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活人葬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府城外某树林】 “呦!小妮子长得可是够俊的。哪儿找来的?还真别说,和我还真是有那么几分相像!”说话的女子伸出纤长的手指,用指尖儿轻挑起了面前高氏的下巴。 高氏的脸上顿时现出了惊恐,并且下意识地躲了躲。 女子收回手:“看来,不光是这眉眼像,这骨子倔劲儿呀,也挺像。哈哈~不过,像又如何?这人与人的命,可还真就比不了。” 说到这儿,女子突然探长了脖子凑近了面前的高氏。 脸上那一抹腥红,配上这阴森的树木错影,可还就不能用邪魅来形容。尽管四周是通明的火把,也正值盛夏,但高氏依旧觉得眼前晦暗无光,冷决无比。 毕竟,摆在面前的,可是要代替这个女人行活葬! 黑色斗篷下的嘴唇突然向着一侧微微上扬,连带着空气中混杂着一股脂粉味儿扑向了高氏的鼻息。 “妹妹,听姐姐说。到了这下头呀,见到了萧江,你就说你是秀儿。记住了吗?”女人的声音不紧不慢,还有着几分慵懒。 高氏扬起头看向对方,一声不语,但却瞪圆了那眼目,恶狠狠地瞧着面前的女子。 “呵~妹妹,别这么看着姐姐。你啊,落到今天的田地,还真不怪我。要怪,你就怪那天老爷。谁让他给你安了个苦命?再说,你哥哥嫂嫂拿了我那么多银子买自己余年安生的,这买卖面前,人情呀,它可就不值钱了!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要谢谢你。没你,这坑里一会儿,可就躺的是我了。”说话的女人突然笑了起来。 尽管这笑声不刺耳,但是,落在高氏的心上,却依旧像那被挖了肉一样生疼! “来人,上烙铁。”笑声收了之后的女子忽然冲着身旁人喊道。 高氏心里一惊:烙铁! 话音刚落,远处的几个仆人便匆匆搬来一盆火炭。 “夫人,一会儿灌药的时候,您可千万别上前儿。咱这桩买卖,天地之间,那可是有无数双眼睛瞧着呢。甭管这丫头到了地府,自己个儿诉不诉冤的,断会有旁的小鬼儿邀功献媚地上阎王爷那告上咱们一状。所以,这大路朝西的,半死半活的时候,可别让她闻到了您呼出的阳气。到时候怨气太大,她可是顺着这气性直接能找回门儿来!” 话音刚落,那夫人急忙伸手抓起披在身上的斗篷一角掩住了口鼻,眼睛厌恶地看向了刚才说话的男子,并翻了一个白眼儿:“这么大的事儿,你这阴阳先生怎么当的?也不早点儿说。没看见我方才离她那么近嘛!” “是是,恕小的话慢了点儿。但,来得及,来得及!”阴阳先生微微向前探着身子,卑躬地说到。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口里掏出来一枚大钱儿。 夫人斜着眼睛蹙着眉:“整枚大钱儿做什么?” “哦,封口钱儿!” “封口钱儿?”夫人的眼睛突然泛了亮光,并且变了语气:“怎么,给了封口钱儿,是不是到了阎王爷那儿就不乱讲话了?快,小五子,多拿点儿,多拿点儿!不就是大钱儿嘛,早说,有,有的是!” 听这夫人的口气,弄得像是忽然心里见了亮儿一样。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对她来说,本来就是花钱买命的,况且还是有钱的主儿。这能用钱解决的,那还叫事儿嘛! 话里的小五子转身便要去府上取,结果,被身后的阴阳先生给叫住了:“不用,不用。呵呵,夫人,您是有所不知。这个封口钱儿,是要放在她口中的。”说着,阴阳先生举起手,指了指被五花大绑绑着的高氏。 “不用多,多了也没用。况且,这个钱不是指银两,它啊,必须是能阵住四方煞,开了光的土大钱儿,要是从哪个过了阴尸的坟墓中取出的便是更好,防止恶鬼偷尸的。其它的,都不管用。”说完,阴阳先生还举起了手中的那一枚上了铜绿的圆币子,在空中晃了晃。 夫人显然有点儿失望,声音也没刚才那么“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话中的那句阴尸的坟墓中所取而有些厌恶,拽了拽掩在口鼻上的衣物,就露出了一对儿眼睛:“啊。那还废什么话?抓紧,抓紧!” 很快,一仆人举起了一块烧红了的铁凑近了高氏!远远的,那从红铁上散发出来的火热,便已经让高氏睁不开了眼睛,加上害怕而浑身打颤,此时的高氏就是那案板上待宰的羔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只见那夫人凑过来,慢悠悠地说到:“妹妹,记住姐姐的话,要是萧江不信你是秀儿,你就把这个疤给他看,记住了吗?”夫人越说越靠近她。 突然,一把拽开高氏的衣襟,露出她左侧细嫩的肩膀,并眯起眼睛神秘兮兮地说到:“记住,这道疤,在这左肩上!” 话音刚落,身旁仆人的烙铁猛地贴上了高氏的肌肤!那刺穿进骨头里的痛感让高氏疼得大声喊叫起来!她只觉得自己都闻到了皮肤烧焦的味道。 瞬间便疼出了一身冷汗。 待那烧铁从自己的身上移开时,高氏只觉得自己都快虚脱了。 夫人嘟起了嘴巴凑向她那鲜红的伤疤,轻轻地吹了吹:“疼吧!我可怜的妹妹!放心,你安心去吧,姐姐会为你日日夜夜诵经祈福的,让你早日投胎,并且,投一个好人家。” 一旁的阴阳先生忽然敲了一下手里的竹棍儿:“良时已到,婚葬!” 话音刚落,高氏还尚未从身上的疼痛中缓过来神儿的时候,便被人推进了坑里。 阴阳先生随即端来了一碗东西:“喝了它。喝了,就睡着了。听话!从现在起,你就是秀儿,是秀儿!” 高氏紧紧地闭着嘴,誓死不从。 一旁的夫人见此情景,焦急地催促着:“抓点儿紧,抓点儿紧!不行就灌,再不行就来一棒子打晕了她。” 阴阳先生也有些着急,他一边举着碗死死地往高氏嘴里灌,一边儿压低了声音说:“一会儿这阴间的大门就要关了,我这人还没送去,会被鬼差骂无能的。快,快,别耽误功夫!” 结果,高氏的倔强让令候府的掌事管家也着了急,他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夺过阴阳先生手里的碗,用力地捏着高氏的脸,强行灌了进去! 高氏用舌头顶着牙关,拼了命地往外吐,但还是进了肚子里一些。 一碗下肚,原本站在近处的夫人秀儿急忙跑得远远的,伸出一只手指挥着一旁傻站着的几个壮汉:“快!快!都傻站着干什么!快填土!都快着点儿!别一会儿这萧病秧子回来了!” 高氏只觉得自己的精神头一阵儿不如一阵儿,她抬头看向那地面上的人也越来越模糊。而自己究竟是怎么被扔进那坑里的,也全然没有太多的印象。 印象最深的,莫过于模糊的视线中,那一锹锹的黑土砸向脸上的晦涩与沉重感,以及,阴阳先生在将大钱放入自己牙前时和自己说的那一句话:“记着,害你变成僵尸的人,就在这边上儿站着呢,你一定要回来报仇!到了下边儿,不去西南去东南,到鬼棺窟,到鬼棺窟...” 高氏咽气的最后一瞬,脑海中的意识就停留在东南方,鬼棺窟! 几个壮汉一阵加紧地忙活之后,埋葬高氏的坑,也算是填平了。 “阴阳先生,这就算完事儿了?”夫人瞪着眼睛看着眼前那平整的新土坯子,疑惑地问。但是,掩在那口鼻上的衣物却始终没有拿下来。 “没,夫人。活人葬是完事儿了,但是,单凭一个身上的烙记,想要让三少爷相信,这倒下去的高氏就是您的话,怕是还少了点儿说服力。毕竟,三少爷暴毙的时候年仅三十有余,也没老眼昏花的。”阴阳先生转过身,一本正经地说到。 “那还得怎么着?我这人都顶替完了,这功夫你说不一定能行,你这不是玩儿呢嘛!”夫人显然又急又恼。 “夫人莫急。我这手里还有一道符。您一会儿在就寝之前,将符咒用火烧了,至于半碗白酒当中,并配以三滴左手中指的鲜血,一饮而尽即可。”说罢,从袖口里掏出一叠好的四方形符咒递了过来。 身旁的侍仆刚要伸手接过去,却被阴阳先生给拦住了。 “这符咒的讲究,可大了去了。既然是为夫人好,那旁人,是断断不可碰的。不然,夫人的阳气阻隔了,但,三公子一样会顺着旁人的阳气之味找到夫人。到那时,便可是大祸临头了!”夫人一听,急忙伸手接过去揣进自己的怀里。 第2章 令候府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眼皮一抬:“还有别的事儿?” “没了,夫人。” “那就好。记住,收了我那么多的钱,里头可是有着一半儿的封口费。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万万不可让旁人知晓!否则,我让你在这西番没了葬身之地。”夫人的语气恶狠狠的,听得对面的阴阳先生连连称事。 一行人慌慌张张地举着火把上了马车扬长而去。方才还被火把照亮的整个树林,此刻也因光亮的退静,阴森恐怖之气逐渐袭来。 阴阳先生直起身子,看了看远处隐没在树林深处的车马声,微眯了下眼睛。 他刚要离开,突然,这四周忽然起了一阵阴风,吹得四周的树都跟着摇曳。生姿倒是没有,诡异倒是浓重得很。 阴阳先生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冲着东南方俯首叩拜:“二位鬼爷,小的已经把那个高氏送到了鬼棺窟。求,求二位爷放过小的!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就靠给人卜点阴事儿挣点儿银子混个肚子饱。还望二位鬼爷手下留情,手下留情,留小的一条贱命!” 说话的时候,这阴阳先生全程没敢抬头,就是一直把那脑瓜子磕得地面砰砰直响。 四周的阴风越刮越甚,卷起他身上衣物的一角,阴阳先生只觉得,那是鬼差的“撩骚”,直吓得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而他的面前,渐渐地显现出两个人。 这人从侧方看起来,倒是与那常人无异,只不过,那张脸,确是青面獠牙,且手掌干瘪,双眼暴突! 没错,阴阳先生口中的“鬼爷”,确确实实是鬼! 伏在地上的阴阳先生浑身发抖,不敢抬眼,也不敢继续言语。等了一会儿,突然!其中一“鬼爷”伸出那细长的,形如枯槁的手掌猛地提起了跪在面前的先生的衣领,并贴近面前:“告诉高氏,去东南鬼棺窟了?” 这种距离,让阴阳先生都能闻到那从鬼口中呼出来的腥臭的气味儿。他差点儿吓尿了裤子:“说,说了,说了,说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好!说了就好!”话音刚落,身旁一直未动的“鬼爷”伸出右掌,朝向那刚被扔在地面上动弹不得的人来了一记招魂索,瞬间,一缕阳气顺着阴阳先生的头顶直冲向鬼的鼻部。 贪婪的一阵吮吸之后,“鬼爷”又绕到了高氏被填坑的地方走了一圈儿,转身离开之前,冲着地上的半阳之人说到:“你体内留的阳气,还够活三日之久。回家安排一下后事吧。”说罢,二人双脚离地,向上一蹦,隐没在地表。 苟延残喘的阴阳先生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地看向远方。许久,才缓缓起身,自言自语到:“这世间行当千千万万,我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寻了个阴阳差事。和鬼之间,哪有谈条件的资格...” 他双目无神地抬头看了看远方,原来,这世间,真的有鬼神存在。 【令候府】 “快!小点儿声,别让别人听见!”兰秀怀里揣着那道符,慌里慌张地带着小五子进了令候府的偏门。 小五子贼眉鼠眼地在前头左右瞧了瞧,确定没事儿之后,才回头小声对夫人说:“没人。一切安全!” 二人刚要抬脚迈进令候府,四周突然亮起了熊熊的火把,瞬间将这府前的空地映得通明! 兰秀急忙用袖子遮住双眼,也试图避开这突如其来的光亮感! “三嫂,这么晚了,您这是和小五子赏月去了?这也没到阴历十五的。”萧漫带着身后的一票人围在这令候府中,满满的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架势。 兰秀扑通~跪在了那冰冷的水泥地面上,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口吻说到:“萧漫!萧漫你听三嫂说,我还年轻,真的不能就这么去了!你三哥走了,我,我守活寡!真的,我发誓,只要不让我死,我怎么的都行!” 萧漫轻蔑地一笑,走到了兰秀的身旁,俯身蹲了下来:“守活寡?呵~你真当这令候府没人了是吗?就你还守活寡?真是说这话不嫌寒碜!”萧漫说得咬牙切齿,并起了身。 兰秀一看这般情形,索性开始声泪俱下:“真的!我知道,你三哥出了事儿,你们都对我有误解!但是萧漫,你听三嫂和你说,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哥!真的,我发誓!” 萧漫转过头,不屑地问:“算了吧!还误解!真有误解,还是留着和鬼说去吧!我哥临死之前,唯一的遗愿就是让你活葬。结果你可倒好,花钱买了一丫头去替你的人头坑!你这先是害死我哥,现在又背了一条人命,就算你不发誓,你觉得,老天能饶了你?我父王和两个哥哥已经在回这西番的路上,三嫂,我给你点儿时间好好想想,一会儿,究竟该怎么回答你还喘气儿的这个事实!” 兰秀听到萧漫的话,突然紧张了起来,眼珠子滴溜溜地四下转悠:“回西番了?怎么这么快?” “你紧张什么?呵~方才不还起誓发愿的嘛,现在一副鬼上身了的样子。没事儿三嫂,不做亏心事儿,不怕,鬼敲门!”萧漫俯下身子,说到最后三个字“鬼敲门”的时候,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这让本来就毛杵杵的兰秀心里一翻个儿。 正还在地上陈词滥调儿的时候,令候府城的城门大开!兰秀的身后随即响起一片人马的嘶鸣之声。 她知道大事不妙,这令候府的王爷,令候孤已经回来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震得众人心里直颤。到了令候府门前的时候,马儿一声长嘶! “父王!”萧漫冲着刚刚下马的令候孤,一边喊着,一边跑了过去。 令候孤抬起眼睛看了看,没有应答,却是绕着跪在地上的兰秀慢悠悠地踱了一圈儿步。 “摘下衣帽!”兰秀得令之后,颤颤巍巍地摘掉了戴在头上的斗篷帽子。 “面前跪着的,是人?是鬼?”令候孤的话简短而有力。 兰秀不敢回答。 “哎呀,父王,当然是人了!您和哥哥出行之前特意嘱咐掌事儿的完成三哥的遗愿,了断这个女人的命!结果,她可倒好,花了银子买了别家无辜的姑娘冒名顶替!”萧漫的年龄本就不大,又是这令候孤的小女儿,平日里甚是宠爱。 这一点,从萧漫那近乎撒娇的语气里便能略知一二。 令候孤眼睛一瞪,声音严厉:“你买了别人替你行活人葬?” 兰秀面对着令候孤的质问,胆怯地不敢言语。 “父王,是,是。哦,不是。萧江没了,但是,真的和我没有关系。我自嫁于他的时候,他身子便一直害病孱弱,如今他死了,真的和我没有关系。况且父王,我还年轻,我比萧漫都大不了几岁的,您这让我二十刚出了头儿就没了命,我,我...”兰秀边说着,边激动地用手拽着眼前这令候府王爷的衣角! 令候孤左手置于身后,向前走了两步:“我让你没了命?哼!萧江既然已去,我也没那心思去翻你的旧账!既然他临终留有这唯一的遗愿,逝者为大!那你,便逃不过这一死!” “不,不!父王,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兰秀拽着令候孤的腿,声泪俱下地哭诉着。 “贱妇!我弟弟一心对你好,而你呢?”令候孤的长子萧贯贤,着了一身黑色的铠甲,此时正站在兰秀的面前义愤填膺地说着。 “大哥!别和她废话!让我一刀杀了她!”萧川说着,便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不!不行!我有了身孕!”那一声不,兰秀似乎因紧张和害怕而变了声。 “孩子?”萧漫哈哈地笑了起来:“三嫂,这么蹩脚的理由你也能想得出来?真是可笑!” “真的,真的父王,刘医可以作证!”兰秀跪在地上,瞪着双眼期盼着这候爷相信。 “父王!您别信她的!她明知道,我令候府上的几名医官最近病的病,出城的出城。连那刘医昨晚也离府。现在这府上,哪有能看脉象的人!”萧漫向前走了几步,慷慨激昂地对着令候孤说到,试图拆穿兰秀的阴谋。 “父王,请您相信我!我真的有了萧江的骨肉!” “不急!等刘医忙完家里事儿回来的。早死晚死,都是死,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况且,身孕?呵呵~有身孕好呀!萧江没了,你这,也算是给我令候府冲了喜了。” 令候孤说着,眼睛向下一瞟:“我还得谢你呢!来人!关入偏房,加派人手,好生照顾着!” 说罢,令候孤一甩身上的长袍,大步迈进了正堂! “父王,那,那小五子呢?”萧漫冲着令候孤的背影喊到。 “杀!” 第3章 萧江的亡毙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此时的令候府正堂之内,群英聚集。 这府上立有多人,皆为男性。令候孤坐在正中主位之上,一身正气,双目炯炯有神。 “候爷,那腹中的孩子...”一旁的段坤问到。 段坤,候爷府的人称,坤少。 高大英俊,人如其名,有着少爷般的气宇不凡。 他实际上是候爷的义子,自幼不知双亲是谁,被候爷从狩猎场旁的草丛中发现并收入府中。这段坤的军事天赋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明显,所以,候爷对他,比对自己的亲儿子还亲,基本上走哪儿带哪儿的那种,这也免不了候爷的几个儿子暗中吃醋。 此时的令候孤拿起茶盏轻吹了一口气,抬起眼皮幽幽地说到:“我倒是希望是萧江的种,怎么说,他也算是留了后。但是,呵~兰秀从入我令候府的第一天起,就虎视眈眈萧江的命,巴不得他早点儿没了好给她大把的钱财重回自由!当年,若不是江儿执意娶她入府,我也断断不能让这么个风尘女子入我令候府,又怎么能容忍,她在我儿子离世之后还如此的兴风作浪?!” 说话间,令候孤起身,慢悠悠地踱步到了对面的窗子旁,看向窗外。 他的一番话里,有着对兰秀的恼,也有着对逝去的第三子,萧江的痛挽,当然,也有着一点儿怨。 “父王,这孩子十有八九,他就是那女人求生的一个说辞而已。再说了,就算真有,也不可能是三弟的啊。那还留她做什么?”萧川望向窗前父亲的背影,疑惑地问。 令候孤转过身,凑向了一旁的宠物鹦鹉:“虽说是在我自己的家门里,我有权生杀府中之人。但是,你弟弟的活葬遗愿,府里人尽皆知,外面那旁人知道吗?当时一起葬了,怕是还能编造个理由。现在,怎么杀?” 令候孤说完垂下了眼帘:“做人办事,要动脑子!这西番不是只有我令候府,七大城的人巴巴着眼睛盯着我,怎么,让她举着旗出去满西番喊着,我令候孤儿子前脚病故,后脚赶媳妇儿出门儿?闹呢嘛!兰秀这丫头的为人,我令候府人都知道,但,外人知道吗?出了这城门,岂不是由着她说?” 说到这儿,令候孤摸了摸鹦鹉的脑袋:“萧江一没,我就只有你们两个儿子了。即便,他活着也是受罪,但毕竟是我的血肉至亲,要说我这心里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他直起了身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罢了!刘医回来也就是做做样子。这肚子里的孩子啊,得生!生出来了,我就有一万个说词让她死。况且,这要是生个男娃儿出来,从小在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还怕他跑偏了不成?甭管他爹是谁,在我令候府出生的男丁,那就天生上战场的料!” 一旁的鹦鹉跟着碎着嘴:“上战场的料!上战场的料!”令候孤瞅着鹦鹉笑了笑。 萧贯贤站在段坤身边,皱着那一对儿浓眉:“那要是女孩儿呢?” 令候孤接过仆人递过来的方帕擦了擦手,慢悠悠地回到榻上:“女的?送人便罢。说起来,你这三弟啊,从小身子就孱弱。如此多年,我还真没那想法让他像你和萧川一样从小就练兵上阵的,结果,就这么捂着按着的,燕窝参汤吊着的,照样提早走了。都是天命啊!” 令候孤说到此,在榻上换了个姿势:“诶,对了。去查查,买的那姑娘是谁家的,多给人家些银两作为补偿。另外,去告诉萧漫,让她别把心思放那个兰秀身上了,一天天的瞎咋呼。叫她准备准备,暮天雪这两日便到。” 候爷说完,便低头吹着面前的茶盏,并轻轻地啜了一口。这一口刚进肚儿,面前就“炸了”两个人。 “谁?父王?您是说雪儿来了?真的吗?”萧川的脸上立刻就堆满了惊喜,声音也要比刚才高了好几度。 而另外一边:“候爷,那,那天雪就一直在我们令候府了是吗?再不走了?还是,就是短暂来住住?”说话的,名叫萧宋,是令候孤的侄儿。为人正义,侠肝义胆,战场上英勇无比,生活中幽默风趣。 人称,萧将。 令候孤坐直了身子:“瞧瞧,瞧瞧,来了个暮天雪就弄得跟我令候府进了座女儿国似的!知道的,我府上都是战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身边儿跟了一群好色之徒呢!瞧你们俩那点儿出息!” “你俩悠着点儿,这三弟刚过世,你俩在这儿跟选亲似的,成何体统?”萧贯贤的表情和语气都颇为严肃。也是,作为大哥,加上本身为人古板,见到面前这俩家伙的样子,着实有点儿看不过去。 “不是大哥,三弟出生就一直半条命,父王刚才不也说了吗?说句不好听的,他能活到今日,我觉得基本奇迹了。就这样,那兰秀还说肚子里的孩子是萧江的,呵~可真是活见鬼了!” 萧川其实说的没错。虽然这说话的语气让旁人听了去,会觉得他挺没心没肺的。不过,萧江也确实如他所说那般,那身子骨儿能到今天,也算是挺稀奇个事儿。 所以,令候孤决定此刻不杀兰秀,多少,还是有着知晓自己儿子短板的原因,对她有着那么一丢丢的愧疚罢了。 “等人来了,你俩再激动也来得及。时候不早了,还都刚回来的。早点休息吧。我也累了。”令候孤说着,便从榻上站起了身。看一行人都没意思要动,便又摆摆手:“都散了吧!” 众人离去。 方才还热热闹闹的令候府堂上,突然变得冷清了起来。实际上,令候孤确实有些累,不过,心里的倦感,要比身体来得更直接。 他来到窗子旁,吹了吹那不甚绵柔的微风,眼前尽是萧江儿时的样子。可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惨境遇,果真让这个文韬武略的候爷红了眼眶。 也许,正如他所说的那般,毕竟是血肉至亲,怎能心安? 令候孤忽然想起,在萧江六岁那年,有个江湖道士曾预言其活不过三十三。令候孤心里一惊:难道,这世上,真有邪能异术? 想着想着,关上了窗子,回了内房。 宽衣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腰间的那枚玉佩不知何时落在了何处...令候孤皱着眉想了想,也没个印象。 【鬼棺窟】 高氏朦朦胧胧地醒来,只觉得自己浑身乏力。而眼前并不是漆黑的四方土壁,一种近乎空灵之感传遍周身!同样暗淡无光的四面笼罩着蓝绿色的光晕,鬼魅幽秘。 她试着动了动手肘,发现四肢竟然可以灵活自如!这种错觉让她觉得自己并没有死。于是,她欣喜若狂地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刚要起身的时候,舌头却顶上了牙齿前头的大钱儿! 高氏猛然惊醒,那阴阳先生在自己意识逐渐涣散的时候塞入口中的大钱儿尚且存在,难道,这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阴间? 她突然有些害怕。 第4章 鬼棺窟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即便在死之前,她还不知道自己成了鬼之后究竟能有多大的能耐,但是,活着的时候,可是经常听闻这阴间小鬼儿的厉害。 也许,也正是因为如此,那站在一旁的兰秀才花了银子买了活人葬这种大阴之事。 毕竟,活着的人,都怕死。 高氏摊开手掌看向掌心,却见毫无血色可言。在这漆黑的阴府中,这种煞白甚是乍眼。 “西番,牛峰镇高氏,跟我走!”突然!弄不清方向的四周某一处角落,幽幽地传来一声音。这声音,透过阴森缭绕的薄雾,更像是在未知的空谷中丢了一记水弹!四散开来,震得周遭的空气都跟着颤动! 高氏心里一惊! 她慌张地抬起头,试图想找寻那声音的出处,结果,此时空间里的静谧已经完全吞没了方才话语的回响,却是丝毫踪迹都寻不着。 高氏惶恐地瞪圆了眼睛,盯着眼前这可能发生一切的未知世界! 突然!从她的右手边匆匆闪过一个身影!这人转眼便到了高氏的正前方! 只见他的行进速度很快,并一路向前。片刻之后,空气中又响起了那一句:“西番,牛峰镇高氏,跟我走!” 高氏一个激灵,匆匆跟在其身后。只不过,她近乎一路小跑,也愣是没有追上前头。 眼前的路,越来越黑,直到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地面也似乎没有方才平整,坑坑洼洼的,她就那样踉踉跄跄地摸着黑儿前进。直到嗅到了一股子血腥恶臭的气味儿,她才在掩住口鼻的同时见到了久违的一丝丝光亮。 “见过查克索将军!” 话音刚落,眼前忽现大片橙黄之光!这光,要较阳间的散,并且亮,但是,却有着一种灰暗。 “这,就是从令候府替下来的人身?” “是。” “我瞧瞧儿!”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只不过,逆光而立,让高氏近乎看不清容貌。她眯着眼睛,第一感觉便是,此人高大无比! “命不错,竟然投奔到了这地府的鬼棺窟,被三番鬼王选中做事。呵~这是你的福气。好好珍惜。”正说着,查克索绕着高氏走了一圈儿。 高氏在嘴边喃喃一句:“鬼棺窟?东南,鬼棺窟?” 查克索一挑眉:“没错,鬼棺窟。”说着,俯下身凑近她,并直勾勾地盯着高氏的双眼:“鬼棺窟,僵尸营!哈哈哈哈~不是,阴阳先生送你来的吗?”这笑声,让高氏不寒而栗! 在查克索张开嘴大小的同时,高氏已经看到了他口中尖锐无比,且带有血丝的两颗獠牙! 面前的人皮肤黝黑,头大眼圆,肩宽厚,留有浓密的络腮胡子。从外表上看,似乎与寻常人无异,很难将他和鬼联想到一起。不过,那番口中的话,倒是让高氏听得直迷糊。 查克索挪开了头之后,又突然俯身靠近了高氏。而这一次,那距离近得程度,让高氏都能感受到那络腮胡子扎脸上的刺痒感。她同样又要闪躲,却被一只如同枯腐尚未完全消退的骨掌一般的手,强壮而有力地握住她的手臂,并猛地向前一拽! 于是,高氏的脸,直接撞向了查克索的胸膛! 此时的她,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所浸透。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接触,高氏只觉得自己还什么腐臭味道,还什么紧张害怕的,通通都抛到了脑袋后。 高氏已经木了,吓木了。 突然,身后的门嘭~地一声被打开,随即传来一个女声。 “呦,这是干什么呢?怎么,初来乍到的,当鬼还不习惯,跑这儿来取暖了?” “你怎么来了?”查克索简短的语句中满是疑惑。 “怎么,耽误我第一冥界,查克索执事的好事儿了?”这女人的声音,依旧是半阴不阳的,并且慢悠悠的。 “楼花,我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来我鬼棺窟能不能先让人通报一声!总是这么直直地闯进来!三番鬼王说过,这鬼棺窟是幽冥界的禁地!”查克索的语气中有着不满。 “禁地?好一个禁地!直接把我禁在了外头,把我的男人禁在里头为所欲为?不闯,我怎么能看见这儿依偎取暖的暧昧场景?哼!”楼花斜着眼睛,表情冷峻! 未等查克索言语,她突然一把拽过来已经石化了的高氏,啪啪~两个耳光极其用力地打在了她的脸上!高氏应声倒地。 “新来的?这血,还是热乎的!”楼花将沾染在自己手上的,高氏嘴角的鲜血放进嘴里啜了啜:“不错,鲜!” 说罢,蹲下身凑近连哭都不敢大声的丫头:“长得这么俊俏,细皮嫩肉儿的,正是我查克索大人的最爱!不过姑娘,这儿,可不是阳间,那些狐媚的招数冲着一群冷血的僵尸,可是不怎么管用!”说着,伸手摸上了刚才被打了的高氏的脸蛋儿。 一股子彻骨的凉意瞬间袭遍全身:“啧啧,这水汪汪的大眼睛,真招人稀罕呀!” 高氏看向面前的女人,红红的长发垂在腰间,一对儿细长的柳叶眼,身着黑色无袖铠甲,腰间配着一把利剑,杀气重重! “我说了,长这么好看,和这鬼棺窟的骇人惊悚实在是太不匹配了!我来帮你,让你也在这僵尸营,入乡随俗地应应景!”说罢,举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直逼高氏的双眼! 正待楼花要伸手挖出高氏的眼珠时,身后猛然听见一声呵斥:“住手!她是三番鬼王留作它用的人,不能杀!” 楼花停留在半空中的手还呈现着攻击的姿势,她转过头,一些红头发随着头角度的变化而滑到了地面上,染上了一些地表肮脏的灰尘。 “三番鬼王?查克索,你该不是为了在这儿和我上演一出英雄救美,而把鬼王搬出来救驾吧!”说话间,楼花站起了身,并且,满脸的鄙夷和不信任。 “真的,我就是再有胆量,也不能拿三番鬼王当幌子。”查克索一边说着,一边迎向了楼花,语气极尽温柔:“别总疑神疑鬼了,听话,我忙完就去找你。” 楼花一把推开面前的这个大汉:“忙完?”说着,眼睛一瞟地上的高氏,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我发现,自从三番鬼王将这鬼棺窟交于你掌管之后,你这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一群群进了僵尸鬼冢关的人,你都得先尝个鲜儿!怎么,这丫头,要留多久才能**气?嗯?” “她特殊,身上有重要的任务。所以,短时间之内,除了按时来鬼棺窟报到之外,精气暂且保留。” “呵~那岂不是便宜了查克索大将?”楼花的话里藏刀,听得跪在地上的高氏时时刻刻都害怕着再有什么“无妄之灾”突然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查克索没有说话。 楼花拍拍手,潇洒地一甩披在肩上的长发,怒视着地上的高氏,幽幽地说到:“记住,我已经盯上你了。不管你是谁的棋子,总有一盘棋下完的那一天!” 说完,转身离开鬼棺窟。身后一众鬼差齐声高呼:“送,楼,尉冥上将!” 身后的查克索眯起了眼睛看向楼花远去的背影,眉心皱成了一团,以狂暴掀翻鬼棺窟的阵势冲着众鬼吼到:“说!谁是被她买通的那一个?!” 查克索的眼睛瞪得通红,暴突出眼眶!白色的眼仁儿上布满了红色闪电般的血丝!他的突然暴怒,让身旁的人通通跪地。 查克索环视了这鬼棺窟外门堂的众人,突然,伸长手臂拽起一个小鬼,咬牙切齿地问:“是你吗?” “不,不,不是,不是我大人!”小鬼吓得说话都连不成句。查克索猛地将其摔在了地上。 他又拎起了另外一个:“那,就是你!” “不,不,将军,不是我,真的不是!”查克索怒了!黑色的瞳孔瞬间在眼中化为乌有,只留两个白色的眼白爆满了血丝望向这幽暗诡秘的鬼棺窟每一个角落! “听着!倘若让我知道,谁,是我鬼棺窟僵尸营的内鬼,我断断会将它撕烂!敢在我查克索的眼皮子底下玩儿花样,先掂量掂量自己在这幽冥界里究竟几斤几两!我鬼棺窟,僵尸当道,獠牙赤鬼横行!吃里扒外?我让你人界不收,地府不留!” 第5章 璇阴王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面对着查克索的暴怒,整个鬼棺窟里变得悄无声息,个个儿胆战心惊地跪了一地!而至于究竟有没有内鬼这一说,查克索其实也只是用话一诈! 毕竟,他和楼花都是这幽冥界的一等冥将,尤其是那楼花,还有着一个特殊的技能,那便是逻多耳。锁定某人,只要在幽冥界有限的范围内,便可听到其与别人之间的对话。也正是因为如此,查克索对于这个脾气暴躁且占有欲极强的“女友”,总是有着一些畏惧。 所以,楼花在查克索的世界里,总是神出鬼没的。这让查克索在战事之外的感情上总是头疼得很,爱也爱不起来,甩还甩不掉的。有时候,眼睁睁地看着那新到手的漂亮小女鬼儿,却只能干瞪眼。 此时的查克索站在原地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低头又看了看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高氏:“我这里是幽冥界,第一冥界鬼棺窟。鬼棺窟,又名僵尸营。说白了,是这世间,唯一一处专门制造和特训僵尸战将的地方!这里,是幽冥界出了名的禁地,没有特许,想进,进不来,想出,他也出不去!哈哈哈哈~” 查克索说到这里,语气慢了下来,并且冲着地上的高氏吹了一口气。这口气,像是挑逗,又像是示威。 “你阴差阳错的代替旁人行了那活人葬,这,于你来说,便是天意!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和我的鬼棺窟,天命里就有着不解之缘。现命你携七日避光符重回令候府,待时机成熟,便去试探试探那令候府的主人,令候孤的体内,究竟有没有僵尸的免疫系统!” 跪在地上的高氏偷偷地看了一眼那高大的查克索背影,此时的他,正双手背于身后看向里侧的僵尸地牢! 突然,他猛地转过头,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吓得高氏想收回目光都来不及。尤其让高氏吓破了胆的,是她发现,眼前的这个查克索,头竟然可以360度地转动! “你只要按我的吩咐去做就可以。以丫鬟的身份,一步步地靠近他,然后,再咬上那么一口...”话刚说完,查克索的右手手臂便瞬间伸长,直直地拽起了地上的高氏并一把揽进了怀里! 高氏吓得浑身直哆嗦。 “怕什么?怕刚才那个女人?不用怕。你的七日避光符时效只有七天,也就是说,每隔七日,你就得回来找我,由我,重新亲自赐你一道新符!好好为鬼棺窟效力吧,事成之后,我自然不会亏待你。”查克索说完,将高氏推给了身旁的一鬼差,转身出了鬼棺窟的门,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初来乍到的高氏面对着这一场接着一场的血雨腥风,着实有点儿招架不住。待那查克索早已经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站在原地的高氏依旧是惊得不知所以! “过来!”一旁的鬼差顶着两只突出眼眶的白色眼球儿,瞅了瞅身后还没被僵化的高氏:“别看了。正如查克索将军所言,进来,你是出不去的。跟我过来!” 鬼差将高氏带到了僵尸地牢的偏室。 这里的架子上,到处都是僵尸大脑的标本以及残骸!那装在一个又一个罐子里的,扭扭曲曲的,乌黑或绛蓝色映在那玻璃容器里很是诡异!高氏怯懦地瞅了瞅这重兵把守的室内,战战兢兢地迟迟不敢迈步! 直到碰到一个手持兵器且纹丝不动的僵尸侍卫时,猛地发现,原来,从入了这鬼棺窟开始,四处把守的白面或黑颜,纤瘦的骷髅架子,居然都是活僵尸! 那被碰到的僵尸嗅到了尚未抽掉阳气的高氏,瞬间就“激动”了起来!直勾勾地奔着她,且张开那血盆大口便要上前咬去!那僵尸脸部的肉就像是烤焦一样的干瘪,并且有着熏黑的斑驳碳色!说话的时候嘴巴不动,而那身宽大衣服下罩着的,就是僵直冰冷的尸体!双目无神,眼眶凹陷! 高氏回头看向那迎近自己的鬼怪,吓得突然大声叫嚷了起来! “放肆!”带着高氏进来的鬼差一声吓令,侍卫僵尸直接退回到原处。不过,那眼神儿里明显能够看出,对眼前的这个“猎物”依旧是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闭嘴!”这一句明显是呵斥高氏的。高氏哆嗦地站在室内的一个角落,双手攥紧了衣襟,满头都是冷汗。 鬼差从一方形的盒子里取出一巴掌大的符递给了高氏:“还没还阳呢,就当自己是人?这僵尸营的鬼已经长得够含蓄了,呵~这要是出了门去几个大地狱走两遭,怕是阎王爷还没审你,自己先吓没了魂魄。拿着,时效只有七日。在阳间,要避开糯米,狗血,鸡血。不然,你会现出僵尸原型,并且直接让符咒失效。” 高氏哆嗦地接过符:“我,我...” 鬼差关上那黑色骨头堆砌的柜门,转过头:“说!” “我,我是死了吗?”鬼差面无表情地越过高氏身旁,声音冰冷地回到:“死了。虽有机会还阳,但依旧是个鬼。”说到这儿,鬼差在旁门的门口突然转回身:“而且,是个僵尸鬼!” “什,什么是,是僵尸鬼?”高氏手里握着符,跟在鬼差身后往出走。 “鬼,分三百七十二种。僵尸鬼是鬼族中最为特殊,也是最庞大的分支。你很幸运。好好完成鬼王交你的任务。你没被收了脑子和精气,是为了你还阳更让人信服。记住,因你有意识,所以,千万别耍花样儿。不然,你会死得很惨。三日内,会有人专门对你进行血洗精魂,三日后还阳。”说罢,鬼差在高氏的后脑上用力一拍,昏昏沉沉的高氏吐出口中的那枚大钱之后,随即进入了被洗脑的状态。 【贲骨峡】 出了鬼棺窟后的查克索,脚踩黑云直奔第一冥界,三番鬼王的鬼王殿,贲骨峡。 这贲骨峡,双侧崖壁高耸入云,怪石嶙峋的尽头,便是三番鬼王的鬼王府! 距离殿口尚有数百米之余,便可见双侧鬼差林立!重重把守!好不威风! 查克索站定,众鬼差齐声高呼:“恭迎查克索将军!” 这个高大威猛的壮汉,在左右列阵的鬼差中,迈着潇洒刚毅的步伐,大步迈进鬼王殿!刚一进入三番鬼王的府邸,查克索便双手握拳,单膝跪于地面之上:“冥将查克索,叩三番鬼王长明之安!” “事儿,都交代完了?”这鬼王殿内,四壁也都是怪石所砌。鬼王坐在殿内的最高处,幽幽地问着入口处那跪拜自己的人。 “是!” 三番鬼王腾空一跃,瞬间便到了这殿内正中。他轻步踱到查克索身旁,放眼望于这贲骨峡的幽深之处:“好!我倒要看看,倘若,这人界的令候孤体内,真的有我僵尸的免疫系统,哼!到时候,他璇阴王还能挺到什么时候?” “王,这璇阴王作为僵尸营的灵祖级长老,儿女情长的,怕是早都摒弃在了天外。就算验出人界那令候孤有着免疫系统,那璇阴王要是还闭口不语这项门台的事儿,该怎么办?” “怎么办?呵~就算璇阴王不说出这项门台的秘密,项门台,我也建定了!三界六道的,谁不是为了至高无上的荣耀而活?我一冥界,从立界开始,便处处被那五阴卜阳王踩在脚下!这口气,我一定要报复回来!我要让他第二冥界的地龙台全都俯首在我的脚下!”三番鬼王说此番话的时候,声音震彻天幕,在贲骨峡双侧绝壁的岩石上回荡了几重来回儿才消散了回声! 查克索低下头,凑近三番鬼王小声问道:“建项门台的事儿,用逍遥王知道吗?” 三番鬼王竖起头颅双侧的尖锐耳朵,一对儿圆眼微眯,满脸的褶皱也随之聚集在一起:“再议!项门台,是我贲骨峡的秘密!我虽然效力于逍遥王,但这第一冥界,任何时候,只能有我一个王!” 义正言辞之后,三番鬼王猛地转回头看向查克索:“我听闻,那魔界的老魔王西博格鲁,病情在急转而下?” “嗯,我也有所听闻。” 三番鬼王转过身子,幽幽地说到:“看来,魔界又要硝烟肆虐了!盯紧了点儿,说不定,这什么时候,就有我能用得上的契机去发挥!哈哈哈哈~” “明白!” 三番鬼王在殿中踱了两步,眼睛望向贲骨峡的深处:“说起来,我好像有些日子没有去会会那只老狐狸了。” “鬼王,属下也正要告诉您,这璇阴王最近,活人的气血送到眼么前儿,都不瞧一眼。属下怕,它莫不是知道我们要对那令候孤下手,所以才...” 三番鬼王一怔:“你是说,那老家伙知道了咱们的计划?” 查克索上前了两步,凑近鬼王耳边:“王,您忘了,曾有传闻,关在我鬼棺窟乌子洞里的那位,可是有着一项别人没有的,先天的预知能力。” 三番鬼王的眼珠一转:“都这么说,不过,我还真没见识到这能力究竟有多厉害。将臣当年叱咤三界的时候,我确实曾听闻,几个回合的杀戮之战,得益于对对方出击的提前预判性。不过,传闻,毕竟只是传闻,这身上带有此种异能绝术的人,究竟是那被关着的璇阴王,还是已经死了的那个将臣心腹弗拉吉,可就不好说了。” “鬼王,不如...” “不如什么?” “属下觉得,不管那璇阴王究竟知不知道我们在那令候孤身上花的心思,毕竟,此人究竟是不是那璇阴王的儿子还有待一查。不过,莫不如用此事做个文章,威胁那璇阴王说出项门台秘密的同时,再试试,他究竟有没有这重天力,岂不是一箭双雕?” 三番鬼王眯起眼睛:“一箭双雕?哈哈~试试也好,尽管那老狐狸嘴巴硬得很,能抠出来一样,是一样。即便这项门台的秘密,他死守着不说,不过,知道有预知的天能为我所用,那我,在建了项门台之后,岂不是天下无敌?哈哈哈哈哈!走!现在就去会会他,我倒要看看,这大名鼎鼎的璇阴王肚子里,究竟有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话音刚落,三番鬼王率先开道,黑云团团重重卷于足下。所过贲骨峡之处,掀起阴风旋转而上,陡然徒生! 速度之快,一眨眼的功夫,二人便到了鬼棺窟的府门之口。 “记着,这道后门儿,万万不可让旁人知晓。” “是,鬼王放心。” 说罢,三番鬼王和查克索二人,瞬间隐没在空气中。 这鬼棺窟里,洞崖石壁上,都是僵尸血爪的血印,稠绿色的黏液四散在这洞府的四周,腥臭腐败刺鼻的味道充斥着本就污浊的空气,甚至,每抬起一脚,都让人觉得颇为费力。 阴郁和恐怖弥漫在这鬼棺窟的每一个角落,配上那不绝于耳的哀嚎之声,甚是诡异。 【鬼棺窟·乌子洞】 乌子洞的洞府门前,并没有重兵把守。这洞,没有名牌,没有报号官差,有的,只是让人不易发现的一道暗门。 身后的查克索左手臂横于胸前,右手双指向上:“鬼棺窟密令——元图三节,九骧僵尸府!”话音刚落,突然,面前那隐在洞府壁上的暗门瞬间大开! 不过,因为洞中过于黑暗,所以,即便是石门大开,也未见有一缕光亮而入。 三番鬼王慢慢地走了进去。 这乌子洞,虽说为洞,不过,面积却是很大。洞中应有尽有,且一切设施安顿周祥有模有样。这便也是不难看出,三番鬼王虽将他关押在此,却没对其有一点苛待。 进了乌子洞,鬼王向右侧洞中深处行走。突然停在了一旁放置有各种碗盏的桌子旁。他随手端起一碗,凑近唇边闻了闻,随即放下。 没有抬头,却勾起嘴角:“璇阴王,怎么,这血,不和你胃口?还是最近病了?要不,让我亲自为你医治一番?几道驱病符,估计,你这病,也就好差不多了。” 说完,三番鬼王抬起头,向洞中深处走去。 远处,璇阴王披散着头发,端坐在阴阳鬼符咒上,高大的身子让他即便是盘踞的坐姿,也要高大于查克索数分有余。 待三番鬼王走进,他猛地一睁眼! 头发间的缝隙中,一双猫头鹰般的圆目,遂带着两圈瞳孔光晕,透过零散披下来的头发缝隙,那一对儿眼睛紧紧地望着走近自己的这位王者。 “呵~跑我这儿来给我看病?你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还是省省吧。”璇阴王说完,又闭上了眼。 第6章 阴司府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三脚猫不三脚猫的,璇阴王在我这儿住得如此隐秘,真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一脚猫,它也是猫啊!”三番鬼王逐渐凑近那打坐着的僵尸长老。 刚一凑近,散着头发的璇阴王忽发一拳,却被三番鬼王攥住了手:“璇阴王,这是做什么?孙儿我好心好意来看看你,你看,总是对我如此疼爱,这见面礼,你还是自己留好,用不着每次都送。你对孙儿的好,我心里有着数呢!” 璇阴王收回手臂:“哼!” “璇阴王,是嫌弃孙儿待你不好?闹了情绪?这人血不服,怎么能长生不老?您这要是不长寿,我上哪儿去探项门台的秘密啊!”三番鬼王似笑非笑地回答着。 “三番鬼王,我劝你死了这条心。秘密关了我上百年之久,你问出什么来了?呵~别自作聪明。” 三番鬼王倒是不慌不恼:“孙儿也不想来烦你,但是,你抬头看看这偌大的鬼棺窟,都是你功绩的延续。为了这些僵尸牙子们,你不觉得,你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吗?” “这流年中,大岁已逝,天道已不归我僵尸所率。做?做什么?难道,你还妄想着,当第二个将臣?”璇阴王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眯起那猫头鹰一般的眼睛,只留了一条缝隙。 “哈哈哈哈哈~璇阴王说笑了。将臣?”刚在笑声中转过身的三番鬼王又突然转了回来,并且表情严肃。 “我为什么就不能当第二个将臣?嗯?哈哈哈哈~即便我不如他,但是,这三界六道的,还由我们僵尸掌控,你不觉得,你应该为我感到骄傲吗?”三番鬼王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一种呵出去的气,直直地喷向对面的璇阴王。 璇阴王身上有一袭披风,那股子阴气拂面掠过,披风被掀起了一角儿。他没有说话,不过,那表情里,已经有着不屑和轻视。 “不信?那是因为,孙儿缺一样东西。”三番鬼王嬉皮笑脸地说到。 “你缺的东西,我这儿没有。我知道,你一直在人界找我四世前的骨肉,好加以迫害,用来威胁我说出秘密。”璇阴王说到此,嘴角微微一笑。 “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那令候孤,和我没有半点儿关系。在无用人的身上做无用之功,那便是天底下最没脑子的事儿!”璇阴王说着,闭上了眼睛。 此话一出,三番鬼王和查克索相互一对视。 “璇阴王怎知我贲骨峡内的事?” 璇阴王哈哈笑了起来。那笑声,震得四壁皆颤:“给我备好三碗僵尸脑,附上处子之身的人鬼同血一升,一个月圆之时内,切莫来打扰我。倘若,三番鬼王能办得到,那么,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三番鬼王一惊:“璇阴王今儿个,可是有些大不一样啊!”很显然,三番鬼王的语气里,尽是对这僵尸长老的不信任。 也是,问了百十来年的秘密,这现在要主动告诉?有没有诈先不说,单说这事儿,就不是按套路出牌的啊! 坐在阴阳鬼符咒上的璇阴王始终没有睁开眼,淡淡地问到:“能,还是不能?” “可以。” “你要的,我没有。项门台没你想的复杂,也没有捷径可言,无非是用胆量和运气的较量罢了。你所听闻的近路,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小把戏。玄河魔谷的魔界,老魔王西博格鲁即将老化。魔界里,有你要的答案。” “魔界?西博格鲁老化?什么时候?”三番鬼王皱紧眉毛,盯盯地看向面前的僵尸长老。 璇阴王依旧紧闭着双眼,一双近乎于黑色的枯槁只手相叠加置于腿上:“不出三日。” “当真?” “拭目以待。” “魔界里有我要的秘密?什么意思?”三番鬼王一边说着,一边走近璇阴王。 “无须多问。我要的东西,明日子时之前务必送来。三番鬼王,一月时之内,切莫叫我见到你。”说完,任凭鬼王再问什么,便都是闭口不言。 三番鬼王凝皱着眉,慢慢退出了乌子洞。 出了鬼棺窟的三番鬼王一脸凝重,查克索紧随其后。 “鬼王,这璇阴王...” “回贲骨峡再议。”说完,黑云直冲云外之天。 【贲骨峡】 回到贲骨峡的三番鬼王依旧是怒眉横立,他双手置于身后,不停思索着璇阴王的话。 查克索凑上前,神秘兮兮地问到:“鬼王,您不觉得,今日,乌子洞里关着的那位,有点儿反常?” 三番鬼王站定脚步,却没有说话。 查克索抬头看了看鬼王的脸色,继续说到:“璇阴王说,那令候孤与他毫无关系。鬼王,此事,您怎么看?” 三番鬼王抬起头,眼睛看向这殿内的人皮帘儿:“他说不是,就一定是。查,一定查!” “可是鬼王,璇阴王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难道,他就是传闻中的未卜先知之人?” 三番鬼王一愣:“未卜先知?从此事上,还尚且不能断出来。不过,他居然说老魔王三日内即将老化?有点儿意思。他说,那魔界有我想要知道的东西?什么东西?” 鬼王说着,紧张地转过身看向查克索。这一看,把查克索也看懵了。 “不,不知道。” 三番鬼王重重地喘了口气:“你先出去。” “是!”待查克索刚要离开的时候,鬼王忽然叫住他:“慢着!” “他说的,处子的人鬼阴阳血?你那儿,可有新来的处子之身?” 查克索一愣:“应该,应该有。” “嗯,他要的东西抓紧去办,他的所有要求,都满足他。倘若他真是那身怀先知之体,我再钓出他肚子中的秘密...”说到这里的三番鬼王突然没了动静。 半晌,转过头:“出去吧!” 应声出去的查克索走了之后,三番鬼王独自沉思着。有关于这璇阴王今日的反常举动,他也觉得颇为奇怪。不过,他一直被囚禁着,也同外界接触不到。 魔界?魔界... 【鬼棺窟】 查克索回到鬼棺窟之后,坐在鬼骨椅子上。 “去,拿碗人血!”一旁的僵尸鬼差听令,吓得急忙应着:“是,是。”一边儿跑着,一边儿嘴里头应着。 查克索硕大的身子往上一挺,只觉得,因那楼花儿,半天就憋闷在自己胸口处的那口气才算有一些舒展,不过,他也在心里泛着嘀咕:处子的人鬼阴阳血?这鬼棺窟不得令,也是不能随意召放僵尸编制的。近日,来鬼棺窟的小鬼里头,只有那么一个——高氏! 提到高氏,查克索眉头一紧! 实际上,查克索好色不假,不过,这种“色心”大的人,反倒不会对一个新来的小丫头片子动什么真心思。 他眯起眼睛:哼!高氏!楼花,这小妮子,我还就护定了!你不是仗着自己有那逻多耳,一再让我颜面扫地吗?呵~你越不喜欢什么,我还就越做什么!不分手?!那就谁也别好! 查克索内心所想之后,突然瞪圆了眼睛,大声喊到:“人呐!人!给我拿血!” 僵尸鬼差吓得哆嗦乱颤地端着一碗新鲜的人血进来,还未等送到面前,便因为紧张而摔了个跟头! 这跟头一摔,手中的那碗血瞬间撒在地上,咕嘟了两下气泡儿,瞬间没了影儿! 查克索暴怒起来,抬起那穿着冥将黑棱战靴的脚,猛然向面前的僵尸鬼一踹:“滚!除去僵尸尾,关入地牢,重新血洗三魄!这等废物,加尾做三等僵尸简直是浪费资源!” 说罢,腾~地站起身:“哼!一群废物!”话音刚落,出了鬼棺窟,去了那阴司府! 【阴司府】 到了阴司府地域,查克索观察了一下周围,见没有旁人,遂低头匆匆而入! 进入阴司府,眼前只见是那类似阳间的官府衙役之地。 府中正堂院中,一冥石上赫然刻有一行大字:判官府衙! 刚一进去,一种来自于周遭的强大威慑正义之感便袭来。 “谁?” 这声音像是从脚下传来,回荡在四壁空空荡荡的,震人心魄。 面前的这个人,身着红色青龙蓝月刺绣阴司官服,头戴二路三轮月黑官帽,面容较宽,双眼爆凸,身材高大,面容较黑,留有络腮长须胡。 双侧鬼差林立,齐叉叉地站在了这堂中的两列,手中也皆是那御魂锁和单叉戟配身,虽为鬼身,却也是有着阵煞众人的威严! “哈哈~是我,赵判官!” 第7章 死亡瓦斯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堂上正襟危坐的赵判官明眸凝视,忽然笑了起来:“查克索将军?!什么风儿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 两侧鬼差均行礼:“见过查克索大将!” “哈哈~弟弟来请赵判官帮个小忙!” “哈哈~查克索将军真会玩笑。你我都效力于三番鬼王,你这鬼王身边的红人儿,我能帮你什么忙?我这一个衙役审讯的地儿!毛儿都没有的!” “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要个人。” 赵判官一愣:“要人?什么人?” 查克索进来之后,便凑近了赵判官,并压低了声音:“借一步说话!” “什么事儿,怎么如此紧张?” “赵判官,弟弟想向你要个人,一个刚入了地府的,年轻的小姑娘。” 赵判官一听,似笑非笑地瞅了瞅查克索,声音极低:“我说查将军,你这不是坑我呢嘛!我给你倒是不要紧,关键,楼将军来问罪,你这不是害我嘛!” 查克索哈哈笑了起来,拍了拍赵判官的肩膀:“想多了,想多了!哈哈,有用而已,有用而已。” “有用?查克索将军,应该对这冥界里,新灵过阴入流年之道的程序不甚了解吧!这上有值年太岁,前有流年太岁,一个人入了我阴司府,可是身上有着十六道流程需走,三十七道业障需消。魂生三相,魄走阴阳,这一个人头一个地儿的,你让我给你什么人?嗯?” 说话间,赵判官站起了身子,一边往堂案桌旁一侧走,一边叫身旁的鬼差上茶。 查克索跟过去:“这冥界的规矩,我自然是懂。不过...” 查克索凑近赵判官的耳边:“一人,换一人。” 赵判官放下手里刚刚拿起来的《查司簿》,眼梢儿上挑:“换谁?” “弟弟知道,你一直中意我鬼棺窟的一个小丫头。”说到这儿,查克索环顾了一下四周,又向前凑了凑:“我,来的时候,看见太岁府正在除尘。这太岁,只有在增值功力的时候,才会弄这么个大动静。现在,是个好机会。” 赵判官的眼睛里有着亮光,但是,眉毛却依旧皱得很紧:“怕是不妥。这事儿一旦泄露出去,你我,可是犯了冥界大忌!” 查克索“调皮”地眨了一下眼:“这事儿,从你这位置升上去的刘判官,又不是没干过?再说了,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不用,你可别后悔。” 赵判官眯起了眼睛。 查克索观察着赵判官脸上表情的微妙变化。这眼睛的微微一眯,恰好是正中了查克索的下怀! “太岁府,可是六十年一除尘加功啊!这要是错过了,可就是六十年寿时。赵哥,你可懂弟弟的意思?” 面对着赵判官的心动,查克索开始了“洗脑”式的催攻。 “你怕什么?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东西。这节骨眼儿,你只要改了她的降猝表单,和我鬼棺窟的僵尸令一换,不就齐活儿吗?” 赵判官皱着眉毛,那表情犹豫的当儿,甚至马上就要点头的时候,突然又大手一挥:“不,不,不行,不行。这可是大事儿!不行,不行!” “哎呀,小丫头在我鬼棺窟等得都着急了!还寻思什么啊!”查克索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他手掌下按着的那本降猝单:“就这么定了哈!我瞧瞧,这两天,来了些什么好货!” 说罢,翻开那本有着阴司府章的大本册,翻阅了起来。 一旁的赵判官伸了伸手,却还是没有来得及阻止查克索。毕竟,这降猝本册里的,可是他们阴司府的秘密,有关道生平前世,来世,去往和功过三级。 “来不少小丫头啊!我瞧瞧儿,选哪个好呢?”查克索一边翻着,一边自言自语到。 “诶?这个,这个可以啊!十六!好年龄!好年龄!”说着,笑嘻嘻地关上那本厚厚的本子,还给了赵判官:“我选完了啊!哈哈哈~就这么定了,一会儿,我就把那妮子给你送来!” 说着,还眨了眨眼。 一旁的赵判官始终一片木讷。 查克索知道,他无非是害怕罢了。不过,那璇阴王要的东西,鬼棺窟里目前只有那高氏适合。而对于这个高氏,他可是舍不得动。比起气楼花来说,宁可冒着风险从这阴司府换一个回去,也比那楼花天天趾高气昂地踩在自己头上强。 对他来说,这段没有“感情”的情侣搭配,真是不如没有。可那楼花还不分手,越是如此,越是变本加厉地去闹,让查克索苦不堪言。 待赵判官还尚未转过神儿来的时候,查克索偷偷地斜眼看了一下那站着身旁的威严的判官,只见其眉毛紧皱!那双眉之间印记幽深的川字纹,此刻正如同一团炽烈之火熊熊燃烧在那面门之上。 查克索笑了笑,转身往府外走去。并且先发制人地冲着身后还处于混沌状态的赵判官摆了摆手:“我帮你去接人!”说着,出了阴司府! 赵判官站在原地,待见到查克索的身影隐没在府门外的时候,他低头看了看地面。想起查克索鬼棺窟里的那貌美的丫头,他心里一横:“嗨~赌一把!” 悄无声息的操作一番之后,这一日,查克索位于贲骨峡内,接受着三番鬼王的问话。 “璇阴王要的东西,都送去了?” “是,鬼王。” “这处子血的人选,是高氏?”三番鬼王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调儿调儿,漫不经心的样子。 查克索心里一紧,不敢抬头:“是!” “呵~这璇阴王,老了老了的,要的东西倒是挺花花儿!行了,一个处子之血,大阴之物的,不留也罢。有没有,也不影响她为我去人界探查消息!” 查克索依旧不敢抬头,小声说了一句:“是!” 【魔界·玄河魔谷】 这日当晚,玄河魔谷的魔界传出噩耗,老魔王西博格鲁,老化了。 西博格鲁的让位,让魔界从此踏上了争霸之路! 这条路的血腥和残暴,相比幽冥界的阴谋而言,更显得嚣张无度! 昏暗无际的玄河魔谷上,此刻,除了那沉寂的座座空灵之域外,还有那从四面八方传来的魔兽哀鸣不绝于耳! 团团稠重的暗黑之气中,悬浮着无数的红色火种,它们紧密且连贯地徐徐上升,直到消失于那星辰之上。这鲜明而跳动的色彩在魔界实属乍眼! 然而,它不是魔界渲染气氛的灵能加持,而是那老魔王西博格鲁老化所幻的异能咒①! 尽管,这位老化的王者在预知自己即将于时空中消失的前100年里,试图将魔界的政权从世袭制过渡到能者居上,但却是以失败而告终。 他在自己的魔灵马上就要被全部吸进时空裂缝之前,疲惫地睁开眼,看了看面前的几个儿子!最后,抬手指了指众魔域王者中最不起眼儿的一个:“玄河魔谷·魔界,由魁煞境,荻格·冕(miăn),继承王位!切记,守住魔天塔!” 刚说完,那个在天魔大战中,被天界破了重生咒的西博格鲁,在丧失灵能转化与重生的能力之后,最终,没能逃过老化的天命。在其闭眼的瞬间,整个躯体由四肢至心脏,如同煅烧的铁,由灰变得通红,随即又迅速地变成蜂窝状的黑色焦炭。那闪烁在黑暗之中的星火点点,很快便蔓延至全身,瞬间,消失不见。 黑暗的魔界,被空气里悬浮着的老魔王灵能所幻的异能咒映得猩红一片! 玄河魔谷上,魔灵悲怆,响彻浩瀚星河的悲鸣笼罩着魔界苍灵万煞的同时,也震颤着,那仍未从新王继位的“意外”之中缓过神儿来的众者。 突然,立于榻前最近的一个女人转过身,冲着站在冕身后的人厉声喝道:“玉魔灵②,闭上你的嘴!从魔王老化之前你就一直哭哭啼啼个没完没了,知道的,你是在用那廉价的眼泪来博取同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魔王与你的感情有多深呢!哼!” 说话的这位,是老魔王的第三位妻子,名为卫佘仲③,她的儿子,便是魔界赫赫有名的屠月天④! 卫佘仲在尚未生屠月天之时,老魔王的发妻还在。那时候的她,比起现在,可是温顺和蔼得多。也正常,这发妻行事果敢,雷厉风行,凡事说一不二,甚至曾亲自率兵去天界营救过西博格鲁。如此叱咤神魔界的一个女人,在政权初立之时,生了赤魂龙骧⑤之后,便因误服了老魔王放于魔盒之中的毒影散而丧命。 魔界传闻,说是卫佘仲偷换了其放在盒子中的日常补剂。不过,此事,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好在,发妻短命,其子却是很争气。赤魂龙骧组建了庞大的天魔族,并且拥有着迄今为止魔界最大的两个灵魔战营——庞魔军团和54师。但是,或许也正是因为其军事力量过于强大,西博格鲁才未敢将王权传与赤魂龙骧。 那一日的卫佘仲,发髻高挽,虽因大丧着了一身白服,但妖娆之态还是在眉眼之间能觉察出几许!在她眼里,这魔界的王权之位,非她儿子屠月天莫属。结果,却传给了那平日连屁都不敢放的第五子,冕。 所以,这一腔怒火准准地发向了那在众人之后的,冕的母亲,玉魔灵。并且在老魔王老化之后,连喘息的机会都不曾等待,直接选择鸣枪示警。 玉魔灵低下头,她用手掩着自己的嘴,果然,在卫佘仲说了自己之后,她哭泣的声音变小了。这个女人于魔界中,就是这样的胆小懦弱,谨小慎微地活着。 不过,屠月天的母亲却没有就此罢手。 她将那覆盖在手上的袖子向上一挽,轻声踱步到玉魔灵的面前。她瞪圆自己的双眼,随后又眯成一条缝儿,突然,猛地抬手拽掉了其挡在嘴上的手掌:“看看你的样子!真是费解,老魔王究竟喜欢你什么!整天一副哀怨的样儿,丧得我魔界接二连三的全是坏事!” 卫佘仲说到后来,声音很大!那细长且眼尾上扬的双目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十足一副要吃了对方的架势! “三魔母,母亲,也只是因为父王老化痛心而已。”一旁的冕忽然开口说到。 卫佘仲眼睛一斜,那精致无比的五官凑近了冕:“呦!怪不得魔王选了你当他的继承者,这刚应了的王权,就真当自己是这魔界的霸主?!屠月天,你瞧瞧你这弟弟,多厉害!刚收到继位的消息,就开始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卫佘仲说着,眼睛向上一挑,用手指搅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 忽然,她那长发伸向对面的冕,并且缠住了他的脖子!就像那吃人的老树精一般,狰狞且发着狠!卫佘仲通体散发着蓝白色光焰,此刻的她,已经不是方才那妖娆美丽的三魔母,她的皮肤如同皲裂了的大地,斑驳形成枯槁的块状物遍布全身,裂痕之间黯黑深邃,看不见血肉和筋骨!她的脖颈忽然变得好长好长,那双妩媚的丹凤眼此刻也因突出眼眶的眼球而挤压得变了形! 她贴向冕,大声怒吼着:“你们母子给我记住了,这玄河魔谷的魔灵之界,无论是谁当了王,都要敬着我!这是规矩!规矩!” 话音刚落,卫佘仲又突然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声音也从刚才的粗狂冰冷变得有那么一点儿“温柔”。她伸手想摸冕的脸,不料,冕下意识地向后一躲。那脸还因方才气力的丧失而略显灰暗。卫佘仲嘴角上扬:“怎么,三魔母吓到了我魔界的荻格·冕魔王,对吗?咦哈哈哈~” 卫佘仲的笑声在这幽暗的空间里,显得十分的诡秘。 ①异能咒——魔界王者转位或者老化之前,拥有的一项特殊的,且灵能可覆盖全界的施咒权。该咒可看做是一种预判,如其咒中所言不幸正中,那么,便会对被施咒者行使其异能咒中的相应处决。文中在中后期会再次提到该异能咒。 ②玉魔灵——前魔王,西博格鲁的第五位妻子。继位新王荻格·冕的母亲。生性软弱。 ③卫佘仲——前魔王,西博格鲁的第三位妻子。屠月天之母。原为天界卧底,后背叛天界臣服魔界,并协助魔界对抗天界。 ④屠月天——前魔王,西博格鲁第三子,与天魔赤魂龙骧组建庞巴诺帝国。基地:坦尼湾。 ⑤赤魂龙骧——前魔王,西博格鲁长子,其母亡。组建天魔族,并拥有迄今为止魔界最大的两个灵魔战营——庞魔军团和54师。曾于冥界的魅族交好,后因天魔军团整体军事组织构成被魅族掌握而反目。基地:圣都。 第8章 东方浑天暴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魔王,您别忘了,您执权的特悉司拉姆权杖⑥,还在我这保管呢。魔王,记得来取哦!走!”卫佘仲说完,气冲冲地带领众人离开魔王府。 冕深知自己的处境,即便父王将这偌大的魔界交给了他,但是,那象征着王权的权杖,却仍旧在卫佘仲的手里。况且,面前的这四个哥哥,怕是已经将自己视为仇人!不对!是这魔王之位,无论是谁坐上去,都将成为众矢之的! “这魔界,什么时候变成子凭母贵了?关键,这对儿母子,还真就没那称王的本事!”塞西莉·弗琳⑦走到冕的身边,那强大的气场使得冕不敢望向她!高冷是其一贯的作风,而当下,老魔王的老化让这魔王殿内本就寒光凛凛,加上这走到哪里都能阵煞周边的女人一靠近,冕只觉得自己的血液瞬间都要凝固了。 塞西莉·弗琳将头轻轻一侧,余光扫向那低着头的冕,声音低得仿佛接近了地面:“自知之明这个东西,还是要有的,尤其是在这冷酷无情的暗黑世界里,彼此,都看不清对方。毕竟,魔界,从不缺少真正的英雄。”她话音刚落,便甩了一下身后拖着的长袍,飒飒离去!身后卷起的邪风呼啸而过,冕觉得脸上像刀割了一样疼! 这塞西莉·弗琳,是老魔王第四位妻子,魔皇军爵首领,龙蒂索罗⑧的生母。 这个女人的父亲,是老魔王的好友罗金厄姆。那是一个在自己魔派族人的血液里融入金子的生性之主,以示其血统的尊贵!而她,又是这猛王的独女,暴戾之势自不用提! 她在魔界有着一个如雷贯耳的称呼,霹雳女魔! 这个血液里有着金子的魔族,自诩为魔界军统贵族组织,一向以爵来自称。并且,这个塞西莉·弗琳原是一只修行的虎苜龙巨蜥,后因急功近利而走火入魔才入了魔界。所以,她的服饰基本都是冷色调,并且生性极其冷血。今日老魔王大丧所着的白色,已经是她破了天荒之事。 她很少笑,甚至在冕的印象中,这个女人就没有笑过,就连同她那几个孩子都和冷血动物一样,话少,凶狠,残暴! 比起卫佘仲,冕似乎更想将这霹雳女魔的话当做善意的点拨,只不过,他也仅仅是想想罢了。 那坐落在科那城的魔皇军爵动武从无征兆,且全部是一招毙命的出击战术!尽管龙蒂索罗与其他几位首领平日交往还尚可,但任凭是谁,也摸不透这科那城里的方方面面。 而此时,一旁的屠月天嘴角突然邪恶地上扬,他远远地望向冕:“魁煞境?不错,嗯,由魁煞境继承王位!不过,冕,你说,倘若这魁煞境要是没了的话,那该换谁,来接替这魔界霸主之位?”说话间,屠月天已经踱到了冕的面前。他那高大威猛的身子将冕遮得严严实实,这种从形体上的居高临下,除了言语的挑衅之外,还有着心理上的施压! 那双犹如夜间猫头鹰一般的双眼,除了不怀好意的笑意外,还流露着轻蔑和嘲讽。 屠月天见冕没有回答,便又向前靠近一点。他的头上有竖立的双耳,似那凯门豹,尖锐且带着暗棕色的斑纹!也许,势在必得的王位“偏差”,让这个威震一方的庞巴诺帝国首领本就在体内运着气,加上冕的闷不做声,屠月天的耐心便已是很快近了临界之值! 所以,那怒火中烧的情绪所带动的肢体反应,迅速呈现在这魔王府内诸王的眼里。 竖于头上魔耳突然冒起了黑色蒸腾烟雾,一如蒸汽!那黑色团团上行,从孤烟直上到肆虐嚣张,伴随着翻滚的烟云,冕似乎听到了那来自于屠月天体内的怒气轰鸣作响! 这是屠月天动怒的征兆。魔界中称其为“死亡瓦斯”。 凡是熟悉屠月天的,无不知晓这“死亡瓦斯”究竟意味着什么。毕竟,近百年中,他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庞巴诺帝国上,其手下培养的诸多高手猛将足以抵挡一阵子这界内之战,所以,魔界里,从其忙于帝国政事的分身乏术开始,便已经许久尚未在战争中见到他的身影。 不过,这屠月天让整个魔界的魔灵都闻风丧胆的,不仅仅是其自身的英勇和对这位帝国王者的尊崇,更多的,是这个魔界第三子的暴虐和凶残! 西博格鲁在位时,屠月天便不止一次地说起其政权的古老与守旧,让其父改用他所创立的庞巴诺帝国阶级管理体制,不仅提倡魔界要按能力划分魔域和等级,甚至还要将自修无用的“废柴”魔灵设为三十年一淘汰,并且,众魔平等,不分身份、等级和血统。这便隐喻了,他要包含着这几位同父异母的兄弟及族亲剎掉势利,进而赶尽杀绝! 不过,在劝改政无果后,这位王者却没有死了心。屠月天很快便开始将野心直接觊觎在了那父王的荣耀坐榻之上!明里暗里与西博格鲁对立。而这一切,西博格鲁不是不知晓,他在一次盛怒之时,曾举起了魔空五行矩阵①符,想将面前这逆天道而行的暴子永久地封印在幽魔宫②里,但最后,还是因为心软而放弃了。 只不过,西博格鲁没有想到,那一次的放弃,让屠月天更加的变本加厉,甚至在和圣魔无量界的兄长白常厮③,在魔逻河争水域魔兽掌管权时,因妻子的劝阻而直接残暴地当着魔界众魔的面儿,将其推入魔逻河并用魔棱戟将发妻按于水底,直至其溺死身亡! 此等杀妻夺权的屠月天,让这黑暗的魔界因他的存在,而更显得无度和血腥! 这一刻的冕瞪圆眼睛,那扁平的脸上,仅剩的一只金氓瞳正盯向这面前魁梧的屠月天。只不过,金氓瞳即便是再神秘诡异,色明光星的,比起这笼罩在四周的无穷杀气,却是毫无谈资可言。屠月天厚重墩莽的臂膀从这站姿来看,已经达到了冕的头颅之顶!借着尚未完全熄灭的红色火种,冕看见那伸出其嘴角的獠牙,此刻,正映着空气缭绕妖魅之色,泛着幽森凛凛的杀气之光! 实际上,冕的内心,此时是怕的。论魔力、智谋、胆识、攻击力、破坏力和爆发力,眼前的这个屠月天,怕是在魔界上下承载的亿年里,都是屈指可数的霸凌之物! 屠月天正等着冕的回答,身后的玉魔灵紧紧地拽着冕的袖口,是的,她也慌了。比起这魔界无上的荣耀,将自己孤儿寡母的置于这生杀之中,实属不妥。尽管屠月天也要称其为一声五魔母,但是,称呼对其而言,仅仅是一个词语而已,这背后,却毫无敬畏之意。 玉魔灵环顾四下,这火种的光亮在逐渐暗淡下去,眼前的诸位王者已然开始褪去丧服,重披战袍!那亦或是金銮盘腰封加持,再或者隗罗魂魔甲附身,王者的气场齐压这魔王之府内的每一个方寸之地! 玉魔灵看向那逼近冕与自己的几位魔界王子,她开始不安!这种不安来自于这玄河魔谷的无血亲可言!西博格鲁的老化,无人再能站在自己身后替其撑腰,现在的她,就是那没有了外壳的蛋,即便不被叼啄,怕是生存时日也是在可待之中了。 她拽紧那抓着冕衣物的手,在屠月天俯身贴近冕的一刹那,忽然急忙开口:“王位不要,给你,给你们!” 屠月天眉毛轻轻一挑,那竖在头顶的的耳朵也随之微微一动,略带笑意地问:“五魔母,您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我说,只要在魔界,能给我们母子一个生存空间,这王位,不要了!”玉魔灵的话,语气很轻,像是在哀求!比起群雄争霸、杀戮对决的场面,这拱手相让的江山对屠月天来说,怕是做梦都没有想到。 他忽然仰天长啸:“啊哈哈哈哈哈~五魔母,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父王对你钟情有加!因为,你,足够聪明!” “屠月天!父王命我继承王位,你不服气?”屠月天的话音刚落,冕便厉声吼了起来! 屠月天将视线转移到其身上,又将脸向前凑了凑!那眼角周围有着犀牛般粗糙的皮肤,碰上冕那近乎透明的灰蓝色躯体:“服气?对~没~错~我不服气~”屠月天一字一顿地冲着冕说到。 “不服气又如何?如今,我荻格·冕,已经是这魔界的王者,你就算心里再不服,也要听命于我!”冕仰起头,用一种王者的口吻冲着面前的这个庞然大物说着。只不过,并不奏效,倒还有着些许喜感。 屠月天的魔耳霎时又响起了轰鸣的死亡瓦斯:“哈哈~听命于你?这偌大的魔界,谁,都可以为王,唯独你!冕~不可以!父王传你魔王之位,无非是看在对你母亲的喜爱上,然而,你一个我魔界三等军衔的魔,数次与外界征战均覆灭阵亡,并还被那天界的大都雷灵火灼瞎了一只眼,且于这值年之内存活了尚不足百年!试问,将这浩瀚霸天并生生不息的玄河魔谷,交于一个心智不全之王,岂不是拿这星云壮阔的异能魔灵界开了玩笑?!” “你这话,怕是要父王听去,只会觉得,屠月天,是在讽刺他神能失算,拿了这全界之命去赌了他一世英明?”冕咄咄逼人的架势,让对面的几个人嗅到了一丝火药的气味!不过,其它几位王者均一直未掺言。 这个冕,于平日里总是甚少言语任何,而现如今,这封王之令尚且下了不足半个时辰,冕就现出了真容? 不过,这副皮囊下,究竟有几斤几两的能耐,还有待于观察。 屠月天眯起双眼,那眼周褶皱楞锐的皮肤在其微眯双眼之时更显得粗犷!他的獠牙上下相扣,发出一声闷响。厚重的嘴唇里,幽幽地传来一句杀气十足的声音: “你,敢将我?!” 冕尚未说话。对面的面孔距离自己实在是太近了,那距离近乎让冕开不了口。不要看冕句句还击,他仅仅是在用王位而撑着自己的勇气而已。 屠月天缓慢地将身子向后仰了仰:“我屠月天,最讨厌的,便是有人来将我的军!” 浑厚幽沉的声线回荡在四下无望的黑暗之中!突然!屠月天的手中多了一个藏蓝色的五棱形物体,那东西嵌于其右掌心之内!远远望去,似一块通体泛着幽蓝光芒的蓝麟晶石,那表面的切割面呈二十四星阵,折射出道道寒光,直逼向荻格·冕! ①魔空五行矩阵符:魔王特有的一阵型符咒,可弱化或杀死魔寿超千年的魔灵。 ②幽魔宫:相当于中国古代的冷宫。凡犯大错的魔灵,均囚禁于此,并永不见天日。 ③白常厮:老魔王,西博格鲁第二子,圣魔无量界首领。孤傲,特立独行,提倡魔界分派,各自执政。基地:魔逻河。拥有魔界全部且唯一的海上作战功力,并掌管魔逻河全水域的水生魔兽。 ⑥特悉司拉姆权杖——相当于我国古代的虎符,其作用是调兵遣将。本文中,权杖倘若未在魔王手中,其依旧可以称王,只是没有调兵的权利。不过,于王者来说,无兵权,便无实权,自然亦无政权。 ⑦塞西莉·弗琳——前魔王,西博格鲁的第四位妻子。龙蒂索罗的母亲。外号霹雳女魔。西博格鲁的好友,罗金厄姆王独生女。原身:虎苜龙巨蜥。 ⑧龙蒂索罗——前魔王,西博格鲁第四子,魔皇军爵首领。基地:科那城。 第9章 血婴女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冕的眼神中现出了惊恐之色,不过,待其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屠月天便已经摊开掌心,让那藏蓝色晶体朝向日月光辉之方向!他轻抬眼皮,看向对面这个占了他王位的荻格之怪,左侧的獠牙随着嘴角的上扬而染了那映在空气中的魅蓝之色,在这猩红还尚存之时,蓝红交替,让屠月天的獠牙锋芒习习!杀气重重! 屠月天忽然收起了笑,随即变得严肃起来!他托举起唤灵之石,冲着东方诵起魔咒:“召唤东方浑天暴①~暴獗苍茫的黑暗世界,去!掀翻他的荣耀!让混沌,卷土重来!” 屠月天最后的那一个“来”字还回荡在空灵的暗黑中时,四方绝尘的琅琅狂沙已经席卷了这魔王之府!那肆虐猖狂的暴风,岂是嘶吼可以形容得了! 砂砾在魔界昏澜屠煞的空气之中,随着莽莽天黄的浑天暴风,犹如那杀人不见血的刀,所到之处,皆是狼藉遍野,丝毫不见其原貌! 冕转过身护住其母亲玉魔灵!黑暗已经被黄沙所吞噬,冕只觉得,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像是被千刀万剐着!他已经看不清这混沌的一切,眼见不足一米,连那荡在空气中的嘈杂之声,都已然被鹤唳的风声所掩盖! “荻格·冕,玄河魔谷的魔灵之界,容不得一瞎子称雄霸世!倘若你真有心为王,那么,就要先过了我屠月天这一关!三日之后,我在坦尼湾等你来取特悉司拉姆权杖。这世间,手起刀落,成败,乃是一念之间!我魔界,惟有真正的勇士,才配得上王者的荣耀之尊!”屠月天的声音,随着那风沙的张扬跋扈,一个字一个字地传入了冕的耳朵里! 冕已经失去了方向,他分辨不出这声音究竟从何而来,不过,尽管呼啸于耳边的风声足以让其耳膜鼓噪得隆隆作响,但屠月天的话,却是字字清晰地纳入双耳,甚至连那语气和情绪,都能捕捉得分毫不差! 话毕之后,冕掩着母亲蜷缩在魔王殿内的角落,只觉得周围霎时风平浪静。缓慢抬头,才见殿内早已空无一人!东方浑天暴随着屠月天的离去,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尘埃落定后的魔王府内一片狼藉! 玉魔灵急忙起身,她伸手抚摸着冕的脸颊,关切地问:“受伤没?” 冕抿起嘴摇了摇头。此时的他,胸腔之内似有一团仇恨之火在熊熊燃烧着!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冲着府门吓声喊到:“业达目②!” 府门之外闻声进来一人。 此人,名为业达目。原天界雷霆都司府掌事,后因犯错而被贬下凡间。也恰是因此,他才被冕从人界召其为己用。 “王,玉魔圣后!”业达目跪地,行主上大礼! 冕怒气冲天,他看向臣服于自己面前的这个业达目,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便全倒在了他的身上! 冕绕着业达目走了一圈,突然伸手拽起他并贴于自己的面前:“一只眼睛,很丑,是吗?” 冕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而这种低沉,倒是将怒气渲染到极致!此时,站在一旁的玉魔灵有些许疑惑,她听见冕的声线诡异莫测,那和她记忆中的声音判若两人。 “不,不,王,您,您的金氓瞳,无人能及!”业达目的脸色发白,映在这刚平息的风暴下黑黄色的天中,更是明显。 冕用力一甩,业达目砸向地面!那垂地而发的声音,震得玉魔灵心里一个激灵! “哼!屠月天竟然取笑我!”冕的声音听上去咬牙切齿。 “冕儿,你父王将王位传给你,我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魔界的几大派系,数亿年间都在这王位上争战不休,哪一个不是你死我活的,最后双双陨落?魔界里太复杂了,我们孤儿寡母的,真的不是他们的对手。”玉魔灵站在冕的身后幽幽地说着,她的眼神里有哀怨,也有无奈。 只不过,话音刚落,冕却突然转过身:“没想到传给我?母亲,那您想着,该传给谁?屠月天?赤魂龙骧?龙蒂索罗还是白常厮?为什么不会是我?我有那么差吗?”冕的反问,让玉魔灵紧紧扶住身旁的椅子,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何时变得如此这般咄咄逼人! “不,冕儿,你在母亲的眼里永远都是最优秀的。但是,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没有野心,你善良,你没有他们那般当王者的欲望。也许,这就是你父王将这魔界王位传给你的原因。” “我没有野心?没有欲望?我看起来很傻是吗?哈哈哈哈~我这都是装的。从我出生的那天起,我就誓言要当这魔界的王者。全魔界都拿我当傻子看待,而我如此多年这么隐匿着自己的真心,为的是什么?就等着这一天让我让位?凭什么!” 冕自顾自地说着,全然没有顾及到身边母亲的脸色。此时的玉魔灵眼里的焦虑消失了,剩下的全是惊恐!冕一向内向和自卑,在西伯格鲁在位时,他表现得永远都是那般的听话和懂事。原来,眼前的这个儿子,他的野心并不比任何人少,他只是在用自己虚伪的外表去博得西伯格鲁的好感,然后好一朝称雄称霸!玉魔灵的身子晃了晃,半天才喃喃一句:“冕儿,你,你怎么...” 冕转过头,难以置信地问:“奇怪吗?不奇怪。父王西博格鲁共有五个成年子嗣,个个有着称王的野心,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不是吗?哈哈哈哈~” 玉魔灵松开放在椅背上的手,她颤悠地踱到冕的身后,望着眼前的儿子背影,仿佛魔王在世时,他的愚笨和不谙世事还历历在目。可转眼间,全然变了模样。 “这天地之间,但凡是王,都不是好当的。你要明白,如果你真要坐上这个位置,你要承载多少的血雨腥风?我们魔本身就入不了轮回,倘若你非要当这个王,那在你魔寿耗尽的未来年岁之中,便注定要和战争相伴,并且永无明日!况且,你觉得,你身后虎视眈眈的那几个哥哥,能让我们在这魔界中安稳度日吗?” “血雨腥风?你以为我怕吗?哈哈哈哈~虎视眈眈?你以为我会胆怯吗?来啊!都来!谁想要这王位,尽管来夺啊!父王亲传于我这魔界第一把权力象征的宝座,这天下,岂有拱手让王权的道理?!况且,我魔,不争、不占、不扰、不乱,那还叫魔吗?哈哈哈哈哈~邪古琅③,送我母后回魔宫!” 话音刚落,魔王殿门外进来一英俊潇洒的魔灵,长发披散,双鬓两侧有长发垂下,肤白丹凤目。若不是其身上所着的战甲显示了他一等魔天战魂将领的身份,怕是,凭谁也猜不出,这邪古琅竟然是魔界战将。 他站在玉魔灵身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冕随即转过了头,再一次将冰冷的背影留给了身后的母亲。 玉魔灵伸出手,似乎想再召唤冕说点儿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自己所生养的魔界王子,一心觉得其与世无争是其最大的优点,并引以为傲。谁知,现如今,不仅仅是这傲没了,连最亲近的人,都一下子变得如此陌生。玉魔灵知道,当下的时局,怕是也难再劝阻其任何,想了想,便随着邪古琅出了魔王府。 此时的冕,面对着西北方,他透过父王老化前的宫殿窗邸向远处望。身后的业达目一直默不作声。 突然,冕猛地回头,冲向业达目问到:“方才,你在门外,可曾听到我们的谈话?” “是的,王。” “你说,为什么除了屠月天外,其它三个人没有说话?嗯?”说话间,冕便将身子凑向业达目,并且疑问句变成质问的口吻,这种语气,让业达目本来想说的“不清楚”三个字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想了想:“或许,静观其变,再做打算。” 冕直起身子,那只金氓瞳眯了眯,鼻腔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嗯~后,忽然又是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静观其变?这新王已立,魔界已是魁煞境的天下,能有何变?” 业达目听着冕的话,急忙解释到:“不,不,没有变故,没有变故!” 冕忽然转身,恶狠狠地盯着业达目,随即俯下身子:“记住,你现在,是在和这魔界的最高统治者讲话,一定要小心,别踩了雷...”这短短的一句话,时而语气加重,时而轻柔,与其说是警醒,莫不如说是恐吓。 即便是冕没有提醒他,业达目在其身边也一直是谨小慎微。这个王者,没有旁人的直来直去,说话办事总是阴阳双向,来去皆自如。这样的性格,总是让业达目摸不着头脑。 业达目没有回答,也不敢回答。 门外,邪古琅走了进来。 “魔王,玉魔母已送回魔宫。” 冕转过身,双手背后,慢悠悠地问到:“她,可还好?” “似乎,因王位之事,有些焦虑。” “焦虑?她总是焦虑,父王在的时候焦虑,父王老化了之后还是焦虑!她就不明白,正是因为她的焦虑,我才一直隐忍地活在那几个人的影子里!我母后,但凡有着另外几个魔母性情的一半,我怕是活得也是潇洒自在一些!不过,哈哈哈~现在,我倒是要谢谢她。她的胆小怕事,整天焦虑不安的,反而让我顺理成章地当了这个王!不错!惟有王位,才是我魔界真正王者的象征!它,便可以掩盖一切!说明一切!”身后没有回应。 冕忽然回头,金色的氓瞳盯着眼前的邪古琅说:“屠月天让我三日后去取权杖。以他的性子,怎会让我轻易得了手?!坦尼湾地势复杂,多山峦黑风。邪古琅,去,通知魔帅高手木赤赤,魔兽烈峭,加配一等魔魂军将两千,持雷煞骨火、千番暴炼锤、煅木铁铠甲、兵刺魔戟、千刀刽备战!另外,授全部魔士二明金魔目,可御三级魔天火!啸追魔耳,可听战时敌进之声!此去,怕是不得不战!”冕的表情甚极严肃,他的紧张不无道理。 屠月天的坦尼湾均以各部落所居,并都隐匿在山脚魔岭的暗郁之处!比起天魔族的兵士阵营,屠月天虽没其庞大,不过,攻撃力和战斗力可是绝对不能小觑! 而自己的手下这几个人马,要说打起来,还真不是屠月天的对手。奈何权杖在坦尼湾,那就好比刀架脖子上的一种叫嚣,去,不去,为了魔王之位,都得殊死一搏! 邪古琅双手握拳:“遵!” 邪古琅退下后,冕眯着金氓瞳看向远处,半晌,幽幽地问到:“摩天塔内,可有什么动静?” “除夫人和奎疆之外,其他人,似乎对您称王的事,表现得挺淡定。” “淡定?我当了这魔王,难道,还有人不高兴?”冕的声音在这魔王府空旷的四周回荡着,这一句,让业达目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回答是好。 “通知奎疆和白星清,三日后,随我同去坦尼湾。” “是!”业达目应着。 ①东方浑天暴:屠月天的的魔界技能之一。 ②业达目:原天界雷霆都司府掌事,后因犯错被贬下凡间,被荻格·冕从人界召回所用。为魁煞境,荻格·冕王的贴身第一辅魔。项门台的一切信息,便是从业达目口中所知。 ③邪古琅:魁煞境,荻格·冕王的第二辅魔,专善军事作战。为魔界一等魔天战魂将领。 第10章 魔逻河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他环顾了下父王老化前所居的宫殿,东方浑天暴让这曾庄严气魄的魔王之殿此时看上去灰蒙凌乱,破败不堪。他的眼前还有着父王执政时的场景,不过,那一切已经成为了过去,这偌大的魔界,已经在他荻格·冕的掌控之中!想到此,冕的嘴角又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 他望向远处的星火点点,那零星的光亮在黑暗之中忽明忽暗,像幽灵之眼。冕眯起眼睛,自言自语到:“屠月天!我倒要看看,这魔界,究竟是你赢,还是我荻格·冕赢!” “去!弄三只妖灵,我要在去坦尼湾之前,好好提提气!”冕说完,未等业达目回应,起身便一跃而起,悬在魔王府的空气当中,身子逐渐隐没于黑暗。 对于冕来说,他实际上是清楚的。这王权的加冕,除了外界的雷凌之战外,怕是还有自己与两个儿子之间威信的建立。这和之前他的性情过于“懦弱”有着一定的关系。 奎疆,是冕的妻子冷鸢公主所生。而这个妻子,还恰恰是金魔派首领雷颂公之女。而奎疆作为其长子,似乎一直表现得更倾向于金魔派的雷厉风行,身在魁煞境,却总是惦念着科那城里的金魔派。 当时的冕尚且有些许年幼,对于这婚事本是反对的。结果,雷颂公却是主动找了父王西博格鲁,这让冕不从也得从。 或许是因为父王那时魔寿正当,他也全然没有想如此之多。现在一看,这金魔派作为魔皇军爵最大的魔族派系,它的存在,让冕多少有些尴尬。而且,这魔皇军爵一向孤傲冷血,冕与其在无利益之争的时候,倒也相安无事。不过,眼下的王位已然让彼此之间成了劲敌!中间裹着这么一层关系,让冕总是觉得,这关系,藏着隐患。 而白星清,是妾霍乙香的儿子。比起奎疆,这个白星清,倒是个好战且自我不可一世的主儿,凡事都必须争个高低胜败的!他倒是没见得与这魁煞境外部的谁有过多来往,不过,就那不服管的劲儿,也着实让冕头疼。冕的金氓瞳被灼瞎一只后,白星清便明显感到气愤和耻辱,这种来自于自己儿子的轻视,让冕在未承王位之前一直压制怒火,但现在,他倒是也要一并教训教训这些个叛逆之子! 【魁煞境·魔天塔】 “魔王,父王听说您继位了魔界王权,刚才特意派人送来了誉赞礼。”冕回头看了看一脸兴奋的妻子,那洋溢在其脸上的笑,仿佛随着那魔王称呼背后的光辉已经让她罩上了无上的荣耀。 冕摆正身子:“高兴?” 冷鸢公主眯了眯眼,那对儿魔羽紫鸢鸟的美丽眼睛,正眼含笑意地望向这身披霞光之色的魔界之王:“当然!父王特意带话来说,他,没看错你。” 冕不屑地一笑:“没看错?雷颂公效力于魔皇军爵,我这魔王之位,来得怕是诸魔都觉得不妥。他此时,应该闹心才对。高兴?呵~即便真笑出来声,只怕也是笑给那科那城外头看呢吧!”冕阴不阴阳不阳的语气,让冷鸢公主有些恼。 “我是我父王的独女,况且,金魔派即便臣服于魔皇军爵的统治,但还不至于和这头闹得关系紧张!再说,您现在既已为王,魔皇军爵,不也是在您的掌控之下?即便不服,也不敢闹出什么大动静来。” 此时的冕已经无心去听身旁的妻子再去多言任何,他满脑子都是三日之后的坦尼湾之行。冷鸢公主怕是还想说什么,她盯着冕,刚要发问,便见其猛地起身:“替我谢过父王!不过,你也带话给他,审时度势,才是一个大将应有的风范!”冷鸢公主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 冕欲回内殿,刚行两步,便看见了魔盏里盛放着的妖灵煅化气血,随即端起一饮而尽! “魔王,这,这...”此刻的冷鸢公主明显慌了,她想劝阻冕,却为时已晚。 冕刚离开魔天塔的主殿,业达目便带着一侍从端着碗灵气匆匆而来。 “夫人,这是魔王方才要的...”业达目观察到冷鸢脸上的难色。 只见这冷鸢叹了口气,袖子一挥:“罢了,放那儿吧。” 业达目随即退了出去。 三日后,冕着一身黑袍,尽管那悬在袍子之上的头颅依旧光秃秃的,但这庄严之势却势不可挡。 “魔王!高手木赤赤已就位!魔兽烈峭携兽灵共计三十六匹备战就位!一等魔魂军将两千就位!所有灵能已于今日凌晨子时加持完毕,雷煞骨火76发、千番暴炼锤47支,全军将应配的煅木铁铠甲,兵刺魔戟,千刀刽以及二明金魔目已全部配备完毕!此次全阵攻撃力共计460厷,杀伤力共计320厷,爆发力共计1076厷。敬待魔王发令!” 邪古琅单膝跪于地,那一身煅木铁铠甲黑银相交,周身散发着幽幽蓝光,染得黑暗微熏明晃!配上其英俊之颜,正可谓是飒飒风范! 在其身后的左上方,黑压压的一片!两千名魔魂军将蓄势待发,魔兽烈峭在队伍之后手持唐拉战斧浩然挺近!这只长着食蚁兽般头颅的巨型魔兽在阵营中十分抢眼,双足行走,粗壮的腿部有力地撞击着地面,那随之而起的黑云混杂着尘土掀起四散的黑烟! 冕目光炯炯,环视了一方,忽然转头问着业达目:“奎疆和白星清呢?” “魔王,两位王子称身体抱恙,便不来了。” 冕眯了眯金氓瞳,没有说话。不时之后,他对着兵阵高声喧到:“去坦尼湾!为了我魁煞境的魔王之耀,取回特悉斯拉姆权杖!” 那一日的魔界,雾蓝色烟云笼罩,齐齐压向魔域一方的那一袭兵士阵营!冕行于前端,后方紧随同取魔权之仗的后卫队伍! 这一行,任重,道却不远!气宇轩昂地朝向坦尼湾的路,尽管险阻万重,但依旧挡不住那稳坐魔界第一把交椅的决心! 途经魔逻河边界之时,突然,前方现一人!冕挥手叫停! 魔逻河周边水气缭绕,黑暗之中即便看不见水浪翻涌,却依旧能听得见肆虐奔腾的湍急之声。白色的水气氤氲在黑暗的云雾之中,交缠升腾,循环往往。 冕看向那在雾霭之中的人。河水四周撅起的风吹动了此人的衣畔,长发随风而起,在那魔逻河窥不见河底深渊里的魔兽奏鸣之声中,更是显得诡秘。 思索间,此人来到了冕的面前。 “圣魔无量界,血婴女①,拜魔王安。”此女的一袭红衣远见不甚乍眼,由此离近,冕只觉得眼前尽是这暗红血涌之色。 “血婴女?”冕疑惑地问。 ①血婴女——圣魔无量界首领,白常厮之妻,喜好食婴灵之血供其修灵体。 第11章 坦尼湾之战(一)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血婴女抬起头。那一双利觉明亮的眸子眼含笑意:“是。魔王,很是惊讶?” 冕打量了一下她:“你在此做何?” 血婴女血色的唇轻轻一挑:“当然,是等您。” 冕没有做声。 这个血婴女,是圣魔无量界首领白常厮之妻,喜好食婴灵之血供其修灵体。她在魔逻河境内养了诸多下等女魔及掳来的修行未果的女妖,让其食阴阳酒,好不断产婴童供其肆意妄为! 于魔界这般残暴血腥之地,此等逆伦常之事本也无畏,只不过,据去其殿内的女魔都言其不忍直观,只怕是,灵能所想之处,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血婴女见冕没有回答,索性凑近了一些:“魔王,这般阵仗,是要去坦尼湾取权杖?” “正是。” “哈哈~魔王,这等兵阵配置,不怕,到了屠月天那,分分钟被打了回来?”血婴女猩红的双唇一张一合,那从口中说出来的的话,也是让冕大为恼怒。 “你,在污蔑本王的能力?”冕的金氓瞳赫然瞪圆,凶狠地望向眼前的这个女人。 “不,血婴女不敢。只不过,我的性子,魔王应该略知一二,向来,有什么,说什么而已。即便难听,但我血婴女说的,可是事实。” “我既已为王,他屠月天要是敢动我,那不就是以下犯上?”冕瞪圆了眼睛厉声说到。那声音随着魔逻河水域的流水之声铿锵有力。 “哈哈~魔王,您若是有敢赌他屠月天不动武的心,那又带这些兵兽作何?您是笃定了,他屠月天断断不会轻易将权杖交于你,所以,您才有备而来。魔王,您刚刚继位,这魔界里诸派的军事近况,怕是您还尚未知晓吧。实不相瞒,您身后的这点儿人马,连屠月天的一个部落都打不赢的。哈哈~”血婴女说着说着,竟然笑了起来。 “血婴女,你,不会是等在这儿,等着专门奚落我的吧?!”冕的怒气上来了,他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血婴女,于刚登上王位的冕来说,任何的质疑和鄙夷之声,都是不被允许的。 “您别误会。我血婴女,还没那么看不清形势。这魔界之位传了您,那您就是这魔界最高的王者。只不过,这王,从当上的第一天开始,便就遇到了阻碍。血婴女,代圣魔无量界,特意来协助魔王。”血婴女说着,眼睛向上一挑,那魅色自眼底升起层层媚波,让冕不觉心里一震! 他移开自己的目光,稍有闪躲地冲着对面远处浩荡翻腾的魔逻河开口问到:“帮我?我魔王之位刚立成得果,这么着急就来拍了马屁?” 血婴女似乎特别喜欢冕有些胆怯的样子,她微微抿着嘴偷笑了一下,随即又站到其正前方:“一半儿,溜须拍马,一半儿,为您为己。这么说,魔王,应该懂吧?” “怎么个为我?说得倒是好听。谁知道,你血婴女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冕依旧盯着前方,似乎丝毫不敢望向那个红艳娇媚的嗜血魔灵。 “魔王,看来,您还是太年轻。这世间六界,哪有孤军奋战的王者?魔王可能有所不知,这王字,为何有三横一竖!那便是告诉众生,若想为王,必要纵于天地人中,缺一不可!