合。 在这一刻自己仿佛看到了这个人的另一面。 那是和宁飞扬一样的品质：虚伪。 宁飞扬似乎看到了女孩子无声的对峙，他不得不也跟着站起来。 “苏晴，原谅陆总吧。我也有责任，我没有坚持。你在凌云公司的路还很长，只要你努力，一定会有更好的回报。这是我的承诺。”宁飞扬有了些语重心长的口吻。 苏晴挤出了笑容，她的心里已经满是讽刺的味道。 “宁总，还是您让我有了归属感。我现在取得的成绩和您一直的鼓励分不开。我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我是幸运的，我遇到了您这样的好老板。谢谢您一直以来的呵护。”苏晴故意面对宁飞扬绽放自己的笑容。 宁飞扬的面容明显地舒展开来。 陆凯文在一边讪讪地笑着，他的脸庞越来越僵硬。 “好了，我们都坐下吧。既然苏晴原谅了我们，我们也不矫情了。我们分一下工吧。陆总负责贷款的事情，苏晴负责再次增资后资产的修订工作和上市申请的具体工作。我负责跟进土地的具体事项。目前看我们各方面是顺利的，可是随时会面对突如其来的新情况，所以我们还有更多琐碎的事情。前一阶段我把最困难的事情交给你们处理，我一直觉得有些不安，以后我会多承担一些。希望你们多支持我。”宁飞扬似乎给这次的小范围决策会议作了结论。 苏晴咀嚼着宁飞扬的话，她忍不住斜眼看看身边的陆凯文。 陆凯文恢复了自然和平静。 “这些男人真的是好演员，这么自然的转换角色，这么平静地移交权力。他们真的令人赞叹。”苏晴再也忍不住内心泛起的讥讽。 不论自己愿意与否，自己不得不欣赏这眼前的一切。 自己也正在成为一个好演员，也许很久以前自己就在扮演一个出色的角色。 至少到目前为止，自己是一个合格的演员。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泾渭分明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不情愿地从床上坐起来。他感到了狂热褪去后袭来的倦意。 浴室里哗哗的流水声让他皱了皱眉，他抬眼望向外面，外面的灯光似乎已经稀疏了很多。 陆凯文从床边拿起了表，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 “还是要回去吗？有这个必要吗？”他低声地嘟哝了一句。 苏晴裹着浴巾走进了卧室，带着洗发水气息的长发盘起在头上。 假寐的陆凯文听清了女孩悉悉索索的穿衣的动作。 他翻身而起从后面把女孩拖倒在床上。 陆凯文意犹未尽地抚摸着女孩光滑细腻的肌肤，他又有了冲动。 “我该走了。”女孩闭着眼睛，看不出她是在享受还是在敷衍。 “今晚不要走了，这样是很折腾的。明天我们一起去公司。”陆凯文一边抚摸一边咬住了女孩的耳垂。 “不行，我必须走。你别闹了，真的太晚了。”女孩子的口气一下子坚决起来。 陆凯文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借着台灯的幽暗灯光观察对方的表情。 只来得及穿上内衣的女孩紧闭双眼，她的姿势有些僵硬。 陆凯文用手指勾起了女孩的下巴，他把女孩的脸拉向台灯。 “睁开眼看着我。我一直觉得你很别扭，是不是对我有意见。睁眼，你这样是没用的。”陆凯文轻轻的声音里有着命令的语气。 苏晴睁开了眼，只是眼光有着游移。 “我们谈谈吧，你是不是想躲避我？”陆凯文再一次的冲动早已消失，他觉察到了女孩若有若无的抵触和抗拒。 “随你怎么想吧。我累了，陪你疯了这么久，我想回去了。”苏晴终于开口了。她摆动着被陆凯文勾住的下巴。 “不行，你必须告诉我原因，从下班一直到现在我就觉得你好像有心事，而且我可以肯定和奶奶的离去没有关系，你似乎对我有意见。”陆凯文没有要放开对方下巴的意思。 “别自以为是了，这可能是你们男人的通病吧。我没有心事，更没有对你不满。我只是要回去。放手。”苏晴用力反抗起来。 陆凯文放脱了女孩子的脸庞，他仔细地打量起来。 “我们？你指的我们是不是还包括你的宁总？”陆凯文挤出了讥讽。 “你混蛋。我懒得理你。”苏晴起身的动作和她沉下来的脸色一样突然。 早有准备的陆凯文一把抱住女孩子的腰，他在一瞬间产生了悔意。 “放开我。我不想和你胡搅蛮缠了。我要回去。”苏晴扭动着，挣扎着。 “好，我放开你，不过你要答应我别激动才行。你答应我。”陆凯文的语气软下来。 女孩子执拗地挣扎着。 “没用的。听话，让自己安静下来，我陪你走回去，如果你心情好，可以告诉我。”陆凯文渐渐减小胳膊上的力道。 女孩的反抗渐渐平息下来。 午夜的街道上人流和车流渐渐变得稀疏。 苏晴拼命嗅着夜风里新鲜的气息，她的心情渐渐舒畅起来。 “呵呵，看来你还真是喜欢散步。现在不闹着回家了？”陆凯文微笑着搭讪，这已经不知是第几句搭讪了。 苏晴斜了旁边的陆凯文一眼。 一身白衬衣把陆凯文的线条衬托得很完美。 “其实你还真的很帅气，尤其是你的身材真的令人羡慕。你如果不是总以为是多好！”苏晴的赞叹夹杂着讽刺。 陆凯文摇着头苦笑着。 “唉！其实你可以选择的女人很多，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我？”苏晴发出了一声叹息。 “呵呵，我为什么不能选择你？”陆凯文的苦笑变成了温柔的戏谑。 “所有的女同事都认为你是个风流倜傥的高贵绅士，可是当真正接触你以后才会发现，你原来是一个孤独多情的人。”苏晴自顾自地朝前走，自顾自地抒发着自己的感慨。 “呵呵。这样不好吗？你难道希望我是个风流之士吗？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不能选择你？”陆凯文不疾不徐地走在女孩的身边，他也在享受着夜晚的都市时尚和喧嚣褪去后的静谧。 “我不是才女，也没有惊人的容貌。我只是从山里走出来的自闭的女孩。你是一个几乎高不可攀的男人，甚至是很多女孩心目中完美的偶像。这太不协调了，让人觉得滑稽。”苏晴的轻松语气里有着越来越多的犹豫。 陆凯文顿了一下脚步，随后他伸出手握住了女孩的手。 “是滑稽吗？怎么我却觉得自己开始有些酸酸的味道了。你不用菲薄自己，我相信你的内心有着对自己的骄傲。你没有发现自己的魅力吗？难道那个李先生还有宁宇，当然还要加上我，我们都是没有判断力的男人吗？你身上有着吸引人的东西，我也说不清，也许那就是魅力吧。怎么？高兴了？”陆凯文感觉到了身边的女孩由于兴奋传递过来的激动。他的严肃的语气立即转成了戏弄。 苏晴眉梢的骄傲和兴奋一闪即逝。 “去你的。你才高兴呢。”苏晴狠狠掐了一下对方的手。 “唉！其实有时候我真的后悔遇到你。既是为你，也是为我自己。”苏晴很快又重新换成了感叹的语气。 陆凯文无奈的摇了摇头。 “又怎么了？怎么又是你又是我的？”陆凯文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开始散步时的小心。 “为你，是因为随着和你接触越多，越发现你的魅力在一点点减少。你的性格中的丑陋越来越明显。你自以为是，你虚伪，你有强烈的支配欲，你根本不懂得尊重人。你。。你越来越让我鄙视。”苏晴的情绪渐渐有些失控，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已经难以掩饰。 陆凯文的心一阵阵悬起，握着女孩子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放开。 “为我，是因为我越来越放纵，越来越不要脸。明明知道我们这样不对，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放纵下去。我原来不是这样的，我希望自己是一个干净的人，可是我现在却和你这样偷欢。对，这就是偷欢。这样的我让自己厌恶。”苏晴的声音越来越大，眼里的愤怒越来越浓重。 陆凯文再也忍无可忍地搂住了女孩子，他用力把女孩子还没吐出的话按进自己的怀里。 “你何必这么说自己，要是错也是我们一起犯的错。如果有惩罚也应该想轮到我。你是想歪了，我们是自由的，我们没有伤害别人。不要再有这样的偏执了。”陆凯文开始轻轻拍打女孩的后背。 女孩子在陆凯文的怀里慢慢平复着自己的愤怒和委屈。 陆凯文一时没有再说话，他在品味着女孩的话。他在努力去理解这种突如其来的激动。 知道女孩轻轻推开自己，陆凯文还在淡淡的茫然中徘徊。 “我刚才是不是特可笑？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可就是突然觉得自己不由自主地需要宣泄。以前同学们都说我这个人各色，也许我真的有问题。对不起了，连带着你也被我骂了。刚才我评价你的话你不要介意。把我说的那些话忘了吧。”苏晴的语气和脸色都恢复了平静和自然。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陆凯文只是机械地点点头，他依然沉浸在对女孩子的情绪的判断中。 “好了，发泄出来就痛快了。晚上的空气真好，嗅起来格外清爽。”苏晴兴奋地游目四顾，她的动作也瞬间变得轻盈起来。 陆凯文终于从恍惚中清醒过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苦笑着摇头。 陆凯文找不到自己需要的答案。女孩子情绪宣泄中透露出了一丝信息，可是那样的信息对自己没有任何帮助。 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在棒球场上追风的少年，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对着美丽的金发女郎吹口哨的热血青年。 自己自从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就裹挟了太多的沉重，太多的不屑。一切干扰自己决心和士气的因素都被自己隔离和过滤。爱情和欢娱曾经被自己视为最大的障碍和干扰。 直到眼前这个女孩的出现，直到自己曾经一度把这个女孩和宁可儿重合。 正是这个女孩引起的好奇和同情让自己和这个女孩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到了这一步，自己竟然有了越来越大的依恋，甚至是依赖。 陆凯文就是在这样的情绪中走到了苏晴的小区门口。 “你赶快回去吧。太晚了。”苏晴站在门口挥挥手。 陆凯文笑着点点头。 “等等，你明天该把欠我的钱给我了吧。我们说好的，我要赶紧去办捐赠的。没有办法，我是工薪族，凑两万元钱真的不容易。”苏晴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 陆凯文愣了一会儿，他还没从自己的遐思中走出来。苏晴突然的提醒让他有些迷茫。 “对不起，咱们说好的。我陪你是要报酬的。不许赖账。再说这样对你我都好，我们要做到泾渭分明。”没有得到答复的苏晴很认真地解释着。 陆凯文终于明白过来，一种深深的沮丧袭遍了全身每一寸肌肤。 陆凯文突然发现，夏夜竟然有了浓重的凉意。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避无可避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没有休息好的陆凯文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闭目倾听“空中之城”的悠扬乐曲，乐曲把他带入了冥想的状态。 在他的梦一样的冥想中，母亲、宁可儿、苏晴、宁飞扬的幻象不断交织在一起。 赋闲下来的自己终于可以暂时摆脱公司纷扰的事务。 苏晴突然爆发出来的宣泄和她的奶奶给自己的嘱托却让陆凯文陷入了矛盾中。 自己需要对感情进行整理，对过去进行整理。 陆凯文在冥想中漂浮，他试图抓住茫然中的一缕光线。他试图做出一个决定。 手机铃声击碎了自己的迷茫，也击碎了困顿的梦。 “是我。我到凌云楼下了，你还有指示吗？”手机里传出了程名扬有些阴沉的声音。 陆凯文沉吟了一会儿。 “我看了你的计划，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他只是我们的一个后手，对一个骄傲和有才能的人，你不要把他设定成对手，还是要和他交朋友。我现在在公司里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所以也许他最后不会选择我。他是聪明人，你也必须做一个聪明人。所以，你自己把握节奏吧。祝你好运！“陆凯文交代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目光所及，他看到了楼下广场上攒动的人群。 肖伟走出电梯后停顿了一会儿，他利用这个短暂的间歇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肖伟的第一反应是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放下电话的他立即反应过来一个事实，原来自己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见到这个朋友了。 这个朋友竟然给了自己不速之客的感觉。 心里的忐忑随着自己走向楼下会客大厅的脚步变得越发沉重起来。 如果他是来讨债的怎么办？ 肖伟盘算着自己的应对之策。 肖伟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迎面扑来的热情而有丝毫的放松。 “肖兄，本来我想直接上楼找你的，可是到了楼下才觉得还是坐在这里和你喝喝茶聊聊天更好。在这里我们像朋友，在你的办公室我更像个搞供应的业务员。你不会怪罪我的安排吧。“程名扬欢笑着递上一根烟。 肖伟机械地接过烟，他不准备暴露自己的内心。 “不好意思，我应该答应你的邀请去参加你们的活动。可是你知道，我们一直忙着上市的事情，为了股权分配的事情大家都红眼了。我也不例外。你不会怪我吧。老李他们都好吗？”肖伟借着吸烟开始了自己的节奏。 “哪敢怪罪你呀。我们知道你要办大事。这不，我就是听说你们的大事已经办的差不多了才来拜访的。既是为了祝贺，也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办。怎么样？做了股东以后能发大财了吧？”程名扬朝着对方挤了挤眼。 肖伟苦笑了一下。 “肖兄，我是真的佩服你，你是干大事的人。不像我们成天吊儿郎当的。你不来也好，老李他们也不怎么找我了，没有你，他们根本不想和我聚会。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赌牌那些刺激的事情。”程名扬有些唏嘘。 肖伟心里掠过一丝紧张，尽管对方的语气是轻描淡写，但是此刻一直保持警惕的自己却一下子紧张起来。 程名扬迅速埋下头呡茶。 程名扬的动作让肖伟暗暗舒了一口气。 “是啊，都是好朋友，我还是很想他们的。你来肯定是有事情吧。”肖伟不想再兜圈子，总是这样寒暄下去被动的只会是自己。 “嘿嘿。还是你了解我呀。这几个月我把手插进S市了。我一口气兼并了郊区几个小厂子。怎么样？兄弟我还可以吧。”程名扬阴阴地笑着抬起头。 肖伟的心里动了动，他突然发现自己以前忽略了一件事。 自己轻视了这个一直低调的供应商。 他不应该是一个普通的供应商。一个普通的供应商不会在有那么雄厚实力的基础上还这样委曲求全地接近自己，一个普通的供应商不会处心积虑地不计利润。程名扬提供聚会的别墅，他一掷千金的气势，他缜密而不露痕迹的手段，这一切的一切都立即涌进了自己的脑海里。 “肖兄，我看好S市的地产市场。以前我们的水泥和砖石从F省长途运来，现在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小弟我可以说在S市开始真正赚钱了。”程名扬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那就祝贺你了。我也一直为你们坚持低价供应感到不安呢。作为朋友，我为你现在的一切感到高兴。”肖伟敷衍着对方。他不相信这个低调的“朋友”只是为了讨一个祝贺。 “谢谢肖兄。小弟心领了。不瞒肖兄，小弟这次来是请你帮助的。这个忙还就你能帮小弟。”程名扬殷勤地为肖伟倒了一杯茶。他的眼睛开始变得专注起来。 肖伟的心悬了起来，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看着久久沉吟不语的肖伟，程名扬好整以暇地静静等待着。 “名扬，我在凌云公司只是一个普通的管理者，很多事情我是做不了主的。如果我帮不了你，你可不要怪我。”肖伟开口了，他索性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委婉地拒绝对方也许会激怒对方，但是他需要对方亮出底牌。 这几个月对方不提任何要求，没有任何暗示的做法令自己揪心，自己与其等待不如刺激对方暴露底牌。 “呵呵，肖兄还没有等我说出请求就想拒绝我呀。好吧，我就开诚布公了。肖兄，不要揣度小弟的为人，小弟和肖兄谈的所有公事都只会是双赢的事情。如果小弟有任何不情之请，你只管断然拒绝。怎么样？”程名扬的眸子一下子亮起来，语气中的决然满溢而出。 肖伟深深地看了对方好一会儿，他在判断对方的内心。 “小弟还是那句话，我看中您，我看中长远的合作。我看中长远利益。我更看中朋友。”程名扬一字一句地吐出自己的话。 肖伟轻轻地甩甩头，似乎要抛开头脑中的杂念。 “说来听听，看看是什么事情吧？”肖伟开口了，尽管有些犹豫，可是他已经准备满足对方。 对方的语气是真诚的，对方的态度是诚恳的。 对方让自己产生了淡淡的感动。对方没有任何盛气凌人的举动。没有任何凭借那笔钱而应该有的威胁。 “肖兄，我是来借库房的。兄弟兼并这些零散的小厂和随之而来的生产都很仓促。小弟的人缘还算不错，所以订单不少。可是你知道，水泥储存是需要库房的。S市又多雨，我一时也没有办法。所以我想到了肖兄。正好凌云公司现在因为上市而没有大规模的囤积材料，所以凌云公司是我最好的选择。小弟准备花钱借贵公司的库房。我的请求怎么样？”程名扬几乎是一眼不眨地盯着肖伟，眼神中倾注的全是期待。 肖伟悬着的心随着对方的叙述渐渐落下。 对方的请求虽然出乎自己的意料，但是这样合情合理的请求让自己没有办法产生担忧。 唯一让自己无法立即答应的顾虑不是来自这个突如其来的请求，而是眼前这个人。 这个不到四十岁的年轻人诚恳的面容背后总有让自己看不清的东西。 一切的不安都源于那次梦一样的澳门之旅，一切的不安都源于那两个看似巧合的赌博高手。一切的不安都来源于年轻面孔后面的缜密的心思。 程名扬只是保持着期待的眼神，他保持着静静地等待。 “这不是一件很难办的事情。你的请求也很合理。只是你要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们公司库房的空置情况？你都了解我们公司多少情况？”肖伟的语气很沉稳，很坚决。他也把专注倾注在自己盯住对方的眼神里。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专注地盯住对方。 “呵呵。肖总。我和凌云公司做生意已经快三年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接触吗？我肯定你已经忘记了，可是我却记得非常的清楚。没办法，我是吃这碗饭的。如果想做好生意，就要交一切可能有用的人，就要知道一切应该知道的事情。我在凌云公司不止肖总一个朋友。”程名扬的笑声里有着自信和不卑不亢。 肖伟轻轻点点头。对方的回答和自己的预想没有差距，一个滴水不漏的回答。一个让自己放心的答案。 “肖总，为了让你不为难，我先付半年的租金。”程名扬伸手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了一张支票放到肖伟面前。 肖伟没有看支票，他只是一直在打量对方年轻的面庞。 这不是一张让人艳羡的脸庞，甚至有些丑陋。黝黑的皮肤和F省人特有的坚硬的棱角让人不愿多注视。 可是对方眸子中的精明干练以及热情让人产生亲近。 “肖兄。谢谢你的支持。小弟还想说一句题外话。你似乎不必刻意避开我。我们既然已经成为朋友，你尽可以顺其自然。既然是朋友，我不会让肖兄为难。也请肖兄不要让我难过。这几个月小弟就有些难过，不为别的，就为每次准备来看望自己朋友时莫名其妙产生的犹豫。但愿以后我不会再有这样的犹豫。”程名扬迎视着对方的目光一字一句地斟酌着自己的话。 肖伟有了一丝愧疚，尽管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可是他很清楚，这是实实在在的感动。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针锋相对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肖总监，苏助理。鼎智会计师事务所对贵公司连续增资后的资产进行了评估。正式的评估报告书下周就可以给你们。根据我们的经验，你们现在的财务状况已经符合上市公司的申请资格。如果贵公司同意，我们愿意作为贵公司的合作事务所承办贵公司的全部上市报批程序。我们在上市申请方面有着出色的业绩，请两位看看我们的相关业绩报告。”一个带着近思边眼镜的中年男士把两本制作精美的图册推到了分别的位置上。 苏晴一声不响地拿起图册仔细阅读起来。 “周先生。您的建议我们会考虑。我们也愿意把上市的事情交给一家有着丰富经验的会计师事务所。这正是我选择你们做评估的原因。现在你们完成了评估，对我们公司的资产负债情况的了解有利于你们完成我们公司的上市工作。我会支持你们。”肖竹芳的发言充满了热情。 周总会计师和旁边的助理向肖竹芳投来感激和兴奋的目光。 “周经理，我和贵公司的杨会计师在评估过程里一直强调公司办公楼的资产评估问题。十年前这座办公楼的价值是三百万，但是今天的价值已经超过了三千万。但是贵所重新评估的最后数据是两千万。贵所的评估是保守的，你们对旧资产的处理完全按照会计制度是保守的做法。你们没有考虑S市的特殊性。希望贵公司考虑我们的意见。另外，贵公司在这本业绩册上关于佣金1%的比例是不是可以改变？”苏晴在旁边插进来的话有着淡淡的不满。 周经理看看肖竹芳，肖竹芳的脸色变得很阴沉。 他转头又看看自己身边的助理，助理微微地点了点头。 “苏助理，你的意见我们专门讨论过，以现有地段的同类楼宇计算，贵公司的办公楼的市面价值的确达到甚至超过三千万。但是我们考虑到这只是一次评估，如果贵公司是面临交易，那么我们可以根据市场因素进行评估，但这次评估是针对上市的一次评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还是采取了谨慎的会计处理办法。请贵公司考虑这次上市的急迫性。”周经理很仔细但很专业地解释着自己的观点。 “怎么向第三方解释是你们的问题。我们不会因为时间而牺牲利益。上市前的评估关系着我们公司的资产占发行后的股份比例。举个例子，你少评估一千万，就意味着我们公司自有资产少一千万，就意味着我们公司要向社会多募集一千万，就意味着我们要多一千万的持股股东，就意味着我们公司的内部股东少得到一千万的配股，意味着我们公司原有股东多了一千万社会配股的攻击，意味着我们占有控股地位的股东面临失控的风险。。”苏晴冷着脸倾泻着一组组没有生气的数字。 “好了，苏助理，这些周经理都知道。”皱着眉头的肖竹芳突然出声打断了苏晴冷淡的发言。 周经理不自觉地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他终于有机会放松自己的身体。 “谢谢你，苏助理。一直只是听老杨夸赞苏助理能干。今天真的见识了。苏助理的提醒的确是对我们的鞭策，为客户尽心尽力不应该只是停留在口头上，我们应该把所有的细节都考虑到，这也是我们今后工作的关键。谢谢苏助理的提醒。”周经理注视苏晴的眼神有了变化，那里面有尊敬，也有警惕。 “好，希望贵所的评估报告能做到最大限度的严谨，最大限度地体现凌云公司的真实价值。”苏晴的表情和语气都没有变化，年轻的脸庞布满了严肃和认真，语气也是平淡和专业。 周经理笑着点头，他的眼睛转向肖竹芳。 肖竹芳轻轻笑了笑。她的笑容有着明显的勉强。 周经理的眼神里掠过疑问，他重新转向年轻的助理。 “我刚才关于1%的佣金的问题还希望周总会给予解释。”苏晴依然冷淡的声音有了一丝进逼的味道。 周经理重新看了一眼肖竹芳，后者皱眉的表情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小周，你给苏助理解释一下。既然是你们的惯例，你可以畅所欲言。”肖竹芳终于看出了周经理的犹豫和等待。她开口了，口气里有着不耐。 “周经理，我不想听你对惯例的解释，我只想听你对这个比例的依据。”苏晴突然抢在周经理开口前开口了。 周经理愣了一下，他感觉到了一阵烦躁，一阵混乱。 “咳咳。苏助理。我们是标准化的实践者。我们是在S市享有盛誉的会计师事务所。我们不会为某一个客户采取不同的收费标准，那样会影响我们规范的企业形象。所以希望贵公司能够理解。”周经理的回答充满了程序化的呆板。 “好，既然周总会提到了标准化。那我们算一笔账。我们公司准备计划发行三亿元的原始股，你们索要的报酬就是3百万。您按照标准化给我划分一下你们的工作量。您计划用多少人？多少个工作日？怎么把这三百万分解？怎么证明你们的工作可以和三百万对应起来？我们需要标准化的答复。”苏晴的语气也是呆板和没有生气的冷淡。 周经理有着明显地错愕，他的脸上浮起一阵愠怒。 他没有把愠怒的眼神看向苏晴，而是投注在肖竹芳的身上。 肖竹芳明显感到了对方的目光中的情绪，她没有立即抬眼。 “周经理，苏助理是希望你们考虑凌云公司的具体情况，你们可以回去提出一个更加合理的报价。”肖竹芳紧跟而出的话里有着协调的语气。 “不用了。周经理，我们需要你们，需要你们的专业力量。毕竟你们有着丰富的上市申请经验。可是我们能够接受的报价不会超过千分之一，也就是三十万。请原谅我这么说。我们用在整个上市的资金不会超过三百万。您应该清楚，其他的资金会用在专业募股公司和证监会的相关收费和保证金上。所以，今天我的决定有点武断，但是这就是实际情况。如果你们想合作，想和我们长期合作，希望你们能考虑我们的实际困难。”苏晴的语气一直保持着冷静甚至是冷淡。 周经理张了张嘴又闭上，他看看苏晴又看看肖竹芳。 “对不起，周经理，苏助理刚刚参加工作，她有些急切。你们可以回去考虑。我们容后再议。”肖竹芳站起来，她向周经理伸出了手。 周经理伸出手的瞬间感觉到了一阵轻松，那更像是一阵虚脱。 送走客人后的会议室里陷入一阵沉闷。 “苏晴。你为什么要这样咄咄逼人。这样做是工作中的大忌，你不知道吗？”肖竹芳耐下性子开始了自己和这个年轻女孩的对话。 “肖总监。我不认为这是咄咄逼人。我认为这样做恰恰是对鼎智会计师事务所的尊重。这恰恰说明我对他们的重视。”苏晴一改刚才的冷淡，她的语气中有了认真和诚恳。 “呵呵，是吗？你一连串的追问有着明显地讽刺和威逼，难道我看不出来吗？”肖竹芳的冷笑已经透露了内心的恼恨。 “那是您的偏见。我如果不重视他们就根本不会采取这样的进逼。我只会对自己尊重的合作者才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苏晴依然采用了不疾不徐的语气。 肖竹芳暗暗松了一口气，她放松了身体。 “这么说你已经同意让他们来做了？”肖竹芳提问的语气已经不再冷厉。 “是的，但是我的条件已经明确告诉他们了。这条件不可以改变，否则他们就失去了资格。”苏晴斩钉截铁地给出了答案。 “你。。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可以最后做决定吗？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肖竹芳有了忍不住发作的冲动，她的脸色和她的语气重新回复了凌厉。 苏晴抬起眼和对方对峙着。 “不用瞪我。回答我的话。”肖竹芳竟然有了一丝慌乱。 “我不是什么人物。在凌云公司我只是一个新人。可是我现在代表宁总，我要为宁总负责，要为公司负责。所以我的决定就是最后的决定。”苏晴的语气了裹挟的是寸步不让的坚决。 “呵呵，看来你真的是幼稚。我是财务总监，你竟然在我面前这么大的语气。好笑！”肖竹芳不再掩饰自己的内心，她有些被对方激怒了。 苏晴看着肖竹芳的眼睛掠过一丝狡猾的笑意。 肖竹芳抓住了对方一闪即逝的神情。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难道你想凌驾我之上。哈哈，可笑。”肖竹芳回击对方的诡异的笑。 “肖总监，我不想凌驾您的权力之上。可是在选择鼎智的事情上，您已经输了。我会选择他们。而且他们也会接受我给他们的条件。”苏晴索性绽开了微笑。 “你什么意思？。。”肖竹芳有着短暂的迷惑，她飞快地判断着女孩听起来有些矛盾的决定。 “肖总监，我不知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易，我只知道鼎智是你推荐的。我要做的就是阻止他们漫天要价。我成功了。你呢？”苏晴雪白的牙齿因为兴奋而暴露在空气中。 肖竹芳彻底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女孩子是在挑衅。不再掩饰的挑衅。 面对这样的挑衅，肖竹芳首先想到的是暂时退却。 这样的纠缠会让自己和周经理的交易暴露在众人的视野里。 这样的女孩子已经开始改变策略。 这样的改变会把自己和这个女孩引向什么样的结局？ 肖竹芳有了担心。为了一个原本不应成为对手的女孩。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犒赏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没想到S市竟然有这么好的地方，这里完全是风情画一样的意境。”漫步在密林中的陆凯文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泥土气息。 “这是S市新增加的森林公园。怎么样？不比欧美的风光差吧。”后面有些气喘的苏晴兴奋地指手画脚。 “是啊，看来我还是没有真正了解这个地方。这里不光有钢筋水泥的繁华和时尚，也有曲径通幽的秀美。我陪客户去过大观园，那里的水榭楼台让人流连忘返。如今我又领略了不亚于北欧的森林风光。看来是我忽略了这个东方明珠的魅力，是我自误了。”陆凯文摩挲着身边的粗糙凹凸的桦树皮，耳朵感受着林中的悦耳鸟语。 “好了，别抒情了，你就不能帮我背一会旅行包吗？我都快累死了。”身后的苏晴顿住脚步嚷起来。 回头看着一脸不满的女孩，陆凯文忍不住乐了。 一身牛仔T恤的女孩子现在有些狼狈，卷曲长发已经梳笼成马尾，脸上带着擦拭后留下的一道道泥土痕迹。 “怎么搞得这么脏。你是不是抓泥土了？”陆凯文凑上去抓起女孩的手。 “没有，就是刚才看见一只可爱的松鼠，只顾忙着抓了。可惜还是让它逃跑了。”苏晴的兴奋还洋溢在字里行间。 “走吧，林子外面有水洼和人工湖，咱们去洗洗。”陆凯文拉起女孩。 “别装糊涂。你太过分了，这么重的旅行包你怎么让我一个女人背着，你好意思吗？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帮女人拿东西的习惯呀。”苏晴狠狠地掐了陆凯文的手背。 “是吗？我从来不在出来踏青的时候带这些累赘。你的包里究竟是什么？如果是重要的东西，我可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陆凯文一脸轻松和不屑。 “少废话了。拿着。”苏晴把背包塞到对方手里，自己飞也似地跑向远处的草坪和湖洼。 陆凯文苦笑着摇摇头。 坐在草坪上百无聊赖的陆凯文欣赏着森林、湖泊和草坪和谐共存的自然风光。满目的静谧安逸让他抛弃了所有的杂念。 女孩子哼着小曲在水洼边上梳洗的场景渐渐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幅青春动人的画面远比自然的画面更加生动。 “嗨，发什么呆呢。”女孩子的脸庞和声音几乎同时出现在陆凯文的眼前。 “没什么，一时走神了。你周六一大早把我拉到这里是怎么安排的？你不用去事务所加班了吗？”陆凯文掩饰着自己发痴的窘态。 “不用了。我现在已经开始慢慢推掉那里的工作了。公司这边的事越来越多，我有些力不从心了。”苏晴一边把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摆放在单子上一边轻描淡写地回答着陆凯文的提问。 陆凯文看着单子上越来越多的食盒有些忍俊不住。 “你是在变魔术吗？看来你是早有准备呀，昨晚一定很辛苦吧？”陆凯文配合着女孩的动作。 “还好。只要安排好就不会太忙。多做点没关系，闵薇和我昨晚吃了大部分，小部分留给今天的野餐。这里有红烧排骨、烤鱼、粉蒸肉和一些小菜。知道你爱吃肉。我的主食是紫菜包饭。”苏晴满脸自豪地介绍着自己带来的宴席。 “好丰盛呀。这样辛苦忙活总得有题目吧？是不是有什么好事？”陆凯文有些受宠若惊。这是他第一次能够尝到女孩的手艺。 “对你的犒赏。就为这个。”女孩子一边说着一边故作神秘地把手伸进背包里。 陆凯文有了兴趣，他静静地等待。 “你怎么不接着问呀。”女孩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的脸庞因为着急有些潮红。 “是什么呀？是什么样的功劳让我得到这么大的奖励？”陆凯文的敷衍渐渐变成了真正的好奇。 “看看这个。”女孩子终于拔出了伸在背包里的手，她把手摊到陆凯文面前。 看了看面前纤细手掌上的红色证书，又看了看因为兴奋而持续泛起潮红的脸庞。 “就是为了这个捐赠证书你就犒劳我？”陆凯文有些困惑。 “还有这个。”女孩打开了证书，里面夹着另外一个小红本。 “会员证？你就是因为捐赠了钱和成为会员就犒劳我？”陆凯文依然是满脸的困惑。 “对。我要犒劳你。当然也是为了庆祝我成为寻找失踪者协会联盟的成员。唉，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你怎么。。”苏晴兴奋的表情渐渐变成不满。 “我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我说过，我们需要社会的关注，但是我不希望你加入进来，更不希望你深入了解那些不幸。可是你终究还是没有听我的话。”陆凯文满脸的痛惜。语气也变得消沉起来。 “你这人真是讨厌。总是一派自以为是的语气和神情。我喜欢做这样的事情。以前我只是想想，现在我终于能投身其中。你不知道，我拿到这个会员证时有多兴奋。你也该展示一下你的支持呀。你真讨厌，怎么这副德行？”苏晴宜嗔宜喜地表情荡漾开来。 “好。我们庆祝一下。”陆凯文摇了摇头，仿佛排空了内心的杂念。 陆凯文的心情随着野餐的进行渐渐好起来。 苏晴更是兴奋得有些忘形。 “怎么样？现在我们成了协会里的会友。还请你多多关照。”忘形的苏晴搂住了陆凯文的脖子。 陆凯文苦笑着点头。 “本来我计划先买房，看来要改变计划了。我得先买个越野车。”苏晴的谈兴越来越高。 “为什么？”陆凯文来了兴趣，他是第一次听女孩谈起自己的人生规划。 “因为我需要开着车去按我们的计划寻访失踪者的足迹。即使我不能去，我也得给需要的会友提供车辆的帮助呀。”女孩子的脸庞满是处在憧憬中的兴奋。 陆凯文没有陪着女孩去畅想，陷入了自己的疑惑中。 “陆凯文，你买越野车是不是就是因为你需要去做这类事情的？”苏晴的兴奋在持续，她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反应。 “苏晴，你对这种事情这么热衷，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一般像你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很少有这么热衷于这种事情的，这究竟是为什么？”陆凯文的询问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你又开始疑神疑鬼了。难道只许你州官防火，不许我百姓点灯？难道你热衷公益就是正常的，我热衷帮助人就是不正常？你是不是因为自己有钱，公益是你们富人的特权。我们这些穷人就不能高尚。或者说我们承担不起这样的高尚。你是不是这样想的？”苏晴的兴奋很快转换成阴沉。 陆凯文仔细地判断着女孩的表情，他自失地摇摇头。 “怎么不说话了？你还有疑问吗？你还有什么可以侮辱我们这些渺小的穷人吗？”苏晴抓住对方的困窘的时机穷追猛打。 陆凯文泛起了干涩的苦笑。 “苏晴，也许是我多心了。也许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靠理智来解释的。你就是我遭遇的一个谜。也许我喜欢的就是这样一份神秘。你让我不得不关注，不得不怜惜。每次在我对你感到疑惑的时候，你总是能有充分的解释躲开我的追问。有时甚至是强词夺理。可是我不能纠缠于这些疑惑，因为你有自己保守隐私的权力。也因为我越来越喜欢你身上某些特质。那里面有让我尊敬的品性。不得不告诉你我的内心，你正在让我忍不住爱上你。”陆凯文的回答有些自言自语的飘渺。 苏晴的身子震颤了一下。 “陆凯文。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听到你的无病呻吟。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别忘了你的未婚妻。你的妹妹。尽管你没有告诉我关于她的细节，可是她是你的宿命。希望你不要动摇，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苏晴打断对方倾述的话语来的急促而高亢。 陆凯文被身边骤然响起的尖锐语音惊醒，他尴尬地苦笑掩饰着自己内心的余波。 “对不起，你是对的。我又被你迷惑了。看来我的抵抗力越来越差了。”陆凯文及时振奋自己的情绪。 “去你的。你损人的水平却越来越高了。你总是喜欢把自己的事情和别人正常的行为做对比。也许你是太关注阴谋诡计，也许你是太专注于你的情感遭遇。奶奶说的对，遇到你也许真的是我的错误，我们也许真的错了。”苏晴有了自怨自艾的烦躁。 “呵呵，将错就错吧。至少我喜欢这样的错误，至少我因为这样的错误不再封闭自己。如果我能让你有这样的感受，那么你就不要自责，不要后悔。有我在，你注定不会孤独。我们才是对彼此最好的犒赏。因为我们还算善良。因为我们还有追求。”陆凯文的笑容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一直凝视着身边男士的女孩也渐渐绽开了灿烂的笑容。 “是的，至少我还是需要你的保护。我刚刚和肖总监发生了冲突，该用上你了。”苏晴的笑语里突然有了顽皮。 陆凯文尚未消逝的笑容渐渐变得僵硬。 难得的轻松和惬意总是遭遇这样的烦躁。这似乎就是自己的生活写照。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是是非非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肖竹影虽然没有马上说话，可是她看着妹妹的眼神有着疑惑，有着埋怨。 “姐，不用担心。有姐夫和老邓陪着二老打麻将，我们尽管做我们的事。”肖竹芳悠哉地看着咖啡厅的餐单。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非要出来说。我们只有周末回家聚会一次，你这样神秘兮兮的举动会让老人起疑的。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这样不顾时间和场合？”肖竹影终于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姐，我也不愿意这样。可是我们只有周末才能见面。妹妹一直犹豫着要和你谈一些事情，可是我又怕你激动。所以我们也只有这样一边喝咖啡一边闲聊才好。这里的环境优雅，音乐也柔和，这是个放松的环境。”肖竹芳有点闪烁其词。 “怕我激动？什么事会让我激动。说说吧，我倒要见识见识。”肖竹影皱了皱眉但很快纾解开来。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闲聊一些公司里的事情。有些事情是真实的，有些也只是我的猜测。如果说错了姐姐可不要怨我。”肖竹芳有着明显地斟酌和犹豫。 也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肖竹芳按动呼叫器喊来了服务生。 肖竹影看着妹妹一系列自顾自忙碌的举止，她在脑海里迅速把自己对公司的零星了解串联在一起。很快地她发现自己对公司的了解少的可怜。 妹妹的神秘让她有了不安。 以前苏晴那个孩子给自己曾经带来不安，可是自己很快被丈夫说服。 自己也因为苏晴和女儿的友好而改变了对苏晴的看法。 这一次会是什么样的事情呢？是否依然和自己的丈夫有关？ 直到香气四溢的咖啡摆在面前，肖竹影才恢复了常态。 “姐，最近小宇忙什么呢？”肖竹芳一直盯着自己的姐姐，直到她确认姐姐的神色如常时才开口。 “他现在忙着办理抵押贷款的事情，你姐夫想让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占有公司一部分在市场上的股份。我虽然有些担心，可是小宇能够通过这样的方式融入公司也让我高兴。”肖竹影的脸上泛起了一丝骄傲。 “是吗？这么说姐夫还是做了一些必要的准备呀。”肖竹芳暗暗松了口气。姐姐不经意透露的信息让自己对宁飞扬有了新的认识。 “是呀。你姐夫也是这么说的。虽然凯文做的很好，可是你姐夫还是要提前做准备。我没有什么意见，唉！男人们做事我们只能无条件支持。”肖竹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是不是要准备的数额比较大？”肖竹芳捕捉到了姐姐的情绪中的纠结。 “是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算在内也不够，连别墅也要准备抵押。你姐夫的目标是两千万。我有时真是不理解，原来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上市？”肖竹影的幽怨越来越明显。 “姐，这件事情我是完全支持姐夫的。做大事的人应该有这份魄力，更应该有这份缜密。未雨绸缪是管理者的基本理念。姐夫的控股地位太脆弱了，他又处处受制。让小宇做这件事是一步妙招。我就没想到这步暗手。我姐夫果然高明。”肖竹芳忍不住啧啧赞叹。 肖竹影苦笑着摇摇头。自己的这个妹妹越来越热衷于权谋的性格让自己无奈。 “姐，这么说小宇的个人问题还没有着落？他和苏晴的事情到底还有希望吗？”肖竹芳很快从自己短暂的感叹中恢复过来。 肖竹影的眸子闪过一丝暗淡。 “我前一阵子也是经常追问这件事，起初他还敷衍。可是前几天他明确告诉我了，他们没有可能了。唉！现在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是很般配的一对为什么偏偏不能走到一起？那个苏晴也是的，我们小宇有什么不好？无论才貌，无论家境，我们小宇哪一点配不上她？她到底想要什么？”肖竹影的情绪像开闸的洪水一样再也无法控制。 肖竹芳判断着姐姐透露给自己的信息，她的眼前晃动着苏晴那张和自己对峙的脸庞。 “姐姐，我听明白了。这正是我今天要和你聊的话题。我要聊的就是苏晴这个小丫头。”肖竹芳抓住姐姐因为激动而需要平复的短暂时机插进了自己的开场白。 肖竹影的激动情绪随着妹妹的话一下子消逝得无影无踪，一阵莫名的烦躁涌上来。 “姐，你别激动。还记得上次我们关于苏晴的谈话吗？自从那次之后，我就一直暗中注意苏晴在公司里的事情，姐姐不要怪我，我尤其注意她和姐夫的关系。”肖竹芳小心翼翼地继续自己引起的话题。 “我不怪你。你也是为了我这个姐姐。”肖竹影不耐烦地挥挥手。 “我没有太多机会可以观察到苏晴和姐夫相处的细节。我只能通过苏晴在公司里的表现来判断姐夫对她的态度。我得出的结论让我感觉不好。苏晴在公司里的表现是越来越嚣张。她俨然是姐夫的代言人的样子。这样的表现不正常。”肖竹芳小心地组织自己的话，她需要姐姐一点一点理解自己的判断。 “这有什么奇怪的，年轻人得到老板的全力支持，难免会不知天高地厚。”肖竹影对妹妹的小心翼翼的判断有些不屑一顾。 “姐，你仔细想想你所认识的苏晴，她应该是这样不知轻重的人吗？从她第一天出现在公司里，直到她一步步走到今天，她是一个莽撞的女孩子吗？姐，你对她的印象就是这样简单吗？”肖竹芳也对姐姐表现的不屑有些气愤，更有些委屈。 自己和苏晴走到今天这个局面和这个姐姐有无法割裂的关系。 肖竹影沉吟着，她终于点点头。 “这孩子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角色，她有城府，有心机，的确不应该表现出现在这样的毛躁。”肖竹影终于说出了自己对女孩的印象。 “所以，我不能不做一个自己不愿意得出的结论。姐，不管你愿不愿意听到我这样说。苏晴和姐夫的关系可能比我能想象的要更亲近。你不要瞪我，我想问问你，姐夫对小宇和苏晴的关系持什么样的态度？姐夫在你面前说起苏晴时是什么语气和态度？我希望你给我的答案能证明我纯粹是在猜疑。”肖竹芳的小心渐渐被激动替代。 肖竹影只是在妹妹小声低语时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后自己就陷入了更大的烦躁和不安之中。 妹妹的提问击中了自己的要害。 自己能清晰地记得宁飞扬对宁宇和苏晴关系上的否定。 自己更清晰地记得宁飞扬对苏晴掩饰不住的欣赏和爱惜。 自己没有勇气回答妹妹的质疑，即使她是自己的妹妹。 人到中年的自己对尊严的维护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姐，对不起，我真的不愿意和你讨论这样一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所有的表现让人无法理解。从她选择凌云公司开始就让人费解。她先给我们建立了一个假象，她让我们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奔着小宇来的。可是她从来不在公众视线里对小宇有任何亲密的举动。一个山里来的孩子经过辛辛苦苦的奋斗成为了金融高材生，她本可以选择一家大公司。可是她呢，她选择了凌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而且她在凌云公司的起步不是财务部，也不是规划部。她竟然选择了办公室这个几乎是打杂的部门。她为什么这样做？她一直低调，直到她成为姐夫的秘书。我可以肯定就是从那时起，苏晴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她变得太彻底，从一个单纯的清纯女孩变成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女郎。这难道只是一个女孩简单的变化吗？最令人费解的是，她现在几乎是处处针对我，这更像是在向我示威。更像是在给我暗示。至于这个暗示是什么？我想请姐姐给我一个答案。”肖竹芳的恼恨已经不再掩饰。 肖竹影静静地倾听妹妹的描述，静静咀嚼妹妹的分析。 “姐，我的结论就是她要通过我向公司所有人宣示，她和姐夫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肖竹芳狠狠地补充了一句。 “小芳，也许你是对的。可是我相信你的姐夫不会和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充其量这是一种宠爱。毕竟苏晴差点成为小宇的女朋友。再说当年沈凡菲不也让我们担心了一阵子吗？飞扬和苏晴的年龄相差这么大，我不信飞扬会有非分之想。”肖竹影几乎是在喃喃自语。 “但愿姐夫是一个可以让人相信的人，可是姐姐，沈凡菲和苏晴不同，沈凡菲害怕我，沈凡菲缺少苏晴那样的才能和实力。我实话告诉姐姐一件事情吧，也许你会觉得不可思议，可是这件事的的确确发生了。陆凯文，那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姐姐应该比我清楚。为了苏晴，陆凯文竟然清清楚楚告诉我，他喜欢苏晴。你听清楚，他喜欢苏晴。”肖竹芳几乎是凑到姐姐眼前低声喊起来。 肖竹芳明显地愣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肖竹影似乎反应过来。 “小芳，这也许是好事呀。有了陆凯文，苏晴和你姐夫的关系不就清白了吗？”肖竹影的语气和神情都有了明显地轻松。 “我的姐姐，我也希望是这样的。可是你想想，如果苏晴是对陆凯文感兴趣，她有必要处处针对我吗？她有必要向我示威吗？”肖竹芳有些抓狂的冲动了。 肖竹影再一次陷入沉吟。 “你的意思是苏晴根本对陆凯文没有意思，她是在利用陆凯文，她的目的还是飞扬？”肖竹影抬起头，她的眼里带着疑惑，也有着希冀。 肖竹芳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回答，她只是狠狠地点点头。 “不可能。陆凯文的条件我知道。哪个女孩子会放弃他而选择一个有家室的中年人？难道她有特殊的癖好？难道她不正常？”肖竹影也狠狠地摇着头。 肖竹芳暗暗叹了一口气。 她被逼到了死角，她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姐姐，我真的不愿意告诉你一件事。可是你对姐夫的盲目信任让我不得不伤害到你。我也不知这样做对不对。”肖竹芳几乎是在咕哝着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肖竹影确信自己清楚地听到了妹妹的咕哝，她的眉毛几乎竖了起来。 倦怠感神奇地消失殆尽，身体内瞬间充满了力量。 “快说，不要吞吞吐吐。你要一字不落地告诉我。我相信事实。”肖竹影伸出手紧紧抓住了妹妹的胳膊。 肖竹芳疼得吸了一口凉气，她有些后悔自己的残忍。 “姐姐，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沈凡菲无意间看到了姐夫和苏晴的不雅之举。”肖竹芳有了犹豫和退缩。 “告诉你不要遮掩，讲得清楚点。他既然做了，你就不要顾忌。”肖竹影的声音有了冷森森的味道。 “苏晴给姐夫做头部按摩。两个人几乎脸贴着脸。姐姐，这仅仅是沈凡菲的片面之词，我们不能完全听信。你还是不要激动，我们可以慢慢核实。”肖竹芳不停变换着语气。 肖竹芳松开了攫取妹妹胳膊的手。 她拿起早已凉透的咖啡一饮而尽。 咖啡在口腔里满是苦涩。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对亲情的妥协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飞扬放下手里的《西方的没落》，意犹未尽的表情还挂在他的脸上。 抬眼望望外面，再看看手里的表，宁飞扬笑着摇了摇头。 走到卧室的时候，宁飞扬有些惊讶。 妻子没有像以往一样自己进入梦乡，她甚至没有换上睡衣。一身整齐的妻子坐在床边的梳妆镜前似乎陷入冥想。 “小影，你怎么还不睡觉。是在等我吗？对不起，我看书入了迷，明天你还要上班，赶紧换衣服睡吧。”宁飞扬走过去把手搭在妻子的肩上。 妻子的肩膀抖动了一下，她似乎被突如其来的触碰惊醒了。 “是因为我要上班还是你急着去上班？我可没有在单位里急着见到的人。”没有转过身来，只有一丝冷冰冰的讥讽。 “竹影，你怎么了？你好像在生气？如果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情？从打离开小宇姥姥家你就好像心不在焉？是因为我吗？”宁飞扬皱着眉头，他的声音尽管有着温柔，但是也夹杂着不耐烦。 肖竹影姐妹离开岳父家后的一幕幕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自己能够感受到妻子的烦躁，自己选择了去书房躲避。没想到妻子一直在等着和自己交锋。 什么事让妻子这样长时间地蓄势待发。是不是和肖竹芳有关？ 宁飞扬一瞬间绷起了自己的每一根神经。倦意倏忽间消逝得无影无踪。 “我可以生气吗？自己的丈夫是那么优秀，那么有成就。在每个人的眼里我都应该是最幸福的人，我可以生气吗？”肖竹影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她突然有了顾影自怜的委屈。 宁飞扬刚刚升腾而起的烦躁迅速褪去，他的内心被妻子的几句自怜的话语触动，一缕柔情涌动的他轻轻地坐下来，坐到床边。 “呵呵，都这个年纪了，怎么突然像个小媳妇了，而且是个哀怨的小媳妇。”宁飞扬一边轻笑着一边伸手抚摸妻子的头发。 肖竹影抗拒地摇动了一下脖颈，随后她陷入了安静。 “怎么样？我们可以上床了吧。我突然发现你很美。”宁飞扬在旖旎的气氛中把嘴凑到了妻子的耳边。语气变得有些异样。 肖竹影似乎再次被耳语惊醒，她狠狠地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瞬间拉开的距离让宁飞扬有了一丝尴尬，刚刚聚集起来的温情也被粉碎。 “宁飞扬。你是想堵住我的嘴吗？你是害怕我追问一些事情吗？我希望你自己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肖竹影看着镜子里的丈夫。 宁飞扬从镜子里看到了妻子冷淡的眼神。 “我的事情？你是指公司里的事情吧？。。是不是小芳对你说了什么？好，我倒想知道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反感，这么晚了还在纠缠？”宁飞扬突然有了愤怒。 尽管自己有了预感，可是自己还是忍不住对小姨子的愤怒，忍不住对妻子无端猜测的愤怒。 “纠缠？你就是这样评价一个妻子对丈夫付出的关注和对自我的保护吗？几十年全身心地维护这个家，维护夫妻情分就换来这样一个让你厌恶的词吗？你。。”肖竹影的委屈再也无法遏制地伴随着抽泣爆发出来。 宁飞扬有了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竹影，我说错了。可是你应该告诉我究竟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激动。我可以给你我的解释。我没有什么不能对你解释清楚的。平复一下你的情绪，让我们一起平心静气地解决。这样好吗？”宁飞扬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无奈感已经让他失去了继续刺激一个女人的勇气。 “你难道不知我是指什么事情吗？你非要我说出来吗？”肖竹影感到一阵气苦，她有了难以启齿的犹豫，更有着对丈夫理直气壮的怨尤。 “既然你相信我有不可告人的事情，那么我就无法自己先说了，只好请你指出来。”宁飞扬的自嘲里有着淡淡的抵触。 “好，我想知道你和苏晴的事情。告诉我你们到了什么地步？你有什么样的打算？”妻子似乎下定了决心，她语气中的哀怨已经变成了森冷的决然。 宁飞扬尽管有了准备，可是妻子提到的名字还是让他一时间没有办法把精神集中到那个女孩身上。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应该和那个女孩有什么纠缠。 那个女孩在自己的眼里就像自己的女儿。 尽管女孩表现出了暧昧，也曾经有过若有若无的诱惑。 自己从来只有对女孩的欣赏、纵容和宠爱。 自己和女孩从来没有超越伦理和道德。 自己从来没有对女孩产生过旖念，从来没有过贪婪和亵渎。 不是女孩在自己的眼里不够成熟，也不是她没有足够的魅力。 而是女孩子身上有一种气息，一种让自己安静下来的气息，让自己内心温暖的气息。 这是一种让自己留恋的气息。 但是，这种留恋却不能对自己的妻子说出口。 这个女孩在自己的心里是纯洁的，就如同自己的青春和青春岁月中的单纯。 “怎么？有那么困难吗？苏晴的事情让我的丈夫张口结舌了吗？”肖竹影终于从丈夫的失神中找到了自己的答案，找到了可以爆发的理由。 宁飞扬苦笑了一下。他知道妻子的误会越来越深了。 “竹影。我不是张口结舌，我是觉得愧疚。”宁飞扬反而不再激动，他不想让自己和妻子的冲突升级。 “哈哈。我的丈夫终于觉得愧疚了。看来我还不算可怜，至少我还能得到丈夫的愧疚。”肖竹影有些歇斯底里起来，丈夫的用词让自己眼前浮现自己能够想象的丑恶。 “竹影，你理解错了。我是对苏晴感到愧疚。我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背着一个女孩把污水泼在她的身上，我们这样的年龄却去诋毁一个纯洁的女孩，我们这样的长辈在用自己的想象去把一个无辜的女孩丑化。我为这一切感到愧疚。”宁飞扬用沉静的语气几乎是一字一句倾泻自己的愤怒和鄙夷。 肖竹影忍不住转身，忍不住睁大眼睛瞪着自己的丈夫。眼里的冷厉逐渐凝聚成燃烧的火焰。 “好一个怜香惜玉的绅士，好一个谨守道德操守的谦谦君子。我今天才发现自己的丈夫原来是这么有骑士精神。可惜，你连自己该保护什么都没有搞清楚。你首先要保护的是你自己曾经的誓言，保护你为人父、为人夫的基本责任。你现在的行为让人齿冷。”肖竹影也冷静下来，似乎只有这样自己才能用最犀利的武器去战斗。 宁飞扬对这样的讥讽和犀利只能报以自嘲的苦笑。 “竹影，我不知小芳和你说了什么。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苏晴是一个纯洁的女孩，不要把她扯进来。即使为了她和小宇的关系，我们也要自重。”宁飞扬已经准备结束这种无谓的争吵了。这样无聊的话题让他厌倦。 “小宇的关系？呵呵，我很奇怪你说起小宇时还居然这样自然。如果你还记得他们的关系，你就不应该纵容那样的女孩，你就不应该关起门来做让我羞于启齿的事情。”肖竹影的嘴角扬起来，发自肺腑的气愤她再也无法控制。 宁飞扬的眉头拧在一起，妻子的语气让他依稀想起肖竹芳对自己讥讽的一幕。 “我不知肖竹芳看到了什么？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和苏晴没有任何不可告人的事情。在我的眼里，苏晴就像是我的女儿。如果没有证据，请不要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地诋毁她。我厌恶这样的无聊。”宁飞扬的粗暴和不耐渐渐展露。 “呵呵，我无聊？一个女孩给一个中年男人关起门脸贴脸做按摩就有聊了？这只是被人看见的事情，我难道不能猜测还有更多别人看不见的事情吗？”肖竹影有了针锋相对的兴奋和激动。她死死盯着自己的丈夫。盯着他眼神中的细微变化。 她看到了丈夫眼中一闪即逝的黯然和躲闪。她看到了原本挺拔的身躯一瞬间的萎靡。 宁飞扬暗自叹了一口气，自己为自己一时的疏忽感到懊恼。 女孩子曾经带给自己的尴尬终于还是酿成了自己的麻烦，更是带她自己的麻烦。 也许女孩子真的对自己有期待。 尽管这样的期待让人觉得奇怪，让人无法理解，可是自己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情而用冷漠和疏远打击女孩子的热情。 也许自己是舍不得女孩子带给自己的温馨。 “竹影，我不能否认这样的事情，可是这种事说明不了什么？你也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情胡思乱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在我眼里苏晴就是一个女儿，她的顽皮和胡闹我都在纵容，可是仅此而已。你只管放心，我还不至于对我自己的女儿有非分之举。请你尊重你的丈夫。”宁飞扬有了慵懒的情绪，他伸出手再次搭在妻子的肩膀上。 肖竹影犹豫了一下没有表现出反抗。 “既然你说到了尊重，我就不再纠缠。可是也请你尊重我的意见，请把苏晴调离你的身边。我不能无理地要求把她赶出公司，但是离开你的身边应该不是过分的要求吧。这是一个妻子的合理要求，不管以前有没有让人不快的事情，我只是希望以后不再有。”肖竹芳用平静的口吻表达着自己的心声。 宁飞扬放下了搭在妻子肩上的手，他皱着眉头表示着自己的纠结。 肖竹影一眼不眨地注视着自己的丈夫。 两人在幽暗的卧室灯光里无声地对峙。 “竹影，你的要求也许并不过分，可是我也有自己的原则。尤其在我欣赏的员工面前我无法做这样的安排。这样吧，我对自己的妻子妥协，我把这件事交给你。可是你不要直接去打扰苏晴，她是无辜的。我不想让她感到委屈和伤害。你去找陆凯文，你们三个人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解决这件事情。苏晴的事情一直是凯文安排的，也许他可以让女孩子受到最小的伤害。这样可以吗？”宁飞扬终于下了决心，也做出了决定。 肖竹影抓住了丈夫眼神中掠过的的痛苦。 她没有出声讥讽，她知道丈夫做出这样的妥协是对他骄傲的最大打击。 他允许自己直接参与公司的人事是打击， 他的骄傲正在遭受打击。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脆弱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能够感觉到宁飞扬的变化，这样的变化让苏晴暗暗感到好笑。 “没想到肖竹芳这么沉不住气，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顶不住了。但愿你不要让我太失望。”收拾完总经理办公室的苏晴百无聊赖地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种幸灾乐祸的兴奋和紧张不由自主地跳跃到脑海中。 自从宁飞扬面色黯然地走进这间办公室，苏晴就预感到了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自己等待的机会或许真的要来临了。 每天绽放笑脸面对这个让自己纠结的人，每天拼尽全力表现出自己的能力只为取悦这个让自己不得不纠缠的人。 自己的耐心正在一点点被销蚀。 每天早晨梳妆时都在镜子里看到一个越来越陌生的自己，每天夜晚卸妆时又看到一个越来越空洞的自己。这样的生活给自己带来的是分裂。 凭什么分裂就应该属于自己？凭什么这样的分裂不属于他？ 幸好有肖竹芳。 幸好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他有分裂的潜能。 一个自诩为君子的人必然有分裂的性格，必然有分裂的行为。 自己拭目以待的事情终将发生，他会如何对待自己？自己该是如何畅快地迎接这个君子的另一面？ 苏晴的兴奋和紧张让她越来越迫不及待。 再也坐不住的苏晴在电脑前忙碌起来。 宁飞扬几次想站起来走向外面的办公室，但每一次他又颓然地仰靠在宽大舒适的椅子上。头脑中刚刚组织好的说辞一次次被推翻。 对一个女孩子，无论怎么冠冕堂皇的说辞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多么缜密合理的借口也是欺辱。 自己连一个无辜的孩子都保护不了，甚至自己也是欺负她的人。 宁飞扬有了深深的羞愧。 敲门声让宁飞扬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他条件反射似的坐直了身体。 “进来。”宁飞扬自己都能立刻感受到自己声音的沙哑。 苏晴的身影出现的时候，自己好像竟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自己毕竟不用再纠结。一个女孩子，一个聪明的女孩子也许能坦然接受一切。 “宁总，这是我关于资产评估和上市申请具体程序的报告，请您过目。”巧笑嫣然的脸庞终于清晰地出现在宁飞扬眼前。 宁飞扬机械地接过报告，机械地放在桌上。 “苏晴，。。这个不着急。。。你坐，我想和你聊聊天。”宁飞扬有些迟疑。 “好啊，我周末没有见到您还很想您呢。刚才一见到您又觉得您脸色不好，是不是没有休息好？要不要我给您煮一壶养生茶？”苏倾的兴奋似乎再也抑制不住。 宁飞扬暗暗叹了口气，女孩子的热情让他更加自责。 “不用了，和你聊聊天就是最好的安慰。苏晴，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吗？”宁飞扬此刻的温和发自肺腑。 “有啊，在凌云公司学到更多东西。在您的身边好好学习管理。凌云公司正处在转型的阶段，很多复杂的事情都要面对。我越来越喜欢现在这样的感觉。这是一种新鲜和刺激的感受。谢谢你，是您给了我这么好的锻炼机会。”苏晴的兴奋几乎变成了眉飞色舞。 宁飞扬感到的是一阵气苦。 这样的开头简直就是一种讽刺。 “苏晴，其实我有个打算，我想让你继续深造。你也知道，凌云缺少高端人才，高端人才往往不会青睐我们这样的公司。所以我们应该把高级人才送到国外去学习先进的管理和金融经验。你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宁飞扬渐渐轻松起来，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想法很周到。 “宁总，我不太认同您的看法。我刚从学校出来，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实际工作经验。我很珍惜现在的机会。如果可能，过上两三年我会考虑您的意见，那时候我再出去可以更好的充电。您可以把其他同事送出去，这样似乎更好。”苏晴的神情很专注，很认真。 宁飞扬判断着女孩的神情，直到他确定自己情绪中渐渐有了无奈。 “苏晴，考虑考虑我的建议，工作有机会去做，可是进修是机会难得呀。”宁飞扬还在努力。 “怎么？宁总是对我的工作不满意还是我让宁总感到为难了？您是不是想让我离开？”苏晴的脸色一点点暗淡下来。她的眼睛很快变得朦胧起来。 “不是，苏晴，别瞎想。我完全是为了你有更好的前途。你的工作很出色，我对你很满意。如果你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过，好吗？只是这样太可惜了。”宁飞扬有些慌乱。 女孩子神奇地一瞬间恢复了兴奋。 “谢谢宁总，我就不相信宁总会讨厌我。”女孩的语气又变得妩媚起来。 宁飞扬有了一丝恐惧，女孩子的古灵精怪的变化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这样的时候，他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宁总，您好像有心事？能告诉我吗？”眼前的女孩很快地转换了神情，神情中满是关切。 宁飞扬再次暗暗叹息，又爱又恨的情绪让他不得不下决心。 “苏晴，对不起，小宇和你的阿姨说了你们之间的事情，你的阿姨有了心结。也许她会找你，也许她会为难你。希望你不要和她起冲突。如果有什么委屈，也请你原谅她。”宁飞扬一边说着一边感受着脸庞正在发烧的困窘。 “啊，没关系，只要宁总不嫌弃我就行。我能体谅一个母亲的心情。我让她失望，我应该接受任何责难。只要她能度过这样的阶段就好。不仅对阿姨是这样，对小宇，我也有着愧疚。宁总，对不起。我坚持留在您身边的想法是不是太贪婪了？”苏晴的语气有了犹豫，眼睛再次浮起了雾气。 宁飞扬苦笑着摇摇头。 “苏晴，你还是个孩子，如果我因为这样的事情有心结，那我真的不配你的尊重了。好了，你只要能理解就好。有时候我也是身不由己。唉！”宁飞扬的叹息为自己的结论做了最好的诠释。 望着苏晴离开，宁飞扬终于松了一口气。 沉吟了片刻，他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 “凯文，晚上一起出来喝一杯吧。我想找个安静的酒吧，你帮我安排一下，你知道，我对这些时尚的去处一窍不通。。。。对，就我们两个人。”宁飞扬的语气似乎变得越来越轻快。 感受着威士忌顺着喉管延伸的辛辣、苦涩和灼烧，陆凯文有了奇异的遐想。 像这样坐在音乐萦绕的酒吧氛围中，并肩坐在一起把酒言欢的场面让自己有些恍惚。 身边的这个人让自己恍惚，让自己纠结。 随着对其人的了解，陆凯文越来越多的是惋惜。 如果他和自己没有渊源该有多好。 一个儒雅的谦谦君子，一个成功的实业人士，一个心机深沉的绅士，一个品味不凡的朋友。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优秀的男人才会让自己的母亲陷入无尽的痛苦，才会让自己的母亲遭遇失去挚爱的不幸。 自己此刻更多的是提放，提放自己因为酒精而展示自己的真面目。 “宁总，我甘拜下风了。我要醉了。”陆凯文在第二杯几乎喝净的时候及时停止了坚持。 “喝醉了好啊，我现在真的想痛痛快快醉一回。可是我不敢醉，因为我还要保持清醒地回家去，我还要在家人面前保持形象。我真的羡慕你。”宁飞扬的语调已经不再沉稳。 “宁总，我这是头一次和你喝酒。你是有心事吧。”陆凯文尽量让自己的关切显得逼真。 自己有了了解眼前人的冲动。他希望能够得到关于母亲的只言片语。 “是啊，我也是普通人，普通男人。我也左右不了很多事。人前看着风光，可是背后呢？为了挣钱，我也得装孙子。不成功，别人会笑话我，甚至会上来踩上一脚。成功了，别人会说我起家是靠岳父的势力。我只有忍，做点事情真难。”宁飞扬发泄着郁积在内心的怨气。 “是啊。这是成功的人都要经历的。宁总，你好像对嫂子有误解吧。”陆凯文嘴上宽慰着，他的心里燃烧着快意。 “误解？哼，但愿只是误解。可是监视自己的丈夫，干涉丈夫的事业已经不能用误解来解释了。别的我可以忍，以前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计较，可是她不该对一个女孩子纠缠。一个刚进入社会的女孩子能对她有什么威胁？就是因为我的欣赏和喜欢，她们就能联系到那些事情上，我真的不理解。女人啊！”宁飞扬的发泄像打开了闸门的洪水在倾斜。 陆凯文皱了一下眉，他似乎知道了宁飞扬苦闷的缘由。 “宁总，嫂子为什么这么在意你对公司里女性的态度，是不是你对嫂子爱得不够深或者你心有所属？对不起，我这样说似乎不妥。”陆凯文似乎漫不经心的语气在追击。 “没关系，都是男人。谁没有过去？我也年轻过。也许我和你嫂子缺乏爱情的基础，可是我一直用最大的努力去爱护她，爱护这个家。什么是爱情？这就是爱情。爱情就是对一起生活的坚持。爱情就是相扶相携地走完一生。可惜了她这个年纪，连这样的道理都没有明白。”宁飞扬不再顾忌，他自斟自饮起来。 陆凯文按住了宁飞扬连续倒酒的手。 “宁总，不要埋怨嫂子了，也许她是太爱你，而你有着让她无法释怀的过去吧。站在她的角度想一想，也许她已经做得很好了。”陆凯文也在努力，努力地去模仿书本上的经验。 宁飞扬的激昂迅速变幻成黯淡。 “是啊，我曾经有过留恋的人，她应该有委屈。所以我不得不再一次迁就她。凯文，这一次她会让苏晴为难。只有你能帮苏晴了。我只有拜托你了。我相信你能让苏晴不受到更大的伤害，也能让你嫂子不至于过分纠缠。”宁飞扬反手抓住了陆凯文的手。 陆凯文的额头拧成了疙瘩。 他不再有谈下去的兴致。 尽管他隐约得到了关于母亲的答案。 可是他也遭遇了让他最害怕的麻烦。 女人之间的麻烦。 陆凯文狠狠地抓过宁飞扬的酒杯。 他狠狠地把那半杯酒倒进了自己的喉咙里。 苦涩瞬间燃烧起来。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绝情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听到电话里陆凯文冷淡的语气和命令的口吻，放下电话的苏晴能够感受到的是一丝惊慌和一丝彷徨。 犹豫着走向楼下副总经理办公室的苏晴刻意选择了楼梯，她想利用这一段路程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一直处于临战前的兴奋中的自己竟然此时才想起了这个人。 这将是自己的另一个纠结。一个无法准确定义的纠结。 自己曾经一直封闭的心境让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表现出了坦然和真实。自己一度遭遇的困境由于这个男人的适时帮助而一一化解。自己视为奢望的目的由于这个男人的扶持而神奇地全部实现。 这个男人和自己似乎注定有着冥冥之中的不解之缘。 为了报答这个男人，自己献出了自己仅有的宝贵的贞洁。可是在突破了生理和心理的桎梏之后，自己竟然发现了一个自己再也无法回避的事实。 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自己爱上了这种依赖。 自己干瘪的情感因为这个男人而迅速丰满起来。 因为这个男人，自己从一个青涩的少女迅速成为一个风情万千的女人。 就是这样的男人，自己却在最需要尊重他的意见的时候忽略了他。 自己是否伤害了一个男人的自尊？是否要面对一个男人的雷霆？自己该怎样处理即将面对的境况？ 是该继续欺骗这个一直支持自己的男人吗？那样自己可以继续得到他的庇护，可以继续贪婪地品味让自己迷醉和留恋的爱情。 如果利用这个机会割断彼此的纠缠。。？苏晴有些不愿往下想，自己有些害怕那样的未来。 淡淡的不甘泛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软弱了呢？自己怎么突然不再像以前一样独立去面对一切了呢？ 沮丧和迷茫一股脑混杂在一起让苏晴的脚步越来越缓慢，越来越迟滞。 陆凯文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没有立即出声，他快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直到他认为满意的时候才放回了镜子。 苏晴看到的脸庞和自己的预想是一致的，那是冷冷的神情。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吧。不要和我说你不知道。”陆凯文劈头盖脸地甩出来自己的讥讽。 “我可以坐下来吗？”苏晴有些慌张，这样的气氛以前有过，可是自己已经没有了当初的从容。 “回答我的问题。你以为我还应该纵容你的任性吗？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成熟？”陆凯文的语气渐渐在变得起伏。 苏晴放低了自己的眼神，她不愿与对方产生对峙。 “不愿意回答还是不敢回答？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为什么要让自己和一个足以做你父亲的人纠缠？你的骄傲哪里去了？你的自尊哪里去了？你到底要做什么？什么时候才是结束？”陆凯文的讥讽已经转化成痛心疾首的责问。 苏晴依旧低着头木然地看着整洁的桌面。她的心在颤抖，她的嘴唇在咬紧。 陆凯文的重重呼吸声渐渐变得均匀。 “好了。问你这些都是徒劳。你只要告诉我，刺激宁夫人是你有意而为吗？抬起头，告诉我你的内心。”陆凯文的声音里有了无奈和疲惫。 苏晴低头抗拒着，她能感到对方的眼神，那里面肯定有着对自己的鄙夷和痛惜。 “你不抬头我就可以理解为你是在故意刺激肖竹影。什么样的过节能让你如此处心积虑？否则你就是幼稚得可笑。我宁愿选择前者。”陆凯文好像渐渐习惯了这样的自言自语式的分析和倾泄。 苏晴感到了一阵眩晕，也许是长时间保持木然的眼神，也许是对方终于说出了结论，说出了真实。 “看来你是不准备回答我的任何问题了。好，肖竹影给我来电话了，我拒绝了她来公司的要求。我和她约了在喜来登酒店的大厅里谈你的事情。你也到场吧，这是对你的尊重。你准备准备吧，希望你不要采取现在这样的方式。保护自己的手段绝不是对抗，而是沟通。有时候违背自己的内心，放低自己的姿态才是最好的进攻手段。不管你要做什么，我不会放弃你。”陆凯文的声音越来越柔和。 苏晴终于抬起眼和对方碰撞在一起。 “你感到厌倦了吗？”苏晴终于张开了紧闭的牙关。 陆凯文的眼里掠过复杂。那是几种情绪的纠缠。 “这是我要问你的问题。难道非要让自己处于这种境地才可以完成自己的目的吗？难道非要让自己陷入尴尬地处境吗？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你这样做？坦白地告诉你，我捕捉到了阴谋的味道。只是我不知道在这个阴谋里宁飞扬是什么角色？我又是什么角色？”陆凯文的嘴角翘起来，一丝苦涩的讽刺的笑意浮现。 “是吗？看来我在你的印象中越来越不堪了。现在你看清我的真面目了吧。”苏晴越来越平静。她的确在感受着短暂一刻袭来的轻松。 “真面目？”陆凯文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对，真面目。我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我有野心，只要是我认定的目标我就一定要达到。宁宇是我的第一个目标，随后宁飞扬成了我的第二个目标。接下来凌云公司就是我的第三个目标。没有办法，我是从山里走出来的女孩，我有很强的自卑，因为我生长的地方太闭塞，太贫困了。从小我就羡慕别的女孩的新衣服，可是我没有。怎么办？我就天天惦记。你不用鄙视我，我就是一个有野心的女孩。我要做到最优秀，我要做的就是征服最优秀的人。我来到了S市这个中国最繁华的都市，我的欲望变得更加强烈。空气中金钱和权力的味道令我着迷。可是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个从山里来的女孩。我只有伪装自己，我把自己封闭起来，就是为了展示我的清高，我的纯洁，我的与众不同。我的目的达到了。我吸引了同学的目光，我获得了同学的青睐。当我有机会接近宁宇的时候，我知道他是S市一家企业的公子。很好，他具备了我亲近的条件。通过他，我在他的学校里见到了宁飞扬，这是一个更好的猎物，因为他才是这个企业的实际掌舵人。而且他不是一个令人生厌的人。他风度翩翩。儒雅不凡。他的条件似乎更符合我的要求。可是我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孩，我知道要想接近他必须先征服宁宇。我做到了，我花了两年的时间培养我和宁宇的友谊。那是一种若即若离的暧昧。我做的很出色，我顺理成章地进入凌云公司，进入宁飞扬的视野。可是我依然继续着自己的聪明，我没有张扬，我只是默默地做着我自己的事情。终于我成为了他的秘书，成了他最亲近的人之一。下面我要做的事情就是让他不断欣赏我，宠爱我。当然，我所做的一切肯定不会毫无阻碍，肖竹影和肖竹芳姐妹肯定会察觉这一切。不过这一切已经无所谓了，我已经接近最后的成功了。我的解释是不是合理？是不是足够坦诚？是不是足够精彩？”苏晴慢条斯理地诉说着过去，诉说着自己。 一阵阵令血液冷凝的寒气顺着血管蔓延，陆凯文感觉到了身体在逐渐僵硬。 陆凯文能做的只是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一脸恬淡的丽人。 渐渐地厌恶感让眼前如画的面容变得扭曲。 “你说完了？没有要补充的了？”陆凯文甩了甩头颅，清醒过来的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了自己的厌恶。 “一个完整的叙述，一个真实的讽刺。其他的不在我的计划里，所以没必要赘述。”苏晴慢吞吞地坐下来。她仿佛很享受此刻的氛围。 “是啊，其他的都是多余。谢谢你这么看待我，看待李先生。我似乎应该恭喜你，是吗？”陆凯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己的混沌逐渐散开。 “不必，我还没有那么绝情。你一直在帮助我，我也有情感。也懂得感恩。我做了你的情人，我就是在用我仅有的财富感激你。”苏晴的声音有了一丝波动。 “情人？哈哈，我明白其中的涵义了。你很聪明，也的确像你说的一样不够绝情。只是我佩服你的心机，佩服你的演技。一个这样年轻的女孩子竟然这样出色。陆凯文受教了。”陆凯文在一阵悲怆中变得出奇的冷静。 这样出色的女孩让自己有了一种重生的奇异感受。 过往的一幕幕飞速地浮现在眼前又飞速得隐去，女孩突如其来的坦白变得合情合理，丝丝入扣。 自己只是适逢其会罢了。 自己的伎俩比起眼前的女孩简直不值一提。 陆凯文在沉吟中静静思考自己的未来，这个女孩的未来。 “陆总，我可以走了吗？”苏晴的声音变得慵懒。 “可以了，我没有多余的问题了。呵呵，一切都显得多余。”陆凯文也有了重生后的轻松。 苏晴站起来，她专注地凝视眼前的男士。 “怎么？还有事情吗？”陆凯文恢复了淡然的讥讽。他没有抬头。 “凯文，你还愿意帮我吗？”苏晴的声音有了颤抖。 陆凯文诧yi地抬起眼。 女孩子一脸的期待，一脸的可怜。 “你还需要我的帮助吗？好像你自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吧。”陆凯文惊讶于女孩神奇的变幻，更惊讶于女孩的毫无廉耻的请求。 “我计划好了一切，但是我依然需要你的帮助才能取得完美的结局。”女孩没有丝毫在意的样子，语气出奇得诚恳。 “我会帮助你，因为我突然有了兴趣，我想看看究竟什么才是完美的结局。而且，我也想偿还你所谓的仅有的财富。我拭目以待。呵呵，完美的结局”陆凯文再也忍不住讥讽，再也忍不住有些惨然的笑声。 苏晴用尽力气走出副总办公室，走出外间的秘书室。 她倚在了走廊的墙壁上再也挪不动脚步。 她几乎耗尽了全部的力气，耗尽了全部的才智，耗尽了全部的精力。 “凯文，全都结束了吗？我终于不再是你的负担。你也终于不再让我犹豫。只是这样的结束是不是太仓促，太残忍了。凯文，我做的对吗？”苏晴一遍遍默默地念叨着。 陆凯文恢复着自己的力气。 他没有做其他的事情，只是凝视着钱包里婴儿的照片。 “可儿，我几乎不再对你抱有希望，我一度几乎想回避你，现在都过去了，我还在你的身边。我们还得互相依赖。”陆凯文也是一遍遍默默地诉说着自己的歉疚。 陆凯文没有太多的怨恨。 女孩似乎更像是一颗划过的流星。 虽然美丽耀眼，但是终究有它自己的轨迹。 自己不在那条轨道上。 自己只是凌云公司的不速之客。 自己只是S市的不速之客。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欢而散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陆凯文坐在喜来登饭店的茶座里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这句话是为了即将出现的肖竹影。 也是为了身边一言不发的苏晴。 此刻和女孩子坐在一起，嗅着旁边袭来的熟悉的气息，陆凯文感觉到的是一种被分裂开来的矛盾和纠结。 自己依然有着想亲近对方的心猿意马， 也有着被对方玩弄和欺骗的忿然。 自己的心底依然荡漾着对女孩子的柔情， 但是自己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可怕的女孩。 柔情只能是滑稽的笑料。 女孩已经不再是自己熟悉的伊人， 自己是该彻底推开这样令人可笑的纠缠的时候了。 陆凯文抿了一口一直未动的茶水。 “苏晴，一会儿肖竹影来的时候，我希望你保持一副委屈的样子。不要管什么所谓的骄傲，更不要试图挑战一个夫人的权威。我不管你想做什么，至少你不要公然挑战道德底线。你要做的事情是挑衅，是让人不齿的行为。既然你的行为注定是阴暗和龌龊的，那就请你收起一切借口，这是我的建议，更是我的警告。”陆凯文斜了一眼身边的女孩。 女孩的脸色有着黯然和憔悴，这个样子让陆凯文稍稍有些心软。 苏晴没有回答，她似乎在神游物外。 “这样很好，希望你保持这个样子，否则我也无法收场。”陆凯文自顾自地结束了自己的教训的口吻。 他在这个女孩的面前越来越多的是无力。 这样有心机却又能毫无羞愧地暴露自己内心的女孩让他觉得一切都似乎显得多余。 自己答应了女孩，既是因为自己赞叹女孩的计划，但是又何尝不是自己依然有着留恋。 这样的留恋就是自己坚持看一看结局的理由。 本可以让这个女孩出局，本可以让这一段突如其来的短暂情感迅速消逝。 但是自己还没有做好面对没有女孩子的生活。 自己也曾经封闭自己的情感世界，如今自己刚刚复苏，自己依然脆弱。 即使自己继续支持女孩的决定也许是一种残酷，是一种讽刺，自己也准备继续旁观。 陆凯文再次端起了茶杯，他仿佛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肖竹芳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陆凯文感到了身边女孩的细微变化。 原本有些萎靡的女孩突然焕发了生机。 “真是一个好斗的女孩，真不知她究竟为什么有这样的性格？难道困窘的童年真的让一个女孩可以如此执着？那会是什么样的生活经历呢？”陆凯文忍不住自己突然的好奇。 肖竹芳扫了一眼苏晴后静静地坐下来。 “嫂子，早上好！很抱歉没有同意您的提议而是把您约到这里。原因我不想再解释了，希望这里幽静的氛围可以有助于我们解决矛盾。”陆凯文站起来欠了欠身。 “凯文，谢谢你的好意。这里的氛围确实不错，可是我已经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希望你能体谅我，理解我。”肖竹影保持着冷淡和平静。 陆凯文感受着对方的机锋，也在感受着身边的女孩细微的变化。 很快他放下了悬着的心。 女孩没有变化。 “嫂子，没有不可以改变的决定，因为我们都要顾全一些事情。有些时候我们都在学习妥协。就像现在，我为您点的茶是玫瑰花茶，我这样一个男士是不适合喝这种茶的，但是我正在分享和您一起品尝这种茶带给我的荣幸。”陆凯文的语气越来越轻松。 “谢谢你的提醒。凯文，我们还是不要兜圈子了，我没有那样的心情。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能让我满意的决定。”肖竹芳蹙起了眉头，她的语气有了波动。 “嫂子，我很想满足您所有向我提出的要求。如果不是牵涉公司的事情，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您。但是现在您向我提出的要求恰恰涉及了凌云公司，涉及了公司里敏感的人事，所以我只能在这里和您做一次交流。”陆凯文的话尽管婉转，但话里的含义已经越来越明。 肖竹影没有立刻对陆凯文的回答置评，她只是把眼光转向旁边的苏晴，她的眼光里泛起复杂。 苏晴迎视着，她的眼神里掠过的是一丝讥讽，一丝示威。 肖竹影的怒气瞬时升腾而起，她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判断。 “凯文，我不是来交流的。我是来要结果的。除了凌云公司的事情，我不会对你提出其他的要求。所以，我现在正式提出我的要求。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她必须离开凌云公司，至少也要离开现在的职位，离开宁飞扬身边。”肖竹影铁青着脸伸出手指向苏晴。 陆凯文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的眉头皱起来。 “凯文，我不想说她的事情，可是她已经让宁飞扬陷入了尴尬，让我们的生活陷入了尴尬。所以我要求你解决她的问题。”肖竹影激动起来。 “夫人，请您冷静。我不知道您所说的尴尬，我也没有听到这方面的议论。我无法对自己没有耳闻的事情做出评判。我不能根据您的判断做出任何决定。我对人事的决定标准很简单，能者上，不能者下。至于开除，那更是需要慎重。我来公司一年，只把两个人调离了岗位，那两个人是因为能力不够。我从来没有开除和解聘一个员工。即使不合格的员工他也一定有适合他的岗位。所以，夫人，我不会因为您的要求而做出令你满意的处理，因为您还没有说服我。”陆凯文虽然没有激动，但他的语气变得程序化，变得凌厉起来。 “你。。凯文，你是一定要维护她了？你是一定要违逆我的要求了？”肖竹影似乎没有预料到陆凯文的强硬。现在的情况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嫂子，您冷静一下，听一听我的理由，我的难处。好吗？”陆凯文迅速软化了语气，他不想让对方一直情绪失控。 肖竹影收回了自己指向苏晴的手指，她强迫自己注视陆凯文的目光变得柔和。 “嫂子，我是一个从美国回来得华裔，我的思维方式和您有所不同。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学会Communication。它的意思就是交流。您也许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告诉您这个，我的答案很简单，您要让我做这件事，就要说服我，说服所有人。告诉我，告诉凌云公司的所以员工，您的要求是合理的。苏晴犯的错误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嫂子，您能说服我吗？如果可以，我现在等着您告诉我所有细节。”陆凯文专注地迎视着肖竹影的目光。 肖竹影暗暗叹了一口气，她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 凌云公司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凌云公司，眼前的人也不是一个普通的打工者。 她此时有了一些后悔，后悔自己放过了宁飞扬，这件事应该让宁飞扬自己处理。 自己的怒气影响了自己的判断，造成了自己的无奈。 “凯文，我有足够的理由证明我的要求不过分。苏晴和宁飞扬的关系让我这个做妻子的很为难。我有权力提出这个要求。我要保护我的家庭，我要保护宁飞扬的颜面。我来找你就是为我，为宁飞扬保住尊严，保住颜面。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肖竹影的声音有着犹豫，她有了短暂一刻的困窘。 “呵呵，嫂子，我明白您的意思，您的意思是宁总和苏晴有不正当的关系，这样的关系让您担心，所以您来找我，要求我把苏晴调离。嫂子，是这样吗？”陆凯文的语调变得温暖起来。 肖竹影机械地点点头，她的眼睛狠狠地扫视了一下苏晴。 “嫂子，如果是这样的事情，我想我帮不了您。我只是凌云公司的副总经理，不是法院的法官。这件事属于法律的范畴。如果要我来处理这件事，或许我会做出令您意外的事情。”陆凯文也瞥了一眼身边的苏晴。 女孩子一言不发地安静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拒绝我吗？难道我的要求在你眼里是胡闹，是无理取闹吗？”肖竹影脸上重新罩上了寒霜。 “嫂子，您指的不正当的关系对您是一种伤害。伤害您的不仅仅是处于一方的苏晴，也包括另一方，就是宁总。公司没有权力对这种伤害定性。也没有权力做出对您的补偿。但是，法律可以解决这样的事情。如果您能给我证据，我可以在公司里做出我的努力。我会调查这种不正当关系，如果是宁总利用权力强迫女下属发生关系，我会要求宁总在公司全体员工面前对苏晴做出道歉并承诺做出合理赔偿。如果苏晴不同意，我会代表她诉诸法律。如果是苏晴诱惑了宁总，我同样会让宁总在公司做出道歉。因为他是法人，他必须是公司的道德典范。至于他要求的法律行为我也会支持。只是那样的话会很复杂。在中国的法律中，女性对男性的骚扰会是一个取证很难的法律行为。嫂子，这就是我的处理办法，这就是我的原则。嫂子，不知我表达得是否清楚？”陆凯文结束了长篇叙述，他停下来饮茶。 肖竹影的脸色不停变幻着，她的嘴唇有点哆嗦。 茶座里的氛围变得静谧，诡异的安静。 肖竹影的嘴角渐渐泛起一丝苦笑。 “陆凯文，看来我是自取其辱了。我的确是犯了一个低级的错误，苏晴和你也有着特殊关系，你保护她也是理所当然的。看来我是找错人了。”肖竹影作势要站起来。 “嫂子，如果您几天前来找我，您可以这样说。我和苏晴的确有着特殊关系。但是今天我可以告诉您，我们再也没有其他关系。我只是她的同事。顺便告诉您，我会关注宁总和苏晴的关系，我不允许有任何不道德关系存在。我是因为尊敬宁总才来凌云公司的，如果他是一个道德有亏的人，我会毫不犹豫地撤资。我不会和一个不道德的人有任何关系。”陆凯文也站起来。 肖竹影的内心涌动起一丝温暖。 她临走时不忘瞥了一眼苏晴。后者一脸无辜和委屈。 肖竹影能够隐约感到自己从女孩身上感受到的信息，那是一种兴奋。 在自己起身的瞬间，她明显感到女孩身体变得挺直，变得柔软。 强烈的不甘驱散了陆凯文最后的承诺带给自己的温暖。 自己只想赶紧离开， 陆凯文是对的。 自己的要求只会让宁飞扬颜面扫地。 只要有这个陆凯文，自己注定无法像以前一样对凌云公司颐指气使。 自己不相信这样的结局，不相信陆凯文，不相信苏晴。 同样再也无法相信自己的丈夫。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新的线索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方秘书，准备点好茶，一会儿宁总会来”陆凯文第二天一上班的时候就给方一静下达了一个指示。 熟悉宁飞扬喝茶习惯的方一静内心洋溢起兴奋，她终于有机会展示自己的技艺。 更让她兴奋的是，这个年轻的副总头一次不再对自己露出程序式的笑容。 自己两个月以来的默默奉献终于打动了这个一直把自己搁置的副总。 方一静携着乳燕投林的兴奋劲冲出了办公室。 陆凯文坐在自己的椅子里整理自己的思路。这几天里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目不暇接。 从苏晴的奶奶来到S市对自己的请求联系到苏晴对自己毫不留恋的坦白，从苏晴对肖竹芳的突然发难直到最后肖竹影的登场。这一幕一幕的情景都一股脑回到自己的脑海里。 自己已经可以冷静下来整理所有的乱象。自己需要对异常的事情做出自己的判断。 自己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自己更相信自己的心智。 尽管自己已经决定放弃苏晴，但苏晴的描述却为自己提供了新的思路。 一个试图冲击宁飞扬家庭的女孩子会不会让自己的计划失控？ 如果女孩子最终成功了，这样的结果会不会逾越自己的道德底线。 女孩子对宁飞扬的计划正好补充了自己的计划，自己的计划会因为女孩子这个意外的因素而变得丰满，甚至是完美。 之所以完美是因为自己可以彻底看清宁飞扬的人格。 可是自己真的需要这样的完美吗？ 完美的代价是一个个无辜的人。肖竹影、宁宇、宁悦。 宁宇和宁悦的面庞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这是一个和谐完美的家庭啊。 自己能做什么？继续帮助女孩子实现自己的野心还是阻止她的继续尝试？ 陆凯文眉头不停地蹙起，不停地舒展。 似乎下定决心的他终于不再折磨自己，他拨通了手机。 “名扬，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出来坐坐。我有些事情要交代。”陆凯文简单说了几句。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仰靠在自己的椅子里，等待宁飞扬的到来。 他相信，宁飞扬一定会来找自己。一定会给自己带来肖竹影的消息。 肖竹影制造的事件和插曲让自己在凌云公司反客为主。 自己从这一刻起才是真正走到了凌云公司的前台。 这是意外的效果，意外的收获。 一个女孩子掀起的波澜竟然让自己有了这样的收获。 尽管这样的收获有着苦涩，有着讽刺。 “凯文，你好像很惬意呀。方秘书呢？”宁飞扬的声音似乎如约而至。 “也许给您买茶去了吧，我告诉她给您准备好茶。”陆凯文站起来迎上来。 “为我买茶？啊，你看来早就知道我要来。看来我还算识时务，没有让我的小友对我失望。”宁飞扬坐下来。 “看来宁总的心情不错。”陆凯文也坐下来。 “唉！我能怎么办？你也能估计到我是怎么度过你嫂子那一关的。我现在都快要到分居的地步了。不过还好，一切都暂时过去了。”宁飞扬的嘴角扬起苦笑。 “对不起了，宁总，代我向嫂子郑重道歉。我没有给嫂子一个安慰，相反我还让她颜面受损。等这件事平静的时候我会登门致歉。”陆凯文微微欠了欠身。 “不要这样，应该道歉的是我们。你嫂子都和我说了，我很欣赏你的应对，对付你嫂子这样的无理取闹就得针锋相对。你只要稍微一软弱她就会得寸进尺。你的处事每每让我赞叹。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真的不多了。尤其你还是一个从国外回来的人。”宁飞扬有了由衷的感慨。 “呵呵，看来宁总真的是度过这一关了。其实还是要感谢嫂子，她毕竟是一个有文化有修养的女性。我只是提醒了她一些事情。我能做的真的不多。您知道，我完全没有经验。”陆凯文此刻的赞叹也是发自肺腑。 肖竹影始终控制自己情绪的情景还一一在目。 方一静端着茶水走进了办公室，满室茶香让气氛热烈起来。 “呵呵，也许是我的口味变了，也许是小方的沏茶技艺退步了。”心情好起来的宁飞扬咀嚼着茶香。 “宁总，您是有所指吧。不知我是否冒昧，究竟为什么苏晴会引起嫂子这么大的反感？我记得不久前苏晴还是她中意的儿媳人选。能告诉我原因吗？能告诉我您对苏晴的真实观感吗？当然，如果您不愿意说也没有人能强迫您。”陆凯文用饮茶的动作掩饰自己的急切，他此刻的好奇发自真心。 宁飞扬没有表现出情绪上的变化，他只是把玩着手里的茶杯陷入沉吟。 陆凯文没有开口转移话题，他在静静等待，他用这样的等待巩固自己刚刚获得的心理优势。 “你没有必要觉得抱歉，我们的事情已经把你卷了进来。其实说起来让你见笑了。这样的事情我已经习惯了。原来她们一直认为我和沈主任有暧昧关系，似乎只要是和我接近的女人就会和我有染。我没有计较，因为我知道这就是肖总监利用这种事情在凌云公司突出她的特殊地位。对这些我只能一笑置之。我们都是男人，安排一个女孩子在身边，我们可以有更大的动力，我们可以展示自己的成就感。我有一个观点不知你是否认同。我认为一个女秘书或者女助理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平抑我们身上的戾气。每当我们因为烦躁而影响自己的决断时，女性可以让我们冷静下来。一种好的、平和的心情可以让我们少犯错误。凯文，你认同我的观点吗？”宁飞扬的谈兴似乎随着倾述高涨起来。 “哈哈。我非常赞同。我也是男人。”陆凯文用爽朗的笑声附和着宁飞扬的谈兴。 “是吧。所以，我没法和女人讲道理。你越是解释她们就会越不可理喻。我遭遇的就是这样的状况。我安慰自己的理由就是她们爱我，所以她们要干涉我，激怒我。这样的安慰显得无力，显得可笑。可是事实就是这么讽刺。你的事业做得越大，她们干涉的程度越深。算了，我已经人道中年，也该看开了，看透了。”宁飞扬渐渐又陷入了自嘲的沉闷。 陆凯文有了短暂的同情。尽管这样的情绪一闪即逝。 “那您对苏晴是什么态度？您准备怎么对待她？”陆凯文的提问引起了自己的淡淡的自嘲。 自己居然对那个有着可怕心机的女孩还是有着关心。那个女孩的经历或许让人同情，可是那样的经历不应该成为制造阴谋的理由。不应该成为伤害别人的理由。 陆凯文内心隐隐存在的念头渐渐变得强烈起来。 “凯文。对苏晴，你的了解应该比我还要多吧。你嫂子告诉我你喜欢她的时候我并不感到惊讶。苏晴对我而言就像是我的孩子，也许是我自己的悦儿从小就不在我身边的缘故。可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不是渐渐有了这种感觉，我从见到她的第一天起就有了强烈的感觉。也许我真的是老了。凯文，你相信缘分吗？我原来不相信，可是现在我相信这种感觉。苏晴让我觉得心疼。可是我现在却让这个孩子受到不公正的对待。这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宁飞扬停顿了下来，他仰脖把已经冷下来的茶水倒进自己的喉咙里。他的动作更像是在灌酒，没有了往昔的从容，没有了往日的优雅。 陆凯文的心抽动了一下，宁飞扬的话触动了他最敏感的神经。 尽管自己曾经也把宁飞扬口中的女孩幻化成可儿，可是从宁飞扬口中流露出来的称谓还是刺激了他。 对可儿受到的不公和对苏晴受到的宠爱让陆凯文的怒气迅速升腾而起。 “你准备怎么对待苏晴？”陆凯文迸出了自己的情绪。 沉浸在抑郁中的宁飞扬没有注意陆凯文语气的变化，他饮茶的动作顿住了。 “我能怎么办？顺其自然吧。我实在无法因为猜忌伤害一个像自己女儿一样的孩子。幸好你已经帮我解决了这个尴尬。谢谢你，凯文。”宁飞扬的感谢满是真诚。 陆凯文苦笑了一下。他的心理优势一下子荡然无存。 自己帮助女孩子度过了危机，可是自己同时把她彻底推进了她的阴谋的中心。 自己的阴谋增加了一环，这就是自己的阴暗和残忍。 一时间，两个凌云公司最有权力的男人陷入了无声的沉思。 程名扬还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他狼吐虎咽地吃完了自己的晚餐。 “怎么样？有新的任务？”他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陆凯文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对方几眼。 “你怎么这么兴奋？”陆凯文被对方的兴奋搞得反倒没有了急迫。 “我越来越喜欢现在正在做事情了。只要是针对凌云公司我就来劲。我们已经开始往凌云公司的库房里运水泥了。相关的人我也安排好了。都是没有家室拖累的人。肖伟想给我开收据，我也以没有准确时限拒绝了。和这么聪明的人斗心眼是一件有趣的事。现在公司的业绩也越来越好，我把报表带来了，您要不要过目？”程名扬自顾自地汇报，自顾自地从包里取报表。 “不用给我看。我们是两条线。你自己做主吧。这也是你爷爷希望看到的。我找你来是另外一件事。”陆凯文用淡淡的语气掩盖自己的急切。 “什么事？难道不是关于凌云公司的事？”程名扬收起了自己的兴奋，也停止了整理手中的报表。 “调查一下这个女孩。查查她在学校期间的关系。查查她在校的四年里主要的社会活动。重点查一下她的活动和宁飞扬的关系。”陆凯文一边说一边把一个U盘递过去。 “这。。这个好像有点难。学校里哪有什么固定的线索。她的同学也都毕业了吧。凯文，我要大张旗鼓地查还是偷偷摸摸地进行？”程名扬满脸浮现的都是苦色。 “能查多少就查多少吧。我会让胡叔去她家乡查一下她的亲人和宁飞扬有没有关系。怎么查你看着办吧。我也没有具体想法。我几乎是毫无头绪。”陆凯文的语气有着淡淡的沮丧。 程名扬没有继续追问，在他的印象里这似乎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露出疲惫和无力。 他有了想去一探究竟的冲动和兴奋。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能让一直智珠在握的年轻人一筹莫展？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忍无可忍的无奈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肖竹芳仔细地看了几遍手里的评估报告。 她不得不承认，在苏晴督促下的评估报告已经做到了对凌云公司最大限度的有利。 流动资产达到了一亿一千万。固定资产包括地产达到了九千万，其中的办公楼的评估价值还是按照苏晴的坚持达到了二千七百万。 如果算上地产和房产的增值潜力，公司可以报请上市的资产已经远远超过了两个亿。 这样的资产重新核算无疑为上市增加了有力的砝码。 可是肖竹芳高兴不起来。这次资产重新清理是由一个女孩子主导进行的，自己的一次退让竟然造成了一个让自己无法挽回的结果。 自己已经不能再退让，自己必须重新收复失地。 肖竹芳拨通了电话。 “小聂，鼎智会计师事务所周经理关于承办我们上市全部过程的报价出来了吗？”肖竹芳对着走进来的聂舒洪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问询。 聂舒红微微皱了皱眉，肖竹芳的语气让他不悦。 “我催过了，周经理回复说他已经把报价传给了苏助理。所以我没有再过问。”聂舒洪淡淡的语气有着敷衍。 “什么？小聂，你不知道这是财务部的职责吗？你难道不知道据理力争吗？”肖竹芳内心的邪火不可遏制地迅速蔓延开来。 聂舒洪暗暗叹了一口气。自己或许是整个凌云公司最倒霉的人。 “肖总，苏晴是公司负责资产核算和上市报批的总负责人，我没办法据理力争。再说，我的级别不够，您了解我，我不是一个不识时务的人。”聂经理的回答有了夹枪带棒的不满。 肖竹芳愣了一下，她狠狠剜了财务经理，随后她的眼光渐渐变得柔和。 “唉，小聂，我不是对你不满，我只想让你记住，苏晴只是临时负责资产核算和上市的事情，我们依然是公司财务方面的权威部门。我们不能没有自己的立场，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吗？”肖竹芳的凌厉和教训的口吻已经换成了推心置腹的语气。 聂舒洪在内心依然是暗叹，他自诩是个聪明人，肖竹芳这样的变幻未免太小看他这个财务经理了。 “肖总，我明白。我们只是暂时退让。我们还是会以您的意志为准。这一点您尽管放心，我聂舒洪不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聂舒洪努力让自己的姿势变得挺拔。 “行了，小聂，别表演了。我不是你理解的意思。算了，这件事情还是我自己解决吧。”肖竹芳的心情随着聂舒洪夸张的表演而好了起来。 肖竹芳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沉吟了片刻。她又拿起了电话。 “苏晴吗？你能不能来我的办公司，我有点事情和你商量。”肖竹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柔和温暖。 “对不起，肖总监，我正在忙着研究鼎智传过来的承揽我们上市申请的报价。如果可以的话，欢迎您到我的办公室来。”苏晴的回复却是明显的冷淡。 怒火再一次燃烧起来，肖竹芳感觉自己抓着听筒的手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她的另一只手抚着自己的胸脯用力按压。 电话另一端没有再传来声音，似乎对方正在等待中示威。 “好，苏晴，我可以过去，可是我要提醒你，在凌云公司，对前辈的尊重是一个管理者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希望你能维护公司的传统。”肖竹芳恢复了平静。 “我很赞同您的观点。我尊重传统，但我同样重视秩序。希望您不要介意，我是您的后辈，我尊重您。但我同时也是财务相关事宜的临时负责人，我不能给别人错觉。”电话的另一端是苏晴程式化的口吻。 “狂妄！”肖竹芳对着电话发泄了一句心里的愤怒，她扔下了电话。 肖竹芳在短暂的发泄之后很快陷入思索。 为什么苏晴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为什么她针对自己的态度是那样坚决？ 自己做过让苏晴忌恨的事情吗？ 一个个问题在肖竹芳的脑海里不断纠缠，一个个场景不断闪现。 肖竹芳唯一能够的到的结论只有一个：自己成了苏晴的目标。 她似乎是要告诉自己，告诉公司所有人。她要让自己的权威扫地。 “不行，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态继续这样发展。”肖竹芳暗暗给自己再次打气。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姐姐的手机。 “姐，我现在去你那里，咱们在X街的外滩时尚见面，我有事要和你商量。”肖竹芳急促说出了自己的请求，不等姐姐的回复，她迅速挂断了手机。 肖竹芳的离开给财务部留下的是交头接耳的议论，也留下了一片发自内心的轻松和愉悦。 “有什么事不能下班再说，我们在开会。”肖竹影一坐下来就发出了自己的抱怨。 “姐，你和姐夫摊牌了吗？苏晴的事情究竟是什么结果？”肖竹芳迫不及待地抛出了自己的急切和困惑。 肖竹影的脸色一下子暗淡下来。 “怎么？你还没有把事情挑明吗？姐，你怎么还要忍？。。”肖竹芳的埋怨因为姐姐的脸色而戛然而止。 “小芳，我该怎么办？我闹了，我吵了，我和陆凯文也见面了。可是所有的事情没有改变。我还能怎么做？”肖竹影的委屈一下子泛起来。 刚刚平复的心绪又因为妹妹的追问被搅动。 “你已经挑明了？姐夫什么都没做？陆凯文也没有反应吗？他们怎么能这样？他们。。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肖竹芳几乎要跳起来。她没想到事情完全和自己预计的结果不一样。 “唉！也许他们是对的。这件事可能是我们小题大做了。你姐夫也确实为难，如果事情闹大了最后丢脸的还是你姐夫，还是我们这个家。”肖竹影被妹妹夫人激动牵动了内心的无助。 “姐，你怎么这样软弱。你应该知道，这样的事情要么大家都保持沉默，保持心照不宣。要么就搞大。搞彻底。如果一旦闹起来，就一定要达到目的。可是你这样半途而废，那我们就更被动了。我的姐姐，你这样做只会让以后真的难以收场。”肖竹芳有了愤恨，不止针对宁飞扬和陆凯文，也是针对自己的姐姐。 “我都知道。可是我能怎么办？陆凯文的话提醒了我，这样的事情没有证据，张扬出去不仅不能让人信服，而且还让你的姐夫声名狼藉。这不是我要的结果。陆凯文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我相信他。”肖竹影不甘心地挣扎着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姐，你真的太善良了。陆凯文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连自己的尊严都能不顾，你是宁飞扬的妻子，你才是凌云公司的主人。”肖竹芳越来越烦躁，她面对这样的姐姐有了手足无措的无力感。 “小芳，正因为我是宁飞扬的妻子，我必须维护他的尊严而不能只是顾及我的尊严。陆凯文说得对，如果飞扬和苏晴有不正当的关系，他会毫不犹豫地站在第二股东的立场上要求飞扬在凌云公司公开向全体员工道歉。同时他会站在所谓被害者一方诉诸法律。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一个从小受法律熏陶的美国人，这样的例子在美国比比皆是。我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吗？我没有办法说服陆凯文，因为我们依据的只是分析和猜测。”肖竹影渐渐恢复了冷静的思维，她的情绪波动已经过去。 “陆凯文！”肖竹芳默念着这个名字陷入沉寂，陆凯文的应对让她震撼。 陆凯文每每给自己的震动都让自己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 不一样的思维总是给人震撼。 “姐，你没有和苏晴正面交锋吗？你没有给她公开警告吗？”肖竹芳转移了自己的重心，陆凯文让她有了退避的无奈。 肖竹影痛苦地摇了摇头。 “怎么？你就这样结束这件事了？”肖竹芳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她有了抓狂的冲动。 “我能怎么办？让我和一个与自己儿子同龄的女孩子吵闹？我做不到。我没有那个脸。我张不开口。这种事情不是我的光荣，它是我的耻辱，是对我的侮辱。”肖竹芳艰难地咀嚼着自己的话。 苏晴那做作的委屈背后的兴奋和狡黠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女孩子仿佛正在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的无助，嘲笑自己已经不再年轻的憔悴。 女孩子似乎就是自己遭遇的莫大讽刺。 还在不久之前，自己曾经以这个女孩为傲，以这个即将成为自己的儿媳的女孩为荣。 可是现实似乎和自己开了一个让自己欲哭无泪的玩笑，现在的女孩居然被传出和自己的丈夫有着若有若无的暧昧。 自己面对女孩子的时候竟然有了深深的屈辱。 这种屈辱是种种元素阴差阳错产生的，这样的屈辱和以前的骄傲想成了强烈的反差，这样的屈辱无法承受。 “姐，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去面对这样的事情。放心，我不会放过苏晴的。你可以忍，我做不到。”肖竹芳面对着脸色逐渐在失去血色的姐姐终于放弃了对姐姐的不满。 “小芳，暂时不要再去惹事了。公司处在关键的上市的时刻。陆凯文也答应了帮我负责监视。你不要再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了。就算为了你的姐姐，暂时忍忍吧。姐姐累了。”肖竹影看向妹妹的眼光变得温暖，变得坚决。 肖竹芳张了张嘴又紧紧闭上，她实在没有勇气去拒绝此刻的姐姐。 不甘和屈辱掺杂着袭上来，肖竹芳有些恍惚。 这样的结局终于还是出乎自己的预料，一切都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自己能够拥有的似乎只有无奈。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约定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随着气温越来越高，S市路边的大排档越来越热闹，直到子夜时分这里依然是灯火和喧闹的世界。 在都市月光族中，靓丽的都市时尚女郎往往是疲惫的大排挡摊主最欢迎的一类都市生灵。她们不仅让一身的疲惫得以舒缓，而且她们会给粗鄙的就餐环境增加一抹清新，一抹艳色。 “苏晴。毕书瑞怎么样？人我也让你见了，给我点意见呀。”闵薇大睁着眼睛盯着自己的闺蜜，她的眼里*热切的期待。 苏晴没有回答对方的话，她自顾自地在眼前的毛血旺里搅动着、挑选着。 “喂，能不能不要顾着吃了，我等着你的评语呢。”闵薇伸出筷子拦住了对方的筷子。 “我没有意见。不管是谁都是你的选择。我可不想为你做选择。”苏晴索性停下了筷子。 那个白净瘦消的小伙子回到了苏晴的脑海。 “不行，你必须给出自己的意见。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闵薇瞪起了眼。 “如果我是那个帅哥，我绝不和你这样的女孩子交往。”苏晴懒洋洋地回了一句。 “你。。你怎么这样。我怎么了？难道我不配他吗？就因为我不是本地人？你快说，不解释清楚我不会饶了你。”闵薇的兴奋变成了恼恨。 “这还用我说吗？你连自己需要什么都搞不清楚。你和他在一起高兴吗？你每时每刻都想着他吗？当你向我询问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你不值得对方珍惜了。幸福和爱恋是装在自己心里的。下次等你搞明白这些的时候再把人家介绍给我吧。我来是分享你的快乐的而不是分担你的迷惘的。小姐，你现在对我的意见满意了吗？”苏晴的回答依然是冷冰冰和懒洋洋的。 闵薇的脸色随着闺蜜的分析变换着，最后她的嘴角撅起来。 她的嘴角渐渐哆嗦起来。 “苏晴，你太过分了。有你这么刻薄的吗？你还是我的好朋友吗？你是不是被我的幸福刺激了。你是不是看不得我的好。”闵薇扔下了手里的筷子，她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 旁边就餐的人纷纷转过头来好奇地看着这张桌子。 苏晴迅速地收起自己的慵懒，她弯下腰几乎趴到桌子上。 “我的大美女，你先别激动。我正是为了给你最好的建议才这么说的。你应该知道，忠言逆耳。我就是为了提醒你。爱情是盲目的，是让人迷醉的。如果你真的喜欢毕帅哥，你就不应该有杂念。你想啊，你都把他介绍给我了，这就说明你已经和人家正式交往了。这时候你还在问我的意见，这不就是犹豫吗？我能怎么办？我只有给你当头棒喝。佛家把这叫狮子吼。不生气了，你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决不再违背你的意愿好不好。”苏晴又是作揖又是挤眼。 “你。。你怎么这样。我也没让你顺着我说呀。哼，你就是看不得我的好。”闵薇终于破涕而笑，她的语调里有了快意。 “我是为你高兴。毕帅哥是个不错的小伙。你看，在海关工作。本地人。文质彬彬，一看就是怕老婆的男人。这哪一条不符合你的标准？该恭喜你了。你终于可以找个人祸害了。”苏晴彻底摆脱了懒洋洋的低沉。 “你呀，到底哪句话是真心的？人家是真心想征求你的意见。可是你却把人家搞得晕头转向。”闵薇的嗔怪里重新注满了骄傲和自得。 “唉，我的真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内心。如果你每次说起他的时候都是自豪，如果你想起他的时候都是轻飘飘的幸福感，那就证明你爱他。就证明他是你一生的伴侣。”苏晴的话越来越密，关心越来越认真。 闵薇歪着头琢磨着闺蜜的话，她有了短暂的沉思。 “苏晴，有你说得这么深吗？我们就是在交往。我根本也没想那么多呀。”闵薇终于很快地自己从思考中解脱出来 “这就对了。那说明你根本没有时间想。现在想也来得及。我只能做这么多了。再多的建议我也没有了。问一个没有经验的美女，这样幼稚的事情也只有你才做得出来。我还是赶紧吃我的夜宵吧。都凉了。和你们这些情侣吃饭真累，净忙着欣赏你们肉麻了，好好的晚餐几乎一口没动。”苏晴一边嬉笑着埋怨一边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看你说的，你是真没良心。哪一次你出去和那个海归约会的时候我不是等着你汇报。让你出面帮我把把关你就这么不情不愿。我是看透你了。。。。苏晴，你怎么了？是不是你的事又有波折了？”正在自顾自看着闺蜜抱怨的闵薇因为对方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烈咳嗽而变得紧张起来。 周围的人又把好奇的眼光纷纷投注过来。 苏晴弯腰咳嗽着，她的脸几乎埋在了桌子上。 刺鼻的油腻味和抹布的酸馊味道让她几乎要干呕。 “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脸色一下子这么难看？要吐你就吐，这样干呕太让人受不了了。”闵薇用力拍打着苏晴的后背。 “没事。别拍了”苏晴抬起脸，挥挥手。 胃口一下子失去的苏晴支起了身子。她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赶紧喝口水。”闵薇递过一杯水，看着对方一口气喝下去。 “没事了。刚才是被辣椒呛着了。”缓过气来的苏晴解释着。 闵薇没有回答，她已经注意到了刚才女孩子一瞬间的巨变。那一瞬间的苍白绝不是因为辣椒的缘故。 “是不是不想吃了。我们走吧。”闵薇站起来。 苏晴皱了皱眉也站起来。 坐着出租车里的两个女孩都没有说话。闵薇是在兴奋后憧憬自己的未来，在品味闺蜜送给自己的建议。 苏晴观赏着一一闪过的街边夜景，脑海中也一幕一幕重现几天来的变幻。 闺蜜沉浸在甜蜜中的样子搅动了自己刚刚平复的伤痛。闵薇对那个人无意中的提及触动了自己最柔软的脆弱。 陆凯文似乎真的要放弃自己了。 他恢复了许久不见的程序化的面孔，见面时更多的是上司和同事之间的礼节性问候。 没有了偶尔孩子气的戏弄，没有了偶尔爱抚式的骚扰。 甚至还不如以前，以前语气里经常蹦出来的嘲讽让人觉得亲近。 现在自己能感受到的只有偶尔表露的神采中蕴含的深深的提防。 那种提防带给自己的是沁入心脾的寒冷。 那种提放让自己能够联想到的是一个词：厌恶。 也许是自己的女儿心态在作祟，可是自己宁愿这样理解。因为这样的理解会让自己暗自庆幸。 庆幸自己还没有被这个男性彻底放弃，自己还有暗自眷恋的资格。 任何一种来自陆凯文的情绪都会被珍惜，被小心地收藏。 闺蜜不合时宜地提起了自己曾经拥有的幸福，自己只能在短暂的失落之后细细品味，反复咀嚼。 闵薇付账的说话声打破了苏晴的思绪。 走在小区里的小道上，闵薇终于决定首先打破这种让她很不适应的沉寂。 “苏晴，你是不是又经历分手的痛苦了？告诉我，这一次是你的原因还是他的原因。”闵薇抓住了旁边的手。 “你又瞎操心了，没有开始过哪来的分手。你以为我是你呀，我可没有你那么好的福气。”苏晴的语气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 “别再装了。我还不了解你？如果说以前李晓白和宁宇的事，我相信你从来没有认真过，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是我知道你的确没有投入。可是这次和海归高管的事情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不要再骗我了，更不要自欺欺人了。”闵薇拽住了对方的脚步。 “我真的没事，你凭什么判断我和他是认真的？我再次声明，这是没有的事情。可以了吗？”苏晴坚持着抵赖，她的内心却希望自己的闺蜜能继续这样的判断，她希望重温过往的幸福。 “行了，别嘴硬了。尽管你不说，可是你的行为已经全都招供了。每天跑出去直到深夜才跑回来。你的脸上都刻着幸福和贪婪。我不仅可以肯定你已经和海归恋爱了，而且我可以肯定，你们的关系早已超过了一般关系。至少比我现在和毕书瑞的关系要深。是不是？”闵薇的兴奋和好奇再也控制不住。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怎么肯定我就是和你所说的海归恋爱而不是别人？”苏晴也被闺蜜感染，她开始接受这一刻短暂的幸福。 “为什么是他？我只认为他可以。只有他那样的高贵绅士可以让你这种怪物投降。招了吧，是不是已经把自己全都交给人家了。我就知道，你绝对是个闷骚的妖精。平时的矜持都是装出来的。看你以后还怎么装。”闵薇终于展示了一个胜利者的姿态。 苏晴微笑着迎接闺蜜的讥讽，此刻她已经不愿在纠缠于那些无谓的琐屑。 “可是不对呀。苏晴，这几天你怎么这么安静？而且你的恍惚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告诉我，是不是这一个也完了？”闵薇的表情神奇地从讽刺的兴奋变换成了焦急。 苏晴能做的只有回报一个轻松的微笑。至少此刻她不是独自在角落里默默舔舐自己的伤口。朋友的关心是一种温暖。 “我说过，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所以我们从来没有开始过。即使有过什么，那些也只是过眼云烟。都过去了。”苏晴的语气配合着自己轻松的微笑。 “你。。。你还笑得出来。这就完了？把自己都奉献出去了吧。我记起来了，你几个月前问过我，做那种事是什么感觉？是不是那个时候就被人家得逞了？这都有两个多月了吧，你怎么又分手了。告诉我，是谁的原因？我找他去。”闵薇恨恨地跺着脚。 “呵呵，我都不生气，你生什么气？你总说自己是都市新潮女性，怎么这种事情还不如我呢？我们的确分手了，可是我并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放心，我会幸福的。难道你不相信我吗？”苏晴用力反拽起闺蜜的手用力摇晃了一下。 “你呀。以前是那样各色，现在又这样强装洒脱。多可惜呀，那么好的男人，那么帅，那么高雅。我有时真的奇怪，你怎么那么好的运气，好男人怎么总是喜欢你这样的怪物。也许正因为这样，你不懂珍惜。错过了这个，你会后悔的，后悔一辈子。”闵薇的抱怨和羡慕混杂在一起，自己也忘了此刻该做的事情。 苏晴眉头皱了皱，很快地又舒展开来。 “放心吧。凭我的条件，再加上我积累的经验，我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来，让我们约定，一定要幸福！”苏晴伸出小手指做出了拉钩的姿势。 “你呀。这种事和我拉钩算什么？好，来。我们拉钩。”闵薇被勾起了顽皮心性，她伸出手指。 两个小手指勾在一起。 “凯文，让我们约定吧，我们一定要幸福！”苏晴闭上眼心里在默默祈祷。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有一种痛叫变革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明媚的阳光、白色的沙滩、蔚蓝的海洋、玲琅满目的名品店、比比皆是的拥有魔鬼身材的金发女郎。 这里是好莱坞烘托起来的时尚之都。这里的人是上帝的宠儿。这里永远是让人留恋的财富气息。这里是年轻人追梦的天堂。 程梦秋站在巨大的落地窗望着远处依稀可辨的比佛利山，那里曾经是年轻的他最憧憬的神圣之地。每次他都用朝圣的目光仰视那里。 可是今天的自己似乎已经没有那种油然而生的朝圣感。 也许是自己的年龄已经抹去了自己身体内的激情，也许是岁月抽走了自己意识里的最后一丝幼稚。也许是自己穿透世事的老眼已经看透了人世间的浮华。更也许是那个远在万里之外的年轻人让自己重新认识眼前的繁华。 那个大洋彼岸的小伙子怎么样了？他的提醒是否言过其实？ 程老爷子就这样一直站在落地窗前任凭自己的思想飞翔，任凭身后的争论陷入白热化。 “诸位，稍微静一静吧，这样争论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不是来争论的，我们是来解决分歧的。你们说是不是？”胡中书站起来大声地喊话，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他的手在桌上用力地拍打出声响。 众人纷纷停止各自的争论，他们把眼光纷纷转向胡中书。 胡中书的两鬓已经染上了白霜，他的皮肤似乎更加黝黑，身材更加瘦削，只是他的眼神依然焕发锐利的神采。 “诸位，董事长陆凯文先生委托我主持这次会议，并且传达他的意见。我们应该围绕他的意见讨论而不是在这里各自表达自己的想法。我理解大家的心情，可是我们的议题应该被限定在凯文的建议上。下面请大家逐一就这个议题发言。拜托了。”胡中书一边发表自己的观点一边对着众人作揖。 众人因为胡中书有点滑稽的动作变得轻松下来。会议室里的剑拔弩张的气氛也缓和下来。 “对，我同意*的意见，我就先说我的看法吧。我不知道凯文为什么这么肯定股市要出现巨大的波动。我只知道我的股票一直在上涨，美联储也没有*警告。所以我还是坚持认为我们应该慎重。”刘鼎文第一个站起来，他是一个和胡中书同一个年龄段的中年人。同样的F省人的特征，黝黑精瘦。 “我不知凯文怎么这么肯定股市的下挫，他一直不在这里却为我们做这样的结论，我需要他拿出能说服我的证据。这样的事不能只凭判断。”一个叫陈凡润的中年男士也附和着刘鼎文的意见。 众人纷纷开始逐一发表自己的意见，大部分人表示了自己对陆凯文的怀疑。 “我不知凯文怎么会有这个建议，可是我知道一点，凯文的意见是为我们好，我听他的。”资历和年龄都属于老一辈的陈阿妹终于站在了支持陆凯文的一边。 随着陈阿妹无条件的支持陆凯文的举动，也有几个人站起来表示支持董事长的建议。 从胡中书站起来恢复秩序就开始侧耳倾听的程梦秋也在脑海中盘旋着自己的困惑。 陆凯文通过E-MAIL传来的建议让自己一时也没有了准确的主张。 尽管半年来自己一直配合着年轻人把资金向中国方面投入，可是年轻人突然做出的论断还是让自己惊叹。 自己不得不慎重对待。 年轻人去中国整整三年了，自从他就任董事长四年来，他从来没在公司出现，先是纽约的华尔街，接着就是亟不可待地踏上了中国的土地。 这四年来公司是按照年轻人设计的方向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年轻人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和精确的前瞻眼光让公司从四年前的单一的餐饮公司变成了一家综合性的投资和科技集团。 公司通过注资和合作的方式完成了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变革。 最让程梦秋自豪的就是和斯坦福大学的合作，这项合作使得公司在硅谷拥有了自己下属的科技公司。公司终于开始了车载电脑和卫星定位系统的生产制造。 更让程梦秋意想不到的是这些产品已经在美国和中国市场占有了一席之地。 但是，对于身后这些股东而言，他们最关心的不是科技产品带来的前景，他们更关心眼前实实在在的利益。 他们更关心公司在华尔街股市给他们带来的利益。 公司在股市上的投入带来的利益有着惊人的数额。 陆凯文不仅在苹果和微软这样的科技巨头公司投资，还在其他领域投资。 如今的餐饮占公司的比重已经不足20%，这样的变化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程梦秋闭上了眼，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整整四年没有出现在公司，如今却要做出这么重大的变革，自己如何说服众人。 即使自己也没有说服自己。 “凯文，你凭什么判断美国股市会出现危机？仅凭银行业疯狂的放贷规模吗？你讲的对冲基金是什么？你说的金融巨鳄纷纷跳水是什么意思？这一切我们怎么讨论？我们只知道美国是最大的投资乐园，我们只知道美联储没有重大举措。我该怎么办？真的有你的警告那样严重的后果吗？”程梦秋的脑海里划过一系列的疑问，这些疑问搅在一起形成了无法让人头痛的混沌。 程梦秋伸出拇指揉动着自己的太阳穴，似乎这样能让自己的头痛得以缓解。 身后的争论停止了，突然陷入沉寂的气氛让程梦秋倏地睁开了眼。 他没有回头，他能猜测到会议室的情景，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后背承受的一道道热切目光。 此时这样的热切带给自己的不再是骄傲和自得，而是让自己有些不敢转身的沉重压力。 自己从未有过这样艰难的决定。 他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把大家召集来讨论陆凯文的决定。 他也有些怨气，陆凯文那个年轻人不应该这样不和自己沟通就下这样突然的决定。 他知道，陆凯文早已开始把自己的资金向中国转移，这样的举动已经证明他早在做准备，可是他为什么不在几个月前和自己沟通。 “一亿多美元的股市资金，除了科技板块的资金不动，其他的资金全部撤出来或者投入科技股，这么大规模的资金变动谈何容易？”程梦秋的怨尤突然变得强烈起来。 一种莫名其妙的念头随着自己的怨气突然闯入脑际。 “他是不是通过这样的突然袭击让我们把资金向中国倾斜？他是不是要在中国建立完全属于自己的帝国？他这样做算不算阴谋？他现在变得这么深沉了吗？变得需要隐瞒我们了吗？会不会。。。”程梦秋脑海里迅速堆积着自己不敢往下继续的杂念。 他狠狠摇了摇花白的头颅，狠狠甩掉了刚刚涌起的胡思乱想。 自己尽量让眼前浮现四年前那个单纯的面庞。 如果让自己选择，自己愿意选择那个让自己艳羡的小伙子。 如果让自己选择，自己愿意选择那个完成自己心愿的小伙子。 那片土地有着自己太多的眷恋。如果可以，自己会毫不犹豫地把一切可以奉献的财富都献给那片故土。 不是为了那个小伙子，而是为了那片土地，那些故乡的亲人。 程梦秋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嚯地转过身。 迎来的目光一下子热烈得几乎燃烧起来。 “呵呵。该我老头子说话了？你们没有人要发言了？”程梦秋的笑语荡漾开来。 “老爷子，我们不是不想说，只是吵来吵去也没用。索性我们也不吵了，干脆您拿个主意吧。你们说是不是？”胡中书一脸苦笑地看着程老爷子，然后又环顾众人。 “是啊。吵了也没有，只有添乱。”，“老爷子，您拿主意吧，我们听你的。”一时间众人纷纷附和着胡中书的倡议。 程梦秋摆摆手，豪气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也许我的选择是错误的。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为大家做选择。道理很简单。在座的人已经发生了变化，有很多年轻的面孔出现在我们这个集体里。这就是时代潮流，我们这个集体已经不再是F省人的小圈子了。没办法，我们必须接受更新换代的事实。所以，我决定跟着陆凯文这个年轻人的步伐。我们，把股市的资金暂时撤出来，一方面静观股市的变化，一方面注意中国方面的变化，随时准备向中国方面投资。”程梦秋的声音里不再有犹豫，甚至老年人特有的痰喘也神奇地消逝无踪。 众人没有再附和老人的结论，他们用各种惋惜和不甘的表情展示自己的内心。 “呵呵。我知道你们还在犹豫，其实我也拿不准主意。可是我要告诉你们我为什么这么快做了这个决定。因为这四年来公司巨大的变化大家有目共睹。这一切都是凯文那个年轻人设计主导的。我们不能只享受他带来的利益，我们也要回报他我们能给他的东西，那就是信任。当然，这样的信任也许要付出代价。可是我们必须做好承受的准备。记住我这个老人的一句话，送给你们，也是送给我自己。”程梦秋一边缓缓地发言，一边逐一地把眼光投注在一张张面孔上。 众人静静等待着老人的寄语。 “任何一次重大的决定对我们都是一次变革。要变革，就要经历阵痛。不要逃避，我们只能面对。这就是我要送给你们的话，也是送给我自己的话。”程梦秋缓缓吐出了自己胸中的犹豫和沉重。 他不再注视众人，他的眼光投注在远方依稀可辨的比佛利山。 他的眼光有着留恋，也有着坚毅。 。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进退之间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接到电话的时候，陆凯文正在一个安静的会议氛围中走神。 陆凯文心不在焉地听着苏晴关于资产评估和上市筹备工作的汇报，女孩子的声音让他产生了一种若有若无的抵触。他似乎有意无意地要屏蔽掉来自这个女孩子的声音。 自从女孩子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地袒露自己的野心，那种没有丝毫愧疚的坦然和平淡让自己在产生挫折的同时，厌恶也在慢慢滋生。 一个玩弄感情的女孩子无法让人怜惜。一个甚至连自己的人生都能游戏的女孩子更让自己厌恶。 女孩子以前表现出来的独立、坚强和洒脱只能让陆凯文在厌恶感涌上来的时候作为冲淡这种恶感的回忆，可是这些回忆更多的时候更像是讽刺。 这些讽刺是对自己自尊的挑战，是对自己的挫折感的不断提醒。 自己似乎不能对这个女孩子做什么，能做的就是刻意忽视这个依然出现在眼前的身影和面容，刻意屏蔽她的声音。 这种似乎是自欺欺人的做法有些滑稽，但这样的滑稽可以迅速麻木自己的神经。 让陆凯文无法集中注意力的不只是对女孩的抵触和刻意的忽视，还有一个原因让他不得不分神。 他在等待大洋彼岸的消息。等待他们对自己的建议的反应。 自己一直在犹豫中徘徊，自己一直坚信美国的华尔街正在面临一次巨大的危机。 可是自己一直没有把自己的担心告诉美国的公司总部。 自己已经不再是四年前那个冲动的青年，自己宁可让自己在担心中煎熬也不能把没有把握的预测提前告诉任何人。因为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个体，自己是一群人的领袖。 在一个企业中，领袖的气质有时比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还重要，人们或许能够接受危机中产生的损失，只要他们相信自己的领袖，他们就能跟着自己的领袖去挽回损失甚至创造更大的辉煌。但是人们绝不接受让他们没有信心的领袖。 陆凯文在有意无意地树立自己的领袖气质，尤其是在危机来临的时候。他在等待这样的机会。甚至期待这样的机会。 四年没有在公司出现，陆凯文没有把握能够掌控远在美国的母公司。尽管自己用不断正确的决策引导着那个公司走在胜利的轨道上，尽管有程梦秋这个德高望重的前辈实现自己的决策。可是这样的遥控毕竟会让自己和公司的全体股东产生疏远和隔阂。 怎么办？只有一次重大的危机才能让所有人意识到自己这个领袖的作用。自己要在精神上成为公司的绝对主宰。 陆凯文一直耐心地等待这个机会，一直在越来越强烈的对危机的嗅觉中煎熬。 直到三天前他接到了远在华尔街担任交易员的同学通报的最新情况。股市的大鳄们已经开始纷纷行动。甚至巴菲特也开始转向黄金交易。 陆凯文知道，这些巨鳄开始挤泡沫了。股市剩下的将会是五花八门的金融衍生品促生的垃圾。 金融极度繁荣和疯狂后的脆弱即将出现。 陆凯文毫不犹豫地出手了，他给程梦秋和几个主要股东分别发出了措辞急切、不容置疑的决策建议。内容只有一个，把几年来出售美点集团餐饮分店后投放在华尔街的资金尽量抽离。抽离后的资金不得再次进场，只是静观其变。 发完建议的陆凯文能做的就是等待。 他没有采用命令的型式，因为他要观察。观察自己的威信，观察所有股东包括程老的反应。 经过这一次的剧烈震动，要么就是自己成为公司的神，要么就是公司的分裂。 只要公司股东不接受自己的建议，或者应对的节奏稍有犹豫，自己就会按照自己的时间表独自行动。那样一来，公司就将陷入分裂。母亲传承给自己的公司将不复存在。 陆凯文在等待，这注定是一次不露声色的等待。注定是一次赌博式的等待。 陆凯文有着越来越强烈的不安，每拖延一秒，自己对公司股东就增加一份担心和一份失望。 他不希望最坏的情况出现，公司分裂和股市危机提前爆发都会让自己陷入进退失据的境地。 自己一直对宁飞扬有着悠闲的心态，他甚至希望这个报复的过程能够长一些，那样的话可以让自己产生戏弄对手的优越感。这一切有一个前提，自己必须保持优越的心态。避免和宁飞扬两败俱伤的结局。 所有的一切应该很快见分晓了。 手机铃声划破了会议室的严肃的气氛。人们纷纷顺着手机铃音的方向露出诧异的表情。在他们的印象里，这样的疏忽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人身上。 陆凯文是最后一个对手机铃声做出反应的人。 他瞥了一眼手机上的号码。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泛起并很快蔓延全身。 陆凯文站起来对着众人示意了一下，他快速地离开了会议室。 众人对陆凯文的一系列动作都抱着一种好奇。这个年轻的副总一贯是在开会前就拿出手机并关机，所以众人也纷纷模仿他的动作并形成了会议前关机的习惯。 如今，这个年轻人自己打破了这个惯例。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宁飞扬没有太多的埋怨，他只有淡淡的歉疚。 自己利用自己的权力不光彩地把这个小友暂时闲置起来。 也许这是陆凯文的一次无声的抗议吧。 歉疚和骄傲纠结中的宁飞扬只是示意汇报继续。 苏晴被陆凯文失态的举动搅动了心绪，她有了突然的自责。 自己那样无耻的自述是否深深伤害了这个骄傲的王子？还是他有了妹妹的消息？ 直到旁边的魏锦程轻声地呼唤自己的名字，苏晴才从短暂的失神中恢复过来。 站在走廊上倾听电话的陆凯文不停地点着头，他的脸上渐渐泛起了笑容。 挂断电话的陆凯文没有急于回到办公室，他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在这里他可以看到外面的街道。 视野所及可以看到摩肩接踵的人流和川流不息的车流。可以看到一处处繁忙的建设工地。 为了迎接奥运会，S市犹如一个大工地。到处是忙碌，处处是繁忙。 “我终于可以放心了，终于可以融入这里了。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了。这里即将成为投资的乐土。妈妈，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我已经把您的事业扩大了几倍，将来可以扩大十倍，几十倍。我实现了您的愿望，我回到了这片土地，我把您的事业带回来了。为我祝福吧，让我实现您的全部愿望。让我找到您的最爱，找到我们共同的珍宝。”陆凯文张开双臂迎接着骄阳，他的心胸在此时彻底敞开，每一条毛孔都释放着澎湃的激情。 也正是在此刻，他彻底抹去了那个女孩带给自己的沮丧和挫折，彻底弥合了内心深处受到的伤害。 他终于可以重新专注于自己的事业，专注于自己的计划，专注于自己的漫长的寻找之旅。 重生的轻松让他焕发神采，成功的喜悦让他可以更加高傲。 经历了一次进退之间的他变得更加从容。这样的进退对他而言不仅是事业上的进退，也是感情上的进退。 一次蜕变意味着一次成熟，他得以用从容的心态中接受了一次洗礼。 一次珍贵的洗礼。一次人生的洗礼。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平衡与碰撞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约翰特纳和几个西装革履的银行工作人员坐在会议室里。在他们对面坐着的两个人在仔细地逐条校对协议上的条款。 “特纳先生，凌云公司为什么不让我们见到这里的总经理？这样小规模的公司却摆这样大的架子，我们是不是应该重新考虑我们的放贷？”旁边的一个年轻英俊的绅士侧过身子在约翰耳边嘀咕了几句。 约翰扫了一眼身边的人，他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满和不屑。 “Mr张，我不知你为什么要这么看中对方的态度。我们是做事业的，不是来做客的。我们似乎也该收起自己的架子了。现在我们这些外资银行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你忘了我们刚刚收到的总部通报了？总部那边已经感觉不对了。我们这边以后也许就是公司的重点了。你不用在意那些表面的东西，我想凯文这样安排也是有他的道理的。至少，他给我们安排了一个美丽的女士，我的心情很不错。”约翰小声地和这个企业客户部的副经理交流。 “嘿嘿。还是您的眼光好，这个女孩子确实不错。凯文先生的确了解您。”旁边的年轻人很快堆出了讨好的笑容。 约翰没有再和自己的助手浪费精力，他重新把注意力投注在对面两个人身上。 会议室里笼罩上严肃和认真的沉寂。 在另外一间办公室里，却有着不同的气氛。 “凯文，你来我的办公室不会是来安慰我的吧。还是来给你曾经的助理助威？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你还真是用心。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可是你第一次赏光来我的办公室。”肖竹芳在自己的椅子里舒服地缩起身子摆出一副慵懒的姿势。 “呵呵，我们的芳姐果然还是一副女强人的姿态。我可不是来助威的，也不是来示威的，我是来和您和解的。我的朋友来公司谈判，我要避嫌。思来想去，似乎只有您这里最合适。怎么？还在生我的气？”陆凯文也在对面的椅子里放松自己的身体，他的语气也释放着轻松和诙谐。 肖竹芳不得不挤出一丝笑容。对这个年轻人，自己有着太多的复杂情绪。可是在这些情绪里，欣赏是最重的因素。 “你呀。有时候我真的拿你没办法。自从你来到凌云公司，我就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的。可是我不得不承认，你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让我有了以前没有的大局观。我一个女人竟然有了以前没有的忍耐力，这真是很奇怪的事情。凯文，你真的不错。”肖竹芳最后加重了语气，她似乎要让自己的话有着意味深长的涵义。 “谢谢姐姐的评语。能让姐姐这样的女强人欣赏是我的荣幸，其实我才应该感谢您和同事们的支持。我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人能把事情做好，没有你们的理解和支持是不可能的。我尤其欣赏姐姐对分寸的把握，从您身上我也学到了很多。”陆凯文也在自己的感慨里注入了让人品味的涵义。 “呵呵，我们是不是要一直这么互相吹捧下去。你这个从国外回来的人真是越来越熟悉我们的国情了。好了，说说吧，来姐姐这里到底要干什么？”肖竹芳的笑容终于绽放出来，心里的芥蒂随着陆凯文的出现一点点在消逝。 “好，既然姐姐已经放下了，那我就直截了当地表明自己的目的。我是来表示对姐姐的支持的。”陆凯文用严肃迎合着对方的笑声。 肖竹芳愣了一下，尽管对对方的突然拜访有所准备，可是这样的答案还是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 “支持？支持我什么？。。。你不会是指我不出席和H银行谈判的事情吧。凯文，我没有别的意思，有小聂参加谈判就足够了。”肖竹芳很快反应过来，她不希望自己的负气这么快就在公司里被传开。 “竹芳姐。是不是这件事无所谓。我来您的办公室不止是为这件事。我就是想向所有人表明我们之间的良好关系。这也算是给我自己找一个盟友吧。您也知道，夫人找我的事情还是传开了，我还得指望您帮我呢。只有我们的关系良好才能平息公司的人心。您说对吗？”陆凯文的语气和表情都轻松下来。 肖竹芳凝视着对方雕刻一样的脸庞，她在判断对方的话。 “凯文，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看来你还真是看得起我这个姐姐。不过，我还是要知道你的真心，知道你对苏晴的态度。不要嫌姐姐多事，有些事情我们女人看问题的角度和你们这些男人不同。”肖竹芳提醒着对方，更是在提醒着自己。 “好，既然说到了苏晴，我是应该表明自己的态度了。苏晴是我们共同欣赏的员工。只要她不违背我们共同道德标准，我们就要保护她。可是如果她不自重，我们也不会纵容。我们要对公司的未来负责，而不是对某一个员工负责。”陆凯文的语气里渐渐有了不庸置疑的坚决。 肖竹芳深深地看了一会儿对方，她的内心依然在提醒着自己。 对面的年轻人绝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定义的年轻人。他每每出人意料的举动让人不得不谨慎对待。自己不知道对方对苏晴的真实态度，不知道对方所谓的良好关系对自己能有什么好处，甚至自己不知道对方来到凌云公司的真实目的。 有些人随着时间推移会褪去一切神秘，但有些人却会让人感受越来越浓重的神秘。 肖竹芳在沉吟，陆凯文在等待。 “约翰先生，我看了你们的协议。似乎你们的条款太苛刻，对我们的权益也缺乏一定的保护。”首先开口的是约翰眼里的美丽的女孩。 旁边的聂舒洪点着头表示赞同，他的眼里掠过一丝赞赏。 “苏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是经过集体讨论才指定这样的框架协议的。您应该知道，像这样长期的协议，我们必须把风险的防控放在首位。这是我们银行界的一贯做法。”约翰的答复有着一丝不屑。对方的不满他早有预料，自己的态度就是最好的武器。 苏晴判断着对方态度后面的企图。 她的眼前浮现出陆凯文的脸庞和他交代自己的话语。 陆凯文把自己召唤到他办公室的时候递给了自己一份关于约翰的详细介绍。 “明天H银行的客户总监约翰会来公司，你负责和他谈判。对于他们制定的协议，我们没有人知道内容。我知道的也很少。所以我能给你的帮助也不多。这份关于约翰的个人资料或许会对你有帮助。”陆凯文似乎尽量让彼此的交流显得简洁直接。 “好的，我会仔细谈判对手。谢谢你，凯文。”苏晴没有看手里的资料，她只是在观察对方。 陆凯文微微皱了一下眉，他抬起眼睛和女孩碰撞在一起。 “这一次的协议是一次长期合作的协议。我们没有这样的先例，所以没有经验可以借鉴。但是有一点我要提醒你，我们是合作关系，我们追求的是共赢，所以你没有必要患得患失。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其他的你在看到协议后自己临时机断吧。祝你成功！”陆凯文在最后伸出手。 苏晴犹豫着伸出手，她想说点什么，可是她只顾着品味对方刻板的程序化的语气。 直到对方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又迅速地抽离。 “凯文，我。。”苏晴突然有了想解释的冲动。 “我对你有信心，宁总也对你放心。放手去做吧。”陆凯文迈出了送客的脚步。 苏晴收起了自己的冲动，对方坚决制止自己的举动和意味深长的暗示让自己清醒，更让自己苦涩。 自己能感受到对方的厌恶感。这样的感觉只要存在，自己就感到淡淡的幸福和满足，自己就没有被逼到需要解释的最后地步。 这是一种自我麻醉，是一种自我暗示。苏晴贪恋这种自我的迷醉。 当苏晴在最后的条款中看到陆凯文的名字时才确定了自己在谈判中的策略。陆凯文的指导一下子变得开朗起来。 这一刻苏晴感受到的是幸福。 只要自己被关心，自己就处在幸福中。 “约翰先生，我理解银行界对风险的关注和对自我的保护。可是我想提醒您的是，我们是你们的客户，对我们的尊重和保护也是你们的责任。我们坐在这里协商的前提是双方在寻求合作，寻求在S市的经济发展浪潮中取得共赢，分享S市的繁荣的成果。您觉得这份协议体现了这样的精神吗？”苏晴凝视着对方，眼里掠过的是不悦。 聆听中的约翰渐渐坐直了身体，表情也越来越严肃。 惊异越来越强烈，自己不得不重新仔细地打量对面的女士。 一张年轻甚至有些稚嫩的面庞，尽管职业女性的妆容有着淡淡的妩媚，但是约翰依然能够捕捉到年轻后面的稚嫩。 可是自己必须推翻自己的推断。 对方犀利的言辞让自己震惊。不卑不亢的话语里有着严密的逻辑，平和的锋辞里掩藏着不容反驳的坚决。 这是一个深谙心理学的谈判高手的风范。这个小小的公司里不仅隐藏着让自己欣赏的美丽，同样暗藏着让自己惊艳的际遇。 对于凌云公司，约翰和随行的银行管理人员有了刮目相看的新认识。 “苏小姐，我同意你对我们关系的定义。可是这改变不了一个事实。我们是银行，是一个追求盈利的商业公司。我们关心和客户的关系，可是我们更关心合作中的风险。贵公司没有抵押品可以和这样一项长期协议相匹配，所以我们的条款才制定得比较苛刻。希望贵公司理解。也希望贵公司能够接受这项长达十年，总贷款额达到十个亿的长期协议。这项协议可以让贵公司迅速成长为S市的明星企业，也可以帮助贵公司顺利完成上市。和这些相比，其他的似乎都不是我们应该计较的。”约翰很快有了对策，他采取了针锋相对的策略。 苏晴没有立即作出答复，她在嗅着空气中漂浮的气息，气息里满是令人兴奋的挑战。 “凯文，我不知应该怎样答复你，你总是让我很意外。能让我考虑后再答复你吗？”肖竹芳许久之后还是给出了自己的犹豫。 “呵呵，当然可以。我早说了，我就是来陪姐姐展示态度的。只要苏晴那边不结束，我也会一直陪着您。您是公司财务总监。我们要一起关注苏晴她们的每一步进展。即使我们是在聊天，这也是我们的对外姿态。”陆凯文笑呵呵地配合着对方。 此刻的肖竹芳终于明白了陆凯文的目的。 他是在表明对自己的支持。 他是在重新寻求公司的平衡。 只是这一次，他是旗帜鲜明地站在了自己的一方。 兴趣重新回到了肖竹芳的身体里。一度的沮丧也在一瞬间消逝。 自己喜欢这样的变化。更期待接下来的变化。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对手的尊重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聂舒洪的兴趣渐渐变得浓厚起来。眼前的一幕让他在担心之余更充满期待。 一直处在肖竹芳颐指气使的工作作风压制下，聂舒洪对女性上司有着强烈的抵触。这个突然蹿升起来的年轻女孩也不例外。 一个会计总有着谨慎的性格，可是这样的谨慎往往伴随着韧性。聂舒洪对女性领导的抵触就有着很强的韧性，他可以长年累月地等待，等待自己反感的上司犯错而不是贸然去挑战。 这也许是移情，聂舒洪等待着这个稚嫩的女孩犯错。 “约翰先生。我相信你们对自己的保护和与我们的合作并不矛盾。这似乎不是把条款制定得如此苛刻的理由和依据。跨度如此长的协议本身就是对贵行的保护。贵行为什么和我们合作？因为你们看中的是我们公司的未来，看中我们的潜力。如果贵行只是按照行业惯例来对待此次合作，那我们似乎很难有令人期待的未来。”苏晴终于在长时间的沉吟后打破了沉闷的寂静。 约翰在女孩张口的瞬间轻轻吁了一口气，这么长时间的等待让他不得不产生一丝焦躁。 随着女孩的答复，他的神经渐渐绷紧。 “苏小姐是不看好我们的合作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苏小姐想拒绝我们制定的协议。拒绝我们对贵公司提供的贷款。”约翰有了一丝恼怒。 虽然他明白这样的情绪是商业谈判中的大忌，可是对方的年纪和态度都在激怒自己。 自己不甘心这样的被动。长时间的等待已经让自己陷入被动。 “我们不是拒绝这次合作。甚至我很期待与贵行的合作。我期待与贵行这种有深刻国际背jing的银行合作。H银行的盛誉是百年历史的沉淀，H银行在历史中素来有着超越时代的前瞻眼光。我们以能和贵行的合作为荣。但是，我们拒绝会使我们失去自尊的合作，拒绝罔顾我们利益的合作。我们不是大公司，但我们相信我们的潜力。相信我们对贵行的吸引力。”苏晴没有任何的波动，她的语气依然如故。 沉闷重新笼罩了会议室，无声的安静让人压抑。 约翰被对方先扬后抑的发言触动，他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聂舒洪的情绪出现了波动，两个谈判对手针锋相对的锐利和对分寸的掌握让他赞叹。此刻的自己有了冲动，一种为双方鼓掌的冲动。他对接下来的交锋更有了期待。 对女孩子表现出来的强势的反感正在一点一点消弭。 另一间办公室里的气氛却正在变得越来越融洽。 室内弥漫起咖啡的香气。 “谢谢您的咖啡。我想这一定是为我准备的吧。您的这份心意令我感动。”陆凯文搅动着手里的杯子。 “呵呵。这是你应得的。虽然我很早就知道你，可是一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直到你来到公司，我才见识到了精英的风采。不瞒你说，这也是一个从猜忌到信服的过程。毕竟要让我这个年纪的人向一个年轻人低头是需要勇气的。凯文，如果不是因为苏晴的关系，我真的会配合你把凌云公司带上一个新台阶。可惜了，世上的事情总是没有尽善尽美的。”肖竹芳的语气和她看向年轻人的眼光一样蕴含着复杂。 陆凯文叹了一口气，他不仅是为了对方提到的女孩，更是为了另一个人。 “是啊，世上不如意的事总是存在。苏晴是一方面，宁总又何尝不是另一个因素。我来到凌云公司的原因里也有着您的关系。我这个做弟弟的也不瞒您，毕竟您也是宁总的亲人。您的强势让宁总很苦恼，所以他想到了我。我的到来或许对您是一个冲击。但是我是理解您的，您在努力帮助宁总，您在努力维持宁肖两家在凌云的平衡。这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更是一项不易被理解的事业。您做得很好。”陆凯文没有刻意地抬起自己的眼光，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中抒发感慨。 聆听中的肖竹芳微微蹙起了眉头，她心底的感激和幽怨同时在滋生。 “至于苏晴，她仅仅是一个意外因素。我们都是从爱惜开始注视这个女孩子的。我们的初衷没有错误，只是您太注重自己的亲情，太专注于自己的感情世界了。换个角度想一想，我们是凌云公司的守护者，我们必须有胸襟培养新生代。不管苏晴和宁宇的未来怎样，不管苏晴多么让人不放心，在凌云公司，我们首先要站在一个管理者的角度去考虑。这只是我的一点个人想法。还有，苏晴和我不存在特殊关系，也许曾经我们有过，但是现在已经完全是同事关系了。”陆凯文终于抬眼和对方对视在一起。 肖竹芳的眼光渐渐改变，从惊诧到怀疑，最后变成了欣慰。 只是她的内心增加了新的触动，她清楚地意识到，那是好奇。 什么原因让这两个不可能产生特殊关系的人有了特使关系？这样的特殊关系是什么样的程度？又是什么原因让两人的特殊关系破裂。？ 肖竹芳相信陆凯文不会对她撒谎，他的地位和财富让人相信他的话。那就意味着苏晴不再有这个特殊的保护san。 “凯文，那就意味着你会对苏晴的事情保持中立？我可以这样理解吗？”肖竹芳的询问暴露了她的内心对苏晴的不甘。 陆凯文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失望，他再次皱起了眉头。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姐姐有点心胸狭隘？”肖竹芳看出了对方的不悦。 “竹芳姐，你错了。苏晴不是因为我的保护才走到今天。我保护不了她，是她自己争取到了被保护的权利。她利用宁总和我给她提供的平台展现了她的才干。她赢得了大家的尊重。是这个时代造就了像苏晴这样的年轻人。我们能做的只是因势利导，而不是和他们正面交锋。我们如果想创造更大的辉煌就必须利用好这些年轻人。”陆凯文不得不给出自己的答复。 肖竹芳有些愣怔，对面的年轻人对女孩子的评价让她出乎意料。苏晴尽管有着让她艳羡的际遇，但她没有想到她在这些优秀男士的心目中竟然有着这么高的评价。 陆凯文也在宣泄后有了短暂的沉默，他在沉默中品味自己冲口而出的评价。自己似乎突然间找到了答案。 那个充满心机的女孩子在自己心中依然占有一席之地。她曾经让自己感动，曾经让自己关注。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因为一个人陷入了沉默和僵持。 “对不起，苏小姐。尽管您的话很有说服力，您对我们的极高评价也让我们感动，但我们还是不会改变自己的原则。我们是商业银行，商业银行把利益和规避风险作为最高原则。这一次也不能例外。”约翰终于开始强硬了。他喜欢这样的挑战，这样的气氛让他有了极大的兴趣。 他更想刺激对面的女孩，他想试探女孩稚嫩面容后的韧性。 “既然约翰先生把这个协议的条款制定地如此苛刻，那就意味着这份协议的风险极大。是这样吗？”苏晴的语气突然变得柔和下来。 一丝困惑掠过约翰的眼睑，他对女孩突然的改变有些不解和警惕。 “是的。。贵公司的情况是显而易见的。”约翰的回答有些犹豫。他不相信对方在谈判中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会是没有营养的废话。 “好，可是我方已经由陆凯文先生做了担保，这就意味着我们已经为这份协议做了保险，您所说的风险应该不存在了吧。据我所知，一旦这份协议生效，贵公司可以拥有对陆凯文先生的追索权，作为同为美国架构下的两个公司，贵公司完全不必为追索权担忧吧。放眼中国市场，我们公司似乎更具备和贵公司良好合作的条件。是吗？约翰先生。”苏晴的语气神奇地变回了疾速和愤怒。 约翰的困惑更加强烈，他敏感地捕捉到了女孩不应该出现的情绪。 至于女孩为什么对担保条款有这么强烈的情绪？他一时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苏小姐，请不要激动，担保仅仅是贷款的惯例。这个您应该理解。”约翰用轻描淡写的神气来回击对方的疾言厉色。 “惯例？我没有见过这样的惯例。正常的惯例应该是我们取得了令人信服的担保，贵行就应该给我们最惠待遇。可是在这份协议里我完全看不到。我送约翰先生一句中国成语：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苏晴狠狠地回敬着约翰的傲慢。 约翰有些迷惘，他转向身边的英俊青年。 年轻的绅士移开了投注在苏晴身上的复杂目光，他附在约翰耳边低声解释了一番。 恍然后的约翰抬起眼看了看对面的女孩，他有了仔细端详对方的冲动。 “我不得不说，您的话打动了我。我想听一听您的建议。”约翰在仔细地端详后终于发出了妥协。 会议室立即有了轻轻的骚动。这样的骚动来自银行的随行人员。 聂舒洪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不管最后的结果怎样，他见证了一次商业交锋。见证了一个女孩子的坚韧。 苏晴也随着一阵袭来的轻松感到了一丝疲惫。她紧了紧自己的身体。 对面的约翰的嘴角掠过一丝淡淡的笑容。这笑容里包含了一丝纵容。 苏晴捕捉到了对方的笑容，她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约翰先生，我有两个建议。第一个建议是撤销凯文先生的担保条款。我们同意贵行苛刻的条件。第二个建议是如果贵行保留担保条款，那么我们要求重新修改条款，而且我方参与修改的协商工作。希望贵行考虑我的建议。”苏晴的语气很快随着笑意的消失变得严肃起来。 约翰微微有些诧异，他对苏晴的第一条建议感到意外，这样的建议超出了自己的预想。 他在短暂的迷惑后仿佛下定了决心。 “苏晴小姐，我现在无法给你明确的答复。我们会把你的建议带回去讨论。”随着约翰的决定，他站了起来。 银行的随行人员纷纷站起来，他们似乎对这样的结果早有准备。 苏晴和聂舒洪也站起来，他们做出了准备送客的姿态。 约翰迟疑着没有移动。 所有的随行人员都望着他们的客户总监。 “苏小姐，我有个私人的提议，我想邀请你共进晚餐。”约翰终于在犹豫中开口了。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年轻的女孩。 苏晴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有这样的准备。尽管曾经自己感受到对方充满好感的目光，可是这样的戏剧性变化还是没有准备。 “当然，如果能邀请到聂先生一起就更好了。陆凯文先生也会来，我们是好朋友。”约翰很快地做出了补救。 苏晴的心荡漾了一下。她有了难以抑制的心跳。 “我代表凌云公司接受您的邀请。聂先生和我感到荣幸。至于陆凯文先生，希望您如愿邀请到他。毕竟有他在场，我们可以更加方便地做私人交流。谢谢您的盛情，更谢谢您的周到。“苏晴看着旁边的聂舒洪，心里的喜悦已经溢于言表。 陆凯文接到了邀请的电话，他当仁不让地接受了。 “竹芳姐，有没有兴趣参加H银行约翰先生邀请我们参加的晚宴？”挂断电话的陆凯文转向了满脸期待的肖竹芳。 “晚宴？怎么？谈判成功了？”肖竹芳的语气很复杂。 “呵呵，还没有，只是一次普通的晚宴。”陆凯文的脸上绽放了轻松的笑容。 “啊。我还以为成功了呢。”肖竹芳在微微失望的同时有着淡淡的窃喜。 “按照一般美国人的习惯，私人对谈判对手的宴请就意味着成功。所以，我可以肯定，凌云公司和H银行的合作已经开始了。”陆凯文似乎在和肖竹芳开玩笑。 肖竹芳愣了一会儿，她不知该怎样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竹芳姐，既然对手都能有这样的胸襟，我们不妨也暂时放下吧。不管怎样，这是公司的胜利。”陆凯文的语气变得柔和，变得感情饱满。 肖竹芳苦笑了一下。 这样的结局既在她的意料之外，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从陆凯文来到之后表现出来的从容，她似乎就有着这样的准备。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夕阳下的凋落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初夏的草坪中仍然残留着梅雨季节后的潮湿，翠绿欲滴的草坪散发着诱人的清新。 被草坪环抱的白色小楼有着一种别样的气息，那是独独的宁静中掩饰不住的一种优雅。 老洋房花园酒店总是在S市的繁华中让人身心放松，让人心旷神怡。 “凯文，你真的给了我一份惊喜。”约翰端着香槟酒杯饶有兴趣地看向落地窗外的草坪。 陆凯文顺着约翰的眼光看向外面的草坪。 草坪上是稀稀落落的就餐前散步游弋的食客。 陆凯文很快明白了约翰话语里的涵义。 一个云鬓高挽的年轻丽人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黑色的紧身晚礼裙不仅衬托了玲珑有致的高挑身材，也烘托出了女孩的孤独落寞。 女孩子漫无目的的散步更像是在展示优雅，落寞的身影更像是在宣示骄傲。 陆凯文皱了皱眉，厌恶和怜惜混杂在一起的复杂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情绪里。 “不知你是怎么想的？你不会是在给我使美人计吧。苏小姐不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美女，但是她身上有着一种特殊的魅力。”约翰继续着自己的欣赏。 陆凯文转身想要离开，他不愿意继续这样的话题，更不愿站在毫无遮掩的落地窗前。 约翰一把拉住了不情愿的朋友。 “凯文，不要以为我是在觊觎美色，我是在研究我的对手。苏小姐是一个有特点的对手。你看，她喜欢一个人沉思，这说明她是一个具有独立性格的人。一个喜欢独处的女孩首先是聪明，然后就是骄傲。还有。。”约翰的眼神依然投注在窗外的女孩身上。 陆凯文不再挣脱朋友的手，他有了听下去的兴趣。 “一个喜欢独处的女孩最大的特点应该是敏感。对于身边任何一点变动，她都会很敏锐地感觉到，并且会在最短时间做出自己认为最安全的决定。只是这样的一个女孩今天的表现有一点让我不理解。我实在无法找到答案。”约翰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摇了摇头。 陆凯文的兴趣越来越浓，他对自己朋友此刻表现出的严肃认真感到好奇，也对使他困惑的问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的目光重新随着朋友的眼神投向窗外的草坪上。 “苏小姐这样的女孩今天为什么会向我提出了那样的一个建议，一个思维严密的谈判高手怎么会有这样的疏忽。她没有想过后果吗？她又为什么那样激动呢？不应该。不可思议。”约翰继续在自语中轻轻摇着头。 “什么事情让你这样？我知道你喜欢琢磨对手，可是让你这样未免有些过分了。”陆凯文终于忍不住发出了自己的提问。 “没什么！只是一时好奇。不用觉得奇怪，我更关心的是女孩子的美丽。我遇到的谈判对手里还没有这样年轻而且这样美丽的对手，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没想到在你的同事里还有这样的惊喜。”约翰很迅速地恢复了自己的沉稳。 陆凯文笑了笑，他知道对方已经不再准备告诉自己答案了。约翰这样的人有着职业上的谨慎，自己毕竟是他此刻的对手。 “还是你这个来自美国的家伙了解我们这些同胞。这样的对手一定是你刻意安排的吧。一个好难对付的女孩子。犀利的言辞，敏锐的反应。张弛有度的谈判技巧，苏小姐完全具备了一个谈判高手应该具备的一切素质。你是从哪里发现她的？等事情结束了我可不可以找她谈谈，我们需要这样的人才。”约翰的神色有了兴奋。 陆凯文迅速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朋友，他突然有了要答应对方的冲动。 “怎么？你好像要说什么？”约翰捕捉到了朋友神色上的变化。 “。。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欣赏苏小姐。她的情况确实有些特殊。也许你的提议很适合她。只是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陆凯文有些犹豫。 约翰认真地看着自己的朋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说错什么了吗？”陆凯文突然有了一丝紧张。约翰的眼神让他有了这样的感觉。 “凯文，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苏小姐会有那样的提议？为什么她会激动？凯文，这个女孩子不错，值得珍惜。”约翰的眼里泛起艳羡。 陆凯文愣了一下，随即他明白过来。 陆凯文不想解释，他重新看向窗外的草坪。 “好了，我们要开始晚宴了。还是劳烦你这个上司去把苏小姐请回来吧。本来这个使命是我的，可是现在我只有改变主意了。我去照顾肖女士了。好像肖女士和苏小姐的关系不太和睦，我有时真的不是很理解这些东方女性之间的微妙关系。”约翰摇着头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不知是为了自己不理解的事物还是不舍得远处的倩影。 陆凯文没有阻止约翰的离开，他在犹豫着接下来的动作。 身后是肖竹芳，窗外是苏晴。自己很清楚，两边的人都在等待。 苏晴踯躅在外面绝不仅仅是在欣赏黄昏的斜阳。 陆凯文终于移动了脚步，他走出大厅，走进了黄昏中暗淡的阳光里。 看着走过来的身影，苏晴停下了缓缓行走的脚步。 草坪的松软似乎让自己的身体摇摇欲坠。长时间行走的酸软和突如其来的激动让眩晕来得迅速而猛烈。 “苏晴，晚宴就要开始了，赶紧进去吧。”陆凯文终于走到了眼前。 苏晴又嗅到了熟悉的气息，力量瞬间回到了身体里。 “凯文，这里真美。我想再待一会儿，能陪我一会儿吗？”尽管这样的借口很牵强，但是苏晴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很自然。 她希望和眼前的男士多贴近一会儿，她希望自己能单独地享受这样熟悉的气味。 “苏晴，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在宴会的场合应该尽量和客人在一起而不是在这里顾影自怜。我们赶紧进去吧。”陆凯文皱起了眉头，吐出的语气也显得冷淡。 一抹黯然泛起在眼睑深处，苏晴的面庞迅速地变得僵硬。 “凯文，现在和我单独待一会儿让你很难受吗？我有那么令你厌恶吗？”苏晴的声音带起了恼怒和埋怨。 “苏晴，现在是重要的商业晚宴时间，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些私人问题。希望你能明白你我此刻的关系和身份。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应该分得清场合。”陆凯文侧过身体，他准备自己离开。 “我讨厌这样的场合，我更讨厌自己的聪明。我只想在这里和你安静地呆一会儿，只想和你一起在黄昏下享受两个人的短暂时光。我这个要求过分吗？”苏晴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 陆凯文转过身，他看到了一双注满盈盈泪光的眸子。泪光在夕阳和楼*出的灯光里泛着亮闪闪的晶莹。 陆凯文有了短暂的不忍，他硬生生地忍住伸出手的冲动。 “苏晴，你何必这样。在我的印象里你不是一个善变的女孩。如果你继续这样，我会对你失望。你应该知道，截止到现在，我还一直保持着对你的欣赏，你还从来没让我失望。”陆凯文硬起了心肠，也硬起了语气。 一阵气苦让苏晴的脸色掠过明显的苍白，眼泪也神奇地消失。 “拜托你还是对我失望吧。你这样的绅士派头让我恶心。你骂我呀，你打我呀。我讨厌你现在这样。我就那么不值得你发作吗？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你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你这样装腔作势很酷吗？你别装了，嫉妒就是嫉妒，何必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你这样很可怜。”苏晴的尖锐变成了愤怒的讥讽。 陆凯文的眉头紧紧锁起来，他狠狠地盯着面前挑衅的面庞。 “不可理喻！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陆凯文狠狠地迸出了一句狂躁，他迅速地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去。 苏晴僵在了原地，她感到了一阵寒冷。 最后一眼看到的那一抹厌恶是那样清晰，它让自己眼前几乎变得一片漆黑。 最后听到的那一句侮辱是那样露骨，他让自己几乎痛彻心扉。 自己做了什么？他又做了什么？ 苏晴深深地吸了一口又一口泛着潮湿的口气。 渐渐清醒的苏晴第一个意识就让她有了深深的恐惧和担忧。 自己的爱情即将凋谢。一次迅猛的凋谢，一次无法挽回的凋谢。 自己能做什么去挽回自己的错误？ 苏晴再次深吸了几口气然后重重地吐出，她整理好自己的表情，迎着夕阳走进灯光辉煌的小楼。 那里徜徉着此起彼伏的欢声笑语，弥漫着觥筹交错的迷醉奢华。 同样，在那里有着自己的尊严，有着挽回一切的希望。 陆凯文的歉疚随着宴会的进展渐渐淡去，女孩子从容的神态让他渐渐放心。 女孩没有让他失望，依然是那个特立独行的女孩，依然是那个吸引人的女孩。 只是陆凯文对女孩增加了一种强烈的情绪，似乎是厌恶，也似乎是警惕。 一个如此善于表演的女孩让他不得不拉开距离。 肖竹芳也有了收获，她注意到了女孩子的变化，注意到了女孩子身上隐隐显露的憔悴。 那是身心俱疲的憔悴，一种不属于这种青春年华的憔悴。 她同样注意到了陆凯文的变化，他已经不再那么从容，不再那样雍容高贵。 错过了谈判的肖竹芳看到了自己盼望的精彩。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再温馨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空旷会议室里回荡的声音似乎像催眠曲一样让苏晴有了昏昏欲睡的困意，往常让自己柔情百转的悲情故事也几乎一个字没有听进去。 苏晴刻意选择了一个座位，这个座位远离围成一圈讲述各自故事的人，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尽管这样做让她有着淡淡的歉疚，可是她此刻的心情让她没有了听故事的兴致，她害怕自己的懈怠会影响讲述人的感情。 她此刻已经不再是那个随着故事在情感世界里起伏的柔情女孩。 她只是一个埋在幽怨情绪中心不在焉的女人。 苏晴偶尔睁开的眼睛在讲述故事的一圈人里搜寻，每次她的眼睛里都会流露出失望和恼恨。 直到人们站起来纷纷离去，苏晴终于放弃了希望。 陆凯文不会来了，这个伪君子，他没有自己想象的坚持，没有自己想象的崇高。 陆凯文参加完美国朋友聚会回到自己公寓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之后，他是一路跑着回来的。 周末沿着路边的小道奔跑对他是一种享受，这个过程让他能回忆起自己的青春时代。回忆那风一样的激荡时光。 兴奋随着自己走出电梯戛然而止。 自己的门前的情景让他几乎楞在那里。 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孩蜷曲着双腿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她的脸枕着自己的膝盖好像在打着瞌睡。 尽管没有看清楚女孩的脸庞，可是陆凯文已经马上知道了她是谁。 女孩有着他熟悉的体态，而且他也没有和其他女性有着任何交集。 眼前的一幕触动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柔软，陆凯文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他要确认眼前的真实，更要抛开这些日子里渐渐堆积起来的对女孩的恶感。 轻轻地走过去，轻轻地开门。 陆凯文犹豫了一下，他蹲下来伸出双臂。 被抱起来的苏晴睁开了眼，她仔细地辨认了一会儿又闭上了眼。 “有吃的吗？我一天没吃饭了。”被放在床上后的苏晴立即张开了口。 站在床边的陆凯文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女孩的面色。 他转身离去，很快地带着一瓶矿泉水回到了卧室。 “先喝口水吧，我要了披萨。”陆凯文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 “你为什么没去参加基金会的活动？我等了你一个上午。你又为什么出去这么长的时间？我赶回来找你，可是敲不开门。我在你门外等了一个下午。”苏晴的脸上泛起潮红，那是长时间失望后突然涌起的兴奋。 陆凯文若有所思地看着女孩的兴奋，他没有接女孩的话。 “怎么？是不是被我感动了？”女孩的兴奋还在继续。 陆凯文还是没有回答，当女孩张口说话的时候，他突然有了一点恍惚。眼前的女孩过往的一幕幕搅合在一起一下子涌进自己的记忆里。 记忆里的不同表情和很多自己记忆犹新的言语纠缠在一起。 这样的恍惚让眼前的面庞突然有些失真。 “你怎么不回答我？难道你还在生我的气？”苏晴的兴奋很快褪去，对方失神的状态让紧张一下子回到自己的身上。 “你刚才说你想感动我。然后呢？你准备要我怎么做？”陆凯文被唤醒，他把盘旋在脑际的第一反应不假思索地吐了出来。 苏晴愣了一下，她没有准备面对这样的答复。也没有准备面对这样的质疑。 “凯文，我没有听明白。什么然后？什么是我要怎么做？。。你不会是在质问我吧。”苏晴甩着有些麻木的头。 一丝不忍泛起，陆凯文再次轻轻摇晃了一下头。 “没什么。我只是开了个玩笑。你来的太突然。而且你是这个样子。你总是喜欢出人意料。”陆凯文露出了笑容。 苏晴认真地看了看对方，她在判断。 “不要琢磨了，好好休息一会儿，晚餐送来时我叫醒你。”陆凯文扭了一下脸。 苏晴放弃了审视，也放弃判断。 舒服地砸在床上，苏晴伸了伸四肢。 “好久没来了。你这里真的舒服。还是有钱好。”苏晴欢叫了一声。 很快地轻微鼾声响起来。 看着进入睡眠的女孩，陆凯文终于皱起了眉。 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外面已经零零星星地有了灯光。 看着外面的都市，陆凯文努力整理着纷乱的思绪。 这样的纷乱来自身后的女孩、 从第一天踏入凌云公司的酒会，自己第一个注意的女孩就是这个女孩。那时她以宁宇准女友的身份出现。 再次见到女孩的时候，她有着对宁宇的同情和义气，那时的她很像宁宇的女友。 接下来的女孩从拒绝自己的选拔到不情不愿地接受任命，直到她第一次明确吐露自己的愿望，这个女孩出人意料地和宁飞扬联系到了一起。 那是自己第一次对女孩产生嫌隙，第一次开始认真研究这个女孩。 可是那次的研究自己以失败告终。女孩没有任何可以和宁飞扬发生联系的痕迹。唯一的交集还是来自宁宇。 也是那次自己陷入了感情的漩涡，自己把这个女孩和宁可儿联系在一起，把她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自己从那时起变得脆弱，变得进退失措，甚至变得有些狼狈。 从那时起，自己开始了和女孩的纠缠。 这样的纠缠直到不久前女孩突然爆发的宣泄。 本以为可以摆脱这样的纠缠，可是此刻这个女孩又再次这样闯进来，她究竟要干什么？她究竟要得到什么？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 似乎已经不能用满腹心机来描述这个女孩了。 自己忘不了一天前自己对女孩的侮辱，更忘不了女孩在那种侮辱之后迅速的从容。 难道她能忘记那样的侮辱吗？她真的全不在意吗？她真的只是在对自己表达留恋吗？ 如果是留恋自己，她为什么不放弃宁飞扬呢？ 难道她的行为只是一种执着的延续吗？ 她到底是什么性格？难道是分裂的人格吗？ 陆凯文有些不敢往下想，他不敢继续这样的想象和判断。 门铃声结束了这样的纷乱。陆凯文在清醒的一刻竟然有些庆幸，有些感激。 苏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她有些不情愿。 “起床了，晚餐来了。你不是一天没吃饭了吗？”陆凯文倾下身子去拉女孩。 苏晴望着凑过来的脸庞，她有了顽皮的冲动。 没有准备的陆凯文被女孩拉倒在床上。 女孩狠狠地搂紧了宽阔的肩膀。身体扎进了对方的怀抱里。 陆凯文的嘴被两排细密的牙齿撬开，一条柔软温热的舌头挤进来。 苏晴贪婪地*着，对方的气息让她迷醉，更让她燥热。 女孩胡乱地伸手解对方衬衣的纽扣。躺倒在女孩身下的陆凯文突然有了奇怪的念头，这个女孩子真的像她自己说的，她要做个男孩子。 正在为自己的念头感到好笑的陆凯文被一阵若有若无的清凉驱散了脑海的杂念，他睁眼的瞬间明白了过来。 自己感觉到的清凉是眼泪。 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双已经蓄满泪水的眼睛。 那双眼里满满的不止有眼泪，似乎还有一种幽怨。 陆凯文很快反应过来，那不是幽怨，那是绝望。 陆凯文张了张嘴。可是他似乎感觉嘴巴很干涩。 “不要说了，我明白。一切都变了，一切都没了。回不去了。”女孩撑起了身子。她的脸庞渐渐远离。 陆凯文闭上了眼，他不愿意再睁开。 卧室很快地安静下来，一切都突然变得安静得出奇。 这样的安静让陆凯文的嗅觉变得异常敏锐，他的鼻翼一直萦绕着女性特有的气息。 这缕气息在渐渐淡去。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对立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是在周一的中午时分才走进了凌云公司的写字楼。 苏晴暗自感到庆幸，一楼大厅和电梯间都很安静。苏晴省去了和同事打招呼的麻烦。 她也避免了因为自己气色不佳而应付别人关心的烦恼。 回家午休的宁飞扬还没有回来，苏晴得以在自己的椅子里闭目养神。 办公室的安静氛围并没有让苏晴的灵台保持清明，她的脑海里是一片混沌。 过去的周末是一个糟透了的周末。也许它会是自己一生中最糟糕的周末。 失魂落魄地走出陆凯文的公寓楼，苏晴再也忍受不了按捺不住的屈辱和疲惫，她踉踉跄跄地走到草坪旁边的长椅上，她需要坐在这里恢复体力，恢复自己有些枯萎的身心。 她抬眼望去，那里是自己刚刚经历了一次洗礼的地方。只是自己品尝了失败，品尝了苦涩，品尝了屈辱，品尝了绝望。 自己还清晰地记得自己的感受，当自己感受到男人的僵硬和不屑的时候。迅速袭来的失落让自己的狂热瞬间消逝。随之而来的委屈让自己的眼前迅速变得白茫茫一片，自己不争气地流泪了。 最让自己崩溃的是男人迟钝的眼光，那不是恋爱中的男人的眼光。那是迟疑，那是冷漠，那是厌恶，更是不屑。 在那一刻，自己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自己的曲意逢迎没有挽回自己的爱情，自己只有黯然放弃。 自己再也承受不了那种冷漠，再也承受不了那种不屑。 长时间留恋地抬头望着，那里依然是自己离开时的幽暗的台灯灯光。 不会再有自己幻想中出来挽留自己的情景了。 那个骄傲的男人终于变得坚硬，变得陌生了。 自己接下来能做的只能是回到属于自己的家，回到自己的闺蜜身边，回到那个可以自己关起门来痛快哭泣的地方。 苏晴贪婪地狠狠望了望那扇透出灯光的窗户，她站了起来。 失魂落魄的苏晴没有来得及自己打开房门，房门从里面被打开。 闵薇似乎一直在等着自己。 苏晴被一把拉进去，门被闵薇狠狠地关上。 “这是什么？你买这些东西干什么？”苏晴被拽到客厅。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纸盒子，那是邮寄的包裹。 闵薇暴躁地从里面往外掏着东西。 苏晴的魂魄被惊得回到了自己的身上。她感觉到了后背上冷汗在渗出来。 “这是微型摄影机吧，缩微存储卡。这个包倒是很漂亮，可是上面的仿水晶装饰竟然是掩护。它可以连接摄像机进行偷拍。苏晴，你买这些东西干什么？”闵薇尖利的声音在客厅回荡。 一阵寒战袭遍了全身，世界仿佛都在晃。 “告诉我，你要干什么？”闵薇几乎是吼叫起来。 苏晴尽力在还没有休克的思维里寻找着应对的理由。 可是，她迅速地知道，这样的努力是徒劳的。 “要不是我接到这个包裹，要不是我有好奇，我几乎错过了这样的好戏。你有什么秘密使命需要这些东西。快说。”闵薇的激动越来越强烈，她抓住了苏晴的胳膊。 “你凭什么偷看我的东西。你太过分了。”苏晴也激动起来。恼羞成怒的感觉来得异常迅猛。她狠狠地摔脱了闺蜜的手。 闵薇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的好朋友竟然这样对待自己。 “凭什么？凭我是你四年的同学，凭我把你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你呢？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要是有我这样的真心，你可以随便看我的东西。”闵薇的激动转成了委屈和愤怒。 “那也不行。你这样偷看我的东西就是贼。知道吗？你就是贼。”苏晴有些歇斯底里了。所有遭遇的委屈和绝望在这一刻伴着极度的紧张终于爆发出来。 闵薇的脸泛起一片苍白，她的嘴唇剧烈地抖动起来。 “我是贼？对，我是贼。可我是光明正大的贼。你呢？你正在准备做贼，你敢像我这样光明正大吗？你敢说出来你要做什么吗？”闵薇几乎是跳着脚。她的手指着自己的对手的鼻子。 苏晴的脑袋哄的一声，眼前一阵眩晕。 “苏晴，你。。你流鼻血了。。。”软倒下来的苏晴最后听到的是闵薇焦急的声音。 断断续续的昏睡一直持续到了现在，苏晴直到坐进自己的椅子还处在混沌中。 虽然自己狼狈地避过了好友的纠缠，可是自己终究还是要解释这一切。 失去了爱情，再失去好朋友，自己究竟应该怎样面对这样的失败。 随着楼道内办公室人员渐渐活泛的响动，苏晴努力从浑浑噩噩中苏醒过来。 苏晴甩了甩头，她试着驱散头脑中的浑浑噩噩。 拿起记事本扫了几眼，苏晴拿起了电话。 “聂经理，你给周总会打个电话，约他明天上午来谈上市代理的事情，我们该定下来了。。。什么？上午他已经和我们签订协议了。。。。谁？陆总签的？协议额是多少？。。。60万？这么多？。。好了，我知道了。”苏晴对着电话的声音不断起伏。忽而高亢，忽而尖锐，最后她以无力的声音结束了和聂舒洪的交流。 苏晴无力地靠在了椅背上。她的昏沉沉的感觉已经神奇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她头疼的愤怒。 她感到太阳穴有即将裂开的跳跃。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作罢。这是欺辱。”苏晴狠狠地嘀咕了一句。她嚯地站起来。 身体瞬间充满了力量。 听到外间的急促脚步声和苏晴压抑着的声音，陆凯文绷紧了身体。 出现在门口的人还是让陆凯文有了一丝不适应。 除了苍白的脸庞上罩着的阴霾，女孩高挽起来的发髻也让陆凯文有些不适应。 站在面前的女孩呈现了从来不曾展现的成熟。 尽管已经有所准备，陆凯文还是因为钻进耳际的尖锐声音忍不住皱了皱眉。 “陆总，你不应该这样做，你不应该趁我不在的时候和周经理签署协议。而且还是一份明显让我们承受损失的协议。你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要背着我这样做？”愤怒的指责裹挟着尖锐和凌厉。 陆凯文皱着眉头冷冷地打量着对方。他没有开口，更没有示意对方坐下。 “你说话呀。难道你不想给我一个解释吗？不想给我一个交待吗？”苏晴站到了办公桌前，她的身体尽量前倾，她似乎要面对面看清对方的羞愧。 “你是来质问我的吗？如果是质问，请你先回去，冷静冷静之后再过来。我不会接受下属的质问，只会接受正常的交流。”陆凯文没有回避对方的逼视。他也没有使用凌厉的语气，他的语气很平淡。 苏晴明显错愕了一下，她前倾的身体稍稍往后扬了一下。 “我很冷静。对不起，我现在和你交流。请说吧。”苏晴的语气收敛了很多，对方的提醒让她明白了自己现在和对方的关系。 “唉！还是先回去吧，你现在不够冷静。”陆凯文叹了一口气，他的叹息发自内心，女孩的气色让他心情变得沉重。 “不，我很冷静。我还没有丧失判断力，还没有搞不清楚那样的协议明显不合理。你说吧，我会控制我的情绪的。”苏晴坚持中带出了妥协。 “呵呵，合理？什么才是合理？秩序才是最大的合理，适当满足肖总监的面子才是最大的合理。我说的你能明白吗？”陆凯文的笑声有着浓厚的讽刺意味。 “你。。你怎么会这样。我一直以为这样的事情不会出现在你的身上。可是。。。你真的让我失望。”苏晴几乎是咬着牙迸出了最后的词语。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就因为我是国外回来的。记住，所有的事情都是GAME。知道吗？游戏。是游戏就要有规则。办公室的事情是游戏，高管处理的事情更是政治。政治，明白吗？政治需要妥协，需要照顾颜面。你以为只要认真就够了吗？错，一个高管需要处事的技巧，需要处事的艺术。我只能说这些了，你自己回去琢磨吧。”陆凯文从讥讽到激动，最后又从激动转化为淡然。 苏晴没有张嘴反驳，她在咀嚼对方的话，也在挑剔对方的漏洞。 “可是我们是私企，我们可以没有那些尔虞我诈的技巧。我们是以企业利益为最高准则的。”苏晴几乎是喃喃自语。 “私企也是社会。规则同样适用。你必须适应，没有办法。回去冷静下来你就会明白的。这也是我们背着你行动的原因，你回避了让你不安的龌龊。”陆凯文有了语重心长的语气。 “不，我要据理力争，我要去找宁总。”苏晴的声音再次高亢起来，她似乎下定决心似的转身。 “站住。如果你还想让宁飞扬认可你的聪明和得体，如果你还想继续你的征服计划，你就不要做这种蠢事。你只要把这件事汇报给宁飞扬，你再也不会得到他的赏识。甚至他必须放弃你。别以为宁夫人的事情他可以放纵你，这件事他绝对不可能纵容你。如果你坚持这样做，那我只能给你一个评语。”陆凯文在苏晴身后的声音坚决而冰冷。 苏晴停止了迈开脚步的动作。 “评语？什么评语？”苏晴不假思索地问出了自己的好奇。 “如果你坚持那样做，你的智商也只配去骗骗宁宇那样没有经验的小伙子。”陆凯文的讥讽已经变得露骨。 一阵气苦让苏晴几乎瘫软，她早已适应了对方的讥讽，可是对宁宇的侮辱就是对自己的亵渎。 苏晴转过身子，她的眼睛喷出恼怒的目光，那是一种歇斯底里的怨恨。 陆凯文有了退缩的短暂迟疑。 “陆凯文，你可以羞辱我，但是不可以侮辱宁宇。我会记住你今天做的事情，我会记住你的丑陋。也许你认为这是合理的妥协，可是我会把你当成真正的虚伪和圆滑。这是我最鄙视的人格，你背着我做了我坚持反对的事情，从此你就站在了我的对立面。我会记住今天的事情，也请你不要忘记。再见！”苏晴咬牙切齿地说完，狠狠地疾走出去。 陆凯文怔在桌子后，他在咀嚼着女孩最后的话，咀嚼着对方狠狠的语气。 “莫名其妙！不可理喻！”陆凯文摇了摇头。 一阵轻松还是慢慢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女孩子不会再找麻烦了。一场风波已经过去。 自己可以让平衡再次回到两个女性之间，这才是自己归关心的事情。 对于苏晴，那个充满心机的女孩，她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但愿她会慢慢明白。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犹豫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终于在S市拆迁办的入围名录上查到了凌云公司的名字，宁飞扬终于可以放下悬着的心了。 宁飞扬兴奋地站到了窗前眺望外面。此刻的自己再也抑制不了内心的激动，这是自己事业的转折，是人到中年的自己再一次飞跃的良机。 自己抓住了改革开放的第一次机遇，现在第二次机遇出现了。第一次机遇出现的时候，自己拥有青春的激情和无畏的勇气，还有自己引以为傲的聪颖和敏锐的嗅觉。自己凭借着这些素质，借助婚姻带给自己的社会关系完成了创业。自己成了优秀的企业家。 现在的自己还有创业时那样的条件吗？ 自己的激情和勇气已经随着青春逝去。它们换来的是沉淀下来的阅历和经验。 面对第二次的机遇自己有什么？自己有雄厚的资金，有丰富的经验，有广泛的社会关系，有一个成熟的团队，有可以供自己驱使的人才。 为了迎接第二次的飞跃，自己甚至找来了有国际背jing和文化的陆凯文。 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自己该大展拳脚了。 信心满满的宁飞扬终于把最后一丝顾虑挤出了自己的脑海。 接下来要做什么？宁飞扬飞速地整理自己的思路。 首先跃进脑海的是一抹倩影。 他终于想起一件事情，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苏晴好好交流了。 自己十几天来一直有意无意地躲着这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似乎也在配合着自己的躲避。除了每天早晨对办公室的整理，苏晴几乎不怎么进来，她也总是出去忙公司上市的事情。 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自己应该化解女孩的心结了。 拉开办公室的门，宁飞扬感到了一阵失落。 苏晴没有坐在外面。 宁飞扬坐回到自己的靠背椅子里，他没有关上自己办公室的门。 自己要等待女孩子，要和女孩子交流。 自己有一个希望，希望女孩不再怀有芥蒂，也希望自己能够看到女孩的开心笑容。 几个月的相处，自己已经习惯了女孩子对自己的安排。习惯了女孩子带给自己的温馨和舒适。 宁飞扬越来越相信缘分，相信这个女孩子和自己的缘分。 经历了自己妻子对自己的怀疑，经历了她不成功的干涉，宁飞扬看到了事情的另一面。 这次的事情居然成了奇迹，这次的意外居然印证了这份缘分的神奇。 自己居然顺利挺过了这次的波折，而且自己没有在家庭和女孩之间被迫做出无奈的抛弃之举。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由于陆凯文的介入，自己的妻子竟然恢复了理智，居然站在自己的角度为自己考虑。自己和妻子的关系居然有了默契。这不得不说是一种神奇。 这样的奇迹，这样的神奇居然都是因为这个女孩而发生的。 自己是幸运的，自己和女孩的缘分还能持续下去。 坐在椅子里的宁飞扬享受着好消息带给自己的轻松，也享受着经历波折后难得的惬意。 女孩子过往的一幕幕飞速地在自己的脑海里闪现，自己在轻松的氛围里整理着自己和女孩子的关系，整理着和女孩子的未来。 这个女孩子有着出色的能力，有着一般女孩子没有的韧性。 当然她也有着自己能感受到的野心。 女孩子在对自己施展若有若无的诱惑，她在对自己施展自己的年轻魅力。 这样的小聪明只能让自己嗤之以鼻，自己虽然不喜欢这样的小聪明。但是自己没有厌恶感，自己更不愿意揭破女孩的野心。 自己宁愿看着女孩这样做下去。看着这个和自己的女儿一样的女孩究竟要做什么。 女孩和儿子之间的无缘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心结，没有人注定属于另一个人。 相反自己刚刚因为股份的事情产生了对女孩的歉疚，随后女孩就陷入了妻子的醋海风波。最近女孩子在选择财务合作伙伴的过程中遭遇了陆凯文和肖竹芳的联手阻击，自己一直在冷眼旁观。这一切让自己对女孩的歉疚再次加深。 自己能做什么？自己竟然一下子找不到答案。 一个涉世不深的女孩，她的追求似乎和现代都市中的女孩子不一样，可是究竟有什么不一样，自己也没有清晰的答案。 自己只是通过女孩一系列的表现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如果是为了追求安逸的生活，她可以选择宁宇。尽管宁宇很少提及苏晴的事情，可是宁飞扬知道，她在宁宇心中就是一个女神。她可以让自己的儿子俯首称臣。以她的能力和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她可以成为凌云公司的当仁不让的继承人。 自己多么期待这样美满的结局。可是这似乎只能是一个梦。 如果女孩是为了财富，为了美好的生活前景，那么她还有一个更好的选择。而且这个选择对所有女孩子都会是不可抗拒的诱惑。 陆凯文无论在女孩子中间，还是在自己这样的男人眼里，他都是一个堪称偶像的杰出男士。 优越的身世，雄厚的资产，华丽的美籍身份，贵族的气质，睿智的头脑，卓然不群的风度，这一系列令人炫目的优势让人折服，让人倾倒。 但似乎这样的优秀男士也没有能够征服这个女孩。 苏晴到底要什么？她为什么来到自己身边？她为什么对自己有着若有若无的诱惑？ 自己能够确定，苏晴对自己在用心，对自己在施展魅力。 苏晴所有的努力似乎都在吸引自己的注意。 谁能给自己一个清晰的答案？谁能让自己看清女孩时而清秀时而妩媚的面容后面的真实？ 如果不是因为女孩带给自己的那一缕让自己留恋的气息，自己真的应该毫不犹豫地把女孩从公司清除出去，把这样的纠结彻底驱散。 温馨和烦恼交织在一起，宁飞扬在犹豫中等待。 女孩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宁飞扬充满期待的视野里。 也许是宁飞扬故意开着的门吸引了女孩，也许是女孩同样在等待交流的机会。 她走了进来。 宁飞扬被女孩因为挽起的发髻而散发的韵味吸引，这种突然的成熟让他有些陌生感。 “宁总，您开着门，是不是在等我？”苏晴的声音飘了过来。 “啊。苏晴，你怎么想起换这样的发型？我一下子认不出来了。”宁飞扬轻轻地摇摇头，他反应过来的语气里有些惋惜。 “呵呵。请老板给我一个评价吧。您的评语是衡量员工妆容的最好标准。”苏晴站到了宁飞扬的桌前，她轻轻地摆动自己的脖颈。 “果然是无孔不入。小聪明。”宁飞扬暗暗在心底讥笑了一句。 “太成熟了。一下子成熟了很多，这样更像是妇人。你小小年纪不应该展示和自己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宁飞扬的语气逐渐语重心长。 “宁总，我是职业女性，我喜欢成熟的风格，这样可以让我增加信心，可以让我和这里的权威更加协调。我现在这样是不是特别庄重，特别女人。呵呵。”苏晴轻笑着，身体也兴奋地微微摇曳。 “好了，你这个女孩子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一个女孩摆脱不了自己的心结时才会刻意收起自己的耀眼光芒。但愿你早日解开这样的心结。”宁飞扬专注的眼光再一次在女孩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 苏晴微微地皱皱眉，宁飞扬的话让她产生了躲闪的迟疑。 “苏晴，我等你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已经正式进入S市这次大拆改的推荐名录了。谢谢你，苏晴。谢谢你的努力。”激动起来的宁飞扬最后站了起来。 “太好了。我们成功了。”苏晴跳了起来。也许是激动，她竟然扑过来抱住了宁飞扬。 当柔软的青春扑进自己怀里时，当沁人的香水把自己包裹起来的时候，宁飞扬有了尴尬，有了恍惚，有了迟疑，有了莫名其妙的激动。 所有的复杂一股脑涌进自己的脑海。 此刻的自己感受到了滑稽，感受到了自己的懦弱。 面对女儿一样的女孩动情的庆贺，自己居然无法保持坦然。 搂住对方的身体的同时，苏晴也在品味着这一刻的滋味。 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瞬间的僵硬。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尴尬和紧张。 同时她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内心突然改变的紊乱。 自己的内心突然涌起了紧张。 如果对方推开自己怎么办？如果此举激怒了对方自己该怎么办？ 渐渐地伏在宁飞扬肩头的苏晴露出了胜利的笑脸，笑容里掠过畅快，掠过讥刺。 “你没有推开我，我终于踏出了第一步。你会付出代价的。为了你的虚伪，更为了你的冷酷。”苏晴暗暗咬紧了牙。她的紧张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感受到对方的挣扎，苏晴离开了对方的身体。 “对不起，宁总，我又失态了。这次不会又让您为难了吧。我只是太高兴了，请您原谅。”苏晴退开了一步，脸上的潮红迅速消退。 宁飞扬没有说话，他在体会柔软的身体离开自己的失落感，更是在体会女孩此举的目的。 他需要观察。需要对这样的举动做出决断。 “宁总，我不会是又让您为难了吧。夫人的事情刚刚平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了。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苏晴竭力做出焦急，竭力做出懊悔。 宁飞扬立即放弃了发作的企图，面对这样的场景，自己只好作罢。自己没有做好面对稚嫩的女孩发作的准备。 “算了。下不为例。既然是庆祝，我只能配合你。可是这是办公室里严禁的行为。苏晴，你还年轻，无论你有什么样的想法，请保持自尊自爱。我更欣赏自尊的女性。”宁飞扬收起了判断的锐利，也收起了失落的恍惚。 “呵呵，遵命。苏晴受教了。”女孩神奇地恢复了巧笑嫣然的顽皮和轻松。 宁飞扬无奈地摇摇头，他最后的一丝矜持也彻底无影无踪。 “苏晴，我们凌云公司新的阶段即将开始，你愿意成为其中发挥重要作用的一员吗？”宁飞扬立即转移了话题。 苏晴点点头，她的脸庞上迅速浮起严肃和认真。 “你对过往的一切是否存有芥蒂？你能原谅你的阿姨和我们吗？告诉我你的内心，我不想让你带着委屈去工作，我不想让一个女孩子在凌云公司感受不公。”宁飞扬专注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歉然。 一层鸡皮疙瘩迅速在自己的皮肤表面蔓延，苏晴感受到了一阵寒意。 “彻头彻尾的虚伪！彻头彻尾的残忍！这就是对人的心灵的蹂躏。”苏晴的内心涌起深深的悲哀，深深的无助。 狠狠的点头，努力让春风一样的微笑浮起。 自己能做的就是配合着对方居高临下的气势。配合着对自己的出卖。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互相试探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竹芳姐请我到咖啡厅来让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受。不过我接受您的邀请。让女士买单是不绅士的行为，可是我还是愿意听从您的安排。”陆凯文一脸轻松的笑意。 “谢谢你能这样做。你果然让人不得不欣赏。我最讨厌那种大男子主义，往往这种细节最能体现一个男人对女士的尊重。可是很少有人能够注意这样的细节，只有你，陆凯文，只有你看到了我的内心。也只有你用这样的方式表示对我的尊重。谢谢你，凯文。”肖竹芳的脸上浮起满意和感激的专注。 “呵呵，这是我的荣幸。我没有您想的那么细心，更没有您想的那么好。我只是在您面前保持一个原则，我只要坚持这个原则就好。”陆凯文嘴角很快浮起戏谑的弯曲。 “是吗？说来听听，我还真有兴趣知道我们的陆总给我确立的原则。你总是有惊人之举。”肖竹芳向前微微倾倒了身体。 两人拉近的距离一下子让彼此的关系似乎变得亲密随意起来。 “呵呵，惊人谈不上。其实很简单。在您面前，我绝对不和您争，对待一个事业心很强的女士最大的原则就是谦让。这就是我对待您的原则。”陆凯文用随意的语气配合着对方亲近的动作。 肖竹芳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她的笑意渐渐荡漾开来。 陆凯文也绽开了舒展的笑容。 “好，谢谢你的原则。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在凌云公司有这么高的威望了。最难得的是你这么年轻。真是一个让人羡慕的年龄。”肖竹芳吐出了胸中的感叹。 陆凯文端起了自己的咖啡杯，他借着品尝咖啡的空隙等待对方。等待对方结束这种没有营养的寒暄。 “凯文，我请你来还是要表示感谢，感谢你对我的照顾。”细心的肖竹芳很快地看出了陆凯文品尝咖啡的目的。 “感谢？我好像没有做什么值得您感谢的事情呀。”陆凯文的脸上很快布满了疑惑的神色。 肖竹芳微微摇了摇头，她的笑意更加畅快。 “好了，凯文。你照顾了我的面子。也让我在公司挽回了声望。我不是一个不懂感恩的人。我会记住你的照拂。”肖竹芳的笑意很快敛去，取而代之的是认真和诚恳的表情。 陆凯文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没有马上做出呼应。 “怎么？是不是苏晴为难你了？”肖竹芳的关切显然发自内心。 “没有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犯了一些错，现在做的事情只是一些弥补。肖姐，您知道，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苏晴显然做事有些操切，可是她的热情和认真还是值得肯定的。我希望您能原谅和理解她。”陆凯文的语气有着无奈，眼神里有着专注和诚恳。 肖竹芳有些沉吟。她在品味陆凯文话里的真实涵义。 “肖姐，您是公司的前辈，您的精力应该放在公司的具体事务上。没有必要受到干扰。这是我的建议。”陆凯文继续自己的倾述。 “凯文，我在答复你关于苏晴的事情之前，我有一个疑惑一直想找到答案，你能给我一个能让我满意的答案吗？”肖竹芳打断了陆凯文，她的眼神迎上了对方的眼波。 陆凯文点点头。他的眼里涌动着鼓励。 “凯文，我一直不理解，飞扬和你为什么这么看重苏晴？为什么让苏晴这样的孩子负责这么多的事情？而且她负责的事情还这么重要。这究竟是为什么？”肖竹芳的眉头随着自己的提问蹙起。 陆凯文也沉吟了片刻，他的样子像是在思索，像是在斟酌自己的答案。 肖竹芳端起了自己的咖啡杯，她也用这样的动作等待对方，等待对方思索，等待对方的决定。 “肖姐。这个问题您或许应该早点和我交流。可是那样的话我也许给不了一个清晰完整的答案。”陆凯文终于在长时间的沉吟后开口了。 也许是由于对方长时间的犹豫，也许是对方开口后的答复太诱人，肖竹芳的兴趣被迅速提升，紧张感也不可抑制地蔓延。 什么样的答案会让陆凯文都感到为难？在自己的心目中，眼前这个年轻人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气势。 “肖姐，您是不是对我的话感到奇怪。其实苏晴完全是个意外。宁总和我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有苏晴。今天的结果完全是一步一步阴差阳错的结果。宁总的计划原本是利用我来完成公司上市这个重大事件。顺便做的事情就是制衡您。对不起，我这样说也许会让您难过。可是您应该理解，公司的势力需要平衡。您的身份特殊，您代表了肖家，没有强力的外来势力很难和您制衡。我作为宁总的朋友，同时我也是您肖家的朋友，我是宁总可以找到的最好的选择。” 陆凯文停下了自己的叙述，他等待倾听者的反应。 肖竹芳笑着点点头，她的眼里掠过理解和鼓励。 “这种制衡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促成了上市的进展变得顺利。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我的到来使您没有公开反对上市。因为您对我这个外来者选择了配合。我很感激您的理解和默契。可是这样的制衡也带来了一个坏处，宁总和我都不愿意出面破坏这种均衡的局面。而且，我们对上市都没有实践经验，我们是在实验。苏晴凭借自己的能力和她的特殊身份飞速完成了在公司的角色转换，她在一系列的转换中迅速成熟，也阴差阳错地充当了这个完成上市的角色。她成功了我们可以顺利享受上市的成果。她如果失败了，宁总，我还有您可以不用承担这样的角色，我们还有机会站出来挽救最坏的结果。我们还可以保持平衡。这就是宁总和我不约而同地选择苏晴和保护苏晴的原因。苏晴是我们最好的选择，也是我们最大的发现，是我们在上市过程中最大的惊喜。肖姐，我这个解释能不能帮助您理解？能不能让您满意？”陆凯文终于停止了自己的叙述，他端起咖啡。 肖竹芳品味着陆凯文的答案。品味着女孩带给自己的烦恼。 过往的一幕幕在自己的脑海里掠过，这一幕幕的回忆和陆凯文的答案做着一一印证。 一阵悲哀浮起，一阵无力感渐渐泛起。 这样的答案，这样的巧合，这样的戏弄。完全搅合在一起的混乱，然而又是完全吻合的清晰。 从作为宁宇的亲密同学出现的开始，女孩子一下子就进入了凌云公司最高层的视野。直到陆凯文的出现，女孩子的能力造就了她在凌云公司的第一个机遇。陆凯文内敛的处事风格又让女孩子崭露头角。越来越耀眼的女孩子被低调但势力强大的陆凯文推上了总经理秘书的敏感地位。随后女孩子竟然被自己的发难再一次推上了现在的位置。一个再也无法轻易摆布的位置。 自己竟然成了推波助澜的角色。 自己有了对自己嘲讽的荒诞感，也有了对眼前的年轻绅士又爱又恨的复杂情绪。 慢慢咀嚼的咖啡有了古怪的味道。甜涩混杂的味道如同此刻自己的心绪。 “肖姐，不管怎样，我们已经走到了今天，苏晴依然是最好的选择。我们能做的还是支持她。”陆凯文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沉寂。 肖竹芳长长呼出胸中的浊气，她抬起了眼光。 一双充满期待的眸子正在注视着自己。 “好吧。我不是一个不顾大局的人。你说得对，我们需要公司的平衡。我们三个人输不起。我认了。希望苏晴不要再生事端。”肖竹芳面对着那样的期待挤出了自己的不情愿。 “呵呵。不会的。苏晴不是一个频生事端的女孩。一个从F大学出来的高等人才不会做无聊的事情。”陆凯文的语气显得很淡然。 “是吗？凯文，你能保证她不生事端？那我就奇怪了，你们和我姐见面的事情怎么就在公司里传开了？我想这不会是一个巧合吧。我们公司有谁会在上班的时间去喜来登那样的高档地方？凯文，你能解释这一切吗？”肖竹芳的语气和神情都迅速地转变成不屑和愤怒。 陆凯文愣在了那里，这样的质疑让他头脑中嗡嗡作响。 他想张嘴说点什么。可是他似乎只有徒然的努力，只有苍白的徒劳。 看着陆凯文一副张口结舌的尴尬，肖竹芳有了一丝真正的畅快。 她知道陆凯文，陆凯文会给自己一个答复。 至少，他会和那个讨厌的女孩子保持让自己舒服的距离。 只有面前的年轻人不再和女孩保持暧昧不清的关系，宁飞扬和女孩子之间真正的关系才会清晰地浮现。 这就是自己等待的结果。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终究要面对的分离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坐在地铁候车通道的长椅上，看着一列一列的地铁停下来再依次地离开，耳朵里由于不断充斥列车滑动的单调摩擦声而渐渐产生了共鸣。 眼前出现的地铁的幻像和耳鼓中嗡嗡的共鸣让苏晴可以暂时不去考虑使自己烦心的事情。可以让自己变得慵懒，可以让自己打发因为不愿回家而变得无聊的时光。 苏晴不愿意回到自己的小窝，因为闵薇每天的追问让她烦躁。即使闵薇不追问，她那种奇怪的审视目光也让苏晴感到难受。 曾经带给自己快乐和温馨的小家因为自己的秘密而变得不再温馨。友情也因为自己无法分享的秘密而产生了隔阂。 苏晴失去了方向。未来似乎充满了迷茫。 自己可以和闵薇分享快乐和忧愁，可是自己却不能和她分享自己的身世。 如果自己一旦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分享了自己的身世，那么随之而来的就是自己整个报复计划的曝光。那就意味着把自己最好的朋友卷进了自己的计划里。 自己的报复见不得阳光，这样的阴暗不属于身边的亲人和好友，她们应该沐浴在阳光里。 自己也曾经快乐，也曾经无忧无虑。可是突如其来的变故改变了自己的生活轨迹。 从那时起自己走进了阴暗，自己把自己封闭在自己建造的阴暗里。 自己骨子里的骄傲支撑着自己在阴暗里踯躅前行，八年里自己锻造了一个孤独的身影，八年里自己不断挣扎，自己终于即将走近阴暗的最深处。 在那最阴暗的后面是什么？苏晴不敢去想象。 也许是经历阴暗之后的阳光，但也许是更加深重的阴暗。 自己不能和人分享自己的阴暗，它只属于自己。自己有着骄傲，有着自尊。 高峰时段过后的地铁渐渐变得稀疏，苏晴也渐渐从迷茫中回到了现实。 苏晴抬起眼茫然四顾，安静下来的地铁站台上已经只有稀稀落落的候车身影。 苏晴木然的眼光停留在站台中央的报亭。那里是唯一能够吸引目光的地方。 摆放在醒目位置的报纸触动了苏晴的心弦，她的内心瞬间泛起了波澜。 陆凯文办公室里总是整齐摆放在身边的一摞报纸的熟悉场面清晰地浮现。 苏晴若有所思地站起来，她有了要去触摸那些报纸的冲动。 很快地苏晴收住了刚刚迈出的脚步，她的脑海里突然跃出了一张烦躁的面庞。 自己刚刚遭遇的一幕随着这副让自己难以忘记的表情被重新唤起。尽管自己不愿再想起，可是报亭窗口的报纸把一切又勾了起来。 “苏晴，我不希望一再因为一件事情找一个人。而且这件事情和我们的工作无关。我现在只有一种感受，那就是无聊。”陆凯文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似乎连头也不愿抬起。 站在桌前的苏晴感到一阵心痛。 什么时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竟然变成了这样？难道自己就那么令人厌恶？几天的时间就可以抹去一切缠绵的回忆？就可以抹去曾经的真实？ 这样的情景和自己当初刚刚来到这间副总办公室的情景迥然不同。那时的自己和眼前的人没有交集，没有暧昧，没有痴缠，更没有爱情。 可是现在，就在此刻，自己依然深深地眷恋眼前的人。 可是他却在用不屑和厌恶鞭挞自己的心。 恼恨伴着羞辱一股脑冲上脑门。苏晴伸出双手按住了桌子的边沿。 “陆总，您这样莫名其妙地胡乱指责本身就很无聊。我是您的下属，可是我的职责是配合宁总的工作而不是来您这里听您的发泄。请您自重，我提醒您，我们已经没有特殊关系了。”苏晴的身体散发出好斗的戾气。 这样的戾气之后是一阵沮丧和一阵无力。 陆凯文错愕的表情随着他抬起的脸庞浮现在苏晴的眼前。 苏晴一瞬间产生了犹豫，她很想低下对峙的眼光。 她在懊悔中选择了继续对峙。她想借着这样的机会好好看看那张让自己留恋的脸庞。 陆凯文的错愕的表情渐渐重新换成了讥讽。 “真是不错。我终于见识了一个好斗的女助理。以前的一切掩饰都是为了今天能够挑战一切阻碍你计划的人吧。怎么？觉得刺耳了？如果没有足够的忍耐力，我劝你还是停止你可笑的计划吧。”陆凯文重新低下了头，他的讥讽由于低头的缘故显得有些沉闷。 苏晴渐渐平复了自己的心态，眼前的人退让的姿态让她感到一阵狂喜。 眼前的人似乎在躲避对自己的进一步伤害。他似乎还在乎自己。 “请您告诉我，我究竟哪里有做错了？我不能接受这样不明不白的指责。”苏晴突然没有了针锋相对的力气。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交流你在公司的征服计划。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只想提醒你，不要伤害无辜的人。不要让无辜的人成为别人的笑料。请让我保留对你的尊重。”陆凯文再次抬起眼，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凌厉。 苏晴的心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这样的眼神从眼前的人的眸子里射出来时竟然有着那样的陌生。苏晴感到了一阵绞痛。 苏晴不由自主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她感到了张开口的简单动作是那样的艰涩，那样艰难。 “请把话说明白。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样痛恨和不屑？”苏晴缓慢地吐出简短的艰涩。 陆凯文端详了一会儿女孩，他似乎看出了对方的艰难，他在等待对方恢复。 两人重新陷入沉寂，陷入对峙。 “我们和宁夫人见面的事情没必要让公司知道。宁夫人不应成为公司的谈资。如果你想征服宁飞扬，你尽可以施展你一切的手段对付他。其他的人是无辜的。你没有资格把阴谋用在其他人身上。我不会对这样的行为坐视。”陆凯文终于开了口。 尽管陆凯文的语气很平淡，再也没有了凌厉和讥刺，可是他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进自己的心。 苏晴听出了平淡语气后的极度的失望和极度的恼怒。 更让苏晴难以忍受的是，对方的每一个字都在唤起自己内心对肖竹影的愧疚。 血色渐渐从脸庞褪去，苏晴感到了一阵眩晕。 她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她有了逃避的渴望。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你的建议。我可以走了吗？”苏晴艰难地半转身。 “可以。。。等等。。。。也许我还要告诉你我的决定，我们。。我们结束了。谢谢你曾经带给我的快乐，谢谢你曾经交付给我的青春。如果你愿意，我想做一些补偿。我想建议你去美国发展，我会为你办好一切手续，我会帮助你在美国更好地发展。我在美国的公司需要像你这样的人。你知道，我不能回去，可是我需要一个人能代表我。你愿意考虑吗？”陆凯文有些犹豫的声音从背后缓缓传来。 苏晴顿了一下，她的眼眶里渐渐蓄满的泪水已经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她的耳际只有陆凯文的一句话在不断回响“我们结束了。” “我衷心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的建议，我衷心希望你能找到幸福。”陆凯文仿佛喃喃自语的声音依然传来。 苏晴吸了一口长气，她努力不让自己抬手抬手擦去泪水。 “我会考虑的。我先回去了.”苏晴甩下了结束语，她只想赶紧逃开。 不愿继续回顾的苏晴朝着报刊亭迈出了脚步，她走到了报刊亭前。 伸手触摸到了报纸有些毛涩质感的版面，她在犹豫。 “妹妹，买晚报吗？一毛钱。这地铁里的报纸是全市最便宜的。”卖报纸的大姐操着东北口音。 大姐的大嗓门唤醒了苏晴的恍惚，也击碎了她的留恋。 下定决心回家的苏晴在小区的大门前看到了闵薇等待的身影。 温暖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心房，自己终于找到了疗伤的药。 “你怎么才回来？我一直在等你。我们先不上楼，一起在小区里走走好吗？”迎上来的闵薇没有了几日以来的审视。 两个年轻的女孩手拉手走在安静的小区里。 “苏晴，我想搬家了。你不要误会，你知道的，我男朋友希望我这样做。我要是总和你住一起就没办法亲热。对不起了，我是不是有点重色轻友了。苏晴，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就拒绝他。。。”闵薇的声音从平缓变得焦急起来。 苏晴突然顿住脚步的动作让她担心起来。 失落，强烈的失落涌起。伴着一天以来的委屈和疲惫，伴着一天的恍惚和无助一股脑袭来。 闵薇搂住了闺蜜的肩膀，她轻轻拍打着，安慰着。 苏晴的神色已经告诉她所有的答案。 可是她不能再进一步答应闺蜜什么。自己的闺蜜无法向自己吐露秘密。自己同样无法为了闺蜜拒绝自己的爱情。 苏晴把头伏在闺蜜的肩上，她享受着这短暂的温馨，短暂的依赖。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去抓住幸福吧，不要等待，不要放松。没有爱情是可以等待的。祝你幸福。”苏晴伏在闺蜜的肩上喃喃自语。 她不敢去迎视闺蜜的目光。 闺蜜此刻满含幸福和兴奋的目光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自卑和更大的失落。 自己只能去祝福她，而不是用自己的不幸去破坏她的甜蜜。 平静下来的苏晴感到了一阵轻松。 一阵失去希望后的轻松。 终究卸去了一切承载的负担，终究卸去了一切羁绊。 自己依旧回到了一个人的原点，依旧走进了属于自己的阴暗。 自己熟悉这种感觉，这是回到孤独后的轻松。 苏晴收起了回到家中关起门好好痛哭一场的打算。这样的打算在听到闺蜜即将离去的消息时已经被自己放弃。 孤独的人不应该流泪，眼泪是奢侈的情感，眼泪是幸福心绪的专利。 自己没有眼泪，但依然有骄傲。深入骨髓的骄傲。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恼人的土地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S市土地管理局是S市经济格局中最重要的一环。同样它也是S市政治格局中最重要的一环。 作为“土地财政”的重要支柱，土地管理局掌控着S市的财政命脉。它是S市经济和政治考核的晴雨表。 土地管理局恢宏典雅的十五层白色建筑彰显着它独有的地位。白色大理石外墙砖总是在阳光下折射熠熠生辉的耀眼光芒。 楼宇内的装修虽然不算富丽奢华，但是也称得上精致和高档。 颜克谨坐在小会议室里倾听着汇报。他的眉头一直拧在一起。 会议室一面墙上的白色幕布上定格着投影仪留下的几十个影像。 会议室里的七个人都把眼光投注在颜克谨身上。 会议室里的这七个人就是土地管理局向S市政府上报成立的拆改小组。 规划处处长颜克谨兼任拆改办土地资源公室主任和土地资源拆改小组组长。 此刻的颜克谨拥有着巨大的权力，他领导下的小组负责此次大规模集中拆改的地产分配。所有的地产开发商都把期盼的眼光盯住了这个头顶光环的组长。 身处开发商聚焦中心的颜克谨此刻没有丝毫意气风发的感受，他能感受到的只有一个词“战战兢兢”。 颜克谨很清楚，自己这个组长是不得已坐上去的。土地管理局一个局长和六个副局长没有一个人愿意坐这个位置。最后他们一致选择了自己这个规划处处长。 自己没有选择，自己承担了领导层的期望，承担了可能面临的责难。 自己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更清楚这些开发商的能量。 地产开发商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他们的身后都有着盘根错节的政治势力。 自己的小组是整个S市拆迁办的一部分。自己要和规划局、设计院、财政局、银行、公安等诸多部门配合。 可是自己却是开发商眼里最大的肥肉，自己就是他们准备撕扯的猎物。 自己的痛苦自己最清楚。作为奥运会之前最后一个大的拆改工程，这次拆改是全方位的改建。它是市政府的重点工程。 正是因为这次拆改是和明年的奥运会有关，所以此次的拆改必须做到高效、透明。 “全是扯淡。这简直就是把我架在火上烤”颜克谨对这样的要求充满了腹诽。可是更多的是无奈。 自己必须运用一切能够拥有的智慧去应对这次面临的危机。 危机中隐含着重大的机遇。自己如果顺利完成这次拆改土地的分配，只要不引起地产商的抗议和举报浪潮，自己就成了领导层心目中的英雄。自己也会得到主管市府领导的赏识。 作为土地管理局第一大部的主管，自己的未来会因为这一次的成功变得更加辉煌。 如果失败，自己有可能靠边站。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在现在的位置上混日子。 此刻的自己就是在这样的心境下煎熬。 “各抒己见吧。谈谈你们的想法”颜克谨终于打破了会议室的沉寂。他抬起的眼光一一和在座的小组成员发生碰撞。 小声的互相嘀咕声立即响起来。 颜克谨没有阻止这样的小范围讨论，他此刻需要集体的智慧。 “我先说说吧。”第一个站起来的是一个带着眼睛的青年人。 “好的，小陈，大胆发言。越尖锐越好。你刚参加工作不久，这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年轻人就该有这样的锐气。请讲。”颜克谨刻意高调地赞扬，他需要调动所有人的积极性。 “谢谢颜处。我说不出什么太有建设性的意见，我就觉得我们应该和设计院紧密合作。他们的专业建议可以成为我们分配土地的主要依据。所以我的建议是催促设计院尽快拿出各个地产商的设计方案对比作为我们分配土地资源的依据。这样的话我们的责任会小一些，进展也会顺利一些。这就是我的意见，仅供参考。”小陈结束了发言，他期待地看着颜克谨。 颜克谨暗暗叹了一口气。他把期待转向了下一个发言的人。 “我不同意小陈的意见。这次拆改我们土地资源的分配是放在第一个程序。开发商只有根据我们分配的地块才能制定方案。当然他们在入围推荐名录的时候做过设计方案，可是这次市府会根据总体规划进行很大的调整。所以我们根本没有等待的机会。我们就是倒霉蛋，土地没有不同，只有地域和地价的不同。所以我建议按照开发商实力划分，有实力的分给他们距离市中心近的土地，实力差的只好往远走了。至于具体怎么分配，那就是麻烦的事情了。”老周站了起来，他的反驳直截了当。 颜克谨暗自点着头，有经验的下属还是能说道点子上。 众人分别围绕老周的意见开始了发言。意见五花八门，甚至连小组内部抓阄的提议都有。 看着渐渐乱起来的讨论创面，颜克谨渐渐形成了自己的整体构想。只是他还没有抓住最关键的环节。 他很清楚，土地资源的分配没有绝对的公平，他最需要的是这次分配的气氛，他需要所有地产商配合自己。配合这次土地资源的分配。 市府的要求很简单。从速从快，高效透明。 怎么才能让这些寸土必争的地产商在和谐融洽的气氛里完成这次分配？ 和谐？融洽？谈何容易。颜克谨在乱哄哄的讨论中陷入沉吟。 一直没有发言的副组长李成春凑到了耳边。 “颜组，您讲两句吧。也许你的发言会对大家有启发。毕竟您参加了市里的联系会。市里的精神对我们这次分配很有指导意义。”老李的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颜克谨回过神。 颜克谨感激地扫了旁边的老李一眼，他站了起来。 众人纷纷停下了讨论，他们把眼光全部转到组长的身上。 颜克谨感到很满意，自己能够依赖的也只有这些弟兄。 他沉吟着踱步来到满是设计效果图的幕布前。 他缓缓收起了幕布。 “从现在起我们不要再把眼光放在这些设计方案上面了。就像老周说的，我们是拆改启动后的第一个程序。原来我们打算根据地产商的设计方案找到让所有地产商满意的分配方案，可是现在看来是来不及了。市府要求我们所有的施工在明年七月前都必须结束。这是为了给所有的外国游客一个直观的景观印象。所以我们只有半个月了。记住，15天后我们必须制定出分配方案。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强行分配这些刚刚完成拆改的楼宇用地。老周和诸位的意见我刚才都听进去了，很好。我们按照地产商的实力把他们分组。没办法，有什么实力做什么事。这一点他们不会有意见。我们也能很快说服所有地产商，可是怎么才能在同一实力的几个公司之间完成分配？怎么才能让分配对外显得和谐融洽。听清楚，我们要创造一个对外和谐融洽的观感。诸位，在这方面下下力气。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们就算大功告成。”颜克谨结束了大段的评论，他把眼光逐一投向会议桌旁的所有人。 “呵呵，这可是大难题了。哪个地产商是善茬？他们难道还能乖乖地听我们的话？难道我们真的把他们聚在一起抓阄？这倒是最公平的，听天由命嘛。”老周苦笑着发出了嘲讽的玩笑。 “胡闹，那样做是能解决分配的难题，可是传出去我们就成了整个S市的笑谈了。那样的话我们这个土地管理局干脆解散算了。”李副组长及时打断了老周的讥讽。可是他的批评更像是另一个笑话。 所有人都苦笑起来。 颜克谨内心触动了一下，他仿佛抓住了什么。 “要我说呀，干脆我们逐一上门求那些虎视眈眈的地厂商放过我们。求他们配合配合，帮我们度过市府集中拆改这件大事。我相信他们会给我们面子，毕竟以后他们还得求着我们。是吧？”人到中年的陈姐站了起来。 颜克谨把感激的眼光投向了陈姐。 陈姐的发言让他感动。这是一个不得已的选择。 “陈姐的办法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实行。我们是土地管理部门，我们毕竟要保持权威。可是陈姐的建议给我们提供了思路，我们是要求得地产商的配合。只是我们需要一个合适的方式。”颜克谨挥挥手示意陈姐坐下，他继续主导大家的思路。 “呵呵，那又是麻烦了。不能上门求，难道我们还摆桌请他们宴席吗？让我这个管他们的人请他们我还真拉不下脸。除非在酒桌上我喝醉了，只有喝醉的时候我才可能分不清自己的身份。”老周有再次发出了嘲讽，只是这样的嘲笑在此刻显得有些落寞。 一道闪亮划过颜克谨的脑海，他抓住了那个让自己困惑的关键。 他兴奋地再次围着会议桌踱步，此刻的他已经陷入专注的世界。 所有人看着颜组长的怪异动作，渐渐地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兴奋起来。 他们了解这个上司，他是一个年富力强而且多谋善断的中层领导，他有着自己的习惯。 颜克谨终于停止了踱步，他完成了所有细节的修饰。 “好，散会。老李和老周留下来。所有人回自己的办公室待命。”颜克谨挥了挥手。 此刻的他有了意气风发的气魄。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鸿门宴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接过宁飞扬递过来的两张请柬仔细地看了一会儿。 “宁总，这请柬好像是市场上随处可以买到的。看来土地管理局这次的宴请是仓促决定的。”陆凯文把请柬放到了茶几上。 “是啊，我们一直向这个颜处长发出会见的请求，可是都被拒绝了。我让你嫂子给他打了电话，他也婉言回绝了你嫂子的面子。不过还好，从我们了解的情况，这个颜处长不仅拒绝了和我们的接触，所有的地产商都没能见到他。整个土地局的拆改办都好像保持了默契，至今没有传出谁和地产商私下接触的消息。”宁飞扬一脸的思索状。 “嘿嘿。这么看来这次宴请就意义非凡了。以这个颜处长的作风，看来这次宴请有点阴谋的味道了。至少我嗅出了一点这样的味道。”陆凯文轻笑了起来。 宁飞扬的嘴角也挂起了苦笑。 “是啊，这个颜处长有点谋定而后动的气势。按照惯例应该我们邀请他赴宴，他能赴宴就是给了我们很大的面子。可是现在他突然送来这样的请柬，这让人不得不做阴谋的猜想。恐怕这是个鸿门宴。” “鸿门宴？”陆凯文脸上露出了不解。 宁飞扬愣了一下，很快地他释然地笑了。 “我忘了你是美籍华人了。鸿门宴是我国古代的一个著名典故，讲的是宴会上有阴谋，准备害人。”宁飞扬用最简单的解释节省自己的口舌。 “啊，明白了。这个颜处长果然有点不同。不过或许这也是好事，至少在宴会上我们能得到我们盼望的消息。至少我们能开始和这个颜处长正式接触。”陆凯文露出了轻松的神情。 “是啊。这是好事。至少比现在这样卡在这里强。怎么样，愿意和我一起去见识一下这个鸿门宴吗？”宁飞扬把一张请柬推过去。 “宁总，还是让别人陪你去吧。我不擅长饮酒，尤其是白酒。我去会让主人扫兴的。这样的场合是需要酒量的。这个名额很宝贵，还是另找他人吧。”陆凯文耸了耸肩。他把请柬推了回来。 宁飞扬苦笑了一下。 “说起喝酒，你还真应该练一练。我的酒量还行，可是我也不喜欢那样的场面。你知道，我更喜欢品茶。好了，不难为你了。你说一说，我带谁去比较合适。” “呵呵，我哪能替老板做主。无论带谁去，都是为了工作。您好像有些不必要的顾虑了。宁总，凡事只要问心无愧就可以。刻意躲避一些事情反而会让事情变得复杂。”陆凯文看向宁飞扬的眼光带起了复杂。 宁飞扬沉吟了一会儿。他似乎下了决心一样迎上了年轻人的目光。 “凯文，看来是我落了下乘了。谢谢你的提醒。问心无愧。我宁飞扬未免小器了。好，我选择苏晴。她帮助公司取得了拆改推荐资格，她应该一直走下去直到最后享受全体同事的鼓掌。这份荣誉有她的一份。”宁飞扬的语气有了感慨。 陆凯文没有再附和宁飞扬，此刻他的内心有了矛盾。他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这样做对那个满腹心机的女孩是不是更好。 自己期待女孩退却，可是女孩子依然在前行。 为了这样的执着，女孩子宁可失去自己，失去爱情。 自己虽然宣告了自己断绝情人关系的决定，可是自己知道，女孩子对自己有着依恋，对自己有着特殊的感情。和自己一样，她一定清楚，那不是情人关系，那是爱情。 自己期待女孩遭遇让她主动放弃的困难，可是自己却仍然在这个时刻做出了违背自己内心的选择。 这样的的矛盾和失措让自己暗自彷徨。 颜克谨坐在锦江大饭店最大包间的主座上看着陆陆续续到来的客人，敷衍着每个凑过来寒暄的客人。他的内心却在回顾这几天来高节奏的应酬活动。 以往的三天里，他每天都面对和今天一样的场面。每天都在说着同样的话。 只是自己现在的心情越来越放松。这样的场面已经不再像第一天那样忐忑。 过去的三天里自己在这个包间让三组地产商向自己低头。每个地产商都选择了和自己配合，他们都表示了对自己的敬重和赞赏。 每个地产商在签字确认后都向自己伸出了大拇指。 这样的闪电战让自己自豪，这样的结果让自己越发有了挥斥方遒的感受。 今天也不会例外，只是自己已经有了麻木感，再也没有了第一天的刺激和兴奋。 自己是一个挑战难度的人，所以自己第一天面对的是最有实力的几个地产商。 面对他们，面对那几个和市里领导可以称兄道弟的地产商，颜克谨有着忐忑，有着兴奋和紧张。那时的自己有着强烈的刺激感。 可是自己依然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在拆迁土地分配协议上签了字。自己拿下了最难攻克的堡垒。 接下来的地产商越来越好对付，刺激感和兴奋感也越来越淡薄。 自己似乎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兴奋。 伴随着这样的情绪，自己身上散发着越来越强烈的颐指气使的官气。 自己的慵懒让自己不再对接下来的场面充满期待。 宁飞扬在走进包房不久后就感觉到了强烈的阴谋味道。陆续出现的几个竞争对手彼此虚情假意地握手寒暄，彼此猜测究竟有什么样的结果在等待自己。 所有的地产商首先得到了一个信息，他们这几个出现在这里的人有可能在争抢一个区域地块。 可是他们也知道，这似乎仅仅是开始。 颜克谨看着五个地产商在一起热情地寒暄问候，他感到了一种滑稽感。 这样的气氛很适合自己接下来对他们的摆布。至少这样的气氛是表面的融洽。 自己制造了这个融洽的氛围，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制造接下来的和谐。 前来参加午宴的地产商很快地开始了彼此交头接耳的议论，他们开始对午宴感到好奇。 中午时分的巨大餐桌上摆满了酒。没有服务员来把这些酒撤下去，也没有服务员来摆上餐具。 “看来这次的酒席是吃不成了。”宁飞扬对坐在旁边的苏晴低声耳语了一句。 苏晴盯着桌上的一箱箱未开封的酒，她有了短暂的忐忑。 是不是陆凯文出卖了自己？他是不是告诉了宁飞扬自己能喝酒的秘密？ “好像要来这里拼酒了。苏晴，对不起，如果我喝醉了，你告诉司机小张先不要把我送回家，等公司下班后直接把我送回办公室。早知道是来拼酒，我就带肖伟来了。可惜呀。”宁飞扬的语气更像是交代后事。 苏晴的嘴角泛起一丝讥讽的冷笑。 颜克谨终于在众人的猜测和等待中站起来。 “让诸位老板久候了。请原谅我们的怠慢。今天请诸位老总赴宴，就是要给大家创造一个彼此真诚对待的氛围。在这样的氛围里，我们一起努力把市里的拆改重建工作确定下来。今天，在这里，我和李副组长预祝各位好运。”颜克谨最后拱了拱手。 所有的房产商面面相觑，他们终于从这个颜处长的口中知道了这次宴请的目的。 李成春站了起来。 “诸位老总。今天我们备了很多酒，这些五粮液在诸位老总面前有些寒酸。但是这还是我们土地管理局为这次公关特批的。我们的目的很简单，你们都是我们土管局的老朋友，我们不能强行做主分配属于你们的资源。怎么办？我们想出了这个办法。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们就在这里摆下擂台，你们这五个资质和实力相近的竞争对手就在这个擂台上分出胜负。诸位放心，你们胜出者可以第一顺位签署协议书。你们五位老总都看中的地块就在这份协议书里。输了擂台的老总也不用沮丧，其他的协议地块也是同一类土地。我们把你们几位实力相近，目标相近的对手安排在一组是经过科学论证的。我这里有五个地块的宣传资料，请诸位都看看。”李成春的语气没有丝毫的官气，他的样子和此刻的颜克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旁边的老周把资料逐一摆到五个老总面前。 宁飞扬只是快速地浏览了一下眼前的材料。他的内心恢复了平静。李副组长所言非虚，这些资料上的地块都是同一类资源。都在三环和四环之间。 “对不起了，诸位老总。这次市里拆改后的建设任务重，时间紧。相信大家都清楚。我们没有时间去对比和评价诸位的优劣。所以我们采用了这个办法。这个办法好呀，大家在拼酒的过程里一笑泯恩仇。我在这里拜托诸位老总遵守这次擂台的结果。当然如果有哪位老总不同意我们的安排，此刻您也可以站起来走出去。也许您有更大的靠山，可以不把我们这些小人物放在眼里。我们土管局全体工作人员一定会在今后注意自己的工作方式方法。怎么样？有异议的老总现在就可以提出来。”颜克谨的声音回荡在包房里。 没有人站起来。没有人会挑战颜克谨语气里的威胁，没有人会破坏这份表面的和谐。 “好啊，谢谢各位老总对土管局工作的支持。我们可以开始了。具体的比试由李副组安排。我在这里期待诸位老总的好运。我相信，在这里，没有对手，只有酒中的豪气，只有酒中酝酿出的友谊。” 颜克谨坐下来，他眯起了眼睛。 连日的奋战让他抓紧一切机会休息。接下来的擂台不知要进行到什么时候。 也许一个下午能够结束，也许要一直进行到夜晚。 自己不会离开，自己要等待他们在自己准备好的协议书上签字。 自己需要这样闪电般的效率。自己要创造一次奇迹。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在那一抹特殊的风情中沉醉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颜克谨能够感受到的是安静，出乎意料的安静。 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大声的喧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粗野的叫嚣。 直到鼻翼传来阵阵浓厚的酒香，颜克谨终于可以肯定，自己仍然身处自己营造的赌局中。 颜克谨倏地睁开眼，他要探究这一切诡异的安静究竟是为什么。 目光所及，巨大的餐桌另一端围成了一个半圆形。围观的人也呈扇形站在另一端。 颜克谨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晰起来，重新清醒的意识也很快让他明白了诡异的安静产生的原因。 他的眼睛很快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一个正在酣畅斗酒的女孩总是能很快抓住男人的眼光。 颜克谨的兴趣迅速驱散了由于刚刚醒来而残留的惺忪和模糊。 让颜克谨迅速涌起浓厚兴趣的不仅是扑面而来的秀美，也不仅是女性独有的斗酒中呈现出来的妩媚。 抓住颜克谨的不是女孩子的年轻。 让颜克谨动心的是女孩子在微醺的状态中的从容和洒脱。更是女孩子在略带醉意中微微蹙起的眉头下那双凝神注视对手的眼睛。 那是一双在和酒精抗争的眼睛，清澈中散发着朦胧，朦胧中散发着风情。 颜克谨感到了不由自主的紧张，他为这个女孩子感到发自内心的紧张。 自己本来以为不会再对这样的斗酒场面有期待，可是现在自己却不由自主地投入其中。 在场围观的人都把注意力渐渐集中到这个女孩子身上。 从最初的嘲笑到后来凝神静气地关注，再到此刻不由自主地担心，围观的人同样经历了一个心理变化历程。 在场的地产商和土地管理局的公务人员可谓都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他们对这样的斗酒场面早已司空见惯。酒文化是他们必须经历的人生历练。每个人都是酒精考验的精英。 可是今天他们的见闻正在颠覆自己的人生经验。 女性在酒桌上的能量他们不是没有见识过。 可是这样年轻的女性，这样秀美的女性却在这样的场合带给他们一种新鲜，一种惊异。 由于土地管理局送来的是两张邀请函，所以应邀前来的地产商都带上了有资格替自己分忧的人。 而且他们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凌云公司的宁总是主动站出来斗酒的唯一一个地产老总。只是随后他被旁边的这个女孩子伸手拉了回去。 所有人还在这个女孩子最终坐到桌边的椅子上时发出暗暗的嘲笑。 他们是在嘲笑那个退回去的宁总，那个气质儒雅的地产商，那个一直令他们嫉妒的地产商。那个一身书卷气的家伙。 宁飞扬本想站出来参加这个擂台，可是他刚刚踏出的脚步被旁边伸过来的一只手扯住。 “宁总，让我来。既然别的老总都不出面，您也不要出面。我们凌云公司输人不能输气势。”苏晴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对面的挑衅的眼光。 “苏晴，别胡闹。这是什么场合？我不管什么面子，我只要不能示弱。这个场面下目标地块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是不能轻易认输。让你这个小孩子出面才是最大的失败，至少是个笑话。你闪开。”宁飞扬低声宣泄着自己的恼怒。他为自己的失策感到沮丧，更感到恼怒。 在商场上，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导致失败。 自己此刻就在面临着失败。一次窝囊的失败。 抓住宁飞扬的手并没有松开。 “宁总，相信我。我没有把握不喝醉，但是我相信他们不知道一个女人的坚持有多可怕。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不是第一个醉倒的人。再说，我去还可以迷惑他们。让他们觉得我们是在做出退出竞争的姿态。我们不会成为笑话。如果失败了，只能说明您根本没把这次斗酒当回事。相信我。呵呵。”苏晴附在宁飞扬的耳边轻声地吐出自己的坚决。 在宁飞扬犹豫的一刹那，苏晴已经抢出去坐到凌云公司的斗酒位置上。 众人发出了一阵杂乱的惊诧声音。 李成春带着怀疑的神色看了一眼宁飞扬，宁飞扬苦笑着摇了摇头。 众人本来已经对这次斗酒失去了一大部分兴趣，这样的斗酒早已司空见惯，可是这个年轻女孩的出现顿时让所有人重新提起了兴趣。 杂乱的场面也因为女孩的出现陷入了安静。 颜克俭发出的轻微鼾声也一下子变得清晰可闻。 众人不由得哑然失笑。 “好了，我们开始吧。老周，倒酒。”李成春挥了挥手。他低声发令。 斗酒就是在这样诡异的安静中开始的。既是因为女孩子带给他们的好奇和震惊，也是因为土管局领导那不可思议的酣睡。 这样的安静给所有的斗酒者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他们更喜欢酣畅淋漓的斗酒环境。可是身后老板集体陷入安静的诡异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完全不适应的环境。 连续的三轮酒过后，所有观战的人眼里的惊异越来越浓。 他们等待着女孩子出现异样。这样年纪的女孩子不可能扛过三轮一杯一两的关口。 没有人会相信哪一家的家长会让自己的女儿这样喝酒。 有时候，生活习惯决定一个人的性格和饮食。 女孩子没有表情地一轮一轮喝完摆在面前的酒。 所有的人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女孩子没有皱眉头的动作。她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犹豫。 不仅如此，女孩子喝酒的动作带出了若有若无的优雅。 所有观战的人应经完全抛弃了嘲弄的神色，他们开始把惊异的表情换成赞赏。 第二个连续的三轮斗酒开始让人感觉到斗酒者的发力。 较量似乎刚刚开始。 斗酒者开始加快频率，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对对手施加压力。 女孩子没有随着男人们加快频率，她还在保持着最开始的频率，还在保持着女性饮酒时的优雅。 依然没有皱起眉头的细节让停下来的三个男性斗酒者互相对视了一眼。 压力迅速地转移到那三个男性斗酒者身上。他们身后任何的细微笑声都会被他们理解为对自己的嘲笑。 旁观者的赞赏已经渐渐变成了惊叹。 宁飞扬有了一些恍惚的感觉，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凭着自己对饮酒的了解。连续六轮快速的斗酒，六两52度的五粮液已经让斗酒者进入了最困难的阶段。 可是苏晴的表现让他产生了难以置信的恍惚。 苏晴的话还在耳边萦绕。她是在坚持吗？这样的坚持需要什么样的毅力？难道她有不为自己知道的另一面？还是她有着特殊体质？ 一系列的疑惑让宁飞扬心不在焉，他在刻意让自己陷入混乱，陷入恍惚。他是不忍心继续关注接下来斗酒的场面。 第三个三轮让斗酒者变得形态各异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泛起浓重的酒气。或者潮红，或者苍白。或者淌汗，或者喘起粗气。 女孩子的脸上泛起了酡红，她的胸脯开始变得有明显起伏。 众人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一直低着头喝酒的女孩子开始逐一和每一个斗酒者对视。 那是清澈的但是带着狠戾的眼光。 第四个三轮结束的时候，一个斗酒者已经开始出现了身体的晃动，他已经无法保持稳定。另一个的喘息变得异常沉重，他的呼吸更像是在拉风箱。 女孩子还是在第四轮保持着一贯的频率，只是她的一只手已经抚在胸口上。 她的眼光也不再关注另外两个人，她把全部的眼神全部投注在最后一个只是在不断淌汗的对手身上。 女孩子的狠戾神色已经消逝，弥漫上来的酒气已经让她的眼神泛起了浓厚的朦胧。 所有人知道，这是女孩子到了一个临界点。她在对抗酒气的侵扰。 第五个三轮开始了，只是这一次不再像之前那么顺利。 第一杯就出现了麻烦，那个身体晃动的斗酒者怎么也不能把酒杯对准自己的嘴。最后他还是艰难地把酒倒进了自己的口里。他吞咽的艰难样子让观战的人都替他难受。 喘粗气的斗酒者动作也开始变得迟钝起来。 女孩子死死盯着最后一个对手不放，趁着对手犹豫的一瞬间她一口喝下了自己的酒，然后她又狠狠得地盯住了对手。对手示威一样也喝下了自己的酒。 第二杯的对决终于让那个晃动的斗酒者趴在了桌子上。他含混地呓语着再也坐不起来。 女孩子依然是关注对手多过关注自己的酒杯。她眼里的朦胧越来越浓重，只是她蹙起眉坚持睁眼的瞬间会有一丝清澈闪现。 第三杯结束时喘粗气的家伙也趴在了桌上。他开始呕吐。 没有人理睬呕吐的场面。满室弥漫的酒气早已掩盖了呕吐物的气味。 剩下的两个斗酒者狠狠地对视着。他们都把对对方的挑衅看得比拼酒还重。 宁飞扬的肩膀被重重拍了一下。他被惊醒过来。 “行啊，宁总。我服了你了。你从哪里找来这样一个极品。好一个让人叹服的女孩子。”败下阵来的中城地产张总啧啧赞叹着。 “是啊，借用年轻人的词，女孩子太有范儿了，太迷人了。那双眼睛，太有定力了。这得需要多强大的毅力呀。服了。我这是第一次对宁总心悦诚服。以后有需要兄弟的尽管招呼。”同样败下阵来的龙渊地产李总轻轻拍着宁飞扬的肩。 宁飞扬苦笑了一下，他终于把眼光投向女孩子。 最后在坚持的金驰地产的斗酒者在女孩子的眼中看到的眼波让他心动。此刻的女孩子让他心软。也让他信心动摇。 女孩子朦胧的眼波里散发着蛊惑，自己涌起的心旌摇荡的感觉让自己感到恍惚。感到气馁 狠狠心把让人反胃的苦涩和辛辣喝下去，抬起头看到的是越发朦胧的一双眼睛。眼波里泛起一丝清澈，泛起一丝妩媚。 自己沉重的眼皮似乎渐渐被催眠。 狠狠地睁眼，遇到的依然是泛起盈盈水波的妩媚。 闭上眼，留住那盈盈的妩媚，留住那令人迷醉的朦胧。 “他*的。和女人喝酒真麻烦。”这是沉入黑暗前掠过的一丝清醒，一丝无助。 颜克谨在最后一个斗酒者重重砸在桌上后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记住了那个仍在坚持的女孩。 记住了那拧在一起的眉头下固执睁大的双眼。 记住了长长的睫毛下流动的朦胧。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心疼和厌倦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站在包房小盥洗室的门口，宁飞扬心烦意乱地抽着李总递给他的香烟。 他的身后站着三个满脸关切的地产老总。 “宁总，听起来这个女孩子吐得够厉害的，不会有事吧。”最后一个败阵的金池地产陈总急得直搓手。 “陈总，你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带来的人呀。你看看小杜，他好像有些酒精中毒的迹象了。”中城地产张总在旁边打着趣。 “不用管他，平时吹嘘自己是酒仙，到了关键时刻连一个小丫头都斗不过，只会给我丢人现眼。”陈总一脸的不屑。 “都一样，我们比你还不如。不过今天我算开眼界了。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不相信今天会是这样的境况。但愿这个女孩子不要有事，否则我真的会感到愧疚。宁总，改天帮我们约一下这个苏助理，我要当面致歉。顺便我也要好好认识一下这个女孩子。”龙渊的李总眼睛一直紧盯着盥洗室的玻璃。 “是啊，算上我们，我们一起当面道歉。怎么都好像有种欺负小女孩的感觉。没想到这个女孩这么。。这么神奇。宁总，一定要帮我们转达歉意哟。”陈总附和着。 宁飞扬没有回答身后老总们的叮嘱和感慨，他的耳朵里灌满了盥洗室里面传来的时断时续的哗哗的呕吐声。 “三位老总，还得麻烦你们商量一下各自的协议，请移步把协议分别签了。”李成春走了过来。 三个老总互相看了看彼此，很快地三个人的脸上浮现出会心的微笑。 “好，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可以计较了。经过这次斗酒，什么都无所谓了。这次拆改本来就是我们的意外收获。两位老总，我们去签字，怎么样？”金池的陈总首先发出了爽快的笑声。 很快地宁飞扬身后变得清静起来。盥洗室里面的呕吐声更加清晰。呕吐的间隙中是女孩因为难受发出的痛苦呻吟。 一只手搭在了宁飞扬的肩上。 “宁总，不要过分紧张，女孩子有着很强的承受力，她比我们想像的更加坚强。”一把关切的声音响起。 宁飞扬不得不转过头，他听得出这是谁的声音。 “谢谢颜处。让您担心了。”宁飞扬努力地挤出笑脸。 “不用客气。我和肖姐是朋友。本来我应该为自己的失礼向你道歉，请你理解我的处境。以后我们还要长来往。”颜克谨一脸的温和笑意。 “是的。我理解。这个时候您的慎重是必要的。毕竟这是市府督办的大事业，太多双眼睛盯着您。闲下来时我和竹影一定去拜望。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宁飞扬有些发自内心的感动。 “不要这样客气。我对你和贵公司印象深刻。有这样出色女助理，凌云公司一定不会让人失望的。有空的时候带这个女孩子来土管局坐坐，我希望有幸和她认识。”颜克谨的眼光终于转向盥洗室，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我代苏助理谢谢您的关心和爱护。我们一定登门拜望。”宁飞扬努力压抑自己的兴奋。 “苏助理不舒服，你们先回去吧。明天我让人把协议给你送过去，照顾好苏小姐。”颜克谨伸出手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宁飞扬看着颜克谨离开的身影，不可思议的感受涌上胸腹之间。 恍惚的一天，令人惊喜的一天。 如果苏晴没有事情，这将是完美的一天。 直到宁飞扬搀扶着双脚几乎拖在地上的苏晴走到自己的凌志车旁时，他终于能够放下悬着的心。 司机小张早早就下车打开了车门，他疾步迎上来。 女孩子懵懂中甩开了小张伸出来搀扶的手，她紧紧搂住了旁边的宁飞扬。 宁飞扬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把女孩子抱起来俯身钻进了车的后座。 被放在后座上的女孩子死死抓住宁飞扬的手不放。 宁飞扬叹了一口气，他索性坐在了后座上。 “宁总，我们。。。”拉着车门准备关门的小张有着藏不住的尴尬。 “苏晴，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能告诉我你家的地址吗？”宁飞扬轻声地询问着。 座位上的女孩很快发出轻微的鼾声。 “算了，先往公司开吧，现在才四点。慢点开。”宁飞扬回头吩咐着。 看着外面缓缓倒退的街景，耳朵里听着女孩子均匀单调的呼吸声，宁飞扬感到了无聊。 狭小的空间让女孩子的香水气息变得越来越强烈。香水和酒气混合的气息让车厢里的气味变得使人迷糊。 微蹙眉头的女孩一只手紧紧抓着宁飞扬的手，另一只手紧紧把手包紧紧抱在怀里。 手包上那颗硕大的仿钻折射着从车窗外透进来的光线。这样的反射很晃眼。 百无聊赖的宁飞扬伸手去移动手包。 酣睡中的女孩警惕地把手包扔在另一端，她扭动着身体钻到了宁飞扬的怀里。 扭动了一会儿，女孩终于安静下来。 宁飞扬苦笑了一下，他的无处可放的手按在了女孩的头上。 有意无意地抚摸女孩的柔软长发，宁飞扬有些尴尬起来。 怀里女孩的身体散发着青春的诱惑，那种柔软中特有的结实弹性能够清晰地感受到。 宁飞扬拒绝着越来越难以掩盖的旖旎气息。 他甩了甩自己的头。 “小张，开得快一点。”宁飞扬随后发出的指示透着烦躁。 凌志车陡然提速，静静的车厢内能听到发动机提速时发出的嗡嗡声。 宁飞扬沉吟了一下，他掏出了手机。 “凯文吗？你能不能到地下车库？带上你的车钥匙。。。。。对，需要你跑一趟。”宁飞扬匆匆地交代了几句，随后他匆匆挂断了手机。 他能感到怀里的女孩子蠕动了几下。 终于情绪稳定下来的宁飞扬开始仔细地凝视怀里的女孩子。 睡眠中女孩子依然微蹙眉头，嘴里喷出的酒气依然浓重。苍白的脸色罩着一层酒后的青色。 这样的酒色让宁飞扬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怀里的女孩几个小时前坐在酒桌前优雅沉静的样子。 那双坚持着睁开的漂亮的眼睛让人无法忘记。 一阵心悸划过自己的心际。 宁飞扬忍不住轻轻抚摸怀里女孩的长发，这一次的抚摸已经不再有羁绊。 “傻孩子，你知道当时我有多担心吗？你不知道这样的坚持多让人紧张吗？下回不能这样了。”宁飞扬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喃喃自语。 他在自语中变得轻松起来。 车门打开，陆凯文的脸庞出现在宁飞扬的眼前。 “凯文，拜托你把苏晴送回去。她喝了很多酒，现在也不知是在睡觉还是由于酒精中毒出现的昏迷。如果情况不好，你赶紧送她去医院。对不起，我不太方便。拜托了。”宁飞扬终于掰开了女孩子紧紧攥住自己的手从车里钻出来。 “她喝了多少酒？”陆凯文皱了皱眉。 “唉！将近两斤，而且是快速喝下去的。我们参加了土管局安排的鸿门宴。一言难尽。”宁飞扬叹着气。 陆凯文不再追问，他俯身从后座上托起了女孩。 宁飞扬在汽车发动扬起的尾气中张望了许久，他的脸上和眼睛里都充盈着关切。 陆凯文很快地把汽车开到了他熟悉的小区。 “起来吧。你到家了。不要告诉我你很难受。表演结束了。”前面的陆凯文没有回头，他的声音有着很明显的冷淡。 车厢里没有响动。 “起来回家吧。我不想重复这样的话。我已经厌倦这样的事情了。”前座上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冷淡。 后座上终于有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陆凯文从车内后视镜看到了一张苍白的被凌乱头发遮掩的脸庞。 “你有必要这样说吗？你这样说是不是心情很好？你不是这样的人何必非要这样做？”后面传来的声音有着清晰的幽怨。 “我不想回答这样无聊的话题。更不愿见到这样幼稚可笑的场面。我来凌云公司不是给你做保姆的。请你自己珍重。赶紧回去吧，我还有事情。”陆凯文的声音有了一丝慵懒。 车厢内一时陷入了沉寂。 “求求你不要这么刻薄。我知道自己伤了你的心，伤了你的自尊。可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原谅我，凯文。”后座的声音透出明显的软弱和委屈。 “无所谓了。不用和我解释了。我感到厌倦了。我不是完美的人，我一旦厌倦了就不会再有兴趣。记住，我们是从交易开始的，我还记得自己答应承担的责任。这似乎就够了。OK？”前座上的声音从慵懒渐渐转成了轻松。 又是一阵沉寂。 “可是。。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有苦衷。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我。。我会记住你。答应我，不要讨厌我。”后面的声音带着犹豫，带着沙哑。 “好，我答应你。我不会讨厌你。讨厌一个人也是需要情绪的。我已经没有那样的情绪了。你也没有让我失望。相反，你让我惊奇。一个女人能让我保持惊奇，不容易。希望这份惊奇能一直继续。下车吧，好好休息，让自己有更充沛的精力去完成自己的心愿。”陆凯文的语气越来越淡然。 苏晴不知道自己怎么走下来的，她在吃力地反复咀嚼着陆凯文最后的淡然。 自己的执拗无法理解那样的淡然和那语气后的情绪。 自己只是能够感觉到，如同那绝尘而去的汽车，自己和这个男人的纠缠再也不会出现。 交易直到现在终于结束。 一个商业化的决断。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感激和疼惜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飞扬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超过了十点。 看来苏晴是不会来了。宁飞扬放弃了期待，紧张再一次悬起。 陆凯文没有让宁飞扬失望，他在恰当的时候出现。 “凯文，正要去找你。苏晴这么晚还没来，她是不是情况不好？是不是住院了？”宁飞扬迫不及待地站起来。 “您放心，她没有去医院。只是需要休息和恢复。我担心您放不下这件事，所以来给您汇报一下。”陆凯文在沙发上坐下来。他用这样的轻松缓解对方制造的气氛。 “那就好。她是应该好好休息。”宁飞扬走过来坐下。他的语气也不再急切。 “能让自己的老板担心，苏晴是幸运的。我们都是幸运的。”陆凯文扫了一眼宁飞扬的办公室，他开始自己动手沏茶。 “听你这样说我很惭愧呀。应该感到幸运的是我。昨天如果不是苏晴，我真的要丢人了。在S市，生意圈都很势力，也都太注重面子。不要小看一次斗酒，它会很快传遍整个圈子。这一次我不仅没有输，我还在这个圈子里赢得了没有奢望过的尊重。唉，我是因祸得福呀。”宁飞扬任凭陆凯文张罗沏茶，他似乎仍然沉浸在兴奋中。 “是吗？一次斗酒也许没有那么重要吧，充其量它只是商业应酬中的一个花絮罢了。宁总似乎不必把这样的小事挂在心上。”陆凯文轻松的语气还是透露了他的兴趣。 陆凯文不相信宁飞扬是一个矫情的商人，他的经历也不允许他有多余的情绪。 任何一次失态都意味着它有着背后隐含的信息。 “凯文，你不是S市的人，所以你也许不会理解一些事情。我不是矫情，实在是这一次斗酒对我，对凌云公司有着重大的意义。它的价值和意义远远超过了一次成功的土地买卖。也许这是一次对凌云公司的未来有着深远影响的大事件。”宁飞扬的脸上闪过了严肃和庄重。 宁飞扬的话勾起了陆凯文的浓厚兴趣。宁飞扬的语气让他不得不开始重视这个原本不屑的花絮。 陆凯文有些气馁，原本准备远离女孩子的话题，可是现在自己不得不再次陷入和女孩子有关的情绪里。 “是吗？没想到宁总会给这次鸿门宴这样高的评价，看来我不得不洗耳恭听了。”陆凯文努力用戏谑的语气掩盖刚刚泛起的情绪。 “我是认真的。也许我昨天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昨天我只顾担心苏晴的身体了。只是我很快地意识到了这次斗酒的不凡之处。”宁飞扬似乎是为了强调自己的认真，他再一次重复着自己的感慨。 陆凯文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极淡的嘲讽微笑。 “你是没有经历那个场面，你更没有见到几个地产老总对我前倨后恭的态度。你是不了解我在这个圈子里的处境和地位，一言难尽呀。凌云公司不是专业的地产公司，所以地产界一直没有接纳我。很多圈子里的重要聚会都没有我的身影。在地产界我连实力最弱的地产商也不如。为什么？就因为我们是跨行业的集团公司。在他们眼里，我不是专业的地产商。说起这些，还要感谢你。凯文，是你帮我下决心做一个专业的地产商。”激动起来的宁飞扬注视自己伙伴的眼光泛起了熠熠的神采。 “您过奖了，我早说过，我只是适逢其会罢了。其实即使我不劝谏，您也早有此心。您才是真正运筹帷幄的凌云公司掌舵人。”陆凯文不得不再次烘托气氛。 “呵呵，凯文呀。你是越来越会捧人了。我是真心诚意地表示感谢。我舍不得自己辛苦取得的成果，没有你我下不了这个决心。好了，我还是回到正题吧。他们瞧不起我这个半吊子地产商。我又没有办法在短时间让他们接纳我。这次的拆改聚会本来是他们借机羞辱我的舞台，可是结果呢。哈哈，太奇妙了。”宁飞扬说着说着忍不住畅快地笑起来。 陆凯文感受着宁飞扬的笑声，他能隐约感受那个自己不曾亲见的场面。 他更能想象那个惊心动魄的场面。 他的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女孩子伸出一只手指的顽皮画面，那个画面让一股柔情在胸腹徘徊。 陆凯文微微摇头，他驱散了这种不再适宜的情感。 “凯文。通过这次斗酒我们赢得了同行的尊重和重视。不仅参与的几个对手给我打来了电话关心苏晴的情况，圈子里的其他人也给我打来电话表示祝贺。凯文，这就意味着凌云公司正式得到了承认。尤其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那个傲慢的颜处长也对我们另眼相看。这是个很有魄力的人，和他亲近对我们今后的发展有着意想不到的好处。呵呵，一次小小的斗酒竟然给了我这么多惊喜。你说，我能小视这次的斗酒吗？凯文，我们的未来不可限量啊。”宁飞扬终于在有些手舞足蹈的兴奋中结束了自己的演讲。 陆凯文满怀复杂地倾听着，配合着。 他的内心掠过一丝淡淡的忧虑，自己希望鼓动起宁飞扬的雄心，这有利于整个上市的顺利进行。这有利于自己计划的顺利进行。 可是，这绝不意味着自己希望看到宁飞扬的综合实力的不断膨胀。 自己不能容忍自己不可掌控的实力增长。 陆凯文第一次对支持女孩子的想法产生了担忧，这次不是为了无辜的旁人，而是为了自己。 女孩子的执拗和强烈的表现欲让未来变得有些扑朔迷离。 她的一次表演竟然给宁飞扬带来了这么丰厚的成果，这是自己始料不及的。 “凯文，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你想什么呢”宁飞扬的声音钻进了自己杂乱的脑际。 陆凯文再次轻轻摇摇头，他迫使自己不再胡思乱想，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宁飞扬是个聪明的人，他更是一个有着深重疑心的领导者。 “啊，我是在试图想象那个让您回味无穷的场面。”陆凯文打起精神。 “是啊，那的确是个让人荡气回肠的场面。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用惊人的忍耐力在和一群酒鬼对抗，在和意志对抗。苏晴总是给人惊奇。”宁飞扬啧啧赞叹着。 陆凯文有了一种啼笑皆非的滑稽感。 在苏晴这个真正的女酒鬼面前。那些男性似乎更应该无辜，更应该无奈。 “好了，宁总，您好像对苏晴的感观越来越好了。您可要小心，苏晴惹的麻烦可是不少。”陆凯文几乎脱口而出地说出了马上让自己后悔和愧疚的话。 盘旋在自己脑海中的担忧还是影响到了自己。 自己开始了站在女孩子对立面的选择。 宁飞扬明显愣了一下，他看向对方的眼神起了变化。 陆凯文在淡淡的愧疚中努力迎接对方的审视。 “凯文，你是在提醒我吗？”宁飞扬不甘心地补充了一句。 “是的。宁总。我虽然不愿意这个时候打扰您的雅兴，可是我不得不这样提醒您。我是您的助手，是您的合作伙伴。似乎只有我才会这样提醒您。对不起，您还要多包涵。”陆凯文不愿意退缩，也不能退缩。 这是一条可以勒紧宁飞扬的绳索，更是自己随时拿出来压制宁飞扬的武器。 这是肖竹影给自己提供的权力。 尽管不光彩，可是自己却可以光彩地加以利用。 宁飞扬叹了一口气，他不愿意继续纠缠。 “凯文，我理解你的好意。可是苏晴刚刚为公司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我们不能这样对待她。我现在越发感到你当时做的是正确的。如果当时我们委屈了苏晴，我们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成就。更没有机会在这里畅想未来。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留住了苏晴，留住了凌云公司的最大功臣。”宁飞扬的情绪波动再也难以掩饰。 陆凯文也不再掩饰自己的苦笑。 “凯文，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宁飞扬皱起了眉，他的语气也冷下来。 “宁总，也许是我多心，经过这次的斗酒，您似乎对苏晴又多了一份呵护。不知我的感觉是不是正确的。”陆凯文继续着自己的委婉的锋芒。 宁飞扬犹豫了一下，随即他扬起了脸庞，嘴角现出了不屑。 “我增加的不只是呵护，我增加的是一种更深的情感，那是疼惜。对，就是疼惜。我们做不到的事情，一个女孩子用我们这些男人自愧不如的方式做到了。她此刻也许还在承受痛苦，我们却在这里猜测和揣度，这样的不公只能让我觉得更加疼惜。凯文，怎么连你也不理解我了。你更不应该这样看待一个女孩子。这是对她最大的羞辱。”宁飞扬的不屑夹杂了愤怒。 这一次陆凯文的苦笑已经有些扭曲变形。 “她果然朝着自己的目的又迈进了一步。羞辱？她还有羞辱感吗？那么喜欢执拗征服的女孩子还值得疼惜吗？她到底还要走多远？到底什么样的结果才能满足她？”陆凯文再一次随着宁飞扬的宣泄陷入苦恼。 本来已经排斥掉的烦恼再一次纠缠住自己。 越是精彩的女孩子，越是摆脱不掉的麻烦。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暴风雨的前兆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的担忧并没有困扰自己多久，他只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重新整理了一遍自己得到的信息。 宁飞扬有了重大的收获,他在S市的地产界站稳了脚跟。凌云公司可以借助这一次拆改的巨大机遇完成企业转型。在获得优良土地资源的基础上凌云公司正式成为专业的房地产公司。 自己的加盟加速了这个过程，自己是宁飞扬的助力，可是自己也是被宁飞扬深深提防的人。自己的存在让宁飞扬保持着谨慎。 这样小心谨慎的宁飞扬不是自己期待的。 自己期待更有进取心的宁飞扬。 凌云公司已经进入了上市申请的程序，上市的过程是一个艰苦拉锯的过程。对于凌云公司这样的中等规模地产公司，证监会会采取慎重态度。 但是，陆凯文对上市抱有信心。 中国的股市需要利用一切的企业积极性和勇气。 中国的股市需要一切的可能刺激股市的低迷。 地产公司是证券市场优先的选择。 但是繁琐复杂的程序会挫伤宁飞扬的积极性。只有不断的收获才能让宁飞扬保持昂扬的斗志，只有不断的胜利才能让宁飞扬逐渐丧失警惕。 只有爬的越高才会摔得越狠。 尽管事情的变化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但是陆凯文期待这样的变化，期待越来越完美的表象。 至于那个让自己一直纠结的女孩，她充其量只是凌云公司这个大潮中的一朵涟漪。 女孩的征服计划更像是一个迷失少女贪恋的美丽泡沫。 轻轻的触碰就可以让泡沫瞬间破灭。 女孩子的执拗更像是一种幼稚可笑的挣扎。 自己曾经被吸引的独立和坚强现在更像是执拗甚至是偏执。自己曾经不断涌起的怜惜竟然更像是可笑的讽刺。 女孩子在这次斗酒中显示的心机再一次证明了女孩子的深沉。 在这样的深沉面前，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 自己只能肯定一件事情。 再也不必把精力和情感投注在一颗玲珑心上。这样的浪费是对自己不负责任。对未知的宁可儿的不负责任。 陆凯文深吸了一口长气，他迅速做出了决定。 手机快速地被接通。传来的声音有着午休后的含糊。 “名扬，调查女孩子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陆凯文还在做最后的判断。 “有了点进展。可是都是支离破碎的信息。用处不大。我们用了点不光彩的手段，是不是女孩子被惊动了？给你带来麻烦了吗？”程名扬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没有麻烦。如果没有明显进展就放弃吧。我不再需要相关信息了。”陆凯文似乎下了最后的决心，他感到了一阵轻松。 “放弃？。。好吧。也许这是一个最好的选择。我们这样调查一个女孩子也许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程名扬的声音里有着一丝犹豫和不解。 “对。现在看不出调查她的必要性。即使她对我们的计划有影响也不会很大。一个从山村走出来的女孩子再怎么能干也成不了我们的对手。撤出来吧。我们还是按原来的计划进行。把尾巴擦干净。”陆凯文的语气越来越冷淡。 “凯文，我还以为。。。算了，我会不留下痕迹的。”程名扬犹豫的语气显而易见。 放下手机的陆凯文皱了皱眉头，他对自己给助手带来的犹疑感到了一丝自责。也许自己过去一度的失措太明显了。 这样的失误自己竟然一直没有察觉。 自己或许还有其他的失误，但愿这样的错误不再重复。 陆凯文为自己的过往感到懊恼，为自己的轻易的移情感到愧疚。 当夜晚的星光缀满天幕的时候，陆凯文终于在高速电梯带来的眩晕中走进了君悦大厦87层的九重天酒吧。 “凯文，我在这里”约翰的轻声呼喊把陆凯文从酒吧里太空视觉的冲击中唤醒过来。 “约翰，你怎么找这么高的地方。难道你喜欢这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吗？”陆凯文一屁股在高的离谱的吧椅上坐下。 “嘿嘿，这可是S市最昂贵的酒吧。我这是为了表示对你最崇高的敬意。怎么样？这里的视觉冲击是不是很强烈。是不是有种在太空里的错觉？这种魔镜的视觉再加上很棒的爵士乐，你会很快喜欢的。”约翰的情绪里似乎有着自己对这里的情有独钟。 “好。我会试着喜欢这里的。至少爵士乐是我喜欢的。我喜欢音乐里的倾述韵律和无拘无束的优雅。”陆凯文仔细辨别了一下酒吧里的悠扬乐曲。 “是吧，这里毕竟是最贵的酒吧，所以这里没有喧闹，只有安静的轻音乐，很适合重要的谈话。”约翰一副自得的样子。 陆凯文专注地看了对方一眼，对方话里隐含的意思他能捕捉到。 “重要的事？看来你请我来不是放松的。说吧，是不是和我们的贷款有关？我不相信你会拒绝和我们的合作。”陆凯文换上了严肃和认真的表情。 “不着急。来，我给你叫一杯鸡尾酒。”约翰似乎是故意要吊起陆凯文的胃口。 约翰打了一个响指。陆凯文被约翰的潇洒动作勾起了艳羡。 服务生很神奇地在响指之后出现在眼前。 “来一杯你们的九重天。一定要最好的调酒师调配的。”约翰似乎被陆凯文的眼神鼓励，他的动作和语气越来越挥洒。 “你果然是个纯正的美国佬。你来这里或许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的美利坚味道生疏吧。”陆凯文又气又恨地品评着朋友的嘚瑟。 “也许吧。来到这片土地时间长了，我要经常用这样的方式提醒自己，我流淌着美利坚的血液。没办法，这里太迷人了，我害怕迷失。”约翰的脸上涌起了虔诚，他的语气也注入了深情。 陆凯文没有继续调侃，他理解这种情感。每一个美国公民都有着对祖国的近乎执拗的热爱。 每到独立日，陆凯文总是置身在星条旗的海洋里。 在美利坚的宪法下，那些骄傲的生灵有着睥睨一切的骄傲和自豪。 自己有了一丝惭愧，自己这个美国公民似乎正在变得徘徊，变得彷徨。 因为母亲的遗愿，自己来到了她的故乡，自己正在变得模糊。 也许约翰的话可以解释这样的窘境。这里太迷人了。 这是一个东西方文明交融碰撞的新兴都市，是真正的东方明珠。 品尝着鸡尾酒的混合醇香，听着醉人的轻音乐，陆凯文彻底轻松下来。 他暂时抛弃了一直以来的紧张和自我约束。 “凯文，在你的判断里，我所说的重要的事情应该是什么？”约翰终于开始了自己的正题。 “听你的语气似乎和我们的贷款没有关系。那会是什么事情？”陆凯文也开始配合自己的朋友，这样的对话环境让他很享受。 “你难道一点没有预感吗？我不相信你的眼光一直停留在这里，我不相信你的朋友们和你没有一个随时联络的渠道。我不相信你在美国的财富都是凭借运气捡来的。”约翰的嘴角泛起不屑，他的语气也弥漫讥讽。 陆凯文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了起来，他预感到了今天的聚会不会是简单的心血来潮。 “是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在华尔街露面了？什么征兆？什么级别？”陆凯文放下了酒杯，他换上了神秘的表情。 约翰审视了一会儿眼前的朋友，他渐渐露出了释然的神色。 “看来你也在有预感。我明天就要飞回美国参加银行的紧急会议。告诉你我们的一个内部数据，全美客户中已经超过十万个客户彻底停止了住房还款。你应该知道这意味什么？这仅仅是我们H银行。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次的级别远远大于70年代的危机。远远大于布林森体系下的金融危机。我认为级别应该是暴风级。”约翰的语气和神情变幻着。 “我也有同感。可是我想知道的是爆发的具体时间。”陆凯文不愿再说一句废话。 “这个很难说。现在只是有了征兆。而且是我们这些业内人士看到了这些征兆。下半年我们和美联储都会全力阻击。但是效果怎么样就不好说了。如果我们的努力都失败，那么最有可能的时间是今年底或者明年初。你认为我的预测怎么样？”约翰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陆凯文沉吟了一会儿，他在过滤着自己掌握的所有信息。 陆凯文终于抬起眼和对方迎在一起，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约翰长舒了一口气，他有了如释重负的轻松。 “看来我们是该动一动了。还好，我们有时间。约翰，你是幸运的，你来到了中国，这里是金融海洋里的一座孤岛。它封闭的运作环境似乎可以让你大展拳脚。你的机会来了。抓住这次难得的际遇。”陆凯文伸出手在对方宽厚的肩膀上拍了拍。 “凯文，这就是我找你来的原因。你来中国的时间不短了。给我一个有建设性的建议。中国的金融市场究竟会不会受到这次风暴的影响？我能做什么？”约翰的眼神是期待和信任。 陆凯文有了淡淡的感动，他被朋友的信任感染。 “约翰，中国的股市和金融市场最大的特点就是幼稚和封闭。我们以前总是嘲笑他们。可是正是我们嘲笑的理由却恰恰可以让这个市场受到这次危机的最小程度的波及。这似乎是个讽刺。可是它确实是一个必将被证明的事实。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正因为中国的股市和金融市场太幼稚和太落后了，所以它没有华尔街随处可见的金融衍生出来的令人眼花缭乱的概念垃圾。也没有欧美金融市场上极度繁荣的资本投机。中国人骨子里的把钱存起来的保守思想形成了对抗热钱的坚固堡垒。也隔绝了国际是金融资本对中国的巨大冲击。所以，你应该大胆地扶持中国市场。利用这次危机你可以在银行总部获得最大的利益。”陆凯文有了敞开心扉的畅快。他终于可以在自大的美国精神面前涌起华人的自豪。 约翰沉吟着，品味着。 陆凯文不再继续劝说，他愿意在品尝鸡尾酒的惬意中等待。 “谢谢你，凯文，你打消了我的顾虑。我虽然不理解东方人的思维，但是我相信他们的古老文明，相信他们的聪明才智。相信这繁荣背后的庞大市场。我回去后一定会说服银行的高层真正重视这个市场。”约翰终于打破了沉默。 “是啊，尽管说服那些自大和高傲的家伙不容易，可是你毕竟现在有了这么大的机遇。我相信你会成功的。来。Cheers!”陆凯文举起了酒杯。 清脆的玻璃杯碰撞声荡漾开来。 “凯文，我们已经修改了协议。最后形成的协议条款完全是以一个最惠伙伴的立场来制定的。我相信它显示了我们的最大诚意。明天文本就会送到凌云公司。我不能去和苏晴小姐道别了，代我向她问候。我回来时应该一切都会有圆满的结论。”约翰终于轻松下来。 陆凯文不愿谈起自己不再感兴趣的话题，他只是用淡淡的苦笑回应对方的暗示。 对于凌云公司，对于那个女孩，陆凯文重新拾回了自己初到贵地时的心绪。 不再犹豫，不再留恋。 重新戴起自己早已习惯的面具。他下定了决心。 不再试图敞开自己的心扉，不再暴露自己的柔软。 女孩子的充满心机的变幻让他厌恶，更让他厌倦。 眼前的鸡尾酒在灯光和满室奇形怪状的玻璃的折射里焕发出炫丽的晕彩。 这样的迷幻光晕更像是那个女孩子带给自己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就是耀眼变幻带来的失望，深深的失望。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为了爱情，做最后的挣扎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喜欢这样子在夏夜的中学操场里疯狂奔跑的酣畅，喜欢这样痛快淋漓地挥洒汗水的畅快。汗渍黏在身上的感觉对他就是一种幸福。一种对青春的回忆和留恋。 意犹未尽地控制着速度跑进自己的小区。 高档小区的环境幽雅而静谧。 在楼道前停下来的陆凯文下意识地摸索运动服里的钥匙。 “凯文。能和我坐一会儿吗？”身后一声低沉而有些嘶哑的女声响起。 静谧的氛围把女音衬托得幽怨而空灵，没有准备的陆凯文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停止了掏钥匙的动作。 倏地转身，他的眉头很快地拧了起来。 从楼道旁边的树后转出一个身影。 陆凯文在转身的瞬间已经知道，该来的终究要来。只是自己的心境再也无法回到往昔。自己再也无法有恋爱中的心态。 不自觉皱起的眉头就是此刻心情的自然反应。 树后转出来的身影散发着犹豫和不安。 “苏晴？这么晚了。你有事情吗？”陆凯文勉强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一阵气苦涌上来。对方的迟疑和反感太明显了。委屈和幽怨一股脑泛上来。 自己是经过整整三天的反复考虑，经过整整三天的自我折磨才做出了这个决定，才鼓起勇气找到这里。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过去的三天里苏晴被慵懒和厌恶感包围着。她像个没有生气的木偶。 除了收拾屋子和做饭，她做的最多的就是坐在电脑前回放模糊而抖动的影像。 伴随着这些影像反复出现在自己记忆里的就是自己在斗酒后的一系列还算合格的表演。 自己下狠心把手指伸进喉咙搅动带来的强烈的恶心和随后翻江倒海般的反胃至今还记忆犹新。在那瞬间，整个世界都似乎被翻转，眼前只有白茫茫的混沌和颠倒。 这一切只是为了制造一个逼真的画面，只是为了让盥洗室门外的宁飞扬信以为真。 虽然酒精带来皮肤上的灼烧感和胃里一阵阵强烈的反胃，可是和强迫自己呕吐时的难受相比。酒精带来的痛苦根本不算什么。 一次次把手指伸进喉咙搅动，一次次忍受天旋地转的呕吐。直到最后的干呕。 为了让宁飞扬感受自己制造的痛苦，自己只有在吐无可吐的干呕中哀嚎呻吟。 接下来就是眼前这些模糊但抖动的影像了。 影像里自己钻进宁飞扬怀中撒娇的场面让自己恶心。宁飞扬抚摸自己头发的情景让自己憎恶。 强烈的愤恨总是在盯着电脑回放的时候涌起。 巨大的讽刺也在折磨着自己。 这是怎样的情景？这是怎样的残酷。没有父女相依嬉戏的幸福，只有阴暗的设计，只有报复时的阴暗心机。 折磨苏晴的不是这些模糊的画面，折磨她的是深深印在脑海的另一组画面。 折磨她的是车门拉开时陆凯文站在车旁充满惊愕的脸庞。 折磨自己的是他随后驱赶自己下车时充满厌恶的语气。 刚刚被他拒绝，随后又让他看到这样的不堪场面，他会不会对自己再也不会原谅。 自己真的就再也无法挽回自己的爱情了吗？ 三天了，脑海里盘旋的焦急和录像里让自己恶心的场面不断纠缠，不断抗争。 自己把宁飞扬、闵薇和其他人的问候敷衍过去，可是自己等待的电话或者消息始终没有传来。 自己曾经用投币这种幼稚可笑的行为来帮助自己决定自己的选择，可是每一次自己都推翻了自己的选择。 直到自己一觉醒来后看到镜子里脸庞上的泪渍，自己终于下定了决心。 自己需要爱情。自己不能失去未来也许会终生悔恨的珍贵。 尽管八年很漫长，可是自己的未来更长远，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 曾经以为自己不会爱上一个人，一旦爱了，就要坚持下去。 支撑自己走到这里的就是这样一种心态，一种自我安慰。 犹豫着躲在树后，犹豫着该怎样开口求得他的原谅，犹豫着该怎样迎接接下来全新而陌生的生活。 在犹豫中她看到了出去跑步的陆凯文，她没有出来拦阻。 她不忍心打扰他兴致勃勃的心情，她还在犹豫。 看到他跑回来时候意犹未尽的样子，苏晴终于完成了所有的心路历程。 可是，此刻面对这样扑面而来的不耐和厌恶，巨大的委屈再一次涌起。 “凯文，我们能找个地方坐下来说话吗？这里有长椅，我们平静地谈一谈。我有要告诉你的事情。也许你听了之后会原谅我。”苏晴挪动了几步，她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陆凯文犹豫了一下，他走了过来，可是他没有坐下。 “这几天你没有去上班，宁飞扬很着急，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关心你。为了表示对你的酬劳，公司已经下了通告，奖励你五万元。这可是公司成立以来最大的一笔单项奖。恭喜你了。”陆凯文站在长椅旁，他似乎要保持随时离开的姿势。 苏晴皱了皱眉头，她不仅对这个意外的消息，更是对对方不屑的态度。 这样的不屑语气让自己的决心有些动摇。 “好了，我可没有宁总这么大方。和他相比，我给的那些上床钱真是小巫见大巫了。看来你的收获不小，这似乎比奖金更值得祝贺。”陆凯文继续着不屑。 对女孩子的到访，自己不再有当初的心情，自己不想再被纠缠。 “你。。。凯文，我知道自己伤害了你，我来就是要说清楚我的事情。我来就是争取你原谅的。我希望找回你对我的爱。”苏晴的表情和语气都在转瞬之间变幻着。 “爱？苏晴小姐。这个词似乎太强烈了。不如说是好感吧。可惜，现在说这个词已经不适合了。我们好不容易解脱出来，你又何必重提旧事。你还是做回原来那个洒脱的女孩吧。我真诚祝福那样的洒脱。”陆凯文明显有了逆反的心理，他的眉头在不屑的嘲讽语气中再一次蹙起。 “凯文，我是真心诚意来解释的。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苏晴没有再计较对方的态度，她在努力控制着自己冲口而出的解释。 “不必了。这样的机会应该留给真心相爱的恋人。我们还没有到那个程度。你我约定过，我们是情人，是相互需要慰藉的情人。什么是情人？这不需要我解释了吧。所以，一旦分手了，就不要再解释，不要再纠缠。”陆凯文终于开始转身。此刻的他感到一阵畅快。 女孩子依偎在宁飞扬的怀里的场面自己不能忘记。 转眼之后和自己哀求解释的画面就在自己眼前。 这样的转折不是自己的骄傲，而是对自己无以复加的侮辱。 这样的狡诈心机是赤裸裸的侮辱。 再也无法遏制自己的委屈，委屈迅速化作愤怒。 自己辛辛苦苦在痛苦中煎熬，在挣扎中下定的决心竟然这么被对方不屑一顾。 苏晴在羞恼中愤然起身。 “陆凯文。不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就是怯懦。你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你说了这么多，其实你就是在逃避。你害怕听我的解释，你害怕真的爱上我。