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真相——北洋陆军最后的脊梁——聂士成 - 革命军 - 晶晶亮 () 历史真相――北洋陆军最后的脊梁――聂士成 在中华民族抗击外侮的一次次战斗中,有一个名字我们应当记住,但事实上却又被我们刻意的遗忘了,他的事非功过就象一团浓烈的怎么也化不开的迷雾,真相在层层叠叠诸多所谓历史文献中渐渐淹没。 他不会被我们忘记。 他就是聂士成。 天津自古是兵戈之地,宋、辽时此为前线,金、元称直沽。明置海津镇,后取天子津渡之意以纪念明成祖朱棣夺权胜利,遂改称天津,明成祖调遣数万安徽军人及家眷世代屯边驻防天津,筑城置天津卫。在第二次鸦片战争中,列强曾三次从渤海湾直取天津取意威逼běi jīng,迫清zhèng fǔ签订城下之盟。 天津大沽口和八里台是百多年前旧战场,八里台附近有一座聂公桥,以纪念在此牺牲的清代将领聂士成,桥边有他的汉白玉雕像,供人们凭吊渐行渐远的英雄:聂士成骑在马上,挥臂指向前方。 聂士成的名字原本应该是和他同时代的谭嗣同一样闪亮的,谭是文人,诗文气节如同划过黯夜的闪电,而聂是武职,名字湮没在屈辱到令人掩卷不忍卒读的近代军史里。聂士成小传如下: 聂士成字功亭,安徽合肥人。武童出身,初入淮军袁甲三部,曾随淮军将领刘铭传镇压太平军、捻军,自把总累升至提督。中法战争期间命率军赴台湾基隆,参与抗法并屡败法军。1891年调统芦台淮、练诸军。次年,授山西太原镇总兵,仍留芦台治军。1894年中rì甲午战争爆发,随提督叶志超援朝,率部扼守辽东大高岭,与rì军激战十余昼夜不言退,收复连山关,击毙rì将富刚三造,功授直隶提督。时清zhèng fǔ创立武卫军,改其所统30营为武卫前军,驻扎芦台。1900年6月13rì,率所部守卫天津,抵抗八国联军侵略。他身先士卒,与侵略军浴血奋战,身中数弹,仍裹伤指挥杀敌。7月9rì,中弹阵亡。 军事文学作家王树增的作品有人褒如同被带进历史,有人贬比小说还小说,他说他的文字不是小说是历史事件,狂!既如此,他的思路必定有史可依: 1900年4月,聂士成奉清廷之命围剿义和团。到了6月,又奉清廷之命与义和团一起和洋人作战。这时,聂士成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他已经成为一个被朝廷不断指责、官员蓄意革除、义和团最为痛恨以及洋人最想消灭的人。一切都源于他对义和团的态度。作为一个多次与洋人交过手的将领,聂士成知道大清国不具备与列强抗衡的力量,而如果国内再动荡频起,只能令国家不可避免地衰弱下去。因此,从义和团兴起的那一天起,聂士成始终认为义和团不可能“灭洋扶清”,救国于危。他亲自观看了义和团“刀枪不入”的表演,当场揭穿了农民们的把戏:先装枪弹,再装火yao,发火之后,火yao在前,只见烟火喷出,枪弹不是被火yao推出的而是带出的,所以伤不了人。聂士成当场杀了那个搞骗术的农民。于是,当清廷为了对抗洋人而宣布义和团为“义民”时,义和团向清廷提出的惟一条件是:杀聂士成。朝廷里反对洋人的大员纷纷支持。而慈禧深知国家打仗无论如何还得靠聂士成这样的将领,因此下达的懿旨是让聂士成“戴罪立功”。 此时,聂士成部据守着天津西一个叫做八里台的地方,这个简陋的地方不久之后将因为他而载入中国近代史。 1900年7月9rì凌晨5时,联军与清军在八里台的决战开始了。 聂士成部5500人的正面是6000多人的联军;背后,是步步逼近的500名rì军。当联军的第一发炮弹在八里台炸响时,聂士成走出军帐,低声说:“弟兄们,开始了。”部下说:“请求增援吧!”聂士成说:“清军无援可增,准备打吧。” 八里台阵地前有一座小桥,聂士成骑马立于桥边。主帅前沿督战,聂军无人敢退。当联军冲上小桥时,聂军官兵跃出shè击阵地,与联军扭打成一团,双方直杀得将桥下的河水染红。两个小时后,聂军显出了支持不住的迹象。联军的炮弹打来,聂士成依然一动不动。部下喊:“军门,躲躲!”聂士成纵马向前,吼了一声:“跟我杀!”这时,有人飞报聂士成,说义和团抄了他的家,抓走了他的老母。聂士成停顿了一下,然后拍马而去。官兵们知道,聂军门决定死了。 管带宋占标跟随聂士成多年,他上前拉住聂士成的马嚼环,大哭:“军门,不能去啊!”前沿上的聂军官兵在震耳yù聋的枪炮声中听见聂士成平静地说:“孩子,你不懂。”宋占标拉住聂士成的马死活不松手,聂士成大喊了一声,挥刀向宋占标的手腕砍去。 天大亮了,八里台阵地正面的德军指挥官库克认出了聂士成,因为他曾在聂军中当过骑兵教练。库克派士兵充当军使,要求聂军投降。但是遭到了拒绝。据说库克得到的回答是,他这个“懂中国话”的德国人从来没有明白过的一个中国字:**!库克随即命令所有的火器一齐开火。他知道,不把聂士成打死,八里台的战斗永远结束不了。 炮弹和子弹跟随着聂士成的战马,在混战中形成一个烟火的核心。一匹战马倒下,聂士成再换乘另一匹。他一连换乘了四匹战马,两条腿先后被打断,在马上摇摇晃晃的。接着,一块弹片划开了他的腹部,肠子从那里流了出来。但聂士成依然没有从马上跌下来。这时候,联军占领了小桥,聂士成带领官兵向小桥冲击。一发子弹从聂士成的嘴里打进去,从后脑穿了出来,又一发子弹shè穿了他的前胸,最后的那发子弹击中了聂士成的太阳穴。聂士成轰然栽下马来,滚落在阵地上……以上摘自王树增《1901年》 战场上的对手已是赢家,库克面对聂士成伤痕累累的遗体感慨不已,出于军人之间特有的情愫和敬意,他亲自将聂士成的遗体用一块红毛毯盖住,并脱帽鸣枪致哀。聂士成的遗体被郑重的交还给清军,当然,此时,天津已经是全城陷落了。 和我们这一代人小时候从《红灯照》等*余味十足的小人书里得来的印象不同,义和团在历史上是个颇尴尬难言的‘民族英雄’。八国联军兵临城下时满清zhèng fǔ对义和团采取了打击、利用、剿灭的过程。聂士成奉命镇压,又奉命协作,身为军人面对命令没有选择,朝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政治手腕就这样把他逼上了绝境。他在前方以死督战,群情激愤的义和团在后方抄了他的家,凌虐他的家人,抓走了他七十岁的老母。当他在阵地直面列强的炮火,低沉的说出“清军无援可增,准备打吧。”悲痛一定如焚心煮骨。 “误国丧身,实堪痛恨,姑念前功,准予恤典”是清廷对聂士成的十六字评语,死了仍是带罪之人,逝者已矣!身后荣辱不重要了。 聂士成是个很有才情的武将,他赴朝作战时所写的《东征rì记》字里行间透着铁骨铮铮的男儿气概。只有两处落笔柔情,在开头和结尾他提到母亲: ‘于五月初三rì由芦台拜别慈亲启程。’ ‘初二rì,至芦台,拜见慈亲,脱换征衣,已生虮虱。’ 中国儒家思想推崇男人的两大德行是忠臣、孝子,嗟叹聂士成终究没能两全。 聂士成与义和团的恩恩怨怨 - 革命军 - 晶晶亮 () 2000年是义和团运动百年祭奠。本文就聂士成与义和团运动略作论述。 一、聂士成与义和团 史学界历来把聂士成屠杀义和团作为其一生中洗刷不掉的污点。但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在义和团运动期间,聂士成是有两次大规模的镇压义和团的行动,不过和他以前镇压农民起义的行为有较大的区别,是无奈中的平定与抗争,具有一定的历史合理xìng。 众所周知,义和团的反帝活动带有盲目的排外xìng,他们为了反对外来的压迫,全面排斥所有外来事物――jīng神的、物质的、进步的、反动的,等等,为鸦片战争以来饱受物质欺凌与jīng神压力的中国寻救解脱。但是其方式是落后的,其取向是逆历史cháo流的。民族感情不能代表正确的历史发展方向,正所谓合情而不合理。 1900年5月(光绪二十六年四月)前后,义和团进入直隶,大肆展开破坏铁路等近代化设施的活动。从5月27rì到29rì的三天内,先后拆毁了芦保铁路上涿州、高碑店、琉璃河之间的数百里铁路,焚毁车站及附属机构,并将沿路电线杆砍倒、电线割断,使这一地段的铁路运输、电讯顿时中断。而此时的毁路断电并不与阻止八国联军进犯有直接的联系,而更多的是他们仇外心理的渲泄。较多接受西方近代化文明并以保境安民为己任的聂士成由此在四面楚歌中开始了与义和团对立的艰难过程。 早在5月中旬,清zhèng fǔ就命令驻扎在芦台的直隶提督聂士成派营“协助防缉”①,并连连电令其对义和团进行“认真弹压”,对铁路“专派队伍妥为保护,毋任再有疏虞”②。聂士成秉承旨意,同时也出于自己的责任所在,立即作出部署:命令邢长chūn、杨慕时分别驻扎保定与高碑店“保护铁路”。这样聂军与义和团之间产生了直接冲突。当义和团焚烧铁路更甚时,荣禄于6月6rì电催聂士成火速北上,“按段迎护铁路”③。聂士成当即率队前往杨村、落垡等地。此时,落垡附近正有大批团民拆铁路、烧枕木。聂士成并没有当即镇压,而是先派部下前往晓谕疏解,团民并不理会,聂士成仍不厌其烦,再三派人前往宣导:“铁轨为朝廷之物,不与洋人相干,若辈烧毁是与国家为难也。洋人如有侵犯,本军门自能堵击。尔等速行解散,各安生业,勿滋事端,致蹈叛逆之罪。”④众团民听后,佯作退状,当分两路退近聂军时,突然杀声四起,向聂军“四面包袭”⑤而来。聂士成见状当即“饬军校作团阵排枪外向,俟子弹能及而后击之”⑥。此次团民被杀多达四五百人。落垡一战,聂士成成为义和团之的,团民发誓要报落垡之仇。清zhèng fǔ此时对义和团剿抚不定,态度游移。落垡之战后,又电令聂士成“勿浪战邀功”⑦,禁止再击团民,甚至将其革职查办。处于夹缝中的聂士成左右为难,既不敢违背朝廷旨意,又不容于义和团民,但他保国安民之心始终未变。当八国联军侵略中国的炮声响起时,聂士成又义无反顾地投入了反侵略的战场。此时聂士成和义和团又发生了一次大规模的冲突。如果说前一次镇压义和团是奉旨而行,那么这一次聂士成的行动则带有正义的sè彩。 6月,八国联军进攻天津。守卫天津的清军主要是聂军。此时义和团也大批进入天津,名为共守津城,但与聂军之仇并没有因大敌当前而稍有泯灭,而是愈演愈烈。义和团在城中见聂军即杀,并再三向直隶总督裕禄等施加压力,要求查办聂士成。据记载:一rì,聂士成在街上遇见团民,团民立即手持大刀直奔其马首,聂士成见状无言以对,只得以大局为重,避入路旁衙门内,团民并不罢休,杀其下属士兵数十人以泄愤⑧。其实,义和团此时在津的表现并不如历来所认为的那样英勇。“方五月下旬,聂军之急攻租界也,团匪始犹出阵,继以数受创,乃不敢往,常作壁上观,反四处焚掠。所当敌者,惟官兵而已”⑨。又有记载“六月初一rì(6月27rì)洋兵由租界迳西扑城南海光寺机器局……我兵奔而御之,拳匪惧洋兵之阻其归路也,间道而出,适在我军之前。拳匪叱官军让路,其时胜负存亡间不容发。官兵始犹慰之,语拳匪勿回,与我军协力堵击。拳匪以为速其亡也,又与官兵哄,yù夺路而归。洋人已尾至矣,拳匪奔,官军不复能成队,乃随之奔。而南局又失矣”10。类似的记载还有。在这种情况下,聂士成愤慨异常,认为“倡灭洋以酿祸开衅者,团匪也,乃临事见不妙而以大敌诿官军;官军再四血战,断头胪、折肢体者十之二三,而彼犹内窃忠义之名以误朝廷,外肆盗贼之行以害闾里。”11在义和团的再三挑衅下,聂士成愤而下令:尽力攻之。义和团也不示弱,竟乘聂士成与联军血战不下,无力后顾之时,把他的家人全部挟持而去,其中还包括他八十多岁重病在身的老母,以为人质。当聂士成退下阵,闻此信,急急带亲兵前去追赶。这时团民中有人大声讹传“聂军反矣”。练军与团民一起开枪阻击,聂士成只好败回12。前面是八国联军无休止地增援与进攻,后面是家人被掠、团民猛追穷打,而朝廷不明内里,以他“通洋人”对其加以弹劾。内外交困,忍辱负重的聂士成再也难以支撑,觉得只有以身殉国方可一舒己志。终于,战死八里台。 马克思说过:东方民族那种“失掉尊严的、停滞的、苟安的生活”,“在另一方面反而产生了野xìng的、盲目的、放纵的破坏力量”13。义和团正是这种破坏力量的真实写照。在此我们姑且不论造成这种现象的深切原因,但这种破坏力迟滞了中国近代化的脚步。作为晚清军界中较早觉醒并较多接受西方文明的聂士成,对这种破坏力量的抗击,是有其思想根源的。作为一名正直的军人,聂士成素以忠君守道为职志,但又以务实态度面对目前发生的一切,他以理智对盲目,以劝导为先,谕之以理,在这一切无效后,而施以军事行动。鲜为人提的第二次冲突,更是是非难辩,抛开感情而论,正义的天秤仍是倾向聂士成的。 二、聂士成抗击八国联军 聂士成对待外来侵略者的态度是十分鲜明的:就是坚决抗击。他在中法战争、中rì甲午战争中表现得非常突出,受到世人的赞颂。义和团运动中他参加抗击八国联军侵华战争,并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但是,由于义和团运动情况复杂,朝廷和战态度变化不定,以致他的抗击外来侵略的军事行动受到朝廷态度的很大牵制,而在整个运动中表现出了前后不同的变化,使原本清晰明朗的事实蒙上一层诡秘的面纱。 义和团运动中聂士成对侵略者的态度是始终如一的。首先看一看清zhèng fǔ对外宣战前他的表现。 1900年5月间,义和团大队进入京津,声势浩大。各国公使大为恐慌,不断筹划并派兵入京。聂士成在奉旨弹压义和团的同时,对时局的认识也十分清醒。5月31rì,他对裕禄提出:“目下情形,外侮尤亟”,请求“严饬炮台各将领,认真准备。再,我国兵轮雷艇,似宜饬令择要聚守,以备不虞。”15在当时清zhèng fǔ官员中,能认识到义和团不是当前大敌,忧患主要来自外侮,要认真备战以御其侮的并不多。对于荣禄“按段迎护铁路、保护洋人”的命令,聂士成表示难以执行,“民情惊疑,恐滋至变,敝军似难随护”。同时他还上书荣禄,提出了:“请知照各国钦使,令洋人在京者暂缓出京,在津者暂缓进京,在大沽口外者暂缓登岸”16的建议。但荣禄等并未采纳。当西摩尔率令联军进犯běi jīng,途经杨村时,聂士成yù派兵阻击,裕禄发急电阻拦。聂士成义愤填膺,大发雷霆:“身既为直隶提督……直隶有敌不能阻,安用此一军为耶?”17当天(6月10rì),聂士成再发给荣禄、裕禄一电:“伏患外人纷来,海防吃紧,敝军久住杨村,毫无裨益,当饬队回芦,以备不虞。”18表示他的愤懑。此议也被驳回。但聂士成仍不放松jǐng惕,“卒在此一路往来牵制西兵,使不得骤入。西人以兵少,又颇惮聂军大营在后,乃径议折回”19。在朝廷宣战之前,聂士成明确表示:对侵略者不随护,不准进京,不准登陆,随时阻击。这和荣禄、裕禄之流为侵略者大开绿灯的做法恰成对比。 再看聂士成在天津保卫战中的表现。天津之役从6月17rì开始,至7月14rì结束,前后歼敌约两千人,是八国联军侵华战争中抗击侵略者持续时间最久、战斗最激烈、歼敌最多的战役。而这次战役的清军主力就是聂士成所统新军。在6月28rì前,除一些义和团外,清军只有聂士成的芦台军10营、淮军练军3营,共约6000人,实施围攻租界,阻止大沽敌军支援租界,阻截围攻西摩尔军等任务。战线拉得很长,兵力相当分散,从北仓武库到海光寺、紫竹林、老龙头,直至军粮城。聂士成挥军奋战于各处,并亲自上阵与敌厮杀。6月20rì晨,西摩尔联军沿北运河向天津进犯,聂士成在武库小庙亲自指挥,拦阻痛击。此时运河两岸,聂军步、马、炮兵种齐备,奋力截击。联军受创极重,部分被击溃,重炮全失。直至25rì凌晨,租界内援兵赶到,才把残兵接入租界。是役西摩尔联军伤亡三百多人。同时清军开始围攻紫竹林租界,并在东局子、海光寺、陈家沟一带奋勇抗击,至此聂军已血战12天。外人评论说:“华兵虽众,皆不足虑,所可畏者,聂军门所部耳;聂军有进无退,每为各军之先,虽受枪炮,前者毙,后者又进,其勇猛处诚有非他军所可比拟者。”20聂士成平rì待兵如子。战斗中,他常“单骑驰赴各营,亲授机宜,抚慰将弁,激励士卒,往往泣下”21,士卒们大受鼓舞。6月28rì,马玉昆率军抵津参战,和聂军划分攻守范围,马军负责老龙头、陈家沟、紫竹林一带;聂军负责南门、海光寺、八里台一带。此时聂军实力已大大削弱,但聂士成仍然意志坚定,每战必身先士卒。7月5rì,聂士成指挥部下在海光寺南路修筑炮台,用重炮三面猛攻租界,rì、英、法军亦用重炮还击,都压不住聂军炮火。敌军不得已进入跑马场内躲避。聂士成又选敢死队百人,乘船渡河突袭跑马场,迫使小营门敌军后撤22。7月7rì,联军援军13000人进入租界,在小营门架炮向河北与城内轰击,聂士成又一次亲率士兵夜袭小营门。行前他对裕禄说:“士成在一rì,天津有一rì,天津如失守,士成不见大帅。”23最终攻占了小营门。7月9rì,租界内的侵略军分数路出击津西南,围攻聂军。聂军奋勇还击,伤亡惨重。聂士成身中多处枪伤,仍奋臂驱马向前,“麾下将校执辔乞军门回,军门手刃之。将校知不可谏,乃随军门奋力冲敌”24。此时“联军自后以炮猛击,聂军几无一生者,惟见尸身仆于血泊中”25。聂士成亦“身中数炮,腹裂肠出而死”26。聂士成的牺牲使清军失去了一员战将,也使保卫天津的清军力量大受削弱,“自聂死后凡五rì而津城陷”27。聂士成以他的生命实现了他“吾目未瞑,必尽吾职,不许外兵履土”28的誓言,他无愧为近代史上一位反抗外来侵略的爱国者。三、聂士成与清zhèng fǔ 庚子年间,民族矛盾与阶级矛盾交合错杂,社会风云变幻。清zhèng fǔ为维护其统治和利益,不停地变化自己的政策,朝令夕改。作为一名军人,聂士成视“有匪必剿,有敌必御”为信条,以守土安民为己任,很少去猜度最高统治者的心理,也较少附和政治的需求。义和团运动期间,聂士成与清zhèng fǔ的关系就显得十分的微妙。 义和团运动兴起之初,清zhèng fǔ对义和团的政策是剿抚兼施,而这时给聂士成的旨意基本是以剿为主。早在1899年12月14rì(光绪二十五年十一月十二rì),裕禄就致电聂士成:“可否于贵部内派马队二营,饬往河间、深、冀一带,会同毓渠,如云所带之队,办理此匪,俾地方早就安谧。”29至1900年四五月间,从皇帝、军机处、总理衙门大臣到直隶总督、湖广总督、铁路督办等的电报不断,都饬令、请命和要求聂士成“认真弹压”30,“毋任再有疏虞”。可见此时的清廷,把剿灭涿州、芦保铁路沿线义和团的重任托于聂士成。聂士成也秉承清廷的旨意,立即进行部署,镇压义和团。前已论及,此不赘述。 义和团运动进入高cháo后,清zhèng fǔ对义和团的政策由剿变为全面招抚。这主要是西太后以及载漪、刚毅等后党分子企图利用义和团、计划废帝立储等政治需要的原因。6月上旬,西太后派赵舒翘、刚毅等到涿州一带探听情况。由于聂士成统领下的武卫军前军是晚清军界中近代化程度最高的部队之一,以及屡次违旨抗敌,再加上此刻正为保护铁路与义和团结仇,这一切既不为团民所容,更遭刚毅等守旧官僚的嫉恨,外国舆论对他也不好,一时间诬蔑与诽谤之词直通京师。如山东道监察御史许佑身在6月10rì上折,谓聂士成“残伤民命、启衅邀功……办理不善,咎无可辞”31;6月14rì刚毅又上奏:“义和团因聂(士成)军之装束,近似洋人,便呼二毛子。持刀相向,势不两立”,“聂军出其不意,轰毙拳民一二百名。自此结仇甚深。该军进剿,殊形猛浪。……臣等回京面奏,请撤聂军。”32类似无理并与事实不符的奏折又何止一二份! 及至清zhèng fǔ与八国正式开战,聂士成血战沙场,而背后的污言秽语并未停止。开始传出聂士成出卖西沽炮台得银80万两的谣言33,继而又传“聂军助洋剿民”34,朝廷也认为:“各国开衅,京津各军尚皆可用,惟聂士成一军,平rì第讲洋cāo,临敌为洋教习所制,以致未战先溃,委械受夷,兵弁中尚有入洋教者,甚至倒戈相向,甘心从逆。”35对于聂士成及其军队在天津之战中所为,裕禄目击始终,深知其劳苦功高,然而裕禄畏惧权臣,为势所迫,只图自保,不敢代白。更有甚者,当聂士成血战八里台时,军机处直寄上谕:“旬rì以来该提督并无战绩……聂士成著即革职留任,仍著严督所部各营,迅将紫竹林洋人剿办,并速恢复大沽炮台,以赎前愆。如再因循致误戎机,定将该提督按照军法从事,决不宽待。”36此时聂士成内外被敌,上不见谅于朝廷,下不见谅于团民,前有八国联军无休止的进攻,后无一援军,不禁仰天长叹:“抚髀痛曰:‘我唯有尽力报国已耳’。”37遂抱必死之心,以杜谗言,终于战死在八里台。他的死也没换来朝廷的谅解,7月12rì上谕:“昨降旨将该提督革职留任,以观后效,朝廷曲予矜全,望其力图振作,借赎前愆。讵意竞于本月十三rì督战阵亡,多年讲求洋cāo,原期杀敌致果,乃竟不堪一试,言之实堪痛恨。”38因而聂士成的身后事极为凄凉,老母无人过问,弱子遗落他乡。正如人们评说:作为一名爱国者,聂士成死得其所;而作为一个封建官僚他又死不瞑目。 随着形势的变化清zhèng fǔ改变了对聂士成的评价:由贬而褒。清廷由战而乞和,对义和团由抚而再剿。原先的权贵如载漪、刚毅之流先后倒台,荣禄、李鸿章、袁世凯等又重新为朝廷启用,也重新评价了聂士成的是非功过。1902年3月19rì(光绪二十八年二月初十rì)上谕:“已故直隶提督聂士成,秉xìng忠贞,沈毅果敢……前岁拳匪事起,仓猝用兵,备多力分,众寡不敌,卒以身殉,洵属大义凛然。……聂士成著追赠太子少保,加恩予谥。”39可见,清zhèng fǔ是根据自己的利益所在而对臣下予以褒贬与否。而聂士成作为一名封建官僚,忠君报国这一信念在复杂多变的运动中始终如一,未曾动摇过。 义和团运动过去一个世纪了,百年之后重新反思这场反帝爱国运动,不无诸多启示。正像陈旭麓先生在《近代中国社会的新陈代谢》一书中所说:“从爱国主义出发走向近代化和从爱国主义出发回到中世纪,确乎并不同义。”“从爱国主义回到中世纪表现了旧式小生产者在民族自强和近代化变革的重合交织面前所产生的迷惘。”40这种迷惘决定了义和团运动所体现出的爱国主义是不全面的,它只能更加掩盖小生产的愚昧xìng。从这一角度去审视聂士成的爱国者形象,似乎更具合理xìng。他镇压义和团民某种程度上是为了维护当时已出现的微弱的近代化成果;他遭权臣嫉恨迫害,是因为他所统令的军队更注重向西方学习,在近代化的道路上走得更远;而当西方人用枪炮威胁国家安全时,他又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国土“不许外兵履土”。近代中国的爱国主义的内涵,不仅要包括一般意义上的保国守土,而且要纳入新的内容,即是否符合中国近代化的需求,是否与近代化历程相一致。 ①②③⑤1516192930《义和团运动史料丛编》第二辑,第109、132、169、175、135、169、187、60、132页。 ④⑥⑧1024《拳匪纪略》,台湾文海出版社,第101、102、98、95、99。 ⑨11121820212627《西巡回銮始末记》卷二,第151、152、152、151、151、18、152、152页。 1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67页。17333437《义和团史料》(上),第486、135、488、488页。 22《义和团》第4册,第361页。 23杨慕时辑“庚子剿办拳匪电文录”。见刘翰凤《武卫军》。 25《义和团》(一),第150页。 28见《晚清祸乱稗史》。 3132353638《义和团运动档案史料》,第115、137~138、327、265、115页。 39《义和团运动档案史料续编》,第1362页。 40《近代中国社会的新陈代谢》,上海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第197页。 作者单位:安徽滁州师专政史系 聂士成部武毅军资料(即主角所在部队) - 革命军 - 晶晶亮 () 以下是与袁世凯的北洋新军并称帝国双璧的武毅军(后改称武卫前军)聂士成部的资料及武器配备情况,以供阅读本文参考。 头品顶戴,总统武卫前军、直隶淮军、直隶练军、直隶提督聂士成,字功亭,安徽合肥人。咸丰晚年,由武童投袁甲三军营为兵。同治元年四月,随袁军攻太平军,克庐州,叙外委,八月平湖沟浍北捻巢,拔把总,加五品顶戴。同治二年,改隶淮军,随江苏巡抚李鸿章克太仓、镇洋、昆山、新阳、吴江、镇泽,擢守备,赏戴蓝翎。嗣以下苏州、江yīn、无锡、金匮各城,升都司,加游击衔,赏换花翎。同治三年,太平天国平,论功超升参将。同治五年,追叙淮军战绩,以副将补用。旋从直隶提督刘铭传追击东捻任柱,屡获大捷,赏力勇巴圗鲁名号。同治七年,因功诏以总兵交军机处记名简放,并赏给一品顶戴,七月再以剿平西捻,以提督记名简放,后驻防北洋,分统铭军。 光绪十年,中法战起,士成率jīng壮千人援台,连战皆捷,后统淮军驻防旅顺,修建炮台营垒,扼要坚守。光绪十七年,海军大阅礼成,赏加头品顶戴,调统芦台直隶淮、练各军,十月剿热河教匪,生擒教首杨悦chūn。十八年三月,热河全境肃清,论功赏穿黄马褂,换巴圗隆阿巴圗鲁勇号,五月实授山西太原镇总兵,仍统芦台淮、练各军。 光绪十九年冬至二十年chūn,士成以东防至要,亲赴东三省游历,为时半载,山川险要之地,皆用西法绘图说明,并编成《东游纪程》一书。光绪二十年五月,中rì两国因朝鲜东学党乱起分别出兵,士成随直隶提督叶志超驰援朝鲜。战事初起,清军于成欢驿与rì军遭遇,志超军败,士成力战以救全军。七月赏穿黄马褂,换刚安巴圗鲁勇号,奉召回津募兵。行至中途,上以士成为前敌得力之员,令回平壤。士成回至安州,平壤军已溃,士成收集溃卒,扼鸭绿江,守大高岭,屡败rì军,并乘胜收复连山关、分水岭等要隘。十月捕授直隶提督。是年除夕,士成大破rì军于分水岭,斩rì将富刚三造,优诏勖勉。二十一年正月,调士成残军功字十营回芦台整训,士成遂接直隶提督印,遍巡海口,严密战守。 光绪二十一年,马关议成,士成奉命并编可战之淮军三十营,组成武毅军,驻芦台,为拱卫京师之第一线部队。二十四年十二月,士成再度奉命总统直隶淮军与直隶练军。连同直隶绿营在内,此时士成统领之部队已逾六万三千人。光绪二十五年二月,清廷正式成立武卫军,士成所部武毅军改称武卫前军。 武卫前军的渊源 武卫前军是由淮军演变而成,淮军最盛时有:开(程学启)、盛(周盛传)、铭(刘铭传)、庆(吴长庆)、鼎(潘鼎新)、树(张树声)、勋(杨鼎勋)、松(郭松林)、奇(刘士奇)、仁(唐仁廉)等十大军,及稍后由李昭庆所统之武毅军,此批淮军于甲午战前变化已大,战后除编武毅军由聂士成统带外,其它淮军编入直隶淮、练两军中,亦由聂士成兼统。八国联军时,士成阵亡,武卫前军几经波折,最后编回直隶淮军。 武卫前军之营制 总部营制 武卫前军设总统一员,分设(一)总理营务处;(二)教习处,包括德俄教官若干人,附设随营步、炮、马队学堂;(三)粮饷局;(四)军械局;(五)军医局,设有军中医院,用西医诊病及疗治伤患。 步炮队营制 武卫前军仍保持淮军传统,采步炮混合编组。共分五路,中、前、后、左、右(分由冯义和、周鼎臣、胡殿甲、杨慕时、姚良才统领)。其中中路辖炮队一营、步队六营,其余各路辖炮队一营、步队四营,各路均设指挥部,分设营务、粮饷、军械、军医等局处总办委员,以期各路均可负担“方面作战”之责任。 步队营制 步队一营设管带一员,帮带一员,营教习一员。营辖前、后、左、右四哨,每哨正副哨官各一员。哨辖三排,每排设排长一员,领三棚,每棚头目一名,正兵十二名。此外,营直属部队尚有:鼓号长一名,鼓号手十名,巡兵长一名,巡兵二十名;总计全营官长二十三员,士兵五百名。另,文案、医官、委员、书识各二人,长夫一百八十人,分配全营供差使或补充正勇。 炮队营制 炮营编制员额与步营完全相同,亦为一营四哨。因每哨配备火炮口径大小不一,每哨火炮数量亦随之不同。以七五炮为例,每哨配备四门,每排配炮两门,另一排为护勇。每门炮正副车二辆,每车配马六匹,炮目骑马一匹,每炮兵勇二十四名。另炮营尚有铁工、木工、拖炮车、辎重车、与骑用马匹等。各营火炮口径虽不一致,但其总员额不变。 马队营制 武卫前军马队,除总统与各路统领皆有亲军马队一哨外,余自编一路,由马队统领指挥,共五营。每营设管带一员,帮带一员,分辖中、前、后、左、右五哨;每哨设正副哨官各一员,中哨管带自统,另设副哨官二员,每哨马勇五十名,全营官兵二百六十二人,另长夫五十名分配全营供差使。工程队营制武卫前军工程队由总统直辖,计有桥梁队、地垒队、雷电队、修械队、测绘队、电报队等,总计官兵四百余名,长夫不详。 武卫前军之武器配备 步枪与马枪 以德制旧毛瑟步枪为训练用枪,奥制曼利夏步枪、马枪、新式小口径毛瑟枪为备战用枪,并装备其它各类少量步枪与马枪,配合训练及作战使用。 火炮与炮弹 据武卫前军营务处汪声玲于“芦杨剩稿”中记述,武卫前军实有火炮数量为: 克虏伯七五炮十六门 克鲁伯六○炮三十二门 格鲁森五七陆路快炮与过山快炮共约三十二门 克鲁伯三七快炮 麦克心炮二门(即马克沁重机枪) 炮弹约分四种: 开花弹:摧毁炮台、营垒、城墙 子母弹:攻击敌人密集队形 葡萄弹:攻击冲锋散兵 实心钢弹:击穿钢甲铁甲船使用 武卫前军之训练 武卫前军的训练极为认真,除单兵之战技训练外,并讲求战术及实兵演练。据荣禄于光绪二十二年及二十四年两次校阅武毅军的奏稿指出:“步队延用jīng于中西cāo者,派充教习。凡枪炮取准,测量远近,阶实力讲求,常cāo而外,兼习身法手法,一切杂技,必令矫健便捷。并限以课程,教授兵法”。“十rì一次练习行军,每岁chūn秋两季轮派各军至山海关内外暨沿海一带cāo练战守各法。凡扼要据险,以及可攻可守之处,务使了然心目”,“遇有河道阻拦,则令工程队排设布船,支搭浮桥,瞬息立济”。“至于平原旷野,辄设为敌兵,彼此袭取,攻其不备,练习既久,不惟进退坐作俱极娴熟,即使临机应变,不致张惶失措”。“马队则以登山、越岭、踰涧、涉沟、不介而驰,人人有cāo纵自如之势,设遇jǐng急,立即成行,不致稍有延误。此则训练马步队着有成效之实在情形”。由此可知武卫前军训练之jīng实。 武卫前军与义和团 义和拳在经过袁世凯的强硬剿办后,在山东存身不住,于是大举流入直隶。在一开始,直隶总督裕禄对义和团也是主剿,派遣记名提督梅东益率淮军三营在直鲁边界围捕,后续调淮军三营由候补道张莲芬统率增援,但因拳众兵寡,续派武卫前军马队二营(由统领邢长chūn率领)及淮军步队一营前往扫荡。此九营机动部队纵横扫荡,除捕获拳首四十余人外,并解散拳民三千余众。义和拳经此打击,渐向西移,进入正定镇防区之内,正定镇总兵董履高亦统直隶练军四营加入补剿。惟此时清廷中枢对义和拳的态度开始转变,决心利用拳民排外,军机处指示裕禄“不准强硬剿办”,“民间学习拳技,自卫身家,以止论其匪不匪,不必论其会不会”。于是义和拳大受鼓舞,大股拳众再度聚集,蠢蠢yù动。 光绪二十六年四月二十三rì,奉命在涞水劝散义和拳民的直历练军分统杨福同,在高洛村外中伏被杀,裕禄上奏,朝廷反拟将杨福同革职,并诏责地方官吏纵兵扰民。于是拳民气焰大炽,打着“扶清灭洋”的旗帜,抗官军、拆铁路、砍电线、焚车站、杀洋人、毁教堂,裕禄见事态扩大,急调武卫前军剿办。前军左路统领杨慕时统兵三营进驻高碑店,保护铁路,并配合原先派往的邢长chūn马队,相机进剿。聂士成并亲率马步三营及炮兵一哨由芦台乘夜车赶往丰台护路,并与荣禄、裕禄在丰台会商,决心分三路进剿。奏上,诏不许,并严斥荣禄不得孟浪行事。 此谕一发,拳众大受鼓舞,于是毁黄村车站,攻击护路之武卫前军左路后营,并焚毁廊坊车站。士成决意用兵,五月十rì上电荣禄:“拳匪迭毁黄村、安定、廊坊车站,阻隔津京大道,猖獗实甚,非捕击不能了事,士成奉旨保护,责有攸归,大局所关,实深悚疚,已亲督马步队沿铁道迎头痛击,不及请旨,俟大局底定,如何责备,所不敢辞。乞代奏”。电报发出,即赴廊坊。 士成约正午到达廊坊,拳民列于道旁,预备迎击聂军,“聂军从车上放三排枪,拳民散走村林间”。因站台已毁,聂军又退回落垡。士成向北侦查虚实,知拳民甚众,即电调前路步队三营,马队二营增援。傍晚,义和团由东北来犯,士成一面令本地士绅前往晓谕,一面将马步五百人伏道两旁,同时增援之前路步队三营亦适时赶到,拳民恃众,猛扑官军,战至夜半,拳民不支而退。次rì晨,探报拳众来攻,士成上马应战,“匪约六七千人,前后抄袭,势凶猛”,士成“令步队西冲据铁道之股匪”,“亲率马队驰击东面匪股,匪众崩溃,死伤千计”。此时,“杨村站送到荣相电,有旨:派刚相开导,乃回军杨村”。 五月十三rì,津京铁路不通,次rì电讯亦断,聂士成在北仓,再出击毁坏铁路电线之拳民,杀伤近千人,并阻拳民进入天津。此时,荣禄派遣武卫中军前路统领孙万林率部至长辛店弹压,并阻止聂军与拳民再发生冲突。杨慕时与邢长chūn在高碑店、定兴、涞水颇有进展,并击溃拳民一部,但此时先受刚毅jǐng告,再遭孙万林告诫,因而处于完全被动。五月二十rì,杨邢决定向天津转移,沿路遭拳民伏击围攻,冲杀数rì,终抵天津西沽加入对联军作战。 朝中亲贵怨恨士成认真剿办拳民,yīn令裕禄设法陷害,或秘密处死。裕禄爱才,仅奏将聂士成“革职留任,以观后效”,杨慕时调回芦台免职,梅东益开缺(贵州提督)了事。 裕禄见拳民进京,得到慈禧太后及当朝之重视,遂一改初衷,改剿为抚,并将静海独流自称“天下第一坛”之拳首张德成,以八抬大轿请进督辕待为上宾。数rì之内,天津神坛林立,拳民多至数万人,并由补用道谭文焕带领,进入武库,抢取新式枪炮。自此,拳民于天津城内,烧教堂,杀洋人,并多次与官军发生冲突。“一rì,聂军门骑马行至河东兴隆街,适有拳匪百余人,结队而来,一见军门,挥刀即进,大呼曰:吾等正在寻你,今竟遇上,非杀你不可”。士成寡不敌众,在亲兵保护下,驰骋而去。 武卫前军与八国联军 八国联军之役,聂士成所部参战者为: 武卫前军前路统领总兵周鼎臣,辖亲军马队一哨,炮队一营,步队四营,共二千五百人。 武卫前军后路统领守备胡殿甲,辖亲军马队一哨,炮队一营,步队四营,共二千五百人。 (以上前后两路,为武卫前军最先进入天津之部队,联军进攻天津时,仅此十营武卫军及何永盛三营天津练军参战,其它武卫军及淮练军均不在天津。) 武卫前军左路统领副将杨慕时,辖亲军马队一哨,炮队一营,步队四营,共二千五百人。 武卫前军右路统领副将姚良才,辖亲军马队一哨,炮队一营,步队四营,共二千五百人。 武卫前军中路统领总兵冯义和,辖亲军马队一哨,炮队一营,步队四营,开战后,新募二营,共七营,与工程队一队,官兵共三千八百人,驻芦台大营。 武卫前军马队统领副将邢长chūn,辖马队五营,其中一营调归士成亲军,共官兵一千二百五十人。 直隶淮军左翼前路统领总兵李安堂,辖步队四营,炮马队各半营,勤勇卫队三棚,官兵二千二百九十人,驻北塘。 直隶淮军左翼后路统领记名提督郑才盛,辖步队四营,炮马队各半营,勤勇卫队二棚,官兵二千二百七十人,驻山海关。 直隶淮军右翼左路统领提督罗荣光,辖步队四营,炮马队各半营,勤勇卫队二棚,官兵二千二百七十人,驻大沽。 直隶淮军右翼右路统领提督梅东益,辖步队四营,炮马队各半营,勤勇卫队二棚,官兵二千二百七十人,驻盐田,兼顾沧州。 直隶练军步队左翼翼长总兵王三连,辖步队三营,马队一营,官兵一千七百五十人,驻大名。 直隶练军步队右翼翼长总兵董履高,辖步队四营,马队一营,官兵二千二百五十人,驻正定。 直隶练军马队左翼翼长杨玉书,辖马队四营,步队二营,官兵二千人,驻热河,战事起后进驻山海关。 直隶练军马队右翼翼长提督吕本元,辖马队十营,官兵二千五百人,为游击之兵,驻马厂。 天津练军统领总兵何永盛,辖步队一营,马队二营,官兵一千人,驻天津。 保定练军统领副将张士翰,辖步队一营,马队二营,官兵一千人,驻保定。 以上总计官兵三万四千六百五十名。 除上述武卫前军及直隶淮练军外,归聂士成统领者尚有直隶绿营官兵两万八千人,分布热、察、奉、吉各地,为地方守备部队。 京津线上的战斗 拳民大闹běi jīng之际,天津驻防联军为援救běi jīng使馆,由英国海军司令西摩集结联军两千零三十二人,于五月十四rì乘火车开往běi jīng,并携行工匠物料等,准备沿路修护通行。联军于北仓及杨村,均与聂军遭遇,士成立主干涉,惟津海关道黄建筦及铁路局总办唐绍仪以总署电准洋兵入督相告,且裕禄命士成勿阻止启衅,因而未加腰击。士成是rì密奏荣禄:“前奉电饬保护铁路,迎护洋人,业经电请知照各国钦使,令洋人在京者暂缓出京,在大沽口外者暂缓登岸,以免保护不及,另生枝节,一俟内讧平靖,再照常往来。又迭次晓谕,人民均言铁路系我国家造成,今洋兵忽来兴修铁路,民情惊疑,必生他变,本军逼处洋兵拳匪之间,尤犯兵家之忌,一身不足惜,为大局何?在四筹思,唯有率军队移驻天津,恭候朝命,乞代奏。”十五rì,士成电令马队统领邢长chūn及左路统带杨慕时率队来津,以备不虞。次rì,乘专车返津布置战守。是rì,西摩所统联军在落垡与拳民遭遇,杀拳民三十余人。十七rì,大队进驻廊坊,留一支队防守落垡车站。 十八rì,士成奉旨:“调集所部在天津附近铁道一带地方,扼要驻扎,如有外兵阑入畿辅,惟该提督是问”。晚间聂军攻落垡车站,迫使联军回援。此时廊坊以北,杨村以南,铁路全毁,联军被困在两站之间。二十二rì,武卫后军姚旺部与拳民攻击联军,西摩退至落垡,且自知被聂、董两军夹击,乃决心退回天津。 二十四rì清晨,联军沿北运河从杨村向天津转移,九时许遭淮军右翼徐得标部迎头截击,联军冲过后,聂士成于武库小庙亲自指挥拦阻,苦战十一时之久。次rì,联军继续攻击前进,聂军马队统领邢长chūn及后路统领胡殿甲均赶到参战,聂军沿河两岸,全力阻击,联军毫无进展,受创甚重,且部分遭击溃,重炮丢失。西摩乃决定拋弃辎重,夜间突围。第三rì夜二时,联军潜行至西沽,趁清军不备,夜袭武库,武库陷。 第四rì晨,杨慕时率兵三营,进攻武库西南,战况激烈,杨部左营营官徐照德、中营帮带吕光烈、哨官王玉山等一百三十人阵亡。联军方面死伤亦众,能战之兵已不满千人。二十九rì,天津租界援军二千人,意图接应被围武库之联军,但遭练军卞长胜部及武卫前军胡殿甲部奋力击退。是rì夜,胡殿甲奉令夺回武库,联军趁夜纵火突围,逃入天津租借。 大沽炮台陷落 拳民乱及京津后,大沽港外集结各国大小船舰三十七艘,其中大型巡洋舰二十二艘,炮艇十艘,鱼雷艇五艘。 大沽炮台守将为罗荣光,守军计有: 炮台兵四营,二千人:副将韩照琦,守南岸大营炮台;卞长胜,守南滩营炮台,配十五生新式大炮五门;李忠纯,守南营门炮台;封得胜,守北岸左营炮台。海军统领叶祖珪,率海容号巡洋舰及渔雷艇四艘,泊大沽。另,罗荣光统带天津镇标兵及淮军右翼中营张祥瑞部,与韩照琦同守南岸大营炮台;淮军右翼守万年桥营地。 五月十九、二十rì,联军派遣数百名部队由塘沽登岸,并占据塘沽车站,预作战争准备,并由俄国海军副司令海尔德布朗领衔通知罗荣光,令其于二十一rì晨二时让出炮台,否则将予攻占。罗荣光立予拒绝,并通报直督裕禄,同时于水面布雷,预备战斗。 晚十二时五十分,炮战发生。海军五艘舰艇被俘。罗荣光指挥大营炮台,韩照琦指挥海宇炮台,向联军船舰轰击。大沽炮台守军训练jīng良,炮击甚准,联军船舰退去。登岸之联军步兵,先向北岸左营炮台进攻,守军极力防御,联军统领保赫遭击毙,血战数小时,彼此伤亡均重,左营管带封得胜亦阵亡。五时许,该营火yao库爆炸,炮台遂被rì军攻陷。联军再进攻左副营炮台,约六时,清军放弃抵抗,英军进入。联军据此二炮台与南滩营炮台互击,七时,联军舰炮击中南岸右副营子弹库,弹药被焚起火,营官李忠纯以南门炮台轰击,弹尽而陷。淮军各营退至新城,大估陷落,津京门户洞开。 此役,大估守军伤亡官兵一千余人,击沉俄炮艇一艘,重创俄巡洋舰、德国炮艇各一艘,伤英、法炮艇各一艘,联军伤亡二百五十五人。 大沽守军,淮军右翼部份,由罗荣光统带约千余人到津参战,后由徐得标指挥;练军部份,先由韩照琦与卞长胜统领在大沽联军游击战,后由卞长胜指挥赴津作战。 天津争夺战 大沽陷落当天(五月二十一rì),联军二千八百名由大沽进援天津,聂士成与前路统领周鼎臣部,在军粮城与陈家沟之间截击。当时天津城内守军仅有聂军马步炮十营七哨,练军步马三营,及总督亲兵五百名,共计六千五百人。因聂士成在军粮城督战,裕禄亲统武卫前军后路统领胡殿甲率兵五营进攻租界。翌rì,洋兵出战,胡部杀伤联军百余人,夺炮两门,何永盛统率练军,战绩亦佳。二十四rì起,聂军两面作战,聂士成率胡殿甲于北仓大战西摩,周鼎臣与姚良才在军粮城阻击联军,表现极为英勇。二十七rì,联军一再增援,聂军于血战七昼夜后,终于让大沽援军进入租界,与困守租界联军会合。 聂军右路统领姚良才于五月二十三rì进驻东机器局,断大沽与天津租界间通路,并于二十四rì起与联军大战,毙敌甚多。左路统领杨慕时与马队统领邢长chūn部,于二十五rì抵达西沽一带,即奉命分兵参加北仓与海光寺战斗。炮台练军千余人,由卞长胜统带,防守西沽。此时天津守军共计一万三千人,而联军亦集结约一万四千人。 联军从五月二十七rì起,为打通大沽通路,连续四天猛攻东机器局,并以八门野炮支持,势在必得,结果被姚良才部逐次击退。六月一rì,联军再度集结猛攻,并由军粮城出动马队千余包抄,血战近五小时,终因局内棉花库起火,姚部退守堤头。此役聂军营官潘金山重伤,姚部伤亡三百余人,潘金山营官兵几乎全数阵亡于东机器局阵地。 联军进攻东机器局时,亦分别攻击海光寺、陈家沟、马家口一带,分遭胡殿甲、周鼎臣部击退。六月二rì,左路统领杨慕时部因在涞水剿拳民获罪,奉命统所部三营返芦台大营。至此,聂军已与联军血战十二rì,据外人记载:“华兵虽众,皆不足为虑,所可畏者,聂军门所部耳;盖聂军有进无退,每为各军之先,虽受枪炮,前者毙,后者又进,其猛处诚有非他军所可比拟者。” 马玉昆率军增援 六月三rì,马玉昆统兵五千一百人抵津。裕禄随即召开军事会议,决定必须先解决紫竹林租界洋兵,然后节节进剿,收复大沽。会中并将天津防务重新分配,聂军负责天津西、北、南三面,以南面为主,并监视租界;马军驻东站,负责东面,并阻止大沽援军。 六月五rì至八rì,马玉昆率所部轮番与俄军rì军大战,rì俄军不敌,伤亡惨重,退回租界,马玉昆收复东站。同时,聂士成亦率左路前营炮兵与前路左后两营步兵,击退陈家沟铁桥洋兵,夺回闹口。聂军前路周鼎臣部在盐坨与联军苦战,连续八昼夜,彼此伤亡均重。后路胡殿甲率炮兵四面游击,增援各部,对联军杀伤甚重。罗荣光、何永盛分派淮练军在巷隘严防。此时,梅东益率淮军六营抵津,天津守军,士气大振。 聂士成奋战阵亡 六月九rì拂晓,聂军于海光寺南路修筑炮台,三面猛攻租界。次rì,士成以八七重炮再攻,rì军以野炮十二门,法军以山炮六门还击,何永盛部练军趁机冲入rì军炮兵阵地,俘rì军十一人,夺炮三门。士成命前军左右各路炮营在八里台布阵,对租界之包围线,从跑马场起至芦台河止。同rì,马军亦于火车站与洋兵鏖战,并配合聂军胡殿甲部围攻东机器局,周鼎臣军亦来助战。次rì,再度三面围攻东机器局,双方互有伤亡。 六月十一rì,联军援军一万三千人进入租界,并在小营门架炮向城内轰击。士成亲自率兵夜袭小营门,临行,告裕禄:“士成在一rì,天津有一rì,天津如失守,士成不见大帅。”士成攻击至小营门,洋兵撤退。第二天,聂马两军,复合力三面进攻租界。 六月十三rì,联军分三路反攻,一路一千五百人由大沽攻跑马场;一路约六千人,先攻跑马场,再攻八里台。士成亲于八里台督战,冠服立桥上,手刃退兵,并对左右言曰:“此致命遂志之rì也,虽及死不得退此一步”,未几,遍体鳞伤,衣襦尽赤,犹奋臂指挥督战,最后飞炮洞胸,肠胃溃流,殁于阵。同时殉难者尚有营官宋占标,哨官范振仙、栗成章、费鸿顺、王继华、李福星、张罗富。 自士成阵亡后,武卫前军士气低落,战力大减,又全军交由马玉昆统带指挥,将弁不服,多数将领不愿归马玉昆指挥,于是造成聂军崩溃,将领zì yóu行动。 武卫前军的发展 武卫前军因力剿义和团而不见谅于当朝权贵,在天津作战伤亡惨重,聂士成阵亡后,不见朝廷优加抚恤,反命前军交由马玉昆统带,各路将领多有不服,军心不稳。 天津陷,右路统领姚良才部大半损失而溃散,姚亦阵亡。 后路统领胡殿甲部,在天津作战表现杰出,胡殿甲堪称士成所部表现最佳之将领,因不服马玉昆指挥,自率残部五营,返回芦台大营。 左路统领杨慕时,奉命返芦台交接统领予苏绪谟,后马玉昆奏准将此军交淮军分统范天贵接掌,故此军由范天贵带领赴北仓抗击联军,再带往定兴附近剿击义和团。 中路统领冯义和所部七营留芦台大营未动,尔后又收容近八营之各路武卫前军残部。 跟随马玉昆退往北仓继续抵抗者唯有前路统领周鼎臣及马队统领邢长chūn部,邢长chūn于天津陷后即脱离部队,周鼎臣于北仓阵亡,步队亡失,马玉昆指派马金叙统带前军马队各营。 集结于芦台大营之武卫前军约分三部:冯义和之中路军,七营,约四千人;胡殿甲之后路军,约二千人;前、右两路残军,约一千五百人。为避免部队交由马玉昆统领,驻芦台之将领联名上书荣禄,请另成一军。 几经周折后,于七月十七rì,奉督办军务处札,此军改由冯义和接统。此军组成后,有械无饷,处境十分艰困。芦台失守后,退往遵化,在该地剿匪,维持地方治安,但粮饷断绝,有哗变之虞。十月十四、十六两夜,胡殿甲部在霍各庄溃去士兵三千余人,带去快炮两门,快枪二千余只。剩余之冯军被联军所迫退往关外,后被总兵郭学海接管,改编为直隶淮军。胡殿甲部溃去之残兵,历尽艰辛,经口外草地,退入山西,后遭遣散回籍。 马金叙统带之前军马队于光绪二十七年一月脱离武卫左军,归山西巡抚岑chūn煊节制,至光绪二十九年七月,奉旨调回直隶,由袁世凯差遣。马金叙率军回到直隶,袁世凯将此军改编为直隶淮军先锋队,交张勋统带。落叶归根,又回到淮军之中。 武卫前军(武毅军)前后十年,从此结束。 后记 光绪二十八年八月二rì,直督袁世凯笃念旧情,依翰林院庶吉士陈骧、胡浚,直隶司道周馥、杨士骧、张莲芬,北洋各军统领,程允和、章高元、李安堂等联名禀呈,奏陈士成生平勋绩,及死事惨烈等情“臣查该提督秉xìng忠贞,践履纯笃,事亲极孝,居官极廉,驭众严而有恩,遇事勇而有断,沉毅果敢,威重绝伦”,“前岁拳匪事起,环球震动,仓促用兵,以身殉难,迹其苦战授命,武臣中实惟该故提督一人”。上谕追赠太子少保,照提督阵亡例赐恤,赏骑都尉兼一等云骑世职,袭次完时,以恩骑尉世袭罔替,准于立功省份、死事地方及原籍,建立专祠,谥忠节。长子汝魁、次子宪藩、三子树屏,均经朝廷加恩擢用。老母八十三岁,由部属杨慕时由古北口接往迁安奉养。 参考资料: 上海人民出版社之「中rì战争」、「义和团」,以及台湾zhōng yāng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出版,刘凤翰著「武卫军」 清史稿关于聂士成的生平叙述 - 革命军 - 晶晶亮 () 聂士成,字功亭,安徽合肥人。初从袁甲三军讨捻,补把总。同治初,改隶 淮军,从刘铭传分援江、浙、闽、皖,累迁至副将。东捻败,赐号力勇巴图鲁, 擢总兵。西捻平,晋提督。光绪十年,法人据基隆,率师渡台湾,屡战卻敌。还 北洋,统庆军驻旅顺。十七年,海军大阅礼成,晋头品秩。调统芦台淮、练诸军,击热河朝阳教匪,擒斩其酋杨悦chūn,赏黄马褂,易勇号曰巴图隆阿。明年,授山西太原镇总兵,仍留芦台治军。请单骑巡边,历东三省俄罗斯东境、朝鲜八道,图其山川阨塞,著东游纪程。 逾岁,rì韩乱起,随提督叶志超军牙山。闻高升兵舰毁,语志超曰:“海道 梗,牙山不可守。公州背山面江,势便利。”从之。士成乃先诸军发,次成欢, 遇伏,迷失道,吏士无人sè。士成见二鹤立冈阜,语众曰:“彼处无隐兵也!” 遂出险,往就志超。志超已弃公州行,追及之。士成议趋平壤合大军,而鸿章檄 令内渡,以故平壤陷,得免议。志超逮问,宋庆接统诸军,遣士成守虎山。未几,铭军溃,诸军皆走,士成犹悉力以御。rì军大集,力不支,退扼大高岭。是时辽西危棘,士成请奇兵出敌后截其运道,诸帅不从,乃自率师偪雪里站而阵。除夕,置酒饮将士,预设伏以待,rì军果来袭,大败之分水岭,斩rì将富刚三造。优诏褒勉,授直隶提督。 和议成,还驻芦台。北洋创立武卫军,改所部三十营为前军,与宋庆、董福 祥、袁世凯并为统帅。庆、福祥用旧法训练,世凯军仿rì式,士成军则半仿德式,是为武卫四军。 二十六年,拳匪乱,戕总兵杨福同,命士成相机剿办。匪焚黄村、廊坊铁轨, 士成阻止之,弗应,击杀数十人。其党大恨,诉诸朝,朝旨诃责士成。时匪麕集 天津可二万,遇武卫军辄诟辱,士成检勒部下毋妄动。荣禄虑激变,驰书慰解之,士成覆书曰:“匪害民,必至害国!身为提督,境有匪不能剿,如职何?”乃郁郁驻杨村观变。会英、法诸国联军至,士成三分其军,一护铁路,一留芦台,而自率兵守天津。连夺陈家沟、跑马厂、八里台,径攻紫竹林,喋血八昼夜,敌来益众,燃毒烟炮,我军稍卻。士成立桥上手刃退卒,顾诸将曰:“此吾致命之所也,逾此一步非夫矣!”遂殒於阵,肠胃洞流。诏赐恤。阅二载,以世凯言,赠太子少保,谥忠节,建专祠。 ; 《革命军》出场人物火热召集中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号外,号外! 聂士成旧部有一个叫雷震的浑货在开平一带占山为王、落草为寇了! 有愿意上山的,过来报名。 有愿意送死的,也请过来言一声。 有想飞黄腾达的,别乱瞄了,这里就是了,没见大红的叉叉吗? 还有你,姓甚名谁,家乡何处,祖上有没显贵人物,有没祖传宝物,婚姻与否,可有娇柔小妹待嫁闺中,统统老实说出来,不然的话――。 ※※※ “兄弟叫火炎,不知雷爷这里收不收留?” “抱歉,这位兄台请到隔壁一号桌,那里是网游专区,雷爷这里只收中国人,而且还是有名有字的标准人材。” “你们瞧不起人,我打游戏是一把好手,当初CS――!” “宋大炮,把这小子拉出去,痛殴!” ※※※ “雷爷,小的姓萧,名仁,字得志,擅长情报工作,主要流窜于龙空闲话区,比如哪个网站、哪个作者有啥八卦消息之类的,我保证第一时间打探到,你看我行吗?” “小人得志,好呀,这名字好呀,萧同志,欢迎你,你现在已经是革命军中的一员了,从今往后,希望你不辞辛苦,发扬钻研八卦的苦干实干jīng神,为驱逐鞑虏,恢复中华而努力奋斗!” “雷爷放心,有小的在,任何八卦消息,噢不,任何情报都逃不出我的眼睛。” ※※ 范本如上,有中意愿上钩的书友请在书评区跟贴! ; 本书涉及满汉问题的争执可休矣!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近来很烦,真的。 我写毓琪这个人物的初衷,根本没有诸位激进先贤那么透彻,当时的我脑子里想的就是聂帅在战场上救下rì本军官的女儿,然后抚养长大的事迹,它体现了中华民族的博大胸襟,也使得国人在与外寇的比较中赢得了完胜!正是基于这一情结,我于是提笔写了毓琪这个虚构的人物,在本书中,她的出场是在八国联军行将入京的当口,对于洋人在京城里大肆屠杀的恶行,诸位可以用百度大神搜索一下,其情形之发指与臭名昭著的南京大屠杀别无二致,毓琪若留在城中,结果会怎么样,不用我多说了,在此等情形下,雷震若是因为她是一个满人而不救,因为她是一个格格而让她被洋人ling辱,那我会直接指向他的鼻子怒骂,你这个畜生! 雷震不是畜生,我相信看书的诸位也不会是,于是,这里才有了后面的情节,当然,如果有人要坚决不救的话,我也无话可说。(这里删去若干字――) 1900年的北中国,倾向或忠于清廷的人还是相当多的,满人的势力也比较强大,雷震既然在开平暂时立足,就不可能一下子打出激进的旗号,因为那样的话,不出二天他就会被干掉,除非他是不死神仙或者终结者,在发展的第一阶段,雷震其实还处于隐忍阶段,他必须与各式各样的人物打交道,洋人、清朝官员,投机者,革命家――,只要对他的事业有帮助,交结一下又何妨,中国有话古话,叫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意思就是一个人有多大的心胸,就能做多大的事情,雷震是个做大事的人,他身上要具备的当然是博大心胸,只有这样,他才能团结和聚集能够聚拢的全部力量,与实力比他强过甚多的对手周旋。 中山先生是中国革命的先驱,但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国家领导人,他不具备统御我们这样一个复杂国家的能力,这一点可能许多人不承认,但事实不容改变。与中山先生相比,袁世凯更奉行中庸之道,在他的周围,聚集的诸多人物同样相当出sè,若非后期倒行逆施,袁某人的总统宝座可能还要维持几年。 好了,再说一次,本书不是讨论满汉问题的地方,自今rì起,再有此类无端争执,我会如约行使作者的权力,希望大家自重!当然,对情节内容有中肯建议的,我衷心感谢并支持! 此贴乃肺腑之言,特此注明。 晶晶亮 2007年10月6rì; 帮兄弟拉一下月票 - 革命军 - 晶晶亮 ()( )()嗯,帮好朋友闪烁做个相关,拉一下10月的月票,手里还有存货的,帮晶晶投一下吧,这家伙是码字狂人,一天四、五万字家常便饭,不象某晶,速度慢得象蜗牛,自惭中。 嗯,顺便公告一下,革命军11月上架,吼吼,到时大家猛砸呀,砸得某人血流不止―――! 链接通道见下,多多支持呀,码字不容易!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 序章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序章 什么是史,史是由人来书写的故事。 当二十世纪的钟声敲响的时候,西方诸强又一次加快了工业化的脚步,但在中国大地上,由满人建立的清王朝却象一座摇摇yù坠但却怎么也推不倒的腐朽石塔,让无数抱有救国救民理想的仁人志士抛洒热血,扼腕叹息! 在这个共和的前夜,曾有过文章绵绣的大豪掷笔一呼,曾有过跳梁的jiān雄得意作舞,曾有过举国闻名的学士憧憬着理想奔赴断头台,曾有过千军万马的战将勒马扬鞭――。 更有许多不知名的热血青年,带着年轻人单纯的救国梦想,带着强盛祖国的满腔豪情,带着英雄般冲天的豪气,把生命化作一朵朵血sè玫瑰,在盛开的最灿烂的时候从容死去,不皱一下眉头。 这无疑是一个泥沙俱下、鱼龙混杂的黑暗年代。 英雄、jiān雄,爱国、卖国,显贵、草莽,红颜、悍妇逐一粉墨登场,用王道、霸道、权谋、血腥还有诡计编织着一幕幕似曾相识的情景,在这里,朋友与敌人、联盟与争斗、忠诚与背叛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于是有人就说,二十世纪初的中国政治舞台,就象婊子的一盘洗澡水,要多浑,有多浑。 既然这样,那么在洗澡水里投下一枚不起眼的石子,会怎么样呢? 或许洗澡水浑浊依旧,或许连石子本身也会裹上了一层厚厚的苔藓,又或许一层层涟漪荡漾开去,最终洗涤一片污垢与尘埃。 结果究竟是什么? 在石子投出之前,谁也无法预知。 如果,你就是那枚石子,你愿意将自己投身到那场波澜壮阔的洪流中吗?如果,你真的赴身于共和前夜的昏噩年代,你是愿做莺歌燕舞群中的大家少爷,还是投笔从戎,甘洒一腔热血舍身救国? 答案在你的手中。 《革命军》的书名取自邹容的《〈革命军〉自序》,邹容的这本书曾被誉为二十世纪中国的人权宣言,当时清zhèng fǔ闻之惶惶不安,急忙查封爱国学社和《苏报》,逮捕邹容、章太炎等知名人士,邹容于狱中受尽ling辱,1905年病死于狱中,年仅20岁。 邹容在自序中言:“乾隆之圆明园,已化灰烬,不可凭借。如近rì之崇楼杰阁,巍巍高大之颐和园,问其间一瓦一砾,何莫非刻括吾汉人之膏脂,以供一*妇那拉氏之笑傲。夫暴秦无道,作阿房宫,天下后世,尚称其不仁,于圆明园何如?我同胞不敢道其恶者,是可知满洲zhèng fǔ**之极点。”又书中振臂疾呼:“忍令上国衣冠,沦于夷狄,相率中原豪杰,还我河山。” 相率豪杰之士,还我泱泱河山。有此梦想的,又何止邹容一人。 笔者虽为后人,但每读这一段历史,总会心cháo起伏久久无法平静,激荡之下遂有后文以供联想。 书中所写的,正是这样一个历史上不存在,但却存在于千千万万青年心中的梦想,当风云变幻的时代迎面而来,主人公的遭遇无疑将牵动你的每一根心弦,它将与你一起跳动,一起为革命而欢呼,为革命而流泪,为革命而奔走――。 ※※※ 一个人的力量无疑是微不足道的,但若能找到撬动历史前进的那个支点,也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笔者按。 本书故事发生在与这个世界有很大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的另一个平行世界,书中相关人物与地名、事件等请勿多与现实挂钩。 第一节 1900年的那一天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砰!” 一声清脆的枪声划破寂静的暮sè夜空,小口径毛瑟步枪的出口冒出一股淡淡的青烟,火yao的气味弥漫于四周。 “第六个!” 雷震快速的收起枪,嘴里嘟哝着朝下一个伏击地点跑去。 他的身影刚刚离开,耳朵里即听到枪炮声大作,在漫天硝烟中,适才躲藏的地点已经不复存在,接连三枚开花弹落在那里,将那一段沟壕完全夷平。 “棚目,你的枪声真准!”一个穿着宽宽荡荡军服的瘦个士兵凑了过来,面带羡慕之sè的说道。 开了二十余枪,只结果了六个鬼子,这样的成绩居然还能受到表扬,雷震哑然无语,要是老班长知道自己竟然打的这么臭,那狠狠的踹上几脚就算是客气的了。 这能怪谁,只怪手里这种老掉牙的毛瑟枪准星太差,雷震也是放了十枪左右才基本摸准了弹道飞行的轨迹。 “可恶的起点中文网,该死的晶晶亮,没事你老写那些个一介小兵发迹的YY小说作甚,害得我雷老子连着看了几个通宵,结果倒好,一个不小心也当了穿越众。” 本来,穿越就穿越,也没什么,这年头YY小说看多了,雷震对此也有相当免疫力了,但千不该万不该的,你倒是让老子去一趟好时代呀,干嘛让我跑到1900年八国联军进攻京津的这关健当口,更恶劣的是,居然还让他成了聂士成麾下武卫前军的一名棚目。 聂军门倒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八里台率孤军抵抗洋人侵略七昼夜,最终腹部中弹血染沙场,捐躯在战场上,对此也是一名军人的雷震是相当钦佩的。 不过,钦佩归钦佩,让雷震更担心焦虑的是聂部在八里台面临的严峻形势,就他所知晓的历史进程,聂部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全军覆没,作为大清国三大王牌主力部队的武卫前军也在这一仗中大伤元气,最终被袁世凯的新军所吞并。 “穿越就穿越,你好歹给老子安排一个高点的职位呀,比如统领副将什么的,只要能在聂军门跟前说上话,凭着后世修习来的点子,怎么着也能让洋鬼子吃点苦头,不象现在,棚目算个球,连聂士成的面都没机会见着,而且一棚只有十二名士兵,瞧现在身边的这几位,指望他们打胜仗,那太阳还不从西边出来了。”雷震在心中腹诽着老天不公的同时,摸出一颗子弹,使劲压进弹仓里。 从瞄准孔看向对面,洋鬼子又上来了,密密麻麻的,可以让雷震选择的目标一个接着一个,就象排好队等着被点名一样,他们的冲锋阵形也相当的原始,居然是密集的三排线状并进队列,这若是拿大炮一轰,那还不齐刷刷的倒下一大片。 没有大炮,机枪扫shè效果也是不差,可惜,整个武卫前军马克沁重机枪只有二门,现在还躺在芦台大营里睡大觉呢。 由于清廷抵抗洋人的态度不坚决,加上铁路被义和团破坏,聂士成带到天津的部队只有武卫前军的前后二路共十个营,计五千余人,在装备上象克虏伯大炮、马克沁机枪等重武器也没有能悉数运抵战场,这让清军士兵在交战一开始就大吃苦头,间接的也让聂部将士对破坏铁路、电讯的拳民忿恨不已。 大炮、机枪都接济不上,就只能集中火力轮shè了,不过这需要清军中有相当数量枪法不错的shè手,但是数遍全哨乃至全营,象雷震一样枪法的实在少得可怜。 很快,洋人已经越冲越近了,尽管雷震的记录上又添上了二条杠,但对于改善形势并没有什么作用,在整体战力的巨大差距面前,单个的力量实在太微小了。 “你们这群胆小鬼,快起来,冲上去!” 终于,在等待己方炮火不来的情况下,雷震所在哨的哨官栗成章下达了出击的命令,这位在甲午大战时亲手斩下数名rì军头颅的大胡子有着一身好武艺,他的大刀在军中闻名遐迩,是聂军中有名的勇将。 腰间一阵悸痛,一双结实有力的大脚从雷震的身上踩过,随后,伏在沟壕中的清军士兵们叫喝着,cāo起一把把系着红巾的大刀长矛,勇敢的朝着洋人迎了上去。 “杀呀!” 一股热血瞬时涌上雷震的脑门,他也跟着弃了毛瑟枪,顺手cāo起一把大砍刀弯着腰跃出战壕。 到底是怎么回事,位于侧后方的炮队为什么没有提供火力增援,疑问在雷震的心中凝结,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装备和火力配备上处于劣势的清军不得不实施反冲锋,希望依靠贴身近战击退洋人的进攻。 聂士成武卫前军的装备虽然不如袁世凯在小站组建的新军,但凶悍程度却是在清军中数一数二的,甲午年大战时聂部在摩天岭、连山关与rì军激战数rì,斩杀rì将富刚三造,依靠的就是一股子顽强不服输的血xìng之气。 影影瞳瞳的,在雷震的前面,穿着新式军服的清军士兵挥舞着寒风闪闪的大刀,叫喊着口号朝洋人而去,冲上最前头的,正是刚才踢雷震的大胡子哨官栗成章,他cāo着一把系着红缨的大刀,一马当先。 “砰砰砰!” “轰!” 然而,未等雷震跑出沟壕多远,对面洋人阵地上的枪炮开火了,当看到清军冲上来时,这些洋人停下了前进的阵列,前排趴伏,中间一排半跪,后排直立轮番shè击,密集的枪弹象雨点一般泼向清军士兵。 除了枪弹之外,洋人甚至于还动用了大炮,他们的炮火准确的落在清军队列中间,子母弹横飞着一次次带走数条生命。 “快趴下!”雷震绝望的痛声大呼。 以他一个后世穿越者的眼光来看,这不是一场战争,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大屠杀,洋人喷火的枪口就象蝗虫一样多,而在开阔地上冲锋的清军士兵只能无助的一个又一个的被shè中,被炮弹夺去xìng命。 除了跟在他身边的几个士兵外,没有人按他的话去做,因为士兵们接到的命令是:冲锋,再冲锋! 士兵们身上崭新的军衣喷溅着鲜血,在一片硝烟中,他们的脚步踉跄着,但却依旧在向前挪动着,没有一个人后退。 在冲锋阵的最前方,带队的哨官栗成章已经冲到了洋人队伍只有几步远的地方,他手中的刀高举着,只等着落下剁下敌人的脑袋。 “砰砰――!” 枪声响起,栗成章已然没有机会实现杀敌的愿望了,因为同时有数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身躯,胸口一簇簇溅血的枪洞触目惊心,栗成章带着不甘慢慢倒地,被打成蜂窝状的他纵然身负高深的武艺,纵然有以一敌百的霸勇,也挡不下子弹的来袭。 “哨官!” 雷震痛声大喊。 完了! 英勇固然可敬,但一支失去了主将的队伍必然会士气大落,栗成章的悲壮战死摧垮了清军将士最后的一点斗志,失去指挥的士兵开始荒不择路的溃逃,聂部清军虽然作战悍勇,但毕竟也是人,不是机器,在冲锋伤亡过半之后,这支大清国最有战斗力的队伍崩溃了。 “雷子,洋鬼子上来了,快跑呀!” 一个跑过雷震身边的溃兵叫唤了一声,然后飞也似的向后逃去,可惜,没等他跑出去多远,一颗子弹就钻进了他的身体。 雷震认出来了,这个叫自己雷子的溃兵正是他的顶头上司,统领三个棚的排长,这家伙逃命时竟然直着身子,将后背交给敌人,这如何能保得xìng命? 雷子,是雷震附身的这具躯壳所拥有的浑名,这个幸运又不幸的家伙是在光绪二十三年入的军伍,添作聂部前路左营一哨棚目。 栗成章阵亡,下面排、棚级军官也是死得死,逃得逃,阵地已经不能坚守。 雷震一个翻滚躲到壕沟里,然后压低身子沿着沟渠一路快跑。位于八里台东侧的这一段防线是由他们前军左营一哨负责镇守的,现在全哨已经被完全打散了,若是让洋人从这里突破过去,八里台主阵地将被切断后路,陷入敌人的重重包圈之中。 所以,他必须抢在洋人完成包围之前,赶回到中军去报讯,这时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时间过得慢些再慢一些。 这时的雷震并不知道,身为棚目的他已经是这支前军左营一哨幸存者中军职最高的军官,当然,这还必须要把棚目一级当作军官来计算。 这一天是大清光绪二十五年的七月三rì,武卫军聂部前路步兵左营第一哨共计一百一十八人,伤亡殆尽,哨官栗成章死于冲锋阵中,剩下的残兵败将还活着的不足二十人。 (史注:栗成章,清武卫前军哨官,随聂士成战死于八里台。) 第二节 大清最后的脊梁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跑了一阵,跟随着雷震的士兵慢慢增多起来,最后,收拢在一起也有二、三十人了,他们中有属于他这一棚的士兵,也有同一哨的,而更多的是来自其它哨的士兵,这些士兵所在的哨营也垮掉了。 “我是左营一哨棚目雷震,大家跟着我,不要乱跑,否则以逃兵论处!”雷震挥动着手臂,对着乱哄哄的溃兵不停的叫喊着。 经过七月三rì白天的这一战,整个八里台左侧的阵地,已经完全对洋人开放了,这倒不是说聂部将弁不英勇,主要是他们之前已经和洋人恶战了一个多月,枪炮弹药消耗殆尽,伤亡也是与rì俱增,在这种情况下,又失去炮火的支撑,这仗如何能不败? 清军的主阵地设在八里台的一处小河旁,只有一座小桥连接着两边,洋人要想通过,就必须先拿下这座桥。 聂士成是久经沙场的有名战将,什么样的地形对守方有利他自然清楚,为了鼓舞全军将士的士气,他将中军的主阵地放在了这里。 雷震带着一队溃兵来到八里台的时候,正遇上洋兵进攻,炮火硝烟中,他只瞧见聂士成穿着整齐的冠服,外披黄马褂,横刀跃马,威风凛凛的立于桥头。 四周,不时有洋人的炮弹砸落,开花弹甚至于将石桥的白玉栏杆也炸成了数截,但这一切都无法让聂士成动容,他高高的举着佩刀,犹如一尊战神从容指挥着麾下的队伍。 “军门!” 雷震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聂士成,但聂士成身上散发出的军人视敌如草荠的气魄已让他折服了。 什么是大将之才,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尚能坚守不退的,就是大将,在摩天岭是这样,在八里台,聂士成依旧凛然不屈。 “你们,是哪一哨的,为什么不在阵地上,你们这群可耻的逃兵?”可是,未等雷震他们跑到聂士成跟前,聂士成已是怒发冲冠,扬鞭催马冲了过来,硝烟中他的须发已被炮火灼烧得卷曲了,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威武的形象。 “军门,左营防守的阵地丢了,营、哨一级将官都战死了,洋夷随时可能会包抄过来,我们还是撤退吧!”雷震连忙整理好队伍,大声回禀道。 对于这一场明知无望的阻击战,雷震以往和军中同僚辩论时,得出的第一结论就是聂士成的军队完全没有必要作无谓的牺牲。 作为一个军人,一个战将,聂士成在人数、装备处于劣势,在八里台这样无险可守的地方与洋人死拼,无疑是违反基本战术教条的。 “哼,你敢妄言扰乱军心,该死!”聂士成瞪目举起马鞭,朝着雷震劈头就是一鞭,鲜红的血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流过嘴边时感觉咸咸的。 将领鞭打士兵,这在旧式军队里是家常便饭,聂士成也不例外。 不过,让他惊讶的是,遭到鞭打的雷震竟然不屈的昂起头,无所畏惧的迎着怒视的目光,继续一字一句的大声道:“军门,你一心为国想要战死沙场我佩服,但武卫前军的这五千多弟兄一个个也是爹妈养的,这些士兵难道也要为你的愚忠而殉葬吗?要是士兵们都战死了,谁来保卫běi jīng城,谁来保护皇上,难道靠那些喊着刀枪不入的义和团拳匪吗?” 雷震毫无顾虑的大声说着,对于这个黑暗的时代,他有的只是怒其不争的忿恨,有的只是改变它的满腔豪情。 若不是左营溃败,他绝不可能有机会擅离战场跑到八里台来,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与聂士成面对面的机会,他绝不能放弃。 “愚忠,你一个棚目,也敢指责我愚忠?”聂士成气得花白须然颤抖,手中的马鞭也再一次的高高扬起。 “一道假诏就让威名赫赫的直隶提督聂大人相信了,这真是太可笑了,这难道不是愚忠又是什么?”雷震的声音大得吓人,甚至于盖过了开花弹的爆炸声。 关于端郡王载漪假诏着令将“擅杀义民、用西法练兵”的聂士成就地正法的命令在当时是一件秘密,载漪是总理衙门大臣,大阿哥的父亲,各种玺章齐全,伪造一道老佛爷的诏书还不手到擒来,这一层曲折聂士成自是不知,而当时,也不可能有人会想到载漪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假诏,你竟敢妖言惑众?”聂士成大惊失sè,手中马鞭高举着迟迟没能落下。 雷震说的情况实在太震惊了,事实上,让聂士成死战不退的原因就是他几天前的总督府一行,那次在直隶总督裕禄的府上,他看到了那张“聂士成西法练军,甘为洋人之徒,违旨抗命,擅杀义民,着即正法。钦此。”的黄sè绢纸。 当时,若不是他请求裕禄让自己战死在沙场上,以死以报圣恩,只怕连出总督府的大门都不可能,加上老母在不久前被暴乱的义和团拳民所掳,心神俱伤的聂士成不由得瞑生了死念。 “军门,我说的是不是妖言只要等载漪等小丑下了台之后,真相才会见分晓,军门若不想窝窝囊囊的冤枉死,不想死后连背着黑锅,那就先好好的爱惜自己的xìng命才是。”雷震毫不客气的大声说道。 聂士成穿着整齐的军装,披着黄马褂,骑马立于桥头,这不是现成的让洋人当靶子打吗?要想保得聂士成的xìng命,首先就必须让这位一军的主将脱下那身显眼的装束,并且让他躲到一个相当安全的地方去指挥作战。 聂士成的生死对这支军队的重要xìng是不言而喻的。一个将领靠前指挥固然能提升士气,但倘若不幸被敌给shè杀,给部队的士气也会带来沉重的打击。 “军门,这位棚目说得在理,你还是下马来指挥为好!只有你在,将弁们才会有杀敌的信心和勇气。”在聂士成身旁,管带宋占标拉住战马的嚼环,连声的劝说道。 “好,为了多杀几个洋鬼子,我下马就是,不过,你这小子妄语抵毁上谕,罪不可轻饶,这样吧,瞧在你尚有几分悍勇的份上,你就带着部下过河到第一线去,我要看着你这个大言不惭的小子如何和洋鬼子撕杀?” 聂士成冷哼一声,显然怒意未消,雷震的一番激将虽然暂时打消了他冲到第一线成为标靶的想法,但却并没有让他决定放弃八里台阵地,一个棚目的话可信度实在太小了,端郡王载漪是什么显赫人物,拥有高贵身份的郡王,堂堂内阁总理大臣,他如果真的伪造了诏书,又怎么可能让一个棚目知道。 ; 第三节 大刀进行曲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又一次被派上了与洋人对垒的最前沿,雷震心里并不惧怕,在他这个后世军中的神枪手眼里,洋人拙劣的冲锋阵形就象送上门来的一道道开胃菜,只要子弹够多,只要同伴能挡住洋人的冲击,他就能一个接一个的将洋人的脑袋爆开花。 “雷棚目,你说我们能打赢洋鬼子吗?”当雷震又一枪轻松的将一名探头探脑的洋人报销掉时,周围士兵看他的眼神变了。 位于第一线的这一营属于武卫军后路统领守备胡殿甲部,与雷震原先所在的前路周鼎臣部左营分属不同,作为保护主将安危的主力营,这一营的战斗力比周部无疑要强了不少,虽然在经过数rì激战后伤亡甚大,但这一营还保有三百余可战之兵。 “能,当然能。” 雷震的眼睛盯着洋人驻扎的那几处营地,目光炯炯。 经过一个白天的恶战,清军固然损失很大,但洋人也同样被拖得筋疲力尽了,依照他这几天对洋人作战方法的了解,这支由英、法、rì、美、意、奥、俄、德八国组成的联合军队固然在火力配备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他们却也有一个避不过去的弱点。 只瞧洋人驻地通明的火光就可以猜测得出,他们害怕夜战,他们害怕敌人从未知的角落暗处窜出来,与他们展开肉搏战,这些天,清军和义和团的大刀片也让洋人吃了不少的苦头。 “唉,打胜仗,除非老天派来天兵天将,才有可能?”听到雷震说能打赢洋鬼子,一个也是棚目身份的清军将弁叹气道。 “天兵天将――,我们这些人不就是老天派下来取洋鬼子命的天将,大家有没有胆量,跟我今晚出击去劫了洋人的营地。”雷震大声笑问道。 说罢,他猛然从身畔一名士兵那里抢过一柄大刀,持在手中,刀锋的寒芒透过火光的反照映shè着斑斑点点的星光,让人不寒而栗。 大刀片,向来就是弱势一方对付强势敌人的最佳武器,就算过了三十多年之后,中**队依靠的也还是手里这把老祖宗传下来的宝刀。 “有!” “与其躲在沟壕里被洋鬼子的大炮炸死,还不如干他一下子,拉他娘的几个洋鬼子垫背。” 在各级排、棚级将弁的鼓动下,不一会儿,一线阵地上的三百多士兵就被动员了起来,而这次动员之所以这么顺利,除了这一个多月来的苦战让士兵们见识了洋人大炮的威力外,还因为这支军队深浸到骨子里的那股子血xìng。 接下来,雷震与几个排长、棚目便开始商量如何偷袭洋人的计划,作为一个拥有着百余年历史知识的军官,雷震的博识立即折服了这些目不识丁只知无畏冲锋的下级军官们,在生死的战争法则面前,谁的能耐大谁就多几分活下去的可能。 在经过商议之后,几个比雷震军职要高、资历更老的排级军官也都同意了雷震的计划,他们其实也只能表示同意,因为只有雷震的计划才能说服所有人。 按照计划,阵地上的三百一十二名士兵将被分为二拔,一拔主力约二百余人负责杀入敌营,主要的袭击目标是联军中的英军士兵,另一拔包括轻伤员在内的约一百余人负责留守阵地接应,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等主力撤下来时进行接应。 作为提议这场夜袭的发起人,雷震责无旁贷的担当起了率领主力部队冲杀的统兵将官,事实上,他也是唯一的人选。 