而我圣魔无量界,便是您中间的那一横!”血婴女一边说着,一边望向冕。她似乎想从眼前这个尚且年轻的魔界接班人的脸上觉察出他的神情和心思。 见冕没有回答,她继续说到:“您以为,他屠月天暴戮整个魔界,凭得是一己之势?他如果觉得自己能横行于这苍灵暗涌,魔煞蔽天的魔界,他又怎会拽着天魔族弄了个庞巴诺帝国?别管,这帝国的权利,天魔族占了几成,先说着,一个合,便将坦尼湾和天魔的圣都绑在了一块儿。魔王,天魔的赤魂龙骧手里,可有着两大魔军阵营,这对儿的强强联手,您,不觉得碍眼吗?” 冕的金氓瞳定了定,他看向血婴女。这女人傲娇的容颜在自己面前生动而充满诱惑力,不过,她口中的话,倒是让自己心里一紧。 她说的道理,冕自然懂。不过,冕同这世间王者一样,在王权当头而落之时,兴奋已然掩盖住了这背后的苍凉和炎凉的悲壮感,本想着,王位坐稳之时再研究对战策略。只不过,这权杖的夺回势在必行,尽管冕知道,此去坦尼湾,怕是凶多吉少,但,为了王权,背水一战也是必不可少。 他皱紧了眉毛。血婴女看出他的顾虑。 “魔王,血婴女说的,可否是对的?”冕用眼睛一扫,那微扬的嘴角中,总有着一种邪寐之色。冕依旧没有言语。 “您别忘了,我圣魔无量界,可是拥有着全魔界唯一的水生魔兽管理权以及水战功力,这一点,便是旁人所不能及的。他屠月天几次想夺我魔逻河的魔权,最后如何?哈哈~不也是赔了夫人,又折了兵?所以,魔王,由圣魔无量界来做您称王的第一个强有力的后盾,您,不亏。”说起魔逻河的魔兽掌管权,血婴女顿时高傲了起来。也是,这唯一的水上作战力,怕是任何都不能及的。 “血婴女,白常厮不来,却派了你来?我怎么才能相信,你圣魔无量界,是真的尊了我这个新王?” “魔王,这老魔王的几子都分布在这玄河魔谷的各个界域,屠月天和您弄的红白双脸的,天魔族又和屠月天是一条腿的。魔皇军爵一向高冷。那,我圣魔无量界,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单刀赴会,与诸域魔王宣战?白常厮,也恰恰因为此,才叫我恭候魔王多时。当然,能不能合作,还要看您魔王的意思!”血婴女的这一句话,倒像是挑衅和威胁。 冕换了个姿势,并用手甩了下身上的黑色长袍:“那,我就不明白,白常厮,为什么要帮我打屠月天?”冕眯起金氓瞳,微微俯下身子,凑近了面前那美丽的魔灵女。 血婴女未曾闪躲,反倒也凑上前。而此时,面与面之间的距离,仅仅相隔一拳不到!冕甚至能嗅到血婴女呼出来的婴灵血腥之气,混合着脸上的脂粉,那味道,甜腻而撩人。 “因为,报仇!咦哈哈哈哈~”距离自己如此之近的面容,竟然突然阴森地笑了起来。冕只觉得,那张开口的血婴女,仿佛此时正在噬夺婴灵的血肉之躯,大口且放肆地咀嚼着。那嘴角仿佛有涓涓的鲜血涌出,血腥之味引来了无数的魔兽,他们一个个地叫嚣着,像是在为这血液的奔腾而高歌载舞! 血婴女将脸向后移开,她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 “我血婴女为魔数千年之久,惟有孩子,是我魔命中最为遗憾之事。我儿徒布尔诺幼年被人下毒所害,至今仍是孩童之样!而当年,就是他坦尼湾去了人之后,徒布尔诺才如此这般!虽然我没有证据,不过,我圣魔无量界和屠月天,算是已然结了仇!”血婴女的眼睛里有着灼热的凶光,那种颜色,一如她脸上的红唇,烈焰狂热! “这仇,怎么报?”冕眯起金氓瞳,盯着她火红的眸子。 “取魔杖,自然不会那么顺利。如若动武,魔王可把屠月天引到我魔逻河水域。他坦尼湾高手猛将再多,却不善水性。所以,以劣势制发而取回权杖,他屠月天,也得心服口服!” 冕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身旁忽起一阵旋风,吹得冕急忙掩住了口。 “魔王,我先告辞。血婴女,在圣魔无量界魔逻河等您。”血婴女说完,随着那旋风消失在了暗黑银莽的尽头。 冕望着远处的魔逻河,眉头凝重。他微微侧头问向身旁的业达目:“可信度有几成?” 业达目想了想:“半成。”冕听罢并没有回答,也没有因为业达目的这两个字而对其进行斥责。而实际上,这个回答,也确实是没什么可参考的价值,但冕自己的心里,怕是也对血婴女的话来了个五五分成。 邪古琅向前凑近:“魔王,现在...”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冕便抬起头望向远方:“去坦尼湾!见机行事!这世间,本就没有事先准备好的仗,一切的战事,全部都是在意料之外,而结果,往往都带着赌注般的神秘色彩。” 说罢,一众队伍便继续浩然挺近坦尼湾。 魔逻河地处于魁煞境和坦尼湾中间地段,全河流域的水生魔兽众多,且都有着凶煞恶猛的性情。两岸100米内即为魔兽雷区,凡踏境内半米,瞬间便被水兽吞没!所以,这片水域,即便是魔界中的内战,也几乎会唯恐避之不及。 魔逻河常年雾气缭绕,夹杂着升腾而起的水烟,配以那锤击在岸边礁石上泛起的浪花,十足神秘。因久不参战,所以,究竟魔逻河里有着多少的魔兽无人知晓,圣魔无量界也从未对外提及过其水域的兽族情况。也正是因为这种未知,让诸魔域在觊觎其水战功力的同时,也对其有着一定的畏惧。 过了魔逻河,越是接近坦尼湾,这地况,便是越复杂。 比起魔逻河流域的宽广,眼前的坦尼湾地界,确是群峦错叠,高耸多态的山峰直矗云霄之中,千奇诡异的石垒,远观就犹如盘卧的猛兽,有种随时从睡梦中苏醒而要张开血盆大口之势。 此时的风似乎比方才更大了一些,或许是这坦尼湾黑风山为数居多,那风刮了几个猛劲儿之后,便凌空作响,尤其是从高空垂直向下的悬吊之风拂向颜面,冕只觉得有一股子杀气迎面而来! 而这时,跟在队伍之后的烈峭已经握紧了手里的唐拉战斧,随时等待着出击!魔兵士将全部进入了备战状态!坦尼湾的周遭,黑云似乎突然变得稀薄一些。突然!从西南方狂烈刮来的狂风肆虐来袭,瞬间让这稀薄的黑云渐渐呈现了缭绕垂涎色彩。 四周暗藏着杀机! 队伍慢下了脚步,严阵以待! 在距离坦尼湾近几里的距离时,冕忽然觉得自己的脸颊上像是有什么东西拂过!那个感觉绝对不是风,倒像是...某种带着毛的物体! 冕突然一个激灵!他猛地回头,冲向烈峭大声喊到:“左后方,45度角,未知魔兽来袭!杀!”话音刚落,那硕大的烈峭迅速转身,举起手中的唐拉战斧趁势向发号指令的方向奔进! 三十六匹烈峭在这地表之上骤然奋起奔跑,那隆隆作响的巨大声音只觉得地动山摇,灰飞琅绝的上扬尘拂瞬间和烈峭本有的赤木色肌肤融为一体!那巨型的食蚁兽头颅,顶在烟尘之上,唐拉战斧在浑浊不堪的空气之中发射着雷摄蓝鲁光波,十分乍眼! 众烈峭发出了嘶吼之声,那仰天长啸之音,尖锐凛冽瞬间划破了坦尼湾的上空!薄云之上,众魔将看不见敌方魔兽的踪影,却能闻那振翅在天空昏暗之中的鹏羽之音! 第12章 坦尼湾之战(二)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只见,烈峭举起了唐拉战斧,斧起锤落,黑色凝血喷涌而至!那溅在烈峭身上的黑血瞬间像具有腐蚀力的某种液体,只见那被染上血液的烈峭瞬间哀嚎不止!身体上的肌肤很快便因灼伤而散发出焦灼的气味! 在冕还尚未反过神儿来的时候,头上方迅驰而下一大鹏展翅之怪!直逼荻格·冕! “啊~!好大的胆子!”冕直起身子,右手掌心向上,瞬间,一团蓝红相杂的火光冲着袭击而来的魔兽猛地飞去!猛兽被团焰之火击落!空气里满是血腥的味道!说是味道,却掺杂着一种类似于尸体的腐败之味! 一招杀敌而进,诸魔紧张地环顾四周,表情异常凝重! “魔王,这坦尼湾在殿宇之外便藏了这么多的魔兽暗杀出击,看来,我们要小心!如此来看,怕是坦尼湾里,更是步步皆雷!”邪古琅皱着眉严肃地对着冕说到。 “哼!真是看得起我这个新继位的王者,居然派魔兽袭击?这是侮辱和对王者尊耀的亵渎!”冕因暴怒,身子全身散发黑色之光!金氓瞳怒视着坦尼湾的入口,那两侧高耸的黑风山峦云柱上,魔咒在云渺之中散发着点点之光! 业达目指着前方:“魔王,有咒!” 冕抬头向前望去,略带阴狠地言到:“迷幻咒!呵呵~这是他屠月天的高手思控魔的绝技!木赤赤,用桑拉喇破了它!” 身后一人:“遵!” 只见,木赤赤披散着凌乱的头发,黑眼硕大,吊眉悬眼。他双手合十,口中念到:“破碎永恒之壁——桑拉喇!解开那沉睡在光明背后的魔咒,让一切从封闭中醒来!” 瞬间,木赤赤的双手中突现一六棱状虚空盘,四散六道金光,那光芒呈顺时针飞速旋转,待到速度急陡之时,金光交叉缠绕直逼向迷幻咒! 两道黑风山峦云柱被金光所笼罩,红光点点,斑斓闪耀,自下而上逐渐呈光芒涣散之势!木赤赤似乎觉得,这两道迷幻咒魔力较高,所以,在红光尚未全褪时,他再次冲着六棱虚空盘念起了咒语:“黑暗的恶灵,请赐予我无尽破解魔咒的力量吧!桑拉喇!” 这道咒语一出,只见那仅存的红光瞬间幻灭! 坦尼湾入口旁随即恢复了平静! 木赤赤收起六棱虚空盘:“魔王,魔咒已破!” 冕的嘴角一扬:“屠月天!我魁煞境的桑拉喇能破解十级以下的全境魔咒,取个权杖,这东西尚未见着,先和我玩儿这一二三四的,呵~走!进坦尼湾,会会我这个三哥!” 冕刚欲向前,一旁的邪古琅突然小声说道:“魔王!方才的战中,魔兽烈峭损失四匹。” 冕微微一笑:“死就死吧,为了王权而亡,是它们的荣幸!” 破了迷幻咒的冕,此时似乎傲娇了许多。他趾高气昂地大步走进坦尼湾魔域。 黑风山此时就在迟尺之内。 远观的黑风山只觉得阴森,但这近看,山上密密麻麻的蜂窝状洞穴里,总像是有无数的窥探者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窃取着“入侵者”秘密行踪。 气压很低,冕和众魔将感觉呼吸有点儿困难。刚进入坦尼湾之内尚不足五百米,突然,耳边传来了空灵荡古的幽幽回旋之声:“荻格·冕,这么小的胆子,还妄想当魔界之王?取一个权杖而已,怎么不把魁煞境的家底儿都搬来?哈哈哈哈~” 冕听出来,说话的正是屠月天,也只有他,敢如此放肆地奚落自己。 他抬头望望四周,黑云掩盖下的,何止是欲盖弥彰的嚣张气焰,那山脚下的诸个部落,全都是屠月天的军备组织!正虎视眈眈地望向自己! 这种魔界王者被众煞所包围的气愤之感让冕觉得心口发闷。他抬起头,冲着幽深莫测的黑风山尽头吼道:“屠月天!我荻格·冕就是来取特悉司拉姆权杖的,你居然暗部派魔兵兽阻挡!有种的你就出来!何必暗地里去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 突然,山的尽头传来一阵笑声:“哈哈哈哈~出来?!我出来,你敢应战吗?!况且,你一个魔界新晋之王,连这点玩笑都开不起,也太没有肚量了!无影鸟和迷幻咒,只是试试火候而已,怎么,这就恼了?那,一会要是玩个大的,新王,不得气炸了肺?!哈哈哈哈~” 屠月天的讽刺之声在坦尼湾境内响彻震耳!那放肆和张狂,让冕特别想从云后拽出他并撕烂他的嘴!他深呼吸一口气,金氓瞳因气郁而呈了土金色,邪风将阵中兵士的发丝吹得凌乱不堪,冕的黑袍在此时也早已没了飒爽英姿猛将的风采,风云鼓噪得衣摆飞舞,更有着一种撩拨戏弄的意味。 位于冕斜上方的一座黑风山顶,黑云骤凝,打着旋涡盘旋转转。 突然!屠月天手持幻界天击锤现于旋涡之上!身着八封魔鬼甲,脚踏蓬绛战靴,一对儿魔耳嚣张地立于其头顶。虽离甚远,但冕似乎已经听到了那风刮在魔鬼战甲上的铁铝风啸之音! “我庞巴诺帝国,处处都是机甲猛士,异形魔兽,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屠月天没有的!荻格·冕王,不知,你在取走这特悉司拉姆权杖之前,有没有兴趣,开开眼界呢?!”屠月天一阵狂笑,未等冕作出回应,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着冕身后的魔兵阵营抛出一记响亮的轰雷! 瞬间! 坦尼湾被轰雷炸裂的银蓝色光影映得明如白昼!邪古琅猛地一躲,冲着身后的兵将喊道:“魔魂军将,出雷煞骨火9发!”随即,黑雷云呈光弹状,中心夹杂着人骨团火纷纷飞向对面的黑风山! 9发雷煞骨火炸裂在山体之余,那蜂窝诡秘的崖洞里,无数只吸血蝙蝠闪着朱红色的眼睛飞了出来。那红色像投在空中的透视射线,一道道交错直穿雷火方才升腾起的团云之间!嗡嗡嘤嘤之声萦绕在耳畔,搅得冕耳朵似是附了魔,浑浑疆疆地绕着自己头颅唱着幻灭之歌! “冕王!你这阵,不如我庞巴诺帝国的一个部落!如若缺兵少将的,和我说说,随便丢给你几个便是!忘了告诉你,攻击力不足1000厷的布战署,进我坦尼湾,呵~必死无疑!”屠月天手里的幻界天击锤在黑暗中开始集周遭灵能气力加持,十六方多棱面此刻在灵气的集合下已然呈现五彩斑斓之色!这暗郁幽怨的魔界里,多彩本就是乍眼且癫狂的存在,那十六方气力的凝聚,合爆击魔魂电于一体,四散开来的雷火交涉互戏,空气中噼里啪啦的电光之声不绝于耳! “屠月天!你这是有杀我之意?!”冕盯着他手里的幻界天击锤,忿忿地问着。 “杀?别说的那么难听!我魔界,哪有生死?正所谓,玄河魔谷暗黑苍灵的屠琅之地,生,死,皆为永恒!”话音刚落,吸血蝙蝠乌压压地齐齐逼向冕的后方阵营!众魔将纷纷举起手中的魔戟,齐齐刺向头上方来袭的红眼魔兽! 第13章 荻格·冕王,魔种的丧失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刹时之间,阵营一片混乱! 那蝙蝠被刺破血肉的疯狂反击; 那蝙蝠被魔戟刺死之前的绝望哀鸣; 那魔将被嗜血时的痛苦呜咽; 那魔将被吸了魔灵之血后的石化僵硬! 一时间,光影交错! 邪古琅用手中银光寒冰剑高举重落,只见蝙蝠落地之余仍在垂死挣扎!业达目举起千刀刽,置以其最后灵能散失的致命一击!那死了的蝙蝠红眼褪去,只留空洞黝黑的两个深窝嵌于兽面。 吸了魔将灵血的蝙蝠此时已经变得体积倍增!本薄弱纤颤的身体,竟能看见其体内吸足了血而暴起的血管里,灵能之色在涓涓流动!两侧牙尖锐无比,悬浮在冕的斜上方,那一双红目赤色夺命之势甚是吓人! “荻格·冕王,没有想到,我坦尼湾的小小魔兽,就有如此攻击力吧?哈哈~我说了,这,只是挠挠痒痒而已!你这配位,让我不忍召唤我的异能机甲猛士出来让你瞧瞧,这要是没打,先吓出个好歹,你岂不是成了这魔界的笑谈?!哈哈哈哈~”屠月天的八封魔鬼甲在幻界天击锤的十六愣灵耀映射下,呈现着夺目的雄姿! 那种威风,是荻格·冕盼望已久的王者荣耀! 那是属于胜利者的姿态!可偏偏,这份殊荣,却不属于他! 冕咬紧牙关:“月漓!去!为了我魁煞境魔王之尊,冲!踏平坦尼湾!夺回玄河魔谷·特悉司拉姆权杖!” 话音刚落,只见月漓那酷似恐龙一般的头颅从漩涡中缓缓升起,头上尖锐的魔角如同犀牛一般,硕大且坚硬无比!月漓全身通体黑墨色。那覆盖在身上的短毛因沾了魔谷之水而尤为显得发亮!月漓的四肢像象,粗壮且布满褶皱,奔跑起来,阵煞四方空灵之物摇摇欲坠!轰隆之声不绝于耳!如若这对面的敌人是弱小之躯,怕是,吓,也能吓破了胆儿! 这月漓是魁煞境的头号魔兽,领导着境中数以万计的异兽组织!月漓轻易不会出场,由其是它在魔界的龙马烽巳战争中,因护冕而受伤之后,冕对其更加的爱护有加! 自那之后,但凡这月漓出场,势必就是冕怒到极致的时候! 所以,魁煞境一直有着一句话,便是,见月漓,必死无疑! 这月漓向天一阵怒吼,响彻坦尼湾的黑风山绝壁回响!它带着身后的烈峭,手持唐拉战斧,对准上空的巨型嗜血蝙蝠一记孪影火! 那火光冲天,来不及闪躲的蝙蝠瞬间烧灼坠落!烈峭举起唐拉战斧,冲着空中尚余的魔灵怪一阵重击! 月漓的双目此刻由幽暗变得翠绿,双足立起,嘶吼之后狂奔至屠月天所立的黑风山峦! “阿~幻界天击锤!”屠月天猛地腾空跃起,高举天击暴锤猛然落下!十六棱灵光魔能骤聚地表,霎时之间,坦尼湾的地面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深不见底的渊谷深处,似有水流和魔鬼怒吼之声! 腾空跃起的月漓见到幻界天击锤的暴落,猛地向左一闪躲!巨大的火星四散飞溅,月漓庞大的身躯在火光与黑风山中穿梭着实有些吃力! 十多头烈峭因躲闪不及而坠入深谷!哀嚎之声随着深渊而渐行闷绝。 从魁煞境出发时所配的魔军各战力值正直线下降,而屠月天的出击才刚刚开始。 冕眼看着烈峭的消失而皱紧了眉头。 “魔王!左前方有未知物种侵袭!”邪古琅高声喊着,他奋力跃起直奔月漓身旁,身后尘土飞扬,幻界天击锤暴掳电火之光让坦尼湾的地表如同有一条巨型火龙在肆虐妖娆蔓延至荻格·冕的脚前!灼热感瞬间顺着神经而传达至大脑。冕只觉得,这周身像是有股强大的气流由双足直冲头顶! 冕抖了抖身子,身上的黑色长袍因几轮的战火而略显狼狈。比起那战事的铠甲装备,长袍的确在征战中略显突兀。 此时的冕已经无心考虑,他双足站定,呈定乾坤之姿,灰蓝色几近透明的皮肤此时已因魔能的凝聚而逐渐现出固化之态! 冕那双本圆润扁平的双手,此刻已然变成一对儿干瘪纤长的魔爪!那尖锐的指甲似故事里的巫婆,掌心向下,待气力凝结之时,瞬间!冕抬起魔爪直向远处的屠月天发出一记反攻! “龙吟千煞掌!太卯万行的天地之力,请赐予我无上岁岁得令!”话音刚毕,一道冰蓝色寒光,逆着地表的火红直冲屠月天脚下的黑风山! 那现在地面上的深渊在寒光逆转而上之时,硕大的土块因空气的震荡而颠簸狂澜,顷刻间,大地阴阳逆合,轰隆隆的雷电光射炸裂坦尼湾硝烟肆虐的上空! 惊响震天而袭,红蓝双色互不相让,火龙铆足了劲儿反击着冕投射的龙太岁! 怎料,冕仰天一句咒语:“莫歇达!去!用你彻骨的冰啸蓝魔骨,搅碎坦尼湾的大地!让我龙太岁,封印你屠月天黑风煞的苍穹!” 陡然之间,蓝光像是被加持了无数的异能一般,直直发起了巨大的威力!那威力,让绵延于地表的火龙瞬间反向逃窜!硕大无比的火球在黑风山的群峦之中层层炸裂!硝烟狼藉,坦尼湾,沧琅一片! 混在火团中的哀嚎一声接着一声,冕只觉得,即便用了自己三分之一的气力召唤了龙太岁,戮杀了屠月天的嚣张气焰,值得!那散遍在周身的酣畅淋漓,是冕久违了的快感! “荻格·冕,你居然用龙太岁来卜我的幻界天击锤!哼!好!你有种!看来,今天,这特悉司拉姆权杖,你还就真拿不走了!恶灵已至,用你们魔鬼般的凶残,去降服那踏入我坦尼湾境内的不速之客!荻格·冕王,迎接你即将到来的无尽黑暗吧!打开屠变魔门,让我魔界,因你们的存在,而炫其无耀荣光!”屠月天在狼烟尚未散去的黑风山顶,手持幻界天击锤,一身八封魔鬼甲在火光冲天的坦尼湾映射下,仍旧不失英猛之飒! 战争随即便进入了白热化!自己用龙太岁逼回了天击锤的火,这让屠月天恼羞成怒。 而实际上,冕尚且未知,方才的咒语,究竟是在召唤何物或者何能!望向远方,屠月天的身后突现一黑色魔界之门! 拱形的黑色雾云呈双开状,周遭散发着紫色异能灵光! 突然!大门打开,内里黑色旋涡如同暴掳猖獗的黑潭,一个接一个的异能机甲魔兽接二连三地走了出来! 这种赫然异变在众魔眼中的机甲猛士,实打实的,在魔界中,是头一遭! 冕的阵营随即陷入了慌乱! “屠月天!你好大的胆子!父王西博格鲁在位时曾无数次说过,不许任何人在玄河魔谷的魔界造屠变魔门!生异能机甲兽!你这是违背了对父王的承诺!你这是在拿全魔界的众魔灵寿果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冕怒目双睁!他冲着对面的屠月天暴喊到。 “哈哈哈哈~父王西博格鲁?哈哈~荻格·冕魔王,那,已成为过去时。现在,这玄河魔谷,不是由您说得算嘛!屠变魔门,建,也已经建了。魔王,您说,我当下该如何了断这些机甲士的命运?哈哈~”屠月天站在那巨大的机甲兽前,虽是渺小至极,却仍然有一种霸天的威势强强来袭! 这种魄力和胆量,让冕在仰视那巨型机甲魔兽的同时,心跳开始加速! 冕说的没错。异能兽本是冥界所有,但,冥界虽也贵为坤内五行之首,黑暗暴虐狼爵,不过,冥界较魔界相比,却是仍然高了不止一个等级。 西博格鲁在位时,魔界与冥界交战,屠月天在第一次见到其异能兽,便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只不过,冥界管理严格,政权与各司府职能划备完善,每一年(天时)内,冥界的异能兽仅仅可以造三只,升级或能量加持也有一定的度。这便在最大程度上避免了,异能兽的泛滥而吞并流年里的诸灵。 但是,魔界的管理先暂且搁置不谈,那初心本就不善,所以,西博格鲁不止一次强制性镇压诸魔王异能魔兽的锻造力。 而屠月天,这个残暴之士,冕开始仅仅是听听罢了,没想到,这偌大的坦尼湾里,居然真的有机甲异能兽的存在! 再看那异能魔兽,个个身着机甲战服,身上锋芒毕露,尖刺泛着亮光,比起魔界诸魔的古怪和惊悚之样,这异能兽,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屠月天!你可知,你这么做,是有悖于天道的!”冕伸出魔掌指着远处大声喝道。 “天道?哈哈~什么是天道?!对旁人而言,所谓天道,怕是伦常阴阳有因有果,但对我屠月天来说,天道?哼!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就是我屠月天的道!”屠月天的话语尾调恶狠狠的,那种铿锵有力里,带着旁人不可以亵渎的神圣! 冕没有回答。 身旁的业达目有些慌了,他紧张地凑近冕:“魔王,这,怕是...” 业达目还没有说完,屠月天在黑风山上来回踱着步,忽然站定:“魔王,身后的机甲战士,看中哪个告诉我,给你露两手。也让你瞧瞧,你所掌管的这暗黑魔界里,还有着这样的一群高段位的魔灵!” 眼前的机甲异能兽着实让人有些胆怯。这种异能所合成的兽体,本身的攻击力和爆发力就要远远高于普通的魔界兽族。何况,这个屠月天竟然还将其升级成了机甲。 而方才所说的露露两手,其实就是对冕的叫嚣。 在面对如此嚣张的屠月天,冕即便是内心再怎么想千刀片了他,却也只能硬挺着。 其实,冕的内心里从未有真正的想顺从血婴女的想法。他生性狂妄自大,更不想自己在当上这魔界王者的前期就被人牵着鼻子走。只可惜,老魔王西博格鲁在老化的中后期,卫佘仲借着他此时身体孱弱,借故将特悉司拉姆权杖的保管权夺到了自己的手中。 尽管这权杖在手,坦尼湾也并没有着称王的号令,但是,无论是谁为王,这魔界的新王都势必要先与这坦尼湾交战。这算盘打的,可所谓是精! 本以为魔界内族之战简单打打便可,谁知,单单取一个权杖,屠月天便将屠变魔门打开,顺势派出了几个机甲异能兽来威慑荻格·冕。这种震慑力,怕是也在对全魔境宣誓着自己庞巴诺帝国强大的军事主权。 于是,此等情形,冕不得不被逼向了血婴女,将自己和圣魔无量界捆在了一起。 此刻的冕,面容肃穆而严峻! 他转身对着身后的魔将喝声喊到:“转战魔逻河!” 第14章 第二冥界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话毕,军阵瞬间冲向魔逻河方向。紧随其后的,是屠月天率领的庞大队伍!魔逻河旁,圣魔无量界的血婴女已经在此等候多时。她远远地看见冕的队伍,嘴角勾起一抹笑。 那鲜红的双唇在暗夜无亮的魔逻河水域周边,岂止是妖媚可以言语? “魔王!圣魔无量界血婴女,感谢魔王信任。” 冕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过头。身后的屠月天带着一众庞大的队伍,气势汹汹地立在了魔逻河的对岸。 “荻格·冕王,刚称王,权杖还尚在我坦尼湾手里,这就开始分门别派,收了圣魔无量界对吗?”屠月天的声线浑厚,那回荡在魔逻河沿岸两侧,透过那击打在礁石上的水声,只觉得铿锵有力,震人心魄。 “废话少说!屠月天,我本就是取特悉司拉姆权杖的,既然坦尼湾里无法一决高下,那么,就到这魔逻河来一试高低!” 屠月天仰天长啸:“一试高低?荻格·冕王,你千万不要忘了,我坦尼湾的机甲猛士,作战,可是不分地域的。” “不分地域?难不成,你的机甲兽,能进得了这魔逻河?”冕大声地发出了质疑。 “进不去又何妨?即便是我的机甲猛士无法进入水域作战,哼!我屠月天,依旧能杀你个片甲不留!” “好一个狂妄自大的屠月天!若不是魔杖在你手里,我冕,绝对不会放任你在我面前如此地放肆嚣张!” 屠月天轻蔑地一笑:“那还废什么话?战便是!”说罢,屠月天举起手中的幻界天击锤,冲着身后的机甲异能兽召唤:“出击!” 话音刚落,机甲猛士便开始重重组装!那躯干上面的倒刺,直立锋芒起来与身体呈90度角,臂腕上有大型机械作战武器,头戴重型盔甲! 这种装备,比起见惯了魔灵术的冕来说,着实新鲜且带着恐怖色彩!单看这阵势,便已经让其身后的魔将个个产生了畏惧。 血婴女向前几步凑到了冕的身边:“魔王勿怕,现在,就让我圣魔无量界来召唤魔逻河的水域魔兽来作战!” 只见血婴女表情严肃,面目瞬间呈黑色,那鲜红之唇映在那张黑煞的面孔之上,更显得邪魅无比!此时,她的一袭红衣已经变成了一席长长拖地的黑裙!这种装扮,如同一个有着魔法的女王震慑着魔逻河周边众生灵! 血婴女突然双手高举过头:“水的世界!请倾听我圣魔无量界的呼唤!用你磅礴的气势,去掀翻敌人的孤舟,让他们,渐行渐远!” 瞬间,魔逻河水域上方,烟雾骤起,水气升腾!那酷似龙卷之风旋涡,瞬间直直升于魔界的天空!水柱直达云霄之上! 十五个巨型的拱形水桥横跨于魔逻河!天苍苍,水汽蒸腾而响!一批接着一批的水生魔兽探露出头角!犹如那刚戏水游玩之后的猛兽一般,在探出水面的一瞬,用力甩着身上的水,随即发出嘶吼之声! 赤面獠牙,凶神恶煞! 冕站直了身子:“屠月天!放马过来便是!” “荻格·冕,你别高兴得太早!”屠月天说完,身后的机甲异能兽重拳出击!只见那战臂上面的弓弩,如那离弦的箭一般齐齐地刺向魔逻河对岸冕身后的魔将军团!箭的速度飞快!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攻诸魔将的要害! 霎时之间,冕的身后便损失了一片兵马!当时的冕,只觉得自己脚下流淌着的魔将之血涓涓粘稠,混杂着魔逻河水域上空的腥臭气味,让他的愤怒骤然升起! 他微微侧头,冲向身后的血婴女喊道:“让水生魔兽去攻击屠月天!我要让他知道,我荻格·冕不容别人霸权我魔王之位!” 血婴女发号了出击示令! 霎时之间,魔逻河沿岸妖风骤起,邪煞无比!只见天空当中的水汽凝结成无数个冰晶,在腾空气力之时,又犹如颗颗冰刃剑一般齐齐砸向荻格·冕! 水生魔兽跃起上岸,只不过,种种迹象表明,这敌人的矛头,可是对准了冕的一行众魔队伍! 邪古琅突然大喊一声:“魔王!有诈!”冕看向齐齐逼向自己的魔兽,以及天上那垂直而落的冰晶水球,瞪圆了眼睛一时不知所措!他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屠月天忽然一阵狂笑:“荻格·冕,你不容他人霸权你魔位又如何?你所带的兵力现在已经所剩无几,我这还有着诸多技艺等着向新王展示!如此就停了战,岂不是让我白白浪费了感情?” 冕身后的魔团军营此时除了死伤之外,其余都已经呆木如雕像!冕半天方才缓过神儿来,他撩起眼皮,转头恶狠狠地盯着血婴女! 只不过,身子斜后方的血婴女此时笑得花枝乱颤,黑裙已经褪去,又是红衣加身,那裙摆荡漾在魔逻河水岸周边洋洋样得意! “荻格·冕王,这个陷阱,好玩儿吗?哈哈哈哈~”血婴女的声音娇媚无比,但在此刻的冕听来,却是有一种天大的嘲讽和讥笑讽刺在里面!他气得咬牙切齿,而此时,邪古琅和业达目还依旧在抵御着水生魔兽的侵略!突然,血婴女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魔王,我们来一个更好玩的!”说罢,血婴女在其身后冲着冕来了一记水波光流弹! 炸裂的水弹四散出水花淋湿了冕,冕只觉得自己开始渐渐变得无力! 冕试图抬头望向对面的屠月天,或者是转头怒视身后那邪恶的血婴女,不过,灵能的涣散让他的体力透支到一定的程度,他越来越觉得,连呼吸都是吃力的。 而此时的血婴女已经伸手叫停了正在前方攻击着的水生魔兽,只见那一个个怪兽转身跳回入魔逻河的水域里,在漩涡之中只露出个头,观察着水岸上的动静。 突然!冕因无力而跪倒在地! 屠月天站在魔逻河对岸的黑云之上,狂妄放肆的笑声震颤着这悲怆的一切。 “荻格·冕王,一个新晋的我魔界的新王,何必对属下行如此大礼?你这般,岂不是折煞了我屠月天的魔寿之命?哈哈哈哈~” 冕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在前方抵御的邪古琅和业达目此刻也回到了冕的身边,却纷纷受了重伤。 这取权杖所发生的事远远要超出魁煞境的想象,并且意外频频发生。业达目急忙凑到冕的身边去看他的伤势。 屠月天继续说到:“荻格·冕,本来计划的剧情当中,可是要比这丰富多彩的多,可谁知,你魁煞境的战斗力竟然如此薄弱,才刚刚来了两个回合,便已经败下阵来。你刚刚当上新王,打打杀杀的避免不了,在这继位的初期大战几个回合,也让这魔界诸灵有个对你臣服的资本,这,本无过错。结果,你,太弱了。哈哈哈~荻格·冕,你现在已经失去了召唤异能的魔力!我魔界不仅不需要一个瞎子为王,更不需要如你这般的一个废物去当统治天下的王者!雪天央的这个妖魔蛊果然厉害!不愧是天魔族!” 低着头的冕心里一惊,他喃喃自语:“天魔族,雪天央?” 身后的血婴女俯下身靠在了冕的身边。妖媚无比的红唇一张一合,轻声说到:“没错,天魔族,雪天央。魔王一定没有想到,这前脚刚称了王,后脚,就被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给算计了吧!咦哈哈哈哈~你也在这玄河魔谷生存了有近百年之久,怎么能忘了,我魔界,都是狠角色的这个事实呢?”血婴女说到此,又发出了一阵邪魅的笑声。 此时,那个女人距离冕的耳朵如此之近,近到,冕只觉得那笑声,仿佛要将自己体内残留的气力全部给逼迫出来! 血婴女的话,冕怎么会不懂?他自己,不也一直是这魔界当中的一个六亲不认之者?他清楚,这偌大的魔界里不可能有真正的合作,即便是建立在相互利益上的共荣。只不过,他确实是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魔王之位尚未坐定之时,这几个兄弟族亲竟然为了王权而联合出击! 看来,还是自己操之过急,少了熟虑之策。 血婴女看向那面色几近灰暗的冕,她又凑了过来。那迎面呼出来的灵气里依旧有着一股子血腥之气。对于当时虚弱的冕来说,这气味,着实能让自己晕厥! “魔王,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但凡这进了脏腑的东西,一定得看好了再喝。您瞧瞧,这一个不小心,不就搭进去了整个魁煞境的性命?咦哈哈哈哈~雪天央的妖魔蛊,可是她亲手为您调制的呢。即便是费了她天魔族500个千年妖孽的灵血,以及其父王送她的无量丹,不过,现在来看,保了预计中损失的兵将,值!太值了!据她所说,这特制的魔蛊,只要遇水,您,便会变得灵能抽散,虚弱无比,进而任人宰割!看来,果然不假!咦哈哈哈~”血婴女说到后来,声音凛冽!冕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在渐渐变冷,体内的血液几近于凝固!仅有意识还尚存! “不过,我也并没有骗您。孩子,的确是我一生的痛,但是,我血婴女从来不会和唾手可得的权利过意不去!孩子算什么?和我圣魔无量界的无上荣光相比,什么都不是。” 血婴女的话音刚落,对面的屠月天浑厚的声线便再次响彻魔逻河两岸:“荻格·冕,你已经中了天魔族的妖魔蛊,我玄河魔谷的魔界里,将不再有魁煞境·魔天塔这一魔域。老魔王西博格鲁第五子,口谕圣传的魔王之位荻格·冕,此刻即将失去在魔界生存的魔灵之种。从现在起,我要让你带着你魁煞境全部魔灵离开我魔界!没有了魔种,你便不再是我魔界之人!不过,你母亲玉魔灵自愿留于此,为老化的魔王做魔灵念。” 说罢,屠月天伸出右手,掌心冲着冕的方向:“我,本可以取你性命。但父王西博格鲁老化刚刚不久,为避免魔界内部暴动纷争,所以,我暂且留你贱命一条!” 话音刚落,屠月天冲天喊到:“苍凃孤绝的黑暗之王,请替我收了他的魔灵之种!”冕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由上及下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所束缚,那是一种类似于灵魂抽离肉体的感觉,让冕感到痛不欲生。 一团黑红色相杂的火焰瞬间从冕的体内被吸了出来,悬在魔逻河的上空,熠熠生辉。 那团闪耀的魔种,是冕王者的象征,那是冕曾经至高无上的荣耀!那也是冕在整个玄河魔谷的魔境内,自大狂妄傲娇的资本!尽管,那团魔种没有掺杂着魔皇军爵血液里的那般金色权贵,但是,他的灵魂之旅以及那魔子的身份,在这暗黑的魔界玄能银河里,却同样是不可小觑的。 冕的五官变得异常扭曲,身子因为疼痛而蜷缩成一团!他无力抬头望向四周,却只听见耳边都是呼啸的风声!清漓的水声!以及那放浪形骸的屠月天和血婴女癫狂般肆虐嘲讽狂妄的笑声! 冕,昏了过去! 第15章 五行雷阴令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魔界这一场声势浩大的王权之争,很快便传到了幽冥界的耳朵里。 而最先知道,新晋王荻格·冕被屠月天联手诸域一同赶出魔界这个消息的,是第二冥界的五阴卜阳王。 其次,才是三番鬼王。 尽管,三番鬼王在老魔王西博格鲁老化之后,曾去了趟那鬼棺窟的乌子洞,并且因吃了个闭门羹而有些败兴。不过,这魔王之死的预言,倒是也让他对僵尸长老璇阴王的兴趣加了一重,此时眼前的这个疯癫的长者,可就不仅仅是怀揣着加速项门台灵能建立秘密那么简单了。 同时,内心,也随之出现了恐慌! 将臣没了的百余年里,他和那璇阴王一直周旋在项门台的秘密上。 想当年,将臣建了这项门台,又在项门台里丧了命。临亡前,身旁只有璇阴王一人。而他,又是在战争的当夜秘密运回了璇阴王,用那追魂散而救活了这个腹中有着千万秘密的僵尸长老。本想问出点儿什么,结果,抵不过狐狸的老奸巨猾,谁成想,这一周旋,便是一百多年。 这期间,三番鬼王一边掩饰着璇阴王的存在,一边还要软硬兼施地让其说出不为人知的一切,着实是挖空了脑筋,费尽了心思。 可自己即将都要放弃从那老狐狸口中翘出东西的时候,却意外得知,人界的令候孤,有可能是璇阴王四世转世的儿子。 谁都知道,想当年,璇阴王与一人界女子相爱,并育有一子。后被将臣知道后,以祸乱僵尸种族的名义非要让那人界的女子也注入僵尸血。 璇阴王为保此人能入得轮回道,便亲手杀了她!再后来,那孩子,便杳无音讯。 关于这个孩子,实际上,倘若不是有目的而为之,谁又会在意他是谁,现在又在哪里? 不过,本以为可以用此来威胁璇阴王吐出秘密,可人算不如天算,谁知,计划还尚未等实施,却被那璇阴王这空降的预言给弄了个云里雾里。 而由五阴卜阳王执掌的第二冥界,一直也对这新更换了王权的魔界虎视眈眈。不过,卜阳王倒没那心思占了它魔的境域。他的初衷,仅仅是因为数十年前,自己的女儿被魔界在“忑拉索”冥魔大战中,被魔界所挟持并予以威胁,最后不幸而亡的这深仇大恨! 此时的他,正于自己的地龙台中看着兵书! 这地龙台,现为第二冥界的冥城都府。 该地,由十二条幽冥界异能龙兽所组成。龙尾盘综错杂,交织互缠,成地龙台之基!十二只龙首齐举目向上,威严震慑四方,成地龙台多方城柱! 这十二只冥地龙乃冥界驻守十二方之神兽!各个骁勇非凡,灵能绝伦! 冥地龙首领西蒙斯,在冥界意为“黑暗之子”。 西蒙斯乃一头银光黑古龙,须长,体大,龙角弯弓如明月刀,棕红色的双眼嵌于那布满硕大鳞片的龙首之上赫然威武!体鳞片片如刀般锋利,其穿越黑冥云,刹那之间,便可将那黑云切割成龙鳞之样! 卧,如守地龙台之幽冥卫士;动,则在这滚滚黑云浪翻之中博煞群雄! 由西蒙斯统领的冥地龙组织,在征战之时,可以极快之速布成神龙决之阵!五行严拷阵中之敌,光电雷火之中,群龙摆尾,可搅幽冥蜀天翻地覆! 此等威猛无比的地龙台,落座谁之府城,都是其于幽冥界至高无上的荣耀! 只见,一身着黑衣铠甲的黑面勇士,右手握一利剑,正快步经西蒙斯之守的东北口,匆忙行进至地龙台中央! 西蒙斯冲其微微颔首:“黑煞将军。” 黑煞为五阴卜阳王的执事之一,跟从其有些年头了。此人全身浆黑之色,幽冥界鬼班府一等鬼将出身,其父也曾效力于前冥王。 卜阳王主事的多次之战中,均是黑煞率众鬼兵出征,并都取得不俗战绩。所以,其深得卜阳王器重。 此时,他身着幽冥界一等冥将之黑光战甲,跪于地龙台府都之内!其黑煞之色配上其双面赤嘴獠牙,于那王府中央的暗黑地毯上,白色幽冥之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有要事相报!” 坐于雕花阴阳椅上的五阴卜阳王缓缓抬头。 那一双几近于三角形的眼睛在抬起眼皮的刹那,你会发现,其中一只眼,那蔓延在眼球内的黑色血线在眼珠上蜿蜒而古怪。而卜阳王亦在幽冥界称阴阳王,他体内的血液一半呈黑色,而另外一半,则为白色! 体宽且高大,着一身绣着冥魂万面图的红色锦缎之袍,黑色胡须更是将其的霸气之势衬托得淋漓尽致!左右各配一悍勇鬼差,身后是一用黑白之灵骨所雕刻的猛虎下山图! 此番气势,怎一个威武能形容得了! 黑煞放下执于手中的断魂剑,抬头望向阴阳椅上的卜阳王:“王,有可靠消息来报,魔界的新王,冕,目前率其全魁煞境魔灵离开,魔天塔现处于完空状态。” 五阴卜阳王放下手中的兵书,眯起眼睛:“完空?可知,去了何处?” “属下未知。” 卜阳王思考片刻:“全境魔灵皆无,怕是也不能有什么大的动静。不然,岂不是打草惊蛇!” “是。但,王,此等好的机会,我们,何不趁其空境之时,打过去!以报公主之仇!” 卜阳王缓缓地从那阴阳椅上站起身,悠悠踱步到黑煞的身边,微微低头:“报~仇?”他的语速很慢,这语气里,既有着难以置信,也有着质问。 “是!王!您如此宠爱的公主,就那样死在了魔界的手上!公主死得冤!而此时,恰好是天赐的机会!这魔界的魔王之境空无一灵,如若我们就此攻了他魁煞境的魔天之塔,即便不能置魔王如何,但,端了其魔王的府城,也是他魔界的奇耻大辱!”黑煞滔滔不绝地讲着。 五阴卜阳王在其身旁绕了一圈:“黑煞,你跟我多年,应该知道我卜阳王的脾气。不错!婕儿(小公主)确实是我的一块心病,但是,他魔界杀我女儿竟能那般的嚣张无妄,我,如若想还击回去,为何不正大光明?!况且,魁煞境全境完空,必是有要是要做。否则,你见过六界中,哪个王城敢空?岂不是胡闹?” 黑煞双手伏地:“属下愚钝!” “你起来!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记住,这世间万事万物,但凡有悖于常理之事,势必有诈!所以,要多动脑,切勿意气用事!”卜阳王站在黑煞的身边,右手捋着胡须,幽幽地说到。 “属下懂了!”黑煞刚欲退出,卜阳王忽然一个转身:“此消息,你从何得知?” 黑煞一愣,遂低下头:“途经幽灵谷,偶有听闻。” 卜阳王眼睛一眯:“幽灵谷?” 黑煞始终不敢抬头,直待卜阳王命其退下。 地龙台外,乌云笼罩,比起黑煞方才进来之时,此刻的风,也焦躁猛烈起来。他握了握手中的断魂剑,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天边,滚滚烟云夹杂着北风恰似向地龙台方向吹来!黑煞心中一紧,自己的谎言,不知,卜阳王是否有所察觉!这带着杀气的风,可确实没有善意。 他吸了一口气,大步迈出了地龙台。 翌日,有长史来地龙台报,北阴山酆都大帝宣五阴卜阳王前去,说有要事。只见这卜阳王接到传旨之后,便速速起身! 地龙台外,一五头银羽长尾雉立于西蒙斯旁!这长尾雉乃五阴卜阳王的坐骑,五头分别主阴阳内里上通下向之行,可口吐阴冥火、眼灼三幽瞳、嗅千里之外阴灵之气、纳百里之内腐浊之躯,其乃前冥王于异灵兽司,用那一百只修行百年的妖所炼! 第16章 魅族,木云亭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而此刻,之间卜阳王表情严肃,目光炯炯地立于长尾雉背脊之上! 冥地龙向天长啸一声!霎时之间,地龙台周遭黑云骤起,长尾雉遂向北阴山方向一阵嘶鸣!银羽展鹏之间,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北阴山】 北阴山,酆都大帝殿! 从山脚一路向上,共三十八层鬼兵布排布阵!层层关卡,重兵把守!殿宇四周,重峦叠嶂,琉璃青墨色瓦垂沿直下,待到四角,又顺势呈飞檐滚鸾直上!殿周四角,由黑骨制成的骷髅风铃随风摇摆,且发出闷闷震震之声! 雕栏之柱上,无不是恶鬼顽灵攀爬之姿!殿前除一落地且极大的青铜方鼎,用于酆都大帝祭拜乾坤日月参令而用,毫无旁物! 整个殿宇上空,丝丝靛蓝色烟云徐徐飘过!卜阳王在进入这北阴上之时,便隐约听到那血莺之啼!那一声声似有却无的鸟叫,让他心里不禁一惊! 这血莺,身披彩凤,本是一美鸟,只可惜,其叫声不禁特殊到与其外形丝毫不匹配,连那唾液,都是鲜红血色。幽冥界里,常用其来预示时间吉凶。经过诸多事件的证实,这血莺,不愧为冥界之鸟,其平日不鸣,如若是不好之事,肯定少不了它的身影! 五阴卜阳王从长尾雉上下来后,轻抚弄了一下皱了的衣摆。他抬起头望向这宏伟无比的酆都殿,那殿门旁的千年桃树精的躯干蜿蜒伸向四方,其中一枝,正与那殿首匾重叠!五阴卜阳王在心底念着:北阴酆都大帝。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抬脚迈了进去。 这殿宇之内的地面,都是由其管辖下的罗酆六天鬼神符咒所拼成,从殿宇门内第一寸土地而起,每向前一步,那上面涂隽的神符咒便会放出金黄赤木之色,并一路蔓延到酆都大帝的地狱九玄盘的下沿。 这殿内,左侧为幽冥界四大护法!右侧为罗酆六天鬼神! 这殿宇之门正对着的,便是酆都大帝! 这酆都帝头戴帝王之冠,着红绿底衣,腾云翻滚于其衣缎之上,一滚幽冥河水之态的黑袍加身,锦衣肩雕青藤之花样,双目距离较近,眉宇宽广,但中间的川子之纹在其眉间的的那一抹黑冥痣放在一起,倒是更显得他威严刚正之势! 左右站立的,便是他的随行之将——鹰马双雄。这鹰马双雄,一个为鹰头人身者,另外一位,则是马面人身。不过,这个马面,可不是十殿阎罗君旁场出现的牛头马面。 这北阴上,自山脚向上,温度越来越低。而卜阳王此刻所在的酆都殿宇内,更是有种煞骨的冷。他庄重地跪地请言:“地龙台,五阴卜阳问幽冥界北阴酆都大帝长明之安!” “起!”酆都大帝的声音极具穿透力!那种近乎从四壁空梁回响再传入耳朵内的简短一个字,震得卜阳王身后的空气,仿佛都跟着颤抖了起来。起身后,卜阳王一直未曾抬头去注视那双能看穿一切秘密的双眼。不时之后,酆都大帝才起了身。这半晌未曾言语的举动,让卜阳王心里开始发慌。 大帝缓缓地在殿宇之内踱着步。到其身边时,突然抽出放于身后的一只手,放在了卜阳王的左肩膀上。力道不大,但卜阳王,却感觉那手,胜似千万斤重。 酆都大帝稍稍凑上前:“你在颤抖!” 五阴卜阳王猛地跪于地上:“冥臣不知大帝叫其来此,有何事!” “既然不知,那又为何紧张?”酆都大帝的语速依旧很慢,越是这样,卜阳王越是心慌。 酆都大帝向前走了两步,突然猛地回头盯向那跪于地上的人:“你,抬起头来。” 卜阳王缓缓抬头,正对上其锋利怒视的目光。 “既称王,且守着地龙之台,那么,便要有个王者之样!”酆都大帝说完之后,便怒视着他。 卜阳王心里一阵惶恐:“冥臣惶恐!不知犯了何罪!” 酆都大帝此刻站在殿宇的北门之口,望向那淼淼无边的北阴山:“我听闻,这魔界的冕离了魁煞境,你便起了动武之心?” 五阴卜阳王急忙解释:“冥臣不敢!如若真有此意,魔王已离境多时,我怎会现在还未曾动手?还请帝王明鉴!”他是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这黑煞仅仅一句话,竟然会被捅到了大帝这儿!他皱着眉,看着那地面上的六方鬼神咒符,心里怒气横生! “欲这个东西,在我幽冥界,可以有。不过,在行私欲妄念之前,要先放下执念,并且,你还要把这个欲,放个恰当的位置,恰当的时间上。五阴卜阳王,我幽冥界第二冥界的执掌冥王,管着我下番四十八处重要司府,冥官二百七十九位,鬼将一千五百零三人,鬼班七十二所,鬼差数以千万计,鬼雏无数,冥兽六十四种类,共计三千多匹!座地龙台,掌我幽冥界十二方军事要地,你有如此之势,为何,要做那有悖于王者应有之尊容?!” 酆都大帝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亢,待到那最后一句的质问之时,怒气混杂这浑厚声线,卷起殿宇之内旋涡状之风!吹得众人衣摆掀起! “冥臣知错!”卜阳王叩首于地上,他深知眼前这位帝王的脾气。 酆都大帝转过身,慢悠悠地说到:“我立于这北阴酆山。放眼望去,万籁皆是生灵之过往。有人界之人曾在谈起其前世之身时,怕是那阎罗王都能落了泪。只不过,你本已脱离六道,于我幽冥界既然以为王者,那么,儿女情长就要放于这天命的后身。这世间来往的旬寻众生,哪一个,在其云河的前生来事里,未曾与情无染?我不是不将私情,但,你要先为王,才为儿、父、夫以及旁人的某某某。王者,有别于普路众生的,便是高瞻远瞩,大局当先。这个道理,你,可曾懂?” “冥臣,懂!”五阴卜阳王始终未敢抬起头,他的声音被叩于地面的双臂拢得有些发闷。 酆都大帝转过身,慢慢踱步到其地狱九玄盘上。 “卜阳王,为了让你长点儿教训,现命你交出五行雷阴令,交于三番鬼王暂行掌管一月时。以儆效尤!”酆都大帝话音刚毕,只见其身下的地狱九玄盘上的九芒星阵霎时间耀出蓝火银白之光,映得整个殿宇之内空前光亮。 卜阳王微微一抬头:“五行雷阴令?是。” 从北阴山出来之后,卜阳王未急于踏上那长尾雉,而是看向面前徐徐靠近的一行人等。卜阳王此刻眼睛微眯,他的牙关用力。 这对面来的一行人中,打在头方的,正是方才酆都大帝口中的三番鬼王。 这三番鬼王一脸的阴险狡诈之样,此刻的他,远远地便开始在那鬼云之上得意地笑着!身旁跟着查克索! “哈哈哈~卜阳王,我是特意来取那五行雷阴令的!放我一冥界这些时日,卜阳王,放心即可!我定会妥善替你保管的!”这三番鬼王说到后头,话里明显多了内容。 “三番鬼王的消息,未免也太过于灵通了点儿!这大帝刚宣布的事儿,你这人就到了。难不成,鬼王在这北阴山,也安了自己的亲信不成?”五阴卜阳王面对着这面前的奸诈之辈,咬牙切齿地问! “哈哈哈~卜阳王,休得乱讲!莫要说,我现在可是站在这北阴酆都帝王的脚下,就是在你地龙台,我的贲骨峡,这话,可也不能随便说说。况且,那五行雷阴令能到我手,也是拜您自己所赐,若不是你卜阳王有错在先,大帝,又怎会有此番念头?小心,这一个不留神,酆都帝再唤了您去,又取了什么东西让我保管,您说,我就更是百口莫辩了!” 卜阳王的身子微微搬正,直面三番鬼王:“哼!拿去便是!不过,鬼王最好心里有点儿数,大帝说的,可是暂放,在你一冥界期间,鬼王最好审时度势,别头脑一热,拿去一通胡作非为!你要知道,这令章一盖,于旁人而言,只不过是这人界多一个、少一个而已,但对于其在流年之中的人界,可是殺乱了生死簿,阴阳轮回进进出出个几遭。倘若如此这般,怕是想再转世,都堪为难事!” 三番鬼王邪恶地一笑:“多谢五阴卜阳王提醒!”说罢,转身带着众人便要离去,待黑云滚腾落定,他忽然回头:“不过,怕是无用。因为,鬼,压根儿就没长心!哈哈哈哈~”说罢,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去。 说起这三番鬼王,他是原冥王妻子的一位亲信,擅长阿谀奉承。不过,暂且不说这实干者和能力者的区别,单凭嘴上功夫,能称王于一冥界,此人也不能小觑。尤其,他手里还有着鬼棺窟! 起初,双界分立的时候,卜阳王一直没有把这个三番鬼王放在眼里。 直到其一而再再而三地出阴招找其麻烦,他才注意到这个人。 但此下,五阴卜阳王的这气儿,还真不是在眼前这位离间的小人身上。他一直在揣测,为何自己于地龙台内,和心腹说的话,如此之快便到了酆都大帝的耳朵里?即便是这冥帝有揣度旁人之意的能力,但这幽冥界错综复杂的阴冥之系,乱事尚且棘手,帝王岂是有那等闲功夫琢磨别人心里所想? 卜阳王望向眼前的这只五头银羽长尾雉,问到:“可有暗鬼?” 长尾雉放下正在展翔的双翅,深低下头:“不知,不知。” 卜阳王眯起眼睛:“去魅族!” 第17章 阴阳先生之死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木云亭府】 这边,长尾雉带着五阴卜阳王直奔了魅族的居处。木云亭远远地便听见了那坐骑的嘶鸣之声,所以,提早便跪到了府前,来恭迎圣驾。 “冥将,木云亭,叩五阴卜阳王长明之安!” 结果,卜阳王怒气冲冲,用力一甩身上的长袍,没有和木云亭言语任何便直接大步跨进了府中。 木云亭还跪在府前的地面上,见到卜阳王的态度如此这般,心中忽然一惊!心想,冥王这是怎么了?只可惜,那可真是不敢说,也不敢问。 他慌张地提起了衣摆跟了进去。 进了府的五阴卜阳王,直接坐在了木云亭的主位之上。木云亭立在一旁,双手擎着一碗茶水,恭敬地递于卜阳王的面前。 “冥王,可是木云亭有事做错,惹您恼怒?”卜阳王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后便放在了一边。 “你可知道,这魔界内部的王权之战?”。 木云亭一愣:“冥臣知晓。” “你最近是否与那天魔族的赤魂龙骧见过?” 木云亭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回答着:“见过。” “聊了什么?” “冥王,您是不是因为,那五行雷阴令被第一冥界的三番鬼王收走一事,而心存疑惑?冥臣听闻,有人拿我和天魔族的关系在大帝那做了文章。不过,此人是谁,我尚且还不知晓。所以,冥臣也断断不敢随便揣测和诬陷。” 五阴卜阳王皱了皱眉,眼睛垂目向下,没有言语。 木云亭顿了顿:“不过,在冥臣回话卜阳王之前,还是要将该说的知会一声。请,允许木云亭,先吐为快!” “说!” “是。从初至今,木云亭与玄河魔谷的魔界天魔族,仅仅是正常的友好往来,绝对没有涉及到私欲和私利,更没有涉及到三番鬼王的第一冥界中任何事情。前几日,我确实见过赤魂龙骧。在听闻老魔王西博格鲁老化的消息之后,木云亭觉得,作为赤魂龙骧的朋友,冥臣有责任去安抚一下他的丧父之痛。见面的时间很短,而且冥臣去时,冥界内部还尚未发生大战。只是听闻,诛魔族对于老魔王老化之前所指的,将王位传给第五子,魁煞境的荻格·冕都略有不服。” “那个赤魂龙骧对这个王位有何想法?” “他仅仅是简单的提了提,作为长子,他的处境有一些为难。” “处境为难?怎么个难法?” “冥王,您应该知晓,天魔族的赤魂龙骧,与那屠月天同建了一个庞巴诺帝国。而屠月天对王位觊觎了很久,甚至,在老魔王在世的时候,为了王权,都可以用丧心病狂来形容。而作为长子的赤魂龙骧,尽管手里把握着庞大的军事力量,但是,依旧是处处被屠月天所牵制着。诸如,现下魔界的王权内战,作为长子不闻不问,会让旁人觉得这最器重的儿子,对兄弟内讧坐视不管!而反过来,他只要一出手,或是随便一表态,便都代表了屠月天的意思。反对不是,不反对,又助长了屠月天的嚣张气焰。” 木云亭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继而抬起头来看向卜阳王:“冥王,有一要事,因没有核实,本不应说。但冥臣觉得事关重大,所以...” “何事?” “谈话中,赤魂龙骧在提及屠月天的势利时,曾脱口而出了一个词语,但后来觉得不妥,又含糊其辞地隐晦了回去。这词是——异能机甲兽!” 五阴卜阳王的双眼瞬间瞪大,他徐徐起身,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异能机甲兽?异生兽,本是我幽冥界所特有。而这异能兽...西博格鲁曾不止一次镇压和打击魔界制造异能兽的举动。机甲?” 五阴卜阳王说到此,猛地转过头看向木云亭:“什么是机甲?” 木云亭起身,同样一脸迷惑:“冥臣也未曾知晓。这词儿,好像,好像在什么时候听说过。” 卜阳王脸上的愁云越来越浓,突然看向府外的大门,幽幽地说到:“将臣!” 身后的木云亭一惊,随即眼睛瞪得圆圆的:“冥王,您,您怎么提到了...” 卜阳王转过身子,那一对儿阴阳眼怔怔地看向眼前这个魅族首领:“没错!将臣!难道,那时候的魔界,就已经有了机甲兽?” 五阴卜阳王突然转过头冲向木云亭:“不管幽冥界谁拿你做了文章都不要紧,你是我第二冥界的重要族群,只要我卜阳王信你,你,便只管做就好。不过,眼下,你要密切关注着魔界的动态,必要的时候,以关心赤魂龙骧为由,进一步打探那所谓的异能机甲兽消息!这事儿,可事关流年里六界的生死!切记,再尚未有确切消息之前,万万不可走漏了风声!” “遵命!” 【贲骨峡】 回到贲骨峡的三番鬼王,心情无比愉悦。甚至,这种喜悦上了眉梢儿之后,竟然走着走着哼起了歌儿! 他侧着头看了一下身旁高大的查克索:“知道这叫什么吗?” 查克索想了想:“冥将不知!” “我告诉你,这就叫天意。五行雷阴令我觊觎了如此之久,足足快100年了吧,怎么样?到手了!关键,咱怎么到手的?一没抢,二没夺的,靠的是脑子!这叫什么?这就叫,老天觉得,它该是谁的,就早晚都会是谁的。” 查克索在一旁附和着笑了起来:“鬼王英明。这五行雷阴令脱了手,估计,卜阳王这觉,恐怕是难睡了。” “睡不着就睡不着吧。当了这么多年的哥哥,让着点儿弟弟怎么了?很正常嘛。关键,你说,这魔界的内战,来得他也真是时候,白白让我钻了个空子!” “鬼王,您不怕,我们和酆都大帝所言的,诬陷魅族献媚魔界的事儿传到地龙台去?” “传啊!随便传!我三番鬼王怕谁?况且,魅族的木云亭本身就和那天魔族说不清,道不明的。诶,我问你,你说,单单交过几次手,同样又擅长制造巫蛊,觉得投缘就能成为朋友了?什么是朋友?呵~咱也不知道,这里头究竟是不是有人做了扣。你要清楚,天魔族,虽然没有那魔皇军爵的目中无人,但是,也向来以高傲自居!单凭他赤魂龙骧手里的军权,就够他耀武扬威的了。所以,他们甚少和同族交朋友,而现在,居然和鬼做了朋友,你不觉得蹊跷?”三番鬼王手背在身后,在这冥殿之内慢慢地踱着步,随着那步伐,慢悠悠地阐述到。 “但是,鬼王,木云亭和赤魂龙骧的这层关系,也有几十年了。这么多年,可一直都是相安无事。”查克索在一旁提醒着。 “几十年的相安无事说明不了任何问题。这世间,所有的事件啊,他全都有个发展的过程。我问你,人死,是一口气咽到底儿的吗?你也是鬼,你应该知道。这出生也好,死亡也罢,没有一条道儿他是直接把你送到目的地。就像那人似的,活着,本身他就是一个过程而已。所以,我不看他们之前如何。矛盾这个东西,有时候,是制造出来的。就像是你小火儿炖东西,咕嘟咕嘟的,它说不定哪一把火添进去,诶,开锅了。” “鬼王,那,璇阴王那头儿,还跟进吗?” “璇阴王?为什么不跟?你可要记着,鬼棺窟的僵尸营里关着的那位,可有着我三番鬼王最大的梦想!项门台一建,那我第一冥界的力量,便无人能及!对了,恰好三日时限已过,怎么,那头儿那人,安排得如何了?” “回鬼王,这三日,已经派人取了那高氏的三分之一孬弱性子。以她现在的心智和性格,去到那令候府当中,基本不会出现纰漏。” “好!抓紧行事!这项门台,我现在可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是!” “天助我也!真是万万没想到,在我项门台即将有眉目的这一刻,竟然意外得到了五行雷阴令!查克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项门台近期建成了的话,那我三番鬼王,还怕有不成功的那天?哈哈哈哈~璇阴王,等着瞧吧。你不是死守着项门台的秘密不说吗?不说也无妨,我自己探究!将臣当年怎么死的?我就让你以同样的方法,再重蹈一遍将臣的覆辙。” 提到将臣的时候,查克索显然有点儿惊恐,身上瞬间便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三番鬼王回过头:“怎么,一提将臣,你好像有些害怕?!” “就是,就是他曾经的那些叱咤风云,还都历历在目。有点儿,有点儿...” “有点儿什么?” 查克索的表情越发狰狞,那种恐慌的神色,就如同眼前真的见到了将臣一般。 “将臣确实厉害。不过,再厉害又如何?不一样死了吗?不要为已经死亡的英雄而感到悲泣,因为,那已经是过去式。这个世界上,英雄的崛起,永远都是层出不穷的。等我的项门台建起来,我势必要和活着时候的将臣一较高低!”三番鬼王看着门外的贲骨峡尽处,眯起双眼,笃定地说到。 这番谈话快要结束的时候,查克索刚要离开,忽然被三番鬼王再次叫住。 “鬼王,可还有事?” “不要和楼花闹得太僵。你要清楚,那黑煞,在你们这层关系中,可是有着绝大的好处!那是一个有着巨大利用价值的人!楼花的逻多耳,对我,对你,可都有百利而无一害。” 查克索转了转眼珠,很小声地答了一句:“是。” 三番鬼王移步到了他的面前,突然伸手拍了拍查克索的手臂:“这女人呐,得哄。一个能够稳得住内堂的人,才配在外面拥有个花园儿,懂吗?” 查克索点点头。 “退下吧。” 临离开贲骨峡的时候,三番鬼王竟然又哼起了小曲儿。 查克索一边向贲骨峡外行进,一边心中暗自琢磨着鬼王方才的话,哄?那楼花根本就是油盐不进的主儿,软硬不吃不说,疑神疑鬼的。他也不是没对楼花温柔过,结果,却被楼花怀疑做了亏心事儿而心虚的表现,回头就冲进鬼棺窟杀了四个年轻貌美的僵尸小鬼儿! 查克索兀自地摇了摇头,麻烦,这个女人,着实太麻烦。 第18章 暮天雪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府】 被人带到了偏房的兰秀很快便从那场挣扎在“鬼门关”口的战争中缓过了神儿来。 这女人,说来也是心大。见这外头的仆人都走远了之后,便偷偷摸摸地从怀中取出了那阴阳先生给的符。 只不过,折腾了个一溜十三遭的,居然忘了当时交代的怎么弄。 兰秀一拍脑子:“这笨脑子!这么大的事儿,居然还给忘了。”她瞪着眼睛坐在床边,左想右想也没想出来个什么所以然。 后来,索性一恼:“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说着,环视了一下这偏房内的物件儿,似乎也没个能烧符的,随即用手撕碎了,取了其中几块儿小不点儿的纸丢进了茶碗儿里,眼睛一闭,喝了进去。 兰秀用手摸着肚子,一边咬了咬下嘴唇:“本寻思回来取了衣物就走,谁想到...嗨,当时还不如听小五子的了呢,直接带着东西去树林,哪还有这般惊悚的事儿!孩子,你可给我争点儿气!一定要是个男孩儿!最好长得再像那个病秧子,这样,你娘我的命,就保住了!” 连续两天,令候府里好吃好喝的照顾着,这让兰秀也放宽了心。加上两夜也都没有“冤魂债主”上门讨命,所以,这女人索性直接安心养起了胎。 在兰秀看来,自己怀有身孕,即便是这令候府的主人也不能动自己几分。是的,嫁给萧江的这几年,她对令候孤的性情是了解的。即便这个男人战场英勇,老谋深算,但是,对待妇孺,还是有着一定的同情心。 她胆敢花钱找人代替自己活葬,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只不过,两天后,自己手下的一个男仆买通了门口看门儿的人,进了偏房。这一举动,吓了当时正准备就寝的兰秀一大跳。 “干什么你?!吓死人了!你来干什么?”兰秀拽着衣襟坐在床边儿。 “夫人,出事儿了!”这仆人的声音很轻,并且哆嗦乱颤的。 兰秀那柳叶弯眉一挑:“出事儿?这该死的都死了,还能出什么事儿?别大惊小怪的,有事儿快说。” 那仆人蹑手蹑脚地凑近了兰秀:“夫,夫人。”说完,咽了口唾沫。 “那,那,那个阴阳先生,今早发现,死了!” 兰秀一惊:“死了?”不过,转念又自我安慰到:“死就死呗!这天底下死得人多了,他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眼睛一瞪,翻了那仆人一个白眼儿。 “不是,不是啊夫人!是,是那死的地方!他,他就死在了埋高氏的坑旁啊!”仆人说着,感觉都快哭了! 这一听,兰秀也不淡定了。 “高,高氏?”说着,用手摸了摸肚子:“难道,难道索魂的,索他那去了?快,快看看我,我是不是还是人样?” 说着,兰秀将脸凑近了身后的男仆,并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脸。 身旁的仆人瞧了瞧:“哎呦喂,姑奶奶,您活着呐!只不过,这阴阳先生死这个地方,他,他...” 兰秀的表情瞬间就木了,就那因令候孤没及时要了她命的那种窃喜感,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仆人在一旁战战兢兢地,哭丧着脸:“夫人,您说,这可怎么办啊!我,我那天还帮着填土了呢,这,这能不能找上我啊?” “闭嘴!我还活着呢,也轮不着你们!哎呀,别站这儿自己吓唬自己了。那没准儿,它就是个意外呢?”兰秀下了床,忽然问到:“门外的人,你都打点好了?” “嗯,嗯,花了银子了。” “抓紧出去!我可告诉你啊,埋人这事儿,最近两天已经没人再提了。你可别再把事儿给我挑起来。另外,别一天天自己吓唬自己的。这城里头,阴阳先生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明天去找个,写两道符不就完事儿了嘛!”兰秀嘴上说得倒是很轻松,实际上,她自己的内心也是惶恐和不安的。 身旁的仆人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兰秀回头:“还杵这儿干什么?走啊?!别忘了,找个算命的弄道符来!” 仆人离开之后,兰秀一个人越想越害怕。 她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老天爷啊!我是为了保我肚子里的孩子才出此下策的。再说了,我也活得憋屈啊!年纪轻轻的就嫁了萧江。我,我那也是失手的,不过,他死了也算是解脱啊!还有,还有那个高氏,命不好,我让她去投胎了啊!我这也算是帮他们了!行行好吧,别吓我,别吓我!” 兰秀跪在地上,碎碎叨叨了半天。 说完了,偷偷抬起眼皮看看四周,发现没有异样后索性站起了身,依旧是自己安慰自己:“嗨,巧合而已。” 翌日,这令候府可是热闹了起来。为什么?暮天雪到了。 远远的,那萧川和萧宋两个人便眼巴巴地看着来路上的车马,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惹得萧漫不耐烦了起来! “喂!我说你俩,暮天雪来,是和我玩儿的好不好?瞧你们俩那样子!就在这儿瞅,怎么,能瞅家里去啊!也不说巴结巴结我,哼!要我在一旁说点儿好话的,那...”萧漫的脖子,都快扬到天上去了,可结果自己说了半天,前头那俩家伙却全然没有反应。 “诶,起来起来起来!你俩竖叉叉地往这府前一站,谁还敢进来啊!真是的!”萧漫一翻白眼儿,用手拽了一下萧川的铠甲,硬生生地挤到了前面。 远处缓缓地驶来了一辆马车。 这马车并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平淡无奇得很。比起这种寻常,坐在车里的暮天雪,便像那冬日里的一抹艳阳红蕊,为这荒莽的西番,增了一缕俏丽之色。 萧漫远远地看着那徐徐靠近自己的车辆,一脸兴奋地在府前跳了起来:“这是吧?肯定是!”于是,她双手并拢置于嘴旁,大声地喊了起来:“雪儿!雪儿!~” 暮天雪掀起了车帘幔帐,探出了头。一对儿杏核儿眼瞬间笑弯成了月牙,伸出手回应着:“萧漫!” 那一刻,西番这片土地,在阳光下四散洋溢着这几个年轻人的小美好。尽管四下黄莽天狼,也遮不住年少青春的弥漫和嚣张。 车夫在令侯府的门前勒了马。 萧漫提起裙摆急忙跑过去,却被身后的萧川抢先了一步。 “雪儿姑娘,好久不见,你比上次见,可是长高了。”萧川的脸有些红。这个令候府的二少爷在见到心上人的时候,一样是害羞和胆怯的。 “哥!”萧漫在身后不满地喊到。 “嗯?啊!我,我是想扶着雪儿姑娘下马!”说着,便伸出双手。 暮天雪愣了愣,莞尔一笑:“是川哥哥?” 萧川被暮天雪认出来,那脸上简直就像开了花儿:“是我,是我。呵呵~真是没想到,雪儿姑娘还记得我。” 暮天雪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记得。萧漫的三位哥哥里,就数你最黑了!小时候就对你印象最深。这么多年过去了,川哥哥好像,呃...白了那么一点点...” 身后的萧宋笑得差点儿蹲在了地上:“我,我说什么来着?你确实,确实是长得让人过目不忘!哈哈哈哈~” 暮天雪又笑笑:“开玩笑了,川哥哥。我自己能下来。”说音刚落,利落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雪儿!你这,几年不见,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做一些和长相不符的事儿!这单看你就是一淑女嘛!做起来事儿,可是能让人惊掉下巴!”萧漫一把拽过身旁的暮天雪,伸着右手的食指,从上到下地指着她说到。 暮天雪转过头凑近萧漫:“淑女有什么好的?弹琴绣花儿?我爹不是没找过人教我,可我这性子,根本就坐不住。” 说完,暮天雪握紧萧漫的手:“萧漫,三哥哥走了,你别太难过...” 萧漫抿了抿嘴,又笑了起来:“都过去了。快走吧,我父王还等你呢。”说着,便挽起暮天雪的手欲迈进令候府。 “诶,不是...”萧宋在身后尴尬地伸了伸手。 这一声,引起了前头二位姑娘的注意。 萧漫回头疑惑地看了看萧宋,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她轻轻地拍了拍暮天雪:“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个,也是我哥。萧宋。不过,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他是我父王的侄儿。” 萧宋向前两步,似乎又觉得不妥,想了想,又退了回来。 暮天雪笑了笑:“你好,宋哥哥!” “你俩不认识啊!我去,萧宋,我还以为你和雪儿多熟呢?!瞧你那激动劲儿!敢情,不认识啊!”萧川说着,嘴一撇:“还笑话我呢!我黑,也比人家都不知道你是谁强!” 萧宋没有理会身旁那个家伙,而是问对面的丫头:“那个,雪儿,几年前,萧漫去你府上玩儿,回来的时候就是我去接的她!是我!你还有印象吗?” 暮天雪皱着眉毛想了想:“好像,有点儿印象!” “雪儿,不用不好意思,没印象就直说!他脸皮厚!”萧川在一旁打着哈哈。 几个人哈哈笑毕之后,暮天雪刚要转身,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哦,对了萧漫。”说着,从马车旁拉过来一个女孩儿。 这女孩儿年龄和她俩差不多大,就是衣着打扮比较奇怪,像是刚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一样!连鞋子都破了! 暮天雪一把将她拉到了萧漫面前:“她是我路上遇到的。路上行程匆忙,也没来得及细问。你看,挺可怜的,好像几天没吃饭的样子。我擅自做主,带她去府中洗洗,换换,你看行吗?” 萧漫绕着这女孩儿看了一圈:“你叫什么?” 女孩儿低着头,双手搅着手指:“我,我,我叫玲兰。” “玲兰?”萧漫在口中重复了一遍这名字,然后又问到:“家哪儿的?怎么弄成这样?遇到劫匪了?” 玲兰低着头嘤嘤地哭了。这一哭,倒是让身旁的两个男士呆不住了。 “回府再问吧。雪儿都来半天了,父王还等着呢。”萧川说着,带领马夫率先入了这令候府。 玲兰一路跟在暮天雪和萧漫的身后,头低得很深。 第19章 一见钟情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一行人有说有笑地迈入了令侯府的正堂中。 暮天雪前脚刚迈进令候府门,便甜甜地叫了一声萧伯伯。 主位上的令候孤在看见萧漫和暮天雪手挽手走进来时,脸上瞬间便堆满了笑容。 令候孤眯起眼睛:“我听侍卫说,你这早就进城了,怎么这么半天才进来?怎么,两个小姐妹许久没见,有了悄悄话?” 萧漫笑嘻嘻地抬头看向主位上的父王:“什么悄悄话呀,雪儿又不是待一天两天就走,我俩就算真有悄悄话,也不着急说呀!” 令候孤笑出了声:“你父王最近可好?” 暮天雪恭恭敬敬地向令候孤行了一礼,随即又站起身:“父王很好,他也一直惦念着您。前些日子本打算和我一起过来的,结果,天子下了战令,这最近怕是又有战事了,所以,忙得很。” 令候孤喝了一口茶,抬起眼睛:“又要打了?” 暮天雪的小嘴儿一嘟:“是吧?反正,我让父王留我和他一起上战场,但他这次说什么都不肯。” 令候孤眉毛一挑:“上战场?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上什么战场?” 雪儿上前了几步:“谁规定的女子就不能上战场?萧伯伯,您还别说,我还真就和别人家的姑娘不一样,我就挺喜欢打仗射箭的。” 站在一侧的萧川小声喊着暮天雪:“雪儿,雪儿,我箭法好!找我,我教你!” 暮天雪没有听到,萧川却收到了一旁萧漫的一个白眼儿。 令候孤笑得前仰后合:“这话呀,怕是叫你父王听了去,可是该乐坏了。” 暮天雪歪着脑袋:“您怎么知道?父王倒是从来不阻止我舞刀弄枪的,不过,真正打仗是不允许的。” “我怎么知道?我与你父王从小玩到大。他什么性格?我估计,比你们还要了解。我们两个都还小的时候,你父王就喜欢打打杀杀的,路过谁家院子,就看见人家院子里的狗,也能叨欠儿半天。而我相比他来说,就比较懒了,不愿意动手。” “那说明萧伯伯您聪明,不像我父王,只会动武。” 令候孤笑了笑:“这些年来一直听闻,你父王在战功上可是越来越有建树了。最近,应该是又升了官职吧?” “是,升官职了。不过,父王似乎对这个官职倒是并不在意。在我看,给我父王什么官职他都一样。就好比现在,手下那么多将军士兵的,还得亲自挂帅。他说,不亲自上战场心没有底儿。而且,还是喜欢替人打抱不平。” 令候孤站起了身,下了几级台阶:“打抱不平?” 暮天雪瞪着眼睛:“嗯嗯,打抱不平。我总说他是操心的命,就士兵在军营里头闲闹着玩儿起了争执,他正巧碰上了,也得去给人家掰扯掰扯。弄得贼正式。我母亲说了他多少次了,就是不听。现在倒好,那士兵一个个的,什么娱乐都没有了,害怕我父王冷不丁地就从哪冒出来,然后上纲上线地一顿数落。” “哈哈哈哈~他可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小时候啊,他就是哪儿有热闹就喜欢往哪儿凑。我们俩家是世交,府离得还近,我天天跟在他屁股后头的,有人欺负我,你父王就替我挡着。说真的,就现在,我的胆子都没有他大。别看我这些年来也杀敌无数,也打了不少的胜仗,不过,论雄姿英勇之势,我绝对和你父王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我见过这么多的骁勇战将,但你父王暮仕雄,始终是我令候孤在军事上,最为钦佩的一位勇士。” 暮天雪双手放于腰间:“暮天雪替父王谢过萧伯伯的赞誉。” 令候孤转回头:“谢什么!你难道觉得,萧伯伯一把年纪的,在这儿和你一个小丫头夸你父王?哈哈~说起来,我到了这西番如此之久,也是和你父王许久没见了。还记得上次见时,正当年少,而现在,胡子一把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此时的令候孤,就和大部分的人一样,在面对至亲、儿时玩伴的子女时,总是会毫不犹豫地想起来时光荏苒这一说。 他双手置于身后,望向令候孤府外远处的某一点。 也许,在那个点上所聚集的目光之处,或是某一朵云,或是某一砖一瓦,都有着他和暮天雪父亲从小到大的年少回忆。 那也是他们热血青年的见证。 只不过,都已一去不复返。 令候孤突然转回身:“这次来好好呆呆,陪陪萧漫。这丫头,在这府里面可是憋够呛。西番这地儿,近几年土匪猖獗,什么新鲜花样儿的都没有了,整天打打杀杀的。就现在这种情况,我还不放心让她离我太远。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父王也你自己,那你俩和亲姐妹有什么区别?” 萧漫笑眯眯地看着身旁的暮天雪:“多呆呆,你父王不叫你,你可别回去。”暮天雪笑笑点了点头。 这时,门外段坤进来。 “见过候爷。” “什么事?” “候爷,刘医回府了。” 令候孤在府上来回踱着步:“不急,明日再说。” 这一日的段坤,着了一身银白色铠甲。 暮天雪循声回头的时候,阳光正好反射在胸前的一块甲片上,那反过来的光,直直地刺得暮天雪不敢睁开眼睛! 后来,暮天雪曾在给段坤的某一封信中这样写道: 我见过冬日的雪, 我见过夏夜的月; 我见过星星闪耀在银河的一端, 我见过岁月,辗转蜿蜒。 但我从没见过如此耀眼的光,仅仅是那么一瞬,便刺穿了我的心脏。 是的,那一刻的暮天雪,爱了。 从段坤入了令侯府的府堂第一刻起,暮天雪的眼睛,就从未从这个男人的身上移开过。 一旁的萧漫拽了拽暮天雪的衣袖:“是不是,你也觉得这人古怪?” 暮天雪一脸疑惑地转过头:“古怪?” “段坤!府上都叫他坤少!我父王义子!我要跟着别人那么叫他,他还不乐意,说我没大没小的。人挺好,但有个毛病,从来不近女色!你说,长得不丑,走哪儿身后都一堆女人叽哩哇啦的,诶?他可倒好,看都不看一眼。老大不小的了,就在我父王身边晃悠!”萧漫撇着嘴不屑地说到。 “呵~段坤呀,做大事的人!你以为,人家愿意和你这小屁孩一般见识吗?算了,雪儿一路颠簸的,去休息休息。” 二人刚要离开,转身看到了一直站在门口的玲兰时,暮天雪才忽然想起。她转身向令候孤说到:“萧伯伯,这女孩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应该是遭遇了什么不幸。我能给她简单收拾收拾吗?然后,赏她口饭吃就让她走?” 令候孤刚要坐下,顺着话抬头看了看门外站着的那衣衫褴褛的姑娘,点了点头:“去吧。” 话音刚落,玲兰突然跪在府门外:“求大人收留小女子!求大人收留小女子!小女子实在是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家里刚被土匪给抢光了,爹娘也都没了。” 玲兰说着,便低着头哭了。 令候孤还尚未表态的时候,萧漫回头:“父王您看,她怪可怜的。要不,收了她吧,多口饭而已。” 令候孤笑笑:“行。” “萧伯伯,既然是我在半路捡了她,和我也是投缘。而我一向也不喜欢带太多的仆人,这次过来,也只带了两个贴身的。要不,让她就跟着我吧。” “好好。善良是好事。瞧瞧,同样的年纪,萧漫,你要比门外的那女孩儿幸福多少?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有那功夫多读读书!雪儿,这回可交给你个任务,把她学习帮我盯紧了!一天天的,就知道玩儿!” 萧漫回头冲着榻上的父王做了一个鬼脸之后,一行人转身便离开了。 第20章 项门台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玲兰跟着暮天雪去了那已经准备好的客房。 刚一进去,萧漫便调皮地蒙上了暮天雪的眼睛:“雪儿,你闻闻,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暮天雪一边向前挪着步子,一边凑着鼻尖儿的空气闻了闻:“好像,好像是花香。” 又向前了几步:“不对!是蛇草!” 暮天雪拿开挡在眼前的那一对儿小手而,眼睛瞪得圆圆的,兴奋地满屋子找着:“萧漫,你在哪里弄到了蛇草?这味道,太熟悉了。” 萧漫笑嘻嘻地冲到了侧面梳妆镜前,拿起一个香包递给暮天雪:“给!这还是之前,我和那个段冷脸一起出去时候发现的。这玩意儿长在那山崖边上呢,我看着像,让段冷脸帮我采的。” 暮天雪一愣,转过头疑惑地问:“谁?什么脸?” “嗨,就刚才见那个段坤!他不是不爱笑嘛,我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段冷脸!为了摘这点儿东西,他手臂还划伤了呢!”萧漫站在暮天雪的身边漫不经心地说着。 已经染了情的雪儿,兀自握紧了手中的香袋:“那,他现在好了?” “什么好了?你说他划伤的手臂啊?早好了。他皮糙肉厚的,那点儿小伤,比起上战场什么的,都不是事儿!”萧漫说着,拽着暮天雪去了床边。 “雪儿,你看,我父王告诉我你要来的那天,我就让人给你挑的这床被子,可软了呢,你试试!” “你傻啊!你见谁大白天的试被子!”暮天雪噗嗤~一笑。突然看见了站在门口一直望着她的玲兰:“哦,对了萧漫,你让你身边的丫头带她去洗洗换换。” 萧漫应声回头:“嗯。咱俩光顾着聊天来着。羽竹,去,交给你了。” “是。”萧漫身边的贴身丫头走到玲兰身旁的时候,不屑且嫌弃地打量了打量这衣衫褴褛的人,从鼻腔中来了两个字儿:“走了!” 收拾妥当的玲兰被重新带回了暮天雪的房中。 萧漫凑近她:“哎呀,雪儿,你这半路捡的,还是个美人儿呢!” 暮天雪看着玲兰,抿着嘴笑了笑:“是啊,还别说,这收拾完了,真挺好看。” 玲兰的美,和暮天雪的美,不是一种。 玲兰五官长的,就是那种标准的美人脸,细眉媚眼的。而暮天雪的脸上,多了一份纯真,就是那种让人看了,心里暖洋洋的感觉。 暮天雪走上前:“玲兰,如果,你没有别的去处,那你就跟着我好了。就像,方才我和萧伯伯说的那般,咱俩也算有缘。况且,年龄还差不多。我这人事儿少,也不喜欢麻烦。交代你的事儿办好就行。” 玲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玲兰,玲兰谢过二位姑娘的救命之恩!” 【令候府·偏房】 兰秀坐在桌子旁,看见仆人端着饭送了进来,漫不经心地问:“谁住我原来的房子里了?我怎么听着,像是有人?” 仆人一边端着饭菜放于桌上,一边回答:“是候爷故友的女儿,很小的时候来过一次。现在长大了,过来呆一阵子。” 兰秀刚拿起筷子:“故友?哪个故友?” “听说是赫赫有名的暮仕雄,暮大将军的女儿,暮天雪。我也只是听说。夫人,这是安胎药,您饭后服用。我先出去,就在门外。有事您叫我。”说完仆人退出了房间。 兰秀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琢磨着:“暮天雪?没听说过。不过,要是借故她,让自己能出了这门透透气,也不错。毕竟,家丑不能外扬,他令候孤,怕是也不想让外人知道,儿子刚死,就把有了身孕的儿媳囚禁了吧。” 兰秀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悠着,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 吃得差不多之后,她突然声嘶力竭地喊着门外:“来人!快,快来人啊!” 刚才送饭进来的丫头一推开门,便看见这夫人倒在地上,桌子上的粥洒了一半儿。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我肚子突然好痛,快,快帮我叫医官!”兰秀在地上,面部扭曲,双手捂着腹部。 “是,是,我这就去。”仆人慌张地跑了出去。 本想着,借着医官来给自己号脉看病的事儿,来引起这入了令候府客人的注意,好让令候孤没了颜面的同时,来个孕妇需要见太阳的理论。可没想到,慌张跑出去的丫头,正好被在暮天雪门前等候主子的羽竹看见了。 “诶,你这干什么去?怎么了这是?” “夫人说腹痛,我去叫医官。”说着,慌忙跑远了。 羽竹提起裙摆进了暮天雪的房中:“小姐,刚才,偏房的三夫人忽然说肚子疼,门口的丫头已经去叫医了。” 正在闲聊的萧漫放下手里的瓜子,拍了拍手:“哎呦,不说,我都快忘了她了。肚子疼?我去看看,我最拿手的,就是治肚子疼。”说完,萧漫便起了身。 一旁的暮天雪一头雾水:“谁?谁肚子疼?” “走啊,雪儿。给你见个活宝,我三嫂。哦,不对,应该叫戏精三嫂。”说着,伸手拉住暮天雪的手便往门外冲。 暮天雪跟在身后:“什么戏精?三嫂?是,是那个过世三哥的妻子?” “正是!” 一行人出了门,吓了台阶便奔向离得很近的偏房。 一进门,萧漫便看见兰秀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怎么了三嫂?这是要生了?才几个月啊!肚子都还没显怀呢,没事儿,疼个什么劲儿?!”萧漫半阴不阳地说着。 兰秀将脸埋在手臂中,没有理会萧漫的话。 “萧漫,我看,这挺严重的。她有身孕了?”一旁的暮天雪好奇地问。 “有!说来也怪,我哥活着的时候,这么多年都没孩子。前脚儿刚死,后脚儿,诶,怀了!你说奇怪不奇怪!”暮天雪在一旁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萧漫蹲下身,凑近兰秀:“三嫂,我帮你。我最会治疗肚子疼了!”说着,摘下一只耳环,冲着兰秀的一个手指肚便用力地刺了下去!兰秀尖叫了一声猛地坐直了身子:“你干什么?萧漫?!” “不干什么啊?抢救你而已!等医官来,我怕三嫂你等不及了。不用谢我哈!”萧漫站起身。 坐在地上的兰秀用手挤着被扎出血的手,也不敢多说什么。 站在暮天雪身后的玲兰,从一进屋便觉得这屋子里的脂粉味很熟悉,直到兰秀坐起身,看清了那张脸后猛然认出,没错,夫人。 兰秀抬头看了看暮天雪,忽然又换了一张脸:“姑娘,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这听说你来了,还想去看看你。哪瞧,第一次见面,竟让你看到我这般狼狈的模样。” “三嫂啊,这话说的,我听着都浑身哆嗦。”萧漫在一旁翻了一个白眼儿。 暮天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没事儿。” 兰秀用力挤了两下手指之后,又抬起头,刚要说什么,忽然看见了站在暮天雪身后的玲兰! 她啊~!地一声站起了身,连连后退到了床上! 这一举动,让萧漫和暮天雪着实吓了一跳! “干什么三嫂!一惊一乍的!”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鬼~鬼~”兰秀瞬间便脸色煞白,嘴唇吓得直哆嗦,满头都是汗。 萧漫皱着眉毛:“鬼?” 她回头瞅瞅:“你是肚子疼?还是撞邪了?光天化日之下的,哪来什么鬼?” 第21章 昆仑脉,灵棺木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兰秀吓得躲到了床的一角,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站在暮天雪身后的玲兰。 她不是胆子大得想看她,而是,那眼睛就像,就像某种力量所驱使的,不能挪开一般! 暮天雪顺着兰秀的眼神儿回头看了看,找了一圈儿,最后目光落在了那直直盯着床方向的玲兰身上。 要说这丫头胆子也是够大的。 她转过身,瞪圆了眼睛瞧着玲兰的眼珠儿,好一会儿,玲兰才反应过来。 她一愣:“小姐!” 暮天雪抬起手,在玲兰的脸蛋儿上掐了掐,然后歪着脑袋和萧漫说:“你三嫂是说,玲兰是鬼吗?你看,这也不是啊!而且我听说,在鬼的眼睛里是看不见自己倒影的。你看,玲兰的眼睛里,我能看见我自己!” 面对着一本正经解释“鬼魂说”的暮天雪,一旁的萧漫不屑地一番白眼儿:“雪儿,你也太可爱了吧?!她说什么你都信?你忘了,咱们来时候我怎么和你说的?面前的这个,她不是我三嫂!她是我的戏精三嫂!还鬼呢!哼!我要是信了这世上有鬼,可是真侮辱了我的智商!” 说完话的萧漫又突然扭头看向玲兰:“你认识她?” “不,不,玲兰初来乍到的,这是第一次见到这,这夫人。我也不知道,怎么我就成鬼了!”玲兰一副委屈的样子。 萧漫笑了笑:“甭理她!玲兰长得又不是丑八怪,盯着一个美女叫鬼,我看,是她眼神儿估计不好!” 暮天雪凑近萧漫:“诶,那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三哥的,是谁的?”雪儿的声音压得很低。 “谁知道外头哪个野男人的?!我对这孩子的爹可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我就在想,都这样了,那肚子里的孩子,还能要了嘛!”正说着,身后匆匆进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刘医,一个,是去叫刘医的丫头。 萧漫回头:“快,刘医,给她看看!这是不是精神不好了?” 看见刘医靠近,兰秀依旧异常地抗拒,死活不让刘医为其号脉。并且口中一直不停地重复着鬼呀鬼的。 刘医摊了摊手:“小姐我看,我用银针扎她一穴,睡一觉吧。除此之外,怕是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萧漫不耐烦地摆摆手:“扎吧扎吧!” 待刘医转过身之后,她小声在暮天雪耳朵旁翻着白眼儿:“使点劲儿,直接扎死得了!” 暮天雪推了萧漫一下。 刘医趁兰秀不备,一根银针直扎入后脑。 很快,兰秀便安静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这房里,总算又恢复了安静。 刘医刚要出门,萧漫叫住了他:“刘医,她真有孩子了?” “是的,小姐。确实如此。三少爷尚未过世的时候,我来为三少爷诊脉时,便已经查出夫人有了身孕。本以为少爷会亲口告诉候爷,便没有声张!” “男孩?女孩?” 刘医拎着诊箱站在门口,笑了笑:“月份太小。况且,夫人的脉象一直不稳,所以,老夫才给开了安胎药。” “哦,知道了知道了。下去吧!” 萧漫瞅了瞅那睡着了的兰秀,皱着眉毛:“走吧!我一看见她就心烦!你来,本来我可开心了,你瞧瞧?这又让她整出来个鬼!自从认识她,我的人生啊,可是丰富多彩了!” 说着,她和暮天雪一前一后地出了偏房。 身后,玲兰在出门的前一脚回头望了望躺在床上的女人,转身跟了上去。 回到屋里,暮天雪疑惑地问:“你好像,很讨厌那个三嫂?” 萧漫嘴一撇:“岂止是讨厌,是特别讨厌!” “为什么?” “我三哥出生身体就不好,基本都没怎么出去过。好多年前,遇上一个江湖郎中给下了个方子,突然就好了一些。二十二岁那年,和几个朋友去桑城玩儿,回来就魂不守舍的。再后来出去几次之后,竟然和我父王提,要娶妻!”萧漫瞪着眼睛在那儿说着。 “那是好事儿啊!”暮天雪附和到。 “是,府上都觉得这是好事儿,尤其是我父王,开心坏了。便从我三哥那要了这心上人的名字,打算去提亲。西番这几个大城,我父王都很熟悉,尤其就是那女人呆的桑城。父王一打听,当时鼻子差点儿气歪了,她居然是个风尘女子!” “风尘女子?” “嗯!那在桑城的某一片儿,兰秀这名字都出名儿!啊,兰秀就是你刚才见到那个,我三嫂。我父王肯定不同意啊。我娘没得早,父王这么多年一手带大了我们。左劝右劝,我大哥,二哥,我,什么萧宋,段坤的通通上阵,谁说都没用。我父王耐不过我三哥,最后,万般无奈之下才娶进了门儿!”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刚开始挺好,弄得大家一度还怀疑错怪了她。后来,我哥身边的一个小仆人不小心说漏了嘴,说她偷着倒掉我哥的药,就是盼着我哥早死。父王曾有过杀她之心,但奈何我哥一直说情。诶,我哥没了之后,你知道吗?我哥只有一个遗愿!”萧漫神秘兮兮地凑近了暮天雪。 暮天雪听得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什么遗愿?” “让她活葬!”萧漫说完,扬起了头,一副宣告了天下大事的样子。 不过,这活葬一词,也确实是在暮天雪惊掉下巴的表情里找到了一定的存在感。她惊讶得直接说不出话。 “吓一跳吧!我和你说个更让你吃惊的!你知道为什么她刚才指着玲兰说,玲兰是鬼吗?” 暮天雪摇了摇头。 “我猜呀,肯定是玲兰长得像替她死的那个人!” “替她死?” “嗯,她花钱买了别人家姑娘,代替自己给埋了!” 暮天雪张大了嘴巴:“太恐怖了!这什么人呐!怪不得你不喜欢她!这要是在我府上,我肯定饶不了她!” 萧漫漫不经心地抓了一把葡萄干攥在手心里:“别义愤填膺了,雪儿,你是不知道。最可气的是我三哥!活着的时候处处袒护她!就好像被灌了迷糊药一样!” 暮天雪站了起来:“真是为那个替她死的姑娘不值!诶,你刚才说,买的?” “嗯,买的。” “花多钱?谁收的钱?” “那我还真不知道。只不过知道这事儿,但是细节就不清楚了。” 暮天雪看向地面没有说话。 “我猜呀,她找个人替她,应该是怕我哥来找她!” 暮天雪忽然压低了声音,一本正经地问着萧漫:“你说,这世上,真有鬼?” 萧漫噗嗤~一声笑了:“雪儿,别逗我!哈哈~反正,我是不相信有鬼的。就算真有,我猜,鬼也分好坏吧!” 这回,轮到暮天雪笑了:“鬼分好坏?” “猜的,猜的。毕竟,那鬼,不都是人死之后变的嘛。那活着时候是好人,死了还能变什么样?” 暮天雪没再说话。 一旁的玲兰一直在身边安静地听着两个姑娘的谈话,一言不语。 突然,暮天雪抬起头,看向一旁的萧漫:“萧漫,那个,那个段坤,他有妻室了吗?” 萧漫显然很惊讶:“谁?段坤?” 暮天雪似乎让她这么一回问,着实变得不敢说话了都。她微微低下头没有做声。 萧漫又扯着嗓门儿问了一嘴:“你问段坤吗?诶,雪儿,我发现,你这好奇心也挺强啊!也是,我们令候府啊,女的就是你刚才看到的戏精,男的,嘿,你还真别说,还就是数他不正常了。” 说完,萧漫拿了一块糕点掰了掰,递给暮天雪一半儿。 刚吃一口,忽然想起方才暮天雪问的话,遂转过头去:“嗯?你刚才问他妻室是吗?” 暮天雪害羞地点了点头。 “嗨,要我说,你都多余问。你不都见到他了吗?是,长得帅!但,长得帅也不能当饭吃啊!长得再帅,也不能掩饰得了他脑袋有病的事实啊!” 暮天雪一愣:“脑袋有病?什么病?” “哎呀,就是比喻,比喻!说他有病,是因为他老大不小的了吧,那么多追求者,不看!你说是不是有病!” “那,那是因为不喜欢吗?他是不是,比较挑剔啊?”暮天雪的声音越来越小,语气里有着胆怯,有着期待,还有着紧张。 “不是,都不是!”说着,萧漫站起了身,一边在府中晃悠着,一边说到:“大约得有个八九年了吧,反正我也记不清了。那时候,府上有个丫头叫胡月,段坤很喜欢他,那好像,是我印象中他唯一喜欢过的一个女的。” 暮天雪在口中小声重复了一遍这个人名儿:“胡月,然后呢?” 萧漫一转身:“然后?然后就是,当时西番这地方打仗,打得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怎么搞的,她就丢了。” “丢了?!”暮天雪显然不敢相信,这一个大活人居然说没就没了。同样感到意外的,还有身后站着的玲兰。她同样是张大了嘴巴,听着两位小姐的对话,惊得不得了。 “嗯,是啊!丢了!到现在还没找到呢!” 暮天雪握紧了手里的蛇草香包,低下头:“想不到,他这么痴情。” “痴情?我倒是觉得,他不是痴情,他是有病!你都不知道,咳咳~是,我承认,他英俊帅气,走哪儿都招风!那前来提亲的,塞小纸条儿的到处都是。也不是说找不到,谁让他现在还鳏寡孤独一人?活该!” 暮天雪没有回应。 “哎呀,说他干什么?一会儿我带你去看我新买的衣裳!” 暮天雪点了点头。 一连几日,偏房里头喊鬼的那位也消停了一些,只不过,偶尔疑神疑鬼地伸出脖子探探,也没再生什么事端。 就在那几日里,兰秀身旁的仆人偷着找了江湖上的一个道士写了道驱鬼符,悄悄儿地送了进来。兰秀比划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将卷成纸筒的符别在了门框上。 还真别说,这符一到,兰秀感觉自己精神了不少的同时,也没有再见到玲兰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于是,她逐渐从恐慌中走了出来,并且安慰自己:“呵~这老道的符确实管用!” 萧漫带着暮天雪在府中转悠,没令候孤的应允,想出城,还真是个难事儿。 第22章 第一冥界的埋伏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暮天雪来到令候府中的这段日子,自然也少不了萧川和萧宋两个人,天天没事儿地以各种理由上府中撺掇的机会。 不过,暮天雪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那心上人的身上。 起初,她经常能在府中看见段坤腰间配着剑,英姿飒飒地来回穿梭的身影。 