害怕面对你曾经的承诺。”苏晴的声音因为恼怒而变得高亢。 陆凯文的身子抖动了一下，既是因为女孩突然发出地尖锐的质问，也是因为她的言语击中了自己的薄弱。 他没有转身，只是在夜色里他苦笑了一下。 “是的，我现在不用再害怕面对自己的承诺了。我可以心无旁骛地面对她了。”陆凯文的声音里有了轻松，有了温柔。 无力感袭遍了苏晴的全身，她感到了嫉恨，可是自己却无力去对抗那个未知的人。 “你太过分了。就为了一个完全不知道踪迹的女孩，你就这样残忍对待我吗？我是经过多大的挣扎才决定来找你的。你知道吗？我这几天一直都在斗争，究竟是要继续我的计划还是向你解释，求得你的原谅。我最后还是下决心来找你。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哪怕只是听我解释再做决定不行吗？”苏晴在黑暗里感觉到了自己脸庞的灼热。 “这有意义吗？你想怎么样？想让我们回到过去吗？想让我们面临以后再一次可能同样面临的分手场面吗？我不会听你的解释，即使它是一个让我感动和理解的真实故事。因为我再也不愿经历一次对我未婚妻的背叛。我再也不愿意破坏心中的纯净。苏晴，回去吧。继续自己的生活。尽管我不赞成你的计划，可是我欣赏你的执着。”陆凯文在叹息中迈出了自己的脚步。 “欣赏个屁。你这样故作清高有什么用？你的那个妹妹只是臆想出来的，你不能拿她做借口来拒绝我。我不是和她抢，我只是舍不得你，舍不得你这样折磨自己。你觉得这样的生活真实吗？你觉得这样伤害我就可以吗？你难道就一点不感到心痛吗？”苏晴的情绪剧烈波动着，她有了忍不住哭泣的无奈。 陆凯文顿住了脚步，他有了一丝犹豫。短暂的一瞬间他很想转过身来。 女孩子的话让他有了感动。可是。。 “苏晴，我理解你的意思，也明白你的痛苦。可是你毕竟是真实的，而她，她还没有踪迹。如果我因为自己的幸福就放弃了她，谁还会牵挂她？你至少还有奶奶，有奋斗的目标。她却什么都没有，只有我。只有我这个一天都没有疼爱过她的亲人。对不起，如果要选择，我宁愿选择在痛苦中等待和寻找，而不是让我不安的爱情。让我不安的幸福。苏晴，回去吧，回去开始新的生活，实现自己的心愿吧。”陆凯文在犹豫中渐渐坚定，他顿住的脚步也开始移动。 “陆凯文，你不给我机会，我不怨你。可是你用一个虚无缥缈的人做借口就是对我最大的伤害。我无法祝福你们。我只想告诉你，我没有想占有你，我只想坚持这份爱情。可是你拒绝了我，希望你一直坚持这份动人的虚伪。不要让我看到你的另一面。很遗憾，你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希望这不是一个让你后悔的决定。再见！”苏晴拼命地叫喊了出来。 她拼命地转身，拼命地跑进黑暗里。 陆凯文转过身，他只能捕捉到女孩子奔跑在黑暗中的依稀的背影。 “再见了。也许你有很充分的理由，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动摇。现在这样最好。”他蠕动着嘴唇默默叨念着。 苏晴慢慢在洒满灯光的街道上停下了狂奔的脚步。 泪水已经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这样的结局既在自己的意料之外，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自己鼓起的所有勇气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变得干瘪而毫无生气。 自己设计的动人场面只能是一个一触就破的美丽泡沫。 一切都彻底结束了，迅猛地结束了。 留下来的只能是自己的不争气的眼泪和幽怨。 所有的挣扎换来的只能是屈辱和不甘。 自己的骄傲让自己在夜幕下产生了恼恨，恨那个抓住自己的错误不再给自己机会的男人，也恨那个被可恨的男人随时拿来做借口的女孩。 那个该死的无影无踪的女孩。一个让人无法抗争的女孩。 “去死吧。”擦干眼泪的苏晴忍不住发出了一句在静谧的街道上荡起回音的诅咒。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隔阂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六月初的阳光洒进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暖暖的阳光让座无虚席的会议室充盈着热烈的气氛。 也许是为了烘托气氛，会议室正面的墙上挂起了巨大的条幅。 “凌云公司庆功会”几个字显得格外醒目。 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苏晴和众人一样在等待着公司里的两位最高领导。她不时地应付着周围走过来向她表示祝贺的同事。 忙着敷衍众人的她在头脑中始终盘旋着一个疑惑。这个疑惑是宁飞扬用不经意的口吻告诉她的。 周一恢复正常上班的苏晴接受了宁飞扬的慰问和关心，她已经记不得宁飞扬那些没有营养的寒暄。她只记住了两个信息，这个庆功会的主角是她苏晴。会上要对未来的工作做一点调整，希望她能有准备。 对于这个庆功会和自己的关系，苏晴没有放在心上。她感到困惑的是第二个信息。宁飞扬不愿深谈的神情让她感到困惑。 对于工作上的事她没有多少兴趣，只要不让她离开宁飞扬，她做什么都无所谓。 自己从来对凌云公司的权力没有兴趣，自己甚至憎恶这个公司的一切。 现在这个公司让她增加了新的情愫，那就是恼恨。 对那个刚刚彻底放弃了自己的男人。 在热闹的气氛中胡思乱想的苏晴突然产生了自嘲的滑稽感。 自己的报复计划执行得这样艰辛，用了八年时间终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为了报复一个和自己有孽缘的男人，可是现在偏偏又出现了另一个和自己同样结下孽缘的男人。 这个男人同样让自己受到了伤害。 他甚至还不如宁飞扬。宁飞扬一直保持着谦谦君子的虚伪，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设法诱惑他，可是他依然在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如果自己不是有着无法释怀的怨恨，如果自己不是他的骨肉，自己会庆幸遇到宁飞扬这样的君子。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他也是一个让人敬重的老板。 可是那个年轻的男人呢？利用自己的权力，利用自己的魅力，利用一次不光彩的交易彻底俘获了自己的身心。再利用自己一次因为骄傲而暴露的真心放弃了自己。应该说这是一次抛弃。 他为了抛弃自己，竟然又祭出了那个表面听起来很动人的虚伪故事。他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彻头彻尾的混蛋。 “王八蛋。别让我有机会，否则我一定让你加倍偿还我尝到的痛苦和羞辱。”苏晴的内心忍不住涌起浓浓的怨恨和不甘。 苏晴的怨恨在看到走进来的陆凯文时达到了顶点。 那张英俊高贵的脸庞上如春风一样的笑容在她的眼里就是扭曲的猥琐。自己不能给猥琐这个词定义一个准确的形象，但是自己从今以后就会用这样的笑容来对照这个词汇。 宁飞扬坐下的时候特意深深地看了一眼隔了两个座位的苏晴。 陆凯文没有坐下，他注定是凌云公司所有会议的司仪。 “诸位同事。今天这个庆功会是宁总特意嘱咐召开的。我个人认为这个庆功会很有必要。因为我们刚刚圆满完成了两件值得大力庆祝的大事。一件事就是我们在市里拆改工程中成为中标人，我们获得了优质而且价格合理的地产资源。从我们签订地产协议的时候，我们正式成为S市的地产商。为了这一天，宁总带领大家整整奋斗了二十年。作为这件大事的参与者，我感到自豪。诸位同事，你们呢？”陆凯文习惯性地在气氛最热烈的时候把话语权交给在座的所有人。 一阵欢呼声和鼓掌呼应着陆凯文的蛊惑。 陆凯文摆了摆手，他的笑容更加灿烂和真诚。 “王八蛋。装腔作势！”苏晴搜刮着自己肚子里可怜的粗俗。 “还有一件大事，肖竹芳总监和财务部已经完成了和H银行的所有谈判。双方已经签署了备忘录。我们和H银行这家享誉全球的著名银行已经成为战略伙伴。这件大事让我们上市的准备工作全部完成。我们离上市的日子不会太远了。诸位，让我们欢呼吧。”陆凯文举起双手挥动了起来。 与会者纷纷站起来鼓掌欢呼。会议室的气氛达到了鼎沸的极致。 苏晴皱着眉头扫了一眼宁飞扬，后者在喧闹的气氛中紧盯着苏晴，他的眼光里有着歉疚，有着安抚。 苏晴转头把眼光死死盯住含笑坐下的陆凯文。后者只是微笑着回视了她一眼就漂移过去。 苏晴无法感受那眼神里的情绪。她不甘心地死死盯住对方，她盼望着对方能感受到自己的愤怒。 对方依然是含笑巡视的眼光让苏晴几乎暴起。 宁飞扬站起来做了一个示意安静的手势。会议室沸腾的气氛渐渐回落。 “诸位同事。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一个人。她是个新人。但是她用出色的工作业绩帮助公司完成了专业地产公司的转型。可以不夸张的讲，没有她，也许我们不会顺利取得今天这样的成绩。她就是我们的苏晴小姐。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表示对她的祝贺。”宁飞扬把眼光转向苏晴的同时开始鼓掌。 会议室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闷，随后是附和宁飞扬倡议的稀稀落落的掌声。 宁飞扬皱了皱眉，他情不自禁地把头转向一个人。 肖竹芳面色平静地迎接着姐夫的目光。 宁飞扬随后又把头转向自己身边的陆凯文。 陆凯文苦笑着轻轻摇头。 最后，宁飞扬转向苏晴，后者没有和自己的眼光接触，她的眼光似乎在狠狠地盯着别处。宁飞扬很快做出了判断，她是在向自己身边的陆凯文挑衅。 怒气升腾起来，自己对这样的掌声感到悲哀。更感到愤怒。 一个企业的核心中层没有共同的荣誉感，这是对自己这些年努力的最大侮辱。 “听各位的掌声好像很不情愿。也许你们认为我对一个新人的评价言过其词吧。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苏晴不仅值得这样的评价，甚至她的贡献远远超过了我给她的评价。你们知道吗？在S市的地产商心目中，苏晴的地位远远超过我这个凌云公司的总经理。几乎每一个有影响的地产商都在联系我，他们不是要认识我宁飞扬，他们是想认识这个凌云公司的女孩子。听清楚，他们以能和苏晴相识为荣。”宁飞扬越说越动情，他的眼神逐一扫过每一个出席会议的中层领导，最后他还是把眼光落在了肖竹芳身上。 面对宁飞扬罕见的挑衅眼光，肖竹芳的嘴角泛起了嘲讽的笑意。 “姐夫，你还不知道大家为什么会这样对待你的热情，你被小丫头片子耍了还不自知。可笑。”肖竹芳暗暗腹诽。 “好了，你们的掌声根本不值得和苏晴的付出相比。为了表示对苏晴的感激和鼓励，公司一次奖励苏晴五万元。对那些对公司有突出贡献的员工，公司会重奖。”宁飞扬几乎是咬着牙宣布了会议的决定。面对众人的木然表情，他有了深深的沮丧和突如其来的泄气感。 宁飞扬坐下来。 会场上出现了短暂的沉闷。 陆凯文的眼光终于和苏晴的眼光碰撞在一起。 “苏晴，宁总已经宣布了公司对你奖励的决定。你也表示一下吧。苏晴。我们都在等你这位功臣发言。”陆凯文的声音有了起伏。 终于盼到陆凯文和自己眼光碰撞的苏晴狠狠盯着对方，对方的话自己没有听到，自己只是专注于发泄自己的愤怒。 直到陆凯文提高了声音，直到感觉到所有人的眼光都倾泻在自己身上，苏晴终于清醒过来。 “谢谢公司的奖励，谢谢同事们的支持。”苏晴狼狈地站起来又匆匆坐下。 会场上有了纷乱的窃窃私语和笑声。 宁飞扬失望地闭上了眼睛。他不仅是对这些公司中层失望，他也是对身边的陆凯文失望。年轻人轻描淡写的语气让自己失望。 同时他也感到了自己孤军奋战的疲惫。 自从陆凯文加盟以来，自己把陆凯文推在前面的策略终于开始反噬。自己已经习惯了陆凯文出面抵挡的场面。收起的锋利正在变得迟钝。 “好了，诸位对年轻的苏晴可能有着不理解，宁总和我不会计较。但是希望诸位把力量用在对公司的贡献上而不是无谓的排挤和内斗。请原谅我这样说。请诸位深思。下面我宣布对肖总监和财务部的奖励。她们同样是我们功臣。公司奖励财务部两万元。请肖总监代为安排吧。我宣布，散会！”陆凯文的声音在重新安静下来的会议室回荡。 “苏晴，有什么事情尽管说，你把我留下来不会就是为了这样盯着我看吧。呵呵。”陆凯文脸上挂着笑容，也挂着尴尬。 苏晴狠狠地盯着对方的脸庞，她越来越相信这就是一种猥琐。 她拼命搜刮着反击对方的说辞，可是渐渐地她的冲动在迟疑中缓缓消退。 “陆总，我本来想说点什么，可是我突然发现，我找不到合适的言语。算了。一切都过去了。这样挺好的。本来就该这样。”苏晴终于收回了狠戾的目光。也收回了冲口而出的宣泄。 陆凯文深深地看了一眼拦在身前的女孩。 这一瞬间他的眼里泛起赞赏。也泛起一丝轻松。 置身在空荡荡的会议室，苏晴体会着自己的情绪，回味着自己不争气的表现。 她渐渐明白过来，自己没有了无法排遣的愤怒。 自己和海归之间开始有了一种默契。 那是隔阂。那是心与心之间的鸿沟。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开始沸腾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看着宁飞扬和肖竹芳一言不发对峙的场景，陆凯文第一次感到了畅快和刺激。 自己终于能以一个仲裁者的角色心安理得地享受自己的胜利果实了。 这是计划实施以来第一次自己能够以这样高高在上的姿态出现在宁飞扬的家庭斗争中，出现在公司的最高层的角逐中。 自己当初的设计的计划不只一种。 自己曾设想利用自己在资金上的优势采取针锋相对的经济打击。只要是凌云公司涉及的领域和项目自己都要去抢夺。可是最终自己还是毫不犹豫地否决了那样的计划。 那样的计划太抬举宁飞扬了。那样战胜宁飞扬，只能让宁飞扬像个战士。 宁飞扬不配那样的形象。 自己选择了阴暗，自己要让宁飞扬在窒息中枯萎。要让宁飞扬身心受到摧残。要让宁飞扬失去对一切友谊的信任。 现在自己就是以宁飞扬亲密朋友的身份享受阴暗的酣畅。享受宁飞扬的感激和信任。 太有意思了。感谢主。感谢母亲的在天之灵。 当然，还要感谢那个充满心机的女孩。 好整以暇的陆凯文不经意地把眼光扫向外间的办公室。他真的恨不得此刻外面的女孩子也能参与进来。那将是什么样的场面？ 陆凯文难得地没有立刻去打破沉闷的对峙，难得地没有为宁飞扬抵挡。 此刻的宁飞扬没有让陆凯文圆场的打算，他的胸中燃烧着愤怒。 请陆凯文在场只是要把家庭的内斗转化成正式的公司事务。 以往自己不会采取这样繁琐的正式程序，但是凌云的结构正在发生变化。公司正在向上市公司的规范转化。自己必须适应这样的转变。 “肖总监。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今天会议上的气氛是不是你串联的结果？”宁飞扬首先打破了对峙的沉闷。 “呵呵，宁总似乎太抬举我了。”早已在等待的肖竹芳几乎是立即接上了宁飞扬的话茬。 陆凯文轻轻咳嗽了两声。 肖竹芳看了旁边沙发上的年轻副总一样，她的眼神里泛起感激。 “不是吗？我实在想不出凌云公司的管理人员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没有素质？如果不是他们畏惧某些势力，那我就真的为凌云公司，为我自己感到悲哀了。”配合着对方的讥讽语气，宁飞扬也抑制不住自己的讥刺。 “这些似乎不是我这个财务主管的职责吧。我在会议上是配合宁总鼓掌的人。难道我还能逼着同事们去配合吗？那样的话，我岂不就成了宁总所指的某种势力了。还好我没有做那种画蛇添足的事情。”肖竹芳一副满不在乎的针锋相对。 陆凯文的咳嗽再次响起来。 “凯文，没关系。我早就适应她这种语气了。我不会计较的。我们现在是在谈公司的管理。你不用顾忌。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宁飞扬聪明地借力打力。他还没有丧失理智到和自己的小姨子胡搅蛮缠的地步。 宁飞扬需要这样的姿态，既是对中层管理人员发出的讯号，也是为了给苏晴一个交待。 让陆凯文在场就是为了达到这些目的。 “好的，宁总。我不能不说说自己的意见。今天会上的气氛的确不正常。这不是一个正规管理公司应该出现的想象。我想应该事出有因吧。我们应该重视这件事情，应该找到原因。这就是我的建议。”陆凯文不能再保持超然的地位，他还没到放松神经的时候。 宁飞扬欣慰地点点头，他把眼光转向肖竹芳。 肖竹芳也第一次配合地点点头。 “竹芳，这不是让你为难的事情吧。我知道他们喜欢找你。你可以坦诚相告吧。”宁飞扬一副笃定的神色。 肖竹芳叹了一口气。 “竹芳。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宁飞扬有了诧异，也有了不耐。 肖竹芳看向宁飞扬的眼神泛起了一丝幽怨。她随后看向陆凯文的眼神又迅速变成犹豫。 宁飞扬和陆凯文对视了一眼，他们互相交换了自己的疑问。 “不用介意凯文，也不要担心我。你尽管直说。究竟什么事情让一贯杀伐果决的肖总监这么为难？”宁飞扬的玩笑口吻在此刻更像是讥讽。 “唉！这件事似乎应该问外面的那位年轻漂亮的女助理。我也想知道她究竟为什么这样做？姐夫，我实在羞于启齿，我早提醒过你不要姑息这个女孩子，可是你就是不听，现在这样的局面我没有办法控制了。你自己收拾吧。”肖竹芳终于开口了。 肖竹芳的话只能让宁飞扬和陆凯文面面相觑。两个人同时在对方眼里读出了困惑，但也读出了答案。 “肖总监，请把话说清楚。我们就是要解决问题的。”这一次是陆凯文首先开口追问。他预感到了自己期待的时刻即将到来。他竭力压抑着兴奋。 冲口而出的陆凯文有了一丝飞速涌起的悔意，自己终究还是年轻，自己还是不如宁飞扬这个对手。 “好吧，既然凯文这样说了。我就没必要遮掩了。我姐上次和苏晴见面的事情在公司里传开了。这件事被传的沸沸扬扬，你们也知道，这种事情被扭曲后会是什么样子。再加上前几天我们的宁总和醉酒的苏晴在一起的场面被人看见。结果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偏偏今天我们的宁总又是这么动情地介绍苏晴的功绩。我们这些管理人员会是什么反应就不用我解释了。不用这样看我，我也是大家笑话的对象。这么多年，我头一次觉得凌云公司让我为难。”肖竹芳越来越阴沉的语气和表情在此刻是真实的。 宁飞扬不自觉地把身子向后仰靠在沙发上，他一时陷入了困顿和无力。 陆凯文集中一切注意力感受着身边的宁飞扬的细微变化。他的兴奋在全身流转。 办公室重新陷入沉闷。 “凯文，你怎么看？”很快重新振作起来的宁飞扬把期待的眼光投注在年轻人身上。 早有准备的陆凯文挤出了一丝苦笑。这样的表情此时做起来真的困难。 自己从没有这么舒畅过。自己只能默默提醒自己。 “世界上只有一件事情不能用权力和秩序去解决，那就是流言。我们遇到了意见无法解决的麻烦。”陆凯文一字一句地吐出自己的答案，他的样子像是在斟酌，也像是在犹豫。 “有什么难的？请苏晴离开公司不就解决了。对不起，凯文。我的话你不用介意。我不想让你为难。”肖竹芳插了进来。 陆凯文皱了皱眉，他有了隐隐的愤怒。 尽管他已经开始厌恶女孩子的心机，可是肖竹芳这样轻描淡写罔顾别人的姿态更让他反感。 在自己接受的熏陶里，没有人比他人尊贵，只有社会分工的不同。 “不行，我和嫂子说过，除非有证据证明苏晴触犯了公司的制度，除非证明她是蓄意破坏公司的经营。否则我决不允许开除员工这样的不人道行为。即使让我生活在流言蜚语中我也在所不惜。”陆凯文脱口而出的语气有着森冷和狠戾。 这次轮到宁飞扬和肖竹芳面面相觑。 宁飞扬很快轻松下来。 “对，即使让我与整个公司的流言为敌也在所不惜。我就不信，凌云公司还能被流言蜚语击垮。他们也太小看我宁飞扬了。苏晴到底做错了什么？这是典型的嫉妒。典型的小市民思想作祟。”宁飞扬有了结束这一切的豪气。 “姐夫，你说的轻巧。你就没有想过一件事？万一这些流言蜚语传到我姐姐耳朵里怎么办？你这是对她的伤害。”肖竹芳激动地站了起来。 宁飞扬的豪气很快地逝去，他陷入了沉吟。 陆凯文在旁边观赏着眼前的一切，他期待着精彩。 “竹芳，你还是不要生事了。你以为开除苏晴是她的损失吗？你以为开除苏晴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别说凯文的价值观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就是那些欣赏苏晴的地产商们也会一下子把我打回原形，把凌云公司打回原形。你知道苏晴在S市地产圈的地位吗？她是一颗正在升起的新星。记住，一个让人欣赏的女孩子，无论她做了什么错事也会被原谅。你嫂子会理解的。这一切本来就是你们莫须有制造出来的恶果。就这么决定了。我宁飞扬倒要看一看，这些流言制造者有多大的尿性。”重新恢复底气的宁飞扬也爆出了难得的粗口。 陆凯文等到了自己期待的精彩。 他喜欢这样的宁飞扬，喜欢这样的挑战。 至少他不会在此刻为自己母亲曾经的选择感到委屈。 至少自己可以期待更沸腾的凌云公司，更沸腾的未来。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肺腑之言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姐，你不回家做饭把我叫到这来干什么？飞飞可是要吃饭的。”肖伟满脸的不情愿。 他是在回家的路上被肖竹芳一个电话叫到这里的。 他实在搞不懂偌大的饭店雅间里只有两个人到底有什么意思。 “哪那么多话。你姐找你来就那么难？不愿意就滚回去。”肖竹芳沉下了脸。 “好，只要是你请客，我有什么不愿意的。你呀，估计是更年期快到了。说翻脸就翻脸。今天不会就我们两个吧。我点菜了，今天得借你的光来两个硬菜。我可不客气了。”肖伟立刻变得满脸堆欢。 “少想美事了。把你叫来是看着我把这两瓶酒喝完。”肖竹芳劈手抢过菜单。她朝着餐桌上的两瓶酒努了努嘴。 愕然的肖伟这才注意到，偌大的餐桌上早已摆上了两瓶酒。五粮液。 肖伟转头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自己的姐姐。 “姐，你这又是何苦。你这是心结呀。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很多事应该看清了。”肖伟的叹息的语气中带出了疼惜。 肖竹芳没有回答弟弟的话，她看着桌上的酒有些发怔。 “肖伟，这两瓶酒如果让你喝，你能喝下去吗？”肖竹芳半晌之后终于开口了。 肖伟感觉到萦绕耳际的声音有些冷森森的幽冥感。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姐，你不会是认真的吧？这可是会出人命的。”肖伟呐呐地吞咽着。 “少废话，你最多能喝多少？”肖竹芳盯着酒瓶的眼光没有一丝游离。 “我最多喝一瓶再加二两。而且我需要控制节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何必跟一个孩子较真呢。”肖伟的担心在渐渐变成恐惧。 一个执拗的中年女性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并不稀罕。 “在你认识的人里有没有人能喝得下这样的两瓶酒？”肖竹芳似乎打定主意不理睬弟弟的关切。 “我见过，但是绝对不是像苏晴那样的喝酒节奏。”肖伟终于咬咬牙开始老老实实配合自己的姐姐。他不敢在此刻刺激一个有些魔怔的女人。 “你相信苏晴斗酒的事情？你怎么看这件事？”肖竹芳终于移开了盯住酒瓶的眼光，她转过头来把专注的眼光投在肖伟脸上。 肖伟暗暗松了一口气。 “姐，我们已经找人问过了。确有其事。而且苏晴的确是等最后一个对手倒下去之后才冲向盥洗室的。当时也的确是进行到了第七轮。应该有两斤的量。这太可怕了。我们议论了很多可是还是没有头绪。我们说不知情苏晴究竟是确实能喝还是能忍。”肖伟发出模糊的啧啧声。， “是呀。我也找人问过了。而且我特别问了朋友。那些到处打听的老总们确实对此事津津乐道。”肖竹芳在轻松的语气中蹙起了眉头。 “是啊。苏晴那个丫头是够神奇的。看着文文静静的，为什么总是有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的地方。”肖伟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哼！文静？别和我装了。你们私底下可不是这种评语吧。”肖竹芳的眼里闪过一丝冷芒。 “呵呵，那都是他们闲得蛋疼。别听他们的。”肖伟讪笑着掩饰尴尬。 “你别不当回事，适当出面管一管，这种闲话传到大姐那里就麻烦了。”肖竹芳终于软化了自己的语气。 “明白。我也有这种担心，可是，这件事不容易。我也不能逢人就警告，更不能召开大会挑明这种事情。”肖伟一脸苦笑。 “你上点心就行。”肖竹芳似乎不愿多谈，她的眼光重新盯住了桌上的两瓶酒。 肖伟重新感到了头皮有些发麻。 “姐，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再琢磨这件事了。一个小孩子至于让你这样吗？”肖伟几乎是在肖竹芳耳边喊起来。 “我也曾经这样对自己说，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我过去那些年算是白活了。”肖竹芳吐出的语气充满了自怨自艾。 “姐，不要这样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苏晴只是凌云公司的一个员工，她和你是不能比的。只要你试着放下，所有的事情都不再是困扰。”肖伟的语气越来越有着发自肺腑的疼惜。 此刻的肖竹芳让他感受到了一个中年女性真正的脆弱。 “唉，谈何容易呀。我原本想放下，可是事情一件接一件接踵而来。而且事情越来越出人意料。你这道吗？原来我对那个孩子的印象是狂妄，是不知羞耻。可是事实证明我错了，大错特错。”肖竹芳悠悠的语气在略显空荡的雅间里回荡。 肖伟苦笑了一下，他注定要陪着自己的姐姐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一个自己原本不想关注的女孩子身上。 “告诉我，苏晴和大姐见面的事情是从哪个人开始传播的？”肖竹芳再次转过脸来。 “这可不好说。隐约地可以知道是有人收到了电子邮件。这种事怎么会有人承认。怎么？你怀疑是苏晴自己导演了这一切？”肖伟的兴趣被渐渐勾起来。 姐姐在苏晴的事情上尽管给了自己很多不屑的观感，但是自己也不是没有隐约的认同。 苏晴在凌云公司成了一道无法回避的风景。 女孩子让所有凌云公司的员工为之侧目。 如果说陆凯文在凌云公司是一个让所有员工仰视的偶像，那么苏晴就是一个让所有员工心怀复杂的万花筒。 但是她身上的标签越来越显著，那就是她注定会越来越耀眼。 “哼。她做什么现在都不会让我感到惊奇了。只是，我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心机深沉。我现在只想搞清楚一件事。她到底要干什么？她究竟要得到什么？凌云公司能给她什么？”肖竹芳在冷冷的语气中罩上了细密的皱纹。 肖伟陷入了短暂的沉吟。 “姐。难道她不只是要引诱姐夫？那就难以理解了？大家都在私下议论姐夫和苏晴的暧昧关系。姐夫在会上真的不该那样力挺苏晴，他这是在坐实大家的议论呀。”肖伟在沉吟中说出了自己不愿参与的话题。 “呵呵，原来我还怀疑宁飞扬把持不住自己。可是现在我却反而放心了。宁飞扬还算有种，总算没让我们跟着丢人。”肖竹芳的语气转瞬之间高亢起来。 肖伟的眼神满是困惑，姐姐的话让他惊异。 “不要瞎琢磨了。宁飞扬如果真做了对不起大姐的事情，他就不会这么理直气壮地赞扬苏晴了。他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我现在只想知道那个丫头的思路。和你说句掏心窝的话。我现在已经不敢再轻视这个丫头片子。我难得看得起这样年纪的女孩子，可是，她让我敬佩，让我觉得可怕。”肖竹芳凝视弟弟的眼神带起了一片朦胧。 肖伟知道，此时注视自己的目光应该不是投给自己的。 “姐。不至于吧。你肯定是因为考虑太多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你过虑了。”肖伟换上了笑脸，他努力用轻松冲淡姐姐的沉重心绪。 “你呀。你们男人总是这样喜欢逃避。那个丫头从一开始就似乎不简单。你想，以宁宇的女友身份堂而皇之进入凌云公司却从来不给宁宇机会。这是一般女孩子的做法吗？隐瞒自己注册会计师的身份却去办公室当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办公室杂务人员，这解释得通吗？放着陆凯文助理这个让人羡慕的位置不珍惜却去当众人眼里的花瓶角色，这是一个像她这样一个F大高材生应该做出的合理选择吗？你也看到了，她承担的每件事都让人看到了她独具的才干。无论是在选择财务合作者还是在和H银行的谈判上，她做到了极致。没有人能做得更好。再说说个人的事情。我至今搞不懂她和陆凯文的事情。如果不是陆凯文现在突然开始了对她的压制和打击，我真的相信，她甚至可以征服陆凯文那个不可能征服的男人。你说说，面对这样的女孩子，我能怎么办？我会怎么想？”肖竹芳的语气充满了抑扬顿挫，也充满了复杂。 肖伟有了短暂的神驰，他在品味姐姐的倾述，更是在回顾女孩子的光芒。 凭心而论，自己对女孩子有着欣赏。深深的欣赏。 “姐，那就让苏晴放手干呗。不管怎样，这对凌云公司也不是坏事。”肖伟终于吐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心声。 “唉！我何尝是一个不明是非的人。我又何尝是一个满心嫉妒的小妇人。如果那样我也不会得到你们的支持。可是，苏晴的行为越来越不合常理。我不得不扮演现在这样一个角色。”肖竹芳的叹息难以掩饰自己内心的复杂。 “有什么不合理的？我总觉得你是把她往坏处想才这样的？她也许只是想表现得优异所以才这样的。年轻人都是这样。”肖伟对姐姐的坚持和执着开始有了不屑。 肖竹芳斜了弟弟一眼。 肖伟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幽怨。 “你们男人什么时候才能懂得警惕？一个想表现的年轻人有这么复杂吗？一个想表现的年轻人会选择我这个在凌云公司有着特殊地位的人作为挑战对象吗？一个想着表现的年轻人会保持和自己老板若有若无的暧昧吗？一个想着表现的年轻人会拒绝陆凯文那样的人吗？一个想着表现的年轻人会理直气壮地卷入自己老板的家庭是非吗？你告诉我答案。”肖竹芳由于激动几乎把脸贴上了弟弟的鼻子。 肖伟一点点退缩着，他有了张口结舌的干涩。 脑海中飞速地整理着自己的答案，可是似乎自己没有答案。 除了在陆凯文的事情上他有着疑问，其他的事情基本都在印证着肖竹芳的质问。 自己第一次开始认真地审视那个女孩子。 第一次发现女孩子原来是真的让人不得不怀疑，不得不担忧。 看着弟弟开始变得认真思索的神情，肖竹芳有了一丝欣慰。 “弟弟，我和你说了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没有把握控制事态，没有把握战胜苏晴那个小孩子。就像现在。我对着这两瓶酒给自己酝酿勇气。可是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勇气拿起它们。你知道吗？就是这样的两瓶酒给宁飞扬带来多么大的资本。宁飞扬多年没有完成的宏愿，就在苏晴把这样两瓶酒喝下去的时候实现了。这该是怎样的际遇呀。有时候，命运这种东西太难以捉摸了。”肖竹芳缓缓地抒发着自己的感慨。 她的眼睛又重新转向桌上的酒瓶。 肖伟也把注意力投向桌上的酒瓶。 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脑海里浮现起自己的想象。 那该是多么令人遐想的场景。 一个女孩子举着酒杯的时候该是什么样子？是优雅？还是狼藉？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再是温馨的倚靠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怎么也想不到，陆凯文在这样的时刻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自己刚刚开始整理宁飞扬办公室的时候，自己就听到了走近的脚步声。 自己总是提前半小时来到办公室并开始整理宁飞扬的办公室。从来没有人这个时候出现。 早晨空旷的走廊让脚步声显得更加清亮。 “早啊，苏晴。我来等宁总说点事情。”身后传来的声音让苏晴忍不住僵在那里。 “陆总早！”苏晴竭力让自己的动作保持平稳。 “时间还早。正好我和你简单交流一下吧。你干你的工作，我说我的。你看这样好吗？”身后的声音有着干巴巴的尴尬和迟疑。 “哼。果然没安好心。平常是整个公司最晚上班的。今天这是冲我来的。”苏晴腹诽着。提防着。 “陆总，您说吧。我听着呢。”苏晴打定主意不转身。她不知该怎样面对那张面孔。 那张面孔只有在睡梦里才能毫无顾忌地端详，才能肆无忌惮地摩挲。 “咳咳。这个。。。苏晴，上市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铺开了，以后的工作需要熟悉公司实务和历史的人去做。你对这些还不太熟悉。所以我想把你的工作进行调整。你不要有其他想法。如果有个人的意见，可以告诉我。”身后的声音从迟疑变得越来越流畅。 血液渐渐在向头上涌。苏晴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开始发抖。 “王八蛋。果然开始翻脸不认人了。我。。我做什么了会让你这样打击报复？我已经去找你请求原谅了，应该报复的是我。这世界还有天理吗？”苏晴在气恼和委屈中感到了脑袋里轰鸣的昏沉。 慢慢地转过身子，自己终于能够转身面对那张面孔。 眼前的面孔有着尴尬，有着尴尬的笑容。 一缕柔情还是在瞬间涌上来。 视线伴随着这股柔情变得瞬间白茫茫一片。 “苏晴，不要哭。我没有别的想法，不要认为我是在报复。我还不是那样的人。如果是为了报复，我也不至于这么早跑来和你私下交流。”陆凯文的声音变得慌张起来。 苏晴拼命抑制住自己的眼泪，她感到了一丝无奈。 对方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没有扑过来抱住自己，甚至没有递过来手帕或者纸巾。 自己知道对方的习惯，对方是个随身带着手帕的人。 “如果我拒绝呢？我可以拒绝吗？”苏晴努力地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努力地不让自己不断咀嚼的三个字冲口而出。 “可以拒绝，但是事情还会继续。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你还有其他的选择。我曾经的提议还有效。如果你不想接受我的提议，我还可以让你进入H银行。约翰非常欣赏你，他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我真诚地说一句自己的评语，凌云公司对你而言太小了。你的那份野心也太小了。”陆凯文的神色渐渐坦然起来。 苏晴拼命盯着那张脸庞，她在倾泻自己的愤怒，也是在拼命端详自己依然残留的眷恋。 “是不是我的退让可以让你们保持彼此舒适的平衡？是不是我的离开可以让你陆总变得心安理得？是不是我的存在让你觉得不安？”苏晴的声音开始有了波动。 一丝不屑出现在陆凯文的眼底。 “苏晴，不要感情用事。你我的事情还影响不了我。你我都是单身，更何况我还是来自美国那样的国度。在S市这种依然还对美国有着崇拜的地方，这似乎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你不要使用这样的语气，我希望你还是原来那个洒脱的女孩。那个不把情人关系扭曲歧视的个性女孩。”陆凯文吐出的是不屑和留恋的复杂。 “王八蛋。你果然暴露你的真面目了。原来你和那些洋鬼子是一路货。我是接受了情人这种关系，可是那不是你这种人理解的龌龊关系。那是为了给你那个幽灵一般的未婚妻留下位置。那是为了让你没有负疚和罪恶感。你利用我的一次错误就现出原形。你这个王八蛋。要打击报复你尽管来，我等着你。”苏晴的脸已经几乎贴到对方的下巴上。 陆凯文皱着眉退缩着，他在躲避喷到自己脸上的唾沫星子。 站稳的陆凯文嘴角泛起了苦笑。 “好，我收回自己带有侮辱性的话。对不起。既然你没有其他意见，我就发布了。你做个准备。”陆凯文转过了身子做好了逃走的准备。 “准备你妹。王八蛋。滚吧。”苏晴的声音尖锐起来。 “苏晴，注意你的形象和言行。这是在公司。”陆凯文的邪火被苏晴一再爆出的粗口激起。 “在公司怎么样？我没请你来。王八蛋，你看看时间。还有半小时才到上班的时间。你这是自己跑来找骂的。你给我记住，晴天小心走路，当心被石头硌着。下雨天小心躲避，当心被雷劈着。别让我逮着机会，否则我要你后悔。”苏晴几乎跳起来。 陆凯文在对方的倾泻中嗔目结舌。 这样的苏晴令他目瞪口呆。他在费力地理解着这些似懂非懂的新鲜语句。 “还不滚？是不是没听够？我不收费你就想多学点？”终于排解出来的苏晴渐渐有些气馁，她不知接下去该怎么办。这样的僵持让她变得心软。 陆凯文终于迈出了离开的脚步。他不由自主地摇着自己的头。他终于明白了那些话的涵义。 他选择了退让，选择了理智。 自己无法忘记自己曾经遭受的耳光。此刻他已经隐约感到了腮边泛起的隐隐作痛。 “王八蛋。我真是瞎了眼。我。。”苏晴在越来越无力的宣泄中彻底泄了气。 这样的情景终于出现了。痛快的宣泄，肆意的谩骂。 然后呢？然后也许就是形同陌路的冷漠吗？ 忍不住可怜的骄傲就留不住微弱的希望。 “我这是做了什么？不管他怎么看待这段感情，他至少还有那个阴魂不散的妹妹作为寄托。我呢？我有什么？我该怎么办？王八蛋，怎么会这样？”苏晴软软地瘫坐在地毯上。 空旷安静的办公楼让一切变得更加空洞而无生气。 宁飞扬是皱着眉头走进陆凯文办公室的。 此时的宁飞扬变得很敏感，庆功会上寥寥的呼应掌声和随后知道的缘由让他不得不对公司里的一切敏感。 陆凯文一反常态地坚持让他这个凌云公司真正的老大移步就让他有了此时的不悦。 “什么事非要我过来？难道我的办公室还有什么需要避讳的吗？”宁飞扬几乎是劈头盖脸地宣泄着自己的权威。 他不希望这一次的破例成为以后的常例。 陆凯文微微一笑，他看破了宁飞扬的心思。 “有关苏晴的，我觉得还是把您请过来好一些。您看看这个。”陆凯文把手里的一张纸递过去。 宁飞扬愣了一下之后神色渐渐舒缓下来。 “好，是应该我过来。怎么？是不好的消息吗？”宁飞扬抓着纸发出了感慨。 “您看看再说。”陆凯文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 宁飞扬只是扫了几眼就把眼光抬起。他的眼光里射出复杂的厉芒。 “这是谁的主意？你怎么在上面签字了？”宁飞扬的语气很冷。 “我的主张。放心，没有肖总监的事。”陆凯文淡淡的语气和对方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你的主张？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不能让谣言得逞。不能对谣言低头。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宁飞扬的语气软下来，可是语气中有了明显的失望。 “宁总，我们不低头不代表我们什么也不做。庆功会上的事情很快会在全公司疯传。我们不能为这件事情做任何解释，但是我们必须用这样一个调整工作的公告传达我们的讯息。这既是我们为顾全大局所做的努力，也是对谣传者的一个回击。宁总，我们做不到什么也不做，别人可以，您和我不行。”陆凯文的态度满是诚恳。 “是吗？让我想想。”宁飞扬坐下来。他慢慢地从衣服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后就不再吸第二口。 看着袅袅升起的烟气中沉吟的宁飞扬，陆凯文有了油然而生的欣赏。 宁飞扬的大度总是让他忍不住欣赏。 “凯文，非得这样吗？这样对苏晴公平吗？这样就能让员工不再助长那些无聊吗？”宁飞扬终于开口。 “宁总。苏晴已经在她承担的工作上做到了极致，再往后已经不是我们的事情了。上市的事情有专门的财务公司和证券公司去打理。他们是专业公司。苏晴一直没有怎么做事务性工作，这是她的短板。您应该知道，我们没有给苏晴股份，当上市完成的时候，我们怎么向一个一直忙于此项工作的员工交代？让她撤出来吧，她头上的光环太多了，这会害了她。这会让她越来越受排挤。至于对那些津津乐道于谣言的员工。没有办法，人们就喜欢这些制造出来的阴暗。我们能做的只是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这就够了。可是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那就是纵容他们。宁总，我已经签了字，这件事就交给我吧。”陆凯文最后从茶几上拿起了宁飞扬手边的纸。 宁飞扬沉吟着，犹豫着。 “好吧，我现在头脑很乱，你决定吧。希望你能先和苏晴谈谈，让她不要想岔了。”宁飞扬站起来。 “这对她也是一种磨砺吧。”陆凯文有些回避。 看着宁飞扬走出去，陆凯文终于泛起了淡淡的嘲讽笑容。 “宁飞扬，你这样做会让中层看低你。他们会越来越离心的。他们的另一个选择只能是我。”陆凯文的心底涌起得意。 至于苏晴，陆凯文不想考虑那么多。那是一个有心机的女孩，似乎没有她承受不了的事情。 女孩既然选择了阴谋和野心，就要承担铸就更深心机的磨砺。 温馨不是她应该享受的，她还没有到可以轻松的时候。 如同自己一样，温馨太奢侈，只会让人懈怠。 这是主动入局的人应该承担的义务。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无所谓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邓经理，城建局已经确认了我们的施工设计和方案，你们可以进场了。祝你们成功。”苏晴伸出了手。 邓林也伸出了手。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目送苏晴和设计部经理谢伟才离开工地，邓林涌起了一丝不舍。 在过去的两个星期，自己几乎每天都能在工地上看到这个女孩的身影。为了能让女孩子在工地上受到保护，自己给女孩子配了一顶白色安全帽。 白色安全帽所到之处成了整个施工队的瞩目之处，成了全体队员向往的所在。 女孩子给单调枯燥的建筑工地增添了一抹靓丽的风景。 平素粗野邋遢的队伍也因为这个女孩子变得文质彬彬。 面对这样的变化邓林只有哭笑不得。 除了在帐篷里吃午饭的时候和女孩子做简单的交流，邓林几乎都是在和女孩子讨论即将开始的拆改工程的施工。 女孩子承担了施工队和设计部的中间人的角色。邓林很快地发现，女孩子凭借着自己的聪明好学和拼命的精神很快地融入了自己的角色。女孩子当机立断的工作作风尤其令人赞赏。 这一段时间是邓林感觉最惬意的日子。平素和其他部门的扯皮也因为这个女孩子而改观。 每次女孩子因为和设计部一起去城建局交涉而离开工地的时候，邓林也会和自己的队伍一样陷入怅然和懈怠。 对于这个一直和自己妻子作对的女孩，邓林有了复杂的情感。 每次听到妻子皱着眉头或者咬着牙提起苏晴的时候，邓林总是会随着妻子的情感把苏晴想象成一个跋扈的女强人。自己多年来被强势的妻子搞得已经对女人失去了区分的兴趣。 公司里对苏晴另一个和宁飞扬联系在一起的议论又让邓林不得不把苏晴想象成一个工于心计的妖媚女郎。他的心里充斥着对苏晴的矛盾和排斥。 直到苏晴来到工地，直到苏晴活跃在工地的各个角落。 邓林渐渐改变了自己对苏晴的印象。苏晴在自己的眼里，她是一个巧笑嫣然的女孩，一个严肃认真的学生。一个坚决果断的方案执行者。 最重要的，她是一个可以和每个粗俗豪放的弟兄成为兄弟的漂亮女孩。 女孩子和自己，和自己的弟兄们建立了亲密无间的工地友谊。这就是自己的最自然也是最淳朴的感情。这种感情是牢不可破的感情。 自己已经在内心确定了一件事，自己在以后的岁月里再也不会介入女孩和妻子之间的事情。自己不会在自己的妻子和兄弟之间选择。 让谣言见鬼去吧。自己有眼睛，有自己的判断。如果有这样的事情，也是女孩子的魅力太大了。自己和这样的女孩子呆在一起都觉得年轻。自己要是宁飞扬或许早就忍不住了。 都是男人，邓林只有对宁飞扬的羡慕和崇拜。 绝尘而去的汽车带走了工地上仅有的靓丽和温馨，只是给邓林这个粗糙的工头留下了难得的复杂。 苏晴踏进餐厅的时候，她立即感受了到倾泻在自己身上的复杂目光。 尽管自己一直在适应着这样的瞩目，可是此时的自己还是感觉到了不适。 十几天来在施工现场虽然忙碌，虽然盛夏来临的泥土飞扬的工地让自己更像个野小子，可是自己的心情是那样的舒畅。 自己正在慢慢克服心里的痛楚。忙碌可以让自己麻木。可以让自己学会忘却。 犹豫在自己打完饭转身的瞬间变得尤其强烈。她本想走向管理人员用餐的雅间。可是她能够隐约看到和肖竹芳坐在一起低语的陆凯文。 淡淡的怨尤让苏晴很快做出了决定，她选择了一个角落里的座位坐下来。 在这个位置她还是可以看见餐厅的雅间，还是可以看到陆凯文。 苏晴能够感受到身边不远处投过来的关注，能够感受陡然密集的窃窃私语。 不屑混合着自豪涌动在自己的身体里，自己制造的效果终于在凌云公司开始发酵。自己要做的就是让这种效果持续，让这种效果更加逼真。 终于一个凑过来的身影让苏晴不再形单影只，也终于把苏晴从遐思里解脱出来。 王靖雯小心翼翼地坐下来。 “你还敢坐到我的身边，不害怕招惹麻烦？”苏晴没有看对方。 “我倒是想招惹麻烦，可是我们这样的小人物没有那样的影响力呀。苏晴，你没事吧。”王靖雯努力表现地没事人一样。 “我没事。谢谢你。不过你还是不要搀和我的事情。没必要把自己放在一个让大家审视议论的境地。”苏晴还是没有太多的表情和动作。她尽量不让自己和朋友的眼光相对。 “真的没事。我不相信那些谣传。等等，苏晴，好像还有人要过来。不会吧，这个家伙会不会要惹事。别过来呀。”王靖雯的声音在一惊一乍中发生着戏剧性的变化。 苏晴终于被朋友的夸张声音吸引，她顺着王靖雯的目光看去。 她的心忍不住开始激荡。如果这个公司还有什么人能让自己激动和不安，那非他莫属。 宁宇在所有人的目光洗礼中走近，他走得很慢，似乎在刻意让这样的气氛持续。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宁宇一边说着一边施施然在苏晴身边坐下来。 苏晴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她不喜欢自己创造的氛围被这样的转折冲淡。 “你为什么要过来？你觉得自己这样做很了不起吗？”苏晴还是决定先发制人。 “看来你还真是觉得自己很行呀。我怎么做不需要你来教。”宁宇的脸上泛起苦笑。 “你最好赶紧离开，我不需要你来帮助。你这样做反倒让我觉得自己很可怜。”苏晴步步紧逼着。 “你可怜？呵呵。我怎么看不出来？拜托你不要再生事了。不管你想干什么，我不能不站到你这边。我也不能让宁总背负莫须有的名声。”宁宇也针锋相对起来。 “等等，你们究竟在干什么？苏晴，你怎么这样对宁宇，他是来帮你的。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旁边的王靖雯再也看不下去了。她一直有些懵懂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呵呵。是啊，我们一直是好朋友。来，苏晴，握个手表示一下。”宁宇趁着这个机会展示自己灿烂的笑容。同时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苏晴的心在剧烈地颤抖，她的脑子在迅速地转动。 “对不起。”苏晴站起来。 “我不能喝你握手，因为我不配。你们慢慢用餐，我回办公室去了。”苏晴的脸色神奇地配合着语气的冰冷。 随着苏晴转身离开的举动，餐厅用餐的气氛几乎一下子变得凝固，窃窃私语声却很快沸腾起来。 一直关注着大厅动静的肖竹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凯文。看见了吗？这个女孩子又在给我们出难题。我们该怎么对待这样的麻烦？”肖竹芳的语气充满了无奈和矛盾。 陆凯文无声地看着有些纷乱的大厅，他陷入了沉思。 从女孩子走进餐厅的瞬间，大厅里的异样动静已经让陆凯文注意到了她的身影。 女孩子明显消瘦了，她的身影更加苗条甚至有些瘦消。 刚刚看到女孩子的陆凯文油然而生的是欣慰和喜悦。这个女孩子终于从施工现场回来了。过去的两周里自己耳朵里灌满了来自几个部门经理对女孩子的赞扬，这样的结果出乎自己的意料。 自从关于苏晴工作职责范围调整的公告张贴出去之后，自己的心一直悬着。 随着越来越多的赞扬，自己的心终于可以变得坦然。和他一样越来越放松的是宁飞扬。 女孩子没有采取对抗，更没有自暴自弃。她的看似无所谓的应对印证了她的成熟。 可是今天的这一幕让陆凯文的心重新悬起。 还有一件事情让他更加纠结。 一周前他接到了胡中书从大洋彼岸打来的电话。尽管他没有明确说明，可是陆凯文知道，这一定是程老爷子的意思。 他们希望陆凯文尽快赶回去。 从华尔街股市撤资的事情进展地不顺利，很多股东都在观望，都在犹豫。 他们需要陆凯文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只有陆凯文能够解释自己的决定。 胡中书在电话里报告了股市的一些动向。 刚刚从美国赶回来的约翰也在电话里告诉了自己一些让自己着急的华尔街动向。 陆凯文一直在犹豫。直到苏晴出现的一瞬间，他明白了自己为什么犹豫。 必须把苏晴的事情解决掉。这样一个执拗的女孩子正在走得越来越远。 她在试图用和宁宇决裂的举动告诉所有人她幼稚的目的，她正在变得偏执，变得无所顾忌。 必须让她离开凌云公司。 陆凯文当机立断地站起来。 “凯文，你要干什么？”旁边的肖竹芳似乎很敏感。 “我有些事情要处理。”陆凯文匆匆抛下了一句敷衍。 苏晴刚刚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她已经能够分辨出这是谁的脚步声。 “苏晴，晚上我邀请约翰吃晚餐，你也一起来。”陆凯文没有了寒暄，他采用了命令的口吻。 “对不起，我刚刚回来，我还有很多事情。”苏晴皱起了眉头，她对这样的语气产生了抵触。 “不行，约翰想见你。你必须到场。”陆凯文不打算和对方纠缠，他越来越没有耐心。 苏晴张了张嘴又合上。 “好吧。我是应该见见约翰先生。他是一个让人尊敬的人。”苏晴终于不再对抗。她的眼睛始终没有抬起。 陆凯文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头一次觉得这个女孩子有着太强的独立。头一次觉得对付一个女孩子是那么累。 他越来越赞成肖竹芳的观点，这是一个麻烦的女孩子。 对自己而言，这个女孩是个真正的麻烦。 现在自己的心态就是最好的诠释。 自己不得不徘徊，不得不矫情。 她始终是一次自私无耻的交易给自己带来的无法轻易摆脱的麻烦。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拷问内心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当苏晴换好晚礼服赶到红房子西餐厅的时候已经是盛夏黄昏的时刻。 西餐厅里的烛光把气氛烘托得优雅中彰显高贵，静谧中跳跃奢华。 远远地苏晴瞥见了倚靠在松软的沙发里惬意交谈的两个男士。 苏晴停下了脚步，自己表现出来的犹豫让自己暗暗气愤，可是这是不由自主的情绪。 约翰站起来向她挥手示意的动作让她鼓起了勇气。 “苏晴小姐。我们有一个月没见了。谢谢你给我们这两个男人的休闲时光增添了迷人的生动。你知道两个男人共进晚餐是多么乏味的事情。”约翰微微弯腰的绅士气派和充满韵律的动人口吻给他增加了一抹魅力。 陆凯文苦笑着站起来配合约翰的表演。 “谢谢您，约翰先生，您是一个让人尊敬也很有魅力的绅士。我很荣幸能和您共进晚餐。”苏晴努力绽放笑容。 坐下来的苏晴感到了一丝轻松，这种马蹄形沙发箱式座位可以让自己不用为选择和谁坐在一起为难。 她终于有机会浏览这个在S市最负盛名的西餐厅。 这是自己第一次走进这个S市贴着最上流标签的地方。兴奋和沮丧搅合到了一起。 兴奋的是自己终于能够走进这个地方，能够不用花费自己的钱享受时尚和历史融合的尊贵。 沮丧的是自己身边坐着让自己不得不沮丧的人。 “苏小姐，你来点餐吧。我们一直等着你呢。我已经有些饥肠辘辘了。”约翰的眼睛一直在苏晴的脸庞上流连。 苏晴的沮丧中又增加了羞怯。 “对不起，我不会点西餐。尤其是这么高档的西餐厅。还是烦劳您了。”苏晴很快地抛去了不属于自己的羞怯情绪。 “是吗？好吧，那我就做主了。这里的法式大餐很讲究。其实我也不太喜欢法国人的情调。太麻烦。太浪费时间。呵呵。其实我们美国人都是农民的后裔。”约翰轻松地玩笑口吻让苏晴涌起了感激。 她忍不住瞥了一眼在旁边一语不发的陆凯文。后者脸上还是有着淡淡的尴尬。 “假洋鬼子终究是假的。一对比就现原形了。”苏晴忍不住腹诽。 约翰认真地点完了餐，他自从女孩子出现以来第一次把眼光投注在陆凯文身上。 “凯文，你怎么这么沉默？难道你在美丽的女士面前还要摆出上司的架子吗？你不会这么没有情调吧？”约翰神奇地换上了不屑和愤慨的神情。 苏晴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笑声。 “Shutup！你要在女士面前表现自己的幽默不要拿我做你的话题。你还是继续你的表演吧。”陆凯文瞪起了眼睛。 “苏晴小姐，对不起了。凯文是个缺少幽默感的上司。你不应该跟着这样无趣的上司。”约翰重新把眼光转回到女孩子的身上。 苏晴的心不由自主地加速了跳动，她忍不住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陆凯文。 陆凯文的眼神有些躲闪。 “约翰先生，陆凯文先生是我的上司，但他不是我的老板。我的老板是宁飞扬先生。所以他是否无趣不会影响我的职业选择。”苏晴很快地找到了自己的得体应对。 “苏晴小姐。凯文和我简单说了你的工作情况。我希望你能考虑我的正式邀请。我邀请你来我们H银行担任我的助理。如果你不愿意做我的助理，你可以在H银行选择你喜欢的职位。我不想说H银行有多么好，但是我可以保证，在H银行你的薪水至少是凌云公司的十倍。我了解过你在凌云公司的薪酬，你现在每个月的薪水是3000.。我们H银行可以付给你30000。而且每年有半个月的带薪休假。我衷心希望你能考虑我的邀请。苏晴小姐，我绝不是因为凯文才会邀请你，是你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约翰的眼神越来越专注。 复杂的情感一股脑随着约翰充满期待的声音袭来，苏晴在这样的情绪里回味着自己的过去，自己的遭遇。 自己这么多年专注于宁飞扬，专注于凌云公司。S市的繁华和时尚没有给自己带来蜕变，所有的浮华只是增加了自己对宁飞扬的怨恨。所有和他有关的优越环境都衬托着养育自己的小山村的贫瘠和落后。 自己刻意抵触着触目可及的繁华，刻意抵触着触手可及的优越生活。 可是自己何尝不为这些诱惑动心。现在自己就在怦然心动。 约翰提出了如此优厚的条件，他的语气充满了真诚的期待。 骄傲和虚荣心不可遏制地涌动起来，苏晴拼命压制着强烈袭来的冲动。 为了宁飞扬，自己必须放弃一切奢望和犹豫。 即使不是为了宁飞扬，自己也必须拒绝这样的诱惑，自己必须和身边的人对抗。 自己的骄傲让自己必须和身边的人抗争，无论这样的选择是否合理。、 “约翰先生，我衷心感谢您的赏识。如果有一天我决定离开凌云公司的时候一定会第一个告诉您。现在我还没有准备凌云公司。我不能离开一个我只服务了一年多的公司。”苏晴开口了，她看向约翰的眼神注入了浓浓的感激。 约翰错愕地看了一眼陆凯文，后者皱了皱眉头。 苏晴把这一切细微的动作都收进了自己的视野。 “很遗憾苏小姐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可是你的决定让我赞赏。我相信你这样的决定让我更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一个不轻易改变自己选择的人是让人敬重的。苏小姐，我永远是你的朋友，H银行的门随时为你敞开。”约翰终于暂时放弃了自己的期待。 “我们吃饭吧。”陆凯文有些低沉的语气插进来。 侍者端着精美的餐具正向着他们走来。 用餐的轻松气氛冲淡了遗憾带来的短暂沉闷。 “凯文，华尔街的情况我都和你讲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美国？”用餐后的约翰一边擦拭自己的嘴角一边重新开始了自己关注的话题。 苏晴的心再次颤抖了一下，她感到喉咙似乎被卡住了似的难受。 “我很快就会离开。公司那边出了些问题。我必须在他们身边。”陆凯文的回答有着淡淡的不甘。 “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处理好那边的事情？要我们银行协助吗？”约翰的语气有着默契。 “估计需要一段时间，也许年底前才会安定下来。希望华尔街那边没有我们判断的那样糟糕。”陆凯文的语调里有着叹息的情绪。 “不要把希望都放在在财政部那些家伙身上。种种迹象都在表明他们准备袖手旁观了。。。。凯文，该下决心的时候不要犹豫。。。”约翰的声音配合着陆凯文的语气。 苏晴在起伏动荡的情感里深深埋下了头，她的耳际已经不再有清楚的声音。 昏昏沉沉的意识让苏晴无法专注于晚宴，她沉浸在自己的混沌里。 直到约翰唤醒了自己的意识，直至约翰提议结束晚宴，苏晴终于恢复了自己的正常思维。 “凯文，你送苏晴小姐回去吧。苏晴小姐，你好像有些疲劳，美丽的女孩应该快乐。愿快乐永远和你相伴。”约翰一脸的关切伴随着不舍。 坐到汽车的后座上，苏晴终于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急切。 “陆总，能载我到外滩去吗？我希望和你在那里走走。”苏晴的语气更像是请求。 “好的。我也正要和你谈一谈。夏天的外滩是个好地方，可以让人轻松。”准备发动汽车的陆凯文没有回头。 苏晴松了一口气，她闭上了眼抓紧享受这难得的轻松。 外滩在夏日深夜里依然充盈散射着活力和激情。三三两两休闲的人们像被撒在外滩上一样。舞姿婆娑的人影和扩音器播放的音乐声让外滩充满了生命气息。 炫烂的灯光倒映在江水上，陆上流光溢彩的真实世界和江水中摇曳飘荡的影像形成了奇妙的视线错觉。 苏晴痴痴地欣赏着让自己留恋的夜景。 “苏晴，你不应该拒绝约翰的邀请。这是一次可贵的机会，人的一生不会有很多这样的机会。你这样轻易地放弃，这不是骄傲，是执拗。可笑的执拗。”陆凯文眼望着江水，嘴角带着浅浅的不屑。 “你要回去了。我们是不是就这样结束了？当你回来时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像两个普通同事那样相处了？”苏晴有些喃喃自语地出神。 “我希望回来时在凌云公司再也见不到你。我希望你是一个快乐单纯的女孩子。你本来就不该来凌云公司，人生也很多更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做一件无聊的事情。”陆凯文也依旧对着江水倾吐自己的不屑。 “无聊？你凭什么对我的事情下结论？你做的事情又很伟大吗？借口寻找一个或许已经不在人世的女孩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圣人。拿一个女孩伤害另一个女孩可以让你心安理得吗？”苏晴缓缓倾吐的语气不再有暴躁，不再有幽怨。 紧挨在一起面对江水的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苏晴，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一度坠入了情网。因为我一度看到了柔情，我一度找到了让自己心动的女孩。我曾经认为她是和我一样存在于都市霓虹里的孤独生灵。她让我不再觉得自己孤单。可是当我发现她有着复杂的另一面的时候，我彷徨了，我退却了。我不想遭遇这样的复杂，这样阴暗的复杂。对不起，我不喜欢为了达到目的伤害无辜的人。”陆凯文的语气也如同配合着缓缓流动的江水。 “是吗？看来我们的陆总还是那样高尚。可是你为什么不敢听我的解释？你为什么害怕我留在凌云公司？你还害怕什么？是不是害怕没有勇气去承认你爱我？是不是害怕你的妹妹突然出现并发现你的自私？没有人是完美的，我不怕被人指责，你呢？”苏晴终于转过身子。她终于可以下决心面对身边的人。 从侧面可以清晰看到男人嘴角再次泛起的苦笑。 “是啊。你似乎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为了让所有人相信你和宁飞扬的关系，你甚至可以公开和宁宇决裂。我做不到你那样坚决，我做不到对已经厌倦的事情重新鼓起热情。你说得对，没有人是完美的，我从来不是完美的人，我原来也快乐单纯。可是突然发生的事情让我必须学习带上面具生活。你一度让我摘下了面具。可是，我发现自己错了，摘下面具的自己会变得幼稚，变得软弱，变得错误百出。我只有重新带回面具。戴上面具后我发现自己可以从容面对一切，包括面对你。对不起，不要试图说服我。我知道你爱我，可是这样的爱已经褪去了。如果你真的珍惜这份爱，请离开凌云公司，请珍惜自己的青春。我言尽于此，请你考虑。我希望自己回到凌云公司的时候，你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陆凯文也开始转身，可是他不是面向女孩，他正在转身背对女孩。 “谢谢你最后给我这样的寄语。谢谢你最后留给我的潇洒。你留给我的最大财富就是你的残忍和无情。我会受用终身的。我会记住你这个高高在上的男士。放心，我不会成为你的羁绊，因为我已经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是我高攀了，是我不顾羞耻地纠缠让你厌倦了。你走吧，去找你梦里的女孩吧。我希望你尽快找到她。我要看看你会怎么对待那个幸运的女孩。希望她能一直幸运。再见！”苏晴在开始有些嘶哑的语声里抢先迈出了离开的脚步。 陆凯文皱起了眉。 “苏晴，希望你做回那个洒脱的女孩。做回那个动人的女孩。祝福你。”陆凯文望着女孩拖曳着晚礼服走进人潮中的狼狈背影。 伴随着没有人响应的祝福，陆凯文感觉不到轻松，他感觉到的是让自己感到疲惫的遗憾和失落。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陆凯文终于下定了决心。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告别的主旋律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飞扬深深地看着坐在对面沙发里的陆凯文保持着沉吟。他习惯性燃起的烟雾在满室的阳光里袅袅升腾。 陆凯文保持着凝视的眼神，他在静静地等待对方的下文。 “太突然了，我们没有一点准备。你必须要回去吗？“宁飞扬终于打破了沉寂。 “是的，宁总，我必须回去。我已经四年没有回去了。如果不是这一次我要亲眼印证自己的判断，我可能还是下不了决心。”陆凯文轻轻地点着头。 “凯文，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必须在此刻回去？我们现在正处在上市最关键的阶段。我真的不希望你在此时离开。你知道，凌云公司的员工里只有你具备应对上市的知识和素质，你在这里我会感到安心。”宁飞扬此时的话开始带出了内心的情感和焦虑。 “呵呵，您过虑了。我也没有完全应对股市的本领。股市是风谲云诡的战场，我们只有在实践中摸索和应对。不过我们还没有走到应对股市的时候，我们不是在股市投机，我们只是通过股市融资。原始股上市的程序是凭借实力和机遇，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有专业的证券募集公司和财务公司代理，他们会完成我们的上市工作。我这一次回去是要应对华尔街可能爆发的危机。从各种渠道传来的消息都在预示这次即将爆发的危机。这是一次机会，我正是要通过回美国正面应对这次危机学习应对股市的技巧。我这个凌云公司的第二大股东未来可能真的要做这方面的工作了。呵呵，宁总，我这样说您应该放心了吧。”陆凯文努力营造着轻松。 “危机？凯文，美国的危机会影响中国股市吗？会影响我们这次的上市吗？如果我们上市的事情受挫，我们的损失会有多大？我们该做什么应对？”宁飞扬没有受到对方语气的影响，他的语气陡然变得急促。 “宁总，你的顾虑是一个法人最自然的反应，我很理解您这样的心情，我不能完全判断此次危机对中国股市的准确影响。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做一个自己的判断，这次危机对中国股市的冲击不会很大。甚至这次危机可能会让中国股市变得更加强大。中国股市从来没有和国际资本市场完全接轨，它的最大特点就是封闭。而且中国股市一直是在政府的强力监控之下。中国股市有投机成分，可是这种投机在国际资本市场属于最初级最幼稚的投机。这种投机被始终控制在政府的允许范围之内。可是国际资本市场尤其美国资本市场是完全不同的，新自由经济体系使得美国的股市投机达到了最大化，也在法理上限制了政府对市场的干预。这样的体系会让资本市场变得极度繁荣，然后在投机泡沫达到最大的时候坍塌。然后再次繁荣，再次坍塌。这是一个循环的过程。宁总，中国的股市会在这样的危机中成为国际资本的最大选择，这样的避风港作用会让中国股市逐渐融入国际资本体系。为了更快融入国际体系，中国股市需要不断扩大股市资本总量，我们的机会就会增加。所以，我相信我们的上市进程不会受到影响。宁总，我这样说您能理解吗？”陆凯文借着喝茶润嗓的机会结束了自己都感觉费力的解释。 宁飞扬保持着长时间的沉吟。 终于他抬起了眼，陆凯文及时地把眼光迎上去。 “我同意你的分析。尽管我不太懂股市，但是毕竟这么多年一直在商场摸爬滚打，见得多了。听得也多了。好，你回去也好。毕竟你不是专属于凌云公司。你的大事业在美国。希望你一切顺利。我更希望你能及时赶回来。”宁飞扬的语气变得轻松和明朗起来。似乎此时他才刚刚想起了对方的身份，关切也适时送上。 “我希望自己能很快回来，但愿一切顺利。”陆凯文嘴角泛起苦笑。 “怎么？凯文，你在美国的事情很麻烦吗？”宁飞扬抓住了陆凯文笑容里隐含的内容。 “是麻烦吗？我也说不清。宁总，您在凌云遇到的难题我在自己的公司同样要面对。”陆凯文的眼里泛起一抹狡黠。 看着陆凯文突然表现出来的难得的顽皮，宁飞扬愣了一下。 “凯文，你是指。。。莫非你也遇到了家族企业的顽疾？”宁飞扬判断着对方的表情。 “准确地说，我的公司不是血缘凝结成的家族关系。但是我们更像个宗族企业。大多数股东来自F省，更难办的是股东的年龄跨度很大。最大的七十岁，最小的只有二十几岁。各种思潮在这个团体里发生着碰撞和排斥。宁总，这也是我一直不愿意回去的主要原因。也是我把很多精力放在凌云公司的原因。有时候，我不愿意陷入内斗和争吵。没办法，我太年轻了，我喜欢自由和无拘无束。责任对我这个年纪似乎太沉重，也太乏味了。”陆凯文努力表演着。 “我明白了。我过去不止一次地在想这个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你陆凯文究竟为什么宁可去做银行职员也不愿管理自己的公司。你和其他的企业老总怎么有着那么多的不同。经过你这次的感慨，我多少理解你的心态和行为。我还是要唠叨一句，自己的公司还是要多上点心。呵呵，你们真是年轻人，玩心还是太重呀。”宁飞扬的情绪突然高涨起来。 看着宁飞扬突然表现出来的志得意满的轻松，陆凯文暗自嘲笑。 “你不了解的事情太多了，你不知什么叫信任。你更不了解那些偷渡的烂仔有多么强的凝聚力。你更不知道什么是职业经理人。你只相信自己。”陆凯文在心底嘲讽着。 很快地。他感到了一阵突然涌上来的悲凉。 “中国的开放是政zhi解放后的新生事物。传承了几千年的商业传统被几次外族入侵和最近几十年的政zhi运动完全摧毁，这样的重建需要一个何其漫长的过程。不止宁飞扬，中国的商界哪里还有信任？哪里还有共同遵循的责任和尊严？这不仅是宁飞扬的悲哀，又何尝不是我陆凯文的悲哀。是整个中国经济的悲哀。”一直在研究中国经济的陆凯文在神游里突然陷入低迷。 “怎么了？凯文，你好像在走神。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让你有难言之隐？”宁飞扬的关切越来越浓。 陆凯文有些张口结舌，他突然涌起的感慨破坏了他的完整思路，他竭力寻找着合适的答案。他不能让宁飞扬对自己有任何怀疑。 “这个。。。宁总，我的确有难言之隐。这件事情我一直找不到机会和您推心置腹地谈一谈。现在我即将回美国，如果您不介意，我想谈谈自己的看法。”陆凯文终于在踌躇中找到了自己的掩饰借口。 “好啊。我需要你能推心置腹地表明心迹。我需要你畅所欲言。我会重视你的意见。你知道，一旦你不在我的身边，我有很多事情会捉襟见肘的。”宁飞扬整理着自己的表情和语气，他表现出了急切和渴望。 “宁总，一个人，一个企业也许一生只有一次上市的机会。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所以上市必须要有极大的魄力，您真的做好准备了吗？你真的做好一切准备了吗？”陆凯文几乎是一字一句地砸出自己的话。 宁飞扬的眼神泛起惊愕，也泛起疑惑。 “凯文，我当然做好准备了。你怎么突然会这么想？难道我表现出犹豫和退却了吗？”宁飞扬也用缓慢但坚决的语气回敬对方的质疑。 “是吗？我想说的是，上市只有一次机会。我们应该利用这唯一的机会最大限度地从股市融资。您真的准备这样做了吗？您真的没有顾虑了吗？”陆凯文没有回避对方的眼神和语气。 宁飞扬的脸色有了变化，他的细微表情在越来越剧烈的变化中变换着。 “我知道了。凯文，让我仔细考虑你说的话。相信我，我会尊重一切真诚的意见。”宁飞扬的表情终于固定下来。 “宁总。其实在您面前，我应该是一个晚辈。如果哪里做的不好，你可以当面告诉我。我为自己能成为您的朋友而感到荣幸。为能帮助您发展凌云公司感到荣幸。希望我所有的努力能让您放下顾虑。以我的情况，我真的对凌云公司没有太多想法。凌云公司太小了。唯一让我感兴趣的事情就是您。因为我们已经是朋友。我们是一对志趣相投的朋友，您的风采让我折服。这就是我的心声。宁总，我这次离开可能会有很长的时间回不来，希望您仔细想想我的话。”陆凯文的语气里越来越不掩饰复杂的情绪。 宁飞扬微笑着迎接陆凯文的剖白，他的笑容里有着淡淡的尴尬。 “放心，凯文。我是一个商人，我有自己难以克服的缺陷。不得不承认，岁月给了我财富，也让我失去了单纯和真诚这些最宝贵的东西。你的提醒很及时，我宁飞扬是要检讨检讨自己了。年龄不应该是借口，我羡慕你，羡慕你的真诚。来，握个手，这是我此刻的心意。”宁飞扬很快地恢复了气势。 两只手握在了一起。狠狠地摆动划破了周围的空气。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准备一个欢送会吧。让我们像欢送。。骑士一样欢送你。”宁飞扬的神采重新被激发起来。 “好。却之不恭了。我对凌云有了特殊的感情。我真的舍不得这些优秀的同事。”陆凯文也高调起来。 “呵呵。凌云公司的女孩子们可能要伤心了。偶像就要离开，我都难以想象以后的情景。”宁飞扬彻底轻松起来。 陆凯文苦笑了一下，他在被这样的玩笑触动着。 凌云公司给他留下了太多的情结。有收获，也有遗憾。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涌动的涟漪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公告栏上张贴着醒目的欢送会的公告，它似乎正在凌云公司里掀起轩然大波。 围拢在公告栏前的人越来越多，窃窃私语和各种感叹混杂在一起。 几乎所有的年轻女孩子都在各个角落惋惜，几乎都在品评这个平时不敢公开讨论的年轻副总。 不是所有关注年轻副总的女性员工都有着令人羡慕的青春年华，肖竹芳就是关注者中的一个特殊女性。 肖竹芳坐在自己的椅子里饶有兴趣地看着坐在写字台对面的人。 “肖伟。你怎么也像那些女孩子一样关心起这些你平常不屑的事情了。难道我的弟弟也喜欢陆凯文这样的帅气男生？呵呵。我真的要对你刮目相看了。”肖竹芳的笑声有些勉强。 “行了，别拿我开玩笑给自己打气了。我知道了陆总的事情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难道你就没什么想法？我不信你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肖伟在自己的座位上挥起了手。 肖竹芳叹了一口气。 “怎么样？我的猜测还是对了吧。老姐，别忍着了。干脆说出来，弟弟我就是来解决你的心理问题的。”肖伟的玩笑口吻里充满了鼓动。 “去你的。我又不是那些小姑娘。至于说到凯文的离去，我确实觉得遗憾。我刚刚和他达到了很高的默契，他也在苏晴的问题上开始帮助我。有了他的默许和帮助我可以避免和宁飞扬发生不必要的摩擦。可是如今。。唉！谁能想到会有这样的波折。”肖竹芳的叹息终于变得更加明显。 “是啊，我一直在适应着这个年轻人的管理节奏。可是现在。。我也有点没底了。”肖伟配合着自己的姐姐发出了惋惜。 肖竹芳皱了皱眉。 “肖伟，你的意思是。。？”肖竹芳把疑惑洒向自己的兄弟。 “唉！我还能指什么？上市这么大的事情，整个凌云公司没有一个人能够驾驭。有了陆凯文我可以跟着干，可是他这一走。。。总之，我是心里没底了。”肖伟轻轻摇起了头。 “呵呵。难得我的弟弟这么沮丧。是啊，我也对上市的事情没底呀。究竟是什么事情会让凯文在这个时候离开？以前我是一直提防他，现在却又依赖这个年轻人，事情竟然发展成了这个样子。肖伟，我最担心的事情还不是这个，我最担心的是一旦凯文离开了，宁飞扬又会找机会把苏晴那个死丫头推到前面。我又得陷入和一个女孩子的争斗。我又得成为公司的笑柄。我该怎么办？”肖竹芳再次皱起了眉头。 “不至于吧。陆总定下来的事情，又是您接手这些事情。姐夫怎么也不至于为了苏晴和你作对吧。”肖伟的脸上很快泛起不屑。 “不至于？哼，你的另外一个姐夫就被那个丫头灌了迷魂汤，现在只要我一提到苏晴，他总是躲得远远的。那个丫头只是跑了几天工地就这样，宁飞扬天天和她呆在一起能好的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肖竹芳满脸的无奈。 “什么？老邓？。。。算了，我没有发言权。姐，上市的事情怎么办？还继续吗？”肖伟的表情和语气都在不停变化。 肖竹芳深深地看着肖伟。 后者有些慌张。 “姐，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可没有反对你的英明领导。”肖伟挤出的笑容有些变形。 “我只是奇怪，我一向沉稳聪明的弟弟怎么会这么依赖和崇拜一个年轻人？怎么会这么没信心？”肖竹芳的凝视里带着强烈的困惑。 “呵呵。没办法。上市这种新鲜事物一直是我最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一直认为，如果不是因为陆凯文，我们根本不会尝试这样重大的挑战。难道您感尝试吗？”肖伟尽力转动自己的脑筋在寻找最合理的答案。 肖竹芳的疑惑让他不由自主地埋怨自己，埋怨自己的失措。 肖竹芳渐渐缓和了自己的眼光。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凯文既然没有交代，估计没有什么大问题。告诉所有人，不要私下议论这件事，也不要制造不必要的紧张。上市由专业公司操作，我们只要配合就行了。凯文只是暂时离开，他还是凌云公司的大股东。但愿他一切顺利，他的资金对凌云公司太重要了。”肖竹芳的神情越来越笃定。 “是啊，但愿他一切顺利。我们都顺利。”肖伟小心地附和着姐姐的结论。 坐在自己的位置里冷眼看着外面的小女孩们扎在一堆悄悄讨论的场面，沈凡菲的心里一直无法平静。 对陆凯文这个年轻的副总，沈凡菲一直有着复杂的心态。 年轻的副总总是对自己有着温文尔雅的态度，他和自己的接触很频繁，但是自己能感觉到他始终保持的距离。 自己对这个副总产生的复杂还是从对苏晴的反感和排斥开始的。 这个年轻的副总对苏晴的破格提拔让苏晴成了自己的敌人。自己也成了公司老人的笑柄。 可是自己没有办法对这个年轻的美籍华人产生任何明确的恼恨。 他不了解凌云的历史，不了解自己对宁飞扬一直存在的崇拜和好感。 他给了自己足够的尊重。 最重要的是，他主导了公司的改制。他给了自己成为凌云公司主人的地位。 自己在凌云的一切付出毕竟有了丰厚的回报。 除了苏晴的事情，自己都应该感激陆凯文这个不速之客。 可是正是他一手扶持的女孩让自己在凌云公司成了最大的尴尬。 就在自己准备对年轻副总产生抱怨的时刻，这个年轻的副总却出人意料地开始针对那个他一手扶持的女孩进行打击。 这一系列的变化让沈凡菲看不懂，也理解不了。 此时自己就是在这种纠结的情绪中默默关注着年轻副总即将离开的事情。 “真的说不清他究竟该不该回来？”沈凡菲的头脑中盘旋着这个让自己烦恼的困惑。 苏晴没有心情去关心别人的讨论。她的内心满是灰败。 她只是在内心做着斗争，只是在反复考虑是否该参加那个该死的欢送会。 自己一次次的努力遭遇的是一次次羞辱。 自己已经没有脸去回忆那些场景和对话。任何和那个人有关的回忆都是对自己的提醒，提醒着自己是多么没有自尊，提醒着自己是多么愚蠢。 妄想让一个已经对自己失去兴趣的男人回心转意是多么的可笑和幼稚。 自己突然理解了自己那个从没见过的亲生母亲留给自己的字里行间对宁飞扬浓浓的依恋和欣赏。此刻自己就在重复着同样的错误。 可是自己还要继续这样的错误吗？ 让自己重新骄傲起来怎么就那么难？让自己怀着一颗平常心面对他就那么难吗？ 每一次自己都是用一句“什么玩意儿”来强迫自己暂时停止回忆所有关于两人相处的细节。 每一次都是反复叨念着“王八蛋”来给自己打气，给自己寻找恨他的理由。 今天公司里处处热议的场面让她更加烦躁，更加慌张。 面对注定让自己纠结的欢送会，自己似乎只有踯躅和彷徨。 烦躁的苏晴终于狠心做出了决定。 “去就去，我没有必要心虚，遭报应的应该是那个王八蛋。把这个混蛋送走，我会利用这段时间把他忘记。我会抹去关于他的一切记忆。他没有什么了不起，我对他的怨恨只是因为我曾经的迷惘。我失去了一些东西，可是我成长了。我走出了封闭和禁锢。对，去送他。高高兴兴地送走他。但愿这是我蜕变的机会。一定。”苏晴在咬牙切齿之间下定了决心。 陆凯文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通过电话分别给程名扬和胡庆余交代着自己离开后的事宜。 放下电话的他走到落地窗前。他拉开了一扇小窗。 盛夏的潮湿空气扑面而来。 进入视野的是可以俯瞰到的S市全貌。 到处是生机勃勃的建设场面，满眼的琳琅，满眼的时尚和繁华。 “我要暂时离开了。我的东方明珠。四年多的日日夜夜。原来你是那么美丽，那样的动人。我真的舍不得你。”陆凯文的唇轻轻蠕动着。 一幕幕能够回忆起来的瞬间纷至沓来。 年轻的副总经理沉醉在现实和回忆交错的氛围里。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欢送会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绣着象征富贵的黄色牡丹花的猩红羊毛地毯让每一个踩上去的人感到了漫步云端的舒适，十几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的灯光在四壁大理石墙壁的反射中把整个餐厅营造成一个美轮美奂的世界。 喜来登酒店的1号餐厅里正在举办的自助酒会正在被推向鼎沸。 站到用香槟杯子精心堆叠而成的杯塔前，肖伟清了清喉咙。 “诸位同事，我们的欢送会正式开始。我受宁总的委托担任司仪。我荣幸地邀请欢送会的主角，我们的陆凯文副总经理给我们讲几句。让我们鼓掌欢迎。”肖伟的声音通过手里的话筒在大厅里回荡。 在掌声里散布在大厅的凌云公司员工纷纷向杯塔前聚集。 陆凯文感受着几百束目光的洗礼，他的胸中也在激荡。 这里有自己熟悉的，也有自己陌生的。因为宁飞扬，因为凌云公司，自己正在和他们联系在一起。自己将和他们一直继续发生交集。 一年多的相处让自己和他们有了不解之缘。 陆凯文尽量让眼光和每一个能够相遇的目光发生碰撞，尽量让自己的感情被对方感受到。 “亲爱的同事们。我再次介绍自己。我是陆凯文，是一个来自太平洋对岸但最终能够荣幸地成为你们同事的人。在过去的一年里，我为能成为凌云的一员感到高兴和自豪。S市是我心目中最美丽的东方明珠，你们是我心目中最敬爱的同事和朋友。在这里，请允许我表达自己的敬意。”陆凯文深深地弯下了自己的腰。 大厅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为了能让同事我记住我这个假洋鬼子，我特地准备了这次自助酒会。但愿香槟酒传递我对同事们的敬意和友情。我宣布，酒会开始。”陆凯文的语气在掌声的尾音中陡然轻松起来。 一阵哄笑爆发。 “等等，我们还有问题要先让陆总回答。”，“对，我们要提问。”。“陆总说说自己的事情”。前排的几个女孩子在笑声里变得活跃起来。 “好，我宣布，请陆总回答员工的提问，然后再开始酒会。”肖伟在一边挥手示意。 “可以，我不会拒绝同事们的关心。说来惭愧，我一直做得不好，没有很好地和同事们交流。其实我也是个年轻人。在场的很多同事都是我的前辈甚至长辈。在这里，我要郑重道歉，请原谅凯文的不周之处。我也郑重承诺，以后我会做得更好。请各位同事拭目以待。”陆凯文在有些戏谑的语气中再次弯腰鞠躬。 又是一阵喝彩和笑闹。 “陆总，您结婚了吗？”前排冒出了第一个提问。 一阵更乱的笑声暴起。 “这是一个尖锐的问题，可惜我不是像你一样的女孩，否则我一定不回答这个问题。你是办公室的陈芳小姐吧。我结婚的时候一定邀请你出席我的婚礼。”陆凯文开始有了豁出去的兴致。他被同事们的热情感染着。 笑声夹杂着奚落声把气氛烘托得越加热烈。 “那陆总有女朋友了吗？“另一个女孩的声音在嘈杂中冒出来。 陆凯文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对这样的追问已经有了准备，可是还是有些苦恼。 “还没有明确的女朋友。我正在寻找。”陆凯文很快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陆总追过女孩子吗？”人群里冒出一句女声。 “谁在提问？我不能放过这个同事。诸位看看我，我好像很正常吧。我也曾是个badboy。我以前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加州灿烂的阳光下，在松软的沙滩上对着美丽的女孩子吹口哨。我追女孩子的历史可以追溯到高一的时候。至于追过的女孩，估计在凌云公司可以名列前茅。我的回答完毕。好了，求求美丽的女同事们，请你们问一些不那么尖锐的问题。”陆凯文的情绪配合着越来越高涨的气氛。 瞬时爆发出的哄笑声把欢送会的气氛推向顶点。 哄笑的声浪让宁飞扬苦笑着摇头。 “苏晴，你怎么不过去提问？你平常和陆总接触比其他同事多，你的问题可能会更尖锐。凯文今天完全变了个样子，他此刻的样子或许才是他的本性。他的阳光和率性终于让所有人看到了。”宁飞扬看向年轻副总的眼光充满了艳羡和赞赏。 站在宁飞扬身边竭力不去关注酒会焦点的苏晴不得配合着宁飞扬的目光转移自己的视线。 在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年轻副总的侧影。这个角度可以更清晰地把对方的侧面充满立体感的脸庞深深地尽收眼底。 那是一张动人心弦的脸庞。 “是啊。没想到平时总是和同事保持距离的陆副总还有这样的一面。我喜欢这样的朝气，喜欢这样的幽默感。”同样站在宁飞扬身边的魏锦程有些唏嘘。 “苏晴，你怎么不过去？这是年轻人的时间，凯文都在展示自己令人惊异的年轻顽劣，你也过去热闹热闹吧。我们这些上年纪的人只有羡慕的份。”宁飞扬注意到了女孩子的状态。 “不了。其实我对陆总也了解不是很深。此刻他的兴致很高，我还是不去打扰他的雅兴了。”苏晴的眼睛恋恋不舍地收回来。 宁飞扬微微皱了皱眉，他投向陆凯文的眼光变得意味深长。 “呵呵，苏晴，如果你对凯文的了解不深，那凌云公司就没有人敢说对他的了解了。他可是你最直接的上司。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我真的在凯文刚进公司的时候就和他起冲突了。你们年轻人真是有意思。”旁边的魏锦程凑着趣。 苏晴很快陷入了沉吟，她品味着魏锦程的打趣，回忆着让自己百感交集的一个个瞬间。 “陆总，您对公司上市是怎么看的？我们会顺利上市吗？”一个声音响起来。 “好像是设计部的李斌吧，这个问题提得好，它不再尖锐，可是它更深刻。我的答案可能不会让大家满意。我不知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但是我知道一个可以肯定的结果。那就是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我们凌云公司经过这次上市的过程会变得更有凝聚力。我们的员工会有更大的责任感。我们的员工通过这次上市一定会有更具有更宽广的视野和更加全面的管理理念。在这里我顺便回答一个很多凌云管理人员都在思索的一个问题。如果我们这次上市失败了损失大吗？我要给出我最明确的答案。如果上市失败，我们遭受的损失会很大。我们的损失至少在五百万以上。可是和我们的收获相比，这样的损失根本不值一提。我们通过上市锻造了一只有责任感的队伍，提高了所有员工参与管理的素质。这样的无形资产绝不是区区五百万可以相依并论的。这就是宁总带领我们向上市公司发起挑战的最原始、最本质的目的。所以，我可以告诉同事们，我们不会失败，因为我们凌云公司正在蜕变，正在融入S市的建设和发展大潮。我们没有固步自封，没有裹足不前。我们锐意进取的精神已经镌刻在每个凌云人的心里。在这里，我送上自己最崇高的敬意。给你们，我的同事们。”陆凯文再一次深深弯下了腰。 一阵暴雨似的掌声混合着赞赏喊声久久回荡在灯火辉煌的大厅里。 宁飞扬的眼里泛起泪光，他的心在澎湃中狂跳。 他对年轻的副总充满了感激，感谢他在这样一个离别的时刻给了自己一个最鼓舞人心的答案，最令人信服的答案。 自己也曾经有过模糊的答案，但是知道此刻才彻底冲开了心底所有的困顿和疑惑。 自己曾经患得患失的顾虑让自己从来没有冲破思想的禁锢。 自己追求理想就是成为资本家。资本家不仅需要资本，更需要视野，更需要胸襟。 如果此刻陆凯文再问自己“您做好准备了吗？”，自己会给出这个答案。 自己会拿出全部的胆识和魄力去利用股市这个资本杠杆，自己会去尝试撬动最大的资本之球。 “好了，酒会可以开始了吗？再大的事情也大不过吃饭。”陆凯文终于在经久不息的掌声后抓住了开口的机会。 “酒会正式开始。”旁边的肖伟终于站了出来。 音乐响起来，侍者推着装满香槟酒瓶的小车缓缓走进大厅。 香槟酒在众人注视中缓缓顺着琳琅剔透的杯塔神奇地注入每一个晶莹的杯中。在最后一杯注满的时候，轰然的喝彩响彻整个大厅。 用餐是在自助的惬意中进行。人们在音乐里畅快地交流。 “凯文，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你离开。不过还好，你刚才精彩的演讲让我有了从未有过的信心。你说的对，我们得到的多过失去的。至少我感触很深。祝你一路顺风。早点回来。”肖竹芳把手里的杯子举起来。 “谢谢肖姐。您还要多辛苦。很多重要的事情还压在您的肩上。Cheers！”陆凯文把杯子迎上去。清脆的碰撞声让两人相对莞尔。 陆凯文不停地和前来敬酒的同事寒暄交流，他依依不舍的情绪越来越浓厚。 当苏晴走过来的时候，他感到了一阵心跳。 这个女孩子或许是自己在凌云公司最大的收获，更是最大的遗憾。 自己的生活因为她的出现而变得复杂，即使在此刻，在自己已经被真诚的祝福填满的时刻，自己依然因为她的出现而感觉到了隐隐的遗憾和淡淡的痛楚。 在此时此刻，厌恶感神奇地消失，更多的是对女孩的歉疚和关切。 “陆总。祝你一路顺风！”苏晴平静的神色中有着淡淡的幽怨。她举杯的手有了一丝颤抖。 “等等。苏晴，对我最大的祝福就是答应我离开凌云公司。答应我做到快乐单纯。”陆凯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眼神保持坚定。 “陆总，既然你选择了放弃我，就请给我自由支配自己的权力。我宁愿把你的希望当做是临别的寄语而不是命令。我会选择自己生活的方式，请不要为我担心。我敬您。祝您一切如意。”苏晴再一次在淡然的语气里举杯。 “苏晴，正如你所言，我没有立场命令你。可是我依然坚持自己的话，希望在我回来之前你能离开凌云公司。我无法判断你为什么会有现在这样的心思，但我知道这样的心思不适合你。你是有心机，但你的心机绝不是阴暗的。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更相信自己的心。答应我，离开凌云公司。离开宁飞扬。”陆凯文感觉到了自己正在变得焦躁起来的紊乱。 “够了。陆总。我不想在此时此刻和你发生冲突。你逾越了自己应该遵守的界限。我说过，自己是一颗小草。你我来自不同的世界。正如现在举办的酒会，你可以毫不犹豫地花费十几万来让所有人感谢你的慷慨，来赞叹你的奢华生活。我只能在这里聆听你高高在上的教训。可是请给我留一点自尊。也许你无法理解，可是我要告诉你，我的自尊是无价的，请不要肆意践踏。”苏晴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戾。 “呵呵，自尊？苏晴，希望你给我证明你的自尊是无价的。你的自尊就是离开凌云。你的自爱就是远离阴暗的计划。我不会和你碰杯，我也不接受你不甘心的祝福。请自便。”陆凯文胸中涌起的恼怒再也无法抑制，厌恶感又重新填满了自己的胸腹。 女孩口中的“自尊”深深刺激了他。 为了这个满口自尊的女孩，自己曾经一度失去了自尊。 “你。。。你走吧，但愿你不要再回来。”看着冷冷转身离开的年轻副总，苏晴的眼里涌起了泪光。 委屈和羞辱再次让自己几乎失去控制。 “他说的对，你没有资格提起自尊。”旁边很快传来低声的冷语。 苏晴的身子抖了一下，她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没关系，他会回来的。你要按他说的做，也许他会改变自己对你的观感。你还有机会。”宁宇站在了女孩身边，他的眼睛紧紧追逐着被众人簇拥起来的背影。 苏晴有了一丝恍惚，她终于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她的眼里不自觉地泛起惊异。 酒会在音乐和香槟搭配的时尚气息里渐入佳境。每一个凌云人都在热烈地交流，都在畅快地憧憬。 每一个品味香槟的凌云人都在心底送上了发自内心的祝福。 他们期待副总能够回到凌云。期待年轻的副总帮助凌云公司去迎接更辉煌的未来。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别了，眷恋的一切（上部终章）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在P国际机场候机室的软座里，陆凯文一边品着咖啡一边沉吟着。 “凯文。你似乎一直有什么话想讲。你不妨讲出来，我很珍惜和你相处的机会。你尽管很年轻，可是我从来没把你当做一个年轻人。请但讲无妨，我会洗耳恭听。”肖伟坐在对面有些动情。 陆凯文深深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人。 “肖总。我把自己的车留给宁宇，我没有让他来送我。我这样做的确是有意为之。只是我不知自己是否应该和你坦诚交流，究竟应该坦诚到何种程度？”陆凯文显示着犹豫，显示着等待。 “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我们的陆总一定是有难言之隐。本来我不该追问，可是我相信一点，你准备在离开的一刻想说的话一定很重要。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相信我，但讲无妨。我一直珍惜和你的交往。”肖伟没有任何信誓旦旦的举止，聪明的人不需要做多余的表示。 “我从来没有对肖总有顾虑。我只是想起来一句中国的古语。疏不间亲。这是我顾虑的。既然你对我坦诚，我也索性不再矫情了。肖总，你对凌云此次上市融资额度是怎么看的？”陆凯文终于在语气的变幻中稳定下来。 “我当然是希望多多益善了。可是究竟应该多少才适合凌云公司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才开始接触上市的知识。凯文，你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了？难道你对公司准备提出的上市额度有意见？”肖伟没有太多意外的表示，他不相信这个一直胸有成竹的年轻副总会没有预案。 “肖总，我们只有一次上市的机会，如果想在今后扩股需要很繁杂的程序。证监会对一般企业上市自有股本的门槛设定为40%。可是那是对一般性行业。我们是房地产企业。我们需要大资本运作。我们应该充分利用股市这个撬动资金的杠杆在最短的时间最大限度地扩大资本。我们初步拟定的上市资金额度太保守了。上市后总体股本4个亿。这无法体现我们上市的意义。我们用将近2亿的自有股本只获得一倍的股本增值，这太过分了。如果是这样的结果，我们刚刚和H银行达成的战略合作干脆可以取消。所以，我对你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能否考虑？”陆凯文眼里绽放了期待。 “我明白凯文你的意思，只是我不知具体应该怎么做？”肖伟飞速地给出了自己的答复，他在展示斩钉截铁的支持态度。 陆凯文愣了一愣。 “肖总，难道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否定宁总的提案吗？”陆凯文还是有了短暂的犹豫。 “呵呵，凯文，我相信你，我们都相信你。我们欣赏你的魄力。凌云公司敢于挑战上市这件大事，我们都相信是因为有了你。我们虽然不太懂上市的事情，但是我们起码知道推向股市的力度越大，影响力越大。我们这些小股东也希望拉抬自己手里股票的价值。我们需要股市的人气。我这样理解对吗？”肖伟的气势越来越强。 “呵呵，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看来我的同事们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上市的第一阶段气势很重要。进入二级市场的股票定价和气势有很大关系。我同意你们的观点。所以我是想冲击六亿的额度。这就需要你这个和宁总有着特殊关系的人去说服他。至少也要阻止他在我回来之前把四个亿这个额度提交给证监会。你能做到吗？”陆凯文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肖伟沉吟起来，他在权衡，在计算得失。 “凯文，你觉得我能说服宁总吗？”肖伟在短暂的沉吟后看向年轻的副总。 “呵呵。如果我在S市，或许你们无法说服宁总。可是我离开了，你们就可以试着说服他。你可以联合肖总监。首先要说服你能够说服的人。”陆凯文的口吻从严肃转向轻松。 “为什么你离开就可以说服宁总？难道。。”肖伟没有能够说出完整的疑问。对面的年轻副总微笑着轻轻摇首的姿势在提醒他不要说出来。 “我言尽于此。如果有什么需要及时沟通的事情，还要烦请肖总和我联系。拜托了。”陆凯文很快地把随意的眼光转换成严肃和真诚。 “谢谢你的信任。我会保持和你的联络。”肖伟在欣喜中微微欠了欠身。 “好了，不提公司的事情了。我想告诉你我的另一个计划。在我回美国后，我会立即安排凌云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轮流到美国考察。还要请你负责这件事。考察的主要目的就是增加大家的国际视野。另外我在美国的P&A公司准备在中国开展投资，投资的行业主要集中在汽车导航和车载电脑。你帮我们留意一下。我需要你在美国考察的时候给我们的公司股东介绍一下这方面的事情。这件事会不会给你增加麻烦？”陆凯文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可是他的眼神却专注地投在对方的脸上。 肖伟有了短暂的恍惚，他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一切。 “凯文，这是真的吗？太突然了。太好了。我一定尽心尽力办好这两件事。这是我们的荣幸，更是我肖伟的荣幸。”肖伟忍不住站了起来。 陆凯文没有阻止对方的动作，他拖延了一会儿才挥手示意对方坐下来。 “肖总，我看好房地产，同时我更看好汽车业。在凌云公司之外我们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我愿意和你们一起迎接更美好的未来。我们有缘成为凌云公司的同事，我们更会有缘成为中国市场的合作者。我们共勉吧。”陆凯文的笑意浮起来。 “谢谢，谢谢陆总。我会珍惜这样的机会。”肖伟的声音有了一丝颤抖，他迅速捕捉到了对方的暗示。 对于肖伟突然改变的称呼，陆凯文微笑着承受下来。他没有阻止。 两个人很快地进入了更加亲密的交流。 肖伟的身体开始保持前倾。他的心里充斥着收获后的自矜。 候机厅响起了飞往洛杉矶的航班提示。 “陆总，你该准备走了。“始终保持警醒的肖伟小声提醒。 “好，我该离开了。“陆凯文站起来。 走在去往登机通道的途中，陆凯文的脚步变得缓慢下来。 “陆总，还有什么事情吗？”始终保持半个身位走在侧后的肖伟看出了陆凯文的犹豫。 年轻的副总停止了脚步。 他的眉头轻轻皱起。 “肖总，能不能想个办法让苏晴离开凌云公司？”他的语气有着犹豫和迟疑。 肖伟愣了一愣。对方突兀的提议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陆总，这。。。我尽力吧。”肖伟在短暂的沉吟后给出了最聪明的答案。 陆凯文轻轻摇了摇头。 “好吧，只能如此了。不要勉强。注意抓她工作上的错误，可是不要采取不光彩的手段。但愿有这样的机会。但愿她能接受。好了，我走了。就送到这里。我们美国见。”陆凯文在神色和语气的变幻中下定了决心。 看着陆凯文的背影消失在进港通道，肖伟还在复杂的情绪里徘徊。 短短的一次送行，他得到了太多的信息，收获了太多的意外。他需要消化这些复杂。 坐在舷窗旁的陆凯文闭上了眼，他需要保持平静的心态等待飞机起飞的一刻。 当飞机在微微的颤抖中直刺苍穹的时候，陆凯文从假寐中醒来。 透过舷窗，他看到巨大的747机翼下变得越来越渺小的城市群。 “好美的城市。我要离开了。我四年前带着愤怒和急迫来到这里的时候，我真的想不到会是带着这样的情绪离开。我很清楚，我爱上了这里。美丽的东方明珠，美丽的东方之都。请让我深藏这份眷恋，请等着我回来。宁飞扬，等着我，我们在这个迷人的都市还有着故事。妈妈，原谅我。原谅我就这样一无所获地离开这里。可儿，等着我。健康快乐地等着我。我离开是为了更好地回来，更从容地寻找你的芳踪。别了，东方之珠。别了，我深爱的中国。别了，让我魂牵梦绕的可儿。”陆凯文心中默念着自己的杂乱的思绪。 顺着舷窗往下看去，一片蓝色的汪洋投进视野。。 自己牵挂的城市正在海岸线的弧度的远端渐渐消逝。。 “这一架飞机该是飞往洛杉矶的航班了吧。”站在机场东面一条公路上的苏晴盯着手腕上的表。 “我来送你来了。我本来不想来。可是我还是来了。不管你怎样看待我，不管你怎样厌恶我。也不管你是不是找借口摆脱我。我在这里给你送去祝福。祝你幸福！谢谢你给我的一切，包括你对我的侮辱和伤害。谢谢你能在此时离开，我终于可以重新积聚力量，终于可以恢复生气。你知道吗？我曾经在身体被抽走每一分生命的边缘徘徊，这种感觉是你给我的。我在这里起誓，我绝不会再让自己软弱，再也不会让自己迷茫。再也不会有贪念。别了，你带走了我不该有的眷恋，也带走了我的希望。你回来的时候，我们注定是陌生和冷漠的路人。你再也不会给我伤害，再也不会让我感到羞耻。别了，我曾经的爱人。”苏晴默念着。她的眼睛追逐着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的客机影子。 苏晴在失神中伫立很久，直到她渐渐变得身躯柔软。 她不再回顾地钻进了道边一直等候的出租车。 出租车向着相反的方向飞驰而去。 那是S市的城区方向。 致亲爱的读者：写到此，本书的上部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感谢读者的支持和厚爱。作者写这本书的初衷是想献给所有面对浮躁的现实世界依然追求美好纯真情感的人。献给一切陷入情感纠结的人。希望这部不太合时宜的小说能给读者带去一定的享受和收获。 作者寄语：世界很小，但内心的情感世界浩淼如烟。让我们在内心情感的世界里尽情遨游。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两个世界之间的私语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美国西海岸，加州，洛杉矶。一条无垠的草地包裹住的高速公路向市区延伸。 坐在出租车里的陆凯文尽力把自己记忆中的洛杉矶和眼前的一切慢慢重叠，他在逐渐适应眼前的一切。 扑面而来的气息还是让他感觉到了陌生。 和S市最大的不同不仅是这里起伏的地势，更是这里展示出的静谧和秩序。 适应了S市人潮涌动的喧嚣和繁忙。陆凯文对大片绿地营造的错落有致的静谧有了生疏之感。 出租车从郊外向市区飞驰，陆凯文忍受着黑人司机喋喋不休的热情。 自己有些哑然，这个司机正在把自己这个黑头发黑眼睛的东方人看做一个普通的游客。 自己在努力辨认着投入瞳孔里的一切可以记起来的景观。 结果让陆凯文有些沮丧。 此刻的陆凯文终于清晰地感受到四年带来的变化。与这些变化相伴的是自己越来越深重的自责。“一无所获”这四个字开始在自己的脑海里跳跃。 随着去往母亲墓地的道路在自己的记忆中渐渐清晰，自己的忐忑愈加强烈。 伴随着远处好莱坞山脉渐渐清晰，伴随着绿地越来越连成一片，强烈的情感涌动起来。 母亲的气息飘浮在混合着太平洋咸湿的空气中。 出租车停下来，黑人司机突然间变得沉默而虔诚。他竟然首先跳下车对着前方虔诚地划着十字。 陆凯文有些吃力地走下车，前方映入眼底的翠绿草坪让人赏心悦目。一块白色的白玉方碑在骄阳下熠熠生辉。 方碑倚靠的大门后面就是正在优雅喷水的苍鹭喷泉。 泪水顷刻间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妈妈，我来了。”陆凯文嘴唇蠕动着，他已经吐不出完整的语句，只有不断重复着自己的呢喃。 静静躺在草地斜坡上的灰白色墓碑似乎在倾述着自己的安宁。斜坡上的松树和大叶树错落有致地遮挡着骄阳。鸟儿的翠鸣给静谧的世界增加了无限生动。 陆凯文置身在青草和泥土芬芳营造的世界里，他的心在迅速地安宁，迅速地清纯。 眼前的墓碑让年轻人内心的杂念彻底被排挤出去。 无声的擦拭着原本已经被精心清洁过的墓碑，静静地坐下来抚摸微凉的碑身。 陆凯文的无声似乎是在害怕惊扰这醉人的静谧和安宁。 终于他在草坪上躺了下来，脸庞枕在墓碑上。 他舒服地蜷起了身子，这样慵懒的睡姿赶走了他的疲惫。 “妈妈。我躺在你的怀里了。多么希望这个时候能感受一下洛杉矶经常光顾的地震。我记得每次大地和房屋摇动的时候，你都会来到我的房间把我紧紧搂在怀里。我现在已经在你的怀里了。你高兴吗？”陆凯文轻声地诉说着，他舒服地闭上眼享受着。 世界一片空灵。头脑一片清明。 “妈妈。我这四年一直和那个人在一起。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你的眼光不错。有时候我不得不被他吸引。如果可能，我真的想和他成为朋友。他年轻的时候一定很帅气吧，现在他也很有气度。他的事业很成功，家庭也很美满。你不必再有牵挂了。他和你很相配，他心里一直在牵挂一个女人，我相信那个女人一定是妈妈。只有妈妈才能让一个男人一直放不下。你一定害羞了吧。妈妈，尽管他很成功，可是他还是不如你能干。你建立了一个足以击败他的商业集团。我会让你感到骄傲的。我更会让他感受到遗憾。我要让他知道他错过了一个多么聪明的女人。妈妈，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爱的人，我只是想让他忏悔。想让他感受到你的骄傲。妈妈，我相信自己能够完成这个愿望，因为我是你的儿子，我有着你给我的聪明。你是我知道的最聪明的女人，最漂亮的女人，最可爱的女人。所以我也是最帅气的儿子，最聪明的儿子。相信我，我会让你感到骄傲。”陆凯文把脸更紧地贴在墓碑上，他的声音更像是耳语。 陆凯文停顿下来开始倾听周遭的声音。树叶间的微风，落在草地和墓碑上的鸟儿，静静波动的湖水。一切都倾注在陆凯文的耳中。 “妈妈，我对不起你，还是让你失望了。我一直在寻找可儿。可是至今没有她的音讯。妈妈，是我无能吗？是我没有尽心尽力吗？给我一个我想得到的答案吧。有时候我也感到身心疲惫，我也想过放弃。可是我还是要坚持下去。每次想起你孤独地对着照片喝酒的情景，我的心都在疼痛。你为了求得可儿的谅解宁可在枯萎中去面对死神，我挽留不住你离去的生命。但是我一定要挽回你的灵魂。你的灵魂就是可儿，我相信她就是你永远不愿离开的灵魂。她是我们共同的天使。妈妈，我在睡梦中无数次因为欢喜而笑醒，梦里我找到了可儿。每一次她都是以你的形象出现在我的梦里。我相信她一定像极了你。可是，我一直有一个困惑，我梦里出现的可儿总是有着长长的直发，而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留起长发的样子。妈妈，你留起长发的样子一定特别迷人。妈妈，给我力量吧，给我带来幸运吧。告诉我你的灵魂在哪里？我们的可儿在哪里？”陆凯文的声音越来越慵懒。 他有了在下午暖洋洋的阳光里产生的困倦，他真的想就这样沉沉地睡去。 “多想再一次在妈妈的怀抱里甜甜睡一觉。可是我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了那份坦然。妈妈。应该在你怀里享受幸福时光的是可儿。是我占有了她的一切。妈妈，每次一想到我们的可儿或许还在艰辛的环境中挣扎，我就痛恨我自己。妈妈，你知道我的内心吗？当我知道你是因为对可儿的愧疚而拒绝治疗，当我知道你是用死亡去求得自己的安心时，我几乎要崩溃。当你和死神对话的时候，我作为你的儿子却在懵懂地享受着无拘无束的青春。我竟然没有办法去分担你孤独的内心世界。我在那一刻发下誓言，一定要让你的灵魂回来。一定要让可儿回来。如果凯文注定要一生寻找可儿，那凯文就用一生去完成。我不相信我善良坚强的母亲得不到安宁。我不相信我命运多舛的妹妹就应该承受这一切的不公。如果要承担这一切，那也应该是我们这个家庭中唯一的男人。妈妈，我迷惘过，我彷徨过。我曾经迷失，我曾经差一点放弃自己初衷，放弃自己的誓言。对不起，妈妈，我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我不会放弃你，放弃我们共同的天使。妈妈，我多么想牵着可儿的手出现在这里，多么想让你听听她的声音，欣赏她美丽的容颜，可是我不得不让你失望。可是不要放弃对凯文的祝福，不要让幸运离开你的儿子。凯文再也不是以前的凯文了，我长大了。我要延续你的梦，我要让曾经破碎的一切重新复原。我要让你的灵魂得到安息。我要。。。相信我，妈妈，请再一次相信我。”陆凯文轻声的倾述渐渐变成了颤抖的抽泣。 在这一刻，忐忑和愧疚终于无法被掩饰。 抽泣渐渐变成了嚎啕。 所有的疲惫和委屈都不用再掩饰，所有的焦躁和戾气都被倾*来。 哭声划破了草地的宁静，在美丽的湖畔飘荡。 嚎啕再一次渐渐变成抽泣，直至恢复和周遭和谐的宁静。 “妈妈，我真的没出息。还是忍不住在你的怀里哭出来了。你的身边还有这么多显赫的人物。他们不会因为我嘲笑你吧。那个影帝克拉克盖博是不是还那么骄傲？妈妈。我给你讲一些有趣的事情吧。你到过S市，那是个有魔力的城市。它的名字里有海，可是那里没有真正意义的海。充其量只是个入海口罢了。你去过的地方我都去了不止一次。我原本对那里不屑，可是我却渐渐爱上了那里。起初我觉得那里全是让人烦躁的人海，可是现在我享受那种感觉。回到洛杉矶我反而不适应了。虽然这里满眼都是让人赏心悦目的绿地，可是我还是欣赏那种日新月异带给我的激动。你描述的景观都在发生变化，虽然我无法把自己看到的和你描述地温和起来，可是我还是高兴，因为我终于体会了你在S市感受到的激动和眷恋。我终于在那里感受到了妈妈的气息。妈妈，你无处不在，你是我永远的骄傲。”渐渐兴奋的陆凯文坐了起来。 此刻他才感受到黄昏的斜阳已经穿透了树丛。他被阳光晃得有些睁不开眼。 “妈妈，已经是黄昏时光了。这里的黄昏是另一种美景。真的为你高兴。和这么多你生前艳羡的名人在一起欣赏日月星辰的变幻，享受这样沁人心脾的安静和绚丽。在这样的环境里请你耐心地再等一等，等我把可儿带到你面前，等着我们一家人团聚的美丽瞬间。祝福我吧，妈妈。再给我一次祝福，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完成你的心愿。我们一起躺在你的怀抱里陪你安然入眠。妈妈，我走了。等我回来。”陆凯文轻声诉说着。 没有鲜花，没有对妈妈的虔诚的参拜礼节。 陆凯文只是留下了倾述，留下了和另一个世界之间的私语。 不再回顾的陆凯文走出了名闻遐迩的森林草坪公墓。 他坐进了一辆停在门前的出租车里。 他第一时间拿出了手机。 “程伯，我回来了。”陆凯文的声音里不再有任何情绪。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天地之间的密谈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四年了，我们终于又能在这间书房倾谈了。只是上一次有着明媚的加州阳光。这一次我只能和你在灯光下聊天了。我们家的饭你还习惯吗？我们家乡的饭菜是不是让你这个加州的孩子没有吃好呀。”程梦秋坐在写字台后面微笑着打量着站在书房中央的年轻人。 陆凯文没有回答，他径自走到了书房通往阳台的门前。 门一下子被拉开，新鲜的空气涌进来。 “老爷子，可是我们还有漫天的繁星。您还是去外面躺在躺椅上吧。您这样正襟危坐的姿势让我不安。可以吗”陆凯文回过头来。 “好，我就倚老卖老了。我们爷两个没有什么可以隐瞒天地的。”程老爷子满怀豪气地站起来。 陆凯文有些忍俊不禁。 “生姜还是老的辣。您果然还是思维敏捷。没想到我的这点小心思也被您看穿了。老爷子，我在中国一直有一个愿望，再也不要有阴谋，再也不用关在密室里筹划。我只有在您这里才敢这样无所顾忌。”陆凯文侧过身子笑吟吟地引领着老人。 老人躺下来。陆凯文坐在他腿边为他后辈准备的凳子上。 “老爷子，辛苦你了。我这几年一直逃避着自己的责任，难为你这么大的年纪还在为公司操心。”陆凯文的眼睛在洒满星光的夜里泛起神采。 “彼此彼此吧。我们爷俩不用客套了。你现在就放弃敬语了。到底还是从加州走出去的孩子。怎么样？这一次回来准备怎么做？”老人谈笑间巧妙地转入了正题。 “呵呵。什么也做不了。我准备明天就赶到纽约。我要去嗅一嗅华尔街的气味。”陆凯文笑吟吟地语气里有着卖弄的成分。 程梦秋愣了一下，他仔细地借着书房投出的光线辨别年轻人的细微表情。 “怎么？事情有转机？华尔街那边有可能不像你估计的那么严重？”程老爷子的声音里有了颤抖的期待。 “不，我没有说华尔街那边有好转，我只是要亲自见证自己的判断。本来我们预计年底前爆发的危机可能要提前。我要掌握充足的证据，我更要有针对性的措施。这就是我要亲自赶到华尔街的原因。老爷子，让你失望了吧，我还没有具体的应对措施。”陆凯文的语气没有话题里该有的沉重和急切。 “好吧。不过我希望你告诉我实话。也许还有别的原因让你突然决定回来了吧。”老爷子闭起了眼，他似乎不愿再花力气去观察对方在夜色里模糊的表情。 “我是彻底佩服你了。你到底是在衰老还是在返老还童？我的确还有自己不得已的原因。”陆凯文苦笑着摇头。 “放肆。你在中国就是这样的表现吗？”老人睁开了眼，只是瞪起的眼里全是笑意。 “好，我知错了。也许是突然放松下来的缘故吧。老爷子，我突然决定回来一方面是要亲眼验证自己的判断。其实这种危机的迹象已经有将近一年里了，只是因为投机需要接力棒，大家都不认为自己是最后的一个倒霉鬼。所以我依然断定危机肯定爆发，只是需要一个让大家彻底失去信心的事件罢了。我突然决定回来的另一个原因是为了让宁飞扬放松警惕。我只好不得已采取的办法。没想到你还是察觉了。”陆凯文恢复了严肃和认真。 “是啊。你这样解释我就能理解了。我知道，在你心目中，那边才是重心。是什么事情让你不得不采取这种回避的办法？你有把握解决吗？”老爷子的声音里有着惋惜。 “他太谨慎了。我已经做到了能做的一切，可是他依然保持着对我的提防。他准备的原始股数额太保守了。他为了保持自己的控股地位宁可失去扩大资金的良机，他留给我可以操作的空间太小了。我实在没有办法，所以只好采取这个以退为进的办法。唉！”陆凯文此时终于露出了沮丧的神情。 程梦秋望向了外面的星空。 “能给我讲讲这个人吗？我们也算是神交已久了。我难得关注一个人，可是他不得不让我挂怀。我们有着解不开的孽缘呀。”程梦秋的语气和神情开始有了纠结。 陆凯文沉吟起来。他的眼前浮现着四年来的每一幕。 此时他有着太多的矛盾，要多的感慨。 “一个儒雅的商人。没有媚俗，没有逐利的刻薄。他对待自己的员工有着家长般的温和做派。和所有人保持着距离的时候给人一种亲近感。一个好的父亲，合格的丈夫。。。。有着雄心，但也有着优柔。是个情商比较高的男人。”陆凯文缓慢地吐出自己的评价。 “一个有魅力的家伙。很好。没有让我失望。”老人剪短的感慨里带出了讥讽。 陆凯文苦笑了一下。 “孩子，既然你回来了，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了。这是晓芙希望看到的。”程梦秋突然转变了话题和语气。 老人突然改变的称呼让陆凯文愣怔了一下。他没有立刻明白对方的意思。 很快的他明白过来。强行挤出来的笑容让他的脸庞有些扭曲。 “不是我不明白你的心，可是你要面对现实。你是个男子汉，没必要纠缠到上一代人的情结中。不要说她杳无音讯，即使你找到了她，也不是必须采取和她结合这样的办法。你是在美国长大的孩子，你应该知道，这样的办法不人道，这样的想法更是无聊。”老人的嘴角不屑地扬起。 陆凯文苦笑着。 “怎么？不接受老头子这个评价？你该醒醒了，是个男人就不要这样。你这样做对所有人都是伤害。”程梦秋的声音陡然凌厉起来。 陆凯文梗起了脖子，他的眼睛也变得更加有神采。 “程伯，在这个问题不要试图说服我。妈妈为了可儿已经痛苦了一生。她从来没有真正快乐过。为了可儿她可以请死神夺走她的生命。你能体会到她的痛苦吗？你能体会到她的愧疚吗？我该怎么做？我占有了可儿的一切，我享受着本该可儿享受的母爱和幸福。如果我是妈妈的亲生儿子，我绝不会有这种你认为不人道的想法。可是我是妈妈抚养长大的。我的人道就是继承她的一切痛苦，继承她的一切愧疚。我要做的就是找到可儿，我要做的就是把妈妈的遗憾完全弥补。把妈妈没有能够给她的疼爱全给她。你知道吗？可儿不仅是我的妹妹，她还是我注定的未婚妻，是我的一切。找不到她，不能一辈子照顾她呵护她，我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一个连妈妈的遗憾都不能弥补的蠢猪，一个连自杀都没有资格的可怜虫。我怎么去见妈妈？我怎么跟她说？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回答她？我该怎么面对她的埋怨？你告诉我。”陆凯文的声音也尖锐起来。 寂静的夜里荡起渗人的回音。 老人沮丧地闭上了眼。 “孩子，也许你是对的。可是这样又能改变什么？你难道就这样一直活下去吗？这还是正常人的生活吗？孩子，试着让自己放下吧。”老人闭着眼喃喃自语。 陆凯文也泄了气一样耷拉了脑袋。 他何尝不知老人的话才是经历人生后的箴言，可是。。自己必须挣扎，必须给自己勇气。自己需要这样自欺欺人，需要有支撑下去的借口。 自己需要等待奇迹。 “孩子，我代晓芙谢谢你了。她是有福气的妈妈。可是她真的为你现在这样感到欣慰吗？她只是让你去寻找你的妹妹，她并不知道你会这样极端。我相信，她如果知道你现在这样的心态，她肯定不会告诉你这一切。孩子，你能考虑我的话吗？”程梦秋睁开了泛起泪花的眼。 陆凯文摇了摇头。 “程伯，不要再说了。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在球场上追风的少年了。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分担妈妈的痛苦。命运把现在这一切落到了我的肩上，就当是我命运中的注定吧。找不到可儿我就孤独终老吧。我的一切都和妈妈联系在一起，她的灵魂得不到安息，那我就注定得不到正常人该有的幸福。老爷子，你要做的就是给我祝福。祝福我吧，祝福我找到我的妹妹，我的爱人。”陆凯文踢开凳子跪下来。 眼泪顺着老人的脸颊淌下来。 “祝福你，我的孩子。坚定你的心，上帝与你同在。”老人画着十字。他最后把手按在了年轻人浓密的黑发上。 “好了。我收到你的祝福了。我代可儿谢谢你。我们一定会幸福。老爷子，我明天一早就飞往纽约。你帮我用最快的速度安排一件事情。”陆凯文迅速地站起来，他的脸上迅速地变得坚决。 程梦秋有些错愕。 “帮我办理这些人的商务访问。我们为他们担保。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关系让他们尽快来美国考察。我还会请H银行跟我们一起行动。”陆凯文递过来一张纸。 程梦秋扫了一眼。 “这些人一定是凌云公司的人吧。看来凌云公司注定和我们要紧紧联系在一起了。”老爷子咕哝了一句。 “是啊，我即使离开了凌云公司，我也不会让步伐停止。我要让宁飞扬感觉成功的一刻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虚幻。如果我找不到可儿，我不会让他得到哪怕一刻安宁。”陆凯文对着满天的繁星大声倾泻着自己刚刚涌起的不甘。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应该是他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飞扬几次站起来走到门边，但每一次都在拉开门的瞬间放弃了这个动作，他不得不一次次坐回到自己的座位里。 他在犹豫该怎么面对外面的女孩子，该为她做些什么。 自己该怎么样宽慰外面的女孩？怎么样去挽回已经造成的影响？ 一连串的困惑盘旋在自己的脑海。宁飞扬在权衡，在斟酌。 他终于做出了拨打电话的动作。 “宁总，你找我什么事？”走进来的魏锦程一屁股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你进来时看见苏晴了吧，她情绪怎么样？”宁飞扬开口就让魏锦程有了错愕。 “宁总，你的意思是。。。看来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人向你汇报了。别在意，都是小事情，只是一些工作中正常的摩擦。”魏锦程不断变化的口吻难掩犹豫。 “小事情？总经理助理正常的工作督导被无理抵制还是小事？难道非要我这个总经理被当众抵制才算大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以为我真的害怕法不责众？是不是以为我真的害怕那些所谓的谣言？”宁飞扬的脸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老宁，息怒。这些事情一旦你处理了，苏晴以后的地位会更尴尬。她毕竟是新人，在凌云公司她没有根基。这种事情在我么这里很正常。聂经理给苏晴吃了个软钉子，可是他也是有理由的，凯文副总重新调整了苏晴的工作，聂经理也是按程序办。孙国新和方舟是很过分，从程序上讲，他们完全应该接受苏晴这个助理的领导，可是他们这样做了，这说明他们是有意为之。老宁，你处理他们很容易，可是之后呢。再说，你还看不出里面的猫腻吗？”魏锦程一副悠哉的样子。 宁飞扬对自己的助手这种故作高深的样子有些反感，他蹙起了眉头。 “怎么？难道不是因为前不久的谣言？难道是肖竹芳在背后怂恿的？别有什么顾虑，直接说出来吧，我不相信你这个副总经理会不知道实情。在公司里，只有我是最后一个得到准确消息的人。”宁飞扬的语气里流露了不屑和自嘲。 “是啊。你这是孤家寡人的感觉。我还好，至少这些公司的老人不会向我隐瞒。其实这帮家伙没有傻子，他们也是想借我的口给你透风。你刚才说到肖总监，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绝对不是肖总监在背后怂恿。别看肖总监是个女人，可是她这一点我很欣赏，她喜欢冲在前面而不是躲在后面耍阴谋。更何况因为前一阵子在公司掀起的谣言，竹芳更不会在此刻和苏晴发生正面冲突了。她可是一个要脸面的女强人。这件事背后另有其人。”魏锦程在啧啧赞叹中卖弄着自己的分析。 “行了，快告诉我是谁在背后搞鬼？”宁飞扬不耐烦地催促。 “我也不能肯定，但和你的那个年轻助手有关。他临走的时候委托肖伟做这件事。肖伟这个家伙太滑头了，他不知用什么办法让大家这么干。苏晴以后真的很难办了。一个小女孩怎么会遇到这么多不该发生的事情。”魏锦程在惋惜的语气里轻轻摇着脑袋。 宁飞扬迅速陷入了哑然。他不知该怎么表态。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也太匪夷所思了。 现在他开始把最近一些关于陆凯文和苏晴的反常联系起来。 陆凯文突然做出调整女孩工作的决定看似合理，可是这和他一贯维护女孩的做法大相径庭。 苏晴在欢送会上不自然的语气和表情也清晰地跃进了自己的脑海。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宁飞扬不相信陆凯文是一个无缘无故去刁难女孩子的人，他采取这样背着自己的动作一定有理直气壮的理由。 他也许和女孩子有了自己不知道的特殊关系，他也许是在恼羞成怒。自己不愿往这方面想。这需要求证。 另一个理由似乎更合理，他做这一切似乎是为了自己。为了维护自己在凌云公司的权威和尊严。 宁飞扬迅速恢复了冷静，他再也不能在魏锦程面前泄露自己的真实情感。 “锦程。我了解事情的缘由了。确实很棘手。你不要管这件事了。我这里没有事情了，你可以走了，出去的时候帮我把苏晴叫进来。我得听听她的想法。不能让她替我受委屈呀。”宁飞扬的话里开始有了敷衍和躲闪。 魏锦程迅速地站起来离开，他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宁总，您找我？”苏晴在宁飞扬的沉吟中走到了写字台对面。 “啊。苏晴。快坐。我们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谈心了，你好像在躲着我。”宁飞扬从失神的状态里解脱出来。 “您不也一样吗？我能感觉到。”女孩划过的眼神泛起了一丝很明显的幽怨。 “呵呵，对。我们彼此彼此。看来还是我这个老板做的不好。正好，我们在这里做个约定，以后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我。好吗？”宁飞扬的笑声有着明显的干瘪和尴尬。 “好。我一定告诉您。”女孩的声音迅速地兴奋和轻松。 “那说说，最近在公司里有让你觉得委屈的事情吗？”宁飞扬迅速跟上这样的节奏。 “没有呀。我是总经理助理，公司里有谁会给我委屈。我很庆幸能来凌云公司这样氛围很融洽的公司。”苏晴的回答依然保持着干脆和迅速。 “是吗？我怎么得到的消息不是这样。看着我。我不仅是你的老板，也是宁宇的爸爸。”宁飞扬专注地凝视着对方，他的语气变得温暖而坚决。 女孩努力迎视的眼神渐渐泛起一丝雾气。 宁飞扬注意到对方长长睫毛下越来越明显的阴翳和黯然。 “说出来吧，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心理学上说，只要长时间注视，一切秘密都会暴露。不要委屈自己了。”宁飞扬继续着语气里的温暖。 女孩子的眼神出现了闪烁，她有意识地在躲避。 “告诉我，我至少会分担你的委屈。我不认为这些委屈只是针对你的。我有权力知道这些事。”宁飞扬继续着自己的安慰。 “宁总，真的没有什么委屈。同事们对我有些误解很正常，毕竟以我的资历在凌云公司难免要经历一些这样的事。更何况我还和您走得这么近。也许是我太骄傲了。”苏晴终于开口了。 “呵呵，你呀。你能这么想让我很欣慰。凯文说过，你需要一些磨砺。看来你做的很好。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有时候你顾全大局的想法会被别人视为软弱。不要小看公司里一些看似正常的小事，公司就是一个社会的缩影，你的态度决定了你的定位。弱肉强食是社会的规则，同样是一个公司的规则。苏助理，勇敢起来，你后面始终站着我宁飞扬。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以前你连凯文的面子都敢驳，怎么这一次你选择了忍让呢？能告诉我吗？”宁飞扬一边说着一边把注意力聚集起来。 他捕捉到女孩睫毛下再次掠过的阴翳。 “也许那时候太冒失了，我那时太想表现了吧。又或者我了解陆总，他不会和我一般见识。反正我那时候太莽撞了。”苏晴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宁飞扬暗暗叹了一口气，既是为眼前的女孩子，也是为自己。 自己不知道怎么继续这个话题，自己无法站在一个完全超然的地位帮助眼前这个女孩。 “好吧，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待这些事情的？他们为什么会接二连三地同时给你为难？不要告诉我这些事情很正常，也不要把责任揽在你自己的身上，你不是代表你自己，你是代表我在工作。”宁飞扬不想一下子给出自己的解决办法，他也在犹豫。 “宁总，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管是谁在为难我，至少证明是我以前的工作有问题。我现在应该注意自己的方式方法。我想以后慢慢会好起来的。”苏晴的语气和眼光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呵呵，傻丫头，如果那样就好了。我们索性揭破答案吧，不是肖总监在为难你，如果是她，我也不至于在这里和你这样婉转地寻求解决之道。这一次的事情比较棘手，我是真心和你一起商量怎么找到解决的办法。苏晴呀，看来我们这一次真的遇到麻烦了。”宁飞扬轻松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无奈和尴尬。 苏晴飘过来的眼光开始有了困惑，也有了兴趣。 宁飞扬苦笑着摇摇头。 “苏晴，能告诉我你和凯文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会不会是公司的谣传影响了他对你的印象？他和你谈过这件事吗？唉！说起来这件事情我有责任，他也许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可是我不赞成他这样做，为了我让你受委屈绝对不是解决办法。。。。”宁飞扬的话因为对面女孩子的动作突然中断。 女孩子突然站了起来，然后又泄了气一样坐下来。 “苏晴，不要激动。我知道，不应该是他。我们曾经是盟友，我也不清楚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他应该事先和我商量，这件事还没有糟糕到没有办法解决的地步。我们需要和凯文好好沟通。”宁飞扬有些不由自主的紧张。 “不必了，宁总。陆总这么做没错。我没有权利一直得到他的支持和呵护。我只是感到有些突然。但是冷静下来想想，这也是他的工作风格。符合他的为人。”女孩子明显地开始有了结论。 宁飞扬有了突然涌起的兴趣。烦恼似乎不翼而飞。女孩子笃定的表情感染了他。 “他的风格？呵呵，说来听听。”宁飞扬融入了女孩子的情绪里。 “阴险、虚伪、道貌岸然。他就不是一个男人。他只会这种背后偷鸡摸狗的小动作。我才不会为这样的事情烦恼呢。充其量也就是这些事情了。我还当他有什么本事呢？”苏晴狠狠地咬住了嘴唇。 宁飞扬的脸上渐渐荡起了笑意。 他在这一刻完全明白了。自己感觉到了释然后的轻松。 他明白了自己的凌云公司里有着很多自己不知道的真实。 很多自己不知道的的精彩。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提醒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肖竹芳紧紧盯着对面的那张白白胖胖的脸一直在看，直到她有些忍俊不住的莞尔。 “姐，你这样看人的样子很吓人的。有事尽管吩咐。”肖伟做出擦汗的动作。 “是吗？我可以吩咐你吗？”肖竹芳意味深长地吐出了自己的埋怨。 “这是什么话？看来你是要找我兴师问罪呀。说说吧，我哪里让我姐不满了。”肖伟立即摆出了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还在和我玩心眼？看来你是准备一直捉迷藏了。你是我的堂弟，如果你是我的亲弟弟，我早就饶不了你了。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可要自己珍惜。”肖竹芳的脸色最终沉下来， “会是什么事让你这么认真呢？我想想。。。”肖伟做出了搜肠刮肚的姿势。 肖竹芳不再理睬面前的人，她径自开始悠然地修剪自己的指甲。 “姐，你不会是要我交代他们刁难苏晴的事情吧。我这也是为了让你避嫌，我这样大包大揽也是为了你好。”肖伟很快地做出了结论。 “为我好？别在我面前耍心眼了。公司的人都说你是大管家。看来门户大了，管家可以替主人做主了。我虽然不是你的主人，可我是你姐，希望你不要让我难过。”肖竹芳抛下了指甲钳，她的脸色越发冷凝。 肖伟的脸上罩上了尴尬。 “姐，你真的误会了。我的确是自己组织了这次行动。可是瞒着你也是为了不让姐夫和别人指责你。我的苦心可不要被误解了。姐，我是真的这么想的。”肖伟渐渐有些急切起来。 “看来你是真的准备避重就轻了。我知道你的小聪明，既然你不说，那我替你说。你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对陆凯文表示忠心？不要告诉我你只是为了我。”肖竹芳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冷嘲热讽。 肖伟有了吃惊的样子，但是旋即释然。 “姐，你早说呀。原来这才是你的心结。我确实是受了凯文的委托。我也的确是在表忠心。可是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了？我现在这样做，既完成了凯文交代的任务，也没有把你卷进来，这种两全其美的结果我很满意。”肖伟的语调里有着洋洋自得的惬意。 肖竹芳深深地看了一会儿对面的弟弟。 “不用这样看我，我心底无愧。你看不出什么的。”肖伟席戏谑着。 “好吧，我接受你的解释了。既然谈到了凯文，老实交代，他还跟你说了什么？”肖竹芳的语气终于变得柔和起来。 肖伟有了短暂的犹豫。他似乎也不忌讳被看到这样的表情。 “不用有顾虑，我知道你们之间可能有不应该被别人知道的秘密。可是我还是要关注。我们毕竟是一体的。希望你也这样想。”肖竹芳的语气更加诚恳。 “好吧。其实我不准备说的。我不知凯文和你是否交流过，我也是不想让你们出现由于我的不谨慎而带来的嫌隙。姐，你知道，我一直很欣赏陆凯文这个年轻人，他总是让我有新的认识。我有时以能和他在凌云公司结缘而感到荣幸。”肖伟的语速很缓慢，他在斟酌着每一句措辞。 “呵呵，我们都有这样的感觉。”肖竹芳似乎是在用轻松缓解弟弟突然带来的凝重。 “是啊，这一次凯文给了我更大的冲击。他要让我们凌云公司整个中层去美国考察。这是一次增加视野的好机会。我们这些土包子也要去见见市面了。我们还真有点国际公司的味道了。”肖伟的笑意有着发自内心的自然。 肖竹芳没有附和弟弟的感慨，她似乎在琢磨着自己的心事。 “姐，是不是凯文从来没和你提起过这件事？也许你们高层有自己的考虑。你不和我们一起去最好。”肖伟看出了姐姐的心事重重的样子。 “凯文为什么要这么热心组织这样一件和凌云公司上市没有直接关系的事情？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他究竟在想什么？”肖竹芳吐出的疑惑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呵呵，姐，他是美国人。美国人喜欢这些管理上的炫耀。看看美国在S市的公司，哪一个不是很牛气？我看了一些分析，他们把这叫培养员工的归属感和自豪感。”肖伟有些看不得姐姐的庸人自扰。 “归属感？肖伟，你能不能不要瞎解释。你们是凌云公司的管理层，去美国考察会增加什么归属感？充其量是让你们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楚了。”肖竹芳白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讥讽随后冲口而出。 肖伟愣怔了一下，他的脸色有些阴沉下来。 “姐，我听你的话似乎对我们去考察的事情有些抵触，我不知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们还是都在期待这个机会。”肖伟有了结束争论的心思。 “肖伟，不要怪姐姐这么说。我只是提醒你，遇到好事的时候都要多想一想。我不是抵触，我不像你，自从陆凯文来到凌云公司，我一直是在把他作为对手来分析。虽然我们的关系现在变得默契，可是我们毕竟经历了你没有经历的过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从你这里了解凯文吗？我对凯文不能完全不设防，我更得对宁飞扬负责。他让我去见他，我想一定是为了苏晴的事情，我一定要多了解一些事情。好了，凯文还有什么事情，一定不要瞒着姐姐。”肖竹芳的语气在不断跳跃着，她的情绪也在发生着起伏。 肖伟咀嚼着姐姐的话，他在反复斟酌。 “不要瞒姐姐，姐姐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司。我欣赏凯文，可是欣赏不是盲从。也许我能给你好的建议。”肖竹芳耐心地解释着，鼓励着。 肖伟明显松弛下来。 “唉。我算是服你了。好吧，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别人。凯文让我帮着研究中国的汽车市场，他要在中国投资车载电脑和导航系统。后续还要投资整车生产。好了，我该交代的全交代了，你继续猜疑去吧。”肖伟用最简洁的话结束了自己的供述。 肖竹芳尴尬地笑了笑，随后她陷入了沉吟。 肖伟百无聊赖地喝着茶，他一脸的不屑。 办公室里一下子沉寂下来。 “姐，我可以走了吗？”实在无事可做的肖伟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肖竹芳明显地哆嗦了一下。 “啊，你走吧。我还要去见宁飞扬。不要对其他人讲刚才说的事，我还要好好想一想。”肖竹芳像是在匆匆地敷衍。 “凯文为什么要对肖伟说这些？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他为什么对肖伟这么器重？他到底把凌云公司看做什么？。。。”肖竹芳独自一人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反复地自己问自己，很多不解的疑惑始终在自己的脑海里盘旋。 在看见苏晴的一刻，肖竹芳明显感觉到了女孩子的紧张和不自然。 “你好。没有在忙吗？。。我来见宁总。”肖竹芳很快地感到后悔。 苏晴笑了笑，她没有回答，只是站起来敲了敲身体侧后的门。 “竹芳，很久没有找你聊一聊了。最近上市材料的准备工作很忙吧？”宁飞扬的关切给人真实的感受。 肖竹芳笑着迎视对方的目光。 “是啊，光是材料就能装满一辆金杯面包车。这还不包括根据需要临时补充的材料。看来这次上市的整个过程我们是闲不下来了。”肖竹芳的回答既有聊天式的轻松，也有汇报式的正式。 “有这个思想准备是好事。你们辛苦了。竹芳，我找你来不是谈工作，只是私人之间的聊天。”宁飞扬在不经意地引导谈话的方向。 “呵呵，我们聊天也需要预约了。看来凌云公司是越来越规范了。”肖竹芳轻笑着。 听着小姨子语气里不屑和讥讽，宁飞扬只能装作充耳不闻。 “竹芳，我就开门见山吧。这几天一些不正常的现象想必你也看到了，或者听说了。还得烦劳你和肖伟谈一谈，请他不要做破坏公司秩序的无聊事情。你知道，我不去找他是不想对这件事情做出结论。”宁飞扬淡然的语气里有着坚决。 “宁总，如果是因为这件事找我，你不用再多费口舌了，我已经找了肖伟，我也警告了他。你可以放心了。”肖竹芳似乎不愿意多谈。 “好，这件事你处理得好。有些事情必须有个度。我还是希望所有人给苏晴这样的年轻人机会而不是借着资历破坏制度。肖伟这样做我可以原谅一次，但我不允许有下一次。”宁飞扬顺着小姨子的语气增加了气势。 肖竹芳的眉头皱了起来。 “宁总，你这样说我就要说几句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你不可能一点没有耳闻，不能把事情全都推到肖伟身上。肖伟不能代人受过。我说的你应该明白。”肖竹芳毫不犹豫地反击了回去。 宁飞扬有了短暂的哑然。 “竹芳，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肖伟还是不应该这样做。他是一个管理者，他有自己的判断，他有拒绝执行不合理指示的权力。这似乎不需要我们替他掩护吧，”宁飞扬在短暂的沉闷中开口了。 “唉，他有自己的难处。你不是也有难处吗？我不知凯文为什么会给肖伟这样的指示，我想不会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吧。”肖竹芳的强势迅速转为感叹。 宁飞扬再次选入哑然和尴尬。 “姐夫，你现在怎么看待凯文？我接触不多，你能讲讲对他的印象吗？”肖竹芳似乎不愿意继续欣赏宁飞扬的尴尬，她迅速转移到自己关心的话题上。 宁飞扬被小姨子突兀的发问搞得有些愣怔。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了。怎么？你有什么疑问吗？”宁飞扬在没有最好准备的情况下采取了反问这种保险的办法。 “没有什么，只是突然有了好奇。姐夫，你知道凯文组织中层管理人员去美国旅游的事情吗？”肖竹芳有了躲避，宁飞扬的谨慎让她不愿纠缠。 “他在闲聊的时候对我提起过，这是好事。他也对你提起了？”宁飞扬开始放松下来。 “呵呵，你看我现在的语气像是知道这件事吗？他是在机场上飞机前对肖伟提起的。他已经开始着手安排了。”肖竹芳刻意让语气显得轻描淡写。 “这是好事呀。他还是美国派头。似乎在他们眼里去美国考察就能让管理人员脱胎换骨。美国人真是单纯得可爱。”宁飞扬轻松中难掩自负。 肖竹芳暗暗叹了一口气。 “姐夫，还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凯文有可能在中国投资。他让肖伟帮他留意一下。”肖竹芳不甘地抛出了自己的最后一线希望。 “是吗？他终于下决心了。好事呀，正如他所说的，凌云公司太小了。他是个做大事的人，肖伟也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凯文还真有眼光。”宁飞扬啧啧赞叹着。 肖竹芳感到了油然而生的无奈。 “姐夫，我再说的明白点吧。凯文选择肖伟帮他做这件事不合理。你难道没有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吗？”肖竹芳终于再也不愿意兜圈子了。 宁飞扬盯着自己的小姨子看了好一会儿，他的脸上渐渐泛起笑意。 “竹芳，谢谢你，谢谢你的提醒。你呀，你终究是女人。你不理解我们男人的想法。我一直在等待，等待凯文在中国开始他的大事业。至于他选择谁已经不重要了。我只关注凯文本人的动向。如今他开始有动作了。我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不过还是要感谢你，感谢你能在细微的地方替我把关。”宁飞扬的语声变得开朗，变得舒畅。 肖竹芳很快释然。 尽管自己不能完全消除自己的疑虑，可是自己知道，宁飞扬是正确的。 他站在更高处，看得更清楚。 所有的疑虑都是针对陆凯文那个年轻人。 对于这个绝非池中之物的人物，他的付诸行动的行为才会让所有人放心。 自己的姐夫一直在关注，他一直在警惕着。 自己在这一刻和姐夫达成了默契。做到了心意相通。 这一刻是让人舒畅的。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光怪陆离的世界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纽约，曼哈顿，华尔街。 置身在电脑和闪烁的电子屏幕堆积组合而成的世界里，体验着目不暇接的扭曲视觉，所有的一切让人感受到的只有两个字“刺激”。 年轻的陆凯文在用挑剔的眼光观察着自己能扑捉到的一切气息。 整整一周的时间里陆凯文在纽约证交所和纳斯达克证交所往返穿梭，他悠闲的神态下始终保持着紧张。他在观察着自己能看到的一切，他在对比着一切可以印证自己的结论的现象。 无论是在白色庄重建筑里的纽约证交所，还是在蓝墨色时尚玻璃大厦中的纳斯达克交易所，陆凯文畅快地感受着这两个影响国际经济的引擎散发出来的魔力。 在LED电子屏幕不断变幻的红绿蓝三色数字魔方里，不同的面孔绽放着万千的表情。 陆凯文只是万千表情中一张普通的面孔。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刻自己的内心有多么心潮澎湃。 自从踏进纽约证交所的那一刻，陆凯文就从来没有片刻的安宁。 这几个并不算恢弘，甚至有些陈旧狭窄的交易厅让他有了有了顶礼膜拜的神圣感。 这里是所有美国青年向往的圣地，这里的金融业给出的高额年薪让每一个美国青年趋之若鹜。 如果不是因为遥远的东方一座陌生的都市里有着一个自己必须快意恩仇的人，如果不是因为遥远的东方有一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女孩，自己本应该在这里，就在这个电子魔幻世界里追逐自己的梦想。 自己向往这里，向往这个世界经济的圣地，向往这个投机的天堂。 在大学校园里的陆凯文一直把华尔街作为自己事业的起点。他为之努力过。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得到了母亲离开人世的噩耗。 那一天注定了自己的理想被终止，注定了他只能是华尔街的一个匆匆过客。 鳞次栉比的摩天大厦群让华尔街上空的空气都显得压抑，但是陆凯文在这里感觉到的却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这种兴奋感是沿着每个汗毛孔向外放射的情绪。 陆凯文坐在一张可以升降的圆凳上，他的一只脚一直撑在地板上兴奋地抖动。 在证交所里并没有多少真正的交易者，在这里不停穿梭走动喊叫比划的大多是证券公司的交易员，还有大型上市公司委托的代理交易员。 陆凯文此刻坐在GS公司的交易员工作区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中午休息的短暂间歇他也领到了一份热狗和一杯卡波奇诺咖啡。 “凯文，委屈你了。这样的工作餐对你来讲有点太简单了。”劳尔冈萨雷斯终于能够和坐在旁边的朋友进行交流。 陆凯文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位西班牙后裔，他难以抑制自己的羡慕。 这个密歇根大学的校友是天生的交易员，他从祖上继承来的超快的语速和敏捷的反应是一个交易员的基本素质。 “劳尔，你们这里太刺激了。看着你充满韵律的动作我只有羡慕。”陆凯文兴奋地狼吞虎咽着。 “你是在开玩笑吧。我告诉你实话，再有两年我一定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鬼地方。这里是地狱。我已经快崩溃了。”劳尔匆匆地咀嚼着简单的食物。 “为什么？我看你工作时的状态简直就像个神奇的魔术师，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陆凯文被对方的话不以为然。 “Shit！你知道吗？GS公司全球近二千万的证券客户所需要的巨量信息全靠我们十几个交易员来完成。可是证券经纪人和分析师却有几千人。你应该能够知道我们的工作强度有多大。我们就是机器人，而且是工作节奏最快的机器人。我们这种工作根本干不长的。再说，我也厌倦这里的投机气息了。到处都是对资本的贪婪和血腥。我的神经都要崩溃了。”劳尔想机关枪一样的语速似乎在倾泻。 陆凯文费力地在嘈杂的环境里追逐着同学的每一个音节，他不得不咀嚼那怨气里的尖锐和深刻。 的确，他在S市的证券市场见到的和眼前的情景迥然不同，那里有着宏伟舒适的交易厅，有着紧张但没有断裂前的极度紧张。 自己的老同学头顶稀疏的样子让他能够立刻体会到对方的苦衷。 “也许吧，看来我是幸运的。这里对我而言永远是圣地，对你则是经历过后的光彩的梦。”陆凯文用发自内心的感慨呼应对方的怨气。 “是啊，我们原来都梦想着来到这里，这里对于我就像烟火一样。不停息的刺激让人厌倦。我准备以后去长岛定居，我要开个葡萄种植园，再开个葡萄酒作坊。我太向往那种休闲式的农庄生活了。”劳尔的眼里泛起神采。 “一定可以的。你这个西班牙后裔一定会是成功的葡萄酒酿造商。”陆凯文也被对方语气中的强烈憧憬感染着。 “好。到时候我或许需要你的帮助。怎么样，这几天收获大吗？跟我分享你的收获吧。我应该可以帮到你。”劳尔看了看手表，他进入了正题。 “我得到的信息很杂乱，道琼斯指数没有大的起落，纳斯达克也是如此。我重点关注的有关次贷的银行也没有大的波折。你们提到的危机似乎还没有明显的征兆。我有些困惑了。”陆凯文尽量坦诚，在对方面前，自己实在是个稚嫩的新手。 “呵呵，这都是表面的平静。我不太看重道琼斯指数，我建议你跟踪标准普尔的数据。你尤其要注意一下交易的频繁程度。凡是面临困难的公司往往交易变得异常活跃。不停地转手直到最后再也进行不下去了。一个业绩好的公司股东往往把持得比较紧。我们一直在关注变化，你只是现在才开始观察，当然不可能有这样的发现。相信我，凡是主要经营次贷的银行或者金融机构都在苦苦支撑。别忘了，我们公司就是最大的投资银行，我们总是把最垃圾的东西包装后投向资本市场。嘿嘿，次贷只是其中一种。你应该明白的。”劳尔把嘴巴附在了陆凯文的耳边。 “是啊，即使像H银行这样最老牌的银行也被次贷拖累了，更何况那些专门经营次贷的公司了。可是我需要准确的时间，我要评估这次危机的后果。”陆凯文也用同样附耳交谈的方式和对方做着交流。 “快了，已经有游说团在国会开始游说了。财政部也在考虑挽救。至于最后的结果，华尔街普遍不乐观。次贷投机的程度太深了，财政部根本顾不过来。一旦有第一家撑不住，那就会有连锁反应。我相信，这次危机绝不会影响很小。”劳尔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判断？依据是什么？”陆凯文在真心地求教。此刻他已经不再关注证券市场里的让人心潮激荡的场景。 “这不是我的判断，这是GS公司集中所有分析者的智慧在这半年里得出的结论。可是我们不能宣布我们的结论，整个华尔街都不能公开这样的结论。这是游戏规则。你应该知道，经济的引擎就是金融，而这次首先撑不下去的就是金融公司和机构。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这次危机就是一次大风暴，它会影响很多行业。他会波及整个欧美地区。”劳尔的语气越来越笃定。 “那什么行业可以幸免呢？”陆凯文的语气明显有了焦虑。 “不能肯定。我们能肯定的只有一点，所有行业都会面临资金不足的局面。我们华尔街更糟，我们的信誉将受到重创。以后所有的投资者和投机者都不会忘记华尔街曾经有过的耻辱。他们会变得小心翼翼。你应该知道，投资者的信心是促使我们这里繁荣的最大动力。唉，也许我退休的计划可以提前了。”劳尔变得垂头丧气起来。 陆凯文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笑意，这些有着拉丁血统的后裔总是有着率性和散漫。 “劳尔，你们的分析有没有提到危机会亚洲尤其是中国的影响。我很需要这方面的结论。”陆凯文已经开始有自己的结论了。 “这个我没有注意。我不是分析师，我只关注身边的事情。这样吧。周末我们搞个同学聚会吧。到我家里来。到时候我给你介绍一个长岛大学的教授。他也是我们GS公司的高级顾问。他的领域就是亚洲方向。你可以和他交流。我们要不要来个户外烧烤怎么样？你还能跑得起来吗？我的小费雷尔喜欢橄榄球。”劳尔的情绪渐渐高涨起来。 “没问题。那是我的骄傲。把那些家伙都找来。我们去布鲁克林公园。”陆凯文更是亢奋起来。 他有些急切地想见到自己的朋友，更为能和亚洲领域的专家会面感到兴奋。 经过一周的徘徊，经过一周在华尔街繁华和魔幻中的迷醉，年轻的陆凯文终于可以把眼光从这里移开。 他的视野正在变得广阔。回到美国的年轻人这一次终于可以以一个成熟的经济强者的成熟心态看待这里的一切。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同学会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暑假里的F大门前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了昔日的车水马龙的热闹。 黄昏里的校园里已经没有了叫卖的摊贩，没有了穿梭在校内街道上的各色车辆。零零星星留校的学生也没有了按时去学校食堂就餐的兴趣。 一下子安静下来的校区迎来了夏日里最舒适最美丽的时光。 文学院白色主楼前的小广场前的欢笑声在静谧的校区里荡漾着。 “苏晴，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不动，赶紧去和同学们打个招呼递递名片呀。这可是最好的机会。你看，我敛了这么多名片，啧啧，瞧瞧，都是名企，通用，宝钢，浦发银行，松下电器。这还有政府的呢。呵呵，市政府台办。太厉害了。这一下发了。”转了一圈忙了个不亦乐乎才回到苏晴身边的闵薇依然在清点着自己的收获。 苏晴怅然地看看不远处各自扎堆交流的同学，她还是没办法迈出自己的脚步。 她认识的同学少得可怜，眼前渐渐聚集起来的几百名同学里自己只认识几个和自己同一个系的人。 自己实在没有勇气走过去对着一个从来没有说过话的同学介绍自己。自己无法接受对方努力回忆的样子。 这样的艰难是对自己大学生活的惩罚。没有付出就不应该有回报。 这是苏晴在这一刻最大的收获。在凌云公司，自己可以叫出每一个员工的名字，可以记住每一个员工的工作岗位。自己甚至可以和工地上那些浑身脏兮兮的建筑工人勾肩搭背地笑闹。那是自己把自己的热情和责任感注入了和每一个人的交流中。 可是四年的大学生活里，自己没有专注，只有顾影自怜的清高和敷衍。 自己失去了太多。眼前的一幕就是对自己的教训。 无法融入这样欢乐舒畅的氛围里，只有尴尬和愧疚。 “唉，算了，别勉强自己了。你这个样子我都跟着难受。”旁边闵薇的叹息终于让犹豫的苏晴解脱出来。 “其实也好，等着同学过来打招呼显得咱们这些美女矜持。我有时真的佩服你，要不就不认识，一旦认识就让对方记忆深刻。你这人是不是真的有这样深的心机呀。”闵薇很快转换了语气，语气突然夹带了艳羡。 “你才有心机呢。我讨厌这个词，以后不要在我面前用这个词。”苏晴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闵薇的话刺激了自己。 刚刚清净的心被闵薇无意间再次触动，心痛尽管是淡淡地袭来，但是依然是清晰的。 “好，我不提了。我真的服你了。这么热闹的场合你也能有那份清静。都过去了，好男人多了。不要去想不属于你的情感了。有时候不能太较真，那些从国外来的男人大多只是玩一玩的。再说。我一直认为这件事问题在你身上，你有太多让人无法理解的地方了。刚一接触或许会被你的独立吸引，可是时间久了就感觉到这是一种排斥。你还是自己检讨检讨吧。”闵薇的评论在不断跳跃着。她的语气和她的眼光都明显带着复杂和纠结。 “好，我受教了。和毕帅哥进展怎么样了？搞定他了吗？准备什么时候办好事？”苏晴躲闪着，她不愿意继续撕扯自己。 “早搞定了。唉，现在房价长得太快了，我们还是等等吧。你帮我在你们公司搞个内部房吧。”闵薇叹着气搂住了自己的闺蜜。 “行，九五折。首付可以少一成。都在五环以外。你愿意吗？”苏晴的情绪随着新话题渐渐高昂起来。 “算了。你还是先给自己弄一套吧。你不是有公司給的奖金吗？加上你这些年折腾的钱，差不多了吧。是不是该给自己买一套了？”闵薇的语气里有着艳羡。 闵薇的询问让苏晴有了从没有过的犹豫。 “怎么？你还在犹豫？你们公司内部不能有优惠？”闵薇看出了闺蜜的情绪。 “我还没考虑好以后是不是留在S市，我还没有准备好。”苏晴吐出了自己的彷徨。 自己的未来在哪里？自己对这座城市的情感充满了太多的矛盾。 “你。。。你怎么能这样。大学四年加上这一年，你就得出这个结论？我无语了。你随便吧，我赶紧去找人轻松一下，再和你待下去我会疯掉的。你自己继续纠结吧。最好马上有白头发才好。”闵薇甩下一脸地的不屑迅速走远。 此刻只有苦笑留下来，随着而来的是重新袭来的尴尬。 “你是苏晴吗？”一袭白裙的轻盈出现在正犹豫着是否追过去的苏晴眼前。 “你是。。？苏晴定下神来打量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女孩。 一身白裙的女孩有着令人愉悦的姣好面容，苗条修长的身材配上一头披肩的直发。 脚下一双白色的休闲球鞋让眼前的女孩更显得清爽和单纯。 好感一下子包裹了苏晴。她的心一下子打开。 “我是张秀雅，理工学院大三学生。机械系的。”女孩伸出手来。 苏晴配合着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她有些不知所以。 “我是苏晴。我们是回来参加毕业周年聚会的。你说你是在校生，你怎么会来参加聚会？你又怎么会认识我？”苏晴还是忍不住自己的疑惑。 “呵呵。我只是听你的名字听得太多了，我忍不住过来认识你。你真的很漂亮。”女孩抓住了苏晴的手仔细地端详着。 苏晴被女孩出乎自然的赞赏搞得有些恍惚，她更不能理解对方的热情。 可是自己不愿意拒绝女孩的热情，她给了自己一种抑制不住的好感。 此时此刻，所有的热情都能让自己感激。 “苏晴姐，我漂亮吗？”女孩骄傲地摆动自己的身子。 白色的连衣裙衣袂飘飘，长发摇曳的身姿让苏晴有了短暂的恍惚。 苏晴终于明白了强烈的好感来自何处。 这个女孩裹挟着青春，裹挟着自己昨日的青春。 经历了情感波折的自己尤其羡慕这样的青春，这样的纯粹。 “学姐，我们俩谁更漂亮？”女孩停止了展示。 “啊，当然是你漂亮。这条连衣裙把你衬托得出尘和纯净。光是这样的气质就不是我们能拥有的。我们太刻意装扮了。来，让我好好看看。”苏晴把女孩拉得更近，她有了仔细端详的冲动。 女孩子的热情让她一下子沉浸到女性的习惯动作里。 女孩子大方地任凭苏晴端详，她的样子更像是在骄傲地示威。 “秀雅，多好的名字，和你真的相配。你一定是系里的系花吧，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一定有好多男孩追吧？”苏晴越来越舍不得放开紧攥住对方的手。 “哼，我是机械系的。你应该知道，那样一个几乎全是男生的系里只要是个女生都是系花。我太幸运了，想不当系花太难了。”女孩子的嘴角有些微微撅起。 苏晴无法忍住冲口而出的噗嗤笑声，她几乎笑得不得不弯下了腰。 “我一猜就会这样，想不到你也这样。我还是去找别人吧。”女孩子跺着脚要挣脱。 “好，好，我不笑了。”苏晴终于直起了腰，她费力地抑制住自己的笑。 “你不准备道歉吗？”女孩对苏晴依然荡漾笑意的表情感到恼怒。 “我道歉。这样吧，你等等。。。把这个戴上，这是我这个学姐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更加美丽。送给我心目中真正的系花。”苏晴在一连串的笑声和道歉声里解下了自己勃颈上的项链递过去。 这是肖竹芳送给自己的铂金项链。 “不行，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礼物，我们才刚刚认识。”女孩摇着手摆脱着。 “不要拒绝。这是学姐真诚的祝福。你不能拒绝我，不能拒绝我这个学姐的真诚祝福。”苏晴坚持把项链戴在了女孩的脖子上。 “好漂亮。我们是真正的学姐和学妹了。”苏晴再次仔细地端详着。 “是吗？你等等我，我去去就来。”女孩子若有所思地看了苏晴一会儿，她突然丢下一句话跑开。 苏晴好奇地追逐着女孩的背影。那背影扬起的青春和活跃让她羡慕，让她赏心悦目。 她追随着女孩的眼光渐渐泛起异样的神采。心脏也狂跳起来。 她分明看到女孩子扎到一堆不认识的男同学中间拉出了一个男生。 那个男生的身影是那样的熟悉，她在辨认出那个身影的一瞬间开始有了心脏狂跳的激动和不安。 那个男生在和女孩短暂交流后终于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转过头来。 苏晴的眼光终于和男生的眼光撞在一起。 男生在明显犹豫一下后抬起了脚步，他的手和女孩子紧紧拉在一起。 苏晴有了强烈的恍惚。复杂的情绪纷至沓来。 她不知这一刻自己应该做什么样的表示，似乎一切的动作都是多余的和僵硬的。 “苏晴，我们又见面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张秀雅。你们应该认识了吧。”李晓白的声音在他走到面前的时候终于扑面而来。 “是的，我们认识了。好让人心疼的女孩。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祝贺你。”苏晴在避无可避的状态下终于做出了选择。 “呵呵，你们怎么跟演电影一样呀。行了，自然点吧。”旁边冒出了女孩充满戏弄的嘲笑。 “别胡闹。把项链还给苏晴。”李晓白伸出手去够女孩子的脖颈。 “李晓白，请尊重我们。不要做伤害我们的事情。”苏晴抢过去拉住了李晓白的胳膊。 李晓白在短暂的沉吟后放弃了自己的动作。 “你们表演完了吗？拜托，赶紧放开你们的手吧。”女孩子一脸委屈地开始掰扯两人的手。 苏晴一边放手一边再次笑起来。 李晓白的苦笑也渐渐变成了畅快的笑声。 女孩子撅着嘴看着两个配合着欢笑的人跺着脚。 “好了，还不赶紧安慰安慰你的女朋友，我的秀雅学妹？”还是苏晴先缓过劲来。 李晓白搂住了女孩的脖子在女孩的嘴唇上深深地吻了一口。 女孩子一下子恢复了欢快的神情。 “没办法，四川的女孩子都是这么敢说敢干。让你见笑了。”李晓白搂着女孩子看向苏晴。 “而且还是机械系的系花。真正的系花。”苏晴眨着眼再次笑弯了腰。 李晓白把不解的眼光投注在怀里的女孩脸上，女孩子一脸的愤然。 “这就是你以前喜欢过的女孩？她到底哪点好？就是这样的孤傲？太气人了。苏晴学姐，你再笑还是把项链拿回去吧。”女孩子再也忍不住自己的鄙视。 苏晴没有准备收住发自内心的畅快笑声。 她在笑声里冲去了自己所有的不安和愧疚。冲去了自己内心隐隐的痛。 自己遭遇到的温馨的时刻正在提醒着自己，生活是美好的。未来有着无法预测的生动。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无法轻松的聚会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纽约，布鲁克林区，展望公园。 让人心旷神怡的绿地和湖水把夏日里的布鲁克林公园变成了童话般的世界。 陆凯文在草坪上舒畅地抱着橄榄球奔跑着，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在盛夏的阳光下无所顾忌地张开、呼吸。 几个顽皮的孩子兴奋地跟在他身后奔跑着，欢叫着。 几个男士坐在树下的一张石桌上聚精会神地打着桥牌，几个女士悠闲地坐在草坡上聊天。 冠盖如云的桑树下的阴凉里冒着白色的烟雾，让人垂涎欲滴的气味顺着烟雾飘散开来。 系着围裙站在烤炉前忙碌的劳尔不时地把眼光瞟向在草坪上奔跑追逐的孩子们。 “女士们，先生们。可以过来了。大餐已经好了。”劳尔终于兴奋地大声喊叫起来。 聚会的人悠闲地踱着步聚拢过去，陆凯文也停止了奔跑，他夹起两个女孩子领着其他男孩子一阵风似地赶过来。 长条石桌边上坐满了聚会的人。这些人来自五个家庭。 “凯文，好久没有吃到烧烤了吧。”坐在陆凯文旁边的庄森递过来一只烤鸡翅。 “我在上海参加了几次聚会，每次聚会都有烧烤。不过大多是在露台上进行的。”陆凯文咬了一口油亮亮的鸡翅。鸡翅保持了新鲜的口味，不像在中国人们喜欢增加调料的味道。 “是吗？为什么不在草坪上烧烤？在露台上烧烤似乎太受拘束了。”庄森有了明显的不屑。 “凯文说的是事实。S市是一个人口密度很大的城市。人居方式和我们有很大的区别。我们是独立住房和大块草坪的居住环境，这在S市太奢侈了。在S市可以烧烤的场地也有一些，可是大多因为拥挤和简陋不被我们认可和接受。所以再露台上烧烤就成了一个选择。”一个中年人接过了话题。 陆凯文仔细地打量了对方几眼，他的兴趣一直在这个人身上。 这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就是劳尔给他介绍的劳伦斯.辛克莱尔。GS公司的经济顾问，亚洲问题专家。长岛大学金融学教授。 “看来还是我们更幸运一些。”庄森感慨着。 陆凯文注意到同样的不屑滑过劳伦斯教授的嘴角。 烧烤在孩子的笑闹声和女士喋喋不休的话题中欢快地进行。 陆凯文和自己的几个同学交流着自己的S市的经历。 他能够感受到众人投向他的羡慕的目光。他们在艳羡陆凯文一直保持得完美的身材。 “凯文，你的身材怎么保持得这么好？以前听劳尔说你是密歇根大学橄榄球队的，你的身材知道现在还是一副运动员的标准身材。”劳尔的夫人格莱丝终于忍不住问出来。她是一个墨西哥的移民后裔。 “没办法，这就是单身的好处。我不用像他们那样操持家庭。我的业余生活很枯燥，但也很有规律。在中国，我最多的业余时间都是在跑步。我其实真的羡慕这些有家庭的家伙。”陆凯文把羡慕的眼光投向周围一圈人。 “好了，快乐的单身汉。不要学我们，让自己的快乐再多延续一段时光吧。”陆凯文的另一个同学詹姆斯伦克特在感慨里欢叫着。 女士们集体的笑骂一起向着他倾泻过去。 陆凯文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荡起了别样的情绪。自己有了对家庭的触动。 家庭给他的感觉就是生动和充实。 陆凯文终于能够在烧烤聚餐后的休闲时光里和劳伦斯开始了讨论。 两个人坐到草坪上，其他人识趣地远远离开。 “劳伦斯教授，感谢你今天能携带家眷参加这个聚会。我很珍惜这次讨教的机会。”陆凯文有了开门见山的冲动和急切。 “凯文，我们是朋友。这也是我的荣幸。其实我经常去中国，去S市，当我知道你是从S市回来的时候，我也对你产生了兴趣。告诉我，现在的S市是什么情况？”劳伦斯语气里有着温和，有着沉稳。 陆凯文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劳伦斯会比自己还主动，还急切。 “一切都很平静。没有什么明显的动荡。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或许我看不出什么。”陆凯文老老实实地回答。 “表面迹象最有说服力。你可能有点奇怪我为什么会这样主动去问你这样的问题。其实是我，不，是我们太紧张了。我是研究亚洲问题的，我经常去日本、印度、马来、韩国等等地方考察。直到七年前我第一次去S市，我被那里吸引了。我那时就相信，未来的亚洲经济中心在中国，在S市。甚至未来的世界经济中心都很可能会在S市。以后我每一次去那里都会变得迷恋。那是一个神奇的城市，一个充满魔力的城市。它的开放态度，它的求知欲，它的包容精神。这一切无一不在预示着它的未来。”劳伦斯的语气里有着慢悠悠的蛊惑力。 陆凯文把对方的评论和自己的印象一一做着印证，他有了知己之感。 “教授先生，我是来向您讨教的。我也是预感到了美国这边有可能出问题，您能给出自己的建议吗？”陆凯文很快地收摄了心神。 “凯文，这一切都是显而易见的了。过去的一年整个华尔街都在和这种可能性做着斗争。可是效果非常不理想。这都是我们自己造成的。过去的十年我们经历了繁荣，可是也种下了隐患。极度繁荣的经济大环境让我们寻找一切可以投机的机会。没有机会我们就自己创造投机机会。你知道吗？我们GS公司就是这些投机产品的创造者之一。次贷只是其中一个最显著和最大的投机产品。当时我们看中了次贷这项业务的利润空间，我们不再满足于传统银行的业务利润。我们把次贷担保这个垃圾产品承揽下来再包装成债券推向市场。我们成功了，我们创造了证券市场的一个神话。一个让整个华尔街，整个国际金融界惊叹的神话。这个神话就是让垃圾成为有魔幻魅力的神圣的投机产品。房地产最大的一个泡沫诞生了。随后次贷债券成为五大投行和整个金融界追逐效仿的万能产品。泡沫已经大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当我们发现这个泡沫就要爆裂的时候，我们已经没有能力去挽救了。凯文，我说的意思你明白吗？”劳伦斯在沉重的语气里轻轻摇着自己的头。 陆凯文看到了教授两鬓的白发，他能理解教授语气里的愤怒和不甘。 “知道，您的意思是股市的崩溃已经不可避免，不要再抱有幻想。”陆凯文接住了教授的提问。 “是的。所有有所觉察的投资者都抱着希望，他们把希望寄托在财政部身上。可是财政部能做什么？华尔街的资金总量远远超出了财政部的承担能力，财政部能做的只是保住几家关系国计民生的超大型公司。它能做的只是选择，选择保住几个重点的标杆。你知道吗？我们的监管体系还是三十年前的监管体系，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教授再一次把问题抛给正在仔细聆听的年轻人。 陆凯文摇了摇头，他有自己的见解，可是此时的自己没有勇气在这样的人面前说出来。 “呵呵，其实很简单。阻力。国会游说团的阻力。华尔街的阻力。新自由经济体系鼓励拆除所有可以拆除的壁垒。鼓励创造可以创造的最大的繁荣。你想像一下，用三十年前的体系去监管当今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金融产品和衍生品会是什么样的结局。这就是今天我们面临的无奈。”教授再一次沉重地摇着自己的头。 “我同意您的观点，可是我有一个问题不知是否正确？”陆凯文也渐渐投入到这样的令人神往的思考里。 “非常好，我喜欢观点的碰撞。你知道，我每年总要把一定的时间放在教学上。我喜欢这样的工作。”教授一下子焕发了神采。 陆凯文把崇敬的眼光投注在对方的脸上，教授的神情和语气都让他感动。在他的地位上还能坚持严谨的教学态度值得所有人尊重。 “美国的精神就是自由，所以才有了最大的繁荣。这样的监管体系虽然可能造成短期的金融和经济困难，可是最后还是会迎来自由经济体系下的另一次繁荣。这或许就是国会选择新自由体系的最大原因吧。不知我的理解对不对？”陆凯文勇敢而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教授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随后他的眼神起了变化。 陆凯文无法解读教授眼神里的情绪，那里面有着太多的复杂，太多的经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同学会（二）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给你们一个小时的告别时间。不要有亲热的动作，也不要有声音太低的悄悄话。我在旁边盯着你们两个。不要让我找到借口发飙。听见了吗？”张秀雅一本正经地站在桌旁扳着脸。 “那还是算了吧，我们这样太紧张了。我们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李晓白站起来，他苦笑的表情很僵硬。 “对，我们还是走吧。”苏晴坐在对面抿着嘴笑着、呼应着。 “不行，坐下。把你们拉到咖啡厅就是让你们有始有终。免得你们以后有藕断丝连的可能。抓紧这个机会，趁着我现在还算坚强的时候。我就看不得你们腻腻歪歪的样子。好了，我开始计时了。”张秀雅踮着脚把李晓白按在座位上。她不情愿走回到旁边的桌上。 “对，我开始计时了。”旁边桌上的闵薇手舞足蹈地笑着。 “算了，陪她胡闹吧。现在的孩子就是这德行。”李晓白继续着苦笑。他的眼睛投向旁边的女孩。眼里注满了赞赏。 “都说蜀地多美女，你真的幸运，秀雅不仅漂亮，还有着这么善解人意的性情。”苏晴也把眼光转向旁边的女孩。 女孩子朝着他们挥挥手，又指了指腕子上的坤表。 “她在示意我们抓紧时间，集中注意力。可是我还真不知怎么开始？我们好像从来没有开始过。”李晓白转过头来，他开始把复杂的眼光送给对面的女孩。 “是吗？那是你的理解。我们开始过，至少我体会到了你给过我的温暖。每当我想到自己被人牵挂的时候总会有幸福感。谢谢你，晓白。谢谢你留给我的完美。”苏晴的眼波里荡漾起女性的温柔和鼓励。 “是吗？这样的完美伴随着苦涩。对不起，我没有能够坚持到最后。”李晓白嘴角泛起自嘲。 “不要这样说，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的阳光和帅气可以感染任何女孩，只是我太专注于一些我放不开的事情，我拒绝了你给我的阳光，但我不拒绝曾经有感受过的温暖。”苏晴被涌动在脑际的回忆触动着。 “谢谢你能这样说。至少你的这个答案让我感觉自己的付出有了收获。现在能告诉我你一直不愿说的事情吗？作为最好的朋友，我依然可以给你我的关心。”李晓白在渐渐投入。 “我感谢你的关心，可是我自己应该承担的事情不会和别人分担。我只能告诉你那不是可以暴露在阳光下的秘密。晓白，你是属于阳光下的完美标准，所以我拒绝你。如果我没有秘密，没有自己设定的阴暗，我一定会抓住你给我的幸福。你是最优秀的，我会为曾经拥有你的关怀和情感感到自豪。谢谢你，晓白。你让我青春无悔。”苏晴渐渐敞开了心扉，这既是因为坐在对面的李晓白带给自己的对往昔的感恩，也是因为环伺在侧的女孩子带给自己的轻松。自己对李晓白的亏欠终于可以由一个让人爱怜的女孩子来弥补了。 “是吗？我有时宁愿相信你对我从来都是诚恳的。没办法，你太坚硬了，所以我总是要抱着怀疑的态度品评你的真诚。对不起，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你为什么能够允许那个香蕉闯进你的生活，闯进你的内心？你难道愿意让他和你分担你不愿意和人分享的秘密吗？”李晓白嘴角依然挂着自嘲。 尽管有所准备，可是苏晴在听到对方提到那个人的时候还是有了淡淡的疼痛感。 李晓白对陆凯文的不屑称谓并没有让苏晴感受到解气和痛快。 “看来想恨一个人也很难。我还是没有战胜自己，我还是不够坚强。”苏晴有了发自内心的沮丧。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我刚才在聚会烧烤的时候已经知道了你和他分手的事情，你还要维护他吗？我记得你一直是一个很坚决的女性，你难道正在改变自己吗？”李晓白有了咄咄逼人的语气。他开始展示自己的愤怒。 “晓白。其实答案或许有点荒唐，他在我眼里也是一个有着阴暗心思的人。他也有秘密，只是我不知道他的秘密是什么。我和他纠缠的时候没有心理负担，没有自责。我不是不够坚决，而是我认为他对阴暗有着免疫力。呵呵，我也是刚刚想通这个问题。他不像你，他不够完美。他有着很明显的缺点。我不会牵累这样的人。这也许就是缘分吧。”苏晴苦笑了起来。 李晓白陷入了沉吟。他在品味着女孩子的话。 “算了，说点让我们高兴的事情吧。你是怎么认识张秀雅的？我很奇怪一件事，她是那么优秀的一个女孩，而且她在机械系有着众星捧月的地位，你是怎么独占鳌头的？”苏晴很快地让自己兴奋起来。她的眼光瞟向旁边的女孩。女孩子也在瞪着眼睛盯着自己。 “嗨，说起来也是难为情。更或者是荒唐。我的同学在机械系担任辅导员。我去看他，结果碰到了秀雅。她可能真的在系里被宠坏了，一上来就把我的同学训得跟灰孙子似的。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仗义执言出头的后果就是惹恼了这个大神。她一个电话叫来一大帮护花使者，我被这帮孙子围住了不让走。我怕他们这帮女孩子的跟屁虫？一场架就这么开始了。我被揍得那个惨呀。当然他们也没好哪去。事后我和那帮小孩子一起在他们系里被一帮老学究修理。我表现得很大度，我原谅了他们。可是谁知道我的同学出卖了我。他把我在学校苦追你的事情讲给了这个傻丫头。我这就被她盯上了。她追到我的公司对我冷嘲热讽。我哪受得了这些，实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我非礼了她。这下子更糟了，更没完没了了。结果就是今天这样的场面。我现在是她们系男生的全民公敌，可是我还不得不跟着她经常去她们系陪着伺候。你说我这是什么境况？幸亏我还算有点积蓄，我现在把她们系的女生都请遍了。如果不是因为她们系的女生实在少得可怜，我是宁可杀头也不会出现在那里。现在的女孩子太疯了。”李晓白在诉苦中渐渐兴奋起来。 苏晴不停地抿着嘴叉着腰笑着，她的眼光再也不愿意从女孩子身上移开。 张秀雅一直示威一样地瞪着她们，她在努力倾听这边的声音。 “晓白，你真的在恋爱了。也许是因果循环吧，本来在学校里你就是女孩子青睐的王子，可是你却因为我耽误了青春。如今你又有机会回到校园里叱咤风云，而且秀雅是这么完美的女孩子。我祝贺你，更祝福你们。”苏晴终于把倾注在女孩子身上的目光收回来。 “但愿吧。也许你是对的。我注定还得补上校园这一课。可是我现在这样一边是社会，一边是校园的生活状态真的够累的。”李晓白泛起了自豪的苦笑。 “这是多让人羡慕的事情啊。你想想刚才在学校门前大排档大家欢闹的样子，那是多么真实的自我呀。趁着秀雅还在学校的机会多去享受那份激扬的青春吧。有她陪着你，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生。你太幸运了。”苏晴的声音陡然高亢了起来。 闵薇和张秀雅都好奇地看向这边。 “是的，我是最幸运的。”李晓白也把声音放大。 周围的客人都好奇得看了过来。 豪气升腾的李晓白站起来，他迈开了脚步。 张秀雅好奇地看着李晓白，又看看腕子上的手表。 “不用看表了。我们该走了。”李晓白抓住女孩子的手把她一下子拎起来。 他很大气地把嘴压在了女孩子准备张开呼叫的嘴唇上。。 咖啡厅一时陷入了安静。 很快的人们开始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痛快。我们可以走了。”李晓白终于放开了女孩子的嘴唇。 “还没到一小时呢。你这人也太过分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张秀雅在李晓白怀里有了一些羞涩。 “我们正在恋爱中。不管了。我们走。苏晴，闵薇，再见了。”李晓白抱着女孩子一边往外走一边向着后面挥了挥手臂。 所有人都在用惊异和艳羡的眼神目送着一对离开的恋人。 “太有范儿了。李晓白的变化太大了。我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闵薇啧啧赞叹着。 “他原来就是这样。一个优越环境里成长的男生就是这样自信和阳光，只是他自己曾经做了错误的选择。”苏晴一直目送着一对恋人消逝的背影。 “有点后悔吧。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就这样错过了。拜托你流几滴鳄鱼的眼泪吧，你这样假模假样的笑容让我觉得自己的腮帮子疼。”闵薇夸张地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送过来。 “去你的。这么好的气氛也被你搅合了。你知道吗？我是真的为他们高兴。我终于可以放下一切的愧疚，终于可以一身轻松地去继续我自己的事情。”苏晴挥手扒拉开纸巾。 “开始你的偷拍？开始你的不可告人的计划？你呀，再好的事情也被你败坏了。我真的以和你做朋友为耻。如果我有什么不幸我一定不会放过你。”闵薇在旁边埋怨起来。 苏晴没有反驳，她不敢接口。她真的害怕闵薇的气话变成现实。 刚刚涌起的轻松和兴奋数瞬间被抽离。 深深的失落重新袭来。 自己重新感受到了沁入骨髓的无力感。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无法轻松的聚会（二）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纽约，布鲁克林公园。湖边草坪上。 “怎么？难道我的理解不对吗？”陆凯文忍不住询问自己看到的困惑。 “你理解的很对。美国需要这种自由精神，这种精神让美国成为世界的领航者。可是美国更需要与时俱进的自由精神，更需要华尔街这个金融圣殿。可是现在我们有什么？我们的自由体系还是三十年前制定的。那时的淳朴的自由体系没有办法应对现在的狡诈和诡谲。我们拆除了所有的防范壁垒，却创造了一个个垃圾包装之后的投机神话。次贷债券不是最垃圾的金融衍生品，可是它的数额太庞大了。所以这次次贷成了危机爆发的集中点。凯文，危机并不可怕，美国经历了战后几次大的经济危机。可是我断言，这一次的危机是致命的。”劳伦斯坐在草坪上狠狠地拔起了一把柔软的青草。 “为什么您会这样想？我们既然预料到了这次危机，说明我们已经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这就是辩证法。”陆凯文终于有机会开始了理直气壮的反驳。 “呵呵。我们可以重新修补一切不合理的制度，可是我们能重新树立一座人们心目中的圣殿吗？华尔街经历了历次的危机，可是它依旧是所有投资者心目中不可替代的神圣殿堂。因为历次危机有着种种不同的原因，有着制度和文化等更深层次的原因。但是每一次都不是华尔街在引发危机，相反，华尔街在历次危机中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可是这一次呢。华尔街充当了一个极不光彩的角色，它创造了虚假的极度繁荣，它创造了一个又一个金融神话，它制造了一个又一个骗局。最后，骗局终究被戳穿。最先倒掉的正是一个又一个金融机构。你说，这样的结果给投资者什么样的认识？这样的结果还会有华尔街这个让投资者敬仰的专有名词吗？所以，圣殿坍塌了，再也不会有圣殿了。再也不会有那个令人神往的华尔街了。这个结果远比任何危机对美国的打击都沉重，更深远。”劳伦斯慢悠悠地抒发着自己的情绪，他展现给人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感。 陆凯文无语了，这一周在华尔街游荡所感受到的兴奋和刺激消逝地无影无踪。 沉闷在璀璨的阳光下显得更加令人窒息。 “好了，说点轻松的话题吧。我是研究亚洲经济的，你有在中国度过了四年的时光。告诉我，你对中国，对S市是什么印象？”劳伦斯首先打破了沉闷。他的声音有了兴奋。 “怎么讲呢？处处是建设，到处是忙碌的身影。中国正在经历巨大的变化。”陆凯文有些纷乱地回答着，他还没有从劳伦斯制造的压抑中恢复过来。他估计到了危急的可怕，可是他从来没有想到结果会像教授分析的这样悲观。 “是啊。中国的改革和开放二十多年了，他们也加入了世贸组织。他们是到了腾飞的时候了。我去年去中国，去了S市，我注意到了一件事，你知道是什么吗？”劳伦斯微笑着卖起了关子。 “什么事情能让您这么在意？我还真的有了兴趣。”陆凯文终于被教授的轻松语气和微笑感染，他的兴趣渐渐在增加。 “他们的电视台在反复播放一个专题节目，节目的名字是《大国崛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劳伦斯继续着自己的节奏，他此刻更像是一个在讲课的教授。 “我似乎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中国已经准备参与国际的角逐了。”陆凯文老老实实地配合着教授，在教授的影响下，他越来越兴奋。 “说角逐为时尚早。但是它清晰地传达了一个讯号。中国已经有了足够的信心。角逐已经不可能在政治领域展开，现在不是冷战时期。他们肯定首先在经济领域展开。如果一年前说这样的话还会被美国人视作笑话，那么今年呢？面对这一次即将爆发的金融危机和其后的经济危机，什么都有了可能。至少我这个研究亚洲经济的人相信这种可能。”劳伦斯的眼光投向了西方。 陆凯文知道，那是中国的方向。 “教授，我也开始相信这种可能性了。我从中国回来，我相信他们有这个能力。”陆凯文在惺惺相惜中吐出了自己的坚定。 “是啊，我们一直自大，我们也一直在提防那个东方古国。我们遏制他们的战略可以细化到30年以上，可是我们能真正懂得和理解他们吗？太难了，他们有几千年的文明，我们只有不到三百年的历史。更何况，我们正在给他们制造机会。没有办法，资本是没有地域的。我们可以用热钱和游资在中国股市上炒一把，抽走他们的一部分血液，可是我们无法真正触及他们的根本。相反，每一次的资本劫掠都会让他们更加成熟。在不远的未来，靠遏制和劫掠已经不可能约束中国的经济了。这是我的研究成果，我坚信这一点。”劳伦斯的脸上浮起了自得的神情。 陆凯文没有配合教授的感慨，他没有自信不被教授笑话。 “凯文，我们GS公司在中国的投资是成功的，我们在那里的投资没有投机的成分，而且我们在那里的投资和总部区分得很明确。这不仅是我的自豪，也是GS公司全体股东的自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劳伦斯眼里有了闪烁的神采。 陆凯文的思路在变得活跃，他明白了教授的暗示，这是鼓励，更是一种结好的暗示。 “教授，我一直在把投资的中心向中国转移，您能在我需要的时候给我提供帮助吗？”陆凯文的声音里有了由于兴奋而产生的抖动。 “这是我的荣幸。我愿意为一切对亚洲经济感兴趣的朋友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我不知你为什么对投资中国感兴趣，但是我欣赏你的眼光。你应该知道，现在已经跨入了全球经济的时代，我们不应该再有区域的情结了。”劳伦斯的回答有了外交的辞令。 “谢谢您的帮助。我一直在试图让我的整个股东团体能够明白我的选择，可是您应该知道，对于我们这些东方人的宗族式企业，我缺乏足够的驾驭能力和技巧。您能给我一些建议吗？”陆凯文越来越坦诚。 “呵呵，不只是你们东方人有这样的情节和遇到的困难。每一个民族都在走着同样的路。美国最初成功的企业都来源于家族或者宗族。洛克菲勒家族就是最典型的代表。在企业最初的阶段凝聚力是最重要的。你提到了驾驭能力和技巧，没有办法，你只有用不断的胜利去引领他们。胜利的积累会让你成为企业的精神领袖。如果你倾向于在中国投资，那你就坚决地去执行自己的决策。一个企业的领袖是不能有着犹豫的。你的任何微小的犹豫会让你的股东们产生更大的犹豫。摇摆不定的人成不了企业的领袖。按照你的心去做投资，只有你倾注了热情，你才能有成功和胜利的前提。”劳伦斯的兴致越来越高，陆凯文的坦诚求教的姿态让他谈兴很浓。 “谢谢你的建议。我确实一直在犹豫，面对我的前辈们，我从来没有过真正的自信。以前取得的成绩也很侥幸。您也许不知道，我是因为母亲的突然去世不得不仓促地承担了这份重任。我由于个人原因不得不在刚刚担任董事长的初期就匆匆赶到了中国。这一切的仓促让我不得不选择了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利用公司的资金。利用美国股市的繁荣来让公司赚钱。我卖掉了很多原来的资产，再把资金投入到股市上去赚取更多的钱。可是这一切不是我想要的。我相信这一切也长久不了。现在就产生了困难，随着股市的衰败，我只能重新选择。我很幸运，我及时掌握了股市的动态，我能得到像您这样很多好朋友的帮助。”陆凯文彻底敞开了自己的心扉。他真正和眼前的教授有了默契。 “凯文，不要自责。这是很多美国青年都走过的道路。股市制造了投机，但也给真正投资的人创造了条件。这一次股市的危机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未来的一端时间内会因为银行业遭遇的困境而造成流动性不足。可是这也是一个机遇。企业的并购和转手会变得频繁和容易。挺过了这一段时间就跃上了另一个平台。不要犹豫了，把持住能把持的资金，去做一些目光长远的投资。我相信你准备在中国的投资是正确的。经历了这一次金融危机，中国市场将迅速成为国际经济领域的重要力量。我祝福你，你会为自己的选择感到自豪的。”劳伦斯的声音里有了感情的成分。 “谢谢你，教授。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导师和顾问，我为能和你相识感到庆幸。”陆凯文及时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呵呵，我们现在已经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了。至于做你的顾问，我还是不太方便。既然你肯听我的建议，那我现在就给你我的建议，立即返回洛杉矶，立即开始布局。你已经没有必要在华尔街徘徊了。华尔街让人迷醉的气息只会磨蚀掉你的坚定。”从草坪上站起来的劳伦斯尾音有着不可抗拒的笃定。 “为什么？我还在等待能够说服所有股东的事件发生。”陆凯文对教授表现出来的态度感到了困惑，也对他的骄傲和武断有了一丝排斥。 “住房抵押贷款投资公司向财政部递交的保护申请已经被驳回，同时被驳回的还有贝尔斯登投资银行。他们能做的只能是向法院申请破产保护。这两个理由够吗？凯文，这两家机构不是第一个征兆，新世纪金融在几个月前已经破产，那时候投资者还在观望和拼命转手自己手里的垃圾。可是这一次就不是这样的结局了。它们引起的波动也绝不会仅仅是金融业。我还用再说下去吗？”劳伦斯对年轻人的疑惑产生了恼怒。 “教授，不用再说下去了，我马上赶回洛杉矶。”已经在教授的声音里迅速站起来的陆凯文对着教授深深地鞠了一躬。 教授深深地注视着弯下腰去的年轻人，欣慰浮现在他的脸上。 他看的出来，年轻人的面庞上已经不再有原来的迷惑和焦虑。自己看到的是笃定和淡淡的从容。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鼎沸的气氛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美国H银行和P&A公司几乎同时送到凌云公司的商务邀请函在公司里引起了空前的热议。整个公司都洋溢着自豪和兴奋。 在S市，能接到来自美国的商务邀请对一个中小规模的民营公司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每一个员工都会为这样的事情感觉自豪。 对凌云公司这件事情更值得每一个员工骄傲。因为这样的海外邀请来自他们的副总经理。这次高调的商务邀请让他们清晰地意识到了一个事实，凌云公司确实有着国际背jing，凌云公司实际上具备了合资公司的一切条件。 每一个员工可以自豪地对自己的亲戚朋友宣布这个事实。在S市，合资公司的员工总是让人艳羡的。 公司在兴奋中沸腾了。 故作镇静的中层干部还是忍不住在食堂雅间里向肖伟聚集过来。 “肖伟，我们该怎么安排？签证的事情该怎么办？”方舟第一个开口了，他难以掩饰脸上的喜色。在所有的中层管理人员中，他是和陆凯文接触比较频繁也比较随意的。 “怎么办？你们赶紧滚蛋。像这样扎在一起是不是想告诉所有人我们太在意这次考察了？万一有人到宁总那里打小报告怎么办？你们也太沉不住气了。赶紧滚开。”肖伟不屑的语调暴露了自己此刻的烦躁。 “不至于吧。老肖，你无非就是怕老魏呗。我们考察的事情是正大光明的好事，整个公司都在议论，我们要是小心翼翼的反倒给人不好的印象。”聂舒洪难得地发表了意见，他紧绷的脸上有着难掩的兴奋，眼镜片后面的眼睛泛着神采。 “没错。我们是为公事。”，“老聂说得对，我们有什么可以躲躲闪闪的。”其他几个人纷纷附和着。 “你们随便吧。我不跟你们掺合了。你们呀，只知道添乱。我躲，这样可以吧？”肖伟站起来作势离开。 “这人怎么这样？”，“老肖，你就装B吧。”，“这就是嘚瑟。”雅间立刻变成乱糟糟的境况。 走进来的肖竹芳皱着眉头截住了肖伟。 “行了，这时候躲出去已经没有意义了。大家兴奋是可以理解的。相信宁总也会理解的。”肖竹芳最后一句是对着所有的人。 “还是肖总监有气度，老肖，你可不够意思。”董茂坤喊了起来。 肖伟苦笑着坐下。 “祝贺大家了。你们这帮货真有福气。”魏锦程端着饭盆挤了过来。 “还没确定的事情，老魏，你别跟着添乱了。”肖竹芳扯了一下魏锦程的胳膊。 “肖总监，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这件事还有可能泡汤？这可不行啊，我已经告诉我老婆了。”旁边的董茂坤显得特别激动。 “老董，你这么着急通知你老婆干什么？你不会这么没出息吧。”设计部的赵强嘻嘻笑着捣乱。 “怎么？我不能赶着置办行头？我不能出国去丢人呀。”董茂坤潇洒地甩着脑袋。 “你如果出国才是丢人。闭嘴吧。”肖竹芳狠狠剜了捣乱的董茂坤几眼。 “肖总监，你好像有什么话一直卡在嘴边，是什么事让你为难？”坐下来的魏锦程观察着肖竹芳的神情。 安静下来的众人都把关注的眼光投给肖竹芳。 “我总觉得凯文这件事做的不够严谨。他没有和宁总直接谈好就突然做这么大的动作，我担心宁总会有情绪。”肖竹芳的脸色有些阴。 “是啊。从来没有听凯文讲过这件事，也没有讨论过这件事情。这件事是有些突然，也让宁总为难。”魏锦程点着头附和肖竹芳。 “老魏，这有什么为难的。难道陆总这样做还有什么恶意吗？而且H银行也发来了邀请，人家的好意总不会是让人为难的吧。”方一舟还是忍不住插话了。 “你闭嘴吧，不懂就别乱插话。”肖伟冷冷瞪了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方一舟几眼。 “怎么？我难道说错了吗？老董，我哪里说错了？”方一舟不甘心地看看周围所有人。 所有人都互相看着陷入了思索。 肖竹芳赞赏地看了一眼肖伟，她又满意地看了看所有人。 “肖管家，你给大家讲讲你的看法吧。”魏锦程首先开口了。 肖伟看了一眼肖竹芳，后者微微点头。 肖伟张开了口，可是还没有说话又闭了起来。 众人在诧异中顺着肖伟的眼光看去，他们看到了一前一后刚刚走过来的苏晴和沈凡菲。 管理人员雅间迅速陷入了默契一样的安静。 苏晴坐在一张没有人的桌子上静静地吃饭，静静地体会着这不一般的平静和沉寂。 她的心里也有着和众人一样的沸腾。疑惑始终盘旋在自己的脑海里。 “他为什么在刚刚离开凌云公司后就这样高调地展开行动？他为什么要拉着H银行一起动作？他不知这种一起发邀请的动作对宁飞扬是一种示威，是一种逼迫吗？他究竟要干什么？宁飞扬会怎么做？”苏晴满脑子都充斥着疑惑和矛盾。 匆匆吃完饭的肖伟跟着肖竹芳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姐，我该怎么办？我们怎么和姐夫说这件事？我们是直接去找他还是等等？”肖伟一关上办公室的门就迫不及待地追问了。 “呵呵，现在慌了？你不是前几天还挺自信吗？”肖竹芳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嗨，我哪知道凯文竟然还拉着H银行一起发邀请。也许他是为了保证我们顺利成行，可是这样做也太明显了。姐夫本来就没对这件事的表态，这一下子不就成了逼迫了吗？”肖伟一脸的埋怨。 “肖伟，你觉得凯文是这样冒失的人吗？”肖竹芳突然严肃下来，她盯住了自己的弟弟。 “应该不是。他一直都在维护姐夫的权威地位。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这件事谁都看得出来是在示威。邀请函直接发给每个人，这样做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肖伟有了叹息的语气。 “所以，你实话告诉我，凯文还跟你说过什么？你不要再隐瞒了。”肖竹芳依然紧盯着对方。 “姐，我都告诉你了。我没有必要再隐瞒了。”肖伟皱起眉头。 “想，继续想，凯文不是一个冒失的人，他选择这个时候拉拢你们不可能没原因。”肖竹芳的语气在紧逼。 “那我再想想。会是什么事让他这样做事这么急迫，这么明显呢。。。等等，姐，会不会是上市数额的事情。对，一定就是这个原因。”肖伟的眉头在越来越笃定的自言自语中渐渐舒展。 “讲讲。知道原因就好。”肖竹芳的语气和眼神都缓和下来。 肖伟详细描述了机场送别的时候陆凯文的语气和样子，肖竹芳仔细地听着每一个细节。 “明白了。这件事你们别出面了。我去探探宁飞扬的态度吧。”肖竹芳有了结论。 “姐，凯文的意见你到底同意吗？你得给我交个底。”肖伟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肖竹芳陷入了沉吟。 “肖伟，这不是数额的问题。这是两个合作者的碰撞和磨合。我们不应该有态度。我想宁飞扬应该已经有了结论。他不会一直被动的。”肖竹芳终于有了自己的选择和结论。 午休之后回来的宁飞扬迅速地把苏晴唤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苏晴，给我你的意见。我想听你最直接的意见。”宁飞扬品着刚泡好的茶。 “宁总，什么事情？什么意见？”苏晴一副好整以暇的顽皮。 “呵呵，当然是现在公司里议论最热烈的事情。据我所知，邀请的人里没有你。我们两个没有被邀请的人正好互相倾述。”宁飞扬荡起了自嘲的微笑。 “我还不稀罕呢。宁总，我没意见。这都是您和陆总的事情。一件明显的事情不需要意见，只是需要您的决断。”苏晴的语气很干脆。 已经反复思索了很久的苏晴还是有了自己的结论。已经准备好应对宁飞扬咨询的她更是有了自己的决断。 以宁飞扬的思维方式和办事风格，他问起这件事的时候早有了自己的结论。 “滑头。你这是负责任的态度吗？算了，你是对的。我的责任和烦恼是无法推给别人的。我问你只是让我的决断更完善。苏晴，你觉得凯文的怨气应该这样释放出来吗？”宁飞扬在自嘲之后还是很快专注起来。 苏晴愣了一下，她不得不分析宁飞扬突兀的感慨。 “宁总，我不太明白您的感叹。可是我明白一件事。”苏晴很快从思索的状态走出来。 “好，说一说。我很感兴趣。”宁飞扬明显被苏晴这样转折的回答方式吸引。 “我只明白一件事，陆总是个年轻的人，他更是一个骄傲的年轻人。他不够完美，他没有您经历过的那么多历练。这就是我的答案。”苏晴的语速很快，很干脆。 宁飞扬一直在盯着女孩子，他在渐渐展露自己的笑容和自己的得意。 “苏晴，你是越来越成熟了。谁说凯文缺乏历练，至少他的眼光就很准，他发现了你，你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宁飞扬发出了再一次的感叹。 回报他的赞赏的是女助理脸庞上泛起的淡淡的苦笑。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时隔四年的董事会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美国，加州，洛杉矶。 陆凯文喜欢现在这个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的姿势。这样的姿势让他可以尽量看得更远。 这座美国第二次城市所拥有的美丽，所拥有的璀璨都裹挟着无匹的气势扑面而来。 这是一个让人不得不迷醉的城市。这是一个让人无法把眼光移开的城市。 如果要给天堂在这个人世间找一个对应的地方，那么眼前的城市就是人间的天堂。 也许是上帝为了不让这里太完美，他让地震时常光顾这里。让生活在这里的宠儿们知道他们依然有着遗憾。 陆凯文贪婪地欣赏着眼前的一切，心里的激荡无法抑制。 “可儿，赶快出现吧。我要带你来到这里，我要让你拥有所有的这一切。”陆凯文的脑海跳跃着自由的想象，涌动着无限的遐想。 “董事长，董事们到了。”会议室的门轻轻地被推开，秘书的声音击碎了陆凯文的思绪。 陆凯文转过身子，他看到了等候在外面的人影。 “请董事们进来。”陆凯文发出了指示。 董事们鱼贯走进来，走进了陆凯文的视线里。 这些人里面有的熟悉，有的陌生。陆凯文没有主动打招呼，他在刻意地保持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也许是感受到了陆凯文刻意营造出来的气势，那些熟悉陆凯文的老人都没有主动过来做出亲热的举动。他们只是朝着陆凯文颔首示意。 “也许是老爷子事先和他们打过招呼吧。”这个判断快速地在陆凯文的心里掠过。他很快地印证了这个判断。最后一个走进来的正是已经呈现老态的程梦秋。 陆凯文朝着站在巨大的椭圆会议桌两侧的董事们摆了摆手，董事们纷纷落座。 “程伯，您请坐”陆凯文对着站在对面的程梦秋说话了。 程梦秋微笑着拱了拱手颤巍巍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会议室陷入了寂静，陆凯文的眼光在寂静中逐一从每一个董事脸上掠过。每一个董事都含笑点着头。 “程伯，各位前辈，各位董事。四年了，我们终于在自己的公司里再次聚在了一起。我此刻最想说的只有一句话。谢谢你们！”陆凯文深深地鞠了一躬。 董事们纷纷开始鼓掌。 “对不起，我没有尽到一个董事长应尽的职责。整整四年，我没有一天履行自己的职责，没有一天做一个董事长该做的事务性工作。愧疚一直伴随着我。我在这里谢罪了。”陆凯文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 董事们仍是用鼓掌来回应。 “最后，我要说，我是幸运的。在诸位前辈的支持和帮助下，我们的公司没有因为我的离岗而衰败，在你们的带领下，公司有了今天的成绩。我向你们表示由衷的祝贺。”陆凯文不再鞠躬，他开始鼓掌。 随着他清脆的掌声，会议室里渐渐有了掌声的应和，最后是越来越热烈的掌声。 掌声停息下来，陆凯文也轻松起来。 “诸位，我回来一天就匆匆赶去了纽约。至于去干什么想必你们都能猜得到。我是害怕，害怕自己的判断有误，害怕耽误大家赚钱呀。我前天从纽约回来，我没有通知诸位。还是因为我害怕。我害怕自己对公司的情况不熟悉，我去了硅谷，我仔细地看了我们的工厂。我在所有能顾及到的项目上都去看了看。现在我总算有了一点底气。现在，我宣布。董事会开始。请大家放松。我只是一个后辈，在各位前辈和新董事面前我这样装样子真的很累。请大家畅所欲言吧，”陆凯文终于能够坐下来。 会议室一下子轻松活跃起来。 众人纷纷把眼光投向会议桌另一端的程梦秋。 “呵呵，别看我。我们的董事长说了，我们可以轻松一下了。大家就按董事长说的随便吧。说来确实很有意思，我们开了那么多董事会，可是这些董事会一直没有董事长主持。这一次大家可以做一次真正的董事了。中书，你开个头吧。”程梦秋轻松的语气把气氛继续推向热烈。 胡中书站起来。 “凯文，不，董事长。我这四年里主要负责把我们原来的联锁餐厅全部卖出去。总算不辱使命，除了我们第一家店因为具有纪念意义没有卖出去，我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所有的账目经过公司审计完全合乎程序，这是经过独立审计出具的是审计报告复印件。请董事长过目。”胡中书把眼前的一摞子纸送到陆凯文面前。 “不必了，胡叔，还有所有董事，我不要任何报告。公司过去的业绩我很满意。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我已经顾不上回顾了。我这一次召开董事会是要解决两件事。如果诸位董事没有要朝我发的牢骚和抱怨，那我就开始说明了。”陆凯文把胡中书的审计报告推回到他的面前。他随后站了起来。 所有人看向年轻人的目光变得专注，他们期待着这个时刻。 四年前，这个年轻人大胆地改变了公司的经营方向。今天他的突然回归应该也有值得期待的决策。 “大家看着我的眼光让我能感受到你们对我的期待。那我就不再犹豫了。我要说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布从股市把我们的资金完全撤出来。我希望这个决定不会让大家感到意外。我再明确一下，是全部资金都撤出来。”陆凯文停顿了下来。他逐一和每一个人的眼光发生碰撞。 没有人站起来，也没有人发出反对声。 一个月前做出的决策大家都知道，这一次唯一让大家差异的只是陆凯文表示出的坚决。 “既然大家都不出声反对，那我就自己来给大家一个解释吧。我不想说我的判断，我只想通报大家一个情况。美国最大的次贷业务经营公司住房抵押贷款投资公司和五大投行之一的贝尔斯登投资银行已经进入破产保护程序。加上几个月前破产的新世纪金融公司。股市危机已经开始了。”陆凯文缓缓说出了自己要说的重要信息。 会议室里立刻纷乱起来。交头接耳的嗡嗡声变成了会场的主旋律。 陆凯文好整以暇地等待着秩序的恢复，他需要这样的骚乱场面。 许久之后响起来敲桌子的声音。 大家停止了议论。 “听董事长做决策吧，这是董事会不是菜市场。董事长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些糟糕的情况，他就有应对办法。我们跟着做就是了。”程梦秋一反常态地充当了主持人的角色。 陆凯文向老爷子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他没有去和老爷子事先通气，可是老爷子一直在和自己保持着高度的默契。 “大家有这样的反应可以理解。毕竟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做投资。我们一直没有大的项目可以注资，所以我们的自己主要集中在股市上，主要集中在其他企业的股份里。我要求撤出全部的资金，不是要大家不赚钱，而是要规避危机中可能存在的风险。你们应该能够预测到这次危机的后果。这次的危机是从金融机构开始的。大量的金融机构会相继破产，随之而来的就是金融恐慌，随着市场对这一轮恐慌的慢慢适应，市场上会出现一个长期的资金流动性不足的过程。这个过程无法预估，可是你们应该明白，金融机构的谨慎和极度的紧缩会让企业缺少血液。企业会全面紧缩以适应这种变化。这就是我要大家做的事情。把能把持的资金全部把持在自己的手中。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陆凯文再次停顿下来，再次逐一和每一位董事对视。 会议室依旧是鸦雀无声。 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判断和自己的分析。这样的大事他们都不会轻易表态。 “也许诸位董事都有着自己的判断和分析。但是我希望这一次大家把足够的信任交给我。我四年前在这里做出了企业转型的决策，你们那时给了我信任。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在校读书的学生。那时的我没有丝毫的把握可以肯定自己的决策是正确的。可是你们给了我信任。这一次我需要更大的信任，我需要你们克服自己的意志。这样的决定比四年前更难，可是你们必须做出选择，必须和我保持统一的意志。如果可能，我需要你们各自的私人投资也能和公司保持高度的一致。如果有人不同意我的决定，请现在提出来。我们的公司需要统一，我尊重你们的选择。也请大家尊重我的选择。我建议，现在开始举手表决。”陆凯文看向众人的眼光开始变得锐利起来。 会议室里依然是一片安静，大家互相在用眼光进行交流。 程梦秋举起了手。 胡中书举起了手。 陈阿妹举起了手。 董事们陆陆续续地举起了手。 陆凯文也举起了手。 “记录，公司资金全部从股市抽离。自即日起生效。”陆凯文吩咐着。 “谢谢诸位董事能支持我的决议。我们的资金会在未来的一周内全部撤出来。其实我们的大部分资金已经在程伯的支持下撤出来了。全部完成这项工作后会给所有董事一份详细的测算报告。获利多少？损失多少？这些数据都要提供出来。公司继续安排专人跟踪核算。由于我的决策给董事造成的损失我们都要在以后计算出来。公司要给董事们一个交代。”陆凯文很认真地交代着具体的工作。 董事们的脸上有了轻松。 “我要说的第一件事情已经完成，下面我要说的事情更重要。也更加需要你们的信任。无条件的信任和无条件的支持。这是一个更加艰难的决策，但是我相信这个决策或许将是我们人生里最重要也是最光荣的一次抉择。”陆凯文站了起来。 陆凯文感到了忐忑，感到了不安。 他真的害怕自己的决定会被抵制。 自己能够说服自己，因为自己有了感情。 可是眼前这些人呢？他们会是怎样的心思？怎样的感情？ 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自己不能一一和这些股东私下沟通，自己需要树立自己绝对的权威。 此刻自己太需要这样的权威。太需要这种统一的意志。 四年前体会到的战战兢兢再一次不可抑制地袭来。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和谐，还是和谐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凌云公司的会议室里的气氛很热烈，出席会议的管理人员大多数都在交头接耳地热烈议论着。他们把议论的话题集中在出国考察的事情上。 苏晴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体会着内心的不平静。 人们议论的话题和陆凯文有关，陆凯文有重新成了公司的风云人物。 自己应该羡慕他们，他们很快就可以见到那个刚刚离开的人。 可是自己更应该鄙视他们，一次出国考察就能让他们得意忘形。 邀请函里尽管同样没有凌云公司的高层，可是苏晴依然能感受到所有人投给自己的满含复杂的目光。 自己和陆凯文的关系在凌云公司有着特殊的意义。 自己是陆凯文一手提拔的，自己又是公司里最年轻的管理人员。 自己是出国考察的第一人选，可是自己却被陆凯文晾在了一边。 除了几个和肖伟串通的人，每个人都在用复杂的眼光审视着自己。 苏晴不得不忍受这些异样的目光，自己不得不承受陆凯文施加给自己的压力。 等到那个人回来，也许自己和他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所有的往事就像一场梦，一场苦涩和幸福纠缠不清的梦。 走进会场的宁飞扬迫使会场恢复了安静，也把苏晴从百味杂陈中解脱出来。 “我们开会吧。”宁飞扬一坐下来就张开了口。 苏晴在一瞬间感受到了投注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她马上明白了这些目光后面的涵义。 得意和喜悦蔓延开来。自己的策略取得了成功。 宁飞扬也感受到了会场的轻微的骚动和异样，他也很快明白过来。 以前他让苏晴做开场白的习惯正在因为谣言而改变，自己正在示弱，这的确是一个无奈。 对这些无聊的小动作宁飞扬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第一项会议内容，我要宣布一项决定。不久前我和陆副总商量的关于把公司中层管理人员送出去考察学习的事情已经开始了。陆副总已经在回美国后的第一时间把邀请函和担保函全部办妥。所有相关人员抓紧时间准备。这件事交给肖伟肖经理负责。财务部做一个预算，公司承担全部考察的费用。我希望你们认真准备，在出国期间尽量多学习，不要辜负公司的一片苦心。”宁飞扬很干脆地把自己的决定宣布出来。 会场上的气氛瞬间热烈起来。 肖伟在错愕了一会儿后站起来表示对公司的感谢。他说了一堆信誓旦旦的豪言壮语。 苏晴没有把肖伟的话听进去，她紧紧盯着越来越轻松的宁飞扬陷入了纷乱的思绪中。 她不知应该崇拜还是应该鄙视这个自己越来越熟悉的人。 她只能肯定一点，这是一个绝不简单的人，他不愧一个商人的称号。 自己和他比起来还差得很远，自己还需要努力。 “好了。我们开始讨论上市的问题。肖总监，给大家介绍一下上市报批的进展。”宁飞扬在越来越悠然的气势里很有效率地主导着会议的进程。 肖竹芳站起来，她似乎在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苏晴在这一刻和肖竹芳消除了隔阂。她读懂了肖竹芳刚刚敛去的怪异神情。 苏晴相信，那个神情和自己刚才的神情肯定是一致的。 “我们的上市报批程序正在陆续展开。关于公司的资质和业绩的报告需要大量的材料准备。我们要给证监会不断提供他们需要的一切材料。我们提供的数据也在按照专业公司的指导进行不断反复的修改。修改后的数据需要不断地重新审计。尽管工作量极大，但是我们的进展还是顺利的。尤其我们和H银行的战略合作让我们的资质和条件达到了证监会的要求。我们已经和证券经纪公司达成了共识，八月底前我么可以完成资质的报批程序。接下来我们就将展开具体上市额度的评审工作。宁总，各位同事，上市的基本情况就是这样。”肖竹芳仿佛在配合着宁飞扬的高效，她言简意赅的报告方式让人赞叹。 “好，肖总监的报告让人鼓舞。各部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宁飞扬把眼光逡巡了一遍。 会议室陷入了安静。 “不会是因为你们马上就要出国考察所以想把问题留在回国之后解决吧，呵呵，没关系，畅所欲言嘛。”宁飞扬似乎情绪很高。 苏晴很快明白过来，宁飞扬此举大有深意。 这是在陆凯文离开后第一次全体管理人员参加的会议，宁飞扬是要趁着这个机会改变凌云公司的一些气息。 “老滑头。动作真快。”苏晴腹诽着。 很快地，苏晴感到了一阵沮丧。她为自己总是不由自主地为陆凯文考虑感到沮丧。 “狗咬狗的事情。不去想。有点出息。”苏晴暗暗地给自己打气。 宁飞扬轻松戏谑的语气让会场上的所有人活跃起来。 宁飞扬的话触动了肖伟，他在犹豫着。陆凯文在机场叮嘱自己的一幕浮现在眼前。 现在是应该自己选择站队的时机吗？这个问题在此刻成了一个诱惑。 此刻是完成陆凯文嘱托的最佳时机，只要自己抛出了自己的提议，自己就能完成陆凯文的嘱托。自己就有了可以理直气壮地在美国炫耀自己的资本。可是。。。如果自己一旦站起来，宁飞扬就会把自己划在陆凯文的队伍里。 自己需要仔细权衡站队的利弊。 如果没有陆凯文，自己会毫不犹豫地跟着宁飞扬走完自己的职业生涯。但是偏偏出现了陆凯文这样的人物。他的强大的资金实力，他的华丽的外籍身份。这一切无一不让人心动。 如果没有陆凯文一次次对自己的暗示，如果没有陆凯文对自己表现出来的若有若无的器重和欣赏，自己同样不会想起和宁飞扬作对。自己将近二十年追随宁飞扬的成果不能付诸东流。 如果没有自己倒霉的澳门之旅，如果没有那鬼使神差的赌局，自己同样不会考虑和陆凯文站在一起。自己本可以坦然面对公司内部的一切权利角逐。 可是，现在自己不得不犹豫，不得不考虑冒险选择。 “肖伟，你这个大管家开个头吧，你们供应方面有没有什么要汇报的？”宁飞扬微笑着看向了肖伟。 肖伟哆嗦了一下，他从宁飞扬的微笑里看到了一丝警告。 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或者是自己刻意把宁飞扬的笑容扭曲了。 肖伟捕捉到的信息激起了肖伟的雄心。他有了恼怒。 宁飞扬在此刻叫到自己的名字就是警告。这种杀鸡给猴看的效果让肖伟反感。 肖伟咬了咬牙，他做出了选择。 肖伟站起来。 “宁总，各位同事，我们采购部近期的事情不太多，主要是为市里的拆改工程提供后勤保障。我们做的事情都要受城建局的监督和指导。所以我们只是按部就班地开展工作。现在公司的重点都在上市的工作上，我想谈一谈自己的观点。”肖伟在斟酌中渐渐坚定起来。 只要是对公司有利的事情，自己的顾虑反而画蛇添足。 “好，公司的中心工作都是围绕上市展开的。我说过，畅所欲言。上市需要群策群力。我们需要和谐的氛围。肖伟，尽管讲。”宁飞扬语气中充满了诚恳。 肖伟依然在宁飞扬投给自己的眼光中看到了让自己不舒服的复杂。 “我的意见是我么初步制定的上市普通股数额太保守。我们只有这一次上市筹资的机会。我们既然和H银行这样的超级银行达成了那么有气魄的战略合作协议，怎么我们在股本方面却这样谨慎和保守？这是不合理的。我强烈建议公司重新考虑上市申请额度。这是下一阶段的重点。我们不能给花了这么大气力的上市工作留下终生的遗憾。请宁总和公司考虑我的意见。”肖伟在叙述的过程中没有去碰触宁飞扬的目光，他把蛊惑的眼光投给了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党。 坐下来的肖伟感到了一阵卸去沉重后的虚脱感。 没有人附和肖伟的意见，可是众人看向宁总的眼神都泛起了期待。 宁飞扬的眼光逐一和每一个与会者碰撞着。众人都在目光碰撞的一瞬间不自觉地点着头。 “没有不同意见了吗？”宁飞扬开口了。 没有人张口回答。 “好，肖伟的意见通过。财务部重新修订数据。和专业公司协商出一个更有力的数额。”宁飞扬挥了挥手做出了自己的结论。 会议室里的气氛陡然间热烈起来。与会者开始了交头接耳的私下交流。 肖伟有些恍惚地感受着这一切。 他终于在适应了这一切后把眼光投向宁飞扬。 他的眼光和宁总的眼光碰到了一起。 肖伟看到了宁总眼里泛起的一丝凌厉。 他快速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那一抹凌厉深深地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寻根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洛杉矶，山景城大道，P&A总部。 望着会议室里的一张张充满期待和困惑的面孔，陆凯文在做最后的斟酌。 “董事长，有什么计划尽管讲出来。我们相信你。你在四年前大胆的变革让我们从餐饮连锁变成了现在这样一个投资集团。我们成功了。我们相信你。”程梦秋打破了会议室的沉寂，也让所有的董事有了心理准备。 “各位董事，各位前辈。四年前我有了一个提议，那就是把眼光投向中国。可是我们没有真正迈开步伐。我自己去了中国，我去熟悉那里的投资环境。我在那里做了试探性的投资。在F省，也就是诸位的家乡，我投资了三千万搞了海洋水产养殖和一个海洋馆。我在那里最大的收获就是我们的项目可以给超过***人提供了稳定的就业。同时我们的产业带动了周边的旅游和饮食业。在S市，我投资五千万取得了一个房地产公司的15%的股份。这家公司即将上市。我不能说自己是成功的，可是我可以骄傲地告诉诸位，我做了一些值得自己自豪的实事。同时，我也可以自信地告诉诸位董事，我们有了在中国投资办实业的经验，大规模投资中国的时机成熟了。现在，我可以接受诸位董事就投资中国提出的质询。请开始吧。”陆凯文在坐下来之前把期待和鼓励的目光一一投注在每一位董事身上。 会议室出奇地安静，静得让人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第一个站起来的是陈凡润，他负责公司的财务。 “董事长，我们是在美国发展起来的，你做出这样的决策是否要否定在美国的发展？有什么依据可以让我们认为在中国投资比在美国发展好？请董事长给我们一个有说服力的解释？”陈凡润的脸上没有表情，声音也很刻板。 所有的董事包括程老爷子都轻轻点着头附和陈凡润。 “我不否定在美国的发展，美国虽然经历即将来临的危机，可是美国强大的制造能力和她的创新能力可以让美国战胜任何危机。美国依然是世界上投资最理想的地方。美国依然是世界经济的领跑者。因为美国有着自由精神和在完善的社会制度。更重要的是，美元这个国际货币体制在未来很长时间是无法取代的。所以，我不否定我们在美国发展的战略。”陆凯文给出了自己早已考虑成熟的答案。 众人的脸庞上都或多或少泛起了疑惑。他们没有提出自己的困惑，他们在等待年轻人给他们一个完善的答案。 “我决定在中国投资和我们在美国发展并不矛盾，相反，在中国的投资对我们在美国的发展是一个更好的补充和完善。美国遭遇的危机会给我们提供了一次很好的机遇。企业在不断整合的过程中会给我们提供收购资产和技术的机会。我的计划是在中国投资汽车工业，那么我就可以在美国选择一款中端品牌汽车的系列整套核心生产技术。这样的技术和生产销售在美国面临着困难，但是在中国我们却可以大展宏图。这就是最好的完善和最好的补充。诸位董事，我们在美国这个体系里太弱小了，所以我们要寻找走出去的机会，我们要选择捷径。现在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如果没有这一次经济危机，我不知道何时才能开始我的计划。但是这一次危机给我们提供了难得的机遇。请诸位董事支持我的决定。谢谢！”陆凯文说出了自己引以为傲的计划。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在沉吟中品评着年轻人的计划。 “我不同意董事长的计划。”一个人站起来。 这个突兀的反对让会议室一下子变得气氛诡异。所有本来犹豫的人也开始心动了。 陆凯文认识站起来的人，一个来自F省的中年人。他叫侯国庆，55岁。 “好，说说您的意见。”陆凯文有了倾听的兴趣。他没有幼稚到会认为自己的计划可以不受阻碍地通过。 “很简单。我不相信中国。我不相信我们的资产会有保障。这是历史证明的。我无法同意把我们的血汗钱投放在一个让我们有着不堪回首经历的地方。我的这个理由是不是足以改变董事长的决定？诸位都有过类似的经历，你们同意我的意见吗？”侯国庆不住地扫视着会议室的每一个人。 几乎每个人的眼睛都迅速泛起赞同的神采。每个人的眼里同时都或多或少略过痛苦和不屑。 陆凯文的内心迅速抽紧。他知道最困难的一刻到来了。 陆凯文在中国读到过很多关于中国的往事，他关注一切和母亲的经历有关的一切事情。 他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些偷渡仔有着什么样的痛苦经历。 祖国让这些人太纠结，让他们曾经深深地失望。 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唤起他们对祖国的信心，唤起他们对祖国的深深眷恋。 只有他们的眷恋超越他们的痛苦时，他们才会义无返顾。 这注定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自己只是一个28岁的青年，自己没有那样的经历。这样的事情更像是一个讽刺。 陆凯文有了从来没遇到过的尴尬和艰难。 可是，他必须说服眼前的前辈。至少不能让他们成为自己的阻碍。 “侯叔，既然你在怀疑自己的祖国，那请原谅我说一说您的痛苦。对不起了。您当年和自己的恋人一起去西北。在那里你们相互扶持着度过了最枯燥最不堪回首的三年。在zhi青返城的时候，为了取得一个回城的名额，您的恋人屈从了生产队支书的淫威。她被那个披着人皮的支书奸污。随后的时间里，她遭受了长期的凌辱。可是最后她还是受骗了。返城的名额里还是没有她。您的恋人怀着屈辱和悔恨自杀了。找不到法律保护的您在忍无可忍的愤怒中想杀死那个人渣，可是他没有死，您却成了fan革ming和通缉犯。您逃回了家乡，在家人和朋友的帮助下偷渡来到了洛杉矶。我说的对吗？”陆凯文用生硬的语气讲述着一个海外游子的往事。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啜泣声。侯国庆已经泣不成声。 “我刚回到中国的时候，我有着彷徨和陌生。对那里的一切我都怀着事不关己的冷漠。我去看望了你们留在那里的亲人。我去了母亲生长的地方。你们知道吗？我很快就抛弃了原有的冷漠。因为他们迅速地让我感到我不是一个陌生人，我是他们的孩子，是他们从远方归来的孩子。母亲成长的土地更是让我一下子找到了自己一直没有在意的东西。我很快地知道，那是我的根。我母亲的根。在母亲生长的地方，我听村里人讲述母亲的往事，他们口中的那个小女孩仿佛就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疼爱的表情和语气让我至今无法忘记。他们就是母亲的根，就是我陆凯文的根。侯叔，您没有忘记过去祖国的那段历史，没有忘记那段历史中的痛苦往事。可是您每个月都在往家里寄钱，都在送回去关注。您忘了家乡的亲人了吗？您没有忘记，您无时无刻不在牵挂。您的恋人给了您挥之不去的痛苦，那个人渣留给您对那段历史的痛恨。可是家乡的亲人和朋友为了保护您付出了多少？他们对您的掩护需要承担多么大的风险？他们给了蛇头多少钱？他们是在倾家荡产保护您。他们现在在哪里？他们就在您不信任的祖国的怀抱里，在祖国新的制度下生活。我们都盼着祖国改变，可是我们不是等待，我们应该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你们没有回去，所以你们宁愿停留在回忆里。我回去了，我见证了祖国的日新月异的变化。在S市，那个明珠一样的城市已经和这里没有多少差距。可是，中国还有很多贫穷的地方，还有需要改变的巨大空间。我做了自己的事情，所以，我可以自豪地说，我寻到了自己的根。你们呢？我的前辈，我的叔伯们。你们的根在哪里？是在这里吗？是在这个像天堂一样的地方吗？如果你们痛恨祖国的那段历史，那么请帮帮自己的祖国，帮助自己的亲人，帮助他们的后人变得更加有个性，更加有思想，帮助他们有着更强大的自信，让他们再也不会重复你们经历的痛苦。各位叔伯，拜托了！”陆凯文自顾自倾述的声音充斥着声情并茂的激情。 董事们渐渐收起了啜泣，他们渐渐专注起来。没有人笑话年轻人满口祖国的沧桑语气，没有人笑话年轻人在谈论他们曾经经历的沉重历史。 此刻，他们的心是相通的。他们没有在天堂里迷醉。 会议室里一时间寂静下来。 “凯文，侯叔收回刚才的反对意见。我是白活了。就是再不济我也不能让你这个后辈看笑话。我支持你的决定。你不仅可以动用我在公司里的一切资金，还有我自己在唐人街的茶楼，我的旅店。你需要什么尽管告诉侯叔。我只想告诉所有亲人，我侯国庆没有在这个天堂一样的地方等死，我一天也没有忘记那些留在祖国的亲人。”侯国庆站起来粗声粗气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会议室里在短暂的沉寂后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谢谢诸位长辈了。也谢谢新来的董事。我的决策实现起来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我相信自己的愿望一定能够实现，因为我相信我身后有你们。有一个有着超强凝聚力的团体。一个在偷渡的生死过程里凝聚成一心的游子群体。我陆凯文是幸运的。我们的祖国是幸运的。谢谢你们。”陆凯文终于弯下了腰。 这是他今天的第三次鞠躬，一个对眼前值得尊敬的游子们最高的敬礼。 陆凯文在这一刻已经没有了顾忌，没有了犹豫。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了一个弥足珍贵的事实。 母亲留给了自己最珍贵的遗产。 一个用血泪凝结成的集体。 一个时刻铭记自己生命和灵魂之根的团体。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成行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2007年的夏天对中国注定是一个繁忙的夏天。中国首都的大型生产企业在这一年的夏季进入了大搬迁的收尾阶段。 一切为了奥运。一切建设都在加速。 正在忙于建设的东方古国似乎没有注意到西方正在发生的动荡。 8月中旬在华尔街终于公布了住房抵押贷款投资公司宣布破产的重大消息，几天后。贝尔斯登投资银行旗下的两只基金宣布倒闭。美国的金融危机爆发。逐渐恐慌起来的华尔街把这次危机称为次贷危机。 几乎在同时，法国巴黎银行也宣布旗下的基金倒闭。欧洲也爆发了金融危机。 金融危机成了这个夏天最热门的词汇。 S市掀起了夏季攻势的建设浪潮，利用奥运会的契机，所有的建设都全面铺开。 凌云公司在这个夏天也在追逐着奥运速度，所有的工作都在紧张和有条不紊地进行。 凌云公司的中层管理者纷纷收到了美国驻S市领事馆发放的签证。经过半个月的提心吊胆的等候，所有的考察人员终于可以放下那颗悬着的心。 凌云公司也因为这些人的签证成功再一次掀起了热议。 这么多人一次全部通过美国的商务签证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一件值得骄傲和兴奋的事情。这证明了凌云公司的实力和影响。证明了凌云公司的国际背jing正在被认可。 肖伟是在紧张和兴奋的的情绪中走进了宁飞扬的办公室。 他首先见到的是苏晴，苏晴带着笑意的祝贺让他有些愧疚和不安。 他每一次见到苏晴的时候都抑制不住越来越强烈的好奇。伴随着这种越来越强烈的好奇，肖伟越来越注意保持和这个女孩子的距离。 肖伟没有去尝试给女孩子施加压力，自己鼓动其他人刁难女孩子的事情没有结果之后，自己一直在观察着这个女孩子。 观察的结果让肖伟感到了困惑和无力。这个女孩子似乎从那两次刁难后就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了。她每天几乎不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偶尔做的事情也就是打电话传达宁飞扬的指示。 这样的女孩子让肖伟失去了继续为难她的理由，也让他开始堆积对女孩子的好奇。 最困扰肖伟的是女孩子前后截然不同的工作作风。她在陆凯文离开前后截然不同的工作方式让自己越来越拿不准很多事情。 女孩子原来那样强势地表现自己的工作能力究竟是为什么？她如果是为了攫取公司的权力和地位，那么取得了优势的她应该更加努力地保持住自己的地位和优势。可是她却突然变成了无所事事的人。 在整个公司每一位员工都忙碌起来的时候，这个女孩子却变成了公司最默默无闻和最悠闲的人。 这样不可思议的转折让肖伟百思不得其解。 他曾经把女孩子这样的消极表现理解为她在发泄自己的怨尤和在宁飞扬面前争取同情和支持。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肖伟打消了这样的想法。女孩子每一次出现时真诚自然的微笑让他不得不打消这样的小器。 自己把女孩子的改变通报给了远在美国的陆凯文。肖伟明显能感觉到对方语气里表现出来的惊异和无奈。 肖伟同样观察着陆凯文的反应，他能感受到陆凯文对女孩子表现出的犹豫和忌讳。 肖伟的好奇就是在不断思考和观察中堆积着。他很清楚一个事实，围绕着这个女孩子，凌云公司的三大实力人物都在扮演着笨拙和仓皇的角色。 肖竹芳是在对抗中顾及着自己的身份，顾及着两个总经理对女孩子的照拂，她对女孩子是爱恨交加的无奈。 陆凯文是对女孩子表现出遮遮掩掩的暧昧，他假手自己的行为已经证明他的犹豫不决。 宁飞扬对女孩子更多的是尴尬。更多的是自己道德观层面的碰撞。他在弃与舍之间摇摆。 这个女孩子对肖伟而言是一个谜，一个让凌云公司高层陷入微妙关系的谜。一个让肖伟不得不由衷赞叹的谜。 肖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好奇之外增加了对女孩子的另一种情绪，那是更加坚定的欣赏。 肖伟在跨进宁总办公室的瞬间竟然裹挟了这么多的杂念，这是自己始料不及的。 “肖伟，来，坐在这里。我要在你们成行前交代你一些话。”宁飞扬满面春风地招呼着肖伟在沙发上坐下。 他亲自为肖伟斟了一杯茶。 肖伟回报给这个姐夫的是受宠若惊的诚惶诚恐。 “别装了。你呀，总是很小心。这一次去美国考察由你带队。一定要约束好队伍。这个机会不容易，如果不是H银行在美国商界和政界的巨大影响力，你们不可能有这么好的结果。”宁飞扬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感叹。 肖伟咀嚼着宁飞扬的感慨，他在做着自己的分析。 自己有了模糊的答案。 “宁总，您有什么具体指示吗？”肖伟继续着自己的恭谨，他忘不了那天在会上对方给自己印象深刻的一瞥。 “我和凯文沟通过，他好像交代了你一些事情。能和我说说吗？”宁飞扬一副漫不经心的语调。 尽管早有准备，肖伟还是有了一丝紧张。 “宁总，凯文委托我帮助收集一些国内汽车业的数据资料。我让一个工商联的朋友帮我搞到了汽车业协会最新的数据。我都给凯文通过邮件发过去了。他好像还想让我给他的股东们讲讲。看来凯文是准备在国内投资汽车业了。宁总，您怎么看这件事？”肖伟老老实实地汇报着，他的心底有了一丝对陆凯文的不满。 “好事呀。凯文原本就是被我强拉进凌云公司的。凌云公司不会是他以后的重点。凌云公司还得靠我们自己。”宁飞扬的眼光开始长时间地注视对方。 “我明白。凯文是让人欣赏，可是他毕竟是从国外回来的。他应该有自己的事业。”肖伟小心地斟酌着自己的对答。 “是啊。凌云公司是我们一起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得来的。我们对凌云公司的强烈感情不是凯文能够体会和理解的。肖伟，你是凌云公司的功臣，更是我的亲人。出去一定要给凌云公司展示最好的形象。拜托了。”宁飞扬举起了茶杯。 肖伟赶紧站起来弯腰和宁飞扬碰了一下杯子。 “呵呵。你呀。你是我的大管家，可是你总是给我一种提防的过分谨慎。在我面前，你真的不用这样。我们是一家人。也许我平时因为工作关系没有太多的表示，可是我的心里始终有一杆秤。我希望你也有这样的一杆秤。“宁飞扬的语气里荡漾着温暖。 “姐夫。我明白。我是凌云公司的老人，我会处处维护凌云公司的利益。”肖伟顺势改变了自己的语气和称呼。 “好。不和你多聊了。财务部已经帮你们兑换了外汇。出去后不要太小气。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你去财务部和他们核对一下具体数额吧。和大家说说把手里的工作尽量安排好。未来的一个月公司会因为你们离职有很多不便。唉，八月底的公司事情太多了。”宁飞扬站了起来。 肖伟在走出来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若有所思地静静站了一会儿之才离开。 “怎么？签证下来了应该高兴才对呀。不想出国了？”肖竹芳对着来到自己办公室就坐下发怔的弟弟吐出了好奇。 “我刚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我有种不好的感觉。”肖伟的样子像是吐出了郁积在胸中的一口浊气。 “是吗？他冲你发作了？是不是责怪你在会上多事？还是责怪你站错队了？”肖竹芳立即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不是，他对我出奇的客气。一脸的春风。我有点受宠若惊了。可是我知道我要倒霉了。他开始提防我了。”肖伟的语气了带出了无奈。 “是吗？你或许多心了。他可能是在提醒你。我了解宁飞扬，他对自己的家人还是不错的。你以后真的要注意了。”肖竹芳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我注意？姐，我做了什么？陆凯文是我的上司，他们之间的事情管我什么事？我不想被当枪使。让我干我就干，不让我干就明说。我在凌云公司的地位是我干出来的，不是靠关系被恩赐的。”肖伟仿佛受了刺激一样开始了自己的发泄。 肖竹芳仔细地凝视着对面的弟弟，她陷入了思索状。 “行了，别疑神疑鬼了。别说我没想那么多，就是我真的想高攀陆凯文，也得人家稀罕。就我这文化能干什么？你们呀。需要别人的时候装得挺真诚，一旦用上了人家又处处设防。我都替你们害臊。”肖伟有了逆反的情绪。 “呵呵，你怎么看都让我感觉你是在心虚。好了，和陆凯文走得近也没什么，陆凯文确实有他自己吸引人的地方。只是你得分得清一些事情。你要走了，需要你这个姐姐帮你做点什么吗？钱够不够？”肖竹芳也准备结束这种让彼此都沉重的话题。 “我就是来领总经理赏赐的。对了，姐，我见到苏晴了。她好像变了很多。”肖伟很快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目的。 肖竹芳轻松的脸上立即起了变化，她的眉头微微蹙起。 “怎么？你也注意到了？是不是挺有意思？”肖伟看到了姐姐的变化，他的兴趣更浓了。 只要关注一件事，男人也有八卦的一面。 “我从来都没把注意力从那个丫头身上移开。她确实让我越来越捉摸不透了。她到底在想什么？或者说，她到底在等待什么？我也是女人，可是我实在不知她的思想和性格。她现在又变回了秘书的角色，难道她以前做的事情都是我的错觉？”肖竹芳的语气里有了化解不开的困惑。 “呵呵，姐。我也是这样的感觉。我只能给这个女孩子一个和她年龄不相衬的评语---深不可测呀。姐，你是女人都不能了解另一个女人，看来我还真的要对这个女孩注意了。唉，我真的不知见到陆凯文的时候怎么向他交代这件事。丢人呀。”肖伟发出了由衷的叹息。 “呵呵，这个苏晴真的有意思，怎么好好的就把凯文得罪了。一会儿喜欢，一会儿又成了敌人。年轻人到底是年轻人，看来我还是高估了陆凯文。或许我真的有些多疑了。”肖竹芳的笑语更像是沉浸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 肖伟喜欢对方有些自得的样子。 肖竹芳对陆凯文的提防让自己总是觉得掣肘。自己还没有走到需要姐姐不停提醒的地步。 自己不是一个轻易改变意志的人，自己需要待价而沽。自己不愿被轻视，更不愿被小瞧。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浑浑噩噩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游览，没完没了的游览，令人眼花缭乱的时尚和繁华，令人心醉的蓝天，让人浑身慵懒舒适的阳光，所有毛孔都为之喷张的沙滩。 绿地、农庄、时尚都市，这一切完美和谐地结合在一起的洛杉矶在浩瀚的太平洋和莽莽的加布里埃尔山的烘托下真实地呈现在所有光顾这里的幸运儿眼前。 凌云公司的幸运儿经历着从梦境到现实的转换，经历着美不胜收的时尚之都对心灵的冲击和震撼。 一周的时间里他们一直不停地在游览。他们像是被随意摆布的孩子，兴奋和激动成了他们的情绪标签。 也许是加州的阳光太惬意了，没有人愿意回到舒适的酒店。没有人能感觉到疲劳。 “肖先生，这里的地面上有你喜欢的名人的名字。尽管上去踩一踩，我们也享受一下把名人踩在脚下的感觉。”在街头艺人装扮成的电影人物中穿行的肖伟听着边上这个叫胡中书的中年人在随意地介绍。 肖伟有了些心不在焉，这条名闻遐迩的好莱坞星光大道让他有了思索的余暇。 这样的街道实在提不起他的兴趣，去过迪斯尼乐园，浏览过比佛利山庄，参观过葛瑞菲斯天文台，肖伟对这条不起眼的小街道实在有些不屑。对那些他根本不知道的名人更是不屑。 “胡先生，我要代表所有同事表示对您的感谢，这些天一直是您在陪同我们游览。还让你破费宴请我们。我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前几天就顾着兴奋了，还没有回请您。”肖伟有了和对方谈正事的心思。 “呵呵，不要介意。我们这些人在洛杉矶吃西餐可以享受贵宾优惠，在唐人街吃中餐就更不用在意了。那些我们光顾的饭店都是我们的董事的产业。我们原来就是做餐饮的。所以每个董事都一直涉足餐饮。可惜，在这里很难有正宗的中餐口味了。没办法，我们得适应这里。”胡中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胡中书的打扮和这些来自凌云公司的西装革履的管理人员形成了强烈对比，他一身T恤短裤的打扮让他浑身没有一点严肃的味道。 “胡先生，陆总什么时候才能见我们。为了尊重贵公司，我来美国后没有联系他，我们全听凭你们的安排。”肖伟终于问出了自己的不满，他心里对陆凯文迟迟没有出面感到不满。 “肖先生，昨晚凯文还打来电话关心你们的事情。他在底特律和克莱斯勒的谈判还在进行。你知道，克莱斯勒公司是著名的汽车制造商，尽管他们遭遇了一些困难，可是他们的架子还是很大的。没关系，这一次的谈判只是意向性的。凯文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他让我告诉你。有要求尽管提，他不给你直接打电话就是不想让你有先入为主的感觉。他很希望你根据自己的参观得出自己的印象和意见。他很重视你的意见。”一身休闲得不能再休闲的胡导游在谈起正事时神奇地恢复了严肃。 “好啊。胡先生，能不能安排我们考察你们的项目。凯文虽然是凌云公司的大股东，可是他毕竟有自己的事业。我对你们很感兴趣。我们已经参观游览了这么多天，璀璨夺目的洛杉矶已经让我们折服，可是我们更关注这里的事业。我们是来学习的。”肖伟往四周投去恋恋不舍的目光。 “好的。我们明天去硅谷，在那里有我们的车载电脑和导航系统的研发中心和生产车间。我们还要去看看那个在美国青年心目中和华尔街一样神圣的硅谷。然后我们去纽约长岛，那是H银行安排的行程。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凯文也应该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全体董事会成员会和你们见面。我们的董事会成员大部分都是中国人，他们早就想听听你们对祖国建设的看法了。你们的看法对我们在中国的投资决心很重要。我们就这么定了，今天我们早点收工怎么样？”胡中书以严肃专业的语气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晚上，回到自己房间里的肖伟终于可以坐在落地窗前投入到难得的清静中，投入到思索中。 洛杉矶夜晚流光溢彩的灯火映在他的瞳孔里，白天胡中书的话也萦绕在他的脑海里。 对陆凯文抛下他们不管的不满早已烟消云散，他在底特律谈判的消息让肖伟感到了兴奋。 陆凯文如此高节奏的动作让他对接下来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这个年轻人不仅让自己有机会来到了世界上最时尚的都市，他或许有机会让自己期待更值得期待的未来。。。 肖伟和同事们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感受了和在洛杉矶不同的冲击，长岛这个世界上顶级富豪集中的地区给这些来自东方的游客带来了太多的感叹。纽约市的现代气息让这些人感到了巨大的迷失。 胡中书的随意和略带玩世不恭的导游方式让肖伟和他的同事们从巨大的失落中不断得到缓解。他总是能找出人们眼中完美事物后面的丑陋之处。甚至为了印证他的观点，他特意带着凌云公司的游客去了美国黑人集中的街区，他不停地警告着这里的暴力和阴暗。 他还不时领着众人翻看街角的垃圾桶。 “诸位，美国是个大杂烩的地方，凯文特意交代要让诸位看一看美国社会中的一些不好的地方。对不住各位了。这他妈的也算是我们考察的一部分吧。”胡中书很得意。 众人对胡中书这样的方式感到亲切，更感到轻松。 在来到美国这些日子里。胡中书尽到了一个同胞的职责，他不仅全程安排了所有人的旅游，也全程陪同着这些一直处在兴奋中的凌云员工。他甚至在众人休息的时候还来到酒店和大家一起打*。 所有人都和胡中书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几乎每个人都和他成了好朋友。只有一个人除外。 这些人里只有一个女性，她就是沈凡菲。 沈凡菲尽管也很兴奋，可是她一直在观察，她在观察来到美国后众人的反应。 她关注的重点是肖伟和陆凯文。 肖伟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他一直和大家在一起。可是陆凯文一直没有出现的做法令她感到困惑。 参观陆凯文在硅谷的工厂时她还是被深深地触动了。 那里展示出的现代工业的气息让她无法忘记。安静、整洁、专业、高效都让她感受深刻。甚至工作餐用餐的环境和设备都在印证着企业的先进。 那个在凌云公司里和自己保持距离的副总经理在自己的眼里变得更加神秘。 “他为什么会放下这些事业跑去中国？为什么要委身在凌云公司这样中小规模的企业里？他到底在想什么？”沈非凡在随后的纽约之行里一直在被这些繁杂的思绪羁绊着、纠缠着。 她和肖伟一样开始急于见到年轻的副总经理，急于见到回到美国的陆凯文。 沈凡菲想用自己的眼睛来判断，想用自己的眼睛来寻找答案。 她想看到一个志得意满的陆凯文，想看到一个完全不同于凌云公司时的陆凯文。 几乎所有的凌云公司的管理人员都在纽约之行的最后时间里不约而同地想见到陆凯文，见到他们的副总经理。 他们在短暂的迷失之后终于回到了现实里。 这一次的美国之行给他们带来了满足，也带来了冲击，更带来了期待。对未来的期待，对陆凯文的期待。 “诸位，我们参观了H银行总部，我们可以回去了。”站在纽约地标之一的雄伟的H银行总部大厦的楼下，胡中书发出了由衷地感叹。 “是啊，我们是该回去了。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久留之地呀。”肖伟白白胖胖的脸上浮起了留恋。 “通知诸位一声，我们的董事长、你们的副总经理陆凯文已经回到了洛杉矶。你们准备好汇报自己的考察结果吧，呵呵，诸位不要以为我们是在游玩，我们是在了解美国，了解这个世界的领跑者。只有了解了这个国家，你们才能知道怎么去追赶他，怎么去超越他。诸位任重道远呀。”胡中书突然挥着手四顾。 所有凌云公司的管理人员都把异样的眼光投在他的身上，为了参观H银行特意换了T恤长裤的胡中书让所有人感到了怪异和好笑。 “嘿嘿，我这是现炒现卖，这是凯文给我布置任务时交代的。我拿来用用。承让了。”胡中书尴尬地笑着抱拳。 众人长舒了一口气，既是为了胡中书老实的招认，更是因为他们终于得到了陆凯文的消息。 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在此刻想马上见到陆凯文，想听听他的声音，听听他对未来的安排。 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年轻副总带给他们的新鲜和沸腾。 同时他们也感受到了年轻的副总带给他们的新的感受，那就是威严。 一种用整整十天时间避而不见打磨出来的威严。一种用全新的生活方式和资产模式造就的威严。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紧张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望着空荡荡的会议室，宁飞扬忍不住哑然苦笑。 坐在会议室里的魏锦程、肖竹芳和苏晴明白宁飞扬自嘲苦笑里的涵义，他们也环顾了一下这个说话能荡起回音的会议室。 “宁总，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这帮小子一走，这里不适合开会了。”魏锦程的建议里充满了艳羡和失落。 “不用了，凯文还算客气。总算没有把公司一锅端。他倒是可以在美国组成一个管理班子了。好了，我们开会。”宁飞扬挤出了一丝笑容。 品味着宁飞扬并不轻松的玩笑，与会的几个人都一下子在眼前浮现出令人玩味的场景。 “呵呵，这也是好事，也许他们真的能带回来好的管理经验。这段时间对各个部门的员工也是一个锻炼和提高的机会。我们人事部门一直在观察他们的表现。我举个例子，宁宇这一段时间表现得就很突出。销售部组织的活动都没有因为方经理离开而受到影响。”魏锦程俨然成了在座几个人的代言人。 “老油条。真会抓机会。”肖竹芳忍不住自己的腹诽。她不太想开口说话，上市的压力越来越大，需要提供的材料有了越高越高的要求。频繁和专业机构应酬让她筋疲力尽。 苏晴对魏锦程的话上了心，这一阵子一直没有去销售部，也没有和宁宇接触，魏锦程的话让她感到欣慰。 “那就好。你们留在家里的人要多辛苦了。今天我召集这个会，而且是在会议室开，就是因为我们可能面临更大的麻烦。”宁飞扬刚刚因为魏锦程的劝解而舒展的眉头又很快地拧起。 “更大的麻烦？”魏锦程吐出了自己的疑惑，他把眼光和边上的两位女士碰了碰，他收到了同样的眼神。 “是啊，上午我收到了市地产协会给我打来的电话，我们被邀请去海南去参加全国地产界交流会。会议的议题是针对这次国际金融危机我们中国地产业面临的的机遇和挑战。这个时候离开公司让我不安。”宁飞扬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忧虑。 “呵呵，这是好事呀。我们这是第一次被邀请参加这样的大会吧。看来我们的地位是提高了。老宁。祝贺你了。”魏锦程狠狠地拍了一下会议桌。 “是啊，这是你一直期盼的好事。你怎么反倒不安了。”肖竹芳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宁飞扬的样子不像是矫情。自己不愿意看到他这样的纠结。 “我们去参会，家里就全靠你们两个了。竹芳还是全力主抓上市的事情，那是我们的重点，不能有任何闪失。老魏，其他的事情你要统筹安排，重点是在市府督办的工程，如果忙不过来，我们自己的项目可以暂停。我会随时和你保持联络。我们三天后走，会议预定五天。老肖，你这一周的时间你真的要唱独角戏了。这三天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多解决一些事情。”宁飞扬把期待的眼光放在了魏锦程的脸上。 “等等，宁总，我们的苏助理负责什么？”肖竹芳突然把话插了进来。 肖竹芳把眼光投向了对面的苏晴，后者也明显有着一丝茫然。 女孩子的表情让刚刚泛起不安的肖竹芳得到了缓解。 “苏晴要和我一起去参加这次交流会。所以公司的事情只能靠二位了。”宁飞扬再一次带起了歉疚的语气。 “什么？这不行。”肖竹芳下意识地吐出了自己的心声。 苏晴的心迅速地活跃，她在努力掩饰自己的兴奋。 宁飞扬皱了皱眉，他知道肖竹芳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知道会是这样的情景。 “肖总监，会后到我的办公室来。现在就不要谈论这个话题了。”宁飞扬甩给肖竹芳一个眼神。 肖竹芳没有坚持，她知道自己的确有些失态。更知道自己的紧张有些没有道理。可是她相信这一刻突然涌起的紧张是真实的、正确的。 自己在放弃继续这个话题的时候终于明白了自己对女孩子的提防一直没有减轻。 在听到宁飞扬宣布女孩子也陪同前往海南的一刻，自己突然涌起的紧张证明了自己对女孩子已经处于劣势，女孩子这一阵子反常的平静不仅没有减少自己的戒备，相反地，她的反常让自己的神经已经处于崩断的边缘。 女孩子投给自己的略带嘲讽和讥刺的眼神也在印证着自己的判断。 肖竹芳再也无法集中精力继续聆听会议的其他内容。她的纷乱的思绪里拼命整理着自己的思路和对策。 顾不得失态的肖竹芳几乎是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宁飞扬来到了他的办公室。让她恼恨的是随在后面女孩子的悠闲步态。 肖竹芳几乎是在宁飞扬身后把门摔上。 “竹芳，轻一点。你有点失态了。”宁飞扬在摔门声里再次忍不住皱起了眉。 “对，我失态。可是这是你惹起来的。才过了几天平静日子你又要惹麻烦了？怎么？难道以为凌云公司的管理人员都不在就可以不顾忌了吗？告诉你，还有我呢。只要我在，你就休想乱来。”肖竹芳激动地把手撑在总经理的写字台上站着喘粗气。 “放肆。竹芳，这不是在家里。我不只是你的姐夫，更是公司的总经理。你也还是公司的员工。”宁飞扬也来了气，他理解小姨子的敏感，但是无法接受这样的方式。 “别跟我来这一套。你只要告诉我，为什么不事先和我通个气？为什么非要带着那个丫头去？为什么非要制造这个麻烦？你说。”肖竹芳根本不理睬姐夫的威胁，此刻她需要发泄。发泄这些天紧绷的戾气。 宁飞扬不得不报以苦笑。 “你坐下来，让我解释这一切。你这个样子我没法和你交流。我相信你会理解我的。你呀，太紧张了。”宁飞扬抬手示意对面摆放的椅子。 “我紧张？对，我一直紧张。自从那个丫头出现在这里我就紧张。事实怎么样？难道我的紧张是杞人忧天吗？那些谣言算什么？那些员工的私下议论算什么？拜托你了，赶紧躲那个麻烦的因素远点吧。为了我姐，不要再生事了。”肖竹芳的口气软化下来。 “越来越胡言乱语了。我没想过生事。你也不要把苏晴想得那么可怕。这一次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姐夫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你想歪了。”宁飞扬也不再硬碰硬。 “我想歪了？好，那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洗耳恭听。”肖竹芳一屁股气呼呼地坐下来。 “呵呵，你终于肯听我的解释了。来，喝口水。”宁飞扬苦笑着把自己的杯子推过去。 “去你的。谁喝你的水。赶紧说你的理由。”肖竹芳给了姐夫一个白眼。 办公室里的气氛因为这个温情的白眼变得舒缓下来。 “竹芳。不是我想让苏晴去参加这个会的。这是会议主办方提出来的。协会秘书长专门提出来要我带上苏晴参会。他们都想见见这个一鸣惊人的女孩。更何况这也是土管局颜克谨处长的希望。啊，对了，他现在已经是局长助理了。而且他是这次S市的代表团副团长。”宁飞扬神色和语气都变得非常平静。 “怎么会这样？”肖竹芳喃喃自语着陷入踌躇。 “所以说嘛。我希望你给我机会解释，可是你根本不给我机会。我能事先告诉你吗？那样的话不就成了我真的心虚了。你也太小看你姐夫了。”宁飞扬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肖竹芳没有接话，她在迅速地寻找解决办法。 “姐夫，干脆这一次你不要去了。本来我们现在就人手紧张。你在家可以坐镇。这一次会议本来和我们就没有多大关系。不参加也没有什么损失。”肖竹芳终于找到了办法，她把充满期待的眼光倾注在姐夫的脸庞上。 宁飞扬轻松的表情再次转变成了苦笑和自嘲。 “竹芳呀。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和我装糊涂。这次会议是在给凌云公司天大的面子。整个S市能参会的也不过十几家公司。我们是什么规模你不是不知道。告诉你吧，这个机会是因为苏晴才得到的。我们必须去，否则，我们以后别在S市的地产界混了。这个道理你都不懂？你呀，还是太紧张了。紧张让你失去了起码的判断力。”宁飞扬的语气有着明显的自嘲和对小姨子的淡淡不屑。 “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跟我姐解释？你怎么让我们放心？”肖竹芳的无奈转化成无助。 “胡闹，我有什么要让你们放心的。我心里又没鬼。好了。竹芳，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件事不要告诉你姐了。那样做只会画蛇添足。这一阵子我可经不起折腾了。公司里就这么几个人，要是你姐再来添乱我可真的应付不来了。”宁飞扬发出了叹息。 肖竹芳狠狠地盯着对方。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宁飞扬忍不住自己的尴尬。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我真的可以相信你们吗？”肖竹芳开口的语气里有着悠悠的空灵。 宁飞扬挤出了一丝笑容。 笑容是苦涩的和无奈的。 他没有了继续解释的力气。他的骄傲也让他不愿意继续这种无谓的解释。 肖竹芳放弃了追问，放弃了这种自己都认为无聊的追问。 她对未来不能肯定，但是她能肯定一点。 自己将始终保持这份紧张。直到那该死的会议结束，直到会议结束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真诚的交流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洛杉矶，山景城大道，罗马琳达公寓写字楼，P&A总部。 会议室里一片热烈的掌声。 在会议室里坐定的肖伟看着会议桌对面的一张张满是风霜的面庞和斑驳的头发，他能感受到热情和亲切。这里面的很多人都见过并且熟悉，他们在前一阶段纷纷出面邀请自己和同事参加了欢迎宴会。 “欢迎来自祖国的客人。请落座。”坐在这群董事最外侧的一位老人开口了。 这是一个肖伟没有见过的老人，但是他可以感受到这位老人在这里的尊贵地位。 肖伟被安排在会议桌的独立一侧的座位上单独就坐。他理解这样的安排，这是对他和凌云公司的尊重。他的身边就是那位老人。他的对面就是同样单独坐着的陆凯文。 肖伟对面站着的年轻人含笑向他示意。 所有人坐下来，只有那个年轻人依然站着。 “今天我有幸能作为两个公司的桥梁把两个公司紧紧连在一起。这里有我的前辈和支持我的董事，也有我这一年以来一起工作的同事和朋友。我们不用拘束，因为我们是同胞，是亲人。肖总，我们这些远离祖国的游子对国内的情况很感兴趣，请你和诸位同事不吝赐教。”陆凯文把眼光一一和自己的凌云同事发生碰撞。 凌云公司的管理人员分别感受着陆凯文目光里的致意。 肖伟站起来，他尽量让自己白胖的脸庞上布满自信的微笑。 “诸位董事，各位前辈，承蒙贵公司的盛情邀请，我们在美国有了很深刻的认识。意识到了差距，我们收获了宝贵的经验。我们愿意把国内的情况向诸位董事做详细的介绍。请提问。”肖伟微微弯腰示意。 还是身边的老人站了起来，他的满是褶子的脸上全是笑意。 “肖先生，没有那么多客套，我们哪有那么多问题。这些只不过是为了显示我们对诸位来自国内的朋友重视罢了。其实我们这些人都是没有什么文化的偷渡仔，别看我们人模狗样的，其实都是装样子。我们也问不出什么像样的问题，只是关心国内的发展，请肖先生和诸位朋友随意讲讲就行了。是不是呀。”老人笑着和周围所有人打着招呼。 一片笑声冲去了会场上的紧张和严肃。 “好，老朽先问一个问题。”老人把眼光转向身边的肖伟。 “老先生请讲。”肖伟整理自己的姿态。 “我一直想回去看看祖国的建设，对不起，祖国这个词可能有些太严肃了。可是毕竟在外多年，提到中国的时候总是带着感慨。我想知道的是祖国的建设真的像凯文说的那样好吗？你们的建设不会因为其他原因受到影响吗？我的意思你们应该明白。”老人在唏嘘的感慨中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肖伟能感受到老人语气里的矛盾，更能感受到锐利。 他能理解老人和眼前这些人的矛盾，在十天的游览过程中胡中书已经不断讲述了这些人的特殊经历。讲述了这个特殊的群体。他们对祖国充满了别人无法理解的矛盾情感。 “诸位前辈，我只是一个中国的普通公民，我回答不了太复杂的问题。我只能谈谈我们的生活和我们的感受。我今年42岁了，我虽然没有像在座前辈那样复杂的经历，但是我经历过困难的童年，经历过改革的全部过程。我只能说，我对现在很满意，对未来很期待。至少，我再也没有担心自己的生活会倒退回过去那样的情况。S市的建设发展让人惊叹，越来越多的外国人来到S市，S市正在成为一个国际都市。我现在很自豪。至于您说的其他原因，我回答不上来，因为我只是一个普通公民。但是我想应该不会再有动荡吧。现在在国内似乎没有太多人关心那些事情。”肖伟有些吃力地组织着自己的答案。 自己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做了充分的准备。面对这些特殊的人，面对他们和在国内完全不同的考虑问题的视角，自己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准备。 他能感受到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彼此窃窃私语交流中的认真。 “好了，我还要再问一个问题。你们对我们这些人去祖国投资怎么看？”依然是老人在提问。 “欢迎呀。中国需要的就是投资。为了吸引投资，中国一直在给外资很大的优惠，甚至给了外国人超国民待遇。你们的投资一定会有回报，至少在政策和税收各方面都会受益。”肖伟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答案。 “唉，我们都成了外国人了。还是落后呀。落后就没有骨气。超国民待遇？我们真的不想享受那样的待遇呀。祖国什么时候能真的保护自己的国民呀。”老人的脸上很快地布满了幽怨，他脸上的褶子更加浓密。 老人露骨的语气让会议室一下子陷入沉寂和尴尬。 “呵呵，对不起了。上了年纪就是容易絮叨。听到祖国的建设那么好，我们应该高兴。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老人陡然变得轻松的声音打破了会议室的沉闷。 “行了，诸位，老肖不是搞外交的，他哪能回答这些连外交人员都不敢回答的问题。我看呀，你们是在美国呆久了。变得和美国人一样单纯了。我有个建议，既然决定投资了，咱们就只管投资，只管项目，其他的让时间去慢慢解决吧。诸位老哥，这样好不好？”胡中书站起来扯起了自己的大嗓门。 “好，中书说的好。不要难为肖先生了。他解决不了祖国面临的很多事情。但是他的感受是真实的。祖国正在变化。我们要做的就是让祖国变得更强大。我们只谈项目。凯文，该你了，我们不再唠叨了。”老人站起来给见面会做出了结论。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为老人的话鼓掌，会议室陡然变得热烈，变得轻松。 陆凯文站起来，他看了看一侧的董事们，又看了看另一侧的凌云公司同事。 “在S市，在凌云公司，很多人想知道我在美国的生活，现在你们就可以得到答案了。我们就是这样的生活状态，一边辛勤的工作，一边享受辛苦后的酬劳。一边融入美国，希望美国更强大，一边牵挂着祖国，盼望祖国完成对美国的追赶和超越。这是什么？这是纠结。爱恨交加的纠结。我能说什么？我只能祝愿，祝愿再也不会有偷渡仔，再也不会有血泪和歧视，再也不会有这样的纠结。祝愿祖国更强大。”陆凯文有些动情，他一直在倾听董事们的担忧，也一直在倾听凌云公司同事的不解。 董事们唏嘘着，凌云公司员工们感慨着，他们同时再次鼓掌。 “好了，回到正题。我们刚刚做出了投资中国汽车市场的决定，也完成了美国三大汽车制造商克莱斯勒公司的意向谈判。我们的项目即将启动。我们欢迎来自国内的朋友提出宝贵的意见，我们需要这样的意见。肖总，能不能给我们谈谈这方面这方面的情况？”陆凯文把鼓励的眼光和语气同时传递给坐在对面的肖伟。 肖伟再次站起来，他这一次感觉到了真正的紧张，一种面临考试时才有的紧张。 “陆总，不知我传给您的数据你们看了吗？还需要我阐述吗？”肖伟询问的眼光看向所有的董事。 “呵呵，肖先生传来的数据令我们很振奋，这些数据既证明了中国市场的巨大前景，也证明凯文的决策是正确的。中国的汽车市场已经进入了良性竞争的阶段，我们虽然错失了一些时机，但我们增加了信心。肖先生，我们只想听你们这些外行人对我们这些外行人讲讲对中国汽车前景的看法。这种看法是最朴实也是最实在的。”那位身边的老人再次打消了肖伟的紧张。 “那好，我就讲讲我们的印象。在中国，车子和房子是每个人、每个家庭向往的。我在这里看到的是每个人把汽车作为消费品。可是在我们那里还是把车子作为财产，作为衡量高质量生活的标准。甚至是每个男人结婚娶老婆的必要前提。所以汽车必定进入每个家庭，你们可以想象中国有多少家庭。这是多么大的市场。现在全国只有不到一亿辆，而且很大一部分是货车和客车。未来将是轿车的天下。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至少在座的我的同事们都可以买轿车，只是我们想买好一点的轿车。所以，我希望你们能瞄准中高档轿车市场。”肖伟看了看自己的同事们。 凌云公司的同事们都不约而同的地点着头附和肖伟的意见。 在座的董事们也开始了热烈的讨论。 陆凯文的眼光转向了程梦秋，老人微微点了点头。 陆凯文站起来，会议室的议论声停歇下来。 “谢谢凌云的同事们，你们的到来和你们的意见对我们在中国的投资起了重要的作用。你们对祖国的自信让我们这些游子放下了最后残存的顾虑和担忧。谢谢你们。我们对在中国的投资有着忐忑，更有着期待。我们期待自己的投资能为祖国的建设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我们期待自己的投资能为年轻的一代中国人带来更大的自信。凌云公司的同事们，邀请你们来美国是我陆凯文的荣幸，也是我们在座这些游子的荣幸。我们有了你们这些监督者和参与者，你们就是我们在国内的财富和人脉。欢迎你们，欢迎你们加入我们的事业。”陆凯文在尾音中轻轻地鼓掌。 所有董事也跟着鼓掌。 凌云公司的同事在渐渐明白过来以后也跟着一起鼓掌。 在热烈的掌声里肖伟感到了恍惚，他似乎听明白了陆凯文话语中的含义。 自己没有站起来给出答复，自己只有感动，只有感到荣幸和激动。 自己相信自己的同事们也不会拒绝来自一个强大团体的盛情。 沈凡菲在掌声里终于明白了陆凯文邀请整个凌云公司中层管理人员的目的。 只是这样的明白有着太多的疑惑，太多的纠结。 她不想在此刻去深究内心深处的矛盾，她只想去跟随众人一起享受这令人激动的一刻。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示弱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早早地来到了饭店，她挑了一个靠窗的小桌坐下来。 这样做可以让自己有时间想想应该怎么做，也可以向对方展示自己的退让。 她不喜欢即将到来的人，应该说她不能让自己喜欢即将到来的人。 肖竹芳不是自己的敌人，可是自己却不得不刻意去树立这个敌人。尽管自己对这个敌人充满敬意。 作为女人，肖竹芳有很多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她的独立，她的聪明，她的果断，她的强势。她是现代都市新女性的代表，是自己和很多学习在这个都市生存的女孩子的榜样。 自己收到了肖竹芳的邀请，自己不得不抖落身体里的慵懒，继续让自己变得满身是刺。 自己能够预料到自己和肖竹芳之间的话题，自己不能预料最后的结果。 自己被兴奋和期待包围着，自己一直在期待一个可以让自己有更大发挥的机会。 宁飞扬在会上宣布的消息让自己有了这样的兴奋和期待，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进最大的努力掩饰自己的内心，掩饰一切暴露自己情绪的蛛丝马迹。 在和肖竹芳会面的过程里，自己要做的就是掩饰，要做的就是表演。 如果让自己给自己这一年多的社会生活做一个评语，那么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是自己越来越出色和娴熟的演技。 还有就是对男人越来越深的了解。 对于像肖竹芳这样的女人，自己了解得并不多，因为自己不愿去了解，自己也没有时间去了解。 随着自己如愿进入凌云，随着自己和宁飞扬越来越亲密，随着自己和陆凯文不断地纠缠，随着自己被陆凯文不断地厌恶和排斥。自己的耐心越来越少，自己身体内的戾气越来越充沛。 自己越来越盼望结束这一切，结束这一切越来越无聊的丑陋游戏。 每一次机会都值得自己珍惜。每一次机会值得自己小心守护。 此刻需要的就是小心和谨慎。 不能让肖竹芳破坏自己的计划，不能让不小心的失误拖累自己并不值得骄傲的青春。 肖竹芳是带着冷静和平淡出现在饭店的大堂，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我们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吧，这里太吵了。”肖竹芳的眼光扫了扫盛夏黄昏里有些吵闹的大厅。 “肖阿姨，我们还是坐在这里吧。我们需要这种轻松的气氛，”苏晴站起来。 “阿姨？呵呵，我还当得起这个称呼吗？好吧，我们坐在这里，也许你是对的。希望这里的热闹能让我们有好的心情。”肖竹芳在警惕和自嘲的语气里做到了椅子上。 “一定会的。我犯过一些错误，也受到了惩罚，我也在成长。您是会原谅我的。”苏晴呼应着对方的语气。 “是吗？能给我具体讲讲吗？我想知道你有什么需要我原谅？”肖竹芳的语气里立即有了明显的讥讽。 “我需要您原谅的事情太多了。首先，我没有处理好和小宇的关系。其次，我没有处理好和宁总的关系。最后，我没有处理好和您的关系。”苏晴的简洁的回答让人感觉得到她还有着对抗。 肖竹芳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对面的女孩，她面对女孩时总能不由自主产生的烦躁正在被另一种情绪代替。 “很有意思，你总结的三种关系让我有了兴趣，如果可以，我愿意听听你对着三种关系的总结。希望你的总结能有说服力。”肖竹芳的脸色和语气都有了明显的缓和。 服务生走过来站到了桌边。 “随便来两个菜，你要什么酒？”不耐烦挥着手的肖竹芳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不喝酒。”苏晴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答案。 “好吧，随便来两杯饮料。”肖竹芳打发了服务生。 “你应该很喜欢喝酒才对。不是吗？”肖竹芳重新盯住了女孩。 “没有女孩子喜欢喝酒。我也不例外。”女孩子似乎不愿谈论这个话题。 “我很感兴趣，你究竟是靠毅力喝下了那两斤五粮液还是你根本就能喝那么多。能告诉我答案吗？”肖竹芳没有准备放过这个话题，没有准备进行女孩子主导的谈话。 “我没有答案。事情逼到那个地步的时候我只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坚持。我不想去测试自己，所以我没有您需要的答案。阿姨，喝酒是让人痛苦的事情。”苏晴依然在坚持回避。 “好吧，我不能强迫你。我不只好奇，我更是敬佩。我们都要感谢你，你给凌云公司挣来了很高的地位。所以这一次你能去海南参会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你是一个让人欣赏的女孩子。”肖竹芳做了让步，她的语气有着复杂。 “谢谢。其实您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我内心对您还是很敬佩的。”苏晴的语气也流露了复杂。 肖竹芳再一次长时间审视女孩，她在辨别自己的判断。 “是吗？我真的希望我听到的是你的真心话。如果能得到你的赞扬，我会感到荣幸的。说起来很奇怪，本来以为一个小女孩的评语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是现在却是这样重视你的评语。看来我是真的改变了。”肖竹芳在长时间审视后流露的竟然是毫不掩饰的沮丧。 “阿姨，谢谢您这么高看我。其实我能坐到这里，能够和您这样交流，我何尝不是在对您示弱。希望您能原谅我的幼稚。”苏晴没有任何获胜的感受，她有的只是疲惫。 “示弱？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有什么可以示弱的？又有什么需要我的原谅？”肖竹芳的兴趣被这样的转折勾起来。 “我刚刚参加工作，我需要表现。您作为凌云公司的女性高管，我自然把您作为榜样和对手。所以我有些自不量力了，我希望战胜您这个对手。可是我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我忽略了一个事实，您在凌云公司的实力是您经过十几年积累的。所有的管理人员都和您有着一起奋斗的经历。而我呢，我只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学生，我太着急了。这就注定我会遭遇工作中的尴尬。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反思，我做了选择，我应该向您示弱。希望您能原谅我过去对您的不敬和挑战。”苏晴把期待的眼光投注在对方的眼睛里。 肖竹芳没有回答，她只是很认真地注视着对方，很勤奋地咀嚼着对方的语气。 服务生把两盘菜和两杯饮料放在桌上后静静离开，他能感受到此刻两个女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呵呵，我还真是不虚此行。可是我怎么没有一点胜利后应该有的喜悦呢？苏晴，告诉我，此刻你对刚才说的三种关系是什么样的结论。我对你内心的看法远远超过你我之间的战果。我根本不应该把你作为对手，你有着美好的未来，我也不值得你浪费自己的青春。说说你的结论吧。”肖竹芳很干脆地做出了结论，很干脆地转换了话题。 她不愿意和女孩子纠缠于表面的和谐，她依然看不到女孩子眼睛后面的内容。 “阿姨。我没有处理好和小宇的关系，是因为小宇依然没有达到我们女孩子心目中完美的标准。我对小宇的情感是舍不得，可是爱不起来。小宇让我怜惜，让我心疼，他给我的全是美好的回忆。我只要想起小宇就是满满的温情，满满的遗憾。阿姨，这就是我此刻的结论。我的回答您满意吗？您能原谅我吗？”苏晴很认真地倾诉，很认真地给出自己的答案。 肖竹芳看向女孩子的眼神泛起了神采，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第一次对女孩有了稳稳的信任。 “我相信。我也能原谅你。这是女孩子必经的心路历程。我祝福你们，祝福你们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你的第二种关系呢？”肖竹芳的语气变得异常柔和。 “第二种关系有些复杂。我欣赏宁总，一个成熟、有魅力的中年男士总是让人尊敬，让人崇拜。随着接触的时间越多，我会发现宁总身上的缺点越来越多。可是他也变得越来越真实。神秘感消失的同时意味着他变得更加真实，更加具体。我不敢说自己没有动心，没有奢望。可是我清楚地知道，我们不太可能。因为宁总不是自由的人，我也还有羞耻心。我不敢保证什么，但我会约束自己。我的答案您满意吗？您能原谅我吗？”苏晴没有回避对方越来越逼视的眼神，她的声音也没有明显的抖动。 肖竹芳在拼命审视对方的眼神，在拼命咀嚼对方的答案。她感觉到了艰难。 女孩子的答案有着真实，但似乎更有着暗示。 可是这样的暗示怎样去揭穿？怎样去斥责？这不仅需要技巧，更需要勇气。 肖竹芳陷入了沉吟，更陷入了两难。 “阿姨，我和您的关系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知道自己错了，我在示弱。我在求得您的原谅。”苏晴首先跳跃着进入下一个答案。 肖竹芳没有去注意女孩子对话题的转移，她还在刚才的话题里纠结。 女孩子到底要告诉自己什么？她为什么这样坦然？难道她真的问心无愧？难道自己真的是杞人忧天？ 可是，这个女孩子是残忍的，她始终没有把自己和宁飞扬完全撇清。 她依然在对自己进行暗示，对自己戏弄。 自己能做的依旧是不露声色的反击，不能让女孩子没有顾忌。 “苏晴，我无法对你的第二种关系描述感到满意。我希望你和宁总保持纯粹的工作关系。我希望你能让我保持对你的欣赏。至于我们的关系，我不认为我们的关系是需要原谅的关系。你应该知道，我没有让别人为难你。刁难和排挤你的另有其人。你似乎更应该求得他的谅解。我不知你究竟做了什么让他会转变对你的看法。根据我的观察，我觉得他对你的感觉似乎是。。。对不起，请原谅阿姨的不礼貌。我认为他好像对你很厌恶。很排斥。不知我的观察是否准确？”肖竹芳让自己最后的语气很重，语速也尽量变得很慢。 肖竹芳很快地有了收获，她也可以稍稍放下自己悬起的心。 她对宁飞扬接下来的海南之行总算有了一点信心。 这样的信心来自女孩子突然改变的脸色。 那瞬间失去血色的苍白告诉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女孩子肯定和那个年轻人有着自己不知道的关系，不管那是什么样的关系，自己肯定不会得到女孩子的答复。 但是那样的关系肯定会影响女孩子对宁飞扬的的觊觎，肯定会让她不至于没有任何顾忌。 自己期待着女孩子的顾忌。尽管这样的期待更像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慰。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唐人街酒会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洛杉矶，唐人街，闽华酒楼。 张灯结彩加上舞狮助兴，唐人街闽华酒楼前的气氛一下子达到了最高潮。 “老肖，诸位，中元节刚过去，你们要是那个时候来才热闹呢。我们这里广东人最多，所以很多庆祝方式都按照他们的型式搞。虽然有点乱，可是够热闹。呵呵。这气氛还行吧。”胡中书走在客人之前引领。 “你们对传统节日比我们国内还要重视。真难为你们了。”肖伟的感慨代表了大家的心声。 “没办法，我们这些在国外的每到节日总要想着办法让自己和周围人互相提醒自己是什么人。不过年轻的一代人就不像我们这样了。唉，真的想让他们多回去走走看看。好了，我们赶快进去吧，所有的董事和家属都等着你们呢。我们为诸位准备了中式的酒会。至于什么口味，我也说不清楚。嘿嘿，五湖四海式的大杂烩。”胡中书越来越像个美国式的导游。 酒楼的大堂里已经坐满了人，雕梁画栋的浓郁中式风格让酒会的欢快气息扑面而至。 陆凯文和程梦秋站在走廊上迎候着来自国内的客人。 “陆总，程老。不好意思。我们真是受宠若惊了。”肖伟抢上去微微鞠躬。 程梦秋哈哈笑着还礼。陆凯文一脸微笑地和每一个凌云员工打着招呼。 凌云公司的员工感受着家眷们带来的欢乐和融洽，更感受着P&A公司董事会给予自己的高度重视。 “肖总，一直没有单独见你，你是怎么想的？”陆凯文在敬酒的间隙开始了私下的交流。 “陆总，您那么忙，不要介意这种事情。我们在这里很愉快，也很充实。”坐在陆凯文和胡中书之间的肖伟终于可以抓到这样的机会。 “不，你应该介意，否则我就真的失望了。”陆凯文脸上挂着好像和对方附耳玩笑的样子，语气却有着严肃和认真。 肖伟心动了一下，他注意到了旁边的年轻人的细微动作。他只能配合着对方。 “我把凌云整个管理层都召集到美国，我不能让你回去后为难。你应该理解我这样做的目的。”陆凯文依然是低声的耳语。 “陆总，我能问一个不合适的问题吗？”肖伟犹豫着。 “可以。这里不是凌云公司，你不要揣着疑惑。”陆凯文眼睛和这一桌的人交流着。 “我们真的可以参与您在国内开始的汽车领域的投资吗？这样做会不会和我们的本职工作冲突？”肖伟终于在犹豫中吐出了疑惑。 “我希望你们能够参与我们的事业。我在凌云公司和你们相识是我们之间的缘分。我们这里的股东大多数是华侨，所以我们要倚靠你们这些国内的员工。更相信你们的经验。至于是否冲突，这需要你们做出选择，汽车业的投资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你们要做的不是具体琐碎的事情，你们需要付出的是关注和经验。我们需要的是你们对项目的监督和参与。需要你们帮助把项目铺开。至于你们本职工作和新事业之间的关系，我是凌云公司的第二大股东，我会协调这方面的事情。其实，我们的新事业和凌云公司是密不可分的，我就是连接两个事业的人。怎么？你们有顾虑吗？”陆凯文详细地解释着。 “顾虑肯定是有的。可是您既然这样决定了，我就不用担心了。我们接下来今天有什么安排？”肖伟很快做出了决定，把所有的疑虑带回去，自己慢慢去消化所有的事情。 “回去酒店后和所有同事交流一下，有什么顾虑你都记在心里。回国后给我打电话。接下来你们自由活动。我会安排的。我记得你们这些人里有亲戚朋友在美国，不妨去看一看。费用不用考虑。我会让胡中书安排。”陆凯文有了结束低声交谈的表示，这样长时间的附耳交流会让人怀疑。 “好的。我没有亲戚在美国，我可以去硅谷的工厂好好看一看吗？”肖伟放下了自己的顾虑，陆凯文对自己的信任让他有些惭愧。 “呵呵，欢迎。这正是我希望的。我本来就想等你回去后帮助我们联系往工信部递交申请的事情。谢谢你能这样想。”陆凯文狠狠地拍了拍肖伟的肩膀。 两个人几乎同时站起来走向其他的桌子。 陆凯文在一圈敬酒后走到程梦秋的身边坐下。 “怎么样？你对这个肖伟印象怎么样？”陆凯文眼睛追随着肖伟走动敬酒的背影。 “很精明，有点圆滑。是一个面面俱到的人物。你的重点就是他吗？”程梦秋眯着眼睛打量着肖伟的背影。 “对，就是他。他应该是个关键。我让名扬一直盯的人就是他。两个人的关系现在很微妙。”陆凯文的语气有了一丝复杂。 “你准备怎么做？”程梦秋不再追问细节。 “我想趁着他们各自活动的机会让人和他们分别接触，尽量和他们交朋友。”陆凯文一副商量的口吻。 “知道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来安排。这样更好，万一哪个家伙不小心说漏了嘴，他们也会以为是我的意思。呵呵。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还是谨慎些好。”程梦秋的嘴角哆嗦着不屑。 “谢谢了。还是你考虑的周到。我想该确定去中国负责项目用地和报批的人了。老爷子，你觉得名扬怎么样？”陆凯文在嘈杂的环境里尽量让自己显得专注。 “小子，学会和我玩心眼了。果然是成熟了。名扬太年轻了，他不行。就是行也不能让他干。还是让中书去中国吧。你安排他接待这些凌云的客人不会仅仅是让他耍点小阴谋吧。这样重大的投资需要从董事会里出人，否则后续是要出问题的。索性让他从年轻的一辈人里挑几个带回去，他们太缺少历练了。现在想想，你选择投资中国是正确的，让年轻的一代人回去寻根，不能让他们迷失。你要抓紧呀，利用金融危机给这些没什么文化的董事造成的恐慌说服了他们，可不要让他们醒过味来。就这么定了吧。”程梦秋的眼睛一下子有了神采。 “还是老爷子考虑得长远。我们这个团体凝聚在一起的动力不能光是利益，我们还是要有一种共同的动力。我想那就是我们这个特殊的身份吧。既然人家把我们称为华裔，那我们不妨就利用这个作为我们的动力。”陆凯文也用感慨附和着老人。 “对，很高兴你这个年轻人能这样想。我可以放心了。放手去干吧。”程梦秋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 陆凯文轻轻地从老人身边走开，他转向了下一个目标。 “沈主任，怠慢了。这一次来美国的同事里只有您一个女士，是不是有很多不便？我还是考虑得不够周全，对不起，突然做出的决定让我们有些疏忽。”陆凯文端着酒杯站到了沈凡菲的身边。 “哪里，我能来到这么美丽的地方，能亲眼目睹好莱坞的风采，我要感谢陆总。”沈凡菲终于能够近距离端详这位十几天避而不见的年轻人了。 “不用感谢，我们都是凌云的同事。我在中国也只有你们可以依赖。在凌云公司的时候我一直保持着和沈主任的距离，这是有苦衷的，还请您谅解。”陆凯文也迎接着对方的审视。 “我能理解。陆总，听您的意思，在这里，我们就不必保持距离了？”沈凡菲的脸上浮起了轻松和戏谑。 “当然。沈主任，只要离开凌云公司，我们就是朋友。我喜欢和迷人的女士成为朋友。好像沈主任在美国有亲戚吧，接下来您可要去看一看，否则我可真是怠慢了。”陆凯文配合着对方的玩笑。 “好的。我有一个表姐在迈阿密。陆总，趁着这个机会我想问几个问题，不知这个场合是否合适？”沈凡菲做出了决定。 她不愿意让自己的疑惑伴随着接下来的旅程。那种憋在心里的难受自己难以承受。自己更要准备接受宁飞扬的询问，自己必须能给出让他满意的答案。 “好啊。你问我答。经过这一次交流，你我可以有更融洽的关系。希望我们成为真正的朋友。请提问吧。”陆凯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配合着对方。 “呵呵，好，那我就提问了。我想知道您以后是以凌云公司为主还是以您自己在中国的项目为重？”沈凡菲显示着一个职业女性的干练。 “那要看我们上市的进展，还要看宁总的意愿。我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合作者。不过，我想，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应该会把自己的精力越来越多地放在自己的事业上。我在凌云应该只是一个大股东的角色。”陆凯文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这种问题。 “陆总，。。”沈凡菲刚要继续的对话被对方的手势制止。 “请叫我凯文吧，您这样称呼在公司之外让我很别扭，我们做个约定吧，公司之外，您叫我凯文，我叫您沈姐。OK？”陆凯文荡漾着微笑。 “好的，凯文。你把我们邀请到美国，又建议我们参加你在中国的项目，不知道你准备怎么安排我们？你又么处理这种安排和凌云之间关系？对不起，我的问题有点尖锐。”沈凡菲有了犹豫后的坚决。 “呵呵，你是凌云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你这样考虑是应该的。我在中国的投资是一项复杂的工程，它需要很多人共同的努力。举个例子，我们需要建立一支管理队伍，那我可以委托你或者其他熟悉国内情况的人去招聘管理人员。最重要的，你们就是一只很成熟的管理团队。至于和凌云公司的关系，我会和宁总协调，呵呵，借调凌云的人员是我这个股东应该享受的一份红利吧。我这样回答可以吗？”陆凯文依然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 “这样回答很清晰。我明白了。还有一个我个人的问题不知是不是合适？”沈凡菲的语气从明朗一下子转为迟疑。 陆凯文面对这样的迟疑给出了鼓励的微笑。 “没有关系，我说过，沈姐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尽管坦言，更何况，您还是女士，您是有优先的权力的。”陆凯文在展现自己对友情的重视。 “凯文，你刚才提到我是唯一的女士，肖总监是女士，她似乎不适合做这些事，可是另外还有一个凌云的女性管理者似乎更应该受到你的青睐。为什么不见你提到她？”沈凡菲的提问越来越婉转，越来越小心。 随着沈凡菲的语气变化，陆凯文的脸色也在变化。 沈凡菲能观察到对方蹙起眉头的细微动作。 “你是说苏晴吧。她似乎不太适合我接下来的项目。她没有太多的经验，毕竟她刚刚步入社会。我需要成熟的管理人员。再者，我不认为她应该在凌云公司长久待下去。她似乎不应该属于凌云公司，凌云公司不需要太复杂的员工。而她，她似乎太复杂。这或许就是我排除她的原因吧。”陆凯文的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自如和自信。 沈凡菲聪明地停止了追问，她已经有了收获，再继续追问只会让对方讨厌。 自己的疑惑得到了解释，自己可以应对宁飞扬的询问。 自己也可以纾解心中的郁闷，自己可以期待没有苏晴那个女孩搅和的未来。 自己宁愿相信年轻副总语气中透露出的对女孩子的失望和厌倦。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欣赏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博鳌镇的舒适和慵懒只能在林立的楼宇之间的小茶馆才可以依稀感受到。 苏晴百无聊赖地坐在茶馆的一角观察着热带地区百姓特有的闲散，享受着紧张会议间隙的休闲时光。 今天是会议的第三天，也是休会的一天。 S市的代表团一大早就一起来到距离亚洲论坛酒店不远的一个巷子里的一个茶馆里享受丰盛的早茶。享受聚在一起谈天论地的轻松和惬意。 为了不影响这些老总们的谈兴，苏晴和其他公司的陪同人员都纷纷坐到了茶馆的各个分散的角落。 苏晴一边品尝着摆在眼前的各色早点和小吃，一边欣赏着外面的热带风光。 她在这三天感受到了博鳌的魅力，感受着珍珠一样的自然和恬静，珍珠一样的璀璨。 尽管现代气息破坏了这里的天然的美丽，但是现代气息同样让这个小镇有了时尚的迷醉。 苏晴尤其喜欢这里的夜晚，静谧中的夜晚流淌着奢华后的余韵。 