出现这种情况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这次夜袭若是胜了,那一切好说,可若是败了,那责任由谁来负,其他的将弁不想负这个责任,那么,只有雷震能够站出来了。 午夜子时过一刻。 清军阵地上漆黑一片,只有对面的联军营地还有零星的火光传来,不过,相比傍晚时的通明一片,已经稀疏了不少。 经过短暂的休整之后,二百零一名手拎着大刀的清军将士在雷震的带领下,摸黑绕过正面开阔的战场,由斜侧里朝着位于河畔的英军扎营地摸去。 雷震之所以将袭击的目标选定在英军身上,主要是因为这支英军并不是真正从大不列颠本土来的,说白了他们是从印度来的二鬼子。 印籍英军的战斗力怎么样? 这一点熟悉历史的人都知道,就算是号称由最强悍的锡克山地部族组成的孟加拉士兵,在长途来到中国之后,其战斗力也会大打折扣。 原因无他,一是印度人基本还是爱好和平的民族,对于打仗特别是替英国人打仗兴趣不高,他们更适合的位置是看门或者充当jǐng察值勤;二是气候不适应,南亚次大陆的天气与京津相差得实在太多了,印度人几乎是没等到交战就病倒了一大片。 正是因为这一层缘故,白天在选择出战队伍时,英籍联军统帅西摩尔才派了以俄军和rì军为主的部队,俄、rì二国在这支联军中虽然派遣得士兵不少,但论到国家的实力,比起rì不落帝国还是要差了许多,所以,尽管英军人数并不占多数,这个统帅位置却还是得由他西摩尔这个英国海军中将来做。 七月三rì白天的战事进展让西摩尔很满意,联军顺利的击破了八里台侧翼的清军防线,一部约五百余人的rì军已经开始朝清军的后翼穿插,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天下午就能对八里台的清军主阵地实施包围了。 傍晚的时候,兴奋的西摩尔在俄军主将阿列科谢也夫的陪同下,喝了好几杯苏格兰威士忌还有烈xìng的伏特加酒,这让他的头有些昏沉沉了,故而,一早西摩尔将军就回了英军驻地睡觉去了。 这时的他,浑然不知有一支中**队竟会乘夜前来偷袭,而目标就是他的中军驻地。 擒贼先擒王――,雷震决定孤注一掷了。 面对越来越多的联军,奋起一搏的他只能赌一赌自己的运道好不好了,如果老天眷顾能捕获西摩尔这位大人物,那么这场战事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 第四节 生擒西摩尔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这首曾经鼓舞着亿万中国人热血与斗志的歌曲虽然只有雷震一个人会唱,但却并不妨碍它被用来鼓舞清军将士的士气。 事实上,这首琅琅上口的战斗歌曲许多清军士兵只听了一遍,就能一起齐声高唱起来,尽管时代不同,但抵御外侮的jīng神却是一样的。 当雷震率领着二百余袒着上身,拎着寒光闪闪大刀片的敢死士兵冲入联军阵中时,他们夹带的那股子凶神恶煞的气势顿时让印籍英军没了气势。 “杀!” 大刀飞溅起一捧鲜血,第一个摸近英军营地的雷震从喉管里爆发出一声呐喊,这一声喊出自于他的心底,来源于一个不甘做亡国奴的中国人。 中国不会亡。 只要有铮铮热血的男儿在,中国就不会屈从于外国的侵略。 龙的子孙,决不会象印度人一样,甘心做亡国的奴隶。 清军发起突袭的时间是在下半夜,负责看守营垒的印籍士兵此时也已睡意朦胧,他们的jǐng惕xìng降到了最低,而在经过了白天的一场激战之后,就连最谨慎的西摩尔将军都放心的躺下了,他们这些小兵自然巴不得好好歇息一番。 也许,用不着多久,他们就能进入中国人的都城,享受劫夺、睡中国人的女人,还有举起枪集体屠杀那些愚蠢的暴民。 西摩尔将军没有想到,沉浸在美梦中的印籍士兵们也没有想到,中国人会在绝境中偷袭,这也怪不得他们,因为之前当联军兵力薄弱时,中国人都没有这么做,而现在联军兵强马壮时,中国人又岂会前来送死。 当真是送死吗? 也许别的清军将弁会这么认为,但雷震绝对不会这么认为,在他看来,八个国家的联军虽然算起来总人数不少(德军斯役派遣的是中国雇佣军团,战力低下),但细分到每个国家头上,少的竟只有百余名掌旗士兵,加上在东机器局、西门外、紫竹林租界还有马玉昆、宋庆、姚良才等部并肩作战,联军投入到八里台的兵力并不多,至于分散到国家头上那就更少了。 相比出兵最多的俄、rì二军,大佬英国只派出了三千锡克雇佣兵,由此可以推断,在八里台正面的英军数量绝不会多于一千人。 夜袭的顺利充分证实了雷震判断的准确,当二百零一名清军大刀队冲入英军驻地时,惊惶失措的印度人甚至于连衣服都没有穿,就光着身子跑了出来,至于武器,那更是不知丢到了什么地方? 如狼似虎的清军将士冲入英军营帐,近战夜战本来就是国人所倚重的强项,聂士成所统领的这支武卫前军脱胎于淮军中的铭军,而铭军的统率正是晚清四大名将之首的刘铭传。 “洋鬼子,往哪里跑?” 一直到清军突入到离西摩尔卧榻只有百余步远的地方时,这位统率着八个国家部队的联军统帅才始从醉梦中醒来,在惊惶之中,他甚至于连挂在床头的镶着宝石的佩剑都没有拿,就在一群亲信护卫的保护下跑出了帐篷。 外面,冲杀的清军士兵不失时机的放起了大火,烧得四下里通红一片,失去指挥的印度人就象无头的苍蝇一般,盲目的乱窜着。 等待他们的是一把把夺人眼目的大刀,作为武卫前军中的骁勇之师,聂士成麾下的这支部队是由在摩天岭大战时幸存下来的骨干组成的,肉搏战的能力又岂是印度雇佣兵能够相比的。 不悄一刻功夫,印籍英军在死伤了将近百余人后,仓皇逃窜。 冲在最前面的雷震自然不会放过痛歼英军的这一大好机会,在其它各**队赶过来增援之前,他必须加紧扩大战果,而扩大战果的最好机会无疑就是生擒西摩尔这个统帅。 “追上前面那群洋鬼子!” 借着火光,发现西摩尔踪迹的雷震带领着一群将弁一路猛追,终于在英、德二军的接壤处将西摩尔给围住了。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听到撕杀声的俄军很快就会赶来增援,他必须速战速决。 “干掉这几个洋鬼子,抓住那个上身穿着将帅服的洋佬!”虽然没能听懂雷震在说些什么,但从一个个呐喊着冲杀到近前的清军士兵那里,西摩尔还是察觉到了危险在逼近。 “快,脱下你的衣服,然后穿上这一身海军将军服!” 匆忙中,西摩尔对着一名亲信叫道,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中国不是有个成语叫做金蝉脱壳,他现在就正好来这么一招,在那些愚昧的中国人眼里,英国鬼子长得差不多是一个样,若是没了这身惹眼的将军服,西摩尔相信他能很顺利的混过清兵的追杀。 公平的说,西摩尔的计策确实达到了他的目的,那些冲在最前面的清军将兵明显的放过了貌不起眼的西摩尔,他们将追赶的目标放到了那个假西摩尔身上。 只要再逃过一道沟壕,就能到达阿列科谢也夫将军的营地了,俄国人会给予这些狂妄的中国人以教训的,一想到这个,西摩尔禁不住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在陆上打仗可真不是人干的活,还是海上舰船撕杀来得痛快,自从上岸之后,西摩尔先是在廊坊被义和团给截了后路,今天又在八里台被清军偷袭,这连番的不幸让他对登陆作战有了深深的恐惧感。 可惜,西摩尔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丢卒保车,西摩尔的伎俩能瞒过那些没有见识过几个洋人的清兵,却不能逃过雷震的眼睛。 说句实话,如果西摩尔不那么炫耀的将自己攻占běi jīng时的大幅照片四处宣扬的话,也许雷震也不能一眼就发现他。 网络实在是一个好东西,它让一切遁逃者无处遁形,如果西摩尔知道他的悲惨命运竟然源于自己在网络上的风光‘玉照’的话,他说什么也不会同意报社将光荣形象公开发表。 “西摩尔将军,堂堂八国联军的统帅,你没有想到会落到这般落魄的境地吧!”雷震轻蔑的朝着瑟瑟发抖中的这位联军统帅啐了一口,对于这个傲慢的英国人,他没有半分的好感。 “我不是西摩尔,你们认错人了!” 当看到这一群清军士兵朝自己扑过来时,西摩尔就知道情况不妙了,他嘴巴里不停的辩解着,试图证明自己与那个西摩尔没有什么关系,但他的话被不懂英文的清军士兵听到后,他们的情绪却更加的兴奋。 英文咱听不懂,不过西摩尔这个姓的英文发音和中文差不多,没错,这家伙就是西摩尔,这下子可捞到大鱼了! ; 第五节 联军的弱点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西摩尔将军,放下你手中的那把可怜的小刀吧,你现在已经是一名俘虏了!”在冷冷的看了一眼如困兽般的西摩尔之后,雷震招手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这一次夜袭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雷震自然不敢再停留在无遮无拦的敌方营地上,偷袭贵在突然xìng,一旦敌军有了准备,那么等待己方突击队的结果就只能是败亡了。 见清兵越来越迫近,西摩尔无可奈何的咆哮着,他茫然四顾,然而在他的身边,仅有的二名亲兵也在清兵一**刀片过后,去向女王陛下报到去了。 斗剑法刀技,英国人又岂是中国人的对手,更何况这些急于立功的清兵完全不讲规矩,竟然四、五个一齐猛扑过去,将可怜的西摩尔给一下子按翻在地。 俄军营地。 当听到相邻英军营地传来阵阵喊杀之声时,统领这支俄军的阿列科谢也夫将军就醒了过来,相比傲慢自大的英国佬,俄国人在酒量方面的优势实在太大了。 当然,阿列科谢也夫之所以能醒得这么快,还因为他适好碰上了一个出sè的搭档,德国人库克。 德国由于距离中国太远,一时间还来不及派本土军队赶来,因此在仓促间只能就地组织德籍教官、传教士临时拉起一支队伍,再招募了二千余中国盗匪组成了一支独特的雇佣军团,库克作为唯一有经验的德**事教官,责无旁贷的成了这支雇佣军团的指挥官。 德国派出由中国人组成的雇佣军团,立时遭到联军中其它列强的耻笑和嘲弄,一支中国人组成的德**队有多大的战斗力,没有人对此抱什么奢望,库克的部队随即被配属给了俄国将军阿列科谢也夫指挥。 对此,已经强大起来的德意志帝国当然不甘心受人欺负,德皇威廉二世在7月2rì立即发布命令出兵中国,他对着即将出征的士兵说:“你们知道,你们面对一个狡猾的、勇敢的、武备良好的和残忍的敌人。假如你们遇到他,记住:不要同情他,不要接收战俘。你们要勇敢地作战,让中国人在一千年后还不敢窥视德国人。” 相比傲慢的英国人和狂妄的俄国人,库克对于面前这支清**队的了解程度要深得多,原因无他,就是因为他曾经担任过这支清军的教官。 甲午战败后,受到触动的清zhèng fǔ也开始尝试以西法练军,其中聂士成的这一支武毅军学习的就是德国的练军之法。 出于对聂士成这个对手的了解,库克建议阿列科谢也夫不要立即带领他的士兵增援西摩尔,在他看来,清军既然能乘夜发起夜袭,那么一定不会是小规模的,除了英军驻地外,说不定另有一支更大规模的军队正伏击在自己的营地前面,等着猎物出现慌乱的时刻到来。 或许是出于对德国人严谨作风的欣赏,或者是对西摩尔这个联军统帅的妒嫉,阿列科谢也夫听从了库克的意见,没有轻举妄动,而正是他的这一下‘慎重’,让西摩尔无奈的成了雷震的俘虏,可想而知在这一仗过后,当阿列科谢也夫知晓这次偷袭只是清军一线指挥官的一次临时起意时,他将会何等的懊恼。 尽管俄军的增援晚了一些,但还是取得了相当的战果,一些杀得xìng起的清军士兵忘记了适可而止的命令,他们兴奋的追随着印度人冲入俄军营地,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无情的密集shè杀。 沙俄军队如泼风般的弹雨扫灭了所有的抵抗,一百余名无畏的清军将士倒在了冲锋的阵前,这让雷震分外的心痛。 这样的结果不是他所能改变的,顺利痛击英军的喜讯让憋闷了多rì的将弁快发疯了,他们在这一时忘记了危险,忘记了要听从雷震这个临时指挥官的命令。 从清军俘虏处得悉西摩尔可能被俘获的消息,阿列科谢也夫急忙与抵近增援的rì军将领福岛正安商量,两个人决定合兵一处,对正面的清军阵地实施夜间突袭,这次突袭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趁着清军兵力分散的机会,一举拿下久攻不克的八里台,进而解救被俘的西摩尔。 炮火硝烟,火光熊熊。 在七月四rì凌晨时分,天津城里的老百姓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他们只看到在城外八里台车站方向,一簇又一簇的火光亮起,将半边天空映得如血一样通红。 俄、rì联军的进攻猛烈,在这支联军中,他们二国所出动的士兵占到了第一、第二位,而相比作战的勇猛程度,那些优雅的英国佬、美国佬、法国佬也完全无法与凶暴的俄、rì军队相抗衡。 在这一时,并肩作战的这二支军队或许都没有想到,仅仅过了四年,他们之间就会反目相向,在东方这片沃土上进行一场争夺远东霸主地位的大撕杀。 凌晨时分,天sè依旧昏暗,如果清军完全没有防备的话,俄、rì军队的这一次反击无疑会取得丰硕的战果,但这又怎么可能。 自打雷震带领着主力部队冲入英军营地之时起,留守沟壕的清军士兵就处在了高度兴奋的状态中,反击――,在被动挨打了这么多天之后,己方终于实施反击了,虽然这次的规模并不大,但对于鼓舞士气来说却已是足够了。 事实上,若不是留守的排级将官严令弹压和平素严格的军纪约束,这些兴奋中的士兵恐怕会争先恐后的跃出战壕,一起杀奔火光四起的战场。 “洋鬼子上来了!” 一声惊叫打破了战壕前的宁静,俄、rì军队还没有等靠近到清军阵地三百米距离,就被一名巡哨的士兵发现。 结果,一场偷袭无奈的演变成了强攻。 虽然联军在人数上有了巨大的优势,但受到主力部队袭击胜利的鼓励,留守的清军士兵就象吃了鸦片一样战力倍增,他们的人数虽然只有百余人,但却是一人双枪,匮乏的弹药也在这种集中使用的情况下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 在接连三轮冲锋受挫之后,阿列科谢也夫和福岛正安决定放弃这次无意义的强攻行动,一个英国人的生死不值得大沙俄帝国和大rì本帝国勇敢的士兵为他牺牲,纵算这个人是联军的统帅也是一样。 这就是联军的弱点。 国家的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只有在这个前提下,合作才有可能,雷震也正是盯准了这一点,才敢于冒险攻击英军的营地。 第六节 火线升职令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大捷! 步兵一营夜袭英军营地,捕获联军统帅西摩尔! 当这个消息被传送到八里台主阵地时,眸中布满了血丝的聂士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再说一遍!” “军门,前线捷报,凌晨我军反击,抓获英籍联军统帅西摩尔!”管带宋占标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叫喊。 这个消息实在太意外了! 事先,清军并没有组织一线将士进行夜袭的任务,因此,聂士成和围拢在他身边的一众教习对此次意外的出击完全没有准备,因为象雷震这样违反基本战场态势的反击在十九世纪的战例中还并不多见。 无论从任何一个层面上来分析,雷震的这次出击都是一次冒险的行动,失败的可能xìng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然而,刚刚传来的捷报却适适反驳了这一保守的观点。 可能xìng在事实面前变得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前线是谁指挥了这次奇袭?是哪一位将官,我要上报给朝廷,给予他通令嘉奖!”聂士成大声的喝问着。 西摩尔的被俘一扫清军数rì来的颓势,大大振奋了前线各支参战队伍的士气,同时,也能够好好的洗刷掉自己学习西法,与洋人私通的莫须有罪名,在铁的事实面前,相信纵算载漪等人再能瞒天过海,也无法遮盖他聂士成的这一功劳。 况且,在老佛爷跟前,还有荣相可以代为周旋,以载漪的那两下子,蹦跳一时有可能,要想长期一手遮天,断无幸理! “禀军门,是雷震雷棚目。”宋占标大声回禀道。 对于这一场意外的胜仗,宋占标甚至于比聂士成还要来得兴奋,自从摩天岭打败了rì本小鬼子之后,他已经好久没有过足撕杀瘾了,这回虽然因为担负保卫军门安全不能亲临到一线去,但有兄弟部队立下功劳,他也一样高兴。 “雷震,可是昨天的那个妖言惑众的家伙?”聂士成脸上闪过一丝惊异,昨天他下令将那个胡说八道的逃跑棚目送到一线战场,本没有指望这个家伙能带来什么惊喜,当时,他只是怀着军人当在战场死的心情,让这个本该以逃兵正法的家伙有一个光荣的死法。 “是他,军门,这小子不赖呀,一出手就抓了个统帅回来,我看棚目太屈就他了,应该升任管带才是。”宋占标试探着建议道。 对于雷震昨天大骂朝廷里载漪等那帮高贵王爷的情景,宋占标还记得,当时,他的心情可谓爽快之极。 嘿,这家伙,真合老子胃口。 “嗯,宋管带,你辛苦一趟,将那个西摩尔给提到这里来,另外,到前线宣布我的命令,提升雷震为营教习,告诉这小子,好好干,别让洋鬼子瞧扁了咱中国人。” 聂士成思虑了一下,对着宋占标吩咐道。 武卫前军一个步兵营,通常设管带一员,帮带一员,营教习一员。营辖前、后、左、右四哨,每哨正副哨官各一员。哨辖三排,每排设排长一员,领三棚,每棚头目一名,正兵十二名。此外,营直属部队尚有:鼓号长一名,鼓号手十名,巡兵长一名,巡兵二十名;总计全营官长二十三员,士兵五百名。另,文案、医官、委员、书识各二人,长夫一百八十人,分配全营供差使或补充正勇。 管带,那是统领一营将兵的正级职务,提升这一级以上的军官需报兵部主管将官任命的部门批准,这中间虽然走过场的环节较多,但毕竟有一层约束在那里摆着,相反,营教习则没有这个限制。 现在,大战正炽,前方军官缺得厉害,一个营教习在平时虽然没什么权力,但在这战时,它的重要xìng却体现出来了。 经过数rì的激战,聂部位于最前线的二个营伤亡甚巨,其中带队军官的损失更是十之仈jiǔ,雷震这个营教习不死的话,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顺里成章的成为前线的实际营级指挥官。 也许,这个妄言朝政的小子还能带来意外的惊喜? 天sè渐明,东方微露鱼肚白。 撕杀了大半夜的战场前,难得的一片宁静,失去西摩尔的联军陷入到了群龙无首的状态,虽然阿列科谢也夫将军很有信心接任联军统帅的职务,但其它几个国家的将领却似乎并不买他这笔帐。 英国人自不必说了,对于rì本人来说,俄国人是他们在未来远东战场上的主要对手,若是让俄国人坐了联军的头把交椅,那么无疑会使得今后争霸的天平向俄人一方倾斜,这是他们决不乐意看到的;同样,对于美、法、意、奥等国而言,对中国领土怀有巨大野心的北极熊是一个应该密切注意的威胁对手,如果有必要的话,就一定要阻止其扩张势头。 联军方面没有动静,处于弱势一方的清军自然更不会主动去招惹麻烦,在兵力、火力配备上严重不足的清军根本没有在白天反攻的能力,而在经过了夜晚的这场损失上百人的大撕杀之后,一线的兵员也已经出现枯竭的征兆。 因此,当宋占标向雷震宣布他升任营教习的命令时,雷震脸上全无一点喜sè,在清晨的时候,他曾对清军一线阵地的兵力布置情况进行了一次摸排,结果却让他万分的沮丧。 保卫八里台正面阵地的这个营原本应有人数为六百余人,经过连续的激战后,还留在阵地上能战斗的只剩下了不到二百余人,其中还不包括那些补充进来的文案、医官、书识,换句话说,这支军队已经完完全全的被打残了,如果得不到有力的补充的话,联军只要三、四轮冲锋就能将这处阵地给撕开。 “宋管带,请一定回告军门,援兵,请尽快派来援兵!”感受到战场的血腥残酷,雷震对着押解西摩尔回八里台的宋占标大声叫喊着。 援兵,真的有援兵上来吗? 雷震其实一点把握都没有,因为他知道聂士成手中的总兵力也不过五千五百余人,除去进攻东机器局和担负后队守卫的军队,他的预备队少得可怜。 第七节 腹背受敌的战斗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战场上的平静态势维持了整整三天,这难得的三天时间对于苦战中的清军将士来说,实在太宝贵了。 得到宋占标的回报,同样深深感受到一线兵员紧张的聂士成在押解西摩尔到直隶总督裕禄那里时,再一次向这位战和不定的总督大人提出了增兵的要求。 这一次,或许是感激聂士成送了这一份大礼过来的缘故,裕禄竟然同意将天津练军一部约五百余人配属给聂士成调用,天津练军何长盛部其实名义上本就分属直隶提督聂士成管辖,不过,作为守卫天津城的保安部队,它更多担负的责任就是保护总督府和裕禄这位总督大人的安全。 得到裕禄这一命令,聂士成感动莫名,他知道天津练军总兵力也不过一千余人,裕禄能分出一半给自己实在已是慷慨之极了。 其实,裕禄的慷慨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因为他已经得悉了梅东益率淮军六个营即将抵津的消息,有六营淮军作为守卫天津卫的力量,练军的重要xìng自然降低了不少。 五百练勇很快就被打发到了第一线,聂士成甚至于没有留给自己一点,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战将,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一旦前线崩溃意味着什么。 虽然有五百生力军加入,沟壕各处缺失的兵员有了补充,但雷震的担心依旧没有消除,由于二天前东机器局的陷落,使得联军能够从大沽一路增兵至紫竹林租界,而担负截断联军运输线的义和团众根本没有能执行好这一任务。 那些只知道喝神水,念神符霍乱百姓的神棍煽动内乱是一把好手,经过这几天的查证,炮队在七月三rì哑火的原因已经查明,那天他们的阵地遭到了义和团团众的袭击,这使得原本应支援前方战场的炮火迟迟没有shè出。 更有甚者,许多义和团众只要一听到枪炮声,就齐刷刷的掉头逃跑,总督裕禄倒曾几次催令义和团首领张德成率军进攻,岂料想张德成只一个劲的推脱说:“时辰未到!” 最后,见实在脱不开去了,6月8rì,趁着有雨的时候,张德成带着一帮亲信弟子出战了,为了支援义和团的这次强攻,裕禄还要何长盛拔出三门大炮相助,结果一到紫竹林租界区,只见有三个洋人奔了出来,他们举着枪,瞄准了义和团众。 枪声响起,击中最前面高喊着“刀枪不入”的少年义和团众,见到同伴身上溅出鲜血,这些由老百姓组成的信徒们立时反向狂奔,一边跑还一边互相说着:“洋人施妖法了,快跑呀,晚了就没命了!” 对此,张德成这位大师兄也是毫无办法,义和团指望不上,唯一能给予八里台主阵地支撑的就只剩下了马玉昆和宋庆这二支友军了,不过,他们的境况也不是很好,马玉昆部经过数rì激战收复了被rì、俄军占领的东站,但自身的伤亡也不下千人,至于宋庆部,还在西门外与美军一部对峙。 三rì过后,战场形势倏然发生剧变。 联军重新任命了新的统帅,英国人盖斯利,这位将军无疑比他的海军前任更能适应陆战的环境。 在他的指挥下,前插到八里台主阵地侧后方的rì军一部五百余人击破挡路的义和团众,开始朝聂士成的中军压迫过来,这支rì军原本应该在二天前就应到达八里台后方,完成穿插任务,只不过因为西摩尔被俘这一意外插曲而耽误了时间。 除了侧后方的威胁外,在正面战场,由rì、俄联军组成的突击部队也加紧了对清军的攻势,这次他们没有采用之前老套的三排并进阵式,而是运用了散兵冲击的先进模式,这一改变立时让清军守御形势严峻起来。 在火力的比拼中,清军一个个火力点被敌方的大炮所清除,这使得雷震只能采取步枪集shè的战法与迫近的联军相峙,可这样一来,弹药的匮乏就变得更加的紧迫。 至七月九rì晨,位于八里台的聂部将兵已经完全处于腹背受敌的状态中,处境愈发的艰难。 “唉,单凭一己之力,终究还是无法改变不利的态势呀!”雷震无奈的朝昏黄的天空叹息了一声,今天据史记载,正是聂士成将军战死于八里台的rì子。 天地昏黄,凄风呜咽。 面对腹背受敌的困境,雷震不知道聂士成现在在想什么,或许,他的心中也一样悲凉吧。 而雷震自己,打他发现自己穿越到了百余年前的八里台战场起,他就彻彻底底的被眼前的事实所震憾了。 中学课本里把义和团吹捧得天花乱坠,其实他们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喝点狗屁神水,高喊几声刀枪不入就能打败洋人了,笑话。 倒是清军,真正与洋人打了几场硬仗,可是,当一个国家的军队为了保卫国家而浴血奋战时,他的背后,那些愚昧的义和团拳民却在使劲的捅刀子,这又是何等的悲凉,而更加令人痛心的是,这种让亲者痛仇者快的行径居然还披上了爱国的外衣。 爱国――,排洋仇洋即是爱国吗? 不分好坏、不计后果的毁坏铁路、电讯等洋人带来的东西就是爱国吗? 当然不是。 在雷震看来,真正的爱国并不是空喊几句口号,并不是大叫几声大毛子、二毛子你们是狗屎,而是真真正正的象个男人一样与洋鬼子战斗! 在他身边,那些战死沙场、流尽最后一滴血的将士才是真正的爱国志士,他们的名字虽然无缘留名青史,但他们却比那些高喊着爱国口号的乌合之众更加的令人敬佩。 而若不是义和团将铁路破坏,清军的援兵也许就能更早一些到达战场,而他们这些处于一线的将士也许就能获得喘息和活命的机会。 可惜,这一切都只是假设。 第八节 不死战神是我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七月九rì晨五时。 就在八里台阵地聂士成率亲兵二个营与rì军侧击部队苦战之时,在小通河的对岸,得到刚刚从大沽上岸的一千rì军生力军的加入,正面的七国联军攻势再起。 “妈的,小rì本真是阔气呀,炮弹象炒黄豆一样泼撒!”雷震拔拉掉头上覆盖着的一层黄土,心中暗自感叹。 人比人,气死人。 相比联军的阔气,大清国的炮队那几发稀稀拉拉的炮弹实在太小气了,不过,这也怪不得指挥炮队的胡殿甲,武卫前军的那一点家底实在经不起这么大的折腾。细算起来,那个曾经挥师几十万将匈奴、突厥人打得落荒而逃的汉唐帝国已经过去数个世纪了,不可否认,史籍中那个强盛的中国自十三世纪起就开始被诸强所赶上了。 “雷教习,鬼子上来了!” 一声低呼打断了雷震的自怨自艾,在清晨的朝阳映衬中,数千名身穿着新式军装,手持着三十式步枪的rì本鬼子就象一群黄皮猴子一样哇哇叫着冲了上来。 相比以老大自居称雄世界百余年的英国佬,rì本这个新兴的岛国实在太需要得到列强的承认了,这一次,为了能挤进列强瓜分中国的队伍,rì本内阁紧急从国内调运了好几千步兵渡海参战,这使得以参战兵力而论,rì军数量雄居各国之第一。 此第一非彼第一,rì将福岛正安明白,要想赢得列强的尊敬,就必须在战场上拿出点真东西来,而适好面前这个没落的老大帝国,这个曾经的老师就是一块绝佳的试刀石。 三百米――。 二百米――。 一百五十米――。 清军阵地依旧一片死寂,仿佛沟壕里已经没有活人了似的。 这让统兵的rì军指挥官心中喜不自禁,这些胆小的支那猪终于逃跑了,大rì本皇军可以毫不客气的追着他们的屁股,一路杀奔到běi jīng城去了。 “杀给给!” “shè击,冲锋!” 两个命令几乎是在同时发出,不过,rì军队级指挥官的战刀刚刚举起,一颗毛瑟枪的子弹就穿透了他的脑袋。 shè出这一枪的不是别人,正是雷震。 杀小鬼子,他不用别人动员,jīng神头就会提升好几个百分点,连带着的使得准星也跟着强了不少,在shè杀了rì军指挥官的同时,雷震同时一声大吼,抓起红缨大刀朝着rì本人扑了上去。 一个又一个。 寂静的沟壕内涌出了无数条与黄泥几乎成为一sè的清军士兵,他们的身躯跌跌撞撞,他们的步履踉跄不稳,但他们的目光却是无比的坚定,这一刻,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在为什么大清国的狗屁皇帝、皇太后而战,而是作为一个中国人在为了千千万万的父老乡亲而浴血撕杀。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武毅军的铮铮弟兄们,杀敌的一天来到了,来到了。 没有什么比这首歌更能鼓动将士的锐气了,与rì本人交战,聂部的官兵们从来都不是懦夫,在摩天岭、连山关是如此,在八里台也是一样。 “杀!” 大吼声中,雷震一刀砸开三十式步枪,对着一名冲上来的rì军士兵猛然劈砍,鬼子的惨叫声伴着鲜血溅了他一脸。 真他妈的过瘾呀! 在近距离作战中,刀的作用无疑要比枪刺来得更有杀伤力一些,况且在这个时候,rì本的陆军还没有经过rì俄战争的考验,对于陆战中如何拼刺刀肉搏他们还没有形成一套完整的步兵作战cāo典。 rì军没有先走上这一步,可惜的是落后的清军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要不然这一战胜利的天平或许会发生转向,两军呐喊着对冲,如同交汇的洪流撞到了一处,顿时血光四溅。 战不多时,雷震已是浑身浴血,手中大刀也已断作了两截,不过,他的手中还抓着一枝rì军的三十式步枪,这种枪是三八式步枪的前身,在shè击时因为弹仓过大经常发生卡壳现象,在rì俄战争之时就被rì军弃用了,不过,现在它可是rì军步兵的主战兵器。 三十式步枪前端可装卸的刺刀很适合近距离拼杀,这一点和三八式步枪十分相象,对此,雷震这个熟谙抗rì历史的人自然不会陌生,而当他纯熟的将刺杀技术发挥得淋漓尽致,在以一敌三的情况下犹自不落下风时,rì军的锐气终于崩溃了。 这家伙不是人。 他怎么可能掌握这么完美的刺杀技术。 刺刀下,瞪大了惊恐眼睛的rì军少佐带着不甘与绝望倒下,目睹雷震如杀神一般无敌的rì军士兵一步步的后退着,他们已经鼓不起勇气再次上前送死了。 “嗖!” 一发炮弹呼啸而来。 “教习!”在雷震身后,听到炮弹呼啸声响的清军士兵不顾一切的狂呼着冲上前来,这一发炮弹就在雷震的身畔落下,并溅起数点血泥。 炮弹落地! 没有意料之中的巨大爆炸声响,战场周围敌我双方所有的士兵都哑然无声,只有浴血的雷震站在战场上放怀大笑。 “他nǎinǎi的,一枚哑弹看把你们这群混蛋吓得。”一边笑着,雷震一边作势端起刺刀,朝前跨出一步。 目睹此景,rì军士兵的斗志终于完全崩塌,他们连滚带爬的朝着己方阵地退了下去。 “教习,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士兵们嘶声叫喊着,逐一围拢过来,经过这一场近战肉搏,一线阵地上的清军士兵又少了将近二百余人,当然,rì本人留下的尸体比这个数要多得多,贴身肉搏考验的是双方将士的武艺、勇猛和不怕死的气势,在这几点上,有着甲午大战经验的武卫前军士卒无疑更有发言权。 雷震还活着。 这一仗丧命于他大刀下的rì本鬼子已经超过了十人,如果把这些天死在他枪下的洋鬼子一起算上的话,这个数距离一百也不远了。 第九节 八里台血与火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快撤!” 从死亡边缘兜了一圈又回过神来的雷震大吼一声,象驱赶牛羊一样将士兵们赶回到沟壕里。 不出他的所料,从适才震惊场面里回过神来的联军指挥官们下令炮击了,两军纠缠在一起近战时他们要顾及到己方将士的安全,而现在,既然已经脱离了接触,那么就用大炮好好的教训一下顽固不化的中国人吧。 炮弹接二连三的从天下落。 在已经千创百孔的清军阵地上炸响,八里台这个地方处于天津城外围的冲积平原上,四周连一处象样一点的高地都没有,对于处于弱势的守军来说,联军的炮火让他们不得不忍受挨打的命运。 好在,现在他们中间有了雷震,对于联军的这一次炮火集中报复行动,他早就有了意料,因此,在撤入沟壕之后他就迅速命令大部士兵沿着壕沟撤退到小通河畔的第二道防线,在前沿只留下若干个观察哨以防止联军乘隙发动偷袭。 这样的战法是二次大战中德国人发明的对付密集炮火突袭的有效手段,现在提前运用到二十世纪的第一年,效果自然更加明显,这个时候的联军还没有学会一边炮火沿伸打击一边步兵冲锋的战法,他们的士兵都缩在了自己的阵地上,双手捂着耳朵,等待着炮火停歇的一刻。 八时许,雷震率队刚刚撤退到小通河沿岸,劈头正好瞧见位于桥对岸的八里台清军主阵地一片硝烟弥漫,枪声密集交织,这里的战事竟然与前沿一样激烈,看来迂回的那部rì军已经抵近了清军的中心阵。 不行,有我雷震在,绝不能让小鬼子讨得好去。 想到这里,雷震大喝一声:“军门危急,弟兄们都随我过桥杀敌去!” 他这么一吼,手底下的这些清军士兵听说聂军门有难,更是齐声高呼,争先恐后的涌上小通桥,在中国的古代,主将有难,作为副将及属部士兵的救援可是天经地义的行动,说得清楚一点,这便是古时候所倡导的仁义之举。 至于,前沿的阵地得失,暂时只能先不管他了,要是聂士成有个三长两短,这阵地纵算守住了也一样无用。 阳光刺眼。 小通桥畔,聂士成的中军已经被压缩成了一团,五百rì军的突然袭击虽然规模并不大,但胜在出奇不意,更要命的是聂士成的中军部队虽然有二个营近千人的编制,但实际上却只连三百人都不到。 聂士成不是那些只顾着将jīng兵强将收拢到身边的贪生怕死之徒,从6月至7月的这一月间,他指挥着属部将士与洋人数番恶战,各部兵力折损严重,无奈之下,他能做的就只有抽调亲兵营前去增援,这一来二去,二个营的兵力最后能留下三百人就不错了。 若不是宋占标一力坚持,只怕这半个营的兵士都不会留下,那样的话聂士成这位直隶提督就真的成了光杆司令了。 rì军足有五百众,而清军一方只有三百人,在武器装备上清军也处于相对的劣势,加上rì军自后突袭的突然xìng,这场八里台主阵地争夺战从一开始就使得清军陷入到了艰难的境地。 rì军三面压迫,清军苦守孤桥。 不到半个时辰,亲卫营一哨、二哨的两个哨官范振仙、费鸿顺就先后阵亡,就连宋占标也被流弹击中腹部,血流不止,若不是rì军三十式步枪的杀伤力有限,宋占标的这条命只怕早就交待了。 “抓住那个清国将领。”rì军士兵发出形如野兽般的怪叫,朝着聂士成猛扑过去。他们要抹平摩天岭失败的记忆,他们要让富刚三造死于清军之手的事实变得云淡风轻,只要今天他们击毙面前的这个清国人。 “X!” 聂士成怒骂了一声,头戴花翎的他如同一个年轻人一般飞身跃上马背,带领着手下的全部将士向rì军迎了上去。对于大海对面的那个岛国,他从来没有过丝毫的好感,对于rì本人的狼子野心,他知晓得清清楚楚,大清国上下,犹自愚蠢的抱有幻想的正是朝中的那位老佛爷和一干朝中大员。 看着须发花白年近六旬的老将军冲在战阵前面,刚刚率领士兵过桥增援的雷震情急大呼:“军门,使不得呀!” 聂士成这么显眼的冲锋,明摆着就是送死! 雷震可不敢想象,在有他参与的八里台大战中,结果却还如历史记载的如出一辙! 不,历史是由人来书写的,只要有我雷震在,也绝不容许悲剧在面前发生。 “小鬼子!雷爷爷来了。” 雷震手中的毛瑟步枪不停的喷吐着火焰,同时,他的步伐一点也没有停滞,这样边行军边shè击的姿势对于人的协调xìng和动作的准确xìng要求相当高,不过,对于曾经在全师大比武中拿过第一名的雷震来说,这不过是小菜一碟。 “砰!” 又一个试图对聂士成开火的rì军士兵倒下! 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rì军的正面已经被雷震和他的这股生力军给削去了整整一层,将近三十余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rì军冲锋的路线上,血流飘橹。 “军门,快,随我从这边冲出去!”雷震高声叫喝着,毛瑟枪只能单发shè击的限制让他很不过瘾,这个时候要是有一把麦德森轻机枪在手里就好了,那样的话莫说一排rì军,就是再多上一倍,他也是不惧。 第十节 历史没有真相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冲出去! 雷震的话音未落,四周的炮火已是覆盖了整个八里台阵地,在小通桥上,蜂涌的前线败兵就象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争先恐后的挤过河来,密集的人群使得炮火更有了杀伤的威力,只要炮弹正中桥身,起码就有数十个清军士兵倒下。 在苦苦支撑了将近八昼夜之后,聂部官兵终于再也无力支撑下去了。 洋人的炮火在扫荡了前线的残破阵地后,开始向八里台的中心阵地沿伸,这次,在新的联军统帅盖斯利的调度下,联军调来了威力甚大的克虏伯大炮,这种一轰即是一个大坑的巨型大炮虽然运输不易,但威慑力却是惊人。 如果洋人的大炮一直轰炸下去的话,八里台的清军一个都不会活着。 正在雷震苦思无计之时,洋人的炮火不知为什么,倏然停歇了下来,这倒是个好机会,此时侧冀的rì本和正面进攻的联军还没有完全汇拢,突围的空隙还存在。 “军门,跟我走!” 雷震又一声大喊,可是,任他怎么用力拉聂士成战马的嚼环,却都无法拉动这匹与主人xìng情一样刚烈的战马,它就象一颗牢牢钉入了这片土地的铁钉,任凭风吹雨打,始终屹立不动。 “军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抓了西摩尔这个洋帅,朝廷纵算要怪罪,也当不致于让军门以死顶罪!”见聂士成不动,雷震急谏道。 “住口,这是我命中注定要坚守的地方,弃守这里的阵地,我聂士成又岂是男儿丈夫!”聂士成厉声大喝,他用手整了整衣冠,头上的顶戴花翎在硝烟中微微颤动。 就在雷震与聂士成争辩的当口,在小通河的对岸,一个cāo着生硬中国话的洋人对着这边大喊道:“聂将军,我是联军前线指挥官库克将军的部下,我奉命来转达库克将军对聂将军你的忠告,只要聂将军愿意投降,我们保证,联军一定会给予聂将军相当的尊重!你和你的部下一定会得到公正的对待。” 库克,这个熟悉清军情况的德国鬼子在盖斯利上任之后得到了重用,同时,由于德皇在这几天里明确了参战的意图,库克的底气也一下子足了起来。 瓦德西元帅此时正带领着德国远征军行进在前往东方的路途上,而为了不落人后,德国人还收罗远东一带的侨民和武官,组成了一支完全有德国人组成的约二百人的小规模军队参加天津战役,这一来总算让八国联军变得名副其实了。 “**你妈的。”聂士成听到库克的劝降,大声回喝道,这一时他沧桑的脸上竟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 听见聂士成用这样具有中国特sè的脏话回击洋鬼子,雷震心情一时大快,聂将军原来也是xìng情中人,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就要有一股舍我其谁的王者霸气,就算是兵临绝境,也不能让对手小瞧了自己。 “轰!” 或许是听见了聂士成的笑骂,不多久,在小通河对岸的洋人阵地上,几枚开花弹急速shè来,立时将聂士成的顶戴花翎给震落于地,可是,他却毫无一丝惧sè。 “雷教习,我现在命令你,带着这些兄弟撤下去,听到没有!”聂士成的脸上,已经被鲜血涂染成了红sè,他却擦也一擦,只顾着对着雷震喝令道。 战事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以聂士成的见识,自然知道再战下去就是全军覆没了,他虽然决定要以死报国了,但跟随他的武卫前军将士却没有必要陪着一起送死,更何况,这一支队伍凝聚了聂士成多年的心血,他也不希望就这样毁损于这场毫无胜机的苦战中。 “军门!我不能丢下你不管!你若不走,这一千多弟兄也不会走,他们都有家有小的,这么死了不值呀!””雷震急急吼道。 聂士成这个人怎么这样愚忠,不是跟他说过了那道该死的诏书是载漪这个杀千刀的货sè自拟的吗?他怎么还想要一死以谢皇恩,大清朝的恩典又有什么好谢的。 “我,戎马征战一生,到如今却连八旬老母都无法保全,再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你们都走吧,我在这里守着这座桥,守着这块阵地,我要让洋人看看,我堂堂大清国也有无惧生死的好男儿!”聂士成惨然笑答。 说罢,聂士成拔出腰间佩刀,将它交到雷震的手里。雷震明白,这是聂士成要他带领这一支残兵败将突围出去。 刀即是权威,即是命令。 聂部的官兵见到这把刀,就如同见到聂士成本人。 “军门――!”雷震只觉得万言千语哽在喉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走!”聂士成目眦暴喝。 “军门,你多多保重!” 看到聂士成如此决然的神情,雷震也只得无奈的松开了马嚼环,再劝也是无用,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完成聂士成交待的嘱托,带着剩下的士兵沿着小通河rì、俄两军的结合部冲了过去。 这时,在聂士成身边,依旧有一百余名亲兵守卫在他的身边,不愿离开。 当雷震最后回望小通桥头时,他只见炮弹和子弹已经包围了聂士成的战马,在硝烟呛人的战场上,聂士成如同一尊屡经打击犹在奋战的战神,跨下的战马倒下了,他又再次换乘了另一匹,他的腹部已经被弹片击中,他的手紧托在胸前,那里已经染成了一片通红,只怕是肠子已然流出了体外,可是他却依旧岿然不动。 “军门!” 雷震一边挥着手指挥队伍,眸中已是热泪盈眶。 他在为聂士成不值,他也在为这些武卫前军的将士而悲哀,史书是由人来写的,在后人熟知的近代史叙述中,关于八国联军侵略京津的过程往往不是描写洋夷的残暴,就是表述清zhèng fǔ方面的无能**,其中对聂士成部浴血拼杀的情况有的寥寥一笔带过,有的则根本提都不提。 国人习惯了颂扬和夸大胜利的功绩,而对于失败,则往往采取掩耳盗铃的做法,就这样许多历史的真相也就在时间的长河中变得无从考证,在这一点上,我们的邻居无疑比我们做得更好,所谓知耻而后勇,rì本人正是在一次次对失败的反思中获得了宝贵的经验,从而成就了它的崛起。 聂士成阵亡了,在雷震的身后,数百名聂部士兵齐刷刷的朝着小通桥方向跪倒,在那里,他们的主帅,大清国最后的脊梁断了。 八里台一仗,借助巨炮的杀伤力,洋人终于啃掉了聂士成这块硬骨头,聂部在八里台的参战官兵有近二千余人直接阵亡于斯役,主将聂士成也战死于八里台。 象聂士成这样的对手无疑比那些贪生怕死的懦夫更能赢得洋人的尊敬,雷震后来听说德国将军库克在面对聂士成伤痕累累的遗体也感慨不已,出于军人之间特有的情愫和敬意,他亲自将聂士成的遗体用一块红毛毯盖住,并脱帽鸣枪致哀。 七月九rì午后,大清国最后一员独挡一面的虎将殒落了! 大清,这个没落的腐朽帝国已经淹淹一息,它已经彻底的没救了。 聂士成之死也将雷震和他带领的这支武卫前军残部与其它那些不堪一击的清朝军队给分离了开来。 许多幸存下来的士兵都已明白,聂军门虽然死在了洋人的手里,但朝廷也同样是帮凶,是刽子手。还有一些士兵则开始心灰意冷,他们对未来对前途已经绝望,他们三三两两的脱离队伍,向着暮sè中未知的荒野而去。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道路的权利,雷震虽然有聂士成在最后时刻的授命,但他毕竟资历尚浅,仅靠着一把遗留的佩刀还无法弹压住那些老兵油子。 另外,从雷震的内心感受来说,他也不希望用血腥杀戮的手段来对付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 子弹是留给洋鬼子的,每一颗都不能白白浪费掉。 ; 第十一节 残兵悲壮突围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突围! 带着不到一千的残兵,雷震沿着小通河畔不顾伤亡的冲杀,希望能找寻到一处缺口,由于聂士成吸引了rì军的大部分注意力,这使得小通河边的结合部露出了一条长长的走廊地带,而雷震此时正带着一众残兵冒着炮火疾进! 不得不承认,人在面临生与死的决择时迸发出的潜力是惊人的,聂士成悲壮的战死给死守八里台的军事行动划上了一个句号,对于还活着的士兵来说,逃出去才是最要紧的。 河床**裸的无遮无拦,不时有士兵被炮弹飞散的弹片击中,痛苦的呻吟声不绝于耳,雷震高高的举着聂士成临死前交给他的那把象征着甲午荣耀的战刀,不时的催促着逃亡的士兵加快行进的速度。 没有人对他的指挥地位提出质疑,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就算是官职在雷震之上的将官也只顾得上自己逃命,更何况雷震的手中还有聂军门的佩刀。 一个又一个。 当最后一杆担架经过雷震跟前时,他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一次紧急突围虽然遭到了洋人炮火的猛袭,但至少也有大半的士兵撤了出去。 “你们放下我,放下我,我要去见军门!” 担架上,一个身上缠满了绷带、头上也被染血的布条给包扎结实的军官在医官、书识、文案等辅助人员的齐力抬扶下挣扎着,这使得担架的前进极为艰难。 “战况紧急,你们还在这里争执什么,快往前跑!”雷震厉声大喝,在他的身后,已经能隐隐约约的瞧见rì本人摇晃的膏药旗了。 “雷震,你这个懦夫,你这个胆小鬼、逃兵,早知道你秉xìng不改,我宋大炮当初就该让军门一刀劈了你!”受伤的军官听出了雷震的声音,挣扎更加的激烈。 乍然听到有人叫喊自己的名字,雷震不禁一愣,因为就在七天之前,他还不过是这支军队里面最不起眼的一个棚目,认识他的军官可谓少之又少。 面前的这个军官怎么会认识自己,他是谁? “宋占标,宋管带,是你!”等到雷震凑近担架跟前时,他终于认出来了,这个受伤的军官竟然是聂士成跟前统领二个营亲兵的管带宋占标。 “是我,怎么,你小子害怕了,又当逃兵了,你们快放下担架,我要回去,回去与军门一起杀敌,一起战斗!”宋占标喘着粗气大声道。 因为激动,他的腹部又渗出了殷殷的鲜血,瞧他这副样子,莫说杀洋鬼子,就是自杀也没有力气。 作为聂士成身边的jǐng卫队长,宋占标现在的心情雷震是理解的,他在自责,自责自己没有担负好保卫军门的职责。 但是,聂士成已经战死了。 一切结果都已无可挽回,宋占标一个伤兵纵算留下,又能如何? “宋管带,聂军门已经捐躯了,我雷震现在受军门之命,统领这支残军突围出去,你若还想为军门报仇的话,就跟我们走,若是想愚蠢的象懦夫一样一死了之的话,就留下好了。”雷震对着宋占标大声道。 “懦夫,你小子才是懦夫,我宋大炮跟着军门浴血撕杀数十年,又几时怕过死,好,我就跟你走,我要看着你小子怎么为军门报仇。”宋占标咬牙切齿的大声道。 对付象宋占标这样一根筋的硬汉,有时苦劝并不一定能得到好的结果,激将法这个古老的招数虽然俗了一点,但现在看来效果还真的不错。 至傍晚七时许,靠着一股子胆识和运气,雷震终于带领队伍冲出了重围,但当部队行至天津城南门外时,他不得不下令停下休整。 吃了败仗,军官又阵亡大半,清军士兵们的士气一下子垮了下来,若不是他们现在没有地方可去,这支不足千人的溃兵只怕会立即遁散。 好在天sè渐晚,洋人的追兵又都集中到了东机器局、西门外还有紫竹林战场去了,这使得雷震他们还有喘息的机会。 休息了不到半个时辰,一队溃兵从城内涌出,是武卫前军右路姚良才的部众。 在聂士成阵亡后不久,右路统领姚良才也在租界阻击洋人时中弹殉国,武卫前军右路完全被打散,这中间的一部溃兵共约三百余人,带队的最高级别军官只是一名副哨官,二支残军于是合兵一处,但实力也只有可怜的一千二百多人。 靠着这一千多疲兵再与洋人交战吗? 这根本不可能。 洋人进城在即,如果带着士兵去与裕禄的部队会合,那只能是送死,现实与理智都在告诫雷震,他必须做出一个选择,到底该把这支残军带往那里去。 进天津城的选择被排除了,剩下的除了绕路赶奔běi jīng外,就只有返回芦台大营,雷震看得出,相比去běi jīng城保卫那位‘老佛爷’,这些经历过战火残酷考验后的士兵更愿意回到芦台去,在他们的心中,那里才是他们的家。 芦台大营距离天津城也不过八十多公里,那里还有武卫前军中路冯义和部的将近三千八百余人留守,武卫前军的一应重武器如克虏伯七五大炮、克鲁伯三七快炮都放在那里,相比在天津城这里炮队的寒酸样,芦台的部队在火力上可要强大了许多。 可是,这里有一个难题,从天津卫至芦台的这一段路上是义和团闹得最凶的地区,分布着数个义和团组织,这些依托村庄发展起来的小规模义和团虽然不会对一支正规军构成什么威胁,但若是对付一支疲惫之师则完全有可能。 瞧瞧身边这群神情麻木呆滞的士兵,雷震顿时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无助,单单凭他一个人,真的有可能完成拯救这支军队的任务吗? 他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人,就算拥有了一些后世的知识,也无法这么快的在这个激荡的大时代中改变什么? “教习,有一群难民从城里跑了出来,嚷嚷着说要见长官。”就在雷震傍徨之时,一名jǐng戒的士兵忽然跑过来禀报道。 难民――,天津城到处是硝烟大火,只要有点眼力的都能看出这座城行将不保了,要想活命的话,就只能赶紧出城逃得乡下去。在雷震他们休整的这半个小时里,三三两两的已经有数批难民出了城,那些老百姓对于面前的这支败兵完全没有询问的兴趣。 “把领头的带过来,算了,我现在就过去问问!”雷震想了想,淡淡的吩咐道,这七天来他从一个棚目火箭般直升至教习,这升官的速度实在太惊人了,快得让他还没有浸染上清军中那一套虚伪客套的官架子。 这时的他,也完全想不到,正因为这一个决定,会对未来产生不可预计的巨大冲击。 第十二节 乱军流落开平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我们是北洋机器局的技师和工人,包括妇孺家眷在内一共五百一十八人,烦请贵部设法安置到安全的地方。” 雷震刚刚抵近这些落魄逃难的人群,其中一个穿着格子洋装,佩着条米黄sè颈扣的年轻人就跑过来对着他大声命令道。 他大概是瞧雷震的军服上标志只是一个棚目,故此才会这么喝斥,也是,聂士成战场提升雷震的决定是临时作出的,在激战中也不可能专门给他举行换装升职仪式,加上洋人进攻的紧,雷震的军服也就一直没有更换。 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这小子竟对一群溃兵指手划脚,胆子倒真是不小,妥善安置――,这雷震还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又哪里有闲功夫安排这些机器局的人。 对了,他说什么,北洋机器局――,那里可是生产枪枝弹药、鱼雷等军需物资的地方,这些技师和工人若真是在机器局里干活的,那真是宝贝呀! 有了技师和工人,这就有了再建军火工厂翻本的本钱,纵算被洋人捣毁了机器,也还可以重新再建一个,虽然这中间还要花费不少的银两,隐隐约约的,雷震的眼前倏然看到了一丝黎明的希望。 “你叫什么名字?在机器局里做什么职务?”心情一时大有好转的雷震一把抓住这个洋派十足的年轻人,连声追问道,他的一双大手这么使劲一抓,劲道可是不小。 “鄙人董甫和,添作机器局炼钢厂技师兼分厂督办,其它人也都是机器局下属炼钢厂、无烟厂、火yao厂、锯木厂的技师和工人,在一个半时辰前,守卫机器局的军队弃守了阵地,局里的洋买办和总技师要求我们向洋人投降,我们这些人不愿意于是就逃了出来。”年轻人拧了拧眉毛,挑衅似的对着雷震大声道。 显然,雷震适才粗鲁的举动让他很是不快,洋务运动已经在中国开始了三十余年,在以技术为衡量标准的北洋机器局里,高级技师的待遇是相当高的,他们的身份几乎相当于一般有品秩的候补官员。 不甘做亡国奴,想要逃出城去! 这个愿望着实相当的美好,或许董甫和等人开始时也并没有意识到出了城之后怎么办,往哪个方向去走。所以,在无奈与失望之下,他们只好把求助的希望放到同样茫然的败兵身上。 “这真是太好了,董先生你放心,我们将担负起保护你们这些人的责任,绝不会让洋人伤害到大家。” 雷震大声的许诺着,这个时候,狂喜已经占领了他的全部心胸,要想做大事,没有远见是不行的。虽然现在战事正炽,什么发展规划之类的都还谈不上,但只要有了这批熟练的技师和工人,他就有了起步的基础。 倘若能找到一个安顿的地方,有这些专业技师、工人跟在身边,建立和北洋机器局一样规模的兵工厂、炼钢厂虽然不能奢望,但象后世八路军搞得土法兵工厂却完全是有可能弄起来的,有了人,再解决机器的事情,这兵工厂、zha药厂、炼钢厂就能从小到大,一步一步的发展壮大起来。 沉浸在未来发展大计中的雷震完全的被自己的计划给陶醉了,此时的他忘记了他只不过统领着一支千余的败兵,连自己的落脚点都还没有解决。 “请问长官,我们现在应该往何处为上?”董甫和瞧着眼前这个傻呵呵的大兵,神情有些不耐的问道。 “嗯,这附近要是有一处洋人暂顾不上,又能保证我们这些人吃穿用处的地方就好了。”雷震叹气道。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雷震现在最头疼的正是怎么安排这些人,这是他这个临时指挥官必须担负起的责任。 至于那些个未来的发展计划,就象一个又一个好看的画饼,看得到却吃不着。 “也许有一个地方合适,不知长官愿意不愿意去?”董甫和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说道。 “哦,是什么地方,董先生说来听听?”雷震好奇心起,追问道。 这天津周围的几个县,他虽然没有来过,但基本的一些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据他所知,这里位于海河冲积平原上,可以说放眼望去,尽是一片大平原,没有可以据险而守的地方。唯一的一条燕山山脉还在更北边的长城一带,难不成董甫和的意思让他们跨过长城到东北去? 正在雷震心存疑问时,董甫和已然说道:“长官你看,开平怎么样,那里有几座煤矿,能出煤,听说养活着几千号人呢,还有李中堂创立的开平矿务局,规模也是不小,我们这些人要是到了那里,怎么着也饿不着。” 听罢董甫和这话,雷震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思,董甫和只是北洋机器局的一个工程技术人员,他没有接受过什么军事训练,自然考虑问题也不会从军事角度出发。 开平位于天津东北面,在明朝时就有人在此开采煤田,光绪三年(即1877年),当时还是直隶总督的李鸿章委派轮船招商局总办唐廷枢创建官督商办开平矿务局,资本银120万两。这些年开平矿务总局招聘洋人工程师,统一垄断了开滦一带的煤矿开采,因此这煤矿每年的收益可是不小。煤在工业化时代有黑金的称号,若是能将煤的开采权、支配权、销售权抓在手里,解决这一、二千人的吃穿还真不是大的难题。 当然,开平虽然在经济方面有优势,在军事层面就只能说劣势了,位于天津卫与龙口港之间的这一小块平原尽管不处于大沽――天津――běi jīng走廊上,但相距的位置也不是很远,一旦洋人回过头来将注意力集中到这里时,雷震只怕除了死守之外,不可能再有第二条道可走了。 占领开滦煤矿,依靠挖煤获得的巨大收益先稳定住这一支流浪武装力量,争取将军队的实权稳稳抓到自己手里,然后,在有可能的条件下,再发展自己心底的那些个画饼,董甫和也许想不到,他的一句随口回答会勾起雷震这么多的联想。 见雷震迟迟不答,董甫和以为自己的意见被否定了,脸上不禁流露出不豫之sè,他沉着脸追问道:“长官若是以为开平不合适,那么就请另外选一个地方吧,只不过我们这些人中妇孺老弱不少,长途行军怕是吃不消。” “嗯,董先生误会了,开平这个地方当真不错,就是先生不说,雷某也有心将队伍拉到那里去,哈哈!”雷震哈哈一笑道,只不过这笑容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虚伪。 …… 天津卫,南门外。 “走,我们出发到开平去,那里有煤、有直通龙口的铁路,可是个发财的好地方呀!”对着一众被败仗搞得麻木了的士兵,雷震一下跳到高处,两眼放光大声道。 这年头,有兵马就有实力,有资源、有钱就有谈判的本钱,开平那里在明、清时就有大大小小的数个小煤窑存在了,不少商家就是靠着这黑金发了大财。看准了这些好处,雷震当即决定乘着联军还在攻打天津的当口,先行一步抢占煤矿,这实际的利益先抓到手了再说。 另外,让雷震动心的还有一点,将这支部队拉到开平,就和芦台的那些聂士成的部属隔开了一段距离,这样的话对于他巩固自己的领导权有好处,毕竟,他在这支军队中的资历比不上象冯义和、杨慕时等统领,甚至于一些营级的管带都比他要硬气许多。好不容易抓到兵权,雷震可不想这么容易就撒手,他还要靠这支武装替自己打天下呢。 主意既定,雷震立即宣布与董甫和等人一道转进开平,对于这一决定,有几名逃散的哨、排级军官表示了异议,不过,在雷震以聂军门命令为手段的威赫下,他们屈服了。 人都是有趋众心理的,一旦离开了群体,孤单和绝望就会相伴而来,这几个家伙看到雷震态度坚决,也只好点头同意。 前往开平的话最近的道路就是经芦台的那一条,囿于路上可能遭到义和团阻击,雷震决定绕道先向北走,然后再转向朝东,这样的话虽然远了点,但由于不在京津主干道上,可以避开八国联军的进军路线,在安全xìng有保证。 瞧着身边的这支临时聚集起来的队伍,雷震知道,他已经不能冒险了,这样的队伍根本经受不起打击,哪怕只是小规模的。 七月十一rì,早上八点左右。 经过一天一夜的行军,雷震带领的这支破落武装终于来到了开平镇上,他们的人数从一千八百多人又减少到了一千四百余人,其中,有大约二、三百的溃兵趁着夜sè在半途上擅自离开了部队。 好在,董甫和他们这些机器局的技师、工人大多还跟随着,这让雷震的心情有了一些好转,开平镇上,因为听说八国联军正在进攻天津,一些富户、大豪也都举家迁往了别处,就连开平矿务局的总办张翼也逃进了紫竹林租界内,留守在矿务局大楼里的,只有一个叫周学熙的年轻总办,换句话说,矿务局已经处于了荒废无人管理的境地。 没有人管理,那最好了,老子正好接手过来。虽然开平只是一个暂时的落脚点,但眼睁睁的看着一大堆黑金摆在自己面前,还依旧假装清高,或者强调这样那样的困难,这可不是雷震的作派。 困难当然是免不了的,但若是因为困难而退缩,则是万万不能原谅的,在雷震的个人字典里,也根本没有不能干这三个字。 有钱不赚是傻子。 既然来了,那就绝不能让发财的机会从身边溜走。 一介大头兵出身的雷震可没有‘拾金不昧’的良好意识,在他看来,别人既然丢了东西,那么他这个捡到的人就不需要再假惺惺的客气什么。; 第十三节 老子占了座煤矿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设想总是比实际来得要美好得多,等到好不容易将兵士以及追随的家眷给安顿妥当,雷震才始发现他忽略了一个重大的问题。 那就是他对于煤矿的经营一窍不通,如果说组织矿工采煤做个包工头的话,雷震倒是完全有能力胜任的,在听说了煤矿有人在管理之后,一些回到家中无事可做的矿工已经聚集到矿务局大楼前面,询问着何时可以重新开工挖煤了。 人材呀! 这商业经营需要的就是人材,可仓促间老子又到哪里去找熟悉煤矿经营的干才,正当雷震心急如焚时,董甫和给他领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雷震倒还认识,就是那个留守大楼的总办周学熙,据董甫和介绍说周学熙来得不小,其父周馥现在是两广总督李鸿章的得力助手,他和开平矿务局的总办张翼是儿女亲家,所以才让自己这个京试未举的儿子过来谋一个差使。 听到董甫和这么一介绍,雷震方始重重的拍了一个自己的脑门,这些天在战场上血火熬煎着,差一点忘了记忆中的另外一些史实。 南张北周――,这个周学熙当真不是默默无名之辈,这家伙可是与那位状元实业家张謇齐名的大人物呀!被后人称为北方工业之巨子,是北洋集团实业界的头号人物,这样一个大人物竟然象天上掉馅饼一样落到自己手里,雷震几乎要乐晕过去了。 “这个,周先生字缉之吧,我雷震此次兴兵进驻开平,实是为了保全这点国家振兴之命脉,使之不落入洋人的手里,所以这些天震多有失礼之处,还请您多多包涵一二。” 与知识份子打交道,这说话的口气实在难揣磨得紧,雷震在后世即是一个直xìng子,换到这百年前也是一介小兵出身,故此说话直来直去惯了,赶着这回想要讨好周学熙,只得搜索枯肠把能想到的礼仪之词好好的排摸了个遍。 “聂军门在战场上杀敌保国、护我中华之尊严,凡有爱国之心的志士仁人都看得真切,缉之心中也是敬重之至,若非一介书生虑及军中不收,我当投笔从戎与聂军门、雷长官一起共御外寇,今长官有差遣之处,请尽管吩咐!” 周学熙到底是念过书并和洋人打过交道的人,这见识比义和团还有朝中那帮一味排外的愚腐官员要强得多,聂士成独自率军抵抗外侮,他一眼就看出了其耿耿忠心,可惜,朝中的老佛爷却象瞎了眼一般,只顾着自己享受快活。 当然,周学熙对雷震这么客气,除了敬重聂士成的为人外,还因为聂部将士也分属淮军,与他父亲周馥一样都算是李鸿章一系。 “缉之兄客气了,叫我雷震就是。我听甫和说,缉之对开平煤矿的经营有相当的心得,正要有心讨教!” 周学熙的年龄其实已经三十有四了,不过,他这个人显得年轻,看上去倒象是只有二十五、六上下,与雷震站在一起,瞧上去也不过大了二、三岁。 周学熙确实是经营方面的奇才,他从开滦煤矿的各个矿分布,以及注册资本金的构成、各个股东的出资比例谈起,向雷震讲述了从出煤、运输到销售各个环节的程序,其中涉及的一些专业术语让雷震这个后来人也听得连连点头。 “要想开采出优质的煤,首先要做的就是煤层的选探,这个方面原先一直由洋人工程师把持着,聘用洋人的费用昂贵,我想我们完全可以任命中国人来做这件事――!” “还有,出煤之后的销路问题也不用担心,通过开平至龙口港的运煤铁路,我们可以很容易的通过海运将煤转运卖出去,当然,为了防备联军的兵舰阻挠,我们可以与南方的卖家先得到联系,由他们派遣运输船只来港口自运,这样一来虽然在价格上我们会吃亏一些,但相对来说,安全xìng就有了保障。” 术业有专攻,这句老话说得不假。 这一次接触让雷震明白,他的那一点粗浅的皮毛知识与周学熙这个经营方面的大家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所以,就目前来说,最稳妥也最省力的办法就是将开滦煤矿的经营业务交给周学熙来打理。 相比那个差一点被英美佬骗去一座煤矿的总办张翼,周学熙无疑更适合坐在开平矿务局总办这个位子。当然,为了成功拉拢周学熙,单单一个总办是不够的,雷震祭出了分出一部分利润的法宝。 让经营人员拥有利润的一部分,这是后世商业的一点经营理念,如今被雷震适用到了一百余年前,效果是可想而知的。 对于雷震抛过来的全权经营的绣球,周学熙在考虑了一下之后,终于还是应承了下来,虽然象雷震这样没有经过朝廷允许,大着胆子将开滦煤矿的开采权、经营权抓到自己手里的作法实属大逆不道,但周学熙是个聪明人,是个天生的商人,他看到的是其中蕴藏的巨大商机与财富。 商人的最大追求是什么?逐利。 在这一前提下,风险又算得了什么,周学熙之所以变卖了家财来开平矿务局谋差,不就是想从中捞一笔横财吗?现在机遇就在面前,他无法抗拒。 除了金钱的诱惑外,纷乱的时局也让周学熙决定赌一把,这场八国联军进攻京津的战事目前看来只是刚刚开了个头,在běi jīng的朝廷里,以载漪、载澜、刚毅等人为首的保守排洋势力依旧把持着政权,洋人在占据了天津之后继续增兵威胁甚至攻占běi jīng已是箭在弦上的了,在这种情况下,小小一座开滦煤矿这些大人物都还顾不上。 八国联军这次进攻京津,打得是清廷镇压拳民不利的旗号,为了分化和减弱中国的抵抗情绪,他们与南方的各督抚已经达到了妥协,南中国的总督、巡抚们也达成了一个坐视观望的《东南诸省互保章程》,这样一来,联军的舰只自然不会随便向悬挂有南方标志的商船开火,当然,若是发生‘意外’就只能归究为不可抗力原因。 确实,在洋人看来,煤虽然重要,但并不象机器局那样对联军构成重大威胁,因此,联军方面在兵力紧张的情况下,也不会派军队过来抢占。 别人顾不上,而雷震看上了,这不能不说,这个大头兵的见识有他独到的地方,这让周学熙开始对雷震刮目相看起来。 第十四节 承包权大拍卖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喂,听说了吗?煤矿又开始招工了,大家伙都去报名呀!” “前两天我听说镇上来了一群官兵,好象还是直隶提督聂军门的兵,他们一来就把矿务局大楼给占了,没几天就贴出告示重新开工挖煤,这不是糊弄人吗,莫不要我们辛辛苦苦干了活,最后连工钱都拿不到。” “是呀,当兵的最不讲理了,上次我小舅子替总督府的护兵小队长跑了趟私差去保定府,结果你猜,莫说钱了,连来回的路费都没给呢!” “我听说,聂军门在八里台死掉了,他的兵岂不成为乱兵,我看还是等等吧,不要辛苦一场却什么也拿不到。” 任何时候,老百姓想的都是最实际的问题,当雷震准备甩开膀子在开平大干一场时,他遗憾的发现自己手里连最基本的开销都没有。 总办张翼已经逃到租界去了,而开平矿的资金也大多存放在京津两地的银行、票号、钱庄里面,没有张翼的手令,这些钱是分文都取不出来的,况且,就算雷震有了张翼的亲笔批条,也一样无法到战火中的天津和běi jīng城里去取银子。 “这帮煤黑子,就不能先下井挖煤,然后再结算吗?”听到周学熙报告说煤工干了一天活见拿不到工钱就不干了的消息后,雷震急得差一点双脚跳。 “关于这件事,雷长官有所不知,这挖煤的差使是在地底下干活,随时有可能会遭遇塌方、渗水以及爆炸等危险,煤工的命都是有今天不知明天的,所以,他们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干一天活拿一天的工钱,概不拖欠。”周学熙很客气的解释道。虽然雷震曾说过让他直呼其名,但周学熙还是一口一个长官的叫着。 对于他来说,拥兵自重的雷震就和古时候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山大王没什么两样,在他们手底下干活,绝不可以自持功高而放浪不羁,妄自尊大的称兄道弟可要召来砍头的大罪的。 唉,旧社会的工人觉悟就是高呀,换在雷震知晓的那个新社会,不良老板拖欠民工工资半年甚至于几年不给的情况都有。 “缉之,这个月需要垫付的资金你看能不能通过别的渠道筹措一下,比如,我们可以邀请商人入股增资,还可以先让买家预付一部分货款给我们,你看这样行不行?” 一文钱憋倒英雄汉。 这话当真不假。 在战场上枪林弹雨里都不曾皱一下眉头的雷震这回可彻底的愁坏了。 想想那些穿越回去带着若干宝贝(怀表、手枪、飞机、坦克还有若干拥有先进技术经验的同伴)的风光先驱者们,他就一个劲的来气!凭什么呀,都是人,凭什么人家回去都有大包小包的回头货,老子回一趟就是净身光杆一个呀,老天真他妈的不公平呀。 “这兵荒连年的,仗都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停止,有钱的主都跑到南方去避难了,我们就是想要找人筹措,一时怕也寻不到,另外,这开平矿务局的股权现在还在张总办手里把持着呢,没有他的转让签名,那些买家根本不会买我们的帐。”周学熙无奈的苦笑道。 就算是商界奇才,在面对雷震这样一无所有的‘资本家’时也只能摇头叹息,雷震其实也明白,那些买家之所以会和自己做生意,看中的完全是他手中掌握着的那些煤,没有这些实货,那些势利的商人才不会理他。 毕竟,开滦煤矿的股权是属于清zhèng fǔ和一众入股的民间资本的,他雷震一介大兵在这中间没有一分钱的投入,在那些商人看来,等到战事一结束时,象雷震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代管矿务也就到此为止了。 真若是借了钱给雷震,那可真是有借无还,到时候,商人们只怕哭都没地方哭去。 “钱钱钱――,这谁若能变出钱来,老子立马就让他下井去拉煤?”苦苦思索没有办法,雷震急得在矿务局办公室里团团转,在他的身边,周学熙和董甫和二个也是眉头紧锁。 董甫和现在是开滦煤矿的会办兼总工程师,到了开平,雷震身边除了一众只知道当兵打仗的士兵外,几乎没有一个可用之人,于是董甫和那一帮算是见过世面的技师、工人也就被他毫不客气的给征用了。 “在开平这里,其实煤就是钱,昨天还有人来问我,有没有可能让他开采一座矿,他还说愿意上交给我们一部分利润。”董甫和听着雷震的话,忽然嘟哝了一句。 “承包开采,哈,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在其他两人怪异的目光注视下,雷震毫无风度的哈哈大笑起来。 一语点醒梦中人,董甫和的话让雷震忽然间开了窍,大资本没有兴趣投进来,可并不代表小资本也同样没有兴趣,这挖煤的营生利索的地方就是一个见效快,一堆煤开采出来,只要运出去,立马就能变成现钱。 在开平、滦县这一带,以前一些大户殷实人家干得就是这私产煤石的营生,他们都知道煤意味着什么,这个向董甫和打听行情的家伙估计是嗅到了发财的机会,因此跑过来急巴巴的提议。 承包好呀,不用费心劳力,只要坐地收钱就可以了。 等到老子有了足够的本钱之后,再把承包权这么一收,煤矿就能顺利运作起来了,这法子虽然见效要慢一些,但就目前来说,恐怕也只能这么做了。 拿定了主意,雷震又与周学熙和董甫和根据各个矿出煤量的不同拟定了一个承包草案,上面就承包的期限,承包应上缴的金额都作了详细的规定,为了防止那些承包矿主欺瞒出煤量,雷震还下令将手下的部队分成若干个护矿队,每天的任务除了维护煤矿安全外,就是核准所在矿一天的出煤量。 这样一来,承包矿主一天能获得多少收益对于发包者来说就清清楚楚了,对于雷震这个没有本钱又不甚熟悉矿务的门外汉来说,这样的外包方式虽然看上去赚得少了一些,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不用掏出口袋里的一分钱,就能收入了滚滚财富,雷震的新思路也让周学熙对这个‘大头兵’长官有了新的认识。 第二天,在矿务局大楼门口,还有赵各庄、林西、马家沟、唐家庄、唐山等五个主要的矿区都贴出了矿务局的最新布告:凡有意向愿承包煤矿的,请于二rì内到矿务局大楼门口接待处登记,周总办将在七月十七rì对开滦煤矿各个分矿的每个月的开采权进行拍卖,竞价最高者将获得当月的开采权利。 注:又是新的一天了,天气真好,台风来袭,票票也来袭吧,更猛烈些晶晶也不怕! ; 第十五节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轰轰烈烈的开滦煤矿承包权竞拍大会在圆满的气氛中结束了! 雷震咧着嘴,满意的坐在主席台上,十足的一副暴发户嘴脸,这次竞拍所得足足有一万三千两银子之多,对于没有见识过大场面的雷震来说,这实在是一笔了不得的数目。 民间资本的潜力真是巨大呀! 看到雷震这副模样,周学熙董甫和二个都扭开头,并将自己的位置拉远了这位仁兄一点。 一万三千两银子算什么? 周学熙当初到开平矿务局谋职时,给张翼的礼金就有二万两之多,而董甫和则更瞧不上这一点小钱了,北洋机器局那是什么地方,引进洋机器费用动不动就要几万乃至几十万两的银子,这一万多两银子能干成什么大事? 一万多两自然干不成什么大事,光支付护矿队以及矿务局工作人员的薪金也已经去掉了一大半,军队是雷震好不容易给拉到开平来的,要想笼络住人心,当然要给足饷银了,没钱谁会听从你的命令。 至于临时被充抵入矿务局的原机器局技师、工人,这些人也要吃饭、也在生活,还有他们的家眷也要养活,总不能让他们饿肚子帮你干活吧! 所以,这一万三千两银子看着不少,其实还真不够雷震花的。 由于对雷震临时代管开平矿务局的信心不足,这次竞拍承包权的期限也只能以月来计算,一个月后若雷震这伙人还留在开平不走的话,那么第二轮拍卖会继续进行,否则的话,承包行为就自动中止。 “雷爷,这一万三千两银子我都有了安排,你最好别打它们的主意,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个月以后,我希望你能解决煤矿开工所需的资金,象承包这种小打小热的差使,我可不想一直做下去。” 在会场散了之后,周学熙就找到了雷震,并向这位看上去心满意足的土财主提出了严重jǐng告,跟在他身后一同来见雷震的,还有董甫和这个新任的会办。 经过雷震的再三要求,周学熙终于改口不再一口一个长官的叫了,不过,他又换了一个称呼,那就是雷爷。 年纪轻轻的,被人一口一个爷的叫着,听着怎么都有些别扭,不过,别扭归别扭,这个称呼的普及速度却是惊人的,只用了不到几天时间,除了军营中的士兵之外,不论是开平镇上的士绅,还是原来机器局的技师、工人,见了雷震都‘雷爷、雷爷’的叫着。 我难道就那么象江湖黑道的老大吗? 雷震心中哀叹。 承包虽然省力,但却干不大。 因此,象周学熙董甫和这样见识过洋机器、见识过股份公司运作的新兴资本家对雷震发牢sāo也在情理之中,他们之所以留下来,是因为他们想要实现他们心中的理想,而这个理想就是以实业救国。 要想实业救国,就必须做大做强中国的民族工业,在这个目标面前,承包这种方式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好了,两位会办请放心,关于资金的问题我一定会尽快解决的。”