尽管,眼下没有机会与其攀谈,但远处的那个人,那身英气,那散发出来的一切爱的气息,让暮天雪觉得,连被斜阳拉长的影子都是如此的迷人。 她经常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天,两天。从府中穿梭的人,在眼前逐渐淡化的人影,是掠过她青春草原的一匹白马,荼醉了日月星辰的美,留下了匆匆的一念动情! 她常常在夜幕下回温着白日的暖阳,就像是绽放在冬天的雪,季节未到,人心,早已向远。 慢慢的,这种喜欢变成了爱。而这种爱,很快便让暮天雪变得焦虑起来。于是,她开始坐立难安,尤其是在段坤密练将士的那几日,暮天雪只觉得,即便是心里的影子再踏实,也难以与爱恋中的那个人真正重叠。 萧漫似乎看出了暮天雪的异常,不过,这傻呵呵的丫头却从来没有往那一方面去想。 她拍着暮天雪的肩膀,皱着眉毛,俏皮地问道:“雪儿!你是心里长草了,还是屁股长钉子了呀?你这才来我令候府几天呀,想家了吗?怎么最近和你说话也都爱搭不理的。” “没有啊,没,没有。” “没有?得了吧!你是哪儿不舒服吗?要不,我请个医官给你看看?” “我没有不舒服,我挺好的。” 萧漫一把从暮天雪的手里面抢过那已经日日夜夜不离身的蛇草香囊:“诶,我一直忘问你了,我小时候去你的将军府上玩,你就告诉我,你喜欢这蛇草香包。它除了香,还有什么特点?不就是个香包而已嘛!你瞅瞅你,在你府上没抱够的,跑我这儿块儿来继续搂着。你看看,你自己看看,这袋子上面的毛都要让你给攥掉了。” 暮天雪噗嗤~一笑:“我也说不好。我和你一样,母亲去世得早,而我是家里的独女,父亲常年又征兵在外,我一直是由乳娘带大的。后来,长大了一点儿之后,可能心里面就有了那么一些空虚感。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蛇草香包的时候,大概也就五岁吧。我觉得,这个味道是世界上最好闻的味儿。我们府上后山有一大片蛇草,每年的九月份,我都会采下来一些,然后晾干,做成一个个香包,挂在我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次握着它们,或者是看见它们的时候,我就会觉得心安。” 一旁的萧漫听完之后,调皮感没了几分。 她顿了一下:“你这是把空虚和寂寞,全都放在这蛇草上面,去找安全感了吧?” “安全感?”暮天雪瞪圆了眼睛,似乎,这个安全感一词,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地形容她吧。 “嗯,安全感。”暮天雪低下头:“或许是吧。” 两个人正说着,萧川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雪儿?做什么呢?这么好的天气不出去走走?”进了门儿的萧川满脸堆着笑。 “二哥,为什么你每次进来的时候都只叫雪儿?我这么一个大活人,你看不见吗?” 萧川斜了斜眼睛:“看得见啊!你那么明显,谁能看不见?雪儿不是客人吗?咱们两个这么熟,还打什么招呼。”萧川一边说着,一边冲着天飞了一个白眼儿。 “诶,二哥,谁告诉你,熟悉就不打招呼了?你这叫无视!叫目中无人!” “行行行行,我无视你,我不说了行吧?”萧川刚说完,就把头转了过去:“诶雪儿,走啊!你不是说你在暮将军府的时候,特别喜欢骑马射箭吗?” 暮天雪一听射箭来了精神:“对啊,我喜欢骑马和射箭。” “正好,今天下午,军营里头举行射箭比赛,一起凑个热闹呗?” “好啊好啊!”暮天雪顿时来了精神。 一旁的萧漫伸出手拽着暮天雪的臂弯:“好什么呀雪儿?一帮大老爷们的,你去凑什么热闹?” 暮天雪一愣:“射箭的!很好玩儿的!你不喜欢?” 还没等萧漫说话,一旁的萧川嘴一撇:“她不喜欢!人家萧漫公主多淑女!天天吟诗作赋的,哪能去军营里看什么骑马射箭?那不是玷污了人家的声誉?” 萧漫一拳头垂向了说话的男子:“二哥!人家当哥哥的,都知道让着点儿妹妹,你可倒好,一天天的,就知道气我!哼!不和你好了!”说着,萧漫气呼呼地出了府。 暮天雪刚要去追,抬头却看见萧川眼波荡漾。羞得她直接低了头:“那个,那个,你,你不去追追她呀!” “不用,我了解她。”这短短的几个字,确实温柔了很多。 空气瞬间有点儿凝固。 站在暮天雪身旁的玲兰见状,急忙缓了缓:“小姐,您下午要骑马,要不,咱们先去更衣吧。省得那头儿比赛开始了,咱们该手忙脚乱了。” “啊,好好。”说完,暮天雪头都没抬地快步出了屋子。 尽管没有看,但是,那从身后投射过来的,也让她感到炙热和焦灼。 换好衣服的暮天雪挽好了发髻,一身衣服利落帅气。刚要起身,迎面见到了前来的萧宋。 这萧宋见到暮天雪的装扮,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疑惑地问:“天雪,你,你知道一会儿射箭?” 暮天雪弯了弯眼睛:“嗯,川哥哥刚才来告诉我的。” 萧宋显然有些失望,他攥紧了拳头:“这个萧川,故意弄坏我的东西拖延时间,原来是来这儿了。” 暮天雪一愣:“你说什么?宋哥哥?”暮天雪疑惑地盯着面前的萧宋。 “啊,没什么,没什么。你准备好了吗?咱们现在就过去?” “嗯,嗯。”刚下了两级台阶,暮天雪站住了脚。她转头看向身旁的玲兰:“玲兰,你去找找,看看萧漫在哪儿呢?咱们这么就去了,不好。” 听到了暮天雪言语的萧宋转过身:“萧漫?不用,不用找。” 玲兰站了下来,看向暮天雪:“小姐,这...” 暮天雪和玲兰对视了两眼,又转过头疑惑地看向郑重其事的萧宋:“不找?能行吗?她要是生气了呢?况且,她跑出去有一阵子了...” “哎呀,天雪,你听我的,真不用找她。一会儿你就能见到她!她?谁不了解她!”说完,看暮天雪依旧将信将疑的,又笃定地说了一遍:“相信我天雪,那也是我妹妹,她要真有事儿,我还能不救啊!快走吧,要开始了!” 第23章 贲骨峡之战(一)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这一日,令侯府的军营里好不热闹。 也许是因为许久没有战事的原因,这一向严谨的军营当中,突然举办了这么一场射箭比赛,可着实是让士兵都来了精神。 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嗯,个儿顶个儿的龙睛虎眼。 暮天雪刚一入这片军营,便迫不及待地四下搜寻着段坤的身影。一旁并不知所以的萧宋侧头看了看她:“天雪,你找谁呢?” “啊,没,没有,我就是看看。萧伯伯的军营也很大嘛!”暮天雪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转了个话锋说起了这军营。 萧宋挺了挺身子,并握了握腰间的剑:“那是当然。这西番之地,我们令侯府城,也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城了。虽说我叔叔并不是战将出身,不过,那股子英勇的劲儿,和那御敌的战术,可绝对也不比别人差。” “嗯!这个我信。”暮天雪眼睛一眯,笑嘻嘻地说道:“很小的时候,我便一直听我父王提起萧伯伯。你别看我父王那个人,诶,我偷着告诉你...” 暮天雪说到这儿的时候,头微微靠向了萧松。如此这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就近了一些。 这小小的一个举动,竟然让萧宋的脸,突然砰~的一下红了起来。 说话的暮天雪还没有注意到身旁人的反应:“我父王,其实是一个很个性的人。” “个,个性?”萧宋的心在砰砰乱撞,但是还为了用外表的镇静来掩饰内心的慌张,所以他只能是故作镇静。不过,再怎么掩饰,也是话都有点儿发颤。 “对呀!他呀,性格和脾气古怪的很,也不知道是天生这样,还是经常在外时间久了。反正,我娘没的早,我也真的是没有在我娘的口中听到过,我父亲究竟有没有温柔的一面,更不知道,我父王那样的男人,究竟关起门来是怎样的一个真性情。不过,除了对我之外,对别人都是凶巴巴的。” 暮天雪说到凶巴巴三个字的时候,俏皮得很。这个样子,让萧宋的脸瞬间红得跟个西红柿一样。 正说到此,远处,萧川骑着一匹马过了来。到了二人面前,暮天雪伸出手摆了摆:“川哥哥。” “咦?你们两个怎么凑到一起了?诶,不是,萧宋,你这脸怎么了?过敏了吧?!怎么这么红?跟个猴屁股一样?” “红吗?” “必须红啊!还能骗你怎么地!你自己找个水瞅瞅,那不是一般的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从那花果山下来呢。” 萧川的言语引起了暮天雪的注意。她转过头看了看身旁的萧宋,突然捂着嘴哈哈笑了起来。 “宋哥哥,真的诶,怎么搞的?刚才还没有,怎么这个脸突然就这么红?” 面对着两个人投来的“关切”的目光,萧宋突然之间不好意思了起来。 “嗯,可能,可能天气热吧。” 萧川看了看他:“你先上一旁凉快一会儿吧,这一会儿就要骑马射箭比赛了,你我各带一队。怎么,这将帅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怎么比赛呀?” 说着,萧川在马上,笑意盈盈地看向了暮天雪,并伸出一只手:“天雪,来,上马,我带你去那边的马场,挑一匹好马去。” 暮天雪伸出了手。 刚才还劲道有力地用着话语抨击萧宋的萧川,在两只手碰到一起的时候,突然之间,也春心荡漾了起来。 坐在马背上的暮天雪面前,是喜欢她的,但她不喜欢的人。只不过,虽然自己的心思都放在了别处,却依旧能够感受得到,来自周围这几个人所带给自己的喜悦背后的,那一重被喜欢感。 坐在马上的她,似乎与头顶上那轮太阳又接近了一番。 暮天雪在一边搜寻着段坤身影的同时,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想:或许,自己真的是长大了。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并且更努力地去追求和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踏实与安全。毕竟从很小的时候,征兵打战的父王就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什么叫做真正的安稳。她抿着嘴笑了一下。 这一日的太阳,似乎比以往都要毒辣,不清楚,是太阳炙烤的原因,亦或是兴奋所致,阳光下那些战士的面庞在油亮中,又多了一重黑色的绛红。 在暮天雪的眼里,这些人就像是星星。没错,散落在整个银河系里,零星的,闪耀的星星。 他们的璀璨,才能衬托出众星之间的那轮月亮。 白天与夜晚,两极两端。自从认识了段坤,爱上了段坤,暮天雪的世界里便已经再也没有了冬天。 突然,暮天雪的心开始慌了起来。 她看见了段坤。没错,情郎,她心中的,那个梦里的情郎。 那一天的段坤,穿了一身银白色的铠甲。高大英俊的面庞配上那匹骏马,暮天学只觉得,那是梦中遥远的爱,那也是自己人生中,一生所追求的一缕温暖。 只不过,距离近在咫尺的段坤,此时还参不透自己的心思。 在两匹马凑向一起的同时,段坤只是礼貌性地像坐在马背上的暮天雪点了个头,算作打着招呼。 尽管如此,却依旧让暮天雪慌乱了,差一点儿从马背上跌了下去。 “坤少今天好帅呀!”一旁的萧川感叹着。 段坤嘴一撇:“哪天不帅?!” 段坤这四个字儿,实际上,已经破了例了。段坤就正如萧漫口中的那样,办起事儿来一丝不苟,并且态度很严谨,很少会讲笑话。即便是讲,也冷得很,就像刚才从自己口中所说出的这几个字一样,让人听着,有那么点儿冷。 段坤说完,勒了勒马缰绳,转身就要走。马儿的蹄子刚踏出了几步,段坤忽然回头冲着萧川喊道:“萧川,去把你自己那边的队伍弄一弄!这比赛都要开始了,一点儿秩序都没有。这半天的,你跑哪去了?” 萧川骑在马上望着斜前方的段坤:“我不是,我不是去接雪儿了吗?” 段坤微微侧头:“你当这是什么游戏场吗?这是军营!军营里来了个女的算什么事儿?况且你要知道,这暮天雪,可是暮仕雄将军的千金,这一会儿射箭的,哪个眼瞎的士兵要是射歪了箭,一旦伤到了她,我看你怎么交代?!” 段坤的表情甚是严肃,而这个严肃,让坐在萧川马背上的暮天雪心里面波动了起来。 她反复地在心里问着自己:他在关心我?他居然在关心我。没错,他害怕我受伤,害怕这战乱的场合让我受到惊吓,他担心我。 暮天雪的表情虽然是木讷的,但是此时的她,在心里面已经笑了无数个回合。也许,恋爱的人都是傻的,尤其是单相思。 暮天雪笃定了自己一生只爱这一个人。于是,当段坤占据了她内心全部的时候,她便会崩发出来无数的臆想症。 萧川见段坤如此严厉,突然之间没了底气。但是他还在努力地辩解着:“我就是觉得,我就是觉得,你看雪儿来了如此多天,也没有什么好玩儿的。她本身还喜欢骑马射箭,所以我就,我就...” 段坤的马退后了几步。 此时,两匹马是平行的状态。 暮天雪近距离地看着眼前的他,看着这个正好在时空的同一条平行线上重合的两个人。那一双眼睛,那英俊的脸庞,挺拔的鼻梁。他的一举一动,都已经牵制着暮天雪的思绪。 此时的她已经听不太清楚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她只知道,段坤的两个眉间皱起来的波纹是因她而起;她只知道,那一对儿薄唇中吐露出来的话,是为了她忧心而出。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暮天雪想要的。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一会儿之后,段坤再次想骑马离开。突然,他又转回头,冲向暮天雪说到:“雪儿姑娘,战场毕竟不比其他地方,危险永远都是存在的。尤其是这射箭,树从来就没有万无一失一说。一会儿真正操练起来时,奉劝姑娘还是躲远点儿,不然误伤了姑娘,可就不好了。” 暮天雪莞尔一笑,微微颔首:“谢,段将军。” 离开时候的段坤,嘴角好像有了一丝牵动,像是在笑。他的马蹄声越来越远,但踏上暮天雪的心,却是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身后的玲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一手叉着腰,一手捂着肚子:“我说小姐,你倒是告诉我一声呀!你说,你也不给我配匹马,也别让我在身后跑呀!累死我了。” 两人低下头,看见了马旁站着的玲兰,跑得满头大汗的,脸色都白了。 暮天雪笑笑:“对不起啊玲兰,刚才我太着急了,所以就直接上了马。” 萧川扭过头笑了笑;“玲兰,你去旁边那儿坐着就好,那还有茶水。你是不是不会骑马射箭?” 玲兰急忙摆着手:“不会不会,少爷我不会!” “那好,那你就在那儿等着就可以。” “但是...”玲兰脸上的汗滴落下来。 “但是什么?这是令侯府,我是令侯府的人,我还能把你家小姐给拐卖了呀?放心好了。”说着,拉了下马的缰绳,马儿瞬间向前冲去。 暮天雪紧紧地搂着萧川的腰。 那一刻的萧川,只觉得自己策马奔腾在了爱情的路上。身后是自己的心上人,他曾以为,有了这一红尘作伴,便是半生天涯。只可惜,他不知道,身后的女子的心,从来就没有过他。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暮天雪还沉浸回味在方才段坤的一言一行当中。萧川突然迎着风喊道:“雪儿,你不是带了随身侍女吗?怎么现在只看见你到处都带着玲兰?” “因为,玲兰话少,并且懂我的脾气。” “你喜欢安静?” 未等暮天雪回答,马儿停了下来。 暮天雪下了马,一边弄着手腕上的腕带,一边抬头看了一眼萧川,低头笑着说道:“还好,我其实是个两极分化的极端形人物,既喜欢热闹,像这种舞刀弄枪的把式,也喜欢一个人安静。” 萧川将马递给了旁边的小将士。 “你腰间那个是什么东西?你从来的时候,我就看你有。” 暮天雪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香包:“你是说这个吗?”她解下来摆弄在手里:“这叫蛇草。” 萧川眉毛一皱:“蛇草?哪个蛇?” 暮天雪哈哈大笑了起来:“哪个蛇?就是那个,嗖嗖嗖嗖嗖嗖~地,爬得非常快的那东西!” 面对着暮天雪的可爱天性,萧川只觉得心,都要融化了。 他笑了起来:“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名?还蛇草?这名字好奇怪。这是香包吗?” “嗯,香包。特别香的,你闻闻。”萧川接了过来,打开闻了一下。他皱了下眉:“嗯,是挺香。” 暮天雪看到了萧川皱起来的眉:“你不喜欢这个味道?” “嗨,我一个大老爷们的,哪懂你们女人这些东西。”说着,伸手叫过来自己手下一个部将:“去给暮姑娘挑一匹白马。一定要性子柔的。” “不!挑一匹性子烈的。” 兵将还没有离开,抬头惶恐地看了一下萧川。对此,萧川也是很疑惑,以为暮天雪在开玩笑。 “她开玩笑的。去,挑匹性子柔的。” “不不不,我说是认真的。我就要一匹性子烈的。”暮天雪说这话的时候,神气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萧川。 “雪儿,性子烈的马不好驾驭的。一旦反了性可怎么办?”萧川皱着眉毛,一脸严肃地看向对面的暮天雪。 “可我就是不喜欢温顺的。”这一句话,让萧川直接灭了火儿,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于是,为了不让气氛变冷,他又继续提起了那枚香包。 “这是暮将军府里的东西?” 暮天雪举起手中的香包晃了晃:“你说这个吗?不是。这是我来时候萧漫给我的。” “萧漫?” 第24章 贲骨峡之战(二)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嗯,她小的时候去我府上,她知道我喜欢这个东西。所以,提前给我备好了。” “萧漫在哪儿弄的这么个玩意儿?还蛇草?” 暮天雪伸手指了指身后,又转了个方向,指了指北,又指了指南:“哈哈~你瞧我,又晕了,我不分东南西北的。反正,听萧漫和我说是在后山。她是在后山无意中发现了这个蛇草的,然后由,由那个...” 要提到段坤的时候,暮天雪的心又开始慌乱了起来。 “由什么?”走在前头的萧川回头看了一下暮天雪。 “就是由刚才,刚才的那位段将军采的。” “这令侯府附近还有这玩意儿呢?我怎么不知道?” 走在身后的暮天雪哈哈笑了起来:“你不刚才还说自己吗?一个大老爷们的,不知道很正常啊!” 萧川不好意思地举起右手挠挠头:“对,我是说过。正常。正常。” 话音刚落,方才的小将士便牵了一匹马来到了二人的身边。 “将军,暮姑娘。这马儿性子相对较烈,不过,大部分时候还是很通人性的。暮小姐要不试一下?如果不行的话,我再给您挑一匹。” 暮天雪绕着面前的这匹高大英俊的棕色马走了两圈儿。 这马背上的皮毛映着太阳光,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像谁?像方才段坤的那身铠甲,熠熠夺目。 暮天雪抚摸着马的头,看向他那对儿有着长长睫毛,会说话的眼睛。她只觉得,这种英俊,这种明眸,这种让人心绪泛滥,正是段坤。 此匹马的额头上有一个符号。暮天雪用手摸着那块胎记,转身问着送马来的兵将:“这马儿叫什么?” 兵将双手握拳:“回暮姑娘,这马,叫大瞎。” 暮天雪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在她眼里,眼前的这匹马,怎么看都是一匹骏马,怎么能叫一个如此搞笑的名字,还大瞎。 “叫什么?叫大瞎?” 兵将似乎也忍俊不禁,他一直在努力忍着。但是,暮天雪依旧能够从正迎着阳光的兵将脸上看得出来,他的嘴角在慢慢地抽搐着:“是,是,是坤少起的。” “坤少?”暮天雪挑起眉毛转头看向了身旁的萧川。 “哦,嗨,就是刚才见面那个段坤,段将军。” “坤少~”暮天雪在口中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心下感慨。对,萧漫说过。不过,当时没有太多的感觉,现下一品,好好听,和他好配。她突然把思维又转到了这匹马身上:“那,为什么叫大瞎?” “你下去吧。”萧川一边说着,一边接骨“大瞎”的缰绳,并伸手抚摸了两下马背,对着暮天雪说到:“这马,原来是段坤的。曾经陪了他很久。一直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是段坤的坐骑。你看,这到疤,就是打仗时候留下的。” 萧川说着,伸手指了指马身上的一处伤疤。 暮天雪瞅了瞅,用手抚摸了两下。 “后来有一次,这马突然之间反了性子,把他从马背上给掀了下来。结果,坤少就骨折了,一养养了有三个多月,那把他给气的。你不知道,这坤少本身性子就急,加上那段时间战事连绵的,他一个征兵打仗的人上不了战场,那不还得急死?所以一气之下,便把这匹马退了役。并且从大侠,改成了大瞎,说他眼睛瞎,不认识自己的主人。” 暮天雪笑得前仰后合的,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他太有意思了,太逗了。”萧川从马的一侧绕过来:“其实,坤少这个人平时看着挺严肃的,私底下呀,挺有意思的。为人仗义,对将士也都好。别看他一天天板着脸,就他哪天真有点儿什么事儿,全令候府营的兵都能舍命你信不信?” “他,这么厉害吗?”问这句话的时候,暮天雪的声音有点儿小。而这个小声里,可是有着无尽的温柔。 “以德服人!哈哈~坤少为人真的很好,很多人都说他高冷,实际上,那是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罢了。” “嗯,我每次看他似乎都不笑。” “他以前不这样的。”萧川站在马的对面,一边抚摸着马背,一边看向暮天雪。而暮天雪呢?静静地听着有关于自己心上人的一切故事。 萧川继续说到:“他实际上,是我父王的义子。据我父王说,他征战回来时,突然就发现了这么一个孩子,就是段坤。我父王特别喜欢他,甚至超过对我的喜欢。” 暮天雪抬起眼睛:“你不吃醋?” “哈哈,我性格好,不吃醋。况且,有什么吃醋的?人家本来就什么都比我好啊!但我大哥就...” 说到这儿之后,萧川再就没有说话,转而说了别的话题。 “坤少在各个方面天资都很过人,而且毅力特别的强,他所决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这一点上,说真的,我很佩服他。他就比我大了两岁,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被父王要求跟着他的屁股后头一起学习。但他永远学的都要比我好。小点儿的时候,我,萧宋还有他,我们三个经常在一起混。说起来,我和段坤之间这种兄弟关系,要比和自己亲大哥之间还要亲。他为人很仗义,并且能文能武的。” 萧川拍了拍马背:“他以前很爱笑的,并且经常会和我,萧宋之间开玩笑,打哈哈什么的。我们那个时候...” 说到这里,萧川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跟你说一个好玩的事儿!” 暮天雪瞪圆了眼睛,听得聚精会神的。 “什么事儿?” “十几岁的时候,我们还一起偷过府中丫头的脂粉,互相戏弄对方玩儿呢,结果,涂了一脸的红脸蛋儿,被我父王一顿臭骂。” 萧川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暮天雪从萧川的眼睛里能够看得出,在描述这段往事时,他有着留恋。没错,往事不堪回首,都是过去时了,能留给人的只有回忆。 真的是,只有回忆。 “那他后来,怎么就突然不笑了呢?” “哦,后来,后来,府里招进来一批丫鬟。新来的一批丫鬟里,有一个叫胡月的女孩儿。段坤很喜欢他,父王也不反对。说到这事儿上,我倒是觉得,其实我父王要比其它邻城的君王强很多。我父王从来不逼着我们去找什么贵族,在他眼里,只要我们开心快乐就好,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父王纵容,我三弟萧江,也不能娶了那么个女人回来。” 说到这儿,萧川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沉默了一小会儿,又继续抬头说到:“只不过,两个人你侬我侬了一段时间之后,一场战乱,我们从战场上回来,却发现,胡月不见了。” 即便这个桥段,在萧漫的口中已经有所听闻,但是暮天雪依旧觉得很有趣,并且他特别想探究一下这其中的事儿,于是他紧追不舍。 “那后来呢?怎么就不见了?” “不知道。说来蹊跷,胡月不见的时候,她的东西都还在,就是人不见了。当时在府中的,和她要好的几个丫鬟也都说不清楚人究竟去了哪里。所以,可能不是自己走掉的。” “啊?这怎么弄得这么吓人?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就不笑了呗。” “再后来呢?” “再后来?就现在这样了。”暮天雪还想问什么,远处,段坤扯着嗓子冲着萧川一顿狂吼:“萧川!你干什么呢啊?叫你多久了?有没有点儿轻重缓急的?你能不能快点儿?!” “哦,来了来了。不说了雪儿,你先别往前去,先溜溜马,和它熟悉熟悉再说,等我回来。” “嗯。” 第25章 琼淮岛之战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让段坤这么一喊,萧宋转身急急地跑去了那边,自己一片混乱的队伍当中。时不时的,还往暮天雪的方向偷瞄两眼。 而暮天雪全程的目光所及之处,却全然在那段坤的身上。 这时,萧宋跑了过来:“天雪。” 暮天雪冲他笑了笑:“你不用管理你的队伍啊?” “我弄完啦!你看,这萧川现在还没把队伍捋明白呢!看着吧,这一会儿的比赛中,准是我赢!” 暮天雪咯咯咯地笑着。 萧宋一转头,看到了暮天雪身旁的马,疑惑地问:“谁给你选的马呀这是?怎么把大瞎给弄来了?” 暮天雪笑笑:“你也认识它?” “它?谁不认识它呀?!大瞎在我们军营里,那可是出了名的。不过,它之前可是误伤了坤少。” “我知道。” “你知道?萧川告诉你的吧!这萧川,明知道大瞎脾气不好,还给你选这匹。天雪,我去给你换一匹!”说着,萧宋便要回头去给她重新选。 结果,却被暮天雪一声叫住了:“别去,我就要它!” 萧宋一愣:“雪儿,这马的性子,大家都知道的!它真的不稳,你要是骑它,那危险性可真的实在是太大了!马厩里面还有好多匹性格温顺的。” 暮天雪一抿嘴:“你不懂我。我呀,就喜欢这种难以驯服的家伙!” 萧宋歪着脑袋:“你这喜好,可是...”中间断了一下之后,继续又说到:“有点儿小特殊。” 暮天雪一边拍着大瞎的后背,一边冲着萧宋说:“我在我自己的府中,也是这样的。可能和我性格有关系吧。玩嘛,玩温顺的有什么玩儿头?只有这种,才会让人有驾驭它的感觉。” 萧宋摸了摸鼻子:“你这性格可真是独一份!一般的女孩子都怕马怕的要死,更别说是骑马了。你这骑马射箭的什么都会,你这样,暮将军不说你吗?” “我父王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府中,家里面还就我自己,哪有人陪我玩?我父王倒是找了几个小书童陪我,但是那几个读书的人呆板得很,我是一点儿都不喜欢。平时,我就是在府中踢踢毽子,骑骑马,射射箭,练练拳什么的。” 说到这儿,暮天雪调皮地一仰脖子:“我可告诉你啊,千万别欺负我!你们呀,要是欺负我,我可是会武功的哦。”说完,暮天雪自己都忍不住哈哈地笑了起来。 对面的萧宋也跟着笑得前仰后合的:“怎么可能会欺负你?” “哎呀,开玩笑的。” 身后的不远处,又有人在叫萧宋。 萧宋转回头和暮天雪摆了摆手:“我先去那头,估计这射箭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一会儿,可记得看我怎么赢了萧川的哈!” 临走的时候,萧宋还不忘回头看向她:“天雪,你真可爱!” 暮天雪笑了笑,可爱与不可爱,美丽与不美丽的,对于暮天雪来说,别人的赞扬对她都不奏效,只有自己欣赏的人,喜欢的人,在乎的人的一颦一笑,一个眉眼,都会让她心生波澜。 见到身旁没有人的玲兰跑了过来。此时的她,已经从刚才的奔跑中缓了回来,脸也不似刚才那样惨白,汗也消退了不少。 “小姐,别骑马了,我们去那边坐坐吧,那茶可好喝了。” “你去吧,我不去。我要在这练练马。” “你以前就骑马吗?” “嗯,一直都骑。” 玲兰笑笑:“我小时候就怕马。” “为什么?” 玲兰向后退了两步:“我也不知道。”暮天雪看着玲兰的举动笑的笑:“看来,你是真害怕。” “嗯,是的。” “诶,对了玲兰。” “怎么了小姐?” 暮天雪很正式的看了看身旁的这个丫头:“你还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呢!” 玲兰一愣:“我就是一个苦命的丫头,没有什么可说的。” “苦命的丫头,该说也得说呀?!也许我能帮到你呢。” 玲兰抬头望向眼前的暮天雪。 在她的眼里,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个温柔善良,讨人喜欢的姑娘,对她有着另外一重的含义的,那便是恩人。 玲兰抿了抿嘴:“小姐,你已经是我的恩人了。不管玲兰还能在你身旁呆多久,你的恩德,我一定会铭记在心的。不管我以后会在这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我都会永远记住小姐的。” 暮天雪皱着眉:“这话从何说起?”她转正了身子继续问到:“你是说,你要走?” “嗨,不是。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说完之后的玲兰又低下了头。 “玲兰,你总该还有亲人吧?其实,能和自己家人在一起,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儿,你若是有亲人,你就告诉我,我把你送回去,不管多远的路。” 谁料,玲兰一把抓住了暮天雪的手,但又觉得不妥,随后又拿开了。 暮天雪一惊:“这大热天的,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哦,没事儿,从小就这么凉,可能,就像人们常说的一样,手凉,没人疼吧!小姐,我知道您对我好,但是,求你,就算知道我家人的那一天,也千万别把我送回家人那儿了。” 暮天雪疑惑地问:“为什么?” 玲兰低着头:“我有一个哥哥,从小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父母在给别人家做活时出了意外,双双而去。好在东家好,给了一大笔银子。我哥呢,就用这笔银子娶了个媳妇儿。” 说到这里,玲兰苦笑了一下:“其实我哥待我还算可以,只不过那嫂子...” “你那嫂子,待你不好?” 玲兰抬起头:“嗯,她一直想把我卖到妓院。” 说到这儿的时候,暮天雪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你哥和你嫂子要把你卖到妓院?什么世道!”暮天雪就差跳了起来,养尊处优的她可能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再后来呢?”暮天雪穷追不舍。 “再后来?”玲兰顿了顿:“我就逃了出来。” 尽管玲兰的话语很简短,但是,基本上也道出了她不幸的大概。暮天雪对她这个哥哥和嫂子是又气又恼。 “你放心玲兰,倘若让我见到你哥哥和嫂子,我一定替你报仇!” “谢谢小姐。不过,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了。” “为什么?” 玲兰一愣:“没有为什么。小姐,您喝茶吗?我给你拿茶。” “也好,今天太阳很毒,是有点渴了。”趁着玲兰转身去拿水的功夫,暮天雪又转头看了看远处的段坤。却发现,刚才已经定格在同一个点的人,忽然就不见了踪影。 这一下让她慌了。在暮天雪的眼里,这没了人影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心丢了一般。于是,她开始在原地转圈圈,左看右看,四下环顾着,最后,在一群将士当中才找到了那个自己想要找的人。 她的心,落了地。 玲兰抱着一杯茶走了过来。暮天雪接过,又看了看身旁站着的她:“玲兰,难得和你这么有缘。从小家里面就我自己,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等我回暮府,我给你带回去。你做我妹妹好吗?” 玲兰激动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多谢小姐。” “叫我姐姐吧,别叫小姐了。能多你这么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其实,我比你更开心。” 跪在地上的玲兰只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溢出了眼眶。 远处,隆隆震耳的鼓声已经响起。两个人循声望去:“小姐,好像要开始了。我们去那边看吧。” “叫姐姐。” 玲兰不好意思地一低头。似乎对于玲兰来说,一时还不太习惯将那一句姐姐叫出口。毕竟,这暮天雪给的这种恩宠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天降的甘露,也有了从来没有体会到的温暖。 “你去吧,我在这儿边遛马,试试它的性子,也和它熟悉熟悉。我也怕它一会儿摔了我。”暮天雪说着,自顾自地笑了笑。 “你不要总往这面跑了,这里面马多。” “但是,但是我不放心啊。” “去吧。你不用不放心我,你在这儿,反倒害得我还得担心你。”玲兰笑了笑:“嗯,那你自己小心。” “知道了。”玲兰跑开的时候,暮天雪冲了她背影喊道:“记住,以后不要叫我小姐,叫我姐姐。” “嗯。” 暮天雪看着远处,远处的那个身影,就像定格在了暮天雪瞳孔当中一样,只要在这个战场上,他无论走到哪一个角落,暮天雪都能够第一时间捕捉得到。 尽管这军营当中,哪一个男儿不是英雄?哪一个男儿不是热血青年?不过,在暮天雪的眼里,任何人都不能够及她内心当中的那个段坤。 暮天雪骑上马,她抚摸着大瞎的鬃毛,在心里默默地想:大瞎呀大瞎,他当时在驾驭你的时候,是不是也如我现在这般?也曾轻抚过你的脸颊? 正想着,暮天雪的眼前便出现了一幕幕。 她仿佛看到了段坤骑着它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样子; 她仿佛也看到了,每次从战场上凯旋归来的时候,段坤都会奖赏给大瞎最爱吃的粮草;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段坤看向大瞎时,眼神里充满的宠溺。 在暮天雪的心里,那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一样。 暮天雪闭上眼睛,她仰起头,感受着迎面拂来的阳光所洒向自己心底的温暖,这种温暖,是自己从来都不曾有过的。 这,就是爱的力量。 第26章 魔摩幻影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陶醉着的暮天雪又被一阵急促的鼓声带回到了现实当中。她望向远处,萧宋和萧川两个人都在向自己挥着手。 而她的目光,在匆匆掠过二人之后,便再一次停留在了段坤的身上。 身下的这一匹大瞎,此时还算是安稳的。 暮天雪用手摸了摸它的鬃毛,调皮的冲着它说到:“谁说你不听话?那是因为他们不懂你。大瞎呀,如果你不开心,你一定告诉我。你可千万不要把我摔了!你要是把我摔成残疾,段将军会不要我的。” 说完之后的暮天雪自己坐在马背上笑了起来,她忽然觉得自己变得好傻。 身下的马儿抬了抬蹄子,并且打了一声鼻息。 暮天雪笑笑,拍了拍它的脸:“你听懂了对吗?大瞎,我就知道,你一定了解我。” 远处,萧川和萧宋的士兵跃跃欲试了起来。 两个回合不相上下。 暮天雪看得也饶有兴致。不过,场上的萧川似乎因这不相上下的几轮回合而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冲着远处的萧宋喊道:“萧宋,别比兵了,咱们两个比一局,怎么样?” 萧宋挺了挺后背:“可以呀!你别忘了,我可是骑射小能手!” “哼,试试才知道!”说着,萧川从后背的箭筒中拿出了一支箭。 瞬间,整个军营中便弥漫了剑拔弩张的气息。 这种氛围带动着暮天雪一样觉得紧张了起来。她双眼不住地盯着萧宋和萧川两个人的马匹。 两个人在场上转了三圈之后,突然,箭从弦上离开,猛地向靶上飞去。可结果,让人扫兴的是,两个人的箭虽然都上了靶,可标,确实不怎么样。 这种掉链子的事儿,让两个人都觉得有失水准,纷纷表示要再来一局。 一旁的段坤叹了口气:“算了吧,你俩这么比下去,估计天都黑了。再说,这给将士弄的玩乐的,你俩跑这儿来一决胜负做什么?不过,就瞧着你俩今天的水准,也说明啊,你俩这箭法,可是真该练练了。” 话音刚落,一旁的士兵怂恿着坤少:“兄弟们!我们让坤少来一箭怎么样?” “对!来一个!来一个!坤少,来一个!” 面对着怂恿和起哄,暮天雪将目光落在了段坤的身上。 实际上,段坤各项武功可都不是吹的,不过,他还真没有想在这节骨眼儿上来逞什么能,只不过耐不住众人的起哄,索性赶鸭子上架了。 暮天雪望着段坤的样子,仿佛已经忘记了呼吸。 背上箭筒的段坤,踏上战马的英姿,潇洒帅气逼人。她似乎已经词穷在他的眼里,她已经不知道,究竟该用什么样的词语去形容眼前这个男人,所带给自己一切的感官享受。 远处的段坤微眯着眼睛,紧紧地盯着远处的箭靶!他勒起马的缰绳,那双锐利的眼睛就如同那老鹰,透着炯炯有神的光,盯着猎物不放。 这一切,让暮天雪都看直了。 段坤的马,绕着整个赛场上跑了三圈。三次,每一次的匆匆相遇又告别,扬起的尘土飞沙都让暮天雪没有勇气去阻挡,她只觉得,如若天有心,便借着风沙去告诉自己心上的人儿,自己的爱恋。 吹动发丝的风,像极了青春的似水流年,搅扰了那一场所做的青春的美梦。 突然,离弦的箭一路奔向了靶心。在一片叫好声中,暮天雪才反过神来,段坤在如此远的距离,居然射中了靶心! 暮天雪所为之而倾倒,爱慕之心陡然上升。 只不过,还沉浸在方才的倾慕之情当中时,段坤的马儿慢慢在减速的同时,围绕场上第四圈的时候,太阳光照在段坤的铠甲上,那折射出来的一道凛冽的白光突然射向了暮天雪处。 她急忙伸起手臂挡在了眼前。身下的大瞎也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忽然毛了起来! 它的两只后蹄儿突然向上抬起,这使得坐在马背上的暮天雪紧张了起来。她用双手紧紧地攥着缰绳,双腿紧紧夹住马的肚子,可是,却无济于事。 远处的萧川和萧宋看到此情景,急忙上马飞奔而来!不过,一切已晚。 大瞎的脾气,似乎确实要比其他的马儿更为急躁,一个光射过来之后,几乎不给任何人喘息的时间,大瞎便已经将暮天雪从马上撂倒到了地上。这一举动,可着实吓坏了场上的众人,就连一旁刚射中靶心的段坤也急忙的赶了过来。 马儿还没有靠到前,萧川便一下子从马背上跃了下来,快步跑到了暮天雪的身旁:“雪儿,雪儿!雪儿,你怎么样?快看看,是不是摔到哪儿了?” 面对着坠马的暮天雪,萧川吓得脸都白了。 “我没有事儿,没有事儿。” 萧宋也过来:“天雪,你等着,我让人叫医官,你别害怕!”话音刚落,便大声冲着身后喊到:“快!去叫医官!快去!” 暮仕雄将军的爱女在令侯府中坠马一事很快便传了开来,传到了那正在府堂上看书的令候孤耳朵里,可是着实大怒!他策马狂奔而至,待见到暮天雪并无异样时,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转而表情严肃地看向身旁的众人:“说!是谁把雪儿带到了军营?” 萧川低下了头:“是我,父王!我本来是想...” “哼!胡闹!简直是胡闹!” “萧伯伯,您不要怪川哥哥,是我自己执意要来的。只不过,今天这马还没有骑呢,先摔了个大跟头。” 暮天雪站起身走了几步,正好医官也到了,一番检查,发现确实无大碍之后,令候孤才放了心。 “你看看,萧伯伯,我真的没有事儿!”令候孤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那也得小心!知道吗!” “嗯!”暮天雪嘟着小嘴儿,嗯了一声。 令候孤转身看了一眼那匹毛了的马,才发现居然是大瞎。 “谁把这孽畜带来的?不知道他性格不稳吗?” 一旁的萧川将头低得更深了。令候孤咬牙切齿地指了指他:“你呀你,你一天天的,长点心行吗?” 萧川被候爷给说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所以也不敢言语,好在,暮天雪没事。这要是真有了伤,估计,自己也得心疼得要命。 “雪儿姑娘,即便是医官给你检查了,确认了这骨头没事儿,不过,这摔一下子的,估计明天身上也会有酸楚。我那儿正好有治疗跌打的药,也是当时大瞎摔我时候留的。回头,你让你身旁丫头去取来。” 段坤站在萧宋的身后,看向暮天雪说到。 有了这一句话,暮天雪已经痊愈了。连摔的“屁墩儿”都可以忽略不计。 “谢谢段将军。”暮天雪的声音很小。 “对,对,段坤那有什么膏来着,他常年备着的,什么方子都有。你找他,找他就行。雪儿,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别总往这生猛堆儿里头扎行不行?你说,你这来玩儿,真要在我这儿出点什么事儿,我回头,怎么和你父王交代?你父王都能要了我的脑袋!” “萧伯伯,雪儿知错了。今天这是个意外,就是个意外而已。” “意外?别!这种意外,还是没有得好!哼!萧川啊萧川,我真是,真是都不知道说你点儿什么好!”令候孤现在看见萧川,气就不打一处来。 萧川站在一旁,就像一个做错事了的孩子一样,头低得很深。 令候孤气的,转过身,指着萧川:“快!还不给雪儿姑娘道歉?” “哦,哦,是!雪儿,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本以为这大瞎挺长时间没人理它,它能消停消停,没成想...” “不,不,川哥哥,我真没事儿,我没有怪你!是我自己执意要留大瞎的。真的萧伯伯,川哥哥和宋哥哥都说要给我换,但是我自己不肯的。您别怪他们了。不然,我该不好意思了!” “哼!就算你没事儿,我也得罚罚他!这样萧川,就罚你七日不能见雪儿!”说完,拂袖转身上马,准备离去。 萧川一惊:“啊?父王,不行啊!不是,父王,您罚我不吃饭,抄书都行,这,这不行啊!”萧川冲着令候孤远去的背影不停地喊着,这样,倒是让一旁的萧宋笑出了声儿! 萧川不是好眼色地给了萧宋一拳:“笑什么笑?早知道,我就让你去请雪儿了,到时候,见不着人的就是你了!” 萧宋笑得前仰后合的:“哈哈哈哈~谁让你着急?” 暮天雪靠着玲兰,眼睛是不是地瞟着段坤。当两个人目光碰上的时候,段坤忽然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转身冲着身后的众兵将喊到:“散了,散了!改天再比!”说着,随着兵将一同离去。 还尚未从那灼热的目光中回过神儿来的暮天雪,忽然被一阵大嗓门儿给拉了回来:“雪儿!雪儿!” 这声音不甚熟悉,越过众人,没错,是萧漫! 她急匆匆地往这儿跑,身后跟着两个丫头。 “雪儿!你怎么了?我听说你从马上摔下来了?啊?怎么回事儿啊?有没有摔坏?你手疼吗?腿疼吗?脑袋疼吗?” 一旁的萧漫,就像是看洋娃娃一样,一边焦急地问着,一边用手摆弄着。甚至说到脑袋的时候,还晃了晃暮天雪的头。 “哎呀,我说萧漫!幸亏你不是个大夫!你要是从医,这病人没事儿都能晃荡散架子了!”萧宋在一旁不满地说到。 萧漫眼睛一瞪,回手伸出食指指向说话的萧宋:“还有脸说!你们俩真是没谁了!我就去后山的功夫,你们就把雪儿弄伤了!能不能行了?还打仗的!”萧漫一边说着,一边翻着白眼儿。 看得出,因为暮天雪的意外,她着实是对这两个哥哥表示很生气。 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面前的两个人:“我告诉你俩,这是雪儿没事儿!不然,我绝对饶不了你们!” 说完,气冲冲地和玲兰扶着暮天雪往回走。 身后,萧川想要伸一手,却被萧漫恶狠狠地给挡了回去:“起开!烦人精!” “萧漫,我没事儿,我自己能走!你这样扶着我,我,我别扭!” “听话!别动!我告诉你,你以后离那两个傻子远点儿!” “萧漫,真不怪他们!真的!” 萧漫瞪圆了眼珠子:“怎么就不怪?不是他们来告诉你这有什么射箭比赛的,你怎么能知道?切~还射箭比赛,不就是邀功献媚嘛!”最后一句,萧漫嘟囔着说的。 “嗯?你说什么?”没有听清楚的暮天雪问了一遍。 “没什么,我就是说他俩蠢!” 萧漫笑了笑:“对了,你干嘛去了?从你跑了,我就没见你人影儿。” 第27章 活见鬼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啊,我去摘蛇草了呀!”说着,冲着身后的丫头摆了摆手! 那丫头递过来一堆草,却让暮天雪笑开了花儿。 “还有?这季节按理说,不应该有蛇草呀!怎么,这儿的蛇草什么季节都有?” 萧漫用一只手摆弄了摆弄:“不知道。可能是地域差别吧!不过说来也怪,我上次去给你摘的时候,是我第一次见,但是印象很深,摘完那些就没有了的。谁知道,今天去后山溜达,诶!发现一片!” 暮天雪笑笑:“够了,够了!回去我就晒了她!到时候,我给你做香包!” 萧漫眯起眼睛:“嗯嗯!” “对了萧漫,府上,有会做绣花活儿的绣娘吗?” “怎么?你要绣什么东西?” “不是。我们将军府,以前有一个绣娘。她会将蛇草泡完的香气染到线上。我是想问问,咱们府上有没有这样的能人。” “我去!听着都觉得有意思!不过,没有!” “小姐,我,我可以试试。” 二人惊讶地将目光转到了说话的玲兰身上。暮天雪惊讶地问:“你会?” “我可以试试。我以前在一个人家做活的时候,见过一个绣娘就是这样弄的。不过,我也得试试。因为,看是看了,但,没弄过!”玲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厉害呀!看来,你这可真是深藏不漏啊!”萧漫夸张地说着。 突然,前面窜出来一只大黑狗!速度极快,并冲着玲兰一顿狂吠! 玲兰双手抱住脑袋大声叫了几下,突然就不会动了! 萧漫上前驱赶了黑狗之后,试图伸手拉起吓瘫在地上的玲兰,却发现,这丫头浑身冰凉,全是冷汗,并且僵硬得很! “玲兰!玲兰?黑狗已经跑了,你别害怕!”玲兰还是没有反应。萧漫抬头看了看暮天雪:“雪儿,这,这可怎么办?她,她该不是吓傻了吧!” 暮天雪蹲下身:“也许!她那阵儿还和我说害怕马!可能,什么都怕吧!再说,别说她了,就刚才那大黑狗窜出来的样子,我都吓了一跳!诶?这府上谁还养了狗?” 萧漫也蹲了下来:“应该是梁永,就我父王身边的一位文将。好像,好像这府上就他养了一只。先不说他了,这,这玲兰怎么办?” 暮天雪将手里的香包塞给萧漫:“我试试,要是不行,就叫医官。” “你试试?你试什么?”萧漫见暮天雪撸起胳膊的样子,忽然有点儿懵:“你该不会要揍她吧!” “我曾经听我父王说,有些士兵上了战场,不是武力不行,而是心理素质不好,见到同伴掉了脑袋什么的,活活吓死的。所以,有些受了惊吓的人,就用力敲她大椎穴旁的一个穴位!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我试试哈!” 暮天雪说完,摆正了一下手的姿势,冲着道听途说来的“秘方”,对准可能的地方,用力就是一掌! “哎呦!”这一声还真不是玲兰发出来的,是暮天雪! “怎么了?怎么了?”萧漫关切地问。 “玲兰这身子,怎么跟块石头似的!我去!我这被大瞎没摔疼,倒是让玲兰把我给弄疼了!” 话音刚落,地上的玲兰忽然“动”了。 “诶,诶,雪儿,动了,动了!” 暮天雪一边晃着手腕儿,一边惊讶地看向地上的玲兰。 缓过神儿来的玲兰大口喘着气。 萧漫蹲下凑近她:“玲兰!你好没好点儿?原来你这么怕狗?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都石化了!” 玲兰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恐中缓过神儿来,她呆若木鸡般地看了看一旁的萧漫,慢悠悠地来了两句:“啊?啊!” “得了,快别扶着我了都,快把她弄回去吧!”说着,萧漫带过来的丫头上前扶起“吓”出一身冷汗的玲兰回了府。 【魔界·魁煞境】 与此同时,在那暗黑的魔界里,醒来之后的冕,发现自己仍然躺在魁煞境的魔天塔里。不过,他的气力仍然是虚弱的,并且,脸上的那一只金氓瞳,也因为灵能的缺失而变得黯淡无光。 他轻轻侧头看向身边。这身旁所簇拥着的,妻妾和儿女均已就位。不过,除了妾霍乙香的脸上能够看出来泪水和焦灼之色外,似乎旁人毫无反应。 那站在冷鸢公主身后的奎疆一脸凝重,白星清更是将眉头皱紧。 冕吃力地叫着业达目:“业达目,来。” 循声跑来的业达目扑通~一声跪于冕的榻旁:“搬离魔天塔。离开玄河魔谷。越快越好!” 业达目低下了头,小声应着:“是!” 他刚欲起身,一旁的奎疆坐不住了。 他凑近冕:“父王!您真要带着全魁煞境搬离魔界?只不过打了个败仗而已,我们不管怎么说,也是新晋的王者,这样岂不是太丢人?况且,搬出魔界,搬到哪里?况且,老魔王可是让您守住魔天塔的!您难道忘了吗?” 奎疆的话里明显有着焦躁和不安。是的,对于他来说,这个父王的王者当的,属实是窝囊至极! 冕虚弱地闭上眼,他不想和奎疆诉说自己的无奈和苦衷。 一旁的白星清见父亲没有说话,急急地绕过母亲霍乙香也来到了冕的身旁。他的脊背站得竖直,那望向榻上的父亲,同样用着一副趾高气昂的神态! “父王,您打不过您可以说啊!我们可以找外援啊!也没有必要让人家给赶出去的道理!呵~这魔界中,哪有刚称王就被人卷出去的?简直都会成为天下的笑柄!” 霍乙香回头甩了白星清一巴掌:“不孝子!你父王平日待你如此甚好!让你同去取权杖,你当时做了什么去了?现在,见到你父王如此这般,竟然还站在一旁说风凉话!王权之事,以后再议!”霍乙香的言语中,有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白星清张了张嘴,把想反驳了话咽了下去。 冕猛地睁开眼,那只金氓瞳此刻似乎比刚才明亮了一些。他盯着魔天塔的穹庐之顶,这塔内的一物物此刻已因他的失利而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冕的金氓瞳里写满了仇恨,这等奇耻大辱,他荻格·冕,怎能忍辱罢休?! 突然,他猛地起身,望着面前的奎疆和白星清:“出魔界之后,奎疆、白星清、妖茉莉随同冷鸢公主生活。居于多拿舸星系,父王故友处暂居。霍乙香随我。待新处落定,我自会派人去接你们。” 从冕的声音里能够听出,尽管他竭尽全力地在安排着后续事宜,也想让妻女知道自己并无大碍,不过,那孱弱的身姿和语气,还是能将一切暴露无疑! “去多拿舸星系?我不去父王。那里太破旧了,儿时叫我去与那公主玩耍,简直就是灾难!”说话的,是冕的小女儿,妖茉莉,妾霍乙香所生。从小娇生惯养的,娇滴滴一副公主的样子。此时的她,正撅着嘴,如同撒娇一般在冕身边邀宠,全然不顾当下的局面。 霍乙香似乎想回头说点什么,谁料,冕突然怒视着面前的几个人:“只要我荻格·冕还活着,就轮不着你们在我面前说三道四,耀武扬威!” 冷鸢公主在众人之中一直未言语任何。 冕抬起金氓瞳看向她:“怎么不说话?” 冷鸢公主站直了身子:“无话可说。” 冕扶着身旁的魔木图腾柱站了起来,他向前探着身子:“无话可说?呵~我,倒是有话问你!为何,天魔族送来妖灵气血一事,你没有同我讲?嗯?” 冕的声音阴森瘆人,冷鸢公主一愣:“正要说,您已经喝了。当时并不知其中有诈,所以,事后也没有讲。”冷鸢公主的回答似乎合情合理。 “不知有诈?好,好。冷鸢,希望,你不是联合天魔族来打击我的王位和威严!”冕的声音里透露着凶狠。 冷鸢公主明显怒了,那发冠此刻已因盛怒而变了颜色! “联合天魔族?魔王,您该不是被打得怕了吧!我联合天魔来压制您?对我冷鸢,有什么好处?!”她有力地回击着。 “为了你父亲,效忠于魔皇军爵的雷颂公!”冕突然的爆发让旁人着实都吓了一跳! “魔王,我觉得,您的疑心病确实应该改一改了。冷鸢有事,先行告退!搬离魁煞境时,叫人通知我便可!”说罢,冷鸢气冲冲地离开了魔天塔。 冕环顾了周边众人:“出去!留业达目。” 此时的奎疆和白星清,也因冕方才的盛怒而闭了嘴。 魔天塔里恢复了安静之后,冕直直地盯着业达目。这让业达目忽然心里发毛。 “有一事,我只容你一人知道。”冕的语速很慢,并且,每一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似乎是怕业达目听不清一样。 闻话瞬间跪地的业达目头叩于魔天塔地表:“业达目,断断不枉魔王信任!” 冕站起身,虚弱让他的步子有些许发飘。他俯身抬起业达目的头,幽暗的金氓瞳此刻正紧紧地盯着业达目的双眼:“母后玉魔灵生我之年,时值流年太岁轮值卸任,当年太岁代管六界寿冥的初始,天生我于双命!此事,除我母后知晓外,连父王西博格鲁都未曾知晓。” 业达目一惊! “方才,我一直自阻灵种化三生的重燃之势,怕的,就是那心存歹念之人再对我起了杀心!现在,这天机,我只同你一人讲,为的就是,我,荻格·冕,要建你之前同我提起过的项门台!天不让我亡,那,便是许我称王!待我重生之时,我要反杀回魔界!到那时,我荻格·冕,不仅要踏平玄河魔谷,我还要一统魔界!”冕的声音厚重而有力! 那带着毋庸置疑的必胜决心,让跪在地上的业达目心里发着颤! “业达目,必辅佐魔王,雄霸一方!”业达目战战兢兢地说到。 “那就好!有关于项门台的一切,你,现在就可以筹划了。复仇者,虽不急于一时,却依旧没有过多的耐心!哼!天赋我双命,便是叫我带着王者的荣耀居于这六界之中!天命使然,王者,我必成焉!” 【项门台】 此刻的冕,站在这尚且无人知晓的项门台中,深邃的金氓瞳邪恶地盯着那站在令候府城内的令候孤,随即发出一阵惊悚的笑声。 笑毕,他对着身旁的业达目说到:“这地儿选得好!选得妙!果然嗅到一股子神仙气儿!如此这般之灵人,怎入人界还未到升天圣人之时?” “王,据说,此人为天神十二体的化身!集混元乾坤五岳神令于灵体,行昆仑都山脉,气血走阴阳两道,乃是这项门台的创成者墨黎师祖的二化。如果,能得到此人的仙魄神识,那魔界称霸,可就指日可待了。”业达目附在冕的身旁说到。 “门外这人,既然是墨黎师祖的凡化,那他,岂不是对这项门台的悬门令,有着破译之术?”魔王眯起仅剩的那一只金氓瞳,幽幽地问。 “不。我在天界时,曾听雷霆都司说起过此事。这墨黎师祖,想当年在创项门台时,亦同我们今日这般,需要用三界六道神躯为体,纳日月潮岁之光,取万灵天地之优,合智谋、胆识、心魄等天圣之通念为一体,方可在四十九天内速速得成天神之道。成,则破了这项门台,一朝跃于千万人之上。否则,灰飞烟灭。” 冕皱起了眉:“从我知晓这项门台之日起,便一直在踌躇着究竟要不要赌这一把。倘若,我真的未在有限的时间里,收集到足够可以得道的灵气,那么,我,和我的魁煞境,便在这浩荡的宇宙乾坤之中,再也寻不着踪迹。” 业达目在一旁微微垂下了眼。 冕抬起头,他那酷似幽灵般的躯体在黑暗中近乎难以捕捉,而尤为乍眼的,便仍是那异灵无比的金氓瞳! 此时,他荡到了叁空门前,看着那门外另一个世界中的令候孤,天泽的福相,透过头颅穹顶的一抹幽蓝,冕,窥到此人体内流转周始的凝灵气血,贯穿五行,放射出夺目之光。 第28章 春心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此等天地灵延集大成者,让冕的嘴角逐渐在上扬:“哼!众神皆妄称三界,惟魔界置于沧浪之地!这回,我倒是想看看,那些叱咤三界的诸神,入我项门台之后,该是何等的落魄与无能!哼!天界毁我金氓目的混元雷祖,冥界断我三生逻魂命的酆都大帝,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哈哈哈哈~就为面前这墨黎师祖的三化,项门台,我赌了!” 说罢,冕的笑声又传向这无边的黑暗之中,空空转转,阴森恐怖。 突然,他猛地将脸靠向业达目,那近乎贴近颜面的距离,让业达目都能感受得到冕呼出来气体的腥臭之味儿:“如果,要是被我知道,你,是天界派来的人,我定会在项门台崩瓦之前,让天界一半儿的神仙来给我魁煞境陪葬!!” 冕的声音恶狠狠的,那种近乎于地下无名升腾而起的浑厚声线,像极了魔灵者,在用那从黑暗的无边之中回荡的幽幽之音,予以摧毁这世间万物惶惶坠坠之心。 业达目臣服于冕的脚下:“王!我与雷霆都司府被都官贬下凡尘之时,便已心中充满了仇怨!从妖修到仙,我已耗用了数千年之久,因小错而折杀我千年功力,怎能不让我恨之入骨!我从无称雄之心,但却有感于修道之行!一招毁我,我自于天界,势不两立!” 冕将脸离开,伸出那似有却无的魔爪,灰蓝色的软糯肢体拂过业达目的脸:“如此,甚好!你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只不过,这修过道的魂,倘若是进了人道,那也是三生仙体加持,三世亦再为修行之人。现今,你效力于我魔界,倘若,哪天日月入了流年,你再次进了六道走一遭轮回,怕是,早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如若入轮回,业达目也永不忘魔王对我的恩宠!”业达目双膝跪于魔地,头叩魔王之足。此等表态,让冕又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好好。项门台觅灵期间,我加赐你魔耳,可听三界之外细碎之音;赐红瞳,可观三界之内凡人之真;赐黑屠煞,可于战事之中,黑化其方圆百里之生灵;赐碧血鸟为坐骑,可飞于天界十九重天,伏于冥界第四层,越妖界千年妖山,立仙界二等仙班之下。而你,要做的,便是从三大界中,选修道之人供我壮大我神魔之域!” 冕说到此,只见,这项门台里顿时浊气丛生,浑浊且带有类似于气泡的东西漂浮在空气中,碎碎不堪,哀嚎之声不绝于耳!那滚动透明的气泡,便是生灵之灵气! 风声鹤唳,魔兽横行! 那广袤无边的暗黑幽怨世界里,突现森魔之林! 那晃动在空中游荡且张扬,放肆且嚣张的枝条妖娆且恐怖! 冕在森魔之林的尽头,如同一只困怠愤怒的野兽,他咆哮着,怒吼着,他举起锋利的魔爪横空裂帛,顷刻之间,黑云笼罩下的魔界仿佛被撕开了一道道口子! 只不过,那缝隙之中不是朗朗乾坤下的白昼,而是,魔界秘境中形如干尸枯槁般的生灵在痛苦的哀鸣! 冕渐行渐远,在即将于黑暗中消失时,他冲着跪在地上的业达目说到:“业达目,现命你于七七四十九日之内,除凡人外,寻六界的神能之士,入我项门台,过我四方门,遵我悬门令!要想尽一切办法让其入我魔域!还要让那墨黎师祖的凡化,在不惊动三界的情况下自愿去寻那灵棺木!待灵棺木一到手,我魔界便是自由身,到那个时候,莫要说那师祖的化身,整个三界都任我践踏!还怕,我不能达成能灵之力?哈哈哈哈~今夜子时立项门台。我用我数千万年的功力和我整个魁煞境的生死,去赌这场驳变浩然之气...此刻起,我冕,要擎天地日月之岁,得乾坤八卦之巅!待灵魄十足,我魔界,要脱离值年,从此,我便是雄霸天下的王者!哈哈哈哈~” 冕的笑声,在其离去之后的数刻之间,依旧回荡在业达目的耳朵里。 许久,业达目才缓缓起身。 他抬头望了望对面那从黑暗中出现的斑驳城墙,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只是,冕,将这集灵能之事说得竟然如此轻松,实在是太小觑了这项门台的威力。 这项门台说白了,实则就是一阵! 不过,此阵,可是非同小可! 不仅知晓人尚少,那于阵中成败可均为天命之大事!且这阵,本是只守不攻,自建自破,外人皆可入,里头的,却不可出!但这正能与邪能之间,往往还是逆了个乾坤的事儿。 但是,能成阵,自然亦有破阵之外物。 此物,便是冕方才提到的灵棺木! 如若得此木,那魔界的魁煞境,便可自由出入项门台!而取此灵棺之木者,必须为万物资始之初,集阳德于一体,天性至刚之人,才可于昆仑雪山脉的象牙山寻其踪迹,并取回用之。 纵观四周,此人,怕是惟令候孤之外,绝无二人! 这一步步的,就像是连环计,实在是马虎不得。 所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业达目靠窗坐下。 他依稀记得在天界时,曾听茅山祖师说过,混元年间,墨黎师祖在地贲台打坐之时,偶听闻台后方隐约有动静而出!一探究竟,却见一巴掌大的木块在独自行走。那木块呈焦黑炭色,上有裂纹。墨黎师祖大惊!旦闻这有生之体幻化为何物,均可谓平常之事,而眼前这块木头,却非妖魔鬼怪所变。凑其观,旦见其木上有双目,黑泽双点。待其欲拾起之时,只见这木块突然腾空一跃而起,陡然之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雷声滚滚! 墨黎师祖由风沙中再次睁开眼后,他发现,眼前,突然出现一矩形阵!此阵犹如一城堡,且有着四方之门,却不惧四方来客。但,各门皆设有悬门令,如若想出,则需按令上所示,留下该留的东西。 且此阵只存于空间四十九天,用自身修泽作为筑台之根本,倘若时效已过,未能行功灵于大者,必与这项门台俱毁! 也正是因为其能效之大,古往今来,六界知晓此阵者皆跃跃欲试,但又闻风丧胆。且那木,本是元始天尊为利万物发达而遂其生的产物,乾坤与天地协心,以行阴阳变化之道,其间,功用无穷也。 而现如今,冕用其自身一境作为赌注,正所谓,成则遮天蔽日,败则付水东流。 所以,他望向门外的令候孤,心里反复琢磨着,不能强攻,只能智取?而冕,借这项门台赌称霸的能量之渠,又自设过高,单单凭灵气一渠,便要集满三柱有余,实在有些难度。 倘若,没有那灵棺木,守株待兔等着人上门来汲取灵气以求圆满,又简直是天方夜谭。 冕欲于子时开设项门台,虽说,按照值年与流年的时间计算,这日子,倒也不算短。不过,与这项门台成败之比,可不是时间长短之事。旁的先不说,这要是因为这令候孤而惊动了天界,怕是这能量还未等收,先战了起来!倘若,真要打起来,六界在外,魁煞境在内,怎么说,都是个败字当头! 看来,当务之急,先寻来灵棺木是大事! 而眼前的这个令候孤,足智多谋,心思缜密,要如何让其自愿入这项门台,又该如何让其去那昆仑脉找灵棺木?不能攻,不能控其意志。业达目陷入了思考。 随即,脑海中蹦出来两个字——诱骗。 第29章 玲兰是谁?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第二冥界·地龙台】 从木云亭府中回来的五阴卜阳王,回到地龙台时依旧怒气冲冲。那一双三角形的眼睛此刻利觉而显!而地龙台之外的西蒙斯,此刻也是因卜阳王的震怒而龙头傲起,长须随风四下摆动! 五阴卜阳王本想召地龙台全员聚集于此好一问究竟,但其坐于那雕花的阴阳椅上时,忽然想起黑煞所言,是在幽灵谷所知。那,黑煞,去幽灵谷又去作何? 想到此,卜阳王将手伏在阴阳椅上,冲着门外震声怒吼:“去!宣黑煞前来见我!” 那声音透过二冥界的冥司府邸,穿过地龙台外驻守的十二匹冥地龙,呼啸之风霎时传遍四周!西蒙斯仰天长啸,那翻腾肆虐的团云被震得顺势翻了几个个儿! 黑煞收到宣召旨意,心里有些忐忑。难道是... 他由不得多想,起身快速踏云直奔地龙台! 此刻的地龙台四周,只觉得灰蒙蒙的压抑。途经西蒙斯身边之时,那西蒙斯将龙头冲向黑煞,一双眼睛凶狠地盯着他!这让黑煞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 “冥将黑煞,拜二冥界五阴卜阳王!”冥司府的地表之上,身着一等将士的黑光战甲此刻正熠熠耀在五阴卜阳王的面前。 “黑煞!你将何时,何地,何处,听何人所言的魔界魁煞境无主之事速速报于我!”阴阳椅上的卜阳王威严肃暮,黑煞不敢抬头望向他,他生怕,那冥王的一双锐利之眼,能够分分钟看穿他的小心思。 “是!”黑煞尽管嘴里答着是,却丝毫没有底气。 “末将于今日寅时,途经幽灵谷,听闻两鬼差正在讨论着此事。属下听闻,便第一时间告知于您。” “途经幽灵谷?我地龙台,与那幽灵谷相隔甚远,且目前暂无幽灵配备调遣之意。你,去那作何?”五阴卜阳王的声音凶狠而有力。让跪于面前的黑煞心里一惊! “末将,末将去寻了一位故友。” “故友?你的这位故友,究竟是在幽灵谷,还是在第一冥界?!说!”五阴卜阳王忽然震怒!那怒吼之声让整个冥司府内风云骤起!四下邪劲之风蜿蜒之上,最后,却俯冲而下直击黑煞! 黑煞只觉得自己的后背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促使着跪拜俨然成为伏地!他颤抖地回答:“末将不敢在卜阳王面前造作,故友是幽灵谷执事,名为切那多莱!和一冥界真的毫无关联!” 五阴卜阳王从阴阳椅上起身,那阴阳双煞的双面血此刻已经全成黑色,沁入眼珠底部的色彩让整个人看上去威震庄严,并有着惊悚之势! 他站到黑煞的面前,半晌,慢悠悠地传来一句:“黑煞,记住你说的话!” 这一句话,传来了三重回声荡在空气之中,从耳畔回旋到心底,让人心生畏惧! “是是!末将记住!”黑煞叩头于地表!撒了的谎,已经无法圆了! “你暂且退下!”卜阳王抬头望向门外的远处,那十二头冥地龙正英姿傲然立于冥府之外!远处黑云滚滚,那贯穿在云里的风,更是将那日灼透的阴霾尽收眼底,团团落在黑煞的谎言之中! 黑煞直到出了地龙台,都依旧不敢抬起头看卜阳王盛怒之下的面容。他害怕,那威严的注目下,自己会因此而说出秘密。 实际上,黑煞,是去了第一冥界,见了楼花! 这楼花,是一冥界三番鬼王身旁的一名女将!在冥界尚未分一二之时,她同黑煞共同效力于五阴卜阳王。但在黑煞刚欲对其表白喜欢之情时,冥界风云骤起!一轮接着一轮的战事让其最终划分为一二区,而楼花,也选择跟随三番鬼王效力。 不过,这楼花选择了一冥界,实则是因为三番鬼王身旁的执事鬼将——查克索。这一点,似乎在幽冥界里,众人皆知。 这畸形的三角恋就发生在三番鬼王的眼皮底下,但他却依旧兴奋不已。说到底,还是因为,黑煞对楼花的喜欢,可以利用。 而黑煞时不时去一冥界,楼花总是能适当地“透”点儿小道消息给他。你若说,这黑煞是不是智商堪忧之辈,实际上,因为“爱情”而让自己智商低至负数的这一句话,适用于六界全部生灵之辈。 出了地龙台,黑煞咬牙切齿,他将自己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当然,他不会相信楼花前脚告知他,后脚就捅到酆都大帝那儿。毕竟,这种喜欢所牵制的,就存在着一种莫名的关系。叫做,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黑煞下了地龙台两级台阶,忽然站住!他的眼前突然闪过一个人!对,查克索! 黑煞明显记得,在自己和楼花谈话的过程中,查克索从身旁路过,并一直怒视着他! 对!查克索!一定是他! 想到此,黑煞握紧了手中的断魂剑,直奔第一冥界! 【第一冥界·贲骨峡】 一冥界的贲骨峡位于山涧之中! 黑煞走进这山涧,两侧高耸的棕褐色巨石崖令他忽觉望而却步。那石崖非同寻常,忽而棱角尖锐锋利的突出,忽而偌大一块矗直入云,陡得仿佛随时能够倾斜压垮你足下的土地。黑煞的耳边是由远及近的,并且近乎怪兽嘶吼的风声! 他仔细听,却没有!不听,却空谷传心,让人不寒而栗! 配上那似雾非雾的白气,黑煞隐约在石壁上还能看到咆哮的动物嘴脸,或者说,像鬼?总之,瘆得慌…… 他握紧断魂剑! 此刻的贲骨峡,较之前而来似乎并不一样! 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突然!脚底什么东西一跘,黑煞只听着“哎呦”一声,吓了他一大跳。 这声音很尖锐,不像他平日接触的同类。像什么呢?他也说不出来。定住脚四下望,什么都没有。到处是奇形怪状的崖石扭扭曲曲,连鸟儿都没见。 黑煞孤身一人在这贲骨峡的后侧慢慢行进,并随时做好了进攻的准备!忽然,地面上突现绿色的汁液涓涓流着。蔓延到黑煞的脚下之时,他只觉得,这液体粘稠并泛着血腥! 只见,地表之上突现一根藤条!那藤瞬间晃动了起来,并像童话故事里的那些老树精一般,伴着阴森的笑声,左右伸展,摇摇晃晃,居然从趴地上的树棍子变成一人多高的一个枯木之精! 它的声音也变了,方才尖锐的嗓音,转而变成一个深迷的巫婆声! “你打扰到我休息了。我沉睡了3111年,从未有人敢叨扰我。就连这第一冥界的三番鬼王都要敬我几分!我为冥界夺得东来地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要不是在3862岁之前的【羽暗琼罗门】战争中,我用千骨爪锁住人界的战士,何来冥界今天的安宁?” 黑煞恍惚听懂了它的重要性。因为,那场【羽暗琼罗门】之战如雷贯耳。尽管那时,黑煞尚且还未存于这空间之内。那枯藤精暮地又换了一张脸。鼻子不像鼻子,眼睛一大一小,忽而浓密绿草发,忽而偌大褐色纵纹显现,瞳孔一收一缩,微绿的眼杀气重重!那伸出的侧枝扭曲且斑驳不堪! “你,来第一冥界的贲骨峡,为何要从后侧而入?” 黑煞像被定住一样,尽管脑袋里转悠着对方方才说的话,但肢体语言却难以表达。藤精似乎很不满黑煞的反应,忽然凑近他的脸,呵了一口绿气,道: “尔不闻其言,不闻其声,是何意?区区一将士,怠慢于我,妄图呼冥界巨变?” 冥界等级十分严格,这一点,黑煞是知道的。而在这个深邃不见底的界域里,有些成精成妖之物也不足为奇。倘若不是它自己说了它的重要性,怕是,这黑煞早都一剑下去,杀了它送去给了阎王! 黑煞被那绿气打得鼻子生疼,忽觉鼻腔有喷嚏要打,憋两次硬没成功。在不得不喷发出来的情况下,一个喷嚏,喷到了藤精的脸上。 当空气从凝固到流动,藤精怒了。它眼中瞳孔变成红色,就像火热的炭,伸出的触手有拔节的啪啪声,怒吼一下,只见周边燃烧起蓝绿色火苗,那热度,瞬间烤的周遭一片黑炭色! 可能是空气中那熏木头味儿呛醒了黑煞,他瞬间拔出断魂剑冲向对面的藤精一剑劈了下去! 藤精哀嚎了一声! 第30章 新王开新城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这一声里,不仅有吃痛,还有着愤怒! 藤精毕竟修行几千年,并且在冥界有那么点儿地位,一睡3000多年的待遇,也不是谁都有的。此时的它,除了用无尽蔓延的藤枝试图拴住黑煞的双脚外,还兀地猛戳一下地面。这一戳,整个贲骨峡的四周就像铺床单一样,此起彼伏,连同刚才烧焦的木头灰也随之升起!一时间,黑色的木屑灰尘浮杂在空气里,光都照不穿灰的密度! 藤精一个侧枝缠住黑煞的右腿,紧缚的力量让黑煞脚上的青筋暴起! 藤精扬起二须眉,一道白光直逼黑煞!那光束威力强大,炸得地面开了花儿! 黑煞举起断魂剑,奋力冲着对面的怪物之口刺了进去! 面前的藤精一阵哀鸣!瞬间!那捆住黑煞的枝条也泄了力,整个瘫软在了贲骨峡满是石骨的地面之上!化成一滩绿水,稀稀碎碎地流淌着! 站在原地的黑煞喘着气!刚要将断魂剑收入剑鞘当中,忽然,顷刻之间,东南,西南方两道未知极光如麟一般的射向这幽谷!黑煞猛地一惊,怕是又是哪路能将,急忙停下正放于剑鞘的手! 白茫茫随麟光两侧,如光波漩涡状消散。 正在空气凝固之时,只见,天边白雾忽然呈旋风状席卷地面,掀起地表层层沙砾,风声夹杂着石子摩擦的霹雳声擦过黑煞的耳边,那尖锐擦的他皮肤生疼。但风势较大,无法开眼。 黑煞只能用袖子掩住颜。 顷刻之间风云骤停。黑煞抬起头,只见那天地之间黑云重重,滚滚黑云之中,隐约可见一行人等。 黑煞眯起眼睛向那远处的众人望去,前方打头的人威风凛凛,一袭黑色斗篷随风而起煞是威猛!此等气势可谓是震压旁人三成有余,黑煞心里猛地一惊,三番鬼王! 没错,三番鬼王的身后齐齐地站着众位冥将!其手中所持的各种兵器已经配备完善。黑煞在心中不禁有些抽紧,难不成,我这是中了贲骨峡的陷阱? 此等配置完全就是欲一决高下的战事装备! 黑煞直起脊背,他站定了身子,那全身浆黑色的肌肤此时在贲骨峡两侧的悬崖壁的嶙峋之姿映衬下,更显得黑幽无比!那露出嘴角的双侧獠牙在黑暗之中泛着邪白之光。 黑煞随即俯身,冲向远处天上的三番鬼王行叩拜大礼。 “第二冥界执事,黑煞,叩一冥界三番鬼王长明之安!”三番鬼王半天没有回应。 风突然骤起。黑煞只觉那邪妖之风将对面的众人齐齐地推向了自己的面前,速度之快让他来不及去思考任何,三番鬼王便已站在自己迟尺之内。 “黑煞,你如若想来我第一冥界,自可以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而入,为何,要走这后方之门?”黑煞低着头没有回答。他的心里有些胆怯,三番鬼王的问话,他属实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被北阴酆都大帝质问一事,究竟是不是从一冥界的口中传出,实则也仅仅是自己的猜测而已。无凭无据,倘若他当着这三番鬼王的面儿说出了自己的初衷,怕是有种没事儿找事儿的意图。 黑煞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正想的时候,那三番鬼王已经从云端落了地。他踱步到黑煞的面前,幽幽的声音响彻着整个贲骨峡:“我在问你话,为何不答?难道,你第二冥界,凭借着五阴卜阳王的威风,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吗?” 黑煞急忙双膝跪地,那地面上突起的砂砾咯得他的双膝生疼:“末将不敢!末将不敢!” “不敢?倘若你真的不敢,那为何,问你话而不答?”黑煞支支吾吾了半天,依旧没有回答出来。 三番鬼王绕着他走一圈:“黑煞,你可知,你将我第一冥界尾门的镇界藤妖斩杀了?他在我第一冥界已安逸修行逾三千多年!此等大不敬之罪,此事,你打算要我怎样和卜阳王一探处置?” 黑煞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三番鬼王,请您明鉴!是那藤精先招惹我的。”话音刚落,三番鬼王便放肆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回荡在空谷之中的绝壁悬崖四处回响,震的黑煞心里直发颤! “笑话!倘若你不从我这贲骨峡的尾门而入,它又怎会葬命于你的断魂剑之下?难道,你第二冥界的人,都是这等待人接物的吗?还是,你黑煞,所作所为,本是因为你有着见不得人的勾当?有正门不走,偏偏要走这人迹罕至的尾门?” “末将没有!末将没有!”黑煞急忙解释到。 “没有?没有的话,你倒是给我说出来个一二三!今天,你若是不能给我一个答复,那么,此事,我便要告于酆都大帝,让他,为我第一冥界做主!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先招惹的谁?!” 三番鬼王的语气阴狠至极!黑煞明白,自己在其一冥界的冥域里,怕是想走,没那么容易! 黑煞的默不作声让三番鬼王很是震怒,他俯下身子凑近他:“怎么,你是不是觉得,单单一个五行雷阴令交付于我一冥界,赠礼太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没事儿,别急,慢慢来。你们二冥界的宝贝,一件件的,都会是我的囊中之物!哈哈哈哈~黑煞,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你是个明事理之人,有些话,自不用我多说。” 臣服于地面上的黑煞只是静静地听着,他在心里过滤着三番鬼王方才的话。一而再再而三的沉默让三番鬼王颇为恼怒:“难不成,你地龙台的人都如此的目中无人?连我这堂堂一等冥王都不放在眼里?还是你地龙台的人压根儿就都是聋子,听不见别人所言语任何?” “末将不敢!末将从尾门而入,仅仅是想要找一个人。” 三番鬼王直起身,他微侧着头:“你来我一冥界,要找谁?” 三番鬼王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盯着黑煞的背部,露出一个邪魅的笑。 “末将找查克索。” “查克索?如若我没有猜错,你和查克索之间,只怕是有仇还没有了。难不成,你要和我讲,你从这尾门而入,是来叙旧的?” 黑煞实在憋不住了:“末将于今日寅时途经幽灵谷,听闻有人说玄河魔谷的魔界,魁煞境·魔天塔已空!末将觉得此事重大,便回禀了五阴卜阳王。冥界众人皆知,卜阳王如此多年因公主一事一直和魔界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末将原本想趁魔界空城之时去攻,但卜阳王以大局为重,未曾应允。末将本以为此事就此作罢,谁知,随后不足一个时辰,卜阳王便被酆都大帝召了去,一顿训斥之后并将二冥界的五行雷阴令直接收取并暂存于您的手里。末将觉得,此事定是有人告发!毕竟,既没有成文也没有成型之事,如若被旁人拿去做了文章,定是因为有人因事而生事。” 三番鬼王正直了身子,他哈哈大笑起来:“因事生事?黑煞,你若想找查克索,你也可以先来问问我这告发,究竟是谁告的?” “末将不敢!末将虽为幽冥界一等冥将,也曾掌管着数以千万的鬼觉,但末将深知,这偌大的幽冥界等级戒备森严,我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拿此事去质问您?” “你从我贲骨峡尾门而入,斩杀了我3000年的藤妖,并且,当着我的面质疑我执事查克索有告发之嫌!你这和直接追问我有何区别?还莫不如直接过来向我索要答案!我可以明着告诉你黑煞,这事儿,还真就是我第一冥界干的!” 三番鬼王说罢,又是一阵狂浪的笑声。而这一次的笑,伴随着那黑云之上的众多冥将的同声,一并荡气回肠在整个贲骨峡当中。 与此同时,黑煞也已经心知肚明,自己是中了第一冥界的计!而此事正如三番鬼王所说的那般,说大可大,说小就小。 如此看来,怕是很快便要惊动地龙台的五阴卜阳王了。 第31章 项门台——北·闻众门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黑煞正想着的时候,身后忽然卷起了一阵旋风。那阵风卷起贲骨峡地表上的沙粒,如同那海面上的龙卷一般打着漩涡,直直地冲向了贲骨峡的前方。沙砾所到之处,无不击打着两岸崖壁上的怪石嶙峋,噼里啪啦地作响! 狂风呼啸!冲击着黑煞的耳壁。 黑煞知道,身后的五阴卜阳王已经来到。突然,长尾雉冲着天一阵嘶鸣!那声鸣叫,瞬间划破了天空!黑煞只觉得,这万籁之外,杀气逼人!而这一切,都因自己而起!这让他开始感到不安!长尾雉那硕大的翅膀在邪风中簌簌而立! 臣服于地面上的黑煞此时已经无颜面再回头去望向地龙台的首领了,他静待着身后卜阳王的发问。 三番鬼王眯起了眼睛,冲着身后的来者发问:“卜阳王,一个时辰未见,怎么,这么快就想弟弟我了?还是,你看我迟迟没去取五行雷阴令,你这心里有些着急,就给弟弟送来了?” 五阴卜阳王眼睛一立:“三番鬼王,你我贵为这冥界之王,背后偷鸡摸狗之事,最好还是不做得好!这可确不是一个王者应有所为!” 三番鬼王踱步到卜阳王面前,他扬起头:“王者所做之事?哈哈~哥哥真是记性差!还记得一个时辰之前,我曾和你讲过,我是鬼,虽贵为一界鬼王,却天生没长心!我三番鬼王做事,向来不讲阴阳两道,但凡我想做的,就没有我做不成的!五阴卜阳王,你这是来救黑煞,还是想在我贲骨峡与我一同大义灭亲?哈哈哈哈~” “我如何教育自己的手下,三番鬼王莫要操心。” “恐怕,卜阳王还有所不知,你地龙台的第一执事从我贲骨峡的尾门而入,说是要找查克索叙叙旧。然而,年轻气盛!刚来,瞧瞧,便直接将我尾门外修行了3000多年的藤妖给斩杀殆尽!卜阳王,你可要知道,这藤妖,可是在【羽暗琼罗门】之战中,为我们冥界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功臣之辈,此等大将,我三番鬼王都得罪不起,却被黑煞给灭了!这等的残暴和血腥,难道就是你地龙台风范吗?看来,北阴山酆都大帝对你的教育,你还尚未走心。莫不如,让弟弟再帮您一把,将此事告知,趁热打铁,给这事件,再加加温?哈哈哈!” 五阴卜阳王怒气冲天,那一双阴阳眼此刻已全部成为涓涓黑色!眼球暴突:“凡事有因才有果!黑煞跟从我如此多年,尽管他斩杀了藤妖不假,但是,莫不是那妖精先招惹了他,他又怎会没事儿找事儿?”“五阴卜阳王,你可要记住,这个世界上,莫要之说冥界,这六界之中,总有着一些事情,看得,只是后果!过程在结果面前,一文不值!比如,这斩杀之事!比如,这私闯我贲骨峡之事!比如,这污蔑以下犯上之事!没有人会去在乎究竟是谁先招惹谁!这种用结果说话的事儿,是掰扯不出来个一二三的。” “哼!三番鬼王,欲攻魔界之事,究竟是不是你告于酆都大帝的?” “堂堂我幽冥界第二冥界冥王,五阴卜阳王率领如此之多的冥将来到我贲骨峡,手下犯了大错不予理睬,反而先行质问旁人!此等做法,我是否可以上告你一个污蔑!”三番鬼王咄咄逼人! “污蔑?何来污蔑?” “你怎么不来一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呢?哈哈哈哈~只可惜,这些话对我三番鬼王来说,一点儿用都没有。因为,我自己就是个鬼。难不成,我还怕了自己敲自己的门不是?” 五阴卜阳王的身旁,有一执事,名为——戕右轮盘尉!此执事是个公鸡头,人身的一等冥将,于人界修行近千年之时,不料认识了一个损友,一行小人之言,让戕右轮盘尉作了荒唐之事。至此,断送了得道升天之路。但其本性尚可,但罪罚深重,当时负责六道外空转净肂业力的执掌人——库那,权大,专司审修行断路作孽之半仙体,人或兽。所以,这只公鸡,便被库那安排在了冥界的地龙台。 三番鬼王话音刚落,戕右轮盘尉气起云烟,鸡冠斗立,充血且血管呈欲爆浆之势,双眼暴突呈血沁之色,脖间赤毛凛立,一看,就是要发起攻击,就像斗鸡一般。其身后的十二般鬼差,也跃跃欲试,分分钟呈欲攻击的架势! 三番鬼王正了正身子:“五阴卜阳王,你这属下脾气可是够大的,怎么,想在我贲骨峡来个你死我活?” 说话间,那立于云端之上的巳木已率领大军蓄势待发! “三番鬼王,如此多年,我一直未曾将你放于眼里。可你欺人太甚!你明知道,在这偌大的幽冥界,你第一冥界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可你偏偏玩那阴损之招来损我地龙台的名声!今日,又拿我第一执事黑煞做降头!哼!此番欺辱,我若不还击,难不成,还怕了你区区你鬼界?”话毕,之间无阴卜阳王右手一挥:“轮盘尉,攻他的第一执事巳木!出23位鬼将,攻一冥界黑眼之鬼!” 说话间,只见五阴卜阳王的身后,众冥将听令,齐齐配备冥班匠斧,直奔对面的黑云冥鬼之队! 戕右轮盘尉手持鬼冢二潜戟纵身一跃云端,霎时便于巳木对峙起来!那二潜戟双叉骨犹如锋刃刺刀一般,在刀光剑影当中,泛着镭射之光! 巳木那莽壮的身子只赤膊着一小褂,秃顶的头部尾侧还有着一长辫!他力大无穷!用手空拳与那鬼冢二潜戟厮杀对决!空中不时传出兵器相撞之音和那对决的嘶吼之声! 23位鬼将着二等冥将的银光战甲,手握单刀弓,嚎叫着奔向对面! 霎时之间,只见这贲骨峡内,一冥界的后方阵地硝烟四起,狼烟起伏!那浮浮沉沉在刀光剑影当中的黑云,似乎也已经被各种兵器所绞杀得带有了焦灼的气味。 巳木的身体很壮,远远便能够看见他赤膊的手臂上凸起的肌肉。那肌肉上方覆盖着的血管与青筋赫然可见!双手粗大无比!此时,只见巳木正徒手握住了轮盘尉手中所持的鬼冢二潜戟!口中那一排硕大的牙齿也因发力凶猛而在云端的映衬下煞是乍 眼! 二人互不相让! 突然,轮盘尉冲天一声大吼:“拿命来!”他发起了反攻!那脚下所踩的黑云也因力道的变化而逐渐成了涣散之状,四散飘去。 冥将对着鬼差,那赤面獠牙的鬼怪青面、红发、独眼、巨嘴,骇人的颜面在贲骨峡双侧的突兀与陡立之中更是令人惊骇! 众冥将手持的阴惩刀在云中泛着飒飒白光! “五阴卜阳王,带着大军于我贲骨峡开战,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三番鬼王怒目相视,那披在其肩上的斗篷随风隆鼓作势,威猛韬韬! “三番鬼王,正如你方才所言,谁先欺负了谁莫不重要!一切,只看结果!哼!五头银羽长尾雉,备战出击!” 伏在地上的黑煞一跃而起,他举起手中的断魂剑,冲着斜上方飞来的焰蝠猛地刺去!只不过,那焰蝠的速度极快,一个闪躲便不见了踪影。 此时,卜阳王身后的长尾雉在接到攻击命令之后,仰头冲着对面一阵嘶鸣之啼,随即起身发起攻击! 宽大的银羽展翅而翔,它口中吐着一记阴冥火,那火势呈三叉焰型,在轰烧周边劲敌之时,也将整个贲骨峡映得通红一片! 火焰所到之处,第一冥界的鬼差无不是哀嚎遍野,那残垣断壁的肢体散落在地面!瞬间,抵御不了阴冥火的兵将双双殒命! “三番鬼王,你一冥界的将士,连我长尾雉的阴冥火都对付不了,还在我这妄自尊大!是不是,有些可笑至极?!”五阴卜阳王站在贲骨峡里,看着对面几乎阵煞全场的敌宿,笑着问到。 突然,未等三番鬼王回答,远处的一团凝云之上,款款下来一行人。 “侄儿,左敦乌,叩见第二冥界冥王,五阴卜阳王!”说话之间,之间该人双手握拳置于胸前,虽说是叩见,但,却没有跪拜之意。 这个左敦乌,是三番鬼王的侄儿。生性张扬,轻佻,目中无人。而他对卜阳王不敬,还恰恰是他仗势欺人的原因。 其父,是前冥王一级冥将统领,曾率冥界十五万冥兵鬼差与天兵对峙。所以,仗着此番荣耀,这左敦乌一直在冥界为虎作伥。而一直也没弄出什么大动静,酆都大帝,也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此刻的左敦乌着了一袭白衣,腰间玉坠尽显其风度翩翩。身姿修长,面容同人无两样。那是因为其常年饮生血所致,并且,其可换貌。 而方才欲攻击黑煞的焰蝠,便是他左敦乌的爱宠! 这焰蝠长的像蝙蝠,却比蝙蝠牙长,体格大,爪多,双侧翅膀下各五爪,食亡腐肉而生,双眼无瞳孔,无眼睑,只有红得像灯泡一样的荧光色。若敌人盯视其目超三分钟,即面燃如火烧,遂五脏六腑灼热难忍,不出时日,自燃而亡毙。 “左敦乌!怎么,来帮你叔叔对付我二冥界?”五阴卜阳王不屑地问到。 “不敢!我的焰蝠方才回府告我此处有战事,所以,我只是过来凑个热闹而已!”左敦乌说得倒是轻松,但那眼神和语气,明显就是顽劣之辈! “哈哈~凑热闹的话,我自不拦你!不过,你这锦衣玉缎的,最好还是站远点儿才是,免得,一会儿溅了你一身的血!” “多谢五阴卜阳王提醒。我生性爱血,最近几年,更是好那妖魔鬼怪的口儿。所以,卜阳王莫怕,您和叔叔,打你们的便是!”左敦乌轻佻的言语,和三番鬼王着实很像。就是那种听着让人牙根儿直痒痒的感觉。 卜阳王正要说话,身后匆匆来一行猛将!左敦乌眯起眼睛,嘴角上扬:“呦!速度还蛮快的!我左敦乌,等得就是他!” 众人齐齐望向卜阳王身后! 第32章 项门台——西·罗生门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只见,此黑衣男子有须长两缕,毛色黑白杂间,面目黑凝。鼻大,怒目双睁,右侧眉心有痣。此人表情威严,加上位居高位,左右各常赖肃鬼而立,众刍皆畏,此相,尽可表其威严。 “王!恕属下来迟!” “无事!”卜阳王转回身。 “哈哈~怎么,五阴卜阳王,你这是怕,在我一冥界,中了我的埋伏,特意找人回去通传的你这位高权重的二冥军统黑门萨前来助阵是吗?”三番鬼王哈哈笑着。这言语里,尽是挑衅之味。 “凭你有没有埋伏,你都不是我卜阳王的对手!” “哈哈哈哈~五阴卜阳王,左敦乌和黑门萨既然已来,这仗,你我还怎么打?这样,他们在这儿玩儿着,我去我冥司府,给卜阳王上壶好茶,咱哥俩儿聊上一聊,如何?”三番鬼王说到。那话语里,气焰十分嚣张。 “茶?哈哈哈~三番鬼王,我可断断没那个闲功夫!不过,你说的对,大将之战,总比扣个冥王之争强。我卜阳王也是怕了你,时不时的,就来个阴损之招。倘若,这左敦乌在此,我若是动了手,回头不得给我安个倚老卖老的罪名?玩儿去吧!黑门萨!带着戕右轮盘尉和黑煞,好好在这贲骨峡玩玩儿!玩够了,再回家!” 五阴卜阳王说罢,便欲起身,踏上那长尾雉回地龙台!怎料,刚一转身,身后便传来幽幽之声:“卜阳王,黑煞,你打算如何处置?” 听闻此言的黑煞心里猛地一惊! 卜阳王回头看了一眼:“不都说了嘛!玩儿够了,回我地龙台,我自会决断!走!” 说话间,五阴卜阳王已踏上那长尾雉返回了地龙台! 三番鬼王也随即离去! 霎时之间,这偌大的贲骨峡之内,便剩下了左敦乌和黑门萨两伙儿人马! 黑门萨此时脚踏黑蕃云,手握怨念碎(骷髅手串),胡长随风摆,肩宽臂厚,左肩上立葵鸟一只,后随众鬼班府臣数千人,好不威严! 此鸟为冥界所独有,棕灰色,眼圆,嘴尖,攻击力强。个头不大,但战斗力可达5级,专攻敌人目。其由为,目觉三方,通心,通魂。 目亡,则敌亡。 黑门萨的葵鸟,还有一个重要的本领,也是它在幽冥界这种纷乱是非之地能立足的根本点,就是“卞(biàn)陀螺”。葵鸟羽毛不长,但羽尖极其锋利。 别看身型小,一只葵鸟在施展“卞陀螺”功力时,可以由地面高速旋转至上空,其羽毛呈利剑状,密集且毫无偏差地指向敌人要害。 此功力,单只葵鸟,可抵1000年内的修法者,三只即可抵3000年。 从法术上来讲,兽族内皆可,但兽神不可挡。于等级上而言,幽冥界,四等班派府第可随意进出。 对面的左敦乌,焰蝠同样立于其肩上。 “黑门萨,好久不见!”左敦乌率先开口!虽为男身,但其肤白貌美,加上语气阴柔,听上去总是让人酥酥麻麻的。 “哼!没错!左敦乌卿史,真是好久未见!”黑门萨狠狠地说着。 “二位冥王,留你我在这贲骨峡,不过,我倒是觉得,这在叔父的地盘儿上一决高下,好像不是那么在理。黑门萨,你若有种,便可来我琼淮岛一战!我左敦乌,以我全体将士之性命担保,琼淮岛,绝无陷阱!只不过,咱俩这多年的恩怨,一来二去的也没个结果。你要知道,我这人,心急。这总是没结果的事儿啊,就闹心,寝食难安的。”左敦乌邪笑遍及满脸,慢悠悠地说着。 “好!我随后便去!”话音刚落,左敦乌便带着一行人转眼不见! “您要去琼淮岛?”轮盘尉手持鬼冢二潜戟回头问到。 “嗯。这巳木都已随着鬼王回了司府。这一冥界鬼得很,明知道不是对手,便仓皇撤离。况且,我与左敦乌之间的旧仇,可不是一天两天的。此事与两方冥界无关。你带着黑煞和先前鬼将回去交差,我这,去去就来!”黑门萨说着,踩着黑蕃云率领众兵直直追到了琼淮岛! 琼淮岛,有山有水,鸟语花香,虽然也是战事清闲,但这岛主的位份和黑门萨比,可是高了不止一筹。黑门萨呆惯了平地荒沙,突然这脚前是幽幽灰涛水,自觉还是不太适应。 他抬头望望这琼淮岛,雾气缭绕,城府高墙林立,戒备森严。黑门萨缓了缓,双脚离地,意念一动,脚下顿生黑云一大片,一行人均立云之上,徐徐向斜上方前进。 岸边守卫的戍族鬼差看到了这阵势,瞧到黑门萨,抽身前去报信。 黑门萨居地龙台旁的府洞之中,而这左敦乌的府,却是白楼七层。 前观冥界魂断兰索河,后望地府绞魂山,狮头猛兽作伴,人血妖肉作餐,非荒蛮可比。 两人的恩怨,自多年之前的一场战争开始,便结下了仇! 黑门萨顺利进入琼淮岛。 这一路,眼睛能及之地,无不是妖鬼昌行!花是妖脸,树是鬼言,远观还行,细看都是假象。黑门萨顾不上这些,扶了一下黑光战甲,抬脚便进了左敦乌正府。而身后的众兵将,却是在门外等候。 府堂中卧红毯一枚,黑门萨踩在上面,心里却怪怪的。总感觉这脚下湿黏黏的。低头一看,果不其然,只见满红毯皆是干涸凝固的血。 冥界这地方,骷髅,血,尸腐肉,妖魔鬼怪等等,都太平常不过了。但这满地洒血,黑门萨还是觉得好生无聊。 抬头间,左敦乌忽然立在面前,脸上挂着说不出来的表情,声音有点细,像从墙壁上那些瘆人的鬼怪脸后传出来的,“胆子还挺大,叫你来,你还真来了?” “我黑门萨,是胆小之辈吗?左敦乌,你我交战数十次有余,彼此都应该有所了解!何必又出此言论?” “没错,有理,有理!黑门萨冥将军,想必,你这是第一次来我府邸。