美景让人沉醉，苏晴真的想沉醉在清新的海风里，沉醉在时尚和质朴和谐融合的意境里。 可是她的心事让她有了羁绊，让她无法把眼光专注于外面的悠闲和怡人的景致，她的眼光不时地流连在一个人身上。 宁飞扬此刻在谈兴很浓的一群人中间保持着高昂的情绪。 和宁飞扬一直无法单独相处的苦恼此刻纠缠着苏晴，她在计算着飞速流逝的时光。 还有两天会议就要结束，自己怎样才能让事情自然地进入自己设计的轨道。 怎样才能让这个谦谦君子入毂？ 一路走来，苏晴能够感觉到宁飞扬刻意保持的距离，加上从踏上飞机的一刻宁飞扬就和代表团的老总们在一起，自己没有机会做任何事。 苏晴在平静的外表下正在变得焦躁。 一个人在众星捧月的氛围中站起来走向洗手间，当他再次走出来时他瞥见了坐在窗边出神的苏晴，他饶有兴致地观察了一会儿后走向了苏晴。 他在女孩子的对面坐下来。他示意桌边的其他人不要出声。 几个本来坐在苏晴身边的年轻陪同人员纷纷站起来识趣地离开。 他没有阻止，只是依然饶有兴趣地审视着对着窗外发呆的女孩。 苏晴再次转回头捕捉宁飞扬的身影，可是她的视线已经被一具身体遮挡。 苏晴仔细辨认后认出了这个人，她明显地有了惊讶，也有了一丝慌乱。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颜克谨挥手示意女孩子不要紧张。 苏晴努力让自己从刚才的恍惚中恢复过来，对方的微笑帮助了她。 “怎么？没想到我会坐过来吧。和那些老板在一起互相恭维很枯燥。正好看到你对着窗外好像在走神。我就坐过来了。欢迎我吗？”颜克谨依然是微笑着。 苏晴轻轻甩了甩头，她努力让自己绽放笑容。 “我怎么感觉像是在自言自语。看来你真的是在走神。没关系，我等你醒过神来。”颜克谨微笑着拿起一个精致的小笼包轻轻咬了一口。 “对不起，颜局，我失礼了。我没想到您会过来。您是找我吗？”苏晴下意识地看看旁边，身边已经没有其他人，这一张桌子只剩下了自己和对方两个人。 “呵呵，这张桌子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了，所以，我也只能算是找你聊天了。现在可以开始了吗？我们好像一直没有完整话语的交流。”颜克谨似乎为了避免对方的尴尬，他坚持吃掉了那个拿在手里的包子。 “可以。您讲。”苏晴有点语无伦次。她感受着周围投在她身上的异样的眼神，她知道其中也有宁飞扬的目光。 “呵呵，你这样紧张让我也跟着紧张起来了。和我讲讲学校的事情吧，我的小师妹。”颜克谨递过来一件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苏晴在被对方的称呼中引起的惊诧中慌乱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盒子。 这是一盒巧克力。 “颜局，您是F大的？这个。。。”苏晴依旧是停留在语无伦次的懵懂中。 “我有糖尿病，所以随身带着巧克力。过来打扰你，只好拿出这个当做见面礼了。我这个做师兄的是不是有些随意了？下次一定给你一份郑重一些的礼物。”颜克谨微笑着解释。 “是吗？那什么礼物才是郑重的礼物？您是不是经常考虑这些问题？”苏晴终于恢复了轻松，对方的举动让她彻底放松下来。 看着变得巧笑嫣然的女孩，颜克谨终于可以完全抛掉自己的矜持。 “哈哈，这我就得回去问问我的夫人了。或者我得去问问杨秋萍。”颜克谨发出了戏谑的爽朗笑声。 “您。。您认识杨姐。怪不得，您肯定是从她那里知道我的事情的。”苏晴的紧张随着一个共同熟悉的人出现在话题中而一去无踪。 “我何止认识秋萍，我更认识邢大区长，我们都是校友。不过，不是我从他们那里知道你的事情，我是从你出现的那一天就认识你了。我是不得不认识你这个师妹。”颜克谨似乎喜欢这样迂回的聊天方式。 “是吗？我好像只是在那次斗酒的会面里见过您。不会是因为我出丑才被您记住的吧。”苏晴侧着头搜寻着自己的记忆。 “那是一次出丑的事情吗？我听到的和看到的似乎不是这样。我满眼都是大家对你的赞赏，满耳都是赞扬。我为有你这样一个能喝酒的师妹感到骄傲。”颜克谨戏谑的语气伴着一本正经的表情。 “您是在戏弄我吧。哪有看得起能喝酒的女孩的？你们那是新鲜。总是对新鲜的事情津津乐道。”苏晴有了反击的冲动。彻底轻松下来的她感受到了对方的善意鼓励。 “呵呵，也许吧。但愿这样的新鲜经常遇到。你知道吗？你给了所有见到你喝酒的人一种印象。这种印象让人难忘。我就是那个时候有幸开始关注你的。没想到，我更是有幸得到了一个小师妹。”颜克谨开始有了专注。 “不，应该是我的荣幸。我没想到您会主动来认我这个师妹。您在我们地产界是一个高不可攀的人，真的没有想到。”苏晴面对这样的专注有开始有了语无伦次的紧张。 “呵呵，我把你此刻的紧张看做是对我的奖赏吧。我记得邢大区长夸赞你在他面前的从容和机敏，你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你能把刻意要结交的事情变得让人舒服，让人觉得优雅。我认可他对你的评价，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肯定吗？”颜克谨有了不加掩饰的卖弄的语气。 “是啊，我们没说过话，您怎么会这么肯定？”苏晴配合着对方。她看得出对方似乎是在刻意表现出一种姿态。至于为什么，她不敢问，也不合适问。 “因为在斗酒的过程中我一直在观察你。那个安静诡异的斗酒氛围让我能够有机会观察你，你是个有心的女孩子。你给了对手压力，可是你同时迷惑了对手。你能给斗酒的对手蛊惑，能让对手感觉到你让对手心软的坚持。这一切说明你是一个具备智慧的人。我相信你配得起邢大区长的评价。这个理由够充分吧。”颜克谨的语气越来越笃定，甚至有了自得。 苏晴忍不住泛起了眼波，眼波中有了妩媚。 “您现在的这份自信最让人折服，因为您的笃定连我都不得不信以为真。我算是明白我的师兄为什么能掌控巨大的权力了。您那个让人意外的酒局才是真正的神来之笔。但愿我没有出丑。哪里有您说得那样神奇。”苏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玩笑语气显示了她结纳的真心。 “呵呵，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失态呀。似乎我这样一个政府官员不应该是现在的这个样子，对吗？”颜克谨渐渐有些严肃起来。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您对我的亲切让我失礼了，您千万不要见怪。”苏晴有了突如其来的紧张，她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涌起的得意。 “呵呵，你现在的道歉才是真正的错了。我希望你在我面前有一个小师妹应该有的率性和真实。实话告诉你，我是故意在这个场合过来陪你聊天的。想知道为什么吗？”颜克谨再次变得满面微笑，他的身体也开始往女孩子的一边微微倾斜。 苏晴感受到了对方俯身凑上来的动作引来的更大的关注和窃窃议论。 “能告诉我原因吗？您为什么会刻意照顾我。我这样的师妹在S市应该不是特别值得您关照的事情。我确实有了好奇。”苏晴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好，你的好奇让我高兴。我告诉你原因。一、邢大区长夫妻委托我照顾你，在这个圈子里他们不太好出面。二、我的小师妹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我忘不了你坚持的朦胧样子。三、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因为工作关系，我不得不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僵硬的官员样子，我有时也感觉很累。有你这样一个可以轻松聊天的师妹可以让我摆脱程式化应酬的疲惫。所以，不用感觉紧张和多么荣幸，我们就是可以自在相处的校友和朋友。现在可以真正做我的小师妹了吗？”颜克谨在很长时间的俯身倾谈后终于把身子往后靠在了自己的椅背上。 苏晴专注地凝视着对面的特殊的校友，她的眼里在堆积感激和柔情。 “谢谢，谢谢师兄。尽管您不爱听，可是我还是要说，我真的幸运。”苏晴在短暂的沉默后终于张开了口。 “好，我接受。苏晴，从此刻起，挺起胸膛。我就是要让S市的地产老板们看看，你苏晴是我颜克谨欣赏和亲近的人。我可以有亲近的人，但是要看看自己够不够资格。有什么委屈的事情尽管告诉我，我给你撑腰。哈哈，没想到一直尽力压抑的官气还是在你面前暴露了。不要看轻你这个师兄，我也是一个普通人。”颜克谨的语气和表情变幻着。 苏晴无法回应这个主动前来结纳的特殊的师兄给予自己的承诺，她被巨大的感激搅动着。 自己遭遇了一次幸运，遭遇了一次不期而遇的惊喜。 自己在S市的生活注定会因为这些遭遇而变得丰富，变得生动。 有委屈和痛苦，就有幸运和幸福相伴、纠缠。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依依惜别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洛杉矶，喜来登环球大酒店。 站在16层的高处俯瞰环球影城主题公园，每一处为著名电影而保留的建筑依稀可见。 “我的同事们，明天你们就要回去了，再看一眼最熟悉的景观吧。洛杉矶因为好莱坞而被我们熟知，这就是我安排你们下榻在这里的初衷。希望这不是我们一起最后一次观赏电影城。”陆凯文首先开口打破了大家的遐想。 “感谢陆总的安排。我们开阔了眼界，也有了收获。对吗？”肖伟首先附和着，他把示意的眼光投给所有人。 “没错，陆总，我是真的长见识了。”和陆凯文最随便的方舟第一个呼应。 “呵呵，你这个卖房子的有没有认真地去研究美国人销售房子的方式和技巧？”陆凯文也有了玩笑的心态。 “这个。。。美国人好像拿房子不太当回事。他们使用贷款太随意了。好像和我们没有太多共同的地方。。”方舟有些尴尬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所有人都被方舟的窘态逗得哄堂大笑。 “其实，你们想在这么点时间了解这里很难。我们的主要目的就是让你们把眼光投注在更广阔的空间。我们对外开放了二十多年，可是真正走出国门的人还是不多。你们这一次走出了国门，对很多事情的思维就会变得开阔。美国人的方式我们不能照搬，可是他们追求自由和创新的精神却是引导我们的榜样。举个例子吧，我们一直都在学习他们，无论养老制度，还是福利制度和住房的商业化和私有化。经济生活中的很多例子如果没有他们在前面领跑我们都不可能去主动创造。那是国家和民族层面的事情，我们不用费心去讨论。但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却可以从现在就去做。你们来了，你们就已经开始接触P&A公司，已经开始接触我们的事业。你们从此刻起就应该树立一个意识，你们既是凌云公司的员工，同时你们还是P&A公司在中国的股东和雇员。我把这次考察看做你们走上一个新平台的机遇，希望你们有更大的魄力去接受这个机遇。你们愿意吗？”陆凯文在动情的演说中把期待的眼光抛给了围在会议桌边上的凌云公司的同事们。 尽管已经有了准备，可是第一次听到陆凯文这样明确公开的鼓动，所有刚刚返回酒店的凌云管理人员还是忍不住动容。 窃窃私语的议论和交流交织成一支奏鸣曲。 “陆总，这件事情太令人期待了。我们真的没有想到您和诸位董事能这样为我们考虑。我们都是人到中年的人，我们都想做些大事。您给了我们这个机会，我们肯定会珍惜的。只是这件事太突然了，我们还没有准备好。”肖伟首先站起来发表自己的意见。 “是啊，陆总，幸福来得太突然，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办呢。我最大的顾虑就是自己行不行？我一个卖房子的真的不知怎么开始？”方舟又是第一个附和的人。 “没关系。我们的董事会没有想着让诸位一下子进入角色。我们希望的只是在中国有一支可以信赖的管理队伍和一个独立的股东体系。这个股东体系可以起到监督和指导。美国的董事会没有办法遥控，所以在中国的投资是相对独立的。这就是他们委托我寻找你们的初衷。业务是需要慢慢熟悉的，这方面肖伟似乎应该有发言权，你介绍一下怎么样？”陆凯文再次转向身边的肖伟。 “好，我在硅谷的工厂呆了三天。我了解了很多事情。我觉得在中国投资还是大有可为的。至于技术问题，那是专业人员的事情，我相信采购部件和就地消化产能的事情我还是能够应付的。”肖伟有些意气风发。 所有人看向肖伟的眼光变得有些异样。 “呵呵，诸位是不是觉得肖伟有些捷足先登了。这是好事情，我在国内的时候委托他做一些相关的调查，所以他会这样上心。你们也是一样，每个人在管理体系中都是必不可少的一环。我陆凯文是幸运的。我在中国四年最大的收获就是你们这个现成的管理团队。”陆凯文的语气越来越不加掩饰。 一片热烈的掌声掩盖住了陆凯文的尾音。 “行了，陆总，我们没有顾虑了。你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还是方舟站起来起哄。 一片笑声再次荡漾在会议室里。 陆凯文挥了挥手。 “哪有那么简单。这件事我还要和宁总商量。我这样借调他的人怎么能不做好协调呢。我相信宁总会同意的。我也是到了要求公司给我红利的时候了。你们说对吗？”陆凯文在一片笑声里有了玩笑的语气。 所有的凌云客人纷纷点头附和。 “好了，胡中书先生已经在楼下的餐厅为我们准备了晚宴。这一次是纯粹的西餐。请大家利用这次晚宴和他多进行交流。他很快就要去中国考察建厂址和建厂的其他事宜。他首先要做的就是选址和向工信部递交项目申请。这些事情都需要你们的帮助。尤其是伟才，你这个设计房子的人这一次要帮助他选址和建厂。我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陆凯文越来越有老板的气势。 谢伟才的眼睛泛起兴奋的神采。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这样的作用。 陆凯文的话再一次让所有人都不得不确认这个难以置信的事实。 恍惚感冲击着每一个凌云的管理人员。 他们本来是带着游览的心情离开凌云公司的，没想到短短的半个月竟然让他们增加了另一个身份。一个足以和自己周围人炫耀的身份。 P%A中国公司的中方股东和管理者。尽管还没有正式进入角色，但是有陆凯文这个凌云公司的副总实实在在地引领着他们，他们已经可以以这样的角色自居。 巨大的幸福感带来了眩晕和恍惚。 沈凡菲同样感受着这样的恍惚，半个月的美国之旅让她有了满足，有了憧憬。 她不会忘记那个陪她一起前往迈阿密的陈阿妹，那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可以说她是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农村妇女。可是她在洛杉矶拥有自己的饭店和旅店。她的产业让人羡慕。 她不会忘记陈阿妹对自己的照顾，不会忘记她对自己的承诺。她答应帮助自己解决自己侄子的留学和其他需要她帮助的事情。 她不会忘记自己表姐一家对自己能够经常来美国探望的期待。 这一切都刚刚发生，都让沈凡菲感受着突如其来的变化。 这一切都是这个年轻人带来的。 仅仅一年之前这个叫陆凯文刚刚踏入凌云公司的时候，没有人会预料到接下来让人眼花缭乱的变化。 这个年轻人低调的工作作风没有让凌云的员工感受到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上的任何变化。他仿佛是一个闲着没事做的富豪。 他给人的感觉是和凌云公司格格不入的气势。 他从来不去食堂和员工一起进餐，他似乎总是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享受一个副总的地位和名头。 他好像什么事都交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女孩子来完成。他似乎不愿意得罪任何一个管理人员。 可是，很快地所有人发现他们已经开始了上市这个看似天大的事情。 他的一次石破天惊的注资不仅掀起了公司内的波澜，也让凌云公司这个本来名不见经传的公司在S市崭露头角。 他一次突然把普通员工卷入股权分配的举动打破了公司在上市过程中僵持的局面，上市的筹备工作突然提速。 每个凌云公司的中层管理者都对这个年轻的副总产生了复杂的情感。他们感激这个年轻的副总，感激他促成了公司的上市，感激他让自己拥有了实打实的公司股份。 他们同样对年轻的副总产生了不满，不满他抛弃整个管理层单独决策的独裁作风。 随后发生的H银行和公司气魄宏大的战略合作的完成让上市不再停留在计划上。 凌云公司上市成了每个人笃定的事情。 所有的一切都和这个年轻人有关。 可是所有的事情给自己的震撼都比不上此刻对自己的震撼。 自己一夜之间有了新的身份，有了一个以后可以往返太平洋的身份。有了一个以前连做梦都不敢想的身份和事业。 自己从此刻开始对这个眼前的年轻人不得不产生新的情感。 那是依赖，一种寄予厚望的依赖，一种必须追随的依赖。 沈凡菲把眼光看向周围的同事，她用自己女性特有的直觉在判断所有人。 她不得不再一次品味这种涌动在自己身体中的情感。 每一个同事都在用注满情感的眼神注视着年轻的陆凯文。 在这个即将分别的时刻，他们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带着对年轻人油然而生的依赖。 年轻人用自己雄厚的实力和炫目的美籍企业家的身份把这些渴望美好未来的人捆绑到了自己的事业里。 所有人此刻能回报给他的不是豪言壮语，他们只能回报给自己的副总经理注满浓浓惜别之情的深情目光。 陆凯文感受着这些情感，他有了百感交集的情绪。 自己终于完成了自己计划里的重要一环。 自己回到凌云公司的时候，就是自己全面攻击的时刻。 有了这些人，凌云公司的形势必将逆转。 “宁飞扬，等着我。等着我回去。”陆凯文此时有了跃跃欲试的心声。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注定的亲密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亚洲论坛酒店的酒吧里只有稀稀落落不愿回房休息的客人在交流。他们中间更多的是欧美的客人。 宁飞扬蹙着眉头扫了一眼桌上的空酒瓶，又看了看正在端起酒杯的苏晴。 “宁总，您来了。陪我喝一点吧。这是我们第一次坐在一起喝酒吧。”女孩子睁开迷糊的眼睛隔着玻璃杯顽皮地看着对方。 女孩子这个动作让宁飞扬可以确认她已经有了醉态。 “苏晴，不要喝了。这是XO，后劲很大。一个女孩子，又是代表团的成员。让其他人看到你这样不好。听话，不要再喝了。”宁飞扬尽量让语气显得柔和。 “怕什么？他们认识我苏晴就是从我喝酒开始的。每个老板都赞赏我能喝，我这个样子不正好符合他们的印象吗？再说，今天我刚认的颜师兄让我有委屈就告诉他，我怕什么？宁总，我这个样子让你担心了吧。没关系，我这样喝虽然难受，可是心里畅快。您就让我醉一次吧。只是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可以吗？”苏晴的语气和她的眼波同时泛起期待和妩媚。 宁飞扬再次蹙起额头，这一次他有些为难。 他对女孩子一直保持着警惕，可是女孩子的坦诚和幽怨让他心软。 “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有委屈就倾吐，不要这样做，这样喝酒只是一种逃避。暂时的麻醉对解决问题没有任何帮助。”宁飞扬做好了和女孩子交流的准备。 “我都知道。可是我能怎么办？我遇到的烦恼没有一件事是我能处理好的。没有人能够帮我，我更不能对人倾述。这样子麻醉自己至少能让我有短暂的解脱。”苏晴一边含含糊糊地说着一边把杯里的酒倒进自己的喉咙里。 她迷迷糊糊地把酒杯续满。 宁飞扬没有阻止，他不能那样做，这样的场合自己必须保持老板的矜持。 “苏晴，既然我在这里，那就告诉我你的烦恼。是工作上的麻烦我们一起解决，是情感上的问题我可以给你建议。不要自己承担，学会和别人一起分享。敞开自己的心才会成熟。”宁飞扬开始变得专注起来。 “谢谢宁总。你愿意听我讲述吗？你不会听完我讲述自己的故事后厌恶我吧。”苏晴的眼波泛起微醺中特有的朦胧。 宁飞扬有看到了第一次目睹女孩子喝酒时特有的韵味，他感到了一阵柔情涌动。 “不会的，我怎么会厌恶一个和自己女儿一样的女孩子。更何况你对凌云公司做出了别人无法企及的贡献。一个让人厌恶的女孩子怎么会让那么多优秀的男士欣赏。凯文、颜局这些眼高于顶的人可不是随便就可以让人亲近的人。我宁飞扬虽然不济，可是我有自己成熟的判断。放心，我会是一个善解人意的老板，更会是一个好的倾听者。说出来吧。说出来后以轻松的心态去面对未来。”宁飞扬渐渐地产生了和年龄不符的兴趣。眼前的女孩子为自己，为凌云公司所做的一切都清晰地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自己突然发现，过去的一年里，眼前这个瘦弱纤细的女孩子一直在做着和自己阅历不相衬的工作。她真的很出色。 在宁飞扬专注地倾述自己情绪的过程里，苦笑一直挂在女孩子的唇角。她被宁飞扬提到的人和事一直触动着。 女孩子下决心一样把刚刚续满的酒再次一饮而尽。 宁飞扬再次皱起了眉，他无法承受这样的喝酒频率。旁边那个空瓶一直让他提心吊胆。可是，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强行阻止女孩子此刻的发泄。 他更关注接下来女孩子要倾吐的心声。 警惕正在渐渐消逝，此刻他的眼里只有顾影自怜的憔悴和彷徨。 苏晴再次续满手里的空杯子。 “一个在山里长大的女孩子只知道拼命学习才能走出那个封闭的小山村。她没有好看的衣服，即使有也不会有人欣赏。终于有一天她可以凭借骄人的成绩走进一座令人目眩的都市。您说，她应该做什么？”苏晴端起酒喝了一口。 酒气已经很浓，女孩子呼出的酒气让宁飞扬能感觉到她此刻正在承受的酒精的侵扰。可是他已经被女孩子讲述的故事吸引。他等待着自己可以介入的一刻。 “她能做的依然是拼命地学习，拼命地打工赚钱。当然她还要寻找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一个山村女孩能有什么大的眼界，这就是她的全部。她遇到了一个家境很好的男孩，男孩的单纯和阳光吸引了她。她一直努力地想发展这段感情。可是他们的成长环境相差太大了，女孩子总觉得自己更像是姐姐而不是恋人。这样若即若离的关系直到有一天女孩子走进男孩子的父亲的公司。她见到了一个成熟而又魅力的男士。女孩子被深深吸引了。没有办法，女孩子的父亲去世给她带来的痛苦和依赖太深，她更欣赏这样的成熟魅力。这就是她的命运吧。”女孩子仿佛抵抗着侵袭的酒气，她停下来注视着眼前的人，眼波更加朦胧。 宁飞扬已经明白了女孩子故事里的一切，他此刻能做的就是听完女孩子倾吐。苦笑伴随着无奈。 苏晴再一次把手里的酒喝下去。她再次续满。 “可是这注定是一厢情愿的事情。这个男士是男孩子的父亲，是公司的老板。是一个美满家庭的父亲，是一个众人眼里完美的人。女孩子能做什么？她只能做一个女孩子最单纯也最愚蠢的事情，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走近他的身边。近距离地关注他，近距离地欣赏他。除了这些她什么也做不了。她为他改变自己的形象，为他承受别人的议论。也许别人会认为这个女孩子很傻，又或者很有心计。别人会认为她是在献媚。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这是一个女孩子表达自己情感的最简单的方式。女孩子很幸福，她为了延续这样的幸福拼命地表现，拼命地做出成绩，这样她就可以得到那个男人的欣赏。这样就可以让她满足。可是即使这样的可怜的幸福也注定了不顺利，她被男人的家人厌恶，她注定没有好的结果。您说，她是不是应该被厌恶，被唾弃？”苏晴朦胧的眼神里略过一丝清亮。 宁飞扬沉吟着，他此刻有了从来没有过的强烈的纠结。 面对这样一个和自己女儿一样大的孩子、，面对这样有些讽刺的感情表白，自己没办法拿出一个明确的态度，没办法像对待一个异性一样去互动。 可是自己终究要面对，面对女孩子凝视自己的眼神中的期待。 “苏晴，我很感谢你能对我产生这么强烈的情感。我更愿意把这种情感看成是一个女孩子的崇拜。既然你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那么你就应该学会放弃。放弃不属于自己的情感。放弃错误的坚持。我是一个有家室的中年人，我对待你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遇到你的第一天我就感觉到了一种吸引我的气息。这或许就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吧。看到你为公司和我所作出的努力，我很感谢，也有着疼惜。苏晴，你还年轻，情感和经历还是需要磨砺。有时候你或许会偏离正确的方向。没关系，年轻是被原谅的。重新选择自己的方向。你是一个优秀的女孩子，你的未来一定是非常美好的。”宁飞扬搜刮着自己能组织起来的可怜的语言。 他突然有了领悟，自己在感情方面有些干瘪。 女孩子的眼里渐渐泛起宁飞扬读不懂的复杂，那里似乎是幽怨，也似乎是如释重负后的轻松。 “这么说，您还是拒绝了我。”苏晴苦笑着把手里的酒喝下了一大半。 苍白掠过女孩子的脸颊，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宁飞扬感到一阵膝上胸际的痛，他抑制住自己伸手过去阻拦的冲动。 “如果我们不是在公司里，如果我不是您的员工，您会接受我的爱慕吗？”女孩子追问的语气里有了不甘。 宁飞扬愣怔了一下，他开始思索这个自己从来没想过的问题。 “不知道，我无法回答自己根本没有遭遇到的事情。我这些年都在忙着自己的事业和自己的家庭，我不可能去顾及其他。也许我可能会动心，我也不是圣人，我也在外面胡闹过。可是最后我还是会选择自己的家庭。我要保护自己的家庭。我要让自己的儿女尊重我。所以，应该不会出现你说的假设。苏晴，放弃吧，好好去迎接属于你的爱情，属于你们这些人的爱情。现在的社会环境正在变得轻浮，可是正因为这样，让人尊敬的感情才更显得可贵。孩子，我希望你是一个让周围人尊敬和珍惜的女孩。”宁飞扬有了结束谈话的准备，也有了结束尴尬的渴望。 “明白了。我应该做一个完美的女孩子。呵呵，我一定努力。”女孩子再次苦笑着仰起头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宁飞扬没有阻止，警惕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女孩子死死盯着自己，她的眼里越发朦胧。 宁飞扬能听到女孩子发出了一声叹息然后慢慢地把头砸在桌子上。 “不要离开我”女孩子含糊的梦呓一样的喃喃自语声是她最后发出的声息。 望着长发披散的女孩子制造的狼藉，宁飞扬苦笑起来。 看看周围，在看看自己的手表，时间已经指向十一点半。 宁飞扬终于伸出手挽起来女孩子的胳膊。 “不要，不要碰我。”女孩子发出了含糊的梦呓。 “是我，我们回房。”宁飞扬架起了女孩子。 女孩子停止了挣扎。 宁飞扬拖曳着女孩终于走到了电梯口。 他的额角已经有了汗珠，不是因为费力，而是因为紧张和尴尬。 他担心这样的场面会被随时出现的熟人看到。 终于来到了苏晴所在的楼层，终于走出电梯踩到了厚厚的地毯上。 宁飞扬感到了沉重，厚厚的地毯和苏晴越来越瘫软的身体让他一筹莫展。 女孩子在挣扎中搂住了宁飞扬的脖子。 宁飞扬看看空荡荡的走廊，静的渗人的走廊和苏晴突然紧紧抱住自己的动作让他更加惊慌。 他试着掰了掰女孩子的手，女孩子死死地搂着自己的脖子。 宁飞扬再次警惕地看看周围，他终于迅速抱起了女孩子的身体。 他终于可以在厚厚的地毯上快速走向女孩子的房间。 他能感受女孩子贴在自己脸上的脸颊的光滑， 他能感受到女孩子在自己怀抱里的柔软和玲珑。 这一刻宁飞扬体会到的是紧张，体会到的是女孩子倾述后引起的惊慌。 短短的二十多米显得那么漫长，宁飞扬有了做贼的感受。 “苏晴，醒醒，给我你的房间钥匙。”宁飞扬试图在房门前把女孩子放下。 女孩子依然死死搂住脖子的动作让宁飞扬放弃了这个打算。 幸好女孩子迷迷糊糊中摸出了电子牌。 女孩子在把钥匙递给宁飞扬的守候突然在他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不要胡闹。”宁飞扬彻底恼怒了，他开锁的动作更加狼狈，更加匆忙。 女孩子又恢复了迷迷糊糊的睡眠。 宁飞扬一身汗水地把女孩子抛到了床上。 他很庆幸，这一次女孩子没有搂住自己不放。 刚才的恼怒已经迅速褪去，他无法计较一个沉醉中的女孩子的轻浮。 “晚安吧！”宁飞扬没有来得及开灯就借着走廊的灯离开了这间让自己紧张和狼狈的房间。 房间门碰撞的声音还没有停息，黑暗中的床上已经撑起了一个身影。 坐起来的女孩子的眼睛在黑暗里依然泛着得意的神采。 “好一个洁身自好的君子，好一个绅士。我要让你的形象扫地。感谢你能把我送回来。感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我要看看你怎么挽回自己的形象，保护你的家庭。我们可以开始正大光明地纠缠了。宁总，让我们一起期待吧。”女孩子的声音在黑暗里回荡着渗人的空灵。 回到自己房间的宁飞扬迫不及待地冲了澡，他似乎要冲去一切让自己紧张的气息。 站在落地窗前欣赏着美丽的夜景，他陷入了踌躇。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十足的底气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九月底的S市已经没有了盛夏中的潮湿和闷热，阳光却变得异常灿烂和充满活力。 眼光洒进凌云公司的餐厅，餐厅的气氛变得更加热烈。 所有来餐厅的职员都纷纷进入雅间和刚从美国回来的各部门领导打一个照面或者送上一个问候。 雅间里充斥着乱哄哄的喧闹和笑语。 肖竹芳一直冷眼旁观着，她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同样在一边冷眼旁观的苏晴身上。 上午的汇报会她没有听进去什么内容，她一直在观察着女孩子的举止。 女孩子似乎在躲避着自己的目光，她一直低着头。 肖竹芳也在观察自己的姐夫，宁飞扬一直保持着高昂的情绪。 肖竹芳唯一的发现就是宁飞扬和自己接触时的目光有着闪烁。 或许是自己的多心让自己有了这样的感觉，肖竹芳无法肯定这样的直觉。 雅间里的乱糟糟的场面也没有让她纷乱的思绪受到干扰。 “姐，你在发什么呆呢？嗨，饭菜都凉了。”肖伟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啊，你少一惊一乍的。怎么？你们的闹剧结束了？看把你们嘚瑟的，你们就不能注意点形象？”肖竹芳终于能够注意到周围的清静。 “姐，你这是典型的羡慕嫉妒恨。我们刚刚回来，难免兴奋劲还没有过去。再说同事们也是好意。怎么样？会上我才知道宁总和苏晴也是刚从海南回来。没有出什么事吧？”肖伟最后一句压低了声音。 肖竹芳瞪了肖伟一眼。随后她陷入了低落的情绪。 “怎么？还是有事？”肖伟皱起了眉头。 “行了，别八卦了。说说你们吧。我没有仔细地听你们的汇报。好像你们也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吧。”肖竹芳转移了话题。 “嘿嘿，看来你是真的没有认真听我们的汇报。我确实没有在会上讲重要的事情。不过我得给你透个信，我们可能要加入陆总在中国即将开始的投资项目。”肖伟得意中带着神秘。 肖竹芳看了看周围，她在观察其他人的表情。 每个从美国回来的人脸上都带着和肖伟一样的神情。 “好了，别吃了，跟我走。”肖竹芳站起来。 肖伟愣了一下，他很快明白过来。 肖竹芳一声不响地快速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肖伟跟了进来。 “讲讲，究竟是怎么回事？”肖竹芳迫不及待地发出了询问。 “没有什么，我们在美国和陆总公司的股东见了面。他们决定在中国投资汽车业，他们买断克莱斯勒的两款车型的生产技术。很快他们就要派出项目负责人和技术人员。我们作为他们的企业管理层参与管理和帮助。项目成立后我们转为中方股东。我汇报完了。”肖伟很快速地简略介绍了自己要透露的内容。 肖竹芳看向对方的眼神在渐渐发生变化。 “肖伟，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已经答应陆凯文了？”肖竹芳突然开口了。 “是啊。我不应该答应吗？这是好事，我为什么拒绝？”肖伟的困惑中带出了不满。 “你至少应该和我沟通一下呀。算了，你们没有人拒绝？”肖竹芳沮丧地改变了语气。 “没有人拒绝，大家都是跟着走，这种好事谁会傻得出头拒绝？姐，我可只告诉了你。在会上我可没说。”肖伟又摆出了故作神秘的神态。 “唉，谁知道是不是好事？凌云公司现在本来就乱，你们还跟着添乱。你还是应该告诉飞扬，你们这样隐瞒会让他对你们产生反感，他会怀疑你们的忠诚。这是最大的忌讳。”肖竹芳忍不住提醒正在志得意满的弟弟。 肖伟陷入了沉吟。 肖竹芳凝视着弟弟等待他的决定。 “算了。我还是别多此一举了。我不能为了讨好姐夫让陆总反感。还是让他们两个大头去沟通吧。我可不想失去刚刚取得的信任。谁要去汇报就去吧，只要不是我汇报的就成。姐，你要汇报我管不着，可是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肖伟有些着急。 看着肖伟有些懊悔的样子，肖竹芳暗暗摇头。 陆凯文这一次出其不意的动作让肖竹芳没有了头绪，她只能凭直觉认为这事情有古怪，可是她说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陆凯文是凌云公司的CEO，他有支配这些管理人员的权力，没有人能够干涉他的权力。 “好了，我为你保密，我会给凯文去电话的。他可不能拖着这件事。你回去吧，我再想想。”肖竹芳挥了挥手自顾自地仰靠在自己的椅子上。 肖伟兴高采烈的背影映在了肖竹芳的眸子上，她在品味弟弟这种无法掩饰的情绪给她带来的复杂波动。 “怎么会这样？陆凯文为什么这么突然采取这样高调的投资行动？他和宁飞扬做过沟通吗？为什么肖伟他们这样毫无顾忌地站到陆凯文的一边？为什么我会有不安？”肖竹芳的头脑中盘旋着这些纷乱。 渐渐烦躁起来的肖竹芳终于甩头驱散自己的纷乱。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拿起了电话。 “苏晴，有时间吗？我们去楼下坐一坐好吗？我有些事情想和你沟通。”肖竹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柔和。她努力让笑容浮现在脸上。 肖竹芳在一楼的茶座里等着女孩子的出现，她利用这段时间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女孩子终于出现在眼前。 “肖总监，为什么约我来这里？我可以去你的办公室。”苏晴坐下来。 “没关系，你也不是我的下属。阿姨会注意细节的。怎么样？海南好玩吗？”肖竹芳一脸的关切。 “还好。我们忙着开会，也没有时间好好转转。每天开完会我还要陪宁总在房间里做整理。我们还是要准备小组讨论的。”苏晴简单的语气，简单的介绍。 肖竹芳感觉到嘴巴有些苦涩，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你们天天呆在房间里？对不起，阿姨没有别的意思。原谅我这样的不礼貌。”肖竹芳有了一丝慌乱。 苏晴没有立即回答，她只是绽放了一丝笑容。 肖竹芳突然感觉到女孩子笑容有些让自己不舒服。她仔细回味着那一抹转瞬即逝的笑容。 她越来越确认她笑容似乎有着讥讽。 肖竹芳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保持从容。 ‘“肖总监，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我是宁总的助理，我们是在工作。我理解您的担心，毕竟以前是我做的不好。我是对宁总欣赏和崇拜，可是我也是一个拎得清的人。我知道怎样处理和老板的关系。我是一个可以做宁总女儿的女孩，宁总又是那么顾家。宁总是一个谦谦君子，我也不是一个不知羞耻的人。这种单独相处的机会我们更会注意的。您在我去海南之前对我的提醒我怎么能忘了呢？就是为了您对我的提醒，我也会注意自己的举止的。我对宁总的欣赏注定只是我一时冲动，我会慢慢走出这段份感情的。请您相信我。”女孩子有些喋喋不休地吐露着自己的心声。 肖竹芳仔细地倾听着女孩子的每一个字，她在品评着每一个字，品味着女孩子的语气。 她同时也在仔细观察着女孩子的表情。 女孩子喋喋不休的倾述让肖竹芳渐渐有了不好的感觉。 这不是女孩子一贯的说话方式。 这不符合女孩子的性格。 女孩子流露了紧张，她在掩饰自己的紧张。 这是自己的错觉吗？这是女孩子真实的情绪吗？ 她为什么说这么多显得多余的废话？ 究竟是自己太紧张了还是对方太紧张？ 肖竹芳有些茫然，肖伟给她带来的纷乱影响了她对此刻女孩子的判断。 肖伟和女孩子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底气十足的样子让自己变得心虚。 连日来高强度的工作节奏让自己变得不再自信。 宁飞扬身上特有的君子之风同样让自己无法放心。 他有着中年人特有的成熟，可是他终究还是一个男人。 自己能做的只有把心悬起来等待。 等待一份坦然，又或是等待一份震惊，等待一份苦涩，等待一份麻木。 一切取决于眼前这个分不清是紧张还是诚恳的女孩子。 一切取决于一个突然闯进凌云公司的女孩子。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远方来客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十一长假后的S市比以往的年份提前加快了节奏，每个工地上迅速地进入了紧张的忙碌。 凌云公司也不例外，所有工地上的施工都在市政府的督促下全力提速。 似乎是在和这样的忙碌节奏竞赛，宁飞扬接到了来自太平洋彼岸的客人要求会晤的请求。这样的会晤申请让宁飞扬产生了兴趣，也有了骄傲。 这个胡中书没有通过陆凯文向自己提出会晤的请求，他却通过肖伟给自己传递了消息。 宁飞扬有了见一见这个华侨的兴趣，有了进一步了解陆凯文和他身后那个团体的冲动。 陆凯文虽然离开了凌云公司，可是他一系列的动作却让宁飞扬不得不动心。 陆凯文在凌云公司一年的时间里始终保持的低调让自己感动，但是也让自己困惑。 自己一直在研究这个合作者，一直在等待看清楚他的真正实力。 直到陆凯文两个月前离开，年轻人突然开始了宏伟的投资计划，这样的计划让自己艳羡，更让自己有了要深入了解他的冲动。 陆凯文把自己的管理团队强行拉进他的投资项目的做法一度让自己反感和抵触，可是现在的自己已经渐渐理解了自己的这个年轻合作者。 这才符合一个年轻人的性格，才符合一个资产雄厚的合作者的强势。 自己尽管留存着一些委屈和不甘，但是年轻人的率性而为的决定也为自己开拓了思路。 自己和陆凯文在外人眼里始终是一体的，陆凯文的项目自己只有责无旁贷的支持。 对这个来自大洋彼岸的胡先生，自己要尽自己所能全力配合。 自己更要从和他的会晤中尽量了解陆凯文，了解陆凯文背后的真实实力。 宁飞扬有了迫不及待的跃跃欲试。 胡中书在凌云公司的门前感受到了凌云公司的盛情。 一幅红色欢迎条幅悬挂在醒目的位置。 门前的过道两旁站满了前来迎接的凌云公司员工，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刚刚从美国回来的熟人。 胡中书大咧咧地和每个熟悉的人招呼着，他把自己带来的几个年轻人也介绍给自己的熟人。 肖伟把胡中书引领到几个人面前。 胡中书在心里对肖伟介绍的几个人做出了自己的评价。 魏锦程，五十多岁的副总经理，一副与世无争的圆滑和亲切。 肖竹芳，四十多岁的财务总监。一个骄傲但保持得体仪态的面目姣好的女士。 苏晴，一个清纯中透着聪颖的女孩子。只是她的年龄似乎和她的职位有着让人困惑的不相称。也许她更应该是一个女秘书。可是她没有女秘书特有的职业恭谨和小器。 胡中书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对年轻女孩的关注要更多一些。 胡中书在众人簇拥的气势里走进了凌云公司的大会议室。 在这里，他见到了自己期待见到的人。 自己这一次来凌云公司会见宁飞扬不是受任何人的指使，这完全是自己临时起意的突然安排。 按照行程，自己应该前往领事馆办理备案后赶往F省。自己只需要等待陆凯文安排肖伟和谢伟才赶到F省和自己汇合就可以了。 可是自己还是没有抑制住自己对那个叫宁飞扬的好奇。自己还是提出了见面的要求。 引起自己的好奇心的人不是陆凯文，而是那个自己尊敬的老人---程梦秋。 程梦秋在一个下午的时刻把所有的董事请到了自己的家中。他很严肃地告诉所有人，他要求集中全力在凌云公司的上市进程里取得对凌云公司的绝对控股。不仅要取得控股，而且必须把这些来到美国考察的凌云公司管理层牢牢控制在P&A公司的手中。 当董事们纷纷提出自己疑问的时候，老头断然拒绝答复。他只是警告所有人必须无条件执行这个计划。 就是从那时起，胡中书和其他董事似乎明白了陆凯文匆匆赶去中国的原因，明白了他在那里苦守了四年的原因，明白了他置公司于不顾的原因。 这里面一定有重大的隐情，一定和那个叫宁飞扬的人有直接关系。 陆凯文展现给所有董事的神秘终于开始慢慢被揭开。 胡中书相信，自己应该是最早揭开凯文身上秘密的人，因为自己受命踏上了祖国的土地。 这个站在眼前的潇洒俊逸的中年绅士应该就是自己寻求揭开的第一个神秘之源。 宾主双方在热情的寒暄中各自坐到了会议桌的两侧。 宁飞扬感到了油然而生的亲切和舒适。对方身上的一些老派的气度和举止让自己这个喜欢古文化的人产生了亲近之感。 两个人寒暄时作揖抱拳的举止让周围的陪同人员感到新鲜。他们很快感受到了两人之间迅速升温的融洽气氛。 “宁总，因为凯文的关系，我们应该是一体的，所以我也不客气了，我这次来就是借人的。”胡中书很快进入了正题。 “胡先生说的好。我们是一体的。P&A公司和凌云公司是不可分割的整体。我么愿意提供一切可以提供的帮助。即使我们没有凯文的关系，我也以能为你们提供帮助感到荣幸。你们这些海外的华侨是我们的骄傲。更是我们的财富。胡先生，在座的凌云员工您随便指派。以后不要再和我打招呼了，所有人只要安排好自己的工作后到魏副总那里备案就可以到胡先生身边接受他的指派。你们要把胡先生的安排当做凌云公司的本职工作来悉心完成。”宁飞扬清亮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 不管怎样腹诽宁飞扬这样的作秀，苏晴还是忍不住涌起对宁飞扬此刻表现出的气度的由衷赞赏。 胡中书抱了抱拳。 “谢谢宁总，感谢宁总的大家风范。我们这些海外的游子一直在外受歧视。回到祖国我们首先感受到的就是亲切。您的这份心我却之不恭了。也感谢大家对我的帮助，在这里我一并感谢，拜托了。”胡中书满面笑意地对着所有人拱手致意。 所有人都只能点头示意，他们无论如何不能像对方那样娴熟地行拱手礼。 只有宁飞扬坦然地拱手。 谈完了正事的胡中书被宁飞扬引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随同他们一起前往的正是那个在胡中书眼里更像个女秘书的助理。 胡中书饶有兴趣地看着女助理娴熟的摆弄茶道。 “宁总，这位苏小姐好像对茶道很有见解呀。看来您这个儒雅的老板身边总是有着风雅。难得呀。”胡中书忍不住自己的赞赏，更是对女孩子的一种示好。 “呵呵，忘了介绍苏晴了。我们还真应该提一提她。她是凯文欣赏的人，两个人有着让人羡慕的关系。”宁飞扬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些来自美国的客人在他的眼里就是陆凯文的家人，他需要观察这个团体。 “是吗？那可太好了。凯文怎么没有提到过。太好了。”胡中书兴奋地搓起了手。 “胡先生，我们宁总是在开玩笑。您可千万不要当真。陆总是我的上司，我们只是工作关系。宁总是太高兴了，所以才会开这样善意的玩笑。”苏晴在微微的苦涩里保持着恬淡。 “是吗？我倒是宁可相信这是真的。没关系，无伤大雅。”胡中书仔细地凝视着眼前沏茶的女孩子若有所悟。 “对，无伤大雅。胡先生的话甚合我意。来，为了我们的初次相逢。”宁飞扬端起了眼前的茶盏。 苏晴在两人畅饮的气氛中悄悄退出了总经理办公室。 倚靠在墙边的苏晴对这个来自美国的中年男人有了特殊的好感，他携带着陆凯文的气息来到了这里，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陆凯文在自己的认识里也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每一个在他身边的人都似乎是他的亲人。 这个胡先生提到陆凯文的时候有着亲人一样的语气和神情。 苏晴能够感受到胡先生在听到宁飞扬玩笑时表现出来的惊喜。 这种惊喜尽管让苏晴苦涩，可是也让苏晴有了重新袭来的骄傲和喜悦。 自己曾经拥有一份憧憬和一份幸福。 尽管有着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无奈和幽怨，可是那份曾经实实在在拥有的真情却镌刻在一个女孩子的心里。 那个让自己变成女人的人，那个让自己无法净心的人。 他的气息似乎依稀飘散在自己的周遭。挥之不去的淡淡气息。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丑闻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肖竹芳越来越相信直觉，此刻的直觉是令她坐立不安的一道道若有若无遮遮掩掩的目光。 肖竹芳从来相信，餐厅这个是非之地是个没有等级差别的地方，自己承受的闪烁目光是真实的。 只是这些闪烁的目光带给自己的是一种不祥的预感。 肖竹芳抬起眼在雅间寻找着，没有苏晴的身影。 肖竹芳依稀想起女助理匆匆离开的情景。 肖竹芳看到了不远处的沈凡菲，也看到了正在聊得兴起的魏锦程，肖竹芳很快放弃了泛起的冲动。 匆匆而勉强的吃了一点饭菜，肖竹芳毅然站起来离开这个让她感觉压抑的是非之地。 刚一来开餐厅的肖竹芳迫不及待地拨通了手机。 “吃完饭到我办公室来一下。。。不要问，马上过来。”肖竹芳的语气里全是不耐烦。 顺着敞开的门走到肖竹芳桌前的时候，方一静能够看到胳膊撑在写字台上揉着太阳穴的样子。 “姐，你找我？。。姐。”方一静的声音在重复中逐渐提高。 “你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肖竹芳猛地抬起头，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凌厉。 “门是开着的。你自己看。姐，你要是心烦不要拿我撒气。我还烦着呢。”方一静鼓起了腮帮子反击。 肖竹芳自失地甩了甩头。 “你烦？怎么。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告诉我。”肖竹芳的心一下子打开，但是又瞬间收紧。 “姐，我真的不想告诉你。丢人。呸！不要脸。要不是我天天没事做总往办公室跑，我还真的不知道这件不要脸的事。我想来告诉你，可是我还是没敢过来。我都不好意思说清这件事。我嫌恶心。”方一静跺着脚拧着眉自顾自发泄着。 “行了，赶紧说。什么事？什么不要脸？说了半天也说不到点子上。”肖竹芳的语气像她的心一样又冷又紧。 “是这样。。唉，我说不出口，你自己看吧。”方一静还是在支支吾吾的声音里凑到肖竹芳身边。 肖竹芳侧过身子站起来给自己的表妹腾出敲击电脑键盘的地方。 “诺，你自己看吧。我不好意思说。这个东西已经在各个部门的邮箱里两天了。没有人告诉你吧。我估计姐夫也不知道吧。我是没脸说。”方一静在气愤的埋怨里站起身让出位置。 肖竹芳已经听不进表妹的发泄，她的眼睛已经被电脑屏幕上弹出的视频吸引。与其说吸引，不如说是被牢牢捆绑。 肖竹芳的身体在变得抽紧，血在变得冰冷。心在变得沉重。 恼恨和羞耻不可遏制地涌上来再蔓延开去。 失望和自嘲混杂在一起顺着血液扩散。 羞辱伴着恍惚的记忆弥漫。 自己可笑的哀求，自己不顾身份的周旋竟然在此刻显得那么可怜。 “姐，怎么办？”方一静气愤的语气里夹杂着胆怯。 “走。。。滚。。都滚开。”肖竹芳尖锐的声音突然划破了午休中的宁静。 外面刚刚走进外间办公室的人偶不约而同地僵在了原地。 方一静飞速地逃离。临走时她还不忘招呼所有刚进来的人离开。 肖竹芳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苏晴小心翼翼地抬起眼迎上了刚刚走近桌边的财务总监。 “对不起。我。。”苏晴匆匆站起的身体展现了恭谨和紧张。 肖竹芳狠狠地盯着对方的眼睛。 “对不起。事情不是您看到的那样。我。。”女孩子继续展现着艰涩。 “你。。你很好。不要说话，我们去见宁飞扬。”肖竹芳挤过女孩子的身侧推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刚刚回到办公室的宁飞扬正在闭目养神。 他在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没有惊扰趴在桌上午睡的苏晴，他在自己的椅子里也保持着这种不出动静的动作。 宁飞扬在安静的氛围中享受着轻松和惬意。 工程进展顺利，上市的进程也在稳步推进，H银行第一期贷款的7000万也已经到位，陆凯文也开始了在中国的投资。自己在S市地产界正在越来越被接受和认可。 所有的事情都让自己满意，都让自己越来越放心。 宁飞扬在畅想可以期待的未来。 门被突然打开的声音和随之而来的杂乱打破了宁静，也让宁飞扬因为这样的不礼貌惊扰而变得迅速烦躁。 肖竹芳几乎是扑进来的剧烈动作让宁飞扬的瞳孔急剧收缩。 “还有没有规矩了？你是越来越没有分寸了。”宁飞扬冲口而出自己的暴躁。 一抹冷笑浮现在走到桌边的肖竹芳的嘴角。 肖竹芳一言不发的盯着坐在椅子里发怒的宁飞扬。 “有什么事让你这么失态？规矩是要遵守的，你也不能例外。不要以为我好欺负。”宁飞扬的狂躁转变为冷颜厉色。 “规矩是要遵守的，尊严更是要自己获得。那要看你配不配？”肖竹芳挤出了慢悠悠的讥讽。 “你。。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这样闯进来还有理了？看来凌云公司是真的太人性化了。”宁飞扬看到了此刻站在门边的苏晴，他的语气迅速软化下来。 “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很无耻，很下流。你就是披着伪君子外衣的下流货色。这下子你清楚我的意思了吗？要不要我再说一遍？下流的东西。”肖竹芳一字一句地倾泻着自己翻搅的心声。 宁飞扬倏地站起来，他的身体在瞬间开始发抖。他的手指抬起来指着眼前的惨白的脸庞。 “放肆。你疯了吗？怎么。。怎么像个疯狗。你这个泼妇的样子哪来的？你。。滚。趁我没有丧失理智之前给我滚。。。”宁飞扬的手指剧烈哆嗦着。他的吼叫无法继续。激动让他有些气喘。 “你还有理智？你要是有理智就干不出那样恶心的事情。我真是瞎了眼，相信你这个白眼狼。我姐更是瞎了眼，嫁给你这个王八蛋。你就是杂种，流氓，。。。没良心的王八蛋。。”肖竹芳在倾泻中变得越来越委屈，越来越无力。 宁飞扬冲出了自己的办公桌，冲到了对方身前，他高高扬起了自己的巴掌。 他没有把手掌舞动，他看到的是手掌下一双泛起泪光的赤红眸子。 宁飞扬懊恼地垂下扬起的手掌。 “你不是一个无缘无故发作的人，告诉我，究竟什么事情让你变成这样。。。无礼。我要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告诉我。你倒是说呀。”宁飞扬在狂躁中挤出自己的理智。 “你真让人恶心。你的良心还在吗？做那样的丑事还有脸在这里表演。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警告过你，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可笑。才知道我姐是多么可怜。你这个王八蛋。。”肖竹芳在抽泣中喃喃自语。 “这究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告诉我，究竟有什么事情让你这样？我到底做了什么？”宁飞扬扳住小姨子的肩膀摇动了几下。 “对不起，也许是肖总监误解了我们。”旁边响起了一个弱弱的声音。 “误解？我们？你讲，我们怎么了？”宁飞扬把询问的目光转向倚在门边的苏晴。 苏晴一脸的委屈，一脸的幽怨。 “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公司里有了谣传。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没敢告诉您，而且我也是受害者。我。。那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女孩子一脸的茫然。 “谣传，怎么又是谣传？即使有谣传也不至于让你们这样。怎么回事？”宁飞扬困惑的眼神在两个女人之间游弋。 “放屁，什么谣传？到了现在你们还在表演？准确地说，这是丑闻。公司里最大的丑闻。你们真无耻。”肖竹芳的眼睛瞪起来，委屈在女孩子的解释声音里迅速褪去，愤怒再一次注满整个身心。 “快说，究竟怎么回事？”宁飞扬对着苏晴吼起来。 “您。。您看看这个吧。我也需要一个解释。”苏晴走过来，走到宁飞扬的桌子后面。她甩给了宁飞扬一个幽怨的眼神。 “无耻。”肖竹芳继续倾泻着自己的怒火，倾泻着自己的无力。 宁飞扬迫不及待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苏晴退到了一边，她继续着自己的幽怨。 宁飞扬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观看着电脑里的视频。他的眉毛不停地跳跃着。 办公室陷入沉寂，陷入诡异。 宁飞扬沉吟着，沉默着。许久许久之后，他终于抬起了眼。 他把眼光扫向身侧的女孩子。 眼光里充满疑惑、愤怒，还有复杂 渐渐地。眼光变得坚定。 伴随着坚定的是越来越深的阴冷。 阴冷的眼光停留在女孩子布满困惑和委屈的脸庞上不再游移。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冰冷的挑衅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总经理办公室的气氛没有因为肖竹芳的离开而变得轻松，也没有因为门前不再有人偷看而变得缓和。 两个办公室的主人在无声地对峙着。 “苏晴，肖总监临走时留下的话你听清楚了吧。我以前从来没有完全按照她的要求去处理公司里的人和事。知道为什么吗？”宁飞扬在沉寂中缓缓张口，他的声音没有感情。 女孩子红着眼圈坐在沙发里一言不发。 “因为我从来都有自己的立场，因为我不想给她可以左右我的印象。可是我也给了她错觉。她认为我从来不考虑她的感受。认为我这个姐夫从来不疼爱她。认为我故意在打击她。这一次我准备答应她的要求。因为她是正确的。你已经偏离了一个正常女孩子为人的轨迹。你让我觉得可怕。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从此刻起离开凌云公司。你被解雇了。”宁飞扬咬着牙下了决心。 女孩子抬起了眼睛，她的眼光泛起了凌厉。眼泪倏忽间消逝。 “既然你有了自己的决定。我也告诉你我的决定。一、我拒绝你单方面的决定。我不会接受这样的侮辱。二、你必须解释这个视频是怎么回事？我需要你这个当事人给我这个未婚的女员工一个合理的解释。三、请你考虑对我的补偿。我要求在公司调查这件事。不能因为有人忌恨你就把我牵连进这件事情。这就是我的答复。”女孩子的声音很坚决，语气更是断然。 两人在对峙中陷入再次的沉闷。 “苏晴，你还准备继续这样的表演吗？从你开始若有无展示你的诱惑力的时候，我就已经在保持警惕。我对你的疼惜是因为我欣赏你，更是因为我们的缘分。可是你利用了我对你的好感。既然事情已经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希望你体面地离开。这样我们都可以保持各自的尊严。”宁飞扬的语气软化下来。 “是吗？是保持了你一个人的尊严吧。我离开了，证明是我设计诱惑你。你保住了颜面，保住了家庭，保住了自己在公司的形象。我呢，除了狼藉的名声还有什么？如果你是我，你会做这样的选择吗？”苏晴的声音满是阴冷的讥讽。 “难道这一切不是你设计的吗？视频的前一段是真实的。我是抱着醉酒的你去了你的房间。可是这之后呢？在你房间里的一切不是你捏造的吗？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何必做这样无聊的游戏呢。你离开，我不再追究。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宁飞扬的嘴角泛起不屑和烦躁。 “是吗？我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设计陷害你？我们有仇吗？我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好处？你知道，我崇拜你，我欣赏你，我爱慕你。可是这样做我能得到什么？我有那么愚蠢吗？给我一个站得住脚的答案，给凌云公司所有员工一个让人心悦诚服的答案。然后我可以带着羞愧离开。否则，不是你追究我，而是我追究你对我的伤害。视频虽然抖动地厉害，虽然不够清晰，可是我能辨别得出，其中一个人是我。我正在不清醒的状态里受着伤害。”苏晴同样用不屑倾泻着自己的讥讽。 “无耻。我真的忍不住使用这个刚刚被别人用过的词。这件事情你我最清楚，你竟然能够这么恬不知耻地在这里慷慨谈论。我真的佩服你的心机，佩服你的脸皮。”宁飞扬面对这样的女孩子竟然只有自嘲式的无奈。 “呵呵，谢谢你的夸奖。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这样做有什么好处？”苏晴讥笑着追问，继续勒紧自己手里的绳索。 宁飞扬有了张口结舌的尴尬，在一霎那的短暂间隙他甚至要推翻自己的判断。 但是很快地他有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轨迹。自己的阅历可以告诉自己，没有其他的阴谋，没有那样巧合的阴谋。只有眼前这个满腹心机的女孩子。 女孩子醉酒的前后过程在眼前再次清晰地浮现，包括那个在自己开门瞬间让自己恼怒的亲吻。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女孩子的杰作，可怕而无懈可击的杰作。 “好处只有你自己知道。我只知道我遇到了一种可怕的心机，可怕的偏执。”宁飞扬展开了干瘪的反击。 “是吗？我们尊敬的宁总就准备用这么苍白可怜的理由来向所有凌云员工解释这件事情吗？好啊，如果你这样的理由可以让凌云公司的员工认同，那么我可以离开。要不要我们试一试？”苏晴继续着自己凌厉的讥刺。 “够了，不要狡辩了。我告诉你，我已经做出了决定。你马上离开凌云公司。我一刻也不愿意和阴谋为伴。我不想重复自己的决定。”宁飞扬在无奈中选择了粗暴。 “宁飞扬，你休想把我不明不白地赶走。我不是你权力的牺牲品。我要求一份公正。如果你胆敢对我动粗。我就将采取法律行动。同时我要动员我全部的力量让你声名狼藉。你记住，他们会同情我的遭遇，他们会鄙视你的卑鄙和野蛮。宁飞扬，不要逼我和你同归于尽。我要感谢你给了我力量，给了我和你开战的资本。别忘了，我有永远站在我这一边的邢区长和颜局。我有H银行那个直率却充满正义感的约翰先生。我还有很多房产老总的电话。我更有法律对我的保护。你有什么？你只有一个让人人切齿的视频，那只能是你利用权力欺负一个女孩子的证据。你能得到什么？我告诉你，你只能得到一个禽兽老板的雅号。整个S市的地产界会以你为耻。你将寸步难行。宁飞扬，不要逼着我这样一个崇拜你的女人和你这个拥有一切的人同归于尽。”苏晴的反击夹杂着自信和骄傲，也混合着不屑和鄙夷。 宁飞扬闭上眼靠在了自己的椅背上，他品味着女孩子的鞭挞，更品味着自己的无助。 自己没办法和这样一个偏执的女孩子一样拼上自己的全部，自己的顾虑和承载的负担远远不是女孩子可以相比的。 可是最大的讽刺却是眼前这个女孩子的确有骄人的资本。她这样一个刚刚走上社会的女孩子竟然因为种种机缘有了雄厚的社会资源。他们都是自己没办法抗衡的人物。如果一旦激怒他们，自己在S市的地产界将会举步维艰。 更何况女孩子提到的H银行的约翰也有可能因为单纯的正义感中断和自己的合作。自己狼藉的声名完全可以成为撕毁合同的理由。 老板的声名在一个享有国际声誉的银行的合作评估中具有超越一切的份量。 如果没有H银行的支持，自己的上市计划将只能是一个幻想。 宁飞扬有了真正的气馁，他无法面对可能发生的一切。即使尝试的勇气也不敢奢望。 他更无法诉诸法律，法律不可能给自己一个公正。一个无欲无求的女孩子是无法被制裁的。自己得到的只能是狼藉的声名和一地的破碎。 “你到底想得到什么？我怎么做才能让你离开凌云公司？”宁飞扬终于一字一句挤出了自己的屈服。 “宁总，您为什么非要赶我走？您为什么坚持要让我一个弱女子承担这一切？我崇拜您，我欣赏您。我什么也不想得到。我只想守在您的身边。我不想打扰您的生活，我不想破坏您的家庭。我最后会离开凌云公司。那是我彻底对您不再牵挂的时候。宁总，请您不要讨厌我，不要把我想象成一个有心计的人。我这一点要求过分吗？我不再索要您对这件事情的解释，我只要求您能保护我，只要求您让我在您身边，只要求您等我彻底整理好自己的感情。求求您了，宁总。为了我，为了一个可怜的女孩变得坚强起来。我需要您的保护，需要您继续的疼惜。我需要您允许我留在这里，留在您的身边。”苏晴的语气忽然间变得柔和，变得满是温情。 宁飞扬仔细地开始凝视不远处的女孩子，他的眼神更像在琢磨新发现的兴趣。 女孩子迎过去的眼光更加柔和，更加泛起崇拜。 “苏晴，你真的是一个不简单的女孩子。我不知你的生活经历，但是我相信你的经历里一定有着快乐简单的女孩子不能理解的艰辛。对你的过去我表示遗憾。但是生活的经历不应该成为借口，不应该成为滋生阴暗心机的温床。我最后再告诉你，凌云公司不允许有心机，我的身边更加不能容忍心机和阴谋。孩子，你太小看这个世界，更小看了别人的善良和大度。你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吗？我奉劝你一句，趁着自己还年轻，把你的聪明和心机用在阳光下，用在可以发挥的正道上。不要再纠缠在凌云公司这个小小的世界，也不要纠缠在我这个可以做你的父亲的人身上了。这是我给你的建议，也是我的忠告。”宁飞扬平静下来的声音里再也没有狂躁的痕迹。 女孩子神奇地变换了自己的表情，她也变得像冰一样的沉静。 “谢谢您这个可以做我父亲的人的忠告。我是个有原则的人。我的原则就是不能不明不白的离开，不能不给个理由就被抛弃。你尝过被抛弃的滋味吗？请你想像一下吧。如果你的幸福经历无法告诉你答案，你可以来找我。我也最后说一句，你我同是当事人，你没有资格强迫我离开。这就是我的答复。我去工作了，请您保持一个老板的姿态，我不会让您为难的。只是请不要再提起今天的话题，不要让我们彼此自取其辱。我在外面随时听候您的吩咐。”女孩子站起来迈出了职业步态。 宁飞扬仰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陷入了一种失神的困惑。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解不开的谜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宁飞扬轻声走进财务部的时候，他能感觉到所有员工同时低头闪避到文牍中的小动作。 宁飞扬苦笑着走进里面的总监办公室，他已经不愿意计较员工们自觉的躲避。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了肖伟。 “你回来了？好，回来也好。竹芳有你可以安定一些。”宁飞扬自顾自地对着肖伟寒暄，自顾自地坐进沙发里。 肖竹芳一言不发地冷眼斜睨着略显尴尬的宁飞扬。 “宁总，。。我刚知道那件事情。不知我能做什么？”肖伟的语气有些迟疑。他微微点头的动作也有点僵硬。 “呃。。能做什么呢？这样吧，把这件事情向陆总做个汇报。他有权知道这件事情。”宁飞扬在沉吟里做了快速的决定。 肖伟愣了一下，他把眼光瞄向办公桌后面的肖竹芳，他能感觉到后者也是明显地有了意外的表情。 “竹芳，正好肖伟也在。我来告诉你们，你们的大姐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昨晚她和我分居了。我被从家里赶了出来。竹芳，是不是你告诉她的。我不是和你说给我点时间吗？”宁飞扬蹙起了眉头吐出了埋怨。 “活该！你这是报应。赶你出来都是便宜你了。”肖竹芳冷冷地接住了对方的埋怨。 “姐夫，要不要我去劝劝大姐。”肖伟拦住了肖竹芳接下去可能没完没了的发泄。 “不必了，你姐正在气头上。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解决苏晴的事情。只要她能离开凌云公司，一切都真相大白了。我要给全公司的人一个证明，那个十分钟左右的视频是她捏造的。”宁飞扬终于表现了一丝振作。 肖竹芳冷哼了一声。 “姐夫。她承认了那个视频和她有关？”肖伟已经不再有平常的恭谨和谨慎。 他被肖竹芳叫回来的时候正在F省的侨联参加投资介绍会，他和胡中书匆匆打了个招呼就赶了回来。他还一直处在震惊的状态中。 女孩子终于有了石破天惊的举动，当然，这需要眼前这位尊敬的总经理配合。 “她能承认吗？她以为我会咽下这枚苦果，妄想。”宁飞扬有了咬牙切齿的表示。 “那接下来怎么办？是她自己离开还是我们赶她走？要不要我出面？我可以做这个恶人。”肖伟也咬起了牙。 这件事已经让肖家和自己成了公司最大的笑柄，自己已经和女孩子成了敌人。更何况自己还要完成陆凯文的委托。 宁飞扬沉吟了一会儿，肖伟的主动请缨让他心动。但是。。。 “等等吧。你去做和我做有什么区别，她还会把事情扣在我的头上。我的顾忌你们理解不了。”宁飞扬抑制着自己的冲动做出了决定。 “哼，不要表演了。你们这样的表演让我恶心。收起你那一套假惺惺的东西吧。”肖竹芳再次插了进来。 “姐夫，我就不明白了，这是凌云公司，她还只是没转正的临时员工，直接解聘不就完了，您何必要这么多顾忌。”肖伟也涌起了不满。 他对宁飞扬这样的犹豫同样理解为做作和心虚。 “我知道你们对我的误解。可是你们理解我的难处吗？那个视频就是她最大的武器。尽管我知道那是捏造的，可是别人会这样看吗？我实话告诉你们，她威胁我了。可是偏偏她的威胁还都能击中我的要害。她可不是一个只能靠嘴威胁的丫头。你们知道她背后的关系网吗？不说那个给了我们机会的邢副区长，就说说她刚认的那个师兄颜克谨吧。他是土地管理局的局长助理，这次拆改工程的负责人。他很快就是副局长了。他在地产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是他偏偏主动去结交这个丫头。当着所有参会的老总，颜局竟然跑去和她聊天，还给她巧克力。你们以为他是一个轻浮的人吗？轻浮的人能占据那样重要的位置？他是欣赏这个丫头，他就是做给我们看的。他就是要给苏晴撑腰，就是在给我传递这个信息。你们想想，有这两个人在她身后我能怎么办？算了吧，把苏晴晾起来。她应该撑不住的。”宁飞扬似乎是在给自己找理由似的详细倾吐着苦衷。 办公室里有了短暂的沉寂。 “小芳，我来你这里既是为了躲开苏晴，也是为了让你帮我分析分析，她究竟是怎么做的？为什么那个视频做得那样模糊？她这样做究竟能得到什么好处？”宁飞扬迅速转化了话题。 肖竹芳看了看肖伟，后者也是一脸茫然。 宁飞扬看着两个人交换茫然的样子，自己不由得自失地笑了。 “唉，算了吧。我们被一个孩子耍的团团转让人笑话。我宁飞扬问心无愧，想这些没有意义。肖伟，你回去吧。把这里的事情告诉陆总，他还是应该知道这件事。毕竟他和苏晴有着一定的关系。我这几天看来是要在小芳这里办公了。”宁飞扬的脸上浮起了苦笑。 肖伟带着一连串的疑惑走出了财务部。 “他为什么不自己告诉陆凯文？那个视频真的像宁飞扬说的是捏造的吗？视频的模糊程度真的像是偷拍的真实状况，我到底该相信谁？”肖伟的脑海里有着挥之不去的疑问。 对女孩子抱有兴趣和困惑的人不止肖伟一个。 博鳌镇亚洲论坛酒店的王一乐此刻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回忆着自己一个月前的经历。 作为镇里副镇长的侄子，王一乐攫取了酒店保安经理这个轻松惬意的位置。 每天例行公事地看看监控录像，安排值班人员，不定期查岗。王一乐就是在这样的节奏中打发着热带阳光下的日子。 他很少有机会接触酒店的客人，入住这个五星级饭店的客人都有着尊贵的身份，酒店严格约束着保安人员的行动。 只有在酒店发生窃案或者丢失重要物品时自己才有机会接触这些尊贵的客人。 自己严守着“客人就是上帝”的信条，这里的客人太尊贵了。 刚刚前台转来的电话让他不得不开始回忆一个月前的一个让她印象深刻的女孩子。 在电话里他接受了一个来自S市的宁先生的询问和盘查。这位宁先生先是询问监控中有没有他抱着一个醉酒的女孩子回房的录像。然后又一再询问是不是有人来要走了监控录像。 王一乐以职业的谨慎拒绝了这位先生的第一个询问，监控内容是被保护的。这位先生询问的内容里已经涉及一个女士的隐私。对第二个问题他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做了否认的答复。 放下电话的王一乐有了一丝担心。他真的想知道那个女孩子是不是惹了祸，是不是会牵涉到自己。 一个月前的一个下午他被叫到了前台。前台的服务人员把他介绍给了一位等候在这里的小姐。 这个来自S市的小姐一到饭店就报了案，她丢失了一条项链。 这个丢失项链的小姐给了王一乐一个非常好的第一印象。 她没有像一般的女客人那样激动和暴躁，她只是微笑着询问能不能帮她查一查监控录像，她要确认自己是不是把自己的项链遗失在酒店里。 让王一乐产生好感的是这位年轻小姐的漂亮脸蛋和比例优美的身材。 受宠若惊的王一乐把女士带到监控室仔细查看了录像。 这位小姐表示了遗憾，因为自己的房间里没有监控，监控都集中在电梯和过道这些公众场合。 这位小姐似乎没有特别在意自己的项链，她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和王一乐的聊天上。 王一乐特别喜欢女孩子的聊天方式，那是一个男孩子的方式。两人很快就像哥们一样可以随意拍肩膀搂肩搭背的程度了。再想进一步占便宜的时候这个女孩子就会欢笑着嘲弄并拒绝他的企图，自己只能讪笑着收回自己的野心。 女孩子很巧妙地塞给他2000元的辛苦费让他分给手下的弟兄们。 这个女孩子接下来的两天都过来和他们聊一会儿天，甚至一起打牌。 直到第四天女孩子突然红着眼睛找到了他，她带着哭腔地告诉自己她可能被自己的老板欺负了。 她央求自己带她去看录像。 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把录像上的内容拷了去。她要去找自己的老板算账。 自己虽然不能肯定，但是自己似乎记得她快速地删掉了一部分内容。 自己为这个已经成为整个保安部哥们的女孩子开了绿灯，女孩子也给自己甩下5000元作为酬谢。 就是为了这5000元，自己不得不改动了监控的内容，不得不把那一段被删去的空白用空无一人的过道内容补上，再把那个老板走出房间的动作补上。直到所有的内容变得无懈可击。 为了自己的一时义气和可笑的奢望，自己帮助了一个让自己无法忘记的豪爽女孩。 可是，女孩子消失了，她成了一个谜，成了自己的一个记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恼羞成怒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凌云公司餐厅好像是公司的温度计，它的气温总是随着公司发生的各种事件敏感地发生相应的变化。 苏晴在走近餐厅的一刻就做好了准备，可是她还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出现给餐厅带来的诡异。这样的诡异甚至让她这个早已做好准备的人也一时无所适从。 乱哄哄的餐厅因为她的出现而迅速变得安静，嘈杂的笑闹声神奇地变成了窃窃私语。 苏晴紧了紧自己的身体维持着自己的神态和举止，她的心在一道道异样眼光的烧灼中泛起的是巨大的波澜。 自己的目的终于达到了，这些目光给了自己似乎要剥光自己的屈辱感，可是这些目光更是在给另一人的挑剔和审视，那个人就是公司的老板宁飞扬。 只要自己坚持在这里，坚持出现在凌云公司员工的视野里，宁飞扬就将一直被审视，被讥笑，被挑剔。 苏晴默默地打饭，默默地做到了普通员工用餐的大厅，她刻意选择了一个可以让所有人看到的位置坐下。 原本坐在旁边的员工纷纷离开或坐得更远。 饭厅的气氛就这样持续着安静，持续着诡异。 窃窃私语的议论突然变得开放，默默埋头吃饭的苏晴抬起头来，她迅速地找到了变化的缘由。 宁宇的出现和他端着饭菜走向自己的举动引起了骚动。 这注定是凌云公司的一件可以列入热点的事件，这注定是一个可以供凌云员工久久谈论的八卦话题。 宁宇没有辜负众人的期待，他还是在众人的目光簇拥里坐到了女助理的对面。 苏晴一直注视着走过来的宁宇，她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 强烈的兴奋和紧张已经烟消云散，此刻注满自己心房的全是愧疚和自责。 “你是来指责我的吗？如果是要羞辱我，请不要在这个场合，不要让同事们误解你。”苏晴抢先倒出了自己的关切。 “我无所谓。放心，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我来不是为你捧场的，我只是来给你说出我的建议。你愿意听我说吗？”宁宇没有表情，没有特别不同以往的语气。 “好，请讲。然后离开我。”苏晴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请你离开凌云公司。我不是站在宁飞扬的立场，我是站在一个曾经是你朋友的立场。你不属于凌云公司，从你出现在这里的第一天起你就错了，这里没有值得你付出自己名声的东西。不要轻视自己，也不要轻视别人。你可以做到吗？”宁宇的声音有了一丝波动。 苏晴感觉到了舌苔下的干涩。 “小宇，对不起。我让你为难了吧。你不要难过，你是你，宁总是宁总。没有人有资格笑话你。我可以离开，但不是现在。我很难过还是让你为难了。小宇，很多事情只有经历了才能让人更成熟，我相信你就是这样。离开我，离开大家的视线。离开大家的非议。”苏晴有了哀求。 “苏晴，你还是不肯改变。你这样做得不到别人的尊敬，你会让自己越来越被鄙视。我很遗憾这么晚才发现了你的阴暗。如果你不是一个女人，我不会这样放过你。你很幸运，你在利用我的善良，利用宁总对你的爱惜。可是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了。你在凌云公司已经没有未来了。如果你继续错下去，你能拥有的只会是可怜的表演和可耻的记忆。希望你珍惜自己，尊严是自己的最大财富。美丽会随着年华枯萎，魅惑会随着容颜消逝。只有尊严才是相伴一生的财富。苏晴，请你珍重。”宁宇了站起来。 “我明白。我都明白。我一定记住你的话。不要责备自己，不要因为我责怪自己。你是我的骄傲。”苏晴的声音更像是喃喃自语。 宁宇皱着眉头咀嚼着苏晴的话，他在确认自己明白了对方的含义后才转身离开。 苏晴第一次有了众目睽睽之下的羞惭。 自信和骄傲被一点一点抽离身体，苏晴有了短暂一刻冲过去的冲动。 冲过去告诉这个男孩，自己愿意接受他的建议，愿意听他的一切。 男孩子坐到了一堆年轻男同事中间，他不再回顾。 如果他肯回顾，苏晴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还会坚持。 “苏晴，能不能告诉我，那个视频是真的吗？”旁边的声音有着软弱和犹豫。 “请离我远点，我不值得你的友情。”苏晴机械地点着头，她的眼依然粘着远处的宁宇。 “你真的让我们失望。不管因为什么，你也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宁总是有家室的人。算了，你自己保重吧。”王靖雯离开了，她的举动更像是擦身而过。 苏晴不敢站起来，她正在感觉到越来越浓重的真实感。 直到此刻，自己终于摆脱了表演，终于进入了真实。 自己正在感受着被唾弃的真实。正在感受着自己制造的蔑视。 苏晴咬了咬牙，她抬起了胸脯，她让自己的脖颈得到伸展。 “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没有人能改变这一切。宁飞扬，你准备好了吗？”苏晴在内心给自己暗自打着气。。。。 杯子摔在地上飞溅着粉碎。刺耳的声音在耳鼓励嗡嗡作响。 陆凯文站在电脑前有些手足无措，甩出杯子的动作之后竟然不知该怎样摆放自己的双手。 他有了抓住电脑揉碎的冲动，有了把里面的人撕碎的冲动。 他终于垂头丧气地坐进了自己的椅子里。 “无耻！”他咬着牙迸出了自己的愤怒，挤出了自己的无奈。 他已经不再看电脑里的视频，他的脑海里全是不堪入目的抖动影像，全是让自己浑身发冷的模糊画面。 那个女孩曾经让自己有着淡淡的厌恶，让自己有着不甘的恼恨。 但是从来没有此刻这样让自己有着撕碎对方的冲动。 撕碎那具年轻的身体，撕碎她带给自己的耻辱。 那样的场面自己无法接受，那个女孩不应和这样的事情搅合在一起。 自己不相信宁飞扬会那样下作，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一定是那个女孩。 女孩子不肯离开凌云公司似乎就在更待这一刻，就在等待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女孩子这样做还是伤害了无辜的人。 自己就是这些无辜中的一个。 自己曾经占有这个女孩，曾经为此烦恼，但也曾经为此骄傲。 可是眼前的视频击碎了自己依然残存的骄傲。自己仿佛被狠狠抽了一个痛彻骨髓的耳光。 这个视频让过去的一切都变得扭曲，变得支离破碎。 留给一个骄傲的男人的是骄傲被粗暴剥夺后的恼羞成怒。 无论这个女孩子的视频是否真假，无论女孩子由什么样的借口，她已经践踏了一个男人的尊严。 只要她没有离开凌云公司，她做的这一切就是对陆凯文的侮辱。 凌云公司是宁飞扬的领地，同样也是他陆凯文的领地。 陆凯文不得不在熊熊的怒火中做出最简单最直接的决定。 回去，回去面对可耻，回去毁掉那份剥夺自己尊严的可笑阴谋。 陆凯文迅速地起身，他的身体已经充满了斗志。 “凯文。你的决定是不是有些仓促？只有不到是三个月的时间，美国这边引进生产线的事情还没有办妥。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程梦秋在自己的书房里斟酌着自己的意见。 “程伯。事情发生地太突然了。我了解双方当事者。没有我的参与他们解决不了这件事情。如果我回去晚了，也许双方都会采取不理智的行动。那样的话我担心凌云公司上市的事情会出现波折。我不能允许任何事情干扰上市。所以我必须回去。至于美国这边，我们只差最后的细节需要完善。这件事就拜托给您和诸位叔伯了。真的对不起，我再一次扮演了一个不负责任的角色。”陆凯文一脸的遗憾。 程梦秋堆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苦笑。 “呵呵，我们已经习惯了。我只是有了一点好奇。在你们凌云公司难道还有那么厉害的女孩子？什么样的女孩子能让自己的老板陷入困境？宁飞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怎么不像你描述地那样正派？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程梦秋的表情里既有迷惘，也有盎然的兴致。 陆凯文也泛起了苦笑，只是苦笑里更多的是无奈。 “是啊。不过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宁飞扬是个正派的人。那个女孩子嘛，她无法让人定义。让人无法捉摸。我无法预测她的行为，我能做的只能是尽量阻止她影响我的计划。但愿一切都在控制中。”陆凯文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程梦秋一直在观察着年轻人的动作，他的兴趣越来越浓。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没有胜者的交锋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当陆凯文出现在公司大厅前台的时候，上班的凌云员工聚集到了这里。 凌云公司因为这个及时赶回来的领军人物沸腾了。 因为不雅视频事件而出现的人心不稳的状况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稳定。 陆凯文故意迟滞在这里等候上班的员工，他要看看自己现在在凌云员工心目中的位置，也要看看此刻的凌云员工此刻最期待什么？ 通过和最早聚集过来的人的短暂寒暄和交流，他听出了员工对宁飞扬的失望。 通过越来越多聚集过来的员工眼中的炽热，他得出了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自己彻底占据了有利的地位，自己在道德上暂时取得了上风。 当自己离开前台走向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带有讽刺意味的苦涩悄悄替代了意气风发的盎然。 自己此刻的胜利竟然是靠那个女孩子的堕落名声得来的。 那个女孩子曾是那么让自己骄傲。 她在做什么？是不是在等着自己以这样一副超然的姿态出现？ 陆凯文在遐思中转向兴奋地跟在身后的方一静。 “去把苏晴叫到我的办公室。告诉她我要见她。”陆凯文语气全是生硬。 方一静不满地在背后白了一眼前面行走如风的老板。她泄气地停下了跟随的脚步。 苏晴早已注意到了走廊上和对面办公室传来的兴奋的议论。 她的心在初时短暂的兴奋后迅速下沉，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为什么此刻出现？他会不会是因为我回来？我该怎么办？”一直被全公司冷落的苏晴真正开始了不安。 这样的不安一直持续到冷着脸的方一静出现在自己面前。 “该来的终究要来。”苏晴的不安伴随着内心的叹息倏忽不见。 苏晴昏沉沉地跟随着方一静走向副总办公室，她对两侧的注目礼已经无法感受，她只是感受着激动中的混沌。 走进副总办公室的一刻，她终于见到了坐在那个熟悉位置上的人。 写字台后面的面孔有着一刹那的陌生。 阴冷的表情制造了这样的陌生。 苏晴紧了紧站在写字台前的身体，她努力让骄傲感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我很想知道，此刻我们这样见面给你什么样的感受？”陆凯文几乎是咬牙挤出了自己的问候。 无声的抵抗是苏晴保持自己身体平衡的力量。 “还是准备用这个办法对抗吗？可是很遗憾，你似乎已经没有这个对抗的资格了。如果你不想说话，那我就宣布我的决定了。”陆凯文皱起了眉头，他感到了油然而生的疲倦感。 “不管你怎样决定，我都会拒绝。我已经习惯了被鄙视，多你一个也没有关系。”女孩子的声音终于幽幽响起。 陆凯文的眉头更加紧锁。他对这样的执拗越来越反感。 “好了，不多废话了。我回来了。你要做的事情就是离开。离开凌云公司。至于方式，是你自己离开，还是被解聘。你自己选择吧。”陆凯文吐出了不屑。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调查就直接指责我，我可以理解为这是嫉妒吗？我可以把你这种行为理解为恼羞成怒吗？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我不和你在这里做无谓的争论，这件事只有宁总可以决定，我要等他来宣布我的命运。我去工作了。”女孩子很利落地转身，她的声音和身体都有了轻微的抖动。 “不用费劲了。我昨晚已经见过宁飞扬了。我回来了，他和这件事已经没有关系，他没有资格决定你的命运，只有我可以。所以你已经没有选择，更不用抱幻想了。有什么要求趁现在提出来，公司会给你补偿的。如果我是你，就抓住这个机会。你一直是个聪明人，赶紧决定吧。”陆凯文冷冷的讥讽在背后追随着女孩子的背影。 苏晴顿住了刚刚迈开的脚步。 眼眶在不争气地蓄积着泪水。她不敢去做出擦拭的动作。 “你以为你就有决定我命运的资格吗？你以为我可以任你们摆布吗？”苏晴没有转过身，她更愿意对着眼前的空气倾诉。 “是吗？你威胁了宁飞扬。现在准备威胁我了？说说，你准备怎么威胁我？希望你能让我感到恐惧，希望你能让我感到无地自容。说吧。我洗耳恭听。”陆凯文开始有了阴暗的轻松和残忍。他的愤怒正在淤积，眼前再次浮现让自己感到侮辱的不堪影像。 “我威胁你？谢谢你的提醒。我威胁不了你，可是我可以让凌云公司的丑闻变成所有人都津津乐道的事情。公司的两位老总都和一个无助的女孩子发生了让人不齿的纠缠。也许你们无所谓，可是我相信S市的老百姓喜欢这样的话题，地产老总们喜欢这样的话题，证监会的官员们喜欢这样的话题。陆总，你或许不惧怕这样的事情，可是宁总害怕。所有对这次上市充满期待的的员工害怕。为了我一个小女子，为了你们的颜面，你们这样做值得吗？苏晴的语气有了委屈，有了抖动。 女孩子在委屈中感受着身后的沉寂。 直到身后响起掌声。 “呵呵。果然是犀利，果然是有力的威胁。可是你想过吗？面对你这样的威胁，我们能退让吗？尤其是我，我既然已经知道了你不光彩的企图，尤其是欣赏了你精彩的表演后，我还能接受你的威胁吗？你太小看我们了。我们能让你这样的威胁摆弄吗？好啊，为了应对你的威胁，我们可以宣布辞职，找一个傀儡来坐我们的位置，我们幕后操控就可以了。等事情平淡了，我们再回到前台。你以为S市的老百姓会一直关心你这个女孩子吗？更何况我们可以动用金钱宣传我们知道的事实。记住，假话说多了都成了真理，更何况我们说的才是事实。我们愿意陪你玩。怎么样？我这样回答你能让你满意吗？”身后的讥讽和不屑已经变得露骨。 一阵冰冷袭遍了全身，苏晴的眼泪迅速干涸。她终于可以转身。 干瘪的微笑出现在女孩子的脸庞。 “你是嫉妒吗？不要否认。你这么快地赶回来就是你内心的暴露。我怎么了？你有权利干涉我的生活吗？我求过你，可是你不给我机会。现在你想谴责我，你不觉得你也很丑陋吗？我做了什么？和自己的老板有了不该有的关系，可是我要求什么了吗？反而是你们，你们坐不住了，你们一再地欺负一个没有任何诉求的女孩子。不，应该是一个女人。一个因为比视频更加丑恶的交易而变成的女人。我没有诉求，可是如果你们这样逼迫，我准备提出自己的诉求。我准备提起诉讼，我要把你们两个人都送上审判台。不管结果如何，我也要反击。你们可以用钱和我周旋，你们可以蔑视我的渺小，可是我不相信结果会是你满意的。至少你们在S市不会轻易被人遗忘。因为你们有着财富，有着华丽的外衣，有着永远让人关注的地位。呵呵，我们与其在这假设，不如试一试。我有些迫不及待了。对了，你可以再出一把风头，这样便于寻找你那个时时挂在嘴边的未婚妻。我愿意为你的事情出力。”苏晴的讥讽也不再保留。 “闭嘴，不许牵扯她。你伤害了一个肖竹影还不够吗？为了你，她已经和宁飞扬分居了。你这不知羞耻的样子不是显示你的坚强，它只是表现你人格的分裂。收起你的无耻吧。至少不要在我面前表现，我觉得恶心。”陆凯文的脸色在女孩子讥讽中迅速变得可怕的苍白和阴冷。 “呵呵，你还是害怕了。你还是想以完美的形象出现在在她面前吧。那就和我保持相安无事。至少不要把我赶出凌云公司。我在凌云公司也是对你们的督促和鞭策。可以提醒你们你们不是完美的人。至少你们还可以改进自己。”苏晴的讥讽一直在持续。她的脸色也在变得失去血色。 陆凯文在抓狂的状态里迅速地权衡女孩子的讥讽。 对峙在无声地继续。 “你真是不可救药了。好吧，你要留在凌云公司，你就自己品尝自己酿造的苦果吧。我坦白地告诉你，我不是宁飞扬，也不是肖竹芳。我没有他们的顾忌，我没有他们的羁绊。我会让你受到全方面的打击。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如果是我，我绝不会做这样的选择，我会珍惜自己的青春。青春不是这样挥霍的。你既然选择这样的无聊，我就奉陪到底。我言尽于此，你还是不肯离开凌云公司吗？”年轻的副总终于站起来把脸庞贴向那张曾经无数次贴在一起的秀美脸庞。 “我的青春早已被夺走了。我等着你的照拂。”此刻迎上来的的秀美已经扭曲。 陆凯文退缩了，他坐回到自己的椅子里。 “你可以走了，等着我的公告。到你该去的岗位上去。在我们的视野里消失。你让我们感到害怕。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希望你早点放弃这份可笑的偏执。上帝祝福你。”陆凯文低下了头开始翻找自己急于找到的东西。 “还是祝福你自己吧。祝福你能心安，祝福你能以完美的形象和你的未婚妻相逢。”女孩子转身离开的声音飘荡在办公室的空气中。 陆凯文停止了翻找的动作，暴躁让他几乎放弃自己的决定。 “无耻！她怎么会这样执拗？难道她真的有苦衷？”陆凯文奋力甩头摆脱这突如其来的念头。 事情已经无可挽回，自己能做的就是让她自己离开。 自己再也不愿被那段让自己后悔的情感纠缠，再也不愿被那段恶心的情景纠缠。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尘埃落地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张贴在一楼公告栏的一张公告在众人的期待中诞生了。 这样的公告在陆凯文出现的一刻已经已经注定，所有的员工都相信那个平素高高在上但又平易近人的女助理注定会成为牺牲品，因为公司的总经理和她闹僵的消息早已传遍。 员工们期待着更加让人兴奋的结局。 有人对女孩子抱着同情，同情她的大多是那些爱慕美丽的男士。 有人对女孩子充满忌恨，忌恨她的大多是那些满怀复杂的女性。 所有人都相信一点，那就是女孩子会被开除。和老板有了丑闻接着又公开闹僵，她注定要离开公司。 女孩子被解职并被下放到公司办公设备仓库的公告还是出乎所有员工的预料。 员工们不明白这样的丑闻下女孩子是怎么留下来的？她为什么还要留在这个注定要让她吃尽苦头的地方？ 另一个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公告的内容。一篇没有任何掩饰辞藻的公告。一篇赤裸裸的道德批判宣言让所有的员工有了嗔目结舌的感觉。 “自即日起暂停苏晴小姐担任的一切职务。该员工在工作期间利用职务的便利触犯了道德底线，给凌云公司的形象带来了极坏的影响。给公司的管理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扰。为了严肃公司的纪律，为了给所有员工树立正确的道德规范。公司做出如下处理：一、公司对该员工涉及的事件进行调查。调查结果将进行公示。二、调查期间暂停该员工的一切所担任职务，该员工调任办公设备仓库工作。三、进一步的处理结果视调查进展而定。 上诉决定自即日起生效。 凌云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陆凯文 2007年10月25日” 围绕着这样的一份公告，所有的员工展开了热烈的讨论。新的热点产生了，从来不被注意的办公设备仓库成了人们瞩目的地方。 宁飞扬坐进自己的椅子里舒服地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我终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了。谢谢你，凯文。你是怎么说服那个女孩子离开这里的？”宁飞扬把轻松满意的眼光倾注在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年轻副总。 陆凯文苦笑了一下。 “不是我说服了她。是她看出了你的坚决，你这样子每天不来自己的办公室的坚决反击让她只能顺势而为。我只是她利用的一件工具罢了。”陆凯文自嘲着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没有那么悲观吧。你怎么也好像对她没有办法了。你那个公告不是很有力量吗？我真的想不到你会这么果断。你这一次怎么这么相信我？我记得你对竹影说过。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会站在她的一边。你这一次的做法出乎我的意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宁飞扬似乎有了研究对方的闲情雅致。 “看来你的心情不错呀。我太了解她了。一次次地挑衅肖总监和嫂夫人。她那样一个擅长饮酒的女性能醉酒？而且醉得那么巧合？这一切都不需要我们判断了。现在她总算退让了一步，我们也可以稍微松口气了。”陆凯文遮掩着自己和女孩子的秘密。 “是呀，我可以松口气了。我看了你发布的公告，你做得很巧妙，先发制人地把事情揭破，我可以暂时轻松了。你知道的，你嫂子现在根本不和我交流，也不让我进门。公司里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我。我真的是度日如年呀。你回来了，我的事情迎刃而解了。”宁飞扬再次展示着自己的轻松。 陆凯文饶有兴致地审视着对方。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宁飞扬有了好奇。 “唉。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呀。你是刚刚解脱，所以盼望着事情赶快好转。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陆凯文再次发出叹息。 宁飞扬皱了皱眉，对方突然改口的称呼让他不悦，但是他已经顾不上在此刻挑剔对方对自己的称呼上的不敬，自己的确也失去了让这个年轻人尊敬的资格。 “为什么？事情不是可以告一段落了吗？难道事情还会有变化吗？难道那个丫头还能掀起风浪吗？快说说你的判断。”宁飞扬的轻松很快地消失。 “呵呵，也没什么。只是多一些麻烦罢了。嫂夫人不会这样原谅你，因为苏晴还留在公司。她还在所有凌云公司员工的视野里。她还是嫂夫人心里的一根刺。视频的真实性已经没有办法考证了，所谓的调查也只是一个让双方暂时相安无事的借口，我们无法取得主动了，所有的事情都得等着她来决定了。还有，我们在公告上把责任推给了她，可是在员工的心目中呢？未必我们就是道德的胜利者。只要苏晴还留在公司，你我就一直经受员工的质疑。所以，事情没有到结束的时候。你也轻松不下来。”陆凯文冷冷地抛出了自己的心声。 宁飞扬沉吟着。 陆凯文饶有兴趣地观赏着宁飞扬的困窘，他不再刻意掩饰自己的优势心态。 “是啊。看来我是有些忘形了。这个孩子。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解释这一切。她的变化太大了，我竟然一直都没有在意。唉！可惜了。”宁飞扬在自怨自艾中微微摇着头。 宁飞扬的感叹引起了陆凯文内心的波动，过去的一幕一幕在自己的脑海中变幻。 “凯文，你对她的未来怎么判断？她会怎么应对你的处理？”宁飞扬把期待的眼光再一次投注在对面的年轻人身上。 “我没法判断。她既然做得出别的女孩子做不出来的事情，她要么就是太欣赏你，要么就是太恨你了。至于是否因爱成恨就不得而知了。不管是哪一种感情的宣泄，都只能证明她有着分裂的性格，她喜欢走极端。对这样的极端没有办法揣度。女人呀，她们总是不按正常的思路来处理事情。”陆凯文的评语渐渐带上了自己的怨尤。 宁飞扬也开始回忆女孩子带给自己的炫目变化。 “不应该呀。我能确认她对我的感情，那绝对不是男女之情。唉！我这一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要说有感情，那她也是对你。可是她为什么要对我这样。所有人都劝我要小心她，我也曾经警惕过。可是当我确定她对你的感情后，我一度为她高兴。可是。。。唉！怎么会这样？凯文，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原来保护她，后来又要排挤她。你一定知道什么？告诉我，我需要答案。我不能被这样对待。”宁飞扬开始把异样的眼神送给自己的助手。 陆凯文咀嚼着对方的话，感受着对方的审视，回忆着让自己感慨的过往。 他也越来越困惑，越来越迷惘。 为什么这个女孩子要在自己的宁飞扬之间摇摆？为什么她曾经可以把握自己却还对自己设置隔阂？为什么她带给自己的全是矛盾和犹豫？ 陆凯文甩了甩自己的头，甩去了涌起的纷乱。 “我也没办法回答你。我和你一样感受到的都是不得其解。我现在感受最深的就是屈辱，被她耍了的屈辱。我和你唯一的区别就是我没有被曝光，没有被捏造和歪曲。可是我心里的滋味不会比你好受。我预感到了她对公司可能带来的危害，所以我想排挤她，驱赶她。可是她还是造成了对公司的危害。我们的管理威信已经被破坏了。我们做的就是尽快补救。”陆凯文最后咬起了牙。 “对，我同意你的观点。现在已经不是继续追究原因的时候了。你准备怎么做？”宁飞扬也在下决心。 “我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但我会发动全公司的力量排挤她，孤立她。我们要让她觉得自己在这里呆着的每一天都是痛苦的。我不相信一个女孩子会承受那么大的压力。以前她可以凭借着我们的照顾在凌云公司顺风顺水，现在就让她感受到失去一切后的无助。这样极端的落差或许会让她不得不重新选择。她既然选择了退让，那她就有可能再次退让。我们要做的就是放下一切脸面，放下一切顾虑，给她不停的打击。逼走她。还凌云公司一个和谐的管理环境。”陆凯文的脸有点扭曲。 宁飞扬的嘴角抽动了几下，他在想象着女孩子的孤立无助的处境。 “这样做合适吗？员工们会配合吗？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怎么做到这一切？”宁飞扬的眼里掠过怀疑和犹豫。 “这件事交给我做吧。你现在不适合做和苏晴有关的所有事情。毕竟我们还是要做出调查的姿态。趁着现在的事情告一段落的时机，趁着现在各方面都顺利的间隙，我会让各方面都动起来的。事情总有尘埃落定的时刻。”陆凯文似乎下了最后的决心。 宁飞扬有些异样地看着年轻副总，他的眼里泛起复杂的神色。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新的岗位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在人事部的小陈和保安人员的监督下，苏晴恋恋不舍地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间坚持了整整九个月的的办公室。 在这一刻，苏晴情绪里更多的留恋，更多的是不甘。 在这间办公室里，自己终于走近了那个追踪了八年的人，终于接触他的生活，终于解读他的内心。 在这里，自己分享了他的喜怒哀乐，分享了他的关怀，分享了自己曾经期盼和憎恶的情感。 自己在这间办公室里经历了纠结，经历了人生的最细腻的情感波折。 当这一切行将结束的时候，自己的内心积满了留恋。 那个己曾经让自己痛恨的人终于让自己看到了狼狈的样子，可是这个自己期盼的样子并没有让自己感到开心。 自己此刻才明白，无论他多么让自己憎恨，他终究和自己有着无法分割的血缘。 他的人品无法和自己设定的低俗丑陋无法吻合，他对自己的关爱让自己越来越恨不起来。 他和自己心目中的真正的父亲有着太大的区别，但是他们都让自己自豪，让自己留恋。 自己的养父，自己心目中真正的父亲就像一座山，他默默无闻的呵护让自己温暖。 这个抛弃自己母亲和自己的血缘上的父亲，他翩翩的君子之风让自己折服。 如果他不是和自己有着无法摆脱的情感纠缠，他就是自己心目中完美的老板，就是值得一生追随的领路人。 苏晴就是在留恋的情绪中，就是在世事弄人的自嘲情绪中几乎是被押着走向自己的新岗位。 她默默品味着沿途那些赶来观看她整个迁移过程的复杂的目光，这些目光让她渐渐抛开了不应该有的惆怅，逐渐涌起的愤怒让她的内心重新坚强。 对专程赶回来处理自己的副总的愤怒让自己已经无法承载其他的情绪。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有资格指责自己，如果说全世界的人都有资格朝自己吐唾沫，那么唯独轮不到他。 可是偏偏是他厚颜无耻地站在自己面前以一个厌恶至极的姿态来对自己横加指责。 那张给自己定性的公告似乎要先声夺人地把自己钉在耻辱柱上，似乎要发泄他心中的自私和狭隘。 自从和他接触以来，他一直以保护人自居的形象此刻让自己反胃，直到此刻他强加给自己的侮辱，他依然在显示他对自己的拥有和主宰。 怒火让苏晴几乎想转身冲到他的办公室和他好好倾泻一番。 让全公司的同事都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这样的冲动一直跳跃着，涌动着，直到内心的另一种若有若无的情感一直羁绊着。 每到自己准备转身的时候，自己总是不由自主地犹豫，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厌恶的眸子后的另一种情感。 自己总是不由自主把那种情感看做是嫉妒，把那种情感看做是他内心的真实。 这样的自我错觉让自己一次次放弃转身，一次次在怒火重新燃起后又一次次浇熄。 终于走到自己要来的地方，终于走到一楼角落里的那几间相连的办公室。 这几间打通的办公室就是公司的办公设备仓库。 里面存放的是贵重的检验器材和小型建筑施工工具，还有所有的办公用品。 这是一个让所有公司白领最不屑的地方。 在这里工作的员工除了库管之外都被视为仅比清洁工高一等的杂工。还好，这里的工作人员是公司的正式编制。 在S市，在一个体面的公司上班，在公司里有一个体面的位置是很重要的。否则走到哪里都抬不起头。S市的人最注重的是体面。 小陈把苏晴带到了一个中年妇女面前。苏晴认识她，这是库管张姐。 此时的苏晴只能听任小陈的摆布，这是公司的必要程序。 “张姐，王主任在不在？”小陈一脸的严肃。 “不在，他去看工地库了。”陈姐打量着小陈身后的苏晴。 门外拥挤着一群跟过来看热闹的年轻人。 “这是苏晴，她以后在你们库里工作。既然王主任不在，你帮着在人事交接手续上签个字吧。”小陈把一张表格递过去。 “这上面怎么不说明她是什么岗位呀。这叫我怎么签？‘张姐在上面浏览了一会儿犹豫着。 “张姐，没有具体岗位就是打杂吧。陆总交代过了，她属于留用察看，应该在公司呆不长的。您就签了吧。我好回去交差。”小陈看了旁边的苏晴一眼，还是把陆凯文供了出来。 张姐仔细地看了几眼苏晴，她还是在表格上签了字。 “苏晴，你自己保重。也许很快你就会下决心离开。陆总让我告诉你，凌云公司不适合你。我觉得他说的是对的，你没必要这样强撑着，算了，我走了。”小陈说着说着也觉得无趣，他匆匆地走了。 张姐这个时候可以仔细而饶有兴趣地打量起眼前的昔日女助理。 “苏晴。。我们以前见过，不过你好像对我没印象吧。也是，你也不用来领东西。叫我张姐吧。这里的头叫王德文，他是这里和工地上的仓库主任。你们看够了吗？看够了就回去上班吧。你们是真够无聊的。”张姐简单介绍了几句后冲着外面看热闹的人喊了起来。 苏晴终于能够在安静下来的气氛中观察这个小型仓库。 尽管光线还行，可是她还是能够感觉到仓库里特有的霉味和灰尘的呛人气味。 自己来过这里几次，那时是作为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来领用办公用品，自从离开办公室后再也没有来过。 这里的铁架子上还是落满了尘土。弥漫的气味有些刺鼻。 “这里没有你的桌子，你就随便坐在边上吧。你这是被发配呀。刚才小陈说的有理，你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何必非要留在这个小公司呢。你的学历那么高，赶紧换个好工作吧。”张姐一脸的不理解。 苏晴苦笑了一下。 “张姐，没关系。我愿意留在这里，愿意跟着您学习。公司里很多事情我都还没来的及学习呢。”苏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充满喜气。 “你呀。你不会真是喜欢不该喜欢的人吧。你怎么能做那些事。你们这些年轻人可太轻浮了。唉！真让人不理解。”张姐摇着头一脸的不屑。 苏晴心动了一下。 “张姐，这是两厢情愿的事情，我不觉得可耻。宁总也是不方便为我出面，我理解他的苦衷。我不怪他。”苏晴努力绽放着微笑。 张姐瞬间张大了嘴巴惊异de看着眼前的女孩子有些张口结舌。 外面的杂乱脚步声让张姐恢复了正常。 几个人抬着一台检验设备走进来。 “把库门打开，我要把东西放进去。”一个领头的搬运工呼呼喘着亮起大嗓门。 “放*屁，把*裤门打开。嘴巴放干净点。”张姐叉着腰吼起来。 领头的搬运工尴尬地笑着、点着头赔罪。 “不敢了，下次不敢了。劳您驾打开门。”他满脸的陪着笑。 张姐气呼呼地打开门。 苏晴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一切，她见识了一幕自己无法理解的场面。 等着所有的搬运工离开，等着张姐锁好门走出来坐下。 “张姐，他们说什么了？您怎么生这么大的气？”苏晴终于有机会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张姐盯着女孩子看了一会儿，她噗嗤地乐出声来。 苏晴越发困惑地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张姐。 张姐终于停止了笑声，她咳嗽着、喘息着。 “唉！以后可真要难为你了。这活真的不适合你这个年龄的女孩子。谁这么缺德给你安排了这个岗位。告诉你吧，时刻保持警惕，不能让那些不正经的玩意占口头上的便宜。”张姐一副怜惜的神色。 “为什么？什么占便宜？他们说什么了？”苏晴还是没有完全明白。 “唉！你呀。你仔细想想。他刚才喊得库门是他妈的仓库门吗？他要把东西放进去，放进他妈的裤门吧。裤子门。我的大小姐。还不明白？”张姐指着自己的裤子。 苏晴咀嚼着，她终于明白过来。 脸腾地红起来，她自己都能感觉到燥热。 明白的同时，她感到了一阵悲凉。 这就是自己的工作环境，这就是自己的新岗位。 一个秃顶的中年人笔直得站在陆凯文的桌前，他恭谨的姿势显示了他的性格和为人。 “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要做的尽量合理。刁难她，让她处处觉得委屈。让她觉得呆在你那里没有任何希望。具体办法不用我说了吧。不过我警告你，不要出格，不要有侮辱人的事情。她毕竟是女孩子。这个分寸你要把握好。如果出了事，我可找你算账。后果可不是开除你那么简单。”陆凯文低声但坚决地叮嘱着。 “是。我一定把这件事情做好。我王德文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仓库主任挺起了胸膛。 陆凯文看着眼前的信誓旦旦的人有些走神。 这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怎都让他觉得别扭。 以前自己没有这样的感觉，可是此时怎么都看都觉着对方让自己不舒服。 当王德文走后很久他才似乎找到了答案。 不是王德文这个人让自己觉得不舒服。 是自己正在做的事情见不得人。 是自己有了对自己的厌恶。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紧锣密鼓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助理，啊，不对。苏晴，我们不用自我介绍了。我直接交代你的工作吧。我准备整理这个仓库，以前没有时间，人手也不够。现在可以了。你来做这件事吧。我这里做了几张图，上面有具体的摆放方法和位置。今天必须干完，我下班前要来检查。”王德文嘴角泛着不屑的笑容把几张草图拍在桌上。 苏晴没有伸手，旁边的张姐抢先拿起草图看起来。 “王主任，这也太过分了吧。你这是把所有架子全部换位置呀。有这个必要吗？再说这也一天干不完呀。”张姐咧着嘴替女孩子抱屈。 “没关系。一天干不完可以分成几天干。但是每天至少完成一张草图的工作量。我要检查的。如果你完不成每天的工作量。对不起，我只好把你发配到工地上去了。嘿嘿，那里可是够偏僻，够艰苦。再说，那里可是一帮糙老爷们的地盘。你这个水嫩的小女孩可是什么情况都能遇到。我可是真舍不得那样做。”王德文用异样的眼神可是上下打量眼前的女孩子。 苏晴能够分辨出这个王主任眼睛里一闪即逝的邪性，她感到了一阵厌恶。 “不行，我不能离开公司办公楼，这是我和陆总达成的协议。我会尽力完成我的工作。你不能把每天的工作量限定死。这样吧，给我五天时间，一周的工作时间我完成。我就是加班也要完成。”苏晴快速计算着草图上的工作量。 最困难的是货架的移动，她不能指望任何人，这是王德文明显的刁难。不，这肯定出自某些人的授意。 “好，果然是公司的高管。有决断，有魄力。就这么定了。完不成别怪我不客气。”王德文上下再次打量眼前的女孩子。 他有些觉得可惜，这个女孩子显示了她烈性的一面，这不是自己喜欢的性格。 苏晴看着手里的草图，再看看库里的一排排架子和架子上摆满的东西，她的心在一点点下沉。 自己正在遭遇最困难的时刻，正在品尝一个男人最卑鄙的报复。 没有办法，只能挽起工作服的袖子从一端开始做起。 张姐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开始忙碌的女孩子，她开始有了观察这个女孩子的兴趣。 在副总的办公室里坐满了来自各个部门的老资格员工。 “今天找你们几个来就是一个议题，我准备把公司的工会办起来。你们是什么意见？”陆凯文还是坐在自己的椅子里。 几个坐在沙发里和旁边椅子上的人互相交流着眼光，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惊诧。 一个年级最大的员工首先开口了。 “陆总，这是真的吗？这可是个好消息。我们是私企，我们根本没想过我们会有自己的工会。太好了。”这个已经五十多岁的员工唏嘘着、感慨着。 “好呀，你们如果没有异议我们就着手开始。你们知道，我是从美国来的，所以我倡导的工会和你们经验中的工会不同。我们的工会应该是工人自己真正的组织。我们不要向区里和市里的总工会报送备案了。我可不想惹那个麻烦。他们太注重形式了。更重要的是我不想我们的工会和行政机构扯上关系，这是我给凌云公司的工会设定的一个必要前提，你们知道为什么吗？”陆凯文刻意主导者谈话，主导着这些员工的思想。 几个职工的代表没有人询问，他们只是很有兴趣地注视着年轻的副总。 “其实很简单，由于我的加入，我们有了外资背jing。我最厌恶一件事，那就是工会的领导者把自己当成官员。一旦成为行政工会，你们中的某些人就会蜕变成所谓的官员，那样的话你就再也代表不了普通员工。记住，只要你在为工会服务，你就只有一个身份—普通员工。这是我们成立真正意义工会的前提。你们同意吗？如果这一点我们不能达成共识，那么就没有必要谈下去了。”陆凯文几乎是自顾自地做出了结论。 职工代表们几乎不约而同地点着头。 还是那个大家称呼为老刘的代表站起来。 “谢谢陆总能这样为工会做长远考虑。这一点太重要了。本来各级工会设立的出发点都是好的，可就是因为有了上级行政做靠山，所以她的本质方向逐渐迷失了，工会的领导者慢慢脱离了员工。我们一定坚持自己的初衷，不和行政扯上关系。”老刘的话斩钉截铁。 “我还有一个要求。我们需要一个灵活和精干的团体。我们需要员工的资自愿加入。只要我们做得好，我想会有员工自愿加入的。员工加入凌云公司的工会需要缴费。这是一个必须的前提。这一点你们同意吗？”陆凯文慢悠悠地说着自己的思路。 几个倾听的人再次互相看了看，他们眼里交换着彼此能读懂的眼神。 还是那个代表发言了。 “陆总，为什么一定要缴费呢？难道公司不能出经费吗？”他的语气里有着困惑，也有着不满。 “我说过，我们需要自愿，也需要一种负责的精神，不缴费就是一种纵容。我不想纵容那些由于不缴费滋生出来的懒惰和无所谓的态度。不要跟行政性质的工会相比较，那样的工会就是一种形式。那样的工会我们宁可不要。所有缴费的员工才是工会的会员，他们会主动维护自己的工会。维护自己应该负担的责任，这是一种真正的凝聚力。我这样解释可以让你们理解吗？”陆凯文有些武断地挥手增加自己的决然的气势。 所有倾听的员工都感受到了刚从美国回来的年轻副总和以前的迥然不同。 以前的副总总是一副人畜无伤的样子，现在的副总裹挟着武断，裹挟着粗暴。 “我们同意，陆总考虑地周到。我们的确不需要那些不愿意参与工会的人。”没等和其他人交流，代表的大家的老刘不假思索地发表了附和的意见。 “好，那我就说说自己的简单思路，你们回去完善。我给这个工会的建议是：一、组织各种活动，增加员工的凝聚力和活力。二、对困难员工进行集体的帮助。三、对退休的员工进行集体帮助。四、帮助陷入劳资纠纷的员工和公司对话和沟通。五、帮助陷入法律纠纷的员工。六、对公司*的有关职工福利的制度进行评议等等。最后一点，工会承担起员工思想和道德的教育工作，对达不到开除底线的员工涉及的丑恶现象进行抵制。好了，具体的你们看着完善吧。怎么样？我的建议你们有异议吗？“陆凯文终于在最后展示了一丝轻松。 几个一直倾听的人展开了简单的讨论，很快地他们结束了讨论。 看着几个人兴高采烈的样子，陆凯文有了难以抑制的自得。 自己拥有了整个公司中层的支持，至少自己正在让中层进入自己的掌握。 如今自己利用这个自己倡议成立的工会可以牢牢地把全体员工的心争取到自己这一边。 自己将顺利完成对凌云公司的人心的切割。 宁飞扬用二十年时间打造的凌云公司在自己的手里将变得似是而非。 唯一的遗憾还是让自己有些难以启齿，这件大事还是得益于那个即将被赶出公司的女孩子，那个让自己心里不是滋味的女孩。 正是女孩子给宁飞扬造成的困扰让他不得不委托自己放手施为。 自己真的不知应该感谢那个女孩，还是应该坦然对她进行打击。 女孩子的执拗对自己和整个公司都是伤害，对她自己是更大的伤害。 这是自己唯一能宽慰自己的理由和借口 陆凯文在所有人热切的眼光里渐渐变得心安理得。 苏晴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餐厅的时候，所有人几乎都同时停止了吃饭的动作，集中在女孩身上的眼光充斥着各色的情绪。 几乎麻木的苏晴机械地完成了打饭的程序，机械地找了个座位坐下默默地吃饭。 划拉了几口的苏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站起来，周围的眼光一直追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直到她突然走向管理人员的用餐雅间。 人们的眼里的情绪瞬间变换成了浓厚的兴趣。 咣当一声，饭盆摔在了正在静静吃饭的陆凯文面前。 陆凯文抬起头，他的眼神渐渐变得错愕。 “陆总，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女孩子的声音充满了挑战的不屑。 “苏晴，不要放肆”首先反应过来的肖伟站起身走过来。 陆凯文身边的肖竹芳抬起眼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陆凯文朝着肖伟示意对方坐回去。 “如果有事情要对我讲，你可以坐在这里。否则，你还是应该回到员工大厅去用餐。”陆凯文努力让自己表现地自然。 隐隐的担心还是泛起，女孩子的架势像是要揭穿自己。 “好，那我就问问陆总。您知道什么叫两情相悦吗？您知道什么叫欲盖弥彰吗？”苏晴坐下来，她几乎扯着嗓子在让雅间所有人倾听她清亮的声音。 陆凯文皱起了眉，既是因为女孩这样说话的方式，也是为了那两个对他而言有些费解的词汇。 “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首先反应过来的肖竹芳把话插进来。 “陆总，在海南的时候我和宁总做了出格的事情，那是我们两情相悦。我们没有伤害任何人。我没有后悔，也没有准备破坏宁总的家庭和声誉。可是视频被别有用心的人曝光了，那也是有人对宁总不满。你们做了什么？你们把一切责任强加在我的头上，这样对待我这个无辜的人就是欲盖弥彰。你觉得我说的对吗？请您考虑对我的处理是不是不妥。”苏晴的眼里倏忽间蓄满了泪水。 雅间里一片哗然。 距离雅间比较近的底层员工也一脸的愕然，随后也是一片议论声。 “苏晴，你真不要脸。你给我闭嘴。你。。。”首先发作的肖竹芳忍无可忍地把饭盆摔在桌上。 陆凯文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在微微哆嗦。 “苏晴，你太过分了。你还有一点起码的羞耻心吗？我也还你一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这样做会遭报应的。你给我滚，滚出我们的视线。不要脏了我们的眼睛。”陆凯文抬起来指向对方的手指在剧烈地颤抖着。 “我会走，这里是你们这些大人物显示特权的地方。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可是我一点也不稀罕这里。请您认真考虑我的请求。”女孩子在众人复杂得无法形容的眼神里走出去。 肖竹芳哆嗦着看着女孩子的背影。 陆凯文感觉到了哆嗦之后的一阵悲凉。 他真的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是这样失败。 自己竟然从来没有走进过这个女孩子的内心。 她太陌生了，陌生得让自己竟然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是那个曾经拥有她的人。 难道那只是一场梦？一场证明自己是傻瓜的梦？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省心的周末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陪着老丈人下完了一盘棋，宁飞扬长舒了一口气。 “飞扬，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如果有什么事情尽管讲，在家里没有什么要顾忌的。”肖一峰观察着自己的女婿。 旁边的邓林紧张地看着宁飞扬。 “没什么。还是想着公司的事情。上市的事情一天没有落实，我的心就悬着。”宁飞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旁边的邓林的身体明显变得放松。 “好了，那就不要陪我下棋了。你们回去吧。小影，还有小芳，你们都回去吧。老陪着我们也没意思。”老人朝着里面招呼着。 两家人走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黑了下来。 “姐，还是让姐夫跟你回去吧。事情还得慢慢解决。”邓林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是啊，姐。我可以证明，姐夫正在努力。”旁边的肖竹芳挽起了姐姐的胳膊摇晃着。 宁飞扬把期待的眼光投给了自己的妻子。 “你们回去吧，我和他谈一谈。”肖竹影不置可否。 “对，好好谈谈。姐，其实一直我不相信那件事，我了解那个女孩，她很可能是自己在搞鬼，她可是个狡猾的丫头呀。你可不要上她的当。”邓林的语气里没有多少对女孩子指责的成分，听起来更多的还是不分场合的戏谑。 “闭上你的臭嘴，赶紧滚。”旁边的肖竹芳拉着丈夫匆匆离开。 “竹影，其实邓林说了实话。那件事就是小孩子在搞鬼。至于原因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你应该相信我。我不会和身边的人做任何让别人不齿的事情。再说，她和小宇有着特殊的关系，我再不是人也干不出那样的事情。不要猜疑了，我希望你是支持我的人。”宁飞扬站在空旷的小区便道上让自己的声音平和而温柔。 “正是因为我支持你，现在我们才会变成这样。你才会变得越来越跋扈。小芳和我一直在阻止这样的事情，结果呢？你一次次地回绝了我们的关心。你自己也被你所谓的小孩子耍了。我无法相信你，因为你过去的表现让我怀疑。我没有和你提出离婚，是因为我也看到了这件事的蹊跷。可是这不代表我会原谅你。那个女孩还在你的公司，她还在坚持。这说明什么？我不用挑明了吧。你说了那么多难处，我听不进去，也不想听。我只要最后的结果。如果是她的坚持胜利了，我们就离婚。如果是她退出了，我依然还要知道这件事的真实性。你太让人失望了。这就是我的答案。这一次我不会再纵容你们。”肖竹影的语气透着坚决，更有着失望。 “好吧。我送你回家，然后我离开。相信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我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情，我根本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了解我，我是个负责任的人。我如果和苏晴有了那样的关系，我不会允许凯文这样排挤她。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宁飞扬的声音里有了无奈。 肖竹影看向丈夫的眼里有了复杂。 “不用送我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肖竹影自顾自走向小区的大门。 宁飞扬没有跟上去，他只是若有所思地品味着妻子的话。 此时在陆凯文的楼下也有一个身影在徘徊。 高挑的身影在小区灯下投出了拉得更长的影子。 苏晴一边在这里等着有可能出现的人，一边在心里反复挑选自己即将宣泄的语言。 自己等着即将来临的一刻，等着让自己把所有委屈倾*来的机会。 自己这个周末被叫到了邢区长的家里，颜克谨和夫人也被找了来。 一直在一边感受着两家人在一起笑语相聚的幸福，一边在内心忍受着越来越浓重的委屈和愤懑，苏晴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中度过了一个特殊的周末。 强装欢颜的后果是再也抑制不住的愤怒需要找到宣泄口。 她直接从邢区长的家赶到了这里。 可是她依然还是没有敢冲上去，没有敢去叩开那扇门。 她突然有了害怕，她害怕那个地方，那个让自己百感交集的地方。 在那里自己完成了人生的一个重要的转变。 在那里有着自己太多留恋的情感。 自己在那里只会变得迷失，变得软弱。 初冬夜晚的凉意是让自己保持冷静和坚强的最好的良剂。 等待，等待那个人走出来，等待他没有改变的习惯。 一身运动服走出来的陆凯文终于没有让女孩子失望。 他是带着发泄的情绪走出来的。 白天他去拜访了几个美国在S市的朋友。他们主要还是谈了金融危机的事情。他见到了约翰，约翰询问了他在中国的投资，最后也询问了苏晴的情况。 陆凯文敷衍了过去。他越来越盼望和那个女孩撇清关系。 回到家里的陆凯文分别和胡中书叔侄俩通了电话。这爷俩给他带来了完全不同的情绪。 胡中书兴高采烈地向他通报了进展，一切进展顺利。甚至出乎他意料的好。他希望陆凯文能在合适的时候来和这里的副市长见一见。 胡庆余给陆凯文带来的依然是令他沮丧的失望。他那里毫无头绪的寻找已经让他不愿意和陆凯文联系了。 陆凯文就是在这样的情绪中准备出去疯狂地跑一圈发泄自己的暴躁。 一个女人挡在了自己的前面，陆凯文瞬间变得更加暴躁。 “还好，你没有改变习惯。我来了，你不会奇怪吧。”苏晴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激动情绪。 “闪开，我没有什么可以和你谈的。看见你我就烦。”陆凯文伸手就要推开眼前的身体。 苏晴愣了一下，她抓住伸过来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你，你是畜生吗？如果你不是女人，我不会饶了你。”陆凯文甩着手怒吼着。 暴躁被这一口彻底驱赶得一去无踪。 “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凌云公司的副总经理，我早就饶不了你了。你是什么东西？欺负女人你还挺有一套的。我还真没看出来。你不是自诩是美国绅士吗？怎么对付我的时候不见你有哪怕一点气度。”苏晴几乎踮着脚尖把脸贴上去。 “你不也一样吗？看看你这副泼妇的样子。再看看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我感到恶心。我们两个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你要说的我也不想听。我奉劝你，赶紧去找约翰，他欣赏你，你去勾引他吧。凌云没有你的机会了。”陆凯文皱起了眉。厌恶翻涌起来。 “放*屁。你才去勾引人呢。约翰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警告你，不要往我身上泼脏水。”苏晴叉起了腰。张姐的样子让她觉得很过瘾。 “看看你自己，你还需要泼脏水吗？你自己早就把自己败坏地不像样子了。不要跟我说那件事不是你的杰作。我恭喜你了，你得逞了。可是我还要告诉你，你已经够脏了。”陆凯文也在激动的情绪里把脸贴上来。 “你。。你这个王八蛋。我脏不脏别人可以说，只有你没资格。我再脏也比你强。你那点肠子我一清二楚。”苏晴真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陆凯文对女孩子的话有些费解，他费力地在理解。 一丝快意终于能够泛上来，苏晴有了解恨的感觉。 “你个假洋鬼子。你就是欠骂。在别人面前你假装是个人物，可是你干的事情比谁都脏。不管我做了什么，你也没有资格这样对待我。你欺负了我，你又不给我机会解释。现在你又来朝我发泄你那可笑的自私和嫉妒。我不服，我就是要来当面揭穿你。揭穿你的真面目。王八蛋，你以为这样整我我就会屈服吗？告诉你，我和你没完。你休想把我赶走。我就要在你们眼前晃。我看最后你们能把我怎么样。”苏晴发泄着自己的所有怨气。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在眼眶开始打转。 陆凯文冷眼看着眼前跳着脚的女孩，他感到了可笑。 “随便你。我才知道你是这么自不量力的人。你做的一切都是那么可笑。更可笑的是你还居然把这样的可笑坚持下去。我替宁飞扬接下你的挑战了。但愿你能坚持下去，否则我会更看不起你。”陆凯文的语气充满了冰冷和不屑。 眼泪再也忍不住，终于开始模糊自己的视线。 “你这个混蛋。我可笑？我最可笑的是遇到你这个禽兽还以为遇到了好人。我告诉你，宁飞扬比你强，他是个君子，你就是他妈的畜生。谁都可以欺负我，就是你不行。你凭什么接下挑战，你不配。告诉你，你不配。”苏晴在一片模糊中发泄着。 “呵呵，好呀。这是你说的。请你赶紧离开，我不配做你的对手。我很想知道，你找到这里又是为什么？我不是你的对手，拜托你省省力吧。回去吧，让我有个清净的周末。让我们都省省心吧。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更不想听到你那些事情。”陆凯文的暴躁再一次泛起。 “你，你混蛋。你这么欺负我会遭报应的。呜。。呜。。”气急败坏的苏晴终于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委屈，呜咽渐渐变得高亢。 看着自顾自从呜咽变得嚎啕的女孩子，陆凯文有了一些不知所措的慌张。 “哭吧，让眼泪洗刷你的耻辱吧，哭出来你的心会变得纯洁。放弃你心中的心魔吧，离开凌云公司，重新做一个快乐纯洁的女孩。”陆凯文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女孩子的哭声让他心软。 女孩子的哭声骤然停顿。她抬起脸狠狠用手揉了两下。 “放*屁。你才洗刷耻辱呢。你是什么玩意儿？你凭什么这样说我？我哪不纯洁了？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早晚我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不和你浪费时间了，你就是个十足的王八蛋。呸！”女孩子恶狠狠地凑上来在对方的脸上吐了一口吐沫然后迅速跑开。 陆凯文呆立在原地，他很久之后才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他没有反应的时间。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已经烟消云散。 自己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要和女人讲道理。 即使讲道理也要防着她们的小动作。她们是没有理智的。 这是自己回到中国后的第一个周末。这是个注定无法省心的周末。 自己似乎越来越暴躁。越来越缺乏耐心。 陆凯文知道，这不仅是因为苏晴越来越让人无法忍受的无聊。 更是因为宁可儿越来越渺茫的芳踪。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联盟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放下手里的厚厚的一叠纸，他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几个人，他能读到几个人眼里的期待。 “很好，看来你们是没有能够好好过这个周末。谢谢你们对工会的重视。你们制定的章程很详细，很具体。我看这样，就按你们的章程先做起来。遇到具体的问题再一点点完善，你们看这样好吗？”陆凯文给出了自己的评判。 “好，那我们就开始准备做起来。”还是老刘代表大家发言。 “我看这样吧。我让人把我的对面的办公室腾出来给你们做工会办公室。二楼会议室边上的一排办公室也腾出来打通后做活动室。你们看这样好吗？”陆凯文继续给出自己的建议。 几个工会的筹备着互相交换着雀跃的眼神。 “陆总，太感谢了。只是我们在您对面有些不合适吧。我们工会会很吵的。”老刘一脸受宠若惊的惶恐。 “没关系，我喜欢热闹。你们别忘了，我可是个年轻人。最重要的是我要做你们工会的靠山。我离你们近点可以经常照应你们的事情。而且你们不会和我产生疏远感。初期的的建设需要强力的支持，我这也是笨办法。”陆凯文一脸的温和。 “谢谢，陆总，该想到的您都替我们想好了。我们说不出太多感谢的话。您要是方便的话，做我们的荣誉会员吧。”老刘有些感动得口不择言。 “对。我们都有这个希望。”其他人纷纷附和着。 “谢谢了。这可不行。我毕竟是管理层。我要维护资方的利益，你们要维护员工的利益，分得清才能做得正。我只是筹建的一员，等你们选举完我就成了你们的谈判对手了。呵呵，我们的蜜月期很短的。趁着这个机会，我有个建议不知你们能不能接受？”陆凯文用玩笑的口吻婉言谢绝了对方的好意。 “陆总请讲。我们知道，您是真心为我们的。我们需要您的指导”老刘的激动还没有平复。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们想必都知道，苏晴的事情给公司的管理造成了很大的混乱。可是我们也没有什么规定可以开除她。她还年轻，而且她还有能力，她不应该在凌云公司耽误自己的前途。我想借助你们工会的力量在公司开展针对她的事情进行批评。我们要尽量造成排挤她的气势。逼走她，这也是我们唯一能为她的将来做的事情。这是我和宁总的一点私心，也是公司整顿管理秩序必须的，不知你们愿不愿意配合公司做好这件事？”陆凯文有些费力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几个工会的筹办者凑到一起商量了一会儿。 陆凯文没有催促，他此刻觉得自己的脸庞在发热。 “陆总，尽管这件事有些不太光彩，但是视频的事情确实给公司造成了混乱，我们工会有责任维护我们的权益。我们回去就布置这件事。但愿苏晴那个小姑娘能理解您这番苦心。”老刘尽量让自己的发言显得高尚。 “谢谢了，这件事越快越好。餐厅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我真的担心公司里天天闹笑话。人心都快散了。拜托了。”陆凯文站起来苦笑着拱手。 人们散去的办公室让陆凯文终于有了紧张后的轻松。 刚才自己感觉到了紧张，自己正在暴露自己的阴暗。 针对一个女孩子，无论多美丽的理由都掩饰不了龌龊和阴暗。 他眼前很快地浮现出自己被女孩子吐唾沫的一幕。他自嘲地苦笑起来。 他有了新的决定。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他看了几眼坐在座位上的方一静。 “告诉办公室把成立工会的告示贴出去，他们的办公室就设在咱们的对面，具体怎么安排让沈主任考虑，今天就腾出来。二楼挨着会议室的几间也让她想办法腾出来做工会的活动室。让她抓紧办。我去一楼仓库，有事情去那里里找我。”陆凯文快速地吩咐着，快速地离开。 方一静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还是泛起了白眼。 她能感觉到年轻副总从美国回来后的变化，最大的变化就是越来越暴躁，越来越缺少笑容。 以前的笑容和语气让人感觉到距离，现在的暴躁让人不敢接近。这真是越来越难伺候的主。 陆凯文走到仓库门前的时候有了兴趣，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肖竹芳也在仓库办公室里朝着里面的内库张望。 站在肖竹芳身后朝里面看，陆凯文看到了一个穿着工装带着口罩忙碌的身影。 那个身影正在吃力拖曳着沉重的铁架子。 肖竹芳很快感觉到了身后男人的气息。 “你也来了？看来好奇的不只是我。”肖竹芳回头看了一眼。 “是啊，看来她干的挺欢。我们出去坐一会儿怎么样？”陆凯文语气里的轻松和他皱起的眉头形成了反差。 张姐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好奇地看着这一切，她聪明地没有发出声音。 自从女孩子被发配到这里，她已经对这种源源不断的参观司空见惯。 可是像今天这样两个最高管理者同时来参观的事情还是让她好奇。 坐到一楼的茶座里，陆凯文露出了微笑。 “你笑什么？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偷看有点丢人？”肖竹芳笑着问出了自己的内心。 “呵呵，不是。我是通过这件事对肖总监有了新的认识。我是真的开始敬重您了。”陆凯文的笑容瞬间灿烂起来。 “是吗？看来以前你一点都不尊敬我呀。说说吧，为什么现在开始尊重我了。我做了什么让你这样想。”肖竹芳的心情明显被对方的笑容感染，轻松弥漫开来。 “我原本以为您会利用这个机会对苏晴尽力羞辱，可是您根本没这么做，相反您保持了最正确的态度。从您身上我看到了一个女性值得尊敬的品格。我现在是由衷的敬佩。”陆凯文展示了真诚的语气和态度。 “唉！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好。我是真的不敢那样对这个女孩子。她给我的印象让我根本不敢轻易去冒险。那天餐厅的事情你忘不了吧，她看似胡闹的表现已经证明，最好不要去碰她。她似乎和别人的思路不一样。真不知她还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肖竹芳轻轻摇着头叹气。 陆凯文也只能报以苦笑。 “还有，我根本不适合出面添乱。你现在这么积极，我要再做什么只会给你添乱。所以我只好抱着好奇在一边观察了。谢谢你，凯文。如果没有你，我们真成了全公司的笑料了。”肖竹芳把感激的眼光投过去。 “呵呵，彼此彼此吧。我自己种下的苦果只能自己咽。但愿一切还来得及。”陆凯文依然沉浸在苦笑相伴的情绪里。 “不要责怪自己，要说责任，我们都有责任。是小宇把这个麻烦带进来的。看看小宇，真的令人刮目相看。从事情发生，他一直保持着很坦然的态度。年轻人真的和我们不一样。”肖竹芳感慨着。 陆凯文愣了一下，随后他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突然用怪异的眼光打量着自己。 几乎同时明白过来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呵呵，您这一句年轻人把我都说老了。看来我是真的应该改变改变了。其实我也不是为了修正自己在苏晴身上犯下的错误，也不是为了保护宁总的权威。我是为了公司上市这件大事。我不想苏晴的事情影响公司全体员工的利益。和这件大事相比，个人委屈根本算不了什么。这就是我现在着急排挤走苏晴的原因。可是我真的没有把握，我根本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偏偏她有有着让我们顾忌的种种资源。唉！真是麻烦。”陆凯文很快地又变得沉重起来。 “是呀，我一开始也是对姐夫的解释嗤之以鼻，可是冷静下来后才知道他是有道理的。有时候身在高位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忍。我们好像在苏晴的事情上只能忍。还是要感谢你，你为了公司宁可放下身段做这些。。。事情。”肖竹芳的语气里有着感激，也有着愧疚。 “是不是让人不齿呀。这些事总得有人做。但愿同事们不要把我看成怪物就好。还好，您能这样理解我就好。能有你这个同盟者是我的幸运。”陆凯文苦笑持续着。 “行了，别恭维我了。在凌云公司还有谁能阻止你做任何事情。整个中层管理人员全是你的心腹了。基层的员工也对你感恩戴德。我根本算不了什么了。”肖竹芳语气里全是漫不经心的戏谑。 陆凯文深深看了一会儿对方，对方也在看着他。 “肖总监不会是真的这么想吧，这可不能随便猜疑。毕竟宁总才是凌云公司的主人。”陆凯文挤出了严肃的语气。 “呵呵，无所谓了。凭你的实力这要做什么也没有人能阻止。猜测也罢，真实也罢。实力决定一切。但愿你不是苏晴那样的不可捉摸就好。无论你做什么，只要是对凌云公司有利的我都会支持。这一点我相信你。不要把我的话当真，我只是一时感叹罢了。”肖竹芳主动退让了。 “呵呵，我会把您的话当成对我的忠告。放心，我会把凌云公司当成自己的事业去小心保护的。我么共勉吧。”陆凯文配合着对方也在退让。 两人几乎同时陷入了沉默。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象着各自不同的公司的未来。 正文 第二百章 挽救迷失的心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保持着恭谨，保持着小心。她不能把自己对这位新上司的厌恶感表现出来。 她也不愿意讨好这位仓库主任，这样的事情她暂时还做不来。 自己还没有应对这样的人的经验，而且这位仓库主任看着自己的眼神总是让自己感到厌恶。 自己接触的男人都有着让自己欣赏的一面。 宁飞扬的君子气度让人愿意亲近，他和自己的渊源可以让自己理直气壮地去接近。自己表现出来的魅惑可以无所顾忌。 陆凯文的高傲和不屑让人崇拜，他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势让人好奇，让人放心。尽管自己被他欺负了，可是他那种霸道和商业化的占有并没有让自己反感。在没有爱上他之前，自己对那样的人一直保持着好感。 和他们相比，眼前这个在仓库里挑剔检查的上司显得猥琐，他散发着让人不安的气味。 “还有一半没有做完，做完的部分都是工作量比较小的。看来你在耍小聪明呀。不是我要整你，是你做的事情得罪了上面。告诉我，视频的事情是真的吗？你给我讲讲吧。我们是一个部门的，只有我能帮到你。告诉我实情，我看看能不能帮到你。”王德文上下打量着一身工装的苏晴。 苏晴又觉察到了对方眼里让自己感到不舒服的神色。 自己还是习惯陆凯文那种不屑，还是习惯宁飞扬那种大气。 “没什么可说的。就那么点事情。我要维护宁总的名声。谢谢您的好意。”苏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啊，也是。剩下的工作也不用急着做，我们不熟悉，所以我那天对你太严厉了。以后我会多照顾你的。现在全公司都在明着排挤你，我要是再刁难你就太让你难过了。有什么困难告诉我，我会护着你的。”王德文满脸浮起微笑。 苏晴感觉到一阵腻歪。这位上司的话怎么听着都好像别有用意。 “谢谢主任，我会好好工作的。”苏晴很机械、很程式化地应付着。 “好。我看好你。你年轻，漂亮，学历又高。在这里工作会上手很快的。我还要多向你学习才是。不要顾忌公司里的其他人的眼色，关起门来我们是独立的部门，别人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这个社会谁怕谁呀。”王德文继续着自己的搭讪。 “是。您说的对。”苏晴强忍着自己的性子。这个上司越来越明显的态度让自己越来越难以应付。 幸好此时仓库门边的张姐适时地发出了声音。 “苏晴，宁总来电话让你去他的办公室。”张姐似乎故意在提高自己的喊声。 苏晴暗自长吁了一口气。 王德文不悦地瞥了一眼门边出现的张姐。 苏晴再次踏进这间办公室的时候情感上有了巨大的波动。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有好感。 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没有新人。 她还是在开门的瞬间看见了另一个让自己不舒服的人。还有一个自己是自己不愿面对的人。 陆凯文坐在沙发里悠闲地喝着茶。肖竹芳坐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 “苏晴，来，坐下。我们这几天一直没好好聊聊。今天我找你来就是和你敞开心怀好好谈一谈。我把陆总和肖总监也找来了。我们几个有特殊的缘分，你不用有顾虑。”宁飞扬一脸的笑容。 苏晴能够感觉到宁飞扬脸庞上隐隐的憔悴。 苏晴有了一瞬间的心软。 “苏晴呀。我们已经有十多天没见了吧。这些日子我经历了很多。想必你也经历了很多事情。我们算是同病相怜吧。我是有家不能回。在公司里我也很尴尬。如果这一切能够让你稍微感到不安的话，请告诉我你的真实内心。告诉我你怎样才能放过我。”宁飞扬的声音里渐渐有了一丝抖动。 苏晴仔细地看了一会儿眼前的宁飞扬，又转过头看了看沙发上的陆凯文。 年轻的副总继续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宁总，我理解您面临的难处。如果可以，我宁愿替您承担所有的一切。我崇拜您，我不敢说这种崇拜会发展成男女之爱，可是我是真心地想替您承担一切。对不起，我让您为难了。宁总，我真的想离开凌云公司，想把您从现在这样的困境中解脱出来。可是我每次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总有着另一种情感羁绊。我明白，那是不舍。我舍不得过去的一切，舍不得这里的一切。”苏晴的声音有着抑扬顿挫的乐感。 宁飞扬皱起了眉，他看了看沙发上的两个人。肖竹芳在盯着女孩子发呆，陆凯文则根本没抬起自己的眼睛。 “苏晴，你的心里究竟有什么事不妨敞开来告诉我。不要这样对待一个可以做你父亲的人，也不要这样对待自己。我这个年纪的人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未来，可是你不一样。你有美好的未来。你有会一生疼爱你的恋人。你现在做的一切只会让你迷失。让你失去对未来的主动选择。告诉我你的心事，我们一起面对。这里的人都可以帮助你。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你自己看看，我是宁宇的父亲，肖总监是宁宇的小姨。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再看看陆总，你们的关系就更亲密了。我知道你喜欢陆总，陆总对你也你也有特殊的感情。在这个集体里，你是幸福的。你不应该在这样的环境里迷失。苏晴，把实话告诉我们。说出来你就会感到轻松，我们把过去的不快都忘记。我们一起面对未来。苏晴，我等着你给我一份真实。好吗？”宁飞扬在短暂的尴尬之后迅速融入了自己的角色。 他真的开始渐渐动情了。 苏晴专注地看着这个和自己有着说不清关系的人。她的内心混杂着复杂的情感。欣赏、恼恨、留恋、排斥等等不同的情感扭在一起。 “宁总，我知道您是在为我感到焦虑。您可能不能理解我的内心。您可能还是把视频的事情按在我的头上。您不妨想一想，我承认了对您的爱慕，为什么我要死死拒绝承认自己是视频的始作俑者。我对您产生了情感，您也不是对我没有感情。我理解您，您要顾忌世俗的眼光，您要顾忌自己的家庭，您要顾忌自己的儿女，您要顾忌自己的亲人。您有太多的顾忌，我理解您。所以我不会去破坏您的家庭。我能做的只是在凌云公司里默默地关注您，默默地分享您的喜怒哀乐。您说我迷失了，对，我是迷失了。我迷失在您的魅力和气度里。如果说有错，那也是我们不应该相遇，是命运的错误让我们迷失。我不责怪这样无情的安排，我会勇敢地承担命运施加给我的捉弄。宁总，还有在座的领导，请原谅我的错误，请给我时间，我会从自己的迷失里走出来。尽管这个过程会很痛，但我会坚强地承受。请你们拭目以待。”苏晴继续着让自己沉浸其中的憧憬的神采。她娓娓道来的声音有着让人眩晕的韵律。 宁飞扬苦笑着再次看向沙发上的两个旁听者。 肖竹芳的脸庞有些扭曲地对着女孩子的后背冷眼横扫。 年轻的副总经理依然没有抬头，可是宁飞扬能够发现他的腮帮子在轻微地哆嗦。 “苏晴，看来你还是不准备放过我。算了，我不再强求你改变自己的决定。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这样执着地要把我拖到一个尴尬的处境。我自问一直对你很好。我欣赏你，甚至我一直期盼你能成为我的儿媳。如果我做了什么对不起的事情，你这样针对我我可以理解。但是你现在这样做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告诉我，为什么？”宁飞扬的声音倏忽间冷下来。他盯住女孩的眼神也凌厉起来。 “我没有。我真的不想这样。我也讨厌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想让你痛苦。可是我就是舍不得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呜。。”女孩子在呢喃的声音里渐渐转成呜咽。 “够了。你玩弄所有关心你的人，最后最可怜的人只能是你自己。你这是在作孽。我本来还有一丝愧疚，现在我是真的可以坦然了。我这个恶人做定了。我也愿意承担这个角色。宁总，不要跟她废话了，这样无聊的事情再也不要出现了。我代替你接受他的挑战，我和她不死不休。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孩子想小看这个世界，我们不妨让她好好看一看。”首先回应女孩子哭泣的是旁边冷冷的声音。 陆凯文站起来，他重重地拍下了茶杯，重重地发泄着自己的鄙视，重重地离开。 “对，这么无聊的事情让我恶心，孩子，玩弄别人的人最终会被玩弄。好好表演吧。趁着年轻好好表演。”肖竹芳也站起来快速离开。 “你回去吧。希望你仔细想想自己的事情。你伤害了别人，最终受到最大伤害的只能是你自己。”宁飞扬无力地挤出自己的话。 “是的。我愿意承受最大的伤害。只要和你一起，我愿意沉到黑暗里。我的宁总。”女孩子悠悠地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在这一刹那，宁飞扬已经看不到女孩子脸庞上的眼泪。 他看到的是女孩子眼里泛起的诡异的神采。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有些事不可以做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凌云公司的十一月注定是公司历史上值得大书特书的一个月。 公司的各项工程都在加速，上市的审批工作也进入了收尾阶段。 公司的工会就是在这样的时刻，在众人关注的热烈的气氛中成立了。 凌云公司的员工终于有了自己的组织。几乎所有普通员工都自愿加入了工会。每个月100元的会费并没有阻止他们加入的脚步。 第一期的会费就达到了八万多元，几乎所有工地上的工人不论正式编制还是临时编制都踊跃地加入进来。 工会成立的那一天，宁飞扬终于出现在员工的视野里。 所有的员工都能感觉到宁飞扬的憔悴，至少他们愿意这样认为。 陆副总经理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贺词，在最后的发言里他意味深长地告诫所有员工要以苏晴的事例为戒不仅要把工会建设成为维护职工合法利益的组织，还要把工会建设成为一个加强职工道德品质的堡垒。 陆副总大张旗鼓的鼓励让所有员工意识到了那个女孩子给公司造成的严重影响，也让所有员工感觉到新鲜和刺激。 所有人都对本来从不关注的思想工作开始感到兴趣。 缴纳了会费的苏晴自然也参加了工会的成立大会。她感受着会场上所有集中到自己身上的目光，那些目光有着让人无地自容的力量。 在那一刻，苏晴感到了眩晕，感到了从脚底一直浸透全身的寒气。 在那一刻，陆总那张俊朗的脸在她的眼里极度扭曲。 陆总那张高贵脸庞上挂着胜利的自信笑容，那种笑容在她的眼里变得极度邪恶。 沮丧和无助让苏晴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和凄凉。 自己在众人鄙夷的眼光洗礼中渐渐意识到了自己的卑鄙和阴暗。 自己接受着人生中第一次深刻的思想洗礼。 骄傲在那个时刻已经不算是什么东西，只有不断增加的羞愧才是最聪明的选择。 头颅不断低垂的苏晴第一次从内心祈祷着结束这种精神上的折磨。 终于挨到了大会的结束。终于能够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自己的岗位。 兴奋的张姐还留在会场参加讨论。 “苏晴。辛苦了。听说他们欺负你了。没关系，这都什么时代了。这种事情根本不算什么。来，喝水。”王德文凑上来。 苏晴接过了递过来的水杯。她能感觉到对方在她手上的碰触。 “啊，手怎么这么凉？你是真的被惊着了。我看看。”王德文一脸疼惜地抓住女孩子的另一只手*起来。 苏晴清醒过来，浑身开始泛起鸡皮疙瘩。 “王主任，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我真的没事。”苏晴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不行，我得看看你是不是病了。”王德文再次伸出手贴在女孩子的脸上摩挲。 “够了，离我远点。”苏晴扭脸喊起来。 “不要不好意思。他们欺负你，只有我才是真正关心你。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应该互相关心。”王德文终于不再小心翼翼，他搂住了女孩子的腰。 骤然被搂住的苏晴有了一瞬间的手足无措，大脑继续延续着会场上带回来的一片空白。直到对方的手开始在胸脯上揉动。 清醒过来的苏晴终于涌起了力量。 王德文被狠狠地推开。 “不要碰我，我不是好欺负的。我是来这里工作的，不是来让你占便宜的。你给我放尊重点。”苏晴整理着自己的工装尽量缓和办公室的尴尬气氛。 “行了。别装了。让我亲一口。我会照顾你的。以后不让你敢脏活累活。你要是得罪我，你在这里可就呆不下去了。他们正在找借口赶你走，只有我才能保护你。来吧，给我点好处，咱们两不相欠。”王德文自得地分析着，似乎感觉到了女孩子的犹豫，*再一次升腾而起。 苏晴再一次被抱住，这一次是一张嘴拱过来。 厌恶至极的苏晴拼尽全力把对方推开，她紧张地在身体分开的间隙寻找着，一把美工刀摆在张姐的桌上。 顺手抄起美工刀，拼命地摁出锋利的刀片。 “滚开。耍流氓也要看人。再过来我弄花了你。”苏晴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起来。 王德文悻悻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里。他有了尴尬，更有了悔意。 女孩子瘫软地坐在自己的凳子上，她的眼里失去了光彩。 许久之后，她突然跳起来，眼里划过冷芒。 小心翼翼的王德文向后躲闪着。直到女孩子转身冲出去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陆凯文听到了门口的骚动，然后是门被风一样地撞开，再接着是一个身影冲到自己的面前。 一把薄薄的美工刀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一切都是瞬间发生的，陆凯文在听到骚动的一刻就知道是谁会采取这样闯入的方式。 他根本没抬起自己的眼，他不愿意看到这个越来越不自重的女孩子。 直到美工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陆凯文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这次不再是唾沫，是杀人的利器。 陆凯文感觉到了喉结上传来的金属的冷森凉意。 “你要干什么？”陆凯文轻声地询问，他不敢用力，紧贴着喉结的凶器让他不能大动作发声。 紧张感快速弥漫陆凯文的整个身心。他已经不再抱希望。 “王八蛋，我要问你几个问题，回答得让我不满意，我跟你同归于尽。”苏晴狠狠地倾吐着自己的愤怒，狠狠地支撑着自己有些哆嗦的手。 站在门口的方一静呆呆地撑在门框上不知所措。 “别激动。你问吧。把手里的刀子稍微拿远点。我这样说话困难。”陆凯文有了一丝轻松，女孩子的语气似乎还没丧失理智。 美工刀的刀锋移开了一点。 “王德文对我做的事情是你指使的吗？”苏晴冷冷地质问着。 “是我让他排挤你的。怎么？你受不了了？”陆凯文也开始有了表达不屑的勇气。他原以为女孩子是为了工会上对她的公判的事情。 “是吗？他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你指使的？”苏晴有了一阵强烈的凄苦。 “一切事？说具体点，什么事让你这么不计后果。你知道吗？你现在是在犯罪。”陆凯文抓住了短暂的机会。 “你让他刁难我，我不计较。你让他排挤我，我也不计较。可是你怎么能让他对我耍流氓。你还有点人性吗？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记住，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你怎么会这样对我。”女孩子的浑身在泪水中哆嗦着。 陆凯文有了短暂的失血的眩晕。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哆嗦。 女孩子在哭声里垂下了握着刀子的手。 陆凯文没有解释，也没有安慰越来越沉浸在悲苦中的女孩子。 方一静呆呆地看着眼前诡异变幻的一幕，直到陆凯文的一生吼叫几乎刺穿了她的耳膜。 “把王德文叫来，我要好好看一看这个人渣的样子。快去叫。”吼声环绕在每一寸空间。 王德文惴惴不安地赶到副总办公室的时候，他可以看到年轻的副总站在门口瞪着走廊。 他的样子似乎是在等自己，也像是在挑战所有想凑过来看热闹的人。 整个走廊都陷入空荡荡的冷清。 王德文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年轻的副总扭住脖颈子拎起来几乎是扔到了苏晴的面前。 此刻的他才第一次感觉到年轻副总的强壮。 “王德文，我是让你去刁难她，排挤她，最好是把她赶走。你做了什么？你还记得我告诉你的话吗？”陆凯文狰狞着挤出自己的质问。 坐在地上的王德文此刻有了深深的悔意。更有了面对暴怒的副总时涌起的后怕。 “记得。不要做出格的事情，她毕竟是个女孩子。陆总，我是一时鬼迷心窍呀。我是觉得她既然勾引宁总，那她不会是一个正经的女孩子。我只是想占点便宜，占不成便宜也可以逼她走。我也是为了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呀。”王德文带着哭腔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够了，你不要给自己狡辩了。我的错我承担。你做的事情已经没法被原谅了。你让整个公司都跟着肮脏。你没有机会了。赶紧滚。你被开除了。告诉你，你从公司拿不到一分钱。滚。如果你再出现在我面前，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滚。”陆凯文贴在王德文耳边吼叫着。 肖竹芳和一大群中层管理人员此时赶了过来。他们站在门外一时没敢进来。 王德文爬到了陆凯文的身边抱住了他的大腿。 “不要啊。陆总，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为公司尽心尽力十年了。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呀。我也是受了公司整个气氛的影响呀。饶了我吧。”王德文哭了起来。 男人的嚎啕让人感到怪异。 “你赶紧滚。你再不滚我可就要动手了。”陆凯文抬起了手，他的拳头已经握紧。 “住手。让他回仓库吧。我原谅他了。如果你赶他走，那你呢？你发动员工批判我又算什么呢？你指使他刁难我就不是触犯公司的管理制度吗？够了，我不想再让你派来的另外一个人再换着花样欺负了。求你放过他吧。”苏晴冷声讥讽着。 陆凯文的拳头挥在半空中犹豫着。 “谢谢苏晴，谢谢陆总。您先消消气，回头再处理我。”机敏的王德文爬起来冲了出去。 苏晴也跟随着要走出去。 “站住。”陆凯文抢到了门边把门狠狠摔上。 门外站着的人纷纷摇着头离开。他们小声议论着越来越怪异的事情，议论着越来越乖张的女孩子。 “我不想多做解释。只是我感到很难过，我们竟然走到了动刀的地步，我是不是以后要对你设防了？”陆凯文的眼里全是痛苦。 “对不起。我误解你了。我也是一时气愤失去了理智。我不该那样。”冷静下来的苏晴有了强烈的悔意。 这个对自己没有丝毫防范的人再不济也是公司的副总，他也有自尊，也有一颗跳动的心。 “算了，我们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苏晴，你还是离开吧。再这样下去我们中的一个人真的会失去理智的。我真的不希望看到那样的结局。让我们有个还算圆满的结局吧。你能考虑我的建议吗？”陆凯文的暴躁已经变成了无力的倦怠。 “让我考虑考虑。给我时间，我需要整理。”苏晴也感觉到了无力。 她有了摇摇欲坠的眩晕。 “好的。你不要回仓库了。回家休息几天吧。好好考虑我的话。一个曾经差点拥有你的人是不会看着你这样走下去的。你要拉着宁飞扬一起沉沦到哪里我管不着，可是肖竹影我要管，还有我自己。我不能和你一起沉沦。回去想想我们，想想奶奶，想想所有关心你的人。”陆凯文在越来越沉痛的语气里重新打开了门。 苏晴和副总擦身而过的瞬间再次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她有了稳步走出去的力气。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让幸福的眼泪尽情流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昏昏沉沉地走出公司，走进冬日下午的阴郁里。 恍惚地走进地铁车厢，机械地在一个座位上坐下。 这个时刻不是下班的时间。车厢里没有高峰时的拥挤，人们或坐或站地享受着难得的宽敞空间带来的轻松和悠闲。 苏晴的心已经乱成了一团，悔恨夹杂着委屈一股脑占据了整个身心。 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个男人眼神中泛起的痛苦。 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自己把美工刀的刀锋压在凸起的喉结上的一幕。 自己曾经许多次戏弄地抚摸着那个男性的部位。 自己曾经用牙齿轻咬过那个敏感部位。 这一次却是一侧让人心寒的锋利刀锋压在了上面。 悔恨，无法挽回的悔恨翻涌着。 委屈也在侵扰着、相伴着。 他为什么要这样无情地排挤自己？为什么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让人们用鄙夷的眼光给自己洗礼？自己只是针对宁飞扬一个人，他却发动整个公司对自己肆意羞辱？凭什么？就凭他曾经占有自己？就凭他有羞辱自己的资格？自己对他的伤害真的有那么严重吗？他拒绝了自己却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行使权力，凭什么？ 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自己凭什么要接受这样的委屈和羞辱？ 女孩子在混乱中努力清理着自己的思绪。 随着地铁列车的停靠，车厢里迅速变得拥挤，变得混乱。 一个女士领着一个小女孩挤过来。 苏晴赶紧站起来，她利用让座的间隙把混乱挤出了自己的脑海。 “谢谢。来，谢谢姐姐。”女士把孩子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谢谢姐姐。”这个八九岁的女孩子还有着奶声奶气的可爱童音。 苏晴只是对着女孩笑笑，她没有说话的力气。 “告诉妈妈，今天学了什么？老师夸奖了吗？”妈妈还是一副全身心关心学习的语气。 “我们学了好多。我已经能做作文啦。我们老师夸奖我们了。我们还学了好多自然知识。”孩子认真地汇报着自己的收获。 “我的宝宝真聪明。都能做作文了。让妈妈看看。”妈妈费力地要打开孩子的书包。 她很快放弃了在狭小拥挤的空间里解开那个跟孩子身体不相衬的大书包的打算，她突然看到了自己手上的报纸，她绽开了自失的笑容。 “宝宝，给妈妈读一读报纸吧。妈妈看看宝宝认识多少字好吗？”妈妈晃着手里的报纸。 “好呀。我给妈妈读。”女孩抢过了报纸卖弄着。 “都市生活报。妈妈，这里没有作文呀。怎么都是小字？”孩子很快就有了不满。 “没关系，你找一找，这个报纸有好多作文。”妈妈的耐心永远值得称赞。 女孩子把报纸反过来。 “妈妈，这有一篇作文。还是一封信呢。”孩子高兴地喊起来。 孩子兴奋的声音吸引了苏晴，她扫过去，报纸的最后一版很想醒目，粗大的黑字分明是一篇寻人启事。寻人启事的方框下面是一封长信的样子。 “好呀，给妈妈读一读。妈妈真的为宝宝骄傲，我的宝宝能读信了。能读信就能写信，妈妈真高兴。来，坐好。宝宝读信了。”妈妈配合着自己的孩子。 “亲爱的可儿。妈妈睡不着，妈妈坐在这里一直看着你，看着你月亮一样（皎）洁的眼睛，妈妈怎么也看不够，怎么也舍不得让你的小脸离开妈妈的（视线）。妈妈真的越来越舍不得你。妈妈不知道太阳升起的时候怎么才能离开你。妈妈只有把心里的话写下来，把妈妈对你的爱写下来。我的可儿。原谅妈妈，原谅妈妈的狠心。原谅妈妈带给你的一切不幸。 我的可儿，妈妈明天就要离开了。妈妈是要去大洋的对岸。他们都说那是个特别远的地方。坐着他们的船要走半个月。如果妈妈幸运，半个月后妈妈就能踏上那片土地，就能给我的可儿挣很多钱。就能把可儿接到那里过上最幸福的生活。妈妈真的想现在就带上我的可儿。可是他们说你太小了。海上太危险了。每次出去都有可能面临最可怕的死亡。而且就是安全到了那里也有可能被遣送回来。妈妈舍不得你去冒险。让妈妈去替你试一试吧，妈妈相信有你保佑着妈妈，妈妈一定能活着到达那个天堂一样的地方。可儿，给妈妈力量吧，给妈妈幸运吧。妈妈一定能活着到达那里，一定能活着和你团聚。 妈妈从来没有流过泪，可是此刻妈妈一直在流着眼泪。妈妈流着泪看着你漂亮的脸蛋，看着你长长的睫毛。看着你明亮的眼睛。妈妈要拼命记住你的一切。妈妈这一次去只带着一件东西，那就是我的可儿的一张照片。妈妈一定贴身藏好。它比妈妈的命还珍贵。 可儿，尽管妈妈不想告诉你，可是妈妈还是不得不告诉你，如果这一次出去妈妈再也回不来了，等你长大了让你的舅舅带你去找你的爸爸。你的爸爸不知道有你这个漂亮的女儿。不要怪他，只要你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会像妈妈这样疼爱你。你的爸爸有一个帅气的名字，他叫***。他长得非常帅气，所以我的可儿长得也是最漂亮的。妈妈给你留了一张爸爸和妈妈的照片。如果妈妈不在了，你可以看到爸爸的样子，也可以看到妈妈的样子。你不孤独，你永远在妈妈和爸爸的心中。 妈妈给你讲讲你的爸爸吧，他来自一个特别大的城市，那个城市的名字叫S市。那里可漂亮了。你长大了妈妈一定带你去。你的爸爸在**大学读书。他是来我们这里实习的时候和妈妈在一起的。我的可儿，如果妈妈没有了消息，你记住妈妈的话，长大了去找爸爸，他一定特别特别喜欢你。有不知道的事情可以问你的舅舅，如果他给你委屈了，你就告诉村里的叔叔们，他们会带你去找你的爸爸。妈妈已经告诉了所有的哥哥们。遇到委屈了别忍着，你不是孤儿，你有值得你骄傲的爸爸。 妈妈没有多少文化，妈妈的家乡太穷了。尽管我们现在的生活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可是还是太穷了。很多村里的人偷偷跑到大海的对面去。据说那里是最富裕的地方。妈妈的爸爸有一个最好的朋友给妈妈带来了口信，他希望妈妈去那里。以后过去越来越难了，妈妈只有拼了。为了我的可儿，妈妈什么都不怕了。只要能让我的可儿有一个更好的将来，为了我的可儿不再过妈妈经历的生活。妈妈什么都不怕。 可儿，妈妈有好多的话想写给你，可是妈妈太不争气了，眼泪总是模糊妈妈的视线。妈妈虽然没有多少文化，可是妈妈可聪明了。妈妈能做特别好吃的小吃。妈妈过去后一定开一个特别受欢迎的小吃店。我要带着我的可儿，让你天天有好吃的，有美丽的衣服。有好多的小朋友羡慕你。让她们喜欢跟你玩。 可儿，一定要健健康康地等着妈妈回来接你。最多三年，最快一年，妈妈就可以来接你。妈妈不会让你像妈妈这样冒着风险离开这里，妈妈要让你高高兴兴地坐着大飞机离开这里。妈妈不能让你吃一点苦。所有的苦和所有的危险都让妈妈去尝试吧。 可儿，你是妈妈的全部。妈妈在你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害怕过，妈妈很害怕。妈妈不知道你这样的小生命对妈妈意味着什么？因为那个时候妈妈也是个孩子。是个好强但又不知怎样面对未来的孩子。直到有了你。听到你（啼）哭的一刻，妈妈才知道，妈妈是为了你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在那一刻，妈妈什么都不害怕了。妈妈只剩下了期待。期待你健康快乐地长大，期待你出落的像（杜鹃）花一样美丽。你现在已经让妈妈骄傲了，你的样子已经让妈妈自豪了。 可儿。妈妈看了你一夜，也亲了你一夜。外面已经（泛）白了。妈妈要离开了。我的可儿，我的可爱的可儿。妈妈的心好疼，妈妈真的舍不得你。 妈妈最后再亲你一口。妈妈只能停笔了。妈妈告诉你妈妈的名字，这是妈妈现在能留给你的唯一的纪念。妈妈的名字叫***。 妈妈走了。亲你。我的可儿。我永远看不够的可儿。再见了。我的可儿。 我们一定会很快相聚。答应妈妈。保佑妈妈。”。。。。 “妈妈，这封信太长了，有那么多字我都不认识。为什么她要写那么长的信呢。那个叫可儿的是女孩子吗？一般形容美丽的词都是用在女孩子身上。对吗？”小女孩很认真地追问着自己的好奇。 妈妈哽咽着拼命点头。 “妈妈，你怎么了？我念的不好吗？是不是我让你不高兴了？”小女孩感受到了妈妈失控的情绪。 “不，妈妈高兴。宝宝念的很好。你看，这里的叔叔阿姨都被你念的信吸引了。他们这是在做你的听众呢，这是对你最好的表扬。”妈妈引领着孩子的目光看向周围。 孩子的周围陷入了一片安静。上车时的喧闹噪杂已经不复存在。 女孩子好奇得看着这些集体陷入沉默的叔叔阿姨。 “妈妈。这是什么？这是水吗？哪里流水呢？妈妈，是姐姐在流泪。妈妈，姐姐为什么流泪了？她怎么了？”女孩子伸手抚摸滴在报纸上的泪滴，她好奇地在妈妈和姐姐之间转换转换着好奇。 “姐姐是感动。你读的信太感人了。”妈妈解释着。 “姐姐，你是感动吗？”女孩抬起头望向已经满面泪水的姐姐。 “不，这不是感动，这是幸福。姐姐现在很幸福。非常幸福。”姐姐的泪光泛着奇异的神采。 “妈妈。什么是幸福？”女孩转向自己的妈妈。 妈妈深深地看向站在眼前的女孩子。 女孩子泪水泉涌的样子让她被深深触动。 “你可以问姐姐呀。”妈妈的眼光一直停留在女孩子布满泪水的脸庞上。 “姐姐，什么是幸福？”小女孩再次抬起头看向正在流泪的姐姐。 “幸福。。。幸福就是回到妈妈的怀抱。”流泪的姐姐哽咽着。 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苏晴不舍得擦去流过嘴角的泪。 眼泪是咸咸的，更是幸福的。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无奈的谅解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走进凌云公司的大厅，苏晴很快地被公告栏上的几张公告吸引。 趁着上班前的短暂间隙，趁着现在没有人注意，苏晴凑上去仔细读起来。 很快地苏晴有了淡淡的感动，淡淡的苦涩。 公告栏上的两张公告和苏晴有关，这不出苏晴的预料。作为凌云公司的风云人物，自己这一个月来一直是公司的焦点，也是公司的难点。 这两张公告虽然和自己有关，可是这两张公告却没有对自己进行抨击，没有对自己展开口诛笔伐。 一张公告是对仓库主任王德文的惩罚通告。撤销他的主任职务，留用察看，暂时担任仓库巡检员。工资和待遇按照库管的职位发放。公告对王德文提出了严重警告，对他的人品提出了强烈质疑。公司把他列入永不提拔的人员名单。 苏晴对这样的公告产生了油然而生的感慨。一个从国外回来的人还是有他正直的一面。他没有妥协，没有圆滑，这是现在的管理环境中难能可贵的。他的坚持会给凌云公司树立一种文化，一种风气。 另一张公告是一封致歉信，是一封让苏晴感动的致歉信。 陆凯文发表了对苏晴的私人致歉信，在公开信里，陆凯文承认了自己指示王德文对苏晴进行刁难排挤的事实。承认了这种行为给苏晴造成的伤害。承认了自己在公司管理中开了一个恶劣的先例。他对苏晴表示真诚的致歉，对公司全体员工真诚致歉。为了弥补对苏晴和公司造成的伤害，他做出了扣除自己两个月工资合计四万元，这笔钱交给新成立的工会，专门对苏晴和类似苏晴这样受到管理伤害的员工进行抚慰和赔偿。 但是让苏晴产生淡淡苦涩的是致歉信最后部分的内容。深表歉意的副总在最后还是奉劝苏晴能为整个公司考虑，为了自己的前途考虑，希望她主动离开凌云公司。希望全体员工对苏晴进行抵制，希望全体员工不要给苏晴这样的害群之马任何留在凌云公司的希望。 这样的苦涩让人啼笑皆非，让人不得不产生动摇。 苏晴一时间痴了。刚刚经历了两天的休息，本来以为可以喘口气，可是自己竟然遭遇了这样的尴尬，这样难解的麻烦。 “苏晴，你要是还要脸就赶紧离开公司。我们不会和你一起在公司工作的。你让陆总为难，我不会饶了你。”一把女声从身后把苏晴惊醒。 两个女孩子站在身后斜睨着自己。 苏晴认识她们，一个是办公室的李秀婷，一个是实验室的张雅芝。 李秀婷是公认的公司第一美女。此刻倾泻鄙夷的就是这个美人。 “对不起，不是有意的。”苏晴赶紧低下头准备离开。上班的员工会陆陆续续出现，自己害怕那些眼光。 “站住。苏晴，你自己做了丑事，换了别人早就滚蛋了。我真佩服你的脸皮。我警告你，不要威胁陆总，不要仗着自己的漂亮就伤害陆总。告诉你，比你漂亮的人多的是。如果你再伤害陆总，我不会放过你。”李秀婷瞪起了自己的美目。 苏晴有了哭笑不得的尴尬，可是她不得不承认，这个正在发怒的女孩确实漂亮得让人嫉妒。 没想到陆凯文在公司里有着这么漂亮的暗恋，自己以前没有注意，现在是注意到了也没资格去面对。 想想他对自己偷偷摸摸的样子，这样的情况也许不值得惊奇。 “对不起，我没有想伤害你的陆总，我也没有做什么丑事。我只是在这里工作，我不想成为你们的麻烦。我要去工作了。”苏晴再次迈出了步子。 漂亮的女孩子赶过来拦住去路。 “如果你再敢动刀子，我就和你拼了。你也不看看自己，你以为陆总会真的稀罕你？我都找人查过了，你就是一个从外地农村来的一个外地人，在这个城市里想攀高枝也得看看自己的资本。收起你的妄想吧。靠卖脸蛋还轮不到你。靠卖身子更是可笑，可悲。赶紧滚吧。”美女的脸贴上来，似乎要让苏晴自惭形秽。 一阵凄苦伴着一阵气愤。 苏晴忍耐着自己的冲动和女孩对峙。她不敢顶撞，不敢放肆。她能感觉纷纷走过来的上班员工。 “我知道自己不配，请原谅我。我也祝愿你能向他大胆表达你的爱慕之情。只有表达了才能知道是不是有机会获得一份收获。我可以走了吗？”苏晴低声哀求着。委屈在此刻已经不是什么东西。 趁着李秀婷因为自己的话有些发怔的时机，苏晴终于可以擦身而过。 “记住我的警告，记住自己做的丑事，你这样的女人在S市太多了。你只是比较幸运，靠着宁宇的关系得到了陆总的赏识，凭你自己的条件你根本得不到陆总的欣赏。有点自知之明吧。”美女李秀婷自顾自地发泄着。这一次她没有继续纠缠。 苏晴没有反驳，她低着头匆匆走向自己的仓库。 远处的肖竹芳对着站在身边的副总笑了。“看来你在凌云公司的收获不小呀。” “呵呵。也许吧。这就是年轻的好处。那个女孩子确实漂亮，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陆凯文追随着那个和苏晴争吵的女孩子。 女孩子有着让人无法忘记的娇媚和动人心魄的曲线。 “凯文，你的公告已经在公司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我仔细看了公告的内容，总体是好的。我们的管理是需要这种责任感。以前我对你们美国那一套多少有排斥，你们太刻板了。可是通过这件事，我有了新的体会。如果我们还用人情那一套处理这件事，那么会给公司的管理留下很大的隐患。我支持你的处理方式。竹芳也在这里，你怎么看？”宁飞扬的表情很认真。 “我也同意凯文这样处理。老魏也表示了赞赏。”肖竹芳把欣赏的眼光毫不吝啬地送给了年轻的副总经理。 “不用安慰我了。这件事已经打乱了我的部署。王德文这个人渣，如果他不是这么不堪，我的计划完全有可能挤走苏晴，他的卑劣行为让我一下子陷入了被动。唉！以后没办法在仓库给苏晴施加压力了。”陆凯文的语气里全是懊悔。 “凯文。我找你们来不是商量公告的事情。我是想商量一下另外一件造成更严重影响的事情。你们也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吧。苏晴对凯文动了刀子，这件事已经在公司传开了。这是一个员工对管理者威胁的恶劣事例，说严重点，这件事已经触犯了法律。我们该怎么办？你们谈一谈自己的看法吧。”宁飞扬主导着话题。 肖竹芳看了看陆凯文，后者低头沉吟着。 “这个时候我这样说苏晴可能有报复的嫌疑。可是苏晴的确触犯了底线。这件事不能置之不理，凯文说要等苏晴来上班的时候再考虑这件事，今天苏晴上班了，我们是应该考虑怎么处理了。这件事已经涉及了法律侵害，似乎已经不是开除她就能解决了。”肖竹芳斟酌着、犹豫着。 “是啊，苏晴太冲动了。看来她是太紧张了。凯文的办法还是奏效了，她有些撑不住了。”宁飞扬感慨着。 “凯文，你这个当事者总得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呀。你怎么跟个没事人似的。”肖竹芳坐不住了。 一丝苦笑泛起在陆凯文的嘴角。 “我能说什么？这件事还是交给我自己处理吧。谢谢宁总、肖总监还有诸位关心我的同事。我会慢慢处理这件事的。就当这是公司给我授权吧。”陆凯文一副勉强的口吻。 宁飞扬和肖竹芳互相看了看，他们同时流露着疑惑。 “我理解你对苏晴的感情，可是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你想替她掩饰也来不及了。众目睽睽之下你也办不到呀。你究竟打算怎么办？”宁飞扬难掩自己的关心。 “我能怎么办？我只能把这件事尽量变成我和苏晴之间的私事。我只能以私人的名义对苏晴采取法律行动。一旦采取法律协商，我们的事情就不再是公司解决的范畴。我可以把结果向公司的所有员工公布。我准备借助工会的力量。工会在苏晴后面和我进行法律调解，这样苏晴的行为就按法律纠纷处理。这就是我的办法。也许此刻，我的律师已经来到公司，他和苏晴的协商已经开始了。我们已经在用法律解决了。”陆凯文一脸的不屑。 “这就完了？你肯定这样能过关？”宁飞扬的语气里有了轻松和不可置信。 “你这不是摆明放过这么严重的事情吗？恐怕你是一厢情愿吧。你的权威会受到严重影响的。你这样做不值得。”肖竹芳有了关切，有了担心。 “没有其他办法了。苏晴和我的事情不是一下子说得清楚的。我欠她的，这一次正好可以还债。我终于可以轻松了。”陆凯文仿佛做了最后的决定。 “是吗？能告诉我们你欠她什么值得你这样做吗？”肖竹芳按捺不住油然而生的好奇。 “呵呵。也没什么。只是必须要结清的债。欠债总是让人无法心安。”陆凯文的语气随着自己的答案突然轻快起来。 宁飞扬和肖竹芳同时感受到了年轻副总焕发的神采。 他们同时有了共同的判断。 压在年轻人心上的一定是让他纠结的负担。 女孩子曾经让他纠结。 他利用这件事终于可以摆脱女孩子，摆脱这份纠结了。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刚刚和王德文彼此适应了再次相见的尴尬，她就被工会的人叫到了会议室。 苏晴暗自为自己打着气，自己似乎将成为工会经常修理的对象了。这样的日子似乎将没有尽头。自己能做的只是坚持，坚持到自己可以没有牵挂的离开凌云公司的那一天。 苏晴走进了会议室。 会议桌的远端坐着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儒雅的男士。 坐在离门比较近的一端的工会主席老刘站起来迎接苏晴。 苏晴有了短暂的困惑。这个场景似乎不像是对自己展开批判，批判是不会有外人在场的。 “苏晴。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先生是正义律师事务所的陈锋陈大律师。他是陆总的私人委托律师。他是代表陆总来对你进行法律协商的。你做好思想准备，我们工会可以代表你进行法律协商。当然你也可以自己和陈律师或者委托律师和陈律师协商或者应诉。你是怎么考虑的？”老刘温和地语气更像是女孩的一个长辈。 一阵寒气沁遍全身，这一刻的苏晴不再对自己和那个男人抱有任何幻想。 自己终于和他走到了这一步。终于可以不再自作多情，终于可以彻底结束一切纠缠。 自己可以拿着刀冲进他的办公室，那是因为自己一直被纵容着。 可是，眼前的一幕击碎了所有的虚幻，所有的自以为是。 对方还给自己的是冷冰冰的法律，冷冰冰的讽刺。 “苏晴，你是怎么决定的。不管你怎么决定，我们工会都会在你后面支持你。这是我们神圣的使命。”刘主席一脸的庄严。这是工会成立后的第一次行使庄严的权力，他亲自上阵了。 陆总身体力行的做法让他振奋，更让他对未来的工会有了方向感。 当这个陈锋律师主动找到工会的时候，他甚至对这个大律师充满了感激。 这才是真正的律师，至少他懂得尊重工会，尊重一个员工的基本权利。 “谢谢刘主席，谢谢工会的同事。我还是自己和陈律师谈吧。”苏晴终于醒过神来。 “好，你们谈。我作为工会主席列席旁听。我咨询过陈大律师，我可以旁听，也可以就你的利益问题进行补充和修正。放心，有我在，有工会在。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苏晴，坐在这里。”刘主席慷慨激昂地履行着自己的使命。 陈律师在刘主席的示意后站起来。 “苏晴女士。我代表陆凯文先生来和您就您对我的委托人陆凯文进行伤害的事情进行法律质询，请您配合。根据法律规定，您可以自己行使法律赋予的协商权力，也可以委托他人，请您给我一个明确的意见。”陈律师在程式化的语气中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我自己履行法律赋予的权力。您可以开始了。”苏晴机械地配合着对方，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好，那我们开始吧。我的委托人陆凯文先生不准备采取法律诉讼，他愿意选择协商解决的方式。不知您有没有异议？”陈律师似乎很注重效率，他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 “没有。我尊重陆凯文先生的选择。”苏晴依然是机械地服从对方的一切摆布。她几乎已经麻木了。 “好，那我们直接进入相关赔偿条款的协商。作为法律定义的受害方，我的委托人陆凯文委托我制定了一份详细的法律赔偿协议书，请苏晴女士过目。”陈律师拿起桌上的协议书走过来。 他把协议书郑重地递到了苏晴的手上。 犹豫了一下，陈律师走过去把另一份协议书递给了旁听的刘主席。 刘主席受宠若惊地郑重接过去。 会议室陷入安静，只有翻动纸张的声音。 过了许久，翻看协议书的两个人陆续停止了阅读的动作。 苏晴没有仔细看协议书的内容，她只是机械地做着动作，这是为了尊重一直注视她的律师。 “苏青女士，您对协议书的各项条款有异议吗？您有自己的修改意见吗？”陈律师再一次开口。 “没有。我没有异议。”苏晴盼着赶紧结束这一切。结束这样的冷酷。 刘主席举起了手。 “刘先生，您有异议吗？请讲。”陈律师抬起手掌示意。 “陈律师。我有异议。第一、赔偿数额太大。陆总，不，陆凯文先生提出的十万元的赔偿数额太大，这不符合苏晴女士的实际经济赔偿能力。请考虑降低赔偿数额。第二、陆凯文先生要求苏晴女士登报进行道歉的方式似乎不妥。我建议苏晴女士以私人道歉信的形式就可以了。第三、鉴于苏晴女士的经济赔偿能力，能不能采取分期赔付的方式，请考虑。这些就是我们工会的意见。”刘主席完全展示着协商的架势。 陈律师沉吟着。 苏晴惊yi地看着刘主席，刘主席迎过来的眼光充满了温暖。 感激充盈在自己的胸腹，苏晴有了家庭的充实感。 “好吧。我作为陆凯文先生全权授权的委托律师有权决定最后的条款。我对陆凯文先生提出的赔偿条款修改如下。一、最终赔偿数额为五万元。二、鉴于苏晴女士的实际经济赔偿能力，赔偿可以分成五年进行，每年赔偿一万元。三、苏晴女士必须以正式信件的形式对陆凯文先生进行书面致歉。其他条款还是按原条款施行。如果苏晴女士不能遵守这份协议并履行。陆凯文先生保留进一步法律诉讼的权力。苏晴女士，您有异议吗？”陈律师做着最后的陈述。 “没有。我没有意义。”苏晴依旧继续着机械的答辩。 “刘主席，你们工会还有异议吗？”陈律师转向刘主席。 “没有了。谢谢陆先生，谢谢陈律师。”刘主席有着胜利后的志得意满。 “好，既然苏晴女士没有异议，我回去修改相关条款，修改后我会把正式协议送过来签字生效。我告辞了。”陈律师站起来。 刘主席起身送出去。 苏晴失神地坐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回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一切仿佛在梦境中，一切都在真实和虚幻的转换中徘徊。 所有的委屈涌上来又渐渐褪下去。 答案渐渐清晰。自己已经没有了对他产生委屈的资格。 他回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副总的地位，回到了那个可以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地位。 自己再也不能冲到他的面前肆意哭闹，再也不能无所顾忌地倾泻自己的委屈和愤懑。 再也不能有任何亲近的表示，再也不能再同事面前展示偷偷的骄傲。 一纸法律协议彻底断绝了自己和他的一切的隐秘关系。 这不是离婚协议那样的残酷和讽刺。但是它是一样的冰冷。 终于走到了这一步，走到了陌路的边缘，往前已经没有任何可能，只有对以往的回顾和留恋。无奈而苍白的留恋。 苏晴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吐了出来。。。。。 陆凯文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按下了手机的应答键。 “你离开凌云公司了。。。。我知道了。你处理得很好。那份协议已经没用了。把它撕了吧。再见。”陆凯文在讽刺的语气里挂断了电话。 他坐在椅子里发着呆，没有他意料中的轻松，似乎只有失落。 手机再次响起。陆凯文瞥了一眼，他的眼睛亮起来。 “庆余哥。你怎么来电话了？有好消息吗？”陆凯文的声音有了一丝颤抖。 陆凯文在兴奋中听着远方的声音，他的兴奋渐渐弱下去。 “什么？一个女孩子在S市给你打电话询问你的账号？她要主动做鉴定？她的钱已经到账了？呵呵，是有点意思。这是你的事，既然人家这么认真，你也不能敷衍了事。即使人家不给钱，你也要认真对待。我还是提醒你，钱不是你考虑的问题，对一切真诚希望鉴定的女孩子都要认真对待。只要是主动尝试鉴定的女孩子都有可能是我们要找的可儿。我们的机会越来越少了，每一次机会都要珍惜。祝你好运。祝我们好运。”陆凯文挂断了手机。 胡庆余带给自己的兴奋总是很短暂。 自己期盼他的声音，但是又害怕听到他的声音。 他因为一时好奇给自己带来的兴奋是短暂的，自己依然还得回到苏晴的事情上去。 看来自己不得不暂时放弃对苏晴的排挤。暂时放弃自己出面的排挤。 那个女孩子经历了这一切，她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自己今天的行为尽管避免了自己和女孩子在公司里的最终对决，可是它也彻底断绝了自己和女孩子之间的最后一点温情。 一切都没有了，女孩子已经彻底被挤出了自己的生活。 但愿自己是自作多情，但愿女孩子有着一般女孩子没有的独立和坚强。 祝愿她能一切从头开始。 陆凯文站起来，走到窗前。 窗外是忧郁的天空，冬日的繁华被罩上了一层雾气。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让人怜惜的女人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在员工餐厅享受着独立用餐的特殊待遇，她旁边的座位总是空荡荡的。这样的待遇让她总是显得醒目，显得落寞。 这就是一个排挤人的最理想场所。 苏晴默默地咀嚼着自己的饭菜，原本难吃的工作餐在这样的用餐氛围里更难以下咽。 旁边座位上几个女孩的热烈的交流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方一静俨然是这一伙年轻女孩的中心。 她们的话题还是那天动刀子的事件。主讲人是现场的目击者方秘书。 在方秘书的描述里，苏晴就是一个泼妇，一个疯子。 王德文就是一个无赖，一个得逞了的流氓。 陆凯文是正义的化身，是一个和丑恶作斗争的骑士。 苏晴能感受到那些女孩子故意丑化自己的做作，也能够感受到她们仇恨的目光。 她无语了，自己的遭遇被方一静这样一描述彻底变了样。自己彻底肮脏了。 没有同情，只有鄙夷。 那个李秀婷尤其兴奋，她一点也不掩饰自己不断斜睨苏晴的目光。 苏晴渐渐有了好奇，这些女孩子关注一个优秀的男士，喜欢一个强势的男性，他们为什么不去主动追求而是在这里倾泻自己的嫉妒？她们为什么喜欢暗地里排挤自己这个被男士纵容过的同性？为什么这些女孩子喜欢这样的无聊？ 自己没有答案，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完整地经历过女孩子的成长过程。 真正的遗憾还是自己的残缺的人生。因为这样的人生让自己没有办法拥有其他女孩子那样的闲情逸致，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关注别人。 “陆总去哪里了，怎么没见他来餐厅吃饭？”李秀婷偷看着管理人员的雅间。 “告诉你们吧。他是被咱们的第一夫人请去吃午饭了。我们的第一夫人终于露面了。你们知道吗？宁总被从家里赶出来了。”方一静卖弄着自己的情报能力。 “是吗？这么说宁总和苏晴的事还是真的呀。她可真不要脸。”另一个女孩陈芳在旁边义愤填膺。 “是啊。而且还不止这样呢。我看呀，她还勾引陆总呢。你们不知道，当时她对陆总动刀子的架势，她肯定勾引过陆总。再加上现在和王德文的关系。唉，我都不好意说了。”方一静继续着自己的见闻和分析。 “你可要分清楚，是她勾引陆总，陆总可是不会看上她。你是陆总的秘书，你相信陆总会看上她吗？”李秀婷的语气有了不甘。 “应该不会吧。上个周五的时候陆总已经向她提出法律索赔了。听说苏晴要赔偿五万元呢。刘主席向陆总汇报时我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的。”方一静越来越笃定。 “我也听说了。他们肯定没有特殊关系。陆总怎么能看上一个外地的农村人？”陈芳附和着。 “就是嘛。一个外地农村女还想攀上陆总？陆总是美国单身，典型钻石王老五。他要找也不会找农村人。除非他秀逗了。”李秀婷解恨地发泄着自己的内心。 “哈哈。你是嫉妒了吧。你这个大美人是不是盯着陆总呢。怎么没见你去施展你的魅力呀。”陈芳打着趣。 “我一直都在努力。我好几次主动和他打招呼，可是他那个人很怪。他好像没有鉴别力。人们都说国外的男人和咱们眼光不一样。是不是他看女人真的和中国的男人不一样呀。我从来没这么委屈过。我前几个接触的男友都和花痴一样，我都是因为他们太腻歪了才分手的。可是陆总这样的怪物我还真第一次遇到，他怎么跟石头似的？唉！”李秀婷语气里越来越委屈，越来越不甘。 “是啊，美国电影里的亚洲女演员都是难看得让人没法看。也许我们的陆总也是那样的眼光吧。”另一个女孩张雅芝终于开口了。 “可是我觉得陆总对苏晴好像不一样，虽然陆总很少和女人有联系，可是他好像有一阵子在办公室给女人打电话，而且我好像听到了几次他喊出她的名字。也许是我太敏感了，苏晴毕竟是他一手提拨的。”方一静在回忆的表情里绞尽脑汁分析着。 “肯定是那样。陆总不是公开说了嘛，他还没有女朋友。你们别瞎猜了。有勇气就去追那块石头呀。美国石头，钻石王老五。”陈芳肆无忌惮地笑着。 苏晴品味着这些女孩子带给自己的惆怅，自己越来越沉浸在回忆中。 那里面总是有着淡淡的甜蜜。 她期盼着这些女孩子不要停止这样的话题，如果她们停止了调侃，自己就不得不回到现实。 现实给自己的只有苦涩和遗憾。 “我不是你们的情敌，你们的情敌另有其人。她活在石头的心里，她无处不在。我也是因为有了贪念才会迷失。但愿你们不要像我一样。”苏晴的心里在和这些女孩默默对话。也在和那个陆总心中的女孩对话。 陆凯文能够依稀捕捉到对方精心修饰的容颜后隐约的憔悴。 “嫂子，你受苦了。”陆凯文还是首先开口。 肖竹影淡淡地笑笑。 “您找我来不会真是为我接风吧。如果真是接风可不会这样随便，这样寒酸呀。”陆凯文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充满轻松和戏谑。 “行了，别想方设法逗我开心了。我是来谢谢你的。谢谢你对宁飞扬的支持。谢谢你能这么快赶回来。”肖竹影很认真地表达着自己的内心。 “嫂子。不要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我的内心充满了愧疚。如果不是因为我的错误，也许事情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糟糕的样子。让您受委屈了。”陆凯文有了感慨。 “没有什么。年纪大了，很多事情看得重了。很多要保护的东西已经不再单纯了。说来可笑，现在关心面子已经多过了关心情感。有时候呀，我自己都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反倒是让你见笑了。”肖竹影的话有了凌乱。 陆凯文细细地琢磨着对方的话，在费解中他能清晰地感受着对方的一种情绪。 那是一种惆怅，一种人到中年的失落。 “是不是觉得我的话很难理解呀。其实我自己也不明白。自从发生了这件事后我就一直在回顾自己的过去，可是无论怎样想也无法总结自己的过去。也许自己真的是很失败。自己拼命保护的东西却让自己无法相信，自己引以为傲的人到头来却不属于自己。这或许就是一个女人最可悲的事情吧。”肖竹芳继续着凌乱，继续着伤感。 “嫂子，不要这样。事情不是你想象的样子。是苏晴在设计让宁总难堪。我了解她。她是个有野心、有心机的女孩。宁总在这件事情是无辜的。”陆凯文勉强让自己能够宽慰对方。这样的谈话对他来讲有些困难。 “是吗？她为什么还坚持留在凌云公司？如果宁飞扬没有做过什么或者承诺过什么，她会这样坚持吗？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苏晴年轻、漂亮，她有必要做没有希望的事情吗？我听说了你对他打击的事情，可是结果怎么样？连你也受牵连了。我能怎么办？让宁飞扬回家去，当一切没有发生过？我做不来。我不会伪装。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了。”肖竹芳的一连串发问更像是对着自己发泄心中的怨恨和疑惑。 对方的发问陆凯文一个也回答不上来。即使能够回答也没有清晰的答案。 自己和苏晴曾经发生过纠缠，曾经突破了男女之间的界限。 可是陆凯文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女孩子的目标。至少她来到凌云公司的目标不是自己。 自己能够毅然决然地从那段狼狈的感情里迅速脱身就是因为自己知道了女孩子的目的。就是因为自己感受到了这段感情的无聊。 可是自己还是有很多事情整理不清。 女孩子对自己的感情似乎不是一种表演，她曾经不断反悔的表达和纠缠也不像是表演。 反倒是她和宁飞扬之间的感情更像是表演。她坚持留在凌云公司的行为更像是在做戏。 女孩子和宁飞扬之间轰轰烈烈的纠缠像是在演戏，和自己偷偷摸摸的来往才更像是真实。 自己见到了她唯一的亲人，奶奶劝自己离开的话言犹在耳。 这究竟算什么事情？这样的事情怎么跟人解释？ 陆凯文的脑际盘旋着忽而清晰忽而迷茫的答案。 他的眼神再一次投注在坐在对面的女人。 肖竹影没有期待自己的答案，她专注在自己的情绪里。 陆凯文被对面的女人感动了。 这是一个值得怜惜的女人。尽管她的出现导致了母亲被遗弃，导致了可儿无法自己掌控的命运波折。 可是她也同样是一个情感世界的受害者，她拥有的是脆弱的爱。 她一直在不自信的情感中挣扎。 只因为爱着自己的丈夫，只因为这种爱不充实，所以她经历着伤害。 陆凯文不愿意再去努力劝说，他更愿意眼前的这个女人利用这一次被伤害的时机变得坚强，变得自信。变得不再依赖。 她不应该是被怜惜的人。 被怜惜就意味着正在被伤害。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她会是什么样子？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第五天了，整整一周没有见到陆总出现在餐厅。 苏晴心中默默计算着，她也能听得到旁边座位上女孩子们的遗憾。 还好有方一静这个陆总身边的间谍，这些女孩子总算能够知道原因。 “这几天陆总总有着这样那样的事情。他要在各个工地现场监督进度。他老是感叹因为苏晴的事情耽误了自己的正事。接下来的日子我估计更难见到他了。”方一静事无巨细地汇报着自己的情报。 一片叹息声夹杂着嬉笑。 苏晴在遗憾中有些泄气。她注定无法见到陆总了。 尽管自己可以松口气，尽管工会针对自己的讨论和批判会松懈下来，可是自己一点也没有庆幸。 自己挺过了最困难的阶段，自己的厚脸皮已经让公司的所有人感到无奈和疲惫。可是自己没有一点胜利的喜悦。 每天只有这一点用餐的时间可以见到他，可是这样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只能是在这个场合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让他们感受自己的存在，感受宁飞扬和自己之间令人鄙视的隐秘关系。 此时的陆凯文正从工地往自己的家里赶。 他是被胡庆余一个电话叫回来的。 正在和邓林一起检查施工质量的陆凯文对胡庆余的来电感到了诧异。 这个胡庆余破坏了两人之间的约定。 两个人只有在夜晚或是休息时间才能联络。陆凯文不想让别人听到自己刻意保护的隐私。 陆凯文皱起了眉。 “什么？你来S市了。在我的家门口等我？你不知道我现在在工作吗？好了。等着我。”陆凯文没好气地挂断了手机。 邓林转过身子去吩咐自己的手下忙碌。他不想让年轻的副总感觉自己在关心他的私事。 这一次从美国回来的副总一直很暴躁，很强势。 自己没有去成美国，自己很倒霉，都是因为这该死的工程进度。所有的中层都在美国之行里有了收获。 自己再也不敢让陆总对自己有丝毫的不满。 自己也对年轻的副总有期待。 陆凯文匆匆后交代了几句后就匆匆离开了工地。 在凌云公司，陆凯文是个不受约束的人，他永远有着超然的地位。 如果不是因为公司的丑闻，陆凯文可以整天不在公司出现，他可以是令人信服的游手好闲之人。 他的做派总是和其他最高管理者不同，但是凌云公司的人不会质疑他。他也证明了自己不需要这些质疑。 在路上陆凯文产生了疑惑，这个胡庆余究竟要干什么？难道他开始厌倦这种没头苍蝇式的寻找了？他是来诉苦的？这种事情还能交给谁去做？ 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陆凯文的脑海中。 胡庆余懒洋洋倚靠在门框边打盹的样子让陆凯文无法生气。 “进来吧。你好像没休息好。这么急着赶来干什么？电话里不可以说清楚吗？”陆凯文开锁进了门。 胡庆余冲到了沙发上。 “我决定了。我再也不干这个差事了。我实在受不了了。这不是一个男人应该干的活。我终于解脱了。万岁！我自由了。”胡庆余伸了个懒腰。 陆凯文皱起了眉。果然不出所料。 “那你准备做什么？你的事情我交给谁？你不知道在我心目中你的工作是最重要的吗？”陆凯文坐下来不屑地看着懒洋洋的胡庆余。 “不管了。我再也不和这些东西打交道了。看看吧，这些就是我这个男人的工作。”胡庆余从背包里拿出了两份鉴定报告在陆凯文面前挥舞着，发泄着。 “够了。这个工作关系我的一生。也许你不在意，可是在我心目中所有事情和这件事相比就是个屁。庆余哥，不要放弃，再坚持坚持。我无法把这么关键的事情交给一个生手。为了我，再咬咬牙。”陆凯文抓住了胡庆余挥舞的手臂。 “你自己看看吧。我天天做鉴定，天天花钱。我受不了了。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这是一份份亲子鉴定。是眼泪呀。我受不了了。”胡庆余把两份报告硬塞进陆凯文手里。 “我看这些干什么？”陆凯文把报告扔在茶几上。 “这就是前几天我告诉你的女孩。我来S市就是见她的。她花了钱，我怎么也要亲自把报告交给她。”胡庆余拿起报告摩挲着。他的语气和神情瞬间变得深情。 “你怎么了？你是真有心呀。你是不是对这个女孩子有什么心思了？究竟发生了什么？”陆凯文有了疑惑，也有了好奇。 “我有心思？我是有心思。我寻找了她整整四年。你说我应该对她有心思吗？为了她，我跑遍了整个F省的山河湖渠。为了她，我跑遍了整个江南。为了她，我翻遍了能够找到的孤儿院。为了她，我去偷过资料。钻过别人家的窗户。为了她，我被人家满街追打。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有心思？”胡庆余盯住陆凯文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陆凯文在胡庆余的倾述中把心一点一点悬起。当看到他黑瘦的脸颊上淌下的眼泪时，他的心脏仿佛猛然间停止了跳动，窒息的痛苦让他弯下了腰。 手费力地伸向胡庆余手里的报告。手哆嗦地太厉害，他索性把手抓住报告不往回拽。 拼命地喘气，拼命地大口喘气。眼泪沁出了眼角，眼前模糊起来。 “为什么是两份报告？不是一个人吗？”陆凯文弯着腰在模糊中费力地问出了自己最后的不自信。 “我不放心。太难以置信了。我害怕呀。我害怕这是一个失误。我把夫人留在我这里的血样用上了。我不敢告诉你，我要亲自赶过来。我要在你身边。凯文。小姐找到了。她就在S市。这份报告是她自己花钱做的。小姐自己出现了，她是自己做了自己的报告。凯文，小姐让我感到骄傲呀。”胡庆余喊起来，泪水已经不可抑制地流遍了满脸。 陆凯文在泪水中哆哆嗦嗦地拽过来报告艰难地翻开.99.99998%--亲子关系成立。99.99999%--亲子关系成立。 陆凯文把两份报告搂在怀里再也不愿松开。 泪水顺着脸颊流进了嘴里。 屋子里只有两个男人的抽泣声。 没有人开口，只有抽泣和眼泪。 “凯文，我有小姐的电话，我要不要和她现在联系？”泪渍已干的胡庆余首先打破了沉寂。 泪水洗刷了窒息的痛苦，泪水让心灵渐渐复苏。 “庆余哥，这是真的吗？打我一下。让我相信这一切。”陆凯文在渐渐醒来。 “行了。还不够丢人吗？”虽然这样说着，胡庆余还是锤了对方肩膀。 一阵疼痛传来，陆凯文彻底醒来。 他迅速抓住胡庆余布满青筋的黑瘦的手。 “她的声音好听吗？她是笑着和你说话吗？”陆凯文的声音急促中带着气喘。 “弄疼我了。她的声音很好听，一听就是美女才有的声音。笑声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很沉稳，很大气。”胡庆余回忆着一周之前的通话。 “她都说了什么？告诉我。她讲没讲自己的经历？她过的好吗？”陆凯文没有撒手。 胡庆余咧着嘴强忍着。 “她没有多余的话，就是告诉我她看到了寻人启事。她询问了鉴定的事情，然后索要了我的账号和邮寄地址。她告诉我收到汇款和她的头发后帮她完成鉴定。就这些了。小姐似乎很平静。也似乎性格就是这样。”胡庆余彻底平静下来。 “头发呢？还有吗？”陆凯文眼睛瞬间泛起期待，声音再次有了颤抖。 “我就知道你会关心这个，放开我。我这样怎么给你拿。”胡庆余苦笑着摇了摇自己被紧紧攥住的手。 陆凯文闪电般地缩回了手，他的眼睛紧紧盯着胡庆余的每一个动作。 胡庆余小心翼翼地从背包里取出一本书。小心翼翼地打开。 一个塑料袋出现在陆凯文眼前。 陆凯文把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才伸出去。 陆凯文把塑料袋拿在眼前不停地端详。 小心的打开，仔细地拿出一根头发放在鼻翼下嗅着。 陆凯文陶醉在这个动作里。 胡庆余微笑着看着这一切。 直到陆凯文小心翼翼地把头发重新放回塑料袋，站起来走到写字台把塑料袋和照片一起锁起来。 “好了，给我电话号码。”陆凯文走回来伸出了手。 胡庆余把早已准备好的手机递过来。 陆凯文仔细地把号码输进了自己的通讯录里，直到他把宁可儿三个字看了又看才不舍地合上了手机。 “你赶紧联系她。让我想想，我应该去哪里见她？我一定要请她吃最好的大餐。我要让她看最美的景色。对，把她约到外滩S号。给你，这是贵宾卡。辛苦你了。”陆凯文拿出了一张卡片。 “我联系小姐，订位置。你干什么？”胡庆余一脸苦相。 “我干什么呢？对，我去打扮自己。我要让自己配得上我的天使。你说，她是不是特别漂亮，特别迷人？”陆凯文再次抓住了胡庆余的胳膊。 “应该是最漂亮的吧。怎么？你没信心了？”胡庆余对着这样的神经质表现无可奈何。 “对。不管她是什么样子，她都是我的天使，我的一切。我要给她惊喜，我要让她以我为骄傲。你帮我看看，我应该做个什么发型？我应该穿什么衣服？我是不是应该撒香水？她喜欢香水味道吗？她喜欢什么样的男士？。。。”陆凯文继续抓住眼前这个精瘦黝黑的男人不放。 “可以了，你够帅了。你自己决定吧，我还要去订位置，我还没吃饭呢。我还要睡觉，我还要见小姐。”胡庆余作势要离开。 陆凯文再次一把抓住刚刚松开的胳膊。 “不行，你不能去见她。我不能让你见她。”陆凯文有些突如其来的激动。 “为什么？一直是我在寻找小姐。我怎么也得见上小姐一面再走。为什么不让我见她？”胡庆余有些委屈。 “对不起，庆余哥，你长得太。。。违章了。我怕吓着她。以后吧。你联系好了她以后，我要给她一个惊喜。你在场不方便。就这么定了。”陆凯文一脸的歉然。 “违章？什么意思？怎么就吓着小姐了？”胡庆余咀嚼着陆凯文的话。 “没什么。我也是刚在工地上学的。可能是有特点的意思吧。快，我们分头行动，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四年多了。我的可儿。我要见到你了。这是真的吗？妈妈。我们要团聚了。等着我们。”陆凯文张开双臂兴奋地喊起来。 胡庆余感受着年轻人的变化，感受着年轻人突然暴露出来的激情。 这才是一个年轻人的本色。 这才是所有人期待的陆凯文。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初见伊人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大气庄严的建筑赋予了外滩S号华贵的气势。这个以专门接待名流著名的餐厅与明珠塔遥相呼应，这是让所有S市人侧目的地方，一个富人和名人展示身份和财富的理想会所。 一个身着休闲衬衣的年轻的英俊男士坐在外滩S号H会富丽堂皇的大堂中一个光线幽暗的角落里，听着怀旧的音乐，感受着繁花似锦的旧时代风情。 陆凯文特意选择了这个在整个大堂里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这个能够清楚看到大堂入口的角落。 心情极度紧张的陆凯文还是提前两个小时就来到了这里，他要让自己适应所有的环境，要让自己看到每一个进到这里的单身女性，要让自己凭着自己的判断找出那个让自己望眼欲穿的女孩。 依靠电话联络找到那个女孩会让自己有挫折感，会让女孩缺少一份惊喜。这是自己无法原谅的瑕疵。自己要让女孩从此刻起每时每刻都生活在快乐里。 自己要补偿女孩所有的遗憾，补偿女孩经历中的所有空白。 时间约到了六点，现在时间正在艰难地移动。手表刚刚越过5点半。 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陆凯文已经喝了两壶茶。口里依然有干燥的感觉。 紧张还是不断从毛孔渗透出来。 陆凯文不断地向着大堂入口张望，不断地拿出手机浏览刚刚加进去的女孩子的电话号码，不断地拿出刚买的小镜子检查自己的仪容。 这些不断重复的动作就是一个单身男人赴约的典型举止。只是因为这个男士这些动作太频繁才引起了一些客人的注意。 陆凯文见到了三个走进来的单身女性，但是他很快否决了这些女性。他们要么就是年龄不符，要么就是很快有了就餐伴侣和伙伴。 陆凯文相信，自己的女孩只能是一个人前来，因为这是一个特殊的约会，是一个女孩子的隐私。 即使她有自己的父母，他们也不可能更不应该在此刻陪同。 女孩子已经给自己留下了让自己骄傲的第一印象。她自己出钱做鉴定的举动已经让自己骄傲。同样，陆凯文有了自己的判断。 自己的可儿是一个独立和骄傲的女孩。 为了这个印象，陆凯文有了淡淡的心酸。 只有一个经历艰辛生活的女孩才会有这样的独立，才会有这样的骄傲。 “我的可儿，我们要相聚了。不管以前多么难，以后都不会再有了。我一定要让你幸福，不断幸福，不断快乐。再也不让你委屈。我要学习呵护你，用我的一生学习。上帝，如果我以前缺少虔诚，请原谅我。给我智慧，给我力量，让我一生做她的保护者。做一个让她快乐的保护者。让她忘掉过去的一切不公平，忘掉一切的遗憾。妈妈，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财富的力量，您留下的财富终于可以让我们的可儿不再委屈，不再飘零。妈妈，你的可儿就要出现了，我好紧张，我好害怕。我害怕这是一场梦，太突然了，四年的寻找竟然是这样的简单和突然吗？妈妈，不要离开我们，不要让这一切成一场梦。”陆凯文的思绪随着时间的临近变得越来越混乱，神经越来越绷紧。 就餐的人逐渐增加，陆凯文也越来越把眼睛专注在餐厅的入口。 心跳在加速，血液在渐渐沸腾。身体在越来越绷紧。 终于再次出现了一个单身女孩子的身影，一身绛紫色的职业裙装让女孩有了端庄，白色翻领衬衣让高挺的脖颈显得低调。 身材很养眼，长发的细微波浪增加了淡淡的妩媚。 陆凯文眼光追随着女孩子的步伐。女孩子优美的小腿增加了女性的优雅。 尽管看不清女孩子被长发遮掩的面庞，可是陆凯文对这个女孩子有了好感，更突然有了熟悉感。 在凌云公司，这样的职业白领女性总是让男士充满工作的活力。自己也不例外。 女孩子在入口处和引领小姐交流了几句就走向入口边上的一个情侣座。 陆凯文有了越来越熟悉的感觉，他的紧张开始变成不安。 女孩子走路的动作似曾相识，越来越熟悉。 “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我们在哪里见过吗？”陆凯文在困惑中把自己的身体往座位里藏得更深。 女孩子终于坐下来，她拿出了手机放在餐桌的台布上，她开始四处张望。 陆凯文等待着女孩转过来的一刻，他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这是一个单身的女孩子。她的年龄符合自己的期待，她的一切都符合自己的期待。包括那一瞬间涌起的熟悉感也印证着自己对冥冥之中的期盼。 女孩子的脸庞终于转向自己的这个方向。 陆凯文的脸上的肌肉变得僵硬，这种僵硬快速地向全身传导。 女孩子的面容已经印在了他的瞳孔上，更是印在了他的心里。不需要第二眼，也不需要动用记忆能力，这个女孩子根本不需要记忆， “苏晴？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会是可儿吗？”陆凯文浑身一震后迅速做着判断。 拿起手机他疯狂在里面寻找着，很快地他放下了手机。 “陆凯文，我现在才知道你是个混蛋。你就是个Shit。就因为一点小事就删掉她的手机号。她的手机号是多少？”陆凯文低声咒骂着自己的小器。 他在恼恨中把眼光转向安静坐着的女孩子。 “一定是她，她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她一直在关注宁飞扬。我明白了，全明白了。苏晴，不，可儿。你这个傻孩子。”陆凯文自言自语地呢喃着，身体不由自主地站起来。 刚要迈开脚步的他猛地又坐下。 “可儿，你不会被我吓到吧。天啊，我都对你做了什么？你还能让我走进你的心里吗？你那么骄傲，你会原谅我对你的伤害吗？可儿，你天天在我身边我却没能给你保护，我给你的却全是伤害。我在你的眼里一定是一个很丑陋的人。不行，可儿，我一定要让你重新爱上我。我不能给你留下任何不完美的印象。但愿我还来得及。对。可儿，再耐心等等，等我修饰好所有的错误。等你彻底融化我在你心目中的丑陋。我不允许我的瑕疵留在你记忆深处。等着我。可儿，不要失望，我就在这里。不要责怪母亲，她也在这里。”陆凯文小声念叨着摸了摸贴在胸口的项链。 那是他一直期待准备戴在女孩子勃颈上的母亲的心。 讽刺和幸福混合在一起，那个秀挺的脖颈曾经许多次被自己亲吻，自己却不知道珍惜。 自己曾残酷地在项链的主人面前展示自己对她的羞辱和伤害。 自己都做了什么？眼睛神情注视着那个不远处的女孩，内心在一阵阵抽痛。 陆凯文拿起了手机，他终于下决心一样地拨通了电话。 “可儿，等着我。再等一等。不要责怪妈妈。她已经看到你了。”陆凯文的眼角开始湿润。 “凯文，你见到小姐了吗？她好吗？是不是特别漂亮？凯文，说话呀。”手机里传出了胡庆余兴奋的声音。 “庆余哥，仔细听我说。你最好拿笔记下我的话。对，把我说的话编成短信发给小姐。然后拜托你关机，对，不要接听小姐的电话。做完这些，你把电话卡给我留下，你回去掌管海洋馆吧。换了新电话卡和我联系。对，记下我的话发给可儿。不要问为什么。我以后会解释的。好，咱们开始吧。请仔细听。”陆凯文费力地唠叨着。 在独自念出给可儿的信息的过程里，陆凯文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 这是因为再一次的欺骗而潸然泪下，这是因为再一次对女孩子的伤害而流淌的愧疚。 躲在自己座位上的陆凯文再一次把身体更加深深地藏在情侣包厢里，泛着泪光的眼睛在幽暗里更加熠熠生辉。 陆凯文紧盯着那个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女孩。紧盯着那个女孩的每一个动作。此时此刻，女孩子那些熟悉的动作在自己的眼里是格外的优雅，格外的迷人。 陆凯文正在品味着沉醉。品味着越来越强烈的骄傲。 对这个女孩子自己有着心理上的优势。自己要做的就是把这样的心理优势慢慢倾注给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孩子。自己要看着这个女孩子成长为自己的主宰。 自己要做的就是补偿自己对女孩子的伤害，补偿母亲对女孩子的亏欠。补偿所有人对她的亏欠。 女孩子终于不再安静，她拿起了手机。她在读信息。 陆凯文终于可以完全确定，她不仅是自己曾经的苏晴，更是自己无时不在寻找的宁可儿。她一直就在自己身边。 女孩子蹙起眉头的细微动作让陆凯文揪心。 女孩子终于做出了拨打手机的动作，终于在无奈中挂断了手机。女孩子抬起头无助思索的动作让陆凯文感到心在疼痛。 他忍住强烈的站起来冲过去的冲动，他在和女孩子一起同呼吸的纠结中煎熬。 终于他等到了女孩子站起身走向出口。 陆凯文不敢追上去，他的手在紧紧抓住桌角。 当女孩子背影消失的一瞬间，陆凯文站了起来。 追出来的陆凯文一口气冲过车流的海洋，冲到了江边。 跪倒在青草上，陆凯文发出了平生最野性的嘶吼。 “啊。。可儿。。。妈妈。。。”近似嚎叫的嘶吼让江边零零星星拥抱的情侣纷纷站起来闪避。 畅快之极的陆凯文低下头亲吻杂乱的草坪。泥土带着初冬的潮气让他沉醉。 “妈妈。我找到可儿了。她是您的骄傲。她的坚强出乎我们的预料。她不愧是您的女儿。妈妈。告诉您一个秘密。她一直在我身边。她一直在我怀抱里。可是我差点失去了她。妈妈，您不要因为可儿受到的伤害而心疼。我会去把她找回来，把她紧紧拥抱在怀里。我再也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妈妈。等着我。等着我们。”陆凯文跪在草坪里对着东方的夜空。 完成了简短的倾述，陆凯文迫不及待地站起来，迫不及待地冲进闪烁耀眼的车流里。迫不及待地冲进夜色的繁华里。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夜幕下的忙乱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在简单的晚饭后终于可以静下来享受周末夜晚的轻松和无聊。周末对于一个像她这样一个外地女孩来说就是清静。 以前的苏晴并不是特别珍惜周末，她的眼光全部专注在凌云公司。 现在的苏晴每天盼望着周末。她越来越受不了在公司里被排挤的孤独，越来越受不了年轻副总对自己的公开侮辱。 尽管陆凯文销声匿迹了一周，但是苏晴一直没有放松绷紧的神经。她时刻等待着悬在头顶的报复之剑斩落下来。 只有周末能让苏晴有逃避中的轻松。这样的轻松是真正的舒畅。 可是，这个周末注定不再轻松，不再舒畅。 苏晴在寂静中再次阅读手机中的那条让自己无法释怀的短信。 “您好。我是中午和您联系的胡先生。本来想来S市当面和您和您解释亲子鉴定的事情。我感觉到很遗憾。在我接到您的汇款和您寄来的鉴定样品后，我没有来得及进行鉴定就突然接到了我的委托人从加拿大传递的指示。由于突然的变故，我的委托人撤消了寻找失踪女孩的委托。我来S市就是为了赶去加拿大。原本的计划是上飞机前我能见到您并亲手交还您的鉴定费和鉴定样品。但是很遗憾我临时有变故不能赶去赴约了。我会在以后弥补这个遗憾。请您不要等我了。特此深表歉意。祝您好运！” 这条短信造成的难以置信的恍惚一直困扰着苏晴。她无法理解这种瞬息万变的突然转折。 一切都像在梦中发生的虚幻。一切都像一个残忍的玩笑。 登载寻人启事的报纸还在身边提示着自己这是一个真实。手里的短信却在证明这是一个残忍的玩笑。 自己究竟应该相信谁？为什么命运会这样对待自己? 强烈的怨尤在升腾，那封让自己无数次感动的信此刻成了刺向自己心房的利剑。 自己似乎再一次被抛弃。 这一次的抛弃没有无奈，没有借口，只有无情和冷酷，只有匆忙和滑稽。 苏晴的眼角再一次湿润。 在泪水即将涌出的一刻，苏晴拿起了身边的报纸慢慢的撕碎，挥起手将报纸的碎屑洒向空中。 在飞舞的碎屑中苏晴收起了眼泪。 一抹不屑的冷笑泛起在嘴角。 苏晴不再关注一地的狼藉，她走到阳台上推开了窗户。 一股新鲜的空气让她释放了郁积在胸中的怨气。 “奶奶，现在我只剩你了。她们都在欺骗，都在忘记。他们以为我会留恋她们吗？我不会再给她们这样的错觉。我的生命中本来就不该有她们的位置，您才是我的全部。对不起，奶奶，我不会再迷惘。我会很快做完该做的一切，我会收起全部的杂念回到您的身边，回到爸爸的身边。等着我。”苏晴对着外面的夜空倾吐着自己怨气排空后的纯净。 一双眼睛在窗户打开的瞬间泛起了神采。 陆凯文站在楼道前的树后面一直盯着那几扇窗户。对那里他太熟悉了。可是此刻却是带给他满满的遗憾和悔恨。 自己走进过那个小小的套间。可是每次都是匆匆地浏览。 上司的矜持和心中的羁绊让自己错过了宝石般的机会。 自己竟然只有依稀的印象。自己是个十足的混蛋。 窗户终于在自己的期盼中被推开，陆凯文的心狂跳起来。 模糊的身影出现了，陆凯文的眼角再一次湿润。 窗户在模糊的视线中关闭，陆凯文经历了一次短暂的迷醉。 失落泛起，烦躁再一次涌起。陆凯文拿出了手机。 “名扬，你到哪里了？好，快点。别跑错了道。快！”陆凯文皱着眉头。 抬起眼，继续注视那几扇窗户。脑海里再一次被过去的点点滴滴的回忆注满。 回忆里有自豪，有甜蜜，有遗憾，有惋惜，有骄傲，更有对自己的恼恨。 自己粗暴占有过那个女孩，现在想来这似乎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自己曾经为那个女孩迷惘，现在想来自己是那样睿智，那样神奇。 可是，这以后呢，一切都走了样，一切都像是在捉弄自己和自己的可儿。自己用可儿做借口去羞辱可儿。 一切源于自己的自私，源于自己高人一等的狭隘。这些卑劣自己没有施加给他人，却偏偏全部用在了她的身上。 自己就是一个王八蛋，就是被可儿吐唾沫的王八蛋。 此刻陆凯文最想做的就是抽自己的耳光，可是他不敢那样做，他开始注意自己的仪容，他不能让女孩看到任何瑕疵。 时间在等待和期待中变得异常缓慢。缓慢得让他越来越烦躁。 他真的想冲上去制造一个见面的借口，可是每一次都不得不收回脚步。他不能让女孩有任何怀疑，他要让一切显得自然，毫无修饰的自然。不可抗拒的自然。 从此刻起，一切都将是为了两个字---“完美”。 完美的陆凯文，完美的男人。不给任何男人机会的陆凯文。 “是凯文吗？你怎么在这里？你这是搞哪一出？现在应该是你跑步的时间，怎么跑了这么远？”一连串的疑问从陆凯文的身后响起。 陆凯文终于等来了自己计划的第一个环节。 他转身把凑上来的程名扬拽过来。 “看见了吗？3楼，302。敲开那一家的门。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那个房子买下来或者租下来。记住，不管多少钱，今天必须办成。明天我要住进去。去吧。等等，这是两张卡，一张是牡丹国际卡，透支金额是300万。这是H银行的贵宾卡，透支金额100万美金。不要管多少钱，一定要办成。”陆凯文的语气充满了急迫和霸道。 程名扬莫名其妙地看着对方，对方的眼神让他不再追问。 陆凯文看着程名扬消失在楼道里的背影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他开始从树后走出来欣赏小区的环境。开始熟悉这里的一切。 他的眼光始终观察着那个自己关注的楼道和那几扇窗户。 时间似乎变得更加缓慢。 程名扬的身影终于出现。 陆凯文冲上去抓住了对方的肩膀。 “怎么样？”陆凯文的声音有些嘶哑。长时间没有喝水的后果开始显现。 “凯文，你为什么看上这么破的房子了？你到底要干什么？”程名扬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疑惑。 “到底怎么样了？你快说呀。”陆凯文再一次泛起了烦躁。 “你呀，我这样冲上去的结果能好的了吗？这笔买卖算是彻底砸了我的招牌了。我进去把要求一讲，人家一家都傻了。没办法，晚上上门这么干的人肯定是神经病。还是钱好使，人家商量后选择了把房子卖给你，你这种冤大头千载难逢呀。人家狮子大张口，我能怎么办？讨价还价不行就吓唬。幸亏我在S市有点势力。要是你上去就完了。搞定了，比他妈的这一片的房价高了整整一倍。70平米的房子整整180万，这还是我吓唬他们才谈成的。明天一早搬家、办手续。为了把这件事砸实，我把兜里的一万元现金和身份证都押在人家手里了。你可以放心了吧。”程名扬一边苦笑着摇头一边把一张纸递过来。 陆凯文匆匆扫了一眼还给程名扬。 “记着，办手续的时候写你的名字。不要想任何人说起我。让这家人对外讲我是租的这套房子。你在办完手续后继续打听301的房主，你要找到301的房主把301买下来。不过一定要记着，不要接触301现在的住户，也不要提我的名字。一切都以你的名义去办。好了，我可以放心了。”陆凯文第一次变得轻松。 “凯文，既然办好了房子的事情，我们可以走了吧。”程名扬终于隐约明白了陆凯文的目的。 “不，我要守在这里。”陆凯文的语气很坚定，他的眼光再次投向那几扇窗户。 程名扬看着那里苦笑摇头。 “凯文，我知道那里有你要守护的人，可是你要是守一夜，那你怎么用最好的样子见到她。难道一脸倦容出现在在她面前吗？追女孩没有这么干的。你应该展示你最有魅力的样子。走吧。守在这里没用，时间还长呢。如果你不放心，我替你守在这里，你需要最好的状态。”程名扬耐心地劝解着。 陆凯文开始沉吟。 “好吧。你说的对。趁着你在这里。记住要办的几件事情，其他的事情都暂时不要管了。你去买一套监视系统，摄像头多搞几个，一定要最好最清晰的。最好是无线的。我要能看到301的每一个角落。我要听到里面一切的声音。钥匙的事情我来办，如果不行，你就从外地找一个开锁的高手来。等装完摄像头后让他回去再不要回来。这件事你一定要快，一定要找可靠的人来做。趁着301的住户上班的时间干。监控系统连接在302的电脑上，一定要加密，不能让别人打开。找一个高手来做。一定要快。最好是周一上班的时候就把一切搞定。”陆凯文详细交代着自己一直在完善的计划。 程名扬大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 “凯文，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情？”程名扬再也忍不住了。 “问吧。别吞吞吐吐的。”沉浸在自己计划里的陆凯文因为被对方打断有了不耐烦。 “这个301到底住着什么样的女孩子？你这是在谈恋爱吗？”程名扬的兴趣让他有了动力。 “呵呵。看出来了？那不是女孩子，那是我一生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是我的主宰，我的天使。”陆凯文留恋的的眼光再一次投注在那几扇窗户上。 程名扬的嘴已经张开，他的眼里全是迷惑。 “两个女人？这是怎么回事？”程名扬再次忍不住自己更大的困惑。 他不再得到回答，回答他的是鄙夷和不屑的目光。 “别看了，你不会懂的。我也在梦里没醒呢。我们走。”陆凯文楼住程名扬的脖子走进了夜色里。 程名扬在懵懂中感受着陆凯文不可思议的变化。 陆凯文也在感受着活在希望和期待中的幸福。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缠人的周末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外面乱哄哄的声音吵醒了苏晴，好好的一个懒觉被彻底搅合了。 从门上的小孔镜望出去，外面是一副搬家的场面。 “这是谁在搬家？”苏晴抬头看看墙上的钟，不到九点。 本打算睡到中午的苏晴不得不开始梳洗打扮。 收拾停当的苏晴拿起菜篮子准备出去买菜。只有周末才能好好改善一下伙食，这是所有都市单身的生活特点。 打开门，苏晴愣在了那里。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苏晴，你好！欢迎我吗？”一把非常柔和的男声。 苏晴揉了揉眼。这一次她相信这一幕是真实的，这个人事真实的。 “陆总？您这是。。。请进吧。”苏晴让开了道，她看着陆凯文手里的菜篮子发怔。 “对不起了，我是实在想吃点家常菜。可是你知道，我身边没有单身，即使有，也没有做菜做得好的。我只能来找你了。”陆凯文径直朝着厨房走去。 看着一身白色运动服的陆凯文提着菜篮子走向厨房的样子，苏晴无法置信。 这个从来都在外面吃饭的人最讨厌的就是油烟味，这是自己最清楚的。可是现在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一个念头升腾起来。 这是销声匿迹一周的陆凯文的报复，肯定这样，只能是这样。 暗暗警惕的苏晴坐进了客厅的沙发里，她决定不去理睬眼前的怪异。 陆凯文从厨房里走出来，他在女孩对面坐下。 “没吃早点吧。我给你买了蟹壳黄。”他从运动服的口袋里掏出塑料袋包裹住的一个油纸袋。 苏晴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还热着呢。吃吧。”陆凯文打开纸袋，从里面拿出一个。 苏晴伸手接过又放回去。 “陆总。我现在最关心的是您想做什么？你的说法无法让我相信。”苏晴用复杂的眼神看向对方。 “呵呵。你为什么这样认真？我就是想吃点家常饭菜。我更想和你学学厨艺。你知道，长期在外面吃饭是不行的。”陆凯文有点眩晕，这么近距离看到女孩子让自己有些胆怯。 他此刻才发现，女孩子和宁飞扬有着太多相似。 “行了，我不相信陆总是对这些小事感兴趣的人。我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是不是想整我？是男人就痛快点。”苏晴索性豁出去了。 “不管你怎么想。我想吃点家常饭总是人之常情吧，你让我进来了，那我就是客人。我买了鲍鱼，我想吃鲍鱼粥。我买了大虾，做一个油爆虾吧。我相信你的手艺。”陆凯文的样子和平常大相径庭。 苏晴深深地看了一会儿嬉皮笑脸的对方有些无奈。 这是一个让她无法揣度的男人。曾经的他对自己很好，但是在自己挑衅后竟然那样决然，之后更是对自己无情打击。可是在自己做出极端的事情后他又出人意料地保护自己。 那一纸迟迟不来的法律协议现在看来更像是对自己的保护。至少避免了自己必须被开除的命运。持械威胁自己的老板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会有合适的借口。 苏晴站起来走向厨房。 陆凯文迅速拨通了手机。 “赶紧过来。我把钥匙给你。”陆凯文小声吩咐着。 他走向门厅，从鞋柜上的包里取出一串钥匙。 打开门，他把钥匙递给门外的程名扬。 一刻钟后，他的手机响起。陆凯文打开门接回了钥匙。 苏晴一个人默默地做饭，一个人在琢磨这一切的变化。 当苏晴做好饭菜走出来的时候，她看到的是一个悠闲地躺在沙发上闭目眼神的年轻男人。 这一瞬间，苏晴感觉到了一种温暖。一种家庭才有的温暖。 和这种温暖相伴的是气馁，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总是有着委屈和无奈。 “看见我这样你是不是觉得委屈？如果觉得委屈就让我照顾你，让我安排你的生活。”小憩中的陆凯文突然发出了声音。 “你什么意思？你在周末上门来就是为了戏弄我吗？你是准备连我的周末都不放过了吗？”苏晴的委屈终于爆发了。 陆凯文坐起来，他体会着涌动的柔情。 “我来就是道歉的。如果可以，我想和你达成一个约定。你愿意吗？”陆凯文不敢有任何过渡，他害怕女孩继续误解自己。这样的折磨他再也承受不起。 “你又要耍什么花样？我再也不会相信你。”苏晴的委屈在继续。原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机会和这个男人近距离相处，可是一切又有了转折。坚强一下子被融化得一干二净。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们做个约定。上班的时间你可以继续和宁飞扬保持不清楚关系，下班的时间交给我，让我照顾你。不要拒绝我。”陆凯文的声音有了颤抖。渴望期待再也不可遏制。他真的想冲过去告诉对方真相。 苏晴愣住了，她拼命咀嚼对方话里的含义。 对方的话很难理解，怎么都有着别扭的感觉。 “为什么？什么上班时间？下班又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想说什么？”苏晴的警觉压过了委屈。 “呵呵，是不是很难理解呀。这么说吧。在凌云公司我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我和你的关系，你可能还得继续受委屈。但是走出凌云公司，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我要照顾你，我要追求你。我要爱你。这样说你明白了吗？”陆凯文站起来握住女孩子的手。 苏晴试图挣脱对方的手。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 “为什么？你的意思是你不准备把我从凌云公司赶走了？”苏晴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对，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不干涉你的选择。我干涉也没有用，你都已经对我动刀了，我认输了。”陆凯文编造着最合理的理由。 “你认输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接受你这个说法。我也累了。我和宁总的事本来就不关别人的事情。谢谢你能这样说。我希望你能做得到。”苏晴的语气软下来。尽管自己还是有着疑惑，可是她再也没有气力去和眼前的人做无谓的争论。 “好，我不再赶你走，但我也帮不了你。你在凌云公司只能靠你自己。公司的事情就一言为定。我们继续下面的话题，出了凌云公司，让我照顾你。让我爱你。”陆凯文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他的手不再放开，但是他不敢用力。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觉得我们应该是什么关系？我崇拜宁总，我在追求宁总，难道你不知道吗？你不嫌我脏吗？”苏晴的困惑伴着不信任。 “你是我心里最纯洁的女孩。我以前是瞎了眼。你被我伤害，我也是因为嫉妒。嫉妒让我失去了理智。你的那一刀让我清醒了。我爱你。我感觉这里一直为了你而疼痛。我不在乎你和其他人的关系，因为我不会再给其他人任何机会。我只要看着你快乐。我只要守在你身边。”陆凯文拼命堆砌着动听的语言，此时最重要的是让女孩心软。 “太肉麻了。你觉得这样好玩吗？我不相信你。这样的欺骗也许你不觉得什么，可是我会保持警惕。别忘了，你还有自己的未婚妻。请尊重我们，也尊重你自己吧。”苏晴的恼恨再一次涌上来。这样的欺骗令她无法原谅。 陆凯文知道，这一刻是最困难的，也是最滑稽和最讽刺的时刻。 “我这一次回美国最大的收获就是明白了一个事实。我最爱的人是你。我的未婚妻是我的一个虚幻的想象。她是我的妹妹，我不能把虚妄的情感强加给自己，更不能强加给她。这是不人道的事情。你是我真正的最爱。你应该能感觉得到，我一直在伤害你，这就是我爱你的最大证明。有爱才有伤害。这也是我刚刚明白的。但愿还不晚。”陆凯文调动着一切感情，调动着一切逻辑。 苏晴的眼睛睁得更大。满眼都是不相信。 “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没法相信。这样的转折太难让人相信。我曾经那样求你都不行，现在我已经死心了。”苏晴硬了硬自己的心肠。 陆凯文一阵心痛，他把女孩拉进自己的怀里。 “没关系。我会让你复苏的。这些事交给我吧。从现在起，相信我。相信爱情。”陆凯文嗅着女孩的头发陷入了沉醉。 女孩没有推开这样的温馨，尽管这样的温馨在自己警惕的意识里更像是阴谋。 “好了，我们吃饭吧。”许久后陆凯文从沉醉中醒来。他很满意女孩的配合。 苏晴一直在观察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男人。一直在让自己相信这个和自己坐在一起默默吃饭的男人。 这样的两个人突然陷入了沉默。 尽管这样的沉默让人尴尬，但是苏晴能感受到温馨。 陆凯文吃完饭后沙发上安静地睡去。 苏晴一直坐在沙发里看着午睡的陆凯文，她在回味着这一刻的温馨，这一刻的真实。 客厅里太安静了，安静和温馨。 一直盯着陆凯文午睡的苏晴渐渐有了困意，她也斜靠在沙发里进入了梦乡。 当苏晴醒来时，她首先看到的是旁边空荡荡的沙发。 自己的身上盖着一张被单。茶几上多了一堆零食。 这一切让苏晴相信，刚刚经历的不是梦。 “也许真的是他良心发现了吧。也许是他心血来潮的恶作剧吧。有钱的男人喜欢这样吧。”苏晴给自己寻找着答案。 就在苏晴不再对这样的答案感兴趣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透过小孔镜，苏晴又看到了陆总的笑脸。 苏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五点钟。 和他离开的时间不会相差3个小时。他要干什么？ “穿上衣服，我们去散步，去吃饭，去看电影。”一身休闲服色的陆凯文胳膊上搭着一件软呢子大衣，他微笑着，但是没有走进来。 “对不起，你从你的住处赶到这里让我很不安。我接受不了这样的盛情。这样让我感觉太突然。请不要这样。”苏晴准备硬起心肠拒绝这样的诱惑。 “我是从自己的住处赶来的，不过距离不远。”陆凯文嘴角挂着孩子般的笑，他转身掏出钥匙开对面的门锁。 苏晴好奇地看着对方的动作，她的眼睛定格了。嘴巴张开再也合不上。 “你想参观吗？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其他的明天才能置办好。如果你有一颗同情心，我希望今晚你能收留我这个流浪的单身。”陆凯文一脸的得意。 苏晴无法回答对方的请求，她感到了不可思议，感到了更真切的不真实。 但是她同时感受到了感动。 此刻的陆凯文虽然给了自己更强烈的阴险印象，可是他变得更加真实，变得不再高高在上。 自己开始有了一点自信。 以前的自己尽管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欣赏和爱惜，但是从来没有敢奢望一种情愫。 那种情愫自己从来没敢让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送给任何人，包括自己。 那种情愫就是宠溺。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滑稽而讽刺的决心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原本让苏晴感觉憋屈的仓库在这个十二月初的周一却成了她贪恋的地方。 她可以躲在货架后面仔细整理自己的思路，整理自己混乱的思绪。 没有办法，过去的这个周末让她迷乱，让她紧张，让她不知所措。 她最大的苦恼就是没法静下心来，那个凌云公司的最吸引女孩的年轻副总几乎不给她任何单独待一会儿的机会。 周六的晚上苏晴还是没有办法硬下心肠把他赶走，他还是留宿了。 这样的事情对于她这个早已失陷的女孩不是什么羞涩的事情。她早已是他的女人。 苏晴做好了准备，准备迎接最复杂的疯狂，最纠结的尴尬。 对自己而言，任何矜持和矫情在他面前都是多余的，自己还没有找到拒绝他的最合理借口，自己无法欺骗自己。 那晚的苏晴是在紧张、期待和矛盾的恍惚中度过的。 最后的结果让苏晴依然感到恍惚，还是无法理解。 陆凯文好像对自己的一切都焕发了兴趣，他不停地在自己的卧室里翻看着一切。 坐在客厅心猿意马看电视的苏晴不得不应付着陆凯文那令她不得不敷衍的好奇。他突然增加的好奇让她莫名其妙，更让她恼恨。他的好奇破坏了自己期待和警惕的旖旎。 直到他满足好奇后坐到身边开始抚摸自己的头发，苏晴终于有了一点真实的感觉。 嗅着他的气息，感受他重新回到身边带来的冲击。 突然的安静让苏晴开始做迎接最尴尬时刻的到来，这也是最真实的时刻。 长久的安静，长久抚摸头发的动作。 尽管有着越来越强烈的失望，但是长久的静谧和温馨还是让苏晴在电影噪音里渐渐有了困意，她在男人的怀里睡着了。 在迷迷糊糊中她能记得男人把她抱到床上，能记得男人坐在床边一直凝视自己。 黑暗中的眼睛泛起的光芒还是让自己感动。 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彻底死心后消逝在自己真正的安心睡梦里。 自己没有时间去品味这一切突如其来的变化，周日依然是在眼前晃动的男人。只是多了一项内容。 自己花了最大的心思帮着他布置自己的新家。 除了多的数不清的衣服和鞋，这个男人几乎没有其他的东西。这一切似乎都在证明他是单身。 周日他还是等到自己睡下后才离开。 已经渐渐适应了这一切的苏晴还是在周一被狠狠感动了一把。 苏晴出门的瞬间就看到了穿戴整齐的陆副总一脸笑容地等在门前。 最让苏晴受不了的是他居然煞有介事地为自整理衣服，自己皱着眉头像个木偶一样任凭他摆布。 这样的动作让苏晴感到肉麻，让她再次产生了警惕，让她内心不得不抵触。 还有一个原因让她不得不抛弃自己的迷失，自己即将奔赴战场。 被陆凯文拉着手走在上班的道上，被他拉着坐在路边早点摊位上吃早点。 这一切让苏晴没有了受宠若惊的幸福感，她有的只是不寒而栗。 他为了自己竟然不再开车，竟然肯住在这种只有自己这个阶层才不得不住的小户房子。竟然肯去吃他从来不屑的平民早点。 这一切怎么都像是做作，都像是在表演。 这一套把戏骗一骗那些校园里的单纯小女孩还行，骗自己这样一个一直不停打工赚钱的复杂女人还不够资格。 苏晴心里渐渐泛起莫名其妙的好笑，渐渐在配合着对方的表演。 自己也是好演员。既然对方把自己当成傻瓜，自己索性就让对方好好过过瘾。 渐渐有了清晰答案的苏晴还是在拥挤的地铁车厢里被这个男人狠狠感动了一把。 他胳膊上搭着的呢子大衣不仅是为苏晴御寒准备的，它还有另外一个妙用。 苏晴被大衣裹起来，被男人拥在怀里。这一下苏晴彻底失去了被其他乘客占便宜的机会。 这一刻，陆凯文放弃自己舒适的四个轮子，这样夸张地占有自己的做派让伏在他胸膛上的苏晴不得不产生了信任对方的犹豫。 出了地铁站就是两个人不得不各自走向凌云公司的路段。 陆凯文再次整理苏晴仪容的夸张动作和往苏晴包里塞零食的动作已经让苏晴麻木了。 这一切回忆让躲在仓库里苦思冥想的苏晴依然有着不寒而栗。 这他妈的太过分了。纯情小男孩都干不出来的肉麻事被曾经高高在上的陆副总干了一个遍。 这到底是为什么？这样的报复也太变态了吧。他是想把自己捧上天再摔下来？这对别的单纯小女孩或许可以，对自己有屁用？自己一直都在底层挣扎，自己应经向他表明过自己不是那种为爱可以死去活来的女性，他不会傻到用这样的办法呀。 另外的可能就是他确实爱上了自己，确实像他说的那样为自己感到心疼，可是爱也要有个限度，他的心血来潮的表现已经不像是爱女人，就是爱小孩子也没这样的。他这种宠溺的程度已经超越了爱情，超越了自己的认知范畴。 “唉！爱咋咋地吧。我只要看着他表演就行了，他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再陪他做那种事。我也是单身，谁怕谁。苏晴，记住一点，不要真正对他有贪念，不要被他这种表演迷惑。可以爱他，但不要死心塌地。他不属于我们这类人，即使嫁给他也做好被他抛弃的准备。做自己，做独立的自己。就这么办。”苏晴在越来越清晰的结论里下定了决心。 与其这样瞎琢磨，不如爱咋咋地，这就是苏晴的新态度。这就是陆凯文令人不可思议的变化带给一个单纯女孩的单纯态度。 这似乎就是成长的代价，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不值得珍惜，有时候是不敢珍惜。太吓人。 陆凯文在中午时分接到了程名扬的电话。 “好。你走前检查一下，不要被她看出来。小心别被进去安装的人顺手摸走东西。最后测试一下这些无线摄像头和声音的效果，我们不能总干这种事。你要保证一切不留痕迹。另外301的房子要抓紧打听。”陆凯文叮嘱着。 陆凯文出现在餐厅的时候还是引起了骚动。一周没见的副总让员工感到亲切。 他大力支持工会的举动更是赢得了全体员工的好感。 他对苏晴进行法律诉讼的事情也让员工对这种新鲜做法充满了敬意，他们终于意识到了法律意识高于管理意志。 陆凯文拿着饭盆在餐厅里寻找着，终于他看到了自己的目标。 苏晴一个人默默吃饭的落寞样子让他涌起强烈的心酸。 陆凯文皱着眉继续找合适的位置。 苏晴旁边的一群年轻女孩子的位置似乎是最好的位置。 陆凯文径直走向这群女孩子。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陆凯文在方一静目瞪口呆的样子里站到了一群女孩子旁边。 “陆总，您赶紧坐。”还是陈芳动作快，她闪身让了一个座。 陆凯文扫了一眼斜对面的苏晴，这个位置正好可以和她迎视而不被人注意到。 坐下来的陆凯文引起了餐厅的骚动。 这样的骚动让苏晴抬起了头，她看到了陆凯文送给自己的一抹狡黠的笑。 不得不说，这一抹笑容给了她温暖。尽管她越来越觉得这个大众情人此刻这样做太滑稽，可是感动还是实实在在地泛起。 管理雅间也有了骚动，陆凯文这个出人意料的动作让他们再次见识了陆总的不羁和狂放。 他们很快地不再关注，只有肖竹芳若有所思地开始了自己的观察。 “陆总，您怎么来员工餐厅呀。您这是体察民情吗？”陈芳第一个恢复了正常。 “呵呵，老是一本正经太枯燥，我想换换就餐环境。你们这里是我的第一个选择。”陆凯文有了轻松，眼前养眼的年轻活力让他一下子来劲了。 “为什么？”李秀婷终于抢到了这个机会，年轻的副总终于有了男人的气息。 “呵呵，整个餐厅就这里吸引人。美丽和年轻总是最耀眼的。我还用犹豫自己的选择吗？”陆凯文更来劲了，他注意到了苏晴倾听的细微动作。 一片娇笑声让整个餐厅侧目，就餐气氛更加活跃和轻松。 “陆总，我今天看您好像没开车，您是准备体验我们S市的平民生活吗？”陈芳还是最活跃的。 “也不全是。最重要的是地铁里美女多。我也是给自己增加动力。”陆凯文越来越享受这种和年轻女孩子肆意玩笑的轻松。 又是一片更加引人注意的娇笑声。 “对了，我听说咱们公司有美女排名一说，给我讲讲怎么回事？怎么排的？”陆凯文主动出击了。 所有的女孩都不自觉地看向李秀婷，后者一脸的娇羞。 “你说。怎么你在这里见到我就不说话了？”陆凯文转向方一静的语气立刻不客气起来。 方一静立刻焕发了活力。年轻副总的这种语气明显是在在力挺她。 “报告陆总。我旁边的这个李秀婷排名第一。其实我觉得排在第一的应该是我。排在第二的是销售部的蔡宜萌，不过她们在售楼处搞活动没过来。另外她已经结婚了。估计您是没希望了。当然。。。强抢民女这样的事也不是不可能。”方一静的声音突然弱下来。 陈芳几乎把嘴里的饭喷了出来。几个女孩子都前仰后合地肆意狂笑。 陆凯文一脸尴尬的笑容后面有着得色。 苏晴内心动了一下。陆凯文这种行为让她真的心动，他真的是煞费苦心了。 “放肆，我回去要惩罚你。罚你抄写文件，记住，是用笔而不是用电脑。赶紧说排名。还有吗？一般都有三甲。”陆凯文掩饰着尴尬。 “这第三名。。第三名据说是苏晴。我也不太确定。”方一静的声音越来越小。 所有女孩都向着旁边的女孩投去复杂的眼光。 陆凯文笑了，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看向苏晴。 苏晴低下头，她的心跳在加速。 “苏晴就苏晴，你怎么还说得这么困难。嗯，看来我们公司还是很有几个骄傲嘛。李秀婷，你确实漂亮。当之无愧。”陆凯文收回了目光。 李秀婷的眼里泛起了神采。 “陆总，你们男的是不是特别关注容貌呀。其他的不考虑？”陈芳的提问代表了大家的关心。 “呵呵。对不起，恕不奉告。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能告诉一个人，而且只能是一个答案。最重要的是不能犹豫。”陆凯文很干脆地卖起了关子。 几个女孩互相好奇地看着，琢磨着。 抬起头的苏晴又看到了陆凯文迎过来的眼光，那里面是一片得意。 肖竹芳注意着陆凯文的动作，她有了自己的判断。 陆凯文不会一时心血来潮。 他的不远处就是苏晴。 他的行为和苏晴有关。 至于为什么，自己不得而知。 自己盼望这个年轻的副总有办法对付苏晴。 自己盼望着自己的姐姐快一些结束现在正在经受的痛苦和纠结。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让人无法忍受的变化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为了躲开缠人的陆副总，也是为了试一试陆副总的认真程度，苏晴特意在五点整这个下班点就窜到了一楼打卡机前。 站在打卡机旁的陆副总皱着眉头看着跑过来的苏晴。 苏晴愣了一下，她放缓脚步低着头走过去。 一直走在前面的苏晴不时偷看保持在后面20多米的陆凯文。陆凯文不时地在和遭遇的凌云公司员工打着招呼。 陆凯文的这种执着的举动给了苏晴越来越浓的滑稽感受。 以前的陆凯文不是这样，他的不屑和高傲是他的标签，是他让女孩子崇拜的气质。他的美籍身份更是让S市的女孩子拼命在追求。 那样的陆凯文尽管对自己有过伤害，但是那种不变的矜持和气度是吸引自己的魅力。 现在呢，这两天发生了什么？陆凯文的高贵和矜持掉了一地的渣，在自己面前的表现很出色。出色的体贴，出色的温柔。但是也出奇的---贱。 他表现得太过了，表现得已经变了味。 自己仿佛一夜间成了公主，成了他顶礼膜拜的公主。 自己忘不了黑暗中床前那一对凝望自己的眸子，忘不了眸子里的深情。 这他妈的太肉麻了，电影桥段里都演不出来的效果却被这个一直没有风流细胞的美籍帅哥演了个活灵活现。那种自然的演技估计这辈子都会在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身上一沉，一件舒适暖和做工考考究的软呢子短大衣顺着肩膀裹住了自己，自己的腰被搂紧。 一阵鸡皮疙瘩不可遏制地在全身蔓延开来。 又开始了。苏晴无奈地闭上了眼。 “终于离开公司的范围了。下次不要耍小聪明了。”男人的声音轻轻吹进耳朵里，麻痒的感觉让苏晴的鸡皮疙瘩更加活跃。 不再说话，任凭他的摆布，这就是苏晴默念的决定。 还好，这个变化后的陆副总喜欢安静的表演，这省去了苏晴的不安和烦躁。 “想去哪里？”在走到地铁站前的一刻陆凯文开口了。 “去哪里？。。。。去逛商场。”苏晴咬了咬牙。 “这就对了。女孩子就应该买好看的衣服，买好看的鞋。你喜欢去哪个商场？”陆凯文一副商量的口吻。 “我不知道。哪里是最贵的商场？”苏晴再次咬起了牙。 “好像是H广场吧。我不确定，只是听朋友说的。主要是奢侈品。”陆凯文在努力回忆。 “什么意思？我不应该用奢侈品吗？”苏晴终于抓住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你适合最好的。我们走吧。”陆凯文紧了紧搂着女孩的胳膊。 “你可想好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这个从不进奢侈品店的小女人可是控制不了自己。如果心疼钱现在还来得及。我其实就是说一说。”苏晴有了一丝后悔。 “等等。忘了一件事。这里有一张卡。密码是******。要是不够这里还有。记着，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自己别委屈自己。记着，密码是******。”陆凯文从衣服里拿出钱包，把抽出的一张卡塞到苏晴的手里。 苏晴看着手里的卡，又看了看满脸堆欢的陆副总。 “这好像是金卡。透支？多少钱？”她在对方眼前晃着卡。 “300万。本来想给你这张H银行的贵宾卡，可是它在有些地方不太好使。要不还是给你这张吧。”陆凯文拿出了另一张卡。 “什么？300万。。。那。。你手里那张呢？”苏晴舔了舔嘴唇。 “100万美元。只是通用程度不够。H银行在中国的业务拓展还不太广。但是很多地方能用。给你。这张卡的密码和那张一样。记住了吗？。”陆凯文把另一张卡也塞到苏晴手里。 苏晴拿着两张卡有了恍惚，有了紧张。 “真的假的？你就这样给我了？会不会你回头就把这两张卡注销了？”苏晴满眼的怀疑。 “呵呵，要是那样做我还不如不给你呢。这样吧。明天我们去银行以你的名义办几张卡好不好？咱们让谁也销不了你的卡。谁也拿不走你的钱。”陆凯文一脸的兴奋。 仔细地观察着对方的神情，苏晴突然沉下来脸。 “陆凯文，告诉我实话，你为什么这样做？你为什么对我这样？”苏晴突然问出了自己的困惑。眼前的这件事已经让她无法陪着对方演下去了。 陆凯文瞬间有了一丝懊悔，差点穿帮的紧张感让他有些迟钝。 “你为什么给我钱？不要说你爱我。喜欢一个人就这样你早成乞丐了。说，你到底要干什么？”苏晴拿着两张卡在对方眼前挥舞着。 “唉！我是真的为了爱。我不是一个轻易爱上一个女人的人。可是我只要爱上了就会不顾一切。我现在就是要证明我爱上你了。”陆凯文努力让自己自然。 “我说过了，不要说为了爱。没有这样爱的。说出实情。”苏晴不依不饶了。自己不是一个愚蠢的女孩。 “我爱你，可是你不自信，你总是认为我和你不是一类人。我只有这样做，让你有了更多自己的财富，这样你才不会有被我欺骗的担心，你才会坦然接受我的爱，接受我对你的安排。这就是我改造你的计划。我住到你那里，陪着你做一切事都是为了这个目的。没办法，我爱上了你，又要让你不再担心，我只有这样做了。”陆凯文运用着自己的灵光一闪的急智。 苏晴深深地盯着陆凯文脸上细微的变化，她在思索。 “你要改造我？这似乎符合你们这些有钱人的思维。我看过电影百万英镑。看来我是幸运的。被你这个王子看上了。可是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就是不对。”苏晴怀疑的眼光在对方脸上逡巡。 “呵呵，好，就是这样。我们还是去商场吧。把卡收好。不要相信别人，包括我。所以一定要牢牢抓住自己的财富。我的公主。”陆凯文笑着打岔。 “对，不能相信你。你真的不后悔？我真的把卡收起来了。你现在反悔还来的及。”苏晴有了恶作剧的心思。这两张卡让她真的心动。 “不反悔。你要是不信，我们再去办卡。只是记住用钱去做更多的事情，包括好看的衣服和鞋子。”陆凯文帮着苏晴取出她的钱包。 “你怎么这样？我又不是小孩子。”苏晴真的有了不自然的忸怩。她真的舍不得把卡还给对方。这巨额的两张卡让她有了特殊的心情，有了被宠溺的新奇感。 “呵呵，你还就是孩子，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小孩子。”陆凯文高兴地有些忘形。苏晴此刻的样子让他陶醉。 苏晴刚刚泛起的忘乎所以迅速褪去，警惕重新泛起。 陆凯文的语气和神情让她不得不产生新的困惑，他的语气太自然了。他为什么对自己有这样的自然情感流露。 苏晴的眼神让陆凯文迅速清醒，他整了整自己的表情。 “我们赶紧走吧，买好看的衣服。你正好可以核实一下自己的财产。我的声名不能被怀疑。”陆凯文搂起苏晴被裹住的身体。 被巨变冲击的苏晴懵懵懂懂地任凭陆凯文摆布，她喜欢这样的幸福瞬间，也不敢在此刻得罪这个疯狂的慷慨金主。 这样简单地配合表演就能有这么惊人的收获，苏晴愿意这样一直配合下去。 苏晴在H广场好好地过了一把平生不敢想象的瘾。她一直不忘偷偷观察陆凯文的反应。这位真正的花钱人一直在微笑地看着她。他的样子一直很陶醉。 苏晴终于在商场的银台确认了自己手里的卡最大的透支额度。 苏晴突然没有了继续扩大战果的兴奋。 被透支额度刺激得清醒过来的苏晴跑回了Gucci品牌鞋专卖区，陆凯文坐在试鞋墩子上正在摆弄自己看上的女鞋。 “我们走吧。我累了。”苏晴一把拉起陆凯文。 “这还没买什么呢。再买点。这双就不错。”陆凯文摇着自己看上的鞋。 “走吧，别啰嗦了。这都已经两套衣服和两双鞋了。快走。”苏晴从陆凯文手里抢下鞋扔在地上。 在外面吃饭的时候苏奇怪一直在发呆。 “你怎么了？怎么好像在发呆？”陆凯文不得不给苏晴的盘子里夹菜。 “我该相信你吗？”苏晴突然问出了自己的心声。 “呵呵。你有什么可以让我骗的？你就放心吧。你呀，老是跟阴谋诡计打交道，所以你总是疑神疑鬼。从现在起，有委屈告诉我。我给你当出气筒。你要做的就是信任我，尽快爱上我。记住，死心塌地的爱上我，像我爱你一样爱我。吃饭吧，不要想了。”陆凯文一脸的疼惜。 “这是真实的吗？”苏晴一边嘀咕一边埋头吃饭。 带着眩晕，带着兴奋后的疲惫，苏晴终于回到了家。 她吵着要去睡觉。 陆凯文坚持要给她洗澡。他的坚持换来的是女孩子给她的白眼。 “你不用这样看我，你的身体我哪里没看过？我只是知道一个人洗澡有多么不彻底。听话，听我的安排。”一边放水一边跑去厨房烧水的陆凯文几乎是在喊。 苏晴已经彻底无语了。她再也不想寻找答案了。 舒服地泡在小浴缸里闭眼享受男士的服务，享受羞涩中的搔痒。这一刻苏晴真的有了公主的幻觉。 被陆凯文强壮的胳膊托起来抱到床上，躺在被子里，苏晴真的有了困意。 看着打着哈欠的女孩，陆凯文笑着在女孩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他关上了灯走出去。 听着外面大门被带上的声音，卧室里的苏晴迅速打开了灯。 她兴奋地冲到自己的包前解开了自己的包，拿出了钱包，抽出了那两张卡。 拿着两张卡跑回自己的床上，她坐在床上亲吻着信用卡，然后就是打着滚欢笑。 陆凯文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里光着身子挥舞卡片欢笑的女孩子，他的眼里蓄满了眼泪。 “妈妈。可儿开始改变了，她不再是那么坚强了。她开始像个等待宠溺的孩子了。妈妈，她会一直改变的，她会变得柔软，变得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样。妈妈，给她祝福吧，给我们祝福吧。”陆凯文喃喃自语着。 一直注视着屏幕的陆凯文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女孩子没完没了的兴奋，他在手机上发出了信息。 正在兴奋中难以自拔的女孩子听到了手机信息的提示音，她停止了笑闹。 “晚安！明天还要早起去接受公司同事给你的委屈。不要太兴奋。吻你，凯文。” “扫兴！”苏晴把手机扔在枕头边。 苏晴恋恋不舍地把卡片放回钱包里。 “不对呀，他怎么知道我没睡着？他真的有那么细心？”关灯躺下的苏晴满是困惑。 “晚安！我的可儿，我的天使！”陆凯文对着屏幕中关灯躺下的苏晴倾吐着自己的心声。 摄像头已经启动红外功能，屏幕里依然有着清晰可辨的影像。 女孩子卧室的一切依然历历在目。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副总的乱棒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看着站在桌前的刘主席一脸正气的表情，陆凯文有了哭笑不得的感觉。 “苏晴的事情还要持续宣传，还要组织员工讨论和批判。不这样做显得我们已经拿她没办法了。别忘了，宁总现在还回不了家呢。苏晴一天不离开凌云公司，宁总的家庭就一天不得安宁。以后这种事你不用请示我，这是你们工会工作的一部分，我是不能参与批判苏晴了。发生了她威胁我的事情，我再出面就成了我报复了。你们辛苦点吧。不过我可提醒你，苏晴也是员工，也是工会会员，你们既要批判她，也要保护她。王德文的事情已经给我们提了醒。不要有侮辱性的语言和动作，否则工会也保护不了。不要怪我没事先提醒你们。我就说这么多了。”陆凯文的腮帮子哆嗦着。 在刘主席看来，陆总的细微动作正是他愤怒的表现。 “好的。我们把苏晴的事情做成常态化。尽量排挤她这种作风和思想有问题的员工。但是我们会掌握分寸。那我走了。”刘主席转身准备离开。 陆凯文的腮帮子抖得更厉害了。 “等等，这么长时间了，宁总也该表态了。他也有责任，至少他给了苏晴机会，给了苏晴错觉。就按这个思路让宁总也写一封公开道歉信，给员工说明一下，让员工也有一个正确的思想导向。不要以为公司的管理者在逃避，在自我粉饰。你去找宁总，就说是我的提议。”陆总咬起了牙关。 刘主席苦笑了一下，他聪明地忍住了自己的建议。 在门口刘主席遇到了走过来的仓库张姐。 “一定还是苏晴的事情，陆总看来还在加力呀。”刘主席有了感慨。 张姐真正有了紧张，她这是第一次走进公司最高管理者的办公室，第一次有机会和管理者面对面。 “张姐吗？坐。我请您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陆凯文一脸笑容地迎上来。 他为张姐倒了茶水后才在张姐身边坐下来。 张姐有了受宠若惊的感觉。 “张姐。不好意思呀。发生了王德文的事情给仓库抹了黑。我不得不把一些事托付给您。就是不知这样做会不会给您增加额外负担。”陆凯文的语气有着对大姐一样的温暖。 “陆总，您太客气了。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张姐开始轻松下来。 “是这样的。我们拿苏晴一时半会儿可能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事情涉及到宁总，我就得一直重视这件事。在公司里只有您能掌握苏晴的工作情况。我想这样，苏晴如果请假她肯定要和您讲。如果她请假离开公司，我希望您能第一时间告诉我。如果她有其他任何不正常的状况也请您第一时间告诉我。另外您如果离开仓库，也请您告诉我。毕竟发生了王德文的事情让公司跟着坏名声。我不想再有类似情况发生。我请您做这些事可以吗？”陆凯文有了淡淡的尴尬。 “没问题。我一定上心。”张姐彻底放松了，她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 “好，这是我的手机号。你可一定要记牢。拜托了。”陆凯文赶紧递上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纸条。 送走了张姐，陆凯文的办公室终于清静下来。 中午的餐厅照旧因为陆总而出现骚动。 这一次他选择了一堆年轻男士。 在这里，他还是能斜着看到苏晴。他们聊天的内容也能被女孩子听到。 “陆总，您泡吧吗？”这是最一般的问题。 “泡呀。那些美国人最喜欢泡吧。我是跟着他们一起不得不泡。可惜我喝酒不行，泡吧总是爽不起来。”陆总的回答很实在。 “陆总，您没有女朋友，那怎么打发时间？”这是最露骨的问题。 “我出去跑步或者去健身房。路上美女多，健身房也有美女。心猿意马是免不了的。”回答也是实在。 “陆总，看您的身材您应该喜欢运功，您喜欢什么？是足球吗？”一个很结实的员工用上了挑战的口吻。 “哈哈。你是说英式足球吧。告诉你，我喜欢的是美式足球，就是你们说的橄榄球。我是美国大学生橄榄球联盟的注册球员。我所在的密歇根大学狼獾队一直排名在前三。我是跑锋。我的速度是每秒最快11秒1，500米的距离我可以保证每百米12秒3。你们如果组建足球队可以叫上我。可是我得提醒你们，不要靠近我，我跑起来可以撞飞眼前的一切。没办法，这就是美式足球的习惯。撞飞挡在路上的一切就是这项运功的魅力。怎么样？想不想试一试。”陆凯文得意的声音飘散开来。 一片惊叹声伴着嬉笑。 陆总引起的笑声冲淡了餐厅的紧张，也让苏晴不被注意。 注意力都被越来越随意的陆总吸引过去了。陆总成了餐厅的主角。 苏晴对这些开始有了思索，她虽然已经不再寻求答案，可是心里总是有着挥之不去的困惑。 以前的陆凯文和现在的陆凯文有着太大不同，这一切似乎都是为了自己。 这是为什么？自己有那么值得他付出吗？他为什么这样急于让自己感受到他的一切？ 百思不得其解的结果就是一边品尝着他制造的甜蜜，一边抵抗着甜蜜的诱惑。 苏晴在越来越轻松的就餐里不得不产生了新的烦恼。陆凯文这种抢风头的举动破坏了自己的计划，自己需要在这个聚焦的场合对同事们的不断提醒，提醒自己和宁飞扬之间令人不齿的关系，提醒宁飞扬的丑陋。 陆凯文口口声声不干涉自己的计划，可是他还是在用这种方式进行着干涉。 宁飞扬，怎么才能给你再次的尴尬和困窘？ 苏晴看向陆凯文的眼神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无奈。 陆凯文在意犹未尽的情绪里被找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在这里，他再次看到了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趣看着他的肖竹芳。 “凯文，你好像有很多变化呀。我怎么觉得你一下子脱胎换骨了。怎么说呢。。好像是一下子年轻了。”宁飞扬也在上下打量坐下来的陆凯文。 “呵呵，我本来也不老。我和你根本就是两代人。我以前老吗？”陆凯文笑着反唇相讥。 “嗯，不老，你一直年轻。可是现在你成了公司的一景了，听说现在的就餐时间就是陆总的时间。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感兴趣。”宁飞扬的语气和神情都是戏谑和浓厚的兴致。 “看来你还是很重视呀。我就是想多和公司的同事接触，餐厅是最好的场所。没办法，我骨子里还是美国佬那一套，没有等级，率性而为。我没有破坏公司的制度吧。破坏了也没关系，打碎了重建嘛。”陆凯文轻松的语气里暗藏机锋。 “没有破坏，这样挺好的。我早就想劝你这样了。一个28岁的年轻人天天绷着脸我都替你着急。还有，你也该考虑找个女朋友了，我可不想你这个大老板在公司里真的被称为大众情人。对了，你这几天总是离开公司，什么事让你这么上心？别误解我，我是去你办公室没碰见你，才向方秘书打听的。”宁飞扬还是一副大度的语气。 “我也没什么正事，我就是参加了一个厨艺培训班。离公司不远，每天两个小时。”陆凯文很骄傲的口吻。 宁飞扬把眼光投给边上的肖竹芳，女总监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 “凯文呀，你是真的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呀。算了，不管你了。”宁飞扬摇着头苦笑。 “没办法呀，我这个单身也得生活呀。外面的饭越来越难吃了。”陆凯文也摇起了头。 “凯文，说正事吧。难道我真的要写什么公开道歉信？这样做合适吗？会不会被员工真的以为我和苏晴是一对狗男女了。”宁飞扬的语气陡然沉重起来。 “如果你知道真相，你要是敢这么说，我整死你。”陆凯文暗暗咬牙。 “是啊，凯文，有必要这样做吗？这不是又把事情掀起来了。事情好像刚刚平息呀，”旁边的肖竹芳也一脸疑惑。 “平息了吗？被我们压制的平息是好事吗？事情过了这么久，宁总准备一直躲下去吗？苏晴不管怎么样，她坚持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所有人慢慢会从谩骂和羞辱转变为对她的同情。一旦那样，宁总在所有人心里的形象就完了。一个企业的领袖是个胆小鬼，这比一个品格低劣的老板还要让员工失望。*的事情大不大？至少他敢于承认，所以他逐渐得到了原谅。我们都在等，等宁总站出来，等宁总勇敢地面对。一个女孩子敢承担的事情，我们难道不敢面对吗？我言尽于此，如果你不同意。恕我没办法参与。我不想做小丑。”陆凯文的声音越来越冷。 办公室陷入了沉闷。 “好吧，凯文是对的。我是该以平常的状态出现了。就这么办。我写这封公开信。”宁飞扬下了决心，他打破了沉寂。 “还有，重新找一个秘书吧。让一切恢复正常吧。”陆凯文依然是阴冷的声音。 办公室里的两个人同时再次同时看向年轻的副总，他们都是一副惊愕的表情。 “我说的不对吗？既然准备把一切恢复正常，那索性就彻底一点。这件事情需要商量吗？”陆凯文一副不屑的语气。 “凯文，我怎么觉得你这语气里总是夹枪带棒的。你这是怎么了？”还是肖竹芳说出了两个最高管理者的心声。 “是吗？也许是我对这种无聊的事越来越没耐心了吧。一个小女孩把我们弄成这样。不应该呀。”情绪恢复过来的陆凯文掩饰着自己。 自从知道苏晴就是自己的可儿。陆凯文才终于感受到了宁飞扬带给自己的尴尬和无奈。 再怎么恨这个人，他也是女孩的父亲，也是母亲一直爱的人。 这个可恨的幸运儿。这个世界真是讽刺。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幸福自得的怨气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客厅里一如既往地安静而温馨。 女孩子百无聊赖地伏在沙发上享受着按摩，享受着环绕客厅回荡的音乐。 “我说，陆总，听说你在外地有很大的投资项目，怎么不见你去看一看呀，你就这么投资的？”女孩子在哼唧声中挤出含糊的询问。 “不是让你叫我的名字嘛。下班这样叫说明你对我有意见。我警告你，是不是烦我啦，想把我支走吗？告诉你，不要有鬼心眼。我就是走也要把你带上。”正在给女孩子按摩的陆凯文不屑地笑着加大了手劲。 “哎。哎。好。我不耍心眼。你怎么就这么闲呢。你没有朋友吗？没有应酬吗？成功的男人是应该经常夜不归宿的。”女孩继续哼唧着。 “我现在最重要的应酬就是伺候好你。刚说过，别耍心眼。怎么样？按摩好吧，这是专业体育按摩，可以让你神清体健，可以让你长个。长得更漂亮。”陆凯文炫耀着自己的技术。 “哎。哎。好。你真是闲在。”女孩继续哼唧着。 手机铃声响起，是一首后街男孩的歌曲。 女孩子扭动着身体爬起来。 “你的电话。快！”她扑过去抓过电话。 “小宇的。快接。他肯定有事了。”苏晴兴奋中蹙起了眉头。 陆凯文苦笑着接过手机，这一幕让他有了一丝苦涩。 陆凯文接听手机的过程里苏晴一直在边上使着劲。 “我得去一下酒吧，宁宇找我陪他喝一杯。可能是要还我车吧。你要老实在家呆着，晚上出去不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陆凯文叮嘱着。 “好。等等，把我做的醉鸡带给他尝尝。算了吧，你带去就暴露你了。快去，他肯定等急了。别让他喝多了。”苏晴忙乱着，推着陆凯文。 陆凯文一直哭笑不得地离开。 “万岁！终于解脱了。闵薇，赶紧出来吧。”女孩子一关上门就欢呼起来。她冲向手机。 陆凯文在悠扬的轻音乐里找到了宁宇。年轻的小伙子没有喝酒，他喝的是饮料。 陆凯文坐到了对面。 “陆哥，你来了。喝点什么？”宁宇缓过神来。 “和你一样吧。怎么想起找我了？”陆凯文装着糊涂。 “我回公司听说了你在餐厅的事迹，才想起来你都回来这么久了。我是来还车的。”宁宇嬉笑着。 “别听他们瞎说。我现在不用车，你们年轻人开好车吧。我用不着。”陆凯文有些心不在焉。 “我也没心情去耍威风，还是还给你吧。”宁宇把钥匙推过来。 “怎么？你还是受影响了。”陆凯文皱了皱眉。 “没什么影响。他们的事对我能有什么影响？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对宁总的提醒。”宁宇的眼里泛起崇拜。 “谢我什么？我是你父亲的助手。”陆凯文苦笑起来。 “谢谢你能让他站出来承认自己的问题。他一直不出来却让一个女孩子承受所有的一切，这不是一个爷们的做法。”宁宇蹙起了眉头。 陆凯文不再掩饰自己的欣赏，他开始认真地注视对面这个最特殊的朋友。 这也是苏晴最特殊的朋友。 震耳欲聋的音乐里，两个女孩子肆意地笑着，扭动着身体。 “太他妹的爽了。这才是生活。”苏晴一身汗水地坐到了烛光闪烁的座位上。她拿起冰凉的啤酒痛饮着。 “你这个疯劲可从来没有过，今天是吃错药了吧。”闵薇擦着脖颈上的汗珠。 “唉，我这是憋得太久了。再憋下去我真的要疯了。”苏晴畅快地喊着。 “说清楚点。你这时候把我叫来发疯，肯定有重大的爆料。别卖关子，快说。”闵薇来劲了，这个机会她肯定不会放过。 “你看看我，我现在是不是谈恋爱中幸福的样子？”苏晴摆出一个POSE。 “像，又不像。像呢，你一直好像就没断过谈恋爱。说不像吧，你这个疯狂发泄的样子不像一个恋爱的人。怎么了？”闵薇仔细地在昏暗的酒吧灯火里观察着对方。 “唉！我现在是被恋爱呀。太折磨人了。”苏晴叹息着。 “被恋爱？谁？怎么回事？”闵薇的兴趣简直爆棚了。 “那个海龟。。。他回来了。”苏晴卖起了关子。 “海龟？啊，副总。怎么？他回心转意了？是不是他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哭着喊着求你和她谈恋爱。所以这叫被恋爱。我懂了。”闵薇自己兴奋地分析着。 “差不多吧。只是没有你说的那么惨，他是跑到我家里来，跟我像没事人一样让我做饭吃，然后就赖着不走了。”苏晴一脸的悔意。自己当时好像有些太心软了。 “是吗？你们住在一起了？同居了？你行呀，很有魄力嘛。”闵薇啧啧地八卦着。 “没有同居，唉！也差不多。他搬到我对面了。你知道的。302。.原来张姐的家。”苏晴还是叹着气。 闵薇的眼睛瞬间睁得不能再大。 “他搬到302了。厉害！我就说嘛，你绝对干不出这么有魄力的事情。果然是外国老板，这份魄力，这份决断。可惜了。唉！他怎么这样呀。”闵薇神奇地变换着表情和语气。 “什么可惜了？是我可惜还是他可惜了？”苏晴被对方的丰富表情和语气勾起了兴趣。 “当然是为他抱屈。你有什么？要财没财，要色也就一般。人家那是什么。钻石王老五。是不是有钱人都有眼病呀，要不就是喜欢犯贱。他怎么这样，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全毁了。”闵薇喀什大口喝啤酒发泄。 “你才什么都不是呢。我还没说完呢，我要说完了你就知道他有多贱了。我到现在都琢磨不出来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这他妹的世界好像全变样了。”苏晴摇着头一副沮丧的样子。 “是吗？赶紧说说。他那样的人还能贱到什么程度？不应该呀，他是那么高贵的绅士，难道我的眼光有问题。”闵薇有着不甘。 “告诉你吧，你肯定都想像不出来他有多肉麻。纯情小男生都不好意思干的事情被他随随便便就干出来了。现在想起来我还一身鸡皮疙瘩。我这次出来就是透气的。我快疯了。我想发泄，我想反抗。我感觉自己被他软禁了，我要自由。”苏晴大口喝着啤酒，大声喊叫着。 闵薇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闺蜜。 “你这是在被恋爱吗？怎么听都像被虐待。让我看看，他是不是捆绑你，虐待你，就跟电影里那样。”闵薇终于伸出手扒拉着闺蜜的身体。 “那倒没有，可他是精神虐待，妈呀，我现在还哆嗦呢，太腻了，我总有不寒而栗的感觉。替我挠挠吧。”苏晴扭动着身子。 “行了，说说具体的。到底是怎么个虐待法？别扭了，我都跟着痒了。”闵薇按住对方的肩膀。 “你看啊，我出门上班的时候他给我整理身上的衣服，还一边跟哄小孩一样夸我这漂亮那漂亮。这算什么？”苏晴撅起了嘴。 闵薇的表情开始变得古怪。 “他放着自己的车不开，陪我坐地铁。坐地铁前还要跟我手拉手去早点摊吃早点。手拉手呀。我是小孩子吗？这还不够，地铁里哪有那么多讲究，他用呢子大衣把我裹住搂在怀里，好像别人多稀罕侵犯我似的，我看是他心理有毛病。你说，这不是发腻是什么？”苏晴一脸愁容地看向自己的闺蜜。 闵薇这有些失神。 “还有呢，为了哄我高兴，他围着我在公司餐厅和不同的人白话，一点正经样都没有了。现在我们这个副总都成了餐厅的风景了。你说，他就是要表现用得着这样发贱吗？”苏晴再一次看向闺蜜。 闵薇一副痴呆的样子。 “再说说回到家吧。他赖着不走。他做饭不行，我做完饭后，他包办了一切。洗碗，收拾屋子。然后又给我按摩。清净一会吧，他过来搂住你没完没了地摸头发。哎呀。一个头发有什么好摸的。想睡觉吧，他还非要给你洗澡。洗完澡还要关灯在黑暗里看上你一会儿。妈呀，我现在还哆嗦呢。”苏晴真的在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闵薇一言不发地张着嘴。 “你倒是说话呀。是不是变态？是不是贱字掉了一地。可是我就不明白，以前我也和他处过一段，他不是这样呀。那个架子端的，让人舒服，让人尊敬。唉！”苏晴一脸的困惑，一脸的留恋。 “唉！他连你洗澡都包办了？这可是太细致了，可是确实有点过了。好像是腻得到极致了。也有点变态了。要说S市的男人都很体贴的，可是和他这样一比还真不算什么。这有多久了？”闵薇一副犹豫的口吻。 “一周了吧。我感觉过了好长时间。太难熬了。”苏晴叹着气。 “才一周呀。我看你才是真贱。你这是没自信吧。是不是害怕他没长性？”闵薇分析着。 “不像。我能确信他是认真的。我只是因为他太认真了才受不了，我反倒觉得我认真不起来了。这陪着表演的滋味太难受了。”苏晴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肯定他是认真的？男人都是会装的。尤其这种又帅又有钱的男人更是这样。”闵薇继续分析着。 “他好像恨不得要把钱都给我。你看，这是两张卡，你知道能透支多少吗？”苏晴从包里拿出那两张卡。 “多少？”闵薇眼睛放出了光芒。 “一张能透支300万，一张能透支100万美金。”苏晴加重了神秘的语气。 闵薇张大了嘴一时没再合上。 “也许因为是透支卡他才这样，他知道你不会全透支，或者他能控制你透支吧。他哪会那么傻？”闵薇越来越坚定。 “不像。我也这么想。可是我偷着去银行试过，我去柜台办理，工作人员真的要给我办。最后我放弃了。而且，他非要拉着我去银行要给我办以我名义开的户头。他跟我说一定要超过这个数额，一定不要相信别人。他让我只相信自己。最后我还是拒绝了。他为这事情还很生气呢。可是他好像特别怕我生气。我也不知为什么会这样。其实我也怕他，我总觉得自己没底气。”苏晴有了苦思冥想的烦恼模样。 闵薇有点发傻。 “你们俩这是怎么回事？太奇怪了。我见过谈恋爱认真的，可是没见过这么认真的。怎么好像他欠你什么急着还债似的。这好像以身相许的桥段呀。你也太幸运了，这也太不公平了。”闵薇终于恢复过来了。 手机铃声响起来。 “妈呀，他又缠上来了，肯定是回家发现我跑出来着急了。我该怎么办？”苏晴一脸苦相。 “把他叫来，我要会会他。既然他已经不是那个高贵的海龟了，我也不客气了。”闵薇咬起了牙。 苏晴也咬起了牙。 “干！早晚是完蛋，看看他是什么做的！”两个女孩同时泛起恶作剧的快意。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彻底无语了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在酒吧找到两个女孩子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 陆凯文坐下后狠狠斜了苏晴一眼。 “陆凯文，我能叫你陆凯文吗？”闵薇在噪音里喊着，似乎只有这样子才有勇气喊出对方的名字。 “你已经在叫我的名字了。闵薇，你好。经常听苏晴说起你。你真漂亮。”陆凯文笑得非常真诚。 “是吗？怎么这一次见面才知道赞扬我漂亮？是我漂亮还是苏晴漂亮？”闵薇先发制人了，这是两个人商量好的。 “在我眼里苏晴永远是最漂亮的。所以我没办法比较你们两个。”陆凯文搂住苏晴开始抚摸她的头发。 苏晴翻着白眼向闺蜜示意。 “果然是一地鸡皮疙瘩。”闵薇暗暗腹诽，身上也好像在泛起恶痒。 “你这也算回答呀。还是公开夸你的苏晴嘛。告诉我，你不是不要我们苏晴了吗？怎么现在又改主意了？”闵薇俨然成了娘家人。 “是啊，我以前迷惘过。但是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知道了一个道理。我失去了她才发现她的珍贵。我现在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我正在改正错误。我要郑重声明，我的苏晴不需要别人看上，她就是珍宝。得而复失的珍宝更珍贵。闵薇。谢谢你这些年对苏晴的照顾，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我们要经常来往。不要对我见外。“陆凯文一脸的真诚。 闵薇皱了皱眉，她张了张嘴又闭上。 “闵薇，别听他的。他这是在拉拢你，这是在使离间计。他可阴险了。”苏晴终于不得不自己挺身而出了。 “小孩子知道什么是阴险。还没说你呢，出来就出来，为什么瞒着我？我可以把你送过来再去见宁宇。你这么晚一个人出来多危险。下次不许这样了。”陆凯文笑着刮起了苏晴的鼻子。 闵薇闭上了眼，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闵薇，看见了吗？我说的夸张吗？这就是我现在正在经历的一切。你说说吧。”苏晴转向自己的闺蜜抱怨着。 闵薇坚强地睁开眼。 “苏晴，我帮不了你了。我只能祝福你。祝福你满地捡自己的皮屑吧。”闵薇咬着牙挤出自己的复杂的心绪。 “你们这是在说什么？闵薇，欢迎你常来聚聚，我需要你这个朋友，苏晴更是离不开你。要是可能把你男友也带来，我们在一起一定融洽。苏晴在S市的朋友太少了。”陆凯文继续着自己的拉拢。 闵薇已经没有了答应的力气。 “陆总，够了。不带你这么做的。闵薇是我的朋友，你这样暗示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像是威胁和拉拢。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都是傻子呀。”苏晴开始抗议了。 “对，陆凯文先生。我们是想严肃地和你谈谈的。我就是苏晴在S市的娘家人。你严肃点行不行？”闵薇终于清醒了。 “好。我认真对待你们。我一直都在认真对待。是你们不信任我，以后这样的聚会应该叫上我，也叫上你的男朋友才对。别忘了，现在是午夜时分，知道这里有多乱吗？其实我不反对晚上的Party，可是我反对缺少自我保护的聚会。答应我，以后不要这样。”陆凯文很认真地说着自己的心声。 两个女孩对视了一眼，她们都在读者对方的感受。 “苏晴，我理解你了。你太幸福了。你可以放心地退化了。估计你很快就能退化成让男人满意的小女人。男人都喜欢有胸无脑的女人。”闵薇从牙缝里继续挤着自己的复杂。 “看见了吧，没两句话又把你绕进去了。我们还怎么继续？”苏晴眼里翻着白。 “陆凯文先生，别打岔。我现在问你，你到底对苏晴是怎么回事？”闵薇捂着耳朵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呵呵，你们这是怎么了？这么幼稚的问题。我当然是在追求苏晴了。难道我们在这里不是在宣示爱情吗？”陆凯文肆意地笑起来。 “好。苏晴说你对她太好了。我想问你，这正常吗？”闵薇再也不理会对方的笑容。 “这有什么不正常的。苏晴和我都是单身。有一个词，对，两情相悦嘛。”陆凯文又不自觉得带出了不屑的语气。 “这个我知道，可是你看看你们，你是美国回来的高管，你本身又是大老板。而且你又是很。。很帅的一个单身，这在我们S市就是典型的钻石王老五。我们苏晴呢，要什么没什么，而且她还是你手下的员工。这一切都是不合理的。解释不通。对，有问题。”闵薇有了一丝语无伦次。 苏晴忍不住对着闺蜜瞪起了眼。 “呵呵，这让我怎么解释？我来自美国，美国人没有沉重的历史，所以美国人的爱情观里没有门当户对这一说。再说我的苏晴缺什么？该有的她都有。年轻，漂亮。最重要的，在我的眼里她是最可爱的。在我的心目中，即使用全世界来交换，我也不会放弃我的女孩。”陆凯文又开始抚摸苏晴的头发，刮她的脸。 闵薇再次闭上眼，她再次泛起恶寒。 “还是不合理。你这样的人不可能没有女孩子追求，你这些年也不可能没有爱情经历，你对女友应该很挑剔才符合逻辑。可是你现在的表现已经违背了人类的本能，你必须做出解释。尤其是对你们这种自负的人。说吧。”闵薇已经有些认真了。 苏晴点着头，陆凯文在思索。 “为什么要把爱情看得这么复杂，我承认自己追求过异性，在美国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可是真正的爱情只能是一次，走向婚姻的爱情也只能是一次。苏晴可能是你们认为的配不上我，可是在我的认识里，我配不上她。我要一生追求她，呵护她，不让她有逃走的心思。这就是我的想法。如果你必须让我把爱情说的复杂，我只能说，苏晴，不要看不起我曾经的卑鄙，不要记着我对你曾经的伤害，我会让自己更完美，我会让自己越来越配得上你。这就是我的答案，再复杂的我没有了。”陆凯文在酒吧的噪声里慢慢倾吐自己的清晰。 “我晕。这是你的答案？苏晴，我们该相信他吗？”闵薇求助似地看向当事人。 苏晴一副思索状，也似乎是一脸迷惘。 “不行，你这是嘴把式，你能给苏晴什么？我要你来点具体的证明，不要用嘴对付。”闵薇再次坚定，再次挤出了自己的要求。 “呵呵，这是个好建议。苏晴，你相信我吗？如果相信我就闭上眼。我想给你一个证明，也给你最好的、最关心你的好朋友一个证明。”陆凯文面对着苏晴泛起温柔。 苏晴看看闵薇，后者坚决地点点头。 苏晴闭上了眼。她有了好奇和好玩的心思。 过了一会儿，苏晴感觉到了脖颈周围上有了一串凉意。感觉到在自己脖颈后舞动的手。 苏晴的心跳了一下，她有了一瞬间抵抗的冲动。 睁开眼，她看到的是闵薇一脸羡慕和迷醉的表情。 手抬起来抚摸胸前的项链，苏晴感到了涌起的委屈。 “你真的好美。它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主人。”陆凯文在女孩的耳边轻声耳语，他的声音有着明显的哽咽。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如果是那条项链，希望在我拽下来之前你自己把它取下来。”苏晴也有了哽咽。 闵薇越来越惊诧，当她确信自己没有听错时，她再也忍不住惊诧。 “为什么要取下来？苏晴，这条项链很漂亮，很适合你。这么漂亮的宝石，这么多的钻石。这是一条非常名贵的项链。陆凯文给你戴的时候手抖得可厉害了。我看得出来他对你的真心。”闵薇很认真地描述着自己的见证。 陆凯文捧起了苏晴的脸，他狠狠地亲吻着女孩脸上的泪水。 “原谅我，原谅我以前对你的伤害。这项链就是你的，只有你才是它的主人。我不是羞辱你，我是在挽回我犯过的错。我的母亲希望我把它戴在我最爱的人勃颈上，我现在正在做她最愿意看到的事情。为了我，为了我的母亲，请安心戴着这条项链。它连着你和我，也连着母亲。谢谢你，谢谢你让这条项链不再孤独。答应我，一辈子戴着它。一辈子快乐！”陆凯文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 闵薇傻在了那里，她无法理解这样的陆凯文，也无法理解此时的苏晴。她只知道，两个人之间一定有着过去的纠结。 苏晴感觉着陆凯文吻着自己泪水的动作给自己带来的冲击。 苏晴感受着陆凯文话语里流淌的深情。 陆凯文的泪水让她犹豫，让她心软。 “苏晴，答应陆凯文吧。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可是现在这一刻太感人了。男人流泪太迷人了。我太羡慕你了，怎么好事全落在你身上了。怎么好男人都会看上你？我真为你高兴，死丫头，别犯倔了。”闵薇也泛起了泪花。 “你肉麻够了吗？我的脸上都是你的泪。脏死了。”苏晴终于开口了。 “好，好。”陆凯文赶紧离开苏晴的脸，他忙不迭地拿出手帕为女孩擦拭。 “真受不了你们。我对你们真是无语了。这到底怎么了？你们怎么能走到一起？又怎么会这么肉麻？怎么看都像电影片段。唉！”闵薇发出了无奈的感叹。 苏晴终于开始仔细端详自己胸前的宝石。 “我们也来点高兴的吧。我们年轻的时候都喜欢模仿迈克尔杰克逊，我给你们表演一段吧。”陆凯文看着苏晴的动作心里直哆嗦，他索性站起来。 “好呀，正好这时候音乐节奏也猛，我们也看看美国青年的韵律。”闵薇兴奋起来。 “来一段杰克逊BillieJean的表演吧。这个幅度比较小，动作也比较文明。”陆凯文抄起桌上的一个啤酒瓶。 看着桌边一边唱一边模仿杰克逊提着裤子滑太空步的动作，两个女孩子笑得前仰后合。 