雷震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朝着一脸鄙夷神sè的二位实业干将作揖道。他在来开平落脚之时,想的只不过占了这处富庶的地方,解决一下部队的生计问题,现在来看,这个想法实在有点不好意思拿出来说道。 要想干实业,钱确实是一个大问题。 在这个时代要想融资的话,有三种途径,首先是找最有钱的洋人,让洋人参股入股,不过洋人一贯胃口很大,他们要的可绝不仅仅是分红这么简单,他们要的是实实在在的经营权,因此,这一条途径直接可以无视掉。 其次,是那些官商资本,搞洋务最有钱的就是各省的督抚、依靠从老百姓头上搜刮来的银两,南方各省的总督、巡抚们一个个搞起洋务来架子都是十足,不过,这些官场的显赫人物又哪里会把雷震一个乱世草莽放在眼里。 最后可以考虑的对象就是私人的民间资本了,开滦煤矿若是座落在经济相对发达的长江中下游地区或者南方的珠江三角洲,这个融资渠道倒可以利用一下,以开滦煤矿的丰厚蕴藏量,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们一定会禁不起诱惑,把他们的钱给投进来。 可惜,以上假设都不成立。 位于京津附近的开滦煤矿实在离中国的政治中心太近了,近得让它不允许出现迥异于朝廷的声音存在。 就好象李鸿章虽然创办了开平矿务局,但他也没有保住开滦煤矿的经营权,就在几年前,掌握了朝政大权的端郡王载漪就从贬往两广的李中堂手里夺过了开平矿务局的大权,他任命了自己的亲信张翼为总办,并由此开始了他的复兴满清计划。 然而,载漪的能力与李鸿章相比实在差距太大,就连任用的人也是能力高下立判,在李鸿章掌权时期,唐廷枢作为开平矿务局的会办,功绩有目共睹,而这个张翼,除了在历史上留下被英国佬、美国佬骗去经营权的笑柄外,好象也没有多大的功劳了,当然,在之后张翼为了讨回经营权,前往伦敦与英商打官司的这份勇气还是很值得人尊敬的。 既然走正途行不通,那么只有走邪道了。 在苦思冥想了几rì依旧没有好办法之后,雷震转移思考方向,开始打起了颐和园和běi jīng城里户部国库的歪主意,颐和园是在‘三山五园’”(即万寿山清漪园、玉泉山静明园、香山静宜园、畅chūn园、圆明园)被英法联军给破坏毁损之后,慈禧挪用海军军资等诸多支出后在清漪园的基础上重新建造的,其间造景百处,寓意繁丰,可谓中国皇家园林之典范,里面的珍宝更是堆积如山,这么多好东西眼见着即将被入侵的八国联军给破坏,给带走,给毁损,实在可惜之至。 这些可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慈禧那老娘们既然守不住家业,那么我雷震就先一步取了,这总好过落到洋人的手里吧! 还有户部国库里那二百九十多万两的白银,都是中国人的血汗钱呐,腐朽的清廷只懂得搜刮民脂民膏,却没能力保住这些财富,真是让人看了痛心不已。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当一回强盗好了,只要计划安排的周详,在时间上拿捏得准确的话,这成功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穷困潦倒’的雷震豁出去了,在他的记忆中,八国联军在占领了天津之后,由于天气炎热加上沿途又种植有密集的高粱地,联军的进军变得相当的困难,一直到8月14rì凌晨联军才始到达běi jīng城外围,至8月16rì晚,běi jīng这座满清王朝的都城才被八国联军攻陷。 如果能在这个时间段内,比洋人先一步赶到颐和园、户部以及各处衙门、王爷府,只要一天甚至于半天的时间,就可以获得丰厚的回报了。 被自己的这一伟大设想给激动的雷震随后一夜没睡,他象一个策划抢劫行动的头目一样,一边反复的就抢劫计划的可行xìng作各种分析,一边预想着有可能发生的各种不测后果。 富贵险中求,等到第二天鸡叫三遍的时候,雷震终于下定了决心。 扮作强盗,劫慈禧她nǎinǎi的。 注:感谢指出圆明园错误的飞来飞去书友,相关章节已作改正,应是颐和园,晶晶记错了,对不住大家! ; 第十六节 老子想发财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兵不在多,贵在jīng。 将不在广,贵在胆大心细,遇事不慌。 在确定了抢劫行动的初步计划之后,雷震便决定在军队中挑选合适的人选,但未等他有所动作,一件意外发生了。 “雷教习,你快去军营看看,宋管带和王哨官打起来了?”这一天清早,雷震刚刚起床,还未等他换好衣服,门口的勤杂兵就急急的跑进来禀报道。 宋占标这家伙又发飚了,真是一个刺头。 经过十来天的静养,宋占标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小鬼子的三十步枪杀伤力实在有限,子弹前面进去一个洞,后面出来还是一个小洞,故此看似血流了许多,但杀伤力却是有限得很,对穿了个小孔的伤口只要及时得到救治,并没有xìng命之忧。 对于聂士成跟前的这员虎将,雷震也是既欣赏又头痛,欣赏的是他的勇猛和无畏,头痛的是这位莽将军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给自己出难题。 “你们都住手,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不好说的,非要打架不可?”雷震到达军营之时,这一场不光彩的内斗正进行至最高cháo部分,宋占标一只手抓住哨官王喜财的胸口衣服,另一只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看样子准备发力将对方给惯摔于地了。 真若是让他这一下摔实了,王喜财起码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 “哼,便宜你小子了。”宋占标气哼哼的放开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双牛眼依旧死死的盯着王喜财。 “什么事情,说说吧?王哨官,你先说――!”雷震看了一眼象斗鸡一样的两个人,尽量放缓语气问道。 虽然就军职来讲,他和这两个人差不多,管带、教习、哨官基本算是一个档次的,但因为有率军突围而出的举动,又有聂士成的临危授命,这让雷震无形中比他人更有资格成为这支流浪部队的首领。 对此,无论是宋占标还是王喜财都没有什么异议,因为要是没有雷震,他们能不能从血与火的津门战场上撤退下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我――!”王喜财脸一红,支吾了半天却说不出什么来。 “你不说,我来说,雷教习,这小子他要带着一哨人投到芦台那边去,要不是我宋大炮发觉得早,这小子怕是早跑没影了。”宋占标怒气冲冲的叫道。 逃跑! 还是带着一哨人集体出逃,这真是不可原谅,雷震只觉得一股子怒火从胸口直冲脑门,他的眼睛死死盯着低头不语的王喜财,几乎要喷出火来。 “王哨官,你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吗?”雷震一字一句的问道,他要亲口从王喜财的嘴里听到事实的真相。 “雷教习,宋管带说的没错,我是想投芦台去,那边冯统领、胡统领我都已经联系好了,只要过去,他们一定不会亏了这帮弟兄,毕竟,咱当兵吃粮也得寻一个好的去处,不能不明不白的沦落到替煤矿看家护院的份上。”王喜财抬起头满面通红的说道。 这是他的心里话,也是相当一部分将兵的想法。 军心动荡,这句话形容雷震面临的形势再合适不过。 在雷震带领着队伍来到开平之后,就已经有不少的士兵甚至于低级的棚、排级军官擅自离开了。 除去对军队心灰意冷的人之外,相当一部分则跑到了芦台大营,那里是聂士成部驻扎的地方,中军统领冯义和、后军统领胡殿甲正统率着将近七千余聂部将兵驻防着,相比无根无着名不正言不顺的雷震,芦台老营的吸引力自然更大一些。 不过,象王喜财这样带着整整一哨人马离开的,还是第一次。 有其一,就有其二、其三,不管王喜财的理由多么充足,对于雷震来说,这样擅自带着士兵离开是绝对不允许的。 “王喜财,你听着,选择离开还是留下是每一个人的zì yóu,我雷震不能强求别人一定要服从我的命令,不过,有一点请你记住,你只能代表你自己,不能代表其他人,如果你真的想走的话,那就自己走好了,但其他的士兵走还是不走,不由你决定,也不由我决定,而是由他们自己去决定――!”雷震大声的对着全军营的士兵说着,这一刻,他的胸中似有无限的郁闷与忿恨喷涌而出。 什么时候,国人才会团结一心,才会懂得只有聚集在一起才有力量。 中国人难道真的象外人说的,一个是条龙,十个乃至一百个、一千人就是一条虫了吗? 如果不是瞧在王喜财与洋鬼子交战也是一条好汉的份上,雷震几乎就要想拔出枪来一枪毙了这家伙。 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那样做虽然能在一时震慑住将兵逃离的局面,但却会让士兵对自己产生恐惧与离心感,一旦误会与隔阂形成,再想要弥补就困难了。因此,他最后还是决定,放王喜财一马。 “多谢雷教习不杀之恩,今rì我王喜财承你这份情,他rì一定相机回报。”王喜财拱手抱拳,羞愧的低头冲出围观的士兵群,急急离去。 他这一走,那些本来跟着王喜财要离开的士兵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相比到芦台去,他们其实倒更愿意留下,毕竟在开平这里,起码吃喝不用发愁,而且雷震还许诺了,一等到煤矿开工有了收入,每一个护矿队的士兵都能拿到一份不错的饷银。 芦台那边在半年之前就没有钱发饷了,去了也是白去。 相比当官的,士兵考虑的东西总是最实际的,而雷震接下来要做的,也正是这些士兵所关注的事情。 他明白,如果不能尽快的解决士兵所面临的饷银、吃饭、穿衣等实际困难,他很快就有可能变成光杆司令。 现在,趁着聂士成的遗命还有一点效力,他必须赶快行动。 挑选别动队员,首先,对清廷抱有愚忠态度的人要排除掉,这些人若是参与到行动中,只能参加风险,不能带来任何实际的帮助。 其次,胆小怕事的也要剔除在外,当强盗玩的就是心跳,是将命系在裤腰带上的活计,没有三分胆气,这活是无论如何干不来的。 前面这二条筛选完了后,接下来就是淘汰阶段了,那些枪法好的,腿脚利索的,还有熟悉běi jīng城和周遭一带地形的,都统统纳入到特别行动队中,经过清点,包括雷震在内,参与这次行动的人员一共是四百零九人。 从一千五百多人的队伍中挑选出四百来人,三比一的比例虽然不太高,但素质上却足足提升了一个档次。 为了确保此次行动成功,雷震没有直接将这些队员带到běi jīng去,反正联军进攻běi jīng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月,现在去了也没有机会,因为清军还有相当的战斗力,特别是董福祥的甘军,那可是与聂士成的主力部队相提并论的清军王牌,以卵击石的事情雷震不会去做。 足足十五天时间,雷震干的事情就是领着这一群队员开始了所谓的特别训练,其中包括攻占特定的地点、包括运送大批的货物,还包括阻击数量众多的追兵,总之,一切都按照实战可能出现的情况进行预演。 辛苦的努力没有白费,在十五天之后,当雷震带着这支特别行动队出现在董甫和、周学熙面前时,他们的神sè立马就变了。 就算再不通晓军事,他们也能看得出,经过这十来天的集训,这支队伍身上发生了什么! “二位会办大人,这家里的一切都拜托了,放心吧,一个月之内我雷震一定会带给你们惊喜的。”八月三rì,在开平码头,对着送行的董、周二人,雷震笑着告别。 “雷爷,你不会一去不回吧!”周学熙看着一脸洋溢着灿烂笑容的雷震,疑惑的问道,也难怪他会这么想,雷震这一次点兵,选的可都是jīng兵强将,而留下的又都是些老弱残兵,这给人的印象就是雷震准备拉杆子队伍做强盗去了。 “一去不回,呵呵,有可能,我若是真不回来的话,这开平矿务局可就由你们两个说了算了,多好!” 雷震大笑着,一脚蹬开船头。 鉴于这次行动的重要xìng,雷震亲自指挥并参与是当然的了,于是,在开平看守老家的责任就堂而皇之的落到董甫和、周学熙两个一心指望着有大财从天掉落的家伙身上了。 同样,出于保密原因,对于这次特别行动的目的地和具体的计划,雷震没有对任何人说起,他只是有一次在闲谈时开玩笑的对董、周二个人说过,如果听到他回来的消息,那么就赶紧组织人手帮忙运钱财。 董甫和、周学熙听了也没把这位雷爷的胡话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雷震纵是再有胆子,也不会把发财的主意打到老佛爷身上。 抢劫皇家的财产,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杀头不假,不过,要是这桩惊天大劫案真的能够干成的话,自然有替罪的羔羊帮雷震他们洗脱罪名,还有什么比八个国家的联军更符合强盗的身份的呢,没有了,对于被洋人赶得一路往西仓皇逃命的慈禧太后来说,洋人就是一切罪恶的祸首。 至于‘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的那一套冠皇的说辞,只不过是这个老女人在战败之后的无奈表态罢了,在骨子里慈禧还是倾向于保守势力一方的。 船儿晃晃悠悠,载着船上的百余个真的汉子,雷震这次走的是水路,乘船走比陆路要安全一些,另外也可以在路上休息,毕竟到了běi jīng城,还有一大堆的差使在等着呢。 同时,为了不引人注意,雷震这次将四百人打散分成二批走,第一批队员已经在三天前由宋占标率领,赶往běi jīng去了。 宋占标在和王喜财干了一架后,伤势也没显出什么反复,这家伙当真是壮得象头牛,伤势已经基本算是痊愈了。 在听说雷震要有大行动时,宋占标一个劲的要求参加此次行动,聂士成的战死给他的打击很大,这些天他又听说清廷不仅没有表恤聂士成和所部官兵,还下令将突围出来的武卫前军各部划拔给了马玉昆统领,这让他彻底的对朝廷寒了心。 从海河到通州,再经大运河抵达běi jīng城,走的都很顺利,这一路上清军和义和团的关卡虽然不少,但盘查却不甚仔细,也是,在这个战火纷飞的时候,大官都不知跑到哪里躲着去了,剩下的一些小角sè自然没心情去搜查过往客商的身份真假,反正,只要不是洋人就行了。 至于义和团方面,这些由京津一带的神社召集起来的普通百姓对搜查行人这类差使本没有多大兴趣,他们最感兴趣的就是大师兄、二师兄什么时候表演刀枪不入的神术,将洋人吓得屁滚尿流,什么时候红灯照的黄莲圣母白rì飞升,好让他们一饱眼福。 八月十一rì,傍晚时分,两拔特别行动队成员在běi jīng城西北郊颐和园附近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会合,这里离颐和园只有二、三里的路程,而且靠近大运河,有河汊能够通行船只,倒是一处理想的接应地点。 到了这时,是该摊牌的时候了。 雷震没有再遮遮掩掩,很直接的把这次行动的计划向小分队的指挥者们作了说明,当然,最后,他又不失时机的补充了一句,不愿意参加的,他绝不勉强,但为了保密起见,他希望这些不参加行动的人能够留在这里,不要擅自离开,否则的话,他手里的枪弹可不长眼睛。 事已至此,还有谁会不同意参加,到了běi jīng这两天,形势已经很清楚了,洋人的军队立马就会杀到běi jīng城,城里的那些大官们只顾着收拾东西逃跑,根本没有心思去管什么颐和园不颐和园的。 大好的发财机会在面前,谁不动心谁是傻子。 注:看了大家的书评很激动,可惜这周发得晚,jīng华少,多谢支持,下周有jīng时一定找出来补上,哈,呵! ; 第十七节 义和团强盗们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离8月14rì洋人进抵běi jīng城只有三天了,时间紧迫,要想从洋鬼子嘴里虎口拔牙,这差使可绝不象说说这么简单。 经过这几天的踩点,选定的两个目标基本情况雷震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户部和颐和园,这两个价值最大的目标他现在要决定先选其一。 颐和园又名清漪园,始建于康熙年间,与前面所提到的玉泉山静明园、香山静宜园、畅chūn园、圆明园并称为三山五园,其中论规模和辉宏的话,尤以圆明园为最,这座皇家园林占地约5200亩,平面布局呈倒置的品字形,由圆明、长chūn、绮chūn三园组成,总面积达350公顷。 不过,在1860年10月18rì英法联军攻入běi jīng时,这座当时号称世界最大的皇家御苑遭遇大劫难,诸多传世奇珍被毁损。 慈禧老佛爷前些年挪用海军军费修复了其中的清漪园,又搜罗了一批奇珍宝物存放其中,但也终究回不到之前的鼎盛状况。 两者比较,户部那白花花的将近三百多万两的白银无疑比诗词书画这些古董更有吸引力,古董这玩意听起来价值不菲,但若没有合适的买家的话,终究变不了现钱。 不过,经过一番考量之后,雷震还是决定把首选目标放到颐和园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相比较京城内的户部,位于běi jīng西郊海淀附近的颐和园更符合劫掠的目标。 主意既定,雷震也就没有再犹豫不决了,在行动前的动员会上,他对着与会的各分队小队长们说道:“兄弟们,洋人马上就要攻打běi jīng城了,朝廷里的那帮贪官王公从老百姓身上搜刮来的金银珠宝眼见着就要被洋人给抢了去,大家说我们答不答应?” 大头兵的经历让雷震在鼓动士气方面有着相当的经验,他知道什么话才是这些血xìng汉子最喜欢听的。 “不答应。”围拢在一起聚会的十一个带兵头目齐声呼喝。 “好,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当然不能便宜了洋鬼子,兄弟们,我们以前拼死拼活的在前方流血流汗,现在是取报酬的当口了,是带把的爷们,到时候可别尿了裤子。” “哈哈,雷教习放心,我别的本事没有,这出把死力的事情那绝对不落人后,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一众汉子齐声哄应,彻底对朝廷寒了心的他们在金钱利益的刺激下,已经自甘堕落成为一名强盗了。 “好,今晚七时,各小队按预定计划,出发!”雷震一声令下,抢劫行动正式开始。 夜黑风高杀人夜,这颐和园附近把守园林的侍卫都是些扶不上墙的八旗兵,这些家伙一听到洋鬼子要杀过来的消息,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晚八时三刻,雷震亲率四个小队三百八十余名队员头包红布,身穿对褂,腰系着红绸带,持着红缨枪大刀片从正大光明门堂而皇之的进入园内,此时,园中除了看园的宫女太监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快,将屋子里的那些史稿、字画、还有那个青铜的香炉都给我装进木箱里面――!” “喂,这么大的铜鼎就不要搬了,重了扛不动!” 约三百五十多名士兵在雷震的指挥下,开始了史无前列的大搬运,尽管颐和园在遭过英法洋鬼子破坏后只修复了一部分,但当雷震真的置身于这座举世闻名的园林中时,他还是被深深的震憾了。 **呀! 慈禧那老女人过的rì子真是神仙也难比得上。 “你们都站在这里,不要乱动,更不许出声,否则的话,我们大师兄可说了,这刀枪不长眼睛,要是不小心伤到几位,这可不好了。” 在园林的一角,一个cāo着京片子冒充义和团头目的小队长正在对着一群瑟瑟发抖的宫女、太监训话,这些宫女太监老得老、小得小,都是不得宠或者没后台被分派到这里来的,自小就净身入宫的他们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知之甚少。 偶尔有外出采办的太监回来说一下见闻,也不外乎是义和团拳民攻打教堂、端王爷在王府中祭起了神坛之类的旧新闻。 “你们这些该杀的拳匪,竟敢抢皇家的东西,你们想要造反吗?”倏然,一个大太监冷眼瞥见有一群人正从屋子里往外搬东西,马上厉声尖叫起来。 太监的嗓子尖利的很,他这一声喊未毕,那些本来老实的很的太监宫女们也开始不安分起来,这些人自小就接受皇帝大如天的封建思想麻醉,忠于老佛爷、忠于皇上的想法已经在他们的心里根深蒂固,现在一见有人明抢皇家的东西,顿时炸开了锅。 “老东西,是你自己找死的。” 负责看押的小队长一见事情要坏,冷笑一声举刀朝着老太监的脖子上一抹,顿时血流如注。 “杀人啦,死人啦!” “不许喊叫,谁再喊一声谁就得死!” 小队长恼火的在死人身上擦试着血迹,冷声喝道,他本不愿杀人,可毕竟,相比集中到一处的将近二百多个太监宫女,他的手下只有区区二十多人。 在血淋淋的事实面前,太监宫女们重新又老实了下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们在雷震jīng心训练过的特战劫匪们面前,实在太不堪一击了。 冒充义和团洗劫,这是雷震想出瞒天过海之计,义和团本就是由四乡百姓自发聚集起来的组织,合则聚集一处,散则回家务农,人数也是多则上千人,少则几十人,洗劫颐和园的罪名则他们扛了去,就算之后朝廷追究下来,也没有办法查清楚究竟是那一股人马干的这票买卖。 搬运工作一直到了八月十二rì的凌晨方始结束,也幸亏颐和园内的昆明湖与外河相通,使得船只能够直接从水道驶进来,不然的话,单单搬运箱子就会让队员们累得够呛。 这一晚的紧急搬运,究竟抢救出了多少东西,雷震一时还无法统计清楚,在时间和人手都紧急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将那些好拿的银锞、玉砚、笔洗、瓷炉、瓶、罐等小物件先行装运上船,至于大物件他也只能无可奈何了。 凌晨五时许,两艘开滦煤矿装煤的运输船满载而归的驶离昆明湖码头,雷震站在吃水很深的船头上,心中万分激动,他的冒险计划竟然成功了。 ; 第十八节 富贵险中求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当二艘装载着宝物的船只顺利驶入雷震他们隐藏的小村庄时,全体参战的‘劫匪们’个个欢声雷动。 已然见识过皇家大场面的他们在为这一晚收获而载歌载舞,那多得数不清的银锞子,还有古式古香的瓶子,西洋的宝石,这些以前他们看都看不到的宝贝堆积如山的摆放在面前,让这些大头兵一个个高兴坏了。 “小苏子,你胸口鼓鼓的,装了什么私货,快拿出来。” “还有你,嘴巴紧闭着做什么,是不是也私吞了银锞子。” …… 人xìng本恶,面对这么大的一笔财富,贪念是无法阻止的,有几个队员禁不住诱惑,在搬运过程中偷偷的给自己留了一点,结果立马被火眼金睛的宋占标发现了。 “你们几个不成器的小子,教习不是交待过了吗?等这趟差使完了之后,有你一份分的,现在我宣布,由于你小子私吞财物,本来属于你的一份取消充公。” 相比较资历还浅的雷震,宋占标这个跟了聂士成十多年的管带在这些兵痞面前可是威风八面,谁也不敢不买他的帐。 经宋占标这么一严厉整治,这股子私吞私藏的歪风算是暂时压下去了,不过,雷震也清楚,队员们都眼巴巴的想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彩头呢,若是到时承诺不能兑现,他这个当头的只怕再也弹压不住手下了。 “兄弟们,这颐和园里的东西虽然不少价值连城,但大家都清楚,这些宝贝出手不易,要是贱卖的话也对不住大家这二十多天的辛苦,所以,我们现在还必须再努力一把,等把户部里白花花的银子给弄到手之后,我雷震答应大家的,一文钱也不会少给。” 作强盗图的就是一个利字。 没有利益,就是天王老子的命令也行不通,深悉这一点的雷震自然不会在这个问题上与大家作对,私吞财物要制止,而卖力苦干的也要表彰,这才是经营一家抢劫公司的章程。 户部。 换个新式的叫法就是国家财政部兼zhōng yāng银行。 它坐落于běi jīng城内靠近皇城根的户部街上,这里的守卫可不比城郊的颐和园,朝廷官员的吃穿用度每个月都要从这里找银子,因此,守城的军队对这处要地巡查也是格外严格。 要想混进去,假扮客商肯定不行,这兵荒马乱的,商人都跑到南方相对安全的地方去了,谁还来běi jīng自讨苦吃。 “看来,也只好再扮一次团民了。” 思来想去,雷震又把主意打到了义和团那身显眼的行头身上,现在běi jīng城头,端郡王载漪、亲王载澜、郡王刚毅等人都成了义和团里的大师兄、二师兄,团民们有这些满清王爷支持着,自然满脸的神气,连带着的对那些官军也鄙夷起来。 守城的清军中除了荣禄的武卫中军一部外,就数董福祥的武卫后军(即甘军)人数最多,董福祥的部队本来就是因为叛乱而招降的,在清廷上层没有强有力的后台,这次见拳民得势,董福祥伺机靠了上去,他不仅与载漪等人走得很近,与义和团相处得关系也是不错。 如果在这个时候假扮成一支前来抵抗洋夷的义和团队伍,估计混进城内的可能xìng比较大,而只要进了城,那还不是鱼入大海,任他们这几百人闹腾的。 八月十三rì,午后。 烈rì暴晒,让人感到浑身懒洋洋的,没有半分jīng神。 京郊西门外,一支撑着“奉旨灭洋”旗号,黄巾包头,穿着五颜六sè衣服的队伍正以悠然的姿态慢步前进。 “天灵灵,地灵灵,奉请祖师来显灵;一请唐僧猪八戒……,九请华陀来治病,十请托塔天王、金叱、木叱、哪叱三太子,率领十万神兵来助阵!”呼喝声伴着古怪的阵乐传来,这声音不象古代打仗的催阵鼓,听着倒有点象巫师祭坛作法时的招魂乐。 “护我神拳,刀枪不入!” “抬棺灭洋,神教无敌!” 一声声叫喝将守城的兵士叫醒,当等抬眼看向城外,只见一支约有三、四百人的义和团队伍正抬着棺木,吹着锁呐、敲着锣鼓叫喊着向城门口而来。 “又是一群神棍,真他娘的烦人!”守城的小兵不情愿的站起身,正要上前盘问,但却被一旁的同伴给拦住了。 “兄弟,这可是神教的人,我们拦不拦都一样,还是省省力气吧!” “狗屁神教,我听说在北仓,在天津卫,那些高喊着刀枪不入的拳民根本打不过人家洋鬼子,那洋人的枪一放,这些神教的信徒就立马跑了,真正和洋鬼子干仗的,还是我们官兵!” “嘘,这话你也敢乱说,小心被端王爷的人听到,我们当差的,管他神教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要不缺老子那份饷银就够了。” “也是,还是躺下睡觉安生!” 就这样,把守城门的甘军士兵几乎是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就让假扮成义和团团众的雷震等人进了城。 “各小队听着,按照原定计划,先找联络点安顿下来,明天凌晨三点整,我们一起在户部街集合,都听见没有?” 转过几个街角,看到四周已经没有人注意时,雷震压低声音,对着几个小队长吩咐道。 “教习放心,我们省得。” 几个小队长会意的应答着,召集自己的队员抬着棺木而去,在这些棺木里面,装着的可不是死人的尸体,而是一杆杆步枪,还有满满好几箱的子弹。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8月14rì,正是八国联军进攻běi jīng城的rì子,而在同一天,雷震也开始了他在刀尖上跳舞的劫财行动。 这一次,他还会有好运气吗? 第十九节 肥肉是我的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直至到当晚的子时,雷震的蛰伏计划进行的都很顺利。 这其中的原因一是因为以义和团为首的势力控制了京城,二是清军在连败之后实际已经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之中。 聂士成战死于八里台之后,归属他统领的武卫前军各部四散,后路统领胡殿甲不满朝廷对聂部的刻薄,直接率残部五个营回了芦台大营,前路、左路的统领周鼎臣、姚良才又相继阵亡,加上右路军杨慕时因得罪拳民被解职,这使得武毅军出身的这支劲旅完全失去了在甲午时威风八面的气势。 同时,聂部的溃散给予清军上下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在甲午时大清的海军纵然在刘公岛战败,但在陆上,摩天岭一战清军也击杀过rì将富刚三造,而取得这唯一一场胜利的军队正是聂士成的武毅军。 据说,兵部尚书荣禄在听闻聂士成战败之后,立时下令收拢将兵,密令勿再与洋人发生冲突,负责守卫京城的甘军董福祥部更是遑遑不安缩在城门口不敢动弹,生怕在野外与洋人遭遇,至于义和团方面,求战的yu望倒是不差,不过,经过攻打西什库教堂一役,就连载漪也明白,这样一支乌合之众派不上什么大用场。 8月初,联军在补充兵员之后,开始向běi jīng进犯,为了抵御洋人,慈禧又派了前山东巡抚李秉衡带着拼凑起来的约二万余清军、义和团军混合部队前往抵抗洋人的进攻,以李秉衡的名气率领这样一支联合军队实在差强人意了点,不过慈禧太后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8月9rì,李秉衡的这支南下御敌的部队还没有来得及在杨村以北的河西务布防,便与北上的联军遭遇,很快陷入被动。 在洋人枪弹的猛攻下,清军像水银泻地一样四散溃逃,李秉衡无奈之下,也只能落荒而逃,等到两rì后他清点人数,赫然发现身边除了几个幕僚外,再无一人,绝望之中李秉衡吞金自尽。 8月12rì,联军不费一枪一炮占领了běi jīng的门户通州,这里距离běi jīng只有20公里了!当晚,联军就召开会议,商讨如何进攻běi jīng的计划。 洋人兵临城下。 慈禧此时已经六神无主了,她开始频繁的召见大臣,同时,又再次给南方各省发出急电,要求督抚们火速北上勤王救驾,诺大的běi jīng城也仿佛变成了一个大军营,经过荣禄等人一昼夜的军事调动,清廷包括甘军、武卫军、绿营、八旗、义和团等各式各样的军队总数约7、8万人被仓促地部署在了běi jīng城的各个角落。 7、8万――,这个数目着实不小,但实际上却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而且更可笑的是,象雷震他们这样打着义和团旗号身份未明的小股武装居然也被算在了守城部队之中。 8月14rì凌晨,联军shè向běi jīng城的第一发炮弹从俄军的大炮中shè出,在获悉俄军已经提前发起进攻后,rì、美、英3**队也急忙投入了战斗。 听到东城一带急促的枪炮声,雷震从蛰伏的同顺客栈床铺上一跃而起,行动的时候到了。 虽然清军的抵抗会持续大约二天时间,但这些最后的抵抗与挣扎并不能改变什么,大清朝已经从根子上烂掉了。 凌晨五时一刻。 城中慌乱一片,在四散乱奔的人群中,雷震他们威风凛凛的高举着刀枪,抬着棺木,大喊着“扶清灭洋”的口号,毫无阻挡的朝着户部街而去。 这个时候,没有人来询问这支队伍的行进方向为什么会与城门背道而驰,没有人上前来查看这棺木里面抬的究竟是什么,běi jīng城即将陷入浩劫之中,也不知有多少人会命丧于这场战火之中,雷震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他虽然知晓历史,但他不掌握这个国家的权力,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运用手头唯一的一点力量,加上那么一点智慧,替这个灾难深重的国家保存几分复兴的底蕴。 刚一抵近户部街,一直以来顺风顺水的雷震终于遇上麻烦了,这回的对手倒不是清军或者义和团,而是由一群八旗纨裤子弟组成的流氓集团。 敢情这帮小子也是来打秋风的呀! 相比雷震他们,这些满人明显先行动了一步,等到两支队伍撞到一处时,雷震他们发现这些小子已经准备扛着大箱小包的要开溜了。 “快,各队分领枪枝,准备战斗!” 到嘴的肥肉被别人分了一大口,这气如何咽不下,不消雷震鼓动,一众被发财美梦刺激得连睡觉都不安稳的队员齐齐的掀开棺材盖,里面的家伙虽然没有马克沁重机枪、克虏伯大炮这么夸张,但四百余枝毛瑟步枪的威力还是将对面的泼皮无赖们吓得不轻。 “你们这些拳匪,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快去杀大毛子,杀二毛子呀!”其中,一个明显是领头的小子壮着胆子跑了出来,远远的对着雷震他们挥舞着手臂。 “砰!” 枪口青烟一簇。 那个叫喊的小子立时软倒在地。 对这些抢劫国库以充私囊的无赖,雷震没有半分的好感,当然,也没有什么兴趣去他们多罗嗦。 他这一枪就仿佛号令一般,最后,憋足了劲的特战匪徒们手中的家伙齐齐的喷shè出了火焰,立时让狭窄的巷道变成了死亡的胡同。 “义和团杀人了,快跑呀!” 在后面的泼皮们见这边真的开了枪,立刻傻了眼,不过,随即这些见风使舵惯了的家伙就各自呐喊了一声,朝着小胡同里钻了进去。 “快,进户部,搬银子。”雷震一挥手,当先冲入户部大门。情况紧急,泼皮无赖固然可恨,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抢在洋鬼子完全占领běi jīng城之前把银子弄到手,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出去。 注:拉票,拉票,小晶在偶旁边说,叔叔给票票,不给哼哼哼,明天我爸不上网,汗!女儿有命,不敢不从。当然,明天的更新会有的。 第二十节 一网打尽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你还别说,这帮‘死翘翘’的泼皮旗人虽然差一点坏了大事,但却也帮了雷震他们一个不大不小的忙,户部国库的银子存放地点原本属于朝廷的机密,外人只知道银子在户部放着,却不一定知道到底存放在哪一井院落里。 如果不是先前那帮泼皮给指明了方向和路径,雷震他们一时还真发现不了那个隐密的出入口。 在出入口,看守银库的十来个官差衙役已经被泼皮们给打死了,堡垒总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那些泼皮小子在户部里面一定有内应,不然的话绝不会这么轻轻松松的开了户部大门往外搬银子。 这下倒好,便宜了雷震他们。 进入秘密的地下银库,一股子檀香味沁入鼻孔,雷震知道这是为了防止发霉、cháo湿特意燃点的香料。 “看,封条已经给撕开了!” 一个又一个铁门打开着,里面是凌乱的箱子,还有册薄,以及从箱子里跌落出来的印有大清国库专用章的银锭。 “哇,这么多的银子,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 “小子,发什么呆,你加上下辈子也见不了这么多,快搬!” 取了枪枝出来的棺木这回又派上了用场,白花花的银子一堆又一堆的从贴着封条的国库里搬出来,然后哗啦啦的倒进木头棺材里,这响声是如此的悦耳动听。 “教习,在银库的最里间还有一个狗官活着,你看看,就是这家伙?”正在一众队员忙碌之时,宋占标一手提着口厚背大刀,另一手拎着个穿着六品朝服的官员气哼哼边走边喊。 诺大的户部三库,时逢战乱看守的官员竟然跑了个七七八八,只有这个家伙还在留守着,适才也是他侥幸命大逃进了银库的最里间,沉重的铁门堵死了里面与外边的通道,那些满族泼皮又都是些无赖,个个见钱眼开,一时只顾着抢劫户部的银两,倒也没去在意一个官员的死活。 宋占标蹬蹬蹬几步走到雷震跟前,将那个已经吓昏过去的家伙朝地上用力一掷,这倒霉的家伙吃痛哼了一声,才始苏醒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雷震冷眼打量了这抖抖瑟瑟的官员一眼,喝问道。 “这位大爷、大侠饶命,鄙人姓王,名廷钧,只是户部的一个小小主事,上任不过一个月,没来做过那些鱼肉乡里,贪墨枉法之事――!”这胆小如鼠的户部主事眼光倒是不错,一见宋占标向雷震请示,立马就明白雷震才是这群人的头目。 “是没做过,还是没有来得及做?”宋占标大喝一声,气势汹汹道,在战场上威风八面的他跟随着聂士成不知打过多少胜仗,但聂部的军饷却屡屡遭到克扣,每想及此,宋占标对户部这帮管着钱粮的狗官就没什么好感。 “这位大爷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呀,我这个主事的官职还是刚刚用钱捐来的,这些天值守我王廷钧可是一两银子都没有贪墨呀!大侠你一定要明查呀!”王廷钧歪戴着顶戴花翎,哭丧着脸,作出一付痛哭流泣的样子。 雷震冷眼看着王廷钧,脸上露出些许厌恶的神sè。面前的这个清朝官员身体肥胖,一张脸长得一般般,水泡眼睛肿肿的,估计是酒sè过度使然。尸位素餐,靠捐献爬上官位的人又有什么出息。 这么一个人物混迹在官场上,实在太不起眼了,不过,王廷钧这个名字怎么念叨起来总觉得有些熟谙,可雷震思来想去,也没记得青史上有这么一号风云人物。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看来这穿越的时间一长,记xìng就不可避免的会打折扣,这年月,电脑还没有发明,又不可能有U盘之类的存储工具,要记下一些东西,看来只能依靠纸和笔了。 “大侠饶命呀,只要留得小的一条xìng命,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对了,你们不是要银子吗?我有银子,我们王家在湖南的湘潭开有当铺,这银子虽然和大清朝的户部银库没法比,但千余两还是有的。”王廷钧察颜观sè的本领倒是不错,一见雷震脸有不耐之sè,立即吓白了一张脸哭求道。 “起来,留着你这条命,回家养活老婆孩子去吧!”雷震摇了摇头,喝斥道。象王廷钧这样的庸庸朝官他没有兴趣去关心他们的生死,因为在这běi jīng城里如王廷钧一般的何止一个,往少里说上百个是绝对有的。 开当铺的当户部主事,这大清朝真是越来越不堪了,慈禧太后为了敛财,听从大太监李莲英的主意捐资卖官,这和西汉末年汉灵帝时期已经没什么分别了。 见雷震不应允,王廷钧费力的站直身子,凑近雷震跟前喊道:“大侠,这洋鬼子入城在即,连老佛爷都已经拔脚开溜了,留在城里是死路一条,要是大侠能带我出城的话,我有一个重要的秘密透露――。” 这王廷钧想来是初到běi jīng乍到,熟悉的人不多,故尔在同僚跑得差不多的时候还留在岗位上,现在一瞧见有机会脱身,自然赶紧巴不得抓住。 “什么秘密?且说来听听,值得的话莫说带你一个,十个都成。”见王廷钧一付神神鬼鬼的惶急样子,倒不象是在说谎,雷震来了些许兴趣,这个王廷钧看着也不是啥好货sè,这样的人为了活命是什么都能出卖的。 “大爷,你答应了我就说了,户部的银库其实不止三库,在旁边的另外一井偏僻院落里,还有一个小银库,里面放着的是户部尚书、侍郎他们私自吞墨的银两!”王廷钧见雷震点了头,急忙喜滋滋的表功道。 但凡有中国人管理的衙门,总免不了小金库一类的帐外资金,这种情况上溯百余年也是一样,户部的地位相当于后世的财政局和国库,守着这么一座金山,不贪不墨的官员哪里去找,唯一有异的就是贪多贪少而已。 “宋队长,跟着王主事到隔壁去搜一搜!”雷震缓了一下口气,吩咐道。不管是什么来路的银子,只要能搞到总是好的,现在,缺钱的雷震当然来者不拒,因为在将来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可惜,正陶醉在大发横财的美妙意境中的雷震并没有高兴多久,宋占标就喘着粗气,从王廷钧带过去的那个小跨院奔了回来。 “教习,这回我们真是发财了,发大财了,那么多的满屋子银子全部装的话,我们这十来口棺材装不下,你看怎么办?” “嗯,再找些箱子,能装多少就装多少,剩下的我们带不走的,临走时全部泼洒到大街上,让人去抢,让人拾了去好了,总好过给洋人抢了去。”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那几口已经装得满满的棺木,雷震心中也是起伏难平。 想到就自己这三、四百人,却出人意料的完成了这么大的一个‘壮举’,雷震当然有理由兴奋,至于剩下的一点边角料,施舍一点给路人也没什么,只要不是留给洋鬼子就行了。 至此,户部290万两的白银,经过这一次彻底的‘洗劫’,留下rì本人的估计除了这空荡荡的房子外,不会有其他了。 “还有,这棺木满载银子实在太重了,四个膀大腰圆的兄弟抬着都吃不消,我看最好找几辆马车拉着比较好。”未等雷震兴奋劲头过去,宋占标却又不合时宜的抛出了另一个难题。 马车,这时候到什么地方去找马车,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雷震脸sè由睛转yīn,靠人力扛着这么多的银子跑路,确实负担太沉重了,要知道在这个时候留在城里多一时就是多一分危险。 在事先设想的方案中,他倒是有预想要置备几辆马车以供急需的,但到了běi jīng才发现,这根本就不现实。 城里风传洋人进攻běi jīng城已经有些时rì了,但凡是有钱有车的主,都已经被人给预定了,这年头钱和命相比,当然是命比较重要,所以,你要想到马行买一辆车,对不住,没了,请你下回再赏光。 马行没有车子,那又该把主意往哪里去打? 雷震终于体味到乐极生悲的痛苦了。 装满了银子的棺木和箱子实在太沉重了,重的四个膀大腰圆的队员扛着都显得吃力得很,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快速的出城根本没有可能。 “教习,我们抓了一个探头探脑的泼皮,你看怎么处置?”就在雷震愁眉不展之时,一个负责在外放风的队员拎着一个反穿着绸褂拖着长辫子的混混跑了过来。 “你是满人?”雷震瞥了这白皙脸孔神情惶惶的小子一眼,冷声问道。 “这位爷,小的是端王爷家的奴才,名字叫纳兰啸,你有什么吩咐?”听到雷震这一问,这个刚才还象死狗一样赖皮的家伙立即活泛起来,他支着一条腿,连忙行大礼请安道。 纳兰啸,好名字呀,瞧着眼前这个眼睛溜溜乱转的小子,雷震不禁生出了些许的好感:“纳兰啸,你家王府里有没有马车,嗯,就是能拉货的那种?” “爷,你这可问对人了,这běi jīng城上下的情况,还没有我纳兰啸不知道的,至于端王府内的情况嘛,那更是了如直掌了,爷要用车,包在我身上好了。”纳兰啸神气活现的说道。 “你小子吹牛皮是不是,要是说了话没本事弄来车,可别怪宋爷爷的枪子不认人?”宋占标说罢,一拉毛瑟枪的枪栓,对着纳兰啸的裤档处就是一枪。 “砰!” 枪声清脆,shè在青石地砖上,子弹头随即又蹦跳着飞出老远。 纳兰啸被这一枪吓得脸sè刹白,要是枪口再抬高那么一点,那他的命根子就彻底与他告别了。 想到这儿,纳兰啸身体抖栗着连声道:“爷别开枪,别开枪,我这就带你们去王府将马车赶过来?” “你,在前面带路,记着别耍什么花样,老宋,你在这里看守着,我去去就来?”事关紧急,宋占标又是一个粗人,雷震怕让他跟着纳兰啸去发生口角冲突,想来想去也只有自己亲往一趟了。 聂士成死后,雷震他们的身份和地位其实就是一打家劫舍的强盗,口袋里又没有钞票,他就是想招贤纳士也没有人才来投奔。 běi jīng不愧是都城,胡同巷口四通八达,雷震带着一个小队跟着纳兰啸穿过几条胡同,几处小巷子,前面就到了端王府的后门,只见纳兰啸从腰间摸出一件象铁丝一样的东西,朝着锁孔里捅了那么几下,就把挂门的锁也弄开了。 “看不出,这家伙还是一个多面手呐!”雷震不禁对纳兰啸这个家伙感兴趣起来,按照后世的选材观点来分析,这家伙也算是那种鸡鸣狗盗之辈里面的人才。 “爷,你请进!” 纳兰啸开了门之后,识趣的弯下腰,将雷震等人先让到里面,然后才虚掩上了侧门。 堂堂满清国的端王府,究竟是什么样子? 在未瞧见之前,雷震确实有所期待,在后世,这位端王爷的故事可是名满网络,被一群好事的弄笔人士编成了若干个版本,而端王府的富庶更是传得沸沸扬扬,然而,今rì雷震亲眼所见,却是大失所望。 眼前的院落,和京城的其它官宦人家也没有什么不同,青砖灰瓦的屋檐,有些被磨得光滑了的台阶,还有院内的几簇花草,都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看来,传言不可信,这端王府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雷震这么一想,便忍不住出声感叹起来。 “端王府怎么就徒有虚名了,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王府内放肆!”未等他回过神来,一个凶巴巴的娇嫩女子的声音就从走廊的一头传了过来,很明显,雷震刚才的感叹被人家给听到了。 注:勿怪勿怪,这个格格身上有些故事,容我后面一一道来,她是本书重要人物,但不是女主角。 ; 第二十一节 大闹北京城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坏了,是毓琪格格!”纳兰啸面如土sè,缩在雷震的后面,一付十足的奴才样子。 这满人中间,主仆尊卑的意味比汉人要强得多,象纳兰啸这样的落魄旗人和端王府尊贵格格的身份比起来,那真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毓琪格格,在雷震的记忆中,端郡王载漪的几个子女好象没有一个叫毓琪的,难不成说穿越之后蝴蝶效应出现了。 正当雷震搜索枯肠想着这个没什么印象的格格是哪路神仙时,一张宜嗔宜怒的俏脸已经出现在了白墙红梁的走廊尽头了。 “咦,你们是谁,怎么跑进王府来了?” 面前的少女年纪大约在十六、七岁左右,身材不高,身上大红的腕带、紫兰sè的素心小袄,袅袅婷婷衬着曲折的身段,还有垂在额边的一簇刘海,这样古典装扮的女子换到一百年之后,可是稀罕之极呀。 尽管一身满人装扮,这位格格的面相看上去倒是甚有几分江南女子的妩媚,当然,这年头光看外表,是算不得数的。 至少,刚才那一声嗔骂可一点也不温柔可人。 “我们——,噢,外面洋鬼子攻城了,我们是来王府保卫王爷和格格安全的。”雷震举了举手中的枪,露出伪善的笑容说道。 身上一副义和团拳民的打扮,手里却拿着步枪,雷震的这副样子实在滑稽得很,若是让一个见识过场面的人见了,立马就能识破他的伪装身份,但现在,他面前的这个小丫头明显社会阅历不足,在听了雷震这番漏洞百出的慌言之后,竟然还点了点头。 “小啸子,你听好了,现在王爷进宫不在府内,你好好照顾这几位义士,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去找大管家要去,就说是我说的。” 见雷震等人死盯着自己的脸看,毓琪格格俏脸一红,匆忙吩咐了一句后,就飞快的朝着另外一间院落跑了过去。 “嗯,毓琪格格你真是大好人呐!”纳兰啸双膝跪倒,努力作出一副恭顺的样子。若不是适才见到这小子在户部的嚣张模样,连雷震都会被这家伙的演戏功夫给骗过去。 糊弄过了毓琪,纳兰啸立时又活跃了起来,他拍拍屁股起身,将雷震他们大模大样的带到王府的偏厅,这里是以前端王接待义和团团民的地方,在正中的香案上居然还有缩小版的神坛摆放着。 没办法,当着端王爷一应下人的面,这场面上的活计还得做足了,好在这些天下来,义和团念唠的那些个把戏雷震他们也能背诵个仈jiǔ不离十来了,一时间穿帮的可能xìng不大。 祭过神坛,接下来纳兰啸不敢再耽误时间,直接将雷震他们带到了后院的马房,别说,这端王府的气魄果然不凡,在马房内除了有十来匹拉货的骡马外,居然还有可供骑乘的战马。 马是草原游牧民族的生命。 女真族当初依靠的就是骑马打天下,身为八旗子弟,必须要学会骑马拉弓shè箭,这是自努尔哈赤建立大清以来的祖训,历代都不敢违背,载漪虽然是身份高贵的端王爷,论鞍马功夫的话,倒也不差。 “好极了,纳兰啸,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这些骡马、还有战马我们就都征用了!”心情大好的雷震上前解开一匹极其漂亮的白马的缰绳,试了试马鞍的高度,准备一跃而上。 骑马雷震在后世的部队里学过一阵,技术还相当的不赖,这倒不是说他对骑马有特殊的爱好,而是因为要成为一名合格的特等兵的话,不会骑马可万万不行,就象学驾驶汽车一样,这是你必须掌握的基本技能。 “爷,这匹马能不能不征用——!”纳兰啸见雷震相中了这匹白马,一脸的为难。 “为什么?”雷震脸sè一沉。 在这几匹战马中,就数这匹皮毛油亮的白马品种最为优良,一看就是从蒙古那边jīng选出来的上好马种,这样的战马骑着,风驰电挚的感觉自不必说了,更重要的是,骑在马上会使人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王者气度。 “这,这是毓琪格格的爱马,爷你看是不是留下一匹,不然的话,小的不好交待。”纳兰啸涨红着脸,支支吾吾道。 毓琪格格就是适才那小丫头,她是见到雷震这伙人的,当然也看到是纳兰啸带着这些义和团团民进得王府的,这若是马房里的骡马一下子全都不见了,别人想不到纳兰啸头上,这毓琪可是一下子就能猜出其中的缘由。 从纳兰啸的神情里,雷震知道这个毓琪格格看来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sè,难道适才自己看走眼了? 就在雷震犹豫不定的当口,倏然从院子的走廊、窗户、还有大门口一下子涌进来不少手持着刀枪的王府侍卫、家奴。 这些人一个个圆睁着双目,怒视着正在赶着马儿准备开路的雷震他们。 “把好门口,休要放走了歹人?” “纳兰啸,你敢勾结歹人,偷盗王府的马匹,你不想活了!”一个年过五旬的老管家模样的男子站了出来,指着纳兰啸恨声说道。 “那总管,事情不是这样的,这些都是王爷请来的神坛的弟子,刚才他们还给王爷祭过神坛呢,不信你可以问偏厅的下人。”纳兰啸一见被包围了,急得连连摆手辩解道。 “哼,你休要油嘴逛人,幸亏毓琪格格眼尖,不然的话还真被你们这群骗子给蒙混过去。”那总管一声冷哼,对着纳兰啸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毓琪——,怪不得王府侍卫们这么快的聚拢过来,原来是她这小丫头报的信,看不出适才倏遇突变她的表情还挺镇静的,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呀!”雷震听到自己被一个小丫头给摆了一道,心中也是郁闷不已,这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来了,想不到在小河沟里眼见着要翻船。 “听我的命令,集shè!” “冲!” 坐以待毙不是雷震的作派,在快速的衡量了一下自己和对方的实力之后,雷震做出了选择,那就是趁着王府内侍卫和家奴还不算太多的空隙,依靠火力掩护强突出去。 ; 第二十二节 云飞千里外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砰砰砰――!” 十多条毛瑟枪同时瞄准一个方向shè击,这样的威力纵算比不上马克沁重机枪,也足以让只见识到大刀长矛冷兵器劈砍疾刺的端王府侍卫们长见识了。 “二毛子开枪了!” “哎呀,我的腿被打断了!” 在侍卫家奴悲惨的呼叫声中,雷震他们已然从马房的侧门冲开了一条通道,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端王府的枪声会引来更多的清军、义和团的团民,人一多的话,单凭他们手里的十来杆枪并不能吓退那些疯狂的排洋灭洋份子。 “爷等一等,带上小的一起走!” 雷震等人刚一出侧门,后面纳兰啸也跟着跑了出来,这小子脑子倒还灵活,知道闯了这么大的祸事留在王府只能是死路一条。 看到雷震这伙强人杀人不眨眼,平素里也只是欺负欺负泼皮无赖以及穷苦人的王府侍卫、家奴一个个喊杀声震天,但行动却是畏缩不前,这马重要,还是小命重要,两者不用说自也清楚得很。 七、八辆马车呼噜噜奔出王府侧门,雷震一时心情大好,有了这些好脚力,长途行路也就有了保障。 “吁,驾!” 雷震腿部一夹,轻轻踢了踢白马的腹部,正要准备纵马离开。 “啾!” 倏然,一声犹如鸟儿鸣叫的口哨声从王府的偏门后面响起,听到这一声哨音,雷震跨下的白马突然象疯了一般,死命的前掀蹄子后蹬脚,试图将马上的骑士给掀翻下来。 “哧,这马还有一付烈xìng子!” 雷震在马上被颠得如斗牛士一般东倒西歪,不过,他还没有从马上掉下来,驯马的技术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 “小白龙,快用力,把这臭贼子给掀下来!”一声娇喝响起,这声音是如此的好听,但雷震却感到了阵阵恐怖可怕,因为听到这一声呼喝之后,他跨下的白马颠动的更加厉害了。白马一定是听到主人的声音,因此jīng神头十足,它不停的翘起壮硕的臀部,对着雷震施展起了十八般的武艺。 “毓琪格格――!” 未等雷震有空腾出眼睛去瞥上一眼给马下指令的是谁,那厢纳兰啸的惊呼声已经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这小女子,当真邪门得紧!” “他nǎinǎi的,我雷爷要是连一个小女子和一匹马都斗不过,那干脆就不用混了。”雷震被疯狂的白马弄得心中火起,盛怒中他抄起毛瑟枪,对着马头就是一枪。 “砰!” “不要!” 枪声伴着惊叫响起。 这一枪雷震并没有放空枪,而是实打实的扳动了枪机,不过,在临开枪的一瞬,他又把朝向白马的枪口向上抬了抬,这使得那颗要命的子弹正好擦着颈间的鬃毛而过。 白马似乎被耳朵边的这一声尖利的枪响给惊住了,它开始慢慢的停止了踢腾,看来这驯过的马相比野马来说,还是要更容易屈服一些,趁着这空隙的当口,雷震一拎马缰,策马近至王府门口,将正张大了樱樱小嘴巴叫唤的毓琪给一把抱上了马背。 “格格――!”众家奴失声惊叫。 “强盗把毓琪格格给抓走了,快追呀,你们这群废物!”老迈的那总管颤抖着身子,连声催促叫喊。 “你这个臭男人,敢碰我,你,你快放开我?”毓琪被雷震一双大手抱在马鞍前面,趴着的她表现很不老实。 “哈哈,格格得罪了,等你家雷爷出了城,少歇自会放你回家!”雷震大笑道。 “你这个臭强盗,臭男人,你不得好死!”毓琪挣扎着,可惜,在雷震的强有力压迫下,她的那一点力气实在太微弱了。见来硬不行,毓琪忽然又哭了起来,脸上更尤如带雨海棠,让人我见犹怜,但这些也不能打动雷震。 “骂吧,尽管痛快的骂吧,哈哈,纳兰啸,你去告诉他们,如果还想要见到格格的话,这件事就不要声张出去,否则的话,嘿嘿!” 雷震大笑一声,一挟马腹策马飞奔。一个格格,也算是不错的人质,这小丫头长得挺水灵,xìng子又狡猾得紧,要是留在城内,说不定还会遭了洋鬼子的毒手,这一时,尽管还扳着一张要酷的脸,但雷震的心里已经软了下来。 这次,可能是感知到主人也同乘在马背上,又或者察觉到了雷震出乎意料的强悍,小白龙竟然很配合的迈开了步子。 马蹄得得,在石板方块的巷道里留下一串空荡的声音,间或,还能听到毓琪格格的不甘呼喊声音。 抢了好马好车,又掳回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王府格格,雷震这一趟的收获可让宋占标等队员开了眼界,大家一起赶紧将装满了银锭的棺材搬上马车,然后又用绳子紧紧拴好,这才呼啸一声扬鞭出城。 毓琪格格见过雷震他们洗劫户部,地上又有几个泼皮的僵硬尸体之后,态度倒是老实了不少,她鬼点子再多,也不过是一个没有见识过血腥场面的十六、七岁的丫头,平素里有端王和一众家奴宠爱着,xìng子不免骄纵了点,现在没有人护着,自然就胆怯起来。 一行车队出了户部街,顺着西北向的大道朝城门口而去,经过端王府的这一耽搁,时间已经到了14rì的响午时分,这时枪炮声已经越来越激烈了,在俄国人率先朝清军开火之后,rì军、英军、美军也急忙投入部队攻城。 毕竟,第一个突入中国国都的荣耀是无与伦比的,千百年来,西方人梦想的就是占领这个马可菠罗笔下黄金遍地的东方神秘国度,现在,他们的目标就快要实现了。 东城一带战况激烈。 那里驻守的是董福祥的甘军,这支清军虽然士气已经不再,但至少也比义和团团民要经打一些,要不然的话,联军只怕早就进了京城了。 往东走铁定不现实,向西的话只会离开平越来越远,所以,雷震把出城的方向定在了西北方向,这个方向还没有发现有联军的踪迹,只要能出得城池,绕过连绵的燕山山脉,就可以顺着长城迂回到龙口附近。 注:今明两天出差在外,在网吧更新,时间上请多多原谅!谢谢大家投票支持! ; 第二十三节 秋瑾与宝刀歌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一路出城,除了遇到两股散落的甘军和武卫中军的败兵外,雷震他们倒也没遇到什么危险,除了毓琪之外,王廷钧这个‘告密’的家伙还把家眷给一起带了出来。 “雷爷,这位是贱内秋闺瑾,我们夫妇两个现在也不想留在běi jīng城了,托诸位爷的福,顺路搭乘着车子回南方去。”王廷钧的介绍雷震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这个年约二十五、六的少妇。 她的眼睛不大,身材也不过中等,整个人看上去并不怎么漂亮,她的眼角甚至于还隐隐的泛起了鱼尾纹,与年轻活泼的毓琪相比,已为人妇的她并没有多少吸引男人的地方。 可是,雷震却分明在她身上发现了不一样的一种气质。 一种在女人身上绝无仅有的豪迈。 秋闺瑾――,这个名字当真是如雷贯耳,怪不得他当初听到王廷钧这个名字时觉得耳熟,原来这个名字与秋瑾有关。 但凡知晓一点中国近代历史的人都不会忘记‘鉴湖女侠’秋瑾这个人,而象雷震这样一个狂热的历史爱好者更不会对秋瑾的生平莫视。 秋瑾(1875-1907),原名秋闺瑾,字璇卿,后改名竞雄,又称鉴湖女侠,祖籍浙江山yīn(今绍兴市),出生于福建厦门。xìng豪侠,习文练武,喜男装。这便是后世对秋瑾生平所做的开篇介绍,至于她之后的事迹,那更是洋洋洒洒广为世人知晓。 “秋女士,雷震不知是你相跟出城,一众手下多有得罪,还请你多多见谅!”在一众人员诧异的目光注视下,雷震对着第一次见面,正领着一个小男孩的秋瑾恭敬的说道。 这样的结果莫说旁观的人不明白其中的原委,就是秋瑾也一样被闹了个糊里糊涂。 “哼,我没有这汉人女子漂亮吗?”毓琪气哼哼的翻着白眼,心中暗生闷气。 “雷教习怎么一个劲的盯着这王家夫人看,难道是看上她了,这也太意外了吧,双方年龄差距就不小,这女的要是做教习的姐姐还差不多?”有几个队员也在心里嘀咕。 就连王廷钧这个酒sè之徒见雷震对自家夫人如此敬重,心中也暗自起疑,不过,他怎么回想也记不得秋瑾与雷震之前认识。 “雷壮士于兵荒马乱之际率众而起,勇气当真令人佩服,我秋闺瑾虽是一介女流,但也敬重壮士这般豪杰之士,想我中华若能多几个不怕死的男儿汉,这大好河山又怎可能被洋人给践踏了去!”秋瑾也是愣了一下,不过她立即就回悟了过来,慨言说道。 这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铮铮男儿气十足,若非面前的秋瑾真真正正是一个江南女子,雷震只怕还会以为说话的是粗豪的关东大汉。 “幽燕烽火几时收,闻道中洋战未休;膝室空怀忧国恨,谁将巾帼易兜鍪。秋女士的这首《杞人忧》名传大江南北,雷震虽是一介粗人,偶闻此诗胸中也是激荡难平,今有幸相见,实是我雷震之幸!”雷震衷心感叹道。 “雷壮士也听得此诗,见笑了,这两rì,我倒真有一首感慨之作,诗名《宝刀歌》,大家若是想听听,我就见笑了!”秋瑾笑道。 这一笑,在雷震看来,虽没有媚惑众生的能力,但却真诚实在,不渗一丝一毫的虚假。 “汉家宫阙斜阳里,五千余年古国死。一睡沉沉数百年,大家不识做奴耻。忆昔我祖名轩辕,发祥根据在昆仑。辟地黄河及长江,大刀霍霍定中原。痛哭梅山可奈何?帝城荆棘埋铜驼。几番回首京华望,亡国悲歌泪涕多。北上联军八国众,把我江山又赠送。――心死人人奈尔何?援笔作此《宝刀歌》。宝刀之歌壮肝胆,死国灵魂唤起多。宝刀侠骨孰与俦?平生了了旧恩仇――。” 秋瑾不愧是才女,这么一首凛烈的战歌在她口中吟出,顿时如大江蹈海一般气势滂溥,其中夹杂着的对民族沉沦的悲愤,对国家嬴弱的无奈,对朝廷**的痛恨尽包含于其中,听之让人jīng神为之一震。 “你这狂妄的女人,胡乱说些什么,这朝廷岂是你我能够议论的?”可惜,秋瑾的《宝刀歌》未来得及吟完,王廷钧这个只知道吃喝piáo赌的家伙即打断了她的朗颂。 “朝廷有错,为什么议论不得。要我说,这首宝刀歌相当的振奋jīng神,大家说是不是?”雷震狠狠的瞪了王廷钧一眼,大声说道。 秋瑾这诗作得真是好,巾帼不让须眉,当真是民国奇女子,可惜呀,可惜!。 王廷钧这样的庸碌货sè哪里配得上秋瑾,两个人的想法相差实在太远,这样的封建包办婚姻对于双方来说,都是痛苦之极。 秋瑾的诗感染的不仅仅是雷震一人。 宝刀之歌壮肝胆,死国灵魂唤起多。宝刀侠骨孰与俦?平生了了旧恩仇。这样豪迈悲壮的诗句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感染力是勿用质疑的。 在秋瑾的口授下,不一会儿,包括雷震在内,全体队员都不自禁哼起了这首壮人胆气的诗句。甚至于就连被掳掠的毓琪也为这一幕所吸引开始吟颂起来。 ; 第二十四节 满人汉人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格格,你可以回去了?”雷震见一行人已经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便松开了白马的缰绳,将它递给毓琪。 “回去,这洋人马上就要进城了,你让我这么回去,是不是想看着我去送死?是不是我们满人死得越多,你们汉人就越高兴。”毓琪泯了泯嘴唇,咬着贝齿恨声说道。 “送死,这怎么可能,我雷震岂是那种眼光狭隘,只顾着满汉之争的无知匹夫!”雷震沉声道,毓琪这一句话责问的好没道理,雷震对这个xìng情娇蛮的格格倒也谈不上有多少厌恶,对于他一个后来者而言,满人,汉人分得那么清楚实在没有必要,归根到底其实都是中国人。 “好,那你不要赶我走,我要跟着你们一起离开这里,离开běi jīng城,离开端王府――!”毓琪俊俏的脸庞红红的,似若琢磨了一层脂胭一般,她的眸子里盈动着一抹异样的雾气,她的神情就象一个逃离禁锢的囚犯。 囚犯,是的。 在端王府里,毓琪贵为格格,似乎没有人能拦住她做什么事情,但其实却不然。 自打在十二岁的那一年,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毓琪就变了,变得不再是个听话的小公主,而成了一个成天惹事生非的野丫头。 说起来,端王府里的那位额娘并不是毓琪的生母,她的亲生母亲实际上是个汉家女子,是载漪有一次到江南巡查时惹上的一段风liu债。 风liu荒唐过后珠胎暗结,载漪这位郡王在感情方面倒还象个男人,在京城里置办了房子以作私宅,可惜,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毓琪的母亲终究没有享福的命,在生下毓琪之后不久就难产过世了。 可能是爱乌及乌的缘故,载漪对毓琪这个没了母亲的小丫头倒也疼爱,不仅将她接回了府里,还让她直接认了额娘。 然而,收养与亲生的终究不同。 对一向以血统纯正而自豪的满人来说,毓琪这个混血后裔的出现实在讨厌得很,因为她沾污了满人高贵的血统,因为她的身上还残留着汉人的血脉。 所以,尽管载漪一直以来对毓琪都是相当的疼爱,但在端王府里,毓琪却还是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歧视和压力,这样一张无形的网不仅来自王族,还来自于下人与奴仆。 也许,要突破这张大网,毓琪首先要做的,就是离开那座压抑人xìng的王府。 “好吧,你要跟着,就只管跟来吧!不过,到时吃苦受累可别怨恨别人。”看着小姑娘一脸的兴奋,雷震沉静了良久,方始长吸了口气应允道。 不管满汉之间有多大的怨仇,身为一个大老爷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同胞遭受外国人的劫掠、杀戮,这滋味无论如何也不好受,毓琪若是真的回去,只怕也难逃洋鬼子的毒手,与其这样,那还不如跟着一起离开来得妥当。 更何况,雷震现在还是清军中的一员,作为一个军人,首先要担负的就是保家卫国的重任。 这一时,雷震也在心中暗自的问自己。 你回来做什么? 是回来想要享受安逸生活,还是想讨上三房四妾做土财主,又或者象这个时代的那种碌碌过活的国人一样,成为外国人指骂的东亚病夫。 不,我雷震不能让自己的姐妹被洋鬼子给糟蹋,不管她是汉人,还是满人,又或者是其他民族的人。 “放心,我不会拖累你们的。”毓琪俏鼻一皱气哼哼的应了一声,声音里却带着几分的兴奋与期盼。 端王爷载漪思想保守,一心想要恢复旧制,对于西洋的东西一律排斥,因此,象毓琪这样长到十六、七岁还对外界特别是西洋的情况一无所知也并不奇怪,端王府虽然筵请了教席给格格们授学,但讲的都是些孔孟纲常之类的糟粕。 现在,战乱打破了这一层平静,仅仅在半天不到的时间,毓琪突然接触到了完全不同于她十六年经历的一个世界,这让她既感到陌生,又感到兴奋。还有刚才雷震一下马,毓琪心里头突然感到空落落的难受。 一路和雷震耳鬓撕磨,感受着身后这个强盗男人强有力的心跳,毓琪只觉得自己快被融化了一般。 我这是怎么了。 这个污辱我的臭男人,我想他作甚! 毓琪其实应该为她的这一决定而感到庆幸,因为她幸运的避过了八国联军屠城的祸端。 也许,从这一天起,她的未来将会和从前有大大的不同。 …… “嘿,你小子痴痴呆呆的傻笑什么,是不是在想回去后能分到多少银锞子,然后回家去讨上一房媳妇?” “一房媳妇哪里够,我要娶上三个老婆,不,四个,五个也不错!” “你小子不怕吃不消呀!” 几个队员兴高采烈坐在马车上说笑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神情,这次行动的巨大收获他们都看到了,就算只能分到其中的一小部分,也足够他们好好的过下半辈子的了。 “要是找女人,你们都还嫩着呢,嘿,没瞧见吗?我们教习,一趟王府跑下来,顺带着还弄回一个长得象花一样的格格。” 宋占标咧着嘴,对着那几个小子鄙夷道。 经过这一次行动,他对于雷震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相比对满清抱有愚忠思想的聂士成来说,宋占标这样的草莽英雄则更具有‘士为知己者死’的侠士气概,大块分金,大碗吃肉,这种朴素的梁山英雄平等思想已经深浸在他们的脑子里了,在他的眼中,雷震现在就是那梁山泊的宋公明。 一路无话,沿长城一线守卫的清军原属于武卫军宋庆部,在天津战役时,宋庆部损失惨重,宋庆本人也因为作战不利而被清廷免职,这样一来běi jīng以北就彻彻底底的成了无人看守的真空地带。 马队回到开平的时候已经是8月19rì了,这个时候洋人在běi jīng城内大肆烧杀抢劫的消息也传到了这里,听到这个让国人感到耻辱羞忿的消息,一众官兵皆是义愤填膺,有几个热血的家伙更是一见雷震的面,就立即请缨要求率队攻打洋人。 相比冲动的士兵,董甫和、周学熙他们无疑要理智得多,在满怀心喜的交接过来足足好几车的银锭之后,两个人立时一头钻进了自家的办公室里,埋头去规划安排怎么样花费这一笔巨款了。 周学熙在设想着承包到期之后终止竞拍经营权行为,并投入巨资由自己全权开采开滦的五个主要煤矿,这样他就可以有实力和来自南方的客商进行讨价还价,提高煤价,以期获取更大的利益了。 而董甫和的想法更是超前,八国联军占据天津之后,为了防止清朝zhèng fǔ依靠机器局的设备和人员制造枪炮,下令将北洋机器局东、西二个局全部拆毁,这使得看着机器局一手建立起来的董甫和等人痛心不已,现在有了资金,他准备东山再起。 ; 第二十五节 自力更生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有了银子,办起事来顿时事倍功半,各个部门的人员个个干劲十足。 8月20rì夜,开平镇,矿务局大楼灯火通明,反正有使不完的煤可供开采,所以矿务局工作人员对于要节约电力的概念几乎等同于零。 雷震办公室内。 与会者云集,气氛相当热烈,入京抢劫大行动的分赃大会正式开始。 第一个站起发言的是宋占标宋大胡子,这位老兄自打到京城里转了一圈之后,整个人的jīng、气、神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在未见到颐和园皇家御苑、未见过堂堂的端王府前,象宋占标这样靠着一股子搏命的狠劲升上管带位置的汉子对皇家的概念有的只是陌生和神秘,这其中一丁半点的敬畏还是从上司那里间接获得的。 现在,他见到了,皇帝住的是什么地方,服侍的那些宫女太监又是什么个样子,在好奇心得到满足的同时,他心中的叛逆念头也在一点点的滋生。 凭什么,都是人,都是爹妈养的,凭什么老子要流血流汗,而你们王公贵族却吃着山珍海味,穿着绫罗绸缎,还有一大堆的下人伺候着,这他妈的不公平? 其实,有这样想法的又何止是宋占标一人,其他那些参与了这次行动的队员心中也是一样波涛起伏。 就在这样一种潜移默化之中,忠君的愚昧思想在渐渐的淡去,zì yóu、自立、自强、mín zhǔ的思cháo开始慢慢生根发芽。 “嘿,要我老宋说,这回论功行赏的话,当然是我们特别行动队出力最大,我老宋资格老,这次受众兄弟所托,不客气的说一句,这回的酬劳可绝对不能少喽,更不能拖欠着,原因嘛大家都知道,我们这些兄弟已经一年多没领到饷银了,许多光棍还指望着领了银子好回家娶一房媳妇呢?” 宋占标大着嗓门嚷嚷道,现在他已经正式荣升为特别行动队队长,手下领着这样一支jīng兵,他的底气自然足得很。 “宋大炮,你的兄弟要娶媳妇,我那里的工人还等着买机器开工呢,这是生产枪炮子弹重要,还是娶媳妇重要?” 一听到要分钱,董甫和也是毫不示弱,现在他虽然暂时添作开平矿务局的会办,但心里总还想着再把北洋机器局也重建起来。这也难怪,机器局就象是他们这些技师、工人的孩子,这好不容易养大了,却给洋人一把火烧了个jīng光,这口气怎么的都咽不下去。 “娘的,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在战场上我们许多兄弟连女人是啥滋味都不知道就战死了,这一世他们可是白来了一遭!我为他们不值呀!”宋占标瞪着血红的眼睛,怒视着董甫和,犹如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这一时,他不是一个人,而是呐喊出了所有将士的呼声。 听到宋占标这么一说,连董甫和都低下了头,在天津城外,在八里台,有成百上千的清军将士倒在了洋鬼子的大炮枪弹面前,他们中许多还只是刚刚二十出头,许多连和女人睡觉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 “好了,老宋你不要急,将士们的那一份我心里有数,不会亏待了他们,你看,我这里有一份工薪的领取表,行动队、护矿队的兄弟今后的饷银就由矿上统一支出,你看怎么样?”雷震叫过眼睛红红的宋占标,递过一份写着长长名字的表格。 上面的名字,有刘三、石二蛋、王老四,甚至于还有一个叫牛大胆的,这些都是随同雷震一起来到开平的聂士成部士兵,他们中许多人不识字,名字也是在参军时由书识胡乱给填的,但他们一个个都是汉子,都是抵御外侮的中华好男儿。 他们当得起这份工钱,就冲他们在天津城下撕杀的那八天八夜。 “他nǎinǎi的,我们再也不用为欠饷发愁了,真是太好了,我立马去告诉兄弟们!”宋占标看着那份长长的名单,他的名字就在头一位,好半天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最后,宋占标兴奋的狂喊了一声,一溜烟的跑出办公室,一路边跑还一边叫喊着。 “想不到宋大炮也有这般失态的时候!”目送宋占标的身影消失,周学熙、董甫和二个会意一笑。 在对付宋占标这个大老粗问题上,他们两个的立场是一致的,而这个以护矿队名义给士兵发薪酬的想法,也是由他们两个想出来的。 对于这个主意,雷震也是举双手赞成的,就目前的形势来说,指望朝廷给他们这支流寇武装发饷银那只能是天方夜谭,莫说他们了,就是在芦台大营的那一万多武卫前军士兵,在短时间内恐怕也不可能从朝廷领到一分钱。 这倒不是说慈禧她老人家又心血来cháo想修什么园子了,而是她实在没钱了,户部以及京城的各个有钱的衙门被八国联军这么一洗劫,银子早就哗哗的被装运上了兵舰,大清国现在除了空架子之外,没有其它东西了。 解决了宋占标那一群士兵的饷银问题,接下来议题的中心就转到了周学熙、董甫和二个人的‘明争暗斗’上了。 先收回承包权扩建煤矿,还是先重建机器局,周、董二人各执一词,争执不下。 而雷震这个裁判长此时也在犯难。 煤矿是他们这支流浪武装存在的基础,没有开滦煤矿的煤,那么他们立马就会陷入到无米下锅的危机之中,到时莫要提发展了,就是想维持这一点微薄的力量都没有可能,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只有将煤矿的经营权真正抓在自己手中,全面掌握开采、运输、销售的各个环节,才能在与买家的谈判中赢得主动地位,才能获取更大的利益,而这也是雷震当初占领开滦煤矿的初衷所在。 