要不,先参观参观?”左敦乌笑里藏刀。 “不必!你这琼淮岛琅督府,地尧三千,硕宝无数,珍粮万石,鬼怪多不尽数,猛禽遍野,关押苍生七千余万,血肉够您洞府尽享数年。此等,我在方才来路之时便已看尽!” “不错,不错,看得很仔细!” 说话之间,这府堂之中的气氛忽然变得急转直下,左敦乌也收了方才的悦色和颜,脸色发青,盯着面前的猛将——黑门萨。 这偌大的府中中堂,忽然四现出隐匿的种种鬼怪!青面獠牙,红唇白睑,无头无面,无耳无舌,有的臂长如猿的鬼,已经伸出那皮包骨的手,匍匐向敌人逼近。 黑门萨猛然双臂下垂,右手握拳,左手转动那骷髅串。待转到第8颗时,黑门萨身后忽现蓝色妖风阵阵,打着卷从府门穿入中堂! 左府的鬼怪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在第二冥界军统总帅的面前,就像狗仗人势,狐假虎威。当那蓝风刮过红血地面时,鬼怪凄厉的叫声不绝于耳,转瞬不见! 左敦乌生气了。他大吼一声,脸变了样!刚才那风度翩翩的公子转而成为可怕的妖魔般,双目乌白森森,皮肤粗糙有瘢痕,嘴大,牙尖,牙中有血,舌长发绿,头发上竖,耳朵尖长,胸口有一五角带符咒的盾牌嵌入心脏外的肌肤里!肌肉发达,筋骨咔咔作响。 左敦乌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合并,肃地指向堂中墙壁上一个牛头挂钟! 瞬间,那挂钟噼里啪啦向地面滴着鲜血,并报时三下!三声钟响之后,挂钟的指针重合,两道红光随即如藤般缠绕一起,顺着血向下极速蔓延开来,所到之处,无不如岩浆般尽毁!烧到地上的干涸红血毯,黑门萨闻到空气中那股腥红味道! 眼看着红光离自己越来越近,黑门萨摘下腰封,用力一甩,腰封瞬间变成黑河,打得红光啪啪直响!左敦乌的驯从手持利剑,寒光一道,瞬间指向黑门萨! 只见左敦乌挥舞着九折索魂链,转手就将他的驯从打出很远之外! 一时间,只见堂中内电光火石,焦味冲鼻。门外的黑门萨随行而来的鬼差也加入了战斗,好不热闹!墙壁雕刻的画,一时间充满了灵性一般,现出了原形!牛,马,蛇,猫弗兔脚,粉红赤子豹等都咆哮着俯冲下来!冥差打鬼将,鬼差打鬼怪!绰绰有余! 左敦乌眼见自己堂中战士灰灭一个叠一个,伤亡惨重,怒火中烧! 瞬间,他又变了脸。 左敦乌左臂锤胸,右臂呈直角,口念:“聚聚姆哈姆!” 突然,左敦乌变成一头,头上有着凶猛角的硕大犀牛!只见那犀牛皮肤粗糙无比,那喘气的厚重气息,仿佛能掀翻这左堂之地!黑门萨顿觉不妙,向后退了一步。 这犀牛抬起右脚,摩擦那血毯冒着血光,声音震天,擦破耳膜。犀牛进攻之前的架势,足以让黑门萨的随行鬼差震撼! 黑门萨站定!他取下骷髅手串,盘于右手掌心,双目紧闭,默念咒语。 只见这骷髅头瞬间变成骨墙,挡在了左敦乌和黑门萨的中间,欲抵挡犀牛的猛烈进攻! 说时迟那时快,犀牛奔跑了起来!仅仅几步,众鬼怪已被那强大的震慑力吓的趴地不敢起,鬼差也不知哪里闪躲,只怕那在气场中产生的冲击波都能打的粉身碎骨! 犀牛撞在了骨墙上。 骨墙震了一震,无事! 犀牛发起二次进攻,骨墙依旧无恙! 左敦乌急了,他仰头冲天大吼一声,震掉了方才的挂钟,震掉了墙壁上的牛头骨,震掉了棚顶的琉璃瓦! 这一声,整个琼淮岛五彩斑斓都瞬间化成阴森一片!所有的妖魔鬼怪全部现出了原形,龇嘴獠牙地,一时间,琼淮岛上空的云,也随之变成灰黑卷涌而来! 黑门萨毕竟只带了千人随从,在他方地盘,怎作战? 他不由心生一计,到岛外! 于是,黑门萨在千变的环境中,忽然取下怀中一物。该物闪闪发光,不大,他张口放入口中。顿时变成麻雀大小,后飞出堂府门。 左敦乌不知这是何招数,遂变成一只猫头鹰,紧随其后。 二人相继来到琼淮岛边界。 彼此再次现回原形。 黑门萨双手合十,腰间拔出一记短刃——寒冰剑! 左敦乌现在是那个高贵公子样,他变出一把白色折扇,忽地一打开,只见数把针雨勾命环齐刷刷地射向黑门萨! 寒冰剑白蓝相间的寒光刺人眼球,短兵相接之后,左敦乌身后现出一朵黑色巨型蘑菇云! 只见那云,如翻滚的墨汁,张牙舞爪地又如滔天大乌贼!云间,隐约可见妖魔鬼怪众多,不计其数! 于此时,天上一堆,地上一群,群魔乱舞,风云骤变! 那云越来越近,忽然电闪雷鸣,顷刻间,****接踵而至!黑门萨的寒冰剑因寒性极大,故不可阴阴相碰。突来的暴雨,让视线变得模糊。左敦乌双手抱拳,忽而一下,一团炽热火球喷向黑门萨。这又寒又烈的,黑门萨怕是难抵挡。 他轻轻一躲,火球从手臂旁擦过,直奔其得力大将。 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变化成一缕紫烟,找不到了。 左敦乌在雨中,幽幽道:“何苦呢?黑门萨,争来争去,你认个输不就完事儿了?” 黑门萨不做声。 左敦乌的焰蝠此时瞧见这般风卷残云,猛地发起攻势。它扑扇了十三下翅膀,瞬间变出五十八个自己,翅膀下的爪子放出小火球,扑簌簌地砸向敌人这边! 葵鸟一直未敢试敌,见焰蝠发起了攻击,这才想要回攻!怎奈,焰蝠的攻势过于强大,还未来得及一试,黑门萨脚踩黑蕃云,已然向东南方而去! 第33章 太上老君杀魔咒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回到地龙台的黑门萨因战败,情绪而稍显低落。其带去的千余名的冥将也损失了一半! 而地龙台内,五阴卜阳王正训斥着跪于地面上的黑煞。 卜阳王的震怒,让地龙台外的十二只冥地龙首领西蒙斯此刻也是震怒冲天!五阴卜阳王双手背于身后,他的声音严厉且充满着阴沉之色,他质问着面前的人:“黑煞,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是在所谓的幽灵谷附近所听第一冥界之人闲谈而得此消息?而是听那楼花所讲?” 话尽于此的卜阳王此刻就站在黑煞的面前,那声音仿佛充满了魔力,震慑着地龙台内的所有冥将侍卫! 此刻,跪于地面上的黑煞的身子已经开始颤抖,半晌,他才轻声回答:“是。” “那你为何撒谎?” “属下知道,您从一开始,便不同意我和楼花在一起。况且,况且这楼花现在是第一冥界的人。”黑煞始终不敢抬头。 “黑煞,你跟了我如此多年,你应该能知道,我卜阳王倘若是有意不让你为之的事情,自然有他其中的道理。楼花效命于我手下之时,本就不是一个稳妥之人。在这偌大的冥界当中,她虽为一界女辈,但是阴很狡诈不较暗鬼有别!从我冥界分门别派开始,她便弃你而去,你又为何顾及她?”黑煞没有言语任何。他只是一直在听着五阴卜阳王的训斥。 “而且你要明白,倘若那楼花从起初便对你有意,又怎会挨到如此之时?而她与第一冥界的查克索之间究竟是何关系,你怎可能不知?你既知,又在听完之后回来告知于我?我知你心意,是为我第二冥界所好。但是黑煞,你办事一向稳妥谨慎,征战杀敌无数,怎么就到了这儿女情长之上,就变得如同一个傻子一般?还是那楼花,本就给你下了迷魂药?” “不不不。”黑煞急忙解释。 这个解释,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为楼花辩解,还是在说自己。 “黑煞,你给我听好,因你和楼花之间的琐事,现已害我地龙台损失了五行雷阴令。好在,酆都大帝只是说交由一冥界暂管。如果,这五行雷阴令再不得回到我的手里,你便不用再来见我。” “末将知错!末将任凭卜阳王军法处置!” “任凭我处置?五行雷阴令现即将马上交于那三番鬼王的手里,即便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五行雷阴令能回?还是,酆都大帝能收回指令?黑煞,你怎能如此糊涂?!想当初,我和三番鬼王在争这五行雷阴令之时,耗费了多大的精力你不是不知!我为何死死守着这令不放手?原因就是,那三番鬼王本就心术不正,这五行雷阴令掌管着整个人界的生杀大权!这看似没有什么,但是,入六道的阴阳轮回,只要此令一扣,那就是无法逆转的乾坤定局!无论你顺逆,无论你是否已经悖了这纲纪伦常,这五行雷阴令一旦乱用,我告诉你黑煞,这六界便会乱了套!” 五阴卜阳王慷慨激昂地训斥当中,满满的忧虑在里面。 “想必,想必那三番鬼王应该没那胆量,因为,因为酆都大帝不是,不是只说暂管,暂管嘛!”黑煞的声音很小,并且显得很怯懦,底气全无。 “你太小瞧三番鬼王了。你可知,倘若那三番鬼王拿着五行雷阴令去了幽灵谷,去了御魂库,去了鬼箍地、回魄丹房,他若将恶鬼全部都放出来,将善人全部都拘押于六道之中,那乾坤阴阳颠倒,黑不是黑,白,也不再是白。我们暂且不管它魔界现在如何,到时候,六界之中恶鬼猖獗,那六道之内所谓走轮回之事,恶鬼加身,仙班渡劫,到处无善,这整个流年之中,岂不是害了大灾?放人出来容易,收人进去难。你身为幽冥界之士,这点道理怎会不懂?” 经由五阴卜阳王如此这番一讲,黑煞忽然幡然醒悟! 霎时,他才明白,自己的这一念之差,竟可能酿成如此之大祸?而卜阳王所分析的事情,不是不可能发生,以三番鬼王的性格和脾气,这恰恰是他本意。 “黑煞,你要知道,这三番鬼王,虽贵为幽冥界第一冥界的鬼王之身,他统领着这幽冥界蜀内的所有鬼怪!他的界域里,没有我等这般大军大兵之阵,他想扩势利,从何而来?你真以为,他打来?他三番鬼王,最擅长的,便是利用一切见不得光的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到时候,只怕是,整个冥界都被他搅和得天翻地覆!而且,我猜想,酆都大帝不是不了解他的为人,如此这般就交了五行雷阴令,只怕是,那三番鬼王早已经和大帝说了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你下去吧,黑煞,望,这是我因此事与你的最后一番言语。那个楼花,切切不可继续生情下去!否则,你是自毁前程!” 黑煞没有回答,叩拜之后,转身出了地龙台。 一旁的黑门萨上前两步:“王,末将刚从左敦乌的琼淮岛回来。有一事相秉。” “何事?” “王,此事,不太方便...”卜阳王叫退众人。 “交战之时,末将发现,左敦乌的左手臂上有一【魔摩幻影】的九芒图!” 五阴卜阳王大惊:“魔摩幻影?!你可看清?” “当时交战,一片混乱。属下不能又十足的把握,但是,至少,能断定有七成以上!”黑门萨在一旁说到。 五阴卜阳王眼睛眯起:“魔摩幻影?!魔界!左敦乌若是和魔界交了友,那岂不是说明,他第一冥界,都背地里有着阴谋?!” “王,此事,用不用告于酆都大帝?” “无凭无据之事,怎么告?难道,要我去北阴山直唤一冥界和魔界之间有着勾当?我们先暗中观察,然后再言后话。倘若,他三番鬼王真是同魔界密谋着什么,那,这五行雷阴令,还真是断断不可入其手!后患无穷!” 第34章 先人一步的项门台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沮丧和忧愁集一身的黑煞,从地龙台出来后,便徘徊在附近未曾远走。 冥地龙首领西蒙斯眨了眨眼:“黑煞将军,身为大将,敢做,便应敢当。这儿女情长事小,扰了六界安危,可就非同小可了。” 西蒙斯倒还不是等着看笑话的态度,不过,一向高冷的他,语气自然也是和性格相称的,所以,这便难免让刚被五阴卜阳王训斥了的黑煞对此产生了误解。 从地龙台出来的黑煞脸色本来就很难看,正在思虑这事件始终的时候,冷不丁地身后冒出来个这么句话,这让其颇为恼火。 “西蒙斯,你这身为地龙台守卫的,管的,是不是有点儿宽?”黑煞站定身子,微微侧头,用余光瞟着身后那只银光黑古的猛龙。 西蒙斯动了动那对儿棕红色的眼珠儿:“黑煞将军,我本是好意提醒你罢了,何必动气?” “呵~提醒?眼下,大的战事没有,你西蒙斯怕是憋坏了。怎么,如此耐不住寂寞,跑我这儿取乐来了?”黑煞又冲着西蒙斯的方向转了转,右手握上了腰间的断魂剑! 西蒙斯那长长的龙须忽然在黑云中上摆,随着一阵劲猛的疾风直撩黑煞的面部! “看起来,黑煞将军这是心中有气,无处发泄了!要不,西蒙斯陪你练练手?!”说话间,西蒙斯便跃跃欲试地要从那盘踞的龙尾中脱开,身上的鳞片慢速度地乍裂,剑拔弩张的气氛陡然上升。 黑煞扣了口獠牙:“没错,来!让我也泄泄火!”说着,便要从腰间抽刀。 “黑煞!”就在兵戎即将相交的一刻,身后远远地传来一女声。 这声音对黑煞来说,再熟悉不过。 是楼花。 很快,楼花站定在黑煞的面前。这个女人的忽现,总是会让黑煞适时地选择“柔言细语”。 西蒙斯收起宣战的鳞片,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请吧,黑煞将军!到了享用午餐的美好时光!”话音刚落,楼花含笑地冲着一旁的西蒙斯打了“招呼”:“西蒙斯领事,在这儿当电灯泡儿,是不是有点儿不大合适?” 西蒙斯的龙头一扭:“哼!我还真没那个兴趣!不过,楼将军既然来都来了,要不要,去给卜阳王打声招呼?” 西蒙斯这个军“将”的,让身旁的二人始料未及。 黑煞当时便阴了脸:“地龙台内现在正商议着要事。这节骨儿眼儿去,恐怕不是很合适。来日再说。” 西蒙斯再一次挑起龙须:“来日再说?都说这来日方长的,多长,它是长啊?” 楼花笑笑:“谢谢西蒙斯领事的提醒,想来,我自从离开这第二冥界,却是有好久没回来看看卜阳王了。不过,今日,这什么见面礼都没有的,回来见王有些不妥。” 楼花转头看了看黑煞:“我找你有事。” 说着,楼花移了移位置,黑煞紧跟过去。 西蒙斯不屑地打了个鼻息,甩了甩那硕大的龙头:“楼将军,我可帮着卜阳王记着呢!” 远处的楼花笑了笑:“放心!” 说完,转过头看向黑煞:“我听说,五阴卜阳王降了你的罪?” 黑煞的英勇和猛将之范,在眼前的楼花面前,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没事儿。怪我自己,考虑得太少。” 楼花抿着嘴笑了笑:“你会怪我吗?” 即便离得远,但西蒙斯还是能听得到一些。一阵风将楼花的那一句话传到耳朵里,再带几重颤音之后,西蒙斯打了一个冷颤,龇了龇牙:“真不要脸!” 黑门萨正好从地龙台里出来,途经西蒙斯的时候,正好听到那一句:“不要脸!” 已经走过去的他又退回来几步:“西蒙斯,你这说什么呢?” 西蒙斯撩起那大红眼珠看了一眼身旁的黑门萨将军,抬起下巴指了指远处那俩人。 黑门萨笑了起来:“你呀你。年轻人,战事之外谈谈情的,不是很正常?你瞧瞧你这酸的。”说着,俯下身凑近他:“诶,要不,我和卜阳王说说,给你也找个伴儿?这天天在这儿净看别人你侬我侬的,再抑郁了!” 黑门萨笑得眼睛都没了缝儿! 西蒙斯嘴一撇:“打了败仗,还有心思开我玩笑?” 黑门萨故作生气的站起身:“诶,老兄,这揭人短,可就不是哥们儿所为了!” 西蒙斯又一个激灵:“得了,你快走吧,下次来,给我带点儿棉花云,再看见这么恶心的场面,我可得把自己包起来!” 黑门萨一路笑声地离开了地龙台! 【贲骨峡】 查克索直奔向贲骨峡。只不过,刚一靠近,便觉察出,这峡谷内的气氛,似乎与以往不同。 峡谷内笼罩着一层薄雾,这雾随着风四下飘散,时而急转而上,时而横风骤停。这种氤氲,让查克索在雾迷中,只能见到那矗立在悬崖壁上的,棱角分明的怪石。 四下张狂的风声不绝于耳,肆虐着贲骨峡未知的一切。 府中。 三番鬼王双手置于身后,一袭黑色的长袍坠地。狰狞乌丫的鬼怪图案在鬼王的王袍上夺目逼真,那种近乎嘶吼的嘴脸,让查克索这一个掌管着鬼棺窟的冥将都为之心里一惊! 其实,惊的,不过是因为那背对着自己的鬼王! 三番鬼王徐徐地转回身。查克索注意到,今日鬼王的表情可是不同以往,眉目中尽是怒色! 鬼王慢慢踱着步。当站定在了查克索身旁的时候,悠悠地来了一句:“你可知,人界令候府那边,近日可有什么动静?” 查克索双手握拳:“回鬼王。高氏已经返人界第一个七日。方才前来之时,高氏刚回鬼棺窟取了七日避光符咒。据她所言,目前尚以一个丫鬟的身份入了府,并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那令候孤。所以,试探的计划,现在还不能够实施。” 三番鬼王没有说话。他站在殿门正中,忽然又问:“魔界那边,可有消息?” 查克索一愣,眼睛一抬,心想:魔界? 他转了转眼珠:“鬼王,冥将,冥将尚且不知魔界的动态。” “不知?”三番鬼王尾调上扬,并且带有着明显的质疑声。 这一问,让查克索有些懵。 “冥将也只是知晓,魔界易主之事。” “不是说,那魔界的新王,被赶出了玄河魔谷吗?” “对。” “你可知,那荻格·冕出了魔界之后,去了何处?” “未曾听闻。不过,倒是知道,冕王在离开魁煞境的时候,将自己的妻儿送去老魔王的故友处暂居。说是,暂时过渡。” 三番鬼王没有顺着查克索的话继续延伸,而是转了话锋:“我听闻,人界,令候府对面的一座古城,由原来的名字,改名为项门台。”鬼王在说到项门台三个字的时候,一字一顿,眼神儿也是从这殿外移到了查克索的脸上。 “项门台?”查克索一惊! 三番鬼王凑近他,试图从他微妙的表情中察觉出一些端倪:“你,不知情?” 查克索噗通~跪在地上:“冥将查克索,还望鬼王明鉴!关于有人先我们一步立了项门台一事,小的确实不知情!此番,才是刚刚得知!” 三番鬼王一拂袖:“你作为我身边的第一执事,如此大的事情,居然最后知晓?我几十年的缜密计划,就这样被人给钻了空子!查克索,你当真没有外泄了有关于项门台之事?” 查克索瞪圆双目,那高大的身子,此刻也因畏惧而没了往日的雄姿。 “冥将发誓,有关于项门台的一切,从未与任何人提起过。包括楼花!” “看来,是我太过于纵容你了!一个我幽冥界一等冥将,将太多的心思放于女人身上,能成得了什么大事?” “冥将知错!” 三番鬼王平举起双手,那周身瞬间便燃起了蓝色的光焰:“我原本以为,天下之间,除了那墨黎师祖外,我是第一个有胆量去建那项门台之人!到时候,功成名就,我便是无人能及的王者!可现在,居然有人先了我一步!你记着,如果,那破旧的城墙里,是第二冥界,我断断会千刀剐了你!去!查!给我查!我要知道,是谁!究竟是谁!建了项门台!” 三番鬼王的震怒让查克索一直将头叩于地面之上!他知道自己有罪,正如鬼王所说,作为一冥界的首席冥将统领,项门台被建,如此大的事情,自己竟然全然未知!居然还是鬼王亲自告于自己! 不过,他心里也在泛着嘀咕,照理来说,不应该啊!自己手下的多元大将,也都是阴阳双界巡逻游走,项门台建了这么多日,竟然从未有人和自己提起过! 查克索没有说话。突然,鬼王一声震呼:“滚出去!”查克索才战战兢兢地缓了缓神儿,转身出了殿府。 刚要离开贲骨峡,只见楼花大义凛然地迎面走了过来。这楼花的脸上尽是傲娇的神色。见到查克索,也全然没有“情侣”之间的热情,倒显得更为盛气凌人。 “查克索大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说着,身子向前一探凑了过来:“怎么,被鬼王骂了?咦哈哈哈哈~”说完,便转身向前走。结果,刚走出几步,忽然回头:“查克索,你新到手的猎物,我弟弟左莱也很感兴趣。一家人,姐夫,总得有个姐夫的样子,你说对吗?哈哈哈哈” 说完,楼花转身离去,直奔鬼王殿。 站在原地的查克索气得咬牙切齿!他心里清楚,什么左莱,分明是楼花借故要弄走高氏。自己还没对这高氏怎么着呢,这就先将手伸到了他鬼棺窟。查克索越想越气。 【项门台】 “听闻,那令候孤有意要攻了项门台?”冕眯着金氓瞳,疑惑地问着业达目。 “是。因项门台的前身许久无人管理,所以,他动了此心。” “哈哈哈~有点儿意思!我要掳了他,他要攻了我!哈哈哈~这叫什么?反客为主?来吧,攻了我项门台,我倒是正好有个借口取了他的灵气,何必费这么大的操办!哈哈~”冕望向对面的令候府,咧着嘴笑出了声! “魔王,今天,圣都的天魔凌无影,来了。”业达目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冕自己听得到! “他来作甚?!”冕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无比! “他说,他说...” “说什么?”冕的声音很大,震得业达目的心一惊!“天魔凌无影说,您,您是个失败者!并且,老魔王的魔位传给您,您接了,便是,是,自不量力!最后,不是被...” “自不量力~”冕一边说着,一边轻声地冲向对面的业达目问:“我,自不量力吗?” 业达目猛地跪在地上:“魔王乃魔界霸主!雄霸一方!无人能敌!无人能敌!” 冕生了气。他因暴怒而腾起的青筋附在其肢体的表面,那感觉,就是一躯褪去了表皮的躯体!他的鲜红血肉在暗黑之中配上那只金氓之眼,简直就是炸裂的阴魂之宙!你能从他那躯体上,看到犹如人体剥了皮的肌肉线条以及流淌的涓涓暗黑之血!他的眼珠凸出眼眶,腾空跃起的瞬间,身后暴起层层红烟,滚滚翻涌! “故意的!天魔族,就是故意的!暗里配了那妖魔蛊,联合着庞巴诺帝国和圣魔无量界来除我,现在,居然还跑到我眼前来奚落我!”冕一边说着,一边在空中飞驰而过,所到之处,红烟夹杂着烧焦的味道扑面袭来:“本尊与那天魔的庞巴诺帝国,自两方分魔都之后,便水火不容!明明父王老化之前,曾当着魔界诸派的面儿,宣布由我魁煞境掌管整个魔界!既然不同意,为什么当时不反驳?!父王共有六子,除了最小的塬止魔现在还在那星河的魔系里,其它四个,都有着争霸之心!天魔族、圣魔无量界、屠月天、魔皇军爵,哼!我自不量力?来吧!如若我此次项门台失败,那就一同死!谁也别留!” 冕在这短短的几句话中,换了三个幻化之身! 偶尔人面煞白之颜,偶是长袍加身之战将之姿,偶尔,还是杀戮绝命之索长样!他在空中咆哮着,项门台里响彻着空谷决绝般的回响!业达目始终没敢起身,他颤抖地跪在地上。 面前的这个冕,业达目跟随其有数十年之久!这辅佐期间,历经了魔界因争霸而崛起的三次狼烟之战!他深知这魔域当中诸魔神的霸勇狠掳之势!这里,哪有情字可言?手足之间,更是可因奸臣谋士所害,而互相残杀!况且,魔界之派,不仅仅是冕方才所提到的几位同父异母所生的兄弟,还有几个旁门魔教派系也在暗中骚动! 而冕刚在新王继位的实权争夺中败了阵,实际上,依业达目看,此时,确实不是与六界抗争的时候!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对这魔界魁煞境的冕来说,基本就是无用的。他太过于心急了,而借项门台之势,也是试图赌一把,一举夺回输掉的颜面!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天魔凌无影的到来,势必说明了这项门台的四十九日,怕是,内忧外患了。 业达目正低头思考的时候,突然,冕伸出那灰蓝色的魔爪一把拽起正跪在地上的他:“你说!你有没有在天界听到,如若是同门界域,可有什么悬门令?!” 冕凑近他,那声音幽幽地从其口中传出。那只金氓瞳距离业达目的眼睛几乎不过是几寸的距离!业达目试图将视线从那黄得发亮的眸子上移开,不料!冕拽起他肩膀的魔爪又用了用力:“连你,现在也要躲着我?嗯?!” 第35章 斥迭族(黑暗之能)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冕冲着空气怒吼一声,那声巨大的喊叫让项门台中黑云瞬间犹如满城黑水,空气中形成无数个旋涡!只见那旋涡中猛然出现无数的魔兽! 前方的那一只,便是月漓! 然而,这一次,冕叫月漓的出现,并不是为了拿业达目如何!毕竟,这业达目还要在项门台里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冕一跃于月漓脊背之上,此时的他,是一个身披铠甲的勇士:“业达目!去!尽快把灵棺木给我找来!我要让他们知道知道,我魁煞境的厉害!”话音刚落,冕举起铠甲勇士手中的长矛,回首便刺向了远处的一只异形兽! 只见一股绿色粘稠的血液伴随着一声哀鸣,定格在了这项门台的那一日! 【贲骨峡】 入了鬼王殿的楼花单膝跪地,一头长发披肩:“尉冥上将,楼花,叩三番鬼王长明之安!” 此时的鬼王,怒气依旧没有消退,一对儿圆眼怒视着贲骨峡的远处,许久,才开口言到:“去见了黑煞?” “是。刚从地龙台归来。黑煞并未觉得此次事件,是我有意而为之,反倒是因为五阴卜阳王因盛怒而牵扯到我感到十分自责。” “好!楼花,现命你锁定第二冥界,用你的逻多耳给我好好听听,看看,究竟这地龙台里有没有什么猫腻!” “是!楼花听令!” “另外,放话给地龙台,就说,我贲骨峡突然不知得了什么怪病,鬼差浑身乏力。” “是!” “哼!是不是他地龙台搞的鬼,我都要一试!逻多耳听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第一时间速速来报!” “楼花明白!鬼王,楼花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鬼王吩咐的,有差事在身的那个人界新鬼高氏,楼花想收为己有!” 三番鬼王转过身子:“理由,于公?于私?” 楼花一顿:“于私。” 鬼王叹了口气:“我深知,这查克索守着整个鬼棺窟,可是方便了他。不过,这个高氏对我还有用处,现在收编到你手下,还尚且不是时候。你暂且先将此事放于一旁,眼下,势必要窥探出,那第二冥界究竟有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要紧!” 说完,三番鬼王回到了坐榻之上:“另外,你记着,查克索并不知晓你已经知道项门台的事。既然他当做不知,那就是不知便可。逻多耳获取地龙台秘密之事,也不可同查克索讲。这查克索近来做事不稳,心也不知道飘儿哪儿去了。所以,我和你说的话,记住了吗?” “楼花遵命!” 三番鬼王拿起身旁的骨盏,饮尽一杯血酒:“巳木(鬼王身边第二执事)!” 话音刚落,只见这鬼王殿外匆匆而入一人!同样身着幽冥界一等冥将铠甲,身型壮硕,外貌似熊,个子不算高大。 “鬼王!” “去,叫左敦乌前来见我!记住,不可让旁人发现!” “是!” 巳木退下之后,三番鬼王一直坐在榻上,眼睛目视着贲骨峡的远方,那感觉,就像是在试图寻找着可解决眼下诸多杂事的快捷办法一样。 很快,左敦乌便到了。 “侄儿,左敦乌,见过叔父!” “起来说话!” 三番鬼王喝退了身旁诸多贴身将领,此时的鬼王殿内,只有他和左敦乌二人。不过,尽管如此,他依旧慢慢地踱步到了左敦乌身旁,并且压低了声音:“去玄河魔谷,探听一下有关于荻格·冕王的下落。” “是。” “切记,独自去。行事秘密,切不可打草惊蛇!” “侄儿明白!” “另外。马上就到了公然派遣斥迭族的时候了。现在,两个冥界中的呼声先不计数,最有力的,莫过于三太子的推举权。而这三个太子中,罗弓煞偏袒地龙台,狄拉特占王力挺我一冥界。而那个沧肃,却始终中立!” “叔父,沧肃公子,倘若在决议中依旧持中立态度,这斥迭族,不是一样还是没有个着落?”左敦乌凑近了三番鬼王,小声地言语到。 “这斥迭族一直授命于酆都大帝。现在,眼下政务繁忙,大帝分身乏术,才决议将斥迭族分配下来。你要知道,斥迭族有着黑暗之能,这种能量,如若加持到我鬼棺窟的僵尸营,那我的战斗力,将是大大提升!” “不过叔父,据说,沧肃的父王,阎摩罗王与逍遥王之间,可是有着不痛快!所以,就凭借着这层关系,他恐怕也未必会为我们说好话!” 三番鬼王点了点头:“是。此事,我也有所耳闻。即便没有这层敌对的关系,怕是那沧肃,看着我与五阴卜阳王的军事力量上,也会倾向于二冥界。所以,我要想办法!” “办法?” “嗯,没错,办法。你着手去魔界打探消息。回来,我再同你商议此事。”三番鬼王说到这儿,看向贲骨峡:“最怕的,就是事儿,和事儿全然撞在一起!还就偏偏往一起凑!” “叔父!”左敦乌刚说完称呼,忽然神秘兮兮地四下张望了一圈儿:“叔父,您觉得,那项门台里的,会是谁?” 三番鬼王眯起了眼睛:“是谁,都不要紧!趁这个时候,倒是也可以验证一下,这项门台的真假!不过,无论是谁!这项门台,我攻定了!所以,现在要做的事情太多!不可操之过急,也不可不急!对了,你盯着点儿鬼棺窟!我总觉得,这查克索最近心不在焉的,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左敦乌一愣,眉毛一挑:“查克索?侄儿觉得,查克索轻易不会背叛与您!毕竟,这一冥界冥王的贴身执事,也不是谁都能当的。那,可比儿子还亲!” “儿子?呵~有时候,手下人,确实比儿子强。因为没有儿女情长,不用牵肠挂肚。去吧!” “是!” 【项门台】 今日的冕,忽然着了一袭白衣。 这让他本就灰暗且光秃秃的头颅,在这黑暗的世界里更显得有些鬼魅。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项门台的一方角落,瞪着那一只金氓瞳,正盯着在闻众门前思索的业达目。 “进展如何?”冕凝视了片刻,忽然开口说了话。 这一句,可是让那业达目吓得不轻! 他猛地回头:“魔,魔王!”同时让其感到不适的,还有那身上的白色衣物! 冕的躯体,在黑暗之中尤为显眼,加上那悬在其白色躯体之上的金氓瞳,诡异悠秘,看得业达目差点儿灵魂出了窍儿。 他惊恐地问:“王,您这是?” 业达目似乎想问,却又不太敢。 因为,那玄河魔谷的魔界里,一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是前魔王定下的。魔界各族,除遇大丧之事,不可着白衣。当然,至于为何,却无从查证。但是,这个规矩,在魔界可谓是尽幽灵魔怪皆知。而今日的冕,竟然堂而皇之地穿起了这样的衣服,怎能不让业达目惶恐不安! 冕看向他,悠悠地问:“你,害怕?” 业达目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不,不是王!只不过,这白衣...” 冕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在那项门台的魔境当中飘来荡去,上下起伏。他那浑厚的声线,伴随着他行进之路的轨迹,一路游荡在项门台的四壁。 他突然停在了业达目的身旁,随即又将他那张狰狞的脸凑近了他:“父王立下的规矩,我岂会不知?不过,我虽自幼成长于这黑暗之中,却不喜这暗郁之色。见惯了眼前的死气沉沉,这白,反倒是让我觉得自己充满了生机!我不妨告诉你,” 冕说到此时,在业达目身旁换了个方向:“我,是一个好演员!哈哈哈哈~我言听计从的外表下,实际上,是一颗叛逆又躁动的心!哈哈哈哈~父王见我老实,一直未曾有想争夺王位之心,结果,他老人家错啦!哈哈哈哈~对我来说,过程全不重要!唯有结果,只有结果,才是我冕,真正想要的!况且!我魁煞境,此刻,已经脱离了魔界!谁能管得了我?嗯?!父王让我保住魔天塔,为什么?” 说话间的荻格·冕看向了业达目,那只金氓瞳露着邪寐之气,看得业达目浑身发颤。 “或许,或许这魔天塔里,有王者需要的东西?”业达目的声音特别的小,虽说因不确定而没有底气,不过,也确实有方才被荻格·冕所吓到的成分在里面。 冕的头颅抬起了四十五度:“王者的东西?”说完,他皱了皱眉想了想:“不,不对。魔天塔是在我十余魔寿的时候才迁过去的,父王近百年中,都从来没有去过那里,更别提动过这魔天塔里的东西。” 说到这儿,荻格·冕顿了顿:“让我守住魔天塔?” 他忽然转头看向一旁的业达目:“或许,就是随口一说。”冕自言自语着。说完,抬了抬眼皮,嘴角又浮上一抹“调戏”般的笑:“你害怕?” “没,没。但是,王,此事说大且大,说小且小的。如若是传到项门台外的魔界中诸王的耳朵里,怕是...” 冕的声音又低沉了下来:“你不是说,你,不害怕吗?哈哈哈哈~业达目啊业达目,你于天界那雷霆都司府任职如此之久,见惯了征战杀戮,一件儿衣服,怎么,怕成这般的孬样儿?这传出去,我冕的贴身辅魔,就是个胆小鬼?再说了,我上次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同族入项门台,悬门令,可否管用?!” 冕将那魔爪停留在业达目的脸上,他只觉得,从皮肤渗到底层的,除了那彻骨的冰凉之外,仿佛血液都凝结成了冰! 他一动不敢动。 突然! 冕的魔爪由一只软糯灰蓝色瞬间变成一双干瘪枯槁且有着尖锐指甲的枯尸之手,并且猛地在业达目的右脸上用力地划了一道! 只见那业达目的脸,黑暗之中突现一抹腥红之色!一股浓稠的血液顺着伤口流了出来! 冕伸出食指,刮了点儿血放进嘴里吮了吮,闭上眼睛:“嗯,嗯!这天上来的,血,是红色,还有点儿甜~哈哈哈哈~不错,不错!”这血腥之味瞬间便传遍了项门台内的所有角落! 黑暗之中四周此起彼伏的骚动之声不绝于耳! “你瞧?你多受欢迎啊!”冕眯起金氓瞳,盯着业达目脸上的伤口说到。 “疼吗?嗯?一定疼了吧!我不是故意的,划伤你,我也很心疼~小可怜,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是叫本王,心生怜悯~”冕凑近业达目,用近乎撒娇的语气,一边抚摸着他的脸,一边柔声地说到。 业达目只觉得一阵眩晕。 突然,冕又笑了起来,并且声音骤变,冷酷无情:“作为我魁煞境的第一执事,前怕狼后怕虎的,能成得了什么气候?!你要给我记住业达目,你现在效忠的是我!是我荻格·冕!在我这里,你不需要害怕,我没有天界那么多的破规矩,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绝对服从!在我魔界,逆天行道,你才能成大业!别说衣服,待我项门台功成名就的那一天,我要让六界都来仰望我!就像是这星河的时空里,太阳,月亮,星星...谁能管得了我?没有!如若,那玄河魔谷里,真要是有人因了这衣服而来我项门台,哈哈哈哈~我倒是要谢谢他!送上门来的猎物,总比,觅食劳心费力得好!” 冕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小,并且没了动静。 第36章 表忠心的黑风绝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业达目悄悄地抬起头看了看,此时的冕正抬着头望着项门台的穹顶!一只手还指着天空!那个样子,就是沉醉在自己的梦境当中一样,仿佛自己真的是那天上的月亮一般... 突然,冕转过头,正好迎上望向他的业达目! 他脸上那自我陶醉的沉迷之色瞬间收敛,嗖~地荡到了业达目面前,贴向他,并且咬牙切齿地问:“你觉得,我能成功吗?” 业达目一个激灵:“能!魔王,一定能成功!” 冕抬手便将业达目打到了一扇门的地边之处,他的声音又突然有了怒气冲天的架势!:“能,与不能,不是动嘴说说而已!你想称霸,那就要先有那当霸王的胆量,其次,才是决心!” 业达目起身,跪于地面:“是,是。” 这一阴一阳,一刚一柔的,让业达目后背发凉!业达目只觉得,从魔王之位被掳,再到被魔界联合驱逐出玄河魔谷之后的冕,那魔灵的分裂体显现得越发明显。现在的他,每日在和冕同处于项门台里时,总是心惊胆战,生怕自己哪里没有做好,便一命呜呼! 业达目心里惶恐不安。自己虽与天界呆了如此甚久,而天神也却如冕所说的那般严厉,等级制度也甚为森严。不过,眼前的这个冕,业达目在见到他的初期,便觉得这位王似乎与魔界中旁的灵修之体有所不同。时至今日,业达目才恍然大悟,没错,冕的双命,便注定他是一个分裂体! 黑暗之中,冕又突然来到了那怔目的业达目身旁:“我说的话,你可曾都记住?我的双生之命,在这宇宙云河之中,惟有你业达目一人知晓。而项门台,只要天界不知,暂且,还能撑上一阵子。倘若,有一天,我的秘密,被旁人所知,你坏了我的好事,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你!” “记住了。记住了!”他附在业达目的耳边似乎又要说些什么,突然!这项门台外进来了一个人! 冕扭头一看,黑风绝! 这黑风绝是屠月天的次子,属庞巴诺帝国! 冕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不速之客”,禁不住犯着嘀咕,他平日历很少与自己来往,今天,怎么就忽然闯来了项门台? 冕忽然裂开嘴:“庞巴诺帝国!哈哈~来吧,一个一个来!” 说话的当儿,黑风绝已到面前。 “庞巴诺帝国黑风绝,请魔王三魂永生!” 跪于眼前的这个灵魔,血液里流淌着他魔界的王族血统!一身正统的帝国一等魔爵所配的战魂甲,在这暗黑之中泛着粼粼银光! 冕伸长脖子,冲着黑风绝的头顶轻轻地吹了一口气。那挡在其额头前面的头发随风飞舞了起来,头发下,是一张和人猿泰山有几分相像的脸! “我已不是魔界之王,你父王屠月天,没告诉你吗?”冕的声音幽幽荡荡的,在项门台内,就像是飘在空气中的烟,丝丝碎碎。 “是。即便如此,您在黑风绝眼里,永远是魔界之王!” “这马屁拍的,倒是让我怀疑起你来找我的目的!黑风绝?哈哈~本王,若是不见你这张脸,单看这身姿,还以为是屠月天呢!不过,也怪本王自作多情了一些,屠月天自我称王以来,还从来没对我行过此番大礼!”冕直起身子,双手背后,慢悠悠地说到。 黑风绝将头低得更深:“魔王说笑了。不过,黑风绝,确与父王有几分相像。” 冕裂开嘴:“你来作何?难道,是我离开这魔界,你父王突然想我了?哈哈哈哈~”冕的笑声特别的刺耳,就是那种带着尖锐和讽刺,直击心灵深处的那种。不过,黑风绝半天都没有回答。 冕弯下腰,又吹了吹他额前的头发:“为什么不回答?” 黑风绝的身子明显一颤:“我,我有要事来秉。” 冕直起身子:“要事?多大的要事?还来秉?”说完,突然又凑近黑风绝的耳边:“莫非,这魔界,有魔已故?那我今天,怕是还穿对了!哈哈哈哈~” 冕的话,让黑风绝忽然觉得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他才咽了口口水,缓了缓,道出:“今日卯时,父王,父王派人攻了您的魔天塔!” 黑风绝说这话的时候,身子近乎全部贴于项门台的地表!不知这等,究竟是因为其父过错而忏悔,还是害怕面前的这个冕。 冕轻声地问:“屠月天,攻了我的魔天塔是吗?” 冕蹲在黑风绝的面前,就像怜悯一个弱小的孩童一般。黑风绝在近乎地表的距离发出一声闷响的嗯。 “抬起头来!看着我!回答我!屠月天,攻了我的魔天塔,是吗?”冕的语速特别慢,不过,那从其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有着咬牙切齿的怒气在里面。 黑风绝抬起头,顿了好半天,才回了一个:“是!” 霎时之间,冕腾空而起!项门台内的魔灵之界转瞬便黑烟四起! 本是厚重黑灵煞气的地面,被冕的重锤击的七零八落!业达目和黑风绝两人同时被那炸裂开来的地平面所带起无限灵能之气卷入空中,又随着空气中泥浆混杂着烟尘之味急速坠落! 此时的项门台,已经不是方才那般四壁皆可见的四方城体,四散开来的土砾,如同有着魔咒的小星球一般,所坠落之处,无不是火光四溅! 业达目已经忘了脸上的伤痛。 眼前的黑烟肆虐,哀嚎遍野。他在这看不清的空间之内,仿佛听见了四处而来的潺潺水声,以及那由远及近,震彻心灵的隆隆奔跑的魔兽之声! 业达目知道,月漓,又来了! 项门台里,此刻已经到了杀掠荼蘼的平原之上,四周草木皆兵,那在远处的远古原始森林里,魔兽正杀气腾腾地向自己奔跑而来! 业达目仿佛在空气当中,已经嗅到了杀戮的味道。这种血腥之味,有别于常人的红色。魔界的黑暗之血,有着一种肮脏及污浊的臭气。夹杂着烟尘,在他的周围永久的回荡着。 突然!尘埃落定。 当周围一片寂静,业达目睁开眼,他看见对面的冕,此时,已经化身成了一个铠甲战士!他左手持长矛,右手持摩戟! 月漓在其身后右侧,那冲上项门台穹庐顶的一声嘶吼,让业达目只觉得双耳隆隆作响! 冕化身的铠甲战士,那一双煞栾双雄的战靴,此刻,踩在项门台的地面上沙沙作响!让人不禁心里发慌! 冕举起手中的魔戟指向地面上的黑风绝:“屠月天攻了我魔天塔,你来告诉我作何?难不成,是他屠月天派你来看我笑话的,是吗?!” 屠月天一直试图将自己的儿女全部打造成能争勇杀敌的猛将,暂且先不说这黑风绝的功力如何,论骁勇来说,也算得上是一流的魔将军爵。 而此时的黑风绝臣服于项门台的地面。他抬起头望向面前的冕。业达目明显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疑惑和焦虑以及恐慌! 不管这黑风绝此次来找冕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何,单看冕的这番动静,也不知道,此时的黑风绝究竟有没有后悔。 这要真丧命于此,怕是也是窝囊透顶。 况且,业达目心知肚明,从黑风绝频频看向冕的眼神中能够察觉出,他也因为冕身上所着的这一袭白衣而感到迷惑不解。只怕是,想说,却终究不敢。 何况,眼前的这一身铠甲战士的装束,让黑风绝犹如置身征伐之中!那周遭强大的气场已然已经将他包围,进退两难。 而关于白衣,冕却不以为然。 也许,在他的眼里,从玄河魔谷的魔界被逐出来,便已然可以肆意妄为,任凭他屠月天就是有天大的闲心,怕是也不会追到这儿来再和他掰扯这白的黑的的事儿。退一步讲,如果真来,还倒是好事儿!毕竟,项门台的悬门令,是冕的杀手锏! 此时的冕,已经完全不顾老魔王的规矩了,更不怕谁拿这白衣去做了文章,治他一个亵渎神灵,以下犯上的罪名。 冕更关心的,是面前的这个黑风绝! 他眯起脸上的那一只金氓瞳,恶狠狠地望向对面臣服于自己的屠月天儿子! “说!来此作何?!”冕的声音沉稳有力,有一种刺破敌人心理防线的魔力! 黑风绝有些胆怯,他颤抖地伏在地面,半晌才慢吞吞地回了一句:“我,我有点儿话,想,想要和魔王讲!” “有话?”冕的一身铠甲和战靴,在项门台里威武雄伟。 他挺起了胸,慢慢地绕着黑风绝一圈,嘴角微微一上扬:“但讲无妨!” 似乎,这一句但讲无妨让黑风绝才稍有所放松! 只见他抬起头,双手举起置于头顶,随即又扣向地面!这等臣服之心与大礼,便是其对冕尊敬的无上荣耀。 黑风绝一直没有起身。 “自从,您带着魁煞境的全部魔灵离开魔界之后,魔界,也从未安静!您被迫离开玄河魔谷之事,整个魔界都知道。其实,黑风绝,为您感到遗憾和惋惜。” 冕俯下身子,凑近他。 声音轻柔:“惋?惜?” “是的。黑风绝虽为庞巴诺帝国首领屠月天之子,但,父王统治下的坦尼湾,已经全然只有能够征战的猛士,并无血肉亲情可言。连我们几个子女都被迫披上铠甲上了战场,一切都只是为了他自己的王者之荣!”黑风绝说到此便顿了顿,没有再继续。 或许,他是在试探着,面前的这位王者,是不是继续在听他的话。 “然后呢?”冕的阴柔声线再次从空气中传入了他的耳朵。于此,黑风绝才继续说到:“父王即便联合了天魔和圣魔无量界,但是,您前脚刚出了魁煞境,父亲与白常厮,便就反了目!” 冕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有意思!有意思!反目了?不是,一个战壕的吗?哈哈哈哈~屠月天啊屠月天,你以为,把我荻格·冕踢出魔界,你就是王者?笑话!别忘了,玄河魔谷里,个个都是豺狼虎豹!你有机甲猛士又如何?踏平玄河魔谷,扫平一切障碍,即便赢了天下,坐榻之下空无一人,叫什么王?!” 突然,冕向前挪了两步,他伸出自己的魔爪,拢了拢拂在地面上的黑风绝的长发,猛地一拽,只见那黑风绝腾空而起,伴随着一身惨叫,黑风绝被摔在了项门台满是砂砾的地面! 第37章 黑风绝灵真之力的丧失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如此的场景,也许,正如冕所说的一样,自己终究是一个胆小鬼。 业达目在魔界见惯了杀戮残暴,但是,冕的这等生性和生猛,还是让他较为震撼! 月漓在漩涡当中悬浮的头不停地在喷着水。 它浮出水面,对天嘶吼了一声!瞬间,空气的四壁变成了一个有形的地基。项门台的室外空旷如加上了一盏玻璃灯,可以窥见那幽冥之界所有不为人知的零零散散。 室外风声鹤唳,风云骤起! 冕突然荡到了黑风绝身边:“你,是来向我表忠心?你,还是来向我表达对庞巴诺帝国的不满?你居然,敢反对屠月天?”冕的金氓瞳凑近黑风绝,那凌乱的发丝在空气中四散开来,只觉得恐怖至极! 那金蒙之色,如同火焰一般熊熊跳跃!他突然伸手提起黑风绝的头颅,并且凑近他的耳边小声地问着:“要我怎么相信你?” 黑风绝刚要说话,却被冕硬生生地拉起了头:“你抬起头!我要你盯着我的眼睛!” 黑风绝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慢吞吞地喘了喘气:“尽管屠月天是我的父亲,但是,他带给我的一直都只有噩梦!我,我不想臣服于我父亲的统治!所以,我想摆脱他的魔爪!还,还有那个天魔族的凌无影!” 冕的嘴慢慢地咧开,露出那一排白白尖尖的牙齿:“哈哈哈哈~屠月天!来,听听!你的儿子说你是个噩梦!听见没!哼!总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噩梦!” 不过,冕脸上的笑容很快便消失了:“说白了,你的存在,仅仅是屠月天争权夺利的一个牺牲品而已!儿子又如何?在我魔界,儿女情长什么都不是!比如,那个血婴女!何谈逃脱?况且,早不逃,晚不逃,我出了魔界,你就要逃?”冕在提起那个女人的时候,咬牙切齿的! 黑风绝轻咳了两声:“即便,即便这魔界不讲情,但是,我希望魔王能懂我的心。父王的冷血让我决定,不,不想再臣服于他。当然,如果魔王允许,并且能接纳我,那我自当为魔王而效力。” 冕对着空气哈哈地笑了起来:“如果从魔道伦常上来讲,你还当叫我一声魔皇五叔。只可惜,我魁煞境,从来都不要背叛者。况且,你与你父王的恩怨,倘若无故沾到我的身上,那我岂不是自己在没事儿找事儿?我魁煞境自从出了那魔界,现在多潇洒?!你瞧!我需要人吗?需要吗?” “不不!魔王,您应该知道我父王的脾气!倘若他知道我来了这里找您,您觉得,我还有活路吗?况且,父王他,如果真要想动您,又何必大费周折?何况,您已迁出玄河魔谷,对庞巴诺帝国已无威胁!” 冕双手背后,盯着眼前这个屠月天的次子,想了想:“好。不过,我魁煞境现在已无战事。你的心思,我明了即可。此刻,屠月天在何处?” “借口出魔界之时,父王在坦尼湾。” “他不是攻了我魔天塔吗?”冕挑起眉毛。 “是,但听父王之意,其攻是攻,却没有占的意思。毕竟坦尼湾里,还有他重要的魔军部署。” 冕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还有事?” “无事。”冕没有说话,跪于地上的黑风绝行大礼:“那,黑风绝告退。日后,如若有黑风绝效力之处,还望魔王吩咐。” 冕侧头一笑:“来,都来了,这么着急就走?”冕的问话,让黑风绝不禁一愣。 冕伸出手整理着黑风绝凌乱的头发:“我啊,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冕的脸离他很近,业达目看见黑风绝的呼吸似乎都快停止了。比起方才的一顿暴击,他不知道,这个冕所谓的想法,是不是要取了他的命! “紧张什么?你知道这是哪儿吗?”黑风绝不敢说话。 “哈哈哈~你当然不知道。我这儿啊,可是个好玩儿的地方!欢迎你,来到我魁煞境的项门台!哈哈哈哈~”冕哈哈笑着。 对于冕的举动,业达目有些吃惊!自报家门?难道?冕要... 黑风绝小声重复了一遍:“项,项门台?” “没错!项~门~台!来吧!我玄河魔谷·魔界,庞巴诺帝国首领屠月天的次子,黑风绝,选道门,走出去!别怕!大胆点儿!出去,就没事儿了!哈哈哈哈~” 黑风绝的表情很是惊恐!尽管,他尚且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但是,无论是何,只怕都不是好事! 说话间,冕拽着黑风绝的衣领来到了项门台的城中!这一片空地,看起来似乎和旁的并无不同!不过,黑风绝似乎突然听到了周边有人声! “人,人界?!” “哈哈哈哈~我这儿,你想当他是什么界,他就是什么界!黑风绝,项门台有四道门!你可以选任意一个出去!因为,你是我魔界之人!这是对你的,特殊的恩赐!哈哈~” 业达目在冕的身后,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忽然一紧! “凡进我项门台者,势必要遵这四方悬门得令!想要出去,就要,留下你该留的东西!”冕的声音轻得似乎仿佛飘于空气之上。黑风绝在一头雾水的同时,更是胆战心惊! 冕背着手,那一身披在身上的战袍,此刻在项门台的空旷之中也是异常耀眼! “来吧,看你吓得样子!魔叔来帮你选一个!这命,还是留着吧!不是我招惹不起那屠月天,而是,我现在有着更大的计划要做。所以,你,把灵真留下!让我也做个旁观者,看看,这魔界,是怎么被我荻格·冕玩弄在股掌之中的!哈哈哈哈~” 说话间,冕直接将依旧木讷的黑风绝带到了罗生门的门前:“说!亲自说出来,要将灵真留于我项门台!说了,你就可以出去!回到魔界!”冕用一种命令的口气说着。 黑风绝斜着眼珠,看了看那破旧不堪的城门。外表上来看,那仅仅是一扇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破败门而已,而冕方才口中所说的罗生门,又究竟是何物?何是灵真? 正想着,冕用力拽着黑风绝的头发,恶狠狠的眼光直直盯着他已经面无血色的脸,那只因暴怒而几乎要掉出眼眶的金氓瞳散发着无尽的金光,凛凛地射向黑风绝! “说!我要你说!快!” “我,我,我黑风绝,愿意将,将灵真,留在,留,项门台!”话音刚落,只见,这项门台的四周,方才还是颓败斑驳的城墙和城门,霎时之间全都变了样子! 尽管这城中依旧还是黑云遮天蔽日,不过,这周遭已经暗灵涌动,城中的四方之门已经透着黑色氤氲的卜煞之气熠熠扩散开来! 黑风绝猛然发现,身旁的城门之上,忽现三个大字——罗生门③! 这,这是荻格·冕王口中方才说的罗生门?! 突然! 黑风绝的体内涌出一团赤色光团,随着冕伸出的手掌直直奔了过去!黑风绝没有痛苦之感,却仍是处于不知所以的云云恼恼之中! 冕托着那团光焰,脸上露出邪恶的笑。 此刻的他,又是那身白袍:“屠月天!我这身白衣,算是提前为你报丧!哈哈哈哈~不急,让你们在魔界里先打打,打到一片狼藉的时候,便是我荻格·冕杀回魔界之时!哈哈~先借你儿子来玩玩儿...算是,对你将我赶出魔界的首轮回报礼!去吧!黑风绝!代我向你父王问好!告诉他,失败者,荻格·冕,携魁煞境所有魔灵,向至高无上的庞巴诺帝国屠月天首领,问!安!” 说罢,冕抬起左手,一阵强大的灵空魔风直接将尚站在罗生门前一脸错愕的黑风绝卷出项门台! 冕随即回头望向身后的业达目:“怎么,慌了?” “没,没。” 冕转回头,盯着面前手里的黑风绝的灵真气力:“送上门儿的,为什么不要?!谢谢黑风绝,为我项门台的邱机堰①能量之渠②添了第一发这灵能之力!真是没想到,这第一个入我项门台的,竟然是我魔界自己之人!哈哈哈~天意,都是天意!这是老天告诉我什么?告诉我,势必要和屠月天复仇到底!”冕的声音里充满着凶狠! 业达目盯着那悬浮在冕手中的赤红色火焰,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①邱机堰——入项门台后,所留灵能收集处。置于邱机堰的灵能及功法,创建者可以使用。但,四十九天内,如若取用,仅限一次,并在使用后,该灵能消失。如未用,待四十九天后,项门台成,则终生归其所有。 ②灵功攒化的能量柱,分为六大部分——能量柱的集成,主要由人界中,神或仙的凡化体和骁勇战将,以及其它几界的修行之人真力得来。入项门台人物,等级越高,所留灵力的能量值,便越高。 灵真,灵胆,灵慧,灵善,灵义,灵忠。而常见的魂、魄、气、识收集,则是基础中的基础(如人界的普通凡人)。 ③项门台西门——罗生门。 悬门令——入令: (1)观天地,丈四海,鼎穹庐之用,纳闰土之勇,量山川之拥。(智勇双全) (2)有方,有放,有律,有屡,有始,有史,有为,无违。(将帅统领) 出令:需留忠肝义胆,足智多谋,勇猛果敢。 入令:冥界。出令:需留阴魂。 第38章 贡扎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摔马之后的暮天雪,时不时地让玲兰去段坤那取点儿药。而实际上,她并没有摔伤,疼不疼的,也只有自己知道。 之所以没事儿就去,是为了点个卯,加深点儿印象。 玲兰试了两次,还真就成功将绣线染上了蛇草香。这让暮天雪欣喜不已。更让她颇为惊讶的是,玲兰的绣工了得! 在暮天雪的强烈要求下,玲兰在香包的右上角不起眼的位置,用金线绣了一个雪字。 交到暮天雪手中的时候,玲兰戏弄着她:“小姐,你该不是喜欢上段将军了吧?!” 这一问,暮天雪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谁说的?别胡说!” 玲兰俏皮地凑到暮天雪身旁:“你都认我做你妹妹了,那说明什么?说明你拿我不当外人是不是?再说了,我也是女孩子呀,什么我不懂?嘿嘿,瞧瞧你看段将军的眼神儿,跟要飞出来一样!” 一旁的玲兰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瞄着暮天雪的表情变化。 结果,没白瞄。 暮天雪听完玲兰的话之后,忽然就激动了起来:“啊?我的表现很明显吗?真的吗?” 玲兰捂着嘴一笑:“是的,我估计呀,要不是眼睛上有眼皮,我猜,那眼珠子真都能飞出来!” 暮天雪撅起小嘴儿:“玲兰,我发现你变了。” “嗯?没有呀小姐!我一直都这样啊!” “才没有!我发现,你最近说话,和萧漫越来越像了!”佯装生气的暮天雪看起来很可爱! 玲兰凑近她:“我要是个男的,我一定很喜欢你。”玲兰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正式。 暮天雪抬起头,迎上了玲兰的目光。暮天雪忽然觉得,面前的玲兰眼中多了一点儿无奈。 玲兰突然笑了笑:“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还说我说话语气不对。你瞧瞧,我正常说话,你倒不适应了。” 暮天雪看着玲兰,突然问到:“玲兰,你有喜欢的人吗?” 玲兰正在给暮天雪倒茶,忽然停住了手里的动作。也不知道,是因为这问题过于突兀,还是因为想到了什么。 总之,玲兰因失神,而倒了一桌子。 “哎...”玲兰端着茶递到了暮天雪的面前。暮天雪接过来品了一口:“怎么,你这表现,说明有故事啊!” 玲兰搬了一把小凳子坐在了雪儿的床榻边,眼睛看向窗外:“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 “嗯?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怎么还模棱两可的?” “我和你说过的,我一直活在哥哥和嫂子的阴影下。爹妈没了之后,我出去做的第二个人家里,有一个小伙计。长得白白净净的。可能是自幼生活贫苦的原因,我到哪里,都是畏首畏尾的那种,也不会讨东家喜欢的。有一次,和我一起做零工的丫头偷了东家的一块方帕子,就是那种上面有着金线,很稀有的样式。结果,事情败露之后,她就塞在了我的枕头下面。呵呵~不用说,肯定是一顿暴打。” “你怎么总遇见这种坏人?”一旁的暮天雪忿忿不平地说着。 玲兰侧头看了暮天雪一眼,却没有接她的话茬,继续转头看向窗外。 “受了那次屈辱之后,本来我打算就不做了。不过,当时拖着已经被打伤了的身子,收拾包袱的时候却忽然想起,倘若不干,回家所要面对的,便是我那哥哥和嫂子。与其那样,我还不如咬咬牙留下来。但是,那件事情之后,东家自然待我也没有个好态度,并且有事儿没事儿的,总拿我的事儿来以儆效尤地说给别的人听。那个小伙计,说来也是搞笑,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东家叫他,墩儿。” 暮天雪挑了挑眉,喝光了杯中的茶:“叫墩儿?” 玲兰抿着嘴笑笑:“对,叫小墩儿。他是那个府上,唯一待我好的人。我受伤的时候他会给我送药,并且知道别人欺负我,不给我饭吃的时候,而偷着给我留一口他的饭菜。我在那家一共干了有三年多。起初墩儿对我好,我没有往多了想。一直觉得,大家可能都是同命相连而已,或许,他也是为我的处境所感同身受罢了。而后来,随着我慢慢长大,我才知道,他对我所做的一切,是有喜欢的成分在里面的。” “那你喜欢他吗?” 玲兰不假思索的回答:“喜欢。” 玲兰的话,让暮天雪忽然来了兴致:“你觉得,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喜欢一个人呀,朝思暮想,你会费尽心机,你会想尽一切办法接近他。也许是让他看到你,也许是单纯的想看到他,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想什么。想当他肚子里的蛔虫。总之,你不想让他看到一切,你觉得自己狼狈的时候和样子。” “玲兰,我怎么觉得,你说得很对?” 玲兰无奈地一笑:“对不对的,我也是后来才品出来这些的。我和墩儿就是这样。第二年的时候,有一次,我因为高烧,而打翻了一碗汤,洒在了大小姐新做的裙子上时,她甩手就抽了我两三个耳光,并且还叫仆人用竹棍子打我。当时,我被人像牲口一样按在板子上。你知道吗?竹鞭抽在我身上我没有感到疼,因为已经习以为常,不过,当我抬头看见墩儿端着一盆水站在院子当中的时候,我真的恨不得钻进地底下。而那盆水,是大小姐命人泼在伤口上的,并且,由他去做。” 暮天雪惊恐地看着她:“太残忍了。那,那他泼了吗?” “玲兰低下头,泼了。我们彼此都知道,倘若不从,后果会是什么。墩儿俯下身子,在我耳边小声说:你放心,等我攒够钱,我一定带你离开。当时我的眼泪就流了一脸。只不过,从身上浇下来的水流太大,我又是低着头,没有人知道而已。从那个时候我便知道,我对这个男人,有了感情。”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们两个被分到了一个偏房上做活。接触的时间多了,感情升温就很快。慢慢的,我们两开始喜欢在夜晚有月亮的时候,坐在台阶上谈天说地,一起畅想未来,一起抱怨抱怨生活的不幸,一起骂骂东家的惨无人道。也许,这就是常人所说的花前月下吧,尽管,那个时候的我们面前,除了穷困潦倒和冰冷的水泥地,但是,我真的很满足。” “他对你好吗?” “特别的好,特别特别的好。只不过,这个好,却是致命的。” “好,是致命的?”暮天雪疑惑地问。 “对,好到自己丢了命。”暮天雪本来是依靠在床榻边上的,听到丢了命三个字时,砰~地一下坐直了身体:“丢了命?” 玲兰倒是很淡定:“对,好到丢了命。就在我觉得我找到了幸福的时候,突然,幸福就被怪兽给抓走了。” 暮天雪静静地听着。 “来到这个府上做事的时候,我娘已经过世了。我娘活着时,就特别喜欢蒸馒头。记得,那时候,偶尔家里面钱稍微宽裕一点点时,我娘便会去买一点儿的肉,然后放很多的菜,包菜包子全家吃。即便,那包子咬上一口都尝不出来一点儿肉星儿,但是,却依旧能回味好几天。而有一次,府上做了包子。当时把我馋的,一点儿都不夸张,口水都流出来了。只不过,作为下人,肉包子这种东西,是根本就不能有的。那晚,我和墩儿在闲聊时,便随口跟他说了一句,我说,今天府上的包子,让我忽然想起了我娘,我想我娘做的包子了。结果,打死我都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话,竟将墩儿送走了。” “你们,你们那个府,那么小气吗?” “对,拿下人当牲口一样对待。只不过当时没有选择而已。那间府上,每一次做东西都会做很多。当天晚上吃剩下的,宁可喂猪狗,也不会给人吃。” “太差劲了!”暮天雪一边听着,一边忿忿不平地骂着。 “墩儿那晚上,便入了厨房偷了两个包子。不料,被人当场抓到。东家赏了他三十大板,结果,那天的墩儿正好高烧,就这样,活活被打死了!我当时站在院子的角落,我看到墩儿垂下的手一直做着一个手势。尽管院子里很黑,但我依旧能够看到,那手势,就是我俩玩笑时候,说,在府中遇到打招呼的暗号。” 玲兰说到这里,有一些哽咽。而一旁的暮天雪听得。却是浑身都在发颤。 玲兰转过头:“最近几年,我再没有吃过包子了,即便我也想我的娘,但是,所有的包子在我眼里,都太过于沉重。我吃不起。我只要看见,我便会觉得,那都是用墩儿的血,和他对我的感情包出来的,我不忍心去咬,因为,心会疼。当墩儿被人拖着扔出府门时,他的怀里,还有那两个已经被打成了肉泥的包子赤裸裸的躺在月亮下,并且,沾上了血。” 暮天雪的眼里流着眼泪:“玲兰,那你,你自责吗?” “当然,自责加后悔。我后悔自己为什么和他说我想吃包子。为什么当时自己不能单纯敌去说想我娘,而非要加了包子两个字?后来,我也想明白了,也想开了,这都是命,一切都是命。就像是我从东家不干之后回到了家里,我哥哥嫂子千方百计地要把我送到妓院一样。只不过,我逃了一次又一次,可人算不如天算,最后的我,依旧输给了命运。” “输给了命?” “嗯,没错,输给了命运。谁能想到,我依旧被卖了一个好价钱,虽然,没卖到妓院。” “卖了一个好价钱?”暮天雪听得有点儿懵。 玲兰一愣:“没,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所以呀,第一次见到你看向段将军时的眼神儿,我便已经笃定,你喜欢他。” 第39章 令候孤亡父之谜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暮天雪的情绪瞬间降了下来:“可是,你也知道,他心里面有人。” “小姐,不要去管他心里面有没有谁。喜欢一个人这件事儿,在我看来,你不去试,怎么会知道对方不喜欢你呢?就像我和墩儿。如果我早感知得到他对我的喜欢,我是不是还能多和他说几天的话?况且,最近两次我去段将军府上拿药,他也是问你的病情,一次问得比一次多。” 暮天雪一听,眼睛突然放了光儿:“真的吗?” 玲兰笑起来:“真的,我骗你干嘛!” 暮天雪拉过被子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真的呀!”她自言自语道:“太开心了。” “小姐,既然你绣了这个香囊,那就送给他吧。你不试,怎么能知道下一步呢?”玲兰说的很正式。 暮天雪低头看了看绣的那个香囊,以及香包上那淡淡的和金色融为一体的雪字,抿着嘴,像是鼓足了很大勇气一般地点了点头。 玲兰站起身:“我去把桌子擦一擦,刚才茶都弄湿了。加油。”玲兰的眼睛笑得弯弯的。 暮天雪看向这个“妹妹”,心中有一股悲痛之感泛上来。这个玲兰,如此漂亮的容颜下,却总是有着无奈和惆怅。 出了屋子的玲兰背靠在门框上,她抬头望望天上的弯月,重重地叹了口气。 段坤是问得比较多,但是,段坤问的只不过是:你家小姐还没有好吗?这么频繁的用药是不行的之类关心的话而已。但是在玲兰的眼里,这个善意的谎言撒的,却并没有任何的毛病。 玲兰低着头,下了台阶。忽然,耳边响起了一阵声音:“七日避光符咒时效已到,速来鬼棺窟!玲兰猛地在府中的院子中央站住了脚。 玲兰是谁?高氏。 当高氏带着任务回到了这个和她命运息息相关的令候府时,她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世的仇恨。 只不过,当她在这偌大的令候府偏房,再次见到那个无情夺走自己生命的女人时,她曾以为,自己已经压制住的仇恨,瞬间便又席卷上了心头。 只不过,这恨,因兰秀肚子里无端出现的婴童而熄灭了点儿火。 那时候的她,只能躲在暮天雪的身后,眼睁睁地看着兰秀指着自己说是鬼却无法下手,确切地说,是呆若木鸡。 一切的始料未及扰乱了高氏的心。 要知道,她体内还尚有着七成的精气没有被抽离,所以,这种因意料之外而勾起的善心,也是在意料之中。 但是,对鬼来说,善,本就不被允许,何况,是受了命的僵尸鬼! 【鬼棺窟】 还阳后的第七日亥时,高氏起身,在旁人熟睡的时候,偷偷地去了东南方,前往鬼棺窟换符咒。 在阳间呆了七日的她,此时身上可是混杂着多种人气味儿。 这种带有着一定“杀伤力”的,非鬼常规的“配置”,瞬间便让整个鬼棺窟开始躁动不安!一路走过,就像那沸腾的水,到处都是喧腾之势! 高氏站在门内,抬头看向那坐在椅子上的查克索。 “大人。”高氏的声音依旧胆怯。 查克索站起身,伸手抬起高氏的脸:“又不是第一次见,怎么还是这么拘束?”查克索不怀好意地笑着。 高氏没敢说话。 “你瞧瞧,你一回来,我这鬼棺窟又不消停了。进展可还顺利?” “还好。” “还好?在我僵尸营,可没有还好这个词语。你抬头!”查克索的声音突然冰冷了起来,这让高氏有点儿害怕。她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头看向面前这高大的鬼棺窟执掌之人,迎上了他的目光。 “你的眼睛里,有东西。”查克索淡淡地说到。 “有,有什么?” “你动了,善念?”查克索眉毛一挑,轻蔑地问。 未等高氏言语,查克索继续说到:“不管你的善是对谁?记住,你是带着我第一冥界的重要任务和使命的,千万别在你该立功的时候,给我弄些没用的幺蛾子!” 高氏站在角落,深低着头。 突然,查克索回过身一把拽过高氏揽入了怀中:“看惯了这冷血的僵尸,很久没有这般温暖的血了...去了阳间七日,我发现,你比刚来的时候,还好看哈哈哈哈哈~” 查克索凑近高氏的耳朵,一股子冰冷的气息瞬间便顺着皮肤传入了心脏。 高氏开始心慌,害怕。 查克索搂紧她:“你又害怕了。胆小的女人,着实让人心生怜悯!你应该庆幸,这幽冥界的鬼中,目前为止,能阴阳双界随便横行的,可就你这么一个!这得多大的造化啊!你说,你想怎么感谢我?” 查克索说到感谢的时候,几乎是用气声。那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透过高氏的耳膜,却能撩得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怎么谢?嗯?我可和你说,就在前几日,我可是费劲了心思,保住了你的处子之血!哈哈哈哈~看看,我对你多喜欢!”查克索说着,伸出那长长的,带有倒刺的舌头,在高氏的耳朵边一舔,直吓得高氏闭上了眼睛! “说来也是巧。回回来,回回都能遇见这温馨的场景。你说,是我幸运,还是不幸呢?”说话间,楼花又冲了进来。 高氏本能地向后躲,却被查克索因楼花的出现而更用力地抱紧。 楼花凑近她:“你,回来报到?就是这么个报到的方法?人间太热,跑僵尸营来降降温?是吗?” “不,不!”高氏紧张地回应着。 楼花嘴角轻蔑地一挑。 “你又来干什么?” “怎么,见见我查克索大人是不是深更半夜的怕冷,打算帮你盖盖被子,添点儿火把!可谁知,大人总是喜欢用人来取暖!这个嗜好,我楼花,还真就自叹不如没那个本事!”楼花的语气愈发得严厉,并且瞪着查克索时,明显怒气中烧! 查克索深呼吸了一口气,一把推开高氏,凑近了楼花。 “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查克索,色心是大了点儿,但这色胆,被你给调教的,早都没了。” 楼花眼睛一横:“呵~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不听话的男人,做了鬼,称了王,依旧不乖!女人哪,想看好自己的男人,还是得自己想办法!” 说着,转身看向一旁的高氏:“小心点儿,别任务没完成,先让他给吃了!” “你又来做什么?”查克索的语气有些生硬,并且透出寒冷! 楼花一甩身后的长发:“你的女友来看你,难不成,要我打个报告?” 查克索没有说话,不过,那表情却是难看得很。 楼花伸出手,轻柔地抚摸上查克索的胸膛:“你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快?害怕了?哈哈哈哈~为什么害怕?因为有秘密对吗?”楼花的语气显然不是在试探,而是在,挑衅。 查克索眨了眨眼:“楼花,你的逻多耳确实厉害。” “还行,我做了实验,其实,也分对谁!哈哈哈哈~”楼花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他,转身向门外走去。 在即将离开鬼棺窟的时候,头也没回:“鬼王让你前去,有要事相议!”说罢,重重地关上了鬼棺窟的门,震得四周的回声许久才散去。 查克索板着脸:“去,取新符给她!我去去就回!” 取完新符的高氏慌慌张张地以极快地速度,近乎跑着回了阳界。 途经阳关口的时候,一鬼差看见高氏,阴阳怪气地提醒着她:“你以为,你站在阳间就是人了?还不是个拿着符的鬼而已。 慌张个什么?!” 第40章 窥探的秘密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这一日,木云亭起身去了魔界。一方面,是为了安抚天魔族赤魂龙骧那丧父之痛,一方面,是受五阴卜阳王之命,前去对尚有着无数悬念的机甲兽一探究竟。 刚一进入圣都地界,白玉一般的清凉润透之感便袭遍周身。这圣都,似坐落在雪山上的圣殿,神秘而又庄严。那拂在脸上的风,都恰似一缕缕丝柔薄锦的纱,轻撩,迷醉。 圣都的地表,似雪非雪。踩上去是软糯的质感,看上去,却是硬粒的土地。 木云亭的存在,对整个天魔族来说,都不陌生。所以,一路向上,所见到的天魔灵人纷纷对其友好示意。 到了圣都魔殿,守卫在魔殿前的白发魔灵前去通报。 赤魂龙骧一袭青色长袍加身,正在殿内试炼新研制的魔蛊。听到身后有人来报,抬头看了一眼殿外,随即脸上露出了微笑:“快,快快有请!” 听到请音,木云亭方才提起衣摆,大步迈进了殿内。 “哈哈哈~木兄,和你说过多少次,你来,不用通报。直接进就好。弄这些礼数,倒显得生疏了。”赤魂龙骧放下了手中的玻璃试剂,接过一旁仆人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坐到了主位之上。 “怎么能失了礼?这从幽冥界来魔界,你连个身都不搜,也不怕我带了暗器暗杀你?哈哈哈哈~”木云亭接过一旁小魔灵递过来的杯盏,一边开着玩笑说着。 “哈哈哈哈~木兄可真是幽默。尚且不说,你我交好多年,单说这实力和眼前的局势,搜身?闲得慌嘛!在我圣都,别说你了,就是那都城脚下的人想要暗害我,我都能有感知。”赤魂龙骧拿起身旁的茶盏喝了一口:“快尝尝,这是新酿的妖魂酒。封坛在山中极寒之地,才开坛数时,味道不错!”赤魂龙骧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赤魂龙骧的白发,伴着天山圣都的无邪之风,洋洋洒洒!殿内虽有四壁,不过,却如同没有了那穹庐之顶,举目可望碧蓝天云,四下窗棂皆可观远处苍茫雪峰之巅! 此等环境,比起幽冥界的阴郁鬼魅,实属是上乘之色! 木云亭将杯盏凑近唇边,顿时便觉得一股子血腥之气袭来!他皱了一下眉! 赤魂龙骧捕捉到了这一切,他将杯子放下,挑了挑眉:“不习惯?哈哈~忘了,你在幽冥界习惯了人血精气的,这魔界的妖灵,你肯定是不习惯!来,换茶!” 木云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啊,习惯是个让人很头疼的东西。老魔王西博格鲁的魔化礼那几日,我恰巧有事脱不开身,所以没来。” 赤魂龙骧抬起一只手臂,示意他停止继续言语。他转过头看向木云亭:“木兄,这话见外了。魔化礼也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心到,比什么都强。如此多年,能结交你这么个朋友,闲来无事地说点儿心里话,我已经很知足了。” 赤魂龙骧的眼里有着诚恳。木云亭随之点了点头。 气氛停顿了片刻,木云亭在喝了口茶水之后,问:“听说,我上次从你这儿离开之后,这魔界里头,就打了起来?” 赤魂龙骧站起身,白发随着清风左右一阵摇摆:“没错!并且,直接打出了境!” 木云亭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那,魁煞境的荻格·冕王,现在在哪里?全境,就这么没了?” 赤魂龙骧叹口气,转过身走向木云亭:“去了哪里都不重要,我现在倒不担心他。”赤魂龙骧说到这,眼睛从看向地面到缓慢抬起:“我现在,担心着魔界内部。” “这新王被赶了出去,难道,还争?”木云亭皱着眉,严肃地问着。 “争,是自然的。男人之间,打,便好。这个魔王之位,我倒是不感兴趣。我有着魔界最大的庞魔军团和54师,这军事的强大,就可以保证我在魔界可以得到应有的尊崇。不过,头疼的是,我妻子雪天央,倒是对这王位颇为感兴趣。” 木云亭听罢之后笑了笑:“女子嘛,多少可以理解。你将道理和她讲清便好,何必让自己在这中间受着夹?” 赤魂龙骧拂手甩了甩身上的袍子:“你以为我没讲?嘴皮子都说破了,没用。”赤魂龙骧的语气越来越无奈,木云亭也知晓,如此多年,这妻子雪天央的脾气和性格,他虽作为朋友,也是略懂几分的。 木云亭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赤魂龙骧继续说到:“你都想不到。将荻格·冕王打出玄河魔谷的致命一击,就是雪天央用了魔蛊之术。在这之前,我便劝过她,不管别人打成什么样子,我们天魔族不用动兵,更不要去参与。形势太乱,说不动你的哪一个举动,就会变成被人利用。结果,说也不听。事发之后我才知道。” 说到这儿,赤魂龙骧长叹了一口气:“知道又如何,事情做都做了。本来呢,我想学那圣魔无量界的白常厮,没事儿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呵呵~结果呢?他圣魔无量界有个血婴女,我天魔族,有个雪天央。有意思不?若大的魔界,整一群野心极大的女人在这上蹿下跳的,搅和得鸡犬不宁。” 木云亭顿了顿,没有顺着这话说下去,而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庞巴诺帝国的屠月天,似乎近几年功力颇高啊!” “呵~能不高嘛!父王在位时,偷着研发明令禁止的东西;现在,父王老化了,开始明目张胆了起来。”说到这里的赤魂龙骧挑了一下嘴角:“就他那点儿东西,早晚害了他自己。” 木云亭一听,顺着问到:“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就是...”说到这儿,赤魂龙骧突然又没了下文。 刚巧,门外进来一魔灵侍卫:“魔王!木都府!” “什么事?” “这...”臣服在地上的侍卫抬头看了看木云亭。 “要是不便,我便先去旁的地儿呆一会儿。”木云亭说着便要出门。 “不不,不用。”赤魂龙骧说完,冲着地上的侍卫说到:“但说无妨!” “是,是。那个,属下刚才在圣都附近巡逻的时候,看见有一外界人去了科那城方向。” “科那城?”赤魂龙骧一愣,继续问到:“看清楚是谁了吗?” 小魔将战战兢兢地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木云亭,半天在憋出来几个字:“没,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是幽冥界的,幽冥界的左敦乌!” 赤魂龙骧看向身旁的木云亭:“左敦乌,你可知,此人与科那城有何关系?据我所知,他,可不是第一次来这魔界玩耍了。不过,我父王老化前后这些日子,倒还是第一次来。” 木云亭皱着眉:“左敦乌?三番鬼王的侄儿去了科那城?”他猛地抬起头:“科那城里,是魔皇军爵?” 赤魂龙骧点了点头:“没错,魔皇军爵。看来,你不知道?” “不知。前几日,第一冥界,以我和你天魔族私交甚好来造谣生事,说我第二冥界要试图协同你们图谋不轨,并告知了酆都大帝。结果,二冥界执掌的五行雷阴令,就这样,生生地被一冥界拿了去。这里头,会不会有魔皇军爵的参与?!”木云亭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瞪得圆圆的。 赤魂龙骧眯起眼睛,抬头看了看穹庐之顶上飘散的白云,半晌:“这个,光凭借猜测怕是无用。” “龙兄,我先告辞!”说罢,木云亭起身出了圣都魔域。 【令候府】 高氏回到令候府,拍着胸大口喘着粗气。悄悄地回到自己的铺上,若无其事地躺下了。 高氏以玲兰的身份,在暮天雪的身边表现得很是乖巧,这也让萧漫和雪儿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丫头身上。而高氏也一直因兰秀肚子里的孩子而犹豫着。 对于鬼棺窟交给她的任务,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毕竟,以现在的她,想接近令候孤,实在是太难。 一天,高氏端着个盆从暮天雪的屋子里出来,正巧看到兰秀伸着脑袋在四下张望。高氏凑过去,结果,兰秀“妈呀~”一声便要伸手关上窗子,却被高氏给挡了过去。 兰秀依旧是那一副活见鬼的样子,不停地向后闪躲。 门口的仆人看了看高氏:“玲兰,你说夫人怎么总喊你是鬼?” 高氏笑着耸耸肩:“谁知道呢?也许,我长得像鬼?” “你可不像!诶,不过我和你说,你没事儿还是别往这头凑得好。夫人怀着身孕呢,这要是真吓出来个好歹的可怎么办?到时候该赖上你了。咱们这当仆人的,可还是悠着点儿好。” 高氏点了点头:“我想进去和她说说话。就是让她宽宽心,告诉她我不是鬼。放心,我一会儿就出来。”高氏冲着守门儿的仆人说到。 “诶诶,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怕你进去,里头那位再吓昏过去!” 屋子里的兰秀依旧是絮絮叨叨了半天,不停地盯着窗外的那张脸。 高氏笑了笑,伸出右手指了指窗台:“夫人,您过来。” “不,不,我不过去!” 高氏笑了笑:“好吧,不打扰夫人养胎了。玲兰先告退。”刚要转身,突然回头:“哦对了夫人,忘了告诉您,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 说完转身离开了。 【令候府】 经过了周密的部署,荻格·冕已然将项门台布置妥当,就等着收网捞鱼。 而这第一条,便是,遥遥相望的,令候府主人,令候孤! 这一日。 “报~”随着一声洪亮的报备声,只见一兵将模样的人一路小跑进来。 众人齐齐望向前来速报之人。 令候孤身子坐直,冲着堂下之人问到:“何事慌张?” “候爷,大事不妙!”说话的人双膝跪地,握拳举于头顶。 令候孤双手放在所坐榻位之上,且听这一句大事不妙,便将身子换了个方向,并微微向前一探,眼睛微眯:“何事不妙?” “爷,这八第,来了一个新王!” “来了一个新王?然后呢?”令候孤似乎对这新来王的事情并不太感兴趣,所以问着堂下此人,后续有何。 “没,没什么然后。但是,候爷,这个王,和之前来得都不太一样!”堂下人战战兢兢地回。 “怎么个不太一样?”候爷眉毛一挑,一副要听热闹的意思。 “这人来得突然,且与昨夜子时悄无声息地进驻了八第。短短几个时辰,便命带来的人建了简易的城门。今早天刚亮,便加了人手运送砂石重修城墙!” “修城墙?这是要圈了八第?”令候孤眼睛一横,尾调略微上扬。 “怕是正有此意。” “呵~来者何人?”令候孤站起身,向下走了两步台阶,那绣着金线彩云的黑缎鞋子踩在烙花地毯上,尤为显眼。 “小人不知!这人来得神秘,目前尚无从得知从何而来,甚至所带兵马数量都未曾知晓。” “哦?”令候孤顿了一顿,头向后一侧:“如此说来,这八第,成了个迷?”身旁众人无一回应。 令候孤环了一眼这堂上:“罢了,静观其变。这八第我本就没着急攻,正好,来了个唱戏的,那就听听戏再说,也不迟!” “不迟!不迟!”鹦鹉的调皮惹得候爷哈哈一笑。 原来,荻格·冕选中建项门台这地方的前身实物,为一黄沙莽莽西番路上的一座破旧古城,原名,八第。与令候孤府遥遥相望。 四徒皆壁,盗匪猖獗。 令候孤一直有意攻了他据为己有以扩充地界。结果,尚未动手,这八第,却被项门台借由做了个幌子。 两天之后,令候孤的得意门将梁永来报:“候爷,八第,改了名字了。” 这个梁永,是一个心思细腻之人,他被重用,还真不是威武勇猛或是足智多谋,他的“优点”,便是阴,尤其是出阴损的招数。 令候孤放下酒杯:“改了什么?” “项门台!”梁永一字一顿地说到。 令候孤愣了愣,细细品味着这三个字,然后自言自语道:“项门台?名字够大气!但是,这城中的王,可是有些小家子气了。” “是呀,候爷,畏首畏尾的,这也没见过哪个称王的,半夜入城的。说到底,怕是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梁永附和着。 “换吧,随他换了什么名字,八第这地儿,我要定了!”令候孤说这话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耍着手心里的两个玉球,那球体的碰撞加上拇指的扳指,磕得当当作响。 他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在书架旁停了下来:“不过呀,也不急,不急!老祖宗经常说,心急啊,易招损。这古话,还是要听的。你看,这架子太多年了,但我一直没有换。为什么?新架子,没有书墨味儿。”令候孤在说这话的时候,举起手在空气中挥了挥,梁永似懂非懂地跟着笑了笑。 “八第,哦,现在应该叫项门台这地方,来来回回换了多少个首领?最后怎么样?还不是一样都打道回府了?折腾吧,折腾不出来什么花样!”令候孤对着鹦鹉自言自语地说。 不过,令候孤发现,自从这八第改了名字之后,几乎无人从城中出来!这一异常的举动,开始让令候孤对这项门台里的猫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于是,他吩咐堂上将领:“段坤,你去打听打听,这项门台鼓捣什么呢?半月未见百姓出入,连前几日的月集都没人出来。怎么,这新来的王,给发银子了?日子都不用过了?” “是!”段坤应完,便转身离去。 “候爷,这外头,可都传项门台现在是座鬼城呐,别说人影儿,连个狗吠声都听不到。”说话的是乔三儿,一个喜欢跟人屁股后头说阿谀奉承话的主儿。在候爷府,此人的人缘极差,但候爷喜欢这天天吹捧自己的人,别人也只能干瞪眼儿眼红,背后离间他而已。 “鬼城?哼~我令候孤就不信这世上有什么鬼!如若有,也是人心生鬼。项门台再怎么神秘,也总有一天会暴露在太阳之下的。这朗朗乾坤的,难不成,让我这靠双手打天下的人,信了它项门台里有鬼?哈哈~无稽之谈。”令候孤双手背后,眼望着门外,一本正经地说。 “是,是,候爷说的是!甭管那项门台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光,最后呀,也都是候爷的囊中之物。”乔三儿谄媚地说到,那屈膝的站姿,更是把此人的品性表露得一览无遗。 候爷没有说话。 翌日,段坤前来回报消息:“候爷,属下在项门台驻守了近十个时辰,现速来回禀。” 令候孤身子往后一靠:“说来听听。” “候爷,这次这个,只怕是来头不小,与以往不同。” “有何不同?”候爷放下手中的茶盏,盖上盖子,递给旁边的仆人:“细细道来。” “这新王的名字和身份都未曾知晓,也尚未听及工匠们谈及此王的任何言论。不过,据说这王,要将整个项门台封四方门!这个,属下倒是觉得有些奇怪。” “四方门?”令候孤站起身,一手背于身后,慢慢地踱着步。 “是,候爷,这头一次见城池有四门之说。暂不说这戍守与管理有诸多不便,单从这风水上而言,也是极为奇怪的。”段坤一本正经地回着。 段坤退下之后,令候孤仍站在原地。他若有所思地盯着这府门之外的某一个点。周围人看着这候爷的举动全都不敢靠近。身后,乔三儿冲着梁永使了一个眼色,梁永没有理会。乔三儿眨了眨眼,上前一步:“候爷,其实这坤少说的,倒是也没有错。这一般的城池只设有一个门,用他的话来说,风水也是很重要的,像我们这征战沙场之人,哪一个不讲究风水?四方皆有门的话,岂不是南征北战,将,走空门?!” 候爷头微微低下,用眼睛斜看着身旁的乔三儿,淡淡地回了一句:“风水?” 第41章 桑爷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乔三儿一见这候爷顺了自己的话,便兴奋地回到:“候爷,您忘了,数年前,有位高人从门堂路过,他叮嘱您说,十年间,但凡这每年的四月十五害雨,那便最好不征伐,否则,必败!” “四月十五?”候爷皱起了眉。 “候爷,您可有印象?”候爷抬头看了看天上:“好像,有点儿印象。”乔三儿笑着眯起了眼睛:“候爷,这么大的事儿,还都是为了您和咱们这令候府利好的事儿,末下如此多年,一直帮您记着呢。” “乔主堂有心了。”候爷一转身,幽幽地说到。 “应该的,候爷,这只要是对您有用的信息,我都帮您留心着点儿。”被夸了的乔三儿谄媚的样子不禁让一旁的梁永横了横眼。 候爷略有所思地想了想:“他那日,还说了什么?” 乔三儿一时想不起来:“这,这,” “候爷,那日高人还说,如遇闰月之年,您需取那山红树尖的初蕊,配上黄酒和您指尖的一滴鲜血,封坛,置于您卧榻之下。待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开坛饮毕,方可保您平安无事。”梁永说到。 候爷眨了眨眼:“今年,岂不就是闰月年岁?”梁永点了点头。 乔三儿觉得,这候爷此番问得仔细,怕是对这事儿来了兴致,变顺承其意:“要不,我派人去寻了那初蕊来?”未等候爷回答,一旁的梁永眼睛一横:“乔主堂,这士兵哪儿有您懂得多呀,如果去寻的话,恐怕还得是您亲自率兵,才更显得忠心耿耿。” 乔三儿看着这梁永挂在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知道他在将自己,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没有了:“我?你我都是文将,哪能请得动兵呀!梁卿可真是抬举我了!”。 这个乔三儿,最怕被人架上话儿,好在候爷一挥手:“罢了,莫要说这个季节上哪里去寻,就算有,这所谓的高人之话,随便听听也罢。”乔三儿这台面算是下来了,不过,候爷又否了那风水之说,他悻悻地咽了口唾沫,便没再说话。 待这乔三儿退下之后,梁永到了候爷身边:“候爷,您可有下一步打算?” “打算?建起个围城,就说来了一个王。你知道这城里坐椅子上的那个,究竟是个王,还是一个匪?这敌人,是只鹰还是只家禽目前还尚未知,怎么打算?” 梁永转了转眼珠:“莫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先下手为强?你是拿我候爷府,当了练兵场吗?” “末将不敢,末将不敢。”梁永急忙屈身行礼,连连赔不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是古人常说的话。想那么多干什么?”梁永称是之后便再没有做声。 候爷顿了半晌之后,忽然抬起眼皮,看了看堂下仍旧立在原地的梁永:“你还有事?” “候爷,属下觉得,这八第许久没有人来,怎么就在我们突然做好了要攻城的准备之前来了这么一个人?且神不知鬼不觉,至今未见人影儿。来了就修城,且这八第里那么多猖獗百姓至今声色皆无,属下实在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候爷一笑:“我发现,你们跟我跟久了,怎么倒越来越像个傻子了?甭管悍匪土匪的,均为利可图。何所谓民心?给其想要的,自然相安无事。” 梁永恍然大悟:“候爷精明!” “静观其变吧,先看看这项门台还能弄出多大的动静。既然改了城名,想必,还是有它的意义。你还别说,我现在啊,还真对这个地方产生了兴趣。不过,攻城一事,暂且先放一放,不急这么一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是,候爷。”梁永退下之后,令候孤起身走到窗子旁,看那远处不甚清楚的星星之火。恰如其自己所说,这突然而至的项门台,的确,有几个意思。 几日后的正晌午时,项门台外的城墙的确是完工了。那墙筑得高高的,且齐边齐沿。 令候孤疑惑地问段坤:“这就算完事儿了?” “是的,候爷。” “这算哪门子城墙,连个烽火台都没有,还把墙上涂满了黑泥巴。”令候孤自言自语到。 段坤没有回答。 候爷从窗前踱回坐榻上,他衣袖一摆:“还有何消息?” 段坤面露难色:“其它暂未得到有价值的消息。” “哦?修了个墙,就又没了动静?”乔三儿在一旁夸张地说到。 “怕是下一步,该修门儿了吧。”令候孤笑着打起了哈哈,众人一看,这候爷竟能将此事说得这般轻松,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散了吧,都聚在我这儿也都没什么用。该习武的习武,该练兵的练兵,别怠慢了时辰。”众人授令皆退。 项门台除了那掩人耳目的城墙依旧耸在原地之外,其它依旧是个迷,越是这般,越是无人敢靠近。 一天后。 “候爷,这项门台,有动静儿了。”段坤急匆匆地前来报信儿。 “哦?不容易啊不容易,说来听听!”令候孤手抚摸着鹦鹉的头两下,转身回到了坐榻上。 “候爷,这项门台,明日大开城门!” “大开城门?”令候孤一侧身子向扶手上一靠:“怎么个大开法?” “四门全开!”段坤严肃地说。 令候孤眯起眼睛:“继续。” “是。且外人皆可入,不设进城令!” “城中可有人出?”令候孤问段坤。 “有。但甚少言语城中之事,也未见异常,只是逢人便说,他们项门台明日新王开新城,要宴请天下客,要大家都去呢!” 令候孤站起身,双手背后,慢慢地在榻前来回踱着步。他的眉头紧皱,自言自语到:“新王,开新城?开四门?不设进城令?” “属下也觉得奇怪,这新王,是不懂得咱这地界的行军习惯,还是,他自认为自己能应付的了这混进百姓之中的窥探者?”段坤说完,令候孤停下了脚步。他抬起头,轻叹了一口气:“是我老了吧,跟不上这现下兴盛的作战方式吧。” “候爷是说,这是要打?” “我也不确定。但凭直觉而言,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令候孤仰着脖子,看向远处。 “那,我们要不要准备着?” “不急。明日既然新王开城,临城百姓自有流动,想动手,也不会定于此刻。所以,我们不如趁机去探探底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令候孤又来到了鹦鹉前,逗弄着那可爱的小家伙。 “候爷的意思是,去?” “为何不去?不仅要去,还要亲自去。帮我备上厚礼,明日,咱会会项门台的新主人。” “会会新主人!会会新主人!”这鹦鹉学舌,学得倒是挺快,又是惹得令候孤一阵大笑。 翌日。 令候孤特意盛装,以示对新王的尊重。 即将出城的时候,身后的萧漫扯着嗓门儿喊了起来:“父王!等等我们!” 令候孤和众人一并回头。 “父王,您也带我和雪儿去嘛!在这儿都憋死了...这好不容易能出去透透风的。您说,雪儿来了这么多天了,一直在这府里转悠。这传出去多丢人啊!”萧漫撒娇一般地冲着令候孤说到。 “好啊,好啊,走走!”萧川一听来了精神头儿。 “别胡闹!咱们去对面是投石问路,你知道那究竟怎么回事你就让她们去?真出点儿意外,怎么像暮将军交代?况且,暮姑娘上次从马上摔下来还没有痊愈,昨天刚在我那儿又取的药。”段坤一本正经地冲着萧川说到。 “雪儿?你,你还没好吗?前几次问你,你不是说没事儿了吗?”萧川皱着眉毛,紧张地问到。 身后的萧宋也挤上前:“是啊,天雪,我昨天还看见你和萧漫在院子里踢毽子玩儿来着。” 这么一说,暮天雪低下头脸腾~地就红了。 令候孤回头看了看段坤:“又取药?”段坤这么一听,也有点儿懵了:“啊,就,就暮姑娘身边那丫头去的。” 令候孤急急地凑近了暮天雪:“雪儿,你这还没好?” 暮天雪面露难色,尴尬地抬了抬头:“嗯,有点儿。不过,不要紧不要紧的萧伯伯。” 萧宋一个箭步跨过来:“天雪,没好利索你踢什么毽子啊!是不是萧漫让你踢的?” “诶?你们什么人啊!怎么什么都怪我!是,明明我问雪儿,她说她什么事情都没有,我才说要在院子里玩一会儿的。我和雪儿这么好,我要是知道她伤没痊愈,我还得阻止她呢!” 萧漫扬起脖子看向对面的几个人。 段坤抬起右手,指着身旁的玲兰:“不是,玲兰,你昨天去我那儿还说,不是还说你们小姐还挺严重吗?我这本打算今天出城回来的时候禀报给候爷呢。”段坤一脸的疑惑。 暮天雪手里攥着蛇草的香包,头低得更深,紧紧地抓这玲兰的手。 “哦,不是,段将军,您可能没听清。我说,我再取点儿备着,以防小姐严重。”因为撒谎,玲兰的语气也是轻得很。 令候孤微躬下身子:“雪儿,告诉萧伯伯,真好了吗?” 暮天雪抬起眼睛,胆怯地点了点头。 萧漫一把拽过她:“我告诉你们几个,别想破坏我和雪儿之间的友谊。”