苏晴的眼角再次沁出了眼泪。 她是第一次开始相信年轻的副总，相信他给予自己的是爱情。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动荡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一个美女身上增加的任何饰物都会被关注，一个争议美人身上增加的名贵饰品更是会引起侧目，一个有着不雅名声的争议美人身上突然出现的耀眼名贵给她带来的会是复杂的遭遇。 苏晴不得不戴上陆凯文的母亲之心，陆凯文临出门前的检查让她没有办法敷衍。 在公司受到的瞩目让她渐渐地在发现佩戴名贵饰品的好处。她渐渐地变得心安理得。 自己终于又成为餐厅的聚焦，终于又引起了所有人对自己的关注，引起了他们对自己和宁总之间令人遐想关系的兴趣。 骄傲和兴奋重新弥漫自己的全身，那一道道灼热的目光在沐浴着自己的身心。 伴随着目光的是越来越热烈的议论，是越来越高涨的情绪波动。 首先坐不住的还是和苏晴一样年轻的女孩子。 刚刚凑到一起的女孩子中间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李秀婷和陈芳移动了几个座位坐到了苏晴的对面和她的旁边。 “苏晴，你今天很出风头呀。这条项链看着很名贵，是别人送的吗？”陈芳首先代表大家开始了戏弄。 “是。我自己肯定买不起。”苏晴早有准备。自己每天期待的就是这样的挑衅。陆凯文夺走了太多本属于自己的风采。 “是呀。你一个工薪族怎么可能买得起贵重饰品。除非它是假的。”李秀婷也紧跟着节奏。 “它是真的。我不戴假的。”苏晴挺起了胸，挺直了脖颈。 陆凯文走了进来，他顺着所有人的眼光看到了餐厅里正在发生的一切。 皱了皱眉，陆凯文匆匆打完了饭，他径直走到李秀婷离开后的座位上坐下。他示意女孩子们不要出声。 此时人们已经不再关注他这个公司的风云人物，人们都在期待女孩子之间的争斗。 尤其是期待漂亮女孩子之间的争斗。 管理人员的雅间也注意到了餐厅大堂的气氛。 “肖总监，凯文来了怎么又跑到女孩子中间去了。他以前好像不是这样，怎么从美国回来后像是变了个人。似乎越来越轻浮了。”魏锦程发出了自己的感叹。 “呵呵，他可不是轻浮。只要是苏晴的事情，他就肯定要在场。凯文是个有心人呀。”肖竹芳眼睛紧盯着陆凯文，她也在感叹。 “是吗？也许你是对的。他好像还真是这样。苏晴的项链太远看不清，不会是陆凯文私下给她的吧。”魏锦程也开始有了与年龄不相称的兴趣。 “但愿和陆凯文有关，否则。。否则又要出麻烦了。”肖竹芳的声音里有了紧张。 戏弄还在继续，可惜肖竹芳没法听清楚具体的精彩。 “是吗？看来你在公司之外还有很多交往嘛。你的生活很精彩呀。”李秀婷的声音越来越挑衅，也越来越有着明显的嫉妒。 “陆总，我过去把她们分开吧，陈芳她们不知道您来了。对不起。”方一静小心地试探着一直往苏晴身上张望的陆凯文。 陆凯文皱皱眉，随即释然。这样日日防贼不如一次解决， “不用，只要没有肢体冲突，我们都不要管。对苏晴就不能客气，我们都希望她知难而退。这也是为了她好。”陆凯文几乎是咬着牙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他的态度在公司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他和苏晴之间势成水火的关系已经没有了转圜空间。 方一静和其他女孩终于可以继续饶有兴趣地观看接下去的精彩。 陆凯文只能暗暗祈祷并随时准备冲上去护住那个随时生事的女孩，她的架势已经让陆凯文暗暗心惊。 “我一个农村来的女孩子哪里懂什么精彩，我除了公司这一方天地根本没有其他选择。我为什么不离开公司，就是因为只有这里值得我留恋。”苏晴似乎渐渐激动起来。 李秀婷和陈芳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同时看出了对方的犹豫。 “苏晴，你是真不要脸呀。仗着自己年轻，仗着自己有点姿色，你在外面生活*，靠着卖自己找几个大款我们管不着，可是不要在公司里兴风作浪。请你以后不要戴着这些靠出卖色相得来的珠宝在公司招摇，我们看不惯。请你自重。”陈芳终于开始不再控制。 陆凯文的腮帮子都在轻轻抖动。 身边的女孩子们却满眼兴奋地等着下面的内容，整个餐厅用餐的气氛也几乎凝固。 “我说过，我只有凌云公司。这条项链是他送给我的，我舍不得戴。可是他一直不让我有机会向他倾述，我只好戴着这条项链，希望他能见到这条项链，希望他能想起我们之间每一个美好瞬间。我们之间是纯洁的，我们彼此爱着对方，我们影响别人了吗？为什么世俗的力量非要指责我们。如果必须要人承担，我愿意承担所有的一切。”苏晴的眼圈开始泛起精芒。 陆凯文闭上眼，他真的想冲上去抱起女孩子跑出大家的视线再也不要出现。 李秀婷和陈芳傻在了那里，她们张口结舌着不知怎么继续下去。 餐厅里却泛起了热烈的涟漪，涟漪在不住地扩大。不住地扩散。 餐厅的就餐时间瞬时间变成了讨论时光。 “苏晴，你的脸皮真厚，我们不理你了。”陈芳扯起了李秀婷狼狈逃离。 可是刚转过身找到自己座位的两个女孩愣在了那里。 眼前是一脸铁青看着他们的陆凯文。 “坐下吧，还嫌自己不惹人注目吗？”还是陆凯文先开了口。 陆凯文把眼光看向苏晴，女孩子也看着他。 女孩子的眼光有了一丝躲闪，但很快又恢复为挑衅。 看着女孩子这样的细微变化，陆凯文只有拼命挤出一丝笑容。 苏晴看到了陆总的表情，那似乎是笑容，可是那一抹笑容怎么看都令人难过。 女孩们的对战内容终于一圈一圈传递到了雅间。肖竹芳终于知道了具体内容。 她没有顾上去品尝这次对战给她带来的尴尬，她一直盯着陆凯文。直到她彻底失望。 陆凯文没有任何自己期待中的反应。 “一定要看一看那条项链。”肖竹芳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当着陆凯文和肖竹芳的面，宁飞扬没办法发作，可是他急促粗重的喘气声已经在展示他的无法抑制的怒气。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为什么要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有什么样的恨让她对我这样执着？那是什么样的项链？她以为凭着一条便宜项链就能污蔑我吗？太幼稚了。哼。”宁飞扬狂躁地倾泻着自己的困惑。 “我可以确定那条项链的确是名贵的。我让老魏代表我们去看了，他懂一点珠宝知识。”肖竹芳有气无力地呼应着自己可怜的姐夫。 “算了，她做什么事都不稀奇。现在的关键是我们正准备发表的致歉信成了最大的尴尬。现在发布出去只能是个笑话。只能让这次可笑的动荡持续得更久，刚刚稳定一点的人心又开始浮动了。”陆凯文吐出了讥讽，吐出了阴冷。 “是啊，不要发布了。等着别的机会吧。”肖竹芳附和着。 “只能如此了。凯文，你看着办吧。这一次的事情让我也看到了一个事实，我不能这样被动了，我要在公司多露面。我不能这样委屈自己了。我越是顾全脸面，有人越是无所顾忌。你们的意见呢。”宁飞扬下定了决心。 “再等等。证监会的批文马上就下来了。而且还有两周就是元旦了。我们趁着元旦搞一个联欢。在那个融洽的气氛里我们一起出现吧，”陆凯文武断地截住了宁飞扬的决心。 宁飞扬沉吟着。 “这是个好主意。证监会批文这几天就下来。肯定能赶在元旦前。我们的联欢会也是宣告这个大好消息的时机。可以振奋士气。可以创造融洽的气氛。我同意。”肖竹芳再次附和。 “好吧。就这么办。我就忍一忍。我真不明白苏晴这样没完没了纠缠究竟为了什么？”宁飞扬软化了自己的态度。 苏晴一直在暗暗观察陆凯文的细微表情变化。一夜都在观察。 终于在经历了陆凯文一如既往的悉心呵护后，在被抱上床准备关灯时再也忍不住了。 “等等。你告诉我实话，你生气吗？”苏晴抓住了陆凯文的手。 “我生什么气？”陆凯文故意逗弄着一直憋着好奇的女孩。 “我把项链说成是宁总送我的事情。”苏晴的声音越来越小。 “项链是你的，你说谁送的就是谁送的。我为什么要生气？不要瞎想了，我说过，在公司里，你可劲地宣传你和宁总的关系，我不干涉。我支持你。”陆凯文刮着女孩的鼻子逗弄。 “还有一件事我要问你，你必须告诉我实话。”苏晴抓紧了陆凯文的手。 “问吧，问完了赶紧睡觉。明天你还要轰轰烈烈地去战斗呢。我的女英雄。”陆凯文继续逗弄着。 “你是不是觉得我和宁总有了那样的关系，所以我很脏。”苏晴陡然声音变得高亢起来。 陆凯文的心都要碎了，原来女孩一直在意这个。 “没有呀，我的公主最纯洁了。我根本不相信你和宁飞扬的事情。即使你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情，我也不会有任何嫌弃的，我说过，只有你嫌弃我卑鄙，没有我嫌弃你的资格。”陆凯文为了表示自己的内心，他捧起了女孩的脸让她仔细看自己的眼睛。 “你还是在骗我。我知道你在乎。”女孩越来越肯定。 “你一直不碰我，这就是证明，你说的再动听也掩盖不了你的内心。”女孩有了幽怨。 陆凯文琢磨着女孩的话，他渐渐泛起狡黠的笑。 “你笑什么？”女孩有了好奇。 “原来是我的公主动春心了。我早就在等着公主给我下命令呢。我是一直不敢提出这么神圣的要求，我想在婚礼那天彻底得到公主的全部。你就是为这个烦恼吗？如果是为这个，现在可以放心了吧。可以睡了吗？”陆凯文开始亲吻女孩的嘴唇。 嘴唇的柔软让陆凯文心猿意马起来。 “我不是什么公主，那是你的恶作剧。我只要你证明你不嫌我脏，证明你信任我。所以你必须碰我。必须用实际行动证明。现在就要证明。”苏晴依然带着幽怨，带着怀疑。 “行，只要你以后不怪我趁机占你的便宜，不要认为我没有给你最完美的交往过程就好，向我发誓，你不会算后账，可以吗？”陆凯文趁机放下一直以来的负担。 每天这样搂抱，甚至每天洗澡。时时的血液奔腾给自己的压抑早已让自己几乎崩溃。 如果不是因为眼前的人对自己而言就像一个无比珍爱的瓷器，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女孩子对自己哪怕产生一点厌恶。自己早就撕下温存的面具了。 现在终于可以放下一切负担，自己终于以完美的形象取得了生理上的胜利。 再矜持一点，再完美一点。这就是陆凯文的策略。 “好。我发誓。以后我不会把陆总想象成一个坏银。他是一个好银。可以了吧。”苏晴开心了。 “你干什么要卷舌？又在耍什么诡计？告诉你吧，你在餐厅的样子实在让我看不下去，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也没有。你呀，也不知你脑袋里都装着什么。好好一条项链到了你手里也能成阴谋的工具。好了，我去洗澡。”陆凯文用玩笑压抑着迅速沸腾的冲动。 “不行，来吧。”女孩子搂住了男人健硕的身体。 这一刻，心花怒放的陆凯文终于可以卸下小心呵护的战战兢兢，终于可以暂时忘记怀里搂住的不再是自己的天使。 她此刻只是自己的小女人。 趁着女孩因为疲惫迅速熟睡，陆凯文悄悄的爬起来走下床。 亲吻着女孩的脸蛋，陆凯文恋恋不舍地站起来。 回到自己的卧室，看着屏幕中熟睡的女孩。 “晚安！亲爱的。我不能和你相拥而眠。我担心自己会在睡梦中泄露秘密。等着我能够告诉你的那一天。妈妈，我终于和可儿真正融合在一起了。我记着你的话。一生照顾她，呵护她。我会给她全部，也将拥有她的全部。没有什么可以把我们分开。祝福我们吧。”陆凯文舒畅地敞开自己的心声。 熟睡中的女孩扭动着伸手搂了个空，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抱怨了几句又再次沉入梦乡。 陆凯文笑了，一抹捉弄人的笑。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工会的力量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没有和张姐说上几句话，没来的及喝上几口刚刚烧开的水，苏晴就被通知参加工会活动。 这个该死的工会，哪个缺德玩意弄出的组织，自己也是工会会员，可是自己根本没有受到保护。自己只是体会了工会带给自己的羞辱。苏晴心里咒骂着赶去会场。 在苏晴踏入活动室的时候，她已经意识到了不妙，自己似乎是最晚一个被通知到的。进门一瞬间遭遇的齐刷刷的白眼已经告诉自己，这是针对自己的批判会。 一股寒气瞬时间从脚底升腾而起。工会庆典那一天自己感受到的屈辱此刻还让自己不寒而栗。 “好了，苏晴已经来了。我们的活动可以开始了。今天参加活动的一共有一百零五人。我们这是一次思想教育讨论会。主要讨论的就是苏晴的问题。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刘主席给自己弄了个像模像样的长条桌，他坐在桌子后面。他的身后坐满了工会会员。 苏晴有了错觉，这样的场面好像电影里的场面。自己站着被批判，他们坐着欣赏。 开门的声音再次响起，刘主席迅速站了起来。 苏晴回头一看，她的心里安定了一些。 陆凯文走到刘主席身边坐下。 “您怎么来了？您不是说不愿意发表对苏晴的意见吗？”刘主席低声附耳。 “我害怕出事情呀。我不说话，你做主。哎，怎么不让苏晴坐呀，这样站着不是成了体罚了吗？这好像和制度冲突呀。这可不是我们的工会作风。”陆凯文漫不经心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苏晴，你自己找把椅子坐下。”刘主席迅速做出了自己的决策。 “你这是不说话吗？这是我做主？”刘主席腹诽着。 苏晴低着头坐下，她能感受到活动室里的气氛。弥漫的都是兴奋。 “我们工会成立以来组织了几次活动，但是这是第一次组织思想交流活动。陆总提议建立工会的时候特别指示要加强工会的思想交流。而且他建议把苏晴的事情作为重点讨论。前天又发生了苏晴在公司恶意炫耀项链的事情。所以，我们更加意识到陆总的提醒是多么珍贵。请大家畅所一言。开始吧。”刘主席意义风发地做了开场白。 嗡嗡的议论声响起来。 陆凯文感受到了苏晴对他投过来的狠戾的目光，他不得不挤出笑容迎过去。 苏晴真的想冲上去挠花那张带着尴尬笑意的脸。 陆凯文也真的想踢死边上的刘主席。 幸好这里是会场。 “我先说，苏晴做的事情就是无耻，一个员工勾引自己的老板还到处炫耀，这样的员工根本没有必要进行思想教育，直接开除得了。”一个中年女员工站起来率先发言了。 一片热烈的争论声随之而起。 陆凯文狠狠捅了一下身边的刘主席。 刘主席在疼痛里迅速领悟了陆总的意图，他费力地站起来。 “我要说明一下。苏晴的事情还没有确实有说服力的证据证明是她做的。这是其一。其二，她本人没有公开发表破坏别人家庭的言论。其三、没有具体的制度可以开除犯了这种这种错误的员工。所以，开除的事情不是我们工会讨论的范围。我们要讨论的是她的行为给我们带来的危害，我们要让她从思想上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和丑恶。防止她这样的思想和行为在公司蔓延。当然，她要是能主动离开公司最好。她还年轻，在其他地方大有前途是不是。苏晴，你说说你的思想吧，我们也好帮助你。”刘主席努力回忆着陆凯文的点点滴滴。年轻的副总坐在边上让自己发挥的余地实在不大。 “我可以说话吗？我有说话的权力吗？”苏婷抬起了头，她看了一眼刘主席，又缓缓看了全场的同事。 “看她着理直气壮的样子就生气。”一个年轻女孩子终于憋不住自己的恼怒。 一片附和的声音和动作。 “我不是理直气壮，我只是强打精神。我也有羞耻感。我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在海南的时候因为工作我得经常和他在一起，在那样美丽的环境里，你面对着你崇拜的人，你会怎么样？我是一个农村来的女孩，我的生活很简单，他又是那么有风度，那么和蔼。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那么幸运遇到了他，为他工作，陪在他的身边就是一个女孩子最简单的愿望。在海南，在海天一色的世外桃源，我迷失了。这条项链就是他特意在那时候亲手戴在我的勃颈上的。你们说，我做了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女孩子一时心醉下的选择。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只是单纯，单纯的追求，单纯的回报。为什么遭到谴责和唾弃的是我？我是有错误，错误是我不应该迷失，不应该相信一个儒雅成熟的男人。这就是我这个80后农村女孩要说的心声。”苏晴的声音不大，但是能够让活动室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活动室一时间没有了声息。 陆凯文感到了头皮在一点点发麻，他强迫自己对着女孩绽放自己认为最温暖的笑容。 低声议论再次弥漫。 苏晴努力辨别各种混杂在一起的声音。 渐渐地她开始兴奋起来。 她听得到议论中出现的同情和理解，听得出各种争论。 “好了，大家静一静。有谁要发言。”刘主席再次站起来。 “不管苏晴说的多么可怜，她已经在破坏别人家庭，她已经给公司的管理造成了混乱，她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就是害群之马。”一个员工站起来。 “可是她至少敢承认自己做的事情，总比某些人强。”有人反驳，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人们还是听得到。 “对，这样子对一个女孩使劲太不公平。” “难道她这样做还有理了？现在的女孩一点也不自重。” “那也比利用权力逼着别人走人强。” “宁总是公司老板，难道他要离开公司吗？那不成了散伙了。” “这样的女孩子根本没有羞耻感，看她那样子就知道是她在勾引人。” 。。。。。。。。。。 “陆总，你看，现在这种局面该怎么办？”刘主席低声询问。 “不管怎么办，我们也不能让宁总被动。宁总现在回不来家，他的夫人才是真正受害者。这是关键，告诉员工们，再动听的解释也掩盖不了一个事实，他们做的事情是丑陋的。伤害到无辜的人就是最大的不道德。他们已经伤害到别人了。”陆凯文让声音低到不能再小。他能感觉到苏晴看向他们的警惕的目光。 “好，这才是至理名言。那我就说了。”刘主席频频点头。 “大家静一静。我说说工会的意见。苏晴，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也有值得同情的地方。可是你的解释改变不了两个事实。第一、无论你有什么理由，你们做的事情已经超越了道德底线。我们不想谈别的了，因为对很多人来说，道德约束不了他们。可是有一个事实，你们已经伤害了别人。你们的事情牵连了无辜的人。宁总的家人正在遭受痛苦。我们工会不能对此视而不见。如果你没有一个好的态度，没有一个让宁总家人得到安慰的表示，我们工会只能继续对你进行批评教育。希望你考虑，也希望公司员工从宁总家人的角度考虑这件事情。第二、宁总是公司全体员工的带头人，你们犯了错误，我们只能首先从批评教育你开始。这不是不公平，这是我们必须遵守的秩序。宁总的事情我们工会会有专门沟通的渠道，希望你能理解，也希望全体员工理解。我们工会有义务让公司保持稳定，我们要为大多数人的利益负责。好了，我们请陆总给我们讲两句。他会为我们今后的工作指明方向。”刘主席带头鼓掌。 一片掌声中陆凯文不得不站起来。 “刘主席说的好，大家也说的好。就应该这样把不同意见说出来。我是来旁听的，也是为了更好地做好工会和宁总之间的桥梁。我会把工会的意见转达给宁总，他也应该为他自己的事情负责。刚才刘主席说的好，不管怎样，最大的受害者是宁总的夫人。我们要记住，不能让无辜的人流泪，这才是真正的人性。才是最大的道德。好了，刘主席，可是结束了吗？”陆凯文的声音越来越坚定。 站在冬夜里的江边，苏晴裹在呢子大衣里对着江水出神。 “你还在生气吗？我不是故意隐瞒你，成立工会是我的主意。初衷也的确是针对你。可是我说过我会做你的出气筒，赶紧把气撒出来吧。要不然你骑到我的肩上，我今晚一直扛着你。这样给你出气行吗？”陆凯文站在后面哀求。 “你真的当我是小孩子吗？你这样只能让我迷失。我有些事情想问你，你最好给我答案。”苏晴的语气很平淡。 “好呀，赶紧问。你从下班到这里一直不理睬我，我真的担心。赶紧高兴起来，赶紧把委屈全部交给我，不要自己藏在心里。答应我。”陆凯文扳住了女孩的肩膀把她转向自己。 “你的变化让我困惑，但我不想再寻找答案了。但是你必须告诉我，我这样不要脸地缠着宁总，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原因？你为什么明知这是对你的侮辱还要这样纵容我？”苏晴盯住了陆凯文的眼睛不再移动。 陆凯文有了想躲闪的瞬间，但是他放弃了这样的诱惑。 “苏晴，我不想知道原因，因为我知道你是那样的女孩子。而且我来自一个极端尊重隐私的国度。你骄傲，你坚强。我只是告诉我自己，赶紧结束这一切，我可以带着没有羁绊的你去遨游世界，去享受生活中的一切快乐。如果我知道了原因，你就无法独立完成你的心愿，我也会一直是你对自己过去的提醒，你会一直有羁绊。你说这件事对我是侮辱，只有我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你在接受我的庇护，可是你不是我的财产，你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过去，我要做的就是不让任何人给你实际的伤害。所以我不问你原因，因为你有自己的原因就足够了。我不认为你做的事情是对我的侮辱，因为你在我身边就是上帝赐给我最好的礼物，伤害你才是对我最大的侮辱。”陆凯文的心随着自己的声音一起在颤抖。 苏晴看着陆凯文的眼睛在思索。 “不要这样看我好不好，我害怕你这样有思想的样子。笑一笑，让我轻松轻松。”陆凯文越来越感觉到难以抑制的紧张。 “你真的让我看不懂了。一切都在改变。原来的你总是和我有着距离，虽然我知道你也对我有爱，可是你一直没有脱离你的本色。你冷傲，你高贵，你迷人。你让我忍不住依赖。可是现在呢？现在的你突然变了，变得太温暖，变得太亲近，你对我的呵护有些变态，有些让人发抖。可是我不得不说，我真的非常幸福，我已经离不开这样的呵护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幸运，是不是有一天这一切会变成一场不堪回首的美梦。不，你不要说话，我害怕，可是我不会拒绝你的呵护，因为我已经没有了勇气，没有办法拒绝你这种变态的宠溺了。我答应你，不再寻找答案，任凭你摆布。”苏晴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了对方正要开启的嘴唇上。 陆凯文紧紧搂住了女孩子，他不再说话，不再打破此时的静谧。 “我一直在想，是哪一个缺德玩意搞了这个工会，原来是你。你以为工会可以让我屈服吗？告诉你，我也会利用工会的力量。我要让宁总知道，他躲不了我，躲不过众人的眼睛，更躲不过众人的心。”苏晴悠悠的声音打破了静谧和旖旎。 “对，我的苏晴有力量。他早晚被打败。”陆凯文配合着女孩子的气势。 “你说得对，我伤害了无辜的人，你还是个有道德的人。”苏晴继续着悠悠的声调。 “对，我是有道德的人。不，我是个缺德的人。我阴损，我搞了一个缺德的工会，我的目的很龌龊，我该死。。。。”陆凯文的声音越来越高亢，越来越坚定。 笑声终于钻了出来，娇笑中有着得意。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圣诞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圣诞节前的凌云公司有了浓厚的节日气氛，办公楼里处处洋溢着轻松和喜气。 还有一个消息给凌云公司增加了浓厚的热情。 凌云公司终于收到了证监会的批文，公司完成了资格报批的全部工作。 公司已经进入了上市序列。凌云公司成为了上市企业。 等待凌云公司的即将是具体的股票发行环节。 所有在外的管理人员全部返回了公司。由于胡中书已经返回美国过圣诞，专注在新项目上的肖伟等人都返回了公司。 “祝贺你了。老姐。这次上市你可是立了大功了。”肖伟依然嬉皮笑脸。他现在的心情很好。一切都让他兴奋。 “行了。我现在哪有心情。姐姐的事情还没着落呢。你多去陪陪她。”肖竹芳没有特别的喜色。 “我知道。怎么事情还悬在那里？苏晴真的是在故意整姐夫吗？”肖伟皱起了眉头。 “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是这样。如果她真的是和宁飞扬有男女关系，她绝对不会这样做。”肖竹芳一副笃定的语气。 “为什么？一个小孩子能和姐夫有什么恩怨？难道姐夫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你问过姐夫吗？”肖伟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他也没有头绪。我了解宁飞扬，他是个对女孩子太宽容的人，即使有过节他也记不住。只是我有一个问题想不通，苏晴似乎给我一种容光焕发的样子。这不合常理呀。”肖竹芳看向自己的弟弟，她的眼里有了期待。 “是吗？你肯定你的判断没错？按说她在仓库那种地方应该是受打击了呀。”肖伟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我是女人，女人看女人错不了。而且我肯定那是女孩子在恋爱的样子。奇怪。”肖竹芳有着坚定的语气。 肖伟没有接口，他不知肖竹芳要表达什么意思。 “还有，陆凯文也是变化太大了。他忽而暴躁，忽而兴奋。现在他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敢肯定，他也在恋爱。太巧合了。”肖竹芳开始了自言自语。 肖伟开始有了兴趣。 “说起这个，我也有困惑。胡先生几次都希望陆总去F省看一看项目的场地，他希望陆总去和当地的领导见一见。可是陆总都没有过去。如果联系你说的情况，一切就合理了。”肖伟迫不及待地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是呀。太多不合常理的事情，陆凯文是个事业型的人，他自己那么大的投资却不去理睬。可是有个问题，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连自己的事业都不顾了？他会是那种只爱美人不顾江山的人？呵呵。令人期待呀。”肖竹芳的表情和语气都在发生不断的变化。 “是啊，太不合理。会不会是这样，陆凯文又和苏晴好上了？”肖伟顺着这个思路继续自己的分析。 肖竹芳沉吟着，她终于轻轻摇头。她在摆脱眼前晃动的那条耀眼的项链。 “不会是苏晴，陆凯文对苏晴是有恶感的。他对苏晴的打击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发生了视频的事情，陆凯文再大度也不可能和她确立亲密关系。再说，如果是苏晴，陆凯文也不会这样不管不顾。苏晴不可能让陆凯文这样上心，这样不顾一切。苏晴虽然有她的出色之处，可是让陆凯文这样的人疯狂爱上是不可能的。我真的很好奇，陆凯文爱上的女人是什么样子？”肖竹芳微笑起来。 “是啊，我在美国和P&A公司董事们聊天的时候，他们全都为陆凯文一直单身惋惜，他一直对这种事情抵触。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太好了。”肖伟感慨中透着兴奋。 “你是越来越谄媚了。看来你很喜欢现在这样两头跑的工作状态呀。”肖竹芳嗔怪的眼神伴着戏谑的语气。 “是啊，很新鲜，很刺激。我觉得一下子年轻了。不止我，他们都一样。连这一次去招聘的沈凡菲都兴奋的很。一句话，大有可为。”肖伟一下子声音亮起来。 “好，我也替你们高兴。我曾经担心公司的人心会散，自从视频的事情之后我也想开了。该来的总会来。怕也没用。做事业是需要新鲜感的，我们现在的上市就是一种改变。”肖竹芳也有了感叹。 苏晴在仓库里也能感受到好消息给员工们带来的变化，每个来领东西的员工都带着喜悦，有着自豪。 苏晴的心里有着别人没有的复杂。公司的两个最有权力的两个男人都和自己有着极特殊的关系，他们的成功都和自己有着关系。 可是讽刺的是，他们的成功和光环都不会让自己安心。不会让自己体会到幸福。 宁飞扬的成功只会增加自己的怨恨，这些成功只会让自己增加被抛弃的怨恨和怨尤。 陆凯文的成功会让自己的不自信变得更加深重，他的光环只会让自己越来越害怕失去被宠溺的生活。自己越来越依赖和迷恋这种宠溺。自己正在迅速地软弱，迅速地退化。 “今晚的平安夜他会做什么安排呢？他会不会有一天不想像现在这样陪着我？”静下来的苏晴冒出了很多以前从来没有的混乱思绪。 以前的自己从来没有患得患失，自己从来不惧怕孤独。 终于盼到了下班时间，苏晴决定晚一点离开，决定试一试陆凯文的耐心。 手机铃声响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是陆凯文的催促。 走出公司，前面有着自己熟悉的等待。 “今天怎么出来这么晚？我差点进去找你。”陆凯文还是先把大衣裹住女孩穿着裙装的身体。 “今天是圣诞，你怎么不去和那些外国朋友狂欢。不用管我，这毕竟是你们国外的节日。”苏晴决定先发制人。 “即使去狂欢也得带着你。我说过，走到哪里我都会带上你，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我还是不去了，我不喜欢让你因为人多而被忽略。你和闵薇她们有约吗？”陆凯文总是微笑和温柔。 尽管这样的话已经听得快起茧子了，可是这样的肉麻还是让苏晴高兴。 “没有。我没安排，你决定吧。”苏晴兴奋起来。 “买衣服，买鞋。然后吃大餐。真正的大餐。走。”陆凯文也兴奋起来。 当提着大包小包的服装跑到商场附近的一家大排档坐下后，苏晴有些发愣。 “这就是你要请的大餐。这不是糊弄人吗？”苏晴抗议着。 “这是回请你，一样的地方，一样的东西，一样的圣诞。”陆凯文开始拿纸巾擦拭脏兮兮的桌子。 “回请？啊，你是说去年的圣诞。好，就是这里。怎么样，你这个磨叽的男人。”苏晴迅速兴奋起来。 “我现在还磨叽吗？”陆凯文拿起了硬卡片的菜单。。 “你不磨叽了。你是太腻歪了。哈哈，太对了。”苏晴肆意地笑起来。 “你总是有新鲜的词。来吧，今天你放开了吃，还有，你可以喝酒，我的女酒鬼。”陆凯文开始在菜单上挑勾。 “既然你勾起了我的记忆，告诉我，去年圣诞那几天你那么肉麻的阴沉，是为什么？是在想女人吗？让我猜猜，到底是你的妈妈呢还是你的未婚妻？”苏晴戏弄地做着猜测状。 陆凯文的心荡了一荡，此刻既是讽刺，也是真实。 去年此刻的自己因为眼前这个女孩想起了失踪的可儿，可是一年后的今天却坐在这里想起了一年前的苏晴。 两个女孩纠缠着自己，最后终于融合成为一个真实的可儿。 自己真的不敢奢望这样的真实，真的不敢想象自己遭遇的幸运。 自己曾经为占有苏晴对可儿愧疚，曾经为对苏晴产生不该有的情愫感到纠结。 为了修补自己的纠结，自己不断伤害苏晴。 自己是最大的幸运儿，两个女孩完美的重合让自己再也不必纠结，再也不必愧疚。自己拥有的只有毫无顾忌的爱，毫无保留的宠溺。 “是啊，我在想你。那时候我就对你动上心思了。你忘了我给你的零食了。”陆凯文及时编出了自己的玩笑，他掏出一块口香糖剥开送到了女孩嘴里。 “你就编瞎话吧。我多聪明。你当时的样子别提多没劲了。那种一看就是失恋的小男人样子。就是那个时候我发现你其实也不是那么强势，不是表面那样的风光。从那时起我才真正不害怕你了。”苏晴渐渐认真起来。 “现在你更不怕了吧。已经学会拿我开玩笑了。我一直对你不错，别忘了，在公司里我从来对女孩不理睬的。我一直认为女人最麻烦，但是对你例外。现在我才明白，你就是我的克星。命里注定呀”陆凯文嬉笑着。 “那也是你愿意才行呀。说正经的，你这样天天陪着我不烦吗？你是做大事的人，这样陪我会耽误事的。我不希望自己成为你的累赘。”苏晴开始了试探。 “呵呵。你知道吗？你就是我最大的事情。看看你胸前的项链，那是母亲的心，那也是我的心。我的心早在你身上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来中国吗？”陆凯文逗弄着女孩。 “为什么？”苏晴的好奇心迅速涌起。 “就是为了寻找你。。。你这样的女孩子。我找到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看牢你。”陆凯文差点泄露自己最大的秘密。 “你这人真的说话越来越腻。说的跟真的一样。”苏晴有了忸怩。 “就是真的。别再套我了。我是认真的。”陆凯文掐了掐女孩的脸蛋。 一盘盘的涮菜和调料摆到了桌上，一瓶二锅头也送上来。 “别打开，我不喝。”苏晴抢过了酒瓶。 “为什么？今天要喝酒庆祝的。今天是圣诞。”陆凯文一脸的诧异。 “不行，幸福的人不喝酒，再说，庆祝的方式也不只是喝酒。”苏晴自顾自笑起来。 陆凯文感觉到了笑容里有着古怪。 “我们可以床上庆祝，我要你搂着我睡觉，有酒味多不好呀，什么乐趣都没了。”苏晴的声音里充满了娇羞。 陆凯文感觉到了燥热，他不安地看看周围。 周围的食客都专注在食物和热烈的交流上。 “女孩子注意点形象。这是公众场合。赶紧开动吧。我真不知你还会有什么惊人之语。”陆凯文替女孩子从锅子里开始捞菜。 “对，赶紧吃，赶紧回家。我等不及了。可以一起睡觉了。”女孩兴奋的声音陡然提高。 陆凯文恨不得站起来就跑，可是他办不到。 女孩子正忙着大快朵颐。她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造成的尴尬。 陆凯文苦笑着摇头。 这个圣诞是踏实的，是幸福的。 不再有苦苦的寻觅，不再有遗憾，不再有忐忑。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新年舞会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新年联欢舞会的布置在匆匆的会餐后很快完成。人们兴奋地等着舞会的开始。 会餐中宁飞扬正式宣布了上市报批成功的重大喜讯，所有员工终于可以敞开心扉欢呼雀跃了。 随后的会餐洋溢着自豪和对未来的热烈期待，这是一个值得所有凌云员工终生铭记的节日之夜。 所有人都期待着接下来的狂欢，他们都想把心中的快乐释放出来。 这一段公司里乱哄哄的管理局面终于有了这一刻的和谐。 终于，所有员工被允许进入布置好的餐厅。舞会开始了。 整个餐厅只保留了一张桌子，那是为宁总和陆总几个最高管理者准备的。 刚刚坐下的陆凯文很快站起来，看着或坐或站的员工们。 “舞会开始，新年快乐！音乐”陆凯文几乎是吼了起来。 “新年快乐！”餐厅里一片欢乐的吼声。 肖伟在餐厅的角落打开了音响。“月亮代表我的心”的悠扬旋律荡漾开来。 音乐声里，所有人都等待着第一个跳舞的人。 还是陈芳和李秀婷像商量好一样跑过来。 “宁总，我请你跳舞。”陈芳嬉笑着。 “陆总，你是年轻人，你先来吧。”宁飞扬笑着指向陆凯文。 “陆总，我请你跳舞。”李秀婷站到陆凯文面前。 “啊。第一美女。宁总，我先上了。”陆凯文站起来托起了美女的手。 “陈芳，我们也开始吧。”宁飞扬学着陆凯文的动作也走进了舞池。 “陆总，谢谢您的称赞。”李秀婷满眼的神采。 “你当之无愧。自从上次我知道排名后就仔细做了对比，你确实是第一美女。”陆凯文的眼里都是欣赏。 女孩子的眼里泛起羞涩和妩媚。 “陆总，第一次和您跳舞，我有了重大发现。”李秀婷很快地有了自然。 “是吗？什么？不会是发现我的舞技很棒吧。我在高中的时候可是下了功夫的。没有舞技根本追不到女孩子。”陆凯文越来越得意。 “呵呵，陆总，没想到您这么幽默。我是发现了你这么棒的身材。这么强壮。没靠近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您这么强壮，只是觉得您身材好。”李秀婷真心赞叹着。 “谢谢！你也有着傲人的身材呀。当得起第一美人。对一个美女而言，身材很重要。男人看女人，第一眼注意到的是身材。你完全可以骄傲。”陆凯文在音乐里越来越得意。 搂着美女的感觉让他飘飘然。 “谢谢您。希望您喜欢。”李秀婷的声音有了颤抖。 “呵呵，当然喜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陆凯文真心夸赞着。 “太好了。陆总，我喜欢你。我能喜欢你吗？”李秀婷彻底兴奋起来，她的舞步瞬间更加轻盈。 “喜欢我？啊。好聪明的女孩子。当然可以，可是你最好喜欢别的男孩子。喜欢真正喜欢你的男孩子。你这么有魅力，我相信你会有爱情的。”陆凯文终于开始认真地和女孩子交流。 失望掠过了女孩子的眸子。眸子里出现了晶莹。 “难道您不喜欢我？您都不肯给我机会？”李秀婷有了委屈。 “你是一个让人着迷的女孩，可是你出现地太晚了。我的女孩已经在我心里了。我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别人了。漂亮的女孩，你也会进入一个男人的心里。Comeon（加油）！”陆凯文荡起迷人的绅士笑容。 女孩盯着陆凯文的眼神有了复杂。 舞曲恰到好处地渐渐停止，两个人似乎都松了口气。 陆凯文一坐下就趁着亮起的灯光四处寻找。舞厅里是一片乱哄哄的场面。 幸好女孩子在哪里都是引人注意的，苏晴在一个角落里独自出神。 陆凯文摇着头笑了。 “你笑什么呢？”肖竹芳一直注意着旁边的陆凯文。 刚才舞池里的陆凯文让肖竹芳大开眼界，她终于见识了一个美国大男孩的风采。 他的完美身材配上他刻意招摇的动作让他有着十足的美国范儿。 只是陆凯文这样的变化让她始终无法理解。 “没笑什么。就是在这样的场合里想起了学生时代。肖总监，我请你跳舞吧。你是我在凌云公司邀请的第一位女士，我有这个荣幸吗？”虽然嘴上绅士，可是他早已挽起女士的腰站了起来。 这个劫持的动作让餐厅一片沸腾。 苏晴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她的眼睛在两个男人之间徘徊。一个让他纠结，一个让她生气。 宁飞扬明显消瘦了，他的情绪明显有着应付场面的疲惫。 陆凯文做出来的风流气派让她鄙视，让她腹诽。 更大的烦躁是这么大的餐厅里拥挤喧闹的气氛根本无法让自己得到机会。 宁飞扬不会坐等舞会结束的。这个舞会是为年轻人准备的。 陆凯文和肖竹芳几乎是在众人的关注里跳完了一只舞。 “我得去邀请一个特殊的舞伴了。”刚刚坐下来的陆凯文在肖竹芳的耳边轻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还没等肖竹芳询问，陆凯文已经站起来。 顺着陆凯文的眼光，肖竹芳的目光充满了好奇，渐渐地好奇变成了惊愕。 很多人尤其是女孩子们的眼光也和肖竹芳一样在发生着变化。 他们不相信陆凯文会在这种场合去邀请这样一个女孩。 一个刚刚和他完成了法律调解的女孩。 议论声在还没有确定陆总邀请对象时就荡漾起来。 “陆总这是要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吧，”有人分析。 “还是陆总大度呀。”有人感慨。 “陆总怎么会去邀请她，这不是纵容她吗？”有女孩子在嫉妒。 。。。。。 苏晴在确认陆凯文奔着自己走过来的时候，内心迅速变得五味杂陈。 “这个人还真胆大，他不怕暴露呀。这么做我该怎么办？拒绝他？没道理呀。他这是主动缓和关系，我凭什么拒绝。答应他？往后怎么办？宁飞扬会怎么看？”苏晴皱着眉在瞬间变幻着自己的杂乱。 她向着宁飞扬看去，后者也是一脸愕然。 苏晴能够感受到注视自己的一道道目光。 “紧张吗？在这么多人里捞你还真不容易。在角落里感觉委屈吧。新年快乐！能有幸请我的天使跳一支舞吗？”陆凯文在关注的目光里展露着自己认为最迷人的笑，他尽量让自己伸手邀请的姿势有十足的绅士范儿。 “好呀。不过我告诉你，也许你会失望的。”苏晴笑吟吟站起来。 有这个陆总，自己好像什么也不在乎。 “不会的。我相信我的天使一定舞姿迷人，至少我这么看。”陆凯文一脸的虔诚。 两个人在关注的目光里走向舞池。 所有人都自动让出道路。餐厅里一片诡异的气氛。 苏晴走到那张唯一的桌子边上时突然顿住脚步，她看向坐着的宁总。 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停息了。人们甚至觉得能听到旁边的人清晰的心跳声。 在顿住的一刻，陆凯文闭上了眼，他的身体塌了下来。 “飞扬，你终于出现了。我。。。我很好。”女孩子不顾一切地挣脱陆总的手扑向坐着的宁飞扬。抱住宁总膝盖垂泪倾述的女孩子让所有人的心都在那一刻变得沉重和酸涩。 这一幕太突然，但是太震撼。 刚刚适应了对这个女孩子的厌恶，但是此情此景让所有人的态度迅速软化。 只有被抱住的宁飞扬在短暂的大脑空白之后迅速变得恼怒。 “起来，苏晴不要胡闹了。你还有完没完了？”宁飞扬伸手去拉女孩。 女孩子攥住了伸过来的手，她深情地把那只手拉到自己的脸颊上摩挲。 “你闹够了吗？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宁飞扬在羞愤中往回拽自己的手。 女孩子死死地把宁总的手按在自己的脸颊上抚摸自己的脸庞。 陆凯文暗暗收紧自己刚刚松懈的身体。 “无聊！”忍无可忍的宁飞扬终于在大吼中挥起了另一只手狠狠扇过去。 一声清亮的脆响让陆凯文的心猛地收紧，他的拳头死死地握在了一起。 “飞扬！”一声凄厉的女音划破了空气。 所有人都感到了头皮泛起的一阵麻痒。 陆凯文飞身撞过去，他撞开了宁飞扬的身体，也撞开了两个人拉在一起的手。 陆凯文粗暴地把女孩子扔到了自己的肩上。 “闪开！肖伟，音乐！你他妈的聋了。”陆凯文大吼着冲起来。 肖伟在错愕中手忙脚乱地开启了音乐。 随着陆凯文野兽般的吼声尾音和他飞速消逝的背影，音乐掩盖了一切。 餐厅里弥漫着懵懂。弥漫着错愕。弥漫着诡异的沉闷。 “你打我。你打我。你他妈的打我。。。你打我，啊！”被扛在肩上的女孩喃喃自语着。渐渐地嚎啕起来。 陆凯文冲出凌云公司，冲到便道的花坛边。 嚎啕的女孩被放倒了花坛瓷砖上。 陆凯文扒拉开蓬乱的头发仔细检查着女孩的脸颊。 脸颊上依然残留着淡淡的红色痕迹。 陆凯文对着女孩的脸颊轻轻吹了几口，然后又开始舔脸颊上的泪水。 女孩子的嚎啕渐渐变成抽噎。 “都过去了。一切过去了。”陆凯文一边舔干净女孩的泪渍一边含糊地呓语。 “他打我了。我该怎么办？”女孩抽噎中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他也不好受，我也撞了他。咱们没吃亏。”陆凯文终于停止了舔舐。 “那也不行，他凭什么打我，他为我做过什么？就这样打我。”女孩子还残留着愤然。 “对，回头咱们打回去。”陆凯文忍着内心的翻涌，保持着戏谑的口吻。 女孩不再说话。陆凯文也陷入了无语，他只是把女孩抱到腿上搂在怀里。 “我的鞋呢？你怎么把我的鞋弄掉了？”女孩突然打破了沉默。 “呵呵，没关系。我抱着你回去。你可以把脚放在我怀里。”陆凯文终于可以轻松了。 “只掉了一只鞋。你还乐？你是人吗？我们的关系这么乱你还乐得出来？”女孩突然再次有了迷惑。 “不乱。现在我们已经出了凌云公司，只有我们两个了。”陆凯文赶紧开始亲吻女孩的嘴唇。 “我们还回去吗？”女孩不甘心地看着凌云公司办公楼。 “我们回家吧，等你穿上漂亮鞋子再来。”陆凯文把女孩的一只脚塞进了自己的怀里，他再次扛起了女孩。 不远处的树后闪出一个女孩的身影，她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跺了跺脚。 “怎么会是她？她到底哪点比我好？她为什么那么幸运？陆总怎么会那样。。温柔？太过分了。他怎么一点都不在乎她的名声？变态。自虐。恶心！”女孩恨恨地自语，恨恨地跺着脚。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争锋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凌云公司的会议室在元旦假日后的第一天就迎来了中层管理会议。 所有人都在互相议论会议可能的议题。大家都在把会议和新年舞会上发生的一幕做联系。 陆凯文满面春风走进来的的样子让所有人精神一振。 陆凯文没有坐在平常喜欢坐的位置，他坐到了主席位置的对面。 以前他更喜欢坐在主席位的旁边。 “陆总，节日出去了吗？”坐在陆总旁边的工会刘主席凑上来。 “没去太远。就是去了附近的水乡城市。冬天在外面太阴冷了。”陆凯文语气里有着得意。 “您不会是一个人吧。能透露点吗？”另一边的方舟一脸坏笑。 “滚蛋。你别的没有，对隐私倒是挺上心。你们年底前的销售任务还没完成呢。赶紧补课吧，春节前怎么也要有个交代。”陆凯文笑骂着。 “陆总，我冤呀。为了明年的奥运，你们的精力都放到拆迁工程上去了。老百姓这么多回迁的，谁还着急买我们这些郊外房？您可得给我做主呀。”方舟一脸苦相。 “没办法，你就做替罪羊吧，大家听好了。以后每年都要找一个替罪羊。公司的原则很简单，看谁不顺眼就找他当替罪羊。这个办法简单而且有效率。就这么定了。”陆凯文轻松地调侃着。 会议室里一片笑声。 肖竹芳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她越来越肯定自己的直觉。 宁飞扬是踏着笑声出现的。他皱了皱眉。 “好了。我不废话了。大家新年快乐。可是我却没有一个迎接新年的心情。今天首先要解决一件事。苏晴的事情。新年舞会上的事情想必不用我重复了。我不想再忍了。不管苏晴是因为什么这样做。我不再等待她给我，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已经决定了，开除苏晴。鉴于她曾经是公司的高管，我在这里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我希望你们和我保持一致，为了公司的管理秩序，我们也必须开除苏晴。”宁飞扬阴沉着脸迸出阴冷的决然。 管理人员们小声议论起来。 没有人站起来表示反对。 “既然没有人反对，那开除苏晴的事情一致通过。沈主任，会后办公室贴出公告，让保安部协助你们执行。。。”宁飞扬粗声地吩咐着。 “等等。我反对。”一个阴测测的声音截断了宁飞扬的布置。 会议室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顿了一顿。这声音的怪异气息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 “凯文。你刚才不是没反对吗？怎么现在才表态？”宁飞扬有了不满，不仅是对陆凯文的迟来的反对，也是为了他语气里那种不阴不阳的轻蔑。 “你怎么知道我没反对？你给了我时间表态吗？”陆凯文依旧是一副讥讽的语气。 所有人终于可以肯定刚才以为是错觉的语气原来是年轻副总刻意而为。接下来的事情一定很精彩。 紧张瞬间弥漫开来。 “凯文，你是怎么回事？这是会场，你怎么这么随意？”宁飞扬终于不再克制了。连续的遭遇让他再也无法顾忌了。 “我随意吗？难道宁总您不是随意吗？你事先不和我们商量就宣布这样一条这样可笑的决定，这不是随意吗？”陆凯文开始了公开的反唇相讥。 到此，所有的与会人员都已经不用继续疑惑了。 这将是两个最高管理者一次公开的对决。 所有的与会人员要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做出权衡，用最聪明的方式做出自己的选择。 站队是需要智慧的。 “凯文，你是什么意思？你不要这样阴阳怪气，说点我能明白的话。”宁飞扬强抑着自己的恼怒，同时疑惑和好奇迅速搅合在一起。 “我想明白一件事，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这样执着地针对你？在没有搞明白这个问题之前，谁也不能动苏晴。你更不行。”陆凯文终于不再阴阳怪气，但是一种不加掩饰的霸气却让会议室的气氛更加紧张。 宁飞扬感觉到了自己的手和腮帮子都在控制不住地哆嗦。 “陆凯文，你太过分了。你凭什么这样说？难道你也怀疑视频是真实的？难道你想让公司的管理彻底陷入混乱？不要仗着你是公司的股东就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我不会允许你这样的放肆。”宁飞扬也开始失控了。 “我从来没怀疑你和苏晴之间有什么男女关系，你不用这样紧张。”陆凯文开始变得平静，但是语气的阴冷依然浓重。 宁飞扬明显有了一丝轻松，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个细微的变化。 但是所有人都产生了新的好奇。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既然你相信我，为什么还要阻止我的决定？为什么要这样阴阳怪气？”宁飞扬的语气也有所缓和。 “我相信你在这件事情上的无辜，但是这不意味着我相信你的其他事情，我不相信你的过去。在我没有确认你有着清白的过去之前，你休想动苏晴。这就是我给你的答复。”陆凯文的阴冷逐渐变成掷地有声的坚决。 所有人咀嚼着陆凯文的话。 宁飞扬也在短暂的错愕中反复咀嚼陆凯文的话。 “哼，你凭什么怀疑我的过去？你有这个资格吗？”宁飞扬终于很快地反应过来，很快地展开自己的反击。 “就凭苏晴这样执着地针对你，就凭一个女孩子不惜自己的名声，就凭一个女孩子处心积虑地筹划，就凭一个女孩子在所有人的厌恶和唾弃中能够忍辱负重，就凭这些，我对你的过去提出质疑，我也将展开调查。在我调查期间，谁也别想动苏晴。除非你能亲口告诉所有人，你的过去无懈可击。至于我有没有资格，自从我进入凌云公司，我就拥有了这个资格。请你记住，我是因为相信你的人品才投资凌云的。凌云在我眼里不算什么，我看中的是你的人品。但是一个女孩子对你不停的纠缠让我对你的过去产生了怀疑。这就是我反对的理由。你告诉我，我这个合作者有怀疑你的资格吗？”陆凯文不再掩饰自己的质疑。 宁飞扬一时没有回答，所有人都在品味陆凯文的话，品味他的语气，品味他的目的。 “凯文，有这个必要吗？你一直都不相信苏晴在这件事情上显露的心机，现在为何突然改变了态度。而且现在是公司发展的重要阶段，我们应该保持团结，也更需要宁总的权威。你这样一搞会让公司陷入混乱，会让整个管理层分裂，这个后果太严重了。凯文，三思呀。”魏锦程语重心长地发出了自己的劝诫，他第一个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所有人看着魏锦程，每个人的眼光都有着自己的意味，但是其中都有一种情绪。惊异。这个老滑头这么快做出选择的做法令人惊异。 宁飞扬的腰板明显变得挺直。 “我和苏晴也一起工作了几个月，她为什么不纠缠我？如果为了金钱和财富，我自信比宁总更适合一个女孩的纠缠。如果为了在凌云公司掌握权力，那么宁宇是苏晴更好的选择。选择宁飞扬会得到什么？我告诉你们，她只会得到一个无法公开的身份和所有凌云员工的不屑和羞辱。你们告诉我，她为什么要像现在这样苦苦纠缠一个什么都给不了她的人。答案很简单，宁总或许有着让我们感兴趣的过去。宁总，我是奔着你的人品来的，你说说，我有必要追究你的人品吗？你如果能给我一个让我不再困惑的答案，那么现在告诉我。如果你不能给我答案，那我只有等苏晴亲口告诉我。不仅是我，还有所有凌云员工。魏总。我现在给你我的答复，和凌云公司相比，我更在意宁总这个朋友，我更在意他的人品。现在公司处在上市的关键阶段，对，我们要上市。什么是上市？上市既是为了融资，但更是为了让公司接受更多股东的监督，更是为了让公司在阳光下运行。我很感谢苏晴让我有机会在最关键的时刻能有机会回顾我朋友的过去。我希望在座的你们---公司未来的股东都能做一缕缕阳光。宁总，我给魏总的答复你同意吗？还要告诉你，是你那一个巴掌让我有了新的看法。”陆凯文抑扬顿挫地发表着自己的心声，他最后还是忍不住自己的讥讽。 会议室里陷入了沉寂，人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宁飞扬。 宁飞扬不再沉吟，他抬眼看向会议桌对面的年轻的合作伙伴。 “凯文，你现在是挑战吗？”宁飞扬的语气恢复了平静。 “不是挑战，还没到挑战的时候。只是警告。”陆凯文也不再有任何情感。 “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才是挑战。挑战的结果是什么？”宁飞扬露出了冷笑。 “如果你的过去还是我信任的过去，就没有挑战。如果你的过去让我这个合作者失望。那么我会让你这个朋友知道欺骗朋友的后果。我会让凌云公司变得一钱不值，我会让凌云公司慢慢被肢解直到烟消云散。”陆凯文也在冷笑。 所有与会者不再发出一点声息，只有肖竹芳抬起头深深地看向陆凯文。 “呵呵。是吗？那我似乎应该拭目以待了。”宁飞扬的高傲一下子被激发出来。 “呵呵，还是先等待苏晴给我们一个答案吧。挑战还不到时候。如果你还是那个让我尊重的朋友，我会真心为今天的行为道歉。但是如果你有另一面，那你真的要拭目以待了。宁总，我们都有了期待，期待苏晴吧。”陆凯文也在不停变化。 会议室陷入了僵局，陷入了尴尬。 肖竹芳站了起来。 “苏晴的事情就按凯文说的办。他说的对。等待苏晴吧。她的事情已经让两个合作者改变了看问题的角度。其实我也在等待这个答案。我作为我姐姐在的亲人似乎更需要一个答案。宁总，我们提出的普通股发行方案是不是可以进入讨论了？”肖竹芳的语气很平淡。 “你们讨论吧。”宁飞扬站起来。 直到宁飞扬铁青着脸离开，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松口气。终于不用做出选择。 所有人又再次不约而同地看向陆凯文。 年轻副总突然笑了，笑得很灿烂。 “看我干什么？按宁总说的办。让宁总满意是公司的最高原则。”陆凯文也是简单的一句话。 肖竹芳看着满脸灿烂笑容的陆凯文陷入了沉思。 所有人都在沉思。 陆凯文终于开始露出了和自己实力相匹配的锋利，这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可是他选择的时机让人出乎意料。 他给出的理由更是耐人寻味， 他要保护那个那个用刀子挑战他威信和权威的女孩。 保护那个本应成为他和另外一个贵高管理者共同敌人的女孩。 可是最讽刺的是，为了那个女孩，陆凯文不惜和宁飞扬成为水火不容的对手。 一切都让人有了眼花缭乱的错觉。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个女孩再一次走进所有人的视野。 她似乎在公司里无处不在了。她似乎处在了一个超然的地位。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挑战？请教！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刚刚在餐厅坐下来的苏晴能清晰地感受到沐浴自己的一道道目光有了和以往的不同。这些目光里减少了不屑，增加了复杂。 苏晴已经知道了原因。可是她高兴不起来。她有的只是越来越浓重的困惑。 自己在舞会上的动情一幕让同事们已经开始把对自己的不屑向宁飞扬身上转移。 陆凯文为了自己和宁飞扬公开对决的消息也让所有人增加了更多的同情和畏惧。 可是，自己却怎么也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陆凯文带给自己的一切。 自己可以骄傲地接受视频带给自己的任何羞辱，那是自己对宁飞扬的攻击。 陆凯文的举动却让自己越来越迷惑，越来越困扰。 自己可以迷失在陆凯文给予自己的醉人温柔，自己可以融化在那种让自己无力的甜蜜里。 但是自己却对陆凯文这种为自己丧失原则的举动无法不保持警惕。 一个让所有人敬畏的管理者为了自己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不惜亲手打碎自己必须维护的秩序，为了自己不计后果地进行两败俱伤的战争，这不符合常理，更不是自己期待的结果。 自己不准备去寻找答案，自己能做的就是一边继续享受心醉的温存，一边不断悬起警惕的心。 自己终于迎来了第一个打破自己尴尬和落寞的人，只是这个人出乎自己的意料。 李秀婷犹豫着走过来站到自己身边。“中午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到茶座谈一谈。我等你。”匆匆的一句邀请后就匆匆地离开。 苏晴能感受到邀请里的勉强和犹豫。 苏晴也能体会这个邀请带给自己的讽刺，自己一下子又成了公司里的特殊人物。成了一个复杂的人物。 “她和我有什么可聊的？”苏晴升起了疑问。 意料之外的事情总是接踵而来。 这一次过来坐在苏晴对面的人让她不得不认真对待。她暂时抛开了一切杂念。 “小宇？你没去搞活动？”苏晴挤出了一丝笑容，这抹笑容让她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想必上午管理会上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陆哥接下了一个棘手的活。可是我想成为第一个知道答案的人。告诉我，你苦苦纠缠宁飞扬是为了什么？不要拿骗大家那一套说辞来敷衍我。我想知道一个真实的答案。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个答案只会藏在我的心里。”宁宇盯住了苏晴的眼睛。 苏晴有些发怔，更多的是感动。 宁宇的这副爷们的气势让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感动。自从自己开始发起对宁飞扬的攻击，宁宇一直在保持克制，一直在保持令人叹服的自尊。 “没有真实的答案，最真实的答案就是你让我骄傲。”苏晴的眼睛泛起朦胧。 宁宇皱起了眉。 “你还是在敷衍我。如果你真的在乎我们之间的友谊，为了我们曾经的友谊和你给我母亲带来的伤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宁宇似乎放弃了自己的坚持。 “好，你告诉我你的要求。”苏晴似乎松了一口气。 “让我成为第一个知道答案的人。这是对我的尊重，更是对我母亲的尊重。你能答应我这个请求吗？”宁宇似乎下了决心。他的眼睛掠过一丝痛苦。 “我答应你。但愿永远没有这一刻。答应我，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做自己。”苏晴拼命点着头。 “这似乎不用你来操心了。”宁宇笑着站起来，笑声里有着自嘲。 “我知道，我不配。”苏晴喃喃自语。 “好了，你的保护神来了。记住你对我的承诺。”宁宇扭身离开。 苏晴顺着宁宇的眼光看到了皱着眉头走过来的陆凯文，又看着他在自己身边擦身而过走向宁宇。 苏晴感到了一丝恼怒，陆凯文这种对自己的过度保护让自己无法接受。这样的陆凯文让自己只能迅速退化。 陆总为什么会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对自己的一切是爱情吗？应该有这样的爱情吗？纷乱再一次纷至沓来。 带着无法释怀的矛盾心绪，带着一丝好奇，苏晴来到了公司的茶座。 李秀婷坐在茶座里出神。 苏晴不得不第一次认真地观察这个自己从来没认真审视过的女孩。 这个女孩子有着自己没有的美艳，有着自己没有的时尚，有着自己没有的滑腻。 对方峰挺高耸的胸部让自己羡慕。 这是一个真正意义的美人，她有着让女性都嫉妒的媚骨。 如果不是她对自己的突然邀请，如果不是她上一次对自己的公开挑衅，如果不是她在舞会上第一个邀请陆凯文起舞，自己真的不会注意到这样一个让自己不得不羡慕的美人。 自己突然有了一丝自卑，对面女孩子身上浓烈的时尚女郎的气息提醒着自己，提醒自己来自一个山村的事实，提醒自己无法真正融入这个时尚之都的现实。 这是一个在都市生活里熏陶出来的娇艳女孩。这是一个男人心目中的蚀骨美人。 自己只是秀丽，只是妩媚。只是一个漂亮女孩子。 只有女人能看出女人的美丽。让女人产生嫉妒的美丽才是美丽。 “苏晴，你的眼神好像是在观察我。你是在嫉妒我的漂亮吗？”李秀婷突然开口了。 苏晴感受着都市女孩子掩饰不住的骄傲和不屑。这样的优越感让自己不得不学会柔软。 “是的。我是有了这种感觉。”苏晴有了面对现实后的轻松。 “很奇怪我会找你吧。知道为什么吗？”刘秀婷有了一点开心的样子，苏晴的坦诚让她仿佛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苏晴决定满足对方的任何挑衅，自己再也不愿意生事，更不愿意因为女孩子之间的无聊成为焦点。 “因为我想近距离看看你，看看你比我好在哪里？看看你究竟有什么吸引男人的地方？”李秀婷的眼里泛起的晶莹让苏晴有了更深的艳羡。那是真正的妖媚。 “是吗？是不是失望了。我和宁总的事情让你们好奇，可是那是纯洁的感情。我是认真的。宁总也是认真的。”苏晴尽量让自己显得淡然。 “呵呵。苏晴，你知道你什么最吸引人吗？”李秀婷突然笑了，她的秀挺的鼻翼随着笑容划出一条好看的痕迹，微翘的嘴角也越发诱人。 “是吗？我听听你的赞扬。其实，你笑起来才是真的漂亮。”苏晴有了由衷的赞叹。 “谢谢。你撒谎的时候最吸引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到他的心的，可是他对你的温柔样子让我相信他是对你动了真情。你真的幸运。你是怎么做到的？”李秀婷收起了笑容，她蹙起了眉头。精心修饰过的眉线让她的眼睛更迷人。 苏晴费力地琢磨着对方的话。 “他怎么会对你那样？那么高傲的人怎么会变得那样缠绵？我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暗恋着他。就因为他的身份，我甚至不敢靠近他。我总在寻找机会，总想着让他注意到我的存在。总是想着以最完美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我有过和他近距离对话的机会，可是他只是绅士一样地微笑，只是骑士一样地保持着高傲。他的态度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高贵气派。我们议论他，我们互相鼓励，可是最后谁也没能真正靠近他。最近他好像变了，变得有亲和力了，变得似乎离我们近了。我们终于有了勇气，有了机会。可是很快地我才知道，他有了心上人。是他亲口说出来的。我以为他只是用这个借口敷衍我，可是很快地我发现这不是借口。他就在我的面前用我不敢想象的温柔方式抚慰一个女孩。他那个样子让我吃惊，因为我从来不敢想象他那样高贵的男人会那样去抚慰一个女孩。那样温柔，那样缠绵。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让那样的人发生了那么不可思议的变化？”李秀婷像是自言自语地怨艾让人动容。她的语气里更多的是不自觉流露的艳羡。 苏晴随着对方的倾述有了心绪上的起伏，她在渐渐明白，也在渐渐重新困惑。 她给不出对方答案，因为对方的疑惑正是自己一直的困扰。 一个外籍富豪，一个有着完*魄的年轻富豪，一个从来不屑对女性关注的骑士突然之间把能想象和想象不到的柔情全部倾泻在自己身上。这究竟是为什么？ 就因为他爱着自己？就因为他曾经伤害过自己？就因为自己曾经和他发生过的一系列纠缠？ 每一个理由都似乎是理由，但每一个理由都是那么苍白，那么脆弱。 看着发怔的苏晴，看着对方脸上一直没有褪去的迷茫。李秀婷有了一丝快意。 事情似乎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样让人绝望。 “怎么？你是不想告诉我还是想假装听不懂说的话？或者又是想看我的笑话？”刘秀婷有了急于知道答案的迫切。 “不知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问我。你的描述很动人，可是这不是宁总的样子。而且飞扬也不是你描述的那样。”苏晴很快清醒过来。 “苏晴，不要再跟我玩花样了。我都看见了。那天他抱着你跑出去后我跟了出去。我都看见了。我这样说你还准备继续在我面前表演吗？我知道你虽然表面没有变化，可是你心里一定很得意，一定在笑话我。我是很贱，我还一直以为自己有希望，甚至我还为他出头去羞辱你，可是最后应该被取笑的竟然是我自己。”女孩子有了激动，眼圈也开始泛红。 苏晴终于有了无奈，同时也有了一丝轻松。 终于还是被人发现了自己和陆凯文之间的秘密。 这种自欺欺人的游戏早晚会被戳穿。 “不，我没有笑话你。既然你看到了。那我就给你一个答案。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这样好。我也不知道他喜欢我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样爱慕他。”苏晴在仓促中组织着混乱。 李秀婷仔细地盯着对面的女孩，很长的时间没有移开视线。 “是吗？这么说，他对你的一切似乎是从天而降？我可以这样理解吗？”李秀婷皱起了眉头。 苏晴狠狠地点着头。 “他为了你已经和宁总撕破了脸，你真的幸运。你打算怎么办？”李秀婷的眉头继续深锁。 “不知道。我还不能完全信任他。”苏晴没有了纠缠下去的兴趣，她此时只有机械的应付。 “离开他。你们不合适。你是一个来自农村的女孩，时间长了他会厌倦你的。这些国外的男人喜欢新鲜感，他对你肯定就是这样。他对你越好可能越容易很快抛弃你。这种事情在S市很多。你也不会例外。”李秀婷的眼睛开始泛起神采。 反感迅速地升腾而起。苏晴彻底没有了继续下去的热情。 “我该去上班了。我告诉过你，我没有完全信任他。他在你眼里是那样高贵，可是在我眼里他只是一个让我欣赏的男人。单身男女之间不存在抛弃，除非你自卑。自卑的人不配有爱情。李秀婷，你漂亮，可是你没有与你的容貌相配的自信。你也没有做好迎接爱情的准备。我祝福你。再见！”苏晴站起来。她第一次不再有对对方容貌的艳羡。 李秀婷坐在自己的座位里回味着对方临走前的话，她渐渐有了一些头绪。 “你真幸运。可是我不相信你会一直幸运。我不相信那样的男人会对一个乡下女孩专情。”她自己对着自己低语。 回到仓库的苏晴终于有时间开始生暗气。 如果秘密被宣扬开，自己制造的悲情效果将大打折扣。 这个高贵的陆总给自己制造了一个麻烦。 他对自己的保护越来越公开，越来越让人无法忍受。 这是幸福的烦恼， 更大的烦恼是自己正在变得失去骄傲，失去独立的坚强。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不甘心的劝慰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肖竹芳悲哀地发现，宁飞扬正在迅速地失去光彩，他已经没有了挺拔。 “怎么这样看我，难道你认为我会被陆凯文吓唬住吗？难道你以为我会就此罢休吗？”宁飞扬的敏感已经走到了极致。 “你不用激动。毕竟你和凯文还没有真的走到那一步。现在最关键的是上市。陆凯文已经表态让所有人尊重你。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并没有涉及到公司的其他人。”肖竹芳更像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我能不激动吗？我是凌云公司的法人和老板，他公然挑战公司的管理秩序。他让我面临这么大的尴尬，我能平心静气吗？”宁飞扬的恼恨溢于言表。 “你面临的尴尬还少吗？可是陆凯文说得对，你如果无法解释苏晴的事情，你如果无法证明自己的过去，他有权利和你决裂。我相信他的观点，他看重的是你的人品，而且我也希望你能给我姐一个答复。你过去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希望你好好想一想。现在需要的不是斗气而是真诚的面对。”肖竹芳皱起了眉，现在的自己也陷入了迷茫。 “我哪里知道我有什么对不起苏晴的事情。我的年龄和她相差了整整二十多年。你让我怎么寻找线索。我看这就是陆凯文在挑战。口头说的好，他其实就是仗着自己的实力在分裂凌云公司。我看他是妄想。”宁飞扬依然沉浸在恼怒中。 “如果你在这种思维里难以自拔，那我可以肯定公司一定会分裂。我再不客气地告诉你，公司已经分裂了。从陆凯文走进凌云公司的第一天公司就已经分裂了。你醒醒吧。”肖竹芳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她痛快地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呀。”宁飞扬终于从恼怒中被惊醒。 “我什么意思？从陆凯文进入公司的第一天起，所有的员工就多了一个选择。以前公司就是你，你就是公司。但是他来了，公司就是你和他共同的领地。这没有什么奇怪的。他的实力让他可以和你分庭抗礼。这个情况你早就知道。只是你的雄心让你不得不默认这种情况，接受这种尴尬。所以你根本没有必要这么激动，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肖竹芳不像是在劝慰，更像是在发泄。 宁飞扬有了短暂的沉默。 “好了，还是静下来想想凯文的话吧。苏晴的事情越来越明显，她就是要让你陷入尴尬，就是要让所有员工质疑你的人品。就是要让你没办法直起腰板出现在自己的员工面前。现在陆凯文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已经不可能退让了。如果是我，我也不会退让，更何况他是那么高傲的人。所以，我只有过来提醒你，只有你委屈一下啦。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得到？”肖竹芳放缓了语气。 “凭什么？我是公司老板，我没有退让的道理。这种事不可能。”宁飞扬烦躁地挥手。 “你是老板不假。正是因为你是老板，正是因为公司是你缔造的。所以我才劝你退让。别忘了，公司不是凯文的心血，拆了公司他一点不可惜。你呢？你能忍心吗？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只要静下来想想就能想通。好了，我们不再讨论这个问题了。”肖竹芳也不耐烦地做出了结论。 宁飞扬无奈地靠在椅背上合上了眼。 办公室静下来。 “我很失望，对苏晴失望，对陆凯文更是失望。我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为什么突然之间都变成了这样。”宁飞扬的沉痛语气划破了沉寂。 “是啊。我一直在观察他们。苏晴为什么这样对你让我很好奇，但是我已经几乎可以肯定你和她不是男女关系。凯文提醒了我，她肯定是冲着你来的。这样想一切都变得合理了。她利用宁宇进入公司，然后接近你。再让所有人形成你和她越来越暧昧的印象，最后是顺理成章的恶心视频。对，就是这样。她会继续让你处于尴尬。宁飞扬，你究竟做过什么让一个女孩子对你这样处心积虑？你是真的应该向我们说明一下你的过去了。”肖竹芳一边分析一边把复杂的眼光送给自己的姐夫。 宁飞扬皱起眉，他陷入了苦苦的回忆中。 “竹芳，给我时间。我的头脑里很乱。我真的想不出我怎么会和这样年龄的女孩子有任何交集。我现在要面对的是突然发疯的陆凯文。他让我陷入权力危机，让我陷入信任危机。”宁飞扬还是很快地摆脱出来。 “唉。陆凯文的事情你不必急在一时。只要你放过苏晴，他也不会做的过分。你只是太专注于你自己的窘境了，你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发生的事情，没有注意到凯文的变化。”肖竹芳不得不在两个角色间徘徊。一个是劝慰者，一个是问责的人。 “凯文的变化？他怎么了？”宁飞扬被肖竹芳的样子勾起了兴趣。 “他变得异常活跃了，他变得年轻而孟浪了，他变得浮脱了，他变得容光焕发了。这一切你都没有注意到吗？”肖竹芳回忆着最近观察后的印象。 “是吗？这能说明什么？你一定要对我说点什么？”宁飞扬微微蹙眉。 “我要说。凯文恋爱了。而且他对恋爱很投入。”肖竹芳一副笃定的语气。 “陆凯文恋爱了？呵呵，这倒是一件新鲜的事情。可是这和他发疯有什么关系？”宁飞扬的语气连续变换着。 “恋爱中的人有一个特点，那是兴奋。一个处于兴奋中的人是不会深思熟虑的。你担待着点吧。你处在盛怒中，他处在兴奋里。这个局面就成了现在这样。算了，都冷静冷静吧。男人有时候就像个孩子。”肖竹芳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 宁飞扬沉吟着，他的身体渐渐放松。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也不知对你而言是不是好事？更不知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关？”肖竹芳突然在语气里流露了讽刺。 “你这是什么语气？好像你是在讥讽我？”宁飞扬的敏感已经让他抵触一切了。 “苏晴好像也在恋爱。这对你是不是好事？是不是和你有关？”肖竹芳一边平淡的说着一边仅仅盯住了对方。 宁飞扬的眼里掠过困惑和惊奇。 “苏晴也恋爱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是要拿我消遣吗？不要和我这样说话，我没有心情。”宁飞扬拧起了眉头。 “好，但愿和你没关系。那我就有了新的疑问。她和谁在恋爱？能给她那样名贵项链的人一定是有地位的人。。。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没有说你，你要送那样一条项链还真有点费劲。苏晴一边在这里苦苦纠缠你，一边和别人在恋爱，这是不是很有趣？”肖竹芳在分析中一点点产生了新的兴趣。 宁飞扬的眼里开始有了神采，这样的八卦此时也引起了他这个中年男士的兴趣。 “你能肯定她在恋爱吗？”宁飞扬追问了一句，他的语气了有了兴奋。 “不能肯定，但我的直觉是这样告诉我的。不仅是项链，她的样子也证明了我的直觉。她在同事的不屑和排挤中依然保持着容光焕发，这是爱情的力量。如果不是心里揣着幸福，一个女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样的环境里有着那样的从容。我承认苏晴不是一般的女孩，可是她还不是一个完全凭自己就能这么经受磨难的女孩。你还记得吗？她曾经差点崩溃，她对凯文动了暴力就是证明。她现在已经没有了那样的的憔悴和慌乱，她一定是在爱情的帮助下重新复苏了。这个人会是谁呢？谁能够爱上这样一个从山村里走出来的女孩？谁又能帮到她？很有趣吧。”肖竹芳越来越相信自己的判断，也越来越感兴趣的样子。 “看来是我被最近的困窘搞得迷糊了。这些事我真的一点也没注意到。谢谢你，竹芳。你的细心总算给我带来了好消息。苏晴如果真的恋爱了，她也应该不会纠缠我很久了。我不相信那个爱她的人会允许她一直这样胡闹下去。太好了。”宁飞扬兴奋地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一个女孩子几乎让他束手无策，这样的消息让他看到了希望。 “不见得吧。我刚刚还告诉了你一个消息，你这么快就忘了吗？还是你根本没走心？”肖竹芳有了对宁飞扬的淡淡不屑。 “另一个消息？。。。”宁飞扬明显在发愣。 “我刚才说了。陆凯文的样子是在恋爱。你是真的没走心呀。”肖竹芳流露了自己的失望。 “这有什么？陆凯文恋爱怎么了？。。。等等，你是想说，他们在恋爱。不会吧。他们那样水火不容，这可能吗？”宁飞扬越来越困顿。 “我没有说肯定是他们在恋爱。但是这一切都太巧合了。陆凯文在餐厅的表现也太令人费解了。我不得不把他们联系在一起。”肖竹芳回忆着一切能够支持自己判断的情景。 “好像听说凯文在餐厅出奇地活跃。餐厅是大家孤立苏晴最好的场所。嗯，你的判断越来越合理了。如果他们在一起。。。我不知这是不是好事？”宁飞扬的语气和神情都在发生着变化。 “是啊，如果真是他们，陆凯文一定会为她出头。也不知他是否已经有了答案。宁飞扬，你到底以前做过什么？你真的要把以前的事情说清楚。这一次你再也蒙混不过去了。”肖竹芳渐渐有了恼恨。 办公室再一次陷入了沉寂。 只有重重的喘气声，声音里全是不甘和气愤。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推不开的温柔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午后的游乐场里人影已经稀疏了许多。 “我想吐。这东西看着慢悠悠的，可是开动了才知道要死的心思都有。”站在庞大的海盗船下面，心有余悸的陆凯文一脸的苦相。 “下一个项目，勇敢者转盘。冲啊！”和陆凯文的苦相形成对比的是一脸兴奋的苏晴，她拿着游乐项目单挥舞着。 “等等吧。你好像搞错了。我们来游乐园是为了让你玩个高兴。现在你逼着我这样一个个去玩，你自己却在下面欣赏，这样做不合适。宝贝，我们商量一下，挑几个你喜欢的我陪你挑战，其他的咱们以后玩吧。”陆凯文拽住了兴奋的女孩。 “你不想按我说的去做了，是吗？好吧，我们分手吧。”苏晴倏忽间阴沉起来。 “你又开始胡闹了。这怎么又和分手扯上关系了。”陆凯文愣了一下，随即搂住女孩子把脸贴上对方的脸颊轻轻摩挲。 “我是认真的。我们分手吧。我来游乐场不是来玩的。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厌烦了这种忐忑的爱情，你给我的爱情不是我能承受的。你也应该更多地了解我，我是很能胡闹的。你没有必要陪我胡闹。我们分手了你就不会有这些烦恼了。”苏晴挣脱出来。她的表情变得很严肃，语气也很认真。 “傻孩子。又在胡思乱想了吧。你用不着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你赶不走我的。你这样的考验方法很别致，我才发现你真的是太聪明了。我一定坚决地把所有刺激的项目全部完成。下一个我直接挑战最有难度的过山车吧。乖，不许再自己苦恼。”陆凯文一下子挺起了胸膛，再也见不到一点苦相。 “你这是何苦呢。我说过，我不想要这种让我不放心的爱情。你现在给我的让我感觉就像游戏。其实一开始我就错了，我和你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已经给了我惊喜，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已经很幸福了。现在结束我们之间的爱情，我会一直有甜蜜的回忆。我会一直记着我曾经是最幸福的人。陆凯文，答应我，就这样结束吧，我真的希望这样幸福地结束，这样甜蜜的分手。我很满足。”苏晴一脸的虔诚，一脸的期待。 陆凯文一直微笑着看着严肃的女孩子认真地表达，直到她结束才一把搂紧了女孩子。 “不许再说傻话了，不许再有不该有的想法了。你逃不走的。这不是游戏，这是我一生的幸福。你要是觉得配不上我，那你就赶紧答应我把我的财产拿走。答应我离开凌云公司去重塑自己新的人生。我会一直跟着你保护你。”陆凯文一边说着一边捧起女孩的脸开始了没完没了的亲吻。 苏晴挣扎着，终于能够摆脱。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怎么只考虑你自己。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不怨你。我应经很幸福了。我只是求一个心安。这难道不是对你我都好的事情吗？凭你的条件，你可以有更美好的爱情，更美好的未来。你。。。你怎么。。”苏晴的激动被男人再次的亲吻覆盖。 “不要再说了。没用的。你就是我的未来。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你逃不掉了。从现在起你就收起一切鬼心思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吧。”陆凯文在亲吻中含糊地嘟哝着自己的坚决。 苏晴一边配合着对方的亲吻，一边鼓起力量推开对方的嘴唇。 “你别后悔。这可是你自己选择的。去，把所有的项目都尝试一遍。你这纯粹是自讨苦吃。别怪我不解风情，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女孩子跺着脚，咬着牙。 “好。你在下面看着。看看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强壮的男人？什么是勇敢的男人？”陆凯文开始做深呼吸和扩胸等一系列夸张的动作。 苏晴看着陆凯文那种色厉内荏的夸张也忍不住莞尔。 这个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对自己这样执着？他对自己这么动情的决绝为什么竟然一点反感和气愤都没有？为了让自己收回杂念他这样的人竟然愿意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看着陆凯文一脸决然地走上过山车，苏晴在思索。 看着陆凯文无助地坐进勇敢者转盘，苏晴在犹豫。 在下面观赏的苏晴能听到一片撕心裂肺嚎叫中熟悉的声音。 苏晴在观察着陆凯文，陆凯文在心无旁骛地挑战着刺激和疯狂。 当陆凯文从飓风飞椅上摇晃着走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黄昏时分了。 “好了，所有挑战结束了。”苏晴迎上去。 “唉！你太厉害了，这种折磨人的想法你也想得出来。好聪明的女孩。”陆凯文搂住了女孩，他的语气里有着如释重负的无力。 被裹在怀里的苏晴品味着男人的语气，她想抓住男人的怨气，想抓住男人的恼怒。可是她没有得逞。 苏晴还是无法释怀。 “我们下面是什么内容？是不是该吃饭了。这些项目太耗精力了。太紧张了。中午吃的饭早都随着冷汗耗完了。我们吃大餐吧。”陆凯文终于恢复了正常。恢复了气势。 “我来安排吧。你要有心理准备。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说过，分手对你我都好。否则我会一直折磨你。你如果一直坚持只会让我们陷入痛苦。放弃吧。”苏晴一副平淡的表情，一副阴沉的语气。 “呵呵，我的宝贝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听人说了什么怪话了？不会是闵薇给你出什么鬼主意了吧。这么严肃，小心不会笑了。”陆凯文捧起女孩的脸仔细地看，接着又是劈头盖脸的亲吻。 苏晴机械地任由对方摆布。她在积攒决心。 “好了。新的考核开始了。我的宝贝就是一个精灵。我还真想看看你的小脑袋里装着什么样的主意。”陆凯文终于停止了亲昵。 “走吧，我们去吃饭。吃大餐。”苏晴把旅行背包递给陆凯文。 出了游乐场，苏晴径直走向附近的大排档。 “这就是大餐？宝贝，我们是不是找个优雅点的地方。今天是周末，我们是恋爱中的情侣。再说，我需要补充能量。”站在大排档桌前的陆凯文皱起了眉。 “我早说过，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这就是我和你必须分手的原因。我是一个大山里长大的女孩子，我没有你们那个世界认同的优点。时间长了你就会越来越忍受不了我身上的缺点和习惯。你会越来越无法忍受我们之间的差距。陆凯文，不要坚持了，趁着没有伤害，趁着一切都是美好的记忆，我们分手吧。”苏晴再一次鼓起勇气。 “我的宝贝又多愁善感了。来吧，我们赶紧吃饭吧。我早饿的不行了。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我吃什么都可口。告诉你吧，我已经学会做很多菜了，就是害怕你不爱吃，所以一直没敢给你做。明天开始我给你做吧。”陆凯文再一次捧起女孩的脸亲吻。 苏晴对周围投过来的怪异目光早已麻木了。自从和陆凯文在一起，自从被他突然倾泄那无穷无尽的热情，苏晴早已习惯了陆凯文这种欧美电影里才有的做派。 “你还吃饭吗？这样子咱们还怎么吃饭？”苏晴依然阴沉着语气。 陆凯文讪笑着放开女孩。殷勤地擦拭一切能看见的污渍。 坐下来的苏晴有了一刻的犹豫。 “我们点菜吧。你的古怪考核是什么？是不是和吃饭有关？我可事先声明。饭量是固定的，你可不能要求我吃下自己根本吃不下的饭量。那是犯规，不能算我没完成考核。还有，如果是喝酒一直到我喝醉不省人事为止，好了，开始吧，”陆凯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看着一直绅士气派的陆凯文换上的一副惫赖样子，苏晴有着感动，也有着心酸。 “怎么了？又被感动了？那就停止让你不安的考核，安心地去接受上帝赐给你的一切，包括我，包括未来的一切。”陆凯文再次搂住女孩，把她紧紧拥在怀里。 苏晴享受着冬季里男人怀里的温暖，嗅着男人熟悉的气息。 推开这样的温暖需要一种真正的勇气，那是放弃。 苏晴不舍地推开拥住自己的男人，推开女孩子眼中的完美，推开女孩子眼中的距离。 “呵呵，我们可以开始吃饭了吗？想吃什么？”陆凯文拿起了菜单。 “你是真的不知我为了这一刻做了怎样的准备。我真的希望在这一刻之前你已经离我而去。可是我还是等到了这一刻，对不起，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苏晴一边叨念着含混不清的自语，一边从带来的旅行背包里往外掏东西。 “傻孩子说什么呢？你还带吃的了。还好，一个饭盒的量我还是没问题的。这是你特地做的？我看看是什么好吃的。。。这是。。”陆凯文渐渐停止了兴奋，他的脸都皱到了一起。 “这是一盒馊了的饭，你也看到了，已经都是黑色的霉点。味道肯定已经又酸又馊又苦。这只是我的开始。陆凯文，放弃吧。我们做朋友，或者做一对陌路人。我们都会找到属于自己的伴侣。找到属于我们自己那个世界的伴侣。我真的为能有过去的一切感到骄傲。我可以走了吗？”苏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淡。 陆凯文再次舒展了脸庞，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挤出来。 “我的宝贝真的太厉害了。这么别致的办法也想得出来。我还真没吃过这样的饭，今天的挑战对我的肠胃也算是一个锻炼。好了，我开动了。”陆凯文拿起勺子舀起一勺送进嘴里。 陆凯文快速蠕动的喉结吸引了苏晴的注意，那种没有经过咀嚼而造成的艰难让苏晴几乎反胃。 陆凯文的脸上的肌肉已经在第一口吞咽而变得僵硬。他的笑容成了古怪的惨笑。 喉结第二次蠕动让苏晴的心都揪起，眼圈已经蓄满泪水。 陆凯文的笑容已经不再变化，那是一种真正的石化。 第三口。第四口。。苏晴的眼前已经一片白茫茫的模糊。 “够了，不要再这样了。这样好玩吗？”苏晴劈手夺过饭盒。 苏晴用手抓起一把饭吞进嘴里。 满嘴酸馊混合着霉苦让苏晴的胃翻搅起来。 一只手伸过来抢走饭盒，然后是嘴唇被另一只手狠狠掰开。 “吐出来。听话，吐出来。”几根手指粗暴地伸进来。 在嘴巴被掰开的瞬间苏晴拼尽全力把嘴里的饭咽下。 嘴里的霉苦依然残留，酸馊依然让人作呕。 陆凯文的手在苏晴的嘴里徒然地搅动了几下退了出去。 “傻孩子，说好是我挑战，你怎么也跟着犯浑。不要捣乱了，我马上就吃完了。”陆凯文皱着眉数落着，他这一次紧紧护住了剩下的馊饭。 “没有挑战啦。再也没有了。我再也不这样了。再也不寻找答案了，再也不提离开你的事情了。除非你赶我走，否则我再也不怀疑你了。不要再吃了，我认输。”苏晴抽泣着。 陆凯文放下了饭盒。他满意地看看周围，周围吃饭的人纷纷停止好奇的关注，纷纷恢复了常态。 “好，这是我今天最开心的时候。我的宝贝终于乖了，终于不再苦恼了。。等等我。。”陆凯文突然抓起饭盒站起来迅速跑开。 苏晴在刚刚站起来的时候就听到了令她头皮发麻的干呕声。 “别过来，一会儿就好”倚着一根树干抱着饭盒呕吐的陆凯文对着走近的苏晴挥手。 苏晴停止了脚步，她开始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年轻副总的窘态。 这个男人不再是那个挂着不屑笑容的高高在上的骑士， 不再是满身高贵气息的外籍富豪。 他只是自己的男友，一个可以任自己欺负的男友。 苏晴再也不用寻找答案，再也不用积攒勇气，再也不用把这份醉人的幸福推开。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别开生面的思想工作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苏晴，办公室通知你去会议室，宁总找你谈话。苏晴，姐姐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张姐放下了电话，她朝着库里正在盘点的女孩招呼着。 “张姐，有话您尽管讲。我是您的徒弟。有话尽管讲。”苏晴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 “我是从工厂里出来的。你也应该知道，在厂子那样无拘无束的环境里，很多男女之间有着长期的亲密关系很正常。但是很少因为这种亲密关系影响彼此的家庭。我希望你也不要做得不要太过火，毕竟宁总是有家室的人。苏晴，你是一个好姑娘，我知道你会处理好的。”张姐脸上有了疼惜的表情。 苏晴在走向会议室的途中一直感受着张姐带给自己的温暖。 自己似乎正在得到同情，但今后自己会越来越缺少支持。 会议室里的情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也在自己意料之外。 除了宁飞扬，陆总、肖总监在场的情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是工会刘主席出乎自己的意料。 “苏晴，我们把你请来就是跟你做交流。不要紧张，以后没有人再排挤你了，我们有时间也有耐心等你说出真实情况。”陆凯文抢先发言了。他还不忘冲着苏晴坏笑。 苏晴又再次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困惑，这个陆凯文为什么从来不私下追问自己实情，他到底是不是正常的男人？这样的场合他居然能这样坦然，这似乎不再是表演的技巧了。不是心理变态就是他的伦理道德和中国人不同。 对这样的陆凯文，自己似乎已经彻底放弃了。放弃对他的追究。 “是啊，苏晴。我反复考虑了陆总的话，他是对的。你这样纠缠我一定有原因。你通过宁宇进入凌云公司那一天起就是为了纠缠我。我为那天对你的粗暴表示道歉。我希望我们能坐下来把心敞开。我宁飞扬也年轻过，我可能犯过不可原谅的错误。你说出来，让我自己，也让所有人看清楚我犯过的错误。趁着一切还来得及，我愿意修补自己的错误。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挽救自己。也能给你自己一个机会，让你不再在我身上浪费你的青春。苏晴，请考虑我的请求。”宁飞扬站起来微微鞠了一躬。 所有人都把异样的眼光看向宁飞扬。陆凯文尽管嘴角挂着不屑，可是他的眼里泛起了复杂。 苏晴也有了一丝欣慰，这个人做的事情让人舒服，做的得体。 “宁总，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我给出一个所谓的真实呢。我只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我只是留恋了不该留恋的人。一个女孩子哪有那么复杂。我只有一个单纯的情感认识，虽然我们犯了错，可是我毕竟成了你的人。我的心里满满的全是你。你们不要逼我了，我没有过分的要求，我只是想躲在角落里默默注视你。这个要求过分吗？求求你们了，不要再折磨我了，也不要再浪费你们的宝贵时间了。”苏晴一脸的虔诚，一脸的悲伤。 宁飞扬皱起了眉，他看向陆凯文和肖竹芳。陆凯文一副古怪，肖竹芳一脸无奈。 “苏晴，没关系。我们也不是让你现在就告诉我们答案。我们只是和你交流。我们有时间等待。只是宁总的家庭受到了影响，肖总监也在这里，我们希望你能为肖夫人想一想。你能不能从她的角度重新考虑。我可以为你做主。你知道，我也是奔着宁总的人品才来凌云公司的。如果他是过去做过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我会和你一起面对。请考虑我的话。”陆凯文一本正经地劝解着。 苏晴在陆凯文开口的一瞬间一直有着哭笑不得的滑稽感。他在和自己一起的时候绝口不提宁飞扬的事情，这个时候他却煞有介事地娓娓道来，似乎他真是站在一个管理者的角度在代表正义。 苏晴现在都能想象到这个陆总下班后的另一张面孔，他一定又会亲吻着自己拼命道歉。 这是有着什么怪癖的怪人？这是什么样的滑稽？他的一切都在变得不正常。但是这样的他更温暖。 “陆总。我就是因为考虑了肖夫人的处境所以才这样委屈自己。如果宁总能够幸福，我会一直默默关注。如果宁总的家庭破裂，我会承担起照顾他的责任。我们已经犯了错误，我不可能当这件事没发生过。飞扬，不要委屈自己，我会等你。”苏晴在陆凯文古怪的表情里越来越解气。 宁飞扬叹着气把头靠在椅背上。他彻底无语了。 陆凯文的眼睛瞪得不能再大，他的眼里掠过苏晴一时间无法明白的神色。 那似乎是叹服？又似乎是无奈？再或者是嘲笑？他在嘲笑谁？ “苏晴，你很聪明，你也很坚强。这是你的优点。我不需要你照顾，我和你也没有你口中的特殊关系。你这样的坚持是不会有结果的。我的夫人很爱我，我也爱我的夫人。你理解不了我们这一代人。我们是经历了患难才走到今天的。所以，苏晴，不要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了。和我相比，你的青春才是应该珍惜的。这样吧，苏晴，告诉我你的条件，怎么样才能让你说出你内心的真实。我都给你办到。”宁飞扬终于还是得自己面对，还是要咬着牙下决心。 “对，苏晴，我可以和宁总一起答应你。如果是真的让我失望的事情。我一定让宁总付出代价。无论多困难，我也不会让你失望。”陆凯文眼睛横着宁飞扬甩出了自己的不屑。 这一幕让旁边一直没有表情的肖竹芳禁不住摇头。 这一刻的苏晴被一系列混杂的情感纠缠着。一个是让自己怨恨的血缘上的亲人，自己恨不得他妻离子散，恨不得他身败名裂。一个是让自己内心纠结的爱人，自己真的想把自己心里的苦全部倾泻chu来，可是他却从来对自己的过去漠不关心，只是一门心思在这里配合自己的表演。只是在离开这里后拼命融化自己的怨气。 和自己密不可分的两个男人像斗鸡一样的场面让自己觉得滑稽，觉得酸楚，觉得幸福。 自己终究还是要下决心，还要继续折磨这样的两个人，继续折磨自己。八年多的折磨不能这样轻易结束。 “不用劝我了，我没有你们想象中的脆弱和世俗。我的内心此刻很平静，那就是等待。等待我爱的人给我一个交待，给我一个结果。”苏晴几乎是闭着眼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一个结果。”陆凯文很痛快地挥了挥手。 宁飞扬和肖竹芳以及刘主席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陆凯文。 “苏晴，既然你现在不想说，没关系，我们等你。如果你什么时候想说了，答应我，让我成为第一个知道答案的人。我不会给某些人掩盖丑陋的机会。想欺骗别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苏晴，如果没有其他要说的，你可以走了。”陆凯文站起来。 苏晴站起来对着所有人鞠了一躬，她准备离开。 “等等，我送你。”一直没开口的肖竹芳也站起来。 坐在一楼的茶座里，肖竹芳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苏晴有了一丝紧张，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这个女人面前感到紧张。 “苏晴，我们这是第几次面对面坐在一起了？每一次我都能看到不同的你。这一次也不例外。我发现你对我反而没那么大的敌意了。我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应该感到沮丧。你能告诉我吗？”还是肖竹芳先开了口。 “肖总监，我也发现您不一样了，您好像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愤怒。对不起，我让您陷入了尴尬和痛苦。我也不想这样。”苏晴有些语无伦次。 “是吗？我能怎样？我愤怒过，可是我还是意识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心机是不能用愤怒来对抗的。我现在更多的是兴趣而不是愤怒。有资格愤怒的只有一个人，那是我的姐姐。如果她有一天不愤怒了，我才真的害怕了。苏晴，你胜利了。可是如果继续拖下去，你的胜利成果会越来越少。你考虑过这个问题吗？”肖竹芳嘴角泛起了自嘲的微笑。 “肖总监，我不怕那样的结果。因为我本来就没有诉求，我也没有别的手段，我有的只是坚持。面对宁总的退缩，我也只能坚持。”苏晴道出了心里的无奈。 “好吧。我不劝你。因为我知道劝你也没有用。你既然已经在一年前，甚至更久之前就为今天做准备，我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你的思想别人也左右不了。我祝贺你了。真的为你高兴。”肖竹芳的语气突然轻松起来。 “祝贺？你是指。。”苏晴有点搞不懂。 “你恋爱了。我当然要祝贺你了。”肖竹芳微笑起来，她的眼神也变得温暖。 “啊，可是宁总并不愿意承认。何来祝贺一说？”苏晴很快地反应过来。脸色也迅速垮下来。 “好了。靠近点，给我看看你的项链。”肖竹芳向前倾下身体。 苏晴再次愣怔了，她不得不配合着对方从衬衣里翻出了那条项链。 肖竹芳摩挲着晶莹剔透的蓝宝石。海一样的蓝色让人心醉。 “有名字吗？”肖竹芳爱不释手的情绪中有了不舍。 苏晴瞬间有了犹豫。 “怎么？不愿意告诉我吗？”肖竹芳抬起了眼。 “母亲的心。”苏晴终于还是决定用真诚报答对方的真诚。 “母亲的心。他真的应该是很爱你。把母亲的心送给你的男人一定把你看做了珍宝。珍惜它吧，珍惜你拥有的一切。对了，苏晴，既然是母亲的心，为什么是蓝色的呢？”肖竹芳依然摩挲着女孩胸前的宝石。 苏晴真正感到了肖竹芳带给自己的困惑。 蓝色的心，那深海的蓝，尽管有着深邃却没有心本该拥有的颜色。 看来这不过是陆凯文一时移情罢了。 “好了，我的问题太多了，你不用给我答案。我要的答案已经有了，你在恋爱，我知道这些就够了。希望恋爱中的你能尽快打开心扉。”肖竹芳终于不再摩挲宝石，她站了起来。 “谢谢。我还要对您说一声对不起。”苏晴也站起来。 “不必了，你要道歉，但不是对我，你最应该道歉的人是小宇。你不应该利用他，不应该利用一个对你真诚的人，不该亵渎一颗单纯的心。”肖竹芳的语气变得凌厉，眼里掠过的却是痛苦。 “我知道。对不起。”苏晴不敢看那双含威的凤目，她低下了头。 此刻的肖竹芳远比会议室里的两个男人更让她心折。 她的话让苏晴心动，让苏晴心软。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不省心的玩意儿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终于在钱柜KTV金碧辉煌的通道迷宫中找到了小超市，闵薇拉着苏晴一屁股在一张供客人休息的沙发上坐下来。 “终于清静了。这下可以和你好好说说话了。”闵薇夸张地喊起来。 苏晴笑着在边上的架子上拿起了一本音乐杂志。 “行了，我把你拉出来是有事要问你的。你可要认真对待。”闵薇按住了苏晴手里的杂志。 “不能回头说吗？你把李晓白和赵秀雅都找来玩，毕帅哥也被你扔在包房里。这样做合适吗？咱们还是买点东西就回去吧。他们会等急的。什么事咱们回头说。”苏晴还沉浸在兴奋中。 见到了李晓白，见到了他和陆凯文融洽相处的场面，苏晴终于放下了心中的一件芥蒂。 “他现在对你怎么样？说实话。”闵薇突然严肃起来。 “什么？啊。他对我一直那样呀。我不是说过了吗？你看，他今天全包了，又是自助，又是唱歌。怎么了？你怎么比我还上心，小心比帅哥会难过的。”苏晴一副心不在焉。 “他就一点都不介意你在公司的丑事？”闵薇皱着眉追问。 “。。。什么丑事？你知道了？说，你怎么知道的？”这一次轮到苏晴追问了。她有了震惊的表情。 “你那点事还能瞒过我？我在看到你买的那些偷拍设备时就开始小心了。我去售楼处找宁宇看房子。我发现他一提起你就脸色不正常。我向其他人一打听就全知道了。我说，你还真行呀，这种事你也干得出来？别忘了，这种事吃亏的是女人。你是女人吗？”闵薇一脸的鄙视。 “你管我是不是女人呢？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行了，没事了。”苏晴很快恢复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可真行，连你们老板你都敢算计，而且他还是宁宇的爸爸。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得到什么？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闵薇啧啧地夸张赞叹着，一边上下打量眼前的闺蜜。 “这事情太复杂，我不想说，你也不要强迫我。我只能告诉你，我会自己解决的。咱们说点别的吧。这种时候要说高兴的事情。李晓白他们两个真有意思，张秀雅真的太逗了。李晓白算是彻底被制服了。”苏晴开始了喋喋不休的遮掩。 闵薇深深地看着闺蜜，终于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算了，你这么做一定有你自己的原因。我只是提醒你，不要玩火自焚。记住了吗？”闵薇的口气软下来。 “记住了。我一定牢记您的教诲，行了吧？”苏晴终于松了一口气。 “说正经的，这个海龟一点也不介意你在公司干的丑事吗？我可是听说他整你整得挺狠的。怎么突然之间又变成对你这样了？这里面不会有问题吧。会不会。。。”闵薇分析着，直到她突然停下来。 陆凯文正朝着她们走过来。他的样子是在寻找。 “你们怎么出来就不回去了。苏晴，把这个穿上。”陆凯文一边说着，一边把苏晴落在包房的外套给她套上。 闵薇看向陆凯文的眼神有了难以理解的复杂。 “你回去吧，我们说会儿话。把他们陪好。”苏晴皱着眉挥手。 “早点回包房去。这里离大门近，小心着凉。我走了。”陆凯文一边嘱咐着一边离开。 看着陆凯文离开，闵薇终于恢复了正常。 “苏晴，你现在对他就这态度？”闵薇转向了自己的闺蜜。 “什么态度？你怎么了？”苏晴没有反应过来。 闵薇皱着眉挥了挥手。 “就这态度。你现在就这样对待他。他就这样受着？”闵薇一脸不可置信。 “这怎么了？啊，我明白了。嗨，也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他可能根本没注意。”苏晴脸上也有了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海龟到底哪里魔怔了？他怎么会这么。。贱。对了，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到底是怎么回事？”闵薇终于彻底回到了正常状态。 “嗯。。。我也说不清，我一直也在琢磨这些事，可是最后干脆放弃了。他不说我也没办法。”苏晴支吾了半天还是没个头绪。 “这就完了？你可得小心点。可是也不对，他对你也没什么可图的。要说钱吧，你也就比穷人强点。要说色吧，你也就算中上。你这两样哪个也入不了他的法眼，现在倒好，你在公司还搞出了那么大的丑闻，不敢说你很烂吧，也差不多了。他这个时候捡你这个烂货而且还当宝贝一样供着，不正常，太不正常了。苏晴，你真得留个心眼。不要朝我翻白眼，我说的都是实情。你这个不省心的玩意儿，我都替你操碎心了。”闵薇专注地分析着，烦恼着。 “有什么的。大不了一拍两散呗。我也没什么损失。我告诉你，我前两天还透支了10万呢。你说，咱们有什么可亏的。哈哈。我们赚了。”苏晴自顾自地乐起来。 “真的？你干什么了？他不知道吧？”闵薇的眼睛开始放光。 “我捐给寻找失踪者联盟了。我现在可是大慈善家了。”苏晴继续手舞足蹈。 “你真行，你这刚脱贫就显摆呀。算了，懒得说你了。他知道吗？”闵薇一脸的失望。 “我告诉他了。我不是个做事情不负责的人。我捐完了就告诉他了。其实我也想看看他什么反应。我也不想这样忐忑地跟他相处。”苏晴一脸得意。 “他什么反应？你怎么好像没事似的。难道他一点不在意？”闵薇的表情和语气都在变化着，她越来越沮丧。 刚才陆凯文那低三下四的样子已经让她彻底泄气。 “他夸奖了我。而且跟我约好以后捐赠的事情都写我的名字，最好是有一个以我的名字命名的基金会。可惜我的影响力不够，要不然我现在就可以做这件事。唉！”苏晴煞有介事地摇头叹气。 闵薇的牙咬起来盯住了自己的闺蜜。 “你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苏晴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眼里都是迷惑。 “你是不是故意气我？你这个不省心的玩意儿，怎么好事都被你占了？这世界还有天理吗？那么高贵的人也变成了这样，这样贱，这样瞎。这样没品。我呸！呸！呸！呸！”闵薇握着拳头，闭着眼喊起来。 “闵薇，你怎么了？你怎么这样呀。太过分了。”苏晴委屈地眼圈都开始泛酸。 “好了，我没事了。发泄出来了。苏晴，你现在成公主了。祝贺你！”闵薇伸展了自己的四肢，她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欢笑神奇地回到了她的脸上。 “你太过分了，说完就完了。我还一直当你是好朋友呢，谁知道你会这样。你怎么能这样？”苏晴继续着自己的委屈。 “好了。这怪我吗？我们都是伴着灰姑娘的童话长大的。就拿S市的女孩子来说吧，她们最羡慕的就是能找个外籍的丈夫，她们甚至看中外籍身份超过了财富。你知道吗？有些S市的女孩为了能让自己的亲戚朋友羡慕自己，她们甚至勾搭那些海员跑到非洲去做那种事。她们的亲戚朋友还对外说她们在欧美挣大钱。这就是现实。我拼了命进外资银行，本以为能有机会也勾搭上一个外国人，可是除了几个大腹便便外加秃顶的老外，清一水的S市小男人。我的希望全落空了。你呢？你进了一家根本不起眼的民营企业，本来应该老老实实度过你的残生就完了。可是发生了什么？和你前后脚居然去了一个美籍高管，还那么帅。再往后更是离谱，他居然还是大老板。这还没完，他居然跟你勾搭上了。最让人受不了的是明知你在公司里把自己的名声搞得那么臭，他还自己贴上来。更让人发疯的是，他居然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你。这些S市女孩子梦寐以求的事情被你一个人全占了，这还有天理吗？我要疯了。”闵薇夸张地抓着自己头发乱揪一气。 苏晴尴尬地笑着，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闵薇，我错了。其实你也不用太羡慕我。等我们哪一天说拜拜的时候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你到时候好好疯一把。我们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苏晴努力做出一副认真的表情。 “真的？就这么说定了。不对呀，你看海龟那个贱样，他可能甩了你吗？再说，就按他现在对你这样，等你们分手的时候他也成穷光蛋了。到时候你这个富婆不又照样什么都没拉下？这是什么事呀。你怎么那么屌？我想不通。就是想不通。。”闵薇自顾自地念叨着，烦躁着。 苏晴恨恨地瞪着已经着魔了的闺蜜，心里涌动的全是甜蜜，全是得意。 包厢里的几个人早已没有人唱歌了，他们开始了热烈的聊天。 “陆凯文，你的身材真好。我本来以为晓白这身板已经很棒了，谁知道还有这么完美的身材。苏晴姐真有福气。对了，就是你把我们李晓白打败了吧。我听说了你们的事，还想过要找你算账呢。不过现在我不这么想了，你怎么也得补偿我吧。”张秀雅在李晓白的阻挠中还是顽强地把自己的思想完整地表达了出来。 “怎么补偿？我听你这个美女的命令。”陆凯文一直被这个活泼的女孩子感染着。 “帮我联系哈佛大学，我准备去留学。”张秀雅一脸的坚决。 “哪有那么容易？再说你要出国也得李先生同意呀。李先生，你愿意她出国吗？”陆凯文转向李晓白。 “休想。她就适合在家相夫教子，在外抛头露面的事情休想。”李晓白咬着牙。 “凭什么？李晓白，你这个大男子主义。我看你是越来越胆肥了。”张秀雅跳着脚指着自己的男友。 “就凭你那个嘚瑟劲。祸害完你们机械系还不够，还想出国去祸害。老实呆着吧，你这个不省心的玩意儿。”李晓白再也不想掩饰因为女友给自己带来的羞愧。 “你。。。陆凯文，他欺负我。这就是我要坚决出国的原因。”张秀雅一脸的委屈。 “好，我希望你和闵薇都能出去，我希望苏晴能一直有你们这些朋友陪伴。她的朋友太少了，在国外那个环境里真的不让人放心。我要谢谢你们。”陆凯文一副认真的语气。 李晓白品味着这个特异的外籍绅士，品味着他话里的情感。 他一直在观察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男人，观察他对待苏晴的每一个细节。 观察的结果让他气馁，更让他感动。 这个男人和当初见过的香蕉已经发生了太大的变化，他不再高贵，他不再傲慢。他似乎在刻意和苏晴身边的人结交。他对女孩子的呵护近乎霸道，近乎占有。但是他做起来却是那样自然。 这一切让李晓白困惑，但也让他渐渐放心。 他似乎渐渐有了一些感悟。 那个独立的女孩，她一直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她的世界里有眼泪，更有幸福。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甩包袱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随着春节的临近，凌云公司已经有了越来越浓的年味。 人们已经不再关注老板和女员工之间的轰轰烈烈的丑闻，也许是员工们实在说不清这件事的内幕，也许是人们觉得总对着一个年轻的女员工使劲太无聊。 人们的热情伴随着春节的来临迅速地消褪，迅速地干瘪枯萎。 另一个消息虽然让员工感到新鲜和好奇，但是它在节日喜庆的氛围中也变成了了一朵巨浪中的涟漪，迅速地绽开，又迅速地被淹没。 那个消息似乎是年轻的副总有了女人。 有人在地铁里看到了怀里拥着女人的年轻副总。副总似乎很在乎那个女人。 对于这样的消息，大多数的员工只是淡然一笑。像副总这样的外籍富豪，如果没有女人是不正常的。这样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谈资，它没有任何发酵的理由。 真正把这个消息当回事是那些年轻的未婚的女孩。她们怀着复杂的心情沉默着，等待着。等待着别人来证实这个消息。 真正让员工关注的消息是证监会的官员要来公司考察。 所有的员工对这件事充满了期待，也充满了紧张。 公司开展了全面的动员，开展了不留死角的卫生大扫除。 会议室里坐满了公司所有中层以上的管理人员，会议是针对这次证监会考察进行反复自我检查。 人们还是注意到了陆副总的变化。他不再坐在宁总的身边，他坐到了宁总的主席坐对面。 两位最高管理者之间的会议桌形成了一条看不见的鸿沟，坐在两边的管理者都感觉到了隐隐的压力。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自己的谨慎。不得不注意自己的每一个细节。 年轻副总为了一个女孩子和自己的合作者分裂，这让所有的管理人员都感受到了意外，更感受到了抉择的艰难。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做出选择，没有人会傻到局势明朗前冲动。 凌云公司的副总不是一般意义的副总，他的实力已经被证明，他的未来更值得期待。 宁飞扬反倒没有了陆凯文那样的跋扈，他已经恢复了淡然。 他同样不会在上市前的关键阶段和自己的合作者撕破脸，那样只会给财经新闻增加一条不大不小的新闻，只会让上市搁浅，只会让自己的公司白白损失几百万。 而且自己对这个年轻气盛的副总还有着期待，期待着他能打开苏晴的心扉，期待着得到那个让自己焦急的答案。期待着重塑自己在员工心目中的形象。期待着自己在公司里颐指气使的那一天。 “各部门依次把自己的安排说一说。先从财务部说吧，你们是证监会考察的主要部门。聂经理，你讲一讲。”宁飞扬做了最剪短的开场白。 自己没有陆凯文那种煽动性的气势，自己只有增加效率。 会议室里开始了冗长的汇报。 陆凯文心不在焉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的脑子里全是苏晴的事情。 春节临近了，自己是该安排她的事情了。 昨晚一封来自大洋彼岸的邮件也促使他在下决心。 一封署名程梦秋的邮件里对陆凯文迟迟不去考察投资项目的做法提出了质疑，整个董事会都在猜测，都在人心浮动。他们希望陆凯文能给出一个让他们满意的答复。 陆凯文是在苏晴睡熟后悄悄回到自己电脑前的。他反复斟酌了许久，最后只给程梦秋回复了一句话。 他知道，程梦秋会明白他的答案，也会帮助他找到让董事们无话可说的解释。 他给程梦秋的回复是“我在做比投资更重要的事情。在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您。为我们祝福吧。”这样的一句话会给程老爷子带去什么，他能够想象到。 在这个世界上，他把夏晓芙看做自己的女儿。他明白夏晓芙的心。 偷渡的生死过程和一起打拼的艰辛让两辈人的感情已经浓于血缘。 但是，程梦秋的邮件和日益临近的春节让陆凯文意识到，是时候让苏晴转换角色了，至少要做准备了。 女孩子已经不能给宁飞扬施加更大的压力，持续的坚持只会给女孩子增加无谓的伤害。 是时候给她增加新的能量了。 陆凯文在一片单调的汇报声里陷入遐思。 “好了。各部门的工作汇报都有针对性。接待工作由肖总监总负责。各部门要协调统一。陆总，你有什么意见吗？”宁飞扬开始做结束发言。 好奇的眼光不约而同转向迟迟不回答的陆副总。 “陆总，该您发言了。”旁边的方舟轻声提醒， 陆凯文终于从遐思中清醒过来。 “一切听宁总安排。”陆凯文根本没站起来，他的发言完全是敷衍。 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所有人都品味着陆凯文的失态，品味着他的语气和发言里的涵义。 可惜，这样没营养的发言实在无迹可寻。 “好了。就这么定了。我还有一件小事得解决，你们看看有什么意见？”宁飞扬很快就扭转了会场的气氛。 所有人又重新抖擞精神。 “尽管不愿意在这么严肃的场合说起她，可是这次证监会的考察太重要了，容不得我们有半点闪失。我们还是要解决苏晴的事情，不能让她突然又做出什么让人震惊的事情。我要陪同证监会考察团，我真的担心她突然又跳出来。你们看看有什么办法能保证她不惹事。大家议议。”宁飞扬的语气了全是无奈和自嘲。 会场里很快有了窃窃私语声。 “能不能给苏晴放个假，让她呆在家里？”还是魏锦程这个人事主管先开口了。 其他人再也没有人发言，没有人会在摸清陆凯文脾气之前当这个傻瓜。 “给她放假很容易，可是她如果执意要利用这个机会怎么办？你们设想一下，她突然出现在考察团面前的场面。那一天的情景真的不能再出现了。”宁飞扬迟疑着摇了摇头。 会场持续沉寂。 “是啊，苏晴的确是个麻烦。我们总不能限制她的自由吧。这个包袱实在不知道交给谁？不好办。”魏锦程发出了叹息。 “既然是包袱，那就交给我吧。我既然在宁总面前保了她，那就只能负责到底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让所有人为之一振。 所有人终于等到了迟到的态度，终于不再为那个大包袱烦恼。 “陆总，你有办法让她不生事？能不能告诉我们您怎么办得到？”魏锦程一下子来了精神。 “我能有什么好办法？我只能让她远离凌云公司，远离S市。这样的话，即使她想回来生事，我也可以及时通知宁总。宁总，这样做是不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呀？”陆凯文又开始了讥讽。 “好主意！呵呵，好主意！”宁飞扬根本顾不上计较年轻副总的态度了，他频频点头微笑。 所有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肖竹芳也对年轻副总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陆总，你怎么才能让苏晴那丫头离开S市？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魏锦程还是代表大家问出了自己的心声。 “怎么办？我要去考察自己的投资项目，向公司借调一个人可以吧。苏晴做过我的助理，她就是合适的人选。我要见X市的副市长，带一个年轻漂亮的助理是一件有面子的事情。肖伟，还得麻烦你去给我打个前站，你们上次提到的见面的事情还得你去落实。和侨联还有外商投资管理委员会的联络还得麻烦你。春节前去拜会领导是一件雅事。这个安排宁总不会反对吧。”陆凯文继续着自己古怪的语气。 “好！好事！肖伟，你马上动身。魏总，给苏晴下通知，通知她陪陆总出差。”宁飞扬快速地下达着指示。 “陆总，如果苏晴坚持不去怎么办？”魏锦程还是继续着自己的担心和好奇。 “她肯定去。这一点你们放心。”陆凯文一副笃定的语气。 “为什么？您怎么这么肯定？”魏锦程这一次完全是处于好奇。 “她还欠着我五万元呢。我是债主，她不会对抗债主的。”陆凯文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所有人纷纷和自己身边的人面面相觑，他们有了似懂非懂的表情。 “宝贝，跟我走一趟吧。马上就要春节了，我们也该回去看看奶奶了。我保证不是因为宁飞扬，我完全是借这个机会让你去散心。海边很好玩的。”陆凯文坐上地板上给女孩子做着足底按摩。 看着电视的苏晴皱了皱眉。 “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好像是公司要把我支走，这个办法是你想出来的。”苏晴盯住了满脸赔笑的陆总。 “不可能。公司里总是喜欢传谣言。还有两周就要到春节了。我们该准备了。见奶奶是大事。我还想让你看看我在F省的投资。我想听听你的建议。”陆凯文迅速有了认真的表情。 “我不去。好像我害怕了你们似的。我分得清轻重，我保证不会在考察团来公司期间闹事。我不会破坏对全体同事都有好处的大事。宁飞扬太小瞧我了。”苏晴一脸的不忿。 “不行，我已经出头揽下了你这个包袱，你不去也得去。”陆凯文迅速沉下脸。 “我就是不去，你终于给我脸色了，我就知道你还是忍不住了，你不要管我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的。”苏晴也沉下脸。 陆凯文手足无措地揉着女孩子的脚。 “这样吧，我给你讲个笑话，如果你笑了，你就跟我走。”陆凯文终于主动求和。 “我不会笑的，你想怎么办？”苏晴一副挑衅的架势。 “那我就接着讲笑话，你知道，我不会讲笑话，如果你不愿意忍受就答应我跟我去F省，去看奶奶。”陆凯文也一副迎战的样子。 “好，我们试试吧。”苏晴有了心软。 “这是我在工地上听来的。我在工地吃饭的时候一直在观察工人们的情绪，你知道，吃饭的时候能够得到一些真实的情况。我很快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几乎所有的工人都喜欢蹲着吃饭，我试了几次怎么都觉得别扭。于是我去问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老工人。他的答案让我不得不深思呀。”陆凯文一副感慨的气势。 “别卖关子，赶紧说。我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可是我从来没意识到这件事还是什么值得深思的事情。”苏晴的兴趣已经掩饰不住， “他告诉我，这个姿势可以让他们想起很多美好的事情。每到夏天的时候只要一到休息吃饭的时间，他们就端着饭盆集体蹲在工地外的路边。你知道的，S市的工地一般都在繁华的路边。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呢？其实他们只有最淳朴的想法，他们期待着夏日的美丽。”陆凯文的眼神有了深沉。 “夏日的美丽？是什么样的美丽让他们这么兴奋？”苏晴也跟着进入了思索。 “他们在蹲着等待，等待穿着裙子走过来的女孩子，等待骑着自行车路过的女孩子。等待徐徐吹来的暖风，等待美丽衣裙在风中起舞的美丽一刻。你说，他们是不是也懂得美，而且他们的审美观是不是更朴实？更真实？他给我讲述的时候眼里全是神圣和虔诚，我就是在他的神情中有了感悟。你有了感悟吗？说说你的感悟。”陆凯文声情并茂地描述着自己看到的一切。 “好美。衣裙在风中飞舞。。。”苏晴认真地回味着陆凯文的描述，思索着他的话。 “是吧，太淳朴了。”陆凯文附和着女孩子的思索。 “等等，他们什么意思？。。。流氓，不要脸，你。。”苏晴猛地抬起眼盯住了对方。一串羞恼的发泄已经忍不住喷涌而出。 “你怎么这样？怎么能这样说我们可爱的工友？我太失望了。”陆凯文摇着自己的头。 苏晴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笑声。越来越开心，越来越放肆。 “哈哈。。你们太无耻了。我差点被你骗了。什么裙子呀，他们。。不说了，太不要脸了。他们还算好的，你才不是人呢。你怎么净学点这些东西呀。啊，受不了了。”苏晴上气不接下气地数落着。 陆凯文微笑着看着前仰后合的女孩子，他感到自己很有成就感。 “好了，别笑了，小心岔气。我们就说定了，跟我去F省。”陆凯文趁热打铁。 “不行，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苏晴终于停止了笑闹。 “说吧。都答应你。”陆凯文挺起了胸膛。 “你。。晚上对我粗暴点。”苏晴突然忸怩起来。 “粗暴？为什么？。。。”陆凯文渐渐从困惑转为惊愕。 红霞罩上了女孩子的脸庞。 “傻孩子！”陆凯文有了欣慰、 自己的女孩在渐渐成熟，在渐渐走向开朗。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老人的牵挂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胡中书被径直领到书房阳台的时候正是阳光最灿烂的午后。 老爷子躺在摇椅上眯着眼睛晒太阳的样子让胡中书感到了羡慕。 “中书，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所以把你找来。没有耽误你打牌吧。”程梦秋没有睁眼，他很享受冬日阳光的慵懒和舒适。 “看您说的，我这一次回来根本没时间打牌。我一直都在忙着联络克莱斯勒的技师。我已经忙得差不多了。现在我就等着厂址的确定了。我现在的重点是在中国培训更多的技术工人。”胡中书立即有了侃侃而谈的兴致。 “好了。这些事情不要跟我这个老头子说。我没有兴趣，更没有精力管具体的事情。”程梦秋笑着截断了胡中书的兴致。 他的眼睛终于睁开。 “那老爷子您找我来要听我讲什么？您不会是想看我吧。我才去中国一个多月，您好像对我没那么不舍吧。”胡中书换上了嬉皮笑脸的表情。 “呵呵，我是舍不得，我是舍不得你这样一副美国佬的做派。才去一个月就借口新年跑回来。在中国不能过年吗？那里有你的兄弟姐妹，有你的子侄。你呀，什么时候才能有点稳重的样子。唉！快五十岁的人了，学着一副美国人的样子。”老爷子一脸的无奈。 “呵呵，谢谢你的夸奖。我还得努力学习呀。在加州二十年了，才有了点样子，看来我还是不够努力。老爷子放心，我过年后会在中国好好努力的。”胡中书开始鞠躬戏谑。 “你呀，诚心气我吧。中书，我找你来是问你点女孩子的事情。”老爷子终于不再和年轻人比赛机灵。 “女孩子？您老有想法？是给您找还是给孙伙计找？”胡中书有点摸不着头脑。 “放肆！没大没小。给我正经点。”老爷子一下子凌厉起来。 胡中书身体哆嗦了一下。 “是。现在开始，我认真回答您的垂询。”胡中书站直了身体。 程梦秋苦笑着摇头。 “你在中国见没见到可能和凯文有关系的女孩子？”老人有了单刀直入的急切。 胡中书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程梦秋有了一丝失望。他真的希望能从胡中书这里得到欣慰。 “老爷子，我见到了一个女孩，听宁飞扬的口气，她似乎和陆凯文的关系非同一般。看他笃定的样子，我能肯定这个女孩和凯文是男女之间的关系。她的名字叫苏晴，是个看上去很不错的女孩。”胡中书在努力回忆着自己在凌云公司的一刻。 “是吗？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程梦秋有了涌起的兴趣。 “文静、秀气。清秀。很有女人味。她的茶道让人印象深刻。可惜了。”胡中书难掩赞赏的语气。 “可惜？什么意思？你要说什么？”程梦秋追问着。 “后来凌云公司出了一些事情，据说和这个女孩有关。传闻很不好，可能是她和宁飞扬之间有了不正常的关系。我看她和凯文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关系了。真的可惜，那样的一个女孩子似乎不应该是一个不检点的女孩子。”胡中书的惋惜和遗憾溢于言表。 程梦秋的心动了一下，他想起了陆凯文临行前的愤怒和暴躁。 “告诉我，她长得像晓芙吗？”程梦秋盯住了胡中书，他有了突如其来的紧张。 “晓芙妹妹？您怎么把她和晓芙妹妹联系起来了？”胡中书有了错愕。 “没什么？我是为凯文着急，你知道，他喜欢的女孩子应该是以他母亲为标准的。告诉我，她像晓芙吗？”老爷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有开始了追问。 胡中书努力回忆着印象中的女孩。 “应该不像。晓芙妹妹是圆脸甜甜的样子，这个苏晴是有些瓜子脸的样子，我也说清不清。”胡中书摇了摇自己的头。 失望再一次掠过老人的心际。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关心起女孩子了。是不是您怀疑凯文迟迟不去关心选厂址的事情和女孩子有关？”胡中书开始有了自己的判断。 “是的。当然也有其他的原因。本来我不想告诉任何人，可是既然你有机会去中国，那你也应该有权利知道一些事情了。毕竟晓芙像你的妹妹一样。”老人终于做出了决定。 胡中书没有打扰老人的情绪，他只是在瞬间绷紧了自己的身体。 老人的表情和语气都告诉了他，他正在接近自己的答案。 陆凯文这些年的神秘行踪一直被猜测，程梦秋却一直不遗余力地支持他所有看似胡闹的行为。这一切也许即将揭晓答案。 “晓芙在国内有一个孩子，一个女孩。她在九个月的时候被晓芙的哥哥遗弃了。那时候晓芙才来到洛杉矶三个月。她一度神志不清。后来她ling养了凯文。事情就是这样。”程梦秋用最简洁的方式介绍了情况。 胡中书频频点着头，他不敢接口，他那时不认识夏晓芙，他只能想象当时的一切，想象夏晓芙的痛苦。 “凯文从遗嘱里知道了一切，他不顾一切地去了中国。在他的心里，寻找自己的妹妹是他的最高使命。你明白了吗？”老人还是简洁地介绍。他不愿意提起琐碎，那是他的隐痛。 “明白了。您的意思是凯文的精力还会放在寻找妹妹的事情上。投资的事我能不打扰他尽量不牵扯他的精力。”胡中书也开始追求效率。 “应该是这样。寻找孩子的事情似乎有了一些眉目，凯文不愿意多说，我也不好追问。其实我真的想知道具体的进展。凯文不知道我的心情，我寻找孩子的心情不比他轻松。我多么希望能看到那个孩子。多么希望能去晓芙的墓前亲口告诉她。凯文不愿意让我担心，他也不会想到我有多么急切。唉！我的年纪大了，我多么希望不要在闭眼前还有遗憾。”老人唏嘘着，终于开始忍不住唠叨。 胡中书在老人的感慨中渐渐激动起来，夏晓芙忧郁的神情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原来她有着这个从来不和人分享的遗憾，不愿意向人倾述的秘密。 对夏晓芙的怜惜和敬佩油然而生。 “程伯，孩子的爸爸是谁？不会是。。”胡中书在老人制止的眼神里忍住了自己的疑问。 “不要关心自己不该关心的事情，这些事情是凯文要做的。我们只是做好做好自己的事情。我只想听到那个孩子的消息，我只想立刻去见到她。她是我去中国的原因。如果有了她的消息，我一定要去中国见她，一定要亲自去把她接回来。如果我没有这个幸运，你就代表我去做这件事吧。”老人的语气里一片温柔，一片消沉。 “程伯，您说什么呢？您身体好好的，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胡中书终于真正动情。 “这有什么？我们早都开始跟着信基督了。我这也是在提醒自己，是时候该退休了。你们在我的眼里都是孩子，你们中的大多数都是我张罗着偷渡到美国的。我在位一天，你们就无法按照自己的想法大展拳脚。我为什么一直这样鼎力支持凯文？我就是要让他尽快树立信心，树立绝对的权威，树立他对这个集体的责任感。我还是有点私心的，我希望这个集体能够多延续一些时间。现在你们都有了自己的实力，你们会开始更多地为自己考虑。这种事无可厚非。可是我还是希望我们这个特殊的群体能够尽可能延续，尽可能把我们的力量凝聚在一起。凯文投资中国的决心让我欣慰，有他的领导，我们这个集体可以为祖国多做一些事，为我们在国内的亲人多做一分贡献。如果我们散了，我们就再也没有力量做这件事了。中书，你能够去中国是你的机会，也是你的幸运。更是你的责任。你要和凯文一起承担起这个责任。未来是你们的，你们不是属于你们自己的，你们是属于是国内亲人的。记住我的话，趁着有这份能力，尽一份对亲人的责任。”老人越来越激动。 “程伯，您老放心。如果以前您这么说，我或许不当回事。可是这一次回去给我的感触很大。我回到了我的村子，那里在变化，可是最大的变化还是我们搞起来的海产品加工和养殖。村子里的亲人都有了收入，有了工作。我们是他们的骄傲啊。凯文说的对，回去了才知道，原来我们的根还是在那里。至少我的根还在那里。”胡中书也跟着激动。 “好啊，你能这么想就好。我也要回去看看。看看那里的变化，看看我的亲人，看看那个孩子。但愿凯文能够尽快找到她。上帝祝福他们。”老人的话越来越像喃喃自语。 胡中书还是清晰地听到了老人的自语。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为他展示茶道的女孩。 此刻他才有了一个清晰的印象，那个女孩似乎和宁飞扬有着一些相像的地方。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她是老板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几条纵横交错的超宽快速路和两边整齐的厂房把一个中小型的工业园呈现出来。 “海滨工业园。这里一定是离海最近的工业园吧。”苏晴兴奋地摇下了车窗。 海风把带着惺气的空气吹进来。苏晴深深地吸着气。 “我们快到了，我们要看的是一家罐头加工厂，主要是鱼子酱和沙丁鱼一类的罐头。主要向美国和加拿大出口。这种工厂味道比较大，你可要忍着点。”陆凯文一边开车一边介绍着。 “好啊，我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参观的，我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个骗子。从现在开始我要调查了。”苏晴兴奋得像个孩子。 “你可不是来参观的。你是来接收自己的工厂的。你是这里的老板。”陆凯文也开始兴奋起来。 “行了，别开玩笑了。我发现你越来越不正经了。”苏晴斜睨了旁边正在驾驶的人。 “我是认真的，你可不要在你的员工面前出洋相，从现在起你要认真起来了。”陆凯文紧盯着前面的路。 “切，我才不理你呢。你休想拿我当孩子耍。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苏晴索性翻起了白眼。 “到了，我的苏总。你自己看吧。你的工厂。”陆凯文朝着前方努嘴示意。 苏晴顺着陆凯文的动作望去。一座矗立着冷却塔和储存罐的工厂出现在视野里。 随着车子缓慢地滑行，工厂越来越清晰。 工厂电动伸缩门前十几个迎候的人纷纷迎上来。 没等汽车停稳，围上来的人已经把苏晴一侧的车门打开。 “苏总。心乐食品厂欢迎您。”一个中年男人殷勤地问候着。他身后的十几个人也频频朝着苏晴点头问候。 苏晴有些不知所措了，她看了一眼身边的陆凯文。后者微笑地点头鼓励。 苏晴下了车，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厂门上方的条幅“欢迎苏晴董事长”。 “苏总，我是厂长李德全。这位是副厂长甘一平。这位是消毒车间刘主任，这位是。。。”开门的中年人一一介绍着前来迎候的人。 终于耐着性子听完了这个李厂长的介绍，苏晴再也忍不住了，她把手指向了站在车旁的陆凯文。 “李厂长，我怎么成了董事长，那他是什么？”情急之下的苏晴有些口不择言。 “呃，陆代表。欢迎您。”李厂长朝着陆凯文点头问候。 “陆代表？”苏晴重复着，惊诧着。 “是啊，您的代表。也是您的丈夫。苏总，我前面领路，您注意脚下。您请。陆代表请。”李厂长开始侧身引路。 苏晴无法在众人的关注中继续询问，她懵懵懂懂地跟上了李厂长的脚步。 甘副厂长走到了陆凯文身边。 “陆总，我们这样表演您还满意吧。”甘一平一脸的得意，一脸的讨好。 “甘厂长，记住，这不是表演。她的确是这里的老板，也是我的老板。这里创建的资金都是她出资的。这一点要让每个员工都牢记在心里。赶紧去跟这些管理人员交代清楚，千万不要让苏董事长误会了。快去。”陆凯文一脸的严肃，一副急切的语气。 甘副厂长愣怔了一下，他很快地跟上了前面鱼贯跟随苏董事长的人群。 一番频繁的耳语后，陪同人员立即变得紧张起来。 苏晴很快地被工厂里的操作场面吸引，被新鲜的加工流程吸引。 强烈的求知欲让苏晴暂时忘记了自己被簇拥的尴尬。 在清洗车间充满惺气和脏水流淌的环境里，一时兴起的苏董事长要求穿戴起工人的皮质工作服。 看了看后面跟随的陆凯文，李厂长不得不满足了年轻女董事长的愿望。 一行人手忙脚乱地换上了全副武装。 穿戴好皮衣皮裤外加皮手套的苏晴兴奋地参加了清洗过程。 所有的管理人员也不得不陪同一起参加操作。 陆凯文一边冲洗，一边观察着苏晴的兴奋。 “李厂长，为什么要采取人工冲洗？为什么不采用设备清洗？”苏晴终于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兴奋已经冲淡了由于知识匮乏带来的紧张和羞怯。 “这是陆代表的意见。他说这样可以多解决就业。他经常告诉我们，这个工厂最重要的目的是解决就业。这应该也是您的意思吧。”李厂长也渐渐变得轻松。年轻董事长兴奋的尽头感染了所有人。 “对，这样好。人是最重要的。解决就业是最大的成绩。”有些脸热的苏晴能做的就是顺势而为。 众人终于能够进入下一个程序，分选车间，消毒车间，蒸煮操作间，冷却车间，灌装车间，直到最后的冷库。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舒了一口气。 此时的苏晴终于有了感觉，有了董事长的感觉，有了老板的气势。 兴奋渐渐褪去，严谨的思维占据了意识领域。 “董事长，我们的全部操作流程就是这些，你有什么指示吗？”李厂长终于能脱下那一身沉重的皮衣裤。 苏晴沉吟了一会儿，她挥了挥手。“很好。继续努力。”一句有力的评语从董事长红唇间轻轻吐出。 所有的管理人员有了如释重负的轻松。 “苏总，您是不是去休息一下？”李厂长敏锐地抓住了时机。 “我想去看看办公室人员。”苏晴盘点着遗漏的可能。 一行人终于可以走向一栋三层白色楼房。 问候所有的办公室人员，询问他们的工作情况，最后是参观职工食堂。 苏晴有些舍不得结束这样的过程，她感到了自己越来越自如，越来越自信。 终于来到了会议室，在即将坐下的一刻苏晴才想起了陆凯文。 “董事长，你坐。我坐在你身边。”适时出现的陆凯文抢先一步解决了苏晴的犹豫。 “请董事长给我们讲话。”李厂长带头鼓掌，一片热烈的掌声响起。 苏晴快速地整理着头脑里的纷乱，快速地组织自己的思路。 “我跟感谢大家的努力。你们辛苦了。我会常来看望你们。”苏晴很简短地发表了自己的感言。 一阵短暂的沉寂，一阵长久的等待。 “好啊，苏总对我们的工作很满意。张姐，回头把财务报表向董事长汇报一下，尤其是我们和各个合作村每年一次的审计结果给董事长讲一讲。这是我们最大的特色。”还是陆凯文率先结束了大家的等待。 “好了，大家也辛苦了，都回去工作吧，我有话要和陆。。代表讲。”苏晴再次开口。 会议室在一阵响动后恢复了寂静。‘ “陆凯文，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要干什么？”苏晴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苏晴，你表现地太出色了。你天生就有这种气质。你太让我骄傲了。”陆凯文啧啧地赞叹着。 “这算什么。我初中的时候就经常替我我爸爸代课。什么样的场面能够难倒我？你以为这样就能整我了？”苏晴骄傲地吐出了自己的不屑。 “是的。董事长很有气势，大家对你是真心敬服的。”陆凯文很认真地配合着。 “你严肃点不行吗？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好玩？你们有钱人就是这么干事业的？”苏晴终于沉下了脸。 “是，我严肃。你确实是这个食品厂的老板。相关的文件已经准备好了，我的律师已经来了。他就在厂长办公室等着呢。这不是我和你开的玩笑，这是事实。”陆凯文越来越认真。 苏晴一脸的不可思议。她长时间盯住眼前的人。 陆凯文的眼睛很清澈。 “你告诉他们我们是什么关系？”苏晴不再判断。 “夫妻。这样说就不用废话去解释。你知道，有时候必要的谎言可以免去很多口舌。再说，我们的确是夫妻。”陆凯文一脸庄严。 “你真不要脸。你还有点绅士的样子吗？”苏晴狠狠地倾吐着鄙视。 “过奖了。让女士满意就是最合格的绅士。咱们去把产权关系确定了吧。律师还等着你呢。”陆凯文微笑着，得意着。 “我拒绝这种安排。你以为这是好玩的游戏吗？我并不认为这个游戏很好玩。”苏晴狠狠心拒绝了内心的蠢蠢欲动。 “傻孩子，这不是游戏。这是我的一片真心。你以为只有你对我们的爱情忐忑吗？我也是夜不能寐。我害怕这样的爱情让你纠结，只有当你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事业和财富，你才有自信。这更不是施舍，你征服了一个男人，他害怕失去你，如果你拒绝，你就是拒绝了他。答应我，做完这一切，然后快乐地生活。”陆凯文的声音里有了深情的蛊惑。 苏晴犹豫着，心动着。这是一份真情，更是一份诱惑。 被人簇拥着的感觉让人陶醉。做一番事业的诱惑让人怦然心动。 “不行，我还是得拒绝，这一切太不真实了。我不放心。”苏晴咬着牙。 陆凯文轻轻地摇头。 “苏晴，还有一个理由。你需要实力和宁飞扬斗争。你想着单凭自己的坚持就能战胜宁飞扬，这个想法是幼稚的。这个世界有它的法则，只有实力才是取胜的关键，才是让对方心悦诚服的取胜。阴谋只能一时得逞。我不能在凌云公司帮助你，但是我可以武装你。我会一直武装你直到你战胜宁飞扬。听我的话，一切为了战胜宁飞扬。一切为了让我对这份爱情放心。答应我，签了字，去战斗。”陆凯文抓住了女孩子的手。 咀嚼着陆凯文的话，品尝着再也不用担心的爱情，迷醉于即将成为富人的快乐中，女孩子再也抑制不住幸福的泪水。 “这工厂真的是我的吗？不会有问题吧？我刚才忘了核实一个问题，这个工厂没有巨额债务吗？会不会是个圈套呢？”泪水婆娑的女孩喃喃自语着。 陆凯文仔细辨别着女孩的自语。终于他听清楚了女孩的唠叨。 一阵气苦伴着一阵沮丧，一阵幸福伴着一阵轻松。 女孩终于答应了自己的安排，终于迈向了真正的独立和骄傲。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美丽的谎言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坐在松软的沙堆里，苏晴进入了冥想状态。周围孩子们的笑闹声让她的脑海变得一片清明。 过去几天的事情像电影回放一样在缓慢地播放。 兴奋褪去后泛起的是一种漂浮在云端的恍惚，一种坠入虚幻后的忐忑。 “我知道你一定在这里。喜欢这里吗？”身边有了苏晴期待的声音。 苏晴睁开眼挤出了笑容。她仔细地审视起坐到身边的男人。 “怎么这样看着我？脑子里又在琢磨什么鬼主意呢？”陆凯文刮了一下女孩的鼻子。 “没什么。我发现你还真的和宁总不太一样。你们都有魅力，但是又有着太多不同。”女孩子开口了。 陆凯文有了一瞬间的诧异，也有了一瞬间的紧张。 “怎么在这个场合想起这个古怪问题了。你不会是要刺激我吧。我嫉妒了。我的公主在想别人了。”陆凯文让自己的声音变得酸酸的。 “宁总谨慎、严谨、有亲和力，做事不张扬。他最大的特点是真实。你是一个率性但又有心机的人。可是我知道，这些都不是真实的你。我说不清楚。”苏晴缓缓地倾吐着自己的恍惚。 “又在吓唬自己了吧。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苏晴变得不自信了？”陆凯文把女孩子的头轻轻搂进自己的怀里。 “我和宁总一起见邢区长，他表现得尽管不失分寸，可是我还是看得出他的紧张和恭谨。你在张副市长面前虽然也很有分寸，可是我还是看不出你的紧张，甚至我感觉到你有着无所谓和轻蔑的态度。虽然你是外籍人士，可是我还是为你感到担心。我不知哪一个是真实的你。”苏晴依然在倾吐着自己的内心。 “呵呵，原来你是在研究我呀。好，我告诉你答案。告诉你我经历的一件事情，你听完这个事情就明白了。我在H银行的时候，S市最著名的小学找到了我们，他们想寻求和一家国际知名的银行合作来彰显他们在教育界的地位。我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和教育界合作也是对我们的最好宣传。可是很遗憾，我们的合作失败了。最让我痛心的是，我的一些美好的想法被无情地击碎了。”陆凯文渐渐有些动情。 苏晴从陆凯文的怀里挣脱出来，涌起好奇冲去了她的一切情绪。 “我们被用最热烈的仪式请到了学校，学校校长为我们准备了最精美的点心和咖啡，还有孩子们的音乐演奏。我沉醉在孩子们的精彩表演里。我同样注意到了孩子们投注在点心上的眼光。她们盯着点心的眼神让我难忘。孩子们一直恭谨地站着听校长对学校的宣传，他很自豪。这位骄傲的校长从始至终没有让孩子们坐，也没有给孩子们任何赞许。我们没有动一块点心，也没有喝一口咖啡。当我们离开后，我找借口回去看了一眼。孩子们在确定我们离开的一瞬间冲上去抢吃那些点心。那一刻我感到的是愤怒，感到的是羞愧。回去后我就用一封信拒绝了和这个学校的合作。一个校长，他是孩子们的家长，他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我们这些客人身上，他对孩子们的忽视让我反感，他的言行无法给孩子们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他们这样的名校培养不了孩子的尊严。这样的名校让人失望。”陆凯文越来越动情。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这是我们的待客之道。你心重了。”苏晴很快地有了自己的坚持。 “哼！孩子重于一切。再好的待客之道也不能让孩子牺牲尊严。高高在上的校长不配教导孩子。一身官气不配做教育。我们经历的教育不是这样的，我们的校长从来都是这样说---孩子们，你们是学校的骄傲。你们是学校最大的财富。我们的校长从来不会安排这样的表演。即使有这样的表演，即使有为客人准备的点心，那也一定要有同样的点心给孩子们分享。这就是平等，更是尊严。就是从那件事之后，我不再对任何的领导接见感兴趣，我更感兴趣的是他对项目的重视，对项目用地的重视。我们只是在做一笔互利共赢的生意。这就是我的观点。你说，我应该紧张吗？”陆凯文渐渐轻松下来。 苏晴看着陆凯文的眼神开始有些迷离。 “好了。不要研究我了，更不许称赞宁飞扬。喜欢这里吗？这里都是你建议摆放的秋千，孩子们似乎很喜欢这里。他们从海洋馆一出来就跑到这里不肯离开。这里似乎更热闹。”陆凯文的声音里有了骄傲。 苏晴把眼睛投向一排排的秋千，那里有着很多家长陪伴的孩子。那里荡漾着此起彼伏的欢笑声。 “那是你的妹妹送给他们的礼物，我只是替她拿了主意。如果是她在，也可能这里不是这样。”苏晴的语气里有了幽幽的酸楚。 “不会的，这些秋千会一直在这里。谁也改变不了。别忘了，你才是这里的老板。”陆凯文苦笑着。 “你不说清楚过去的事情，不说清楚你妹妹的事情，我不会再接受你的安排。我再也不能这样陪着你胡闹了。我是喜欢钱，可是这样轻易得来的钱让我害怕。告诉我一切。”苏晴挪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她和陆凯文有了一定的距离。 陆凯文苦笑着摇头。 “好吧，你既然喜欢听，我就简单给你讲讲。但是你要向我保证，这一次之后，再也不要不安，再也不要怀疑。答应我。”陆凯文伸出手握住女孩的一双手。 苏晴点着头，她满眼期待。 “其实很简单。我的父母带着我偷渡到美国，但是我的妹妹太小了，当时她只有六个月。父母担心她经受不了长期的海上之旅，所以我们就这样分开了。她跟着我们的叔叔一家生活。很不幸，在几个月后的一天，叔叔一家来X市，结果路上出了车祸。叔叔一家都死了。可是人们没有看到妹妹的尸体。估计是路过的人救了她。从那之后我们就在一直寻找。20多年了，希望已经越来越渺茫了。”陆凯文做出回忆状。 “不对呀，你们既然是亲生的兄妹，那你怎么一直说她是你的未婚妻。你哪一句话是真的？”苏晴很快地皱起了眉头。 陆凯文苦笑起来，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去修饰。 “是这样的。我是我妈妈的儿子，妹妹是爸爸的女儿。我们来自两个家庭。当时妹妹的亲生母亲因为难产离开了人世。是妈妈一直在照顾妹妹。那时我的父母还没有结婚，他们是到了美国之后才结合的。妈妈一直在自责，她一直认为爸爸是为了让她和我能够早日去美国才放弃了妹妹。加上妹妹一出生就是她在照顾，在她心里妹妹就是她的亲生女儿。五年前她去世之前就让我一定要来中国，一定要找到我的妹妹。于是我就来了中国。我的母亲没有让我把妹妹当做未婚妻，我这是自作主张。直到确定了我是爱你的，我才不这样欺骗自己。对不起，我让你受到了伤害。”陆凯文一直努力着让自己无懈可击。 苏晴沉吟着，她还是摇了摇头。 陆凯文感到了紧张。 “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你在提起妹妹的时候那种感情是真实的，绝对不像你现在这样轻松。”苏晴再次紧盯住对方的眼睛。 “呵呵，没错。我对妹妹的感情是真实的。可是我对你的爱情也是真实的。你不能强求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一直活在虚幻的世界里。你不能要求一个男人拒绝眼前真实的爱情。妹妹我还是会继续寻找，但是，我是要和你一起去寻找。”陆凯文努力让自己的眼睛不游移。 苏晴张了张口又闭上。她只能再次死死盯住对方的眼睛。 “没有问题了吧。没有问题就去把产权确定了。海洋世界需要一个女老板。用你的细腻去完善你心中的海样。”陆凯文一下子声音轻松起来。 “告诉我，项链的宝石为什么是蓝色的？母亲的心应该是红色的。”苏晴不甘心。 “哈哈。你的小脑袋里是不是一定要把我想成一个坏人。答案很简单。我的母亲是海的女儿，她喜欢海的蓝色。她害怕血色。”陆凯文的情绪越来越高。 “海的女儿？怎么这么熟悉？。。”苏晴忍不住自言自语。 “行了，我已经解开了你的疑虑。记住，以后不许瞎想了。收起一切杂念，好好去生活。Enjoyyourlife！”陆凯文拉起了苏晴。 “不行，我要荡秋千。你让我满意了，我才会考虑你的请求。”苏晴也一下子轻松。 矜持！一定要矜持！苏晴心中默念着，蠢动着。 陆凯文再一次的提议让自己越来越贪婪，越来越大胆。 陆凯文抱起女孩冲到了一个秋千旁，旁边的孩子们也围了过来。 越荡越高的苏晴终于有了幸福的眩晕。 “好，我同意了。你可想好了，给了我就没办法反悔了。”幸福中的女孩子终于喊出了自己的心愿。 “好，我们去找胡经理，他在一直等着我们呢。”陆凯文也在孩子们的哄笑里兴奋地喊起来。 荡在云端的苏晴不由自主地眼前浮现出那个黑瘦的胡经理。 “他为什么对我那么殷勤，那么亲切？那似乎是对亲人的语气和眼神？我以前认识他吗？”苏晴的脑海里突然涌出了杂乱的疑惑。 尽管这样的杂乱只是一闪即逝，但是胡庆余那亲切得让自己困惑的眼神却难以被清除出自己的记忆。 苏晴努力地让自己的身体绷直，让自己被荡地更高。 自己要飞得更高，看得更远。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分享秘密的人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坐在山村小道的道边，陆凯文不得不和偶尔经过的人热情地打着招呼。 早晨笼罩的雾气已经彻底散去，大山裹挟着清新呈现出秀美。道边坡下的小溪流淌着潺潺的音符，山里各种鸟鸣隐约可闻。小溪，大山。鸟鸣，狗吠，甚至偶尔传来的咳嗽声，这一切恍若一部和谐生动的协奏曲。 如果不是不时经过的汽车带来的刺耳引擎声，陆凯文真的要沉醉。 一串鞭炮声突然响起来，陆凯文被惊得清醒过来。 “怎么？还是不适应这里过年的炮声吧。今天是初五，一大早就要放炮。”身后的声音在炮声停息的一刻响起。 “奶奶。这里真的好美。所有的烦恼在这样的环境里都被冲刷地无影无踪。只是短时间可以，时间长了会感觉单调，感觉枯燥。”陆凯文让出了座位，他对着老人吐出了自己的心声。 “是啊，年轻人除了过年一年都在外面。呆在山里的都是老人和孩子。你怎么没跟着囡囡去拜年。估计她又要疯了。那些男孩子都害怕和她喝酒。你好像是故意留在这里。”奶奶含笑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奶奶，的确是这样。我们明天就要走了。我想好好看看您。好好看看这么多年一直养育苏晴的奶奶。谢谢您，奶奶。”陆凯文迎上了奶奶的目光，他的内心激荡着。 “凯文，我一直在观察你。你似乎有话要对我说。如果你是想说把囡囡托付给你一类的话，那么你就不要对我这个老太婆说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干涉，只要你们彼此喜欢就可以了。我只是提醒你，爱囡囡可以，但是不能太宠溺她。这一次回来她好像变了一个人，到处给人礼物，到处炫耀。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一定和你有关。不要怪我这个老太太唠叨，我的囡囡一直不是在这样的女孩。我有了担心。”老人微微蹙起了满是皱纹的额头。 陆凯文自失地笑了。 “奶奶。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您是苏晴唯一的家长。她的坚强是受了您的熏陶，她的很多优点来自于这座大山，来自于您和爸爸。她坚强、自信、有韧性，她不庸俗，她独立。这一切都是您给她的。我这个家长能给她什么？我实在想不出能给她什么？所以我只能给她宠溺。奶奶，您没发现吗？她越来越像个女孩子了。炫耀是女孩子的天性。依赖也是女孩子的天性。我只是想把属于她的过去都还给她，但愿一切都来得及。”陆凯文一直带着淡淡的苦涩。 老人看着年轻人的眼神在变化，她显然被感染着。 两个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寂，这更像是两个人之间的默契。 “凯文，听你这样说起囡囡让我很欣慰。家长？这是一个让我感兴趣的提法，你能把自己放在囡囡的家长的位置来对待她，我真的放心了。看来我没有必要唠叨了。”老人慢慢站了起来。 “奶奶，您请坐，我还有事情要告诉您。在这个世上，这件事情我只能告诉您。”陆凯文也站起来。 奶奶的脸上掠过明显的错愕，她相信自己看清了年轻人脸庞上浮起的犹豫和庄严。 “好的，告诉我，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个家长这么严肃。”老人的语气带出了轻松和鼓励。 “奶奶，我一直犹豫着是不是该告诉您，可是最后我还是认为应该全部告诉您，您是苏晴唯一的家长，也是我唯一的家长。奶奶，我们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一家人，有了您的呵护，我们就生活在幸福里。奶奶，我真的幸运，因为我有您这样的奶奶。”陆凯文渐渐有了唏嘘，有了动情后的艰涩。 老人看向年轻人的眼神再次变化，她感受到了年轻人突然爆发出来的情感。 陆凯文慢慢前倾，慢慢地跪下，跪倒在老人的膝前。 老人完全错愕了，她一时不知所措。 “奶奶，让我给你讲一个故事，让我们成为真正的一家人。我真的好幸福。”陆凯文把头枕在了老人的膝盖上，他不敢直视老人的眼睛。 老人做好了准备，做好了倾听一份意外的准备。 苏晴蹦跳着回到自己的家，蹦跳着炫耀自己的战果。 自己成了整个山村的明星，带回来一个让人羡慕和嫉妒的大帅哥，而且还是开着让人炫目的好车，带着满车的礼物。 当自己把这个男人介绍给自己的姐妹时，姐妹们脸上的表情让苏晴陶醉。 当自己把厚厚的钱塞给每一家的孩子时，自己简直就要发狂了。 这样的春节才是春节，被村里人簇拥的感觉真的让人飘飘欲仙。 苏晴就是这样度过了飘然的六天，度过了众星捧月的六天。 今年的炮仗都比往年热闹，几乎所有的炮仗都是苏晴捐赠的。这是属于一个女孩子的春节。 村里很多年轻人都算是苏晴的学生，她替爸爸代过很多课，但是她受到的尊重也没有这几天来的猛烈，来的实在。 女神就是这样诞生，诞生在这个闭塞的山村。诞生在这个淳朴的小山村。 那个有着炫目外籍身份的小伙子已经很快被人忽视，他太低调了，低调得似乎只是女孩子的一个跟班。他给山里人的感觉是没出息。 淳朴的山村有着淳朴的感情，高高在上的女神让人们仰视，让人们产生了疏离感，那个没出息的小伙子却很快地融入了山村。 苏晴志得意满地享受着这种疏离感，至少她让谁喝酒没人敢拒绝，她让谁家的狗闭嘴它就不敢再吠。 灌了一圈的酒，苏晴终于蹦跳着回到了自己的家。 “奶奶，我回来了。咱们是不是该换个环境了，这个家太小了，采光也不行，还有家具，太旧了。”苏晴背着手在屋子里转悠，兴奋劲还没有褪去。 “好，这件事交给我。我让胡庆余安排。”陆凯文陪在身边。 “赶紧办。奶奶，要不跟我去S市吧。你要是不喜欢S市我们就换城市。我带着您旅游。”女孩围着奶奶转。 “我哪也不去。你也别陪着我。奶奶受不了你们年轻人，你们也受不了我这个老太太。你好好跟着凯文吧。”奶奶一脸的不耐烦。 “奶奶！我跟着您是一家人，跟着他算什么？我又不是东西还要托管呀。”苏晴撒着娇。 “你现在这么说了，你带着凯文来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逢人就介绍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你给我记住，既然村里人都知道凯文了，你以后就跟着凯文吧。听他的话，他的话就是奶奶的话。一辈子跟着他，我们家的人不能对感情不专一。就这么定了。凯文，以后该怎么管就怎么管，不要太宠着她。”老人绷起了脸。 “奶奶。。你怎么这么快就把我交给他了？您了解他吗？再说这也太随便了吧？我领他回来也就是让大家帮着看看。他还在考察期呀。奶奶，能不能慎重点呀。这可是一件严肃的大事。”苏晴有些迷糊，也有些委屈。 这样的变化让女孩有些不甘，更是不解。 陆凯文耸耸肩表示了自己的爱莫能助。 “好吧，既然你想让我严肃。来，你们都坐过来坐下。”老人在堂屋的八仙桌前坐下，她招手示意。 苏晴和陆凯文依然坐下。 老人注视着两个年轻人，她的心情也在这一霎那变得复杂。 伸手分别抓住两个人的手，老人把两个年轻人的手牢牢按在一起。 两个年轻人的手紧紧攥到了一起。 “从现在起，我们就是一家人。苏晴，我把你托付给凯文了。你要一辈子跟着他，照顾他，爱他。凯文，你要代替我和囡囡的爸爸照顾她，宠爱她。如果她任性了，你要容忍她。她有男孩子的性格，有时候做事太由着性子，你要多担待。你们努力生活吧，生活不会一直甜蜜，也会有苦涩和泪水，有矛盾的时候想想今天。想想你们相扶相携走完一生的誓言。祝福你们！”老人慢吞吞地倾吐着自己的复杂情绪。 “奶奶，这是什么？这就完了？这就是您的严肃？这。。你倒是说话呀，这算是什么仪式？”苏晴有些蒙，她只好向陆凯文求助。 “呵呵，这是奶奶主持的接收仪式。奶奶很讲效率的。一家人就应该这样。奶奶，我们接受您的祝福了。从今天起，苏晴由我负责了。我们一家人一定幸福。等着我们回来和您团聚。”陆凯文一脸的轻松，一脸的虔诚。 苏晴来回在一老一小两个人之间观察，她有了诧异，也有了踏实。 这是突如其来的幸福，这样的融洽是自己期盼的。 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个场景来的太容易了，也太突然了。 自己尽管已经不再是少女，可是在奶奶这里，自己有着油然而生的少女心态。 这样的心态就这样突然结束了。就这样被奶奶简洁高效地结束了。 尽管委屈和不甘，可是苏晴能够感受奶奶眼里的复杂。 那是一种不舍，也是一种欣慰。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谋夺资产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S市在春节假日的最后一天渐渐热闹起来，夜晚也开始恢复了娱乐的气息。 目送着两个男人走出去，苏晴迫不及待地关上了门。 “闵薇，我们终于可以说说悄悄话了。”苏晴一副解脱的语气。 “苏晴，我刚从老家回来还没来得及适应一下就被你喊来，到底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猴急？”闵薇也一副回到自己安乐小窝的随意。 “怎么样？你家里人对毕帅哥还算满意吧。毕竟是大城市的小白脸，拿得出手吧。”苏晴滚到了沙发上，两个女孩子几乎贴到了一起。 “当然，我们家人多大气。他们拿自己的女婿当亲生儿子看待。哪像他的父母，尤其是他妈，一副我高攀她家的样子。我最看不上S市人这种德性，住着那么小的房子，花钱抠抠搜搜还要在外面装，他们凭什么看不起外地人。德行！我呸！”闵薇渐渐激动起来。 “对，我呸！可是闵薇，她毕竟是你婆婆，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呀。”苏晴两头讨巧着。 “我去，惹急了我就一拍两散，我认她她是我婆婆，不认她她什么也不是。。。。唉！我真是命苦，总以为恋爱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敢情完全不是那回事。S市都是他妈的小男人，离不开自己的妈妈。还是你好呀，面对的只是海龟一个人，他还做的那么彻底。真不公平！这世界上怎么这么多不公平？同样是女人，差距怎么这么大呢？你那么烂的名声反而这么好的命，我正派做人反而要委曲求全，太不公平了。呀。。。。我烦死了。”闵薇渐渐疯狂，她的长发随着疯狂摇动的头披散着。 “行了，你还有点新鲜东西吗？你以为我容易呀，我天天提心吊胆的，每天都要琢磨会不会被算计，我只是说不出来罢了。”苏晴的脸色垮下来，语气也迅速变得低沉。 “是吗？快说说你的烦恼。是不是你们闹别扭了？”闵薇迅速停止了摇动，她的眼里焕发了神采。 “我给你看点东西你就明白了。你等着。”苏晴站起来，走向自己的卧室。 “好，终于有裂痕了，太好了。”闵薇握着拳头低声给自己鼓劲。 苏晴很快走出来，她把几份文件一样的东西塞到闵薇手里。 “这是什么？报表。。产权转rang书。。公证函。呀，苏晴，这是他转给你的。食品厂。。海洋馆。。。苏晴！”闵薇在一系列的情绪里变换着，终于她在一声尖啸中爆发了。 苏晴闭着眼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闵薇抓住了苏晴的肩膀， “苏晴，这是真的吗？你发财了。发财了。”闵薇拼命摇晃着自己的闺蜜。 “好了，你放开我。。。这有什么，这点事就让你这样，没出息。”苏晴翻起白眼。语气里满是不屑。 “我能不兴奋吗？这可是真正的资产呀。我再看看，这些资产值多少钱？。。。食品厂连带土地和养殖场800万。。。海洋馆连带土地2300万。妈呀，3000多万呀。苏晴，这是真的吗？你确定这些都是存在的吗？你说呀。”闵薇再次扳住了闺蜜的肩膀。 “好了，是真的。我都去看过了。看过了才签的。我现在正在为这些事情烦恼呢。你帮我想想主意吧。”苏晴微微蹙起了额头。 闵薇看向闺蜜的眼光泛起惊异，也泛起轻蔑。 “别装了，摊上这样天大的好事还要装，你这样子让我鄙视。现在乐还来不及呢。这到底怎么了？怎么一下子让你摊上这么多好事？让我掐你一下吧，我总觉得这样是在梦里一样。摸彩票还要自己花钱等待呢，你可倒好，他自己硬往你手里塞。他有病，对，你一定是碰上有怪癖的富豪了。你要小心了。”闵薇自顾自地倾泻着自己的感慨。 “这就是我烦恼的地方，我搞不清他在想什么？我怀疑这里面有问题。可是审计报告都在这里，我实在看不出问题。现场的工作状态我也看了，也看不出问题。你说说，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苏晴表现地很冷静，很睿智。 “看这些文件上这些资产应该规模不小，我们的确应该好好筹划一下。你把我找来算是找对了人。这个时候还是自己人靠得住。苏晴，你确定这些文件生效了吗？”闵薇快速地恢复了自己的状态，她的神情迅速变得专业。 “我确定，X市的公证处我亲自去的。所有的文件都做了正式公证备案。我还专门调查了债务方面可以取巧的地方，没有明显的漏洞。我是干这个的，我相信自己的判断。”苏晴一副笃定的气势。 “好，这样就好。让我想想我们应该干什么？对了，那些管理人员对你怎么样？”闵薇一副凝神思考的架势。 “都很尊重我，看来他事先都安排好了。在这些地方，他表现得更想我的跟班。当然，我也是付出了一点代价的。”苏晴有了一丝娇羞。 闵薇仔细观察着闺蜜的细微表情，她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影响她判断的细节。 “代价？什么代价？不要瞒我，我可是你唯一的顾问。每一个细节都是重要的。说！”闵薇追问着。 “他告诉所有员工我是他的妻子，我也没揭破。就是这点代价。你知道，他这么诚恳，我也不能为这点事计较。我还是有分寸的。”苏晴挺起了胸脯。 “我去，我还当什么代价呢。人家都对你这样了，你还来劲了。女人呀，真是不能惯毛病。我鄙视你。”闵薇翻起了白眼。 “好了，说说，我该怎么做？我现在有些手足无措，这些文件都不知放哪好了，昨天睡觉前我老是爬起来看这些文件还在不在。累死我了。他也一个劲给我发信息嘱咐让我别太兴奋。这事也够邪门，他好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苏晴倾倒着自己的苦水。 “是啊，这么重要的文件是要放好。而且更要防着海龟，万一他哪一天反悔了把这些文件偷走怎么办？对了，明天去银行存放吧，听说银行的保险箱业务很火的。就这么定了。”闵薇在嘀咕中拿定了主意。 “行，这样我也能睡个安稳觉了。”苏晴附和着。 “文件的事情解决了。我是这样想的，你要慢慢把那些管理人员换成自己的人。资产是死的，人是活的，他们可都是海龟的人，不可不防呀。这样吧，你立刻辞职，马上去坐镇。记住，什么人也不能信，只能信自己。”闵薇再一次果断地做出了决定。 “不行，我不能离开凌云公司。再说，我也不能抛下凯文自己跑到X市去，我怎么跟他解释，告诉他我去守护他给我的资产。我也太不要脸了吧。他会怎么看我？再说，我是那样下作的人吗？”苏晴摇着头，语气异常坚决。 “是啊，这样做好像是有点不仁义。那怎么办？。。这样吧，我替你去吧。我辞了工作，你任命我做你的财务总监。我先把钱管住了，然后我慢慢寻找咱们自己的人替代这些人。就这么办吧。”闵薇再一次显示了果断。 苏晴瞪大了眼睛，她一脸的崇拜。 闵薇骄傲地扬起了自己的头。 “闵薇，这样行吗？你至少得和毕帅哥商量商量吧。这一去可是一千多公里，你可只有周末才能回来。再说，这可不是短期的事情。你可要想好了。”苏晴吐出了自己的犹豫。 “想好了，我明天就去辞职。什么爱情呀，什么老公呀，先放一边吧。我要做的事情首先是帮你把这几千万抢到手里。有了这几千万，什么爱情没有呀。太好了，我发了。”闵薇突然手舞足蹈起来。 苏晴绷起了脸。 “喂，你搞清楚了，是我的，不是你的。你别搞错了。”苏晴终于忍不住喊起来。 闵薇停止了挥舞的动作，她再次翻起了白眼。 “知道了，看你那急赤白脸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是个白眼狼。我交了你这个朋友算是心凉透了。说正经的，你怎么也得拿出点钱给我买点什么吧，我可是马上就要奔赴千里之外了。”闵薇恢复了正常。 “为什么？怎么得我买？买什么？”苏晴一脸的茫然。 “我想想啊，给我买一个香奈儿包怎么样。我拿出去也有气派。”闵薇再次兴奋起来。 “多少钱？”苏晴阴沉着语气。 “买个两万左右的吧。我看上一款能打折，一万八就能买下来。”闵薇歪着头回忆着，计算着。 “你知道我现在用的包多少钱吗？80元。你想我会让你如愿吗？别做梦了。”苏晴一脸的轻蔑。 “苏晴，你太过分了。你有几千万，给你最好的朋友花个几万怎么就这么难？你太让我伤心了。”闵薇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眼圈泛起泪花。 “好了，我答应你，等我适应了这一切，等我自己敢花这些钱的时候一定让你帮我一起花。”苏晴烦躁地做出了承诺。 “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到时候不认账。”闵薇的眼泪神奇地收起，她一脸的期待。 “放心吧。我鄙视你。你真庸俗。”苏晴满口的不屑。 “对，我庸俗。你呢，比我也没好哪去。。。。等等，苏晴，你把我叫来，假装为这件事烦恼，你是不是早就设计好的。你知道我会替你做这些事。。。你太阴险了。该我鄙视你才对。你变了，你。。太可恨了。不管了，我们有钱了，万岁！”和苏晴滚到一起的闵薇再次兴奋地呼喊起来。。。。 看着监控回放里两个女孩兴奋地谋划，听着两个人的缜密步骤，陆凯文一直在乐。 终于看完了女孩密谋的全过程，陆凯文几乎要笑疼了肚子。 重新切换回到女孩的卧室，陆凯文不由得摇头苦笑。 女孩又在悄悄地检查资产文件。她还在兴奋地阅读上面的文字。 陆凯文摇着头拿起了手机。 苏晴的兴奋被手机信息提示音打断。 “宝贝，明天要上班，安心睡觉，睡觉对皮肤保养很重要。女孩子的皮肤最重要。晚安！吻你。”苏晴几乎是撅着嘴读完了信息。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我都睡下这么久了还发信息。”苏晴咕哝着。 恋恋不舍地收好文件，关灯躺下。 “明天一定要把它们放到银行去，这样放着太烦人了。”黑暗里回荡着清晰的咕哝。 陆凯文能做的只能是苦笑。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寸步不让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春节假期后的第一天里凌云公司注定弥漫节日的庆贺气氛，所有的员工都会在办公楼里走动问候，他们要抓紧时间给同事拜年，给领导拜年。 公司的公告栏里张贴着一张春节前发布的任命，宁总给自己任命了新的秘书。 这一次的任命让人玩味，因为任命中没有具体的人名，只有秘书的选用办法， 今后的总经理秘书采用轮换制，由办公室主任从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中指派，每一任秘书三个月。三个月后再另行指派。 这份在春节前曾经引起热议的公告在春节假期后的第一天再次引起了员工的兴趣。因为上班的员工看到了一个员工，她就是春节前随陆副总出差公干归来的苏晴。 看到驻足在公告前凝思的女孩子，每一个打卡后的员工都不由自主地驻足围观。 陆凯文也没有走，他等到了可以询问的人。 “肖总监。这是怎么回事？”陆凯文把手指向远处的那张公告。 “这不是你的建议吗？你不会这么大的忘性吧。”肖竹芳的眼睛一直和众人一样盯着站在公告前发呆的女孩。 “我的建议？啊，我想起来了。这个办法很别致呀，只是有点儿戏了吧。这样轮换对员工是锻炼的机会，可是对于管理不是太好。”陆凯文有意无意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有什么办法呢。我们的宁总是真的害怕了，你看，你保护的人还在那里酝酿呢。看来又有好戏了。”肖竹芳苦笑着。 陆凯文也看着站在公告前的女孩摇头苦笑。 “宁总是怎么过年的？情况有改善吗？”陆凯文很快转移了话题。 “没有什么改善，飞扬是和自己父母一起过年的。我们初二的时候在一起。你也知道，我们都瞒着父母呢。我们还好，只是苦了小宇。”肖竹芳的语气很平静。 陆凯文的脑海里飞速闪过肖竹影的面庞。 “肖总监，我给你出个主意吧。给小宇介绍个女朋友，一个家庭有了新成员可以让气氛更融洽。小宇现在的态度太超然了，我们不能让他这样下去。而且他的女朋友也可以担任这个新的秘书，这样可以让小宇尽快熟悉公司。”陆凯文开始面对肖竹芳。 “女朋友？你的意思是在公司里给小宇找一个？这倒是个办法，可是小宇愿意吗？现在的年轻人可是不会让我们摆布的。再说，你有合适的人选吗？”肖竹芳脸上明显有了兴趣。 “事在人为嘛。你是他的小姨，你出面做做工作嘛。小宇现在有些消沉，他一直很崇拜苏晴，所以苏晴的事情对他还是打击很大的。估计他对女孩子充满了反感。至于人选嘛，我看那个李秀婷就不错，至少漂亮。你帮着撮合撮合吧。”陆凯文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李秀婷？啊，那个什么第一美女。这行吗？好了，我试试。凯文，想不到你对这些事还这么在行。我对你真的越来越好奇，你一边和宁飞扬顶着干，一边却这么关心小宇，我谢谢你了。”肖竹芳眼里泛起了神采。 陆凯文这一次有了真正的苦笑，没有人理解这样复杂的关系。自己都不知自己怎么样面对这样的复杂。 宁飞扬来到公司后，公司的团拜正式开始。 趁着团拜的混乱，陆凯文钻进了仓库。他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 “张姐，给您拜年来了。新年好！恭喜发财！苏晴呢？”陆凯文问候着，寒暄着。 “陆总过年好！恭喜发财！苏晴好像急着去银行了。我还没来得及给您打电话。”张姐忙不迭地问候着突然出现的年轻副总。 “好。您忙。我还得去其他办公室拜年。”陆凯文有了轻松，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 女孩子这个时候还能想着保护自己的财产，说明女孩不会再去生事了。 团拜后的陆凯文没有忘记给所有通讯录上的人发去节日的祝福。这一套礼数他越来越得心应手。 在这个间隙他接到了胡庆余打来的电话，陆凯文很快地就有了啼笑皆非的感受。 女孩子竟然一大早就给胡庆余下达了新的财务总监即将到任的指示。估计她是在银行等候的枯燥里下达了指示。 “庆余哥，这还用问我吗？她是我们的老板，全力配合新总监的工作。顺便你也给李厂长提个醒，让他改变一下方式，现在一切要正规。所有财务印鉴全部交给新总监。可儿的同学是学金融的，她有自己的一套。听她的。但是原则还是要坚持，多解决就业是我们的原则。”陆凯文叮嘱着。 “陆总。您快去看看吧，苏晴跑到宁总办公室闹起来了。宁总已经把保安找去了。”方一静的声音随着她的身影一起扑进来。 陆凯文的心骤然一沉，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女孩子给自己制造了错觉。 匆匆地上楼，远远地就能看到宁总办公室前的纷乱。垂泪的女孩、拦阻在门前的保安和聚集而来的围观者一起造成了这样的纷乱。 没有想象中的肢体冲突，陆凯文悬着的心迅速放下，他可以站在人群后欣赏让他提心吊胆而且脸热心跳的表演了。 “苏晴，回去工作吧。宁总任命自己的秘书是为了工作，你这样子闹没有道理，同事们会误解的。”沈凡菲站在苏晴的身边劝慰着。 “我知道，我没有闹，我只想问问飞扬，他是不是真的厌倦我了。当初他答应我等事情平息了就让我回到他身边，可是现在却这样对待我。我想让他当面告诉我，是不是我这样的坚持让他为难了，是不是他已经不在乎我们之间的一切了。飞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飞扬，我真的好累。”女孩子抽噎着喃喃自语，可是偏偏她的每一个字又清晰可闻。 一阵交头接耳的议论传递着，蔓延着。 陆陆续续赶来的中层管理人员开始鱼贯进入总经理办公室。 几乎痴了的陆凯文被几下子轻捅的动作惊醒。 “凯文，你怎么也在这里凑热闹？”肖竹芳凑到眼前的脸上满是不屑。 “我能怎么办？她现在正在兴头上。让人佩服呀！”陆凯文摇着头赞叹。 “行了。别说风凉话了，赶紧想办法吧。你可是在公司里保下了她，她现在的行为你要负责。”肖竹芳皱着眉盯住抽泣的女孩。 “我能怎么办？难道我还像上次一样把她抢走吗？”陆凯文毫不犹豫地倾吐着讥刺。 “那也不能这样继续呀，难道真的要让所有人不上班欣赏这样的场面？”肖竹芳有些烦躁起来。 “呵呵。我们管不了不代表没人能管，你这个小姨是乱了方寸呀。”陆凯文突然笑了起来。 肖竹芳愣了一下，随即她有了恍然的表情。 “我们进去看看宁总吧，他不知又要气成什么样子了。”陆凯文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总经理办公室。 肖竹芳一边拨打手机一边跟上去。 宁飞扬坐在自己的座位里铁青着脸沉默着。站在办公室里的人都不愿打破沉寂。 “给宁总拜年了！给大家拜年！刚才团拜，现在我们小圈子拜年。恭喜发财！”陆凯文的声音划破了沉寂。 “给大家拜年了！”肖竹芳的声音也配合着。 怒色稍霁的宁飞扬把复杂的目光投向凑过来的年轻副总。 “你还想着保护她吗？这就是你纵容的结果。你看着办吧。”宁飞扬几乎是挤出了自己的愤怒。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有了新的兴趣。 年轻的副总苦笑着看向了众人，众人纷纷闪避。 “宁总，你的愤怒我可以理解，可是这样的愤怒只能让人丧失理智。请宁总冷静。”陆凯文慢悠悠地应对着。 “我能冷静吗？如果不是你替苏晴出头，我能容忍她这样吗？公司能允许她这样吗？”宁飞扬继续着自己的倾泻，平时的儒雅已经变成了难得一见的气急败坏。 “我怎么了？我不应该保护一个受了欺负的女孩子吗？难道我应该看着你以老板的身份欺负一个寻求真情的女孩？难道我看着你利用权力赶走一个对你恋恋不舍的女孩？我是男人，我做不到。我希望你也是个男人。”陆凯文也渐渐冰冷。 所有人都感受着瞬间的凝固。 “够了！陆凯文，你没有资格在这里指责我，我不需要别人教训。我一直顾及你的感受，可是你呢？你却一直在逼我。你还有一个合作者的态度吗？别忘了，我是这里的法人。”宁飞扬爆发了。他再也不愿委屈自己。 一抹不屑明显泛起在年轻副总的嘴角。 “你不用顾及我的感受。你最应该顾及的是你自己的内心。想想你做过什么吧。没有人逼你。看看外面，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可以勇敢面对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能坦然面对？你现在的样子只能证明你的软弱。你有时间在这里咆哮，还不如走出去面对那个女孩。躲在保安的后面，我为你感到难过。你是这里的法人，可是你不是这里的真理。请你自重。”陆凯文也不再掩饰自己的不屑。 宁飞扬抬起手指向陆凯文，他的手在哆嗦，他的嘴唇也在哆嗦。 “行了，你们闹够了吗？我们聚在这里就是为了做无谓的争吵吗？”肖竹芳皱着眉头站到了两人的中间。 宁飞扬没有再继续扩大事态，他坐回到自己的椅子里。 所以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你既然选择了做她的保护者，那就请你去请她离开吧。顺便告诉她，她成功了，希望她能坚持下去。”宁飞扬的声音变得阴冷，变得诡异。 “呵呵，对不起，我可以做她的保护者，但我不是她顾忌的人。所以，这件事我爱莫能助。”陆凯文的苦笑里满是自嘲。 “怎么？你现在想退缩了吗？你刚才的慷慨激昂怎么不见了？你不是说我软弱吗？我们怎么突然成了一丘之貉了。哼！”宁总的语气里有了解恨的快意。 “是啊！在她的事情上我们是一丘之貉。放心吧，有人能解决她，也许此刻已经解决了。”陆凯文的语气突然软化下来。他不再阴冷。 所有人又不约而同地有了好奇。 沈凡菲走了进来。 “宁总，她走了。没事了。”沈凡菲的声音有着疲惫后的倦怠。 “宁宇呢？是他来了吗？”肖竹芳一边询问一边看向陆凯文。 “他来了，又走了。”沈凡菲似乎不愿多做解释。 所有人似乎都找到了答案。没有人继续询问。 “凯文，你是铁了心在苏晴的事情上寸步不让吗？”就在陆凯文准备和众人转身的一刻，宁飞扬的声音幽幽扬起。 陆凯文顿住了迈出的脚步。 “一个女孩子能做到的事情，我自信也能做到。不要说服我，去说服她吧。让她说出实情，或者让她谅解你。我们是朋友，可是已经没有了信任。我在等重铸信任的一天。”陆凯文没有回头，他抛出了自己的答案。 所有人咀嚼着年轻副总的话。 他们在副总的背影里重新迈开了脚步。 “重铸信任！我又何尝不想做到。苏晴，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样处心积虑？让你这样坚持纠缠？我们究竟要走到哪一步？”宁飞扬靠在自己的椅背上发出了叹息。 走在最后的肖竹芳听到了姐夫的叹息，她没有止步。 她没有答案。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我想告诉你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员工餐厅陷入了鼎沸，节日的喜庆气氛加上总经理办公室前让人兴奋的一幕，餐厅里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陆凯文和宁宇在一片嘈杂混乱中一起看着独自失神的女孩。 “还想着怎么保护她吗？作为一个管理者，你是不是有些感情用事了。”宁宇首先开口了。 “是啊。我确实有些感情用事了。我有很多理由可以放弃她，放弃她是最好的选择。为了管理上恢复秩序，也许放弃她是最佳的选择。可是，我还是告诉自己，我需要知道答案，我需要知道自己的合作者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是一个商人，商人本来就应该逐利，这无可厚非。可是我来到凌云公司并不是为了逐利，我是被宁总的魅力吸引。我一直信任宁总，信任他的人格。直到这件事情触动我。你了解苏晴，她是一个庸俗的女孩吗？她不是。她是利用了你，可是她为什么几年前就利用你接近宁总呢？这些都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宁宇，我希望自己不是一个只顾利益的冷酷商人，我也希望你能做一个独立的男人。她或许现在让你很尴尬，很为难。但是总有解开迷惑的一天。我们能做的就是等一个执着的女孩子打开心扉，等她放下心中的羁绊。”陆凯文的眼睛一直看着女孩而没有转向身边的宁宇。 “但愿吧。我也曾经想着去朝她发泄心中的愤怒。可是不知为什么，每当我涌起这样的冲动时，回忆中美好的东西总是能压制住这种冲动。也许是一种缘分吧，我总是不愿意把她和邪恶联系在一起。今天我本来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发泄一下自己的愤怒，可是很遗憾她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也许她是故意躲着我，也许她是觉得我不值。你知道，好像我在她的心目中一直像个小弟弟。现在我才真正领悟她对我的态度。真是滑稽。”宁宇渐渐有了自嘲。 陆凯文的心一直在搅动，一直在徘徊。 “呵呵，有时候这样的感情更纯粹。放心吧，苏晴和你的父亲绝不是表面呈现的关系。你不用觉得难过。总有一天你会理解她的。你会原谅她对你的利用。”陆凯文挤出了轻松的微笑，他依然不敢面对对方。 “你好像知道一些什么？公司里前一段在传你有女人了。不会是她吧。”宁宇的眼睛盯住了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高管。 “为什么不会是她？如果是她你会怎么看？”陆凯文终于把脸转向对方。 宁宇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盯着对方仔细观察。终于他还是摇了摇头。 “不会是她。你们有着太多不同。也许你对她动过心，可是让你认真的人不应该是她。你们是不同世界的人。苏晴是个不错的女孩，可是她太要强，太独立。你不会喜欢这个类型的女孩。你更不会给身边的人任何机会。”宁宇终于还是有了自己的结论。 “呵呵。为什么不行？我不是怪物，我也有七情六欲，我的圈子也不大，外籍的身份对我没用，我在中国的几年时间里已经把自己改造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中国人。我终究还是要在这里落地生根。S市是国际都市，我在这里找一个女人太正常了。”陆凯文笑着。 面对这种既像敷衍又像认真的倾述，宁宇没有办法判断。 “如果你的女人真是苏晴，我就放心了。我们都会轻松起来。你知道，我的母亲还在痛苦和纠结中。”宁宇认真起来。 “哈哈。那就祝福我吧。祝福我能得到她的芳心。”陆凯文彻底兴奋起来。 宁宇注视对方的目光再次泛起怀疑，陆凯文的表情让他真的无法确信对方的戏言。 能让眼前的男人期盼获得的爱情绝不应该存在于凌云公司，绝不应该是他轻松吐露的女孩。太反常的事情本身就让人轻视。 他不再去确认对方的戏语，但是他转向女孩的目光却变得充满了评判的兴趣。 苏晴在一片乱糟糟的议论气氛里有些失神。 让自己失神的原因来自于自己无法面对的宁宇。 正在自己为能造成一次大的波动而内心雀跃时，她看到了走廊尽头走过来的宁宇。 脸色阴沉的小伙子走过来的脚步似乎每一步都踏在自己的心上。 慌乱强烈地泛起，众目睽睽之下的从容瞬间化为手足无措。 必须避开他，不能让他成为大家议论的对象。不能让他走过来陪着自己一起表演。 “沈主任，告诉飞扬，不要忘记他的承诺。不要抛弃我。我会一直陪着他度过最困难的阶段。我走了。让他保重。”苏晴凌乱地交代着。 在宁宇走过来之前，苏晴迈出了自己的脚步。 在众人的兴奋和惊愕中，苏晴低着头和宁宇擦身而过。 “不要和我说话，不要让别人欣赏。”苏晴默默祈祷着。 擦身而过的无言瞬间让苏晴感觉到了时间的凝固，也感觉到了身体的沉重。 随后是一阵轻松，沉重卸去后的无比轻松。 小伙子再一次放过了自己，自己是幸运的，自己再一次被纵容。 偷眼看着两个男人在一起密语，苏晴这样的感觉更加强烈。 一个在默默支持自己，一个在无奈地纵容自己。 自己在幸运的感受里迅速迷失，迅速地彷徨。 自己是不是还应该坚持？自己是不是还会一直幸运？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不对？ 乱糟糟的杂音像催眠曲一样让女孩在迷失里越来越昏沉。 冬日夜幕里的江边有了一些料峭的寒意，江边建筑里灯红酒绿的喧嚣映衬出江水的落寞。 裹在大衣里的苏晴出神地望着江水发呆。旁边不停跑动的陆凯文也不去打扰女孩的遐思。 “听说你又和宁总闹僵了？”女孩的声音刺破了静谧。 “啊。我们两个已经习惯了。不要担心。宁总可是一个大度的人。”陆凯文在原地跑跳中绽放自己的兴奋。 “同事们是不是觉得我越来越过分了。我这样闹是不是让公司的管理一直很动荡？”女孩的声音里有了阴郁。 “哈哈。我们的女英雄开始犹豫了？没关系，管理是要经历考验的。如果连这么一点动荡都经受不起，那么凌云公司可以解散了。”陆凯文一副无所谓的语气。 他终于坐到了长椅上，他把女孩的高跟鞋脱下来，把女孩的脚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还是不肯回去吗？总是这样坐着会很冷的。”陆凯文把女孩的腿也揽在怀里。 女孩的睫毛下泛起了一抹朦胧。 “你和宁宇说了什么？是不是在笑话我的狼狈？”女孩似乎在寻找话题。 “是啊。你做的很好，没有让宁宇跟着难堪。他很感激你。”陆凯文做出庄严。 “不要安慰我了。我还值得感激吗？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一个刺头，一个搞阴谋的人，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女孩在自我贬斥中寻找安宁。 “呵呵，还是一个怀里揣着巨额财产的女人。怎么样？你那个高参什么时候上任？需要我做什么？”陆凯文笑着。调侃着。 女孩瞬间变得忸怩起来。 “你知道了？这都是闵薇的主意。我其实不想这样做，可是她坚持要参与进来。你是不是生气了？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告诉她停止。她这样做是不对的，这样做会让你对我产生误解。”苏晴把自己的脸尽量藏在夜色里。 “这样做很好呀。闵薇是对的。其实她的想法还不够坚决。光是她一个人岂不是太辛苦了。你有那么多同学，动员她们一起搞事业不是更好吗？还有我，我可以给你做顾问。我们一起把苏董事长的事业越做越大。”陆凯文越来越兴奋。 苏晴的眸子里开始放光。 “真的？你不伤心？嗯，就按你说的办。我是一个没有主意的人。我听你们的。”女孩变得很温顺。 “是呀。我们的公主是个没主意的女孩。”陆凯文模仿着女孩的语气。 “你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我。。。好了，放开我。。”女孩子在突如其来的热吻里奋力挣扎。 “好了，现在我要严肃地告诉你。我决定了。我要告诉你。”女孩子在整理着自己的凌乱长发，也在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告诉我什么？”陆凯文有了好奇，更有了紧张。 “我决定了，不再隐瞒你，告诉你关于我的一切，告诉你我和宁总之间的一切，告诉你我和宁宇之间的一切。”女孩的语气有了坚定。 陆凯文在夜色里皱起了眉头。 “呵呵。我的公主，答应我，不要告诉我这些事情，我希望等待这个答案，等待你彻底放下一切的美丽时刻。如果你现在告诉我，我不知该怎样面对。”陆凯文把自己的脸颊紧紧贴上女孩的脸庞。 “为什么？我好容易才下了这个决心。你知道吗？我这个决定有多么不容易。你就这样拒绝了？”女孩有了一丝委屈。 “我不是拒绝。我是希望等待，等你彻底感觉轻松的一刻。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摆脱羁绊。我不知道答案，我也希望知道一切，可是不应该是现在。你一定希望凭借自己的力量来完成自己的心愿，如果你告诉了我，我就要做出选择。我不想出现这样的变化。只有你自己完成了心愿，你才可以彻底从羁绊中走出来。这个过程可能会很苦涩，很难过。可是这个过程不会有遗憾。我愿意参与这个过程，我会承载你所有的委屈。但是不要告诉我答案，答应我，自己去完成属于自己的一切。不留遗憾，彻底复苏。答应我。”陆凯文用自己的脸颊摩挲着女孩的光滑。 女孩没有发出声息，她在感受这个时刻。 感受对方传递给自己的勇气和力量。 感受他的怪异，感受他内心的细微。 感受他带给自己的骄傲。 感受他强行塞过来的爱情。 让人失去思考力的爱情。 他让自己脆弱，让自己渐渐失去独立和坚强。 现在他却在唤醒自己的能力。唤醒自己的独立。 这是一个怪人，这是一份让人眩晕和困惑的爱情。、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莫名其妙的关怀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仓库里的的工作节奏渐渐在加快，节日后来自各部门的领用明显在增加。 苏晴开始感受到同事们的变化，他们开始和自己进行简短的交流。尽管只是只言片语，但是这样的事情在以往是不敢想象的。 同事们的语气里有惋惜，有同情，也有善意的劝诫。 苏晴保持着委屈和感激的姿态，这样的表演让她感到疲惫，感到愧疚。 以往被鄙夷和疏远的日子反而让自己心安。 对别人的欺骗和利用总是一种无法让人释怀的行为。 苏晴更愿意躲在库房的角落求得心里的短暂安宁。她开始有了应付众人同情后的疲惫。 “苏晴，公司茶座有人找。”张姐的声音还是撕破了女孩的短暂安宁。 “找我？会是谁呢？”苏晴一边走向大厅一边在心里嘀咕。 自己在S市只有同学，她们不可能不打电话就找到公司。除了她们，苏晴想不起有谁会找到自己。 “苏晴小姐，冒昧打扰了。还记得我吗？”一个五十多岁的先生主动迎上了正要向公司前台询问的苏晴。 这位先生一身休闲随意的的装束让苏晴不得不有一些愣怔，在自己的印象里，来公司拜访的人不应该是这样随意的装束。白色休闲夹克搭配白色的长裤和白色的旅游鞋，这样的装束更像是在旅游而不是在公司里正式拜访， “怎么？我有那么普通吗？唉！还是老了，在美女的眼里我真的是没有魅力了。”这个旅游装束的客人摇着头在叹气。 “您是。。那位胡。。先生。对，胡先生。您好！没想到您会来。更。。”苏晴一直在语无伦次中展示自己的惊异。 “呵呵，没想到我会来私下见你吧。我们就这样一直站在前台说话吗？”胡先生用爽朗的笑和轻松截断了女孩的慌乱。 苏晴感受到了对方的善意和真诚。 坐进座位里，苏晴开始认真打量对方，因为她能感觉到对方在很有兴趣地审视着自己。 苏晴选择了最聪明的做法---等待。 “嗯，很漂亮。很有女人味。”胡先生开口了，他眯起了眼。 “谢谢。您的夸奖很直接。”苏晴被对方的随意激起了骄傲。对方随意的装束和随意的语气都让自己产生了抵触。 “人漂亮，项链也很美。它很适合你。我见过这条项链，可惜我没见到任何人戴过。”胡先生一边赞叹着一边在歪着头回忆。 “谢谢。我知道您找我的原因了。”苏晴的抵触像阳光下的冰雪一样迅速融化。 “真的为你们高兴。凯文的妈妈如果能看到这一天多好呀。如果她能亲自把这条项链戴在你的脖子上，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惜了。”胡先生端详着项链也端详着女孩。他的语气越来越动情。 “胡先生，能给我讲讲他的母亲吗？好像他们的关系很好。”苏晴几乎是冲口而出自己的心愿。她已经彻底知道了这位先生的来意。 “好啊。不过在我讲述之前，请允许我表示自己的诚意。这是我给你的一份礼物。”胡先生把一个小盒子递过来。 苏晴接过来轻轻打开。 一条精美的白金细链烘托出一块翡翠佛像胸坠，那种莹润的绿色让人心醉。 “好漂亮。这是翡翠吧。”苏晴欣赏着，赞叹着。 “极品翡翠。这是我夫人最钟爱的翡翠。”胡先生一脸的得意。 “那不行，我不能接受这样贵重的礼物。”苏晴在受宠若惊中把盒子推回去。 “呵呵，你必须收下。如果我今天给不了你，我的夫人就得从万里之外飞过来了。不仅是我夫人的礼物，我还给你带来了另外一个人的祝福。”胡先生不仅把自己的礼物推回来，他还像变魔术一样从衣服里取出另外一个更小的盒子递过来。 “打开它，这是一个老人的祝福。他是一个有眼光的老头。他的礼物肯定讨女孩子的喜欢。”胡先生鼓励着，雀跃着。 苏晴在对方期待的眼神中小心地打开盒子。 一对耳坠静静地躺在绒布里。小指节一样大的绿色耳坠。 “这是纯正的祖母绿宝石。在西方人眼里，祖母绿是绿宝石之王。老爷子希望这一对宝石耳坠给你带来爱情的庇佑。他希望你快乐。”胡先生疼爱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孩，他的声音变得庄重。 苏晴不由自主地端详这一对宝石，醉人的绿色幻化出迷人的光晕。 “谢谢你们。可是我和凯文还没有正式确定关系，我不能接受这样贵重的礼物。”苏晴从短暂的迷醉里迅速恢复过来。 胡先生看向自己的眼神越来越让人玩味。 “苏小姐。我们送出的礼物是不能收回的。这是长辈的尊严。孩子，记住，礼物是我们给你的祝福。在我们心目中，你是我们的孩子。这和凯文没有关系。我们的希望很简单，就是希望你快乐。听话，把礼物收起来，把我们的祝福收起来。”胡先生的声音有了不容拒绝的坚决，也有了让人无法拒绝的关切。 苏晴有了短暂的恍惚，眼前这个胡先生似乎从来和自己不陌生。他更像是自己的亲人。 “胡先生，礼物我可以收下，可是我想知道为什么这些礼物和凯文没有关系？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冒昧。”苏晴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困惑。 胡先生明显地有了张口结舌的短暂迟疑。 苏晴的注视变得更加坚决。 “孩子，你无法理解我们这些偷渡出去的人，我们相信命运，更相信缘分。当我们知道凯文喜欢上一个女孩子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结了缘。我们总是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送给和自己有缘的人。我们这些经历过生死的人最珍惜缘分。孩子。快乐地度过生命中的每一天。”胡先生再一次祭出了自己的经历法宝。 苏晴能做的只能是深深的审视，深深的思索。 胡先生的话让她有着似曾相识的感受，自己脑海中的那封信让自己知道了偷渡，眼前的人让自己亲耳见识到了这种经历。 “谢谢你们。我一定快乐。”苏晴还是在对方的注视下接受了一切。 “好！好！我会常来看你的。”胡先生有了狂喜中的唏嘘。 苏晴不自觉地皱起了眉。眼前的人虽然让自己感激，却似乎缺少应有的庄重。 他给自己的感觉更多的是怪异。 “胡先生，你刚才答应我讲一讲凯文的母亲，不知道现在可以了吗？是不是有些不礼貌？”苏晴有了躲避。 “好呀，你应该多了解一些。你有这个资格。。。”胡先生依然沉浸在感慨中的唏嘘被硬生生打断。 “胡叔，你们怎么在这里？我听说你来了，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的。”陆凯文站在了桌旁，他满脸都是惊讶。 “胡先生给我送礼物了。你们聊吧，我先去工作了。”苏晴顺势站起来。 “是不是担心我说漏什么才匆匆赶来的。你小子也太小看你胡叔了吧。”胡中书眼睛依然留恋地盯着女孩子的背影。 “呵呵，我要是来的再晚一点，你还真有可能说漏嘴。对不起，这件事没有正式告诉你们。是不是老爷子确定了她的身份？”陆凯文也配合着胡中书的眼光，他的眼光是爱怜。 “他也没确定，只是让我来看一看。我一眼就确定了她的身份。那条项链我可是忘不了。晓芙最珍爱的项链不可能出现在别人身上。你即使再喜欢一个人，也不可能给她这条项链。所以她只能是晓芙的女儿。凯文，我们真的可以告慰晓芙的在天之灵了。”胡中书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看向年轻人的眼里有了晶莹。 一阵酸楚从鼻腔袭上来，陆凯文硬生生止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 “胡叔，我真的没想到，她一直在我身边。这就像梦一样。她很坚强，很优秀。你知道吗？她一直在找宁飞扬的麻烦。她很有韧性。”陆凯文低声倾吐着自己的内心。 “是的，我都知道了。所以我赶来看她。凯文，我们都为她骄傲，我们的晓芙有一个像她一样优秀的女儿。很好！太好了！”胡中书再一次唏嘘。 “胡叔，投资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要全力看护她。希望你们理解。”陆凯文很快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周围的气氛让他不得不警惕。 “我明白。照顾好她，一定要让她快乐。她比一切都重要。”胡中书拼命地点着头。 “陆总，这一对宝石真的是祖母绿吗？”苏晴一直在把玩着她白天收到的礼物。 给女孩做着全身按摩的陆凯文忍不住摇头苦笑。 “是真的。程老爷子是珠宝方面的大行家。我的一点知识也是他传授的。”陆凯文老老实实地回答着女孩的好奇。 “那你给我估算一下，这一对宝石能值多少钱？”女孩终于变得深刻。 陆凯文不由自主地停止了自己的忙碌。 “你真的准备卖了它们？你难道还在乎钱？“陆凯文情急之下吐露了自己的困惑。 “唉！穷怕了。还是钱实在。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把这些好看的珠宝卖掉的。我得把它们存到我的银行保险箱里。”女孩在兴奋中做出了决定。 陆凯文不再苦笑，不再困惑，不再感慨。 此刻鼓荡在情绪中的只有强烈的酸楚和深深的自责。 自己在加州阳光下嬉戏的时候，女孩却在深山里羡慕着外面的世界。 自己在繁华都市里享受着人生的时候，女孩却在单调枯燥的生活中挣扎。 “可儿，对不起，我来晚了。”陆凯文默默倾述着自己的内心，轻轻地抱起了柔软的身体。 泪还是忍不住涌出来。 女孩依然沉浸在珠宝带给她的兴奋中。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勿忘心安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两位美丽的女士，希望你们能在音乐里有一次心与心的交流。我在那边随时听候你们的召唤。”陆凯文微微躬身。 “凯文，你放心。我和苏晴不会发生不愉快。很抱歉把你卷进来。你在旁边坐一会儿，等我们谈完了还要请你把苏晴送回去。辛苦了。”肖竹影在烛光里看向一直站在桌旁的陆凯文。又看向对面的女孩。 女孩子一直低着头不发一语。 “好的。苏晴，抬起头来，不管发生了什么，直面才是对别人的最大尊重。你们聊。”陆凯文转身走到几米外的另一张桌子坐下。 这是一个静吧，只有悠扬的音乐，没有烈酒相伴，只有烛光里摇曳的朦胧。 “苏晴，如果不是为了迎合你们年轻人的心性，我是不会来这种新潮场所的。谢谢你能来和我见面。”还是肖竹影首先打破了凝固的沉闷，她在用轻松的口吻努力荡涤着浓浓的尴尬， 苏晴深深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她看不到对方身上的憔悴，能够读到的只有平淡。 “怎么？不想和我说点什么吗？如果不想面对我，你完全可以不来见我。”肖竹影不得不再次主导这次交流。 “不，我很想见到您。非常想。”女孩终于开口了。 女孩的语气很强烈，强烈到让肖竹影不由自主地涌起困惑。 “呵呵，是吗？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一般情况下，像我们这样的两个人似乎应该是最不愿相见的。我这样说是不是更符合逻辑，也更符合当事人的心态。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肖竹影挤出一丝笑意。 “没有理由。我就是想见到您，见到您我就放心了。”女孩终于抬起了头。 肖竹影终于能够审视女孩的眼睛，终于能够开始真正的交流。 “是吗？见到我能让你心安？还是让你更有斗志？或者是其他的改变？”肖竹影渐渐有了波动。 “不，见到您，可以有机会当面和您道一声---对不起。见到您。可以放下心里的忐忑和不安。您还好吗？”苏晴的声音很软弱。 肖竹影沉吟起来，她不得不咀嚼女孩的话，不得不再次深深地注视眼前的清秀。 “苏晴，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突然想起了当时的情景。这一刻和那时候有着惊人的相似，只是更多了其他的一些因素。”肖竹影突然在脑海里浮现出让自己唏嘘的一刻。 女孩子的眼睛出现了空洞，她在努力唤起自己的记忆。 肖竹影有了等待的兴致。 “您是指那次酒会。我在酒会上见到了您。您对我寄予了很大的希望，我还是让您失望了。”苏晴终于清晰地找回了自己的记忆。 一种物是人非的时空恍惚冲击着自己。 “不，那次酒会不是我们第一次相见。那一次见面是在我对你有了印象之后的事情。你给我的第一印象非常深刻。”肖竹影依然沉浸在那一抹清秀的身影里。 苏晴的眼里掠过困惑，困惑渐渐转变为无奈。 “那一次你也是和一个男孩子的母亲这样交流。你给我的印象是你很骄傲，很坚决。你没有给一个母亲留下任何一点希望，但是你给了对方很优雅的自尊。就是从那一次开始，我有了尝试的冲动，也有了对你的警惕。今天我们坐在这里似乎印证了我对你的第一印象，这是不是有些讽刺？”肖竹影终于吐出了自己的感叹。 女孩的眼里渐渐有了生动，她的眼波掠起恍然。 “原来您早已注意到了我。对不起，我还是让你失望了。不，还是让您看到了我的阴暗。对不起。我想不出更好的表达方式来向您表示歉意。对不起。”苏晴喃喃自语着。 肖竹影审视着女孩的一切细微的表情，品味着女孩不断的退让。 陆凯文一直在注视着不远处的两个女人，尽管听不到她们的谈话内容，但是两个女人低语交流的情景还是为他展示了生动。 悠扬的音乐把这种生动烘托到极致。 极致的生动，强烈的苦涩。这就是陆凯文身体里流转的情绪。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平淡的生活孕育了很多的不凡。一个瞬间的决然带来的是几十年的痛苦和纠结。没有人可以完全决定自己的命运，没有人愿意屈从命运的安排。 “美丽的女人，但愿你们都不再被伤害。更祝愿你们不要彼此伤害。”陆凯文也在暗暗祈祷。 “苏晴，我来不是听你不停道歉的。我没有指责你，因为我不想让自己有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你觉得我还有这个资格吗？在凌云公司，我有一个让人不屑的丈夫。在亲朋眼里，我是一个连自己男人都看不住的女人。我真的没有这样的资格。”肖竹影在自己渐渐泛起的怨气逐渐蹙起了眉头。 “对不起。都是我造成的。请原谅我。”女孩低下了头，她的声音有了嘶哑，有了哽咽。 “你准备说点别的吗？我真的希望今天能有一点收获。你知道，我不认为你是一个庸俗的女孩。我更不相信那个视频。那个视频太突然了，也太巧合。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但也正因为你聪明，我才不相信这样的拙劣。你现在的坚持让我很感慨，也让我有了兴趣。我不是夸奖自己的丈夫，但是我始终相信他的人品。你的事情让我对他有了一丝动摇。我应该是有这个资格的，我也希望你能尊重我这个资格。你能告诉我吗？”肖竹影坚持着，坚持着让自己的声音没有波动。 “对不起。请原谅我。”女孩喃喃自语，越来越干瘪，越来越苍白。 肖竹影的眉头皱得更紧，沮丧渐渐弥漫。 “苏晴，看来你还是不愿意给我这个资格。好吧，我不强迫你。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你不告我你的内心，我无法帮助你。我也无法去评判宁飞扬。为了亲人和孩子，我只能选择原谅他。如果我原谅了他，你所有的坚持都会失去目标。希望你能明白一个事实，所有员工的不屑和鄙视也无法动摇宁飞扬在凌云公司的地位和权势。我是你唯一的倚靠。我希望你告诉我原因，我可以帮助你，我可以重新做出选择。告诉我，为了宁宇，你也应该告诉我。”肖竹影渐渐烦躁起来。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一直都在犯错，一直都在奢望。我让您失望了，也让小宇失望了。对不起。”女孩子的声音开始有了哭音。 肖竹影忍不住摇头，更禁不住叹气。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你还是在和我表演。我以为经过了这些天彼此的折磨，我们会有一些建设性的进展。但是我承认自己是太高估自己了。孩子，如果你继续这样独自坚持，我只能说一声保重了。不论你和宁飞扬之间有什么样的恩怨，我都爱莫能助了。我无法评价你的对错，我只能以当事人的身份提醒你，无论做什么，都要让自己心安。孩子，我也是女人，我更是一个母亲，我不能一直感情用事，当我找不到可以继续坚持的理由，当我从你这里寻求不到解释的时候，我只能选择对他妥协。请让我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孩子，自己保重吧。”肖竹影终于做出了选择，她努力地站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背后的女孩子依然是含糊的自语。 一阵失望的无力袭遍全身，肖竹影不愿再次转身。 音乐在烛光里萦绕，苏晴在自我营造的静谧世界里徘徊。 过往的一切都在脑海里纠缠，不同的情绪此起彼伏。 “你表现得很好，很有女人味。”一声男性的浑厚卷进了这样的纠缠里。 女孩子的徘徊被击碎，她回到了现实世界。 这是一个烛光和音乐融合的时尚世界，窃窃私语的旖旎情调让身心瞬间愉悦。 “我还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吗？毫无廉耻地纠缠一个有家室的男人，玩弄一个单纯的男孩所能付出的真情，让一个母亲承受莫名其妙地遭受羞辱。现在我又在这里享受一个男人的宠爱。我到底在做什么？我还配得上你的爱情吗？”女孩子在恍惚中倾泻着自责，倾泻着迷茫。 回答她的是一只把她的头揽进怀里的手和随后在她头发里的摩挲。 埋在男人的怀里，女孩子有了踏实。至少这个男人还没有放弃自己。 此刻的音乐有了让人迷醉的旋律，身心放松的女孩不再专注于内心的挣扎。 “感觉到心安了吗？音乐可以治疗疲惫的身心。既然没有答案，就不要强迫自己去寻求答案。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平凡和渺小的，只有当你有了情感遭遇时才会变得强大。无论对错，把一件事情做完，给自己一份心安。我的天使，你已经开始飞翔了。飞翔途中的风雨会让你更加坚强。不要犹豫，不要彷徨。”男人在耳边徜徉着浑厚的音符。 女孩在充满磁性的甜蜜颂歌里渐渐沉醉，渐渐倦怠，渐渐心安。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耀眼的丑小鸭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周末的节日里处处张灯结彩，处处流动着都市繁华中的慵懒。 坐在宝马车里的苏晴终于在镜子里检查自己的妆容。 “陆总。你为什么非要我参加你们美国使馆举办的中国新年酒会。我不习惯那样的场面。都是满嘴洋文的美国人，我会给你丢面子的。好好的一个周末，我真的不想去。”女孩终于开始倾吐怨气。 “呵呵。我说过，走哪都会带着你。你该出来散散心。不能一直沉浸在肖竹影带给你的低沉情绪里。再说，你一直没有机会戴起那些好玩的珠宝，现在你不是把宝石都用上了吗？那些美国人也会带夫人和女友出席的。放心，你就是躲在角落里享受酒会的轻松和奢华。我保证没有人会注意到你。”陆凯文兴奋地看着前方。 “是吗？我就那么不起眼吗？我再看看。。。好像是有点不对劲。唉！没有信心。你们这些有钱的外国人就是能挥霍。有这些钱干点什么不好？对了，我这个裙子当晚礼服没问题吧。我可是一直把这件裙子当晚礼服，不会有问题吧。”苏晴渐渐开始融入角色。 “对不起，我对晚礼服没有研究。你给我讲讲你印象中的晚礼服是什么样子？”陆凯文有了兴趣。 “瞧不起我？我的认识很简单。肩膀露得多，胸脯露得多。裙摆长而且复杂。这就是晚礼服。”苏晴翻着白眼。 “好。那你这件红色长裙就是很合适的晚礼服。长裙，V领，露出胳膊，得体。项链，耳坠，高贵。脸蛋，漂亮。长发，清纯。就是可惜看不见长腿。这样也好，和那些人高马大的美国女士比大腿，咱们太吃亏了。给你的评价就是一句话：Perfect（完美）！”陆凯文挤出了骄傲和贪婪。 “去你的。好了。本姑娘豁出去了。第一次去美国人的地盘，还能被吓死吗？我们走着。”女孩有点得意起来。 “好。我们去闯一闯。叫他们看看什么叫耀眼的美丽。”陆凯文配合着得意。 “你可真敢说。自己知道就行了，别太招摇。”女孩瞥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她的脸上有了红晕。 “好，我小心就是。我们到了。”陆凯文泛起了苦笑。 一座公馆建筑前的精致街道上已经停满了车辆，街道已经不再幽静。冬春之间夜晚的料峭也被璀璨的灯火和拥挤的车流冲刷地无影无踪。 “这就是美国领事馆？这么拥挤的建筑？这也不算气派呀。”坐在车里等待进入的苏晴一副不屑的语气。 “呵呵。你没有进去所以你才这么说。里面很气派的。有园林假山，有一片大草坪，还有养鱼池，还有宴会厅。可以说你能想到的这里都有。放心吧。美国人自大高傲的性格是不会允许自己得不到享受的。无论走到哪里，他们首先要享受。”陆凯文也是一脸的不屑。 女孩子的脸上泛起不可置信的表情，她再次看向那座镶满大理石的棕灰色建筑群。 “这里确实气派。从外面的确看不出来。”女孩在悠扬的音乐和富丽堂皇的灯光里禁不住低声赞叹。 “现在开始享受酒会的奢华吧。香槟酒纯正，鸡尾酒也调的专业。这里可是珠光宝气的场所。”陆凯文也压低声音给女孩打气。 “你能保证我戴的首饰是真的吧。”女孩子注意到了灯光下熠熠生辉的串串光华。 “你这样嘀咕让我也没把握了。挺起胸脯，你越是没有自信就越是容易出事。记住，你就是这里最耀眼的人。好，眼睛微微看向侧上方。对，脖子伸直，OK！Perfect！”陆凯文心无旁骛地指导着。 “凯文，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早回美国了。”一声欢呼伴着一个猛烈的拥抱。 “詹姆斯，我一直都在S市。罗莉，来，见见我的未婚妻。苏晴。”陆凯文亲吻了詹姆斯身边的一个金发女郎，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到了苏晴面前。 詹姆斯两眼放光地扑向苏晴，在他的嘴即将触到女孩脸蛋的一刻却被硬生生地揪住。 “詹姆斯，我的未婚妻不是美国人，换一种方式。”陆凯文死死地捏住他的脖子。 对着陆凯文翻着白眼的苏晴凑上来在满脸通红的金发男子脸上亲吻了一口。 旁边的罗莉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你这个混蛋，还不如一个刚刚见面的女孩子。以后不要和我说话。苏，认识你很高兴，你很美丽。”詹姆斯揉着脖子发泄着愤怒和真诚。 陆凯文苦笑着，提防着这样的情况再次出现。 陆凯文身边有了越来越多的人，他已经无暇顾及保护女孩。 幸好女孩已经渐渐适应了这种全新的问候方式，她越来越放松。 “凯文，她就是苏？你知道吗？她现在可是所有在S市的美国人最关注的女孩子了。你真的把在华投资都转给她了？我们可是都在猜测原因呢？你们结婚了吗？”T汽车公司的技术总监文森特一直注意着不远处的女孩。 “是啊，领事馆的朋友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后来问了商务部的朋友我才相信。凯文，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说她只是你的未婚妻，你是不是有点太冲动了。”詹姆斯也在旁边一脸沉思状。 “呵呵。都是真的。我就是给你们看看，爱一个女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现在你们知道了吧。和财富相比，她才是无价之宝。怎么样？她是不是很漂亮？”陆凯文耸了耸肩，他一脸得意地看向女孩。 旁边的所有人都一起看向女孩，他们的眼光同时变得充满了挑剔。 “我承认苏晴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可是也不至于你做的这么激进吧。你一定还有其他原因。”约翰挤进来，他和每个人一一握手。 “你终于来了。麻烦你去照顾一下苏晴，我要去见一个人。”陆凯文终于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 “没问题，我已经好久没见到苏了。”约翰在尾音中兴高采烈地扑向女孩。 苏晴正在适应着金发碧眼带给自己的眩晕，适应着生硬的中国话带给自己的不适，适应着周围人对自己的新奇。 “苏晴，新年快乐！”及时出现的约翰把女孩从眩晕中解救出来。 “啊，约翰先生，新年快乐！”苏晴真正有了发自内心的喜悦。 “苏晴，以后叫我特纳。即使凯文也不能称呼我的名字，但是我你希望能这样称呼我。”约翰在愣怔中急切地表达了自己的愿望。 女孩主动凑上来的脸庞让他不明所以，但是很快他还是明白过来。他毫不犹豫地亲吻了一下。 “特纳，你帮我看一看，为什么她们好像都在议论我？尤其是那几个中国女孩。我是不是哪里穿得不对？”苏晴紧张地微微转动自己的身体。 “啊，你穿着很得体。。。我知道了，她们是在关注你这个酒会上的明星。”约翰很快明白过来。 “明星？我怎么成了明星？约翰，我在这里是最漂亮的吗？我怎么不这么认为？你看那几个女孩，她们才是真的漂亮。还有那几个你们那里的美女。好美的身材。”苏晴真心地赞赏着。 “唔。在我眼里你就是最漂亮的。你就是最耀眼的明星。”约翰挺了挺胸，他配合着女孩的困惑。 “不对，约翰，告诉我真实原因。那几个中国女孩表现出来的绝不是赞赏，她们明显有不屑和嫉妒。我相信自己的感觉。”苏晴坚决地摇着自己的头。 “唉！也许是凯文长得太帅了。他对你的爱情成了我们交口相传的佳话。她们一定是嫉妒你。其实她们不懂欣赏，我们这些人才是真的帅。你看我，我这肚子才是男人的成熟标志，之所以我没有很多追求的女士，那是因为我夫人一直在我身边，我不能对不起我最爱的人。。”约翰搜肠刮肚地寻找着合理，他渐渐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苏晴仔细地辨别着那些审视和评判的目光，她无法完全相信约翰的解释。 那些女孩的目光里有着太过明显的嫉妒和刻意的贬低。 这究竟是为什么？自己是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从来不曾奢望的特殊社交圈子里，难道第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里的女孩都应该享受这样的待遇吗？ 金发碧眼的洋人圈子里的中国女孩就应该接受挑剔吗？ 骄傲泛起来，苏晴努力挺起胸脯，努力地伸直脖颈，努力地让自己显得冷傲。 “霍金斯先生，那就是苏晴小姐，我的未婚妻。还要请您帮助完成她去美国全部的签证手续。”陆凯文给身边的一位高瘦身材的绅士指引着自己的目标。 “陆凯文先生，我是签证官，我很愿意帮助你。只要是正常手续，只要符合美利坚的移民法律，请苏晴小姐按照程序申请，我一定效劳。”这个绅士模样的签证官没有配合对方的手势。他一脸高傲地把眼睛牢牢地盯住对面的帅气小伙。 “霍金斯先生，不要跟我谈什么移民法，也不要谈什么该死的程序。你们这些签证官什么时候真正遵守过移民法？你们心情好，什么人都可以顺利完成签证。你们心情不好的时候，根本不管申请人的实际情况。法律只是你们的工具。不要敷衍我，我就是不想让苏晴知道我在给她办理签证。我要给她一个惊喜。”陆凯文有了激动。 “对不起，请尊重我的工作。任何人不能有例外。陆凯文先生，恕我爱莫能助。”签证官沉着脸转身。 “站住。如果你不想接受美国国务院的调查和大使的斥责，你就应该答应我。苏晴是美国企业的拥有者，她具备了一切条件。我要求的只是不用她去排那该死的长队，不用她去接受你那该死的面试。如果我是你，我就接受一个朋友的请求。”陆凯文的声音瞬间变得阴冷。 签证官顿住脚，他慢慢转身。 “调查我？你威胁我？”签证官几乎是一字一顿地挤出自己的愤怒和惊诧。 “霍金斯先生，我不希望和你交恶，所以帮我这个朋友一个忙。你不知道这件事对我多么重要。我请求你。”陆凯文在做着努力。 “我说过，爱莫能助，让她按照程序申请，目前她还是中国公民。你知道我们国务院对中国人的政策。对不起。”签证官在高傲的语气中再一次转身。 “站住。我很清楚国务院的自大。但我更清楚一个签证官的道德败坏会给大使和国务院带来多大的麻烦。希望我们可以继续保持友谊。”陆凯文低声讥讽着。 “道德败坏？你是指我吗？”签证官再一次顿住迈出的脚步。 “勾引S市的有夫之妇在大貌岸然的外交高官眼里应该是道德败坏吧。如果他们看到了照片应该会展开调查吧。如果他们不调查，我有办法让他们重视的。霍金斯先生，请帮我带给我未婚妻这个惊喜，我会给您一万美金的感谢费。我相信您会做出让我们双方满意的选择的。”陆凯文变换着语气。 签证官沉吟着。 “你跟踪我？你跟踪外交人员？你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吗？”签证官咬着牙关。 “知道。那将是一个漫长的诉讼过程。太枯燥也太乏味。可是国务院对外交人员的更换过程却是富有效率的。签证官这个职位有太多人眼热。不是吗？霍金斯先生。”陆凯文冷笑起来。 签证官深深地看了一会儿眼前的小伙子，他的眼光慢慢看向远处那个中国女孩。 “为了一个中国女孩，你放弃了自己在中国辛辛苦苦的投资，也放弃了一个正经商人的本分。你这样疯狂值得吗？陆凯文，不要和我提什么道德，我们彼此彼此。我希望看到照片的底片。希望这样的卑鄙行径不要再继续。”签证官的嘴角泛起不屑。 陆凯文笑了，笑容里不再有不屑和讥讽，只有畅快和得意。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拒绝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正月十五过后的S市迅速地进入了都市节奏。节日里特有的慵懒和悠闲的气息被迅速地荡涤。 地铁里恢复了拥挤和繁忙，恢复了都市人彼此之间的冷漠。 在单调的地铁运行节奏里，在被呢子大衣包裹起来的男人怀里，苏晴有了困意。 她强迫自己睁开沉重的眼皮，迎上了一对凝视自己的眸子。 “你一直这么有精神吗？”苏晴能感觉到身上泛起的细碎敏感，也能感觉到不由自主涌起的好奇。 “你指什么？啊，你是不是又要说你还是不适应我的表达方式。傻孩子，我是在做该做的事情。你要学会依赖，学会柔软。你终究不是男孩子。地铁是情侣们表达爱情最好的场所。你看看周围，她们有多么羡慕你。”陆凯文的低语摩挲着女孩的耳朵。 “你可真够腻的。你以前也是这么追求女孩子的？”苏晴有了骄傲，她能够看到周围人的神色。 “不可能。我一直是被追求的人。当然，我也追求过，可是都是很快就放弃了。那时候没有认真过。放心，我一辈子都会这样陪着你。”陆凯文继续着自己的低语，继续着自己的摩挲。 “真动听。我真的不知道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反差太大了。变化太大了。我真的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了。”苏晴紧紧贴在宽阔的胸膛上诉说着自己的忐忑。 “当然是变化大了。以前你是我的下属，现在你是我的女人。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女人。不要不安了。你还要去公司战斗呢。”陆凯文紧了紧自己怀里的女孩。 “陆总，我如果不想去凌云公司了，我该做什么？”苏晴嗅着男人的气息。 “不去公司？抬起头，看着我。这是你真实的想法吗？”陆凯文捧起了女孩的脸庞。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凌云公司让我很累，肖竹影让我很累。所有的事情都让我感觉很累。我好像失去了方向。我该怎么办？”女孩有了躲避对方眼睛的胆怯。 “呵呵，我的女孩终于累了。好呀，我们可以做很多更有意义的事情，去和闵薇一起改革你的企业，去美国，去周游世界。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不要为难，只要按照自己的心去做。”陆凯文的心在瞬间复杂起来。喜悦掺杂着担忧。 一个女孩子对近十年的纠结表现出犹豫意味着什么？他无法完全感受，但是他能触摸。 “告诉我，如果我放弃了，你会怎么看待我？你会和宁飞扬恢复友谊吗？”女孩子的眼里掠起复杂。 “呵呵。不要这么严肃。你希望我怎么做？”陆凯文的心狂跳起来。 他真的害怕女孩会让自己放弃，他同样害怕女孩让自己和宁飞扬决裂。 无论怎样的选择，都是真正的彷徨。都是对女孩子的折磨。 “我？我希望你做自己。不要因为我影响你做人的准则和尊严。我爱的人必须是独立的男人。算了，不提这事了，我们上班去。”苏晴摆脱了突如其来的犹豫和疲惫。 陆凯文没有继续这个突然提起的话题，他正在品味女孩子的纠结。 “苏晴，告诉我，你希望我和宁飞扬是什么样的关系？告诉我，你希望宁飞扬一直成功吗？”陆凯文的语气越来越轻，越来越犹豫。 苏晴的眼里掠过惊诧，渐渐地又堆积起复杂和纠结。 “我不知道。宁总是一个让所有员工尊敬的老板。他的成功也是凌云公司的成功。也许他对不起我，可是这不是影响你和他合作的理由。陆总，不要因为我让你做出痛苦的选择。”女孩的声音渐渐变为坚决。 一丝苦笑泛起的陆凯文的嘴角。 “苏晴，不要委屈自己，更不要担心我的选择。我早就有自己的选择了。从我进凌云公司的第一天我就有了选择。我只想告诉你，等着接受我的选择，不要拒绝我的一切安排。好吗？”陆凯文几乎是在咬着女孩的耳垂。 “陆总，我不明白你的话，能说得明白一点吗？”苏晴微微蹙眉，年轻副总的话让她感觉到了一丝讥讽和阴冷。 “呵呵，不能再说明白了，我要让你总是有着意外。我只能告诉你，我站在你身后。你要做的就是快乐。”陆凯文的声音一下子轻快起来。 “肉麻！”伏在男人的胸膛上的女孩也有了轻快的心情。 十五过后的公司餐厅里恢复了工作常态下的气氛，员工们各自聚集在自己习惯的圈子里。 “听说了吗？陆总确实有女人了。又有人在地铁里看见他搂着女人了.”陈芳第一个用上了神秘的语气。 “切，净是这种八卦，既然看见了怎么不过去打个招呼，顺便看看那个女人是什么样子。我就瞧不起这种传消息的人。不过，李秀婷，你可要赶紧行动了。小心真的被人捷足先登了。”方一静一副不屑夹杂着戏弄。 李秀婷一副恍惚的样子。 “李秀婷，你在想什么呢。小心，陆总过来了。”方一静一惊一乍地领导着自己这个小圈子。 李秀婷转过头，年轻的副总正在走来。 正在寻找合适位置的陆凯文被女轻女孩子们的眼光吸引，他终于不再为寻找位置烦恼。 “陆总，有人看见你在地铁里搂着一个女孩。”还是陈芳第一个忍不住自己的好奇。 “呵呵。看来我还是引人注目的。我是一个单身男子，也有自己的私生活。以前的我是不是太死板了？”陆凯文一副无所谓的语气，他的眼光扫向不远处的目标。 苏晴低着头埋头于自己的午餐。 “陆总，用餐后能不能占用您一点时间。”身边的李秀婷突然开口。 所有人都楞了一下。 “好啊。我们去茶座聊一聊。”陆凯文很快反应过来。 “好啊，没想到我们的大美女终于着急了。陆总，明天午餐后能和我聊一聊吗？”方一静来了劲。 “可以聊一聊，我允许你每天在办公室和我聊五分钟。午餐后的时间就免了吧。”陆凯文露出了自己白花花的牙齿。 “切。太过分了。完全是以貌取人。想不到陆总是这样的人。早知道这样我说什么也不去给您做秘书，一点便宜也不让人家占。太抠门了。您彻底颠覆了我对外籍人士的印象。”方一静在陆凯文的鼓励下越来越来劲。 “是什么印象？赶快说来听听。”“对，看看我们是不是看法一致。”旁边的女孩子们纷纷有了兴趣。 “我以为所有的外籍人士都是大灰狼。专门占女孩子的便宜。谁知道我们的陆总是一条土狼。没劲。你们说是不是。”方一静满嘴的沮丧。 一片哄笑荡漾起来。 苏晴终于抬头看向那些情绪高涨的女孩子，她有了由衷的艳羡。 午餐后的茶座只有零星的人。 “陆总，肖总监请我吃了饭，您知道她请我的原因吗？”李秀婷打破了短暂的尴尬和沉闷。 “不知道。我应该知道原因吗？”陆凯文的语气有着柔和。 女孩微微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在安静的氛围里异常清晰。 陆凯文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没有出声。 “您还是想摆脱我。只是您用这样的办法让我意外。我不知是该感谢您还是该对您怨恨您？”李秀婷的语气流露了幽怨。 “呵呵。看来肖总监还是把我出卖了。没错，是我的主意。希望你能考虑宁宇，能多了解这个凌云公司最优秀的年轻人。”陆凯文在努力掩饰自己的尴尬。 “陆总，我只想知道，您是讨厌我吗？是不是我对您的追求让您为难了？所以您急着把我推给别人。”女孩子坚持着自己的幽怨。 陆凯文蹙起眉头深深地看了对方好一会儿。 “李小姐，言重了。我虽然不是在中国长大的。可是我还是知道这种事情是好事。宁宇是我的好朋友，他是个优秀的人。你也是公认的美女。我应该做了一件好事吧。呵呵，难道李小姐不想试着去交往吗？”陆凯文渐渐安心。 女孩子咬起了嘴唇。 “陆总，您在回避我的问题。您就真的那么讨厌我吗？”李秀婷依然在紧逼。 陆凯文的眉头再次蹙起。 “李小姐，我告诉过你，我有未婚妻了。我是否讨厌已经不重要了。而且，你是那么美丽的女孩，怎么可能有人会讨厌你，除非他不是一个男人。”陆凯文的语气里有了不耐。 “未婚妻？陆总，您是故意这么说吧。尽管苏晴很优秀，可是你们毕竟才刚刚开始。未婚妻这个称呼似乎太过分了吧。”李秀婷也蹙起了额头。 陆凯文苦笑着摇了摇头。 “李小姐，我是用错了词。苏晴不是我的未婚妻，她是我的妻子，是我一生一世的伴侣。我这样说是不是能让你不再误解。”陆凯文的语气变得异常坚决。 “你。。。”女孩子在张口结舌中迅速失去血色。 “秀婷小姐。我不想解释。因为我和苏晴之间有着别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所以我不想让你误会，更不想耽误你。宁宇有着我没有的优点，你应该试着去交往。”陆凯文缓解着尴尬的气氛。 “这好像是我自己的事情。您就是害怕我去伤害苏晴也用不着采取这样的办法。没想到陆总还有这样的心机。只是用在我这个小女子身上可惜了。”李秀婷迅速恢复过来。 “你想说我下作吧。是的，我知道你找过苏晴，我也确实担心她受到伤害，害怕她动摇。你不知道她在我心中的重要性。可是我不会因为这样的担心就去左右一个女孩子的爱情。我是珍惜一个女孩子的表白，而且还是一个漂亮得让人不得不心动的女孩子。秀婷小姐，我们是有缘的，从你大胆表白的一刻我们就成了一生的朋友。所以我开始对你上心，所以我才撮合一段让我放心的姻缘。我欣赏宁宇，所以我才会这么上心，请你理解一个朋友的真心。”陆凯文渐渐动情。 女孩子再次深深地凝视他的眼睛。 女孩子的脸色渐渐缓和。 “陆总。我相信你了。可是我不相信你对自己的爱情表现出来的笃定。妻子是需要一定条件的，苏晴并不具备和您匹配的条件。您只是为了打消我的念头才这样说的。对吗？”女孩子认真地吐露着自己的心声。 陆凯文再次苦笑起来。 “秀婷小姐。我是一个基督徒，我以耶稣的名义起誓，苏晴是我的妻子。我终生都对她忠诚。你想，条件还重要吗？在一颗不无暇旁骛的心面前，其他的还重要吗？秀婷小姐，没有理由，我只能一心爱苏晴，这是我的命运。希望你和苏晴成为朋友，祝愿你和宁宇能有一份缘。”陆凯文在拖曳的尾音中站起来。 女孩子一时间痴了，她不再怀疑眼前男人对一个女孩子的心。 顺瞬间涌上来的是复杂的心绪。有嫉妒，有羡慕，有祝福，有困惑。。。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平淡的澎湃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站在自己家门前的台阶上，宁飞扬竟然有了紧张。 门从里面打开，宁飞扬的心瞬间发生了剧烈的震荡。 “爸爸，妈妈让我来迎迎您。没想到您还真在这里。”宁宇兴奋地迎上来。 淡淡的失望冲去了内心的激荡。 在客厅里宁飞扬看到了灯下沙发里独自发呆的肖竹影。 “爸爸，这里交给你了。我还要出去赴约。我相信你们会有一个美好的夜晚。加油！”宁宇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后就迅速离开。 站在客厅中的宁飞扬一时间感到的是手足无措。 沉默迅速堆砌着幽怨和不甘，沉寂迅速冲击着心中的羁绊。 “谢谢你，谢谢你能让我回来。”宁飞扬长长吸了一口气后开口打破了脆弱的沉静。 “如果你坚持不离开，我也没办法强迫你。坐吧，这里也是你的家。”肖竹影也似乎在按捺自己的情绪。 宁飞扬的心一下子轻松起来，他在沙发上坐下。 “家里是女主人做主，我和小宇听你的。这几个月我可是体验了在外流浪的辛苦。还是自己的家最好。”宁飞扬在尝试让气氛轻松。 肖竹影把幽怨的眼光投注在自己的丈夫身上。 “我是不是憔悴了很多呀。呵呵，这个春节注定不平凡。”宁飞扬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流露戏谑和轻快。 “你好像很委屈。我应该向你表示道歉吗？”肖竹影语气里有了不屑。 “不。我哪里敢那样想。因为我，你甚至没有让小悦回来。谢谢你让我没有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出丑。谢谢你能让我陪你一起去澳大利亚陪女儿过年。我是真心感谢。”宁飞扬再次感到了紧张。 似乎是女儿的事情触动了肖竹影的脆弱，她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因为我，没能让小悦回来过年。她马上就毕业了，我们可以好好陪她了。”宁飞扬寻找着话题。 “宁飞扬，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让我自豪和骄傲的男人，我一直你有无可挑剔的人品。可是你却让我失望，让孩子们失望。你知道这样的失望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吗？这是欺骗，是一种无法原谅的欺骗。面对小悦，我强装欢颜，可是我真的很失望，很累。我连倾吐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唉！宁飞扬，你是个骗子。”肖竹影闭上眼微微摇头。 宁飞扬苦笑着凑上去抓住妻子的手轻轻摩挲。 “对不起。让你失望令我感到痛心。可是还要请你和孩子们要相信我，我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但我也不是无耻的人。我可能犯过一些错，可是绝对没有做让自己亲人失望的事情。相信我。我不是为自己辩解，我只是还有骄傲的资格。苏晴的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现在我应该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坚持把她赶走，只要她还在凌云公司，我们总能知道原因。我相信她会说出纠缠我的原因，我也相信自己还值得你和孩子为我骄傲。竹影，陪着我，陪着我一起等待。”宁飞扬的心再次激荡。 肖竹影慢慢抽出来自己被摩挲的手。 “宁飞扬。我去见了苏晴。我也告诉了她我的决定。我告诉她我会原谅你。我想刺激她说出真实原因，可是我还是没能让她开口。不过我还是有了收获，我几乎可以肯定她和你没有那种让人恶心的关系。所以我下决心让你回来。不过，你不要以为我原谅了你。我想告诉你，这几个月我一直在尝试没有你的生活，我现在有了信心。以前我太迁就你了，即使明知道你的心不全在我身上也不在乎，我这样的委屈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失望和羞辱。宁飞扬，我原谅你是因为我暂时必须这样做，我是一个母亲，我要让孩子们生活在幸福和骄傲里。记住这一点。”肖竹影在咬牙。 宁飞扬陷入了短暂的踌躇，陷入了短暂的无措。 “竹影。对不起，我以前做的不好。我的确有着牵绊。我在你之前有过恋人，我一直不愿提及。现在我愿意抛弃这份内心的羁绊，只希望你不再为我犯过的错误惩罚你自己。你愿意听我讲述自己的情感吗？”宁飞扬渐渐坚定。 肖竹影咬紧了嘴唇，她在挣扎，在自尊和情感的纠缠中挣扎。 终于她还是点了点头。 宁飞扬在审视中终于长吁了一口气。这短暂的瞬间他感受到的是深深的惭愧和自责。 自己一直在欺骗眼前这个和自己生活了漫长岁月的伴侣。自己一直在欺骗自己。 “答应我，不要因为我做过的事情鄙视我。不要因为我做过的事情放弃我。我那时还年轻，我那时还体会不到一份责任对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我一直生活在自责里，那是一份让我不安的情感。是你给了我一份心安。是你用一份几十年的情感让我成长和坚强。竹影，我真的不愿告诉你这件事情。可是我更不愿你在不安中怀疑我们的爱情和情感。答应我，不要因为我的过去让自己痛苦。答应我。”宁飞扬再次抓起了妻子的手。 肖竹影蹙起了眉头，她没有去抽回自己的手，她有了突如其来的紧张。 妻子的手给了宁飞扬力量，他终于不再犹豫，不再逃避。 。。。。。。。。。 倾述后的沉闷让气氛更加凝固。这份凝固却让沉闷里的两颗心迅速贴近。 “你真的是个伪君子。我遇到你真的是我的不幸。我一直引以为傲的丈夫竟然是个懦夫。宁飞扬，我真的佩服你，这些年你竟然可以这样心安理得。”肖竹影的不屑击碎了凝固的沉闷。 宁飞扬苦笑着迎接妻子的倾泻的不屑。 “你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她过得好不好？”肖竹影很快地改变了话题。 宁飞扬摇了摇头，一丝迷茫掠过自己的眸子。 肖竹影摇着头叹气，她陷入了无语。 沉闷再一次弥漫。 “好了。都过去了。你好好做一个真正的男人吧。不要再让我们失望了。你自己洗洗去睡吧。你暂时睡在在客房吧。”肖竹影站起来。 “竹影，你不准备说点什么了？”宁飞扬抬头看向妻子的眼里充满了疑惑。 “你这么多年把这件事情藏在心里也够难受了。我还能说什么？自己的丈夫犯过的错误也不是妻子的骄傲，还是给你留点尊严吧。我也不用再为你这份不安折磨我自己了。希望你能真正放下那份令你不安的情感，希望我们真正开始夫妻一心的生活。宁飞扬，放下吧。你是有儿女的父亲了，如果还那么矫情，我们可真的要鄙视你了。”肖竹影的语气越来越轻松，越来越不屑。 “谢谢。谢谢你能原谅我。我终于可以做一个真正的丈夫，真正的父亲了。谢谢。”宁飞扬也在激动中站起来。 “哼！你高兴得太早了。苏晴的事情还没有完。也许你还有其他事情让人期待。我们还在等着答案。希望这份答案不会更让人失望。”肖竹影的语气充满了复杂。 宁飞扬迅速地干瘪，迅速地沮丧。他迅速地被抽去了刚刚积聚起来的活力。 他能读出妻子语气里的复杂，那是无奈，是动摇。 冬日夜色里点点繁星让都市的夜晚更加生动。 苏晴坐在小学跑道边的椅子上看着奔跑中男性的狂野，欣赏着风一样的激扬。 “冷不冷，我们回去吧。”跑到身边的陆凯文仔细地观察着裹在大衣里的女孩。 “你跑起来真快。一点不像你这个年龄的人。我是第一次看见跑得这么快的人。”苏晴一脸的崇拜。 “呵呵。是不是我跑起来特迷人。看看我的肌肉，这是男人完美的象征。”陆凯文展示着自己的胳膊和胸肌。 “臭美！我不喜欢硬邦邦的肌肉。膈得人生疼。我喜欢男人的肚子。肚子是男人成功的标志。”苏晴笑嘻嘻地戳着陆凯文隆起的胳膊。 “唉！看来我找到偷懒的借口了。”陆凯文摇着头叹气。 “好了，继续保持这份完美的身材吧。你就靠这骗女孩子呢。老实交代，那个李秀婷是不是让你动心了？”苏晴盯住了对方的眼睛。 一阵狂跳竟然让陆凯文有了短暂的呼吸困难。 “你。。你嫉妒了？上帝，我的天使终于开始嫉妒了。太好了。。”狂喜中的陆凯文捧起女孩的脸狂吻起来。 当陆凯文终于停止自己的狂吻，当他感觉到女孩的僵硬时，他看到了一张布满困惑的脸庞。他注意到了女孩眼里的浓重的烦躁。 “你怎么了？别吓我。对着我笑一笑。”陆凯文开始用自己的脸庞轻轻摩挲女孩的脸颊。 “我是天使吗？为什么你突然对我这样好？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真正心安？为什么你会出现在凌云公司？为什么你要给我我根本承受不起的一切？。。”女孩子喃喃自语的声音清晰地飘进了陆凯文的耳中。 陆凯文的心剧烈抽搐着，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苏晴，不要再怀疑了。你只要记住，我是属于你的。我的心里满满地全是你。我来凌云公司就是为了和你相遇。欺负你的人就是我的敌人，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陆凯文的脸庞在摩挲，眼光投向灿烂的星空。 女孩用力推开了搂紧自己的身体。 “陆总。我快疯了。为什么你总是迁就我？为什么你对我这样好？我不相信该死的爱情，我只相信人是自私的，人是有野心的。你不是圣人，我不相信你会这样死心地爱上我。告诉你，我不相信。你说什么我也不相信。我是一个从山里走出来的女孩，我有的只是卑微，可你却在践踏我的卑微。我恨你。”女孩嘶声吼起来，尖利的声音划破了静谧。 陆凯文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他在一片模糊中死死搂住挣扎的女孩。 “不要再挣扎了，屈从你的命运吧。让我践踏你的卑微吧。把你的委屈都倾xie出来。把你经历的一切不公都倾xie出来。我告诉你，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已经逃不出我的保护了。你死心吧。”陆凯文把脸紧紧贴在女孩的脸颊上。 苏晴狠狠地抠着男人的后背，直到指尖传来不可遏制的疼痛。 女孩渐渐陷入安静。渐渐和周围的静谧融为一体。 “你知道吗？你在让我失去一切。你给我的只有不安和迷茫。你知道我最害怕什么吗？我最害怕迷失。你以为你给我的爱情让我感到幸福吗？它给我的只是迷惘。我承载不起你这种奢侈的爱情。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求求你了，放了我吧。”女孩的声音有了嘶哑和无力。 “记住，让我放开你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我离开这个世界。记住，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再孤独。不要试图挣扎，不要试图做回原来的自己。从现在起，老老实实地做我的女人，你没有选择。记住，你没有选择！”陆凯文低声但坚决地吐出了自己胸中的郁积。 女孩子陷入了沉默，陷入了无力。陷入了男人带给她的迷茫和不安。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意气风发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副总办公室一如既往地安静而悠闲。 陆凯文放下电话后沉吟了一会儿，他在品味宁飞扬在电话里的情绪。 宁飞扬在电话里的情绪一改往日的消沉，他的情绪高涨而饱满。 冷笑慢慢爬上了陆凯文的嘴角。 “凯文。很久没有和你喝茶聊天了。今天和你畅快地聊一聊。让我们把心结彻底解开。”宁飞扬一俟陆凯文在沙发上坐下就直入主题。 “好啊。难得宁总有这样的雅兴，如果我猜的不错，一定有好事。”陆凯文配合着对方的好情绪。 “哈哈。最近都是好事呀。公司的股票即将发行。原始股的发行价已经通过了证监会的审批。上市总发行额也是按照你的预想达到了五个亿。四月之前上市应该不成问题。凯文，我们应该庆祝一下吧。”宁飞扬挥动着手臂，倾吐着豪气。 冷笑涌动在陆凯文的胸腹之间。 “宁总，现在庆祝为时尚早。募股发行是一个充满巨大风险的过程。如果不能完成证监会要求的70%发行红线或者社会投资者达不到五百人。我们就面临着发行失败和巨大损失。即使一级市场顺利完成配股和发行，我们还面临着二级市场的考验和随后的全体股东大会。这个过程充满了变数。宁总，还是等一切有了结果再庆祝吧。”陆凯文用平淡抵抗对方的激扬。 “看来你还是对我有抵触。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心里高兴才找了这个借口庆祝。凯文，昨天我已经回家了。你嫂子原谅我了。”宁飞扬的豪气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陆凯文在一瞬间错愕了一下，很快地他体会到了胸腹间泛起的复杂。 “这件事值得庆祝。你终于守到了嫂子的谅解。来，以茶代酒庆贺你的成功。”陆凯文在复杂的心绪里举起了茶盏。 茶香弥漫开来，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凯文，你嫂子还没有原谅我。她还在等着苏晴的答案。她只是暂时容忍了我。你知道，为了这件事，她甚至第一次没有让小悦回来过年。她让我回家也是为了家里的老人，更是为了让我能保持自己在公司的威信。凯文，我要感谢你，感谢你坚持阻止我开除苏晴的做法。”首先打破沉寂的是恢复平静的宁飞扬。 沉浸在复杂情绪里的陆凯文终于把注视投给盯着自己的宁飞扬。 “是不是对我的话有些不理解。我要感谢你把苏晴留在公司里，这样一来我们就有机会从她嘴里得到答案。否则，你嫂子会永远对视频事件心存芥蒂。所有的员工也会一直把我看做卑鄙下流的老板。你留住了她就是为我留住了希望。我宁飞扬虽然不是一个圣人，但我也不想一直背负着丑陋，背负着不堪。我相信总有一天事情会水落石出。我不会让自己的亲人失望。凯文，这是我的真心话。从今天起，我不会在让苏晴为难。我要给她充分的空间和时间。我要让所有人看到我的耐心和真诚。”宁飞扬手里旋动着茶盏，眼里掠起神采。 陆凯文的眼里同样泛起神采。 “宁总。谢谢你能这么想。一个女孩子根本不应该让你进退失措。”陆凯文的语气流露了内心的不屑。 “是啊，苏晴的做法其实回想起来有些幼稚，我只是因为愤怒和亲人的误解失去了冷静。现在我终于能够冷静下来了。呵呵，让你们见笑了。”宁飞扬自失地笑起来。 “我也没好到哪里去。我也是一步一步改变着自己的做法。我还要提醒你，我会一直关注这件事，希望最后的答案不是一个让我失望的答案，更不是一个让你陷入更大不安和愧疚的答案。”陆凯文依然吐露着自己的复杂的心绪。 “不安？愧疚？凯文，你是不是从苏晴那里知道什么了？”宁飞扬蹙起了眉头，他自言自语地体味着这几个让他不得不咀嚼的词汇。 陆凯文摇着自己的头。 “凯文，一个女孩子这样针对我已经让我不安了，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我更加不安？至于愧疚，我宁飞扬尽管做过一些糊涂事，可是让我不安和愧疚的事情我自信没有做过。也好，我倒是真想见识见识苏晴能给我带来什么。呵呵。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宁飞扬渐渐骄傲起来。 看着宁飞扬的变化，陆凯文感到的是深深的悲哀。 注定没有圆满，注定只有伤害。如果他知道了苏晴的身份，他会是什么样子？陆凯文陷入了胡思乱想的状态中。 “凯文，在想什么？。。凯文，是不是我现在的样子有点得意忘形了。不要怪我，我也是在反击，我不能一直这样被动地等待一个女孩子的善心。”宁飞扬的语气缓和下来。 陆凯文在宁飞扬的轻声呼唤中清醒过来。 他没有附和对方的感慨，他能做的只是苦笑。 “我很高兴你能这样积极地对待这件事，看来我不用担心。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回去了。”陆凯文不再准备分享宁飞扬的得意。 宁飞扬微微皱了皱眉。 “凯文，看来你还是很在意苏晴的事情。我不强求你现在就无条件地信任我。我还是要挽留你，我需要你陪我一起出现在餐厅。我要让所有员工看到一个全新的宁飞扬。”宁飞扬抬起手腕看时间。 陆凯文有了兴趣，也有了警惕。他有了拭目以待的兴趣，也有了对苏晴的担忧。 午餐时间的餐厅在宁飞扬出现在员工的视线中的一刻变得鼎沸和热烈。但是很快地这样得气氛迅速地消逝，气氛瞬间转为出奇的安静，诡异的安静。 这种神奇的转换出现在宁飞扬坐到那个一直享受特殊餐厅待遇的女孩面前，那一刻所有的嘈杂倏忽间消逝。 苏晴一直注视着走向自己的宁飞扬，她的心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幸好宁飞扬身边的年轻副总脸上挂着的微笑让她迅速安心。 她注视着这两个让她产生极致情绪的男人向他走来。 “苏晴，欢迎我们陪你共进午餐吗？”宁飞扬微笑着坐下来。 “我一直盼着这一刻，你终于肯面对我了。可是为什么你还要别人陪着你？难道你还是没有勇气单独面对我。我真的有那么让你为难吗？我们之间美好的回忆真的那么不值得你留恋？”苏晴咬着牙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宁飞扬。 正处在犹豫中的陆凯文尴尬地站在桌边看向宁飞扬。 “呵呵。苏晴，你还是那么犀利。我一个有家室得中年人有什么好看的。我给你带来的可是真正的白马王子。凯文，坐下吧。不要介意苏晴的顽皮。”宁飞扬保持着轻松的谈笑。 所有人都屏声静气地看着让他们兴奋的场面。 “呵呵。算了吧。我还是尊重年轻女士的心愿吧。苏晴，好好和宁总交流，我们应该给总经理起码的尊重。你们聊。”陆凯文苦笑着敷衍，苦笑着走开。 窃窃私语立刻传递开来。 在女孩子们赞许的眼光中也有着幽怨的眼神，李秀婷几乎忍不住要站起来。 这样的戏剧场面让她有了冲上去问个究竟的冲动。为什么自己欣赏的人会这样欺骗所有人？为什么他甘愿陪着一个农村来的女孩子这样胡闹？ 陆凯文坐到了她的对面，他眼中泛起的凌厉让女孩子产生了胆怯。 “苏晴，对不起了。这几个月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纠缠我，但我知道我应该首先道歉。你可以安心地在公司工作，我再也不会强求你的答案。如果哪一天你想通了，一定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这样为难我。我愿意和你一起解决你的心结。能相信我吗？”宁飞扬首先做出了一个老板的姿态。 苏晴在所有人的关注中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飞扬。我不会再强求你什么了。你的夫人已经来找过我。我们对不起她。可是我不会就这样放弃你，毕竟我们有过刻骨铭心的回忆。我也为给你带来的尴尬道歉，既然爱上一个人就应该为他考虑。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不成熟。”苏晴一脸的复杂。 议论声再次随着女孩的尾音荡漾开来。 宁飞扬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冲动，他无奈地迎视着眼前的女孩。 和宁飞扬一样，李秀婷也在克制着忍无可忍的冲动。 “无耻！”她还是忍不住吐出了自己的愤怒和鄙夷。 周围的女孩子们都把惊讶的眼光投向李秀婷。 “秀婷小姐，不要对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发表意见。同事间应该互相爱护。”陆凯文的声音很阴沉。 李秀婷在旁边女孩子们的异样眼光中紧咬嘴唇。 “呵呵，苏晴。我既然主动坐到你面前就已经准备好接受你的挑战了。我们现在一起愉快地用餐吧。我还有一件事情告诉你，我已经搬回家住了。我也希望你能找到属于你们年轻人的幸福。吃饭吧。”宁飞扬在轻松的语气中拿起了自己的筷子。 苏晴不再继续挑衅，她在感受着对方带来的冲击，感受着几个月未曾接触的气息。 餐厅的气氛渐渐发生着变化，人们开始小声发表不同的意见。 夜晚的客厅里播放着电视连续剧。单调伴着温馨。 “我给你按摩吧，坚持按摩可以让你更美丽。”陆凯文在无聊中开始准备自己每天的工作。 “实话告诉我，今天在餐厅我让你尴尬了吧。你生气吗？”苏晴终于忍不住了。 “你说呢？宁飞扬让我陪他一起进餐厅的时候我就有了准备。你做什么事我都习惯了。如果为这些事生气，我恐怕早就进医院啦。”陆凯文一副无所谓的语气。 苏晴禁不住撇了撇嘴。 “你真的不是一般人。究竟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你对我发怒？难道非得让我跟别人跑了才会让你生气吗？”苏晴满嘴的不屑。 “呵呵。你舍得吗？我这样优秀的男人你会舍得离开？苏晴，我想提醒你，宁飞扬已经适应了你的一切，你如果继续坚持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委屈。你愿意暂时放弃对他的骚扰吗？”陆凯文捧起了女孩的脸，他让自己的眼睛不再游移。 女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好吗？”陆凯文商量的口吻近乎哀求。 女孩凝视着对方的眼睛。 “我为什么要依赖你的帮助？你不是他的朋友吗？”女孩流露了犹豫。 陆凯文绽开了自己认为最迷人的微笑。 “呵呵。中国有一句俗话—夫妻一体。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我们自己。我不能一直让你和宁飞扬纠缠。我要让你把注意力彻底放在我的身上。你知道吗？我开始嫉妒他了。还有，我们虽然是朋友，可是他在你的事情上一定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不喜欢被朋友欺骗。我需要他付出代价。我这样解释你满意吗？”陆凯文丰富着自己的表情和语气。 “不满意。太牵强了。如果你要做什么，不要以我的名义。陆总，你的爱情已经让我不安，我再也不想给自己增加更大的不安。我知道自己的力量很难撼动宁飞扬，但是我愿意自己面对他。谢谢你了。”女孩子终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陆凯文无奈地摇了摇自己的头。 “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就让宁飞扬再得意几天吧。我相信这样的得意不会太长久了。”陆凯文轻轻吐出了自己的感慨。 女孩子咀嚼着他的话，品味着他的口吻。 她看向他的眼光变得复杂，变得令人玩味。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再一次的绯闻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凌云公司的餐厅里有着不同寻常的热闹和兴奋，宁飞扬直面苏晴的场景让公司最大的八卦再一次被掀起热潮。 更让员工感兴趣的是，他们头一次没有看到独自默默用餐的苏晴，年轻的副总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在普通员工用餐的大堂，他径直走进餐厅管理人员雅间的做法让人浮想翩翩。 所有员工都一下子变得敏感起来。最近流行的传言不约而同地浮现在每个用餐员工的脑海里。 “陈芳，怎么样？做老板秘书的感觉好吧。我们可都得巴结你了。”方一静一伙年轻女孩依然是最热闹的中心。 “唉！说起来就有气。沈主任非要让我当这第一任短命秘书。全公司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是怪怪的。咱们的宁总也是一副小心提防的难受样子，好像我身上带着晦气。我的命真苦，幸亏我的男朋友不是公司的。都是那个不要脸的苏晴惹起来的。她怎么没来？我这一肚子气找谁撒去？”陈芳撅着嘴，皱着眉，叹着气。 “一定是去哪里招男人去了。你们听说了吗？苏晴和陆总在一起，有人在地铁里看见了。她就是传言里陆总的女人。你们说，这个世界还有天理吗？咱们公司这是怎么了？两个最有权力的人都和她有关系。你们怎么看？”旁边采购部的张琴一脸的复杂。 所有的女孩子不约而同地看向苏晴一直坐着的座位，此刻的那里空空如也。 “不会吧。我虽然也听说了这件事，可是我不相信这是真的。陆总怎么会看上苏晴。他不是不知道苏晴的那些烂事。会不会是有人在造谣呀。李秀婷，我说的对吗？”陈芳摇着头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李秀婷没有附和陈芳，她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行了，别刺激我们的大美女了。要我说呀，这件事有可能是真的。我告诉你们几件事你们就会赞成我的分析。我们的陆总这次从美国回来后变得很特别，他前一阵子每天出去上厨艺课。他还经常向我询问女孩子喜欢的电脑游戏。他连以前不屑的偷菜游戏都在学。这能说明什么？这就说明他在谈恋爱。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取悦女孩子。”方一静卖弄着自己的工作便利。 她在众人充满浓厚关注兴趣里洋洋自得起来。 “而且，我敢肯定，这个陆总在意的女孩子就在公司里。你们回忆一下，每一次陆总去工地检查和去售楼处督导，他在外面吃过饭吗？他是不是总是赶回来吃午餐？我们的午餐有那么好吃吗？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公司里有他关注的人。公司里有谁让他这么不放心？他几乎每天都出现在员工餐厅，可是今天他在哪里？我不用再说他的女友是谁了吧？唉！我真佩服我自己的分析能力。太优秀了！”方一静得意地眯起眼睛陶醉着。 所有的女孩都把眼光投向那张不远处空空如也的椅子。 他们随后又不约而同地把眼光投向管理人员用餐雅间。 年轻的陆总正坐在一群管理人员中间谈笑风生。 “看见了吧。我们都对陆总的变化感到奇怪。其实他一直就是围绕着那个前总经理助理转悠。今天那个骚货不在，我们的陆总也不稀罕和我们坐在一起用餐了。结论有了，他们两个人一直在演戏。我们公司这一下可有热闹看了。唉！现在的男人都是怎么了？难道名声越烂的女人越吸引他们吗？”方一静意犹未尽地分析着，感慨着。 “是啊。一个是总经理，一个是副总经理。一个是有家室的翩翩君子，一个是外籍年轻富豪。这样的两个人和一个从农村来的女人发生了好笑的三角恋，再加上婚外情，我们公司真的成了S市所有企业中的奇葩了。我呸！真恶心。”陈芳的声音里有着鄙夷，也有着不甘。 “是啊，我前一阵子还有点同情苏晴呢，可是她竟然脚踩两只船，太不要脸了。”张琴也一脸的不屑。 “是呀。咱们的陆总也是真贱，这样的女人他也要？”，“不会吧，也许只是巧合吧，陆总眼光再差也不至于看上苏晴吧。”，“怎么不可能？男人就是喜欢犯贱，外籍大帅哥更是这样。欧mei电影里那些外国佬专门找那些烂女人。”，“这么说苏晴那条项链是陆总的，怪不得她到处炫耀呢。真不要脸，硬把屎盆子扣在宁总头上，她可真变态。是不是农村来的女人都是这样子？”。唧唧喳喳的议论开始蔓延开来。 正在接受着诸位管理人员热情寒暄的陆凯文根本没有注意到员工餐厅的变化。 苏晴午餐时间的缺席让他可以放心地置身在管理人员中享受轻松。 但是很快地他意识到了自己正在犯下一个错误。 原本是借着女孩不在餐厅的时候和公司的管理人员一起用餐，借着这个机会修补一下自己和管理人员的亲密关系。他早已听到了管理人员中传递出的微词，管理人员对他破坏秩序的举动颇有怨言。 陆凯文和每一个用餐的管理人员打着招呼，他尽量在简短的寒暄中照顾到每一个人。 如同往常一样，他最后坐到了肖竹芳的身边，旁边依然是魏锦程这位名义上的副总经理。 “凯文，你终于来雅间用餐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不是你关注的人今天没有来。”肖竹芳停下了用餐的动作，她的眼睛盯住了陆凯文。 “是啊，凯文，给大家一个答案吧。我们这些天一直在这里关注你，可是你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魏锦程在一边也停下了进餐的动作。 陆凯文在两人之间来回审视。 “怎么？觉得我们太失礼了？将近两个月了，你一直在员工餐厅出风头，我们还以为你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我们都准备去员工餐厅用餐了。说吧，今天怎么回来了？不要糊弄我们。”肖竹芳的嘴角浮起了忍不住的狡黠微笑。 “是吗？有那么长时间了吗？看来是我太投入了。没想到让你们产生了这么多想法。其实我只是利用午餐时间和员工们多一些接触，我也是在弥补以前的疏漏。我这段时间有了很大的收获。”陆凯文故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有情绪。 “呵呵，凯文在和我们打马虎眼。他以为我们好对付呀。我么也年轻过。凯文，我给你讲个我年轻时的荒唐事吧。你毕竟是从国外回来的，对我们你还是不太了解。肖总监，对不起了，不要怪魏某人粗鄙了。凯文，我给你讲这个故事就是想告诉你，在座的人都是懂生活，也是会生活的人。你的那点小伎俩骗不了我们。嘿嘿，见笑了。”魏锦程摆出了一副老气横秋的自得。 “是吗？我还是第一次听魏总讲他自己的事情。我真的要洗耳恭听了，一定非常精彩。”陆凯文的情绪高涨起来，他可以暂时回避所有人的追问了。 雅间里所有人都开始等着魏锦程的卖弄。 “呵呵，我就简单讲讲吧。在来凌云公司之前，我是电子厂的车间主任。这个肖总监和肖伟都知道。我们厂和人民公园的后墙根只有一墙之隔，我们厂的人有福气呀。凯文不知道我们那个时候的生活，逛公园是我们最大的娱乐。有一天我们厂的老秦到墙边的房上修房顶，结果出了点小事故，他从房顶掉了下来。老秦的事故让全场炸了锅。你们知道是什么原因吗？”魏锦程停止了讲述，他一一和每一个人对眼。 所有人都在等待。 “他看见了公园后墙边上一对情侣在做那事。他激动地从房上掉下来了。唉！凯文不知道那个时候的生活呀。那个时候可没有现在的条件，解决需要的最好地方就是公园的僻静墙根。这一下我们厂的人可有事情做了。为了让来后墙边做那事的人方便，我们厂的工人在墙那边摆了一张椅子。墙上也被我们钻了很多眼。这些墙眼都被墙边的树枝遮盖住了。每天车间里都有人守在墙边等着看。你们想想，全厂总有二三十个工人选择合适的位置轮流去守着看热闹。如果墙那边有人不是做那种事，我们可爱的工友就会故意在房上施工把他们赶走。我们那个时候可是开了眼界。当然，生产车间从来没有全勤过。唉！我这个车间主任可是为了这件事没少挨批。没办法，这件事是给全厂职工带来最大福利的大事。我也是天天盼着有人在墙那边办事呀。太让人激动啦。”魏锦程脸上流露了对往昔的留恋。 哄笑声在雅间里响起来。 “老不正经，闭嘴吧。越来越不像话了。”肖竹芳红着脸瞪着洋洋自得的魏锦程。 陆凯文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品味着魏锦程的描述。 那该是个什么样的年代？ “凯文，不要理老魏，他们身上就是这种流氓习气。他想告诉你的就是一个事实，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我们都有着出奇的敏锐。你今天能够回到我们中间，一定是你关注的人不在这里。让我们看看，今天究竟是哪个女孩子缺席了？”肖竹芳煞有介事地把眼光开始投向大厅。 “是啊，凯文。我可是豁出去我这张脸了。你也该告诉我们她的名字了吧。”魏锦程在旁边配合着肖竹芳。 陆凯文只有苦笑。 他一时不慎的举动让一切都似乎暴露在众人的眼中。 “呵呵。我怎么说都会让你们往那方面想。既然你们都有结论了，不妨由你们说出来吧。我无所谓，魏总都能说出光荣的往事，我也不怕成为绯闻的焦点。”陆凯文淡淡的语气伴着淡淡的苦笑。 “肖总监，不用看了，苏晴没有来。已经有人看见陆总在地铁里的浪漫了。”魏锦程终于揭开了答案。 肖竹芳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她重新盯住了陆凯文。 “凯文。我们有一句名言—关心则乱。你表现地太投入了，所以你没有注意到自己带给我们的兴趣。不管怎样，我要祝福你们，也要感谢你。”肖竹芳眼里泛起神采。 “是啊。我一直很喜欢苏晴那个女孩子。只是因为老宁的事情，我一直对她不理解。现在好了，她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老宁也可以解脱了。我也祝福你们。”魏锦程也敛去了玩笑的表情。 所有雅间的人都投给了陆凯文鼓励的眼神。 陆凯文一时间有了强烈的慌乱，他既有哑口无言的苦恼，也有把一切承担下来的冲动。 这是一个机会，把女孩从执拗中解脱出来的机会。 可是，这是她的心愿吗？ 他把眼光投向那个大厅里空空如也的座位。 一丝后怕迅速地泛起。 那个总是处在不安中的女孩是否会因此变得彷徨，变得迷失？ 她究竟对宁飞扬是什么情感？是厌恶还是憎恨？是纠结还是坚决？ 陆凯文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还是不了解这个想成为男孩子的女孩子。 自己能给她宠溺和爱情，可是却给不了她一样最让他陆凯文痛惜的东西。 那是过去，那是经历，那是记忆。 珍贵的童年经历，珍贵的记忆。 还有她渴望的真相。 一切的弥补都是苍白无力的，在被遗弃的残酷面前，一切都是迟来的苍白和遗憾。 一向笃定和自信的陆凯文开始了从未有过的不安和迟疑。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沁入心脾的彷徨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外滩风尚舒适安静的座位间流淌着陈奕迅的“爱情转移”的悠扬旋律，午餐时间的咖啡清香混合着各色食物的气味弥漫着。 苏晴在闵薇激昂的语气里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她的眼皮在餐后开始变得沉重。 “我说了半天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到底听没听我的述职报告。我都懒得说你，哪有你这样干的。这好歹是我第一次述职，你就让我来咖啡厅做报告。你又是这样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到底还管不管你自己的企业了？”闵薇皱着眉头停止了自己的兴奋。 苏晴强迫自己清醒，强迫自己睁开眼睛。 “挺好的。你做的很好。继续按你的想法做吧。”苏晴敷衍着闺蜜的怨气。 “好个屁！你是不是就会敷衍我。企业是你的，拜托你上点心好不好。苏晴，看着我。”闵薇几乎低声吼起来。 苏晴不得不把眼光投向自己的闺蜜。 闵薇仔细地观察着自己的闺蜜，她长时间审视着。 “苏晴，你是不是有不开心的事情？告诉我发生了什么？”闵薇结束了自己的审视，她的语气柔和起来。 苏晴微微笑了一笑。 “我不开心吗？我能不开心吗？我什么都有了，金钱、爱情，事业。我统统都有了。一个从农村走进大都市的女孩，在工作的第二年就拥有了别的女孩子羡慕的一切，别的女孩子挖空心思无法企及的东西我一夜间全都有了。我能不开心吗？你真好笑，怎么就会认为我不开心？我只是有点疲惫，有点懈怠。”苏晴慢条斯理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不屑。 闵薇再一次审视自己的闺蜜，她在判断着自己，也在判断着对方。 “苏晴，我没有看错。你是不开心。不要强撑了。我从F省赶回来可不仅仅是为了回家休息，我更是来向我的新老板汇报工作的。苏总，拜托你拿出点职业精神，你这样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让我鄙视。说吧，是不是你们出现问题了？”闵薇坐直了身体，她散发着战斗的气息。 苏晴在叹息中倚靠到沙发里。 “我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我们是不是有问题？每一次我的答案都是矛盾的。按说我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对吗？”苏晴一副质问的架势。 闵薇狠狠地点着头。 “他把所有能给我的幸福都一股脑塞给了我。我一夜之间从丑小鸭成了童话中的公主。甚至童话中的公主也没有我幸运。因为公主只会依附于王子。可是我呢？我被强行武装，我成了巨大财富的主人。而且这些好像还不是尽头。你知道吗？我几天前参加了美国使馆举办的新年酒会，我才知道我的生活发生了多么大的变化。我被那些自己以前羡慕的女孩子们议论，我能清晰感受得到她们的嫉妒。也许她们都在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能让一个阳光帅气的年轻富豪变得疯狂，能让他付出不顾一切的爱情。我在她们挑剔和不屑的目光里感受到了什么？闵薇，你知道吗？我迷茫了。现在我已经不想寻找答案，可是我不能这样一直欺骗自己，因为我不安。这种不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让人无法忍受。闵薇，我是不是在自寻烦恼？”苏晴悠悠的语调在悠扬的音乐里有了别样的韵味。 闵薇皱起了眉头。她在体会闺蜜的烦恼。也在体会自己内心涌起的复杂。 对于眼前的闺蜜，自己从来了解地不多。她从来不愿意谈论自己，她只是一味地保持着独立和神秘。 今天她似乎第一次让自己看到了她的另一面。 脆弱、娇柔、不自信糅合在一起呈现了一个小女人特有的幽怨。 “苏晴，你为什么会这么想？难道陆凯文有犹豫吗？如果他没有犹豫，那么你就是在辜负他所做的一切。他对爱情的表达方式就是这样强烈。我还记得他激动流泪的样子，那是最真实的男人。不要再胡思乱想啦，你一直是一个独立的怪物，怎么这个时候反倒矫情起来了。拜托，多愁善感不适合你这种人。”闵薇有些起急。 苏晴横了闺蜜一眼，眼波里没有强势，只有软弱。 “喂！你怎么连这些动作都变得软弱无力的，你到底怎么了？难道有钱了就不知怎么做自己了？”闵薇再也忍不住自己的不屑。 苏晴终于发出了叹息。 “唉！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你没有这样的遭遇，你不知道突然遭遇的爱情意味着什么？我是个从山村里走出来的人，我从来不相信什么救世主，更不相信让人无法承载的狂热爱情。你知道吗？我一边接受着他给予我的暴风雨似的爱情，一边等待着暴风雨平息后留下的污浊和狼藉。我一边迷醉，一边强迫自己在内心保留一片清明。我快分裂了。”女孩子的声音里有着疲倦，有着慵懒。 闵薇仔细地审视着自己的闺蜜。终于她可以确定自己的闺蜜是在真心倾述。 “这是何苦呢？苏晴，我们女人一辈子的归宿不就是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男人吗？你可是试着让自己放松，试着让自己去接受生活中的一切改变。陆凯文对你是认真的，他对你的爱情虽然突然，可是这份爱情是真诚的。他把企业送给你就是为了表示他对你的爱。我不知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我知道他是真诚和认真的。亲爱的，不要胡思乱想了。振作起来，去面对这份让所有人羡慕的爱情，去面对所有还要发生的事情。”闵薇斟酌着自己的劝慰。 苏晴也迎着闺蜜的目光。 “我知道，我也是用这些话宽慰我自己。可是，我依然无法放下自己的忐忑。你知道他是怎么对待我吗？他对我好得可以融化我一切的思想。他对待我不仅像个恋人，更像是在宠爱一个孩子。他做得那么自然，仿佛我们一直就是这样相爱相恋的。我总觉得他内心深处有什么被深深地掩藏着，我相信自己的感觉。因为他这种突然的变化无法解释。我们曾经经历过感情的波折，我把自己最珍贵的第一次给了他，可是他没有珍惜，甚至他对我很厌倦。他一度对我很排斥。他不是一个对女人珍惜的人，甚至他对女人很排斥。他内心很善良，他也不乏保护女性的骑士精神，可是我可以确定，他不是一个对女人轻易付出真心的男人。可是，你看他对我做了什么？他的爱情已经不能用真心来描述了。这正常吗？这能让我心安吗？”苏晴在自顾自的回顾里渐渐坚定。 闵薇咀嚼着闺蜜的话，组织着自己的思想。 “苏晴，即使这样又怎么样？你只要接受他的爱情就可以了，你何必非要这样较真。爱情是让人陶醉的，知道飞蛾扑火吗？你应该有应对任何结果的准备。你这是在庸人自扰，陆凯文做不出你担心的事情。他是个有担当的人。”闵薇也用坚定的语气鼓励着。 “唉！你还是不明白。我害怕被遗弃，但是我更害怕迷失自己。他现在做的事情就是在让我迷失。我是从山村走出来的女孩，我一直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我的坚强，我的独立。我不在乎别人说我怪异，我不在乎别人说我坚硬。我就是我，一个在大山里常年经受磨砺的女孩。我有着S市人鄙夷的卑微，那是我身上的烙印，是我的骄傲。可是我的卑微和我的骄傲正在被陆凯文融化。我现在正在发生着让我害怕的改变。闵薇，你知道我在凌云公司的遭遇吗？我试图在凌云公司完成我的心愿。可是我越来越没有办法面对公司里正在发生的一切。我总是在不停地挣扎，不停地退缩，不停地依赖。我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没用，越来越软弱，越来越不是自己。如果这是因为他的爱情，我宁愿抛弃这份爱情。”苏晴在倾述怨气里越来越激动。 “闭嘴。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玩意儿。你以为你是什么？你就是一个生在福中不知福的白眼狼。你再坚强也是一个女人，是女人就得学会去被爱。我看你就是被惯得不知好歹了。我真的听不下去了，亏你还受了高等教育，原来你就是这样好歹不懂。”闵薇低吼起来。 苏晴陷入了低沉。 “收回你的话，好好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我只是在劝你，希望你能真正听进去我的意见。”闵薇的态度也迅速软化下来。 苏晴的眼里泛起一抹复杂的混合。 “我根本不用你来劝解。你已经改变不了我了。我现在已经离不开陆凯文。正是因为我有着这样的无奈，我才会这样痛苦和无助。我现在终于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了。那是深入骨髓的甜蜜，也是让人无法挣扎的麻痹。明知道甜蜜里有着困惑。明知道爱情里有着忐忑，我也只能接受。我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我是女人，一个摆脱不了爱情诱惑的女人。我恨他，恨他这样突然和毫无理由的爆发。可是我不舍得改变。舍不得这份娇宠，舍不得这份骄傲。我终于知道了一个事实，我依然庸俗。”苏晴恢复了自顾自的倾述。 闵薇的心渐渐放下，她屏声静气地倾听着，沉醉着。 “好了。苏晴。我们真的为你高兴，现在是你为自己的新企业做点指示的时候了。我还在等着呢。”闵薇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她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角色。 “我能做什么呢？你知道吗？我现在在凌云公司遇到了困难，我做的事情根本无法撼动宁飞扬。他已经恢复了元气。而且陆凯文也为了我裹了进来。他已经准备行动了。我真的担心他会为了我破坏自己的原则。我不想欠他更多，我实在无法面对这样的事情。”苏晴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你呀。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纠缠于凌云公司的那一点破事里，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弄得声名狼藉？为什么陆凯文竟然会陪着你这样胡闹？你们到底怎么了？”闵薇刚刚整理好的情绪再次受到打击。 “是啊。他为什么这样迁就我？如果只是因为他所谓的爱情，我真的要重新审视这个一向睿智的上司了。我不希望自己的爱人是一个因为爱情失去原则的人。可是。。。”苏晴在感慨中突然变得犹豫起来。 闵薇皱起了眉头，她捕捉到了闺蜜一闪即逝的惊慌。 “你是不是担心他的爱情掺杂着别的不纯目的？”闵薇盯紧了闺蜜的眼睛，她的追问流露了凌厉的语气。 苏晴的眼里泛起委屈，泪光闪烁起来。 “你是害怕欺骗吗？”闵薇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苏晴狠狠地点着头。 闵薇沉吟起来，她的脑海里快速地回忆着那个帅气高贵的海龟。 闵薇还是摇了摇自己的头。 “不会的。这样的欺骗成本太高了。他不会搭上自己高贵的自尊，搭上自己吝惜的爱情，搭上自己辛苦打拼下来的资产。没有这样的欺骗。苏晴，你虽然幸运，但是还不至于幸运到这个地步。”闵薇的声音渐渐坚决。 苏晴似乎松了一口气，她的泪光迅速掠去。 “但愿不是欺骗。如果他敢欺骗我，我就和他同归于尽。我不害怕他玩弄我，可是我决不允许欺骗。”苏晴狠声宣泄着自己的紧张。 闵薇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笑意。这是她第一次舒畅地笑。 “哈哈。你终于忍不住了。我终于可以相信，我的闺蜜无法自拔了。还同归于尽呢？别骗自己了。承认吧，恋爱中的小女人。”闵薇在笑声里指着自己的闺蜜。 苏晴叹了一口气，她不再辩解，不再纠缠于这个女人之间的话题。 “陆凯文，不要骗我。你可以戏弄我，我可以做你的玩物，但是我不允许欺骗。她们都可以欺骗我，遗弃我。你不可以。你给了我对未来的希望，你给了我骄傲和信心，你让我有了不敢想象的依赖。陆凯文，你可以厌倦我，因为你可以高高在上，可是你不可以欺骗我，如果你欺骗我，我要让你下地狱。不要辜负我，不要夺走我最后的尊严。凯文，千万不要！”她暗暗下定决心。 女孩子在萦绕的音乐里找到了方向。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紧张的浪漫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很紧张？难道我请你吃一顿饭会让你紧张吗？”苏晴在烛碗跃动的昏暗烛光里打破了沉闷。 “我紧张吗？不可能。我只是在纳闷，你怎么突然决定在路边的西餐厅吃饭？本来我还准备回去给你做什么饭呢。我下午一直在琢磨春天里应该给你做什么吃。没想到我的努力都白费了。呵呵。”陆凯文在幽静的昏暗里挤出自以为灿烂的笑。 “陆总，我吃什么对你这个公司的老总就那么重要吗？是不是你准备一直关注我生活的每一个细节？是不是你特别喜欢这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事情？”苏晴连珠炮一样地倾泻着自己的不屑。 “呵呵。当然。我就是要让你不用操心这些事。我答应过奶奶，不能让你感到一点不舒服。要让你的小脑袋里装着满满的幸福。”陆凯文讪笑着。 苏晴在昏暗的烛光里咬起了嘴唇。 “你觉得这些事情适合你吗？你觉得我希望你做这些事情吗？你不觉得我应该伺候你吗？你不觉得我应该更像个女人吗？”苏晴依然是一连串的追问。 陆凯文伸出手抓住女孩的手。女孩子挣扎了几下放弃了努力。 “为你做任何事都是我愿意的。你觉得不适应那是因为你没有自信。记住，你是我的全部，我不会给你机会去胡思乱想。”陆凯文的紧张渐渐消退，他开始盯住女孩的眼睛。 苏晴皱起了眉头，对方这样的专断让她没办法继续宣泄。 “可是你问过我愿意吗？我是在农村长大的，甚至是在闭塞的山村长大的。我只知道应该是女人伺候男人。行，你说我们是在恋爱，那就让我以自己熟悉的方式恋爱，让我服侍你，让我做一个女人，这样可以吗？我。。。”苏晴的尾音里有了哀求。 “不行！我不允许你做那样的女人。我一想起你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就感到心疼，我要让你抛弃所有的回忆。我要让你记住自己是一个公主，是一个女王。至少是我陆凯文的女王。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你必须接受。”陆凯文粗暴地截住了女孩的话。 “服务生。。。给我来一瓶你们这里最烈的酒。”苏晴高声喊起来。 “你干什么？怎么又要喝酒了。你不是发誓不喝酒了吗？”陆凯文皱起了眉。 “我烦！这样可以吗？不要拦着我。我是你的女王，你刚刚说过的。”苏晴甩出了自己的不屑。 “好！控制着一点，不要喝得太多。我知道你心烦，喝一点酒也好。”陆凯文退让着，紧张重新袭上来。 苏晴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她迅速皱起了眉。 “这是什么味？伏特加！这是什么破酒。”女孩子发着牢骚。 “呵呵！你自己要的。还是二锅头好吧。你看看自己，一生气就喝酒，还像个女孩子吗？”陆凯文抓住了凑趣的机会。 “嫌弃我了就离开我。早晚你也会这么做的。”苏晴狠狠地回敬了一句。 “住嘴！不许你这么说。记住，说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说离开的话。想也不行。把你的话收回去。”陆凯文的眼光瞬间凌厉。 苏晴盯着对方迎接着对方的凌厉。 “我收回自己的话。对不起。”女孩终于在对方的坚持里退缩了。 一抹胜利的笑容神奇地浮起在陆凯文的嘴角。 “这样才乖嘛。再也不要拿这样的话伤我的心。更不许伤害自己。”陆凯文坚定里流露着疼惜。 “三个多月了。我一直在梦一样的现实里徘徊。我一直想问，你这样对我是不是真的让你快乐？你在这之前一直是我们女孩子心目中的偶像。尽管我很孤僻，很自卑，可是我也知道你是我们喜欢的男人偶像。可是看看现在的你，你不怕我瞧不起这样的你吗？”苏晴几乎是咬着牙挤出了自己的侮辱。 陆凯文轻轻笑了起来。 “呵呵。好呀。我就盼着这一天。我等着我的女孩成为公主甚至女王的那一天。不要胡思乱想了，放松自己。赶紧用餐吧，我的公主。”陆凯文把切好牛排的盘子递了过去。 “唉！你还是在改造我，还是瞧不起我。你是想让我尽快配得上你，对吗？”苏晴依然紧盯着对方。 “Shutup（住口）！苏晴。我警告你，不许再侮辱我，更不许再侮辱你自己。农村怎么样？山里又怎么样？奶奶也是生活在山里，爸爸也是生活在山里，她们依然高贵。不要想着激怒我，收起你那点小心思。我说过，你逃不掉。”陆凯文的凌厉再一次泛起。 “发作呀。拿出你的高贵，我不需要你的恩赐。更不需要你的改造。我骨子里就是这样的自卑，你改造不了我。你看着办吧。”苏晴这一次不再退缩。 一丝痛苦掠起在陆凯文的眉宇间。他收起了自己的凌厉。 “苏晴，不要这样。我宠爱你，是因为我幸福。我宠爱你，是因为我要弥补对你的伤害。我既是你的丈夫，也是你的哥哥，你的父亲，你的奶奶。更是你的妈妈。苏晴，当我把项链戴在你的勃颈上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再是我自己了。我这几年一直让自己陷入孤独，是你让我走出了孤独。是你让我幸福。你记住我的这句话，我会一生一世陪着你。你给我记住，这不是誓言，这是我的宿命。”陆凯文几乎是一字一句在抖动着自己的心语。 苏晴忍耐着缓慢的倾述，抑制着自己的冲动。 “我不是一个小孩子，我只想弄明白一件事。比我好的女人多了，为什么偏偏是我得到这样的幸运？这样的爱情太炫目，我为什么一定要承受这样的爱情？”女孩子也一字一句地回敬着对方。 “因为我只能给你，因为我偏偏爱上了你。因为我占有过你又遗弃了你。因为我。。算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以后不许再提出这些愚蠢的问题，我也不会再回答这样的问题。”陆凯文在转折中变得粗暴。 苏晴张了张嘴又闭上。 “好了，吃饭吧。生活还要继续。如果你不安，我可以陪你去旅游。我们去全国转转，带上奶奶。去美国也可以，你的签证随时可以拿到。”陆凯文再次变得柔和。 苏晴终于发出了一声叹息，她的表情也变得柔和。 “你是不是想躲开凌云公司？是不是不知该怎么办了？同事们都知道了我们的关系，这一切是不是你设计好的？”苏晴的语气变得无奈，变得幽怨。 陆凯文愣了一下后苦笑起来。 “我对上帝起誓，我绝对没有任何设计。有人在地铁里看到了我们，而且我一时粗心让员工们越发相信了传言。我不在乎他们怎么想，我陆凯文还不至于害怕传言。我有一个心爱的女人还需要看别人的眼色吗？”陆凯文的气势在紧张褪去后迅速高涨。 这一次轮到苏晴泛起苦笑。 “是啊，你可以不在乎，整个凌云公司都不在你的眼里。可是我呢。我刚刚和宁总发生了那样的丑闻，现在又和你有了这样的绯闻。我成了什么人？一个仓库的女员工同时和两个公司的巨擘发生纠缠，这像话吗？你在同事们眼里又成了什么人？我告诉你，我就是烂女人，你就是捡破烂的人。没有人会像以前那样尊重你，仰视你。”苏晴幽怨的眼神伴着幽怨的语气倾注在眼前的男人脸庞上。 一丝坏笑泛起在眼前英俊的脸庞上。 “呵呵，意外，纯粹是意外。绝对不是破烂，你是女神。让别人的议论见鬼去吧。”陆凯文讪讪地配合着自己的笑容。 苏晴再次叹了一口气。 “现在你想听我讲述我和宁总的故事了吗？也许你听了后会好受一些。”女孩把所有的柔情都倾注在此刻的凝视里。 陆凯文微微蹙起了眉。 “我还是不想知道你的故事。我爱你，所以我不想让爱情掺杂其他因素。”陆凯文没有犹豫。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总是让我不安？”苏晴语气里夹杂了不满。 “呵呵，好吧。我有了兴趣，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急着告诉我你和宁飞扬的故事吗？”陆凯文配合着女孩。 “因为我觉得你已经有了知道的权力，因为我已经准备放弃了。”苏晴努力地保持着语气的稳定。 “放弃？你是指。。。”陆凯文有了一些些担心。 “对，我准备放弃对宁飞扬的任何企图。我不能让你为难了。我有了你就已经满足了。我不应该再有奢求，更不能让你因为我被别人耻笑。”苏晴在做最后的努力。 陆凯文的心抽动起来。 “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样？是不是不舒服？”一直凝视着他的女孩发现了细微的变化。 “不，我是高兴。”陆凯文努力让自己恢复自然。 苏晴抬起手抚摸男人的脸庞。 “苏晴，不要勉强自己。我知道你的心愿。你记住，你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陆凯文很认真地倾吐着自己的坚决。 “我知道了。可是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做一个女人。我不愿意再挣扎了。我也不会再奢求更多了。”苏晴的柔情占据了此刻整个身心。 陆凯文抓住了摩挲自己脸庞的手。 “好吧。把宁飞扬交给我吧。接下来是男人之间的战争。忘了告诉你，我和他也有着纠缠。”陆凯文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你什么意思？你们不是好朋友吗？”苏晴迅速地从沉醉中清醒过来，她迅速地判断着对方话里的涵义。 “呵呵。宝贝。我只是开了一个玩笑。放心吧，我们依然是很好的朋友。我们的关系不同寻常。”陆凯文迅速地绽放畅快的笑容。 苏晴的心在短暂的紧张后渐渐放下。 她不愿意再给自己增加烦恼。 既然做出了选择，宁飞扬只会是自己的一个遗憾。尽管这个遗憾是将近十年的困扰，可是此刻自己只是一个不安的小女人。 既然做出了选择，自己关注的就不再是过去，只会是将来。将来已经和眼前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尽管未来有着不安和困惑，可是她还是准备去勇敢面对。 眼前这个突然闯进自己生活的男人寄托了自己的希望，寄托了自己的灵魂。 自己不应该再抱怨，不不应该再犹豫。 自己似乎已经不再孤独。更准确地说，眼前的人粗暴地夺走了自己的自卑，夺走了自己的孤独感。 依赖让人无力，也让人迷醉。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祝福你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春日的早晨阳光裹挟着慵懒洒落在S市逐渐熙攘起来的街道上，洒落在凌云公司入口的台阶上。 上班的人三三两两地走上台阶，彼此照面寒暄的声音让公司门前渐渐热闹起来。 终于有一个上班的员工在门前停止了走进公司大楼的脚步，接着是另一个。 很快地陆陆续续在公司门前台阶上驻足的员工形成了一个数目可观的群体。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也在这个临时形成的小群体里传递。 “那是陆总吗？他身边的女人是谁？”“好像是苏晴吧。”“他们好像是一起从地铁走过来的。”“这是什么意思？做给我们看吗？”