但是,机器局的重建从目前来看,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一支流浪的武装若是没有自己生产枪炮的能力,那么他的发展必然受制于外来的势力,就算再有钱,若是别人不卖枪弹给你,那你的一切资本也只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也正因为看清楚了这一点,联军方面才会毫不犹豫的把北洋机器局给烧得jīng光。 一个依靠购买别国枪炮起家的民族,是不值得jǐng惕和惧怕的民族,因为,他们永远走在别人的后面,永远没有自己的秘密武器。 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 第二十六节 守财奴不好当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没有钱的时候,老子是光棍,谁来伸手都是一个字:愁。 这有了钱,想不到还是一个愁。 从户部装运回来的银两足足有八辆大车拉着,十一口的棺材满装着,加上搭载的箱子,怎么看雷震这回都是发了横财。 但真正算计到用处上,却还是显得不够分的。 给宋占标他们这些士兵的一份去除之后,剩下的也不能一锤子买卖都填进煤矿或重建兵工厂这两个吞金兽嘴巴里去。 只有细水长流,jīng打细算,才是长久之策。 “缉之,你看这矿道的改造能不能延后一下,等甫和那边机器购买到位之后,再行计较这件事情。” 仔细的翻着着桌上周学熙递过来的厚厚的煤矿发展年度规划书,雷震对于这位北洋巨子的敬佩之情由然于脸上,隔行如隔山,看着周学熙的这份甚称完美的计划书,雷震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立即实施它。 周学熙在计划书上注明:由于前期坑道支撑架固定不牢,加上私营承包主的滥采,开滦煤矿的多处矿井坑道出现了塌方的险情,为了安全起见,他建议逐一对矿道内的圆木支撑架进行检查,凡是出现松动、腐烂的木头必须全部更换,还有,既然是扩建,那么新掘出的坑道也需要新木来加固,仅仅这项工程就需要花费银两约七万两之多。 “不行,这事关煤矿的开采进度还有矿工的生命,要知道万一发生事故,我们的损失将会非常巨大,而且,也极有可能耽误合同规定的交货时间,你知道这是要付出大笔违约金的。”周学熙坚决的摇了摇头道。 相比矿工的生命,显然出煤量在他的心里更重要一点,这是很容易理解的,在这个以人口雄居各国之首的国家,唯一不缺的就是人力资源,这一点就在换到百余年后也是一样,不是有话玩笑话说,中国的矿难之频繁堪称世界之最。 “嗯,你在计划书上说,要用硬度很高的坚实的方木来作为更换的支撑体,这样一来虽然能够防止塌方,但也有可能使得矿道更容易发生火灾,你知道在矿下瓦斯的浓度有时会非常的高,只要一点火星就会引发熊熊大火――!” 虽然的煤矿生产过程并不十分了解,但借助记忆里各种矿难事故的报道,雷震还是有了一点与周学熙深入讨论的信心。 “所以说,用方木作为支撑体并不能完全防止矿难,也许在以后我们会有另外一种更好的材料来代替它,希望这个时间不要太久。” 雷震若有所思道,以他知晓的情况,在后世的技术发展中,液压钢材会逐渐替代木头成为支撑坑道的主要构架,不过,那是在钢材已经普遍使用的前提下,而现在,中国对钢的使用才刚刚起步,要达到完全使用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钢材,要想拥有钢材,就必须先建立起自己的钢铁厂,北洋机器局原先倒是有钢铁厂,不过现在成了一堆废墟,要想重建的话除了技术、工人之外,还需要花费一大笔资金。 雷震忽然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死胡同中。 没钱的时候还好点,反正就是光棍一个,谁来要钱都不怕,现在有了点家底,这煤矿、机器局、军队饷银等等各项开支就象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拧开容易要关上可就千难万难了。 怎么办? 全部答应当然不成,雷震闷头想了良久,终于给他寻到了一个折衷的办法,周学熙提出的全面检查并更换坚实木的方案要实行,但其中的一些材料也许可以用其它类似的便宜货来代替一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坚实木比较贵,那么就用燕山的老杨木,这种树木在北方多的是,就地砍伐运输成本就不高。 当然,相比坚木,它的支撑度要差了许多,在矿道那种时常渗水的地方,这种杨木用不了几年,就会被泡得发软烂掉。 几年之后,这座开滦煤矿的主人会是谁?还会是我雷震吗? 当然不是了。对于自己的实力有清醒认识的他当然不会这么天真的认为,现在,他只不过是借着八国联军进攻京津的战乱时期借占了这里,一旦战事结束,不管是清zhèng fǔ一方,还是联军一方,都会把注意力转到经济方面。 而到那时,开滦煤矿这块肥肉可就有许多大人物来抢了,相比那些跺一跺脚就能震动半个中国的显赫人物,雷震可不认为现在的他有继续霸占煤矿的本事。 所以,作为一个过渡xìng的管理者,他拥有的只是短暂的时间段,而以后,这里的一切不归他来管。 在这一前提下,用杨木来代替坚实木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雷震在作出这一决定时,暗暗的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但同时,他又感到了阵阵的不安,万一以后因杨木腐烂发生渗水事故,这矿工的生命无疑会受到严重威胁,到时的责任虽说不会由他来负,但真到了那时,他的良心何安? 煤矿扩建千头万绪,雷震与周学熙埋首商讨了大半夜,方始把扩建的细节逐一敲定,经过节约的不能再节约的计算,好不容易雷震又从总预算为二十万两银子的煤矿扩建计划中给省出了将近三万两的白银,这点钱随即又被虎视耽耽在一旁的董甫和给一口吞了下去。 煤矿总算还有现成的,投入进去立时就会有收益,而机器局则完全是一穷二白,现在雷震可除了董甫和他们一票人外,什么都没有。 “雷爷,要重建机器局的钢铁厂、兵工厂、火yao厂,就必须先采购机器,我想过几天到美国西海岸一趟,看看那里有没有旧的机床挑选――。”银子初步有了着落,董甫和便对着正揉着脑门的雷震说道。 董甫和想去美国一趟,这倒是一个提前打点基础的好主意,相比落后的中国,美国人的家底可要丰厚得多,要是真的能弄回一些那边淘汰但在中国却有巨大市场的好东西,也许会对将来的发展有相当的臂助。 想到这里,雷震站起,拍了拍董甫和的肩膀轻声说道:“好吧,甫和,你想回美国一趟我很赞成,不过,这次你去目的可不仅仅是购买机器局旧机床这一件事,还有你要多多留意美国人有什么紧俏的需求,看看我们中国人能不能反过来赚一把洋人的钱,要是你真能有什么发现的话,这一趟就算没白去?” “雷爷,你说赚洋人的钱,这可能吗?我们太穷了,也太落后了。”董甫和迟疑着说道,神情很不自信。 “穷怕什么,落后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就象现在的朝廷一样,在认识到落后后,居然还无动于衷的以天王老子自居,这才是最可悲的。所以,你这一次去美国绝不是悠闲的旅游,而是一次负有使命的远航,甫和,希望你回来的时候,能带给我一个惊喜,也带给国人一个惊喜!”雷震的声音越说越高昂,到最后一句时几乎是从喉间迸锵出来一般。 这是他沉积在胸中许久的肺腑之言! 今天,当着董甫和、周学熙的面,终于一舒而快。 ; 第二十七节 人心所向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雷爷,你不怕我从花旗银行帐上取了钱后跑掉?”好半天,董甫和才始从激动中平复下来,对着雷震凝声问道。 “怕,当然怕。你董甫和若是把这总计十七万两的钱款给私吞了,那我雷震就有可能不得不跳海了,不过,我相信你,相信我雷震看中的人,绝不会让我失望,我更相信象甫和、缉之这样的真心希望中国富强起来的同胞,绝不会徇私忘公,我相信!”雷震沉声道,这一刻,他的声音低沉而苍凉,让聆听的周学熙、董甫和二个人一时心cháo翻涌,激动之情无法自抑。 “雷爷,我知道这点钱来得不容易,你放心,我董甫和这次去美国,一定不负你的嘱托,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心力,你们就等着好消息吧。”董甫和大声的说道。 还有什么,比信任更值得珍贵。 还有什么,比让祖国富强更加的重要,没有了。 如果你是一个中国人,那么请你勇猛的支起你瘦削的肩膀,扛着你的祖国一路前行,苦不可怕,累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胸中那一团燃烧的炽火未曾熄灭,那就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而当有千千万万人这么做的时候,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才能迎来真正振兴的那一天。 董甫和辞别登船离开已经有二天时间了,这二天里,雷震被周学熙拉着,在赵各庄、唐山、唐家庄等五个主矿来回的调研察看,这架式怎么看怎么象国家安全生产局下矿去检查什么的,当然,鉴于这个时期煤矿开采的原始程度较高,雷震他们这一行人只是在矿道口转了转,就回转身上来了。 唉,出于安全因素,到生产第一线与矿工们一起联欢的想法不能实现了。 也罢,就在薪酬上给予一点优惠政策吧,就算是对杨木调换坚木的一点忏悔,雷震在确定矿工的支付薪资上显得很大度,凡是在他的矿上下井的工人,能拿到的钱都比以前高了百分之五,你别小看这百分之五,对于普通的矿工而言,这可是他们第一次涨工资呀。 “喂,你听说了吗?赵各庄矿的小李子昨天跟我说,他拿了这个数?”在矿区脏兮兮的小酒馆里,一群矿工模样的黑炭头正喝着劣酒攀谈着。 对于洋人与满清zhèng fǔ的那场大仗,这些煤黑子没有兴趣关心,他们最感兴趣的是每天拿到手里的钱有多少。 桌子底下,一双又一双黑手相互捏摸着,有的人脸上已经露出了惊喜之情。 “大黑,你能确定这是真的?” “错不了,我明天就去赵各庄矿报名,要是那里人满了,我就去唐家庄,唐山,反正只要矿务局在哪里招人,我就去哪里?” “嘿,你明天一早叫上我,咱俩一起去。” 雷震没有想到,他的一时的心软会引起这么大的连环效应,这几天,在矿务局门口,前来报名的矿工已经挤破了头,时间定格在公元1900年8月的某一天,开滦煤矿的小幅提升薪酬的举动引发了一场矿工流动大cháo。 百分之五的差距,让那些私采的小煤矿在短时间内失去了与开滦大煤矿竞争的可能,没有足够的工人,他们纵算再压低煤的价格,也无法满足市场的需要,到了交货的期限没有煤,这可是要命的活计。 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渐渐成为垄断寡头的开平矿务局取得了第一回合的完胜。 看到自己在竞争中优势明显,这些天来因为雷震用杨木代替坚实木而心存不快的周学熙也是笑颜常开,在谈判桌前屡屡得胜的他现在已经不用再为如何销煤而发愁了,因为买家几乎是提着钱跟在他身后,只等着他老人家点头了。 煤矿一切运转正常。 除了要感谢矿工的鼎力合作外,还离不开宋占标那支护矿队的维护。 在这个讲究实力高于一切的乱世,没有军队的保护,什么事情都不可能顺利实施,对于这一点,兵伍出身的雷震有着深刻的体会。 所以,他才会优厚的发放饷银,才会特别列出一项薪资,作为护矿队士兵的月饷,而当这一切成为事实之后,那些跟随着雷震来到开平的士兵心气更齐了。 老实说,在这之前,他们中许多人之所以跟来开平,实在是因为没有地方可去,在战场上,统领他们的军官不是阵亡,就是逃跑了,剩下他们这群小兵能做什么,什么也不能干,这个时候雷震站了出来,所以,他们就随大流的跟着他走了。 一起行动并不意味着忠诚,而当真正的银子发到手心里时,这些朴实淳厚的汉子一个个哭了,这是他们一年来获得的第一份饷银,这是他们拼死拼活流血流汗换来的。 而更让他们感动的是,这份饷银不是清zhèng fǔ给的,而是雷震,这个带着他们离开死亡战场,带着他们来到开平的年轻人。 “雷教习是个好人!” “是呀,要是没有教习,我们这些人还不知埋骨在哪个荒郊野外呢!” “我牛宝国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一身的蛮力,你们听着,今后有哪个家伙在背后说雷爷一个不字,小心我牛大胆的拳头。” 士兵总是最可爱的。 他们一旦感受到了谁的好,就会永远的记住。 就在这不知不觉之中,雷震已经把自己和这支军队融合到了一起,而就是在这一刻,这支军队也真正的成为了属于他的一支劲旅。 注:前面关于毓琪的内容作了大幅修改,增加了秋瑾女侠这个重要人物,三番二次的修改实是晶晶水平不行所致,还请大家见谅! ; 第二十八节 恩威并用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雷震这边,拿到饷银的士兵个个兴高采烈,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样的好消息立时象长了翅膀一样,四散传遍开来。 这一天,宋占标带着一个人来找雷震,这个人居然是王喜财,这个为了投奔到芦台大营去还和宋占标打了一架的家伙居然想吃回头草了。 “雷教习,咳,我听老宋说,你们这边可以按月发饷银,不知有没有这回事,如果确切的话,能否允许兄弟带着一哨人马过来投奔!”王喜财一张脸已经涨得跟紫茄子一样,好马不吃回头草,他这回可算是栽到家了,放着好rì子不过,非要到芦台去过苦rì子,这不,实在混不下去又只好再走回头路了。 “教习,喜财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你就开恩留下他吧!他这回可带了一哨弟兄过来呢!”很难得,宋占标这个莽汉居然在为王喜财说话,瞧他们亲密的样子,估计那打架的梁子已经算是揭过去了。 当兵吃粮,这话说的没有错。 当兵最难的最怕的就是遇上欠饷的情况,大清朝**没落这些年,欠饷的情况实在太普遍了,就算绿营、团勇还有湘、淮诸军,哪一营没有遇到欠饷的情形。而一旦处置不当,就会造成兵变的严重后果。 本来武卫前军属于清zhèng fǔ特命训练的新军,又是三大王牌之一,欠饷的可能xìng较小,但这一回不同了,自天津战役之后,芦台大营里的清军士兵人心惶惶,聂士成的阵亡给予了这支军队最致命的打击,他们的主心骨没了,在朝廷里也再没有人为他们这些杂兵说话。 而从朝廷先前发布的诏令来看,也似乎完全没有体恤的意思,更有甚者,诏令里还将他们这些残兵归划给了马玉昆指挥,这不是摆明了吞并是什么? 同时,比这更严重的是,芦台大营空有架子却没有银子支撑,以前有聂士成这个直隶提督在,地方的官员们多多少少会给点面子,每月按时将份银给供上来,这些钱虽然不够发放饷银,但至少维持大营的开销也够了。 而现在,这一项供奉已经完全没有了,没有谁还会惦记着他们,朝廷既然想不到,地方官也不会把白花花的银子扔到河里。在这种情况下,等待芦台这支无主之师的结果只可能有二个,一个是自动溃散,第二就是被其它部队所吞并。 对于这一支勇战之师,看上它的人不在少数,马玉昆是一个,袁世凯也是一个。 马、袁这些外人都对聂士成的旧部念念不忘,这也没什么惊奇的,甲午战争失败之后,痛定思痛的清zhèng fǔ开始尝试用新式西法训军,其中,在摩天岭立下头功的聂士成部开始时就是首批确定试点的部队。 后来,若不是袁世凯在维新变法中立了大功勋,聂士成的武毅军说不定已经取代了袁部在小站练兵了。 这些都是过去的老黄历了。 现在,重翻出来也没什么用处,不过,由此而可以看出,聂士成部的战斗力确实不弱,起码比马玉昆、宋庆之流要强悍了不少。 这样一支劲旅,只要有点眼力的人都会惦记,雷震这个本门弟子自然也不会对同门师兄、师弟坐视不管。 除了吞并壮大自己这一点实际考量之外,看着王喜财一脸菜sè的样子,雷震也有些于心不忍,过去的不快都过去了,毕竟同在天津城下并肩战斗过,也算是战友了,以前没钱的时候大家没饭吃那也就算了,现在不同了,相比穷得没米下锅的芦台旧部,雷震这边虽然rì子也不富裕,但接济一把的能力还是有的。 “嗯,王哨官说得哪里话来,我一早就说过,不管是想留下还是想走的,都是你的zì yóu,当初你离开是你的zì yóu,现在愿意回来我也表示欢迎,不止是你一个,还有其他的弟兄,大家都是聂军门的部下,军门对我们的恩情又有哪个敢忘记,你说是不是?”雷震点了点头,冲着王喜财笑了笑说道。 作大事者,当有大胆量。 王喜财这次表示回头,若是拒绝的话,就显得自己太小气了,而若是欢迎的话,那不只是王喜财一个,也可能会带动其他的芦台官兵投奔过来。 “雷教习,你知道的,我是真的想再多带些兄弟过来,不过,芦台大营那边冯统领巡查得好紧,这实在不好办呀!”听到雷震有了收留的意思,王喜财面露喜sè,不过,很快他就开始唱起了苦经。 这家伙是不见好处不落泪呀,这话明显是在讨价还价,哼,我雷震岂是好糊弄的。 冯义和现在自顾都不暇,哪里有心情管得了属部,看来,不亮出几下绝招这小子不会听话照办。 想到这里,雷震缓缓的站起身,从身后的红木雕架上拿起聂士成留下的那把佩刀。 “铮!”的一声钢刀出鞘,立时寒芒耀眼,令人不敢逼视。 “军门!” 王喜财惊叫一声,眸子里遍是崇敬之情,显然他以前见过聂士成的这把佩刀,这一时倏然看见敬重的聂军门的心爱之物,心情之激荡可想而知。 “这是军门唯一留下的遗物了,在交付我的时候,他说,武毅军不能散,就算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兄弟,武毅军的这面大旗也要扛到最后。” 雷震一边细心的用干净的布巾擦拭着佩刀,一边红着眼睛的说道。武毅军,是聂士成麾下这支百战劲旅的真正称号,在1895年的甲午,在平壤、在摩天岭、在连山关,他们的旗帜始终高高飘扬,屹立不倒。 “雷教习,军门的话我信,你放心,我王喜财既已决定投过来,从今往后,水里火里任你差遣,绝无半句怨言。”王喜财目光赤红,喃喃说道,望着这把浸血映红的佩刀,他仿佛又是回到了那个烽火连天的战场,仿佛又听到聂士成大吼的声音。 他虽然贪财,但却并不缺乏勇气,如今正是这把泣血的战刀又让他鼓起了胸中沉积的阳刚锐气。 在一旁瞪眼瞧着雷震这番动情表演的宋占标也愣住了,军门说过刚才那些话吗?他不记得了,那个时候他的腹部被小rì本的三十式枪弹给击穿,神智已经处于半昏迷之中。 “好呀,过来就好,过来就好,老宋,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让伙房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犒劳犒劳喜财和其他弟兄们!”雷震不动声sè的吩咐道。 随同王喜财过来的大约有一哨人马,一百出头一点士兵,人数虽然不多,但示范效应可不小,有了王喜财他们这一起头,相信芦台大营里憋曲得难受的武毅军旧部会接二连三的跑过来投奔,而对于正试图扩张实力的雷震来说,这样的大好机会怎么会让它溜走。 嗯,这笔买卖倒也做得值得,跑出去王喜财一个,回来一串。等到宋占标、王喜财告辞出去,雷震才始放下佩刀,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除了芦台大营里的那些老兵之外,雷震还盯上了军营里的那几门火炮,聂士成的武卫前军拥有的全部火力大概是:克虏伯七五炮十六门,克鲁伯六○炮三十二门,格鲁森五七陆路快炮与过山快炮共约三十二门,克鲁伯三七快炮,麦克心炮二门(即马克沁重机枪)。炮弹方面也有四种,分别是开花弹,用来摧毁炮台、营垒、城墙等等;子母弹,用来攻击敌人密集队形;葡萄弹,用来攻击冲锋散兵;实心钢弹,用来击穿钢甲铁甲船使用。 单单瞧瞧这些名单,雷震就已经眼馋得坐不住了,天津战役时,他知道聂士成虽然统率的十个营参战,但因为直隶总督裕禄战和不定,所以聂部的炮队一开始并没有带上重炮,象七五炮、六○炮这些个重家伙还在芦台大营里躺着。 这些重炮、快炮要是能设法弄出来几门,雷震麾下这支武装的战力何止提升一倍。 等到傍晚时分,雷震的一番说辞加上热气腾腾的酒菜、白花花的银子,已经让王喜财和那一哨士兵对于投奔开平这边已经没有什么顾忌了,他答应先回芦台大营,设法联络更多的志同道合的兄弟,然后携了枪枝火炮一同过来。 还别说,王喜财这家伙的工作效率当真不错,仅仅三天之后,他就连着暗地里拉了三哨人马过来,这么一来一去,当初王喜财离队的损失和影响可以说完全的弥补了回来。 雷震拉拢工作进展得不错,也就干脆把游说芦台聂军旧部的事情全部交给了宋占标和王喜财两个处置。 这两个家伙,一个有威望,一个脑子活络,倒也是绝佳的搭配。 第二十九节 土制炸药包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九月,本是收获果实的季节,可是今年却不一样。 洋人的入侵让曾经富庶一时的直隶陷入到了饥荒之中,民众纷纷逃难,衙门形同虚设,所有的迹象都在表明,困难才刚刚开始。 得不到所在府衙的接济,芦台大营的困境没有什么改善,随着那边投奔过来的逃兵的rì渐增多,雷震已经不用去担心麾下这支队伍会不会溃散了,粮饷得到基本保证的护矿队士气高昂。 在军事训练方面,更有宋占标,王喜财等一众武毅军将校帮衬着,也没有他雷震显耀的地方。 这个时候,他的主要jīng力已经被刚刚草创起来的兵工厂传来的一声巨爆给吸引住了。 董甫和走后,雷震把余下的约二百余名原北洋机器局的骨干给组织了起来,有模有样的弄起了简易的制造工坊,没有机器,那么咱就土法锻铁,无烟火yao可能没有条件造出来,但至少用古法制造黑火yao(主要成份为硝、磺、木炭)是可行的。 不靠天、不靠地,一切都要靠自己。 在简陋的开平兵工厂的墙上,雷震让人写下了这么一行话,他要让大家记住,北洋机器局是怎么被烧毁的,只要能牢牢记住这一点,工人们就会有奋发前进的动力。 “蓬!” 一声巨响从煤山深处传来。 雷震的耳朵快被震聋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土制黑火yaozha药包的威力会如此巨大,当然惊讶的不只是他一个,开平兵工厂里的那帮技师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嘿嘿,群众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 一穷二白不可怕,可怕的是见到困难就逃避的畏惧心理。雷震在开平兵工厂成立大会上的这句发言很快就被传扬开来,洋鬼子能够毁坏我们的机器局,能够毁坏我们的工厂,但他们毁灭不了我们自强的信心。 几乎是在什么机器设备都没有的基础上,经雷震这个一知半点的神棍的一通吹嘘,心里憋了一肚子火的机器局技师们忙活了整整十一天,终于研制出了集束zha药包这种既原始又威力甚大的秘密武器。 在雷震的印象中,抗rì战争时中**队就是依靠了这种土制zha药包掀翻了鬼子的装甲车还有碉堡群,既然有鲜活的例子摆在面前,他当然不客气的实行拿来主义了。 这一天是公元1900年9月13rì。 开平兵工厂制造出的第一件战场武器登场了。 在庆功的表彰会上,雷震声音洪亮,显得信心百倍。 他对着一众眼神中充满了热切期待的兵工厂工程师、技术人员还有一线生产工人慷慨陈词:“――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我要说集束zha药包的发明相当的鼓舞人心,我们中国虽然没有洋鬼子的大炮,但我们有脑子,有智慧,因此,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驱逐洋虏,复我中华,就一定能把洋鬼子统统赶出中国去。” “驱逐洋虏,复我中华!” “将洋鬼子统统赶出我们的土地――!”人人都在振臂高呼,这一刻,这一时。 雷震的这一番鼓动宣传,迅速的召唤起了技师、工人们的民族自尊心,艰苦的条件、简陋的设备不能阻挡他们的热情,可以想见在未来的rì子里,这些中**工企业的先行者们一定会用他们的双手创造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奇迹是由人创造的。 在兵工厂发明了集束zha药包之后,雷震更有理由相信,他手下的这一支jīng兵强将还会有更大的惊喜带给他。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象土雷、轰天炮、西瓜弹等等名字古怪,但却能让敌人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好东西都会一一发明出来,若真有那时,雷震只怕连嘴都会笑得合不拢。 其实,说到奇迹,又何止开平兵工厂这一处,随着时间的推移,雷震这个人,还有他的种种事迹也开始传扬开来。 什么洋鬼子的炸弹见了他变成哑巴弹、一枪打死一个小rì本、率领孤军转战突出重围等等原本已经快被雷震遗忘的经历又一次的被‘好事之徒’给搬弄了出来,在经过一层又一层的加工处理之后,它们很快就变成了矿道巷尾传颂的传奇故事。 尤其是那些涨了薪酬,得了一丁点好处的矿工和他们的家属,更是一个劲的念唠雷震的好来。 什么是英雄,在这些不知外面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普通开平矿工眼里,雷震带着一群人占了矿务局大楼,又在短时间内将煤矿经营得井井有条,这么风生水起的事迹当然只有英雄人物才可以做得。 ※※※ 英雄的事迹传遍整个开平镇。 在矿务局大楼以东的圣法伦教堂内,读书声朗朗,这里一早就是一所由教会创办的西式学校,学生主要是来自开平附近的一些私营小矿主的子女,当然还有开滦煤矿上聘请的西洋工程师、技师的家眷。 不过,在清zhèng fǔ与八国联军交恶之后,这里的洋人都跑进了天津城内的紫竹林租界内,只留下空落落的校舍长满了杂草。 这种情形一直到雷震从běi jīng返回才得到改变,依靠暗底里变卖从颐和园带回来的几件古董,雷震凑齐了办校的第一笔费用,学生是现成的,老师也用不着担心,机器局的那些人里面有好几位是喝过洋墨水的,由他们来兼一下职,那不是一举二得。 当然,技师毕竟不是正式的教师,他们授课的内容更是五花八门,就比如最近一段时间,关于雷震事迹的传闻就成为了课堂上谈论的重点。 学生一方提出质疑,老师一方举例佐证。 特别是关于何为‘英雄’的辩论更甚称jīng彩之极。 在这一场辩论中,主持人雷震并不陌生,正是一路相跟着逃出京城的秋瑾,在见识了开平rì新月异的新气象后,秋瑾不顾王廷钧的阻挠,决定留在圣法伦学校担任教师。 对于秋瑾这种不守妇道的行为,王廷钧自然很不满意,但开平不是京城,这里雷震说了算,王廷钧早被雷震给吓破了胆子,他做梦也想不到劫掠户部的强盗居然敢这么大模大样的占山为王。 眼见劝说秋瑾无效,王廷钧只好黯然带着儿子王德源回转家乡神冲,对于他的离去,雷震倒也没多加责难,毕竟王廷钧再不堪,也还是秋瑾的丈夫,他们的那点家务事着实也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插手。 另外,雷震也不太担心王廷钧将劫掠户部的消息传扬出去,因为他完全可以矢口否认这一指责,将一切的疑问都推卸给洋人和义和团,有这二块庞大的挡箭牌竖在前面,他又怕得谁来。 秋瑾这个革命军中的女闯将留在学校,结果会怎么样? 雷震不用去猜,就能知晓。 ; 第三十节 英雄与强盗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英雄者,拔剑而起救民于水火的,是谓英雄;奋身不屈与权贵抗争的,是谓英雄;面对屠刀淡然谈笑的,是谓英雄――!” “聂军门为抗洋夷血洒沙场,可当为英雄!” “雷教习临危受命率孤军突围,亦当可为英雄!” …… 对于这样的辩论会,那些正处于叛逆与青chūn期的十六、七岁少年男女们自然喜不自禁,但凡事都不可以说绝对,因为也有人不喜欢这样。 在教堂钟塔下的青石台阶上,端王府的五格格毓琪正提起草绿sè斑点的裙子,低着臻首微皱俏鼻,和地上爬过的一只蚂蚁在生气。 教室里传来爽朗的声音,但毓琪今天却不想加入进去,因为与英雄相敌对的就是狗熊了,而现在那些同学们议论最多的一个名字就是她的阿玛端王载漪,当然还有曾经令她很敬畏的老佛爷。 “哼,臭蚂蚁,叫你不理我,叫你不理我!”毓琪恨恨的跺着脚,嘴里不停的嘟哝着。 半个多月前,雷震一行到了开平镇后,因为有格格的皇家身份,毓琪开始时是被当作特殊人物区别对待的,什么事都不要她做,什么活也不要她干,雷震想的倒也简单,如今běi jīng城里洋鬼子在屠城,送肯定是送不回去了,还是先供着这一位姑nǎinǎi吧,等战事平息之后再把人给送到端王那里去。 大清朝病入膏肓,满汉之间的矛盾也变得越发的尖锐,这使得毓琪一到来就成了别人争议的中心,这滋味可一点也不好受。 况且,毓琪又是生xìng活泼的主,闲了没两天就坐不住了,她开始在开平镇上四处溜达,以她的身份有雷震特别关照,还有保镖保护着当然也没人敢拦着。 这一天,毓琪适好逛到了圣法伦教堂门口,听到里面传出朗朗的读书声,立即就被吸引住了,相比西式学堂开放式的教学办法,中国传统的一个教席带着三、四个学生的私塾学堂气氛实在太沉闷了。 被眼前的新鲜事物给吸引住了的毓琪挪不动步子了,特别在发现一同来开平的秋瑾女士居然是学校的教师之后,毓琪立即对这样的新式教授方法大感兴趣,她迫不急待的向雷震提出了入学的请求。 对于这个要求,雷震没有拒绝,因为他明白,只有真正睁开眼睛,才能看清这个世界。 要想让中国富强起来,必须唤醒每一个中国人,不管是满人,还是汉人,又或者是蒙古、壮、朝鲜等其他民族的人,让他们正视自己的不足,正视自己的落后,正视自己的差距,只有这样,中国才会有未来。 毓琪是格格没错,但她更是一个中国人。 她有权去学习,有权做她喜欢的事情。 “毓琪,在跟谁说话呢,快上课了!”远远的,一个穿着翻边立领西装、毛边西裤的年轻男子挥着手,对着这边叫喊道。 “陈老师,我这就回教室。”毓琪转过头,冲着这边笑了笑,身躯如轻盈的蝴蝶般翩翩飞舞,少女特有的青chūn与活力在她的身上体现的尤为明显。 开平不过是一个小地方,没有什么做大官的人家,相比其他小家碧玉,毓琪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雍容华贵气度是独一无二的。 瞧着毓琪的身影消失在教室的门口,那个叫陈勤守的老师方始从怔怔中回过神来,他的脸上露出几分喜sè:这个被喻为圣法伦之花的女学生冲着自己笑了! 陈勤守不是兵工厂的技师,他原本是在这所教会学校帮忙的义工(教民),也就是京城里载漪等王公贵族嘴里称呼的二毛子,战乱起时洋人们都跑掉了,那些有钱的教民也逃了,象陈勤守这样没有钱的只好留了下来。 幸好开平这边义和团闹腾得不如天津卫那边厉害,陈勤守才始留了一命,在雷震开始重新开办学校之时,囿于师资力量的严重不足,因而象陈勤守这样有些学问的也顺理成章的被充实进了教师队伍中。 与那些对雷震的才能有着切肤体会,已经隐隐将雷震视作英雄崇敬的技师不同,陈勤守接受过教父的洗礼,在他的心中,最神圣的神是基督,是那个背负着十字架的上帝的使徒。 “我是上帝的子民,是上帝派我来召唤无知的人类,阿门。”陈勤守喃喃自语着,脸上露出一抹莫测的笑容。 “啪!”倏然,一记重重的巴掌拍到了他的肩膀上。 “哎呀!”陈勤守忍不住哼了一声,他只觉得肩胛骨快要被拍散了,这是什么人,竟敢在光天化rì之下当众伤人。 “是陈禽兽老师吗,我有事情想和你谈谈!”说话的是一个长着络缌大胡子,身形壮硕的魁梧男子,这个人赫然竟是宋占标。 宋占标找这个陈勤守到底谈了些什么,除了这二个当事人之外,旁人无从知晓,不过有一点可以发现,那就是陈勤守离开的时候他的鼻子好象有点歪了,脸颊处似乎还有几滴血迹没有擦干净。 除了这个之外,在谈话之后,陈勤守老师对毓琪的态度忽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从之前的热情过度变成了拒人以千里之外,甚至于更确切的说,是避之如蛇蝎。 这些发生在身边的事情,毓琪倒并没有察觉。因为,这几天,我们的青chūn靓丽的毓琪大小姐听着那些烦人的英雄传说,已经快要疯掉了。 自从来到开平之后,这位端王府的五格格心里就空落落的,běi jīng城遭到洋人洗劫的消息她已经听说了,原本雷震在她眼里的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强盗,但忽然一夜间,这个男人居然成了她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自己这条小命估摸着已经没了。 这样的反差实在太大,大到毓琪恨不得拿杆枪跑回běi jīng城,去与那些十恶不赦的洋鬼子血战到底。 要是没有这些天的见识,毓琪只怕真的会这么去做,但现在她已经没有这个自信了,原来,她父亲端王、二哥溥隽鼓吹的洋人枪炮是纸糊的话根本不能信,还有,那些义和团的拳民们烧神符高喊‘刀枪不入’也完全是一派胡言。 …… 一时间,毓琪心乱如麻。 第三十一节 牛鬼蛇神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人的感情真的很难用一句话、二句话说得清。 这些天,毓琪除了担心京城阿玛和兄弟姐妹的安危外,她的那颗心还在为雷震的无动于衷而生气。 在雷震之前,还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对她一个格格这么粗暴,这么无礼,这么不当回事,是的,她是格格,是端王府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长久以来,她都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所享受的一切都是应当的,所有人都应当象纳兰啸一样对自己毕恭毕敬。 但现在,她突然发现,一切都不同了。 在开平,没有几个人知道自己是格格,而知道她身份的人又偏偏不把她放在眼里,毓琪有时觉得她真是恨透了雷震这个强盗男人,但有时,她又会发现自己想起他心里会一阵阵的绞痛。 这或许便是她对一只小蚂蚁发脾气的原因。 “我这是怎么了。”毓琪开始惶忽不安起来,她毕竟只有十六岁,深锁王府十余载,她见到的除了只懂得骑马溜狗的纨裤阿哥外,没有其他任何一个年轻男人象雷震这样,令她恨得牙痒痒的,又想的心里痒痒的。 而更可气又可笑的是,毓琪的这份单相思,雷震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完全的不知道,自打来到这个苦难深重的年代,雷震就一门心思的扑在了谋划图强上了,至于儿女私情他压根想都没想过。 当初之所以应允让毓琪跟着来开平,说实在的,原因也就是不忍看到这么一个年轻青chūn的生命给洋鬼子祸害了。 满人、汉人之争持续了几百年,其中的恩恩怨怨又有谁能说得清,但不管怎么样,毓琪也还是中国人,相比金发碧眼的洋人总要更亲近一点吧。 将人的终身大事与政治挂钩是很悲哀的事情,但有时,人往往又会身不由己。 其实在一早,雷震就将毓琪自动排除在了考虑范围之内了,以他这样一个立志要推翻腐朽清王朝的穿越者来说,一个满清皇族的格格不是适合的谈情说爱对象,一个革命者与一个皇族格格,这其中的关系实在复杂得紧。 就算毓琪以后放弃格格的身份,她的血统也还是属于满清皇族的,有这样一个阻隔存在,自然就会有好事者从中兴风作浪。 除非,毓琪不再是毓琪,而完完全全成为另外一个人,这又根本不可能? 毓琪没能成为雷震心仪的追求目标,除了以上的这些林林总总之外,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雷震看到了另外一个光芒四shè、散发着无穷魅力的女xìng――秋瑾。 秋瑾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已经有了儿女。 但这一切都不能抹杀和掩盖她身上独特的锋芒,她正是雷震心中向往的为革命奔走呼号的女中豪杰,正是那种为了理想而甘愿抛洒热血的巾帼须眉。 过往的历史历历在幕。 对秋瑾的敬重一早就存积在雷震心中,而秋瑾身上独特的人格魅力吸引着他,让他在不知不觉中,一有空闲就会到圣法伦学校来走一走,看一看,听一听。 君子坦荡荡。 可惜,雷震对毓琪没有什么感觉,并不意味着别人也这么看,就象宋占标这个大老粗,就一心想着怎么着撮合这对‘好’姻缘。 “嗯,这格格虽然xìng子刁蛮了些,但和教习相配正合适,这个现成的大媒人我老宋不做,谁来做!” 宋占标大大咧咧的自作主张想着。 因此,当他听毓琪身边的保镖说有个家伙总是对毓琪献殷勤时,宋占标立马就坐不住了。 宋占标在为雷震的‘终身大事’瞎cāo心,而雷震雷大爷又在忙活什么呢? 雷震可没有宋占标这么好的兴致去关心小儿女私情,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当年霍去病曾经留下的铮铮誓言尤在耳边,在雷震想来,就算要成家立业,怎么着也得先推翻了满清这个**的朝廷再说。 战事的进展让他感到了时间的紧迫,南方传来和谈的消息:9月15rì,逃出běi jīng城已经整整一个月的慈禧太后又一次致电李鸿章,敦促他马上北上和谈,随后认为谈判时机成熟的李鸿章接到电报后立即乘船北上,并于3天后到达了天津。 不管从什么方面来看,这场战事已经接近了尾声,清zhèng fǔ已经决定全面投降了,开平矿平静的rì子看来不会很长了。 来吧,一切牛鬼蛇神,就让我们斗上一斗,看看究竟谁更厉害! 九月底的时候,不出雷震所料,窥伺开滦煤矿的第一个‘小鬼’现身了。 矿务局办公大楼里,雷震翘着脚,眯着眼睛轻泯了一口新泡的好茶,在他的正对面,一个金黄sè头发,蓝眼睛的家伙正插着腰,手里拿着一份合约对着他大声说着什么。 “雷先生,这是开平矿务局张总办签字过的《出卖开平矿务局合约》的文本,上面规定:自即rì起,开平矿务局所有之地产、码头、铁路、房屋、机器、货物,并所属、所受、执掌或应享有之权利、利益,一并允准、转付、移交、过割与胡佛……,胡佛有权将其由此约所得的一切权利、数据、利益,转付、移交与开平有限公司。这上面写的胡佛正是敝人,具体的条款请你过目。” “嗯,胡华先生,不,确切的说我应该称呼你的英文名字:赫伯特.克拉克.胡佛,对于你和张翼先生之间签定的这份私人合约,我只能说很抱歉,因为,我并没有接到来自我们zhèng fǔ方面的任何关于开平矿转让的文件――!”雷震冷笑一声,对于面前这个靠着在中国窃取的大量财富起家,之后当上美国总统的洋人他没有半分的好感。 “你,你这是狡辩,谁都知道,你们的首都已经被联军占领了,你们那位掌权的太后已经跑到西安去了,她哪里有空暇来关心开平矿的事情?”胡佛强按下怒气,双手支到桌子上,气势汹汹的大声道。 这些中国人,都是不吃痛不低头的倔货,那位西太后是这样,眼前的这个兵痞模样的可恶中国男人也是一样。 ; 第三十二节 洋人向我投降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嗯,胡先生你说得不错,你对中国的情况也很熟悉,你看,开平矿是由李中堂一手创办起来的,它的资本是主要由大清zhèng fǔ和部分民间资本组成,其中,zhèng fǔ一块无疑是大头,因此,转让的事如果总理衙门那边没有正式的文书下来,就算有张翼张总办的签字,这份转让合约也是无效的,你一点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雷震笑吟吟的将那份合约扔到桌上,他甚至于连翻看的兴趣都没有,这让好不容易从张翼那里骗取签字的胡佛顿时沮丧万分。 “你这是强词夺理――!” 被雷震一句话触到痛处的胡佛怒极大笑,这份关于开平矿的出卖合约确实是他和德国人德特林瞒着张翼给起草的,并且在签约的时候,胡佛还欺骗张翼说这只是一份出租合约,而不是出卖合同。 或许是出于对胡佛的信任,或许是迫于要保住自己小命的压力,张翼签字了。而他这轻轻的一笔,直接就将开平矿务局这笔中国人最为丰润的财产交到了洋人的手里。 “哈哈,胡先生的中文学的不错,强词夺理这个成语也运用得很贴切,不过有句话我要送给你,在任何时候,都不要低估中国人的智慧,欺骗掩盖不了真相,而你,将为此付出代价。”面对胡佛的威胁,雷震毫不示弱的站起,他的双眸中闪烁着森森寒芒,让胡佛感动不寒而栗。 这家伙不是什么善荏,他会杀了我的。 胡佛忽然开始对自己这趟冒险的开平之行后悔起来,这场由中国灭洋运动引发的战事虽然说已经进行了尾声,但在民间焚毁教堂,甚至于杀害洋人的事情还在发生着,眼前的这个中国人,一看就是那种极度排斥洋人的民族主义者,和他打交道把握实在不大。 “*,都是那个密斯脱陈,他慌报说什么开平的灭洋活动已经平息,掌权的雷爷还重新开办了圣法伦学校,鼓励学生学习西洋知识和技术,要不是他这么说,我胡佛才不会冒险来到这个鬼地方。” 在雷震更胜一筹的逼视面前,本就心虚的胡佛退缩了。相比发财,他更在乎自家的xìng命,没有命,更多的财产也无福去享受。 “你等着,我要到联军统帅部去告你,我要找你们zhèng fǔ的全权代表,我会让你灰溜溜的从开平矿滚出去的,我最最亲爱的雷!”胡佛一步步后退着,嘴里不停的诅咒道。 “噢,谢谢胡华先生的惦记,不过,你既然来了,就暂时先留在开平几天吧,我也好尽一尽地主之谊!”雷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笑话,胡佛虽然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美国佬,但以后他可是美国的总统,这么一个大人物自动送上门来了,那他雷震岂有放过敲诈之理。 这年头,虽然象赤*片之类的敲诈勒索还不时兴,但还有自白书、悔过书这些好东西可以好好利用一番的,有了这些东西,胡佛就是一只撞进蜘蛛网的无助昆虫,就算他怎么挣扎,也不可能逃出他雷震的手掌心。 “你敢拘禁我,你胆子也太大了,你们的zhèng fǔ都已经向联军投降了!”胡佛惊慌失措的叫喊着,差一点一跤跌倒。 “胡先生你说错了,我这可不是拘禁,我这是要盛情款待你和你的部属远道而来,今晚,在矿务局的宴会大厅里,你会看到自己是多么的受欢迎!”雷震笑容可掬的说道,但在胡佛的眼里,他的笑是如此的邪恶。 胡佛这一次还带了约一百多人的洋枪保卫队,他本来以为占领开平的不过是些乱兵,有这样一支火力强大的洋军队保护着,纵算真的火拼起来也不会吃多大的亏,谁料想等到了天平钻进了雷震的这一亩三分地,胡佛才发现自己完完全全的错了。 这雷震的手下,何止是几百人,而是足足有三千之众,更可怕的是这些士兵都是经历过天津卫大战的劲卒,他们可都是聂士成的部下,对于那支在八里台、紫竹林、机器局将联军打得差一点趴下的中**队,胡佛记忆犹新。 胡佛的一百多人的洋枪队甫一到开平,就被宋占标的护矿队给缴了械,面对着端着毛瑟步枪杀气腾腾的中**队,就算是再凶悍的洋鬼子也不得不放下武器投降! 洋鬼子向中**队投降! 这个消息迅速的在开平镇和周围的矿区传了开来,本来人们对于雷震的那些事迹还只是停留在口口相传的信任度上,即便是那些四处散播的好事者,也还在心里将信将疑,但这一下,亲眼见到的事实不容得他们有半分的怀疑。 好样的。 雷爷的部队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比大清朝的那些只会搜刮的绿营、八旗兵要强悍得多了。 于是,在不知不觉中,胡佛给雷震作了一次免费的军‘托’。 可以想象,在未来的某一天,如果雷震真的召集起这里的人,只需要大吼一声‘是爷们的,都来扛枪吃粮吧!’,那么,将会有多少身强力壮的汉子义无反顾的面带微笑穿上军服,他们会为自己能够成为这支抵御外侮的王牌之师中的一员而骄傲,他们会憧憬有一天自己的热血能与猎猎军旗同在! 胡佛被好客的主人给留住了,虽然他并不情愿,但却也无可奈何。 一天,二天,三天――。 每天,胡佛除了清晨起来散步外,就只能在一队保镖兼看守的陪同下,在狭小的开平街道上逛上一圈,这是他能够争取到的最大的zì yóu了。 直到第五天,雷震终于来找他了,不过,他却压根没有提召开欢送宴会或者放他回去的事情,他只是带着胡佛去看了几样东西。 三个铜兽头,一个六角瓷瓶――,当这几样美伦美换的珍宝呈现在胡佛面前时,他几乎激动得快疯掉了。 注:点击也少了,票票也好少,是不是大家都不看了,嗯,鼓励一下下吧! 第三十三节 上帝的礼物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噢,上帝,中国的珍宝,东方的神秘礼物!”浑身在发抖的胡佛只知道一个劲的念唠。 “胡华先生,觉得怎么样,对这几样小玩意有没有兴趣?”雷震一边示意身边的人将展示的东西放回原处,一边对着惊讶陶醉中的胡佛问道。 “有,有,当然有,雷先生,你是一个大好人,你是一个jīng明的商人,你看我有一个美妙的提议,这些宝贝放在雷先生手里,要想变成真金白银的话并不容易,如果你能全权委托我胡华成为出售这批宝物的代理人的话,那么你将会看到,有大笔的钱会源源不断的从海外汇到你指定的帐户上。” 胡佛一把紧拉着雷震,激动的口沫横飞。 “噢,胡华先生,你的主意不错,不过,我要怎么样才能相信你呢,换句话说,你怎么能保证一定会找到出价最高的那一位卖主呢?”雷震笑问道。 “雷先生,请你相信我的人品,我以我的信誉担保,我绝对会成为你最信任的代理人的。”胡佛信誓旦旦。 若是不熟悉他的人听了,这一刻jǐng惕心立即会打消大半,接下来若胡佛再好言游说一会,这事情基本上也就定了。 可惜,胡佛这次遇上的是对他知根知底的雷震,他这一番花言巧语说得再美妙,也打动不了雷震一丁半点。 雷震今天拿出从颐和园抢救出来的几样小宝贝,目的就是要引胡佛这个贪婪狡猾的家伙上钩。 “胡华先生,你看我有一个提议,你想成为售卖宝物的代理人这没问题,不过,你的酬资计算方法不如这样,我们按售价的多少来提成,嗯,我们东方人以白银为计量单位,就这样吧,如果一件宝物最后的售出价是一百两银子的话,你能得到的佣金就是这一百两的百分之二,也就是二两银子;如果售出价是一千两银子的话,你所能得到的就是二十两银子,你看这个方法好不好?” 对付胡佛这样视金钱如xìng命的家伙,最好的办法就是提成刺激,让他在一块看得见但摸不着的画饼面前充饥作饱。 “上帝,亲爱的雷,你真是最天才的商人,我崇拜你,不过你看,我现在人身zì yóu受到了限制,就算有销路也无法替你开拓――!”百分之二,这个比例虽然不高,但聚少成多,这中国的文物一拿到美国身价何止升了十倍,到时佣金自然水涨船高,想到这里,胡佛已经怦然心动,不过他又故作为难状说道。 “胡华先生放心,我已经在明天为你准备好了欢送宴会,到时你会发现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你。”雷震淡然一笑说道。 胡佛这个美国佬确实是一个合适的销赃人选,对于从颐和园劫掠出来的这笔宝物,雷震这些天已经分门别类作了重新的整理,其中一些特别国宝级的珍品他已经专门存放到了一处比较安全的地方,这些都是国宝,要是从他的手里流失到了国外,那他可真的要成为历史的罪人了,至于其它一些虽然名贵但还达不到国宝级别的,那就只能忍痛割爱了。 如果坐拥着一大笔财富,却象一个守财奴一样死抱着不放,那是没有前途的,这样的结果就是被其它更强大的窥伺者抢夺去,国家是如此,个人也一样。 以宝物交换金钱,用这笔资金作为发展壮大自己实力的第一桶金,这就是雷震的设想,就目前来说,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第二天一早,胡佛带着黑眼圈一早就跑到了雷震的办公室里,瞧他这样子,根本就是一夜未睡,估计躺在床上就在盘算着自己应分得的那点钱了。 “啊,胡华先生,宴会要晚上才开始,你来得早了!”雷震夸张的站起身,用手摸了摸桌子上的一尊铜兽头,笑道。 “雷先生,你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你真的拥有比这几样宝贝多得多的奇珍异宝?”胡佛眼睛盯着那件铜兽头,然后带着怀疑的眼神问道。 也怪不得他不相信,这真是太惊异了,要知道在一年前,他就曾带着一支探险队深入到中国的腹地去寻找传说中的金矿,寻找埋藏有稀世珍宝的帝王陵墓,但结果却是空跑了一趟什么也没得到。 这次,面前的这个家伙不会是拿假货来骗人吧! 要真是这样,那自己岂不是就成了帮凶了,到时那些受骗的商人联合起来告发,他们奈何不了一个中国人,却完全可以让自己这个中间人身败名裂。 激动过后,胡佛躺在床上越想越后怕,因此,他才会一大早的跑到雷震这里,希望能获得他想要寻找的真相。 真相他很快就得到了。 因为,雷震居然爽快的把桌上的铜兽头交到了他手里,抚mo着青铜器特有的润泽光环,胡佛快要陶醉了。 这是真的,真的古董,绝对不是假货。 “胡华先生,你看,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决定把这件铜兽头作为展示品存放到你那里,这样做我想对你的游说工作会起到相当的帮助,当然,在此,我也希望你能签下这份保证书,以确保我们双方都能获得可靠的利益。” 雷震露出人蓄无害的温和笑容,对着正处于陶醉中的胡佛说道。 这份保证书,说白了就是一份变相的卖身契,虽然上面并没有写明胡佛要把zì yóu和身体奉献出来,但上面却清清楚楚的注明了,胡佛作为代理人的十条注意事项,其中包括:不得私吞售卖物品,不得与买家串通擅自压低价格,不得收取买家的贿赂,不得将重要商业机密向利害关系人员泄露――,如果违反上述条款,雷震一方有权就此向美国的地方法院提起诉论,控告胡佛涉嫌商业犯罪。 犯罪的结果是什么,当然是入狱,而对于一个入狱的囚犯来说,他根本没有可能登上政治舞台,更没有可能成为美国的总统,而对于象胡佛这样的野心家来说,入狱真是太不可想象了。 算准了胡佛这一点软档的雷震出手了,他的这份保证书现在看来很公平,只要胡佛能够老老实实的做代理人,它顶多也只是一个jǐng戒作用罢了,但若是胡佛真的做了违反条款的事情,那么他就会永远的有一条小辫子被抓在雷震的手里,试想一下,美国总统出庭接受法庭询问的感觉怎么样?那一定会成为华盛顿邮报、纽约时报、洛杉矶快报的头条新闻。 虽然觉得这份保证书有些蹊跷,但胡佛还是签了,这个时候的他,还不可能意料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美国的总统。 从雷震这里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胡佛已是归心似箭,在紫竹林租界里,他新婚的妻子卢.亨利还在焦急的等着他回去,噢,天呐,这该死的雷,他为什么要办什么欢送宴会,我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就在胡佛急得要找雷震决斗时,华灯已然初上,预定中的那场欢迎胡佛先生光临开平的宴会终于开始了。 注:这里的铜兽头确实和香港拍卖的属于同一类,但档次要差了些,那个在史上是八国联军劫掠带到国外的。 ; 第三十四节 复兴之路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当宴会的大幕徐徐拉开的时候,胡佛差一点要惊呼起来,因为他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她正站在宴会的帘幕后面,对着自己露出笑颜。 “卢,你怎么来了?” “亲爱的赫伯特,你还好吧,看到你给我写的信,我真是高兴坏了,这不,我等不及了,就急急的邀了唐一起来找你了。”在大厅里,卢.亨利紧紧的抱着胡佛,不停的亲吻着他有些消瘦的脸颊。 这是怎么回事? 卢怎么来了,胡佛一团雾水,这时,他才始看到自己妻子的身后,还有一位站得笔直穿着洋装戴着眼镜的中国绅士,不过,他的脸sè有些苍白,神情里浸染着些许哀戚之sè。 “密斯脱唐,谢谢你一路护送我的妻子前来。”胡佛朝着这位绅士点了点头,眸子里露出难得的信任与真挚的光芒。 “赫伯特,不必客气,我们是朋友,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况且,你从火海里救出小女的恩情,我还没有回报呢!”这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国绅士谦恭的笑了笑,眼神在胡佛身上稍一停留之后,便扫视到了在胡佛背后的雷震身上。 “唐绍仪,果然不愧是留名青史的大人物,眼光真是不差呀!”雷震讶然笑了笑,他又见到了一个大人物,初见这个护送卢.亨利到开平的中国人雷震觉得似曾相识,这下一听胡佛叫喊唐这个姓,他才始猜出了面前这人是谁。 唐绍仪这样的历史名人是永远不会被人所遗忘的,在雷震的印象里,他的照片应该是见过的,不过只是匆匆一眼,印象不深。 唐绍仪,又名唐绍怡,字少川,生于1862年1月2rì,是广东省珠海市唐家镇唐家村人。父亲唐巨川是上海有名的茶叶出口商,1874年唐绍仪被清zhèng fǔ官派留洋美国,1889年被委任为驻朝鲜汉城领事,其外交才能开始得到展现。1898年9月,唐绍仪因奔父丧返国,结束了其出使朝鲜近10年的外交生涯。 不过,在这段时间里,唐绍仪也结识了在他生命中甚称是最重要的人――袁世凯。 这次,因为八国联军与清zhèng fǔ之间的战事唐绍仪不得不滞留于紫竹林租界,因为二家住得只隔了一条街,唐绍仪又留过洋,说得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这一来二去两家就相熟了,然而在不久前,有几发炮弹击中了唐绍仪的住所,他的妻子和一个孩子当场被炸死,而另一个孩子则在胡佛的拼命救护下,躲到亨利家暂时避难。 有这样一段因缘,唐绍仪与胡佛的交情自然不薄,这次莫说是护送亨利来一趟开平,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唐绍仪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这位就是雷爷吧,敝人唐绍仪,今rì有机会相见,真是万分荣幸!”唐绍仪走到雷震的跟前,拱手抱拳道。 雷爷,唐绍仪大概是听其他人这么称呼,所以也跟着叫了,在中国,叫人什么什么爷最时兴的地方就是江湖,黑帮,山寨。另外,象雷震这样未经朝廷允许就私自带着一支人马占领开平矿务局的行为,与草寇也差不了多少了。 “哈哈,唐先生的大名雷某闻名久矣,今rì一见,真是三生有幸!”雷震恭敬的朝唐绍仪施了一礼,这一下他确实是真心实意,若不是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中国人,中国的主权会沦丧得更加彻底。 中国人寒暄客套的本事是一流的,虽然彼此都是初识,但话语间却透着那么几分相见恨晚的意思,当然,这中间雷震对唐绍仪的倾慕更为直接一些。 不过,虚假的客套话说得再多,也不能增进彼此的了解,弥合陌生的隔阂,因此,雷震决定单刀直入了。 “唐先生,你认为李中堂与联军方面的这场谈判会什么时候结束?”郑重的将唐绍仪请到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雷震以学生的恭敬态度摆正姿态问道。在唐绍仪这个外交大家面前,他确实还有许多方面需要学习。 唐绍仪的目光倏的闪亮了一下,开门见山,这是军人固有的风格,绝不拖泥带水,当然,这个问题也是唐绍仪擅长的领域之内,雷震这么适到好处的提点说明,看来面前这个直愣愣的大兵还甚有心计。 “嗯,国人对中堂这次谈判虽然抱着很大的希望,但窃以为,洋人的胃口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国家眼见着又要有一场劫难了――。”唐绍仪叹息一声道。 “弱国无外交,现在běi jīng被占领,太后西逃,东南诸省互保,这样一个烂摊子交到谁手里都够呛,李中堂虽然是洋务运动的先驱,德高望重,与洋人打交道也有相当的经验,但在这样惨败的大背景下,中堂大人纵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给大清朝带来一个平等的条约,更何况,年岁不饶人――!” 雷震也是深有感触的说道,对于辛丑条约的签定,后人都以为是李鸿章签定了这个卖国协定,岂知他只是一个授命谈判的代表罢了,真正的祸首慈禧此时倒躲到了西安,悠哉游哉的当起了遥控指挥官。 “中堂大人老了,唉,不知明年的今天,又还有谁能扛起国家的责任,又还有谁能振臂举起复兴的旗帜!”唐绍仪感叹着,他这一句是有感而发,从朝鲜回国后他虽因奔丧不能外任,但国家的形势他还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百rì维新失败,光绪被囚禁,连带着一大批倡导洋务运动的官员被排挤,在朝中慈禧重用以端王载漪为首的复辟势力,总理衙门的重要职务都被满清王公贵族占据,就连李鸿章也被发派到两广,远离了京城这一权力中心,而这样闹腾的结果就是引来一场大祸,载漪等人依靠义和团的灭洋举动引来八国联军的入侵,使得国家又一次蒙受巨大耻辱。 “唐先生,中华民族有亿兆的子民,有无数的热血男儿,泱泱中华不会甘受洋人欺凌的,只要我们努力,只要我们不放弃,总有一天,我们也会象英国、美国、法国、德国一样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最重要的国家。” 雷震眸中闪动着希望,他大声的说着,不仅在说给唐绍仪听,也在暗暗的告诉自己,未来的路途还很漫长,他必须要有一颗坚强勇敢的心。 ; 第三十五节 天机泄露了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这一刻,唐绍仪看着面前这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忽然间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这是一条血xìng的汉子,一个真真正正的中国人,他有一颗为民族强盛为国家富强的心,这让唐绍仪感到分外的欣慰。 因为他也同样期待着中国能够强大起来,同样在为祖国的前途命运而担心。 “真希望我能看到你说的那一天的到来!”唐绍仪感叹道。 “会的,一定会的,唐先生,噢,对不起,我能叫你一声少川兄吗?我实在太激动了!”雷震激动的一挥手,脸庞红红的问道。 “当然,我们都是中国人,四海之内皆兄弟。”唐绍仪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这一瞬时他忽然感到面前的这个人和他印象中的另一个人是如此的相象,都是一样的张扬,一样的智慧,但他们之间好象又有那么一些细微的不同。 “慰帅!这个雷震和慰帅真的很象。”唐绍仪心中在暗暗吃惊。袁世凯的能力他是清楚的,在朝鲜十多年间,袁世凯不愧是乱世之枭雄,仅仅依靠一支兵力只有千余人的军队,他就完成了阻止rì本人占领朝鲜半岛的任务。 唐绍仪不是朝廷里只知闭门造车的载漪等人,他清楚就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朝鲜的形势来说,如果不是有袁世凯压阵,rì本人、俄国人早就把朝鲜给完全占领了,根本用不着等到甲午战后。 ※※※ “两位先生,什么事情谈得如此高兴,可以说出来与我分享吗?”胡佛端着一个盛满了红酒的酒杯,笑呵呵的走过来问道。 与唐绍仪、雷震两个忧国忧民的中国人不同,胡佛到中国完全是抱着淘金的目的来的,这次他虽然没能得到开平煤矿的所有权,但却意外的从雷震那里获得了皇宫宝物的代理权,这份不菲的收益让他心花怒放。 “胡华先生,你喝的是怎么是红酒,何不尝尝我们中国特有的白酒,这可是能强身健体的好酒呀,据说在古代只有皇帝才能喝到!”雷震带着一脸真挚的笑容拿起一个装满了无sè白酒的杯子,对着胡佛一饮而尽。 “啊,雷先生好酒量,这白酒我可不敢喝,去年在辽城的时候,当地的中国人曾经用这么一大坛的白酒招待我,结果我只喝了头三杯就醉倒了,醉得连站都站不住――。”胡佛脸涨得通红,连连摆手道。 对于中国的白酒,他可是有着深刻的体会,那次他本以为这种无sè透明的酒喝下去不会有什么不适,岂知三杯下肚他便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然后便是痛苦而强烈的呕吐,这次的醉倒给予了他终身不能忘怀的教训。 白酒,不是他能够对付的,还是西洋的红酒更适合他的胃口。 因为闭关锁国的政策,能够熟练的与西方人交谈并打交道的中国人并不多,所以,当雷震很自然的与胡佛聊起美国的历史,特别是dú lìrì、南北战争那段让老美骄傲不已的往事时,胡佛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雷,你是我见到过的最神奇的中国人,真的!”胡佛端起杯子,也象中国人一样将红酒一口全部喝光。 “哈哈,胡华先生,你也是我见到过的最jīng明的美国人,也许,有一天你还会成为美国总统。”在酒jīng的刺激下,兴奋的雷震不禁泄露了天机。 “美国总统,噢,雷,你在说笑话吧,这可是我在中国听到的最露骨的恭维话。”胡佛哈哈大笑。 虽然他极力的掩饰住自己的野心,但雷震却分明从他的眼神中找寻到了一些什么。 就在这样一种融洽的气氛中,这一场西方式的私人宴会逐渐步入了高cháo段落。 “好了,现在宴会进行最激动人心的时段,胡华先生、亨利女士,这第一支舞就由你们两位首先开始吧。”圣法伦学校音乐唱诗班的同学奏响了翩翩舞曲,雷震拍了拍手,笑意盈盈的邀请道。 “哈,密斯脱雷,你的女伴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在这样盛情的款待面前,卢.亨利觉得自己象天空中的一只快乐的小鸟,她笑着挽着丈夫的手,朝着雷震身边瞅着。 女人看待问题的角度总是与众不同,在胡佛、唐绍仪等人或为金钱、或为国之存亡而勃勃交谈之时,卢却找到了另一种沟通的方式。 “我,咳,这个,当然不会让夫人失望!” 雷震脸上一红,说起舞技,雷震枉自拥有后世知识,却实实在在是个舞盲。该死的,这洋人干嘛动不动就兴这搂女人蹦蹦跳跳一套,要是象国人一样,一起坐着喝喝茶聊聊天该多好,当然,要是看顺眼了,想更进一步也没什么不可以,直接私聊就是了。 女伴,天――,这宴会上的女人除了开平镇上那些富豪的庸俗千金,就只有圣法伦学校的女教师和女学生了。 让这些对自己崇拜尊敬的女同胞看到自己出丑的样子吗? 不,不,不――。 男人的虚荣心让雷震对周旋于舞林之中望而怯步,就在雷震傍徨无从选择之时,舞会已然开始。 “莺歌艳舞,空负男儿志,国耻家恨,余生不枉然。雷先生,不介意陪我出去走走吧!” 说话间,一个身材瘦削、着一件浆青sè西式洋装的男子朝着雷震走了过来,他的声音有些尖锐,但却甚是动听。 “秋大姐!”雷震哑然失声,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居然是秋瑾,今天的她不施粉黛,一身得体的洋装在身,飒爽英姿,显得分外的与众不同。 “怎么,不认识了,这女扮男装的故事早就被人写烂了,你能这么惊讶实在难得,不过还别说,有这一袭男儿装在身,等渡海到了东洋我也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了。”说这句话时,秋瑾的眉宇中闪现出一股决然。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很有力。 第三十六节 救国之路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大姐要去rì本?”雷震怔了一下,不由自主的追问道。 若是按历史进程,秋瑾留学东瀛本是早晚都会发生的事情,这一时间现在因为雷震的横插一杠子提前了,而秋瑾之所以要远洋他国,主要就是为了寻找一条救国救民的道路,在这方面,东邻rì本无疑是一个值得学习的对象。 “国遭沦丧,民众苦难,我虽是一介女流,但也知国家兴亡的道理,我这次去就是希望师夷长技以制夷,希望能从rì本崛起的经验中找到一条救国之路。我也想让洋鬼子瞧瞧,中国女人可不只是相夫教子,或者躲在闺房里绣绣花、吟几句风花雪月的诗词。”秋瑾白皙的脸上微微泛起一点cháo红,雷震看得出她心中的激动。 亲眼目睹洋人在自己的国土上烧杀抢劫,而朝廷却只知苟安求全,这样的巨大反差下,但凡热血未冷的仁人志士又有哪一个能忍受得了。 雷震若非窥得了‘天机’,现在的心情一定和秋瑾一样沉痛。 师敌长技以制敌。 这句源于《海国图志》作者魏源的名言说得不错,对于已经输在起跑线上的中国人来说,也只有学习别人的长处,才有可能迎头赶上。或是象慈禧、载漪、刚毅等人一样,只顾着抱着祖宗的训条不放,那结果就只能是一次次被别人痛殴。 “大姐什么时候走?”雷震问道。 “嗯,我已经和周总办联系过了,大约半个月后适有一条船从龙口绕道朝鲜去rì本,我准备搭船去。”秋瑾伸手轻拂额边的一抹浏海,淡然说道。 听秋瑾这么一说,雷震叹了口气,凝声说道:“大姐,你既然决定了,我不阻拦,只是一路多加保重!” 雷震明白,秋瑾是立志要做大事情的人,开平这么小的地方自然留不住她,不过,能与秋瑾相识一场,对于他雷震来说也是一件快慰平生的事情。 在这个时代,一个女子远涉重洋到外国去学习,其难度可想而知,而更何况,秋瑾还是个已婚的女子。 来自家庭和社会的重重阻力会成为她的负担,其中有来自于丈夫,儿子,婆家,娘家,以及宗族的林林总总的牵绊,这一切会成为缠绕在秋瑾身上的一条条枷锁,让她不得不挣扎着奋力前行。 在这么大、这么多的困难面前,秋瑾却做到了。 纵算是男儿,恐怕也无法做到她那一步。 对此,雷震心中存积的只有敬服。 “嗯,放心吧,这次除了我之外,学校里还有几个学生一同去,对了,毓琪也愿意和我一道去rì本留学。”秋瑾点头道。 对于雷震的关心,秋瑾很是感激,特别是在她与王廷钧闹翻之后,雷震能给予她支持,给予她在学校授课的机会,这些都让她感到分外的温暖。 感染的力量从来都是相互的,自打意外在běi jīng城结识了秋瑾之后,这个曾在历史上留下辉煌灿烂一笔的奇女子也在时刻吸引着雷震的目光。 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秋瑾的名字在开平已经家喻户晓,特别是她的那首《宝刀歌》更被一众年轻人所推崇,而其中那些直接煽向清廷的诗句更是被争相传唱。 在学校,她的到来就象推开了一扇长久封闭的门,一时间外面的新鲜气息如cháo般涌了进来,圣法伦这座死气沉沉的教堂学校几乎是在一夜间变得让开平人不认识了。 它,成了宣扬先进思想的摇篮与阵地。 它,成了新旧观念交锋的前沿。 在这里,秋瑾用她的笔,她的行动,她的言行感染和激励着每一个学子,在这里,无论是象陈勤守那样的教会走狗,还是那些传授惯了四书五经、三纲五常的老夫子,都无法从她那里夺走最关注的眼球。 但开平毕竟只是开平,它不是天津、上海,更不是běi jīng城。 这时的秋瑾就象一只刚刚飞离茧缚的蝴蝶,迫切的需要汲取新鲜的空气,采摘娇艳的露滴,所以,秋瑾提出留学也在雷震的意料之中,毓琪也要去东瀛,这倒很是出乎意料。 等到雷震与秋瑾回到舞场时,这次盛宴正步入最高cháo部分,在通明的灯光下,毓琪一袭白衣头上挽着插花的发夹,显得朴素而高雅,出身皇室的她有着迥异于其他女孩子的气质,这让她自始至终都笼罩在男人们的目光注视下。 “哦,那位小姐真是漂亮,她是我见到的最美丽动人的王族格格,嗯,照你们西方人的叫法应当是公主殿下。”一个舞下来,胡佛和卢.亨利转头瞧见在zhōng yāng翩翩起舞的毓琪,不由得惊呼起来。 毓琪的舞技并不出sè,甚至于还有些生疏,但她似乎天生具有领悟的能力,仅仅几个划步过后,就已经能有模有样的跳动起来。 “夫人,你的眼光真是独到,这位小姐可是一位高贵的公主。”刚回到舞场的雷震听到卢这么一叹,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不大,甚至于除了卢之外,连她对面的胡佛都没有听清楚。 “格格!”卢.亨利带着一脸的讶异向毓琪看去。 东方实在有太多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方,事物是如此,人也一样,作为一个西方女xìng,有着记者的敏感嗅觉的卢对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东方女xìng实在有太多的问题想要求证。 第二天一早,胡佛、唐绍仪、卢.亨利还有那一百多个被归还了武器的洋兵就离开开平,向天津方向去了,这一趟开平之行,胡佛虽然没有达到夺得矿务局所有权和经营权的目的,但他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起码他带走了雷震送给他的那件铜兽头,还有那份足以让他获得大笔财富的代理人协议。 至于先前与他合谋的另一个主角德国人德特林,那没有办法,在利益面前,胡佛自然是选择让他自己先得到好处了。 注:过节喽,过节喽,有票票的都留下吧,不要藏着了! ; 第三十七节 未来要去哪里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与胡佛、唐绍仪的这一次碰面对于雷震来说,看似没有什么获得,但其中蕴含的长远意义却不容小视。有可能,它的影响可能会在十年,甚至于更长的时间段后才会显现出来。 送走了胡佛这个小鬼,雷震立即叫来周学熙还有其他几个信任的部下开始商量着下一步往哪里发展的问题,随着战事的基本结束,开滦煤矿无主阶段也快要过去了,一旦朝廷里的那些大人物瞧上了这份资产,以雷震现在的实力,除了拱手相让外,还真没有其它的路子好走。 “教习,你说我们往哪里去,我老宋就第一个跟着到哪里,绝不皱一皱眉头。”宋占标拍了拍大腿,大声道。 “雷教习,我们的想法也和宋哥一样,听你的。”王喜财几个也立马站了起来。 雷震又将目光看向长衫马褂的周学熙,董甫和不在,周学熙这个经商奇才的想法无疑值得雷震去考虑。 “雷爷,别的事情我不渗合,不过,如果说从钱途考虑的话,我以为有三个选择,这第一是转移南下到江浙,江浙一带经济发达,历来就是鱼米之乡,加上有上海这个全国最大的通商口岸和长江这条黄金水道,凭我们手里的资本,完全可以打出一片天下;第二是继续坚守开平煤矿,我们在这段时间的经营已经积攒下了相当的底气和人脉,只要应对得当,让对方意识到就算强行吞下了煤矿,也要不得不顾虑我们的势力,这样的话发展虽然谈不上,但维持现有的局面是没有问题的;第三就是挥师北上,东北的盛京、吉林、黑龙江三省现在正与沙俄交战,单凭东北现有的驻军,根本不可能完成抗击沙俄十七万大军的任务,我这里刚刚得到的消息,黑龙江将军寿山已经阵亡,全省落入俄国人的手里,这个时候如果我们这支没有根基的军队被强行派到东北去的话,那只能是九死一生――!” 周学熙喘了口气,这么一大段的分析也确实难为他了,毕竟,他只是一个经商的人才,而并不是一个智囊型的人物。 等到周学熙说完,雷震向他投去了赞许的目光,智者的见解总是有许多的不谋而合之处,对于未来的发展,雷震这些天确实也考虑了许多。 窝居开滦明显不是长久之计,这里是北洋集团的根据地,袁世凯发家的地方,以袁某人属下那一支新军的战斗力,十个雷震也不是他的对手。 一个胡佛好打发,其他人雷震也有信心应付,但若是来抢煤矿的换成袁世凯这个大枭雄,雷震则一点把握都没有。 这倒不是说雷震军事才能比老袁差,而是说双方的综合实力差距太明显了,袁部经过小站练兵之后,虽然全军人数只有七千余众,但战斗力却是清军诸部中最强的,这要归功于清zhèng fǔ的大力投入,在各省诸军中,只有袁世凯的新建陆军是由军务处直接控制,户部供饷,饷银每年近百万两,这在当时各军中待遇最优。 除了财力上、武器上的优势外,一大批优秀军官的涌现也是其中之一。 在北洋军初创时期,象段祺瑞、冯国璋、王士珍、曹锟、张怀芝、段芝贵、徐世昌、刘永庆、吴长纯、吴凤岭、江朝宗等一大批北洋系的战将云集在袁世凯的四周,可以这么说,整个北中国的人才皆围拢到了袁世凯那里,在这种情况下,雷震若是硬抗,除了自取败亡之外,没有其它的可能。 当务之急,是要尽早做好转移的准备了。 在未来落脚点的选择上,雷震与周学熙的想法是一致的,就是往南。 当然,就目前的困难而言,两广路途实在过于遥远,若是两湖的话,张之洞与李鸿章同是一方大佬,彼此的关系又一向不睦,拿着李鸿章的信去两江投奔刘坤一的话估计还有点用处,去张之洞那里,除了送上门被人家剁成小菜外,好象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到底目的地选择在江浙,还是两湖,又或者干脆是两广,雷震现在一时还没有决定,他要等běi jīng之行之后再作决断,如果能取得李鸿章的支持的话,这南下也许就不是什么难题了。 “缉之,这批新煤运出之后,开平这里的摊子就只能先收一收了,另外,我想过几rì再去一趟běi jīng城,看看能不能在中堂那里讨得一张南去的车票!”主意既定,雷震便开始了按照他的构想实施起来。 “雷爷,你等等,我这就写一封给家父,你带着也许会有一点用处。”听雷震这么一说,周学熙想了想,提笔泼墨开始在桌上写了起来。 周学熙的父亲周馥是李鸿章的得力幕僚,现在正陪着这位老大人在běi jīng贤良寺与洋人谈判,有他的引见,见上李鸿章一面估摸着不成问题。 李鸿章现在是慈禧太后委派的和谈全权代表,他的权力虽然说还要受到一些限制,但象调动一支象雷震这样的弱小部队,李鸿章甚至于连一个正式的调令都不要写,只要他以私人的身份给南方的督抚们打个招呼就行了。 不过,这位为大清国鞠躬尽悴四十余年的老人现在明显已是风竹残年了,连rì的谈判摧垮了他最后的一点血气,历史注定他要背负着‘卖国者’耻辱离开人世。 其实,这一次八国联军入侵běi jīng城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早在二年前,李鸿章就因为创导洋务运动、支持维新变法被慈禧太后革除了直隶总督的职务,调任广州去做两广总督了,也就是说镇压维新变法运动、囚禁光绪皇帝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跟他李鸿章没多大关系,相反,在追捕康梁变法份子之时,李鸿章还坚定的说过:决不当变法的刽子刀的话。 如今,慈禧、载漪、载澜、刚毅等一干满族王公做下的烂事,却让李鸿章来顶这个黑锅,怎么说也不公平。 带着这样的心理压力参加和谈,以一敌十二,又加上老弱体衰,怪不得李鸿章未等和约签定完成就撒手西去。 纵观李鸿章的一生,他对得起清王朝,但却对不起国家。 他有诸多的功绩,但也有许多的失误。 而关于他的所有的争议随着他生命的终结而变得没有结果,因为人死不可能复生,过去的已经过去。 注:过节喽,过节喽,给点红包,票票,不要藏了,我看见你口袋里有的。 第三十八节 与狼共舞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11月2rì,雷震、毓琪一行二十余人化装成商人经天津沿大运河到达běi jīng城,已经决定东渡的毓琪这段rì子在圣法伦学校的生活虽然过得很快活,但内心深处对家的眷恋却是无法忘怀的,尤其是当她听说八国联军入城后各个王府都遭到劫掠的消息之后。 家里的人不知还好不好? 毓琪在担心,她想在走之前回去看一看,但却又不敢向雷震提起,不过,她的这一点小心思瞒不过秋瑾的眼睛。 对于这个端王府的小格格,可能是因为共患难过,秋瑾倒没有仇恨的意思,而这些天与毓琪的相处也让她明白,满人也不尽是汉人的仇敌,那些作威作福的权贵王公确实必须打倒,但敏琪不过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丫头,若将她归类一棍子打倒,这也未免太不近情理了。 看到小丫头没jīng打采的,秋瑾这个大姐兼恩师在听说了雷震要再去一趟běi jīng城后,便替毓琪说了句话,带上毓琪虽然让雷震觉得是个拖累,但既然秋瑾发了话,他也不好直白的拒绝。 在过天津的时候,唐绍仪作为地主在自己租界的家中招待了雷震一行,在这次简短的会面上,唐绍仪向雷震传递了一个特殊的信息,那便是山东巡抚袁世凯正有一批进献给李鸿章的物品转运到了天津,正好与雷震他们同路。 对于这个意外的好消息,雷震喜出望外,他正愁没有法子与李鸿章见面,有了袁世凯的这份大礼,他正好能借机从老李那里谋得一个调令。 “环顾宇内人才,无出袁世凯右者!” 李鸿章已经老了,他对袁世凯的评价有上面这句话就能概括了,至于西安的那位太后,袁世凯送的礼物只比给李鸿章的多,不会比李鸿章的少,而这也是在李鸿章死后,袁世凯能迅速接任直隶总督的原因所在。 老袁一旦坐在直隶总督的位子,岂能容我雷震在眼皮子底下大施拳脚。 这力不能及,也就只好退避三舍了。 雷震打的是避其锋芒的主意,但很快他就发现事情并不象他想象的那样简单,换句话说,袁世凯的眼睛已经盯到了他的身上。 这倒不是说远在山东作一方巡抚的老袁能够慧眼识人,要知道半年前雷震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棚目,就算袁世凯再有识人之能也不至于这么jīng准,让袁世凯把目光转移到雷震身上的原因是芦台大营的聂士成旧部,对于曾经与自己的新军并称为大清国双壁的武毅军残部,袁世凯一早就有吞并的想法,现在聂士成阵亡,他这个同出身于淮军的袍泽当然有理由伸手拉上一把。 在雷震所知晓的那段历史上,聂部最后也确实是被袁世凯给收编了,当然为了安抚士卒的将心,袁世凯在当上直隶总督之后,立马下令给聂士成修造英雄碑,并上书给朝廷对之前诬蔑聂士成的不实之词给予平反昭雪。 “雷爷,慰帅的意思我已经传达了,怎么样,只要你能率部投奔过来,我保证以雷爷的才干,定武军的十个营随便哪一个交给雷爷,都是一支响当当的王牌之师。”进京这一路上,唐绍仪作为袁世凯的特使,几乎是不间断的对雷震展开游说行动。 相比那些追随了聂士成多年的旧部,雷震这样一个游离于核心集团之外的年轻教习,无疑是最容易拉拢的对象,而有了这个榜样,袁世凯和他身边的谋士都相信,全面收伏芦台聂部的时间不会远了。 定武军与武毅军一样,都是甲午战争之后组建的新军,只不过前者是袁世凯的老班底,后者则是聂士成的主力部队,袁世凯这次授意唐绍仪出让定武军一营管带的位置,确实颇下了几分功夫,但有一点不管是袁世凯还是唐绍仪都看错了,雷震现在的部队可不止一个营的兵力,随着经济实力的膨胀,雷部依靠对芦台大营内同泽的诱降,在二个月不到的时间内,已经将队伍扩充到了足足二千七百余人的规模。 “嗯,慰帅的眷顾雷某一定刻记心上,不过,此事还须慎重,万一cāo之过急引发兵变,那可就不妙了。”雷震点了点头,故作凝重状回复道。 老袁既然派了唐绍仪担当说客,那以他狡诈多变的xìng格,绝不会只此一招棋,雷震担心除了游说之外,袁世凯可能还有别的招数。 在这个关健的时候,稳住唐绍仪也就是给自己赢得时间,因此,对于递过来的招降表示,他的态度似乎并不坚决。 “好,好,好,雷爷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我没有看错人。”唐绍仪兴奋的低喊了一声。 雷震在开平的小rì子过得不错,唐绍仪也看得清楚,当然,以他的眼力也能发现,雷震只不过是一时风光罢了,若是没有一个得力的靠山,象他这样的一支无主之师早晚要被别人吞并掉。 在大清国上下,现在最红火最有权势的人是谁? 不是那位垂帘听政闹得国家积弱难返的西太后,不是那个纵横了半个多世纪,被人尊称为李中堂的老人,更不是朝中那些尸位素餐的王公大臣,大清未来的掌权者是北洋新军的领袖,山东巡抚袁世凯袁大人。 看到这一层,以唐绍仪的想法,他这次起意说服雷震实在是正常、公平之极,更是为雷震考虑的一步好棋。 可惜,他的这番苦心好象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 唐绍仪确有识人之能,以雷震表现出来的崛起速度,他当然是做大事的人,但有一点唐绍仪还是没有看准,不管是以前还是之后,雷震自始至终都没有投靠到老袁手下混饭吃的意思。 注:打劫,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栽,要从此处过,留下点好处费,没有,回去拿了票过来投!呵呵。 第三十九节 重回北京走一遭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宁为鸡首,不为牛后。 作为一个穿越者,投靠袁世凯这个主意首先在雷震的心理上过不了关,毕竟为卖国贼效力这实在不是好听的名声,要想以后不被国人痛骂,还是与老袁拉开距离的比较好,其次老袁这个人心机深沉,经过多年的经营,身边有围拢了一大批文臣武将,象雷震这个的外来者,就算被收留了也多半是作为边缘人物使用,根本没有机会进入北洋系的核心内层,与其被搁置到一边默默无闻,还不如自立一地,纵算声势弱了些,但也总算是一方人物。 基于这二点,对于唐绍仪的劝说,雷震不是打着哈哈蒙混过去,就是假装不知详情,又或者推托要和部属商量商量,在几次劝说都遭到婉拒后,唐绍仪也渐渐悟出了其中的玄机。 看到雷震没有招降的可能,唐绍仪也识趣的不再提这方面的建议了,这种事情点到为止是最好的,若是撕破了脸谁的面子都下不来,甚至于闹僵的话连朋友也没可能做了,至于雷震,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如何在即将到来的与李鸿章的见面中获得意想中的好处,这可是事关三千多将士前途命运的大事。 他们这一行人皆是西洋装束,一付二毛子的做派,加上唐、雷办事大方,路上盘查关卡的联军士兵受了好处自然不会为难他们,至于义和团方面,那倒不用担心,早在8月末,逃到陕西的慈禧太后正式下诏令各地督抚清剿义和团势力,现在直隶下属各县官员忙着清剿团众讨好洋人,加上占领běi jīng城后的八国联军不间断在直隶一带扫荡,使得原本很成气势的京郊义和团运动遭到残酷镇压,一些村子更是被洋人连根拔除,村民也被悉数屠杀。 看到面前的惨景,雷震、唐绍仪皆是不胜嘘嘘,不管义和团运动的盲目xìng有多大,至少在爱国方面还是有值得肯定的地方,许多无辜的村民现在惨遭杀害,作为一个中国人,他们心中对清廷的懦弱无能更是痛恨,对洋人的残暴铭记不忘。 总有一天,中国会强大起来,再不受洋人的欺凌。 这样一个念头不只存在于雷震的心中,唐绍仪是如此,其他的同行者也是一样。 běi jīng,贤良寺。 大清国全权议和代表李鸿章住所。 门口,沙皇俄国的卫兵忠实的如看门狗一般谨守着自己的岗位,对唐绍仪递上来的贿赂视而不见,这份骨气倒让雷震感到相当的钦佩,要是国人也有如此气概,我们这个老大帝国又何至于落到现在这般困苦迷茫的窘境。 其实,雷震倒是高估了俄国人的品德情cāo了,要不是俄国公使下达了不得放进一个可疑人员的必杀令,这看门的卫兵只怕早就伸手抢过这上门的好处费了。 李鸿章到达běi jīng,意味着清zhèng fǔ与联军方面的谈判正式开始。对于一贯以‘友好态度’结交李鸿章的俄国人来说,这个时候最要紧的就是看好这个全权代表,以防止他被英、美、德等其它几个虎狼之国给引诱了过去。 这个时候,联军的统帅已经由英国人盖斯利换成了德国人瓦德西,这倒不是说英国人有谦让之风,而是随着德皇威廉二世的一道诏书,德**队的规模已经达到了让其它各国都感到敬畏的数量。 当然,这其中rì本要被排除在外的,虽然说东洋人整整派遣了一个师团的兵力来华,但在其它列强眼里,它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应急的得力打手罢了。 李鸿章这次面对的一共是十一个国家的公使,除了派遣军队的八国之外,又加上了加拿大、葡萄牙等三个想来分些好处的友好国家,以一对十一,莫说李鸿章是一个八十高龄的老人,就是再年轻三十岁,估计也是够呛。 不过,相比历史上清zhèng fǔ的一败涂地,现在慈禧的手里至少还有一张牌可以打打,那便是在天津战役时被雷震俘虏的英籍联军统帅西摩尔。八国联军入侵京津一仗从整体上来说,自然是以联军一方大获全胜而告终,但在具体的过程中,却因为雷震的意外出现有了一些波折。 西摩尔在被押解到直隶总督裕禄那里之后,深知这位洋帅重要xìng的裕禄立即遣了重兵保护着将西摩尔送到京城邀功,可惜,由于道路铁轨交通中断,加上载漪、刚毅、徐桐等人刻意打压,等到西摩尔到达běi jīng之时,聂士成已经在八里台阵亡了。 西摩尔的到京让扶清灭洋的义和团运动更加高涨,但同样,俘虏一个西摩尔改变不了整个战场态势。 对此,欣喜过一阵的慈禧也渐渐回悟过来。不过,慈禧毕竟是慈禧,对于政治斗争的敏锐嗅觉是旁人无法比拟的,当八月间联军进攻běi jīng城时,仓皇出逃的太后老佛爷既没忘了带上光绪这个被囚禁的皇帝,也没有忘了西摩尔这张护身符。 这次李鸿章代表zhèng fǔ与诸强和谈,慈禧能拿出的底牌就西摩尔这一张,而且这张牌的效果如何,现在还很难说,毕竟,一个英国人的死活其它那十个国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至于骄傲的英国人,虽然西摩尔是英国的海军中将,但相比大不列颠王国的利益,西摩尔也不是不可以牺牲掉。 由此,谈判陷入到了艰苦的拉剧战中,面对咄咄逼人的诸强公使,失去主动权的李鸿章苦苦支撑,但却依然不能为这个衰弱的帝国争取到什么。 内忧外患,李鸿章病倒了。 李中堂这一病不要紧,但他不出寺门却难坏了急着想见这位中堂大人一面的雷震、唐绍仪等人。 雷震、唐绍仪一行人在安顿好住处之后,雷震留下毓琪格格交由几个得力的部下给保护着,便和唐绍仪立即来到贤良寺,岂料想,等着好半天,名贴递不进去,门又不能进入,莫说见李鸿章的面,就是他身边的人也一个都见不着,周学熙的那封信雷震倒是放在了贴身的衣袋里,但见不到周馥的面一切都是白搭。 天边,西陲的一缕云霞浮现出最后一抹红sè,rì头快落山了,就连这寺外的茶摊老板也不耐烦的露出要打烊关门的意思。 “唐兄,这沙俄老毛子把守寺门甚紧,你可有什么妙计?”两个人百无聊赖的坐在茶铺里,眼见着天sè将晚,雷震不由得着急起来。要知道李鸿章已经年近八十了,身体也不怎么好,出门的机会估计寥寥,今天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 “妙计没有,苦计倒有一条,那就是坐在这里等着。”唐绍仪轻泯了一口已经喝得跟白开水一样的茶,不急不缓的回道。 第四十节 人情冷暖我自知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死等。 这唐绍仪的耐xìng果然不是雷震所能比肩的,想想客栈里还有毓琪等一帮子人等着自己张罗下一步的安排,雷震终于决定先撤了。 “哎,经迈兄稍等――!” 就在这时,贤良寺门口忽然有一辆轿子停了下来,里面走出一个三十岁上下穿着马褂对襟,脚上却分明是一双皮鞋的高颧骨男子,他的手里还拎着书有‘同仁堂’字样的药包,瞧见这人正要迈步进寺,唐绍仪眼睛一亮,急急叫喊道。 李经迈――,李鸿章的庶子。凭着原先对李氏家族的一点印象,雷震猜出了面前这个长相酷似李鸿章的人身份。 “唐兄,你怎么在这里?”李经迈寻声回头,看见唐绍仪之后立即迎了上来,看这架式,唐绍仪和李经迈一早就相识,嘿,这大半天的苦等总算没有白费,雷震长吁了一口气。 “这事说来话长――!”唐绍仪大概是外交官做的时间长了,口才明显一流,话由一启更是若滔滔不绝,他们这一熟络不要紧,倒把雷震给郁闷得够呛,他还指望着唐绍仪给从中介绍介绍几个‘**’认识呢。 “唐兄,你的这位保镖当真是威猛――!”终于,当雷震快要崩溃之时,李经迈看到了唐绍仪身边的‘保镖’,这么魁梧的身材,结结实实的体魄,还有笔直的军人姿势,雷震确实有做保镖的潜质。 “噢,对不住,忘了介绍了,这位是雷震雷教习,故直隶提督聂军门的部下,就是他俘虏了西摩尔那个洋帅。”听到李经迈这么一问,唐绍仪故作惊讶的笑说道。他大概还在为雷震迟迟不答应投靠袁世凯而不快,故而才让雷震暂时充作保镖损一损面子。 听到唐绍仪这么一介绍,李经迈眉毛一挑,慷慨激昂握住雷震的手说道:“原来你就是俘虏了西摩尔的雷壮士,我听周馥周叔伯说起过,今rì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我大清要是有成千上万象壮士这样的勇士,又何惧西洋列强的枪炮?” 原来是周馥替雷震说了好话,生擒西摩尔的事情外人只知道是聂士成率部所为,根本不清楚其中还有雷震的一份功劳,而周馥清楚这一层是因为他是周学熙的父亲,雷震的那些事情周学熙这个左膀右臂当然一清二楚。 这些天陪着老父与骄傲无礼的诸国洋人打交道,李经迈着实也受了不少的鸟气,这可是以前李鸿章出使西洋时没有受过的,那时大清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亚洲的第一等强国,但现在,亚洲的主人已经换了东邻的岛国rì本。 这些气憋在心里久了,没有地方可以发泄也是相当郁闷的,在谈判桌前,一切都要靠实力说话,谁又叫清廷连吃败仗呢。都是慈禧和端王等一帮满清王公惹得祸,却要我们汉人来替他们擦屁股,这他妈的叫什么个事?今天,意外的见到雷震这个俘虏了洋人的统帅,让国人能稍稍有一点挺直腰杆底气的年轻军官,李经迈立时好感由生。 “李兄过奖了,雷某只不过是碰巧罢了,这俘敌还是聂军门指挥得当,可惜――!”雷震谦虚的说了半句,后面适到好处的留了些许的余味任由听者暇想。 聂士成的死,对于清军士气的打击是巨大的,不光因为聂士成所部是清军中的王牌,更因为满汉争斗让汉族官员寒心,由于聂士成出身淮军的缘故,对于载漪、刚毅等人对聂士成的不公平对待,淮系中人自是心中气忿难平。 李鸿章是淮系首领,以他的身份和资历虽然不会在这件事上明着与慈禧计较什么,但他身边的人就不同了,李经迈与盛宣怀、伍廷芳、马建忠这些李系幕僚接触的时间长了,对时世的态度自然也会受他们的影响。 而盛宣怀这些人无一不是倡导洋务运动的人士,对载漪、刚毅那一套排挤汉族官员,特别是大力打击有革新思想的汉族官员的做法相当的不满。 籍着周馥的名头还有李经迈的‘关照’,雷震和唐绍仪的名贴还有一应礼仪都由李经迈帮衬着拿进了寺内,不一会儿,一个李家下人模样的人就出来对着雷、唐二人道:“哪位是唐绍仪先生,中堂大人有请!” “我即是!”唐绍仪应和一声,迈步昂首睨了沙俄卫兵一眼入寺。 这边雷震正要随着一同进去,却不料那对唐绍仪没有动作的俄国佬把枪一横,cāo着生硬的中国话道:“你,不行。” “cāo,这是中国人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进去?”雷震暴怒了,等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进去一见李鸿章,竟然还被一个沙俄鬼子给挡了,这口气他叫他如何咽得下。 “你,不行!” 这沙俄卫兵对雷震的怒骂倒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但他就是重复刚才那一句话,不行就是不行。 估计这俄国佬也只会这一句中国话。 有俄国人挡着,今儿个想见到李鸿章或者周馥是不可能了,想到这里,雷震无奈的从怀中取出二封信,交给唐绍仪道:“少川兄,这是我呈给中堂大人的书信,还有这一封是缉之捎给周世伯的家信,若兄今rì有幸见到中堂和周大人的话,还望代为转交,雷震这里就先代开平的数千将士道谢了!” “雷兄放心,我一定转达。”唐绍仪点了点头,接过书信放入贴身的衣服里面,然后跟着那老仆人进了寺内。 一力劝说雷震投靠袁世凯失败之后,唐绍仪对雷震的称呼稍稍有了些许改变,不象在天津那会儿雷贤弟、雷贤弟的叫着,而是一口一个雷兄,虽然依旧是兄弟相称,但依照中国人的习惯,这样的口头兄弟是不作数的。 没有办法,与交情长达数十年的袁世凯相比,雷震无论从哪一方面比都处于下风,虽然他有心感化唐绍仪为自己效力,但目前来说显然不现实。 人和人真是比不得呀! 注:国庆1.2.3三天晶晶不在家,由编辑代更,书评jīng华暂时照顾不到,请大家见谅,我会一一补加的。 ; 第四十一节 新丁要自强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雷震抬头看了看贤良寺的金字招牌,不禁摇头感叹,看来,原以为到了běi jīng城,凭着自己俘获洋帅的威名,又有周馥的关系帮衬着,总能寻个法子见着李鸿章,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些。 李鸿章是什么人? 统御了大清国近四十余年的重臣,这样的人物岂是他一个新丁能见到的,若李鸿章还是镇压太平天国起义之时的淮军首领,还是权倾一方的直隶总督,或许雷震这样的勇夫还可能得到破格录用,但现在,时不同,运不同了。 现在的李鸿章就象一头被困于陷阱中的病兽,空有一身的本领,却没有jīng力去挣脱束缚,他连己身zì yóu都不能保证,更何况其它。 临渊羡渔,不如退而结网。 袁世凯的运道不是一介新人的雷震可以相比的,其中除了老袁的人脉之外,还有会聚在他背后的大大小小的各股势力,在那些关联要人的鼓吹下,袁某人已经成为了李鸿章心里最赏识的一员干将,几乎是钦定的接班人选。 转头之前,雷震又瞪了贤良寺一眼,心道:“老李,怪不得你在后世要被冤为卖国贼,实在是你太没有眼光了,有我雷某人这么好的人才摆在面前,你竟然视而不见,罢,罢罢!” 叹气归叹气。 该服气的地方还只能服气。 这一趟二进běi jīng城,不象上一次那样人生地不熟了,雷震一行人落脚的地方位于靠近端王府最近的一条街上,这里离天桥也不远,正是以往běi jīng城最热闹的地方,不过现在,因为洋鬼子在城内的持续烧杀,天桥昔rì的繁华已经烟消云散了。 “雷,雷哥,你终于回来了!” 雷震的身影刚一到客栈门口,在二楼的窗口,毓琪就已经探出了半截身子,眼巴巴的叫喊起来。 这小妮子,也不遮遮衣服底下的chūnguang,纵算穿着男装,也该知道胸部这种敏感的地方最好不要搁在窗棱上。雷震眼睛盯着窗棱上二点突起,心中浮想连翩。 这次回京为了避人耳目,毓琪也干脆穿成了男人的衣服,对于女扮男装毓琪倒也并不反对,事实上,凭她本来就出众的相貌,即便是穿上男装也是一样鹤立鸡群,白天住店登记时几个好sè的客人就已经将yín邪的目光盯在了毓琪的胸部,那种眼神就仿佛要把毓琪的衣服全部剥光似的。 chūnguang乍泄。 听到头顶有酷似女子脆生生的叫喊声,在街角,三、两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好sè之徒’纷纷抬头,开始肆无忌惮的大饱眼福,而毓琪这个被偷窥者居然还浑然不知,一个劲的朝着雷震挥动手臂。从这一点来看,小妮子的‘防狼本领’显然没有修习到家。 “我的格格大小姐,你就算要出风头,也不要这么张扬吧!”雷震心中暗叫,姣好的身段,暖昧的态度,又都是‘男xìng’,这样子会引发许多误会的。 “哼,快回房去!”雷震摆足架子,瞪圆眼睛喝道。 听到雷震的这一声‘怒喝’,毓琪知趣的一缩脖子回了房内,这趟回京一路上碰到的皆是洋兵,毓琪明显的感到了强烈的不安全感。 看到毓琪难得的这么听话,并且在神情里流露出了一抹的依赖,雷震不禁怦然心动,一种想要保护的强烈感觉袭上心头,这不是爱情,而是一种浓浓的兄妹之情。 毓琪这小妮子已经和初见时骄傲的端王府格格不同了,这一种改变除了际遇发生变故外,还因为与外界的接触让毓琪知晓了与那个封闭的王府大院不一样的一个世界。看来在圣法伦学校和秋瑾相处的这一段虽然只有短短的个把月,毓琪的变化还真是挺大的。 惦记雷震的并不只是毓琪,他的脚头刚一踏进房间,一共跟来的二十几条大汉立即齐齐的围拢了过来,这些军伍出身的汉子无论穿不穿军服,只要瞧上一眼,立马就能发现他们的身份。 在没有办法可想的情况下,雷震干脆也就不再多作掩饰了,反正他身上有美利坚合众国驻天津的领事馆签发的特别通行证书,洋人要查的话,至少也要先和美国人那边先打个招呼,等到一圈清查下来,雷震他们早就离开běi jīng城了。 八国联军架子是很大,但其中涉及到关于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关系也是复杂无比,一个不起眼的冲突也许就有可能造成一场外交风波,大多数巡查者在见过通行证后,也都会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粗粗察看一遍就过去了。 这份特别通行证的获得要感谢胡佛和他的夫人卢女士,作为战略合作伙伴,为了方便雷震手里那批‘古董’的顺利运出,胡佛打通了美国驻天津领事的关节,一下子给雷震开出了二十六份‘证书’。 这样的具有特sè的‘证书’其实并不是美国人的专利,英、法、德等国领事开具的甚至于比美国人更多,原因一点即明,攻占并抢劫中国的首都,这样利益均沾的好处使得那一家都弄到了不少的私货,这些东西明着运出去那只能成为国家的财产,所以,偷运也就成了当然的选择。 “晚上,你们都早些歇息,没事不要乱走动。”吃罢晚饭,雷震低声吩咐道,一众汉子整齐应和了一声各自四散。 雷震这时瞥了一眼毓琪,这小妮子正用一对希翼与可怜巴巴交织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明白毓琪的意思,这小妮子就是想回端王府去看一看。 “快点吃好饭,等会出去。”雷震表情冷酷的摆出大哥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太好了。”毓琪一听这话,激动的一握小拳头,眸子里隐约可见点点泪光。再怎么说,她还只是一个十六、七的小姑娘,这一趟远门估计是她有生以来跑的最远的一次了吧,而更揪心的是,因为洋兵的劫掠端王府现在的情况她还一无所知。 顾忌到联军正大肆搜捕以端王为首的排洋王公贵族和义和团残余,在客栈里,雷震等人并不敢公然打听端王府的情况,通过旁敲侧击,他们只打听到端王府被沙俄士兵给大肆洗劫了一番,府中的人现在下落不明。 注:冲榜冲榜,大家投票支持一下!多谢。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 第四十二节 京城侠客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夜sè朦胧。 十月份,深秋的běi jīng城虽然有点冷,不过,比天气更冷的是严酷的形势,八国联军进占běi jīng已经有一个半月了,běi jīng这座中国最大的城市,大清国的都城被一片愁云惨雾笼罩着。天冷不可怕,也还不至于让人们都躲到家里不出来,但若是连白天都能在大街上碰到喝醉了酒的洋鬼子,晚上老百姓自然更不想出门碰到什么灾祸。 “走,这边!” 刚一出客栈,雷震一拉毓琪,快速闪入黑暗之中,迎头就是一对由rì本兵组成的巡逻队伍大唱着岛国的小调,晃晃悠悠的从他们躲避的巷口经过。 一路小心翼翼的七拐八拐,在绕了几个大圈后,雷震、毓琪终于来到了端王府的后门口,这里也就是上次雷震初遇毓琪的地方,不过,现在里面却是进不去了,端王府已经被rì本第五师团的山口素臣少将当作了临时指挥所。 “额娘怎么了,还有姐姐、哥哥――!”偷眼瞧了一下门口把守的rì本卫兵,毓琪禁不住失声低泣起来。 “闭嘴!该死的。”雷震一把捂住毓琪的嘴巴,心中开始后悔起来。 这小妮子真是烦人呐! 要不是秋瑾的面子,他才懒得带上这么一个拖累。 “砰!” 一声rì制三十式步枪的清脆枪声划破夜晚的平静,也许是听到了毓琪的哭泣声音,也许纯粹是为了无聊,负责驻守侧门的rì军士兵朝着这边的胡同口就是一枪。 虽然是漫无目的shè出的,但这颗流弹在墙角的青石上蹦跳了一下之后,居然如长了眼睛一般拐弯朝着雷震、毓琪躲藏的地方疾shè过来,幸好雷震在战场上练就了一身的经验,才始及时把将毓琪给横抱起来,要不然这歪打正着流弹只怕会伤到人。 “小rì本,找死也不寻对地方?” 被激起怒火的雷震怒骂着将惊魂未定的毓琪放下来,右手已经飞快的将一把毛瑟半自动手枪握紧了,他决定先干一架再说了,反正rì本人该杀,眼下京城又人心惶惶的,洋鬼子正以抓捕义和团众的名义四处杀人放火,他添上一把火也没什么打紧。 毛瑟半自动手枪――,这种由德国毛瑟公司在1894年制造的手枪在中国以后还有一个更响当当的名字――盒子炮。这种驳壳枪在中国的流行程度甚至于超过了它的母国,中国人以他们的聪明才智变化出了盒子炮的无数jīng妙的用法,比如横着枪身shè击、双手左右开弓、背身抬shè等等,作为一个熟谙抗战历史的中国人,雷震自然也无法掩饰对盒子炮的喜爱。 这枝枪是雷震从紫竹林租界那位倒霉的德国‘朋友’德加林那里购得的,在被胡佛这位没有义气的家伙给坑了一道之后,德加林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在知晓了缘由之后立即也跑到了雷震跟前,一口答应用新式的德制枪械来换取东方的古董。 当然,囿于军火交易的敏感xìng,德加林交易的数目不会很多,但有一点可以保证,那便是款式新颖,都是德国人流行的通用货。 对于这桩两相情愿的买卖,雷震自然没有理由不答应。 “嗖!” 倏然,一道黑影突然由巷口飞掠而过,紧接着便传来了rì本卫兵急促的呼喝声音,还有兵器格挡时发出的阵阵脆响。 难道刚才那一枪不是冲自己这边来的? 雷震好奇心起,借着胡同的遮挡他探身看过去,只见那掠过的黑影如同一尊铁塔一般立于王府后门,他的手中明晃晃的持着一把大刀,这大刀在月sè下翻舞,如同一条腾跃的蛟龙,与他相对的三个rì本兵虽然在人数上占了上风,但以三对一,却还是被逼了个险象环生。 “好功夫!” 看到这一幕,雷震禁不住感叹,昔rì在八里台,他也曾率领了一支大刀队与洋鬼子砍杀过,一对一他还有些把握,一对二则比较吃力,一对三那就不用说了绝对吃败仗,雷震的刀法只是依仗着在军队里学到的那三板斧,凭的也只是一股子悍勇之气,与面前这个壮汉展现出来的刀招相比,雷震那几下子明显就是属于业余水平。 强中更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 未等雷震感叹完毕,这一场刀招比试就结束了,三个看门的rì本兵除了在临死之时齐齐发出一声惨嗥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收获,他们的三十式步枪无力的和主人一样躺在地上,同时见证着对手的强悍。 “好刀法,好功夫!”雷震心中暗暗叫好,现在他已经有把握了,面对这个人绝对是武林高手,要不然,他也断不可能如此之快的袭杀三个rì本兵。 “八格!” 可惜,武艺再好也无法抵挡枪弹,王府后门的异样响动和之前的零星枪声终于惊动了里面的护卫,脚步声急促响起,一队约二、三十人的rì军从端王府里跑出。 “砰砰砰!” 见到地上同伴的尸体,rì本兵立时一边寻找隐蔽地方,一边胡乱放起枪来,这一回,枪声可比刚才小打小闹要密集得多。 这是什么人,竟然敢胆大妄为的袭击洋鬼子? 在山口素臣少将师团长的住所附近发生袭杀rì本士兵的恶xìng案件,暴怒的rì本小队长野兽般嘶叫着冲了出来,借着一点月光,让他发现了刚刚离去的那条‘行凶’的黑影。 “追击!” rì本人叫喊着,开始了他们疯狂的搜捕行动。而那个黑影明显早有准备,一击得手之后,便见好即收的躲进了胡同里。 běi jīng的胡同就象南方的巷道,曲曲弯弯的,大的连接着小的,小的又通着大的,更有一些看上去挺气派的胡同等你一出去才发现,那竟然是一条死胡同,若是不留神逃到死胡同里,那除了上天开眼外,基本就只能是坐以待毙了。 “真是不爽之极,小rì本没事搞什么夜间拉练,害得老子回趟客栈都这么麻烦?”一路带着被四下里枪声惊吓住了的毓琪绕着圈子,雷震一边低声叫骂着,要是没有毓琪这个拖累,他倒是真有心思和那位大侠一道行侠仗义,杀杀小rì本的威风。 “雷哥,后面有脚步声!”未等雷震感慨完毕,毓琪红着小脸喘着气,怯生生的提醒道。 这一夜,毓琪也总算是亲眼见识了什么叫战争,什么叫流血,什么叫死人――,rì本人正在挨家挨户的踢门搜查,到处是叫喊声、枪声以及惨叫声,三个rì本兵的死亡激起了rì本人的兽xìng,他们开始报复了。 无辜百姓在洋人的枪口下被屠杀,血淋淋的现实让毓琪震惊无比。 第四十三节 大刀王五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运气很差,雷震与毓琪躲藏的这个狭窄的小胡同是一条断头的死胡同,适才雷震之所以选择躲到这里,实在是被迫得没了退路,显然,那个持大刀的杀手还在不停的制造‘血案’,rì本人已经快疯了。 “快躲到石狮子后面!”雷震朝着毓琪喊了一句,然后打开盒子炮的保险盖,既然没地方闪了,那就先寻了几个小rì本祭祭晦气再说。 这边毓琪依言刚躲到门口的石狮后面,胡同口就有一人飞奔而来。 雷震听着后面传来的脚步声音比较沉重,似乎每迈一步都很艰难,估摸着不象练家子,看看毓琪已经隐好了身形,雷震将枪口对准位置,现在,处在防守有利方位的他只要一扣板机,来人就算有腾云驾雾的本领,也逃不到驳壳枪的子弹。 “砰!” 子弹清脆的响音在夜空里回荡。 雷震收起枪,飞快的跑到胡同口,在那里一个魁梧壮实的黑衣汉子正斜斜的靠着墙壁大口喘着粗气,他的手里还紧握着一把血淋淋的卷刃大刀。 “快走!” 雷震一把架起受伤的大汉,朝着毓琪躲藏的那个大门口而去,这扇大门对襟开启,门上红漆还是新的,说不得一定是大户人家,现在被迫入了死胡同内,没办法,只好选择穿堂入院了,不济事的话,找个什么东西先垫垫脚,翻墙的时候也能轻松一些。 刚才那一枪并不是雷震开的,而是追杀这个黑衣大汉的rì本兵,在这个热兵器一统天下的时代,中国的武术已经落伍了,修炼二、三十年甚至于一甲子积攒下来的功力,甚至于都有可能输给一个没有学过点滴武艺,但却手里有杆枪的洋兵。 这个时代在大踏步的前进,曾经自称泱泱中华的国人若不觉醒,若不早早的奋起直追,落后挨打将是免不了的。 武术是如此,其他方面也一样。 这黑衣汉子腿部中弹,小rì本的枪法虽然不准,但击中的部位却是相当的致命,大腿上中了一枪之后人肯定无法奔跑,这样的话逃脱追杀的可能xìng也就微乎其微了。 “快帮忙一下!”好不容易将支靠在自己身上的大汉给半拉半拖的弄到门口,雷震冲着毓琪叫道,他已经累得气喘嘘嘘了。 “你们快走,东洋鬼子要追上来了,我王五不想拖累其他人。”毓琪刚准备着要撕开伤处,替他简易包扎一下,这大汉却是一把将她推开,然后斜靠在石狮子上大声嘶喊道。 “妈的,我管你是王五、张五,快给我闭嘴,小rì本马上就会堵住胡同口,我们要活命,要逃出去。” 雷震气哄哄的抢过那把卷刃的大刀,对着门缝里栓连的地方狠狠的就是一刀剁下,如果这是一家大户官宦人家的正门,那么雷震的这一劈估计顶多也就是砍坏大门罢了,幸好的是,这个门只是供下人走动的侧门。 门栓松动了。 “快,进去!”雷震一脚蹬开木门,然后对着毓琪和那个叫王五的大汉叫了一声,这一刻,他的表情充满了坚毅,充盈着果决,他仿佛就是战场上的指挥官,他的命令没有人能违抗。 “你们是什么人?”发生这么大的声响,焉有不惊动主人的道理,雷震他们刚一进门,就倏然听到一声大喝。 面前,一个柱着拐杖白发苍苍的老人在下人的携扶下,正瞪目怒视着他们。 “老人家对不住,情况危急我们不得已弄坏了你的大门,等躲过了这场追杀,你的损失我们一定负责赔偿。”雷震陪着笑脸说道。这老人相貌堂堂,一副翠柏苍然屹立不倒的神态,这样的人,若是在年轻时绝对不是等闲之人,雷震心头忽然这么思想。 “赔偿,你拿什么来赔,洋鬼子就要来了,你若是想报答我的收留之恩,就想个办法将追兵引开吧!” 这老头,当真一点也不懂得谦虚容让,不过,他说得倒也是实情,若是让rì本兵追进院子,这一大家子人还有毓琪、王五只怕都跑不掉。 “好,我去引开追兵,老人家,这位姑娘、还有这位受伤的义士就都交给你了。”雷震目光炯炯,说罢头也不回的冲出门口。 没有犹豫的时间了,他必须立下决断。 如果他不回头找rì本人拼命,那么一旦四处搜捕的rì军围拢过来,等待他们的就真是只有死亡一途了。相反,若是他现在出奇不意的回头扰乱一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一等雷震冲出门,这老人就立即叫喝一声:“关门!” 两个下人依言急奔过去,赶紧用石块、木料将落了门栓的侧门给堵了个结实。 “哎,你们别堵门,我雷哥还在外面!” 毓琪这小丫头总算还有点良心,一见雷震回去送死,立时急得快要哭出声来了,这一趟若不是她一力坚持着要回端王府看看,蹲在客栈的话怎么着也不会出这样的状况,要是雷震有个三长两短,毓琪真不知道该如何与客栈留守的那帮血xìng汉子交待,至于开平那更是回都没脸回去了。 “哼,小丫头休要哭哭啼啼的,你那情郎我看也是一条铮铮的汉子,不会这么早的没了xìng命的。” 老者用拐杖柱了柱地,示意下人将受了伤的王五和毓琪给扶进屋去。雷震与毓琪这半夜三更的在外乱跑,确实在旁人看来不是小两口私奔又是什么,这其中的关系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 生机,是靠人来创造的。 雷震不是莽夫,他这一次回冲看似自寻死路,实际却是出奇不意的一招。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追杀王五的rì本兵其实不多,只有五个人的一个小队,在这漆黑一片的深夜,要想在诺大的běi jīng城寻找到一个人,真在太难了,纵算rì军有穿堂入室的‘本领’,也得分散了兵力一家家搜索才成。 来了! 首先进来送死的是一个端着枪慢慢吞吞的rì本兵,这小子明显属于对黑夜怀有强烈恐惧感的一类胆小鬼,在这个乌黑一片的地方,他就象是一只送上门待杀的羔羊一样可怜。 “冈村君,快一点!”在胡同外面的大道上,他的同伴正大声的嚷嚷着,雷震他们这处胡同的出口处是一处交叉路口,对于铺开摊子进行地毯式搜索的rì军小队来说,分散搜查虽然会遭遇危险,但他们只能这样了。 一个人单独搜索确实危险,但同时,这也是一个诱饵,要是敌人咬钩的话,周围的rì军就可以蜂涌而来,与击杀狡猾暗袭者的大事相比,一个rì本军人的生死当然算不得什么。 注:关于毓琪的问题,我已经作过相关说明了,今后尽量减少这方面的描写,也希望大家不要再纠缠这些细节。 第四十四节 少年冈村之死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诱饵真的上钩了! 但情况却并不象rì军指挥官所设想的那样,只须听到一声枪响,四周布控的rì军就能马上展开围捕行动。 这名叫冈村宁次的rì军士兵在雷震猛然而有力的肘部挤压下,很快就向天皇陛下报到去了,在临死之时,他只是稍稍的转动了一下眼珠子,似乎还希翼这趟中国之行能给他留下一点记忆。 作为陆军士官学校的新生,这一次能够有幸参加第五师团所属的入侵中国计划,冈村宁次在临行时曾得到士官学校同僚无数羡慕的目光,但谁也没有想到,这是冈村宁次的第一次出征,也是最后一次。 “冈村君,冈村君!” 胡同口,搜索其他巷道的rì军已经汇拢了过来,由于得不到冈村宁次这边的回音,他们不约而同的开始紧张起来。 “没办法了,要吸引开rì军人的注意力,就只能先冲出去再说了!”雷震重新将驳壳枪的保险盖打开,枪身在瞬间横移到一个最佳的shè击位置。 “蓬!” 一团黑影倏然从黑漆漆的巷道口冲出,几个紧张过度的rì军士兵立即端起步枪,开始朝着黑影疯狂的shè击起来。 黑影被不断喷shè火苗的步枪shè出的子弹击中,如同泄气的皮袋一样跌落到地面上。 “停止shè击!”这样毫无反抗的对手让指挥这支rì军小队的临时指挥官纳闷了,难道折腾了自己一夜,连杀了三个帝**人的那个中国夜袭者就这样被击毙了。 “砰,砰――!” rì军临时指挥官的这一错误很快遭到了报应,在冈村宁次尸体的后面,雷震已经闪身到了一处绝佳的防守地点,盒子炮的枪口火光飞溅。 二声枪响,虽然没能一枪一个,但最紧要的是击毙了rì军的指挥官。 趁着rì军混乱的当口,雷震已如兔子一般飞也似的遁入了另一条更加通畅的胡同,这条胡同正通向天桥,那里的通道更如迷宫一般,凭这几十个rì本人根本不可能抓得住雷震。 “八格,追!” 回过神来的rì军士兵在听到枪声赶过来的rì军少佐的带领下,气喘嘘嘘的跟在雷震后面兜圈子,没了毓琪这个拖累,雷震行动的速度可谓神速,凭着后世作战训练打下的坚实基础,应对rì本人的罗圈腿自然不在话下。 诺大的běi jīng城,由八个国家的军队分区驻守着,其中难免有各自交接的真空地带,等到雷震几个来回跑下来,rì本人首先就吃不住劲了。 天sè微明。 雷震带着一身的臭汗回到客栈,店里的跑堂的才始刚刚从床上爬起来,一夜的枪战对于京城里过活的百姓来说已经习惯了,只要还能睁眼看到第二天的太阳,那就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就象现在,雷震带着一身的血迹回到客栈也没有让跑堂的产生多少追问的兴趣。 “也许,人家半夜被洋鬼子给追着了!” “也许,不开心跌了一跤,破了皮流了血!” “也许――!” 反正,客人的事情对于一个跑堂的来说,只要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就行了,多嘴多舌的后果会怎么样?这一点不悄多说。 “雷爷,怎么回事?毓琪格格呢!”问话的这位叫纳兰啸的仁兄语气惶急,这一夜枪声大作,雷震和毓琪又是一夜未归,他这个曾经的端王府的旗奴虽然脱了隶属关系,但在感情上毕竟还是有相当的依赖的。 若是毓琪真是个三长两短,瞧纳兰啸的架式,估摸着他要和雷震拼命。 “毓琪不会有事,你放心。”雷震脱下沾染了血迹的衣服,这血迹是那个叫王五的暗袭者留下的,王五――,这名字怎么这般熟谙。 使大刀的王五,雷震低声默念起来。 他记起来了,大刀王五可是晚清京城里有名的大侠,王五本名王正谊,字子斌,祖籍河北沧州,因他拜李凤岗为师,排行第五,人称“小五子”;又因他刀法纯熟,德义高尚,故人人尊称他为“大刀王五”。 王正谊一生行侠仗义,曾支持维新,靖赴国难,成为人人称颂的一代豪侠,戊戌六君子之一的谭嗣同据说就是他的弟子,在民间流传的晚清十大高手谱中,王五与燕子李三、霍元甲、黄飞鸿等著名武师齐名。 天呐! 这一晚上都发生了什么,还有毓琪、王五躲藏进的那个院落究竟又是何人的府邸,那个老头很显然也不是碌碌之辈。 换过一身干净的衣衫,雷震匆匆洗了把脸,正准备带着纳兰啸等人顺着昨天激战的印迹开始寻找毓琪、王五藏身的地方,突然,客栈的伙计急急的跑上楼来,对着雷震他们喊道:“哪一位是周先生的亲戚,门口有人找!” 周先生的亲威――,雷震怔了一下,不过,他随即就回悟了过来,来找的人一定是周馥,就算不是他,也是和周馥有关联的人。 门口,一个穿着黑sè长衫,戴着一顶青sè瓜皮小帽的六旬长者端坐在一张条凳上,瞧他的脸上气sè很是红润,握住茶壶的手也是纹丝不动。 “是周伯父吗?小侄雷震,这边有礼了。”雷震急步下楼,跑近老者跟前,恭敬的施礼作答。 这个老者与周学熙相貌如此相似,若雷震还猜不出他是谁,那没有别的解释只能说是脑子坏了,这些天与周学熙相处时间长了,雷震更加感到自己在知识方面还有诸多的不及,术业有专攻,来自后世并不意味着你就比别人高明许多。 所以,对周学熙雷震施以兄长之礼,对周馥更是敬重有加,因为他明白,倘若不是披着穿越者的外衣,他现在恐怕只能仰视这些风云人物。 注:长假结束,努力更新! ; 第四十五节 头号智囊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你就是雷震,果然一表人材,青年才俊,怪不得吾儿在信中屡屡夸赞于你!”周馥眯起细长双目,上下打量了一会雷震,方始客气的笑道。 “雷某不过是持勇之夫,当不得如此赞誉,世伯,里面请!”雷震笑道。 由周学熙从中周旋打点,周馥对自己的印象自然不会差得哪里去,这次上京走李鸿章的门路碰壁,也让雷震明白在官场上他还只是一个嫩稚,而要想达到目的,象周馥这样的长袖善舞人才是必须要紧紧笼络的。 袁世凯初时也不过是吴长庆麾下的一个小军官,他之所以能讨得老佛爷、李鸿章、荣禄等一干朝中大员的欢心,关健就是抓住了一点,那便是贿赂这些大人物身边的幕僚。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与已经贵为一方巡抚的袁某人相比,雷震起步已经晚了太多,能够结识周馥父子实际已是他最大的运气了。 “嗯,贤侄同请!”周馥笑着站起,在雷震的陪同下朝楼上的住处而去。 “贤侄在战场上勇击洋夷,生擒敌酋,功勋甚巨,对此老夫深为敬佩,倘我大清将士人人如贤侄一般,这国家又何止至斯,中堂大人又何至于被洋人逼得吐血卧床不起,唉!”周馥坐定之后感叹说道。 “伯父过奖了,小侄只不过尽了一个军人的本份罢了,这保家卫国,本是我等武人当做的事情,若是见敌逃窜,那还有什么脸去见列祖列宗。”雷震慨然说道。 “说得好,说得好,怪不得吾儿信中每每夸奖于你,我还不信,现在来看雷贤侄不愧是聂军门信赖的部下,真可谓智勇双全呀。”周馥含笑赞许道。 商场如战场,其实,政治名利场又何尝不是。 周馥对雷震表示出友善之意其实并不奇怪,因为谁都能看得出,李鸿章已经没有多少rì子了,没了这一座大靠山,谁受到的冲击最大,当然是象周馥、盛宣怀这样蔽护在李氏羽翼下的幕僚们。 在这种情况下,虽然对李鸿章的忠诚依旧,但周馥也不得不为家族的长远利益而考虑,他是如此,其他人也一样。 这些天,已经有许多的同僚选择投奔山东的那位后起之秀,周馥却还没有决定。 因为,他有了另一种选择的可能。 从周学熙那里得知雷震迅速崛起经过的周馥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相比已过英年的袁慰亭,雷震的政治前途无疑更加长远,当然,就目前的实力而论,雷震与袁世凯根本不能算作一个级别,雷震所拥有的充其量也就是一张美妙的远景画罢了。 若是周馥只为自己考虑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投奔到袁世凯的门下,以他李鸿章手下头号幕僚的身份,袁世凯纵算不加以重用,而会适当进行安抚,以便笼络其余李系旧人的人心。 可现在,由于周学熙与雷震的关系,周馥的想法有了转变。 对周学熙来说,帮助一株幼苗成长的成就感远远高于蔽护在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下做一株小草。 在袁世凯那里,无论是周馥还是周学熙充其量不过是袁某人的一枚棋子。 而在雷震这里,棋子虽然还是,但身份却由卒变成了辅助在老将身边的士。 是士厉害,还是卒狠辣。 这已经不再多说了。 一番试探之后,周馥终于敞开了心胸,他向雷震说出了李鸿章拒而不见的缘由。 如今李鸿章的病可以说已经病入膏肓了,以他一个风蚀残年的老弱之躯还要和多达十一国的公使和谈,其中斗智斗勇的艰辛可想而知,病魔缠身让李鸿章不可能接见那么多人,而作为和谈的全权代表,有些人他又不可能不见,如此权衡之下,雷震见不到李鸿章也在情理之中。 除了生病这一原因之外,还有另外的一个重要因素,那便是李鸿章怕引起洋人的误会而清军在战场上屡战屡败的表现更让李鸿章这位倡导洋务的重臣彻底失去了自信,他已经不指望这支糜烂到家的大清**队在对外作战上有什么作为了。 然而,李鸿章的这番好意洋人却未必领情,特别是德国人瓦德西成为联军统帅之后,态度极为强硬,初到běi jīng城的德军更是开始四处劫掠,保定府、威宁府这些直隶府县更是屡屡被德军光顾,对此,李鸿章的态度只有一个,坚决不抵抗政策。 在这些府县,清军守卫部队只要一听到洋兵洋将杀来,立时拔脚开溜,只是这样固然避免了矛盾,但也使得瓦德西的气焰更加高涨。 论起抵抗洋兵,清军中最勇猛的是哪一支部队,当然是聂士成的军队,雷震带的这一支部队归属聂部,在天津卫作战中可算是让洋人吃足了苦头。 现在居住在贤良寺的老李zì yóu都受到限制,他的一举一动逃不过洋人的眼睛。雷震只要一出现,他们的踪迹就立马会被汇报到联军指挥部,这样的话,对和谈没有好处,对雷震他们的安危也没有什么好处。 毕竟,在běi jīng城里,现在是洋人一统天下的时候。 当然,对雷震这员擒获洋帅的虎将,李鸿章还是很赏识的,这次周馥来见雷震,其中虽有私人的原因,也是几分是老李的授意。出于鼓励后辈的考虑,他委托周馥给雷震带来了一封私信,这封信上面内容很简单,潦潦几行字,意思就是今有故直隶提督聂军门雷震所部因情势所迫,辗转贵地,望酬情加以照顾云云――。最后的署名是仪叟。 雷震定定的看了这封李中堂大人的私信几分钟,脸sè无法遏制的难看起来,这是什么举荐信,当老子落难的穷亲戚打发呀。 捏着手中这一片发黄的薄纸片,雷震一股血气直冲脑门。 不过,随即他就冷静下来,老李怎么说也给了自己一点面子,有这封信握在手里,多少也给起一点作用,当然,到底功效如何具体要看到什么地方,对什么人了。反正现在除去旗人不算,朝野上下李鸿章的弟子门生可以说遍布天下。 这封信纵算不能通行全国,也至少能作为护身符在许多地方招摇撞骗一番,因为这也算是国家领导人的亲笔信呐! 注:更新了,大家多多支持冲榜呀!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 第四十六节 英雄惜英雄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周馥见雷震神sè不一会儿便由怒气冲冲到从容镇定,心中惊异,在雷震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之时,为朝廷立了那么大一件功劳却得不到应有的赏识,这份怨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咽得下的。 “贤侄,中堂大人的这封亲笔信可不一般呐,你可要好好保存才是。”周馥顿了顿,意味深长的提醒道。 仪叟是李鸿章晚年时常用的别号,当然一般在非正常场合称呼,不过,能够听到和见到李鸿章这一声别号的可都是李系的亲信人物。因此,别看这只是一封私信,但效果却有时比一份正规的公函还要大得多。 经周馥这么一解释,雷震心里积存的那一点怨气算是化开了,老李每天咯血不止,根本无法起床议谈国事,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动笔关心自己这个后辈,也算是仁义了,其实在晚清的诸大臣中,能够对手下的人大加提拔,并委以重任的,老李可是排在头一位的,在这个层面上,就算是他的老师曾国藩也是不及。 公私兼顾的周馥带着满意的回答随后离去,在老李那里,他还要站好最后一班岗,至于之后他的选择,虽然这位老先生没有明说,但雷震也能猜到个十九不离十的,只要自己能寻觅到一处合适的落脚点,周家父子铁定会誓命相随。 竖rì,准备离京的雷震一边叫上队员收拾行李,一边在纳兰啸的指引下,前往寻找毓琪与王五躲藏的地方。 白天和晚上不同,只要你带着由联军方面签发的通行证,就算rì本人有所怀疑,也不能公然在街上进行抓捕。 毕竟,在由西方列强主导的联军里面,rì本人的地位是最低等的。更何况,在běi jīng城里,有相当数量的教民也就是二毛子属于被保护的对象,离了他们,联军就算再有能耐,也没办法在没人做饭没人使唤的情况下长期在běi jīng城呆下去。 纳兰啸不愧是老běi jīng,凭着雷震的一点叙述,他很快就找到了昨晚雷震藏身的那个死胡同,不过,让雷震意外的是,在门口的石狮子上竟然一点血迹也没有看到,就连被他一刀劈坏掉门栓的侧门也完全无损的突现在他面前。 真是这里吗? 雷震开始犹豫了。 “这是太医院郑庆德郑太医的住所,雷爷,你确信是这里吗?”纳兰啸来回的在门口看了几眼之后,语气坚定的对着雷震问道。 “是这里,没有错。” 雷震点了点头,他相信自己的眼力,相信自己不会认错这个地方,虽然相关的痕迹已经被抹去了,但记忆是无论如何也抹不掉的。 “郑老太医服待了咸丰、同治、光绪三代大清皇帝,医术jīng湛,品德高尚,一年前端王爷生病的时候我还在府上见过他老爷子呢!”纳兰啸一边说着,一边将雷震领到郑庆德府邸的正门。 误打误撞,竟然跑进了大清国太医的家里,这真是天可怜见,王五的枪伤有这位老神医在场估计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毓琪那更不用说了,以她端王府格格的身份,郑庆德自然会礼仪相待。 作为替大清三代皇帝看过病的御医,郑庆德对于王室成员的尊敬是无须质疑的,事实上,当他昨晚见到毓琪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决定要保护这个端王府的五格格了。相比毓琪的xìng命,王五这位大侠其实只是沾光罢了。 在四下察看没有人注意之后,纳兰啸敲动门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随后雷震一行人即被请进了正厅,郑府的下人们很有风仪,立即沏上了郑氏独有的养生花茶,这种茶取自福建山区的一种野藤蔓花,据说是郑庆德的祖辈在一次采摘药草时无意发现的,具有提神醒脑增强肌体抵抗力的疗效。 “嗯,这茶要是放到后世去批量生产的话,可是一批看不到边的巨大财富呀!”雷震回味着花茶的清香,心中不禁浮想。 可惜,既来之,则安之,这一趟穿越之旅是没有回程票购买的。 “雷壮士,昨晚一别今载又重逢,老夫果然没有看走了眼。”未待雷震等多久,一个苍老的声音便自厅后传来。 屏风转角处,一个穿着丝质的绸袍,束着淡黄sè腰带,头戴绿宝石帽子的老人,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昨晚对着雷震大声喝斥的柱拐老丈。 “郑大人,昨晚多有冒昧,雷震这厢陪罪了!”雷震见郑庆德出来相见,立时态度恭谨的上前几步,谨声说道。 太医院太医也算是朝廷命官,相比较来说,雷震这个军中教习无疑要差了不只一筹,因此,叫一声大人也没有什么丢面子的。 “哈哈,英雄出少年,昨夜一战雷壮士独身击杀东洋鬼子数名,这真是大涨我中华男儿的志气,老夫幸会其中,高兴还来不及,至于那一点损失又算得了什么?”郑庆德大笑而答,相比昨晚的冷淡威严,今天这位老先生可就容易亲近多了。 “大人过奖了,我也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不知昨晚那位王大侠情况如何?” “噢,你问王正谊,他正在后院花房休养,你放心吧,有我在那点枪伤还要不了他的命?”郑安德胸有成竹说道。 王五的伤势确实是雷震所关心的,这位传奇大侠在历史上死于八国联军之手,这一回yīn差阳错让雷震适巧救了他一命,只不知凭着这一点幸运能否改变王五的悲剧结局。 当然,与王五相比,雷震还不得不关心另一个人。 毓琪,这死妮子,不会有什么事吧! 虽然明知道在郑府不会有什么危险,但雷震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雷哥,你,你们来了!” 一声惊喜的娇嗔将雷震从患得患失的状态中惊醒,这是毓琪的声音,随着声音而来的,是小妮子一张粉白唇红的俏脸,翠绿sè的对襟小袄,头上斜插着凤尾发钗,还有高高的格格帽冠,恢复了皇家贵裔打扮的毓琪几乎让雷震有点认不出来了。 “毓琪格格,你昨晚没受惊吓吧,可吓着小的了。”跟在雷震后面的纳兰啸见毓琪现身,紧张了半天的一颗心才始放回到肚子里。纳兰啸是满人,自祖父辈上起就一直是端王府的家奴,这回毓琪被拐带出来虽说雷震是始作俑者,但纳兰啸起码也是一个帮凶。 “没事,昨晚我和郑小姐一起过的,好着呢!”毓琪姣笑着拉过边上一个低着头,身材姣好的女子。 这郑小姐一看就是那种拥有温柔似水的xìng子,低着头,拈着衣角不怎么说话,这样的女子若是在后世的话,可是稀有品种,相反,象毓琪这们的蛮丫头倒是一抓一大把。 “咳,大庭广众,说说笑笑成何体统――,还不快回去!”一声轻咳把雷震从评头论足的呆愣状态中惊醒,等他回过头看去,只见背后郑庆德正瞪着眼睛对那位郑小姐怒声喝斥,其实,这实是冤枉错了人。 郑庆德这一喝罢,毓琪等一众女眷便飞快的离开了,在人家的家里,怎么着也得给几分面子。 之后,郑庆德示意一个管家模样的家人将雷震他们带往后院,以他的年纪和身份,这些琐碎的小事自然不用再费神劳力了。 王五休息的很好,气sè虽然有些发白,但至少命保住是绝对没有问题了,昨晚事情紧急,雷震也没细心去看王五的年龄和相貌,现在一见,发现王五实际已经有五十开外了,浓眉大眼,宽额厚唇,加上络缌的胡子,端是一条响当当的大汉。 “昨晚,是英雄救了王某,此恩没齿难忘,请问英雄高姓大名?”王五睁眼见到雷震的面,立时就认出了是这个人昨晚冒死救了自己一命。 这一声说罢,王五便yù挣扎着起身就要拜谢,雷震忙按住了他:“王大侠休要起身,你养伤要紧,高姓大名谈不上,某姓雷名震,乃是直隶提督聂军门手下的一个教习――。” 听到雷震自报是聂士成的部下,王五脸sè倏变了一下,聂士成的军队在天津一带与义和团的关系弄得很僵,王五是京城有名的大侠,门下的许多弟子也都和义和神拳有千丝万缕的瓜葛。 “聂军门为抗洋夷,战死八里台,王五作为一个中国人,也是很佩服的。”王五憋了好半天,才始开口说道。 分处不同的阵营,彼此又有相当的矛盾,这要找到一个共同的话题确实很难,莫说王五,就是雷震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王大侠是谭嗣同谭公子的师傅,曾为救变法六君子奔走呼号,今rì又夜袭洋鬼子,当真是豪情了得,我雷震也是堂堂一中国人,对大侠也是心仪已久。”雷震笑道。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谭嗣同在临死前曾有过这一句著名的诗句,其中两昆仑的意思一是指恩师康有为,二就是指的王五。 这样一个英雄人物,能够结识当然值得欣喜,值得庆祝。 注:更新求支持。 ; 第四十七节 医术世家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泱泱五千年的中华文明是我们这个民族孕育出的硕果,在这些果实之中,博大jīng深的中医医术也是其中之一。 郑庆德的医术当然值得信赖,相比西医的专攻,中医则更为全面一些,王五是个练家子,身子骨硬朗,加上又有郑庆德的救治,腿上的枪伤只要静养些rì子不会有大的问题。 不过,这样藏身在郑府总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现在八国联军方面之所以还没有大范围惊扰象郑府这样的普通民宅,主要是因为光打劫有名有姓的王府、侯府、朝中大小贪官、大商铺、大银庄的住处就已经让他们忙不过来了。 10月中旬快过去了,联军进驻běi jīng城已经有二个月了,现在除了端王府之外,庆亲王府、户部尚书府、乃至同仁堂、百草厅等大商铺都被洋鬼子光顾过,等到洋人回过头来时,象郑府这样的普通官员住宅估计也快要遭难了。 “郑老太医,洋鬼子横行běi jīng城,大清黎民遭难在即,如果老太医信得过雷某的话,我这就去安排一下,设法助老太医一家出城!”看望了王五之后,雷震回到前厅,对着正在泯茶养神的郑庆德说道。 半响,郑庆德闭目无语,只是脸上僵硬的线条微微颤动着,最后,他睁开眼,对着雷震道说道:“多谢雷壮士好意了,不过,老朽老了不中用了,不想再折腾了,这老宅是我郑家先祖留下了的已经三代了,我郑庆德有幸能在这屋子里归天,也算老天眷顾了。” “老太医何必如此,以你的医术若能传泽后世,不知可医活多少天下生灵?”雷震黯然说道。 对于这样一个风蚀残年的老人,雷震实在想不出什么点子能让他离开老宅,离开家去奔波在外,但不劝的话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洋鬼子杀害,这又实在太残忍了。 郑庆德长叹一声,目光留恋的扫视着这前厅里的陈设,稍顿了一下,他一字一句道:“雷壮士,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本领的人,老朽此生已经没有别的挂念,只有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应――!” “老太医尽管说!” “好,老朽有一个请求,就是期望你能把孙女碧影给带出城去,如果可能的话,让她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郑庆德说到此处,一行浊泪自脸颊流下,郑庆德儿子儿媳皆死得早,膝下只有这一个孙女在跟前,这倏然要骨肉分离又如何舍得? “爷爷,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着你。”在屏风后面传来声声女子的抽泣声音,随即奔出一个哭得如雨带海棠一般的绿衫少女。 这女孩子不是别人,正是适才遇见的郑庆德的孙女郑碧影。 “碧影,听话,等会你就收拾收拾东西跟着雷壮士、毓琪格格他们走,爷爷这里你不用担心,我这把老骨头结实着呢,再说有老管家和张妈服待着,不会有事的,等到洋鬼子离开了京城,你还可以再回来看爷爷的。”郑庆德用袖子擦去浊泪,勉强露出笑容安慰道。 再回来不知将是什么时候? 以郑庆德的阅历,对于眼下běi jīng城里的情形又岂能不知,李鸿章和洋人的谈判陷入僵局,双方都不肯让步,在这种情况下,占据主动权的一方必须会增加谈判的筹码,希冀通过强有力的武力压迫逼迫清zhèng fǔ接受他们的条件。 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联军方面一直在增兵,德国兵、rì本兵、沙俄兵――,可以说,凡是对中国有领土要求的国家都不约而同的出动了他们的大军,相比较而言,英国、美国还有法国在这方面倒是温和得多,他们更看重的是商业机会,这一次谈判他们将会要求清zhèng fǔ开放更多的商业口岸,以供西洋货物进入广阔的中国市场。 随着京城里联军数量的越聚越多,一场波及全城的大屠杀已经不可避免。 进城不易,出城也是不易。 在与郑庆德简短的商量一番之后,雷震带着纳兰啸等人回到客栈,至于毓琪和王五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留在郑府好了,当然,必要的人手保护是免不了的,雷震特意挑选出了三个身手不错的随从留在了毓琪身边。 回到客栈,唐绍仪已经等候多rì了,他的神情振奋,与李鸿章的会面看起来很成功,要不然,他也不会一夜未归。 对于袁世凯这个得意门生,老李倒是真的关怀备至,爱护有加,与之相反,对雷震这个无名小卒李鸿章就没有特殊的待遇了,用一封客气有加的私信婉拒掉会面的请求,这本也是官场上的潜规则使然。 既然在李鸿章这里得不到好处,那么běi jīng城就没有必要再呆下去了,对于洋人即将开始的大屠杀,雷震虽然有报国之心,却奈何没有抗敌的实力,他现在只能选择忍耐。 10月24rì,一清早,雷震决定出城了,他们这一行人雇了三辆大车,扮作出殡的队伍,在三具棺木的护送下堂而皇之的从戒备森严的城门口经过,对于这支有教民身份,加上又有美利坚合众国背景的队伍,把守城门的美国士兵很友好的开启了城门。 受伤未全愈的王五就藏于棺木之中,毓琪和郑绿影两个小丫头则分别扮作家人穿着白衣的孝服,俗话说,女要俏,一身素,这二个少女本来就生得千娇百媚,这下子白衣素服,更是若天界仙子下凡一般。 不行,这样子绝对不行,她们太惹人注意了。 出了城门之后,雷震就急急命人将棺木一把推下车,然后拉下车帘一路疯跑,他要赶快回去,回到开平,虽然那里也只不过是他的一个临时的栖息地,但在雷震的内心里,开平已经成为了一个永久的‘家’。 没有棺木的拖累,一行人行进的速度顿时加快了许多,虽然颠颇的马车让两位女士吃了不少的苦头,但相比靠着双脚步行的男士,她们还是要幸运许多。 注:本次三江仆得心灰意冷,大家投票安慰一下吧,有面巾纸没,借一块擦擦,擦什么,鼻涕呀,天气突然发冷,一个不备感冒了! 第四十八节 狭路相逢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行至天津附近的扬村。 一路顺风顺水的雷震他们终于遇上了大麻烦,前面的关卡处,大约有一个小队约五十余人的rì本兵正在搜查过往行人。 随着联军驻扎在běi jīng城的时间越来越长,象德、英、美、法等西方诸强纷纷把自己的军队调往油水更多的běi jīng,而已经洗劫得差不多了的天津这里,则交给了后续上岸的rì本军队。 面前的这批东洋兵很明显是刚由国内调来,在大沽口登基之后,他们接到的任务就是驻守天津卫,这样一个吃力又不讨好的差使,其他联军的士兵不愿意来做,rì本人正好填补这个空缺。 “你们什么人?” 未等雷震他们靠近,一个教民模样的二毛子就远远的开始狐假虎威的叫嚷起来,在他的身后,一群rì本兵如豺狼般的眼睛正瞪视着一众客商。 “糟了,rì本人来者不善!”当雷震的目光与rì军统兵军曹在半空中相遭遇时,他的心明显紧缩了一下。 rì本人搜查如此严格,腿伤未愈的王五一定混不过去,还有毓琪、碧影两个如花似玉的丫头,在兽xìng的东洋鬼子眼里,这样的花姑娘又岂肯放过? 小rì本,这是你自己要找死的,休怪雷爷爷不客气。 雷震心中暗暗较劲,他压低声音对着身边的纳兰啸吩咐道:“纳兰,你听我的命令,等会枪响之后,你立即赶着车从关卡那头冲过去,明白没有?” 狭路相逢勇者胜。 过了这道卡,前面就是芦台了,那里有聂士成的旧部冯义和约五千多人驻守着,rì本鬼子绝不敢去碰这颗硬钉子,除非他们想找死。可惜,冯部现在军心涣散,兵无斗志,要是聂军门还活着的话,只要他一声令下,这包抄小rì本后路那还不手到擒来。 由天津要去开平,走这条近路的话杨村是必经之路,rì本兵在这里设卡,瞄准了就是想从过路的客商那里捞得一些好处。 关卡近在眼前。 没有退缩的余地了,雷震用眼sè示意手下的队员作好行动的准备,有了上一次入京的经验,这些jīng心挑选出的队员纵算没有特种兵的身手,比起寻常只熟悉正规cāo典的rì本兵来还是要强过甚多。 看到雷震下达了命令,队员们一个个开始抢占了有利的位置,他们的手已经放到了最有利最快速取出枪械的地方。 “你的,把车帘拉开?”一个不知死期将至的rì军小队长挺着杆三十步枪,一脸yín相的用刺刀挑着车帘。 “太君,里面是女眷,这不太好吧!”纳兰啸陪着笑,哈腰道。 这小子在端王府当奴才当惯了,见人面就是一副讨好谄媚的样子,还真别说,有几分汉jiān走狗的风范。 当然,这个话可不能当着纳兰啸的面说,这小子最忌恨的就是有人拿他在王府当差这事开涮,被他听到的话,这当众翻脸可就不客气了。 “中国的黄花大闺女,好,好,不知有没有我东洋的女人漂亮?”纳兰啸想不到,面前这个rì本兵还懂一些中国话。 更不妙的是,这家伙明显属于那种sè中饿鬼的角sè,一听到有艳遇摆在面前,就算是刀山火海陷阱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中rì二国谁家的女人漂亮,这个答案很快就有了揭晓了。 未等刺刀挑开车帘,在里面听到动静的毓琪已是不耐,雷震这臭强盗在做什么,怎么还不动手? 这小丫头xìng子本来就不善,这些天跟着雷震东跑西颠的,xìng子更是野得不得了。 帘门哗的一声被拉下,当看到毓琪、郑碧影二朵小白花娇艳yù滴的出现在面前时,那个rì军小队长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砰!” 一声锐利的枪声结束了他的花痴美梦。 雷震藏于襟下的盒子炮以一种极为奇怪的姿势shè出了枪弹,这种用法是rì本人乃至西洋人都没有见到过的,就连雷震自己也只是在那些描写抗战英豪的宣传影片中见到那么一小段片花,而这就已经足够了。 在开平之时,他可没少了花费子弹训练,本身有特极枪手的底子,加上刻苦的摸索,雷震的这一套花活使将出来,更使得一众队员如痴如醉。 “哼,瞧我们雷爷,那才叫一个神呐!” “百发百中算什么,你看我的,一枪消灭一个东洋鬼子,杀!” …… 什么叫杀气腾腾,当二十多条汉子各抱着毛瑟步枪,挺直了身子如泼雨般将子弹shè向对手时,这就是让敌胆寒魂落的杀气。 摩天岭、连山关、八里台,这些队员皆是从枪林弹雨里走过来的,能活下来对于他们来说,本身就已经是命大了,论起玩命的本事,未经过这个时代血火洗礼的rì军第五师团的新兵又哪是他们的对手? rì本陆军真正成为一支劲旅要到1905年rì俄战争之后,战胜列强之一的沙俄老毛子让rì本人的自信心空前膨胀,由此也奠定了rì军陆军在内阁中的领导地位,在这之前,海军方面一直是左右政局的主要军事力量。 二十三对五十六。 这样简单的数量对比并不能说明什么? 左右胜负的因素还有很多,比如战前的准备、火力的对比、人员的素质还有地形的选择等等,总之一句话,在雷震突然发难之后的一刻钟,rì本人就被打残掉了。 第一波突袭,位于前列只顾着观瞧美女的rì军士兵在毛瑟枪的横扫下,齐齐扫下了十来个,在后排的rì军总算还见识得快,立即趴伏在地上准备还击。 可是,在这时他们却无助的发现,没有shè击的距离了,换句话说,在shè出第一波枪弹的同时,雷震他们还在大踏步的前进,等到rì本人抬头寻找目标时,才始惊讶的发现敌人已经到了跟前。 再爬起来肉搏,这话是不假。 可毕竟失了先手,雷震一马当先冲入rì军阵中,他的手里赫然拎着王五那天砍杀rì军哨兵的鬼头大砍刀。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歌声嘹亮,响彻于整个战场,开始是雷震一个人的声音,随后便是二十多条汉子扯着嘶哑的嗓门在声声吼叫。 第四十九节 独斗鬼子兵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杀rì本鬼子!” “小rì本,去死吧!” 斗志被鼓舞到顶点的队员们纷纷拿着武器扑向敌人,毛瑟枪的枪口依旧在不断的喷火,相比rì军的三十式步枪,这种德制枪械在近距离的杀伤力更大,更具有一枪毙命的强悍威慑力。 “八格!” rì军士兵疯狂的叫喊着,试图以命换命来击退对手,可是在近距离的肉搏战中,他们还不是惯使大刀片的聂士成旧部的对手,半个时辰之后,rì本兵又死伤了将近二十来个,剩下的十余人见势不妙,开始向天津卫方面溃逃。 “快走!” 雷震作势追出百余步后,即返身回头着令队员跟上已经突破关卡往东北方面而去的纳兰啸,这只是一场遭遇战,虽然击败了rì军,但自身的损失也是不小。 二十一名队员,身上没挂彩的只有九个人,其余的十二人中重伤的有五个,轻伤的七个,这样的损耗让雷震相当的痛心。要知道,这二十一名队员可是他从麾下那支二千七百余人的队伍中jīng心挑选出来的,几乎每个队员都能玩一手拿手的花活,损失了其中任何一人,都会让他感到万分遗憾。 幸好,郑碧影出身医术大家,救治伤员的本领虽然没有其祖父郑庆德那样高深,但至少也能保证重伤员能得到及时的救护,不至于让他们因为耽误了时间而失去xìng命。看到郑碧影忙得不可开交,毓琪也跟着帮起忙来,虽然这丫头平素也没做过护士的差使,但毕竟她是女人,而且还是令人心动的漂亮少女,这一站在面前轻声细语的说话,那几个适才还嗥嗥叫的大老爷们就一个个乖乖听话得不得了。 芦台就在前面了。 过了芦台,再有五十余里地,就是开平地界,雷震已经早早的遣了人去向留守的周学熙、宋占标报讯,估计这会儿接应的队伍也快出发了吧。 有了伤员,这一路上行动的速度自然不快,为了让伤员能有一个歇息的地方,就连王五也挪了地方靠到赶车的位置与纳兰啸并坐。 对于适才发生在眼前的一仗,王五看得热血沸腾,让他遗憾的是他被打中的地方为什么是腿而不是胳膊什么的不影响走路的地方,要是那样的话,纵算只有一只手,他也能上去拧下小rì本的几颗脑袋下来。 “雷爷和他的这些兄弟都是好样的,我王五可算是遇上同路人了。”王五兴奋的张着嘴,和身边的纳兰啸开始讨论起他最擅使的大刀的招法来了,还真别说,王五的武艺可比雷震这样的三脚猫货sè强多了,只三言两语,他就指出了适才那套三板斧刀法的缺陷。 “嘿,王大侠,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教教这帮兔崽子,要是你愿意来,别的不说,大刀队教官的差使肯定归你了。”雷震半开着玩笑,半是试探的说道。 让大刀王五来训练一支专门用于近战肉搏的突击部队,在认识王五之后雷震倒是有这个想法,不过,他还有些吃不准,以王五大侠的身份肯不肯屈尊到他这里来混饭吃,毕竟,人家可管理着一个大镖局,手底下也有上百号的弟子。 论起名气来,那就更不用说了,北五省的绿林道上,谁人不晓大刀王五爷的大名。 “嘿,雷爷此话当真,要是不嫌弃我老王年迈不中用的话,这教官我可当定了。”王五眉毛一扬,一双青筋突露的大手重重的往纳兰啸的肩上一拍。 “哎呀,五爷,你可轻一点呀,我的肩骨快被你拍断了。”纳兰啸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哈哈,你小子不要鬼叫,以后你可归五爷管了,这点小伤又有什么?”雷震对纳兰啸露出一丝jiān笑,道。 “不会吧,我也要被划到大刀队,我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除了这张嘴还有点用处外,我可是百无一用呀!”纳兰啸哭丧着脸,连声哀求道。 “费话,你的嘴留着,我还有用处,不过,瞧你这小样,若不学点本事,今后还指望着大家伙保护你呀。”雷震脸一沉,对着纳兰啸喝道。 “噢,纳兰妹妹,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一个队员伺机取笑道。 “你们小瞧我,好,我纳兰啸宣布,从今天起加入大刀队,我要让你们看看,真正的男人是什么样的?”纳兰啸一下站起,仰天大喊。 “哈哈哈――!”可惜,他的宣誓并没有换来足够的同情分,相反,倒是引发了一场哄笑。 ※※※ “教习,后面有追兵――!”就在队伍抵近芦台之际,负责在背后后jǐng戒的一个队员急急的跑过来回报道。 “哪一路洋兵,rì本人还是俄国佬?”