萧漫一边说着,一边斜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萧川和萧宋:“哼~就知道欺负我能耐!”继而转头看向令候孤:“父王,父王,你就带我们俩去嘛,您看,雪儿的身子都好了,她去段将军那儿取药就是预防!巩固!” 萧漫一边近乎撒娇般地拽着令候孤的衣袖,看不奏效,又急忙回头拉起暮天雪的胳膊:“雪儿,你动一个给他们看看,来,动一下!不行,你就大跳一个!” “跳什么跳!你俩抓紧回去吧!就算暮姑娘没事儿了,但今天这情况,你俩也不能跟着。”说话的是段坤。 萧漫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就知道,这段冷脸肯定不让!” 段坤手里握着剑,凑近了萧漫:“你叫我什么?” 萧漫眼睛一瞪:“嗯?没啊?你听见我说话了?” 一旁的暮天雪掩着嘴笑了笑:“萧漫,我觉得段大哥说的有道理。要不,咱俩回去吧!” 令候孤盯着这俩丫头:“听话,回去吧。今日去看看,要是无异样,再出来也不迟嘛!” 萧漫撅着嘴,狠狠地瞪了段坤一眼。 “雪儿,雪儿,要是你和萧漫没意思,就去我房里,我房里有前几天亲手扎的风筝!本来打算过两天忙完带你玩儿的。”萧宋站在段坤的身后,冲着暮天雪激动地说着自己的手工。 这风筝一说出口,萧漫可是来了精神头儿:“风筝?这个行啊!你还有这干货啊!”说着,转身便拉着暮天雪往回跑。 被萧漫牵着的暮天雪刚跑了两步,便回头看了看站在原地的段坤,正好迎上看过来的目光。暮天雪的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 看着两个丫头回去,令候孤随即带着众人出了城。 第42章 反客为主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项门台城外】 远远的,便看见这城门进进出出的好不热闹,尤其是从城里出来的人,个个满面红光的,拿着个布袋子,咧着嘴就差跳了起来:“快去快去,还有银子呢,哈哈~真发钱,真的,你看,白花花的银子!”说着,还抖落着布袋子给正要进城门的人看。那太阳晃在银子上,差点儿晃花了令候孤的眼。 他下意识地一抬手:“什么银子?去看看。” 乔三儿赶忙抬起手臂挡在令候孤眼前:“候爷,这新城主太大方了吧,居然发银子!”话音刚落,便看见有人竟然手托着金元宝! 乔三儿的眼睛都直了:“候爷,候爷,您快看,金子!金子啊!”这一行人中,虽然只有这乔三儿咋咋呼呼的,但其它人别看没有做声,依旧也是两眼放光。要知道,这金元宝在他们那儿,可是实属罕见,就更别提什么奇珍异宝了。 令候孤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在心里琢磨着:“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物,会突然来到了这荒蛮的地方发金发银?不过,事无因果,必有蹊跷。” 一行人来到了项门台府城门下。 只见这城墙高耸,远观灰黑,近看青绿。 面前的门上赫然立有一城门牌,几个大字写着——闻众门。 一旁的梁永读了起来:“闻众门。这门有名字,有意思。闻众,闻众,是观远广之客吧。” 令候孤淡淡地说:“北门,闻众。听观天下者,了明万丈渊。众归众,一路向北。这名,不是随意起的。” 众人听得是云里雾里,却又都不敢问,只能随声附和,是,是。 乔三儿忽然看见这城门匾旁悬挂一令旗:“谁说没有进城令的?那旗不就是嘛!我就说嘛,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谁进去都能拿到金子!”乔三儿刚一撇嘴,便看见这眼前的闻众门里出来了一城民。这老太婆牙都掉了一颗,还在那笑得合不拢嘴,就那身子骨儿,怕是掂量起几个银锭子都费劲。 “婆婆,这个银子,是在这城门里取的吗?”段坤拦住了刚走出来的这个阿婆,阿婆眯着眼睛边笑边说:“是,是,就这个洞里,瞧瞧,宝贝啊!我活这么大岁数,都没见过这么大个儿的银子。”说完,搂在怀里便往远处走了。大家回头一看,似乎奔这钱来得人可是越来越多,甚至还有骑马来的,想来,也是这远道儿临城的人。 令候孤笑笑,伸手指着这些人来人往:“知道这是什么吗?” 乔三儿嬉皮笑脸地说:“不知道,候爷您说。” “这就是欲。但凡是人,对这不劳而获的金钱,都没有抗拒力。包括我。”令候孤说完,转身便要进城,却被梁永拦下了。 “候爷,这令旗...”梁永如若未提,似乎,这一群人都忘了还有这令旗一说。 梁永上前几步,念到:“悬门令——凡老、弱、病、残、无体能劳动者,方可入项门台闻众门,赏白银若干。候爷,这闻众门,要求是老弱病残的人才能入。您看...” “乔主堂,进去一试,看看他这令,究竟好用不好用!”令候孤吩咐到。 “我?候爷,我,我这也不老啊...”乔三儿特别害怕这等充满危险的差事交给他一个人来做,所以,这城门就在眼前,他却打起了退堂鼓。 “乔主堂,候爷都叫您去试试火候了,您这一直对候爷俯首称臣的,这节骨眼儿,您可别丢人现眼啊...”说话的是萧宋。 “呦,萧将,您就别拿我开心了。我去,我去。”乔三儿说完,看了一眼候爷,见这候爷还是没有表态要换人前往,随即战战兢兢地向城门走去,走几步还回头看看大伙儿,那架势,就等着哪次回头候爷能给个惊喜,叫他回来呢。 结果,都到了城跟前儿,这身后众人还直喊:“乔主堂,快点儿啊,别磨磨蹭蹭的。”乔三儿眼睛一闭,深吸一口气,便进了闻众门。 这城门两侧无人把守,乔三儿眼珠子瞪溜圆地往里走,刚看见这迎面出城的人潮涌动,便被人拦了下来。 这面前的一把剑,瞬间吓得乔三儿直哆嗦。他颤颤巍巍地慢慢侧头去看拦住自己的人,这人除了长得黑之外,和一般士兵没什么区别。 乔三儿满脸堆起笑:“嘿嘿,那个,我,我走错门儿了。” “闻众门,只入老弱病残,您觉得,您属于哪种?”乔三儿一听,不由得心慌。这人,长得一副士兵样儿,可这说话的语气,可不是那小兵该有的。 “是,是,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我走错门儿了。我这就走,这就走。”乔三儿转身便要出城。结果,那士兵后退一步:“您,可曾见到这城门上的悬门令?” “悬门令?”乔三儿自顾自念叨了一句之后,眼珠子转悠了一圈:“见到了,见到了,就是你刚才说的,老弱病残那个,见到了。” 士兵收起武器:“见到就好。凡入项门台者,必须严格遵守悬~门~令!”说完,嘴角勾起一笑,转身不见了踪影。这乔三儿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刚才那人说的话,便在人群中找不到了。 他一路小跑,边跑边回头地朝令候孤一行人奔去。这城外等着的人见到乔三儿慌里慌张的样子,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一个个地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器,随时等待一战。 谁知,这乔三儿上气不接下气儿地到了令候孤身边时:“候,候爷,那,那个城,上头的令,好,好使。”候爷皱着眉毛看着眼前的乔三儿,这厮吓得额头上都是汗珠子,说话也连不上篇,大家都等着他的下文,结果,他缓得差不多,也没再说出来个一二三。 “乔主堂,然后呢?你什么事儿吓这样?这城中有何异常?”梁永焦急地问。 “啊?没然后了啊!候,候爷不是让我试试那令好使不好使吗?好使,好使。我进去有个士兵拦住了我,说我不是老弱病残,我就出来了。” “这就完了?”萧宋瞪着眼珠子惊讶地问他。 乔三儿一本正经地回:“啊,完了。” 众人一阵唏嘘:“诶,我说乔主堂,你这平时在候爷府能说会道那两下子哪儿去了啊?进个城门被赶出来就吓得屁滚尿流的,你也太逊了吧!” “就是,乔主堂,这哪天带你上战场,这不得连马都上不去吧!”众人一阵哄笑。 这群人里,似乎只有令候孤一直严肃地沉默着。他在众人笑尽之后,侧头问乔三儿:“城中人有多少?” “很多,很多。” “有兵?” “旁的没见,就拦住我的那个是个兵。” “穿什么?” “穿什么?穿黑银色的铠甲。” “城中有何异常?” “还真没发现,那城里,和之前一个样儿,就是圈起来一圈儿墙而已。” 令候孤想了想:“走,去西门。” 于是,令候孤率领一行众人便去了那临近的西门。 到了这西门脚下,令候孤抬头一望,此方城门从外观上来看,似乎并未与北门有何区别,只是这门牌上的字,是黑体黑字,上有三字赫然乍眼——罗生门。 令候孤没有读出来,他在心里默念着。一旁的乔三儿用手指着,慢悠悠地读:“罗~生~门?”读完,便回头望向令候孤。他见候爷盯着这门牌儿发呆,却不言语,实在憋不住了,便开口小心翼翼地问到:“候爷,这罗生门,有何寓意?” 令候孤没有说话。实际上,他不是没有听见乔三儿的问询,只不过,此刻的他正在努力回忆着,这罗生,罗生的,在哪里见过?貌似,还听谁说起过其意思。只不过,一时想不起来。 梁永见令候孤没有回应,小声说:“会不会是,包罗万象,万象丛生之意?”乔三儿回头看了看梁永:“梁卿可真是博学多才呀!” 梁永直起身子,对乔三儿的话不予理会。他笨寻思,也知道这乔三儿不是在夸他,阴阳怪气的,八成是觉得自己显摆了而已。 令候孤缓了缓神儿,他抬头望向挂在城门上的令旗。梁永向前几步,凑近后慢吞吞地念到:“悬门令——凡许以下两点,(1)观天地,丈四海,鼎穹庐之用,纳闰土之勇,量山川之拥。 (2)有方,有放,有律,有屡,有始,有史,有为,无违。 方可入项门台罗生门,赏无价之宝若干。” 梁永念完之后,这乔三儿又活跃了:“这,这什么东西?进个门,还得猜闷儿破题?如若是解不开,就进不去?这要是没点儿文化,就像咱们方才过来的那个北门,那些百姓的,这根本就进不去嘛!”乔三儿的表情甚是夸张,看得在身后的萧宋不舒服:“乔主堂,那百姓,不是已经设了一个门儿了吗?百姓来这门做什么,别操没用的心了。” “诶,不是,萧将,那门写的老弱病残,那还有那么多的青壮年呢?”乔三儿回头辩解到。 段坤回头一呵:“别吵了,候爷在想事儿。” 萧宋听言,这才把又想说的话咽了进去,他盯着乔三儿的后脑勺做了一个鬼脸儿。 梁永凑近令候孤:“候爷,这,是何意?” 令候孤眯了眯眼睛:“这西门,能进的只有两类人,一类是有谋有略之士,一类是兵将统帅。” 梁永疑惑地问:“怎解?” “这观天地,便是博学多才;丈四海,便是权衡利弊;鼎穹庐,头顶上的脑子;纳闰土之勇,进中肯之言的勇气;量山川之拥,是说,这胸中要有度量,还要有城府。”令候孤幽幽地说来。 梁永恍然大悟:“那,候爷,这第二个,为何是将帅?” “你看看这上头写的,方正,胆量,纪律,执行,军心不二,敌战经验,有作为,不可违军令。” “候爷,这项门台新来的王,有点儿水平啊!”萧宋在身后开玩笑地说。 “不是有水平,他把这悬门令写成这般深奥,无形之中,便已经挡了一部分人在门外。看来,这是要求从这西门入的人,都是精英。”令候孤若有所思地说。 “精英?” “一般的士兵都是从百姓中选的,看看这荒蛮的地儿,有几个读过书?而能看懂这门上字的,基本上,也都是将帅统领了。”令候孤淡淡地说到。 “候爷,如此说来,这项门台,水,可是挺深呐!” “没事儿,深不深的,咱们有桨。”候爷说完哈哈笑了起来。令候孤这一笑,瞬间便将方才紧张的气氛吹散了。 第43章 胡月,鹿岭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宋一看这气氛缓和了,便再次开起了乔三儿的玩笑:“乔主堂,这西门说是将帅统领,您虽然没上过战场,但从谋略上来说,那也是咱候爷府响当当的人物。要不,这个西门,也由您进去试试?” 乔三儿一听,又要让他去,脸都绿了,急忙一阵摆手:“不不不不不。”那语速快的,跟机关枪似的,喷得唾沫星子横飞。萧宋哈哈一笑:“乔主堂,瞧把你吓得,都活到这把年纪了,怎么这胆子,还这么小?” “萧将说笑了,不是老夫我胆子小,是这西门的令,老夫我是实在靠不上。这等荣耀至高的称谓,老夫何德何能能从此门而入?这要是进去了,再给撵出来,岂不是丢了候爷的颜面?不过,萧将,你小小年纪就如此英勇,智谋双全的,我倒是看,这西门啊,挺适合你的。” 乔三儿说完,还未等萧宋回答,便见令候孤在前面一挥手:“不用进去了,这从北门而入,我也只是想试试那所谓的悬门令究竟好用不好用。既然知道它好用,再进去,就没什么意义了。” “候爷,咱,不是来给新王献贺礼的吗?”梁永问到。 “不忙。往前便是南门了吧?”段坤抬头往前看看:“是的,顺这个方向走,前面便是南门。” “走吧,来都来了,去瞧瞧。” 这从西门通往南门的路上,依旧是形形色色的各路人马。但是,倘若说这罗生门与北面儿的闻众门有何区别,那便是人的数量。 这西边的罗生门,门口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了。 看来,来这项门台的有勇有谋之士,还是寥寥无几的。 路上遇到的人来人往,大都也都是一些平头百姓,看不出任何端倪。 段坤忽然问:“候爷,既然这周边百姓都是尚未有学识之辈,那,他们怎么能分辨自己究竟要从哪里进这项门台呢?” “以一传十,再由十到百。人与人之间,鼻子下的那张嘴,对百姓来说,便已经足够了。”段坤点了点头。 令候孤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犯着嘀咕:这新来的城主,设了四个城门,还把城门分了个三六九等。嘴上说的是不分身份,不分高低贵贱的,但那城门级别在那摆着,可是说不了慌。但是,为什么要划分等级呢?看来,这其中还是有猫腻。但究竟是何猫腻,令候孤还真的是说不出来。 这城,单从这外面来看,也并无特殊之处,况且,自己也派人从北门入了进去,这进去的人也说了并无不同。那既然并无不同,如此大修城墙又设城门的是为何?而且,新王开城却不见王,这怎么想都怪。 在去往南门的路上,遇到了几个擦肩而过的百姓。其中有一个凑了过来:“这几位爷,小的在这儿看了半天,您们这么一大票的人,来来往往好几次了,怎么不进城去取银子呢?” 梁永轻蔑地笑了一下:“这进去不进去,取钱不取钱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此人战战兢兢地作了个揖:“恕小的无理,我只是好奇。因为,您们这一大票人,可是够显眼的。您看看这来来往往的人,哪有搭帮结伙的,都是独来独往。” “独来独往?”若不是此人提起,似乎大家还真都没有在意,这么一看,确实如此。 “为何?” “怕被抢了这银子去!”众人哈哈笑了起来。 “小的刚才在北门儿就看见了爷儿几个,这不,出了北门往这头来,又看见了。爷儿几个,这是要去南门?” “你怎么知道?” “这个不用问,顺着这个方向来,自然而然,前面就是南门。若我说呀,爷几个要是不想进去,也不想取什么银两的话,这走一圈也不少步,怪累的,还莫不如不去看。我这刚才把这个城走了一圈儿,那两个门和这个一模一样,二样不差,没什么意思。” 令候孤一听,这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四个门看了两个,既然也不进,走那么远干什么? 此人说完这一番话之后,令候孤方才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看起来,似于普通百姓毫无区别,但是,却总觉得,有哪里,又有那么些不同。说不出来。 众人无人回应,但他却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梁永凑近他:“你,这是还有事儿?” 只见此人冲着令候孤说到:“这位爷,天生的福泽面相,不过,命里福祸均走极端。恰逢今年闰月年岁,近日里,怕是有黑星卜煞,大难临头啊!” 一旁的萧宋听罢此话,突然拔刀相向:“哪儿来的半道子大仙儿,跑这儿来给我们候爷算命来了?那你有没有算到,今日,你就会没了命?” 萧宋的声音显得过于严厉,这也让说话的这位百姓面露出了些许恐慌之色。令候孤抬手制止住萧宋的举动:“但凡善意的提醒,你都没有必要如此的报以仇恨,即便,你不爱听。” 萧宋随即放下了手里的剑。 候爷笑了笑:“您说,我近日会大难临头?”令候孤虽然面带着笑意,并且语气也比较舒缓,但是却依旧有着质疑。 “正是。” “敢问,您是从哪看出来的?” “命相之说,但凡能懂之人,自是能逢天地之运观个体之势。若要问为何,却是不知从何答起得好。小的这有一随身的太上老君杀魔符,爷可备上。倘若遇到那想取你性命的妖魔,只需拿出此符贴于天门印堂处,四十九日之内,便可免阴穗近身,四十九日后,便可逢凶化吉!”他说罢,从怀中取出一用红纸包着的一小纸包。那纸包叠成了三角形。他伸手递于令候孤面前。 “啊!我说的嘛!原来,是看出我们爷有钱,就随便弄了一个说辞,骗钱来了吧!”乔三儿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到。 “收起你那什么太上老君符不符的!我告诉你,我们都是行军打仗之人,你那一套,压根儿就不管用!我们就不信这世上有鬼!”萧宋的剑随即又要举起来。结果,同样,被令候孤按了下去。 “这符,灵验吗?”令候孤眉毛一挑,问到。 “待到那妖魔横行之时,爷,自然知晓。” “哈哈~这个回答,未免有些太过于风趣!你这是一道符咒,这要是个救命的药,倘若我那有人正急需,你告诉我,试试就知道了,岂不是这玩笑,开得大了点儿?”令候孤一边笑着一边说。 “爷!符咒这个东西,信,则有。同样,在生死面前,有时候,它的作用,可远远高过于那治病救人的良药。这道符,我已贴身放置二十三年有余。今日见您投缘,索性赠与您。钱,分文不要。我只要,爷,平安无事!小的还有事,先行告辞!”此人说罢,转身便向反方向走去! 这种举动着实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令候孤低头看了看方才这人塞给自己的小红三角符,微微皱着眉毛:“呵~这项门台可真是个宝!自从它从天而降之后,我这一天天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事儿!瞧瞧,这还出来个半路送符之人!” 乔三儿附在令候孤身旁:“候爷,我可听说,一般这民间的能人异士的,都是这样神秘莫测。就像刚才这位,八成啊,就是个秘密大人物!”乔三儿神秘兮兮地说着。 “呦呵!乔主堂是不是该改个名字,叫乔半仙儿啊?你这一天天的,怎么也神叨的了?咱候爷不是说了吗?他不信这些。”萧宋在一旁奚落着乔三儿的谄媚。 “我这不是为咱候爷好嘛!反正啊,这异能之事,可是不能小看了。”乔三儿话还没说完,令候孤便轻咳了一声:“行!这张纸啊,我揣着。乔主堂,这要是哪天,我真碰到个妖魔鬼怪的,你可得打个头阵,别到时候吓得屁滚尿流啊!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 笑毕之后,令候孤收起脸上的笑,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段坤凑上前:“候爷,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方才那人的话,似乎有几分道理。想来,这几个门无非就是身份与地位职权的划分,那还瞎耽误什么功夫?”令候孤说。 乔三儿站在一旁激动地说:“那不过去看看那两个门是什么人才能进了吗?” “什么人才能进?”候爷眉毛一挑:“他什么人才能进得去,对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进还是不进的问题。” “进还是不进?候爷,这礼,不送了?”段坤凑上前问到。 “容我再想想。”候爷说完便站在原地捋了捋胡须。他突然闻到身旁的城墙上传来一股酸臭的气味。于是,微微侧头:“你们可有闻到什么古怪的味道?” “古怪的味道?”乔三儿用力地嗅了一嗅,然后夸张地用手掩住了口鼻:“您不说我还真没有闻到,您一说,这味儿还真挺大,这是什么味儿?这,这怎么像是这城墙的味儿?” 萧宋也凑近了墙闻了一下,并摸了一下墙上的泥巴:“这哪是什么泥巴?这不就是牛粪吗!”众人一顿哄笑。 令候孤笑了笑:“用牛粪糊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回去吧,这太阳怪晒的,味道也怪难闻,别这人还没进去,先熏出个好歹。”说完,一行人便匆匆地往回折返。刚走出去数十米,对面跑过来一个矮小身材,并且有些微胖的人,他顺着梁永的身旁并以较快的速度奔了过去。这个举动引起了梁永的注意,他反身便追了上去抓住了此人。 “哎呦,你抓我干嘛?” “你跑什么?” “我跑?我去取银子呀?”这人站定了,又往他们几个人手里一看,发现这群人手里空空如也,连个袋子也没有。 “发完啦?” “什么发完了?” “银子呀?你们没领?” 第44章 乌龙的产子事件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宋笑了一下:“没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是每个人都爱财的。” “你说的这个道理我听不懂,反正,我得抓点儿紧,省着一会儿呀,这银子发完了。”说完,他便挣脱开了抓着自己的手,匆匆地跑了过去。 不一会儿,这人又从身后跑了回来,并且一脸沮丧。 萧宋回头:“怎么,想当君子了?” “不发了!” 令候孤一惊:“不发了?” “是的,里面的人说,今天贵客不来了,所以就不发了,改日再说。真扫兴!”这个人絮絮叨叨了一路。 候爷品起了这个人的话,他问梁永:“贵客?这城主请了贵客?” “候爷,今儿开新城宴请宾客,也挺正常的。只不过,我们没有见到,也没有见到这门口有人。或许,是我们另外两个没看的门儿,其中就有一个是迎宾客的也说不定。”段坤在一旁提醒着。 候爷笑了笑:“还真没准,回去吧。”于是,一行人便回到了令候府。 回到府上之后,候爷再没有召集大家凑在一起去谈论这项门台的种种离奇。不过,那几晚,候爷倒是没有睡好。 他翻来覆去总是觉得,对面的这座城,还是有问题。不过,问题究竟是什么?却无从得知。这种感觉,让人心里很难受,就像是有人拿着根儿羽毛在搔痒一般。 你要说,项门台这一块穷乡僻壤,和他令候孤除了欲侵略之外,还有什么关系的话,实际上也没什么。其实,即便是占了过来,也没什么多大的开发价值。 但是,就是在这眼前整这一出出的,你要说是心里不想知道,还真不太符合他令候孤的脾气。 【令候府】 第二天早上,乔三儿慌里慌张地便一头冲进了令候府。 “哎呀,候爷呀,不好了!” 令候孤刚起来,用手铺了铺身上的衣袖,盯着眼前的这个乔三儿:“干什么一大早的!见到鬼了这是?” “哎呀,候爷,您还别说,还真就是见到鬼了!” 令候孤皱着眉:“你明知道,我本身不信什么鬼神说的。你这一早跑这儿来和我说见到了鬼?我看你啊,是欠打!” 乔三儿扑通~跪在地上:“属下不敢,不敢!”说着,乔三儿斜着眼睛看了看周围的侍仆,神秘兮兮地冲着令候孤说到:“候,候爷!让大家都下去吧!小的,有几句话要说!” 令候孤咽下去嘴里的茶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去去,都下去都下去。看看这乔主堂究竟能和我说出个什么鬼来!” “是!”众人答道。 话音刚毕,便都退了出去。 “来吧,乔主堂,说来听听。你这一早来给我讲个什么鬼故事?是吊死鬼儿,还是厉鬼啊?” 乔三儿站起身,咽了口口水。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凑近令候孤:“候爷,昨晚,三少爷回来了!” 令候孤一愣:“谁?萧江?” “哎呀,正是啊候爷!三少爷!”乔三儿的表情甚是夸张,那感觉,要不是脸上还有肉连着,下巴都得掉下来! 令候孤换了个姿势:“在哪儿见到的?” “偏,偏房门口!在那转悠了两圈,走了!” 令候孤眉毛一挑:“偏房?兰秀儿那间?” “正是,正是!” 令候孤嘴角向一侧一弯,笑着问:“和你打招呼了吗?” “没!嗨!候爷,这时候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三少爷他就是打了招呼,我也不敢回啊!”令候孤刚要继续逗逗眼前这个乔三儿,忽然看见,门外,萧漫急匆匆地也跑了进来。 “父王!”令候孤放下茶盏:“这都什么毛病?一大早的,都开始大呼小叫的。你这这么早来,又是怎么了?” 萧漫看到站在一旁的乔三儿:“乔主堂?乔主堂这么早有军事报?” “不,小姐,我是有点儿私密的事儿和候爷讲。” “私密?我恰巧也有私密的事儿讲,要不,乔主堂先回避一下?”令候孤听着面前两个人的对话,真心是有些不耐烦:“说吧!这一大早的,让你们俩,这个私密,那个私密的,弄得头都要炸了!” “父王,我昨晚梦见三哥了!”这话刚一说完,令候孤还没等说话,一旁的乔三儿直接逞起了威风:“候爷!您瞧瞧!我说什么来着!三少爷昨晚肯定是回来了!肯定的!”乔三儿说这话的时候,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并且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乔主堂见到我三哥了?” “小姐啊,千真万确啊!他就在那偏房门外来回走着!那看得,可是清楚得很呐!”乔三儿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面前比划着。 令候孤看了看面前的两人:“你梦到你三哥什么了?” “他就说,他要报仇!” 令候孤一愣:“报仇?报什么仇?” 萧漫皱着眉毛,支支吾吾了半天:“我没太记住。大概的意思是,谁买了他的命,给了谁好像。” “买了命?还给了谁?”令候孤说完,哈哈地笑了起来:“快得了吧你俩!还买命送魂儿的呢!我看啊,是这江儿走了有快一月之久,你们只是巧合,对他有所想念罢了!” “不是,父王,三哥还告诉我,说府里有鬼!”萧漫煞有介事地说着,并且,说起这一句的时候,面露惊恐之色。 “快歇着吧你俩!还鬼呢!我看你俩啊,抓紧各回各内府,好生睡上一觉吧!” “候爷,真的,千真万确!小的昨晚真的看到了三少爷!您说,这三少爷又给小姐托梦说要报仇,他是不是又冤情啊!” 令候孤怒了:“我自己的儿子,我又是这令候府的主人!如果,江儿真有冤情,为何不来找我?看见?做梦?哼!别在我令候府弄这些子虚乌有的事儿!这样,乔主堂,你要是再看到萧江,你来叫我!有什么事,让他亲自来找我!还冤情!就算委屈,我这个当爹的也敢说,那是他自找的!明知道兰秀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偏娶进来,害人害己的!都下去!好好的一天早上,被你们俩弄的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同样是震怒,但乔三儿显然因胆小而被吓得堆了都! 而一旁的萧漫却是依旧不依不饶:“父王,要不您找人查查吧!看看三哥究竟有什么冤情!还有,偏房那女的就算怀孕了,不是一样能想办法治治她?” 令候孤站起身,怒视着眼前的萧漫:“治治?怎么治?一尸两命?诶我说萧漫,你怎么就一点儿没有脑子,天天和偏房那要死的人较什么劲?!有那功夫,多读读书!还有,把暮天雪把我陪好!别今天摔马明天崴脚的。” 萧漫一撅嘴:“雪儿什么时候崴脚了?我怎么不知道?”萧漫问的是煞有介事,倒让令候孤气不打一处来。 “我是比方,比方!哎~”令候孤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哎呀,陪着呢!再说了,您说,雪儿大老远的来了,您这这儿也不让出去,那儿也不让呆的,天天在这府里头。我俩这两天啊,就靠那萧宋的风筝活着了!” “本来的计划可是挺多,谁让对面冷不丁地冒出来一个项门台?这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呢,怎么让你们出去?这样吧,是在不行,明天,找几个侍卫带你俩去桑城玩玩儿吧。” “桑城?好啊,好啊!谢谢父王!我现在就回去告诉雪儿!”说完,萧漫便蹦跳着往出走。 刚出门,突然回头冲着令候孤说到:“父王,我还是觉得昨晚的梦很逼真。要不,您....” 令候孤不耐烦地冲着门外摆摆手:“去去去!别来烦我!”萧漫一吐舌头,笑嘻嘻地走了。 这府上就剩下乔三儿一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令候孤一转身,看到了一旁的乔三儿:“乔主堂,怎么个意思?这是鬼故事没讲完?还得来个续集?” “不不。候爷,我这就走!这就走!”说完,抬起眼皮看了看依旧满脸怒气的令候孤,话到嘴边咽了下去,灰溜溜地走了。 空无一人的令候府主堂内,令候孤独自一人品着方才二人的话。 他也在心里泛着嘀咕:报仇?送命?有鬼? 即便自己不信这世上有鬼,但是,却总是有一些蹊跷的事儿蹦出来,迫使自己相信这有神论。 送命?送命。令候孤反复在心里琢磨着这句话。突然,他想起来,萧江在出生的时候,因难产大命不保之时,府中请的接生婆就神神叨叨的。 令候孤清晰地记得,她曾说过,这三少爷是鬼星占位,怀胎的时候,时值八封星宿轮值,为空。降生的时候,受赤魇阴魂冲撞,夺了半条命! 难道,这夺了命,就是方才所言的送了命?送命?送了谁? 令候孤正想着,门外,段坤来报! 段坤的手里拿着几副药,看见所有的侍仆都在门外,不禁满心疑惑:“候爷,这...” 令候孤抬起眼:“嗨,一会儿再说。你手里拿着什么?” “哦,属下看您最近几日睡眠不佳,便叫医官给抓了些安神的药,打算炖给候爷补补。另外,刘医说,偏房的那个兰秀,貌似最近胎像不稳。” “不稳?哼!这么好吃好喝的照顾着,要是再不稳,那便是神仙也不想留她多日了。” “听刘医说,这偏房那位的脉象,有点儿古怪。” 第45章 神秘的鬼胎预言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古怪?怎么个古怪法?”令候孤来到那鹦鹉前,抓起一把谷子,一粒一粒地喂给小家伙,并时不时地笑笑。 段坤凑过来:“刘医也没说清楚。他就说,行医如此之久,还尚未见到此种情景!从腹部的大小来看,怕是月份不大。但那脉象却显示,腹中胎儿,已有五个月有余?” 令候孤的手停留在半空中,疑惑地转过头:“五个月有余?呵~这府中又不是只有刘医一人,多叫几个人瞧瞧。还五个月,他怎么不说,快生了呢?这一天,总整这些不靠谱儿的事儿!也不知道,究竟是我自己太孤陋寡闻了,还是这世界太过于新奇,什么蹊跷儿的事儿它都能发生!” 段坤在身后刚要说话,突然,这门外匆匆跑进来一个小士兵,又是一声清亮的报~,吓了候爷和段坤一跳。 段坤回头:“什么事慌里慌张的?” “候爷,今早城门锁上发现一样东西。” “一样东西?什么东西?” “小的不知。”段坤走上前,从士兵的手里接过来一张纸。这是一张普通的白色宣纸,被卷成了筒状,并在上面系了一根绳子。 段坤疑惑地递给了候爷。 候爷打开,只见这上面寥寥几笔:“如欲攻陷卢拉邸城,活捉贡扎,于项门台商榷。” 令候孤一惊! 这个惊,可有着几成的惊恐色彩在里头。 这纸上洋洋洒洒的几行字倒是没什么,就是这内容... 段坤看出候爷脸色难看,似有不妥,遂急忙问:“候爷,是...” 候爷一抬头,定定地看着段坤,盯得段坤心里直发毛。 半晌,候爷才开口:“贡扎!” “谁?贡扎?”这段坤听到此人名,也是吃了一惊!“怎么会?难道?” “不。”候爷说完,将信递给了段坤。 段坤接过来一瞧:“项门台?” 他瞪圆了眼睛看着候爷,又回头指了指这候爷府城对面:“就,对面那用牛粪糊的城?” 候爷下了几级台阶,双手背后没有说话。他眉毛紧皱,在这府堂中来回地踱着步。 几个来回儿之后,忽然停在了段坤身边,并眯起了眼睛:“卢拉邸贡扎,怎会有他人知道?” 候爷的声音听起来很是阴沉,并带有着几分质疑。 “候爷,属下立誓,从未同他人提及过此事。候爷可派人随意查检溯源,如是属下所言,但凭候爷军法处置!”段坤吓得一下子便跪倒地上,双手扣拳置于头顶,义正言辞且信誓旦旦的言。 候爷绕着段坤看了两圈:“起来吧,我,也只是好奇。” “候爷,除了消息走漏之外,有没有可能,是他自己自演的一出戏?” “你是说,谁?”候爷一个转身。 “贡扎。在对面建个城,时机成熟便下手。”段坤小声地说到。 “不会。此人,我与他打过交道,武人莽夫一枚,作战勇猛,下手极狠,擅长用武力解决问题。况且,卢拉邸地域广阔,军将多莽人,其体力较我们先天便占优势。加上,这贡扎有近十年一心扑在军战上,以他现有的兵力,攻下我令候府城,怕是用不了一半的人马。此等军备,他和我玩儿这种月朦胧鸟朦胧的,不仅不是他贡扎的性格,也犯不着。而且...” 候爷拖长了声调:“而且,从未有消息称,他贡扎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所以,此种推测,不成立。”令候孤说着,便来到了窗前。他望着对面的项门台,目光炯炯。 段坤上前一步:“那候爷,属下是实在想不通,当年还有谁知道此事?” “贡扎的事,我令候孤府几枚心腹知晓,尚且算不上问题。但是,如不是今日所收信件上提起此人,怕是近几年,我都未曾再有过与其交战之意。而此事,竟莫名其妙地由这项门台牵出,我倒是有些惶恐。我们在明,对方在暗,你问我,我也是不知。不过,我同样也有着疑惑,既然有人要找我合战卢拉邸,直接找上门便可,何必建了城?送来封信?”候爷不紧不慢地说到。 “候爷,那您,去吗?” “先观察观察再说。凭张纸,还只能说其一,不能说其二。再说,如若这项门台真要寻我同战,那么,在不知几成兵力的前提下,诉求一样,那我们便是平等的。为何要我去找他?他亦可以来找我不是?” “候爷,您不怕他,将我们的事说出去?” “无凭无据,为其一;我手有项门台合战信函,为其二;敢动卢拉邸的人,基本都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却还没动他的本事,何况,这项门台新王都尚且连个人影儿未见,平地圈起个墙,兵将在哪儿?怎么合?这要是空口白牙的,上下嘴唇一碰就能攻了它卢拉邸,我至于养兵养将养如此多年?”候爷捋捋胡子,幽幽地说到。 “属下明白了。那我先告退。”段坤放下那信,转身便要离去。 候爷在其即将转过幔帘锦帐的时候,突然冲着其背影说到:“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半分,否则,军心大乱。” “明白!”段坤退下之后,令候孤独自在堂中踱步。 提到了贡扎,这事情,可就是非同小可了。 不过,候爷有一事只有自己知晓。那便是,他与贡扎的仇,前些年,也算是报了一半儿。 候爷心里也在考量着,莫非,这段坤是卢拉邸城的奸细? 不过,究竟是,还是不是,尚且都无从定论。但段坤这孩子跟了自己如此之久,脾气秉性自己还是有几分明了的。而且,自己当年也收留了他,怎么说,这段坤对自己也是应该有着恩情的,于情于理,都不应该。 但候爷也知道,这个世上,按理来说的事儿毕竟是少数,大部分意料之外的事情,全都出自于意料之中的后头。 既然想不通,便先不想也罢。随后叫来了侍从,将段坤刚才拿来的药递过去:“煮了。” 这几日,对面的项门台倒是风平浪静得多,也未见有什么端倪。 不过,在收到信件的第三天,这项门台,便又开始了广发银两的把戏。并且于一日清晨,在北侧闻众门的门前搭了一个台架子,并在城门上张贴了一张告示。这告示的大体内容是说,项门台将于翌日随喜民风,搭台唱戏,广发银两,以答谢周边百姓对项门台新王的拥戴。 候爷眉毛一挑:“随喜民风?何所谓民风?这穷乡僻壤的地儿,哪有什么民风可言?” 梁永窝在一旁嘿嘿一笑:“候爷说的对,这方圆内空旷了许久,百姓一个个的都倦怠不堪,唯一能提得起精神的,便是那白花花的银子了。除此之外,别说是唱戏了,就是来个舞龙耍狮变个戏法儿的,怕是也无效。” “这项门台,从它圈了城墙之后,出的事儿,一出接一出的全是戏,还用演?我看呐,看它,都够了。”候爷说到。 第二天,这项门台前的架子上,果然出现了两个人。从外貌上来看,此二人除了身型较壮硕之外,也没什么特别,而这壮,和卢拉邸城的精兵悍将的块儿头还不符。两个人一阵客套官话过后,随即喊上来五个人。 这五人,男男女女的,在这项门台尚且简陋的城墙与粗糙的台架子对比下,满面的妆容十分乍眼。 候爷虽没靠近,却也听着来往的人们唏嘘的声音。 “这画的是什么?白面红腮的,有点儿吓人。” “别瞎说,准是这项门台的城主喜欢。你呀,掂量掂量手里的银子,让你听戏,又没让你看人,不看不就得了?土地公喜欢,咱,就稀罕。” 候爷听着身边百姓的聊天,心中不禁一笑,呵~土地公?这名字看似没什么讲究,不过,深究起来倒是贴切得很。 本来这附近城中的百姓都是靠天地吃饭的,结果,横空杀出来一个项门台,没事儿就发发钱耍耍。虽说弄的什么悬门令有点儿繁琐,但是,在百姓的眼中,那都不是事儿。管你什么令不令的,你让我从哪儿门进给我钱,我就从哪门儿进。 为什么这么听话?钱,有面儿呗。 这农活不用做了,之前靠天地,现在,靠这城里神秘的财神爷就得嘞。 候爷正想着,身旁的百姓又小声聊起了天儿。 第46章 萧贯贤的无字天书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诶,一会儿发钱的时候,咱俩快点儿跑,别像上次那样,发到后来都不发了。” “你说,人这么多,一个人要是取两次,也不会有人知道吧!也没见着有人记录啊?” “得了吧!上次,就我家旁边那个刘铁匠他家的娃儿,本就打算占个便宜的。结果倒好,让人赶了出来。说来也怪,大家回去也都好奇,那门里的两个人,是怎么记住这么多生面孔的?” “小点儿声,这要是周围有土地公的人给听了去,回头,再不给了,可就损失大发了。反正啊我是觉得,就门口,门口发钱那俩人儿,肯定要比普通人多点儿啥。” “啥?” “过目不忘呗!诶,诶,别说了,开始了,开始了。” 只见,这台上的五个人都是长褂子加身,五把椅子呈半月形摆开,调弦试音之后,这便开了嗓。只不过,一句调刚唱罢,候爷便心里翻了个个儿,后背直冒冷汗。 让候爷心惊的,是从这几个人口中唱出的曲儿。 此曲名为《三生·秋》。 单从这名字上来看,怕是也看不出个什么端倪。不过,这曲中的内容,可所谓是“丰富且多彩”。 其中有几句词,是这样写的:“悲,无悲戚;葬,随风兮。同为秋花去,三生转水归。”如若有人听得懂,怕是一下子便能知晓这几句的含义。 关于这首曲子,知道的人是少之又少。那是令候孤为祭奠父亲征战沙场,亡魂未归所创。而之所以此曲不能放于明面儿被众人所知,其因却是,其父当年作为主将领军征伐,开战前一日晚,却离奇死于自己的营帐内。 且这死因颇为蹊跷,营中层层关卡,将军帐位于军营中央,同时,更为匪夷所思的是,翌日发现其父尸体时,身旁竟有一女子为伴,周边凌乱不堪,酒坛有三,四处尽是烈酒之味。 而那次的征伐,是天子钦点的其父挂帅出征,此等重视,却于战事前夜酒林肉池而亡。 天子大怒,命其父尸体不可运回,府中亦不可吊丧,着白服,不可哭,城中不许官员及百姓议论此事,违令者,斩! 天子的盛怒,让候爷当年只敢躲在被子里去偷偷地抹眼泪。 尽管其父亡时距今已有数十年之久,但候爷依旧未曾放下父亲离世之谜。 候爷在弱冠之年时,天子改朝换代,未曾在新王口中提及其父之事,这候爷才敢一点点儿地试探着风儿写了首曲,命人闲来无事时关门闭窗地来两句,聊以悼念亡父。 其父于塞外进驻第一晚便离奇薨逝,数万兵将中进了一个女人竟无人知晓不说,尤其是其父,还真就不是那种贪乐的主儿。退一步讲,候爷的父亲,再糊涂,也不至于在傍晚扎营,翌日征战的时候,整一女子喝了个烂醉如泥的。 诸多疑点,但却无人敢言。只因那次的征战,实在重要,而父亲的意外又让本来有把握取胜的战事败了个一塌糊涂。 天子有气,不让言语任何,怕是任凭谁,都没有那个胆量罢了。 候爷自幼便未见过母亲,而自己与父亲的其它几个儿子也是多有不和。候爷在有自己独府之时,因自己对乐曲的喜好,遂广招天下奇才乐师,后凑齐五人,乐班府取名,瑾。 取白玉无瑕之意,意在其父亡因水落石出。 这五人在令候府近一年之久,候爷在断定其人无后患之后,方才合谱《三生·秋》,并只在无人之时弹唱。 后来,令候孤府迁至此地之后,几近十年,候爷都因这原瑾乐班的五人内,两人离世,无从再奏而心底生悲。谁能料到,此等隐秘之事,瞒得过当年天子眼下的岧岧人马,竟然在这荒蛮之地,被人撩奏了自己心底的秘密? 但且不说这乐曲之事,若是被人拿去做了文章,他令候全族的命运怕是也会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令候孤背在身后的双手握紧了拳头,手指发白,眉毛紧皱。 他凝重地望着台上那几个看不出颜容的人,忧,从心生。 单凭有人能知晓此乐,便已经是令人心惊胆战之事!加上前几日的邀战信,此时的候爷,怕是心绪难平了。 “这唱的是什么东西?怎么听不懂?”乔三儿自言自语。 “听起来,像是有些年头的词曲,细细品,倒是有点儿韵味。不过,这词,着实有些许深奥,实在是没太懂。说赞美景不是,调子还比较哀怨。”段坤在一旁若有所思地回答着。 这几个人听不懂,那周围的百姓,就更不用提了。 候爷用余光扫了扫这周围的几个人,表情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一曲终毕,还鼓掌称好。说白了,不就是冲着银子,也得表现出来双眼发光,唱得好嘛! 候爷低下头轻踢了一下脚旁的小石子儿:“回去吧!” “怎么,候爷,您也听得闹心是不?属下是实在听不明白,这究竟唱得是什么东西。”乔三儿跟在候爷身边,小声地嘟囔着。 “听不听得懂,事小,唱这台戏的目的,事大。这看事情啊,不要总是目光短浅,都是行军打仗之人,要有高瞻远瞩,才能当常胜将军。”乔三儿在其身边儿一愣,连连称是。 回到令候孤府,候爷喝了口茶:“去,派人看看,今儿个,他项门台领银子的百姓,多不多!” 段坤应到,便吩咐了一人下去。 不时,有人回禀:“候爷,项门台此次与上次相同,银两发至近午时三刻,便称贵客未到,择日另行发放。” 候爷在榻上将身子换了个方向后:“梁永,此事,你有何解?” 梁永想了想:“回候爷,属下认为,这项门台两次发银两都适时而止,并均宣称贵客未到。如此大动干戈的操办,并不是贵客先已确定要入其项门台,后而安排。所以,很有可能,是要用声势而引贵客到。” 候爷点了点头。 萧宋撇了撇嘴:“候爷,您说这对面的项门台要请的贵客,究竟是谁呢?怎么这么费劲?” “想必,是个对其有用之人,不然,不足以费如此之大的造势来引其注意。”梁永回。 候爷又点点头,散了人。 他独自一人在坐榻上思考着这一系列的疑云重重,他的心中,已经开始有了莫大的不安。 今天的《三生·秋》,怕是点着他令候孤的名儿来的。 如此看来,这项门台,怕是非去不可了。但是,就像梁永所说的,如果,这所谓的贵客真的是自己,绕这么多圈子,就为了合战,似乎又不合情理。 那是什么呢?如若去,那什么时候去,最为合适? 这项门台的空降,让候爷开始“忙”了起来,暂且不说这茶饭不思的,单凭这脑袋筋,也是够人受。候爷甩甩头,这从父王的将军府迁出来已数十年有余,一路打打杀杀的,从未有如此烧脑之事。 他叹了一口气,望向对面。 真所谓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啊。 这物是人非的背后,便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的落寞与落魄。 去年还寻思究竟要不要攻的城,此时便已经反过来威胁着他了。 候爷想着,不禁心里哑然失笑,看来,风水轮流转这句话,还是颇有道理可言的。 第47章 项门台·邱机堰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不过,这让候爷心里唯一能见到一点儿亮光的,便是对面的项门台里,见到了两个活生生的人。 说到底,这世界上还是没有鬼的,都是自己吓自己吧。他也笑自己,征战沙场一辈子,竟然还能往那方面去想,如此说,自己,还是一个胆小之辈。 【鬼棺窟】 又到了高氏回到鬼棺窟取七日避光符咒的时候。 每一次在即将要面对查克索时,高氏总是心里发颤。经历了如此之多,她现在对僵尸营的那些僵尸倒是没有什么恐慌之心,不过,那掌管着整个鬼棺窟的僵尸统领查克索,每每提及此人,心里面依旧是胆战心惊。 尤其他那个随时不知道从哪里就能冒出来的女友楼花,总是将矛头对准自己。可天知道,高氏明明就是一个精气尚未完全取走的小鬼儿,根本无心去勾引查克索任何。 不过,这次回去,查克索倒是没有对其进行“骚扰”,也没有和她有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那是因为,查克索的身旁,多了一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这个人,便是三番鬼王。 高氏只觉得那一日,自己在通往鬼棺窟的路上,越是接近这幽冥界,四处的重重黑暗和冰冷便越是凝重,这种席卷着阴森之感的心理恐慌绝对和以往无从相比。 且四处均是重兵把守。这些士兵,相比鬼棺窟那身披长袍的僵尸侍卫,此时那身上附着的铠甲,多了一重威严在里面。 高氏战战兢兢地踏进门。 身旁,和高氏打过两次交道的鬼差凑近她:“僵尸高氏,跪下!叩拜第一冥界冥王,三番鬼王长明之安!” 高氏抬起头。她看到面前的远处有一个背对自己之人。此人的个头没有查克索高大,也没有查克索般的墩莽厚重。不过,即便如此,仅仅是一个背影,便让高氏能够感觉得到,那周身所散发着的一种威武之势,咄咄逼人! 那种震慑四方的凛冽之感,惹得自己根本无暇睁开眼睛,直压得自己喘不过来气。 她颤颤巍巍的跪在地面,照着方才鬼差所言,哆嗦着叩拜了面前这一位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大佬”三番鬼王,而这个名字,也是之前在查克索口中仅仅是听闻的几次“鬼王”而已。 一番叩拜之后,三番鬼王转过身。慢慢地向前踱了两步,来到了高氏面前。 许久,方才幽幽地从口中说了一句:“人界,令候府进展如何?” 鬼王的话较查克索相比,堂音更重,并且,更显得生硬和冰冷。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高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一旁的查克索见高氏许久尚未言语,瞬间怒了起来。高大的身影一个箭步冲到了高氏面前,伸出那硕大的骷髅手掌,一把拽起她的衣领,猛地拎了起来并凑近自己的脸!双目暴突,那满脸的络腮胡张扬跋扈:“你没有听见鬼王在问你话?为何不回答?我查克索的鬼棺窟,难道,就教育出来你这样的行事风格吗?真是丢我查克索的脸。” 高氏浑身直冒冷汗,越是这般,便更是不知所以。 一旁的鬼王突然淡淡地来了一句:“放下她!一个人气儿尚且收了三成有余的小鬼儿,你吓她作何?有能耐,多管管你的鬼棺窟吧!我一冥界最重要的僵尸营,自从放于你手下掌管,你可知道,兵力下去了几成?这是我幽冥界最近没有战事需要你鬼棺窟出兵,倘若现在来了发兵令,就你手下现在这散漫的样子,简直就是让别人等着看笑话!你这心,可是该收收了!” 查克索猛然跪地:“冥臣知错!” “知错是好,要是不能改,那这错,知不知也没有用!我幽冥界,最不缺的,便是优秀的将领!尤其,还是听话的优秀将领!”查克索听得出来这鬼王话中之话,索性深低下头不再言语! 被查克索丢于地面上的高氏,依旧是双膝在颤抖。身旁的鬼差刚要凑近她,试图想继续催促她回话的时候,鬼王一个手势叫停了他。 又重复问了一遍:“人界的令候府,现下进展如何?” “回鬼王的话。令候孤出了趟城门,不知什么时候带了一道符回来。虽然没有随身佩戴,不过,我曾试图两次接近他,却都无功而返。” 三番鬼王的眉毛一皱:“一道符?什么符?” “小的不知。” 鬼王转正身子:“你和我描述一下,但凡你接近那符的时候,你都有什么感觉?” 高氏转了转眼睛,她试图在心里好好地组织一下词语,力求认真地来回答鬼王方才的问话。她想了一想:“那道符,像是将令候孤与外界隔离了!就像是,像是有那么一个玻璃罩,就是那种,你能看见他,却摸不到的感觉。然后,那两次我都是随小姐进的府内,就觉得,刚一迈进去,便浑身皮肉发紧,头痛欲裂。” 三番鬼王瞪圆了眼睛:“还有呢?” 高氏想了想:“还有便是,心跳加速,有种瞬间要背过气的感觉。” 三番鬼王移了移身子:“降妖除魔的咒?还是一个大咒!”鬼王表情严肃,嘴角一上扬:“这又是哪个老道士给他出了一道符?不过,话说那令候孤,不是不信这世上有鬼吗?怎么也玩起了这子虚乌有的东西?那令侯府最近还有什么新的动态?” 跪在地上的高氏老老实实地回答:“还有便是,您所派去的人,已经成功将高氏腹中的孩子,由两个月的月份变为五个月有余,而且,已经引起了府上人的注意。” 三番鬼王和查克索均是一愣:“孩子?什么孩子?” 高氏抬起头,正好迎上了鬼王的目光:“就是,就是兰秀肚子里的孩子。” 鬼王看了一眼查克索:“谁是兰秀?” 查克索抬起头:“就是,高氏替其行活人葬的那个女人,令候府三少奶奶。” 鬼王的表情甚是难看,他伸出那有着尖细指甲的手掌,在空气中横扫一片,瞬间,整个鬼棺窟的地表掀起了层层狂沙! 刹那之时,鬼棺窟地动山摇!高氏身后的僵尸地牢,牢门碰撞着锁壁铛铛~直响!沙尘卷着一股血腥腐臭的味道蔓延在这空间的各个角落,高氏一时之间竟不知道究竟该抓住什么予以保命! 强烈的震颤使得高氏身体失去了重心,她随手抓起那扬起的灰尘,却依旧被气力带起,而后迅速坠落! 这力量之大,加上方才被查克索抛于空中而后扔下的重创,此时的高氏只觉得浑身疼痛难忍! 暴怒的三番鬼王在高氏朦胧的眼幕中,伸出一只手指:“听好!从今天起,你不用到鬼棺窟报到!直接为我所用!另外,只留一成人气!我鬼王的手下,必须要狠!这世间,惟有心狠,方才成得了大事!” 说罢,三番鬼王腾于半空之中:“查克索,我给你最后一次邀功的机会!三日之后,率领你僵尸营长去贲骨峡见我!汇报僵尸营当下兵力现状!如有不满,这鬼棺窟,怕是天命便与你无缘!” 话音刚落,一阵旋风从鬼棺窟地牢旁的光亮处骤闪,消失不见! 平静后的鬼棺窟一片狼藉!~ 回到贲骨峡的三番鬼王马上叫来的楼花,并命令其当下利用“逻多耳”,监听第二冥界的全部动态! 第48章 天魔·凌无影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此时的鬼王站在贲骨峡的鬼王殿内,他眯起双眼等待着楼花窃听到的秘密。心中不禁在想:我说计划为何一直失算,原来,盯上这令候孤的,不止我一人! 如果是二冥界,难道,那五阴卜阳王也知道了项门台? 不对,璇阴王的秘密,没有人知道。 那会是什么? 楼花的双耳置于头顶,每每在幽冥界锁定哪个位置而进行“偷听”的时候,那对耳朵总是前后摆动。伴随着一种嗡鸣的声音,所有萦绕在空间里的花,像集合的波段一般,伴随着逻多耳某种特定的频率传送到楼花的耳朵里。 不过,收集了一会儿之后,有关于第二冥界的事情倒是没有所听闻,倒是隐约听到了第二冥界里,有着查克索的声音! “听到什么了?嗯?” 楼花一愣:“回鬼王,尚未听闻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三番鬼王双手置于身后,在贲骨峡的鬼王殿内踱着步,忽然,他停在了楼花身边:“上次,让你放出我贲骨峡将士染疾病的事儿,是不是已经传出去了?” “是!” 鬼王皱着眉,自言自语到:“不应该啊!这么好的时机都不利用?”说完,微微侧头看向楼花:“继续密切关注!我还就不信了,这地龙台里能没有秘密?!” “是!” 出了鬼王殿的楼花面色沉重:“听错了吗?难道,真是查克索?”想到这儿,她忽然站定脚步:“倘若真是他,怕是,传出去一冥界害病的消息而没有任何动静的事儿,怕是也好解释了。不过...查克索暗地里投奔了地灵台?” 楼花甩了甩脑袋:“不能,不能!他本来就和那黑煞有仇,怎么会...” 【令候府】 唱戏之后,对面的项门台又没了动静。 但是,此次相比上一次,这周边的百姓,可是有了一些变化。 而这变化与动静,根源来自于什么呢? 来自于人。 那么,人行为的动力是什么呢?钱。 没错。 第一次发放完银两之后,几乎没有人来往于项门台之间,但此次不同。这近日,来来往往于项门台的人零零散散的,并且偶尔还会有一些三五成群的快步而去,并且短时间之内未见其回返。 “候爷,这两天也尚未听说,项门台又有了分银子的举动。这怎么又见有人去?” 令候孤一笑,他摸了摸鹦鹉的头:“这叫什么?这叫做人的本性。我给你一次,你肯定不会贪得无厌。但,倘若我给了你第二次,你肯定会觉得,一定还会有第三和第四次。不过,倘若是我白给了你一二三四次,突然就再不给了,那倒反而变成了发银子的人小气的不是。这叫什么?这叫做,人的贪心。这人的贪心,如果被勾了起来,什么啊,都是白扯的。” “候爷此话在理,确实如此。我发现,最近就在咱这令候府对面的北方闻众门前,隔三差五的,总会有人在那等。起初,我还在想,这人,究竟是等什么呢?后来便是明白了。不过候爷,这难道,是守株待兔不成?” “守株待兔?株是谁?兔是谁?这项门台里,这么长时间,我连只苍蝇都没有见到,只是搭台子唱戏出来了两个大活人。说起来,我的心里,总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候爷直起身子,擦了擦手,意味深长地说到。 “前几次,我还看见一个老大娘搬了个凳子,实在是搞笑。您说说,这如果项门台从此不再发银子了,难道他们就天天去还不成?”乔三儿接过来候爷擦手的手巾。 候爷喝了口茶:“天天?放心。不会一个人天天都去,但是,天天,都会有人去。这是一个自然规律。” “这附近城中的百姓,如若是再多几个这样贪得无厌之人,那岂不是都不用再工作,一切全都等着不劳而获?候爷,您说,这项门台会不会借着发银两造势,想把附近城中的民俗风气给败坏,然后,好在人民无兴趣生活与劳作,爱上不劳而获时,它便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费吹灰之力争夺身边的各个城池?”乔三儿神秘兮兮地看着候爷,小声儿地说到。 “争城?不可能。这西番地域,除了我令候府外,还有个桑城。呵~我在这儿装着矜持,可那桑城的桑图桑爷,可不在乎什么项门台,什么悬不悬门,令不令的。就项门台那城,他桑爷如若是想攻,还能留给他回手的机会?说到底,他桑图野心大,压根儿没看得上八第这块地方。尽管改了名字,叫了个项门台,对他桑爷来说,那就是花猫换了个狗名字而已,根本就没当回事儿。不过,项门台要是消停儿的也好,接二连三地搞出动静来,怕是这桑图,此刻也如我一般,想看看这项门台里究竟玩儿的是什么把戏呢吧。” 候爷说完,拿起了放置于一旁的那两枚玉珠子,继续说到:“毕竟,有几年没战了。这几年,怕是闲得都快疯了。” “候爷,就那个桑城,您不觉得,也有猫腻吗?”乔三儿压低了声音,转悠着眼珠子,凑近了候爷说。 “猫腻?我看,你是被那项门台弄得神经兮兮的了吧,看谁都有猫腻。他桑城与我前后脚迁府至此,从率兵数千人,连年征战才都有了今天如此的城府和规模。有猫腻?呵~他若是有猫腻,那咱们呢?” “不是候爷,我就是觉得,桑爷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来这荒蛮之地?本来在都山脚下有着自己的城,且规模宏大,这就突然来了。就是觉得...” “你啊,一天天的,想点儿正经事儿吧。交给你的渠水南灌的差事,多用点儿心。别总想着这个有猫腻,那个有猫腻的。怎么,就算他桑爷有猫腻,你是能打啊,还是能怎么着他?彼此相安无事得了。” 候爷给了乔三儿一个白眼。 乔三儿吓够呛,急忙借故退出了候爷府堂。 候爷心中自然明了,他桑图当年为何突然迁址于此,宁可忍痛舍弃都山脚下的千顷城池,也要重征而立。 这桑图,也是个大将之辈,随父行军多年,作战经验丰富,且擅长战略部署。不过,他什么都好,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色。 想当年在都山脚下,他桑图因洛王施的美人计而败了一方城池,随即被洛王兵将一路追打至西窑才肯罢休。后来,他桑图渐渐西行,才在西番蜀地建了这桑城。 不过,有传闻称,这洛王为何紧追着桑图不放,并且不惜费三成兵力去追杀? 那是因为,多年以前,桑图俘虏了洛王的夫人作为人质,试图让洛王退去兵马以免得一战,结果,这洛夫人的美貌让桑图起了色心,于是,便借着洛王撤兵之际发起反攻。 最后的结局便是,洛王,赔了夫人又折兵。 而那夫人,也自杀身亡。 所以,洛王有恨。 况且,这刀光剑影中,最见不得光的,便是兵诈! 最免不了的,也是那兵诈! 此事虽不知真假,但桑图除了勇猛之外,人品以及口碑,确实不甚见好。 候爷正顺着乔三儿方才的话引得自己想起了这桑爷的过往之时,忽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这声音恰是耳熟,似乎.... “哈哈哈哈~候爷,有些时日没见,这怎么门口换了两个小兵守着?你也不怕,谁来攻个城?” 这声音甚是浑厚,只见,从门外进来一身披军甲的壮硕之士,头圆脸宽,双眼不大,厚鼻大嘴。 此人身子中等偏上,走路劲道有力,步伐快、落地稳,随着那哈哈之声,很快,便到了令候孤的面前。 “哈哈~我当是谁呢,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候爷笑着。 话音刚落,之间门口慌慌张张地进来一个小兵,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候,候爷,桑...” “知道了,下去吧。” “怎么的,怕我赤手空拳的,吃了你们候爷不成?瞧你那慌里慌张的样儿。我要真是有意图谋不轨,就你这速度,怕是,这令候府一半儿人都被我杀没了。”方才进来,且现在说话的这位,正是令候孤刚才所想的桑城城主,桑图。 人称,桑爷。 “是,是,小的知道。只是,只是,桑爷的步子,太快了,小的在后面跑,都差了不止半点儿距离。”跪在地上的小兵此时还在喘着粗气。 “哈哈哈~我说桑爷,以后来我令候府,慢着点儿。我府上的人,可不比你桑城兵强马壮的,瞧我这守门儿的,都这般瘦削。你可别来一次,再累坏了我几个人。”候爷开玩笑般地说着。 “候爷,不是我说你,你这兵,应激能力也太差了。瞧瞧儿我桑城的守卫,个儿顶个儿的威猛。你这令候府,一个个蔫头耷脑的,不行不行,这样可不行。这要是哪天真动了战事,这拉出去,不等死啊!”桑爷一本正经地说着。 这个桑图,桑爷,说话很直,并且有一些蛮。候爷对他已经见怪不怪了。有些话说得得当不得当的,都过过耳朵而已。 “这西番,有几年没交战了吧。瞧瞧儿这地儿,哪像个能打起来仗的样子。南阳那五城盯上了商业的肉,怕是那城中之前养的兵将,现在都脱去战袍摆摊儿卖菜了吧!”候爷喝了一口茶,幽幽地说道。 “也是。哎,像我这种人啊,他就闲不住。一天天的,呆得,这身铠甲都要生蛆了。” “桑爷要是闷,没事儿就来坐坐。毕竟年龄都大了,不比这年轻时候,安逸点儿,也好。” 第49章 交易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来坐坐?得了吧!俩大老爷们,有啥唠的?”桑爷拿起一颗红枣,放嘴里嚼了嚼,吐出核之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一样,弄得恍然大悟的样子:“对了对了,前两天,我看见候爷的公主去了我府城?” 候爷笑笑:“是,天天嚷嚷着没意思。呵~咱也不知道,究竟什么在他们眼里是有意思的。你看咱们像她们那么大的时候,还什么意思不意思?天天除了打还是打。这倒好,变着花样儿玩儿,也没看人家开心。” “我看,身旁多了一个小姐模样的姑娘。城里哪个贵族的丫头?之前没见过呢?” 候爷一愣:“你说天雪啊!那可是我一个故友的千金!过来呆些日子。” 桑图大大咧咧地又抓起了几个枣凑近令候孤:“故友?小妮子,光看着眉眼,可是有点儿像一个人!” 候爷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问到:“像谁?” 桑图弯下腰,小声说到:“暮仕雄!” 令候孤哈哈大笑起来:“桑爷果然好眼力!的确是暮将军之女。” “候爷和暮大将军认识?之前怎么没听过?”桑图好奇地问,那表情,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郑重其事。 “桑爷这话说的,没前因,没后果的,随意提起,岂不是闲得慌!” 桑图笑笑:“那倒也是。嗨,我这人说话不经脑子,候爷莫见怪。那暮将军的千金,还要待些日子对不?我城里后天有个杂耍戏班子。要是两位姑娘有兴趣,一起去瞧瞧,省得在候爷身边总念叨无聊!” “戏班子?桑爷什么时候喜欢听戏了?” “我?我还真不好那口。这不,也是这后房天天嚷嚷没意思,没意思的。我这哪有时间天天陪她们解闷儿?索性弄个戏班子,自己玩儿去吧!”说着,回到座位旁,拿起水壶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到时候再议吧。这看戏,势必人员会多,会杂。” 桑图眼睛一瞪:“在我地盘儿上,咋的,你还怕谁能欺负着她们俩啊!放心放心!你自己带一些人,我再给你派一些人不就得了嘛!” 令候孤笑笑,没有说话。 “哎呀,我说候爷!你说,咱俩的城就离这么近,你说你这前怕狼后怕虎的,怎么,你不信任弟弟的治城管理?嘿!你还真就别小瞧我!弟弟我虽然年轻,但那城里,百姓可都好着呢!”说着,桑图嘴一撇,似乎是表示令候孤对其管理能力的质疑而表示轻视。 “哈哈~行,去去。你说,一个看戏,还上升到了谁小瞧了谁的高度!” 桑图五大三粗地,冲着令候孤翻了一个白眼儿,那样子,颇为搞笑:“必须的啊!我桑图,可拿你当亲哥!这被亲哥质疑能力,那不是打我脸嘛!” 两个老爷们儿对着哈哈地笑了起来。 突然,桑图一本正经地凑近令候孤,待靠近候爷时,他将手肘放于候爷坐榻的后方,神秘兮兮地说:“候爷,你知不知道,你对面儿那个项门台,什么来头?” 令候孤一愣,他似乎没有想到这桑图居然有兴趣问项门台。所以笑了笑:“怎么,你,对这项门台,感兴趣?” 候爷问这话的时候,眉毛向上一挑,回头看着身后这桑爷近在迟尺的脸。 “哪儿啊!候爷,我可和您说,我桑图认准的东西,它就是我的。我要是看不上的地儿,你别说换了个名字整了个墙的,你就是整出来花儿,我也照样不稀罕。我啊,我是听说,这外头都传,就你对面那项门台,里头有鬼!”桑图说这句话的时候,前半句慷慨激昂的,而这后半句,却是压低了声音,并且神秘兮兮的。 令候孤一笑:“桑爷,怕鬼?” “胡说!我桑图有什么怕的?甭说鬼神儿的,就是整个天王老子来,我桑图照样能收拾得了。这不就是像候爷刚才说的嘛,闲的,闲得才有功夫寻思寻思这项门台的蹊跷事儿。” “桑爷,要我说,你既然对它没有想法,那还费那心思寻思它做什么!有那功夫啊,还不如养精蓄锐,闭目养神了呢。”候爷说着,边摆弄摆弄了鹦鹉。 “候爷,像你这养花儿养鸟儿的我可做不来。我一个粗人,不瞒您说,这对面的项门台整的事儿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这心,它就,它就不得劲儿!这要是不弄个明白,我怕,我哪天都能憋死。”桑爷说着说着,还举起手放在了自己的前胸口处。 “哈哈,我说桑爷,如此一说,你还真是闲的。” 桑爷又来到摆弄鹦鹉的候爷身旁,小声地问:“候爷,你可曾收到了这项门台的请函?” 候爷一惊! 瞬间又变了个表情:“请函?什么请函?” 桑图很是严肃地盯着令候孤的脸:“没收到?” “没啊!怎么,这项门台,给你发了请函?”候爷反问道。 “嗯,前几日送来一份。” “什么内容?” “内容?就是请我去项门台一聚。不过,怎么会给了我,没给你?”桑图皱紧了眉毛自言自语着。 令候孤微微一怔:“谁说不是!这个项门台,周边一共就这么几座城,大城更是只有咱俩。这倒好,请你不请我!待我有机会的,定要好好羞辱他一番!” “候爷,你当真没有说笑?确实,没有收到那项门台的请函?”桑爷严肃地又问了一遍。 “我说桑爷,你给我个骗你的理由!你总不可能怀疑,这项门台,是我令候孤所建,因为实在无聊,找你解闷儿吧!”令候孤说得极为正式,这桑图也是凝眉思索其中缘由。 突然,他一个箭步凑近令候孤耳边:“候爷,你帮我分析分析,这唯独请我,会不会有诈!”桑图瞪圆了眼睛盯着令候孤。 令候孤略微侧头,故作思索状:“打?与你而言,我是实在想不出与打无关之事。难道,要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 “禽我?!”桑图眯起了眼睛:“如若是你,候爷当怎么做?” 候爷放下手中喂食鹦鹉的食碗:“倘若是我,那便是,反客为主。” “反客为主?”桑图一脸疑惑。 “佳肴美酒,良辰美景相伴。他请你,你也请他。他请了你,你虽然没去,但回了礼。你作为西番主城王公,请他新来王侯,自无任何不妥。他来不来,那便是他的事。至少,你脱了无礼之名。对吗?”候爷不紧不慢地说着。 桑图恍然大悟:“候爷,懂了,懂了。哈哈哈~还得是候爷厉害,像我这种粗鄙之人,确实是无头无脑之辈。” 桑图走后,令候孤坐在榻上沉思了起来。 原来,这项门台也请了桑图,那就是说,并非有意只请他一人。 不过,这贡扎和曲子的事儿,又是不能隐藏的秘密。假如桑图搪塞回去这邀请,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走一步,算一步吧。 桑图果然按照令候孤的建议,写了个回请,同样别在了项门台闻众门上。然后,便悠哉悠哉地来令候府喝茶。 “我说候爷,你还别说,你那着果然不错。你看,我这回请的信,送去了已经三日之久,这对面儿,还真没了动静。哈哈哈哈~”桑图喝了口仆人送来的茶:“嗯!不错,好茶!” “不过,桑爷也别高兴得太早。这项门台一向不按照套路出牌,至今未见到这城王的面孔。桑爷要是明日便收到折返回来的请函,打算如何应对?” 候爷慢悠悠地问到。 “这...那我就还来找你,哈哈哈~这身边儿有一个头脑灵光的,我还怕啥!哈哈哈~” “只怕是,有一有二,没有再三和再四了。”令候孤意味深长地说着,随即站起身,袖子一拂,下了台阶。 “什么意思?” “桑爷,这周边七城,据我所知,目前只请了你一人。这得罪人的做法,想来,怕是意图明显。你和这项门台的主儿,有什么过节?最好,好好想想,免得啊,被人打个落花流水,杀个措手不及。我不是怀疑桑爷的兵力,只不过,兵战之中,这一明一暗,可就是个大忌了。” 第50章 唤兽灵能的丧失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候爷说完,抬头望向雕花椅子上的桑图。 只见这桑图眼睛一转:“候爷提醒得是。不过,你要说这仇不仇的,候爷,这你也知道,咱们这南征北战的,有仇太正常了!而且,这哪个仇,不都是和人命连着的?所以,这,这人我也见不着,我上哪儿去想他是谁啊!”桑图一脸的茫然。 “桑爷,我上次给你出的计策,只不过是缓兵之计。这项门台,桑爷怕是还得去。不去,怎么一探究竟?总这么被人牵着鼻子走,别说你心里痒痒,我这作为旁观者的,我都替你着急。不过,既然不知道对方是谁,那就更要做好万全之策。先发制人!”候爷义正言辞地说到。“先发制人?”桑爷回问到。 “对,先发制人!” “候爷的意思是,让我攻城?”桑图皱紧了眉毛,看向在自己面前踱步的令候孤。 “不。这是敌是友还尚且不知。况且,人家请你去府城一坐,你就杀了过去,这也显得咱们太过于鲁莽了不是。怎么说,先礼后兵,也是为人之道之一。我的意思是,做好最佳及最差的两极打算,人要去,兵要备,能和即和,非和即战,仅此而已。” 桑图点了点头。他站起身,跟在令候孤身后:“那对面的城墙高不见林木的,倘若我带将而入,一旦宣战,那城外守战的,怎么能知晓?那风险,岂不是太大。” “这项门台城外,空旷无比,想藏兵,往哪藏?除非...除非选个发银两之日,让兵将乔装混进城里。”候爷略有所思地说着。 “那,那要是这项门台再不发银子了呢?”候爷捋捋胡须,笑了笑:“贵客没到,这银子,肯定还会发。桑爷不信,可以等着瞧瞧。” “候爷,你说,这贵客,不会指着是我吧!”桑图睁大眼睛,惊讶地问令候孤。 “有可能啊!”候爷看着桑图,意味深长地说到。 那天桑图走了之后,段坤问:“候爷,您真打算让桑爷去那项门台?您不怕,他和项门台之间,有诈?” 候爷微微侧头:“你是说,怕他桑城和项门台联合起来演这出戏,然后吞了我令候府?” “属下是怕,但愿是我多虑了。”段坤低头说到。 “现在,一切啊,皆有可能。但我总觉得,对面这项门台,不是来要地的。吞我的话,至于费那么大操办?多此一举嘛!”候爷依旧站在窗边望着对面的项门台。 “不要地,那要什么?” “我要知道,还在这儿分析什么?闲的嘛不是。”候爷说完,转身向坐榻走去。 “属下愚钝。但这桑爷,候爷有把握,他会去?” “试试吧。凡事都没有十分的把握。这一招借刀杀人,我也是在赌。不过,怎么赌,都好过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去送命强。”候爷又拿起了那玉球放在手心里。 令候孤一边在府中踱着步,一边忽然笑了起来。这个笑,来得可有些莫名其妙,惹得一旁的段坤吓了一跳。 谁知,候爷竟然停在了他段坤的身旁:“你呀,摊事儿了哈哈哈哈~” 段坤一愣:“事儿?什么事儿?” 候爷低着头笑着,在段坤的面前绕了两圈儿:“这暮天雪来了也有半月了。起初我还没注意,直到前日,收到了这暮将军的信我才知道。哈哈~现在一想,这暮天雪,确实是在我令候府期间,除了萧漫那儿,就属我府上最勤了。为什么?” 段坤一脸疑惑,他站直了身子跟在令候孤身后:“候爷,暮小姐经常来您正堂,至于为什么,属下是真不知情。” 令候孤捋了捋胡子:“段坤呀段坤,这萧漫总说你在男女之事上,就是个榆木疙瘩!现在一看,果不其然。虽说你是我的义子,不过,如此多年,我待你,却是比那亲生的还要亲。贯贤太过于死板,萧川太活,江儿亡故。”说到此,候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说到底,就你,是我令候孤这么多年,身边最得力,也是最心仪之人。多年以前,你随我到了这西番之地,一路打打杀杀的,这近两年才消停些。现在来看,你这婚事,可真是我耽误了啊!”令候孤意味深长地说到。 越是如此说,段坤越是一头雾水:“候爷?您说,婚事?什么婚事?” “哈哈哈哈~暮将军来信了。信上说,这雪儿前几天在信上告诉他,对你有了意。这暮府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的,人家暮将军可说了,过几日,战事平定了,要亲自入府来看看,这千金众里寻来的意中人,究竟何种风范!” 令候孤说完,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不过,一旁的段坤却慌了:“候爷!万万不可!候爷,您知道,臣多年对感情之事闭口不谈,就是因为,因为那月儿...” 令候孤看向远方:“本王也年轻过,你的心,我尚且能够理解几分。不过段坤,胡月于当年失踪,到现在已经有足足八年有余,你不是不明白,怕是,不想承认吧。哎,忘了吧,找不到了。” “候爷!”段坤说着,单膝跪于地上,双手握拳:“段坤感激候爷的救命之恩,更感谢侯爷如此多年对段坤的疼爱。但是侯爷,暮将军是您的故友,这层关系,从段坤儿时入了令候府便知晓。关于暮天雪对我的喜欢,我只想把它理解成为,年少懵懂的初心所动。” 令候孤回过头:“感情的事,我不想为难你。暮将军也没有来逼你的意思。不过,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够走出那段阴影。毕竟,你还年轻,这人生的路,还很长,你总不可能这么孤苦伶仃下去。”候爷说此话的时候,语气很是低沉。 这种低沉,让段坤的心里有些许发沉。候爷的语重心长里,有着长者对晚辈的寄予,也有着父亲对儿子未来的担忧。 段坤低下头,半晌不曾言语。 过了一会儿:“候爷,不瞒您说。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未曾断了找月儿的念想。而且,就在前不久,我得到消息称,有人在鹿岭的山脚下曾见到了她。” “鹿岭?” “是的。” “我曾想去一探究竟,但这对面起突然来了个项门台。所以,儿臣想等项门台的事情有了真相之后,再去鹿岭。” 令候孤耍着手中的两个玉球,在段坤身旁绕了一圈儿:“鹿岭?可是后山那个鹿岭?” “正是。” “消息可靠?失踪了足足八年,找来找去,难道就在这眼皮子底下?”令候府疑惑地问着。 “消息可靠与否,还有待于证实。不过,若是说兵荒马乱时候失踪未果,但一直就在眼前,也是极有可能。” 令候孤捋了捋胡须:“那你真打算要等到那项门台水落石出之日再去?我是怕你心急。” 段坤顿了顿:“还,还好。” “这样吧,虽说这项门台尚未有个说法,不过,想来近期也不能动兵。我给你三日时间去看看吧。去看看,心也有踏实了。而且,暮将军来,也能有一个好的交代。” 很显然,段坤对于候爷这突如其来的“恩赐”有点儿意外,他站起身:“候爷,那项门台那边...” 令候孤笑笑:“放心吧!不是还有贯贤呢嘛!贯贤要是有事,还有萧川和萧宋,再不济,不是还有萧漫嘛哈哈~” “萧漫?”段坤皱着眉,他似乎没有想到,打仗动兵的时候,候爷提萧漫做什么。 “哈哈~不知道吧!关键时刻,把萧漫送战场上一闹,对方也一样懵圈哈哈!”段坤知道候爷在开玩笑,于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了笑。 第51章 道系·白眉道长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下去吧。” 段坤刚要走,忽然回头问令候孤:“候爷,暮仕雄将军哪天到?需要派车马去接吗?” 令候孤摆了摆手:“暂且不用。他在信中说,要等战事平稳之后,方才能有时间抽身前来。你还不知道他吗?天子下的任务,尤其是战事,那对他来说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我也纳闷儿,怎么这天底下会有如此好战之人?他来之前,势必会再次和我联系。你忙你的,如果需要,我会叫你。” “段坤,谢候爷。” “不用谢。本王也年轻过。” 候爷与段坤的这段谈话,很快便让身旁的几个人都炸了毛。 当萧川气急败坏地去找了暮天雪的时候,萧漫率先在一旁坐不住了。 “什么?!雪儿,你脑子坏掉了啊!你居然喜欢那个段冷脸?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暮天雪在一旁一直没有做声。萧漫不依不饶起来:“不是雪儿,我们令候府帅哥有的是,你说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他?诶不是,雪儿!”萧漫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一把拽过一片木讷的暮天雪,近乎脸贴着脸地在那白乎着。 暮天雪的表情明显有着失落,她没有理会已经炸了的萧漫,只是一直目光呆滞地看着面前的某一个点。 一旁的萧川又气又急:“雪儿,哎呀,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是,我承认,段大哥是长的比我帅,也很优秀。不过,不过雪儿,他心里有人,你根本走不进去的!再说了,你身边,你身边有这么多喜欢你的,你怎么就看不见呢?!我,我,我也不差啊!” 尽管萧川慷慨激昂,不过,如此“高调”的陈述却依旧没能引来暮天雪的目光。两个人一左一右的,直接将暮天雪置于中间。 暮天雪拿起手中的蛇草香包,举在眼前看了看,突然转过头问萧川:“那人,什么样子?” 这突然的一问,却让萧川懵住了:“谁?你说谁什么样?” “就他心里的那个人?会骑马吗?会射箭吗?会武功吗?聪明吗?好看吗?还是,还是那种小女子模样的。”暮天雪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小女子”的时候,近乎听不见。 萧川直起身子:“你说胡月?” “胡月?”暮天雪一听这个名字,似乎来了精神头儿:“她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孩儿?” 萧川刚把手摆好了一个姿势,准备夸夸其谈的时候,萧漫一把将萧川横置于空气中的手臂推到了一边:“胡月啊!就是我们府上的一个丫鬟。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嘛!” 暮天雪睁大了眼睛:“是,说过。” “嗯,就是一个丫鬟,只不过入府时间比较早。人嘛,长的就是那种比较,厄...比较柔弱的那种,擅长绣东西。哎呀,我怎么记得,这些话我都和你讲过呢?怎么到你那什么都记不住?” “对对,就她之前给段大哥绣的那个小钱袋子,这么多年,他一直没离过身儿!别说上战场了,连洗个澡,都不舍得摘下来。”萧川在一旁附和着。 正说着,门外萧宋进了来。 萧川回头遇见走进来的萧宋,撇了撇嘴。那意思便是说:瞧瞧,都黄了菜了吧! 萧宋的表情也很阴沉,似乎对他来说,没有想到这个“情敌”会是段坤。 暮天雪抬起头:“宋哥哥。” 萧宋点了点头,又向前走了两步,但一直没有说话。 “哎呀,乱死了乱死了!这都什么乱糟糟的啊!太突然了!我和你说雪儿,反正,你喜欢谁都不可以喜欢那个段冷脸!你瞧瞧,我身后这俩傻子,不挺好的吗?” 萧漫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身后的萧川和萧宋两个人。 萧川急忙应着:“是啊,我不也挺好嘛!”刚说完,才反应过来,用力一推萧漫:“谁是傻子啊!” 话音刚落,便突然听见,偏房处有很大的人声儿。 萧宋一歪脑袋:“什么动静?” 萧漫的贴身丫头跑进来报:“少爷,小姐,偏房的那位,那位,要,要生了!” 萧漫瞪圆了眼睛:“要生?开什么玩笑!肚子刚起来一点点儿,几个月啊!一两个月就生孩子?生个鬼!” 说完冲出房门:“我去瞧瞧,这最近没人理她,又闲不住了,肯定又得瑟起什么幺蛾子了!” “诶,萧漫,你回来!”身后的萧川和萧宋不停地喊着她,并且跟在身后冲了出去。 暮天雪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玲兰:“他们说,谁要生了?” 玲兰眨了眨眼:“偏房的,三夫人,兰秀。” 暮天雪低下头:“不是刚怀吗?我怎么记得,萧漫和我说,她怀孕没多久啊!” 玲兰转了转眼珠儿:“是啊。不过小姐,我听说,偏房那位肚子里的,是鬼胎!” 话音刚落,暮天雪兀地攥紧了手里的香包,惊恐地看着玲兰:“鬼胎!” 玲兰点了点头。 偏房门口聚集了很多人,暮天雪跟着跑了出去。 “雪儿,你回去!这儿这么乱,快回去。”萧川一个劲儿地往回赶着暮天雪。可是,尽管这暮天雪刚因为段坤的事儿弄得有些伤心,但这怀孕两三个月就要生产的事儿,她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暮天雪好奇地握着手里的蛇草香包,慢慢地凑近了兰秀儿呆的偏房。身后,玲兰紧紧地跟着她。 刚凑到兰秀房门口,突然,远处一群人急急奔向这边。 随着这群人的靠近,高氏连连往后躲,最后,竟然直接躲回到了房中。 暮天雪一回头:“咦?玲兰?玲兰?”从暮府带过来的随身丫头跑了过来:“小姐,玲兰回屋子里了,一副见了鬼的出儿!” “她跑回屋子里做什么?可能害怕吧,她胆子小。”暮天雪一脸疑惑。 “谁知道了。一天天神秘兮兮的,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动不动就没了影子的。您看,这又把您自己撂这儿了。小姐,我们也回去吧!这玲兰遇到点儿危险事儿都知道自己往远躲的,咱们就别上前儿了。”说着,挎上了暮天雪的胳膊,一个劲儿地往回拉。 暮天雪好奇归好奇,也别看她能上战场,今天骑马,明天射箭的。实际上,她胆子还真就不大,尤其在这鬼神之事上。而萧漫呢?这是因为出蹊跷事儿的,是那个兰秀。换个人,她也照样害怕。 此时的暮天雪站在原地,她迟迟未动的原因不是因为那屋子里声嘶力竭喊叫的那个女人,而是,远处渐渐走近的,英姿飒爽的段坤。 暮天雪不知道怎么的,明明是自己第一次对别人产生好感,并且无情地被拒绝了,这个时候的自己,应该更害羞才是。但是,暮天雪越是见到这样痴情的段坤,越觉得,这爱,便越深。 在这一点上,萧漫气得差一点儿对她动了手都,尤其是,张扬跋扈的冲着屋子里兰秀使劲儿的时候,一转头,看到暮天雪望向段坤那花痴一般的眼神儿,气顿时就不打一处来。 “雪儿!你回房里去!”这一嗓门儿,让马上到了偏房门口的令候孤吓了一跳。他一转头,恰巧看到站在门外的暮天雪:“雪儿,回房去。” 令候孤注意到,这暮天雪一直盯着段坤看,看得段坤低了头不知如何是好。令候孤轻叹口气:“去,带你们小姐回房里。” 说完,甩了衣袖进了兰秀的房内。 段坤的心里,胡月虽然占着全部,不过,暮天雪也算是第一个惊动了令候孤而提在面儿上的人。加上这层关系,段坤不好意思,也是在情理之中。 令候孤刚一进入到兰秀的房中,这兰秀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也不难受了,也不出汗了,说话也有了力气:“父王!” 第52章 魔道之战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的身旁,乔三儿皱着眉毛小声在候爷耳旁碎语着:“候爷,这屋子里晦气太重。要不,您还是出去吧。您说,我这就见不得您处于危难之中,我这心,他就不得劲儿!” 候爷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晦气重?呵~我就是想看看,这尚未显怀的女人,究竟能生出来个什么牛头马面!” “哎呀,我说候爷,这要是真生出点儿什么来,那,那可就吓死个人了呀!”乔三儿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 一旁的两个医官互相对了对眼,又回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令候孤:“候爷,这,这从脉象上看,确实是即将足月。不过,臣,却是从来未曾遇到过此种情况。恕臣愚钝!” 令候孤向前踱着步:“足月?这等蹊跷的事儿,竟然在我令候府中出现?有点儿意思。” 令候孤盯着面前的兰秀:“你,不是腹痛难忍才叫的医官吗?” 方才还面色煞白的兰秀此刻突然一愣,随手还摸了摸肚子:“我,我,突然,不疼了。” 萧川凑了上来:“你可真是能耐,自己要不要生产了都不清楚。呵~不是我说,你俩到底能不能行啊?还没见过?依我看,压根儿就不是什么怀孕生产的!”尽管萧川的话里满是讽刺的意味,但一点儿都不耽误兰秀在那儿呆若木鸡一般的发呆。 “二公子,夫人,确实是有孕在身。我这一个人老眼昏花的,也不能,也不能两个人同时都看走眼吧!”跪在地上的刘医战战兢兢地回答着。实际上,萧川只不过是把暮天雪对段坤有感情的气撒在了他们身上而已。 这种大造声势的举动,来了却“和风细雨”,让令候孤不禁也是颇为恼怒。 “我发现,萧江活着的时候你还能悠着点儿来,这萧江没了之后,你倒是这情绪爆发得挺厉害啊!对了兰秀,我好像一直没有问你,这肚子里孩子的爹,是谁呢吧?!” 兰秀一愣:“爹?不不,父王,孩子是萧江的!您?您怀疑孩子不是萧江的?不是父王,孩子是萧江的啊!真的是!父王,您不能有这个怀疑!我发誓!我发誓!孩子真的是萧江的!父王!” 说到激动的时候,兰秀一咕噜爬起来跪在床榻上,一边说一边磕头。 “得了吧!你不是要生吗?生啊!还府中胎儿足月。我看,咱们令候府上的医官,八成也得了失心疯了!父王,唤几个临近城的医官来吧。这,这看得也太不靠谱了!”萧漫回头看向令候孤。 “明日再说。”令候孤说完,便要离开。 刚欲出兰秀的偏房房门,忽然,一支冷箭刺穿了一张折好的纸掉落在了令候孤的面前。 令候孤一惊! 段坤和萧川急忙拔剑四下张望。 “候爷,候爷,这,这是...”乔三儿战战兢兢地向后退了一步,指着地上的纸张,脸都吓白了色儿! “什么东西?”萧漫凑上前,越过令候孤伸长了脖子往前瞅。 令候孤的眉毛紧皱。 环视了一圈儿的段坤走了回来,捡起地上的纸呈给候爷。 令候孤接过来,打开一看。纸上只有两个字:“鬼胎!” 令候孤一惊,待萧漫欠儿欠儿地凑过来要看看的时候,他已经将纸团好塞进了袖子口;“回府。” 身后,萧漫一头雾水地跟着跑了出去:“父王,父王,什么东西啊?写的什么啊?您还没说呢!” 令候孤回头看了看萧漫:“回你房。” 萧川回头冲着萧漫摆了摆手,示意她回房中,并指了指屋里,示意让萧漫照顾一下暮天雪。 萧漫一撅嘴,转身回去了。 到了府门口儿,令候孤叫退了乔三儿、萧川和萧宋,只带了段坤一人回府。 三人站在府门口,大眼瞪小眼儿地相互瞧了瞧。 “乔主堂,您还不走啊!候爷这都让咱们退下的。怎么,你想偷听?”萧宋似乎特别喜欢奚落乔三儿取乐。 “你瞧瞧,萧将!总拿老夫开玩笑。哎,罢了罢了,说不过你们这些小年轻儿的。”说完,乔三儿便下了台阶要走。 刚迈出去几步,忽然转回头,神秘兮兮地说:“我知道是什么了。是三公子,萧江!” “谁?三哥?”两个人显然不信。 “行了行了,乔主堂,我看呀,您还是先回去养精蓄锐吧。不行,找个医官给您开点安神的药。我看,这怎么也神经大条了一样!”萧宋双手交叉在胸前,似笑非笑地冲着乔三儿说到。 乔三儿的表情甚是夸张:“哎呦,不是,二位小爷,这事儿我能随便说说嘛!你说,老夫我如此多年在这令候府侍奉候爷,在候爷的眼皮子底下,我怎么能信口开河?!况且,那晚,她,她小姐也看到了啊!” 萧川一愣:“看到什么?” 乔三儿像是发现了很大的事情一样,急忙跨上两个台阶:“您二位不知道?哎呦喂!我可和你俩说,那晚,我是千真万确地看到了三少爷,就在那偏房门口转悠!萧漫小姐还说,那晚也是梦见了三少爷说要还命!” “什么玩意儿?还命?” “千真万确!不信,不信二位小爷可以去问问小姐。”乔三儿刚说完,萧川便起先一步去了萧漫的府中。萧宋紧接着跟了过去。 乔三儿站在身后打了一个冷战,自言自语到:“怎么一提这个三少爷,就浑身发冷呢?”说完,缩着脖子回了自己的房中。 回到了令候府中,段坤见府中没有其他人,随手将房门关上。 “候爷!” 令候孤左手攥着剑,右手攥着纸条,慢慢地转过身... 他将手中的纸递给了段坤。 “鬼胎?!这,这...”令候孤举起手中的剑看了看,回头看向段坤。 “你觉得,会是谁?” “属下不知。不过,候爷不觉得,这字迹,有点儿像对面的项门台吗?”段坤睁大眼睛看着令候孤。 令候孤一惊:“谁?项门台?”说着,从段坤的手里重新拿过来那张纸,摊开来仔细看了看,眉毛越来越紧。 “候爷,您觉得,像吗?”段坤上前两步,焦急地问着,试图希望从令候孤的表情中得到对自己的肯定。 令候孤抬起头:“箭,从哪个方向射过来的?” 这一问,段坤也有点儿懵:“从方向来看,是府后方!” “府后?也就是说,按照常理来看,不是项门台?”令候孤的眼珠转了转。 他转过身,突然猛地回头:“暮天雪半路捡的那个女孩儿,是不是今天也没有在场?” 段坤想了想:“是的候爷。远看,似乎是快要到的时候,她忽然跑走了。” 令候孤眯起了眼睛:“前些日子,萧宋就和我说这丫头比较古怪。这项门台的建立,让我倒是最近忽略了府中身边的人。如此说来,我令候府里头,还真就有了些奇闻异事?呵~” “候爷,那您觉得,这纸条,是谁送的?”段坤压低了声音。 “周边几城与我之间,还有着一定的距离。这箭的方向,正是我令候府的后门。后门...”令候孤捋了捋胡须,突然转过头:“后门,没兵?” 段坤一愣:“有啊!一年前,候爷您就将双侧城门的兵管权交给了萧贯贤。” 说到这儿,整个令候府堂内瞬间没有了声音。令候孤和段坤二人四目相对,不过,彼此都没有言语任何。 是的,提到萧贯贤,令候孤确实满脑子都是问号。这个问号是什么? 是,自己带着众部将从西番高地巡视回来的时候,兰秀和小五子竟然从后门而入?说明什么? 是,自那偏房的女人宣称自己怀孕了之后,萧贯贤说自己身体抱恙,露了两回面儿,就一头猫在自己的房中不见人。 而今日,看箭头的方向,还恰恰就是从这后门射过来的! 令候孤不知道,段坤看向自己的眼神里,究竟是不是也对萧贯贤有着疑问。而这个疑问的点,究竟是多是少,自己似乎还不能发问。怎么说,也是令候府的长子,这种质疑若是传了出去,可确实对府内的“安定团结”有损。 “你先回去。纸条上的内容,不得外传。”令候孤的声音透发着冰冷。 “是!” 段坤退下后,令候孤出了房门。候在门外的侍从要跟着,但还是被其拒绝了。他来到了萧贯贤的房门前。 未等侍卫通传,令候孤便打开了房门。 第53章 昆仑山·狸妖意外出逃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贯贤的妻子和一双儿女已回娘家数月有余。所以,打开门后,令候孤只觉得有一种十足的冰冷之气袭遍了周身。这种冷,本应该是这夏日里不应有的,但似乎又同这种妻女不在身边的寂寥相辅相成。 此时的萧贯贤正在床榻上打坐。 令候孤轻咳了一声。这一声,着实吓了萧贯贤一大跳。 “父王!”睁开眼睛见到令候孤的萧贯贤急忙起身下地。行礼之后,令候孤坐在堂中正椅之上,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面前的这个儿子,幽幽地说到:“腿伤如何了?” “回父王!近日一直喝着刘医开的接骨汤,貌似有些好转。” “我看,我令候府上的这几个医官,真是老糊涂了!从我刚才见到你的状况来看,这刘医的药,可还真就不怎么样。换个医官试试!也许,就不用打坐练功了!” 萧贯贤扑通~跪在了地上:“父王,儿臣只是最近,最近闲来无事而已!请父王相信,儿臣的这套功法,只会有利于我们令候族!兴许,还会对您寻找祖父过世的秘密有着重大帮助!” 令候孤猛地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茶杯摔在了萧贯贤的面前:“哼~功法?!令候族?!祖父?!你还知道,你是我令候家的人?你自己的妻女为什么回了母家,你难道不知道吗?还不是因为你这个什么独门功法?!出去征战,仗没打赢,倒是从哪个上坡子上淘到一本破书!还有利无弊!你真当你是行走江湖的二吊子游神?还是能叱咤风云的哪个大侠好汉?!眼前儿的几个兵你都摆弄不明白,对面儿起了个项门台你都无心过问,天天窝屋里头修身养性!你别忘了,你是我令候府的长子!长兄如父!尽管我这个爹还活着,但是,你这个后备的“小爹”,天天圈在一亩三分地,成何体统!” 跪在地上的萧贯贤一直等着令候孤说完,随即言语到:“父王,我承认,在此之前,贯贤确实因为您对段坤比我这个亲生的还好,而心中有气。但是父王,现下,儿臣已经断了妄念,一心做好自己。您一向说儿子古板,但是,我在努力的改,您看,儿臣现在与段坤之间,不是很好?不争,不夺,不抢的!” “好?哪儿好?段坤虽为我义子,但他,就是比你们几个亲生的要强!除了萧江因为身子而不参政,你以为,你和萧川之间的那点儿心眼儿,我令候孤是瞎子吗?!你母亲没的早,一共就这么俩兄弟的,兄长没个兄长的样儿,儿子没个儿子的样儿!一个教条,一个生性顽劣。呵!和段坤比?较劲的时候,先掰扯掰扯自己的手指头,然后再来一争高低!” 令候孤的这一番话,让萧贯贤没了动静。他跪在地上不敢吱声,抬起眼皮扫了一眼正在发火儿的令候孤,咽了口口水,话到嘴边,还是吞了进去。 令候孤在萧贯贤面前踱着步:“怎么,你爹到了你这府上,苦口婆心地叨叨了半天,连口水都不给喝是吗?” 萧贯贤猛地抬头;“不,不,我这就去弄。” “下人呢?”令候孤一边问着,一边看着萧贯贤颤颤巍巍儿地拿起桌子上的水壶到了门外交给了门口的仆人。 令候孤见到此番情景,气不打一处来!他伸出手指,指着刚转身回来的萧贯贤:“说你点儿什么好!你看看现在这副样子!哪还有穿上铠甲英勇奋战的样子!连人都不让在屋里呆,怎么,打扰你练功修行是不是?” 萧贯贤立在一旁默不作声。 