“他们的样子好像很亲密，陆总怎么好像在伺候苏晴的样子呀。”。。。 走在便道上的陆凯文看到了员工们逐渐在凌云公司门前聚集的场景，他有些犹豫起来。 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他没有捕捉到女孩的犹豫。 “宝贝，你肯定我应该陪着你一起走进公司吗？”陆凯文做着最后一次试探。 “你不愿意吗？是不是觉得我们这样在一起会让你很被动？”苏晴没有停止脚步，她一直盯着公司门前的变化。 “呵呵。我很愿意。只是我的宝贝又要受委屈了。不要在意同事的议论。记住，我站在你身后。”陆凯文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 他一把拽住了一往直前的女孩。 “你干什么？”苏晴有了迷惑，这里已经离公司的大楼只有三十米左右的距离。 “我再看看我的女孩。嗯。气色还好，头发整理一下。”陆凯文伸手整理了一下拂在女孩脸颊边的头发。 “你是不是唯恐大家对我的敌视不够强烈。是不是要让我注定成为凌云公司最有争议的女人？”苏晴任凭对方的摆布，她的嘴里吐出不屑。 “呵呵。让你再次成为风暴的中心，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女人。让所有人看到我是属于你的。这样你就不会再逃避。这样你才会心安。亲爱的女孩，所有的敌视都会渐渐消逝，等待你的将是真诚的祝福。”陆凯文轻轻地弯下身子在女孩的耳边轻笑着。 苏晴感受着男性身上突然散发出来的的浓烈气息。她已经没有办法反驳。 她在这一刻被突然拥进宽厚的男性怀中，她的嘴唇被年轻的男性嘴唇狠狠地压住，狠狠地xi吮。 女孩的思想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你这个混蛋。这是在公司，你到底要干什么？”女孩在对方放开她的一刻终于恢复了清明。一丝幸福的眩晕伴着淡淡的恼怒。 “哈哈。我就是要提醒我亲爱的同事们，我是一个外籍人士。这就是我对爱情的表达方式。所有针对你的流言蜚语对我这个外籍人士而言只能是自取其辱。”陆凯文肆无忌惮地笑着。 陆凯文突然爆发的张狂冲走了女孩所有的复杂。 “表演完了吗？我们可以进去了吗？”苏晴没有继续发作，她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骚动。 “请，我的女王。”陆凯文双手取下了披在女孩身上的风衣。他在亦步亦趋地追随着女孩的步伐。 “哎呀！我没看错吧，他们接吻了。。。是吗？”“这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真不要脸。”“陆总这是在挑战吗？”“他们看来已经交往一段时间了。”“果然是他们，我还以为是谣传呢。”。。一时间公司门前热闹起来。 “早上好！你们怎么都不进去？啊！我们的事情大家已经看到了，感谢大家的祝福，现在可以上班了。大家请吧。”陆凯文先声夺人地打起了招呼。 如梦方醒的上班员工终于开始散开并争先恐后地奔向公司的大门。 “看见了吗？你的老公还是有威信的。”陆凯文站在台阶上带着得意的表情四顾。 “是啊。他们没有你这样的厚脸皮。我的陆总。你的目的得逞了。”苏晴整理着自己踏入公司前的思绪。 “这就是生活，每个人都是主角。只是你要学会承受。我的公主，挺起你的胸脯，展示你的骄傲吧。你可不要忘了，你是女富豪。你是凌云公司最特殊的人。你是这里真正的主人。”陆凯文的得意迅速转化为动情的神采。 “主人？”苏晴的内心倏地一荡，她有了短暂的困惑和冲动。 这个敏感的词汇让她重拾了自己原本极力摒弃的情绪，那里面有着对那个宁总经理的复杂和纠结。 她甩了甩自己的长发，甩掉了自己的情绪。甩掉了最后一丝犹豫。 她迈向大门的步伐轻盈起来。 “凯文，没能在春光明媚的早晨欣赏到你精彩的表演实在是个遗憾。”第一个被鼎沸的激流卷进来的人终于出现在副总办公室。 “呵呵。肖总监。我纠正一下，那不是表演。”坐在写字台后面的年轻副总一脸的轻松。 “很久没有这么兴奋了。也很久没有这样关注年轻人的事情了。凯文，能让我这个老姐姐分享一下吗？”肖竹芳嘴角一直挂着笑意。 “呵呵。不知怎么分享？”陆凯文保持着让对方舒适的谨慎。 “我想请你和苏晴吃饭。我要亲眼见证你们年轻人的爱情。不知道我的邀请是不是唐突?”肖竹芳越来越难掩自己的关切和兴奋。 陆凯文沉吟着。 “怎么？我还是冒失了吧。不要为难。我可以在你们方便的时候再分享你们的快乐。”肖竹芳的兴奋渐渐在消褪。 “不，这是我们的荣幸，只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替苏晴做主。”陆凯文的轻松变成了犹豫。 “那不是问题，我去和苏晴说。说来奇怪，经过这几个月的波折，我和苏晴的关系反倒有些融洽了。凯文，我来是为了送上我的祝福。尽管你们的事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尽管你们的结合不是很完美，可是我还是要祝福你们，更要表达我的感激。谢谢你，凯文。”肖竹芳也拿出了真诚和庄重。 陆凯文仔细地审视着对方。 对方的审视让一抹好奇的神情在肖竹芳的脸庞上泛起。 “肖总监，你不会也认为苏晴是在高攀我陆凯文吧。我要郑重地说一句，是我在追求苏晴。”陆凯文有了一些急迫的语气。 肖竹芳愣了一下，随即释然。 “呵呵，凯文。没想到你这样认真。我真的为苏晴感到高兴。能让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这样认真对待是她的幸福。我欣赏你对女孩子的爱护，这是我们女人最喜欢的男人品性。”肖竹芳的笑语里渐渐有了惆怅。 “好了，再夸下去我就真的感到惭愧了。肖总监，你不会只是为了祝福我们就迫不及待地邀请我们吧。“陆凯文把意味深长的眼光投向难抑兴奋的财务总监。 肖竹芳迎视着对方，她的眼光也在慢慢发生变化。 “凯文，你果然厉害。我的确为你们感到高兴。但是我终究只是局外人，他才是真的为你们的事情感到欣慰。你知道他听到议论后是多么兴奋吗？没有办法，他的急切我可以理解。凯文，我安排这个聚会你不会介意吧。如果你觉得不妥，我们可以另约时间。”肖竹芳用异样的语气流露了自己的情绪。 苦涩涌上来，陆凯文一时间甚至有些心软，他可以想象宁飞扬的心境。 平心而论，自己对宁飞扬有着越来越浓重的好感。他对苏晴的亲近和喜欢也让自己越来越纠结。 苦笑不由自主泛起来。 “凯文，是不是这个他的出现会让你尴尬？”肖竹芳品味着年轻人嘴角那一抹苦笑、一抹讥讽。 “不。顺其自然吧。难得宁总对苏晴有这样的感情。我是要保护苏晴，但是我不能阻止他们之间的交流。我们给他们创造这个机会。让他们有一个静下心相处的机会。”陆凯文做了决定，下了最后的决心。 自己将拭目以待，等待两代人之间的结果。 从此刻起，自己的一切计划都将是因为女孩，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女孩。 苏晴坐在半岛酒店中餐厅的雅间里百无聊赖地等待着。 “苏晴，如果你不愿意见到他就不要勉强自己。我们可以马上离开。”旁边的陆凯文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女孩的举动。 他看得出女孩的失神。 “没关系。我既然已经决定公开我们的关系。是时候该做出取舍了。你是不是对我和他的关系没有信心？”苏晴总是忍不住自己越来越抑制不住的不屑。 眼前的陆凯文对自己谨小慎微的呵护让自己越来越不顺眼。他在自己面前荡然无存的高贵格调让自己怀念。可是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唤回这个恋人昔日哪怕一丝的影子。 “我有信心。宁飞扬太老了。他哪有我这样的魅力。我不允许你把自己说得那样不堪。我从来就没有相信那件事。你也不要总记着那件事好吗？”陆凯文在得意和痛苦中徘徊。 “你连视频的事情都不敢说出来。可见你还是在意的。我想给你解释，你又不肯听。你到底要怎样？”苏晴终于找到了宣泄的机会，这样百无聊赖的等待让她只能把怨气发泄在眼前的男人身上。这似乎已经成了自己最近才有的习惯。 “好。我嫉妒了。所以我才要加倍爱护你，再也不给别的男人人机会。”陆凯文强迫自己挤出灿烂的笑。 “唉！你怎么总是这样？我。。算了，跟你说什么你也是这样一幅死样。”苏晴彻底泄了气。 “呵呵。这就是爱。点点滴滴融化在琐碎里。怎么样？感受到大家对你的祝福了吧。中午在餐厅里我仔细观察了气氛，气氛很和谐嘛。”陆凯文在嬉笑中转移了女孩的注意力。 陆凯文的话勾起了苏晴脑海中浮起的情景。 午餐时的餐厅陷入了往常从来没有过的安静。那样的安静让人觉得诡异。 苏晴在诡异的安静里接受着所有人的瞩目和各种情绪的洗礼。 苏晴知道，此刻只有自己的内心是一片真正的安宁。身体外的安静完全是处于鼎沸情绪的同事们刻意制造的效果。 自己成了被同事们不断玩味和评判的标本。 自己成了凌云公司永远的一道风景，一个现象。 自己的安宁终于有了收获。 很久没有理睬自己的王靖雯走了过来，她快速地送上祝福后匆匆离开。 宁宇走过来在自己面前坐下，他的话不多，苏晴可以看出他的内心的波动。 苏晴记忆中最难忘的一句话就是“你找到了幸福。陆哥是个不错的家伙。不要辜负他，更不要辜负自己。” 宁宇似乎再没有多余的话，他似乎是特意在这个场合里完成一件任务。 苏晴此刻也有了完成任务后的轻松和慵懒。 只是这份轻松慵懒迅速地消逝，雅间的门被推开。 苏晴不得不让自己重新凝聚力量。 取舍需要力量，需要勇气。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我依然相信那份缘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陆凯文在关上门的一刻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仿佛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凯文，我们这样做合适吗？就这样离开是不是不太妥当。”肖竹芳观察着年轻人的动作，她还没有从被年轻副总连拖带拽的举动里清醒过来。 “有什么不妥当吗？我们不是主角，他们需要空间。”陆凯文不再关注身后的雅间，他径直走向通往楼下大堂的电梯。 “凯文，视频的事情刚刚过去，我们应该谨慎。”懵懂中跟在身后的肖竹芳提醒着。 “肖总监，我信任他们。希望你也信任他们。视频事件无论对错，希望你们能忘记。”陆凯文停下了脚步。 肖竹芳终于得以认真地审视对方。 她可以看到对方眼中的认真。 “她告诉你事实了吗？她有什么解释？”肖竹芳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陆凯文摇了摇自己的头。 “她想告诉我，可是我拒绝了。”陆凯文不假思索地打击着对方的兴奋。 失望滑过肖竹芳的脸庞。 “也许让你失望了。我相信苏晴是无可指责的。我不相信一个女孩子会有丑陋阴暗的内心。所以我等着她对宁总说出来。这就是我拒绝的原因。”陆凯文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肖竹芳感受着年轻人的气势，感受着年轻人的坚决，她转头看向刚刚关上的门。 那里面会有答案吗？ 雅间里安静得几乎可以听到呼吸的声音。 苏晴执拗地睁着自己的眼睛迎视着大圆桌对面的中年男人。由于过于用力，她甚至感到了眼睛的酸胀。 宁飞扬在对视中渐渐败下阵来。他的嘴角泛起了自嘲的笑容。 “苏晴，凯文拉着竹芳离开，他是在给我们创造机会。我想说，看到你有了凯文的呵护和爱情，我感到高兴，也感到欣慰。请接受我的祝福。”宁飞扬终于打破了室内的寂静，也击碎了包房里的尴尬。 “谢谢！”苏晴简短地敷衍着对方的祝福。 随着这一声回答，苏晴的眼光不再生硬。眼波在柔软，在流动。 宁飞扬明显地放松了自己的身体。 “苏晴，原谅我这么急切地要见到你，这样急切地送上我的祝福。你知道吗？自从你针对我发动道德和伦理攻击以来，我一直活在困惑和焦躁里。我愤怒过，那是深深的愤怒。我也曾被深深的失望纠缠。你应该明白我的失望和愤怒。我有一种被欺骗和玩弄的愤怒，有一种被自己亲人打击的失望。苏晴，也许你会嘲笑我，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对你不仅曾经寄予厚望，我更是一度把你当做自己的亲人。你就像我的女儿一样。”宁飞扬的语气里满满地全是动人的感慨。 苏晴的眉头瞬间拧到了一起，她感到了一阵突如其来的烦恶。 “女儿？请不要这样说，我受不起。我有自己的父亲，他在我心目中是神圣的。我不喜欢别人亵渎他。”苏晴的语气和眼神再一次变得坚硬。 宁飞扬尴尬地苦笑了一下。 “好吧。苏晴，我理解你对我的抵触。我不敢奢望有你这样优秀的女儿。可是你不能否认我对你的好感。从你进入凌云公司我就一直喜欢你。一方面是因为小宇，但是更让我发自内心喜欢你的原因是你自己。你用出色的工作和你有别于同龄人的得体、大气和乖巧打动了我。欣赏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欣赏一个积极努力的女孩子更是不需要理由。但是我想告诉你我的理由，我喜欢你身上的一些气息，那是我无法抗拒的气息。我相信，我们有一种缘分。正是因为我坚信我们之间的这份缘，我才迫不及待地赶来送上我的祝福，送上我这个长辈寻求和解的愿望。苏晴，你能放下一切，能够和我这个长辈恢复友谊吗？”宁飞扬越来越动情，越来越急切。 苏晴审视着，咀嚼着，品味着所有的一切。 几个月来的疏远让她珍惜这个和眼前的男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曾几何时自己是那么渴望见到这个人，自己偷偷地观察这个男人，观察他的生活，观察他的事业。 自己曾经为能够走近他而欣喜若狂，为能实施对他的报复而沾沾自喜。 自己曾经因为给他带来困扰而感到内心的澎湃，也曾因为他的恼羞成怒而肆意畅快。 可是，此刻的自己竟然只有淡淡的情绪。淡淡的复杂。 难道是自己已经完成心愿了吗？答案似乎是否定的。自己对他的报复现在看来只能是对他的骚扰。对于一个老板而言，名誉根本算不了什么？所有的员工只能私下嘲笑而不能影响他的权威。他是凌云公司的主人，员工只是依附他生存的弱者。 这就是社会，这就是人生。弱肉强食是法则，一个颠扑不破的法则。 难道是自己的心态发生变化了吗？答案似乎是肯定的。 正是因为他，自己有机会进入凌云公司，自己遇到了那个年轻的外籍副总。自己遭遇了羞辱，也产生了依赖。与自己和他所有的恩怨相比，自己和年轻副总的情感冲突来得更猛烈，更曲折。自己是幸运的，一向孤癖的自己竟然让高傲的副总突然间放弃了他自己而全身心地爱上了自己。自己此刻就沐浴在副总那让人无力的爱情里。自己在这样的爱情面前终于做出了决定，终于选择了放弃。 放弃纠缠自己十年的恩怨，放弃眼前这个让自己纠结的男人。 放弃他，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全身心地抓住那份让自己无力的幸福，抓住那份每一个女孩子渴望的庸俗。 苏晴在百感交集中渐渐稳定，渐渐坚决。 “宁总。您不需要我的答复，更不需要我的决定。我和陆总的关系您已经知道了。我不会再给您带来困扰。从此刻起，我们只是上下级的关系。您是我的老板，我只是您的普通员工，更是陆凯文的女朋友。希望我们不再有任何交集。”苏晴的语气突然间变得轻松，她的内心更是不再有波动。 强烈的遗憾袭来，苏晴抑制住了自己的委屈。她迫使自己眼前浮起那个年轻的身影。 宁飞扬没有立刻做出表示，他正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包围着，笼罩着。 眼前的女孩子给了他太多的情绪，他从来没有轻松过，此刻也没有轻松。 他突然意识到了此刻涌起的情绪是一种失落。 女孩子的语气给他这种失落的感受，女孩子突然卸下的执拗骚扰并没有让他轻松。 他深深地审视女孩子的一切。突如其来的熟悉感让他恍惚。 苏晴接受着对方的审视，她决定接受一切，而不再改变一切。 “苏晴，他对你好吗？如果有委屈一定要告诉我。”宁飞扬终于开口。 苏晴的眉头再一次挑起。烦恶再一次涌动。 “宁总，我已经说过，我只是公司的普通员工。高高在上的您似乎关心不到我的身上。”苏晴咬牙挤出了自己的挑衅。 宁飞扬一阵苦笑，一阵怅然。 “苏晴，我冒昧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在意你的事情。我是把自己当成你的长辈来看待你的。我知道你家里的情况，你的父亲十年前就去世了，我愿意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希望你不要抵触我。”宁飞扬努力让自己不像是在辩解。 “你调查我？谁给你这样的权力？”苏晴几乎是脱口而出自己骤然而起的愤怒。 她抓住了桌子的边缘，紧张混合着愤怒让她几乎暴起。 “对不起，那都是几个月前的事情，我也是想了解你针对我的原因。你很优秀，你在山村里做了很多同龄人做不到的事情。”宁飞扬有了紧张，有了愧疚。 苏晴努力让自己放松。努力掩饰自己的紧张。 “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你这是在骚扰我的家人。”苏晴重重地倾吐着自己的怨气和恼怒，也在倾泻着自己的紧张，尝试着自己的试探。 “对不起，我郑重道歉。你的奶奶是个德高望重的女人。我相信她的孙女一定受到了她的熏陶。苏晴，我明白了很多事情。虽然我还是不明白你针对我的原因，但是利用这次你和凯文的事情，我愿意和你恢复我们两代人之间的友情。苏晴，请你记住，在凌云公司，你是我的朋友。是我宁飞扬欣赏的女孩。”宁飞扬的情绪渐渐高昂。 “没必要了。我已经不再留恋这里的一切。我之所以不离开，那也是因为我有陆凯文。顺便告诉你，他对我很好，好得出乎你的想象。也许你不理解我为什么这样说，因为你体会不到我的内心。我有着对感情的脆弱和敏感，这是你无法理解的。我感谢上天赐给我一个疼我爱我的男人，我感谢上天没有最后抛弃我。至于你我之间，我不想再说什么，就让一切被湮没吧。你和我一起被湮没，我们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也许这样是最好的结局。”苏晴第一次酝酿着自己的情绪。第一次做了长篇的倾述。 宁飞扬有些错愕，有些懵懂。但是他很快地听出了女孩的幽怨。 “苏晴，难道你我之间还是有让你无法释怀的事情吗？告诉我，究竟是什么让你放不下？让我有一次机会来挽回我曾经的错误。我请求你，我不想让自己被你怨恨。我始终相信，我们之间存在一份缘。我希望这份缘分得到圆满而不是更深的怨恨。苏晴，给我一次机会吧。”宁飞扬再次放下了自己的尊严，放下了自己的矜持。 苏晴体会着短暂的感动，体会着眼前的人带给自己的复杂。 “宁总，谢谢你这么真诚。我这样一个小小的仓库管理人员真的不值得你的真诚和牵挂。如果以前我给了您困惑，请原谅我的年轻和不成熟。我也在成长，这着就算是成长的代价吧。宁总，我也给你祝福，祝你一生平安！一生心安！”苏晴下定决心结束这种让她动摇的纠缠了。 “好吧。苏晴，我有些失态了。我真的太高兴了。不仅因为你不再攻击我，更是为了看到你拥有让人羡慕的爱情。我可以放心了。苏晴，一定要幸福！”宁飞扬也准备结束尴尬，结束越来越凝聚讥讽气息的交流。 “幸福？呵呵，我留在凌云公司，留在你的领地，就是为了让你看到我的幸福。”苏晴在越来越强烈的委屈中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宁飞扬苦笑着摇了摇头。 “也罢。看来你还是对我心存芥蒂。我无法保证什么，我只能保证在我的领地里，你是可以自由选择的人。凌云公司永远是你的家。苏晴，记住我的话。我们等待你打开心扉的时刻。”宁飞扬掏出了手机。 这一次轮到苏晴泛起苦笑。 “苏晴，谢谢你能让我有这个机会说出自己的祝福，谢谢你让我能告诉你，我相信我们之间的缘分，现在又因为凯文的关系，我们之间有了不解之缘。”宁飞扬在把手机贴在耳边之前依然吐露着自己的不甘。 苏晴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她终于徐徐吐出了自己的咕哝。 宁飞扬在电话的彩铃音乐中辨别着女孩的口型。 他终于还是放弃了，尽管他能感觉到女孩子的抵触。 女孩似乎在宣泄着自己的委屈，宣泄着自己的不甘。 “是的，我们之间有着无法化解的孽缘。”女孩咕哝着，自我安慰着。 她在咕哝中彻底放弃了对这个男人的一切企图。 她在不甘的幽怨中强迫自己放弃冷漠的亲情。 支撑她做出选择的是对爱情的依赖。对那个年轻男人的信任。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女孩也非凡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明媚的春光彻底送走了最后一丝冬日的阴郁，S市仿佛是一头巨兽从沉睡中醒来，它迅速地复苏，迅速地喧嚣起来。 为迎接奥运而进行的各项建设纷纷进入了最后的冲刺，整个S市震颤着，咆哮着。无数个都市细胞和谐地交织成一首交响乐，跃动的交响乐挥洒着都市的美妙音符。2008年的春天里，S市这个东方明珠注定会更加瞩目，更加不凡。 凌云公司这个不起眼的音符也在S市的大潮里跃动着、起伏着。 公司的募股方案已经通过证监会的审核，募股公告已经向社会公布，公司正式拉开了轰轰烈烈的上市大幕。 所有的期盼和所有的神秘感已经褪去，员工心目中的躁动和忐忑渐渐成为公司的主旋律。 在上市公告的社会压力下，所有的员工很快地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对上市成功的翘首以盼迅速地形成了巨大压力。员工们需要宣泄，需要刺激，需要缓解和释放他们躁动的情绪。 似乎在配合着公司的躁动，公司里发生着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事情。这些事情刺激着员工，也吸引着员工。 公司的管理人员被大规模抽离，据说陆副总远在F省的项目已经全面铺开，据说那个项目很大，据说前期的招聘和培训已经开始。 这些消息和随之而来的变化给凌云公司的员工带来了新鲜和刺激，他们为自己能有这么强有力的外籍副总感到自豪，感到骄傲，更感到未来的希望。 同时带给他们的还有对年轻副总越来越大的困惑，因为他们没有看到一个新企业的所有者忙碌筹划的身影，没有看到一个本应扑在新事业上的创业者。 所有员工看到的是一个围着仓库年轻女员工转的高管，看到的是他对女孩不加掩饰的娇宠，看到的是他对女孩肆无忌惮的呵护。 人们不知道是应该对他表达敬佩，还是表达对他的鄙夷。他的行为让所有的员工感到刺激，也感到无法理解。因为他大张旗鼓追求的女孩是公司所有人心目中一个充满矛盾情感的争议女孩。 这个叫苏晴的女孩有着清秀的容貌，也有着复杂的内心。她和所有的同事保持着让人舒服的距离，也保持着她独有的神秘。 这个似乎来自遥远农村的女孩据说和宁公子有着暧昧的关系，她是利用和宁公子的关系进入公司的。所有的同事都把她看做了公司未来的接班人，因为她和人们眼中的宁公子有着太大的差别。也许是有意的安排，也许是无意的幸运，这个女孩迅速地被新来的外籍副总看中，她成了公司里蹿升最快的员工。这个年轻的女性副总助理很快地被所有凌云公司员工认识，更为员工津津乐道的是，她很快地被所有员工接受。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凭借着那个躲在幕后的年轻副总有意纵容和帮助，她迅速地成为管理层一股重要的力量。 被员工接受的女孩似乎注定要让所有员工为之侧目，她似乎注定要成为公司的一个最引人注目的人。 就在人们开始适应女孩出人意料的晋升之路时，女孩却让所有人感受了她的与众不同。她突然从副总助理这个炫目的位置上转而成为总经理秘书。这个莫名其妙的变化让凌云公司所有人一下子捕捉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那是一个倍受争议的职位，那也是一个给所有员工提供谈论素材的敏感位置。那也是一个倍受委屈的特殊位置。因为公司里始终有一个紧盯这个位置的人，一个强有力的女性高管。她是宁总的小姨子，也是公司的财务总监。 所有人在女孩转换角色的一刻开始积聚兴趣，他们等待着期待中的兴奋和混乱。 女孩子终于没有辜负所有人的期待，她很快地和宁总背后的女人产生了纠葛，这些纠葛越来越明显，终于演变为冲突。员工们终于可以津津有味地谈论，兴趣盎然地猜测。 女孩为员工们的平淡生活增添了一抹亮色。 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让员工们目瞪口呆，更是让所有人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狂热。 一条模糊的视频让女孩子成了公司的风云人物，也让她成了道德狼藉的女人。在那一刻起，没有人再把她和清纯和聪明能干联系在一起。人们对她的态度开始出现分裂。 同情和理解的员工看到的是强权下面的诱惑和强迫。 憎恶和谴责的同事看到的是清纯下面的无耻和不择手段的心机。 无论人们怎样矛盾，他们都有着惊人的一致，这个从遥远农村走进这个繁华都市的年轻女人注定要从凌云公司离开，她只能成为凌云公司一道注定消逝的风景。 女孩子在一片笃定的期待里再一次成为公司的风云人物。这一次，她不再是公司的争议，不再是公司的风景，她似乎一夜之间成为了凌云公司的传奇。她似乎在向所有的员工宣告她的不凡。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高贵副总一夜间跌下了神坛，他成了公司里新的的争议，成了公司员工心目中复杂情感的宣泄焦点。 自从那个揭开神秘面纱的早晨以来，年轻的副总不断刺激着公司员工的眼球，不管提醒着他对女孩专一而甜蜜的爱情，不断修正着所有人对女孩的偏见。 从那个早晨开始，人们不得不重新把那个让人唾弃的女人重新定义为女孩。人们终于意识到了她的自由，她的高贵。 年轻的副总用琐碎的呵护提醒着所有人，这个女孩在凌云公司有着不可侵犯的高贵。 年轻的副总似乎在提醒所有人他对女孩的追求，他终于开始在午餐时间堂而皇之地坐在了女孩的对面。 “陆总，你这样做没有必要，我不喜欢这样故意挑起事端。让我安静地接受同事们的祝福不是更好吗？”苏晴在副总落座的一瞬间就感受到了餐厅里各个方向倾泻过来的炽热目光。她有了烦躁。 “呵呵。我终于如愿以偿了。你知道吗？我一直围着你这张桌子转悠是多么煎熬的事情。尝尝我给你准备的午餐。”陆凯文自顾自地抒发着自己的得意，自顾自地把一个带来的餐盒推到女孩子面前。 “我不吃。你赶紧走开。我不喜欢这种做作的表演。我知道你是为了支持我，可是这样反而会让我更难受。你们西方人和我们对待事物的方式是不同的，我们更喜欢含蓄。求求你了。”苏晴无奈地央求着。 “好吧。只要你答应我把我给你准备的午餐吃完，我就离开。”陆凯文做出了让步，他也感受着餐厅里的诡异和炽热。 “好。我答应你。你可以走开了吧。”苏晴敷衍着。 “都吃完。那是神户牛肉，口感特别好。按你喜欢的口味做成了土豆牛肉，咖喱味道。我专门让我的厨艺老师帮着做的。”陆凯文站起来叮嘱着。 看着副总夸张的殷勤，看着他走开，看着女孩低头咀嚼那份看不清的午餐，所有的员工都在感受着飘散在餐厅里的肉麻和旖旎。 尽管办公室不禁止恋情，可是年轻的副总这样公然示情的霸道做派还是让人嗔目结舌。还是让人百感交集。 人们小声议论着外籍副总的做法和目的，议论着女孩的幸运。艳羡伴着嫉妒，争议缠绕着纠结，各种情绪碰撞着，萦绕着，交织成生动的餐厅气息。 回到管理人员中间的年轻副总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也在得意地接受着身边所有人的祝福。 似乎在配合着年轻副总刻意制造出来的张扬，也似乎要让所有员工更加关注那个幸运的女孩，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让凌云公司的员工感觉目不暇接。 视频事件的另一个主角宁总在众人的惊异中出人意料地出场了，他在管理会议上提出了让苏晴重新回到管理岗位的建议。他在会上深情回顾了女孩子为公司所做的贡献，对女孩子给他和公司造成的困扰他却只字未提。他建议苏晴重新担任副总经理助理，同时他公开送上了对一对年轻人的祝福。 凌云公司的员工迅速传播着宁总的大度，传播着戏剧性转折背后的诡谲，传播着公司突然荡漾起来的和谐。 兴奋的员工们没有盼到持续下去的好戏，他们迟迟没有等来关于女孩的正式任命。 他们很快地得到了新的消息，女孩拒绝了宁总的大度，拒绝了新的职位。 人们在淡淡的失望里继续欣赏着年轻的副总高调的表演，继续忍受他让人肉麻的专情。 员工们在等待上市结果的紧张日子里不得不欣赏着公司里发生的爱情故事，不得不纵容一个外籍人士特立独行的时尚和新潮。不得不看着一个仓库管理员逐步成为公司的女王。 滑稽感在一天天渐渐褪去，对女孩子的幸运越来越适应。 和年轻副总的高调相比，同事们更喜欢女孩子的表现。 她是一如既往的恬淡，一如既往的安静。 没有想象中的张狂，没有期待里的嚣张。 在所有人的瞩目中，女孩子展现了成熟，展现了一个东方女孩的柔和。 不管是欣赏还是敌对的人，所有人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女孩子值得一个男人的呵护和爱恋。 曾经的丑闻渐渐变成一朵漩涡中渐渐消逝的涟漪。 曾经的绯闻女孩渐渐蜕变成让人侧目的职业女性，曾经的山村女孩迅速走向时尚和高贵。 在生生不息的都市大潮中，在芸芸众生的平凡忙碌中，注定孕育着不凡的际遇，不凡的人生。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大幕拉开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凌云公司的会议室里很拥挤，很肃静。空气里弥漫着兴奋的气息，飘散着紧张的味道。 所有人似乎在等待着重大的人生时刻，等待着壮丽，等待着华彩。 在所有人的期盼目光中，公司的两位最高管理者联袂走进会议室，走进凝固的兴奋中。 看着陆副总在宁总身边的座位上坐下，所有人似乎同时松了一口气。 宁飞扬一个人站在众人的目光里，一个人享受着期待里的瞩目。 “诸位同事，今天把所有人召集起来，甚至那些参与陆总汽车项目筹办的人员都赶了回来，我们就是要把所有的精力召集到上市的事情上。从现在起，上市进入了倒计时。我们要理顺全部的工作，我们要全力配合募股公司，全力打好上市的第一仗。我宣布，从现在起，由陆总和肖伟组成协调小组，所有和上市有关的事宜都要协调好。肖总监负责配合募股公司做好信息的披露和发布。其他部门重新整理所有遗漏的细节，我们务必保证上市的顺利。”宁飞扬的开场白简洁而直接，他似乎不愿意打破众人制造的紧张和兴奋。 会议室的气氛一时间更加凝固。 陆凯文站了起来，他首先绽放笑容。 “气氛太紧张了吧。我们可以让自己轻松下来。上市完全是专业募股公司的事情，我们能做的只是吓唬自己罢了。其实今天一起坐在这里，就是为了宣告一声---上市的大幕拉开了。我们的公司迎来了历史的一刻，我们也有了身价。同事们，我们庆贺吧。”陆凯文陡然提高了声音，陡然让语气张狂。 会议室的气氛一下子爆棚，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宁飞扬终于露出了笑容，从矜持渐渐舒畅，渐渐肆无忌惮。 在宁飞扬的手势里所有人重新归于平静。 “二十年了，我们从一个简陋的皮包公司开始起步，我们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在座的很多人把青春献给了公司，给了我们这个没有任何保障的私企。这是一份难能可贵的缘分，这是一份沉甸甸的感情。抚今追昔，我不得不感慨，不得不感激。我要感激这个时代，感激你们这些公司的功臣。再有几天，只需要几天的时间，我们就可以跨过上市的门槛，我们就可以触摸神奇的资本之门。正如凯文说的，资本市场充满了魔幻，充满了刺激。当然，更是充满了危机。为了规避危机，我们必须把企业做得更大更强。我们的事业走到了一个新的起点，等待我们的是更广阔的前途。事业做大了，孕育的危机也相应更大更深。在欢呼庆贺的时刻，不要忘了提醒我们自己，我们还有更长的路要走，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你们有信心吗？”宁飞扬在动情的回顾里宣泄着自己的紧张和兴奋。 “有！”众人轰然相应。 宁飞扬终于有了充实的陶醉感。终于可以摆脱内心的复杂，终于可以享受实至名归的成就和自豪。 “放心吧，一切都很顺利，券商对我们还是很看好的。今年是奥运年，股市的信心很足，任何一支新股都会受到追捧。我们的时机选择得很好，加上我们是房地产企业，这样的金字招牌给我们加分很多。”旁边的肖竹芳宽慰着自己的姐夫，她也是在宽慰着所有人。 肖竹芳的话迅速产生了效果，紧张和压抑被迅速荡涤。 轻松下来的会议室真正有了庆功会的气氛，轻松的气氛让所有人的思路清晰起来。 听着参会回来的王德文兴奋地讲述着会议的细节，苏晴不由自主地浮想翩翩。 她能够想象到宁飞扬此刻的心情，能够想象到宁飞扬内心的动荡。 自己作为曾经和宁飞扬走得最近的人，自己能够体会宁飞扬的内心的动荡，能够触摸到宁飞扬内心的纤微。 为了这一天，宁飞扬做了大量的工作，做了精心的准备。他甚至不惜把公司和陆凯文分享，甚至不惜和自己的家人陷入紧张的对立。 这一天终于要到来了，宁飞扬的财富会在一夜间膨胀，他会在一夜间成为S市的企业名流。上市可以满足他的一切，可以让他真正辉煌。 第二次创业是所有企业家最痛苦的选择，没有任何一个企业家愿意做这样的尝试。可是，他们多了一个最佳的选择，那就是上市。成功的上市可以让他们取得比二次创业还要丰厚的回报。可以让他们取得社会的最大限度的认可。一夜之间从默默无闻变为耀眼的明星，这是每一个企业家梦寐以求的社会效应和资本效果。 宁飞扬做到了，他站在了时代的潮头。他再一次展现了他的睿智，他的远见。这是一种智慧，一种气魄。更是一种情怀。一个企业家的情怀。 自豪在苏晴的胸臆间涌动，她不得不无奈地承认，自己无论如何也抛不开对宁飞扬的情感，这种流淌在血液里的情感在此时此刻就是汹涌的，也是压抑不住的。 还有一种情愫总是若有若无地冲击着苏晴的复杂。那就是年轻的副总带给她的情愫。 年轻的副总或许也在享受着成功的喜悦，可是他的成功却让苏晴苦涩和纠结。 自己希望看到陆凯文的成功，看到陆凯文的辉煌。自己是他的女人。 可是他的成功偏偏和宁飞扬联系在了一起，而且是那么紧密的联系。两个人的名字紧紧连在一起，这对于苏晴是莫大的讽刺。 偏偏自己又不能告诉陆凯文，那样就意味着自己逼着陆凯文离开宁飞扬。离开他操持了两年多的事业，苏晴做不到。 自己只能藏着这个秘密，可是这样的隐瞒让苏晴不安。这样的不安给一个女孩子带来的是什么？那是无法敞开心扉，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一份炫目的爱情，接受那份心醉。始终保持着小心的爱情是无法沉醉的。 无法倾述的秘密始终是羁绊，无论陆凯文多么狂热地爱着自己，自己始终无法摆脱这份羁绊，这份不安。 女孩子就是在这样的思绪里迷迷糊糊地分享着公司的快乐和兴奋。就是这样躲在公司的角落里分享着属于她的骄傲和复杂。 两个男人的成功都和她有着无法分割的关系，这是她的秘密，更是她的纠结。 形形色色的情绪冲击着公司的氛围，对利益得失的计算也在侵扰着每个凌云员工。 肖伟坐在副总的办公室里，他在汇报着自己的F省之行，汇报着正在铺开的汽车城项目。 陆凯文静静地听着对方的汇报，他这是第一次把肖伟找来汇报自己的项目。 明看着原本白白胖胖的肖伟有了一些明显黑瘦的面色，陆凯文有了一丝感动。 “肖总，你辛苦了。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拼命，汽车城项目是一个长期项目，它需要一个长期的筹建过程。你这样拼命让我愧疚。”陆凯文在对方结束汇报的一刻立即倾吐了自己的心声。 “没事。我现在还在兴奋中。汽车工业太令人兴奋了。厂房的标准化、人员的专业化、管理的科学化，这一系列的问题都像汽车零件一样精密。我现在只是感到自己知识太少了，一切都需要学习。可是我不得不说，这几个月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不得不承认，国外的管理经验是让人叹服，汽车工业的魅力更是让人赞叹。”肖伟有了无法掩饰的动情。 陆凯文微微一笑，肖伟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对于肖伟这样的人，他已经无需了解。 越是刺激的事情越能让他奋不顾身。他不会甘于寂寞，他有着自己的野心。 他的年龄更是让他有危机感，人到中年的危机让他珍惜每一个机会。 “陆总，我有一件事一直很困惑，您为什么一直不去汽车城看一看？那么大的项目对所有的投资者都是诱惑，更是压力。对不起，我的问题是不是有些冒失了。”肖伟观察着年轻的副总。 陆凯文微微蹙起了眉头，他喜欢主动思考的肖伟，不喜欢替他考虑的肖伟。 肖伟毕竟是肖家的人，毕竟是宁飞扬的亲属。 “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我在追求苏晴，在我没有彻底得到她的芳心之前我是不会离开公司的。我这样的解释是不是合理？”陆凯文的语气里有了不加掩饰的不屑和不满。 “呵呵，想不到陆总这么细心。苏晴是个识大体的女孩，她不会不理解你的。”肖伟苦笑起来，他硬着头皮继续着这个话题。 “唉！我又何尝不知，可是我亏欠她太多，我让她收了太多委屈。我对她放心不下呀。”陆凯文在对方的坚持下终于软化了语气，他的语气迅速转变为自嘲。 肖伟不再继续，他的眼前闪过过去的一幕幕事情。 “好了。你回来了就把精力放在宁总的安排上。不过我这里有一份美国方面发来的邮件，你好好看一看。”陆凯文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接过文件的肖伟快速地浏览着上面的中英文对照文字。 兴奋伴着困惑一点点泛起在胸腹之间，肖伟越来越专注。 许久之后，肖伟放下了手里的文件。 “陆总，这份文件已经是决定了的事情吗？”肖伟的语气有了一丝颤抖。 “是的。这是根据胡中书先生的意见，董事会一致决定的。董事会对你们的工作是认可的。汽车城的项目之所以顺利，你们功不可没。你们尽管不是汽车方面的专家，但是你们有丰富的社会经验，你们有着自己的成熟管理经验。你们是筹建阶段的骨干，以后也是监事会的重要骨干。同时你们也是中方董事会的成员。对于这种远隔万里的投资项目，你们这个团队是公司的财富。所以，你和同事们好好沟通一下，我等着你们的决定。”陆凯文站了起来。 肖伟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气势，这种气势随着陆凯文站起来的动作蔓延过来，随着手里这份沉甸甸的文件弥漫开来。 肖伟重新看向文件的题头，那上面的字让他的心再次狂跳起来。 “太平洋龙翔汽车工业集团中方董事会组建的决议”这几个字深深地印在肖伟的眸子里。 也深深地刻在肖伟狂跳的心头。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最后的犹疑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时尚大气的灰色内嵌式楼宇坐落在幽静的落院中。院外郁郁葱葱的草坪和因为修葺而秀美的树木隔绝了街道上的杂音。这里就是S市证监局，它用第一视觉诠释着财富和权威的和谐统一。 三号会议厅里围着硕大气派的会议桌坐满了西装革履的人。 会议桌上摆着几张席位牌，牌子上分别是“紫金证券投资咨询有限公司”、“正荣律师事务所”、“鼎智会计师事务所”、“上市公司监管二处”。 在济济一堂的会议室里正在播放投影，投影的内容是上市公司需要遵循的相关法规。 投影播放完毕，会议进入了短暂的休息和讨论时间。 宁飞扬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座位，座位一直空置着。 “竹芳，凯文离开有一阵子了吧。他干什么去了？”宁飞扬转向另一边的肖竹芳。 “不知道，他只是说出去透透气。我们这位年轻的副总一直不喜欢这种冗长的会议模式。呵呵，毕竟是来自国外的年轻人，他和我们有着太多的不同。”肖竹芳低声回答着。 “唉！我尽管还能适应，可是像这样集中的会议也让我吃不消。将近一整天了，现在看着这些数据和法规条文我头都发昏。何况凯文那样的年轻人。我真羡慕他，他一旦厌烦了可以找个借口离开，我还得在这里死撑。”宁飞扬倾吐着牢骚，倾吐着疲惫。 会议室里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上市前的各项梳理工作和既定程序。紧张、疲惫和兴奋糅合在一起弥漫在狭窄的空间里。 会议室外的走廊里安静而沉重，整个建筑似乎都充斥着权威的气息。 走廊尽处的落地窗前，一条伫立在窗前的身影在下午的斜斜的日光里显得落寞，显得萧索。 陆凯文的眼光投注在窗外的街道上。眼光漫散而慵懒。 只有因为咀嚼口香糖而不停蠕动的腮帮和喉头揭示了他的情绪。 只有三天了，三天后将是凌云公司股票正式发售的日子，这一天还是如期来到了。 这是自己的杰作，是自己付出了五年努力精雕细刻的杰作。但是自己却要在这三天里做出选择。一个残忍而快意的选择。 摧毁自己的杰作，摧毁自己五年来的唯一成果。 自己此刻的心情还是几年前设计这一幕时所拥有的畅快吗？陆凯文站在窗前一遍一遍不停地问自己。每一次的答案都是令他充满了沮丧。 自己再也没有当初设计和推演时的快意，再也没有了当时那种热血上涌的疯狂。 陆凯文很清楚，这种慵懒和懈怠来自于一个不期而至的事情，来自于一个不期而至的人。 自己找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宁可儿，自己找回了妈妈终生的遗憾，自己找回了妈妈的灵魂。 经历了绝望后的团聚让陆凯文释放了所有的生命力，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动力去关注其他事情，包括自己曾经咬牙启齿去修饰的计划。 突如其来的幸福让年轻人的心态迅速地发生巨变，生活的重心产生了严重的倾斜。 宁可儿的回归让陆凯文拼命吸吮着生活中全部的养分，拼命呼吸着母亲残存在记忆里的气息。重生的欢畅让陆凯文脱胎换骨，让陆凯文厌倦一切的纷扰。 曾经执着筹谋的计划此刻更像是一次纷扰，一次不得不面对的勉强。 可是，自己这样的勉强终究是一种遗憾，一种负疚，一种无法交代的自我抛弃。 这样的沮丧深深侵袭着自己的身体，深深侵蚀着自己的内心。 过去的一幕一幕在无神的眸子后浮现。 自己在狂躁中离开了自己钟爱的校园，那个美丽安逸的小城镇。 自己在疯狂中经历了华尔街不眠不休的半年实习和历练。 自己在懵懂中踏上了母亲的故土，北京那座充满美丽的古都风韵他根本没来得及去欣赏和崇拜。他沉溺在疯狂和执着之中。 经历了半年的北京生活，陆凯文终于能够从疯狂中清醒过来。 他必须让自己摆脱身上的疯狂气味，因为他终于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S市。 可是，自己的身上有了深入骨髓的阴沉，外表的淡然反衬着这种跗骨的阴沉。 自己捕捉着那个宁飞扬的一切的信息，自己制造着一切不漏痕迹的机会。 自己终于能够在工艺品博览会上和宁飞扬不期而遇，终于能够非常自然地因为一件古代玉器相识。 接下来自己很自然地融入了一个新的角色。一个让自己分裂的角色。 自己成了宁飞扬的忘年交，成了宁飞扬欣赏和信任的朋友。为了换取宁飞扬的信任和友情，自己掩藏了所有与年龄相符的冲动和激情。为了能够让宁飞扬欣赏，自己拼命吸收能够接触到的中国文化。 为了宁飞扬，自己几乎脱胎换骨。每次自己对着镜子寻找自己昔日的影子时，镜子里的自己都在嘲笑。嘲笑自己的变化，嘲笑自己的执拗。 自己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终于在一个春日里，在一个惬意的茶室里，宁飞扬吐露了自己的报负，吐露了自己的雄心。 自己终于有机会提起了上市，有机会分析凌云公司的潜力和不足。 那一次倾谈之后的一个月里，自己一直隐忍着不再提起上市融资，不再提起关于凌云公司的一切。 但是也就是在那一次之后，自己开始展示自己的实力。展示自己的财富。展示自己对H银行的厌倦。 所有的细节都是经过刻意修饰的，都是为了让宁飞扬把自己和他联系在一起。 自己的隐忍终于有了回报，终于换来了宁飞扬的心动和试探。 他不停地试探自己的志向，试探自己的投资意向。试探自己的心性。 自己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淡然和对财富的轻视打动了宁飞扬，他开始试探着劝说自己，劝说自己和他结盟，和他一起携手共铸辉煌。 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顺势而为，要做的就是半推半就。 自己顺理成章地走进了凌云公司。 这样的机心和筹谋一直在顺利地进行，一直在支撑着年轻而孤独的自己。 直到自己生命中最期待的一个人出现，所有的轨迹发生了迅猛的偏离。 和针对宁飞扬的疯狂与执拗不同，陆凯文一直被一种情感纠缠着。 那是绝望，淡淡的绝望。对一个无法寻觅到芳踪的女孩有着发自内心的恐惧和绝望。 自己欺骗着自己，自己对着自己鼓劲，她还在人世，她会出现。 内心不时泛起的却是绝望，却是恐惧。她已经不在人间，她永远不会出现。 每当绝望升腾而起的时候，自己就把对宁飞扬的厌恶和痛恨不断堆积。自己就增加了毁掉他全部事业的动力。 自己不敢去面对寻找可儿的历程，自己只敢去面对自己的敌人。自己没有勇气去面对一次次的失望，面对一次次的不得不重新燃起的可怜的希望。和面对敌人时的分裂相比，那样的失落和彷徨让人身心俱疲。 幸福却在自己在最暴躁的时候突然降临了，可儿出现了。她似乎是很悠闲地出现，自己却遭遇了人生中最迅猛的讽刺和冲击。因为她是自己曾经为之动摇的女孩。 自己没有了选择，没有了酣畅的倾述，没有了揭开秘密后的轻松，没有了立即陪伴她遨游世界的幸运。 自己拥有的只是隐瞒和弥补，只是一直机械地陪伴她去继续追索她应有的尊严。 必须结束这一切，无论最后的结局是否完美，无论最后的结局是否伤及那些可爱的同事们。 不能让可儿在等待中虚耗她可贵的青春。 宁飞扬意气风发的脸庞和宁可儿做出无奈选择后的落寞神情同时定格在陆凯文的脑海里。 陆凯文甩了甩自己的头发，他强迫自己从犹疑中醒来。 他狠狠地把口香糖吐在手上的一张纸里。 嘴角狠狠地扬起。 掏出手机，陆凯文迅速拨了出去。 “名扬，不要说话，听我说。三天后凌云公司的股票开始发售，计划可以启动了。注意把握节奏。记住，最大限度地打击。不惜代价地打击。不要留下掌控不住的把柄，不要留下痕迹。我不遥控，你完全自己做主。”陆凯文的语气有着阴冷，有着决然。 收起手机，陆凯文把眼光再次投向春日里的街道。 这一次的目光不再散漫和慵懒，眼光里有了锐利。 街道上的一切在陆凯文的眼里似乎生动起来。 收回眼光，收回锐利，陆凯文理了理自己的情绪。 慢慢地走向那个气氛热烈的会议厅。 打开门的一瞬间，陆凯文看到的是宁飞扬那张略带潮红的脸庞。 宁飞扬正在发表简短演讲，正在讲述他的实力，他的未来战略，他的即将到来的辉煌。 陆凯文扬起了嘴角，绽放了笑容。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庆贺的氛围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锦江饭店的包房里悠扬的音乐里荡漾着欢声笑语，浓浓的亲情在觥筹之间流淌，在醇香之中蔓延。 这是肖宁两家一次普通的聚会，但是在这个春光明媚的午时，在这个特殊的周末，它注定不再是一次普通的家宴。 为了庆贺即将到来的普通股公开发售和配售，宁飞扬举行了这次家宴。两家的亲戚都被邀请到场，这是老人的意思，也是为了增加庆贺的气息。 不仅如此，宁飞扬也邀请了陆凯文和苏晴，他要借着这个机会彻底弥合自己和苏晴的关系，彻底弥合肖竹影和苏晴的关系。 尽管陆凯文以苏晴的口吻拒绝了自己，尽管有着淡淡的失望和芥蒂，家宴上逐渐热烈的气氛还是让他有了微醺，有了陶醉。 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宁飞扬都在此刻交上了一份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人到中年的自己正在用一个接一个的成功诠释一个男人的定义。 聚在一起的肖一峰和宁守节交换着对彼此的恭维和祝贺，他们的主题是宁飞扬。 相比起来，宁守节有些迟疑，他一直不太喜欢和这个曾经身居高位的亲家做过多交流。 一个老教授的节气让他看不惯亲家身上自然流露的官气。 肖一峰也在暗自运气，他又何尝看得上亲家身上顽固的迂腐。一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学究放在以前根本入不了自己的法眼。 暗自较劲的两个老人不约而同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人身上。 两相比较，宁飞扬还是更尊重肖一峰的看法，一个政治家总是有着自己无法企及的远见和睿智。 在S市这个崇尚格调的都市氛围中，政治、视野、手段以及对潮流的追逐都是企业家修炼的元素。这些同样是宁飞扬一直看中的东西。肖一峰对自己事业的帮助是有目共睹的，他是自己心中的刺，但也是自己的财富。 “飞扬。你说你请了陆凯文？怎么没有见到他？”肖一峰终于可以避开身边的亲家。 肖一峰的话让宁飞扬重新拾起心中的遗憾。 “他有事情不能来。您可能还不知道，他在热恋中。”宁飞扬尽量让自己的解释圆满，让一切显得自然。他知道自己这位泰山的嗅觉。 “是吗？在我的印象中，陆凯文那个小友不是因为恋爱而罔顾事业的人。今天是我们的家宴，可是它也是对你们的事业的庆贺和祝福。他的做法让我感兴趣。”老人的眼中开始泛起神采。 宁飞扬心中一动，每一次和老人的深度交谈时他都能感受老人的深邃。 “是吗？您有不同的看法？我愿意聆听。”宁飞扬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淡然。 “孩子，不是我唠叨。合作者是你的财富，但是实力超强的合作者就是不确定因素了。我从来不参与自己掌控不住的事务。我不了解上市这种新鲜事物，可是我知道它是改变公司权力结构的大事。每一步都需要谨慎，每一步都需要预防。凯文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不应该瞒我。”肖一峰的眼中的神采渐渐凝结成锐利。 宁飞扬能展示的只能是一抹苦笑。 “对不起，爸爸，我不是故意要隐瞒您。我只是不想让这些烦心的琐事打扰您的晚年。”宁飞扬把岳父眼前的酒杯斟满。 肖一峰的眼神缓和下来。 “飞扬，你们的事情我不干涉，但是我们是一家人。我不喜欢被隐瞒。你记住，在你这个年龄，在你这个身份和地位，家事和你的事业已经密不可分了。如果你想着强行把这两件事分开，那只会增加你的痛苦，只会让你寸步难行。”肖一峰的语气柔和中裹挟着坚决。 宁飞扬不得不咀嚼岳父的话，他不得不承认，老人的话里有着意味深长的人生历练。 “飞扬，我可以不管你和那个女孩子的事情，因为竹影会有自己的取舍。我也不管陆凯文和那个女孩子的事情，因为他们不是我的家人。可是，我不得不关注你和陆凯文的关系，我不得不关注你的这个合作者。因为那个女孩已经介入了你们中间。因为你们的关系已经变得复杂。我这样说你不介意吧。”老人保持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的眼睛滑过桌上每一个人，似乎他只是在和自己的女婿娓娓交谈。 “不介意。您也是对我关心。我和那女孩子没有任何特殊关系，那完全是女孩的恶作剧。误会都已经化解了。凯文和她的关系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他们之间一直彼此有好感。也许正是我促成了他们的好事。”宁飞扬努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 “是吗？你很自信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嫌隙吗？你能肯定他不会为了那个女孩对你下手吗？我是个政客，我见惯了笑脸后的阴谋。”肖一峰挤出了一丝不屑。 宁飞扬的眉头锁起来，他陷入了自我踌躇。 “不要怪我在这个本该庆贺的时刻说这些不合时宜的话。我只想问你，你做好准备了吗？”肖一峰终于准备把主动让给年轻人。 “爸爸。我做了准备。我虽然不相信凯文会对我不利，可是在商场上，我还不会把自己的命运完全交到别人手上。而且您尽管放心，上市中的股权转移是受到法律限制的。而且我也在股市上做了准备。”宁飞扬尽量让语气平淡和稳定。 肖一峰终于把眼光收回来投在女婿的脸上。 “飞扬。再想一想，一个从国外回来的投资高手会想些什么？他会从哪些地方入手？他会从哪里制造机会？孩子，一个企业家就是要首先考虑危机，然后再计算得失。”肖一峰的语气在沉思，神情也在思索。 宁飞扬被岳父的话触动着，他不得不回想起向自己示威的陆凯文，回想他轻蔑的语气，回想他发出挑衅时的嚣张。 那是他一时兴起的张狂吗？ 为了那个女孩他会做出和自己反目的事情吗？ 宁飞扬搜索着记忆中陆凯文的点点滴滴，搜索着那个女孩子的点点滴滴。搜索着自己的点点滴滴。 老人的话把一切都纠缠在了一起。自己不是没有想过这些纠缠可能带来的危险，可是自己一直在做着努力。努力地克制，努力地争取，努力地和解。 宁飞扬终于闭上眼靠在椅背上进入静思的状态里。 纷扰需要整理，心绪需要安宁。 坐在桌子对面的肖竹芳也在和身边的肖伟窃窃私语着，和对面的人不同，他们的动作完全是谨慎和隐秘的样子。 “肖伟，那个文件我仔细看过了。其他的都没有问题，只是关于董事成员的财产担保条款让人费解。”肖竹芳几乎是附在堂弟的耳边。 肖伟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是吧。我也是看到了这一条才来请你把关的。你是财务方面的专家，帮我分析分析。为什么会要求财产的担保。什么财产才是合适的财产。”肖伟有了一丝急切。 “财产可以是一切不动产和证券。至于为什么要进行担保，这在国外是普遍的。这个条款可以让董事成员保持自律，可以让董事成员保持一定的社会认可。我奇怪的是，陆凯文知道你们的情况，他为什么会提出这个条款？”肖竹芳在纷乱的环境中尽量清晰地解释着自己的观点。 肖伟的神情随着堂姐的解释变化着。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确没有拿得出手的财产担保。刚刚有了点钱，房子也才刚适合居住。他们不会连这一点财产也盯着吧。”肖伟有了困惑。 “呵呵。瞧你那点出息。你以为陆凯文就那么一点气魄？”肖竹芳的嘴角扬起来。 肖伟尴尬地讪笑起来。他的笑很快敛去。 “姐。那你怎么看这个条款？”肖伟很快又陷入了自己的困惑。 “我能怎么看？我只是觉得陆凯文选择的时机很有意思。”肖竹芳在一瞬间看向对面的宁飞扬。 肖伟也顺着堂姐的目光看向对面。 宁飞扬还处在闭目养神的姿态。 “堂姐，我明白了。这个条款针对的是我们的股权。”肖伟很顺畅地倾吐了自己的困惑。 “闭嘴！小心祸从口出。”肖竹芳的语气倏忽间转变。 肖伟愣了一下，他没有准备。 “难道不是这样吗？你的分析已经很明显了。你难道不想让他知道？”肖伟朝着对面摆了摆脸。 “你呀。这是敏感的事情，分析只能是分析。你刚刚得到陆凯文的器重，他还在试探你。你要谨慎。”肖竹芳重新附上了堂弟的耳朵。 “姐，谢谢你的提醒。现在我有了更大的兴趣。”肖伟轻笑起来。 肖竹芳皱起了眉，她听得出堂弟语气里的惊奇。 “不要卖关子，是不是要问我，我为什么是现在这个态度？”肖竹芳很快轻松下来。 肖伟点点头，他不想开口。 “我也是最近才想通的。你跟着陆凯文之后的变化我都看到了。你和我都是肖家的代表，你的成功也是我们的成功。陆凯文是不是针对股权我们只是猜测，可是他的实力摆在那里，如果他觊觎公司的股权谁也拦不住。现在有了苏晴的事情，陆凯文和宁飞扬的关系更复杂了。我们只能在旁边观察，而不是参与他们之间的股权之争。我们能做的就是看着凌云公司稳定。只要公司不乱，我们就保持中立。”肖竹芳有了决断。 肖伟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 “姐，有那么严重吗？陆总会针对姐夫的控股地位？”肖伟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惊异。 “也许那是最好的结局。但愿这只是我的胡思乱想。可是。。。苏晴。。”肖竹芳的思维陷入了断续，陷入了迷乱。 肖伟也随着堂姐的自语紧张和迷乱。 陆凯文和那个女孩联系在了一起，陆凯文对她的呵护，陆凯文对她的紧张。陆凯文为了她曾经不加掩饰的张狂。 一切都似乎在和眼前的庆贺气氛发生着冲突。 一切都似乎和上市这件大事发生了联系。 庆贺的喜庆心情在被一丝丝抽去。 即将成为汽车集团董事的喜悦也倏忽间消逝。 肖伟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喝下。 伴随着升腾而起的燥热和辛辣，肖伟狠狠地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为明天干杯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凯文，为了美丽的苏，也为了庆祝凯文告别单身，Cheers！”约翰特纳在音乐和灯光里举起了酒杯。 酒杯碰撞的清脆在音乐里荡起了动人的叮咚颤音。 “好了。喝一杯就可以了。这里的蛋糕非常有特色。”陆凯文把一只做工精致的翻糖巧克力蛋糕推到苏晴面前。 苏晴躲在幽暗的光线里没有发出声音。 “凯文，你是越来越不像我们美利坚的公民了。你知道吗？你是在干涉苏的生活。你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生活享受者，难道你也想让苏像你一样吗？苏，不要太在意凯文，不要太迁就他。如果你对他不满意尽管告诉我，我可以介绍其他更棒的男人。每一个都比他强。至少他们不会干涉女士的自由。没有了自由，生活会黯淡，美丽也会枯萎。”约翰得意洋洋地转动着手里的酒杯。 “约翰，闭嘴吧。我是为了你好。我不想让你在这种地方出丑。”陆凯文嘴角迅速挂上了不屑。 约翰的眼里泛起了困惑，他看了看陆凯文，又看了看正在小口品尝蛋糕的女孩。 “出丑？你什么意思？什么是出丑？”约翰终于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困惑。 “没有什么。我只是提醒你，不要一高兴就喝多，没有人愿意伺候你这种醉鬼。”陆凯文敷衍着。 “放心，我不是一个酒鬼。美酒和美女仅仅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我是很注意自己的社会形象的。凯文，不要认为我们的生活方式有多么放dang。我们只是珍惜上帝给我们的一切。我们只是热爱生活。毕竟像你那样苛求自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现在好了，你终于可以开始享受生活了。这样多好，有美酒，有美丽的苏，有朋友。来，我们干杯。”约翰费力地用中文抒发着自己的情怀。 陆凯文终于敞开了自己的情怀，他迅速地畅快起来。 约翰的话给了他这样的心情，旁边女孩的兴奋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 “苏。我这几次去贵公司都没见到你？难道你不负责我们的事情了吗？”约翰终于不再理睬一身傲气的男士。 “我一直不在公司。而且我也不负责财务。”苏晴轻松地回答着。她不愿意破坏对方的情绪。 “是吗？那太遗憾了。尽管肖女士是个不错的合作者，可是我更喜欢和你合作。”约翰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情感。 “谢谢！我也喜欢你。”苏晴轻轻地笑起来。她想起了和对方相识的点点滴滴。 “凯文，听到了吗？苏喜欢我。我可以敬美丽的女孩一杯吗？”约翰自顾自地举起了酒杯。 陆凯文苦笑了一下。 “约翰，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你最好不要和她拼酒。”陆凯文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关心。 “我会把你的提醒当做你的嫉妒。请不要在美丽的女孩面前做这样的提醒，这是对一个男人的羞辱。苏，你介意和我畅饮吗？”约翰的杯子和苏晴的杯子碰在了一起。 “不介意。我也喜欢这样的环境。我也喜欢和喜欢的朋友畅饮。约翰，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苏晴的心情越来越好。 公司上市之前的紧张一直侵扰着苏晴，约翰的邀请让她放松下来。 “好。不要勉强自己，你只要做做样子就可以了，我只是不喜欢和凯文喝酒，他根本没有诚意。”约翰对着女孩的眼神和语气都倾注了关切和温柔。 “不必。我会陪你畅饮的。我不喜欢在自己的朋友面前保留。我是你的好朋友。”苏晴尽管不喜欢威士忌的味道，可是她还是和对方保持着一样的饮酒频率。 陆凯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看向约翰的眼神全是同情。 “凯文，苏。你们公司很快就要上市了。我要祝贺你们了。你们的成功也是我的成功。我在中国的发展还是不错的，在金融危机里我们中国事业部却取得了骄人的成绩。今年不仅是整个中国的收获之年，也是我的收获之年。来，为你们的上市和我的收获干杯。”约翰再次举起了杯子。 陆凯文皱了皱眉，他在女孩子的关注中被迫喝下了杯里的苦涩。 苏晴在举杯的瞬间看清了陆凯文蹙眉的动作，她的心里掠过困惑，尽管那是一闪即逝的意识。 “我发现宁先生一次比一次成熟，他越来越像个上市企业的老板了。这一次上市他是不是能赚到很多？还有你，凯文，你到底能赚多少？你在F省的汽车项目是不是也能在不远的将来搞一次上市？”约翰继续着高涨的情绪，继续主导着话题。 苏晴的心悬了起来，约翰提及的人和事都是她这些天一直牵挂的。 为了不让陆凯文受到自己的影响，自己一直谨慎，一直不去触及上市的话题。 约翰对宁飞扬的描述让苏晴的脑海中有了一个功成名就的形象，那个形象不是苏晴希望看到的。这个形象让苏晴瞬间涌起委屈。 可自己也不希望上市失败，因为陆凯文已经卷进了上市的事业里。那是他的心血。 苏晴经历了整个上市的论证过程，知道陆凯文的付出。 自己更有着对全体凌云同事的期盼，期盼他们在上市的事业里提升自己的价值。 矛盾纠缠着自己，威士忌的苦涩加重了自己的纠结。 “不过是一次上市而已，还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怎样呢？我倒是要提醒你，慎重放款。最好是等一切尘埃落地再做出实质性的动作。”陆凯文再一次挤出了自己的不屑。 苏晴的心不由自主地剧烈抖动了一下，陆凯文的口吻和内容都让她震惊。 “凯文。我没有听错吧。你能给我重复一下吗？”约翰的表情有了古怪和滑稽，他的嘴角由于张开时间太久而挂上了流涎。 “没有什么。只是提醒你，上市中不确定性太多，你要保持谨慎。一个银行的高管应该保持对上市的警惕。毕竟上市是诡谲的事业。”陆凯文轻描淡写地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不对，你刚才肯定不是这样说的。苏，你听清楚他刚才的话了吗？他肯定不是这样说的。”约翰的眼睛转向了一边的苏晴。 苏晴终于可以把疑惑的眼神投给自己的男友。 她不想发出询问，但是她渴望得到一个清晰的答案。 陆凯文伸手轻轻抚摸女孩的头发。 一阵莫名其妙升腾而起的寒颤侵袭着苏晴。刚才年轻副总的语气让她有了瞬间而起的陌生感和恐惧感。 一个人用那样的语气对待自己呕心沥血的事业是无法理解的，而且这样的不可理解还是出自一个让所有人欣赏的外籍高管，苏晴不得不产生异样的纤细和敏感。 自己真的想用力甩开那只轻轻摩挲自己头发的手。 “居安思危，这是我来中国学到的古训。还有一个成语故事，好像是---一个老翁和马的故事吧。宁飞扬太得意了，我只能和他保持不同的态度。我是他的合作者，我不能和他一样得意。”陆凯文努力缓解着一时让人窒息的气氛。女孩眼中掠过的神色让他不舒服。那里面的含义他一时读不懂，但是那绝不是对自己的欣赏。 约翰费力地理解着陆凯文的解释，他终于再次转向女孩。 “苏，他的解释合理吗？什么老翁？什么马？有这个故事吗？”约翰寻求着帮助。 苏晴不情愿地点点头，陆凯文的解释她并不满意，可是她宁愿相信这个解释是陆凯文的真实内心情感。 太复杂的情感波折让苏晴害怕。 “是有这个故事。他只是在提醒我们不要太轻松。股市的事情只有到最后才可以看得清。”苏晴也是含糊地解释着。 “是吗？也许你是对的。可是我还是对你的态度不满。在庆贺的时刻，一个合作者不应该是这样的态度。股市尽管难以把握。。。等等，凯文，我记得我在回美国之前你曾经和我有过一次交流，你似乎提到了股市的炒作。你不会是有什么企图吧。告诉我，你是不是要针对你自己的公司行动了。。。”约翰依然在自我的分析中徘徊。 “约翰，你喝醉了。苏晴，他是在说醉话。我是凌云公司的副总，上市是我提议的，它是我最大的希望。我。。”陆凯文在女孩的洗礼眼神里费力地寻找着说辞。 约翰终于停止了自我困扰，他的眼光在两个人之间不停移动。 “我说了什么吗？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女孩终于软化了自己突然泛起的犀利。她终于不再沉默。 “呵呵，我以为你和约翰一样误解我了。我不想你把我想得太复杂。也不想你把公司的事情放在心上。”陆凯文释放着紧张，释放着内心的不安。 刚才在女孩的犀利眼神里，自己有了一切秘密被看穿时的极度紧张。 自己还需要时间，自己还需要对女孩隐瞒。 一切都是以女孩的名义进行的，如果此时自己征求她的答案，那么自己真的害怕她的答案会让自己失去动力，失去愤怒，失去继续宣泄的理由。 “也许这是你上市前的紧张情绪吧。你怎么忘了？我只是一个仓库的管理员，我不会对你们最高层的意志感兴趣。我是你的女友，我只对你感兴趣。”苏晴吐出了自己的轻松。 苏晴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好奇，努力抑制着强烈的困惑，努力抑制着突然涌起的陌生和恐惧。她强迫自己只有一种情绪，那就是对眼前的男人保持一个女友应该有的信赖，一个女友对男友的信任。 陆凯文拼命品尝着紧张后的松弛，紧张后的舒畅，他不愿意再继续解释，他不敢继续触碰女孩的纤细的内心。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苏，什么仓库管理员？你是仓库管理员？凯文，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约翰终于有机会介入让自己头皮发麻的场景。 “没有什么。一切都是完美的。约翰，你请我们来就是享受人生的。来。让我们干杯，为了美好的明天，Cheers！”陆凯文在渐渐舒畅的情绪里举起了酒杯。 约翰看了看女孩，他在仔细观察女孩的一切纤微波动。 女孩在蓝眼睛的注视中绽放了笑容。 “为了明天。干杯！”苏晴举起了酒杯。 “为了明天。Cheers!”约翰迷迷糊糊地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酒气泛上来的约翰有着瞬间的困惑，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让自己不得不感兴趣的事情。 女孩子一直没有和自己一样的反应，她似乎没有和自己一样的酒态。 她分明和自己一直保持着一样的饮酒频率。 她的眼神，她的动作，没有任何一丝醉态，有的只是清澈，有的只是没有任何滞涩的自然。 酒杯碰撞在一起的清脆悦耳的声音荡漾开来。 奢华的九重天酒吧里依然萦绕着迷人的爵士乐，依然弥漫着时尚，倾述着浪漫。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跃动的脉搏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周一的凌云公司失去了以往的杂乱和忙碌，安静，压抑中的安静成了唯一的旋律，唯一的气息。 所有的员工不约而同地停留在自己的岗位上，似乎所有人都害怕打破公司的安静，害怕因为自己的不小心给公司带来不祥。 三月末的这个周一把凌云公司和十公里之外的股市连在了一起，它们有了同一个脉搏。 此刻，凌云公司里充斥着令人窒息的紧张，令人血脉喷张的兴奋。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所有的人都紧紧盯着一个人。 聂舒洪的手机不停地响起，他不停地抄报。每一个听到数字的部室主任一刻不停地通过手机把数字传达给自己的科室。 整个会议室如同一个通讯室，手机铃声和对话声此起彼伏。 坐在主席的陆凯文津津有味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和所有人相比，他的身上散发着慵懒。 “陆总，已经突破200了。这是截至10点的认股人数。按这样的趋势，半个月的时间完全可以取得成功。看来我们没有必要担心了。”坐在旁边的肖伟费力地在嘈杂的声音里凑过来交流。 “当然，原始股是所有股民最青睐的。凌云公司是房地产公司，风险小，利润稳定是我们的优势。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声名不显，我们早就受到追捧了。我从来没有担心我们上市的成功。”陆凯文轻松的语气里流露了不屑。 “是啊，看来我们的紧张感很快会过去。宁总和肖总监也可以回来了。”肖伟附和着。他开始有了紧张得到舒缓后的倦怠。 “紫金证券投资是一家资深的投资公司，他们经历了几百家公司的上市业务，我们既然选择了他们就应该信任他们。宁总赶去现场也是为了体会上市的氛围。这毕竟是他毕生最大的一次选择。他很快就会适应变化的。”陆凯文继续着淡淡的不屑。 “是啊！宁总无比重视这次上市。陆总，宁总的选择是受了您的影响，您的支持对他很重要。”肖伟小心翼翼地选择着自己的话。 陆凯文在杂乱的环境里皱起眉头，他把凌厉的眼光刺向对方。 紧张和尴尬迅速弥漫在自己的身体里，肖伟不得不收紧自己的身体。 “肖经理。不要试图探寻别人的内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宁总是一个谨慎的人，他会做好应对一切事情的准备。一个企业的灵魂人物是不允许别人指手画脚的。你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要让我失望。”陆凯文的凌厉语气伴随着凌厉的眼神。 失望、沮丧伴着淡淡的恼怒袭上来，肖伟有了站起来顶撞的冲动。 理智让他抑制了所有的冲动，抑制了所有的复杂情绪。 最终还是笑容遮掩了所有的情绪，遮掩了内心。 “陆总，我失礼了。这件事一旦有个初步结果，我立即着手开始汽车项目的事情。”肖伟尽量让语气真诚。 陆凯文收起了凌厉，他完成了一次试探，一次重要的试探。 “这样好。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我在F省的项目规模会超过凌云公司。你的年龄正是做大事的年龄，我相信你会做出选择的。”陆凯文若无其事的语气和周遭紧张纷乱的气氛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肖伟体会着年轻副总的暗示。暗示里不加掩饰的霸气和利诱让他不得不思量。 陆凯文在对方的沉吟中站起来。 “肖伟，你盯在这里吧。我出去透透气。这样的紧张让人烦躁。”陆凯文的尾音里带出了明显的情绪。 走出乱糟糟的会议室，一股清新安静的气息让头脑一下子清晰起来，身体也一下子变得轻盈。 年轻的副总在静静的走廊里慢慢地走着，慢慢接受着走廊两侧科室里眼光的敬礼。 此刻这些眼光带给陆凯文的感受意境和往日不同，安静的氛围增加了这种感受。 往日只有坦然和尊严，只有光环下的高贵。 此刻却是越来越浓重的忐忑和愧疚。对那些眼光里的情感突如其来的负疚。 他们期盼着上市后的辉煌，期盼着上市后的自豪。 自己会带给他们什么？ 脚步在渐渐加快，陆凯文渐渐没有了悠闲，他有了逃离的仓促感。 当陆凯文走到一楼仓库门前时，他终于可以静下心来。 似乎只有这里可以让他重拾内心的安宁。 “陆总，您怎么来了？”王德文诚惶诚恐地从座位上蹦起来，张姐也地站起来。 “没关系，你们忙你们的。我来看看苏晴。”陆凯文挥了挥手，他径直走向里面的库房。 王德文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自从苏晴和陆凯文的关系被证实以来，王德文一直活在恐惧里。 “我出去了。这位爷走后给我打电话。”王德文匆匆吩咐着，匆匆地逃离。 走进漂浮着淡淡霉味和机油味的库房，站到货架旁，陆凯文不由得泛起笑意。 坐在货架之间的女孩正津津有味地读着一本时尚杂志。 陆凯文在女孩身后蹲下来。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场面，一个千万级的女富豪躲在货架后面读着一本和自己工作身份完全不相衬的杂志。我是应该赞扬呢还是应该提出批评？”陆凯文的呼吸搔弄着女孩的耳垂。 苏晴的身子抖了一抖，突然响起在耳际的声音不仅破坏了库房里的宁静，也撞碎了内心的静谧。 “一个掌控全公司命运的副总不和自己的管理人员一起守在会议室，却在最重要的时刻跑来这里戏弄一个女员工。这样的事情是应该赞赏呢还是应该鄙视？”苏晴很快整理了自己的心情。 熟悉的男性气息让苏晴很快有了安全感。 陆凯文伸出双臂抱住了女孩的腰，柔软的身体让他迅速抛弃了自己内心的不安。 “这是在公司，你能不能正经点。”苏晴扭动着身体，可是很快放弃。 男人的双臂只会在这样的挣扎里越来越坚决。越来越有力。 “越是在这种时刻我越需要你给我的力量。你知道吗？我的紧张和所有员工的紧张不同。只有你能让我克服心魔，只有你能让我心安。”陆凯文的脸紧紧扎进女孩的长发里，他拼命呼吸着头发里的芳香。 女孩的身体迅速柔软，感动在内心迅速流转。 这是她第一次清晰感受身后男人的脆弱，感受他孩子般的纯粹。 “我能帮到你吗？”苏晴轻轻抚摸着男人环在自己身前的手。 “能，就是这样安静地让我抱着，让我心安。”陆凯文几乎是在喃喃自语。 旖旎搅拌着静谧，柔软纠缠着粗犷，库房里陷入了沉寂。 张姐一动不动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敢发出声息。她在感受着那份沉寂。 坐在紫金证券投资公司贵宾室里的宁飞扬忙得不亦乐乎，他一边紧张地关注着电脑屏幕上变动的数据，一边不断地接听来自各方的祝贺电话。 数据的曲线在不断上扬，旁边的客户经理在不断介绍着进展。宁飞扬的心在一点一点放松。 今天是他宁飞扬的日子，自己成了地产界瞩目的人物，也即将成为S市财经界的风云人物。 自己梦想过这一天，可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自己还是有了眩晕，有了恍惚。 眼前的电脑屏幕在跃动着曲线，跃动着数据。 可是宁飞扬看到的却是跃动的财富，跃动的声望。 自己的脉搏随着这些数据在疯狂跃动着。 从刚刚踏进贵宾室那一刻的紧张到此刻的兴奋，宁飞扬经历了一次短暂的人生。 这是惊心动魄的短暂，也是走向成熟的短暂。 “宁总，肖总监。截止到11点，认购贵公司原公司原始股的客户人数已经达到了400人，我们严格控制了认购数额。每个客户最高认购数额限定在10万。现在我们总的认购总额已经超过了三千万。按现在的情况看，我们一周内可以完成全部3亿三千万的认购。如果不能在一周内完成，我们会适当放宽认购限制，允许更大的客户介入。二位放心，我们还是有信心的。”客户经理终于对上午的进展做出了总结。 宁飞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终于可以在兴奋中彻底放心。 肖竹芳也做了同样的动作，她更多地展现出来的是疲惫。 “还有，如果贵公司认购成功，接下来挂牌上市后更是会引发社会效益。除去配股的1亿七千万三年内不能进股市，其余3亿三千万上市股权会引起基金和股民的兴趣。任何一支新股都会有四倍以上的市盈率。当然，这需要贵公司有一定的业绩和实力作为支撑。我们对贵公司还是有信心的。毕竟你们是房地产企业，而且你们有H银行的强力支持。前景是股民和基金最看重的。所以，我们对冲击15亿的股市总额还是有信心的。祝贺您，宁总。”客户经理在突然扬起的声音里伸出了手。 宁飞扬狠狠晃动着对方的手，似乎在摇动触手可及的资本杠杆。 “终于把一只脚踏进了股市，终于可以跻身上市企业了。竹芳，我们成功了。”在客户经理离开的一刻，宁飞扬舒畅地伸展着自己的身体。 “呵呵，看把你高兴的。我们还没到庆贺的时候。”肖竹芳笑吟吟地配合着自己的姐夫。她由衷地为眼前的人高兴。 此刻油然而生的是敬佩，是感慨。 “对我宁飞扬而言，这一刻已经成功了。刚才你已经看到了几乎所有地产界的朋友都打来了电话。凌云公司已经成了明星企业。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整合，要做的就是不再受资金和实力的困扰，把凌云公司做成一流的房地产企业。刚才看着那些数据，我才真正体会到了股市的魔力。原来资金可以这样迅速膨胀。凯文是对的，魄力是一个企业领导者的魂。”宁飞扬抒发着自己的激情，抒发着自己的神采。 肖竹芳皱了皱眉。紧张伴随着陆凯文的名字重新回到自己的情绪里。 “凯文不愿意随我们过来，他此刻在干什么？”肖竹芳忍不住吐出了自己的疑惑。 “呵呵，能干什么？他是太紧张了，甚至我都看出了他的烦躁。他毕竟还是年轻，他一力主导上市，可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还是沉不住气。我虽然也紧张，可是我还是扛下来了。”宁飞扬的得意似乎不可遏制。 肖竹芳甩了甩自己的短发，似乎要甩掉自己头脑中的杂念。 可是，那份不久前肖伟送来的董事会决议还是残留在脑海里。 “但愿这只是巧合，但愿陆凯文没有其他想法。但愿宁飞扬能掌控全局。”肖竹芳涌动着纷乱。 “我们可以回公司了，在这里，我的脉搏快得几乎停跳了。哈哈”宁飞扬抚摸着自己的手腕。 宁飞扬意气风发的爽朗笑声回荡在贵宾室。 也回荡在肖竹芳的心头。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束手束脚的争论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闹中取静的福鼎轩茶室最大的雅然居失去了往时的宁静和娴雅，此时已经是鼎沸的气氛。 古朴的书香气和茶叶的芳香已经被袅袅升腾的烟气冲刷地一干二净。 平时不吸烟的肖伟也被迫点燃了香烟，烦躁和戾气随着吸进肺里的烟雾一起狠狠地吐出去。 所有茶室里的人都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他们挥舞着文件各自找人讨论。气氛热烈而激荡。 肖伟一直没有参与讨论，他只是坐在自己的竹椅里观察着所有人的反应。 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决断，他同样需要众人的一致。他需要随波逐流。 和在座所有人不同，肖伟始终是肖家的人，始终是和宁飞扬有特殊关系的人。 这种特殊关系一直让肖伟在凌云公司占据着别人没有的心理优势，可是也一直束缚着肖伟的手脚，一直让肖伟不得不处处谨慎。 尤其在重大的时刻，肖伟不得不让自己屈服于这种特殊的关系，不得不委屈自己。 在所有人争论的这一刻，自己就不得不把自己深深地埋起来，埋到所有人不注意的角落深处。 和上市论证中的自己不同，自己此刻有的只能是矛盾和纠结。上市论证无论多么尖锐，自己始终是扮演着凌云公司员工的角色。而此时此刻，自己参与的却是另外一个企业的事业。 为了寻找到最佳的解决办法，自己把文件给了肖竹芳，肖竹芳没有明确的态度。她只有暗示。 为了提前把自己解脱，自己把文件送给宁飞扬过目，宁飞扬只是轻描淡写地表明了自己的不屑。对于沉浸在上市成功兴奋中的宁飞扬而言，壮大后的公司会有更完善的管理体系，新鲜血液正好可以荡涤一切羁绊自己的陈旧力量。 所有的一切都重新落在了自己的肩上，自己只能在亲情和诱惑之间徘徊。 如果不是因为陆凯文，自己可能不会去接受这样的诱惑。可是陆凯文一直是自己欣赏的，他对自己的尊重和器重让自己不得不甘心追随。 陆凯文对权力的洒脱也让自己有释放一切精力的畅快。 自己对陆凯文的一段论述始终记忆犹新。 “肖总，你是不是觉得我和其他的外籍管理者不同？外籍管理者有着充沛的精力和高效的工作节奏，而我为什么总是在控制着节奏？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我始终是个资本投资者，我把钱投在这块土地上，投在我们这样的企业里，那么我首先得适应这块土壤，适应你们的节奏。我可不想把企业变成不伦不类的怪物。S市的竞争非常激烈，可是她始终是在中国的土地上，必须遵循中国的习惯和文化。电视里的那种西装革履的西方精英节奏是可笑的，那样的节奏只能存在于艺术创作里。我们始终要遵循东方模式。这样的模式虽然牺牲了效率，可是却能和东方文化融合，却能解决生存的命题。肖总，我是把自己先变成一个中国人才开始投资的。所以，我选择你们这些熟悉俗务的人来管理，这样可以少走很多弯路。可以让企业落地生根。”陆凯文在论述时是真诚的表情和凝重的语气。 这样的陆凯文每每让肖伟感到亲近，感到可以信赖。 这样的陆凯文让自己选择了随波逐流。跟随大家的决定。 也许是讨论的时间太久，也许是讨论不出新鲜的内容，茶室里的讨论声渐渐变得稀落，渐渐陷入沉闷。 所有人还是不约而同地转向一直保持沉默的肖伟。 “大管家，我们看了文件，也交换了意见。该您给个结论了吧。”还是活跃的方舟首先凑了过来。 肖伟慢吞吞地端起茶碗慢饮着已经凉下去的龙井，他在利用这样的动作感受所有人的情绪。 众人的期待还是有着扑面而来的浓烈。 “我能说什么？我还等着你们的一致结论呢。老方，既然你迫不及待了，好，说说你的看法吧。我只有一个要求，说真实的想法。在这里我们讨论的是我们自己的事业。”肖伟很快地选择了以退为进的策略。 “高！果然是大管家。好吧，都知道我这个人糙，那我就别藏着掖着了。我认为这份文件还是严谨的，也是对我们负责的。我们出去看了人家的总部，也参与了人家的项目。现在人家又给我们提供了正式的管理身份，我们再矫情就是不识相了。我觉得我们可以立即签署这份文件。”方舟一副开炮的姿态。 肖伟淡淡笑了笑，他很快地把眼光转向一个人。 聂舒洪以谨慎出名，也以对此类文件的专业成了众望所归的人。 “这份文件没有什么可以讨论的，值得我们注意的只有财产担保的条款和随时召集的条款。我们在S市，汽车项目远在千里之外，我们难免要在两地奔波。我们必须协调好凌云公司和汽车城的关系。如果陆总一直在凌云公司，如果我们凌云公司没上市，这些都不是问题。可是。。。”聂舒洪有着欲言又止的停顿。 室内陷入沉闷。 上市后的管理格局会和现在有着很大不同，对未来的担忧侵扰着所有人。 “陆总毕竟是凌云的大股东。再说我们在汽车城的管理体系中更多的是监事的角色。这有什么可犹豫的。我们要做的就是相信陆总。难道你们不相信他吗？”一个尖锐的女音打破了沉寂。 所有人似乎松了一口气。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有人出来克服一个个阻碍。 尤其这个给出结论的是这里唯一的女性。 沈凡菲很快地重新陷入安静，她似乎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 “还有一个就是财产担保的条款。我们能拿来做担保的财产似乎没有。除非。。”聂舒洪再次顿住的论述似乎在印证着他的谨慎。 “怎么没有？不要再装腔作势了。你不就是害怕说出来吗？我替你说吧。我们只有一样东西可以拿来担保，那就是我们的凌云公司股权。这有什么难的？看把你难受的。”方舟再次挑开了所有人的禁忌。 没有人呼应方舟，所有人都低下头沉思。 “都说话呀，这个时候躲起来也没用呀。”孤掌难鸣的方舟喊了起来。 “不能把这个条款去掉吗？”谢伟才弱弱地出声了。他看向肖伟。 肖伟皱了皱眉，这个想法诱惑着他，可是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不能，这份决议是美国董事会的决议，他们已经给我们设定了很宽松的资格条件。这个条款已经是最低要求了。对于一个投资总额超过10亿人民币而且会继续扩大的项目，这点资格条件已经是很宽松了。我们毕竟是中方董事，没有资产担保是说不过去的。”还是精于财务的聂舒洪替肖伟解了围。 “那该怎么办？难道就在这一直悬着吗？难道我们不能和陆总讨论一下这份文件吗？我们至少可以知道他会为争取到什么？”谢伟才还是不甘。 肖伟苦笑起来，这同样是一个诱惑，可是这需要勇气，需要去牺牲眼前所有人可怜的自尊。 “小谢。我们有脸去和陆总商量吗？我们不是专业的汽车管理人才，我们没有崇高的社会地位。只是因为我们和他熟悉，我们才有机会参与这么大的项目和这个全新的领域。我们有和他商量的资格吗？至少我还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肖伟的语气里全是自嘲。 一片轻轻的叹息声此起彼伏。 “行了，别磨叽了。你就说吧。我们签不签？”方舟急躁起来。 “老方。少冲我来。股权是你们的。我只是负责托管。你们自己做主，我可不想承担这份责任。”肖伟也暴躁起来。 “那我签。不就是不到一百万的股权吗？而且三年内斗不能上市交易。抵押出去也好，省得投票时还麻烦。”方舟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所有人都被方舟挑破禁忌的话激活了内心，窃窃私语响起来。 “对，我同意。签了。在这瞎琢磨也没用。既然有提高地位的好事干什么还犹豫。”质量部孙国新也站了起来。 人们陆陆续续站起来表态。只有沈凡菲保持着矜持。可是她看向肖伟的眼神已经表露了内心。 逐一和所有的眼光碰撞，肖伟的内心在剧烈跳动着。 这一刻既是自己希望看到的，也是自己害怕看到的。 股权质押出去，意味着自己和凌云公司有了疏离，自己和宁飞扬有了疏离。 如果这些股权被P&A公司利用，如果陆凯文有什么不利于宁飞扬。。 肖伟不敢想下去，他有了恐惧，有了犹豫，更有了彷徨。 “让我想想。再给我一点时间。”肖伟终于吐出了自己的沉重。 尽管已经做出了决定，做出了选择，可是肖伟还是在抵抗着自己的决心。 他需要见到一个人，需要刺破那最后一丝残存的模糊。 自己需要制造一种情绪，那就是无奈。一种让自己得体的无奈。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新人们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周末的餐厅似乎在宣泄着员工对公司的情感，宣泄着员工们对未来的热切。 这个周末的凌云公司餐厅有了Party的热度，更有着辩论会的氛围。 刚刚在自己位置上坐下的苏晴很快地有了站起来的冲动，一组相对平静的用餐人群引起了她的兴趣。 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坐满了年轻人，他们似乎没有其他餐桌上的兴奋和激动。似乎没有整个公司越来越浓重的狂热。 苏晴的心却在加速跃动，她再也压抑不住喜悦和冲动。 那张桌上聚满了和自己一起走进凌云公司的新人。 “嗨，你们怎么都聚在一起了？这可是两年里的第一次。”苏晴迅速站到了桌旁。 所有的新人们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怪异的表情，尽管只是短暂的瞬间，苏晴还是把一切收进了自己的眼里。 “苏晴，坐这里。”还是和苏晴最熟悉的王靖雯首先展示了友好。 “谢谢。见到你们聚在一起让我想起来刚进公司时的场景。赵虹，你现在已经是质量部的组长了吧。张浩，你已经是宣传部的助理了吧。陈鹏，你也是工程部的项目经理了吧。你们都。。。”苏晴的兴奋在渐渐转为尴尬，转为迟疑。 新人们看向她的异样眼神让苏晴猛省。此刻自己的口吻暴露了自己的得意，自己依然还停留在过去的优越中。 “对不起，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没有点评的意思。我。。我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了？”苏晴越发地尴尬，越发地羞愧。 “没有，没有。苏晴，你一直是我们这一批新人里最出色的。你更是我的偶像。”陈鹏第一个反应过来。 “是啊。我们都以能得到你的点评为荣。你可是我们这里职务最高的人。我们这些新人还是靠着你露脸的呢。你们说，是吗？”王靖雯故意提高了声音。 苏晴在一片附和声里迅速抛开了尴尬。 “可是我还是让你们失望了。只要你们不嫌弃我就好。”苏晴的脸庞有了潮红。 “有人不嫌弃，我们哪里敢嫌弃。”王靖雯有了戏弄的兴奋。 “是啊，我们的苏库管可是公司的风云人物。更难得的是，还是颠倒众生的美女。别说，我刚进公司的时候怎么没有注意到。后悔，真是后悔呀。”陈鹏开始起哄。 一阵哄笑扬起来，苏晴也一下子彻底得到了解放。 “是啊，姐一直很低调，可是姐还是一不小心放电了。没办法，美貌和智慧集于一身就是一种烦恼。”苏晴在彻底地释放自己两年以来的压抑。 一阵嘘声伴着一阵肆意的笑声。 “苏晴，外籍帅哥是什么滋味？他们接吻的技巧是不是特别高超？美色有了，又是大富豪。那个。。是不是也特别man？”王靖雯彻底疯了。 一时间王靖雯的周遭陷入了一片沉寂。所有新人都一脸的怪异。 苏晴的脸上再次泛起了潮红。 “死丫头，你太二货了吧。这是公司，能不能有点样子？”苏晴掐着王靖雯。 “好了，我不问了。你自己藏着掖着吧。赵虹，你怎么了？你老挤眼干什么？有什么事情就说呀。苏晴自己都不在乎，你跟着起什么急？”王靖雯在扭动躲闪里嘲笑着对面的女孩。 “陆总好！”对面的赵虹终于恢复了正常，她迟疑着张口。 王靖雯猛地停止了扭动，她的脸庞迅速地僵硬。 苏晴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她顺着对面众人的眼光扭头看向身后。 “我替苏晴回答吧。接吻技巧还可以。至于那个嘛，恕不奉告。”王靖雯身后响起了男性充满磁性的浑厚声音。 苏晴身边的陈丹妮迅速地站起来让座。 陆凯文当仁不让地坐到了苏晴旁边。 “王靖雯吧。你这副僵硬的样子让人看着很难受。拜托能不能给我们一个轻松的表情。”陆凯文戏谑着。 王靖雯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庞。 “这是我给苏晴带的红烧排骨，你们都尝一尝。”陆凯文把一个餐盒推到桌子当中。 众人犹豫着，互相谦让着。最终还是纷纷站起来夹走了自己的一块。 苏晴没有说话，她在感受着兴奋后的甜蜜。感受着朋友带给自己的身心愉悦。 沉闷重新笼罩了这张桌子。 陆凯文似乎不愿意再次开口，也似乎在故意让所有人承受压抑的折磨。 “陆总，好像宁总今天也来餐厅了。您怎么不过去？”终于还是王靖雯打破了沉寂和压抑。 “看到你们这么开心，我有了兴趣。所以我直接过来了。怎么？我坐在这里让你们感到难受了？我的年纪和你们差不多，我们其实有很多话题的。”陆凯文迅速绽放笑容。 “是。您和我们有共同话题。”王靖雯撇着嘴挤出苦笑。 “怎么？不是这样吗？据我所知，我是在你们之后一个月来公司的。我们都是凌云公司的新人。这就是我们最大的共同点。所以，我应该坐到你们这里。还有，我要谢谢你们对苏晴的爱护。周日我能不能请你们吃饭和唱歌？”陆凯文迅速地抛出了自己的诱惑。 一声轰然的欢呼引来了餐厅的瞩目。 “陆总，我们能去最贵的外滩餐厅吗？能吃到最贵的大餐吗？”王靖雯终于完全恢复过来。 “可以。如果你不点最贵的我饶不了你。”陆凯文一脸的灿烂。 又是一阵引人侧目的欢呼。 “好了。就这么定了。这是我的电话，周日十点前必须向我报到。”陆凯文把自己的名片一一递到每个新人的手里。 女孩们都嗅着名片上淡淡的芬芳。 “陆总。听说我们的股权认购已经超过2亿了。是吗？”陈鹏首先正经起来。 “准确的数据是2亿三千一百万。如果顺利，今天下班前可以突破2亿五千万。”陆凯文也恢复了派头。 “那是不是说，二十天的认购期可以完成全部股权认购了？是不是我们已经算是上市公司了？”张浩也抓紧时间给这位年轻副总留印象。 “不，只有当第一次全体股东大会后才可以正式成为上市公司。不过，对我们的员工而言。我们已经是上市公司的员工了。至少，我已经把你们当做上市公司员工了。”陆凯文突然语气凝重起来。 一抹阴翳滑过自己的心际。 “还有没有那样的一天，你们可以纵情欢呼。享受别人对上市公司员工的羡慕。对不起。”另一个声音伴随着阴翳，伴随着内疚。 “我还记得在上次给您举办的欢送会上您发表的讲话。谢谢您。陆总。您让我们对上市的意义有了深刻理解。”陈丹妮的声音和眼神都充满了仰慕。 更大的愧疚涌上来，陆凯文忍不住咳嗽起来。 “你怎么了？”苏晴的手按在陆凯文的背上。 “没什么。我们的同事太可爱了。”陆凯文努力着，努力压抑各种纷乱。 “可惜，我们是新人，不能拥有股权，我们只有旁观的份。”王靖雯吐出了委屈。 沉闷的气氛一下子回到了新人中间。 陆凯文抓住这个难得的间隙调整着自己。 “说来惭愧，我这个新人提出了一个排斥新人的配股方案。希望你们理解我。我想告诉你们的就是，人生最大的收获就是劳有所得。坐享其成只会扼杀你们的进取精神。你们是公司最大的财富，通过努力你们会获取奖励，公司的最大的奖励就是公司的股权。到那时你们就是真正的财富。我们等待你们成为公司中流砥柱的那一天。”陆凯文从纷乱中迅速解放出来。 这一次没有欢呼声，只有一片更引人注目的掌声。 “不管怎样，你们也许会成为其他公司的中坚力量。也许凌云公司会成为你们最深刻的人生一课。”陆凯文在掌声里默念着自己的祝愿。 雅间里的宁飞扬也在享受着和自己的管理人员的祝贺，享受着股权认购突破2亿带给公司的喜气。 宁飞扬已经从最初的紧张和狂喜中渐渐转为成熟的喜悦。他已经把眼光投向股权认购之后的未来。 自己已经开始考虑未来的董事会，未来的布局。 此刻的餐厅只是他接受祝贺的地方，只是他在随意挥洒间和管理人员交流的地方。 可是很快地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有这样的心情，再也无法倾听管理人员在热烈交流中提供的信息。 一群新人中不断爆发的哄笑和掌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自己无法成为主角，无法继续保持轻松的心情。 年轻的副总再一次成了员工的瞩目人物，他旁边的苏晴也恢复了许久不曾有的巧笑嫣然。 “竹芳，我们的陆总似乎越来越像一个年轻人了。可是我怎么总觉得他变了。”宁飞扬眼睛盯着新人那一桌。 “是吗？说说你对凯文的看法。你终于有新看法了。”肖竹芳难以掩饰兴奋。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宁飞扬对陆凯文主动评价。也是第一次听到宁飞扬这种略带苦涩的语气。 “不知道该怎样描述，只是觉得凯文不再敞开自己的心扉了，他似乎在故意避开我。也许是因为苏晴，也许是他。。。对我失望？”宁飞扬轻轻摇晃着自己的头。 肖竹芳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姐夫没有说话。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说的有问题吗？”宁飞扬在那双凤目的注视下有了不自然。 “你呀。真正不肯敞开心扉的是你。你始终对我、对所有人保持着谨慎。我替你说了吧。凯文终于开始展露心机了。一个亿万的年轻富豪，一个经历过华尔街洗礼的财经高手。他的心机终究还是藏不住的。他最大的心机的就是他出色的耐性。我说的对吗？我的姐夫。”肖竹芳的嘴唇几乎贴在了宁飞扬的耳朵上。 此刻她已经没有了顾忌，没有了周围的其他人。 宁飞扬的身体瞬间挺直。他看向远处那个身影的眼光瞬间变得锐利。 “你的建议？”宁飞扬几乎只是嘴唇在动。 “等待和祝愿。”肖竹芳的声音也开始抖动。 迷惑划过宁飞扬的眉宇之间。 他在努力理解着小姨子的话，也在努力修饰着自己的筹谋。 他开始读懂了这几个字的涵义。 自己太顺利了，顺利到只能等待。等待设想中的危机。 陆凯文为自己铺平了所有成功的路，他引入的H银行让自己的实力膨胀到了让人瞩目的地步。自己不能挑起事端，自己只能祝愿自己和陆凯文保持真正的友谊。 无助和无奈在此刻真正爬进了宁飞扬的心里。 宁飞扬能做的就是压抑住突然泛起的烦恶，突然涌起的悔意。 伴随着这一切的依然是顽强的希冀和期待。 陆凯文始终是自己的朋友，依然是自己的幸运。 这些年，他一直陪伴在自己左右。一直在伴随着自己一步步走向辉煌。 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平静背后的汹涌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一幢姿态前卫的摩天大厦在阳光里反射着熠熠生辉的光芒。 灿烂的阳光投在35楼一间宽敞气派的办公室里。充足的光线让室内的书香弥漫。 一张宽大的写字台后面的一个时尚丽人此刻正紧锁着眉头对着电脑沉思。 孔丽君，财经论点报副主编兼证券报道部主任。一个39岁的资深财经评论人。 此刻的孔丽君没有了平时上班时的白领装扮，高挽的头发上只是随意地用一只梳子梳笼着。 和她随意休闲的家居装束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她此刻紧锁的眉头和投注在电脑屏幕的专注眼光。 电脑屏幕上是一张男人的照片。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正在做演讲的照片定格在屏幕上。 这招照片上的男士叫宁飞扬。45岁的黄金年纪配上瘦削俊朗的面庞烘托出一个让人欣赏的成熟男士形象。 多年和财经界名人打交道的经历让孔丽君形成了一个习惯，她喜欢研究人，研究人的性格，研究那些企业领导人的个性赋予企业的特色。 电脑上的男士照片却让孔丽君有了把握不住的犹豫。 这张面孔带给孔丽君的印象是好感，一种出于女性的直觉得出的印象。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多年来她一直依赖这种直觉。女性的直觉让她的工作充满了效率。 在这个和时间赛跑的传媒行业里，效率是成功，是财富，是名声。 可是自己的直觉却和那封引起自己注意的匿名电子邮件发生了冲突。 周六下班前孔丽君接到了报社办公室转发过来的一封匿名邮件。报社对匿名邮件有着严格的规定，为了鉴别匿名信件的真实性，所有的匿名信件必须由组长以上的编辑进行处理。 孔丽君仔细地阅读了两遍匿名信件里的内容，她沉思了一会儿就接着去处理下一期报刊的版面和专栏。 孔丽君没有认为这封匿名信里的内容应该立刻处理。尤其是在她周末加班的日子，她更关注的是已经确定出刊的内容。 孩子在国外读书，丈夫也在外面出差，孔丽君在周日的上午可以轻松惬意地喝着咖啡看着自己喜欢的财经新闻。 周日灿烂的阳光让身心得到放松。 孔丽君喜欢看财经新闻，这样的她可以以一个观众的姿态去鉴赏财经节目的质量。 此刻的她就是在以轻松的身心去鉴赏。 财经新闻里关于拆改工程全面进入建设尾声的跟踪报道引起了孔丽君的注意，她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这条本不属于专业财经的报道为何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孔丽君寻找着答案。很快地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那条匿名邮件。 对，匿名邮件里的内容和拆改工程有关，这项巨大的工程和S市的民生息息相关。 孔丽君坐不住了，她不仅有了兴趣，也有了职业上的兴奋感。 迫不及待地赶到报社，迫不及待地查阅匿名邮件，迫不及待地查询这个凌云公司一切可以查到的资料。 越来越兴奋的孔丽君终于开始研究这个公司的法人。这个看上去有着儒雅风度的法人。 孔丽君的研究让她很矛盾，她无法把照片上的男人和匿名邮件上的违法行为联系起来。 匿名邮件是一封举报信，举报正在上市过程中的凌云公司在楼宇建设环节的违规和违法行为。举报建筑过程中的重大隐患。 匿名邮件的内容让人触目惊心，但是又让孔丽君不得不相信。 因为举报人自称是凌云公司的库管，他留下了自己的手机联系方式。 孔丽君不习惯直接联系举报人，她总是在自己确认无误后再联系有价值的举报人。所以。此刻的她有了犹豫。 照片上那个儒雅正派的形象和举报的企业黑幕联系不起来，这个凌云公司也不是多么耀眼的企业，孔丽君一时间陷入踌躇。 终于在久久的沉思后，孔丽君抬手关闭了电脑屏幕上的照片，她拿起了桌上的手机。 在这一刻，她恢复了职业记者的尖锐。 下午的阳光已经开始有了懒散的懈怠，斜斜的阳光照进一栋别墅式建筑里，室内的光线暗淡而模糊。 董萧然几乎是把自己埋在转椅里，把自己埋在办公隔断后面。可是阳光还是把他的影子投在了大办公室的墙壁上。 作为紫金投资公司的唯一后tai维护，董萧然在紫金公司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色。他是入职不到两年的新人，无论资历和工作性质都无法和同事相比。 几乎所有的同事都是投资顾问，他们都可以参与佣金分红。他们都是令人羡慕的都市金领。 自己服务的只是公司简单的电脑系统维护，只是被所有人呼来喝去的小角色。 在这样的公司里，自己很难有用武之地，有的只是难舒胸臆的怅然和委屈。 不止一次准备辞职的自己却在两个月前暂时收起了辞职的躁动。 促使他耐下心来的是一次让他摸不着头脑的邂逅和交流。 直到两个小时之前，谜底终于揭开，自己终于找到了答案。 正是这个答案让他此刻蜷缩在自己的转椅里。让他陷入犹豫。 回忆不时地涌进杂乱的脑海。 那是两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心情沮丧的自己一个人在路边的小酒馆里用餐。 一边喝着便宜的小瓶二锅头，一边对未来惆怅。 自己这个从外地来的打工仔总是这样宣泄着都市中生存的不如意。 “董先生，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一个和自己年纪相当的年轻男士在对面坐下来。 “我们认识吗？我怎么没有印象？”董萧然努力搜寻着回忆。 “我去过你们的公司，我们没有专门彼此介绍。你是紫金公司的系统维护员。我是你们公司的客户。既然在这里遇到了，我就打扰了。”年轻人一脸的轻松。 随后两个人很快热络起来。都是年轻人的话题，都是简单明快的直抒胸臆。 在即将离开的时刻，年轻人和董萧然交换了名片。 随后年轻人拿出一沓钱推到了董萧然面前。 董萧然的酒劲一下子消失不见。 “这是给你的。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是要求今后的两个月留在紫金公司。两个月后我还会找你。”年轻人甩下这一句话后迅速离去。 董萧然愣怔了许久，直到清醒过来他才想起来看对方的名片。 “精诚投资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助理。窦若鹏。手机：***********”。 清醒过来的董萧然根本不用记住对方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他几乎可以肯定名片上的一切信息都是虚假的。 只有对方的要求是真实的。 自己不得不等待，等待对方要求的两个月。自己不能违背对方的要求，因为对方根本没给自己机会拒绝。 今天的自己等到了对方的答案。这个答案一直盘旋在自己纷乱的脑际。 和这个答案一起交给自己的是十万元现金。现金就在自己的背包里。 这一切刚刚过去两个小时，一切都是在短短的十分钟里完成的。 自己同样不能拒绝，因为自己不能拒绝如此巨大的诱惑，也因为自己不想还清花掉的一万。 自己能做的就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对方的要求对于自己而言非常简单，风险也很低。可是。。。这样的要求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 直到屋内的视线已经随着日落变得完全暗下来，董萧然终于坐直了身子。 咬了咬牙，董萧然抬手伸向了电脑。 夜色下的外滩徜徉着春夜的迷幻和亟不可待的情侣气息。 “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美丽的女孩，这里是你最喜欢的地方，我们一起走走吧。”站在国际酒吧门前的陆凯文伸展着自己的身体。 苏晴点点头，疯狂之后的倦怠侵袭着她的每一寸身体。 陆凯文拉起苏晴的手迈开了舒缓的步伐。 外滩沿岸散落着一对对相拥亲吻的情侣，步行休闲的游客和市民不时地指点着、品评着夜景。 苏晴渐渐兴奋起来，她的身体越来越轻盈。她有了打破旖旎和静谧的冲动。 “陆总，你可是煞费苦心了。今天破费了不少吧。我一直给你计算着呢。估计有七八万了吧。呵呵。心疼吗？”苏晴嬉笑的语气透露着她的满意。 陆凯文伸手刮了一下女孩的鼻子。 “在这样的夜色里你也不能叫我的名字吗？”陆凯文一副无奈的语气。 “唉！叫不出口。习惯了。赶紧回答我的问题。”女孩轻轻一叹后恢复了被宠溺后的坏脾气。 “唉！难道非要等到你成为陆夫人的那一天吗？算了，你随便吧。我感激他们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心疼。我看得出来，你今天是真的开心。是不是特别满足？我记得这是你的第二次。第一次还是在你家乡的时候。那时候的你就像一个孩子。”陆凯文的得意溢于言表。 “去你的，我一直都很满足。听你的语气好像只有在你花钱的时候我才满足。我有那么庸俗吗？”苏晴宜嗔宜喜着。 “你不庸俗。可就是不见你这个小富婆付账。唉！女人啊。你怎么也该给自己的丈夫一点奖励吧。”陆凯文再次刮了女孩的鼻子。 “讨厌！你要奖励？好，我给你，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了。”女孩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河边。 那里有着灯光照不到的幽暗。 “低下头”女孩搂住了陆凯文的脖子。 陆凯文闭上眼配合着。 柔软的舌头迅速地撬开了自己的嘴，搅动着，纠缠着。 在这一刻，陆凯文彻底沉醉了，融化了。 这是女孩子第一次献给自己的狂热，献给自己的初吻。 “可儿。。。”陆凯文呢喃着。沉迷着。 “你叨念什么呢？”女孩子轻轻推开对方。 “啊。我。。我说渴了。我被你吸得都觉得渴了。现在好了。”陆凯文支吾着。慌乱着。 “你太气人了。我不理你了。”苏晴转向江面。 “呵呵。我错了。你看那些游船。好漂亮的灯光。”陆凯文敷衍着自己的尴尬。 女孩很快地转移了兴趣。 沉默带起了温馨。沉默让两个人同时陷入各自的遐思。 “凯文。马上就要上市了。等上市完成的时候，我想离开凌云公司。”女孩对着光影波动的江面倾吐着自己的心声。 陆凯文的身体抖动了一下。他的嘴唇翕动起来。 “你同意结婚了吗？你愿意跟我去美国吗？”陆凯文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是对凌云公司厌倦了。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和你在一起。和奶奶在一起。只要你不厌倦我，我就跟着你。”女孩沉浸在自己的波动里。 “傻孩子。我早说过，你是我的一切。你比我的生命还重要。不要再说这样的话。”陆凯文抓住女孩的肩膀把她扳过来。 “我是担心有一天你会嫌弃我在凌云公司做过的丑事。我自己都厌恶自己。”女孩有了委屈。她的嘴角渐渐在撅起。 “不要哭。你应该一直快乐。我不允许你哭，更不允许你厌恶自己。我向你保证，我会 做点让所有人唾骂的事情，这样一来你就不会自责了。到时候你可以鄙视我，但是不可以离开我。答应我。”陆凯文的亲吻覆盖了女孩的脸庞。 “你胡说什么？不许这样胡说。你不能为了迁就我自污。我相信你不会嫌弃我，好了吧。”女孩挣扎着说出自己的急切。 “好。我们不离不弃。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一生相守。”陆凯文一边亲吻着一边倾述着自己不厌其烦的咒语。 紧紧地相拥，在外滩的江边，在湿润宜人的早春夜色里。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阴暗之处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凌云公司的办公楼里依然是满溢的兴奋，满溢的紧张。 副总办公室的的门关起，热烈和兴奋被隔绝在外面。 办公室里一时无语的场面让气氛显得沉闷，显得尴尬。 坐在写字台后面的陆凯文终于发出了一声轻叹，叹息声让室内的空气一下子活跃起来。 肖伟也终于能够抬起眼看向写字台对面的年轻人。 “陆总，为什么叹气？现在是公司即将成功的一刻，我们似乎都应该兴奋才对。”肖伟呼应着年轻副总的情绪。他还在最后的犹豫中徘徊。 “是吗？你是在兴奋吗？你的脸上分明刻着迟疑两个字。我是在为你叹息，为一个犹豫不决的肖伟感到惋惜。我不得不说，我开始对此刻的你失望。”陆凯文用平静的语气倾泻着疾言。 尴尬蔓延，强烈的冲动涌起。肖伟要为自己辩解。 “不用准备和我辩解，也不要和我争论。我只想问你，是事业重要还是矫情重要？不要急着回答我。我不知道你和宁总的关系吗？可是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你。因为我只关注一件事，你是所有人里最适合的。我关注的是事业，是你的能力。其他的我根本不考虑。好了，言尽于此，你自己的选择还是要你自己做主。我不会给你任何答案。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回到自己的工作位置。”陆凯文的声音开始锋利，表情开始锋利。 肖伟按耐住冲动，按耐住委屈，他机械地站起来，沉重地走出这个气氛逐渐冷凝的办公室。 直到走出副总的套间大办公室，在走廊的墙边倚靠的肖伟终于品尝到了蔓延开来的沮丧。 自己终于还是没有勇气把自己的恐惧说出来，没有勇气寻求年轻人的帮助。 年轻副总用粗暴高效的方式帮助自己放弃了求助。 自己不止要从陆凯文这里得到选择的决心，更要得到年轻人的帮助。得到年轻人金钱上的帮助。 一切都是不得已的选择，一切都是源于一年前那次无意间的刺激，一切都是源于一天前突然来访的F省水泥供应商人—那个叫程名扬的年轻人。 就在一天前，就在这个周日的中午时分。那个程名扬突然造访了。 关掉手机通话的肖伟尽管千般不愿，可是他还是迅速地穿戴，迅速地走出了自己的家。 他没有办法拒绝，因为，那个年轻人已经来到了自己的楼下。 小区附近的小酒馆里的喧闹让肖伟和程名扬很快变得随意起来。 程名扬站起来斟满了两人的酒。 “肖哥。恭喜了。我是专程来道贺的。”程名扬一脸的恭谨和笑意。 “道贺？啊。你是指。。”肖伟有点迷茫。对于这个年轻的供应商，自己总有着疲于应付的苦楚，更有着有感于对方真诚的自责。 “唉！肖哥，你还是在对兄弟设防呀。凌云公司上市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不值得庆贺吗？肖哥很快就是股东，很快就要有不菲的身家了。”程名扬的表情和语气越来越诚恳。 “啊。谢谢程总了。在你这个大老板面前，我这点身家算得了什么？不要取笑我了。”肖伟苦笑着。他的烦恼再次泛起来。 一桩期待期待已久的美事在自己身上却成了幸福的苦恼。它开始和亲情发生纠缠，开始和自己的事业纠缠。 “怎么？肖哥，你好像不开心？告诉小弟，看看小弟是否能为你分忧。”程名扬的声音扬起，他的表情也激扬起来。 “唉！没什么。只是太累了。毕竟是这么大的事情。来，喝酒。”肖伟抓起酒杯一仰脖子灌了下去。 火辣的热流顺着喉管和食道迅速乱窜开来。 程名扬也一饮而尽。 “肖哥。告诉你一件事情。很快地我们就可以更加亲近了。”放下酒杯的程名扬换上了一副神秘的表情和语气。 “亲近？呵呵，你我已经如此亲近，还能怎么更加亲近？”肖伟再次苦笑起来。 对方已经直接来到自己的楼下，这样的亲近已经让自己无法拒绝，何况。。。 “哈哈。肖哥。我们很快就有共同利益了。实话告诉你，小弟现在已经是凌云公司的股东了。我们已经是一起为凌云奋斗的同事了。肖哥，还要请你多多照拂呀。”程名扬一脸的灿然。他再次站起来为对方斟满酒。 肖伟有了瞬间的茫然，他没有立即抓住对方话里的要点。 很快地肖伟有了恍然，一丝复杂掠起在他眼神后面。 程名扬一脸得意地等待着，等待着对方的应对。 “啊！看来是我应该恭喜老弟了。只是我有了困惑，你怎么会对我们这个小公司感兴趣？而且。。。你一旦成了公司股东，那你的供应商身份怎么办？我虽然对上市不专业，可是我至少还知道一些，上市公司是不允许内部交易的。”肖伟的语气流露了自己的矛盾。 “也许是机缘吧。我能有幸成为凌云公司的供应商，更是遇到了肖哥。我看好凌云公司。凌云公司上市是我事业的一个契机。我一直关注着你们上市的事情。肖哥，不瞒你说，在股权认购的排序上，我可是排在第二位。可惜！我只能认购10万元。如果能得到更多，我会毫不犹豫的。”程名扬终于开始感慨，开始不甘。 肖伟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自从对方出现在自己的楼下，自己就在警惕。对方的目的越来越让自己心惊。 以前交往的一幕幕开始在自己的眼前浮现。 这一幕幕的回忆在慢慢地和眼前的程名扬重合。 对方似乎是在给自己答案，也似乎是自己在为自己增加可笑的疑虑。 “肖哥。我还想在凌云公司扩大自己的股份。如果有人出让股份，还请肖哥帮我。在这里，我谢过了。”程名扬举起了酒杯。 迎着年轻人熠熠生辉的眼光，肖伟有了突如其来的慌张。 对方内敛的锋芒终于开始展露，越是淡然的请求越让自己心慌。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一直在研究自己，他一直在对自己用心。 这样的用心只能是居心叵测，肖伟几乎可以肯定。 这一刻，肖伟竟然感到了轻松，慌张之后涌起的竟然是如释重负后的轻松。 不用再猜疑，不用再等待，等待随时落下的悬刃。 “呵呵。既然是上市公司。你可以在股市上大展拳脚了。到时候哪里用得到我这个小股东。你说笑了。”肖伟的语气轻松起来。 “呵呵。我可不敢小看肖哥，肖哥毕竟是大管家。你还托管着那么多人的股权。你在凌云公司可是中坚人物呀。”程名扬年轻的面容上有了一丝淡淡的阴险笑意。似是戏谑，更似不屑。 肖伟的心在一点点下沉。他越来越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只是一个受累不讨好的保管人。你不会盯上他们的股权了吧。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打他们的主意，他们不会转让的。”肖伟严肃起来，他的眼睛盯上了对方。 “呵呵。我怎么会打他们的主意。说笑了。”程名扬首先在对峙里退让了。 刚刚凝聚起来的紧张空气很快地在笑声里化于无形。 肖伟扬手喝干了自己的杯中酒。 “好了。差点忘了正事。这是给你的。”程名扬抬手把一个信封推过来。 肖伟没有去碰那个信封，他知道那里是什么。 “这是什么？”肖伟看向对方。他已经准备拒绝。 “这是对你的感谢。你借给我的仓库帮了我的大忙。”程名扬似乎不愿在这样的场合说起更多。 肖伟的心跳骤然加速，他感到了短暂的呼吸困难。 他几乎忘记了这件事。忘记了那个通过自己的帮助借出去的仓库。 自己一直在忙着汽车城的事情，自己竟然从来没有去看过那个借出去的仓库。 “不会有事的。”肖伟默念着自己的忐忑。 他很快放弃了去那个仓库看一看的冲动。那样做只会让自己更加不安。 如果有一件事必须理解去解决，那就是尽快还清那笔该死的赌债。 从此摆脱自己的不安，摆脱让自己琢磨不透的程名扬。 靠在走廊墙边的肖伟狠狠地甩甩头，他要驱散脑海中的杂念。 他迅速做出了决定，尽快完成文件的签署，尽快地和陆凯文成为一体。尽快地掩盖住自己的丑事。 至于那个被突然提起的仓库，肖伟没有心思去关注，也不想让人注意到自己和仓库的关系。 肖伟加快了自己的步伐，不再沉重，也不再犹豫。 位于郊外的一座被水泥墙围起来的院落里矗立着一座简单的大棚式建筑。 “这就是凌云公司的水泥仓库？”站在院子里的孔丽君抬眼打量着。 身后是两个她带来的助理，一个负责记录，一个负责摄影。 这里给她的最大的印象就是简单和安静。 她还是决定亲自前来，她要亲自核实匿名邮件里的内容。 只是她有些失望。因为她要在仓库门前等待。 她已经知道，她不是第一个前来的媒体人。 在她之前已经有证券报的人在采访。 失望之余，兴奋迅速泛起来。她捕捉到了刺激的气味。 她迅速地转身。 “立即通知社里。把明天报纸的头版空置，留给我们。”简短的吩咐充满了坚决。 她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自己会不虚此行的。 眼前的仓库里一定有着惊人的秘密。 这个正在上市的凌云公司必将成为S市的明星企业。 惊人的新闻将从眼前这个阴暗简单的仓库产生。 这是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但注定会很快引人注目。 孔丽君的心情激荡起来。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惊起的波澜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暗青色的薄雾渐渐泛起一抹白芒，白色的边缘不断地蔓延。 很快地，白芒最浓重的东方地平线拱起了弯曲的彩虹，白色雾霭瞬间燃烧起来。 暗青的淡淡夜色随着迅速蔓延过来的白色光线快速敛去最后一丝留恋。 终于，东方那一抹正在燃烧的白色雾霭彻底散去，一轮红日从地平线跳跃出来。 雾气仿佛被撕去的面纱一样消失地无影无踪，S市的巨大轮廓清晰地呈现出来。 裹挟着春日的清新，裹挟着新生的畅快，裹挟着芸芸众生的嘈杂。 S市的早晨开始了。 看着孩子走进校门，聂舒洪转身走向校门对面的报刊亭。 最近的半个月里，聂舒洪开始每天在学校对面的报刊亭买一张都市证券报。自从公司正式上市以来，他养成了这个习惯。 把报纸扔到身边的座位上，聂舒洪启动了自己的通用轿车，汽车很快地融入滚滚的都市车流里， 地铁里昏昏欲睡的萎靡和摩肩接踵的烦躁混杂在一起让人感受着都市的地铁节奏。 一如既往地相拥，一如既往地被严严实实地遮盖。苏晴不得不在充满雄性气息的怀抱里昏昏欲眠。 爱马仕男士香水的淡淡清香让苏晴暂时安静，暂时忽视了摇晃碰撞带给自己的烦躁。 终于一次波动很大的碰撞让女孩彻底清醒过来。 抬起眼，女孩终于没有遇到以往那两道倾注在自己脸庞上的目光。 “看什么呢？这么有兴趣？”女孩的眼光落在陆凯文费力抓在手上的一张报纸上。 “呵呵。没什么。看你睡得香。无聊。随便看看。”陆凯文快速地卷起了手里的报纸。 “陆总。要不你还是开车吧。我们这样也不是办法。你真的不适合这样的生活。”苏晴脸上泛起了疼惜。 “我怎么不适合？宝贝，我这么强壮的身体可不是表面的。我很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每天可以这样保护你，每天可以和你一起享受真实的早晨。最重要的是，呵呵。算了，不说了。”陆凯文笑吟吟的样子流露着开心。 “不许停下来。看你这副坏笑的样子一定不会有好事。老实告诉我，最重要的是什么？”苏晴的心情随着对方的心情迅速欢快起来。 眼前的人越来越让自己自信，被宠溺的结果就是无法逆转的骄傲和自恋。这就是自己最真实的幸福。 “好。乘坐地铁可以向更多的人展示一个女孩子的幸福。可以满足一个女孩子的虚荣和庸俗。你看，那些女孩都在羡慕你呢。”陆凯文轻轻亲吻着女孩的耳垂。 顺着陆凯文的目光，苏晴看到了车厢不远处看着自己窃窃私语的两个年轻女郎。 苏晴的心一下子飘荡起来。 “讨厌。你才庸俗呢。这是你的主意，是你在显摆。”苏晴也转头和陆凯文咬起了耳朵。 “哈哈。适当的庸俗是女孩子的天性。这是一种可爱。宝贝，庸俗吧，去追求女孩喜欢的美好事物。我会陪着你一起长大的。”陆凯文的畅快似乎是在故意宣泄着。 “你呀。又开始肉麻了。我经常忍不住怀疑你是个演员。日复一日地倾述你那些肉麻的甜蜜话。你一点都不别扭吗？”苏晴忸怩起来。脸庞开始发热。 “告诉我，你喜欢吗？呵呵。如果你不喜欢，我就强迫自己cool起来。”陆凯文在女孩的耳边吐着痒痒的热气。 “讨厌！”苏晴扎进了陆凯文的怀里，她再也不愿意争执。不愿意改变拥有的一切。 陆凯文笑着，扫视着周围看向他们的地铁一族。 最后，他还是把眼光落在了手上的报纸上。 他的嘴角浮起一抹讥讽的冷笑。 凌云公司里扑面而来的是喜悦和兴奋。员工们走动的步伐都似乎充满了自信和骄傲。 高涨的情绪鼓荡在公司的每一个角落。 苏晴的心情也不由自主地从踏进公司的一刻跟着所有人一起骚动起来。 聂舒洪一如既往地冲好了一杯咖啡，一如既往地在咖啡弥漫的香气里展开了买来的报纸。 眼睛在报纸的头版上浏览了一眼，聂舒洪几乎把刚刚啜在口中的热咖啡喷了出来。 剧烈的咳嗽让眼泪顺着眼角淌下来。从杯子里倾倒出来的咖啡也泼在了桌上。 顾不上收拾的聂舒洪抹了抹眼角沁出的泪，他重新开始全神贯注地浏览摊在桌上的报纸。 眉头不断的拧紧，冷汗渐渐不自觉地渗出来。 终于能够把眼光从报纸上移开，终于能够闭上眼陷入沉吟。 沉吟中的脑海乱成了一团。没有清晰的答案，只有震惊，突如其来的震惊。 倏地睁开眼，聂舒洪的青筋几乎蹦起来。 “赵晓丽。王丽萍。进来。”声嘶力竭的喊声从他的喉咙里吼出来。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把震惊和恐惧排泄出来。 “赵晓丽，去。把外面报亭所有的报纸都买一份回来。王丽萍，去，把王德文给我叫来。快去！”聂舒洪挥舞着手臂，架着眼睛的文质彬彬已经变成了狰狞。 “怎么回事？聂经理在干什么？怎么这么乱？”肖竹芳皱着眉看向对面的经理办公室。 “聂经理好像发了脾气，他正在骂王德文呢。至于原因，没有人知道。只知道赵晓丽去街上给他买了一大堆报纸。”王丽萍紧张地站在桌边。 “知道了。你去吧。”肖竹芳签好了文件，她开始专注地观察对面的动静。 上市的紧张让肖竹芳一直很敏感，和公司里其他员工相比，她始终是最紧张的人。 没有上市的经验，她一点一滴地学习。没有人脉，她一个朋友一个朋友地挖掘。 她一步步地熟悉了上市的流程，她和证监会的人越来越熟悉。 人到中年的都市女性充满了强烈的求知欲，充满了对未来上市公司权力角逐的渴望。 肖竹芳把上市这件事看做自己的事业，看做自己的婴儿。 她对聂舒洪此刻的暴躁有了反感，一种油然而生的反感， 聂舒洪在财务部里发威，这更像是对自己的挑战。不管什么理由，他呼来喝去的姿态就是在蔑视自己的权威。 肖竹芳一边观察一边筹谋着接下来的应对。 门被猛烈地打开，聂舒洪铁青着脸走出来，后面是跌跌撞撞跟出来的仓库代li主任王德文。 肖竹芳的眼睛眯起来，她可以迅速地判断出聂舒洪的动作，他正朝着自己走来。 肖竹芳的心在收紧，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沉稳谨慎的财务经理有过这样的表情和举止。 会是什么让他这样失态？不会是。。。 肖竹芳一时间不敢想下去，她不希望自己的敏感成为现实。 自己只关心上市的事情，其他的事情自己只会成为自己借以羞辱这个财务经理的理由。自己不会允许财务经理在自己的领地里以任何借口发威。 肖竹芳心情复杂得等待着聂舒洪。 “肖总。出事了。”聂舒洪把手里的几张报纸拍在肖竹芳的写字台上。 肖竹芳的眉头瞬间拧紧，聂舒洪无礼的动作让她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肖竹芳耐着性子抓起一张报纸，她的眼光从聂舒洪脸上移到版面上。 聂舒洪紧张地盯着女上司的手，他看不到对方被报纸挡住的脸。 他渐渐地看到了对方的变化，对方修饰得优雅修长的手在一点点颤抖。 颤抖在渐渐剧烈。聂舒洪闭上了眼，他不忍看下去。 一阵裹挟着情绪的报纸翻动声让聂舒洪睁开了眼。 已经站起来的肖竹芳拼命翻动着桌上的报纸，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她终于泄了气一样地软倒回自己的椅子。 “舒洪。你怎么看？我们该做什么？”肖竹芳终于平静下来，她张口吐出的语气里已经全是沮丧和无奈。 聂舒洪摇了摇头。他一直在考虑同样的问题。 “通知宁总和陆总吧。这已经不是财务部的问题了。”聂舒洪也挤出了自己的无力。 沉吟着，决断着，肖竹芳利用这个短暂的间隙稳定着自己的情绪。 “舒洪，你去找肖伟安排所有人赶到会议室。这个混蛋，一直以为自己聪明。现在好了，看他还怎么说？我去找宁总。我们在会议室见。但愿事情还有转机。”肖竹芳站起来，她伸手攥住了桌上的报纸。 聂舒洪能够感觉到肖竹芳手上传递出来的愤怒、委屈，还有她内心的恐惧。 总经理办公室里漂浮着越来越浓的茶香。 心情舒畅的宁飞扬享受着洗茶后的头一道茶。 “陈芳。看到了吧。不要嫌麻烦，要享受这个过程。茶道是最悠久的文化，茶的韵味来自一系列茶道的过程。你的年龄不够，当你的阅历达到一定火候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人生的沉淀和茶道有着惊人的相通。从最初的青涩到成熟，再到最后的平淡。这是人生。从平淡到浓烈，再到最后的平和。这是茶韵。茶如人生呀。”宁飞扬有些得意地讲述着自己的心得。 陈芳耐着性子摆出认真倾听的姿势。 她有着受宠若惊的情绪，更有着配合老板的拘束。 门被迅猛地打开，粗暴的动作带来的流动吹散了室内的茶香。 正在摆弄茶具的宁飞扬僵在了那里。 陈芳几乎是四肢都在迅速僵硬，她的脑海里闪过了苏晴那张被众人议论的脸庞。 这样的遭遇终于落在了自己身上？ “飞扬。出事了。”肖竹芳把报纸摔在茶几上，摔在宁飞扬面前。 宁飞扬苦笑起来，他已经没有力气计较小姨子的失礼。这一幕曾经发生，自己已经失去了为这种事发怒的权力。 仿佛是为了躲避财务总监的纠缠，宁飞扬迅速拿起了茶几上的报纸。 报纸上刺眼的标题迅速地吸引了宁飞扬的视线，他的瞳孔迅速地放大。 快速地浏览完一份报纸，宁飞扬去摸索第二份报纸。。。接着是第三份。 肖竹芳和陈芳都忍不住收紧了自己的身体，宁飞扬困难的动作让她们感觉难受和心酸。 “怎么会这样？这是事实吗？”宁飞扬喃喃自语着。 苍白浮起在宁飞扬的轮廓分明的眉宇间，灰败让他瞬间有了老态。 “飞扬。你要镇定。我们还要做事情。”肖竹芳无力的安慰着。她似乎没有更多的语言。 “对。澄清事实。这分明就是污蔑。笑话！凌云公司怎么可能做这样幼稚可笑的事情？竹芳，报纸上说的仓库你都知道吧。太可笑了。我们的仓库会有那么多的低标号水泥吗？媒体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宁飞扬迅速恢复过来，他迅速地换上了不屑的口吻。 犹豫很快地闪过肖竹芳的眉宇之间。 “你怎么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宁飞扬的脸迅速沉下来。 “飞扬。我们的确在东郊有一个最大的库房脱离了我们的控制。那是一个外借出去的库房。而且那里确实是我们的供应商囤积水泥的库房。也许，媒体没有造谣。我们，真的有可能被算计了。”肖竹芳狠狠地扬起了最后的结论。 彻骨的寒气侵袭着宁飞扬的身体。他再一次僵在了座位上。 恐惧裹挟着寒气占领了自己的思维。 模糊的意识里只残存着一丝清晰。 危机，终于出现了。 它是从自己没有防范的角落开始攻击的。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危机？ 宁飞扬没有清晰的答案，只有一个模糊的预感。 即将来临的成功正在迅速地远去，自己正在面临灭顶之灾。 自己正在成为S市的明星，一颗被强行扣上黑心商人称号的明星。 宁飞扬的心里荡起的是惊涛一样的波澜，是苦涩伴着愤怒的波澜。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危机中的纷乱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凌云公司的走廊两侧的办公室里人们都在张望，他们的表情更多的是困惑和不安。 每个部门的负责人被匆匆叫走的情景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 所有人都能预感到。有事情发生了。而且是很严重的事情。 宁飞扬疾步行走踩出的沉重在安静的走廊里发出渗人的回音。他已经无暇顾及两旁的目光，只有纷乱的思绪在脑海中盘旋飞舞。 肖伟站在会议室门前充满了紧张和不安。同时他也有一丝好奇。 身边的陆凯文一直没有向自己提出任何询问，他只是好整以暇地隔着会议室的门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会议室里的不安和躁动。 “陆总。我们该怎么办？”肖伟终于在等待中忍不住了。陆凯文的从容给了他时间整理自己的情绪。 “呵呵。情况我都知道了。我给你一个建议，不知你愿不愿意接受？”陆凯文绽开了和此刻完全不和谐的笑容。 肖伟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没有什么比这样的笑容和语气更能安抚自己的方式了。 “您请讲。我需要您的帮助。您知道，仓库的事情和我有关。我是始作俑者。”肖伟的声音里混合着沮丧和愤怒。 “肖伟。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承担，不出头。出借仓库的钱是给你的吗？如果不是，你就和仓库没有关系。千万不要忘了，勇于承担自己无法承担的事情不是责任感的体现，只是一种幼稚的冲动。肖伟，我还有一句话。不知你能不能听进去？”陆凯文似乎很有谈性。 “您快说。我洗耳恭听。”肖伟的眼睛望着走廊，陆凯文的话让他他有了安定，即将到来的责难也让他有了急切。 “你是肖家的人。你的根本不在宁飞扬身上。你的根本只能在肖家。保护好自己，为肖家的将来保护好自己。”陆凯文不再保持笑吟吟的轻松和惬意，他的脸上逐渐在凝聚庄重和严肃。 肖伟的心瞬间抖动起来，他立即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涵义，可是这样的涵义太刺激，而且这样的话更像是警告。作为宁飞扬的助手，陆凯文为什么给自己这样的警告？ 寒意渐渐开始侵扰自己的身心。肖伟不得不把惊疑的眼光投向年轻的副总。 “他们马上就来了。做出决断吧。为了自己，为了肖家。你，好自为之吧。”陆凯文没有和肖伟对视，他把眼光投向走廊尽头电梯的方向。 “陆总，谢谢您。可是我想知道，这件事情对公司影响有多大？”肖伟咬了咬牙，他不再追问自己的事情。 陆凯文转过头来，他的眼睛闪烁着一抹厉芒。 “肖伟。知道什么是上市吗？上市就是把一切细微都无限放大。更何况，现在我们遇到的不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们遇到的是一次危机。对于凌云这样规模的公司，在上市的关键时刻遇到一次震动社会的危机。接下来的联锁反应会是致命的。肖伟。我们都要面对现实。”陆凯文的语气也开始森然。 “陆总。。”肖伟的声音颤动起来。 “肖伟。不要再谈这个问题了。我已经说了太多。你自己为自己做决定吧。他们很快就要来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安静等待。”陆凯文粗暴地打断了对方，他的眼睛再次看向走廊的另一端。 肖伟不得不收住了自己的话，不得不任凭内心激荡着、碰撞着。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宁飞扬带着肖竹芳出现在走廊上，出现在陆凯文和肖伟的视野里。 看到了守候在会议室门前的两个人，宁飞扬不禁皱起了眉头。 此时此刻的两个人都让他感到了一种别样的情绪。 越是走近两个人，宁飞扬越是感觉到这种情绪的鼓噪。 宁飞扬的情绪越来越活跃。他的脚步渐渐滞涩起来。 陆凯文给自己的感觉是不安。长久的不安一直压抑在心里，直到此刻这种不安才散逸出来。年轻副总曾经的霸气挑衅一下子涌上心际。 宁飞扬狠狠地把心里的不安压下去。他不想在此刻纠缠于这种自扰的烦恼。 肖伟同样在不合时宜的时间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宁飞扬的恼恨一股脑窜上来。 “肖伟。你太让人失望了。今天这件事都是你造成的。你要负全责。”似乎是为了避免和陆凯文照面，宁飞扬直接冲到了肖伟面前。 肖伟的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的陆凯文。 后者似乎故意拉开和自己的距离，他走到肖竹芳身边嘀咕起来。 “宁总，该我负责的事情我不推卸，可是不该我负责的事情我也承担不起来。”肖伟的声音里夹杂着委屈和不满，还有隐隐的坚决。 “仓库是经你的手借出去的，你能推卸责任吗？”宁飞扬的愤怒再也不可遏制。他的声音尖利起来。 “是的。是经过了我的手，可是我按照程序汇报了。供货商也付了钱。钱都交给了财务。我没有什么可以负责的。”肖伟狠着心继续抵抗。 “你。。。你好有气势。不要让我知道你和他们有什么交易。否则我饶不了你。”气急败坏的宁飞扬流露了家长的粗暴口吻。 “算了，不要争执这件事了。现在是解决事情的时候，没有时间在这里扯皮了。”肖竹芳终于适时地插了进来。 宁飞扬狠狠地瞪了一眼面红耳赤的肖伟，他抬脚走向会议室的门。 刚跨出脚步，宁飞扬又停下来，他转向陆凯文。 陆凯文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凯文。这件事你怎么看？”宁飞扬在短暂的沉吟后恢复了沉稳。 “太突然了。还没有来得及形成看法。”陆凯文的回答很简洁。 所有人都同时意识到了陆凯文的目的。他似乎不愿意给宁飞扬继续下去的机会。这个回答无懈可击。 宁飞扬轻轻叹了一口气。 “凯文。我们现在进去说什么？我们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呀。这样好不好，我们现在去仓库，在那里我们能有解决的办法。”宁飞扬渐渐坚决起来。 “还是等等吧。王德文早就去了。他打来了电话。现在仓库已经全是记者在采访。我们现在去就不得不面对记者了。还是等等吧，也许王德文会带回来好消息。至少他可以把仓库管理人员带回来。”肖竹芳再次站出来。 宁飞扬再次看向陆凯文，后者点点头。他不愿意参与意见的态度似乎越来越明显。 宁飞扬无奈地放弃了继续询问，他再次走向会议室。 站在门前，深深地吸口气，宁飞扬伸手推开那扇门。 此刻，门显得异常沉重。扑面而来的气息更是沉重。。。。。 会议室里只有聂舒洪一个人汇报的声音。静悄悄的会场衬托了他的声音。 “我的汇报结束了，这就是事情的经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确认我们借出去的仓库是否故意针对我们。我们必须让仓库的库管改口并澄清事实。”聂舒洪最后把眼光投给了肖伟。 “肖伟，你有办法让那个借仓库的供货商帮助我们澄清事实吗？”宁飞扬看向肖伟。 肖伟苦笑着，内心翻腾而起巨大的烦躁。 就在知道事情始末的一刻，他火速把电话打给了程名扬。 程名扬首先表示了遗憾，他表示自己会立即联系那几个负责仓库的人。 随后的联络让肖伟越来越愤怒，也越来越沮丧。 程名扬在随后的联络里表示了爱莫能助的语气。他很理直气壮地告诉肖伟，库管告诉他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事实。大量低标号的水泥被凌云公司领用。办理这些手续的人已经离开了仓库。所有的领用单据也被他带走了。对于这样的事情，对于这些临时雇佣的低级人员，他程名扬没有办法控制。他甚至埋怨肖伟，这么多的领用竟然不和他进行沟通。 肖伟只有心知肚明的愤怒，只有无法发泄的焦躁。 他最后干脆挑明了事情，干脆让对方提出要求。 回答他的是程名扬淡淡的嘲笑。是程名扬无所谓的冷笑。 “你们能给我什么？我不傻。如果我提出要求，岂不是证明我和这件事情有扯不清的关系吗？肖兄，我奉劝你，装糊涂吧。这是为你好。”程名扬在最后挂断电话前终于抛出了自己意味深长的劝慰。 面对这样的结果，面对这样的程名扬，面对自己面临的尴尬，肖伟只有打碎牙咽进自己的肚子里。 恍恍惚惚的肖伟不得不站起来面对宁飞扬，面对所有人的希望。 “我联系过供应商程名扬，他以不清楚我们的事情拒绝了我的要求。而且他告诉我，办理所有和凌云公司有关领用手续的人早已离开仓库。所有单据都被他带走了。现在的库管都是新人。所以，他爱莫能助。”肖伟有气无力地述说着自己的尴尬。 “砰”地一声，宁飞扬的巴掌重重地拍在会议桌上。 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巨响震得抖动了一下。 “彻头彻尾的阴谋！这个姓程的早已计划好了一切。告诉他，我要起诉他。如果他不能交出那个所谓的库管，我们就起诉他。肖伟，你现在就打电话，我们不会容忍他这样无耻的阴谋。”宁飞扬狰狞着吼起来。 “宁总。还是稍安勿躁吧。现在我们没有时间去和那个供应商纠缠。我们自己面临的麻烦是媒体，是那些股市上的股权持有者。甚至。。。唉！我们还是先专心解决我们自己的危机吧。”陆凯文的声音响起来。 所有人暗暗松了口气。他们一直等待着年轻的副总出声。 宁飞扬皱了一下眉，可是很快地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尽管陆凯文的发言很刺耳，可是他毕竟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自己越来越害怕这个在一旁不出声的年轻人。 他只要参与进来，自己就多了一份底气。 宁飞扬不得不品尝这样的矛盾，这样的纠结。 此时此刻，他需要一切的助力，哪怕是心理上的慰藉。 “凯文，你有什么好办法去对付媒体吗？”宁飞扬迫不及待地开始了自己的询问。 所有人都把殷切的期盼目光毫不吝啬地投给年轻的外籍副总。 陆凯文的嘴角有了所有人都能捕捉到的冷笑。 “诸位同事。既然我们都知道是阴谋，那就说明这次的事件是一次真正的危机。我们能做什么？我们只能做危机公关。我们必须狠下心花钱去争取媒体。去争取相关的部门和机构。但愿一切还来得及。”陆凯文没有面对宁飞扬，他注意扫视着所有人。 宁飞扬的苦笑扬起来。 “为什么我们不能澄清事实？我们没有领用过这些水泥。没有任何单据可以证明我们做了这些事。”宁飞扬不甘地倾述着自己的委屈和愤恨。 “是的。我们没有领用过这些水泥。可是我们出借这个仓库的时候也没有签署正式的文件。我们占了小便宜，这些钱也没有正式的收据。接下来会有大规模的调查，我们没有单据也证明不了我们没有领用这些水泥。最严重的事情不是这些调查和扯皮。最严重的事情是我们正在上市，我们已经成了S市关注的企业。我们已经被打上了一个黑心的标签。如果认购股权的客户不给我们时间，如果银行也不给我们时间。我们就。。。完了。”陆凯文冷冰冰地挤出了自己的结论，挤出了自己的冷酷。 会议室一下子陷入了沉寂，死一般的诡异沉寂。 一阵清脆的彩铃声突兀地响起来。 宁飞扬冷冷地看向彩铃响声的方向。他的眼光很快地变成关切。 彩铃声来自会场少数被允许开机待命的人之一。 肖竹芳一脸紧张地接听着手机，她得脸色一直在变幻着。 挂断了手机，肖竹芳沉吟着。 所有人都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们不约而同地期待着。 “宁总。紫金投资的李经理来电话，股权认购人开始大规模退购了。现在已经有200多人取消了认购，人数还在增加。我们的危机真正开始了。”肖竹芳的声音虽然有着颤抖，但是所有人都能听得出，她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感。 “完了。”宁飞扬仰靠在自己的椅背上，他闭上了眼睛。 会场里所有人都做着和宁飞扬一样的动作。 所有人都好像被抽去了气力，都仿佛在沮丧的姿势中寻找心理的宣泄。 陆凯文在一片沉重的气息中支起了身子。他看向所有人。 最后他把眼光落在了宁飞扬身上。 他内心矛盾地看着气色灰败的宁飞扬，喜悦尽管难以抑制，但是惋惜和愧疚也一股脑袭来。 对于未知的未来，陆凯文也没有了答案。 对于眼前这些总是对自己有所期待的同事们，陆凯文无法再保持悠闲。 纷乱纷至沓来。 在一楼角落里的仓库办公室，苏晴和张姐一直在探头张望着走廊。 “也不知楼上的会议开得怎么样了？这都已经是午餐的时间了。人们好像都没有去用餐。”张姐唠叨着。 苏晴一直在听着张姐的絮叨，一直在体会着公司里突然弥漫开来的紧张和躁动。 她的思绪在渐渐混乱。 对宁飞扬的纠结和对陆凯文的紧张痴缠在一起。 伴随着对凌云公司的关注，伴随着和同事们一起产生的关切。 苏晴渐渐在产生一个模糊的意识。 自己终究还是没有厌倦这个公司，终究还是放不下很多情感。 自己正在融入这个对自己有着特殊意义的地方。 纷扰侵入了自己的内心，无法驱赶，无法安宁。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风云起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作为国内经济的中心城市，国内最大的证券交易市场坐落在这里。它成了S市的一张经济名片，也成了一盏耀眼的聚光灯。它吸引着所有需要释放能量的巨额闲散资金，也吸引着趋之若鹜的投机者。 正是因为股市的存在，S市可以骄傲地展示她经济中心的都市姿态。可以让S市的人自豪地享受经济繁华带来的时尚感。可以让喜欢刺激的投资者品味极致的跌宕。 股市为S市的都市经济生活增添了一抹靓丽和律动，为纸醉金迷的奢华平添了无数的疯狂和悲怆。 股市永远不乏耀眼夺目的崛起和传奇，更不缺少一闪即逝的浮华和暗淡。股市的魅力伴随着跌宕，伴随着心酸，伴随着让人神往的刺激。 这就是股市，这就是S市。这就是即将迎来奥运的东方之珠。 对于闫斌而言，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感到新鲜和刺激，似乎自己已经对股市中层出不穷的刺激有了免疫力。他不再有激动，不再有紧张。他拥有的只是职业上的习惯和敏感。 然而，像眼前这样的处境还是出乎自己的意料，还是让自己感觉到了---一丝滑稽。更是一种强烈的诡异。 自己二十年的职业生涯里经历过公司上市过程中遭遇低迷的市场而不得不产生的失败。也遇到过上市中由于大环境的不理想而中途而废的无奈。同样见识过因为政策的原因而流产的上市失利。总之，自己面对过形形色色的上市困窘，自己早已不再为任何一次企业上市感到犯难。 此刻，自己这个电监局上市公司监管二处副处长却陷入了难得的两难境地。自己职业生涯里第一次遭遇了如此诡异的上市动荡。一个规模不大的公司竟然在初始的股权认购阶段就引发了一次巨大的社会动荡。它的影响已经超越了上市本身的市场行为。 坐在凌云公司的会议室里，闫斌在特殊的情绪里有了兴趣，他开始仔细打量眼前的人，仔细地研究这个本来引不起他兴趣的小公司。 会议桌对面坐着的宁飞扬依然保持着得体的举止，他依然坐姿挺拔。闫斌还是发现了这个年富力强的总经理身体里暴露出的紧张和不安。 他似乎太苛求自己的姿态，他似乎太坚硬了。没有了上市前的柔软和从容。 “宁总。真的不想以这种方式见面。短短的半个月却发生了我们双方都意想不到的变化。你不要介意，我们虽然是以调查组的形式进驻贵公司，但是我们不会轻易下结论。希望我们能一起克服困难。”闫斌努力让官气收敛。他保持着对眼前人一贯的好感。 “谢谢闫处。也感谢证监会能给我们宝贵的时间.。”宁飞扬也努力挤出从容，挤出笑意。 “呵呵。应该的。我们虽然是监管部门，可是每一个上市公司都是我们的客户。在事情没有结论之前，我们应该互相配合。宁总，现在情况比较复杂。自从媒体大规模披露了贵公司的违规行为之后，各方面都开始关注你们。尤其糟糕的是，你们企业参与了市政府牵头的拆改工程。现在市政府已经责成城建局、规划院、质监局和其他相关部门组成联合调查小组。宁总，我们暂时封存你们所有的上市数据，就是为了配合这次大调查。希望你能理解我们。”闫斌开始了整体，也开始流露出官气。 “理解。我们已经很幸运了，至少证监会没有马上封杀我们。再次表示感谢。”宁飞扬浮起淡淡的苦笑，也泛起淡淡的自嘲。 “不要这样说。我们也在适应新的监管方式。证券市场关系社会的稳定，我们也不能轻易做出判决。你们的事情波及的已经不仅仅是证券市场，甚至已经震动了S市的人心。宁总，希望媒体曝光的事情和事实有悖，否则，我们之间真的不会有好的结局。希望我们不要成为社会耻笑的对象。”闫斌的态度在慢慢发生着变化。他在试探，也是在倾泻自己的隐怒。 当自己第一次看到媒体报道的时候，自己曾经愤怒得要撕碎手里的报纸。 作为一个普通人，自己有着普通市民的情感，自己也憎恨民生建设中的黑心贪婪。 自己一直在约束着自己，自己一直在等待真相。 “我知道。闫处。此刻我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我在人们的心中就是一个无耻的黑心商人形象。可是我还要说，我会证明自己的无辜。我会证明我正在遭遇阴谋。”宁飞扬咬起了牙关。 “阴谋？”闫斌饶有兴趣地看向凌云公司的总经理，然后又转向他身边的肖竹芳。 肖竹芳狠狠地点着头。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指控呀。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吗？”闫斌的兴趣越来越浓厚。 “这。。。对不起，我们还一下子拿不出证据。我相信，这个阴谋总会被证明，我们是清白的。”宁飞扬在沮丧的语气中流露着最后的信心。 失望掠过闫斌的心际。 尽管失望，可是闫斌还是愿意相信对方，相信眼前这个儒雅的商人。 在这个宁飞扬的身上，他没有看到多年浸润在商圈里渗透出来的俗媚和小器。他身上散发的书卷气让自己不由自主地产生好感。 “好吧。希望你们尽快找到证据。宁总。肖总监。我正式通知你们，我们开始进入调查程序。希望你们配合。”闫斌在感慨中站起来。他的神色瞬间庄重。 “好。我们一定全力配合。所有凌云公司的资料和资产完全处于你们监督之下。”宁飞扬迅速站起来。 “好。我们调查组会深入开展调查。所有的调查结果我们会及时向股民公告。”闫斌看向身边的调查组成员。 一派严肃的气氛瞬间笼罩了会场。 “宁总，我想见一见你们的陆副总。”在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时候，闫斌的语气重新转为轻松。 宁飞扬的脸上有了迟疑，他看了看身边的肖竹芳。 “对不起，陆副总今天没有来。他有点私事要处理。”肖竹芳的语气里有些无奈，也有些尴尬。 闫斌的兴趣再次泛起，他捕捉到了眼前两个人的尴尬神色。也捕捉到了一丝耐人寻味的气息。 他的兴趣驱使他努力回忆那个不怎么讲话的年轻外籍副总。自己对他只有依稀的印象。 此时此刻，他有了更大的兴趣去接触这个外表倜傥却表现得异常低调的外籍年轻人。 与此同时，H银行的客户总监约翰正在自己豪华舒适的办公室里品味着纠结，抒发着苦恼。 坐在他对面的一个身着休闲西装的年轻人却在悠闲地享受室内的舒适和散发浓郁醇香的卡布奇诺咖啡。 “凯文。你在我工作的时间来我这里，请你给我一点尊重好吗。我不认为你在认真听我的话。我很奇怪，我所谈论的是你们凌云公司，我所忧心的是你为了我们的合作协议所做的担保。”约翰终于不再忍受对方的惬意神情。 “呵呵。约翰。我来好朋友这里当然是要有轻松的心态。这间办公室被你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想不舒服也不行呀。我原来的书架被你换成了吧台，一个会享受的人是不是无时不刻都在展现自己的风格？”陆凯文若无其事地调侃着。 “够了。凯文。如果你不是来为我分忧的，那么请你赶紧回去。现在你应该在凌云公司承担你副总的责任。我真的不习惯现在这个样子的你。对不起，我很忙。就在你悠闲地坐在这里喝咖啡的时候，我却不得不为你们那个该死的丑闻绞尽脑汁。再见。”约翰站起来，他的眼里有了恼怒。 陆凯文抬头看着愤怒的朋友，他在渐渐收敛起脸上的轻松和不屑。 “约翰。我是一个没事来欣赏朋友烦恼的人吗？你认为我来你这里就是为了欣赏你对我办公室的改造吗？约翰，你还是不了解我。我很遗憾。”陆凯文开始了严肃，开始了认真。 约翰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在长时间的对视里他渐渐平静，身体慢慢坐回到自己的座位里。 “你的意思是。。。。你有什么计划，赶快说出来。我一直认为你有目的，从你第一次主动找到我为凌云公司担保，我就应该想到的。快说。”约翰有了兴奋，也有了紧张。 “约翰。我来就是要你办一件事。暂时中止和凌云公司的战略合作，举办一个记者招待会，把这个中止合作的消息发布出去。”陆凯文紧盯着H银行的客户总监。 “凯文。我没有听错吧。请你再重复一遍。”约翰皱起了眉，他咀嚼着对方的涵义和语气。 “是的。你没有听错。就是你听到的。”陆凯文耸了耸肩，他拿起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 “凯文。够了。你是不是一直在耍我？我拿你当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你却一再辜负我的友情。你这是对朋友的建议吗？在客户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却让我做出这样有失商业道德的事情。你知道我这样做的后果吗？”约翰站起来挥舞着自己长满黑毛的手臂。 “我当然知道。这正是我要的效果。只要H银行坚持这份战略合作，凌云公司只是面临上市失败的结果。可是一旦H银行中止合作，凌云面临的问题就是债务被大规模追索，直至最后的破产。约翰。我没有糊涂，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陆凯文一副不屑的轻松。 约翰张了张嘴又闭上，他颓然地坐回到椅子里。 “你到底要干什么？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约翰几乎是在困难的喘息中挤出了自己的困惑和愤恨。 “约翰。如果让你选择，你愿意选择和我合作还是和宁飞扬合作？如果让你选择，你愿意做凌云公司的股东吗？你愿意在股市上有一番作为吗？趁着现在你还没有开始真正注入资金，趁着你现在可以利用社会上谴责凌云公司的浪潮，你是主动的。”陆凯文自顾自地倾泻着自己的平淡。 约翰的表情变幻着，他迟迟没有发出任何声息。 “明白了。凯文。我会召开记者招待会。可是我希望一切不至于太糟糕。我可不希望背上一个挤垮自己客户的名声。你要清楚，我只是暂时中止合作。”约翰很快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约翰。我不能保证什么。一切取决于宁飞扬。如果他执迷不悟，那他只能眼看着凌云公司彻底消失。那样就怪不了我了。”陆凯文轻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约翰看向自己朋友的眼睛越来越明亮。 “凯文。你要夺取宁飞扬的股份我可以理解。可是你这样狠是不是会让所有人对你。。。。失望。”约翰尴尬着、斟酌着。 “我无所谓。再说，不是我要他的股份。凌云公司只能属于一个人。”陆凯文的口气一下子轻柔下来。 “谁？”约翰几乎是截住了对方的话。他的内心急切起来。既是因为自己关心自己的客户，更是因为陆凯文在此事上表现出来的出人意料的无耻和冷血。 凌云公司面临的麻烦远远不是一个公司能够承担的，陆凯文正在掀起一场针对凌云公司的谴责浪潮。一场不可预测结果的风云已经覆盖了整个房地产界和股市，甚至整个S市的民生环境。 如今从陆凯文口中吐出的人名一定会是让自己刻骨铭心的名字。 “他必须把凌云公司转让给苏晴。如果他做不到，我会让凌云公司彻底消失，让宁飞扬永远背负谴责。”陆凯文的语气再次神奇地转回冰冷。 “苏晴？为什么？。。。怎么又是她？你们。。。。上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约翰喃喃自语着，他的眼前不得不再次泛起那个女孩的身影。 室内陷入了难得的沉寂。 “凯文。告诉我一切。你为什么会这么重视苏？不要告诉我你爱她。我不相信你会为了爱情去触犯自己的底线。你知道吗？如果这件事你处理不好，你会把自己赔进去的。告诉我实情。”约翰的低吼终于打破了沉寂。 “呵呵。约翰。让我们都平静下来。一切都会有结果的。现在是最激烈的角逐时刻。你要做的就是暂时退出来保护好自己的利益。也许还有你大展拳脚的时候。也许还有更大的风云动荡。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愿上帝保佑我们吧。”陆凯文在豪气涌动的姿态中站起来。 约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朋友，他身后的灿烂阳光把他的身影裹起来。约翰一时间看不清自己朋友的细微表情。 他只能感受着那一股沛然而出的豪气，尽管这股豪气伴随着自己不屑的阴谋气息。可是，自己依然被感染着。 自己对接下来的事情不得不涌起期待。 那是一种夹杂着担忧的期待。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难以抛却的牵绊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和四月初的那种满溢的兴奋和激荡形成了天渊之别，四月底的凌云公司笼罩着压抑，漂浮着沮丧和不安。所有的员工躲在自己的角落里，躲避着不愿面对的现实，偷偷品尝着从巅峰跌进谷底的失落。 公司所有的工地进入了停工状态，售楼处也面临着客户退房的风潮。 处于风口浪尖的凌云公司在丑闻掀起的大潮中飘摇，所有的员工也在和自己的公司一起承受这份突如其来的风暴。 所有人都充满了躁动不安，所有人都对未知的未来充满彷徨和惊慌。 尽管一直躲在自己的安静角落，苏晴依然清楚地分享着公司里的一切，她分享了同事们的兴奋和自豪。也不得不分享此时此刻的压抑和失落。 女孩子一直在努力保持冷眼旁观的心情，一直在冷眼跟踪着周遭的变幻。 自从媒体开始攻击凌云公司的那一天起，苏晴就开始关心公司面临的一切攻击。开始关心员工的变化。开始关心心目中最重要的陆凯文的反应，开始关心宁飞扬的变化。 媒体的报道把凌云公司放在了S市人的视线里，触目惊心的标题和后续的报道让人们开始记住凌云公司，开始憎恨宁飞扬这个名字。一个敢于把低标号水泥用在商住楼宇的开发商究竟是怎样的黑心烂肺？一个即将上市的房地产企业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不道德商业行为？媒体引发了人们的愤怒，也引起了人们对房地产行业的担忧。 随后的态势迅速发酵，由于凌云公司参与了市政府牵头的最大规模奥运拆改工程，凌云公司不再有机会向社会做出辩解。所有的工程被勒令停工，所有的资料和数据被封存。联合调查组以最快的速度成立并迅速进入凌云公司。 凌云公司以最迅猛的速度陷入了混乱，以最雷厉风行的效率进入了非常时期。 凌云公司唯一获得的好处就是上市的事情被搁置起来。所有要求退出认股的客户不得不等待市政府牵头的调查结果。 凌云公司在上市的事情上获得了一线喘息的时机。这是一个讽刺，但也意外地避免了彻底放弃上市的绝望。 令人目不暇接的恶化不仅撕扯着凌云公司每一个员工的心，也在让苏晴的心一点点波动。身边的人都在一天天沉浸在暗淡和抑郁里，都在一天天越来越沉默寡言。苏晴再也无法保持内心的平静，再也无法保持冷眼旁观的冷淡心态。 除了被乱哄哄的环境影响，苏晴还不得不极力忍耐着越来越强烈的好奇。这份好奇来自陆凯文。 自从媒体曝光了凌云公司的违法行为后，所有的同事都表现出了不同的情绪，惊慌、愤怒、不解、埋怨和质疑等各种情绪都在宣泄着。没有人能够安之若素，没有人能够无动于衷。 可是，还是有不少员工发现了一个人的与众不同，还是看到了一份我行我素的冷静和超然。 这个人就是陆凯文，他们心目中高不可攀的外籍副总。 他的冷静和平淡还是感染了很多员工，员工们拼命地把他的平淡和希望联系在一起，拼命地在他身上寻找着对自己的慰藉。 员工们也在堆积着对年轻副总的由衷的敬服，他们不得不为年轻副总这样的表现暗暗竖起拇指。所有人都认识到，这是年轻副总在用这份平淡的表现安抚人心。 只有一个人知道，年轻的副总不是在表演，他是实实在在地把自己和公司的动荡完全隔离开来。他根本就没有在意公司里的骚乱和动荡。他正在置身事外。 作为和陆凯文生活在一起的伴侣，苏晴深切地感受着年轻副总这份冷淡，感受着这份令她有些不寒而栗的平静。 好奇伴随着担忧一直越来越强烈，苏晴总是涌起张开口询问究竟的冲动。可是，每一次她都硬生生地把涌到嘴边的冲动咽了回去。 苏晴很清楚，自己没有勇气提起凌云公司的动荡，没有勇气提起和宁飞扬有关的一切事情。自己害怕过去和宁飞扬的纠缠会给陆凯文带来耻辱。 自己开始了真正的爱情，自己开始了小心翼翼的爱情。自己有了对年轻副总的负疚感。 除了对过去的内疚，苏晴也开始有了谨慎。她等待着年轻的伴侣自己提起公司的事情，等待着他一贯对自己的主动敞开。 可是，一天过去了，二两过去了。一周过去了。。。陆凯文始终不在自己面前提起凌云公司的丑闻和动荡。始终不愿提及自己的内心真实。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陪伴着自己。一如既往地细心服侍着自己。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谈笑风生。只是，他绝口不再提起公司的事情。 苏晴就是在这样的纠结中被更深地裹进了公司的风暴里。 似乎是心情影响了食欲，中午食堂里的饭菜让苏晴觉得难以下咽。 陆凯文伸过来的手按住了苏晴的手。 “宝贝。看来你不喜欢今天的饭菜。我们出去吃吧。”陆凯文皱着眉头低语。 苏晴看了看周围。她看到的是周围同事们低着头自顾自埋头吃饭的沉闷场面。 “算了吧。你看看现在的这个样子。我们还是不要让大家误会了。”苏晴轻轻挪走陆凯文的手。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也要有吃饭的心情。你还是受到了影响。我希望你珍惜自己的身体。公司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陆凯文开始了自己毫无顾忌的关切。 “陆总。我不想争论这个问题。我现在还是凌云公司的员工。公司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同事们的事情更是我的事情。我希望看到同事们开心的样子。”苏晴有了一丝抵触。 陆凯文的前额更深地蹙起，他在品味着女孩的语气和内涵。 “呵呵。你好像对我有埋怨。好，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我听你的。”陆凯文很快地挤出了苦笑，挤出了自己困难的戏谑口吻。这样的语气和周遭的气氛完全不协调。 “你。。。算了。你也不是万能的。你也改变不了现在的局面。”苏晴的眼睛在一瞬间泛起神采后又迅速地敛去。黯淡的神情重新布满脸庞。 陆凯文紧紧跟随着女孩的细微变幻，他的心在悬起后又重重落下。 “是啊。我也不是万能的。所以我们只能面对，只能珍惜好自己。你现在这个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才是让我真正担心的。你说过，等凌云公司的告一段落就离开公司。怎么？你改变想法了？”陆凯文继续发挥着自己的戏谑口吻。他的眼睛却开始专注起来。 苏晴望着周围闷头不语的同事们，她的心在紊乱。 “唉！也许我已经没有选择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公司也许不存在了。我还有选择吗？”苏晴的感慨不由自主地油然而生。 “是吗？宝贝，你太悲观了吧。如果是你来领导这个公司，你也这样消极吗？告诉我，你愿不愿意承担这份责任？你愿不愿意和凌云公司一起走下去？”陆凯文越来越专注。戏谑已经无影无踪。 “陆总。你到底怎么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看看同事们，再看看你。你怎么总要和我们不一样？你就不能暂时抛开你那套西方式的行为方式吗？我们喜欢中庸之道，我们不喜欢太强的个性表演。”苏晴的恼恨泛起来。自己开始警惕起周围的动静。 “宝贝，先不要管我的行为方式。回答我的问题。”陆凯文轻声追问着。 苏晴张了张嘴又闭上，红晕泛起在她的脸颊。 “好。我回答你。你的问题很无聊。你这个人也很无聊。”苏晴在站起来之前挤出了自己的恼怒。 年轻的副总一时间错愕住，他在费力地理解女孩的答案，理解女孩的情绪。 苏晴没有离开，她的动作也在逐渐僵硬。 一个走近的人让她也一时间不知所措。 “苏晴。怎么看见我过来就离开？难道你还是不愿意面对我？”宁飞扬的声音响起来。 周围终于有了一些生气，终于有了低声的交流。 苏晴不得不坐下来，不得不面对这个不期而至的人，不得不面对这个不愿面对的场面。 “呵呵。餐厅里的气氛太压抑了。似乎只有你们这对情侣还有一些生气。于是我就过来了。这几天一直被调查组折腾，我也没有心情回去吃饭了。”坐下来的宁飞扬苦笑着，他似乎在自顾自宣泄着自己心中的郁积。 苏晴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中年男士，打量着这个自己不愿再面对的人。 苏晴明显看到了对方的憔悴，明显看出了对方的虚弱。 他的两鬓已经夹杂了斑驳的白色。夹杂了不再精心修饰的凌乱。 “究竟是多么大的打击才会让他这样顾不上一贯注重的细节。他。。。还是老了。这短短的半个月让他心力交瘁了吗？我。。。”苏晴的思绪一时间复杂起来。她感觉到了一阵不舒服，一阵莫名的呼吸困难。 陆凯文死死盯着对面的女孩，他的心在随着女孩的细微变化不停悬起。 “正好，趁着你们都在，我有些事情相托。希望我们能一起帮助公司渡过难关。”宁飞扬的语气开始有了复杂。 陆凯文终于可以把眼光从女孩脸上移开。他可以确定女孩经历了一次心路的历程。尽管短暂，可是她不再有更大的波动。 “宁总。我们还是去办公室说吧。苏晴只是一个库管。”陆凯文的声音有些沉闷。 “没关系。我一直把苏晴当做公司的重要骨干。而且我需要苏晴的帮助。”宁飞扬没有等待陆凯文继续的拒绝，他截住了对方的话。 迎着两个人投注在自己脸上的目光，苏晴轻轻点了点头。 “苏晴。昨晚我去拜望了邢天奕区长，他对我的解释不满意。我希望苏晴能帮助我进一步从员工的角度做一个客观的解释。苏晴，你愿意帮助我吗？”宁飞扬的脸庞有了紧张，也有了期待。 陆凯文拧起了眉头，他的手在攥紧，他盯住了对面的女孩，他注意到了女孩的犹豫。 “苏晴，我想说的是，邢区长也因为我们受到了影响。我们是通过他进入推荐名录的。他如果对我们失去信心，那么只会让他的处境更难堪。相反，他如果对我们有信心，这也对他的仕途有帮助。这件事情上他只有理直气壮才好渡过难关。任何犹豫和软弱只会让别有用心的人有机可乘。这些话只有你能让他听得进去。”宁飞扬的语气带起了急切。 陆凯文直起了身体，他不愿意再等待。 “好。我去试着和邢区长沟通。我会站在一个员工的角度汇报我对这件事的观感。”苏晴的声音很坚决。 陆凯文泄了气，他无法再张口。 “谢谢。谢谢你们为公司做的点点滴滴。凯文。我还要烦请你出马。H银行的事情必须稳住，我和财务做了沟通，我们一直认为，现在不能有哪怕一点闪失。在调查组调查期间，我们不会有什么更大的动荡，可是万一银行方面出了问题，接下来的连锁反应就可能是致命的。我想你应该早就预料到后果了。凯文，拜托了。”宁飞扬似乎是在节省时间和精力，他立即转向陆凯文，立即倾泻着自己的担忧。 陆凯文的目光迎上了对方充满期待的眼光。 “宁总。我愿意去试一试。可是，您还相信H银行会等待一切尘埃落定吗？你还认为他们会和我们这个声名狼藉的企业一起共度难关吗？”陆凯文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迸出自己的不屑。 宁飞扬的表情瞬间凝固。 苏晴也拧紧了眉头。她的心剧烈颤抖了一下。她被陆凯文的样子和语气震惊了。 宁飞扬的腮帮子抖动起来。 “你。。凯文。。你究竟什么意思？。。你究竟要说什么？”宁飞扬的声音颤动着。他几乎是在积聚愤怒。陆凯文鞭挞一样的话和他不屑的语气深深刺激了自己的尊严。 “我要说的是，趁着事态还没有恶化到不可收拾，趁着调查刚刚全面展开，去找那个借走仓库的代li商。去答应他的一切条件。去换取他的配合。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陆凯文根本没有在意对方的神态，他继续着自己的不屑，继续着自己的粗暴。 没有反驳，没有争吵，只有宁飞扬越来越粗重的喘气声。 宁飞扬在渐渐委顿，渐渐失去生气。 苏晴看着陆凯文，又转头看着宁飞扬。 最后，她还是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宁飞扬身上。 自己的心随着眼前的中年男人的细微变化剧烈地变幻着。 没有幸灾乐祸的惬意，没有报复的快感。 只有复杂和纠结，只有恍惚，对过去记忆中种种经历的恍惚。 此刻，自己竟然发现，自己的心还是没有能够从对方身上移开。自己依然有着淡淡的羁绊。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内忧外患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H银行的一楼大厅里挤满了人。小声的议论逐渐稀疏下来，期待的安静气息渐渐弥漫。 每一个站在大厅里的人有人拿着纸笔，有人拿着录音笔，甚至有几个人肩上一直扛着摄像机。 很明显，这些等待的人是记者。很明显，这是一个记者招待会。 很明显，这个记者招待会是一个规模不小的招待会。因为来的记者已经挤满了大厅。 很明显，记者招待会的内容足够吸引人。不是热点的新闻不会吸引众多的记者。 这些记者有的是接到了H银行文宣部的邀请，但更多的记者是闻风而来。 记者们齐集在这里，只是为了追踪近来S市最大的一个经济新闻，更是一个最大的丑闻。 凌云公司几乎是一夜之间被S市的媒体认识，也是在一夜之间成了S市老百姓的众矢之的。 于是，一个几乎不像是记者招待会的现场挤满了各个媒体的记者。 媒体人都在期待，期待一个让他们兴奋的记者招待会，期待一次石破天惊的动荡。 约翰坐在自己的座位里仔细校对着自己的发言稿。他不停地欣赏，又不停地修改。 直到门被轻轻敲响，秘书走进来。 “来的记者多吗？他们是什么表现？”约翰没有抬头。 “约翰先生，来的记者几乎挤满了客厅。我们邀请了五个财经媒体，可是包括电视台在内的四十多家媒体都到了。”秘书的语气很复杂。 约翰抬起了头，他的表情是一副不可置信。 秘书迎视着自己的老板点了点头。 约翰沉吟起来。他许久之后拿起了桌上的发言稿。 “看来我用不上这个措辞严厉的发言稿了。我不得不给自己留余地。”约翰一边感叹一边把发言稿在手里揉皱。 他不无遗憾地把团成一团的发言稿扔进纸篓里。 “我们去和记者见面吧。但愿我们不会受到谴责。但愿上帝能原谅我们的行为。”约翰站起来。他的嘴角泛起自嘲。 记者在等待中渐渐骚动，他们越来越烦躁，但是他们也越来越有期待。 一个讽刺的现象永远存在于媒体界，越是傲慢的记者招待会越会有爆料。记者的工作首先不是挖掘正义和责任，而是发现动荡并造成更大的动荡。出色的记者必须具有嗜血的本色。 站在楼梯口看着远处的记者群体，约翰似乎能嗅到漂浮在空气里的血腥味道。 苦笑渐渐浮起。约翰整理了自己的西服，也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波动的内心。 “凯文。不要让朋友失望。不要让朋友成为丑闻的主角。Shit！”约翰迈步之前恼恨地倾泻着自己的不安。 骚动迅速地停息，诡异的安静迅速飘散开来。空气中的兴奋夹杂着血腥味在迅速弥漫。 此刻的凌云公司也在一如既往地骚动着，混乱着。 调查组已经深入到财务和工程的各个环节和现场。凌云公司的员工一边配合着调查组，一边忐忑地等待着随时爆发的其他危机。 社会上对公司的谴责愈演愈烈，电视和报纸的深入探讨也是一边倒的抨击声。 战战兢兢的气息始终压抑着整个凌云公司。 所有的走廊里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整个办公楼里只有财务室和会议室在忙乱，在配合着调查组调阅资料。 七楼副总办公室门前十几个人聚集在一起的场面和其他办公室门前的沉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是，这里一样是充满了紧张和焦躁。 “伟哥进去这么久了，也该让我们进去了吧。”方舟小声抱怨着。 “行了。这个时候你还有心开玩笑。小心肖伟对你发作。他可是憋了一肚子邪火。”旁边的谢伟才小声提醒着。 “他一肚子邪火？我还一肚子邪火呢。我们哪一个不是一肚子火？如果不是他犹豫不决，我们也不至于在这个尴尬的时候求陆总帮我们。本来人家给咱们面子，咱们偏偏不识抬举。现在好了，所有事都变得复杂了。如果陆总这个时候拒绝我们，我们就老老实实等着凌云公司被保佑吧。伟哥！伟哥！伟哥就是我们崇拜的品牌。怎么了？他出来我也这么喊。”方舟跳起来。 所有人都苦笑着摇头。方舟的抱怨引起了他们的共鸣。 们终于从里面打开，肖伟走了出来。 “伟哥。怎么样？”方舟示威似的迎上去。 “你们都进去吧。”肖伟的语气没有生气，没有内容。 “到底是什么结果？他同意了吗？”方舟追问着，所有人都盯住了肖伟，盯住了他的恍惚。 肖伟摇了摇头。 “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呀。我们也好知道该怎么做呀。”方舟有些起急了。 肖伟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我能说什么？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一会儿看协议，一会儿盯着我。我不知他怎么想的。只是我觉得他有些怪。他最后只说了一句话。”肖伟悠悠地吐出了自己的答案。 “什么？”孙国新这一次先忍不住了。 “叫你们一起进去。”肖伟苦起了脸。 众人面面相觑着，终于渐渐明白了肖伟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陆凯文手里抚摸着协议书逐一看向所有人。他的眼光很缓慢，很耐人寻味。 羞愧在每个人心里滋生，似乎在年轻副总的注视下，内心的阴暗再也无所遁形。 “呵呵。让你们久等了。可是你们也不用介意。因为，你们也让我等了很久。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让我等了整整一个月。我们总算扯平了。”陆凯文张开了口。 轻松和戏谑荡涤了刚刚凝聚起来的尴尬。 “这件事情主要责任在我。我的顾虑太多。我总认为自己是宁总的亲戚，我拖累了大家。在这里，我要向同事们道歉。”肖伟终于有机会开口。 所有人都把感激的眼光投给这个白胖的领头人。 “好了。既然没有芥蒂了，我们不妨敞开来谈一谈。”陆凯文的声音越来越充满阳光。 众人能做什么？能做的只是频频点头。 “我知道你们都想有一番作为。你们在凌云公司也做出了自己的成绩。可是你们在凌云已经做到了极致，再往下走已经没有多少空间了。我说的对不对？”陆凯文继续着一个人的表演，他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气氛。 众人依然只能做一件事，那就是频频点头。不得不承认，陆凯文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如果我没有出现在凌云公司，如果凌云公司还是一如既往地顺利，也许你们就会一直随着凌云公司走完自己的职业生涯。毕竟到了你们这个年纪，选择更高的目标已经不是很现实。我说的对吗？”陆凯文继续自顾自地抒发着自己的气势。 众人在复杂的情绪里点头配合着年轻人的颐指气使。 “可是我有幸能和你们相识，也有幸能利用你们的阅历和经验。不得不说，我们是在各取所需。我们是在做交易，可是这笔交易是公平的，也是掺杂着感情的。我说的你们同意吗？”陆凯文依然沉浸在唯我独尊的陶醉里。 众人机械地点头配合。似乎这种一成不变的简单动作是最好的表示。 “既然我们有共同的利益，也有感情，那么我们的合作就有了良好的基础。可是我看到了你们的犹豫。我理解你们的犹豫，因为你们身在凌云公司，你们一时间无法摆脱凌云的羁绊。我可以把你们的犹豫理解为对凌云公司的忠诚。我欣赏这样的忠诚。也希望你们把这份品质继续用在汽车城的项目上。让我们共勉吧。”陆凯文继续着恰到好处的停顿，他等待着听众的反应。 众人频频点头的动作里有了如释重负的轻松。 “可是，我不欣赏一味的愚忠。不欣赏执迷不悟。我们是在做事业，不是依附于一个公司颐养天年。如果没有雄心壮志，那么我希望他提出来并退出汽车城的管理团队。汽车城项目是新生项目，需要管理人员的进取精神。你们有谁不愿意为之奋斗的请站出来。”陆凯文开始了抑扬顿挫的说教，他开始了等待。 众人直起了身体，庄重的神圣神情不约而同地泛起在眉宇之间。 许久的沉寂，许久的观察。 “好。既然没有人愿意离开汽车城项目，那么我宣布，你们从此刻起正式进入汽车城的监事会。同时你们成为中方董事会的成员。祝贺你们。”陆凯文拿起笔在那份协议上重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众人的眼里泛起神采，掌声在短暂的沉寂后爆发出来。 陆凯文等待着，等着所有人宣泄后挥了挥手。 掌声迅速停歇。 “你们想必已经仔细阅读了这份协议。你们没有异议吧。”陆凯文再次开始行使自己的权力。 众人努力吸收着新老板话里的精髓。 “我要提醒你们，在你们签署协议的一刻，你们在凌云公司的股权已经质押给了P&G公司。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陆凯文持续着令人内心动荡的停顿。 众人的心终于悬起来，新老板在此刻提起这个敏感的话题让他们不得不产生担忧。 “你们在三年里不得再行使凌云公司的投票权，不得参与行使凌云公司的董事权力。记住，凌云公司发生的任何涉及董事会的事情你们都不能参与，包括重大的人事变动。希望你们履行自己的承诺。”陆凯文重重的尾音裹挟着威胁的气势。 室内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年轻老板的威胁，他们咀嚼着这种威胁，猜测着他的涵义。 “不用猜测了。记住，是凌云公司的任何事情。甚至包括董事长的变动和董事会的重大改组。”陆凯文几乎是咬着牙挤出了自己的不耐和粗暴。 所有人都有了目瞪口呆的表情。 陆凯文饶有兴趣地开始观察所有人的反应。 惊愕迅速翻滚而起，肖伟拼命压制着自己的新情绪。终于从年轻副总口中听到了自己一直害怕的答案。只是自己警惕着，拼命压抑着开口质问的冲动。 欣喜也迅速伴随着惊愕渐渐泛起。纠缠在欣喜中的还有一点点积聚的希望。年轻的副总终于明确表示了要保护这个陷入混乱的公司。他没有像他表现出来的无所谓的样子，他给自己带来了希望。 自己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味，已经不再对被丑闻风暴洗礼的公司抱有信心。 此刻，这个年轻副总却燃起了自己的希望。 作为一个有着雄厚资产的管理者，作为一个有着丰富财经经验的外资管理者，他是可以让人信服的。 也许。。。肖伟不敢再想下去。年轻副总笃定的神态和语气让他不得不产生怀疑，但是也不敢去延伸自己突然涌起的猜疑。 一切似乎有了答案，但一切又仿佛更加扑朔迷离。 肖伟无奈地看向其他人，他看到的是各种神情，各种心思。 肖伟咬了咬牙索性闭上了眼。 陆凯文对自己看到的情景很满意。只是他觉得意犹未尽。 “不要以为我是让你们为难。也许不久之后你们就会知道，这是对你们的保护。只要保护好你们，就为凌云公司保留了希望。即使凌云公司不复存在，只要有你们，凌云公司就不会消逝。” 所有的听众不得不沉浸在突然涌起的情感里。 年轻副总动情的话给了他们感动，尽管这种动情的表演有着虚伪，但是不得不承认，在这混乱的时刻，在这个面临重大危机的特殊时刻，年轻副总给他们带来了深入骨髓的感动。 每个人被忧患压抑地几乎喘不过气来。 年轻的副总正在把他们解救出来。 他成了所有在场人心目中的中流砥柱。 失望伴随着希望冲击着这些凌云公司的元老。 危机中的慰藉和希望是动人的。它注定要荡涤一切的忧患和蠢动。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绝望的一刻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啪”茶杯摔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碎裂声，碎屑四散着飞溅。 “无耻！讹诈！欺骗！”宁飞扬揪着自己的领带吼起来，似乎这样的嘶吼可以让窜动火焰的内心好受，似乎眼前就站着可以让自己倾泻怒火的对手。 嘶吼变得沙哑的时候，宁飞扬低下眼扫了一眼桌上溅满茶渍的报纸，沮丧迅速袭上来。 坐下来，宁飞扬陷入了无力。 陈芳小心翼翼地站在桌边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不敢出声劝慰，也不敢去收拾那一片狼藉。 “去把陆副总和肖总监找来。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都在跟踪每天的新闻报道。不知他们会不会有应对的办法。”宁飞扬张开了口，语气透着极度的虚弱。 “宁总，我先收拾一下？”陈芳把眼瞥向狼藉的地板。 “不用了。留着这个场面吧。它可以提醒我我们现在有多么糟糕的局面。现在面子已经没用了。我只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宁飞扬仿佛是在自语，更仿佛是在梦游。 陈芳的心迅速地抽紧，她突然发现此刻自己竟然对以前高不可攀的总经理有了怜悯。 陆凯文是带着亟不可待的兴奋走进总经理办公室的，他渴望着这一刻，渴望着见到一个完全不同的宁飞扬。 尽管宁飞扬在这一段的遭遇中变得虚弱，变得憔悴。可是，他依然镇静，依然沉稳。最让陆凯文不爽的是，他依然骄傲着。 陆凯文等待着见到一个完全丧失骄傲的宁飞扬，等待着一个被抛弃的宁飞扬。 自己的母亲被抛弃，这是陆凯文不能原谅的原罪，宁飞扬犯下的不可饶恕的原罪。 地板上一片狼藉的场面让陆凯文瞬间有了满足感。他的心荡漾起来。 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蹙眉沉默的肖竹芳，他的眼光重重地落在了自己的目标身上。 歪斜散开的领结，挂着血丝的眼睛，蓬乱的头发，斑驳的鬓角。这一切都落在了陆凯文的眼里。 邪恶的快意不可遏制地汹涌起来。 眼前的一切是陆凯文无数次梦中的情景。这样的宁飞扬无数次出现在自己的梦中，无数次支撑着自己的孤独。 宁可儿的出现曾经冲淡了自己的梦境，自己很久已经不再做这样的梦。 此刻的真实给了自己一丝恍惚，一丝失落。 一切来得太快，四年多的挣扎就为了这一刻，这一刻竟然变得有些失真。 “凯文。今天的报纸你应该看到了。说说你的看法。”宁飞扬没有任何赘言，他只有烦躁。 宁飞扬的声音唤醒了恍惚的陆凯文。陆凯文紧了紧身体，他迅速提醒自己。提醒自己不要忘形。 他需要持续的戏弄，持续的折磨，持续的摧残。 一切不应该这样轻易的结束。为了母亲二十多年的孤独和痛苦，为了宁可儿无法自我选择的命运，宁飞扬还要品尝众叛亲离的滋味。 一抹邪恶泛起在陆凯文的嘴角。 “宁总，肖总监。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能有自己的看法？”陆凯文的语气没有任何对轻松的掩饰。 “你。。。”宁飞扬有些气结，他抬起眼怒视着正饶有兴趣看着自己的年轻人。 “你看看吧。唉！凯文，你这一阵子怎么好像总是心不在焉？”旁边的肖竹芳把报纸递过来的同时也递过来一股幽怨。 陆凯文心不在焉地敷衍着，他的注意力依然放在宁飞扬的身上。他能感觉到宁飞扬皱着眉头观察他的细微动作。 挪开报纸，陆凯文抬起了眼。 “这没有什么意外的。约翰在决定之前已经给我打了电话。”陆凯文吐出了不屑和轻松。 “什么？你早就知道了。凯文，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到底想干什么？”宁飞扬的眼里几乎喷出了火焰，他再次吼起来。只是这一次他有了真实的倾泻对手。这是他的助手，但是已经形同自己的敌人。 陆凯文冷冷地迎视着对方的怒火，冷冷地等待着对方的疲惫。 “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要和你那个约翰一起对付公司？”宁飞扬的声音再次有了嘶哑。 “凯文。你倒是说话呀。不要怪宁总发这么大的火，你确实不应该隐瞒。你应该知道H银行一旦这样做引起的后果。”肖竹芳叹着气插话了。 “我当然知道后果。可是我也知道我无法阻止H银行。任何一个理智的银行都会采取类似的措施。他们是在自我保护。我也可以告诉你们。可是我那样做了也是于事无补，只能让我们彼此为难。如果我告诉你们，你们会让我去找约翰斡旋。约翰依然会拒绝我，我们的友谊也会受到影响。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因为我们能做的事情只是徒劳的挣扎。因为我们面临的是一个死局。”陆凯文开口了，他选择了无情和残酷的反击。 室内陷入了沉寂，陷入了粗重的喘息中。 “凯文。你说的是事实。我们的确已经没有什么选择了。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几乎一夜之间我们会遇到这样诡异的事情？究竟是谁在针对我们？他是怎么做到的？”肖竹芳的声音让死气沉沉的压抑重新恢复了生气。 “这就要问宁总了。本来我们已经完成了上市的全部准备工作，我们有了H银行的雄厚资金支持。我们要做的就是顺利地走完该走的程序。可是我们在最顺利的时候却遭遇了一个看似滑稽的丑闻。这个丑闻就是一个阴谋。可是，这样简单拙劣的阴谋我们竟然没有任何办法去反击。为什么？因为我们正在上市。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正好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我们更没有时间，因为这么大的丑闻必须在最短的时间被平息。所以我们注定成为牺牲品。牺牲我们将是最有效率的解决办法。所以。我们陷入了死局。宁总，告诉我们，究竟是谁在针对你？你究竟是怎样得罪了这样的一个对手？”陆凯文分析着，传递着自己的戏弄。 宁飞扬拧眉沉吟着。他的样子是在搜刮着自己的记忆。 室内恢复了沉寂，只是这一次已经有了生气。期待中的沉寂不再压抑。 “我仔细回忆了自己的事业。似乎没有什么人会给我设这样的局。生意场上我从来不会和人结成不死不休的仇怨。我们也没有那样的荣幸。当然，也不能排除对手在暗处使用卑鄙的手段。我实在找不到一个具体的人作为假想敌。。。。算了。我们还是考虑一下接下来会有什么变故？我们应该怎样应对吧。”宁飞扬的语气和表情不停变幻着，最后他还是烦躁地挥挥手驱走了自己的自我纠结。 “宁总，陆总。既然H银行宣布和我们中止合作协议。虽然是暂时的，可是接下来我们就面临着几个da麻烦。”肖竹芳作为财务总监开始恢复了平静。这样的平静充满了无奈。 “快说。不要保留。我们需要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到。”宁飞扬振奋了自己的精神，他在鼓励着自己。 “情况很不乐观。第一个面临的问题是我们的自己已经陷入了枯竭。我们的资金一部分压在了上市的事情上。这部分资金根本拿不回来了。另一部分在材料购买环节。最大的问题是由于丑闻引起了退房的风潮。我们已经没有资金剩余了。”肖竹芳的语气透着无奈的平淡。 “这件事交给我。我拿出自己的钱支撑这个局面。我就是借钱也会挺过这个难关。”宁飞扬咬起了牙。 陆凯文看着宁飞扬的狰狞，他的心也起了一丝波动。此刻的宁飞扬还是让他看到了一个有决断的企业家形象。他依然没有被击垮。他依然有韧性。 “唉！如果光是资金短缺，我们没有必要紧张。可是。。。我最担心的是H银行的做法会引起其他银行的连锁反应。如果他们也针对我们，我们就。。。”肖竹芳犹豫着，语气越来越流露出艰难。 “痛快说出来吧。我们有准备。”宁飞扬的不耐烦的语气有了抖动。 “我们陆续在用的贷款将近五千万。虽然都没有到期，可是。。。”肖竹芳依然在犹豫。 “你的意思是不是他们会强行扣下利息？”宁飞扬不耐烦的打断了肖竹芳带给自己的折磨。 “他们不只会扣下利息。他们甚至会封掉我们的账户。他们会迫使我们提前进入还款。”肖竹芳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凭什么？我们没有赖账。没有停止偿还利息。他们怎么会单方面封掉我们的账户？我们可以告他们。”宁飞扬的神色凌厉起来。 “唉！在我国的体制里，银行受到最高保护。银行利益远远高于企业利益。法律只会保护银行而不是我们。再说，我们面临的局面对我们非常不利，传闻中的我们首先触犯了法律。银行作出任何的行为都是出于自保。我们不能申请法律保护。”肖竹芳渐渐坚决起来。 “为什么？我们是被诬陷的。我们的事情还没有结论。他们这样做是无耻，是落井下石。。。。”宁飞扬再次激动起来，粗重的喘息再次响起。 “可是没有等到最后有结论之前我们就已经垮了。而且，我们不用等最后的结论了。”陆凯文阴测测的声音插了进来。 “为什么？”肖竹芳代替了宁飞扬。 “我们面临着公众的仇视。市政府牵头的联合调查仅仅是个程序，他们只会迅速地牺牲我们。我们必须承担本不该我们承担的责任。这是一个政治行为。不要再把我们的事情看成是我们自己的企业行为。”陆凯文冷冷地鞭挞着面前的两个听众。 “不。不会这样。调查组已经开始调查那个姓程的供应商了。我们还有机会。”宁飞扬喃喃自语着，他在劝慰着自己。 “呵呵。你觉得姓程的会承认他的阴谋吗？你别忘了，库房是我们的。媒体的报道也是针对我们的。政府不会允许民众一直担心房屋的质量。没有证据，政府只会选择我们这个更有说服力的被牺牲者。既然是政治，那么证据就不再重要了。而且不要忘了，再过三个月就是奥运会，我们在奥运会这个最大的政治任务面前就是微不足道的牺牲品。醒醒吧。”陆凯文的声音越来越冷，也越来越无情。 冰冷缓缓地顺着血液蔓延，宁飞扬僵立在原地。 他渐渐瘫软，直至瘫软在自己的座位里。 肖竹芳疾步走到宁飞扬身边，她轻声呼唤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宁飞扬。 陆凯文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突然没有了快感，只有着突然升腾而起的怜悯。 这是对一个突然苍老的人的怜悯，对一个虚弱无力的软弱者的怜悯。 伴随着怜悯，更大的失落侵袭着自己。 太快的结束让他失落。太快的结束让他失望。 和自己母亲经历的漫长折磨相比，这样的迅速让他不甘心。 宁飞扬在肖竹芳不断的呼唤里清醒过来。 他迅速地支起身子，迅速地整理了自己的思绪。 “你们是不是都同意，我们已经没有选择？”宁飞扬扬起了声音。 陆凯文和肖竹芳同时愣住，他们很快的对望了一眼。 “好吧。既然你们都同意。那我们就做最后一搏。既然别人不给我们机会，我们就自己救自己。尊严都是扯淡的。我不相信我们没有机会。”宁飞扬咬起了牙。 宁飞扬的姿态突然间变得挺拔。他的神情也在瞬间变得坚毅。 陆凯文不得不收起自己的怜悯。眼前的一幕让他重新有了兴趣。 这样的一刻宁飞扬居然能有这样的表现，陆凯文不得不敬佩。 他不得不保留住对眼前的人最后一丝尊重。 自己设计了阴谋，自己就必须保留住这份难得的尊重。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庐山真面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茶浓飘起雅中趣，茗淡荡起醇里香。”宁飞扬背负着手念起墙上的对联。他的样子有着十足的悠闲。 “肖伟。这陶然居的茶客还真是喜欢附庸风雅，对联差强人意，书法也算对得起这满室茶香。”宁飞扬轻松地品评着。 肖伟仔细地观察着自己的姐夫，他保持着紧张，保持着小心翼翼。 自从被宁飞扬领着走进这里，肖伟就一直战战兢兢，他有了被揭穿的危机感。 伴随着危机感的是深深的自责。 正是自己把眼前这个高傲的人牵连进一场风暴里，一场注定要付出惨重代价的失败里。 自己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见证一场交锋，就是为了更深地铭记自己犯下的错误。就是为自己在凌云公司的职业生涯做出一个结论。 愧疚不断地泛起，不断地被拼命压下去。 “可惜，此刻没有了附庸风雅的心境，否则我真应该给这里留下点什么。你的那位程先生也该来了吧。”宁飞扬转回身看向肖伟。 肖伟哆嗦了一下，他能够看到宁飞扬眸子里掠过的复杂，更能听得出他语气里的讥讽。 一丝深入骨髓的气馁蔓延着。 似乎所有的努力在宁飞扬的一瞥里即将化为乌有。 “应该马上就到了。我们约好的是六点。还有五分钟。”肖伟借着看手表掩饰自己的内心。躲避对方意味深长的目光。 “啊。还有时间。肖伟，给我讲讲这个程先生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宁飞扬开始变得随意，变得柔和。 “唔。。。怎么说呢？他是一个并不起眼的年轻商人，但是。。。他很难准确描述。似乎他有点实力，可是。。他似乎并不在意小利。。。”肖伟断断续续地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他不是没有自己的清晰判断，但是。。对方不是自己吐露清晰判断的人。自己已经丧失了对程名扬那个年轻人做出判断的权力。 不论自己是否承认，自己已经在和程名扬同流合污，自己已经成为他的帮凶。 “他是本市人吗？”宁飞扬截断了对方的困难，他的思维跳跃起来。 “他是F省人。他是几年前来S市开始做生意的。”肖伟长舒了一口气。 “F省人？F省。。”宁飞扬的眉头迅速拧起，他开始自言自语地叨念。 肖伟有些错愕，他对宁飞扬这样的失神有了困惑。 “说准确点，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来S市的？”宁飞扬终于恢复过来，他的语气有了急切。 “不知道。我没有细问。他只是我们的一个供应商，只是从去年开始他才用最低的价格成为我们的最大水泥供应商。”肖伟一边解释，一边更有兴趣地观察。 宁飞扬沉吟着，他没有再追问。 “宁总，您不会是把他和。。。”肖伟终于有机会把自己的困惑流露出来。 “唉！但愿没有联系。只是你们现在正在F省开展新项目，这一切让我不得不做此想呀。我不怕生意失败，我更害怕朋友的欺骗。”宁飞扬有些垂头丧气。 肖伟的心底掠过一丝黯然，他下定决心不再探讨这个话题，这个话题让他委屈，更让他羞愧。 茶室里只有寂静伴着飘逸的茶香。 一串有节奏的稳定叩门声惊起了生气。 望着款款坐下的年轻人，宁飞扬有了感慨。 就是眼前这个有着高颧骨的年轻人迫使自己不得不委屈地坐在这里，迫使自己不得不向一个漏洞百出的阴谋低头。 讽刺的一刻让宁飞扬有了哭笑不得的错觉，有了不合时宜的兴致。 自己有了期待，期待对方的底牌，期待更大的讽刺。 到了和对方面对面的一刻，宁飞扬已经没有了愤怒，没有了鄙视。也没有了一直拥有的骄傲。唯一拥有的就是急切和兴趣。 “终于能有机会见到宁总。终于能够聆听您的教诲。这是程某的荣幸。”程名扬似乎受到了环境的熏陶，他极力搜刮着斯文。 宁飞扬观察着对方，品味着对方的轻松。 “哪里。一个失败者是没有资格享受对方致敬的。我宁飞扬今天就是来拜会程先生，就是要看看程先生的庐山真面目。没想到程先生这样年轻就能给凌云公司制造这么大的波折。佩服！”宁飞扬举起茶碗向对方敬茶。 “谢谢宁总。”程名扬不再客气，他把手中的热茶一饮而尽。 “宁总，既然您已经这样坦诚，我也不遮遮掩掩了。仓库的事是我做的。这件事做得漏洞百出，这样蹩脚的事情让您见笑了。”一抹羞愧泛起在程名扬瘦削黝黑的脸庞上。 “是很蹩脚。可是不得不说，你的。。阴谋简单而有效率。你选择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我几乎被逼到了死局。敢问一句，这个。。。阴谋是你一手谋划的吗？”宁飞扬再也不客气。 “呵呵。恕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了。我想此时此刻这个答案已经不重要了。我们见面只是寻求解决之道。我说的对吗？”程名扬挤出了邪恶的畅快。 宁飞扬的心底淌过一丝黯然。自己终究还是陷入了被动。 “也不一定。我只是对你的阴谋感兴趣。至于解决之道，如果你愿意说出你的条件，我也会考虑。”宁飞扬尽量让语气平淡，让话题轻松。 “如果是这样，宁总，恕我不客气了。我告辞。”程名扬的脸沉下来，他迅速站起。 一切在宁飞扬意料之中，他瞥了一眼旁边的肖伟。 “不急。既然来了，不妨把问题解决。我们都是抱着真诚的态度来的，稍安勿躁嘛。”肖伟笑着把年轻人按回到座位上。 剧烈的动作引得楠木椅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宁总。我开门见山。调查组已经找我问话了。但是我已经推卸了责任，只是我留下了余地。希望我留的余地能起到作用。我实言相告，调查组好像是在敷衍了事，他们似乎只是在走程序。您也知道，他们不可能把每栋您建的房子都拆倒去取样证明水泥的标号。您，已经没有选择。只有我们能证明您的清白。可是时间所剩无几了。五月中旬之前必须有一个向公众交代的结论。我提醒宁总，奥运会可是最高事件。”程名扬不再掩饰自己的趾高气扬，似乎此刻的样子才是他的真实。 再也没有波动，宁飞扬已经预计到了此刻的场面。 “好吧。说出你的条件。我们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了。你说的对，我需要和时间赛跑。希望你的条件没有超出我的能力范围。”宁飞扬忍不住自己的不屑。 “呵呵。宁总是爽快人。我的条件没有超出您的能力范围，只有您可以满足我们。我的条件很简单。您让出总经理和未来董事长的位置，让出您的全部股份。我只有这一个条件。”程名扬直起了身子，他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对方。 宁飞扬没有说话，他的眼光在一点点凝聚，嘴唇在一点点抖动。 “只有这一个条件吗？没有其他条件了吗？”宁飞扬的声音在一点点挤出来，室内飘散开瞬间而起的幽冥般的阴沉。 程名扬感受到了对方极度的愤怒，他的心荡起更大的快意。 为了这一天，自己何尝不是抛开了一切，整整四年都在等待着这一刻。 尽管不知道他和陆凯文之间的仇怨，可是程梦秋的嘱托一直伴随着自己。 自己也仿佛被施加了咒语，只有让眼前这个儒雅的人垮掉，自己才会被解除咒语。 “只有这个条件。其他的对我而言都微不足道。”程名扬也在感慨中挤出自己的回答。 “呵呵。你觉得我会答应你这个可笑的条件吗？”宁飞扬有了哭笑不得的情绪。极度的愤怒已经让他不能产生多余的情绪。 “好像是可笑。可是还有更可笑的事情，那就是整个凌云和你一起陪葬。我相信宁总是聪明人，您能分得清厉害。”程名扬继续保持挺拔的姿态，保持凌厉的姿态。 “你在威胁我。年轻人，我是从一点一滴的小事做起来的。如果我害怕威胁，我也做不到今天这个局面。凌云公司能被我做成今天这个样子，那么我就能再造一个凌云公司。”宁飞扬的傲气陡然扬起，他彻底被激发了斗志。 对方的年轻和不屑的语气，再加上他那可笑的要求，一切都让宁飞扬有了后悔，后悔自己的选择，后悔来见对方的示弱举动。 “也许宁总还有雄心，可是我有疑问。如果凌云公司因为这件事消失，您还是否有机会东山再起。别忘了，您背负着众人唾骂的名声，您空有壮志恐怕也无济于事。谁还敢给您机会？再说您的员工，如果没有我们今天的会面，他们也许会同情您。可是从此刻起完全不同了。您因为自私而不去挽救凌云公司，您成了他们心目中的罪人。您想想被自己员工唾弃该是什么样的滋味？从被崇拜的云端跌下来可不是轻易能够承受的。再说您的家庭，您背负的债务会让您陷入困顿。细节我不忍心描述，您在商场多年的沉浮相必比我有见识。我言及于此，您好好考虑我的条件。”程名扬有了抑扬顿挫的舒适和惬意。 此刻的说教气势让他很享受，很快意。 对自己反复演练的说辞他感到很满意。他甚至觉得，即使陆凯文亲自前来，他的气势也不过如此。 他越来越享受这样折磨对手的过程。 宁飞扬沉吟着，斟酌着，煎熬着。 刚刚涌起的斗志被一丝丝地缓缓抽离自己的身体，对方的戏弄仿佛一记记的重锤击打着自己的身体。 已经没有了疼痛，只有心灵的抽搐。只有无力的空虚。 随着程名扬的鞭挞渐渐停息，室内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和压抑。 “不得不说，你是有备而来的。也不得不说，你的说辞让我心动。告诉我具体的办法，你们为我的股份准备了什么价钱？”宁飞扬张口了，他的语气轻松起来，似乎他已经完成了纠结。 空气中重新有了生气。 笑容在程名扬脸上绽开。他的身体真正地开始放松。 “我们会按股票上市后一周内你选定的任何股价进行交易。我们先签署转让股权的协议，股权证交给我保管。钱款按照你的要求任何时候随时交割。”程名扬很简洁，似乎他不愿意再浪费时间。 “似乎很公平。我还有一个问题。我要把自己的股权转让给谁？是你吗？我很乐意考虑你。”宁飞扬展颜一笑，他彻底有了兴趣，尽管这样的兴趣夹杂着苦涩。 “不是我。我没有那个实力，也没有那个资格。”程名扬很爽快。 “嗯？告诉我，是谁会拿走我的股份？”宁飞扬的声音颤抖着，他感觉到了自己心在剧烈跳动。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程名扬断然拒绝。 一丝怒色罩上了宁飞扬的脸庞。 “如果是这样。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我拒绝你的提议。这是一笔交易，你既然不尊重我，那么我宁可接受一切惩罚也不会接受你的提议。告辞。”宁飞扬在羞辱中站起来。 肖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跟着站起。 “等等。您说得对，这是一笔交易，我应该给您尊重。我可以告诉您。”身后扬起了程名扬有些犹豫的声音。 宁飞扬骤然站住，他没有转身。他在等待。 “告诉我，他是谁？”宁飞扬的声音再度颤抖起来。 “苏晴！一个女孩。”身后的声音已经没有了犹豫。 宁飞扬的身体僵住，他的身体渐渐开始了晃动。眼前有了短暂的漆黑。 同样僵住了身子的肖伟很快反应过来，他扑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宁飞扬。 “苏晴？怎么会是她？程先生，我没有听错？是凌云公司的苏晴？”宁飞扬转过身子，他盯住了年轻人。 年轻人点着头。 “宁总。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如果苏晴拒绝签字接受您的股份。我们的交易只能作罢。如果是那样，我只能表示遗憾了。”程名扬的脸上泛起了复杂。 他似乎有些同情眼前的人。 宁飞扬的眼瞬间挣得几乎裂开，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迷惘不可遏制地升腾，宁飞扬坠入了无尽的思绪里。 纷乱如麻的思绪包裹了自己的世界。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淋漓的痛快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一如既往压抑和寂静的走廊荡起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回音。也荡起了苏晴错乱的心绪。越是接近那间办公室，越是动荡，越是纷乱。 在这处处纷乱的时刻，在这忧心忡忡的时刻，自己真的不愿见到一个让自己纠结的男人，不愿意让陆凯文继续遭遇尴尬。自己有了逃避的心思，有了走向成熟中的厌倦。 爱情让自己正在褪去青涩，爱情让自己正在修复受伤的心。 此刻的宁飞扬显得是那样的多余，那样的让自己尴尬。 可是自己依然还是放不下这份尴尬，放不下这份正在淡去的心伤。 终于走到了门前，终于在陈芳异样的眼神里敲响那扇门。 门几乎是应声而开，一双异样的眼睛紧紧地迎了上来。 苏晴几乎是撞在对方的身上。 没有声音，没有对话，苏晴是僵在了门前，对方是在无语的审视，甚至是在挑衅。 苏晴能够感受到对方起伏的喘息，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剧烈波动、 短暂的慌乱之后，苏晴很快地归于平静。自己从来没有怕过眼前这个人。此刻更是不会把慌乱呈献给对方。 自己永远处于优势，从自己知道那个可笑而讥讽的事实之时。那一天也许是九年之前，更也许是一年多之前自己打开那份鉴定书的一刻。 对眼前这个人，自己只有一种执念---誓不低头。 迎着对方闪烁的目光，苏晴努力地迎视，骄傲迅速绽放开来。 陈芳躲在自己的座位上深深地低下头，她躲避着漫散的压抑和灼热。 “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宁飞扬终于收起自己的精芒，语气充满了自嘲和不屑。 “是吗？我应该感到荣幸吗？”被刺痛的苏晴很快地展开了反击。 “不必了。也许应该是我感到荣幸。请进吧。”宁飞扬侧过身子让开了道路。 苏晴走进去。 宁飞扬伸手去关门。 “不要关门。我不喜欢和您独处一室。”苏晴扬起了自己的声音。 宁飞扬皱了皱眉，他停止了关门的动作。 转回身，宁飞扬走近站立着的苏晴。他依然保持着审视的压迫。 “宁总，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回去了。”苏晴蹙起了眉，她已经有了无聊的倦怠。 “我是凌云公司的总经理，我似乎有权力这样观察自己的员工。”宁飞扬一张口依然是不屑和嘲讽。 “是的。可是一个总经理首先应该自重。”苏晴的倦怠迅速化为恼怒。 刚刚在自己的岗位换好工作服就被莫名其妙地召唤来，刚刚见到对方就被这样无理地逼视，恼怒被激起来，斗志被搅动。 此刻，尊严和委屈已经超越了对秩序的遵从，已经超越了对礼仪的遵从。 “自重？我从认识你到现在，我何曾不自重？我就是太自重了。只是因为喜欢你，那是一种父亲对女儿一样的喜欢，我不惜给自己的亲人带去伤害也要保护你。对你我无话不谈，对你我从不掩饰自己的好恶。因为你，我甚至成了公司员工的笑料。我甚至和自己的妻子分居。我的儿子也开始误解我。这一切只因为我对你的好感，只因为我太容易被欺骗。呵呵。想想真是可笑，我居然被一个小女孩玩弄于鼓掌之间。我宁飞扬算是白活了四十多年。”宁飞扬继续紧盯着女孩，继续保持着压迫。他的语气越来越激愤。 困惑渐渐取代了褪去的愤怒，苏晴有些茫然。 眼前的宁飞扬不像是在表演，他的情感已经通过眸子深处掠起的光芒折射出来。 短暂的木讷和结舌很快敛去，委屈和愤怒重新涌上来。 无论什么原因，眼前的男人也没有资格对自己倾泻怒火和嘲讽。他即使有再大的愤怒，他也必须自己承受。 自己没有奢求他的疼爱，不敢对他倾吐自己的秘密。可是自己也不会容许他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虽然自己这个女儿没有机会得到他的娇惯，可是自己对他有着天然娇惯应有的霸道。 “你被欺骗？哼。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被欺骗吗？那是无力挣扎和反抗的痛苦和烦乱。那是无法自己做主的随波逐流。那是被抛弃后却无法宣泄的窒息。那是明知在你眼前却无法发泄的纠结。那是明知无耻却不得不去强颜欢笑的自我放逐。那是面对唾骂却不得不挺直脊梁的自恋。那是面对至爱却无法倾诉的不安。那是面对爱情却不得不品尝苦涩的愧疚。那是一个让自己青春白白流失的迷乱。那是让自己和同龄人隔离开的冷漠。你，宁飞扬。你一直高高在上，你一直自我欣赏，你一直对旁人不屑一顾，你一直品尝着甜蜜。我不知你遇到了什么挫折？我只知道，我瞧不起你，你不配在我面前狂吠，你不配在我面前趾高气扬。你，永远对我有罪。”苏晴宣泄着自己的怒火，宣泄着自己的委屈，宣泄着自己的畅快，宣泄着自己的骄傲。 苏晴的胸脯不停起伏着，潮红布满了脸颊。 宁飞扬的眉毛立起来，他目瞪口呆地瞪着眼前这个喘息着发泄自己怒火的女孩。 有那么一瞬间宁飞扬甚至有些恍惚，他听到了女孩子宣泄中的情感。异乎寻常的强烈，异乎寻常的真实。 可是这短暂的困惑很快地被冲刷掉，自己依然回到被欺骗的愤怒和不甘里。 “我永远对你负罪？呵呵。滑稽！一个处心积虑靠近我，耍尽手段博取我好感的女孩竟然还有权力让我背负罪过？一个使用无耻手段陷害我的女孩居然还有脸理直气壮地宣告我有罪？一个筹划阴谋夺取我股份的女孩竟然在我面前大谈特谈什么是被欺骗？苏晴，我真的不得不佩服你，以你这样一个年龄，你竟然这么不知羞耻，我不得不对你佩服。算我瞎了眼，也算是我得到了一次教训。我认了。不过我告诉你，你这样地利用别人的善良和好感终究不会有好结果。至少你的青春肯定是晦暗的，肯定不会充满阳光。这也算是对你的惩罚吧。”宁飞扬恨恨地倾泻着不甘，吐露着自己的无奈。 对于现在的局面，宁飞扬也只能是发泄，他已经失去了主动，失去了掌控。 整整一夜无眠，宁飞扬已经决定低头，他已经没有办法对抗汹涌的社会声浪，已经无力去改变自己的渺小。 唯一能做的就是对这个突然展现神秘一面的女孩宣泄自己的愤怒，宣泄自己无法排遣的不甘。自己需要这种宣泄。因为，自己被这个女孩真正伤害了。这是一次痛彻心扉的伤害。 换做凌云公司的任何一个人，伤害都不会如此之深。因为自己曾经把这个女孩视为女儿一样的人，因为自己总能在女孩身上嗅到那份依稀的留恋。因为自己从来没想过对她设防。 正是眼前这个女孩策划了阴谋，正是她即将夺走自己的骄傲，夺走自己的荣耀。夺走自己二十多年奋斗的成果。 自己只是在发泄，在无奈，在不甘中挣扎。 苏晴再次愣怔起来。她为股份的事情而困惑。为宁飞扬从牙缝里挤出的怨恨而内心鼓荡。 “阴谋？股份？哼。你是不是疯了？我夺取你的股份？滑稽。我看你是因为公司的麻烦事正在变得疯狂，这么可笑的事情你也能想象出来。我真的看不起你。宁飞扬，你知道疯狗的样子吗？你现在就在展现给我看。”苏晴很快地从困惑和迷茫中醒来，她开始迅速窜起轻蔑的邪火。 宁飞扬的眼睛眯起来，额头挤到了一起。 “你真的是个好演员。年纪轻轻你就有这么深的心机。我觉得你很可怕。我为你的父母感到惭愧。他们没有教给你单纯和快乐，他们竟然能容忍你这样的阴暗和深沉。幸好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至少我教育不出你这样的阴险和无耻。”宁飞扬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他已经开始失控。 苏晴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屈辱感令她有了眩晕。她的胃开始翻腾。 此刻的感觉是那样的似曾相识。那似乎如同自己看到那张让自己干呕的鉴定书的一刻。 “宁飞扬。你没有资格侮辱我的父母。他们比你强千万倍。他们朴实善良，不像你。你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你能做的只是抛弃自己的誓言。你能做的只是巴结权力。为了前程你甚至可以出卖你自己。你不仅有心机，你更是下贱。你把自己卖给了肖家，你靠着肖家赢得了眼前的一切。你连贼都不如。贼还有尊严，你呢？你只有可怜。你很可怜。”苏晴踮起脚贴近对方的脸。 一条黑线蔓延，宁飞扬的脸庞在剧烈地扭曲。 “啪”一声脆响。宁飞扬的手悬起在空中。手在哆嗦着。嘴唇也在哆嗦着。 眼前星光灿烂。大脑一片空白。苏晴迅速地沉入白茫茫的世界里。 “来，你接着打。你也只剩下打女人的本事了。你真的可怜。”白茫茫的混沌散开的瞬间苏晴就迅速仰起脸迎了上去。 悔意在手掌触及柔滑的一瞬间涌进了脑海，宁飞扬也沉入了白茫茫的世界。 当混沌散开的瞬间，一张几乎扭曲的脸庞几乎贴在了眼前。宁飞扬不得不闭上了眼。他不敢去看那样的扭曲。 “可怜虫，你连打女人都这么胆小。宁飞扬，我不知道什么股份。但是我告诉你，如果有人夺走你的股份，我会第一个喝彩。我也会为你感到庆幸。你丢了股份至少可以让你赎罪。你的每一分钱都证明着你的屈辱和你的可怜。”苏晴几乎是在嘶吼。 苏晴的嘶吼被突然的拥抱打断，她被拉开并被拥进了一个宽厚的怀中。 苏晴再次眩晕，她这一次是嘶吼之后的虚脱，是突然找到慰藉后的软弱。 长发被不停地抚摸，男性的气息伴着淡淡的香水让苏晴渐渐安静。 “宁飞扬。我们的合作蜜月结束了。从现在起，你最好时刻保持警惕，我随时都有可能对你发起攻击。要怪就怪你已经失去了被尊重的资格。我不会原谅一个恫吓女孩子的男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对女孩子动手的男人。你真可耻。”陆凯文挤出了轻蔑，挤出了阴冷。 苏晴被抱起来，她闭上了眼。她感受着耳边空气被划破的声响，感受着投入亲人怀抱的温馨和踏实。 她能感受到走廊两侧不断投在自己身上的一样眼光。她索性伸出胳膊环绕住男人的脖子。似乎这样才能把幸福抱得更紧。 女孩在此刻深深地感受到了两个男人带给自己的迷乱。 一个让自己痛并怨恨，可是自己依然有着浓浓的不甘和纠结。 一个让自己爱并依恋，可是自己依然有着淡淡的愧疚和不安。 自己不得不在迷乱中挣扎，在迷乱中随波逐流。 宁飞扬站在办公室的中央，他的耳边依然是陆凯文的声音。 他抬起手迎着阳光仔细地看着。 “我做了什么？”宁飞扬喃喃自语着。 在阳光里，修长的手在轻微地哆嗦。在一点点变得晦暗。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温暖而睿智的宽慰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夜色的深邃和景观灯的流苏和谐地交织成美轮美奂的外滩华彩，交织成时尚之都的不眠之夜。 外滩的方砖小路延伸着春夜的温馨，延伸着春夜的旖旎。 拉着情侣的手悠闲地散步，置身在一对对情侣中的苏晴渐渐抛开了白天的委屈，抛开了不合时宜的愤懑。 “今天又让你见到了我不光彩的一面。对不起，我本来想去提前告诉你，可是我还是自作主张了。”苏晴张开口打破了旖旎，也流露了迟来的后悔。 “呵呵。你终于开口了。怎么？现在想起向我道歉了？傻孩子，我没有埋怨你，只是心疼你。心疼你受到的委屈，心疼你承受的羞辱。他是不是打了你？还疼吗？”陆凯文拉住女孩开始抚摸她的脸颊。 尽管身处不是泛起幽晕的灯光下，苏晴依然感觉到了脸颊在发烧。 “讨厌！我有那么娇气吗？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打了。这一次我已经不再委屈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现在已经歇斯底里了。对一个失去理智的人，我已经没有心情计较了。”苏晴的语气里有着意犹未尽的畅快。 “我的女孩长大了。她已经开始懂得让自己宽容了。你是对的，宁飞扬已经失去理智了，他已经不值得你触动真感情了。”陆凯文似乎是在附和女孩，也似乎是在抒发自己的情怀。 “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可笑不可笑，他竟然认为是我要谋夺他的股份。你说他是不是真的疯了？”苏晴蹙起了眉头，困惑伴着回忆涌上来。 “呵呵。他认为你谋夺了他的凌云公司股份？我真的有了兴趣。苏晴，告诉我，如果你有机会把凌云公司的股份从他身上抢过来，你会拒绝吗？”陆凯文不敢看怀里的女孩。 “你怎么了？你的声音在发抖？你告诉我，宁飞扬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我一直在怀疑你。你是不是在利用我达到什么目的？”苏晴依偎在对方怀里，她也不敢抬眼看对方。 “呵呵。我有那么可怕吗？你怎么会把宁飞扬的事情放到我的身上。好，如果是我做的，你会怎么想？我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陆凯文调整着呼吸，更调整着兴奋起来的情感。 苏晴一时间有些结舌，她的脑子乱成了一团。 自己究竟该怎么样处理宁飞扬抛给自己的难题？自己为什么会立刻怀疑到了这个从海外回来的年轻男人？自己这样的怀疑会不会是自卑在作祟？ 一团乱麻一样的思绪纠缠在自己的脑海里。 “喂。可。。。你怎么了？回答不了我的问题了吗？也好，顺其自然吧。没有人能强迫你？”陆凯文很快地改变了主意。 苏晴松了一口气，她终于可以摆脱突如其来的紧张。 “是的。顺其自然吧。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不想参与。至于我，我已经决定离开凌云公司，所以我不再想参与凌云的事情。我既然决定爱你，那我就要跟着你的意志。”苏晴放下了自己，放下了纠结。 “苏晴。你是可以放下凌云，放下宁飞扬。可是，你能放下和你相处了两年的同事吗？苏晴，不要给自己设定生活的方式。什么叫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就是在需要作出选择的时候作出让自己心安的选择。对待宁飞扬是这样，对待凌云公司也应该是这样。”陆凯文依然有着淡淡的担忧。 “好。我知道了。你怎么越来越唠叨？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你刚来凌云公司的时候，你的风度和你的笑容让人不敢亲近。那是一种迷人。可是你越来越没有那样的风采了。也许你真的是变了。”苏晴依然徘徊在越来越浓厚的腻歪里。 “唉！是你被宠坏了。你哪里知道，我走到哪里依然还是众人瞩目的人。只是因为你，我才这样低调。你呀，生在福中不知福。”陆凯文苦笑起来。 “呀。中国话说的越来越好了。怎么？委屈了？那好，你不要再宠溺我，让我重新找回当初的感觉。我真的怀念当初的你。”苏晴终于抬起眼看向拥着自己的男人。 一双近在咫尺的眸子正在泛着神采，那一抹动情让自己心旌摇曳。 “傻孩子。回不去了。我已经沦落。不要妄想我会有什么高贵。在我心里，你就是最高贵的。我只能做你的仆人。一生一世的仆人。”陆凯文倾注了全部的力气，他狠狠拥住了怀里的女孩。 无语，彻底的无语伴着让浑身酥软的肉麻。女孩子已经没有力气计较这样的陆凯文。 她只知道，眼前的一切事真实的，不再是让人不安的虚幻。自己能做的就是被融化掉，被彻底吸进无尽的甜蜜漩涡里。 春夜的暖风掀起了都市的涟漪，掀起了都市人心中的凌乱。 望着客厅里围坐在一起的亲人，宁飞扬有些唏嘘。他不知该怎样启齿。 “名扬。你突然把我们叫到一起，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们。不要有顾虑，既然是一家人，不要有顾虑。我们会支持你的。”肖一峰首先开口鼓励，他看到了女婿的迟疑和犹豫，也看到了宁飞扬的疲倦。 “是啊。姐夫。公司的事情确实让人挠头，可是我们还是相信一切都会好转的。。。”邓林附和着，这个工程部的经理一直忙着配合调查的事情，他是整个公司最烦躁的人。 肖竹芳捅了捅丈夫的腰，她阻止了邓林的兴奋。 肖竹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已经在前一天预感到了丈夫在纠结中做出了一个可能是痛苦的决定。 室内飘荡起各种情绪，各种情绪都裹挟着不安和期待。 “爸爸。真的对不起，本来想带给您骄傲。可是最后还是要让您失望了。上市的事情遇到了麻烦。您应该已经听说了，我们的一个仓库出了问题，社会上对我们的非议很强烈。在社会力量面前，我们一个小小的房地产公司根本无法对抗，所以我们只能选择退让。我已经决定把凌云公司的股份让出去以换取公司继续生存下去。希望您能谅解我。”宁飞扬痛苦地几乎哽咽，他感到了这一刻刀割般的痛苦和强烈的惭愧。 一步一步艰苦的努力换来的竟然是这样无奈和狼狈的结局。这样的结局竟然和一个刚刚步入社会的女孩有着密切的关系。这个女孩又执拗地和自己有着让人耻笑的纠缠。自己偏偏又说不出一切由来的理由。自己只能退让，懦弱地退让。自己只能虚弱地从自己的领地退出来，只能这样苍白地告诉自己的亲人自己懦弱的决定。 自己正在失去尊严和骄傲，自己正在迅速地枯萎，迅速地变得卑微。 “让出公司股份？飞扬。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你做出这样突然的决定？而且还是这么荒唐的决定？公司的事情我都知道，竹芳也一直对我讲起事情的进展。困难肯定很大，但是还不至于让你这样极端。我们要相信事情会得到公正的处理。飞扬，竹芳告诉我，事情里面似乎有阴谋。告诉我们究竟是怎么回事？”肖一峰的脸上泛起淡淡的困惑，他的声音里却有着浓浓的疑问。 宁飞扬看了一眼肖竹芳，他的眼里蓄满了感激和歉疚。 肖竹芳轻轻点点头。 “爸爸。现在可以肯定是有针对我们的阴谋。我见到了对方。对方向我提出了要求我把自己的全部股份转让的条件。本来这个阴谋并不难破解。他们只是利用我们的仓库搞了一些小动作。可是我们最大的问题是时机太不利了。他们正好利用了我们上市造成了我们被大幅度曝光的时机。而且我们还面临着奥运会这个最要紧的时刻。我们没有时间和他们纠缠了。为了挽救公司，为了让全体员工继续依存凌云公司，我决定答应他们的条件。和凌云公司相比，我真的算不了什么。”宁飞扬原本沉重的语气越来越轻松。 一旦开始吐露压在自己心里的沉重，他立刻感到了渐渐泛起的轻松。 所有人都在倾听，都在紧张，都在沉思。 随着宁飞扬收起自己的声音，室内陷入了沉寂。 所有人都看向肖一峰。 “飞扬。我明白了。你做出了自己认为最好的选择。我相信你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后才做出了这个痛苦的决定。我不再对你的决定做任何干涉。我现在只想问你，对方是谁？面对阴谋，我们有权知道对方是谁。有权知道他们为什么针对凌云公司，针对你。飞扬，可以告诉我吗？”肖一峰终于开口打破了沉寂，他的眼神配合着略带苦涩的语气掠起凌厉。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老爷子的愤怒和冷森。 “爸爸。对不起，我还是没有得到一个清晰的答案。我依然需要整理自己的思路。一切都出乎我的意料。我的对手让我很难过。”宁飞扬几乎要闭上自己的眼，他希望这一刻永远停滞，他希望自己永远不要说出那个名字。 “谁？是不是陆凯文？”肖竹芳的声音急促地响起。 所有人都为之一震，他们同时看向肖竹芳。很快地他们又再次转向宁飞扬。 宁飞扬摇了一下自己的头。他看向肖一峰。 肖一峰皱起了眉头。 “飞扬，不管是谁，我们总要面对。告诉我，他究竟是哪路神仙？他凭什么做出这样不择手段的卑鄙手段？即使他得逞了，我也不会让他继续逍遥。说吧，他是谁？”肖一峰的语气完全显露了他的霸气。 肖一峰的话让室内的压抑陡然被清扫一空。人们一下子恢复了生气。 宁飞扬苦笑着轻叹了一口气。老丈人的豪气让他更加愧疚，更加自责。 “爸爸。他是一个女孩。一个我们都认识的女孩。她和我们一直有着渊源。我曾经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我也曾幻想着她能成为我的儿媳妇。可是，她竟然是奔着我的股份而来的，她拼命地纠缠我，不惜毁掉自己的名声。我终于知道，她原来是那样的不简单。那样的不可捉摸。我失败了，败得一塌糊涂。可是，这一切我竟然没有答案。她还是不肯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对不起，我没有答案。”宁飞扬缓缓地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难以自拔。 肖一峰错愕了。客厅里的人都陷入了发呆和恍惚。 答案在每个人脑海里浮现，那个清晰的容颜也在每个人的脑海里浮现。 没有人可以有明确的情绪可以抒发，没有人可以表示自己的爱憎。 只有莫名其妙的烦乱和恍惚。只有突然涌起的讽刺伴着无力侵扰着每一个人鼓荡的内心。 最先醒过来的是肖竹影。 她看向宁飞扬，宁飞扬的面容和身形突然变得陌生。 她忍不住在自己的眼神里注入了深深的疑惑和冷漠。 宁飞扬的身子抖动了一下，他捕捉到了妻子眼神里的冷陌。 一种众叛亲离的仓皇袭上来，他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深深的寒意让他愤怒，让他委屈，让他沮丧。 混杂在一起的情感让一切变得扭曲、失真。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她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五一节日里的凌云公司依然忙乱着，没有节日的喜悦和休闲，只有紧张和凌乱。 尽管已经发布了放假的通知，但是凌云的员工依然陆续地守在公司里。 似乎只要调查组在公司，他们就要一直守候在公司。 调查组的骨干没有因为五一长假而停止调查，他们有了最后冲刺时的节奏。 所有人都期待着结果，又害怕那一刻的来临。 陆凯文本来没打算来到公司陪着整个公司忍受煎熬，可是他还是不得不陪着坐不住的苏晴来到这里，不得不不情愿地坐到了宁飞扬的对面。 平静的气氛里充斥着对抗，充斥着不屑。 “谢谢你，凯文。谢谢你能在节日里守在公司。这对于你这个从美国回来的人非常不容易。我知道你们从来都是把工作和休息分得非常清楚。”宁飞扬有些尴尬，也有些隐怒。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苏晴要来。我只好陪着她。我不能再让她被欺负。”陆凯文吐露着不屑，吐露着鄙视。 宁飞扬的眉毛跳跃了一下。 “她被欺负？凯文，我知道你想说昨天的事情。我今天找你来就是要向你道歉的。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是忍不住才动手的。你知道，我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宁飞扬有些勉强，他不得不忍耐着自己的隐怒。 “是吗？你的道歉似乎不应该告诉我。我没有权力代她接受你的道歉。我不管你是否真心道歉，但我知道这份道歉你应该给她。”陆凯文依然倾泻着自己的不屑。 宁飞扬的眉头拧到了一起。 “凯文。我知道你有愤怒和不满。可是我希望你了解事情的真实。我不想在你面前说她的不是，她毕竟是你的情侣。我只能说，她是一个复杂的女孩，已经没有了一个同龄女孩的单纯和阳光。更不要说善良了。也许我说这些是多余的，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宁飞扬渐渐地敞开了自己的心扉，他有了解恨的畅快。 陆凯文也皱起了眉头。 “听你的语气我似乎知道所有事情。你把我找来似乎不是让我转达对她的歉意，更像是来指责我。指责我和她同流合污。对，我了解她。她是我的天使，她不单纯。如果她单纯，那么她早就被这个世界吞噬了。一个柔弱的女孩要反抗，这是她的权利。就象你要保护自己的事业和家庭一样。只是她没有你那么多需要保护的东西。她孑然一身，她只有骄傲。只有遗憾。你要说她的不是？等你有了她那样的经历再评价她吧。“陆凯文也在渐渐畅快起来。 “你。。。”宁飞扬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他的嘴唇开始哆嗦。 陆凯文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对方的恼怒，他再也不愿意掩饰自己的畅快。 “你什么意思？她的经历和我有什么关系？一个阳光的女孩就不会让自己变得阴暗。无论什么样的经历也不应该是搞阴谋的借口。她不是我的女儿，否则我就是拼着一切不要也要让她回到阳光里。她走入了歧途而不自知。我只是在激愤之下替她父母的在天之灵管教她。反倒是你，凯文，你是不是一直在支持她？甚至我可以怀疑，你是不是阴谋的策划者？我需要你的答案。没关系，现在什么样的事情都不会让我感到更加难过。”宁飞扬再一次兴奋起来。 陆凯文有些错愕，他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反击。这样有韧性的宁飞扬让他有些意外。他所知道的情况已经证明宁飞扬做好了认输的准备。 眼前这个即将失败的人浑身依然散发着斗志。 “我但愿自己是那个设计阴谋的人。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把这个阴谋作为礼物献给我最爱的女孩。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执着地纠缠你，我只知道你打了她。而且不止一次打了她。你说你是在代替她的父母管教她。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她尽管是孤儿，可是她有一颗金子般的心。没有人可以教训她，你更是没有资格。为了你这两记巴掌，你必须付出代价。甚至你要付出一辈子痛苦的代价。至于我，你完全可以把我想象成你的敌人，只要一天你不承认你对她犯过的罪，我就是你的敌人。因为我已经在你和她之间做出了选择。很遗憾，我们之间的友谊居然是因为一个女孩子走到了这个结局。我祝愿你在今后的生活里多一点认真，不要轻易犯错误。有些错误不会得到原谅。我言尽于此，我的宁总。”陆凯文渐渐兴奋起来。他终于有了这个酣畅发泄的机会。 为了这一刻，他等待了太久。为了这样的发泄，他忍受了太多的孤独和委屈。 宁飞扬咬着嘴唇屏神静气地倾听着对方的倾泻，品尝着一阵阵涌上来的五味杂陈。 眼前这个神清气朗的年轻人一瞬间变得陌生，变得神秘，变得可怕。 自从他和女孩建立情侣关系以来，他似乎一直在针对自己。他不断地挑战自己，不断地践踏自己的权威。他不再和自己保持和谐，他只是一味地攻击自己。 他是完全因为那个和自己做对的女孩吗？宁飞扬即使再幼稚也不会相信这个理由。自己从来不相信陆凯文这样的年轻富豪会做这样可笑的事情。如果说他和她早在进入凌云公司之前就有了默契，宁飞扬也不会相信。那么自己该相信谁？自己该相信什么？宁飞扬没有答案。 只有一点自己清楚，那就是陆凯文和自己已经公开决裂，自己再也不用顾忌。 “好一副为爱舍身的气势。只是很可惜，你口口声声爱的人未必会把单纯的爱情献给你。我说过，她不简单。你也不一定能驾驭得了她那样的阴沉。我是败给了她。就在一小时之后，我就会把自己在凌云公司的股份转让给她。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帮助她改变现状。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样的未来。你口口声声诉说我的错误，可是你又不敢说出我究竟有什么样不可饶恕的错误。这是一个讽刺，更是我看不起你们的地方。你们似乎只会搞阴谋。对于失去你们这样的人，我并不可惜。相反，我以后可以放心，可以不再饭同样的错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把这句中国这句古代箴言送给你这个外国年轻人。这也许是我教给你的最后一句成语了。陆凯文，多保重。”宁飞扬拱了拱手。 陆凯文感到了对方语气里的愤然，感受到了对方被伤害后的自我极端自负。 “宁总，我们有什么样的未来不需要你来关心了。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知道了她针对你的原因，你一定会跪下来求她原谅。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我就会用我全部的财富来让你乞求她的原谅。如果你还是做不到，我就让你象狗一样度过下半生。记住，这是我的誓言。为了她，我愿意和你赌一把。”陆凯文站起身向着对方倾过去身体。 他一点点捕捉着对方脸庞上的细微巨变。 宁飞扬的脸庞在一点点快速地变幻着。震惊转为疑虑，疑虑转化为讥讽，讥讽幻化为不屑。 “哈哈！真是可笑。陆凯文，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你以为你是谁？你搞了阴谋，还要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你这才是让我瞧不起的地方。陆凯文，你的警告我记住了，我也有兴趣看看最后的结果。我想知道自己究竟对她犯下了什么不可原谅的罪。让一切都快点到来吧。我不相信自己活了这么多年还会怕两个孩子。真是可笑，我一生谨慎竟然还会遇到这样可笑的事情。我有些迫不及待了。”宁飞扬越来越高亢，越来越悲凉。 陆凯文冷笑着，挑衅地瞟着对方。 宁飞扬也怒视着对面的年轻人。 “好了。记住我的誓言。我希望你是一个可怜但不可耻的人。她是你证明自己的机会。好好珍惜和她的最后机会，让我看到一个值得我保留最后一丝尊重的宁飞扬。”陆凯文的冷笑渐渐褪去，他的眼神掠过复杂。 宁飞扬错愕住，他在费力地品评对方突然转折的话。 “你想耍我？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这些胡言乱语吗？你以为我还会在乎你的尊重吗？我现在就可以郑重告诉你，我才不管她会怎么想。我再也不会在乎她。你把她当作自己搞阴谋的借口，我可没有那么下贱。你自己去自恋吧。”宁飞扬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狂怒。 “好吧。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既然你已经决定放弃自己的股份，那你就不要恋栈。但愿她能原谅你。那样我们都会好过些。告辞了，希望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陆凯文站起来。 “不送。好自为之。”宁飞扬也站起来。 陆凯文在转身的瞬间看到了对方撑在桌子上的双手。他有了一瞬间的心动。 这一次的转身就是两个人缘分的终结吗？四年的相处就这样结束了吗？如果宁飞扬是一个粗鄙庸俗的对手该有多好！如果他不是伤害自己母亲的人该有多好！ 可是一切都无法逆转，自己已经无法回头。 看着门关上，宁飞扬颓然地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混乱的思绪纷至沓来，他疲惫地整理着自己的纷乱。 自己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年轻人对自己的那一抹复杂。 究竟是什么让他突然有了那样真实的复杂？究竟是什么让他对自己有了那个发自内心的劝告？究竟是什么需要自己对那个充满心机的女孩珍惜？ 自己一直在珍惜她，可是自己得到了什么？ 委屈和愤怒涌上来。他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苏晴在懵懂中走向会议室，她在懵懂中开始产生紧张。 会议室已经成了同事们谈虎色变的地方。调查组的问话让每一个人紧张。 敲了敲门，苏晴在一声答复后推开了会议室厚重的门。 没有苏晴想象中很多人剑拔弩张的问询气氛，只有静静的等待气息。 一个黑瘦的年轻人微笑着站在会议桌的远端等待着。 一瞬间，苏晴的紧张迅速地褪去。好奇迅速地弥补了思维的空间。 “欢迎你！苏晴小姐。我是凌云公司的供应商程名杨。见到你是我的荣幸。”一把略带F省南部口音的普通话在空荡荡的会议室回荡。 熟悉和亲切感让苏晴彻底松弛下来。 苏晴对接下来的事情有了期待。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非你不行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会议室里是很长时间的无语。很长时间的相互观察。 “程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情？有什么事还需要通过总经理办公室找我？”苏晴实在有些觉得无趣。对方拼命观察自己的眼神让自己很不舒服。 “苏晴小姐，本来在场的人还应该有宁总。可是他回避了。与其说回避，不如说他感到羞愧。我找您来是为了凌云公司的一件大事。希望您能够帮助我们。”程名扬斟酌着自己的话，他还沉浸在见到女孩的情绪里。这是百感交集的情绪。 一直以来，自己都在想象这个女孩的模样。都在猜测她的来历。 为了谨慎，自己克制着见到她的冲动。 直到两天前，陆凯文在一个酒吧里告诉了自己这个女孩的来历。自己终于知道了答案。 原来她有着这样复杂的经历。原来她和陆凯文有着别人无法理解的渊源。原来她是美国方面一直寻找的接班人。 世事变幻莫测的沧桑感一下子占据了这个快乐简单的年轻人的心。 眼前的女孩让自己珍惜，让自己敬佩。 苏晴皱了皱眉，她对年轻人的故作神秘感到了一丝反感。更是对和宁飞扬有关系的事情厌倦。 “既然是公司的大事，那我就告辞了。我一个公司的小库管不想参与大事。对不起，您找错人了。”苏晴站起来。 “等等。我要说的不只是凌云公司的大事，也是您自己的大事。希望您能听完我说的事情。我绝不是来开玩笑的。请坐！我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程名扬轻抚自己的胸口，他努力让自己泛起的激动稳定下来。 苏晴仔细地观察着对方，直到确定对方的认真后才缓缓坐下来。 她的眉头依然蹙起着。 “苏晴小姐。我是受您的亲人委托来找您的。是她们让我来完成这一件大事。希望我来的及时，希望我能带给您快乐。”程名扬的声音有些不由自主地抖动。 眼前清秀的女孩让他动情。一个女孩子的柔弱深深触动着他的心。 尽管已经很熟悉这个名字，可是真正见到她，想起她的经历，程名扬的心依然禁不住动荡。 “我的亲人？您是。。？”苏晴的眼光迅速地上下打量对方，她有些困顿。 “我的口音已经是最好的证明。我来自你的家乡。我是F省南部人。我和你的妈妈来自一个地方。就是她让我来完成她的心愿。让我给你带来快乐。”程名扬再也难掩哽咽。他在心里忍不住咒骂陆凯文，咒骂他的胆怯，咒骂他的逃避。 自己尽管演练了很多次这样的场面，但是终究还是忍不住激动和紧张。自己正在变得语无伦次。 “我的妈妈？。。程先生，你确定你刚才提到了我的。。妈妈？”苏晴在恍惚中感觉到了喉咙里的干渴，感觉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害怕。 突如其来的男人，突如其来的信息，突如其来的滑稽。这一切让她一下子仿佛置身在云端。 “是的。夏晓芙女士。她委托我来找你，委托我来让你签署一份文件。”程名扬咬了咬牙让自己硬下心。 “混蛋！陆凯文，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你不敢面对她，你是在用一个谎言欺骗她。凭什么让我面对这一切？我也是人，一个有正常感情的男人。”程名扬忍不住在心里加深了对陆凯文的唾弃。 “。。。夏晓芙！她在哪？为什么她不来找我？难道她害怕见到我？我有那么可怕吗？她能抛下我去那么远的地方，就不能跑回来见我吗？让她来，我看看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看看她究竟有什么表演？叫她来。。。。”苏晴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狂躁和压抑。她嘶吼起来。 看着歇斯底里发泄的女孩，程名扬闭上了眼，他心里诅咒着躲起来的陆凯文。 走廊里站着一个人，他的手支撑在办公室的门上，他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女孩撕心裂肺的吼叫撕扯着他的心。 “可儿，不要怪妈妈。她一直没有离开你，她的心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挺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个声音在拼命地从无尽的心灵深处挣扎而起。 “苏晴小姐。夏晓芙女士暂时还不能来。她一直牵挂着你。她希望你能在完成自己的心愿后去和她相聚。这个是她献给你的礼物。”程名扬小心翼翼地走近女孩，小心翼翼地把一份文件放在她的面前。 苏晴渐渐平静下来。苦笑爬上了她的脸庞。 “我的心愿？呵呵。她居然知道我的心愿？我倒要看看什么是我的心愿？”苏晴的语气里有着嘲讽。她抓住了文件的硬质外壳。 紧紧盯着聚精会神阅读文件的女孩，程名扬紧张地攥起自己的拳头。他仔细捕捉着女孩的每一个细节。 女孩的表情在不停地发生着变化。程名扬的心也在不停起伏。 苏晴合上了文件，她闭上眼沉吟起来。 “苏晴小姐。这份文件是我们经过了两年的准备才换来的成果。你是最合适的接收人。直到我们知道了你的存在，知道了你在凌云公司，我们更加相信这是你的心愿。苏晴小姐，请签署这份文件，请让夏晓芙女士能够心安。”程名扬急切地盯着女孩，急切地吐露着自己的紧张。 苏晴没有出声，她只是睁开眼看向天花板。 “这就是她心目中我应该有的心愿？”女孩终于悠悠地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她的眼光陡然落下来倾注在程名扬的身上。 程名扬打了一个冷战，他读出了女孩眼中的凌厉和悲愤。 他想回答，可是张口结舌的困顿让他没有能够出声。 “我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指责我？他为什么指责我是一个阴谋家。在他眼里我就是奔着他的股份而来的。我处心积虑地靠近他就是为了得到他的股份，就是为了夺取他的事业。我的心愿就是这么直截了当吗？夏晓芙女士也是这么想的吗？呵呵，她也太小瞧我了吧。她以为我和她们一样，只是为了财产，只是为了这些垃圾吗？为了这些垃圾，她们都抛弃我。为了这些垃圾，她们都可以忽视我。还好，我很幸运，我没有自生自灭，我遇到了伟大的父亲，遇到了伟大的奶奶。我一点不比别人缺少爱和关怀。反倒是此时此刻，我觉得恶心，一群逐利的丑恶嘴脸，一群冷血无情的人。她只知道钱，只知道阴谋。她和宁飞扬有什么不同？她要报复宁飞扬就尽管冲着他去。为什么要假借我的名义？我的名义就是那么重要吗？难道借我的名义就能让她高贵吗？在我眼里，她和宁飞扬是一丘之貉。他们都是罪人，都是欲壑难填的丑陋的人。回去告诉你的那个夫人，我不会任她摆布。我不会接受这个肮脏的交易。告诉她，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尊严。告诉她，尊严是无价的，她给的价太低了。她这样的出手未免太小器了。”苏晴一字一句地挤着自己的悲愤，挤着自己的委屈。 手指扣在门框上，陆凯文几乎要推开门冲进去。 “不要再说了。可儿，你这是在撕扯妈妈的心。她在天堂里期待着你的快乐，我却给你带来这么大的误解。我该怎么办？我该进去告诉你一切吗？你会不会因为发现我是主谋而拒绝我一切的安排？可儿，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纯洁？你究竟要得到什么？难道我错了吗？”陆凯文急得把头抵在门框上狠狠地磨着自己的头皮。 旁边办公室的人纷纷探头张望着。他们不停地唏嘘，他们为年轻副总的爱情感动着。 “我要说的也就这些了。你回去吧。转告那位尊贵的夫人，我拒绝签署这份垃圾。告辞！”苏晴在意犹未尽的悲愤中坚决地站起来。 陆凯文嚯地直起了身子，他的手伸向门把手。 “等等。苏晴小姐。我暂时不再解释夫人的用意。可是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一件需要你慎重考虑的事情。”抓狂的程名扬几乎是在女孩子迈步的瞬间喊出来。 陆凯文停止了推门的动作。他聚集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等待着。 苏晴转过身来，她的眉头再一次蹙起。 “苏晴小姐。如果你不签署这份文件。那么关于凌云公司的丑闻就没有机会得到澄清。凌云公司就会很快完蛋。宁飞扬会一无所有，凌云公司的所有员工都将不得不被推向社会，他们不得不重新开始他们的职业生涯。苏晴小姐，你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吗？这可是几百人的生计呀。他们将不得不背负着丑恶的名声选择自己的未来。苏晴小姐，请你三思。”程名扬的眼泪几乎沁出来。 这一刻，他已经忘了眼前的女孩是自己的老板，是美国公司的接班人。已经忘了自己是阴谋的一环。自己在此刻就是凌云公司的一员。 苏晴的身体抖动起来，她感到了一阵寒颤。 无力感让身体渐渐再也无法停止，骄傲和委屈被瞬间抽空。 “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你们太过分了。难道必须是我吗？为什么她不亲自来签署这份垃圾？”苏晴挤出了最后一丝力气。 程名扬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制定这个计划的人不是人。他是最卑鄙的人。苏晴小姐，求求你了。这份文件的签署非你不行。为了凌云所有无辜的人，请担负起这份责任。你不仅要签署这份文件，还要把凌云公司带向更好的未来。请吧。”程名扬凑过去，他递出了早已抓在手中的笔。 苏晴软倒在自己的座位上，她茫然地抓住递过来的笔，茫然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门外的陆凯文长出了一口气，他的身体也斜斜地靠在了门框上。 泪水沁出来。模糊了视线。模糊了一切。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拼尽气力的倾述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夜色掩去了都市的喧嚣，烘托出都市的浮华。流光溢彩里的浮华被静谧的夜色包裹着、混合着，一起和谐地衬托出迷人的时尚气息。一起掩盖着都市的丑陋和肮脏。 醉人的夜色让人麻木，让人沉迷。 本色酒吧里的乐手在尽情的演奏，歌手在低吟和高亢间转换着音乐的旋律。 陆凯文静静地看着女孩一口一口啜饮着发出迷幻光晕的鸡尾酒，他不愿意张口说话，不愿意打扰女孩的情绪。不敢去触碰一个沉醉在自己情绪里的女孩的内心。 他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女孩自己醒来。 “你怎么不阻止我？喂！你总是单独陪着我，总是不太说话。是不是你瞧不起我？你是不是对我更多的是可怜？”苏晴终于睁大朦胧的眼睛看向对方。 陆凯文轻轻叹口气。 “宝贝。我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没有爱情我是不会和女孩子单独相处的。你的小脑袋瓜里想歪了。你今天可以尽情喝酒，只要你快乐，我愿意陪你做一切事情。”陆凯文拿出了全部的柔情。 “切！不要以为我好糊弄。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我不是非常漂亮，也没有女孩子该有的情调。我一无所有，而且我还是一个。。。孤儿。你和我好究竟能得到什么？所以，你还是可怜我。而我，应该对你的行为表示感激。陆总，你不累吗？一般做好事都很累心的。”苏晴的口齿渐渐流畅起来。 陆凯文苦笑着摇头。他伸出手抓住了女孩的手。 “宝贝，看看你胸前的项链。那是我妈妈留给我最重要的东西。项链拴着我的心。它贴在你的胸口，就意味着我们的心在一起了。你现在这样的怀疑还有意义吗？不要折磨自己了。如果有解不开的心事就告诉我，我陪着你一起承受。”陆凯文轻轻摩挲着女孩有些发凉的手。 女孩捧起胸前的蓝宝石痴迷地看着。宝石在幽暗的灯光里熠熠生辉。 “我差点忘了这个。你的妈妈真好。她一定是个特别好的妈妈。你一定很幸福吧。”苏晴摩挲着宝石。她的语气难掩复杂。 陆凯文的眼睛在迅速湿润。 “是的。她是最好的妈妈。可是她不快乐。她有着我们想象不到的痛苦和遗憾。她不完美，就是因为她有着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她无法向人倾述，即使我这个儿子也不法分担她的痛苦。我只知道妈妈很孤僻，她常常独自呆在自己的卧室里，卧室里的厚窗帘隔绝了所有的阳光。她在黑暗里喝酒，流泪。在黑暗里和她最想念的人交流。那个时刻是我最不理解的时刻，可是，也许只有那个时刻才是妈妈最快乐的时刻。我什么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有着最牵挂和最爱的人。”陆凯文渐渐哽咽，他的眼前浮起那样难忘的场面。只是此刻的自己才有了新的看法。妈妈或许沉浸在短暂的幸福里。 “最爱的人？谁？你的父亲？还是你的那个妹妹？”苏晴暂时忘记了自己的迷茫，她开始对这样的倾述有了专注。 “我的妹妹。妈妈只想念她一个人。她经常抚摸着项链想念她。”陆凯文开始收拾自己的情绪，他有了怯意。 “那。。那你还是把项链收回去吧。我真的不想占有别人的东西。”苏晴也醒过来，她伸手去摘项链。 “住手！”陆凯文低吼着死死攥住女孩的手。 苏晴错愕地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我不允许你这样对待自己。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也是妈妈心中最重要的人。项链只能属于你。它连着我和母亲。你要是敢摘，别怪我对你发怒。你必须一生一世戴着她。当然你可以今后把它戴在我们女儿的脖颈上。”陆凯文挤出了笑容。 苏晴再次错愕。 “你。。。讨厌。这个时候你还不忘占便宜。”苏晴有了羞涩。羞涩伴着酒气荡漾着。 “呵呵。提起母亲，提起项链，就是为了让你记住自己在我心目中的重要。从你戴上项链的那一刻，你就是我陆凯文的女王。你就是和妈妈一样的亲人了。”陆凯文依然有些怯意。 “好吧。既然你这么矫情，我也收回自己的话。今天这酒怎么喝起来这么苦？”苏晴喝了一口酒转移着自己的情绪。 “是你的心太乱了。文件的事情我听说了，这是一件好事，你应该承担起来。苏晴，凌云公司在你手里总比被别人拿走或者消失强。”陆凯文终于小心翼翼地开始触碰女孩的脆弱。 苏晴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她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你知道？。。是啊，我早该知道。似乎什么都不会出乎你的意料。。。。甚至。很可能这些事情都是你安排的。告诉我，你究竟在这件事情里扮演了什么角色？”苏晴终于开始亢奋。 “我只是知道有人找你签了一份协议，也知道协议的内容，其他的就无从可知了。你不要指望把事情安在我的头上。不要白费心机了。我是一个好人。”陆凯文努力让语气充满戏弄的成分。 “是吗？我怎么觉得不像。自从遇到你，我好像总是不由自主地被卷进莫名其妙的事情里。。。算了，我不追究你了。既然做了你的女友，我似乎应该相信你。你能让我信任吗？”苏晴明显有着纠结。 陆凯文狠狠地点着头，他不敢回答，他害怕引起女孩的怀疑。 苏晴叹了一口气，她继续饮酒。 陆凯文轻轻吐出了胸口的闷气。 “你知道，我是孤儿。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是孤儿吗？”女孩突然在长时间的沉默后发出了声音。 即使在环绕的音乐声音里，陆凯文依然被震惊。他清晰地听到了传进耳朵里的每一个字。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到。 “我是被父母遗弃的。他们其实都在世。而且他们都过得很好。呵呵，够讽刺吧。我背着孤儿的名声却不得不接受他们健在的事实。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对待他们？”苏晴扬起脸看向了对方。 陆凯文紧紧闭上自己的嘴，他紧了紧自己的身体。 “最有意思的是我那个所谓的母亲。她二十多年前抛下我去外国，留给我的只是一封感动人的信。不久之前她铺天盖地登载寻人启事找我这个被遗弃的女儿，可是当我准备见她的时候她却躲起来。我是什么？我是不祥之人吗？呵呵。当她再次找到我的时候，居然是要我签署一份夺取别人股份的文件。佩服啊！我真的佩服我这个妈妈。她真的懂得把握时机，她真的对爱有着独到的理解。送给被自己抛弃二十多年的女儿一份大礼。好贵重的礼物！”苏晴越来越沉浸到自语的畅快里。她拼命喝着眼前摆放的不同品种的鸡尾酒。 陆凯文的心绞痛着，手在桌子的边缘死死抠着。 “可是你知道吗？她太过分了。我不求她能给我安慰，不求她向我道歉。可是她也不该利用我去参与她的阴谋。更不应该让我去夺取宁飞扬的财产。我是恨宁飞扬，可是我不想让他轻视我。我不想让他有机会赎罪。我不想和他一样失去道义。可是我的这个妈妈却逼着我失去了这个权利。她以为这是为我好吗？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有报复后的快乐吗？在我眼里，她们是一丘之貉。她们果然是一对。”苏晴狠狠地抓起酒杯艰难地倾倒进自己的口中。 陆凯文捂住了胸口，他的脸色已经泛白。 “你知道吗？宁飞扬是谁？他是抛弃我的另一个人。他是我。。。的爸爸。滑稽吗？哈哈。。太滑稽了。。。”苏晴似乎要抓住什么，可是终究还是扒在了桌子上。 轻微的鼾声响起来。女孩再也没有挣扎。 陆凯文重重地吐出了郁积在胸口的浊气。他突然抬手挥向自己的脸庞。 清脆的声音带来了脸庞的麻木和轰轰的耳鸣，也带来了一片清明。 陆凯文蹙眉沉吟着，脑际里盘旋的全是女孩的怨恨。 掏出手机，陆凯文快速地拨出了一组号码。 “名扬。马上打电话给宁飞扬。要求他明天向全体员工宣布把股份转让给苏晴的事情。他要亲口宣布。。。。如果他不愿意，告诉他，大会之后他就可以得到答案。他就可以知道为什么是苏晴得到了他的股份。。。。对，就是这样。立刻给他打电话。”陆凯文的语气夹杂了太多的愤怒，太多的自责。 放下手机，他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瘫软在自己的座位里。 宁飞扬几乎是皱着眉头听完了对方的要求。屈辱伴着愤怒一下子涌进大脑。他感到了恍惚。 “说完了吗？我们今天已经做了公证。我也准备明天把事情在公告栏里公告。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再逼我我就撕毁我们的约定。你们还能把我怎么样？”宁飞扬低吼起来。 肖竹影从客厅的沙发上站起来，她走向书房。 “。。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一切的答案？。。。你能保证在会后就告诉我吗？。。。好，我再答应你一次。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打交道。我不会再和你们这些卑鄙的小人有任何往来。。。放心，我既然已经失去了自己辛辛苦苦打拼的事业，我也不在乎听到一个小小的答案。我只是想知道，我究竟哪里会招惹一个小孩子的恨。我问心无愧。行了，不要废话了，明天见。” 肖竹影站在书房的门前，她隔着门缝看进去。 自己的丈夫在沉吟，他似乎已经褪去了全部的颓态。他似乎是突然沉浸在兴奋中。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一片哗然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阳光洒进会议室，光线中的纤尘在寂静的空气里欢跃着，嬉戏着。 由于坐得太过拥挤，会议室里的人都似乎在绷紧着自己的身体。他们都在紧张而兴奋地期待着回忆的开始。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有了兴奋。 自从调查组进驻公司以来，公司里从来没有召开过会议。 所有科室都派出了代表出席会议，这样规模的会议意味着有重大消息宣布。 只要有消息，就意味着公司还有希望。只要有会议，就意味着公司的管理层有应对危机的行动。就意味着宁飞扬和最高管理者没有放弃努力。 所有人忍受了太多的煎熬，忍受了太长时间的无助等待。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会议室里唯一的最高管理者。 陆凯文淡然地面对着各种投向他的目光，他努力保持着冷静。 尽管内心在汹涌，他依然告诫着自己。不要忘形！不要成为会议的主角。 他还是忍不住看向与会者的一个角落，那里坐着王德文和张姐。女孩子没有来。 会议的真正主角没有来。陆凯文忍不住从心底泛起淡淡遗憾。 自己不敢主动提出来让女孩参与这个会议，不敢让女孩再次经受刺激。 自己整整在女孩的床边陪伴了一夜，他听清了女孩的一切梦呓。里面夹杂了太多的委屈和愤怒。 让她慢慢地消化所有即将发生的一切吧。让她自己承担这些突如其来的变化吧。 过了今天，凌云公司将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公司。她不再和宁飞扬有关。 不，她依然和宁飞扬有关。因为，她依然在宁氏的名下。尽管女孩不愿承认这个姓氏。 陆凯文甩了甩头，他尽力清除脑中的怪念头。 “凯文。怎么了？趁着飞扬还没有来，也许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旁边一把女音及时帮助陆凯文解脱出来。 “呵呵。我没事。您有什么事情请尽管讲。”陆凯文终于能集中起自己的注意力。他转向身边的女士，他的脸上绽放开笑容。 “我可以相信她吗？我可以相信你们吗？”肖竹芳低低的声音伴着微微蹙起的眉头。 陆凯文轻轻点点头。他似乎不愿意回答，但是他的眼神开始变得饶有兴趣。 “对你我是读不懂。看来我的第六感是准确的。你果然是带着目的来凌云公司的。恭喜你了。只是一件事我至今也不明白。那就是，我对你无法产生敌意。”肖竹芳低语着，她似乎还在徘徊。 “谢谢。能够得到你这一个评语是我在凌云公司最大的收获。”陆凯文似乎松了一口气，他的声音明显吐露了轻松。 “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假手苏晴？即使你想得到凌云公司也似乎不用采取这样的手段。而且，我不认为苏晴会喜欢扮演这样的角色。以我对苏晴的了解，她似乎应该不愿充当这个傀儡角色。”肖竹芳的眉头渐渐舒展，她似乎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陆凯文的眉毛抖动了一下，他看向对方的眼神一下子泛起了神采。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说得不对吗？难道我对苏晴的看法不对吗？我是女人，我相信自己的感觉。”肖竹芳轻轻笑了一下。 陆凯文收回了自己眼里的神采。 “谢谢你，肖总监。”陆凯文终于开口了。 “为什么要谢我？啊。我明白了，我的猜测是对的。你似乎遭遇了困惑。”肖竹芳楞了一下后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是啊。我真的很失败。原来最了解她的竟然是你。谢谢你能这么看待她。”陆凯文轻轻叹着气。 肖竹芳仔细地辨别着对方的情感。 “是啊。她果然是一个纯粹的姑娘。你太急于帮助她了。凯文。能不能告诉我她的事情？能不能给我我一个让人信服的答案。”肖竹芳很快有了自己的结论。 陆凯文轻轻摇了摇自己的头。 一丝失望划过肖竹芳的眼眸深处。 “还是让宁飞扬自己告诉你这个答案吧。我没有这个资格。我能做的就是让他们之间有一个结果。”陆凯文还是阻止了对方的渴望。尽管这样的答复对于对方很残忍。 “他们之间？。。一个结果。。”肖竹芳的嘴唇翕动着。 “凯文。好吧。我决定了。不再管你们的事情。只要能挽救凌云，我都可以配合。哪怕把我赶走也无所谓。”肖竹芳摇起了嘴唇。 “谢谢。”陆凯文似乎不愿多做纠缠。 “凯文。我还想说一句话。这是我此刻唯一想说的话。”肖竹芳的脸色有些变幻。 “请讲。”陆凯文的眼睛里有了期待。 “你。。。真。。。卑。。。鄙。。。”肖竹芳几乎是一字一句慢吞吞地倾吐着自己的内心。 陆凯文脸庞上的神情有了瞬间的凝固。他品味着此刻的复杂。苦笑渐渐爬上了脸庞。 各种交头接耳的杂乱纷纷扬起。人们在等待中渐渐变得焦躁。 宁飞扬站在会议室厚重的门前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他的心在一点点加速跳跃。 长时间握住门把手的手已经开始渗出汗水。 这一刻让自己紧张，更让自己纠结。 推开门的简单动作竟然是那样的沉重和艰难。 进去，自己如何面对所有人的期待？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二十多年奋斗的结果就是这样瞬间轰塌？就这样瞬间灰飞烟灭？就是这样轻易败给了一场简单得可笑的阴谋？ 宁飞扬咀嚼着内心涌起的苦涩和讽刺。翻涌着愤怒和委屈。 里面渐渐杂乱的声音不断涌进自己的耳际。自己的挣扎越来越不可遏制。 闭上眼，白茫茫的世界里浮起一张面庞。那是一张英俊的面庞。他的嘴角含着讥讽的笑意。 很快地，一张女孩的脸庞渐渐覆盖了这张讥讽的面容。她的脸庞有着自己读不懂的复杂。 “为什么？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地纠缠？我们本该是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环境中，为什么你要这样闯进我的世界？我究竟和你有什么样的恩怨纠缠？。。”宁飞扬嘴唇翕动着、自语着。 他嚯地睁开眼，猛地推开了迟迟不愿推开的门。 嘈杂声瞬间停止，人们都看向门的方向。 在终于放松的心态里，人们还是感觉到了震撼。 宁总苍白的脸色让所有人震动，他的憔悴在一瞬间刻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感动伴随着震动在传递。 宁飞扬缓慢地走向自己的座位，他的内心流转着留恋和不舍。 这些人都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自己缔造了凌云，也造就了他们。 宁飞扬在自己的座位前站定，他的眼光依然一一地和每一道目光碰撞。 直到最后和一道满含讥讽的眼光碰到，宁飞扬感到一阵烦恶。 对面的陆凯文似乎依然在挑衅自己。 压下烦恶，宁飞扬决定张口。 “诸位同事。今天。。。咳咳。。”宁飞扬的嘶哑让他停顿下来，他接过了陈芳迅速递过来的矿泉水。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面面相觑，他们都在探寻对方眼里的惊奇。 宁总一贯的泰然自若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每个人更加体会到了公司面临的危机感。 “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就是为了宣布一件事。。。”宁飞扬再次停顿，再次看向对面的陆凯文。 陆凯文把眼光转向了他处。 宁飞扬真的想停下来，真的想反悔。这一刻是在艰难地挣扎。 所有人摒心静气地等待着。他们一直期待着好消息。 宁飞扬感受着所有人的期待。 轻轻叹了一口气，宁飞扬放弃了最后一丝挣扎。 “我已经把自己在凌云的股份和法人的位置让给了别人。从今天起。不，从此刻起，我已经不再是凌云公司的总经理。希望你们好自为之吧。”宁飞扬的嘴角狠狠地抿起，话音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去。宁飞扬在尾音里闭上了眼。 随着宁飞扬的声音落下，会议室里陷入一片沉寂。 短暂的一刻后嗡嗡的窃窃私语声乱起来。 肖伟看向陆凯文。陆凯文扫了他一眼继续看向别处。 肖伟抑制住了自己开口的冲动。他看向其他的管理人员。 似乎每个人都和自己一样看向陆凯文。 “好了。别议论了。都听宁总的。宁总还有话说。”陆凯文的声音响起来，压过了会议室内的讨论声。 宁飞扬睁开眼，他狠狠地瞪住了对方。对方也毫不示弱地迎视着自己的愤怒。 宁飞扬的手撑住了会议桌的边缘。他死死地抠着。 “我舍不得凌云公司，更舍不得你们。可是我遭遇了阴谋。遭遇了卑鄙的阴谋和更卑鄙的人。为了挽救凌云公司，我不得不放弃自己在凌云公司的权利。对不起，我让你们失望了。可是，我要说，我无愧于凌云公司，无愧于你们。”宁飞扬渐渐激动起来。年轻人的挑衅让他逐渐兴奋。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顺着宁总的眼光看向年轻的副总。 他们在感受着两个领导者之间奇诡的气氛，也在猜测着那个宁总话里的阴谋制造者。 所有人都似乎明白了宁总的涵义，也有了重新燃起的期待。 宁飞扬感受到了所有人的情感变化，恼恨燃烧了起来。 宁飞扬逐一看向肖竹芳、肖伟。。。一一地看过去。 失望让宁飞扬几乎失去了对陆凯文的恼恨。 没有人和自己对视，他们都在躲避自己的目光。 一阵冰冷和无力缓缓蔓延在自己的血液里。 “告诉我们。新的总经理是谁？”陆凯文没有在众人的眼光里退让，他紧紧地盯住了表情变幻的总经理。 所有人愣了一下，他们又不约而同地转向宁总。 宁飞扬的嘴唇哆嗦起来，他被羞辱折磨得几乎失态。几乎崩溃。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宁总的身体在抖动，只是没有人愿意开口，他们只有用眼神表达自己的关切。 “宁总，请说出她的名字。既然您已经决定。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改变。索性让我们安心吧。我们还要把您的事业继续下去。”陆凯文再也不愿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也许这是最好的时机，最好的打击就是这样的紧逼，逼着这个君子失态，逼着他丧失所有的尊严。 宁飞扬感到眼前一阵发黑。他的身体在摇晃。幸好他及时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既然大家都想知道。我就不妨让大家看看她的真面目。你们听好了，拿走我全部股份的人是你们大家熟悉的人。一个你们意想不到的人。”宁飞扬忍受着内心泛起的苦涩，忍受着喉头蠕动的艰难。他还是能清晰地宣泄着自己的悲愤。 所有人再一次把眼光转向陆凯文。他们艰难地等待着宁总说出自己早已猜到的答案。 陆凯文再也不掩饰自己的笑意，再也不掩饰自己嘴角的讥讽。 “她是一个女孩子。她是我一度非常欣赏的女孩子。我待她那么好，可是，我还是被她算计了。”宁飞扬继续宣泄着。 所有人都错愕，都重新把眼光转回到宁飞扬的脸上。 有些反应快的人甚至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寻找着那个女孩。他们很快地赶到了失望。 王德文和张姐身边没有他们要寻找的人。 “她就是苏晴。苏晴来了吗？”宁飞扬突然扬起了声音。他开始在会议室寻找。 嗡嗡声不可遏制地蔓延开来。人们一边惊愕着，一边议论着，一边和宁飞扬一起寻找着女孩的身影。 会议室陷入了杂乱，陷入了鼎沸。陷入了迷茫。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答案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听着外面凌乱的脚步，苏晴从货架之间站起来。兴奋和紧张同时泛起。 走出内库，外间办公室的情景让苏晴一下子愣住。 王德文和张姐站在自己的座位旁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什么。隔壁办公室的几个年轻同事也站在办公室的门口。 “苏。。苏总。”王德文第一个绽放出笑容，他有些尴尬，有些拘谨。 苏晴相信，她听清楚了王德文的话。心在瞬间收紧。 苏晴一时间僵在了原地。她尽管已经对这样的场景做了心理准备，但是来临的一刻还是让她措手不及。 恍惚地感受着瞬间的错乱，感受着所有看向自己的炽热目光，感受着所有人和以往完全不同的态度。 自己只有一个模糊的意识，那就是自己的世界已经改变，变得即将面目全非。。。。 关上门，宁飞扬感到了一阵虚脱。他闭上眼让会议室的一幕幕情景重新从脑海里泛起。 苦涩和沮丧也一起泛起。 凌云公司的老人都在旁观。都在自保。他们一直都在看陆凯文的眼色。 宁飞扬把一切都收在了自己的眼里，也刻在了心上。他记住了这样的凉薄，记住了这样的众叛亲离的讥讽。 甚至像魏锦程这样的人也选择了明哲保身。宁飞扬已经没有力气愤怒。 所有的过往似乎已经变成了浮云。越来越飘渺，越来越远去。 宁飞扬几乎是挪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几乎是瘫软在自己的座位里。 闭目养神，宁飞扬在迅速地补充自己得体力，迅速地寻找填补自己内心空虚的东西。 他睁开了眼，神采在睁眼的一刻掠起。 拿出手机，宁飞扬不自觉地皱起了眉。终于在长吸了一口气后他开始拨打手机。 “程先生吗？我该做的已经做完了。现在该你实现自己的承诺了。”宁飞扬几乎是挤出了自己的全部气力。 手机里有了短暂的沉默。 “宁先生。再过几分钟就会有人去告诉你你需要的答案。我只是一个替人办事的人。对于你，我很尊重。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阴谋。你做过让人厌恶的事情，所以你就要接受惩罚。宁先生，我们都在拭目以待。希望你能证明自己是一个男人。再见。”手机里的声音明显是在沉吟后有了一丝情绪。 嘟嘟的挂线声让一切情绪重新变回到空洞里。 “放肆！狂妄！”宁飞扬扔下了手机。伴随着手机摔在桌上的声音，窝囊和失落一股脑涌上心头。 “证明我是男人？哼！以为自己赢了就可以教训我吗？好，我等着。我要看看会是什么场面。来吧，老子等着呢。”宁飞扬很快地有了愤怒，有了豪气。 他开始看自己的手表，开始耐下心等待。 敲门声和随后打开的门让宁飞扬迅速抛弃了无聊，迅速地鼓起了斗志。 走进来的人没有让他吃惊，只是让他更加痛苦。此刻已经没有了讥讽，只有疑虑褪去后的痛心。 “哈哈。果然不出所料。真的是你。我终于可以知道自己的对手了。精彩！现在我才明白了一切。原来真的是你。”宁飞扬站起来，如释重负后的轻松在痛切中升腾而起。 陆凯文没有理睬对方，他自顾自地走到沙发里坐下。自顾自地为自己沏茶。 宁飞扬重新坐下，他迅速地放弃了徒劳的波动，迅速地恢复自己的风度。 从此刻起，他下决心和眼前的年轻人做最后一次交锋，也许这是自己一生中和能够和他进行的唯一一次交锋。 期待的心让空气变得充满活跃，充满思想。 “你说的对，我就是幕后策划一切的人。”陆凯文一边呷着茶一边开口了。 宁飞扬没有反应，对方的语气和直截了当的轻蔑让他一时无语。 他理了理纷乱的思绪，缓缓地从自己的座位上走到茶几旁，慢慢的坐下。 宁飞扬也开始沏茶，他的动作很慢，手也渐渐坚定。 “好茶！也许以后在凌云公司喝不到这么讲究的茶了。你知道，我是对这个不擅长的。”陆凯文举了举茶盏。 宁飞扬也举起茶盏回敬。 茶香荡漾开，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缓和，变得诡异。 “好了，茶也敬了，在人走茶凉之前，是不是可以告诉我答案了。也许此刻的我关心答案多过自己的痛心。你煞费苦心地接近我，费尽心机地算计我。你一定有自己认为最充足的理由。我洗耳恭听。”宁飞扬放下茶盏，他舒展了自己的身体。 “本来我是想说点什么的。可是当我走进这间办公室的时候，我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唉！世事真的难以预料，几年前我天天琢磨着怎么接近你，怎样取得你的信任。可是真的当我实现了自己的计划的时候，我却突然发现，原来这一切并没有多少乐趣。所以，我好像没有了想说出答案的兴趣。”陆凯文也在耸了耸肩后摊开了身体。 宁飞扬的眉头迅速皱起。 “你耍我？你是不是觉得此刻这样的讥讽会让我更加气急败坏？你错了，你设计了阴谋，你的胜利是在我信任你的基础上取得的。我是个失败者不假，可是我没有失去更多。我只是错误地信任了不该信任的人。我在失败的同时也有了最大的收获。你呢？你得到了凌云公司，可是你永远也无法自豪地告诉所有人这是你的成果。我们都不是胜利者。你没有权力对我保持这样盛气凌人的姿态。”宁飞扬挤出了自己的轻蔑回敬着对方。 陆凯文终于坐直了身体，他的眼里掠过一丝复杂。 “你说的没错，你不该信任我。可是我告诉你，你的失败是注定的。你败给了自己的雄心和实力。你的雄心就是你性格决定的。你总是喜欢做出选择。在你年轻的时候你就在做选择。包括你的爱情、婚姻和家庭。你自认为聪明，总是做出对你最有利的选择。所以你选择了肖竹影，选择了肖家。为了联姻，你宁可舍弃一切。我说的对吗？”陆凯文突然变得有些激愤。他激动地有些失声。 宁飞扬的眉头更深地拧在一起，他的愤怒伴着困惑一起升腾而起。 “够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这和你的阴谋有什么关系？我不是来听你教训的。我的私生活似乎不是别人的话题。希望你能说点有用的话。”宁飞扬挥手扬出了自己内心的烦恶。 陆凯文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也轻轻甩了甩自己的头。 “我从来不想关心你的私事。更不想关心你的那些垃圾往事。我只想告诉你，你每次做出的选择，你都要承受选择。你以为自己二十多年的打拼给你带来的是雄厚的实力吗？我告诉你，有人在这些年里创造了更大的财富。她没有你幸运，可是她凭着自己的勤劳和才智积累了远远超越你的实力。你以为我只是凭着阴谋就让你失败了吗？呵呵，你是败给了我的实力。凭着你的实力你还想上市？那是纯粹的痴心妄想。现在的股市是怎样的状况你应该清楚，只有一千多家上市公司。凭你的那点实力根本没有上市的资格。是我给了你信心，也给了你资格。为了让你上市，我付出了你根本想像不到的代价。我还可以告诉你，为了让你失去凌云公司，我准备把所有的财富都用在打击你的地方。你应该庆幸，要不是苏晴的出现，你可能会输的更惨。”陆凯文在倾述中渐渐流露轻蔑。 宁飞扬仔细地倾听着，回味着。 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闷。 “你来就是要看我的反应吧。可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要对我设计这样的阴谋？你和苏晴究竟是什么关系？听你刚才的语气，你好像和苏晴不是从一开始就串通好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来自海外的人，你又是那么的年轻，我实在无法想象我们之间会有什么恩怨？告诉我，我不想和你在这里猜谜。”宁飞扬终于不再保持自己谈判的姿态。 陆凯文的嘴角撅起来。淡淡的笑意终于开始浮现。 “你笑什么？你以为这样可以让我更加恼怒吗？我早已过了可以被戏耍的年龄。收起你那些心思吧。你们做过承诺，你今天必须实现自己的承诺。不要让我瞧不起你。”宁飞扬立即敏感起来。更大的恼怒正在慢慢从心底泛起。 陆凯文慢慢地绽开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肆无忌惮。 宁飞扬攥紧了拳头，他强忍着愤怒。 “哈哈哈哈。。。宁飞扬，你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我真的没有想到，你是那样的自恋。你是那样的执迷不悟。我以为你自己能找到答案。我是和你不属于一个时代，我是年轻。可是我为什么从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专门来对你进行攻击。为了你，我忍受孤独。为了你，我抛弃了自己的正常生活。还有苏晴，她不惜牺牲自己的名声。她是那样年轻和纯洁。就为了你，她完全迷失。而你，却在这里假装无辜。我真的为她们不值。宁飞扬，你确定要知道答案吗？”陆凯文在歇斯底里的狂笑里渐渐狰狞。 宁飞扬的眉头紧紧拧起来，他狠狠地点着头。 “告诉我。让我知道我到底有多卑鄙，多可耻。”宁飞扬的不屑裹挟着气势。 “答案很简单。很遗憾你自己还是找不到。只有一个人有权力告诉你你的丑陋。她就是苏晴。你去找她，让她亲口告诉你。我能告诉你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苏晴还有一个名字。那个本该属于她的名字却被命运剥夺了。去找她，让她告诉你她的真实名字。宁飞扬，这是你赎罪的唯一机会。”陆凯文狠狠地甩出了自己的粗暴，狠狠地站起来，狠狠地走出去。 宁飞扬有些发痴，他在不停地咀嚼着对方的话。 “苏晴还有一个名字？什么名字？和我有关系吗？二十年多年前的选择。。。”宁飞扬的嘴唇翕动着。 他的手渐渐颤抖起来，越来越颤抖。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看着坐在眼前的人，苏晴有了一丝恍惚，更有了恍若隔世的感觉。 茶座的清净让苏晴得以整理麻木混乱的思绪，得以摆脱突如其来的滑稽感。 自己只是依稀记得自己被很多人包围，自己不得不应付越拉来越多专程赶来和自己寒暄问候的同事。 没有一丝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自己似乎更像是一个被观赏品评的奇特生物。伴随着升温的恭维气氛，自己的烦躁越来越不可遏制。 就在自己即将无法掩饰厌倦的时候，她适时出现了。 所有人像褪去的潮水一样离开了自己的周遭，世界仿佛一下子清静下来。自己也终于可以来到公司的茶座，终于可以坐下来整理突如其来的混乱，整理接下来的一切。 坐在对面的肖竹芳似乎也不愿多说什么，她只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只是任凭时间流逝。 “苏晴。我是来恭喜你的。可是看到你这副恍惚的样子，我不知该怎么办了。你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了吗？我们可以谈一谈了吗？”终于还是肖竹芳打破了沉寂。打破了彼此的思绪。 苏晴的眼神终于泛起神采。 “肖总监。您说吧。刚才让您看笑话了。”苏晴挤出了一丝笑意，笑容里带出了疲倦。 “呵呵。本来我是带着说辞来的。可是见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突然没有说辞了。你果然是一个纯净的女孩子。我可以放心了。我现在只想说一句，苏总经理，尽快进入自己的角色。尽快把凌云公司带出混乱。”肖竹芳突然伸出两只手把苏晴的手拉住并紧紧握住。 苏晴皱了一下眉头，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挣扎。 “苏晴，不要管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不要管什么阴谋。既然他们让你坐上了这个总经理的位置，你就抓住这个机会。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帮助你。我相信，一个纯净的女孩子能让凌云摆脱乌烟瘴气。你刚才的表现我都看到了，如果你嫌我碍事，我也可以放弃自己的总监职务。只要能帮到你，只要是为公司好。苏晴，相信我。”肖竹芳的声音有了一丝颤抖。 诧异的表情浮现在苏晴的脸庞，她一时不知怎么应对这样的突然。 “苏晴。也许你觉得我这样对你太突然。可是经历了很长的时间我才发现，原来男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真的让人厌恶。表面上是一套，私底下确是另一套。为了权力他们竟然什么都做得出来。我开始厌倦了。我刚刚知道你是接手凌云的人的时候，我也愤怒过，我也迷惘过。可是我很快清醒过来。我坚信你是被他们利用的工具。我痛恨这样的行为。我痛恨男人们的自以为是。他们怎么争斗我不管，可是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就是不行。我刚才仔细观察了你，我更加确信你是无辜的。所以，我选择支持你。我选择和阴谋做斗争。我选择不向阴谋屈服。苏晴，振作起来。把凌云公司掌握在自己手里。你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管理者。你一直做得很好，我相信你会更好。你一定比他们强。”肖竹芳攥住对方的手用力晃动着。 苏晴的惊异在渐渐褪去，活力在渐渐浮起。 “谢谢肖总监，我。。。”苏晴终于张开了口。 一只手伸了过来把苏晴的手从肖竹芳手里夺去。女孩被扯起来。 “你。。宁飞扬，你要干什么？”肖竹芳的表情迅速变幻着。 “苏晴，跟我出来。我有事情要问你。”宁飞扬快速地把女孩扯向公司的大门。 懵懵懂懂的女孩不由自主地踉跄着跟上宁飞扬的急促脚步，她迅速地陷入恍惚。 “站住。。。”肖竹芳站起来，错乱和愤怒让她迅速地做出反应，她迈步要追上去。 一个身体挡住了她，她几乎扎到对方的怀里。 “肖总监。不要追了。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吧。”陆凯文的声音夹杂着复杂。 “你。。他们怎么能这样？。。你怎么也这样？苏晴不是你的女朋友吗？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肖竹芳无奈地停下了追赶的脚步，困惑、指责和尴尬一股脑倾xie出来。 肖竹芳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陆凯文苦笑了一下，他的眼光一直追随着两个消逝在门口的踉踉跄跄的身影。 “放开我。你弄疼我了。”苏晴终于清醒过来，终于开始挣脱。 阳光下，宁飞扬的脸庞泛起苍白，他放脱了女孩的手，可是他的眼睛却死死地审视着对方的面庞。 阳光下的女孩脸庞泛起一层晕彩。 “对不起，你这样做很失礼。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要告诉你，我不稀罕你的股份，我也没有参与针对你的阴谋。如果你不甘心失败，那么你就去自己争取扳回现在这样的局面。你可以去告她们。请不要来骚扰我。”苏晴绷紧了自己的身体，她在对方肆无忌惮的审视里越来越愤怒，越来越紧张。 “。。孩子，原谅我的失礼。能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让我们做一次交流？我有些事情必须要搞清楚。请不要拒绝我。我求求你。”宁飞扬的眼里泛起异样的神采。 苏晴皱起了眉，她有些无所适从。她在犹豫。 “这样吧。我们去那个咖啡厅里坐一下，请不要拒绝。我需要整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对我很重要。”宁飞扬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咖啡厅。他的眼睛重新落回到女孩脸上。他的眼里蓄满了恳求。 苏晴看了一眼那个咖啡厅，委屈涌上来。 “你何必如此。我已经告诉了你，我和你股权的事情没有关系。我们没有什么可以交流的。如果你反悔了，我也可以配合你让你把你的股权收回去。你放心，我说话算数。”苏晴的语音里有了急迫和疲惫。 “我知道。我不是关心股权的事情。请不要拒绝我。不要害怕，我已经没有任何恼恨。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我只是想和你交流一些事情。你知道，我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说心里的事情。我也有粗心的地方。我现在只想证实自己的粗心。请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宁飞扬在审视里变得越来越小心翼翼。 苏晴叹了一口气，她迈开了步子。 宁飞扬长舒了一口气，他紧紧地跟随在女孩的身后，他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女孩的身上。 “说吧。尽管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好谈的。”苏晴在坐下的一刻迫不及待地张开了口。她的眼睛落在窗户外面的街道上。 “喝点什么吗？我对咖啡不熟悉，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咖啡？”宁飞扬拿起了精美的餐单。 “请不要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我没有心情喝咖啡，更没有心情和你坐在一起。请尽快进入主题。”苏晴的眉头拧到了一起。 宁飞扬苦笑了一下。 “孩子。我一直觉得我在你身上总是感到一分熟悉的气息。刚才我仔细地观察了你，我发现。。。我们很像。我真的是太粗心了，我竟然一直没有注意到。我相信这不是我的错觉。对吗？”宁飞扬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他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紧张让自己的声音出现了颤抖。 在办公室里自己一直在回忆，一直在挣扎。他终于忍不住自己的冲动。 女孩子的另外一个名字和自己有关，这个答案吸引着自己，也震撼着自己。 自己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可是女孩却向磁石一样牢牢地吸引了自己。 没有无缘无故的怨恨，只有刻骨铭心的情愫才会让一个女孩这样纠缠自己。 在刚才专注的审视中，自己几乎找到了答案。自己只差女孩子给自己一个清晰的证实。 时间仿佛在自己张口后停滞，空气仿佛在自己周遭凝固。 “。。你是什么意思？。。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聊吗？。。你。。我看你是被恼恨刺激得失去理智了。对不起，如果没有别的话题，恕我不能奉陪了。别忘了，我现在已经是凌云公司的总经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告辞！”苏晴倏地站起来，慌乱一瞬间让她做出了最本能的选择。逃避是她的第一反应。 “等等。孩子。不要逃避我们的话题。你一直不告诉我答案。现在就由我设定这个答案，好吗？如果我是一厢情愿的，那么你告诉我我没有那样的福气。如果我真的是你的。。。父亲，请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请让我有机会弥补我的过失。请让我有机会赎罪。孩子，不要逃避，有些事情应该是注定要面对的。”宁飞扬几乎弹起来，他咀嚼着满嘴的干涩。 苏晴直直的看着对方，她有了眩晕。瞬间汹涌而起的怨恨和委屈给予她的是深深的滑稽感。这种滑稽感让她几乎昏厥。 “哈哈。。哼。我真的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你有这样的错觉。宁飞扬，你是不是那根神经搭错了？