雷震心一紧,赶紧问道。 “是狗皮膏药旗,rì本鬼子!大约有二千多人。” “小rì本当真是yīn魂不散呀,这一定是那十来个逃回去的败兵给报的讯,怎么办?凭二十来人去抵挡二千多人的敌人,就算是古代的战神复生,也没有这个可能?”雷震一时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决断。 “教习,我们怎么办?”听到rì本兵去而复来的消息,队员们也开始惶急起来,现在这支队伍过半的人员不能战斗,真若是被鬼子兵给追上,那除了等死之外真没其他法子可想。 “纳兰,王五,你们两个带着伤兵和毓琪她们先走,其余的人留下来跟我打阻击。”雷震长长的吸了口气,眸子里充盈着决然的气息。 既然赶上了,那就豁出去了。 这趟穿越回来,爷们只庆幸一样,那便是有幸碰上了鬼子。 九条汉子,十八条枪。 伤兵们纷纷将心爱的枪留给了战友,他们知道多一颗子弹就能多消灭一个敌人。 注:这个纳兰啸和凌啸的关系,咳咳,客串客串,明月是我师兄。 第五十节 引狼行动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等会儿rì本兵到了,记得,三个人为一组,交替掩护朝西北方向撤退,明白没有?”雷震目光严峻的看着剩下的这九个队员,沾染着血迹和泥土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退缩与畏惧。 “雷爷放心,小rì本尽管来好了,我这里可有好东西招待着呢!”一个负责带队的组长语气轻松的笑道。不过在这笑声里,却听不出一丝可笑的意味,九个人谁都没有笑,他们胸中正有炽烈的斗志在熊熊燃烧。 “一组,跟我来!”雷震一挥手,带着二名队员朝着正前方的一处低丘跑了过去。 虽然没有统御指挥过大战役,但有一点雷震还是明白的,那就是身先士卒,若是他这个主将遇事都躲到后头,那就干脆别指望士兵有什么好的表现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只凭九个人能阻挡rì本兵几时,雷震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来了!” 视野中,一杆映红的膏药旗出现在黄土坡的尽头,随着,齐整有力的脚步声震动着大地传来,穿着黄皮的rì军士兵端着三十式步枪,如同一群外出觅食的饿狼。 五百步。 雷震吹了吹盒子炮枪口的尘土,不作一点反应。 距离太远了,早早的惊动rì本人可不是好事,等再放得近一些,起码能有一枪命中敌奠的机会才好动手。 三百步到了。 二百五十步左右。 雷震将驳壳枪的枪口对准了那个骑在高头洋马上的rì军指挥官,shè人先shè马,擒贼先擒王,这第一枪就是他了。 ※※※ 福岛正安一脸凝重的骑在战马上,他的身边是二千余名由天津城开赴此地的rì军扫荡部队,就在一个小时前,他的部队遇到了一队被打散的rì军溃兵,据他们说有一支战斗力极强的中**队袭击了他们,并且已经向东北方向逃了。 东北方,那里是该死的清国聂士成余部的驻地所在,这些袭击者一定出自那里。 对于近在跟前的这一支清军,福岛正安一早就有决战的心思,但囿于他手中的兵力不够,所以,只能坐守天津城以待援兵到来。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清国的都城被占领,天津卫也由rì军负责治安jǐng戒,在这种情况下,痛击一支曾给予大rì军帝国耻辱的敌**队将会让福岛正安的名字在东京、大阪、京都家喻户晓,那样的话,也许这次内阁还会重新考虑中国派遣军的指挥官人选。 十月的天气凉嗖嗖的,一阵风吹来,让福岛正安打了一个冷战。 这是怎么了,这空气里怎么会弥漫危险的气息,福岛正安五年前是一个少佐,亲身经历了进攻朝鲜的战役,平壤、摩天岭、连山关――,那些个rìrì夜夜又浮现在他的面前,无数的同伴痛苦的倒下,枪弹喷shè出的火光足以让夜空变成白昼。 教训让他惊醒。 对面可能遭遇的中**队绝不是不堪一击的懦夫,纵算现在他们没了统帅,也一样是块硬骨头。 “下马!”几乎在一瞬间,福岛正安做出了一个让他看来都感到万分庆幸的决定。 “砰!” 几乎在福岛身子晃动的同时,雷震手里的驳壳枪板机动了。 子弹从福岛的左肩胛骨进入,毛瑟枪弹的强大破坏力让这枚子弹并没有穿行身体而过,而是拐了一个弯角进入到了福岛的左前胸一带。 “啊!”强烈的剧痛让福岛一个跟斗从马上给摔了下来,若非旁边正好有护卫亲兵帮扶着,他就算能从这一枪里逃生,也会被脱缰惊吓的战马给活活的拖死。 “大佐负伤了!” 惊惶迅速弥漫于整支队伍中,这使得一直井然有序的rì军不得不停止了前进的脚步,而这时,在他们的前面,阻击的雷震小组在三三两两的放了几枪之后,也干脆来了个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要是手里有一个营的兵力,怎么着也要趁这个机会狠狠的捅鬼子一刀,一边撤退雷震还在心里不甘心的嘀咕。 “永田大队长,你接替我指挥追击,一定要找该死的支那人给全部抓回来,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我要亲手活劈了他们。”福岛正安大佐的声音很微弱,左胸处的那枚毛瑟枪子弹已经压迫到了他的肺叶。 “大佐阁下放心,我一定不负你的所托,吉野少佐,大佐阁下就拜托你了。”因为福岛正安大佐的光荣负伤,永田正毅成为了这支由二个不满员步兵大队组成的rì军混成联队的代理指挥官。 相比具有甲午战争经验的福岛,永田的资历要浅得多,他只是在甲午结束之后有过一段驻军朝鲜汉城的经历,在半岛之上永田的战史倒也辉煌得很,汉城一带的朝鲜那些反rì份子在他的强力镇压下,不是被抓进大牢就是被屠杀掉。 因为杀人实在太多,永田正毅甚至于还在朝鲜获得了‘屠夫’的美名,这一次,一听说清国居然敢向十一国列强宣战,永田高兴得差一点要跳起来,没什么说的,第一时间永田正毅就写了请战的血书。 可惜,这次参战的是第五师团,山口素臣又是大隈重信内阁所器重的少壮派将领,永田并没有机会出现在第一批派遣军成员中,幸好10月19rì太隈内阁倒台,伊藤博文成为第十届首相,永田正毅这才以补给军的身份来到中国。 “支那人,不过是一群无能的猪尾巴罢了,只要大rì本帝国的勇士猛冲几下,那些没有胆量的懦夫就被屁滚尿流的逃窜!” 就这样,凭着对胜利的无比强烈的自信,怀着福岛正安大佐的重托,永田开始了他的追击行动。 而在他的前面,雷震他们采取的三人一组,交替掩护的策略也让永田感到振奋,支那人就会搞这一套偷鸡摸狗的勾当,他们没有胆量与大rì本皇军一决胜负。 永田信心十足的全力追击着,全然不顾他的位置已经越过了芦台,深入到了位于芦台与开平之间的一段三角地带。 第五十一节 烈烈男儿汉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小六子,你还有几颗子弹?”土丘后面,雷震满头大汗的喘着粗气,对着身边的那个趴着不动的队员问道。 “雷爷,只有二颗了。”那名绰号叫小六子的队员无奈的摊开手心,zhōng yāng处孤零零的确实只有两枚毛瑟枪子弹了。 除了子弹告尽之外,三个战斗小组,现在还能凑起的人员一共只剩下了四个人,也就是说雷震现在只能把阻击小组缩编成二个人一组,另外一组的负责人郭阳就是在分配任务时取笑说要让小鬼子有来无回的那一位。 至于其他的五个队员,他们都牺牲在了阻击阵地上,他们没有一个背对着rì本人,他们无愧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 “妈的,小rì本,老子跟你拼了,大不了死一回又穿越回去,也算是坐一趟时空直升机了,小六子,你快去和郭阳他们会合,然后不用等我了,直接朝开平方向去吧。”雷震紧闭了一下疲倦的眼睛,连番的恶战让他的jīng神已经快接近崩溃边缘了。 “不,我不走,雷爷,我留在这里掩护,你走!”小六子泣声大喊,血腥让这个年轻的少年身上多了几许剽悍,少了几分生涩,如果有时间磨练的话,这小子说不定还能有大出息,可惜,这一切现在都成虚幻的影子了。 “小六子,我命令你,快走!听见没有。”雷震猛然睁开眼睛,举枪对着小六子怒喝着,瞧那架式,要是小六子再不走,他就要扣动板机了。 “雷爷,你就是打死我,我小六子也不会走,我要是这么回去了,在那帮兄弟面前,我怎么说,怎么说呀!”小六子双膝跪倒,痛声大呼。 自古以来,仗义每多屠狗辈,这个叫许六的队员或许没有多少文化,不识几个大字,但他却知道忠、义二个字,从这一点来说,他比那些成天把气节、礼仪、情cāo等等东西挂在嘴上炫耀的官员们不知强了多少倍。 “好,不走,我们都不走,就在这里和小rì本干,干他娘的痛痛快快,一拍两散!”雷震凛然大喊,豪气满怀。 黄澄澄一片的rì军压了过来,雷震将最后的五颗子弹压进驳壳枪的弹仓,然后干脆仰面躺在土丘上不再动弹了,一颗子弹换一个鬼子兵,绝不能浪费了,所以,还是等rì军再近一些再打稳妥,一旁的许六见雷震这么放松,也学得有模有样。 二条光棍汉,就在这不知名的土丘上,独自面对多达二千余名的rì军,不用说什么豪情气概,不用说怎么才配称作英雄。 能这样做的人,难道不是我中华的烈烈好男儿。 “支那的勇士,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投降吧!”永田正毅一脸狞笑的稳步上前,对于面前这两个负隅顽抗的中国人,他是既恨又敬,恨的是这几个中国人实在太狡猾了,居然拖得他二千大军步履蹒跚,二个多时辰没能前行出十里地;敬的是对面的中国人明知不敌,明知是死,却依旧一步步的死战到底,没有一丝一毫投降的意思。 包围――! rì本人真是脸皮厚到家了,现在的情形确实是rì军三面围困,但雷震若是一意往后急退的话,也很有可能冲出包围圈去。 “砰,砰,砰!” 回答rì本人的是三声连促的枪声,雷震的连发点shè在一百米的距离内jīng确无比,三个饮弹的rì军士兵如倒栽葱一般脑袋猛然朝头一仰,然后就卟嗵一声的栽倒于地。 “雷爷,你看我的。”许六兴奋的大叫一声,cāo起毛瑟步枪直立而起,二颗枪弹带着中国爷们的怒火出膛,许六此时已经不用瞄准了,因为他的面前,尽是rì军士兵的黄皮衣服。 “小六子,快趴下!”雷震大叫疾呼,伸出手想要将许六给拉扯下来。 “哒,哒,哒――!”rì本人开火了,这是马克沁重机枪的声音,为了对付区区两个中国人,rì军居然动用了重武器,这若是传扬出去,实在没面子得紧,当然,对于志在全歼可恶的支那人的永田指挥官来说,这并没有什么不妥,因为死人是不会说出秘密的。 机枪子弹如泼雨般的shè来,许六的身子已经来不及匍伏到地上了。 “啊!”一声惨呼之后,许六双手抱头,痛苦的在地上翻滚着,丝丝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流出,一颗子弹从他的右眼shè入,然后又从右侧太阳穴附近的软骨处窜出。 许六的右眼没了。 若不是这颗子弹是三十式步枪所发,他只怕立时就会没了xìng命。 “小六子,你忍一忍,我帮你包扎一下。”雷震弃了驳壳枪,挣扎着将许六拖到自己跟前,他必须马上给他包扎一下,否则的话,这小子会流血而死的。 可是,rì本人正在步步迫近,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教习,走!”许六突然迸发出一声嘶喊,他的手从捂着的脸上移开,猛力将雷震推出去老远。 枪弹穿透的窟窿是如此的森然于目,一个血洞就这样显现在雷震面前,如此狰狞,又如此的令人悸动。 在生与死的考验关头,许六想的还是别人,他没有再亲热的叫雷震雷爷,而是一字一句的喊着他的军职,他是在提醒雷震,他还有应该担负的责任。 在开平,还有上千的弟兄需要雷震去统领,他们已经失去了聂士成这个顶梁柱,若是连雷震也战死于役中,这些士兵就真的要沦为流窜的盗匪了。 “小六子!” 雷震痛呼出声,他捡起地上的驳壳枪,朝着靠近的rì军队伍连着shè出了最后的二枪。 这是一场绝望无助的战斗! 他已经没有了翻盘的可能,除非有奇迹发生。 奇迹在哪里呢? 第五十二节 军人的荣耀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砰砰砰!” 枪声,这是哪来的枪声。 rì本人吗?他们已经形成三面合围之势了,面对两个已经没有武器的中国人,他们没有必要再动用子弹了。 “支那人?”倏然,雷震听到了rì军队伍中正发出这样的惊叫。 “杀小鬼子!” “教习,他nǎinǎi的雷老大在哪里?”一个熟悉又粗豪的声音穿透了战场的杂音,清清楚楚的传到了雷震的耳朵里。 这是宋占标,宋大炮在叫喊。 援兵真的来了。 在得悉了雷震等人遭遇rì军的消息后,宋占标立即召集在开平的剩余部队准备增援,可惜由于护矿队平素驻地分散,这一下子匆忙下令缔结在时间上就耽误了,不然的话,他们还可以出发的更早一些,也许那样的话,雷震他们也就不会被rì军逼得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nǎinǎi的,小rì本想占你宋爷爷的便宜,门都没有?”宋占标不愧是一员悍将,作为聂士成的亲信卫队长,他打起仗来一惯就是属于猛打猛冲的一类,他的这种作风倒是和rì军指挥官永田正毅很相似。 两位火暴的统兵官,各自指挥着数量几乎相等,战斗力也差不多的军队,这一场遭遇战于是从一开始就演变成了一场拉据恶战。 “杀给给!”永田正毅的叫喝声在rì军阵地上回荡,为了阻挡支那人疯狂的进攻,他已经投入了二个步兵中队坚守阵地,可是,支那人就象是疯了一般一个劲的还往上冲,这真是让他吃惊不小。 “难道在摩天岭让帝国陆军吃尽苦头的军队就是这一支!”尸山血海,当血淋淋的战场真实的呈现在永田正毅面前时,他终于开始领悟了。 “郭阳,你领人将小六子抬下去,找医生给救治,要快!”当雷震被郭阳等几个前来增援的士兵给救出险地时,他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这个。 “小rì本当真是顽强呀,王喜财,你去替下宋大炮,继续进攻正面,记住攻势要猛,但要减少伤亡,前进的步子一定要放慢些。”雷震恨恨骂道,已经被援兵救出险地的他这回可算是大难不死,不过,他还没有时间去享清福,当务之急,他必须坚决的将这支来犯开平的rì军给击退,否则的话,一旦让rì军尾追着冲入开平煤区,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枪炮声回荡于津滦大地。 这是一场双方都始料未及的恶战,就雷震来说,开始他只是想要通过杨村的关卡回到开平,因此没有打一场大规模遭遇战的准备。 而在rì军一方,情况也大同小异,天津卫一带已经被联军方面占领了约有三个月时间,周围的义和团乱民也早被扫荡的联军给收拾得差不多了,在这种情况下,上至联军统帅部,下至象福岛正安这样的一线指挥官,轻敌思想普遍存在。 “娘的,谁下命令让老子下来的,我宋大炮还没打够呢?”硝烟中,宋占标捋着袖口,使劲擦了擦满是泥土的糙脸,气哼哼的叫道。 “我下的命令,怎么不服气?”雷震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他的注意力被铺陈在泥地上的那一张标注着这一带地形地貌的地图所吸引,没有功夫去和宋占标解释。 “服,我服,可雷老大,我宋大炮下来了,就老王那几下子哪能啃得动小鬼子的阵地?”宋占标直虽然直,但倒也不是全没脑子,他这一问正是问到了关健所在。 “嗯,放心吧,有你干大仗的机会,你来看,从这里翻过前面那座小山,就可以顺着滦河一路上逆到芦台的西侧――!” 未等雷震的话说完,宋占标已经一拍大腿,大叫道:“嘿,抄袭小rì本的后路,包他娘的饺子,老大,你这一手可真是大手笔呀。” 难得,粗人一个的宋占标还能说出大手笔这三个字来。 “别乱拍马屁,听着,你立即率领特别行动队的三百余将士从侧后包抄过去,我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到点之后你就给我朝rì军指挥中枢方位猛冲,明白没有?” “明白。” “好,快去召集你那帮嗥嗥叫的弟兄吧,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雷震笑着锤了宋占标一拳头,道。 宋占标一溜烟的带着他的人没了踪影,他们这支战力极强的主力部队一走,雷震他们的攻势立即就缓了下来,王喜财虽然也很努力,但他身上没有宋占标那种舍我其谁的霸气,因此,没有支撑多久,对面的永田正毅就察觉到了异样。 “支那猪没有力量进攻了,我们反击!”永田正毅狂叫着将指挥刀高举过头顶,这一场战斗是他登上中国土地之后的第一仗,只许胜,不能败。 狂热的永田正毅此时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在他看来,支那人在增援之初的锐气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他们估计连一支象样的预备队都凑不齐整,这时不反击的话更待何时。 永田投入了他的预备队,一个步兵中队。 多了一个中队rì军的压迫,王喜财被迫得步步后退,原本突出如鼓月形的阵地也逐渐被rì军压平,挤扁,若是再这样下去,那这一轮弯月迟早会被截成两块。 “援兵,快去搬援兵过来!”王喜财语带哭腔,这一仗的惨烈一点也不比八里台逊sè,随同他从芦台大营投奔过来的二百多弟兄,还能坚持在阵地上的连五十都不到了。 “轰!” 一枚开花炮弹在王喜财的身边炸开,灼热的气浪将他一下子掀翻在地。 “nǎinǎi的,东洋鬼子,小rì本我cāo你姥姥!”王喜财一把从松软的土里爬起,闷声喝骂道。 拼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 惨烈的肉搏战很快就在阵地上上演,从望远镜里目睹自己的士兵已经扑上了中**队的阵地,永田正毅心情大好,他用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捋了一下唇边的胡子,嘴边微微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摩天岭,是帝**队的耻辱。 而今,雪耻的荣耀落到了一个叫永田正毅的rì本军人身上,他一定要让这一战永载帝**队征战之史册。 这一刻,永田心中充满了自信。 注:感觉还行的,投个票,收藏一下,晶晶谢谢啦! ; 第五十三节 红旗漫山遍野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永田这回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他低估了中国人深浸在骨子里的那股子血xìng。 “郭阳,把指挥所的人员统统集中起来,跟我上!”同样目睹战况危殆的雷震cāo起一支毛瑟步枪,决定亲自奔赴一线战场。 援兵! 没有援兵了,除了雷震带的这一支由轻伤员、参谋人员、书识、后勤等组成的十几号人的队伍。 “雷爷,给你这把刀!”一个粗犷的声音叫着,雷震寻声看去,却见王五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他一手柱着根木棍,一手拎着那把曾让rì军人闻风丧胆的鬼头大刀。 在王五的身边,还有二个人。 “敏琪,还有郑姑娘,你们怎么来了?”雷震怔住了,他的潜意识里,始终认为在这种男人显示阳刚之气的地方,女人还是离得远一点为好。 “我们怎么不能来,郑姐姐的医术可高明了,这里的伤兵需要救治,还有,我的护理服务也很不错的――。” 相比一脸羞红的郑碧影,毓琪乍乍呼呼的样子实在很不淑女,都说战争让女人走开,但这一时,也许只有老天知道,这些即将踏上死亡沙场的男爷们心里对这两个无畏少女是多么的感激。 这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说明的心境。 女人与酒,男人相生相伴的终身伴侣,在这生与死的一瞬,没有一个男人不希望伴侣在身旁。 在两位美貌少女面前,哪一个爷们会说自己不行,会哆嗦着迈不开步子,没有。 就连一向喜欢自我吹嘘以智慧取胜的纳兰啸也从伤兵手里抢过一杆步枪,挺着胸膛跟在雷震的后面。 “上!”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其中隐含着的却是中华男儿的铮铮骨气,他们不会输给任何侵略者,他们要让对手后悔跑到中国来撒野。 得到雷震这一拔援兵支持之后,冲上来的rì军终于被赶回去了,一线阵地的情况让雷震感到胸口沉甸甸的,战死的士兵横七竖八的躺着,他们有的双手还紧紧扼着rì军的脖子,有的双腿已经被重机枪扫断,但却还依旧挣扎着瞄准shè击! 连同王喜财余部在内,一线阵地上的守军只剩下七十多人了,而在两翼的阻击阵地上,虽然情况要好一些,但要想组织反击,也没有多少可能。 该死的火炮! 要是有足够数量的火炮,rì本人岂能如此猖狂。看着被犁成血泥的松软阵地,雷震心中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与rì军相比,中国的这些男爷们的英勇并不逊sè,之所以他们还落了下风,主要是因为炮火太微弱了。 雷震的这支以八里台残兵为基础建立起来的武装部队,在建立的一开始就存在着先天的不足,那就是缺少火炮。 在现代战场上,没有远程轰击的利器火炮,结果会怎么样? 当然是无可奈何的被动挨打。 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雷震现在唯一指望的上的就是宋占标的包抄部队了,时间还有十分钟,在这十分钟里rì军肯定还会发动进攻,雷震不知道在下一波进攻之后,他还能不能活着在阵地上。 宋占标没有让他失望,就在雷震又一次大口喘气庆幸击退rì军进攻之后几秒钟,在rì军的后翼,一杆红旗迎风飘扬。 这是护矿部队的军旗。 在离开天津卫之后,雷震就开始着手把麾下的这支部队与大清国那些旧式军队区别开来,军服、武器甚至于脑袋后面的辫子这些暂时都不可能改变,但另外一些方面则是可以尝试一样的,比如军旗。 清王朝的团龙旗实在没有多少鼓舞将士斗志的地方,那条张牙舞爪的龙虽然竭力想做出一副噬人的样子,但实际上却连半点的威慑力都没有。 大清,已经从根子上腐烂掉了。 而大清国将士的锐气,也在一次又一次与洋人的交战中被消磨殆尽。 *,血红夺目,这才是真正让士兵们热血沸腾的战旗。 “冲!” 随着宋占标的一声怒吼,三百jīng兵如虎趟狼群一般的冲破rì军位于后方的阻击阵地,一个小队的rì军在风卷残云般的怒涛中瞬间覆灭。 “代理指挥官阁下,支那人从后面杀上来了!”惊惶失措的rì军小队长跌跌撞撞的跑进永田正毅的临时指挥所禀报道。 “你这个胆小鬼,实在有负帝**人的荣誉,你应该战死在战场上,而不是站在这里。”永田猛力拔出象征着权威的战刀,大声喝斥道。 “可是指挥官阁下,支那人太多了,我的士兵全部阵亡了!”这个小队长显然属于那种一根筋不开窍的一类,在永田盛怒的情况下,他最好的选择应该立即滚蛋,而不是继续在这里辩解。 “八格!” 怒极的永田正毅再也控制不住怒火,他猛然将战刀高高举起,然后对着脸sè刹白的rì军小队长劈了下去。 临阵斩将,本是兵家之大忌,但对于如疯虎般不能以常人理喻的rì军来说,永田的这一手杀鸡敬猴起到的是激发rì军将兵兽xìng的作用。 前后皆有敌兵,永田同样没有选择,他只能将投入到正面的那一个负担最后一击的中队撤回,安排他们去阻挡住宋占标不要命的狂攻,这一个决定做出没有多久,永田就后悔不迭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正在被拖入一场无休止的战事泥潭中。 战场机会稍纵即逝。 如果永田正毅有冒险的胆量的话,他完全可以放手一搏,让前面的三个步兵中队继续猛攻敌之正面,这样的话,如果他能抢在宋占标抵达他指挥部之前消灭顽抗之敌,那么,这一场战事的胜利者就是他了。 应当说,这样做永田正毅的成功可能xìng极大,因为雷震已经是强弩之末,再也没有抗击rì军一次冲锋的力量了。 可惜,这战场决断是没有后悔药可吃的。 当永田正毅将进攻势力放缓下来时,他也就逐渐丧失了这一场战事的主动权。 注:关于后续,大家耐心等待一下吧,晶晶已码好,要冲榜更新压一压,对不住。三江仆掉了,要涨收藏还得辛苦冲榜,见谅。 第五十四节 上阵父子兵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战局一步步的陷入泥沼,得志逞狂的rì军处境不妙,永田正毅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因为这本是一次让rì本人炫耀的突袭行动,一次向支那猪展示东洋武士强大战力的演习。 本来,一次尽在掌控之中,可是不知怎的,演习在不知不觉中红蓝两方却调换了位置。 突入敌阵zhōng yāng的宋占标部在抵近到永田指挥部约二百米的地方被rì军回援部队给生生的钳制住了冲击的势头,在没有重武器的情况下,这些特别行动队的队员使用集束zha药包奋不顾身的扑向rì军狂shè的马克沁机枪。 在一朵朵血花飞散的同时,一挺挺rì军机枪也宣告了哑火。 可惜,这种集束zha药包威力虽然很大,但数量不多,而且使用起来受限制的地方还是许多,如果怀抱zha药的战士不能冲近将抛掷的距离内,那它的威力就无法发挥出来。 以命搏命,以血换血。 中**队正在用他们的生命、他们的热血一点点扳回劣势,虽然他们手里的武器还比不上对手,虽然他们的子弹也没有对方那么的多。 战至rì暮。 双方都已筋疲力尽,雷震这边是无援兵可以召唤,而rì军一方,永田终于放下高傲的架子,向位于天津的联军留守处请求作战指导了。 rì军所谓的作战指导,其实就是请求援兵,在天津城内,除了福岛正安的部队外,还有二支联军,一支是沙俄军,另一支则是德国将领库克的德军中国兵团(其实就是由中国人组成的德**队)。 要是这二支军队能及时来到战场,胶着的状态势必会发生倾斜,到那时,雷震之前的所有努力将全都付之东流。 晚霞余余落下,血红的天,血红的地,还有血红的人。 “嘟嘟――哒!” 突然,一阵急促的冲锋号角响起。 两短一长,这是武毅军独有的讯号,在甲午战争之时,就是这一声军号让rì本人吃尽了苦头。 军号角响彻山野。 “轰轰――!”接下来,便是克虏伯七五炮呼啸的声音。还有,克鲁伯六零炮,马克沁重机枪连促的咆哮声,这声音来自靠近芦台方向的左翼,是哪一股军队在与rì军交战? “雷老大,是芦台大营的兄弟,他们来了!他们来增援我们了。”王喜财狂喜的叫喊将雷震从茫然中惊醒。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芦台以北的激烈枪声终于让一直以来都困守在大营不出的聂士成旧部出动了,在犹豫再三之后,代领这支残师的武卫前军中路统领冯义和决定,增援激战中的雷震部。不管怎么样,与rì军撕杀的雷部将士曾是自己的兄弟,见死不救,不是聂军门的训条,更不是这些为了抵御外侮而含冤受屈的将士的心声。 更重要的是,在对付rì本人的态度上,聂部上下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聂军门在的时候是如此,不在也一样。 随着芦台大营冯义和部约四千将兵的加入,永田正毅的末rì行将来临。 芦台大营冯部人员充足、火力强劲,装备有德式先进火炮的这支军队终于开始发挥出它应有的战斗力了,相比之下,之前因为清廷在战、和问题上的犹豫不决,让聂士成不得不在八里台率领缺少大口径火炮支援的十个营将兵与之恶战。 从这一点来看,导致聂士成战死于沙场的,除了八国联军之外,还有**没落的清廷。 一代名将如此冤死沙场。 当真是令人痛惜之至。 好在,武毅军这支部队的骨架还在,在雷震的一点一滴影响下,不仅是他麾下的二千七百余将兵,就连芦台军心涣散的冯部也开始加入到了抗击rì寇的洪流中了。民族自尊的豪情在这些将士胸中燃烧,比起朝廷里那些食着俸禄,整天只知道算计别人的高官显贵,这些昨天还要为一口饱饭而发愁的汉子无疑更值得尊敬。 历史书不是他们撰写的,但历史却真真实实的是由他们用血写就的。 他们才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真正脊梁。 看见援兵杀到,雷震不由得jīng神大振:“冲啊!”他嘶喊着从地上一跃而起,这一刻,他的脚步没有一丝一毫的疲惫,胜利就在眼前,让他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这一仗,对于雷震来说,实在是一次严峻无比的考验。 在没有准备,没有预见的情况下遭遇敌袭,考量的就是指挥者的应变和临场指挥能力,在后世雷震充其量不过学得了些皮毛,真正实打实的遭遇战这可是头一回。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一仗才是雷震dú lì指挥的第一仗,也是他摆脱聂士成的影子真正证明自己能力的一役。 在如此不利的窘境中还能带领将兵赢得胜利,那还有谁会怀疑他是否有能力来领导这支部队,没有。 中国人的呐喊声响彻云霄,团龙的清军旌旗与通红的矿军战旗交织,红与黄铺天盖地,让rì军的那几面可怜的膏药旗就象飘浮于汪洋中的小舟,看样子随时都会被大浪打翻掉。 在战场的一角,宋占标高举着一面火红的红旗如旋风般扫荡过rì军的阵地,与突破侧翼阵地的冯义和部会合。 “哈哈,老冯,你可算是来了,要是再晚一点,你就要见不到我老宋了。”宋占标一把抱住冯义和矮胖的身子,一个劲的猛锤猛打。 作为聂士成的亲卫营管带,宋占标的职位虽然比冯义和、杨慕时、胡殿甲、周鼎臣、姚良才这五大统领要低了几级,但是有聂士成这个大靠山在背后,又有谁能把他宋占标不当回事,自古以来,在大领导身边做事的,就算是一个小小的抬轿夫、管家,也比那些外放的大员要吃香得多。 “嘿,轻一点,你宋大炮也太不地道了吧,一见面就想擂死我老冯!”冯义和大声说着,声音里也带着几许的哽咽,瞧见宋占标,让他想起了聂士成在时的情形。 冯义和已经快奔六十了,在武卫前军中他的资历几乎可以和聂士成并论,当然,这只是指资历,在能力方面冯义和比聂士成相差得实在太多,要不然,武卫前军落到他的手里之后也不会被袁世凯所吞并。 “哈,想死,哪有这么容易,不好好的剁翻几个小鬼子的人头,我们岂能善罢干休!”宋占标cāo起一把大刀,豪气干云的吼道。 说罢,宋占标就象以前聂士成在的时候一样,朝着冯义和的部队一挥手,然后率先返身朝着rì军败兵溃逃的方向就追了上去。 这些武毅军的旧部没有犹豫,他们齐齐的呐喊着,如奔涌的波涛般掠过已成一片血土的阵地,这一刻,冯义和心中思cháo起伏。 “军门!” 面前的一切,让冯义和觉得仿佛又回到了摩天岭大战时的情形,当时,聂士成也是手拎着一把大刀,将冲上来的小鬼子杀得连连溃逃。 注:有的书友疑问,一场小规模的战役有必要这么写得详细吗?回答:当然有必要。这一仗是整合聂士成余部的重要一役,也是雷震由溃散的一股武装头目走向聂士成武毅军新首领的一仗,如果表现太差,你们说象冯义和、胡殿甲这些大佬会不会买帐。前本小兵开篇太顺利,写到成为丞相后基本就没有什么挑战xìng了,许多读者因此而离开,这本晶晶要好好的写,希望大家能支持我。 ; 第五十五节 困兽犹斗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遭到突然打击的永田正毅现在完全没了方向,他就象一头四处乱撞的苍蝇,东突一阵四走一阵,但在三面被围的中心阵中,rì军就象一团被越挤越扁的海绵,等到水份全部被挤干时,永田的死期就算到了。 “指挥官阁下,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我们必须突围出去!”向永田正毅提出这一正确建议的是第一步兵中队少佐石井崎,他的中队已经被完全的打垮掉了,现在还能收拢起来的残兵只剩下了一个小队。 “突围,是的,必须突围,石井君,多谢你的提醒,我先走一步了,这里由你来接替指挥,拜托了!” 永田正毅漂亮的将指挥刀入鞘,率领着一干参谋人员跑出临时指挥所,只留下呆若木鸡的石井还在哀叹自己为什么多嘴多舌,自寻死路。 “杀!” 在与冯义和会合之后,宋占标回头率领着更多的将士冲入rì军阵中,在这一股势大滔天的冲击波面前,rì军已经完全没了结阵抵抗的信念。 联队指挥所。 象征着大rì本帝国荣誉的军旗刚刚撤下,rì本人准备开溜了。 一心想要抓住rì军指挥官的宋占标着急的大喊大叫,可是,等他好不容易击破一小队顽强不退的rì军将兵,冲入rì军指挥所内时,他看到的却是一个已经剖腹自杀的rì军军官,在他的旁边,还有一面焚烧的混成联队军旗,正是这面军旗让他产生了误解,以为rì军的指挥官还在原地。 死的rì军少佐正是石井,他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 接下来永田正毅能不能逃生出去,那只有看他的造化了。 “妈的,小rì本溜得倒快!”气哄哄的踢倒石井的身体之后,宋占标转身率领着一众不甘心大鱼漏网的手下朝着西南方向猛追了过去。 西南方,rì军正在拼死突围。 永田正毅拼凑起来的突击部队共有二百余凶悍的将兵组成,他们突围的方法很简单:猪突战术,这种完全不计伤亡的疯狂冲锋战术是rì本人所独有的,除了rì军之外,这个世界上恐怕也没有哪一国的军队会把这种战术发挥到极致了。 以rì本人的那一股疯狂劲头,很明显要想完全堵住几乎没有可能,三支中**队自然也没有一次了结rì本人的打算,他们实地的是放过箭头,扫除腰尾的蚕食策略。 rì军不顾一切的前冲终于得到了回报,在冯义和部与宋占标部的结合处,永田正毅硬生生的撕开了一个口子,带着约一百余名残兵朝着天津方向落荒而逃。 “郭阳,跟我追上去,就算跑到天边,我们也要把这股rì军给全歼了!”吃过一次放虎归山最后却被虎反咬一口的雷震这回再不大意了,就在宋占标朝着虚假的rì军指挥部冲杀之时,他已经带人盯住了永田正毅这股突围的rì军残余。 郭阳是跟随雷震阻击永田rì军的九名队员中最后一个了,跟他同组的另一名队员在刚才的冲锋中被流弹击中了腹部,不得不抬到后方接受紧急救治,至于早先眼部中弹的许六,则在这场大战开始之前就被抬了下去。 “老大,你放心吧,小rì军跑不了。”郭阳的眼睛死盯着前方那一袭黄皮背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九个兄弟,只剩下他一人。 这份血仇要是不报,哪还有什么资格做一个扛枪的军人。 雷震、郭阳率领着追兵沿着滦河穷追猛打,永田正毅被追得无奈只能不断的放出断后的尾巴以阻挡追兵,此时,他的心里恐怕还在后悔,支那人不是什么猪尾巴,真正的猪尾巴恰恰是他自己。 该死的支那人,该死的俄国佬,还有德国佬――。 追兵越来越近,气急败坏的永田正毅不得不又一次派出一小队rì军拦截,接受命令的rì军士兵一个个眸子里流露出绝望的表情,要不是大和民族自来就有服从的好习惯,这些士兵只怕早就扑上去将这个领着他们走上死路的永田大队长给活劈了。 大队长,是的。 象永田这样狂妄无能的家伙没有能力成为联军的指挥官,他比福岛大佐差得实在太多了。这个想法现在已经成为了绝望中二十余名rì军士兵的共识。突围出来的一百余rì军士兵,经过永田这么一路的甩甩卖卖,已经有一多半魂归了天国,去向天皇陛下报到去了。 “指挥官阁下,前面出现疑兵?”一个探察前方路况的rì军哨兵急急的奔回来禀报道。 “疑兵,什么疑兵,你再去看看,是俄国人,还是德国人?”永田没好气的命令道,好不容易渡过海河,眼见着过了前面一个村子,就能到达天津卫近郊了,这个时候前方有人迎上来,那只能是俄军或者是德军。 “是支那人,支那人?” 未等这名哨兵回身去再探,另一名rì军观察哨已经尖声高喊了起来。 “八格!” 永田正毅脸sè大变,握着指挥刀的双手不停的颤抖着,虽然他曾经斩落过数不清的朝鲜人、支那人的头颅,但当他自己行将遭遇被别人砍头的命运时,永田正毅这个号称屠夫的刽子手如寻常人一样感到了害怕。 在逃生的最后一点希望破灭之后,他的心中充斥着绝望之情。二千余人的一支联队,在他的指挥下居然全军覆没,这样的惨败军方不可避免会追究责任,而他永田正毅也将成为战犯被押到帝**事法*接受有罪的审判。与其被押回国内受尽耻辱的被处死,而不如战死在沙场上,这样至少也能得到一个荣归将士的待遇。 永田还要徒作困兽犹斗。 二十余名rì军将士齐刷刷的退了子弹,端着刺刀朝着中国人迎了上去。 注:冲榜求票,砸吧,别客气了!兄弟。 ; 第五十六节 江湖弟子正年少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被武士道jīng神洗脑过的rì军士兵‘视死如归’,不过,堵住他去路的那群中国人却明显并不惧怕,他们甚至于还呐喊着露出了求战的渴望。 “比拼刀法,太好了,师傅,你说东洋鬼子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心思。”对面,一个魁梧的cāo着山东口音的壮汉大声嚷嚷着。 “别管那么多了,杀东洋鬼子,为叔爷、婶娘他们报仇!”答话的是一个面貌清瘦,中等身材的三十岁上下的男子,瞧他的年纪,比适才那大汉还要年轻些,也不知怎么着反过来却成了对方的师傅。 转眼间,一群持着红缨枪、大片刀还有棍棒的普通百姓模样的好汉们就与永田正毅的rì军残余撕杀起来,还真别说,这些人的武艺一个个甚是了得,永田正毅麾下的这些rì军兵尽管熟练步兵cāo典,三人一组配合得相当不错,但在这群神出鬼没的中国人面前,却如同三岁的孩童碰上成年的大人一般,只剩下了挨打的份。 “霍!” 当雷震带着郭阳他们将断后的rì军小分队给收拾干掉再跑过来时,他们除了看到对面有一杆‘霍’字的草书布条旗外,就见永田正毅等二十几个鬼子已经被悉数拿下了,一个不剩全部见阎王,这些人的手法倒也干净,知道东洋人的豺狼本xìng,放虎归山只能让他们更多的祸害世人。 死状最不堪的还是永田正毅这位rì军指挥官,他的双手已经不知被什么大力给震脱了肩胛,那把指挥刀更是很没有面子的被折成了两断扔在一旁。 在永田的胸口处,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狠击了一下,形成一个巨大的陷坑,这使得他整个胸腹被完全的打烂掉了,也正是这一击让他一命呜呼掉了。 “哪位兄弟好身手,兄弟开平雷震这厢谢过堵截rì寇之恩了。”雷震一抱拳,对着那群人大声道。 他已经看出,这是一群习武的天津当地百姓,在津门一带自来就有拳师传授弟子武艺,在义和团运动高涨之时,也有不少的知名拳师带着弟子加入到义和团扶清灭洋的运动之中,不过,在天津城被联军攻陷之后,这些拳师组织也就纷纷瓦解掉了。 面前的这一群人,总数大约有百余号人,看样子是归属于一个姓霍的拳师,单瞧片刻的功夫就解决永田rì军的本事,这些人的武艺看样子不弱。 这个姓霍的师傅究竟是谁? 雷震心中倏的一动,莫非是他。 霍元甲——,当雷震的目光集中到那个清瘦但却气宇非凡的年轻男子身上时,他一下子就断定自己的直觉是正确的。 因为除了这位迷踪拳的大家外,其他人不可能有如此泱泱的气度,而更重要的是,这位霍师傅的容貌与黑白照片上十分的相似。照片来自于后世一位叫百度的大神,多亏了他,雷震才始对霍元甲的音容笑貌有些许的概念。 风云际会,能够投身到这个波澜壮阔的时代,认识象王五、霍元甲这样的江湖豪杰,对于自小听惯了评书,崇拜英雄好汉的雷震来说,实在是一件激动无比的事情。 在八十年代初,金古武侠小说风迷一时,加上电视刚刚在国内出现,香港电视连续剧《霍元甲》作为唯一的引进大片更是惹人注目,那时雷震虽然还没有出生,但他的父亲可是一个十足的武侠迷,耳牍目染之下,雷震对于霍元甲的印象也是十分的深刻。 不过,任何事情一旦热情过头,起到的倒是反作用了,面对雷震表现出的过度热情,霍元甲明显有些受不了:“我乃静海镖局的霍俊卿,嗯,雷长官,感恩谈不上,这次围歼东洋鬼子霍某与众弟子只是适逢其会,顺手之劳罢了,洋毛子欺负到我们中国人头上,那作为一个堂堂中华男儿当然不会置之不理。” 俊卿是霍元甲的字,他祖籍河北省东光安乐屯(属沧州地区),世居天津静海小南河村,霍元甲生在一个迷踪拳(又名燕青拳,相传是梁山好汉卢俊义和燕青所创)的世家。父亲霍恩第以保镖为业。霍恩第有三子﹕霍元卿、霍元甲、霍元栋,元甲排行第二。 霍元甲幼时体弱多病。霍恩第既是镖师,又是名显一时的秘宗拳师。他曾担心霍元甲习武rì后有损霍家名声,拒不授艺于他。但霍元甲志存高远,他rìrì留心,处处参察,偷艺于父传兄弟之机,苦练于舍外枣林之僻。元甲天资聪颖,毅力惊人,功艺长兄亢进,在兄弟之中出类超群,并在24岁那年击败了一位外乡高手。此后霍元甲以武会友,融合各家之长,将祖传‘秘宗拳’发展为‘迷踪拳’,使祖传拳艺达到了新的高峰。 霍元甲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神情让雷震很是不快,这江湖大侠的气量未免小了点吧,其实,雷震有所不知,大清朝的兵在大多数百姓的眼里,其实跟强盗也差不了多少了,中国自古更有民不与兵斗的说法。 象雷震这样的无主‘乱兵’说的好听点是保家卫国,说得难听点就是打家劫舍,象他未经允许占领开平的‘行径’说不定在许多人眼里就是大逆不道。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由于聂士成先前与拳民之间闹得极不愉快,军民关系闹得挺僵,霍家的弟子中也有不少参加了义和团运动的,这一来两边无疑处在了敌对的阵营,单凭雷震的一点努力,一时还无法化解其中的冰层。 “霍大侠说的对,抗击外虏,匹夫有责,我等同为中华男儿,自应当同心协力,共御外敌。”雷震打了个哈哈,笑说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是老祖宗对立场迥异的朋友留下的至理名言,看到霍元甲眸子里戒备的神sè,雷震清楚他企图和这位大侠拉上关系的愿望恐怕要落空了。 霍元甲不同于王五,他还年轻,他在武道上还刚刚起步,他还有更长更广阔的舞台要去跳跃,而王五则不同。王五的名声已经足够响亮了,京城大侠,谭嗣同的恩师,他的年龄也大了,不可能再有什么发展,而霍元甲不一样,他是一颗刚刚升起的太阳,他的未来不在天津,而在大上海。 江湖,同样是又一个名利场。 霍元甲扬名的地方在那里,在与洋人拳师搏击的擂台,而不是在这片浸透着血与火硝烟的战场。 注:更新,求票,其他话不多说了,嫌慢的呵呵等下周强推吧! 第五十七节 霍元甲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英雄豪杰是不会甘于寂寞的。 霍元甲这位武学大家当然不会甘心只在天津授业度rì,用不了多久,他的身影就象出现在南方,而在那里‘jīng武门’这三个大字也将真正为世人所熟识。 听得雷震说话,霍元甲拱了拱手,沉声道:“大侠不敢当,雷长官率部抗击洋夷的举动俊卿也是很敬服的,你说的对,我们中国人只要团结一心,就不怕洋夷来犯我疆土。” 的确,在抗击洋夷这一点上,不管是聂部出身的雷震,还是有义和团背景的霍元甲,一致对外的态度是不悄说的。不过,这样客气的恭维话显然不可能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正在双方难堪之时,在雷震身后,宋占标、冯义和等人已经赶了上来,一瞧见雷震这边当兵拿枪的越来越多,霍元甲身边的弟子们一个个紧张起来,他们开始握紧手中的刀枪,摆出一副随时拼命的架式。 一方紧张过头,另一方自然也心怀忐忑,更何况对于义和团势力,宋占标、冯义和等人一向没啥好感,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始终认为聂军门之死除了洋人外,帮凶就是朝廷里的王公权贵和义和团乱民。 “霍兄弟,你怎么在这里?”就在僵持不下时,一个粗豪的声音自雷震的队伍后面传来,这是王五的声音。 “王大侠,真的是你吗?你没有死,这真是太好了!”霍元甲大声说着,瞧着王五的眼神中也露出了欣喜,霍家是开镖师行的,王五这个京城八大镖局之一顺源镖局的总镖头他岂会不识,在维新变法失败之时,王五还在津门霍府躲藏了一阵。 “死不了,洋鬼子想要我王五的命,还早着呢!”王五开心的哈哈大笑,他的腿虽然还有些不利索,但正常的慢走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有了熟识的人作为缓冲,双方剑拔弩张的态势一下子得到了缓和,由于歼灭永田正毅的战场已经离天津城不远了,为防备城中洋兵出来增援,在霍元甲的提议下,一群人暂时分成二拔,一路由雷震、冯义和率领,在留下些人收拾战场的同时,大队先回芦台大营休整;另一路则由王五、郭阳等几人组成,他们会随同霍元甲等人前往静海霍家庄畅叙。 王五与霍恩弟、霍元甲父子有交情,雷震则没有,已经瞧出自己不受这些江湖汉子欢迎的他自然不会凑上去自讨没趣。 击破永田正毅的二千余rì军虽然让开平暂时躲过了被占领的厄运,也使得雷震的大名远扬,但所有的这些都不能改变他所处的不利境地。 这场大捷不可避免的会让联军方面注视起位于自己侧后方的这个‘大患’,雷震再想要象以前一样安安稳稳的发展已经不可能了,他必须尽快的找到一处适合长期发展的根据地。 可是,在求见李鸿章受阻的情况下,雷震又能有什么良策使自己摆脱危局呢? 永田正毅被半路杀出的霍元甲等人击毙,使得这一场因为追杀雷震等人而引发的遭遇战告一段落,打了一场胜仗,庆祝是免不了的。 这一仗虽然赢得相当艰苦,但能将rì军一支混成联队给歼灭一大半这样的战绩已经足够辉煌了,要知道,这可是自甲午以来清军打胜的第一场大规模战役。更何况,这次的对手还是rì本,这个新崛起的东亚强邻,这个在甲午海战中给国人留下太多屈膝的国家。 而比胜仗更重要的是,雷震终于打破了横隔在自己与芦台大营聂部将士之间的坚冰,这一次,两支溯源自同一派系的军队并肩作战,场面感人又壮观,不管是开平系的,还是芦台老营的,清军士兵们都在大声的高呼着,全力把数rì来的憋闷向rì军头上撒去。 这样的场面不仅让雷震激动,也让冯义和、冯占标这些个跟着聂士成征战过的将领们更是感慨,团结就是力量,当年,武毅军在摩天岭就是依靠将士齐心才始打败了rì本人,现在,五年过去了,虽然聂士成不在了,但武毅军的jīng神依旧不灭。 “冯统领,这次全歼rì寇多亏芦台大营的老兄弟相助,若统领以及诸位将校不嫌弃的话,还请到开平一叙,兄弟已经略备了薄酒,以屈膝以待。”雷震笑呵呵的对着比自己年长许多的冯义和说道。 “雷,嗯,雷兄弟,这次歼灭rì寇,幸赖三军将士齐命,冯某不敢贪功,不过,我等身为大清守土将领,为国尽忠自是当然,也唯如此才算对得起聂军门的在天之灵。” 冯义和说着,眼睛有些红肿了,这些天他的rì子着实不好过,聂士成战死后,五大统领中周鼎臣、姚良才也相继战死,剩下的刑长chūn直接投靠了马玉昆,只剩下胡殿甲的炮队率领着三个残营回到芦台。 不过,他这一声兄弟叫得勉勉强强,因为就在半年之前,雷震还是区区一个棚目,现在却凭着一股子不要命的横霸之气成了一方小‘诸侯’,而他冯义和为国效力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才摸爬到了统领的位置,这样强烈的对比,无论换作谁身处冯义和的境地,表情都不会自然。 冯义和这些天是度rì如年,只顾着和谈的清廷已经完全的抛弃了这支败兵,在没有给养的情况下,要想维系军心相当的困难,无奈之下,冯义和对手下将兵投奔到雷震那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大家以前都是在一个锅里混饭吃的。 当然,要他象雷震那样擅自带着一群人,无法无天的做出攻取城镇、占领矿山的事情,他是绝对不敢去做的。 莫说是冯义和,在整个北中国,有这个胆量的只怕除了雷震这个无耻的穿越者外,也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第五十八节 一战成名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鸦片战争的耻辱、甲午战争的惨败、加上这次八国联军侵占京津,由慈禧cāo纵和撑控下的满清这条船已经千创百孔。 虽然在北方,清廷还能维系大局,但在南方的诸省,那些满怀报国之志的年轻人已经行动起来了,他们成立了大大小小不下数十个小团体,其中心的宗旨就是推翻腐朽的清王朝,建立新中国。 共和的曙光虽然还没有到来,但距离天亮的时候已经不远了。 听到冯义和提及聂士成,心里憋着一肚子火的宋占标气哼哼道:“老冯,你说说,我们杀洋鬼子有错吗?当然没有错,这么些rì子了,朝廷里的那帮官员何时想着了我们,聂军门要不是被诬通敌,又岂会战死于八里台――。” 相比老成持重的冯义和,宋占标这个武夫可没有多少顾忌,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他已经彻底的把自己划到了雷震的亲信一列。 面对宋占标的质问,冯义和、胡殿甲等一干将校皆默然无语,迫在眉睫的窘境让这些只知道拼命的汉子一个个皱紧了眉头,却怎么也想不出一个解决出路的法子。 “冯统领、胡统领,走,一起去开平,打了胜仗怎么着也当庆祝一番!”雷震瞧出了二位统领患得患失的心思,极力劝说道。 坚冰既已打破,那么只要再加上一把火,或许就能够把芦台大营的人马给拉拢过来,若真的能达到这一目的,雷震纵不能说自己兵强马壮,至少也能说有实力自保了。 当晚,两支本是同根生的军队在开平热热闹闹的举行了大捷的庆祝会,相比将领们的复杂心态,士兵的感叹无疑要更直接一些。 这一仗,让雷震的声望更进了一步,在聂士成死后,许多士兵都觉得,他们这支军队没了主心骨,已经没有希望了,而现在他们不仅收获了信心,更重要的是他们重新找到了依靠,原来没有聂军门,我们还有人带着,还有象雷震这样的长官可以投奔。 对于军人来说,能让人尊敬和信服的就是事实,就是血与火里历炼出的经验,简而言之,你比别人强,你比别人厉害,那么大家就心服你。 在庆功会上,雷震作为开平镇及开滦煤矿的实际掌权者,向全国明码通电宣告了己部击破rì寇进犯,歼灭rì奠永田正毅以下将兵一千七百余人,俘敌一百零九人的捷讯! 这个时代的rì本兵那种深浸到骨子里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疯狂劲还不是那么强烈,真正让rì本人成为魔鬼的是四年后的rì俄战争。战胜沙俄这个西方的老牌强国让rì本人的民族自尊心一下子膨胀起来,以往的自卑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就是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狂妄与自大。 电报在这个时代还属于新鲜事物,要不是开平矿务局雇佣了洋人工程师,雷震就是想出一把风头也不可能。 雷震这次决定高调的宣传歼灭rì军的经过,除了想简接增加一下和谈的筹码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提高自己的知名度。 名气大了固然会引人注意,但现在雷震也顾不得了,反正,联军统帅部对于这一次rì军的惨败一定会有报复措施的,他就算再低调处理,也无法躲过可能的打击。 逆境求生,当有不破不立之锐气。 相比袁世凯、马玉昆、宋庆等人,雷震明白,他的资历实在太浅了,浅到李鸿章李中堂连见他的一面都舍不得,不过,在这一次大捷过后,雷震相信他的名字一定会传遍各地,就连远在西安避难的西太后也不会听不到。 有了名气,再要想办事的话就不一样了,那可不是自己贴上门,而是别人找上门了。 一九零零年十月二十七rì。 上海。 “号外,号外――,津门战火重燃,芦台聂士成武卫前军的雷震一部全歼东洋二千余rì军,击毙敌奠大队长永田正毅及以下将官二千余众,俘敌过百,东洋兵伏尸遍地,血流成河――。” “大捷,大捷,我大清没有亡,我们的军队仍然在战斗!” “聂军门的兵,都是好样的。” …… 雷震一战成名。 街头卖报的小童高举着还散发着油墨香的申报,一个劲的叫卖,相比于北方沉闷的保守气息,位于长江口的上海因为洋人资本的涌入,西方的观念也更加自然的融入到平常的生活中,就象在报纸上惶论政事,要在běi jīng城的话,这可是绝不允许的砍头大罪。 申报是1872年由英国商人美查等人在上海创立的,它有外资的背景,不过申报的创办人创立之始就有主张,他们认为要达到赢利目的,必要时也须仗义执言,并且强调言论要有益于国计民生。同时,办报业务特别是编辑大权也都归国人之手,由国人主持笔政。 在这种情况下,申报的针对xìng就十分明显了,在头版位置每天均有一论说,上面曾发表过谈吸鸦片、聚赌、缠足之害的论说,主张禁娼的论说,宣传修铁路、开矿藏等“富国之策”的论说。 这样的论题与政治、民生甚至于习俗都有关联,十分讨好阅读者的好奇心理,因此,在短短的二十余年间,申报的发行量节节攀升,在它的带动下,上海、武汉、广州等南方的大城市如雨后chūn笋般的办起了多家报纸,它们的刊行打开了国人认识外面世界的一扇扇窗户,对于启蒙民众心智有相当重要的作用。 报纸让一道道无形的空中电波化作实实在在的文字展现在每一个人面前,在这样一个沉闷的时代,可以供国人谈论的事情实在不多,尤其在这个京师被外敌占领的国难时候。 雷震的胜利喜讯就象一缕chūn风让几个月来揪心不已的国人展眉舒目,虽然相对于整个战场态势而言,这一仗不足以改变什么,但它却振奋了人心,让大家在黑暗中看到了希望。 第五十九节 来自南方的关切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上海电报局,华丽又带着些许古朴气息的办公室内。 大清国会办商务大臣盛宣怀疲倦的闭着眼睛,将头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手中的雪茄烟已经快燃到尽头了,而他却依旧没有察觉。昨晚,他守在电报室里,几乎整整一夜,作为李鸿章身边的得力幕僚,盛宣怀对běi jīng城的那场旷rì持久的和谈自然关切,而当天津卫最新的战况传来时,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告知与十一个虎狼之国周旋的李中堂。 新的变化当然会影响谈判的进程,盛宣怀这个商务大员必须时时刻刻向西安的太后、皇帝那边通报、同时和贤良寺的李中堂商讨新的谈判底线,还要向东南诸省的督抚们转达天津大捷的消息,需要他忙活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盛大人,这是今天的报纸!”一个侍者模样的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一边说着一边将报纸放在茶几上。 报纸撒发着油香,每天一早翻看一下申报已经是盛宣怀的习惯了,不过,今天他不准备去看,因为报纸上报道的头条消息他昨晚就已经知晓了。 天津卫发生激战,我大清国的军队居然取得了大胜,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回想昨天接到通电内容的一刻,盛宣怀差一点都站立不住了。 这么些年了,大清**队在与洋人的交战中,何时真正战胜过对方,没有。 就算是十余年前的中法战争,也不过是拼了个平局的结果,至于后面的甲午大战,就更不用提了,亚州第一强国的名称由大清直接换成了东方那个曾经不起眼的岛国。 作为一个中国人,谁不期望国家富强,谁不为当今列强侵我国土的现状而担心,现在李中堂还在běi jīng与洋人周旋,情况还不乐观,作为幕僚亲信,盛宣怀知道这次抱病的老中堂是报着死志去běi jīng的,因为就在临离开上海之时,李鸿章就在留给他的信中说:“谈判毕,我即亡!” 唉,中堂大人手里的筹码太少了。 一个西摩尔算什么? 洋人不会为了区区一个狗屁中将,而放弃他们想要的利益的。 幸好,天津的那个雷震居然不可思议的打败了rì本人,这份电报刚接到时他还不相信,不过,在联系了一些英国、美国、还有俄国的老朋友核实之后,盛宣怀已经确认,这个消息千真万确。有一场胜利作为垫底的本钱,这中堂大人谈判时的腰杆一定能直起来不少,特别是对rì本人,那更有谈判的筹码了。 同样,慈禧太后那边也很是高兴,一向不成器的清军居然有了一次扬眉吐气的机会,这让被迫逃到西安的老佛爷大大的出了一口恶气。 “杏荪兄,你有没有看今天的报纸,大捷呀,难得的好消息!”未等盛宣怀安静片刻,jīng致的木门被一下子推开,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进来一个人。 “筱舫,你就不能小声一点说话,我可是一夜未眠呀!”盛宣怀疲倦的睁开眼,笑着弹了弹雪茄上的烟灰,对着进门的这个年约五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说道。 筱舫是中国通商银行总经理严信厚的字,这个少时在宁波钱铺里做过学徒的慈溪人同盛宣怀一样,也是李鸿章的得力助手,不过,相比有官职在身时不时还要受到朝廷节制的盛宣怀,严信厚则更象是一个有官方背景的私营资本家。 除了担任官资的通商很行总经理外,严信厚分别在天津、上海、宁波等地有多处的生意,比如在天津他开设了物华楼金店,经营金银珠宝首饰,在上海的南京路开设了老九章绸缎庄,盛名久著。 光绪十二年他还投资5万两白银在宁波弯头地方创办通久源机器轧花厂。光绪二十年,筹设宁波通久源纱厂,光绪三十一年在上海创办同利麻袋厂,并投资于面粉厂、榨油厂和内河轮船等工业交通事业。 “杏荪兄,这么重大的消息你这个会办商务大臣自然有的忙的,怎么样,中堂大人那边有没有好消息传来?”严信厚迫不及待的问道。 李鸿章是他们这一群人的总后台,这次李鸿章抱病北上,盛宣怀、严信厚等人都说这战败的和谈一向是件吃力不讨好的差使,也曾极力苦谏阻止,但李鸿章却执意要到běi jīng去,他们也没有办法,唯有能做的就是提供一切有利于和谈的情报给李鸿章,好使得这位老中堂不致被迫到跳楼的份上。 “经迈已经发报来了,中堂听到喜讯,高兴得气sè也好了不少,还说明rì在谈判桌前,也一定要和洋人大战一场,绝不让浴血的将士小瞧了自己。”盛宣怀站起身,伸了伸酸疼的胳膊,笑说道。 “中堂大人老当益壮,这下子我可放心了,杏荪,太后那边这次对有功的将士是什么个态度,不会又是口头表彰的老一套吧!要是这样的话,奖犒有功将士的钱就由我们上海商业会议公所来出好了。特别是那个叫雷震的营教习,听说这次胜仗就是他指挥的,这可是一个人才呐!”严信厚面露喜气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申报上关于这次大捷的消息登得很清楚,这回与rì军作战的是聂士成的旧部,实际的指挥将领是冯义和、雷震两位,冯义和已经年过六旬了,能力如何不用多说大家都清楚,因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雷震才是真正的领军将领。 聂士成的这支队伍也算是淮军出身,上回津门大战朝廷对聂部的不公态度已经引起了淮系将领的一致不满,严信厚既为李鸿章幕僚,自然也对这件事上了心。 大清rì渐没落,谁也不知道它还能支撑多久,在这个动荡的时代,能够拉拢到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无疑多了几分说话的底气。 第六十节 商人的小算盘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商人以利为先,没有好处的事情象严信厚这么jīng明的人当然不会去做。 他之所以提议以商会的名义资助雷震所部将兵,除了附合cháo流赚取那么一点声望外,还因为另一点,那便是他已经打听到雷震他们这些士兵已经成了开滦煤矿的护矿队,军队成为一种工具来为商人服务,这个想法他之前可是想都不敢去想的。 商人最怕什么,最怕就是有兵权的武夫。 军队以武力作为倚仗,哪一个敢不听话,商人们虽然拥有巨大的财富,但没有保障一切富有也都是空欢喜一场。 但若是有了属于自己的私人武装,那一切就都不同了,商会武装虽然名份上比正式的国家编制内的军队要差了不少,但好处也是显而易现的,那便是不用再为饷银没有着落而发愁,既然这个叫雷震的年轻军官开了头,那么只要价钱出的合适,就不怕他们不为利所动,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那么接下来也就很自然的发生了。 严信厚作为上海商会的总理,想要筹措一支属于商会自己武装的想法由来已久,在比上海更南方的两广一带,商会拥有私人部队也早已是伺空见惯的事情了,只要不威胁到官府衙门的统治地位,朝廷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年来,随着李鸿章渐渐衰老,他曾拥有的实权也开始被瓜分,特别在江浙一带,两江总督刘坤一和他麾下的自强军的势力强大,可以说要兵有兵,要权有权,相比之下,只有金钱的盛宣怀、严信厚等人只能甘拜下风。 招商局、轮船局、机械局等重要部门刘坤一的势力已经开始渗入其中,盛宣怀这个李鸿章首屈一指的智囊现在也只能固守在电报局的大本营里,至于严信厚等人,更是只能或龟缩在租界,或者跑回到宁波老家一带去开办工厂。 在富庶的苏南、浙北湖州一带,有刘坤一的人阻拦,严信厚他们生产的产品根本就打不进去,这种情况对于曾经一手遮天的李系幕僚来说,无疑是相当痛苦的,而要是有了一支强有力的军队作为保障,那刘坤一就硬不起来了。 这也就是严信厚属意雷震的原因所在,一支能打败rì军的部队当然有资格和自强军一比高下,要是换了别的杂兵,只怕还没有上战场就先怯场了。 “筱舫,犒劳的事你就是不说,我也有意交到你头上,昨晚中堂大人也表示了请商会方面代为筹措饷银的想法,至于朝廷方面,你也知道除了表表虚功外,一时半会还真拿不出钱来。”盛宣怀摇头苦笑道。 他这个会办商务大臣掌管着招商局、轮船局还有铁厂、矿山等一大批的‘国有企业’,对于大清国有多少家底可谓知根知底,排除各省督抚私自截流的部分,可供支配的钱款当真是少得可怜。 太后、皇帝以及一大批王公大员们的吃穿不能亏欠了,还有这次需要赔付给联军方面的钱款,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若再加上官员的俸禄,这rì子除了举债度rì外,好象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 “无妨,杏荪你放心,这次的钱款全部由我上海商会资助,为了表示诚意,我还将派人亲自前往津门向冯、雷二位统领说明情况,并邀请他们来上海一叙!”严信厚狡黠的一笑,连声应和道。 上海的盛宣怀、严信厚等人在谋算着自己的小算盘,其他人又何尝不如此,在武汉,湖广总督张之洞的闻知开平大捷的消息后,一改之前对聂部冷淡的态度,居然还发出了贺电,并与上海方面一样,盛情力邀冯、雷率部往湖北驻扎。 张之洞是什么人,盛宣怀、严信厚能看到的好处,他自然也瞧得一清二楚,击破二千余rì军,这样的辉煌战例已经让冯、雷以及所部将兵成为了整个国家的荣耀,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敢说半句不欢迎的话来。 而更重要的是,这一支失去了主将的军队虽然强大,但却属于无本之木,如果能伺机将它拉拢并归附到麾下,那试问天下,还有谁跟和自己一别苗头。有了这一支强军,就算是面对洋人,也有足够的底气说一个‘不’字。 除了张之洞外,其余诸省的督抚自也不必说了,他们虽然没有发出力邀的电文,但赞誉之词却是不会少的。 象什么国之干城、不世名将、岳武穆再生等等,还有夸张一点的干脆将雷震比作关二爷转世,这穿越跟转世区别也差不多,他们倒是猜到了一点点。 除了各地的督抚大力吹捧之外,在西安方面,那位仓皇出逃的太后这回也算是睁开了眼睛,国危显良将,因为支持义和团运动而声望大跌的她正需要一个重新鼓舞锐气,重振她老佛爷权威的机会,因此,在听到开平清军大捷之后,慈禧立即以光绪皇帝的名义下了懿旨,诏令晋升雷震为武卫前军左路统领,也就是说,原来归属于周鼎臣的部队现在划归到了雷震麾下。 从一个营教习直接晋升到一路统领,这个升迁速度怎么看都已经是惊人的了,要知道统领下辖可有五个营的规模,将近二千五百余士兵。 …… 就在各位大人物在为雷震的官职、去留等问题争斗不休时,雷震这个当事人除了一边通电全国,发表热情洋溢的宣誓词表示自己将率领部众决死抗敌到底之外,剩下的时间除了督促士兵抓紧在开平至芦台一线修地球外,就是跑到他那个‘草台兵工厂’去督促新型地雷的研发了。 修地球换个说法就是挖壕沟,在胜了一仗之后,未雨绸缪的雷震不得不准备又一场可能的大战了。 开平一带属海河冲积平原,几乎无险可守,再加上雷震所处的位置在天津与龙口之间,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因此要想抵挡住联军方面的进攻,除了沟壕阵地战外没有其它可能。 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打了rì军扫荡部队一个措手不及之后,以rì本人睚眦必报的个xìng,又岂会善罢干休。 幸好,兵工厂传来了令雷震欣喜不已的好消息。 地雷的研发工作取得了突破xìng的进展。 第六十一节 地雷战的前奏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什么是热兵器时代弱者对付强大敌人最有效的武器? 这个问题抛给许多军史爱好者的话,回答都是一个,那便是地雷。 作为一个知晓二十世纪历史的先知者,雷震对于地雷在战场上发挥的巨大作用自然一清二楚,排除抗rì战场上被神化了的地雷战术,就在到了二十一世纪,地雷(路边炸弹)也一样能让武装到牙齿的美军闻之丧胆。 细究地雷的身世,中国还是最早使用地雷的国家。 根据明朝末期成书的《武备志》记载,研发成型的地雷共有10多种,多有石、陶、铁制成的,将它埋入地下,使用踏发、绊发、拉发、点发等发火装置,杀伤敌人――。 对于古代地雷的应用,雷震没有多少心得,不过,得益于后世抗rì电影的广泛普及,对经典影片地雷战中的那些桥段雷震可是倒背如流。 前些天,在他的耐心‘指点’下,兵工厂已经能生产出寻常的触发雷,绊雷了,更令他欣喜的是,有一个叫谭枫林的技师还研制出了一种改进型的‘跳雷’,这种新式跳雷一旦被触发,立时会在空中爆炸,其杀伤范围可达方圆几十丈,威力极大。(跳雷为清丁守存发明,在此特作注明。) 有了地雷这个秘密武器,雷震对接下来的战略部署更有信心。 小鬼子不来还自罢了,要是来犯的话,那一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rì军一支混成联队几乎全军覆没,这可是奇耻大辱。 这一败仗让rì本内阁大丢面子,气急败坏的伊藤博文立即下令免去福岛正安驻津指挥官的职务,并严令山口素臣少将立即率混成第5师团主力从běi jīng返回,会同一个留守步兵中队进攻开平的清军,以报惨败之辱。 与此同时,rì本公使还紧急约见在京的联军各国公使,要求他们配合rì军共同歼讨这股乱兵。对此,各国的态度却是不一。 英、美、法等国家对于rì军的这一计划反映冷淡,在他们看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逼迫清zhèng fǔ签订协议,将赔款的数目还有其它一些既得利益给落实到位,至于象打仗一类的体力活,高贵的大不列颠帝国、法兰西共和国、美利坚合众国的公使不感兴趣。 沙俄方面与rì本人因为东北利益问题关系闹得很僵,加上rì军方面又指责说此次失败的原因之一是俄军没有及时的增援,这个指责虽然有点道理,但俄国人也不是吃素的,怎么说沙皇俄国也是一方豪强,比小rì军总要强大多了,回答rì方质问的是俄国公使犀利的反驳,连懦弱无能的清军都打不过,还有什么资格参加到联军里面。 俄国人的话一下子触到了rì本人的痛处,虽然自诩为亚州的第一强国,但与欧美列强相比,rì本的实力确实要差了一筹,这没什么话好辩解的,这场唇枪舌箭让rì俄二国的关系彻底降至冰点,并为rì后的大战埋下了伏笔。 其它象比利时、葡萄牙、奥匈这些个只象征xìng的派遣了礼仪兵的国家是不用考虑的,在有实力的国家中,对rì军的提议反映热烈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德国,身为联军统帅的瓦德西将军,在到任之后虽然摆出了一副四处扫荡的架式,但实际效果却是寥寥。 没有对手的滋味让这位德国将军寂寞无比,这次听说有人欺负了联军中的小弟弟,德国人也觉得脸上很没有面子,于是乎瓦德西派遣了一支由四百余德国士兵、一千多中国籍雇佣兵组织的军队协同rì军作战,指挥这一支德军的将领是库克。 十一月三rì。 初冬的薄雾笼罩在北方僵冻的原野上,使得稍远处的景象也变得模糊起来,这样的天气其实是最难受的,说冷不太冷,说不冷早晚又冻得人浑身没有热气。 负责开平正西一线阵地守卫的是已经升任管带的王喜财部一个营,自打随着雷震打得小鬼子狼狈奔逃之后,一贯以来都有些欺软怕硬的王喜财也抖了起来,这也难怪,真刀真枪和小鬼子在战场上干过,这经历换到其他任何人身上,也会有脱胎换骨的改变。 “啊欠,排长,你说说,这小rì军到底什么时候来呀,嚷嚷好几天了,怎么着连人影都见不着。” 问话的是一个刚刚补充进王喜财营的新兵,这小子一副黑黝黝的脸膛,身体结实的象小蛮牛一样,他在入伍前是唐各庄煤矿的一名矿工。 经过一场艰苦的大拼杀,雷震除了收获一场胜利之外,还不得不面对堪战之兵严重匮乏的窘境,在这种情况下,紧急进行动员发动,把适龄的青年男子编入战斗序列之中就显得尤为迫切了。 幸好,基于雷震先前的赫赫威名,矿工们对参加雷震的部队并没有多少抵触心理,他们知道一旦雷震他们吃了败仗,那么这些天过的好rì子也就到头了。 “你小子,手痒痒了不是,放心吧,王管带已经说了,东洋鬼子已经在天津卫聚集了三千多人,他们再排着队等着我们宰杀呢!” 答话的排长是参加过上一次肉搏战的老兵,有了一次生死交替的经历,也就多了一份从容,对于即将打响的一仗,老兵们毫无惧sè。 “都趴着,不许说话!” 一个穿着新式军服,领口嵌着红sè标志的军官弯着腰由后面的沟壕里转了过来,听到这边动静,便威严的低喝了一句。 他正是王喜财,在一个星期前的布防会议上,他从宋占标的手里抢过了驻守西线的任务,经过半个月前的一战,王喜财对守卫防御已经有了些许的心得,在这方面,只知道进攻再进攻的宋占标确实不如他。 纵横交错的沟壕,构成了一道立体的阵地,二架马克沁重机枪形成交插火力,彻底封锁住了前面的开阔地形,这样形如马其诺防线的坚固防线,rì本人要是来攻的话,不付出人堆人的代价,休想跨过第一道防线。 在第一道防线的后面,等待着rì本人的除了更为紧密的沟壕群落外,还有机动灵活的快炮队,几门克虏伯重炮也被安排到了最适宜发挥威力的位置。 总而言之一句话,雷震这回是豁出去了,他要给小rì本一个教训,那便是中国的土地不是他东洋鬼子任由来去的。 第六十二节 地雷炸炸炸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沟壕、重炮、地雷,再加上依托河流环绕的机枪火力点,这样的立体防御阵式虽不能与马其诺防线相比,但在中国的土地上也算得上是绝无仅有了。 以往在部队里当兵搞演习,雷震最烦的就是整天反复搞这些六、七十年代的过时战术对抗,什么沟壕战、肉搏战,拼刺杀等等战法,在现代化的jīng确制导武器、飞机还有破甲弹的打击下,结果无一不变成一堆废渣。 如今,当身在的时空突然提前了百余年时,雷震倏然发现自己本来讨厌的东西已然成了制敌的法宝。 这个时代没有导弹、没有飞机,也没有摧毁火力点的重型坦克,就连重炮也还只是刚刚被装备到军队中。 当一张类似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模版的防御大网铺开时,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天衣无缝。 清晨甫过,薄雾渐渐消散。 “排长,你看那是什么?”半响之后,适才说话的新兵指着前方雾霭中的一团团嚅动的黑影,紧张的问道。 “东洋鬼子!”排长一声叫喊,急急一脚将司号兵踢醒,瞬时,号角声响起于整条沟壕。 “轰!”巨大的爆炸声伴着惊呼声响起。 不知是哪个倒霉的rì军兵一脚踏进了雷区,触发雷受到重力的压迫,立时由无声无息的乖孩子变成了噬人的恶魔。 rì本人选择在凌晨时分偷袭本来计划不错,这个时间段也确实是守军意志最松懈的当口,但正所谓有利必有弊,深秋的华北大地浓雾天气十之四、五,在几丈外就看不到方向的地方行军作战,纵算rì军收卖了贪心卖国的开平当地人作为向导,也无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陈桑,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看到自己的士兵倒在血泊中无助呻吟,担当前锋的rì军石井虎男大佐气急败坏的拔出了指挥刀。 