越是这样,令候孤越是气急了眼。 “我问你,如若,现在将整个府内四周的兵将管理权交给段坤,你可有异议?” “没有,没有。儿臣无异议,交给段坤就好。”令候孤皱着眉,凑到萧贯贤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到:“究竟是本什么书,能让你转了这么大的性子?那几个月前,还因为这府上的兵将权闹得鸡飞狗跳的,怎么,无欲无求了?我还就不信了,这一本书,就能将一个人的性格转化得如此之快?” 令候孤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到:“这样,你把你在外捡到的那本修身秘笈借我一看。如若真能修好你的戾气,我也就不阻拦你。不过,倘若不能,哼~你抓紧做回我令候府的长子,重披战袍,给我上战场打仗去!” 萧贯贤的仆人此时送过来一壶茶水。他赶紧迎了上去,并且斟上了一杯,恭敬地递给了令候孤:“父王。” 令候孤接过茶,晃了晃杯中的水:“书呢?” “在,在床榻旁。” “拿来。”萧贯贤咽了口口水,慢吞吞地走到了床榻前,伸手从枕头下取出一本皱皱巴巴的书,双手呈给了令候孤。 实际上,在没得到此书之前,萧贯贤是一个威武不能屈,且凡事都要分个三六九等的主儿。尤其对段坤,那简直就是恨到骨子里的那种。不过,这“功”一练上,得,整个人就变了。 变得唯唯诺诺,变得与世隔绝。基本上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修那本破书。 消停的这些日子,令候孤起初还挺宽慰,觉得,这力气如此之重的萧贯贤,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制服他的东西。不过,随着时间和事件的推移,他又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但当他从萧贯贤的手中接过那本书的一刹那,令候孤不淡定了。 这皱皱巴巴的书里,一个字都没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字天书? 他歪着脑袋看了看一旁面露难色的儿子,疑惑地问:“什么玩意儿?没字儿?” 萧贯贤一惊:“没字?有啊,那不还有图呢嘛!说着,就要伸手拿过来。”令候孤往回一收手:“看见了看见了!你父王还没老到什么都看不到的年龄!” 说着,拿了那本书就要往出走。 身后的萧贯贤显然还有想法要回来,伸着手往前跟了两步。 令候孤回过头:“怎么?这走火入魔了?我都说了,借!你当我也要炼啊!” “不是,不是父王。那,那书...” 令候孤不屑地一笑:“你怕我烧了它?放心!你也这么大了,为父的为人你应该清楚。说了的事儿,就能做到。即便,我看完觉得,此书对你没有帮助的话,我也会当着你的面儿,毁了它!” 说完,大步迈出了萧贯贤的府。 直到令候孤即将出府的一刻,他微微侧目,发现,萧贯贤依旧是双目紧盯着手里的那本“秘笈”不挪眼珠儿。令候孤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加快了步子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府中,令候孤关上了门。他摊开手里的书,反反复复翻了多少遍,依旧没有看到半点儿字儿。 而刚才出萧贯贤府时自己所说的,也仅仅是按捺住他的心而已。他不禁在心中反复地琢磨着,究竟是自己看不见,还是,此书真的就是那传闻中的“无字天书”? 无字天书,无字天书。令候孤一直在心中琢磨着这几个字。话说,之前在行军打仗的时候,听着士兵闲来无事说起武侠小说中的故事情节,自己倒是也听到过几回。不过,也真是,听着故事,当了故事。 第54章 高道大德天师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他从没有想过,世间,竟然真的有这种神奇的东西!不过,自己想的究竟对不对,还有待于考察。 令候孤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双手置于身后,眉心紧蹙。他慢悠悠地在府中踱着步。这书中,究竟是什么内容?能让萧贯贤看得如此的走火入魔? 正思考着,乔三儿进来了。 “候爷。那,那个坤少我看,急匆匆地出了城?” “出城?”令候孤一愣。 “啊。候爷您不知道啊!这坤少,能不能有点儿小秘密什么的?毕竟,这府中上上下下的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您说...”乔三儿凑近了令候孤,压低了声音,就像发现了新大陆,在说什么他所发现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巨大秘密一般。 令候孤似乎没有在他的言语上多做揣测,倒是转过头问了一嘴:“哪个方向?” 这一问,乔三儿眼珠子转了转:“好像,好像往后山去了。” “啊!知道了。” “知道了?”乔三儿似乎对候爷忽然知道了这段坤的行踪而表示出莫大的兴趣。 侯爷向前走了两步,乔三儿便跟了两步;侯爷退两步,他也跟着退两步。 如果当时旁边有人的话,肯定会笑话他像是候爷的尾巴。 令候孤一转头:“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啊,不是。哪个,候爷,我就是觉得,这坤少去了后山的方向,您安排他做什么了?” “怎么?我交代给我身旁兵将的任务,还得向你乔三儿汇报一下?” “不不不不不,候爷,您看,不带这么玩笑的。您这话,这不是折煞老臣的命嘛。”乔三儿将身体弯得很低,以示对候爷的尊敬,也不难看出,他对自己方才言语的失策表现出了惊恐。 “知道,还在我这块儿说东道西的。” 候爷说完,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乔主堂来做什么?” “哦候爷。我就是觉得,那个箭,他...” “什么箭?” “就是刚才...” “哪有箭?”令候孤的表情很是严肃。这个严肃,让乔三儿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往下问下去,索性闭了嘴,像根儿柱子一样地立在了一旁。 令候孤踱步到了府门的门口:“对了,梁永说头疼。这都三天了,怎么这么消停?这我没事叫他,连人都不见个人影儿了。” “谁说不是呢候爷。这梁永,自从前些日子和几个小兵聊起来什么,聊斋志异之后,一门心思就放在了怪力乱神上,候爷您说,这不是可笑嘛!作为咱令侯府内这么大的官,并且还是候爷您的左膀右臂之一。您说,我这左膀在这儿操心费力的,右臂怎么能说断就断了呢?” 乔三儿说的时候,眼眉都快挑到了房梁上,还直接自诩了提高了几个等级。 “你等会儿!你刚才说他怎么的?什么和谁谈什么聊斋?” 乔三儿一愣:“就是,那兵队里,不是有一个他的亲属嘛,几天前,我和他在一起时,那亲戚找他,说什么家中出了怪事儿。候爷,我这您是知道的,我和您在这一点上,那可是一样一样的。我乔三儿可从来都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神,所以,我根本就...” “你可得了吧,你脸上那张嘴,可真不是白长的。什么高人,道士的,包括那个,就对面那个项门台建个门,你都知道是将走空门的。还跑我这儿说你无神论?”候爷说完,乔三儿丧眉打眼地不吱声了。 “诶,你刚才说,梁永有个亲属在我府上当个小兵,这事儿我倒是知道。不过,他这两天跟我告假,可是说身体不舒服的。这怎么还又整到了什么,家里出了怪事儿?家里出什么怪事儿了?” “那,那这个,恐怕候爷您就要问梁永他本人了。不过,候爷,我还是要和您说...” 乔三儿说到这儿的时候,眼睛又贼怵怵的看了看四周,声音特别小:“那天,我真的看见萧江了!” “哎呀!得了得了得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就下去。交给你的事儿,好好想一想!那城里的百姓,水源这一块,关系到千家万户吃饭的事儿。你这都没整明白呢,倒有心来管起兵家战事了。刚才,是谁说自己不相信什么鬼神的?我就发现,你这说话,太不靠谱!” “不是,侯爷...” “我让你出去!” 【项门台】 冕,正左手托举着黑风绝的灵真之力,嘴角上扬,露出邪恶之笑。 那表露在其面目上的表情,俨然就是一种得意之色。 此时的项门台里,除了那满是砂砾的屠琅之样能够看出刚才似有争斗,其它,却是很难辨识。 冕,又穿上了那一身白色的长袍。那身颜色,在手中的红光焰耀之下更是邪魅无比。 也许,在他的眼里,这身白衣正是给坦尼湾的贺礼。 突然,他仰起头放肆张扬地笑着:“哈哈哈哈~我说过,老天对我是眷顾的。老天,我现在相信了你让我称王的必胜信念,我要感谢你,感谢你为我送来了,我这宿敌的厚礼!哈哈哈哈!”冕的笑声在项门台的四壁回响着。 身后远远站着的业达目,却是一时没有缓过来神儿。 也许,他之前即便是在天界的雷霆都司府呆了那么久,也尚且听闻过这项门台的神奇之处。但是,如此灵能乍现在自己面前的场景,对他业达目来说,还真是头一遭! 于是,他在颇感到神异的同时,也更是没有想到,这项门台的邱机堰里,第一个送进去的能量,竟然来自于魔界自方! 不是那令候孤! 冕脸上的那一只金氓瞳正熠熠泛着金光之色,与手中一团灵气相互交映,幽深莫测。 瞳孔中映照出的火光,业达目只觉得灼热无比! 对于冕来说,手中的这一团东西,可真的不仅仅是为了能量渠的灵能之力加持而让其感到兴奋,这不仅说明,他荻格·冕已经迈出了坚实的一步,更是说明,他想在魔界来个王者归来,想必,真的是指日可待了。 回头,突见一旁的业达目迟迟没有说话,于是,冕侧目看了看那正呆立在项门台府门前的他:“怎么,我收了第一个灵能之力,看起来,你好像不太开心?” 业达目突然跪地。 尽管,这个冕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但是,他业达目也确实弄不明白自己效忠的这个王者真正的内心所想:“不是,不是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冕一边问着,一边转正了身子。 冕的眼神里充满了凌厉和凶狠。 业达目没有回话,冕便到了他身边:“你一定要时刻记着!但凡做大事的人,首先,要有一个必胜的决心,其次是胆量,最后,才是你的能力。一个王者身旁的战士,连半点儿必胜的决心都没有,还妄称要什么王者之尊?业达目,你的胆量也确实该长长了。我看,你自从被天界贬下凡之后,那点儿胆子,都不如冥界里的那些小鬼儿。就凭你现在这点血性,倘若我真的将项门台全权交付于你,只怕,不出三日,这项门台便闭了门。” 业达目跪在地上不敢知会。 突然,冕托举起手臂,瞬间四周映着团团的火焰之光。他带着那灵真之力瞬间移动到了邱机堰前! “去吧!黑风绝的灵真之力!你在里头好生呆着!说不定有一天,你将会为我起到巨大的作用!哈哈哈哈!”冕说完,手臂向前一挥! 只见那团光焰瞬间便入了邱机堰里! 那种感觉,似乎是有一种吸附胶着之力将它吸了进去! 而邱机堰,也是第一次呈现在业达目的面前! 它在无灵能转化和存放的时候,更像是一个圆形的水泥池,内里空荡黑暗无比,什么都不易察觉! 但是,如有灵能得入,那从地下便会升起一层高耸入天的蓝色光幕!光幕上上下下起伏着光电雷暴,阴阳交合,五行为固守之本,光彩夺目! 第55章 广福天师的离奇羽化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突然,冕转过身子。他看向身后的业达目,幽幽地问到:“那令候孤此刻如何?” “回王。虽仍旧存有疑虑,但也有了进一步的进展。近日,项门台于人界大开四门,他便率了属下前来一探究竟。这倒是没什么,不过,在其回去的路上,遇见了一个人。” 冕一惊,瞪圆眼睛:“什么人?” “属下不知。不过,此人交于他一道符咒。凭借着属下在天界的认知,怕是,该咒,名为太上老君的杀魔符。”在听闻这一道符咒名字之后,冕只觉得,体内有一股邪能之气正从丹田往上游走! 不管怎么说,这业达目并不是魔界出身。即便他知晓该咒,却不晓得此符究竟有着多大的灵能之力! 不过,魔界之内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功力之大,足以封印魔灵之寿在五十年下的诛魔! 如此算来,倘若这符真要是进了魔界,那至少一半儿的魔灵会被封煞! 冕的表情非常严肃,他重复了一句:“太上老君杀魔符?” 业达目低头:“是。” 业达目看向冕,他只是觉得,这冕在听完此符后的表情甚是严肃,但究竟为何却是参不透。 冕幽幽地问到:“此人从何方而来?样貌如何?着什么衣物?” “此人从西南方来,白衣,微胖。” 冕直起身子,望向远方。 突然,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继续问到:“衣物上可否有明显的什么印花或者印记?脸上,可否有痣?” 业达目思考了一下:“衣物上,有一太极八卦图!右眉偏上,有一明显黑痣!” 冕的金氓瞳忽然瞪圆,幽幽地说到:“广福天师!” 业达目从未听到过此人。 他看向正在项门台内踱步的冕,且听着冕慢慢道来:“这广福天师,属于道家的天师派!居于八宝洞道观!他手里有那太上老君的杀魔符不足为奇。不过,此人不在他观中待着,跑我这儿来做什么?尽管他广福天师,现在还观不透我项门台的猫腻,但是,他能来,便是一定嗅到了我这项门台里的妖魔气味儿!而他,又将身上唯一的大咒送于那令候孤,只怕是他已经看出来,这令候孤,就是那墨黎师祖的人间二化!” 冕说到此,眼睛微眯,眉毛上挑:“不行!我绝不能让他坏了我的好事儿!你要知道,那道符,即便是封不了我项门台,却入得了我项门台内,封印我魔界修灵不善的幼魔灵种!一旦如此,可就是功亏一篑了!” 业达目听得是云里雾里。 他跟随冕的如此多年之间,还真没有和其他界或者派系打过交道,尤其是和这仙班之人。 所以,这所谓的神乎其神的符咒、太极、八卦令的,他虽是略有耳闻,却从未见到其真容!更没有亲眼所见其中的奥秘。 而这几年,如有战事,也基本都是魔界内部之争。 况且,冕在争王位之前,一直性格孬弱,并很少参战。这也让立在一旁的业达目,自听闻冕所说的这符咒如此之神奇之时,也打心眼儿里,想见识一下这降妖除魔的奇能。 冕似乎看出了业达目的疑虑。 他来到其身旁:“业达目,你要知道,天、地、人三界将我魔界置于大界之外,那是因为,我魔界本不在正道修能之上。但是,仙界却不同。倘若细化六界,那么,三界之后,第一当选的,便是仙!其次是妖!最后,才是我们魔!不管我们魔界将自己自诩得多大,但是,在灵能修善之上,流年之中,魔界从不入轮回之道!这,便是我魔界有别于旁界的差别!况且,你于天界呆了如此之久,应该能知道,天界的重天之上,有多少是仙班之人?实乃修成大果的天仙班蜀!而这仙,怕是最爱做的事儿,就是降妖除魔!我们虽与其势不两立,但也绝对不可小觑!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话,可真不是说说玩儿的。好歹,我现在有我的项门台,不然,莫要说天界,光是一个仙界,我怕是也没那立了它的勇气!不过!我荻格·冕既然建了这项门台,那我便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我的好事!广福天师自作主张,横空摆我一道,哼!那么我,也自然不会客气!” 冕的声音里带有着杀气,业达目站在一旁不敢言语。 他望向眼前的冕的背影,那周身散发着黑色阴郁之气的冕,此刻,后背挺得僵直。业达目虽然看不清他此时的颜面,想必,那习白衣转过身后,也是一张怒火中烧的脸! 此时的冕正自言自语在口中念叨着:“广福天师!广福天师...” 业达目猛地抬头,不料,却撞上了迎面投过来的冕的目光!业达目不禁心里一惊! 冕向前走了两步来到了他的面前,那鼻尖甚至要贴上业达目的脸:“抬起头来!关于项门台,你对我,可否有着隐瞒?” “没,没有,属下不敢。有关于项门台的一切,业达目都已全面告知魔王。绝对没有半点儿隐瞒。” “好,记住你说的话!这项门台过于复杂,你,也莫怪我疑心重重!毕竟,你是天界出身,而我又在魔界内部遭遇了敌变。” 说到这里,冕停顿了一下:“那就是说,我们现在出不去?” “是,除非,除非那令候孤取了灵棺木...” 冕眯起眼睛,他的表情似乎是在想,倘若真的出不去,又怎能对付得了那个广福天师? 当冕皱着眉毛在项门台里踱步的时候,突然发现,远处似乎有一个身影正在靠近自己! 他瞪起眼睛,赫然发现,竟然是天魔族的凌无影! 在业达目还尚未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冕已然冲天狂笑:“哈哈哈哈~瞧瞧,我说什么来着?有老天为我做主,我还怕什么?” 冕在说这一句的时候,张开双臂,满满的一副要拥抱天地的架势! 业达目试图穿过冕的背影而一探究竟,还未等看清对面进来之人时,这凌无影便已经定在了冕的面前。 这个凌无影的到来,让荻格·冕感到兴奋和激动,那种由心底而发的喜悦之感,怕是难以掩饰和隐藏。 一身银黑相间的潇洒长袍,配上那侠佩双绝的长发,冕只觉得,眼前的猎物一个接着一个的到场,好玩儿!实在是好玩儿! “天魔族凌无影公子,怎么?是前两日来,未见到我,心中尚有遗憾?所以今儿个,又特地过来瞧瞧?瞧瞧你这个落魄失败了的三叔?” 凌无影勾起嘴角:“荻格·冕王怕是想得有点儿多。我,只不过是特意过来告诉您,您的魔天塔,被屠月天给攻了!哈哈哈~” “哦?攻了?”冕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不过,很快,他又转过身看向凌无影:“攻就攻吧,一个废弃之物而已。我已经不再那里修灵!” 冕的反应,让凌无影觉得好生奇怪:“哈哈~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荻格·冕王自从被魔界给赶了出来之后,改成佛魔双修了?这般不拿自己的荣耀当回事儿,可真心不是你的性格!” 冕转过身:“你,知道我什么性格?” “略知一二而已。凭你耗费大量的人马和兵力,去坦尼湾夺回权杖之事,便可知晓。这说明什么?面对着王权,谁,都不是什么善类!哈哈哈哈~” 凌无影哈哈大笑了起来。 “没错,分析的很到位。还有呢?” “还有?倘若还有,那便是,你搬来这穷乡僻壤的人界边缘,而让妻儿暂住外族星系。这举动便说明,你这地方,有猫腻!”凌无影一边说着,一边定睛看着冕。 冕轻蔑地一笑:“猫腻?哈哈~连这,都被你识了出来?厉害,厉害!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魔天塔被攻一事?那么,理由呢?” 第56章 隋应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理由~我与屠月天之间并无仇,但是,却与那坦尼湾的黑风绝水火不容!只要坦尼湾出了事儿,那黑风绝便不会好过到哪里!他不好,我就开心!并且,开心到不知所以!”凌无影一边说着,一边发着狠! “难道,你以为,你告诉了我,我就能杀回去?然后,搅得坦尼湾血雨腥风?” “即便不是血雨腥风,他黑风绝也会受战事牵连!” “呵~凌无影,这算盘,你打得可是够精细的!不过,一个魔天塔,还真不能叫我动了武!但是,我这儿,倒是有一件宝贝,你,一定很感兴趣!哈哈哈哈~” 凌无影瞪圆眼睛:“宝贝?什么宝贝?” “看,可以。不过,在这之前,可是有一个条件!这天底下,本就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想知,那,便要用东西和我交换!”冕的表情充满着神秘,这让对面的凌无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什么东西换?” “对!不过,至于拿什么东西,换我手里的,那就要看你凌无影,将黑风绝放在你心里的什么位置了!” 说话之间,只见冕大手一挥,拂尘荡气之间,那袖子下顿生一圆形建筑物! “哈哈哈~荻格·冕王,你所说的宝贝,怕是这水泥坛子吧!幸亏我没先从了你的问话,否则,可是吃了大亏!” 凌无影说着,那吊梢儿的眼轻蔑地一笑,有一种庆幸的意味在里头。 冕没有做声,但那脸上的金氓瞳已经开始闪耀着光芒。 只见冕双手呈交叉十字状,口中默念着一句让人听不清的咒语!咒毕,霎时之间,身旁那其貌不扬的水泥坛子猛地从地上直起一层蓝色烟雾,贯通天体! 那一抹蓝似清新透陵之色,映在漆黑的幕中,煞是好看! 凌无影瞪圆双眼。他不知其究竟为何物,但是,却依旧能够感觉出这物体所散发出来的强大的气场,以及那有别于魔界的灵能福修之力! 一小团赤红色的光焰正在这物体之中熠熠生辉着,周边有细小的火苗在跳动。凌无影只觉得,那四散在空气中你所凝结成的团团之力,就像有种力量在推动,此刻,正在上下浮动和跳跃。 他疑惑地看向面前的冕;“此乃何物?” 冕不屑地一笑:“他究竟为何物,你自不用去管。你只要帮我办一件事儿,这里头的东西,我,便可与你共赏!” “这里头的是?” “黑风绝的真话!” “真话?” “没错!不过,我要将话先和你讲明白。这个东西,究竟能不能让你从中窥探出你想要的,我还尚且不知。但是,你作为天魔族赤魂龙骧的第四子,恐怕,应该有胆量和我赌上一把吧!如果,我魔界的人,连赌上一赌的勇气都没有,那便还真就不配在魔界里呆着。” 凌无影站直了身子。他看向对面的荻格·冕:“我不是不敢赌,但是,冕王,是不是需要先告诉我,你要我做的,究竟为何事?” “当然。我让你所做之事,只是一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情而已。从我这里出去,西南方有一个八宝洞,在这洞旁的一间道观里,有一人,名为,广福天师!我让你替我索了他的命!” 凌无影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冕王,你是让我去杀一个道士?让我笑笑。荻格·冕王,你从魔界出来时,可是带了整个魁煞境的!怎么,高手云集的魁煞境,杀一个道士,还得让我凌无影出面?” 凌无影说完,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让你杀了他,那就便是自有它的道理。我尚且没有过多的时间与你去详谈,究竟为何不亲自动手的原因,你只需回答我,这个赌,你天魔凌无影,敢,还是不敢?”冕瞪圆金氓瞳看向对面的凌无影,那有着一种威严的视觉和言语上的压迫,让凌无影在对视之后,收回了目光。 不时之后,凌无影勾起嘴角笑了笑:“荻格·冕王,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应该知道,我天魔族,可是和庞巴诺帝国的坦尼湾穿着同一条裤子。你不怕,你这些阴谋诡计,被我回魔界告了众人?” “不怕。这个世上,凡有利可图,方才为做交易。我与你凌无影之间无仇无怨,我也从未想着与天魔族为敌。我的目标,就是屠月天,而你的目标,便是他的儿子黑风绝!如此一看,那么事情就变得简单了。你要你的,我要我的,这和旁人便没有了关系。” “冕王对我如此信任?”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同你的这一场交易,对我来说,恰恰也是一场赌!” “冕王,我想知道,你这偌大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真药,还是假药?” 说话之间,冕伸出右手,从邱机堰里取出了黑风绝的灵真之力放于手掌心中。他将那团跳跃的火焰凑近了对面的凌无影。 这灵真之力,映得凌无影的肤白,更是光鲜照人! “你可以试试。你问这团东西,他便会回答你。” 凌无影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 他眯起双眼,那细长的眼角前方,有睫毛在根根颤动!突然,他开口问道:“此时的黑风绝,人在何处?” “坦尼湾。” 话音刚落,忽然从这项门台的某个阴暗的角落缓缓的传出来一声回答。 而这个声音,没错,切切实实的是黑风绝的嗓音。凌无影一愣,他挑起眼皮看了一眼对面的冕,眼睛里尽是惊诧之色。 “黑风绝,你可拿我当敌人?” “岂止是敌人。宿敌,劲敌,强敌。魔界当中,你是我第一个要处决掉的!只要你天魔凌无影活着,我黑风绝便不甘心!” 凌无影哈哈大笑了起来:“不错不错,这宝贝好啊!我喜欢!” 话说到此,冕突然之间攥起手心,那萦绕在他与凌无影之间的光亮之火瞬间消失了。 “试过我葫芦里卖的药真假之后,那么,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答案,这场交易,做还是不做?” 凌无影转过身,嘴角邪魅地向上一扬:“必须做。我凌无影并不是耍赖之人,正如冕王所说的,你要你的,我要我的,互不干涉。此事与旁人无关,只关乎黑风绝和屠月天。交易之前,我也敢给荻格·冕王吃一颗定心丸,我凌无影向来说到做到。此事,我只针对于黑风绝一人,回到魔界,绝不会将你告知于旁人。” “好。我就欣赏你这等爽快利落之人。” 话毕,冕又摊开手心,那团火焰随之又熠熠生辉了起来,在二人中间团团亮亮。 照亮了凌无影的一脸邪气,也照亮了托举着灵真气的冕的金氓瞳。 “黑风绝,你最怕谁?” “我父王,屠月天。” “怕他什么?” “怕他性情不定,再度冷血,将我们兄妹三人赶尽杀绝。”凌无影一笑。 “那么,为了避免这一惨剧的发生,你黑风绝可有什么打算?” “投靠父王的敌人。试图扳倒父王的统治。” “你可知,此事如若让你父王知晓,下场是何?” “自然知晓。父王会对我禁足,并且斩杀我在庞巴诺帝国的军事力量。” 云雾间,忽然发出了一阵响彻项门台的笑声,这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猖狂和骄傲。 凌无影已经觉得自己掌握了黑风绝在魔界的真心,如此一来,他便可拿这些大作文章,置其于死地。 一阵狂笑之后,凌无影转过头看向了荻格·冕:“看来,我天魔凌无影,今天并没有白来。本来,打算以坦尼湾攻了你魔天塔为由,试图看着你和屠月天再次交战,那,黑风绝自也安稳不了。不料,此等收获对我来说,可谓是天意!我遵守我对冕王的承诺。你现在,尽可告知我杀了那广福天师的计划。” 第57章 隔岸观火,静观其变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没有什么计划可讲,只不过杀个道士而已。不过,这个道士,可是仙班之人。下手倒是容易,因其随身保命的太上老君杀魔符咒已经离身多时,而在这道观之中,也是因功力折损而修养而已。趁其灵能薄弱之际,以你凌无影的功力,杀了他,绰绰有余。” 冕说到此,停顿了一下:“但这不是重要的。对我荻格·冕来说,还有一样更为重要的事,那便是...” 冕的嘴角上扬,他眯起眼睛,看向对面的凌无影。那金氓瞳中,分明有着奸诈和暗算。 “冕王话说到一半儿,怎么还没了下文?难不成,你要来个,杀人灭口?” “年轻人,动动脑子!千万别仗着年轻,脑瓜子骨儿不转个儿!我若想杀你,何必让你提前知道这些东西。杀,既然都杀了,还给你颗糖做什么?你不觉得好奇吗?为什么,我会有那么个灵真气力,能够知晓黑风绝心里的秘密?” 冕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诡异。而此刻,项门台的周遭也突然暗了下来。没有了灵能火团的炙烤,四周也变得冰冷无比。 凌无影看了四下一圈儿:“怎么,这是在我来之前,发生了一场决斗?” “决斗?所谓决斗,那是讲拿命玩儿火。还没到拼后半生的时候。要说打斗,算是吧,确切得说,叫做,下~马~威!哈哈哈哈..我荻格·冕,其实不喜欢欺负孩子。不过,谁让孩子他爹,太嚣张!” 冕说到这里,忽然转回身:“凌无影,你入我项门台,那么就是和我这儿项门台有着缘分!既然有缘,留点儿见面礼,总是情理之中的吧!总不能,来看你三叔一回,总不能空手举着俩爪子,谈个交易的就再见了吧!” “冕王,这是看中了我身上的什么东西?”凌无影的眉毛皱起。 他似乎不太明白,这对面的荻格·冕所言的项门台,亦或者说,所言当中的话里话外,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相信,你凌无影是一个识大体的人,你不会将我项门台的秘密告诉于外界。既然有了交易,那,便是同盟。你要是不知道该留点儿什么,我倒是可以帮你指条路。” “哈哈~冕王,那就说来听听,看看,我凌无影来到你这神奇的地儿,究竟该放下点儿什么才好?”凌无影说的,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这种坦然,倒是让荻格·冕有些意外。 “这样吧,我虽与天魔族交往甚少,但是,你在魔界,还真就称不上一个狠角色!你天魔族里,不缺猛士!有战,几个哥哥也都解决了。况且,你父王赤魂龙骧手里有着魔界最大的军备组织,庞魔军团和54师,单单哪一个,都是我魔界里的天资权圣。所以,你这身子里,怕是留多了灵能也是无用。为三叔的,替你好,不要你挑尖儿的魔能,留个召唤魔兽的能力,总行吧!” “哈哈!那我就谢过荻格·冕王。来吧,看这架势,我若是不从,也是出不了你这破城门了。”凌无影的直率让业达目很是惊讶! “凌无影,你这同盟,果然不俗!听话的人,总是最招人稀罕的。玄河魔谷的魔界,天魔凌无影,大声喊出来,你要将你召唤魔兽的灵能之力,留在我项门台!” 比起黑风绝,此时的凌无影倒是从容淡定得多。 或许,他还尚不知晓这其中的奥秘,也或者,如他所言,他已经看透这城中的诡计,倘若自己不从,怕是也出不去。 所以,当他大声喊完悬门令之后,只觉得一股洪荒之力将体内的某种东西逼出,没有痛感,却似有一种虚空的感觉。 那出来的唤魔兽之力,大小同黑风绝的灵真无异。但是,这唤兽魔能所呈现的,却是白光,瞬间便照亮了项门台内的每一处角落! 临离开项门台时,凌无影抬头看了看自己欲走出去的城门,念了一下:“罗生门?” 他回过头:“冕王,罗生门?为何意?” “哈哈~罗生,真真假假,表里不一,月朦胧,鸟朦胧。” 凌无影的嘴角邪魅地一笑:“可以,寓意很深嘛!应景!”说完,转身出了罗生门。 凌无影离开之后,冕将那团召唤魔兽的灵能之力置于邱机堰中。 回头望向一直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业达目:“知道吗?何所谓天意?!我是在奉天意为王,懂吗?我说过,无论是谁,想坏我的好事,我都会让他死得很难看!哈哈哈哈~” “是!” 【魔界·坦尼湾】 黑风绝自从丢了灵真之后,内心一直惶惶坠坠不安。不过,站在玄河魔谷前,却突然奇迹般地胆子大了起来。 虽说在即将面对屠月天的事儿上,他依旧有些胆怯,但是,却总觉得自己会有对策。 坦尼湾里,重兵把守。 刚进到坦尼湾魔域的黑风绝,便被屠月天叫了去。 此时的屠月天,身旁有两位一等辅魔坐阵。 左边是安乍,右边是旦。 这两个庞巴诺帝国的领军统帅,从外形上,就绝对震煞高人一等有余! 安乍的双目无瞳孔,白色幽幽的两枚眸子嵌在那张粗矿的脸上甚是吓人。 而旦,更是头颅呈异形状,在坦尼湾这杀气重重的地儿,旦的雷赦之貌完全有着庞巴诺帝国的凶狠和魇戾。 此时的屠月天威坐在府中正堂中央,那脸上皲裂褶皱肌肤的纹理清晰可见。四壁皆是各种魔愐之孔,阴森中透着恐怖。 黑风绝站在屠月天的面前,忽然,又有了一些战战兢兢。 说到底,再心理有数,面前的父王,也是他的噩梦。 “黑风绝,见过庞巴诺帝国首领,父王,屠月天!”单凭这一句话,便可知道,这黑风绝对其的畏惧之感。 也显现出来,屠月天在这庞巴诺帝国权重的无上之尊。 “你一早便匆匆忙忙离了坦尼湾。出去作何?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屠月天的声音浑厚地穿过这堂中的空气,直直地穿入黑风绝的耳朵里。 黑风绝心里一惊:“我去见了,天魔族的元伏魔。” “元伏魔?见他作何?” “儿臣是听闻,这天魔族最近在研制新的魔蛊巫术,所以,想一探究竟。”黑风绝一直低着头说话,他撒了谎,自然是不敢看向面前的屠月天。 此时的屠月天站起身,一身黑色长袍拖地,踱到黑风绝身旁的时候,那身后的长袍一甩,霎是威风:“你说,你去了圣都?找了元伏魔?想看看天魔族新研究的魔蛊之术?平日里,从未见你对这些征战夺权有利之事如此上心,这怎么就突然开了窍儿?” “儿臣也是觉得,这魔王之位非父王莫属!现在大局当前,壮大我庞巴诺帝国指日可待。我作为父王之子,理应为父王效力!” “哈哈哈哈~你能如此想,甚好!不过,为何今日卯时,有兵士见你离了魔界?难道,这元伏魔在界域之外?还是,那所炼之术,不在我魔界之中?” 屠月天的声音里充满着质疑,他凑近了黑风绝,那头上的一对魔耳此时也是轰鸣作响,震人心魄的“死亡瓦斯”又开始喧叫了起来。 黑风绝知道,屠月天恼了。 这个恼怒,来自于对自己的不信任。 不过,令其自己都没有想到的,竟然是,越接近屠月天发飙之时,自己反而越淡定。 第58章 虚张声势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他微微直起身子,双手相扣:“父王,黑风绝不敢欺瞒父王。今日卯时,我确实去了圣都找元伏魔,但未见其人。后出了魔界,去见了见败在父王手下的魁煞境,荻格·冕王。儿臣不敢欺瞒。” 黑风绝说得煞有介事。 “见了谁?荻格·冕?” “没错。父王,儿臣担忧其暗中蓄谋反动势力,威胁到庞巴诺帝国称霸魔界的计划,所以,我特意去寻了寻其现状。” “结果,如何?” “父王旦请放心,那地方破败,断塬残壁的。且其毫无动静,身旁只跟了一个业达目,连那个邪古琅都没有看见。那就像是一个荒废了的地方,而且,荻格·冕王穿得,也是破败得很。” “哈哈哈哈~那很正常!做了我屠月天的手下败将,落魄再正常不过了。黑风绝,难得你有心。虽然,那被我驱逐出魔界的魁煞境本身就不在我的出兵阵单之中,但是,你能想到这方面,说明你有所进步。不错!” 屠月天的“死亡瓦斯”停止了轰鸣之后,一向不轻易笑的他,突然拍了一下黑风绝的肩膀。 这让黑风绝又惊又喜! 在黑风绝的眼里,似乎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庞巴诺帝国首领屠月天,虽然是自己的父亲,但是,却是很少与自己之间有着亲密的肢体接触。 印象中,即便是母亲活着的时候,他对这三个孩子,也都是冷若冰霜。 而沟通也仅仅局限于每次在战事之前的战备部署。 但是这一次,即便是自己撒了谎,却依旧换来了屠月天对自己的赞赏。 黑风绝在这忐忑不安中见到了父王久违的笑,尽管那笑声荡漾在四周依旧是空旷与冰冷,并带有着一些阴险和黑暗,不过,对他来说,这已经足矣。 他抬头迎上了屠月天的双眼,那眼神里有对他的赞许和鼓励,也有着一些许欣慰。 这让黑风绝的心里瞬时有块石头落了地。 而他,真的去见了元伏魔吗? 当然没有。 但黑风绝又为什么当着屠月天的面儿,提起了自己去见了魁煞境的荻格·冕王呢? 很简单,黑风绝需要让自己的父亲知道,魁煞境在被他打出玄河魔谷的魔界之后,现在过得非常狼狈,大可不必在乎,他对庞巴诺帝国称霸魔界没有任何威胁。 黑风绝的谎话,只因为,他被索了灵真之气。 况且,他清楚,屠月天没有心思去天魔族证实自己究竟去留与否,更无心去证实荻格·冕的真实处境。 他一心要做的,就是让魔界各方臣服于自己。 从屠月天的府中出来之后,黑风绝站在魔界的暗无天日之下,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获得了新生! 这种心生,像是来自于父王屠月天的认可! 尽管他害怕自己的父王,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也同样觉得,没有什么比让自己的父亲对自己称赞和默许更为激动的了! 四周有邪风刮过,黑风绝虽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但和被索了灵真相比,今日的赞许,确是足够让自己喜悦。 【八宝山】 而另外一边,出了项门台的凌无影,还真履行了对荻格·冕的承诺。 只见他自出了门之后,便一路向西南方行进。 很快,便到了那八宝山下。 远观,只觉得,那八宝山似乎与旁的山体并无二样。但是,待凌无影来到了山脚之下,忽见周边萦绕的层层仙气,这缥缈无踪的气体,着实让他有些头晕。 且这山高不见顶,虽无雄伟可言,却是神秘莫测。 凌无影只觉得,越是靠近其,越是感觉,这山通体从上而下,到处都是神仙的气味儿,连那笼罩在山间的云,都有着一种压迫感。 凌无影伸手触摸了一下这山间的地表,忽觉,这裸露的肌肤挨着的地面温润沁凉,那感觉,犹如光滑细腻的上乘佳玉感,舒爽直通心肺。 他用魔力之眼窥探到,地表之下,白糯无暇,仿佛是那前魔王西博格鲁的乌子玉。在暗黑世界里,无光自发亮,亮得如明月,也如不得见的阳光。 这山的八宝洞,位于其海拔七千多米的位置。 凌无影抬起头望了望。瞬间发现,原来,自己感觉气力不够,是因这山上有灵符压阵,只怕是,灵能不能幻用了。 在这四处都是玄机的地方,保险起见,他还是化身成了一求真拜符的平凡之人,一边向上走着,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他的心里不禁泛起了牢骚:“好一个荻格·冕,明知道这八宝山处处都是降妖除魔的仙道之士,自己不来,让他来挑这梁!还说得是如此轻松,不过杀一个道士而已。哼!这道士在那海拔高处,杀他之前,还不知要出什么乱子。怪,就怪在自己先得了那黑风绝的心思,而这听进心里的话,怕是也没有送回去的道理。” 他悻悻地上着山。 海拔二千米左右之时,突然,身后赶上来一个小道士。 这道士从样貌上来看煞是年轻,且凌无影嗅了嗅其身上的那股子功力,嗯,味道不浓,怕是个刚入徒不久的小家伙。 “公子,您这来八宝山求道?”小道士匆匆赶上来。 “哦,我是来找广福天师的。” “广福天师?”小道士很是惊讶:“您怎知晓天师?” “我的母亲常年害病,听闻,这八宝洞里的广福天师,亲手所写的去病符咒有奇效,所以,特为母亲求一道。” “公子定会孝感苍天。不过,广福天师近来身体稍有不适,需要休养。我们这山上的道观同门之士,连每日的拜依施行的法事也省了足足有数月之久呢。不过,我的大师兄也师从广福天师,他的驱病符,前来索求之人也是不少的。” 小道士一边走着,一边对着凌无影说到。 “啊。也好,也好。”凌无影听罢,竟然不知如何接对才好。 这小道士既然说了广福天师静养中,自己再去打扰也怕是不好,见机行事便罢。 思考间,前方便见一间道观! 这道观八角流沿飞壁,虽没有华丽装饰,但其内里强大的五行之势却足以将门外的凌无影击垮! “公子,这,便是我师兄白眉道长的常居道观。公子,请。”小道士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凌无影虽有回礼,却不敢抬脚。 这八宝山的除魔之功力,远远超过了其想象。 道观牌匾下的乾坤八卦镜此刻更是折射出万丈金光,刺得凌无影无法开眼! “公子,请。”小道士又请了其一遍。 “要不,广福天师近来身体不好,我改日再来。小道士有所不知,这老母上了年纪,固执得很,她怕是认准了哪位天师道,换了旁人,都不应当的。”凌无影说完,便欲转身下山。 “公子,且慢!”说完,小道士突然化身成一白须长道袍之人。眉长弯掉于胸前。 只见其左手持拂尘,顺势向凌无影一甩! 凌无影瞬间变成其在魔界之样貌原身。并且,不知怎的,一下子进了那道观之中! 此时!道观内,盘腿坐于八卦修功毯上的主坛道士双目紧闭,右手呈竖直向上之样,左手伸食指与中指,二指立阴阳乾坤势。 突然! 他睁开双眼,一双能洞察人心机的睿智之眸死死地看向观中的凌无影! “好一股子妖魔气味儿!哼!你一魔界之灵,不在你魔界中好生呆着,跑我八宝山来作何?难不成,是来试试你魔寿究竟有几成?” 那声音铿锵有力,没有魔界诛魔的荡气回音,也没有类似于屠月天或荻格·冕的阴震之力,他有的,仅仅是斩妖除魔的义正之音! 但是,在这威严怂人的道观当中,这声音,却对地面上的凌无影有着绝对的杀伤力! 第59章 道,人情内,事理中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凌无影起身站了起来。 那一身黑银的袍子,配上那垂于胸前的长发,倒显得站在其对面的道士从空间上宛若双层之人! “哼!魔寿?老道,你最好睁开你的眼好好瞧瞧,我,可不是那一般的魔。” 凌无影趾高气扬,他将自己的身子站得很直,飒飒之姿英俊无比地立在这道观中央! 道士随即又闭上双眼:“在我道系当中,妖就是妖,魔就是魔。除了等级功力有别之外,从不分三六九等。” 话音刚落,突然,这观中的东南和西南方,两道未知如极光一般的白麟色之光射向这道观的地表! 白茫茫随麟光两侧,如光波漩涡状消散。 哪知,观中白雾退去以后,道士猛地握住手中的拂尘,冲着对面的凌无影大声喝道:“遂有乾坤三折之卯,定需天地有为之大!乾坤降魔令!” 一时之间,道观之中风云四起! 仿佛那外边的树叶都被卷起打着旋风几重急转而下!力道之大,足以掀起地表砂土飞扬四散冲天! 凌无影只觉得面前一道交织的灵光一闪而过,自己的身子一颤,未等反应过来是何,这光束,竟然消失了! 对面的道士起身,手中拿着拂尘在其周边走动着!眼睛狠狠地看向凌无影。 许久,幽幽地来了一句:“你,被人索了东西?” 凌无影站定之后,未觉身子不适,随即转头看向道士:“哼!老道!你眼睛还挺毒!” 道士在其身边站定:“我用乾坤降魔令试了一试,上有番云,下有雷灵,你这魔体,能量倒是不小。不过,竟然缺了东西...你自山下便于我徒弟言,要去八宝洞找广福天师?怎么,不会是要找天师救上你一命?” 凌无影大笑了起来:“老道,真能给自己脸上抹光!我的命,还轮不着你们玩八卦盘的家伙说得算!” “我叫,白眉道长!没错,年龄是长,但是,除魔,还不在话下!”白眉道长一边说着,一边捋着长长的胡须。 “哼!不在话下?那我倒要看看,我凌无影,究竟能不能出了你这八宝山!”说罢,凌无影冲着白眉就是一记轰天雷火! “白眉老道,看招!先吃我一记雷凌之火!”话音刚落,只见其手心中突现火球若干!夹杂着中心的轰天雷炸的光焰直逼道长! 对面的白眉道长见到迎面扑来的火球,顺势横空跃起,并随即发起了反攻。 他将拂尘置于右手臂弯之处,左手拇指与中指相扣,口中念到:“寒光无影,陡旬三长也!急急如律令!” 话音刚比,那从指尖弹出来的蓝荧光色之灵气团,便以逼人的气势直直将对面的火球挡了回去!霎时之间,道观之内,阴阳交替,炙烤与寒冷交杂其中,只见那空气中噼里啪啦地一阵光影之响,凌无影的轰天雷火瞬间被冰冷焰气所打败! 他站直了身子:“哼!没想到,你居然能抵得了我轰天雷火?老道,看来你道行不浅啊!” “道行深浅暂且不说,我道家,天生便是降妖除魔之名辈。区区一个雷火之光,又能奈我几何?不过,我却未想要你性命。比起你的命,你身上既有东西缺失的背后之因,我倒是颇为感兴趣。” “感兴趣?老道,这世间,有意思并且令人感兴趣的事儿多了。你感兴趣,我却并未给你机会让你知晓这秘密!” 说完,凌无影双膝微曲,呈定乾坤之姿! 那飘逸的长发此刻也因风而有所晃动!他发着力,从地表之处,明显能够感觉得到那一股气流从脚底涌上头颅的气涨之感:“甭管你是不是天生的降妖除魔之辈,我天魔凌无影,不吃你那一套!” 话毕,他冲着空气喊到:“海决之屠的暴针锋芒,替我杀了眼前的这个白眉道士!” 霎时之间,凌无影的掌心之内,便发出了尖锐锋芒之刺!那刺,似有万剑锥心之势,齐齐地射向了白眉道长! 而此时的白眉道长手持天蓬伞至于自己胸前:“反射!” 那天蓬伞瞬间将那迎面而来的锥心剑又齐齐地挡了回去! 这一招,让在空气中来回穿梭的暴针带着蓝色尾光,顺着天蓬伞的折射之力,又通通回到了正在发力的凌无影方向! 凌无影大喊一声:“不妙!” 他转身便欲向道观之外仓皇而逃。 谁知,道观外忽显四人! 此四人正是为那白眉道长的高徒!只见那四人左手勾拳至于腰间,右手的食指、中指成直通督脉之状,掌心齐齐看向那正欲出门的凌无影! 道观的外门瞬间起了一道透明玻璃墙状物体,将凌无影给生生挡了回来。 身后的白眉道长收起了天蓬伞:“哼!有点儿功夫!此等魔力,至少要魔寿于千年之上!你方才说,你是天魔族?我曾与你魔界打过交道,天魔,是前魔王西博格鲁的长子,赤魂龙骧所建,对吗?” “没错!天魔族赤魂龙骧乃我父王!”凌无影大义凛然地说到。 身后的白眉道长左手背于身后,右手捋着胡须:“哈哈哈哈~妙!妙!原来,我拘押的,竟然是他西博格鲁的孙儿!” “不用你猖狂!白眉老道,我虽现在在你道观之中,但是,你却未必能收得了我!” “哦?此话怎讲?”白眉道长眉毛一挑,疑惑地问到。 “你不是一直想知,我体内究竟丢了何物吗?” “没错。确切的说,是取走你体内之物的那个人。” “这样,你放了我,我便告诉你其中奥秘。”白眉道长又是对天一阵长笑。 这道观中,四壁上已均是密密麻麻的道道灵符! 只见那符咒之上,光影四射,灵光万现! 道道寒烈之光齐齐交射在地面之上。 唯独,留有凌无影身下的一片空缺! “和我讲条件?你还差了点儿火候!这像什么故事?好比什么猫捉了一只老鼠,老鼠让猫放了它,并许诺猫,要带其去老鼠洞是一个道理。” 凌无影笑了起来:“哈哈~大体如此!难道,你白眉道长,不就是想要我灵能缺失身后的,那个老鼠洞吗?” “呵呵~如若我没有猜错,你魔界内战,我虽不能断定你丢失的灵能究竟为何种大体之力,不过,却依旧能感觉出来几分。此能,怕是惟有你魔界内部可攻,并且,取走你魔能之人,还得有着一项特殊的本领。既然你们同为魔界,我怎可信你去用旁人之性命,来换你自己的高枕安忧?” “道长怎知,取我灵能的,是我魔界同族之人?” “哈哈哈!”白眉道长捋着胡须:“起初不知。但,从得知,你是赤魂龙骧之子后,我便相信,此人,非魔界不可!如若是旁界所为,你怎又有闲心来杀广福天师?要知道,这八宝山上,比广福天师位分还高的,大有人在!我道系之族,虽善于降妖除魔,不过,不做乱,不害苍生,妖魔也同在宇宙天地之中。况且,广福天师一直抱病,哪有闲心取你一个小魔的某个灵能加以挟持?” “我魔界无情义之分,况且,我体内所缺的,正是那唤灵兽之力。” “召唤魔兽”白眉道长眉毛一捋,眼睛瞪圆,表情甚是严肃。 “唤兽之能?”他在口中重复着。 突然,他转过身,目光炯炯地望向身后的凌无影:“然后呢?” 第60章 五爷,段安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然后,就是你放了我,我带你去见那能够夺取他人之力的,神秘的老鼠洞。” “想得美!入我八宝山的妖魔,还未曾有下山之说。倘若我让你下了山,岂不是坏了我八宝的规矩!” “白眉老道,这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你若放了我,答案,自然揭晓!” “修得妄加言语!放你出去,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妙计。”说罢,白眉道长唤来一高徒:“去,取时空镜!” “是!”堂下一人接令后,转身离去。 很快,那人便从隔壁的府堂之中回来,双手呈上来一物件。 只见,这物品铜框相邸边角,六边形,大小仅手掌心之物般大。 白眉道长抬起眼睛,轻蔑地看了看凌无影:“不用你带,我八宝山,宝物尽有。想知你从哪儿来,有我时空之镜,还怕不能知晓?” 说完,他将此镜凑于凌无影身旁,口中碎碎念到一灵咒。声音很小,听不清楚。凌无影正要开口还击这道长的无视之话,突然,从那时空镜中乍裂出来的光,瞬间在面前的空气中形成了一道光影!这种带有仿佛穿梭至隧道之中的迷幻色彩,让在魔界里见惯了魔幻之术的凌无影惊得张大了嘴巴! 万丈白光之间,里面尽是凌无影近日的行踪之事。 一旁的凌无影恰恰是没有想到,原来,这八宝山竟有这时空倒流的穿梭之镜!在他眼里,魔界的奇术已经堪称为峰值,但是,这可正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白眉道长在里一一查详。 他看到凌无影从一破败的城中出来,于是,皱着眉毛自言自语到:“不是魔界?此城破旧不堪,未见异常。此为何处?” “哈哈哈~我以为你这玩意儿有多厉害呢,原来,只能看得见个大概!”凌无影得意洋洋地说到。 白眉道长收起时空镜交于徒弟:“哼!没时间和你在这儿废话!收了你这魔种,也算我白眉,修道升仙的一大功!” 说完,白眉道长左手持拂尘,右手紧握驱魔铃!对着道观地中央的凌无影开始念起了驱魔神咒! 凌无影霎时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那种感觉,像是要被人取了脑浆出来一般!他闭上眼睛,双手锤头! 耳朵里全是妖魔之声! 碎碎念念的声音搅得凌无影像是要有魔灵之魂从那躯壳中跳出来一般!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无奈,白眉老道的驱魔铃每隔三句,便会清脆地响上一声! 这一声,让凌无影刚要站定的双足又变得软弱无力! 突然! 凌无影从目眩神迷众,像是看到了那道观的某个角落有一束妖袋! 那袋子里,数只妖灵正张牙舞爪地跃跃欲试出来! 凌无影咬紧牙关,他凭借着自己仅存的意志和体力,猛地跑向装有妖灵的束妖袋,顺势用脚横扫袋口! 那封于袋口的降妖符瞬间撕裂! 霎时之间,束妖袋里的妖灵拼命奔跑,拥挤地散落在道观的地面之上! 披头散发的红眼,嘴角猩红的血低落在道观刚战争完,且带有浮尘的地表。一滴,便足以掀起尘埃飞扬! 煞是诡异的狐媚妖娆,混杂在昏蒙乌杂的气氛中,煞是诡异! 正在念咒的白眉道长猛地回头:“不好!” 他猛地放下手中的驱魔铃,快步腾空起跳飞到道观门口! 急急地唤来诸人前来救阵! “快!下乾坤三能咒!四道万明镇妖符!快!”白眉道长声嘶力竭地冲着眼前的徒弟喊到。 凌无影手扶着头,邪魅地笑着:“白眉老道,我不妨告诉你,取我唤兽之能的,是你方才于时空镜中所观的,我魔界魁煞境的荻格·冕王。至于为何他突然有了此等魔力,我凌无影还真不知道!我说过,即便你道士天生擅长降妖除魔,但未必就能降得了我!哼!你们自己好好玩儿吧!” 说罢,凌无影转身便欲出道观! “哪里逃?!”白眉道长话音刚落,举起手中的拂尘,一把卷上凌无影的脖颈,并用力地向自己的方向拖拽。 恢复了一点儿气力的凌无影右手握住缠于自己脖子上的,那道长的拂尘之手,张大嘴巴,猛然发力:“取彭波流转之力,破震桑淮阴之功!啊~!” 他用尽力气大声仰天长啸的一声果然奏效!那拂尘就像泄了劲儿的橡皮筋儿离开了脖子。凌无影大口喘着气,因憋闷而呈暗红色酱紫的脸,透过门外忙碌的身影中四下投射的道道符咒之光,更显的黑愈。 凌无影站定了身子,抬脚迈出门外:“哼!白眉,你还是抓紧捉你的妖吧!”说完,大步向山下跑去! 几轮回合的战事,让凌无影已经没有了再施魔力的气力。他眼下能做的,只能是大步快冲下山! 刚到转弯处,身后一记神暗之雷射中脚前的地表!轰然炸裂的泥土污浊了凌无影的衣物! 这雷对其倒是并未有着杀伤力! 他低头拍了拍衣袍,侧头看了一眼即将消失在视线中的道观:“哼!”快步离去! 到了八宝山脚下的凌无影抬头看了看这山,自言自语到:“荻格·冕,倘若你未取我灵能之力,说不定,我还能信守承诺。俗言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魔,又何尝不是如此?哼!” 说完,凌无影起身回了玄河魔谷。 八宝山的道观里,白眉道长脸色阴沉,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深呼吸了一口气,问向身旁的徒弟:“数数,跑了几个!” 白眉道长的声音无比地阴沉,几个徒弟凑在他身旁,此刻也因刚奋力抓捕逃跑的妖灵而气喘吁吁。 一旁的高徒手里拿着束妖袋子:“师父!数了一下,一共,一共是二十八只!” “二十八只?跑了三个?看看,跑了哪三个?”白眉道长的眉毛紧蹙,比起凌无影从手中的逃亡,这跑了的妖灵,却是头等大事。 “师父,跑了,我看看。跑了,水冒儿山的小狐狸,落元洞的红狐。还有,还有...”说到这里,徒弟手里拎着那已经上了符的束妖袋呆立在原地,眼盯盯地看着面前的道长。 道长猛地转过身:“还有谁?” 徒弟咽了口口水,脸色煞白:“还有,那只昆仑山的,昆仑山的狸妖!” 白眉道长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用力拂袖:“哼!狸妖!我白眉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将它收入囊中,一个凌无影来横空给我倒了乱,坏了我大事!” “师父,那,那狸妖没了,怎么向高道大德天师交代啊!”徒弟的言语里,显然有着颤音。 白眉道长的眼睛微眯:“抓!我天师派要拿着这狸妖去进贡鄂伦古尔善,这节骨眼儿,竟然让那狸妖给跑了!哼!” “但是,师父,那,那玄武派要是知道这狸妖没了,岂不是会同去争抢,好邀功给古尔善大王?” “先暂且瞒着!能瞒多久,就多久。这狸妖,十有八九是要回昆仑脉的,不过,还未等送去嵩山大法院去审问,她和那幽冥界其中的猫腻便先跑了人,可真是我八宝山的耻辱!”白眉道长忿忿地说到。 “是啊!师父,还不如昨天就送去嵩山大法院,审完直接压去鄂伦古尔善大王那了,哪还有现在的事儿!” 第61章 冥地河之战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白眉道长眼睛一横:“后知后觉的事儿,用得着你在这儿和我讲道理?哼!时值九月,待那狸妖回了昆仑山,怕是也是大雪封山之时了!现在的眼前儿,妖魔鬼怪的旦先不问,惟有抓回那狸妖,才是当务之急!只有拿到它,献给古尔善,我们才能换取他手中的秘密。抓紧时间,整理家冢,今日,全员奔赴昆仑山脉!记住,那狸妖可幻化成人形。但凡路遇可疑之人,势必要多加留心!” “是!” 高徒率众人刚要离观,突然回头:“师父,这是在门外地上捡拾到的。” 白眉道长回头一看。 只见那高徒的手中,是一红丝绒的袋子,不大,却散发着一股子香味儿。 白眉从徒弟的手中接过来,打开一看... 里面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倒像是...某种草? 道长用手捏起来一点儿置于鼻子旁闻了闻,除了香也似乎没有什么异味,里头更是没有嗅到哪股子灵异之气息。 “这是谁的?” “不清楚。不过,徒儿猜,应该是那魔界的凌无影的。毕竟,从束妖袋里出去的妖灵,都是被符咒封印在内的。身上如带有如此大阳之色,怕是也关不进去。” 白眉道长掂了掂手里的东西,点了点头。 “你们看好观中这些妖孽,我去趟高道大德天师那里。去去就回!”话音刚落,白眉手持拂尘腾空一跃,顺势出了道观之门。 身后,高徒身旁的一个小道士凑近了他:“师哥,这,这是不是算,咱们观里,闯了大祸了啊?这大德天师要是怪罪下来,那,那咱们可怎么办呀?”小道士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哎,听天由命吧!也不知道,那天魔族好端端的,来咱们八宝山找广福天师做什么。他要不来,这功夫,咱们怕是都已经把那狸妖交给大德天师,再由大德天师奉给那鄂伦古尔善了。”高徒一边说着,一边望向门外,重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师哥,你说,那古尔善大人手里,究竟有什么秘密啊?” 高徒轻蔑地看了看他:“不问废话行不行?!我要是知道,这道观,我都当老大了!还用得着费这个劲?得了得了得了,抓紧回屋里收拾收拾东西,没听师傅说吗?一会儿他回来就走。” “啊?师哥,真去那昆仑山啊!我,我一想到那儿,我这浑身都打怵!上次抓那狸妖,整整在那儿呆了足足有半年有余。”小道士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儿。 “让你去你就去得了!以你那点儿瞎猫功夫,到那儿不也是个做饭的差事?你怕什么怕?!”高徒说着,甩了小道士一个白眼儿。 “不是师哥,那,那昆仑山里,瘆人!” “诶?我说你,你也是够奇怪的,这妖魔鬼怪都不怕,进个山,你怕什么?真是的。抓紧抓紧,不和你啰嗦了。没看见道长今天气儿不顺吗?这又刚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小心着点儿!”说完,出了道观的正门,向侧面道士寝居的一排房走去。 【高道大德天师道观】 一路向着八宝山的山顶,白眉道长途径广福天师处,特意停下来去看了看。 观内,广福天师正在打坐。他双目紧闭,没有开眼,却知道来者何人。 “天魔的凌无影走了?” “参见天师!是,不过,白眉有一事不明。天魔族,来找您作何?” 广福天师睁开眼,淡淡地笑了笑:“杀我!” 白眉一惊:“杀您?您和魔界怎么...” 广福天师慢慢起身:“如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怕是为了那道符而来。” 白眉道长听得是一片懵:“符?什么符?” 广福天师转过头:“太上老君,杀魔符!” 白眉一惊:“太上老君杀魔符?此话怎讲?” “前几日,听闻山下来了个不速之客,我便去凑个热闹。路上偶遇一人。此人身后托举日月双修,圆及大能之亮!身上有仙体加持,却还未曾到灵班现体之时。我知他有难,便将身上的大符赠与他,以求得,此符能渡他一劫。我知道,那天魔族的凌无影,怕是,就因此事而找上了门儿来的!” “天师,那,这,这和魔界有何关系?” “你可知,山下的远处,原名八第的地界,新来称王的,可是谁?”广福侧头看向一旁满脸疑惑的白眉道长。 “弟子愚钝,前些时日一直在满心抓那狸妖,所以,无瑕顾及身边来人。还请师祖赐教!” “遇见那有仙身的人时,我只是嗅到了那新建的城里,有骨子妖气!不过,单枪匹马的,我未曾进去一探究竟。直到,这魔界的人追到这里,我也就断定,那虚张声势的破墙里,装的是魔界!”广福天师看向窗外,悠悠地说到。 “魔?魔来此安寨扎营的,难道,是冲着我们?” “不!正如那凌无影说的,我们天师道虽是眼睛盯着他们妖魔,不过,不犯到手上,还真就不能把他们怎么招!三界六道,诸灵同修!切莫小瞧那魔界,老魔王西博格鲁在位时,这魔界,还尚且算是安分!结果,他这一老化不要紧,魔界现在,可是嚣张无度得很!虽说,我尚且不知这改了名字的八第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是,分析分析,便等知晓,这一次的矛头,对的,可还真就不是我们八宝山!很有可能是我遇到那人!”广福天师说到此,叹了一口气。 “改了名字?” 广福天师转过身:“嗯,改了个名字。叫什么,项门台?呵~这名字。” 白眉道长愣了愣:“项门台?” “怎么,是不是也觉得,有几分耳熟?” “似是,在哪里听到过,却想不起来了。”白眉道长皱着眉,自言自语到。 “想不起来就不想。这世间万事,你没有遇到的人,没有发生的事,没有想起来的秘密,那就都还没到时候而已。等,就得了。你手里拿的什么?”广福天师说完,盯着白眉手中的那金丝红绒布袋子。 白眉低下头:“哦,这应该是刚才交手时,天魔族的凌无影从身上掉下来的。徒儿看了看,应该就是个普通的香包,里面装了一些干草叶子而已。” 广福天师向前走了几步,接过他手中的袋子,打开看了看,疑惑地问:“蛇草?魔界里,怎会有这种东西?” 白眉凑上前:“师祖认得此物?” 广福天师抬头看了看窗外:“就是些普通的蛇草罢了。不过,有意思的是,他凌无影随身带着一包草做什么?整个魔界里,据我所知,无人喜好香料这种东西。” “那...” 广福天师系好香包的袋子,重新交回白眉的手中:“里头没有不干净的东西。不过,你好生保管着,我猜,凌无影,会回来找的。” 结果香包的白眉道长看了看:“或许,他就是一普通的东西。倘若没了,凌无影再弄一个便是。” 广福天师笑着捋了捋胡须:“看到那袋子口后头,有着一微小的刺绣图案了吗?” 白眉一愣,拿过手中的香包袋子,翻转过来瞧了瞧。那袋子口,确实有一个不易察觉的雪花刺绣图案。为了掩人耳目,还用的是和袋子口一样的金线。 白眉道长抬起头:“雪花?什么意思?” 第62章 冥地河之战(二)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哈哈哈~你我只是一个道士,这种旁人心里所想的,只怕是那天上的神仙,都想不出来几分。想知道,就等。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那昆仑山的狸妖趁机逃跑,说白了,也是因我而起。你是要去见高道大德天师?” “是的,徒儿恰恰是要去大德天师那里谢罪!” “好。你去吧。我的罪,我自然也会去请。”广福天师说到这儿的时候,语气越来越轻。白眉以为天师累了,索性告退,直奔上了八宝山顶的高道大德天师观! 白眉道长急匆匆地奔赴山顶的天师观。 这八宝山,海拔越高,湿气越重。 山上重峦叠嶂的树荫交错,茂密的树叶上挂着层层密密的水珠,稍有微风吹过,就似雨酌淋露一般的洋洋洒洒起来。 不过,高道大德天师的道观,林立在这山顶处,却与这沿途的圣美绝景可是有着较大的违和之感。 违和的,不是建筑物的主体,而是里头的人。 白眉道长刚登上山顶,便发现,今日的天师道观门前似乎与以往不同。没见人影的冷清之感遍布整个山体,道观前的八卦玲珑盘在雾气之中隐约透着阴阳双灵之色,那微微泛蓝的光泽在雾霭中交错,并且,如同一双眼睛,审视着这门外来客。 白眉道长抬头看了看玲珑盘,刚要抬脚,却听见道观里传来了大德天师的声音。 “进来!” 白眉一惊,随即低下头,轻轻地推开了那扇雕着松鹤蔓荷图的木门。 门里。 观中堂口很深,刚抬脚迈进去,便随即被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擒住了。白眉惊恐地仰起头:“太祖,这...” 远处的大德天师慢悠悠地转过身。 这大德天师长相凶狠,较广福天师相比,就好比一只雕和一只兔子的感觉。双目上吊,黑眉长须垂肩。发髻高挽,着白龙七芒星阵衣,配上那不甚严肃的表情,只让白眉后背发凉。 大德天师目光冰冷。 “你,弄丢了我的猎物?” 白眉道长的双膝猛地跪于地上:“太祖,是,弟子有错。弟子白眉,愿接受太祖惩罚!”白眉将头低得很深。 “惩罚?哼!说的倒是轻松。我惩罚了你,谁去把我的猎物抓回来?没错,我天师道里,你白眉就是一小人物,可谁让你别的功力平平,反倒是比别人先练成了徒眼识妖之功?你不去那昆仑山,难道,还等着罚了你,我自己去不成?”大德天师的语气越来越狠。 没错,白眉道长也许是天生在目觉方面有着天资,整个八宝山上,能慧眼识妖者屈指可数,而他,便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这种“优势”,也让他在众多的妖魔抓捕中成为了主力。 主力自然好,不过,这主力要是失了利,那便是无能了。 “弟子不敢!” 高道大德天师转回身,慢悠悠地问到:“来的路上,见过广福天师了?” “见过。” “他可还好?” 这一句话问的,让白眉有点儿懵。他并不是很清楚,究竟,这个好,是身体的好,还是什么。 想了想,白眉道出:“广福天师似乎身体并未痊愈,整个人看起来,状态有些失去精神。” “失了精神?呵~是失了精神,还是因为那符咒送了人,惹了事端,有点儿担心啊?” “弟子不知!”白眉越听,越觉得,怕是大德天师,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梳理了清楚。毕竟,这话里话外的,可怎么听,都是有针对性的。而自己前来时的一切担惊受怕,只怕是都在做了无用功。 “你不知,很正常。你只是我八宝山一个道观的道长而已,你能知道什么?区区一个狸妖都摆弄不明白,坏了我大事!你明知道,玄武派一直在和我抢这昆仑山的狸妖来作为呈贡给鄂伦古尔善大王的厚礼。结果呢?跑了!什么叫跑了?到手的妖精,又给跑了,呵呵~我八宝山呐,如此多年,还真没丢过这么大的脸。想必,那玉神洞里,现在早已经笑掉了大牙了。” 这番话,白眉不敢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闯进来一小道士,慌慌张张的样子。白眉都没有回头,便能听见他急促的喘息声。 “太祖,太祖!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大德天师回过身:“何事?” “太祖!”小道士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儿,并且,因为剧烈的喘息声,让跪在地上的白眉只觉得,那粗重的声音甚至能在这观中制造出回响。 “太祖!广福天师,天师他,他,他羽化了!” “什么?!”白眉猛地转过头,看向身后泪流满面的小道士。他猛地起身,双手抓住他的肩膀两侧,用力地摇晃:“你再说一遍!谁,谁怎么了?” “道长,广福天师,自断经脉,已经,已经羽化了!”小道士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勉强地从口中挤出了这几个字。 白眉瞪圆双眼,他只觉得,瞬间头晕目眩! 因重吓而尚未站稳的身子向后两步,目光呆滞,自言自语:“羽化?羽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刚才还见面了。为什么?” 自言自语到此时,大德天师在一旁,语气中听不出任何的波澜:“为什么?犯了大错的广福天师,想必也是有着自知之明。他或许是怕我怪罪下来,所以,畏罪自杀了吧!” 白眉道长愣了一愣:“畏罪自杀?” “对啊!难道不是吗?我八宝山太祖级别的长老人物,白眉,你可知道,同是羽化,但是,一个是上天师道系宗门之列,一个,可是仙班除名之辈。若是你,你选哪个?” 高道大德天师凑近白眉道长的脸,那一黑一白的阴阳胡须差一点,都要碰在了一起。 此时的白眉虽然还沉浸在广福天师突然羽化的悲痛之中,不过,这身旁的人,从气势到语言,再到这事件背后不敢妄加揣测的某些点,白眉只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 他依旧不敢言语任何。 “哈哈~白眉,怎么这广福天师羽化了,你这么害怕?怕是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你都没有如此惊悚吧!这我就不懂了,你本不是师出广福门下,怎么这感情,就如此深厚呢?”大德天师的话里,语气越来越轻。 “弟子,弟子只是觉得,刚刚和天师见面,未见其有异常,这,太突然了。” “突然?不突然。你能控制得了,这世间万物的生死吗?尤其是,自己想了断性命。你能吗?不能。那你又为何觉得突然?白眉,你的表现让我很不满意!你应该因为狸妖的逃跑而感到突然!你应该因为自己未能保管好我大德天师的囊中之物而感到突然!你应该为你白眉身为我八宝山南方诸观道长的失利,而感到羞耻!” 白眉只觉得,自己的身后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事态,貌似远远比自己想象中发展的更为难以控制! 高道大德天师震慑众人的嗓音还回荡在白眉的耳畔。他不敢挪动步子,更不敢擅自作出回答。只能静静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整个道观里安静得如同死寂了的一般。 过了一会儿,大德天师才重新凑近了其身边:“那天魔族的凌无影,功力如何?” 第63章 八宝山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回,回太祖,凌无影的功力,可以。看.毛.线.中.文.网不过,若不是他使了小伎俩,擒拿他,也是不在话下。” “哼~小伎俩?对打之时,伎俩,从来不分明暗和大小。战争,是一个只看结果的事儿。你,就这么随意的放了他走?不像你白眉的风格啊!” “出逃之时,我曾用了一记神暗之雷,加上反噬心咒。” “反噬心咒?也就是说,用神暗之雷做幌子,那天魔族的凌无影,现在还并不知晓自己中了心咒是吗?” “应该如此。据弟子所知,魔界里,虽然魔术堪称超前,但是,感知力却一直是六界之尾。” “你用反噬心咒作何?”大德天师显然对白眉的做法表示不解。 这反噬心咒,会存留在体内三日,随后,会造成被下咒者,不定时的语无伦次,精神异常,为期五日。 “当时,当时只是情急,因其放走了那狸妖,一气之下,我便随手出击而已。”白眉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底气。实际上,反噬心咒的使用,真的是没有意识而下的? 不是。 白眉道长从广福天师那里出来,上山的一路上,就更是笃定了自己给凌无影下了一道反噬心咒是正确的决定。尤其是天师告诉他,收好那个红色的袋子,凌无影会回来找的预言之后。 本来,有关于这心咒和红袋子,自己是想一五一十告诉高道大德天师的。可结果,广福天师的突然羽化,太祖的镇定自若,这便是问题。所以,在看破这其中秘密之后,他便将塞在胸前的红带子,偷着往怀里塞了一塞。 好在,大德天师并没有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锋。 “白眉,速去昆仑山抓逃跑的狸妖!我让我身旁的隋应随你同去。一路,也好有个照应。” “是,太祖!”回答得如此干脆的人,是从内屋里出来的一个道士,名叫隋应。看1毛线3中文网 这人,在大德天师的道观中,乃至整个八宝山里,可都是个出了名儿的人物。 他出名是因为,作为大德天师的左膀和右臂,不仅是承揽了,本应在天师身旁照顾其生活起居小道士的活计,还担任着天师道派修功战事等一系列耍大刀的主角儿,并且,身为道士,从来不着道袍。 这个隋应,轻易不会离开大德天师的身旁。而这一次,由他跟随,便足以看得出,这太祖天师,对昆仑山的那只狸妖的重视程度。 确切的说,是对鄂伦古尔善大王手里的东西,垂涎之色的难掩之势。 白眉道长和这个隋应,接触得甚少。所以,当他出来并且称是之后,二人四目相对,轻轻地点了个头,便算作是打了招呼。 “白眉,这狸妖跑了再抓,可是要比先前狡猾得很。相比,有过交手之后,她已经知晓了我们的招数。此次你去,我给你一个法器!游魂针!此针,入妖魔体内,可随血液游走,待至心脏处,遂生魂魔!魂走三生相,我在我八宝山,用铜锣千召铃,便可收为囊中!不过” 说到此处,高道大德天师转回头,严肃地看向白眉:“此针只有三枚!如若是觉得不稳,可行性不高的距离,切不可随意乱用!要知道,这,是我对你捉妖的助力。你一定要知道,我对你,可是给予了厚望!你要知恩。不用你图报,把狸妖给我带回来,我把我八宝山,广福天师的位置给你。从此,你就是白眉天师啦!” 大德天师凑近了白眉。 白眉的眉头凝皱,他抬起头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前方的隋应,那挑着的眼睛看向白眉道长,虽然表面上看不出异样,不过,依旧能够看出些许内容。 高道大德天师又凑近他,鼻腔里来了一句:“嗯?” “弟子,谢太祖不罚之恩。”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不罚?罚,是罚,赏,是赏,不要混为一谈。你下去吧。” 白眉临出门的时候,还怯怯地看了隋应一眼。 出了道观的门,从半山上传来的广福观的哭声,倒是和这个八宝山此时的冷决相配。 白眉道长深呼吸了一口气,心中不禁感慨:天师道系,宗门有变。这乾坤之中,怕是隐晦在太阳背后的秘密不计其数。让隋应同我一同捉妖?呵~只怕是,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 白眉起身下山,接近广福天师道观的时候,悲怆之声不绝于耳。 在白眉道长的心中,广福天师一生慈悲慈怀,为人宽厚,待人和善。尤其是对徒弟,更是和待孩子一般。所以,他的羽化,让道观上下为之命绝而动容也是在情理之中。 “师父!师父!您怎么这么糊涂啊!” “天师,您怎么能丢下我们?您走了,您让徒儿们怎么办啊!” “师父!您就是太善良了!这么久,您还没看明白吗?正义,不一定能够战胜邪恶啊!看不惯的,我们不看还不行吗?您也不用选择这种方式来重整天师道风气啊!师父!您太傻了!” 这话一出,白眉加快了步伐,猛地推开广福天师道观的门。 门里,众多道徒跪于天师的床榻前,满屋子里都是凄惨揪心的哭声。 广福天师的高徒一边用袖子抹着眼泪,一边回头看向白眉道长,跪地行走了几步:“道长!道长!我们师父,羽化了!他,他羽化了!” 白眉道长跪了下来,看着床榻上广福天师的侧脸,就在刚才,在这屋子里和天师的对话还历历在目。 匆匆一去,竟是天各一方! 他难掩心中悲痛,行拜叩别之礼后,白眉道长起身,回头看向跪在地上的高徒。 “言月,你出来一下。”说罢,转身推门出了门。身后,言月抽泣着跟了出来。 “道长。”言月一边说着,一边吸了吸鼻子。他的脸都因为伤感而哭得通红。 白眉压低了声音:“你刚才说,什么风气?我听你在榻前说了一堆话。” 言月抬起哭红了的眼睛;“我,我。道长,您还是别问了。”说着,转身便要回到屋子里。 白眉一把拉住他:“你等会儿。广福天师已经羽化,你可以和我说说。毕竟,我总觉得,天师走的突然,其中应该有问题。” 言月突然哭了起来:“白眉道长,我,我知道您是好人。但是,我,嗨~您就当什么都没有听到吧!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言月说到这里,又想走掉。 白眉用力一拽:“言月!广福天师待你如此之好,你怎么忍心他双目不闭,含恨而终?!如果,你有我不知道的秘密,你告诉我,我定会为天师报仇!” “报仇?道长,恕言月胡言。这个仇,怕是您也无能为力了。”言月的脸上尽是沮丧。 “我不能报仇?此话怎讲?”白眉瞪圆双目。 “道长,我求您,您别问我了。我,我真的不敢说。” “不敢说?” “道长,我知道,您马上就要奔赴昆仑山去捉那狸妖。言月只能告诉您,您带着狸妖回来之时,怕是,八宝山,早都变了样子了!” 白眉紧皱着眉:“既然不便,那便先不讲。言月,我有要事在身。安葬好天师之后,这眼前的道观上下,你可要好生照顾着。不管这八宝山究竟出了什么事儿,切记,广福天师的门面儿,一定要撑起来!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广福抬起腿便向山下走去。刚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下脚,回过头望了望那依旧由悲痛所萦绕的道观,广福天师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 白眉的眼眶里有泪水在翻涌,不过,比起道生的人灭之痛,这背后的索魂力,紧紧压在了白眉的心头。 第64章 莺媛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师祖,徒儿就当您在安睡。看1毛2线3中文网阔别三生,你我终将再次聚首!师祖,白眉在您道观前,叩三重天恩,拜九德地灵之念!大道通天,万物和硕苍怜,人鬼尽知!广福师祖,我白眉虽未出徒于您膝下,但是,您为了这八宝山的天师道风所做的牺牲,白眉血肉皆有感!放心,我定当竭力。如若有幸,我也会完成师祖您的遗愿!” 白眉道长放下手中的拂尘,跪于满是砂砾的地表。 尽管,双膝咯得生疼,但是,比起心中的痛,肉体的感知,早已经麻木。 三叩之后,白眉沉重地拿起拂尘,转身下了山。 回到自己的道观中,徒弟们看向白眉,却不敢有任何人敢言语。 高徒立在白眉身旁,静静地观察着白眉表情里的微妙变化。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双腿盘踞,坐于八卦垫上。 眼睛中,还有着些许氤氲和潮湿。 “玄武派那边儿,现在可有动静?” 高徒一愣:“回师父,还尚未听闻。不过,徒儿方才用圆刹千山螺听了听,那玉神洞方向,怕是已经有了动静。从千山螺中能够听出,那位于玉神洞旁的蓬海,海底此刻已经暗潮涌动。想必,那海皇神已经有了动身的意思。” 白眉道长眯了眯眼睛:“消息还蛮快。怕是,很快便会借着来担念广福天师羽化一事,直奔八宝山了。” “不过,师父,若是来看望广福天师,怕是也没什么异常。” “哼!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高徒咽了一口口水:“师父,那个,那个逃跑的狸妖,弟子一直不明,她对那鄂伦古尔善大人,怎么就如此重要?” “重要?嗯,重要。鄂伦古尔善的兵库机密,就是狸妖泄露给白马将军的。所以,才导致了那场战争输得一败涂地。古尔善大王天生好战,并且,野心也是极强,尤其爱好面子。此等屈辱,却还生生是拜一妖精所赐!他怎么肯罢休?只不过,他聪明得很。” 白眉道长说到这里,突然站起了身:“算了。准备准备,一会儿动身!” 【令候府】 门口的小兵紧急地又送来了一封信。看1毛2线3中文网 候爷见到那熟悉的纸卷筒,心中又是一紧。 而这一次,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展开信卷,此封信的内容与上次的并无较大不同,基本上是完全一致。不过,在项门台那黑色的印章前,多了一个人名儿。 而这个人名,便是,莺媛。 这个人,对候爷来说,可是一个秘密。 这候爷之前有一妾室,名为莺媛。 这莺媛年轻,且生性活泼,和大部分年轻人一样,喜好新鲜事物。而那几年,恰好在西番边境有条恒水,沿途两岸皆是从番外倒腾来的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由一些商贩摆摊儿售卖。 莺媛总是缠着候爷要去一看究竟。但不巧的事是,候爷当时要事繁重,便叫了两个随从和几员兵士带其散心解闷儿。 本想着玩玩儿即可,谁知,人多嘈杂,莺媛走散后因迷路再杳无音讯。 当年,候爷派了不少人马前去失散地找寻,均无果,后来便放弃了。 此事当时在令候孤府城内可是有着不小的轰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也是渐渐地忘却了,毕竟,这莺媛尚未留有子嗣。 这没个念想的,想“睹人思人”,着实费点儿劲。 事发三年有余,有兵将于边疆驻口处见莺媛随一男子同行,而那男子,竟是贡扎! 这让候爷很是惊喜。本想着接莺媛回府,但后一想,不妥。便心生一计。 候爷派人制造机会与莺媛会面,以其在令候孤府城父母的晚年安危幸福作为条件,让其在卢拉邸做他的内应。 结果,卢拉邸严控精密,别说人不可随意而出,这消息想整只鸟儿带出来都太难。 就在候爷都即将放弃这莺媛时,竟得知,莺媛在暗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了贡扎的爱妻! 这让贡扎痛苦几近崩溃! 再后来,尽管没有了莺媛的消息,但此举,也让候爷心里有了稍许安慰。 实际上,候爷并没有同任何人讲过,他近几年,确实有了打消征战卢拉邸攻打贡扎的念头。 一是这卢拉邸兵力越来越强大,二是,自己年岁尚大,这令候府上上下下的人命,也都栓在他令候孤的身上。 如若是真因征伐惹怒了天子,再揪出来之前本家之事,闹个全府满门抄斩,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而此事候爷一直闭口不言,也很好理解。安插卧底本不是光明正大之事,虽说兵不厌诈,但他令候孤这么多年行军打仗的,从来都是输赢均光明磊落。 如果一旦被人知晓,对旁人可能无他,但作为令候孤本人,那便是对自己戎马一生的一种抹黑。 令候孤在榻上思来想去,这项门台竟然如此神奇,知晓自己如此之多的秘密?等等桑图那边的动静,再做打算吧。 桑图是如何计划着自己的行军部署,令候孤并不知晓。 对他来说,过程不重要,掀开项门台的真正面纱才是要事。 几日之后,果不其然,这对面的项门台,又发起了银子。 乔三儿站在令候孤身边:“候爷,咱这次,不去凑凑热闹?” 令候孤眯起眼睛:“隔岸观火,静观其变。” 候爷的话,让乔三儿很是疑惑,他回头看了看梁永:“候爷的意思是” 梁永抬了抬眼皮:“乔主堂尚且不知的事,我又怎能知晓。” 乔三儿咽了咽唾沫:“候爷,属下听闻,这近两日,桑城,可是打算会会这项门台呢。” “嗯。”候爷转回身,嗯了一声后,便没有了下文。 这气氛又陷入了尴尬。 突然,跑进来段坤手下的一兵卒:“候爷,闻众门门前,吵起来了。” “吵起来了?”乔三儿激动地问着,那表情甚是夸张。 “是。而且,而且还是,桑城的桑爷。” 令候孤眉毛一横:“桑爷?” “嗯,听闻,是桑爷非要从北门入,但项门台的守门者不让,说什么,要遵守悬门令。桑爷便和对方吵了起来。” “后来呢?”令候孤问。 “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桑爷在闻众门见了一个人,便去了东门。” “东门?”令候孤停下了手里摆弄玉球的动作,严肃地问。 “是的候爷。还有一事,就是,今日进城取银两的人,比前两次多了一倍不止。” “嗯,知道了。”小兵退下之后,令候孤反复在脑子中琢磨着这个东门,并且,桑图的脾气,这众人皆知。 他要从北门入,基本除了强攻外,几乎无乖顺的可能性。结果,出来个人,就去了东门。出来个人?什么人? 令候孤正在思考的时候,梁永小声地问:“候爷,您觉得,今日这岸对面儿的火,能不能着?” 令候孤定了定神儿:“着不着的,我还不知道。不过,这把刀,只怕是杀伤力不够。” “这项门台如此厉害?”候爷没有说话。这项门台究竟厉不厉害,候爷不知,但他知道,那城里,可确是有备而来。 候爷一直坐立难安,他一直等着对面那破城墙里传出来什么动静。 而对于交战,他是既希望,又不希望。 总之,十分矛盾。 命二位臣将退下的时候,令候孤叫住了梁永:“梁卿,我有事找你。”。 梁永一愣,看着乔三儿贼眉鼠眼地出去之后,便站在了原地:“候爷,您叫我,有何事?” 话正说着,突然,桑图忽然进了门:“哈哈哈哈~我说候爷啊候爷,咱们啊,可真是把这项门台想复杂了。”桑图边说着,边走进了府堂。 第65章 桑爷的归来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抬头看向这迎面走来的桑图。看‘毛.线、中.文、网“此话怎讲?” 桑图一屁股便坐在了候爷四角桌子的对面。 一旁的梁永见桑爷驾到,便对二位爷行了礼之后,退下了。 桑图看向梁永的背影,豪放地将手臂一抬,置于桌上:“你瞧瞧你这府上,这门口的兵一个个丧眉打眼的,怎么这掌事儿的官儿,也病恹恹的样子?一点儿精神头儿都没有。” 令候孤顺着话看了看,淡淡说到:“他啊,确实病了。这是桑爷来得急,不然,我这正打算问问他这病怎么样了。” 候爷笑了笑:“桑爷刚才说,对面儿怎么了?” “啊!”桑图转回脑袋继续说到:“这对面儿,就是个虚张声势的家伙。” “虚张声势?” “啊!对啊!你看,整那个什么悬门令的。我这带人进去,就要从你候爷府对面儿那门,叫什么,什么来着?闻什么?” “闻众门。” “啊!对对,闻众门,我就要从这闻众门进去。结果,出来俩小兵,告诉我,那门儿,我不能进!我就纳了闷儿了!嘿!你一个城,既然有城门,我凭什么不能进?结果,你猜那俩人说啥?”桑图神秘兮兮的样子。 他凑近了令候孤,直盯盯地盯着他。 “说什么?” “他说,那门,是老百姓进的。我这血气方刚的,不行!非让我去东门!我肯定不同意啊!什么狗屁悬门令,你设个门儿,啊,还分谁得从哪个门儿进?当我小孩儿和你玩过家家呢啊!我没管那个,当时就冲着那兵说了,去,叫你们城主出来,就说,桑城的桑爷来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令候孤没有说话,他关注着桑图的一举一动。 桑图继续说到:“他俩一对眼儿,得,跑去一个人回报去了。不一会儿,出来一女的!那女的长得,就跟那画上下来的一样,我当时就诧异了,这破儿地儿,竟然有天仙?” “天仙?”候爷疑惑地问。 “比喻,比喻。就是好看,好看啊!”那桑图提起那女的时候,感觉眼睛都放了光。那激动的劲儿,更是不用提。 “她带你进去了?” “啊!她说,这项门台就是这个规矩,让我入了一城,就得守一城的规矩。我一听,嘿!这天仙说得有道理,就去东门了。” 候爷一笑:“桑爷,您可别掉以轻心,这没准啊,是个美人计。” “不能,不能。那城我又不是没进去,王我也见着了。”桑图说到此,拿起桌上的茶壶,都来不及倒进茶碗儿里,便对着壶嘴儿往嘴里倒。 “见着城主了?” “必须的!咱去干什么了!那女的就带我往里头走。我这听你候爷的话,弄了一些兵将进去,所以,这心里,还是有底儿。那城主的府,那个破!嘿!我和你说,就和那项门台叫八第时候一个模样,二样不差!候爷可还记得八第里那几个出了名的强盗头子?” “嗯,记得。”令候孤听着桑图说对面的项门台,跟听说书的一样。 “碰着了!就去那王府的路上。嘿!我一看,那不是张坦嘛!我就过去拍他肩膀,那厮吓了一跳!哈哈~他看见我,哎呀,桑爷!您怎么来了!天仙在旁边儿,咱也不能说自己来探底儿的吧,我就说城主请来赴宴。我问他张坦怎么最近如此消停!这厮掂量掂量手里的东西,告诉我,城主发的,有钱了,谁还烧杀抢掠的!消停儿地晒太阳得了!”桑图说完,又抓了一把花生吃了起来。 “晒太阳?”令候孤重复着桑图方才说完的话。 “嗯!晒太阳。我见着他时候,就在那儿晒呢!” “那没太阳时候呢?”令候孤这话问的,倒像是抬杠!也就是桑图直性子,不然,换了别人,这话,都容易杠上。 “那,我还真没问。嗨!管他的呢!我也不是看他张坦的。我就往里走,然后进了那王府。那个简陋啊!那城主倒是很热情,嗯,性情中人,和我脾气对味儿!他说他之前啊,也是个强盗土匪,后来抢到一大笔钱,就不打算干了。他盯了这项门台,啊,不是,那时候还叫八第,叫八第。他说他盯了这八第很久,发现没人管!嘿!好家伙!他就带了几个跟了自己挺久的兄弟,又带了些家眷来了这儿。”桑图说完,又拿起小茶壶,晃了晃:“不是,候爷,你就不能弄个大点儿的玩意儿?这小鼻子小眼睛的东西,喝得累得慌。”说完放了回去。 “来人,上壶茶!”令候孤笑了笑,吩咐着下人。 “别的,上两壶!两壶!”桑图冲着门外喊到。 随即,这桑图说激动了,竟然还把一只脚抬了上来:“那就是个普通人,挺蛮的,话不多,一看就那种蛮干型。” “他有没有说,自己修那个城墙,设悬门令,是何意图?” “说了,嗯,他说,就是掩人耳目。他知道自己如果直接过来当这个城主,没准,就得引起周边城王的不满。别看这八第放那儿那么久都没有人动,不过,他一来,可就说不定了。这人啊,都喜欢吃争抢来的食儿!它香啊!” 候爷一笑:“嗯,喜欢吃争抢儿的食,不假。城中可有可疑之处?” “没有。嗨,我不都说了嘛!和之前那个八第啊,二样不差!就是多了墙,多了门儿,多了令!” “对了,那悬门令,究竟是何意?”候爷看向桑图。 “他说啊,他小时候就喜欢玩儿这些噱头,本来以为自己能读点儿书当个一官半职的,结果啊,跟着人学坏了,当了半辈子的土匪!哈哈~他自己说的,就凭借着这些玩意儿,他这么多年啊,没少占山片儿!” “敢情,这项门台里,来了个有文化的强盗而已。”令候孤若有所思地说着。 “有点儿文化!反正,有时候说那话啊,和你有点儿像!我一句半句的,还真听不懂。”桑图又放进嘴里两粒儿花生,继续说到:“啊,对了候爷,那项门台还要请咱俩过几日一同去赴宴呢。说,什么他兄弟给带的狩猎来的野味儿,反正就是挺稀罕的吃的。” “请咱俩?”令候孤疑惑地挑了挑眉。 “嗯,对啊!” “怎么提到了我?”候爷问着。 “就临走时候说的。啊,对了对了,有个重要的事儿忘和你说。这项门台新来的那城主啊,说他本来想到咱府上拜访了,结果腿折了。确实是,那左腿,还打着绷布呢。他说是往这头来的路上,从马上掉下来,被那马蹄子给踩的。” “腿折了?” “嗯,折了,折了。就我在那儿功夫,还有人给送接骨的汤药呢。假不了。”桑图一本正经地说。 “对了,东门,是什么人进?”候爷突然问道。 桑图一愣:“我进那门儿啊!我还没细瞧。不过,听带路那女子说了一嘴,说是什么王走东门。象征太阳什么初,又什么朝的。反正就那个意思。”。 令候孤喝茶的时候,转了转眼睛,便没再问什么。这桑图又说了一些旁的事儿,临走时候还问:“候爷,哪天去?” “去哪?”令候孤一头雾水。 第66章 对策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项门台啊!我方才不是和你说了嘛,人家请咱俩过去赴宴。看1毛线3中文网就那地方,也没啥宴不宴的,主要,我是觉得那城主和我挺对路子,能聊得来。这多一个人闲扯会儿皮,打发打发时间,不挺好!” 令候孤抬起头想了想:“你定。” “好。走了候爷。想着点儿,把门口那精巴瘦的兵换了” 桑图的声音渐行渐远,令候孤站起身在屋里踱着步,又走到了鹦鹉前。 他心中不禁在反复琢磨着,这桑图的话里,是否有着漏洞。 一个普通的盗匪,窥探八第许久,见荒弃,便带着几个兄弟占了这儿。修城墙,设悬门令是噱头,为了掩人耳目的同时再发银子吸引周边百姓壮大城府,听起来,倒是似乎合情合理。 不过,又是那番感觉,总觉得这其中哪里不对,但,又不知道,这不对的究竟是哪里。 令候孤忽然想起了贡扎、莺媛和《三生·秋》,他停下了脚步,望着天,心想,假如,他真的是和贡扎有仇,又知道我的存在,便接近我为了合谋而战,然后,说自己是普通盗匪诓骗桑图,貌似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那直接找我便可,为何还给这桑图发了邀请? 令候孤拿起一点儿鹦鹉吃食,喂了起来。 门外,萧宋来报。 “进来!” “是!” 萧宋见候爷主府堂之内并无他人,随即走近:“叔叔,桑爷方才来了?” “嗯。” “桑爷今天去对面儿那个项门台,怎么样?有什么奇怪的发现吗?” 令候孤放下鸟食,笑了笑:“你小子认为,这项门台,是有奇怪好,还是没有奇怪好?” 萧宋摸摸脑袋:“都好!” “都好?一个行军战场御敌之人,倘若我在你面前摆了两条路,两个兵阵让你选,怎么,你也是两个都好?总得有一个,较另外一个有稍许优势的吧!” 候爷拿起一支笔,蘸取了一点儿墨,在一张宣纸上写下了一个“道”。 萧宋看着候爷那落笔在纸上的劲道有力之字,自言自语地读了起来:“道?什么意思?” 令候孤把笔放好,回到榻上:“道,成顺遂而往,固四方之天地。何为道?所谓道,便是在人情之内,在事理之中。” 萧宋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叔叔,侄儿不懂。您方才问我项门台奇怪不奇怪的问题,怎么和道” “小时候我就让你多读书,你呀,偏偏就好习武。那点儿鬼心思,全都用在舞刀耍枪上了。我是说,这世间万事,皆有章法。它项门台奇怪不奇怪的,也都脱不了事物发展的自然规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再跑偏的行为,也有他自己的出发点,也有他自己规划的事情主线路。懂吗?”令候孤不紧不慢地说着。 “好像,懂了那么一点儿。”萧宋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呀!哎平时,多学学段坤,别脑子一根筋,就知道打仗打仗的。这几年没有战事,那过几年要是还没有,你那脑子啊,不得呆臭了。” 令候孤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侄儿,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说着。 “嗯嗯,侄儿明白。但,叔叔,您还没回答我,项门台,究竟有没有什么猫腻?”萧宋到底还是年轻,任凭这候爷说了个一六十三遭,就感觉是对空气弹琴一样,压根儿就没懂。 “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令候孤用手轻轻掸了掸衣服,轻描淡写地说。 “啊?哎,算了叔叔,我看啊,我还是不问了。您这就在这画圈儿,明知道侄儿听不明白,还云里雾里的。反正啊,我看您这状态,估计也没啥猫腻。侄儿回去了。”萧宋说完便要离开。结果,令候孤却叫住了他:“等等。” 刚迈出去两步的萧宋回头看看,疑惑地问:“叔叔,还有事?” 令候孤拿起茶盏,声音不太大地说到:“过两天,我去那项门台,你随我同去。” “去哪儿?项门台?”这萧宋听闻要去项门台,瞬间来了精神头,急忙两步便又跨回了候爷的身边:“叔叔,您要去项门台?去干嘛?” “赴宴。”令候孤简短地回答。 “赴宴?吃饭啊?”萧宋的声音有点失望的意思。 “怎么,你以为要带你去打仗?吃饭还不好?”令候孤笑了笑,他望向这个侄儿的表情,眼睛里满是慈爱。 “吃饭好,吃饭好!”萧宋拖长了尾调:“就是,太久没打仗了,就像叔叔说的,我这脑子没长毛,这手里的剑,可是快生锈了都。” “没仗可打,说明太平。哪个打仗遭殃的不都是士兵和百姓?哪一个不是爹娘养的?所以,你应该庆幸,这两朝天子啊,都是明君!” “明君?明君把这西番地域弄得这么荒凉无比的,那番外都动荡成什么样了?我看啊,不出几年,准得攻进来!”萧宋不满地说。 “萧宋!背后议论天子,可是灭门之大罪!你可记着,千万别仗着年轻气盛胡言乱语,小心,祸从口出!”令候孤瞪圆了眼睛,狠狠地盯着这尚且年轻的侄儿。 萧宋一吐舌头,又往四周瞧了瞧:“这儿没人!我这不就是在叔叔这儿,才敢发发牢骚嘛!况且,我也没有说错啊!” “你说错与否,事关重大!你是能谏言,还是能率兵出征?我带你从天子脚下一路迁到这边疆之戍,你要记着,我们是为何!”萧宋见候爷怒了,便没再做声。 “下去吧!记住我说的话!少说,多看!” “是!叔叔,哪天去项门台?” “待议!”当四周变得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令候孤又开始琢磨着项门台。 他又忽然想起来一个细节,那便是,今天的发银两,不是因贵客未到而停止,而是因银两发完。 那,桑图,是贵客? 【贲骨峡】 沉寂了数日的三番鬼王,一直在自己的冥殿内窥探着世界外部的秘密。楼花风尘仆仆地进了这冥洞内。 “冥将楼花,拜三番鬼王长明之安!” 鬼王转过身,回过头。 “让你听那第二冥界的动静,听得如何了?” “回鬼王,并未听闻有关于项门台的相关言论。” 三番鬼王挑了挑眉:“哦?那,有关于令候府上,叫兰秀那个女人腹中的胎儿呢?” “回鬼王,也是未曾听到任何。属下近来一直在密切听着地龙台的动静,有关于项门台和人界令候府那腹中的鬼胎,可是一个字眼儿没有听到。” 三番鬼王皱着眉毛,眼睛重重地一眯:“没动静?难道,和第二冥界无关?” 一旁的楼花没有说话。 鬼王走了几步,突然回头:“你和查克索最近如何?” 楼花愣了愣:“还,还行。” 楼花的身子有一点儿僵硬,对她来说,她和查克索之间的这层感情关系,被三番鬼王所注目,其实并不足为奇。不过,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一向也是鬼王问查克索的次数多一点儿。 在楼花的印象当中,这似乎也是屈指可数的几次“问询”之一。 楼花心里清楚,三番鬼王,可是没那闲工夫问她的私人感情问题,这但凡是发问,十有八九,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不其然。三番鬼王微微侧头,一袭黑衣映衬那上扬的嘴角,眼珠子像是要跑出眼眶一般:“还行?楼花,我一直拿你不当外人。在你和查克索之间,你可要明白,我对你楼花的心思,可是要比那查克索多得多。这份良苦用心,希望你能够知晓是为何。” 三番鬼王一边说着,一边转正了身子。 此时的楼花身后尽是汗。她怔了怔,双手握拳置于胸前:“鬼王对楼花的栽培,楼花铭记在心。楼花尽当为鬼王效力。” 三番鬼王眯起眼睛:“嗯。”这一声,拖了很长的尾音,像是肯定,又像是有某种质疑。 突然,他越过楼花的身边:“高氏近日,可有去鬼棺窟换七日避光符咒?” “回鬼王,应该是有过一次。不过,自从您说,让那高氏直跟您名下之后,查克索那边也是有所收敛。” “我是让其随我,但近日一直将心思放于那项门台上,也没有召她。再次收了人气儿之后,心思,还那么软?” “听闻,好了一些。不过,那人界的令候孤,因为怀揣大咒,所以,根本不易靠前。而且,听鬼棺窟的鬼差所言,上次换取符咒的时候,高氏曾言,令候府的那腹中的鬼胎一直在暗中骚动,几次她想凑上前看个究竟,却总被令候孤身上的符咒给吓得远远的。而令候孤一去,那鬼胎就消停了。”。 “呵~看来,这僵尸怕的符,鬼胎也怕。只怕是,此符,来头不小啊!如此下去,我的计划,恐是遥遥无期了!第二冥界继续盯紧了,我这头儿,想想对策!至少,我得让关着的那老狐狸张了嘴,我才能心里有底,去攻那项门台!” 三番鬼王说着说着,便开始发着狠。 第67章 五爷·段安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地龙台】 这一日,五阴卜阳王再次和黑门萨探讨着左敦乌手臂上的魔摩幻影时,突然,洞府偏门进来一位手持雷锤的大汉。看.毛.线.中.文.网 此人名为段安,职,左棠。 冥界称其,五爷。 这段安,目测身高近两米,无发,蓝眸,鹰鼻,左耳一银环加持,颈环九连锁,臂上十把追魂剃骨刀,脚踩黑云地烛靴。 这气场,足以使立在卜阳王身旁的诸将胆怯。 卜阳王侧头一观,颜面缓和。 随即起身,前去恭迎。同时,府中众冥将鬼差,均对其行叩拜大礼。 齐呼:“第二冥界,问,黑索骨左棠冥王,左五爷安。” 五爷入堂入坐。 其身后跟着的众鬼差均是黑甲覆体,兵刃有光反之烈,此等阵仗,均非一般不上言等冥王可比。 五爷坐罢,一行人等起身。 一时间,地龙台中气氛凝重,杀气重重。 五阴卜阳王双手拱让,冲着来者问到:“五爷,您来为何?” 五爷威严,堂音深沉且浑厚,答道:“为何?你作为我本家人,受三番鬼王如此之气,实在臊我段安的颜面。” 卜阳王听完,浑身一震:“此事,从何谈起?” 段安斜眼一瞧,继续言道:“从何谈起?哼!我前些时日,闭关修兵上法,刚刚出关,便听闻,你率兵打到了贲骨峡?哼!此次我来,我带精兵五千,鬼斧三万,雷鬼若干。助你一战。” “战?”卜阳王有点懵:“五爷,不是刚打完吗?” 虽说这段安来助阵自己,但这称五爷的人,实际上年龄并不大,只不过,在幽冥界位分很高,权赫冥司界。 执掌着冥司十三局! 从等级上来说,也是这幽冥界重军之地,权司三省都府之王! 这幽幽冥地,五爷大名如雷贯耳,那可是冥上界排名前三十四位战神之一,拥鬼王八十二位,城池封地三十三赏。 五爷眉毛一竖,怒目一睁:“怎么?你想就此作罢?你卜阳王认,我段安,可不认!” 五阴卜阳王其实不是不想打,但没想,也没敢想让五爷来帮忙。看1毛2线3中文网 这五爷自卜阳王称第二冥界之王时,便表现出对其的器重!尤其,在之前有司省冥案之日,五爷见卜阳王很识大体,公私分明,所以,便一直在这冥界里庇佑他。 冥界虽大,这冥神通晓天地之事自不足为奇。不过,五阴卜阳王也万万没想到,五爷会因此事而来。 嘴上说的是本家事,实际,他是和三番鬼王的背后势力,闹得很不开心而已。 而这刚刚打完的贲骨峡,本来也不算大事儿,但,五爷的插手,怕是直接将事情扩大化。十足是有些小题大作。但卜阳王不敢吱声。 五爷没给卜阳王想来想去的机会,一锤轰击,千石碎。 五阴卜阳王一惊,忙劝阻到:“五爷,我有要事相告!” 五爷站定身子,怒目回头:“要事?何等要事?” 五阴卜阳王凑近五爷段安,小声言到:“五爷,事起魔界。” “魔界?” “不错。听闻,魔界新继位之王,被那庞巴诺帝国的屠月天赶出了玄河魔谷,现在,尚不知晓其下落!” 五爷的眉毛皱得很紧,他没有回答,却是蓝色眸子微眯! “今日于贲骨峡之战,实则是冥界内部的小事,即便,酆都大帝要我交出那五行雷阴令让三番鬼王暂行保管一个月时,我也无碍。但是,五爷,我是觉得,现在,不是还击之时。这诸多事情交杂于此,怕是,好戏,在后头。” “哈哈~好戏在后?怎讲?” “我地龙台从未有打那魔界空境之意,尚且于府中,同心腹说上两句便到了酆都大帝的耳朵里。这,本身,便是那一冥界的诈!这事儿,对我五阴卜阳王来说,不算事儿!毕竟,他三番鬼王喜好暗中捣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我现在在等,这五行雷阴令到了他一冥界的手里,他能折腾出什么天大的花样儿来!”卜阳王双手背后,望向地龙台的远方。一边和五爷段安说着,一边陷入了思考。 “五行雷阴令?!” 卜阳王回过头:“没错,五行雷阴令!” 五爷段安站起身,那高大威猛的身子站在这地龙台里,配上门外的十二冥地龙,煞是威风! 颈间的九环锁熠熠生辉! “如此重要的令,按理说,酆都大帝是不会给了那三番鬼王的!大帝怎会不知鬼王的性情?如若,那三番鬼王真拿此做了恶,六界,岂不是大乱?!”五爷眉头紧锁!他的表情甚为严肃! “五爷,这,正是我所担心之事。不过,既然大帝如此安排,怕是旁人也不好改变。所以,我正等着他出事!” 五爷向前踱了两步:“他何时来取?” “定于今日。” “哦?那我倒要会会他!”五爷说罢,回到榻上坐稳。端起身旁的雕花杯,将内里的茶,一饮而尽! “五爷,还有一事。今日,黑门萨与那三番鬼王的侄儿,左敦乌,交战于琼淮岛!发现,左敦乌手臂之上,有一印符!” “印符?” “没错,魔摩幻影!”话音刚毕,五爷猛地站起身来:“魔皇军爵?!” 五阴卜阳王猛然一惊:“五爷,您知晓,这魔摩幻影蜀魔皇军爵?” “没错!西博格鲁在位时,冥魔双界曾有过交战!因那魔皇军爵一向在魔界特立独行,招数也是出其不意,所以,当时由我率领冥系三太子(1)应战。所以,那魔摩幻影的符标几号,我印象很深。如此说来,怕是,那左敦乌,成了魔界的内应?” “怕是如此!” 五爷表情甚是凝重:“如若真是如此,怕是还不能打草惊蛇。不过” 五爷的话还没有说完,旦见这地龙台外黑云翻滚而来,霎时之间,陡云而至,黑压压的一群人直奔向地龙台! 五阴卜阳王定睛一看:“三番鬼王!莫不是,来取那五行雷阴令?!” 五爷嘴角向上一扯,算是笑了:“来得正好。让我来瞧瞧,这一冥界,现在已经猖狂到何种境地!” 地龙台外的十二条冥地龙此刻面对着三番鬼王的一行人马已经做出了攻击状! “告诉西蒙斯,随时等待发令,不可操之过急!”五爷吩咐道。 “是!”卜阳王授命。 黑云落定,只见,三番鬼王威风凛凛,笑意盈盈地走进了地龙台。在路过西蒙斯的身边,还故意挑逗其一番。 “西蒙斯!大帝命我来去五行雷阴令!一会儿,待我取走之时,你可要听话一些,别大呼小叫的哈!哈哈哈哈~”这话说的,煞有介事的样子,听起来像是到招逗的语气,实际上,十足的挑衅! 五爷定坐在榻上,等着三番鬼王的到来。 “五阴卜阳王,弟弟我来取五行雷阴令啦哈哈哈~”话音刚落,三番鬼王便看见了这府堂中的阵势不太妙,一转头,方才看见那坐在一旁的五爷! 三番鬼王一愣:“第一冥界,三番鬼王,问左五爷安!”众人齐齐下跪。 “在这里堂,就听见你这一路大呼小叫的。怎么,你说,你取什么来了?”五爷眼皮都没有抬,那面上的鹰勾鼻子此时望上去,只觉得冷暗逼人! “哦,回五爷。是北阴山酆都大帝,命我前来取那五行雷阴令暂行保管的。这原因嘛五爷,还是问卜阳王的好。”三番鬼王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虽然身体是微躬的,但是,仍旧是语气中带着傲娇之气。尤其,是在说起酆都大帝的时候,那仿佛,就是受了天命一般! “五行雷阴令?”五爷盖上茶盏的盖子,抬起眼睛看向面前的三番鬼王。那一双鹤蓝之色,细瞧,绝对让人汗颜! “正是。” 五爷坐正身子:“听闻,前几日的阳时(冥界上午),左敦乌又闹了一番?”五爷没有顺着这令走,而是忽然话锋急转,聊到了那左敦乌。 三番鬼王愣了愣:“嗨!五爷,都是些年轻人的把戏!打打闹闹的,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好,你说不提,咱就不提。”五爷说完,定睛看着眼前的鬼王。 这话,可着实得分两层意思其听。对三番鬼王来说,五爷的回答,可是说明其对自己的话,有着不满。 “不是,五爷,您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怎敢驳了您的意思?您要是想让我怎么回,小的,我就怎么回。您看,成吗?别气坏了您身子骨儿!”三番鬼王凑近了五爷,一脸的谄媚之样。 五爷没有说话,他眨了一下眼,转头冲向卜阳王:“去,把五行雷阴令取来。大帝之命,怎敢不从?” (1)冥系三太子—— 罗弓煞(放旦俱灭王之子,偏袒第二冥界)——主要技能:灭魂波 沧肃(阎摩罗王之子)——主要技能:七芒阵 狄拉特占王(下宫鬼祭万魂王之子,偏袒第一冥界)——主要技能:开幻真之门(催眠术)。 注:三太子为冥界里特殊的一个分支,亦正亦邪。 三个人本属原冥界,由原冥王掌权时期,所分的三个派系对应的太子之位组成。幽冥界掌权神仙三千年一换位,冥王转位之后,现冥界一统酆都大帝为示对其的尊敬,留三位太子,但需分体合一。特赦幽冥界内无禁令,但不可,以旧政谋新权。三位太子除受酆都大帝命令外,平时很少同时行动。貌合心不和。 第68章 冥地河之战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是!”五阴卜阳王遵令之后,便亲自去了那后室取来了雷阴令。这令,方方正正,外观上毫无不同。但这作用,可是无穷之大。 卜阳王托举着令章交于五爷段安。 五爷拿起瞧了瞧,忽然手向前一伸:“给,第一冥界,三番鬼王。” 五爷的这几个字说得语速极慢。鬼王听着,心里直发颤。他看向面前的令,却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五爷见其迟迟不伸手:“怎么,三番鬼王,你是想让我双手托着送你府上去不成?” 三番鬼王急忙双膝跪地:“不,不,五爷息怒。只是,这五行雷阴令我第一次得见,这,这有点儿激动!” “哈哈哈~三番鬼王,激动?我怕你呀,今晚,是夜不能寐了都!你说,你是不是一直惦记着这玩意儿呢?嗯?” “哎呀,五爷呀,您可真是说笑了。这要不是酆都大帝让我代为保管这一月之久,小王我,怕是也没那心对这感兴趣啊!” “真的,吗?” “的的确确当真!”三番鬼王说完,五爷坐直了身子,将五行雷阴令交于了其手上:“三番鬼王,莫怪本王没有提醒你,此物,事关重大!你可要,好生保管啊!”五爷的话意味深长,让三番鬼王听得云里雾里。 “是,是,小的定当竭尽全力,保管好五行雷阴令!” “那就好。” 到手的令章,鬼王转手便递给了手下。 “三番鬼王,这一早,我便接到了逍遥王律户度的邀请,让我去冥地河一聚。你可知,找我,何事?”五爷的声音慵懒中偷着质问。 “这,这,这逍遥王请您的事儿,呵呵~小的怎会知晓?” “原来,你也不知。那正好,一同去看看。我猜,他有可能啊,是给你贺喜呢!哈哈哈哈~”五爷说完,三番鬼王一愣:“贺,贺喜?” “嗯,贺喜。恭贺你,终于见到了那五行雷阴令!哈哈哈哈~”说罢,五爷起身,众部将得令,黑云直通冥地河。 身后掀起滔滔浪卷,一时间,不得睁眼。 那地龙台外的西蒙斯,此时龙须随风摇摆,目送着众人离去! 三重黑云直煞冲向冥地河方向! 打头阵的五爷,好不威风!兵阵掀起的狂沙走石,浩荡阵势,斜黑卷云直奔斜上方而去。看‘毛.线、中.文、网 左膀右臂赤膊上阵,身上大骷髅血篆案,配上那凶神恶煞的川字眉心,红轮加足下,炼火立于右掌心,台曲拔罪之乐,后随千万鬼差大军,所过之处,无人敢言任何闲碎之语! 紧随五爷后的,便是五阴卜阳王!而后,是三番鬼王的阵仗! 冥地河,在幽冥界全界居中。 那是一片阴气极重的水鬼之地,冤魂不计其数。水呈墨色,如墨汁,染的周边一切都幽森森的诡异。快接近冥地河时,突然,五爷右掌一挥,大声一吼:“停!” 段五爷不是个虚张声势之人,他喊停身后千万大军,自然有他的道理。 只见,冥地河的对岸,滔滔黑云如猛兽般卷舒吞吐,隐约可见那黑气中有兽尾,也有妖魔鬼怪在兴风作浪。 来者何人? 五爷心中自知。 看来,逍遥王已到! 逍遥王,名律户度。其本是一乌兽。 修行9981岁,功力极高,擅长消魂醉法,独创毒七方,敌人若惹恼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乌,在冥界为四足动物。身上有三色。头绿,体紫,尾黑。头有两角,硬如犀牛,小翅,尚不能飞。尾如龙,却没有龙尾长,但鳞片还是很相像。 9981岁,未过万年,所以,这律户度是人身仙体的当下,尾部一直都在。 段安和律户度的恩怨,太久了,久到无从说起。而这恩怨近来的演化,却也是第一冥界与二冥界之间的是非恩怨。 逍遥王一直力挺着三番鬼王,在大帝面前,也是没少帮着说五阴卜阳王的不足之话。 而此时,五爷段安看着对面的黑云眉头一紧,怒上心头。 眼看着这黑云翻滚中时而显露的乌尾,心里便开始盘算着一会儿要如何应战。 此时,只见对面的翻腾之云骤然凝成一团三角形气体,那中间逐渐显现出来一人。 没错,正是逍遥王,律户度。 这逍遥王,外貌虽不如五爷威猛,但是那气场,却也是极大。 今日的逍遥王着一身藏色蓝袍,锦缎绣鲷鲮,木鹰啄心图,五行定癸。 眼窄,细长,微挑。浓眉与眼不太相称。嘴小,鼻硕大如肉球,这五官放在一起,好生奇怪。但是,最吓人的,莫过于这律户度的手和脚。 因为,乌的爪子,如鹫足,褶皱覆皮,甲如尖勾。这种配置,和其宽厚的肩膀,极为不相称。 再看逍遥王的周身兵将,身批铠甲,甲呈川铜铁锈色,右上至下,战徽七枚,这也在一到十三枚顶配冥战将的配比中,明显看到等级分差。 五爷的部下都是豪放派,这和逍遥王的军队相比,简直就是土匪和正规军阀的比较。 当黑云慢慢现出一番战旗,黑底黄字,上书——逍遥隍! 五爷开口了。 “逍遥王,听闻,你来找我叙旧?你我多年交情,怎愿让你多行千里之路?这不,我带我精兵数万前来迎接!” “哈哈,五爷的迎宾礼,许是过于庞大点?我怎隐隐嗅到硝烟气味?” “怕是你鼻子不灵,误了这好景花香吧!” “五爷,休在此扯来扯去。你我都并非闲事之人,我律户度向来性子直,有话说话。卜阳王的执事黑煞,扎杀了第一冥界的千年藤妖,此事,你要如何决断?” “哈哈,斩杀?逍遥王,你也修行几千年的,说话,可要走心得好。黑煞虽年轻气盛,但从不惹事生非。倒是第一冥界的藤妖,不动声色地在那偏僻的贲骨峡尾门守株待兔,欲取黑煞的性命。哼!一个冥界的藤妖,见到来访之人便要夺命,我看他是好大的胆!” 逍遥王对其一番言论并不以为然,早有准备。 故回:“五爷,您乃一介冥上王世族,把矛头对准了一妖精,岂不是让众官看笑话?难不成,五爷还对鬼判十三省之事耿耿于怀?” “哼!休提得此事!鬼判十三省本应于我段安所有,若非你暗中做梗,让藜督对我心存芥蒂,怎会让你做了头领?”五爷的声音铿锵有力,句句中都有着对逍遥王的不满。 “我律户度,行的正做得端!五爷也休把自己说得何等高尚,你和冷霄节史的私下勾当,恐怕,哼,全冥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知道又如何?敢问这六界中,有哪一界,敢妄自尊称自己干净的?谁的身上不都背着轮回和天命?再说了,逍遥王这仗,找的可真是个时候!不是要给三番鬼王庆贺那五行雷阴令到手吧?!哈哈哈~” “段安!你如此无礼,我毕竟高你三届有余!你以下犯上,我要替酆都大帝惩罚你!” 说罢,逍遥王身后的重重黑云再度翻涌起来,比墨汁浓郁,如墨斗熏香炉,黑烟滚滚! 逍遥王的逍遥隍旗如浪卷云,几番斗动之后,律户度的身后,突现臬鹤七匹,屠狼虎九头,黑龙十三条! 只见,那臬鹤眼珠赤红,腿如狗,啄尖喙利。双翅有四,上下煽动几次,凸现火旺球状星团,那星团中有蓝色闪电,夹杂着噼里啪啦的响声,直逼段安! 段安身后的鬼差瞪大眼睛,完全蒙圈状态!就在这紧急关头,五爷手举雷斧战锤,震天吼:“起兵!” 众人这才缓神,只见卜阳王的戕右轮盘尉手持索魂锁,猛地横扫迎面而来的火球。顿时,空气中到处弥漫电光火石般的烧灼味道。两方剑拔弩张。 屠狼虎似狼似虎,两颗獠牙有象牙的光泽,粗度也毫不逊色。 身披虎纹狼灰色毛,血盆大口一张,口水顺着青白之牙滴落,毛发直矗,发出如狼嚎般的叫吼声。贯彻黑云端,直击众兵将的心脏。 五阴卜阳王知道这斯的厉害,因为,在一百多年前的“蒙骷之战”时,北方的泉都府就是最后不敌这屠狼虎的威猛劲儿,而败阵拱手相让四十三座山城。 五阴卜阳王想到此,心里一惊。他前方的五爷倒是拿倒这兽轻而易举,但眼前的形势,怕是五爷要单刀赴会逍遥王?不然,刚才臬鹤的攻势,越过五爷众人,无人接招? 思考的当儿,屠狼虎仰天长啸三声,右前腿呈抓地进攻之势。只见那厚重的爪子踩的云面四散黑气升腾,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猛跃进攻,九头屠狼虎闪电般窜向这边! 五爷的大帅鼎元暴图木,腰间抽出一把斑节闪电棍,呈45度角,用力甩向迎面而来的这群猛兽! 那闪电棍在空中折了几个个,如飞镖一样,刷刷飞向迎面奔跑来的这些冥兽! 击中两头!倒下的屠狼虎一阵哀嚎,黑血遍地! 余下的七头气焰更加嚣张!转而转移目标,进攻鼎元暴图木! 此时,五爷旁的赤司司长,征伐混天大将,纷纷亮出绝招。顿时,五雷霹雳兵燹刀,手头八宽余阵纷纷上场!好不热闹! 司长毕竟正面迎攻屠狼虎,哪怕招数再大,后身炜前啊! 司长转眼间变成屠狼虎的吃食……其状,惨不忍睹!! 段安眼看着身边损失一员大将,并且是律户度的冥兽所为,他决定,不可再坐以待毙! 于是,五爷高呼一声“拿命来!”便一跃而起,左手呈双指奎罗阵势,右手高举雷火战霄锤,怒目相视逍遥王! 第69章 魔摩幻影的交易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奎罗阵,乃幽冥界一百一十八道自阵大法中第七十一法!拥此法者,夺命非大事,所谓踩死蚂蚁一般。看。毛线、中文网 但,逍遥王接招,也只能直接略过小儿科把戏,动用自阵大法,方可应对! 雷火锤落地的一刹那,瞬间升起蓝绿光数万条! 激起黑云卷浪层层滔滔,声波刺耳,烟熏众行眼。 奎罗阵将律户度一行人阵在里中,周围十一道蓝白柱,像电网! 逍遥王等人不得而动。随行的地龙有几条跃跃欲试,却接近阵边,即顷刻间化为乌有!众人皆恐! 律户度用力一甩响龙尾,双手合十,念咒三遍……随即,这奎罗阵转而去了五爷自己队伍那边! 段安一惊,这是三十九阵,魂祭迷! 只见,段安面前黑云如密斗,连紧挨着的两人都看不到对方是谁!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段安的功力不及律户度!这逍遥王在明,他们在暗,恐有不测啊! 正在段安心中焦虑之时,云端传来幽幽之声:“段安,你不是我的对手,乖乖认输吧!我还有黑龙九条尚未发力,何况,总督司府千余人?!你若认输,我便放你一马,也好让冥王十二宫有笑料可言,如何?” 段安,长相虽然粗鲁,但却聪明的很!他未动声色! 逍遥王续言“怎么?我这魂祭迷阵,莫是要了你全军的性命?哈哈,太孬弱了吧!” 话音刚落,只见五爷阵中出现一金色四方形吊鼠石! 律户度还没看明白呢,那石忽然一炸,威力相当威猛,不仅炸开魂祭迷阵,并将对面的人崩出好远好远! 五爷在渐渐消散的黑雾中渐渐显现出来,道:“律户度,你虽位高于我半分,但不要太嚣张!我段安为达到目的,不惜牺牲我方三十二枚赤牙级大将!想拿我做文章当笑料?怕是,你先练得铁石心肠得好!” 逍遥王确实没想到段安这等血性,用自己得力干将三十二人的上百年功力汇集成能量矩来破魂祭迷阵,这是何等臧性人物所为?! 况且,逍遥隍的旗,被石破之力以毁半面,自己方黑龙尚未出战便覆灭,身后也是伤亡惨重。 看来,这个段安,确实不能小觑! 律户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看来,这次,冥王十二宫的笑料主人公是非它莫属了! 逍遥王的兵颤颤巍巍地拾起地上的残章旗,胆怯地看了一眼逍遥王。 逍遥王拂袖挥了挥身上的灰尘,带着残兵败将,转身离去。 那跟在其身后的三番鬼王,此时也是不明所以地怔怔离开。 段安脸上的喜悦顿时没了。 一个冥界铁骨铮铮的“山头土匪”硬汉,怎能不惜才?这种心痛,却无人能懂! 五阴卜阳王和自己一行人,看傻了眼。 幽冥界逍遥王府 逍遥王回到都府,一声没有。 看着残败的战旗,恐怕,耳贯三千冥省,都是他的笑话。 他的确小看了段安。 律户度眯了下干涩的眼,心中五味杂陈。他转动着手里两颗琉璃星月阴阳球,自顾自道:“哼!恐怕,这仗,是要往大了玩儿了!” 【贲骨峡】 三番鬼王依旧没有从方才的怒气中走出来。迎面见到匆匆而至的左敦乌,皱着眉:“四周人等退下!” “是!” “叔父!” “从魔界那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了?知道荻格·冕王去了哪里吗?”三番鬼王的语气有点儿冷,这让没有结果,空手而归的左敦乌忽然紧张了起来。 “没有。” 三番鬼王明显有些恼,他转过身,盯着面前的左敦乌:“没有?你是想说,魁煞境被打出魔界之后,整个玄河魔谷的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嗯?” 左敦乌砰~地一声跪在地上:“叔父,得到的结果,确实是这样啊!” 左敦乌不敢抬头,那张白净的脸此刻也因为害怕而镀了色。 三番鬼王绕着他慢慢走了走,突然问道:“那科那城的魔皇军爵,就对荻格·冕的去留毫无兴趣?” 左敦乌抬起头:“回叔父,貌似,也没有什么动静!” 三番鬼王眯起双眼,一个巴掌将左敦乌拍翻在地:“废物!没动静?怎么可能没有动静?魁煞境被打出魔界,那王呢?谁来称王?哼~不用他们说的多么的冠冕堂皇,我就不信,他魔皇军爵没有称王的欲望!” 左敦乌被自己的叔父打了之后,不敢言语地慢慢起身并退到了一旁。 震怒了的三番鬼王,脸黑得如同染了一层墨。 “叔父,此事真不能怪我呀!您应该清楚,那科那城的魔皇军爵,倘若不是在我们所掌管的阴司府中有利可图的话,又怎么可能让侄儿我入他军皇血统?又怎么会在我的手臂上刻上了魔摩幻影呢?” 三番鬼王转过身:“那又如何?你既然加入了他们,那便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左敦乌站起身退到了一旁。 “那生在科那城里的魔皇军爵都高傲得很,即便名义上是加了我进去,但是,每次进入到那科那城里,在其所有人的眼中,我都是一个异类,甚至,连那守门的小魔将看向侄儿的眼神儿都是不屑的。说到底,还是想要的东西没有得到而已。” 三番鬼王踱步到了贲骨峡鬼王殿的殿门口,悠悠地说到:“承诺给他想要的东西?呵~现在,恐怕一时半会儿的,我还真就给不了。眼下时局如此之动荡,处处都存在着未知,我现在连第二冥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都不知道!更不知道那项门台中究竟装的是谁!也不清楚,那乌子洞里面装的璇阴王究竟有多少的秘密。此时的情景之下,让我用我阴司府可驯化的上千个妖灵作为条件,简直就是在拿我第一冥界的命运在开玩笑!” “是,不过叔父,对此,龙蒂索罗倒是没说什么,可他那个母亲塞西莉·弗琳的话里话外,可是一直在表示着对我们一冥界的不满!” “哼~不满?不满就不满!塞西莉·弗琳一直歹毒,她能挑这番理,再正常不过。哼,胃口倒是不小。没错,这买卖,彼此之间都有着各自的目的,只不过,想当初和她联盟,是因为我野心勃勃地要建那项门台,可结果呢?现在来看,这项门台一时半会儿的,它不会属于我了。那我要魔界的军事秘密有何用?我等着领导谁?呵~说来也是可笑,自己家门口儿的嘴巴都撬不动,还妄想着去魔界一探究竟。看来啊,是我想天真了!” 一旁的左敦乌没有说话。 三番鬼王用鼻息叹了一口气:“罢了!既然魔界内部我们打不通的情况下,那,我在想想,用别的什么办法能够确认,那项门台里的,究竟是不是荻格·冕。”三番鬼王说完,眯上了眼睛。 忽然,他微微转头:“我让你盯着查克索,他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回叔父,这查克索近期也只是在他自己的鬼棺窟中,还是和之前以往无二样,没事儿喜欢戏弄戏弄一些小鬼儿而已,并没有过大的,且异常的举动。” 三番鬼王转过身:“小鬼儿?这话让你说的倒是挺含蓄,你应该说,小女鬼!前几日,他带着他的僵尸大臣来到我这里报告现下僵尸营的兵力战况,被我好顿训斥!” “怎么叔父,是,这僵尸营的兵力堪忧?” “还尚可,倘若哪天真交战,倒是能撑一阵子。我说他,只是刹刹他的锐气!自从将这个僵尸营交给他管理,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不过,我总觉得,这鬼棺窟的僵尸营,还差点火候。” 左敦乌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叔父:“此话怎讲?” 三番鬼王倒是没有顺着他的话而言语,一下子转了话锋:“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斥迭族的事儿吗?”。 “侄儿记得。” “眼下,怕是快到了分派选举的重要时候了。前几日,我和五阴卜阳王又被酆都大帝叫了去,当时,五爷段安和逍遥王也在。你可知今日阳时,他们两人开战了?” 第70章 罗弓煞带走的病秧子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左敦乌皱了皱眉:“侄儿略有耳闻。不过,刚忙完手中的事,对细节和初衷还尚且不知。只是听手下的鬼差说了一嘴。叔父,恕侄儿愚钝,这仗” “我和你在先前,也是有着一样的顾虑和疑惑。我去取令,五爷在。回头就和逍遥王打了起来。虽说,这实打的是二人多年的恩怨情仇,但这逍遥王,可是本着为我第一冥界争面子所为!这说明什么?我怕他是冲着这斥迭族而来。” 三番鬼王说完,转过身子,忧虑地看向贲骨峡外。 “斥迭族?叔父,逍遥王,他,他要那斥迭族做什么?” “哼!做什么?白白给你加重耀眼无比的光芒,你会拒绝?先不说这斥迭族的能耐,单单就说他与段安之间的仇!虽说,这黑暗之能加持在逍遥王一方,貌似确实无太大的用处,不过,地龙台的身后站着五爷段安,我贲骨峡的身后,又是逍遥王。这就毫无掩饰地,便将事件上升到二人之争!逍遥王律户度于五爷段安之间,那就好比我,和地龙台的卜阳王!大部分时候,争的,是那一口气!” 三番鬼王说着说着,便又开始了怒火中烧。左敦乌在其身后,但凡是从眼前这叔父的嘴里听到卜阳王三个字的时候,左敦乌都基本不敢附和!不管是“闲事”,还是慷慨激昂对过往不公的陈词,对他来说,都是莫大的雷区。 三番鬼王顿了顿:“沧肃那儿,你可有什么想法?” 左敦乌眨了眨眼:“叔父,依侄儿看,不如直接去!反正都是求人办事儿的。备上点儿礼,直说便可!” “胡闹!那沧肃是冥系三太子之一,一人之下而已!这般莫名的闯了进去,回头去酆都大帝那告上我们一状,那,恐怕到手儿还没热乎的五行雷阴令便又回了那地龙台的手里!” 面对这三番鬼王的训斥,左敦乌急忙伏地:“侄儿愚笨!” “这冥系三太子,连我的逻多耳都不能用,看来,只能找狄拉特占王商议了。”这话里,有着点儿无奈,不过,刚被训斥完的左敦乌想说点儿什么,却还是因害怕没有张开嘴。 退下后的左敦乌踩着云往自己的琼淮岛奔去,速度极快。 在他的眼里,自己的容颜,怕是只有这鸟语花香的琼淮岛才配得上,并且,让自己舒心。 左敦乌又斜卧在榻上,侍仆从精雕琢的酒器中斟满茉莉酒,瞬间,幽幽清香从那白的透亮的骨盏中四散开来,数里外都可闻其香。 左敦乌转了转拇指上的玉骨扳指,修长的手指遂举起酒一饮而尽。 眉间现起波波怒笑。 他慵懒地说到:“哎还是我这琼淮岛让人惬意!怎么待,他都有理!叔父既然觉得我是废物,那我就当一个废物好了!我发现,叔父可能是年龄大了,最近总是疑神疑鬼的。不相信我,那就不要用我啊?瞧瞧,我这才出去两天,皮肤都不好了呢!去!给我的茉莉酒里添点儿人血补补,我可不想上了失了我这张貌美的脸!哈哈~” 一旁的鬼差应道:“是!” “等等~拿活的来!我自己杀!” 很快,鬼差带来两个血气十足的人,那被控制了灵魂的躯体,此时已经没有了恐慌。 “来,来,往前儿点儿。别让我喝个血,还得费点儿力气!”左敦乌说着,眼皮一挑,示意一旁的鬼差将二人送上前。 左敦乌伸长手臂,用尖锐的指甲划了划面前的充满着“美味气血”的食物,猛地划破了喉咙! 一股子鲜红炽热的血喷涌而出! 左敦乌放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来,快让我永葆青春!”说着,一口咬上了那划开的伤口,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 吸完血的左敦乌抹了抹嘴角:“不错,不错!对了,上一批买的人,怎么什么样子的都往我琼淮岛送?我听说,还弄了个半死不活儿的病秧子?怎么,这买卖是要不做了?” 一旁的鬼差凑近了他:“那病秧子已经送回去了。王,您也别生气。上次是一个新来的家伙,不懂规矩。现在他知道了,收了咱们银子,就肯定挑最好的给咱们送过来。剩下的,才会分给其它地方!” 左敦乌站起身,伸长手臂紧紧地攥住那刚被吸完血的人体坯子,用力一捏,瞬间,灰飞烟灭! 他咬牙切齿地看向窗外:“没错!别的,我左敦乌不争!就这进到肚子里的吃的,必须要最好的!”说到这儿,左敦乌侧了头:“对了,那病秧子有没有病啊?告诉浆血河的人,以后这种有隐患的人,千万别收!传染给其它的人怎么办?真是没有规矩!” “回王,上次退回去的那个病秧子,听说刚到浆血河口儿,便被三太子的罗弓煞给带走了。” 左敦乌很是疑惑:“谁?罗弓煞?他要个病秧子做什么?” “属下不知!” 左敦乌转转眼睛:“去阴府查查,划拨到浆血河的那个病秧子什么来头?罗弓煞向来深居简出,更是少言少语的。这突然跑浆血河拽了一个病秧子走了,肯定有问题!” “是!” 【令候府】 这一日,令候孤正和一众将领商讨着军事。 萧漫忽然带着暮天雪闯了进来,吓了令候孤一跳! “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父王,我就问一句话就走。”萧漫微扬着头,看向座榻上的令候孤。 令候孤皱着眉毛:“说!” “父王,对面儿城怎么样?好玩儿吗?安全不安全?我和雪儿什么时候能去?”萧漫挑着眉毛,声音高亢地喊着。这一连串的问句让令候孤的脸上除了无奈之外多了一分烦躁。 萧川凑过来:“你和雪儿不好好玩儿,还惦记着对面的城呢啊!” 一旁的暮天雪也觉得,这种硬闯着实有失礼数。便在这说话的当儿急忙解释到:“萧伯伯,就是,我和萧漫不知道您在忙,所以” 令候孤一挥手:“我知道,就是她!这丫头一天天的” 暮天雪想为萧漫解释:“也不全怪萧漫,就是,就是我俩在这儿有点儿,闷得慌!”暮天雪低着头,声音很小。 “闷?一会儿我带你俩去后山堆雪人儿。”这声音,好熟悉。 暮天雪回头,循声便望见了段坤! 从窗子里射进来的光正好打在段坤的颧骨上,照得脸上的汗毛都镀上了一层金色!挺拔的鼻子在金色的映衬下,更像是一座硬朗线条的山峦,在暮天雪的春心上种上了无数烂漫的鲜花! 此时的暮天雪眼里,只有那段坤,连身旁一直叽哩哇啦的萧漫究竟回了些什么,都已经全然不知。 这个男人的身上,总是有着暮天雪对爱情的一切幻想。确切地说,是青春懵懂,是爱河潺潺,即便是冬日,段坤,也是她心中的那一抹暖阳。 不过,段坤迎上暮天雪的目光后,忽然又闪躲了起来,急忙看向地面。 “有没有的,我说萧漫,你能不能懂点儿规矩?!”令候孤盯着眼前这个被宠溺得不像样子的女儿,又气又恼。 “哎呀父王,我都一直在门口儿盯着呢!你们这聊了快两个时辰了,这上头的兵也不是铁打的,总得喝口水吧!我是为他们好,总聊,脑袋都浑江了!中场休息多好!” “萧漫,这就是雪儿在,不然,我非教训教训你不可!” 萧漫一看,令候府的表情确实是有点儿生气了,索性提起裙摆上了他身边:“父王,您别生气。您想想我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萧漫一边说着,一边像小孩子一样拽着令候孤的衣袖撒着娇。 “前几日不还去桑城看了戏嘛,又放了风筝的。你要再这样,父王就找人教你念书!” “嘻嘻~父王,我相信你不会的!我这么天真可爱,活泼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我知道父王最疼爱我了。关键是,我觉得这样,太亏欠雪儿了!” 令候孤还没有说话,暮天雪在身后便解释了起来:“还好,还好。”这个暮天雪,一见到段坤,便简直整个人都不是她。加上喜欢段坤的事情“曝光”之后,这萧川和萧宋较比之前显然有了些怯,不过,对段坤,除了有那么一点儿因爱而“生”之外,其它倒也还算好。 “你俩先下去。雪儿,对面这城,还得再观察观察。最近周边未知危险性太大,听萧伯伯的,人身安全第一!” “是,雪儿知道。” 萧漫悻悻地从令候孤身边起开:“算了,我算看明白了,自娱自乐吧!”说着,拽着暮天雪的手往府堂外走。 临出令候府的时候,暮天雪从段坤的身边走过。段坤礼貌性地微微颔首。这一幕,倒是让身旁的萧漫气不打一处来:“让开,让开!你挡我路了!”说着,从段坤的身旁过去,并甩了一个超级大的白眼儿! 段坤一脸无奈。。 “别理她!小丫头片子,就是一只刺猬,得谁扎谁!”令候孤说着。 即便,段坤的礼貌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但暮天雪依旧在那天晚上,失了眠。 第71章 《三字经》?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被萧漫这么一搅和,令候孤也没有了继续同众人商议的心情。喝了一口茶水之后,索性一挥手:“算了算了,这丫头,可算是被我惯坏了。散了吧!” 众人正逐渐出堂门的时候,令候孤叫住了段坤:“段坤,你等等。” 在府堂中无旁人的时候,令候孤起身踱步到了段坤的身边:“这前几日,我还同你说,让你得了空就去趟那鹿岭,证实看看胡月的消息。结果,偏房那女人一闹,加上这项门台又作了妖儿的,直接给耽误了。” “不急的候爷。八年多都等了,不在这一时半会儿。” 令候孤笑了笑,他侧头看了看身旁的段坤:“说,是这么说,只怕是你心里,早已经长了草了。” 段坤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好。在段坤心里,府上的事,才是头等大事。段坤不会轻易离开候爷半步,但凡离开,也一定是在确认候爷安全和无后虑的前提下。” 令候孤伸出手,用力地拍了拍段坤的肩膀:“如此多年,你的用心,我又怎会不知?看看吧,我觉得这项门台,快了。” “候爷的意思是?” “桑图这么一去,怕是离我进那项门台门儿的时日,也就不远了。都说眼见为实,是啊,想窥探那庐山真面目的,怕是不得不去。” “桑爷可有说哪日?” “暂时未说。不过,没说是没说,怕是也挺不了太久。既然,你顾念着我的安危,我这,身边没了你,还不踏实。那这样,倘若近日我就赴了那项门台,那便等我回来,你再去鹿岭。如果,去那项门台的时间较久,你便可以和我打声招呼便去。”说到这里,令候孤又拍了段坤的肩膀。 “段坤,如此多年,我待你,可是比亲儿子还要亲。这么多年,你唯有这一桩心事搅和得寝食难安的。我看在眼里,又怎么能耽误你的事儿?” 段坤突然单膝跪地:“多谢义父!” 令候孤一愣:“义父?”他笑了笑:“多少年了,多少年你都没有叫过我义父了。” 段坤没有说话。 “想起来,几年前,萧贯贤还因为你的那一声义父而好顿作闹。看。毛线、中文网”说到这儿,令候孤像是想起了什么大事一般,一改方才回忆往事的沉醉表情,瞬间变得无比严肃:“你起来,我交代你一件要事!” 尽管这府上没有其他人,不过,令候孤依旧是压低了声音:“你还记得,贯贤弄了的那本儿,走火入魔的书吗?” “记得。” “眼下,这项门台搅得我心神不宁,贯贤这儿又弄出来这么个事儿。我虽然也对其忧心,不过,确实实在没有足够的精力去分心。不过,这书,倒是也有点儿好处。甭管他里头的内容是什么,能让他如此的安分,也算是一利。不然,眼么前出来个项门台,他再在府上这么一搅和,我可真是要折寿了。” 说到这里,令候孤叹了口气,继续说到:“你,去把这本书的内容重新拓写一份交于我。”令候孤说着,转身去了内堂的床榻枕头下,将一本有些褶皱的旧书交给了他。 段坤疑惑地翻开看看。令候孤紧紧地盯着段坤的一举一动:“怎么样,书的内容,好誊抄吗?” 令候孤用着一种近乎试探的口吻问向他。 “萧贯贤整天闷在屋子里,就看这个?” 令候孤一愣:“嗯。” 见段坤没有说话,又看得入迷,索性凑到前头,往摊开的书页上又扫了两眼,依旧发现毫无字迹。他抬起眼看向段坤:“有何不妥?” 段坤一紧鼻子:“这,这不是《三字经》嘛!我去,这萧贯贤,玩儿什么呢啊!怎么候爷,他这打算大修一下自己的脑回路啊!闭门看《三字经》?让我笑笑” 说着,段坤腼腆地笑了笑。不过,尽管他已经在可以收敛着,不过,依旧是越翻越忍俊不禁。 令候孤皱了一下眉:“别管里头是什么,照着誊写一本给我。” “是,候爷!”答应候爷的时候,段坤依旧笑出了声,并且自言自语到:“原来,老祖宗留下的这点儿瑰宝,居然还有这等魔力。真是有意思。”段坤说完,合上书揣进了怀间! “那,候爷,这份原本” “交给我。等过些日子,得空出来的时候,我要好好的研究研究,那上头究竟有什么样的东西,能让他如此的迷了心智,以至于,跟变了个人似的。” “哈哈~要我说候爷,没什么研究的。就是一本《三字经》而已,看着图,还有注解,应该还是给小孩子看的那种!如果他真能读这个就能安静听话的,那我看,确实比吃药好!” 令候孤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他忽然转了话锋:“我看,这雪儿看向你的眼神,怕是完全没有一点儿放下的意思,痴情得很呐!”候爷一边说着,一边叹了一口长气。 提到这个事情,段坤是既郁闷,又尴尬。对他来说,处理这事儿,可是比研究作战指挥的方案还要棘手一百倍! 段坤面露难色:“候爷,我和您说真的,这,就这事儿吧,我都几天没睡好觉了。最近两天忙活那项门台的事儿还好,就前些日子,我每次从您府上出去,我都能看见雪儿姑娘在远处。您说,我这,我这也不是傻子的。关键,候爷您知道的,我心里除了胡月,真的,真的他就塞不进去别人了所以,我特别为难,也觉得枉费了雪儿姑娘的一番心意,更害怕因为此事而弄得您和暮将军之间有了隔阂。不瞒您说,就雪儿看我的眼神儿,我一个男的,我都觉得,觉得,火辣辣的” 说到火辣辣三个字的时候,段坤明显不好意思了起来。 令候府哈哈大笑:“是啊,恰巧还是这夏日,太阳再毒一点儿,我都怕把我令候府燎着了!” 令候孤越是这么说,段坤越是不好意思:“候爷,有时候我觉得,可能,老天在造我这个人的时候,就没给我安一个会和女孩儿好好说话的那根筋!现在想想,即便是多年以前和胡月在一起的时候,我也一直不会好好说话,经常惹得她哭。现在想来,很是后悔。” 令候孤笑得更加的夸张,他单手背在身后,目光慈祥地看着眼前的段坤:“怎么,暮天雪的事情,让你犯了难?” “正是。候爷,我知道雪儿是个好姑娘,我本以为上次的事情您同她讲了之后,此事也就作罢。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好像,好像事情的发展并不是我所认为的样子。我现在弄得,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尤其是在萧川和萧宋的面前。嗨,候爷,真的,太难了!就大家凑一起,您说,我是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走了也不行,不走还不行。咱们令候府算大的了,但是,候爷,真的,我就觉得我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身边才不会有雪儿的那双眼睛。有的时候见面,我想故作没有事情的样子,以为可能会更好一点儿,结果又发现,对她来说,恐怕当做若无其事有一些难。” 段坤的话里,尽是无奈和尴尬。 “是呀!恐怕,暮天雪这丫头,这次是动了真情了。本来我也以为,和她讲讲你的事儿,这丫头一看,诶,你这心里头有人也就拉倒了,毕竟还是个孩子嘛。结果倒好,有过之而无不及啊!看来呀,你这一番痴情倒是让她爱你爱得更深了。瞧瞧儿方才看你那眼神儿,隔着萧漫张牙舞爪的劲儿,我都能看得出,那眼神儿,可是挪都挪不开呀。” “候爷,这事儿,您能帮我出出主意吗?我现在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天雪说,我怕我嘴笨,说错了话伤到她,但是,我更怕我不把这层关系弄好,耽误了天雪,到时候再惹怒了暮将军,最后,再在萧川和萧宋那落下一个我这大哥抢了他们心上人的话,那我可就真是太无辜了。” “不要想那么多,年轻人,敢爱敢恨嘛!我倒是觉得,你们两个之间的事儿,还是不由我出面得好。小丫头刚动了情,兴许这过个一段时间的也就拉倒了!关键,谁让你长得一表人才的?这倒是也说明,他暮府得人,都糙得很!哈哈!先等等吧,也许过些日子就消停了。我如果出面解决,到时候暮江军来,那老家伙肯定得怪我阻挠,再说,就算你亲自解释,也需要时间罢了。感情也一样,需要动脑,需要时机。这节骨眼儿你着,笑着转身回到了主位旁边的茶桌上,拿起了茶盏喝了一口:“对了,梁永最近怎么样?” 段坤一愣:“梁永?您是说梁卿?” “对。” “梁卿还好。候爷为何这么问?” “他不是前些日子身体抱恙吗?我想问问他好没好一些。上次见他就想问来着,结果,什么事儿给叉过去了。对对,是桑图来的那天。” “他前些日子出了趟城,好像是回家了。不过,回来之后,三天两头的动不动就头疼,我问过几次,他说是上了年纪,身体抱恙了。不过,我看他整体的状态还可以,也就没太当回事儿。” “嗯,回去告诉他,晚些时候来我这儿一趟。” “是!”。 “下去吧。” 令候孤眨了眨眼,一边续了点儿茶水,一边看着身旁茶壶下那燃起跳动的火焰,心中疑惑着:《三字经》?真是越发离谱了! 第72章 岁月催人老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回到府中的萧漫一直气势汹汹的样子,并且不停地在絮叨着这个父王不让她出去的事儿:“雪儿,你说说!我父王这么胆小的,怎么就能和你父王成了好朋友呢?这性格也不搭嘎啊!就这样,俩人怎么玩儿一起去的呢?真是奇了怪了!” 萧漫歪着脑袋走在前头,是不是地突然停了脚回头看向暮天雪。 “雪儿,我和你说话,你听没听见啊?” “啊?啊,听着呢!” “诶?你说!我刚才说什么了?啊?” 暮天雪一愣:“说,说了” “哼~我就知道,你肯定又在那儿想那个段冷脸呢!我就纳闷儿了,他除了长的帅点儿哪点好?我可告诉你雪儿,我不允许你再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暮天雪瞪圆了眼睛:“我,我看他什么了?” “还看他什么了?那眼神儿,都像胶粘上了一样!只要我在,我就不允许!”萧漫扬起脖子,“严肃”起来的样子,让站在暮天雪身旁的高氏也跟着笑了起来。 “诶,诶,我说你俩笑什么?我可没开玩笑哈!雪儿,我说的你听见没?” “嗯,嗯。” “我说,你别光嗯啊?!嗯,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呢?” “听见了听见了!” “我可没和你开玩笑!我告诉你,哪怕你和萧川,或者萧宋那两个傻子好了,我也能勉强接受。不过,这个段冷脸,哼,我是绝对不允许的!” 走在前面的萧漫自顾自地说着,那唾沫星子冲着太阳光都满天飞:“你以为长得帅就好吗?没用!这世界上的男人千千万万,你干嘛非要找一个精神病啊?你要是喜欢他,那你就是比他还有病!你说,比他正常的有很多的好不好?你怎么就非喜欢一个连最基本微笑都不会的人呢?” 说到这里的萧漫转过身,特意做了一个假模假式的笑,那笑得僵硬感极强不说,还颇为搞笑,惹得暮天雪和高氏两个人捂着嘴笑了半天。 “你看,说正经的呢,你俩笑个什么劲!等有时间的雪儿,我带你去别的几个城转一转。比段冷脸英俊潇洒的,不要太多好不好?!你是没见过男人,怎么一头卡在他身上就难以自持了的样子?唉!真是跟你操心!” 萧漫说着,摆了摆手:“我发现我真是上年纪了,现在这一提,我就胸闷气短的。你知不知道雪儿,就刚才,我正和我父王说话呢,一回头,正好看见你看他的那眼神儿!我去~别提了,我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 暮天雪一笑:“行了行了,还老血!你吐一个我看看?!我再不看他了还不行嘛!” 萧漫抬起手指着暮天雪:“你可记着哈,你们几个都给我作证哈!你等着再让我抓到你偷看他的!哼!” 暮天雪上前两步挎上了萧漫的胳膊,俏皮地问:“老血姑娘,我要是再看,你会怎么样?” “去去去,看见你我就烦!你知不知道,自从我知道了你喜欢上了那家伙,我从你眼睛里都能看到他的影子!哎呀,哎呀!不行,我得回去洗洗眼睛睡一会儿觉!明天也不知道有没有雨,不下雨的话,明天我叫你去放风筝哈!” “嗯!”暮天雪刚应完,萧漫就嗖嗖~地没影子了! 这萧漫从身边一消失,暮天雪只觉得突然之间耳根清净了不少。 一旁的高氏凑近了她:“小姐,你那个香包还没送呢呀?” 暮天雪回头看了看床榻上枕边儿的那枚蛇草香包,淡淡地说:“没有。” “那你还打算送吗?” “我还没有想好。” 高氏俯下身:“小姐,我只是想告诉你,送香包事小,你和段将军之间究竟有没有结果也事小,但是,千万别做让自己遗憾的事儿。这两日对面那个城搅得大家心神不宁的,过两天,等段将军得了空,你送过去也好。” 暮天雪轻轻抬了抬眼皮:“嗯。”声音很轻,轻到只有自己能听到。 “你也休息一会儿吧小姐,今天天气着实是热。我出去给你看一看,那降暑汤弄没弄好。” “嗯。” 高氏自从上次回了鬼棺窟换那七日避光符咒,见到了三番鬼王之后,似乎心不似之前那般悬着了。至少,眼下自己直接由鬼王管,那查克索对她,便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不过,她自己心里清楚,鬼王留她一半儿的人气血,说白了,不就是因为她在这令候府有着利用价值吗?只不过,令候孤身上的那道符着实厉害,自己一直都近不了身。而她也明白,偏房的兰秀,一而再再而三的闹“乌龙”,今天生,明天不生的,想来,也是那令候孤的关系。 从鬼王那里证实了兰秀肚子里的是鬼胎之后,她便注意到,每一次她大张旗鼓地说自己要生孩子的时候,只要令候孤一到,势必和没事儿人一样。而自己自从又被收了三成人气儿后,见到那令候孤就越发明显地发毛。 不过,高氏自己也清楚自己的境遇,她知道,僵尸本来就是冷血和无情的,尤其是授命的她。但是,在和暮天雪与萧漫相处得这段日子里,她越发觉得心暖。这种暖,来自于从小便缺失的关爱。 短短的日子里,高氏用她仅剩的半颗人心来默默感受着,来自于这种陌生人的信任与爱护,加上年龄相仿,更是当姐妹一样提及了青春懵懂的爱情,那么,自然而然的,就如同查克索所说,动了善念。 有很多次,高氏都在午夜睡不着觉的时候,坐在被窝里仰头看月亮,想想人生的这一沉重的话题。 她曾经无数次地问老天:人的命干嘛非要分三六九等?并且两极分化得那么的眼中?难道,善良的人做了鬼,就要摒弃自己的善念,做个恶鬼?况且,善恶这事儿,本来就是一念之间的,既然非左即右的,为什么就非要偏向恶的一面? 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慢慢地将偏房那兰秀将自己活埋的这个仇放下了。毕竟,在令候府待的这段日子,见得越多,越是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人各有命,各命各受。 将当时篮球买了,自己命葬他于。活埋的这事儿已经放下了。越待他越觉得人各有命,各命各受。这就像活埋的当时,兰秀站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地说的那一句,命不同而已是一个道理。 高氏并不知道三番鬼王所下达的这个任务背后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但她也清楚,多半是有着阴谋。只不过,这个阴谋实施起来,实在是太过于棘手。 她想起自己活着时候对鬼的畏惧,想起初入鬼门关的时候胆战心惊的自己,想起当一个个黑虐恐怖的面孔肆意妄为地横行于自己面前时的恐慌。转眼,已经做鬼有一些时日。 她伸手抚摸了一下被褥,又抬起手臂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心里感叹到:即便这样半人半鬼的下去,也好。只不过,鬼王交代的任务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进展,只怕是自己也很快有个下文了。 晚间,令候孤的府堂上开了有四扇窗子。也许,白天的闷热是明日下雨的前兆,所以,这晚上偶尔袭来的风,让令候孤倒是觉得有一些惬意。 伴着丝丝凉风,他正在伏案读着书。 门外,梁永匆匆而至。他提起衣摆大步跨入府堂中。随即向令候孤行了礼:“见过候爷!” 令候孤抬起头看了看梁永,随即放下手中的书:“来来!快来!这现在见你一面是真难哪!好利索了?” 梁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劳候爷您费心了,这近日来属下身子不适,还恰巧府上事情多。我这也没为候爷您分忧,还害您为我担心。属下着实惭愧!” “别惭愧不惭愧的。依旧都惭愧了,那就进来坐吧!老大不小的,站门口儿让人瞧着,好像我欺负你这老弱病残的一样!这回,再去对面儿那项门台,进那个闻众门,哈哈,可是有人了!” “哈哈哈哈~”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哎,候爷,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是年岁大了。前些日子回了趟老家,来回折腾一趟就觉得身子乏。” “年龄大了?”候爷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嘴角向上牵动笑了一下:“你我之间没差几岁。你要是年龄大了,岂不是我也一样?” “不不不不。候爷,这个可真不是我梁永巴结您,我可真没有乔主堂他那嘴皮子。您的年龄和您的样貌,可真的是不相符。” 仆人端来了一杯茶,梁永啜了一口。 令候孤下了几级台阶,慢悠悠地说到:“这人啊,不服老是真不行。要那么年轻又如何?我这几年最明显的,就是心里藏不住事儿。想想,你同我到了西番的时候,如今算来,也就是十多年前吧。那细算算,哪儿哪儿和现在都不一样了。诶,你说梁卿,这日子他怎么就过得这么快?” 梁永放下茶,也感叹道:“是呀,候爷您说,这日子怎么过的就这么快?我前几日回了趟家,居然发现,我儿子又长高了一大截。” 令候孤双手背后身后踱了几步,郑重地叹了口气:“如此多年,我一直把你拴在我身边,也是难为你了!毕竟你这老来得子,对儿女之间情谊肯定是与旁人大不相同的。”。 “候爷,您这话说的,叫梁永心里如何安生?梁永年轻时候就跟在你身旁,本是臣,自然君王在哪儿,臣在哪儿。儿女,永远都是儿女,早晚都会离开自己的。有时候我也在想,这儿女要是不在眼么前长大,如若真有一天离开自己的时候,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难过?不会感叹岁月不饶人了呀!” 令候孤站在窗子前,看了一下远处的星星之火:“是呀,一点而没错。人,说到底,不就是这点儿七情六欲嘛!说一千道一万的,这世界虽大,万事,都因为放不下。你就像是说萧江。他没了,我其实心里早有准备,不过,前几日,乔三儿和萧漫两个人一股脑儿地都涌过来,一个说看见了,一个说梦见了,弄得我呀,一下子就生了念想,一连好几日都没有睡着。” 第73章 开天眼的小娃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梁永很是诧异:“此事,我听府上的仆人间倒是弄得沸沸扬扬的,传的那是说什么的都有。看1毛2线3中文网说三少爷那是下了魂儿了!” 令候孤无奈地笑了笑:“下了魂儿?人云亦云呐!这话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只不过是萧漫说梦见她三哥了,而乔三儿呢?又神经兮兮地,非说半夜看见了萧江的人影。老眼昏花的,看到的是这府上的哪个仆人都不一定。” “呵~乔主堂一天天的,倒是有意思得很。” “他呀,就是个活宝。西番这地儿荒莽得很,不比其他地域有意思。身边啊,还真得有这么一个瞎掺和的人。不然,可真是无聊透顶了!” 梁永笑笑:“那是那是。我这没事儿的,也总喜欢和他斗斗嘴,找点儿乐儿!” 说到这儿,梁永转了话题:“对了候爷,我听闻,暮将军的千金看上了段坤?” 令候孤哈哈笑了起来:“对,看上了段坤。” 说到这件事情,令候孤的语气中,似乎在这忍俊不禁的里头多了一股子无奈。他转过身:“梁永,你说现在这些年轻人,照咱们那时候比,可真是心思大了去了。暮天雪才多大个丫头?你是最近几天没看见,她看段坤那眼神儿啊,可满满的都是深情。咱们像她那个年纪的,一心只想着征兵打仗的,哪来这么多情呀,爱呀的?到头,不也是一辈子过来了?我这自从聂霜走了之后,再就没动过娶亲的念头。” 提起发妻,令候孤的语气变得深沉了很多,也夹杂着对妻子的怀念之情。 “候爷,我倒是觉得,现在这些人,还有时间,有精力去思考自己的感情的事儿,说明了那是得益于眼下的盛世太平!” “没错,人的任何一种欲望,都是始于盛世太平,而卒于乱世。这乱世,可是外因和内因皆存呐。人的一生啊,就好比渡船,你总会在沿途的风景中发现什么新鲜玩意儿。呵~有心思看美景,说明什么?说明风平浪静,水波不兴!这要是哪天一股子浪砸过来,还什么美景不美景儿的,小命都要葬那水底了,管它沿岸是遍地黄金,还是怀里搂着玉女嫦娥?所以啊,这帮年轻人,最应该感谢谁?要我说,最应该谢的,是那些脚底下踩着的骨头渣子!” “是,是,候爷这话没错,确实是英雄造就了太平盛世。诶,候爷,那段坤他,他那边儿现在是什么意思?” “段坤?”候爷抬头看了一眼梁永,低头苦笑了一下:“你不是不知道,段坤是个痴情种。那想当年胡月在我府上消失了的时候,跟疯子一样到处乱找。这心里装着人,还怎么塞呀?” “那,那暮将军那儿” 候爷摆了摆手:“他那儿倒是好说。我俩多少年的兄弟了,还能因为这事儿掰了不成?再说了,暮仕雄本身就是大将风范,从不论儿女情长的。看‘毛.线、中.文、网不然,你当他这么多年找不着?那是压根儿就没想找,一心呐,就是个打!再说了,这都是下一辈儿的事儿,不碍紧。不过呀,我现在倒是担心那个丫头,从她爹的脾气来看,我就知道,这小丫头骨子里,可是有着她爹一样的倔劲儿。我就怕她这心结解不开,放不下这段坤呐。” “候爷,依我看,您也别着急。也许,只是一时情急。” “感情还真不是情急不情急的事儿!我正打算,过些日子暮仕雄来了之后,就让雪儿和他一起回去!这待得越久,越是难以自持!” “嗯,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踱步到窗子前的令候孤突然转身:“对了,给我讲讲,你这回家遇到了什么新鲜事儿?” “新鲜事儿?”梁永一脸迷惑。 “嗯,我听说,不是你家的亲属,出现了什么奇闻异事吗?” 梁永喝了口茶,伸出个手指,激动地在面前点了点:“是不是乔三儿说的?” 令候孤哈哈地笑了起来。 “这个乔主堂!什么事儿到了他那儿,想留个过夜的念想都不成。我跟您说候爷,也不是什么奇闻,异事,倒是有点儿。” “怎么个异法儿?”令候孤斜靠在窗框旁,兴致勃勃地等着面前的梁永抛段子。 “嗨,我家不是有个亲属,在咱们兵营中吗?确实是那天找到我,说我姨母的孙子害了病,好了之后,就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 令候孤换了个姿势,微微地蹙着眉:“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嗯。是这么回事儿。我这老来得子的,姨母家的兄弟,孩子都四岁了。前些日子,不知什么原因就高烧不退,找了几个人来看,这么号脉那么下药的,也不见好转,一烧足足有半个月。这小孩子肯定难受,就天天哭,天天哭,哭得全家上下鸡犬不宁的。说,第十七日,这家门口突然就来了一只花狸子。说来也怪,只要这花狸子往那门口儿一蹲,诶,孩子准保不哭。它一走,就又开始哭闹个不停。我姨本身就怕带毛儿的动物,据说刚开始,这花狸子一出现,可把她给吓毁了。叫家里人一顿赶。结果,赶走了就回来,赶走了就回来。足足有三日。我姨母也看明白了,这花狸子啊,八成是和孩子有渊源,也就不赶了。诶,不赶了,还就没影儿了!” 令候孤在一旁听得入神,见梁永停下来喝茶的当儿,急忙又问到:“然后呢?那花狸子再就没有回来?” 梁永咽了口茶水:“没有。不过,它走了之后,那孩子的高烧,莫名其妙地就退下来了。” 令候孤瞪大了双眼:“这么神奇?” “候爷,这神奇的事儿还在后头呢。我姨母他们说,过了第三日的子时,孩子突然就和正常人一样,不仅不哭不闹,也不发烧了,龙睛虎眼的。不过,说话倒是与以前不太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说他起来之后,指着屋子的某一个角儿就说:去,快去把那个柜子挪开,挡了道儿了!” “挡道儿了?什么道儿?谁的道儿?”令候孤的声调很高。 “不知道。我姨母他们也很懵,完全就不知道孩子在说些什么。起初还以为这是烧糊涂了呢,后来发现不对劲儿,便顺着孩子的意思,挪开了那个放了有十多年的柜!诶,候爷,你说蹊跷不蹊跷?挪完之后,就不再说柜了。后来我姨母问他,那柜怎么就挡了道儿,你猜孩子说啥?” 令候孤严肃地问:“说啥?” “那孩子才四岁,弄得跟小大人一样的。他当时就指着那挪了柜的位置告诉我姨母她们:没看见挖秘密通道呢嘛!别和别人说,这是秘密。”梁永说到这里,自己都觉得哭笑不得的:“候爷,别说他们一头雾水,我听着,都害怕那孩子真是烧坏了!” “没再找个人看看?” “没有。不过,这孩子现在能预言!这也就证实,他还真不是病了。” 令候孤一惊:“预言?” “对,什么谁家老人几天之后过世了,被什么人给带走的,几时几刻都能说得清清楚楚。要不就是指着哪儿说有个长什么样子的鬼,什么牛马蛇神的在什么方位。有一次,告诉我姨母,酉时三刻,上三根香,祭拜西北方。照做之后,那孩子就来了一句,阳间有阳间的路要走,阴间有阴间的河要过。” 令候孤向前走了几步,坐到了梁永身边的椅子上:“阴间?哪个阴间?”他突然凑近梁永,并用手指了指足下的地面,小声地问:“是地府?” 令候孤的声音有点儿小。梁永笑笑:“我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吧。我姨母他们在说这事儿的时候,也是东一句西一句的,毕竟,也因为害怕,估计也没有听全。据说,现在看那孩子就胆儿突的。” 梁永说完,令候孤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地面半天没有说话。突然,梁永转过头:“候爷,我记得,您不是不是不信这些鬼神说吗?怎么,也听得津津乐道了起来?” 令候孤抿嘴一笑:“不信归不信,没事儿拿来听听,研究研究的,也颇有意思。” 梁永哈哈一笑:“那倒也是,不过候爷,我跟你说心里话,我其实也不信,但你说,你说他就发生在眼么前儿,还是自己族亲的。一家人老老实实的,姨母都念过花甲的人,一家人从老到小的编故事找乐子的,他也不合乎情理啊!就这事儿,都说蹊跷,就那孩子,他确确实实就是因为花狸子往那门口一蹲好了的。咱要说巧合也行。关键,一个四岁大的小屁孩儿,怎么就能说出来这么多的话?还预言的事儿都准了的?这说明什么?” 令候孤一斜眼珠:“说明什么?” 梁永压低了声音:“我觉得,这世界上,八成真有鬼。” 候爷喝了一口茶,张大了嘴巴哈哈地笑了起来。他放下茶盏,用手捋了一下胡子:“去,明日,把这小孩子给我接到府上来。” 梁永大惊:“接,接府上来?” “对,不是能看见鬼神儿吗?让他给我瞧瞧,偏房住着那个女人的肚子里,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候爷,这事儿恐怕” “恐怕什么?” 梁永低下头,半晌才憋出来一句:“怕,人言可畏吧!您看候爷,您一直以来都说自己是无神论者,这要是在将士中传出去,怕是有损您的声誉。” “对外界就说,你姨母家的孙子来府上玩儿玩儿便可。对着来的目的,不用花太多心思。我令候府上人虽然多,但真正注意一个毛头孩子的人,还是少的。这偏房的那位,三天两头儿的就要生,整好几次了都,我这也是,总想好信儿看看她能生出来个什么。这妖儿让她给作的。” “候爷,您现在是不是也怀疑,那兰秀肚子里面的孩子,有问题?” 令候孤垂下眼皮:“有问题没问题的,生出来就知道了。这女人天生的性子,她就不安分。一天天的,就知道起幺蛾子。所以,你保不齐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近来发生的事儿太多,我也是真的分身乏术。正好有这么个神童,莫不如就来瞧瞧,也当来解解闷儿了。怎么说,我也是个人好奇心重的人,我就是想听听,从这小孩子的嘴里,究竟能说出来些什么。” “候爷,他就是个小孩子而已。我怕他来了胡说,再惹了您生气” “哈哈哈~放心吧梁永,你我活了一把年纪的,深了浅了的话,还能拿一个孩子撒气不成?哎呀,放心吧,我都说了,就当来解解闷儿。顺便呀,让他再给我缕缕这对面儿那个鬼城!你下去吧。明日怕是有雨,早去早回。你既然最近头疾发作,可一定要注意身子。” 梁永见令候孤对自己如此关心,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多谢候爷关心。” “不用谢,都谢什么。你们这些老臣,随我都多少年了,都从小伙儿熬成了老头儿了,这份儿情,比什么都深。都好好活着吧!去吧!”。 “是。” 令候孤最后的这一番话,让梁永颇为伤感,他只觉得,自己在迈出令候府的大门时,眼眶都是湿润的。 第74章 雨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对于令候孤而言,他并没有说谎。看.毛.线.中.文.网他确实有想法要证实一下兰秀肚子里面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个鬼胎?不过,他也没有说错,是与不是的,也只能用事实说话。在这事实暴露之前,多来几个人凑凑热闹也未尝不可。其次,令候孤也有着另一面的想法,他也想借机让这个“神通广大”的小孩儿瞧一瞧,究竟萧贯贤的那本书里,有着什么东西。 令候孤想着想着,翻开一本书里,看了看那张写着鬼胎的纸条,慢慢地又合上了。他在心里泛着嘀咕:谁送来的? 出了令候府主堂的路,梁永却走得踉踉跄跄的。他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之后,抬头望了望令侯府城外四周那茂密的树。也不知道,这眼睛的湿润,究竟是因为风的关系,还是因为令候孤方才说的话的原因。 他低着头,起初慢慢地往回走着,一边走,一边想着令候孤的话:难道,真要带这个孩子来吗?候爷一向都是不喜欢谈论鬼神的,为何这一次如此主动?难道是侯爷也觉察出来,这府内近来的异常? 梁永自己也说不好,自从萧江没了之后,这对面的项门台又突然拔地而起,他就总觉得这气氛怪怪的。 恰巧家里面的孩童出了这个事儿,便更是让他相信了鬼神一说。 想起鬼这个字眼,梁永不禁有些后背发冷,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加快了脚步。结果,脚前的一个石子儿害得梁永绊了一个大跟头。 这一跤,可着实把他摔得不轻。 此时的风也比刚才大了一些,越是这样诡秘,梁永心里越是发毛。他近乎一路小跑地回到了自己的府上。 他着急地关上了门窗,独自大口喘着粗气。 这天晚上,偌大的令候府里,可是有好多个人夜不能寐。 或许是因为天气的闷热,或许,是因为心事。 那一晚的梁永,多半是因为从候爷府中出来时的那一段路,走得有些害怕而失了眠。 令候孤呢?是因为心事太多。 他觉得眼下的自己像一只八爪鱼,每一条足都被人所牵制着。比如说萧贯贤,暮天雪,段坤,项门台,鬼胎,兰秀等等。诸多诸多的疑点背后,全部都是未知。 而未知是什么?未知里,便隐藏着一定的恐慌心理。 别看他在外人面前一直表现得是一个勇士,并且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但他自己心里清楚,关上门的一刻,他只叫,令候孤。 他也会害怕,会胆怯,会整晚整晚的失眠,并且浪费时间去想一些莫须有的东西。他慢慢地发现,自己好像在心里有一些倾向于有神论了。这种感觉,嗯,有点儿小奇妙。 这令侯府城的另外一侧,同样亮着灯的,是暮天雪的房内。今天晚上陪着暮天雪的恰巧是高氏。 此时的暮天雪瞪着两个圆圆的眼睛望着床榻之上,那挂在床角儿的蛇草香包。一阵风顺着窗子吹进来,蛇草香包的挂穗儿随着那风飘飘摇摇的,一晃一晃。 越晃,眼前就越是能出现段坤的样子。 她小声地喊了一句玲兰。 “什么事儿小姐?”刚刚睡着的玲兰被暮天雪这么一叫,一个激灵便坐了起来了,那简短的几个字里还有着一些困倦。 她急急忙忙地跑到了床榻边儿,关切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你睡着了呀?”暮天雪的声音很小。 玲兰揉了揉眼睛:“哦,打了个盹儿。热了好几天,才有点儿风,怪舒服的。” 暮天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玲兰你说,我送给他香包的时候,说点儿什么呢?” 她说着,将头在枕头上转了个方向,看向了床榻旁边的玲兰,等待着她的回答。 玲兰一笑:“小姐,我觉得你平日里挺聪明的呀?怎么遇到这个事儿,就像个小傻子一样。说什么?你忘了前些天,咱们可是从段将军那里取了很多药的。感谢他呗!” 暮天雪一愣,随即弯了眼睛,边笑边说:“对对对对,感谢他。这个主意好。”被点醒了的暮天雪开心极了。她把嘴藏在了被窝里,咯咯咯地笑出了声,眼睛眯的像月牙一样,自己又自顾自地又重复了一遍:“嗯,这个不错,这个不错。” 突然,她又紧张兮兮地问玲兰:“那他要是不收,可怎么办?” “不收?哎~呀小姐,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你送一个香包而已,他干嘛不收呀?你又不是送给他毒药的。” “也是。” 玲兰突然扑哧~笑出了声。暮天雪将头从被子里面探出来,疑惑地问:“你笑什么?” “小姐,你猜,如果你跟段将军说:段将军,我感谢你最近一段时间对天雪的照顾。多亏了你的药,天雪是特意来感谢你的。只不过,天雪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您,不然,就以身相许吧!哈哈哈~小姐,你猜,段将军会什么样?” 玲兰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笑得前仰后合的。 暮天雪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她坐起身,直直地将身旁的一个小绣花枕头丢向了正在地上笑得花枝乱颤的玲兰:“不要胡说!我怎么可能?” “我就是说说而已嘛!我当然知道,小姐您不会这样。我就是假设!” “不许胡闹!” “知道了。”玲兰笑嘻嘻地拾起丢在地上的那个小枕头,用手掸了掸上面的灰,重新放回了床榻上。 “别想了小姐。既然决定的事情,那就去做。想来想去,最后还是会迈出那一步。勇敢一点儿不比什么都好?” “嗯。”暮天雪自己给自己打着气。 玲兰刚要转身睡去,暮天雪又叫了她:“玲兰,你说,段大哥会不会忘了心里面的那个人?如果,他要是一直记着的话,那我是不是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刚躺下的玲兰又扑通一下坐了起来:“可能短时间之内忘不了吧,但是,我听说这都8年了,我就不信他能等一辈子?你一定要相信我小姐,你是眼前人。珍惜眼前人的这个道理,他应该是懂的。你只管努力去做,我相信,段大哥一定会为你感动的,加油!” 暮天雪想了想,偷着抿嘴笑了笑:“嗯,加油!” “睡吧,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凉爽的晚上。” “好的。”刚躺下的玲兰又被暮天雪哎呀~一声给叫醒:“又怎么了小姐?” “看这样子,明天恐怕是要下雨。萧漫还要找我去放风筝呢!” “哎~呀~小姐!这时候还放什么风筝呀?放风筝有的是时候!这雨也不可能一直下!过几天吧!听话哈!听话!快点儿睡吧,这都几时了?” “嗯。” 早上,睁开眼睛的令候孤发现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他站在窗子前裹了裹身上披着的睡袍,自顾自地感叹道:“怕是快要秋天了吧。” 刚要转身,门外就来了一个不合时宜出现的人,桑图! “我说候爷,这天儿凉快啊!” 令候孤转过身一愣,一手拿起衣裳往身上套,一边皱着眉毛看着走进来的桑图。 “不是,我说桑爷,这大下雨天的,怎么一大早就来了呢?” “怎么,候爷这是嫌弟弟我来的早?那我就走,晚点儿再来!”说着,桑图转身就要出门。 “诶诶诶诶,你站着!真要走啊还!” 桑图转过身来哈哈一笑:“我就知道,哥哥不可能撵弟弟的。” “不是撵你,我是觉得,你这来的有点儿不是时候啊?怎么,有什么要事?” “没有啊?!没有。就是觉得天儿挺好的,心情不错,想找侯爷聊聊天儿。怎么,候爷看这样子是刚起?这行军打仗之人,怎么能睡得晚起得晚呢?这要是一会儿有战事,你说你这衣服还没有穿上,还领什么兵?” 说话间,桑图一屁股坐在了令候府的偏座上,撇着嘴,一边用眼睛斜看着令候孤,一边表情甚是夸张地说着。 “闷了好几天了,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如此凉爽的夜晚,还不得好好美觉一番?”令候孤抬起眼皮看了眼桑图,转身招呼仆人上壶好茶。 桑图笑了两声之后,突然眯起眼睛坏笑着:“怎么,候爷也知道昨天晚上天儿好?起这么晚,八成是累着了吧?” 说着,便踮起脚来往内堂里看。 令候孤起初并没有明白桑图话的意思,也跟着探长脖子往里面瞅了瞅。待忽然明白过来桑图在拿自己开玩笑的时候,索性一拍桌子:“这小子,说什么呢?就知道拿我寻开心!桑爷这样可就不讲究了!” “候爷,您瞧,我这怎么能是拿你开心呢?您这年龄也没说是什么都干不了的,这不很正常的事儿?!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不过” 说到这里,桑图忽然起身凑到了令候孤的身边,声音非常的小,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候爷,你,要是有困难,别不好意思!你偷着跟弟弟说,弟弟我~有~药!”。 令候孤哈哈笑了起来,用力地拍了身旁桑图胳膊一巴掌:“你呀!一天天的!这可真是没仗可打把你闲的!” “嗨!这也不是什么事儿。你看,我给你分析啊!这世间除了男人就女人的,说白了,不就那点事儿吗?没仗可打,还不得整点儿娱乐项目,活动活动筋骨不是?” 第75章 虎毒不食子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说着,两个男人一起哈哈笑了起来。 “桑爷早上用膳了吗?” “吃过了,吃过了。这早上因为吃个饭,吃什么的问题,两个女人还吵了起来!要不然,你觉得弟弟我能顶个大雨,起个大早来你这儿?我啊,是来躲清静来的。” 令候孤笑得前仰后合的:“知道女人麻烦,你还跑我这儿来拿我开涮?你可真是够可以的。”令候孤说着,伸出右手手指,象征性地指点着坐在侧方椅上的桑图。 “对了候爷,原计划这两天要去对面的项门台赴宴的,我看呐,这雨,得个几天能完事儿。还是等天晴再说吧。” 令候孤一愣:“也好。冒着大雨去赴宴,等着吃人家餐桌上的那点儿野味儿,弄得好像跟没吃过东西一样。顶风冒雨的去吃顿饭,有点寒碜。” 桑图用力一拍身旁的椅子把手:“候爷,你瞧瞧,咱俩不愧是亲哥俩儿,这都想一块儿去了。我这也觉得,你说,这去项门台的路虽然不算远,不过,带着一票人马的,呼拉拉地冲人家那儿就为口吃的?多臊人!” “对,对。不急,等天晴了再说。” 茶水正好送来了,桑图半道儿便截走了那茶壶:“去去去去,再给你们候爷沏一壶。这壶我要了。想着点儿,我桑图每次来的时候,要专用一个大壶,这点儿水够谁喝的呀?” 说完,左手拎着那小茶壶,转身看向坐在主位上的令候孤:“候爷,你有时间到我府上去坐坐,我给你看看我的家伙事儿。瞅你这点儿小茶壶,那可真是跟猫尿一样。” “行,下次你再来的时候,我给你换缸。可以吧?!” “那你看,哥哥这不是打弟弟的脸了吗?弟弟我又不是王八,整个缸,装谁啊?嗯?” 两个男人又哈哈笑了起来。 粗犷的桑图拿着壶,举起来直接对着嘴喝了,一喝就是一半儿。它突然愣了一下,转手把茶壶放在了偏椅的茶桌上。向前走了几步,到了令候孤旁边。 半个身子倚在令候孤的坐榻背上,凑近他的耳朵:“候爷,我可听说了一个事儿。” “什么事儿?” “不过我事先和你说好哈,我要说的话不好听,你可别生气。看1毛2线3中文网” “不好听?能好好说话的事儿,干嘛非往不好听了说?” “我就是给你打个提前亮儿!我这人性子直,这候爷你也知道。说话也不会拐弯儿的。” “行,行,你说,我不生气。” 令候孤头微微一侧,斜着眼睛向上看了看比自己高大的桑图:“什么事儿?” “那你先说好哈,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嘿!我说,奇了怪了!你桑爷什么时候还这么胆小了?我这方才都说了不气不气的,还不行?” “行,行。”桑图转了转那大眼珠子,在这堂上扫了一圈之后,压低了声音:“候爷,我怎么听说,你那三儿媳妇儿怀着身孕,就让你给禁了足?” 令候孤咽了口口水:“什么叫我禁足?她有孕在身,喜欢安静。” 桑图眨眨眼睛没有说话。转身下了两个台阶,走到了令候孤的鹦鹉旁边,摸了摸鹦鹉的脑袋,转身对令候孤说道:“候爷,弟弟我是个直性子,有话就直说了。这事儿,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周边几城,眼下,可是都议论着这事儿呢!况且,这女的的亲属,可还在我城里,我听说,对你这做法,那是敢怒不敢言啊!” 令候孤皱紧眉毛:“我的做法?我什么做法?” “啧,关人的做法呗!还什么做法!我也是为你好。放出来吧。” 令候孤一笑:“我从来就没关她,何来放了一说?” “行了行了,你令侯府的家事呀,我可不想管。不过这事儿啊,我还是劝候爷你三思一下,毕竟那肚子里头,可是有着你令候府的血脉!这没孩子啊,还怎么都好说。” 令候孤还没等说话,桑图便三步并作两步地迈着那大腿冲到了他的面前。这一举动,着实把令候孤是吓了一跳。刚要喝进嘴里的茶水,都因为桑图的鲁莽而产生的的惊恐,洒在了衣服上一些。 “候爷,候爷。”桑图一边用手摸了两下令候孤衣服上的茶渍,一边凑近了他:“我知道了候爷!难道,外面传闻是真的?” 令候孤一愣:“什么真的假的?” 桑图用力地一拍令候孤的肩膀:“外面可都传,说,你令候孤上的三少奶奶肚子里头的,死个鬼胎呢!” “鬼胎?此话从何而来?” “敢情,候爷你天天在这府上,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这外面都在传什么啊?那外面可说,就你府上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可不像是个正常的。诶?这您应该知道啊?!她三天两头的,没事儿就要生的!这你家萧江才没多长时间啊?我来参加下葬式的时候,也没看她肚子有变化啊!这要生,也生不出来吧?!”桑图疑惑地问着。 令候孤笑了笑:“什么鬼胎,她呀,我估计,八成是因为萧江没了上了点儿火,这才闹得这一出出儿的,受了点刺激罢了。” “受刺激?我听说,你府中的医官,可是看不大出来她的情况。要不,我在我城里给你找几个来瞧瞧?我可和你说候爷,我府上那医官,个儿顶个儿的厉害,其中还有两个是蒙医呢,那技术!嘿,绝了!” “不用不用。不是医官看不出来,而是这女人呐,虚张声势的成分占大!” “我可告诉你候爷,这萧江可就留有这一子嗣,这你可得重视起来。”令候孤顿了顿,没有说话。 “别管她是咋回事儿,你说,你那不跟圈着自己亲孙子一样吗?这让外人看这笑话,多不好?放出来吧!晒晒太阳!对你孙子也好不是?”桑图说着,回到了侧位的桌子旁,拿起水壶晃了晃。回头冲着门外喊道:“上茶,上茶!” 将茶壶递给仆人的时候,转过头冲着令候孤又说了一次:“茶壶着实小了点儿哈,候爷,记得弟弟我在来,给我弄个大点儿的哈。这总续茶续茶的,折腾人!” 令候孤笑笑:“行,行,你说的是。” “我前两天上后山玩儿,看见了你府上的段坤。他自己去后山做什么?还走一半儿就折回来了?我这刚要和他打招呼的,一回头,人没影儿了!嘿!我这还纳闷儿呢,我和这小子也没愁啊!哈哈哈哈~” 令候孤一愣:“哈哈~这萧漫,说呆着没意思,就弄了个风筝,丢后山去了。段坤帮他去捡。捡没捡回来的我不知道,半路回来,估计是想起什么事儿了。他呀,八成是没看见你,不然,不会不打招呼就回来的!” 令候孤说着,站起了身。他知道,那天,段坤实际上是打算去鹿岭找胡月,结果,半路又让兵将喊了回来,去了兰秀屋子里等她生孩子而已。 “嗨,我开玩笑的。这西番来来回回打仗的,我和那小子接触得还少啊?什么样儿我还能心里没数?多仗义的一家伙!啧啧,长得帅气!不比我差呀!” “桑爷没事儿也去后山玩儿?” “我?没,那天去后山,是这天太热,府上嚷嚷着非要在院子里搭个凉棚,缺几根柱子,我闲来无事,便跟着去后山采俩树。诶,说到风筝我想起来。我前几日往天上瞅瞅,就还真看到有人放风筝,原来是府上小姐放的呀!” 令候孤苦笑道:“对,对。” “俩丫头回来说没说,去我城里头看戏,看的咋样?开不开心?” “说了一嘴,看样子是挺开心的。我那两天忙,没时间搭理她。小孩子家家的,开心就好。” “我和你说候爷,这上次你质疑了我治理城的能力之后,嘿,就府上倆小姐去那天,我可是特意派人跟着的,又备的茶,备的点心,又拿的椅子怕累了,怕热了的,我还找人给扇的风!怎么样?弟弟照顾周到吧?” “哈哈哈,桑爷啊桑爷,你呀你,怎么跟个孩子一样?我就是随口一说罢了,你说,你随口一听不就得了?还费那么多心思!” “那哪儿成啊!这一个你的千金,一个暮大将军的掌上明珠的,那可真是不敢掉以轻心。” “劳你费心了弟弟。我这丫头啊,是越来越不让我省心了。”令候孤说着,站起身,踱步到府堂正中。 “怎么了?” “倒是没怎么,就是惯的,说什么都不听。” “你说萧漫呐?” “对。天天要往外头跑,天天拦着都拦不住。咱也不知道,这破地方的,出去也没什么玩儿头,总掂心什么呢?!” “嗨,都那样。你看我府上那几个小不点儿,更是驴得很。有时候把我气的呀,我就总想拍他两巴掌。后来一想想,啧,自己还就下不去手。”。 令候孤哈哈笑了起来:“是吗?你桑爷也有下不去手的时候?” “候爷,您看这话说的,那不自己亲儿子吗?虎毒还不食子呐,那感情能一样?不一样,真不一样。” 第76章 沧肃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暮将军的女儿,打算在候爷这儿呆多久?” 令候孤抬起眼皮瞅了瞅:“好不容易来一趟,小姐俩儿多呆一阵吧。看.毛.线.中.文.网这暮天雪在呀,我还能消停消停,不然,你是不知道我那个丫头,一天天的,可把我给折磨坏了。” “哈哈~也是。这两天下雨,等过两天放晴了的,我城里要是再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到时候,让两个小姐再去凑凑热闹!这样,也算是弟弟帮了哥哥的忙了,对不对?” 令候孤笑了笑,点点头:“没错,还是个大忙!” “算了候爷,你忙吧,我回去了。这会儿了都,估计也呛呛完了。” “你呀你,明知道女人麻烦,还找那么多个做什么?我要是你,烦都烦死了。” “这事儿啊,说来,是一把心酸一把泪啊!女人哪!是真麻烦。走了候爷!”临出门儿的时候,又扯着脖子喊到:“把门口儿这精瘦的兵换换,弱不禁风的样子,感觉雨点儿大的,都能给拍懵了!” 令候孤喝了一口茶之后,若有所思地呆了半天。忽然放下杯:“叫段坤来!” “候爷!” “你可知,外面是否有关于府上偏房那女人的议论?” “好像,是有。不过,属下也是略有耳闻而已。” 令候孤皱起眉毛:“我府中之事,他们是如何知道的?” “候爷,前些日子,因为无战事,府上可是有好几个小兵儿都告了假,回家探亲去了。这有传闻,也不足为奇。” 令候孤低下头安了看地面:“桑图刚才来了。” “桑爷?这天,一大早的,桑爷来干嘛?闲的??” “他和我说,这外面关于我偏房关人的事,可是意见挺大。我刚才想了想,他说的其实也不无道理。毕竟,没孩子的话,这外头怎么传都无所谓。不过,这肚子里面有这么一个,眼下,他可就不一样了。况且,这外面所有的人都觉得,兰秀肚子里的孩子,他就是萧江的。现在,萧江没了,倒给我安了一个,什么关了自己亲孙子的罪?呵~这罪名,可着实是不小呀!” 令候孤说着,叹了口气。 他站起身,缓了缓情绪,继续说到:“我原本以为,让她消停儿地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也算是天下太平。可她倒好,整天闹来闹去的。她要是不闹这事儿,谁能知道?一顿作妖儿,最后把这事儿给折腾了出去消停了!这桑图临走时候还回头告诉我,说孕妇需要补钙。呵~有意思吗?” 段坤没有回答。 令候孤踱步到窗前,看了看外面淅淅沥沥的雨,自言自语了一句:“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段坤顺着令候孤的话语和言行看过去,也一并来到了窗前。望了望窗外:“怕是得个几天。候爷是有事吗?” “有。我现在倒是希望这雨呀,下起来没完没了才好。”一旁的段坤很是诧异:“为何这样说?” “这场雨,能解决我两块心头病,一个是对面的项门台赴宴,一个是,那关着的兰秀儿。” 段坤点了点头。 “今日,桑图说起你去后山又折返的事儿,我给你编了一个幌子搪塞过去了。这倒是提醒我嘱咐你,倘若哪天再去后山,着便衣,不可声张。毕竟,你作为我令候孤身边最不定就会被人拿去做了文章。你懂我的话吗?” 段坤表情严肃:“谢候爷提醒!儿臣明白!” 令候孤转过身:“我今日叫了梁永回去接他姨母家的孙子。等到了之后,你一并过来。” 段坤一听,连忙摆手:“我?不不不不,候爷您知道的,我不太喜欢哄小孩玩儿的。” 令候孤笑笑:“谁让你哄他了?我是说,这个孩子呀,说不定,能给我们带来惊喜。” “惊喜?” “此事到时候再议。我估计,这若是不下雨,怕是一去一回,当日也就到了。但这天气不好,恐怕要明天了。” 段坤转过头看了看窗外垂檐而下的雨,眨了眨眼,没有言语任何。 【地龙台】 从玄河魔谷的天魔族匆匆而回的木云亭,直奔了地龙台五阴卜阳王方向。 它的速度之快,让正在门外一边哼着歌儿,一边正在观察着四方动静的西蒙斯,只看见一个身影嗖~地一下子从自己身边而过,继而吓了一大跳。 西蒙斯瞪圆那双棕红色的眼睛,定睛回头一看,刚要伸出龙须捆住那不速之客之时,才发现,原来是木云亭。 他冲着木云亭的背影喊到:“嘿,你忘了和我打招呼了!” 木云亭急得头都没回:“待我出来的。” 西蒙斯一撇嘴。 地龙台内,五阴卜阳王坐在雕花的阴阳椅上,冥魂万面图的红袍在这殿堂之中熠熠生辉。诸多将领威严立在殿宇两侧,众人正在商议着要事。 见到木云亭的到来,坐在阴阳椅上的卜阳王微微皱了眉,心中顿时生起疑惑:这木云亭,可是冥界里较为稳妥的一员,怎么今日就慌慌张张地直冲了进来? “冥臣木云亭,拜五阴卜阳王长明之安!” 卜阳王瞪了瞪脸上那三角眼:“什么事,竟如此慌张?” “冥臣,有要事相报!却不易多人。” “嗯。都下去吧。”诸将退下之后,五阴卜阳王起身:“发生了什么?” 木云亭快步凑到了卜阳王的耳边:“您奉命前去天魔族一探究竟,但是这机甲兽的事儿倒是尚未听闻,不过,却有一意外收获!” “何事?” 卜阳王紧紧地盯着面前的木云亭,就在我去天魔族时,居然意外地撞见左敦乌,去了科那城,见了魔皇军爵。”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属下只是觉得,这第一冥界,和魔界,居然私下有着来往?” 五阴卜阳王眉毛紧蹙:“此事,我也有所听闻。不过,他们之间究竟有着什么勾当,现在还尚且不知。毕竟,那偌大的魔界里,本身就耐人寻味。尤其是那隐秘的科那城。还有什么消息?” “再就是,屠月天攻了魁煞境的魔天塔。” 五阴卜阳王一愣:“攻了魔天塔?他的基地,不是在坦尼湾吗?怎么,偌大的坦尼湾不够他折腾,挟持一座空塔做什么?” “这个,属下在回来的路上也想了很久,却始终没有想明白。冥王,再就是,从赤魂龙骧的口中能够听出,当时把荻格·冕王打出魔界的,是各个魔域联合的,并非屠月天一人所为。” “嗯。魔界那边,先等等。正好你来,我有一事,想同你商议。这斥迭族马上就要进行分选了。三太子的票,可是占着绝对的获胜优势。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能把沧肃拽到我这头儿来。你要知道,五行雷阴令的损失,对我第二冥界,可是致命的。所以,眼下来看,我势必要争取将黑暗之能拽在自己的手中。不然,我手里的硬核儿,可真的怕是没什么了。” “可是冥王,那沧肃向来高傲得很。” “高不高傲的,他也有他想要的东西。只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而已。” 听到了卜阳王的话之后,木云亭轻轻地叹了口气:“冥王,您提起这冥系三太子,可着实让我很是头疼。他们三个人还真就数那沧肃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想要在他身上做文章的话,恐怕是难上加难。” 五阴卜阳王转回身:“有难度,我自然是知道的。但这斥迭族的黑暗之能,对我们也是事关重大。斥迭族一直掌握在酆都大帝手下,已经长达数十年之久,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自然不可轻易错失。只不过,这沧肃自幼身体残疾,其父阎摩罗王对其便是万般的宠爱,而现在也明显看得出,酆都大帝在这三个太子中,对沧肃也是关爱有加。而他呢,如此多年,对内对外全都不表态,凡事均处于一个中立的态度,越是这样,越是让人难以琢磨。” “冥王,我给您出个主意,倘若,争夺这黑暗之能的事儿并不是一件隐晦的事情的话,您可以找五爷问问。” “五爷?” “对,五爷。他毕竟作为幽冥界的老臣,从上一届轮值,一直到当下,五爷在大冥王的身边,也一直都是一等一的人物。他对诸多的事情一定是了如指掌。所以,兴许他能够知道,这沧肃,究竟有什么需求。退一步讲,即便我们最后断定,不能从沧肃下手的话,我猜,五爷也会给您一个中肯的建议,兴许,还有别的机会呢?”。 五阴卜阳王在地龙台中堂地面上突然慢下了脚步:“你下去吧。记住,有关于左敦乌和魔皇军爵之间的事情,万万不可泄露半分。在可能的情况之下,继续关注一下屠月天机甲兽的动态。” “冥臣懂!其实今天话说到一半儿的时候,赤魂龙骧曾经话到嘴边,却被突然闯进来的侍卫给挡了回去。我也在想,倘若那时候没有人进来,赤魂龙骧会不会将此事说出来?” 