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把别人都认成自己的女儿？怎么？你难道忘了？我可是差点做了你的女人。你不觉得你这样的错觉让人觉得可耻吗？”苏晴几乎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疯狂，她的眼泪沁出来，人也瘫坐回自己的座位里。 零星的客人纷纷朝着这边张望。 “孩子。。苏晴，对不起，我也许太冒失了。可是，你的反应恰恰证实了我的猜测。我知道，你还有一个属于你的真实名字。我知道你应该有一个叫夏晓芙的生母。可是你为什么会生长在F省的山里？为什么她不在你的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孩子。我有权知道这一切。请告诉我。”宁飞扬坐下来，他在颤抖的声音里死死盯住眼前的女孩。 沉闷伴随着紧张，伴随着犹豫弥漫开来。 “对不起。我不知你在说什么胡话。你的问题我一个都回答不了。我只能告诉你、你认错人了。我马上就要嫁人了，我希望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苏晴在沉闷的氛围里恢复了冰冷，恢复了不屑。 宁飞扬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叹息，他长长吸了一口气。 “好吧。孩子。既然你不肯承认。那么请告诉我，你为什么找到了我？你为什么一直纠缠我？我不相信你和我没有特殊的关系，我不相信我们没有亲密的关系。回答我，你应该知道，你终究躲不开我的追问。现在我已经失去了我的公司，可是，我不能再失去自己的骨肉。孩子，告诉我好吗？”宁飞扬拼命让自己的声音稳定，让自己的眼里蓄满了柔情。 苏晴有了一刻的犹豫，有了一刻的感动，可是。。她还是狠了狠自己的心。 “宁总。我无法回答自己无法回答的事情。谢谢你向我吐露了你的过去，吐露了你曾经经历的混乱。也许你真的有被你遗弃的骨肉，可是那和我没有关系。我帮不到你。对不起，我真的要走了，请不要再纠缠我。”苏晴还是坚决地站起来。 “苏晴。。。孩子。告诉我，究竟要怎样你才肯告诉我你的另一个名字？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告诉我一切？孩子，请给我一个机会，我愿意做一切事情去得到你的答案和你的原谅。可以吗？”宁飞扬几乎是在喃喃自语中变得委顿。 苏晴停下了本已迈开的脚步。她迟疑着。 “很简单。再遗弃一次。遗迹你的家庭，遗弃你自己。那样的话，我也许有你你所需要的答案。让一切重新回到起点，让你自己体会一下被抛弃的滋味再说吧。你现在依然活在骄傲里，你不要妄想以怜悯别人的姿态赎罪。我不会让你得逞。如果你愿意，请考虑我的建议。再见！”苏晴倾泻着自己的不屑和所有委屈。 宁飞扬的眼神闪烁着，黯淡之后旋即又泛起精光。再又陷入黯淡。。 “孩子，你究竟还是流露了自己的情感。这些年你究竟遭遇了什么？夏晓芙，您当年说的话难道是真的吗？你究竟在哪里？她是我们的孩子吗？谁能告诉我？我要知道，我有权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宁飞扬任纷乱的思绪漂浮，回旋。 走出咖啡厅，苏晴站在阳光里深吸了一口长气，她有了重生的轻松感。 回过头，她依稀看到宁飞扬呆坐的情景 “宁飞扬，人在做，天在看。你一直骄傲，你真的以为凭借自己的表演就能让我放下十年的怨恨吗？你真的以为凭借他ma的血缘关系就能得到谅解吗？你真的以为我好欺负吗？。。”苏晴恨恨地对着窗户里面的身影倾述着自己的不屑。 委屈再一次泛上来，苏晴有些哽咽，她再也说不下去。 眼泪睡着眼角淌下来。咸咸的泪水流进了嘴里。流进了干涸多年的心里。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危局中的转折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五一长假的最后一天依然没有让凌云公司陷入平静，员工们还是一如既往地放弃了休假，还是一如既往地守在公司里。依然一如既往地守候着瞬息万变的形势变化。 唯一不同的是，今天的凌云公司有了一种兴奋，一种慢慢聚集的兴奋，一种猜测中互相传递的兴奋。 人们不再是呆在办公室里等待着随时传递来的消息，所有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涌向二楼的走廊，不约而同地挤在会议室前。 伴随着越来越拥挤的人群的是越来越密集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我们的宁总把股份转让了，他是不是已经不是总经理了？” “我也听说了，前天的会议已经确认了。你知道吗？宁总的继任者竟然是那个仓库的苏晴。你说这件事可笑吧。” “是啊。你看人家的命多好。才二十岁出头就成了总经理。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呀。” “能有什么？还不是靠着姿色和手腕呗。肯定和陆副总有关。凭她一个乡下人怎么可能有买下宁总股份的实力？” “不用这么吃味吧。你试试勾引陆总那样的人。你就是能遇到他那样的人，可是你能让对方心甘情愿为你做这样的好事吗？” “不管怎么样，我们也得接受现实。只是希望公司能扭转现在这样的局面。也不知她和陆总能不能做得到？” “听说了吗？有人承认仓库的事情了。早晨我还见到了，一个什么经理带着一个人来公司。调查组的人也都来了。陆总、魏总和肖总监都进去了。他们好像好像很兴奋。” “要是这件事能给我们一个清白的话，是不是宁总就不用离开公司了。” “也许吧。我还是希望宁总领导我们。苏晴还是太年轻了。我可不希望公司再有动荡。这一次折腾已经够让我们担心了。” “但愿吧。但愿一切都好起来。也不知是怎么了，现在公司的事情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好像一下子全乱套了。那个苏晴也够邪的，自从她来了公司后发生了太多关于她和两个老总的事情。唉！现在的女孩子呀。” “不懂了吧。这就是这个女孩最厉害的地方。能把两位老总耍的团团转，而且最后还能把宁总的股份和权力都一股脑夺到自己手里。你们见过这种事情吗？我是开眼界了。这个世界太奇妙了。” “要是事情有转机，也许宁总可能会改变他的决定。只要他不愿意，别人很难夺走他的股份和权力。毕竟凌云公司是他创立的。” “对，我就看不惯女孩子的做法。年纪轻轻就知道耍手段。一点正经东西没有。” “好了，还是看看仓库的事情最后是什么结果吧。也不知道里面进行得怎样了？” “对，静一静。什么都听不到了。静一静。” 楼道上的议论声渐渐低落，渐渐地陷入沉寂。 只有众人挤在一起同时喘息的呼吸声。 白盛天的精力在一点一点发散。他的思绪渐渐在漂浮，眼睛也从正在讲述的人身上移开。他的眼光开始变得随意。 作为此次调查的负责人，作为市政府临时指定的负责人，自己在此刻有了一丝懈怠，有了一丝复杂。 就在一天前，自己还在向市府办公室副主任汇报调查的进展，自己还在为怎么样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为难。 自己的为难来自于必须给市府最后的惩办措施做一个合理的注脚，必须让市府对外公布的最后结论显得合理自然。 一天前的自己还在一团乱麻中梳理，所有在建和竣工交付的楼房取样都没有低标号水泥的痕迹，自己几乎已经准备放弃这种笨拙的调查方法了。 可是面对汹涌的民意，自己必须找到对这个被调查公司不利的有力证据。自己必须违心地在几天内把这个公司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自己必须让沸腾的民意平息下去。 自己仅仅是经委的一个副处长，可是自己身上却被压上了千钧重担。 自己成了体制下的一枚棋子，一枚被推上风口浪尖的旗子，一枚随时可能被丢弃的小棋子。 自己没有退路，要么是漂亮地赢下这个赌局，要么就是从此离开仕途。 可是，半个多月的资料复核和现场调查没有给自己带来一点线索，自己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是一次阴谋，针对这个凌云公司的阴谋。 对自己而言，这次的阴谋更像是一次恶作剧，自己却成了恶作剧的主角。 另一个主角就是那个叫宁飞扬的总经理。 他注定是倒霉蛋。自己只能牺牲他和他的公司来平息众怒。 可是，自己呢？自己如果不能找到一个看似有力的证据，自己如果不能让调查结果呈现漂亮的成果，那么自己就是另一个倒霉蛋。 自己正一点点变得沮丧，一点点变得无奈。 闲散的眼光终于移到了对面最边上的一个精瘦的面庞上。 自己的眼光渐渐变得锐利，自己需要这样的锐利。 那张迎视自己锐利目光的脸庞上绽开了笑容，他还轻轻点了点头。 白盛天微微皱了皱眉，他陷入了沉吟。 就是在昨天，他接到了这个叫程名扬的人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自己，他已经找到了肇事者。他已经拿到了全部的证据。他可以证明凌云公司在工程上违规使用低标号水泥的谣言纯属子虚乌有。这是一次彻头彻尾的人为造谣。 他希望自己召开全体调查组的听证会，他会把所有证据带到现场。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白盛天陷入了犹豫。他不能简单地把这件事看做是好事，他必须首先理解上级领导的精神。 自己要负责的不是这个社会，自己要负责的是自己的上级，是自己的政zhi前途。 “如果您不能及时召见我，不能让我帮助凌云公司澄清事实，那么我只有自己联合凌云公司召开记者招待会了。作为S市的一员，我有义务让公众了解事实真相。但是我更希望在体制内由调查组解决问题。我们要维护调查组的权威。不知您是不是同意我的看法？我等待您的决定。”对方这个程名扬终于在自己犹豫的时候沉不住气了。 白盛天品味着对方的语气，他很快回想起了和对方的两次会面。 对方这一次电话里展现出来的态度和前两次接受调查组调查时截然不同，这引起了他的兴趣，也引起了他的警惕。 程名扬突然转变的态度只能印证一点，那就是凌云公司并非一个可以被任意欺辱的软柿子，她有能力反击。而且，她的反击已经开始。 白盛天迅速地做出了决定，他不想做木偶，不想继续被动。 于是，自己把调查组的所有成员召集到这里。自己没有时间犹豫了，自己必须做出取舍。 只是自己的取舍需要迎合领导，更要迎合形势。自己需要融入大势所趋的形势。 现在的形势是什么？那就是稳定。奥运之前的大势。 从程名扬的脸上移开目光，白盛天把兴趣放到了对面正中落座的年轻人身上。 这是一个外籍管理者，他年轻，但是他稳重，坚定。他有着不同于一般美国人的妥协精神。 但是，他毕竟是外籍人士。 和这个叫陆凯文的年轻人接触了几次，白盛天没有看出他的焦躁，更没有看出他的曲意迎合。 他一直在强调市场的规律，一直在强调凌云公司的无辜，一直在强调调查组要为公众负责。 这样隐隐的威胁让白盛天一度嗤之以鼻，但是他也很无奈。面对这样的外资背jing他不愿意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此刻他想起了年轻人的态度，想起了一件事。 奥运是和国际影响相关的事件，自己似乎不应该把自己这个小小的调查组卷进国际事件里。 听着会议桌一端的一个黑瘦的年轻人单调的解释，白盛天闭上了眼。 身旁工作人员刷刷的记录声成了催眠曲，白盛天进入了一片空明的状态。 “组长。您有什么意见吗？”旁边的声音唤醒了白盛天。 来自建委的窦若鹏副组长投过来期待的目光。 “呵呵。老窦。你是建筑方面的专家。你跟我交一个底。我们到底能不能在三天内发现质量上的问题？”白盛天俯下身子凑到了窦若鹏的耳边。 窦若鹏愣了一下，随即他有了恍然的表情。 他只是轻轻摇摇头。 “那你怎么看今天这件事？”白盛天斜了一眼会场。 “组长。我们听你的。”窦若鹏很干脆。 “老窦，不要耍滑头。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不要想着独善其身。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白盛天的语气迅速冷淡。 “明白。我们是一体的。现在我们的情况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似乎现在有了一个拿得出手的理由。既然必须有结果，那我们不妨借力。否则，我们只会增加麻烦。白组，最后还得你来拍板，但是我一定全力支持。”窦若鹏表态了。 “呵呵。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我不想因为我们两人有分歧让事情变得复杂。那我就决定了？”白盛天第一次盯住了对方的脸庞。 窦若鹏狠狠点点头，他的眼里瞬间蓄满了鼓励。 白盛天整理了一下情绪，他施施然地站起来。 所有的眼光都看向这个会场上的焦点人物。 白盛天也一一巡视着所有的人，最后，他还是把眼光停留在陆凯文的脸上。 “事情似乎已经很清楚了。这个叫张旺财的F省人是程名扬先生的亲戚，他受托看管仓库。而这个从凌云公司借来的仓库却被他利用来和郊外的农村工程队做生意。他背着程先生承揽了工程。从这些合同上可以看出数量很大。总计。。。嗯。。达到了四十多吨。他为了掩盖自己做的事情，想到了把事情按在凌云公司头上好让程经理无从调查。呵呵。一切似乎很合理。可是，我们调查组应该怎么对待这样的解释呢？诸位同事，你们畅所欲言，我们今天该对这件事情应该有个初步结论的。”白盛天缓慢而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话。他在尾音里坐下。 “今天这个解释很合理，也符合我们调查组一直以来进行的调查程序。我们就是找到事件的原因。我们不是来做结论的，我们只是寻找真相的。这些合同是真实的，昨天我们已经进行了初步核实。仓库里大量的低标号水泥也有了合理的解释。我认为，这个解释可以作为我们调查的有力证据上报。诸位调查组的同志是否同意我的观点？如果有不同意见可以站出来发表。我们一定要本着认真负责的精神来做事，不要受我的影响。”窦若鹏迅速站起来。他又很迅速地坐下。 几个调查组的成员纷纷点着头，他们只是互相对视了几眼就不再作声。 室内陷入短暂的沉寂。陆凯文站了起来。 “感谢调查组半个月的辛苦工作。作为一个民营企业，作为一个即将上市的企业。我们已经把自己置于公众的监督之下。你们就是公众的代表。感谢你们能公正地对待我们工作中的失误和疏忽。我们公司300多位正式员工和一千多位相关的员工感谢你们的公正。感谢调查组带给我们的正义。谢谢你们！”陆凯文在越来越动情的声音里深深地弯下了腰。 会议室有了骚动。 白盛天迅速站起来。 “好！既然我们都没有异议。我宣布，调查组结束对凌云公司的调查。我们将把今天的会议内容整理后呈报给市府。希望我们都能对公众有个满意的交代。猪你们好运！”白盛天吐出了最后一丝坚决。 他忍不住挥了挥手臂，似乎要挥去最后一丝犹豫。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为了她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站在H湾高层公寓21层的落地窗前，外滩的美景尽收眼底。一切都随着溢彩的流苏变得生动，变得耀眼。 “不得不说，你是真正会享受生活的人。你选择了一个很好的休息之所。每天在这里俯瞰S市最美丽的地方，你一定会深深地喜欢上这个城市。”陆凯文转动着手里的香槟酒杯，眼光恋恋不舍地投注在一片灯火中。 “是啊。这个城市越来越迷人了。我尤其喜欢这里的夜色。夜色阑珊让人迷醉，既有时尚也有东方的韵味。我喜欢这种奇妙的感觉。”旁边的约翰也感慨着，他同样留恋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不对吧。我怎么听到了你话里其他的味道。你不会是又想起女人了吧。你每天可不是站在这里欣赏夜景，我想你大部分时间都是流连在酒吧里吧。你的醉翁之意不在酒。”陆凯文收回来自己的眼光，他看向朋友的眼里充满了审视和不屑。 “醉翁。。。酒？啊，我大概明白了。凯文，不要试图批评我的生活。既然你做不到，就不要指责别人。我是在enjoymylife，你呢？你是在wasteyourlife。Itisapity！”约翰一脸不屑地回击着。 陆凯文狠狠地瞪了一眼对方，他收回了自己的不屑。 “你的生活我干涉不了，我只是关心自己的朋友。我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在万里之遥的地方失去对自我的约束。你是我的朋友，我。。”陆凯文有了一丝专注。 “等等。不要用一副主人的口吻。也不要一口一个朋友。我越来越怀疑你这个朋友。说吧，找我什么事？为什么一定要来我的公寓？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公众的场合说清楚？”约翰摇手制止了对方，他的眼光渐渐锐利。 陆凯文苦笑了起来。他一时间变得尴尬起来。 “哼！你果然是带着目的来的。我越来越鄙视你，你越来越不像我的朋友，更不像一个美利坚的男人了。”约翰越来越激动。 “好了。我承认我是带着目的来的。可是这不影响我们的友谊，更不会影响我们共同的利益。”陆凯文微微皱起了眉头。 “友谊？共同利益？哼！我们还有共同利益吗？好像我们的合作已经结束了吧。”约翰也皱了皱眉。他习惯性地耸了一下肩膀。 “约翰。我是认真的。凌云公司已经完成了法人的转换，同时她面临的危机也已经结束了。你可以继续履行我们之间的合作协议了。”陆凯文让自己的声音很快地加入了感情。 “合作协议？我们还有合作吗？据我所知，是我亲口告诉S市的媒体，我们H银行已经终止了和贵公司的合作协议。一切都太迟了，我们珍视自己的信誉。请不要让我做一个被人轻视的人。请不要企图改变我的决定。”约翰撇起嘴展示着自己的不屑。 “够了。你如果还把我当做你的朋友，就不要用这样一副阴阳怪气的态度和语气。我是来和你谈正事的。”陆凯文把眼睛盯在了对方的脸上。 “正事？你对我有要求的时候就是正事吗？我还有自己的意志吗？你耍阴谋的时候怎么不考虑我的立场？你和我这个朋友商量过吗？你对一个只知道利用朋友的人，我怎么可能去再次信任？告诉我，我不应该拒绝吗？”约翰挥起了手臂，空酒杯划出了一道光晕。 落地窗前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宣泄着两个人的骄傲和自尊。 “约翰。你说的对。对不起，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可是，你知道我需要你的援手。你知道，我们刚刚说服了调查组。调查组的结论对我们是有利的。我需要你再次召开记者会，再度重申和我们的合作。我需要借助你们的力量在社会上造成一定的影响。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约翰，你是一个优秀的银行家，你能够看到合作的巨大潜力。答应我。”陆凯文打破了沉闷和尴尬，也流露了热切。 “哼！我能够看到潜力，但是我也看到了危险。我更看到了你的卑鄙。我不会再信任你。”约翰毫不犹豫地甩出了自己的不屑一顾。 “你。。约翰。我答应你的一切条件，说吧，我还能做什么？”陆凯文有些气急败坏了。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不让我参与你的事情就好。”约翰继续着自己的坚持和不屑。 陆凯文忍不住握住了自己的拳头。他的眉头拧到了一起。 “加上我们在F省的汽车城项目。我的信贷全部交给你。这样可以了吗？”陆凯文咬起了牙。 约翰的眼里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淡。 “给我一个更合理的理由，让我知道我可以忽视你对我的欺骗。”约翰也咬起了牙。 陆凯文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他迅速陷入沉吟。 “怎么样？找不到理由了吧。很遗憾，我只能说sorry了。”约翰再次耸了耸肩。他的语气不再掩饰报复的快意。 “为了苏晴。你必须放弃对我的成见。为了她，你必须和我一起做她的保护者。”陆凯文很快抬起头看向对方。他的眼睛在不停地闪烁。 “苏。。。你这个混蛋。你真的无耻，拿一个女人来要挟我。记住，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她。她真的代替宁了？她不会是你的傀儡吧？告诉我实话。”约翰有些松动，他在做最后的犹豫。 “是的。不仅凌云公司的法人是她，包括汽车城在内的产业和美国公司都会交到她的手里。我保证自己的话是认真的。你可以把这一条作为条款加入我们的合作协议里。”陆凯文几乎一字一顿地倾吐着自己的坚定。 约翰睁大了自己灰色的眼睛死死盯住对方，他在不停地审视。 “Why（为什么）？你是疯了吗？算了，我不管你的事情了。你是应该受到惩罚。为了她，我再相信你一次。记住，我随时会反击，我不会允许阴谋落到我的头上。”约翰换上了一丝狰狞。 苦笑伴着舒畅浮现在陆凯文脸庞，那也是一种扭曲。 魏锦程在茶室的安静和幽暗中仔细观察着眼前的人，心酸不由自主地涌上来。 “老宁。你的变化太大了。怎么白头发一下子这么多了？你可不要太难过，毕竟公司的事情还没到最后不可挽救的局面。昨天调查组已经有了结论，最后的结果还是乐观的。”魏锦程发自肺腑地抒发着自己的焦急。 “我都知道。昨天竹芳已经告诉了我全部的经过。锦程，你们怎么没有让苏晴出席调查组召集的会议。她毕竟是公司的新任总经理。”宁飞扬的平淡突然转化为激动。 魏锦程忍不住看了一会儿对面的人，他琢磨着对方的语气，直到他确认对方的认真。惊异倏忽间涌起。 “老宁。你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关心那个女孩子。你不会。。。不会真的希望她代替你的角色接受调查组的质询吧？尽管这样会让她难堪，可是这样一来就等于我们对外宣布她的身份了。”魏锦程在摇摆之间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困惑。 “既然已经签订了转让协议，我当然要面对现实。只是我不想让苏晴被利用。我宁飞扬尽管失败了，可是我不会任人摆布。”宁飞扬扬起了自己的头，也扬起了自己的精气神。 “老宁。你错了。我们还没有失败。苏晴只是利用了我们的疏忽和漏洞。可是我们毕竟是无辜的。这是调查组的结论。我们还有机会翻盘。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可以对那份转让协议提出质疑。我咨询过律师了，只要我们提出诉讼，他们利用非法手段逼迫你签署的协议可以在法律上废除。我们还是有相当大把握的。”魏锦程恢复了自己的急迫。 宁飞扬苦笑了一下，他摇了摇头。瞬间他重新回复到颓废和衰败中。 “老宁。你不能这样放弃。凌云公司是你二十多年辛辛苦苦打拼的成果。我们这些老人都经历了人生最好的时光。不能就这样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更何况，她们还是用不光彩的手段企图夺走我们的成果。我不甘心呀。”魏锦程叹着气拧紧了自己的眉头。 宁飞扬看向对方的眼光闪烁着。 “老魏。你也看到了，凌云公司的老人都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我们不要自欺欺人了。陆凯文是对的，我是输给了他的实力。没有他的参与，我根本无法上市，根本无法驾驭上市后的凌云公司。”宁飞扬突然再次变得平淡。 “那我们就不上市了。原来我就不支持这件事。我们根本就是引狼入室。至于肖伟他们这些人，你只要不放弃，他们还是会支持你的。毕竟陆凯文是不值得他们信任的。”魏锦程也变得冷静起来。 “呵呵。他们有雄心，这是好事。我何必逼着他们后退呢。老魏，你说，苏晴和我像吗？”宁飞扬的嘴角泛起了苦笑。 魏锦程愣怔了一下，他瞪大眼看向对方。 “老宁。你说什么？苏晴和你像吗？你怎么这个时候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你。。。”魏锦程再也忍不住自己的不悦，他有了一丝恼怒。 “没什么。我就是随口一问，你知道，我一直喜欢苏晴。她也一直给我制造麻烦。我总觉得她很像我，难道你没发现吗？”宁飞扬陡然间展现了轻松和神采飞扬的一面。 魏锦程明显受到了感染，他的神情明显柔和下来。他沉吟着努力回想着自己印象中的女孩。 “嗯。你们还真有些相像。可是，这和我们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别忘了，她可是要夺走你的股份，夺走凌云公司。你可不能有妇人之仁。”魏锦程的语气和神态都在迅速地发生着变化。 他注意到了对方脸庞泛起的一抹微笑。他似乎能够读懂那瞬间的笑容。那似乎是骄傲和满足。 “苏晴还没有正式接手总经理的权力？她准备什么时候正式进入角色？”宁飞扬很快恢复了严肃。 “也就这两天吧。这几天最忙的是陆凯文。他很神秘。估计他会有大动作。”魏锦程做出了思索状。 “这是肯定的。他一直等着这一天呢，锦程，帮我注意点苏晴。她哪天接手总经理一定要告诉我。我不能坐视。”宁飞扬有了明显的决断。 魏锦程的眼光一下子焕发了神采。 “好。老宁。这才是你。我就相信你不会这样放弃的。只要你出面，我相信局面一定会转折。放心，我会密切注意的。苏晴那个小丫头还是嫩了点。凌云公司毕竟是我们的。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魏锦程一下子有了扬眉吐气的豪气。 宁飞扬苦笑起来。他看向自己老朋友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也充满了复杂。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再一次的震动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五月初的S市迅速地进入了奥运前的冲刺节奏，各项工程纷纷竣工验收。大片的人工草坪被迅速地移植。花卉也迅速装点着S市的妆容。 和谐和欢乐成了城市的主题。一切阴郁和不安被荡涤到角落里。 似乎是为了迎合这样的气氛，H银行召开了自己的新闻发布会。 和其他的金融机构不同，外资银行有着自由度，有着新鲜的新闻题材。 陆续赶过来的媒体似乎嗅到了一丝味道，凭着职业的敏感，媒体人已经知道H银行有惊人的举动。他们肯定是要造势，只是不知具体的造势内容。 当H银行那个客户总监宣布了H银行重新履行和凌云公司的战略合作协议，而且H银行旗下的基金准备承接那些被暂时冻结的退购股份时，整个媒体界被彻底震惊了。 “请问总监先生，是什么让贵行做出了这样反复的决定？市政府组织的调查还没有最终结论，难道你们不担心最后会承受你们无法承受的损失？”一个媒体在自由提问的时候发出了媒体的声音。 “我们既然选择了凌云公司，我们就要和自己的客户共同承担风险。我们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作为一家具有国家声誉的银行，我们愿意做出自己的表率。在融入中国经济大潮的过程中，我们必须珍视自己的声誉。既然选择了客户，我们就应该和她们风雨同舟。而且，我们相信我们的客户。我们相信她们的道德。和利益相比，我们更看重自己的信誉。也请媒体相信凌云公司。他们是一个负责任的企业。事实真相会还凌云公司一个清白。”约翰腆着自己的肚子展示自己的迷人风采。 “请问总监先生，是不是贵行已经知道了调查组的调查结果？所以贵行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另一个踊跃的媒体声音伴随着强烈闪烁的镁光灯。 “这个问题我无可奉告。我们不是政府的代言人。我们只是依据自己的判断。我只能告诉诸位记者朋友，我们准备和凌云公司一起承担一切后果。我们选择了信任。我们也选择了自己的责任。这就是我的回答，也是一个百年银行的庄重承诺。”约翰换上了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也展示了一个名企志得意满的风范。 一片嗡嗡的议论声响起，约翰对这样的效果很满意。 “请问，是不是贵行准备利用这次凌云公司的危机占据凌云公司的股东地位。是不是贵行利用时机试图改变自己在中国的经营策略？”一个声音扬起。 “呵呵！无论我们是否利用这个时机，有一点你们不能怀疑，这样的事情需要极大的魄力。更需要一个企业拿出诚意。如果凌云公司不需要我们，我们也不会插手他们的股份。我们只是为他们背书。诸位记者朋友，在凌云公司的事情上，我们只有付出。只有高尚。因为我们珍视自己的客户。请媒体朋友正确理解我们的行为。”约翰扬起了笑声，也扬起了自己的骄傲。 “请问，贵行准备持有凌云公司的股票是为了经营需要还是为了投机？”问题和声音一样被尖锐地抛出来。 “在股市里，投机不是贬义词。投机吸引着趋之若鹜的投资人。你们都知道，现在国际上正在遭遇金融危机，我们同样受到了危机的影响。可是为了我们的客户能度过难关，我们愿意贡献最大的力量。我们对凌云公司的投资是道义上的支持。至于最后的结果，那要看以后的发展。我相信，凌云公司的股票是一只潜力股。你们购买凌云公司的股票一定会有意外之喜。谢谢！新闻发布会到此结束。感谢媒体朋友们。” 议论声渐渐热烈起来，掌声也渐渐错落地响起。约翰在镁光灯的闪烁里越来越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 迈着轻松的步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约翰沉吟了一会儿，他拨通了手机。 “凯文。我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承诺。你不要让我失望。还有，请苏小姐出来吃顿便饭，我希望当面和她进行交流。我要确认她是自由的，确认她没有被你污染。”约翰咬牙切齿地倾泻着自己的鄙夷。 手机里传出对方爽朗舒畅的笑声。约翰似乎能看到那张帅气的脸庞正在绽放的张狂笑意。 陆凯文兴冲冲走进仓库办公室的时候，他感受到了这里令人窒息的安静。更感受到了安静中隐隐的压抑。 “陆总好！。。陆总好！”桌边坐着的两个人慌乱地站起。 “你们好！苏晴在吗？”陆凯文的眼睛寻找着，他的眼光下意识地看向里面的库房。 “苏。。她在里面。她不愿意出来，我们怎么劝也没有办法。”王德文一脸的苦相。 “你们忙。不用介意她。毕竟事情太过突然。这一阵让你们。。适应适应就好了。”陆凯文几乎是苦笑伴着讪笑。 回应他的是两张意味深长的尴尬笑脸。 淡淡的霉味和机油味混杂在一起让陆凯文忍不住掩了一下鼻子，他很快地放下了手。 隔着货架，他能够看到角落里的女孩。 女孩依然捧着杂志在津津有味地读着。 在女孩身边的凳子上坐下来，陆凯文不愿打破这份宁静。 “以前我从来不愿意看这些女性和时尚杂志，可是最近发现，这些杂志还是很有意思的。”女孩没有移开专注在杂志上的视线却吐出了悠悠的语气。 “为什么？”陆凯文尽量让自己的话简洁。他突然喜欢上了这样的安静，这样的角落。 “公司里几乎停止了一切活动。虽然工程都进入了内饰装修阶段，可是我们却被迫停下来等待调查的结果。我们仓库无所事事。这一旦闲下来，我终于有时间看这些杂志打发时间。真正看下来才发现，原来女人可以这样美丽。原来美丽可以这样千变万化。我也终于发现，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女人。我原来是那样的渺小和普通。”女孩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陆凯文没有回答，他是没有能力回答这样的事情。他做出了自认为最聪明的选择。 “一本小小的杂志可以颠覆一个女人的人生观。看来我还是活得太自以为是了。我要学习，用我的余生学习怎么做一个有魅力的女人。”女孩继续着自己的感悟。 陆凯文苦笑起来。他越发坚定了自己的心。一直保持沉默，直到女孩自己从这个话题转移。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你也认为我不如杂志上的女人？是不是你认为我没有女人味？是不是你也认为我太难看了？”女孩突然间转过头来，她盯住了身边正在变得僵硬的脸庞。 陆凯文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 “宝贝。我从来不看这些女性杂志。再说，女人化妆后失去了本色。都是一样的表情。对不起，我没有什么这方面的研究。我从来不认为你需要看这些杂志，你在我眼里是最美的。”陆凯文努力保持着一贯的坚定。 “虚伪！饶了你了。看你这个样子我都替你难过。”女孩终于放弃了挑衅，她重新把注意力转回到杂志上。 轻松之后是一阵无聊。陆凯文斟酌着。 “咳咳。那个。。。宝贝，你似乎应该考虑离开这里了。”陆凯文挤出了干巴巴的措辞。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不知怎样适应发生的一切。我只是躲在这里，能躲一天是一天。”女孩头也不抬地回答着男友的紧张。 陆凯文长长地呼出了胸腔里的浊气。一切有了一个好的开端。 “可是你终究要进入新的角色。躲避不是办法。你一直很勇敢，这一次你也一定会做得很出色。所有的同事都在等着你把公司带入一个新时代。”陆凯文保持着小心翼翼。 女孩抬起头，她望向天花板，那里依稀结着蜘蛛网。 “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从别人手里抢来的东西总让我感觉忐忑。我一旦走出去，一旦接受了安排。我就是一个卑鄙阴险的小人。我相信，我再也没有了内心的平静。我本不属于这里，我本来准备做个匆匆的过客。可是，我现在不得不陷在这个泥潭里。我。。。不甘心。”女孩的语气越来越空灵。拉长的回音似乎也在货架之间游荡。 陆凯文的心猛地抽动起来，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 沉寂重新弥漫了整个内库，弥漫在机油和霉气混合的气息里。 “不要这样自责。既然你已经被选择，无论是不是阴谋，你都应该坦然接受。毕竟你拯救了公司。毕竟你担负着几百人的希望。有时候，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和很多人相比，你是幸运的。因为你可以做很多别人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不要担心了，我们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陆凯文继续着干巴巴的语气。他体会着嗓子里泛上来的苦涩。 “唉！怎么会这样？凭什么我要接受这样的安排？她有什么权利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我？还有他，我为什么一定要面对他的眼色？他们都不配，可是我却偏偏必须接受。TM的，这是什么事？”女孩恨恨地盯着屋顶，盯着蜘蛛网。 “。。。。好了，他们都不好。可是同事们需要你。凌云公司需要你。”陆凯文内心涌动着更大的酸楚，更大的自责。 “这更像是一个借口，抢了别人的东西总需要一个动听的借口。我还是沦落到了这个地步。我越来越像他们了。”女孩的口吻渐渐变得委婉和无奈。 陆凯文也在渐渐恢复。 “好了。看你这个难受的样子。你越来越没有以前的样子了。我原来还怀疑是你在捣鬼。唉！看来我是错怪你了。”苏晴终于低下了眼看向身边的人。 苦笑不可抑制地浮起，陆凯文恢复了平静。 “也许我是该离开这里了。他们一直很难受。我在这里，他们无所适从。我竟然成了让别人为难的人。”苏晴再次轻叹。 陆凯文刚刚平静的心再次震动，他有了从未有过的情绪。 那是无所适从，那是无奈，更是深深的自责。 自己正在让女孩为难，正在让女孩蜕变。 可是，这似乎不是女孩想要的归宿。似乎没有让女孩快乐。 自己正在强迫女孩做她不愿做的事情，自己更像是一个混蛋。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出人意料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一大早的凌云公司充斥着混乱，弥漫着重生中的各种乱象。 一楼大厅的公告栏前挤满了不肯离去的人。人们都在各自形成的小圈子里叽叽喳喳地议论着，抒发着自己的情绪。 “陈芳，你这个总经理秘书这下子该下岗了吧，是不是有点失落？”一个年轻妩媚的声音小声地倾吐着不甘。 “李秀婷，不要泛酸了。你不是也败给那个小妖精了吗？人家不仅得到了白马王子，还一下子爬到我们头上去了。是不是还不死心？是不是害怕了？”另一个声音肆无忌惮地反驳。 “你。。。我大不了离开公司，你以为我稀罕这个小公司？你呢？刚当了秘书没几天就要被发配回办公室。有可能连办公室都回不去了吧。”前面的声音也开始犀利起来。 “唉！我们彼此彼此吧。你说苏晴怎么那么好的命？怎么好事一股脑都落在她头上了？可是我总觉得这些事情太奇怪，我怎么样也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些事情。”陈芳开始摇头，开始否定自己的话。 “别提了，我都觉得丢死人了。我对她当这个总经理倒是无所谓。可是他怎么能这么死心塌地地保护她，甚至是有点不顾身份地。。。呵护她。为什么会这样？”李秀婷的声音一时间充满了苦涩和迟疑。 “是啊。好像这一切都和陆总有关。宁总为了这事好像和陆总撕破脸了。看来陆总为了苏晴是什么都不顾了。真的搞不清楚陆总是怎么想的？他没有必要把苏晴弄到这个位置上呀。他这样做怎么服众？。。。我告诉你，也许事情还有变化。。。”陈芳的语气在变化着，她的表情也在发生着变幻。 李秀婷的身体明显在一瞬间变得挺直。 “是吗？。。。陈芳，别卖弄啦。告诉我吧。”李秀婷挽住了对方的手臂。亲昵神奇地传递在两个年轻女孩子之间。 “我也不确定。可是应该会有变化。昨天公告刚一贴出来，我就给宁总打了电话。听他的语气他今天会过来。而且魏总也在联系那些公司的老人。呵呵。看来那个乡下的妹子要有好看的了。”陈芳嘴角渐渐泛起冷笑。越来越明显，越来越不屑。 李秀婷忍不住把眼光投向大门的方向。她明显能感觉到很多和自己一样的眼光都投向了那个方向。 坐在会议室里，坐在以往宁飞扬坐的椅子里，苏晴的眼光有些茫然，内心却在掀起惊涛骇浪。 眼前的会议室里乱糟糟的。不时地有人进来，有人小声议论， 只有一件事是共同的，所有人都在注视自己，他们的眼中都带着明显的挑剔，明显的怀疑。 苏晴在这样的眼光里没有被激怒，没有丝毫情绪上的波动。 因为她内心的波动早已翻江倒海，眼前乱糟糟的场面和动荡让两年来的往事一幕一幕都在脑海深处慢慢浮现。 缓慢而清晰地浮现，酸楚夹杂着委屈，喜悦夹杂着感动。回忆越来越清晰，直到慢慢地和眼前的场景重叠在一起。 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一切都变得真实起来。 随着苏晴的表情变得生动，随着越来越多的与会者适应了眼前的气氛，会议室渐渐安静下来。 不同的眼光渐渐落到肖竹芳身上，落到魏锦程身上。更多的眼光落到了女孩子身上，最后还是把眼光投给了女孩身边的人。 陆凯文在众人期待的眼光里站起来。 “会议可以开始了吧。诸位同事，请允许我隆重介绍我们的新任总经理。苏晴小姐。让我们欢迎我们新的法人，新的总经理。”陆凯文满脸绽放着笑容，他用力鼓起了掌。 会议室里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掌声来自最外圈，来自那些资历浅和职位低的人群。 掌声逐渐密集，逐渐响亮，但掌声里夹杂着犹豫，夹杂着怀疑。 陆凯文摆摆手。他的笑容更加灿烂。 “同事们的掌声似乎很勉强呀。可以理解，毕竟苏晴是一个年轻的管理者。她没有和凌云公司一起成长的经历，她没有和凌云公司一起风雨同舟的阅历和经验。所以我们怀疑她，这可以理解。可是，她依然是一个优秀的管理者。她有着丰富的现代管理理论，有着对新鲜事物的快速理解力。她曾经用她的工作成绩证明了她的能力。我们可以相信她。更重要的是，在公司最困难的阶段，公司有了自己的选择。我们的选择就是她。无论我们是否愿意，我们都必须接受这个现实。所以，我们要配合新任总经理的工作，配合她把公司带入更辉煌的未来。下面，请苏晴总经理讲话。”陆凯文在越来越抑扬顿挫的尾音里再次鼓掌。 掌声热烈了一些，但是参差不齐的声音还是鼓荡着人们心里的犹豫。 苏晴在掌声里站起来，她的脸色泛起了明显的潮红。 掌声迅速地平息，投向女孩的眼光充满了各种情绪。 苏晴的胸脯在起伏，她不惧怕这样的场面。曾几何时，她代表宁飞扬迎接过这样的眼光。 那时的自己洋溢着青涩，裹挟着单纯。 此刻自己不是害羞，更不是胆怯。自己早已经历了太多的议论和非议。自己此刻有着什么样的心绪呢？ 苏晴慢慢地巡视着会议室里的一张张面孔，她在体会着波动的内心。 自己明白，自己是歉疚，自己是在忐忑，自己是在委屈。自己是在愤怒。 每一个与会者都感受到了女孩的复杂情绪，他们被感染着，和女孩产生共鸣也洋溢起来。 最后，女孩子的眼光落在身边陆凯文的身上，幽怨的眼神泛起来。 陆凯文低下头躲避着女孩的眼波。 “亲爱的同事们。我此刻站在这里有着说不出的愧疚。为什么我会这样想？我一直在问自己。刚才我有了清晰的答案。是我造成了凌云公司的混乱。是我让一个走在正轨的公司偏离了方向。是我让所有人担忧。是我让你们对公司的未来充满了迷茫。所以，我希望利用这次会议改变混乱的现状。我希望能选出合适的人带领公司。这个人不应该是我。请你们为了公司利益考虑我的提议。这是我经过认真考虑后郑重提出的建议。”苏晴几乎是一口气吐出了胸中郁积的情绪，她迅速地坐下来平息自己的激荡。 会议室里立即掀起了躁动和杂乱。唧唧喳喳的议论声瞬间扩散开来。 肖竹芳蹙起了眉头，她紧紧地看向女孩，很快她又把目光落到陆凯文的身上。 陆凯文苦笑着迎接着她的目光，他轻轻地摇着头。 魏锦程在明显的愣怔之后迅速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他把充满赞赏的眼光毫不吝惜地送给了女孩。同时他观察着所有人的反应。 “咳咳。。。诸位同事，听我说几句。”魏锦程在自己感到满意的时候施施然地站起来。他看出了陆凯文的无奈，也做出了决定。利用这个难得的时机。 所有人此刻才想起了这个副总。想起了他代表的势力。会议室里很快平息了骚动。 “苏晴说的好啊。一切为了公司。我们刚刚经历了谣言的冲击，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动荡。我们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既然苏晴这样顾全公司的利益，那么从公司的利益考虑，我们似乎还是应该让一切恢复原状。我们应该把宁总迎回来。毕竟他才是凌云公司的创立者。只有他才能让公司稳定。你们说，是不是这样？”魏锦程在亢奋的情绪里把眼光逐一扫向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 肖伟迎接着魏锦程的目光，他很快地移开目光，他瞥向不远处的陆凯文。 陆凯文的眉头拧到了一起，他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肖伟迅速地把眼光再度移开，他一一看向身边的公司中层。 他看到了所有人脸上的纠结和复杂。 肖伟忍不住在内心轻轻叹息。 魏锦程也忍不住在内心发出了叹息。他顺着众人的眼光转向陆凯文。 “陆总，我认为，既然苏晴放弃了自己的权力，那么只能让一切恢复原状。因为她是从宁总手里拿走了总经理的权力，所以，只有宁总能够行使总经理的权力。我说的对吗？”魏锦程抛开了所有的犹豫。 在魏锦程放手一搏的气势里，所有人陷入了沉寂，他们只是把眼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陆凯文。 陆凯文似乎在思索，似乎在犹豫。 室内的沉寂渐渐转化为沉闷和压抑，空气仿佛在凝固。 门开了，一阵清新的风吹散了会议室里的沉闷和压抑。 所有人转向门的方向，他们的眼神不约而同地泛起神采。 宁飞扬站在门前，他更加清瘦，两鬓斑驳的微霜让他显得憔悴。 但是所有人都明显看到了他憔悴之外的引人之处。 他们的宁总身姿如标枪般挺拔，他的眼里放射着亮晶晶的神采。 他在众人的瞩目中走到会议桌旁站定，他站到了和苏晴相对的另一端。 他紧紧注视着远端的女孩，女孩微微蹙起了眉。 这一刻的苏晴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和冲动。 “诸位同事。我今天来是行使我总经理的权力。因为我还没有正式递交辞呈。不知我可以发言吗？”宁飞扬缓缓地说着，他的声音充满了中年男人的成熟和磁性浑厚。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对面的女孩。 陆凯文嘴角泛起了不屑的笑意。他看了看身边的女孩。 女孩蹙眉的样子让他心动。 “宁总，您可以发言。但是事实不可以改变。希望您不要节外生枝。”陆凯文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吐出了自己的不屑。 会议室里有了骚动，但是很快地重新恢复了平静。 “宁总。请你发言。我们支持你。”魏锦程也绽开了自己的反击。 宁飞扬一直盯着对面的女孩，他的目光没有任何游移。 会议室内的气氛瞬间达到了高峰，所有人都屏声静气地等待着宁飞扬的发言，等待着再一次的震撼。 公司一次一次让人眼花缭乱的变幻让所有人都对变幻充满了期待，也充满了忐忑。 “今天我来就是正式递交辞呈。我来是祝福我的继任者苏晴，祝福她领导公司。祝福她把公司建设好。祝福她一生幸福！诸位同事，请全力支持她。拜托了！”宁飞扬在抖动的声音里开始鞠躬，他转圈对着四周深深鞠躬。 会议室里爆发了再也无法抑制的躁动，人们一时都陷入了手足无措的彷徨中。 陆凯文在短暂的错愕后迅速清醒过来，他迅速站起来。他开始有节奏地鼓掌。 掌声在犹豫中稀稀落落地响起，随后越来越多的掌声响起来。最后是密集兴奋的掌声汇聚在一起。所有人在掌声里陆续站起来。 飞扬直起了身子。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眼中闪烁的泪光。 苏晴没有站起，她的内心随着暴雨般的掌声开始鼓荡。开始变得复杂。 她的眼光终于抬起，终于和对面的眼光碰撞。 迎着她眼光的是噙着眼泪的眼，是终于在碰撞一瞬绽放的笑容。 那一抹绽开笑容是温暖的，也是苦涩的。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朋友？仇人？亲人？。。。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散尽了嘈杂和躁动，也散去了压抑和兴奋。会议室里有了荡涤污浊后的清新和安逸，有了醉人的安静。 仿佛是不想打破这份难得的静谧，会议室里的两个人都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各自在沉思。 宁飞扬在袅袅升腾的烟雾里出神，坐在会议桌对面的陆凯文则是嚼着口香糖一言不发地审视着他。 宁飞扬在香烟即将燃尽的时候狠狠地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掐灭。他看向对面的年轻人。 “我有些事情还是要向你核实。希望你能够如实地告诉我。不管你对我有什么仇怨，我还是要从你口里知道一切。”宁飞扬狠狠地盯住年轻人。 一抹不屑泛起在嘴角，陆凯文扬起了笑意。只是笑意里全是嘲讽。 “呵呵。如果不是因为你今天出面让苏晴打消了放弃总经理职位的念头，我绝不会和你坐在这里，更不会和你做无聊的交流。不管怎样，你今天没有让我失望。至少你还不是无可救药。”陆凯文掀起了毫无保留的反击。 静谧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 宁飞扬皱了皱眉，他的手拼命攥紧，又渐渐放松。 “我想知道。苏晴本来的名字是什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还有一个姓氏。她应该姓宁。是不是？”宁飞扬张开了口，他感到了自己喉结处蠕动的艰难。 陆凯文没有回答，他只是盯着对方，只是让笑意再次绽放。 “告诉我真相。我应经让人去了夏晓芙的家乡。我都知道了。她生了一个女儿，可是她却抛下只有半岁的孩子自己去了国外。那个孩子被她的舅舅抛弃了。为什么会这样？她为什么不陪着孩子或者带孩子一起去国外？告诉我，苏晴是不是那个可怜的孩子？究竟发生了什么？苏晴是怎么找到我的？苏晴又是怎么找到夏晓芙的？告诉我这一切。我有权知道这一切？我也要知道你和这一切的关系。告诉我。”宁飞扬渐渐激动起来，他站起来一步步走向年轻人。终于在年轻人面前站定。 陆凯文一直冷笑着，一直在保持着得意的挑衅。 “不要以为嘲笑可以让我放弃追问。也不要以为你有多么高高在上。我是一个父亲，为了自己受委屈的女儿，我是会不顾一切的。我有权利知道一切，我不能被蒙在鼓里。你们真的残忍，你们竟然能够对一个父亲隐瞒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竟然培养一个女儿对自己父亲的仇恨。她竟然为了报复自己的父亲而不惜牺牲自己的清白。这一切必须被改变。我一定要让自己的女儿从仇恨里走出来。我发誓。。。”宁飞扬挥舞着自己的手臂，他几乎要把手挥向对方挺直的鼻梁上。 “够了！收起你的表演吧。苏晴什么时候承认你这个父亲了？我真是替你感到可怜。你口口声声说你有权利知道一切，你大言不惭地说夏晓芙女士残忍。你呢？你做了什么？当夏晓芙女士告诉你她怀上了你的孩子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抛弃她，抛弃这个阻碍你攀上高官家庭的包袱。你还有脸说权利？在那一刻你已经丧失了你全部的权利。在那一刻你已经种下了仇恨。在那一刻你已经暴露了你的虚伪，暴露了你的残忍。在那一刻你已经没有资格抱怨所有发生的一切。”陆凯文仰起脸，眼里掠起凌厉，凌厉在讥讽的眼神里搅拌着。 宁飞扬的嘴角抽动了几下，他狠狠地盯着对方。惊异的神色渐渐爬上脸庞。 长吸了一口气，宁飞扬坐下来。他在迅速转换的平静中仔细审视对方。 陆凯文也迎视着对方寸步不让。 “凯文，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当时的事情？告诉我，你和夏晓芙是什么关系？她在哪里？她好吗？”宁飞扬终于吐露了无力，透露了迟疑，吐露了内心的秘密。 再也抑制不住愤怒，再也抑制不住嘲讽。陆凯文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肆无忌惮。 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陆凯文在笑声里倾泻着委屈，倾泻着歇斯底里的快意。 宁飞扬的惊异在对方歇斯底里的笑声里继续增长，他几乎是惊呆了。 一个从来不暴露真实内心的年轻人正在向他展示另一面的真实。只是这样的真实让人不寒而栗。 笑声渐渐软弱，渐渐止息。陆凯文笑累了，也在倾泻中变得疲惫。 “宁飞扬。你一直活在自己臆造的幸福里。你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君子。直到现在你还在以高高在上的口吻去抱怨一个女人。你以为你是谁？和她相比，你就是一个垃圾，你就是一个十足的败类。她可以为了爱情牺牲自己的青春，她可以为了承诺去坚守一份不值得坚守的纯洁。她是高贵的。在你面前她是高贵和纯洁的化身。你呢？一个抛弃承诺的渣子，一个为了富贵抛弃自尊的卑鄙小人。不要侮辱她，你不配提到她，你更不配指责她。她很好。她永远活在幸福里，她永远让人尊敬。宁飞扬，你滚出她的生活，不要玷污了她的高贵。”陆凯文嘶哑着语声，眼角泛着红丝。 宁飞扬张口结舌地承受着对方的鞭笞，张口结舌地等待着对方的结束。 “你。。。你到底是谁？你的年龄。。。不，你不应该和她有特殊关系。我知道她所有的亲人，你。。”宁飞扬含糊地整理着自己的话，整理着自己的混乱。 “你没有资格知道我是谁。你也没有资格知道她的事情。你只要知道你要付出代价就可以了。你必须付出代价。这件事还没完，你还要活在不安里。我发誓，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你。我要让你一直不安，我要让你品尝被彻底抛弃的滋味。”陆凯文继续倾泻着自己的愤怒。委屈已经被荡涤，剩下的只是愤怒，得到彻底释放后的愤怒。 望着对方泛红的脸庞和夹带着血丝的双眼，宁飞扬已经无法维持敌意，他只是在咀嚼着对方的愤怒，品尝着对方的激荡。脑海里只有一个身影在不断变得清晰。 那个身影依然是那样的年轻，依然是那样的青春洋溢。残存的记忆留给自己的是一个女孩最美丽的瞬间。同时留给自己的是困惑和歉疚。 直到不久之前，自己才意识到了自己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也许那是自己终生再也不可能修复的遗憾。 女孩子给自己提出了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要求作为原谅自己的条件。抛弃自己，抛弃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家庭。 宁飞扬已经顾不得品尝女孩子带给自己的纠结。女孩子极端的语气和要求让他有了深深的恐惧，也有了突如其来的期待。她难道真的和自己有关系？她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女儿？ 陆凯文的暗示和苏晴的幽怨都让宁飞扬急于知道答案，他立即想到了那个藏在自己心灵角落的女孩。想到了那个分手的时刻。 宁飞扬再也坐不住了。他迅速联系了专业的调查公司，他要求对方不惜代价搞到自己需要的情报。 消息很快传来，夏晓芙在分手后的第二年生了一个女孩，她在半年后参与了偷渡。那个孩子很快被她的哥哥抛弃在外地。至于苏晴的身世，调查人员也展开了调查。她生活的村子没有人能够给出答案。她出生的医院也因为时间太久而失去了线索。可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苏晴是在出生后很长时间才来到这个她一直成长的山村。没有人见证她的出生。 宁飞扬已经几乎可以肯定，苏晴就是那个被抛弃的女孩。她在凌云公司的一切已经给了自己答案。她处心积虑接近自己的事实已经证明了一切。 自己现在需要的只是她亲口的承认。需要的只是她对自己的原谅。 自己亟不可待地迈出了寻求谅解的第一步，那就是把凌云公司交到她的手里，把公司的一切资源都毫不犹豫地转让给她。 在自己宣布正式辞职的那一刻，在自己把女孩正式送上总经理职位的那一瞬间。骄傲在自己的血液里流淌。所有的失落都在那一瞬间得到了补偿。 那是自己的女儿。是自己根本不曾想到会拥有的女儿。 此时此刻，陆凯文的极度激动却让自己困惑，让自己手足无措。 他和自己又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也是这样处心积虑地接近自己？他一定和夏晓芙有关系，否则他不可能知道自己和夏晓芙之间的秘密。他和苏晴又是什么关系？他们为何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才走到一起？苏晴找到她的妈妈了吗？究竟是陆凯文在支持她还是夏晓芙在支持她？ 困惑纠结在脑际，宁飞扬已经顾不上和对方对抗。已经顾不上对方对自己的侮辱。 沉寂再一次笼罩着两个神态各异的人，压抑再次让气氛窒息。 “凯文。答应我这个年长者的请求。无论你怎样看不起我，可是有一个事实不可以改变。我和她们是亲人。无论我做得有多么不好，我也应该知道真相，我要知道晓芙过得好不好，我要知道苏晴这些年是怎么挺过来的。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可是我还是厚着脸皮提出这个请求。不需要别人给我惩罚，我自己会惩罚自己。我还有良知，我还有感情。但是，我更需要知道怎样惩罚自己。凯文，告诉我，告诉我我的罪行究竟有多深。求求你了。”宁飞扬打破了沉闷，他的声音在颤抖， 陆凯文审视着对方，他在犹豫，在下决心。 “宁飞扬，你一直活在骄傲里。可是，你自以为是的成功在夏晓芙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你真的很可怜。你以为自己当年抛弃了一个羁绊你前程的包袱，可是你抛弃的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你抛弃的是一颗晶莹剔透的心。我告诉你吧。你知道你败给谁了吗？你正是败给了她。她仅仅用十几年的时间就积累了远远超过你的财富。我正是用她的财富击败了你。你现在可以知道是谁让你这样狼狈了。我只是用她的财富让你失去了凌云公司。她很好。你不用再记挂她的事情。因为你不配。也请你不要再提起她。”陆凯文恢复了平静，也恢复了不屑。 宁飞扬品味着苦涩，也品味着轻松。 那个女孩让此刻的自己品味着复杂。她的一颦一笑都越发地清晰。 她的成功让自己欣慰，也让自己惭愧。 宁飞扬仰起脸，眼里泛起了神采。 “好。我不再追问晓芙的事情。那么苏晴呢？她究竟是怎么被找到的？她这些年受了苦吗？她是我们的女儿吗？”宁飞扬再次感觉到了喉头蠕动的艰难。 陆凯文皱起了眉。苏晴这些天一直在恍惚中，自己也一直在躲避着和她提起这件事。 “告诉我吧。让我们两个人解决我们的事情。毕竟，她有权决定我的命运。”宁飞扬几乎是在软弱的语气里哀求。 陆凯文微微叹了一口气。眼前的人在这一瞬间似乎失去了全部的生气。他正在煎熬中迅速萎靡。 “宁飞扬。其实答案在很久之前就摆在你的面前。它不停地出现，你不停地错失发现它的机会。你应该知道，要想从茫茫人海里寻找一个人是何其艰难，可是我们没有放弃努力。我们很幸运，正是苏晴发现了我们。宁飞扬，她可以发现答案，你也应该能够做到。我希望你是一个有心人。你自己去寻找吧。答案一直在你的身边。你曾经无数次和它擦身而过。我能说的就是这么多了。希望你抓住这个机会。”陆凯文站起来。他失去了继续倾泻的激情和气力。 只有疲惫残留在自己的身体里。面对宁飞扬，他有了深深的无奈。 自己的母亲一生都在留恋这个人。宁可儿耗费了自己的青春来寻找报复他的机会。自己万里迢迢地跑来和他虚与委蛇。 这一切就为了此刻这短暂一刻的倾泻？就为了这短暂的快意恩仇？ 他究竟值得吗？他究竟是什么人？朋友？仇人？还是不可分割的亲人？。。。 没有答案，只有突然涌来的迷茫。 宁飞扬独自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他的头脑已经乱成一团。 陆凯文似乎给出了答案，但是，他似乎又什么都没给自己。 答案就在自己身边。自己无数次错过答案。答案究竟是什么？ 宁飞扬进入了石化的状态。 他比任何时候都需要这个答案，也比任何时候都接近这个答案。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颤抖中的决断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气势恢弘的白色大楼敞开着自己的胸襟和台阶下的广场形成浑然一体的和谐。释放着国际都市的大气和开放。彰显着S市最高权力机构的凛然之威。 梅雨季节的阴郁让楼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作为市府办公厅的副主任，孟祥靖不得不忍受这样冗长沉闷而且严肃的汇报会。不得不一直保持着严谨认真的姿态。 尽管皮质靠背椅很舒适，可是孟祥靖还是感到了后背的酸胀。感到了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带给自己的疲惫。 会议已经开了一个多小时，时间并不是很长。可是疲惫一直纠缠着自己。 孟祥靖知道，不是会议太累人。而是会议的内容太累人。是紧迫的压力让自己感到了疲惫。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取关于一个小公司的工作汇报。这也有可能不是最后一次听取关于这个凌云公司的汇报。 可是，孟祥靖却感受到了越来越大的压力。压力来自主管领导，压力来自越来越紧迫的时间。 市府给所有的工作给出了倒排的时间表和进度表。在六月中旬之前，所有纳入规划的事情必须完成。所有影响大局稳定的隐患必须被清除。 这个凌云公司既是突发因素，也是规划中的一环。孟祥靖对这样的小公司有了恼恨。 凌云公司拿到了市府统一督导的拆改工程，他们很幸运地进入了市府的视野。对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他们应该感恩，应该保持谨慎小心。可是他们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他们的丑闻让市府突然面临了紧张，面临了沸腾的社会压力。 一个正在上市程序中的公司突然有了巨大的破坏力，因为他们突然出现在聚光灯下。 凌云公司的丑闻让市府督导的拆改工程一下子受到社会的质疑。 市政府被这个小小的公司震动了，也被激怒了。 自己临危受命，带着市府主管领导的委托，自己走马上任，自己承担了仲裁者的角色。 自己当初并不认为这是一项困难的任务，处理一个资产规模根本入不了市府视线的小公司，自己这个市府办公厅副主任已经是大材小用。 可是，随着调查的深入，随着事态的进一步发酵，自己开始感受到压力，感受到复杂。 一个小小的凌云公司终于开始让自己感到恼怒。 如果没有社会的瞩目，如果没有奥运这个压倒一切的任务，如果再多给自己一点时间。。。如果一切来得及，自己一定会慢条斯理地玩死这个公司。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如果，自己需要决断，自己需要平息社会动荡。自己需要让市府主管领导省心。 在凌云公司这件事情上，自己没有退路，没有可以商量的人，没有可以推诿的人。 自己掌握着这个公司的生死，自己的级别已经是最高级别。这样一个小规模的公司不应该让主管市长操心。 可是，自己必须慎重，必须展示足够的政治技巧。自己绝不能在这件事上犯哪怕一点错误。因为这件事牵涉了股市，牵涉了媒体，牵涉了社会动荡。更牵涉了自己的政治生命。 “凌云公司。”孟祥靖狠狠地在心底重复了一编这个让他恼恨的公司名字。 此时那个叫白盛天的经委副处长代表调查组的发言已经接近尾声。经过上午城建局专家的汇报和证监会调查组以及质监局的汇报，与会的人员已经有了疲惫感。所有人都似乎在等待着孟主任的发言，等待着他的决断。 孟祥靖感受到了众人的期待情绪，他开始沉吟。开始权衡。这也是他的习惯。 无论多么纠结的事情，他也要把所有的决断集中在很短的时间里，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更相信自己变幻后的那一丝坚决。 他在沉吟中寻找自己的决断。 孟祥靖的身体渐渐从椅子里直起。他的眼睛也随着身体的挺直变得锐利。 所有人同时提起了精神，他们知道，最后做出决断的时刻即将来临。无论最后的结果怎样，这都将是最后一次讨论会。这都将是那个对那个小公司最后的结论。 所有人都将变得轻松，所有人都可以卸下自己身上的包袱。 所有的后果都将由市府承担。无论这个决断将引起什么样的后果，自己都将作为执行者而不再承担责任。 这个即将做出决断的人代表着最高权力，代表着一贯正确，代表着无法反抗的力量。 “同志们，各个相关部门的调查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市府调查组也有了最后的结论。我们的调查中没有找到这个凌云公司非法使用低标号水泥的直接证据。调查组最后的意见也倾向于接受这个凌云公司被报复和陷害的事实。可是，我想请问同志们，社会上的质疑能不能接受我们的结论？会不会社会上还会转而质疑我们有息事宁人的作弊行为？作为市府，我们是最高仲裁者，可是我们必须让社会动荡在奥运之前被彻底消除。所以，我们必须下决心拿出雷霆手段让所有的动荡可能都消失。我在刚才还在自问，怎么样才能在最大程度上让这件事上的社会影响彻底消除？结论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有所牺牲，尽管这种牺牲让人痛心，可是为了大局，为了奥运这个事关国际声誉的大事件，我们必须狠下心。同志们，请你们考虑我的意见。”孟祥靖的眼神开始逐一扫过每一张面庞。 每一个被他扫视的人都纷纷低下头。没有人愿意面对这种最高权力施加的压力。 白盛天在内心一阵窃喜的情绪里迎视着市府办公厅副主任的目光，他频频点头表示支持。 自己终于可以彻底得到解脱。市府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自己代表联合调查组做出的结论没有被采纳，这就意味着自己彻底出于安全的地位。 如果这次对凌云公司的处置引起反弹，如果凌云公司的反击能够引发更大的社会动荡，那么自己的结论就是唯一正确的结论。只是因为市府领导否定了自己。自己会被欣赏。 反之，如果市府的处置可以迅速平息社会动荡，那么随着事态的快速平息，自己和调查组的结论会被迅速忘记，自己是安全的。 所以，自己将随着调查组的结论被否定而变得安全。 至于那个凌云公司即将面临的灭顶之灾，自己已经无暇顾及。正如孟主任说的，为了大局，必须有所牺牲。这就是体制，这就是权力之下的必然。 孟祥靖很满意众人的反应，他没有等待众人的意见。自己只是做一个姿态。在S市，这一切只是一个程序，一个面子上的表示。 “同志们。我代表市府做出决定。。”孟祥靖拉长了语音，他在做最后的试探和犹豫。 所有人都在亟不可待的等待着领导的决断，等待着把那个小公司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牺牲一个小小的民营公司是在是无法让人心动的事情。 身体晃动了一下，随后是一阵剧烈的晃动。 所有人在一瞬间都是一阵恍惚，所有与会者都怀疑是自己的期待让自己产生了错觉。 直到看到身边人投向自己的惊异眼神，直到人们都变得面面相觑。 “地震？哪里发生了这么强烈的地震？”所有人都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孟祥靖猛地站起，他冲向了会议室的门。 走廊里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和嘈杂的人声。 “怎么回事？领导们呢？”孟祥靖拦住一个步履匆匆赶来的办公室人员。 “孟主任。市长让所有人赶到一号会议厅。国wu院要有重要讲话。可能是一次强震。您赶紧去吧。”来人迅速地传达着指示，迅速赶往下一个目标。 “你们在这里等我。谁也不准离开。”孟祥靖匆匆地回头吩咐。 所有人被眼花缭乱的突变震惊得一时半会醒不过神来。他们清晰地听到了国wu院的字眼。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 见证了一次S市最高权力机构的混乱，所有人都感到了自己的荣幸，也感受到了自己身体里的紧张。 此刻已经没有人关心凌云公司这件小事，此刻只有对这次地震的关注。 等待变得漫长，所有人不愿弄出任何响动，不愿打破这份突如其来的肃穆。 整个楼宇里突然变得沉静，变得庄重。 仓促的脚步从走廊上传来。脚步声让会议室里的人复苏过来。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挺直了坐姿。所有人都鼓起了热情。他们紧紧盯住了会议室的门。 门被迅猛地推开，孟副主任裹挟着雷霆的表情闪了进来。 “我宣布，接受调查组的结论。调查组立即解散。那个库管立即移交司法。这个工作由市府负责。市府会加大对司法惩处的宣传。证监局的同志回去后要立即组织好凌云公司的上市工作。务必要保证后续上市工作的顺利。记住，有困难尽管找我。城建局和质监局的同志回去后立即组织对凌云工程承揽工程的验收。记住，凌云公司的事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解决。记住，五月底之前必须全部解决。我们没有时间在这件事情上耽误任何时间了。一切都要依靠现有的调查结论解决这件事。我们整个S市将把所有工作重心投入到抗震救灾和随后的奥运筹备中。我通知诸位，就在一个小时前，一场史无前例的地震发生了。让我们为死难者致哀！”孟祥靖的表情极度严肃，语气极度粗暴。最后他变得沉痛。 所有人随着孟副主任低下头微微弯腰。 漫长的凝固，漫长的沉重。会议室里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好了，我宣布。。。散会！”孟祥靖直起身狠狠地挥动了一下手臂。 “好幸运的凌云公司！”白盛天在一片离去的声响中松了一口气。轻松里有了一丝得意。 “这是一个幸运的结果。唉！”闫斌在即将离开的瞬间却是满腹的复杂。收尾的工作还是落到了证监局的头上。还是由证监会面对股市上的巨大波动。 在凌云公司，人们也在楼宇的震颤里刚刚恢复过来。 所有的管理人员都自发地聚集到会议室。他们都在讨论来自北京的声音。 苏晴也被裹挟在管理人员中，她在适应着一切。 肖竹芳在一片手机的问候中接到了自己的电话。她频频点着头。 “苏总，陆总。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肖竹芳在挂断电话后迅速凑到了苏晴身边。 肖竹芳脸庞上荡起的浅笑让苏晴和陆凯文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在这样肃穆混乱的气氛中，肖竹芳的神色让他们有了奇怪的感受。 “市府刚刚做出决定。接受调查组的决定。我们没事了。而且市府将立刻开始对我们的工程验收。同时全力支持我们上市。亲爱的同事们，我们的危机。。。结束了。”肖竹芳转向所有人扬起了自己的声音。 不合时宜的欢呼声在短暂的沉寂后回荡在会议室里。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余波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伴随着绵延的阴雨把S市笼罩进一片哀悼的气息里，也让喧嚣被扫进了一片沉寂中， 在这片肃穆沉闷的社会气息里，S市的奥运筹备节奏依然在提速，只是已经不再轰轰烈烈，更多的是小心，更多的是沉浸在悲痛氛围里的默默无闻的踏实。 市府举办了一系列抗震救灾的社会活动，召开了一系列的新闻发布会。这些新闻发布会的主题都是围绕着抗震援助和奥运的筹备。新闻发布的基调是呼吁各个行业保持稳定，保持和市府的高度一致。 在一系列的新闻通告中，也披露了对社会有较大影响事件的回应。其中就有对那个凌云公司的处理决定。 市府做出了给凌云公司恢复名誉和司法严惩制造谣言的不法商贩的决定并予以社会公告。 中级法院也发布了对F省籍库管张旺财移送司法的司法公告。这张公告和市府公告一起发布。 与此同时，证监会也发布了支持凌云公司继续上市的公告。公告在证券报的头版予以发布。 财经新闻也在同一时刻播出了市府公告、司法公告和证监会的公告。 一系列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密集公告都围绕着一个本来名不见经传的上市公司，都在传递着市府的决心，传递着这个凌云公司的清白。 财经论点报（杂志）的主编办公室里，孔丽君快速浏览完了茶几上的几张报纸，她抬起眼看向写字台后面的人。 主编那颗因为谢顶而显得光亮的秃头在日光灯的光线里熠熠生辉。 “主编。您给我看这些报纸和杂志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想让我们也刊登这些未经证实的消息？”孔丽君有了一丝不屑。 “呵呵。小孔。怎么能说是未经证实呢？市府已经发布了公告。联合调查组的报告也向社会通报了。证监会和法院都做出了相应的反应。这不就是已经在发布事件的真相吗？”主编一副讪笑，一脸的慈祥。 “主编。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是我们是独立的媒体。即使调查组的结论是正确的，我们也应该通过我们自己的独立渠道进行调查，然后我们才可以进行相关的结论报道。我不同意采取这种跟风报道的方式。这和我们独立媒体的地位不符。”孔丽君的语气不再不屑，她的语气也有了柔软。 “唉！小孔。我很欣赏你的态度。可是你也应该理解我的处境。市府宣传部已经召集我们这些老总开了会。会上只有一个要求，在奥运之前，我们所有的媒体要和市府保持最高度的一致。要让一切不安定的声音都被清扫掉。小孔。你应该明白了吧。这是任务。这不是我们应该独立行使媒体人权利的时候了。小孔，放弃吧。在大势面前，我们不应该有自己的精神和思想，更不该有自己的声音，”主编的语气有了意味深长，也有了无奈。 “主编，没有人能强迫我们必须刊登自己的附和报道。我可以放弃自己的声音，可是我们也有权保持静默呀。主编，这一点要求不算过分吧。”孔丽君很快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主编的嘴角泛起了苦笑。 “呵呵。小孔呀。你还是不了解现在的大势呀。一场大地震正在改变现在的大势。现在比几天前更加需要社会的高度稳定。你想想，没有大地震，我们的奥运是在一片祥和和万众瞩目的气氛里举办的。可是现在呢。仅仅只有一个半月奥运就要开幕，可是一场空前死难的大地震却给这样的气氛蒙上了阴影。我们市府要做出一个什么样的姿态呢？我告诉你吧。万众一心！媒体首当其冲。所有媒体都要表态，我们也不应该例外。小孔，不要犹豫了，这件事情上我已经说服自己站在市府的立场上，那么大的死难，我们的确需要稳定。至少奥运前这几个月需要稳定。别忘了，我们也是奥运的承办城市之一。唉！就当是我们放弃了自己的独立为这个社会大局做出的一点牺牲吧。”主编的语气有了一丝掩饰不住的悲凉。 孔丽君轻启嘴唇可是很快又合拢，她感觉到了委屈，但也感觉到了无语的艰难。 直到从主编办公室走出来，直到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定，直到她再次浏览电脑中的资料，一丝轻松才渐渐爬上她的心梢。 电脑屏幕上那张清瘦的面庞带给她的好感给了她这种感觉。 也许这才是她希冀的结局。自己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媒体人还是有女性的弱点。 “但愿这一次的结论是公正的。但愿这样的一张面庞背后不会掩藏肮脏和龌龊。不得不说，你是幸运的。”孔丽君在删去这张面庞之前忍不住轻声嘀咕，忍不住发出自己的声音。 “约翰。外滩的灯光已经不像往日那样璀璨。希望你这段时间能hold住你自己。这一段时间是我们的哀悼日。你可不要做出惹众怒的事情。毕竟尊重一个民族是起码的礼仪。”陆凯文手里拿着一个矿泉水瓶眺望室外有些闪烁的暗淡灯火。 “Shutup（闭嘴）！不要用这样的口吻来教训我。对一个朋友尊重也是一个人起码的礼节。你现在最好是赶紧说完你要说的事情然后赶紧滚蛋。”约翰恨恨地晃了晃手里的红酒然后一饮而尽。 “我说错了吗？你现在还在喝着红酒欣赏着音乐。当然，这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我只是提醒你。既然你选择了这个城市，就让自己对她有感情。她现在正和其他城市一样沉浸在悲痛里。”陆凯文把眼光投向空濛的暗色里。 雨后的夜空星光稀疏，水汽让黑暗里一片朦胧。灯火也被镶嵌了一圈圈的晕彩。 “够了。你这个道貌岸然的混蛋。你怎么知道我对这里没有感情？告诉你，我也捐了款。我们H银行也参与了救灾。”约翰有了恼怒。 “你以为我不知你们的态度？你们摸摸自己的心口想想。你们做的和这里给予你们的相称吗？这里的人恨不得给你们所有能给予的热情，给你们提供所有能提供的便利。你们呢？算了，我们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再说下去只有失望，只有不愉快。”陆凯文也扬起了自己的愤怒。 多日来忙于参加抗震援助带给自己的疲惫让他失去了耐心。 “你。。。算了。你是对的。可是你不能否定一个事实，正是他们给我们提供的优越感让我们变得有些麻木。凯文，我不能替别人承诺什么。我只能保证自己会做得更好一些。我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能忍耐的民族。只是他们不太尊重自己，至少和他们对外表现出来的莫名其妙的慷慨相比，他们还缺少一个和他们民族相称的自尊心理。凯文，我衷心祝愿这个民族能挺过这个难关。上帝会祝福这个善良的民族。”约翰渐渐动情，渐渐变得表情虔诚。 一时间室内没有了声息。两人同时看向窗外。 “好了。你可以说事情了。我知道你一定有事情需要我的帮助。”还是约翰打破了沉闷和沉重。 “还是凌云公司的事情。我需要你的帮助。当然你会有更大的收获。”陆凯文的情绪一下子从慵懒变得高亢。 “呵呵。是吗？似乎在凌云公司的事情上我只是你的一枚棋子。我不知这一切对我这个银行家有什么好处。我对你那个小公司不感兴趣。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根本不想参与一个小公司的任何事情。”约翰换上了不屑，换上了倦怠。 “约翰。你应该也知道了。凌云公司已经彻底度过了危机。下周凌云公司的股票就正式挂牌上市了。这是一个机会，是你大展手脚的机会。只是在股票上市的第一周还要让凌云公司的股票出现动荡。我需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让凌云公司的股价从上市开始就一跌再跌。最好是给外界造成一个垃圾股的印象。约翰，你能做到吗？”陆凯文把眼光从窗外的暗夜中收回来投注在朋友的脸上。 约翰皱了皱眉，他的嘴角撅起来。 “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能得到什么好处？”约翰的不屑更加明显。 “约翰。你做的承诺和背书已经起了作用。很多股东放弃的认购股票已经被你抓到了手里。也就是说，你手里的股票已经可以让上市的股票发生动荡。是吗？”陆凯文的眼光有了闪烁。 约翰能够读到对方眼神里的期待。 “是的。我不准备长期拥有这些股票。在合适的时机里我会把这些股票处理掉。毕竟作为凌云公司的合作者我们这样长期拥有股票是违背公司经营宗旨的。我只是让H银行旗下的基金在运作。我们只是利用了金融危机这个时机。总部也只是同意暂时尝试中国股市的运作。不得不说，你这家伙选择了一个好时机。你很幸运。”约翰不屑中泛起一丝赞赏，一丝艳羡。 “呵呵。既然总部给了你这个机会。你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时机创造一次完胜。怎么样？利用市府全力支持凌云公司上市的大好时机，把凌云公司的股票做成受股市瞩目的活跃股。这样是不是会有大收获？”陆凯文的眼里有了笑意，笑意里夹杂着诱惑。 “活跃股？怎么做到？我究竟有什么好处？”约翰的语气没有变化，但是他的眼神专注起来。 “你在凌云的股票挂牌的起始一刻就开始不停在各个低位上抛售股票。我会配合你不停接手这些股票。毕竟凌云公司刚刚经历了危机。股市上对凌云公司还处在观望阶段，股票的一路下跌会让凌云公司很快成为投资者眼里的垃圾股。这样我们就可以联手吸纳更多的股票。在凌云股票的最低点我们开始炒作，不断的震荡会使凌云公司的股票成为受人瞩目的活跃股。只有这种不断震荡的股票才会受人青睐。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放心地收获利益了。你说，这不是你的业绩吗？一次成功的股市试水会让你在总部变得更加重要。约翰。希望你考虑我的建议。”陆凯文的语气有了急促，也有了热烈。 约翰皱起了眉，他在沉吟。 “凯文。你只是描绘了一副乐观的场景。别忘了，股市可不是你我一厢情愿控制的。”约翰很快地有了自己的结论。 “呵呵。股市的确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可是凌云公司这样小规模的公司股票市值却是我们能够控制的。别忘了，凌云公司的股票在挂牌上市的最初阶段只能受到所有人怀疑。她的市值太小了，而且还是备受质疑的股票。没有人会想到她背后支撑的力量。只要我们联手炒作，在必要的时候再把你们基金参与炒作的消息放出去，凌云公司的股票一定会吸引股市的注意。前期的炒作只是让你积累手中的股票数量。后期的炒作会让你赚的收不住手。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动用自己私人的力量。怎么样？你愿意帮我吗？”陆凯文继续着自己的热情洋溢的鼓动。 约翰再次陷入沉吟。陆凯文不再催促，他抱起自己的胳膊开始欣赏夜色。 “我怎信任你会真心诚意地和我配合。毕竟股票的流动无法控制。我现在已经不再信任你。你应该知道，单凭友谊无法说服我。”约翰从沉吟中醒来。 “来，看看这个。”陆凯文走向沙发，他打开了沙发上自己带来的电脑包。从里面他拿出了一沓子文件。 “这是我已经签好的文件。我们在F省的所有贷款都交给你们。还有我们在美国的所有项目也都和你们开展合作。我们正式建立全面合作伙伴的关系。这就是让你相信我的担保。”陆凯文把手里的文件递过去。 约翰快速地浏览了一遍手里的几份文件。 “凯文。我可以相信你的诚意了。可是，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希望你能把我看做自己的朋友，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真实原因。我不希望被自己的朋友隐瞒真相。”约翰终于开始放松身体。 陆凯文皱起了眉，他审视着自己的朋友。 约翰的眼波没有一丝游移。 陆凯文轻轻叹了一口气。 “约翰。你真的是太认真了。好吧，我告诉你真相。我只是想让宁飞扬付出更大的代价。我要让他在股权转让的过程里承受最大限度的损失。为了这个目的，我不在乎付出更大的代价。为了这个目的，我愿意把所有的好处都让给你。你是我的朋友，他是我的敌人。”陆凯文咬着自己洁白细碎的牙齿挤出了自己的怨恨。 约翰的身体微微哆嗦了一下。在室内不算明亮的灯光下，听着对方从牙缝里挤出的怨恨，约翰有了一丝不寒而栗的淡淡恐惧。 “我真的不理解你们。怨恨让人失去理智，更让生活失去乐趣。你是我的朋友，希望你记住我这句话。”约翰咕哝着让自己从恐惧中恢复轻松。 陆凯文苦笑起来，伴随着苦笑他渐渐放松了身体。 “谢谢你的提醒。快了。这只是最后的余波罢了，一切都将结束。”陆凯文也咕哝着。 他转向窗外的目光一下子明亮起来。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莫名的眼泪，莫名的嘱托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淅淅沥沥的雨声渐渐停息，世界变得一片清静。 客厅里有些沉闷。没有电视节目的热闹，没有家庭成员围坐在一起的欢声笑语。有的只是压抑和沉闷 “小宇。去把窗户打开。妈妈想透透气。”一把女音终于从压抑和沉闷里钻出来。 宁宇如释重负地迅速站起来走到阳台上推开窗户。扑面而来的春雨气息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坐回到沙发上，他察觉到了母亲看向里面书房的疑惑目光和蹙眉的神情。 “妈妈。爸爸这些天一直这样吗？我这些天忙着工作也没有天天陪你们。我怎么感觉爸爸有很重的心事。可是他。。。”宁宇欲言又止，他有了犹豫。 肖竹影收回了看向书房的探寻目光，她看向了自己的儿子。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可是很快地嘴角泛起一抹不屑。 “哼。让我说什么好。我越来越看不懂他了。先是向苏晴低头签署了那个自己认输的转让股权的文件。然后又不和我商量就去支持苏晴夺他自己的权。他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分了。他竟然丝毫不考虑我的感受，也不考虑他自己的脸面。为了这事，我实在忍不住和他发了脾气。可是。。。唉！他竟然一声不吭。从那之后他就是这样在家里一言不发。他这是在埋怨我吗？他是在和我对抗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他做的一切不能让我怀疑吗？他究竟和苏晴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那样对待那个女孩？难道苏晴真的是我的前世冤家吗？小宇，妈妈做的过分吗？妈妈不应该表达自己的委屈吗？”肖竹芳的不屑渐渐变成了委屈。她的眼圈渐渐蓄满了光亮。 宁宇伸手搂住了妈妈的肩膀，他轻轻摇晃着妈妈的身体。 “妈妈。我理解你。爸爸是应该向你做出解释的。他在公司的表现不仅你不理解，我们都不理解。我也追问过他，可是他没有一次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只是告诉我，他很快会给我一个答案。妈妈。爸爸一直在忙什么？他总是这样呆在书房里不出来吗？”宁宇也看向书房的方向。 “唉！他是真的受了刺激了。自从那天他跑到公司宣布把总经理让给苏晴后就仿佛着了魔一样。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我观察过几次，他只是在书房里发呆。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毕竟公司是他的心血。可是我不理解的是他为什么会对苏晴做出那么多余的举动。他是自己断送了回到公司的机会。也许他是难以适应这样的失落吧。即使这样我也不觉得怎样。你爸爸可以选择一个轻松的工作，他甚至可以再次创业。可是。。。他现在这样的状态实在让人担心。我不理解一个曾经意气风发的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似乎只是在书房里发呆。他这种恍惚的状态究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小宇。你这些天见到苏晴了吗？她是什么状态？是不是趾高气扬的？”肖竹影忽然在唉声叹气里转换了自己的语气，她的语气神奇般地变成了复杂的不屑。 宁宇苦笑着，他的眼里迅速掠过一丝痛苦。 “还好吧。我一直忙着客户退赔的解释工作。您知道，公司的危机让很多客户反悔，他们一直要求公司退赔定金和房款。这项工作刚刚得到缓解。我一直没回公司。当然，我偶尔回公司的时候见过她，她好像没有多少变化。她好像还没完全适应现在的角色。不过，她似乎并不快乐。”宁宇有些走神，他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那个让自己纠结的女孩。 女孩似乎是在刻意接近自己，她似乎是要让自己原谅她，但又似乎有些犹豫。 自己感觉到了餐厅里投给自己的异样眼光。自己能感受那个时刻的尴尬。 “小宇。对不起。有让你为难了。等过了这个特殊的时期过来帮我好吗？我感到很累。”这是一句深深被自己记住的话。同时印在自己脑海里的是女孩那张憔悴的脸庞。 她为什么总是和自己的父亲纠缠？又为什么对自己总是表现出让自己难以抒发愤怒的真诚。那种发自内心的情感总是那样的真实。那样地让自己纠结。 自己无法发作，至少不愿用发作这种方式让这个女孩难堪和痛苦。 可是她却让自己的母亲承受着苦恼，承受着被丈夫忽视的痛苦。 “不行，我应该主动出击。我不能一直这样犹豫。”轻抚着母亲肩膀的宁宇咬起了牙关。 “妈妈。你不要苦恼了。我相信这件事总会有个结局的。我去和爸爸谈一谈。也许我能得到答案。”宁宇站了起来。 “好。告诉你那个不争气的爸爸。他要是个男人就振作起来。他可以创立一个凌云公司，那他就可以再铸造另外一个凌云公司。他现在这副德行让人瞧不起。我欣赏你小姨的风格，她就可以毫不拖泥带水地改变对苏晴的态度。他还不如一个女人。告诉他，别做让人瞧不起的事情。”肖竹影迅速地挺直了自己的身体。 宁宇苦笑着摇摇头，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母亲有着一个官员应有的骄傲和气魄。 书房里飘散着檀香的气息，这份气息让人立刻陷入安详。 宁飞扬手里攥着一份报纸正在陷入假寐的状态。 宁宇没有开口打破这份静谧，他轻轻地走近写字台，轻轻地坐下来。 从他的角度，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父亲白皙的面庞上已经布满了凌乱的胡子茬。 假寐中的父亲难掩憔悴，难掩失败后的颓废。 宁宇在檀香中静静地等待，他终于有机会仔细观察自己的父亲。 眼前这个带着疲倦和憔悴的中年男人此时此刻显得更加真实。 他褪去了让自己崇拜的光环，他此刻仅仅是自己的父亲。 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幸运的。从自己出生的那一天，自己没有吃过什么苦，自己拥有的只是幸福和快乐。 如果没有苏晴的事情，自己会认为眼前的人是一个完美的男人，一个完美的父亲。 可是，他还是和那个自己偷偷喜欢过的女孩发生了纠缠，尽管自己不愿意把眼前的人想象成一个有着卑劣人格的男人。可是自己和他之间还是受到了影响。还是有了嫌隙。 至少自己不愿意挺身站出来维护他的尊严和权威。 一切源于那个女孩，那个让自己越来越捉摸不透的女孩。可是有一点自己很坚定，她不是一个轻浮的女孩。所以自己只能平添了一缕对自己父亲的淡淡怨恨。 自己只能在对两个人的纠结中徘徊、苦恼。 宁宇在檀香营造的安逸气氛中渐渐陷入冥想，陷入茫然。 宁飞扬的身体抖动了一下。他倏地睁开了眼。 室内的响动让宁宇迅速地清醒过来，他迅速地看向自己的父亲。他捕捉到了父亲睁开的眼里泛起的一丝晶莹，一丝模糊。 在那一瞬间，他感觉那是父亲眼里的一汪残存的泪渍。 “啊。。。小宇，你来了。“宁飞扬似乎有些慌乱，他把手中紧攥的报纸迅速地放进抽屉里。随后他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嘴角。 宁宇已经可以肯定，自己刚才一瞬间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一汪晶莹的确是眼泪。他嘴角残存的应该是泪渍。 “你怎么不叫醒我？找我有事吗？”宁飞扬的声音沙哑，他的话更像是责备，也更像是掩饰。 “爸。我来看看你。顺便我想谈谈我的看法。”宁宇有了开门见山的冲动。父亲的慌乱让他改变了迂回的想法。他的怪异举动越发让自己想立刻得到答案。 “好。你讲。”宁飞扬迅速整理了自己的仪态。 “爸。我不知你为什么突然放弃自己在公司的股份而且突然改变自己的态度。你支持苏晴的做法我不想评价。可是我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既然你已经不再是公司的法人和总经理了，那么我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做点事情了吧。”宁宇的语气在渐渐变得流畅，变得坚决。 “嗯？你讲。”宁飞扬的眼睛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淡。 “还记得公司上市之前你和我讲过的事情吗？你让我随时准备参与公司股票的运作。我按照你的指示做了。一开始由于受限制我买的股票不多，危机过后证券公司放松了限制，我又追加购买了一部分股票。我想在股票正式挂牌后大规模购进。这就是我的想法。但是我需要你和妈妈的支持。”宁宇紧紧盯着自己的父亲。他在做试探。 “啊。。。小宇。难得你还记得爸爸的嘱咐。孩子，。。。。爸爸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不知你愿意不愿意？”宁飞扬在断断续续中做着沉吟，做着犹豫，做着挣扎。 宁宇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眼前的人让他有了错觉。这还是那个让自己崇拜的凌云公司的总经理吗？这还是那个从来都充满自信的父亲吗？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变得如此优柔寡断甚至畏畏缩缩。 宁宇不得不耐心等待，不得不压制住自己的惊异。 “孩子。。。。能不能考虑一件事。你离开凌云公司，。。。。再也不要参与公司的事务。爸爸。。希望你不要再和凌云公司有任何瓜葛。孩子，你能答应爸爸的提议吗？”宁飞扬依然犹豫着，依然挣扎着。他的眼光逐渐抬起，逐渐放在自己的儿子的脸庞上不再移开。 宁宇在渐渐地错愕，慢慢地从错愕转为惊异，再转为疑惑。 没有声音，只有两个人越来越粗重清晰的喘气声。 “为什么？你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个莫名其妙的提议？就像你突然莫名其妙地跑去公司当众宣布你对苏晴的支持。我需要一个答案。一个清楚的答案。一个合理的答案。告诉我究竟为什么？。”宁宇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自己的困惑，挤出了自己的不屑。 宁飞扬努力地保持着自己的挺直，保持着和自己儿子的对视。但是他的眼神渐渐有了游移。 “小宇。。。算了。这只是爸爸的一个不情之请。。。你已经是大人了。我不应该这样勉强你了。孩子。也许你能处理好和苏晴的关系。你们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孩子。对苏晴多一些关心，多给她一些帮助。她毕竟是女孩子。你是男子汉，保护她是男子汉的荣耀。孩子。记住爸爸的话，保护好苏晴。帮助她办好凌云公司。”宁飞扬几乎是在自言自语。他的眼光尽管还是投注在儿子的脸上。可是眼神已经有了飘渺。 宁宇的眉头皱着更紧，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爸爸。我会注意的。我不会受到你辞职的影响。这样更好，我再也不用为自己是凌云公司的公子身份烦恼了。我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了。”宁宇平淡的语气夹杂着复杂。 宁飞扬的身体明显在放松，欣赏的表情迅速爬上了他的眉梢。 “孩子。说点轻松的事情吧。给我讲讲苏晴，讲讲你们在学校的事情吧。我听说她在学校的时候经常出去打工。她和你讲起过她的委屈吗？她那个时候有过不开心的表现吗？她那时候的伙食怎么样？她经常笑还是经常忧郁？她。。。”宁飞扬的眼睛重新焕发了神采。他的笑容也不可抑制地绽放开来。 “够了。你还是没有给我答案。我再也受不了你这样的态度了。我告诉你，你现在表现出来的就是暧昧。可惜。你已经有了家庭。希望你尊重自己的家庭，尊重自己的妻子。我的事不用劳你费神了。因为你已经丧失了立场，你已经放弃了自己在公司的权力。”宁宇陡然站起。他的脸上罩上了再也无法克制的不屑和愤怒。他的语气陡然间变得冰冷。 宁飞扬抬起脸跟随着站起来的身体。他的表情在迅速凝固，迅速石化。表情里全是尴尬。 “孩子。。。你误解爸爸了。爸爸没有那个意思。爸爸只是。。。”宁飞扬努力着，但是他还是在退缩。 “不要解释了。爸爸。你应该走出去像妈妈解释这一切。她在承受着你施加给她的痛苦和彷徨。我能给你的建议就是，不要太自私。不要让爱你的女人受伤害。我把你的话还给你，你也是一个男人。保护她也是你最大的责任。我出去了。这里让我透不过气来。”宁宇狠狠地吐出了自己胸臆间的闷气，狠狠地转身。 宁飞扬扬了一下手臂又颓然地放下。他目送着自己的儿子离开。 就这样他一直盯着书房的门。那扇关起的门把他和外面隔绝。 伸手把抽屉打开，宁飞扬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皱了的报纸拿出来铺在写字台上。小心翼翼地抚平。 报纸上的内容一下子清晰起来。一则整版的寻人启事和一封信牢牢吸住了他的目光。他再也不再茫然。 泪水再一次顺着眼角流淌下来。 “孩子。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我怎样才能弥补这一切？。。。晓芙，你还好吗？你究竟在哪里？。。。竹影，我该怎么向你解释？。。。孩子，你太苦了。爸爸对不起你。。。”宁飞扬呢喃着，咀嚼着流进嘴角的咸味。 室内的书香混合着檀香，飘荡着自责和愧疚。阴雨后的潮湿让室内弥漫起阴郁。 满室死气沉沉的阴郁。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闺蜜的无奈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五月底的雨已经变得断断续续，太阳已经可以偶尔露出来驱散一片阴霾。 和阴霾一起被驱散的还有哀悼的沉重气氛。哀悼期过后的人们正在恢复正常生活里的新鲜雀跃和自信从容。 凌云公司重新迎来了生气。重新鼓荡起欢声笑语。 每个凌云员工都在这个早晨变得活跃，他们纷纷聚集在自己的部门里热烈讨论着。 就在今天，公司的股票将挂牌上市。就在今天，凌云股票将正式诞生。就在今天，凌云公司将成为真正的上市公司。 更让所有员工兴奋的是，凌云公司真正从危机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这一次的危机让所有员工余悸犹存。也让员工感受着重生的弥足珍贵。 此刻的上市已经没有了神秘和神圣。它给所有员工带来的冲击让凌云公司变得成熟。 员工们不再紧张，他们只是在自己的部门里等待着十公里之外那个宏大建筑里传来的声音。 在那里，有凌云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在见证公司股票挂牌上市的庄严时刻。 没有人擅离职守，也没有人在公司里随意走动。 因为，凌云公司的最高管理者依然留在这个建筑里。那个年轻但是神秘的女孩依然坚守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对于那个突然杀出来夺取了总经理职位的年轻女孩，所有的凌云员工都不得不产生异样的情感。 女孩在短短两年的职业生涯里有着太多的复杂。她上演了一部让人难以置信的传奇，也让自己被笼罩进神秘的光环里。 即使肖竹芳那样的女强人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反弹，这件事本身就让人猜想，让人神往。 正是外籍副总陆凯文和强势女总监肖竹芳联手把这个争议女孩送上了凌云公司的权力顶峰。没有人敢于去挑战这个备受争议的变化。魏副总的蠢蠢欲动更像是一个被证明的笑话，所有员工被随之而来的神奇变幻彻底震惊。凌云公司的创始人亲自跑到了公司，他的出现给所有对女孩没有信心的人带来了信心。可是结果却是一个更大的讽刺。宁总那诚恳的神情和动情的语言让所有人嗔目结舌。他几乎是毫无保留地把最后一丝权力都拱手送给了那个女孩。 更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事情在持续上演。这个辞了职的凌云公司创始人在随后的几天里一直出现在公司里。 他做的事情让人觉得可笑，也觉得可怜。 在别人忙于抗震救灾的时候，在别人忙于处理危机善后的时候，他竟然在忙着重新布置自己那间腾出来的总经理办公室。他竟然在忙着约谈部门的管理人员。谈话的内容让人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这些谈话简直就是宁飞扬在逼着所有公司的老人宣誓效忠。效忠的对象却是那个年轻女孩。 一切都在发生颠覆。一切都似乎在发生着扭曲。 凌云公司的员工们只有利用这段地震哀悼期的沉闷和平静来迅速消化这一切。迅速适应接下来的一切。 但是，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那就是女孩子成为法人和总经理的事实已经不可逆转。 走在松软的靠背椅里，慵懒和恍惚一直袭扰着身体。苏晴无意识地摆弄着手里的股票代码证。 这个刚刚由证监会颁发的代码证此刻成了苏晴手里的道具，她不愿意抬起眼皮。不愿意看到眼前的一切。 办公室里的一切都让苏晴感受着矛盾，让苏晴的内心泛起滑稽感。尽管这样的滑稽感里参杂着淡淡的感动。 触目所及的都是温馨，也更是滑稽。是那个离任的宁总经理留给自己的滑稽。 这间总经理办公室已经彻底变了样。它变得温馨，变得充满女性的温馨。这是宁飞扬十几天忙碌的杰作。 他几乎是抹去了一切他的痕迹，他把所有的家具都换了一个遍，他几乎是在女性专家的全程帮助下完成了这次布置。 苏晴理解他的心意，她抵抗着这种感动，抵抗着宁飞扬的用心。 “他还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我该怎么办？”巨大的困惑侵扰着自己，动摇着自己。 专注于抗震援助活动留下的倦怠和此刻宁飞扬带给自己的纷扰一股脑包围了自己。苏晴闭上眼不愿睁开。 电话铃音迫使她从慵懒中清醒过来。 “什么？啊。请她进来吧。”苏晴的声音迅速从慵懒变得轻快。 “这个疯丫头，她怎么搞起突然袭击了？”放下电话的苏晴苦笑着摇头。 “苏总早上好！”欢快的声音随着开启的门扑进来。 “你个疯丫头。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却让服务台通知我。你是不是想看我的笑话。”苏晴绽放了笑容，也绽放了心花。 “啧啧。好温馨的办公室。看来凌云公司有人才呀。知道你是个美女老板，就能创造出一个温馨的办公环境。还是当老板好。”闵薇参观着办公室，她的嘴无法合拢。 苏晴微微蹙眉但是很快舒展开来。她能做就是笑吟吟地等待着对方疯够。 “唉！你真的厉害呀。两年前你选择凌云这个小公司的时候我们还在笑话你。可是。。。苏晴。这一切是真实的吗？”闵薇终于在满足之后坐下来。她的眼睛依然闪烁着兴奋。 “看把你兴奋的。拜托。你是我们在F省的财务总监。你能不能不这样大惊小怪。”苏晴倾泻着不屑。 “啊。。。苏总。。哈哈哈哈。咳咳。苏总，我有了时光错乱的感觉。这半年多的时间我已经见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一件比一件惊心动魄。一件比一件让人羡慕。可是。。。可是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丫头，让我仔细看看你，看看你究竟和我们这些女子有什么不同？”闵薇在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语气和夸张的动作中变幻着。 苏晴没有配合自己的闺蜜，她开始陷入沉吟。 “怎么了？我的苏总。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告诉我这个助理。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闵薇很爷们地抱了抱拳。 “去你的。我可没承认你是我的助理，你自封的没有用。”苏晴忍俊不住地露出了轻笑。 “你什么意思？难道不想让我回来帮你？我可不依你啊。我是S市人，我不能总飘在外面。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捋顺了那边的财务。财务人员也都换成了咱们自己的人。我可以随时回来帮你的。刚听说你当了凌云公司总经理的时候我不相信，所以我不通知你就匆忙赶回来。我在进来之前还一直怀疑呢。没想到一切竟然都是真的。我终于可以回S市了。”闵薇越来越兴奋。她开始有了手舞足蹈的动作。 苏晴微微蹙起了眉。 “谁告诉你的？是小宇吗？他是怎么说的？”苏晴很快地截住了闺蜜继续下去的兴奋劲儿。 “宁宇？不是他，是胡庆余告诉我的。我一听你当了凌云公司的总经理就蒙了。追问他原因，他说不知道。可是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在隐瞒。哼，他想跟我卖关子，我就直接来找你核实。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闵薇得意洋洋的语气伴随着愤愤不平的姿态。 “胡经理？我怎么没想到是他？。。”苏晴的眉头再次蹙起。 “行了。给我个痛快吧，要不然暂时让我进凌云公司，我干什么都无所谓呀。只要能帮到你做什么都行。”闵薇有了跃跃欲试的劲头。 苏晴抬起眼看向自己的闺蜜。她长久地审视着自己的闺蜜，眼里却是茫然。 “喂。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拜托，你要看我就专注点。你到底在想什么？”闵薇开始抗议了。她能够看到闺蜜那发散的眼光。 苏晴收敛了心神。她开始变得专注。 “说话。不要想着逃避。我是认真的。我也要回到S市过正常女人的生活。”闵薇紧追不放地盯着闺蜜。 “闵薇，你觉得我像是很快乐的样子吗？你觉得我很享受现在这样的生活吗？”苏晴开口了。 闵薇微微哆嗦了一下，苏晴悠悠的声音让她不舒服。 她没有回答苏晴的提问，她没有答案，她不想也不敢打乱对方的情绪。 “我一点也不享受。我更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因为，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玩偶。玩偶再华丽，她也是被人操控的玩偶。我厌恶现在的自己，因为我没有能力反抗。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苏晴悠悠地倾述着，又悠悠地停住自己的思绪。 闵薇抿着嘴唇摇了摇头。 “因为我不愿意他看出我不喜欢现在的一切。因为他很满足现在这个样子的我。他想把我变成高高在上的公主。我不知道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变化里是不是有他的角色？可是我知道他很满足。闵薇，你知道吗？我是被用来进行阴谋的工具。操纵这一切的人可能不想害我。可是你知道吗？她们剥夺了我的意志。我不喜欢她们做的一切。可是凯文似乎也参与到这些阴谋里。所以我只能忍受。我只能装作不知道。我只能任凭她们的摆布。你说，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做？”苏晴在倾诉里渐渐激动。她的眼角开始泛起赤色。 闵薇出神地看着自己的闺蜜，她一时无语。 “苏晴。何必想那么多？你不是已经顺利取得凌云公司总经理股份了吗？宁宇的爸爸不是已经支持你了吗？我刚才才楼下听到了人们的议论。你已经胜利了。阴谋不阴谋既然和你没关系，你就顺其自然吧。宁总都不计较，你何必自找烦恼？”闵薇快速得整理着自己的思路，整理着自己的情绪。 苏晴的脸上迅速泛起苦笑。 “我不想让宁总这样容易得逞。可是只要我坐在这里，我就已经让他如愿了。这不是我想要的结局。”苏晴在苦笑里夹杂了不甘。 闵薇皱起了眉头。 “苏晴。你什么意思？难道宁宇的爸爸做的还不够？你到底和他有多大的仇？你们。。你们的年龄相差那么大，你怎么就和他有纠缠？。。我。。。唉！算了。你永远是那么。。让人不解。”闵薇很快地在叹息声里放弃了自己的纠结，放弃了自己的努力。 苏晴也叹了一口气。 总经理办公室里有了短暂的沉寂。 “不行。你要振作起来。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把所有东西抢过来。我会支持你的。”闵薇再次鼓起了自己的士气。 “闵薇。我真的不愿意呆在凌云公司了。在这里待下去，我只会离他越来越远。你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吗？。。。。他现在就像一个没有个性的追求者。我不喜欢他为了我变成这样。如果可能，我更愿意他回到那个让我仰视的样子。我可以默认别人施加给我的阴谋。可是我再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心和他越来越远。闵薇，我很迷茫。现在的一切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苏晴的身体明显陷入了瘫软和无力。她的声音也迅速枯萎。 “你。。。你怎么这样？一个陆凯文就让你变成了一个小女人？他是很出色，可是这一切都是他愿意的。他即使变成了你的崇拜者又怎么样？你们照样可以相爱。醒醒吧。这是一个颠覆的时代。不要拿那些过时的传统折磨自己了。你这是自寻烦恼。”闵薇激动地站起来。 苏晴抬起眼，她的眼里有了泪光，有了软弱。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在动摇。我在感觉这不是爱情，这更像是在还债。我想做他的爱人，而不是他的债主。他为什么不理解我？他为什么不能读懂一颗女人的心？我。。。我真的没有自信了。”苏晴终于挤出了自己软弱，自己的彷徨。 “你。。。我受不了了。我怎么会和你成为最好的朋友？。。算了。哭出来吧。也许哭出来你会轻松。你会做回自己。我们是女人。只有眼泪不会欺骗我们的心。。。”闵薇几乎是跺着脚倾泻着自己的无奈。 她此刻能做的只是倾下身体去抚摸那瘦弱的肩膀。 她能做的只是分享闺蜜的眼泪，分享她的彷徨，分享她的忧虑。 她最大的作用也只能是分享她的软弱。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最后的波动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玻璃镶嵌而成的大厦和蓝天形成了完美的和谐，浑然天成的楼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它形成了新区最独特的景观。它昭示着财富，彰显着S市的强势和辉煌。 气势恢宏的交易大厅没有喧嚣和躁动，只有兴奋和紧张在空气中流淌和弥漫。 开盘的气息依然没有散去，翘首以盼的气味仍然漂浮在交易大厅的空气中，依然醒目地闪烁在电子屏幕上。 贵宾室里悠闲而安静，陆凯文懒散地靠在松软的沙发座位里闭目养神。 谢绝了肖竹芳的建议，陆凯文没有随同兴奋的凌云公司观摩团去交易厅，他只是任由自己懒散地坐在角落里，懒散地度过这个本该让人兴奋的时刻。 公司股票挂牌定格在电子屏幕的那一刻带来的短暂兴奋迅速地消褪，陆凯文已经没有了任何情感。他似乎是被抽去了最后一丝生气。也似乎是在自我封闭中重新积聚自己的力量。 一切谋划取得的成果都在刚刚发生的一刻就迅速地化为了乌有。一切的情绪都没有按想象的次序涌来。这就是陆凯文此刻的心境。也是他陷入萎靡的原因。 外面大厅里涌动的兴奋和紧张反而让他陷入更深的平静，甚至是更深的倦怠。 不用去盯着电子屏幕陆凯文也能想象凌云公司股票的走势。挂牌交易一刻的平淡场景已经让事情失去了悬念。凌云公司的危机遗留的余波依然让投资者谨慎甚至失去兴趣。 一个名不经传的公司不会引起投资者的兴趣，一个背着争议名声的小公司更是会被股市遗忘。正如同证监会的不温不火的敷衍态度一样，投资者也在忽视这个股市上的不速之客。 没有和其他交易商上市交易时一样的隆重庆贺仪式，交易所只是邀请陆凯文和他的团队参加了挂牌仪式。只是象征性地让陆凯文的团队站到了交易大厅的主席台上见证了凌云股票被发布的一刻。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观摩，就是要和投资人一样经历股市的诡谲和动荡。 一起来的同事们都抑制不住兴奋和新鲜，他们冲向了交易厅，冲向了那块磁石一样吸引他们的电子屏。那上面的闪烁和滚动似乎有吸引着所有人的魔力。 陆凯文的心里却再也没有激荡，拥有的只是一份倦怠，一份担忧。 苏晴没有应有的快乐，她渐渐陷入越来越明显的沉静里。这是陆凯文无法释怀的困窘。自己不得不面对女孩的怀疑，不得不分享女孩的幽怨。自己不敢开口解释，不敢把应该承担的一切都承揽过来。 自己一厢情愿地等待着女孩的快乐，等待着女孩完成角色转换的一天。自己等待着一切尘埃落定，等待着能够坦然面对一切的一天。 自己终于被阴谋反噬了。这一天来得太过迅猛，自己没有做好准备。自己在后悔和侥幸中挣扎。这份挣扎给自己带来的只能是怯懦和不安。 自己越来越无法坦然面对女孩的幽怨，无法面对女孩的怀疑。越来越没有了自信。 一切都源于自己那个报复计划，一切都源于自己对女孩一厢情愿的爱怜。 这样的爱怜此时看起来更像是一种对女孩的施舍，更像是一种对她的伤害。 无法敞开心扉的抑郁让自己几乎窒息。让女孩失去快乐的痛撕扯着自己的心。 心痛遏制了自己的生命气息，遏制了自己的生命力。 萎靡的陆凯文不得不忍受着慢慢侵扰心田的撕扯。 “凯文。情况不是很好呀。。。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耳畔的声音急促而尖锐。 陆凯文被惊醒，他有了如释重负的轻松。睁开眼的陆凯文把感激的眼光投向站在身侧的肖竹芳。 她的及时出现让陆凯文得到了解脱。 “呃。没有什么。我刚才只是睡着了。你找我有事吗？”陆凯文迅速地让自己清醒。 “。。。凯文。你没有注意我们的股票？我们的股票刚一开始交易就在不停地下挫。我很担心。咱们赶紧商量看看应该怎么办？”肖竹芳在短暂的观察后转入了正题。 “下挫？啊。这是股市，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不要着急，这是我们必须经历的过程。毕竟我们此前的名声对我们有很大的影响。”陆凯文的语气很舒缓，眼神里也流露出安慰。 肖竹芳盯住了对方的眼神，她的眼里划过困惑和释然，这些情绪混杂在一起泛起了复杂。 肖竹芳坐了下来。她的身体明显变得柔软。 陆凯文轻轻吁了一口气，他重新合拢了眼皮。 “凯文。跟我说实话吧。今天这种情况你是不是早有预料了？这不会也是你的阴谋吧。”肖竹芳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 陆凯文苦笑起来。他不得不再次睁开眼帘。 “我有那么坏吗？”陆凯文看向身边的女士。对方嘴角泛着笑意也在观察着自己。 “我说的不对吗？我相信自己的感觉。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一直在观察你。你一直很平淡，甚至很懈怠。如果你不是事先知道了这一切，那么你不会是现在这样的表现。凯文，我有点不理解，凌云公司已经是苏晴做主，宁飞扬也在配合她。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你何必苦苦追究宁飞扬的事情？我真的不理解。”肖竹芳的语气渐渐有了幽怨。 陆凯文的心猛地抖动了一下，他的内心涌起了一股莫名的烦恶。 宁飞扬的名字在此刻刺激了自己，这个名字让自己烦躁，让自己气馁。 “凯文。我说对了吧。你的脸色已经告诉了我答案。凯文，恕我说一句不客气的话。现在的事情应该也不是你希望的结果吧。也许事情已经偏离你的计划了吧？”肖竹芳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年轻副总一边斟酌着自己的话。 陆凯文皱起了眉，他的烦躁更加浓烈。 “你怎么会这样想？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和宁飞扬牵扯在一起。别忘了，他已经失去了在凌云公司的一切，他已经没有资格让我产生兴趣了。”陆凯文很快挤出了自己的不屑。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很不甘心？凯文，我的年龄可以让我在你面前放肆地说一句吗？我要说，你似乎并没有赢下和宁飞扬的对决。我看出来了，你和宁飞扬之间一定有仇怨。你来凌云公司一定是奔着宁飞扬来的。你的目的一定是要搞垮宁飞扬。我说的对吗？”肖竹芳的眼光和语气都同时变得笃定。 “我有那么阴险吗？肖姐，我在你眼中竟是这样不堪。呵呵。我奇怪的是，你作为宁飞扬的亲人，你似乎并没有对我表现出仇视甚至反感。我很想知道，这又是为什么？”陆凯文一点点轻松下来。对方的平淡让他感到舒适。 “呵呵。我不是一个小丫头。我是一只伴随凌云公司成长的。凌云公司也是我的心血。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宁飞扬的附庸。对宁飞扬，我有着特殊情感。可是在公司里，我只从利益出发。当我确定你是宁飞扬的朋友时，我要防范你和他联手压制我们这些凌云的老人。同样，当我确定你是他的不死不休的对手时，我也会做出自己的选择。我的选择很简单，那就是选择中立。选择配合最后的胜利者。我要感谢你，你选择了苏晴作为宁飞扬表面上的对手，这个选择让我可以避免和你发生冲突。我也可以用不屑的态度避免和苏晴发生冲突。我就是这样配合着你们让凌云公司平稳过渡。但是不得不说一句中肯的评价，那就是宁飞扬在这件事上的表现让人钦佩。我真的没想到他会做得那样彻底。他的惊人之举让凌云公司的权力过度变得完全没有了波动。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不会反对他这样做。尽管他这样做对不起我的姐姐，我还是选择了配合。我很清楚，公司才是我的最高选择。苏晴也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尽管她和宁飞扬的关系让人越来越困惑，但我相信她的人品。她的人品比宁飞扬和你都要好。这是我作为一个女人的直觉和判断。凯文，既然宁飞扬做到了这一步，你也不妨放下心里的芥蒂了。”肖竹芳自顾自地倾泻着自己的感慨，自顾自地抒发着自己的情怀。她更像是在倾吐着自己无法向亲人倾述的委屈。 羞愧涌上来，陆凯文有了恼怒。他似乎找到了自己烦躁的原因。 和自己相比，宁飞扬似乎展现了一个父亲的大度，他似乎在用一切努力来弥补对女孩的愧疚。这是自己始料不及的事情。也是自己有些手足无措的原因。 在自己设想的计划里，宁飞扬应该不顾一切地保护自己的利益。他应该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女儿不屑一顾。他应该拼命地保护自己的家庭。他应该假装不知道这一切。他应该。。。。。 他应该做自己设想的一切。这样自己就有理由继续打击这个让自己放弃了正常生活的伪君子。继续发泄自己的深埋在心底的怨恨。 可是，宁飞扬却用抛弃一切的姿态让一切的计划都变成了一厢情愿。事情发生了陆凯文无法掌控的转折。他用偿还一切的姿态让自己扮演着一个无辜的角色。 他可以用这样的姿态女孩证明自己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女儿。他要证明的只是自己的粗心，自己的遗憾。 这样的姿态让陆凯文此刻有了抓狂的烦躁和愤怒。 自己在对女孩的不安和愧疚中挣扎，他却在肆无忌惮地展示自己作为父亲的无私。他却在用放弃一切利益的慈父姿态来弥补自己的遗憾。 这样强烈的对比深深地刺痛着陆凯文。肖竹芳的语气已经让一切有了结论。 宁飞扬正在变高大，正在展示大度。 凭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自己的母亲二十多年的心酸和痛苦就是这样的结果？可儿被遗弃二十多年的波折和颠沛就这样被补偿？自己放弃青春来品尝孤独就是要面对这样的宁飞扬？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这样。 陆凯文在昏昏沉沉中咬牙发出了自己的誓言。 “凯文。不要做挣扎了。让事情恢复平静吧。”肖竹芳的声音钻进了耳际。 “不。不可以。”陆凯文条件反射一样地嘶吼了出来。 陆凯文的眼睛迅速泛起赤色，他的懒散一下子被抽离了身体。 他的眼睛迎上了对方迅速变得惊异的眼睛。 “凯文。你。。为什么这样激动？凌云公司已经被宁飞扬放弃了。接收凌云公司的是苏晴。难道你不想让苏晴平静地完成这个过渡吗？难道你想让苏晴陷入更大的复杂吗？”肖竹芳的迟疑渐渐转化为坚定。 “你。。。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们都认为宁飞扬都该被放过？他凭什么可以逍遥？他。。。算了。也许这就是命运的捉弄吧。”陆凯文在变幻着脸色，变幻着语气。 肖竹芳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听出了年轻人的无奈，听出了年轻人的不甘。她更听出了自己一直想得到的答案。 一切因为那个女孩。为了她，两个男人都做出了让自己不顾一切的举动。 为了那个女孩，两个男人都在退让。 女孩和陆凯文之间的关系已经不用再探究。 那么女孩和宁飞扬之间的关系呢？ 只有一种可能会让宁飞扬不顾一切地放弃尊严和骄傲。 也只有一种可能会让一贯高贵的陆凯文这样不甘，这样无奈。 肖竹芳品味到了慢慢泛起的苦涩。 这样的苦涩是为了自己的姐姐。 自己终究还是要面对这样的苦涩，这样的复杂。 终究要面对那个不得不让自己产生复杂情绪的女孩。 不，那不再是情绪，更准确地说，那已经是一种情感。一种太复杂的情感。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我愿做一切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凌云公司里的气氛很平淡。上市公司带来的兴奋已经退去，员工们开始适应新的角色，开始恢复到以往的工作节奏。 那些上市后的纷乱和复杂只能留给公司的管理层去焦虑，去面对。所有的凌云人已经开始变得成熟。变得从容。 所有的纷乱和焦虑都集中在会议室里。空气中弥漫着沮丧和焦躁。 会议室里的目光在杂乱渐渐平息的过程中集中到了一个人身上。集中到新的总经理身上。 挑剔和怀疑的眼光让苏晴感到了一阵不自在和抵触。身体在越来越绷紧，嗓子里也越来越干涩。 苏晴还是把眼光落在了身旁的陆凯文身上。 陆凯文一直在关注着女孩的一举一动，女孩投过来的求救目光让他不由得内心一动。 “也许我真的是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她不应该承担这一切。她应该快乐，应该享受无拘无束的生活。不知她此刻是不是还对宁飞扬怀有怨恨。但是她似乎只有不安，只有困惑。陆凯文，你这个懦夫，你都干了什么？。。”陆凯文在杂乱的思绪中挤出了自己的微笑。 他不得不在纷乱的思绪里站起身。他必须自己去收拾自己的得意之作。 此刻已经没有了得意。只有内心的狼狈。 “咳咳。诸位想必都在关心股票上市的事情。这几天的股市很热闹。我们的股票从上市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在下挫。三元的股票市值已经很低了，可是还要一路下跌。没办法，我们这样的小公司能上市已经不错了。而且我们还背负着恶名。所以开盘以来一路下挫也是正常。诸位同事，这样总比无声无息地淹没在股市里好呀。没有想到，我们凌云公司在股市上也能成为明星企业。唉！恶名再加上垃圾股的名声，我们凌云公司想不出名也不行了。”陆凯文用复杂的语调鼓起了自己的全部轻松，鼓起了自己的斗志。 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笑声，气氛变得轻松，也变得充满了自嘲。 苏晴在满室的充满自嘲的笑声里渐渐放松了身体。她的眼睛仰视着站起来的陆凯文，脑子里却越来越纷乱。 这是一个男人的世界。这里本该是他和宁飞扬角逐的战场。或者是他和宁飞扬团结起来缔造辉煌的战场。只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的出现，他们终究成了无法合作共存的敌对者。 自己应该感到歉疚，感到不安。自己还是改变了眼前这个男人的生活轨迹。 自己真的不知应该骄傲还是沮丧，这个身边男人已经彻底改变了。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骑士。他已经为了自己丧失了他身上的魅力。他正在失去他的原则。 自己因为这样的陆凯文而不安。 同样让自己充满情绪的是另一个男人。他给自己带来的是强烈的不甘。 他本该站在这里享受受人瞩目的一刻，或者站在这里领导凌云公司走出纷乱。 可是他却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他在消失之前大度地把所有的阻碍都为自己清除。他的慷慨和他的殷勤让自己无所适从，更让自己有了强烈的不甘。 他是想用这种方式还债吗？他是想用这样的高高在上的姿态取得自己的原谅吗？ 这样的方式远比他曾经给自己的那两个耳光更让自己感到屈辱。他以为自己是贪图他的权力和财富吗？他以为自己几年的苦读考进S市，千方百计进入凌云公司，费尽心机接近他的身边。这一切就是为了夺走他的权力和财富吗？ 这些男人只会有这些自以为是的想法吗？这就是他偿还自己的粗暴方式吗？ 休想！这不是自己追求的方式，这样的方式只会让那个伪君子得到解脱。 苏晴咬着牙。她暗暗鼓起了自己的力气。这一份余力支撑着她能够展示骄傲。展示自信。 “诸位同事。我们能做的只是等待。等待我们的股票引起股民们的注意。我相信，我们现在已经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毕竟跌倒谷底的股票才值得买。股市的起伏是我们必须面对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做好拆改工程的验收工作，做好所有楼盘的销售工作。我们要用成熟的心态去面对一切。为了稳定，公司已经决定在奥运之前召开全体股东大会。我们要用一次股东大会迎接所有的质疑。迎接奥运盛事。我相信，在苏总的领导下，我们一定会战胜一切困难。请苏总给我们随便讲几句吧。大家鼓掌。”陆凯文继续着自己的激情。 会议室里响起了掌声，所有人暂时抛弃了焦虑和焦躁。他们选择了相信陆凯文。 因为陆凯文，他们不得不暂时选择相信这个年轻的女性总经理。 苏晴机械地站起来。她有了一些恍惚。在众人充满期待的眼光里，她竟然有了一缕神驰的旖念。 “他在干什么？如果是他面对这样的期待，他是不是有着意气风发的情怀？他难道真的甘愿这样无声无息了吗？”苏晴的眼光配合着自己突然升腾起来的杂念飘向窗外的天空。。。 程名扬坐在自己别墅里的沙发上有些失神。他在等待着对面沙发里的人发出声音。 宁飞扬凝视着眼前茶几上的一份文本，他在出神。 终于。宁飞扬抬起了眼睛。 “程先生。不好意思。我走神了。这份文件我不用看了。股市的情况我都了解了。我的股票也值不了多少。想想也是可笑，我宁飞扬奋斗了二十多年最后竟然还是免不了俗。这些腌臜之物还是搅乱了我的心。让你见笑了。呵呵！”宁飞扬的声音了带出了苦笑。带出了自我嘲弄。 从失神中醒过来的程名扬感受到了涌起的愧疚。 抛开苏晴的因素，眼前的这个儒雅的商人还是让自己敬佩。他一直没有失态，一直表现得很淡然。从他的身上自己看不到自己和很多商人身上习惯散发的庸俗市侩。眼前的人在慵懒中散发的是一股书卷之气。是一派让人难忘的淡然。 “对不起。今天是周四。还没有到我们正式签署股权转让的日子。您还可以等待。也许股票市值还会上涨。您这样急切地要求签署文件让我无法理解。我希望您慎重考虑。”程名扬在尽力掩盖自己声音里的干涩。 “呵呵。不必了。早一天晚一天已经无所谓了。我希望那孩子能早一天安心。她应该早一天从过去的记忆里走出来。凌云公司交给她是公司的宿命。只可惜，我不能看着她在凌云公司里工作的情景。唉！这是我的报应呀。”宁飞扬最后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程名扬的心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他几乎要站起来。可是他还是稳住了自己得身体，也闭紧了自己的嘴。 “年轻人。你们做了很多事。做了很多针对我的事情。我要感谢你们。你们都是在帮助她。她是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受了那么多的苦。没有你们的帮助，她会更难。我真的很失败，她在我身边那么久我居然没有发觉。她那样设计让我难堪，我居然没有反应。我还。。。唉！我都做了什么？。。。”宁飞扬渐渐语无伦次，渐渐哽咽。 程名扬能捕捉到对方眼里泛起的晶莹。 这一刻，他已经抛弃了对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全部的恶感。此刻的真情流露让自己感动。 “宁先生。一切都会好的。你在努力，我们看得到。”程名扬的声音更加干涩。 “会吗？谢谢。谢谢你能这样说。好吧。我们说正事。”宁飞扬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的身体一下子变得挺直。 程名扬也迅速地整理了自己的情绪。 “程先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请您帮助我完成。”宁飞扬扬起了自己的自己的声音，也把专注的目光投给对面的年轻人。 程名扬皱起了眉。 “请帮我把这些股票无偿划到苏晴的名下。这就是我的不情之请。请你按照这个条件修改这份转让文件。”宁飞扬慢慢吐出了自己的答案，也吐出了自己的坚决。 “为什么？。。。对不起。宁先生，这不符合我们的协议。您应该理解我，我只是一个中间人。我无权做出这样的修改。这要经过当事人的同意。”程名扬很快问出了自己的困惑，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宁飞扬紧紧盯住了对方，他的眼睛泛起异样的神采。 “程先生，你是中间人。苏晴信任你。所以你能帮助我完成这个心愿。你要做的就是重新起草一份文件让她签字。至于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情。这是一个简单的过程。这么多页的转让文件做这个小小的变动应该不是很困难。希望你能帮助我。谢谢你了。”宁飞扬有了急切。也有了诚恳。 “对不起。宁先生。恕我办不到。我只是中间人。尽管您的请求让我感动。可是这是你们双方协商的事情。我无能为力。”程名扬摇起了头，他拒绝了内心涌起的诱惑。 这是一个出乎自己意料的请求，也是让自己冲动的请求。 可是，自己还是硬生生地拒绝了这个诱惑。 这是一个交易。一个自己不能去改变的交易。 陆凯文也不会允许自己做这样的变动。 “程先生。你不是一个父亲，你理解不了我。你更不是一个失去骨肉的父亲，所以你更不理解我。你知道吗？当我发觉自己可能犯了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的时候，我害怕过。我在做了很大的挣扎后展开了调查。当我读到那封信时，我无数次地流泪，也无数次的忏悔。那封信照出了我的自私，照出了我的残忍和轻率。当我趁着下班没人的时候溜进库房找到她的头发时，我再次感到害怕。我害怕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如果女孩是一个针对我的阴谋，那么我会失去刚刚积攒起来的勇气。我会因为这样的阴谋彻底丧失理智。我会失去刚刚涌起的强烈愿望。我真的希望自己能有这样一份幸运，能拥有这样一个值得我骄傲和自豪的女儿。你知道吗？当我拿到鉴定报告时，我躲在没人的地方哭了一遍又一遍。我又笑了一遍又一遍。我要感谢上天对我的眷顾。程先生。请理解一个做父亲的心愿。那就是我愿意做一切去换取她的原谅。去换取她未来的幸福。请答应我。请答应一个父亲的请求。”宁飞扬在哽咽中颤抖着声音。 程名扬没有出声，他有了唏嘘，有了感动。 他陷入了长时间的沉吟。 宁飞扬默默地注视着对面年轻人得一举一动，紧张一直包围着他。 “宁先生。我想问一句。你为什么不能去找她，对她把你告诉我的话讲出来。她也许会答应你的请求。这样不是更好吗？”程名扬抬起了眼，眼里有了柔软。 宁飞扬的嘴角渐渐泛起苦笑。苦笑里有着让人难受的苦涩。 “程先生。你觉得我还有这个资格吗？我宁飞扬可以面对一切人和事。甚至我可以在夏晓芙面前找到一个让自己解脱的理由。可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让我找不到任何借口。那就是苏晴，不，我的可儿。程先生，感谢你能这么说，可是，我只能这样偷偷摸摸地去做事情了。但愿一切还来的及。程先生，帮帮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即使陆凯文也不要事先知道。就当是我们之间的一个秘密吧。”宁飞扬再次把充满感激的眼光投过去。 程名扬陷入了沉吟，他的眉头时而蹙起，时而舒展。 “程先生。我知道你和凯文一起来到S市，一起针对我。我知道你们很辛苦。对不起了。让一切都烟消云散吧。让我做出弥补，让我受到惩罚。可是，和我女儿的幸福相比，这一切都不算什么。我们是男人，就让我们一起保护我们共同的天使吧。”宁飞扬扬起了自己的头，也扬起了自己的声音。 程名扬猛地抬头。他的眼光和对方的眼光狠狠地碰在了一起。 异样的气息荡漾开来。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心的碰撞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周日的街道上已经开始有了奥运盛会的气息。到处是开始悬挂和张贴的五环标志。五环旗在初夏的慵懒暖风中醒目地飞舞着。S市迫不及待地进入了奥运时刻。 踏着急促的脚步，陆凯文顾不上欣赏这些扑面而来的盛世景致，他匆匆地寻找着，匆匆地走进一家街道边的咖啡屋。 直到眼光捕捉到自己的目标，陆凯文的神色才稍微轻松下来。他放轻了脚步，轻轻地走过去坐下。 顺着对方的目光，陆凯文开始用轻松的心态欣赏街道两边的变化。 五环旗的海洋在蔓延，装点出来的盛世气象让人折服。 “新区的咖啡吧越来越有品位了。这占据整个一面墙的书和错落有致的休闲座椅让人不得不叹服。S市越来越有国际都市的气息了。”陆凯文收回了目光。 对面的女孩依然把眼光投注在街道上。 “咳咳。你怎么趁着我做饭的时候自己出来了？虽然不远，可是也要等吃完饭再出来呀。我今天做的可乐鸡翅还是不错的。我给你带来了。”陆凯文把一只保温餐盒推过去。 女孩终于收回了目光，她的眉头轻轻蹙起。 “我出来透透气。你连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也要跟出来吗？陆总。你是不是太。。。”苏晴看着桌上的餐盒发出了自己的感叹。 “呵呵。是不是要说我太矫情了？唉！我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可是我还是不放心。你还年轻，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呆着。一个人独处容易瞎想。你应该快乐。”陆凯文搜刮着肚子里的干涩。 他越来越害怕女孩的幽怨的眼神和语气。也越来越有胆怯。 女孩盯住了对方的脸庞久久不愿移开。 “快吃吧。我已经把午饭带出来了。现在是午餐的时间。午餐不要马虎。”陆凯文开始了躲闪。 女孩配合着开始慢慢吃饭。她再次陷入了无声。 陆凯文暗暗放松了身体。他终于有心情开始享受咖啡吧里的闲散，享受浓浓的咖啡芳香。 这一刻是温馨的。无语的交流让陆凯文有了感动。 感谢上帝，感谢他对自己的慷慨。感谢他能让自己有这份幸福。 所有的付出在这样的时刻都能得到补偿。 自己亲手做的午餐正在慢慢消失，自己的幸福和满足感也在渐渐堆积。 “我都吃完了。你可以放心了吧。”女孩终于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她把餐盒盖上。 “好。这样才乖。我的厨艺是不是越来越好了？我相信，只要给我时间，我会做得更好的。”陆凯文再也难掩自得的神色。再也忍不住涌起的轻松。 女孩轻轻蹙起了额头。 “你一直做得很好。好得能把人融化掉。一个女孩子遇到你是她的幸运。”苏晴的慵懒语气悠悠散开来。和咖啡吧里的悠扬音乐混合在一起。 “应该的。这更是我的幸运。我最大的幸福就是看着自己的宝贝快乐地生活。嘿嘿。”陆凯文尴尬中扬起得意。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宝贝吗？你们想没想过这个宝贝是不是喜欢这样的生活？你们口口声声地说希望这个宝贝快乐。你们只是一味地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塞过来。你们只关心自己是不是有了满足感。有人问过我究竟需要什么吗？炫目的财富让我迷失，凌云的巨大责任成了我的负担。这一切都是硬塞给我的。我不能拒绝，我也不敢拒绝。你们真的满足了吗？你们确信这些会让我幸福吗？”女孩迅速地陷入了自言自语的呢喃状态里。 陆凯文感受着渐渐蔓延头皮的麻木。感受着渐渐钻进心梢的撕扯痛楚。女孩的愤懑在不停地鞭挞着他的心。 “。。苏晴。。。对不起，一直躲避着和你谈起这个话题。我一直在忐忑里徘徊。最近发生的巨大变化是让人产生联想。可是，你只要记住，所有人都是爱护你的。也许这样的方式让你难以接受。更让你觉得伤害了你的自尊。我理解你的心境。你一直在和命运抗争。你一直在自我奋斗的经历中磨砺。你不是被养在笼中的雀鸟，你是一株饱经风雨的小草。苏晴，不要拒绝所有的怜惜和爱护，让时间慢慢磨平一切的尖刺吧。给自己时间，也给我们时间。宁飞扬的事情也许让你很为难。可是，我相信时间会给我们一个结论的。不要急着拒绝和排斥，不要去猜测他的用意。不要去愤恨，不要去猜测。只要随着时间的节奏走下去。我们都在接受时间的考验。答应我，学会柔软。”陆凯文终于从复杂的情感里挣扎出来。他不愿再萎缩在自己的怯懦里偷安。 “时间？。。。。真的管用吗？。。”苏晴的眼神里泛起一闪即逝的光芒。她专注地看向对方。 陆凯文能够读出女孩的眼神。那是疑惑，更是期待。 “宁飞扬，希望你不要退缩，希望你能让可儿彻底摆脱心灵的羁绊。希望你做出一个父亲的担当。希望你配的上母亲的爱。你能做到吗？”陆凯文的心绪再次飘荡起来。 饭桌上的气氛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沉闷。这样的气氛和正午时分明媚的阳光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和反差。 “我吃好了。我要出去。你们二位趁我出去后好好说说话吧。这样的气氛实在让人受不了。肖女士，压抑自己的情感会让更年期提早到来的。宁总，不要这么深沉。这是在自己家里。我走了。。。”宁宇的尾音拖曳着回荡在客厅。 “我也去书房休息一会儿。辛苦你了。”宁飞扬的声音也迅速跟上了儿子的余音。 “站住！”尖锐至极的声音迅速划破了沉寂。 宁飞扬的身体抖动了一下。他背对着饭桌的脸庞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他转身的一刻显示了沉重。 “你太过分了。用身体不适做借口推掉去看望二老的事情。你以为可以安心躲在你的那个该死的书房里吗？”肖竹影的眼睛迅速泛起赤色。 宁飞扬几乎是瘫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沉闷尽管短暂，但是却充满了爆发前的火药味道。 “对不起。我是真的不舒服。而且，我确实需要时间整理一些事情。我不愿意二老见到我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希望你能理解。”宁飞扬的声音里有着真诚和歉疚。 “你还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宁飞扬，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等了你这么久，我等着你给我一个解释。我更等着你恢复。可是你呢？你一直没有恢复。你甚至一直在变本加厉地折磨我。你不是一个少年了，你是一个父亲，一个丈夫。你更是一个曾经缔造了凌云公司的成功男人。可是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你让我怎么理解你？难道我应该天天看着你这样消沉吗？难道我应该纵容你这样折磨我们全家吗？如果你是一个男人，就不要再这样，不要让我们失望。飞扬，不就是失去一个凌云公司吗？我们不要想它了。只当我们从来没有过。你还不老，你还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做更大的事业。飞扬，不要再这样消沉了。我们都没有因为凌云的事情看不起你，我们都相信你。”肖竹芳的语气在变幻，在转折。她的神情也在渐渐柔和。 宁飞扬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他的眼里越来越复杂。他慢慢伸出手，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妻子的一刻，他突然缩了回来。 肖竹影猛地蹙起了眉。丈夫的举动让她在那退宿的一刻沮丧，更让她心酸。 “对不起。竹影。我还没有理清自己的事情。它远比你想象的复杂。我需要时间。我需要时间。。对不起。。”宁飞扬还是在最短的瞬间做出了决定。 “你。。。飞扬。告诉我你的心事。我们是夫妻。我们是二十多年一起经历风雨的夫妻。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告诉我的。我知道你的心事还是那个女孩。没关系，我能接受一切的打击。但是，我无法接受你把我排斥在你的心灵之外。那个距离太远了，我受不了。告诉我，我和你一起承担。即使是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也要听你亲口告诉我。”肖竹影的语气越来越柔软。越来越充满女性的温柔。 在这一刻，她可以确信，自己没有任何愤懑，只有关切。 “竹影。不要劝我了。我只能告诉你，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但是事情却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我正在经历一次心灵的煎熬。我没有自信能挺过这一关。因为我无法原谅自己。我无法原谅自己犯下的错误。它已经不再是可以弥补的事情。它完全是。。。竹影，对不起，我无法解释这一切。我。。。我自己完全是一团乱麻。对不起。。。”宁飞扬努力在解释着一切，但又在挣扎中不断放弃。 肖竹影在一次次的期待中变得再次沮丧。她的眉头更深地拧起。 “飞扬。我请求你，请求你看在我和你共同生活二十多年的情分上把一切都告诉我。我请求你看在儿女的情分上告诉我一切。我不能再这样陪着你忍受煎熬了。我再也不能忍受这样的疏离感。我不相信还有什么能高于我们的夫妻情分，更不相信还有什么能胜过我们的一双儿女。拜托你，告诉我。即使是再羞耻的事情我也要知道。宁飞扬，求求你，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了。”肖竹影的声音带着颤抖，带着哭腔。她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脆弱。 一抹浓重的痛苦在宁飞扬的眉宇间划过。 “竹影。我都知道。我知道你的辛苦。我知道你忍受的煎熬。因为我，你跟着不安，你承受着别人的嘲讽。你还要帮我隐瞒。你还要担心我真的会做出让人不齿的事情。我知道，你的心都在我的身上，都在我们这个家上。对不起，我真的不愿意你跟着我承受这一切。如果有可能，我愿意剖开我的心给你看看。我爱你，爱我们的孩子。我爱这个家。竹影，不要跟着我忍受这样的心灵折磨。你不应该承受这一切。不要管我的事情了，让自己轻松起来。我会自己解决这件事情的。请给我时间。”宁飞扬终于放弃了犹豫，他伸出手抓住了妻子的手。 肖竹影的手有着凉意。但是这样的凉意让宁飞扬感到了踏实。 “不。你没有权力这样要求我。要求我们的儿女。再大的事情也应该向我们坦白。我们必须一起承担。你必须告诉我。就是今天，就是此刻。”肖竹影紧紧攥住了丈夫的手。 她在感受着丈夫渐渐抖动的手，感受着丈夫的手在渐渐抽离开。 肖竹影的心在渐渐下沉。她看到了丈夫的犹豫再次浮现在眉宇间又渐渐消逝。 “对不起了。竹影。我爱你们。可是我同样爱苏晴。如果要说对不起，我此刻更愿意对你们说出这句话。没有经过她的同意，我不能说出来。竹影，给我时间。我会自己解决的。”宁飞扬几乎是咬着牙迸出了这句话。艰涩让他的腮帮子都发生了变形。 “为什么？难道一个女孩子就让你不顾一切了？难道你和她之间的感情可以超过我们吗？你简直不可理喻了。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肖竹影在几乎歇斯底里的吼声里摔开了丈夫缓缓抽离的手。 厌恶突如其来地涌上来。肖竹影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竹影。不要急。我只能告诉你。我欠那孩子的太多。我再也不敢做哪怕一点违背她心意的事情。一想起她会不高兴的样子，我的心都要滴血。竹影。不要逼我了。求求你了。”宁飞扬在哽咽里流下了泪。 肖竹影愣住了。她不再说话，她感到了恐惧。 沉闷和压抑在男人的呜咽里弥漫开来。 肖竹影无神地等待着男人的宣泄。 “宁飞扬。我明白了。我不逼你。请你也为我考虑一下。我希望你暂时离开。这样我至少可以不再面对你的彷徨和不安。我不想活在一个女轻女孩制造的阴影里。正如你说的，你要一个人承担。我们。。。我们没有资格。你走吧。”肖竹影无力地倚靠在椅子背上。慵懒迅速渗透了她的每一根神经。 宁飞扬抹了抹泪渍。他站起来。 “也好。竹影。我应该独自承担。我应该早一点做出这个选择。相信我，我会做出最后的决定的。等着我。”宁飞扬的声音渐渐坚定。 他迅速地从饭厅消失。 肖竹影抬眼看向门的方向。窗外投进来的刺目阳光让那个背影显得阴暗。显得模糊。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美妙的曲线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坐落在新区楼宇之间的聚金饭庄在早茶时间就进入了忙乱的节奏。这个中等规模的饭店在都市的朝霞里开始了迎来送往的早茶喧嚣和休闲。 和其他的饭店一样，聚金饭庄为周围楼宇的白领打工族提供热腾腾的精致早点。但是它又有着和其他饭店不同之处。这个坐落在S市证券交易所对面的饭庄是股民的钟爱之所。这里成了股民聚集闲谈的场所，也成了股民交换信息的理想场所。 聚金饭庄就是这样的一个特殊场所，就是这样的一个特殊环境。无论多大身家的股民，在这里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食客，一个普通的股友。 和普通的早茶茶点一起被享用的还有海量的小道消息。 张海平和往常一样坐在窗旁的座位里吃着自己的早点。早点还是一如既往的一屉蟹黄小笼包和一壶龙井茶。 他要在这里一直坐到10点。然后他会去对面的交易大厅里一直坐到中午12点。 这个生活习惯已经保持了10年。从自己踏进S市的第一天起，他就保持着这个习惯。所不同的只是吃早点的地点变化了很多地方。 自从有了这个聚金饭庄，自从有了这个和交易所隔着街道相望的饭店。张海平就一直没有变动过吃早点的地方。整整三年了，他一直守着地方。一直在这里耗上两个小时和股友们海阔天空。 不变的早茶，不变的话题。这就是张海平的生活。一个股民的生活。 望着街道对面的交易所，张海平总是会涌起感慨。 周围的环境在一天天变化，路在变得越来越宽阔，周围的楼宇越来越气派。 不变的只有自己的心境，一个股民对交易所一直保持的顶礼膜拜的心境。 自己作为最早的一批股民总是有着特殊的自豪感。从自己第一次接触股票，从自己第一次战战兢兢地填写第一张交易单开始，自己就再也离不开这项神奇的事业。 跌宕起伏的股市深深吸引着自己。热血澎湃的激情深深地融进自己的血液里。 回首自己的选择，自己总是感到庆幸。从自己几乎白手起家的一千元到现在几千万的身家。自己的一路走得都很顺畅。与其说是自己的敏锐嗅觉帮助自己完成了财富的积累。还不如说是自己的选择铸造了自己的辉煌。 自己做了一个英明的选择，那就是选择了做中国的第一批股民。选择了中国股市这个畸形变态的股市。 作为第一批股民，自己经历了最初的黄金时代。那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时代。每一种股票只要投下去就意味着财富。那简直就是从天上掉钱。甚至自己可以闭着眼交易。 那是怎样的疯狂啊？张海平意犹未尽地端起茶壶美滋滋地咽了一口茶。 十几倍的翻翻增长的涨势。不，甚至是上百倍的疯狂。这就是最早的中国股市。这种违背国际股市规律的疯狂在最早的中国股市成了一道常见的风景。那个还不被中国老百姓普遍认可和接受的股市接连创造着奇迹。接连创造着不可思议的财富神话。 就是在那个时候，张海平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桶金的积累。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张海平的一生也被牢牢地栓到了这项投机事业上。自己再也不愿去做其他事业了。 无论以后的股市如何低迷，自己再也心无旁骛。 自己就是在股市低迷的时候从F省来到了S市，来到了这个让顶礼膜拜的地方。自己是带着朝圣的心情来的。自己把这里看做了自己人生的归宿。 归宿就在窗外。就在街道的对面。就在那栋辉煌的建筑里。 这就是一个资深股民的心境。 “老张，你在想什么呢？一定是有什么美事吧？嘴角一直美滋滋地抿着呢。”一声嬉笑飘过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屉和张海平一样的包子和一壶茶落在桌上的声音。 “啊。周楚。失礼了！”张海平欠了欠身。 “张哥，最近有什么好股，给兄弟介绍一下。”周楚一边囫囵吞枣地咽着一个包子，一边忙着浏览着手上打开的证券参考报。 看着对方的心不在焉的吃相，张海平轻笑着摇头。 “周楚，不在这么一点时间。吃饭不能这样狼吞虎咽的。精力要放在早点上。吃好了早点才有精力去关注股市。”张海平的语气里带出了疼惜。 这些经常在聚金饭庄里碰面的股友成了生活中的好朋友。在诡谲的股市风潮里，他们已经结成了共患难同享乐的情谊。 “呵呵。习惯了。我只有一边看报纸才能吃得下早点。我不像您这个资深股民，我没有您那份气度。”周楚嬉笑着敷衍。 “不要急着看报纸了。”张海平伸手夺过了对方的报纸。 “记住，报纸上登载的消息和专家意见永远不能成为你的投资依据。不要跟风。要自己挖掘，更要自己决策。先专注于眼前的早点，一定要趁热细细咀嚼。”张海平的脸上浮起坚决。 “嗯。受教了！”周楚拱了拱手，他开始认真地吃早点。 张海平不再关注眼前的年轻股友，他浏览起手里的报纸。 几乎都是一眼跳过，没有什么消息和评论能吸引张海平的注意力。直到第三版上的一则公告让他停止了滑动的目光。 “凌云公司。。。股东大会。。。凌云公司。。。”张海平似乎被触动了什么。他努力搜寻着回忆。 渐渐地一幅电子走势图在自己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那是一张初期一路下跌，在几乎触底的时候又强烈反弹的走势图。在反弹之后是不停地剧烈震荡。这些震荡几乎每天都在发生直到现在。 张海平努力回忆着脑海中的走势图，他有了越来越强烈的兴趣。 只有短短的三个星期，这支名不见经传的股票却一直在剧烈震荡。这意味着什么？张海平迅速做出了结论。 “一定是有大庄家在操盘。一定是在吸引股市的注意力。时间差不多了。”张海平的心底在反复嘀咕着。 张海平迅速地回忆起一周之前的一次F省的商会场景。那个场景随着脑海中的走势图越来越清晰。当时的自己没有太在意，但是此刻却让自己有了心动。因为张海平联想起了和这支股票有关的人物。 在F省的商会举办的酒会上。两个年轻人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尤其是那个从美国回来的年轻人身上的特立独行的高贵气质惹人注目。 在F省的商会酒会上，来自海外的人总是受到尊敬。F省有着自己的自豪，那就是F省是著名的侨乡。每一个移民海外的F省人都积极地支持家乡的建设。 历史上最著名的侨界和商界领袖来自F省，这是F省的骄傲。这也是散布各地的F省商会的骄傲。 那个叫陆凯文的年轻人受到了热烈的招待和推荐。 年轻人也在商会上介绍了他在F省的汽车投资。随后他隆重介绍了他在S市的投资。 当那个年轻人最后告诉大家他投资的凌云公司已经被一个叫苏晴的F省女孩控制了法人股时，商会的酒会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这样的掌声是所有F省的商人给予的最热烈的支持。 毕竟，在S市这个最大的商业都市，任何一个F省人每取得一个企业的控股就意味着一个F省企业的诞生。这是所有F省商人的光荣。 所有的F省商会同仁在送上祝贺的同时也开始关注这个F省的企业。 那个年轻人成功地取得了F省商会的支持。 这个凌云公司的股票一定会得到F省商会和所有商人的追捧。 张海平不得不慨叹，这个凌云公司的股票一定不是现在这个走势。在短短三周的时间经历那么剧烈的震荡绝对不是凡品。那个陆凯文绝对不是随便出现在F省的商会酒会上。 这必将是一支值得炒作的股票。它前期发生的丑闻事件更增加了炒作的价值。 张海平眯起了眼，脑海中的走势图一下子变得美妙，变得波澜壮阔。那起伏剧烈的曲线让他有了陶醉感。 “张哥。想什么呢？是不是有什么值得推荐的股票。您可不能藏私呀。”吃完一屉包子的周楚一脸期待地扬起了自己的声音。 张海平倏地睁开眼，他的脸上迅速泛起兴奋。 “小周。看看这个。”他把手里的报纸迅速递过去并指着那一则公告。 周楚迅速地找到了那则公告浏览起来。他很快地抬起眼。 “这就是本地一家房地产小公司。我怎么看不出这支股票有什么投资价值？对了，好像这家公司不久之前还差点完蛋。据说市政府还插手了。张哥，你不会判断失误吧。这可是一只垃圾股。”周楚的脸上和语气里都是怀疑。 “嘿嘿，你是这么看的？那就对了。来，给我一张纸和一只笔。”张海平的脸上浮起了轻松的笑意。 一张简单的股票走势图迅速呈现在周楚眼前。 “仔细看看。看出门道了吗？”张海平一边有滋有味地品茶一边轻松地指点着。 周楚仔细地看着，轻轻地摇头。 “一只垃圾股会有这么频繁的剧烈震荡吗？”张海平挤出了自己的不屑。 周楚再次仔细地研究这个走势图。 “对呀。一只垃圾股怎么会每天都在震荡？一定是人为操盘。而且背后的实力很大。他们这是在联手操盘。。。。可是，这样规模的企业能有后劲吗？”周楚的表情和语气都在剧烈变幻着。 “呵呵。仔细回想一下。这个公司有什么样的资金支撑？它的投资人是什么来历？”张海平在鼓励着，他自己也在印证着自己的回忆。 周楚迅速地从包里摸出自己的记事本在密密麻麻的资历行间搜寻着。 “张哥。H银行。美国的H银行。没错，它曾经公开宣布为这个凌云公司背书。妈的。原来答案在这里。还有，这是一家有外资投资背jing的公司。哈。藏龙卧虎呀。”周楚迅速地兴奋起来。 “还不止这些呢。它还取得了其他势力的支持。周楚，不要关注你那些和奥运有关的股票了。那是大家都跟风追捧的大陆货色。只有这种潜力股才值得投机。记住，这才是真正的投机。看到了吗？我的预测是这样的。”张海平的声音越来越坚决。他在越来越掩饰不住的得意里再次拿起了笔。 原来那张草图在张海平的笔下延伸着。 周楚一眼不眨地跟随着草图的延伸。他的眼里越来越泛起贪婪的兴奋。 “怎么样？漂亮吗？如果我估计不错，这才是凌云公司股票的完整走势图。震荡还要继续。更多的股民会被吸引进来。这才是真正值得炒作的股票。这张图是不是很漂亮？”张海平终于停下笔赞叹起来。 他的神情像是在欣赏一件自己钟爱的艺术品。 “美！好美的曲线！”周楚深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他的神情更像是看到了即将送到嘴边的美味。 两个股友同一时间陷入了沉醉。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一样的情怀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和每一个遇到的员工热情地打招呼，把苏晴送上电梯，陆凯文就会顺着楼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走到自己的七楼。这似乎已经成了每天的规律。 最近的心情越来越好。股市已经开始向着有利于凌云公司的方向发展。这意味着即将召开的董事会会有一个好的氛围。也意味着凌云公司彻底摆脱了危机。 奥运前的凌云公司和其他公司一样已经停止了一切工程建设。危机过去之后的凌云公司进入了轻松度假的节奏，也进入了权力整合的轨道。 这一切都需要陆凯文去考虑，都需要他去权衡。 步行爬楼是为了突出苏晴的地位，也是为自己快速进入工作状态制造一个静思的空间。 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内心越来越难以抑制兴奋和躁动。 自己恨不得马上结束凌云公司的一切羁绊和纠缠，恨不得马上带着苏晴回到母亲身边让她见见自己的女儿。 “马上就要结束了。”在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陆凯文长长吐出了心里的默念。 好心情很快地消逝，陆凯文远远看到了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前的身影。 陆凯文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他继续坚定地走过去。 “凯文。早上好！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吗？”宁飞扬满脸洋溢着笑意，他站在副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前来回踱着步。 “哪里。凌云公司永远有宁总的位置。至少您的影响会一直存在。这个公司无法抹去您的气息。请进吧。”陆凯文很快地和对方完成了默契。 茶香很快地飘散起来。 “谢谢凯文还能为我准备这些好茶。我本来不奢望能够得到这样的款待的。”宁飞扬旋转着手里的瓷碗。他的声音有了异样的情绪。 “宁总这是言不由衷啊。你明知道离开公司后会在凌云公司得到更大的尊重却故意这样说，这不符合你的为人。你没有必要刻意提醒你的处境。说句老实话，你现在的超然地位让人羡慕。”陆凯文苦笑着挤出了自己的不屑。也吐露了自己的无奈。 “凯文，听到你这样的评价我感到很温暖。不得不说，你让我很欣慰。我真的为有你这样的朋友感到欣慰。”宁飞扬不再感慨，他的语气迅速变得轻快起来。 “朋友？你好像还是在言不由衷吧。我们似乎和朋友的关系渐行渐远才是一种真实吧。实话跟你说，我真的不想在这里见到你。希望你考虑我的建议。”陆凯文没有触碰茶盏，他一直盯着对方的悠闲举止。对方此刻的悠闲更像是一种挑衅。 “呵呵。凯文，你是越来越犀利了。刚才我一直躲着偷看你和她一起上班的样子，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欣慰。有你这样陪着她，我真的觉得很高兴。真是感谢老天的眷顾，她有你的照顾和爱护。凯文，谢谢你！我是真心地感谢你，感谢你带给她的幸福，感谢你能带给我这一份安心。凯文，原谅我的一个不情之请，请你务必答应我，一辈子都要像这样保护她。拜托了！”宁飞扬眨眼间抛弃了闲散的神情，他迅速地挺直了身体。 陆凯文的身体突然哆嗦了一下，莫名其妙的烦恶和无奈参杂在一起迅速袭来。 陆凯文皱起眉头盯住了对方，他的嘴角哆嗦着，眼里开始泛起厌恶。 宁飞扬也努力迎视着对方的变化。 “宁飞扬。我知道你已经有了答案。你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了？你觉得她是属于你的了？你是不是很想表现你的慈爱？你是不是准备展示你的真情了？你是不是觉得你可以安排她的一切了？你是不是认为自己可以开始你的不安了？你是不是认为自己可以开始你的偿还了？你是不是认为自己有了干涉她生活的权力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了这一切的权力了。就因为你。。他妈的是和她有着血缘。就因为你可以用毫不知情来做你的借口。是吗？你告诉我。。。”陆凯文的眼角泛起赤色，他的急促让他呼吸出现了困难。 宁飞扬努力地跟随着对方的语速，努力地理解对方的激愤，努力地消化对方的情感。 宁飞扬在沉吟，在挣扎。 “告诉我。你他妈地告诉我，你是不是这样想的？”陆凯文站起来，他低吼起来。 “凯文。如果我要说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如果我决心做出补救你能原谅我吗？如果我再次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命运的捉弄你能原谅我吗？如果可能，你希望我怎么做？”宁飞扬抬起眼迎视着对方，他的眼里迅速注满了痛苦。 “你。。。我希望你去死。”陆凯文闭上了眼一屁股坐回到沙发里。无力和无奈瞬间占据了身体的每一寸领地。 宁飞扬苦笑起来，他的嘴角抽动着但发不出声音。 沉闷伴随着压抑罩住了两个瘫坐在沙发里的男人。 两个男人似乎都不愿打破沉寂，他们都在抓紧时间舔舐自己的伤口。 时间在流逝，粗重的喘息声在渐渐变得均匀。 “凯文。如果可能，我真的宁愿去死。可是我不能留下无法弥补的遗憾。她从出生起就没有得到我的疼爱。她一直在漂泊。我一想起这些就心痛。如果她是一个男孩子，我可以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我是他父亲。可是。。。她终究是一个女孩。她不该遭受这些坎坷。我无法面对她的眼睛。我甚至没有勇气告诉她我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世。我只敢在远处看着她，只敢默默等待她的原谅。凯文。我是不是一个胆小鬼？我是不是特别让人看不起？”宁飞扬的声音很虚弱。 陆凯文深深地吸着室内的空气，他在努力恢复气力。 “宁飞扬，二十四年前你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刻吗？你一直有追求。你一直在不断成功。可是你的成功是从你无情抛弃一个女人开始的。这是一个男人的耻辱。所以，你的成功注定先天不足。你很风光，可是在你风光的同时，你的爱人却在痛苦中徘徊。你的骨肉却在颠沛流离。这一切很讽刺吧。你一贯标榜自己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可是你却自己制造着遗憾。这个遗憾甚至根本无法弥补。这就是你的人生吗？让女人哭泣的男人是混蛋。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无论你现在说得多么动听，无论你现在怎样虚伪，你都不会再有机会心安。因为你已经失去了她们的尊敬和崇拜。对不起，如果我是你，就赶紧滚开。彻底滚出她们的事业，滚出她们的生活。宁飞扬，这就是我的建议，也是我的忠告。”陆凯文的语气和他的眼神一样冰冷，一样不屑。 宁飞扬沉吟着，他有些神游，有似乎在思索。 渐渐地他抬起了眼盯住了对方，他的眼里泛起一抹困惑。那不再是愧疚。 “孩子。我渐渐可以肯定。你应该和晓芙有着非常亲密的关系。我知道你不是她的孩子。但是你绝对是她身边最亲密的人。孩子，我明白你对晓芙的感情，可是这让我突然有了担忧。孩子，请你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你究竟是同情可儿还是真正地爱她？你必须告诉我你心中的真实想法。我现在就要你没有迟疑的答案。告诉我。”宁飞扬突然把身体前倾，他的声音越来越急促。 “住嘴！你有什么权力说出爱这个字。你又有什么权力过问苏晴的未来？宁飞扬，既然你二十四年前放弃了你的责任，就请你不要再虚伪地重新拾起这份你不配的责任。请不要侮辱责任的神圣含义。”陆凯文的心底窜起了无名的火焰。 宁飞扬静静地审视着眼前的年轻人。他在迅速地判断着。 “凯文。你为什么这样激动？难道我说中了你的内心？你对可儿不是爱情而是可怜吗？凯文，如果是那样，请你一定要仔细考虑。一定要做出选择。孩子，我的可儿可以忍受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因为她有一个爱她的父亲。可是她绝不能忍受你带给她的伤害。孩子，求求你，不要让她失望，不要让她受到无法承受的伤害。”宁飞扬的语气突然变得急促起来。他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 “够了。宁飞扬，你以为我是你吗？不要说我爱可儿。即使我就是可怜她，我也不会让她离开我的身边。她是我的全部。她是我的灵魂。你懂吗？你这个根本不值得爱的可怜虫。”陆凯文烦躁地挥挥手，粗暴中不再有耐心。 “好。凯文。我相信你。我只是提醒你要爱她，要全身心地爱她。”宁飞扬开始退让，他感受到了年轻人的烦躁和愤怒。 “你可以离开了吗？你可以让苏晴得到安静了吗？”陆凯文也迅速恢复了慵懒。这更像是一种虚脱。 宁飞扬再次苦笑起来。苦涩的笑让他变得有些老态。 “凯文。你觉得可儿现在需要的是安静吗？我如果这样消失，你认为她会安静吗？她是一个坚强的孩子，可是她终究是一个女孩子。无论她多么坚强，多么独立，她终究需要一个答案。需要一份女孩子拥有的爱。你觉得她会平静地接受我的躲避吗？你认为我会接受这样躲避的自己吗？如果我不知道她是谁，我会心安理得地去过我自己的生活。凌云公司虽然失去了，但是我的灵魂还在。可是，现在这一切都不可能了。她已经带走了我的灵魂。我给了宁宇和宁悦一个父亲完整的爱，对这个颠沛流离的女儿，我却没有给她一丝一毫父爱。相反，我给她的是满身心的痛苦和怨恨。我更给了她对未来的困惑和迷茫。你说，我能就这样放手吗？也许我做不来什么，可是我至少要让我的女儿认可这一份感情，我必须把她心里的这份阴影彻底抹去。这关系着她的未来。她的过去我已经无法弥补，但是她的将来我必须负责。孩子，你还不是一个父亲，你无法理解一颗父亲的心，也无法理解一颗女儿的心。孩子，让我们一起修复女孩受伤的心。好吗？帮帮我，这是为了可儿。”宁飞扬的声音扬起来，颤音中带着坚决。 陆凯文的眉头皱起来。他不得不咀嚼这一番让他感慨的话。不得不忍受内心的激荡。 女孩的神情就在自己的眼前浮起。她的幽怨和她的沉默都在和耳际的话渐渐重合。 母亲的影子也不时浮现在脑海。她独自煎熬的落寞刺激着自己的神经。 宁飞扬眼神里一直在堆积着期待，他的身体越来越笔直。 安静，出奇的安静在茶香里荡漾。 “你回去吧。让我考虑考虑你的建议。也许你是对的。我无法把她封闭在现实世界之外。她需要一份踏实。她更需要一份公正。我应该让她做出自己的选择。宁飞扬，我希望你被诅咒，但。。。我更希望可儿拥有一份真正的快乐。你尽管可耻，可是你真的幸运。你应该庆幸我们找到了可儿。否则，你我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我已经说出了自己的结论，你可以走了。我真的不想再面对你。我真的不想面对你这个无情的伪君子。”陆凯文端起眼前已经冷掉的茶盏。 “谢谢！谢谢你的帮助，谢谢你对可儿的真情。”宁飞扬站起来。他的身体有了一点晃动。 宁飞扬走了几步他还是犹豫着站住。 陆凯文抬起眼不屑地跟随着对方的脚步。 宁飞扬迟疑着转身。 “凯文。你不是敷衍我吧？你真的肯帮我？”宁飞扬的声音满是干涩。 陆凯文的眉头拧起来。他的眼里掠起一丝复杂。 迟疑让空气凝固。 “我真的想拒绝，我真的想看着你陷入万劫不复，可是我宁可和你这个感情骗子暂时结盟。为了可儿，我愿意和卑鄙无耻的人站在一起。因为我想赌一回，赌你还有一个做父亲的良知，赌你还有一个爱护女儿的情怀。赌你能让可儿不再活在仇恨里。为了她的未来，我选择和魔鬼jiao易。”陆凯文的声音也干涩至极。 宁飞扬转身迈开了自己的脚步。 泪花沁起在眼角。他不愿意抬手去抹去模糊。 他很享受此刻的惊喜。这是一份值得期待的惊喜。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充满懈怠的暗战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对于肖竹芳的到访，苏晴没有感到意外。但是她依然感觉到不适，肖竹芳别有深意的眼神让苏晴感到了不自在，感到了尴尬。 肖竹芳自从进来就一直在毫无顾忌地参观办公室里的一切。她甚至还不时地去抚摸沙发的布制面料。 苏晴尽管有些反感，可是她努力让自己不去关注对方给自己施加的压力。她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微笑。 在自己的心里，这个女性总监有着特殊的位置。她不是自己的亲人，也不是自己的朋友。她似乎是自己的长辈，但自己却对她充满了排斥。她总是若有若无地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但自己却对她无法产生反感。 甚至，自己能够体会她的苦衷。 她始终是肖家在凌云公司的代表人物。她必须维护肖家在公司里的利益。 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肖竹芳会一直牢牢掌控着凌云公司。会一直轻松地享受凌云公司带给她的满足。 可是。。。自己终究还是破坏了别人的生活。 苏晴还是忍不住陷入了眼前人给自己带来的纷乱中。 “不错。这间办公室虽然缺少了庄严，可是却处处充满了女性喜欢的温馨。装修材料的颜色和家具的选择都很用心。想不到我们的宁总会有这么细心的一面。苏总，我早该来恭喜你。只是因为很多顾虑一直没有来正式拜访。希望你不要介意。”肖竹芳终于完成了细致的参观，她笑吟吟地坐到了写字台的对面。 “哪里。肖总。还是叫我苏晴吧。我这个新人在您面前依然是新人。我现在坐在这里已经很不安了，请不要再给我增加压力了。”苏晴从淡淡的抵触里迅速走出来。 “呵呵。我们的苏晴真的让我感到温暖。我越发觉得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怎么样？现在适应总经理这份工作了吗？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告诉我。我会尽力帮助你。”肖竹芳渐渐收起了笑容。她的眼里渐渐泛起专注。 苏晴轻轻蹙起了眉头。她对眼前这位特殊的人的任何细微用意都充满了警惕。而此刻对方的姿态正在刺激自己。 “对不起，是不是我的语气有点让你反感了。唉！我也是还没有完全适应突如其来的变化。你应该知道，你的变化太大，所有人都在适应你的变化。我也是在逐渐适应。请你不要介意。”肖竹芳很快地在审视中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苏晴笑了笑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她的神情配合着对方迅速轻松下来。 “苏晴。不要怀疑我的真诚。从你出现在凌云公司，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我最欣赏的东西。那就是心计。不要误解我的意思。任何成功都是为有准备的人准备的。你的心计是从宁宇开始的。这很好，我们是女人，我们最大的成功就是征服男人的心。我说的对不对你不要在意。但我要说，我欣赏你的办法。通过宁宇进入凌云公司是最好的办法。”肖竹芳似乎是在解释，也似乎是在给自己一个总结。 “肖总监。一件事情到了您的嘴里就变了味道。您不如直接说我不知羞耻算了。”苏晴的嘴角泛起苦笑，对方的直接和尖锐让她五味杂陈，但对方的直截了当让她渐渐轻松，也让自己渐渐放弃对对方的排斥。 “呵呵。我终究是女人。我更是宁宇的小姨。我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愤愤不平的。”肖竹芳也泛起了苦笑。 两人互相对视着。直到肖竹芳轻笑起来。苏晴也笑起来。 气氛终于进入了融洽。 “苏晴。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奇怪。明明是小宇被你利用了，可是我却对你恨不起来。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其实很简单，我们都是女人，在这个男人掌握权力的世界里，我从你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当然，我也没有想到你会有这么大的变化。苏晴，你不会对我有什么特别的厌恶感吧。我知道自己平时的样子，每个人都认为我很霸道。”肖竹芳继续着自己的倾述，继续着自己的抒情。 “没有。如果说我的印象，您是我们女人的骄傲。在凌云公司，您是所有女性员工的偶像。”苏晴彻底轻松下来。她突然开始喜欢对方的坦诚，更喜欢对方正在展示的柔软。 “是吗？那可真是我的荣幸了。还好我为凌云公司做了一些事情，也没有展示泼妇的一面。不过要是和你比，我还是欠缺了一些东西。嗯。。我想想。。。我没有你聪明，你充分地利用了一个女孩子能利用的一切。先是宁宇，然后是宁飞扬，最后是陆凯文。他们都喜欢你。你也没有恃宠而骄。你一直保持着自己的自尊。很好，这就是一个女人最有魅力的武器。确实不错。”肖竹芳的脸庞渐渐泛起笑意，她开始专注地审视眼前的女孩。 肖竹芳的语气和满含深意的笑意让苏晴的心荡起来，她满含鼓励的审视让苏晴很快感觉到了脸颊上的燃烧。 “肖总监，您的话让我惭愧，好像我是一个交际花似的。我可承担不起您这样的夸奖。”苏晴终于在羞涩中开始反击，她越来越摸不清对方的脉络了。 “呵呵。不要以为交际花是侮辱女人的词汇。在S市这个充满竞争色彩的城市。交际花都是女人的传奇。长袖善舞是女人魅力的最大发挥。把自己的魅力化作交际手段和征服世界的武器。这样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苏晴。我是真心欣赏，不要误解我。”肖竹芳眼里和语气中的鼓励越来越浓厚。 苏晴用笑意回敬着对方。但是很快地一阵泛起的酸楚让笑意迅速僵硬。 “我们似乎扯得远了。我知道，你自己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甚至我相信你不愿意做这个总经理。我相信你进凌云公司是为了宁飞扬，你似乎是为了报复宁飞扬。可是，后来的发展变得一片混乱。陆凯文卷了进来，他一度成了主角。而且，我看的出来，你好像在退缩，一步一步退回到了最初的局面。自从你们公布了恋情，你好像有所厌倦了。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你好像已经放弃了对宁飞扬的报复。苏晴，告诉我，我的判断对吗？”肖竹芳的身体渐渐向对方倾斜，她越来越专注于对方的细微变化。 苏晴的眉头皱起来，她重新有了抵触。对方这样窥视内心的做法让她重新变得不舒服。 “肖总监。我对您的判断不感兴趣。这似乎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谢谢你的关心。”苏晴不得不再次反击。 刚刚弥漫的和谐气氛被一下子荡涤。紧张迅速地飘散开。 “好吧。我也不能强迫你回答我。你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可是，我要告诉你，你的事情不得不让我关注。因为我是肖竹影的妹妹。我也是凌云公司的元老。于公于私我都不得不关注你的事情。而且，你的变化已经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事情。接下来的变化已经不是你能控制的了。因为你，陆凯文竟然和宁飞扬成了敌对的对手。他竟然策划了针对公司的阴谋。你不可能不知道，水泥的丑闻是他策划的，股市的诡异动荡也是他策划的。这一切最后竟然是为了让你坐上总经理的位置。你说，我应该怎么判断他的为人？我只能说，这一切的根源还是在你身上。我说得对吗？作为凌云公司的老人，我不应该提出自己的疑问吗？我不应该表示自己的兴趣吗？”肖竹芳渐渐激动起来。 苏晴的心随着对方的话不停地震荡，对方是在撕扯她的心。 这是第一次自己不得不把陆凯文和阴谋联系起来，不得不第一次把陆凯文和那个让自己怨恨的女人联系起来，这一切不应开被公开。自己不愿承认这个现实。 自己有了被逼到角落里的窘迫和愤怒。 “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我没有兴趣在这里回顾这些事情。”苏晴挤出了自己的生硬。 肖竹芳紧紧盯住女孩的眼睛。她捕捉到了对方的躲闪。 “是的。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可是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没有做。那就是这一切事情的答案。这个答案只有你能告诉我们。苏晴，告诉我吧。告诉我答案。让我们一起放下过去，让我们一起面对未来。”肖竹芳的眼里绽放了光彩，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答案？你究竟要知道什么？”苏晴有了烦躁，对方的进逼让她烦躁。 “苏晴，宁飞扬几乎是一夜之间放弃了在凌云公司的一切。不仅如此，他甚至放下了自己的骄傲来成全你在凌云公司的一切。他为了给你布置这个办公室甚至不惜让整个公司在背后耻笑。苏晴，你知道吗？为了你，宁飞扬又一次被赶出了家。这一次有一个奇怪的地方，他几乎是自己选择了离家。又是为了你，他刚才在陆凯文的办公室里和陆凯文发生了激烈的争论。我就是在他们长时间的争吵后才决定来找你，才决定来寻找答案。我相信，现在已经到了揭开答案的时候了。苏晴，经历了公司的动荡和危机，经历了长时间的感情纠结。我们都累了，凌云公司也需要真正的稳定。这一切都取决于你，取决于你的答案。取决于你的决心。苏晴，告诉我吧。也许我能帮助你。”肖竹芳几乎是在恳求。 苏晴闭上了眼，她不忍心看对方的表情。那张精心修饰的脸庞由于激动已经失去了精致。泛起的细密皱纹让人心动。 狠狠心睁开眼。狠狠心把泛起的犹豫狠狠压下去。 “肖总监。对不起。如果我伤害了肖夫人，我感到歉疚。如果我是凌云公司的不安定因素，我可以考虑辞职。但是我没有你需要的答案。即使你想寻求答案，也应该从宁飞扬的口中得到。我只是一个被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利用的小女人。正如你说的，我长袖善舞，所以你想从我的口里知道答案是不可能的。肖总监。我答应你，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会一直是凌云公司的总监。”苏晴的语气不再有一丝的犹豫。 肖竹芳愣怔了一下，她看向女孩的眼神在迅速地发生着变化。 很快地肖竹芳的脸上浮起苦笑。 “呵呵。我真是作茧自缚了。你拿我的话在堵我的嘴。苏晴，你是真的成熟了。此时此刻你知道我最需要什么。我来和你交流的确是在试探，试探你对公司未来的想法。凌云公司是我的心血，我不会因为儿女私情罔顾自己在公司的正当利益。谢谢你能给我这样的承诺。”肖竹芳迅速收起了激动，她迅速恢复了沉稳和平静。 “不用谢我。我感谢你对凌云公司的贡献。也明白你对稳定公司的重要性。说句心里话，和你相比，我才是凌云公司的不速之客。甚至我自己才是公司的负担。我需要你，更需要宁宇。”苏晴的声音在慵懒中突然扬起。她的眼神突然荡起神采。 肖竹芳的身体抖动了一下，她的眼光一下子充满了奇异的光晕。 “宁宇？苏晴。。。你是想。。。”肖竹芳急迫的语气突然滞涩起来。 “对，我是想等一切结束的时候让宁宇来承担这个责任。他是个男子汉，他应该做出自己的事业。他是我们的骄傲。”苏晴的语气一下子欢快起来。 室内陡然陷入了沉寂。奇异的气氛里掺杂着温馨。 “苏晴。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也许答案已经不重要了。我只能说，我很幸运地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我没有选择宁飞扬，也没有选择陆凯文，而是偏偏选择了你。也许这个答案是真正可以让我安心的解释。我祝福你。”肖竹芳缓缓地站起来。她的眼角泛起晶莹。 “是啊。一切都快结束了。我厌倦了。既然一切脱离了原来的轨道，就让伤害变得最小吧。帮我说服宁宇，帮我塑造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肖阿姨，拜托你了！”苏晴也站起来。 肖竹芳缓缓地伸出手，她修长的手有些哆嗦。 苏晴伸出手和对方的手握在一起。 此刻的一握化解了复杂，化解了一切的困惑。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一种难解的复杂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部落人酒吧里似乎永远洋溢着年轻人的朝气的叛逆。破烂的吉他和挥洒的鼓声伴着不羁的歌声把夜色里的青春不停地放大。 这个靠近著名大学校区的酒吧是都市的一个不起眼角落，也是都市里的一幅浓缩画。青春的宣泄和异乡的彷徨都浓缩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 陆凯文和宁宇就是在这样的气息里各自拥抱着自己的沉醉。 一人一杯新鲜的扎啤，简单而痛快的畅饮和周遭的氛围达成了和谐。 “小宇。你选了一个不错的地方。我喜欢这个有着大学气息的地方。我怎么从来没听苏晴说起过这个地方。呵呵，她是一个女孩子，这里她也许从来不感兴趣。”陆凯文有了更大的兴致。 宁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他狠狠地看了看周围。 “陆总。我知道你是一个多情的人，可是你似乎没必要在我面前展示你的多情。在凌云公司你已经充分展示了你的爱情，在这里继续展示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宁宇的嘴唇抿起来。 陆凯文也迅速地沉静下来。他看向年轻伙伴的眼神一下子专注起来。 “宁宇。用你们的话来描述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是兄弟。我喜欢这种在兄弟面前自由自在的感觉。对于我这样的异乡人，我特别珍惜这样的感情。”陆凯文把手里的扎啤酒杯送过去和对方的酒杯碰了碰。 “是吗？我是应该感谢这份荣幸了？你给我的感觉却让我错乱。她也和你一样让我感到害怕。你们都好像很珍惜和我的友谊，可是你们的行为却无法让我相信这一切。你们似乎忘了，我姓宁。我是宁飞扬的儿子。我不想回顾你们针对对宁飞扬做的事情。可是我也不会任由你们得逞。我还没有高尚到和阴谋者做朋友的地步。”宁宇自顾自地大口喝下了自己的不屑。 陆凯文一时无语了，他能做的只是体会对方的心情。 欢畅的气氛迅速地换成了尴尬和沉闷。粗陋的酒吧表演适时地荡涤着两人之间的微妙。 “小宇。我早就等着你这样的质问了。可是我一直没有想好怎么解释这一切。因为我们和宁总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了。那是一个长长的故事。我现在还不能讲给你听，但是我相信你会原谅我们。虽然我设计了阴谋，但是结果却没有了阴谋的色彩。我只能说，我和你的父亲之间没有胜者。请相信我，我们都是不由自主地卷入了这场不幸之中。”陆凯文在斟酌中酝酿着声音中流露的情感。 宁宇的嘴角明显地泛起嘲笑。他渐渐地扬起了肆意的笑声。 “哈哈。好动人的说辞。一个故事！一场不幸！我看到的是一个蓄谋已久的人以朋友的身份骗取了信任，我看到的是一个让所有员工信任和崇拜的人不择手段地制造丑闻，他甚至不惜毁掉整个公司，毁掉所有人的工作机会。我真的没有想到，我崇拜的陆哥竟是这样可怕的人。至于你说到的所谓阴谋没有胜者，我不能理解。我只知道我们的宁总被赶出了公司。我只知道他对我的母亲至今也没有一个让人信服的解释。面对他的狼狈，我无法认同你的结论。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不是一个可以随便欺骗的孩子。”宁宇慢悠悠地挤着自己的愤怒，慢悠悠地倾吐着自己的怨恨。 陆凯文的嘴角抽动了几下，苦涩的感觉再次翻腾起来。 狠狠地灌了一口啤酒，啤酒的清凉暂时压住了苦涩。 宁宇的脸上明显有了快意，夹杂着不屑的快意。他挑衅似的慢悠悠地呷了一口啤酒。好整以暇的姿态是他此刻的武器。 “小宇。也许你认为我是虚伪的。这是事实。但我要告诉你，我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人。我在阳光充沛的加州有着惬意的生活，可是我为什么会来到S市？我就是为了找到宁总来了却恩怨。这不是我能避免的。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不愿意这样，我羡慕单纯的生活，我羡慕你。”陆凯文渐渐有了轻松。 宁宇皱起了眉头，他陷入了短暂的沉吟。 “恩怨？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样的恩怨让你不远万里来到S市，来和我的父亲进行这样一场较量。究竟是什么样的恩怨能让你如此不择手段。让我知道宁飞扬究竟做了什么样的可耻事情。请告诉我实情。”宁宇的神情迅速地转化为专注和认真。 陆凯文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摇了摇自己的头。 “唉！小宇。我无法满足你的愿望。既然是恩怨，那么我就不能告诉你。而且，你也不应该卷入恩怨中。你有一颗阳光的心，这是最宝贵的财富。我不能让你的心蒙上尘垢。小宇，不要关注我们的恩怨。你只要关心凌云公司，关心苏晴。这就是我对你的期待。”陆凯文似乎不愿过多纠缠在这个话题里。 困惑泛起在宁宇的眸子里，他仔细地审视着眼前这个让他涌起复杂情绪的人。 “你选择了让我困惑却又让我关心苏晴？你不觉得这样的要求太滑稽了吗？苏晴是什么人？她是利用阴谋代替宁总上位的人。她是堂堂的凌云公司总经理。她需要我关心？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高尚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还不够可笑？陆总，我真的无法理解你们这些精英。你们是不是总是这样喜欢支配别人的思想？你们是不是总喜欢这样自以为是？”宁宇扬起了声音，他渐渐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 陆凯文再次皱起了眉。 “宁宇。你可以恨我。但是你不能迁怒于苏晴。她没有参与针对你父亲的阴谋。她也不稀罕那个总经理位置。我再次告诉你，她只是被动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她对宁飞扬没有任何亏欠。你给我记住这一点。你要把所有的怨恨都记在我的身上，不要迁怒苏晴。”陆凯文的语气渐渐变得武断，变得粗暴。 “呵呵。你以为我还是几个月前的宁宇吗？你以为我还是几年前的宁宇吗？苏晴在几年前就接近我，她假装关心我，假装喜欢我，我真的佩服她的隐忍和心机。可是，你知道吗？她让我现在回想起来感觉是什么吗？我告诉你。那是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她还需要我的关心？哈哈。好滑稽的请求。我告诉你，我不配你的请求。我也警告你，不要自以为是，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你不要以为自己可以做她的保护者，你和我一样，你也驾驭不了她。”宁宇突然笑起来，泪水在肆意的笑声里沁出眼角。 陆凯文默默地看着年轻人，他能感觉到的只是无奈。 “笑够了吗？也许你觉得我的请求很可笑。可是我还是要郑重地请求你。我希望你能关心苏晴。我希望你不要迁怒她。她是无辜的。她对你的父亲没有任何亏欠。这一点你的父亲已经用实际行动做了最好的说明。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陆凯文的声音有了一些阴沉，也有了一丝慵懒。 宁宇的笑声渐渐止息，他的脸却在渐渐zhang红。 “你。。。。也许你说的对。可是，她还是亏欠了一个人。她亏欠了我的母亲。她的出现搅乱了我母亲的生活。我无法理解她的行为，可是我却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那就是我的母亲因为她和自己的丈夫有了嫌隙，也许，那是无法弥合的嫌隙。陆总，我说的是事实吗？你能否认我母亲的痛苦吗？你这个仲裁者不妨替我评判一下。你还能要求我关心一个让我母亲陷入痛苦的人吗？”宁宇的声音也在渐渐冷凝。 年轻人的话像鞭子一样鞭挞着陆凯文的心，他的心在一点一点下沉。 “这是怎样的一种的复杂呀！”陆凯文在内心的叹息里有些瘫软。 宁宇冷冷地看着突然颓废下去的对手，他也在复杂的情绪里挣扎、徘徊。 此刻的音乐和歌声再也冲不走凝固在两人之间的复杂和纠结。 啤酒杯被一次次注满，陆凯文品尝着干涩，品尝着无助。 勇气随着啤酒的酒气一次次升起来，再一次次被咽下去，而后又再一次升腾起来。 “小宇。也许我是有了奢望。我希望你在苏晴的身边。只要你在她身边支持她，她就会快乐，就会心安。她真的需要你。你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小宇，不要责怪她，你要珍惜她。”陆凯文终于在越来越沉重的困顿里重新鼓起了勇气。 宁宇也在抵抗着沉重。 “陆凯文，你为什么要代表她？你凭什么代表她？她自己没有意志吗？我了解的苏晴不是任人摆布的女孩。你也不行。你这样做很危险，你了解她吗？你了解她真正的心意吗？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宁宇也陷入了继续挑衅的快意中。 陆凯文晃了晃沉重的头颅。 “宁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想替她多做一些。我告诉你，我欠苏晴，我欠她一个未来，欠她一个美好的未来。我已经顾不上她会不会反感，我必须抓紧时间实现我的愿望。宁宇，你知道吗？一个人只要有了强烈的愿望，那么不顾一切地实现它就是最让人迷醉的。我现在就是这样一种心态。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累过。也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害怕过。我害怕苏晴会不快乐，害怕她会不安。所以，小宇，你要帮助我。”陆凯文在自顾自地呢喃着。 宁宇盯住了对方的眼睛，他在努力审视，也在努力判断。 “陆凯文，我答应不了你什么。因为我也需要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他妈的一夜间全变了。你知道吗？我一夜之间仿佛变得苍老了。我拼命地在股市上购买一切我能买到的凌云公司股份。我突然有了对凌云公司突如其来的感情。以前我不屑于自己和凌云公司的关系，我总觉得宁飞扬创业打下的江山和我没有关系。可是经历了你们的阴谋，经历了宁飞扬被剥夺股份的耻辱，我发现我还是和凌云公司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至少，我不甘心被你们耍弄。我要守护宁飞扬的心血。所以，我不会轻易离开凌云公司，我不会轻易放弃凌云公司。尽管你们现在抢走了它，可是我会寻找机会夺回来。陆凯文，记住我的话，我会把凌云公司夺回来的。”宁宇几乎是一字一句地抒发着自己的坚决。 陆凯文一直在注视着激荡中的年轻朋友，他在渐渐泛起笑意。 “你为什么要笑？我很可笑吗？”宁宇咬紧了牙关。愤恨再也无法控制。 “不，小宇。你误会我了。今天最让我欣慰的就是你这一句话。我们都希望你能这样想。只要你留在凌云公司，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苏晴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的成长。我相信她会为你骄傲的。”陆凯文吐露了急切，也流露了真诚。 “够了。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苏晴。。。苏晴。。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新鲜的说辞吗？我受够了。你这样，宁总也是这样。苏晴也是这样。我厌烦这样的语气。我厌烦你们的说教。我厌烦你们带给我的一切。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你们是你们，我是我。从此我们泾渭分明。再见了。我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宁宇猛地站起来，他狠狠地发泄着，狠狠地离开。 陆凯文也站起来，他目送着年轻人匆匆离去的背影。 “是啊。我无法解释这一切。但愿你能自己挺过这个难关。希望你能理解这一切的复杂。希望你能理解你的姐姐。如果要怨恨，请一定要冲我来。唉！”陆凯文自语着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拿起桌上的啤酒杯一饮而尽。 嘶哑的歌声伴着苦涩的啤酒浇灌着干燥的喉咙。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让人揪心的结论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夏日里午后的客厅在空调吹出的凉气中泛起了阵阵的清凉。清凉中裹挟着时不时反扑的热气。这种忽冷忽热的感受让人有了烦躁。 肖一峰就是在这样的烦躁中静静地沉吟。 也许是发觉了肖一峰低落的情绪，也许是害怕父亲追问宁飞扬的事情，肖竹影早早地离开回去了。 被留下来的肖竹芳只能耐着性子等待父亲的沉吟，等待让自己不安的提问。 客厅里的宁静迫使肖竹芳不得不用和母亲搭讪的方式来消除自己的不安。可是母亲方竹君也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她的注意力似乎全放在老伴身上。 “一峰，不要让孩子为难了。你有什么事情就尽管说。这些天你一直这样压抑在心里会出问题的。你呀，儿女们的事我们已经没有必要操心了。”方竹君一脸怜惜地打破了室内的沉闷。 母亲的话让肖竹芳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伴随着逐渐放松的身体的是飞速旋转起来的思维。 “竹芳。给我讲一讲那个孩子吧。我想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孩子？”肖一峰终于在长久的沉吟后开口了。 “孩子？那个孩子？”肖竹芳下意识地吐出声。她的思维还在围绕着宁飞扬。 肖一峰凌厉的眼神扫向自己的女儿。 肖竹芳尴尬的笑容很快地迎上了父亲的眼光。 “啊。您是想问苏晴吧。看您，一口一个孩子把我差点搞糊涂。怎么说呢？我很难一下子对她做出一个准确的描述。爸爸，不要管我姐她们两口子的事情了。她们自己会处理好的。”肖竹芳有了逃避的念头。 肖一峰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不要想着逃避我的问题。我不能做到和你们一样。我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我当然要关心。你们不要拿我的身体做借口搪塞我。我还没有老到讨嫌的程度。一个是让我心疼的女儿，一个是让我自豪的女婿。现在倒好，因为一个小女孩产生了这么深的矛盾。分居？。。。哼，这还是小事吗？两个经历了二十多年婚姻生活的中年人会因为一个女孩子产生情感的裂痕？我不相信宁飞扬会自甘堕落，更不相信他会对自己公司里的女人产生迷恋。他不是那样愚蠢的人。既然这样，我该怎么解释发生的一切？我只能着手了解这个让一切发生的女孩子。我不能不对她产生了兴趣。所以，不要糊弄我。还有，你做的一切也让我不能不对这个女孩产生兴趣。听说你和这个女孩还算配合地不错。看来我的小女儿已经做了自己的选择了。”肖一峰的是声音是沉静的，也是慵懒的。 肖竹芳的身体渐渐变得紧绷。 “爸。您误解我了。我只是顺势而为。我帮不了姐夫，事情发生地太快，他迅速做出了妥协。等我们知道结果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在这个时候只能选择自保。爸，我也是无能为力呀。”肖竹芳迅速地做出了反应。急切的语气成了她的选择。 “够了。你还不如说自己是在做一次赌注吧。你在赌那个女孩。你在赌陆凯文。可是你却丢掉了自己的亲情。宁飞扬是你的姐夫，你太轻易地放弃了这一份亲情。”肖一峰挤出了轻蔑，挤出了嘲讽。 “爸。。。你不了解事情怎么就这样武断。是姐夫自己放弃了自己的权利。他本来可以利用法律来夺回自己的股份。可是他全主动放弃了。甚至。。。。他。。。唉！”肖竹芳的激动之余又迅速地陷入颓废。 “不要隐瞒，说出实情。你不要掩饰。记住，我不是一个糊涂的人。凌云公司不是只和你们有关。”肖一峰皱起了眉头。 肖竹芳抬眼看向自己的父亲，父亲那一抹厌倦的神色让她心疼。 “宁飞扬自己放弃了一切权利。他甚至是把股份无偿赠送给了苏晴。我只能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肖竹芳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自得。 “无偿赠送？。。。。好大的气魄！这一切都是背着竹影进行的吧。他还真是疼惜自己的老婆。他还真是把公司当成了他自己的私人财产。哼！”肖一峰的脸色迅速地沉下来。 室内迅速地陷入沉闷。 “宁飞扬怎么能这样？他怎么总是和那个苏晴搅在一起？他这样怎么对得起小影？他太让人失望了。”坐在一边的方竹君终于沉不住气了。 “妈。也许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也许姐夫真的有苦衷。苏晴应该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肖竹芳安慰着母亲，更是在安慰着盛怒中的父亲。 “好了。不要说他了。说说苏晴吧。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对她的印象。听你的语气，你应该知道一些事情。你说得对，宁飞扬不是一个任性的人，他不应该丧失理智。唯一的解释就在这个女孩身上。竹影不想说这些事情，她活在痛苦里。我们不要去打扰她。可是我们也不能置之不理，我们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因。我们要还竹影一个公道。你给我们讲讲那个女孩吧。在没有搞清楚那个女孩之前，我不会去面对宁飞扬。我相信，一切的答案都在女孩身上。”肖一峰挥了挥手，似乎要挥去心里的烦恶。 肖竹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女孩一下子涌进了她的脑海里。 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呢？从她进入凌云公司，进入自己的视野，她一直像个宠儿一样受人关注。她总是受着幸运的眷顾。先是宁宇，再是宁飞扬，然后是陆凯文。最后又神奇地变成了宁飞扬。一切都不可思议，但是一切又似乎已经注定。 回想起来，肖竹芳有了从心底泛起的无力感。 “怎么？难道你还有什么顾虑吗？我知道她一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女孩子，否则陆凯文也不会和她确立恋爱关系。宁飞扬更不可能做出这样让人不解的举动。她已经让我震惊了。所以，我不相信你还有更让我震惊的事情。说吧，此刻的犹豫只会让我觉得我们更可怜。也更可笑。”肖一峰再次挤出了嘲讽，这是一种压抑不住的自嘲。 “爸。我不知道怎么描述这个女孩。她太幸运了。自从她进入凌云公司，我觉得好像她一下子成了公司的主角。现在回想起来，我都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也许真的是她优秀。可是再优秀也不应该在短短的两年就攫取了总经理的职位。如果说她幸运，那么她的幸运也似乎太匪夷所思。陆凯文那样的人不应该这样迷恋女孩。这不符合逻辑。退一步讲，即使陆凯文鬼使神差地喜欢上了苏晴，他也不应该丧失一个成功商人的原则。爸爸。陆凯文策划了针对公司的阴谋，他的目的就是把姐夫赶走。他给人的印象是为了给苏晴报仇。我们想不说这事什么仇怨，您觉得他这个理由站得住脚吗？”肖竹芳一边摇头自语一边把询问的眼神投向自己的父亲。 “哼！见不得人的的小伎俩！不用费神去考虑这些没有用的东西。从他投资凌云开始他就已经在布局了。接着讲，我想听到更精彩的内容。”肖一峰鼻孔里挤出了轻蔑。 “陆凯文证明了苏晴的幸运。那么姐夫和她的关系呢？我只有无语。您知道吗？姐夫不仅自己主动放弃了总经理的一切权利和股份，他甚至毫无顾忌地去讨好苏晴。如果没有陆凯文和苏晴已经公开的恋人关系，我可以说姐夫是不要脸地追求苏晴。可是，他突然改变了态度，是在让出总经理之后做出这些举动的。爸爸。这是欣赏吗？这是追求吗？这还是我那个一贯骄傲的姐夫的风格吗？老爸，我不相信这是女孩的幸运。您相信吗？”肖竹芳的声音扬起来。她有了激动。 肖一峰蹙起了眉头。深深的皱纹让他老态毕露。 “是啊。这不合理呀。他不是这样的人。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看见飞扬这么放浪过。他一直是一个做事有分寸的人。可是这一次他居然和小影两次分居。从来不间断的周末聚会他也躲掉了。这到底是怎么了？”方竹君在旁边搓着手叹着气。 “小芳。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肖一峰没有理睬自己的妻子，他盯住女儿的眼里放出了一道精芒。 肖竹芳看看自己的父亲，又看看自己的母亲。她的脸上浮起犹疑。 “小芳，如果你知道什么就赶快告诉我们。我们承受得起。你爸爸会拿主意的。”方竹君抓住了女儿的胳膊。 肖竹芳咬了咬自己的牙关。 “爸爸。我刚刚听到了姐夫和陆凯文的一次争吵。可惜我没有听清。我可以肯定他们是为了苏晴。最让人奇怪的是，他们似乎都在退让。所以，我可以断定陆凯文和苏晴的关系绝不仅仅是刚刚陷入热恋的情侣。他们似乎都和姐夫有着很深的渊源。”肖竹芳依然在坚定和犹豫之间徘徊。她突然地顿住。 “可以肯定。他就是冲着飞扬来的。他可谓是步步精心。不过这一切已经无所谓了。我关心的是那个女孩。她和飞扬会是什么关系？”肖一峰迅速地截断了女儿的迟疑。 肖竹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看着女儿的神情，肖一峰的眉头锁得更紧。 “爸。我在那之后迅速去见了苏晴。你知道她求我做什么吗？”肖竹芳终于渐渐坚定。 “什么？”肖一峰下意识地跟上了女儿的节奏。 “她求我留住宁宇。她希望宁宇能让凌云公司得到传承。你们说，这说明什么？”肖竹芳再次停顿，再次看向自己的父母。 “她觉得对不起小宇吧。毕竟她利用了小宇。”方竹君一脸的不屑。 肖一峰扫了一眼自己的老伴，他转回到女儿脸上的眼光有了一丝异样。 肖竹芳觉得那似乎是一丝恐惧。 “小芳。。。她。。没有说明为什么吗？”肖一峰的声音在颤抖。 肖竹芳坚定地摇了摇头。 她能够看到父亲在这一刻闭上了眼。 她清楚地看到了父亲的头无力地靠到了沙发背上。 “你们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方竹君看着两个人，她得眼里全是困惑。 “妈，这还。。。”肖竹芳终于不再忍耐。 “小芳。。。我累了。你回去吧。别猜想了。让你姐自己去面对吧。我们只能增加她的压力。”肖一峰猛地打断了女儿的解释。 。。。。。。 困惑夹杂着气愤的方竹君终于在一片寂静中再也忍不住自己的不甘，她坐到了丈夫身边。 “不行，你必须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让小芳说出来？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快放弃追究？你为什么赶走小芳？”方竹君狠狠地摇晃着闭目沉吟的丈夫。 肖一峰猛地睁开眼，他的眼里噙着亮闪闪的晶莹。 “老肖，你。。。你这是怎么了？”方竹君有些惊呆。 “没什么！我是一个父亲。我为自己的女儿揪心。就像宁飞扬一样。”肖一峰的声音充满了复杂。充满了疲倦。 “你。。。什么意思？你怎么扯上宁飞扬了。悦悦不是在澳大利亚好好的吗？”方竹君更是愕然。 “你呀。无法理解一个男人。更无法理解一个父亲的愧疚。宁飞扬是在还债。唉！”肖一峰颓然地垂下了自己的头。 方竹君也在渐渐明白过来。只是她不愿意让自己清醒。 自己真的不愿接受这样的残酷，自己却只能慢慢地吞咽这份苦涩。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观察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梅园春酒家的包房里不仅有本帮菜洋溢的诱人香味，也充盈着轻松的聚会气息。 聚会在餐后喝茶的气氛里形成了独有的泾渭分明。 男士们正襟危坐在茶几周围品茶，女士们则是坐在餐桌边亲热地交头接耳。 一派浓厚的友人家庭聚会气氛让餐后的话题变得更加轻松活跃。 “苏晴。我觉得这个小伙子真的不错。一身的贵气是我最欣赏的。更难得的是他的身上没有从海外回来的人那种和我们格格不入的别扭劲儿。我欣赏这种内敛的气质。苏晴，我做主了，你可以和他发展。”杨秋萍的眼光斜瞟着不远处的那个叫陆凯文的小伙子。 “我的区长夫人，你这样大包大揽可是要负责的。好像没有你的批准人家就不能交往了。”旁边一个稍微年轻一些的女士发出了甜腻的嗔怪。 “怎么？我不能代表苏晴吗？这种事还是要我这样的师姐来把关。看男人还是需要经验的。我就是不缺少经验。欣恬，你难道不同意我的意见？”杨秋萍一脸的骄傲。 李欣恬仔细地注视着几个谈兴正浓的男士。她的眼光在那个两个年轻人中间流连。 “秋萍姐，你的眼光是看政客的眼光。小陆是一个年轻的商人，他和你们家邢天奕不是一类人。生活习惯不同，生长环境不同。我们虽然开始接触外面的世界，也开始把自己的子女送到国外。可是要真正融入那里的生活还是需要考虑很多的事情。苏晴，你了解小陆的生活吗？你们准备在国内生活还是在美国定居？你见过他的家人吗？”李欣恬越来越严肃，也越来越投入。 苏晴机械地摇着头应付着。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李欣恬的话唤起了她的麻木，唤起了这一片空白。 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时间去了解陆凯文的生活，似乎从来没有想象过真正步入婚姻的生活。 自己和陆凯文之间的进展太具有戏剧化，也太不真实。这一切曾经刻意模糊的感觉在此刻都被学姐的话激荡起来。 自己曾经不敢奢望得到的爱情是建立在被伤害和被侮辱的基础上。自己从来没想到高高在上的陆凯文会爱上自己。对于年轻的副总，自己也始终在崇拜和排斥之间徘徊。他带给自己的屈辱感始终让自己保持着无法被融化的清醒。这种清醒是一种折磨。 年轻副总突然爆发出来的激情和他无以复加的温柔吞噬了自己的整个身心，自己更像是在陆凯文的爱情激流里随波逐流。自己更像是舍不得对方给予自己的骄傲感和被宠溺的幸福感。自己更像是在用爱情带给自己的迷失来麻醉自己。 自己没有清晰的人生规划，自己的人生规划曾被报复宁飞扬的执拗切割地支离破碎。 陆凯文的出现和他带给自己的羞辱冲淡了自己对报复的执拗，他随后突如其来的爱情和温存让自己渐渐从报复的阴暗中走出来。 但是，陆凯文曾经带给自己的屈辱和伤害却一直残存在自己的记忆里，一直深埋在自己情感的角落。它如同一根芒刺等待着刺破自己情感的时机。 自己不能忘记陆凯文曾经对自己表现出来的轻蔑和纠结。似乎自己曾经是他遭遇的一个麻烦。 他曾经想摆脱自己。他曾经厌恶过自己。 他对自己的爱情是真实的。但是，他曾经的厌恶也是挥之不去的。 他曾经的高高在上的形象被学姐的话唤醒，他曾经把自己当做发泄工具的随意和轻视也被唤起。 苏晴一时间再次变得茫然。 “苏晴，你欣恬姐说的有道理。你是女孩子，到了这个时候应该有一个清晰的答案了。”旁边的杨秋萍也插话了。 “苏晴，苏晴。。。你怎么走神了？呵呵，是不是我们的提醒让你为难了？”李欣恬的声音在短暂的沉寂里扬起来。 苏晴被惊醒，她下意识地甩了甩自己的长发。 “没有什么。我确实有些走神。我还没有想好以后的事情，要不是你们非要见见他，我是不会带他来的。你们刚才已经盘问他很多问题了，我知道的也不会比你们多。真的，我一直也是迷迷糊糊的。”苏晴绽开了笑容，她迅速地回到了家宴的气氛里。 “呵呵，傻丫头。我们这是替你把关呀。再好的情人也要发展到婚姻。我们是女人，女人需要的是安全感。我们就是要逼着你们把事情确定下来。也是要让这个陆凯文不要抱着玩一玩的态度。不过，我对这个小陆还是挺满意的。欣恬，你怎么看？”杨秋萍笑起来，她的脸上荡漾着满意。 李欣恬再一次看了看雅间另一端的男人们。那里是浓浓的截然不同的男性气息。那里是摆龙门阵的架势。 “嗯。我感觉到了陆凯文的紧张。这是一个认真的信号。他这个样子让我稍微放心。看得出来，他很在意我们对他的印象。我们还真有点娘家人的感觉了。就凭这一点，我投赞成票。”李欣恬的语气里透着一股骄傲。 “对，你说得对。他要是表现得无所谓，那我们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目前看来，小陆还是让我们满意的。你看他们现在的架势，小陆一点也不输气势。嗯，不错。”杨秋萍频频点着头，她的眼光也飘向那些男人。 苏晴顺着她们的眼光也把眼光飘向雅间的另一端。飘向那些大马金刀高谈阔论的男人。 一种突如其来的陌生感袭击着有些恍惚的苏晴。 “凯文，那我就这么称呼你了。既然你给我们这些苏晴的师兄面子，那么我们就不客气了。请不要见怪。”颜克谨一边冲洗着茶叶一边率先进入了自己的谈话节奏。 “应该的。在你们面前我是后辈。还请两位师兄多多指教。”陆凯文恭谨地欠了欠身。 颜克谨微笑着吧眼光投向身边的邢天奕，后者微笑点头。 “今天的午宴是我们私人间的聚会，想必凯文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用意。不知你怎么看待我们的这个举动？你坦率地讲，我们很感兴趣。”颜克谨继续着自己漫不经心的冲茶动作。 “感激。我最大的感受就是感激。感谢两位师兄能像兄长一样关心苏晴。我在这里谢过了。”陆凯文举起了颜克谨刚刚沏满的茶水。他站起身并弯曲了自己的身体。 颜克谨和邢天奕相视一笑，两人同时举杯喝下了自己的茶。 “哈哈。痛快！凯文，我仔细观察了你，如果你刚才皱皱眉表现出排斥或者反感，我们是不会喝下这杯茶的。不是我们托大，我们只是真心欣赏苏晴这个小师妹。看到你这样为苏晴表示感谢，我们多少放心了。是不是啊，老颜。”邢天奕的脸上浮起轻松。 “是啊。凯文。我们和苏晴有缘，而且她的独立和大气很吸引我们。加上她曲折的身世，我们自然而然地会对她多一点关心。自从知道你们得事情，我们一直想见一见你。其实你和我们以前都打过交道，我们的印象里你是一个让人欣赏的外籍年轻商人，可是如果选择你这样的年轻人作为丈夫，我们还是有顾虑的。但是至少到现在，你还是让人放心的。”颜克谨轻松的语气里裹挟着锋利。 “应该的。我毕竟是从美国回来的。不同的文化背jing和不同的人文环境难免不让人有顾虑。感谢两位领导能以苏晴娘家人的姿态关心我的事情。我真的有些诚惶诚恐了。实话告诉两位师兄，我真的很紧张。”陆凯文抬手做了一个擦拭额角的动作。 “好。紧张好呀。如果你不紧张就该我们紧张了。紧张才能证明你对苏晴的认真。凯文。抓住机会彻底俘获苏晴的芳心。苏晴是个好女孩，在S市一个人打拼的女孩子让人欣赏，更让人爱惜。年轻人，好好干！”邢天奕的声音扬起了爽朗。 “谢谢邢区长。我一定彻底征服苏晴。”陆凯文拱了拱手。 邢天奕愣了一下，他瞥了一眼身边的颜克谨，他能够看到对方和自己一样的反应。 “好，征服，这个态度好。有气魄。”邢天奕迅速恢复了过来。他不由自主地击了一下掌。 “嗯。应该这样。凯文。说到征服，我有一件事要向你核实。你要告诉我们实情。”颜克谨插进来的语气里有了一丝严肃。 “请讲。我一定如实相告。”陆凯文迅速进入了自己的角色。 “地产界都在传你们凌云公司换了法人，似乎这个新的法人是苏晴，这是真的吗？”颜克谨的眼光随着他的提问飘向不远处的女孩。 陆凯文也看了一眼女孩。 “是的。只是还没有正式对外公告。我们计划在第一次全体股东大会上按程序公告。”陆凯文用重重的点头配合着自己的回答， 颜克谨迅速看向自己的师兄邢天奕，后者也会意地看过来。他的眼里迅速升腾起惊异和困惑。 “凯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太有些不可思议了。你们公司是不是有些儿戏了？”颜克谨的眼里满是困惑，眉头也微微皱起。 “嗯。确实有些曲折。但是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希望两位领导以后多多帮助我们。”陆凯文再次拱手示意。 “那是自然。可是，凯文，你实话告诉我们，苏晴的上位是不是和那个。。。阴谋有关系？对不起，我暂时把那次的事情定义为阴谋。苏晴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恕我直言，苏晴尽管很优秀，可是以一个员工的身份窃取法人的位置还是需要非常手段的。凯文，不要介意我的锐利，请告诉我实情。”颜克谨一边紧紧盯着年轻人，一边不时地把眼光在邢天奕和女孩之间来回移动。 邢天奕一副关切的神情配合着他。不远处的女孩则是一直和夫人们聊着天。 陆凯文微微地皱起了眉，他有了犹豫，有了沉吟。 “凯文，这是私人聚会，你可以选择回避。我们只是关心事情的真相。你可以拒绝。”邢天奕插了进来。他似乎在缓和瞬间聚集起来的沉闷。 陆凯文抬起眼。 “两位师兄。你们没有说错。那个水泥的事件的确是一个阴谋。目的就是为了夺取法人的位置。为了整个阴谋，甚至搭进去几个无辜者。一个坐牢，另外两个不得不流落到了美国。”陆凯文的声音吐出了坚决，也吐出了羞愧。 邢天奕和颜克谨对视了一眼。他们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一抹震惊。 空气似乎更加凝固。但是两个年长者都在等待，等待年轻人给予他们的更大的震惊。 “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苏晴毫不知情。她只是被动地接受了法人这个职位。因为她承担这个责任是双方的交易。她别无选择。她是无辜的。请两位师兄相信我。”陆凯文在短暂的沉闷后继续开始自己的倾述。 邢天奕看到颜克谨眼里泛起和自己一样的释然。 继续地等待，只是气氛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一丝轻松流淌起来。 “最后，我要告诉两位师兄。真正的幕后策划者就坐在这里。是我策划了阴谋，是我和宁飞扬做了交易把苏晴置于现在这个境地。如果两位师兄想知道选择苏晴的原因，我没办法告诉你们答案。我只想说一句，苏晴最适合这个位置。她是最好的选择。”陆凯文的语气越来越坚定。他在尾音里端起了自己的茶一饮而尽。 邢天奕在陆凯文的尾音里看向颜克谨。后者在释然的眼神里泛起一抹苦笑。 邢天奕端起自己的茶一饮而尽。 颜克谨也端起茶一饮而尽。。。。 午后的街道吐纳着夏日的炎热，也吐纳着慵懒。 走在街道边的林荫里，两个散步的年轻人似乎都不愿先开口。似乎都在等待对方。 “想好了吗？”在一片知了的鸣叫中终于还是陆凯文率先打破了沉默。 “想好什么？”女孩子漫不经心的回答里有着失神。 “苏晴，我希望你能面对宁飞扬。我希望你能给他一个答案。你不能再折磨自己了。我希望赶紧结束这一切，我希望带着你回美国见我的母亲。我希望和你牵手一生。我希望你以后都在快乐中生活。我希望你的生活里只和我有关系。答应我，甩掉宁飞扬带给你的痛苦和烦恼。好吗？”陆凯文把行走中的女孩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男性的气息让苏晴从失神中迅速清醒。 “你似乎已经知道了一切。好吧。我答应你。我可以给他一个答案。我也厌倦了。”苏晴埋在对方的怀里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好。太好了。不管是什么样的答案，让我们做个了结。苏晴，我真的为你高兴。你终于下决心了。”陆凯文兴奋地捧起女孩的脸疯狂地亲吻起来。 苏晴任凭对方的摆布。 陆凯文终于从狂喜中平静下来。他仔细地端详女孩。 “怎么？你好像有些走神？对不起，是不是我这个请求让你为难了？没关系，如果你还在犹豫，那么就当我什么都没说。”陆凯文迅速陷入了慌张。 女孩木然的眼神里有了一丝生动，也有了一丝专注。 “不。我也急着和宁飞扬解决一切的纠缠。你可以告诉他我要见他。可是，我也同样在等着你的答案。一个真实的，没有任何遗漏和掩盖的答案。”苏晴渐渐盯住了对方贴在眼前的脸庞。 她迅速地看到了那张变得轻微扭曲的脸庞上蔓延开来的尴尬和紧张。 “不要紧张。我会等待。我会在解决完自己的事情之后亲眼看到事实。我会服从你的一切安排。你知道，我已经习惯了对你的依赖。凯文，我爱你！”苏晴轻轻地吐出了自己的温柔。 陆凯文的身体明显地一僵，他迅速搂住了女孩。 紧紧地搂紧怀里的柔软。 眼泪沁出来。幸福伴着紧张，伴着愧疚涌来。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困难的交流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周末的肖竹芳也没有丝毫的清闲心态，尽管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可是她依然无法做到净心。 爸爸的话让她一整夜辗转反侧，苏晴的请求也让她为难。 爸爸和自己的判断让她对未来充满了担忧和恐惧。她为自己的姐姐感到了屈辱和委屈。对宁飞扬产生了强烈的怨恨。对苏晴充满了复杂的纠结。 但是，最让肖竹芳担心的却是宁宇知道真相后的反应。 肖竹芳不担心宁悦，因为她一直生活在国外，她对姐姐一家的生活充满了淡薄和疏远。 宁宇一直是宁家和肖家的希望和宠儿，他一直活在骄傲和单纯里。他是否能处理好这样复杂的关系? 坐立不安的肖竹芳一边漫无目的地做着家务，一边在脑海里梳理着昏头胀脑的混乱。 终于在一阵长时间的发呆后肖竹芳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也许这是一个契机，一个让宁宇重新掌握公司的契机。但愿年轻一代的思想会更加包容。他们不应该活在恩怨里。趁着苏晴没有改变主意，让宁宇去面对吧。”肖竹芳默念着自己的抉择。 肖竹芳再也不愿意犹豫，她拨通了宁宇的手机。 挂断电话的肖竹芳似乎泄了气一样地呆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恍惚。她在等待中继续着重新泛起的纷乱。 过去二十年的点滴回忆一下子回到了自己的脑海中。从宁飞扬第一次进入自己的生活，一直到今天。曾经的完美姐夫形象突然间破碎了。 自己生活中的偶像用复杂的过去欺骗了所有人，他掀起了波澜，也掀起了污浊。 自己和肖家却只能选择沉默。却只能陪着他品尝和吞咽他酿造的苦果。只能承受他带给自己和整个肖家的迷茫。 委屈、怨恨、焦急。。。纠缠在一起的情绪一股脑纷至沓来。 直到宁宇在面前坐下，直到宁宇的面孔渐渐清晰，肖竹芳才从纷乱中走出来。 深深地吸一口气，肖竹芳把注意力倾注在眼前这张英俊的脸庞上。 宁宇那张酷似姐姐的脸庞上布满了疑问。这张脸让肖竹芳更加相信自己和爸爸的判断。 苏晴有着和宁飞扬一样的轮廓和神态。 “小姨。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风风火火地找我来？听你的语气好像很着急。”宁宇一脸的困惑。 肖竹芳努力地让自己迅速平稳下来。眼前的男孩子应该是所有动荡中最重要的人。 “小宇。小姨找你是为了陪陪我。你姨父和小飞都不在，小姨闷得慌。怎么？你不愿意陪小姨？”肖竹芳刻意缓和着节奏。 “嗯。。不愿意。你是我小姨，你会玩魔兽世界？会玩星际争霸？会玩红警吗？我想带你去游乐场，你行吗？”宁宇的脸上迅速浮起坏笑，他用怪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对方。 肖竹芳愣了一下，她迅速反应过来。 “讨厌！有这样和小姨说话的吗？直接说嫌弃自己的小姨不就得了。你们呀，长大了就不认自己的娘了。”肖竹芳笑起来。轻松迅速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小姨。说吧。有什么指示？”宁宇潇洒地挺直了身体。 肖竹芳也随着宁宇的姿势挺起了身体。她在迅速进入沉吟。 “怎么？是不是想和我说公事？也好，我也正想找小姨商量呢。”一直在观察的宁宇率先打破了僵局。 肖竹芳看向外甥的眼神迅速泛起了兴趣，也泛起了专注和紧张。 “是吗？好，说出来我听听。我一直想听听你对公司最近这些变化的看法。小宇，你是我们的希望。看到你关心公司是我们最欣慰的事情。”肖竹芳有些唏嘘起来。 “呵呵。不用那么严肃吧。我知道你会担心我承受不了公司的变化。你放心，我已经不是那个懵懵懂懂的孩子了。我已经在收购公司的股票了。既然宁飞扬放弃了自己的权力，我只好自己行动了。”宁宇的语气里迅速流露出嘲讽。苦笑成了他此刻的表情。 肖竹芳忍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小宇。我理解你的心情。是不是你妈也很支持你呀。估计她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了吧。告诉我你的计划。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肖竹芳的复杂再一次压制了轻松。 宁宇的苦笑迅速逝去，严肃和认真让他一下子流露了和年纪不符的成熟。 “小姨。你可以帮到我。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在股市上已经取得了公司2%的股份。虽然不多，可是我毕竟成了公司的正式股东。至少我有了参与股东大会的权力。我知道你有3%的公司配股。我需要你的股份。我更需要你帮我联络公司的其他力量。我要展开反击，这一切都需要你们的帮助。小姨，你能帮我吗？”宁宇有了激动，更有了诚恳。 肖竹芳仔细地端详自己的外甥。她的内心迅速涌动起情感。 孩子在自己的眼里迅速地呈现男子汉的气质，这是自己从前没有发现的。 不得不感谢凌云公司的动荡。正是这样的动荡让自己的外甥迅速地成熟。 可是。。。。自己还是要让这个孩子失望。因为自己必须浇灭他心中的火焰。因为。。。。事情的复杂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因为。。。自己不能让这样的恩怨蔓延。 不甘和疼惜同时流淌在血液里。不甘是因为宁飞扬强加给自己和肖家的屈辱，疼惜是眼前这个大男孩正在经受的成熟。 “小姨，怎么样？你很为难吗？难道你也和宁飞扬一样吗？宁飞扬要求我帮助苏晴。他的样子让我恶心和可怜。他或许有理由这样，因为他有私欲或者难言之隐。小姨，你呢？你不应该也感到为难吧，”宁宇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的语气有了急躁，也有了不满。 肖竹芳的身体轻轻地抖动了一下。宁宇头一次这样倾泻自己的不屑，头一次这样对待自己的父亲。 这样的宁宇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和父亲的判断是正确的。宁飞扬为了苏晴已经准备承受一切的责难。他宁肯让自己的形象彻底被毁损也要保住苏晴和他之间的秘密。 只有一种可能会让宁飞扬这样坚持。只有一种关系可以让他宁可失去儿子对他的爱和尊敬。 不能再这样继续了！肖竹芳暗暗地下了决心。 “孩子。你相信小姨吗？你相信小姨会为了你不顾一切吗？”肖竹芳抬起眼盯上了自己的外甥。她的眼光不再闪烁。 宁宇愣了一下，小姨的神情和语气让他一下子涌起不解和不安。 “小姨。你什么意思？我当然相信了。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和妈妈一样爱我的人。那就是我的小姨肖竹芳女士了。呵呵，你这样严肃的样子吓了我一跳。”宁宇很快绽开了笑容。他似乎才发现自己太过严肃的样子给了小姨不该有的压力。 “好。小宇。如果你相信小姨，如果你相信小姨爱你，那么就听小姨的一句建议。不要和苏晴对抗，要听从她对你的安排。帮着她一起把凌云公司经营好。和她一起携手做凌云公司的主人。小宇，你能接受小姨的建议吗？”肖竹芳认真地吐出自己的心声，认真地等待着紧张。 宁宇皱起了眉头，对方的话让他不满，更让他有了别样的情绪。 “小姨。你们怎么都这样？难道你们不是我的亲人吗？难道我不配承担凌云公司的责任吗？如果宁飞扬没有放弃自己的责任，我可以无忧无虑地做我自己。可是。。。苏晴可以做的我为什么不能做？一个小屁丫头能做的我为什么不能做到。我真的无法理解，我的父亲是这样。怎么我的小姨也这样？你们真的让我寒心。你们真的让我失望。”宁宇再也难掩自己隐隐的愤怒了。他的白皙脸庞也迅速地充斥了红色。 肖竹芳在心情激荡中无奈地闭上了眼。她真的想告诉眼前这个无辜的男孩子一切。告诉他自己的无奈和无助。 奋力地睁开眼。眼前依然是激动中怒视自己的目光。 “小宇。你还是不肯无条件地相信小姨。你应该知道，小姨只会考虑你的利益。小姨只是为了你好。苏晴和陆凯文加起来的股份不会低于25%。这是我保守的估计。加上H银行的股份。苏晴不是你能抗争的。我再明确告诉你，肖伟他们的股份你不用指望，他们早就投靠了陆凯文。再说，你想在凌云公司立足，光靠股份是不够的。你需要历练，需要积累威望。所以，小姨给你这个建议。与其做无谓的抗争，不如去配合苏晴做一个积极的管理者。你有一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苏晴信任你，她更依赖你。她希望你做她的助理。她很快就要离开。她会给你创造机会让你建立自己的威望。这是你的机会，更是一次机遇。它远比拼命攫取股份更重要。小宇，理解你爸爸。也理解你的小姨。我们都是为了你的将来。”肖竹芳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倾吐着自己的愿望。尽管她也无法相信这样的说辞，可是她宁愿相信这样一幅未来的画面。 一切只因为自己相信自己掌握了真相。一切只因为自己了解自己那个姐夫。一切只因为宁飞扬让一切变得不可逆转。 和苏晴相比，自己更像是外人。甚至自己的姐姐也无法对抗此刻的苏晴。 眼前的这个男孩或许可以作为挽回宁飞扬决心的工具。但是。。。。自己不敢尝试。 自己无法做那样的恶人。如果自己去鼓励骨肉相残，眼前这个男孩一旦知道真相，他有可能会无法原谅自己。 自己只有编造站得住脚的理由，只有鼓励男孩子学会忍辱负重，鼓励他学会更坚韧的成熟。 宁宇在沉吟，在慢慢消化小姨带给自己的激荡和沉重。 终于，男孩子慢慢抬起眼，他的眼光在慢慢地变得锐利。 “小姨。你是要我抛弃自己的尊严去强装笑颜？你是要我学会虚与委蛇？你是要我选择一种有心机的生活吗？这是你的愿望吗？”宁宇也用一字一句的语气在倾吐着自己的复杂和纠结。 男孩子的话像一记记鞭子鞭挞着自己的心。肖竹芳感到了呼吸的困难。 “我真的不知道苏晴究竟做了什么让你们这么轻易就认输。无非是你们败给了阴谋。难道这样委屈自己就能让你们保住自己在公司的利益吗？宁飞扬丢掉了公司，你的地位也岌岌可危。唉！你们怎么还执迷不悟？”宁宇的语气再次转化为轻蔑。 肖竹芳不由自主地苦笑起来。 “孩子。你说得对。所以，我才给你这个建议。不仅如此，我还要给你一个建议。那就是相信苏晴。爱护她，帮助她。发自内心地做好她的帮手。只有这样你才能积极争取到融入凌云公司的机会。我就是这样给我自己定位的。我希望你也能做到。”肖竹芳在外甥的轻蔑里抛去了所有的顾虑。 宁宇倏地站了起来。他的脸庞有了扭曲。 “凭什么？凭什么要求我这样做？”宁宇几乎是吼起来。 肖竹芳抬头看着暴躁起来的男孩子，她在脑海里寻找着和男孩子一样的答案。 终于她的眼神渐渐缓和。慵懒替代了紧绷的紧张。 “孩子。就凭你正在成长。尊严就是你需要付出的代价。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小宇。你要学会掌控复杂的感情。苏晴是你在公司的对手，可是她也是你生活中的亲密的朋友。你要用复杂去学习积极。这个世界不是单纯的。有很多复杂是说不清的。你不会明白，我不会明白。你的父亲又何尝明白。我们支配不了自己的生活，我们只能去接受它带给我们的一切。孩子。这是小姨的祝愿。祝愿你能用阳光的心去面对一切。孩子，不要有怨恨，不要有纠结。去帮助苏晴，去改变现在的复杂。小姨会配合你让所有人看到一个积极阳光的宁宇。”肖竹芳渐渐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 此刻的脑海里已经容不下别人。只有眼前这个让自己疼惜的男孩。 宁宇慢慢地坐下来。他慢慢地陷入沉静。 肖竹芳端详着沉静的男孩，希望慢慢地爬进自己的心里。 “也许宁飞扬是对的，他们就是一切。不要让他们生活在我们制造的恩怨里。苏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你准备怎样结束这一切？”肖竹芳在一缕怅然和一缕希望中开始神游物外。 宁宇在沉静中也端详着自己的小姨。他在被触动，也在涌起猜测。 渐渐褪去的抱怨让他不得不开始思考。不得不思考身边这两个亲人的变化。 自己不得不在成长中挣扎。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扭曲温馨中的决然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气势恢宏的建筑营造的气势迫使从出租车里钻出来的苏晴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天空。喜来登酒店放射的璀璨灯光恍若插入暗夜云霄的巨大灯柱。高耸入云的建筑裹挟着流溢而出的光华让人眩晕。 苏晴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后迈出了脚步。 坐在顶层窗边的宁飞扬隔着几乎毫无遮拦的落地玻璃眺望着不远处的东方明珠，这个在夜色里绽放出白色光华的地标让人目眩神驰。东方明珠周围鳞次栉比的摩天建筑幻化的灯光簇拥着秀美的东方明珠把极致的都市霓虹投进了宁飞扬的眸子里。 宁飞扬陶醉了。他的眼角在泛起晶莹的泪光。 在这样的璀璨里迎接自己的希望，在这样的极致美丽中告别自己昔日的辉煌。这一刻让他百感交集。 自己生活在这个都市，见证了这里的变迁。这里有自己的骄傲，自己在这里创造了自己的事业。 自己昔日曾是一个懵懂的少年。曾是一个不知情为何物的懵懂少年。 自己第一次走出这个城市去看外面的世界，自己第一次去认识真实的大海。就在那一次出游实习的旅行里，自己遭遇了爱情。 那个叫夏晓芙的渔家女孩用自己的纯朴和单纯打动了自己。她的独立和坚强，她的乐观和热情都让自己心动，让自己疼惜。自己迅速陷了进去。陷进到自己的初恋里。 初恋是令人迷醉的，更是让人勇敢无畏的。仿佛世界上的任何困难都阻止不了自己的爱情。 自己冲破了爱情的禁区，品尝到了爱情带给自己的甜蜜。自己曾经下定决心一生爱护这个把少女的初贞献给自己的女孩。自己曾经设想过让女孩在这个都市里快乐生活的美好未来。 自己在回到这座都市后迫不及待地告诉了自己的父母。但是，从那时开始，从那个即将毕业的春天开始，自己陷入了和父母的战争。 那个初恋的女孩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兴冲冲地来到这个都市。她是自己找来的。她裹挟着海边的清新，她展示着对这个都市的崇拜和迷恋。她毫不掩饰她对自己的浓浓爱恋和崇拜。 自己一边强颜欢笑陪着女孩游览这个都市日新月异的一切，一边和母亲做着无休止的纠缠和斗争。 自己终于还是屈从了母亲的泪水和哀求，自己终于还是背着女孩去见了那个叫肖竹影的大家闺秀。 这个肖竹影浑身散发的时尚气息同样吸引了自己。她和自己共同拥有的都市语言也让自己迅速褪去了对母亲强制安排的抵触。 自己开始犹豫，开始反思。 一边是青涩正在渐渐褪去的初恋。她那份曾经强烈吸引自己的纯净在这个都市变幻的气息中渐渐显得和一切都格格不入。她缺少教育的文化匮乏让自己渐渐意识到了两人之间的差距。 她是一块璞玉，但她和都市的喧嚣无法和谐。她似乎只属于那片海边僻静的净土。 另一边是让自己越来越欣赏的都市女郎，她的文化气息也迅速地和自己达到和谐。她的父亲留展示了权力的威严，也留给了自己诱惑。 母亲加大了对自己的催逼。自己越来越难以在两个女孩之间保持选择的余地。 自己终于看到了夏晓芙流淌下来的泪水，自己终于开始觉得羞愧。可是，自己越来越缺少安慰她的力量。 自己已经开始了动摇。 女孩终于背着自己去找到了自己的母亲，她在回来后彻底崩溃了。 听着女孩的哭泣，自己只是皱着眉耐着性子忍受女孩的哭泣。那一刻自己是恼怒的。 自己不再喜欢女孩这样的独立，不喜欢女孩绕开自己去挑战自己的父母。 女孩终于在无助的哭泣中开始发现自己的异样，她看向自己的眼神迅速有了惊恐。 “我让你为难了吗？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去找你的母亲？”女孩终于在抽泣颤抖中问出了自己的惊恐。 “对。我不喜欢你自作主张。她们是我的父母，在我没有正式介绍你之前，你不应该去见她们。”自己没有一点掩饰。自己在吐出郁闷的同时也吐出了积聚起来的坚硬。 “飞扬，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分担。不要为这件事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原谅我的急迫，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不能没有你。”女孩抱住了自己。 昔日让自己迅速兴奋的柔软身体在此刻却让自己感到手足无措。自己突然发现，这具柔软的身体成了自己实实在在的麻烦。 她似乎不属于这个都市，不属于自己的生活。至少她只是一个选择。 自己勉强地搂着女孩，自己继续着对女孩的恼怒。这样的恼怒是疲惫中的惯性。自己只想宣泄，宣泄自己的迟疑和犹豫带给自己的痛苦和烦躁。 “你的急切？再着急也不能去触犯我的父母。他们是我的父母，我不允许任何人冒犯他们。”自己冷冷地宣泄着。在那一刻自己突然发现自己终于可以对女孩心硬了。 “飞扬。我知道错了。可是，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孩子已经有了，我不能再等了。我想去求妈妈同意我们的事情。我想为你分担。对不起。”女孩在抽泣中耸动着瘦弱的肩膀。 “孩子？”自己在一瞬间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自己接下来的动作就是用力推开女孩。自己开始仔细端详女孩。 “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孩子？”自己的声音都有了颤抖。 自己记得女孩在那一刻圆圆的脸庞上泛起了娇羞。她突然焕发了红润。 “飞扬。你要做爸爸了。我有了身孕，所以我急着去哀求母亲。我不能再等了。”女孩在那一刻停止了抽泣，语气了全是娇羞和欢快。 自己的眼睛瞬间瞪起来，自己拼命地上下打量女孩的身体。自己拼命回想女孩来到这个都市后的每一个细节。 自己可以肯定自己在这个都市里没有做任何控制不住的事情。不是没有那个激情，而是因为没有那个条件。自己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委屈了女孩。 女孩的身体是轻盈的，她还是少女的模样。 “行了。你要去打扰我的父母我可以原谅你。但是不要用这样的谎言来欺骗我。我不喜欢这样的欺骗。”自己很快地做出了判断。 女孩来找自己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在这两个月里，她从来没有说起过这样的事情。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一定是她为了取得自己的原谅编造的谎言。 自己被这样的判断激怒了。自己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宣泄自己的痛苦了。甚至，自己可以利用这个时机摆脱这个原本不属于这个都市的海边女孩了。 她似乎只属于那片海洋。只属于那里的纯净。这里的污浊只会让她迅速枯萎。 生活是真实的，自己正在学习真实生活带给自己的庸俗。 “飞扬。我真的有身孕了。你要相信我。我只是想在你毕业的时候给你一份惊喜。我在知道的一刻就坐不住了。所以我来找你，想和你一起分享。相信我，飞扬。”女孩在短暂的愣怔后奋力地抓住了自己的手。 恼怒伴着淡淡的羞愧让自己彻底爆发了。自己终于找到了摆脱女孩的机会。 用力甩开女孩的手，女孩踉跄的动作让自己有着一瞬间的揪心。 “够了。夏晓芙。你还在企图欺骗。你来这里这么长的时间，如果你真有了身孕，你不可能忍得住。你不可能一点口风都不露。我也不可能一点都看不出来。你太有心机了，你以为编造这样的谎言就能让我原谅你吗？夏晓芙，如果你不编造这样的谎言，我不会怎样责怪你。可是，你竟然用这么严重的谎言来欺骗我。我说过，我不允许这样的欺骗。我们分手吧，你我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不属于这里，我也不可能和你回到你那个世界。也许我们的相识就是错误的。你保重自己吧。把我忘了，去找真正属于你的爱人吧。”自己终于咬着牙说出了自己的抉择。 女孩子明显僵立在原地，她似乎是蒙了。只有迅速涌出来的泪水泛起晶莹。 “不。我求你不要离开我。我离不开你。孩子更离不开你。飞扬。我错了，我不该隐瞒你。我应该早点告诉你。不要生气了，原谅我。”清醒过来的女孩立即扑过来抱住自己。她的哭喊撕心裂肺地尖锐。 自己有了短暂的犹豫，但是母亲的话迅速回响在耳边。 “你们是不同的人。你是一个男人，你必须学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肖竹影能给你提供一个大展拳脚的平台。那个女孩子却什么都没有，她只会成为你的累赘，只会让你成为笑话。听妈妈的话，不要因为一次什么都不懂的初恋就付出一生。你记住，初恋只是你学习情感的第一个台阶但绝不是终点。男人要拥有成熟的情感。孩子，像个男人一样做出正确的选择，这是对你、对她、对竹影都正确的选择。生活不是冲动，它应该是筹谋。”这样的话迅速掩去刚刚泛起的犹豫。 狠狠地再次推开女孩。自己整理着自己的表情，整理着自己狂跳的心。 “你走吧。不要再对我提你编造的孩子。我厌恶这样的心机。不要让我厌恶你。给我留下美好的回忆吧。你一直都很坚强，也很独立。继续向我证明你的这份美丽。我已经不爱你了。现在勉强说爱你只会增加彼此的痛苦。回去吧，把我从你的心里抹去。恢复你单纯快乐的样子。我记住了那个女孩。我会把那个样子留在心底。再见！”自己一字一句地倾吐着心底的另一个声音。 狠狠地转身，快速地离开。自己甚至不敢回头看看女孩的身影。 自己是在逃离。这是自己在看不到那个瘦削的身影后才意识到的。 自己就这样告别了女孩，告别了自己的初恋。告别了自己曾经的纯净。 从此，自己和那个女孩分离，直到一个女孩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带给自己满心的遗憾，满心的创痛，满心的悔恨和满心的愧疚。 泪水模糊了视线，东方明珠的璀璨也在模糊里摇曳起来。 “晓芙。你在哪里？我有罪呀。我真的肮脏。我辜负了你。我辜负了一颗纯洁的心。你的一生都被我毁了吧。我不仅残忍，而且卑鄙。我偷走了你的心又用欺骗践踏了你的尊严。我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你在哪里？我还有机会当着你的面忏悔吗？晓芙。。。”宁飞扬呢喃着渐渐萎靡。 “你在忏悔吗？在这样高雅的地方是洗不净你的罪恶的。泪水属于纯净的人，否则即使再多的眼泪也冲刷不了犯下的罪恶。”一把冷冷声音在慢慢钻入耳际。 萎靡中的宁飞扬猛地转头。他感到了一阵眩晕，一阵悸动。 一袭白裙的身影飘进了自己模糊的视线里。那是自己熟悉的纯洁。 “晓芙？你来了？难道你一直在我身边吗？这不会是梦吗？”宁飞扬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泪水不可遏制地涌出了眼眶。 眼前的世界已经白茫茫分不清衣袂和其他。 幸福和愧疚搅动在一起，内心在剧烈地翻腾。 “她没有来。也许你没有机会忏悔了。”白茫茫的世界里有着阴冷和清脆。 冷战让宁飞扬迅速拨去了白色的迷蒙，让宁飞扬迅速清醒。 这同样是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自己期待这个声音，期待这个声音的愿望甚至超过了对夏晓芙的期待。 自己的余生也许将和这个声音纠缠在一起。 这个声音将决定自己的命运。自己再也不允许这个声音消失。 它是自己生命里最神圣的声音。是自己二十多年愧疚遗憾的忏悔之音。 这个声音让自己迷醉，更让自己凝聚起紧张。 对未来的紧张，对一份曲折经历的紧张。对一个瘦弱女孩的纤细生命的紧张。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摊牌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冷冷地坐下，冷冷地看着对面男人泪流满面的的狼狈和憔悴，快意在胸中升腾而起。苏晴突然间没有了紧张和厌烦。 眼前的一幕让她庆幸自己能做出见面的决定，能有机会宣泄自己的快意。尽管这样的快意里参杂着太多的复杂。 宁飞扬明显地有些慌乱，他在迅速地整理着自己的仪容。笑容也在纸巾擦拭后的脸庞上焕发出来。 尽管那样的笑容很温暖，但是苏晴还是忍不住排斥。那样的笑容有着太多温暖和疼爱，那是父亲才有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只属于自己的记忆中，只属于那个山村里的宽厚的男人。 宁飞扬在迅速恢复平静后把桌上早已点好的甜点推了过去。 “吃过晚饭了吧。我特意选在这里，就是因为这里有法式的甜点。尝尝这个，这是拿破仑酥。口感很好的。快，看看还有什么是你喜欢的？”宁飞扬把菜单也推过去，他的眼里全是兴奋和期待。 苏晴把甜点和菜单都扒拉到一边，她挑衅地做着这样的动作，挑衅的眼光冷冷扫向对方。 “对不起。我对这些没兴趣。我是一个从山里出来的孩子，我吃饭总来是吃饱吃撑就好。所以我没有餐后享用甜点的习惯。那是你们这些大城市里的人养成的习惯。”苏晴甩出了自己的不屑。 宁飞扬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的心也在同样地抽搐。女孩子的话让他有了心疼和愧疚。 他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更加温暖。 “孩子。谢谢你能来见我。谢谢你能让我有机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偿还我犯下的错误。孩子，我不敢求你原谅我。我只是想趁着事情还可以挽回的时候做一些该做的事情。孩子，能不能告诉我一些你过去的事情，我真的好想知道。”宁飞扬的声音在渐渐变得颤抖。他在艰难的吞咽中维持着自己的平静。 苏晴不屑的眼神在渐渐变化，她的脸庞渐渐泛起红晕，她正在变得激动。她也在感受困难的呼吸，也在涌起委屈。也在涌起怨恨。 ““孩子。随便说点过去的事情，让我知道一点你小时候的事情。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最喜欢的零食是什么？最喜欢什么样的活动？你是怎样学习的？有什么样的委屈？。。”宁飞扬渐渐变得絮叨起来。他在变得越来越投入，越来越神往。 “够了。别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你不配！我告诉你，我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只有一个人可以这样和我说话，可以这样关心我。他已经死了。10年前就死了。他是为了接送他的学生被车撞下了山崖。他是我心中的神，他是所有山里学童心目中的神。他从来不对我说这些没营养的话，他只是会偷偷塞给我一些从山外带回来的零食，只会给我买一些山里孩子羡慕的裙子。他的话很少，他像山一样呵护着我。我瞧不起你们这种假惺惺的关心，你们只会虚伪，只会人前做戏。我的爸爸从来只是默默地做事。我警告你，不要用这样的口吻说话，不要妄想代替别人的位置。你不配。你永远做不到他做到的事情。你给我闭嘴。”苏晴突然间变得歇斯底里，突然间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委屈，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泪水让她视线模糊，泪水让她的语言变得语无伦次。泪水让她畅快。 宁飞扬在惊愕中也流淌着泪水。复杂和纠结一股脑撞击着自己的心灵，撞击着自己的每一寸神经。 他的脑海里不知不觉地升腾起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个身影飘渺而空灵。 泪水让宁飞扬不得不迅速哽咽。 “我知道。孩子。我不配。我虚伪，我有罪。可是，我依旧是一个父亲。我依旧应该告诉你，我爱你！我的孩子。我虚伪，但我不冷血。我有罪，但我有着良心。如果可以，我愿意付出一切挽回自己的错误。孩子，不要拒绝我，不要活在仇恨里。爸爸愿意做一切事情赎罪，爸爸愿意做一切事情让你忘记过去。”宁飞扬在模糊的视线里紧紧捕捉对面的身影。 “闭嘴！你给我闭嘴！不要和我说出爸爸这个字眼。你是宁飞扬，我的爸爸是苏文。我只有一个爸爸。你给我记住，你和我永远是陌路人。我现在后悔了，我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城市，不应该来凌云公司。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一定选择陪着我的爸爸，我一定守护他留给我的纯净。我恨这里的的一切，这里的一切都是肮脏的。这里的一切都是虚伪的。我好后悔。”苏晴抹着满脸的泪水，似乎在抹去自己的悔恨。 宁飞扬伸出手，可是在即将触碰到女孩手臂的时候他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他犹豫着缩回了自己的手。他静静地等待着女孩的发泄。 苏晴狠狠地抹净了脸上的泪痕，她神奇地在一瞬间恢复了沉静。 宁飞扬承受着这短暂一刻的尴尬带给自己的压力。他一时间有些张口结舌。 “好了。我也来过啦。你也表达过你的心意了。虽然我不接受，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不会再计较这些事情了。我刚才已经说过，我后悔来到这个城市，我后悔来讨一个虚无缥缈的公道。很多东西是不可能找回来的。我以前曾经想知道，丢弃我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他们知道有我这样一个人会怎么应对？哈哈。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我的想法多么可笑。我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即使知道了又能怎样？我还是我，还是那个从山里走出来的女孩。我依然不可能像你们一样虚伪。我依然还是那个和这里格格不入的山里女孩。我的奶奶和爸爸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竟然抛弃他们来这里报仇。报了仇又能怎样？我们依然是陌路人。所以，宁总。我们可以放下了。我不再纠缠你。甚至你的股份我也可以还给你。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再来打扰我。我在这里给你我的答案。那就是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不要为我感到不安。今天我们可以结束一切了。希望你也能忘掉我带给你的一切。宁总，我祝你一切如意。”苏晴在平静里缓缓地倾述着自己的心声，在平静里缓缓站起身。 宁飞扬在女孩抑扬顿挫的舒缓语音里渐渐沉醉，他尽力地吸收女孩的每一句话，似乎这样的声音值得他在内心珍藏。他喜欢这样的幸福。 可是女孩的话在鞭挞着他，她的决然让宁飞扬不寒而栗。 “等等。苏晴。我有话要说。请给我几分钟。我不能让你这样，我更不能让自己这样。”宁飞扬迅速地清醒，迅速地站起身拦住了女孩。 “请让开。我们已经无话可说。该说的都已经说明白了。”苏晴冷冷地倾吐着自己的不耐烦。倾吐着自己的不安。 “我不会让开。我知道自己不配命令你。但是我相信一个再厌恶自己父亲的女儿也要给自己的父亲一次机会。这个机会关系着我女儿的未来，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否则我不会心安。请让我们共同努力。孩子。请再坐一会儿，我有话要说。即使我不配，可是我毕竟是一个年长的人。希望你能满足我这个愿望。”宁飞扬的语气里注入了不容置疑的坚决。 苏晴狠狠地盯着对方的眼睛。她在挑衅。 宁飞扬也在盯着女孩的眸子，他在用专注和坚决融化对方眼中的戾气。 苏晴终于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的浑身开始流露慵懒。 宁飞扬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有了短暂一刻的满足。 “孩子。我知道说什么都无法让你原谅。但是，我仍然要说一句。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你这个幼小的生命。如果我知道这一切，我绝不会容许你离开我。也许你会说我这就是虚伪。但是我宁愿选择这样的虚伪，也绝不会接受自己的冷血。孩子。既然我不是冷血的人，我就要告诉你，我不会放弃自己的责任。尽管这是一份迟到的责任。可是我必须履行自己的责任。这是我的幸福，这是我对自己的救赎。孩子。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吗？”宁飞扬一口气急速地吐出了自己的急切。 苏晴的嘴角泛起冷笑。 “宁总。如果说你需要这个机会我还可以理解。你喜欢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君子。似乎这符合你一贯的为人。可是不要把我卷进来。我说过我已经放弃追究了，我不稀罕这样的机会。我为自己做过的事情道歉。至于你的理由，那也不重要了。你和夏晓芙的恩怨和我没有关系。你是不是抛弃了她，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没有兴趣。我们可以结束了吗？”苏晴慢悠悠地倾泻着自己的不屑。 宁飞扬在叹息中闭上眼。他的身心有了突如其来的疲惫。 面对这样的复杂，他再也积聚不起自己的智慧。自己正在面对一生中最难解开的复杂。 “孩子。你快乐吗？如果你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也许你会快乐地做你自己。可是，你知道了我们。我们的出现让你的人生观发生了扭曲。我能够体会到你的心情。你一定内心了充满了怨恨。你一定在怀疑人性。孩子。我不能让你在怨恨里继续生活。我更不能让你就这样失望地离开我。我必须让你知道，我们爱你，我们愿意为你做一切。可是，你必须给我这个机会。你不能让我就这样结束一切。这是我们的宿命，正如你的血管里流淌着我的血液。我因为有你而自豪。我也因为没有陪伴你度过童年而内疚和自责。孩子，我们一起面对未来。好吗？”宁飞扬在动容，更是在动情。 苏晴渐渐地睁大自己的眼睛，她不是在变得专注，而是在好奇中欣赏。 “哈哈。宁总。你真是一个君子。你让我好感动。可是你说的这些还有用吗？你能让发生的一切回去吗？你能让时光倒流吗？我被抛弃的时候你在哪？你在陪着你幸福的家人。你在领着家人享受生活。你在享受着自己成功的喜悦。我是渺小的尘土，我真的承担不起你的这份责任。老实说，听你这样动听的话语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拜托，我真的不需要你的解救。谢谢你的这份虚伪。至少这样的虚伪让我心里好受些。谢谢你了。我正式告诉你，你不用想着偿还什么了。你不欠我什么。我本来就不该来。我们本来就应该安于现状。是我奢求了一份不属于我的生活。我正在为这样的幼稚付出代价。我累了。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宁总，我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苏晴再次站起来。这一次她有了耐心等待的样子。 宁飞扬感觉到了眼前发黑的眩晕感。他在女孩自怨自艾的语气里逐渐萎顿。 这样的委屈夹杂着不可抑制的怨恨让一切的希望似乎都变得渺茫。也让自己的自责达到了极致。 一个让女儿怀抱巨大委屈的父亲是一个父亲的最大失败。一个遗失自己女儿的父亲是一个父亲最大的耻辱。 自己已经无言以对。自己已经走投无路。 沉寂让空气凝固。 餐厅里不多的用餐者纷纷把好奇的眼光投向这里，他们没有发出大的声响，似乎他们不忍心惊扰到他们的投入。 “孩子。告诉我你当初的愿望。是不是像你上次对我说的，我应该品尝一下被抛弃的滋味？是不是我应该品尝一下孤独？孩子。不要逃避，告诉我。我需要知道你的委屈，需要知道你的真实。告诉我。”宁飞扬终于开口了，语气里满是疲惫。 苏晴的瞳孔在急剧收缩，她的身体瞬间绷紧。她突然有了当初的兴奋。 不久之前的一幕回到了苏晴的脑海里。那一次的宁飞扬全是疲惫。今天的宁飞扬没有疲惫，只有兴奋。可是，在这一刻，他重新展现了疲惫。 “宁总。我说过了。我们的纠缠已经结束了。你不用做任何事情了。我会保重自己的。你也保重自己吧。你的孩子们还需要一个父亲。”苏晴的语气里也显露了疲惫。显露了不甘。 宁飞扬抬起眼看向女孩，他的眼里有了生动。 “孩子。我已经决定了。我不能允许自己让自己的女儿失望。这是一个吃尽了分离之苦的女儿。我爱其他的孩子。可是他们已经长大了。可是我的另一个女儿却一天也没有拥有我这个父亲的爱。我不能允许自己放弃。我会做好自己的事情。我会品尝一份孤独，我会让自己拥有一份平静和心安。到那时我会来找我的女儿。我会对她说—孩子。爸爸可以做一切去偿还自己的债。希望你原谅爸爸。孩子。等着我！”宁飞扬声音颤抖着站起来。 “你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我。。我说过，你不用做任何事。我们不要再纠缠了。我。。我没有任何要求。不要以我的名义做任何事。你听见了吗？”苏晴有些震惊，她听出了对方的含义，更看到了对方的坚决。 “呵呵。没什么。我不是因为你。傻孩子，不要不安。我只是找到了一个办法，和我女儿把心贴近的办法。我真的很高兴，我真的很幸福。孩子。所有的事情都要有一个结果的。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都是要付出的。孩子。记住我的话。抛开烦恼。一定要快乐！”宁飞扬的声音有了轻松，他伸出了手抚了抚女孩的发梢。 苏晴本能地闪躲了一下。可是她很快停止了自己的动作，任凭对方的手抚弄自己的头发。 她能够感觉对方此刻的真实。 尽管自己有着委屈，可是也有着感动。 更有着淡淡的不安。一种无法把握未来的不安。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和谐的氛围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盛夏伴着奥运的激情灼烤着S市，也吐纳着喧嚣和静谧融合在一起的和谐。如同炎炎夏日里的市民一样，S市彻底甩去了沉重的束缚，彻底敞开了自己的胸怀，也彻底展示了自己的昂扬之姿。 S市在奥运的节奏里彻底流动起来。所有的大型施工都完全停止，涉及施工的企业都纷纷进入了半休假状态。S市的人纷纷踏上了外出旅游的行程。大量的外地游人也利用奥运的时机纷纷涌入这个都市。 都市在欢快的节奏中跳跃着安逸的音符。挥洒着酷暑来临之前的肆意。 凌云公司也在盛夏的慵懒中迎来了奥运前的最后一丝兴奋和紧张。处于半休假的员工在兴奋的情绪里等待着即将召开的第一次股东大会。等待着奥运会后新一轮权力整合。等待着所有凌云人心目中勾画出的新飞跃。 一纸人事任命按照惯例张贴在一楼醒目的位置。它立即引起了公司的轰动。 这是新任年轻总经理攫取权力后第一次人事任命，这是一份重要职位的人事任命。它引人注目。 它更是一份搅动所有凌云员工心弦的通告。所有人面对这份通告的时候都再也忍不住内心涌起的复杂和骚动。这是一份注定掀起波浪的任命。 任命的职位是总经理助理。被任命的人来自销售部。他的名字是宁宇。 每个员工都被震惊，也都陷入了莫名的复杂。 这样的敏感时刻，这样一个需要稳定的时刻，却发布了这样一份敏感的人事任命。每个人都迅速地进入了自己的猜疑状态。 每个员工都对总经理助理这个职位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今日的总经理，就是那个昔日的总经理助理。她正是在这个职位上和原来的宁飞扬总经理发生了太多的纠缠，甚至发生了让人至今无法解释的绯闻。也正是在这个职位上，现在的年轻女性总经理被公司领导层打压排挤甚至驱赶。 可是，最后却发生了神奇的逆转。年轻的女孩又和来自海外的副总经理发生了纠缠。他们成双入对地挑战着公司的秩序，也挑战着这个公司创始人的权威。 正在员工们被那个女孩引起的高层矛盾搞得不知所措的时候，更为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年轻的女孩神奇地夺取了宁总的股份，她用一份不可思议的神奇转换震惊了所有人。 每当凌云公司的员工回忆起过去这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办公室权力之争的时候，所有人忍不住感叹人生的变化无常，忍不住感慨世事的变幻无常。 不管怎样，随着宁总诡异的退出，随着一切权力纷争的尘埃落定，凌云公司恢复了平静。所有的员工不用再为高层的权力斗争而纠结。所有人都在自觉地接受凌云公司的改朝换代。 所有的凌云公司员工在见识了一场快速诡异的权力变更后有了深深的后悸。那场伴随着权力争夺的阴谋仍然深深地印在每一个员工的心里。那是一次短暂但是足以毁灭整个公司的阴谋。每一个员工都是在年轻的女孩突然出现在总经理位置上的时候才意识到了那是一次阴谋。 每一个员工终于很快知道了一个事实。没有风平浪静的权力争夺。权力之争意味着什么？这对每一个员工都是一次洗礼。 尽管凌云公司只是一个中等规模的民营企业，但是员工在这短短的半年时间里经历了权力的跌宕，也开始了对这种跌宕的厌倦和恐惧。 每一个员工都在对年轻总经理和年轻副总经理越来越复杂的感情里等待着公司的平稳，等待着公司的飞跃。 可是，这样的一纸任命再一次把所有的员工带进了深深的担忧里。带进了无限的猜忌和遐想里。 昔日的总经理助理在夺权后的第一份任命就是这个充满讽刺的职位。这会不会是她对宁宇的羞辱和报复？ 昔日那个凌云公司的继承人在他的父亲被赶出公司后会接受这个具有讽刺意味的职位吗？如果他接受了这个职位，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要展开反击？是不是还有什么幕后交易？如果他不接受这个职位，那么他将怎样处理这个强加在他身上的窘境？ 波澜就是在这样的议论和猜疑中被掀起来。 所有人都兴奋起来。慵懒的气氛迅速地变幻为沸腾。 “肖总监。谢谢你的帮助。小宇终于要担任这个助理了。再过上一段时间，他可以担任更重要的工作。现在我要做的就是给他增加机会。”苏晴终于收回了饶有兴趣的目光。她恋恋不舍地关起了办公室的门。 外面走廊里热烈的讨论声被隔绝在外面。室内立即陷入了安静。 “苏晴。你的这个办法好呀。先把任命张贴出去，这样就逼着小宇不得不做这个助理。这虽然是赶鸭子上架，可是对于一个好强的小伙子来说，这样的逼迫强过没完没了的劝说。你也了解小宇，他太好面子了。你越是和他商量，他反而越是不好意思。”肖竹芳观察着年轻女孩，她也在试探着女孩的真心。 女孩子刚才津津有味倾听大家议论的样子让她有了异样的情愫。 女孩刚才表现出来的小女孩的举动让她迅速地有了亲近。隔阂在一点点消融，这是肖竹芳不得不面对的新课题。 “呵呵。我也是没办法。我害怕板起面孔在小宇面前摆出上司的样子。我只有先造成事实。让他这个男子汉来处理这些麻烦事吧。谁让他是男人呢。”苏晴的语气里有着骄傲，也有着兴奋和顽皮。 肖竹芳的眼里掠过一丝舒心的宽慰。 自从眼前这个女孩子坐上总经理的位置，她似乎对自己越来越依赖。这是自己始料未及的。 当然，这也是自己最期待的。这样的和谐可以让自己渐渐抛弃猜到真相后的纠结。这样可以让自己迅速地融入到新的凌云体系里。 自己可以容忍宁飞扬不堪回首的过去，但是自己不会容许肖家在公司里经受众目睽睽的羞辱。 眼前的女孩似乎没有针对自己和肖家的怨恨。她对自己流露的是自然而然的亲近和依赖。 肖竹芳在渐渐感受到轻松。 “苏晴。似乎有个更好的办法让小宇接受你的好意，你为什么不让他出面呢？”肖竹芳很快地转换了话题。她在轻松的下意识里自然地开始了更深的试探。 苏晴的眉头微微蹙起。她有了沉吟。 肖竹芳淡淡一笑，她不再追问，但是她摆出了等待的姿态。 苏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她绽放了一抹笑容。 肖竹芳内心一荡，她在此刻真的羡慕这样的青春。似乎什么样的烦恼都融化在这一颦一笑中。 “肖总监。你是在试探我吧。你想看看他在未来凌云公司里的地位吧。我想好了，我们都不属于凌云公司。我是厌倦了这里发生的一切，我对现在这样的权力没有留恋。他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可是我不希望他留在这里。他身上的阴谋味道越来越浓，我越来越害怕他现在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他似乎什么都不愿意参与，可是他却似乎和一切有关。他四年之前就似乎盯上了这里，他做这一切绝对不是为了我。他和这里的和谐格格不入，我真的不希望他留在这里。肖总监，这里的未来属于是小宇和你。我们只是匆匆的过客。为了小宇，我也不希望他参与进来。我会设法劝他离开的。肖总监，你放心。我会尽力的。”苏晴在认真的情书里渐渐动情。 肖竹芳的呼吸都有了一瞬间的停顿，自己也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女孩在向自己告别吗？她会这样洒脱地放弃这里得一切吗？宁飞扬会不露声色地接受这样的结束吗？小宇真的能接受未来的凌云吗？陆凯文真的会从此退出吗？ 这一切似乎都蕴含在女孩的话语里。但是，自己不能去追问，自己只能等待。 自己只能等待女孩口中的和谐。 “谢谢你。苏晴。谢谢你为小宇做的安排。谢谢你为公司做的一切。”肖竹芳只能用淡淡的怅然去回报。 她看到了女孩脸庞上泛起的一抹苦笑，那一抹苦笑里带出了疲倦和成熟。 午餐时的凌云公司似乎注定会孕育一场动人心魄的风暴。所有人看着年轻的苏总经理走向刚刚被任命为总经理助理的宁宇，他们同时屏住了呼吸。他们同时等待着最戏剧性一幕的上演。 这样的场景以前已经司空见惯。可是这是苏总经理正式上任后的第一次。人们已经嗅到了爆炸前的味道。 宁宇等待着走近的苏晴。他的心在急剧跳动。尽管已经有了准备，可是他还是感到了大脑皮层下的血液的沸腾。 一抹轻松无邪的笑容迅速地在眼前绽放，这样得笑容让宁宇有了眩晕感，也让他迅速变得轻松。 “小宇。我来陪你吃饭。顺便和你亲热一下。欢迎我吗？”苏晴的声音轻快而顽皮。 宁宇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他暗暗叹了一口气。 “形势比人强。我敢拒绝你这个总经理吗？请坐吧。无论怎样我也要配合你的表演。”宁宇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 周围的员工纷纷闪开。他们都在不远处凝神静气地倾听着。 “呵呵。我的小帅哥还是那么绅士。好呀。我们终于可以坐到一起轻松用餐了。为了这一天，你知道吗？我纠结了很久的。我担心你不原谅我。告诉我，你原谅我吗？”苏晴刚一坐下来就开始了自己旁若无人的倾述。 “哼！我有什么资格原谅你。你是凌云公司的老板，我只是你的一名员工。你可以随时开除我。宁飞扬不是已经被你赶走了吗？所以，你根本不用在这里戏弄我。”宁宇一下子恼怒起来。他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恼怒。 苏晴仔细地打量着男孩的脸庞。她突然伸出手掐了一下对方的脸庞。 餐厅里有了一阵突然响起的嗡嗡声。 “你。。。请你自重！这是员工餐厅。你这是对员工的骚扰，你知道吗？”宁宇几乎要暴跳而起。 “好酷的帅哥！怎么了？我喜欢我的宁宇同学。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我的好朋友。我们难道不是好朋友了吗？”苏晴笑着盯住了对方。 宁宇恼恨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他一时陷入了无语。 “小宇。我想明白了。我还是那个校园里的苏晴，你也还是校园里的那个宁宇。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都是一生的好朋友。”苏晴的笑脸上浮起认真。 宁宇恼恨地回视对方。他被对方的笑容激怒着。 “我还没有那么天真。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你和宁飞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难以启齿的事情。你认为我还会是你的好朋友吗？我真的没想到你还这么厚脸皮。你想羞辱我吗？”宁宇再也不想为对方留情了。 “呵呵。我羞辱你？你是指今天的任命吗？”苏晴依然是一副顽皮的表情。 “难道不是吗？羞辱完了老子，现在轮到儿子了吧。告诉你吧，我拭目以待。”宁宇挺起了胸，也挺起了骄傲。 “啊。原来真的是这样。好，小宇，让我们赌一把怎么样？”苏晴突然间严肃起来。 “赌什么？我奉陪。”宁宇继续着自己的骄傲。 “我赌你不敢承担助理这个位置，不敢向所有股东和同事证明你能管理好这个公司。你敢赌吗？”苏晴紧紧盯住了对方。 “赌就赌。这个公司是宁飞扬创立的。他的儿子不会比他差。”宁宇吐出了不屑。 “好，我们击掌吧。让我们抛开成见比一比。”苏晴伸出手。 宁宇犹豫起来。他突然开始怀疑起对方的动机。 “算我一个好吗？我也赌一赌。我赌宁宇赢。”旁边想起了一个欢快的声音。 苏晴皱了皱眉。 她捕捉到了宁宇脸上一闪而过的同样表情。 所有人都在欣赏着三个公司里最引人注目的人物营造出来的诡异场景。他们三个人手握在一起的古怪动作让所有人有了强烈的好奇，也产生了强烈的滑稽感。 只是所有人都同时松了一口气。 再也经不起折腾的凌云公司需要这种刻意营造出来的和谐。 所有人有了由衷的轻松。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心愿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灯火阑珊里的夜色弥漫着旖旎。外滩公园的方砖小道上散步的人们为都市的夜景描画着浪漫和温馨。 挽着手漫步在徐徐荡起的微风里，苏晴的眼神总是忍不住飘向不远处东方之珠扬起的光影里。 那一片摩肩接踵耸立在东方之珠光影中的摩天大厦里有着她残存的记忆。 微风里依稀飘荡着着宁飞扬断断续续的呓语。 手指间轻轻的摩挲让苏晴很快清醒过来。 “又在走神了吧。每一次陪着你来到这里都能感受你内心的波动。我的孩子，你是不是要向上帝忏悔的事情？不要顾虑，我就是上帝派来倾听你忏悔的人。敞开你的心吧。孩子。”陆凯文的声音充满了戏谑。 “去你的。贫嘴！你才需要忏悔呢。”苏晴迅速整理着自己的纷乱。迅速地恢复旖旎中应有的娇态。 “呵呵。我是你的保护人。我能猜到你的心思。一个女孩子的心思虽然丰富，可是，我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还是可以捕捉的到。让我猜猜看。。。”陆凯文继续着自己的得意。 苏晴斜睨着身边高出自己一头的伴侣。她的眼里有了一缕温柔。 这是个优秀的男人。他确实有着一般人没有的能力。他富有，但是他不张扬。他浑身贵气，但是他没有自恋的情结。他骄傲，但是他不冷漠。他是一个吸引异性的男人。 可惜。他的身上越来越多地散发了谜一样的气息。 这样的气息让苏晴开始积聚不安。隐隐的不安总是挥之不去。 苏晴无法诉说这样的不安，她隐隐有了答案，但是却不愿去触碰。 自己真的不希望自己成为累赘，真的不希望这个骄傲的男人丧失自己的原则。 这样的保护只会让自己越来越不安。 “怎么？开始研究你的爱人了？不用多想，只要记住一件事，那就是不离不弃。你是我的珍宝，我要永远拥有这份珍宝。答应我。”陆凯文低下头开始了自己的亲吻。 苏晴抵挡着柔软的嘴唇带给自己的眩晕。抵挡着内心深处的不安。 “好了。这么多人呢。你不是说要猜猜我的心思吗？现在可以开始了。”女孩终于扭动起来。 “嗯。我猜。。。你现在正在兴奋和骄傲。你因为有机会把宁宇塑造成一个优秀的管理者而兴奋和骄傲。我猜得对吗？”陆凯文的来上荡起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是吗？你怎么这么肯定？我为什么不能因为和你在这样浪漫的环境里而心驰神往？”苏晴也开始心情舒畅。 “真的是因为我吗？那我可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告诉我，你有什么样的心愿？我都会满足你。”陆凯文狠狠地把女孩搂紧。 苏晴忍不住皱了皱眉，这已经是无数次让她麻木的亲昵动作。这是让每个女孩心醉的动作。但是自己隐隐的不安让自己无法沉醉其中。 似乎自己的内心总有着一抹阴影。 这个出现在凌云公司的男人不简单。他给予自己的跌宕的感情经历也不简单。他突如其来的爱情让人不解。他对自己展示的无以复加的溺爱更是让自己永远迷惑。 他似乎可以容忍自己的一切。他似乎对自己有着没完没了的激情。 为了自己，他可以每天重复着所有男人不屑的细节。为了自己，他可以每天亲吻自己千百遍。 自己真的值得他这么珍惜吗？这样的爱情能持久吗？ 极致的温柔意味着极致的脆弱。如果有那样的一天怎么办？会不会像呓语中的宁飞扬一样满嘴的遗憾和感伤？自己会不会无法承受那样的遗憾和感伤？ “又在胡思乱想了吗？我的宝贝。是什么让你总是给自己的小脑袋里注满这些烦恼？呵呵。小心变成一个病美人。我可不能让你有任何的不快乐。我还等着你在加州的阳光里和我有一场盛大的婚礼呢。我每天挽着你的手走在松软的沙滩里，清凉的海水抚摸你的脚丫，我给你烤大虾。我就等着这一天呢。宝贝。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陆凯文的呓语摩挲着女孩的耳朵。 苏晴的眼前渐渐浮起了一幅动人的画面。她有些痴了。 狠狠地甩甩自己的头，苏晴挥去了短暂的遐想。 “凯文。你认为你了解真实的苏晴吗？你认为一个来自山里的女孩合适你吗？你相信她会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给予她的爱情吗？山里的生活是是一种单纯的生活。那是枯燥和单调。那种生活锻造出来的性格是坚硬和执拗的。你却来自一个充满诱惑的世界，那个世界里有着变幻万方的时尚元素。你和她有着太多的差异，我们有着太遥远的距离。你想过这些吗？你能改变这一切吗？我喜欢你制造的浪漫。可是。。。我更喜欢真实。凯文，你能给我答案吗？你能永远坚守你现在这样的心境吗？”苏晴抬起的眼在光影里熠熠生辉。 陆凯文的手托着女孩的下巴。他不停地笑着，终于他低下头去亲吻女孩的嘴唇。 女孩挣扎着，抵抗着。 “你能不能正经一些。我在严肃地和你讨论未来。请你尊重我。”女孩困难地倾吐着自己的烦躁。 “呵呵。傻孩子。这是没有答案的。你就是我的未来。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你的快乐就是我最大的快乐。我给不了答案，因为。。。因为我已经没有了灵魂，我的灵魂就是你。就是你。。。苏晴。”陆凯文终于恢复了严肃，但是语气中戏谑依然挥之不去。 “为什么？你不觉得你的回答很不负责任吗？这是一个男人应该给一个女人的答案吗？这样的动听只能让人感到更加困惑。你知道吗？这是真正的困惑。”苏晴的烦躁涌动着。 陆凯文渐渐变得神情凝重。一抹明显的忧色划过眉宇之间。 “苏晴，你为什么会这样想？谁让你有了这些沉重？难道是我吗？我做得不好吗？我让你有压力了吗？难道你不相信我吗？告诉我，我怎样做才能让你彻底放下所有的沉重？告诉我，我怎样才能让你真正地快乐？我愿意做一切事情去换你的快乐！苏晴，不要再让我担心了。你知道吗？看到你这样的忧心，我的心都要碎了。”陆凯文紧紧搂住了女孩，他的脸颊不停地摩挲着女孩滑腻的脸庞。 苏晴再次陷入到迷醉里。此刻的动人话语让她有了无法抗拒的迷醉。 迷醉后的意识渐渐在复苏，一种似曾相识的模糊记忆渐渐回到了脑海。 宁飞扬的誓言浮起在脑海里。它和陆凯文的动人誓言纠缠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这样说？难道你们都喜欢用这样的话套住一个女人的心吗？”苏晴困难地挤出了自己的幽怨。 陆凯文的身体震颤了一下。他没有勇气立即去审视女孩的神情，他在品味女孩的幽怨。 “傻孩子。相信我。我既然已经爱上了你，我就会一直爱你。你要做的就是坦然接受我的爱。你知道吗？你能爱我就是上帝给我最大的恩赐。我一直在寻扎你，我一直在寻扎这份爱。我找的好辛苦，感谢上帝，我找到了你。你知道吗？我现在有多么幸福！”陆凯文紧紧搂住女孩的柔软身体，他的拼命抑制眼角即将溢出的泪。 他紧紧搂住女孩的身体，似乎害怕失去自己最珍爱的宝贝。 “松松你的胳膊，我呼吸困难了。”女孩终于剧烈扭动起来。 “啊。对不起，我太用力了。”清醒过来的陆凯文倏地松开了自己的臂膀。他仔细地检查女孩的脸色。 苏晴嗔怒地扫了一眼对方，她的脸色迅速变得柔和。 “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流泪了？你到底怎么了？刚认识你的时候觉得你是一个对女人无所谓的自恋男人。可是。。。唉！到底是为什么？你到底怎么了？”苏晴抬手擦拭着男人的眼角。她的语气恢复了柔和，也恢复了无奈。 “呵呵。这就是爱情的力量。我以前没有遇到你，所以我总是一副对异性无所谓的样子。可是，我遇到了你。我被你征服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你就是我的心。”陆凯文恢复了轻松的戏谑笑容。他的手爱恋地抚摸起女孩前胸的项链。 蓝色的宝石在光影里泛起晶莹的光晕。 女孩叹了一口气。她的手也摩挲起胸前的宝石。 “是吗？你遇到我的时候似乎不是爱上了我吧。我记得，你那时有多么讨厌我。你。。。”苏晴的语气里再次泛起委屈和复杂。她的嘴被扑上来压住的嘴唇生生捂住。 苏晴不得不把接下来的怨气咽了回去。 陆凯文拼命地亲吻着，拼命地吸吮着女孩的委屈。 直到女孩拼命扭开，陆凯文肆意地笑起来。 “哈哈。一直是这样。我从见到你的时候就爱上了你。我对你表现出来的样子是我装出来的。你应该知道，你是那么优秀的女孩，你一直吸引着我。”陆凯文用肆意的戏谑掩饰自己的恐慌。 “唉！算了。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山里的女人不应该追问男人不愿意说的事情。出来这些年，我有些忘记自己的身份了。”苏晴叹息着把头重新倚靠在男人的怀里。 陆凯文的心抖动了一下，他再次揽住了女孩的头。 “不许你这样说。丢掉那些所谓山里女人的想法。你是我的公主。我是你一生的奴仆。答应我，再也不要想山里和城市的区别。不要贬低自己。我不允许。”陆凯文一边轻轻抚弄女孩的长发，一边倾吐着急切。 女孩没有出声反抗，她只是在宽阔厚实的胸膛里点了点头。 两人相拥着走在静谧和温馨里。沉默让气氛荡起旖旎。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心愿吗？”女孩突然扬起的声音带起了轻悠的回音。 “好呀。快告诉我。我一定让你的心愿实现。”陆凯文的声音一下子充满了活力。 “。。。我的愿望很简单。离开这里。离开所有的是是非非。和你在一起，和奶奶在一起。我希望有一份。。。真实的爱情。没有欺骗，没有抛弃，更没有。。。遗憾。”女孩子自顾自地流露着内心的憧憬。 陆凯文迅速地感觉到了脸颊上滚动的燃烧。复杂的情感瞬间流动起来。 渐渐地他还是踏实下来。是怀里女孩的安静让他迅速拥有了踏实。 “好！我一定让你实现愿望。我们，还有奶奶。我们一起去追求这份真实的幸福。对了，还有我的母亲。她会和我们在一起。我们永远不分开。”陆凯文扬起了声音。他抬起头看向夜空，看向西方的夜空。 星光灿烂的夜空一眨一眨地闪烁着生动。苍穹里的浓墨一样的悠远和空灵让一切显得深邃。 苏晴抚摸着胸口上的宝石。她有些发怔。 母亲这个陌生而又复杂的称呼再一次触动了她。 自己不得不在不久的将来去触碰眼前这个情侣的真实，不得不去触碰他那个让自己涌起复杂的母亲。 也许答案就在这个神秘的母亲身上。 陆凯文来到这个都市，他和宁飞扬的纠缠。他和自己的纠结。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有着冥冥中的联系。 那就是这个神秘的母亲。 自己最害怕的一种感情，就是这种母爱。一种在自己心目中始终模糊的情感。 自己有了畸形的情感。那是渴望但又惧怕的情感。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无言的抚慰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静静的客厅里流溢着压抑的激动。淡淡的香水弥漫着女性的气息。 肖竹芳努力了几次却始终没有鼓起勇气打破这份压抑。她仔细地观察着姐姐。观察着姐姐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姐姐的皮肤纹理间有了细密的皱纹。尽管姐姐依然保持着雍容，可是她明显地有了憔悴。 姐姐的眼神一直眺望着外面的星空，她似乎在斟酌，也似乎在失神。 肖竹芳耐着性子忍住了自己冲口而出的抚慰，她越发感到了无力，感到了风暴来临前的紧张。 姐姐的眼光渐渐向自己转移，她注视自己的眸子里渐渐有了生动。 肖竹芳终于有了开口的勇气。 “姐。这些天你是一直一个人吃饭吗？小宇没有陪你？”肖竹芳感到了自己的语气里干巴巴的无力。 “他每天都陪着我。好像他担心我会想不开似的。其实他不知道，他越是担心我，我这个做妈妈的越是伤心。一个母亲如果让儿子牵挂，这只能是一个母亲的失败。”肖竹影的语气里流露了自嘲。 肖竹芳的心迅速抽紧。 “姐。你不要这样想。你可不是失败的母亲。你一直是我的骄傲。你一直是让人羡慕的女人。你的事业和你的家庭都是让人羡慕的。我不许你这样想。”肖竹芳搂住了姐姐的肩膀。 肖竹芳能感觉到姐姐的身体从僵硬正在渐渐变得松软。 “是吗？在这样的夜晚，陪着我的应该是我的丈夫。可是，我却不得不把他从身边赶走。可是，我却不得不自怨自艾。我是不是像个怨妇？我是不是正在品尝苦果？”肖竹影顺势倚靠在妹妹的怀里。 肖竹芳无声地品味着姐姐的苦涩，品味着姐姐的无助。她一时间没有了主意。 苏晴的样子浮起在自己的脑海里。自己不得不陷入纠结。难以启齿的犹豫正在纠缠着自己。 “小芳。你姐夫今天给我打电话约我谈一谈。尽管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他在下决心和我分手。不知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预感？小芳，姐姐该怎么办？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他凭什么这样对待我？”肖竹影呢喃着，模糊的声音里全是哀怨。 肖竹芳仿佛听到了霹雳，她一时间懵了。各种情绪一下子纷至沓来。 尽管已经有了答案，尽管已经做了最坏的猜想。但是，姐姐的呢喃还是让肖竹芳陷入了震惊和迷茫。 姐姐的幽怨已经超越了自己的设想。宁飞扬的疯狂已经超越了自己的心理承受。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这不是最好的结果！事情不应该这样！宁飞扬，你没有权力这样做。你没有资格这样对待姐姐。”肖竹芳的脑海里反复盘旋着这样的恼恨。 “小芳。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太软弱了？可是，我真的不理解，他为什么为了一个女孩子就这样对待我？难道我们这个家庭在他眼里就是这么不值得珍惜吗？难道二十多年的生活不值得尊重吗？”肖竹影继续着自己的怨尤，只是这样的语气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注满愤怒。 肖竹芳迅速地整理了自己的杂乱。迅速地进入自己的角色。 “姐。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是无愧于自己的妻子和母亲。姐夫他做什么都要付出代价，但是如果你这样折磨自己只会让自己痛苦。他不值得你这样做。姐，坦然迎接可能发生的事情。我想，事情还没有我们预想得那么糟。姐夫也可能是一时的错乱。你应该等待，等待他自己从自己的错乱中走出来。我的建议就是，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等着事情恢复平静。答应我，不要折磨自己了。不要把自己的感情全都放在姐夫的身上。我希望我的姐姐能够做自己，做一个全身心为自己考虑的女人。