东洋刀的锋芒倏闪,一下就架到了在石井身边的一个抖抖瑟瑟的中国人颈上。 “太君饶命,太君饶命,我陈勤守指天发誓,绝没有半点坑骗太君的意思。”在钱财的诱惑面前,已经把自己出卖了一次的陈勤守自然不在乎再卖上一次。 陈勤守是圣法伦学校的教师,在上次被宋占标jǐng告了一番之后,这位二毛子仁兄一段时间倒是老实了不少,甚至于表现还相当的积极,而正是这些假象让他骗过了许多人。 “哼,你的,前面带路!”石井悻悻的收回战刀,战事刚刚开始,陈勤守这个熟悉开平情况的家伙还有用处,就先留他一条狗命。 偷袭企图没有成功,这虽然让靠前指挥的山口素臣少将感到失望,不过,他的信心未失,因为他有诸多的理由可以证实,大rì本帝国的皇军是最优秀的,而他的第5师团更是皇军中的佼佼者。 “进攻!”端着村田式、三十式步枪的rì军士兵嗥叫着冲了上来,他们一个个面目狰狞,形如野兽。 对于这些士兵来说,当兵是一条摆脱贫困的捷径,因为在rì本当兵的待遇还是相当不错的,穷苦人家若有家人当兵,那么国家还会相应的减免赋税,当然,若是在战场上立了功勋的话,这待遇就更不用说了。 正是在这种强烈的物质与荣誉刺激下,rì本兵不顾生死的开始了他们为赢取荣誉与财富的战斗,虽然明知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比率很小,但每个士兵在冲锋时都会期望,最后留下来的那个人是自己。 既然已被发现,偷袭自是不可能了。 在石井大佐的指挥下,rì军开始排成冲击阵形嗥嗥叫着向清军阵地而来。 “轰!轰,轰。” 连番的巨响声中,一顶顶黄sè的军帽飘荡在半空中,伴着血雨缓缓下落。 踩到地雷的rì军士兵无望的翻滚着,却又引发了更多的轰响,挡在rì军前进道路上的第一道关卡是一片雷区。 若单单是寻常的拉发雷和绊雷的话,石井大佐并不担心,凭着大rì军帝国将士视死如归的勇气,就算是用血肉趟,也能趟出一条进攻的通道来。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这个愿望太奢侈了,在阵地的前沿,清军除了常规雷外,居然还布下了一种恐怖的“跳雷”。这种雷是将一个铁铸的圆形地雷装入陶瓮中,瓮的下部填装火yao,连接地雷引信,同时在瓮内还装有点火装置。 它的布置极为隐蔽,陶瓮也被埋到了土里面,粗粗一看根本发现不了,其实,就算偶尔发现有陶片显现,rì军士兵也不会多作留意,要知道在中国这个以瓷器陶器为主要rì用器皿的国度,在地上刨出些许碎片实在太寻常不过了。 然而,平常的背后隐藏的却是危险。一些地方只要rì军士兵误踏上去,就会牵动发火装置,然后撞针触动火yao爆发,就会将瓮中的地雷抛起地面七八尺高,数枚地雷在空中爆炸,其杀伤范围竟然可达方圆几十丈,威力极大。 原始跳雷的发明完全体现了中国人的聪明才智,丁守存这位中国近代史上的科技专家应当值得后人铭记,他不仅在地雷研发上有贡献,就是在火器运用,火yao制作等方面也有不俗的表现,可惜,在晚清这个**无能的zhèng fǔ压制下,这些发明仅仅只能停留在纸上,而无法得到推广运用。 正是依靠前辈流下的这些宝贵的资产,前北洋机器局的技师和工人们在简陋的条件下,才能一次次的创造属于他们的奇迹,集束zha药包是如此,新型跳雷也一样。 当然,这其中更缺不了的是雷震这个时不时大加指点一番的‘门外汉’。 先知是无敌的。 不知山口素臣在得知自己的对手是这么一个不谙时世的‘怪物’时,又会作何感想? 第六十三节 奇兵已然遁出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该死的支那猪!”山口素臣咬牙切齿的怒骂并不能改变一切,相反,清军的炮火在一阵急袭之后还很聪明的实施了延伸打击。 呼啸的炮弹就象长了眼睛一般,追随着逃窜的rì军士兵而来,如果不是山口素臣身边的参谋人员识机的快,说不定炮弹就会落到山口的头上,真要是那样的话,那对于rì军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大灾难。 芦台大营与开平两支聂士成武毅军的余脉合兵一处,不仅仅增加了雷震抗击rì寇的信心,还有就是解决了困扰雷城的弹药补给难题。 从冯义和那里雷震已经摸到了底细,以芦台营内的积存弹药,打上这一仗还是有剩余的,事实上,当听到芦台营内还有数量众多的弹药积存时,雷震忍不住又长长叹息了一声。 有好东xī zàng着不拿出来用,这是国人几千年的陋习,他们怎么也不想想,等到国破家亡之时,藏的地方再好,保存得再完善,还不都要被敌人给搜罗了去。 “轰!” 一枚重炮炮弹当空落下,带着满地的硝烟。 “炮火,炮火压制!”在rì军上下一阵急似一阵的的催促声中,位于后方的rì军炮阵终于发威了,相比清军炮队时不时的短促炮击,rì本人可算是阔气得多,漫天的流星就象一簇簇爆竹一样直奔清军炮阵位置而去。 很快,rì本人的压制便有了效果,清军炮击停止了。 其实,不用rì本人费什么力气,知晓比拼炮弹赢不了rì本人的雷震一早就对胡殿甲有了指令,那便是打了就走,绝不拖泥带水留在原位置上挨揍。 为了增强灵活xìng,就算是不易移动的克虏伯重炮也被那些憋了一肚子火想要找人发泄的炮兵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在炮座的底部装上两个可以装卸的轮子,这样在发shè时可以卸下轮子,在移动时给装上轮子,虽说每一次装卸都要挖老大的一个坑麻烦了点,但至少避免了移动不便被敌方炮弹命中的危险。 此后,再等山口素臣又一次收拢部队攻上清军阵地上,rì军士兵没有遭到什么有力的抵抗,除了零星的流弹外,守军的重机枪与反击炮火都哑火了。 看来清军也不过只有这两下子,在连续经历了二场恶战之后,他们的兵力补给还有弹药都会发生困难。山口素臣没有料错,清军的弹药确实紧张了,不过并没有枯竭到无法支撑一场战事的地步。依靠芦台大营积存的弹药,还有上一次缴获的rì军枪械装备,清军虽然不能象rì本人那样阔绰,但也不至于断了炊火。 至于兵力方面,补充入的新兵确实使队伍的战斗力有所下降,但对于一场单纯的防御战来说,暂时并没有出现大的问题。 防守相对来说要比进攻好撑握得多,只需要有老兵进行适当的辅助就可以了。 在rì军的这次大反扑面前,雷震没有退路,也没有选择,依他的话说,这一仗,老子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和小rì本耗到底。 支撑雷震信心的,除了队伍高昂的斗志外,还有辛苦修筑的环形状保垒防线,这种完全脱胎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纵深梯次配备的交错沟壕防线在这个时代还属于新鲜时代,西方的普法、克里米亚发生的战事中虽然对此有所表现,但象雷震布防的这么完备的,可以说绝无仅有。 让山口素臣痛苦的还在后头,在二线阵地上,迎接rì军将兵的又是一道坚固的无法突破的堡垒,退守到二线的牛大胆(即牛宝国)一个哨加上王喜财的一个不满员的营,这样的防御力量可是相当强悍的,rì军要想通过着实不容易。 第一次世界大战时让协约国和同盟国士兵惊惧的绞肉机阵地战被雷震运用到了东方的战场上,rì本人成为了第一次尝试这种铁链防守的对象。 嘿嘿,老子虽然有剽窃他人成果的嫌疑,但能让rì本人喝一壶的话,这个罪名也没什么? 在其他将领惶惶然不知如何面对来犯之敌时,雷震却是胸有成竹。 他的这一番表现落在冯义和、胡殿甲等人眼里,那感觉就不一样了,什么是大将风范,什么叫指挥若定,象雷统领这样便是。 当第一线重挫rì军的消息传到指挥所时,就连那些还对雷震的能力抱有最后怀疑的芦台将领也知趣的收起了不信任的目光。 开平镇南十里,清军指挥所。 这里原本是一处供奉土地爷的小庙,因为位置正好处于开平与芦台之间,在这次大战中也就成了最为敏感的所在。 要是被rì军从这里拦腰切断芦台与开平之间的联系,那么清军就会陷入到七寸被断的险境中,这显然是雷震不能接受的,因此,为了显示自己不破rì寇誓不收兵的决心,他直接就将指挥所设在了这里。 不大的庙殿里面,佛像已经被挪动了一旁,在这个时候,保佑国土不受外人欺凌的不是一尊尊泥塑,而是一个个战斗在前方的血肉之躯。 殿堂里,雷震支着身子,双手撑开着,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案上的地图,已经足足有半个小时了,他就一直保持着这样一个姿势,只是在偶尔,把目光从地图的这一头移到另外一个点上。 终于,他抬起了头,大声问道:“郭阳,宋大炮的突击队现在在什么位置?” 郭阳现在有指挥所jǐng卫队长和机要参谋的双重身份,以他的能力,其实更适合去当一名带兵征战的军官,但雷震的身边总要有人使唤和保护的,总不能把他的安全完全交给还不熟悉的芦台那边的人吧! 听到雷震的声音,郭阳拿起一张写着密密集集字迹的纸条,道:“报统领,一刻钟前宋队长回报,他的队伍已经顺利过了海河,现在正从上游迂回,预计在三刻过后便能包抄到达预定位置。”(注:这里的刻为古时计法,不同于现在) “三刻,不行,太慢了,你快命人回告他,我只给他半个时辰时间,半个时辰内他必须到达伏击地点。”雷震哑着嗓子,摆出一付要吃人的样子说道。 用兵之法,贵在奇正结合。 这一次对付进犯的rì德联军,雷震祭出的正是这一记以正招牵制以奇招制敌的杀招,在正面战场上,他安排了一个营的兵力对进犯rì军采取拖延战术,有炮兵加上沟壕相配合,相信就算rì军纵算有能力突破一、二道防线,也不能一下子将清军的阵线完全冲垮。 雷震真正反击的重点则放在了德军身上,而执行这次伏袭任务的,正是他手中的王牌,宋占标的特别行动队。 ; 第六十四节 雇佣兵团的末日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海河北岸十里。 一支约有千人的军队正在不急不缓的向东北方向行进,这是一支奇怪的军队,它的旗帜颜sè是德军标志xìng的黑、白、红三sè,但它的士兵却是如假包换的黄种人,更严格的说是中国人。 这些中国人实质上是受雇于德国zhèng fǔ的雇佣兵团,在义和团运动兴起之际,德国因为在远东一带没有大块的殖民地,因而无法在短时间内调集军队参加入侵京津的联军,在无奈之下,德国人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就是在山东沿海一带召募中国人组成雇佣军团,在前德籍武卫前军教官库克的率领下,会同英、法、美、俄、rì、奥、意七国在大沽口登陆,一路向běi jīng方向进犯。 参加德军的这些中国人他们原本是横行于威海、青岛一带的土匪、海盗,在金钱的刺激下,这些人可不管什么国家荣誉,什么民族尊严,他们只在意得到的报酬,只在意这次劫掠他们能够分得多少好处。 这些人实际就是有nǎi就是娘的汉jiān。 在天津城里,这些人做的恶不比洋鬼子少多少,甚至于一些洋人都不屑干的事情,这些二鬼子也是当仁不让,因此,在某种程度上说,这些汉jiān的为害程度比洋鬼子更大也更加可恶。 若非德皇威廉看到联军攻破běi jīng的好处太大,起意派遣大批军队赶过来捞取便宜,这支二鬼子雇佣军团还能混到běi jīng城里去祸害一番,现在,他们自动送到了雷震的面前,这卖国求荣的恶狗若是不打天理不容。 “起来,跑快一点,你们这群猪,都没吃饱饭吗?”一声生硬的叫骂在混乱不堪的队伍中间响起,说话的是带领这支雇佣军团的德籍教官费洛夫。 天津的德军指挥官库克对于这一次增援rì军并没有多大兴趣,在接到瓦德西的命令后,他又加以了变通,将四百余人的德军大部留在了天津,也就是说真正派往开平方向与rì军协同作战的其实是一支由中国人组成的德**队。 自打接受库克将军的指令成为这支雇佣军团的教官之后,费洛夫觉得自己就象统领着一群猪的猪倌一样,需要不停的驱赶那些愚蠢自私的中国人,需要不停的扯开嗓子喝骂,需要不停的升腾起熊熊怒火。 “费洛夫少尉,属下听说开平那边的清狗是聂贼的部下,作战顽强,而且不怎么怕死,rì本人上次碰上他们整整损失了二千多人,我们这一千多人过去万一有什么闪失,库克将军也不好交待,你说是不是?”在行动的队列中间,一个相貌凶悍斜背着一支毛瑟步枪的大胡子凑到军旗下,对着扳着脸试图要训斥部卒的费洛夫说道。 “刘,你是个胆小鬼?”费洛夫将他淡蓝sè的眸子注视了一会面前这个海盗头子模样的中国人,毫不客气的喝道。 “不,少尉你错了,你一定听说过中国的古老兵法吧,我们这不是懦弱,不是胆小,而是灵活机变,审时度势,只要听到东边的rì本人传来好消息,我保证这些弟兄们一定会以百倍的速度冲上战场,去争夺本来就该属于我们德**团的胜利果实,反之,若是rì本人战败了的话,那少尉你一定会有一个更加明确的行动方案,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不得不承认,某些中国人的无耻本领数一数二,这位刘大胡子的脸皮就比城墙还要厚了不少,一番‘道理’说下来把行事一板一眼的德国人给说得一愣一愣的。 只可惜,这么好的脑筋却没有用到正道上。 “好吧,刘,你吩咐下去,让士兵们歇息一阵,还有,多派几个人去东边探探情况,rì本人这回可是动了真家伙的,我想你的那些同胞不会有什么机会。”费洛夫无奈的说道。 “少尉你放心吧,由我刘海山盯着,rì本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法眼。”刘胡子听到建议被费洛夫采纳,一时兴奋莫名的叫喊起来,这些海盗、土匪原本就是欺软怕硬的货sè,一听到和聂士成的武毅军旧部交战,腿肚子就不住的打战。 聂士成是什么人,那可是人称‘聂人魔’的大屠夫,他的军队那更是数一数二的劲旅jīng兵,连rì本人都不是对手,更何况他们这群乌合之众。 雇佣兵们一听到歇息的命令,一个个就象犯了烟瘾的鸦片鬼一样,就地无力的坐倒在地,更有不堪的直接躺倒在地上,任别人如何踢打也不愿起来。 此时此际,这些二鬼子汉jiān恐怕怎么也想不到,索命的阎王爷正在朝着他们一步步的迫近。 海河畔。 也有一支队伍正以急行军的速度快速的从南岸涉河而过,深秋季节正是海河的枯水期,在一些河段水位只有齐腰深,虽然冷水刺骨了些,但却无法阻挡一支志在必得的勇锐之师。 这支队伍正是由宋占标率领的特别行动队,他们这次伏袭的目标是德军雇佣军团,相比rì军,这支队伍的战斗力最弱,也最好打发。 中国人与中国人在战场上相遇,而双方却代表了不同的国家。 这真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这样的事情也许只有中国才会出现。 “都给我快点,跑起来!”在海河的正zhōng yāng,下半shen已经湿透了的宋占标瞪着一对牛眼,不停的大声叫喝道。 奉命奇袭的特别行动队一路急行至此,却不料被海河挡住了去路,当然,这点困难不算什么,这条在一百年后因为工业污染而变成一条臭河的北国大河在这时还相当的清澈,在河岸的浅草丛中,更可看见数条小鱼在游来游去。这让宋占标不用担心裸露的下半shen过后会发生皮肤过敏的症状。 “你赶到后面去,告诉压后的老王,就说我去前头了。”看到士兵们依次涉水而行,宋占标拉过一个队员,急急吼道。 老王即是王五的称号,在加入雷震的队伍之后,大刀王五倒也干脆,一捋袖子就跟宋占标两个搭档去了,这两个猛张飞凑到一起,可谓臭味相投,分外的投缘。 人的选择有时真是很奇怪,就象王五和霍元甲一样,年长的王五在经历了一段波折之后,选择了一条对他来说崭新的道路,而年少的霍元甲则继续固守着他一个武者的底线,激进与保守并不与年龄划相同的等号。 在与雷震、王五等人匆匆一别之后,霍元甲就带着弟子离开了津门,他的目的地是上海,雷震知道,霍元甲以后会在上海创立jīng武门,他的名字也会更多的被人所知晓,而中华的武道也会在他的手中发扬光大。 这是霍元甲的理想,雷震不能去阻挡,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委托王五给霍元甲提上一个醒,要他今后小心防犯身边的人,当然对于这个好意,霍元甲在抱以不屑的微笑之后便扔到了脑后。 霍元甲身边的人不是传授的弟子,就是跟随多年的亲近之人,他又岂会对他们有疑心,所以在他看来这不过是雷震的一面挑拔之词罢了,在隐隐约约中,甚至于霍元甲还因为这一层提醒对雷震的为人产生了些许的芥蒂。 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的人,是小人。 这便是霍元甲的想法。 江湖人氏看重的是义气,是毫无保留的信任,象雷震这样既想用人又防着别人的建议,霍元甲当然不能接受。 或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总会有那么多悲欢离合的原因罢。 有些事可以改变,有些事改变不了。 ; 第六十五节 运输大队长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虎狼冲进羊群是什么结果,当然是大快朵颐了。 当杀气腾腾的宋占标猛然发现面前的猎物竟是如此的配合之后,不禁心花怒放,临出发之时,雷震早有交待,这次伏袭相当的重要,因为打掉这支汉jiān队伍不仅能让rì军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更能使己军方面获得可靠的补给,相比rì本人村田式、三十式步枪之类的中看不中用的仿造装备,德制的毛瑟枪弹才是清军将士的最爱。 运输大队长来了,不好好招待一番怎么说得过去? 再说了,一块大肥肉挂在嘴边晃悠,哪有不吃的道理,在这一点上,宋占标与雷震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弟兄们,把大刀片都亮出来!”一边悄悄摸近半闭半睁着眼睛的德军巡哨,强压住兴奋的宋占标一边压低声音吩咐道。 土匪就是大匪,在军纪方面指望他们有大的出息是不可能的,尤其对于仓促成军只是看重钱财的队伍来说,费洛夫这个标准的德**官倒是下命令安排了巡哨,但这些被汉jiān头子刘海山指派上倒霉蛋可没有半分尽职尽责的心思。 “nǎinǎi的刘大胡子,居然暗算老子,不就是抢来的财货没孝敬他一份吗,哼,老子就是不给,怎么样?”支着枪闭目养神的巡哨在心里咒骂着,渐渐进入到了昏昏沉沉的状态中。 “呛!” 忽然,他感到脖子上一凉,好象有一样冰冷的东西抵在了喉管处,紧接着,四周更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响。 “刘大胡子,你敢黑吃黑!”土匪的凶顽本xìng让这个家伙一下了醒悟了过来,不过,死到临头他还以为是内部发生哄斗。 土匪、海盗之间发生这种为了抢夺财货的械斗是很平常的事情,就算他们同时雇佣到了德国人麾下,也无法避免打黑枪、火并之类的事情发生,当然,为了避开德国教官的眼睛,这类冲突规模并不大,就算有人死了,最终也会被认定是误中流弹所致。 今天是喝酒交颈的兄弟,明天或许就是瞪着眼珠子撕杀的仇敌了,对于发生在身边的这些个流血事件,费洛夫一早就从库克那里获取了管理的经验,那便是中国人的事情让中国人自己去解决,德国人要的只是一支能扛着三sè德意志旗帜的部队。 “别动,别叫,出声老子一刀剁了你!”宋占标呼着热气,凑近对方耳边轻喝一声。 伴着这一声低喝,抵住喉管的刀锋轻轻来回一拉,一道渗血的刀口便清晰的在颈部突显了出来,只要再稍加用力,柔嫩的喉管就将被割破。 “这位爷,你饶命,有什么要小的做的,尽管说!”一个汉jiān的骨气有多少,这不用多去想了,至少白白替德国人去送死的活计这些受雇人员是绝不会干的,特别是在见识到了宋占标敏捷的身手之后。 “说,你们一共多少人,几条枪,还有几个德国鬼子跟着!”宋占标冷笑一声,问道。 “爷你这可问对人了,要是问别人,还不一定知道——!”这位倒霉的巡哨还是个话匣子,一开口便滔滔不绝。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多嘴多舌,倒让宋占标对这支雇佣军团的实力有了更清楚的认识,当王五赶上来时,宋占标已经把敌情套了个仈jiǔ不离十了。 “老王,嘿嘿,这下子我们可捡到大便宜了,洋鬼子虽然只十来个,但上好的毛瑟枪却足足有七、八百杆,加上还有二门克鲁伯快炮,你说这些家伙弄回去统领会怎么说?”宋占标咧着嘴,脸上带着暴发户的傻笑。 “老宋,宋大炮,你发痴了吧,这还没开打呢,你怎么知道一定能得了这些宝贝!”王五拎着一把大砍刀,jīng神抖擞的猛得一擂宋占标的肩膀,不屑的鄙夷道。 在见识了上回枪炮横飞的威力之后,王五对热兵器也有了新的认识,现在他虽然还认为手里的大刀使唤得顺手,但也不再一味的排斥枪炮这种能飞弹杀人的利器。 “哎呀,王爷,王哥,你轻一点,这仗嘛我说赢就能赢,你来看,等会儿我们两个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猛张飞有时也是粗中有细,而二个猛张飞凑在一起,诸葛亮不敢说,起码臭皮匠是可以胜任的。 rì暮时分。 海河畔的草地上野花收拢起展开了一天的花瓣,疲倦的将娇艳的身子藏进厚厚密密的叶子下面,费洛夫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闭着眼睛聆听着草丛中的虫鸣声,感觉自己象是回到了慕尼黑郊外的老家。 野花的清香幽幽袭来,和故乡的草原一样的味道。 巴伐利亚——,那里是费洛夫的家乡。 位于德意志帝国南部接壤奥匈帝国的美丽城邦。 亲爱的谢莉尔,你还好吗? 还有我们的宝贝调皮捣蛋的皮特斯,他没有惹你生气吧! …… “砰!” 一声刺耳的枪响打破了宁静,也打碎了费洛夫的美梦。 “该死的,谁放的枪!”费洛夫一下坐起,瞪着一对忿怒之极的眼睛四下里扫视着。 然而,眼前看到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了一惊。 除了离他稍远一些的地方还有大约百余名士兵在顽强肉搏外,大部分雇佣军团的士兵一个个聋拉着脑袋,反背着双手,如一长串串在竹签上的烤肉一般被另外一群手拿着大刀和步枪的人压着,而他们的武器也已经被收拢到了一块,这个样子就象是在清点战利品一样。 “刘,你这个无耻的小人!”费洛夫忿然朝腰间伸了伸手,他要拔出驳壳枪与敌作生死一搏,就算是只有一个人,德**人的荣耀也不容忍他象这些可耻的中国人一样作俘虏。 敌人能在他不知不觉间摸到跟前,而且还不费什么力气的吃掉他的大部分兵力,这在费洛夫看来太不可思议了。 ; 第六十六节 中国功夫显神威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如果不是有内应的话,绝不可能有这样的效果,而要寻找内jiān是谁的话,刘海山无疑是最大的嫌疑目标,因为适才正是他建议自己停下来歇息的。 其实,费洛夫这倒是错罪这位纵横江河湖海的大盗头子了,刘海山还真没有叛变的意思,相反,适才那一枪也是从他的枪膛里shè出来的,当然,因为这一枪示jǐng,这位大佬已经被正悻悻找不到练手靶子的王五给劈头一刀,由肩胛自腰部齐齐剁成了两半。 王五是什么功力,不敢说一甲子,那也是四十余年的浸透,刘海山被他一刀劈翻之时,连喊一声饶命都没有功夫,而王五的这一番神勇落到一干汉jiān走狗眼里,那不是凶神恶煞下凡又是什么? 算了,连刘大胡子那样的狠角sè都完蛋了,我们就更不用说了,投降吧! 服从、欺软怕硬、视保全xìng命为第一等要紧之事,这些‘优秀’的品质在这支德军雇佣军团身上很快就得到了良好的体现,以至于当宋占标发现自己空拎着一把大刀,却无从发泄时,郁闷之情可想而知。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这是古代侠士的风范,宋占标虽然对李太白的这首名篇没有什么概念,但他在战场上的刚猛无敌样子确实拉风得紧,就算是再没有眼光的人,也可以猜测出他是这一支突袭分队的指挥官。 “咔”的一声轻响,费洛夫深吸了一口气,悄悄的将腰间的驳壳枪机头顶开,然后举枪准备瞄准。 也许,只要击杀了面前这个敌方头目,一切都还可以挽回。 费洛夫在心中暗呼:上帝保佑。 “嗖!” 这不是子弹出膛的声音,而是一种冷兵器瞬发出的异响。 “哎呀!”费洛夫发出一声惨叫,驳壳枪也从他的手上掉落了下来。原来,就在费洛夫准备扣动板机之时,倏然一枚飞镖从斜刺里疾飞过来,磨得尖利的三角棱头一下盯在了他的手腕上。 “洋狗,竟然敢施暗算!”大喝声中,王五如铁塔般的身躯就象一尊披着盔甲的金刚塑像,挟着冲天的怒火将疼得眦牙裂嘴的费洛夫给拎了起来。 一般来说,习武之人对危险的直觉要比普通人强一些,而象王五这样的高手,察知危险的能力更为突出,几乎是在费洛夫准备举枪瞄准的一刹那,王五的一双眼睛也盯到了这个德国人身上。 在王五面前,费洛夫纵算个头不吃亏,但手上的筋道却是远远不及,被抓住前襟不能动弹的费洛夫很快就被王五一个惯摔按到了地上,接下来等待这位德军少尉的,则是一双散发着中国男人无尽汗臭味的大脚。 来到别人家的地盘上撒野,总要付出些代价的。 费洛夫在běi jīng、天津这段rì子过得很滋润,随着德军数量占据联军的主导地位,德国人的地位也在节节攀升,神秘的东方都市,马可波罗笔下的富庶国度,这一切都让费洛夫这个出身于巴伐利亚小贵族家庭的家伙兴奋不己。 然而,费洛夫万万没有想到,他现在的遭遇正应了那句中国古话:乐极生悲。 随着费洛夫的成擒,在战场的另一角,由十几名德籍教官发动的垂死抵抗也宣告结束,西方的战争观念与东方截然不同,放下武器投降也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嘿嘿,老王,真有你的,这大刀片一轮,这些王八羔子一个比一个老实。”宋占标笑呵呵的一边指挥着队员清点战利品,一边朝着王五嘿嘿直乐。 仗打到这份上,确实已经没有什么悬念可言了。 这一场突袭让宋占标脸上笑开了花,确实,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没有哪一仗象今天这样毫无挑战xìng。 “老宋,这洋毛子怎么办?”王五指了指被他压在脚底下的费洛夫,问道。这次特别行动的指挥官是宋占标,王五是副手,象抓获敌方首领处如何处置这样重大的事情当然是由宋占标来决定。 “洋毛子,嗯,留着也没什么用处,干脆杀掉好了。”宋占标恶狠狠的说道,但在说话的同时却朝着王五使了个眼sè。 王五会意,脚上一使劲,冷哼道:“好,这洋夷祸害了我们无数的同胞,实在罪该万死,今天,就要我王五用大刀砍了这洋夷的头!” 王五说罢,手中大刀作势高高扬起,明晃晃的刀锋上丝丝血迹犹未汗透,寒芒与血芒――,挟带着暮sè中的淡淡雾气,给人一种强烈的恐怖气息。 西方人不信阎王地府,但他们也相信鬼怪,在连声祈求上帝保佑无果之后,一脸土sè的费洛夫终于忍不住叫喊起来:“饶命,将军饶命!” “哈哈,原来洋毛子也一样是怕死的。”王五哈哈大笑,这一笑让他积存于胸中的那股子怨怒之气全部四散。 中国人也有站起来的一天。 原来洋人也会讨饶喊救命。 这真他妈的太过瘾了。 露出笑容的不止王五一个,还有宋占标和周围的一众队员,他们的心情也和王五一样,有一种扬眉吐气的畅快。 “好,想要活命简单,关健是看你自己的表现怎么样?”宋占标好整以暇的说道,这套说辞粗人一个的他是想不出来的,幸好,在临行之前雷震如填鸭般的给他硬灌了一通。 未战而知结果,这也未免太神了吧!这倒不能说雷震未卜先知,事实上他也只猜测到了抓回一、二个德国鬼子的结果,至于能抓到象费洛夫这样的头目,雷震并没有这个奢望。 “将军放心,我费洛夫一定遵照你的吩咐办事,绝不让你失望!”感觉到背上的大脚已经挪开,费洛夫费力的活动了一下身子,从地上爬起说道。 俘虏是没有发言权的。 在见识了王五那把大刀和感受到手腕上飞镖留下的伤口剧痛之后,费洛夫就决定不再去做以卵击石的蠢事了。 他要活着回去,他要回家与谢莉尔团聚,还有他的宝贝儿子皮特斯――。 注:建了一个VIP书友群34763914,愿意加入的请注明起点VIP书友。上强推了,晶晶开始爆发了,大家多给推荐,呵,二更,三更,或者四更都有可能出现,这个就看心情喽!大家好,我也好。另外,忘说了,书评区建了晶楼,到12点截止,想加jīng的去踩踩。 ; 第六十七节 不入虎穴(求推荐票)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费洛夫是个聪明人,在明白自己的处境之后,他就立即做出了最明智的决定,很快他就从宋占标那里领到了他的第一个指令:前往rì军指挥所,通报己军遭到清军的伏袭,全军覆没的消息。 与费洛夫同行的还有约一百余人,他们的身份是德国雇佣军团的士兵,这些人皆是由特别行动队队员改扮,其中领头的赫然是王五。 这回雷震给予特别行动队的任务相当的艰巨,那便是想尽一切办法打击rì军的中枢指挥系统和有生力量,原本为了保险起见,雷震也只是简短的要求宋占标部在击溃了德军之后沿着海河一线袭击rì军的炮队等后方阵地,以便为正面作战创造逆转的机会,但当费洛夫表态愿意配合之后,宋占标和王五两个胆大包天的指挥官却有了上面这个更大胆的想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一不做二不休,象孙悟空一样,钻到铁扇公主的肚子里大闹一番如何? 宋占标和王五一拍即合。 要当孙猴子,光胆大还不行,起码要会七十二般变化才能有所作为。 为了谁来当这个特别行动队之特战队的指挥官,宋占标和王五这对相处甚睦的好战友‘反目成仇’。 “老宋,这次的任务你放心,我王五绝不让小鬼子讨着好去,你和其它的队员就在外围袭扰rì军的后路,这样我们一内一外,里应外合一定能闹他个天翻地覆。”最终,还是王五的主张更有说服力,宋占标毕竟是这支奇袭队伍的指挥官,象冲锋陷阵的这类冒险差使,确实不应该由主将去做。 还有另外一点,rì军这次是有备而来,因此对聂部的将领一定会有所察知,象宋占标这样在聂士成身边担当过重要职务的人,山口素臣那里说不定会有画影图形,因此,若是宋占标带队的话,很有可能被rì军方面识破。 “老王,大家多保重!”送出队伍一程之后,宋占标重重的咳了一声,对着王五和一众特战队员说道,未等话完,他已飞快的别转过身子大踏步往回走了。 只有跟随着他身边的队员看得真切,宋占标这个轻易不落泪的汉子眼眶红红的,就算宋占标xìng子再莽撞,也清楚王五他们这一去是龙潭虎穴,能够活着回来的机率实在太过微小。 “走吧,费洛夫少尉,你看我这个护卫怎么样?”王五豪情满怀的大笑,他的一只长满了粗茧的右手已经轻轻的按到了费洛夫的后背上。 感受到来自后背的压力,费洛夫脸sè剧变,对于眼前这个神秘的中国老人,他已经不再抱有一丝一毫的轻视之念了。 要顺利混进rì军指挥中枢,费洛夫这个德国人无疑是一个关健的要点,对于他王五当然不敢掉以轻心。 作为联军中的小弟弟,头号打手,rì本人对于德国人的这次援手还是相当感激的,尽管德国人的出兵象征xìng远远大于实战xìng,但至少能够表明一点,那便是瓦德西这位联军统帅对rì本方面还是很看重的。 基于这一层,当山口素臣少将听说费洛夫带着残兵败将逃到自己这边之时,一定会好生给予优待,这对于假扮德军的特别行动队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一定准备就序,就等好戏开演了。 开平西。 rì军的进攻随着暮sè的降临而渐渐的稀落了下来,这第一天的进攻对于山口素臣来说,虽然取得了一些进展,比如占领清军的一线阵地,但实质上的收益却是寥寥,相反,为了推进这十几米的距离,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足足有七十余名士兵在敌方急袭的炮火下葬生,还有二百余人不同程度的受伤,这一点损失对于一支足足有四千多jīng兵的队伍来说,虽然算不上什么,但关健的一点却是敌方的损失几乎为零。 就算不是零数,那也是在个位数上。 这样的战况若是明天继续下去的话,山口素臣几乎能够想象到,以伊藤博文为首的新内阁会以怎样的姿态压迫陆军省下达免去自己师团长职务的命令,毕竟,他这个少将兼中国派遣军的指挥官是伊藤的前任大隈内阁任命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 这句话不仅仅适用在中国,换作别的国家也是一样。 “八格!” 就在山口素臣连生闷气的当口,军用帐蓬被一把掀起,顿时一股初冬的冷风直灌进帐蓬之内,让不及准备的山口少将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报告指挥官阁下,外面有一个自称叫费洛夫的德国少尉求见!”报信的士兵啪的一声立正,然后低头禀报道。 费洛夫――,山口素臣听到这个名字一下子跳了起来。 在临离开běi jīng之时,他曾经亲自到瓦德西元帅的住处拜望过,当时瓦德西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的德国少尉,这个人就是费洛夫。 “啊哈,老朋友来了,快列队欢迎,不,我要亲自去迎接来自德意志帝国的朋友!”山口素臣一边说着,一边急急的穿好鞋子跑下榻榻米。 rì军宿营地,外围。 费洛夫紧张的崩着一张脸,神sè忐忑不安,对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完全没有兴趣去了解,他现在一门心思只想着回家,回家。 但是,背后的大手又让他感到绝望,他明白在王五等人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他是没有可能跑回到天津或者běi jīng去的,除非他愿意去死。 不,谢莉尔和皮特斯在等着我。 我绝不能死。 费洛夫在心底暗自呐喊着,在强烈的求生本能驱使下,他终于在山口素臣迎上来之前鼓足了勇气。 注:小睡一会,一不小心过头了,汗,补上补上,给票票。 第六十八节 严阵以待(求票)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更新求收藏、推荐、点击,吼吼!从目前强推情况看,本书已仆得七七八八了。 ――――――分割线―――――― “费洛夫少尉,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这次进攻开平支那军队的行动,我真的要多谢瓦德西元帅和库克将军的慷慨相助,更要感谢少尉不辞劳苦亲自带兵前来――。”山口素臣不愧出身名门,说话也是一套一套的分外有外交水平,相比之下,他的战场指挥能力倒似乎要欠缺了一些。 不过,山口这次怕是说错了话,等到他赞颂完毕,方始惊异的发现费洛夫带来的人实在太少了,居然只有区区的一百号人都不到,而且这些人一个个蓬头垢面,样子疲惫不堪。 难道说德国人派来的援兵只有这些? 山口一脸的疑问。 “山口少将,真的很抱歉,我的军队在海河北岸遭到中**队的突然袭击,我们损失很大,无奈之下我只得杀出重围,赶过来向报告这一不幸的消息。”费洛夫无奈的苦笑,脸上却依然流露着德意志民族惯有的骄傲。 虽然成了阶下囚,但费洛夫还是认为德**队是最优秀的,支那人、rì本人在他的眼里,都是狡猾jiān诈的东方民族,他们只会偷袭、破坏、暗算,没有胆量堂堂正正的打一仗。这次要是他带领的不是一支雇佣军团,而是一支完全由德意志优秀士兵组建的军队的话,费洛夫完全有自信他不会失败,相反,他一定能赢得胜利。 “支那人的突袭,这群卑鄙无耻的家伙,少尉你放心吧,我们rì本军队一定会为你报这一箭之仇的。”山口素臣脸上掠过一丝失望的表情,他本以为费洛夫此来至少能给自己增添一臂之力,现在来看这一希望要落空了。 “报仇,只怕还没等你找上人家,人家就先寻到了你的跟前。”听到山口素臣大言不惭的保证,费洛夫也只能抱以同情的目光,而他的这一份同情落到rì本人眼里,却成了嘲笑与怜悯的最好注解。 “来人,安排费洛夫少尉歇息!”山口素臣挺直了身子,自信的笑容洋溢在脸上。 原来身为西方列强之一的德意志帝国也不过如此,德国人有坚兵利器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给支那人打败了,而现在,他们能指望的就是我们rì本军队。大和民族的狂热使命感充斥于rì军将兵心中,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德国人既然已经指望不上了,被迫得只剩下华山一条路的山口素臣只得决定重新强攻,虽然这一种战法经过一天的实践之后,效果极差,但占领清军一线阵地的成绩还是让山口少将有了一点信心。 也许,明天进攻会顺利点吧。 也许,敌军的弹药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也许,只要一个冲锋,那些脑袋后面拖着长辫子的支那猪就会一个个落荒而逃,就象联军打进běi jīng城时一样。 …… 在怀着无比失望之情安顿好了费洛夫等一众残兵败将之后,山口素臣带着强烈的自我安慰心态回到自己的寝帐,帐内二个随军的妖jì已经早早的穿上了宽大艳丽的和服,正摆出一副诱人的姿态等待着山口少将的临幸。 和服由中国唐代的服装演变而来,不过,经过rì本人上千年的发展和点缀之后,和服已经很明显具有了岛国独有的特征。就比如眼前的这二个军jì穿的衣服,尽管从外面看包得严严实实的,但其实里面却是什么都没有。 这一夜,带着复杂又失望的心情,rì军第5师团的少将师团长山口素臣在寝帐中疯狂的发泄着他的剩余jīng力,不停的在二个女人身上播种着。 这一夜,宁静无声,和许多个血战前夜一样。 开平西。 清军阵地上,雷震可没有山口这么好的闲情逸致,他此时已经不在那个由庙宇改成的临时指挥所内了,当然更不会跑回到后面的开平,他现在双脚站立的地方是在王喜财的一个半营防守的二线阵地。 白天的进攻虽然很激烈,但主要还是远距离的炮战为主,对步兵的真正考验还没有到来。 由于一线阵地的丢失,这条位于阵地zhōng yāng的二道防线就成了明天能否抵御rì军疯狂进攻的依靠,对于王喜财的能力,雷震多少还有些不放心。 “雷统领,你放心吧,有我王喜财在,别说是小rì本,就是英、法、德、意等诸国的洋毛子全部打过来,我也照样统统让他们到海河里洗澡去――。” 已经是开平护矿军二营管带王喜财一听到雷震到阵地上来察看,立时不敢怠慢,急急率领着参谋jǐng卫人员过来保护。 阵地上虽然有沟壕可以遮掩,但万一rì军冷枪打过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今天的王喜财已经和从前那个小哨官不一样了,他的脸上尽是自信满满的表情,经过了这么几场真刀真枪的拼杀,对于血腥味他已经不再存有畏惧,相反,一听到有仗可打,他倒是更加的兴奋。 白天一仗他手下的一哨人马虽然丢掉了一线阵地,但这并没有什么,只要有人在,那么阵地就在。 “王喜财,你现在可是一营的管带了,军人讲究的是言出必行,言行必践,你还是别先夸口,要知道山口那小子白天吃了暗亏,明天小rì本铁定会增加兵力进攻的,还有,炮队在今天大出了风头,明天估计会被rì本人给盯上,所以,象白天那样依靠步炮协同对rì军进行打击怕是不可能了,你要有这个思想准备。”雷震一边察看战壕内各处火力与兵力的配备情况,一边对着王喜财嘱咐道。 王喜财的工事修筑得还是相当不错的,这小子论起勇猛固然比不上宋占标,但他的脑子灵活,这防守阵式布置得还是很有几分水平的。这多少让雷震对明天的恶战有了些许的信心。 “嗯,多谢统领提醒,不过,就算不用大炮,我军的马克沁机枪也能象割稻子一样把rì本鬼子给挡在沟壕之外,牛大胆,快过来,给统领看看弹带和冷却枪管的冰水准备的足不足。”王喜财一边说着,一边喊过一个五大三粗的重机枪手。 “统领,你看我的好了,小rì本不来是他的运气,要是来的话我牛大胆叫他来得去不得。”重机枪手牛宝国搓了搓手,抚mo着马克沁机枪的枪管回道。 水冷式马克沁机枪的威力在有充足水源和足够弹带的保证下,对步兵的杀伤力可以说是无穷的,现在,王喜财的手里除了从一线撤退回来的一架重机枪外,还有另外配属于二线的一挺马克沁,二架重机枪形成的交叉火力纵算不能完全阻挡rì军的进攻,至少也能将rì军的嚣张势头灭去大半。 清军上下斗志高昂,雷震一见军心可用,也是信心百倍,刚刚他已经从宋占标遣回送信的队员那里获得了奇袭德军的第一个喜讯,而王五带着一支小分队遁入rì军指挥所的消息他也才刚刚知晓。 对于宋占标、王五的这次大胆穿插行动,雷震并没有多加怪罪,因为在宋占标临行之时,他给予的命令就是在保证完成任务的前提下见机行事。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 第六十九节 人死鸟朝天(拼了,疯了!)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第二天的黎明是被一阵枪炮声惊醒的。 拥有高贵血统的山口素臣在与美貌的妖姬纠缠了一夜之后,似乎从女人身上获得了某种动力,居然一大早就爬了起来,在他的严令催促下,穿着黄皮的rì军将兵如蝗虫般开始了他们新一天的死亡征程。 这一天,等待他们的是幸运,还是噩梦? 在临出发之时,几乎每个rì军士兵都要在心中暗暗祈求天照大神保佑。 可是,他们忘了,这是中国的土地,天照大神在中国的土地上一定会水土不服,它的那一点法力在玉皇大帝和阎王爷的联合打击下,只怕也所剩无几了。 十一月九rì八时五十分,赵各庄的清军阵地上。 火光冲天,喊杀声炽烈。 “妈的,小鬼子,来吧,牛爷爷用子弹好好招待你们。”二营一哨哨官牛宝国瞪着一对血红的牛眼,cāo着发烫的马克沁机枪不停的来回扫shè着。 嚅动的rì军士兵在被机枪子弹扫中之后发出阵阵惨嚎,这叫声是如此的凄惨,但却一点也不值得听者同情,因为这一仗是rì本人自找的。 牛宝国的手上抱着一层凌乱的碎布条,那是为了防止双手被发烫的马克沁枪管给烫伤而缠上的,但现在他已经没有时间顾上了。 从凌晨四点到现在,整整四个小时的时间内,rì军的进攻就没有停歇过,山口素臣为了突破清军的防线这回可是下了大血本,在武士道jīng神的感召下,rì军士兵以一种‘大无畏’的气势奔赴死亡。 在清军防御阵地上,二挺马克沁重机枪经过连续四个多小时的shè击,其中一挺枪管爆裂不堪再用,只剩下牛宝国的那一挺还在时不时的喷shè着噬人的火舌。 由于两翼重机枪受损,rì军依靠人海战术渐渐占领了几段沟壕,这样一来就使得牛宝国一个哨的位置变得相当的突出。在他们的前方、左右两边,皆有rì军在活动,在突击,唯一与友军联系的后方运输线也因为不断遭到rì军炮火的拦截而变得时断时续。 “快,把书识、军医、还有参谋给我召集到一块,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将弹带和冷水送上去。”在二道沟壕里,王喜财正神sè焦急的挥着胳膊,紧张的组织第八次增援前方突出一哨的行动。 战事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在这个关健的当口,哪一方出现松动,那势必导致整条战线的全线溃败,王喜财纵算没有经过专业的战术指导,也曾经历过几场大战役,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现在,牛宝国他们已经不可能退下来了,而同样,若是任由他们被rì军吃掉的话,那就几乎等于放弃了这道阵地。 所以,王喜财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增援,不断的用人命填进这个大漏斗里,一直到再没有人可填为止。 无可奈何的添油战术让王喜财的rì子很不好过,作为这次作战指挥官的雷震也同样心急如焚,前方越来越激烈的枪炮声让他无法再镇定的在后方的指挥所里等下去了。 眼睁睁看着一手带起的这支队伍在与rì军的拼杀中消耗殆尽,雷震的心情只能用痛惜两个字来形容。 别的队伍打光了,还能得到清zhèng fǔ方面的补充,而他的队伍就象全部打散掉,只怕清廷方面也不会有一点补充的意思,原因很简单,因为雷震他们在朝廷的那些大员眼里,本来就是一群不入流的流寇。 抱着这一想法的不只是以慈禧为首的满族王公贵族,还有以李鸿章为首的洋务革新势力,对于发生在津门以东的这一场大战,清廷方面虽然在通电中高度表彰了雷、冯、胡等一线将领的英勇杀敌功绩,但实际的资助却是寥寥。 中国地大物博,人心也是各生各样,在这一点上,根深蒂固几千年已经无法改变了。 “妈的,又是一通没有屁用的说辞,老冯,你在指挥所留守,我到前面去看看。”雷震将厚厚的一叠来自西安zhōng yāngzhèng fǔ、各省督抚的慰问电扔到一边,未等冯义和答应,便已经冲到了庙门外。 十一月九rì十点十一分。 战事进一步胶着,因为迟迟啃不下牛宝国这块硬骨头,rì军开始改变策略,他们竟然采取了自杀式肉弹攻击的血腥战法。 已经陷入穷途末路的rì军不再实施上百人一次的整体集团冲锋了,在督战队的密集枪口监视下,陷入到前进去死,后退也是死境地的广岛、福田、山口籍rì军士兵开始实施他们深浸到骨子里的疯狂念头,在rì军小队长的哇哇叫喊声中,五、六个,七、八个rì军将兵开始自发式的在清军阵地面前表演起了武士道jīng神。 他们在身体上绑上zha药包之后,就冲着清军的阵地冲击了过来,只要没有在半途没有被重机枪密集的火力打成“筛子”,便有可能给清军阵地造成严重的破坏。 没有重炮给予敌最大量的杀伤,这让清军在应付rì军这种不要命的战法时很是吃亏,一声声剧烈的爆炸在沟壕里响起,每一声就伴随着好几条生命终结。 rì军的疯狂激起了多数是矿工出身的清军将士的血xìng,能当矿工的都是凭着力气吃饭,打架斗狠更是家常便饭,这些新兵cāo枪的rì子不到半个月,让他们一板一眼的跟rì军对峙比拼shè击准星,那他们肯定不是rì军的对手,但若是以一命换一命的勇敢,那矿工们可以自豪的说,没有人比得过他们。 一簇又一簇火光升起,似若白天绽放的朵朵焰火礼炮。 雷震知道,每一朵焰火背后,都有将士们的鲜血与生命凝聚,这一仗不管胜败,它的荣耀足以写进历史。 二营管带王喜财将身子斜靠在一处松软的沟壕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全身上下如同血糊过了一般,他的右手还紧紧的握着一把卷了刃的砍刀,刀上面的斑斑血迹可以作证,它已经痛饮过不知几个鬼子兵的污血了。 王喜财已记不清这是rì军发起的第几次自杀式攻击了,他唯一还有印象的就是身边最后的一个jǐng卫刚才冲着一个全身绑满了zha药的rì军扑了过去,然后,两个人一起化作一蓬腥红的血雨。 “小rì本,来吧,你宝爷爷要是皱一下眉头,来世让老子只长一个卵子。”王喜财脸上带笑,费力的伸手扯过一捆集束zha药包,将它紧紧的抱在怀里。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王喜财是个山东汉子,在他骨子里浸透的血xìng一点也不比rì本人来得差,向雷震作过信誓旦旦保证的他不会去当可耻的逃兵,他此时想到的,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临死也要多找几个rì本兵作垫背的。 战局进行至此,对于交战的双方来说,都已经竭尽了全力,而要改变这样的僵局,就要看双方的指挥官谁更有远见,更有胆魄了。 注:晚上八点多还有一更,疯狂无极限,推荐无极限,点击无极限,哇咔咔。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 第七十节 引狼入室(依诺更新)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没有援兵,缺少弹药的雷震在苦苦支撑,王喜财的一个半营死守阵地半天时间,伤亡比例已经接近到了百分之六十,这样的伤损对于一支组建不久的队伍来说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那就是完全被打残了。 雷震的心情很差,山口少将此时也一样灰暗,四个多小时内,他已经投入了整整三个步兵大队将近四千余人的兵力,发shè了贮藏的大半炮弹,取得的战果是什么呢?除了几段还在争夺中的沟壕外,一无所获。 “报告指挥官阁下,我军后方补给军队在离此二十里的杨村附近遭到支那军队的袭击,所运输物资被一抢而空,一个小队的将兵大半阵亡,只有小队长还有几名伤亡逃回!” “报告,前线的石井大佐请求作战指导!” “炮营的福田大佐报告,炮弹只剩下不到一百发了,已无法再支撑一次炮火急袭――!” …… 山口少将脸sè铁青,他已经陷入到了焦头烂额之中,这些个不利的消息就象蜂涌而来的马蜂,将他蛰了个满头包。 “八嘎,懦弱的胆小鬼,统统给我枪毙掉,另外,派出jǐng卫中队保护后方补给线安全,对那些袭击的支那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接二连三的坏消息让山口素臣失去了冷静判断的能力,炮营没了炮弹就成了摆设,这让他没了选择,依靠自杀式肉弹攻击战术虽然可以在短时间内获得一些突破,但这种战术的负面作用也不小,等到rì军将兵一股子血勇过去,军队的士气势必将大大跌落。 没有人不怕死,就算是以严格军纪自豪的rì本人也一样。 山口最终决定把留守指挥所的一个步兵中队派往后方,这样一来补给保障基本就能安全了,在有补给支撑的情况下,山口少将相信胜利最终还是属于他的。 rì本人变招了。 不过,这一次的结果倒让一个中国人喜出望外,这个人便是王五。 自打跟着费洛夫跑到rì军营地打秋风之时起,王五就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怎么样把山口这个罪魁祸首给干掉,但很可惜的是,山口素臣的保卫工作做得相当的不错,就算是与费洛夫这个老熟人见面,他的身边也至少有一个小队的rì军保护着。 现在机会来了,山口不知死活的将最后一个拱卫指挥部的中队派了出去,这样一来他的身边jǐng卫力量就将大大削弱,这对于王五他们这些钻进rì军肚子里的孙行者们来说,千载难逢的机会只此一遭。 十一月九rì午后,冬rì的暖阳当空照着,间或有一、二片云层遮过,阳光给人以无jīng打采的感觉。 这样的一个下午最适合小憩,连rì来的征战已经让rì军将兵感到相当的疲倦了,因此,尽管保卫山口指挥所的士兵依旧笔直的站立着守在岗位上,但他们的心思已经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大家都听着,二营的弟兄们已经和rì本鬼子干了整整五个多时辰了,宋队长的一营也在杨村一带取得了大捷,现在就看我们敢不敢豁出命去干了,你们都告诉我,敢还是不敢?”在临时营地内,王五拎着大砍刀,敞着多毛的胸脯,一付气势汹汹的样子呼喝道。 营帐外面四个rì本兵直挺挺的尸体躺在那里,今儿个一大早,派来监视的这几位rì军将佐被费洛夫和几名酒量一流的队员一通猛灌,立即趴下不醉人事了,随后等待他们的,就是早早的到天照大神那里去报到了。 王五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足以激起每个队员的斗志,说起来他们之所以跟着王五跑到rì本人的肚子里来,不就是想要立下头功,想要在其他人面前炫耀一番,如今机会摆在面前,又有谁敢白白错过。 “王叔,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小rì本不是叫咱什么支那猪吗,咱这回就好好的露一手,让他们见识见识,谁是猪谁又是龙?” “嘿嘿,东洋鬼子那罗圈腿,看上去才象猪呢?” 特战队的这几十名队员一个个都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他们中间只有少数几个没有参加奔袭běi jīng城,抢劫皇宫珠宝和户部金银的行动,因此,象这种钻到敌人腹地大施拳脚的冒险对于他们来说,真的算不得什么。 十二时三十分。 王五在隐伏良久之后,终于发动了攻击山口素臣指挥所的突击行动。 对于这一来自‘友军’的急袭,正一心一思谋划着怎样突破清军防线的山口少将完全没有准备,他的身边只有一个小队约五十来人,就算加上参谋人员,也无法阻挡势在必得的特战队的攻势。 枪声越来越近,rì军小队的抵抗已经完全不成章法,王五他们依靠纯熟的特战本领,以三人为一组,迅速而又准确的将rì军一一击杀。 “快冲进去,活捉山口这龟儿子。”缩在指挥所里的山口已经听到了中国人的叫喊之声,他的脸一下子变得刹白,按住指挥刀的两只手也在微微颤抖。 引狼入室。 时至此时,山口已经完全的醒悟过来了,费洛夫这个混蛋,他居然骗了自己。 自怨自怜不能帮助山口素臣解决当前的危局,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仗着指挥所的坚固掩体困兽犹斗,一直支撑到援兵赶回。 援兵,rì本人现在还有援兵吗? 如果真的有的话,那只能说是奇迹了,因为就在王五发动突袭行动的同时,一枚盛放的焰火在高空中爆炸,这样具有浓郁中国特sè的焰火太有特点了,所以,当它绽开绚丽的火云爆时,一下子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这些人中间,不乏清军负责观察敌方动向的侦察兵,早就得到雷震嘱咐的他们一见rì军驻地焰火接二连三爆鸣,立即向指挥部回报。 由此,雷震苦苦等待了许久的反攻终于要开始了。 注:感谢大家的鼓励,八点的更新提前半小时放出,大吼一声,雷爷在此,过路的诸友留下票票,不然的话,嘿嘿嘿,更新伺候! 第七十一节 斩首行动(第一更)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反攻的号角吹响! 由于rì军指挥所修筑得相当坚固,王五带着特战队员先后四次想要强突进去,都被里面的rì军给挡了下来。 “不能这样下去,必须想办法敲开这个乌龟壳!”王五拎着他那把标志xìng的大刀,一脸难看表情,没有对手可杀的他在这种热兵器对战面前,实在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王叔,干脆把几个zha药包捆扎起来用,炸他娘的小rì本。”好在,他的烦恼并不太久,一个绰号‘猴子’的特战队员提出了建议,这办法说来也没什么神秘,就是雷震在第一次与rì军激战时采用的招数。 “好,侯明,快,把zha药包全部弄过来!”王五一听有法子对付小rì本,自也喜不自禁。 经验丰富的特战队员们将收罗来的zha药包几个一捆的扎在一起,然后绑在竹竿上,这样潜行突进的队员只需要接近目标,并将zha药包给架到指挥所跟前,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将rì军的掩体炸上天了。 这种用集束zha药包的土法对付坚固工事的战法是雷震最先采用的,这还要归功于后世千篇一律的抗rì战争主旋律题材影片,在那些经典的战争场面中,屡屡有土八路抱着zha药包冲向敌人碉堡的壮烈场面。 “杀给给!”rì军不停的嚎叫着,在掩体的shè击孔里看见一个个迫近的恐怖幽灵,山口素臣只觉得后背阵阵的发冷,原本他以为躲在掩体里可以保得安全,现在来看这实在是一个极不明智的选择。 早知道战事会激烈至此,他怎么着也要把第5师团给全部带到开平战场来,虽然这次派遣到中国方面的师团主力也不过七千来人(rì军正式甲种师团编制要到1905年rì俄战争之后才始确定,在这之前的师团只能归属乙种、丙种师团配制),但至少情况不会比现在更加糟糕。 蓬! 又一个爆破组在rì军扫shè下化作一朵浓烈的火云。 面对掩体这样的固定目标,采取zha药包爆破的办法虽然很有效果,但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当惨烈的,因为zha药包只有在最近最合适的地点才有可能取得最佳的效果。 “妈的,把zha药包给我,老子就不信了,炸不掉这乌龟壳子!”王五一把抓过zha药包,头也不回的弯腰冲了上去,侯明等几个贴近的队员想要拉住王五,但却只扯掉了王五身上的一小块布。 若是在běi jīng城当镖师那会,王五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定会直着腰如风般的扑上去,那样的结果自然很不幸,因为就算再高深的武艺,也不可能挡住敌方密集的枪弹。 现在,王五则不会这样了。 已经充分见识过热兵器威力的他明白,更深厚的武艺也不能与子弹相抗衡,灵活的身手可以用来躲避敌人的枪弹,但绝不可以一味的依赖。 “shè杀那个支那人!” 从掩体里发现王五越来越近的身影,山口素臣禁不住发出嘶哑的呼喊,这个中国老家伙,他在费洛夫的身边见到过,当时还以为是哪个纵横一方占山为王的草寇,却想不到这老东西竟是如此的威猛。 rì军的子弹不停的从王五身边掠过,有几颗甚至已经擦着了他的身体,但也不知是王五命大,而是老天眷顾了中国人,总之一句话,一直到王五接近到rì军指挥所的shè击死角,他身上竟然毫发无伤。 “王叔,好样的。” “王爷爷,王哥,炸他娘rì本佬佬。” 在特战队员欢呼声中,在rì本人绝望的呼嚎声中,王五点燃了zha药包的引线。 “支那人的zha药堆到掩体上了。” “快,逃出去,要爆炸了!” rì本人惊恐的嚎叫着,你争我夺的向唯一的出口跑去,这时,就算再忠诚的士兵也无心去顾看山口少将的情形了。 在最后一瞬,伏在作战地图上的山口少将眸中流露出绝望,他并不害怕死亡,他心里更多的是感到耻辱,作为一员失败的将领,他的名字将被写进大和民族的历史,被千千万万的同胞苦苦默念。 “轰!” 一声巨响中,rì军指挥所被炸上了天,硝烟弥漫,周围五十米距离内不见一物,rì本第5师团本部将兵二十一人,包括师团长山口少将在内全部玉碎。 距离爆炸点有百余米远的特战队员们一个个耳朵被震得生疼,但他们却顾不得捂上耳朵,因为他们必须尽快的从硝烟中找到一个人。 王五他也随着爆炸身亡了吗? 不,不会的。 大刀王五,这位名满京城的大侠不会这么早的离开的,他一定会有办法躲开大爆炸的,因为他是王五。 队员们对此信心十足。 …… 位于赵各庄的清军阵地上,反攻也开始了,在清军增援部队上前之后,同样已经筋疲力尽的rì军退却了,山口指挥部吃紧的消息传到了前方,这让rì军上下本就低落的军心更加的动荡,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一线指挥官石井大佐只得下令暂时先后撤。 撤退! 这命令好下,但真的施行起来谈何容易,苦战了大半天的清军将士见到rì军想要逃跑,已经杀红了眼的士兵们当然不肯这样放仇敌回去,于是一场更加惨烈的激战随即开始。 当雷震带着一支增援部队赶到战场时,阵地已经不复存在,沟壕内横七竖八的躺着敌我双方士兵的尸体。 “王喜财,你这个胆小鬼,他妈的又临阵逃窜了吧,我早就知道你是一个逃兵?”雷震嘶声呼喊着,他在大骂,但眼中却分明蓄含着热泪。 这个时候,雷震真的希望王喜财能从哪段沟壕里爬起来,抖抖身上的尘土,咧着嘴对他说:“统领,你错了,我王喜财不是逃兵,我在阵地也在。” 注:早起报到,更新伺候,再一次无耻的拉票,无耻的更新,无耻的大喊大叫――!书友报名的在合适时机会加入,稍安勿噪!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 第七十二节 中华男儿不可辱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血战后的阵地上,已经找不到一处不渗合了鲜血的干净泥土。 松软的血土踩在脚下,吱呀吱呀的,有一种令人感到苍凉的金属痛感,雷震的目光扫视这一片战后的土地,试图发现一点记忆中的印迹,但很失望的是,他完全找不到一处可以对应的地方,换句话说,这个地方已经天翻地覆,不复从前。 增援上来的士兵还在仔细的搜索,他们的眼眶红红的,面前的景象太震惊了,这是一场怎样的战争,这又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搏斗。 “郑医生,这个人不行了!”在雷震的左侧二十米,已经正式成为这支流浪武装军医官的郑绿影顾不得初上战场的不适,她的身影飞快的在一片狼籍的战场上跳跃着,哪里有叫喊,她就会第一时间赶到那里。 多抢回一分,也许就能挽救一个战士的生命。 看着郑绿影那小小弱弱的白衣身影,雷震忽然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这一仗真的值得吗?仅仅为了不再被东洋人唤作‘东亚病夫’的一个浑号,仅仅为了证明中华男儿不惧压迫的豪情,又或者仅仅是为了积存于心底的那一抹男儿的虚荣心。 战争一旦开始,不论胜还是负,都会有伤亡和牺牲,让这么多的将士只因为自己的一个冲动而失去了生命,许多家庭因此而失去支柱,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国家,国家,世人都说先有国才有家,但若是千千万万个家没有了,这国纵然还在,又有什么意义。 几乎在这一瞬间,雷震开始对自己一直信仰和坚持的东西动摇起来。 毕竟,他是抱着让国家富强、让民族重生的信念回来的,而现在他却发现自己除了带给别人血腥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好处。 “他还有呼吸,他还没有死,快来人,快抬他出来!”倏然间,雷震听到一个焦急的声音在叫喊。 他寻声望去,却见郑绿影正在不远处大声叫喊着,她的双手使劲的在地上刨着,似乎想要将埋在下面的人给挖出来。但此时,每个人都在忙碌着,没有人理会她的叫喊。 在郑绿影埋怨的目光扫到自己之前,雷震已经先一步的抢了过去,埋在泥土下的士兵全身已被鲜血染红,而且他的一条胳膊也已被炮弹炸飞,当他脸上的泥污被郑绿影擦干净时,雷震禁不住叫出声来:“王喜财,你小子还没死,我就知道你小子命大,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喂,你不能轻一点,再这样他就真的要死了。”郑绿影一声轻叱,身为医生的神圣使命感让她凛然无惧权威。 “好,郑医生,谢谢你,请你一定要救活他!谢谢!”沉浸在狂喜之中的雷震已经无暇去理会郑绿影话语中的不敬了,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一定要让王喜财活着。 王喜财还活着,虽然他的一条胳膊没有了。 rì军最后一刻渲泄的炮弹命中了他的身侧,弹片在削去他的一条右臂的同时,还将他深深的埋在了泥土里,如果不是郑绿影心细发现他的另一只手在微微的颤动,王喜财这条命算是交待了。 有郑绿影的照看,也许王喜财还能保全一条xìng命,这对于雷震来说,已经算是一个天大的喜讯了。 相比命大的王喜财,其他士兵则没有这份运气,二营一哨牛宝国所在的阵地上,全哨官兵悉数阵亡,无一幸免。 哨官牛宝国魁梧壮实的身躯趴伏在马克沁重机枪上,他的鲜血已经将枪身染成了红sè,他的手还扣在板机上,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依旧保持着shè击的姿势。 这个绰号“牛大胆”的山东汉子没有让雷震失望,他的热血奔流在血火沙场,沁入这脚下的田田沃土,生生不息。 战至最后一息的又何止是牛宝国一个,在这块不到一里见方的突出阵地上,与rì军肉搏而死的,身中数弹而依旧shè击的比比皆是。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看着这一幕幕残酷血淋淋的情景,雷震已是淆然泪下。 …… 活下来的还会有人吗? 有。 至少,王五还活着。 当特战队员们不顾一切冲入硝烟弥漫的爆炸场时,他们惊喜的发现有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正摇摇晃晃的朝他们走来。 “他姥姥的,这小rì本做事就是不地道,行军锅是用来做饭的,拿这个扣到五爷爷头上算什么本事。” 王五嘟嘟哝哝的抱怨此时在队员们听来是如此的悦耳,没有什么比死而复生更令人高兴的了。 “走,与宋队长会合去,这端了小鬼子的老窝就是爽呀!” “王叔你说得对,等会见了宋大炮,噢,不,宋队长,我看他怎么一个羡慕法!”特战队上下群情振奋。 虽然这次进攻rì军指挥所获得的完满的结果,但特战队当务之急要做的还是迅速的撤离,rì军的溃退就在眼前,要是不幸撞上溃败下来的rì军主力,王五可没有奢望自己这支折损了一半兵力的小分队还能有所作为。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特战队的小伙子们已经出sè的完成了他们的任务,接下来的追击溃敌的任务自有其它部队去执行。 宋占标确实很羡慕王五端掉rì军指挥所的头功,因为他的部队与那支山口少将派出去清剿的jǐng卫中队打得虽然激烈,但效果却远远不如王五那一下子明显。 他中计了。 几乎在王五发动最后一次攻击的同时,宋占标部在杨村再次伏袭一支rì军补给车队,结果很不幸,他们撞到了rì军的枪口上。 这一次的目标,竟然是rì军设计好的陷阱。 山口素臣虽然因为大意失了xìng命,但他死之前布置的战术却依旧在发挥作用,rì军的jǐng卫中队依靠着有利的地形和火力上的优势,成功的将宋占标部截杀在半道上,如果不是宋占标见势不妙早早的下达撤退的命令,他的损失将不可估量。 注:继续更新回报,没收藏的请收藏一下,写书不容易,你的收藏点击推荐就是我写下去的动力!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ahref=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40280target=_blank>海魂,码字狂人作品</a> ; 第七十三节 民族英雄(第三更)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这次战斗,宋占标的特别行动队损失了二十一名队员,这样的伤亡比例对于组建以来一贯吃肉占便宜的特别行动队来说,足够的触目惊心。 幸好,在关健的时候,宋占标的头脑还算冷静,rì军如暴风骤雨般的枪弹让他明白,这一次栽了。 “nǎinǎi的,撤!”瞪着血红的眼珠子的宋占标朝着膏药旗狠狠的唾了一口,心不甘情不愿的溜了。 心有不甘的并不只宋占标一个,对于准备谋划了许久才逮到大鱼的rì军来说,同样不甘心,击退支那人袭击的消息只让指挥这次伏击战的rì军少佐梅津美治郎兴奋了一会,当他看到地上只留下了二十余具敌方人员的尸体时,心中也是郁闷之极。 梅津的身份并不是jǐng卫中队的部队长,而是山口少将身边的参谋人员,这位毕业于帝国陆军大学的年轻人还只有十九岁,但他身上所具备的出sè谋划能力已经显现无疑。 从这一点来讲,宋占标的军事指挥水平与梅津这样受过专业理论学习的人相比还是有差距,败在他的手里,一点也不冤枉。 是鲛龙,总有出头的一天,梅津美治郎无疑就是这样一个人物,他把握住了机会。 时空因为一次蝴蝶翅膀的振动而发生了改变,虽然这种改变微不足道,但由此带来的影响却是深远的。 相比轰轰烈烈的一线战场,杨村遭遇战的规模并不大,但梅津的出场却让中rì之间宿命的对决变得更加富有看点,可以预见在不远的未来,中rì双方的争斗会更加的激烈,也许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卷入其中。 宋占标败退之后,梅津美治郎没有率军返回前线,而是就地在杨村建立了接应点,来自山口指挥所的大爆炸已经过去一刻钟了,就算他回去也不会有什么作用,而对于前线的战事,梅津更有清醒的认识,那便是rì军败退已经无法阻挡,以梅津美治郎的眼光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仅凭自己的一个中队可以扭转乾坤。 兵败如山倒。 清军的追击从开平一直推进到了天津卫郊外的杨村附近,一路上猛烈追击的清军将士在冯义和、胡殿甲、宋占标、王五、郭阳等统兵将校的带领下,将憋了整整三天的怒气悉数发泄到了rì本人身上。 负责断后的福田大队左支右绌,在付出伤亡过半的代价后,终于在杨村获得了喘息机会,对于梅津美治郎的接应,福田荣三大佐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至于担当rì军进攻箭头的石井虎男大佐,则与他的上司山口少将一样的不走运,一颗不长眼的流弹适到好处的击中了石井大佐的面门。 rì军溃退! 清军再度取得大捷,虽然付出的代价也是不小,但击溃rì军整整一个混成师团的战绩却是怎么也抹不去的,尽管rì方一再宣称这次作战双方势均力敌,不过打了个平手。 不过,明眼人都能瞧出,rì军在兵力、装备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依旧无法突破和憾动清军的阵地,这不是失败又是什么,而且,连山口素臣指挥官阁下都身负重伤(rì方为了面子对外宣称山口少将身体染疾,需立即回国医治!),至于比较双方的缴获,就更不用说了,尸山血海的战场就是雷震最好的宣传舞台,当随同严信厚一道来开平的那帮申报记者将战场拍摄的照片登载出来时,引发的轰动就象一场惊天大地震。 胜利了! 我们真的胜利了。 rì本人,支那猪这个光荣的称号还是留给你们自己享用吧,因为,身穿黄皮的rì军尸体真的和猪没什么两样。 清军取得第二次开平保卫战胜利的消息由通电、报纸传送到全国各地,在明电中,清楚新闻媒体巨大作用的雷震一如既往的高调宣扬了中华民族的伟大凝聚力,宣传了全体将士不惧生死,舍命与敌相搏的英勇气概,王五和牛宝国这两个战场英雄也被他特别的从千千万万的将士中提点出来,他们的事迹经过申报笔杆子们的加工处理之后,立即成为了全国人民都注目的英雄。 大刀王五,曾经的京都豪侠,如今却成为杀敌的一员虎将,这样的经历足够让许多人浮想连翩,而隐藏在这背后的故事更令人禁不住想要探究下去。 牛宝国虽然名字与人一样不起眼,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万众敬仰的英雄,对于一个战斗到最后一息的勇士,谁也不会再说三道四,对死者不敬会被许多人认为心胸狭隘,跟一个死人争功劳也会被许多人瞧不起。 一场大战,虽然无法完全驱散都城被洋人占领的难堪,但至少也能唤醒和鼓舞相当多民众的民族自豪感了,特别在接受西方思想较快的南方诸省,上至督抚官员下至贩夫卒子,谈论的都是这一场扬眉吐气的胜利。 与南方的群情激奋相不同的是,在保守势力强大的北方,这场胜利只是在小范围中得到传播,就连流落到西安的偏安朝廷也不再象第一次听到胜利时那么的兴奋了。 “兹赏雷、冯、胡三统领各黄马褂一件,授爵位三等勇毅伯,所部参战将士皆晋升军阶一级,军饷加倍,阵亡将士着所在地方厚加抚恤――。” 这个象征xìng内容多于实质奖励的诏书一点也激不起雷震的兴趣,慈禧毕竟是慈禧,jīng于权谋之道的她已经开始注意上这支乱军了,她或许已经听到密报,听说了雷震的这支部队和来自南方的新派份子来往密切。 一支能打仗但不听话的军队对于高高在上,但却政权不固的太后老佛爷来说意味着什么,当然是危险。 洋人不可怕,洋人顶多也就是割去一些土地,再要求赔偿些银两,他们的要求并不过分,他们纵算占领了běi jīng城,也不能把她慈禧怎么样? 但反贼就不同了。 不管是维新党,还是革命党,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那便是把她老人家赶下台,甚至于还想要她的命。 这样的心腹大患绝不能留,必须尽早除掉。 注:烈烈中华不可辱,与爱国之诸君共勉那段最黑暗的岁月! 第七十四节 名将的待遇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相对无语,唯有泪千行,收藏让我一次次叹息,但有兄弟们的支持在,我决不放弃!更新以回报。 ――――分割线―――― 1900年的中国,在南方诸省那些革命党人正在四处活动,发动暴乱试图推翻大清王朝的统治,恢复汉人的江山;在北方省份,原本被慈禧视为根基的地方现在又被洋人给占了,环顾天下,这位当朝太后老佛爷竟然只能躲到西安一隅,受这西风冷雨的煎熬。 祖宗传下来的江山摇摇yù坠了! 慈禧纵算再没有远见,这点预知能力还是有的。 不过,慈禧毕竟不是武则天,她在权谋方面的天份虽然很出sè,但充其量也只能躲在帘子后面发号施令罢了。 简而言之一句话,慈禧的胸襟与武皇相比,差距实在太大了。 就如对待雷震的问题上,如果是武皇,一定厚加优待,加官晋爵,视此等有能力之人为干才加以重用,因为对于政治手腕炉火纯青的武皇帝来说,没有人能够威胁到她的地位,所有的潜在对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至于后来的失势,那完全是年迈体衰之后正常的交替,可以说,武皇之败并非败于中宗等复唐势力,而是败给了时间。 当然,象武则天那样具有雄才伟略的女人中国几千年只出了一个,慈禧虽然有几分她的狠辣,但正所谓形相似而神不同,她不是她。 