姐，答应我。做自己！”肖竹芳搂住了自己的姐姐，搂住了一份脆弱。 肖竹影没有挣扎，她在慢慢地复苏。 肖竹芳等待着，等待着姐姐的复苏，等待着姐姐的变化。 她等来了姐姐从自己怀里慢慢地抽离，等来了姐姐审视自己的熠熠目光。 她可以捕捉到姐姐眼里的一抹凌厉。 肖竹芳终于开始感到一丝不安，终于等来了姐姐的怀疑。 自己也等来了姐姐的生气，等来了自己的选择。 “小芳。你是不是知道你姐夫这么做的原因？”肖竹影的身体迅速变得挺直，她的语气有了急切和不容置疑的坚决。 疾言厉色的姐姐让肖竹芳的心猛地剧烈跳动起来。再一次的犹豫又开始困扰着自己。 自己怎么解释？自己和父亲的猜测结论似乎不能告诉姐姐。姐姐最有权力知道答案，但是告诉她答案的人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宁飞扬。 对宁飞扬的怨恨一下子占据了全部的思想。正是他的荒唐和欺骗让自己面对此刻的艰难。 “你怎么不说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答案？他和那个女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肖竹影的声音突然扬起了尖锐。尖锐里有了歇斯底里的敏感和脆弱。 “姐。不要激动。我不是不想说，只是我不能肯定。我需要证据。”肖竹芳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自己的话，小心翼翼地抚慰着姐姐此刻的躁动。 “好。我冷静。可是你必须告诉我，他们是不是已经发展到了公开的程度了？他们是不是已经无所顾忌了？”肖竹影的声音迅速变得冰冷。她的眼神也变得冰冷。 肖竹芳有了突如其来的痛楚，这是为了此刻的姐姐。为了一个被欺骗了几十年的女人。 可是。。。自己还是没有勇气去揭开这个伤疤，这一定是一个击垮姐姐的答案。如果自己说出了这个答案，那么姐姐的世界会怎么样？ 那或许是一个坍塌的世界。过去二十几年积累的幸福和自信或许会在一瞬间支离破碎。 或许这就是宁飞扬一直坚持隐瞒的原因。或许他也没有勇气去揭开这个他自己留下的创伤。或许他还有其他的原因。可是，他是一切的罪魁祸首，他难辞其咎。 肖竹芳继续涌起愤恨。继续在犹豫中徘徊。 “你究竟怎么了？是不是你害怕失去在未来的凌云公司的地位？是不是你害怕那个女人夺走你财务总监的位置？你太让我失望了。从你姐夫把公司让给那个贱人开始，你就一直在退让躲避。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啊，没想到你这么会明哲保身，没想到你可以为了权力这样无情。没想到你。。。”肖竹影彻底愤怒了。她看向妹妹的眼神涌起了不屑和火焰。 “够了。姐。不是你想的那样。苏晴和姐夫的关系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尽管你有权力发泄自己的愤怒。可是你不能把他们想象成龌龊的关系。他们是清白的。我可以保证。姐。你再等一等，等姐夫亲口告诉你答案。等苏晴回心转意。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们毕竟有着。。。姐，不管怎样，给他们时间，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一个冷静等待的机会。”肖竹芳用尖锐的声音截断了姐姐的发泄。截断了姐姐的歇斯底里。 可是，自己也陷入了吞吞吐吐的困境。自己也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肖竹影愣住了。她被妹妹突然扬起的情绪冲击着，更被妹妹话里的隐晦冲击着。 激烈的气氛迅速地弥漫起沉闷，弥漫起诡异的静默。 肖竹芳在沉闷的等待里再一次搂住了自己的姐姐。 “姐。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苏晴不是姐夫的女人。也许她只是有债务要向姐夫索取赔偿。也许姐夫正在设法偿还他过去欠下的债。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们不能去参与，我们只能等待。答应我，耐心等待，等待最后的结果。等待一份宽容。姐，我相信你能处理好一切。你一直是我引以为傲的姐姐。你一直是小宇和悦悦引以为傲的母亲。”肖竹芳轻轻拍着姐姐的后背。 肖竹影没有反应，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似乎妹妹的抚慰正在被她吸收。 肖竹芳能感觉到姐姐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她的心再一次悬起。 长时间的等待让肖竹芳越来越害怕。也越来越期待。期待姐姐的复苏和爆发。 这样一副迟迟不爆发的样子让人害怕。 “小芳。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肖竹影的声音充满了平静，也充满了让人不寒而栗的清冷。 肖竹芳努力着让自己迎上去的眼神充满温暖。 “你的话似乎在在告诉我他们之间有着亲密的关系。但那不是男女之间的关系。对吗？”肖竹影一字一句地倾吐着清晰的分析。 肖竹影拼命地点头。这是此刻自己最好的选择。自己只需要点头或摇头。这样的被动让自己免去了张口揭开答案的痛苦。 肖竹影紧紧盯着妹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她似乎很在意妹妹的反应。 “那么他们会是什么关系？什么样的债会让宁飞扬这样纠结？什么样的债会让他对我这个结发妻子隐瞒真相？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苏晴应该是对他很重要的人。她应经重要到了让宁飞扬可以牺牲我这个妻子和这个家庭的地步。对吗？”肖竹影继续着自己慢吞吞的平静和清晰。 肖竹芳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拼命摇头。她斟酌着自己冲口而出的解释。 肖竹影迅速地摆手制止了妹妹的解释。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的眼里掠过一丝复杂。 肖竹芳捕捉到了姐姐眼里的一丝无奈和忧伤。 “姐。。。。”肖竹芳感觉到了喉咙深处的干涩。她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不用解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也明白了你为什么会这样劝我。是啊。宁飞扬有着过去，他不能放下过去。我们应该理解他，对吗？”肖竹影自言自语着。 肖竹芳一时间不知道怎样面对这个样子的姐姐。她无法让自己去打扰沉浸到自己情绪中的姐姐。 “宁飞扬也是一个男人。他的过去也有着瑕疵吧。这是一件太正常的事情。我似乎不应该计较他的过去。对吗？”肖竹影继续着自言自语的情绪。 苦涩泛上来，眼泪模糊了肖竹芳的世界。姐姐的自言自语的失神状态让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脆弱。 “都说夫妻是一体的。等到了关键时刻才发现，我们还是个体。终究还是有不能分享彼此的秘密。也罢。如果这就是答案的话，我只能平静的接受。他有自己的自尊，为了自尊他可以伤害自己的妻子。我似乎也只有一个选择了。我不能做一个拆散骨肉的恶人。我没有那个权力。我毕竟是外人。”肖竹影的话里有了越来越多的坚决。 “不，姐。不要这样说。姐夫不是这样想的。他只是一时找不到更好的办法。给他时间，给苏晴时间。也给你自己时间。求求你，姐。答应我。”肖竹芳终于有机会在模糊的世界里给自己找到抚慰的机会。她已经感到了惊恐。 “还有时间吗？我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吗？二十多年了，我一直因为有这样一个英俊儒雅的丈夫自豪。我一直认为自己的丈夫是一个完美的化身。可是，他有着我不知道的秘密。他让我突然发现了一个事实。。。一个残酷而讽刺的事实。”肖竹影似乎一下子焕发了神采。她似乎从自己的世界里走了出来。 肖竹芳没有欣慰，她看到的姐姐身上的变化只会让她更加心惊。 “我看到了一份虚伪。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接受这样一份虚伪。也许，缘分就此结束了。就是这样轻易结束了。人到中年的我似乎也面临着这样的抉择。为了一份不该有的自尊，我似乎应该做出选择。”肖竹影站起来，她走到阳台上开始眺望外面的星空。 潮湿而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肖竹芳也站起来，她跟上了姐姐。 可是，她突然没有了继续劝说的冲动。 也许，姐姐是对的。自己没办法体会姐姐此时的心境。 只有姐姐自己可以做决定。 她才是宁飞扬的妻子。她才是那个真正受伤害的人。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一丝悲凉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西餐厅里的光影和音乐让人在炎炎夏日里携带的躁动渐渐消弭。中央空调吹出的冷气让人舒畅和惬意。美食的诱人味道飘散在空气中。 宁飞扬的心却一直在渐渐冷凝，眼前的美食变得索然无味。 白色台布变得刺眼，红色的番茄汁呈现在眼里的是让人恶心的血红。 音乐令人厌烦，周围坏境里发出的任何一点声音都让人烦躁。 宁飞扬在纷乱烦躁的心境里勉强嚼着无味的食物。他只有拼命地努力去吞咽。他不敢抬头，他不敢去看桌子对面的那张脸。 愧疚和紧张占据了整个身心，宁飞扬在体验着被剥去外衣站在冷气中的阵阵寒意。 二十几年共同生活带给宁飞扬的自信和威严在这一刻都灰飞烟灭，所有的从容在此刻都显得可笑。 终于把盘子里的食物艰难地咽下去，终于没有了任何掩饰。终于必须抬起自己的头，终于必须要挤出一抹艰难的笑容。 宁飞扬相信，自己的这一抹笑容一定是自己这一生中最丑陋的笑容。这一抹笑容只会有一个内容，那一定是虚伪。 自己抬眼的瞬间看到的是桌子对面的女人正在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宁飞扬不由得内心一荡，这样的笑容是那样迷人。笑容里荡起的是一个成熟女性的魅力和韵味。荡起的是一个有着丰富经历和内涵的女人特有的魅惑。 宁飞扬突然间发现了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注意到的事实。就在此刻，自己的妻子如同一朵极致绽放的鲜花，她在绽放自己最后的璀璨，她在展示自己凋谢前的全部风华。 这是为自己绽放的女人，这是一个为自己奉献了全部美好年华的女人。这是一个值得自己终身尊敬和崇拜的女人。 宁飞扬的心像被针刺一样感到了一阵尖锐的痛。他的手捂住了胸口。冷汗沁出来。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对面的肖竹影的脸瞬间变色。她伸出手抓住了丈夫的胳膊。 “我没事！真的没有事！”宁飞扬迅速地大口吸气。他努力让自己恢复正常的状态。 “你呀。是不是自己一个人生活忽略了自己的身体？你这个年龄一定要注意了。”肖竹影组起了眉头，她轻轻地吐露着嗔怪。 “是。我一定注意。呵呵，我确实不太会自己生活”宁飞扬扬起了自己的声音，也扬起了自己的笑声。 宁飞扬第一次发现让自己真心展露笑容是多么困难的事情。真正的窘迫只能发自内心， “这是你们男人共同的毛病。在人前你们好像很强势，可是私底下你们都和孩子一样邋遢，连起码的自理能力都没有。”肖竹影轻轻地笑着。 摇曳的烛光配合着柔和的灯光烘托出肖竹影的巧笑嫣然，她那张精心修饰的脸庞被烘托得美丽出尘。 宁飞扬闭了一下眼，他抵抗着妻子带给自己的冲击。 “飞扬。我来了。你要告诉我什么？你尽管说吧，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肖竹影终于主动进入了主题。 宁飞扬的手抚在自己的胸口上，他按住的是自己狂跳的心。 下意识地拿起桌上的清水喝了一大口，干渴的喉咙得到了浇灌。 “竹影。自从有了小宇，我们似乎从来没有单独一起出来享受这样的二人世界。对不起，是我忽略了。我一直用事业作为借口，我真的很愧疚。”宁飞扬语无伦次地整理着自己的语言。 “呵呵。我们都是一样。不用为这些事觉得愧疚，我并没有埋怨。别人都很羡慕我，羡慕我有一个帅气能干的老公。你创建了凌云公司，你没有让我们母子因为金钱而烦恼。你是一个出色的丈夫，也是一个合格的丈夫。”肖竹影轻松地笑着，自豪的表情配合着骄傲的语气。 宁飞扬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羞愧。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自己的手握住了妻子的手。他能感觉到一瞬间里妻子的犹豫。妻子的身体抖动了一下旋即恢复了自然。 “竹影。对不起。昨天小芳跑到我那里和我大闹了一番。我才知道，你已经知道了一切。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不应该对你隐瞒。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一切，你会原谅我吗？”宁飞扬的语气里蓄满了真诚和沉重。 “好呀。我等了那么久就是在等你亲口告诉我。我一直相信自己的丈夫会亲口告诉我一切。我愿意和你一起承担。”肖竹影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宁飞扬放下了悬着的心，他的手也收回来。他开始调整自己的心绪，他需要整理自己的纷乱。也需要给自己的妻子一段准备的时间。 肖竹影好整以暇地啜饮着苹果汁，她摆出了休闲的样子。 宁飞扬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深深地长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竹影，我不知从哪里说起。这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我也是不久前才确认了这件事。我一直没有答案。我一直没有想好怎么办？”宁飞扬开口了，声音缓慢而悠长。 “没关系。我可以帮助你。如果可以，我来提问，你只要回答就可以了。这样好吗？”肖竹影的声音很轻松，也很清晰。 宁飞扬看向妻子的眼神注满了感激。他狠狠地点着头。 肖竹芳轻笑了一下，旋即陷入了黯然。一声轻轻的叹息展示了她此刻的疲惫。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宁飞扬的声音陷入了低沉。他的头也伴随着歉疚的声音低下去。 “我记得你给我讲过你的往事。是不是你和她之间的事情有了新的内容？”肖竹影开始了自己的询问，也开始了自己压抑不住的嘲讽。 尴尬迫使宁飞扬只是点头。 肖竹影皱了皱眉，她的心开始收紧。随着真相越来越临近，自己也将陷入抉择。 这注定是痛心的真相，也注定是艰难的抉择。 自己和眼前的人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到头来竟然发现自己的丈夫竟然有着让自己刻骨铭心的复杂。可是，自己将何去何从？ 肖竹影也在纷乱中挣扎着。她能做的只是不断整理着这样的纷乱。努力展示着自己的骄傲和雍容。 “她是谁？是你们的女儿？”肖竹影几乎是一字一句挤出了自己的艰难。 宁飞扬愣了一下。他在短暂的错愕中迅速清醒过来。妻子这样突如其来的尖锐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宁飞扬怔怔地看了一会儿自己的妻子，终于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肖竹影在看清了丈夫点头的瞬间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委屈和愤怒纠缠着涌进了自己的脑海，涌进了自己的血液里。自己有了眩晕感。 尽管自己已经有了答案，可是此刻丈夫的肯定还是让自己无法承受这样的残酷。 乱哄哄的杂音和影像在自己的脑海里冲突乱撞。自己努力排斥着这些杂乱。 渐渐地脑海变得清晰。一个熟悉的女孩子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那是一个裙袂飘飘的女孩子，青春和魅惑交替出现的女孩子。 似乎是为了把女孩子的影像从脑海里挥去，肖竹影倏地睁开了眼。 “你肯定她是你的女儿？你有证据？”肖竹影的语气变得局促和不安。 “我已经做了DNA鉴定。其实我根本不用那么做。我早应该知道她是谁。早在她出现在公司里的那一刻我就应该知道。早在她接近我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是我的粗心大意让我错过了无数次的机会。我一定让她失望和寒心了。唉！我真的是。。。太失败了。”宁飞扬自顾自地回答着妻子的提问，自顾自地突然陷入了自己的感慨里。 肖竹芳再一次闭上了眼。丈夫此刻的话几乎每一个字都在刺痛自己的心。他对那个女孩的唏嘘让自己这个妻子只能陷入更加无助的复杂心绪里。 自己再也没有力气睁开眼去看丈夫那个样子，自己再也无力继续提问。 宁飞扬抬起眼看到了妻子倚靠在椅子里的软弱和无力，他迅速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迅速地闭起了嘴。 沉默的夫妻一起沉浸到各自的世界里。那个世界里全是彷徨和失落。 音乐的悠扬似乎在治疗着伤痛，也似乎在积聚每个人的忧伤。 肖竹影睁开了眼。她看到了丈夫充满疼惜的眼光。 这样的眼光让肖竹影有了一丝力量，也有了一丝生气。 “对不起。让你难过了。我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二十多年了，我从来没想到我会带给你这样的复杂和难堪。我真的没想到。我。。。”宁飞扬的声音虚弱起来。 肖竹影坐起来，她努力恢复自己的体态和坐姿。 “你准备怎么办？你不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些才和我来这里吧？”肖竹影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清澈而稳定，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变得坚定。 一抹痛苦泛起在心间，宁飞扬闭上了眼。他在做最后的挣扎。也在做最后的动摇。 睁开眼，宁飞扬迎视着那双熟悉得再也不能熟悉的美目。 “小影。我要告诉你我的心声。”宁飞扬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肖竹影愣了一下，丈夫的回答和表情都出乎自己的意料。可是，他的回答让自己不得不涌起希望。 “小影。我要告诉你，我爱你。我爱孩子们。你们是我一生最宝贵的财富。你们是我的骄傲。你们是我最大的成就。我感谢上苍对我的眷顾，他把你们送到了我的身边。我真的爱你们。竹影。因为你们，我一直活在幸福里。”宁飞扬伸出手抓住了妻子的手。 他感受着妻子身体的凉意，他轻轻地摩挲着。 温暖涌动起来。肖竹影不得不迷醉在这动人的话语里。 二十多年的相濡以沫终于等来了一个人到中年的动人宣言。肖竹影不得不迷醉，不得不感动。 迷醉终究是短暂的，这样的特殊时刻让肖竹影不得不迅速恢复清醒。自己终究不再是年轻的少女，迷醉不属于自己，更不属于这样的境地。 自己的丈夫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他的心声是令人迷醉的，但或许也是让人心碎的。 肖竹影强迫自己进入最不愿意涉及的话题。强迫自己展现坚强。 “飞扬。谢谢你，谢谢你能给你的妻子这样的感动。我是一个女人，我喜欢这样的动人心声。可是，我了解我的丈夫，你一定已经还有更想说的话。说出来吧。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肖竹影的眼睛泛起神采，声音带出了慵懒。 宁飞扬抓住妻子的手在渐渐用力。他在攥紧自己的留恋。 肖竹影蹙起了额头，她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她在品味丈夫此刻细微的传递。 她的心在渐渐下沉。 “小影。如果有可能，我愿意抓住你的手一生也不放开。你为我付出了所有的青春，为我付出了女人最美好的年华。我真的留恋你给我的幸福。可是。。。”宁飞扬渐渐哽咽起来。他的喉头剧烈地蠕动着。他无法继续自己的倾述。 肖竹影苦笑着等待丈夫恢复平静，苦笑着等待丈夫的抉择。 宁飞扬被涌出的泪模糊了眼前的世界。哽咽已经变成了挥飞的泪水。 “小影。。。我不配这样的幸福。我要赎罪。我要承受可儿的怨恨。我要用自己晚年的凄凉挽回可儿的心。我。。。我真的没有力量继续享受你们的爱和安逸。我。。。对不起。小影。。我们离婚吧。。。让我有机会赎罪。。。让我能为可儿的复苏做点什么。。。。让我有机会做一回父亲。。。对不起。。。我。。。”宁飞扬语气无论次地呢喃着。他在渐渐崩溃。他在陷入自己的坍塌世界里。 肖竹影终于抽回了自己被丈夫紧攥的手。她的心在一点点下沉，直到沉到最深处。 肖竹影已经有了答案，这是丈夫送给自己的答案。 “可儿。。。她就是可儿。。。。。好妩媚的名字。。。。好疼。。。”肖竹影也呢喃着。 宁飞扬抹净了泪水，他努力挺直了身体。他不再彷徨，袒露心声后的轻松让他只有不安和担忧。只有等待判决的一刻才有的不安。 他等来了妻子的变化，妻子正在扬起自己的头。 “你决定了？不再犹豫了？你肯定你的选择是唯一正确的选择吗？”肖竹影的声音没有任何的颤抖。 宁飞扬听出了妻子的绝望，他的心在绞动。胃在翻腾。他竭力抗拒着。 “小影。我别无选择。为了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为了一颗破碎的心，我必须做点什么。可是我能做什么？我能做的就是让一个女孩子达成心愿。我这个没有机会负责任的父亲只能做一件事。那就是毁掉女孩心中的一个负心人的所有安逸和幸福。我必须让她看到我受到的惩罚。而且，我必须心甘情愿地去摧毁自己的世界。我必须走进孤独和不幸里。小影，对不起，我必须让她看到我在不幸中的挣扎。我的世界必须是能让她变得心软的世界。小影，我不能让我那个没有享受到亲情的女儿失望。对不起，我真的别无选择。”宁飞扬的声音在颤抖中渐渐稳定。 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报纸的版面递给自己的妻子。 肖竹影默默的读着丈夫递过来的报纸。她的手在渐渐抖动。 肖竹影终于读完了报纸，她的手不再抖动，她再次闭上了自己的眼。 宁飞扬不再发出任何声息，他只是贪婪地看着假寐中的妻子。 肖竹影缓缓地睁眼，缓缓地站起身。 宁飞扬抓住了妻子的手。他一时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也许你是对的。也许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完美的事情。也许错了就注定要付出代价。我们能做的也许就是用一个遗憾去弥补另一个遗憾。飞扬，你去做吧。至少此刻你做了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情。你不能再让我们失望了。可是。。。你不要忘了，你还有其他的儿女。你并不孤独和凄凉。振作起来吧。我等着你去我们该去的地方。对于我们这样的年纪，一切都只是形式而已。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肖竹影的声音里全是慵懒和疲倦。 宁飞扬感受着妻子的手抽离瞬间的失落。他目送着妻子渐渐远离的背影。 独自坐在空荡荡的餐厅里，音乐让一切变得寥落。 妻子离去时的失落感正在变成慢慢侵蚀自己的悲凉。 一种失去了倚靠的悲凉，一种坍塌了整个世界的悲凉。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复苏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慵懒的夏日在等待奥运的日子里让这样的等待变得有些无聊，七月的炎热裹挟着淋漓的潮湿让这种无聊充满了烦躁。 S市的夏天在奥运会的热烈氛围中和知了越来越频繁的噪音里终于光临了。 凌云公司的走廊里见不到走动的身影。安静的气氛给楼宇增加了一抹紧张。 凌云公司的各部门进入了股东大会前的准备工作，所有的部门都在忙着摸清家底的动作。 凌云的员工在期待新的董事会，期待新的凌云公司。他们正在适应新的领导者，正在逐渐忘记那个叫宁飞扬的总经理。 能让所有人这么快开始忘记那个过去十几年里一直引领他们的总经理，这样的忘记需要一定的原因和契机。 这个契机出现地太过迅猛，凌云公司的员工都是在不知不觉间才意识到。他们被一个人很快地裹挟到了心安理得的心态里。他们终于可以把自己对那个昔日的总经理的愧疚和留恋彻底抛弃了。 一个年轻人成了所有凌云员工的寄托，他寄托了所有员工对过去的留恋，对宁飞扬的留恋，他的名字叫宁宇，他是宁飞扬的儿子。 随着宁宇被任命为总经理助理，随着他波澜不惊地接受这项任命，人们终于不再为宁飞扬的事情纠结，人们终于开始心安理得地接受凌云公司的新的法人。接受那个一直备受争议的女孩。 所有的员工不得不开始重视那个大胆启用宁宇的女孩，也不得不开始猜测她的目的。所有的员工都在拭目以待，都在等待着接下来的变数。 乐观和担忧充斥着、碰撞着。凌云公司的总部楼宇里弥漫着兴奋和紧张。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把关注的目光投向了二楼会议室。投向了这个七月初最大的事件。 今天是宁宇和整个管理层见面的日子。这个七月初的普通一日注定是凌云公司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在凌云公司，人们更愿意接受子承父业的传承，似乎这样的安排可以让所有人免去躁动和不安。可以让所有人宣泄对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孩的嫉妒。在S市这样一个弥漫庸俗和野心的都市里，一个来自边远山村的女孩攫取了所有人高不可攀的权力和地位，这无论如何不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 暗流一直在涌动，一直找不到宣泄口的野心和不甘开始沸腾。更新换代的朝气伴着势力洗牌的兴奋和紧张渐渐弥漫。 此刻齐聚在会议室里的管理人员怀着各自的心思等待着会议的开始。等待着那个期待中的年轻人出现在会场。 还有一个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在此刻的一举一动都会让所有人的内心浮起涟漪。 作为公司里最有实力的股东，陆凯文一直在公司的动荡时期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力。这个一手策划了股权巨变的和公司动荡的人此刻让每个人侧目，又让每个人不安。 他掀起的动荡让每个人对他有了复杂的情感，也对公司的未来充满了遐想。 每个人都不得不猜测这个年轻副总此刻在想什么。不得不猜测他会对公司的权力重组作何感想。 此刻的陆副总经理表现出来的一切都会给人一种感觉，那就是发自内心的不寒而栗。 会议室里的安静就是在所有人内心的复杂碰撞中产生并弥漫开来。 陆凯文很无奈地感受着会议室里的气氛，他有些无可奈何。他可以用一切手段来活跃会场的气氛，可是他还是选择了放弃。 自己在此刻不敢去引人注目，自己不能再把自己置于众人瞩目的地位。自己要做出表率，要做出对苏晴和宁宇的无条件服从的表率。 自己要让所有人慢慢忘记自己，自己要像那个被夺去权力的前总经理一样慢慢地从凌云公司员工的视野里消失。自己充当了一个阴谋者的角色，自己必须把这样的气息彻底从凌云公司抹去。 宁可儿的凌云公司决不允许有让人不安的气息。 “凯文。你要不要先说几句。这屋子里的气氛太压抑了。”旁边的魏锦程凑过来。 魏锦程的语气和动作都让陆凯文有反感。但是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了对抗的心情。 “呵呵。我只是副总经理。现在是苏总做主。我可不想让同事们误解我有什么企图。魏总，我是要尽快离开凌云公司的，你应该知道，我在F省有自己的项目。”陆凯文的笑声里带着一丝自嘲。 魏锦程的眼里迅速掠过一丝惊异。他迅速地判断着对方的话。 “凯文。你不是开玩笑吧。公司刚刚完成了权力转换，所有的事情都没有着落。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魏锦程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矛盾。年轻人随意吐露的信息让他震惊。 尽管眼前的年轻人和现在的总经理有着情侣的亲密关系，可是他始终相信那个女孩只是陆凯文的一个工具。只是年轻人掩盖自己策动阴谋的一件工具。 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把权力轻易交出去。没有人可以轻易放弃权力的诱惑。 尽管宁飞扬一系列昏聩的举动让魏锦程不解，可是他依然不相信宁飞扬会轻易放弃。至少宁宇的崛起让他相信宁飞扬在幕后和陆凯文做了妥协。他依然对未来抱有希望。 这样的妥协就是让魏锦程无法相信陆凯文的原因。 “是吗？我的确是这样想的。宁总已经离开，我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了。公司有你们这些元老，还有宁宇这样的后起之秀。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放心吧，魏总。以后的凌云公司只会更好。”陆凯文的语气越来越轻松。 魏锦程不再追问，对方的语气让他对接下来的追问感到索然无味。他一边咀嚼着年轻人留给自己的怅然，一边把眼光投向了会议桌对面的肖竹芳。 财务总监此刻的魂不守舍的失神模样让魏锦程感觉到了深深的沮丧。 “究竟是怎么了？宁飞扬莫名其妙地放弃自己的权力，陆凯文萌生了退意，肖竹芳又是这样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凌云公司究竟是怎么了？难道我们陷入了被诅咒的境地？到底是什么样的魔咒让一切都变得这样诡异？。。。”魏锦程的沮丧在顺着血液流动。 在一派凝重的氛围里，所有人终于听到了走廊里由远及近的清脆的回音。 那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清脆回声。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直起了身子。 肖竹芳也直起了身子，她从深深的沮丧里醒来，她从极致的复杂里苏醒。 每天陪伴姐姐给自己带来的疲惫侵扰着自己的身心。姐姐即将面临的婚姻危机带给自己的失落和焦躁让自己心力交瘁。 自己找不到答案。自己正在迷失。 自己害怕见到这个苏晴，又期待见到这个女孩。 此刻苏晴和宁宇一起出现在自己面前或许是更大的讽刺。自己只有被动地接受这样的讽刺。自己不能逃避，自己不能制造更大的尴尬。 苏晴带着欢快的笑容出现在了会议室里。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宁宇引领到了自己身边的座位上。 年轻的总经理助理一脸的严肃，一脸的坚毅。 “让大家久等了。没有办法。我们的宁助理太谦虚了。他对今天的见面会有着不同意见。不过还好，他终于还是同意了我们这种兴师动众的庆祝。我真的很兴奋。你们都知道，宁宇是我的同学，也是我最要好的伙伴。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我想你们也一定和我一样高兴吧。请同事们一起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总经理助理。”苏晴迫不及待地打破了会场里的沉寂。她的语气里有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在女孩子带头鼓起的兴奋掌声里，所有人甚至有了错觉，他们似乎看到了总经理脸庞上泛起的潮红。 女孩的兴奋一下子冲去了会场上的压抑。她突然表现出来的朝气让会场里的气氛一下子生动起来。 肃穆的气氛突然增加了温馨和活泼。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肖竹芳的内心剧烈动荡起来。她突然间很感动。女孩子那种难以掩饰的亲情让她一时间百感交集。尴尬和抑郁在这样的纯真面前迅速消融。 陆凯文有了狂喜，他激动地几乎落泪。 女孩子此刻表现出来的纯乎自然的举动虽然和她总经理的地位不相称，可是他能感受到女孩子此刻的兴奋。那种孩子气的兴奋让他有了迷醉。 自己终于等来了女孩子在凌云公司的欢快一刻。终于等来了自己的收获。 魏锦程有些错愕，他品味着女孩子此刻的欢快，他在判断女孩子的真实内心。女孩子表现出来的轻松和惬意有着他自己无法理解的烦恼。 这个处处让昔日的宁总遭遇尴尬的女孩子此刻对宁公子表现出来的亲热让魏锦程百思不得其解。这像是一场阴谋，但是实在没有阴谋的味道。也似乎没有阴谋的必要。 魏锦程陷入了短暂的迷惘。 肖伟有了短暂的唏嘘和感慨。他找到了原谅自己的理由。他再一次在女孩的欢快语气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肖伟还是不由自主地把注意力放在了陆凯文身上，他突然有了更大的惊异。他分明看到了年轻副总眼里闪烁的晶莹。 “那是什么？是泪光吗？这究竟。。。”肖伟有了突然升腾而起的困惑。 宁宇感受着会场上的各种情感。他能够感受到所有人送给自己的真诚祝福。 他很快地想起了自己那个刚刚离开这里的父亲。一时间的自己有了百感交集，有了要流泪的冲动。 “亲爱的同事们，请我们的宁宇先生发表一下就职感言好的不？”越来越兴奋的苏晴竟然甩出了调皮的语调。 会场里有了躁动。年轻总经理出人意料的举动引起了震动。她突然表现出来的孩子气让所有人震动。 陆凯文兴奋地鼓掌。他几乎兴奋地要跳起来。他忍住了自己的冲动。 在陆凯文的掌声里，旋即明白过来的与会者纷纷跟着鼓掌，掌声越来越热烈，持久的掌声似乎在呼应着总经理那股莫名其妙的孩子气。 宁宇站在汹涌而来的掌声里。他有了更大的感动。 不仅是这样的热烈气氛让他感动。苏晴也让他感动。 尽管苏晴一直纠缠父亲的做法让自己无法释怀，可是，此时此刻她为了自己所展现的真实却让自己不得不感动。 自己的委屈和愤懑在这一刻正在迅速消弭。 深深地看了一眼身边雀跃的苏晴，他把眼光投向了陆凯文，投向了肖竹芳。他一一地看向所有人。 他迎接着一道道充满鼓励的目光。 “谢谢我的长辈和同事们。谢谢你们对我的鼓励和支持。谢谢你们对凌云公司的厚爱。我代表我的父亲感谢你们。他创建了凌云公司，我会把他的事业保护好。希望你们监督我。我一定不辜负你们的期望。”宁宇弯下了自己的身体，他坚决地吐出了自己的宣言。 会场上有了瞬间的沉寂。 掌声响起来。苏晴站起来拍起了手掌。 所有人皱着眉仔细捕捉着女孩的表情。所有人很快地不再担心。 苏总经理一脸的兴奋让所有人迅速打消了瞬间的担忧。所有人只能在更加热烈的掌声里表达自己的畅快。 会场的气氛在这样的掌声里达到了一致的和谐。这是经历了动荡后的弥足珍贵的和谐。 陆凯文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他的眼前有了模糊。 两个充满青春的身影在模糊的视线里浮现。他们几乎交叠在一起。 在陆凯文的世界里，女孩正在复苏。她展现出来的朝气让自己终于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自己终于可以不再自责。终于可以陪伴她继续走下去。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兴奋的旋律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站在钱柜台阶前闪烁的霓虹里，玻璃镶嵌出来的富丽堂皇让陆凯文为之气夺。 不舍地松开女孩的手，陆凯文感到了一丝淡淡的沮丧。 “我真的不能陪你进去吗？你知道，我和这些人都很熟悉的。上一次我们的聚会确立了我们之间融洽的关系。求求你了，让我和你一起进去吧。”陆凯文厚起了脸皮。 苏晴的脸上荡漾着兴奋，她的眼睛一直盯着KTV的门廊。 “和你说多少遍了。不行！这是我们那一批新员工的聚会，是为了庆祝小宇的升职。我都没被他们邀请。要不是王靖雯偷偷告诉我，我还真不知他们有这个庆祝活动。我现在进去已经让他们很为难了。如果再加上你，那这个聚会干脆不要搞了。好了。你赶紧离开。”苏晴挥舞着不耐烦。 “好吧。我在这里等你。”陆凯文很快放弃了努力，他看得到女孩急不可耐要冲进去的内心。 “不行。我出来时不要让我看见你。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需要自由。再说，还有小宇和那么多帅哥呢。你太老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不说了，我进去了。啊！我来了！。。。”苏晴欢叫着冲进了金碧辉煌里。 陆凯文忍不住摇头苦笑。他伫立在台阶上茫然四顾。 檫身而过的年轻男女们让陆凯文感受到了夏夜里绽放的青春。感受到了都市夜晚张扬的青春律动。 陆凯文陶醉了。苏晴欢快的情绪久久地感染着他。他还是决定守候在这里。他舍不得离开。 散漫地走下台阶，悠然地走到喷泉旁。陆凯文在喷泉的池边坐下来。 喷泉飞溅的水珠裹挟着清凉打湿了他的肩头，他一时间痴了，醉了。 携带着乳燕投林的兴奋，苏晴飞快地越过琳琅炫目的KTV大堂和走廊，她按照王靖雯发来的信息找到了自己要找的包房。 站在包房门前，苏晴深深地吸气。她隔着房门上的玻璃兴奋地窥视着。 幽暗灯光里的包房里溢满了欢乐和无羁。苏晴迫不及待地推开门。迫不及待地走进满室的狂欢里。 在看清来人的瞬间，包房里的狂欢气氛一下子凝固了。歌声停下来，沙发上扭闹在一起的人都愣在了那里。 “嗨！我来了。你们都在呀。小宇，我也来恭喜你了。”苏晴雀跃着窜到了沙发前。 所有人都在反应过来的瞬间站起来。被簇拥着坐在沙发中间的宁宇也皱着眉跟着大家站起来。 “苏。。。苏总。您也来了？我们本来想告诉您的，可是。。。”一个弱弱的声音吐出了所有人的紧张和尴尬。 “哈哈。没关系。我自己跑来了。我们这个新人小团体哪能缺了我。别因为我破坏气氛。我可是来发泄的。”苏晴嬉笑着挤到宁宇旁边一屁股坐下来。 “对，对。听苏总的指示，我们该干什么干什么。”王靖雯抢过麦克风喊起来。 所有人纷纷坐下来。没有歌声的包房里飘荡起短暂的沉闷。只有伴奏的音乐，只有狭小空间里弥漫的香水和汗腺气息。 “对。今天的主角是宁宇同学。为了祝贺他的升职，我们干杯。”苏晴抓起桌上的一瓶软酒精饮料高高举起来。她的声音尖锐而兴奋。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随着第一个人抓起饮料，其他人纷纷开始了行动。 瓶子和杯子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包房里瞬间恢复了生动。 “兄弟姐妹们，我们是不是也该为苏晴同学干一杯，祝贺她成为我们的。。。对，老板。怎么样？”王靖雯的声音透过麦克风飘荡开来。 “好呀。。。。好！干杯！”一片欢快的喊声。 宁宇皱了皱眉，他还是随着众人喝下了手中的饮料。 当所有人喝完了自己的饮料和酒，当所有人看向自己的年轻老板时，他们有了错愕。 苏晴举着杯子失神的样子落在所有人的眼里。 “对不起，我走神了。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的祝福。我受之有愧。”旋即清醒过来的苏晴把杯中的酒精混合饮料一饮而尽。 包房内响起了欢快的喝彩声。 “好了。不要管什么老板了。我们狂欢吧。”苏晴闭着眼尖声喊起来。 轰的一声，包房里炸了锅。 “来。小宇，我们干一杯吧。”苏晴在一片吵闹声中把脸几乎贴到了宁宇的眼前。 宁宇依然忍不住皱起眉头，他抗拒着心旌摇曳的眩晕。 “你没有必要来。我真的看不懂你。”宁宇还是无奈地把酒杯和对方的酒杯轻轻碰撞了一下。 “好了。我还是原来那个苏晴。你也还是原来的宁宇。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死党。”苏晴大声喊了起来。她的声音里全是兴奋。 周围的眼光纷纷投过来。宁宇不由得摇头苦笑。 “苏总。。啊。。不。。苏晴。我们的陆总怎么没来？你们可是一直形影不离的呀。他要是来了多好！”王靖雯的声音插了进来。 “是啊。要是陆哥来就好了。我们可以大快朵颐了。我现在还在怀念上一次的龙虾呢。”陈鹏也凑过来。 “切！一顿大餐就把你们收买了？今天是小宇的庆祝会，我不能让他抢走风头。我把他赶走了。他那个人其实挺没意思的，和我们总好像隔着点什么！”苏晴挥挥手流露着不屑。 逐渐聚集过来的新人们彼此交换着涵义各异的目光。 “那我斗胆问问苏总，什么样的男人才是有意思的男人？您能给我们讲讲您和陆总的恋爱经历吗？”王靖雯弱弱地问出了大家此刻的心声。 “唉！男人都不靠谱，现在呀，女人都得当爷们用，男人都得当牲口使唤。恋爱嘛，我也说不清，时间长了就那么回事了。”苏晴越来越兴奋，越来越满意此刻的氛围。 所有人面面相觑着，他们交换着不敢表现出来的惊异。 “怎么了？你们怎么这样呀。啊。对了，小宇和你们是例外。你们是优秀的男生。”苏晴在瞬间爆棚的沉寂中恢复了清醒。 “谢谢苏总。。。谢谢您的欣赏。。。谢谢您的抬爱。”几个男士尴尬地附和着。 宁宇摇着头喝酒。他没有发出任何附和。 “苏。。。晴。你说的太好了。我们真是幸运，有你这样又年轻又漂亮的老板是我们的幸福。苏晴万岁！”王靖雯狂喊起来。 赵虹和另外几个女生也跟着尖叫起来。 包间里乱成了一团，滚在一起的女生开始了肆无忌惮的狂欢。 歌声、伴奏音、尖叫声、酒精、柠檬。香水、汗渍混合在一起鼓荡起来。 陆凯文在喷泉旁陷入了迷醉，他迷醉在微凉的夜风里，迷醉在街道两边人们的悠闲里。迷醉在炫目的霓虹里。 他最终还是迷醉在女孩带给他的兴奋里。 “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宁宇给了可儿机会，他让可儿不再彷徨。他让可儿可以放下凌云公司这个负担。但愿一切从此可以平静。但愿我的可儿可以忘记过去。妈妈，我们可以去和您团聚了。”陆凯文的兴奋盘旋起来。 他的眼光投向KTV的门前，投向那一片耀眼的霓虹。 终于，一群勾肩搭背的年轻人笑闹着出现在KTV的门前。 陆凯文躲在阴影中微笑着等待曲终人散的一幕。 “苏总，我们走了。您怎么走？我们谁送您？”所有人围拢过来。 “我和小宇一起走。你们先走吧。再见！”苏晴挥挥手。 众人看了看宁宇后纷纷告辞，纷纷各自寻找可以打到的出租。 “我们还是老样子散散步，好吗？”苏晴目送着众人离去。 “好吧。我陪你走一段。”宁宇没有表情，也没有特殊的语气。 “好！我们走起来。”苏晴拉住了宁宇的手。她又开始了兴奋。 宁宇皱皱眉头，他轻轻地往回拽自己的手但没有成功。 “就是拉拉手嘛，你害羞了？以前我们一直这样呀。小宇，我需要一个男子汉拉着我的手才会在夜晚感到安全。你就是我心目中的男子汉。走吧。”苏晴轻声地说着，悠然地迈开了脚步。 宁宇不得不放弃了挣脱的努力，骄傲让他对抗着女孩的一切。 “夏天只有夜晚是最好的。我虽然不喜欢这里，可是我喜欢夏日的夜晚。所有的一切污秽都被夜色掩盖，所有的喧嚣都被融化在夜色里了。”苏晴自顾自地漫步，自顾自地宣泄。 “是吗？你做的一切是不是也被掩盖了？喜欢搞阴谋的人才会喜欢夜色。夜色可以掩盖罪恶吧。”宁宇终于找到了宣泄的机会。开口的瞬间他有了一丝残忍的痛快。 女孩没有任何表示，她还是迈着悠然的步伐。 “我要走了。这里不属于我。我希望把凌云公司交给你。你是最合适的人。答应我，把凌云公司承担起来。答应我做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女孩在悠然的步态里倾吐着悠然的语气。 宁宇的心猛地跳动起来，他的步伐瞬间变得凝涩。 女孩也不得不放慢了自己的步伐。 “我应该怎么去理解你的话？你是要把公司施舍给我吗？我是一个高级打工者还是公司的所有者呢？”宁宇在短暂的沉默后吐出了自嘲和不屑。 “小宇。我没有资格施舍。凌云公司本来就不是我的。它是你父亲和很多人用青春和汗水换来的。交给你是因为你最有资格拥有这个公司。你当然是公司的所有者。相信我，你的一切成绩都是我们的骄傲。”苏晴的眼睛终于转向了身边的男孩。 宁宇迎视着眼前晶莹剔透的眼睛。他在捕捉一切的躲闪。 他没有捕捉到自己希望捕捉到的东西。 “我可以得到答案吗？你煞费苦心地纠缠宁飞扬不就是为了得到公司吗？现在你得到了却又要放弃。这是为什么？”宁宇的唇线变得紧绷。 女孩清澈的眼睛瞬间划过一抹阴翳。 “。。。因为我有委屈和不甘。因为我来自贫困的山区，我有野心，我有贪欲。我要试一试自己的能力。我要尝一尝财富的滋味。我努力了，我挣扎了。我成功了。当我得到一切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没有了快乐和踏实。我现在有的只是不安。所以我想把一切恢复回去。这就是我的答案。”女孩一字一顿地倾吐着自己的坚决。 宁宇拼命吸收着女孩话里的营养，他陷入了思索。 女孩等待着，沉默着。 “这就是答案？我不相信。我相信你有隐情。告诉我真实的你，告诉我真实的答案。”宁宇很快地扬起了头，也扬起了坚决。 苏晴微微蹙眉。她有些无所适从。 温暖伴随着不安侵袭着每一个有生命力的细胞。这是自己无法诉说的苦恼。 “我说的就是真实的答案。至于我，我就是一个庸俗的小女人。我喜欢财富，我喜欢耍心机。可是，我也喜欢你。你就像我的弟弟一样。”苏晴终于还是克服了短暂的犹豫。 “哼！你还在狡辩。我不会这样轻易相信你。我更不会这样轻易接受你的欺骗和施舍。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不会从你手中以这样的方式接受凌云公司，这是我的羞耻。”宁宇大声地宣泄着自己突然涌起的愤怒。他终于用力摔开了女孩的手。 他可以感受到女孩子瞬间的僵直。 无声地对抗着，无声地僵持着。 “你必须接受凌云公司。因为你是一个男人。你的使命就是让凌云公司的血统延续下去。对于一个男人，使命远比可怜的自尊重要。”苏晴冷下来的声音划破了沉闷。 宁宇愣了一下，旋即拧起了眉头。 “你。。。我的使命我自己清楚，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没有凌云公司，我依然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凌云公司是宁飞扬创建的，你应该去对他讲这些话。我只想让我的母亲摆脱你给她造成的痛苦。和我的母亲相比，凌云公司在我眼里一钱不值。我之所以留在凌云公司，也正是想找到一个真实的答案。我想知道你和宁飞扬的真实关系，我想为我母亲争取到一份权力。那就是。。。真实。你能做到吗？如果不能，你就不要表现出此刻的样子。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宁飞扬为什么会为了你不顾一切？告诉我！”宁宇的脸庞几乎和对方的脸庞贴到了一起。 苏晴紧紧地抿着嘴唇，紧紧地抑制着眼泪。 她不敢出声，她能做的只是摇头。 失望和痛苦掠过宁宇的眸子。 “我还是得不到真实的答案。放心，我会等待。我早晚会知道一切。再见！”宁宇狠狠地转身，狠狠地跑开。 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你是快乐的男孩。你不应该知道这些事情。”女孩喃喃自语着。 一双手臂紧紧拢住了女孩的腰。 “相信他。他会理解的。这是成长的代价。他需要真相，他需要尊重。他同样有权利知道一切。”轻柔的声音在女孩的耳畔摩挲着。 女孩闭上了眼。收起了眼泪。夜色里的安逸和宁静重新拥抱了她。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一种默契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一道接一道的冲茶已经让茶色褪去了色彩。无味伴随着索然被喝下去，再重新泛上来。 两个神态严肃的老人似乎在比拼着耐性，他们专注于眼前的茶水。 一个中年人更是把注意力放在自己不停续水的单调动作里。 茶室里的气氛因为沉默而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宁飞扬没有抬头的勇气，他只能在不停重复的动作里感受两位老人的心绪。 宁守节抵触着来自亲家身上的威严，他拼命地鼓荡起自己的不屑。 肖一峰在走神，他在回忆着自己的女儿告诉自己的消息。 自己的小女儿告诉自己的宁飞扬对大女儿提出的请求。自己从愤怒里走出来又走进了无助和无奈。 自己的女儿似乎已经有了决定，她决定成全宁飞扬。她的骄傲让自己不得不出面来面对此刻的尴尬和沉闷。 失神状态中的肖一峰一直复杂的心绪中徘徊。 他从长久的失神里醒过来。清醒过来的他看向身边的年轻人。他的眉头忍不住皱起。 他实在找不出开口的契机，他对眼前的人和事充满了纠结。 “老爷子。您有什么话就说吧。是我让您为难了。”宁飞扬终于决定不再让老人纠结。 宁守节迅速地停下了喝茶的动作，他的眼光在两人之间游移着。他的眼神里升起了疑惑。 “那个孩子还好吗？她在公司里顺心吗？”肖一峰的眉头渐渐舒展。 宁飞扬看向对方的眼神在迅速地变化，眼神里迅速泛起感激和湿润。 “她还好吧。您知道，她一直很能干。她比我强。”宁飞扬在仓促的语气里流露了自豪和坚决。 宁守节看着两人，他的喉结动了动但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冲动。眼前两人的凝重表情让他犹豫。 “听说她启用了小宇做助理。她是什么样的考虑？”肖一峰似乎沉浸到了自己的心绪里，他的节奏在加快。 宁飞扬有了沉吟。 “小宇做了公司的助理？飞扬，怎么回事？”宁守节终于把疑惑插了进来。 “我相信她对小宇的感情。她对小宇只有爱护。您不要有顾虑。我们都应该相信她。”宁飞扬抬起头迎视着自己的老丈人审视的目光。 “是吗？我们可以相信她吗？你怎么解释她在公司的所作所为？”肖一峰依然掌控着自己的节奏。 宁飞扬明显地愣了一下，他旋即挤出了苦笑。 “她做的事情无可厚非。她有这个权利。是我做得不好。我只能自己面对。请您不要介意她的所作所为。”宁飞扬的声音很平和。 “哼！如果你和我没有关系，我不会计较她的所作所为。可是。。。她还是让事情影响到了更多的人。飞扬，你也许不爱听，可是，我还是要说，她是蓄谋已久的。你应该有一个清醒的判断。”肖一峰的成因和脸色越来越阴沉。 “我知道。老爷子。可是这又能改变什么？我能做的就是弥补我的遗憾，我能做的就是满足她的愿望。您也是一个父亲，您一定能够理解我。”宁飞扬低下了自己的头。也低下了自己的声音。 “糊涂！这就是你的选择吗？你太自私了。你宁飞扬是一个人吗？你还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你还有自己必须履行的责任。你不觉得现在这样的做法很可笑吗？你不觉得你的想法很幼稚吗？你不觉得你这样做会让阴谋和破坏得逞吗？这是对一个女孩子的挽救吗？”肖一峰的愤怒重新涌上来。 宁飞扬低垂着自己的头，他握在一起的手用力绞在一起。 “飞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女孩？什么阴谋？你倒是说话呀。”宁守节突然喊起来。他的眼光在两人之间飞速转换。 宁飞扬抬起头向自己的父亲。他的眼神里满含痛苦。 “爸爸。您相信我吗？你相信儿子的为人吗？”宁飞扬伸手握住了父亲的手。 宁守节怔怔地盯着自己的儿子，尽管有着强烈的困惑，他还是点了点头。 “谢谢爸爸。我想请您先回去。我一定在合适的时候告诉您一切。现在我们需要静下心来交流。如果您心疼儿子，希望您给我一个机会。您在这里，我没办法静下心来。爸爸。您可以暂时离开吗？”宁飞扬摇晃着父亲的手。 宁守节审视着自己的儿子，他慢慢转向自己的亲家。 肖一峰苦笑着点头示意。 “好。飞扬。我可以离开。但是，我要告诉你，做什么事情都要问心无愧。我希望早点知道事情的始末。我是你的父亲，你不要让我失望。”宁守节狠狠地握了握儿子的手，他作势站起来。 “是。儿子谨遵教诲。”宁飞扬也站起来，他频频点着头。 随着宁守节的离去，茶室里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肖一峰似乎也轻松下来。他一边喝着茶一边开始挺直自己的身躯。 宁飞扬为自己的泰山不停地沏茶和续茶。 “好了。你似乎可以说话了吧。我来是为我的女儿讨要说法的。你的过去我不想追究，可是你现在的一切决定我都要干涉。因为。。。你的决定已经影响了我的女儿。”肖一峰的声音里突然有了疲惫。那种松懈下来后的疲惫。 宁飞扬没有说话，他有些失神地迎视着对方的目光。突然，他离开座位跪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专制的家长。你没必要这样。快起来。”肖一峰有了一丝慌张。他伸手去拉自己的女婿。 “老爷子，就让我这样吧。这样我会好受些。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小影。我应该给她幸福，可是我却给她带来了痛苦和羞辱。我也给您带来了羞辱。您打我骂我都可以，只是请您理解我。我真的是别无选择。”宁飞扬一直低着头掩藏着自己的羞愧。 “混蛋！”肖一峰吼了出来，他猛地伸出脚踢出去。 宁飞扬倒在了地上，他终于可以抬起眼面对老人的愤怒的眼睛。 宁飞扬再次跪倒在老人面前。 肖一峰剧烈地喘着气，愤怒伴随着刚刚踢出的一脚渐渐消逝。 再一次的沉闷笼罩住了两个满怀心绪的男人。 “飞扬。你糊涂呀。你做了最愚蠢的选择，你知道吗？苏晴是你的女儿，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她对你的怨恨我们都能理解。她处心积虑报复你的行为我们也能理解。可是，这不是你自己拆散自己家庭的理由。你要知道，办法总比困难多。你已经是一个中年人了，你又是一个事业有成的人，你怎么能这样不成熟呢？飞扬，你以前是错了。可是你现在正在错上加错。你知道吗？”肖一峰在流露着语重心长的心痛。 “我知道。我全知道。我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最幼稚和极端的选择。可是，我真的别无选择了。我考虑了很久，我还是决定选择这个最极端的做法。爸爸。原谅我。”宁飞扬含混不清地诉说着自己的羞愧，他的头颅再一次低垂。 愤怒再一次泛起。随之而来的还是深深的无助。肖一峰忍不住叹息。 “唉！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呀。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是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人。后来你是一个有着敏锐眼光和睿智头脑的创业者。我一直因为你而感到自豪。我一直帮助你，就是因为我看重你的性格。那是有承担和决断的性格。可是。。。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几乎不认识你了。”肖一峰无奈地闭上了眼。他真的不想再面对这个跪在自己身前的人。 “爸爸。我让你失望了。我也在徘徊。我不断地问自己我该怎么办？我怎么才能处理好家庭和苏晴的关系。可是，我还是找不到方向。我不断地回顾孩子来到我身边后发生的一切，我的自责在一点点增加。我现在已经不堪重负了。爸爸。她是带着怨恨找到我的。她可能一直都在关注我。我调查过她的情况。她的养父死了已经六年了。她很可能整整跟踪了我六年。她或许这些年一直生活在怨恨里。别的孩子在享受生活，可是我这个被遗弃的骨肉却在酝酿对她父亲的报复。我这个没有尽到一天责任的父亲情何以堪啊。每每想到这些，我就无法原谅自己。我必须受到惩罚。这是我这个父亲唯一能为女儿做的事情。也许，我根本不配有幸福。也许，我应该被诅咒。爸爸，您能理解吗？”宁飞扬终于再次抬起了自己的眼睛。 肖一峰粗重的喘息成了室内唯一的声音。他陷入了沉吟。 “理解？我能理解一个伤害我女儿的人吗？你就是准备这样赎罪吗？用伤害自己的妻子去为自己的女儿赎罪吗？这就是你的承担吗？我的女儿凭什么在这样的年龄接受你给她的耻辱？你不配。我不允许。”肖一峰终于在吼叫中爆发了。 宁飞扬频频地点着头，他不再发出抵抗的声音。 “去，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去和你的女儿交流，去用更积极的态度面对她。你既然不知道有她这样一个女儿，那么你就可以用更多的疼爱去偿还你的遗憾。她会理解你的，你应该用温暖去融化她的怨恨。这才是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情。”肖一峰伸出手去拽跪在地上的人。他有了突如其来的力量。 宁飞扬顺从地站起身。他的表情渐渐平静。 苦笑渐渐浮现在宁飞扬的脸上。 “怎么？你还犹豫吗？你还有时间去补偿她。你根本没必要把自己逼到绝路。你以为一个小女孩会喜欢你采取这么决绝的手段吗？你呀，我看你是越来越没出息了。”老人在暴怒后有了疼惜。 “爸爸。不可能了。从我知道她是我的骨肉那一刻，我就预感到今天的结果了。她是我的女儿，她比我强。看到她长成现在的模样，我只有自豪。我不能去伤害她的骄傲和自尊了。我更没有脸去和她说一些软弱无力的安慰话。我再也不能让她看到一个父亲的虚伪了。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带着仇恨坚持到今天该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这种怨恨或许就是支撑她走到今天的力量。也许，那就是她最珍视的骄傲和自尊。我还能去伤害她吗？我还有资格在自己幸福的同时去对她展示我的虚伪吗？爸爸，我能吗？我难道连一个可怜的女儿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吗？爸爸，我现在就是在帮着我的女儿实现她最大的愿望。我就是要让自己的女儿看到，她的爸爸再也不会虚伪了。爸爸，对不起。我真的要伤害小影了。可是，小影还有孩子们，她还有你们。我的可儿呢？她一无所有呀。爸爸。。。”宁飞扬在渐渐哽咽。他在哽咽中渐渐坚决。 肖一峰闭上了眼。他感到了眩晕，感到了身体里弥漫开来的疲倦。 室内有了压抑的沉默，一种沉重的沉默，一种达成默契的沉默。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振奋的逆流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凌云公司顶层八楼有了从未有过的热闹，这种热闹几乎扫去了自从法人变幻之后的低迷气氛，扫去了公司权力洗牌之前一直弥漫在公司里的凝重和紧张。 紧邻总经理办公司的一间新办公室的门上镶嵌着烫金的门牌。密集的文字指示让门牌起到了引人注目的特殊效果。 “总经理助理”和“股东大会筹备组长”两行自上而下的烫金文字让看到的人充满了遐想。也让这间新设置的办公室一时间门庭若市起来。 紧邻总经理办公室的特殊位置也让这间新的办公室有了耐人寻味的含义。 这里迅速地拥有了公司新贵的气息。 新助理正式办公的第一天就让这间办公室成了公司的瞩目之所，也让这里成了最热闹的场所。 办公室的沈凡菲带着所有的办公人员忙着在这里办理股东大会的移交事宜。 各个部门的管理人员也纷纷登门拜访，他们纷纷向这个新任的股东大会筹备组长推荐自己的人。 公司的管理人员也纷纷前来捧场。无论是出于将来的考虑还是从感情出发，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登门。 所有登门拜访的人都没有了顾忌，所有人都可以在此刻坐在这间办公室里高谈阔论。 年轻的苏晴总经理没有来上班，年轻的陆凯文副总经理也没有来上班。凌云公司的中心突然间变成了这个更加年轻的宁助理。这个前总经理的公子。 凌云公司的管理层熟悉这样的凌云公司，他们更接受这个和公司历史有着深刻渊源的年轻人。 苏晴如有若无的纵容也让公司的管理人员有了新的希望。 有些昏头胀脑的宁宇应付了一波又一波的来访者，他努力地展示着自己的从容。 直到将近午餐的时候，宁宇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此刻，办公室终于恢复了安静，终于抹去了杂乱喧嚣的痕迹。 坐在沙发上的客人只剩下了一个人，他一直含笑等待着这个安静的一刻。 “唉！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魏叔叔，对不起了。”宁宇恭谨地在魏锦程的身边坐下来。 “哈哈。不用管我。我喜欢这样看着你工作。你工作起来的样子很像你的父亲。你让我想起了以前的日子。”魏锦程笑吟吟地斟茶，笑吟吟地品茶。 宁宇瞬间有了一些黯然。 捕捉到了年轻人脸上一闪即逝的暗淡，魏锦程收起了惬意的笑容。 “小宇，别把你父亲的事放在心上。他可能是有自己的原因。也许。。唉！不管过去的事情了，只要你在公司里做得好，你父亲的事业就有了继承人。我们都会支持你的。好好干，未来的凌云公司还是姓宁的。”魏锦程的叹息中裹挟着豪气。 “魏叔叔过奖了。我可不敢奢望和公司有什么关系。我的父亲是我的父亲，我是我。我之所以没有离开公司，我之所以接受公司的安排，只是因为我不想轻易低头罢了。我也只是在强撑着走下去。”宁宇微微的苦笑着。 魏锦程仔细地审视着年轻人的一切细微表情。他有了沉吟。 “孩子，你还是太消沉了。其实你根本不需要这样，凌云公司和你有着难以割裂的联系，你应该珍惜现在这样的机会。你尤其应该珍惜这次股东大会给你提供的机会。你说的对，你是你，你的父亲是你的父亲。可是在我们这些公司老人的眼里，你们父子是一体的。至少你们的尊严是紧密联系的。孩子，振作起来，利用苏晴给你提供的机会迅速融入到公司的管理体系中去。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呀。”魏锦程展示了语重心长的关切。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拒绝。其实，我还是有着不甘。我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凌云公司，我不甘心这样承担失败。我不甘心承担宁总这样的退缩。我不甘心面对让我不齿的阴谋和心机。。。可是，我还是要接受别人的施舍，还是要抛弃自尊。。。”宁宇的语气流露出难以掩饰的自嘲。他的眼里闪烁起愤怒。 魏锦程陷入了短暂的无语，陷入了短暂的纠结。 宁宇站起来走到窗边，他把后背留给了无语中的前辈。 沉默了半晌的魏锦程也站起来走到宁宇身边。他也把眼光投向了窗外。 “这里原来是纺织厂。90年代中期他们经历转型的痛苦。你的父亲抓住了这个时机接收了这个楼。当时我们的分歧很大，大多数人认为我们应该索要他们欠我们的八十万元债务而不是这一栋破烂的楼房。只有你父亲坚持要接受这笔交易。事实证明了你父亲的眼光。这里很快纳入了市里的改造。这栋楼一下子成了繁华街道边上的黄金楼宇。这是一笔利润几十倍的买卖。这就是你父亲的眼光。凌云公司就是这样发展起来的。孩子，你应该为你是宁飞扬的儿子感到骄傲。凌云公司绝不是因为一次上市而辉煌的。凌云公司是你父亲和我们几十年奋斗的成果。不要以为今天的一切是别人施舍的。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和自豪。孩子，振作起来吧。”魏锦程的声音有了颤抖，也有着振奋。 外面的景物在宁宇的眼里渐渐起了变化。外面的繁华有了生动。 “谢谢你，魏叔叔。谢谢你给了我这样一份信心。你说的对，宁飞扬尽管被夺走了股份和权力，可是他对公司的贡献还是铭刻在每个凌云人的心中。他们只是利用了上市这个契机改变了公司的股权结构，可是他们改变不了人心，改变不了公司的灵魂。我不应该自卑，我们只是败给了一次阴谋。”宁宇转过身，他看向魏锦程的眼里泛起了神采。 魏锦程对此刻的氛围有了满意。他用笑容回应着年轻人的目光。 回到沙发上坐下，两个人有了不同的心境。 “怎么没见竹芳？她这个主心骨怎么也不来露个脸？”轻松起来的魏锦程有了闲聊的心情。 宁宇再次苦笑起来。 “小姨也许为了避嫌吧？她在凌云公司的地位很特殊，她不来会让我轻松一些。”宁宇含糊地敷衍着对方满含深意的闲话。 “呵呵，小宇。你们毕竟是一家人呀。我这个外人似乎僭越了。也好，她这个大总监还是要注意细节的。可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小姨绝不是一个小器的人。我是很佩服她的，她在凌云公司有着特殊的影响。你要依赖她的支持。她会是你在凌云公司的最大财富。”魏锦程轻松地笑着，他隐隐露出了气势。 “受教了！魏叔叔，我小姨似乎正在被一些事困扰。她似乎精力不在公司的事情上。她好像对这一次的股东大会没有特别的关注。”宁宇苦笑着摇头。 “是吗？。。。。”魏锦程蹙起了眉头，他再次陷入沉吟。 宁宇似乎不愿多解释，他开始悠闲地喝茶。 “小宇，你小姨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小女子。你要有所准备呀，一定有什么事情让我们的肖总监陷入了两难。以她的能力，不是一般的难事不会让她这样顾忌和你的见面。我始终相信她是个有魄力和担当的女人。在我们S市这样的国际都市里，女性高管是值得尊敬的。小宇，有时间的时候多和你的小姨交心。你会大有收获的。在公司里，强有力的助力会让你站稳脚跟。对付苏晴和陆凯文，你还是要倚靠公司里的老人。他们是你的父亲留给你的财富。孩子，记住叔叔的话。”魏锦程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宁宇皱起了眉头。他渐渐无法集中注意力。他渐渐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在自己的脑海里闪现着母亲和小姨同时表现出来的憔悴和疲惫。 自己不得不开始关注自己需要关注的事情。自己真的必须开始有了担忧。 还有一个女性也搅合到自己突然升腾起的焦躁里。那个昔日的好朋友、现在的总经理不得不让自己再次涌起波澜。 他真的不愿意让自己更恨这个女孩，怨恨这个一直让自己说不清的女孩。怨恨这个自己刚刚决定要每天面对的女孩。怨恨这个急着把权力推过来的女孩。 可是，自己正在身不由己地把母亲的痛苦和这个女孩联系在一起。自己正在滋生不由自主的怀疑和怨恨。 “苏晴。我到底该怎样对待你？”心底泛起了一个复杂的声音。宁宇抵抗着越来越强烈的彷徨。 音乐隔绝着玻璃窗外的炎热和喧闹。冷气让凉爽一直浸入到心脾里。 陆凯文看着兴奋地整理着衣服的女孩禁不住发痴起来。 苏晴没有理睬桌上的冰激凌和果盘，她一边哼唱着盘旋在室内的流行歌曲一边整理着堆在沙发软座上的一大堆衣服。 “宝贝。快点吃冰激凌吧，化了就不好吃了。衣服不着急整理。你就是叠好了也还是要放进手提袋里。”陆凯文终于从痴痴的状态里醒过来。 苏晴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弃了对衣服的专注，她开始一口一口地品尝冰激凌。 “开心了吧？上班的时间逛商场，还要拉上我。你的企图得逞了吧？”陆凯文笑着逗弄女孩。 “逛商场就是逛商场，哪里有什么企图呀。你要是不愿意来就明说。我就烦你这种虚伪劲儿。”女孩翻起了白眼。 “好。。好。我愿意，好的吧。说吧，我们下午去哪里？我保证今天一天都陪你，就是天天这样也可以呀。我早就知道，为了给小宇一个人面对大家的机会，你是肯定不会放过我的。”陆凯文嬉笑着。 苏晴停止了吃冰激凌的动作，她开始仔细地审视眼前的人。 “谢谢你，凯文。谢谢你的理解和支持。你不会生气吧？”女孩认真的口吻一下子掩盖了旖旎。 陆凯文愣了一下。他旋即醒悟过来。 “呵呵。傻孩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做得对，宁宇是总经理最合适的人选。他比你我都强。恭喜你，苏总经理。你做了最正确的选择。”陆凯文迅速地绽放笑容，迅速地展现谄媚和恭谨。 女孩的眼睛瞬间泛起异样的神采。 “凯文，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这么想？”女孩的声音颤抖起来。 “当然了。我越来越受不了你在凌云公司苦熬的样子了。我真的不愿意再看到你在凌云公司总经理位置上经历的痛苦。我真担心你会在那个倒霉职位上因为不堪重负而迅速枯萎下去。唉！我终于看到希望了。”陆凯文作势拧起眉头叹着气。 “去你的。你才枯萎呢。我有那么差劲吗？别说一个凌云公司的总经理，就是再大的公司也难不倒我。不信我们走着瞧。”苏晴继续拨弄着自己的白眼。 “一定。我的。。。苏晴一定可以干更大的事业。她只是看不上现在这样的小事情。苏晴，要不然和我回美国吧，你把全部的事业接收过去，你一定行的。”陆凯文玩笑的口吻里有了认真和急切。 “讨厌！我是一个女孩子，我要你养活我。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我才不接受你的事业呢。别忘了，你是一个大男人。”女孩嗔怪地甩出了不屑。 陆凯文尴尬地苦笑起来，他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 “唉！”女孩子突然间在短暂的沉默里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陆凯文的神经瞬间绷紧。 “时间过得真慢。我盼着赶紧开完董事会，然后我可以赶紧离开这里。到哪里去都行，只要离开这个城市就好。”苏晴感慨着，她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好呀。我们带着奶奶去美国。我们去结婚。”迅速激动起来的陆凯文兴奋地抓住了女孩的手。 女孩的脸庞迅速地泛起娇羞和兴奋，但是随即又陷入黯然。 陆凯文再次有了紧张。 “奶奶是不会去的。她已经不止一次地回绝了我。甚至。。。她还警告我。。。你这个混蛋。”女孩子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狠狠地掐着对方的手背。 陆凯文咧着嘴。 “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我不记得自己和奶奶说了什么呀？”陆凯文一边忍着痛一边绞尽脑汁回忆着过往的一切。 “她警告我一切都听你的安排，你到底给老人灌了什么迷魂汤？她为什么突然不要我了？”女孩子的声音突然带起了哭腔。她的眼睛在迅速泛红。 “哈哈。原来如此。”陆凯文的心花瞬间绽放，他扑过去把女孩搂紧。 女孩扎进陆凯文的怀里抽泣起来。 抚摸着女孩的头发，陆凯文终于有了踏实，有了满足。 “傻孩子。我们一办完婚礼就回来。我们一起陪伴奶奶。她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我们永远不分开。所以，你赶紧和我去美国，赶紧见到妈妈。你不许再担心，更不许再伤心。你赶紧答应嫁给我。”陆凯文强忍着内心的激荡。 女孩渐渐停止了抽泣，她的肩头在微微起伏着。 “我答应你。这里交给宁宇。我和你离开。我们再也不回来。”女孩的声音在男人的怀里发出闷闷的鼻音。 陆凯文的心终于彻底放下来。他的身体也彻底放松下来。 一种满足伴着踏实悄悄地弥漫在身体里。陆凯文能够依稀地辨析这种滋味。 也许这就是自己能读懂的幸福。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忐忑的纷纭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无所事事的工作状态让周五的餐厅里成了闲聊和寻找刺激的理想场所。公司里一系列让人不解的现象让用餐的员工有了充分探寻和交流的兴致。 小范围的交头接耳正在扩散，谨小慎微的议论随着话题的深入越来越肆无忌惮。 嗡嗡的议论声充斥了整个餐厅，活跃的气氛渐渐弥漫开来。 “听说苏总和陆总去旅游了。听办公室的人说，苏总交代让所有的事情都找宁助理，你们说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苏总准备让宁助理掌管公司还是她要耍什么计谋让宁助理栽跟头？” “我也听说了。而且办公室的同事还说苏总签发了一个委托书，内容就是在她离开期间由宁助理代替她行使一切权力。” “真的假的？既然苏总签发了委托书，为什么我们看不到公告？嘿嘿，不会是苏总故意为难宁助理吧。别忘了，苏总可是从老总手里抢来的位置，她会再让小宁总来夺她的权？你们认为这可能吗？就是傻子也能发现这里面的猫腻呀。” “对。为什么要突然提拔小宁总？又为什么在小宁总正式就职后突然离开？连续三天都不见苏晴，而且连带着陆总也不来上班，这里面一定有阴谋。唉！名不正言不顺呀！看来苏总还是要把宁氏父子斩草除根呀。” “不会吧。苏总和小宁总是好朋友，两个人一起进公司，两人一直都不掩饰他们之间的同学和朋友关系。现在的年轻人可不简单，他们也许根本没因为宁总的事影响他们之间的友谊。苏总或许需要小宁总的帮助，她需要他团结公司里的老人。这正是苏总的聪明之处，提拔小宁总正好可以堵住大家的嘴，可以让公司迅速稳定。” “呵呵。你那是一厢情愿。我们这里是中国，是S市。你还指望有人能一笑泯恩仇呀。太幼稚了吧。我敢肯定，这就是阴谋。也许苏总不想这样做，可是还有陆总呢。他花了那么多钱，又筹谋了那么长时间，难道他就是为了成全小宁总？如果真要是那样，那他可真成了大凯子了。哈哈。有好戏看了。我们就等着看热闹吧。” “这么说，苏总和陆总离开公司就是为了等着小宁总犯错？就是为了抓住小宁总的错误把他赶走？。。。嗯，这个解释最合理。” “也不用急着下结论。小宁总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要处理，他能有什么被人抓住的把柄？你们太八卦了吧。” “那为什么小宁总被这么着急地提拔？现在为什么两个管事的人突然离开？你能解释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吗？” “。。。。我解释不了，可是我不相信苏总是要陷害宁宇助理。我不相信她是一个无情的人。。。”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渐渐鼎沸，用餐的员工渐渐投入，渐渐无所顾忌。 没有参与议论的员工也把关注的目光投向一个方向，投向那个被几个年轻人簇拥在中间的年轻人。 宁宇一如既往地坐在一群人中间，他的周围依然是那些年轻的小伙子。 “陈芳。听说苏晴给沈主任留了委托书，这件事是真的吗？”李秀婷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闷着头用餐的年轻助理。 “我不清楚。可是我听到了沈主任和其他部门主管的对话，她说苏晴在电话里是这样交代的。”陈芳一脸的兴奋。 “我们财务部倒是有苏总的委托书。只是不知为什么，那份委托书在我们聂经理手上。一般情况下应该在肖总监手上才对。而且更奇怪的是，肖总监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们说这是为什么？”财务部的董燕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插进来。 “肖总监怎么了？我表姐才不会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呢。”旁边的方一静立即展开了反击。 “好了。。。都是姐妹，不用这么较真。你们说，是不是苏晴真的要把公司的大权交给宁宇呀。还是像他们说的那样，苏晴想制造机会赶走宁宇？”李秀婷做出了思索状。 “谁知道呢？苏晴做的事情一直让人看不懂。可是她最后总能得逞。她是真的讨厌，陆总那样的人现在也彻底变了样子。我真的搞不懂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方一静，你是陆总的秘书，你是怎么看的？”陈芳一边发出恼恨的叹息一边转向方一静。 “不知道！我现在一点兴趣都没有了。陆总现在好像只会躲在办公室里，只会躲在苏晴身后。他好像一点男人的魅力都没有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了苏晴究竟还会下贱到什么地步？唉！我的命太苦了。”方一静摇着头沮丧着。 一阵哄笑荡漾开来，餐厅里有了更大的嘈杂。 管理人员的用餐雅间里的目光也伴随着大堂里的嘈杂游移着，这些关注员工议论的眼光里都有着复杂，有着不安。 “老魏，苏总和陆总究竟是什么意思？马上就要召开股东会了，他们却突然离开。他们究竟是想把公司的重任交给宁宇还是有其他目的？”凑在魏锦程身边的一帮人里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魏锦程深深地看了一眼大堂里依然埋头吃饭的宁宇，他一时间百感交集。 “一切都出乎意料，我没有答案。只是我要提醒你们。我们是公司的老人。我们不要太无情。宁宇是我们的后辈，我们应该怎么做不需要我提醒吧。我们做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魏锦程终于在短暂的犹豫后还是吐露了自己的坚决。 周围的人没有人呼应魏锦程，魏锦程的话给每个人带来了选择上的纠结。 “姐。已经三天了。你一直不去餐厅吃饭。你到底怎么了？还有，苏晴和陆凯文已经走了三天，现在公司里什么事情都要找小宇。这对小宇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肖伟一边扒拉着自己饭盒里的饭菜一边盯着自己的堂姐。 肖竹芳出神地看着肖伟推到自己眼前的饭菜，她没有准备用餐的表示。 肖伟无奈地停下了自己用餐的动作。 “姐。现在财务部没有人，你可以敞开了跟我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让你为难了？你这几天怎么一直魂不守舍的？马上就要开股东大会了，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呢？姐。。。你倒是说话呀。急死我了。”肖伟在激动中站了起来。 看着肖伟在办公室里来回转圈圈的样子，肖竹芳的眼睛渐渐泛起生气。 “求求你了，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姐姐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解决的。”肖伟停下来，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注满情感。 肖竹芳的身体渐渐在活动，她有了反应。 肖伟跟踪着姐姐的每一个动作，他一眼不眨地盯着对方。 “苏晴来了有两年多了吧？她这两年受了很多委屈吧？我们是不是让她受了很多委屈？”肖竹芳慢慢地开口。悠悠的语气慢慢地飘散。 肖伟皱起了眉头，他琢磨着姐姐的话，琢磨着姐姐的语气，琢磨着这份突然扑面而来的莫名惆怅。 他不知自己是否听清了姐姐的话，他努力抑制着追问。 “我们为什么总是在伤害后才知道后悔？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事情没有发生的时候多一些宽容？为什么我们对一个女孩子不能多一些关爱和怜惜？为什么。。。？我们还是在给自己增加遗憾。。。我累了，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肖竹芳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呢喃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肖伟慢慢地坐下来，他随着姐姐的呓语也沉浸到回忆里。 在记忆里的一幕幕有关女孩的一切都渐渐清晰起来。只是此刻的回忆里有了一丝温馨。 这样的温馨是姐姐的感慨带来的。 肖伟摇摇头挥去了这一缕温馨。 “姐。你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苏晴的事情。你一直在尽自己的职责。你是公司的管理者，你是我们的主心骨。是苏晴在挑战公司的秩序。我不得不说，还是你英明，是你第一个发现了苏晴的企图。你只是做了自己的本分。姐，不要自责了。你无可指责。”肖伟渐渐有了自己清晰的答案。 肖竹芳长时间地盯着自己的弟弟。 肖伟迎视着姐姐的审视，他渐渐不安起来。他看到了姐姐眼里慢慢堆积起来的痛苦。 他渐渐可以确定，那是真正的痛苦。 “肖伟。我恨自己呀。我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狭隘。我恨自己的一切。我该怎么办？”肖竹芳再次开口，再次陷入了自责。 肖伟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他在渐渐变得烦躁。 “我无法帮助自己的姐姐，我无法帮助自己的外甥，我更无法帮助苏晴。我无法让父亲颐养天年。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肖竹芳继续着自己断续的倾吐。她越来越难以自拔。 “好了！姐。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关于苏晴的事情？是不是关于宁飞扬的事情？你告诉我，我有权知道。快告诉我。”肖伟猛地站起来。他的身体倾倒在桌面抓住姐姐的肩膀摇晃着。 肖竹芳在对方剧烈的动作里迅速清醒过来。她的眼里掠起一抹惊鸿， “放开我！我还没有疯掉。”肖竹芳尖锐的声音荡起来。 肖伟收回了手，也恢复了冷静。 “好！你认真听我的吩咐。不要问我为什么。我没有精力回答你这些疑惑。你只要答应我，按我说的去做。答应我。”肖竹芳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也整理着自己的心情。 “好！就等着你的决定呢。快说，我该怎么做？”肖伟有了突如其来的兴奋。 “听着。从现在起，不要去打听苏晴的事情。更不要介入她和小宇之间的事情。按照苏晴的安排去做事，不要质疑她的安排。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我要做的就是完成她的心愿。你给我记住，不要质疑，只要不折不扣地执行。”肖竹芳的语气里越来越有了毋庸置疑的坚决。 肖伟愣住了，他费力地回味着姐姐的语气。 半饷之后，肖伟恢复了自然。他紧紧盯住对方。 肖竹芳一眼不眨地迎视着他的审视。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至少我也应该有一个自己判断的机会吧。”肖伟感到了泛起在嘴里的干涩。 肖竹芳苦笑了一下。她的苦笑里有着自嘲。 “肖伟。请你理解姐姐吧。姐姐绝对不会比你更轻松。我不希望更多的人卷进来。我没有权力给你答案，给你答案的人不是我。我更不希望你去寻找答案。这是一个人的尊严，一个人不容侵犯的尊严。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姐姐，你就按我的要求去做，我们去弥补一种遗憾，我们一起去等待一份心安。肖伟，和姐姐一起祝福苏晴吧。”肖竹芳伸出了手，她抓住弟弟的手狠狠地攥住。 肖伟紧紧闭上了嘴。他迅速地整理着自己的忐忑，迅速地让自己不再摇摆。 自己似乎读懂了姐姐的心绪。似乎领悟了姐姐心绪里涌动的情感。 那似乎是再也抑制不住的疼惜和憔悴。似乎是恍然大悟后的一种解脱。 面对这样一份决然的解脱，自己无法硬下心去冒犯。 苏晴的样子再次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此时此刻的女孩的样子让肖伟感觉到了亲近，感觉到了一缕特殊的亲近感。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海风轻扬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海风把庭院里的夜来香的气息轻轻送进身体里，醉人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被低矮的山丘烘托出来的泼墨一样的夜色和酒店通体绚烂的灯光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夏夜的悠闲在海风里荡漾，夏夜的懒散在草坪和喷泉边渐渐弥漫。 坐在艾美酒店美丽庭院的藤椅上，苏晴欣赏着错落有致的草坪和各色植物带给自己的惬意，感受着从未有过的轻松。 身边两个窃窃私语的人让她安心，让她迷醉。 站立的陆凯文正在给一个坐在藤椅里的老人按摩。老人的轻笑声在夜来香的清香里有着别样的欢畅。 苏晴在老人的笑声里一时痴了，她一时难以自拔。 “呵呵。这种棕榈树真的有意思，这么直，树冠又是这么稀疏。结出的果实又是这么饱满。红棕色的果实有着饱满感。凯文，你不觉得这种树很像我这个老太太吗？稀疏而坚硬。孤零零的身体让人感到不舒服。”老人唏嘘着。 “哪里呀。奶奶确实像这种棕榈树。腰杆永远那么直，永远是那么骄傲的样子。您可一点都不老。”陆凯文凑近老人的耳边。 “谢谢你对老太太的赞美，对呀，我骄傲。既然你们知道奶奶的性格，你们就不要再陪我浪费时间了。我要回去了，你们也回S市吧。X市是个美丽的城市，这里有海，你们又特意找了这个有小山的地方。我知道你们的苦心，可是，我还是惦记自己家里的鸡鸭。我来了三天了，也不知道它们怎么样了。我好惦记呀。”老人的声音有了明显的起伏。 苏晴的鼻子一下子有了酸酸的感觉，她盯住了身边的人。 首先投进眼帘里的是轻轻摆动的一头华发。 “奶奶。和我们在一起吧。小晴天天想你，我也想你。我们两个人都没有亲人，我们需要您在身边。请您考虑我们的建议，好吗？”陆凯文的声音很轻松。 苏晴的心提了起来。她一眼不眨地盯住身边的两人。 老人抬起眼看了过来。她对着女孩笑了。 苏晴没有开口，期待里的紧张感让她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孩子们，记住奶奶的话，你们有自己的生活，奶奶也有自己的生活。不要给奶奶增加负担。奶奶是个骄傲的人，希望你们让奶奶一直骄傲下去。奶奶的生活和你们年轻人的生活格格不入。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件事。”老人的眼光在两个年轻人之间游动着。 面对着老人眼中蕴含的坚决，苏晴有了委屈，更有了无奈。她把求助的眼光投向陆凯文。 陆凯文对着女孩笑了笑，这样的笑容给女孩增加了力量。 “奶奶。您看了我们在X市的项目，您觉得怎么样？”陆凯文很快地转移了话题。 “不错。很热闹。好像能有很多的工作岗位吧？”老人的回答很简洁。 “正式投产之后需要几千人。现在还在基建阶段。奶奶，也许以后苏晴和我会常住这里。这里有海，这里更适合您。”陆凯文继续着自己的轻松语气。 “好啊。不管在哪里，只要能解决很多人的生活来源就是大善事。奶奶本来就是这附近的人，来到这里也算是故地重游吧。可是，奶奶已经不再属于这里，奶奶属于那片大山。那里有奶奶的亲人。不要劝我了，更不要企图留在奶奶身边。奶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奶奶见不得牵挂。奶奶只盼着你们幸福快乐。凯文，记住奶奶的话，照顾好囡囡。但是不要迁就她的任性。爱她不意味着纵容她。不要因为她吃过苦就对她溺爱，她在很多事情上还像个孩子。”老人推开陆凯文按摩的手然后坐直了身体。 “奶奶。我记住了。我。。。”陆凯文在奶奶挥手示意的动作里收住了口。 “不要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明天一定要回去。临走前我有些话要对小晴讲，你去帮奶奶煮点米酒吧，奶奶睡前想喝一点。奶奶想尝一尝你煮的蹩脚米酒。”老人微笑着倾吐出自己的坚决。 “好呀。奶奶，这是我的荣幸。苏晴，听奶奶的话。”陆凯文朝着女孩挤了挤眼睛后轻快地走开。 看着年轻人翩然离去的背影，老人的眼里流转着不舍。浑浊的眼神泛起了异彩。 “奶奶。。。。我在这里呢，你怎么一点也不在乎我了？”弱弱的委屈声音唤醒了老人。 老人侧头看着蹲在自己藤椅边上的女孩，她端详着，笑容渐渐爬上了眉梢。 “呵呵。乖宝贝。来，坐到奶奶身边来。”老人伸手把女孩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囡囡永远是奶奶的宝贝。奶奶怎么会不在乎你呢？奶奶是怕你被凯文宠坏了。凯文对待你的样子让奶奶担心，你一直很任性，奶奶真的担心你会迷失在凯文的溺爱里。”老人摩挲着女孩的脸庞。 “奶奶。。。你怎么这样偏心？我早就发现你对他比对我更好了，你怎么这样？”女孩撅起了嘴，皱起了眉。 老人咯咯地笑起来。 “哈哈。。哈哈。奶奶呀，是有私心的。谁对我的囡囡好，我就对谁好。凯文是你未来的丈夫，我当然对他好了。这就是家长的心思，等你有了孩子就会明白的。”老人彻底开怀起来。 “奶奶。。。你真坏。我搔你痒。。。”迅速羞涩起来的女孩把头扎进了老人的怀里。 欢笑荡漾在饭店前静谧的庭院里。 “好了。奶奶快散架了。奶奶可不能陪你这疯丫头一起疯了。说说你的想法吧。还要多久你才能去美国？凯文的亲戚朋友一定已经等急了。”奶奶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也调整着自己的心绪。 女孩一下子陷入了沉闷。她迅速地进入沉吟。 老人端起桌上的凉茶，她在品茶的动作里观察着女孩的细微动作。 “奶奶。很快就可以结束了。快得出乎我的意料，快得让我来不及品味其中的滋味。”女孩的语气里有着悠悠的怅然。 老人没有追问，她缓缓地摩挲着女孩的头发。 女孩的头埋在老人怀里陷入了沉寂。 “孩子。有结果了吗？是你期待中的结果吗？”老人终于开口打破了沉寂。她的语气中的沉静打破了此刻的温馨。 女孩子的肩膀抽搐了一下后迅速恢复了平静。 老人轻轻拍打着女孩的后背，似乎在哄着女孩入睡。 “奶奶。我已经没有了期待。一切似乎没有了当初的热烈。一切都似乎走了样。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我这么不争气？我为什么不能痛痛快快地去恨，不能痛痛快快地去宣泄？为什么当我快要达成自己目的的时候，我却突然变得这么软弱，我怎么这么不争气？我开始恨自己了。”女孩突然间挣扎着抬起了身子。她突然激动起来。 老人还是轻轻拍打着女孩的后背，直到女孩渐渐不再挣扎。 “傻孩子。不是你不争气，而是你长大了。长大了的孩子就有了丰富细腻的情感，长大了的孩子学会了去思考自己的行为。你是带着怨恨去找他的，那时候你的世界只有单纯的怨恨，只有满满的委屈。他在你心目中是你刻意塑造出来的丑陋样子。你把他想象成自私、虚伪和冷酷的人。那时候的你是一个活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的女孩。那个世界是封闭的，是灰色的。随着你的成长，随着你和他的接触，你接触到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他，他在改变着你。我没有见过他，可是我了解你，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孩。所以，我可以肯定，他不是一个冷酷的人。他也许有人性中的弱点，可是他不会是一个有着丑陋人性的人。所以，你不快乐，因为他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奶奶说的对吗？”老人悠悠地倾吐着自己的心绪。她的声音像是哼唱着儿歌。 女孩一动不动地伏在老人的怀里，她似乎沉入到小憩中。 海风轻轻吹送着夜来香的清香，也吹送着海洋的潮湿和淡淡的惺气。 “奶奶，为什么会这样？我看到他正在一点点地消失在失败的阴影里，我看到他一点点褪去了华丽的外衣，我看着他一点点变得平淡。我却随着他的消失变得无所适从。我一点也没有设想里的快乐。我正在失去。。。自己。奶奶，我害怕。。。”女孩喃喃地吞吐着自己的模糊和不甘。 老人的手抖动了一下，她忘记了自己的动作。他停止了自己在女孩背上的轻抚。 她重新把女孩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囡囡。你错了。他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你现在有了自己的生活，你已经有了凯文。你的生活有了新的目标。你的生活已经有了新的色彩。你以前的生活是晦暗的，因为你满脑子全是怨恨和报复。怨恨让人偏激，报复让人狭隘。现在不同了，我的囡囡有了爱情。有了强有力的呵护。囡囡，不要害怕了，你已经有了幸福！囡囡，奶奶为你高兴。奶奶终于可以放心了。”老人的语速突然间变得急速而轻快。她的双臂开始有了让女孩能感受到的力量。 “我知道。我。。。我不是为了因为他，我是因为。。。他。。”女孩在老人的怀里突然哽咽起来。她的脸更深地埋在老人得臂弯里。 老人在短暂的迷茫后迅速反应过来，她的心剧烈地跳动着。 她迫不及待地捧起了女孩的脸，她仔细地审视着女孩的眼睛。 奶奶的心越来越悬起。她读出了那双长长睫毛下的眼里掠起的惊恐。 “囡囡。你说的是凯文吗？是什么让你有了这样古怪的念头？告诉奶奶，奶奶给你答案。”老人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抖动。 女孩迎视着奶奶的审视，她的惊恐在一点点褪去。 女孩很快地绽出了笑容。 “呵呵。奶奶。我是开玩笑呢。他对我那么好，他恨不得把我含在嘴里。我怎么会害怕呢。只是那个人的事快要结束了，我有些怅然罢了。奶奶，你闻。海水的味道多么清新。风里的花香多好闻呀。”女孩欢快地从老人得怀里挣脱出来。她一脸陶醉地嗅着空气。 老人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怀着异样的心绪追逐着女孩舞动起来的纤细身影。 海风吹拂着脸庞，也吹走了老人的一缕轻叹。 海风扬起了女孩的长发，扬起了女孩欢快的笑声。 正文 第三百章 不速之客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在落日的余晖里，外环高速承载着汇聚而来的车流，伴随着相继出现在视野里的一座座高架立交桥，S市的现代气息扑面而来。 原本兴趣盎然的女孩子迅速地陷入了安静。她望向车窗外的眼神迅速变得干瘪。 陆凯文伸出手在女孩的手上握了握。 “我们到家了。亲爱的，这是一个让人留恋的城市。让自己喜欢它吧，这里有你的朋友，有你的快乐。傻孩子，他不是你的全部，他已经不再是你的纠结了。答应我，爱上这里，爱上这里的一切。”陆凯文一边目视着前方一边揽过女孩，他在女孩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女孩渐渐地变得柔软，变得松弛。她渐渐挺直了身体。 “对。这里有宁宇，还有李晓白、闵薇。这里有我的同学们。我们回家了。”女孩兴奋地喊起来。她似乎在给自己打气。 “还有我。我才是最重要的。我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家。你给我牢牢记住。”陆凯文附和着女孩的情绪。 “讨厌。开快点。我要赶紧回去洗澡。这种桑拿天气太讨厌了。”女孩躲闪着羞涩和尴尬。 “好勒。我们回家。”陆凯文用力踏上了油门。 汽车欢畅地冲进渐渐浓厚的暮色里。 提着行李走上楼梯的陆凯文在苏晴欢快的喊声里顿住了自己的脚步，冲在前面的女孩戛然而止的尾音让他有了警惕和瞬间涌起的困惑。 “怎么了？”陆凯文的脑海中迅速升腾起困惑。他疾步冲上去， 3楼的楼道里有着让他不得不收住脚步的情景。 “苏晴，我终于等到你们了。我想来看看，本来没指望等到你们回来。一路上辛苦了吧。”站在301门前的宁飞扬搓着手，绽放的笑容里有着紧张和兴奋。 站在台阶上的苏晴手足无措，她的身体呈现着僵硬。 陆凯文迅速地反应过来，他跟上去揽住了女孩的腰，他几乎是一只手把女孩抱上了3楼。 “宁总。让您久等了吧。欢迎。这是我的家，这是苏晴的家。不知您想光临哪一个？”陆凯文指着两个门，他的语气里装着主人的气势。 宁飞扬的眼里划过惊异，也掠过欣慰。他看向陆凯文的眼神里有了太多的复杂。 被揽在怀里的苏晴还是一副沉浸在惊愕中没有复苏的懵懂模样。 “我可以进去看一看吗？”宁飞扬的眼神停留在女孩的脸庞上。 “可以。苏晴，开门吧。宁总是客人，不能让他这样站在外面。”陆凯文附在女孩的耳边轻声地呼唤着。 “不行！谁让你来这里的？我这里不欢迎你。”女孩尖锐的声音突然爆发出来。 陆凯文本能地侧过头去躲避耳边的尖锐。他可以看到宁飞扬脸上浮现的尴尬和痛苦。 紧了紧揽住女孩的手臂，陆凯文不得不挡在女孩的身前。 “对不起了。她这是孩子气。宁总，您参观一下我的家吧。您请稍等，我把苏晴先安顿好。她急着洗澡呢。”陆凯文陪着笑脸。 “好，好。赶紧让她洗澡，这天气太闷热了。你们又跑了一天的路。我真的没想到会碰上你们。孩子，洗个澡解乏。”宁飞扬忙不迭地闪开道路。他也在讪笑着，兴奋着。 女孩子几乎是被抱着闪进了门里。门迅速地被关上。 宁飞扬兴奋地在门前踱步。他的眼光在两个紧邻的门之间来回逡巡。他的脸上一直在绽放笑容。 门再次被打开，陆凯文闪出来，门又重新被迅速关上。 “对不起。她对你的到访没有准备，失礼了。你请进。”陆凯文一边忙着开门一边陪着不是。 宁飞扬一声不响地跟进去，他忙不迭地浏览着这个他根本没有想到的地方。简单的陈设让他几乎不用费神去恭维。 “凯文，这就是你的家？你什么时候搬来的？你原来的住处是怎么处理的？”宁飞扬快速地倾吐着自己的疑问和兴趣。 “我已经在这里半年多了。原来那个家一直扔在那里呢。”陆凯文也在适应着这个突然光临的客人，适应着他带给自己的不适。 宁飞扬突然伸出两只手抓住了陆凯文的肩膀把他拉向自己，他紧紧拥抱住这个年轻人。 陆凯文有些手足无措，可是他没有推开对方。 对方的动作让他迅速地体会了对方的情感。 “谢谢你，凯文。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这样周到和细致。有你陪在她身边，我完全可以放心了。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这样安排，这样做比任何行为都让我感动。太好了。。。”宁飞扬的声音里有着难以掩饰的激动，甚至有了哽咽。 陆凯文皱起了眉，他在抵抗着对方带给自己的不适。对方语气里的亲情味道让他有了反感。 可是他还是犹豫着没有做出反击。 此情此景也让他有了淡淡的感动。宁飞扬的行为出乎他的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他始终是一个讽刺，始终是一个幸运儿。他和自己的母亲有着难以理清的过去，更和隔壁的女孩有着无法割裂的血缘。 这样的血缘也把自己牢牢地拴住，自己无法挣脱，甚至无法挣扎。 也许是感受到了对方的僵硬，宁飞扬离开了对方的身体，他用欣赏的眼光仔细审视着对方。 陆凯文感受到的依然是讽刺和无奈。对方在用一种家长的眼神在审视自己，自己却不能再用挑衅去刺激对方。 在这里，在这个私人的空间里，对方就是对自己的提醒，提醒着对方特殊的身份。提醒着自己对方的优势。 “对不起，我失态了。也许我没有资格说这些，我太絮叨了吧，”宁飞扬终于恢复了清醒，也恢复了常态。 “呵呵。没什么！你始终是她的亲人。我这里有纯正的巴西咖啡，我给你煮一壶。”陆凯文淡淡笑着，他掩饰着突然弥漫开的尴尬。 在一片静寂中，在煮咖啡的沸腾声音里，在渐渐弥漫的咖啡醇香包裹中，宁飞扬饶有兴趣地参观着自己能看到的一切。 该有的生活设施都有了，可是单身男人的简单依然是居室的主流。这里始终还是弥漫着一个单身公寓的气息。 “咖啡好了，请尝尝我煮的咖啡。”陆凯文在沙发边站定，他等待着宁飞扬。 宁飞扬施施然地坐下，他已经克服了拘束，克服了心理上的障碍。 品尝着咖啡，两个男士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凯文。三天后就是股东会了吧。我向你们表示祝贺了。”宁飞扬打破了沉闷。 “应该是我们同贺。我盼望你这个真正的主人能够出席。”陆凯文迅速回应着。他毫不犹豫自己语气里的讥讽和出乎自然的真诚。这两种矛盾的情绪竟然在瞬间达到了和谐。 “谢谢。我不去了。我准备出去游历。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独自出去游历。我想去晓芙的故乡看一看。我。。。。”宁飞扬在怅然的语气里顿住了声音。 陆凯文感到了自己身体里突然窜起的火焰，他强抑住自己的爆发。 “不必了吧。我希望你不要去打扰她的一切。既然已经抛弃了她，希望你自重。”陆凯文压抑着自己的抖动。他发出了闷闷的声音。 “是的，我正在纠结。对不起，我又失态了。我只是一时有感而发，请原谅我的唐突。”宁飞扬有了慌乱，他拿起咖啡杯掩饰着。 “其实对苏晴也是一样，你可以关心她，可是不应该像今天这样打扰她的生活。毕竟。。。她还没有整理好你们之间的关系。希望你能给她时间。“陆凯文在渐渐放松。 宁飞扬苦笑了一下。他放下了咖啡杯。 “我知道。我这几天一直在这个楼下徘徊，是小宇告诉我她住在这里的。我今天终于下决心上来看一看。没有想到。。。我们还是碰上了。凯文，我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你知道吗？”宁飞扬的眼里泛起了神采。 陆凯文审视着对方突然泛起的生气，判断着对方的涵义。 “凯文，帮我带一句话给苏晴好吗？我之所以下了决心，就是为了要告诉她我的决定。就是要告诉她我和小宇的妈妈都希望她能忘记过去，都希望她能有一颗阳光的心去面对未来。我们希望她能幸福。一生都幸福！”宁飞扬的声音带起了由于激动而扬起的颤抖。 陆凯文的审视目光在渐渐转变为柔和的期待。他斟酌着。 宁飞扬紧张地盯住年轻人，紧张地追逐着对方脸庞上的细微变化。 “这是我们共同的心愿。我愿意帮你转达。请告诉我，你要我转达什么话？”陆凯文终于开口。他似乎在转换着角色。 宁飞扬的身体明显有了轻松，他毫不掩饰自己如释重负的轻松。 “谢谢你。请转告苏晴，我们做出了决定，明天我们就去办手续。告诉苏晴，这是我自愿选择的人生。它是我对女儿的一份补偿。告诉苏晴，她可以试着去了解我这个虚伪的人，试着去理解我的不安。告诉苏晴，她的过去是一种巨大的遗憾，但是我们一直爱着她。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余生去证明一件事，那就是阳光一直温暖着我们亲爱的女儿。我们从来没有要抛弃我们的天使。告诉她，为了她我们可以抛弃一切。凯文，这是我要告诉她的话，也是我的决心和选择。我会无怨无悔地陪伴她，我会一直关注我的天使。拜托了。一定要让她幸福。”宁飞扬几乎是一口气地在倾述着自己的杂乱，几乎是一口气地在叮咛。 审视着在激动之余调整气息的宁飞扬，陆凯文的内心一点点地在沸腾。 他似乎明白了对方的用意，又似乎没有抓住对方话里的真正含义。 但是，他能读懂对方阻挡不住的情感和无匹的冲击力。 陆凯文甩了甩自己的头，他真的想把头脑中的杂乱挥出去。 他真的不愿意对方充满真挚情感的声音残存在自己的脑海里。 闭上眼，回味着荡漾在耳际的余音，陆凯文抵抗着自己的激荡。 “凯文。我告辞了。照顾好她。我等待着你们股东大会的好消息。”宁飞扬站起来。 陆凯文也站起来，他选择了无语的相送。 目送着宁飞扬走下楼梯的身影，他捕捉到了那个身影拖曳的踯躅和留恋。 陆凯文站在门前的楼道上沉吟着，犹豫着。 良久沉吟后的陆凯文终于抬手敲响了隔壁的门。 门轻轻地打开，女孩穿着睡衣站到眼前。 无声的对视中陆凯文挤出了苦笑。 “他明天要去办手续。他让我告诉你，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要我告诉你，他一直爱着自己的天使。他要让天使生活在阳光里。他要让天使一直幸福。他无怨无悔。”站在门前的陆凯文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女孩静静地听着，她浑身散发着慵懒和沉静。 陆凯文等待着，等待着女孩的爆发。 门被猛地关上，陆凯文的眼前女孩迅速地消逝，毫无生气的铁门映在了他的瞳孔中。 陆凯文的心像被抽走一样，他无力地扶住了门框。 他在胆怯和犹豫中还是放弃了敲门的冲动。 他似乎能感受到保险门后面的喘息声，他没有了走进去鼓动和抚慰的勇气。 他没有了替女孩做主的勇气。 他能做的只是倾听，倾听门后面的声音。 倾听一个女孩的心声。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期待彩虹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大雨酣畅淋漓地荡涤着夏日里的沉闷和炙热，冲刷着喧嚣和烦躁。一团团的雾气在瓢泼的大雨中此起彼伏地升腾而起，S市在烟雨迷蒙中演绎着都市的奏鸣曲。 坐在车里，在挡风玻璃的刮雨刷单调枯燥的声音里，宁飞扬努力辨认着雨雾中那依稀可见的景物。 直到停车场不远处台阶上建筑物门前的一个竖立牌匾上的字被慢慢看清，宁飞扬才仰靠在靠背上闭上了眼。 “H区民政局婚姻登记处”几个模糊的字此刻在脑海里有着刺目的清晰。 雨在狂暴地拍打着车身，也在狂暴地抽打着宁飞扬的心。 宁飞扬费力地拿出手机，他费力地拨着号码。 “你到了吗？”手机的另一端传来了肖竹影沉静的声音。 宁飞扬舔了舔嘴唇。他咽了一口唾液。 “现在雨太大，我还没动身。你不要着急过去，等雨小一点再过去。不要淋着。”宁飞扬艰难地吐出了自己的叮嘱。 “好的。你也别着急。我们待会见。”肖竹影在淡然的语气里匆匆挂断了电话。 宁飞扬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懒散地再次闭上眼，懒散地沉浸到刮雨器的单调噪声里。沉浸到砰然作响的雨声里。 苏晴长久地伫立在落地窗前，外面朦胧的世界里一团混沌，雨水裹挟着雾气痛快淋漓地抽打着玻璃，砰然作响的雨声似乎是此刻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声音。 恍惚地转身，苏晴走向办公室的门，她在门前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拉开了门。 “苏总早。”忙碌着的办公室人员恭谨地弯腰示意后就从苏晴身边匆匆走过。 苏晴站到了助理办公室前，她观察着里面的一切。 宁宇在忙碌着股东会的事情，一会儿和进来的人简单交流，一会儿又伏案疾书。 苏晴出神地欣赏着宁宇的每一个动作。欣赏着年轻男士认真工作的每一个瞬间。 宁宇终于侧过头看过来。他的眉头轻轻皱起。 苏晴迅速地清醒，她尴尬地挤出笑容，尴尬地转身。匆匆地逃开，逃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直到关上门，苏晴才靠在门上轻抚自己的胸口。 轻松下来的苏晴终于顾得上回味年轻男士那匆匆一瞥，那一抹蹙眉的神情。 回味中的苏晴也蹙起了眉，她似乎在模仿男孩的动作，也似乎在陷入纠结。 雨声渐稀，宁飞扬从假寐中醒来。车外面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外面的声音也在渐渐嘈杂。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间已经指向十点。 抬眼看去，宁飞扬的心再一次抽紧了。那一行刺目的字在越来越清晰的视线里跃进了他的眼帘。 宁飞扬轻叹了一口气，他下了决心。 从车里走下来的宁飞扬有了突然的踉跄，他不得不靠在车门上调整着自己的身体，也调整着自己的心绪。 任凭雨打在身上，宁飞扬慢慢踱向台阶，慢慢靠近那个让他产生异样情绪的地方。 肖竹影把车停在停车场的时候，她也在车里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直到决定下车前，她还是在车内后视镜里专注地检查自己的仪容。 刚刚走上台阶的肖竹影就看了到了门口等候的熟悉身影。那个身影在低头徘徊。 “怎么也不知道打伞。小心感冒。”肖竹影把伞收起来，她停在了门前。 “啊。你来了。怎么这么早？”宁飞扬抬起眼，他一脸的复杂。 “已经十点半了。再晚就要等到下午办理手续了。人多吗？”肖竹影看向里面。 “今天下雨，人不多。唉！今天天气不好，真不该让你在这样的天气过来，我们可以改天的。”宁飞扬凌乱地组织着自己的话。 肖竹影审视着眼前的人，她的眼神也在渐渐复杂。 宁飞扬躲闪着对方的眼光。他有了慌乱。 “既然决定了，还是趁早吧。我把该带来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们进去吧。”肖竹影终于不再让对方难过，她主动地承担了责任。 一把拉住了妻子的手，宁飞扬扯住了妻子迈出去的步子。 “等等。我。。。。我想再在外面透透气。你愿意陪我吗？”宁飞扬的声音虚弱而闪烁。 肖竹影绷紧的身体迅速垮下来，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没有发出任何声息地停止了任何动作。 “竹影，我真的失败，是吗？在这样的年龄却要走进这里，还要连累你跟着我蒙受这样的羞辱。我真的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我真的是个懦夫。”宁飞扬低垂着自己的脑袋，他的语气里全是沮丧和自责。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旁边的肖竹影悠悠地开口了。此刻的语气里有了更多的复杂。 “有。我一直不敢直面自己，不敢直面真正的自己。竹影，现在对着这场雨，对着这个本来不该来的地方。我要说出来。我。。。我就是一个虚伪的人。我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不，我不是一个男人。我让你受委屈了。我让自己的亲人跟着我蒙羞。我是一个不称职的丈夫，我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我是一个怯懦的人。我不敢请求你们的原谅，我开始厌弃自己了。竹影，不要因为我今天的行为贬低自己，你没有任何可以被指责的地方。你不要因为我而丧失自己的骄傲，你是我们的骄傲。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离开我这个懦夫，你一定要自尊自爱，你一定要在骄傲中幸福。你要知道，你什么都没失去，你失去的只是给你带来羞耻的虚伪和欺骗。竹影，我说的对吗？你能做到我的期望吗？”宁飞扬喃喃自语着，他渐渐转向身边的女人。 肖竹影充满复杂地盯着自己的丈夫，她的脸上在渐渐绽开苦笑。 “你呀。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你不要忘了，我二十多年前就做出了选择，既然选择了，我还能怎么样？你要还债，我就得跟着你一起承担。我们始终是一体的，你以为我能成为独立的个体吗？如果没有孩子们，我可以和你分得清彼此。可是。。。。唉！你现在这样说只会让我更痛苦。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可是说出这样话的人才是不负责任的人。我们现在已经不是靠感情维系的夫妻了，我们是亲人。是有着儿女的亲人了。飞扬，不要再难过了，不论怎样，我们是亲人，我会照顾好自己，希望你也尽快得到她的原谅。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垮掉。去做一个让孩子们骄傲的父亲。”肖竹影一字一句地倾吐着自己的幽怨，倾吐着自己的坚决，倾吐着自己的纠结，倾吐着自己的复杂。 宁飞扬伸出手握住了妻子的手，他渐渐有了力量。 “谢谢你，竹影。谢谢你在此刻还能给我这样的鼓励。我不知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但是，我知道，能够遇到你是我的幸运。能够做你的丈夫是我的荣幸。再陪我一会儿，陪我看一看这场雨。这或许是一场及时雨，它来的正是时候，它让我有了期待。”宁飞扬把眼光投向雨中，投向雾气里。 肖竹影没有挣脱被握住的的手，她顺从着丈夫渐渐有力的掌握，顺从着丈夫那注满期待的语气。她不愿意在此刻挣扎。 她也把目光投向漫天的雨雾，投向烟雨中的朦胧。她愿意体会丈夫此刻的留恋和不舍。她不愿拂逆丈夫突然涌起的期待。 苏晴重新回到落地窗前，她的眼光重新投向窗外的天空，她在欣赏，更是在徘徊。 雨雾中的众生相都映在了她的眼底，她的眼神在闪烁，在变幻。 坐在大厅里的宁飞扬一直紧握着妻子的手，肖竹影一言不发地任凭丈夫抓住自己的手。 她在此时已经抛开了几个月以来的悲苦、彷徨、不满和怨恨。此刻的自己反而有了充实和淡淡的甜蜜。 丈夫紧攥自己的手给了自己从未有过的踏实。过去的二十年的平淡生活里从未有过的踏实在丈夫此刻紧紧攥住的力量里有了回报。 直到接待员喊出了两个人的号码。直到宁飞扬有了一激灵的反应。肖竹影依然一直沉浸在这种少女时代才有的奇怪情绪里。 “是叫我们吗？”宁飞扬在猛地一激灵后看向了自己的妻子。 肖竹影茫然地迎视着他的目光。她似乎没有反应。 “我们进去？”宁飞扬柔声地征求着妻子的意见。 肖竹影只是凝视着丈夫，她没有任何表示。 宁飞扬直了直自己的身体，他拉着妻子站起来，肖竹影失神地跟随着丈夫，她此刻仿佛只是在顺从。 “你们考虑好了吗？我们还是希望你们认真考虑，家庭是中年人最看重的。你们似乎没有必要走到这一步。”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后的年轻工作人员做着程序上的最后努力。 年轻人的语气很软弱，他似乎对这样的事情很厌倦，也似乎在倾泻着自己的不屑。 宁飞扬看向妻子，后者的眼里全是朦胧。 “我们已经决定了。你给我们办理吧。”沉闷的等待后还是肖竹影做出了答复。 宁飞扬对着年轻的办事员点了点头，他依然还是紧握着妻子的手。 年轻的办事员轻轻摇了摇头，他苦笑着拿起了两份协议书。 “你们在上面签字吧。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现在政策很宽松，等你们回心转意了还可以再复婚。现在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了。”办事员故作轻松地倾吐着自己的不屑。 这一次轮到宁飞扬苦笑了。他终于松开了妻子的手。 在签字的瞬间，宁飞扬认真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他碰到了那一瞬妻子看向自己的目光。 心在一瞬间抽紧，他又看到了妻子眼里的幽怨。 跟随着妻子落笔的动作，宁飞扬机械地完成了自己的沉重的任务。 办事员开始拿起两个证件填写，然后把其中一个证件放到钢印压膜机上。 寂静的室内响起了手机信息的提示音。 宁飞扬迅速地打开手机，他认真地读起来。 肖竹影嗔怪地看了一眼丈夫，她重新盯住了办事员的一举一动。 “等等。”宁飞扬等声音突然扬起。他猛地站起来按住了办事员的手。 办事员错愕地抬起眼看向扑上来的人。 肖竹影也怔怔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我们不办了。谢谢你。耽误您的宝贵时间了。竹影，我们走。”宁飞扬几乎是抢走了一切的书面文件，几乎是抢走了身边发怔的妻子。 踉跄着跟随丈夫跑到外面的大厅。肖竹影终于有机会拽住自己的丈夫。 “你怎么回事？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肖竹影拖曳着丈夫的幸福，宣泄着自己的困惑。 “跟我出来。”宁飞扬粗暴地继续拉起妻子的手，继续冲过大厅，冲向门外。 雨已经停歇，只有零星的雨点。外面是沁人心脾的清新。 “竹影，雨停了。好新鲜的空气呀。”一口气冲到门外的宁飞扬放脱了妻子的手，他张开自己的双臂大口呼吸着，他大声释放着自己的兴奋。 肖竹影也深深地呼吸着浴后的清新，她也在释放着自己的紧张和压抑。 “飞扬。我们这算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我们怎么办？”轻松下来的肖竹影有了询问的冲动。 “我们还要在一起，一辈子也不分开。”您飞扬大喊起来。 “你。。。小点声。”肖竹影感到了羞涩，也感到了突如其来的幸福。 “哈哈。没关系，我终于等到了。竹影，你看。”宁飞扬欢笑着把手机递过来。 肖竹影若有所悟地拿过手机。 “如果你还想求得一个女儿的原谅，如果你还想得到尊重，请不要做出对亲人的进一步伤害。我不允许你抛弃自己，这是逃避，是对亲人的最大伤害。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原谅你，但请不要让我增加不安和自责。给我一些时间，也给我们一些时间吧。告诉肖阿姨，我希望她幸福。苏晴。”手机屏幕里的信息在刚刚亮起来的光线下显得很清晰。 肖竹影顿住了。她的大脑一下子变得空白，又迅速地被填满。 “竹影，你看。彩虹。我终于等到了。”宁飞扬的手伸过来狠狠攥住了她的手。 肖竹影从懵懂中迅速清醒，她抬起眼。 一道饱满的弯曲彩虹跃起在雾气中，横挂在天际。 肖竹影的心狂跳起来，伴随着狂跳的是扫去阴霾后的舒畅。 舒畅从每个汗毛孔流溢出来。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随风而逝的不甘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雨后的夜晚不再清爽，闷热和潮湿漫卷了都市的每一个角落，夏夜的浓重压抑束缚着每一个人，束缚着整个S市的夜色。 路边的大排档宣泄着都市人发泄不完的精力，吆五喝六的粗犷嘈杂汇聚着来自五湖四海的南腔北调。三教九流的粗鄙放肆让气氛鼎沸，烟雾缭绕的情景让场面生动鲜活。 这样的角落浓缩着芸芸众生的底层气息，那些鳞次栉比的大厦群造成的毫无生气的呆板被这股气息彻底搅动，一切都在嘈杂的粗鄙中变得生动，变得生趣盎然。 陆凯文置身在一片鼎沸里，他对这样的场面越来越适应，越来越喜欢。 让他喜欢的原因是坐在对面的女孩总能在这里恢复本性，恢复她肆无忌惮的本性。 “陆凯文，你今天必须喝酒，我命令你。。。喝。”苏晴指着摆在一堆乱七八糟的食物间的酒瞪起了眼睛。 陆凯文苦笑着看向女孩，看向那两瓶白酒。 “商量一下，我喝啤酒行吗？你要明白，我还要保持清醒，我要负责把你弄回去。”陆凯文强挤着谄媚的笑容。 女孩侧头思索着。 陆凯文紧张地忍不住舔嘴唇。 “你要知道，像你这样的漂亮女孩是要做防范的。所以，我不能喝醉。”陆凯文加大了劝说的力度。 女孩审视着，沉吟着。 紧张和不安一点点在堆砌，心在一点点悬起。陆凯文几乎不敢迎视对面的眼光。 “好吧。你说的有理。不能两个人都醉了。你随便吧。可是不要阻止我发泄，我要发泄，我要骂人。”女孩终于开口，她挥舞起手臂。 “好。好。你尽情发泄。这是应该的。”陆凯文慌乱地应付着女孩突如其来的兴奋。 “开始吧。”苏晴狠狠地抓起一个酒瓶，狠狠地用牙尅开了瓶盖。 陆凯文忍不住闭上眼，再迅速地睁开。 咕咚对着酒瓶喝了一大口，那声音让陆凯文揪心地吞咽着自己的唾液。 “慢点好吗？吃点菜。”陆凯文忙不迭地用筷子夹起烤鸡翅递过去。 女孩伸手抓过去狠狠地嚼起来。 陆凯文张了张嘴又迅速闭上。 单调频繁的动作一致持续着，一直是咕咚一大口酒然后是抓过递过来的肉狠狠嚼着咽下。 陆凯文的眉头渐渐拧在一起，他一直纠结着，一直等待着自己发挥作用的时刻。 当苏晴扔下了空瓶的时候，陆凯文终于闪电般伸出手把另外一瓶酒抢到手里。他瞪起了眼。 “好了。到此为止。今天就这样吧。无论多大的事情也只能喝这么多了。”陆凯文抢先用上了命令的口吻。 “给我。说好了我是来发泄的。说好了你不许管我。”苏晴伸出手。 “不行。发泄也要有个限度。一个女孩子有很多发泄方式。打人，骂人，去歌厅嘶吼，你做什么都可以。可是想这样喝闷酒就是不行。今天喝酒就到这里，我不会允许你再碰它。好了，不要瞪我，我也是有脾气的。”陆凯文继续把眼瞪得更大，他自信此刻目眦欲裂的狰狞会压制住对方。 果然，陆凯文看到了女孩一瞬间的犹豫，看到了女孩一瞬间的退缩。 “好了，我们换个地方，换个安静的地方，换个能让你大声骂出来的地方。这里太吵了，又是人挨着人的。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发泄打扰到别人的兴致。我说的对吗？”陆凯文迅速换上了轻柔的语气。 在这一刻，陆凯文真正体会到了哄女孩子的困难。 苏晴扫视了一下周围，她似乎很快地做出了决定。 “你是对的。也许喊出来会好过一些。我他妹的憋得快炸了。我们换个地方，换个清静的地方。可是，哪里好呢？”女孩开始沉吟，开始思索。 陆凯文悬着的心一点点放下来，他有了虚脱后的松懈。 “好了，别费神了。这里离外滩那么近，我们去外滩没人的角落里喊上几嗓子。那里是你最爱的地方，幽静而且雅致。那里才是适合你的地方。这里太乱了，在这里你会更加烦躁的。”陆凯文眼睛眺望着不远处的东方明珠。 苏晴的眼光随着对方看向了远处一团耀眼的白色光芒。那是一片迷人的光晕。 “好。我们走起。你，带上这些酒菜。说不定我发泄之后会有胃口呢。这倒霉的天气，闷死人了。我们凉快凉快去。”苏晴潇洒地站起，潇洒地扒拉开旁边的人。 陆凯文一边赔礼道歉一边忙乱地收拾着桌上的狼藉，他狼狈地追随着女孩的轻盈。 “宝贝。慢点。你刚喝了酒，过路要小心。”拎着背包和塑料袋的陆凯文喋喋不休地在女孩身边叨念着。 “我没事。才喝了一瓶，你知道我的酒量。嗯，呃。。。”疾走着的女孩转过脸来，她不经意泛起的饱嗝喷在了陆凯文的脸上。 浓重的酒气让陆凯文忍不住皱起了眉。 “慢点走。这样饭后疾走对身体不好。跟你商量个事情，以后不喝酒好吗？心情不好可以有很多办法解决的。”陆凯文再也忍不住了。 女孩陡然站住。她狠狠地盯住了身边人。 “我就这个样。你嫌弃了？如果嫌弃你就抛弃我。我不是淑女，你早应该知道。”女孩的眼睛迅速泛起异样的光芒。 “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喜欢你喝酒的样子，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和你的安全。好呀，喝酒可以纾解压力。女孩喝酒的样子最迷人。”陆凯文低下了头，他一边腹诽着一边献上谄媚。 女孩紧盯着对方，对方的脸上浮起尴尬的笑。 “算了。我心情不好。如果你受不了就不要跟着了。”女孩甩了甩头发继续前行。 陆凯文如获大赦地揉了揉自己几乎发僵的面部肌肉，他匆匆地紧跟上去。 陆凯文把女孩领到了一片草坪上，这里没有灯光，所以没有散步的游人。 雨后的草坪有着浓重的露水，也散发着青草的芬芳。 江水荡漾着波纹，也升腾着薄雾。 陆凯文一边忙乱地用手帕擦拭着草坪的露水，一边观察着在草坪上来回走动的女孩。 “好了，这里可以坐了。”陆凯文终于忙完了自己的工作，他招呼着躁动的女孩。 苏晴转过头，她的眉头皱起。 “喂。我想喊，可是怎么也喊不出来。怎么办？”女孩的语气里满是烦躁。 陆凯文看了看周围。他笑了。周围没有散步的人。 “看好了。闭上眼。只当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啊。。。。苏晴。。。。大声喊出来吧。。。。。”陆凯文摆足了架势，他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飘向远方。 声音伴着江面上奏鸣的汽笛声越飘越远。 “好了，你别喊了。站远点，该我喊了。。。”苏晴的眼光扫过来，她在运着气。 陆凯文苦笑着挪动自己的脚步，他有了又气又笑的复杂情怀。 他依稀看得到女孩闭眼鼓腮的举动，依稀看得到女孩皱起鼻子后迅速浮起的愁苦。 “啊。。。。”一声长长的尖锐搅动着陆凯文的心。刺耳的尖锐裹挟了歇斯底里的悲鸣。 刺耳的尖锐悲鸣拖曳着长长的尾音渐渐消逝，陆凯文揪起的心在随后的沉寂中久久无法落下。陆凯文在不安中等待着暴风雨的洗礼。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这样放弃了？凭什么要我放弃？凭什么退让的是我？”晦暗里传来了女孩低沉的声音。那是低吼，也是压抑的嚎叫。 陆凯文慢慢地坐下，他不敢站起来，他担心自己会管不住自己的腿跑过去。 一阵长时间令人压抑的沉寂让陆凯文更加紧张。 “我恨了整整十年，我在别的女孩子忙着恋爱的时候却不得不远远地盯着你。我在别的女孩去逛商场的时候却不得不去打工。为了报复你，我不得不降了一年学级。为了报复你，我不得不去欺骗我的弟弟。为了记住你的样子，我不得不每天来回跑二十公里去看你回家午休。为了坚定我报复的心志，我逼着自己每一个假期留在这个讨厌的城市而不是回去和奶奶团聚。每个人都喜欢这里，只有我憎恨它。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这里有你。你在和家人欢笑团聚的时候，我却在一个人忍受着雇主家的呼来喝去。你的儿女在接受你呵护的时候，我却在一个没有人在意的角落里独自愤恨哭泣。只是因为你，我活在怨恨里。我拒绝了别人的好感和追求，我拒绝了每一个靠近我的异性。我像一个孤独的生灵，我像一个游荡在都市的失心人。我在不停地挣扎，却又不停地迷失。为什么？为什么应该是我？为什么应该是我这个倒霉蛋？为什么。。。。呜呜。。。。”女孩的声音越来越无力，越来越委屈。晦暗里渐渐停息了低吼，渐渐有了呜咽。 陆凯文几乎不敢喘大气，他的心不断揪紧。呼吸变得越来越滞涩，越来越艰难。 渐渐地，四周恢复了寂静，只有远处江面上偶尔飘来的汽笛声。 陆凯文的心却悬在了嗓子眼，他在紧张中站起来。 他依稀看到了女孩慢慢坐下的动作，他长长地呼出了胸口中滞涨的一口长气。 安静下来的女孩让他充满了矛盾。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做。是冲过去紧紧抱住她还是留在原地？自己的内心正在涌起惊涛。自己正在陷入煎熬。 “十年了。我日思夜想的报复终于有了结尾。它不是童话里的快意，也不是一个故事里应该有的完美。它是另外的一个尴尬。是一次不甘心的放弃。我放弃了这个机会，我放弃了自己的誓言。一个女孩曾经对着家乡的大山发誓，一个女孩曾经对着这里的江水发誓，我要让他品尝被家人抛弃的滋味，我要让他知道那是一种欲哭无泪的无助。可是，我还是食言了。也许，我的誓言本身就是一个滑稽的谎言，我的报复本身就是一个美丽的泡沫。我太自不量力了。我太自以为是了。我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渺小。我的报复还是要靠别人的力量，甚至。。。我。。。还需要他的良心发现。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为什么他不表现出自私和冷酷？为什么他不继续坚持抛弃爱人时的坚硬？为什么？为什么？难道血缘就可以成为退缩的借口？。。。宁飞扬，我恨你。我恨你的过去，我更恨你的现在。你这个胆小鬼，为什么不和我战斗？为什么要这样放弃？你知道吗？你让我突然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力量，你让我。。。无所适从。我恨你。。。你是个懦夫，你是个混蛋。。。。咳。咳咳。。”女孩的声音此起彼伏，女孩的咳嗽掩住了她的声音。 陆凯文屏声静气地倾听着飘过来的微弱声音，他的是世界里是一片幽怨的回声。 陆凯文的双手死死地插入到草坪下面的泥土里，他在跟随着女孩的幽怨。 “都过去了。也许我真的是错了。我不该来到这里，我有爱我的父亲，他在等着我回去。我是幸运的。我没有因为被抛弃就沦落到人贩子的手里，我没有像那些乞讨的残疾儿一样悲惨。她们被折断了双腿甚至挖去了双眼，她们在被摧残的痛苦中饱尝社会的冷酷。我有一个视我为亲生女儿的父亲，他让我一直生活在幸福和尊严里。爸爸，我错了，我现在后悔了。你留给我的信物只是要告诉我，我一直生活在阳光里。你就是我生命中的阳光，可是，我却辜负了你，我却产生了怨恨和不甘。爸爸。我好后悔。爸爸，原谅我好吗？我已经放弃了对他的追索，我已经不再有贪念。我会把你给我的温暖重新点燃。爸爸，我不再迷茫了。。。”女孩的声音渐渐明朗。扬起的尾音渐渐高亢起来。 陆凯文的眼前一片模糊，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贪婪的舔尝着嘴角的咸咸的味道。 他的脑海里晃动着一个男人的容颜，那是他不熟悉的面容，但是那个文弱的形象却让他挥之不去。 他没有宁飞扬的俊逸和贵气，可是他却有着让陆凯文肃然起敬的尊严。 “凯文。你在吗？”女孩的声音随着轻风飘过来。声音里有了一丝妩媚。 “在。”陆凯文慌乱地回答，慌乱地用手擦拭自己脸上的泪渍。他有了连滚带爬的狼狈。 “呵呵。你怎么慌慌张张的？你是不是偷听了？”女孩坐在草坪上抬眼看着几乎是扑过来的陆凯文。 “没有，我站得很远的。”陆凯文有了局促。 “呵呵。过来，坐过来。你听见也没关系，我希望你听见我的抱怨。现在好了，我已经排空了心里的怨气。剩下的就是对未来的憧憬了。”女孩轻笑起来。 陆凯文坐下来，他保持着警惕。 “我们庆祝一下吧。喝一口白酒怎么样？”女孩从旁边的塑料袋里拿出了那瓶曾经被陆凯文紧紧护住的整瓶二锅头。 “这。。。好吧。不要喝太多。现在已经快深夜了，我们还要回去呢。”陆凯文皱起了眉头。 “我决定戒酒了。我是要看着你喝。我想看到你大口喝酒的样子。为了庆祝我的新生，也是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股东会。来，喝一大口。”女孩拧开了瓶盖，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陆凯文苦笑起来。他轻轻摇着头接过了酒瓶。 闭上眼狠狠地仰起脖子，苦涩伴着燃烧的灼热灌进了嘴里。陆凯文不敢品味，更不敢松懈。 呛出的泪花沿着眼角分泌出来。整个身体瞬间弥漫着燥热。 “好！痛快。这才像个爷们。”女孩在身边兴奋地欢叫着。 陆凯文在狂热里站起来奋力把剩下的酒抛向江面。 “苏晴。让过去随风而逝吧。记住，从此刻起，你一定要快乐！”陆凯文扯开了衬衣的前襟嘶吼起来。 身体里的狂躁瞬间被抽走，畅快的细胞活跃起来。 “好。我记住了。”女孩跳起来迎着徐徐的风吼叫着，蹦跳着。 陆凯文敞开了前胸深深地呼吸着潮湿中的清新。呼吸着空气中女孩的欢快笑声。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股东大会（一）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世博会议酒店大堂里的清凉隔绝了外面的热浪，沁人心脾的清凉让酒店大堂里的气氛呈现出有条不紊的接待场面。 踩在松软舒适的地毯上，肖伟背着手惬意地欣赏着大堂里的一切，这样的惬意中糅合着紧张和兴奋，糅合着道不尽的复杂。 酒店大堂入口旁的登记处上方的条幅让他兴奋，那上面的“凌云公司第一届股东大会股权登记处”几个醒目的红字让他兴奋。 作为股东大会的筹备组副组长和接待处的负责人，肖伟怀揣着紧张。 作为肖家的代表人物，肖伟却在此刻有了唏嘘和复杂。 这是肖伟第一次经历这样大的场面，他兴奋和紧张。可是，这样一个缺少了宁飞扬的历史时刻却让他百感交集。 看着一个个参会的人陆续走进来直走向登记处，看着一个个参会者被引领到二楼的一号会议厅。肖伟渐渐开始适应这样的场面，他渐渐有了轻松。 清早踏进这里时的紧张和兴奋正在逐渐淡去。胸臆中的复杂也在渐渐转化为对即将到来的大会的期待。 肖伟开始了轻松的寒暄，他享受和所有未来的股东直接接触带给他的成就感。这样的接触会给他在将来的定位带来莫大的好处。 他很感激苏晴对宁宇的启用，缺乏经验的宁宇第一个要倚重的就是自己这个表舅。 在此时此刻，宁宇填补了由于宁飞扬的过早出局带给他的遗憾。 肖伟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尽量展示自己的热情和交际手腕，他得体地招待着来自各地的股东们。 直到一个人从酒店旋转门走进来并且径直走向自己的时候，肖伟的身体迅速变得呆板和僵硬。 对方那张凑近自己的绽放笑容的脸让肖伟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肖兄，兄弟也来凑热闹了。真高兴今天能在这里济济一堂。肖兄别来无恙。”来人抱拳拱手地打着哈哈。他的语气里有着抑制不住的亲切味道。 “哼！真是冤家路窄呀。程名扬，我料到你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看来你还是挤进股东里了。”肖伟斜睨着来人，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不敢。这是我的荣幸。说起来可谓是一波三折，也可是说是峰回路转。本来我没奢望会成为股份超过百分之一的股东，可是。。。嗨嗨，我们还是有缘呀。好了，办正事吧。肖兄，我该走什么程序？”程名扬在嘻嘻哈哈中很自然地站到了肖伟身边。 肖伟把脸扭向登记桌。 “陈芳。这位是程名扬先生。仔细检查他的中签号和股权证，不要让人在股东会上耍阴谋。”肖伟扬起了讥讽。 “不敢不敢。以后都是一家人了。”程名扬忙不迭地走过去递上了需要登记的文件。 肖伟冷冷地看着弯腰签字的年轻人，以往的一幕幕一幕幕迅速划过自己的脑海。 他在品味着涌起的复杂，也在调整着自己的心绪。 他还是在一瞬间有了领悟，那就是凌云公司已经彻底改变了。它终究还是被推向了社会。 “肖兄，想什么呢？是不是此时此刻有种百感交集的感受。小弟是由衷地为您高兴，也是为凌云公司高兴。”夹着公wen包的程名扬重新站回到肖伟身边。 肖伟从恍惚中被拉回来现实中。 “不必了。我不喜欢和深沉的人打交道。我不会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肖伟倾泻着自己的隐怒和不屑。他迈出一步拉开了和对方的距离。 “呵呵，看来肖兄还是对我有成见呀。没关系，小弟是诚心诚意来赔罪的。我希望肖兄给我这个机会。如果可以，我想请肖兄到旁边的餐吧茶座去倾谈一番。不知肖兄意下如何？”程名扬的身子跟上来，他的手指向大堂另一端的餐吧。 早餐已经结束，只有零星的客人在餐吧里品着咖啡或者茶点。 “对不起，我要负责接待股东们，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和你闲扯。您请便，我们的工作人员会领您去会议厅。”肖伟生硬的语气伴随着生硬的伸手姿势。 办公室的张婷婷走过来。 “程先生，会议厅在二楼。我带路。您请。”专门接受了两天培训的张婷婷保持着礼仪小姐的微笑和姿态。 程名扬没有理睬，他把嘴凑到了肖伟的耳边。 “我有些重要的话要讲给你，我更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我始终是你的朋友，相信我。给我们一个机会。”程名扬的声音只有对方一个人听得清。 肖伟皱了皱眉，他不得不沉吟起来。 很快地肖伟对着张婷婷摆了摆手。 “我给你十分钟，我希望你不是为了消遣我。”肖伟在不屑的冷声里迈步走向餐吧。 程名扬苦笑着摇着头跟了上去。 餐吧有着幽静，也有着和五星级酒店相匹配的舒适。 “在说事情之前，我要告诉你，我欠你的钱我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你。所以，不用拿那件事要挟我。”不等对方坐好，肖伟先声夺人。 “呵呵。肖兄，不要再提那笔钱的事情。我给你带来的麻烦已经超出了那笔钱的代价。我是不敢提起钱的事情了。以后我们都是一个公司的同事，我们还要相互帮衬。所以，你如果还认我这个朋友，请再也不要提起那笔钱。那笔钱一笔勾销。”程名扬身体向前倾，他用坚决点头的动作加重着自己的语气。 “朋友？你也算是朋友？处心积虑地设下陷阱让我就范，你现在还大言不惭地跟我谈朋友这个词。我告诉你，我要还钱，我不稀罕你这样的朋友。我不想和你纠缠。”肖伟恨恨地撇着嘴咬着牙。 “好了，你一会儿就会改变主意的。我说过，我是你的朋友，我会是你一生的朋友，也会是你在凌云公司最信任的同事。”程名扬轻笑起来。他开始惬意地伸展着自己的身体。 肖伟的脸更加阴沉，对方的动作让他感到了屈辱。 “你值得信任？那个被你送进监狱的倒霉蛋也被你这样蛊惑过吧。结果呢？判了整整十五年。欺诈罪加上渎职罪和危害社会罪。就是因为你这样的朋友，就是因为你给了他一点蝇头小利就把自己的一生卖给你了吧。你们真是不择手段呀。我是应该佩服你们呢还是应该鄙视你们？你们为了把宁飞扬赶走有必要这么狠吗？商场上完全可以用商业手段，可是你们竟然不惜犯罪，不惜铤而走险。你们是不是做事情太绝了？”肖伟恨恨地瞪着对方，他再也不愿意掩饰自己的内心。 他突然间有了悔恨，他对陆凯文有了一丝恐惧。 “陆凯文会不会有朝一日也这样对付自己？”这个念头闪过了肖伟的脑海。 程名扬轻叹了一声。他的眼神突然掠过阴翳。 “唉！他不是我的朋友。他是我一个远房的族叔。我们感情很好的。他一直很照顾我。”程名扬闭上眼甩了甩自己的头，似乎要驱散自己的痛苦。 一阵快意终于泛起，这是肖伟自从见到这个年轻人后第一次有了畅快。 “恶有恶报。你就是一个白眼狼。”肖伟痛快地吐出了自己的畅快。 程名扬没有任何的表示。他依然闭着眼。 “不用等十五年。他现在已经保外就医了。最多一年，也许最多半年，他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他的孩子我已经送到了国外。另外两个最开始和他一起经手的库管也被送到了国外。唉！我们这些F省的人就是喜欢往国外跑，他们好像在家里呆不住。其实根本不用出国的。”程名扬自顾自地倾吐着自己的情绪。 “保外就医？离开这个世界？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他自愿承担了这件事？这是你们刻意安排的计划？你说明白一点。”肖伟有了困惑，也似乎抓到了对方的情绪。 “算是吧。我们没有你说的那么残忍。我的族叔早就得了严重的肝硬化。他一直是在我们的帮助下医治的。可是病情太重，而且有了癌变。没办法，族叔拒绝治疗，他不想增加我们的负担。我只好让他承担现在这个犯罪的角色，这样他会觉得自己还有用，他才会接受资助治疗。也只有这样，他才会有和病魔抗争的力量。你应该知道，只要意志不垮，人的生命力是无穷的。他就是这样挺过来的。是你说的阴谋给了他展示价值的机会。他坚持到了现在。感谢政fu迅速的宣判，他不用再硬撑了。”程名扬的声音越来越平稳，他克服了最初的激动。 肖伟在沉吟，他的神色在发生着变幻。 程名扬默默地等待着对方的反应。他的脸上又浮起了嬉笑。 “怎么会这样？这还是说明不了什么，只能说明你们没有那么残忍罢了。你们终究还是制造了见不得人的阴谋。”肖伟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再坚定。 “呵呵。当然，刚才说的仅仅是我们自己的事情。现在我要还给你一样东西，希望它能证明我们的诚意，希望我能留住我们之间的友情。”程名扬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他从公wen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慢慢推到肖伟面前。 肖伟扫了一眼文件，他的心猛地狂跳起来。 他可以肯定，这是那份他们十几个人集体签署的质押文件。这是他们在凌云公司的最大纠结。 “你。。。你是要把这份文件还给我？不，是要还给我们？”肖伟死死地盯住对方的眼睛，他的声音有了难以控制的颤抖。 “对。凯文说了，这是你们的尊严，没有人能剥夺你们的尊严。我要补充一句，这是我们的友情。我们珍视友情。商场上有尔虞我诈，所以，友情才更显得弥足珍贵。肖兄，祝贺你们，你们可以正常行使凌云公司的股东权利了。再也没有人能控制你们，再也没有阴谋了。”程名扬收起了嬉笑，他有了严肃。 肖伟怔怔地看着对方，他嘴唇抖动着，但是终究没有张口。 “服务生。”肖伟突然转头喊起来。他用力挥着手。 喊声击碎了餐吧的幽雅。 “拿一瓶拿破仑或者人头马来。”肖伟对着侍者吩咐着。 程名扬微笑着任凭对方安排。 肖伟转过头仔细地审视年轻人，年轻人黝黑的脸庞挂着微笑。 肖伟伸出手。 程名扬沉吟一下也伸出手。 肖伟狠狠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我会记住今天这一刻，我会珍视我们之间的友情。我不得不相信。你是个光明磊落的小人。”肖伟狠狠地晃动着对方的手。 “哈哈。不是我，是我们。是阴谋让我们结识。我们一起结束阴谋。”程名扬也狠狠地摇晃着胳膊。 肖伟畅快地笑了。 几个月以来压在心头的重负彻底消散。他沉醉在真心的舒畅里。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股东大会（二）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简单的自助午宴让素不相识的人迅速热络起来，也让前来参加股东大会的股东们迅速地对凌云公司有了了解，对公司的工作人员有了了解。 每一个股东都把注意力不约而同地投给了那个工作人员口中的陆总，那个来自大洋彼岸的外籍副总。 他们还产生了一个兴趣，那个凌云公司的总经理为什么迟迟不出现？她是要给所有股东一个深刻的印象还是要保持一份神秘？ 股东们纷纷地向那个陆凯文副总经理靠拢，纷纷抛出了自己的犀利和好奇。 安排好下午会议进程的宁宇在踏进二号餐厅的一瞬间，他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被呼唤的声音。 “诸位，这位是凌云公司的总经理助理宁宇，他是苏晴总经理的全权代表。你们刚才问我的问题，只有宁宇先生可以回答。我还要告诉大家，宁宇先生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他的父亲是凌云公司的创始人宁飞扬先生。宁飞扬先生是凌云公司的前任法人和总经理。诸位关注的公司前景和规划，宁宇先生最有资格回答。好了，诸位可以在用餐的同时和宁宇先生探讨一切事情。”陆凯文把宁宇拉到身边，他大声地向周围围拢过来的股东们做着推销。 宁宇有了狼狈，空着手的他被众多端着餐盘的股东包围在中间，他有些无所适从。 “你这个混蛋，把这样的麻烦交给这个叫宁宇的小伙子自己却在逃避责任。你是这里的最高管理者，你对待股东的随意态度让人失望。”站在陆凯文身边的约翰一脸的不屑。 “是吗？你不觉得这样的机会可以让宁宇更快地在股东中留下深刻印象吗？”陆凯文眼睛紧随着被股东簇拥的小伙子。 “可是，这个刚刚被提拔起来的小伙子如果留下糟糕的印象怎么办？作为股东，我更相信成熟的管理者。我想这也是所有股东的愿望。”约翰也把关切的眼光投向年轻助理的方向。 “呵呵。没有人是天生的管理者。没有人是为大场面而生的。突然的遭遇会锤炼出一个人的阅历，我认为这是好事。不管宁宇表现得是好是坏，他都正在被大家接受。这就是最好得效果。“陆凯文的语气里有了不容置疑的坚决。 站在陆凯文身边的一个老年绅士模样的人若有所思地沉吟着。 他是F省商会的会长古天成，他是作为特邀嘉宾被陆凯文邀请来的。 “凯文。你似乎要表达什么吧。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我觉得你有意要把凌云公司的重担交给这个宁宇先生。是吗？”古会长的眼神里有了审视。 “古会长。您觉得他怎么样？是不是充满了活力？是不是很阳光？”陆凯文意味深长的眼神回应着对方。 “阳光？啊，确实是一个外表不错的小伙子。至于我的印象嘛，还需要观察。哈哈。”顾天成轻轻笑了一声，他把审视对方的眼光从身边的年轻人脸上移开。他开始对远处那个被簇拥的年轻人产生了兴趣。 “凯文。古先生的意思是不是真的？你。。不，你和苏晴小姐是不是有了什么安排？”约翰的不屑换成了急切和认真。 他不再对餐盘里的食物感兴趣。 “呵呵。。。如果我们有安排你会怎么想？”陆凯文嬉笑着反问。他摆出了一副随意的姿态。 “凯文，正经点。我此刻是以一个占全部股份8%的大股东身份在和你严肃地探讨公司最高管理者的问题。我们关心公司的发展，因为它关系着我们的分红。关系着我们的利益。苏晴小姐直到此刻还没有出现，你又透露了准备由这个年轻人担任要职的计划，我不得不请你们认真考虑。”约翰的语气和表情都在渐渐激烈。 “好了。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交流一下。你们这两个大股东有必要在下午的正式股东会前有一个一致的态度。”古天成把话及时插了进来。 三个人在一张餐桌边坐下来。 约翰的急切在餐桌上渐渐换成了平静和悠闲。一手拿刀和一手拿叉的动作让他对仪态有了顾忌。 陆凯文不疾不徐地品尝着酒店的精美自助餐。他一直对着宁宇的方向微笑着。 “诸位股东，现在还不是会议时间，股东会议的几项重要议题都在半个月之前给你们发送了邮件。只要等到下午，我们就会有答案的。请诸位愉快用餐，抓紧时间休息。下午我们的安排会很紧张的。”宁宇在和围拢身边的股东一一寒暄后终于做出了自己的应对。 这个更像是敷衍的回答让股东们一时间没有了进一步询问的理由。 宁宇轻轻吐出了一口浊气，他暗自感到庆幸。 “好吧。那我们只想问一个问题，公司的总经理为什么没有露面？她难道不重视这次股东会吗？这毕竟是第一次股东大会，我们感到不理解。”身边的一个股东还是问出了代表大多数人的困惑和心声。 宁宇皱了皱眉，他有了沉吟，他的眼光投向陆凯文的方向。 陆凯文对他微笑和眨眼的小动作让他内心一动。 “难道这是他们刻意安排的？难道就是为了让我面对这样的场面？他们究竟是为我好还是在让我陷入尴尬？我偏偏不能把这个皮球踢回去，毕竟我是公司的员工，我似乎应该为他们分担。可是。。。”宁宇在翻涌的心绪里开始踌躇。 感兴趣的股东们都在等待着年轻人的答案，也在等待着年轻人的尴尬。等待着那个不露面的女性总经理的尴尬。 当宁宇看到陆凯文已经不再对着自己张望时，宁宇开始用自己的方式思索。 “怎么？难道苏总经理对我们没有一个交代吗？”另一个股东终于不再等待了。 宁宇轻轻甩了甩头，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决定。 “不。苏总有自己的安排。她会用自己认为最合适的方式给所有股东一个交待。下午才是股东大会召开的时间。我们现在做的只是相互熟悉。我想苏总是否出席这个午餐会不是股东会的一个必不可少的程序吧。诸位股东，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享受酒店为各位尊贵的客人准备的美食，你们是否满意才是我们最关心的。请各位股东放松身心地享用公司的这一份热情吧。哈哈。我可是真的饿了。我等不及了。”宁宇的语气越来越轻松自如，他甚至开始抚摸自己的肚子。 一阵笑声响起来，围拢的股东纷纷散开。 陆凯文终于可以把注意力转向自己身边的人。 “怎么样？他表现的不错吧。”陆凯文难掩自得的语气。 顾天成微笑着点头。 约翰有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约翰。我不想讨论太多。我只是希望你相信我们所有的选择都是为了凌云公司的未来。宁宇是宁飞扬的儿子，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会让凌云公司走在最正确的方向上。这就是我的答案。”陆凯文一脸的淡然，语气也是异常平淡。 “这就够了？凯文，我一直耐心等待你的答案，可是我感觉你在敷衍我。”约翰很快地又开始激动起来。 “呵呵。是你不理解中国文化。古先生，您应该理解我的话吧，请您告诉他，我的答案是什么？您讲出来，他会有更深的理解的。”陆凯文转向顾天成，他给了对方有着深意的微笑。 顾天成也微笑着点头。 “好啊。约翰先生。凯文的确说出了答案。而且我很赞同他的观点。在中国，一个私企有一样东西最重要。有了这样东西，这个企业就不会有动荡，就会一直走在正确的方向上。这个东西就是。。。。传承。这是中国文化决定的。只有传承才有稳定，才有企业延续的文化。约翰，我支持凯文，你呢？”顾天成把微笑投给了身边的美国佬。 “传承？。。。中国文化的确博大精深，我似乎明白了。。。但是。。”约翰轻轻摆动着他满头柔软的金发，他在陷入沉思。 陆凯文和顾天成相视而笑，他们同时有了默契，同时把头扭向其他方向。。。。 下午一点半整，一号会议厅主席台的灯光亮起，整个会议厅的柔和灯光瞬间变成了通明的亮色。整个会议厅瞬间呈现出美轮美奂的大气和庄严。 坐在会议厅松软舒适座椅里的人同时赞叹着会议厅的环境，赞叹着这一派奢华的低调。 主席台上的五张椅子上坐着四个人。最中间的一张椅子没有人。 台下的三十多个社会股东、凌云公司的几十位内部股东和十几个特邀的客人以及媒体的记者在这一刻已经知道了一个事实。 那个凌云公司年轻女性总经理终究还是没有如愿出现。 兴奋裹挟着期待弥漫开来。 一个不寻常的开端让每个人有了各种期待。 那个叫宁宇的年轻助理在主席台上站着主持。他首先宣布股东大会开始。 一阵掌声后是第二项内容。 那个叫沈凡菲的女性开始从股份额最低的股东宣读并核实参会的股东。每一个被念到名字的股东都要站起来接受所有人的掌声和注目礼。 这是一个单调而冗长的过程。这个过程却却又充满了严肃和尊敬。 经过了大约一个小时的宣读和掌声的洗礼，终于念到了主席台上的几个人。 那个金发碧眼的约翰先生代表了H银行，H银行以8%占据了第三大股东的位置。 所有股东终于可以确认，这个蜚声全球的著名国际银行全程参与了凌云公司的股票炒作。所有股东的信心一下子爆棚了。 约翰对自己造成的轰动感到很满意，也很骄傲。 那个叫陆凯文的人以11%的股份额占据了第二股东的位置，他的地位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凌云公司这只不起眼的股票没有庄家是不可能引起震荡的。 陆凯文的实力也让所有股东感到满意。 所有人开始对第一股东充满了期待。所有人开始屏声静气地等待着第一股东的名字，等待着主席台那个被空置的位置。 “苏晴女士，现任凌云公司总经理。股份占比13%。。。。。。对不起，苏晴女士因故没有出席股东大会，大会组委会至今联络不上苏晴女士。”沈凡菲的声音一直在犹豫，一直在闪烁。 一片哗然的躁动伴随着嗡嗡的议论声。 所有人终于等来了期待中的变故，会议厅的气氛被点燃了。 “安静，请安静。苏晴女士会到场的。我们只是暂时联系不上。这个小小的变故不会影响我们接下来的会议进程。”宁宇作为主持人通过麦克风传递着自己的声音。 会场短暂地安静了一下，随即又进入了热议的气氛。 宁宇苦笑着摇摇头，他很自然地把眼光投向几米外的陆凯文。 陆凯文站起来，他走向主持人的麦克风。 会场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在突然安静的诡异中把眼光投向主席台上移动的年轻外籍股东。 人们有了新的期待。期待新的变故，期待新的的精彩和刺激。 陆凯文站到麦克风前，他凑近了话筒。 “我要告诉诸位股东，苏晴女士不会出席本次股东大会了。”陆凯文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递在会议厅的每一个角落。 诡异的安静瞬间被打破，台下又想起了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陆凯文站在麦克风前等待着。 “诸位股东，我受苏晴女士的委托，。。。。。”陆凯文的声音再度响起，麦克风把他的声音鼓荡起来。 台下再一次陷入安静。所有人再一次有了期待。 “我受苏晴女士的委托，在这里宣布她的一个重要决定。这也是她不出席股东大会大会的重要原因。”陆凯文的声音再一次在所有人的期待中停顿。 会议厅彻底安静下来。静得彼此之间能听到呼吸声。 “苏晴女士决定把自己的股份全部转让。这是她签署的转让书。请大会组委会鉴定。”陆凯文把手中的一份文件扬了扬。他走了几步把文件交到沈凡菲的手上。 当陆凯文走回到麦克风前的时候，所有人的眼光都泛起了炙热。 13%股份的新主人是谁？谁会是哪个幸运儿？每个人都在等待着答案。 “苏晴女士签署的是无偿转让书，被转让人是。。。宁宇先生。苏晴女士同时辞去凌云公司总经理的职位，她推荐由宁宇先生担任凌云公司总经理。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对宁宇先生表示祝贺。”陆凯文徐徐吐出了答案。在他的缓慢答案后是他他突然鼓起的掌声。 台上想起了附和的掌声，随后是台下的掌声，很快地，整个会议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掌声持续烘托着猛烈的气氛，烘托着迅猛而至的高chao。 在掌声里陆凯文站到了宁宇身边，后者的身体呈现了僵直。 “去向股东们谢礼。”陆凯文轻声地提醒着。 宁宇没有反应。 陆凯文扯了扯宁宇的衣服。 “嗯？。。。”宁宇有了反应，他在茫然。 “去向股东答谢。然后坐到本该苏晴坐的位置上。你现在是公司的最大股东。快去。”陆凯文眼睛看着台下，他催促着。 “。。。不。我为什么接受她的安排？我不是可以随便摆布的。”宁宇几乎是咬着牙抵抗着这一刻的恍惚和复杂。 “你必须接受。因为你是宁飞扬的儿子。因为苏晴根本就没有给你机会拒绝。你如果拒绝，今天凌云公司的股东大会就会成为笑话。你父亲创建的公司就会成为笑柄。记住，你有义务维护公司和宁氏的尊严。你是个男子汉，你必须承担。快去答谢，然后坐到那个位置上。你没有选择。”。陆凯文的声音里有了冷厉。 宁宇的身体颤抖起来，他在做着痛苦的挣扎。 掌声渐渐停息，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这里，集中到这个年轻人的脸上。 满含各种情绪的目光给了年轻人人生的最大洗礼。 “不要犹豫了。踏出去，承担起凌云公司，承担起父辈的尊严。”陆凯文的声音坚硬至极。 宁宇迈出了脚步，他迈向麦克风。 当年轻人弯腰深深一躬的时候，掌声再度响起。这一次是几乎爆棚的掌声。 所有投向年轻人的目光已经滤去了杂质，剩下的只有期待和祝福。 股东大会在转折中迎来了新的希望，在期待中迎来了最美的华彩。 陆凯文悄悄按动了手机的按键。他把手机贴近嘴唇。 “你听，这是给他的掌声，这是给他的鼓励和祝愿。”陆凯文轻声地说着，他把手机举向空中。 掌声在大厅里回旋，经久不息。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都市夜话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坐在九重天酒吧魔幻幽暗里的陆凯文把目光投向窗外的夜空，夜空中爆裂开的点点繁星和投向苍穹中的璀璨灯火交相辉映，陆凯文的眼里瞬间有了迷乱。 “凯文，不要看外面了，请把专注给你的朋友，尽管在这里会有伸手就可以触摸到星空的美丽错觉。趁着苏晴小姐还没有到来，请让我们有一次严肃的交流。”坐在对面的约翰终于有了揶揄的举动。 “好美的魔都。夜空下的S市总是让人动情。约翰，我爱上了这里的一切。你呢？”陆凯文恋恋不舍收回来的目光依然泛着异样的神采。 “嗯。我有同感。这里是东方的纽约，可是和纽约那种高度商业化的刻板相比，这里更加生动，更有谐趣和人性化。这不是我的恭维之语，这是我的真心话。可惜，我不知自己能不能一直留在这里。”约翰认真地唏嘘着。 两人一时间默契地在音乐里保持了沉默。 “够了，我不是来和你说这些没用的感慨的。我来是要知道股权转让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要知道你们的真实想法。”约翰率先打破了沉默，率先抛开了杂念。 “好。赶紧问吧。我希望你不要用这些让人厌烦的问题打扰苏晴。”陆凯文迅速地直起身，迅速地摆出了认真的姿势。 “哼。你以为我是你吗？你才是不解风情的人。你就是一个不懂生活的人。”约翰翻着白眼，他有些气其败坏。 “呵呵。好了。我们可以开始了。”陆凯文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转让股权的事情是谁的决定？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们以后准备在凌云公司保持什么样的影响力？”约翰迅速地恢复了商人的本色。他的眼光和语气变得尖锐。 “我们两个人一致决定的。原因很简单，苏晴要去美国，她以后要做我的妻子而不是什么凌云公司的总经理。我们会慢慢地完全退出凌云公司。”陆凯文快速地做出了最简洁的答复。 约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拿起酒杯狠狠喝了一大口。 “好吧。下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选择宁宇？我记得你们就是从宁飞扬手里抢来了股份，我知道你就是为了得到凌云公司才来到中国，来到这里。可是现在你们又这样做。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说吧，不要敷衍我。”约翰狠狠地催促着。 约翰从对方的沉吟中捕捉到了对方的犹豫。他有了一丝快意。 “你这个混蛋，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不提前告诉我，我不会让你痛快的。”约翰的心里泛起一丝报复的快意。 陆凯文慢慢地抬起眼。 “说吧。不要编造理由。我不希望听到欺骗。”约翰讥讽中夹杂着明显的不满。 “约翰。我是为了抢夺凌云公司而来。这是我们中国人之间的恩怨。上一代的恩怨。”陆凯文的眼里和语气里迅速泛起了真诚。 约翰审视着对方，也咀嚼着对方的话。他有些迷惘。 “中国人的文化你或许很难一下子理解。我也无法详细解释。你只要知道，我是为了宁飞扬而来的。你能明白吗？”陆凯文继续着自己的真诚。 约翰轻轻点点头，他似乎不愿用言语打扰对方的情绪。 “可是，我却找到了比报复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爱情。我找到了爱情后，其他的事情就不重要了。苏晴选择了原谅，我当然愿意满足她。我也学会了原谅。这样解释吧，我们的爱情需要祝福而不是阴谋和报复。选择宁宇就是为了得到祝福。约翰，祝福我们吧。”陆凯文一直在抒情。 约翰在渐渐动容。 “我当然要祝福你们。苏晴也是我的好朋友。你真的幸运。尽管我无法完全理解你们的思维。为什么有了爱情就要失去理智？你们为什么要把商业利益和爱情对立起来呢？唉！我无法理解你们这些东方人。我无法理解你们的文化。”约翰矛盾地纠结着。他举起杯喝了一大口威士忌。 陆凯文笑了。他忍不住自己的狡黠，忍不住自己的畅快。 “好了。你的答案勉强可以接受。那么你告诉我，你在凌云公司的股份准备怎么办？你不会放弃吧？你可是在凌云公司体系中最大的制约力量。而且我知道。你在公司里一定还有隐形的股份。”约翰很快地恢复了自己的本色。他重新变成了一个商业动物。 “我不准备做什么，我的股份仅仅是用来对宁宇的股份进行补充和保驾护航。你知道，宁宇的16%是微弱多数控股，这样的股权结构让公司的未来充满了变数。我会在适当的时候也把自己的股份转让给他。公司需要强力的领导。这是大势所趋。”陆凯文轻轻地吐出了坚决。 约翰瞪大了眼睛盯着对方，他很快地皱起了眉。 “你疯了吗？你们都疯了吗？我陪着你一起搞阴谋就是为了这个结果吗？不行，我不允许你和苏小姐这样胡闹。我不允许自己被耍弄。”约翰愤声地抗议，他在用力地挥手。 陆凯文露出了苦笑。 “对不起，约翰。我只能这样做。我也希望你配合我们。作为朋友，我想给你我的建议。这个建议是善意的，更是真诚的。你愿意听吗？”陆凯文伸手按住了对方挥舞的胳膊。 “快说。我希望你的建议是理性的。你已经失去理智了。”约翰有了不耐烦。 “你们是银行。你们首先是凌云公司的债权人。你虽然现在是股东，可是你们的主业还是贷款。你要牢记这个原则。所以，你应该帮助凌云公司稳定发展而不是关注股东的变幻。宁宇可以让凌云公司有最大限度的稳定，稳定的凌云公司才会在股市上有所作为。股市尽管可以为你们带来更大的利益。可是它终究不是你们银行家的本业。你们在凌云公司的事情上只是探索了一种新模式，但是你们终究还是要回归到主业上。约翰，适可而止是我的建议，我不希望你迷失。你愿意考虑我的建议吗？”陆凯文死死抓住对方的胳膊，眼睛紧紧盯住对方的眼睛。 约翰挣扎了几下，他放弃了挣扎。他转为思索。 陆凯文没有放脱对方的胳膊，他在等待对方的答复。 “放开我吧。被人看到了不好。”约翰发出了声音。 “不，我在等着你冷静的思考，等着你的答复。我不能让你对着苏晴问出同样的问题。”陆凯文有了执拗。 “快放开，她已经来了。”约翰开始了挣扎。 陆凯文迅速地放手，他回过头去。 一个穿着蓝色连衣裙的身影翩翩而来。她在张望着，寻找着。。。 怀揣着复杂的宁宇带着一身疲惫回到了自己的家。 晚宴上，他使尽了浑身解数终于取得了圆满。 他是带着满腹的疑问和困惑急匆匆地赶回了自己的家。 他要寻找一个答案，他要见到宁飞扬。 肖竹影几乎是在门铃响起的一瞬间就打开了门。 “爸爸呢？他是不是在书房？”几乎是挤进来的宁宇把眼光扫向客厅，又扫向饭厅。 “小宇。股东大会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妈妈知道你急着找爸爸。可是妈妈还是有几句话要告诉你，能听妈妈讲一讲吗？”肖竹影跟在儿子的身后拉住了他的胳膊。 “好吧。也许您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宁宇审视着母亲的眼睛。 “来，坐下来。你这样进去也不好。”肖竹影拉着儿子坐到沙发上。 宁宇一直盯着母亲的眼睛。 “小宇。我们知道了股东会上的事情。我们也知道会有现在这一幕。妈妈知道你要的答案，可是只有你爸爸能告诉你答案。孩子，妈妈只是想告诉你，理解你的爸爸。当你知道答案的时候，一定要冷静，一定要有担当。答应妈妈。”肖竹影有些局促不安，又有些兴奋。 宁宇一言不发地继续审视着自己的母亲。他似乎在斟酌。 “小宇。你的爸爸不是完美的人，可是他是合格的父亲。为了孩子们，他可以做一切事情。你必须清楚这一点。”肖竹影的话有些干瘪。 宁宇沉默着，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妈妈。你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宁宇开口了，他裹挟着焦躁。 “没什么！妈妈只是提醒你无论是什么样的答案。一定要记住妈妈的提醒。”肖竹影有了闪烁。 宁宇坚决地站起来。他走向书房。 “小宇。。。。”肖竹影站起来欲言又止。 宁宇顿住了脚步。 “妈妈。我记住你的提醒了。谢谢你的提醒，我。。有了准备。”宁宇没有回头，他的声音有了波动。 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宁宇看到了站在写字台后的父亲。 他似乎正在等待着自己。 宁宇走进去站到了写字台前。 书房里的两个人对视着，似乎没有人想张口打破沉寂。 宁宇屏住呼吸，他听到了父亲粗重的喘息声。他看到了父亲凸起的喉结在微微蠕动。 “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吧。今天的一切已经让我有了权力。我有了索要答案的权力。是吗？”宁宇的声音保持着沉稳，保持着尊严。 宁飞扬狠狠地点了点头。 “孩子，你一直都有这个权力。只是爸爸想让这个答案更完美一些。可是，爸爸没有做到。她却做到了。为了她的这份真心，爸爸现在就告诉你答案。”宁飞扬困难地张开了口。 随着他艰难翕动的嘴唇，他的眼睛迅速地泛起晶莹。泪水沁出来。 宁宇有了惊愕，他有了不知所措。 他不知该怎样去面对流泪的父亲，只能看着父亲慢慢拉开抽屉，慢慢地拿出一份报纸。 “孩子。这就是答案。爸爸出去到院子里透透气。”宁飞扬把报纸小心翼翼地在桌上摊平，他从写字台后缓缓转出来。 宁飞扬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原谅爸爸。爸爸还是怯懦。爸爸没有勇气讲出来。你比爸爸强，你今天的表现让我骄傲。”宁飞扬一边唏嘘着一边走出去。 推开厚重的保险门，宁飞扬走出了家门，走进了台阶下的庭院里。 深深地呼吸，宁飞扬呼出了胸臆间的憋闷和激荡。 漫天的繁星让苍穹变得无垠和深邃。 宁飞扬仰望着夜空，他任凭自己的思绪飘向浩渺的空中。 他的脑海里泛起的是第一次见到女孩的场景。泛起的是她带给自己的似曾相识的气息。 。。。。。。 “两年了。你一直在我身边。你跟爸爸分享了多少事情呀。爸爸让你看笑话了吧。以后。。。还会有这样的瞬间吗？你还会给爸爸机会吗？”宁飞扬呢喃着，他的眼盯着夜空里最亮的一颗星。 “不要管她给不给机会，你只要做好自己就是了。”一个声音响起。 庭院里的静谧被搅动着。 宁飞扬的身体抖动了一下，旋即恢复正常。 “我能做到吗？内心的平静已经不再，爸爸总想着能做点什么去弥补这份人生中最大的遗憾。可是。。。。孩子，你相信爸爸吗？你相信这是爸爸的一次无心之失吗？”宁飞扬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也似乎是在倾述。 宁宇站到了身边。 “我无法回答。因为我不是你。可是我能回答一件事，那就是她已经放下了。也许是她原谅了你，也许是她找到了能让她放下的人和事。所以，我要说，不要去刻意做什么弥补，只要去做让她骄傲的事情。她始终还是和你有着不解之缘。不，她和我们都有着不解之缘。”宁宇的声音沉稳地像是这一片浓浓的夜色。 宁飞扬的眸子一下子亮起来。 他抬起头再次凝视夜空中的星星。再次凝视星星映衬下的墨色。 “苏晴小姐。既然你已经决定离开凌云公司。那么你该实现自己的承诺了吧？”约翰在酒吧的音乐里渐渐得意忘形起来。 “承诺？什么承诺？”苏晴睁大了眼睛。 “你答应过我，只要你离开凌云公司就会考虑到我们银行来。你忘记了吗？”约翰得意的眼光投在对方的脸上。 “咳。咳。是有那么回事。。。。”苏晴躲避着，她求助的眼光看向身边的陆凯文。 陆凯文嬉笑着把头扭向一边。 “约翰先生。我现在有了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只能爽约了。”苏晴把眼光迎上了美国佬的碧眼。 “什么事情？难道我的魅力不够吗？”约翰嬉笑着展示自己的身体。 “她要嫁给我。她要接手我在美国的事业。所以，没有你的事情了。你那一身长毛没有任何美感。赶紧收起你的姿势吧。”陆凯文抢了进来。他揽住了女孩的脑袋。 “没你的事情。苏晴小姐，你是要跟这个混蛋结婚吗？”约翰收起了自己的姿势，他满脸的夸张表情。 “有这个打算，现在有些无聊，结婚是一个选择。”苏晴懒洋洋的声音从陆凯文的怀里钻出来。 约翰叹了一口气。随即他狠狠地瞪了陆凯文一眼。 “你这个幸运的家伙。好好珍惜女孩吧。来，为了你们的幸福，Cheers（干杯）！”约翰举起了酒杯。 酒杯碰撞的叮当脆音传递着欢快。 “凯文，你说服我了。我会以债权人的姿态保持一个银行家的本色的。”放下酒杯的约翰恢复了严肃。 陆凯文笑了。他的眼里浮起了赞赏和感激。 苏晴看着两人，她似乎忍住了自己的好奇。 “你们是不是打算离开了？我注意到你刚才的眼光充满了留恋。”约翰有了审视的动作。 陆凯文看着苏晴。女孩轻轻点点头。 “对，我们要离开了。尽管留恋，可是这里有着太多羁绊。我的天使要飞翔了。”陆凯文捧起了女孩的脸，他的吻深深地印了上去。 约翰苦笑着摇头，他端起酒杯恨恨地呷了一大口。 他的眼里有了复杂。有了朦胧。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 谢幕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清晨的骄阳抽走了最后一丝清新和静谧，也撕开了夜幕的最后一丝面纱。都市中的无数生灵从楼宇间冒出来，从各个角落里汇聚而来。 流动的人潮奏响了都市的序曲。 凌云公司门前的台阶上汇聚着上班的员工，更汇聚着前所未有的兴奋和躁动。 经过了一个周末，更经过了一个公司历史上从未经历的股东大会。员工们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有了特殊的兴奋。 这一次的消息带给所有人的刺激超过了以往那些消息。这一次的戏剧性让所有人嗔目结舌。所有员工已经迫不及待了。 汇集在门前的员工们此刻的心情如同越来越炙热的骄阳一样在逐渐升温。他们一边热烈地议论一边翘首以待。 肖竹芳从车库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一切，她也有了百感交集。她也和普通员工一样加入了翘首以待的等待。 “肖总监。股东大会的消息是真的吗？”一个没有参加股东大会接待工作的老员工已经没有了平日的顾忌。 肖竹芳只是朝着对方微笑，她没有回答，她只是在观察着所有人的反应。 此刻的肖竹芳也是经历了整个周末的失魂落魄，她也是刚刚整理好了心情。 可是，她还是被此刻群情激昂的气氛感染到了。她开始思考自己要采取的措施。 “老肖。是不是周末没休息好？”旁边有了熟悉的声音。 魏锦程也加入了等待的人群。 “呵呵。你呢？”肖竹芳挑起眼，也挑起了笑意。 “夜不能寐呀。这不，索性早点起来赶过来。谁知还是来晚了。好大的场面呀。”魏锦程感慨着。他掩饰不住意犹未尽的语气。 “老魏。在小辈面前你可要注意点自己的举止。这种关于最高管理层的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就会伤害到公司。”肖竹芳突然沉下了语气。 魏锦程愣了一下。他一时无法适应眼前的变化。 “竹芳。你是什么意思？股大会的事情是好事情。我怎么就不能表示自己的观点？”脸上有些挂不住的魏锦程开始了反击。 “我没有其他意思。你我都是公司的股东和管理者，可是我们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更要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现在还不到庆祝的时候。来，帮我恢复秩序。”肖竹芳恢复了沉稳，也继续着自己的气势。 魏锦程盯着对方。对方也在迎视着他。 魏锦程轻叹了一口气。 “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说吧，要怎么做？我配合你。”魏锦程皱着眉头。 “不要在门前聚集了。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肖竹影的尖锐声音突然响起。 “对，都去打卡，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回去等着公司发布相关的消息。”魏锦程浑厚的声音衔接上了肖总监的尖锐。 “现在还不到上班时间呢。”一个声音表现了抵抗。 肖竹芳冷冷地扫过去。 “我知道你们的心思。是想看热闹吗？对不起，凌云公司不允许看热闹。也没有热闹可看。在宁助理来之前，我们都要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们都有义务维护公司管理层的权威。”肖竹芳在一片静寂中放低了声音。 台阶上聚集的员工虽然没有反对的声音，但是也没有离开的人。 肖竹芳的眉头在皱起。 “肖伟。你开始记录在场员工的名字，五分钟后还在这里的员工，一律开除。有一个我开除一个，有十个我开除十个。有一百个我开除一百个。我不希望让管理层陷入动荡，不希望你们卷入到管理层的动荡里。好了，都散去吧。”肖竹影的声音尖锐起来。 肖伟在人群里钻出来，尽管有着迷惑和不情愿，他还是拿出了纸笔。 “好，我带个头。都回自己的办公室。”在一片窒息的沉寂里魏锦程率先迈开了脚步。 一阵嗡嗡的小声议论后，人们纷纷散开。 在空荡荡的门前，肖伟收起了纸笔，他凑近自己的堂姐。 “姐。你是怎么了？同事们也是好意，你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让小宇接受一下大家的祝贺不是更好吗？”肖伟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困惑。 肖竹芳盯住了眼前的人，她的眼神渐渐复杂。 “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你想挑战我的权威吗？”肖竹芳突然爆出了冷厉。 “你。。。神经病！整个一个母老虎。”肖伟斜着眼念叨着逃开。 “站住。。。。到各个科室转转，阻止大家的议论。告诉同事们耐心等待最后的结果。。。去吧。”肖竹芳沉吟着，犹豫着。 宁宇在台阶前遇到了自己的小姨，她似乎在等着自己。 “小宇，苏晴今天会来公司吗？我一直联系不上她，她不接听我的电话。陆凯文也没有给我明确的答复。”肖竹芳劈头盖脸地迎上来。 “我也不知道，我会等着她。”宁宇一脸的淡然。 肖竹芳仔细地审视着自己的外甥。 宁宇一直微笑着。 “小宇，我可以放心吗？”肖竹芳轻声地问出了自己的担心。 “肖总监。我是凌云人。我会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宁宇依然是淡然的语气和淡然的笑容。 肖竹芳长舒了一口气。她转身径自走向公司的玻璃门。 宁宇在小姨走进门里的一瞬间也长舒了一口气。 “你会来吗？我该如何面对你？”宁宇的眼光投向上班的来路。 九点刚过。刚刚平静下来的凌云公司很快地掀起了波澜。各个科室在传递着一个消息。传递着每个人期待和臆想中的兴奋。 苏晴来了。她径直走进宁宇办公室的举动让所有人充满了遐想。 陪同苏晴来的陆凯文副总经理去了办公室。他找到了沈凡菲。 “沈主任。布置一下会场。我们搞得隆重些。所有员工都可以参加会议。”陆凯文没有多余的废话。 “好。会议是什么内容？”沈凡菲也露出了期待。 “呵呵。不知道，这是苏晴的意思。我们只是照办。。。。就算是一次庆祝会吧。”陆凯文匆匆吩咐着转身。 “陆总。。。。等等。全体员工。。？我们会议室好像地方不够呀。。。。”沈凡菲的声音追随着陆凯文的脚步。 “啊。怪我。。。就在职工餐厅吧。让餐厅的师傅们辛苦一下，增加点菜色。干脆搞个会餐。费用从我工资里扣。这样可以吗？”陆凯文停下来。 会议和会餐的消息迅猛地传递着，凌云公司的气氛被彻底点燃了。 奥运之前的慵懒和无所事事的无聊气氛被彻底荡涤。 肖竹芳倾听着外面的声音，她的心和外面的气氛一样在沸腾。 “她和他终于要面对了。这是怎样的波折呀。祝福你们，你们一定会处理好一切的。一定！”肖竹芳默默地念叨着。 助理办公室里和外面的气氛迥然不同，这里是一个冷静的世界。 苏晴站在办公桌前。她一直在端详着年轻男孩的面庞。 宁宇也站着迎视对方的端详。 “看够了吗？我怎么感觉你又在想办法折磨我？”宁宇的嘴角牵动着苦笑。 “嗯。我就是要让你吃点苦头。都说男子汉是锤炼出来的。玉不琢不成器，我相信这个古训。”苏晴很认真地审视着，很认真地鉴赏着。 “我却相信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怨。你针对宁飞扬的事情让我无法相信你给我的甜头。所以，我现在怀疑你的一切动机。我无法接受你的股份，更无法接受你的推荐。这就是我的决定。”宁宇的嘴角依然牵动着苦笑。 “哈哈。男子汉的自尊。我就欣赏你这样的傲气。可是，小宇，你已经在股东大会上承担了一切。我利用你的傲气和大度赢了一局，接下来你只能继续走下去了。”苏晴绽开了笑容，笑声里散发着顽皮和狡黠。 “呵呵。我还有机会翻盘。只要我不签字，只要我拒绝，你还是凌云公司的最大股东。你知道，因为你的缺席，股东大会没有产生董事会，一切还是未知数。”宁宇也回报了笑声。 “嗯。那我们就把这一摊子烂事扔在这里吧。我无所谓，凌云公司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凌云公司的员工和我没有任何交集。我不会在乎的。”苏晴摊开了自己的双手。她在不自觉地使用陆凯文无赖的动作。 “是吗？一个女孩子在四年前跑到我学校的时候，我就发现她和别的女孩子不同。她很隐忍，她的笑声里有着忧郁。她默默地打工，她默默地承担孤独。她强颜欢笑的背后全是让人不解的好奇。她没有付出吗？十年的隐忍就是如今的故作潇洒吗？不要欺骗自己了。我才是真正的没有牵挂。公司是宁飞扬的心血和骄傲，她只是对我的提醒。她提醒我曾经被谎言欺骗的经历，提醒我锦衣玉食的经历。呵呵，我会在乎这个公司吗？”宁宇慢条斯理地从办公桌后转出来，他站到了女孩的面前。 女孩一下子僵住，她的长长的睫毛抖动着。 “怎么？还在想着反击？遍体鳞伤的感觉是不是让一个女孩子喜欢躲在坚硬的壳里？这样的躯壳是不是很温暖？”宁宇盯住了女孩的眼睛。 凑上来的男孩子的脸庞让女孩有了眩晕。 “小宇。我决定的事情你必须接受。没有商量的余地，更没有拒绝的可能。你一直都听我的话，这一次也不能例外。”女孩闭上了眼。她狠狠咬住了牙关。 “好吧。给我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理由。记住，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你有任何犹豫，我都会拒绝。我不再给你第二次的机会。”宁宇伸出手抓住了女孩的手。 女孩倏地睁开眼。她盯住了眼前那双泛起神采的眼睛。 “我。。。我要去寻找真正属于我自己的幸福。我要摆脱凌云公司这个羁绊。它始终是我的一个羁绊。只有你才能让我彻底摆脱。答应我，让我离开，让我自由。”女孩扬起了颤抖的声音。 宁宇端详着女孩的眼，他的眼睛在渐渐湿润。 男孩把女孩拉向自己，他把女孩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苏晴挣扎着，可是她迅速地放弃。 男孩的力量让她无法挣脱。 “我答应你。姐姐。你辛苦了。你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幸福。别忘了我，我们一直在一起。”男孩的泪涌出来，泪水顺着脸庞流淌，流过了腮边，打湿了女孩的肩膀。 苏晴的身体抖动了一下，她彻底放弃了挣扎，她的身体彻底垮下来。 凌云公司的餐厅里已经坐满了人，所有人都在安静中等待着一次震动。 只是，早已习惯了动荡的员工们不再感到恐惧，不再感到彷徨。 所有人把眼光投给了一张桌旁的陆凯文和肖竹芳。 陆凯文的微笑带给所有员工希望。也带给他们困惑。 年轻副总经理总是让他们看不透，可是他们依然期待着这个人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他反常的低调依然在不断地增加神秘感。 肖竹芳在清晨的突然发作让员工们更加肯定，未来依然属于宁氏，未来会充满变数。 每个人都知道，陆凯文和宁飞扬已经决裂，未来也许就是另一场马拉松式的权力争夺。 可是，苏晴突然转让股份给宁宇的诡异举动让未来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每个人都在臆造着诡异的气氛。 诡异的安静被走廊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搅动，餐厅里有了骚动。 苏晴和宁宇挽着手走进来的情景让餐厅瞬间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浪。 “好了，大家安静。庆祝会开始。”肖竹芳突然响起的尖锐声音压过了噪声。 苏晴看向肖竹芳，后者微笑着颔首。 餐厅里恢复了沉寂，人们兴奋地等待着接下来的精彩。 “你说吧。”苏晴轻轻摇了摇宁宇的手。 宁宇点了点头。他松开了女孩的手。 “亲爱的同事们。我很荣幸地告诉大家。苏晴总经理已经决定离开凌云公司。我要送上对她的祝福。也请同事们送上你们的祝福。祝愿我们的苏晴总经理一生幸福。”宁宇扬起了自己的声音。 一阵骚动伴随着杂乱的声音。 杂音里有了掌声，陆凯文站起来第一个鼓起了掌。 随后是站起来的肖竹芳。她也在眼波流转中鼓起了掌。 人们跟随着站起来，掌声从稀疏渐渐变得浓密。从迟疑渐渐变得热烈。 苏晴不停地对着不同的方向微微鞠躬直到掌声渐息。 所有人站立着等待，等待这个令他们泛起异样心绪的女孩带给他们再一次的波动。 苏晴逐一和不同的人对视，她的眼里渐渐湿润。她的心里在泛起波澜。 “亲爱的同事们，我是苏晴。我是一个从山里来到这个大都市的女孩。我有幸来到了凌云公司。短短的两年时间却让我完成了人生最大的轮回。在这里，我积累了人生中最大的财富。我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快乐，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可是，我还是要离开。因为，。。。因为我也给凌云公司带来了太多纠结和不安。为了让凌云公司有一个更美好的未来，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用告别来告诉所有人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那就是，凌云公司是宁飞扬先生和你们用智慧和汗水创建的，你们才是真正的主人。我的谢幕不够精彩，但我的谢幕却可以让我问心无愧。亲爱的同事们，感谢你们的祝福。感谢你们给我的帮助。谢谢！”女孩在动情的颤抖声音里深深地弯腰。 餐厅里在瞬间的沉寂后爆发出掌声。 这一次是整齐划一的掌声，是不再有杂念的掌声。 所有人恨不得用自己有节奏的掌声发出自己的呐喊。 “我们原谅你。我们祝福你。”每个人都在久久凝视着那个一袭白裙的女孩，每个人走在心底发出呐喊。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伤感的余音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迟来的暮色里，匆匆往家赶的人和饭后出来散步的人交织在一起。都市走进了黄昏的余晖里，走进了繁华后的悠闲里。 挽着手走在林荫小道上的情侣感受着这份清闲，也感受着对方的纤微波动。 “你可以放心了吧。接下来是不是可以离开了？”陆凯文漫不经心地语气里掩藏着小心翼翼。 “嗯。。。。给我讲讲洛杉矶吧，那里是什么样子？”女孩饶有兴趣地踢着能够发现的石子。 “那是个很矛盾的城市。安静和喧嚣在那里共存，时尚和粗鄙共舞。你永远说不出自己最深刻的印象，就像你似乎永远沐浴在阳光里可是依旧要面对黑暗。但是，那个城市的包容性却是让所有人折服的。海洋，沙漠，黑人区，阳光，时尚，混乱，种族歧视。。。一切都融合在那个城市里。那个城市里没有一个主流的思想，可是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快乐。宝贝，你也会被那个城市接纳。你会在那里找到快乐。那里最不缺少的就是阳光和沙滩。”陆凯文的思绪随着自己的声音在漂浮。 “那你说说这里吧。你对这个城市是什么印象？你喜欢这里吗？”女孩似乎没有沉浸到对方的描述里，她的提问没有一丝犹豫。 “这里嘛。这里到处充满了生气，处处是辛勤劳作中的变化。这里同样是一个包容的土地，同样是一个让人不得不留恋的地方。我喜欢这里，在这里我找到了你。在这里，我得到了重生。所以，我不得不喜欢这里。”陆凯文的声音有了颤动。 女孩停下来。她的眼光开始在对方脸庞上逡巡。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陆凯文清醒过来，他的心悬起来。 “为什么你每次说起我都让我产生异样的感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女孩的眼光渐渐锐利。 “没有。你知道，在西方成长起来的人都喜欢夸张。当然这也是情商高的表现。我喜欢你，所以我喜欢把自己的天使高高捧起来。没办法，我的方式就是这样。。。直接和干脆。”陆凯文强撑着自己的真实。 女孩的眼光在慢慢回归柔和。 “我不是不喜欢你的表达方式，只是。。。也许你们西方人和我们不太一样吧。太肉麻了让小女子总会有所怀疑。算了，我喜欢你的方式。我已经快习惯了。”女孩的语气开始回复到懒散。她继续迈出自己的步子，继续寻找可以踢到的石子。 陆凯文偷偷调匀自己的呼吸，偷偷放下自己悬起的心。 “我提醒你，我是纯粹的东方人和中国人。我爱自己的祖国。不许再把我说成是西方人。”陆凯文开始了反击。 “哈哈。你充其量就是香蕉。还有，你顶多就是大尾巴狼。哈哈。”女孩扬起了自己的笑声。她挣脱开跑起来。 “香蕉。。啊。我明白。大尾巴狼？这是什么意思？喂，，什么是大尾巴狼？”陆凯文在品尝着女孩带给他的困惑，也在感受着女孩的快乐。 一个站在单元门前的身影让情侣的欢笑瞬间凝固。 “怎么又是你？”苏晴皱起了眉。 “对不起，我给你带了点糟田螺。”宁飞扬在局促和尴尬的笑容里递出手里的一个食品盒。 “不必了。我不稀罕你的东西，更不希望看到你。你给我走。”苏晴挥起了手。 “宁总。您是去我的家还是。。。？”旁边抢出来的陆凯文接过了食品盒，也拦住了女孩的身体。 “我能和她在小区的院子里走一走吗？如果不方便。。。我。。。”宁飞扬艰难地吞噎着。 “应该的。您稍等。”陆凯文也在适应着尴尬和不适。 把女孩拉到一边，陆凯文凑到了女孩的耳边。 “乖！他已经来了。你还是和他好好交流一下更好些。任何事情都要面对而不是躲避。对吗？”陆凯文在复杂里倾吐着温柔。 “凭什么？我又没让他来。我不想见到这个人。给我赶走他。我警告你，你不要跟着添乱。”女孩发泄着此刻的坏心情。 陆凯文只能苦笑。 “呵呵。可是他还是会来。我们不能天天面对这样的场面吧。你毕竟是他的女儿。你终究还是要面对他。你。。。”陆凯文小心翼翼的劝解终于被对方瞪起的眼睛打断。 “你再说一遍试试？。。。不要跟我提起那个称呼，我是我爸爸的女儿，没有人能够替代他。”女孩手指戳着，宣泄着。 “好。我错了。可是。。。面对这样的大尾巴狼，你也不能退缩呀。对不对？。。。从容地面对他，让他知难而退。加油！”陆凯文急中生智地握紧拳头摆出了姿势。 “呵呵。对。大尾巴狼。对付道貌岸然的人不能退宿。好了。你闪开。”心情好起来的女孩干脆利落地做出了决定。 陆凯文闪到了一边。他充满复杂的眼神看向那个中年人。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们去那边。”女孩指向庭院里弯曲的小径。 “好。我们过去。谢谢你，凯文。”宁飞扬忙不迭地表达着自己语无伦次的感激。 陆凯文看着两个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各种情绪纷至沓来。 落日余晖里的本该温馨的一刻在此刻却充满了讽刺，充满了伤感，充满了伤情。 自己迷失了。自己这个裹挟着仇恨的人在这样两个有着浓浓血缘的人面前迷失了。 “妈妈。我该怎么做？您更告诉我吗？”发怔的陆凯文喃喃自语着。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对不起，刚才我失礼了。”缓步走在前面的女孩突然发出了声音。 “不。孩子。是我打扰了你的生活。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我想见到你，我更想听到你的声音。孩子，我此刻。。。。很幸福。”宁飞扬的声音里突然绽放了陶醉。 女孩泛起了自嘲的苦笑。她没有停下脚步，没有改变节奏。 “幸福？有些夸张了吧。我承担不起。你说出来的幸福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讽刺。你的幸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更没有任何交集。我小时候的幸福就是骑着爸爸的脖子去山外面赶大集市。我的幸福就是穿上爸爸买来的新衣服到处炫耀。我的幸福就是吃到爸爸带回来的零食。再大一点的时候，我的幸福就是被爸爸夸奖。我的幸福就是可以帮爸爸给孩子们代课。我的幸福是建立在爸爸的孤独之上。为了我的幸福，爸爸没有再娶。他在等着我长大。他在期待我更大的幸福。我的幸福和爸爸紧紧连在一起了。所以，请不要告诉我你的幸福。我们的幸福没有任何交集。我也不允许你玷污我的幸福。”女孩慢慢的走着，慢慢地倾吐着自己的心绪。 “我。。知道。我。。能。。感受到。对不起。爸爸。。我能感受到他的深沉的爱。我真的。。。幸运。他培养了这么好的女儿。”宁飞扬哽咽的声音从后面断断续续地飘过来。 苏晴咬紧了牙关。 “所以，你真的不用出现了。我说过，我不该来到这个城市，我更不该去打扰你的生活。我自己一直幸福竟然不自知，我一直在犯错。你知道吗？当我想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我是多么恨自己。我恨自己辜负了爸爸的爱。我恨自己的自私。我恨自己的彷徨和迷失。我有最最值得自豪的爸爸，我有一个完整的世界可是我却自己打碎了这个世界。我现在不得不重新把我心中的世界拼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恨你，我是恨自己。恨自己的迷失和彷徨。恨自己对爸爸的背叛。”苏晴开始艰难地吞咽自己的声音，开始泛起泪花。 良久没有声音。只有脚步声和呼吸声。 “孩子。你真的成长了。听到你说出这样的话，我可以放心了。你的爸爸是一个值得女儿深爱的爸爸。我没有见过他，可是我却可以感受他的存在。孩子，你知道吗？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是什么样的家庭可以培养出这样优秀的女儿？当我知道你的身世后，我真的有着无法形容的欣慰。我欣慰你能那样的自强自立。我欣慰你能那样坚强和出色。我更欣慰你能来到我的身边。如果不是你的执着，我可能永远无法体会这样的欣慰和这样的幸福。孩子，谢谢你！”身后的声音渐渐开朗，渐渐坚定。 苏晴继续苦笑着，泪渍渐渐干涸。 “是吗？我有那么好吗？我只是很幸运罢了。我没有像那些被遗弃和被拐卖的孩子一样陷入悲惨的境地，没有被人为地残害，没有沦落成为人贩子的工具。这就是我最大的幸运。我最大的幸运是爸爸给了我幸福，更给了我尊严。一个被遗弃的孩子本不该有尊严。可是，他给我了。他用自己的孤独给了我一生受用不尽的财富。那就是一个女孩子的骄傲和尊严。你应该知道，女孩子最大的弱点就是虚荣，可是我恰恰没有这个弱点。十年前当我知道我的身世的时候我就抹去了这个弱点。这还要感谢你。还有那个叫夏晓芙的女人。你们用自己的恩怨帮我克服了一个女孩子的弱点。这就是你所谓的出色吧。我接受你的赞扬。因为。。我值得你的赞扬。我一直保持着清醒。”女孩渐渐在坚决中委屈，在委屈中坚决。 “孩子。对不起。是我们让你丢掉了女孩子的原色，是我们让你丢掉了女孩子的柔软。孩子，让我做一些弥补，好吗？让我承担起你爸爸的遗憾。让我看着你一直幸福，让我看着你复苏。让我们一起去面对未来。我不能说像你的爸爸那样无私，但是我却有着和你无法分割的血缘。我会让你重新体会到一个父亲的深沉的爱。我。。。”宁飞扬的声音起伏着。 苏晴终于站住，她缓缓地转身。 她看到了一张流淌着眼泪的脸庞。 “对不起，我心里已经装不下第二个爸爸了。遗憾只能是遗憾。我也刚刚明白了这个道理。我只能告诉你，我现在很幸福，我找到了爱情，我找到了未来。我答应你，我会变得虚荣，变得柔软。我会回归一个女孩子的本色。你可以放心了。我们。。。我们可以彼此放下了。”女孩缓缓地说着，她慢慢地掏出手帕，慢慢地递过去。 宁飞扬哆嗦着接过手帕。他没有擦拭自己的泪，但是，他在喜悦里收住了自己的泪。 “孩子。真的吗？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凯文是一个值得托付幸福的人。他。。。孩子，我们会一直看着你幸福。我会等着那个你彻底原谅爸爸的一刻。”宁飞扬的眼里泛起了神采。 女孩能够读到对方眼里的期待。 “但愿有那样的一天。好了。我可以回去了吗？”女孩的声音陡然轻松起来。 宁飞扬挤出了笑容。笑容里有着苦涩。 “谢谢你，谢谢你阻止了我的愚蠢和冲动。谢谢你对小宇的爱。回去吧，凯文肯定很担心。”宁飞扬微笑起来。苦涩在瞬间烟消云散。 女孩快速地转身，她迈开了自己的脚步。 宁飞扬对着那一袭白裙的青春有些发痴。 女孩突然顿住的身影让他的心猛烈地狂跳起来。 女孩转过头来。 那张巧笑嫣然的脸庞让宁飞扬瞬间心动。 “也谢谢你给了我两年的时光。这两年里我有了很多体会。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也祝你幸福。”女孩扬起了自己的声音。 白裙子迅速地飘远。 宁飞扬伫立在黄昏里，伫立在闷热潮湿的别样滋味里。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青春的快意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不起一丝风的仲夏之夜让酒吧里变得更不安分。奥运即将来临的节奏让更多的金发碧眼出现在酒吧的昏暗灯光里。酒吧里溢满了国际文化交融的味道。 “李晓白，你最近怎么样？和小师妹的事准备什么时候办？”喝着泛起白沫的扎啤，闵薇在中央空调的冷气里依然用手扇着风。 “怎么也得等她工作以后吧。我还要好好考虑考虑她合格不合格。你们呢？”搂着张秀雅的李晓白一边忍受着女孩狠狠掐他胳膊带给他的痛苦，一边在烛光和灯光里展示着牛B的高傲和扭曲笑容。 “我还八字没一撇呢。我回不了S市，他又离不开自己的工作。我们现在整个是孔雀东南飞的桥段。再说，我也要考虑考虑他和我这个女强人是不是合适。我们家书瑞太小气了。”闵薇也摆出了牛哄哄的姿态。 李晓白看向对面的男人。对方给了他一个宽厚的笑容。 李晓白狠狠甩了甩头，他伸出了大拇指。 “佩服！果然是高人”李晓白狠狠挤出了由衷的心声。 “不客气。我也是普通人。”闵薇有了一丝羞涩。 “我呸！我是在说毕哥。他简直是自虐，可是他还能这样大度。佩服。”李晓白对着闵薇翻起了白眼。 “没有。闵薇挺好的。我很幸运。”毕书瑞憨厚地回应。 “我去。你们都是一个德行。我说，苏晴怎么还不来？她是不是故意抻着劲儿呢。对了，她可是要去美国结婚的，我们是不是有点犯贱了？”闵薇也翻起了白眼，她很快地看向了酒吧的过道。 “怎么犯贱了？”李晓白的眼神有了困惑。 “你们仔细想想啊。在学校里就属她独，她总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吧。你，李晓白，你最有体会。可是偏偏就是她赶在了我们之前结婚。可是我们呢？你，受过她的伤。我呢，我被她骗到一千多里地的F省，我和书瑞现在是劳燕分飞。可是我们现在却还得巴巴地赶回来给她送行。你说这不是犯贱是什么？”闵薇在义愤填膺的语气和神态里举起扎啤狠狠喝了一大口。 “嗯。有道理。我们好像应该做点什么出出气。你说，我们怎么做？”李晓白终于有了默契。 “是啊。该怎么办？秀雅妹妹，你办法多，你说说。”闵薇皱起了眉，她把眼光转向李晓白怀里的女孩。 “我不参与。我还指望苏晴帮我办出国留学呢。我的未来应该在太平洋的彼岸，我不甘心现在这样的生活。”女孩子的语气和动作都充满了慵懒。 闵薇瞪起了困惑的眼睛，她的眼光逐渐转向李晓白。 “喂，这孩子怎么了？”闵薇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 李晓白的眼光在躲闪。他的笑也显得胆怯和别扭。 “男人没有好东西。不要相信他们。他们没有责任感。。。。。”女孩突然发出了叹息。 李晓白捂住了女孩的嘴。 “放开她。一定有什么事情。”闵薇的眼里泛起神采，她兴奋地伸出手去掰那只捂住女孩嘴巴的手。 “别听她的。她就是个二货。”李晓白在忙乱中凌乱地解释着。 “秀雅妹妹，你说出来，姐姐帮你做主。”闵薇有了突如其来的兴奋。 “为了一时的痛快，他们根本不考虑我们的难处。我。。。我恨你。。。呜。。”女孩突然转向李晓白哭了起来。 李晓白搂住了女孩，他一脸的尴尬，一脸的疼惜。 毕书瑞拽了拽兴奋中的闵薇。闵薇瞪了一眼他，又狠狠剜了一眼自己的同学。她坐下来。 几个人之间有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女孩子低低的啜泣声。 “你们男人都不是玩意儿。”闵薇突然狠狠地拍桌而起。 女孩停止了哭泣，她和两个男人一起抬眼看向突然爆发的女同伴。 “我。。。唉！这他妈什么世界？还能指望男人吗？看看你们，再看看人家海龟。人比人，真的。。。”闵薇泄气地重新坐下来。她狠狠地灌了一口扎啤。 “这话我不喜欢听。我们晓白挺好的。我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好。你不要把我们晓白扯进去。”张秀雅突然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闵薇的眼瞬间睁大，她似乎陷入了张口结舌。 李晓白挺起了胸膛，他的身体迅速变得挺拔。 “对不起，不要怪闵薇，她是有口无心。”一旁的毕书瑞也加入了战团。 “你。。。书瑞，别理他们。不可理喻！我们换一张桌子。”闵薇挽起了男朋友的胳膊站起来。 “嗨。你们早来了？”一个女音在最恰当的时候插了进来。 苏晴挽着宁宇的手出现在桌旁。 “你们？你们这是怎么回事？”闵薇的眼光牢牢盯住了两人挽在一起的手。她的眼再次瞪到了极限。 “我们怎么了？小宇，赶紧坐下。热坏了吧。喝点凉的。”苏晴自顾自地坐下来，自顾自地招呼着。 几个人的眼光都一直追随着刚来的人。他们都陷入了无声的石化状态。 “来。干杯！”宁宇举起扎啤杯子。 “等等。陆凯文呢？他怎么了？”闵薇按住了苏晴的手，她即使苏醒过来。 “不用管他。我们干杯。”苏晴的杯子和宁宇碰在了一起。 叮当的声响里两人畅快地喝起来。 “你们说，他们这是神马状况？”闵薇转向其他三个人。 李晓白皱了皱眉。他的眼光搜索着能看到的范围。 “喂。你们是什么意思？”闵薇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我们？哈哈。我们就是这个意思呀。俊男靓女啦。”苏晴拉着宁宇的手炫耀地晃了晃。 “陆凯文怎么办？你把他甩了？”闵薇惊诧的语气代表了此刻大家的心声。 “凉拌！你什么意思？小宇哪一点不好？至少年轻帅气。你们看看，我们小宇是不是很帅？”苏晴脸上绽放着灿烂。 “是啊。闵薇，你太伤人了吧。我哪一点比陆凯文差。他身上一股子怪怪的味道。我就看不惯他那种不伦不类的香蕉味道。还是我们这些纯正的品种更好一些。”宁宇一脸不屑地挑战着旁边的闵薇。 “我。。。我就是贱。苏晴，你爱咋咋的。我管不了你。我看你是疯了。”闵薇回避着宁宇的挑衅，她端起自己的酒杯狠狠地灌起来。 “苏晴，你不是开玩笑吧？你真的和陆凯文分手了？什么原因能告诉我们吗？”李晓白微微皱眉。 “你管得可真宽。我还在呢。管好你自己吧。”张秀雅也插话了。 “没什么原因。我什么时候说和陆凯文分手了。我现在是左拥右抱。哈哈。有两个男人陪着来这种地方多拉风。”苏晴笑起来。她的身体摇晃着。 四个人面面相觑着。每个人都在读着对方眼里的神色。 “疯了。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还是闵薇首先发出了自己的感叹。 “我来晚了。外面太难停车了。”又是一个浑厚的男声卷进来。 一身贴身T恤绷起来的雄健肌肉衬出了浓烈的男性气息。 气氛骤然间变得诡异。 “你们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看着我干什么？我哪里不对吗？”顺着众人的眼光，陆凯文检查着自己的身体。 “没有不对呀。这么热的天穿着T恤好像没问题吧。”陆凯文自嘲着。 “没什么。。。你的胸肌真发达。赶上健美先生了。”闵薇舔着嘴唇。 “是吧。来，让你们欣赏一下。”陆凯文摆出了健美先生表演中的诱惑Pose。 “唉！可惜呀。还是老了。不够嫩呀。”闵薇转过头发泄着自己的感慨。 一声憋不住的笑从张秀雅的嘴里喷出来。 所有人跟着笑起来。 陆凯文怔怔地看着众人，他保持着僵硬的姿势。 “好了。别现眼了。他们没有一个好人。”苏晴伸手过来拉住陆凯文。 “他们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吗？”陆凯文摇晃着自己的脖子。 “他们就是羡慕嫉妒恨。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哼！”苏晴瞪着嬉笑的朋友们。 “活该。你自找的。你就没事胡做吧。早晚你会吃到苦头。”闵薇回瞪着自己的闺蜜。 “说话小心点。我可是你的老板。我发现你这个丫头越来越不懂规矩了。”苏晴甩开了陆凯文的胳膊。 “你还像个老板吗？把我扔在那么远的地方不闻不问。自己在这里左拥右抱。我鄙视你。”闵薇继续倾泻着自己的怨怒。 “死丫头。你在那里作威作福，什么时候向我汇报过工作？我根本就没有一点老板的感觉。”苏晴叉起了腰。 “停！你们这是干什么？说好了是来庆祝送行的。太不像话了。”李晓白拦在了两个人中间。 “苏晴姐。我支持你。她不和你好我和你好。去美国以后别忘了帮我联系学校的事情。”张秀雅兴冲冲地贴上来。 “滚边上去。倒霉孩子。净在这添乱。”李晓白抱住女孩闪向一边。 “你敢骂我。你太过分了，这么多人面前你骂我？”女孩一边挣扎着一边开始挥舞拳头。 闹哄哄的场面让苏晴和闵薇不得不转而抚慰哭闹的女孩。几个旁观的男士苦笑着碰杯。 “让大家见笑了。”脸上带着抓痕的李晓白终于加入了碰杯聊天的团体。 “理解！彼此彼此”陆凯文在同情地看着眼前这个特殊的朋友。 “对。干杯。为了即将脱离单身的人和正在单身的人。”宁宇的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快意。 杯子碰到了一起发出了叮叮当当的脆音。 热闹的场面迅速恢复了轻松和和谐。 “你们真的决定去美国结婚了？什么时候走？”李晓白这个昔日的多情人有了郑重其事的复杂。 “两天后走。我已经迫不及待了。”陆凯文抢先做了回答。 “你们不看奥运了？这可是举国盛事。现场一定很刺激。”宁宇带出了遗憾。 “不了。迟则生变，和自己的人生大事相比，奥运根本不算什么。防止女孩子改变心思呀。”陆凯文用上了半认真的语气。 “看看人家陆凯文，这才是真正的绅士。”闵薇酸酸的语气已经掩盖不住。 “他就是喜欢那样夸张的语气，我早就习惯了。”苏晴羞涩地表达着自己的兴奋。 “你真的确定把自己交给他吗？你真的相信他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吗？”宁宇忽然换上了凝重的表情和语气。 所有人都同时看向即将离开的女孩。 苏晴审视着陆凯文，她有了瞬间的紧张。 陆凯文的眼里有了炽热的神采。他的睫毛在紧张地跳跃。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的友情。我相信自己是幸运的。至少直到现在，我一直在幸运中。我相信凯文。相信他不会欺骗我。相信他给我的是一个女孩子期待的爱情。”女孩子在众人的期待里缓缓地吐出了自己的心声。 陆凯文的心猛地揪起。 女孩的凝重和认真让他涌起了太多的复杂。 “好、让我们举杯，为了苏晴的幸福，也为了我们所有人的幸福。干杯！”李晓白扬起了声音，也高高举起了酒杯。 陆凯文迅速地在一片碰杯的欢笑声中放下了悬起的心，迅速地投入到巨大的兴奋里。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用华丽送走一份不舍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暮色的昏暗里，一幢普通的写字楼宇在同一时间开启了全部的照明灯光。整个楼宇用通体的绚烂明亮刺破了暮色，骤然而起的绚烂灯光让街道上的行人为之侧目驻足。 随着耀眼灯光的开启，凌云公司的餐厅里爆发了一阵轰然的喝彩。 在喝彩声里，香槟酒顺着高高叠起来的杯塔流淌，杯塔折射着迷人的光晕。 喝彩声过后的餐厅里有了短暂的沉寂。 在关注的目光里，宁宇从站在杯塔边的专业酒店侍者手里接过一杯香槟，他走到苏晴身边递给她。 “酒会开始。让我们欢送苏晴小姐。”宁宇在递过酒杯的一刻突然扬起了欢快的声音。 轻松的音乐跟随着宁宇的声音响起。 餐厅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人们纷纷去取自己的香槟酒。 “谢谢你，小宇。谢谢你们的安排。”苏晴的眼波流转着。 “这都是陆哥的安排。时间仓促，只有请专业酒店来帮忙了。还好是陆哥出钱，我们出人。”宁宇一脸的轻松。 “是啊。苏晴，真的不想这样放你走，刚刚读懂了你，就要面对分离了。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千万要原谅呀。”旁边的肖竹芳发出了悠悠的声音。 “哪里。您是我在凌云公司的偶像。我们女孩子都在模仿您。我们从您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苏晴抓住对方的手摇了摇。 肖竹芳摩挲着女孩的手，她一时间有了难言的感慨。 “孩子，尽快回来吧。这里。。。这里还是有很多值得你眷恋的东西。小悦就要回来了，如果你们能在一起该有多好。。。。”肖竹芳的声音里带出了唏嘘。 苏晴点着头，她不愿给出答复，也不能给出一份让所有人陷入尴尬的答复。 “苏晴，你们真的是要去美国举办婚礼吗？能考虑回来办仪式吗？我们希望能见证这样的时刻。”魏锦程在最合适的时机出现了。 “婚礼？。。。谁告诉您的？我还没有确定。。。”苏晴有些困惑，她一一看向身边的人，这些人的眼里都有着和魏锦程一样的期待。 “凯文告诉我的呀。怎么？你们没有达成一致吗？这个陆凯文，越来越不着调了。唉！连我这个老家伙都敢耍。”尴尬和恼怒让魏锦程摇头跺脚。 “是啊，他现在变化真大。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子。越来越像个大孩子了。你们看，他现在又在炫耀他的爱情呢吧。”肖竹芳笑着，她的手指扬起来。 被一群女孩子围在中央的陆凯文似乎总是公众的焦点，一个得意洋洋的陆凯文更是所有人关注的中心。 “陆总，去年你离开时举办了一个酒会，你在酒会上说你还不想找女朋友，可是现在你就有了苏总。你是不是太着急了？你这样算不算虚伪虚伪？”一个女孩子嬉笑着。 “是啊。你食言了。是不是应该给姐妹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呀。”另一个女生也快速地附和着。 “快说。详细点。不许打马虎眼。”。。。 “好。好。中国有句名言是此一时，彼一时。去年我离开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的伴侣是谁？她是什么样？可是我终于还是找到了。我承认，苏晴就是那个我要寻找的人，就是让我魂牵梦绕的人。她偷走了我的心。她注定是我今生的伴侣。怎么样？你们可以放过我了吧。”陆凯文敞开了自己的声音。他在这一刻终于抛开了一切顾忌。 “太肉麻了！”“啧啧！还是国外回来的人敢表达爱情。”一片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 “大家安静。。。。我要提问。。。。陆总，这不对呀，您的变化也太快了吧。您以前就认识苏总，我们也没发现您对她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呀。怎么自从您回来以后就变了？莫不是您因为同情苏晴才爱上她的吧。您确信那是爱情吗？”方一静的声音从渐渐落潮的起哄声音里钻了出来。 陆凯文微微皱起了眉，他有了沉吟，有了犹豫。 也许是方一静的问题太过突兀，也许是每一个关注陆副总的女孩子都有着疑惑和嫉恨，陆凯文的周围突然陷入了沉寂。 一群原本唧唧喳喳的女孩子突然营造的沉寂传染了整个酒会，餐厅里的声音渐渐变得稀落。 苏晴身边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望向被簇拥着的陆副总。 苏晴也竖起了耳朵，尽管有着淡淡的羞涩，但更有着浓浓的幸福。她的内心流转着被瞩目的虚荣，流转着因为被情侣堆砌赞美而鼓起的骄傲。 她同样在等待着陆凯文给出的答案。这是她一直期待而又不敢面对的答案。 苏晴的心跳在渐渐加快。 陆凯文在一片突然突然荡起的寂静里迅速沉浸到编织美丽语言的亢奋中。 当他有了笃定的时候，他的眼光终于可以抬起来迎上一个方向。 餐厅里的人顺着陆副总的眼光很快地集中在一个女孩子的身上。 女孩子的淡绿色裙袂衬托了她的清新。她脸上的紧张和羞涩已经让所以人忘记了她曾经高不可攀的身份。此刻在所有人眼里，她只是一个青春尚未褪尽的女孩。 “我陆凯文很荣幸地遇到了一个让我欣赏甚至崇拜的女孩。她从山里走出来，她凭借着自己的聪颖和刻苦走进了这个中国最繁华的都市。她特立独行，她敢作敢为。她敢于挑战世俗，她敢于面对强权给她的责难。我对她没有同情，因为我没有那个资格。我对她只有疼惜。我承认，最初让我对她产生爱恋的正式这样的疼惜。可是，真正让我不顾一切爱上她的理由却是。。。她征服了我。。。。。说起来可笑，我这个一度自恋的人竟然用上了征服这个词汇，可是，这就是事实。我，陆凯文，被一个女孩子征服了。别人看到的可能是一个平凡的女孩，我看到的却是让我装满整个心际的不凡。我要告诉她，我爱她。她的名字是苏晴。我很荣幸，能拥有她，我更荣幸能有机会给她一个华丽的未来。谢谢大家对我们的爱护和关心。我们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珍藏你们的友情。谢谢！”陆凯文的声音越来越高亢，越来越坚定。他在深深地弯腰，他在深深地掩盖自己的不安。 一个男人特有的蕴含磁性的浑厚声线股荡起让人心动的触动。每一个见证了那个女孩跌宕起伏经历的人都被深深触动着。 人们在一片静谧中沉浸在一幕一幕的回忆里，沉浸在女孩子带给所有人的感慨里。 苏晴有了恍惚，有了感动，更有了迷醉。 一个男人大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这已经足够了，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 随后爆发出来的掌声和喝彩声让苏晴彻底沉醉。她有了漫步云端的漂浮感。 直到一个柔软的身体把自己揽到了怀里，苏晴才回到了真实。 “祝贺你了。苏晴，我们可以彻底放心了。”肖竹芳抚摸着苏晴的长发，她的眼里含着晶莹。 “有点肉麻，可是让人感动。姐。要不要和他来一个更肉麻的长吻？”宁宇凑到了耳边。 “拦着他，别让他过来。他真干得出来任何事情。”苏晴带起了羞涩的慌乱。 “得令！我去了。”宁宇嬉笑着。 苏晴在肖竹芳的怀里整理着自己的心境，她不愿意迅速面对陆凯文制造的场面。 “孩子，祝贺你。祝福你们，祝福你们一生幸福！”一个声音缓缓地钻进了苏晴的耳际。 苏晴的世界瞬间泛起波澜。 身体迅速地离开肖竹芳，苏晴的眼睛迎上了一双泛着精光的眸子。 此刻的世界一下子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周围所有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注视着这里。 苏晴可以肯定，此刻所有的眼光都跟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眼前这个特殊的人让餐厅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孩子。没有得到邀请就来了。本想悄悄地来看一看，可是。。。。”宁飞扬局促地解释着。 苏晴在僵直的懵懂中适应着突如其来的一切。 她的手被一只手攥住，被轻轻摩挲。 “宁总。谢谢你能来参加酒会。你是凌云公司最尊贵的人。你来了，凌云公司才是完整的凌云。。。。亲爱的同事们，宁总来了！我们请宁总讲几句好不好？”陆凯文拦在了两个人之间，他的声音高高扬起。 餐厅的凝固被瞬间激活，人们在匆匆的一怔后终于反应过来。 宁飞扬迎接着人们发自肺腑的拥护，迎接着如潮的掌声。 苏晴彻底清醒过来。她被掌声和人们眼中的激动感动着。 宁飞扬的眼一一地和能看到的人对视，最后还是把眼光投在在了眼前的女孩脸上。 女孩子一瞬间的微笑让他涌起了激动。 宁飞扬坚决地把身体转向大家。他挥了挥手。 餐厅里安静下来。 “谢谢大家的掌声。作为凌云人，此刻的我很激动。我们的凌云公司有了让我们骄傲的资本，我们成为了上市公司，我们正在走向辉煌。作为一个见证者，我有幸经历了这一切。我没有收到邀请，可是我还是来了。因为作为一个凌云人，我希望此刻和大家在一起。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宁飞扬扬起了自己的声音，也扬起了自己的心绪。 “宁总，我们凌云永远有您的位置。您是我们的老总。。。呜。。”一个声音从人群中钻出来，尾音荡起了呜咽。 一阵唏嘘伴着轻轻的骚动。 宁飞扬摆了摆手。 “呵呵。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对我的感情，可是，我要告诉所有凌云人，我，宁飞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幸福和踏实。二十年的创业有了凌云，凌云就像是我的孩子。我像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爱她。可是，你们知道吗？从我手里接过凌云的苏晴也是我的孩子。我爱她。尽管她让我曾经遭遇了尴尬，可是现在想起来，那些尴尬都是我一生中最值得留恋的幸福时光。所以，我什么都没失去。我只是拥有了从来未曾奢望的幸福。这种幸福是苏晴带给我的。你们见证了我的幸福。请和我一起分享我的幸福。也请给这个女孩送上真心的祝福。祝福我美丽的孩子一生快乐！祝福我们的天使一生幸福！来，请一起举杯，干杯！”宁飞扬的声音有了嘶哑，有了颤抖。但是他举起酒杯的手在空中只有坚定。 兴奋伴随着骚动鼓荡起来，喝彩声伴着扩散开来的窃窃议论声。一片觥筹交错的声音里有了太多的复杂。 “谢谢大家。也许你们还在困惑中。你们在猜测我和苏晴的关系。作为凌云的老人，我想告诉所有凌云人。我爱苏晴，我像父亲爱着女儿一样地爱她。我和她有着不解之缘。请大家放下一切困惑吧。请大家为我们送上祝福。。。请你们祝福我们。。。”宁飞扬这一次的补充发言终于有了哽咽。 餐厅里瞬间彻底陷入了安静，安静得听得到此起彼伏的心跳声。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苏晴呢喃着，在所有人齐刷刷聚焦的眼光里她有了手足无措的复杂。 “这样很好呀。我喜欢他此刻的勇敢。你应该感到骄傲。他没有退缩，他正在尝试做一个真正的父亲。你应该理解一个父亲的热切。他不愿意让遗憾成为永恒。”陆凯文搂住了女孩，他的声音摩挲着女孩的耳垂。 “姐，把酒杯举起来，给他鼓励。好吗？”宁宇凑过来。 苏晴艰难地抬起眼看向宁宇。 宁宇眼里全是热切和紧张。 苏晴又看向宁飞扬，宁飞扬正在注视着她，他的眼里噙满了晶莹。 苏晴的手慢慢抬起来。 餐厅里的目光都随着女孩的动作流转着。 “谢谢宁总，谢谢他的爱，谢谢他的祝福。”苏晴的声音缓缓流出来，缓缓地送到餐厅的各个角落。 “让我们干杯！”陆凯文几乎吼起来。 “干杯！”宁宇也跟着吼起来。 餐厅里顺势沸腾起来，碰杯声响成一片。 苏晴在一片沸腾里走向宁飞扬。 “我要走了。你保重！祝愿你和肖阿姨幸福。”苏晴把杯子伸出去。 宁飞扬举杯的手有了抖动，荡起的酒晃动着光晕。 “孩子，答应我。一定要回到这里。这里。。有你的亲人。”宁飞扬的嘴唇噏动着。 女孩沉吟起来。 “孩子，我不相信遗憾，我相信感动。”宁飞扬有了急切。 女孩放弃了沉吟，她审视起眼前的人。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厌恶过这里，我曾经在这里感到身心疲惫。可是也是在这里，我完成了华丽的转身。希望这样的转身能让我有所留恋。让我们拭目以待吧。为了我们各自的幸福，干杯！”女孩子在斟酌中轻轻吐出了自己的淡淡惆怅。 宁飞扬轻叹了一口气，他举起酒杯迎上去。 “孩子，记住我的一句话，我有不甘，但是。。。我更有不舍。”宁飞扬在女孩转身的一瞬间迸出了最后的挽留。 女孩没有转身，她突然有了从鼻翼里涌上来的酸楚。 “放心。我会幸福的。无论我在哪里，我都会抓住自己的幸福。保重自己！”女孩悠悠地吐出了自己的声音。 “好了。她已经长大了。你不能再用对待小孩子的方式去对待她。”肖竹芳挽起了宁飞扬的胳膊。 宁飞扬苦笑起来。他的记忆里没有女孩小时候的影像。 “高兴起来吧。这是一个欢乐的时刻，你已经有了收获。她正在接受你。未来。。。会更好的。”肖竹芳摇动着他的胳膊。 宁飞扬把眼光放开去。 餐厅里处处是让人舒畅的欢快。处处是酒会上的迷醉。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殷殷嘱托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草帽酒店的一间雅致的套间里，蚊香在鲜花散发的芬芳里袅袅飘散，樱桃木修砌出来的红棕色让室内充盈着精致和雅趣。 壁炉边的沙发上几个人无声地望着一个站在窗边远眺的人。 室内没有一个年轻人，每个人都有着斑驳的鬓角。那个站在窗边的人更是满头白发和微微佝偻的身躯。 硕大玻璃制造的观景效果可以让所有人清楚地看到不远处的白色沙滩和秀直挺拔的棕榈林。可以透过玻璃窗感受到湛蓝的天空和迷人的风光。 “你们刚来的时候就被这里迷上了，我也一样。当我刚来这里的时候，我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LosAngeles的意思是天使之城。天使之城！多美的名字呀。”程梦秋的感慨声在室内飘散开来。 “秋哥，我们怎么来这里了？您找我们来是为了在长滩聚会吗？”陈阿妹问出了声。 程梦秋转过身，他看向了沙发上的几个人。 没有人出声，他们迎接着老人的审视。 “你们还记得这个酒店吗？你们还记得这个房间吗？”老人的声音里有了莫名的伤感。 沙发上的几个人仔细地审视了一会儿房间，他们纷纷点头。 “这时晓芙以前常来的地方。她喜欢这里的雅致和幽静，喜欢这里的家的气息。喜欢长滩的沙滩。五年了！我是第一次回到这里。昨晚上我一直在这里回想晓芙的过去，也回想我们的过去。老了，过去总是让老年人留恋。你们呢？”老人唏嘘着。嘴角有了淡淡的晶莹。 几个客人互相看了看，他们在莫名中纷纷点头。 老人似乎因为说了太多的话而疲惫，他闭上了眼倚靠在窗框上。 “秋哥，您坐下来休息一会吧。”陈阿妹站起来走到窗边。 老人倏地睁开眼。他的眼里有了神采。 “你们知道吗？明天，这里会住进来一个特殊的人。我整整等了她二十五年。二十五年呀。从我见到晓芙的那一天起，我就开始等待。也是从那天起，我开始有了愧疚。正是因为我的建议和做主，晓芙来到了这个天使之城，可是她却和自己的天使生死分离。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愧疚？我是不是有罪？”老人的身体和声音都颤抖起来。 室内的人面面相觑。他们一时间无言以对。 “秋哥，不要这样说，晓芙妹妹在天之灵会不安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人让你这样自责？她从哪里来？”紧张的陈阿妹有些语无伦次，她的手挽住了老人的胳膊。 “她现在就在海的对面。她是晓芙的女儿。她。。是晓芙失散了整整二十五年的女儿。我的孩子，我们。。终于要见面了。”程梦秋的眼投向窗外。 “太好了。原来真有这样的事。一直觉得晓芙不快乐，一直只是隐隐约约知道这件事，可是没有人敢向她当面打听。现在好了，她的女儿找到了。”侯国庆搓起了手。 室内的几个人轻声地感慨起来。 程梦秋挥了挥手。他挥走了大家的情绪。 “你们知道，晓芙就是我的女儿。她的女儿更是我的掌上明珠。所以，我要为她做主。我要偿还她这些年所受的委屈。你们理解我的意思吧。”程梦秋的语调忽然有了轻松，有了漫不经心。 “您老的意思是。。。把晓芙的财产重新。。。划分？”年纪稍长的贾志国用小心翼翼的声音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呵呵。这个我可做不了主。这里是美利坚，是个崇尚法律到了刻板程度的国度。凯文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可不会介入到两个孩子之间。我能做主的只有这个孩子的未来和她在我们这个体系里的位置。我请你们来就是商量怎样安排她？你们都说一说吧。”程梦秋踱到沙发边坐下。他的眼光一一审视眼前的诸人。 “还是您老先拿个章程吧。这件事太重大了。晓芙妹妹有交代吗？”贾志国迅速地做出了决定。 “我这里有晓芙的一封信，她对女儿的事情有她自己的想法。请你们来就是帮我拿主意。你们也许不知道，自从知道了孩子的下落，我就一直在研究这封信。可是。。。我还是没有一个坚决的结论。你们知道，这个孩子太重要了，可是。。。她也太陌生了。”程梦秋从衣服里哆嗦着取出一封信，他小心翼翼地展开放到茶几上。 “国庆，给大家读一读。孩子找到了，你们都可以听一听晓芙的心声了。”程梦秋闭上眼仰靠在沙发的靠背上。 “程伯，把这封信留给您，就是给您留下了我们爷俩的牵挂。您要受累了。您知道我的心思，我唯一的牵挂就是我的可儿。我寻找了二十年，您也帮我寻找了二十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们得到上天的眷顾找到了她。请把她看做您的孙女。如果有那样的一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安排我的可儿？我只想让她拥有世界上让所有女孩子羡慕的一切。可是，我们毕竟生活在现实世界里。我更希望自己的女儿在幸福中拥有尊严。这就是一个母亲的矛盾吧。我们只有一个美点集团，我已经决定把公司交付给凯文。凯文是一个优秀的男孩，他不会让所有人失望。如果我的可儿出现了怎么办？所有人都会面临一次艰难的选择。凯文也会陷入茫然。程伯，我有一个私心，我不希望我的可儿过着我这样的生活，我希望我的可儿能够过一种简单快乐的生活。所以，我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卷入到公司的事业里。我只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在您和凯文的关怀和照顾下幸福地生活。具体的财产分配我不想谈了，我害怕那样的事情会伤害到孩子们。就把我在玛利亚教会设立的基金作为女儿未来生活的来源吧。我不知道可儿长成了什么样子，所以我这个妈妈完全没有计划。您不会笑话我吧。您一定要帮助我完成一个最大的心愿，看着她找到一个爱她的优秀男人，看着她有一个幸福的家。至于凯文，我相信他会替妈妈照顾好这个妹妹。我相信自己对他的教育，我相信他的善良本性。 程伯，一切都建立在我这个母亲的幻想上，所以，我不敢做出太具体的计划。二十年的寻找已经让我不敢有奢望。我的生命正在枯萎，我所有的力量都在准备着去那个世界，我所有的力量在向思念聚集，我要让自己的灵魂不散，我要让自己的灵魂和女儿保持不断。愿仁慈的主会宽恕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你们是我的希望。 程伯，保重自己！为了我的可儿，我希望您长寿，我希望能看到可儿的幸福。 程伯，真的不想和您道一声永别。可是。。晓芙还是要道一声“永别了，我的程伯。我的父亲。” 不孝的女儿，夏晓芙。尔湾留字。2001年10月23日”。 侯国庆断断续续地读完了信，他几度因为哽咽而呛声。 室内陷入了哽咽的寂静。程名扬睁开眼失神地看着天花板。 “你们都听到了吧。晓芙有她自己的心愿。我们似乎应该满足她的心愿。是吗？”程名扬仰靠在沙发上发出了悠悠的声音。 “是呀。我们有义务帮着实现晓芙妹妹的愿望。”满脸泪痕的陈阿妹首先出声附和。 “可是，我还是不能满足晓芙的愿望了。就在这个房间，在这个晓芙常来的地方，我要违背她的最大愿望了。我决定，让宁可儿取代凯文董事长的位置。”程梦秋支起了身子，他的眼里又泛起了精光。 室内的几个人有了张口结舌的惊呆模样，他们彼此读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为什么？凯文做得不好吗？他会同意吗？这样的决定会让公司陷入动荡。程老，慎重呀。”贾志国在焦急中站起来。 “呵呵。。。。哈哈。。。”程梦秋突然笑起来，他的笑声也越来越开心，越来越充满孩子气。 所有人面面相觑，所有人都懵懂地看着前仰后合的老人。 老人的笑声渐渐止息，他的嘴角和鼻孔都挂着长长的涎沫。 “不用考虑所谓的动荡了。正是凯文提出由晓芙的女儿担任这个董事长。而且，他要把所有的财产转让给晓芙的女儿。你们说，我们是不是应该配合他完成他的心愿？”程梦秋终于从孩子气的状态恢复过来。 “这。。。怎么会这样？。。，”贾志国有了张口结舌的迟疑。 “秋哥，是不是凯文伤心了？是不是他在赌气？我们可不能因为一个孩子而伤害了另外一个孩子呀。对任何一个孩子的伤害都对不起晓芙妹子。秋哥，我们。。。”陈阿妹的脸上有了忧色，她的语气也有了急切。 程梦秋挥了挥手，他阻止了陈阿妹的话。 “你们都一直好奇凯文这些年滞留在中国的动机。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他一直在寻找这个女孩。他把女孩看得高于一切。我曾经为他担心，如果找不到这个女孩，凯文会不会从此垮掉。现在好了，一切都有了完美的结局。我们终于可以放心地把事业交给年轻人了。”程梦秋的神态和语气越来越轻松。 “可是。。。有必要这样过激吗？把公司交给一个完全和我们没有交集的女孩，而且她还是要嫁人。凯文转让的可是全部的财产，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没有理智了？我们似乎应该阻止。程老，我们还是应该参与。”贾志国斟酌着，犹豫着。 “呵呵。我也不赞同凯文的急切。我爱这个女孩，可是我不了解她。我不希望骄纵害了这个孩子。可是。。。我们无法阻止情侣之间的事情。我们不能阻止凯文对女孩的爱。我希望这是一份真爱而不是一份歉疚。现在的孩子呀。。。由他们去吧。”程梦秋有了感慨。他的脸上荡漾着复杂。 “情侣。。。”几个人几乎同时喊出来。他们同时把困惑的眼光投注在老人的脸上。 “不要大惊小怪。凯文是一个执着的孩子，他更是一个有心的孩子。他立誓要一辈子照顾这个可怜的女孩。他做到了。做得比我们期待的还要好。你们不觉得他帮着我们解决了这个难题吗？还有比凯文更让晓芙放心的人吗？晓芙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老人的语气里注满了会心，注满了欣慰。 “是啊。这样最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真的没想到。”“难为凯文这么有心呀。”室内交错着几个人的感叹。 “秋哥，你能肯定凯文这样做不会委屈自己吗？唉！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孩？”陈阿妹突然有了叹息。她的眉头蹙起来。 老人的身体轻微抖动了一下。他旋即恢复自然。 “但愿他的选择是最好的。中书见过那个孩子，他给孩子的评价很高。可是，我不相信中书，我担心他是为了安慰我。我知道孩子做过的一些事情，她是个。。。。很复杂的孩子。也许。。。她的经历让她不平凡，毕竟遭遇了太多女孩子没有经历的事情，她也许会。。。比较复杂。。。。。好了，我们该下结论了，是不是帮助凯文完成他的心愿？”老人在复杂里辗转着。 室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呵呵。沉默是金呀。不用犹豫了。我们成全孩子们吧。也给晓芙一个最好的交代。她应该骄傲，她有一对让她骄傲的儿女。我们祝福他们吧。”老人坚决地站起来，他的手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有力的弧线。 等所有人走出去，程梦秋松垮地坐回到软软的沙发里。他的身体回复了委顿。 “凯文，你这样做是在还债吗？如果你的内心没有男女之爱，那可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孩子，你可不要伤害到自己，你。。。更不可以伤害那个孩子。。。。上帝呀，赐给他们幸福吧。。。”老人的嘴唇蠕动着。 细密的呢喃轻轻地飘散开来，飘散到花香和蚊香混合的空气里。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在飞翔的一刻，和过去告别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奥运会前的P国际机场到处飘扬着五环彩旗，花团锦簇的修葺给这里的纷乱增添了欢乐的盛妆气氛。 这个S市的对外窗口在这个特殊的夏日里彻底敞开了它的胸怀。 候机大厅里的音乐和简装咖啡在熙攘中制造了私语的气氛。分散在各个角落的人们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送别的小团体。 面对着十几张充满期待的面孔，陆凯文有了难以言表的情绪。 这些人在过去的两年里和自己从素不相识到现在的依依惜别，陆凯文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城市。自己有了难以割舍的东西。 “陆总，您以后的打算是什么？对凌云公司您是什么态度？”还是肖伟代表了这些中层，还是他在释放所有人的心声。 “谢谢你们对我的关心。凌云公司已经有了宁宇，凌云公司也已经以崭新的上市公司的姿态开始在S市崭露头角。我今后只是一个股东。凌云公司的管理层不能再有杂音了。这就是我的态度。”陆凯文的话里全是淡然。 他抬起眼看向不远处，那里的沙发座位里坐着令他关心的人。 他更关心肖竹芳和宁宇在怎样送别苏晴。他更关心女孩此刻的心境。 “陆总。那我们呢？我们以后应该怎么办？”肖伟看了看身边的众人，他看到了众人眼里的期待。 陆凯文把眼光在所有人面庞上一一停驻，再一一展示微笑。 “你们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吗？如果是建议，我愿意说一说我的想法。你们愿意听吗？”陆凯文最后把眼光很快地再次掠过所有人。 所有人都点着头。 “我离开凌云公司是因为苏晴，苏晴离开凌云公司是为了宁宇。你们也面临着选择。你们现在有双重身份，你们既是股东也是管理者。可是，你们身上有着太深的烙印。你们是凌云公司的第一代创建者，宁宇代表着新一代凌云人。你们的经营思想有着太多的分歧了。你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把主要精力放在凌云公司的管理上，可是，你们的经验会阻碍宁宇对凌云公司的改造，你们的资历会让你们对这些改造抵触。第二个选择就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汽车城的项目上去，在那里你们是学生，你们会产生学习的动力，你们会面对无数的新鲜和困难。我希望你们抓住人生的第二次机遇。所有的选择都要付出代价。只是看这样的代价是否值得一试。这就是我的建议。好了，就送到这里吧。你们知道，我现在还在幸福里，我要去和宁宇还有肖总监话别。”陆凯文很认真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在尾音里，陆凯文走上去开始和送别的人握手。 他第一个握住了沈凡菲的手。 “感谢你在凌云公司对我的帮助。希望在汽车城的人员配置上多费心。”陆凯文的声音变得柔和。 沈凡菲握着陆凯文没有放开，她有了沉吟。 陆凯文任凭对方抓着自己的手，他等待着。 “陆总。你解开了我这些天的困惑，我有了答案。我会从凌云公司管理层撤出来。为了宁宇，更是为了我自己。我为能继续和你在汽车城一起工作而高兴。”沈凡菲吐出了自己的坚决和轻松。 “呵呵。好，我终于有了收获，我终于从凌云公司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陆凯文有了爽朗。 一一地和众人握手，一一地收获众人的坚决。 “陆总，我要感谢你，不是因为你给我们提供了机会，我是要感谢你给我们的真诚。那份协议实实在在让我们看到了你的境界。”最后握手的肖伟有了动情的唏嘘。 陆凯文看向所有人。他看到了所有人眼里的感激。 “呵呵。我其实是用阴谋把大家绑到了我的计划里，所以我不是一个好人。只是因为机缘，因为苏晴，我们可以放下所有的包袱一起前行。如果要感谢，还是要感谢苏晴，感谢凌云公司。我们一起在成长。好了。我们该说再见了。”陆凯文绽开了笑容，也敞开了心灵。 送别了肖伟诸人，陆凯文来到了另一拨人旁边。来到了一份温馨的边缘。 看着一直拉着苏晴的手在低语的肖竹芳，又看看在旁边一直注视着女孩的宁宇。陆凯文有些忍俊不禁。 “肖总监。能不能借步说几句话？”陆凯文轻声地呼唤着。 “怎么？陆总有什么要交代的吗？”肖竹芳走过来轻笑着。 “呵呵，没有。”陆凯文也轻笑着。 “那。。。。啊。对呀。你看我，真是不晓事理了。好呀，我们一起旁观吧。”肖竹芳很快地反应过来。她的眼光随着对方一起投向不远处的两个年轻人。 肖竹芳走开后的短暂沉默让苏晴和宁宇彼此有了凝视，有了留恋。 “姐。。。。这还真有些拗口。能不能还是叫你的名字？”宁宇先开口了。 “嗯，你随便。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叫宁宇的大男孩。永远帅气和单纯。”苏晴伸出手握住对方的手。 “如果换做以前，听到你这种戏弄的语气我一定会生气。我可不是你眼中的小孩。别忘了，我可是曾经追求过你的男人。唉！没想到你一直都在利用我。我保证，以后不会相信女人了。越是表面清纯的女孩越要提防。”宁宇突然愤恨的表情里掺杂着沮丧。 “呵呵。你是不甘心呀。小宇，不要因为我改变你的本性。你知道吗？你的单纯能迷死所有女孩子。”苏晴又习惯性地伸出手抚摸对方年轻的脸庞。 “我去！你能不能给我点自信。算了，你总是能让人相信你的虚伪。。。。好了，告诉我，你现在幸福吗？去那边有什么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你能原谅。。。他？”宁宇的语气在不停地变幻着。 “我。。。。小宇，我现在回答不了你的问题。我一直在寻找自己的生活，可是，我不会轻易给出一个答案。你和我有着不同的经历，你单纯，你快乐。单纯和快乐是无价的财富。我。。。我会有答案的。”苏晴有了游移，她的眼光飘向那个正在看着自己的人。 陆凯文的眼里荡起鼓励。 “小宇，不要担心我。我在过去的两年里有了很多改变，我学着让自己快乐。如果有一天我有了答案，我一定会回来告诉你。你是我的亲人。来，让我们告别吧，”苏晴在一阵温暖里走出了短暂的迟疑。她搂住小伙子的肩膀扳向自己。 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宁宇感受着突然涌起的留恋。 “姐姐。你是最棒的。无论你走到哪里，你都是那个与众不同的女孩。我。。。我很荣幸能陪伴你度过了最美的时光。谢谢你。我的姐姐，我的朋友。”宁宇低声吟诵着自己内心涌起的声音。 “我知道。我也忘不了你给我的时光。我忘不了心中的阳光少年。我也很荣幸，我为和你流淌着同样的血而骄傲。再见了，我的弟弟，我的骄傲。”苏晴伏在对方宽阔的肩膀上轻轻倾吐着自己的复杂。 “真的为她们高兴。但愿有一天能看到他们一家人团聚的场面。”肖竹芳用手帕在擦拭自己的眼睛。 “肖总监。我们也该道别了。我很荣幸能和你相识。你是一个让我欣赏的女性。”陆凯文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你呀。你不应该这样给一个女人留下无限的遐想。我不希望你从此消失，我希望你在阴谋的气息里不断出现。”肖竹芳的笑容里泛起晶莹。 “呵呵。幸福的人是没有智慧去制造阴谋的。那个陆凯文已经不存在了。”陆凯文也挤出了笑容。他被对方的真情感染着。 走进登机通道，走进了美国航空公司的贵宾候机室。这里和外面的喧闹彻底隔绝。 坐进松软的沙发里，静谧的氛围让登机前的身体出现了放松后的疲倦。 陆凯文很快地感受到了身边女孩身体的紧绷，他迅速有了紧张。 把女孩揽进自己的怀里，陆凯文更清晰地感受到了女孩的紧张。 “怎么了？有心事吗？”陆凯文用脸庞摩挲着女孩滑腻的脸庞。那张脸庞上有着木然和凉意。 “凯文。我好紧张。我好像不知该怎么办了？我的选择到底对不对？”女孩含糊地呓语着。 陆凯文的紧张骤然加剧。他把女孩更用力地搂紧。 “傻孩子。又在胡思乱想了吧。你一直都做得很好。以后你会做得更好。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和我一起去见我的母亲，和我一起去体验另一种生活。那是让你重生的新生活，是让你快乐的新生活。相信我。”陆凯文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充满了力量。 “我知道。可是我。。。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或许即将离开一种生活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担忧吧。我会克服的。”女孩迅速地转换着语气。 陆凯文的心荡起来，他品味着女孩语气中的勉强。 捧起女孩的脸，陆凯文仔细地审视着。他看到了女孩的躲闪。 “宝贝。相信我。你的未来就是我。我是一个善良的人。我更是一个爱你的男人。宝贝，让自己放松，让自己告别过去。过去的时光给了我的女孩很多不公平，可是更给了我的女孩自尊自爱。你知道吗？你的优秀已经深深融入了你的血液。我这样的男人彻底被你征服了。你还会征服更多的人。呵呵，在大洋的彼岸，还有更多等着一睹芳颜的人呢。你知道吗？他们都在等着见到你这个天使。都在等着你引领他们去创造更美好的未来。我等不及看到那一幕了。我已经等不及看到他们对我的羡慕了。”陆凯文动情地鼓动着，动情地亲吻着女孩的脸庞。 女孩子没有出声，她只是任凭男人的摆布，任凭时间流逝。 随着登机的乘客走进宽敞的头等餐，苏晴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舷窗。 刺目的阳光在机舱里透出了一道白色的光束。 陆凯文也随着女孩的目光望向窗外。 停机坪上的忙碌处处展示着这个城市的勃勃生机。 苏晴关上了舷窗，她闭上眼进入了小憩的状态。 陆凯文盯着女孩的一举一动，他在紧张的状态里等待着飞机的起飞，等待着让自己彻底放心的一刻。 终于，在机长反复提示的声音里，飞机开始了滑动。 飞机在加速，耳边有了不断加大的尖啸。 机身在抖动中昂起了头，在越来越剧烈的震颤中直刺苍穹。 陆凯文紧紧攥着女孩的手直到耳鸣渐渐消失。直到女孩的身体变得舒展和松软。 陆凯文松开了女孩的手。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对我的爱。我相信你能告诉我什么是美好的未来。”女孩突然发出了悠悠轻柔。 陆凯文的心狂跳起来。他猛地看向一直闭目无语的女孩。 女孩的眼睛里泛着异彩。 陆凯文在激动里紧紧搂住了女孩。他不停地亲吻着女孩的额头。 “直到现在你是让人信任的。直到现在。。。你是完美的。我很幸福，也很骄傲。我相信你能让我彻底告别过去。我相信你能让我相信未来。谢谢你。凯文。我的爱人。”女孩的声音里有了慵懒，有了羞涩。 “谢谢。谢谢你的信任。”陆凯文的泪沁出来，他用不断亲吻的动作掩饰着自己的眼泪。 “好了，让我再看一看这个城市，看一看这片天空。”女孩挣扎着离开男人的拥抱，离开男人的亲吻。 拉开舷窗的皮质窗挡。更加刺目的阳光透进来。 外面湛蓝的天空漂浮着各种让人浮想翩翩的白云。 机翼下面是越来越模糊的城市群。它正在渐渐远离。正在渐渐地消失在视野里。 女孩收回了目光，她凝视着眼前的人。 “凯文。我会记住这个城市的。正是在这里，我学会了宽容。正是在这里，我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正是在这里，我拥有了自尊。正是在这里，我遭遇了爱情。我要说。。。。我爱这个城市。我对它有了不舍。我。。。是不是又在迷失？”女孩缓缓地张开了嘴唇，缓缓地流露着自己的不甘。 陆凯文再次搂住女孩。 “不。只有在你离开的时候，你才会知道自己的内心。我答应你，一定在最幸福的时候回到这里。一定让这里见证我们的幸福。”陆凯文伏在女孩的耳边倾吐着自己的狂喜。倾吐着自己隐隐的不安。 女孩闭上了眼。她的脸庞浮现了满足。 飞机飞临一片汪洋，飞向蓝色海洋的深处。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 母亲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亲爱的。睁开眼，享受加利福尼亚的早晨，享受加州的阳光和海滩，亲爱的，错过了这样美好的早晨你会后悔的。” 一声声的轻唤钻进了耳中，也搅动了香甜的梦境。 在梦中流连的是日暮时分清凉的海风，是无垠的草坪，是错落有致的农舍别墅，是幻彩霓虹里静谧和时尚交织的街道。 梦里的城区有着都市的摩天丛林，但是独具匠心的布局和错落其间的绿地让钢筋水泥的刻板坚硬中充满了谐趣。 在梦中驻留的是自己踩在夜色沙滩上的兴奋，是倾听到的海水拍打海岸的醉人涛声。 在梦中挥之不去的是洛杉矶的让人陶醉的夜晚，是一个女孩子的深深的迷醉。 在梦里，自己回到了孩童的纯真年代，自己贪婪地呼吸着一切让自己敞开心扉的新鲜。 呼唤的杂音和轻轻的晃动粉碎了梦境，粉碎了那一份让人迷恋的陶醉。 不情愿的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满室的阳光，让人振奋的阳光。 鲜花的芬芳沁入了心脾，让人神清气爽的芬芳迅速驱散了梦境留给自己的最后一缕不情愿。 苏晴迅速地从松软的床上撑起了身体。 “早上好！加州欢迎你！洛杉矶欢迎你！”陆凯文的声音充满了喜悦。 “闪开！哇。好美的沙滩！好蓝的海！。。。太棒了，这就是洛杉矶吗？”苏晴从床上蹦下来，她窜到窗前扒在了玻璃上。 看着女孩赤脚雀跃的样子，陆凯文满足地站立着床边。他终于可以彻底放心了。 “这就是洛杉矶？这就是好莱坞吗？”女孩子的眼极目远眺，她口中不停地发出啧啧的赞叹。 “这里是长滩。这里是西部海岸，是洛杉矶的一个区域。为了让你看到大海和沙滩，程伯特意选择了这里。还有。。。这里是我母亲最喜欢的地方。”陆凯文走过去，走到女孩的身边。 “以前总是对同学们绞尽脑汁出国的做法不理解，总是不理解她们迷恋外国的想法。现在想想，是我偏激了。这里的环境确实有着让人迷恋的优越之处。就像现在这片海，她的色彩让人沉醉。”女孩的眼睛一眼不眨地注视着窗外。 “你会越来越喜欢这里的。宝贝，你已经是这里的市民了。来日方长，现在是不是可以享用这里的早点了？”陆凯文重新提起自己的目的。 “嗯。把早点拿过来吧。我在这里也一样吃早餐。”女孩的手依然牢牢抓着窗棂。 陆凯文苦笑了。他不得不把餐车推到窗前。 “嗯？怎么早点还有小笼包？哈。。这是怎么回事？”女孩坐在窗边看到了餐车上的内容。她终于转移了注意力。 “苏晴小姐。洛杉矶是个种族非常混杂的国际城市，有很多很多的中国人在这里生活。而且，越来越多的中国游客选择来这个城市观光。所以，这里可以满足中国客人的特殊要求。这也是我的母亲喜欢这里的原因。请你尽情享用吧。”陆凯文把一条白色毛巾搭在自己的胳膊上，他摆出了一副专业侍者的姿态。 “好。我对这里很满意。。。。嗯。我们是怎么安排的？”女孩有了专心于早餐的心情。 “吃完早点去沙滩散步，顺便可以看看这里的小镇风光。这里有教堂，还有全美最大的水族馆。我们可以去观光整个洛杉矶，也可以去公司拜会股东们。你有很多文件要签署，他们可以让你迅速融入这个国度。我们。。。还要去看看母亲，她。。。。在等着见到你。。。宝贝，需要你来确定我们的行程。”陆凯文突然有了紧张。他看向女孩的眼光已经不再是轻松和戏谑。他的眼光有些飘移。 女孩停下了用餐的动作。她有了沉吟。 “观光的事情我们以后慢慢来。还是先去看望长辈吧。你说的程伯肯定要去看望。”女孩在短暂的沉吟后做出了决定。 陆凯文没有回答，他还在紧张地期待着女孩。 “先去看你的母亲。你一定早就迫不及待了吧。看完了母亲，我们去拜访那些关心你的人。凯文，这样安排好吗？”女孩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安排。她抬起眼看向站在身边的人。 “好。。。谢谢你能第一个去看她。她一定会高兴的。她终于可以见到你了。谢谢你。”陆凯文的声音颤抖起来，他有了喜极而泣的动荡。 “你怎么了？看望母亲是应该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女孩的眼里有了困惑，更有了一丝警惕。 “呵呵。。。我是激动。我把自己的妻子领到母亲的墓前，这是我对她的承诺。我实现了自己的承诺，所以我激动。对不起，每次一提起母亲我就这样不争气。”陆凯文用扭曲的笑容掩饰着最后的不安。 “是啊。每次一提起你的母亲你就是另外一个陆凯文。可是我总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对她见我那么紧张？你的母亲早就去世了，你选择谁真的对她那么重要吗？她是不是对你未来的妻子有什么特殊要求？我是不是正好符合她的要求？你能告诉我吗？”女孩的眼死死盯住了对方。 “好了。你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你一定会喜欢她的。她虽然看不到你，可是她能感受到你。她无处不在，你也无处不在。我相信，你们会因为对方而骄傲的。。。。我去给你准备洗澡水。”陆凯文选择了逃避，他无法抗拒女孩突然展露的尖锐。 对着丰盛的早餐，呼吸着满室的鲜花芬芳，苏晴有了突然的倦怠。 母亲这个称呼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被反复提起，苏晴有了异样的感受。 “为什么我会有不好的预感？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母亲？为什么冥冥中我似乎和你有着联系？为什么陆凯文会这样在意我和你的相见？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苏晴不得不涌起纷乱。 踩在被阳光晒得暖暖的沙子上，一切的烦乱都随着徐徐的海风被吹散。 苏晴有了和这个阳光一样明媚的心情。 回过头，眼睛盯住了紧随在身后的男人。 “你是要和我结婚吗？”女孩突然喊了出来。 陆凯文愣了一下，他顿住了脚步。 “喂。我在问你，你是要娶我吗？”女孩再一次喊出了自己的勇敢。 “对。我要和你结婚，我要娶你。我要一生一世照顾你。”反应过来的陆凯文几乎是扑到了女孩身边。 “告诉我，你爱我什么？你为什么选择我？”女孩一脸的专注。 伸出手握住女孩的一双柔荑，陆凯文整理着女孩带给自己的纷乱. “我是个普通的女孩，我不相信一见钟情。我更相信门当户对。可是你颠覆了我对男女之情的理解。我很感激你给我的爱情，我害怕让人不安的爱情。直到此刻，直到我来到了你的地方，直到我要见到你的亲人的一刻，我终于可以相信你给我的爱情是真实的。所以，我选择接受你的爱情，我选择接受你的照顾。我选择做你的女人。我爱你，凯文。”女孩的语气充满了坚决，也饱含了挣扎。 陆凯文痴了，他摩挲着女孩的手，摩挲着女孩的动人心魄的声音。 “你怎么了？不愿意吗？还是没想好？”女孩轻轻晃动着被对方紧握住的手。 陆凯文的深意抖了一下。他从痴迷中迅速清醒。 “我愿意。我很荣幸能在这里向我的女孩求爱。你等等。。。等等。”陆凯文语无伦次地说倾吐着自己的激荡。他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掏摸自己的衣服。 他从钱夹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一件东西。 女孩好奇地看着男人的笨拙。 陆凯文的脸上浮现了庄严和虔诚。他缓缓地跪倒在沙子上。他的手高高擎起。 迎着阳光，苏晴看到了一道折射在阳光里的璀璨和耀眼。 一只白色的情侣戒指闪烁着迷人的光晕。 “这是我早就定制的佐卡伊情侣戒指。她的名字叫一生守护。今天，她终于可以戴在我的爱人手上了。来，亲爱的，伸出你的手，我要为你戴上她。”陆凯文的声音有了颤抖，有了干涩。 苏晴伸出了手，她的手也有了轻轻的颤抖。 陆凯文跪在柔软的沙子里，他的手伸出去触碰着女孩的手。 苏晴抬起自己的手，她把戒指轻轻地转动。 做工精美的白金戒指没有钻石，但是上面的“LuizKewin”清晰可见。 “很美。很纯粹。我很喜欢。”女孩迎着阳光绽放了笑容。 陆凯文站起来。他一把捧住了女孩的脸庞。他的嘴唇压在了那两片柔软上。 贪婪地吸yun着对方的一切情绪，贪婪地承担着对方的一切细微。 早已对这样的场景司空见惯的游人只是略略驻足就继续漫步沙滩。 “亲爱的。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要带你去见我的母亲。我要告诉她，你是我的妻子，你再也不会孤单，你再也不会承受任何不公和不安。我会一生一世照顾你，直到生命的终结。我要对着母亲的灵魂发誓。你必须幸福。”喜极而泣的陆凯文已经泪流满面。 “你。。。”女孩有了错愕，有了不合时宜的错愕。 陆凯文用手指压住了女孩的嘴唇，他抑制了女孩的冲动。 “我们走。我们去告诉母亲。”陆凯文抹了一把脸庞。他大声地吼起来。 在吼声里。陆凯文把女孩扔在了自己的肩上。 女孩的笑声和挣扎被抛在了白色细密的沙滩上，被洒到了徐徐的海风里。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 真相，在一方净土间徜徉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肃穆安详的气息飘散在森林呼吸出的空气中，这是一个和喧嚣繁华隔绝的世界，这是一个让心灵彻底纯净的世界。 手捧鲜花沿着缓坡上的石头小径缓缓前行，翠鸟的鸣啼是这个静谧世界唯一的声音，一缕神圣的虔诚涌起在胸腹间。 苏晴感觉到了呼吸的急促，脚下有了突如其来的羁绊和沉重。 “凯文。等一下。帮我看看，我的样子可以吗？”苏晴的声音很轻，似乎担心破坏周围的宁静。 一袭白裙的女孩在绿地间有着一袭纯洁，有着一抹飘渺。 “不用紧张。你什么样子都会让母亲高兴。她等待的是你，只要你来了，她就可以安息了。”陆凯文微笑着。 苏晴有了一刻的恍惚，她看出了对方笑容里的紧张，他听出了对方声音里的抖动。 “这里好幽静，白色的墓碑躺在草坪里。森林环抱着绿地，山峦隔绝了嘈杂。这样的地方让人肃然起敬。你的。。。妈妈一定会很安详的。”苏晴有些语无伦次。 “她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份安详。从此刻起，她可以不用等待了。你。。。会喜欢她的。”陆凯文的声音越来越颤抖。 苏晴蹙起了眉，她越来越确信自己的感觉。 “你怎么了？啊。你是紧张。可以理解，你在妈妈的墓地一定会激动。妈妈喜欢郁金香？对了，她的名字你还没告诉我呢，一定是很好听的名字吧。”苏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有了活泼。 “呵呵。你看出来了。我不是紧张，我是激动。自从妈妈去世，我一直不敢来这里陪伴她，因为我。。。。我没有找到她的灵魂。妈妈一直有一份牵挂，所以。。。所以我去了中国。我就是去找回她的灵魂。我就是要找回她的牵挂。对不起，我。。。”陆凯文突然在颤抖里有些哽咽。 苏晴伸出手去握住了爱人的手，她能够感受到他的内心，感受他的激荡。 “她都知道。你是一个可以让她骄傲的儿子。你一定会完成她的心愿的。你的。。。妹妹会找到的。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寻找。”苏晴轻声地抚慰着。她的紧张渐渐消散。 陆凯文的眼里突然泛起一抹神采，他迅速扬起了头，迅速挺直了身躯。 “你真是一块瑰宝。你知道吗？你是最可爱的女孩。”陆凯文伸出手掐了掐女孩的脸蛋。 “你。。。你怎么这样。。。”女孩有些气恼，有些困惑。 陆凯文神奇的变化让她不解。她一时间不知该怎样面对这样的爱人。 “呵呵。妈妈喜欢郁金香，但是郁金香不是她的最爱。她的最爱这里没有，她的最爱在海的那边，在中国。她可以种植那种花卉，但是她从来没有试着去种。因为她害怕那种花卉带给她的痛苦。妈妈的名字很好听，可是，我这个儿子不能提起她的名讳。她会自己告诉你的。走，我们这就去和她相聚。”陆凯文在扬起的尾声里也扬起了自己的轻快步伐。 苏晴有了短暂的恍惚。 陆凯文在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变化，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心理变化？苏晴已经无暇去判断。 她能做的就是跟随自己未来的丈夫，跟着他去陪伴那个让自己神往的女人。那个让自己浮想翩翩的母亲。 看到陆凯文在一块静静躺在草坪里的白色方碑前驻足，看着他缓缓地跪下。苏晴终于可以放下一切好奇。终于可以目睹一个儿子对母亲的爱恋。 顿住脚步，苏晴在爱人的侧后方站定，她等待着爱人对母亲的倾述，也等待着他对自己的召唤。 深深地埋下头亲吻着墓碑，墓碑上渗出的清凉让他迷醉。 “妈妈。我回来了。这一次，我再也不走了。这一次，我不再有惭愧了。妈妈，看看我的身后，看看是谁来了。你看清楚了吗？是你的可儿，是你魂牵梦绕的可儿。妈妈，我们团聚了。。。。”陆凯文小声地倾述，他突然间扬起了声音。高亢的声音回荡在青翠之间。 脑际中有了突然的轰鸣，苏晴的大脑有了一片白茫茫的混沌。在一片混沌间只有“可儿”两个字不断地漂浮。 混沌中的苏晴被揽住腰肢，混沌中的女孩被引领向前。 女孩木然地任凭摆布。她依然沉浸在一片混沌之中。 “妈妈。看到了吗？这就是可儿。你牵挂了二十五年的可儿。你苦苦寻找了二十五年的女儿。她。。。终于找到了。她已经是一个美丽的姑娘了。妈妈，你看看她。她是一个优秀的女孩，她美丽，她坚强，她善良，她乐观。。她是个身心健康的女孩。还有，她已经答应我成为我的妻子。我们一家人再也不会分开了。妈妈。这就是美丽的可儿。这就是我的妻子可儿。妈妈。您高兴吗？妈妈，您听到我的声音了吗？”陆凯文的声音里全是动情的颤抖。 女孩终于睁开了眼。她的眼光投在白色的墓碑上。 混沌彻底散去，冰冷沿着血液在渐渐蔓延身体。 当手被握住的一刻，苏晴的身体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 “亲爱的。这就是你的妈妈。你的生身母亲夏晓芙。我把你领到了她的身边，你们团聚了。苏晴，你就是宁可儿，你就是妈妈寻找了二十五年的女儿。你们团聚了。苏晴，你不再孤独了。看看妈妈，她的灵魂在你身上，她从来没有离开你。苏晴。。。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冷？”陆凯文自顾自地倾泻着自己的兴奋，直到他感受到了女孩的僵硬，感受到了女孩的冰冷。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是我不好，我一直瞒着你。来，躺下来，躺倒妈妈的怀抱里。放松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在柔软的绿色幽静中放松身心。让自己倾听妈妈的声音。让自己感受妈妈的抚摸。对，深呼吸。听，风的声音，鸟的翠鸣。还有。。。妈妈的笑声。。。”陆凯文手忙脚乱地把女孩僵硬得身体放倒在墓碑前的草坪上。他竭尽全力堆砌着抚慰。 仰躺在柔软的草坪上，头枕着墓碑，眼光盯着湛蓝的天空。苏晴在渐渐复苏。 无声的世界充满了遐想，也充满了委屈和复杂。 女孩的思绪飘向了无垠的天空，也飘向了自己的记忆深处。 陆凯文坐在草坪上，他在渐渐无语的状态里轻轻抚摸女孩的长发，他在静静等待女孩恢复柔软。他也在等待女孩随时可能的爆发。 “她是怎么死的？”宁静的世界里钻出了女孩的突兀。 “死？妈妈去世时我也不在身边。她一个人承担了全部的病痛。我给你念念她留给我的信。就是这封信让我知道了她一直藏在心底的痛，就是她的信让我知道了你。我知道了可儿在海的那边。我知道了一切。亲爱的，你愿意倾听妈妈的心声吗？”陆凯文变得小心翼翼。 “念吧。希望我能了解她。”女孩声音里全是平淡。她的眼神依然专注于头顶的苍穹。 陆凯文皱了一下眉，他用摇头的动作驱散了自己的冲动。 男性特有的磁性声音舒缓地流淌在静谧里，流淌在绿色和白色修葺的美丽世界里。。。 动情的声音随风而逝，留下的依然是这个世界里的风声和鸟鸣。留下的依然是醉人的静谧。 “亲爱的。听到母亲的心声了吗？她的世界里只有你。她是一个不幸的母亲。可是，她是一个把女儿看得高于一切的母亲。她没有遗弃自己的女儿，因为她一直把女儿呵护在自己的心灵深处。可儿，你能原谅她吗？”陆凯文越来越小心的声音里有了忐忑。 “为什么总是要我原谅？为什么总是制造遗憾？父母生下儿女的一刻不是应该走向圆满吗？可是他们为什么还要制造遗憾？为什么我只能被动地接受这一切？为什么他们还要寻找我？为什么不让这一切就这样继续下去？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为什么？为什么？。。。”女孩在茫然的眼神里倾吐着自己的不屑和委屈，倾吐着自己的困惑，倾吐着内心的波澜。 陆凯文用不停的抚弄头发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复杂。 自己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不安，自己已经把女孩带到了这里。 可是。。。自己没有更好的抚慰，自己无法补偿女孩的过去。 “可儿。没有人是完美的。妈妈更是有自己的苦衷。她是一个渔家女，她生活在我们无法想象的困苦里。她一个人生下了你，她想着凭借自己瘦弱的肩膀承担起你的未来。那个时代的女孩子看不到希望，她不想让你再过她曾经经历的生活。正是由于你的出生才让她有了挑战生活的勇气。正是为了你，她成了偷渡女。正是因为你，她没有垮掉，她创造了一个孤女难以企及的成就。可儿，你知道吗？她每天工作几乎是二十小时。她瘦弱的身体总是蕴含让人惊异的力量。给她力量的源泉就是你，就是为了给你一个她心目中的世界。你就是她的童话。可儿，请原谅妈妈。请给她一个让她安息的答复。好吗？”陆凯文的手抖动起来。 “我。。。她已经不在了，我的原谅还重要吗？”女孩有了犹豫。 一抹轻松掠过陆凯文的心际。他听出了希望。 “当然重要。让逝者安息，让妈妈的灵魂可以宁静。这是我们的责任。你的原谅和你的幸福对她而言重于一切。可儿。她能听得到。她无处不在。”陆凯文忍不住舔自己干涩的嘴唇。 无声地等待，无声的沉吟。 “好吧。夏晓芙妈妈，我原谅你了。我来到了这里，我知道了你对我的牵挂。你可以安息了。我会幸福的，我会活在你创造的世界里。。。。我会让你如愿的。我要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安息吧。夏晓芙妈妈。”女孩悠悠地打破了沉寂。她的眼依然透视着蓝天深处的苍穹。 陆凯文皱了皱眉，他品味着女孩的空灵，品味着女孩的复杂。 还是徐徐的风声和清脆的鸟啼，还是醉人的静谧。 陆凯文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甩甩头，甩掉了意犹未尽。 “妈妈。你听到了吗？可儿已经原谅了你。她已经接受了你的牵挂。她会一直幸福下去的。我会一直陪伴着她。我会一生呵护着她，我会一生爱着她。妈妈，你安息吧。”陆凯文抚摸着墓碑，他的声音徜徉开来。 陆凯文终于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他躺倒在草坪上，枕着墓碑躺进了妈妈的怀抱。 他倾听者风声，倾听着周遭的一切，倾听着妈妈的声音。 沉浸在幸福里的陆凯文伸手把身边的柔软揽进自己的怀中。 “你感觉到了吗？我们正在妈妈的怀抱里。好温暖，好开心。谢谢你，可儿。谢谢你的出现，谢谢你带给我们的团聚。”陆凯文深情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脸庞。 陆凯文的瞳孔渐渐收缩，他看到了长长睫毛下的一抹阴翳，看到了白皙脸庞上正在滚落的晶莹。 那是让他心痛的阴翳。 那两滴晶莹的泪珠更是裹挟着他无法读出的复杂。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老人的心绪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室内的家乡软语和家乡菜肴让人一下子有了回家的感觉，也让人迅速地融入家庭的氛围。 苏晴操起了和其他人略有不同的F省北部方言，她迅速地抛开了一切不适，迅速地在这个大家庭里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笑吟吟地看着这个女孩在厨房里显示自己的厨艺，看着女孩和每一个孩子笑闹，程梦秋的心渐渐放下了。 在丰盛的家宴即将开始的时候，程梦秋喊住了在餐厅和厨房之间来回奔忙的女孩。 “孩子。愿意跟我一起上一炷香吗？我是个老派人，这么多年一直保持这个习惯。但是我从来没和自己的儿女一起上香。你愿意陪我这个老头子一起还愿吗？”程名扬的脸上全是慈祥。 “我愿意。程爷爷。我们山里在大聚会的时候也上香。”苏晴微笑着。她解下了腰上的围裙。 一间独立的房间供奉着佛龛，满室都是檀香的香气。 “孩子。我们这些人虽然信奉耶稣，但是在我们心中还是对妈祖更虔诚。跨越让人畏惧的海洋来到这里，每天隔着海洋想念对岸的亲人，我们心底的话只能说给妈祖。她会让我们心安，她会让我们直面遇到的所有困难。”程名扬一脸虔诚地站在佛龛前，小心翼翼地点燃三炷香。 恭敬地归到，恭敬地叩拜，恭敬地插到佛龛前的烛台里。 “程爷爷，该我了吧。”苏晴一直等到老人完成了所有的仪程才打破了安静。 “不用了，孩子。你是年轻人，你不应该有我这样的陈旧观念。而且，你没有经历过海洋的危险，所以你不会真正去尊崇妈祖。我可不希望你怀着战战兢兢的心去祈求妈祖的庇佑。孩子，你们应该属于快乐的一代人。”程名扬伸手拦住了走向佛龛的女孩。他的眼光投在女孩的脸上。 苏晴有了一抹轻松，有了一抹难以掩饰的尊敬。 “想不到程爷爷这么开明。那我就遵命了。”苏晴微微地向着佛龛鞠了一躬。 “不要叫我爷爷。他们都叫我程伯。你妈妈也是。我已经习惯被人叫程伯，它让我感到亲切。而且，程伯是我们这个偷渡群体的一面旗帜。我以这个称呼为荣。我的一生最骄傲和自豪的事情就是帮助孩子们离开了那个被运动和迷茫困扰的祖国。我让他们有了自己的梦。尽管现在祖国开始富强了，我也不再做这样的事情，可是，我依然喜欢这个称呼。”老人有了感慨。 苏晴静静地听着，她保持着微笑和恭谨。 “孩子，我是不是有些唠叨了？不用勉强，如果不爱听我说这些你根本没有经历的事情，你一定要说出来。你是我最特殊的孩子，我会满足你的任何要求。而且，我保证不会生气。”老人绽开了笑容。脸上的皱纹瞬间更加醒目。 苏晴依然微笑着轻轻摇头。 老人也轻轻摇了摇头。 “唉！所有偷渡来的人里只有你的母亲是我一生的痛。我给所有人带来了希望和一个实现美国梦的机会，只有你的母亲因为我而变得不幸。晓芙终日以泪洗面，就是因为她和你生死分离。她从来不在意什么美国梦，她的世界里只有你。只有悔恨和歉疚。孩子，你明白程伯说这些的用意吗？”老人的眼里有了精光。 苏晴依然轻轻地点头。她还是用微笑示意。 老人叹了一口气。他得笑容里开始有了苦涩。 “孩子，。。。在美国多看看，多走走，你会明白你妈妈的辛苦，你。。你更会为有这样一个母亲而自豪的。好了，让你见笑了。人上了年纪总是絮叨。我们去吃饭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尝尝你的手艺了。呵呵。。。”老人的语气越来越犹豫，他索性转移了话题。 “程伯，我为能展示我的手艺而骄傲。希望你们喜欢我做的家乡菜。”苏晴终于泛起了欢快的神情。 老人点着头，他深深地审视着眼前的女孩。 女孩迎视着老人的审视，她的脸上保持着微笑。 “今天是纯粹的家宴，这里全是我的家人。我今天太高兴了，我们的孩子可儿终于和我们团聚了。为了这一天，我们等了整整二十五年。二十五年呀，我。。。我们应该高兴。来，让我们举杯，为了可儿，为了我们的晓芙。干杯！”老人站在席前，他的嘴角因为兴奋挂起了长长的流涎，他的声音有了颤抖。 桌旁的每个人都举起酒杯，他们的眼光都投给了女孩。 “谢谢。谢谢你们给了我家的感觉。干杯！”女孩的目光和每一个人发生着碰撞。 “好呀。可儿做的菜真的有家乡特色。这黄酒用的好啊。”老人嚼着一只炒花蛤沉浸到了陶醉里。 “哈哈。谢谢程伯。只要您喜欢，我会经常做给您吃。”苏晴有了顽皮的嬉笑。 “呵呵，好啊。可是凯文会心疼的。你还是补偿他吧。他这些年的单身生活很不容易啊。”老人在笑声里转向了陆凯文。 女孩扫了一眼身边的陆凯文。 “程伯。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想在您的家里暂住。我想体验一下美国大家庭的生活。不知您愿意吗？”女孩很快地做了回应。 “嗯？。。。很多刚来美国的中国人都选择在美国家庭里生活，我们也欢迎。何况你就是我们的孩。可是。。。凯文，你同意吗？”老人明显有了犹豫，他转向陆凯文。 “程伯，这是我的第一个愿望，您难道连我的第一个愿望都不想满足吗？不行，您必须答应。”女孩伸手搂住了老人。她在往老人怀里扎。 “好好好。我答应了。房间你随便挑。我让儿媳阿贞给你好好布置布置。”老人答应着，他的眼看向陆凯文。 陆凯文苦笑着。他频频点着头。 酒桌上渐渐热闹起来。小孩子开始不耐烦的跑动增加了家宴的气氛。 “凯文，跟我来。”在散席的一刻老人轻声互换了一句。 走进书房，老人一屁股坐在书桌后。 “关上门。”老人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老爷子，什么事非要来这里说？苏晴刚到这里，她很敏感的。”陆凯文站在桌前，眼里有着困惑。 “你们昨天见完你们的妈妈以后都做了什么？可儿表现得怎样？”老人的语气里有了急促。 “昨天我陪她在长滩附近散步了。我们去看了玛丽皇后号游轮。今天我们去了水族馆。她喜欢水族馆。更喜欢长滩的沙滩和海鸥。她很尽兴。”陆凯文难掩兴奋。 “是吗？她主动提到自己的妈妈了吗？”老人几乎是没有给年轻人喘息的机会。 “。。。程伯，可儿从小就没有母亲。在她的世界里母亲是个陌生的概念。我几次提到母亲，她都转移了话题。我理解她，给她时间，让她适应这些让她错乱的变化吧。”路凯文在沉吟里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嗯。。。你说得对，我们不能操之过急。。。。凯文，你确定她。。。爱你吗？”老人放缓了节奏，他的语气突然有了犹豫，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路凯文明显地愣了一下，他的眼睛和老人有了对峙。 “。。。程伯，您怎么会有这样的困惑？从可儿和我离开S市的那一刻，我确信她和我一心一意。以她的个性，她从宁飞扬的事情里走出来就是为了找到新生。她不爱我是绝不会离开中国的。那里有她牵挂的奶奶。”陆凯文笃定的声音伴随着坚定的眼神。 “是啊。我赞同你的观点。。。可是，。。她为什么那样冷静？她为什么那样从容不迫？。。。她。。。肯定有心事。。。”“老人几乎是在自言自语，他陷入了沉吟。 陆凯文审视着自言自语的老人，他也在回顾过去的一天。 “程伯，可儿是一个有特殊经历的女孩。她不会轻易地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她总是在做自我保护。我们理解吧。”陆凯文在无奈中渐渐放松。 老人似乎也在放弃挣扎。 “对。这需要一个过程。凯文，明天的股东见面会你怎么考虑？要不要推迟？可儿这孩子刚刚经历了那么大的心理变化，我们是不是。。。”老人迅速解脱，又迅速转移了话题。 “不，让可儿尽快适应这一切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她迅速变换角色。我。。。担心她有太多时间去抵抗。。。我们不能让她有动摇的时间。我们加快这个过程，我们要让她以最快的速度融入这个集体，融入这个国家。程伯，我们的计划不变。”陆凯文有了急切。 老人抬眼看了看几乎贴在眼前的那双热切的眸子，他轻轻地摇头。 “唉！好吧。凯文，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好的办法。可儿毕竟是个女孩子，她。。。她有我们不了解的内心世界，那是个被遗弃的女孩独有的世界。我有担心呀。”老人的语气里有了复杂。 “我明白。我都明白。。。”陆凯文频频点着头。 他再也没有更好的言词去附和眼前的老人。 走在琳琅满目的罗德欧大街上，苏晴在恍惚着呼吸着这个城市的夜色里的奢华。 “那就是比佛利山，是这个星球上所有人憧憬的地方。那是财富和地位的象征。”陆凯文轻声介绍着眼前的一切。 “夜色里那里只是一片耀眼的灯光。和其他的夜景没有区别。”苏晴淡淡地倾吐着自己的观点。 陆凯文停下了脚步，他拉住了女孩的手。 “可儿，你还是那个独立的女孩。我很高兴你没有迷失。洛杉矶不是天堂，她只是一个自由快乐的地方。她也有阴暗和悲惨。”陆凯文倾述着自己的心绪。 女孩没有回答。她只是牢牢盯着对方的眼睛。 女孩的眼光在灯火的反射里熠熠生辉。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 新的董事长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此刻的洛杉矶更加迷人，鳞次栉比的大厦和绿地湖泊错落有致地形成了完美的和谐。远处的太平洋的湛蓝浩瀚让人舒畅，蜿蜒的加布列埃尔山脉在一份妩媚和时尚中镶嵌了莽莽的雄浑和粗犷。 此刻的陆凯文吐纳着心中的澎湃，吐纳着胸臆间的舒畅。 转回身，陆凯文的眼光闪烁出兴奋。 “诸位董事，我回来了。这一次，我不再离开了。这一次，我给你们带来了让人振奋的消息。”陆凯文几乎是在呼喊。 会议室里有了一阵窃窃私语，有了困惑，有了热切的期待。 “我要告诉大家，我们在中国的事业迎来了新的起点。就在今天，奥运会在中国开幕了。。。。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中国彻底走上了强国之路，中国彻底走上了开放的经济之路，中国的发展已经不可逆转了。诸位董事，我们所有的顾虑都可以放下了。这一次，我们的投资之战。。。赢了！让我们为我们的胜利欢呼吧。”陆凯文双手撑在会议桌上狠狠地敲击了一下。 随着“咚”地一声闷响，会议室里响起了掌声。随后，热烈的掌声响起来。 陆凯文在掌声里和每一个人的眼光碰撞。 陆凯文挥了挥手，挥散了掌声。 “回想起来，我很惭愧。自从我担任董事长以来，我一直没有在这里和大家一起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我陆凯文是幸运的，你们始终在这里支持我的任性。公司也没有因为我长期离开而陷入混乱。我深深体会到了我们这个特殊群体团结的力量。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的支持和理解，谢谢你们的团结精神。”陆凯文深深的弯腰，深深地鞠躬。 掌声陆陆续续地响起来，混乱的掌声透露了很多股东此刻的复杂心情。 陆凯文挺直了身体，他做了一个深呼吸。 “我还想宣布第二件事。。。。我宣布辞去公司董事长。新的董事长即将到来。程梦秋先生将陪同她来到这里。希望大家支持她，希望大家爱护她。拜托了！”陆凯文在先扬后抑的声音里抱拳。 会议室里瞬间乱成一团。人们开始无所顾忌地议论。 几个年长的董事在闭目养神，他们的安静让会场没有彻底混乱。 一个年轻的董事站起来。会场上随着他的站立迅速安静下来。 “凯文，你这样做是不是太儿戏了？我是继承我父亲的股权成为公司董事的。从我来这里的第一天，我就没有见到你这个董事长。去年和你匆匆见了一面，我没有抱怨。因为我们的长辈都很重视团结。可是，这一次我不得不发表我的意见了。我对你很不满意，首先我反对你在中国投资的决策，我更反对你对待董事会的态度。你太不尊重我们了。你辞职是你的事情，可是，你不经过董事会的同意就指定董事会的做法无法服众。这个继任者有什么资格做董事长？你又凭什么不经过申请就突然辞职？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凯文，时代不同了，家长式的管理再也行不通了。更何况，你还没有那个资格。”这个叫刘文成的年轻人越来越展示了咄咄逼人的气势。 会场上呈现了分歧，很多年纪不大的股东纷纷点头附和。 陆凯文逐一看向每一个人，逐一地和每个人做眼神上的交流。 会场上渐渐安静下来。董事们都在等待。 “杰夫说得好。时代不同了。我也是年轻人，我也喜欢新鲜和自由。我说过，我过去的几年有任性的地方。可是，我是带着使命去中国的。我一直没有对董事会做出过汇报，因为。。。因为我要去做一件无法做出汇报的事情。这是一件做了二十多年的隐秘事情，我的母亲一直在做，程伯和很多人一直在做。我更是义不容辞。现在这件事有了结果，我终于可以向董事会做出汇报了。各位尊敬的董事，我过去五年一直在中国寻找我的妹妹，前董事长夏晓芙女士的女儿，她唯一的女儿和继承人。希望你们能理解一个儿子和哥哥的责任。这个责任甚至高于一个董事长的责任。我现在正式向董事会做出汇报。”陆凯文平缓的语气回荡在会议室里。 回荡在每个人的心间。 会议室里有了凝固的沉寂。 “凯文。我有一个不能苟同的地方。你是公司的董事长，你可以派人去中国寻找，而且以前也一直是这样做的。你有必要在五年里亲自去寻找自己的亲人吗？你不同于普通的股东，你这是一种失职。现在你做出了解释，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作为公司的董事，我无法接受你的汇报。这是我个人的意见，请理解。”刘文成再次站起来，再次吐露了自己的真实心声。 会议桌旁又有了杂乱。 “谢谢你，杰夫。谢谢你的直率和真诚。我说过，我要感谢我们这个团体。是你们一直默默的支持让我找到了亲人。我长期不在董事长的位置上确实是一种严重的失职，在其他的企业里不可想象。可是，我是在一个很特殊的团体里。我们这个团体对外呈现的是一个松散的团体，可是对内我们却有着强大的凝聚力。我们每一个董事都有自己的买卖，每一个董事都有自己的产业。其实在座的董事没有一个是靠我们这个企业维持自己的生活。我们为什么没有一个股东退出这个团体？答案很简单，就是因为每一个董事都珍惜自己偷渡过程中凝结起来的友情和亲情。每一个董事都深知团结的力量。在波浪滔天的海上偷渡世界上最大的太平洋，每一个人都把自己的生死交给了同伴。每一个人都深知团结在这个异乡生存和发展的重要作用。所以，我很幸运。公司的董事们直到我辞职的一刻才对我进行问责。我对这样的问责只有感激。我请求董事会批准我的辞职，我请求董事会允许我用今后的时间做出弥补。请董事们考虑。”陆凯文渐渐动情。兴奋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体。歉疚和自豪混合着流转在身体里。 董事们互相交流着自己的意见。几个年长的董事依然保持着假寐的状态。 “我接受你的辞职。平心而论，你过去的五年还是让公司有了一定的成绩。最重要的是你给公司的发展指出了方向。我不太理解父辈们的经历，但是我们经常被提醒要注意团结。我们也确实从这个团体里获得了很多的支持。可是凯文，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们，你凭什么可以指定继任者？他有什么资格？和过去相比，我们更关注未来。你应该很清楚，以后的发展不是光靠团结就可以的。我们需要一个可以信赖的董事长。他可以吗？”年轻的刘文成还是继续充当着代表。 董事们频频地点着头声援。 “凯文，杰夫说出了我们的想法。你辞职我们阻拦不了，可是谁来当这个董事长却需要我们点头。这可是关系到公司发展的大事呀。”年纪较大的赵广清也站起来。 “理解。这是董事的责任。说起资格，继任者应该是最有资格担任董事长的人。我很惭愧，过去的五年我继承了夏晓芙女士的董事长，可是，你们知道吗？我一直有着不安。直到我找到了她的合法继承人。约翰，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陆凯文的声音有了起伏，他突然转向办公桌一侧的公司律师。 约翰迅速地站起来。他迅速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我已经完成了全部文件的报备。移民局已经确认环球基因实验室对夏晓芙女士留存血样的配比结论。苏晴女士的国籍身份会在最短时间完成。法院和州联邦政府也认可了基因报告和您的申请报告，剩下的只是苏晴女士本人对相关文件的签署了。”约翰简洁地汇报了自己的进展。 会议室里的董事们互相交换着眼光和议论。 “你们想必都听清楚了。夏晓芙女士的真正继承者找到了。她是夏晓芙女士的女儿。她的名字叫苏晴。我虽然是夏晓芙的遗嘱继承人，可是我必须要做出应该做的事情，那就是寻找真正的继承人，并且把她应该继承的权利转让给她。这是我的责任，更是我的良心。我做到了，我也希望你们能理解并支持我的决定。”陆凯文的眼光开始泛起锐利的光芒。 陆凯文牢牢盯住了一直在充当代表的刘成文。 刘成文沉吟着，他终于在对方的锐利目光中站起来。 “她的资格的确符合董事长的条件。毕竟她是最大的股东。可是。。。她的能力呢？请给我们一个答复。”刘成文迎接着对方的锐利。 “可以。苏晴小姐是因为极其特殊的原因被夏晓芙留在了大陆。那时她才6个月大。她在9个月的时候被遗弃。她是一个不幸的女孩。可是她有一个爱她的养父和奶奶。她在F省北部的山区长大。她14岁的时候就经常替他的父亲代课，这是什么样的经历？她大学入学成绩在整个F省300多万考生中名列前茅。这可以证明她的聪颖和对事物的接受能力。她在一个正式员工近300人的房地产公司中做到了总经理助理的位置。她只用了短短的两年时间。这足以说明她的能力。一个被遗弃的女孩没有沉沦，她一直在证明着一个事实，那就是她是夏晓芙的女儿，她是夏晓芙女士的骄傲。尊敬的董事们，我不会因为感情放弃对你们的责任，请相信我，相信苏晴。”陆凯文的声音渐渐高亢起来。 会议室陷入了沉寂。陷入了思索。 “你说服我了。我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她了。我对夏晓芙阿姨是敬佩的。她的女儿一定错不了。”刘文成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谢谢。”陆凯文的鼻息中有了突然泛起的酸涩。 “好了，凯文。我们只是想了解你的真实想法，想多了解苏晴这个女孩。你不用介意。我们都会支持晓芙的女儿的。”一直眯着眼假寐的贾志国发出了声音。 会议室里的董事们纷纷活跃起来。 会场上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陆凯文下意识地抬起胳膊看了看表，表针已经指向十点半。 “他们该到了吧。”陆凯文抬眼看向门的方向。 在会议室因为猜测而陷入小声议论的轻松气氛中，门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中被推开。 程梦秋笑吟吟地出现在门口。一个身着西装短裙的女孩子挽着他的胳膊站在身边。 陆凯文站起来，他狠狠地鼓掌。 会议室在短暂的沉寂后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所有董事纷纷站起来，他们用充满复杂的眼光看着那个女孩。 他们用掌声表达着他们的特殊情怀。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有一种征服叫爱怜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一袭的纯净，没有想象中被遗弃女孩的让人怜惜，更没有困苦经历留下的颓废痕迹。有的只是让人欣赏的清纯的气质和沉静的风度。 会场上有了不断泛起的啧啧赞叹声。 女孩站在陆凯文腾出的位置上迎接着所有人的审视和挑剔。 会议室里一时间在刻意营造的特殊气氛里陷入了寂静，陷入了品评。 偶尔荡起的声音是泪水婆娑的陈阿妹发出的喜极而泣的啜泣声。触动人心的啜泣声让所有人依稀地看到了当年的那个女强人。 这个女孩开始让所有熟悉夏晓芙的人有了柔情。 “呵呵。看够了吗？我们这样的审视会让可儿。。。不，应该是苏晴。我们会吓到苏晴的。好了，凯文，介绍一下苏晴吧。让我们多了解一些晓芙的孩子。都不要急着提问，不要吓到孩子。”还是老人颤巍巍的声音冲破了室内的寂静，打碎了室内的温馨，荡涤了室内的复杂。 会场里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放松了身体。气氛瞬间轻松起来。 “诸位董事，这是我的妹妹。她现在的名字叫苏晴，还有一个名字是可儿。我的妹妹芳龄25了。她是我母亲唯一的骨肉，也是唯一的继承人。程伯和妈妈找了可儿整整二十五年，妈妈也是因为可儿拒绝了治疗，她一直活在对可儿的思念和愧疚里。我在大陆寻找了五年，由于特殊的机缘，我有幸找到了可儿。现在我把可儿带回来了，我不仅带回了妈妈的女儿，也给美点集团带回了真正的董事长。请给可儿支持，请给可儿祝福，谢谢！”陆凯文由于兴奋而胀hong着脸庞，他的声音一直在起伏。 “孩子。太好了。我。。。来，让阿姨抱抱。。。”陈阿妹在陆凯文的尾声里迫不及待地站起来扑向女孩。 在陈阿妹瘦弱的身体裹住女孩的同时，会议室里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孩子。你好漂亮，晓芙在天之灵会开心的。你知道吗？你的妈妈心里有多苦，可是她从来不告诉别人。我现在才明白，她是害怕，害怕你遭遇到不测，害怕你遭遇到不幸。现在好了，你回来了，还是个这么水灵的大姑娘。孩子，。。。。这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亲人。。”陈阿妹语无伦次地倾泻着自己的情感。她的手不停地摩挲着女孩得脸颊和头发。 女孩微笑着不语。她任凭对方倾泻，任凭对方抚弄。 “呵呵。好了。阿妹。来日方长。今天是董事会见面的日子，不要把我们弄得情绪失控。”程梦秋笑着挥起了自己的威严。 陈阿妹不舍地放开了女孩，不舍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倾泻情感的插曲让所有的董事放弃了最后一丝犹疑，他们此刻更关心的是这个女孩本身的品质和能力。 “孩子，说几句吧，这里都是你的亲人。不用紧张，不用拘束。我们只是想听到你的声音，只是想熟悉你。来，孩子。”程梦秋踱到女孩的身边。他握住了女孩的手。 身边的陆凯文伸出手摩挲了一下女孩的头发，俯身凑到女孩的耳边。 “对不起，没有事先告诉你，只是想给你惊喜。你是这里新的董事长，不要紧张，我在你的身边陪着你。”陆凯文轻轻吹着女孩的耳廓。 苏晴转过脸庞，他的眼神和对方碰撞到一起。 陆凯文的眼神里泛起一丝狡猾。 苏晴迅速地把脸转过去，转向正在等待的董事们。 女孩子的眼神给了每一个和她对视的人一个印象，她很沉静，沉静得不像是一个此情此景中的女孩。 “各位叔伯，陈阿姨，还有哥哥们。我刚刚来到这个美丽的城市。我刚刚知道了自己的母亲。我刚刚接触到你们这个特殊的团体。我很荣幸在这里还有视我为女儿和妹妹的亲人们。我很荣幸母亲给我留下了这样丰厚的财富。对于母亲，我一直很生疏，因为收养我的家庭没有母亲。我只有一个爱我到极致的父亲和一个伟大的奶奶。你们都爱我，所以你们会认为我不幸。可是，我想告诉我的亲人们。我从来不缺少爱。我的父亲和奶奶给了我伟大无私的爱，更给了我自尊。就在刚才，我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来到美点集团的董事会。如果你们是要考察我，那么，请给我时间，请让我考虑我自己的内心。母亲还没有走进我的内心，我需要时间整理。叔伯阿姨们，哥哥们，我会仔细考虑自己在这个城市的未来，也会找到自己的价值。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的关心，谢谢你们的爱。”女孩子很认真地讲述着自己的内心。她在弯腰鞠躬的动作里收住了自己的声音。 程梦秋咀嚼着女孩子的话，他看向女孩的眼神越来越复杂。 董事们都陷入了各自的沉吟。 陆凯文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他忍不住握住了女孩的手。 “可儿，你要勇敢一些。从你踏上这片土地的一刻，你注定了要承担妈妈的一切。无论你是否愿意，你都要坦然面对。”陆凯文轻声的抚慰里充满了急切。 女孩子没有说话，她只是深深地审视着自己的保护人。 “傻孩子，不要这样看着我，你必须相信我。我的心里只有你的幸福和未来。妈妈和我都希望你快乐。”陆凯文在突如其来的紧张里开始伸手摩挲女孩的头发。 他又有了不久之前还不时泛起的紧张。 “呵呵。好了。今天只是一个见面的日子。来日方长嘛。苏晴说得对，她需要时间，她需要适应。我们是她的亲人，我们对自己的孩子有等待的耐心。我们见到了孩子就很满足了。凯文，我们可以散会了吗？”老人从座位上笑呵呵地站起来，他舒展着自己的身体。 陆凯文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女孩。女孩没有表情的样子让他无可奈何。 “也好。还有一些需要签署的文件等着可儿去签署。我们暂时休会吧。各位董事，我晚上筹备了一个酒会，希望你们携带家属参加。我要把可儿介绍给我们在洛杉矶的所有亲人们。你们可要捧场呀。”陆凯文对着所有人拱手作揖。 会场上有了轰然响应。人们在热烈的气氛里陆续离开。 空荡下来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四个人。 “约翰，请把和夏晓芙女士遗嘱有关的所有文件都给苏晴看一看，再把需要苏晴小姐签署的文件让苏晴小姐过目。你帮着指导完成，拜托了。”陆凯文的声音在会议室里荡起了回音。 在苏晴翻阅文件的时候，陆凯文站起来走到老人的身边。 老人一直闭着眼睛休息。 “程伯。对不起，可儿有些任性。她也许真的需要时间适应，我会说服她尽快承担起自己的责任。”陆凯文俯下身体凑到了老人的耳边。 老人睁开眼，他的眼光没有在眼前的年轻人脸上停留，而是越过了他投在了会议桌远端的女孩身上。 “一个好孩子。她超出了我的期待。她不愧是晓芙的女儿。我对她彻底放心了。”老人的唏嘘里难掩满意。 陆凯文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是吗？太好了。您能这样想我就没有顾虑了。我一直担心您会觉得她任性呢。”陆凯文语气里有了雀跃的兴奋。 “呵呵。她可不是任性。刚刚知道她的事情的时候，我有过担心。她在凌云公司的事情让我不得不担心。我担心一个有着被遗弃经历的女孩会不会有扭曲和畸形的人格。后来，我知道了她主动放弃了报复，更是主动把凌云公司交给了她的弟弟。那时候我真的长舒了一口气。我跑到晓芙的墓前告诉了她事情的结局。我告诉她，她有一个懂得宽容的女儿。她的女儿没有抱怨生活的不公，她的女儿有着善良的心灵。从那时起，我不再急着见到她。因为我相信她无论在哪里都是一个天使。如今她来到了我的面前，我有了担心，你知道为什么吗？都是因为你。”老人自顾自地沉浸到自己的情绪里。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了转折。 沉醉在老人描述中的陆凯文终于被唤醒。 “我？。。。为什么？”陆凯文有些猝不及防。 “因为你的性急，因为你的霸道。你急着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自己的妹妹。如果她来到我面前后有女孩子的紧张或者兴奋，我不会担心。如果她有女孩子那种爱慕虚荣的天性，我也不会紧张，可是，她展示给我的只有沉静和得体。我开始紧张了。她知道了真相，可是她却没有知道真相后应该有的情绪。你觉得正常吗？唉！也许我们还要经历一些难以预料的波折吧。今天她的表现就算是其中的波折，我完全理解。她似乎在抵抗着内心，抵抗着你。”老人轻声地掩饰着自己的内心。 “这。。。。也许您是对的。可是，我相信可儿。她一直是那样独立，那样勇敢。她会克服的。”陆凯文在犹豫里渐渐笃定。 老人的眼光一直注视着默默阅读的女孩。 “一个让人爱怜的女孩。她今天征服了所有人。她给所有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取得了所有人的支持和信任。只是。。。”老人喃喃自语起来。 “只是什么？”陆凯文的兴致越来越浓。 “。。。没有什么。凯文，我希望你能让这孩子尽快安心。我希望你。。。。你能懂得这个孩子的内心。。。凯文，我走了，也许你们单独在一起会更好。别打扰她。我不去参加酒会了。你们才是酒会的主角。”老人在怅然里站起来，他颤巍巍地轻声走出去。 陆凯文默默的品味着老人意犹未尽的话，他在不甘里把眼光重新投注在女孩身上。 女孩用了很长时间读完了所有的文字，她抬起头寻找着。 陆凯文整理了一下衣服，也整理了自己的思绪。他走向女孩。 女孩深深地看着坐到身边的年轻男士。 “怎么？我哪里不对吗？妈妈的遗嘱都在这里了。还有帮助你尽快取得美国国籍的文件也在这里了。你赶紧签了。我们都盼着你快乐地生活在这个国家，快乐地陪伴在妈妈身边。乖！把文件签了吧。”陆凯文把笔抓在手里递到女孩面前。 “你一直都在做这件事是吗？以前的食品公司和水族馆，还有现在这个美点集团。你一直都在想着把所有的财产转移给我。是吗？”女孩的眼圈里蓄起了晶莹的泪水。 “感动了？好了，不哭了。都怪我，我担心你拒绝所以没告诉你真相。我只是要给你巨大的惊喜，也是想着当着妈妈的面告诉你所有的一切。”陆凯文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女孩的泪水。 “你不后悔？你一定要我拥有这些本来属于你的东西？”女孩的泪水越来越多。 陆凯文愣了一下，他随即莞尔。 “哈哈。你每次都这样怀疑我的诚意。记得第一次你就自言自语把我想象成一个坏人。现在不用担心了吧。乖！把自己的名字签在文件上，你就是美利坚的预备公民了。你就是美点集团的董事长了。你就是妈妈的继承人了。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陆凯文柔声抚慰着。他不得不开始亲吻女孩。他不得不舔干净不停滚落下来的泪水。 “你一定要这样做吗？你认为这是最好的结果吗？”女孩抽泣着，她的声音在哽咽中不停起伏着。 “哈哈。傻丫头。我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我要替妈妈补偿你过去失去的一切。乖！不哭了，签好所有的文件。我们一起迎接美好的未来。”陆凯文有了人生中最开心。最得意的一刻。 在这一刻，过去五年的一切委屈都得到了补偿。 女孩的泪水不再淌下，她抬起了抽动的身体。 她深深地看着眼前的陆凯文。 陆凯文尽量让自己的笑容呈现最灿烂的魅力。 “我懂了，你在追求完美。一个完美的儿子，一个完美的人。”女孩似乎呼出了胸口的浊气。 “呵呵。我会做得更好的。”陆凯文绽放自己的笑容，绽放自己的舒畅。 女孩拿起了笔。她迅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你，凯文。谢谢你让我成为一个富有的女人。”女孩在放下笔的一瞬间绽开了笑容。 陆凯文彻底放下了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对母亲的愧疚。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不眠之夜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洛杉矶日落大道的夜晚永远有着难以描述的魅力。在这里，欧式风情的酒吧和餐厅挥洒着休闲和懒散。音乐厅和画廊荡起不羁的艺术气息。随处漂浮的时尚从琳琅的街道灯光里散逸出来。夜色朦胧中的贝佛利山营造了好莱坞的醉人奢华，唐人街上混乱和奇异的东方文化制造着夜色里的光怪陆离。 日落大道的夜晚在各色灯光里发生着魔幻的融合，制造着扭曲中的和谐迷醉。 陈氏兄弟酒店的庭园草坪上在炫目的灯光里奏响了音乐。 松树枝杈间点缀的彩灯使得整个草坪更加碧绿，乐队在草坪上自顾自地演奏开启了酒会的序幕。 白色台布上堆满了各色的果盘甜点和酒类，领餐台集中在草坪的一隅。 草坪上没有座位，所有的座位都松散地散落在游泳池的周边。 参加酒会的客人站在草坪上轻松地聊着天，侍者端着各色酒类穿梭其间。 严谨的燕尾服和古韵的唐装，休闲的西装和刻板的中山装混杂在一起。英文和中文混杂在一起，南腔北调的方言一起共鸣。 酒会从一开始就充满了不伦不类的轻松，充满了无拘无束的欢快。 一袭白裙的苏晴在陆凯文的簇拥里游走在不同的客人当中。 “可儿，这是我的同学，杰瑞和帕克。他们也是我的队友。在我们40人的球队里，只有他们两个在洛杉矶。嗨。这是我的。。。妹妹苏晴。”陆凯文拉着苏晴走到两个虎背熊腰的美国人面前。 “嗨。美丽的。。。苏。见到你太好了。”帕克首先抢出来。他的身体凑近了女孩。 陆凯文拦在了中间。 “对不起，我还要补充一点。苏晴还是我的未婚妻。亲吻礼可以免了。”陆凯文摊了摊自己的手。 “未婚妻？。。我有点糊涂，你分明刚刚说起了妹妹。”帕克一脸的迷惑。 “你不懂，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陆凯文耸了耸肩。 “苏。是这样吗？”帕克和杰瑞同时看向女孩。 苏晴扫了身边的陆凯文一眼，她很快地移开了眼光。 “我是他的妹妹。我刚来到洛杉矶。我喜欢这个城市。我喜欢美式足球。我喜欢你们。你们的体魄真的很有魅力。”苏晴一边缓慢地用英文表达着自己，一边伸出双臂。 热烈的拥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凯文，看来你还没有获得美人心。你还要努力，我的孩子已经一岁了。”杰瑞捶了一下陆凯文的肩膀。 “哈哈。我给你们看看我的成就。”陆凯文在狡黠的笑声里举起了女孩的左手。 女孩食指上跳跃着一抹光华。 “原来苏真的是你的未婚妻。祝贺你们。”杰瑞在真诚的语气里拥抱着两个人。 “我有些困惑，你们说的话怎么不统一？我还是无法理解你们。苏，你能解释吗？”帕克依然在执拗中较劲儿。 苏晴迎视着这个可爱的金发大男孩，她很快地绽开了笑容。 “无论我们是什么关系，我相信，你都会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对吗？”女孩的语气里有了明显的狡黠和捉弄。 “嗯。。。是的。你们是我的好朋友。我们球队的友谊是牢不可破的。我们相信自己的队友胜过相信自己。”沉吟中的帕克还是选择了放弃。 “亲爱的。你是我的妹妹，更是我的未婚妻。再也不能让别人困惑了。在刚才的一瞬间，我都以为你是认真的。我被你吓住了。不许再这样了。”陆凯文抚弄着女孩的头发，他捧起女孩的脸庞亲吻了一下。 女孩深深地看着绷起脸的陆凯文，她没有回答，她只是微笑。 “凯文，你一走就是五年，你抛弃了自己的理想，你本来是有前途的。不像我们，我们就是因为进不了职业橄榄球联盟，所以我们选择了来洛杉矶。在这里看不到著名的球队，在这里我们可以拒绝橄榄球的诱惑。你呢？有什么打算？”帕克有了关切。 “我？。。。我要做我妻子的保护人和监护人。她刚来这里，她需要我的呵护。”陆凯文渐渐笃定。 女孩费力地倾听着双方的英语对话，她在两个金发男人的友好眼神里陷入了沉思。 酒会在客人的穿梭交流中轻快地进行，酒会在对那个东方女孩的关注中进入高潮。 “嗨。忘了介绍了。苏晴虽然是我的妹妹。她也是我的未婚妻。我想等苏晴适应这里的生活后就筹办婚礼。为我们祝福吧。”陆凯文拉着女孩穿梭在客人和朋友中间。他不停地重复着同样的高调。 女孩无声地接受着热烈的祝福，接受着真诚的拥抱。 “孩子。真的替你高兴。凯文是个好孩子。他是你的哥哥，他会比其他人更特爱你。你一定会是最幸福的妻子。晓芙没有要求凯文这样做，但是凯文做的比晓芙期待得还要好。真的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圆满的结局。”陈阿妹拥抱着此刻的女孩。 女孩伏在对方的臂弯里，她感受着对方的真诚。 “我知道她爱我，我也知道她因为遗弃我而伤心欲绝。我读过她留给我的信。我相信她像所有母亲一样爱自己的孩子。可是，我还是无法接受这样一个母亲。她对我而言实在太陌生了。你们能原谅这样的我吗？”女孩终于开口了。她的语气依然很沉静。 陈阿妹离开了女孩的身体，她仔细地审视着女孩的脸庞和她的眼睛。 女孩挤出一丝笑容。笑容里有着疲惫和牵强。 陈阿妹一时间有了莫名的感伤。她斟酌着自己的言辞。 “阿姨。从你们身上我看到了你们这些人深厚的情谊。你们有过生死相依的经历，所以你们相互牵挂着对方。我没有和妈妈共同生活的经历，我能读懂她的感情，但是，我无法体会，更触碰不到那样的真实。我是不是让你们失望了？”女孩突然间仿佛变了一个人，她的沉静起了波动。 陈阿妹无助地看了一眼不远处和人热流交流的陆凯文，她很快地放弃了求助。她转向女孩。 “孩子。我是一个没有什么文化的普通女人，我也没有经历晓芙妹妹那样的沉痛经历。所以我说不出多么让你宽慰的话。但是，我知道，在洛杉矶这个城市里，阳光让每个人都在改变。每个人都变得随意，变得懂得寻找快乐。只有晓芙一直活在思念你的痛苦里。她是一个为你而埋头奋斗的女人和母亲。我们没有资格谈什么原谅，你们母女之间有着别人无法体会的经历。可是，孩子，你应该快乐，你的快乐就是你妈妈的心愿。我猜测，她收养凯文是有预感的，她似乎预感到了今天的结局。现在我才越发体会到，晓芙妹妹最大的成功就是凯文。就是凯文对你的爱。孩子，不管你接受不接受你的妈妈，你已经接受了妈妈的赐福。那就是一个永远爱你的丈夫，一个永远爱你的哥哥。我们都爱你。”陈阿妹再次紧紧地抱住了女孩。 女孩没有再说话，她只是静静地伏在对方的臂弯里。 陆凯文很快地走过来。 “凯文。和苏晴出去走走吧。该见到的人都见到了。苏晴刚到这里，她需要休息，需要你单独的陪伴。”陈阿妹轻轻拍打着一直无语的女孩。 “好的。我的可儿一直没放松。我带她好好欣赏洛杉矶的夜色。阿姨，我们走了。帮我向大家道歉。”陆凯文从陈阿妹的臂弯里接过了女孩。 挽着女孩的腰走出了酒店。两个人走进了喧嚣里。 川流不息的汽车呼啸着驶过，刺眼的车灯晃动着，摇曳着投进眼底。 “我们散散步吧。沿着落日大街走一走，你会欣赏到洛杉矶最美丽的夜景。这里的夜生活非常丰富。”陆凯文依旧不停亲吻着一直无语的女孩。 “不。我想去你过去一直住的公寓看一看。我想看看你的生活。”女孩迅速地做出了选择。 陆凯文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太好了。我的公寓离这里很近。妈妈为了让我多接触华人特意在落日大街上给我买了那个公寓。那里一直有专门的管理人员负责公寓的卫生。我也去收拾过。宝贝，那里就是我们在洛杉矶的第一个家。欢迎你，可儿。”陆凯文在惊喜中狂吻着怀里的女孩。 “你的妈妈是个细心的妈妈。你也是一个孝顺的儿子。我真的为你们高兴。”挣脱出来的女孩专注地凝视着眼前的人。 “不。你不知道，在妈妈的家里永远有一个房间是留给你的。可惜，只有一张照片还被我带在身上。我小时候总是奇怪那个摆满女孩玩具的房间是做什么用的？那个房间的衣柜里总是挂着不同尺寸的女孩衣服。直到我看到妈妈的遗嘱，我才知道妈妈一直在布置你的房间。妈妈在遗嘱里把她在尔湾的家捐赠给了慈善机构。那个别墅改名叫可儿尔湾孤儿院了。可儿，那是妈妈在寄托对你的思念。那是妈妈在为你做最后的努力。。。”陆凯文捧起女孩的脸兴奋地倾述着。 “别说了。我知道她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她为我想好了一切。甚至为我准备了你。你放心，我会接受她的。我们可以走了吗？”女孩用坚决的语气打断了对方的倾述。 “。。。好的。我们去看我们的家。给我你的意见，再也不能像你在S市的宿舍那样简单了，我们要好好布置我们的家。我们走起。”陆凯文在短暂的错愕后恢复了兴奋，他把女孩抱起来。 女孩伏在陆凯文的怀里没有反抗。 路边不断投过来的眼光充满着善意，充满着祝福。 两居室的公寓有着男性单身的简单，更有着一个酷爱运动的男性的所有元素。 到处是不同品牌橄榄球，不同品牌的橄榄球护具，不同品牌的橄榄球运动服装。客厅的展示柜里摆放着橄榄球运动员的奖品、复制的奖杯和球队合影照片。 女孩饶有兴趣地摆弄着橄榄球。饶有兴趣地参观。 陆凯文喋喋不休地介绍着自己在大学里的荣誉。 “你有睡衣吗？”女孩突然打断了他的聒噪。 “有啊。我有好几套睡衣。在美国家庭，只要有妈妈的家庭都会为孩子准备好几套睡衣的。”陆凯文依然沉浸在展示自己成就的兴奋中难以自拔。 “我是说给我准备的睡衣。”女孩白了对方一眼。 “啊。。。这个没有准备。我以为你需要一段时间才会离开草帽酒店。。。。宝贝，你是要。。。？”陆凯文几乎难以掩饰自己的惊诧。 “讨厌。我要洗澡。”女孩在羞涩中轻声吩咐着。 “好，好。我去准备。”陆凯文闪电般地钻进了浴室。他的尾音拖曳着回荡在客厅里。 女孩走到落地窗前凝视着外面的夜色。 俯瞰中的洛杉矶有着极致的美丽。 “我来了。洛杉矶。多少中国的女孩梦想着投入你的怀抱。我是何其幸运。在这里，有一个为我准备好一切的妈妈。还有一个。。。为了我不顾一切的哥哥。。。。我有哥哥了。奶奶，我有一个爱我的哥哥了。。。。我还有什么不满足呢？。。。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女孩在洛杉矶的醉人夜色里喃喃自语着。 一双手从后面轻轻揽过来。 “傻孩子。我才是最幸福的人。我们和妈妈在一起了。有了你，我们这个家才完整。你知道吗？只有在这里拥有你才是真正的拥有。来，我要抛开所有的担忧，我要一个真实的妻子。”陆凯文在轻声的温存里粗暴地抱起了女孩。 “嗯，今夜，我是你的妻子。。。。”女孩呢喃着。泪水瞬间涌出来。。。。 打开床头的灯。卧室里有了昏暗的清晰。 端详着酣睡中的男人，端详着男人脸庞上因为深度睡眠而呈现的柔和。 “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从来不肯在我睡眠的时候陪着我。你是害怕我知道你的秘密。此刻，你是不是再也不用担心了？此刻，你是不是可以心安了？”女孩轻轻地自语。轻轻地摩挲着男人的脸庞。 灯光一直照在床头，女孩坐在松软的床上陷入了痴迷。 静谧的昏暗让人遐想，让人涌动柔情。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情浓处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第五天了，从大峡谷的南壁进入，沿着马蹄湾、羚羊峡谷和鲍威尔湖一路向北。吉普进入了沙漠地带。 一路的震撼，一路的兴奋直到峡谷度假村酒店出现在视野里。 “终于可以不用睡帐篷了。亲爱的。你可以舒舒服服地睡在软软的床上了。”从吉普上跳下来的陆凯文伸展着身体。 呈现黝黑的古铜色肌肤此刻把他的雄健体魄完全展示出来。 一身白色衬衣和蓝色牛仔裤的苏晴蒙着头巾从吉普车里钻出来，她贪婪地凝视着充满生机的度假酒店。 图森峡gu牧场度假酒店古堡样式的外观在夕阳下格外迷人。巴洛克建筑风格的酒店在牧场的懒散和悠闲中散发着无穷的魅力。 “怎么样？是不是此刻更加留恋舒适生活了？我真的佩服你，一路上坚持贴近自然，坚持在旷野里露营。你知道吗？我有多么担心夜晚的安全。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了。”陆凯文伸出手帮着女孩沿脖颈一直向下按摩女孩的身体。 “我说过。要找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度过七天。。。。可是，我还是没做到，今天才是第五天。”女孩的语气里泛起一丝遗憾，一丝怅然。 “好了。你来美国是要生活一辈子的。来日方长嘛。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去痛快地洗个澡，吃一顿大餐，然后好好地睡一觉。”转身去收拾行李的陆凯文满是急切。 牛肉洋葱汤散发着浓郁的香气，牛排的酥亮让人垂涎欲滴，水果沙拉散逸着新鲜和缤纷。 餐厅里的幽雅和安静和窗外的沙漠景观形成了极致的反差，这样的反差更增添了此刻的舒适。 洗完澡后把长发挽起来的苏晴山上散发着浴后的闲散，她百无聊赖地用精美的刀叉扒拉着盘中的食物。 “怎么？没有胃口吗？”陆凯文轻轻皱起了眉。 “美国人的食物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样。烤面包、面包圈、香肠、牛肉。。。唉！我真的不明白，这里有什么好？新鲜褪去后才发现我还是和这里有着隔膜。”女孩发出了叹息。 陆凯文笑了，笑声很轻，但是很狡黠。 “呵呵。傻孩子。等你有了身份后，我们去周游世界。你可以品尝各地的美食。其实，我们不远处的南美就要很多美食。你不知道吧，美国人讲究效率，他们不愿意把时间花在烹饪上。可是南美人是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后裔，他们总是把享受放在第一位，他们是真正的美食家。我们还可以回到中国，我们把你想去的地方都走遍。还有我们的奶奶。我们和她一起周游世界。”陆凯文呲出的牙齿在黝黑脸庞上显得更加洁白。 女孩的脸上掠过一丝欣喜，但是旋即恢复黯然。 “好了。宝贝。说说你的旅游心得吧。你突然提出要来大峡谷。你有收获吗？”陆凯文寻找着吸引女孩的话题。 女孩的眼神里有了生动。 “没想到世界上有着这样的地貌。太震撼了。人类太渺小了，人类的认知永远跟不上自然。一条大峡谷从森林一直延伸到沙漠，这是一种多么震撼的变迁。我从进入南壁的一刻就被深深地吸引了。站在南壁俯瞰蜿蜒绵延的峡谷，粗犷和柔美神奇地融合。马蹄湾中被红土环抱的一汪碧绿让人陶醉。羚羊峡谷中曲径通幽的魔幻让人永生难忘。我尤其喜欢阳光穿过峡谷缝隙制造出来的迷幻色彩。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变幻。人生的变幻充满了诡谲，可是人生需要经历岁月洗礼。羚羊峡却在一日间经历了全部的变幻。。。鲍威尔湖，那一抹红色和白色砂岩簇拥着的一抹湛蓝和幽静。沟壑间的粗粝拥抱着最柔软的恬静。我只有沉醉，沉醉在心灵的洗礼中。太难忘了。大峡谷是自然的延伸，更是心灵的延伸。我不得不说，美国人拥有着人类最宝贵的自然瑰宝。他们真的幸运。”女孩子的语声里有着突如其来的兴奋。 “你说的太好了。我来过很多次大峡谷，但是我从来没像你这样对一种自然景观做过这么深刻的解释。我想知道，是什么让我的宝贝有了这些感触？”陆凯文在欣喜中涌起了好奇。 女孩子从动情的兴奋中恢复过来，她的睫毛下的大眼睛开始凝视坐在桌子对面的爱人。 陆凯文看到了一汪清澈。在大峡谷粗粝的环境里，这样的清澈弥足珍贵。 陆凯文忍不住伸出手抚摸女孩的柔荑。 女孩轻轻叹了一口气，一声几乎听不到的叹息。 “你拥有这样的财富，所以你不会像我这样空怀感触。我是一个闯进这个世界的客人，所以我被这个世界的精彩深深震撼。这个大峡谷让我想到了自己的经历。我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女孩成为一个拥有巨大财富的女人，我却没有拥有与之相配的丰富人生经历。我似乎拥有了遗憾。”女孩把眼投向了窗外，投向了夕阳里的远方。 无尽的荒漠在夕阳里是极目的悠远和动人心魄的疏荒，只有一簇簇的沙棘点缀着粗粝，展示着点点的生机。 陆凯文的眼睛专注在女孩的脸庞上，夕阳投在女孩脸庞上形成的光晕让他心动，女孩的感慨更让她动情。 “亲爱的。我知道所有的变化让你应接不暇，我也知道你在努力适应这些变化。也许是我的急切让你有了紧张和不安。可是，你应该明白，你得到的一切本来就是你的。美国不是天堂，但母亲在这里，我在这里，你会慢慢适应这里的。不要有其他的杂念，你要做的只是快乐生活，你要做的只是享受妈妈给你的一切。”陆凯文把女孩的手拿起来轻轻亲吻。 女孩收回了目光，她凝视眼前的人。 “是不是我又让你不安了？”女孩的嘴角浮现了微笑。 “是的。宝贝，从你知道了你是妈妈的女儿，你就一直保持着沉静。那是一种让人担忧的沉静。这几天一路走来，你一直不肯放松自己的身心，你似乎在故意折磨自己。我们不住旅馆，我们选择餐风露宿。我能不能这样认为，你在做着挣扎。你在用这样的方式麻醉自己.。是吗？”陆凯文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自己早已憋在心里的询问。 女孩没有回答，她只是在深深的审视里渐渐泛起调皮的笑。 “你不愿意和我在荒无人烟的世界里单独相处吗？你不觉得在荒野里的我们可以抛掉一切烦恼吗？”女孩的笑容里有了认真。 “呵呵。你真是孩子。难道为了创造一个独处的空间我们就要来到大峡谷这样的地方吗？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不得不守着枪械看着你睡在帐篷里。我不得不警惕让火不熄灭。我要防着毒蛇、郊狼和美洲狮。我还得防着蜥蜴一类的小动物惊扰到你。现在好了，我终于可以松口气了。”陆凯文笑着摇头，他的脑海里回放着过去几天的惊心点滴。 “是吗？我可是以为一直睡在你的怀抱里。我的梦里都是甜美的梦。哈哈。。”女孩有了开心的笑。 陆凯文苦笑着。他不再埋怨，他不再忍心破坏女孩此刻的得意。 “如果可以，我想一直走下去，不要回头，走进峡谷的最深处和自然共舞。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还是峡谷农舍的静谧和温馨。如果能在那样的农舍里生活一定没有任何忧虑，没有任何焦躁。也许在那里才有真正的爱情，真正的生活。你说呢？”女孩突然有了好心情。 “。。。你又在胡思乱想了。等你六十岁以后再这样想吧。现在，你还是要老老实实地住在洛杉矶，住在明星云集的好莱坞。你必须让自己习惯时尚和珠宝。你必须每天有漂亮的衣服。你必须让自己在洛杉矶变得自信。”陆凯文笑着睁大了眼。 “你是让我有女孩子的庸俗。你说过很多遍了。你还记得我的心愿吗？”女孩子突然收起了笑容。她的眼里换上了期待。 “。。你是说你想做男孩子吧。可以，只要你快乐起来，你可以欣赏到世界上最时尚的女郎。洛杉矶就是以美女闻名遐迩。你来对了地方。”陆凯文嬉笑着。得意着。 “是啊。我是一个不起眼的丑小鸭。我因为妈妈的缘故和你结缘。现在想起来仿佛一切都在梦境里。我。。。原来就是那个你用来做借口的妹妹。记得你第一次对我展示这串项链吗？”女孩从衬衫里掏出那串项链。 陆凯文跟随着女孩的动作，他沉浸在昔日的情景里。 “就是那一次，我对你有了好感。我觉得你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我知道你是一个有丰富感情的人。所以，我在你提出卑鄙要求的时候没有抗拒到底。从那之后，这串项链给我的全是屈辱和无奈。你一次次用这串项链和她的主人欺负我。我一次次地退让，直到我彻底绝望。我用宁总的事情做借口支撑着自己，支撑着自己能在你面前表现出骄傲。可是，我多么希望那个项链的主人赶快被找到，或者赶快有她的死讯。这样你就可以彻底离开或者彻底死心。我实在无法活在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人制造的阴影里。。。。”女孩娓娓道来的语气制造着异常的静谧气氛。 陆凯文悄悄站起来坐到女孩的身边，他把女孩拥进了怀里。 他没有勇气阻止女孩的哀怨。他只能陪着女孩承担自己的罪恶。 “后来一切都改变了。在我绝望的时候，我成了项链的主人。我成了一份爱情的主人。我彷徨过，我怀疑过。可是我还是向爱情和幸福屈服了。我舍不得这样的幸福。我舍不得一个让我崇拜的男人。我真正地迷失了。迷失在爱情和幸福里。我现在知道了答案，我有了踏实。”女孩在异常安静的语气里抒发着自己的心绪，抒发着自己的复杂。 倾述结束带来的沉闷让人压抑。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到诉你。我想给你惊喜，我想给妈妈一份惊喜。我想让自己帮助你实现自己的愿望。对不起，我让你忍受了太多的委屈和不安。我只是想让一切都尽量完美。我只是想让你一直活在你独立的世界里。我知道你有很强的自尊，我知道你一直很坚强。我。。。对不起。”陆凯文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 为了掩饰自己的泪水，陆凯文拼命地亲吻着女孩。他把自己泪水隐藏在亲吻的热烈里。 女孩也亲吻着遮盖自己的脸庞。她亲吻着咸咸的泪水。 终于，女孩有了挣扎。 “好了，我累了。我想回房间。”女孩在挣扎里含糊地发出自己的声音。 陆凯文清醒过来，他迅速地抱起女孩，迅速地起身。 疯狂地宣泄，疯狂地给予。这是两个人爱恋的世界，更是两个人爱恋的无声倾述。 伏在汗渍渍的怀抱里，女孩打破了疯狂之后的温馨和静谧。 “带我回去吧。我不想再逃避了。我品尝了二人世界的迷醉，我还是要回到现实里。你放心，我会用崭新的姿态迎接新的生活。”女孩的声音有着软弱的坚决。 陆凯文捧起了女孩的脸。 “崭新的姿态？你的意思。。。？”陆凯文审视着女孩的眼睛。 “我答应你，做美点集团的董事长。我要过一种全新的生活。我要承担起妈妈和你给我的一切。”女孩的声音滤去了软弱，剩下的只有坚决。 “好。。好。。我会陪着你一直老去。我会看着你快乐和自信。。。”陆凯文紧紧搂住了女孩。 他的声音和他的动作一样有力，一样坚决。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波澜不惊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明媚的阳光投进会议室，投进每个人的心里。 室内的气氛很热烈，奥运会上中美两国争雄的体育竞技成了董事们热衷的话题。 “让人兴奋啊。没想到祖国的体育这么厉害。没想到我们国家能在金牌榜上一直压着美国。” “是啊。我至今还记得1984年在我们这里举办的奥运会上中国获得25枚金牌的情景。那时候我们兴奋得彻夜难眠。我一直守在奥运村就为了能帮上忙。那个时候尽管自豪，可是没想到中国也有成为世界第一体育强国的一天。太让人振奋了。太不可思议了。” “你们太乐观了。中国拿金牌第一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只能说明中国的体制还是僵化的，一个举国体制下的竞技胜利是悲哀。” “我赞同。获得金牌再多，也改变不了任何实质。中国人没有真正意义的体育生活，只是国家在拿纳税人的钱培养一些专门参加奥运会的人。这是一种讽刺。美国即使一块金牌都没有，她依旧是第一体育强国。因为体育是每个孩子和美国家庭的生活一部分。中国呢？纯粹的面子工程。他们理解体育的意义吗？” “不管怎样，中国已经成为体育强国，这是不争的事实。” “呵呵。不经过人民的同意，就把钱花在几个人身上，这还不如把钱花在体育基础教育上。” “别拿美国那一套来说教，中国在发展，美国这一套在中国行不通。” “为什么行不通？就是行不通我们也应该虚心学习。” “拿什么学？中国的教育都是政治体制内的一部分，谁来主导改变？” “总要有一个过程吧。你以为美国是一天建成的？” “你就是被美国这一套蒙了心，忘了自己是中国人了。” “你就是顽固不化。你有本事别来美国呀。你可以回去建设祖国啊。” 。。。。。讨论渐渐变成争论，争论渐渐变成争吵。室内的气氛在沸腾。 苏晴没有参加讨论，她坐在转椅里把眼光投向窗外的洛杉矶，窗外的天空清澈得让人神往。 苍穹的尽头连着海洋的尽头。蓝天的尽头连着海洋彼岸的亲人。 混乱的气氛让女孩有了遐想的空间。 直到会议室的门被推开，直到陆凯文陪着程梦秋这个特殊的董事走进来。会议室的沸腾迅速地消弭。 “让大家久等了。我在这里给大家赔礼了。事实越来越证明，我这个老家伙真的该退休了。等苏晴再熟悉一段时间我就坚决退休。我还是应该颐养天年哪。说一句题外话，奥运会大家都看了吧。。。祖国确实强大了。我们这个特殊的群体只能成为历史了。我退休，你们才可以摆脱这个团体的束缚。就让偷渡客成为历史的名词吧。。。”老人在落座之前发出了出人意料的感慨。 会议室迅速安静下来，董事们的表情有了各式各样的复杂。 “程伯。你怎么突然想起退休了？我们缺不了您的掌舵呀。”贾志国这个年纪最大的董事打破了沉闷。 “是啊。我们不能没有您的指导啊。从我踏上这片土地，我就一直把您看做我的父亲。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您帮着取得的。我们得知道感恩呀。”陈阿妹附和的声音里有着动情。 一片挽留的声音成了会议室的主流。 苏晴饶有兴趣地看着会议室内的情景，她迅速吸收着这个特殊团体的特殊精神。 刚才的争论让她有了亲切，这些身在海外的游子让她知道了什么是和祖国之间割不断的血缘。现在的情景让她知道了这个团体的特殊情感。这样的情景让她感动，让她不得不感受复杂。 “哈哈。不要为我的事情烦恼啦。我有自知之明。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不能再挡你们的道了。我要感谢你们这些孩子，你们一直让我活在幸福里。苏晴找到了，凯文也回来了。我应该退出了。我要总结一下过去五年的董事会，希望你们不要骂我这个老头子。”老人绽开了笑容，也绽开了感伤。 “不用了吧。您还是把这件事交给凯文吧。您。。。”贾志国站起来，他在老人挥手制止的动作里又不得不坐下来。 董事们迅速地摆出了正襟危坐的严肃神情。 “过去的五年，凯文这个董事长一直不在，他是受我的委托去寻找苏晴的。我这个不懂经济的老头子哪里知道怎么投资，我只好和凯文保持着联系。他不仅完成了我们这个食品企业的转型，我们成了一个综合的投资集团。他更是把我们这个企业和祖国的发展紧密联系在一起。现在回想起来，我庆幸自己做了一个长远的决定。美国再好，我们也不能迷失。我们一直要记住自己的根在哪里。我们一直要保持和祖国的紧密联系。我们的业绩不是特别优秀，可是我们已经为今后的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这是我最欣慰的。还有一件让我欣慰的事情，那就是苏晴。苏晴从国内来，她更了解中国。我相信她会延续我们的心愿。你们知道，富不过三代。我们对祖国的牵挂也是一个道理。如果一个出生在美国的后生来领导这个企业，我实在不敢奢望他能一直牵挂那个他不熟悉的祖国。凯文是个特例。他对母亲有着别的儿女没有的感恩。他在寻找妹妹的过程里对祖国产生了特殊的感情。苏晴也不一样，她的童年在中国。所以，她也会保持一份对祖国的感情。。。。我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大家。无条件地支持苏晴，无条件地支持在中国的事业。在我死之前，我希望这个团体一直心向祖国。这是我，一个游子的心愿。孩子们，希望你们满足我的心愿。谢谢！”老人的话有了从来没有的亢奋。他在结束的时候颤巍巍地抱拳，颤巍巍地鞠躬。 所有人陆续站起来忙不迭地用鞠躬回应着老人。 苏晴站起来，她没有鞠躬，她只是怔怔地置身在乱哄哄的场面里。 “好了。凯文。宣布大事吧。我相信今天的董事会是一次让人难忘的董事会。是美点集团的一次转折。我们还是充满了期待的。”老人挥手示意大家坐下，也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会议室神奇地恢复了肃静。 坐在苏晴身边的陆凯文站起来。他的身体异常挺拔。 “苏晴小姐已经签署了全部文件。她已经同意接任美点集团董事长。从现在起，她正式上任。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这位美点最特殊的人。欢迎她加入我们这个特殊的团体。”陆凯文轻轻地鼓掌。 掌声迅速响起来，室内迅速洋溢起真诚和热烈。 女孩站起来迎接着越来越热烈的掌声。 程名扬站起来，他颤巍巍地走向女孩。 女孩迎上去，投入老人的怀抱。 “二十年了。我梦想着这一天。我梦想着这一刻。感谢妈祖，感谢上帝。孩子，在这里，有你的家。有你的亲人。在这个天堂一样的地方，你会找到快乐的。愿妈祖和上帝赐福给你。”老人亲吻着女孩的额头。他的眼里噙满了热泪。 在老人之后，所有的董事都站起来和女孩拥抱。所有人都送上自己的祝福。 陆凯文是最后一个拥抱女孩的人。他享受着大家刻意送给他的特权。 陆凯文深深地吻上了女孩的额头。 “可儿。我是代表妈妈亲吻你的额头。为了这一吻，妈妈痛苦了二十年。直到她生命的最后一息，她都在和你做着时空交流。她拼命地工作，她把一个小食品店做成一个集团就是为了等待你出现的那一刻给你一个童话。在那个童话里，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公主。今天，你就是公主。你就是妈妈的小公主。。。”陆凯文捧起了女孩的脸倾述着自己的沉醉。 女孩深深地望着眼前精致的脸庞。她的眼睛迅速朦胧。 “公主的梦是美丽的。我感谢你们给我编织了这个梦。现在我会迅速醒来，我不会一直沉醉的。谢谢你们为我的付出。妈妈，我爱你！哥哥。我爱你！”女孩做出了反应，她亲吻着陆凯文的额头。 在女孩的一吻里，会议室爆发了热烈的掌声。人们不停地擦拭着自己的眼角。 “好了。祝福也给了。仪式也完成了。我们讨论一下正事吧。”程梦秋走回自己的座位上。他的声音里全是如释重负后的轻松。 所有人都迅速地恢复了安静。陆凯文也揣起了自己的激荡。 “凯文，苏晴已经就任董事长了。你呢？你有什么打算？我老了，所以我选择退休。但是公司需要你这样年富力强的人。给我们讲讲你的想法吧。”；老人的眼光投在了年轻人身上。 所有人都随着老人看向了这个让他们涌起复杂情感的年轻人。 这个昔日唯一的继承人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人格魅力。他没有和任何人订立任何契约，可是他却履行了一份心灵深处的一份契约。 他为这个团体树立了一座丰碑，一座荡涤心灵的丰碑。 “呵呵。我找到了可儿，我可以安心了。如果可以，我希望做一个项目主管。我想为汽车城项目的完善做出我的贡献。我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做好可儿的监护人。希望董事会能支持我。”陆凯文站起来，他的眼睛深情地巡视着，最后落到了女孩身上。 “好啊。有凯文操心，我们在中国的项目一定会顺利的。”侯国庆首先叫好。 “嗯。这样子最稳妥。”贾志国也是一副轻松的语气。 董事们纷纷发表自己的支持。 “各位叔叔阿姨，哥哥们。我可以发表意见吗？”一个女声清脆地插进了众人的声音里。 会议室一下子安静下来。人们几乎在同一时间里把眼光投给了那个女孩。 女孩站起来，她一一看着每一个人，直到最后停留在会议桌对面的老人脸上。 “呵呵。当然是你这个董事长做主。我说过，我们无条件支持你。没有人例外。”老人的语气里全是鼓励，霸道的鼓励。 “谢谢程伯。谢谢叔叔阿姨，谢谢哥哥们。我很高兴能有机会加入到你们的事业里。我有一个请求，各位长辈能够满足我的愿望。”女孩的眼里绽放了异样的神采。她的声音里有了波动。 “好啊。孩子，你告诉我们。我说过，我们会满足你的任何要求。”程梦秋的语气里有了激动，他的眼里全是期待。 “说吧，我们会支持你的。”陈阿妹亟不可待地跟随着老人的尾声。 所有人的眼里都饱含着鼓励。 “我希望我的哥哥陆凯文先生离开美点集团。我希望自己有一份独立。这就是我的愿望。也是我在美点集团的第一个决定。”女孩子缓慢而坚决地吐出了自己的声音。 会议室里有了短暂的沉寂，随后是一阵骚动。渐渐地人们似乎清醒过来。人们的脸上浮现了不可思议的各种表情。 老人闭上了眼。他把身体靠在了椅背上。 所有人的眼光渐渐转移到一个人身上。 陆凯文在恍惚里失神，他的耳边有了嗡嗡作响的杂音。 他的心里渐渐翻起波澜。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怒海狂涛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没有杂音的空旷里只有旖旎，只有欲语还休的凝涩。 陆凯文终于从座位上站起来。他走向站在窗边一直凝视着外面的女孩。 拉住女孩的一只手，陆凯文立即感受到了那只手传来的冰凉和僵硬。 陆凯文迅速抓住女孩另外一只手，女孩的两只手被合拢起来牢牢握在掌心。 “宝贝。大家都走了，他们给我们留下了交流的空间。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我离开公司了吗？”陆凯文挤出了微笑，挤出了温柔。 女孩的眼光投注在明媚阳光里的无垠苍穹。 “当一个女孩甘愿成为一个女人的时候，她就不再抱有幻想和杂念了。”女孩张开了口，她没有转头，也没有转身。她似乎在自言自语。 陆凯文没有打扰女孩，他只是在感受女孩此刻的凉意，只是在试图温暖女孩。 “她的心里也没有了自己。她只会把整个心奉献给自己爱上的人。为他欢喜为他忧。她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对方爱着自己。对方的心里只有自己。这就是满满的幸福。这就是满满的虚荣。这就是一个小女人的心思。”女孩继续倾吐着心声。 陆凯文的心一点点悬起，他伸出一只手摩挲女孩的长发，他掩饰着自己逐渐升腾的不安。 “当一个女人知道自己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她就失去了自己。即使明知道自己飞蛾扑火，她也无所顾忌。她可以容忍屈辱，可以容忍对方的轻视。我甘愿成为这样的女人。可是，。。。。现在我才发现原来做这样的女人也是那样奢侈，那样艰难。我必须做出选择，选择放弃，选择一份体面和自尊。爱情尽管让人留恋，可是一份充满欺骗的爱情注定要受到诅咒。”女孩子悠悠的语气渐渐褪去，生硬和坚决开始弥漫。 女孩子转过脸庞，她盯住了身边的人。 陆凯文能感觉到女孩子挣脱自己的坚决。她的手正在抽离自己的掌握。 “我们分手吧。你离开公司。我的将来我自己做主。”女孩子一字一句地吐出了自己的毅然。 陆凯文松开了女孩的手，他迅速抓住女孩的肩膀。 “不要这样说。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我。我是你的哥哥，更是你的丈夫。这是我们的约定。我们一生都不会分开。”陆凯文有了急切。 女孩子的眉头皱起，对方的手劲让她有了疼痛。她对抗着痛楚。 “记住，两个相爱的人之间只要有一个人说出了分手的话，事情就已经不可挽回了。我是经过成熟考虑的。你还是接受吧。。。你放开手，你以为你可以用暴力强迫我吗？”女孩子的眉头更深地蹙起，这样的表情更像是厌恶。 陆凯文匆忙地放开了手，他有了手足无措的慌张。 “宝贝。有什么委屈赶快告诉我，我替你做主。不要做傻事。我不会接受你的胡闹。”陆凯文挤出了微笑，也挤出了无奈。 女孩子的眉头舒展开，可是对方的话让她重新锁紧了眉头。 “胡闹？。。。我是有委屈，可是我的委屈只会发泄给爱我的人。对你，我已经没有了那份心情。我不再相信你的爱。但是，我不怪你。你做的很好，很完美。我很幸运遇到了你。就让我们把过去都忘记吧。我说过，谢谢你给我的美梦。我只是刚从美梦中醒来。我不会抱怨美梦的短暂，我会珍惜这场梦的。答应我，离开公司，离开我。”女孩的语气冷静，但是有了冷漠。 “不。我绝不能让你把委屈压抑在心底。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你突然有了委屈？你必须告诉我。”陆凯文有了暴躁，他重新抓住了女孩的肩膀。他把女孩的脸庞拉倒自己的眼前。 眼前的睫毛下的眼睛有着太多的复杂，那里有委屈，有怨恨，也有。。。 “说，说出来你就不再压抑了。我就在你的面前，我不仅是你的丈夫，也是你的哥哥。这个世界上我不允许任何人给你委屈。我也不允许你把委屈藏在心底。以前你可以，以后。。。不行。説！”急躁之下的陆凯文晃动着女孩的肩膀和身体。 一丝惨然的笑浮现在女孩的脸庞上。她的笑在延伸，在绽放。 “哈哈。。。你还是要让自己成为完美的化身。你是我的哥哥，我是你的妹妹。你又是我的丈夫。你不觉得这很矛盾吗？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这是什么？。。。这是乱lun。这是可耻的乱lun。这就是你要的完美吗？你问过我需要什么吗？你关心过我的内心在想什么吗？你只关心你自己，你只关心自己是不是完成了你妈妈的心愿，你只关心自己是不是所有人眼里的孝子。你只关心自己的内心是不是心安，你只关心自己的未来能不能在踏实中度过。你关心过我吗？别再摆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了。我受够了。”女孩子突然爆发，突然进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 她笑着，眼角沁出了泪花。 陆凯文呆住了。他扳住女孩肩膀的手渐渐变得无力。 “你先搞清楚我是谁？我是苏晴。我是那个你占有了又摆脱掉的苏晴。我是那个陷入丑闻又被你一次次包容的苏晴。我是那个你一直欺骗的苏晴。我曾经以为自己幸运，我遇到了一个值得我崇拜的人。他虽然占有了我，可是我并没有沮丧和厌恶。我只是有遗憾。我遗憾的是我不能敞开自己的心，遗憾的是我不能酣畅淋漓地去爱一个我欣赏的人。我陷入了彷徨，我进退失据的时候这个人告诉我他喜欢我。好，我终于可以敞开自己的心。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爱一场。我没有奢求，只是希望多陪伴他一段时光。我享受了温馨的时光。我在挣扎里终于决定不再把他牵连进我的报复中。我做到了。他也及时摆脱了我。那段时间我虽然痛苦，可是我没有怨恨，我只是惋惜自己没有那份幸运。他有他的妹妹，我有我的孽缘。我们两不相欠。我可以把他珍藏在心底。这样的珍藏让我很幸福。可是。。。他回来了。他不断伤害我，可是我依然很幸福，因为我在他心里有位置。这以后全变了。某一天他来了，他闯进了我的生活里，他像宠爱孩子一样宠我，爱我。我融化在他的爱情里。我从没有信心到我完全成为一个公主甚至女王。我相信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我相信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有魅力的女人。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我的虚荣心彻底复苏了。我的自卑和偏执都彻底被抹去了。我要做的就是被宠爱，要做的就是沉醉在爱情里做一个真正的女人。可是。。。我的梦碎了。越美丽的梦醒来后就越冷酷，原来我就是一个玩偶，我就是一个傀儡。我就是一个可笑又可怜的替代品。我就是宁可儿的替代品。他宠爱的还是那个宁可儿。苏晴只是她的替身。哈哈，你不觉得我很可笑吗？一个奢望爱情的可怜女人，一个享受别人的爱情的可怜女人。我苏晴是小偷，我偷走了别人的爱情。陆凯文。我恨你，我不会原谅你对我的侮辱。我绝不原谅。”女孩子在歇斯底里又哭又笑。她的身体瘫软在男人的怀里。 陆凯文的心抽搐着，绞痛着。可是他没有勇气去截断女孩的狂躁。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你是苏晴，可是，你也是宁可儿。对不起，我如果早点告诉你真相就没有这样的纠结了。现在，你已经来到了美国，你已经来到了妈妈身边。你已经是宁可儿。不要再纠结于你是苏晴还是宁可儿了。无论你是苏晴还是宁可儿，你都是我的天使。我不是你的亲哥哥，我们完全不用担心世俗的歧视。我们的幸福是会得到祝福的。亲爱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还有时间去慢慢调整自己的心绪。你忘了吗？在过去的十天里，我们一直很幸福。你一直很快乐。你会一直快乐下去。”陆凯文轻轻拍着女孩的肩膀。轻轻地倾吐着自己的从容。 在接下来的沉寂里，女孩突然有了挣扎。她挣扎着离开对方的怀抱。 女孩的表情已经沉静，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复杂。 可是，陆凯文看到了女孩眼里的一抹冷傲和不屑。 “对不起。宁可儿是你强加给我的身份。我问过你，你一定要给我你的财产吗？你没有拒绝。可是，你知道吗？你拒绝了我最后的希望。我想做你的妻子而不是宁可儿。当你选择做一个完美的陆凯文的时候，你就只能失去苏晴。这就是完美后的遗憾。你给了我伤害，这样的伤害远远大于宁飞扬给我的伤害。在他面前，我有骄傲，我有自尊，我更有愤怒。我可以从容地面对他。可是你给了我什么？我摧毁了我所有的信心。你让我感到自己是那样的可笑和可怜。我是一个女人，我把爱情看得高于一切。我曾经试图用爱情去改变我的人生。可是，你却用一场可笑又可怜的虚伪爱情践踏了我的一切希望。陆凯文，我无法面对你，我无法面对你带给我的屈辱。我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人离开公司。不，离开洛杉矶。你选择吧。是你离开还是我离开？如果是我离开，那你把一切财产收回去。我苏晴不愿意背负你的债务。你记住，我是苏晴，我是那个山里长大的苏晴。我不是宁可儿，我的记忆里没有宁可儿的痕迹。我只有一封信和几件信物。那也是我父亲去世时我才知道的。所以，只要你在，我绝不接受宁可儿的角色。我不能让你的完美得逞。如果你离开，我会试着去接触宁可儿的世界，我会试着让自己学习新的生活。这就是我的决定。也是给你的选择。你。。。。选择吧。”女孩收起了所有的感情，她的身体里绽放的全是满满的坚决。 陆凯文的血在凝固，他在失语中挣扎。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陆凯文努力着。 “。。。宝贝。我懂你的感情波动。我也不安过，我也挣扎过。你是在激动和愤怒的情绪中，我可以等待，等待你原谅我的一天。可是，我不会逃避，我不会让你再次孤独。我不会让你再次陷入无助的境地。没关系，我可以暂时不出现在你的面前，我也可以离开公司。但是，我必须和你在一个城市。我必须能关注到你。傻孩子，你会挺过来的。无论多么艰难，我相信你一定能挺过这个心灵的坎。”陆凯文在艰涩中伸出了手，他抚摸着女孩的长发，抚摸着女孩的面庞。 女孩狠狠地甩了甩头，她挣脱开。她疾步走向另一个窗户。 “哗啦”一声拉开一扇窗户。女孩转向泥塑一样的陆凯文。 “不行。我不允许你继续折磨我，这样的折磨让人发疯。现在你必须选择，如果你不选择，我就把这两样东西从这里扔下去。我要让你无法继续完美，我要打碎你的幻想。”女孩恨恨地摘下了勃颈上的项链，又狠狠地摘下了手指上的戒指。 女孩把项链和戒指举在手上，举在空中。 陆凯文闭上了眼，绝望和失望一股脑涌进脑海，眼前是一片漆黑。 牙关迅速颤抖起来。 “等等，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给我时间，让我想想。。。”陆凯文缓缓地倾吐着自己的绝望，倾吐着自己的心伤。 他挪动着沉重的脚步，踯躅地走到会议室的门边。 “碰”的一声，门关上了。会议室沉入了渗人的寂静。 苏晴泄了气一样地软到在地板上。 泪水流淌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吞咽着泪水，吞咽着撕心的疼。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心殇，随风而逝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阳光依旧明媚，依旧是溢满了风情。没有炙热，没有灼烤，只有加州西海岸特有的醉人风情。 陆凯文感受到的却是刺目和尖锐。感受到的是尖锐至极的讽刺和无助。 站在阳光里，陆凯文迷失了，彷徨了。他突然有了无路可走的无助和凄凉。 身后那栋高耸如云的楼宇和周围鳞次栉比的大厦已经没有了往日带给自己的都市时尚感和跃动的活力，它们此刻似乎都在倾泻着冷冰冰的漠然和压抑。 自己被寒意紧紧地包裹住，自己正在被一点点抽走身体内的活力和生气。 陆凯文的世界在明媚的阳光里迅速地干瘪。 无神地站在便道上，穿梭在山景城大道的人潮淹没了他。 他成了一叶颠簸在激流中的飘零，在时尚都市的一隅随波逐流。 抬起头，陆凯文看向身后头顶的楼宇，他下意识地看向那个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的落地窗。 那扇通透的落地玻璃在阳光里反射的耀眼光芒深深刺痛着自己。 收回目光，陆凯文低下头沉吟着，很快地他抬起头，眼光投向了远方的群山。 伸出手，一辆黄色出租车迅速地停在了身边。 “森林公墓。”陆凯文的语气坚决而简洁。 出租车扬起了一道青烟挤进了车流里。。。。 领着苏晴参观了楼宇中的办公环境，程梦秋把苏晴领进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有着一扇可以看到外面办公情况的玻璃窗。 室内很简单，沙发和茶几是唯一与其他办公室不同的陈设。 一扇落地窗让阳光洒在每一个角落。 “来，坐到写字台后面去。让我看看你办公的样子。”程名扬坐到了沙发里。 苏晴坐到了转椅里，她有些失神。 “孩子。这里简单了些，不适合女孩子。你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你的office，有什么事告诉琳达，她是公司里的秘书。呵呵，我们这里只有一个琳达负责所有的杂事。没办法，我们太小气了。在美国，能省掉都可以省掉。这里不讲门面。你慢慢会适应的。怎么样？对这里的环境有什么评价吗？”老人一边观察着女孩，一边扮演着轻松。 “很好。我好需要时间了解。”女孩似乎有了一些生气。她的身体明显变得挺直。 “嗯。。这样好，你是需要时间了解。不过，我相信你的经验可以应付这里的工作。在美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简单。工作就是工作，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我们的业务主要是投资，这里的投资思想都。。。有凯文的痕迹，孩子，你确定需要他。。。离开公司吗？”老人小心地引导着交流。 女孩明显地有了犹豫，她抬起眼看向老人，眼神里有着老人能读出的东西。 老人解读着女孩的眼神，那似乎是幽怨，也似乎是其他让自己看不出的情绪。 “好孩子，你是不是有委屈？是不是他欺负你了？”老人绽开了笑容。也绽开了宽容。 女孩点点头。她似乎不愿意开口。 “来，坐到老头子身边来。”老人抬起了手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女孩服从地站起来坐到老人的身边。 老人抚摸着女孩的头发，他没有说话，他似乎要陪伴女孩享受这安静中的温馨。 “对不起，我给您和所有人添麻烦了。”还是女孩打破了沉寂。 “呵呵。年轻人的世界就是缤纷的世界。情感世界是最捉摸不透的。我们只有羡慕。你程伯也年轻过，我理解你。孩子，你想好了吗？你不会后悔吗？”老人的语气越来越轻松。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心很痛，我需要自己的世界。有了他，我只有迷失。”女孩在犹豫里徘徊。 “呵呵。你准备怎么办？赶走他，你能把他赶到哪里？他能去哪里？”老人配合着女孩。 “。。。他应该下地狱。。。。我陪着他。”女孩咬紧了牙关。 老人的眉头皱起来，配合女孩的心情倏忽间消逝地无影无踪。 “对不起，伯伯。这就是我此刻的心态。他想完美，我偏不让他得逞。我不会原谅他对我的欺骗。我绝不原谅。”女孩很快地从愤怒中恢复过来。 老人收起了手。他开始审视女孩的眼睛。 “你是认真的？。。。你准备用多久才能原谅他。孩子，偏执应该是一时的，我不希望你一直纠结在他的失误里。他是有苦衷的。他太在乎你了。”老人突然有了搜肠刮肚的窘迫。他看到了女孩眼里的决然。 “。。。伯伯，原谅我。我让你们失望了。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改变。我只知道，他在我面前就是在提醒我的可笑和可怜。直到现在，我还是苏晴，我是一个渴望爱情的女孩而不是那个注定享受宠溺的女孩宁可儿。我原谅夏晓芙妈妈了，我也愿意接受一个因为我而孤独至死的女人。可是，我绝不原谅陆凯文。原谅我的任性，伯伯，我不是故意的。。。”女孩在颤抖中伏进了老人的怀抱里。 “好。。好。。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我相信你会自己走出来的。心灵是需要阳光的。这里不缺少阳光。。。”老人轻轻拍打着女孩的后背，轻轻地收起所有准备说出来的话。 跪倒在森林环抱的松软草坪上，跪倒在静静躺在翠绿中的白色墓碑前。陆凯文的心终于有了一丝宁静。 读着墓碑上的清晰字迹，陆凯文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泪水清洗着自己的纷乱，清洗着自己的愧疚和不安，清洗着自己的彷徨和无措。 陆凯文的喉头蠕动着，他组织着凌乱的思绪。 “对不起。。。。妈妈。我。。。我是来求助的。我。。。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可儿她。。。她终于还是伤心了。我。。我的预感终于成为了现实。我还是伤害了她。我不知她的创伤有多深？我更不知道怎么样去治疗她的创伤。她。。。让我离开，让我离开公司，离开这里，离开她。我该怎么办？妈妈，我多想冲过去抱住可儿，多想用所有的美丽语言让她改变自己的决定。可是。。。我不敢，我害怕她真的会毁去您的项链，毁去我的戒指。我现在很无助，我似乎只能做出选择。妈妈，我该怎么办？“陆凯文倾述着自己的无力，他深深地吻着光滑的石碑。 闭上眼，陆凯文回忆着母音的音容，母亲的样子此刻和女孩的神情发生着纠缠。 母亲的样子是那样的温暖，女孩的样子却是一派的复杂。 “妈妈。该来的还是来了。我一直有着隐隐的不安。我来给您讲讲可儿的故事好吗？您一定会为她骄傲的。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她叫苏晴。我在工作中对她有了欣赏，她是一个吸引人的女孩。她聪明低调，她独立而安静。她没有别的女孩那种张扬和庸俗，相反，她却有着成熟和内敛。这些特异的品质很吸引人，她的身世让人怜惜，可是她本人却没有一点点孤女的痕迹。她像是都市中一颗被埋藏的金子，随时准备着发出光芒。我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女孩。我终于忍不住利用自己的权力占有了这个女孩。妈妈，我是不是让您失望了？还好，这个女孩对我有好感，她没有给我增加心理上的负罪感。我们相约不成为对方的负担。后来她突然要推开我，我也因为对可儿的负疚趁机推开了她，可是，我们都没有甘心，我们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再后来。。。我不断地伤害她，就在她即将崩溃的时候，我竟然发现她就是我们的可儿。这两个女孩终于变成了一个人。我终于可以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了，我终于可以用整个身心去爱她们了。可是，妈妈，可儿不是这样想，她同时承担着两个角色，她更愿意做自己，做那个被我伤害过的苏晴。妈妈，我怎样解释这一切？我也爱苏晴，可是那是一种被羁绊的爱。她怎么才能相信，我爱苏晴的是对女人的爱情，爱可儿的是是一种责任，是宠爱和呵护。妈妈，她也许不会给我机会的。她现在似乎就是要对抗，对抗我的一切。我彻底没有办法了，面对她此刻的对抗，我不能让对抗变得无法逆转，我似乎只能避让。可是，我该去哪里？在哪里可以和她保持联系？在哪里可以让她变得心软？。。。妈妈，你能告诉我答案吗？”陆凯文的声音越来越无力，越来越无奈。 他似乎说累了，他似乎心力交瘁，他歪倒在草坪上。 暖洋洋的阳光让陆凯文有了困意，身心疲惫的倦怠袭上来。 陆凯文合上了眼，他屏蔽了一切声音。他进入了梦乡。。。。 凉意驱走了昏沉，陆凯文睁开了眼。 落日的余晖拖曳着最后的留恋在慢慢消失，世界变得模糊。 徐徐的轻风送来了凉意，凉意驱散了混沌，也驱散了一切的困惑。 抖了抖身体，抖掉了最后一丝思绪。陆凯文从草坪里站起来。 “妈妈。我没有时间犹豫了。我要安排好这里的一切。我要做最后的努力。如果可儿坚持让我离开，我会选择S市。我会在那里等待她的原谅。那是苏晴成为可儿的地方，也是苏晴和我相识的地方。我不会让她有机会忘记我。我要做一只风筝，妈妈，拽住可儿，拽住我。不要松开你的手。妈妈，我走了，祝福我吧。”陆凯文有了坚决，有了如释重负的坚决。 转身，陆凯文走进暮色里。 程梦秋的书房里只有柔和的台灯散发着压抑和沉重。 “你决定了？去S市你准备做什么？如果可以，我还是觉得你可以去F省负责汽车城的项目，你比中书更让人放心。”老人紧紧盯着年轻人。他在观察着年轻人的一切细微。 “不，我不会参与任何和公司有关的事情了。我不能让苏晴再有被欺骗的感觉。如果我参与项目，她会认为所有人都在帮着我对抗她。她的骄傲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程伯，我想过了，我只能去S市，那是苏晴割舍不掉的地方。程伯，我决定了。”陆凯文站起来，他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投出了长长的影子。 老人抬头跟随着年轻人的举动，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好吧。事已至此，是该有妥协。你能让步最好。你肯定这一走会让她轻松吗？你肯定不会因为你的离开失去她吗？”老人的语气有了无奈，有了慨叹。 “我不敢肯定。程伯，我不害怕失去她，可是我害怕把她交到别人手里，别人无法像我这样对待她。我给她自由，我希望她有自己的选择。可是，我要做出一些安排，希望您能帮助我。程伯，我可以提出自己的要求吗？”陆凯文挥了挥手，似乎要挥走老人带给自己的烦恼。 “说，我一定满足你。这也许是我这个老朽最后为你们做的事情了。呵呵，年纪大了，越来越矫情了。我在跟着孩子们胡闹呀。好了，赶紧说。需要你程伯做什么？在洛杉矶，我还是有这个自信的。”老人突然笑起来。他的笑声里有了酣畅和豪气。 “谢谢程伯，我现在只想到了这些。我写给您，都是对她的安排。”陆凯文在一张纸上匆匆写着。 老人的眼里泛起了异彩，他难以掩饰自己眼光里的欣慰和欣赏。 徐徐的轻风里，涛声送来了夏日夜晚的愉悦，也荡漾着静谧。 海水泛起白沫一次次地漫过脚踝，一次次地退回去，退回到黑沉沉的夜色里。 坐在松软的沙子里，沙滩的静谧和舒适让苏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个世界里漂浮的全是那张精致的脸庞，全是帅气和不屑，全是宠溺和无微不至的关怀。 一幕幕的回忆越来越清晰。 女孩子在起伏的情绪里任自己漂浮。 单调但美妙的涛声让回忆充满了旖旎，让回忆更加醉人。 “你在做什么？。。。你是不是怨恨在我？。。。你会怎样应对我的发难？。。。你知道吗？无论你在不在我的身边，我都不会心安。我决定放弃你，可是，我也放弃了自己。。。。为什么我不能让自己有一份女孩子的庸俗？为什么我总是不能学会接受？我是不是注定无法拥有幸福？。。。”女孩对着海水和海风倾述着自己的惆怅。 风在呜咽，风在吟诵。所有的愁绪似乎都飘散在风里。 “你也许根本想不起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你也许根本不在乎我是谁？可是，我在乎。我无法容忍自己被轻视。。。。奶奶，我怎么办？他要离开了，我该何去何从？。。。”女孩突然有了胆怯，有了慌张。 捧起海水，女孩大口地喝下去。 没有烈酒那让人血脉喷张的燥热，只有冷冷的苦涩和让人反胃的惺气。 如同泼墨一样的夜色，海水里只有沉沉的苦涩。只有沉沉的森冷。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最后的坚决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黄昏的长滩沙滩少了嬉戏，多了一份惬意。 从酒店走出来的苏晴很容易地在沙滩上稀稀落落的游客中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陆凯文坐在沙滩上的背影有着健硕，有着落寞。 苏晴脱下凉鞋，赤脚踩在沙子里的惬意让她迅速鼓起了勇气。她迈开了走向那个背影的步伐。 “来了？坐下来。坐在我的身边。”陆凯文没有回头。他的眼睛眺望着海上落日的美景。 太阳正在落向天际的尽头，海洋的深处正在拥抱落日，落日边缘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暗红。海水似乎正在燃烧。 苏晴安静地坐进松软的沙子里，贪婪地极目远眺。 伴随着最后一抹夕阳的余韵彻底消散，平静的心绪有了波动。 “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你过得好吗？”陆凯文没有收回远眺的目光。黯淡的夜色让海水和天空彻底相连。 “。。。还好。琳达带我去了很多地方。我对洛杉矶有了一点概念。”苏晴平静地回答。她也把专注投向夜色里的苍穹。 涛声伴着凉爽把两个人包裹在一个封闭的世界里。 “。。。我一直在忙着一些事情。你身份的事情。你是属于遗产继承，所以你的绿卡很快就能下来。你的美国国籍需要等上两年。在美国，没有制度上的后门。你不要着急。”陆凯文缓缓地说着，声音里没有情感。 “嗯。有绿卡就够了。我只要能回去看奶奶就行。”苏晴用同样没有感情色彩的语气回应着对方。 “我已经修改了你的监护人文件。你的监护人改成了程伯。从现在起，我不再是你的监护人，也不再是你的哥哥了。。。。”陆凯文的声音有了波动，他的尾音颤抖起来。 苏晴的身体抖动了一下，她转过脸看了看身边的人。 陆凯文的侧脸在昏暗的灯光和月色里有了柔和。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很愤怒？你恨我忘恩负义？你恨我拿走了你的财产又要赶走你？其实你完全可以反悔，你可以随时取回你的财产。这些财产本不属于我。”女孩的声音从高亢渐渐变得软弱。她似乎在泄气和沮丧。 陆凯文转过了脸，他盯住了眼前的脸庞。 “看着我的眼睛。我只想告诉你，我已经不再是你的哥哥。你面前的陆凯文从此只是陆凯文。一个不会再让你纠结的男人，一个可以随时追求你的男人。以前的欺骗从此已经不用成为你的愤怒和烦恼，你的哥哥陆凯文已经不存在了。亲爱的，你可以解脱了。”陆凯文伸出胳膊把女孩拥进自己的怀里。 女孩挣扎了几下，她很快地放弃了挣扎。 世界重新归于静谧。涛声让这样的寂静弥漫起温馨。 “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不再是你的哥哥，你也不再是可儿。我就是你爱的男人，你也只是爱我的女人。我们彼此温暖对方，好吗？”陆凯文缓慢地倾吐着自己的心声。 女孩再次扭动身体，她从对方的怀里挣脱出来。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爱和呵护。自从遇到你，我经历了从一个女孩到一个女人的过程。我完成了自己的心愿。自从遇到你，幸运一直伴随着我，我软弱的时候，你给了我力量。我疲惫的时候，你总是把你的肩膀给我倚靠。作为一个女人，我真的不该有再多的奢望了。因为你给了我满满的幸福。可是，当真相被揭开的时候，所有的幸福都变成了讽刺。甜蜜越多，伤害越多。你给我的爱情就像一个贫困的孩子在偷吃蜂蜜，总是忍不住舔上一口再赶紧封上瓶盖。我总是有着恐惧。我总是自卑。我总是在分裂自己。我不能再迷失了。我不能活在你给我的世界里。我还是没有办法做一个小女人。别人会在爱自己的男人面前撒娇，我也想做一个撒娇的女人。可是，我不敢撒娇了。因为这样的撒娇会让我想到另一个女孩。那就是另一个我。你就是那个让我不断分裂的人，我会疯掉。陆凯文，我知道你是我的宿命，可是我必须挑战自己的宿命。请允许我做自己，请允许我有一个完整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我只有苏晴的一颗心。我只会寻觅属于苏晴的爱情。原谅我，原谅我的偏执，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的残忍。”苏晴整理着自己起伏的心绪，整理着自己的凌乱。 陆凯文在沉默里审视着女孩，直到他绽放了笑容。 苏晴在昏暗里也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笑容里的苦涩。 陆凯文伸手抚摸了一下女孩的头发，他很快地把手收了回去。 “傻孩子。你这是在折磨自己。好了，我给你自由，给你时间，我要看到你真正快乐的一天。洛杉矶是个让人快乐的地方。这里有阳光，有时尚，也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各色移民。这里是新大陆最迷人的地方，没有沉重历史的羁绊，没有陈腐道德的约束。每个人都是在寻找心中的乐园。我相信，这样的土壤会让你快乐和简单的。还有，不要对你的新身份抵触，这里有着完善的制度，它保护每一个守法的公民。既然来了，就要爱上她。呵呵，你的夏晓芙妈妈就是这个制度的受益者。尽快学习这里的思维方式，尽快融入这个国家。苏晴，我明天就要离开了。你要用最快的速度适应没有我的生活。”陆凯文渐渐平静下来。他开始唠叨。 “你明天就离开。。。。你要去哪里？”女孩的声音有了掩饰不住的颤抖。 “呵呵，我要去我们相识的地方。那里有我们的梦。那里会让你对我牵挂。在那里，有我们抹不去的记忆。我会在那里等着你的重生。我会在那里等到你明白我的心。”陆凯文的笑容渐渐在变得开朗。 女孩盯住对方的眼睛，她的眼睛在泛起朦胧。 “怎么？感动了？我会让你不断心软的。我不会放弃你。”陆凯文搂住了女孩。 女孩没有抗拒。她把头埋在对方宽厚的怀里。 “你这是何苦呢？我拒绝你，就是拒绝你强加给自己的义务。你是宁可儿的哥哥，可是她的命运不是你造成的。你是一个自由的人，你已经做完了一切该做的事情。再也没有债务了，再也没有愧疚了。你可以做真正的自己了。自由的陆凯文可以追求自己的女孩，可以追求一个男人所有的快乐。好了，我替夏晓芙妈妈解除你给自己的咒语了。你自由了。”女孩的声音从阴郁渐渐开朗。 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从女孩眼眶中溢出来。 “哈哈。傻孩子。你替妈妈解除了我的义务。可是，你呢？你又给我加上了新的魔咒。我们互相拥有过，这就是你给我的义务。亲爱的，你还是无法摆脱我。这是你我的宿命。”陆凯文笑起来。他有了开朗。 女孩再次从对方的怀里挣脱出来，她的泪迅速收起，她的表情迅速变换为狂躁。 “为什么？你难道听不懂人话吗？我不需要你把我作为借口。你走你的路，我要我的自由。你以为这样做能证明你的完美吗？狗屁。这只能证明你虚伪和自以为是。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有谁还把自己搞成圣人的样子？有谁还抱着对狗屁爱情的坚守？有谁还相信幼稚的誓言？你是在美国出生的，你怎么就不能像一个美国人一样生活？你为什么自寻烦恼？。。。你真的不可理喻。”女孩咬着牙迸出了不屑，迸出了轻蔑。 陆凯文用深深的注视回应着女孩的不耐。他渐渐有了苦笑。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难道你不属于这个时代吗？你不是在这个星球上生活吗？”女孩在抵抗中有了不支。她率先打破了无言对视营造出来的尴尬。 “你有一个概念性的错误。美国人的生活不是你理解的样子。美国人的确有着率性而为的性格，可是美国人对爱情和家庭是严肃的。和中国不同，各种混乱的新思潮从来没有占据美国社会的主流，更没有媒体鼓吹对爱情和家庭的背叛。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美国人有宗教信仰，他们头顶上始终悬着宗教的神圣。对道德的约束始终是媒体人的一份神圣责任。说到我，我从懂事起就一直见证着妈妈的痛苦和孤独。有一位对爱情坚贞的妈妈，我陆凯文只能是现在的样子。我是在妈妈的泪水中成长的，我不允许自己是另一个宁飞扬。我不允许有一个女人因为我而承受妈妈那样的痛苦和孤独。苏晴，这不是责任，这是良心，这是做人的原则。我相信上帝，我相信道德的神圣。没有道德的快乐是放纵的，是可耻的，是不应该被原谅的。至于无耻被追捧，那更是可笑和可怜。呵呵，我是不是太不合时宜了？我是不是越来越让人厌烦了？。。。”陆凯文的语气依然是平淡的，甚至有了调侃的味道。 女孩蹙起了眉，终于她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唉！总是说不过你。好了，既然你选择离开，那你就自己保重吧。只是，你不要把我作为借口，我不想承受我再也不能承受的伟大爱情。你给我牢牢记住，我苏晴是自由的。你陆凯文也是自由的。”女孩狠狠地甩了甩头，狠狠地释放出自己咬牙切齿的坚决。 陆凯文眉头皱起来，他的神色迅速变幻着。 “你不答应？”女孩也皱起了眉。 “我。。。我答应你。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陆凯文挤出了一丝苦笑。 “。。。说吧。我要看看你还有什么伟大的给予？你真是。。。矫情。”女孩在复杂的神情里退让。 “答应我，住进我的公寓里。听从程伯对你的安排。这是我最后的请求。希望你能让我安心地离开。希望你让我心安。”陆凯文突然严肃起来。他伸出手拉住了女孩的双手。 女孩试着挣脱了一下，没有成功。 “安排？。。。是你的安排吧。如果我拒绝呢？”女孩有了对抗，有了挑衅。 “如果你拒绝，那就证明你还在对抗我。证明你还是离不开我。我只能留下来，留下来看着你走向成熟。留下来干涉你的生活。”陆凯文的语气里有了霸道。 “哼！你以为我害怕？你们自诩美国是一个法治社会，我可以告你骚扰，我可以让法院限制你的自由，我可以控告你威胁我的人身安全，我可以寻求一切的法律保护。你威胁不了我。”女孩依然在对抗。 “呵呵。你以为你可以那样做吗？不要欺骗自己了。美国是一个任何事情都可以诉诸法律的国度。但是，你是东方的女孩，你不会选择那样的冷漠，更不会适应那样的冷漠。你还是考虑答应我，这是最聪明的选择。我的选择是有条件的，那就是我要安心。不要抵抗了，你的内心无法掩藏。”陆凯文有了嬉笑，有了宠溺。 “你以为你是谁？不故作伟大你会死吗？我。。。我答应了。你赶紧离开。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不想再看到你的伟大，不想见到道貌岸然。。。。拜托，离开吧。只要你离开我，离开洛杉矶，我什么都答应你。。。求求你了。”女孩跺着脚，迎着海风呼喊着。 陆凯文凝视着海风里赤脚跳跃呐喊的女孩，他渐渐陷入痴迷。 “好了。不要闹了。我该走了。这包里是我做的几个你最喜欢的菜。记着，我会给你发邮件讲述我每天的事情，不管你回不回信，一定要读我的信。你不要送我了，我不想看到你的眼泪。”陆凯文终于开始叮嘱，终于开始转身慢慢离开。 陆凯文的身影在昏暗的夜色里走向远处的灯光下的石子小径，背影渐渐缩小，渐渐模糊。。。。。 “滚。。。”女孩纵情地喊出来。 眼泪冲出来，冲走了坚决，冲走了最后的坚强。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夏日的风情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夏日的强烈阳光让S市火车站那座通体玻璃的主建筑折射着炫目的光芒。站前广场迎接着夏日里的花团锦簇。 进站口上方的巨型电子屏不断闪烁着“世博会欢迎您”的醒目字样。 广场上涌动的人潮展示着都市的繁乱，展示着都市的开放。 广场毗邻的主干道贯穿一片高楼林立的商业中心向市区延伸。呼啸而过的车流将车站的人流运送到S市的角落。火车站就像S市的心脏在跳动着S市的脉搏。 一辆红色的奔驰轿跑从车流里欢快地窜出来，贴着站前广场的辅道飞速地冲向站前广场的停车区。 带着刺耳的尖啸，奔驰轿跑在刹车片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噪音里收住了巨大的惯性。 辅道边乘车等待区的人纷纷皱着眉投过来好奇和抱怨的眼光。 车门打开，首先伸出来的是一条修长的腿，白皙修长的腿已经让关注的人们可以泛起美好的联想。 终于，一个钻出轿跑的时尚女郎把她动人心魄的身材展示了出来。她立刻成了广场候车区的一道靓丽风景。 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配合着170以上的身高烘托出了魔鬼的诱惑。也引来了一阵轻佻的口哨声。 一袭剪裁精致的淡黄色及膝连衣裙把一份让人血脉喷张的引诱抢到好处地传递出来。也在夏日里掀起了一份瞩目。 让人遗憾的是女郎的脸上架着一副墨镜。 名贵的跑车，名贵的服饰，魔鬼的身材，让人流鼻血的曲线，这就是一个典型的都市美女做派，一道繁华都市街头跃动的亮丽。 女郎毫不在意一道道贪婪的目光和肆意撮起的口哨，她旁若无人地倚靠在车门上开始拨打手机。 沉浸在通话中的女孩身体散发着松散，散发着慵懒，散发着更强大的诱惑。 “嗨。头，是我，露丝。对不起，我迟到了。你在哪里呀？我在正对着时钟方碑的道边。对。我就在出租车候车区的道边。对。。我站在车边，我带着墨镜。我现在摘墨镜。。。。你看见了吗？对，我穿着黄裙子。。我看到你了。。”女郎在通话中摘下墨镜张望着，肆意地对着一个方向挥手。 候车区爆发了此起彼伏的尖哨和一片“美女”“美眉”“小妹”的轻佻叫声。 摘下墨镜露出真容的女郎引来了更大的骚动。 很快地，轻佻的哨声和叫声里钻出了女孩子的尖叫声。 一个穿过人群走向女郎的男士引起了另外一场燥动。 一具标准的男模身材总是让人忍不住侧目，运动员的体魄配合着白色休闲衬衣遮盖不住的成熟气息更是引来了女孩子的尖叫。 男士在走近女郎的过程里皱起了眉。候车区的杂音让他在和那辆车身反光的轿跑还有一段距离时就停止了脚步。 “头。来，让我抱一抱。想死我了。”女郎在男士驻足的一瞬间扑过来抱住了他。 就在女郎的红唇即将印上自己的脸颊时，男士的一只手牢牢按住了她的额头。 “谁让你来的？我本来可以自己回去的。就因为等你，我在广场上整整耽误了十分钟。还有，你穿成这样子要干什么？我不想跟着你成为供人观赏的动物。你自己走吧。今天是周末，你不用浪费宝贵的休息时间。”男士黑着脸倾泻着不耐烦。。 “哈哈。我的老古板陆总，你还知道今天是周末呀。我在周末穿成什么样你管不了了吧。至于别人怎么看我才不在乎呢。不要说我，那些阿妹的尖叫可不是给我的。来，对着热情的粉丝笑一笑。”女郎轻笑着。她拉着男士转向候车区的人群。 女郎肆无忌惮地把手贴着红唇送出了飞吻。 候车区的雄性尖啸一下子暴涨起来。 “杜菲菲，我命令你赶紧上车。”旁边男士迅速拉开车门自己钻了进去。 “得令。”女郎兴奋地一边送着飞吻一边钻进车里。 奔驰轿跑在发动机发出的尖啸里疯狂启动。红色的时尚跑车飞速融入了车流。 “找个地方停下来。”陆凯文在轿跑启动冲力造成的推背感里开口了。 “呵呵。不行，你不要想着摆脱我。为了来接你，我可是从朋友的聚会上溜出来的。”女郎嬉笑着。 “我是让你停下来，我来驾驶。我不会允许穿着高跟鞋开车的女士把我至于危险中。你可以不尊重自己的生命，我还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呢。”陆凯文的眼睛盯着女郎的腿。 “你不古板点不行吗？自从我见到你的那天起就一直看着你这张臭脸。唉！可惜了你这张脸了。”女郎甩着头叹着气。她放慢了速度。 交换了座位，陆凯文缓缓启动了轿跑。 “哎。你是不是很紧张？”杜菲菲把身体凑了过来。 “紧张？为什么？”陆凯文眼睛盯着前方。 “这样一个迷人的美女坐在你的身边，穿得又这么hot。是不是呼吸困难了？”杜菲菲嬉笑着把V形领口拉开。 陆凯文转过头看了一眼对方的乳沟。 “还没发育好。和美国女人比起来就像没发育成熟的雏鸡。要不要给你买一条魔术乳罩？”陆凯文一副不屑的口吻。 “你。。。你就是口是心非。你这样装下去早晚要倒霉的。。。喂，我父亲要见你。你去不去？”杜菲菲在一脸的不屑里松开了展示骄傲的手。 “杜先生来S市了？好啊，我正要和他谈一谈咱们的项目。他在哪里？”陆凯文的眼一下子亮起来。 “他正在香江富豪国际高尔夫会所和一帮子狐朋狗友不正经呢。你呀。难道只有工作的事情才是你感兴趣的事情？我来慧谷创投快一年了，我只看到你工作、工作还是工作。你难道不懂真正的人生吗？”女孩继续着哀怨和不屑。 “杜菲菲小姐，我花钱请你来慧谷是工作的，不是来关心老板生活的。你记着，你不是通过正常渠道进入慧谷的，你更要注意自己的一切言行和举止。”陆凯文皱起眉掠了一眼身边的丽人。 “正式渠道？。。。我靠，你那个正常渠道就是太监条款。我一直记恨着你呢。我怎么了？哈佛中学四年的高中，哈佛大学五年的生物高分子硕士。我有在香港一年的洛克菲勒基因研究中心工作经历。我哪一条不符合你的要求。你可好，整出来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结论。太过漂亮，未婚，不予录用。你是在选妃呢还是在选人？我看你就是一个变态，你就是有色心没色胆。切！”身边的丽人突然爆发了。 “闭嘴。怎么用人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不要以为有杜先生给你撑腰我就会纵容你。如果不是你的业绩出色，我早把你赶走了。我的标准不对吗？你无所谓，可是我的整个团队都被你带坏了。我要的是一个严谨的团队，不是一个围着美女献媚的团队。你最好给我收敛点。”陆凯文的眼睛扫过了一道冷厉。 “呀。。。。”女孩捂着耳朵尖叫起来。 奔驰轿跑在车道上划出了一道S形，轿跑上演了和旁边车辆擦身而过的惊险表演。 “你神经病呀。再要大惊小怪就给我滚下去。”陆凯文吼起来。 “你。。。这是我的车，要滚下去也应该是你。你就不是正常人，我怎么了？难道搞研究的就必须是恐龙吗？再说了，我们也算研究员？我们只是一些懂专业的谈判代表罢了。你就是一个只知赚钱的冷血动物。你。。。你就是一个没男人味的软蛋。我看你就是一个受了女人伤害只会自己躲起来舔伤口的倒霉蛋。。。”女孩眼里泛起委屈和愤怒，她狠狠地盯着身边的人。 轿跑在一声尖利长音里滑出了车道，在一瞬间的剧烈惯性里猛地扎到了路边。 “记住，我是你的老板。不要想着在我面前放肆。今天是周末，我不和你计较。不要在工作的时间里和我讲这些无聊的事情。我自己去见杜先生。你。。。自便。”陆凯文皱着眉头解开了安全带，拉开了车门。 “不要。。。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要和女人计较。你说的，今天是周末。忘记我说的话。我也是被你的轻视搞得失去了分寸。原谅我，原谅小女子的鲁莽。我的陆总。呵呵。你不是和那种和女人计较的男人。”女孩拉住了陆凯文，她在宜嗔宜喜中神奇地变幻着。 陆凯文放弃了挣脱。他仔细地凝视着女孩的面庞。 这是一张充满诱惑的雪白面庞，一张在优越环境中养成的美丽。 妖媚和端庄神奇地融合在一张面庞上造成了惊艳的视觉冲击。 “杜菲菲。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也许是我哪里给了你不好的暗示。我只是你的老板。你是一个亿万富豪的女儿，你又是一个受人尊敬的高级科研人员。你是天之骄女，你根本不用寻找刺激。你应该享受众星捧月的骄傲而不是在慧谷接受我的轻视和呵斥。你应该离开慧谷，我可以给你写推荐信，你能满足最苛刻的条件。毕竟，在中国像你这样的人才是珍贵的财富。你应该考虑我的话。”陆凯文泛起了一丝微笑，泛起了一丝温柔。 女孩的眼睛迎视着他，眼里掠过一抹复杂。 陆凯文能够感觉到女孩子有了瞬间的轻松和幽怨。 “头，你今天好像话很多，你好像有些动摇了。是吗？”女孩伸出手，用手背轻轻摩挲对方的脸颊。 “胡说。我是真心希望你考虑自己的前途，在我身上你会浪费自己的情感的。我不值得你这样的付出。”陆凯文没有甩掉对方的手，他只是皱了皱眉。 “其实你是在自己骗自己。你对我还是有好感的。头，你放心，我只是欣赏你，也是对你好奇。我不会破坏你内心的情感。我从来不相信爱情，更不相信婚姻。你动情了，我能感觉得到你对我的。。。。兴趣。。。”女孩的手随着声音移动，最后放到了对方的两tui之间。 陆凯文神情瞬间变得僵硬。他张开了嘴又无奈地闭上。 女孩轻轻地抚摸，她突然收回了自己的手。 “哈哈。你真的动情了。不要忍了。你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对你越来越好奇了。你居然没有扑过来，你居然没有变成野兽。头，你忍得太辛苦了，是什么人让你这样折磨自己？她是不是比我还漂亮？是不是比我更有女人味？”美女在认真和玩笑之间迅速变幻，在玩弄和自嘲间游走。 “滚蛋。我根本看不出你有什么女人味。好了，我们走吧。”陆凯文甩了甩头，他从短暂的失措中恢复过来。 轿跑迅速启动，迅速融入了车流。 “头，我会陪着你等待你心中的人出现，你不用太烦恼，如果她甩了你，我会抚慰你的痛苦的。她不是天使，天使不会让你这样坚守的人经历这样的孤独和痛苦的。唉！我才是你的天使。”女孩发出了悠悠的幽怨。 陆凯文握着方向盘的手哆嗦了一下。他转过脸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 女孩的眼睛盯着前方。她的脸庞在阳光里罩上了一层云彩。裹上了一轮朦胧。 “谢谢。谢谢你的鼓励和支持。能有你这样的红颜知己是我的荣幸。记住我的警告，上班的时间不可以说这样暧昧的话。”陆凯文伸出手握住了对方的一只手。 女孩没有反驳，她只是把滑腻的脸庞贴在对方伸过来的那只手上轻轻地摩挲。 陆凯文的来上绽放了笑容，绽放了明朗。 奔驰轿跑欢快地窜起来，欢快地完成一个个超越。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海阔天空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从贵宾休息室落地玻璃望出去，满眼起伏的翠绿，满眼油画中的美丽。 草坡、人工湖、丘陵、曲折小径一起营造了一个人造的童话世界。 视野里，被簇拥的高尔夫球手挥动着球杆，也挥动着成功和荣耀。 “怎么样，马爹利？威士忌？还是雪莉？”一个微微谢顶的中年人站在酒柜前。他在观察着站在窗前的年轻人。 “苏打水吧。您知道，我不擅饮酒。”年轻人转过身来。 中年人的吊带西裤把他的大腹便便的体态更加烘托出来。 “雪茄。正宗哈瓦那雪茄。”中年人拿着酒杯和酒瓶走过来坐下。 “不用了。我不吸烟。”年轻人摆了摆手。 中年人摇头一笑，他自顾自地用一把精致的雪茄钳剪掉雪茄的一段，然后点燃。 烟圈在中年人惬意的享受神情里吐出来，袅袅升腾在阳光灿烂的空气中。 “杜先生。很高兴能在S市见到您。这一次要呆多久？”陆凯文微笑着等待对方完成了对美酒和烟草的享受。 “小陆。。。不，凯文。我是不是占用了你宝贵的休息时间了？你不会因为我把你从家人身边拉走而埋怨我吧。”杜若笙满脸的微笑，满脸的关切。 “杜先生，您言重了。您是知道的，我在S市是一个人。我能来陪您享受这样的景致是我的荣幸。高尔夫球场可不单单是球场，它完全是城市中的公园。杜先生还是很会生活的。对于您这样的名流，高尔夫球是最适合的运动休闲了。”陆凯文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呵呵。凯文，你说对了。我杜若笙别的不敢夸口，对于享受我可是深有感悟的。我是香港人，我们香港人最讲究生活。你看，酒色财气，我都具备了。这是一份贵气，一份经商的资本。哈哈，凯文，你可要体会我的苦心呀。在中国，会玩、会享受是生意成功的重要元素。你不妨多试试。”杜若笙越来越难掩得意和自豪。 “谢谢杜先生的赐教。我一定认真体会您的经验。杜先生，我们的项目有了一定进展，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有一个深度的合作。您知道，海事卫星定位系统。。。”陆凯文的脸上有了苦笑，他有了摸不着对方路数的苦恼。 “凯文，我不是玩笑。我是深有体会的。。。”杜若笙截断了年轻人的话，他似乎依然沉浸在意犹未尽的得意之中难以自拔。 陆凯文微微蹙起眉头，他不得不把自己的耐心鼓荡起来。不得不陪着对方延伸对方的情绪。 “我接手的是我父亲的一个小船务公司，我也算是白手起家吧。那时候我的偶像就是这个圈子里的少数几个人，像包玉刚呀，霍英东呀。我埋头苦干，整天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接单和跑码头。每天就是关心天气的变化。我经常是二十四小时守在电报房里。经常是听见风暴警告就提心吊胆。这就是我创业时候的生活。可是，那时候很多事情还是不顺。压力大、暴躁是我生意不顺畅的主要原因。唉！那时候的投资也是摇摆不定，我在股市上的一点投资也始终不见起色。”杜若笙的表情和语气渐渐丰富起来。 陆凯文也渐渐有了兴趣。他开始微微往前倾倒身体。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她家境殷实，知书达理。我被她吸引了，我展开了疯狂的追逐。呵呵，我那时可不像现在这样。。。”杜若笙突然苦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陆凯文也笑起来，他用无言的笑意释放着自己的理解。 “我们结婚了。我品尝到了幸福。而且，我的心变得踏实了。我变得睿智、成熟。更重要的是，我开始坚定，开始执着。我忽然发现，以前很多让我迷茫的事情不再困扰我，我也没有了急躁。我开始顺风顺水。我开始从成功走向成功。我的成功其实很简单。简单总结就是幸运两个字。我的成功是我的妻子和我的女儿给我带来的。我永远忘不了这一点。凯文，你明白我的话吗？”杜若笙头一次抬起眼把专注投给了年轻人。 陆凯文也用专注迎视着对方。他突然对眼前这个长者有了强大的尊敬。这是他很少有的情绪。 一个肯向自己剖白自己过去的人让自己不得不尊敬。 “杜先生。很感谢您能把自己的生活和我分享。您是H银行在中国的大客户，也是慧谷创投的重要资助人。我很荣幸聆听您的生活和您的心声。您给了我难得的人生箴言。我会终生受益的。”陆凯文有了敞开自己胸襟的畅快。 杜若笙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年轻人，他的嘴角渐渐泛起微笑，然后逐渐绽开笑容。 “哈哈。。。。凯文，你不会是在和我使用外交辞令吧。在我这里，你要记住一个事实，我是船运起家，我们骨子里是走船人的热血和直率。我喜欢别人对我直率。否则，我就会视为对我最大的侮辱。”杜若笙在爆笑里用力扯动自己的吊带。 陆凯文的眼里瞬间有了困惑，他怔怔地看着狂笑的对方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不给我一个解释吗？”杜若笙的笑声停下来。他的眼神泛起冷厉。 “没有解释。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我应该怎样解释。我没有请求分享您的生活。那是您最宝贵的经历和财富。我对您海阔天空的交流方式感到荣幸和轻松，但是我实在不知道您的目的。还请您赐教。”陆凯文迅速换上了严肃认真的语气。他甚至不再掩饰突然涌起的恼怒。 杜若笙牢牢盯着年轻人，他似乎在判断对方的真实想法。 陆凯文毫不客气地迎视着对方的审视。 “很好。没有解释。我喜欢你的回答。那好，现在回答我，你明白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生活？为什么要分享我的隐私？”杜若笙打破了对峙。 “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的杜先生很真实，很让我感触。可是，我不得不坦率地说，我实在不知道我的回答有什么重要的。这和我们的合作有关系吗？”陆凯文有了坦率，也有了轻松。 杜若笙在审视里摇了摇头，似乎他做出了选择。 “罢了。你和我真的不是一类人。我是所有人眼里懂得享受的人。而你，就是一部机器。乏味、单调、刻板。自虐是你最大的嗜好吗？。。。我真的不明白，你有哪里值得喜欢？”杜若笙换上了不屑的戏谑口吻。 陆凯文再次陷入了困惑，他能做的就是等待对方再一次的爆发。 “我一辈子如果这样下去，也许我就能成为和你一样的人。可是，我还是为自己的放纵付出了代价。我们香港人喜欢玩乐，我也不例外。成功之后的我开始花天酒地。我是拿应酬作为借口一步步放纵下去的。我还是受到了惩罚。我的妻子终于对我失望了，她带着孩子离开了我。她去了美国。她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也有了喜欢她的人。我的事业越做越大，可是，我的内心却没有了那份踏实的幸福。我最割舍不下的还是我的女儿。我现在有了新妻子，也有了外室，更有了和她们一起的孩子。可是，我还是最爱自己的大女儿。你知道为什么吗？”杜若笙突然在沉静里娓娓道来。 面对这位亿万富豪的诡异举动，面对他突兀提出的问题，陆凯文只有用坚决的沉默作为对自己的保护。 “我是不想把自己的全部感情交给一个女人，我一生只能对一个女人倾注神圣的感情。可是，这就是我面对的遗憾。我只有一个弥补遗憾的办法，那就是把自己全部能拿出来的财产都给她。看着她幸福。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吗？”杜若笙似乎越来越专注，似乎越来越神驰。 “我能理解。人总是对遗憾的事情最在意。你说的大女儿就是杜菲菲吧。她确实优秀，她是一个。。。。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的。。。魔女。她值得你的骄傲。”陆凯文终于开始配合对方。 “是啊。她是我一生最大的骄傲。”杜若笙的眼光投向窗外的果岭。 那里依稀有一个一身白色休闲高球的曼妙身影。 陆凯文也顺着对方的眼光投向了窗外。投向了那一缕丽色。 “为了把女儿拉回到自己身边。我杜某人忍痛答应了她妈妈的条件。她再婚了。我同意了她才能挣脱，否则。。。哼，只要我杜某人认为羞辱的事情别人也敢染指？。。。我做了一生中最屈辱但也是最成功的买卖。可是，这是一笔我把控不住的生意。因为。。。生意要看最后的利润。我给这笔生意定了一个很大的利润目标，你知道是什么吗？”杜若笙的语气里有了阴森，有了切齿。 他的眼光一直追随着果岭上的身影。 陆凯文收回了目光，他专注地看着这个一直在天马行空中驰骋的巨商。 “很简单。你的利润目标就是看到她踏实的幸福。我相信，一个父亲是不会有真正关系女儿的生意的。呵呵。你在女儿面前永远不会是成功的商人。”陆凯文渐渐地微笑起来。 杜若笙倏地收回目光，他盯住了对面的年轻人。 “。。。好。我这一刻真正喜欢你这个年轻人了。我现在有点明白了，为什么我的眼高于顶的女儿会在你那个小公司一直坚持下去？很好。你我注定有缘。说吧，我能帮你做什么？不用小心翼翼了，尽管开口。我什么都答应你。”杜若笙突然挥了挥手，他的眼里放射出异彩。 陆凯文皱起了眉。他咀嚼着对方的话，咀嚼着对方突然释放的异样。 “怎么不讲你的项目了。说吧，需要我做什么？需不需要我注资？我听说你们的项目都是高科技和专利，我愿意和你合作。我对高科技的项目感兴趣。有这样一个放着轻松的学科不选择而专门去挑战什么高。。。基因的女儿，我早就该搞点科技产业了。我不能让自己的女儿笑话。哈哈，我怎么早没有想到这个事情。她一定会高兴的。”杜若笙突然间有些手舞足蹈起来，他忍不住站起来在松软的地毯上来回走动。 陆凯文的眉头更加紧锁。直到对方停止了兴奋的踱步，他才从沉吟中做出了决定。 “杜先生。很高兴得到您的支持。我有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不知是否冒昧？”陆凯文的眼神也泛起了犀利。 “好。好好。我刚才给你提了那么多问题，你也有了提问。这才是一个生意人的本色。我不喜欢唯唯诺诺的对手。那样太没意思了。说吧，我言无不尽。哈哈。好！”杜若笙仍然在兴奋里难以自拔。 陆凯文忍不住轻轻摇头。对方暴露出来的本色让他哑然失笑。 “杜先生。对菲菲是一个名媛，她又是那么优秀的科技人才，她为什么会来我们这个公司？她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她的行为和她的身份好像并不相称，她似乎并不是很快乐。当然，这只是我的感觉。您不要见怪。”陆凯文渐渐在退让，他突然有了对杜菲菲的新印象。 “哈哈。。。你一下子提了这么多问题，而且这么尖锐。你真是一个好的对手。。。。让我想想。。。她。。。她好像是在我的桌上看到了你们的招资计划，好像在不久之后她向我提起了你们公司。。。啊，我想起来了，她好像很气愤，她当时大骂你这个混蛋。对。混蛋。不过我很欣赏你给她的拒绝评语。我的女儿的确太惹人注目了。哈哈，痛快！我就是从那时起对你有兴趣的。只是，那个印象不太好。我不喜欢见了漂亮女人不上的懦弱男人。为了让菲儿进你的公司，我不仅注资，还拉着朋友一起注资。我本来以为她只是为了好玩，谁知道她居然坚持了一年。哈哈，凯文，你不错，的确不错。。。。你是对的，菲儿怨恨我。没办法，她认为我让她的妈妈不快乐。她认为我花天酒地，她认为我不在意她。。。唉！她有些自暴自弃，她一边努力让自己获得专业上的独立和自强，一边用玩弄感情让自己麻木。她。。。她始终是个孩子。现在好了，她终于开始收心了。凯文，照顾好她。她是一个好女孩。。。”杜若笙在起伏的情感里显出了截然不同的疲惫。 陆凯文只是专注地看着对方，他一言不发。 “喂。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可以提出要求了吧。说吧，我能帮你什么？”杜若笙迅疾地恢复了常态，恢复了霸气。 陆凯文轻叹了一口气，他苦笑着摇头。 “杜先生。我没有要求了。我只是希望我们一直像这样交往下去。我别无奢求。”陆凯文吐出了自己的坚定。 杜若笙的眼里掠起困惑，也划过一丝阴翳。 “你为什么改变主意了？我不喜欢一个退缩的人。”杜若笙的语气骤然变冷。 “呵呵。我突然喜欢上了这种海阔天空式的交流。我喜欢和这样的杜先生交往。”陆凯文轻松地挥洒着自己的畅快。 陆凯文绽放了笑容，也绽放了自信。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驿动的心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被郁郁葱葱的松树簇拥的幽静和雅致托举着角落中暗灰色的古朴，幽静烘托着低调和神秘。 一座古朴的哥特式小楼在不起眼和幽静中彰显着严谨和威严。 C大学洛杉矶分校最有权力的机构在最偏僻的角落中释放着让人尊敬的低调。 坐在长廊上等待的苏晴百无聊赖地观察着周遭的一切。 安静，礼貌，优雅。这就是这栋古老的楼宇中的一切。这里弥漫着浓郁的教育气息。弥漫着让人肃然起敬的威严。 长椅对面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身着西装的男士走出来。 斑驳的头发和脸庞上松垮的皮肤让人增加了好感，更增添了敬重。 “Miss苏吗？很高兴见到你。现在是十点。我们约定的时间到了。请进。”走到长椅边的教务长罗伯特.戈尔一脸的微笑。他握手和引领的动作充满了绅士的魅力和成熟。 一瞬间，苏晴有了受宠若惊的忐忑，有了被尊重的感动。 前面引领自己的是这个著名大学最有权势的人，这个此刻正在引领自己的人背影全是谦恭和气度。 自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在F大学的系主任，那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人，那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浑身官气的人。那也是一个教育人士，那也是手握权柄的人。 苏晴在这短短的一刻有了更深的体会，有了对这个学校的尊重，有了对这个学校油然而生的感情。 “请坐。你喜欢黑咖啡还是加奶。我这里有女孩子爱吃的甜点和乳酪。”教务长微笑着，他在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孩。 “谢谢。黑咖啡。我不喜欢甜点。”苏晴坐下来。 这里有着简约和厚重。厚重的建筑并不能影响采光。满是都是令人舒适惬意的阳光。 “请喝咖啡。我们预约的时间是半小时。我就直接讲我们会面的内容。好吗？”教务长在温和的语气里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好的。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苏晴微微低了一下头。 “不，孩子。这应该是我的荣幸。我记得这是我们第三次会面。我去年这个时候也见到了你。你知道，我给自己定了一个规矩，那就是每年至少见一次孩子们。我要见证每个人的成长。我也要从你们身上吸取年轻人的锐意进取的精神。你们是学校的骄傲。”教务长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对方品尝自己沏的咖啡。 “谢谢！谢谢您！”苏晴端起咖啡杯的手有些抖动。她突然有了紧张，有了感动。更有了温暖。 “苏，我们这两年一直观察你。你一直很勤奋，也很聪明。尽管你不是正式的学生，可是你参加了所有的考试。我也看了你所有的考试成绩。我很很荣幸地告诉你，你可以申请成为C大学的正式学生，你的成绩可以正式计入学分。你愿意成为我们的一员吗？”教务长的眼睛专注中带着期待，带着温暖。 苏晴的身体抖动了一下。她看向对方的眼光泛起惊喜。 “哈哈。孩子。你的眼光告诉了我你的答案。我想说，我们欢迎你。”教务长站起来。他伸出双臂。 苏晴站起来投进了那一双手臂给予的拥抱中。 “谢谢。谢谢所有的老师。谢谢C大学的校董会。我会珍惜学校的荣誉。”喜极而泣的苏晴有了哽咽。 “我们也以你为荣。作为一个华裔，作为一个公司的董事长，你用自己的勤奋完成了正式学生的全部学科，而且是那样优秀。你证明了你当之无愧。”坐下来的教务长眼里也泛起神采。 “谢谢。”渐渐平静的苏晴依然找不出更好的表达。 “苏。你有什么打算？是留下来继续读研还是有其他计划？我们的学校有很多大家，很多获得诺贝尔奖项的科学家。我们有很多华裔的成功人士。你可以考虑作出选择。”教务长掩饰不住自己的自豪和骄傲。 “我。。。我想去工作。我来美国只有两年，我需要融入这个社会。学校太美了，太让人留恋。我必须摆脱学校给我的羁绊。我迫不及待地要去面对未知世界。对不起，我是不是让您失望了？”苏晴有了短暂的纠结。 “不，苏。你的任何选择都是对的。上帝给了每个人思考的权力，做出思考后的决定是对自己负责。对自己负责就是对所有人负责。我们要做的就是祝福你，我的孩子。校园只是你人生的一站。你的人生永远面对着挑战。孩子，去吧。去勇敢追求吧。”教务长站起来。他绽开了笑容，绽开了鼓励。 “谢谢你。尊敬的教务长先生。”苏晴也站起来。 “哈哈。孩子。叫我戈尔先生或者罗伯特。我是你的朋友。我是所有孩子的朋友。尽管我老了点，可是我有一颗绝不服输的年轻的心。再见，期待你美好的未来。”教务长畅快地笑起来，他再次张开了双臂。 苏晴毫不犹豫地扑过去，扑进了那个温暖的怀中。。。。。 走出厚重气息的教务楼，走进明媚的阳光里，走进校园怡人的景致里。 “瑟琳娜。我们去三区餐厅。”苏晴抬眼望向校园的深处。 几米之外一个带着墨镜身着深色制服的女子无声地点了一下头。 穿过荡漾着欢笑的网球场、红砖镶嵌的大图书馆，经过白色花岗岩堆砌的喷泉。苏晴走进了一片低矮精致的独栋建筑群里。这里的建筑是独栋别墅的结构，红砖的外墙形成了统一的协调和错落。 在这里，苏晴开始和越来越多的学生相互问候，直到她来到了一座大型公共建筑前。 餐厅并不雄伟，只是周围的独栋小型建筑烘托了它。 苏晴在餐厅里观察了一会儿，她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那个一身制服的女子在她不远处的一张座位坐下。她依然带着墨镜，没有人能看到她的眼睛。 餐厅有着校外中档餐厅的一切气息。只有餐桌上堆放的书籍让这个餐厅有了浓郁的书香。 轻松的音乐里，苏晴啜xi着芒果牛奶滑冰，她不时地抬起手腕看时间。 “嗨。亲爱的。你等候很久了吗？我没有迟到，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对不起。”一声温柔而清亮的呼唤里夹杂着温柔和体贴。 苏晴把脸庞侧过去迎接着对方的亲吻。 “清宇，我也是刚到，我刚才去见了教务长。他通知我我可以申请成为正式的C大学生了。我以前的成绩可以计入学分。也就是说，我再有三个学分就可以毕业了。”苏晴压抑着激动，压抑着欢呼的冲动。 “太好了。来，我们庆祝一下吧。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对面的小伙子笑起来，他露出了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帅气阳光的微笑让苏晴的心荡漾了一下。 “不了。我现在很兴奋。陪我出去走走吧。你有什么好的建议？”苏晴的身心一下子飞起来。 “我是电影技术系的研究生。我当然推荐去看电影。我们可以去影城。可以去看他们拍摄。据说布拉德皮特正在拍生命之树的外景，也许我们能看到他。他可是我最喜欢的演员。”宋清宇有些手舞足蹈起来。 苏晴轻轻皱起了眉。 “不了。我不喜欢太热闹的环境。你愿意陪我去学校的橡树林吗？我喜欢那里的幽静。”苏晴在坚决里送出了温柔。 “好啊。我骑着自行车呢。我载你去。”宋清宇绽开了顽皮的笑。 “好啊。。。等等，瑟琳娜她。。。”苏晴在涌起的兴奋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的眼光扫向不远处的制服女。 “哈哈。我们正好摆脱这个麻烦。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吗？”宋清宇的牙齿再次展露出来。 “嗯。我们走。”苏晴忍不住笑起来。 坐在变速自行车高高翘起的V字型后座上，尽管极不舒服，可是苏晴还是在瑟琳娜狼狈追逐又不得不放弃的窘相里绽放了灿烂的心情。 校园里的林荫小道飞速地向后倒退，苏晴的心也飞了起来。她紧紧地把自己的身体贴在男人的后背上。 她感受着久违的青春，感受着肆意欢快带来的冲击。 躺倒在浓密的绿荫中，躺倒在柔软的草枝里，苏晴闭上了眼享受着惬意。 “亲爱的。是不是有恋爱中的感觉了。”男人的声音吹进了耳中，痒痒地，很舒服。 男人的脸庞贴上来，摩挲着女孩脸庞。 苏晴睁开了眼，内心的平静瞬间被迅速融化。 整个世界被覆盖，苏晴能看到的只是一张英俊的脸庞，这张脸庞正在迅速模糊，最后只剩下一双泛着精芒的眼睛。 在嘴唇被压住的瞬间，苏晴能够感到那双眼中燃烧起来的火焰。 舌头被吸走，被吸进一片柔软的温暖里。伴随着舌头被搅动的眩晕，苏晴的世界一片模糊。一片狼狈。 心在剧烈跳动，身体在迅速燃烧。游走的鸡皮感迅速蔓延着。 树林中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在互相传递着。 终于，男性的嘴唇离开了自己。自己的窒息感得到了解脱。 紧张和燥热却在袭遍全身，伴随着男性游走在自己胸前的手不断蔓延。 苏晴的心彻底飘荡起来，紧张和畅快在对方的头颅扎进自己的胸脯的一瞬间爆裂开来。在对方的柔软嘴唇触碰到自己的胸脯一瞬间，自己彻底融化了。 自己融化在激荡里，融化在紧张里。 任凭对方的手在自己身体上游走，任凭对方的舌头xi允着自己的乳*。苏晴的世界在沉醉，在漂浮。 当男性的手有力地插入到自己的裙摆里时，苏晴的眼泪突然呛了出来。 “不，停下。”苏晴似乎是在用全部的力气和自己在搏斗，她似乎在用全部力气撕开世界中的混沌，似乎在用全部的力气推开这一刻的快乐。 男性的手尴尬地停止了侵袭，男性的柔软嘴唇也迅速离去。 时间似乎子这一瞬间凝固，粗重的喘息声迅速敛去。 “对不起。我。。。还没有准备好。这里是公共场所，我没有安全感。”苏晴凌乱地解释着。 “。。。没关系。我们是恋人。我们是相互喜欢的。”宋清宇抱住了女孩。他不停地亲吻着女孩得脸庞，亲吻着女孩的柔唇。 女孩无声地接受着恋人的抚慰，接受着对方传递给自己的温馨。 一时无语的沉默让世界充满了旖旎和复杂。 “你是不是抱着委屈？是不是对我有怨言？我想听你的心声。”苏晴在一片静谧中率先打破了所有的思绪。 “嗯。我有委屈，有怨言。我总觉得你有心事。可是你总是不承认。我们已经身在美国，我们已经没有什么羁绊了。你应该放得开了。我们是恋人，我们应该融合成一体。可是你还是让我有生疏感。难道你不爱我？难道你心里装着其他男人？我希望你告诉我。我不是一个热衷纠缠的人。”宋清宇似乎被激起了骄傲。 “我不知道。我说不清以前的事情，我一直想摆脱，我也一直在努力。可是，我依然无法摆脱出来。清宇，如果你受到了伤害，我愿意道歉。我也愿意接受你的选择。”苏晴把身体离开对方的怀抱，把自己的眼光投在对方的眸子里。 宋清宇帅气的脸庞上罩上了阴翳。他皱起的眉微微跳动着。 “我们相识已经一年多了，我们确立恋人的关系也半年多了。你似乎应该有结论了吧。你这样纠结下去会让我们都受伤。洛杉矶不应该有感伤，她应该给我们快乐。你告诉我，什么是快乐？”宋清宇突然抓住女孩的肩膀摇晃起来。 女孩任凭对方摇晃着自己，任凭自己被抓痛。 “说话呀。我是从北京来的。你也来自内地。我相信我们没有交流的障碍，我们也没有观念上的分歧。你没有必要感觉困难。”宋清宇越来越沮丧，他放开了对方。 “清宇，我可以回答什么是快乐。可是，我无法回答什么是爱情。因为。。。我曾经爱过，我不知自己现在遭遇的是不是爱情？一颗准备驿动的心如果医治不了爱情带给自己的痛，我该怎么办？清宇，你能告诉我答案吗？”女孩突然鼓起了勇气。 “你。。。我想想。。。。你也想想。。。”宋清宇张口结舌了一会儿，他似乎突然间陷入了沮丧，陷入了无奈。 苏晴看着宋清宇抓狂的样子，她突然有了一丝轻松，有了一丝愧疚，更有了一丝心痛。 “两年了。这样的痛虽然在淡去，可是。。。它依旧在纠缠。我的快乐再哪里？我的未来在哪里？。。。清宇，对不起。。。给我时间，给我一份支持。。。我也许是不甘，也许是不舍。。。。对不起。”苏晴呢喃着。 宋清宇皱起眉头仔细倾听，他还是没有听清女孩的呓语。 他能做的只是把女孩搂紧。 搂紧那一份突如其来的憔悴，突如其来的惊恐。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在水一方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碧昂斯“IfIwereaboy”的跌宕和爆裂反复地冲击着黑暗中的静谧，反复碰撞着窗外投进来的迷人月光。 皎洁的月光洒进来，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倾泻着满地的流苏。 坐在窗前的休闲椅里啜饮着高脚杯中的伏特加酒，苏晴的眼睛木然地看着夜色里的一切。 无数次地坐在窗前，无数次地极目远眺。无数次地重复着一个人遐想的时光。 伏特加的苦涩让舌苔渐渐麻木，但是头脑中的纤微却难以麻木。 昏沉的脑海中依然不时泛起复杂的涟漪。 “亲爱的。又是夜深人静的时分，又是一个即将入眠的时刻。夏夜里的闷热和潮湿让我想起洛杉矶夜晚的凉爽，让我想起你。 按时间计算，你应该在准备考试吧。过去的两年，你一直在校园里过着安静的生活，这样的生活很适合你在美国的过渡。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不是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我相信你一定早已成竹在胸了。我的女孩一直有着古怪精灵的主意，我从来不会怀疑你对自己的把握。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你总是我们的骄傲。 最近很忙，离开S市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今天刚刚回到S市。终于能够在安静的心绪里给你送去问候。 说到安静，其实也只是自我的安慰。没有一个让人安静的地方，总是有不断的纷扰，总是有人和事会让心绪陷入纷乱。你知道吗？小悦就是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大麻烦。呵呵，说起小悦，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这个孩子总是让人无法招架，却又总是让人疼惜。在我离开S市的这段日子，她总是在夜晚给我打电话。她告诉我她已经回到S市，她这一次是要在S市长期居住下去了。她还告诉我她要代替你来照顾我。听听，多么孩子气的话。可是。。。却很让人感动。我现在回想起去年暑假她在S市的种种作为还忍不住感到头疼。有了她的未来一定会让人更头疼。 想想很有意思，每次和小悦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一种亲切。更有一份责任。我总是忍不住把她当做孩子。我总是忍不住想宠溺她。她总是让我想起你。 你一切都好吗？有没有想起我？我一切都很好，只是。。。我心中装着你，装着我和你的未来。 很快就到了分别两周年的日子，我无数次地告诫自己，不要去洛杉矶，不要去试图打破你内心的安静。可是，我更想知道，我不在的日子里，你的内心平静吗？你真正快乐吗？。。。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自己问自己，你爱苏晴吗？ 每一次我都苦笑着摇头拒绝让自己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还是把苏晴和可儿没办法完全分开。但我们相遇的时候，我们已经注定拥有了这一份缘。也注定了我们拥有了这份爱。也许我一辈子都分不清你和可儿，可是，我的爱是真实的，是不需要证明的。 苏晴，经过两年，经过了700多个日夜，你能告诉自己，你可以离开我吗？你可以不受我的羁绊开始新的感情吗？如果可以，请告诉我。如果不能，那就勇敢一些，再勇敢一些。 我给你买的歌曲“IfIwereaboy”你在听吗？一个希望做男孩子的女孩终究要勇敢一次，那就是一种无所顾忌，那就是一次真实。 我期待着，一直期待着梦中的女孩对我发出召唤。期待着你心的开放，心的飞翔。 爱你！凯文。” 挥之不去的文字闪现在脑海，和音乐一起盘旋，和酒精一起伴着苦涩和灼热一起咽下。 音乐重复着碧昂斯那奔放坚决的旋律，也重复着一个人的叮咛。 “你还没有感到疲惫吗？难道你就不恨我吗？就在你坚持的时候，我在努力忘记你。我在不停地尝试着和不同的男性jiao往。我就是要让自己忘记你，就是要让报复你对我的轻视，报复你所谓的完美。我快成功了。就在今天，我几乎可以抹去你对我身心的独占。当我被温存的时候，我有了信心，我一定能战胜你。我一定能彻底把你抹去。只是。。。。我还需要时间，我还需要做最后的挣扎。。。。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我早已说过，你不再负有债务，你只属于你自己。可是，你还是那样残忍，你还是要保持那份完美和高贵。你还是那样虚伪。你就是想让我迈出第一步，想让我有更大的不安。想让我一生不安。你。。。。这是何苦？。。。”苏晴在黑暗中发出了怨尤，发出了憋闷在心中的郁积。 狠狠地把杯中酒灌进喉咙里，再狠狠地把空酒杯续满。 “你为什么提起宁悦？你要告诉我什么？告诉我你很了不起吗？告诉我你替我在尽义务吗？你真可笑。我没有要求你做任何事，我甚至希望得到你不再把我放在心上的消息，哪怕那是欺骗。你知道吗？追求完美就是自大，就是自私。你是要告诉我，我苏晴此生只能任凭你的支配。你错了，我就是要证明。。。你很可笑。。。哈哈，可笑呀。。。”苏晴在黑暗里扭曲，在黑暗里爆发。 门轻轻地被推开，客厅的灯光瞬间击碎了黑暗。 刺目的光亮让苏晴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也荡涤了她的歇斯底里的余音。 “瑟琳娜。。。”苏晴不由自主地呼唤出来。 瑟琳娜关上了音乐播放器，她轻轻地坐到床沿。 “来，陪我喝一杯。今天的肖楚英怎么主动进雇主的卧室了？呵呵，你平时可是从来谨守保镖的职业原则的。”苏晴笑起来，笑声里隐含着嘲讽。 “我想来对你表示祝贺。你已经完成了心愿。而且你似乎已经对未来有了新的打算了。我不是作为作为保镖，我是作为你的闺蜜出现在这里。”瑟琳娜的语气没有感情。 “闺蜜？。。啊，是的。你的确是我的闺蜜，我们形影不离，你就像是我的影子。我们似乎比闺蜜还要亲近。怎么？你有离开我的打算了？”苏晴依然保持着嘲讽的语气。她挑衅的眼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对方。 坐在床沿的瑟琳娜依然是穿着制服，只是黑色的制服上衣已经脱去，只是穿着一件白衬衣。 “我以你的意志为我的意志。你马上就要完成学业了，你也可能会离开美国，我需要知道你的打算。而且，如果我不再和你续约的话，我们就可以做闺蜜了。你似乎可以对我坦诚了。”瑟琳娜依然保持着严肃。 苏晴打量对方的眼光里渐渐有了兴趣和戏弄。 “哈哈。你是在试探我吗？你终于暴露了，你就是他派来监视我的。什么保镖？就是监视我，窥探我。不过你放心，我会配合的。”苏晴终于肆无忌惮地笑起来。 瑟琳娜皱了皱眉，旋即恢复了正常。 “伊凡妮，你不要总是用这种嘲讽的语气对待我。我不是你的那个见不到面的情人派来的。我被公司聘用的时候他已经离开公司了。我只是他挑选和推荐的。我的大伯是贾志国，我曾经是全国女子搏击冠军，我又在美国海军服过兵役，我隶属于正规保镖公司，我有合法的保镖执照。最重要的，我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我可以让公司所有人放心。反倒是你，你一面排斥他，一面却住在他的房子里。你自己看看，那些橄榄球，那些衣服，那些荣誉。它们一直在那里。我知道你恨他欺骗了你，可是你不停地交男朋友，又不停地放弃他们，难道这就是对他的报复吗？你自己都分不清对他究竟是什么感情，你就没有资格拿我出气。我现在是你的保镖，如果你要真的对他彻底断了想法，那好，把这些东西都扔掉，把我也解雇。然后和那个宋什么的一起去好好生活。他是你交往超过三个月的男人，也许他真的适合你。”瑟琳娜一字一句地倾泻着自己的不屑。 “你。。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找人发泄。”苏晴渐渐在退让，渐渐在气馁。 “伊凡妮，你是幸运的。你在幸福里纠结，我没有你这样的幸运。今年我才27岁，可是我却不得不为生活奔忙。我19岁就利用来美国参加比赛的机会留下来没回去，我的理由是政zhi避nan。可是，我的身份一直没有办法合法化。我一咬牙只好去为美国服兵役。我是因为服役迅速取得了美国国籍，可是你知道吗？当美国大兵容易吗？表面上看着威风，我们几乎是周游世界。可是那是在巡洋舰上，那是在海上。而且，我们还要参战。我不得不一直呆在波斯湾，一直在伊拉克游弋。那是临战的状态呀。还有，在军舰上还要受到男性的骚扰。尤其是亚裔女军人，他们喜欢骚扰我们。你知道吗？我就是因为忍无可忍才出手击伤了一个杂种的肺叶。我被迫提前退役。那个杂种更惨，他不仅被开除了军籍，而且他的肺叶永久性萎缩。伊凡妮，我告诉你这些，就是要告诉你他对你有多么尽心。他知道美国是一个什么样的环境，所以他才会安排我这样一个熟悉美国的保镖。他知道你的心境，所以才会寻找一个从中国来的女孩陪着你。他是你的幸运。可你。。。。你自己想想吧。”瑟琳娜的不屑中夹杂着不解。 苏晴怔怔地看着对方，眼里泛起期待。 “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的确幸运。我有一个对我这么好的男人。可是，他偏偏是我的哥哥。他爱的是他的妹妹。我只是他的一件作品。一件展示他孝道和道德的作品。他几乎每周都给我写信，在信里他关心着我的一切，在信里他一直在求得我的原谅。可是，我有什么资格原谅他？我是一个卑微的女孩，除了他妹妹这个身份，我一无所有。瑟琳娜，我是一个被父母遗弃的人。我配不上这样的关注和这样的幸福。”苏晴的眼泛起了朦胧。 瑟琳娜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孩，她寻找着慰藉的言语，但是她很快地放弃。 “苏晴。你知道吗？你让我想起了一首歌。这首歌你一定听过，也一定喜欢。”瑟琳娜站起来，她站到了窗前。 “是吗？我也听过？。。。”苏晴的眼里有了期待。 “嗯。每一个女孩都会喜欢这首歌。我唱给你听，也唱给那个远方的人。我羡慕你们。”瑟琳娜的眼睛没有转过来，她一直盯着窗外的夜色。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方向，却见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我愿逆流而上，与她轻言细语。无奈前有险滩，道路曲折无已。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踪迹，却见仿佛依稀，她在水中伫立------”瑟琳娜的暗哑的嗓音唱着平缓的旋律。 苏晴的泪淌下来，她嘴唇噏动着，她也在唱着这首小时候的歌。 窗前伫立的两个女孩挽着手把眼光投向夜色里的苍穹，投向夜色深处的大洋。投向那一抹无垠的浓墨深处。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粉色qing挑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新区的摩天写字楼群撑起了新区的天空，撑起了S市的自信，撑起了S市的傲人之姿。 世通写字楼在林立的楼宇间显得貌不惊人，尽管这是一栋40层高的大厦，尽管她通体玻璃的身体在阳光里熠熠生辉，尽管她有着匠心独运的设计风格。 世通大厦仅仅是新区腾飞的一个缩影，只是S市展示国际都市风范的沧海一粟。 26层电梯出口正对着一个接待台。亚克力板镶嵌的字体“慧谷科技创业投资公司”醒目地提醒着所有在这个楼层驻足的人。 慧谷公司被分割成了三个区域，最大的区域是一个无遮无拦的办公区。办公区用玻璃分割成独立的小型办公室。每一个办公室既有着独立，也有着彼此间的交流。 中间的区域是会议区和谈判区以及成果展示区。这里没有玻璃隔断，只有开放。会议桌、沙发和茶座以及展示台的布置让这个区域充满了严肃和轻松。 26层最靠近角落的区域有几间用水泥封闭起来的房间。那里是最小的一个区域，也是公司的机密禁地。所有商业机密和科研机密都在那里。所有的实验也在里面开展。 这就是慧谷的布局，这就是陆凯文辛苦了两年的成果。 夏日的阳光投进来，洒在会议桌的棕黑色釉面上泛起让人振奋的光晕。 围坐在会议桌旁的人展示着慵懒和严肃。慵懒舒适的姿势无法掩盖听众的专注。 陆凯文坐在办公桌的一段转动着自己的转椅，转动着自己飞速运转的思维。 “我之所以建议把周启立先生的高层楼宇分段合成建筑法买过来，是因为我们有推广的渠道。而且，我还有更充足的理由。一、周先生是一个小知识分子，他喜欢钻研新工艺超过了他的经营能力。也就是说，他的研究成果更像是他的一项爱好而不是他的未来创业手段。二、他所在的J县是个小城市，他没有条件意识到自己的技术成果可能带来的巨大效益。他的意识还停留在工艺改进的阶段。我们应该利用这个时机。三、周先生没有资金运作的手段和经验，他无法承担这项技术的推广和应用。我们如果只是和他共享这项成果，那我们会被他拖累。这就是我的意见，欢迎大家可以给我提供建议。”一个白净的眼镜男在激动的时候挥舞起自己的右手。 会议桌旁开始了自由的讨论。甚至是争论。 陆凯文认真地听着大家的争论，他没有要发表自己意见的表示。 “哎哎哎。讨论地也差不多了。让我们听一听头的意见吧。咱们头一贯是高瞻远瞩，我们需要他睿智的决断。对不对？”杜菲菲的尖锐女声终于从一片争论中钻出来。 “对。还是听陆总的。”“对，听凯文的。”“我们争吵也没用，头会有决断的。”“对嘛。我们需要舵手的掌舵。我们充其量就是做好铺垫工作。” 陆凯文在渐渐安静下来的期待目光里抬起眼狠狠地剜了一眼坐在离她最远的杜菲菲。 杜菲菲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我听说我不在的这一个月里你们很和谐。很快乐。是吗？我还听说你们这一个月里都争着加班，是吗？你们好像现在形成了聚餐的好习惯，是吗？我想，不止是聚餐吧。也许还有唱歌和酒吧聚会吧。我是应该为这种和谐的气氛高兴呢？还是应该感到担忧？你们能讨论一下这个问题吗？”陆凯文依然转动着转椅，转动着悠闲和轻松。 会议桌旁的五个人面面相觑，他们彼此试探着对方。 很快地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这里唯一的女性身上。 “咳。。咳。。。陆总说得好。和谐。快乐。这是办公室文化中精粹。我们这里是一个知识密集型的地方，我们不能简单地上班下班，不能简单地把上班的时间理解为对工作的敷衍。我们要让快乐带动我们的积极性和创造力。我们要把智慧和快乐的心情结合起来。先生们，你们一定会因为选择了慧谷而改变人生。在这里，你们会创造更大的财富。你们会爱上这个快乐的集体。我以能和你们共同工作而自豪和骄傲。这就是我的理解，谢谢。”杜菲菲飒爽地站起来，骄傲地陈述，最后是潇洒地坐回到自己的转椅里。 掌声和赞叹声响起来。这样的兴奋感染了办公区没有参加会议的其他人。人们纷纷向这边张望。 杜菲菲得意地转动着转椅，得意地叠起了双腿。制服裙子下的一条长腿渐渐翘起来。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陆凯文的眼光逐一地扫视着会议桌边的人。 迎接他的是各异的表情。有人点着头，有人躲闪着他的目光。只有杜菲菲用坏笑迎接着他的审视。 陆凯文皱起了眉，他忍不住用轻轻敲击桌子的动作来斟酌自己的话。 陆总指关节轻轻的敲击声让桌边的人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我说，头。您倒是给我们发表一下您的高见呀。我们可是听话的好孩子。我们更是一个充满朝气的集体。您只管吩咐，我们一定坚决执行。”杜菲菲翻起了白眼。她收敛起自己的得意。也收敛起自己翘腿摇晃的小动作。 陆凯文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好啊。好一个充满朝气的集体。我们是一个年轻的集体，也是一个有着严谨科学精神的集体。我的理解是这样的。一个成功的科学工作者首先应该是个严谨的人。一个严谨的人首先应该是生活上严谨的人，是一个家庭高于一切的人。这就是我为什么在选人的时候一定要坚持选择那些有家室的工作者。你们不是最优秀的，可是你们有责任感。你们虽然年轻，可是你们踏实，你们对家庭和亲人忠诚。这样的人才是公司的财富。我说的你们同意吗？”陆凯文停止了身体的转动，他渐渐坐直身体，渐渐严肃起来。 会议桌边有了反应，有人点着头，有人似乎陷入沉思。 “等等。头。我没有家室，小白也没有成家，他只有女朋友。我们不是公司的财富？我们难道没有对公司的忠诚？您是不是有些厚此薄彼了？您是不是太。。。专断了？”杜菲菲站起来。 站起来的女郎有了鹤立鸡群的美丽和骄傲。魅惑迅速散发开来。 陆凯文皱了皱眉，他挥手示意对方坐下。 杜菲菲扭动了一下身体，随即不甘心地坐下。 “我承认。科学工作者中有另类。个别的人有着特立独行的行为方式。可是，这样的另类终究只是年轻时候的一种迷茫和一种自以为是的抗争。他们要引人注目，他们要证明自己不是脆弱的。这样的另类正是科学工作者的大忌。因为他们缺少自信。这就是我对这种人的评价，希望我的同事们深以为戒。”陆凯文缓缓地倾吐着自己的见解，他的眼光充满了和煦的关怀。 “你。。。老气横秋！头，明说了吧，用不着这样指桑骂槐。我虽然是一个小女子。可是，你放心，我也是一个有胸襟的科技人员。我和你说的科技工作者没有什么区别。”杜菲菲愤然地站起，她又神奇地迅速恢复了平淡和不屑。 “我希望我们的工作人员能有科研人员的傲骨。在严谨工作的同时，多给自己的家庭一点时间。我们的身边充满了诱惑，可是我们有责任拒绝诱惑。我与大家共勉。”陆凯文没有理睬女下属的挑衅，他继续着自己的节奏。缓慢而坚决。 会议桌旁陷入了沉寂，兴奋和活跃突然间转换成沉闷。 沉闷中突然爆发了一阵笑声，一串天籁般的悦耳笑声。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前仰后合的美女，看向了站起来展露出迷人曲线的女神。 “哈哈。。哈哈。。。啊。太有意思了。看着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士假扮沧桑真是让人觉得好笑。我亲爱的陆总，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们知道什么是轻狂，更知道什么是自持。我们怎么了？我们就是每天一起聚一聚。我们一起Happy。我们一起Enjoy。我做了什么？我就是要告诉我亲爱的同事，生活是一种享受，是一种分享。你知道吗？一个成功的学者应该是最会生活的人。他们应该有很高的情商而不是拘泥于刻板单调的生活。一个成功的学者更应该是充满想象力和创造力的人。两点一线的单调生活只会扼杀他们的创造力和想象力。我的陆总，你就正在扼杀你的激情，扼杀你的感情和生命。我。。。我要坦率地告诉你，你正在变得无趣，正在变得平庸。一个平庸的人是无法领导一个科技企业的。陆总，你真的很。。。可怜。”杜菲菲双手撑在了桌面上，她的眼睛直勾勾地泛着异彩。 桌边的人迅速地转换着角色，他们成了听众，也成了观众。 杜菲菲前倾的身体呈现了令人眩晕的S型诱惑，她直勾勾的眼神更是散发着魅惑。 陆凯文的嘴角蹦起来，他的肌肉在渐渐僵硬。 铁青色泛起的脸庞上，这样的铁青让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悬起了心。 “咳咳。。。陆总，凯文。杜研究员有自己得见解也好。你一直鼓励公司要有开放的思想和态度，她正在践行你的思想。虽然她有些特立独行，但是不得不承认，她让我们总是保持了动力。我们很荣幸能和她成为好朋友。。咳咳。。陆总，她。。”旁边的张博斟酌着自己的救援。 “她就是一粒。。。。那什么。。好了，今天的汇报讨论会到此结束。各人把自己最有期待的项目做成报告。散会！”陆凯文截断了张博的话。他烦躁地站起来，粗暴地离开。 “哼！说不过就挂脸子，什么气度？。。”杜菲菲也把高跟鞋狠狠地跺在地板上，她也转身愤然地离开。 所有人暗暗松了一口气。所有人纷纷起身，纷纷躲回到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隔着无遮无挡的玻璃观察是他们的一件趣事。 坐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杜菲菲很快有了沮丧，更有了懊悔。 “我是不是太好胜了。我怎么也得让他这个老板有个台阶下呀。杜菲菲，你怎么这样浑？他要是真的被触犯了尊严会不会。。。唉！赶紧行动。赶紧。。。”缓过劲儿来的杜菲菲终于做出了决定。 看了看不远处的总经理办公室，那个自己关注的人正在打电话。 他似乎正在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 “他在和谁说话？那动作。。。他好像在聊天？。。。”杜菲菲猜测着。 直到陆凯文放下手机，杜菲菲终于在犹豫中下定了决心。 若无其事地走向休息室，若无其事地煮好一壶咖啡。若无其事地把一杯香气扑鼻的咖啡端在手上。 照了照镜子，杜菲菲整理好自己的表情，镜中是一张绽放浅笑的脸。 杜菲菲小心翼翼地端着咖啡走向总经理办公室。她能够感觉到其他办公室向她投来的戏谑目光。 杜菲菲骄傲地扬起了脖子。她在内心鼓励着自己。 眼前突然一花，杜菲菲险些把手中的咖啡泼出来。 一个穿着短裙的身影从自己的身后窜过去，窜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杜菲菲顿住了脚步。她的心猛地沉下去，沉到了很深的深处。 她的眼睛瞬间变得呆板无神，她直勾勾地凝视着前面的情景。 隔着玻璃，杜菲菲看到自己无法接受的一幕。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她窜进了陆凯文的办公室，扑到了陆凯文的怀里。她娇笑着亲吻陆凯文的脸颊。 陆凯文一脸陶醉地接受着她的亲吻。他满脸陶醉，满脸宠溺的笑容。 女孩坐在了陆凯文的腿上，她的嘴唇贴在陆凯文的耳朵上诉说着什么。 杜菲菲的心抽紧了。僵硬也在蔓延。 时间似乎停滞了，杜菲菲在一点点苏醒过来。 陆凯文抱着那个女孩谈笑的场景让渐渐恢复的杜菲菲突然涌起了恨意。 她转过头看看周围，那几个办公室里的同事也在张望着。他们投给自己的眼光充满了奇异，充满了复杂。 杜菲菲摇起了嘴唇，她闭上眼后又狠狠的睁开。 狠狠地迈出脚步，狠狠地推开玻璃门。 陆凯文抬起眼。那个女孩也抬起了眼。 杜菲菲一瞬间有了第一印象。 “精致的五官，雪白的皮肤。好年轻，好让人怜爱。只是，她还没有我漂亮，没有我这样的魔鬼魅惑。”杜菲菲快速地得出了自己的结论，快速地拾回了自信。 女孩从陆凯文的腿上离开。她站到了办公桌旁。 粉红色的短裙把女孩衬托得白皙秀丽，衬托得一尘不染。 “露丝，这是我的。。。妹妹凯丝。中文名字是宁悦。她刚从国外回来。她是一个小音乐家。宁悦，这是杜菲菲。一个美貌和智慧集于一身的科学家。”陆凯文微笑着站到了两个人中间。 杜菲菲一瞬间涌起了斗志。她有了喜悦。 自己终于见到了这个自己期待的女孩。 自己做过调查，陆凯文有一个妹妹，她就是那个让陆凯文牵挂却又苦闷的女孩。 杜菲菲专注地审视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略低的女孩。 对面的女孩也正在审视着自己。 她好看的眼睛里全是挑剔和警惕。 也有着根本不加掩饰的挑衅。 “这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原来陆凯文喜欢这样的女孩。可是，她更像一个孩子而不是女人。”杜菲菲迅速有了结论。 也有了强大的信心。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慰藉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红房子，S市人最青睐的西餐厅。雅克红房子法式餐厅是名流炫耀的用餐之所。 精美的银制烛台、奢华的银器餐盘、名贵的天鹅绒台布、优雅英俊的侍应生。法式餐厅里一派上流社会的气息，一派让人迷醉的气息。 朦胧的烛光和婉转悦耳的法国音乐给用餐者提供了一份优雅，一份高贵。 如同法语是爱情的语言，法式大餐的用餐气氛也充满了浪漫和旖旎。 古朴风格的包间里，优雅的用餐环境和优雅的侍应生迫使用餐者不得不低声轻语，没有人会破坏这样的优雅和高贵。即使这样的高贵很短暂。 一张十几人的餐桌上弥漫着拘谨和兴奋。 杜菲菲一直在观察着长桌对面的两个人，她一直寻找着机会。 对面的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耳鬓厮磨让她一直不爽，不屑。又无可奈何。 杜菲菲终于站起来。终于选择打破室内弥漫的优雅气息。 “敬爱的陆总。亲爱的同事们。我建议我们一起干杯。为了。。美丽可爱的宁悦小姐。为了我们陆总的幸福。让我们在拉菲堡红酒的二十年窖香里沉醉。”杜菲菲的灿烂笑容里有着难以掩饰的调侃味道。 杜菲菲的笑语荡涤了包房里的拘谨，迅速掀起了兴奋。 “好啊。借着幸福的名义，享受爱情的大餐。我们有幸啊。干杯！”白晓明兴奋地站起来。 “是啊。头。第一次见到你和一个女生在一起。真的为你高兴。干杯！”罗子凡也站起来。 “陆总，干杯”“陆总，cheers！”张博和孙超然也站起来。 公司里的项目助理和办公人员都纷纷起立。每个人高高地举起酒杯，眼里有着热烈和兴奋。 陆凯文看了一眼身边的宁悦，他拉着女孩站起来。 “谢谢大家。其实我们更要感谢菲菲。没有她，我们可享受不到名流们的生活。和你们在一起就是我的幸福。来，干杯！”陆凯文迎接着所有人的眼光，他高高举起酒杯。 “等等。我们还要听一听宁悦小姐的心声。陆总，你是不是太不爱惜宁小姐了。这样的场合不能忽视我们的美女。大家说，对不对？”杜菲菲扬起了声音。 陆凯文笑了。笑容里难掩尴尬。 “对。小悦。和大家说几句。”陆凯文转向身边的女孩。 女孩一直在笑，欢快的笑感染了所有人。 “哈哈。我很喜欢你们。凯文哥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们喜欢我。干杯！”女孩的兴奋迅速变成雀跃。 “干杯！”“干杯！”。。此起彼伏的声音伴着叮当悦耳的碰杯声。 活跃起来的人们开始了走动，开始了私密的交流。法式大餐的庄重渐渐被轻松随意代替。 杜菲菲坐到了陆凯文身边。她的眼睛瞟着忙着和所有新朋友交流的女孩。 “凯文。祝贺你，终于不再一个人苦熬了。”杜菲菲轻声倾吐着藏不住的复杂。声音里不再有祝酒时的轻松和调侃。 “谢谢。我纠正你一下。我从来没有苦熬，那只是你的错觉。”陆凯文把酒杯和对方的酒杯碰了一下，他的眼光也保持着对宁悦的注视。 “是吗？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她就是你一直苦苦等待的那个人，她就是那个一直折磨着你的女人。你的眼光怎么闪烁不定？你给我的感觉怎么好像是在做作？呵呵，你一定有苦衷。我说的对吗？”杜菲菲放低了声音，她的嘴唇几乎凑到了对方的耳朵上。 陆凯文转过脸，他的眼睛只是在对方的脸上停留了一下就迅速移开。他迅速挤出了微笑，挤出了不屑。 “你可真有意思。一个骄傲的女孩总是自以为是。我不是一个花花公子，但我也不是一个整天泡在爱情幻想里的人。我不得不提醒你，不要总是用自己的心思去揣度别人。不是每个人都有你那样的闲心。你还是多操心自己的事情吧。”陆凯文的鼻音越来越明显。 杜菲菲脸庞上掠过了一丝愠怒，但这样的情感一闪即逝。她的眼光迅速地专注起来。笑容渐渐泛起。她再次把红唇凑到了对方的耳边。 “呵呵。你不敢回答我的问题。宁悦是个很优秀的女孩，但是她似乎不是你理想的伴侣。我看得出你对她的疼爱，可是，她似乎征服不了你。她太可爱了，可是她缺少女人的魅力。凯文，我还有机会。是吗？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杜菲菲轻轻地娇笑着，轻轻地对着那只耳朵吹气。 陆凯文皱了皱眉，他转过了脸。他开始专注，专注中带着无奈。 “杜菲菲，你是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女人。凭你的条件你可以完成自己所有的心愿，包括你想要的爱情。你可以偏执，只是不要把这种偏执强加给我。有这样的时间，你完全可以找到自己的仰慕者和让人羡慕的爱情。你这样的暗示希望是最后一次，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们彼此。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感谢你的破费，我们会记住你的友情。”陆凯文的语气迅速冷淡下来，冷淡中夹杂着生硬。 杜菲菲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她的表情在变幻中迅速固定，笑意迅速恢复。 “哈哈。凯文。你好像很紧张呀。你害怕我了。是不是我已经开始在你心里占据一席之地了？。。。你说得对，我杜菲菲有着普通女人没有的条件，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得到一切。可是，我遇到了你，我遇到了一个表面上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的男人，这个男人偏偏是一个专情的男人，这个男人偏偏又让我不得不崇拜。一个能拒绝我这样的女人的男人本身就值得我崇拜和喜欢。我干脆挑明了吧，我喜欢你，我要追求你。我是认真的，希望你不要马上拒绝，希望你认真考虑。”杜菲菲盯着对方的眼睛，她在畅快的笑意中增添了一抹严肃。 陆凯文的嘴角迅速绷起，他忍不住皱起了眉。 “怎么？被吓住了？凯文，其实你早就知道，我一直在追求你。无论是顶撞你还是讨好你，那都是女孩子的真情表露。我相信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忍让也是你的真情表露。。。。我相信你对我有动心。”杜菲菲的脸庞掠起一抹娇羞。 “你。。。你真无聊。。。好了，谢谢你的晚餐。谢谢你的表达。我们该曲终人散了。”陆凯文在突然得烦躁中站起来。 杜菲菲的脸庞上在一瞬间有了阴翳，这一抹阴翳旋即被灿烂的笑容遮盖。 她也迅速站起来。 “好。凯文，记住我今天的话，一个女孩子是有自尊的，希望你珍惜这份女孩子的自尊。”杜菲菲笑吟吟的语气里散发着坚决。 陆凯文的眼光渐渐有了柔和，他的脸庞也渐渐松弛。 “杜菲菲，你这是何苦？你本可以肆意拥有别人的追求。你本可以一直活在骄傲里。你真的是在自己折磨自己。。。。。好了。诸位先生女士们，我们的晚宴到此结束。收工了！”陆凯文在短暂的纠结中突然扬起了自己的激情。 “陆总，小悦。我送你们吧。”直到目送所有人陆续离去，杜菲菲转向了站在路边的两人。 陆凯文看向宁悦。 “不了。我想和凯文单独待一会儿。一年多没见，我有好多话要和他说。谢谢你了，菲菲姐。你真的很漂亮。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生。我不能给你机会。凯文，我们打车吧。”宁悦很认真地审视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时尚女郎。 杜菲菲愣了一会儿，清醒过来的她忍俊不住了。 “哈哈。小悦。你也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女生。好好看住你的凯文哥哥，他是一个不错的男人。至于我是不是会抢你的哥哥，我也说不清。但是，我会公平竞争的。再见！”杜菲菲嬉笑着转身，她的背影散发着强烈的诱惑。 “凯文。她是不是在纠缠你？你对她是什么感情？”宁悦拉住了陆凯文的手。 “呵呵。傻孩子。我是她的老板呀。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去。你妈妈一定为你担心了。”陆凯文刮了一下女孩的鼻子。 “不，领我去你家里看看。我一直很好奇你现在的生活。你以前的家我去过，那里的住户告诉我你已经不在那里了。我在S市有自己的公寓，我是自由的。我早就和爸爸妈妈约好了，不许干涉我的生活，否则我坚决不留下来。赶紧带我去你的新家，我要看看你是不是一直保持着纯洁。”女孩摇晃着陆凯文的手，她的脸庞上全是痴缠。 “好吧。答应我别赖在我那里。”陆凯文苦笑着摇头。 “好呀。我们走起。。。”女孩一下子兴奋起来，她蹦跳着对着车流拼命挥手。 “这就是你的家？你就住在这样的地方。”从出租车上走下来的宁悦对着小区发出了自己的感慨。 “这里怎么了？我都住在这里三年了。不要看这里的楼房普通，这里很有生活的情调。在这里，你会更贴近市民的生活。你姐姐就住在我的隔壁，她很喜欢这个地方。”陆凯文陪着女孩浏览整个小区。 “不要对我提起她。她是个自私的人。她的冷血让我寒心。”女孩一下子冷下来。 陆凯文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 “小悦。你误解你姐姐了。她的遭遇不是您能想象的。她不会轻易接受你爸爸的。你爸爸去美国受到的冷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陆凯文寻找着宽慰的话。 “我不是说爸爸的事情。他那是罪有应得。我是指她对你，她就是冷血。她就是精神分裂。。。算了，我不想提起她。她不关我的事。带我去看你的家，我要检查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坏事。”女孩甩着微微卷曲的长发，似乎在甩去烦躁。 陆凯文苦笑着摇头，苦笑着被女孩挽起胳膊。 参观完一切能够参观的东西，女孩打起了哈欠。 “凯文，我要洗澡。我要睡觉了。”女孩扎到沙发上，扎进了陆凯文的怀里。 “不行。这里不是你睡觉的地方。我送你回去。”陆凯文几乎惊起。他瞬间有了手足无措的慌乱。 “呵呵。害怕了？已经晚了。你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护好我。我出了事情你会一生不安的。你要看着我睡着，如果你动了邪念，我会配合的。我一直希望你能拥有我。凯文，自从三年前我告诉你我爱你，我一直都没有和任何男人发生关系，我一直在等着你。真的，我一直活在对爱情的承诺中。”女孩的情绪发生着变幻。宜嗔宜喜和娇羞不断痴缠，不断交织。 陆凯文拥抱着温软，拥抱着强烈的体香。他有了短暂的动摇。 他狠狠地晃了晃脑袋，驱走了眩晕，驱走了动摇。 “傻孩子。你真是傻得可爱。你是我的妹妹，我对你只有哥哥的感情。你给我牢牢记住，我是你的哥哥，你赶紧收起你的古怪念头。”陆凯文苦笑着。 女孩烦恼地扭动着身体离开了男人的怀抱。 “不管了。我要洗澡，我要睡觉。你的任务就是陪着我。我不相信你真的是铁石心肠。我不相信你真的是一个假男人。呵呵，我去了。”女孩嬉笑着钻进了洗澡间。 陆凯文苦笑着摇头。 准备好了睡衣，陆凯文来到浴室门前。 浴室的门敞开着，洗浴的热气里弥漫着异性的气息。 “睡衣放在门口的椅子上了。”陆凯文轻声呼唤着。 “哈哈。不用。我在你这里要luo睡。你害怕了？”雾气中传出了女孩的娇笑。 陆凯文只能苦笑着离开。 陆凯文走到阳台上，闷热包围了他。 抬头望着星空，陆凯文一时间百感交集。 转过头看看隔壁的阳台，那里是空荡荡的整洁。 “苏晴。。。可儿。。你还要多久才会有答案？你还要多久才会整理好自己的角色？我真的好累，我真的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你知道吗？我始终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普通人。苏晴。。。”陆凯文轻声地吐出自己的委屈。 身体一震，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自己。一团柔软贴在了自己的背脊上。 陆凯文迅速清醒。苦笑爬上了脸庞。温馨和无奈一起涌上了心际。 “又调皮了！赶紧去睡觉。”陆凯文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柔和，尽量稳定。 “不，你抱我去。我要你陪着我。”女孩的声音有了突然的抖动，突然的软腻。 陆凯文踌躇了，犹豫了。 咬了咬牙。陆凯文猛地转身。他狠狠地抱起一团柔软。 “呵呵。你闭眼了。慢点走。”女孩娇笑着，挣扎着。 把女孩扔到床上，陆凯文扯过被子盖住了让自己胆战心惊的诱惑。 “不要走，陪着我。我不要求你给我惊喜，我只想让你守在我的身边。我想给你我能给你的所有慰藉。凯文，你太辛苦了。我为你不平。答应我，陪着我。”女孩伸手拉住了陆凯文的手。 陆凯文坐下来，坐到了床沿上。 “好。我怕陪着你，睡吧。我会一直守着你。”陆凯文低头亲吻了一下女孩的额头。 女孩笑了，笑容里有满足，也有淡淡的苦涩。 “来，把手伸进来。我让你感受一个女人。我睡着以后随你怎么样。我真的期待能成为你的女人。可惜。。。。”女孩一边吧对方的手拉进被子里，一边发出了叹息。 没有挣扎，只有紧张。 陆凯文摩挲着被子里的滑腻和柔软。摩挲着让自己心境剧烈起伏的复杂。 轻轻地关上床头灯，陆凯文在顺着门缝漏进来的客厅灯光里低下头吻着女孩的额头。 “晚安！女孩！谢谢你。我爱你。”陆凯文轻声地诉说着自己的激荡。 手指轻轻触碰着女孩的身体。 触碰着让自己复苏的一团生机。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整装待发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洛杉矶，山景城大道，罗马琳达公寓写字楼。 会议室里很安静，只有汇报者的声音，只有偶尔的咳嗽声。 这样的节奏让上了年纪的人忍不住打瞌睡。 “喂。老伙计们。给个面子，我要讲一讲在中国的汽车城项目的进展情况。还需要大家拿个主意。”胡中书用一贯打趣的口吻开始了自己的汇报。 会议室里的气氛因为胡中书的戏谑有了一点振奋。 “董事长。各位董事。汽车城的项目进展顺利。只是。。。有一些小状况。。。”胡中书的眼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年轻的董事长身上。 苏晴的眉毛微微蹙起，她能够感受到每一位董事投给自己的异样目光。 这个汽车城是和一个人联系在一起的。而那个人正是因为自己离开了这个集体。这是自己的尴尬，更是自己的痛。 同样，汽车城项目也是自己和所有董事之间一道淡淡的芥蒂。自己不得不面对这样的尴尬。 “胡叔。这两年里一直都是您在操持汽车城的事情，辛苦您了。因为我的原因，汽车城一度陷入混乱，没有了陆凯文的汽车城项目曾经有过对前途的迷茫，中美管理层之间也有了分歧，这些都是我造成的。我们总部这边也因为程伯坚持退休影响了我们的决策力度。为了照顾我的学业，董事会只是在每周召开一次管理会议。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感谢各位长辈和各位兄长对我的关怀和照顾。我苏晴愧对各位董事的厚爱。对不起！”苏晴站起来，她在越来越动情的颤抖声音里深深地弯腰，深深地鞠躬。 “不要这样。苏晴。我们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你做得很好。除了汽车城项目因为凯文的原因受到了一些影响，我们其他的项目做得都很好。这和你的进步是分不开的。我们尤其欣赏你对美国经济的把握，在投资领域你的进步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这是我们的福气啊。大家说是不是？”贾志国站起来，他的双手微微摇晃着阻止苏晴的致歉。 “是啊。我们在美国的投资发展还是势头不错的，苏晴侄女，你还是年轻，能够很快融入美国的经济社会。很让人欣慰呀。” “我们立足美国，当然应该优先发展美国。我对这样的投资决策更满意。” “我们是要考虑投资重心的问题了。” 一时间会议室里有了热烈的讨论，有了突然而起的分歧。 “好了，好了。我是要做报告的，你们怎么讨论起杂七杂八的事情了。大家都静一静，听董事长的。”胡中书敲着桌子扯起了嗓子。 会议室迅速安静下来，所有人看向年轻的女孩。 “我知道。汽车城项目是我们在海外的最大投资。它更是程伯和所有牵挂祖国的人的心愿。我呢，我更是从内地来，我的奶奶还在那里。这两年我们的投资重心在美国，那是因为我要学习在美国的投资，你们也都在美国。可是，这不意味着我们的投资重心在美国。陆凯文在中国投资，那是因为他身在中国。我们在中国继续投资，那是因为我们已经有了汽车城这样的好项目和好契机。我们接下来还是要加大在中国的投资，但是，以后的投资要减少感情色彩，我们要把投资的回报放在第一位。诸位长辈，感情投资的时代已经结束了。现在在中国的投资已经进入了理性投资时代。你们同意我的观点吗？”苏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她的声音突然间滤去了感情色彩。 会议室里有了低声的议论。 胡中书站起来，他看向女孩的眼光有些异样。 “董事长，我一直追随程伯，我这两年也经常往中国跑。我对祖国有着比别人更复杂的情感。我不太同意你的看法。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是中国人，感情是我们在中国投资的重要考量。你为什么会让我们放弃感情？难道你对自己在中国的经历有怨念吗？对不起，苏晴侄女，我有些倚老卖老了。你要原谅我。”胡中书渐渐激动起来。 “中书，你太过分了。苏晴不是那个意思。你。。”贾志国忍不住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没关系。贾伯伯，胡书。我永远是你们的亲人，我只会因为你们的关怀而庆幸。我对自己过去的经历没有怨念，我只是站在公司董事长的立场去改变自己。我这两年一直在研究美国的经济，也在把美国和中国做对比。我们应该清楚两个事实。中国已经在发生巨大变化。从两年前的奥运开始，中国已经从资本净流入国家变成了资本流出国家。也就是说，中国已经强大到不再需要感情投资的地步了。我们这些海外华人已经不必为责任而烦恼了。可是，为什么还要在中国加大投资呢？你们想不想听我的答案？”苏晴认真地解释着自己的观点，她娓娓道来的样子更像是在倾述。 “好啊。快点说出来。我们一直等着我们的苏晴有自己的决策，一直等着看你这两年在C大学的收获。”贾志国迫不及待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对，说说。”“不要顾虑，我们很感兴趣。”一时间会议室有了温和，有了关怀。 “呵呵。我的理由很简单，还是因为我们是中国人。我们有一颗热爱祖国的心。”苏晴突然笑起来。 女孩子嫣然一笑的顽皮让会议室有了瞬间的轻松。 随即而来的就是困惑。 “小晴。你是在逗我们这些老家伙开心吗？你刚刚说我们要避免感情投资，现在又要提起我们是因为中国人才加大在中国的投资，这。。。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胡中书扯开了自己的嗓门，也开始了自己的不满。 “对不起。我不应该卖关子。我解释一下。我不主张感情投资是指我们要避免投资决策的感情因素，可是，中国面临的问题还是需要我们投入一份力量。为什么呢？因为中国和美国不同。美国的经济结果是藏富于民，这样的经济导致她有着强大的发展潜力。她不会惧怕经济上的危机。这也是我们在金融危机后顺利发展的原因。可是，中国呢？中国是国富民弱。国家积累了巨大的财富，庞大的财富让她不得不把资金投到美国，甚至投到美国的两房债券和股权这样的垃圾资产中。金融危机让中国蒙受了本不该有的损失。这成了世界金融界的笑话。为什么会这样？就是因为国富民弱。中国有那么多发展落后的地方，可是拥有天量资金的政府却宁可投到美国垃圾债券而不愿把资金投入自己国家的落后地区，因为国家掌控投资的人看不到在国内贫困地区投资的利益。这就是中国的经济，这就是我们不得不加大投资的原因。中国的经济不均衡造成了她的脆弱。一旦有了滑坡，她没有力量自我挽救。还有，中国需要高质量的投资，需要能解决就业的投资。需要技术的引进。我们只是在尽自己的力量。这会是一个长期的工作。我是从内地来的，我要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对大陆的一份心意。”苏晴再次陷入了倾述的情绪里。她再次站起来深深鞠躬。 会议室内有了安静，有了沉思。 “苏晴说的好啊。我们既要避免因为感情的盲目投资，更要做出有责任心的投资。我支持。我无条件支持苏晴。”贾志国站起来。他慢慢而有力地鼓掌。 董事们纷纷站起来，纷纷鼓荡起掌声。 掌声连起来，连成了热烈，连成了共识。 “谢谢。谢谢董事会给我时间，给我信任。我要学的东西很多。我很愧疚。”苏晴不停地鞠躬。 “哈哈。哪里呀。你在甲骨文上的投资就很成功嘛。你的那份眼光和果决很让人刮目相看呀。从那次起我们就彻底信任你了。你们说是不是呀。”侯国庆笑着扬起了声音。 一片赞同的声音让会议室再度轻松起来。 “好了。苏晴侄女，是不是该我做汇报了？我还要拿着董事会的决议回去解决问题呢。”胡中书站起来，他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胡叔。我有个请求。能不能不着急汇报汽车城的事情？”苏晴的眼光投向胡中书。 所有人的轻松表情迅速转化为困惑和诧异。 “为什么？刚才的几个人汇报了我们在证券上和科技方面的投资。我特意忍着最后发言，就是为了让董事会重视我的报告。就是为了给汽车城争取更多的投资。你们知道吗？现在我们聘请的总经理和中方管理层有着很大的分歧，我们必须尽快解决。还有，我们在引进第二种车型争论相当大。这些都是亟需解决的问题。苏晴，你阻止我的报告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汽车城项目还不够资格摆在董事会议程上吗？这不是岂有此理吗？”胡中书迅速地激动，迅速地愤怒起来。 苏晴站起来，她的眼光迎视着对方的愤怒。 “胡叔，请让我说出我的请求。。。。。我请求去中国，我请求由我来做这个报告。但是，我希望那是一份有所有项目管理层达成共识的报告。我向董事会正式提出请求，请董事会批准由我代替胡叔去中国负责汽车城的项目。”苏晴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胡中书的脸上呈现了目瞪口呆的样子。他默默地坐下。他的眼光渐渐泛起喜悦和欣慰。 室内有了短暂的沉寂。随即嘈杂的讨论声弥漫开来。 苏晴坐下来，她有了如释重负后的轻松，有了对未来的跃跃欲试的力量。 晚餐后的苏晴和几个嫂子简单聊了几句就端着沏好的茶走进了书房。 书房里，老人一直睁着眼睛看着门，看着走进来的女孩。 呷了一口女孩递上来的茶，老人抬起眼紧紧盯住了女孩。 “你想好了？不改主意了？”老人简洁而犀利。 “嗯。我决定了。”苏晴狠狠地点着头。 “你能面对他了？”老人继续着简洁和犀利。 苏晴楞了一下，她有了明显的迟疑。 “如果不能面对他，你就不要回去。我不希望你重新陷入纠结。我也不希望因为你让他痛苦。”老人的眉头拧起。 “程伯。我是去做事的。我为什么一定要和他纠缠？”苏晴有了抗争的冲动。 老人凝视着女孩，他似乎不愿也不屑回答。 “我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我也有了新的男朋友。我为什么一定要去见他？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苏晴有了恼怒。 “不要自欺欺人了。你越是这样，我越不会让你离开。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有一颗平静的心吗？如果你真的要放弃他。好，你答应我。你直接去S市，去告诉他，告诉他不要再对你痴心妄想了。告诉他你已经彻底对他没有任何兴趣。告诉他你没有一颗对他宽容的心。”老人突然爆发了。他的尾音几乎是在咆哮。 苏晴站立在写字台前，她的眼圈里渐渐蓄起晶莹。 “好了。我知道你委屈。可是，你想过吗？他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这样继续下去吗？。。。你去吧。整理好你的行装，整理好你的心情。但愿这是一次契机。你走吧，我会帮你看住这里。”老人的语气软下来。他挥手的动作有了无力和疲惫。 女孩咬着嘴唇转过身。 “记着。年轻可以挥霍。真情不容放弃。这是我的话，一个随时将死之人的话。”身后是哆嗦的声音。 女孩转过身扑进了老人的怀里。 抽泣伴随着肆意的畅快荡漾开来。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话别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黄昏的星光大道已经没有了人潮如织的拥挤。只有街边商铺的灯光照耀着地上的熠熠星光。 “汤姆克鲁斯。我的最爱。碟中谍是经典中的经典。”宋清宇蹲到了一个粉色五星前用一架单反照相机狂拍。 “和他相比，妮可基德曼更让人敬佩。她自从离开汤姆克鲁斯后事业更加成功了。她无数的荣誉都是在她和汤姆克鲁斯的婚变后取得的。一个女人往往是拼命地追求男人的爱，可是只有当她独立后才发现，原来她自己才是自己的希望。女人在有幻想的时候喜欢追求让女人倾倒的男人，可是，那样的男人更多的是轻浮。因为他们太顺利了。太多人的崇拜和追随让他们不得不轻浮。”苏晴在一边用思索的语气倾吐着不屑。 “哈哈。依凡尼，这是我第一次听你用女人的语气谈论男女的话题。在这条世界瞩目的星光大道上，主题永远是快乐和浮华。你这样深沉的思想和这里似乎格格不入呀。怎么？你不喜欢这里吗？告诉我，这条星光大道上有你喜欢的明星吗？”宋清宇停下了拍照的动作，他伸手搂住了女孩的肩。 “这没什么奇怪的。我本来就是女人，我早没了女孩的好奇和幻想。洛杉矶和好莱坞是每一个女孩子追梦的地方，她是每一个女孩子心目中的天堂，可是对于我，这里只是我实现别人梦想的地方。我能做的只是随波逐流。你说，我应该能享受这样的快乐吗？”苏晴的语气依然有着沉静和不屑。 宋清宇皱起了眉，他把女孩的身体扳过来，他仔细地审视着女孩的眼睛。 “苏晴。我理解你。因为我也是从内地来的。可是，我是抱着朝圣的心来到洛杉矶，来到好莱坞的。我要在这里学习最先进的电影制作技术，我要在这里感受电影制作的奇思妙想。你是我在洛杉矶的另一个发现，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宋清宇的语气配合着眼神，温柔流转在眼波中。 苏晴沉吟了一下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唉！我就知道是这样。你一直给我们一种清冷的印象。可是，你好像一直不拒绝别人的追求，只是你好像又不轻易给人机会。看看你，身边一直跟着瑟琳娜，你似乎是一个富家女。可是和你相处了之后，每个人都会惊奇地发现，你没有丝毫富家女的娇嗔和任性。你似乎永远是那样的低调。。。甚至自卑。你是一个奇异的混合体。温柔体贴糅合着拒人千里的冷淡，冷静的热情糅合着成熟的压抑。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宋清宇的语气里渐渐有了复杂。 苏晴凝视着眼前的脸庞，凝视着眼前流动的眼神。 “对不起。总是让你担心。总是让你烦恼。我也许是你遇到的最大的麻烦吧。清宇。你知道吗？你的阳光和快乐深深地吸引我。你身上的艺术气息让人迷醉。你既有好莱坞制作人的艺术范儿，也有北京人的豪爽和大气。你是一个优秀的绅士。问题还是在我的身上，我一直有着迷茫，我一直无法自拔。我。。。拖累了你。”苏晴的脸庞泛起一抹愧疚。她的语气也在轻松和迟疑中跳跃。 宋清宇的脸上有了变化。宽厚的笑容渐渐浮起来。 “呵呵。能被自己欣赏和喜欢的女人拖累是男人的荣幸。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橡树林。那时我在制作一部校园宣传片，我到处取景。直到我拍到了你。那个夏日的幽静黄昏里，你一个人坐在树下看书，夕阳在你的身体上罩上了一圈光晕。那一刻的你是圣洁的化身。我拍下了你读书的画面。在我们的校园里我很少见到一个女孩独自在树林中的情景。毕竟安全是美国校园的一个问题，犯罪是需要永远提防的。我回去冲洗照片的时候对你有了更大的兴趣。也许你不知道，随后的调查让我吃惊。你不是这个学校的正式学生，可是你的成绩却一直优秀。而且。。你似乎一直在换男朋友。这些矛盾复杂的信息都来自于一个女孩，一个来自内地的女孩。我有了和你结识的兴趣。于是，我因为内地学生的便利和你很容易相识。我很快地被你吸引。我终于知道，你不是一个随意交往的人。你似乎一直在挑战自己的情感，但是你又谨守着自己的情感。苏晴，我不得不说，你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孩，你是一个让接近你的男人委屈又不舍的女人。苏晴，你能对我敞开自己的心吗？我想，我已经有了这个权力。”宋清宇有了专注，有了执着。他搂住女孩的臂膀越来越有力。 苏晴的眼光有了闪烁。闪烁渐渐变得坚定，变得朦胧。 “James。多么帅气和充满浪漫色彩的名字。你是一个骄傲的人。因为我，你承受了委屈，可是你一直在默默地支持我。我很享受你给我的爱。我其实一点都不复杂，我只是有着别人没有的羁绊。你说我有故事，是的，我有故事。我有一个难解的纠结。我是一个被亲生父母遗弃的孤儿。我是个孤儿，可是我却有一个爱我胜过自己生命的养父。我完全没有别的孤儿应该有的不幸。我的童年是快乐和单纯的。我没有母爱，可是我的奶奶却给了我全部的母性之爱。这样的我比别的女孩多了自然的野性。我养成了不服输的性格。在我16岁那年养父因为车祸去世了，我一下子失去了至爱。同时我发现了他为我保存的秘密。那就是我的身世和被抛弃的残酷事实。我的野性被激起来，我开始了自己的报复。这就是我故事的开始。”苏晴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得柔软。 “呵呵。那时的你和现在有着太多不同。真的不敢想象你那时的样子。”宋清宇感受到了女孩的变化，他也轻松起来。 “是啊。我凭着自己的努力考进了著名的F大学，走进了S市。我是凭借着执拗和野性开始我的报复的。经过四年大学的等待，我终于接近了那个抛弃我的人。我进了他的公司。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却开始了另一段和我宿命紧紧相连的人生。那是一种让我丧失自我的人生。那是一段。。。孽缘。我不知道，我一直理不清这样的情感。清宇，对不起，我说不清自己的心。”苏晴伏在了对方的怀抱里，她突然有了迟疑，有了胆怯。 “没关系。你已经在克服了。你现在不就是在鼓起勇气吗？说吧，他是多么可怕的人？”宋清宇在复杂的心绪里努力让自己保持大度，保持轻松。 “他几乎是和我同时进了那家公司，他也是和我一样去报复那个人的。只是他比我有实力。他是一个富豪，一个从这个城市走出去的富豪。我偏偏爱上了他。这似乎是我的宿命，也似乎是我的噩运。我真的分不清了。我。。。”苏晴狠狠地摇了一下头，她似乎在驱赶让她害怕的幽灵。 “呵呵。你那时也许是单纯吧。这是一个女孩子经常犯的错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付一个人格上有缺陷的人你完全可以用忘记来摆脱。我会让你完全摆脱他的。相信我。”宋清宇有了油然而生的怜惜，有了发自肺腑的骄傲。 女孩凝视着对方脸上浮起的自信，她渐渐有了苦笑。 “清宇，你误解我的表达了。他没有缺陷，他也不可怕。他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男人。在我的心目中，他是完美的。我从来没有因为爱上他而后悔。他让我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可是，他也让我失去了自我。”苏晴在苦笑里再次有了坚定的神情。 宋清宇的眉头拧起，他在咀嚼着女孩的话。 “你。。。我不明白。。。难道是他抛弃了你？。。。难道是你还对他恋恋不舍？难道。。。”宋清宇倾吐着自己的困惑和烦躁。 “清宇，没有难道。。。。我。。。我们是兄妹。尽管没有血缘，可是，我们始终是兄妹。。。他爱他的妹妹，他是在还债。他爱我，可是，我不是他的妹妹。我们。。。我们的爱是错乱的。。。。我说不清楚，我也许永远也说不清楚。我该怎办？”苏晴突然沉浸到烦躁里，她挣出了对方的怀抱。她蹲下来抱住了自己的头。 宋清宇一时间有了手足无措，他只能蹲下来陪伴着女孩的宣泄。 他只能静静等待女孩的平静。只能让自己从困惑中理清女孩带给自己的纷乱。 星光大道上的诱人越来越稀少，商铺和酒吧的灯光却越来越炫目。 刺目的灯光让女孩恢复了平静。 她抬起眼帘。眼波中泛起歉然。 “对不起，我让你不安了。”女孩的语气里有着疲惫。夹杂着不安。 “呵呵。没关系。只是我还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苏晴，你准备怎么办？我能帮到你吗？”宋清宇苦笑着。 “清宇。我是来和你告别的。我要回中国。我需要一段时间整理这一切。”苏晴慢慢站起来，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宋清宇也缓缓站起来，他似乎在克服着心里的波动。 “为什么要回国？我不能陪你一起回去吗？”宋清宇的眼神里有了审视。 “我是回去处理公司的事情。他一直在S市，我可能要去见他。我们必须有一个结果。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去，我希望自己一个人去面对。”苏晴的语气越来越坚定。 宋清宇没有说话，他长久地审视着女孩。 终于他伸手扳住了女孩的肩膀。 “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希望你能一直和我保持联系沟通。答应我。”宋清宇狠狠摇晃了一下女孩的肩膀。 苏晴狠狠地点了点头。 “好了。让我陪着你走完这条星光大道。呵呵。其实说这是一条星光小道更贴切。我们走吧。”宋清宇做了一个深深的呼吸。他拉起了女孩的手。 “好。你不是问我喜欢哪一个明星吗？我喜欢克拉克盖博。我喜欢他的一夜风流。我喜欢他自恋的笑，我喜欢耶利哥城墙，我喜欢最后吹起的号角。”苏晴也迅速扬起了自己的生气。 “是吗？好老的片子。好呀，我也等着耶利哥城墙的倒掉，我也等待着我们吹起胜利的号角。”宋清宇几乎是欢呼起来。 两个欢快的青年人手挽手雀跃着跑起来，跑向灯光的深处。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甜蜜的烦恼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婀娜多姿的女子背影总是让男人不舍和留恋。程名扬也不能免俗。 “我每次来，都能享受到纯正的巴西咖啡，还能享受到大美人的服务。这个杜小姐好象不是一般人吧，我有一次在停车场遇到她，我可是被她雷到了。她的座驾可是最新款的保时捷轿跑。她的服饰也是国际大牌。我看得出来，她很习惯这样的奢华。而且我看不出她是靠男人养活的样子，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她不应该是一个普通的打工者。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她又怎么会来你这里？”程名杨的眼光一直追随着那份时尚和优雅。隔着玻璃的世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欣赏。 “喂。这里不是你发情的地方。我提醒你，你是有家室的人，不要让自己陷入到男女之间那点事情里。”陆凯文皱起了眉头。 成名杨收回了张望的欣赏目光，他的脸上浮起了嬉笑。 “哈哈。凯文，你是越来越反常了。也越来越粗暴了。其实除了工作之外也就是男女那么点事情。我们都是S市这个都市的游子。我呢，老婆在家里伺候老人和孩子，你是一个钻石王老五。我们也只有男女这点乐趣了。你呀，我真的无法理解你。放着这样的极品女人在身边，你会一点不动心？。。。不要瞪我，我只是为你不值。小姐已经放弃了你，你这样又是何苦？你这样坚持只会让你和小姐都痛苦。现在是什么时代？现在是一个享乐至上的时代！你是美国来的人吗？怎么你连我这样一个渔民的后代都不如？。。。。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讲。我也是一片好意。”程名杨的嬉笑渐渐敛去，声音也越来越无奈。 办公室里有了短时间的沉闷。 “凯文。我知道这样的话题会让你烦躁。可是，你还是要告诉我，这个杜菲菲小姐到底是什么来头？我是你的朋友，我还肩负着老爷子给我的任务。我。。。我有权了解你现在的生活。我相信，这个杜菲菲绝对不简单。”程名杨在沉闷里首先振奋。 陆凯文再也掩饰不住苦笑。 “呵呵。其实告不告诉你都无所谓。她真的和我没有什么特殊关系。这个杜菲菲的确不简单。她是哈佛大学的高才生，更是香港船业大亨杜若笙的掌上明珠。杜若笙你知道吗？那是包玉刚之后的又一个远洋船王。他的商业帝国几乎囊括了所有领域。他的资产没有人说得清。这个人据说和拉美的政治人物走得很近，所以他在拉美国家的产业数不胜数。至于杜菲菲为什么来我这里，我只能有一个最合理的解释。那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天之娇女在任性地玩耍。而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做什么根本不需要理由。所以，我提醒你，不要对这样的女孩子有什么心思。你根本不知道她下一刻会做什么。OK？”陆凯文的语气越来越不屑，越来越笃定。 程名扬审视着对方，他的脸上也在慢慢浮起玩味的笑意。 “呵呵。凯文。你似乎有些激动了。以我的阅历和对你的了解，你的激动只能说明你害怕我的追问。你还是受到了她的影响。对吗？”程名扬玩笑的语气丝毫遮掩不住辞锋的犀利。 陆凯文苦恼地甩了甩头 “你是希望我那样说，是吗？好，我承认。一个如此动人心魄的女性每天围着我转，我能不受影响吗？我承认她对我有好感。可是，我要告诉你。她就是一个任性的女孩，她只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感兴趣。而我，就是那个她感兴趣的东西。引起这一切的是苏晴，我不可能同时和两个女人交往，所以我一直对她不冷不热。我保持着距离，她却认为这是魅力。这就是她的逻辑。这就是我们之间真实的关系，你明白了吗？”陆凯文继续倾吐着自己的苦恼，倾吐着自己的不屑。 “明白了。我只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你很跩。你很酷。”程名扬狠狠地点着头。 陆凯文的眼里迅速升腾起困惑和不解。 “很跩？很酷？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夸奖我吗？”陆凯文有了专注。 程名扬呷了一口咖啡。他有滋有味地品起来。 看着对方突然呈现出来的悠闲，陆凯文也苦笑着品尝咖啡。 “我已经没有夸奖你的力气了。整整两年了。我以为你会放弃无谓的坚持。我以为你会一点一点改变。可是，你还是你。你还是那个满脑子单纯的大男孩。你已经30岁了吧。纯情似乎早应该在你身上褪去了吧，你却在坚持，你却在让自己痛苦。我不知该怎样评价你。我只能说，你根本没必要这样做。就拿现在这个杜菲菲来说吧。她是什么富家女我不管，我只知道她喜欢你。我只知道她是一个有魅力的女孩。我只知道有很多男人喜欢她这一款。有钱有貌的女孩就是我们眼中的白富美，就是每个男人最好的猎物。你是幸运的，你能得到她的垂青是你的幸运，更是你的机遇。你自己的财产都让给了小姐，你还剩下什么？是的，你有这家公司。可是，你还是一个给几个大股东打工的高级打工者。我说得没错吧。你的每一个项目获利都是在挣佣金，你还是要依靠这些大股东的资金。只要你能把这个杜菲菲追到手，那么你就没有这些烦恼了。凯文，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听，我要说句实话，这个杜菲菲比小姐更适合你，小姐让你一直活在过去，而她却可以让你有更加辉煌的未来。凯文，不要用鄙视的眼光看我，我是一个商人。我只看重实利。看重实实在在的利益。这个杜菲菲符合一个男人的一切标准。凯文，抓住这样的机会，不要留下一生中最大的遗憾。”程名扬渐渐抑制不住兴奋，他站起来，双手撑在了办公桌的边缘。 陆凯文静静地听着，眼睛紧紧地锁住对方的眼睛。 “说完了吗？我最大的遗憾就是听着我的朋友把我的情感当做交易一样谈论。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这种商人的语气让我很不舒服。是的，你说对了，杜菲菲的确让我很尴尬。一个充满魅力的女性每天给我带来的是若有若无的诱惑，这不能不让我心动。我也是男人，一个有着情感更有着情yu的男人。可是，如果我是一个对感情随意的人，我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我是来自美国，可是我也是一个虔诚的教徒。我总是要约束自己。如果为了满足情yu，我宁可去外面寻找刺激。S市的夜晚不缺少艳遇。可是我不能对身边的女人动情。知道为什么吗？还是因为苏晴。她是母亲唯一的女儿。她是母亲的牵挂，她就是我陆凯文一生的牵挂。好的，让我们做个假设，她找到了爱情，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可是，我还是会忍不住牵挂，忍不住担心。我会担心她的丈夫会不会欺负她，会不会对她缺少爱护。名扬，我毕竟不是她的亲哥哥，这就意味着我可以以男人的身份一辈子守在她的身边。自从母亲收养我的那一天起，我就被赋予了这个使命。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做这件事。这是我的宿命，我不甘心失败。我只能等待。等待苏晴放下所有的愤怒，等待她停止挣扎。”陆凯文的语气变幻着，眼神也在变幻着。 程名扬的激动渐渐褪去，他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的眼神渐渐泛起复杂。 “唉！凯文。没有人会这样要求自己，你也不必这样。我承认，你和小姐是最完美的结合。可是，你们似乎已经不可能，她已经拒绝了你，甚至她把你赶走。你已经尽力了。再坚持下去就只能是对彼此的伤害了。你相信她会希望你这样痛苦吗？你是不是用自己的要求来要求她？凯文，你知道吗？小姐有男朋友，她一直在努力摆脱你。为了不让她陷入纠结和痛苦，你也应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能把我的建议听进去。”程名扬叹息着，他继续着自己的努力。 室内陷入了更长时间的沉默，两个男人同时失去了说话的欲念。 门被叩响，然后被打开。一阵香风飘进来。 沉默和沉闷被瞬间冲散。 “两位尊贵的男士，咖啡来了。我替你们定了工作餐。请问还有什么吩咐？”杜菲菲笑吟吟地走到了桌旁，走到了两个男士身边。 无匹的美丽让两个处在尴尬沉闷中的男人一下子被激活。 “杜小姐。谢谢。你总是在最合适的时候出现。只是，这种端茶递水的琐碎事有点让我受宠若惊。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程名扬忙不迭地站起来。他的动作有了凌乱和慌张。 “呵呵，我是慧谷创投的员工，凯文是我们的老板。我当然应该做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怎么？程先生不喜欢我来做这件事？我是哪里做的不好吗？”杜菲菲微微前倾身体，她的脸庞凑近了站起来的程名扬。 程名扬感觉到了眼前让自己眩晕的美丽和魅惑。黑色的工作裙装包裹不住丽人充满魅惑的动人身姿。丽人近在咫尺的娇笑更是让他热血涌动。 “哪里。杜小姐能做这些事是程某的荣幸。我不得不说，你的美丽给人印象很深刻。让你这样漂亮的女士端茶送水实在让人不安。杜小姐，请坐。”程名扬用摆椅子的动作掩饰着自己的慌乱。 杜菲菲施施然地坐下，她的腿交叠起来。一条秀美的长腿舒服地上下摆动着。 程名扬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他不得不把眼光移开。 “是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慧谷公司缺少一名女秘书。我们的陆总似乎很害怕女性员工。所以，我只好做这个临时秘书了。陆总，我做得还好吗？”杜菲菲笑吟吟地盯上了办公桌对面的人。 陆凯文皱了一下眉，他的嘴角泛起自嘲的苦笑。 “杜菲菲，这里有我的客人。你是不是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我们真的不需要你的服务。你是一名科技工作者，你的岗位是在其他地方。和东方制药的谈判材料准备得怎么样了？”陆凯文很快地绷起了脸庞。他的语气也迅速发沉。 “呵呵。没有问题。我办事，你放心。头，看看你的手表，还有十分钟就是午休时间，我们是不是应该让自己轻松一下。程先生，你是凯文的朋友，他是不是对你说起过我？”杜菲菲很自然地在两个男士之间占据了话语的支配权。 程名扬痴痴地点着头，他没有勇气打断丽人的话。他有了沉醉。 “哈哈。果不其然吧，程先生，我们的陆总是不是说我很任性？说我很霸道？”杜菲菲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办公桌后面的面孔抛出了一个嗔怪的眼神。 程名扬只是点着头。 “我是任性。可是那是半年之前的事情了。刚来慧谷的时候，我只是抱着对凯文的好奇。因为我从来没被年轻男人拒绝过。我那时只是要试一试凯文的真心。我不相信他会对我视而不见。我相信他是虚伪的男人，我相信他会因为我乱了方寸。我相信他会暴露自己的好色的一面。对不起，头，我当时真的是这么想的，我一直认为你就是道貌岸然的男人，你和其他男人没什么两样。可是，程先生，我真TM地服了，我们这个陆总不是男人，他。。。他赢了。我用了半年时间也没得到我想要的结果。你知道吗？我那时全是沮丧和失败的情绪。我用尽了各种诱惑的手段，可是。。。。可是他就是没有反应。程先生，如果我难看也就算了，可是，，，可是我一直对自己的容貌和自己的一切都很骄傲。他。。。他伤了我的自尊。。。。”杜菲菲把注满委屈的眼光倾注在程名扬的脸上。 程名扬的脸部表情激烈变幻着，他随着丽人的语气神奇地变幻着表情。 陆凯文没有插话，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正在倾述中的女孩。 “那是半年前的事情。那时我突然有了矛盾，我想到了离开慧谷。程先生，你不知道吧，我其实根本不需要这份工作，我甚至可以轻易买下一家比慧谷大十倍的公司。可是，我突然有了不舍。因为我在这里再也骄傲不起来了。他比我狠。至少他对自己够狠。我呢，我以前对他的诱惑一下子变得很可笑。我再也没有心思去举办什么Party了，我再也没有心思去鄙视那些炫耀自己的女友了。我只有挫折感。可是，我很快地发现，我爱上我们这位不正常的陆总了。也许，我这样表达有点贱，可是，我要告诉你，程先生，因为你是他的朋友。因为，我要让他学会面对而不是一味逃避。对不起，程先生，我失态了。你们的午餐我已经订好，一会儿就会有人送来。你们尽情用餐！”杜菲菲在严肃而深情的语气和表情里突然起身。突然走出去。 程名扬失神地看着让他失魂落魄的身姿。失神地品味着丽人的衷情。 室内迅速失去了色彩，迅速恢复了沉闷， “喂。你怎么想？”醒过来的程名扬抬起了眼。 陆凯文苦笑了一下。 “很甜蜜，也很苦恼。这些天之骄女总是出人意料。我这一年早就习惯她的捉弄了。”陆凯文耸了耸肩。 “你。。。你混蛋！你会遭报应的。”程名扬迅速涌起了愤怒。 这是突如其来的愤怒，真正因为抱打不平而涌起的愤怒。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 归来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站在机场的出口，倚着出港口道边的WL商务车旁，苏晴突然有了犹豫，有了沉吟。 “苏总。按照您的日程安排，我们的计划是陪您在S市吃午餐，然后我们直接驱车去F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性侍立在车边。她有意无意地在研究这个有些懵懂神情的美女老板。 “好吧。陈丽？。。我听你的安排。你没有把我的行程安排泄露给公司里的其他人吧。”苏晴环顾了一下熙熙攘攘的出港通道，她拉开了车门。 “没有。我连司机小李也没告诉。我只是告诉同事们我要陪一个客户在S市周围转转。”陈丽跟着上了车。她小声地回答着对方的提问。 苏晴不再发出询问。她闭上了眼靠在了座位上。 “苏总。我定了雍颐庭的雅间，那里的本帮菜很精致，环境也优雅。很有东方古韵。。。”陈丽微微皱起眉，她对眼前的这个比自己小的老板有了微微的不满，也有了忐忑。对方没有表情的样子让她不得不产生气馁和忐忑。 “可以。和我讲讲S市的工作吧。”苏晴没有睁眼，她的语气里满是疲倦。 “是。小李。雍颐庭。慢点开。。。苏总，我们在S市的知名度不够，毕竟这里是汽车制造的中心城市。所以我们的经销布局宗旨是节俭和注重实际。我们的经销商主要是那些中小经销商，我们力求用服务质量和4S店的价位来吸引和巩固客户。至于4S店和销售门店的布局，我们主要集中在S市的卫星城。我们制定了统一的零配件配送标准。在经销商中我们开展了星级测评。对口碑不好的经销商我们采取了末位淘汰制度。这项工作在年底进行。还有，。。。”陈丽在越来越顺畅的汇报里突然有了停顿。 她注意到了身边的这个年轻的老板似乎有了心不在焉。她注意到了年轻董事长对着窗外张望的眼神有些紧张，有些茫然。 “对不起。董事长。您是不是不舒服？您的脸色似乎不太好。”陈丽迅速做出了决定。她做出了让自己舒服的决定。也做出了自己认为最合适的试探。 苏晴转过脸。她的眼里渐渐有了生气。 “对不起，也许是时差的缘故吧。叫我苏晴吧，我似乎比你年龄小。陈丽，我改主意了。我想在S市逗留一段时间。我想对S市的所有4S店进行一次全面的考察。”苏晴疲倦的脸庞上浮起一抹微笑。 “董事长，对不起，我们的业绩不是很好，这是我的失职，我。。。”陈丽再次迅速地做出选择。 她进一步的解释被对方摇手示意的动作打断。 “你误会了。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多了解S市经销商的服务情况。在你面前我没有发言权，所以，我需要多了解。这样吧。你把所有的经销商和4S店详细地址列成表发到我的邮箱里。中午的午餐推掉吧。我就在这里下车。麻烦你把我的行李送到H路上的假日酒店。帮我在那里定一个标准间。我晚上自己过去。好了，我们在这里分手，我会在考察完之后联系你。。。。还有，请为我保守行踪。再见。”苏晴含着微笑，含着坚决。 商务车缓缓地停靠在路边。苏晴背着一个双肩挎的帆布包站到了路边。 隔着玻璃看着越来越远的女孩，陈丽闭上眼摇了摇头甩去自己内心里的怅然。 “小李，说说你对她的印象。”陈丽睁开了眼。 司机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身影。 “她更像个小姑娘。她真的是美国总部的董事长吗？”司机的语气里充满了揶揄。 陈丽没有回答司机的疑惑，她陷入了沉思。 “她为什么要在S市逗留？难道她对我们的工作不满意吗？。。。”陈丽忍不住发出了自己憋不住的呢喃。忍不住涌起了担忧。 直到WL商务车离开了自己的视野，苏晴终于轻松下来。 她忍不住张开双臂深深地呼吸着周遭的一切气息。 “S市。我回来了！”苏晴闭上眼大声喊了出来。 一切的紧张和一切的不安都随着呐喊被排遣出身体之外。 轻松下来的女孩陷入了随之而来的怅然若失之中。面对着满眼的繁华和飞驰的车流，她有些无所适从。 苏晴把手伸进背包里翻弄着，她在翻弄着一切可以让她找回这个城市的一切痕迹。 她的手紧紧抓住了一串钥匙。这是她一直保存的钥匙。 “也不知道它还管不管用。这个房子是不是已经换了人？他。。。他没有提到过这个房子，他似乎也没有提起过自己的新住处。我是不是要去看一看？。。。”女孩站在道边陷入了短暂的踌躇。 挥了挥手，一辆黄蓝相间的出租车飞速停靠过来。 “M路上的。。。馨悦园小区。”苏晴在坐进出租车的一刻做出了决定。 从走进小区的一刻一直到走进楼道，走上没有人的三楼，苏晴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恍惚感也越来越强烈。 她有了沉醉，也有了紧张。 触摸着自己曾经无数次开启的门，她的紧张超越了沉醉。 如果自己打不开这扇门，自己会失望，自己会失去信心，自己会无所适从。 那样的结果也许就意味着自己和过去有了断裂，也许就意味着自己不得不抛弃所有的旖念和幻想。 那就意味着自己真的和那个人从此再也没有了令人留恋的回忆。。。。 苏晴犹豫起来。她转过身，她把紧张的目光看向对面的门。 这两扇没有改变的门让她的紧张稍微得到了缓解。 深深地呼吸，苏晴把手伸进了背包里，她摸出了那一串自己两年来从来没有用过的钥匙。 插进锁眼，苏晴轻轻吐出了胸臆间的浊气。她有了停顿。 终于她在短暂的停顿后鼓起了勇气，她转动手中的钥匙。 门发出了轻轻的脆响，门框之间开启了一条缝隙。 巨大的轻松感充盈了身体的每一处，苏晴在突然涌起的激动中用力推开了门。 阳光刺进了自己的眼帘，洒进了自己的心里。 苏晴迅速地扭回头躲避着刺眼的光线。她的眼光落到了对面的门上。 曾经的一切瞬时间涌进了脑海中。那个昔日的熟悉面庞浮现在自己的眼前。瞬间变得清晰。 走进门廊，苏晴轻轻关上了门。 缓缓地走动，贪婪地审视一切，轻轻地触摸一切。苏晴徘徊在现实和虚幻交错的世界里。 那个世界里有让自己沉醉的过去，也有让自己不安的现实。 在卧室里，女孩终于把自己的身体摔倒了床上。 一声悠长的叹息裹挟着满足和惬意弥漫到静谧的空气中。 深深的嗅着空气中熟悉的味道。苏晴闭上了眼。 她终于安然地睡去，终于不再不安，不再挣扎。 悦耳的电话彩铃声冲散了香甜的梦，也把苏晴唤醒。 “Hello！James？是的。我。。。已经在去往F省的路上了。我一切都好。我到了会给你电话的。谢谢！你自己照顾好自己。Bye！”苏晴在犹疑和迷迷糊糊中匆忙挂段了电话。 午后的阳光撒到床上，闷热和潮湿此刻侵扰了女孩的每一寸肌肤。 苏晴坐起来，她摇晃着混沌的头，也摇晃着尚未散去的美梦。 不舍地从床上爬起来，不舍地走出卧室，走到门廊。 回头深深地扫视了一眼客厅，苏晴抵御着不舍。 “再见了。回家的感觉真好。谢谢你，谢谢你做的一切。你还好吗？我。。。我还是不能留下来。不要怪我。”女孩的嘴唇抖动着发出了自己都听不清的呓语。 狠狠心开启了门。对面的门出现在自己的眼中。 关上门，苏晴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的狂跳。 短短的三米成了让她举步维艰的遥远。 还是没有去触碰那扇门，突然涌起的委屈压制了所有的冲动。 历历在目的温馨依然给了她莫大的委屈和怨恨。 苏晴在突然涌起的力量里转身跑下楼。跑出了没有人的楼道。 楼道在登登的回响里渐渐沉寂下来。 午后的楼道恢复了没有生气的漠然和空洞。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 爱情，在磨蚀中动摇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咖啡厅里轻柔的音乐没有给闵薇带来带来惬意的享受，她的心不断地悬起。 幽暗的烛光里，她的眼光竟然能够清晰地攫取到对方额头上紧锁的皱纹。 那几道深深的皱纹似乎要镌刻在自己记忆中永远绽放笑容的脸庞上。 闵薇的心在不断地抽紧。她没来由地有了心痛的感觉。 对面的男人是自己现实生活中的偶像。他从第一次出现时就让自己有了崇拜。 无论是最初那个带着高贵不屑的高管，还是那个折磨自己闺蜜的大亨。再到后来那个展示温柔笑容的情种。眼前这个人一直是完美的化身。 他似乎从来都是高贵的，从来都是是睿智的，他似乎应该永远都散发着魅力。 可是此刻的陆凯文却似乎失去了雍容，失去了高贵。 他浑身散发着憔悴的气息。散发着狂躁和不安。散发着自己从来不曾想象的。。。 那应该是脆弱。一种突然垮掉的脆弱。 闵薇一时间痴了，一时间不知怎样去安慰对面的男人。 “对不起，我可以向侍者要一盒烟吗？”掠过歉疚和不安的眼神看着自己。 “服务生，来一包香烟。”闵薇几乎是一瞬间喊了出来。 看着对方点烟的手指发出的颤抖，闵薇的心几乎搅在了一起。 “凯文。不要着急。苏晴她不是一个好惹的女人。她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独来独往。为了她这样的人着急只会伤害自己。凯文，不要再苦自己了。苏晴。。。她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两年了，时间太久了。我。。。。”闵薇感觉到了越来越强烈的滞涩，她有了越来越矛盾的挣扎。 没有回音，只有袅袅升腾而起的呛人烟雾。对面的人在烟雾里渐渐朦胧，渐渐模糊。 闵薇选择了等待，她选择了无力地倾听。 音乐在纠缠着烟雾，烟雾在升腾中不情愿地飘散。 陆凯文在香烟几乎烧到手指的一瞬间在烟灰缸里狠狠地掐灭了火星。 “对不起。是不是呛到你了？我是不是有些失态？”陆凯文绽放了一抹微笑。 闵薇在对方的笑颜里依然捕捉到了浓烈的憔悴。她努力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呵呵。没有了。头一次欣赏你吸烟的样子。很有范儿。”闵薇发出了由衷的赞赏。 “不要取笑我了。这么晚把你请出来，让你和我一起分担烦躁。我感到很过意不去。可是。。。我似乎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了。你是苏晴的好姐妹，如果你也没有线索，那我就真的没有办法找到她了。这一次，也许我真的有可能失去了她。。。。闵薇，我是不是哪里还做的不好？我是不是对她有忽视的地方？也许我应该坚持留在她身边，也许她是找到了真正适合她的伴侣。。。也许我的退让让她失望。。。让她伤心了。。。”陆凯文的声音有了起伏，情绪有了波动，他渐渐有了语无伦次的反复。 闵薇的心底泛起一声叹息，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烦躁。她努力让一丝灿烂的笑容绽放开来。 “哈哈。陆凯文。两年了，你还是那个苛求自己的陆凯文。苏晴真是个让人嫉妒的幸运儿。她何其幸运遇到了你，她又是何其幸运有你这个爱人和哥哥。可是。。。凯文，她不会真正离开你的。除非她是个白痴或者是个十足的疯子。她也许只是一个人去游历，她还是会来找你的。我敢肯定，她一定会出现在X市。她一定会来和你团聚的。凯文，你对她太专注了，所以你才会有了胡思乱想。让自己轻松下来，你还有那么多仰慕和喜欢你的美女。不要苦了自己。”闵薇也在杂乱地寻找着合适的慰藉。 一抹苦笑绽放在男士的嘴角。 “呵呵。你是在安慰我。过去的两年里，她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视线，没有离开大家的视线。她很老实地接受着我的安排。尽管她有男朋友，可是那是对我的抗争。她虽然从不曾给我回信，可是，她每一封信件都会打开。这一次不同了，我给她发的邮件一封都没有打开。那个C大学的男友也在假期里没了消息。也许，她这一次是认真的。我不知该怎样应对这样的变化了。闵薇，难道我错了吗？我对她的宠溺是不是真的让她很痛苦？你是旁观者清。你又是她的好朋友，她和你说过我吗？她和你说过她的真实内心吗？”陆凯文的声音渐渐高亢，渐渐急促起来。 闵薇狠狠地摇着自己的头。似乎这样的动作能让自己的郁闷迅速减轻，也似乎是要驱赶自己对闺蜜的烦恶感。 “没有。她自从去美国后就几乎绝口不提你们之间的事情。每一次我问她，她都粗暴地打断我。我一开始以为她是想疏远我，我很委屈了一阵子。可是我慢慢发现了问题。我和她吵过很多次。可是没有用，她总是一副半死不活的语气。。。。可是凯文，我还是觉得她希望听到你的名字。这是一个女人的直觉。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执拗在你们兄妹的关系上，我只知道她确实曾经爱过。那是一种痴缠的爱。她是真正的投入，真正的脱胎换骨。所以，凯文。我相信她没有办法投入别人的怀抱。除非。。。”闵薇在急迫中寻找着闺蜜的心迹，直到她有了突然的感触。她及时硬生生地顿住。 对方的眼里迅速掠过一丝神采，但是迅速掩去。 短暂的沉闷包围了两个倾情投入的人。 “除非什么？闵薇，我需要知道一个女孩子的思想。我早应该和你做一次交流的。我的矜持让我错失了最好的机会。对不起，我应该珍视你的友谊的。请告诉我，除非什么？我应该怎么做？”陆凯文的声音恢复到以前的从容。 闵薇的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她没有因为对方突然表现出来的沉稳而感到轻松。 对方对自己表现出来的真诚让自己突然有了莫大的压力。 自己终于能为对方做些什么的压力让自己更加紧张。 偷偷的爱慕是一种牵挂，是一种独自品味的幸福。更是一种如跗骨之蛆般的复杂。 狠狠地呷了一口咖啡，凉凉的咖啡有着苦涩的暗香。 “除非她绝望。对你们之间的爱情彻底绝望。”闵薇快速地倾吐出自己胸臆间的郁积。 对方明显有了苦笑。 “。。。。绝望？时隔两年后产生的绝望？。。这似乎不合理，我从来没有停止关心她。我一直在追求她。苦苦地追求。她不应该绝望呀。”陆凯文轻轻摇着头，他陷入了一种自失的状态中。 “凯文。我是说她对自己绝望。。。。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只是凭着自己的直觉。两年了，她一直挣扎，可是她还是没有勇气面对你，面对你们之间的爱情。这就是我说的绝望。也许她还是自卑。。。。毕竟，你不是因为她是苏晴而爱她。你是因为可儿才爱上她。。。对不起，也不知我是不是表达得准确。。。。。我只是这样。。。”闵薇无法继续剖析。无法继续下去了。 对方的脸庞明显在痛苦中拧到了一起。那个样子有了狰狞的印象。 闵薇能够听到粗重的喘息声。她张了张口又迅速闭上。 音乐变得异常清晰，也异常让人烦躁。 “Shit！为什么又是这个问题？为什么女人喜欢抓住这个问题不放。东方的女性都是这样执拗吗？。。对不起，我可以吸一支烟吗？”烦躁的声音有了嘶哑。 闵薇拼命点着头，她突然对眼前的男士有了另外的情愫。 那是同情。刚才的怜惜转化成了同情。 “什么样的爱情能让人变成这样？苏晴，你这个死丫头，我不知该嫉妒你还是诅咒你。”闵薇的内心升腾起怨恨，升腾起无力。 烟雾再一次袅袅升腾，迷雾迅速包裹住沉闷。 “对不起了，闵薇。原谅我一再的失态。从两年前这个问题折磨我至今，我几乎每天都在和这个问题斗争，都在和这个问题纠缠。可是，我给不出她心目中追求的答案。我只想知道，我这个活生生的人还战胜不了她的执拗吗？她何必这样折磨自己？闵薇，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很愤怒，。。。我相信一种力量，那就是原谅。她可以原谅宁飞扬，为什么就不肯原谅我？。。。难道我的罪过有那么大吗？。。爱情，我。。。我痛恨这样的爱情。。”陆凯文在烟雾中缓缓而沉重地呢喃着。 闵薇的心提起，放下。再提起，最终还是在对方的尾音里轻松下来。 她突然有了如释重负的轻松。 “凯文。对。你终于开始痛恨这种爱情了。我支持你。你知道吗？苏晴是分裂的性格，她喜欢抗争。从我认识她的那一天起我一直在见证她这种性格。你对她太好了，你让她不断迷失。她把你的爱视作对她的束缚。她骨子里是自私的。凯文，不要再纠结在她身上，她不值得你这样痛苦。你对她无以复加的爱只会让她自卑，只会让她反抗。她肆无忌惮地找男朋友就是故意对你的伤害。你们不能再继续折磨彼此了。试着学会放手。。。。别这样看着我，我是苏晴的闺蜜不假，可是我有自己的看法。在我心中他，你和她一样重要，甚至。。。你更重要。。”闵薇越来越没有勇气，她越来越不敢和对方对视。 她能感觉到对方掐灭烟蒂的动作，也能感觉到对方投注到自己身上的专注。 她在越来越胆怯的气息里品尝着尴尬，品尝着甜蜜。 “谢谢你，闵薇。谢谢你的鼓励。”对方终于发出了声音。 闵薇如是大赦般地抬起了眼光。 对方脸上绽放的笑容给了她力量。 “谢谢你的关心。苏晴曾经说过，她要打碎我的完美。。。也许，她是对的。我或许才是最自私的人。我试图用完美的爱情占有她。我试图用她的爱情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这不是她要的爱情。我对她的占有深深地伤害了她。也许。。。也许是时候放手了。。。。。闵薇，谢谢你的关心。。。也谢谢你的。。。。我陆凯文真的幸运，在我最彷徨无助的时候能感受你的温暖。谢谢。”陆凯文在烛光里有了轻松挥洒的声调。 闵薇能感受到对方陡然而起的轻松和挺拔。 她的心底慢慢滋生着怅然。 也许，重新振作起来的陆凯文会渐渐离开自己的生活。 “怎么了？你好像被我传染了。呵呵，来，让我们握个手，让我们互勉吧。”陆凯文笑吟吟地伸出了手。 闵薇伸出手，她任由对方握住。 手上传来了酥痒，传来了让自己心跳的力量。 “好了。抒发了郁积多年的困顿，我可以整理行囊再出发了。幸亏有你这个红颜知己，我是幸运的。在S市，我总有意外的收获。和我说说你在F省的工作吧。有没有什么困难？你们的团队有没有新的计划？。。。”陆凯文终于开始端起咖啡。 看着重新谈笑风生的陆凯文，听着对方刻意转换的话题。闵薇有些发痴。 自己终于能够单独和对方坐得这样近，终于能够听到对方倾述内心。 别样的情绪总是纠缠着别样的复杂。 这样的时刻不属于自己，它依然属于那个幸运的女孩。那个该死的女孩。 作者致歉：因为个人原因，这部作品的创作停顿了四个多月。在这里送上最诚挚的歉意。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 恋爱的心绪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水晶灯撒下的富丽堂皇中，曼舞的摇曳身姿和悠扬乐曲让别墅的大厅充满了生趣。 舞池边缘的长条配餐桌上那一只巨大的黑森林蛋糕和它周围的蜡烛让室内充满了庆生的温馨气氛。 坐在沙发里啜饮着轩尼诗酩悦香槟，杜菲菲若有所思的眼光投向了落地窗外的草坪。 那里停满了玲琅满目的名贵豪车。釉亮的车身在夜色里反射着各色光晕。 “露丝，安妮的生日好气派呀。看看，专门定制的德国黑森林蛋糕。早晨的飞机刚送到的。还有，法国的慕斯、舒芙里蛋糕。光是极品香槟就有三四种。她太幸福了吧。有一个好老爸，还有一个好老公。她是不是把幸福全占了呀。露丝，你的生日可不能比这个档次差。” “是啊，露丝。我们可是期待你的生日呀。安妮已经结婚了，她的生日我们没有办法闹得太厉害啦。我们可要趁着你的生日好好疯一疯。露丝，你的生日咱们还是专门搞成单身派对，我们专门吊那些钻石王老五。” “没错，看见安妮食指上的大钻戒我就生气，我就见不得她那个炫耀的样子。好像她嫁了个有钱的老公就多么了不起似的。我们这个圈子里谁比谁差呀。就是不结婚，我们也一样都是公主。。。喂，露丝，你怎么好像总是在走神？我们的话你听进去没有？。。。” 在一片目光的注视里，杜菲菲苦笑着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好。我听你们的。搞一个超过安妮的庆生聚会。只有单身贵族可以参加。安妮这个生日的花费怎么也超过百万了吧。我可没有这么多钱挥霍。要不然你们帮我筹措点？。。。别瞪我，我可没有闲钱。我也没有这种心情。”杜菲菲戏谑的眼光伴着认真地语气。 “切。菲菲。不要这样好不好？谁不知道你这个香港的公主。整个跑马地都知道你这个有名的掌上明珠。在杜叔叔的眼里，你就是天。为了你，杜叔叔也不给几个阿姨确定的名分。再看看你的两个弟弟，他们可没有其他家族贵公子的气派和运气。菲菲，你可是真正的天之骄女。我们决定了，以后跟着你混世界。” “对了，菲菲。你这一年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在香港的时候，你是夜夜笙歌。整个跑马地都知道你这个女王。你可是我们心中的女神。你在的时候，我们根本不把那些公子哥放在眼里。可是自从你离开香港，我们的气势一下子弱了很多。现在我们有点象落魄的凤凰了。可是，我们来S市后才听说你现在几乎不出现在名流场合，夜店更是没有你的身影了。你就像蒸发了一样。老实交代，究竟有什么事情让我们的大姐大变了性情和风格。不要告诉我们你是为了事业。我们可都知道，你还是拒绝在长风国际集团担任执行总裁的职务。你究竟在干什么？” “对，菲菲小姐。我们很严肃地和你谈你的人生。请严肃认真地回答我们的问题。” 杂乱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下来。周遭的世界只有期待的眼光和撩拨人心的舞曲。 杜菲菲突然有了紧张，有了慌乱。 “露丝，你怎么了？难道你真的有秘密？说吧，是不是准备甩开我们了？告诉我们，是你在泡帅哥还是他泡你？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我们的女神这样专情？。。。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我们的菲菲这样心甘情愿地模仿小女人？。。快说。。” 再一次的杂乱声音让杜菲菲有了应接不暇的感觉。 她苦笑着仰脖把香槟灌进了自己的喉咙里。 “好！好！我交代。我。。我只是想认真工作，想平静地生活。。。至于你们说的爱情，我。。我好像还没有感觉。我。。。好像还没有那样的幸运。”杜菲菲的声音渐渐有了迟疑。 她的胸腹间突然涌起了委屈。莫名的委屈裹挟着淡淡的苦涩毫无征兆地涌上来，这份苦涩在香槟的余味中冲撞着。 一阵哄笑荡起来，伴随着的是纷纷的嗤之以鼻。 “开玩笑！”、“切！”、“真诚点吧！”、“逗我们玩？”一系列的不同情绪瞬间泛起。 杜菲菲只有苦笑，只有越来越浓重的苦涩。 “菲菲，你的话没人会相信。我宁肯相信香港特实行社会主yi也不会相信你会为情所困。如果你真的有那样的一个人让你苦恼，那好。把他叫来。我们要看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厉害角色。否则，我们就把简明轩叫过来，你当着我们的面吻他，也算给他一个辛苦的回报。他这个钻石世家的公子从香港跑到S市可都是为了你。你看，他可是一直在瞄着你呢。你如果没有那样一个人，那你就给他一个机会。至少，你要向我们证明，你还是我们的大姐大。姐妹们，你们说，怎样呀？”一个有着娃娃脸的女孩嬉笑着。 “我同意！。。好！。。就这样，当众吻阿伦，吻完以后再甩了他我们就不管了。你只要证明你还是过去的露丝就好。”一片轰然杂乱的叫好声压过了舞曲的声音。 “赵思雨，你还有点淑女的样子吗？你要是喜欢阿伦就去迷倒他，用不着你在这里为他抱不平。我和他早没关系了。我支持你去搞定他。。。。哎哎，我投降。”杜菲菲的恼羞成怒很快在佳丽们的瘙痒里变成了举手投降。 “菲菲，赶紧行动吧。我们等着呢。来呀，姐妹们，让我们举杯，用轩尼诗香槟为我们的女神加油。Cheers（干杯）！”一个盛装的女孩子举起了酒杯。她就是聚会的主角—安妮。 叮当的清脆声音伴随着一阵肆无忌惮的笑闹。 杜菲菲心绪倏忽间变得明朗起来。这种熟悉的夜生活气息让她抛弃了之前的委屈和苦涩。 “好！看我的。”杜菲菲喊出了心中的畅快。喊出了久违的霸气。 站起来，杜菲菲横了一眼众姐妹。她迈出了轻轻摇摆的身姿。 “怎么样？是不是风情万种？是不是倾国倾城？”走了几步的杜菲菲折回来。 “我靠！”“切！”“啊！”此起彼伏的莺声燕语泛起了粗口。 不远处的男士纷纷把好奇的眼光投过来。 “快去吧。我们等着看精彩的场面呢。露丝，你可是我们的大姐。你可是跑马地的女神。我们的气势全看你了。。。。”催促声再次响起。 杜菲菲再次整理了自己的短裙，再次整理了自己的心绪。她专注地扫视了一会儿别墅客厅的几拨男士。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她袅袅婷婷地走向男士最多的一个团体，那是十几个台湾年轻人。 “菲菲这是要干什么？她和台湾的公子也有交往？。。。” “这些台湾人大多都是已婚人士，他们一般成家早，不像我们那些香港的纨绔玩家。。。。” “你们看见那个被围住的年青人了吗？那是蔡氏的第二个孙子。蔡氏家族可是金融巨头，不，是寡头。。菲菲不会是去勾引蔡公子了吧。。啧啧。。。这丫头够疯。。。” 杜菲菲能够听到身后姐妹们的议论声，她也能够感受到自己目标处泛起的骚动。 一个年轻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迎着走过来的杜菲菲绽开了笑容。 更大的骚动泛起在这一群台湾男士中间，更是在女士中引起了轰动。 杜菲菲在台湾聚会团体的边缘和那个年轻人拥抱在一起。 “蔡明程。哈佛一别，我们三年没见了吧。”杜菲菲轻轻地附在对方的耳际。 “菲菲，你这个精灵。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我听说了你和立群分手的事情。我想来安慰你，可是。。。你明白，我身不由己。”年轻男士拉着女孩的手仔细端详。 “呵呵。你太受瞩目了。我可担不起你的关注。”杜菲菲有了温暖。 “哪里呀。你可是我们在哈佛的女学霸。”蔡明程笑着刮了一下女孩的鼻子。 “你还是老样子，只知道笑话我。”杜菲菲有了短暂的忸怩。 “来，我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他们都是在S市的成功人士。他们会对你有极大的助力。”蔡明程似乎从激动中清醒过来。 杜菲菲轻轻皱了皱眉。她扫视了一眼周围。她看到了自己姐妹投过来的奇异目光。 “不了。你不请我跳舞吗？我的姐妹们可都在等着我迷倒你这个大凯子呢。。。。”杜菲菲的眼睛突然间朦胧起来。 她感受到了突然涌起的紧张。 “哈哈。我真是受宠若惊了。我刚进来的时候就觉得有个女孩像你，可是我不确定。在哈佛的时候我可不敢想象我们的学妹会是这样一个。。。啊，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尽管我们一直认为你天生丽质，可是。。。啧啧。。来吧，让我有这个荣幸能和学妹共舞。。。”蔡明程变幻着表情，也变幻着感慨。 杜菲菲在众人瞩目中有了眩晕，在舞曲和选战中有了迷失。 直到对方在耳际轻轻吹出的瘙痒让她有了一丝清明。 “蔡大公子。直到我为什么过来找你吗？”杜菲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呵呵。当然是你认出了我。要不然就是有人告诉你我来了。你知道吗？我们的银行也开始在S市拓展业务了。没有办法，S市早晚会成为世界金融中心。”蔡明程的语气带出了骄傲和矜持。 “知道你就会这么说。我来找你是索吻的。你愿意吻我吗？你可想好了。你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上娱乐或者财经头条的。蔡公子。。。。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考虑。我。。等着你。”杜菲菲几乎是闭着眼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就在蔡明程犹豫的瞬间，杜菲菲挣脱了对方的胳膊，她快速地离开了客厅的舞池。 她在奔向盥洗室的途中能够清晰感受到整个聚会的关注，感受自己带给这个聚会的巨大骚动。 狠狠地关上盥洗室的门，杜菲菲哆嗦着从手包里摸出了手机。 快速地按键，又快速地放弃了拨通手机的动作。 “我这是在做什么？我该怎么对他说？我难道要厚着脸求他吗？”对着镜子的杜菲菲端详着自己。她在喃喃自语。 她终于用稳定的动作输入了一条信息。 “我在朋友的聚会上。我希望你能来接我回家。这里的地址是。。。。菲菲。”杜菲菲看了一遍又一遍自己的信息内容。她终于按下了发送。 如释重负的女孩长时间地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 “一个小时。我希望自己不是自作多情。我一年的努力和委屈全浓缩在这一个小时的期待里。我知道你是个不解风情的人。可是。。。我还是希望自己能收获一份惊喜。。。不要负我。。不要负我。。。”杜菲菲不停地叨念着，不停地给自己鼓起希望。 舞曲依然萦绕，回到姐妹中间的杜菲菲意识恍惚地接受着姐妹们七嘴八舌的好奇询问。她机械地应付着姐妹们的艳羡和惊奇。 直到蔡明程走过来坐到她身边，坐到花团锦簇里，杜菲菲终于能有机会摆脱姐妹们的纠缠。 “菲菲。Chees！。。。你刚才的提议是认真的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是别的女孩子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我一定会拒绝。可是，我了解你，你内心是纯净的，你不是一个胡闹的女孩。”摆脱了女孩子们的纠缠后，蔡明程终于有机会附在女孩耳边轻声关切。 “是吗？我有那么好吗？我只是想在朋友面前出风头。你要是愿意配合我，你就吻我。不要想得那么复杂。”杜菲菲轻轻甩了甩长发。 她甩去了男士带给自己的躁动，也甩去了心中的烦恶和紧张。 蔡明程仔细地端详着女孩的脸庞，端详着她的眼睛。 “好，闭上眼还是睁大更大。我要吻你了。。”蔡明程双手捧起了女孩的脸庞。 巨大的紧张在一片突如其来的寂静中扩散到身体的每个毛孔里，杜菲菲的心狂跳到极致。 她拼命掰开了对方的手。 “等等。。。我说了，一个小时。你有充分的时间考虑你吻我的后果。对，不要冲动。你是引人注目的人，我不希望因为我你让自己的家族蒙羞，更不希望让你被人非议。”杜菲菲挤出了笑容。 对方仔细地注视着她。 “哈哈。你在退却呀。没有关系，为了你，我愿意试一试。再说，你杜菲菲也不是一般女孩。至少你不是灰姑娘。你可是财界女神。哈哈，你有心事吧。让我猜猜。。。不会是真的吧，我们的女学霸恋爱了？。。。”男士在变幻的语气和神情中有了认真。 “胡说。一个小时。你仔细想想后果。我等着一个小时后你的决定。。。”杜菲菲遮掩着，语无伦次地遮掩着。 她的眼光投向了大门，投向了落地窗外面的草坪和泳池。 蔡明程微笑着，他的眼光追随着女孩的目光。 旁边的声音渐渐没有了纷乱。姐妹们都在窃窃私语，都在关注着这个女孩的举动。 舞曲依然悠扬，有人离开。有人姗姗来迟。客厅里依然充斥着奢华和生动。 盛装舞步里的生日派对渐渐推向高潮，渐渐接近最后的尾声。 杜菲菲木然的眼神里突然泛起一丝神采。她的身体有了突如其来的震颤。 旁边的蔡明程迅速抬眼望向门厅的方向。 那里的一个身影映在了他的眸子里。 转回眼光，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看到了女孩眼里的一抹晶莹，一线晶莹的泪光。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 爱，不是负担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走出灯火辉煌的别墅，走进夏夜的闷热里，一丝清新扑面而来。 杜菲菲明显能感受到身边的人瞬间的放松，他深呼吸的动作告诉了自己他此刻的心境。 “谢谢你，谢谢你能来接我，谢谢你在我的姐妹面前为我所做的一切。”兴奋迅速褪去，意犹未尽的幸福迅速融化在潮湿的清新空气里，消弭在灯火阑珊的夜色里。 她没有立即去抬眼观察对方的神情，她宁愿低着头守护短暂的满足。 身边的人没有发出声息，只有长时间的沉默。 “要感谢我？。。。那就不要开车了。陪我走一走。这里。。好像是一个国际社区吧。环境不错，我们走着回去怎么样？”陆凯文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淡淡的喜悦迅速冲走了忐忑，杜菲菲抬起了眼。 她看到了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和一抹浓厚嘲弄的笑意。 “怎么？不愿意陪我散步？珠光宝气和高跟鞋的确和散步不协调，我们还是。。。”陆凯文的调侃被打断。他的胳膊被挽住。 “呵呵！没关系，我如果累了。你愿意抱着我走完剩下的路途。对吗？”女孩子一边把头伏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一边发出了亲昵的笑语。 “。。。S市的路边不缺少歇脚的休闲场所。这是个不夜城。你的小聪明不会得逞的。呵呵，你是越来越没有一个下属的意识了。。。”陆凯文的笑声迅速轻松起来。 “我们走吧，我愿意和你去任何地方。”女孩紧紧挽住身边的人，紧紧地把脸庞贴在他的胸膛上。 棉质运动休闲衬衣散发出的淡淡香水味道和汗液的气息搅合在一起让人沉醉，让人踏实。 “这就是挽云别墅山庄？著名的国际社区。。。的确有些欧美小镇的味道。它让我想起了洛杉矶。。。你的朋友似乎都是香港大家族的名媛吧。你真的没有必要在我们慧谷这样的小公司屈尊。我听说你的父亲一直希望你去做他的助手。一个女性CEO的身份更适合你。你现在的工作身份只会让你的朋友们为你感到惋惜。”香水的气息里飘散着磁性的男性声音。 女孩在缓慢的休闲步态里渐渐有了微微的困意。 再也没有杂音的世界里似乎只有一粗一细的呼吸声，只有夏日夜里的宁静。 直到走出宁静的别墅区，走进喧嚣里。汽车的呼啸声和扑面而来的万千杂音惊醒了沉醉。 “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知道你的什么地方吸引我吗？”女孩的声音有着羞涩的满足。 没有回答，身边的男人似乎陷入了沉思。也似乎陷入了彷徨。 “我喜欢你的正直，喜欢你的感性，喜欢你对爱情的坚守。尽管你矫情，尽管你虚伪。可是我还是喜欢你身上的纯净气息。你改变了我，你让我重新相信爱情。。。。你，你愿意让我分享你的情感世界吗？我没有奢望，我只想分享你的孤独，我只希望你能爱上我。我。。。我绝不纠缠。”女孩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里，也沉浸到了幸福和苦涩相伴的复杂里。 女孩子紧张地等待着异性的声音，等待着降临的幸福或者一如既往的挫折。 女孩的耳际没有任何声音，脚步也没有任何滞涩，可是，女孩在淡淡的失望之余还是等来了让自己心跳加速的惊喜。 自己的腰肢被有力地环抱，被有力地揽住。 女孩子一下子轻盈起来。身体仿佛漫步云端，紧张感在温馨中迅速融化，心际有了漂浮的舒畅。 无声地漫步在夜色的灯火阑珊中，无声地品味着喧嚣中的恬静世界。 “我不值得你这样倾注感情。你是女性中的完美化身，你是公主，是精灵。你应该享受无尽的宠爱和追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抛弃你的骄傲。露丝，我希望你找到自己。你应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答应我，不要专注在我的身上，做真正的自己。做真正的女王。”一缕瘙痒吹进了女孩的耳际。 女孩的心瞬间有了巨大的波折，她的轻盈倏忽间消逝地无影无踪。 顿住脚步，女孩直起了身体。她的眼睛倔强地捕捉着对方闪烁的目光。 “陆凯文。我不是女王，至少我不想做女王。你要我找到真实的自己。好，我告诉你真实的杜菲菲是什么样。我告诉你在遇到你之前的杜菲菲是什么样。我一直是学霸，我一直在和自己较劲。因为我要向自己的爸爸挑战。不，准确地说，应该是挑衅。我选择了和他的愿望完全无关的专业。在哈佛的生物工程系，我遇到了来自台湾的宋立群。他很优秀，也很骄傲。他有骄傲的资本，因为他来自一个著名的台湾政治家族。尽管这个家族没落了，可是，他还是有着雄厚的社会关系。可惜，我比他更骄傲。在哈佛的生物系，我更引人注目。就这样，两个骄傲的人很自然地相互吸引。我是一个暴发户的公主，我希望借助一个名门望族来蔑视我的暴发户父亲。我们恋爱了一年就一起毕业来到了香港。在洛氏香港基因中心这个美国政府扶持的机构里，我希望一生从事崇高的科学，我希望彻底和父亲的事业断绝关系。可是。。。我很快地发现。这个打着科学幌子的机构让我心惊，更让我痛恨。你知道吗？他们不仅研究针对中国的转基因作物，他们甚至收集中国人的血液和基因组。他们的目的已经完全悖理了科学道德。我深深地失望，我对自己的选择动摇。更让我彻底痛心和失望的是，他竟然不肯和我一起离开，他对中国的一切都很淡漠。我离开了他。我痛心，我沮丧，我痛恨男人。痛恨我的父亲还有未婚夫他们这样的自以为是。痛恨他们的薄情。我开始报复，我开始沉沦。。。我。。。”女孩子越来越激动，哽咽再也抑制不住。 女孩子被拉进了宽厚的胸膛里，她的长发被不停地抚摸。 女孩子渐渐安静，声音渐渐变得舒缓和娓娓动听。 “呵呵。我开始挥霍自己的资本和财富。作为一个无业的公主，我每天白天睡觉，晚上去夜店买醉。我不收一分钱，但是我每天会带走第一个和我搭讪的男人。我会把他带到自己的家和他鬼混，然后在第二天清晨摔给他很多钱把他赶走。我绝不和男人接触第二次。我的那个父亲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守在我的家里，他会赶走一切企图和我发生关系的男人。他的人也会在每个我可能出现的夜店守候监视。我就是这样折磨他，也是这样在折磨我。。。所以，我不是公主，我很烂。我甚至不如一个娼妇。你会嫌弃这样的杜菲菲吗？如果你嫌弃，我绝不怨你。因为，我欺骗了你。。呵呵，我介绍完了，我。。有了轻松。。。”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软弱无力。 女孩很快地清醒过来，她试着要离开对方的胸膛，但是她被更紧地揽紧。她几乎是被半抱半拖地开始前行。 “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嘲笑我？为什么不蔑视我？。。你。。”女孩在散步的步态里开始恢复了自己的骄傲。她的嘴唇很快地被一只手遮盖。 “一个如此漂亮聪明的女孩没必要自我诋毁。你的骄傲不会因为别人的评价而改变。你在朋友面前吻了我，你要对我们负责。我管不了你的生活，但是我不允许你在我面前诋毁自己。在我陆凯文的眼里。你是公主，你是让人尊敬的女科学家，你更是让人疼惜的娇女。夜色真好，让我有幸见识了一个女孩的真性情。见识了一个美丽公主的任性。现在，你的任务就是陪我散步，陪我欣赏S市的夜晚。哈哈。。我这两年来第一次和一个迷人的女神一起走在S市的公共场所。还搅进了台湾蔡公子的绯闻里。”陆凯文畅快的笑声荡起来。 “讨厌！我和蔡明程没有关系。他是一个有风度的君子。他只是因为家族的原因和我的未婚夫是政治上的朋友，所以我们也成了朋友。”女孩发出了幸福的娇羞。 “呵呵，是吗？我不知道我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可是，我觉得蔡公子和我一样成了阴谋的道具。我相信，蔡公子的境遇会被媒体曝光的。他和我不一样，他走到哪里都是名人。你太任性了。”陆凯文继续着轻松的调侃。 “好。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注意的。”女孩很快地投降。 “呵呵。你的这个样子让我很不适应，你的淑女模样太。。。好，我不说了。散步。”陆凯文的畅快越来越契合女孩的心境。 无声的散步，紧紧地相拥。女孩不愿打破这难得的温馨。男士也似乎守护这份恬静。 看到了雅亭水榭国际社区的护栏围墙，女孩有了遗憾，也有了期待。 驻足，离开男人的肩膀。眼光碰撞在一起。 “你愿意去我的家里做客吗？你愿意让我拥有一份真实吗？”女孩挤出了全部的力量，她无法控制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对面高出半头的男士似乎在发怔，也似乎在挣扎。 “凯文，我说过，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我不会成为你的羁绊。我没有要求你许我一生。我没有奢望夺走你对心中那份爱情的坚守。我只要拥有一份真实的爱。你愿意给我吗？”女孩继续着颤抖。 陆凯文没有立即回答，他突然伸出了手。手指在女孩脸庞上不停地抚摸。 女孩忍住了一切的动作，她只有等待。 “傻孩子，如果没有你今天心血来潮的安排，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女孩，成为我的女人。可是，现在我无法答应你了。菲菲，回去吧。我看着你回去。”陆凯文一下子轻松起来。 女孩的脸庞迅速布满了疑惑，转瞬之间又布满了委屈。 “为什么？难道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我承认自己在纠缠你，可是，我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情感。我。。。我没有给你机会让你讨厌。我相信自己的感觉。我相信一个女人的感觉。”女孩在委屈的语气里渐渐复杂。 陆凯文的嘴角慢慢撅起，嘲弄的笑意在慢慢浮起。 “你。。。你太过分了。我是很贱，很烂。可是，我有自己的骄傲。再见！请你忘了今天的一切。”女孩有了愤怒，她在恼恨的情绪升腾的同时迅速转身。 她没有能够迈出脚步，她被紧紧拉住，被紧紧扯过去。 一张嘴唇覆盖了她的脸庞，覆盖了她的整个身心。 她在搅动的世界里迷醉。 只有一丝断断续续的声音游荡在自己的迷醉世界里。 “今天，我爱上了你。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等我整理好一切，等我放下所有的负担。好好爱护自己，我会珍惜你给我的一切。因为你，我不再孤独，我不再挣扎。谢谢你，美丽的公主。我爱你！” 女孩紧紧搂住了这一份迟来的期待，搂住了这一份让她心痛的真实。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结缘，在擦身而过的一瞬间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夏日正午的灿烂阳光洒进Verata餐厅的通透室内，四壁的落地玻璃把周围的景色毫无保留地揽进来，同时将夏日里的燥热和喧闹畅快地驱赶出去。 音乐的优雅和淡淡飘散的休闲气息让人心情愉悦。 苏晴很快喜欢上了这里，喜欢这里的阳光，喜欢这里的橡木地板带给她的轻松和惬意。 刚刚走访了一家位于新区的4S店，苏晴在4S店附近发现了这个意式西餐厅，她在这里找到了午餐前的安静和惬意。 和洛杉矶满眼的西方时尚相比，苏晴更喜欢S市偶尔展露的欧美时尚。S市的东方韵味让自己熟悉，更让自己亲切。只有在熟悉的生活气息中，苏晴才会用欣赏的心情去品味西餐厅的风情和格调。 随便地点了一张披萨和一客酸奶冰激凌，苏晴开始翻阅自己的工作笔记。 过去的二十天里，苏晴整天在S店调研，整天在汽车城穿梭观察。她有了收获，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厚厚的笔记本和厚厚的资料记载了目前S市的汽车市场数据，更记载了S市的汽车市场前景。 在F省建立的美华汽车集团已经有一款中档轿车推向市场。S市作为第一个布局的城市在短短的一年多时间完成了两个S店的布局。未来还会有更多的S店落户S市。在S市的经验将被推广到其他城市。 和其他汽车品牌的对比成了苏晴考察的重点。她拼命地吸收着能吸收的一切所见所闻。 她也在不停地思考。思考自己的底牌，思考自己可能面临的风险。 餐厅里渐渐泛起的热烈用餐气氛也无法让苏晴有片刻的分心。品牌初创的压力让苏晴对美味失去了判断力。 她几乎忘记了桌上的披萨，她只是一边仔细对比着资料上的数据一边偶尔嘬着已经化掉的冰激凌。 周围的用餐声渐渐成了让人沉浸在思索中的协奏曲。苏晴深深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太多的思索让世界渐渐有了纷乱，有了畅想中的不羁，有了封闭中泛起的杂音。 一阵笑闹把苏晴彻底惊醒。她下意识地把眼光投向了过道对面的一张圆桌。 映入眼底的是让人赏心悦目的靓丽，是让人留连不舍的时尚。 几个笑闹的丽人总是让人为之侧目。她们身上名贵的服饰和珠宝更让人不得不瞩目。 伴随着笑闹声传过来的是阵阵沁人心脾的香水味道。苏晴能嗅出女士香水气息中名贵。这几个女士身上的香水都是顶级。 苏晴不得不产生兴趣。她有了一丝好奇。同龄女孩子的好胜心油然而起。 她刚刚想起了自己那张已经没有了热度的披萨，刚刚想起了自己的午餐。 咀嚼着已经失去新鲜美味的食物，苏晴把专注放到了那几个女孩身上。她尤其对其中一个女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在四个女孩里，一个身着工作裙装的女孩深深吸引了她。 被时尚和珠宝包围的素颜和制服女郎有着别样的气质，更有着清新。 更何况那个女孩有着其他几个女孩衬托出来的让人倾倒的容颜。 “魅惑”一词迅速地出现在苏晴的脑海里。 女孩子修长完美的身材比例、无暇的皮肤、充满韵味的举止都让苏晴有了关注的兴趣。 她们的话题也让苏晴的兴趣渐渐浓厚起来。 “太不够义气了吧。我们姐妹们一起来你的公司看你，你不请我们参观你的公司，却把我们拉到这里。露丝，我们明天可就要回香港了。可是，我们还不知道你每天在做什么？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是啊。我们想来看一看那个美籍华人。我们想看一看白天的他究竟有多大的魅力。可是，你却遮遮掩掩。你是故意不让我们见他吧。说，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你还是不是我们的露丝了？” “是啊，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他亲吻。我们现在来考察他。你却把我们拦在门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在玩我们？” 苏晴有些好笑，也有了些伤感。那个女孩口中的美籍华人让她的情感有了波动。 她紧紧盯住了那个那个吸引她的制服女孩。 那个女孩瞬间让她有了兴趣，也有了好感。 她从女孩身上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只是，邻桌的那个女孩似乎更高贵，更引人注目，更有资格得到她想拥有的一切。 仅仅是一撇眼，苏晴就可以肯定，那是个真正的公主。 她的气质已经告诉所有人，她是一个有着深厚身家的女孩。因为。。。因为她没有被湮没在珠光宝气里，因为。。因为她在那三个时尚女郎的包围中依然引人瞩目。 即使在S市这样的国际都市里，这样一个女孩也是那样的让人关注。 苏晴头一次对一个女孩有了这样强烈的关注。至于为什么，她说不清，也没有时间去整理这种突如其来的情感和心绪。 只是这种关注来得如此强烈，强烈到她忘记了手中的食物。强烈到她急于听到那个女孩的答案。 那个叫露丝的女孩没有立即回答，她只是调皮地笑着。她的牙齿很好看。她的嘴唇很性感。 “呵呵。。。哈哈。。你们呀，太八卦了。我只是找一个玩伴。看把你们一个个兴奋的。实话告诉你们吧，他就是我的一个朋友。怎么说呢？他是我的老板，我只是想试着征服我的老板。你们知道我，我就是好胜心强。我总想着出出风头罢了。这回没有问题了吧。丽萨，你们要回去了，别忘了帮我买我要的那一款百达翡丽限量版。”女孩子的声音和表情一起在荡漾。 几个女孩子互相看着，直到她们同时发出了嗤之以鼻的哼哼。 此起彼伏的笑闹声让餐厅里的用餐人纷纷侧目。 苏晴也忍不住笑起来。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凌云公司的情景。 “杜菲菲，我警告你，我们不是傻子。我们拎得清一个女孩子找乐子和寻找爱情的区别。不，我们可以肯定，你已经被爱情俘虏了。菲菲，我们是替你高兴。只是。。。我们想替你把关，我们想看看他是否值得你这样投入，看看他是不是配得上我们的菲菲。唉！我们的骄傲之花。。。。凋谢了。”一个女孩最后捂住了自己的心房做出了痛苦的样子。 “是啊。我们真的很好奇。他到底哪里好？甚至让你对宋家都不屑一顾。我们看得出来，宋公子对你有很强的好感。那天我们都以为你和他之间会制造一个大新闻。你不知道当时我们这些姐妹有多么期待。可是。。。事情却突然有了转折。一个那么有魅力的男人闯了进来。你当时冲上去吻他的样子让我们好。。。好嫉妒，可是也好。。。错愕。我们根本不会想象后面的事情。你把他匆匆介绍给我们，可是又匆匆带他逃走。你。。。你是不是害怕什么？对了，我们这两天查了他的来历。可是。。。我们一无所获。他不是什么有来历的人。在S市的名流圈子里，我们根本查不到这个人。说，他是不是。。。对不起，露丝。原谅我的猜疑。他会不会是专吃软饭的。。。。你知道，一般吃软饭的才会有他那样的健美身材。。。对不起，我们是关心你。今天你不让我们上去，我们更要猜疑了。但愿我们只是胡思乱想。你不要瞪我，我是你的好朋友才会这样直言。。。” 苏晴能够看到制服女孩明显蹙眉立目的样子，也能感受到那张桌子瞬间弥漫的尴尬和沉闷。 苏晴更加期待接下来的内容。她有一种预感，那个女孩的气质让她相信这样的气质不会遭遇俗不可耐的龌龊。 “说完了吗？你们就是这样看我的？对，我是空虚过。可是，这一次我是真的喜欢一个男人。可惜，我对自己没信心。我不清楚我和他的将来。我坚持了一年，从最初被他讨厌到后来的若即若离。又从若即若离到让他适应我的任性。为了吸引他，我拼命工作，拼命跑客户。为了让他重视我，我甚至请男同事喝酒唱歌。我给所有同事打气鼓励。我几乎成了工作狂。为了迎合他的标准，我不再穿戴名贵的服装，我在他面前藏起了那份女孩子强烈的虚荣和骄傲。我有时候恨他，也恨我自己。可是，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对这样傻乎乎的倒追有了依赖。他的重视和欣赏让我很满足。你们说，我是不是有些犯贱？其实，他的财富和成就没有达到我的标准，你们不用费心去查他的底细了。他就是一个高级打工者。可是，他身上有一种东西深深吸引我。我也是很久以后才明白。起初我是被他的不屑激怒了才想着去征服他。如果他很容易被我征服，那么我早就回复到原来的我了。他一直很执拗地坚持他的情感，坚持他的自以为是的纯净和迂腐。我终于意识到，我没办法实现我最初的设想了。我的骄傲让我无路可退，我只有爱上他。哪怕这是一份没有结果的徒劳。这就是我那一天匆匆离开的原因。我害怕自己出丑，更害怕他从此不再纵容我。姐妹们，谢谢你们的关心，可是我还是希望你们不要打扰他。他。。。不是我们这样的人。。。。” 苏晴的心随着自己偷听到的倾述不断起伏。她一时间痴了，一时间走进了那个女孩的情感世界。 当她再次抖落复杂情绪的萦绕时，她感觉到了那张桌子上笼罩的凝重。 苏晴的眼光和那个制服女孩终于碰到了一起。 苏晴不自觉地抿起嘴笑起来。对面的那个女孩愣了一下，她很快地也回给自己一个灿烂的笑容。 女孩靓丽的笑容让苏晴有了轻松，有了开朗的心境。 也许是苏晴的笑容让那个女孩的心情也一瞬间开朗起来。她突然站起来。 “姐妹们，不要为我唏嘘了。放心，我是杜菲菲。只要是我看上的，没有得不到的。我该去上班了，我还需要好好扮演乖乖女的角色。你们等着我的进展吧。我走了。”女孩的声音有了难以掩饰的戏弄。 几个坐着的女孩相互看着，她们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倾述中难以自拔。 那个叫杜菲菲的女孩皱了一下眉，她很快地展开了顽皮的笑。 “喂！我告诉你们吧。他已经服软了。他很不情愿地告诉我，他已经爱上了我。哈哈。你们不知道，从他口里得到这个答案是多么艰难。但是。。。又是多么真实。好了，我真的走了。我毕竟还是他的下属。我还是要表现。我不送你们了，记得给我买我要的那一款百达翡丽。那可是全球只有１99只的限量版。替我盯着它到香港的时间。ＢＹＥ！” 女孩起身离开的身影和她此刻的声音一样轻盈。 和苏晴擦身而过的瞬间，女孩顿住了脚步。 “谢谢你！谢谢你的鼓励！我叫杜菲菲。”女孩注视苏晴的眼里全是顽皮。 苏晴愣怔了一下，她条件反射似的伸出手和对方握在一起。 一瞬间的接触已经让苏晴感受到对方手上的滑腻和修长。香奈儿的淡淡芬芳让人迷醉 “苏晴。你好！祝你幸福！”苏晴迅速挤出自己的内心。 女孩的笑容瞬间绽放。她几乎是欢跃着离开。 望着女孩高挑修长的背影，嗅着女孩留下的余香。苏晴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坐下来，苏晴整理着女孩留给自己的余波。 女孩子惊鸿的美丽和她对爱情的独特方式让自己有了太多的复杂。 自己没有这个杜菲菲那样的惊艳，也没有杜菲菲那种骨子里的贵气。 可是，自己却有着她正在追求的爱情。只是。。。 苏晴的复杂涌上来。。 “我说，菲菲到底怎么了？你们看出那个男人的好了吗？” “嗯。够帅！够迷人。她不是说了吗？她是不甘心，本来想把人家追到手再甩了。可是，呵呵。有意思。我们接着关注吧。” “行了。主角都走了，我们瞎操什么心。我们也走吧。这里的意大利餐太简单。。。。。对了，菲菲要的百达翡丽怎么也得将近一百万吧。。。她呀，骨子里还是公主。。。呵呵。。。” 几个女孩子嬉笑着离开了那张桌子，离开了餐厅。 安静包围了苏晴，也让她有了失落。 苏晴出了一会儿神，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始拨打手机。 “闵薇。。。我知道。我会解释的。你能出来吗？我想你了。我想见到你。立刻。对，马上。我等你。”苏晴语无伦次地说着。 她很慌张地结束了对话，也结束了自己匆忙的的抉择。 抬眼望去，落地窗外视野所及是一片摩天大厦。 “也许，那个女孩就在那一片楼宇里。S市不缺少美丽，同样。。也不缺少遗憾。。。”苏晴自语着。 彷徨夹杂在紧张和期待中一股脑涌入心际。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死水微澜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夸张和做作的笑闹总是女孩子之间不变的问候方式，久别重逢是宣泄，是淡淡的尴尬，是彼此倾述的开始。 笑了，闹了，两个女孩之间的气氛渐渐泛起热烈之后的淡淡沉闷。 餐厅里已经是午后的清静时光。悠扬的曼陀铃乐曲诠释着爱情和浪漫，诠释着意大利风情的不羁和洒脱， 闵薇开始用审视的目光观察眼前的闺蜜。她一边挑剔着一边微微摇头。 “怎么了？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我觉得别扭。再说了，我还是你的老板。尽管你现在有了自己的公司，可是你依然还在做我的财务总监。“苏晴很快地不自然起来。 “啧啧。。。你变了。长发没了，但是发型很时尚。打扮也很有女强人的范儿。嗯。有了点时尚丽人的样子了。可是。。。我怎么觉得。。。你有点陌生了。也许，现在的你才是你的本来面目吧。唉！想想我们刚刚走进学校宿舍相识时候的那个青涩模样，再想想你以后的诸多变化。苏晴，我不得不说，在我们的同学里，你是最出彩的。你知道吗？我们的姐妹们很多都嫁到了国外，也有自己奋斗出去的。但是，最有传奇色彩的还是你。学校里知道你的同学都在传你的故事。你整个就是一个现实版的灰姑娘。死丫头。我真的为你高兴。”沉静下来的闵薇有了面对真实的感慨。 苏晴感受着温暖，感受着因为迟迟不和对方联系而泛起的愧疚。 “好了。别再让我感动了。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在洛杉矶，我也得一样每天学习，每天工作。根本没有什么灰姑娘。在你面前的还是那个苏晴，那个从山里走进S市的苏晴。我没有感觉洛杉矶有多好。满眼都是不习惯的各种肤色。饮食也不习惯。只有那里的阳光让人心旷神怡。我还是觉得S市好，到处是我喜欢的没事。满大街都是好听的S市官话。你知道吗？美国佬太讲法律了，什么都是打官司，太一本正经的生活让人感到无趣和乏味。只有我们这里才是多姿多彩的。闵薇，我有时候真的想一狠心回来就再也不回去了。其实，现在洛杉矶有的这里都有。这里已经是最时尚的的都市了。在这里，有我的同学，有我的亲人。。。。闵薇，我是不是太贪心了。“苏晴也有了倾述内心的冲动。 闵薇依然审视着眼前的丽人，依然在判断着对方。 “是啊。我们都太贪心了。回想起我们两个人的经历，我终于发现我们还是有缘分的。你来自F省的山区，我来自一个小城市。你来S市的目的太复杂，我却是带着憧憬走进这个都市的。我们都是千方百计要让这个都市接纳的人。我们俩就像两个丑小鸭，所以我们能成为最好的朋友。你那个时候心事太重不爱理睬别人，我又太普通。所以我似乎是你唯一的朋友。正是S市改变了我们。我们在这个都市完成了从少女成长为女人的转变，我们在这里建立了自己的人生目标，我们在这里开始自己的未来。不管我们有多么不同，我们都爱这个城市。苏晴，你走的这两年，我好想你。”闵薇渐渐沉浸到自己的情感里。 苏晴紧紧地搂住自己的朋友，她一时间只能用安静和敏感去体会这一刻的情感波动。 “是啊。只有离开了这里，才会感受这个城市的情感。在这里的六年是我最美好的时光。在这里，我可以畅快淋漓地做我想做的事情。在这里，我塑造了自己的性格。在这里，我有着无所顾忌的青春时光。在这个城市里，我可以笑闹，我可以愤怒。我可以做所有我想做的事情。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青春。闵薇，我真的高兴，我有重新回到了这里。又重新见到了你们。此刻，我真的很幸福。”苏晴轻轻叙述着内心巨大的起伏。 “呵呵。是啊。我们又在一起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找回当年的感觉了。你知道吗？你去美国的两年，我一直都不开心。我委屈了都不知该找谁去倾述。所有人似乎都很忙，要么就是事业，要么就是家庭和孩子。唉！没意思。”闵薇开始有了牢骚。 “呵呵。怎么？你一直拖着不结婚，是不是现在有想法了？”苏晴很快有了顽皮的开心。她在和朋友的亲昵中迅速恢复女儿心境。 “才不是呢。在学校的时候吧，急着找个白马王子。毕业以后呢，想为将来选一个倚靠。再后来想找个男人解决落户S市的难题。最后，只想找个长期饭票。就这样一步一步降低要求。你说，我还能有什么追求？结不结婚还有什么区别？”闵薇越来越沮丧，越来越有了倾述的冲动。 “不会吧。你和老毕叹了这么久，他还容忍你这样不负责任？”苏晴的情绪迅速变得高涨。 “哼！你一听我倒霉就来劲儿吧。我怎么了？他到哪找我这样好的女人？他不忍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你害的。我一千多公里两头跑，为了你的那两个项目，我很少有时间呆在市。现在好点了，我可以经常在这里。可是我刚刚开始自己在这里的咨询公司。再说了，我这么能干，他到哪里找到比我更好的女人。你可不要替他抱不平，他遇到我可是见到宝了。S市的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哪一个不是拜金女？哪一个不是稍不如意就甩男人的主？没办法，现在的女人太吃香了。男人能有女人跟着已经是烧高香了。。。不要瞪我，这就是国情。现在的女人都愿意给大款做小三或者二奶。这就是时尚。这就是现实。”闵薇的情绪也鼓荡起来。 “闵薇。。。我见过脸皮厚的，但是没见过你这么自恋不讲理的。我真的为老毕抱屈，他算是被你毁了。哈哈哈。。。好了，我认输，。。你是对的。。。他，他是自找的。饶了我吧。。。”苏晴的笑声在闺蜜的搔弄中笑得喘不过气来。 笑声中抱成一团的两个女孩打碎了餐厅里的安逸和恬静。 “要说，老毕还是不错的。人老实，工作稳定福利好。最关键的是他的人品好。现在这个社会最重要的还是人品。苏晴，你的那份传奇我是不敢奢望了。我只有老老实实生活的命。苏晴，我们真的羡慕你，人生苦短，能让自己感动的瞬间真的不多。可是，你却拥有了一份真真切切的感动。抓住这份感动，抓住这份幸福。死丫头，你真的太幸运了。”闵薇突然有了唏嘘，她情不自禁地抓住了闺蜜的手。 苏晴感受到了对方攥紧自己的力量，也感受着对方言语之中给自己造成的压力。 苏晴有了逃避的慌乱。这一刻是自己一直逃避的，也是自己一直忐忑的。可是，这一刻还是要来临。 “不要说我了。我其实活的很平淡。根本没有你们想像的那样好。我一直在适应着那里的生活。我需要时间。还是S市好，S市这两年的变化又大了许多，我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我。。。”苏晴有了语无伦次的仓促和慌张。她的支吾被对方狠狠甩脱手的动作硬生生截断。 “够了！你觉得自己很能耐吗？你觉得自己有了折磨别人的资本吗？你有什么资本？如果没有他，你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普通女孩。如果没有她，你不会比我们强到哪里去。在S市，你这样的女孩比比皆是。你自命清高，可是，自命清高的女孩只会失去别人的认可和接近。你用报复别人作为借口让自己脱离我们这些所谓的庸脂俗粉，可以。我可以接受为了报复而偏执的你。但是，我绝不接受享受了一份真情却践踏这份真情的你。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对你表示我的愤怒。我也要替他表示我对你的不屑。我为他感到委屈，更为他感到不值。你不值得他的真情付出。你不值得他一直经受的痛苦。苏晴，你是一个坏丫头。”闵薇在激动中站起来，她狠狠地坐到了对面。 苏晴咬住了自己嘴唇，她强迫自己的眼泪不会溢出眼眶。 热烈之后泛起的沉寂让人揪心。 “说话呀。你哑巴了？告诉你，我知道了一切。我们都知道了你过去两年做了些什么？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苏晴，你好狠。你知道吗？你拥有的是一份多么让人羡慕的真情？你拥有的真情不仅属于你自己，它也属于我们这些人。我们正是从这份真情里看到了平淡生活中弥足珍贵的希望。这份真情让我们相信，人和人之间可以一生珍惜。人和人之间可以全身心的奉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在摧毁我们心中的至美。苏晴，你的冷酷让我心寒。你说话，不要以为装可怜就会让我放过你。你说话。。”闵薇再一次掀起了心中的郁积的痛和愤懑。她狠狠攥住桌沿前倾着身体。她的眼里闪烁着不屑的怒火。 “我。。。我无话可说。你是对的，我就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我其实。。。比谁都庸俗，比谁都狭隘。我是一个从山里走出来的女孩，我从他那里得到了一切，我必须赶走他。有他在，我就有种小偷的卑鄙感。我。。我只有在他离开之后才会踏实。我有了财富，有了权力，这就是我想要的。爱情，对我来说是多余的。我不想拥有那累人的玩意儿。我。。。”苏晴的嘴唇咬得更紧。 “够了！求求你，别再自欺欺人了。难道你折磨他还不够？难道你还要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把戏折磨我吗？如果你真的不稀罕爱情。好，那你就离S市远远的。你就离他远远的。你不应该出现在S市。你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间餐厅里。真是讽刺，你口口声声说你必须离开他。那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把我约在这间餐厅里？你以为我很可笑吗？”闵薇站了起来。她似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了。 苏晴仰视着对方，她在咀嚼对方话语的过程中不得不对对方的激烈表现感到惊异。 “可笑？。。。闵薇，我为什么不能约你到这里？你知道吗？我本来想躲着你，因为我害怕面对你的关心和指责。我知道你一定会指责我。我不想让你们面对一个死气沉沉的我。可是，刚才几个女孩聚会的场景让我忍不住想见你。我终于下定决心面对你。我只有见到你才会有力量见到更多的人。闵薇，难道我做错了吗？我。。。”苏晴在委屈中渐渐展开反击。 她在对方慢慢坐下的动作里停止了反击。她看到了对方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无力。 “苏晴。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转过头，看那个方向。那栋大厦在S市可能不起眼。可是，。。。他就在那里。这个餐厅是离他的公司最近的西餐厅。不知道此刻的你会作何感想。你呀，你真的不该出现在这里。。。”闵薇的语气迅速变得没有了生气。迅速地流露了无奈和倦怠。 苏晴的眼光在午后的阳光里迅速定格。她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在阳光的折射里，落地窗外的街道对面矗立着一栋写字楼。 内心泛起的波澜再也无法压抑，苏晴感受着呼吸的艰难，感受着光晕里那栋楼宇带给自己的震撼。 一时间涌起的痴迷，是此刻的丝丝心绪。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徘徊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当室内的光线暗下来时，陆凯文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电脑幻灯变换间隙咔咔的单调声音和杜菲菲充满职业态度的舒缓语音交织成一支催眠曲，陆凯文渐渐沉入到假寐的状态里。 一晚无眠的疲惫和烦躁纠缠在一起，担忧和恼怒不时泛起。静谧的世界充满了不安，注满了困惑。 直到身体感受到了轻轻的触碰，直到意识里感受到了周围的安静，陆凯文迅速惊醒。 他在一缕缕惊诧的眼光里迅速反应过来，迅速调整了坐姿。 室内的充足光线和安静让他迅速抛开了一切倦怠和杂念。 “对不起。高总，原谅我的失态。让您见笑了。”陆凯文迅速绽放了笑容。 “哈哈。没关系。我们都是劳碌命。有杜小姐这样能干的助手，你根本不用亲自过来的。是不是不放心让杜小姐自己单独在外面呀。”对面的一个身体富态的中年人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会议室内一下子有了活跃。瞬间的沉闷和尴尬被一句话荡涤。 陆凯文有了短暂的踯躅，有了瞬间的尴尬。 “高总。你说的没错。我们陆总从来不放心我一个人单独谈判。不过，不是担心我一个人，他总是参与我们所有人的谈判。他的确是劳碌的命。”旁边的杜菲菲插了进来。 “哈哈。陆总，你是有福之人啊。杜小姐的介绍很详细也很专业。你们的数据很详实也很有说服力。我们大安制药是一个规模不算超大的药企，我们需要有自己的秘密武器。我觉得，在这一种转胰岛促进剂上我们有很好的合作前景。糖尿病治疗的前景太诱人了。我想，接下来我们可以进一步接触。你们说，是不是？”高俊雅亦庄亦谐的语态控制着会议室里的气氛。 频频的点头和赞同声泛起在会议室里。 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办公楼，走进阳光里。 夏日的阳光让陆凯文感到刺眼，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 看着杜菲菲走向她那辆停在草坪前的超级红色轿跑，感受着身后送出来的众人泛起的窃窃私语，陆凯文有了尴尬。 “高总，对不住了。我的这个助理有点特立独行，有不周之处还望高总见谅。您知道，有时候我也是身不由己。”陆凯文握着身边的高俊雅发出了自己的歉疚。 高俊雅楞了一下，他旋即明白过来。不远处的那辆跑车实在太引人注目。 “哈哈。老弟。你知道吗？就是杜小姐这份特立独行吸引了我。从她第一次上门，我就没敢拒绝她。你知道为什么吗？”高俊雅依然是爽朗的笑声伴着豪爽的真实。 “为什么？”陆凯文不得不配合着对方的豪爽。 “我生平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业务人员。她的气势一点不比我这个药厂老板差。我第一次和杜小姐见面的场面有些可笑，那一次几乎是我在研究她。我很不明白，什么样的科技公司会有这么大的派头？难道出来跑业务的人都是这样的做派？可是，这样一款保时捷名跑带给我太多震撼。我对这位杜小姐的兴趣远远超过了对合作项目的兴趣。你知道吗？她第一次上门让我有隐隐的愤怒。我当时感受不到你们的认真。甚至对你们这样的炫富行为感到反感。我不得不怀疑她和那些医药代表一样。你知道，有很多女性医药代表做的事情很不光彩。可是，我很快不得不改变自己的看法。从杜小姐的身上我一点也看不出医药代表的影子。她完全展示了她对专业的科学态度。而且，她的身上散发着不亚于我的气势。我在她离开后立即让人展开了对她的调查。我坚信我的判断力。结果也没有让我失望，甚至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陆总，据我所知，你的那个创投似乎不应该有她这种背景的员工。你能给我一个解惑的答案吗？呵呵，事务反常即为妖！”高俊雅在感慨后露出了颇含深意的笑容。 陆凯文也跟着苦笑起来。对方越来越亲近的语气里透露出来的信息让他不禁摇头莞尔。 “高总，我真的不知该给您什么答案。也许，这是我的幸运吧。她这样的员工既是幸运，也是麻烦。我是有苦自知。”陆凯文也越来越随意。对方的随意很容易让人倾心相交。 “呵呵。即使是麻烦，也一定是甜蜜的麻烦。陆总，如果可以，我宁愿遇到这样的麻烦。我送老弟一句话，珍惜这样的幸运，珍惜这样的烦恼。这可是一个名媛难得的青睐，你完全有机会可以拥有一个商业帝国呀。”高俊雅在感慨之余忍不住搂住了对方的肩膀。 陆凯文迷迷糊糊地点着头，迷迷糊糊地应付着这样的意外祝福。 “喂。你在想什么？你们刚才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杜菲菲很快打破了车里狭小的宁静。 闭着眼小憩的陆凯文脑海里重新萦绕起纷乱。安静下来的世界让他思绪无法安宁。 “你怎么了？平时你经常教导我们要尊重客户，一定要认真对待每一个客户。可是，你怎么在客户面前睡着了？你好像很疲惫，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失常？”杜菲菲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和关切纠结在一起的复杂。 “没事。你专心开车吧。这里离S市有八十公里，我利用这段路程补觉。你不要开得太疯。”陆凯文没有睁眼，一夜无眠让他身心俱疲。 “好吧。。你看上去确实疲倦。你放心补觉，回到公司我会叫醒你的。可惜了，多么好的天气，多么惬意的旅行。你这个无趣的家伙。。。”杜菲菲似嗔似怨地呢喃着。 在汽车轻微的颠簸里，在女性绵软手掌的轻轻摩挲里，陆凯文迅速沉入了梦乡。 当陆凯文从香甜的睡眠中清醒的瞬间，他能够感觉到脸庞上的酥痒，能感觉到嘴唇上的柔软。 睁眼的瞬间看到的是一双几乎覆盖自己的亮晶晶的眼镜眼睛。 对方吐气如兰的呼吸搔弄着自己的皮肤。 陆凯文感到了整个世界覆盖在自己身上的眩晕，感到了心旌摇曳的无措。 嘴唇被封上，陆凯文不由自主地吸吮着柔软，吸吮着甘霖。 长时间的窒息感似乎让时间停滞。 陆凯文终于恢复了清明，恢复了推开柔软和迷醉的力量。 眼前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幽怨。陆凯文有了一丝心疼。 “你又调皮了。我们这是在哪里？”陆凯文寻找着借口。周围的幽暗光线给了他借口。 “我们是在地下车库。。。你不用费力气寻找借口了。我就知道，你还是原来那个陆凯文。你还是那个单调乏味的陆凯文。我一直趁着你熟睡亲吻你，我以为亲吻和抚摸能感受你的一切。可是，你还是拒绝我。你。。。你真的那样不愿接受我吗？”女孩子的幽怨语气越来越浓重，她的身体渐渐离开对方的身体。 心痛和愧疚迅速弥漫在整个身心。陆凯文伸出胳膊把女孩搂回来，搂进自己的怀里。 摩挲着女孩的脸庞，陆凯文感受着女孩身心的细微变化。 直到女孩的身体渐渐松软下来。直到女孩恢复了满足的娇羞。 陆凯文不愿意打破这份久违的旖旎，他更不敢用进一步的亲密给对方回报。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困扰到你了？是不是和我有关？你今天的失态很严重，所以，你一定是遇到了很严重的困扰。告诉我，我希望你能让我分享你的难处。”女孩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荡起了复杂。 陆凯文把女孩搂得更紧。他体会着涌动的无奈。 “说吧。让我有被你重视的感觉。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不管是开心还是痛苦。我希望自己和你没有距离。你知道吗？我多么想捅破我们之间的那一层纸，可是，你一直让我无法如愿。你能让我如愿吗？”女孩的幽怨再一次泛起。 陆凯文的心荡起来，又很快地沉下去。心疼纠缠着愧疚。 “说吧。我会倾听的。说出来之后，你就会轻松。我也会找到未来的方向，找到我们的方向。”女孩子的声音里渐渐有了骄傲，有了坚决。 陆凯文的身体随着女孩的声音迅速舒展。 “好吧。你是对的。我终究是要面对。只是你不该卷进来。你本不应该爱上我。我是一个欠债的人。你应该拥有一份无拘无束的爱情，你只属于美好和快乐。我真的希望你能放弃我。也许我此刻的纠结和痛苦应该能让你做出一个正确的决定了。我真的后悔没有早点告诉你这一切。如果我早点告诉你，也许你早就。。。”陆凯文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好了。我会把握自己的生活和爱情。你只管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这样失态？”女孩打断了对方的矫情，打断了对方的迟疑。 陆凯文苦笑起来。他有了无路可退的窘迫。 “呵呵。我忘了，你是骄傲的公主。好吧，我告诉你。。。她回来了。她就在S市。。。。可是，她不接我的电话，不回复我发给她的邮件。她依然展示着她的决绝。我不知该怎么办了。我不知怎么样才能让她回心转意？整整两年了。我不知怎样才能让她原谅我？。。。对不起，我这样想对你不公平，对你是一种伤害。对不起。。。”陆凯文一字一顿地发泄着，心痛着。 无声的凝滞弥漫开来。女孩似乎在思索，似乎在斟酌。 “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她无法原谅你？我似乎只看到了你的坚持，我并没有发现你的缺点。能告诉我原因吗？我希望听到真实的答案。我能肯定，你是个真实的人。”女孩的声音很冷静，她依然依偎在对方的怀里。 “真实的答案？。。。很简单，但是也很讽刺。我是她的哥哥，也是她的恋人。只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她不相信我给她的是爱情。她以为我是在还债。她以为我是在施舍。我。。。我给不了她证明。我无法证明，我给她的是爱情而不是亲情。我。。。无计可施。我。。。只有被动的等待。”陆凯文咬着牙，也咬着内心泛起的苦涩。 车内又陷入了让人揪心的沉默。 “明白了。如果她不回来，你只能被动地等待她改变。她回来了却不肯面对你，你感到痛苦和无奈。你为什么不去面对她，你为什么选择等待？”女孩的声音有了一丝冷意。她的身体也离开了对方的怀抱。 陆凯文的嘴角泛起苦笑。 “我不敢尝试。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她是一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女孩。她一贯独立，一贯。。。坚硬。我不能做任何让她痛苦的事情。我只能自己承担。”陆凯文感觉到了对方骤然而起的冷意，感受着心底的丝丝清冷。 女孩的眉头皱起来。她的脸庞上罩上了一层阴翳。 “你准备一直等下去，等着她回心转意或者等着一切尘埃落定吗？”女孩的声音里有了不屑。 “是的。为了她。为了更多的人。我只能守护她。可是，我越来越没有信心，越来越没有耐心了。”陆凯文的无奈纠结着痛苦。 “是吗？你不是因为这份坚守而骄傲吗？你不是因为自己是情圣而活在纯净里吗？你不是因为对这份爱情的坚守而高高在上吗？怎么？你不再骄傲了？不再清高了？难道你也对你的天使失去兴趣了？天使也不过如此！”女孩子终于开始倾泻。她的呼吸变得异常沉重。 陆凯文的脸上再次浮现了苦笑。 “是啊。我不得不承认，我是虚伪的。因为我的坚守面临着考验。我有了不该有的。。。徘徊。我遭遇了一个自己很难解决的难题。我。。。。唉！我让你失望了。”陆凯文寻找着，触摸着自己的的迷失。 “够了！我以为你有什么新鲜的说辞，可是。。。也不过如此。你无非就是用矫情和痛苦来让自己显得高尚。你这是自欺欺人。我只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你得不到对方的原谅。你很失败，你沉迷其中无法自拔而已。我只能告诉你，我对你现在纠缠的一切感到不屑。”杜菲菲的眉头几乎拧到了一起。 陆凯文的苦笑更加浓重。他没有其他的表情。 重重的叹息终于从陆凯文牙齿间挤出来。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就是失败。只是你不愿承认罢了。你还是虚伪。我敢爱敢恨，尽管我很委屈，可是我一直在追求你对爱情的认真，可是你却给了我虚无缥缈的感觉。如果她是天使，我呢？我算什么？难道我感动不了你？难道我不能让你解脱？难道我真的不如她？你告诉我，我不愿做一个傻瓜。我不愿意！”杜菲菲几乎尖叫起来。 陆凯文张开了嘴，他似乎在犹豫，也似乎在下着决心。 “你。。。你是真正的天使。你一点不比她逊色。你甚至在各方面都比她优秀。我不相信邂逅，可是我相信坚守。我相信你的坚守。可是，你知道吗？你没有让我解脱。你让我有了不该有的徘徊，你让我更加痛苦。你让我知道，我。。。依然不是一个对爱情纯粹的人。你让我。。。无所适从。她让我痛苦不堪，你。。。你又何尝不是？我。。。真的不该遇到你。。。。”陆凯文的声音越来越艰涩。 他无法继续自己的述说，他看到眼前的女孩眼里蓄满的泪水。 他不忍心继续这样的残忍，不忍心继续这样的互相折磨。 女孩扑上来，她用嘴唇封住了对方的嘴唇。 泪渍堆积着着陆凯文的困惑，泪水荡涤着陆凯文的烦躁。 “够了！我终于坚守到了这一刻。我终于让你这颗顽石有了缝隙。我很幸福，我喜欢你因为我痛苦，喜欢你因为我陷入徘徊。”女孩哽咽着。 女孩尽情地把一切都倾泻在长长的热吻里。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威压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坐落在港区的长风集团写字楼迎接着东方的骄阳，迎接着海洋吹来的潮湿和清新。 跟随着杜若笙，被身后一长串陪同人员簇拥着，不适感很快地褪去，陆凯文渐渐有了庄重感。 每一个楼层都是一个单独的部门，每一个部门展现出来的都是有条不紊的忙碌。每一个站起来行礼致敬的人都迅速地投入到专注的工作中。 已经是第五个楼层，第五个部门。陆凯文最初的滑稽感早已被浓厚的兴趣替代。他有了研究的兴趣。 “你好。我有几个问题可以提问吗？”陆凯文终于忍不住询问身边走的最近的一个陪同人员。 “您请讲。先生特意嘱咐，我们公司对您没有秘密。”身边的一个中年人迅速绽放了不卑不亢的微笑。 “为什么有的员工称呼你们董事长为先生？而大多数员工还是称呼董事长？”陆凯文忍不住用研究的眼光打量走在前面的杜若笙。 “称呼先生的都是最早跟着先生创业的人。他们大部分是从事海运的。您也许不知道，我们这些吃海上饭的人都讲义气。杜先生也不例外。他是个快意恩仇的人。称呼董事长的员工都是后来招聘的，无论他们职务多高也没有权力称呼董事长为先生。这就是我们在公司里的唯一特权。”眼前的中年人不自禁地流露了自豪。 陆凯文停顿了一下脚步，他看向杜若笙的眼光已经滤去了最后一丝嘲讽。 “您还有其他问题吗？”身边的中年人在陪同人员停顿的一瞬间似乎在提醒。 “啊。没有了。”陆凯文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迅速迈开步跟上去。 坐在董事长办公室舒适的沙发里，陆凯文终于可以欣赏另一个杜若笙。终于看到了从刻板严肃神奇转换为笑容可掬的另一张面孔。 从自己踏进这个公司的大堂的那一刻，自己就被眼前这位大腹便便的老板和他的随行人员裹挟着视察整个楼宇。自己像个木偶一样被裹挟，被摆布。 最初的自己有着没有得到尊重的愤怒，有着对被强迫欣赏一个暴发户炫耀淫威的嘲讽，有着被裹挟的不适。随着眼前表演的延续，自己的感情渐渐变得复杂起来。自己渐渐对这个公司有了专注，有了融入感。 结束视察轻松下来的自己反倒突然有了一丝意犹未尽的怅然和失落。 “小伙子。在想什么？是不是对我的做派有些反感？是不是觉得我是在炫耀自己的成就？是不是对我有很多意见？”沙发里的杜若笙一副随意的样子。他一边喷着雪茄的眼圈一边啜饮着雪莉酒。 陆凯文有了哭笑不得的感觉。眼前的人浑身散发的随意亲切和刚才颐指气使的气势让他不由得产生错觉。 “杜先生抬爱了。我只是您的一个客户。我原以为您约我是为了谈全球定位系统的事情。我没有想到会陪您在公司视察。您大可不必这样对待我。这种受宠若惊的感受实在不好受。但是，我不得不说，杜老板这种气魄让我折服。贵公司开放的姿态和高效的管理让人印象深刻。凯文受益匪浅！”陆凯文由衷地抒发着自己的内心。 眼前的人没有说话，他只是停止了吸烟的动作，他眯起眼长时间地盯着陆凯文。 陆凯文很快有了挑战的冲动。他和对方保持长时间的对视。 对方渐渐泛起的嘲弄笑意让陆凯文有了淡淡的恼怒。 “陆凯文。。。你觉得一个客户有必要我陪同吗？你觉得每一个客户都有权利了解我的公司吗？你觉得我需要重视什么定位系统吗？你觉得你是我的客户吗？可笑！”杜若笙浓重的鼻音倾泻在空气中。 陆凯文的神经迅速绷紧。对方突然转变的态度让自己有了被侮辱的愤怒。可是。。。自己必须控制自己的情绪。 “杜总。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请赐教！”陆凯文迎视着对方的嘲弄的眼光。 空气里迅速弥漫起对峙。 杜若笙的嘴角轻微都动起来。他似乎在咬紧牙关。 “你是我的仇人！”一句恶狠狠的不甘从杜若笙的牙缝里挤出来。 陆凯文猛地哆嗦了一下，他想张口询问，但是立刻陷入了张口结舌。 “怎么？没想到吧。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对我而言，你就是突然出现的仇人。你抢走了我的一切。我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一切被你轻易地抢走。如果可以，我一定会让你尝尝被教训的滋味。可是，。。我还是得主动送上一切。。”杜若笙继续着自己的倾泻，只是语气中有了明显的沮丧和失落。 陆凯文在对方的细微动作里捕捉到了对方的疲态。他越发困惑起来。 “小子。你赢了。只是我不喜欢你展现出来的心机。以后最好收起你的小聪明。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不会允许任何的阴暗心计。在商场上，还是要靠大智慧，男人最重要的还是大气。”杜若笙终于重新抖擞起来。他终于拿起了那只搁置的雪茄烟。他又重新开始了吞吐眼圈的随意。 陆凯文咀嚼着对方突如其来的迅猛，咀嚼着对方没头没脑的教训。 “对不起。杜先生。我不明白您的话。您把我找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我不明白的话吗？我想请教，我是哪里做的不对吗？我什么时候成了您的仇人？我又哪里表露心机了？杜先生，我似乎需要您的一个完整清楚的解释。”陆凯文的语气很生硬，他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 “嗯？你在抗议？你不是在我面前表演吧。我警告你，在我面前不老实只会让你吃苦头。你尽管事业也算成功，可是，你还是应该有自知之明。趁着我没有发作，给我一个解释。你准备怎么对她？告诉我，你选择我公司里的哪一个职位？”杜若笙重新甩出了鼻音。他再次流露了不屑。 陆凯文感觉到了一阵难以压抑的愤怒，他迅速站起来。 “对不起。如果您找我来却不肯告诉我原因，如果您只是一味地教训。我还是告辞吧。等您可以心平气和交流的时候我再拜访。”陆凯文也抛下了不屑。 “站住。。。你够狠，到了现在你还能咬住不松口。好，你有着不错的定力。我欣赏！看看这个，我要听你的解释，我更要听到你对未来的计划。”杜若笙的声音和语气一下子充满了复杂。 陆凯文重新坐到沙发里，他拿起对方从西服口袋里取出来拍在茶几上的一张杂志版面。 这是一张从杂志上撕下来的页面，生面有蔡明程和杜菲菲跳舞的照片。还有一行标题“台湾巨擘继承人遭遇爱情滑铁卢”。 不用看内容，陆凯文已经知道了对方一系列情绪宣泄的原因。 放下这张纸，陆凯文有了躲闪对方逼视眼光的胆怯。 “对不起，这是一个误会。记着喜欢捕风捉影，您不要介意。”陆凯文斟酌着自己的解释。 “放肆！这是财经杂志登载的。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逃避吗？你以为我杜某人可欺吗？今天你承认了，我可以放过你。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告诉我，你对菲儿是认真地还是逢场作戏？说！”杜若笙的表情阴沉下来。 “这。。。伯父。我也说不清。菲菲是个优秀的员工，更是一个优秀的女孩。任何人都会因为她的爱慕而感到荣幸。能让她青睐是我的运气。可是。。我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的心里还装着别的女孩。对不起，我需要时间整理过去。”陆凯文有了支吾的困窘。 杜若笙的表情阴冷得可怕，他的眼里散发着幽幽的寒芒。 “不用废话了。我对你的过去没有兴趣。从现在起，一心一意对菲儿，我对你既往不咎。关掉你的公司，到我公司来。职位任你选，除了我这个董事长不能一下子给你，这需要董事会的一致通过。就这么定了，从副总裁做起，我女儿看中的人不能给人打工。”杜若笙终于从阴沉里恢复过来。 陆凯文一直在紧张地等待对方冷凝中的爆发，对方尽管语气很重，可是他迅速得到了解脱。 “对不起，伯父，我喜欢自己的工作，我不会接受您的安排。”在对方话音刚落的瞬间陆凯文有了冲动。 “哼！不知好歹！你以为我关心你吗？我是关心菲儿的形象，我是关心世人对菲尔的看法。你看看这个报道，所有人都在询问杜氏企业的女婿是什么人。所有人都在拿你和那个蔡大公子比。小子，不要硬撑着，我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跟着你接受世人的点评。就这样定了。到长风来。帮着菲儿继承我的一切。”杜若笙粗暴地挥挥手，似乎挥走一份烦恶。 陆凯文忍不住笑起来，对方的气势让他有了可笑的冲动。这样一份家长式的做派在自己这个美国华人看来完全格格不入。 “对不起，我已经说了我的决定。我不会来长风集团。不管我爱不爱菲菲，我都不会接受你的决定。爱情不是交易。请伯父不要再重复提起这件事。”陆凯文张开了身体，气势也陡然弥漫开。 杜若笙和年轻人对峙着。室内一片沉寂。 “我不说重复的话。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会迫使你来长风集团。我会买下你的公司然后关了它。我要让你全心全意地帮着菲尔，照顾她的一切。小子，不要和我对抗，我的决定只会对你有利。你是一个聪明人，我的女儿必须喜欢一个聪明人。识时务就是男人最大的智慧。凯文，要识时务！”杜若笙的语气不停转换着。 陆凯文苦笑起来。 “伯父。我明白你的苦心。可惜，我有自己的原则。您正在践踏我的原则。多说无益，如果您爱菲菲，请不要干涉我们的事情。请您三思。告辞。”陆凯文站起来，他有了拒绝的坚决，更有了逃离的狼狈。 “你也认真考虑我的提议。考虑一个父亲的建议。我不是不欣赏你这份骨气。可是，和女儿的幸福和骄傲相比，和我的继承人相比，我还是选择做这个恶人。我不希望这样的斗气伤害到我的女儿。答应我，不管我们怎么斗，都不要影响到你对我菲菲的感情。你能答应我吗？”杜若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走到门口的陆凯文顿住了脚步。他没有转身。 “伯父，我答应你。无论我和菲菲最后是什么样的结局，我一定不伤害她。她让人欣赏，更让人疼惜。伯父，谢谢你为女儿所做的一切。”陆凯文的心迅速柔软。女孩的形象充盈了整个身心。 “谢谢！小子，认真考虑。如果三天不给我答复，你就等着承受压力吧。哈哈！不自量力的毛头小子！”身后爆发了爽朗的大笑。 笑声荡漾开来，荡涤开所有的凝涩和沉重。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伤痛，是包裹起来的幸福 - 面具后的挣扎 - 潇洒转身 丝丝泛起的热浪和偶尔吹送过来的清凉让外滩有着夏夜的清新和舒爽。音乐和广场舞渲染了欢乐，悠闲的气息弥漫在潮湿的空气中。 手挽手走在碎石铺就的小径上，苏晴的心绪幻化万千。 熟悉而陌生的外滩让她涌起了太多的情感。里面有爱，有恨，有羞涩，有恼怒。纠结在一起产生了太多的复杂，太多的冲撞。 “姐。是不是每次来到这里都会让你想起太多事。在大学时，总是奇怪你为什么喜欢独自一人来这里流连。我当时给自己的解释很普通、很随意。一个外地的女孩子应该喜欢外滩，这里是S市的名片，这里敞开胸怀接纳一切外来的游人。后来我渐渐明白了，姐姐是来倒苦水的。所谓的倒苦水，意思就是把苦水倒进这滚滚东逝的江水吧。老姐，你还有要倒的苦水吗？小弟我是否有这份幸运做一个倾听者呢？”宁宇嬉笑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苦涩。 “讨厌！你什么时候变得油嘴滑舌了？是不是做了凌云公司的老板后开始志得意满了？我可警告你，凌云公司在S市根本算不了什么，现在的房地产市场竞争很激烈。你一定要时刻保持清醒和警惕，”苏晴迅速整理着自己的心情，她迅速地投入到此刻的角色中。 “是。我的苏总。看来我的姐姐对凌云公司还是有着牵挂的。我一直对你杳无音信的极端做法感到无所适从。我甚至一度认为你是因为我们的宁总才故意漠视凌云。现在我可以释怀了。姐。你终究还是凌云人。回来吧，见见那些关心你的人。我们都很想你。一别两年，你一切都好吗？”宁宇悠闲的步态里挤出来微微的干涩声音。 “好啊。我现在是美点集团的董事长。所有人都真心呵护我，所有人都宠着我。我是世人眼里的白富美。我是所有女孩子羡慕的公主。你说，姐姐还有什么不快乐的？呵呵，告诉你一个秘密，姐姐就是回来炫耀的。”苏晴突然爆发了清脆的笑声，她的身体也随着笑声有了摇曳。 宁宇停下了散步的步伐，他满眼复杂地观察着眼前女孩的细微之处。 “喂。能不能不要这么看着我。你看得我心里发毛。”苏晴扬起了声音，也抖掉了一切痕迹。 “苏晴。请让我用你的朋友的身份问一句，你快乐吗？你究竟要得到什么？你自以为是的幸福是什么样的幸福？”宁宇的眉头皱起来。他的语气充满了嘲讽。 苏晴的眼光闪烁着，躲闪着。她终于咬起牙抬起了眼光。 “你到底要说什么？你来看我还是来指责我的？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们一个个这样？难道我不应该自己做主吗？难道我不能平静地做出自己的选择？呵呵！都是自以为是的人，都是自以为高尚的家伙！”苏晴在突然爆发的歇斯底里中迸出了轻蔑，也蹦出了泪花。 宁宇无奈地闭了一下眼，他猛地伸出手搂住了女孩的肩膀，他把对方拥入自己的怀中。 他不愿意开口，他用力量让对方瑟瑟的抖动渐渐归于平静。 “为什么所有人都责怪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你知道吗？我没有选择。我是一个从山里走出来的女孩，我不愿被人同情，更不愿被人怜悯。我从来没有奢望过爱情。我怀着报复的畸形心态一路走来，我原本抱着和宁飞扬同归于尽的态度对待自己的未来。我的心是灰暗的，我的神经是紧绷的，我的身体是坚硬的。我拒绝一切柔软，我拒绝一切色彩。我不害怕伤害任何人，我更不害怕伤害自己。因为我内心装着满满的委屈，这样的委屈让一个女孩扭曲。去他妈的未来，去他妈的的名声。为了报复宁飞扬，我把自己变成一个所有人眼中的乖乖女，我让所有人都对我有好感，这一切就是为了接近你。你说，我是不是个不择手段的人。我是不是应该让人厌恶。。。”苏晴无力地倾述，她用无力在做着挣扎。 宁宇的嘴唇蠕动着，他还是把所有的安慰拼命咽回去。 “我太自不量力了。我就是一个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的山村女孩。我幻想着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打败一个社会认可的成功人士。现在想起来，我是那么幼稚可笑。我不惜自己的名声，可是我的名声和这个社会无情的秩序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一个女孩子精心策划的报复在S市这个花花世界竟然显得那样苍白无力。这就是我浪费了将近十年换来的讽刺。一个冷酷可笑的讽刺。小宇，我该怎么办？恨我自己不争气还是恨自己的命运。你知道吗？我来这里是和奶奶倾述的，我来这里是欺骗自己的。我来这里就是要告诉奶奶，我马上就要成功了，我马上就要和她团聚了。可是，我只是在为自己寻找借口。我只是寻找借口留下来，寻找抹去愧疚的借口。我没有陪在奶奶身边，我是个自私无情的孙女。。。。”苏晴的声音哽咽了，她的泪终于涌出来。 宁宇轻轻抚摸着女孩的短发，他不敢发出声音，不敢打断女孩的倾述。 “也许我注定是一个讽刺。也许老天爷还要和我作对。我遇到了一个可以帮助我的人。他在凌云公司的特殊地位和权势可以帮助我实现自己的愿望。有他在身边，我不再孤单。有他在身边，我不怕任何责难。我对他有了依赖，我也渐渐滋生了一个女孩子的情愫。更重要的是，我有了女孩子对未来的渴望。我渐渐变得软弱了，我渐渐迷失了。我终于有了报复之外的其他奢望。我奢望守护住这一份爱情。我一直把我们之间的情愫视为爱情。神圣的爱情。不容亵渎的爱情。可是。。。当他把一切不可思议的爱情都推给我的时候，他也推给我一份残酷。他推给了我有一份欺骗，更推给了我一份残忍。他让我不得不做出选择。我必须在原谅和放弃之间做出抉择。小宇，这就是我遭遇的所谓爱情。我无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注定拥有了一份刻骨铭心的伤痛。正如当初那份刻骨铭心的爱。那份让我放弃一切沉溺其中的动人爱情。我用尽全部的身心选择了放弃，我选择了自尊和厌恨。可是，我放弃不了自己的记忆，我放弃不了那份动人心魄的爱情记忆。我该怎么办？放弃了对宁飞扬的报复，我还有他，还有一份自己从来不敢奢望的美好未来。可是，放弃了他，我真的变成了没有灵魂的驱壳。现在的我再也没有了对爱情的自信和渴望。你知道吗？我不停地尝试和不同的异性jiao往，可是，我一再伤害他们。我害怕自己会一直这样走下去。呵呵，我有一个痴情而让人憎恨的哥哥，他是我的心魔。小宇，不要责怪姐姐，姐姐终究还是那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女孩。小宇，姐姐真的好累。。。”苏晴的声音渐渐干涩，泪渍也在干涸。 宁宇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他扶着女孩在旁边的一张长椅上坐下。 “姐，我都明白。可是我为你心痛。我更为你不甘。你的经历让你总是做出伤害自己的选择。你只要知道你爱他就足够了，你何必要苦苦纠缠于他对妹妹的情感。有些事是注定的，就如同你们注定要发生的爱情。姐，陆哥是感性的人，他对妹妹的情感是人性的光辉。这样的光辉足以让女孩子深深地眷恋。姐，你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你不仅得到了一份真挚的爱情，你更是收获了一份曾经失去的亲情。姐，丢掉所有的纠结吧。你只需要告诉他，你回来了。答应我，给他打一个电话，告诉他你在这里，你还爱着他。”宁宇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自己的急切。 “不。。。我不能见他，我更不能听到他的声音。我不想让自己重新回忆起那份让我心碎的屈辱。小宇，我是苏晴，我不是那个宁可儿。我一辈子都不想成为那个幸运儿。我痛恨那个名字。她夺走了我的爱情。我在睡梦中都会浮现她嘲笑我的样子。我绝不让自己妥协。尽管美国的叔叔阿姨都呼唤我这个名字，但是我每一次都在和这个名字做着斗争。哼！宁可儿。我不稀罕。我永远是我爸爸的苏晴。。。”苏晴再次尖声爆发。 尖锐的爆发后是令人窒息的沉寂。两个相拥的人同时陷入了沉寂。 许久的沉闷后，宁宇终于用伸手从裤兜里取东西的动作打破了沉寂。 “姐。你看看这个吧。这是关于他的最新消息。也许真的到了需要你做出最终选择的时候了。”宁宇吃力的动作伴着晦涩的语音。 借着长椅上方泼洒下来的昏暗灯光，苏晴勉强看完了页面上的文字。 苏晴再次软到在宁宇的怀中。 “姐。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宁宇仔细地辨别着女孩的细微。 蹙起的额头显示出女孩此刻的痛苦。她张开口用力呼吸着夜晚的潮湿空气。 “小宇，姐姐。。。姐姐的心口好闷。让姐姐静一会儿。一会儿就好。”苏晴伏在对方的怀里费力地呓语着。 宁宇搂紧了怀里的柔软身体，眼泪从眼眶中呛出来。 不远处广场上的喧闹衬托了此时此地的静谧。 “好了。我没事了。”苏晴挣扎着坐直身体。 “姐姐。你还好吗？你是不是很难过？对不起，我来就是专程为了这件事。我相信这个报道是子虚乌有，它也许是误会。可是，没有你的答案，我无法去找陆哥。毕竟，你一直在折磨他。姐姐。。”宁宇小心翼翼的声音泄露了他的内心。 “呵呵。我很好。此刻的我有了轻松。我终于知道，我还是原来那个苏晴。我没有改变。我依然是个女人。”苏晴的声音陡然轻快起来。 宁宇困惑地看着眼前的那张苍白的脸庞，费力地解读着灌进自己耳中的话语。 “唉！傻弟弟，你终究是个粗线条的男人。不用琢磨了。姐姐真的感到了轻松。你知道吗？我一直担心自己变成一个四不像，现在我可以放心了。”苏晴笑了。 看着眼前绽放的苦涩笑容，宁宇的心抽紧了。可是，好奇也升腾而起。 “姐，我不觉得这件事很好笑。拜托，认真地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做？”宁宇抓住对方的胳膊用力摇晃起来。 “我。。。我的心好痛。可是，我可以确认，我依然爱着他，不参杂其他，只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爱。我依然是那个爱着陆总的苏晴，我依然活在他带给我的幸福里。。。呵呵，我曾经是那样幸福，那样迷醉。。。”苏晴在摇曳里笑起来。 泪水伴随着嫣然的笑语模糊了视线，模糊了整个世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