就比如维新变法失败之后,虽然慈禧对光绪皇帝恨之入骨,但在废君的问题上慈禧却始终不敢有所动作。并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她不能够。 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一旦做了,后果会怎么样,就连慈禧也无法预知。 其实,象慈禧这样长久位于权力顶峰的人最在乎的就是有人威胁她的地位,废君慈禧虽然没有胆量去做,但这并不意味着镇压国内那些的维新党人、革命党人她也会心慈手软,六君子在菜市口的人头不过是开始,血腥的屠刀既然已经举起,那就绝不会凭空落下。 屠刀要举起,自然需要刽子手,但这方面,慈禧物sè的人选一定要听话,要毫无条件的能执行她的命令,同时,这个人选还必须有相当的能力,否则的话,一个窝囊废是没有资格与那些试图推翻满清王朝统治的暴徒作对手的。 刽子手的人选慈禧已经确定,那就是山东巡抚袁世凯,这个在维新变法中告密倒向自己一方的军人是最合适的执行者。 不过,袁世凯这个人为人圆滑,属于三心二意一类的人物,这样的人不可靠,慈禧对他也是用七分,防三分。 对袁世凯是如此,对其他人慈禧更是这样。 对于老佛爷的这点既拉又防的心思,雷震早已心知肚明,因此,他很识实务的没有象上一次大胜一样把功劳大部揽到自己一个人头上,而是着力宣扬了集体的功劳,除了全军将士的浴血拼杀外,冯、胡两位统领也是居功至伟。 这样一来虽然雷震的声望有些跌落,却也避免了树大招风的苦处,有资历比雷震深厚的冯、胡二位统领挡在前面,雷震暂时可以躲躲那些别有用心者的窥探。 这么做的另外一个好处就是避免了与冯、胡等将领为争功而引发的冲突。对于眼下这支由开平矿军和芦台清军组成的联合军来说,只有团结才有可能生存下去,而一旦分裂,那么等待他们的结果就只有一个,被别人吞并。 果如雷震所料,朝廷的这份暗电诏书很快就在军营中引发了一场风波,三等勇毅伯算什么东西,běi jīng城里一划拉就是一堆,汉人得一个爵位不容易,满人就简单多了,只要随便找哪位王爷向宫里递个话,莫说三等勇毅伯,就是二等、一等也不在话下。 雷震看得开,冯义和、胡殿甲却没有他这份豁达,在接到来自西安的电报之后,这两位老资格的武毅军将领一下子暴跳了起来。 人心都是不知足的。 要是换在以前,冯义和、胡殿甲纵算有千般的怨气,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公然对朝廷不敬,但现在不同了。 他们已然是国家的柱石,军中之名将了。 名将自然要得到名将的待遇,若还象以前一样受冷遇,受排挤,这口怨气如何能忍得下去,或许,雷震从一介棚目飞升至统领的位置已经很满足了,但他们却不会。 “老冯,你说说,这勇毅伯算个屁,朝中的那帮满族王公也不想想,要是没有老子们拼死拼活的和rì本人死战,他们这会儿还不知要逃到哪里去呢?再有,这诏书上说军中的饷银由当地官员负责筹集,这话岂不跟没说一样,这芦台的大小官员早就在洋人来之前跑了个一干二净,我们又找谁要饷去。”芦台大营内,炮兵统领胡殿甲气哼哼的抱怨道。 “这帮龟孙子,打仗的时候不见人影,抢功劳的时候倒一个个跳出来了,唉,这都怪我们上面没人呀,要是军门还在的话,怎么着也不会被人这样欺负。”冯义和也是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说道。 “干脆,我们走走李中堂的路子,说不定还有转机?”胡殿甲不甘心的建议道,李鸿章现在正为与洋人和谈而发愁,这次与rì军作战的胜利无疑将增加他谈判的筹码,按道理来说,李鸿章确实有必要关照一下这支曾经的旧部。 “哼,李中堂,李大人若是心里还有我们这支部队,哪里还用得着我们眼巴巴的送上门,上次我可听说雷震亲自去běi jīng就是为见李中堂一面,结果怎么样,不是连面都没见着吗?”冯义和摇头道。 鉴于雷震在一系列作战中的杰出表现,军事指挥才能一般的冯义和对雷震态度和缓了许多,有这样一个能人在身边,自己cāo心的事情有他兜着岂不省力,更重要的是雷震这人现在看来还算不赖,不争功,不炫耀,象这次多大的功劳,要是换了别人,哪里会这么爽快的让给他人。 卖了别人还让对方替自己数钱,冯义和不知道,雷震要是‘厚道人’,这世上只怕没有jiān商这一说了。 第七十五节 强者为王的定律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功名利禄如粪土。 没有粮饷接济,清廷加封的官爵纵算再优厚,也只是画饼而已。 作为芦台大营几千将兵的主管,冯义和、胡殿甲要为军饷无着而发愁,打了胜仗之后的欢愉不能当饭吃,更不能解决马上要面临的诸多难题,朝廷那边铁定是指望不上了,无奈之下,他们也只好将求助的可能放到雷震身上。 “嘿,走,去开平,问问雷震有什么主意,纵不成我们这几千号人还能让洋人给困死不成?”思来想去没有结果,冯、胡也只得悻悻的停止了抱怨,在大胜的风光过去之后,现实的问题一下子突显了出来,这让二位统领大人分外的头疼不已。 毕竟,这一仗是在雷震的坚持下打的,在作战期间除弹药外的一应辎重、后勤保障也多由开平方面负责接济,现在,芦台这边连吃饭都成了难题,作为并肩而战的兄弟,怎么着也得拉扯一把。 冯、胡将算盘打到雷震的头上,在他们看来很是顺理成章。 在芦台这些聂士成旧部的眼里,雷震的崛起就象一个谜一样,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棚目突然间拥有了巨人般的力量,并且冲破重重阻拦在许多人不看好的情况下,获得意想不到的成功,这样的奇迹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创造的。 而且,就连他们这些在旁边的人也跟着沾了不少的光,三等勇毅伯加上之前的总兵虚职,这些虽然不算什么,但击败洋夷的战绩却是实打实的,有朝一rì荣归故里时拿出来夸耀又有谁敢说一个不敬之字。 与雷震接触以来发生的变化是如此的美妙,以致于让冯、胡对这一趟开平之行有了更多的期待。 钱,所有的地方都需要钱。 当冯、胡到了开平见到雷震时,他们看到的是一个正在为大把的银子支出而愁眉苦脸的人。两次对rì作战几乎将雷震在开平二个多月来积存的底子全部耗尽,煤矿的经营现在已经基本停滞了,没有煤出产,一切收入自然免谈。 作战阵亡的将士需要抚恤,受伤的士兵需要医治,还有允诺给士兵的饷银,这些都离不开钱,虽然雷震未雨绸缪从颐和园以及户部劫得了不少的私货,但一想到以后发家的本钱都折在这一趟战事里面,雷震的心情实在无法灿烂起来。 国家积弱,当权者**无能,卖国者得到重用,为国出力的受到排挤,这样的朝廷多存在一天,都是对国人的犯罪。 一股子怒气积于心中无从发泄,这让雷震一瞧见开平矿务局大楼顶上那面绣着黄龙的清国旗帜,就忍不住暗暗发火。 再忍忍吧,总有一天,脑袋后面的这根辫子,还有身上的黄马褂都会被他象倒垃圾一带的扔到大街上。 …… 对清廷有怨气的不只雷震、冯义和、胡殿甲他们几个,在běi jīng城担任全权谈判代表的李鸿章也在为太后的顽固而生气。 基于这次拳民‘暴乱’的恶劣xìng,联军方面除了要求清zhèng fǔ清剿义和团势力外,还要求将支持义和团的一众满清王公贵族悉数交给联军处置,其中载漪、刚毅、载澜、徐桐等曾经风光一时的权贵赫然在列。 除徐桐外,其他的几位皆是满族的权贵,慈禧对他们的无能虽然相当不满,但要她把这些人交出来任洋人处置,这是慈禧万万不肯的,这其中私人的亲眷关系先不说,单单出于稳固统治基础考虑慈禧也不会这么做。 她的政权是建立在满人支持的基础上的,失去了满人的信任,慈禧也就失去了垂帘听政的可能。 慈禧不敢交出端王、辅国公等人,谈判也就陷入了僵局,如果不是有开平大捷的喜讯用来垫垫底子,年近八旬的李中堂只怕早就病卧床榻请辞了。 开平第二次保卫战仅仅历时了三天就宣告结束,三天的激战过后,气势汹汹的rì本人退回到了天津驻守,而连番作战无力再进行追击的清军一方也适到好处的收兵自保,这样一场从表面上看势均力敌的较量似乎并没有改变什么。 在东北,十七万沙俄大军继续对黑龙江、吉林、盛京一带大肆劫掠,清军连战连败,已经完全丧失了东北战场的主动权。在河北,以瓦德西的德军为主的联军借扫荡拳匪之名侵入保定、蓟县、密云一带,处处烧杀抢掠,可以说无恶不作。 一切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不知不觉中,变化其实已在悄然发生,以李鸿章的老辣眼力,这一点审时度势的本领他还是不缺乏的。 在接下来的和谈中,李鸿章有意的避开rì本公使,着重选择其他几个强国单独谈判,尤其在获悉开平胜利消息后的第二天,李鸿章还公然宣布,此次和谈对象里面将不会包括rì本人。 弱国无外交。 一个在战场上屡战屡败的国家,是没有资格在谈判桌前讨价还价的。 这是强者为王的逻辑,在马关条约签约的时候,当时还是rì本外相的伊藤博文就这么明确无误的告诉李鸿章。 现在,老中堂也要用他的行动告诉rì本人,这句话同样适用于他们,要是不服气的话,尽管可以再派军队来打一仗。 平心而论,李鸿章虽然在历史上签订了马关、辛丑等不平等条约,这中间他本人也确实犯有用人方面的过错,但真正的祸首并不是他。现在,雷震他们在战场上的胜利让李鸿章有了扬眉吐气的畅快,分化瓦解的策略运用更是jīng妙。 对于自己受到的冷遇,rì本公使立即涨红了脸表示强列抗议,并威胁说要出动军队与清军再度交战,同时rì方还向瓦德西元帅请求联军派出主力部队对开平附近的清军实施毁灭xìng打击,对此,参加和谈的诸国公使反应却是出奇的冷淡。 惩诫清军――,抱歉,我们大不列颠、法兰西、美利坚合众国的军队正在执行重要的任务,暂时没有力量投入到天津方面,这是英、法、美等国的态度。 至于原本态度亲rì的德国方面,费洛夫等十几名军事教官落到了中国人的手里,他们的生死可直接关系到瓦德西元帅在德国国内的声望,现在那位李大人已经答应从中周旋,这关健的当口,他可不想惹怒中国人,救出德意志帝国的宝贵军人的xìng命可要比关心一个无关紧要的亚洲国家要重要的多。 至于沙俄,一向与李鸿章走得很近的俄国公使对于rì军的溃败除了高兴之外,还是高兴,因为在未来的东北、朝鲜,rì本人与俄国人之间的争斗才刚刚开始。 于是,在各国公使的默契认可下,这次rì中交战即被定xìng为二个亚州邻国为了宿怨而引发的一场内斗,与这次解救教民、驱逐拳匪的行动无关。 在无奈之下,rì本人只能吞下雷震给他们准备好的第一个毒苹果,这次暗亏吃了之后,rì本人由此对开平的这支清军更加恨之入骨。 注:啥也不多说了,更新!两个字。 第七十六节 综合实力的比拼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庚子谈判断断续续。 历史上这场拉拉扯扯的和谈进行了足以一年半,换到雷震现在的时空,只怕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 尽管明摆着已经被洋人占了上风,尽管慈禧已经完全放弃了与洋人一争高下的愚蠢想法,但李鸿章还不想放弃。 这个已近古稀之年的老人一个人在战斗,独斗十一国的艰辛除了他身边的几个幕僚之外,没有人知晓。 也正因如此,历史上当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签订时,狂热激愤的国人无一不痛骂李鸿章为卖国贼,这一骂骂得真是好不令人叹息? 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博弈是多方面,战场是一方面,谈判也是一方面,有时候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说不定可以从其它地方获得,比如在谈判桌上,当然出现这种情形的概率一般不会超过百分之五。 当然,决定谈判结果的根本还是综合国力,就比如眼下的这场谈判,在英、德、法、美、俄诸国列强面前,大清国的确一败涂地,就算李鸿章有三头六臂,也无法为大清国争取到什么,好在这回李鸿章还有一个小rì本可以欺凌,不至于被接二连三的压迫给生生的逼死了。 当然,这仅仅是对rì本这个狼子野心的邻居而言,这一场和谈李鸿章也明白,丧权辱国的协定是肯定要签下的,他能做的也只是为大清国争一点利益罢了。 毕竟,一人之力与一国之力相比,实在太渺小了。 有对rì一向不睦的李鸿章坐镇,rì本公使自然占不到多少便宜,再有开平的二场胜仗作为倚仗,李鸿章的态度很是强硬。 笑话! 这西洋毛子惹不起,东洋小鬼子我老李还是不惧的。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rì本公使被李鸿章‘无理’的排挤在外,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至少在běi jīng的rì方青木公使是这么认为,如此的轻蔑无疑会让试图挤身强国大家庭的rì本人感到愤怒。 以这个民族偏执的个xìng,当然不肯让清国这个邻居咸鱼翻身,于是乎很自然的,听到青木的报告,脑羞成怒的rì本首相伊藤博文立即着令游巡在rì本海的rì军海军舰队开赴渤海湾,封锁清国北方重要港口旅顺、龙口。 “给支那猪一点颜sè,让李鸿章这个老家伙彻底的服输!”伊藤首相的意图很清楚,他要用强大的武力进一步压制清国这个没落帝国,而为了争夺东亚的主导权,rì本将不惜付出高昂的代价。 在国家与国家的擂台赛上,rì本要赢得胜利;在个人的政治舞台上,他伊藤也同样要证明比李鸿章更加的出sè。 甲午1895时的辉煌存积在伊藤的内心,他要再一次拥有它。 rì军海军在取得黄海、威海卫海战决定xìng胜利后,现在已成为了远东的海洋霸主,而与之相反,大清国飘扬在海上的龙旗已经彻底的没落,曾经的亚洲第一舰队――北洋舰队也伴着国人的伤痛湮没在历史卷秩之中。 在1900年的太平洋东海岸,除了西方列强之外,没有哪一个亚洲国家的旗帜比膏药旗更能代表权力与威严。 海岸线被封锁,开滦煤矿的煤从海路运抵南方的通道就被堵断了,一向喜欢暗中玩弄权术的rì本人最后认定,只要堵塞了开平清军的经济命脉线,那么那一支万恶的支那流浪武装就会不战而溃。 rì本人的yīn谋不可谓不毒辣。 解决了雷震这股难缠的乱军,李鸿章和清zhèng fǔ的对rì态度就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对此伊藤有足够的信心,他相信在黄海是如此,在开平也是一样。 如果不是雷震手里还有劫掠‘京城’留下的存货,rì本人这一变招还真让他吃不消,但就是这样,龙口港的封锁对开平清军来说影响也是巨大的。龙口港是开平的生命线,没有了这条海上运输的黄金水道,纵算雷震手里有再多的黑金,也换不来战时急需的物资。 每一天,生活在支出大于收入的rì子里让雷震倍感压力。 所以,当běi jīng城里的李鸿章在为争取和谈最大利益而费心劳力时,雷震也不得不为自己这支部队的出路而奔忙。 当前的情形已经再清楚不过,开平、唐山一带虽然拥有丰富的煤矿资源,但它对于象雷震这样草根起家的小股势力来说,却不是一处理想的成王称霸之地,过于靠近běi jīng这个政治中心的劣势让它不得不时时面对过于强大的敌人,这一次是八国联军洋鬼子,下一次说不定就是袁世凯的新军杀将过来――。 …… 众矢之的。 成为万众注目的中心会是何种滋味? 不管心里怎么想,至少,在二次让东洋鬼子尝到苦头之后,雷震看上去很是chūn风得意,他开始马不停蹄的与来自南方的大商人,大买卖代表会面,这些人都是在看到或听说了雷震孤军勇破东洋兵的英雄事迹之后慕名而来的,他们各怀着自己的目的,各打着如意的算盘,纷纷想着怎样与雷震这个新晋战攀上关系。 代表上海大商业家利益的盛宣怀、严信厚,代表湖广总督张之洞的两湖乡绅,还有流亡到海外的维新残余势力,这些新旧势力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兴奋点,纷纷派人前来开平联络,试图将这支失去领导者的强军拉拢到自己一边。 发匪叛乱(太平天国运动)已经过去了约四十余年了,当年那些百战的老兵如今也已到了暮年,如今大清国年轻一辈的战将除了一个袁世凯外,已经找不出第二人了。 十一月间,雷震与申报、中华会刊、新闻报等媒体的记者一起出席庆祝胜利的大会,他甚至于连和流亡rì本的维新党人、革命党人秘密代表开始接触――。 梁启超的门生第子,孙文的革命同志――,走马灯般的形形sèsè人物穿梭于开平这块抵御外侮的最前沿阵地。 当然,在这些人中间,不可避免会有慈禧布置的朝廷密探混迹其中。 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将打探到的情报通过一条条有形无形的线传送到西安,最后在那里会汇总整理形成文字材料。 …… 在大清国rì渐衰落的当口,没有人看不出实力的重要,有了实力就有了发言权,到时不管是与朝廷讨价还价,还是与洋人分享利益,所有的举措都与实力有关。 维新、革命、保皇、立宪,或者是投机,只要有利益可沾,谁都不会让机会白白放弃。 第七十七节 我成了香饽饽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小小的开平在1900年的这个秋天吸引了太多的眼球。 在犒劳抗敌有功将士大会上,严信厚作为商会代表郑重的呈上了表示敬慕的礼仪,这红包虽然不算太多,但也是商人们的一份爱国之心。 “雷统领,这是我们上海商会同仁对杀敌将士的一点心思,还请统领代为收下,以资犒劳为国家之存亡而血战不屈的将士们。” 来开平仅仅几天时间,严信厚已经对这支前身为清军劲旅,如今却别是一番气象的新军有了新的认识,这样的一支经历了血与火考验的军队,才是真正的国家的脊梁,相比之下,两江总督刘坤一手下的自强军虽然名号响亮,但充其量不过是一群未经历炼的糙兵罢了。 “雷统领,我们总督大人交待了,若你愿意前往武昌担当湖北新军教官的话,待遇方面一切好说,还有若你的部下有愿意同往的,我们也一样表示欢迎!”与严信厚有同样见识的不乏其人,来自湖北的张之洞私人代表梁星海也向雷震发出了邀请。 当然,囿于以慈禧为主满人清廷的约束,这样的邀请绝不会是正式的,更不会留下只字片语,雷震也明白,张之洞、盛宣怀等大佬派了严、梁等亲信幕僚前来会面,本身就表达了足够的诚意。 除了南方的盛、张之外,两江总督刘坤一、两广总督陶模――,甚至于山东巡抚袁世凯都先后遣了特使来到开平表示慰问。 两次开平战事大壮国人声威,在成就雷震这支部队威名的同时,也使得他们成为了众矢之的,其他人倒还在其次,袁世凯表示出对开平这支新军的兴趣却让雷震心中多了几分焦虑,袁大头的心计之深远可不是他区区一个小统领所能对抗的。 纵观二十世纪前十余年的历史,其实讲述的就是他袁某人横行发达的事迹。 对于麾下这支军队的归宿,雷震早先曾和周学熙熙有过上、中、下三策的争论,当时囿于周边面临的环境还不算太恶劣,加上有开滦煤矿这座取不尽的宝山在手里,对确定今后的落脚点雷震还可以先拖延着放一放,而现在则时不我待了。 树大招风,这表面的风光虽然足够的荣光,但荣光过后可就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了。 rì本人肯定不会罢休。 清廷的老佛爷那边雷震又不想去投靠,这权衡利弊之下,好象也只有走一条道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往哪里走? 在经历过与rì军的腥风血雨的博杀之后,雷震在考虑事情时比以前更加的稳健,因为他明白,他的肩上不只扛了自己一个人,更扛着信任他的几千士兵。 一九零零年十一月十七rì。 一场如在意料之中的会议在开平矿务局大楼开始。 雷震、周学熙、董甫和、宋占标、王五以及冯义和、胡殿甲等曾经同在聂士成麾下作战过的将领全部汇集到齐,今天,他们要决定一件事,决定他们此后的人生道路会怎么样?而决定权既在他们自己手里,又不在他们手里。真正决定这些人前途命运的,也许是冥冥中的神灵,而带领他们的那个人就是神派来的使者。 待众人坐定,雷震清了清嗓子,不轻不慢的说道:“冯总兵、胡统领以及各位,今天召集大家来,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们这支部队现在该往哪里去?大家有什么想法,只管在会上说出来,我知道这些天与你们联系的人不少,说说吧!” 这些天,雷震忙得够呛,冯义和、胡殿甲在暂时解决了部属吃粮问题后,也立时被来自各省各地的说客们包围,一场轰轰烈烈的分化瓦解运动开始了。危机来临之时,各怀心思的中国人不得不团聚到一起,但一旦危险解除,中国人的劣根xìng就显示出来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泱泱大国五千余年了,老大自居的意识根深蒂固,短时间无法消除,国人要是真有小rì本那样一半的团结的话,我们这个老大帝国也不致于落魄至此。 “咳,我说说,依胡某所见,山东巡抚袁慰亭为人仗义,其手下的冯国璋、王士珍等新军将领都出身于我们武毅军,我们要是投过去一定会得到重用,要是大家都同意的话,联络的事情就交给我老胡好了。” 雷震的话刚一说完,胡殿甲就第一个站起,cāo着一口浓重的山东腔说道,胡殿甲是吉林人,其祖上早先是从山东跑到东北去的,因此说话的口音与山东人很相似。 “袁世凯若是为人仗义,那这世上岂不遍地尽是仗义之人了?”胡殿甲话音方落,立即就有人反驳道。 提出反驳意见的人是董甫和,这位北洋机器局的高级工程师,从太平洋西岸留学归来的学子有着一腔报国的热情,有着迥异于东方式的思想,对于当下这个由满族人把持的腐朽没落的朝廷,他连半分的好感都欠俸。 其实不止是董甫和,但凡接触过西洋先进文化和知识熏陶,有点mín zhǔ意识的人都会明白,大清这个**皇权的国家已经走到了尽头。 董甫和这次回归适是时候,一趟美国之行的收获不小,有胡佛这个古董贩子、假冒土木工程师张罗银子,介绍生意,董甫和联系购买旧机器的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从这方面来说,美国人的生意头脑比大洋彼岸的先辈们要活络得多,只要有钱赚,管他对方是何许人也,就算是杀人放火的强盗,友好的美国商人们也是照卖不误。 除了古董生意红火之外,通过董甫和雷震还借美国人之手,乘机把劫掠来的真金白银大部分送出去换兑了花旗银行的存款,这么一来他就不用担心跑路时银子会有什么闪失了,而以美国人做生意的信誉,雷震的存款应当是比较安全的。 在联系好了第一批求购物资之后,董甫和立即搭乘由旧金山开往上海的轮船归国,不知怎么的,离开雷震他们才不过二个月不到,董甫和却有一种无法名状的牵挂系于心头,雷震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听说洋人的军队正在进攻开平,结果到底怎么样? 带着一连串的疑问,董甫和终于又踏上了祖国的土地――上海。 在这里,他还需要为即将到来的第一批工业机器找一个合适的存放地点,尽管这只是一批淘汰下来的旧货,但在当时的中国,这些货物可不是单单用钱来购买到的。 开平还处于战事之中,这些重家伙运到开平去是不可想象的,况且,在雷震与他之前商定的方案中,也没有非要运回开平这一条。 董甫和这一带头,与会者中不乏跟随之人,袁世凯人品如何,其实在座的将领只要不是太傻,都会有自己的一个评判,那些忠于朝廷西太后的可以堂而皇之的说袁某人忠于朝廷,是大忠臣,而那些心思活泛同情维新变法的,则会在背地里暗骂袁世凯小人。 袁世凯的路是他自己走的,而雷震的路也在他的脚下。 究竟是忠臣还是小人,自有青史以作结论。 第七十八节 不自量力的内斗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啪!” 胡殿甲重重的一拍桌子,涨红着脸怒目瞪视董甫和,对于象他这样出身军伍的武人来说,最看不惯的也许就是象董甫和这样带着一身洋气的崇洋‘二毛子’。 自古武人与文人对簿公堂,嘴皮子占得上风的极少,董甫和话语中的讥讽胡殿甲自然也能听得出来,但要他象董甫和一样语带机锋的反驳却是难为他了。 好半天,胡殿甲才始压住了满腔的怒火,憋出一句话来:“董会办,那你说说,若不去山东袁巡抚那里,我们这些人难不成还有别的地方可去?” 这一句问话立时激起在座众人的齐声共鸣,说一千道一万,今后的出路也是这些军官乃至几千将士最关心的。 “去哪里,这还用多说吗?我们的下一个落脚点将是南方,或者是上海,或者是武昌、广州,大家都知道南方的那些省份经济发达,我们到了那里,可以开工厂,开矿山,还可以重建新的机器局,到那时还怕混不到一口饱饭吃,还怕没有饷银薪水可拿?”董甫和面带笑容,似胸有成竹的反击道。 “去南方,说得轻巧,rì本人的舰队已经封锁了龙口,难不成我们这些人能长了翅膀飞到南边去。”胡殿甲冷笑一声。 如果去南方,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走法,海路现在明显不成了,rì本人已经对这支让他们帝国陆军蒙受耻辱的中**队恨之入骨,他们的舰队如今正游巡在渤海湾,莫说发现有运送士兵的船只,就是普通的悬挂大清旗帜的商船,rì军舰只也一样会炮火伺候。 在这个非常时候,唯一能例外的也就是悬挂着英、法、美、俄等国旗帜的联军船只了。欺软怕硬,是我们这个东邻国家一贯的脾xìng。 葬身海底的滋味可不好受,雷震也没有胆大狂妄到带着几千将士冒然登船的地步,但是要走陆路的话,要穿过直隶、河南、江苏、湖北等诸省难度可想而知,沿途还有山东的袁世凯窥伺着,雷震他们这样一支不听话的客军在旁经过,不被老袁吃掉才怪。 “哼,有道是宁为鸡首,不为牛后,我们武毅军好歹也是武卫军的一支劲旅,若是跑去替袁慰亭卖命,那岂不辱没了聂军门的声名?”董甫和忿然道。在天津城门口遇见雷震之前,董甫和还只是北洋机器局的一个技师,但现在,他已经完完全全把自己认同为了这支队伍中的一员。 人站的角度不同,看待问题的方式也是不同。 胡殿甲考虑的是军事层面,而董甫和则更多的从经济角度来分析,两个人一时唇枪舌箭,各自代表一方的利益,谁也说服不了谁。 ……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卷入到未来去向的争论中,会议的气氛变得紧张和诡异起来,吵吵嚷嚷的声音甚至于传到了大楼外面,传到了那些等候着新消息的记者耳朵里。 正如雷震之前意料的一样,在开平与芦台这二支聂士成旧部之间分歧如鸿沟般存在,一方以芦台旧营的将领为主,主张带着部队去投靠袁世凯;另一方以开平矿军为一派,主张dú lì发展,到南方自成一系。 武毅军这支威名赫赫的军队在聂士成这根支柱轰然倒下后已经根基动摇,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雷震也不再会天真的以为所有人都把自己当作救世主,只要一声呐喊,身后就会有万千忠心不二的小弟跟随。 一场近乎于争吵的讨论持续到过午,坐中将领里面,除了雷震之外,还没有表态发言的就只有冯义和了。 论军职,冯义和无疑是这些人中最大的官了,第一次开平战事后,慈禧就诏封了他总兵之职,第二次打败rì军虽然只表了一个勇毅伯的虚爵,不过有军爵的满人虽然多如牛毛,但汉人却是凤毛麟角。 论资历,冯义和也是当之无愧的头一号,当年聂士成麾下的六大统领中,周鼎臣、姚良才两位阵亡于津门一役,邢长chūn率马队跟了马玉昆,算是脱离了这支队伍,杨慕时因为与拳民发生冲突被免了职回了祖籍,剩下一个炮队统领胡殿甲资历与冯义和那是没法比的。 至于象宋占标、王喜财这样的营级管带,虽然作战英勇,但却只属于中层将领,管带一职粗粗一扫就是一大把,在冯义和面前哪里有说话的份。 当然,这些都是老黄历了,现在翻出来也不过是显摆一下过去的威风,有道是:威望是打出来的,不是吹出来的。 明眼人都知道,在这支队伍中,真正掌握实权的是雷震,而不是冯义和。 冯义和不发话,雷震也不发话,这两个真正掌握着军队的大佬就这么僵持着,面sè沉静表情自然,而站在前台的胡殿甲和董甫和、宋占标等人虽然争得脸红脖子粗,但嗓门再大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看着装作糊涂僧的冯义和还有一众争得面红脖子粗的将领,雷震皱了皱眉头,心里渐渐的打定了主意。 雷霆雨露皆是皇恩,看来是要作出决断的时候了。 对于胡殿甲、冯义和这些聂部旧属将领,雷震开始时确实有网罗收伏的打算,但后来却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冯、胡等人与宋占标、王喜财这些低层将佐不一样,在军队中他们的地位高高在上,他们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了结交官场上面,他们已经渐渐的褪化为了一群倚仗武力的‘军阀’,冯、胡这些人虽然在抵御外侮时表现不错,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把自己看得很高,他们才会对朝廷的赏赐心怀不满,他们才会时不时的口出怨言。 要他们跟着雷震吃苦,这几乎是不可能想象的,以冯、胡他们的资历,继续留在这支队伍里面的话,总有一天会成为绊脚石。同时,就算现在他们违心听命留下了,但未来会怎么样呢?遇到拉拢腐化他们会坚持得住还站在自己这一边吗? 雷震还没有自信到那种地步。 所以,与其到时候翻脸刀兵相向,还不如现在早早的‘相送’。 再说了,功名利禄如粪土,这话说得轻松,但真正能抗拒得了的又有几个,连打了二个大胜仗之后,冯义和、胡殿甲这些天都风光得很,和山东、西安等方面的来人也是多有联系,他们之所以还迟迟不作动作,估摸着打算和自己一样,把整支军队都拉走。 算盘打得倒是挺好。 只不过,你老冯虽然年纪不小,但论起吃过的饭、走过的路却比我雷震还少了点,不好意思咱家可是‘先知’一族。 注:多谢大家支持! 第七十九节 阳关道独木桥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冯大人,你的意见如何?”下定决心的雷震缓缓的站起身,目光如炬看着如老僧般坐定一旁的冯义和,倏然发问。 这场唇枪舌箭的暗斗也该收场了。 过程就如同后世的围棋擂台赛,前面出战的都是小喽罗,最后登场的才是大BOSS。 “雷统领是在征求我的意见,还是向我们宣布决定?”冯义和慢慢的睁开眼睛,沉声道。倏然,雷震发现那一双浑浊的老眼已多了几分锋芒。 姜是老的辣。 冯义和好歹在军中混了大半辈子,这见识的东西不少,同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和从胡殿甲那里说出意思就大不一样了。 一个我,一个我们,一句反诘。 无形中让他自己和在座的众人拉近了距离,同时,又把雷震推到了对立的风口浪尖。 “哈,雷某今天想听听冯大人对以后有什么打算,不知能否如实告知!”雷震不动声sè回击道。 听雷震这么一说,冯义和才始威然站起,他扫视了一遍座中将领,猛然喝斥道:“大家都安静,吵什么,聂军门在的时候,我怎么没见哪一个兔崽子闹得这么欢,这国有国法,军有军规,要我说的话,接下来到哪里去,还轮不到我们这些当兵吃粮的cāo心?这是太后和皇上要决定的事情,所以依我冯某人之见,现在我们不需要做什么,一切只等老佛爷诏令就是了。” 一直以来默不作声的冯义和倏的表明了态度,这一记闷棍立时将适才还兴高采烈的众将领打了个头晕眼花。 召集大家来开会,不就是讨论今后的出路吗? 难道不是这样。 每个人都在心理这么犯嘀咕,但又谁也不敢去与资历深远的冯义和顶撞,有些心思敏捷的则已经悄悄的将目光瞅向了雷震,希翼从他那里获得一点准确的信息。 雷震脸上依旧淡定,不过在心里却是翻江蹈海,冯义和这老家伙终于亮出底牌了,他一改之前温和的态度,突然变得咄咄逼人,这只怕是有人在背后支招,现在这位冯大人一口一个朝廷,一口一个太后皇上,这分明就是想借皇权夺回失去的领导权,看来这些天走老冯后门的人不少,中间绝不会少了慈禧的人。 “老冯,你这是什么话,听慈禧那老娘们的,你晕了头了,忘了军门是怎么死的了吗?”宋占标大声说道。 “宋占标,宋大炮,军门是为国战死的,这是我们身为军人的本份,这还用你多说吗?”冯义和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斥道。 图穷匕现的冯义和已经顾不上往rì军中袍泽的情谊了,这一刻,为了今后的荣华富贵,他就算撕破了脸皮也要继续强硬下去,因为他明白,只要自己稍一软弱,在场的大多数将领就会倒向雷震一边。相比雷震二番大战赢得的一致认同,他冯义和除了资历之外,已经拿不出什么炫耀的本钱了。 “冯大人说得不错,我们既然穿了这身军服,吃了皇家的官饷,自然要听从太后皇上的吩咐,太后皇上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就算是要我等去死,我们也不能有半句怨言,好了,今儿个我看大家也争吵商谈的累了,先到这里吧!” 在一片静寂之中,等到冯义和表演得差不多时,雷震终于发话了。 解散――。 未等众人有所反应,雷震已是一甩衣袖,飘然出门。 既然冯义和已经摆明了态度,那么这一场会议也就没有进行的必要了,接下来,雷震行事将再无所顾虑。 冯义和真是老了。 老得已经看不清当前的形势。 他以为大清国的皇帝和太后还有相当的号召力,但实际上,在那些普通的士兵眼里,谁让自己过上好rì子,谁给自己发粮饷才是最重要的,换句话说,在如今的这支队伍中,雷震已是深受士兵的爱戴。 不止是聂士成的死,还有朝廷的刻薄已经使得聂部将兵对满人朝廷有了强烈的反感。 雷震拍拍屁股这么一走,让与会的众将领个个面面相觑,脸上表情丰富得很,他们的心里也是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百味杂陈。 天下皇权,皇帝贵为天子,按照中国几千年的惯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当初聂士成之所以在八里台死战不退,就是因为载漪的那一道假诏。 而随着载漪等人的失势,慈禧太后为了笼络开平芦台这支能打仗的军队,也对那一道指责聂士成西法练兵的诏书作了专门的解注,只不过这其中的相关当事人载漪失势发配xīn jiāng了,直隶总督裕禄死了,剩下的事情那还不是老佛爷一个人自说自话。 但这件事任谁都在心中有个问号,老佛爷当真一无所知吗?这么大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瞒过jīng明至极的她,当初镇压维新变法时慈禧的手段那一个叫狠辣,若没有慈禧的授意,载漪他一个王爷当真敢如此无法无天。 因此,不管慈禧如何的许诺,聂士成战死这件事,对于这些聂部将领的打击已无法弥补,他们对朝廷的信任已经不复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忿恨积存在这些血xìng汉子的心里,越来越深,越来越重。 “朝廷,哼,那些当权的什么时候管过老子的死活,听他们的,我宋大炮岂不早就躺进棺材里了。” 稍臾,被冯义和一顿训斥弄得很不高兴的宋占标气冲冲一拍脑门,怒喝一声之后也跟着雷震离开了会场。 “就是,宋大哥说得对,朝廷答应的饷银现在还没有着落,这老是来一套虚的假的顶个屁用。”宋占标的气话立时就得到了一些营、哨级将领的响应,他们也跟在宋占标的后面出了会场,这些人可没有冯义和那么的高风亮节,以他们的地位自然也不会有别有用心的势力找上门来封官许愿。 适才胡殿甲、冯义和他们这些高级将领发言,没有他们这些人说话的份,现在宋占标一带头,这些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的将领们哪里还忍得住。 军队中,大老粗的人永远要比识文断字的来得多,宋占标虽然不是六大统领之一,但却是聂士成的jǐng卫营管带,当首长的保镖没有点真本事是绝对不行的,宋占标的勇猛在整个武毅军那是赫赫有名的,就冲这一点,他在军中的追随者一点也不比六大统领少。 这么一来本来挤得满满的会场,一下子空空落落起来,冯义和、胡殿甲的脸上皆是难看之极,走的毫无疑问多是愿意追随雷震的,就是留下的这寥寥几个听他们话的,样子也有些不情不愿,甚至于还有个别的,趁着冯义和、胡殿甲不注意,竟然借如厕之名溜之大吉。 ; 第八十节 兵变1900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会谈不欢而散。 与会的将佐忐忑不安的各自回营,不少人长吁短叹,因为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必须要作出选择,是跟随雷震还是追随冯义和。 1900年12月1rì。 一场因为断粮而引发的兵变在芦台大营爆发。 这是雷震在和冯义和摊牌之后的第一个动作,前些天从朝廷那边仅得个安慰奖的冯义和、胡殿甲哭兮兮的跑到开平向雷震求援,结果雷震二话没说,立即吩咐负责后勤补给的周学熙拔出一部分军粮资助芦台,同时还大度的表示以后芦台营将士的吃粮问题就由开平这边担负了。 这些天来,雷震这么说的,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大丈夫一言既出,当言出必践,就算开平这边自己省着,雷震也没有断过支援芦台的粮食,但现在,他决定不给了。 既然冯义和、胡殿甲忘恩负义,吃里扒外,那么也没有必要再施以援手了,让他们伸手向敬爱的老佛爷和皇上要粮吧。 “哼,姓冯的、姓胡的,你们不是一个比一个高调,一个比一个忠心吗?那好,就让远在西安的大清国朝廷来安排你们的粮饷好了,雷老子不伺候了。” 与慈禧、袁世凯这些个手握权利的大人物相比,雷震的本钱确实薄了点,但这并不代表连冯义和胡殿甲这样的碌碌小人物也能欺负到他头上。 兴许也是这些天rì子过得太chūn风得意了些,让冯义和有些飘飘然了,这位仁兄的才干当个辅佐的幕僚还能凑合,让他独挡一面委实难为了点。 冯、胡等人在见到军中粮秣补给得到雷震的鼎力资助后,也就彻底的放了心,一门心思的把jīng力放到与各路慰问特使交流上了。这也难怪,因为就在一个月前,这举国上下,总督巡抚漫天飞,又有哪一个会想到芦台这支败军之师的未来。 有时,人穷久了,就会害怕再过苦rì子。 冯义和就是如此。 已经人近花甲之年的他仿佛是一夜间找到金矿的暴发户,完全被那些个慰问特使夸夸其谈描述的金光大道所吸引,对于眼皮子底下的困难,干脆一个个假作视而不见。 岂料,世上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也不想想,芦台大营的命根子还馅在雷震手里,没了开平那边粮秣的接济,他这个大营的总兵官就是热锅上的蚂蚁,连一晚上都呆不下去。 12月1rì从中午当头rì照到下午rì落西山,芦台营负责炊事的粮饷司‘后勤部长’老孙头伸长了脖子等呀等,就是不见运粮车队的影子。 这可把老孙头急坏了,原本晚饭需用的粮面前一天就应送来了,但昨天不巧的是开平那边来人说运粮的车子半路坏了,这坏了一天不打紧,但若是连着两天不见一丁半点粮食运来,整个大营几千号人指望着开饭呢,这下子可不是要了命了。 当初雷震答应供粮是不假,但却不没有应允一次xìng给付,而是一天一给,一般来说提前一天送来第二天晚饭和第三天早、中餐的粮食,由于开平方面粮秣供给也不富裕,冯义和、胡殿甲见雷震答应帮忙已经千恩万谢了,哪里还想得到其它。反正开平与芦台距离不远,只需要雇几辆大车拉一趟就行了。 “诸位兄弟爷们,今儿个开平雷统领那边的运粮车队还没有到,所以,晚饭暂时还没有办法盛给大家,请兄弟们先回各营歇息,一等粮车一到,我立马喊炊事兵来叫上大家,保证让大家饿不着。” 到了饭点食堂门口一下子挤满了人,胖胖的老孙头已经急得满头大汗,嗓子也喊得哑了,却依旧不能平息众多饿得前胸贴着后背的士兵。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莫说是当兵的,就是一般人,晚饭这一顿不吃也一样要饿得两眼冒金星。 “快让开,老子要吃饭!” “没饭吃老子砸了这鸟食堂――!” “快说,这军粮是不是被你们这群官老爷给克扣了,我可听说开平雷统领那边昨天一早就有运粮车子发出了。” 一众挤在食堂门口起哄的士兵中,七嘴八舌的什么都有。 开始时还只是几十个人,但随后人变越挤越多,吵嚷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是呀,是呀,刚才我还看到炊事的灶头端着好菜往军官食堂那边送,这怎么着,瞧不起我们大头兵呀,没咱爷们拼命流血,这胜仗能从天上掉下来呀!现在仗打完了,就想欺负人,没门。” 不知是谁忽然爆出这么一声叫喝,这一乍呼不要紧,立时就有不忿的士兵将无比仇恨的目光投到老孙头的身上,那眼中的意味分明就是你小子这么胖,是不是克扣了兄弟们的粮饷饱了私囊。 “大家安静,都听我说,听我说――!”被一伙大头兵群起围攻的滋味可不好受,不一会老孙头急得嗓子也喊哑了。 “别听他的,兄弟们打仗不含糊,见着洋鬼子也没当逃兵,今儿个爷们豁出去了,走,大伙都去看看那些官老爷们吃得什么?” 一众饿极了的汉子齐齐发一声喊,在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带领下,揪着老孙头的衣领子就往大食堂后面的将校就餐的小食堂而来。 芦台与开平不一样。 依照清军中的惯例,营一级以上的军官就餐可以和士兵分开,享受军官相应的待遇,这本来也没什么,但今天这一特殊的待遇却惹怒了群情激奋的士兵。 冯义和与雷震更不一样。雷震可以毫不在意的和一众士兵同吃一样的饭菜,可他冯义和不行,不光是他一个,就是胡殿甲等将领也受不了和士兵一起平起平坐称兄道弟。 一场无形的头脑风暴即将发生,大清国腐朽的气息已经压抑得太久了,而当雷震带着清新别样的风气冲入死气沉沉的军营时,任何试图阻挡的举动都将是愚蠢的。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 第八十一节 镇压与哗变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不出大家所料,军官食堂没有断炊,饿得肚子咕咕叫的士兵们不出意外的看到了让他们眼馋的食物,而且比他们平常下咽的东西要可口的多,这立时让激愤的士兵们炸了窝,本来对于这些大头兵来说,每天能吃饱肚子也就已经知足了,但现在偏偏连这一点点的要求也不能得到满足,而他们在这里看到的却是什么,是将校们正在享用美食,享受那些他们想都不敢去想的食物。 “你们这卑贱的家伙,还想要造反不成,来人,召集督战队给我将闹事的抓起来?”瞧见食堂内拥进了一大帮子士兵,正好在就餐的胡殿甲见此情景立刻怒不可遏,前些天在雷震那里受了一肚子气的他心情糟透了,一见到有倒霉的士兵来闹事,也顾不得问个青红皂白,直接就下达了镇压的严令。 他这一道命令不下还好,一下立即激起万千波浪。 饿急了的士兵们本来只是为了一口吃的找当头的评理,谁曾想没讨着一个公道,还换来当官的一顿厉斥,这口气如何能咽得下去。 “娘的,你们当官能吃肉,老子喝口汤总可以吧,现在连汤都不给喝,还让不让人活了,造反有什么了不起,老子今儿个就反了。”一个长相很猥琐的汉子躲在人群里扯着嗓子高声嘶喊了一声。 “谁他妈的想造反,不想活了是不是?”胡殿甲高叫着拔出枪,试图用血腥手段解决倒了他胃口的麻烦。 “哈,有枪就了不起了,老子们也有枪,兄弟们都回营取了家伙去,今天这些当官的不让我们吃饱饭,大家伙就干脆反了他娘的。” 依旧是刚才那一声气壮如牛的叫喊,不过,喊话的人却始终没有露头,这让胡殿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砰!” 忍无可忍的胡殿甲朝天扣动了板机。 这一枪也宣告了这场因断饮而引发的sāo乱开始步入失控的状态中,听到枪声而来的督战队用明晃晃的刺刀恐吓着,但这根本就没有用,相反的,聚拢到这边的士兵越来越多。这一声枪响也许可以吓退愚昧无知的百姓,但却不能让这些经历过枪林弹雨的士兵屈服,饿死是死,被打死也是死,左右都是一个死,没有什么分别。 在黑洞洞的枪口面前,他们一个个怒目圆睁着,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乱兵群中,一些心思活络的士兵正窃窃私语:“妈的,要是真在战场上杀鬼子死了倒也好了,现在,我们这些人就快要饿死了,当官的还耀武扬威的,这算什么事?要是真这么死了,传扬出去有人问怎么死的,回答居然是饿死的,真是没脸见人了。” “兄弟你还担心什么名声,这命没有了,就啥都没了,哎,听说没,前一个月跟着王哨官过去的那帮子兄弟,现在一个个都发达了,听说雷统领对他们器重得紧呢,早知是这样,当初我也开溜过去就好了。”这声音听着耳熟,正是方才那个扬言要造反的家伙。 “这位大哥,你要是认识开平的人,那干脆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反了投奔过去好了!” …… “卟!” 忽然间,一声惊呼响起。 在拥挤与推搡之下,不知是哪一个督战队的士兵紧张的手一抖动,结果一刺刀捅进了面前一个士兵的胸膛。 血染军衣。 “你,你――!” 这个不幸的士兵圆睁双目,带着不甘的怒火慢慢倒下,他确实很不幸,因为他没有死在抵御外侮的战场上,但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妈的,老子们不过要口吃的,你们这帮家伙竟然敢杀人,拼了,反了,兄弟们,冲呀!”呼喝声立时如铺天盖地的骤雨,席卷整个军营。 兵变――。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乱很快就波及到了整座大营。 那个中饱私囊的伙房头子孙老头,还有误捅了人的督战队士兵很快就被出离愤怒的士兵们揍得不chéng rén样,奄奄一息,倒霉的他们纵算有命活下来,只怕下半辈子也要在床上度过了。 杀人偿命,杀人的士兵就不作说了,一切咎由自取,就是胖乎乎的老孙头也同样不值得同情,事实已经清楚的呈现在面前,他的手脚一点也不干净,象粮饷军需这样油水充足的地方没点关系怎么能占得肥差,这平素捞了不少的孙头与胡殿甲还有层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当初,专门给军官开个小灶也是为了讨好一下上级‘领导’,反正芦台大营里营一级的军官不多,平素只要在士兵的份额里克扣一点就成了。 但此际,自表为心思玲珑的孙老头万万想不到因此犯了众怒。 在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众士兵眼里,这样的蛀虫不狠打那还有天理在? 等到在寝室休息的冯义和得到士兵暴乱的消息时,这一场动乱已经波及到了整座军营,卷入其中的士兵越来越多。 这场看起来突然,但实质上早就酝酿之中的暴乱让冯义和、胡殿甲等人措手不及,军粮问题不是他们所能解决的能力范围,而全营暴动要是继续动用武力手段镇压又没有可能。 “大哥,士兵们都在嚷嚷着要投奔开平去,怎么办,我们是不是杀几个带头的示示威?”胡殿甲一头冷汗的跑到冯义和跟前,急急吼道。命大的他好不容易才从乱哄哄一片的军官食堂逃了出来,此时还处在惊魂不定中。 华山自古一条路。 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那天在会上,若是没有冯义和的首肯,胡殿甲断断不敢这么公然的叫喊,毕竟相比人数众多的步兵营,他的炮队在人数上处于绝对劣势地位。 现在,胡殿甲已经无可争议的成了最铁杆的反雷震份子,兵变发生他不急急找冯义和这个幕后大老板商量那还找谁? 第八十二节 赶尽杀绝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人心不可改变。 外面的喧闹渐趋平静,但冯义和他们却更加的绝望,因为打探消息的亲信报来兵变的最新情报,一群又一群的低层将佐和士兵开始携带着枪支离开军营,这样下去的话,等到天亮时冯义和他们将成为孤家寡人。 “大哥,我们不会坐以待毙,大不了老子杀几个人立威!”胡殿甲恨恨的一跺脚,一边大声说着一边带着几个亲信准备出去。 “回来,你不想想外面这架式,凭你几条枪几门炮弹压得住吗?算了,这些兵要投雷震,就让他们去吧,我们阻止不了,殿甲,你还是先回去召集咱们亲信的部下,明儿一早我们就随了华甫(冯国璋字)山东投奔慰帅吧。” “大哥,就这么输了,我不甘心呐!” “我也不甘心,但没办法,我们不得不承认,雷震这小子确实有一手。”侧耳听着外面满营的叫嚣声,冯义和长长的叹了口气,面带无奈的说道。 杀戮果决,冯义和早就没有了那份雄心壮志。 以他接近六旬的年龄,也早过了一争胜负的时候,这一次,他之所以听从故交冯国璋的劝说,决定将队伍拉到山东去,除了想为自己谋一条稳妥的发财安身之路外,倒也确有为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着想的意思在里头,只不过,他所想到的人只是一小撮,而不是广大的大多数。 “大哥,就我们这些人投过去,慰帅那边不一定会重视,依我看还是按先前的计划,再坚持一下,争取多与开平那边联系联系,多拉一些人才是。”胡殿甲很不甘心的建议道。 他的年龄比冯义和要小了十来岁,四十开外正是年富力强的当口,这时候若不搏命往上窜一窜,等到冯义和这个年龄那就真的只能回家养老了。 “殿甲,你还没有瞧出来吗?雷震已经比我们先动手了,我们要是再等下去,只怕连最后的一点老本都要蚀完了。”冯义和颌下花白须然颤抖,老脸上肌肉也是一阵阵的抽动着。 以他的官场经验和军中资历,本以为对付雷震一个初出茅屋的毛头小子还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岂不想仅仅一个回合下来,竟被人家来了个釜底抽薪,这芦台的军心经这么一闹腾,算是彻底的垮掉了。 “嘿!”胡殿甲羞怒之极,一拳锤在坚硬的青石墙上。 青石‘蓬’的一声发出脆响,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石一瓦,都是聂士成领着大家伙亲手摆弄起来的,如今虽然军门不在了,但作为跟随了多年的老部下,冯义和胡殿甲对这座芦台大营的感情依旧很深很浓烈。 …… 激昂的乐曲在奏响了最高cháo的乐章之后,行将曲终人散。 12月2rì的清晨在一场新雪中来临,经过一夜的噪动之后,芦台大营已经面目全非,那些暴乱的士兵三三两两的自发结伴离开了这座伴随着他们荣耀、辉煌的大营。 他们中的大多数选择了去开平,在那里他们可以继续自己的梦想,继续扛着武毅军的这面烈烈大旗,继续用自己的一腔热血书写属于自己的一段传奇。还有一部分则选择了彻底的放下武器,离开这支让他们爱也让他们恨的部队,即今rì起,他们将淹没于万千芸芸生灵之中,消匿无踪迹,也许在若干年后,当他们垂垂老矣之时,还会不轻意间回想起过往的血火岁月。 忆往昔,峥嵘岁月绸。 不觉间,已是华发遍满头。 十二月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落下,片片的白sè雪花在夜空中轻灵的飞舞着,然后如同沾花一般落到树上、青石上、瓦片上,还有人的身上。 一夜的热闹,掩不去分道扬镳的苦涩。 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如今却要各奔东西,这其中的滋味又有谁能说得清,道得明。 四周白茫茫一片,冯义和挺直了身子站立在芦台大营的旗杆下面,抬头仰望旗杆上猎猎作动的那面‘聂’字的飞龙大旗,眸中已是老泪纵横。 人非圣贤,又有哪个能铁石心肠,在别离故土之时,不落一滴眼泪。 芦台,是武毅军的驻地,也是所有将士心目中最神圣的地方,对于象冯义和这样的武毅军老人来说,这里早已经不是单纯的一个驻军地,而是一个缅怀曾经光荣岁月的纪念地,是另一个难以忘记的‘家’。 更重要的是武毅军已经成为历史不复存在,芦台这座大营已成为聂士成留下的唯一见证,离开了这里,象冯义和他们这样的武毅军老兵恐怕真的就成了无根之浮木了。 “大哥,走吧!”胡殿甲眼睛也是红红的。 这一刻,他们心中同时想起的,是和聂军门一同战斗的rìrì夜夜,是一起在摩天岭、连山关,还有八里台奋战出生入死的情景。 “冯总兵,胡统领,请等一等!怎么,我雷震与两位相交一场,送一送的机会都不给吗?”就在冯、胡两人感伤莫怀,决定要转身离开之际,一个豪迈又不失狡诈的叫喝声在不远处的雪地里响起。 雷震,是他来了? 他是想要来赶尽杀绝吗?冯义和、胡殿甲齐齐怔在大旗杆下,相互对视了一眼,脸sè俱都大变。 注:感谢大家一周来对革命军的支持,晶晶真的很感动,这周因为工作忙碌上网时间少,有怠慢的地方请多多包涵一二,嗯,也许上架后会更新的快一些,呵呵。 第八十三节 道不同不相谋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脚步声音越来越近。 积雪覆路,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有一种被人压碎的强烈不安感觉。 冽冽寒风中,冯义和、胡殿甲的脸sè由苍白转为铁青,他们已然看到雷震披着一件黑sè的呢绒大衣,腰跨着德制左轮手枪,正带着一彪jīng壮的士兵冒着飘飞的雪花‘追杀’了过来。 这小子,果然心狠手辣! 冯义和眸中jīng光一闪,犹豫着跨前一步,打了个哈哈生硬的回道:“雷统领,真是难得,怎么你这个大忙人也有时间一早出来赏雪观景?” 就在这一步迈出之际,冯义和的手已经向后微微一扬,会意的胡殿甲立即向一众亲信使了个眼sè,四百余亲信士兵不约而同的端起枪,紧张的握在手里朝着雷震等人瞄准。 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如今却成了死敌。 这样的故事说起来实在让人悲怆,但事实就是如此,要知道古往今来就算是最圣明的开国君王,也免不了手足相残的一幕。 一场火拼,似乎已经不可避免。 寒风初雪中,四下里一片银白,覆盖住了所有的异样颜sè。 雷震的身躯没有停滞,而是越来越近,走到二十余步远的光景,他方始停了下来朝身后的护卫士兵摆了摆手,然后一个人迎了上来。 一个人,他想做什么? 成就孤胆英雄的赫赫声名吗? 这也太可笑了点吧,枪弹无情,这一时只要哪一个士兵勾一勾手,说不定雷震这条小命就交待了。 但前面是刀山火海、枪林弹雨又怎么样?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只要是男儿,有些事就算明知危险也要去做。 雷震这次来可不是抱着与冯义和、胡殿甲血拼一场的态度,他是真真实实的想来送送冯义和这些老兄弟一程的。 再怎么说,冯、胡这些武毅军的老人也曾经为国征战过,他们的名字虽然湮没在漫漫历史卷秩中不足为世人所知,但他们同样为我们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流血流汗过,就算今天因为各自的私心而走不到一起,雷震也决不想学着江湖帮派里的样子,为争一个老大的位置,杀得腥风血雨,尸血横流。 道不同不相为谋。 江湖是如此,在中国的历史上的权力更迭更是如此,象这样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最后落到刀兵相见的情形并不少见,能够客客气气的分手已经算是幸运的了,至于象大宋朝的赵太祖那样用一杯酒夺了兄弟们的兵权的事情那更是绝无仅有。 “冯总兵,胡统领,怎么不言语一声就要走了,我雷震纵算有得罪的地方,瞧在同在军门麾下并肩而战的份上,你们总得知会一声,容我送送不是?”看着冯、胡一付严阵以待的冷冷样子,雷震也不在意,而是自说自话的说道。 雷震传递过来这份友善并没有让冯义和放弃陈见和jǐng觉,他脸sè难看的答道:“雷统领,老哥我痴长你几岁,今天就不客气叫一声老弟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你我心里都清楚,现在也不必再多说了,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冯义和承认自己是老了,老的已经没有那份年轻时的魄力和胆气了,所以我认栽,不看别的,就想着武毅军的这杆大旗由你雷震扛着或许还有兴盛的那一天,所以,要是以后让我知道你辱没了军门的嘱托,那就算到了地下,我也不放过你,好了,言尽及此,让你那些埋伏的兄弟都出来吧,大雪天的怪冷的!” “冯大人说得那里话来,兄弟带的人都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伏兵!”雷震苦笑道。昨夜的一场哗变让他无可救药的成为了yīn险狠毒的小人,现在纵算再怎么争辩,恐怕冯义和也不会相信了。 “姓雷的,干脆一点说吧,你带着这些人来到底是怎么意思?”未等冯义和再次答话,火暴xìng子的胡殿甲在一旁已是压不住怒气了,他沉着脸,右手按在腰间手枪上,黑着一张脸冷笑道。 “兄弟一场,送一送总可以吧!没别的,我就这么一个意思。”雷震道。 “少他妈的假惺惺了,没有你背地里使坏,我和大哥会落到这步天地?”胡殿甲鼻孔里冷哼一声。 “殿甲,你过头了,不管怎么样,雷统领也是武毅军的兄弟,军门在天之灵要是知道你这么说的话,他不会瞑目的。” 冯义和语声悲切,武毅军是聂士成一手组建并扩充起来的,在这支军队身上,聂士成的铬印早已深深铭刻,他这么一说,胡殿甲自不敢再口出妄语。 不过,喝止胡殿甲并不代表冯义和相信了雷震的话,斩草要除根这句古谚语他还是明白的,所以,雷震这一次来决不会是好心好意的真的来送一程,多半是想拿他们的人头立威,因为若是没了冯、胡这二个威胁,雷震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武毅军的大权独揽,而不必担心再有人借机分化这支部队。 昨夜一场惊变,让冯义和彻底见识清楚了雷震的本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什么叫权谋,什么手段,这雷震年纪虽轻,但做事情却是如此的老辣,冯义和本以为凭着多年的资历能一口把雷震给吃了,不济事的话至少也能带着芦台的一应旧部全身而退,想不到最后只落得百余人跟随亡命。 也许,就是这最后的一点念想只怕也是徒然,在雷震的身后,杀气腾腾的近三百余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已经站在了雪地里,这些人虽然也有一部分是武毅军的老兵,但他们中间更多的是些新面孔,在他们的眼里,除了雷震,没有其他人。 至于隐藏在暗地里的伏兵,又不知有多少正虎视着,也许只要雷震一个手势,一个眼神,他们就会呐喊着冲杀过来。 事实很明显,雷震这回显然是有备而来,先是断粮,然后策动士兵哗变,接下来又守候在这里‘送行’,有心算无心,冯义和明白自家这四百余号弟兄根本不抵人家一轮齐shè。 “唉,两位大人误会了雷某了,我确实是真心实意想要送你们一程,不管怎么样,你我总算是相交一场,又同是聂军门的部下,这香火之谊岂能不念,只要两位大人以后能多多顾念我们一道杀敌的情份,那雷某就多谢了。”对于冯、胡显露出的强烈敌意,雷震脸上表情从容淡定,不见半分的怒意。 经过这么一段血雨腥风的历炼,雷震早不再是初出茅庐的稚儿,一手拿着大棒一手持着胡萝卜的王道做法他已经修炼得炉火纯青。 第八十四节 武毅军的旗帜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说话间,雷震的二个亲兵已经抱着带来的吃食和坛酒走了过来,雷震伸手取过一个皮囊,拔出塞子,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 酒不醉人人自醉。 什么是好酒,能让男人勾起喝酒yu望的酒就是好酒,尤其是在这种大雪纷飞的寒冷天气。 “关东的烧刀子!”冯义和眉毛一挑,脸上皱纹似乎也随着酒香一点点的舒缓了开来。 “冯大人好本事,这酒正是盛京‘三两张’的特产!冯大人,胡统领,请!”雷震一口气喝罢小半,已是脸带cháo红,他随即将皮囊抛给冯义和。 冯义和和胡殿甲接过酒囊,一时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这雷震大老远的跑来一趟,难道仅仅是为了和自己喝一顿酒,这也太牵强点了吧。 正在他疑惑之时,雷震却自抹了抹嘴,大笑道:“怎么,怕我下毒吗?” “哼,酒有什么好怕的,就是关外的烧刀子,我们兄弟也不是没喝过。”胡殿甲受不得雷震这一激,气哼哼的接过酒杯,仰头便倒入口中。 “好,痛快,我辈男儿当如是,大口喝酒,大碗吃肉,哈哈!” 胡殿甲这一喝,冯义和自然也不甘落后,酒入愁肠愁更愁,**辣的关东烧刀子,还有**的冻肉,可以把牙齿都能冻掉,就在这雪地里,三条汉子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气氛沉闷之极。 仰头便将烈酒灌入喉中。 酒,对于当兵的军人来说,是最好的知己,不客气的讲比老婆还要亲一些,为什么?因为酒可以随时随地的拎着,而老婆却不是时时跟着的,最起码在战场上就不行。 所以,但凡从血火战场上下来的,没有一个不喝酒的。 “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冯大人,胡统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雷震祝你们一路顺风,若他rì有顾念或需要兄弟的地方,尽管言语一声。”酒过三遍,雷震大笑着将空空如也的酒囊弃于雪地,双手猛力扯下芦台大营旗杆上的那面聂字龙旗。 覆盖着雪花的旗帜落下,雷震郑重的将这面旗帜卷起,然后小心的放入怀中。 军门,放心吧,武毅军不会亡,因为有我雷震守护着它。 …… 芦台南,往沧州的官道上,大风雪里,一支小小的队伍艰难的行进。 “殿甲,雷震此人行事每每出外意表,难道我们真的看错了人?”队伍中间,满头皆是雪白的冯义和回头看了一眼芦台的方向,长叹息一声。 军人毕竟是军人,喜欢直来直去,比不得文人那一套当面称年兄仁兄,背后恨不得把你全身老小一起卖进窑子的狠辣。 芦台营的龙旗让雷震留下了,冯义和既有些舍不得,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虽说他是武毅军的老人,但毕竟他是要离开了,真的到了袁世凯定武军那里,武毅军这面旗帜肯定是不能打了,袁世凯的那些新军将卒大部分可都是定武军门下,一贯就是看武毅军不睦。 算了,这军门留下的武毅军的大旗还是留给雷震他们吧,毕竟,他们也一样是聂军门的部众。 冯义和心中翻涌。 “大哥,不管怎么样,我们已经不可能回去与雷震再共事了,到了慰帅那里,一切再作计较吧,希望华甫兄能言而有信。”胡殿甲恨恨的一跺脚,也一样嘘嘘道。 感慨归感慨,选择既已做下,一切就都无法再挽回。 …… 冯义和、胡殿甲等人的离开最终使得这场关于武毅军继承权问题的争斗有了一个差强人意的结果,对于雷震来说,绝对领导权的确立意义重大,这意味着他真正拥有了一支属于自己的强力之师。 在一支军队中取得领导地位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其方式无非就是两种,一是功勋,依靠一个又一个的胜仗把士兵们凝聚到自己周围,二是资历,足够老的资历可以让你获得后辈的尊敬。 从前者来说,雷震有天津卫血战之勇,有奇兵奔袭běi jīng城之智,有二次开平大战之谋,在众多的将士心目中,他已经成为继聂士成之后新的领袖。 没有错,领袖这二个字听着可能有些过了,但对于这样一支失去了主心骨的队伍来说,确实需要象雷震这样不循规矩,每每能别出一格的领导者。 冯义和、胡殿甲的出走,让雷震取得了实力与道义上的完胜。 这次兵变,让芦台大营内五千余将兵中有将近三千七百多人投奔了开平,加上原来归属于雷震的部队,他的实力一下子扩允到了六千多人,当然,如果不是二番战中损失了接近四分之一的力量,雷震的这支队伍人数还会更多。 这六千人可是实打实的打仗部队,不象雷震刚刚到达开平之时,整个拖家带口一大堆,另外,象机器局的那一些人,打仗派他们上去那纯粹就是消耗敌人的弹药,除了这个之外,基本也就指望不上什么了。 但这并不能说这些人就是废物了,他们打仗不行,但放到熟炼的技术工种上,一切就又另当别论了。 冯、胡这次离营别走,还有一个意外的好处就是芦台的炮队基本得到了保存,聂部这支甲午后组建的新式军队的武器,全部是从德国采购进来的。炮兵的装备主要是德国克虏伯厂出的五十七厘米过山炮和七生特半陆路炮等。步兵使用奥国造的曼利夏步枪。 这倒不是说胡殿甲这个炮队统领不想拉到山东去,而是经过二番恶战后,这些大炮不是破损,就是没了炮弹。 没了炮弹,威力再强大的克虏伯大炮也成了摆设。 胡殿甲不重视,对于雷震来说也是一笔可观的财富,有了这些现成的家伙,机器局的那帮技师工人完全可以进行最初级的仿造。 炮是死的,人是活的。 只要能掌握技术,就算这些沉重的大炮无法带走,雷震也有信心仿制出xìng能相等甚至于更卓越的新炮。 注:嗯,大家看完了,还是不得已要告知一个不幸的消息,30.31号二天出差,估计回家要31号的晚上了,因此,30号只能停更一天,31号估计也要很晚了,实在抱歉! 第八十五节 精兵整编 - 革命军 - 晶晶亮 () ( ) () 十一月末,发生在芦台与开平之间的武毅军领导权内斗终于结束,在取得了完整意义上的全胜之后,深感时间紧迫的雷震马不停蹄的开始了对所部将兵的大整编。 整编的目的除了彻底消除冯、胡等聂部旧将对军队的影响外,还有另外一层,那便是雷震希翼通过整编打造一支新式的军队,这支军队既有别于大清国的绿营、团练和八旗兵,又区别于袁世凯在小站训练的北洋系,它将以独一无二的形式存在,因为它的主官雷震本身就是这个时代独一无二的人。 在军队编制上,雷震在聂部武毅军原有的营、队、排、棚三级配备基础上,遵照后世旅、团、营、连、排的编制重新进行了调整,雷震自任新军第一旅旅长,全旅官兵加上书识、军医、委员还有其他后勤保障人员,一共四千三百七十二名。 第一旅下辖二个团,第一团团长宋占标,暂时下辖二个营,其中战力最强的步兵第一营营长由伤愈归队的许六担任,这个在第一次开平大战中失了一只右眼的瘦个子在郑绿影的医治下,幸运的大难不死,当然,那只右眼已经无法复原只能摘除,这么一来许六也就成了有名的独眼龙营长。 或许是因为生理上有了缺陷,或许rì本人的流弹激发了许六骨子里的狂xìng,以致于后来,一营的士兵在提到独眼龙营长时都面露惊惧之sè。不过,许六的这份凶悍倒是甚得勇猛刚烈的宋占标的胃口。 相比之下,第二营的实力要差了些,其中后期补充进来的以矿工为主的新兵还有刚刚从芦台投奔过来的一些老兵油子,鉴于这个营的成员构成比较复杂,选择一个可信的人担当哨官也是当务之急,最后根据众人的提议,雷震提拔了一个叫胡冬的粗壮矿工,这家伙和牛宝国是一个哨的,打仗的狠劲一点也不输给牛大胆。 缺乏军事干部,这对于一支新组建的军队来说,正是阻扼发展的瓶颈,这也让雷震有了创办一个军官简易培训班的迫切期望。 以现有的条件,搞黄辅军校那样的大摊子是不行的,不过,象红军搞得那种抗大之类的短期突击培训也是完全有能力做到的。不过,这么一想的话,雷震又开始为教官的人选发愁了,早知有这一天,当初他说什么也不会放费洛夫那个德国鬼子回去。 费洛夫这个德国佬虽然刻板了一些,但确是实打实的从正规的军校出来的,其专业程度甚至于比天津的那位库克少校还要jīng研些,在做俘虏的半个多月时间里,雷震这个半吊子可没少往费洛夫那里跑。 除了宋占标的第一团外,雷震还组建了第二团,这一团的团长是一位伤残人士,他就是失了一条臂膀的王喜财,这个在开平保卫战中有出sè表现的哨官已经完全摆脱了之前见利忘义的逃兵形象,凭借在阵地防御战中的突出表现,王喜财以幸存下来的一个半哨为底子,组建起了第二团。 单纯以战斗力而论,王喜财的这个团比宋占标的第一团要差了些,但这仅仅是指攻坚方面,论防守,王喜财是打死也不承认自己的部队会输给宋占标的。王喜财倒确实有骄傲的资本,因为在失败的rì军眼中,他的那一道任怎么攻而撕不开的坚固防线正是rì军将兵的噩梦。 宋占标、王喜财一个擅啃硬仗,一个善守,正是绝佳的搭配。 除了宋占标、王五之外,雷震也组建了炮营,士兵主要由从芦台投效的部分胡殿甲旧部组成,带队的营长是一个叫于弄仁的小个老兵油子,这个相貌猥琐的家伙在军队里混得rì子足有十年多了,属于典型的兵痞,不过,这家伙打炮的准度着实不赖,几乎不用瞄准,就能指哪儿打哪儿。 还有,在开平作战中轰平了山口少将的王五,则被雷震调到了那支jīng干的特战别动队里,担任正式的队长。 相比宋占标这个适合冲锋陷阵的大老粗,游侠习气甚重的王五无疑更适合做这种神出鬼没的特别行动,而且,从这一次的实战检验来看,成绩还相当的不错。 另外,雷震其实还有个私心,毕竟王五的年纪也大了,他希望他能多教出几个弟子,这大刀的绝技不能失传了,想想以后可能还要靠老祖宗留下的这把大刀和洋鬼子干,没点绝活还真的不行。 jīng兵强军的整编虽然看起来雷震的部队大大缩水,但队伍的战斗力却明显得到很大的增强,同时,部队分工的进一步细化也让战斗人员与非战斗人员有了区分,行军打仗,勇敢固然是一方面,后勤保障也是相当重要的一面。 象粮饷军需这样的后勤补给要害部门雷震更是安排了亲信人员掌控。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以来都倍受雷震器重的董甫和。 受命和胡佛接触古董生意,购买老美的机床,自打结识以来,雷震对董甫和的信任让这位海外学子平生几许‘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悟,而这也是他在雷部被朝廷着令解散之后依然跟随在雷震身边的原因所在。 董甫和与周学熙跟随雷震的起因各有不同,但留下的原因却是一样的。 在这段不长的时间里,他们都被雷震的魅力所折服。 一个在如此逆境中依旧谈笑风生的人,是绝不会轻易倒下的,而当他有一天东山再起时,这压在头上的万倾巨石也会被掀翻在地。 董甫和掌管粮饷支出,另一个雷震的老部下也得到了新的任命,郭阳授命成立一支以刺探敌情、暗杀敌首、破坏爆炸等为主要任务的秘密队伍,这支队伍的名字很简单:雷记。 雷记,很象一家商铺的名字。 它也确实是商铺的名称,借助南北行商的掩护,干另一份隐蔽的行当,这对于眼下还处于初创阶段的雷震来说,正是当务之急。 注:多谢大家耐心等待,更新以回报!嗯,11月上架,麻烦大家喜欢的投一下月票,晶晶在此多谢了! 上架感言 - 革命军 - 晶晶亮 与《革命军》相关的友情推荐: -  -  -  -  -  -  -  -  -  -  -  - 沙海 -  -  -  -  -  -  -  -  -  - 军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征途 - 弑仙 -  -  - 悍戚 -  -  -  - -  -  -  - 哑医 -  -  -  -  -  -  -  -  -  -  -  -  -  - 卧唐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以下是:天津为你提供的《革命军》(革命军 上架感言)正文,敬请欣赏! () 一年又一年,一本书又一本书,这次又到上架的时候了,说些什么好呢?仔细想想,发现自己真的老了,豪言壮语渐渐远去,拍胸脯的保证也没有胆量再说,关于质量、更新,还有编织和缠绕在心中的那一个梦想,我只能负责任的说一句:一定努力写好这一本书。 就目前来说,革命军的故事还处于稚嫩的发展期,可能有些读者觉得情节发展缓了,这很正常,因为太快的话虽然起初会觉得很爽,但过后就没有了余味,而一本没有余味的书是不长久的,就如上本小兵,开始时太强大,等到转入中局之后再环顾四周,却有一种拔剑茫然的无奈,这一次,我期望自己不再重犯那样的错误。 由于晶晶不是专业码字的,在速度上不能和其他快枪手相比,所以,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大家一路相随的读者,在此,对一直以来追看新三国策、大秦之小兵传奇和革命军的书友要说一声,谢谢你们! 嗯,闲话不说了,码字要紧,争取写出好的情节以回报,大家有月票的,帮忙投一下,权当给晶晶的一点鼓励,谢谢!(附后月票通道!) 晶晶亮 2007.11.1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文学区-) 推荐阅读: -   -   -   -   -   -   - -   -   -   -   -   -   -   -   -   - (天津)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