第77章 冥司十三局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五阴卜阳王的阴阳眼,此刻正炯炯有神地放着光。他从木云亭的身边走过,看了看地龙台的外面,淡淡地说道:“这机甲兽,本身就是有悖于六道伦常的存在,他又怎么会把自己族中的事情一一告知与你?不管,他赤魂龙骧本身对这屠月天的所作所为是否反感,但是,这并不是他能和你诉说一二的原因之一。我从来就没有抱有幻想,有关于机甲猛兽的任何消息,能够亲耳从赤魂龙骧的口中听到原委和真实。这偌大的玄河魔谷里,阴谋,可不比我们少。你要明白一点。” 说到这里的五阴卜阳王转过身:“我们和魔界,终究是对立的。” 木云亭听到他的话之后,略略低下了头:“是。” “这话,是说到了这里,才想起来叮嘱你一句。我无意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毕竟,也交好了多年。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在和赤魂龙骧谈话的过程当中,有关于我幽冥界的一切,一定要有个度。” “是,冥臣明白。” “只有凡事有度,才会给自己留有余地和空间,更不会给你的敌人制造可以做文章的契机。懂我的意思吗?” “冥臣懂!” “机甲兽的事儿,慢慢来吧。眼下的形势,怕是屠月天也不能拿机甲兽在魔界里开炮。更不可能打到外界来。所以,先解决眼前的事儿要紧。不过,话说回来,这老魔王西博格鲁老化有一些时日了,这魁煞境也被打了出去,以屠月天的性格,不应该如此的安静啊?” 木云亭皱了皱眉:“那,冥王觉得” “一个猖獗无度的掠杀者,突然安静得近乎无声无息,势必是在黎明的黑暗处擦拭着嗜血的屠刀,准备着太阳升起的一刻,绝地反击!” 五阴卜阳王说到这儿的时候,脸上那一半儿白色的眼,瞬间因为思绪的膨胀,以及对未来的恐慌而渐渐变得浑浊。 不时之后,才慢悠悠地说到:“你下去吧。记住,有关于左敦乌的事情,切不可透露半分。” “冥王放心。” “嗯。” 待木云亭刚要出地龙台的刹那,五阴卜阳王又叫住了他:“还有,近期不要去魔界太过于频繁,走的太近反而不利。有时候,当局者、局外者和旁观者,三方的关系要适时的轮换,方才能够保自己的周全。懂吗?” “冥臣懂。” “去吧。” 木云亭走后,五阴卜阳王独自在地龙台内踱着步。他转过身看了看自己阴阳雕花椅背后的那个猛虎下山图。看‘毛.线、中.文、网 猛虎的眼睛正与他四目相对,双目睛闪现一道凌厉的寒光! 他心里骤然一紧:猛虎下山?眼下的时局,貌似,真要出山了。 他命人叫来了黑煞。 出了地龙台的木云亭,路过西蒙斯身边的时候,伸手摸了摸他的大龙角:“这回的招呼,可还可以?” 西蒙斯皱着眉,装出一副非常生气的样子,两条长长的龙须在风中来回摆动,身上的鳞片反射着凌厉之光:“我最讨厌别人动我的角了。” 木云亭哈哈笑了起来:“为什么?多可爱呀!” “你可真是烦人。” “我吗?我可不是凡人,我可是咱幽冥界的一等冥将,只不过,是个文将而已!哈哈哈~”说完,踏着一朵云远远离去,没有回头,却伸了伸手:“过几天再来看你。” 黑煞到。 “黑煞,随我去一趟五爷那里。” “是!” 五阴卜阳王率领着黑煞刚要迈出地龙台,突然,面前的远处来了一人。 “好生面熟的身影!”黑煞说到。 话音刚落,西蒙斯怒吼着卷着身子将那硕大无比的龙头凑近了不速之客,并拦住了去路!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如此无视冥界的规矩,眼里,可还有着这幽冥界的冥司条法?!” 西蒙斯的声音震耳欲聋,裹在这团团的黑云中再传到面前人的耳边,更是犹如一个又一个有着杀伤力的小炸弹,砰砰~冲破云层,直击耳膜! 此人尽管着幻化之身,但一举一动,还是让站在卜阳王身旁的黑煞觉察出几分! “你来找我的?”黑煞冲着远处喊到。 被西蒙斯拦在龙身之间的人笑了笑,瞬间褪去幻化之样,黑身铠甲加持,高大威猛的身子,三百六十度旋转的头颅,伟岸威猛的臂膀,浓密的络腮胡。 西蒙斯喘着粗气,伴着那笼罩的黑云,能够清楚地看到两团白色的气团从鼻子当中喘出,直喷在此人的脸上! 西蒙斯棕红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那一只和人脸一般大的眼珠子凑近了来者之人的脸庞,龙须撩骚一般地在该人的脸上一扫:“查克索?” 西蒙斯显然很是惊讶。他斜了斜眼睛看了眼远处的五阴卜阳王,随后又转过头往前凑了凑:“查克索将军,这是什么戏码?” 查克索定睛看了看距离自己近在迟尺的西蒙斯:“你的鳞片,划伤了我。” 西蒙斯一低头:“快,告诉我,你没有勇气单枪匹马地杀进地龙台!” 查克索仰天哈哈一阵狂笑:“你一条龙,怎么还神经兮兮的?你觉得,我是奉了三番鬼王之名,单刀赴会卜阳王?哈哈哈哈~太抬举我了!” 西蒙斯往后挪了挪,压低了声音,但是,却依旧带着些许凶狠:“那你为何以幻化之身前来?” 查克索不屑地一笑:“不然,明目张胆地从一冥界跑来地龙台?弄得尽人皆知?” 西蒙斯的眼珠子一转,冲着查克索的脸用力地喘了一口粗气:“那,你来做什么?” 查克索并没有理会西蒙斯的话,而是转而站直了身子,望向了远处的五阴卜阳王。 “第一冥界,冥将查克索,叩五阴卜阳王长明之安!” 卜阳王的眼神又恢复了阴阳双煞。他定睛凝视着远处的查克索,细心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包括每一个表情,细微到眉梢的挑动。 一旁的黑煞尚且还不知,这对面的查克索前来的意图。 五阴卜阳王一抬手,示意西蒙斯退下。他嘴角向上一勾,冲着远处的查克索问的:“怎么,想好了?” “卜阳王,查克索有一个不情之情,烦请让您身旁的那条疯狗暂时退出地龙台。否则,这有狗在身边,实在碍眼,有些事儿,不方便言语。” 站在五阴卜阳王身旁的黑煞,本来就因为查克索的出现而剑拔弩张的,他从见到这不速之客的第一时间起,便已经进入了一级战备的状态。 结果,查克索的一番言语,更是让他的火涌上头顶!他握紧了手里的断魂剑,向前走了两步:“怎么?贲骨峡的仗,咱俩还没有算清楚。现在还有脸跑到我地龙台来撒野?是不是有点玩大了?” 黑煞那巨大的双侧獠牙上下相扣,发出了一声闷响!这是他宣战的预告! 奈何,身旁站着的五阴卜阳王,他不敢轻易造次! 远处查克索轻蔑地笑了笑:“黑煞,今日我与五阴卜阳王有要事相谈。你我之间,总有一天,新仇旧恨会一起算。别急,欲速,则不达!” 黑煞心里面的这一股火,因身旁卜阳王的存在而不能因血战而发泄出去,所以,咬牙切齿地回应到:“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不管你今日究竟来找的是谁,但是,低头先看看你所站的位置,是我第二冥界。地龙台,从来不欢迎你。” “你不欢迎可以,但我猜,卜阳王欢迎。”黑煞瞬间顺应着话,将头转向了五阴卜阳王的方向。 结果,一句话,瞬间浇灭了他燃起的烈火之心:“你先退下黑煞。” “是。”这个回答,憋了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来!听得出,他很是不情愿。 黑煞退去之后,查克索摆正了一下身上的银光黑甲战袍,大步迈向了地龙台。转眼间,五阴卜阳王脚踩着黑云端坐在了阴阳雕花椅上。 查克索站在地龙台冥王殿内的地面中央,环视着这地龙台的四周,顿觉威严肃肃。 此处,龙腾虎啸的图案比比皆是。相比起来三番鬼王幽怨万千厉鬼王图肆虐猖行的贲骨峡,此处,那种压人气魄的阵势不容小觑。 尽管这堂上四下空空,并没有诸多的冥王将镇守,但是,查克索依旧能够感受得到,那来自于周边的强大气场袭击着自己每一寸神经,那是一种心理上的施压,让这个高大的猛汉逐渐产生畏惧! 五阴卜阳王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面前的查克索,幽幽地问:“找我何事?” 查克索转过神儿:“冥将听传话儿的魏长史说,您,有要事找我。” 卜阳王眯起眼睛:“没错。不过,这一句话,你就来了?不怕我利用你,坑害三番鬼王?” 这语气里,有着不信任,挑衅,质疑,而面对着这重重而至的未知,答话的查克索倒是淡定自若:“冥将就是一枚棋子,站在这楚河的哪一侧,天定,地定,命定!” 五阴卜阳王哈哈一笑:“你从河对岸来了我这儿,带了划船的桨?” 查克索抬起头,迎上那卜阳王脸上阴阳双煞的黑白之目:“不仅有桨,还有,能让冥将我稳妥上岸的船锚!” 卜阳王笑了笑:“不错,不错!那这桩买卖,是先谈你的桨,还是,直接出价要了你的船锚呢?”。 “那,要看您手里的牌,究竟够不够硬!毕竟,这楚河辽阔,沿途除了美景之外,也还有着魑魅魍魉和三纲五常!稍有不慎,我,可是分分钟在这流年里,灰飞烟灭!” “这世间,将士,从不走空门。你既然能来,说明,你心里有鬼!你知道,我有能和你谈条件的筹码!赌多大,你说得算!船锚,究竟能不能稳泊我地龙台的岸,你还能不能再划着桨,唱着歌儿横行于这方棋盘上,取决于,你这船锚的质量!我的牌,先打一张!冥司十三局!” 第78章 鬼玛星云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刚才还在和五阴卜阳王谈条件的查克索,在听到这第一张亮出来的牌之后,瞬间有些懵。看‘毛.线、中.文、网 他一时半会儿的还没有明白过来,这从五阴卜阳王嘴里面所说出来的冥司十三局,究竟是从哪件事情上引申过来的。 不过,这冥司十三局在整个幽冥界当中,那可是闻风丧胆的地方。 为何如此说呢?说白了,就是专门审讯所有幽冥界冥将及以上身份冥官的地方。并且,有进,无出。进了那里,基本上想翻身是不可能的,毕竟都是重罪。而且,手段比起几大地狱,那可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查克索的脑子在飞速旋转着,思来想去,他自我安慰到,虽说自己好色了一点,但是,如此多年,还真就没做过什么有违冥法的事儿。唯独前些日子那不过,此事做的,也算是滴水不漏,断断不会有旁人知晓。 所以,他在心里面笃定,即便卜阳王提起了这十三局,也断断不是因为自己内心中所想的哪一件事儿。 于是,查克索微微一笑:“冥臣不知,卜阳王为和提起这冥司十三局?冥将查克索同那个地方,可是从未有过半点儿交集。” 五阴卜阳王从阴阳雕花椅上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向地龙台中间的查克索:“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你是第一个同我地龙台谈条件的人,我暂时,允许你嚣张跋扈。不过,自己做过的事,还是心里有点儿数得好。” 查克索尴尬地轻笑了一声:“卜阳王的牌,就是这冥司十三局?” “不,是十三局的上一站,阴司府!”查克索瞬间变了脸色。五阴卜阳王淡淡地又说了一句:“倘若还不够,那就加上一个,处子之血!” 查克索脸色大变!他扑通~一声跪在地面上,那膝盖骨与地面碰撞的一声闷响,在这地龙台空旷的殿宇内尤为刺耳! “冥将知错!” “哈哈哈哈~错?身处地龙台,却为第一冥界的人。这错,怕是和我说不着。只不过,正如黑煞所言,区区一冥将,虽身披一等军衔,但也同样不配到我地龙台来撒野!”面对着卜阳王的震怒,跪在地上的查克索胆战心惊! 此时的他,既为方才自己的目中无人而懊悔,更这个要的,是因这阴司府调包的事儿而胆儿颤! “查克索,我无心替三番鬼王管教将士。话,自不用多说。你的命,能不能保,取决于,你的诚意!”五阴卜阳王怒视着眼前的这个已经怂了的大汉。看。毛线、中文网 “是,是!”查克索咽了一口口水,那臣服于地上的硕大躯体已经开始颤抖。他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龙台的地表,灼热的温度炙烤着水渍瞬间蒸发掉,混杂着鬼血特有的一种腐败味道弥漫开来。 许久,查克索都未曾言语。 五阴卜阳王回到阴阳椅上:“抬起头来!” “是,是!”两个字,查克索却说得是一声比一声小。 他抬起头,迎上了卜阳王黑漆漆的双目!他知道,这阴阳眼变成全黑之色,那便是盛怒之时! “说!你打算,用什么保命?” “三番鬼王,三番鬼王的鬼玛星云功力,不知为何,突然,突然被封印了!”查克索的声音很小,这倒是和他的个头儿不大相称。 “鬼玛星云?”五阴卜阳王皱起眉,继续问到:“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是,就是近日!鬼王在一次修炼升级鬼玛符的时候,突然被中断,再,再就没有成功过!” 五阴卜阳王勾起嘴角:“那就是说,他眼下,已经不具备用鬼玛星云阵来升级能量的能力了?” “是,是。”查克索的头低得特别深,这一举动,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暴露了三番鬼王如此大的军事隐私而感到自责,还是在因为自己的错担惊受怕! “哈哈哈哈~没了鬼玛星云,就生不出鬼玛符,没有了鬼玛符咒,就建不了星云阵!哈哈哈哈~可以,这个,可以有!没有星云阵,我看你还这么升级回血你的小鬼儿!就凭手下这几个大将?呵~真要是打起来,恐怕,能量也总有损耗完的一天。呵~有意思!” 五阴卜阳王自顾自地言语着。 突然,转正头继续问到:“你的船锚呢?” 查克索一愣,抬头迎上卜阳王的目光,索性又低下头:“这,这,这就是船,船锚。” “哈哈哈哈~这是船锚?行!你说是,它就是。不过,岸,既然都靠了,是不是得放下手中的桨,才能全力上岸?” 查克索战战兢兢地抬起头,他转了转眼珠儿:“桨,桨其实就是,就是,三番鬼王一直都让楼花用她的逻多耳,来,来窥探地龙台的秘密。” “逻多耳?” “是!”五阴卜阳王绕着查克索走了一圈儿,步子很慢。他眯紧阴阳眼,紧紧地盯着查克索雄厚的背脊。 他笑了笑。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抬起手掌!从掌心射出来一记黑焰! 当黑色的光焰在查克索身旁炸裂开来之时,那种灼热瞬间充斥了五脏六腑!四下升腾起的烟云混杂这焦灼的味道,肆意弥漫在地龙台的正殿中央! “啊~!”查克索吃痛地叫了一声! 眼下的他,只觉得头晕目眩! 瞬间!一团蓝白之气强行托举起了查克索,悬浮在了半空之中!那团气翻腾滚涌,在搅得四周不甚浑浊之外,还令查克索恶心至极! 五阴卜阳王伸长脖子凑近他! 那从氤氲中透过来的脸,让查克索根本无从聚焦!耳中皆是自己心跳的鼓噪之声!隆隆作响,震得四下皆苍茫! “年轻人!懂得审时度势,任何时候,对你都是有好处的!君臣主王的尊卑之礼,是一个在幽冥界存活的人,所应具备的,最基本的生存条件!就你方才和我谈条件的嘴脸,差一点儿让我以为,你这三尺身子板儿里,有着什么天机秘密呢!逻多耳?呵~这是秘密?!她楼花,也就这点儿本事,没这能耐,你查克索,也断断不会要了她!” 说到这里,五阴卜阳王冲着面前的黑焰云吹了一口气!刹那之间,烟云消退,查克索猛地坠在了地表上! 重力所带来的痛感,使得查克索再一次吃痛地叫了起来! 地龙台的殿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只有那阴阳椅背后的骨雕猛虎瞪着一对儿凶神恶煞的眼,狠狠地望向查克索! 眼神儿的迷离许久才缓过来劲儿!查克索的浑身,除了吃痛之外,无力,也是正值上筹! 五阴卜阳王一甩身上的锦缎冥魂袍,捋了一下霸气的黑色胡须,炯炯地看向查克索:“记得,和本王谈条件的时候,先掂量掂量自己手掌上生死线的长短,再来狂妄自大不迟!偷换我幽冥界阴司府已入六道之人,过得了值年太岁,瞒过了流年太守,可别忘了,十六道入关流程未走,三十七道业障未消。这魂生三相,魄走阴阳的,降猝册说改就改,僵尸编制说提就提?上有冥司法,下有鬼神煞,你驳了五行天地之德,逆了阴阳太极泽令,罔了乾元命,迭了苍生道!难不成,你查克索,才是这第一冥界,隐匿着的,真正的王者?” “不,不!冥将知错!冥将知错!” “知错?这错,怕是和我说不得!你好生的大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可知,会害了多少人?” 查克索正了正身子,努力地将头叩于地龙台地表! 五阴卜阳王吐了口长气:“也罢!我没有那闲功夫替三番鬼王管教将士。来,交出你的船锚,我送你回楚河的对岸!” “卜阳王,真的没有了!” 查克索的声音比方才还要小,并且气力全无。 “好,好!如此不懂得舍得得命的人,怕是留着也没有用。我让三番鬼王去冥司十三局等你。” “不,不!冥将不想去十三局!我,我修行了如此之久,都已经有了幻化之身,不能,不能就这么没了!” “知道,还犯错?不可原谅!倘若,此事是发生在我地龙台,那么,我定不会徇私枉法,事件所有人等,一概冥法处置!管你入不了轮回,还是灰飞烟灭!哼!” 伏在地上的查克索依旧表情凝重,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 五阴卜阳王坐回阴阳雕花椅上,冲着地面的查克索便是一记雷电杀! 空气中噼里啪啦的电光石火之声不绝于耳!蓝白相交的电光顺着卜阳王的食指指尖传送到查克索身上! 霎时之间,查克索便被笼罩在一团光圈之中!光幕的四周,是电流混杂这法术所生成的蓝色晕染,并且,范围有逐渐扩大之势! 那雷电威力无穷,似有千针刺向查克索的每一寸肌肤!针刺般的疼痛,让他困苦不已!硕大的躯体,也因无可忍受的酷刑而蜷缩成一团,囚于光圈之内! 他的五官都已扭曲。 “我说!我说!”。 “这,就对了。做一个诚实守信,还能够审时度势的人,才会招人稀罕!说吧,你的船锚,究竟是什么材质的?金?银?铜铁?” “项,项门台!” 第79章 左棠冥王府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当查克索战战兢兢地从嘴里面说出来项门台三个字的时候,他只感觉,整个地龙台空间里的空气瞬间都凝固了。看1毛2线3中文网这种气体的凝结,让他感到呼吸的窘迫和压抑! 五阴卜阳王挑起脸上的那一对儿三角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查克索,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项门台?” 查克索硬撑着无力的身体,鼓足气力:“对,项门台。” 卜阳王站直身子,看向地龙台外的远方! 远方的天空上,一团稠重的黑云正肆虐奔腾,他在脑海中努力地搜寻着有关于这名字的一切。 项门台?为何如此耳熟?好像,好像在哪里听过。 突然,五阴卜阳王恍然大悟。对,没错,将臣! 他伸出右手,一把拽起地上的查克索并凑近自己!这面与面的距离,近乎是胡须贴着胡须:“你想告诉我项门台什么?” 查克索有气无力地眨了眨眼:“三番鬼王,一直,有心建项门台。” 这个回答,让卜阳王很是震惊:“他要建项门台?胆子不小!我看他是逼疯眼了吧!居然打算用项门台来扩大自己的实力!” 五阴卜阳王咬牙切齿地说到。 查克索无力地摆了摆手:“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重要的是这项门台,已经有人先下手了!” 卜阳王只感觉自己有一股热血从脚下直冲到头颅,有人已经建了项门台?在哪儿?谁?” 查克索抬起头,迎上了五阴卜阳王的目光:“不知道是谁。” “不知道?”卜阳王对这个回答显然不满意。于是,他用力地拽了拽捏在手里的衣服,这使得查克索的双脚离于地面。 他难过地发出一声:“冥将,冥将真的不知道。说,都说了,我没必要留一半儿!” 五阴卜阳王用力将其一甩,那力道之大,让查克索在跌向地面的一刻,翻滚了几下方才停了下来。 “卜阳王对这项门台,并不知晓?” 五阴卜阳王没有回话。 查克索虚弱地用手臂支撑其自己的身子:“看来,卜阳王近日,并没有吧心思放在这冥界以外的地方。” 五阴卜阳王突然回头:“你方才说的项门台,在什么地方?” “人界!” 五阴卜阳王用法力恢复了查克索七成的功力之后,随即放了他回去。看‘毛.线、中.文、网 空旷的地龙台内,眼下只有五阴卜阳王一人。不过,尽管如此,这偌大的空间却并没有因为查克索的离去而散退了硝烟。 五阴卜阳王的眉毛紧蹙,他转过身回头看了一眼那阴阳雕花椅后的黑白双骨雕刻的猛虎下山图!雄姿飒飒,英气逼人! 他在心中反复琢磨着:想当年,这将臣在项门台内崛起,又丧命于项门台内。如今,居然有人敢重蹈覆辙?不怕死吗?可真是胆大妄为! 不过,这人界凭空冒出来个项门台,此事可是非同小可。 他猛地转身,一甩身上的长袍,大步威严地迈出地龙台。随手招来五头银羽长尾雉! 只见其立于长尾雉脊背之上,周遭黑云骤起,长尾雉向那黑索骨左棠冥王府方向一阵长嘶,银羽振翅,转瞬消失了踪影! 【左棠冥王府】 见到匆匆而至且独身一人前来的五阴卜阳王,着实让五爷吓了一跳!他猛地从榻上站起身,焦急地问:“出了何事?” 府中所有的冥将鬼臣均行叩拜大礼。可眼下的情形,卜阳王甚至连回应的心思都没有。他一个箭步跨到了五爷身旁:“五爷退下身边所有人,我有要事要同您讲。” 五爷段安大手一挥,左棠冥王府内瞬间空无一人! “何事?竟然如此慌张?” “五爷,您可否还记得,匡了将臣性命的地儿,是哪里?” 段安一愣,他似乎没有想到,卜阳王急匆匆地来竟然提起了将臣!五爷微微侧头:“项门台。怎么?” 五阴卜阳王压低了声音:“眼下,人界建起了一个。” 五爷慌忙把手中的酒杯放于桌上,瞪圆双眼,疑惑地问:“人界建起了一个?此事当真?” “虽还没有完全确定,但十之有九。” “哪里得的消息?” “第一冥界,查克索。” 五爷蹙着眉:“查克索?此事怎从他那得知?” “我二冥界的手下魏长史,在途经阴司府时偶然听闻赵判官与查克索之间的交易。得知二人悄无声息地暗中操作,偷偷将阴司府已入六道的鬼,同僵尸营中的进行了调换。” “换人?目的呢?” “据魏长史来报,鬼棺窟里换过去的那个,是赵判官心好的一个。不过,查克索从阴司府领走的那个,可是为了取,处子之血!” 五爷蓝色的眸子一紧:“处子之血?谁用?” “不知!” 五爷段安甩了一下颈间的九连锁:“如此大阴之物,在我幽冥界里,怕是已经好久没有人用其练功升级了!在这之前,也只有那将臣和身旁的左膀右臂,才有如此煞血的嗜好!难道是,三番鬼王?” “这个还尚未晓得。臣倒是觉得,此事,毕竟是幽冥界内部之事,查,是一定要查,不过,眼下,这项门台,却是头等要事!” 五爷点了点头:“没错!我幽冥界里,窥探和觊觎这项门台,且敢于有魄力和胆量去建它的,可是屈指可数。逍遥王、三番鬼王、冥系三太子、四大护法皆在,这说明,应该不是幽冥界的人。毕竟,没两笔刷子,也建不起来。那难道” 说到这儿,五阴卜阳王和段安两个人四目相对,同时嗅到了来自于那项门台的火药之味。 卜阳王率先脱口而出:“难道,是魔界被打出来的荻格·冕?” 五爷段安转过头:“荻格·冕,在老魔王西博格鲁在世的时候,懦弱无主出了名儿,而且,论自身的能力,魔灵等级,兵力等等,各方面均不足。以我对他的了解,怕是,他即便有那个心,也没有胆量与实力去建这个项门台!若是说庞巴诺帝国的屠月天,或者天魔族的赤魂龙骧,以及那魔皇军爵的龙蒂索罗,倒还是有几分可能!” “不过,五爷,如果按常理来说,您分析得没错!这断断不应该是他。但是,眼下,天界和仙界,均未曾耳闻有人离了职蜀无影无踪,想来,也还是只有他了。” 段安没有说话。 “对了五爷,我现在还有一事。” “说。” “很快就要进行斥迭族的分立了。五行雷阴令,现在被第一冥界拿到了手里,虽然说是暂管,不过,那逍遥王怕是背后也会给三番鬼王出主意,只怕,会使这令,有去无回。所以,我现在有心夺取斥迭族。” “嗯。怎么个夺法?” “我分析了一下,有关于斥迭族,思来想去,似乎只有沧肃一条路。” 五爷转过头:“沧肃?” “对。五爷,您是否知道,倘若笼络沧肃,该如何下手?” “阎摩罗王在世的时候,就对沧肃疼爱有加。说白了,还是因为他有先天性的残疾。很早之前,阎摩罗王就曾打算过医治这唯一的儿子,只不过,需要的东西,确实有些难。” “难?” “对,因为,那东西,在魔界。” “魔界?” “想当年,阎摩罗王已经做好了攻去魔界取药引的准备。只不过,那段时间,三界刚求得大和。前冥王为避免生事,一直按压着。所以,这取药引子的事儿,便一直都耽搁着。” “此药引,究竟是什么东西?” “玄河魔谷,圣魔无量界,魔逻河水生魔兽,巡凌霸的一滴血!” “巡凌霸?” “没错。”五阴卜阳王面露惊恐之色:“这巡凌霸,可是多次与我们幽冥界交手。其速度之快,攻击力之强,可不是一般小觑的。” “它的血,俗称有千年的再生效力!”五爷一边说着,一边低着头在府中慢慢地踱着步:“不好取是正常的。如果好取,沧肃不早都好了。沧肃这么多年,一直有一些自卑,不愿与人交谈,到底还是因为自己身体的问题。所以,你想彻彻底底的笼络他,唯有这一条路。” “但是五爷,这巡凌霸的血,可着实在是难取。” “难不难取的,试一试。倘若没有这项门台一说,你若和我谈起了沧肃,我怕是不会极力怂恿你去。不过,项门台既然在这节骨眼儿被建了起来,那就意味着,三界,马上便要大开杀戮!” 说到这里,五爷段安突然转回身,严肃第看着身后的五阴卜阳王:“你知道,将臣活着的时候,但凡是提起这项门台,所有人,率先想到的一个字,是什么吗?” “臣,不知。” “战!既然消息从第一冥界口中得知,那么便说明,他三番鬼王现在已经跃跃欲试要对准项门台了!只不过,他手下兵力不足,短时间之内,怕是不敢有大动静。” “对了五爷,说到这儿,我想起来一件事儿。据查克索说,三番鬼王的鬼玛星云阵,被人破了。” 五爷猛地转头:“鬼玛星云阵被人破了?什么人破的?”。 “查克索也数不清楚。他只是说前些日子,鬼王正在贲骨峡用鬼玛星云符升级自己冥将鬼差能力的时候,突然之间,便破了功,直到现在,依旧是建不起来。” 五爷的表情凝重,半天都没有说话。 第80章 八第?三弟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鬼玛星云作为三番鬼王最重要的一项技能,在他称王立世之时,该能便已经有着被同级旁人所不能破的封印。看‘毛.线、中.文、网说到鬼玛星云的事儿,实际上,那不叫封印,而是解封。” 五阴卜阳王转过头,不解地问:“解封?” “没错,解封。自身修炼的时候,倘若你的能力达到了一定的级别,那么,你所持有的,特殊的这项能力,便会自动加持设上封印,他人无从破解,以显示其独一无二。而这技能被解封,也并不是说这鬼玛星云就用不了,而是,此项灵能力被人所夺走。” 五阴卜阳王一头雾水,这种说法,他还是至此所听闻的第一次。他皱着眉,看向五爷:“五爷的意思是,有人暗中解封了三番鬼王的这一项特殊技能?并且为己用?” “没错,并且,此人绝非一般人等。别看逍遥王律户度和其走得近,而且,论冥身等级,论其在这流年里行进的时日,论其功力,法术,仙班位分等等都远远高于三番鬼王,但他,却没有这解封的能力。前冥王是因为嘉赏他,才提前升了他的仙班蜀,拨了这鬼玛星云阵作为他称王的独权。幽冥界里,据我所知,可以解封鬼玛星云能力的人,除了北阴山酆都大帝之外,绝无二人。不过,大帝又怎会有那个闲心?一项技能被加持和解封,那背后隐喻的,便是认同与不认同。所以,倘若酆都大帝真的是对三番鬼王的执政有了意见,那大可以直接明着换了主儿便可,又何必刚把得了五行雷阴令的他,再解封这一项具有代表性的功力?这便说明,偌大的幽冥界里,在某一处角落,有着我们不为人知的秘密。” 五爷的话一出,整个左棠冥王府内瞬间起了一阵阴风。那阵风飘渺虚无,却又从力度上能够感到苍劲!五阴卜阳王只明显地感觉,那风,打着转儿地划过了自己的脸! 作为和三番鬼王同一等级的分界冥王,说到底,五阴卜阳王的心里,多少是有一些恐惧的。毕竟,未知里,便存在着一切的可能! 五爷似乎看出了卜阳王的担心。他转过身:“你小心便可。此事的矛头,应该不是冲向你。” “矛头?对,很简单。倘若这个幕后的人,真的是想称霸幽冥界而使出这一招的话,那么他断断不会以三番鬼王为第一个目标。论行政职属权,论能力,论所管辖权属的大小,你第二冥界,都远远胜于他贲骨峡。所以,既然拿三番鬼王开刀,那便证明,单单是针对他一人。况且,此事你是因魏长史知道了查克索见不得人的勾当,而威胁他说出来的秘密,那么说明什么?说明他三番鬼王一直在隐瞒着,并且,十有八九的,他知道这个人是谁。呵~不然,以他的性格,不早都去大帝面前虚张声势了吗?” 五阴卜阳王点点头。 段安转过身:“有关于鬼玛星云一事,短时间之内切不可声张。查克索那头倒是不用担心。” “不过五爷,查克索说,三番鬼王时长让那楼花,用逻多耳来窥探我地龙台的秘密。” “再有事情,来我这儿商议。关于这背后的神秘人物,我暗中秘密查着。眼下最要紧的,是那项门台。而去魔界取巡凌霸血的事,现在也可以提上日程了。鬼玛星云技能的丧失,肯定会让三番鬼王将注意力转移到斥迭族的黑暗之能上。不过,在去魔界取巡凌霸血一事之前,莫怪我没有提醒你,取血事小,怎么取,事大。弄不好,这矛头便会直接指向整个幽冥界,到时候,你和你的第二冥界,便会成为千古罪人,众矢之的。为了区区一个斥迭族,得不偿失。必要的时候,要想计谋和对策。” 面对着五爷的劝诫,五阴卜阳王连连称是。 五爷说到这里,转过身子,大步迈到了这左棠冥王府的门前,一脚踏上冥王府门口放着的一骷髅头骨。用力一踩,那头骨霎时四分五裂! “真是没有想到,将臣死后,居然还有人冒死去建这项门台?不管他是谁,凡是和项门台挨边儿的,怕是都是鲜血无数,尸骨遍野所堆砌成的。项门台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闪耀着光芒,熠熠生辉的。为什么?那四扇门里所关着的,是未知的一切,那里面有着所有人想要的欲望、荣耀以及王者之尊!这就是项门台的魅力。而未知对于所有人来说,除了恐惧之外,还有着无限的诱惑力。眼下的项门台,我们也尚不知晓,它那邱机堰里究竟装了多少的灵能,多少位勇士大侠的一等一招法和功力!这一切听起来,是多么的诱人啊?!” 五阴卜阳王迎上去:“五爷,项门台此刻,该从哪里入手?” “从哪里入手?探探底细便知。近两日,你地龙台,我替你打掩护。你必须亲自且独自前往,去其周边一探究竟。看看这项门台究竟到了什么样的火候。查克索可有说这项门台的地方在哪儿?” “说了一句,在人界,西番。” 出了左棠冥王府的五阴卜阳王派遣银羽雉先行回地龙台。待其消失在视线中后,五阴卜阳王起身去了人界。 【令候府】 西番今日的这场雨,有越来越大的趋势。浇走了盛夏的闷热,却赶不走令候孤心里氤氲了的潮湿和心乱如麻。 此时的他,正双手背后站在窗子前,看从房檐下流下来的雨水连成线,看远处朦胧的天。 正聚精会神思考的时候,突然看到府上的大管家带着一个人远远地走来,那方向,似是要去管家的客房。 令候孤冲着远处的两个人喊到:“什么人?” 管家一抬眼,方才在雨后的远方见到窗子前的候爷。 他双手遮住头:“候爷!一路过的人,受伤了,我帮他处理处理!” 令候孤摆了摆手,示意其过去。 进了令侯府堂,管家用袖子甩了甩身上半湿的衣服:“候爷,守门的侍卫说,这人受了点儿伤,一直在门外站着避雨来着。看着老老实实的,不像坏人。所以,小的看这天儿,一时半会儿的也停不了雨的,便带府上瞧瞧。都是老百姓,怪可怜的。” 令候孤转过身,打量了一下门口的这人。衣着普通,确切说,还有些破旧,浑身都湿透了。戴了一顶斗笠,还坏了边儿。左腿膝盖处,确实是有血晕染的痕迹。 “伤了?” 管家愣了一下,急忙怼了身旁的人:“快,这是我们府中的王爷,候爷。” 此人摘下破斗笠,冲着门外甩了甩水立在了门旁,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令候孤:“候爷,那个,嗨!我这一个寻常百姓的,也不会给王爷行什么礼,就给您鞠一躬了,当做见礼,您别见怪。感谢二位。”说罢,恭敬地向侯爷鞠了一躬。 令候孤笑了笑:“哪儿那么多规矩,没有你们这百姓,哪来我这王爷?天下臣民,都是一家!”说完,候爷坐在了主榻上。 待其抬起头,见二人还站在门口,遂伸手摆了摆:“进来,都别在那门口儿站着。虽然这是夏季,但是啊,这时候的风,更容易得伤寒。” 此人刚向前迈了一步,突然又退了回来。令候孤注意到这举动,疑惑地问:“怎么?怕我府上有陷阱?哈哈~” “不不,候爷您说笑了。是,是我这鞋子太脏,怕弄脏了候爷的地。” 令候孤还停留着要喝茶的姿势,听这么一说,撂下眼皮瞅了瞅,勾起嘴角笑了笑:“这,是为地,就是叫人踩的。我刚说完,臣民一家,甭管你是不是我令候府城的人,但都是天子的民众。地,从不分高低贵贱,进来就是。” 管家在一旁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侯爷让你进,你就进吧。”令候孤挥手示意管家退下。 管家瞅了瞅眼前的人,犹豫了一下。 “怎么,你还怕他在我府上,吃了我不成?下去吧!” “是!” “官爷这是怕我是坏人,伤了候爷。”来者微低着头,小声说到。 “府上的规矩,况且,有警惕心是好事儿,别吓到你就好。” “不,候爷言重了。本就是路过,未曾想进府中叨扰。官爷慈悲,给了这等恩惠,我又岂有多想的心。” 令候孤笑笑:“坐,坐。那椅子同你脚底下的地没有区别,坐,就是了。” “谢过候爷。” “听你讲话,可不像是寻常人家的百姓。至少,不像我西番这几城的人。” “候爷慧眼。我从东面儿来寻亲,却是发现,时日不同,万物皆变。” “此话怎讲?没寻到?” “候爷如若是不嫌弃,可唤我刁某。刁某我来这西番,本是来找亲信的。亲信当时告知的地点,就是这附近。只不过,此次来寻,却不见其踪影。所带衣物,半路遇土匪被抢劫一空。今日又偏逢大雨,这才因慌乱无处可去,而跌倒至伤。” “没了踪影?是人没了影儿,还是这地方没了?”令候孤一脸诧异。 “回候爷,是地方。您可知,这西番,可有一城,名叫八第?”刁某看向令孤。 令候孤抬起头迎上刁某的眼睛,微眯了一下:“八第?八第倒是没有,三弟倒是有。” 刁某疑惑地挑起眉:“三弟?什么意思?”。 “哈哈哈~我在家里排行老三,刁兄又似乎比我年长,那我,不就是三弟吗?” “哎呀呀呀~候爷,您这玩笑可开不得。您这一说,瞧瞧,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问了。”刁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第81章 刁某人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有什么不知道怎么问的,该怎么问,就怎么问。”令候孤说完,抬起眼皮看了看对面的刁兄,勾了勾嘴角,放下茶盏:“你要是不知道怎么问,那我问你。” 刁某一愣:“行,行,但听候爷的。” “来人,上壶茶!”候爷冲着门外喊到。 “不不不,候爷,这可使不得。我一个平头百姓的,能借您这屋檐避避雨,已经是莫大的荣幸。这还和您品茶论句的,不不,可使不得!”刁某面露惊恐之色,连连摆手。那种局促感,倒是让令候孤看得有些入了迷。 令候孤的神情专注,让拂袖取茶匙的手臂一不小心,便碰到了方才刚放下的茶碗。碗儿中的余茶正好撒在桌子的一沓宣纸上,不偏不倚的,便将那纸上的字打湿晕染开来。 令候孤一惊:“瞧瞧儿,这岁数大了,手脑都不协调了。”说着,起身找着帕子准备吸水。 刁某急忙站起身,试图用袖子来帮令候孤解决一下这眼前的难题。谁料,却忘记了袖子被雨水打湿了的事儿,一袖子上去,字迹直接变花了。 “哎呀,这,这,候爷,这,我,我忘了自己衣物方才被雨水打湿了,候爷,这,刁某实在是给您添了乱。” 令候孤笑笑:“不碍事儿,一副字而已。再写便是。”说着,随手拿起纸张的一角,立起顺顺水。 刁某看了看:“候爷,这是有心事?” 令候孤抬起眼皮迎上刁某的目光:“识字?这是见到这纸上这个愁字,猜的吧!哈哈~” “历历愁心乱,迢迢独夜长。春帆江上雨,晓镜鬓边霜。刁某猜,即便候爷写上这诗句的背景和心境不同,怕是也难掩惆怅的心绪。况且,只落笔了第一句,历历愁心乱。” “嘿,有两下子。从你进来,我便觉得你不普通。看来,我还真没猜错。”令候孤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手中的纸张。 “候爷过奖了。我就是一寻常人,只不过,原在蜀地教书来着。后来,这蜀地战火连天的,哪还用教什么书啦?躲还躲不及呢!便到这西番之地寻亲属,求个安生!” “来西番求安生?那你可是想多了。穷乡僻壤的地儿,就今年没打,哪年不都打个里外翻飞的?安生就算了。我劝你呀,这场雨过了,就抓紧回蜀地吧。打,也不可能总打。士兵也有累的时候。” 令候孤淡淡地说着。 刁某想了想,退回到偏椅上。 “关键,回倒是能回,不过,这亲信没见到的,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她母亲还在家等着我回去报信儿。这回去要是告诉她,人不仅没见到,城都没影儿了,那不是要了她的命嘛!” “你找的是谁?” “啊,她唤我舅爷。” “舅爷?你这看上去年纪也不甚大的,怎么就当了舅爷?是个毛孩子?” “嗨,不是,挺大一丫头了。看‘毛.线、中.文、网我这人虽看上去不算甚老,但这辈分在,免不了被人称了舅爷去。我们族里,有文化的不多,我啊,算是仅有的几个之一。其他人,劳作生养的,生着生着,您瞧?把我辈儿,就给抬起来了,哈哈~” 这刁某的年龄看起来,似乎和令候孤有那么些相仿,至少,没说沟通有着障碍性的年龄感。并且,这说话一来二去的,听着也算是让人舒服。 候爷对眼前这个刁某并无反感之意,外头下雨,正好闲来无事,便索性坐下来好好聊聊。 “之前教书的,这突然不教了,习惯?”令候孤再一次提出了疑问。 “当然不能习惯。不过,没有办法。候爷您也知道,蜀地近些年一直兵战,那百姓都不稳定,教书,也挣不到几个钱。而这之前,蜀地又兴大肆耕作,那老百姓啊,有几个肯让家里的孩子念书的?饭都吃不上了,填饱肚子要紧!那时候,可真是有一个算一个,诶,全下田里干农活去了。本来我先前那城里有个学府,我在那教几个毛头孩子,再后来,连毛头孩子都没有了。哎”说到这儿,刁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令候孤没有说话。他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后,突然抬头说到:“你瞧瞧我这管家,说给你包扎腿,让他下去,还没人影儿了!” 刁某一愣:“不不,一点儿小伤,不碍事,真的,不打紧。” “方才你说,你这伤,在哪弄的来着?” “哦,就是,您对面有座城,叫,叫,哦对,叫项门台。我虽然对西番这儿不熟悉,不过,确实是从未听闻有这么个城,而且”刁某说到这儿,便不做声了。 令候孤盯着他的眼睛:“而且什么?” 刁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说了,候爷别见怪。就是觉得,这城,有点儿奇怪。” 令候孤坐正了身子,往后一仰:“怎么个奇怪法儿?说来听听!” “刁某从蜀地一路过来,途经无数府城,却从没见有设四方进城令的。说来也是有意思,我这人呐,执拗。给的地方,所指向的,它就是眼么前儿的这地儿!结果,活生生没了影子!我当时便想,是不是这城,换了主,易了名?便找了个门儿进去想瞧个究竟。” “然后呢?” “然后?哈哈哈~被赶了出来呗!这土匪抢了银子,好在,内怀里还剩几个子儿,我就塞给那门口的小兵,我说:官爷,您看,我大老远的来寻亲信的,也不知道爷儿几个在这儿,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就这么点儿,别嫌少哈!结果,塞给人家,人家压根儿都没瞧上眼儿!” 刁某喝了一口茶。 令候孤笑笑:“怎么,没让你进?” “对,没让进不说,连银子都扔了出来。您说说,嗨!我这也没说硬闯的,还挑了一个什么,什么闻众门进去的。心里头还想着呢,咱也没越级呀!怎么就给赶出来了?” 令候孤也是诧异:“今儿个没开城门?不收人?” 刁某疑惑:“不收人?候爷什么意思?” “刁兄是有所不知呀!不瞒你说,你去的那座城,原名确实是叫八第。不过呢,也正如你所说的一样,改朝换代了,换了个新主儿!结果,可就不大一样。” 令候孤说着站起身,走到了宠物鹦鹉的旁边,摸了摸那小家伙的脑袋,抬头看了看坐在侧旁椅上的刁某,淡淡地问到:“好玩儿吗?” 刁某看了看鹦鹉,笑了笑:“嗨,好玩儿是好玩儿,不过,这都是有钱的官爷养的宠儿,像我们这种寻常百姓人家的,能填饱肚子就算不错了。这东西,也就是看看的份儿。” 令候孤直起身子:“没问你鹦鹉,我说的是对面那个项门台。” 刁某收起了笑,他一直盯着令候孤的身影:“候爷,这项门台是什么时候改了名儿的?” “就是近日。来的那叫一个突然,别说是你一个外人,连我天天瞅着他,都弄不明白,这究竟玩儿的,是什么过家家。” “这么说,侯爷也觉得,对面的项门台有猫腻?” “猫腻?” “噢,不不。就是刁某人觉得,这城,有点儿特殊。” 令候孤向前踱了几步,凑进了刁某。微微地弯下腰:“对面那城啊,别看他破,但是,不缺银子。”令候孤说完,嘴角向上一挑,邪邪地笑了一下。 刁某一愣,迎上了距离自己近在咫尺的令候孤的双眼:“不缺银子?什么意思?” 令候孤又直起身,左手背于身后,右手的掌心内继续玩弄着那两个玉髓球:“这城,没事儿还往外发银子呢!所以啊,你想拿钱进去,那是不可能的。” “可这城,从外观来看” “不知道刁兄有没有注意到四方城门?其中有一门,名叫,罗生门。” 刁某低头想了想,点点头:“对,罗生。” “这是你识字,念过书,也懂得那门上的悬门令,我才和你说如此之多。倘若你是一个真的大字不识一个的人,和你讲这些,也说不着。你可知罗生,什么意思?” “知道。表里不一。” “对。”令候孤哈哈一笑:“表里不一呀,说的是谁?就是对面那城说自己。我劝你,回去就告诉那丫头的母亲,她活得挺好,毕竟,易了城名,百姓却还是那些百姓。你看,那城,天天发钱,不用劳作的,这样的主子,上哪儿找?” “候爷可曾进到过城里?” 令候孤转过身,盯着刁某。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要去,还没去。” 正说到这儿,门外传来萧漫的声音。 “哎呀,父王,父王呀!”令候孤直愣的时候,萧漫便提着裙摆踏了进来。刚要开口撒娇,忽然发现,侧榻上坐着一个人。于是,礼貌性的半蹲了一下,算打了招呼。 语气也没有了方才叫父王两个字时的慵懒:“有客人呀?” “你又怎么了?” “哎呀,什么叫做又呀?我最近不是一直都听话的很吗?人家都没来烦你。” “嗯,没有没有。”令候孤敷衍着。 “父王,我没意思。” 令候孤回到榻上,眼睛瞅着面前的萧漫,一脸的无奈:“你觉得父王在这儿坐着,也有意思吗?这大下雨天的,能有意思到哪儿去?你怎么就长了个玩儿心眼儿?” 萧漫看了一眼坐在侧位上的刁某,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着裙摆走到了令候孤的身后,趴在他的耳朵边儿,声音不大不小地说着:“父王,你给我找点事儿做吧,憋死我了!” “雪儿呢?” 这一问可不要紧,萧漫突然扯着脖子大起了嗓门儿:“她呀!” 萧漫站直了身子,一副不屑的表情:“哼!她自从喜欢上那个段冷脸之后,变了个人儿一样!您知道现在她干什么呢吗?说了能吓您一跳。” 令候孤皱了皱眉:“别一惊一乍的。你说吧,来吓吓我!” “她居然在屋里和玲兰学绣花儿呢!哎哟我去,您是都不知道,吓死个人了!一个从小到大,整天骑马射箭,上房上树的主儿,居然绣花儿呢?!您说说,吓人不吓人?” 坐在对面椅子上的刁某哈哈笑了起来:“这是候爷的公主吧?” “见笑了。小女儿被宠坏了。” 萧漫还是在令候孤的身边不依不饶的:“父王,我听说,桑爷早上来了?” “嗯,怎么了?” “那他有没有说,他们城里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呀?” “好玩的?你还要去呀?!” “下雨天是去不了,不过,也算是有个念想呀。” 令候孤伸出手,又似生气,实则疼爱地拍了拍萧漫的手臂:“瞧把你憋的。” 刁某起身:“小姐,如若你不嫌弃的话,我倒是能给你露两手儿,或许,能博小姐一笑。” 这消息对萧漫来说,可是又惊又喜的。她提着裙摆从令候孤的坐榻旁下了几级台阶,到了刁某旁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你会什么?” “萧漫!来者皆是客,作为本家,要对客有礼。”。 萧漫回头,撅了撅嘴:“知道了。” 转过头之后,冲着刁某行了一礼:“您会什么呢?” 第82章 神鬼之踪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刁某含蓄地笑笑:“小姐喜欢什么呢?” “她?只要是和玩的有关的,她都喜欢!从小到大,我就没看见她对玩儿的有过拒绝。看.毛.线.中.文.网” 萧漫回头一撅嘴:“父王!不许在别人面前这么说我!” 令候孤用宠溺的眼神看了看她,转眼又看向了刁某。 “这样吧,刁某给小姐捏几个泥人,好不好?” “泥人儿?你会捏泥人儿?” “试试吧,也有些日子没有动过手了。要是做的丑了,候爷和小姐可别怪罪我。” “好啊,好啊!用什么泥?这,这府上好像,有点儿黄泥。不知道能不能行。” “都可以都可以。”萧漫一听,开心极了:“那我去找管家,再叫上萧宋和萧川,我再把雪儿也拽来!嘻嘻~就这么定了!”自言自语了一通之后,还没等令候孤点头,转身蹦蹦跳跳地撒丫子跑了出去。身后的丫鬟拼了命地叫:“哎呀,小姐!淋到雨。!” 萧漫出了主堂府之后,令候孤无奈地摇了摇头:“瞧见了吧?!富人家的小姐,除了知书达礼外,还有这种。” 刁某笑笑:“刁某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其实人活世上,活出自己的真性情,才是最重要的。” 令候孤喝了一口茶,抬起眼皮看一下他:“你,好像对人生颇有感悟?” “哈哈~也不是。经历得多了,自然而然多了一些感慨。其实候爷,您不觉得,这人,有的时候感慨人性和人生,其实就是一种矫情做作的表现吗?” 令候孤楞了一下:“嗯,没错,此话有理。矫情?是呀,矫情是所有人的通病。似乎,不管这时事和世事如何,都不尽如人意。而实际上,大多是庸人自扰罢了。” 刁某没有顺着这话继续说,倒是回到了方才项门台的问题上:“候爷,您还打算去对面的项门台吗?” 令候孤拿起茶盏顿了顿,他似乎没有想到,岔过去的话又绕了回来。叹口气,索性站起身,踱步到了窗子旁:“本来,对面这座破城与我并没有太多的关系。而现在倒好,我被他牵着鼻子走。如若说去,那我的心里,多少是不愿意的。” 刁某上前两步,双手作揖:“候爷,倘若非要去,那么,最好在当日的午时之前便回。” 令候孤猛地转过身,回头看了看这说话奇怪的刁某:“午时?” “对,午时。看1毛线3中文网” “哈哈~怎么,你懂异术?能参透着项门台其中的秘密?” “候爷可把我想得太过于复杂了。我还是那句话,寻常百姓一个。只不过,老话说的好,午时,纯阳也。气力圆满,刚健义德。刁某是觉得,这在纯阳之时离了那项门台,那么,牛鬼蛇神,妖魔鬼怪的,还能得瑟的差点儿。既然不知道项门台台里的勾当,那候爷,还是小心为好。” “妖魔鬼怪?”令候孤瞪圆了眼睛:“你这是话里有话呀!” “我说了,候爷切莫多虑。” 令候孤凑近了他,神秘兮兮地问到:“你信,这世上有鬼吗?” 刁某一愣,抬起头迎上令候孤的目光,四目相对之时,他忽然反问到:“为何不信?” 令候孤似笑非笑地挪了挪身子:“我就不信。” “哈哈~刁某就事论事,还是想要说一句自己的见解。当然,对,或者不对,还请侯爷不要介意。” “但讲无妨。” “候爷如果真心不信,便不会问刁某方才那句话。有关于对面项门台的事儿,刁某也只是随口一说。不过,候爷,倘若你相信,这人死后还有灵魂的话,那您就要相信,在这个偌大的空间里,有太多您不为人知的东西和秘密存在着。” 令候孤直起身,轻蔑地的一笑:“我从来就不相信,人死后还有鬼魂一说。” “侯爷既然不相信的话,那为何又逢年过节给鬼魂烧纸祭祀?” “那是老祖宗留下的习俗,寄托哀思罢了!” “哈哈~候爷说是习俗,那就是习俗。不过,生之死,为生;死之生,为死。生死之联,可谓自然之道。生死于天,本无大碍,何须念?何人需念?念从何来?念者何人?生死之地,天界之天,地狱之地,放量无界,忧思天地,断然无果,徒生悲戚。天地万物之间,人如草芥。从古至今,从未有任何言论提及过,这世间无鬼神一说。候爷,又何苦自欺欺人呢?” “信,或不信,对我令候孤而言,毫无干系。我一生戎马,未曾信了那鬼神,不一样安生得命于此?” “此话不假。不过候爷,人生在世,此世,只不过眼观之所见罢了。古有荡荡乾坤之势,宇宙万象,有容乃大!大统之春秋,江淮之万代,逢时才得果。此时,便为天时。生不逢时的命,多了去了,这时里,就有着候爷看不到的,万象轨迹和神鬼之踪。刁某人平生,只信天命。” “好一个信天命,那你觉得,对面儿这项门台,是何来头?也是天命送我的?”令候孤勾起嘴角,看向对面的刁某人。 “刁某不知。只不过是想告诉候爷,既然,您知道,这信或不信对您毫无大碍的话,还是信得好。刁某以前也从不相信这世上有鬼,后来,刁某生过一场大病。阴阳线上走了一遭之后,从此,便笃定这世上有鬼神。” 令候孤拿起玉髓球:“你是说,你去过鬼门关?” “哈哈,算是吧,老百姓常说的鬼门关。” 令候孤来了兴致:“这阴间长什么样?” “阴间与人间,并无区别。不过,少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自由。” “你是说,那神话儿当中的,什么牛鬼蛇神,黑白无常的,全都有?” “哈哈,那刁某没有见到。不过,凡是见过这些的,都是一些已经去了的鬼。候爷倘若是从他们口中听说,那一定会给加一个冠冕堂皇的帽子,叫做,鬼话连篇。” “哈哈哈~不错,鬼话连篇。” 正说着,萧漫咋咋呼呼地带来了一帮人。这一帮人呼啦啦地往堂中一挤,着实让令候孤府里热闹了起来。 只不过,突然而至的人,让令狐谷看着头疼。 “萧漫!你这是干什么?你当大家都没有事儿做了吗?都跟着你在这儿胡闹。” “不是父王,人家客人说会做泥人儿,这泥巴我也不知道哪儿弄,我不得把管家和这些能人巧匠都弄来?” “还能人巧匠?”令候孤一撇嘴:“萧川,萧宋是能人巧匠?” “候爷,这个我真会。”萧宋欠儿欠儿地回答着。 “去去去去!我现在呀,就是后悔答应你在我这儿胡闹。” 话刚说到这儿,窗子外面暮天雪款款而来,身后跟着玲兰。 不过,透过窗子的时候,刁某便和站在暮天雪身后的玲兰四目相对!这玲兰顿时瞪圆了眼睛,站住了脚。 已经过了窗子的暮天雪回头喊:“玲兰,你看什么呢?抓点儿紧!” 玲兰回了回神儿:“哦。”玲兰往前走了一段路,消失在窗子有限的可视空间里。 待暮天雪进来,刁某冲着外面看了看,回头问:“这位小姐,我记得刚才门外来的是两个人?” “哦,她说她不进来了。” “来都来了,一起看着玩儿呗。小丫头一般都喜欢这玩意儿。” 暮天雪回头叫玲兰:“你来呀!进来,进来!” “不不不,小姐,你们玩儿吧,我不喜欢。” “泥人儿,泥人儿你也害怕呀?”说话间,萧漫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拽着玲兰的手臂便往屋子里拽。结果,玲兰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那感觉就像是要谁杀了她一样,脚打着劲儿地死活不往前挪,身子却被萧漫因用力而向前躬着,嘴里还不停念叨:“不了,小姐,我真的不进去了。” 玲兰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斜着看着刁某。突然,玲兰又不会动了!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这般情形,萧漫和暮天雪不是第一次看见,倒也不是特别的紧张。一旁的萧川和萧宋却是头一次见到,两个人一手架着玲兰,一边着急地问:“不,不是,这,这是怎么了?这什么情况?” “哎呀,八成这玲兰又是看见什么害怕的了。我现在就弄不懂,她究竟都害怕些什么东西?马,狗,只要看见害怕的东西,就变得跟石头一样,真是奇了怪。” 令候孤看了看自己的府上:“我府上除了个鹦鹉,也没有别的?怎么,她怕鹦鹉?” 萧漫一撇嘴:“可能是害怕所有带毛的东西吧。” “这,这怎么办呢?” 管家将手里的一大块泥巴放在了旁边的案子上,乍着两手,回头看向候爷:“找医官,找个医官瞧瞧。这一天天的,什么新鲜事儿都有。还有怕鹦鹉的。” 令候孤说着,看了一眼刁某。 刁某人冲着架着玲兰出去的仆人和管家喊:“给她灌三口酒,拍下额头,很快就醒了。”。 萧漫没大没小地拍了刁某一下:“我去,你还会看病呀?哦,不不不不,您还会看病?” 刁某笑笑没有回答。 第83章 泥人·墨黎师祖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玲兰被从令侯府的主堂上带走之后,暮天雪才得空环顾了一下四周。看。毛线、中文网那瞧儿的眼神里,巴巴的都死渴望着惊喜。结果,一圈下来,眼睛里面就剩下了失望了。 这一切,被身旁的萧漫所捕捉到。她用胳膊肘怼了一下暮天雪:“找谁呢?” “啊?没,没有啊。”暮天雪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切!”萧漫一翻白眼儿:“我故意没让他来的!” “谁?” “得了吧!别在我这装了!都不稀罕说你,你瞧瞧你,找个人,巴不得把这屋子里的旮旯胡同儿的都看个遍!他多大个人了,能折叠呀!”萧漫阴阳怪气儿地冲着暮天雪说到。 暮天雪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萧漫,没有说话。 “怎么,生气了?我就是故意的!我一定不会制造你和段冷脸见面的机会。” 令候孤远远地叫了一声:“雪儿,过来,来,上萧伯伯这儿。萧漫要是再欺负你,不用害怕,直接跟萧伯伯讲。” 暮天雪还没有讲话,萧漫又来了劲。她伸出手指指自己:“我欺负她?我为她好,好不好?你们怎么都这样?真是服了!” “得了!不是来玩小泥人儿的吗?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令候孤看着还手舞足蹈的萧漫,训斥到。 萧漫一撅嘴。 刁某挽起袖口,向在座的这些公子和小姐鞠了一躬:“刁某人献丑了。”说着,便开始揉搓起桌子上的泥巴。他时而劲道有力,时而柔和似雨,动作连贯,很快,那一团奇丑不堪的泥巴在他的手里,便变成了一块块小段儿。 “捏点儿什么呢?”萧漫托着腮。忽然转头看向了暮天雪,随即用手一推:“先生,捏个她,捏个她!” 突然从人群中被拽出来的暮天雪一脸懵,身旁的萧川和萧宋还跟着加腔儿:“对,对,捏她。” 刁某看着暮天雪,一边摆弄着手里的泥巴,一边淡淡地说到:“姑娘出身武将世家?” 萧川一挑眉:“这,这怎么能看得出来?” 刁某一边认真地捏着泥人,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她的眉间,有股子英气。是与生俱来的。怕是,遗传了父亲。” 暮天雪笑了笑:“这也能看出来?您可真厉害。”说话间,一个生动的人物便跃然出现在刁某的手中。萧漫弯着腰,看着刁某的动作,时不时地发出一阵惊呼。 刁某侧过脸看了一眼萧漫:“像吗?” “像?这怎么能是像呢?简直不要一样!”正说着,萧川和萧宋也凑过来。看‘毛.线、中.文、网 “先生,您这手艺可以啊!诶,雪儿,你看看,先生把你的眉眼刻画得入木三分!”萧川一边激动地说着,一边回头看向暮天雪。 这时候,萧宋弯着腰凑近刁某:“先生,一会儿这个做完,您给我哈!给我!” “凭什么给你啊?!我还要呢!”萧川一翻白眼儿。 两个人惹得刁某哈哈笑了起来:“早知道,我就不捏这位姑娘了。这不是惹事儿嘛!” 令候孤坐在主榻上:“别听他俩的,捏的是谁,就给谁!什么你的我的的!” 刁某拿着雕刀,慢慢地,仔仔细细地雕画着人物的细节,突然叹了口气:“年轻真好。” 令候孤向前一探身子:“又感叹人生了?方才不还说,感叹人生的人,都是矫情吗?” “哈哈,是,候爷说的没错,我矫情,我矫情。” 刁某随手将做完的雪儿泥人递到其手上。萧漫伸长脖子瞅着:“哇塞!太神奇了!雪儿,雪儿,你看,连你这裙子褶皱都有呢!简直了!” 刁某继续揉着泥巴,一边揉,一边自言自语到:“这回,我给你们做几个,你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人物。” 萧川疑惑地问:“没见过?什么人物?” 刁某笑笑:“一会儿就知道了。我先卖个关子。” 说着,神奇的一幕便发生了。这刁某人的手速极快,在捏手里这几个人物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给大家看明白的时间和机会,结果,一个个活灵活现的人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只不过,这些人长得都有点儿奇怪。 “您这速度也太快了吧?!比我当时在集市上看到的那些搞杂耍的人快得多了!这手艺不一般呢!” 萧川也在旁边附和着:“这这,先生,我这还没看明白呢,您这小人儿就已经捏出来了。这是怎么弄的?您教教我吧!您这速度,说您会变戏法都有人信!” “哈哈哈~”刁某只是笑笑,并没有言语。 暮天雪下了两个台阶,伸手拿起了一个小人儿仔细地端详了起来。这人长得好生奇怪。她嘟囔着,随手拿起旁边儿的一个:“就这个看着还挺正常。这些怎么,怎么不是三只眼睛的,就是长着一对儿猫耳朵的?这是什么人物啊?哪儿出来的?” 刁某笑笑:“这些呀,你说他是什么,他就是什么。刚才我还和候爷聊天时候说到,我之前是给人教书的。手下经常带孩子,所以,这就是一点儿哄小孩儿的把戏而已。能博公子小姐一乐呵,也算刁某人这条手艺没白留着。” 令候孤向前探了探身子:“来,拿来给我看看。” 暮天雪随手将手里的一个小人儿转身递给了令候孤。 令候孤用手摆弄着下面的小木棍,左转右转。这小人儿做的可是栩栩如生呀!个头儿不大,但是细节可是拿捏得相当到位,甚至包括头上戴的帽子的褶皱,衣服上的花纹儿,全都一应俱全。 令候孤越看,越觉得心慌。他抬头看向刁某:“是呀,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怎么长得就不像个正常的人样儿呢?” 刁某一边揉着手里面剩下的泥巴,一边笑笑:“做一些大家之前都见过的,多没有新意?见惯了这常人,所以,给你们做一点儿不一样的。” “这这,这,这不一样的,也太不一样了吧?!”萧宋挤上前头,也拿起了一个小人儿,左瞅右瞅的。 “诶?我好像看懂了。我这个,像是个打仗的。你们看,手里面还有兵器呢!”他又拿起来一个,念叨着:“这个?像是个王?你看,你看!” 萧宋举起来给暮天雪看:“你看天雪,你看他还坐在一把椅子上呢!这王长得倒是挺正常,不过,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刁某笑笑:“我把它涂点儿颜色,你们就知道了。” 当刁某拿着雕刀在这几个小人儿身上来回雕刻图案的时候,当刁某在那些小人儿身上涂着颜色的时候,一群人聚集在周围,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却没有引起令候孤的注意。他的心思,全然不在那小人儿身上,倒是一直盯着眼前的这个路过府上躲雨的刁某。 种种言行和举动都足以证明,此人,不一般。 上了颜色的泥人儿,一下子便活灵活现了起来。那种生动有别于常人所见和所能臆想的范围。 萧漫随手拿起来一个刚上了颜色的小人儿,递到了令候孤的面前:“父王,您快看,快看呐!这手艺也太强了!” 令候孤接过来,放在眼前,仔细地瞧了瞧。眼前的这个人,被涂了颜色之后,仿佛一下子有了生命一般!他似乎觉得这人在眨眼睛!在说话!在笑! 令候孤快速地眨了两下眼。当瞳孔聚焦的时候,又忽然发现,这只不过是个泥人儿而已。 当令候孤还在研究着手上这神奇物件儿的时候,萧漫一把从他手里面夺了过来,冲下了台阶,跑到了刁某的身边:“先生,这些人物都有名字吗?” 刁某抬起头:“你问的是哪个?” “呃这个。”萧漫将左手握着的泥人推到了刁某的面前。刁某瞅瞅,淡淡地说到:“他呀,他叫五阴卜阳王。” “什么?五阴什么王?” 刁某低着头,又轻声说了一遍:“五阴卜阳王!” 话音刚落,令候孤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像是有什么东西捶打了一下。不过,这个感觉很快便又消失不见了。 “那这个呢?”萧漫又拿起来一个。 “三番鬼王。”萧漫一听到鬼的字眼儿,忽然手一震,差一点儿将那泥人摔下去。 萧宋在一旁笑她:“你害怕了呀?” “哪有?!”萧漫皱着眉。 “还说没有?你刚才分明就是手一抖。怎么?就你还怕鬼?这是个泥人好不好?” 萧漫狠狠地瞪了萧宋一眼:“起开!我去找雪儿!”说着,挤过人堆儿,去了暮天雪那里。 令候孤坐在榻上,他听着刁某与萧漫之间的对话,只觉得,从这刁某嘴里面所说出来的每一个人名,都会让他不由得肝儿颤。 暮天雪举起一个小泥人儿,问到:“先生,这个人呢?像是一位大侠!他叫什么?” 刁某抬起头,笑了笑,又看了一眼令候孤:“候爷。” 暮天雪睁大眼睛:“候爷?您是说,这个人物,是萧伯伯?” “没错,正是。” 令候孤皱着眉:“拿来我瞧瞧儿。怎么就是我了?” 手里的这个泥人儿,还真是与他令候孤有些神似。不过,正如暮天雪所说,看起来,确实像一位侠客。不对,令候孤在心里划着浑儿 这一身长袍,长胡须,随风飘动的衣角,横眉怒目的,尤其是足下踩着的一只动物!这动物长着一对儿鹿角,却是蟾身,龙尾!大张的嘴里,数颗尖牙似乎泛着光! 甭管周围这几个孩子怎么评价这手里的人物不像自己,但是,令候孤越看越觉得,这兽和人,好像在哪儿见过。 在哪儿呢?他皱着眉毛思考着。 暮天雪瞅了两眼令候孤手里的泥人儿,转过头问:“这,这就叫候爷?这也太不像了。” “不,他是候爷。不过,不叫令候孤。”。 “那叫什么?” “哈哈~叫,墨黎师祖!” 第84章 疑团重重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墨黎师祖四个字从刁某的嘴里说出来之后,令候孤的周身瞬间像触电了一样!那种酥麻之感,是由脚下直接传达至头颅之顶,并且,浑身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看‘毛.线、中.文、网他打了一个冷颤,又干咳了一声。 萧漫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而又转过头问向刁某:“墨黎师祖?”她挑起眉毛,用右手指了指身后的父王令候孤,忍俊不禁地问到:“您,您是说我父王是墨黎师祖?您也太逗了吧!哈哈~您可真不愧是教小孩儿的,这想象力也是够丰富的。” 暮天雪凑上前:“谁是墨黎师祖?听起来好像个神话人物。” 刁某笑笑:“他本身就是个传说。小姐又何必认真?” 暮天雪挠挠头,又看了看萧漫,小声说到:“我忽然觉得,先生很幽默嘛!” 萧漫撇撇嘴:“我也这么觉得。”随后,俩人用手捂着嘴偷偷地笑着。笑着笑着,萧漫便附在雪儿的耳边说到:“尤其,当我一想到,我父王就要成仙了的时候!”两个人哈哈地笑了起来。 令候孤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干痒无比,他努力地想控制自己喷涌而出的情绪,并试图按捺住这不知所以的生理反应,却最终发现皆是徒劳。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想喝口水润润喉,晃了晃,却发现里面没有了水。 令候孤张了张嘴,喊着距离自己最近的萧川。结果,喊了两嗓子,声音却是连自己都觉得小的可怜。他一边心里泛着嘀咕,一边用左手撑着身子站起身。 谁料,刚一起身,便觉得浑身无力,头晕目眩。 正巧回头的萧宋看见,一个大步跨过来用手扶住了令候孤摇摇欲坠的身体:“候爷,候爷您怎么了?候爷?” 令候孤摆摆手:“没事儿,这或许是上了年纪,长时间一个姿势坐那儿,站起来有一些眩晕正常,正常。”说着,摆脱掉萧宋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臂,还要往前走。 萧宋接过他手里的茶壶递给身旁的仆人:“候爷,您快坐下!”瞬间,呼啦啦地围上来一群人:“父王,您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萧伯伯!您没事儿吧!要不,要不我去叫医官?” 话音刚落,还未等暮天雪回身去叫门外的人,刁某站起身,拿起身旁的方帕子擦了擦手:“我来看看。” 刁某这一句我来看看,实打实是吸引了全员的目光。连令候孤都抬起眼皮瞧了瞧,努力地在嘴角勾起一抹笑:“这你也会?” 说完,闭上眼睛,靠在坐榻的后背上。 令候孤之所以这么问,实际上,便已经在心里承认了这刁某“万能”一说。 只不过,当刁某将自己的双手放在令候孤头上的时候,萧宋和萧川慌了:“慢着!” 令候孤睁开眼看了看两个紧张得够呛的人,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俩放心。刁某笑笑:“二位公子,放心,我不是刺客。” 这么一说,倒是让萧川的脸红了起来:“不是,是” “哈哈~公子放心。”说着,刁某找准了令候孤头部的穴位,刚一搭手,这令候孤便觉得头皮没有那么紧了!这刁某的力道不大,却是下手极准。比起府上的医官,可是强了太多了。 一路按下去,从颈椎到肩膀,令候孤只觉得自己血脉通畅,神清目爽。尤其是当刁某从头一直捋着胳膊到手指尖儿时,他只觉得,体内有一股寒凉之气在往外涌,而顺着指尖儿拔走之后,算是顺畅与通窍了。这血气随即开始运作起来,浑身发热。 令候孤感觉周身轻松了很多。 “候爷可否感觉好些?”刁某试探性地问到。 “我发现,你比我想象得还神奇。” 刁某笑笑:“还是那句话,刁某乃是一介平民百姓,没有神奇之处。会这个,得益于自己算是半个中医世家出身吧。且这蜀地常年战乱,有些时候生了病,求医却求不得,只能自己从父辈那里学一点儿手艺,帮人帮己。” 不时之后,令候孤一抬手,刁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嗯,不错!不错!怎么感觉这陈年旧疾的,都有了改善?”令候孤活动了一下脖子,又伸了伸腿:“可以啊!你这是无所不能呀!哈哈~” “候爷,这人有的时候求医问药的,多半儿来自于心理作用。实际上刁某也不会什么,只是帮着候爷疏通了一下经络而已。候爷以后要当心,不要着凉。体内寒气太大。” “嗯,嗯,记住了。” 萧川凑近了正要坐下继续弄泥人儿的刁某:“先生,您还会什么?再露几个绝活儿瞧瞧!” 令候孤一边晃着肩膀,一边抬起眼睛斜着看了一眼萧川:“把先生肚子里面那点儿东西,全卖给你们的话,人家岂不是没给自己留了余地?刁先生只是路过躲雨罢了,聊起来投缘,诶,真是没想到,竟然在这有缘人的身上索取了这么多。” 刁某一愣:“索取?不,候爷这么说,可就是让刁某有些无地自容了。正如候爷您说的那般,有缘。况且,刁某在您的屋檐下避雨,免受了这天灾之苦,捏个泥人儿让大家乐呵乐呵,帮着候爷按两下肩膀的,算得了什么?” 令候孤笑笑:“不过,我确实也诧异,你究竟还会些什么。” 刁某一边摆弄着手里剩下的那块儿小泥巴,一边儿仰天哈哈笑了起来:“会的确实不少,但都不精。”说完,转头看向萧川:“那要看公子,想问哪方面了。” 萧川挑了挑眉:“我问呀?”萧川歪着脑袋看向了身旁的萧宋。 萧宋一伸手:“先生会骑马射箭吗?” 刁某抿着嘴笑了一下:“会,马骑的不好,射箭倒还可以。” 这话一出,整个令候府堂上可就炸开了锅。 “您会射箭?您是上过战场吗?最远多少米中靶?失误率多少?”一说射箭,萧川和萧宋两个人可是来了劲头。 萧漫在身后拉着萧宋背后的衣服往后用力拽了一下:“起开!起开!没看见先生给我和雪儿做泥人儿呢吗?怎么这么没眼高低的?你那射箭的事儿,外边儿大下雨天的,你能出去练呀?消停儿看泥人而得了,别在这儿打扰先生!” 说着,一个白眼儿挤到了暮天雪的身边。 记过,暮天雪捂着嘴笑了半天。 “你笑什么呢雪儿?是不是也觉得他俩欠儿欠儿地太烦人?” 暮天雪低下头小声说到:“其实,我也对射箭感兴趣。” 萧漫瞪圆了眼睛:“诶,我说,雪儿你不都绣花了吗?你还射哪门子剑啊?” 暮天雪反驳到:“你不是不让我绣花吗?” “但是,但是”萧漫气得脸通红。她站直身子,仰起脖子一撅嘴,小声嘟囔着:“太矛盾了,怎么都是我不对。” 令候孤瞄了瞄俩丫头,转而看向刁某:“你会骑马射箭?当真?” “会点儿而已。这要是上战场打仗没兵了的话,我去当个拉脚儿的也未尝不可。”说完之后,自己也哈哈地笑起来。 “你的到来,绝非偶然呐!” 刁某看向令候孤:“候爷,不是不信天意和天命吗?” “哈哈,行,我学学萧漫那一句,怎么说,都是你有理。行了吧?!”两个人对视着又笑了起来。 萧漫突然注意到这刁某的腿部受了伤:“先生,您的腿受伤了呀?” “哦,不碍事儿。雨天没看清路,跌了一跤而已。” “我去找个医官给您包扎一下吧!”令候孤一边咽着茶水,一边摆手:“对对对,快瞧瞧,我这刚才和先生聊天当中提了两次这条腿,还就一直忘了叫人来看看这事儿!我呀,要不就是真老糊涂了,要不就是呀,你对我的吸引力,绝对是太强。” 刁某急忙叫住去叫医官的萧漫:“这位小姐,真不用。就摔了一下而已,现在都已经好了。都好了,真的。” 还没等出府门儿,方才因令候孤头疼便急忙奔过来的医官直接进了府上。 “快,给这位先生看看腿。” “不是,不是候爷您” 令候孤摆摆手:“你看我像有病吗?那儿,那腿,瞧瞧。” 直到医官蹲下身的时候,刁某仍然用手拽着裤腿儿,一脸犯难地看向令候孤:“候爷,我,我真没事儿。真好了。” “别逞强了。这不是有现成儿的人嘛。” 医官撩起外面衣物沾染鲜血的地方,却发现,相对应的腿部竟然没有任何伤口!他左看右看,疑惑地回头看向令候孤:“候爷,这,这没有伤口呀?确定是先生这条腿吗?” 令候孤往前一探身子:“没有伤口?”他起身大步跨下来,穿过一群惊讶的人,直接到了刁某的身边。皱紧了眉,看向医官指的地方:“为什么会没有伤口?” 刁某探长脖子凑近了令候孤,在其耳边小声问到:“候爷,你信这世上有鬼神吗?”说完,自顾自地哈哈笑了起来。。 这一笑不要紧,弄得令候孤心里开始发毛。 他严肃地看向刁某:“没有玩笑,这腿” 第85章 今夜子时,令候府有难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还没有等到刁某有关于自己腿伤疑问的回答时,门外突然进来了一个人。 “候爷,这是怎么了?这发生了什么?”众人寻声望去。没错,是乔三儿。 “诶,我说乔主堂,这大下雨天的,您不在府上好好待着,怎么跑侯爷府来了?找候爷有事儿?” “也有事儿,也没事儿。嗨,我呀,就是呆不住。” “呆不住?乔主堂这一心为候爷的,我们大家相比之下,那可真是自愧不如。” “这是哪里的话?萧将真会说笑。” 人群中,令候孤越过众人探头看了看:“乔三儿?你呀,我还以为是梁永呢。” 被提到了名字的乔三儿急急忙忙向前小跑了两步:“是我,候爷。候爷,我可和您说,这您是有所不知。这梁卿一大早的,就不知道去哪儿了。难道,又是头疼?” 乔三儿试探性地问着。 令候孤喝了口茶:“他回老家了。” 乔三儿瞪圆了眼睛:“回老家?不是吧!这三天两头儿地告假回家的,多耽误事儿?我要是他的话,那有事儿就一起办了,不然,等这府上真要是有用得着他的地方,我这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呀?” 萧宋将手臂搭上了乔主堂的肩膀:“我说乔主堂,您没觉得,今天这屋子里头的,都是年轻人?” 乔三儿转过身看了一圈儿,忽然把眼睛定格在了众人围坐在中间的刁某:“这位是?” “候爷的贵客。” 听到贵客两个字,乔三儿立马直起身子,并且瞪圆了眼睛,一脸惊讶的表情,随即向刁某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揖。 待刁某回敬完礼的时候,乔三儿看向了桌子上放的小泥人:“这,这我能看看吗?” “当然。” 拿起泥人儿的乔三儿又开始了他的特长:“哎呀呀,你瞧瞧,这小人儿真是栩栩如生呀!出神入化!不得了,不得了!候爷,您这贵客可不一般呢!” 乔三儿每次在夸别人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总是很做作。因为,这马屁拍的实在是,太不含蓄了。 “行了,乔主堂,这还剩一块泥巴呢,你要喜欢,让先生捏一个你呀?” “不不不不,不能捏我。你瞧瞧这些人当中,都没有咱们候爷呢!” 萧漫凑过去,举起手中那个叫墨黎师祖的小泥人儿:“谁说没有我父王?这个就是。” 萧漫将手上的泥人儿凑进了乔三儿的脸。乔三儿下意识地将头往后一仰,定了定睛,伸手接了过来,疑惑地问:“这是侯爷?” “是呀!不过,是传说中的候爷。” 乔三儿一头雾水:“传说中的候爷?什么意思?” 令候孤笑笑:“你就说像不像我吧?” 乔三儿瞅瞅,一本正经地说到:“像!太像了!这简直,这,这就是按照咱们候爷的样貌来的呀!瞧瞧这英姿飒爽的劲儿,瞧瞧这眉眼,啧啧,像!” 萧宋一把从他手里面夺过来:“得了吧乔主堂,这是传说中的神话人物,哪像呀?这可有点儿假了哈!”说着,将小人放在了桌子上。 乔三儿尴尬地看着刁某笑了笑,转过头继续为自己辩解到:“反正,我就是觉得那股子劲儿,跟候爷您还真的挺像。您忘了,您每次上战场的时候” 令候孤一挥手示意他闭嘴,乔三儿愣在原地。 “找我何事?” “啊,我,我是有点儿事儿。不过,不过现在没事儿了。” “那是有事儿,还是没有事儿啊乔主堂?”萧宋在一旁瞅着乔三儿,直愣愣地问到。 “嗨,我其实就是想过来问问候爷,您知不知道梁卿去哪儿了?我这路过他府上,发现,诶,那府门关着呢。我这不是寻思,大下雨天的,您说,梁卿岁数也不小了,再出点什么事儿,可多让人担心呐!” 令候孤放下茶盏:“别操没用的心。你呀,一天天的,幸亏我令侯府城不大,这要是大了,还真就不够你忙活的。” 话音刚落,从窗子前匆匆略过一个身影。此人的速度行进匆匆,并且慌慌张张的。 众人都没有觉察的时候,暮天雪率先抬着头。这段坤对于她来说,那就好比是猎物,远远的,暮天雪都能够一下子嗅到他的气息。段坤的出现,顿时让她心里小鹿乱撞。 “见过候爷!”段坤一拐进府中,突然出现的一片人着实把他吓了一跳。他一愣,抬腿迈了进去。 “嗯?你怎么也来了?” “候爷,我有要事相报!” “好!”令候孤起身,借着众人闪出的一条路,大步迈出了府堂。 从段坤出现,到离开,暮天雪的眼睛一直追随着,甚至在他的身影消失在那扇门后,依旧没有选择挪开。那感觉就好像能看穿那扇门,直接看到自己的心上人一般。 面对着痴情的暮天雪,萧宋和萧川两个人却没有办法阻止,只能选择转移她的注意力。 “雪儿,别总站着,来,到那边去坐。” “天雪,你看看这小人儿,多好看?!”两个人在共同“抵制”段坤的事情上,还是挺统一战线的。 结果暮天雪全程充耳未闻。甚至连紧挨着她的萧漫用力地翻了她一个白眼儿都没看到。 门外,段坤压低了声音:“候爷,梁卿带着那孩子回来了。” “这么快?” “嗯,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那孩子在即将到达令侯府城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今夜子时,令候府有难。” 令候孤一惊:“有难?子时?什么难?” “他没说。” “走,带我去见见那孩子。” “那,这些人” “没事儿,去去就回。”说着,随着段坤大步地迈向了梁永的府上。 乔三儿冲着窗外瞅瞅:“诶?候爷这,这是去哪儿?” 萧宋探了探头:“这方向呀,八成是去梁卿的府上吧。” 乔三儿转头看向他,似乎想让他确认自己所说的话:“梁卿?候爷找梁卿做什么?梁卿不是不在府上吗?” “我哪知道啊?您跟上去问问吧!” 走了令候孤的府堂上,也没有了方才的热闹劲儿。刁某坐在原地的椅子上,静待着令候孤回来。 【梁永府上】 一进门儿,令候孤便看见一个毛头孩子趴在窗子旁看雨。这小孩儿看起来也就四五岁之大,长得虎头虎脑的,甚是招人怜爱。 见到令候孤走近,小孩子瞪圆了眼睛,盯盯地看向面前的两个人。 转头喊了一声:“舅公!有人来了!” 梁永一看,急忙拉过孩子:“哦,快来快来。这是咱这府上的王爷,候爷。” 小孩子很听话,冲着令候孤甜甜地叫了一声候爷爷。梁永在一旁小声说:“哎呀,不是候爷爷,是候爷。” 小孩子皱着眉毛疑惑地抬头望向梁永:“但是,他胡子都白了,不得叫候爷爷?” 三个大人一愣,令候孤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朝夕相处的胡须,似乎让这孩子一说,自己都忘记了什么颜色。 “哈哈,候爷爷的胡须,这明明是黑色,为什么要说白色呢?” “黑色?不是黑色,就是白色。” “行,行,你说白色,那就白色吧。告诉爷爷,你叫什么名字?喜欢这里吗?” “我叫琪琪,我不喜欢这里。”令候孤一愣:“为什么呢?” “因为没有好玩的。”令候孤笑笑,随即抱起他放在自己腿上:“今天下雨,等过两天天气好点儿了,府上就会有好多哥哥和姐姐陪你玩儿。” 琪琪转头看了看窗外的雨:“那还要好几天呢。” 令候孤顺着他的话也看了看外头:“你是说,这雨要下几天?” “是的。” “我听说,你来的时候告诉舅公,今夜子时,你现在呆的这地方,有什么事儿来着?” 琪琪扬起脖子,拽了拽令候孤的胡子:“有难。” 令候孤眨了眨眼:“你知道,什么是难吗?” “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还说?” “也不是我说的,是你问我,我才说的。” 令候孤听得云里雾里的:“那你能告诉候爷爷,什么难吗?” 琪琪伸出稚嫩的小手:“你把手给我。” “哪一只?左手?还是右手?” “都可以。” 琪琪的小手儿在令候孤的手心上打了一下,然后奶声奶气地问:“我打你一下,你疼吗?” “疼。” “我也疼。” “什么意思?” 琪琪笑的哈哈的:“打架呗!而且,都打疼的那一种。” 令候孤抬头看了看梁永,又侧过头看了看身旁的段坤,低头继续问到:“那你能告诉侯爷爷,和谁打吗?” “妖精。” 梁永皱着眉:“候爷爷在问你话,你要好好回答。” “我本来就是在好好回答呀?本来就是妖精嘛!” “哪来的妖精?” “不知道。” “为什么要打?” “不知道。” 令候孤将他从自己的腿上放下来:“那你告诉候爷爷,会有人死吗?” “今天不会。” “今天不会?那明天呢?” “会。”。 段坤蹲下来:“琪琪,你告诉叔叔,为什么今天不会,明天会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这院子里头有个能帮你们打架的,很厉害的人。” 第86章 玄幻奇书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听完琪琪的话,令候孤站直身子,自言自语到:“妖精?” 段坤上前一步:“候爷,小孩子口中的妖精,恐怕和大人所理解的有所不同。” “能有什么不同?左不过长得奇形怪状,心肠歹毒的就是妖精。近日来这一出出的,弄得我现在的心啊,怕是也没什么底儿了。做两手准备吧。”令候孤看着远处,淡淡地说到。 “两手准备?”段坤疑惑地问:“可是候爷,这要是人打进来还好说,可真要是什么妖精的,也,也没法儿” “两手准备,就是能打,和不能打。”说到这里,令候孤苦笑一下:“想不到,我令候孤有生之年,还和妖精扯一起去了。这可真是绕着走,都没有地方儿。” 梁永急忙凑上前去:“候爷,小孩子的话,随便听听就好,尤其这动武的事儿,事关性命,可千万别太当真。” 令候孤叹了一口气:“我也想不当真。不过这人呐,都一个德行。嘴上再怎么犟,听到了,心里依旧会犯寻思。既然这话都说出来了,有备无患得好。”说着,转身出了门。 外面的雨依旧下得很大,紧跟出来的段坤还是觉得不妥,于是,跟在令候孤的屁股后头问着:“候爷,这一个小孩子的话” 令候孤打断了他:“这所有人都知道,我令候孤从来不信什么妖魔鬼怪的。我一直觉得,这世间,只要信我自己便可。可惜,天不让啊!今天还有人和我讲,所谓世间,只不过是人肉眼所能及的范围内。呵~瞧瞧,这才多大一会儿,来了个实践课!” 令候孤刚要转身,身后的梁永追上来:“候爷,我随您去备兵布战?” 令候孤一摆手:“不用,你照顾好孩子就行。还布战?真要打呀,是直接攻进来!一共就四方墙,两扇门的,怎么布?三角形还是正方形?”说到这儿,令候孤转过头迈了步子:“都没用。你在府上,锁上门便可。” “是!” 说着,带着段坤顺着房檐脚儿一路走出了梁永的府。 令候孤的步子非常快,这速度让身后段坤那张大高个子的家伙,紧着迈大腿都觉得费点儿劲。 突然,令候孤停了下来:“今天府上来了一个人。” “嗯?什么人?” “他自称是从蜀地过来寻亲的,亲信之前就在那八第城里,结果,现在找不到了。城没进去,又恰逢大雨,就近在咱们城门外避雨,偶然进来的。” 令候孤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是略有所思的状态,并且,语气非常的慢。看.毛.线.中.文.网这种慢,让一旁的段坤仔仔细细地听着,以为能听出来点儿什么东西。可结果倒好,说完了,却没觉得有异常。 “候爷,想说什么?”跟了令候孤这么久,段坤对他的心思基本能够做到了如指掌。所以,方才那几句简短的话,在段坤来看,绝对不是叙述性地一说。 “此人,有点儿奇怪。” “奇怪?” “嗯。一会儿你随我去,他就在我府上,方才匆匆一面的,怕是人多你也没看见。你去,我给你看看他捏的泥人儿。” “好。” 令候孤带着段坤风尘仆仆地回到了主堂内。 见到这候爷回来,众人急忙起身。 乔三儿坐在最里侧的椅子上,站起身之后,直冲冲地便奔向令候孤:“候爷,您可回来了。梁卿,梁卿他没事儿吧?” 令候孤用眼睛瞟了他一下,随即像一阵风一样冲着主坐榻位便走了过去:“什么事儿?你希望梁卿出什么事?” “不是候爷,您看,我能希望他出事儿嘛!我这和他都是您的左膀右臂的,少了哪个都不成呀!我就是觉得,您,您去他府上,有点儿小突然。” 乔三儿看出来了,这候爷回来之后的神情,那可较方才差远了。黑沉沉的脸色,一脸愁容加怒气,严肃至极。所以,他的那句话,语气也是越来越低沉,说到后来,声音都小到只有自己能听得见。 “所有人都退下,留段坤。”令候孤蹙着眉,低头摆弄着桌子上的纸张,一边说着。 萧漫刚张嘴,一旁的暮天雪急忙推了推她,萧漫嘴一撇,转身和她挽着手走了出去。临出门儿之前,暮天雪还不忘盯着那站在主堂中央的段坤看了两眼。 刚要出门儿的时候,令候孤叫住了萧宋和萧川两个人:“你们两个在自己的府上不要乱走。”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应了之后,便出去了。 刁某将自己刚才做泥人所用的一些东西归置好之后,起身正要告辞,不料,却被令候孤叫到:“你去哪?” 刁某一愣:“我,我也出去。” “来,你坐。” “不不,候爷您有要事,您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令候孤笑笑:“你打扰不打扰的,都已经打扰到这个时辰了。话再说回来,外面雨下这么大,深更半夜的,怎么,当自己年轻?身上有灯?” 刁某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刚要说话,便又被令候孤婉拒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我也不多留你。今日天色将晚,只留你一日。这是我的贴身侍卫,段坤。这就是我方才和你讲的,刁某人的刁某。”令候孤说完,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段坤和刁某相互做了个揖算是见过面,打了招呼。段坤上前两步,瞧了瞧他做的那些泥人儿,挨个拿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端详起来。只不过,面无表情。 “先生可否告知段坤,这五个人的名字?” 刁某笑笑,伸出手指了指:“五爷段安,逍遥王律户度,五阴卜阳王,三番鬼王,墨黎师祖。” 说完的刁某,抬起头迎上段坤的眼睛。段坤皱着眉:“好大气的名字,不过,未曾听闻过。” “哈哈,将军没有听过很正常。”段坤还要问什么,不过,刁某转过身,后退了两步:“候爷,本是避雨,却在您这儿叨扰了如此之久。想必,您和这位将军有话要说。我在这儿,也是多有不便。既然您留我今夜在这儿,那刁某就厚颜,也不推辞了。眼下,还烦请候爷现在就命人带刁某去客房。一来给您和将军商讨要事的空间,二来,刁某今日休息欠佳。还望候爷体谅刁某寻亲的不易,暂且失陪了。” “也好也好。晚上用膳的时候叫你。” “不,刁某只是路过的一路人,何德何能,能和候爷一起用膳?” “呆都呆一天,玩儿也玩儿一天了,我这府上大臣将士儿女的,你也都见了个遍,怎么就把自己说成个外人?即便是路过,你也是一个不寻常的路人。” 刁某低下头笑笑:“刁某觉重,恐怕一会儿便会睡去。自然,候爷如若不把刁某当外人,那么,刁某自然也不会见外。倘若醒来之后觉察肚子饿的话,自然会去找管家,怎么说,也和管家打过照面儿,混了个脸熟。” “好好。” “对了,那几个泥人儿,算作刁某送候爷的礼物。不过,还请候爷不要嫌弃,就放在这主堂上即可。”令候孤瞅了瞅那桌子上放着的几个五颜六色的小人儿,淡淡地一笑:“放心,这等精雕细琢的,我还真舍不得送人。” 刁某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地冲着府内鞠了一躬,转身便要离去。 忽然,令候孤叫住了他:“你等一下。” 刁某诧异:“候爷可还有事?” “我就问你一句。” “候爷请讲。” “墨黎师祖,是谁?” 刁某低下头,淡淡地说到:“一个神话人物而已。” “哪本书上的神话人物?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此时未见,不见得以后不见。刁某相信,候爷很快便会读到,有关于那五个人的一本精彩纷呈的玄幻奇书。刁某告辞。”说罢,转身离去。 段坤凑上前:“候爷,这人儿,确实像您说的,有点儿怪。” 令候孤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的手里一直转悠着那个茶盏:“先不说这神话故事,最近的我,就好像是一团乱麻,身心疲惫。” 他站起身,紧蹙着眉毛在府中踱着步,走到鹦鹉旁边的时候,直起身子,侧头问向鹦鹉:“打不打?” 鹦鹉学着:“打不打,打不打。” 令候孤看向窗外,叹了口气:“是呀,我在问你,今晚有人说要打,那究竟是打,还是不打?” “不打,不打。” “不打?”令候孤看向窗外,自言自语道:“抛开那孩子的话,这仗,倘若是项门台的话,没理由选择今日攻进来。大雨天的攻城?不对,说不通。更何况,矛头如果从一开始就对向我的话,又何必绕了那么大一圈子?不对,应该不对。不是项门台,那是哪儿呢?我们暂且当今晚有战事,备战,就要备的周全。” “可是,那小孩儿说是妖精?!” 令候孤苦笑了起来:“如果真是妖精的话,倒还好办。” 段坤一脸疑惑地问:“为何是妖精的话,就好办?多吓人?” “哈哈~傻子!是妖精,还打什么?撒腿跑不就得了?一方在明,一头在暗,那暗,你可真是看不见。看不见,吓什么人!子时,子时。” 令候孤又念叨了两句,随后摆手:“下去吧。距离子时还有些时辰,在这儿想也没有用。真以为一阵龙卷风能把那孙悟空吹来?毕竟,我们不认识猴子,更没有猴子搬来的救兵啊!” “是。” 段坤走后,令候孤长叹了一口气。。 外面氤氲潮湿的雨,加上傍晚卷起的风,潇潇洗礼着令候孤内心中那没有回声的独白。这样的天气,倒是和此时的心情绝配。 他抬头看了一眼房檐上连串的雨,不禁哑然失笑:鬼神说呀,鬼神说。 第87章 驳咒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刁某被带到客房之后,确实再没有出来。令候孤于晚膳之前,曾亲自前往,意图唤其一同用膳。 结果,开了门,果真发现那刁某鼾声正浓,索性退了出来。 令候孤轻轻地关上门后,刁某瞬间睁开眼睛,纵身一跃,回到了幽冥界,急急奔向左棠冥王府。 【左棠冥王府】 五爷段安正在兵器库查探,循声望去,便见卜阳王匆匆而至。 “五爷。” 段安挥手退了身旁的冥将鬼差,踩着黑云地烛靴从兵器库出来,一边走,一边问:“消息探听得如何?” “十分复杂。” 五爷皱紧眉:“什么意思?” “顺着沿途灵能辐射的范围,确定了那项门台的位置。和您说的一样,外观上,就是个糊弄人的空壳子,但里头的气场,可是阴煞得很。” 段安摆弄着手上的一把刀,一边研究着,一边听着。他抬起头:“四方门设上了?” “嗯。和将臣当年相比,多了一个闻众门,主要是收人魄的。据说,这项门台自打建了那天起,隔三差五的,就发发银子吸引吸引周边的百姓。” “去哪儿打听的?”五爷放下手里的物件儿,指了指一旁的骷髅椅,二人对面坐下。 “五爷,此次的人界之行,倒是让我觉得,眼下这形势怕是棘手得很。就近找了一座府城,纯粹是贸然进去打探项门台消息的,结果,却意外发现,该城的城主,非常人。” 五爷放下骨盏杯,疑惑地问:“非常人?此话怎讲?” “此人令候孤,人界萧氏族亲。不过,待第一眼看见他时,便觉得,此人不一般。五爷可还记得,这项门台的初始建造者,是谁?” 五爷段安直起脊背,看向面前墙上的战斧锤,幽幽地说到:“墨黎师祖。” “五爷一定想不到,这令候孤,和墨黎师祖之间的关系。”段安转过头,一双蓝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卜阳王。 “毕竟,我五阴卜阳王在这仙班中,也是位列前三十二班之士。看1毛线3中文网所以,一眼便能看出这生灵的三化六世之道。这令候孤,是墨黎师祖的三化凡人凡胎之身!”五阴卜阳王微眯着眼睛,压低着声音,冲着段安说到。 段安猛然一惊:“三化凡胎?” “没错,这一点,我笃定。” 五爷起身,步子很慢地向府中的地毯上踱了两步,忽然站住了脚:“那就是说,项门台选择建在人界西番的那个位置,实则,是有目的性的?” “没错。我还记得,您曾和我说过,将臣想当年的项门台,是用了四象六阙,坤元邪蔽的离调之令牌,才最终选择了一个最佳汲取灵能的利地。不过,冥臣不知,这墨黎师祖的凡胎,究竟对项门台有何用处!” 五阴卜阳王看向段安。 “天元初始之时,墨黎师祖建造这项门台的时候,曾经设过一个,可以让建造者自由出入项门台的机关,名为,灵棺木。这木,据说在那昆仑山脉的高地悬棺之中!沿途困难重重不说,至今,也从未听闻有人取过。毕竟,即便穿过苍茫雪地,山丘沟壑的,纵使一路斩妖除魔,历经千辛万苦,但这灵棺木,对于建这项门台的人,和有意攻陷的人来说,可绝对都是个至关重要的物件儿。” 五阴卜阳王随即也站起身:“灵棺木?那就是说,凡建造项门台者,只要有了这灵棺木,便可以在四十九天时内随意出入而不受限?倘若没有,便会被一直囚禁在内?” “对。这玩意儿,在你所知的将臣时期,是没用的。所以我猜,这项门台建在了墨黎师祖三化凡胎的身边儿,就是为了引其上钩儿!” 五阴卜阳王点了点头:“对了,这令候府上有一丫鬟,我只与她打了照面儿,不过,却明显感觉,其身上带着极阴之气。也就是说,她,是我幽冥界的人。” “幽冥界的人?” “没错。但是,她身上的人界精气还尚未被完全抽离,所以,目前,还不能断定她究竟属于哪一口儿。” 五爷段安看看门外:“这幽冥界的鬼,除了那特殊的僵尸营,其余的,但凡是鬼差以下身份的,也都跑不了三番鬼王的执掌。” “五爷的意思是,您怀疑那女鬼,是三番鬼王安排在令候孤身边的?” “对。没猜错的话,目的,应该也是要取那灵棺木。至少,目前只有这一个解释。三番鬼王对于项门台一直跃跃欲试的,即便他项门台现在被人建了,但他又怎么能轻易罢休?我猜,鬼王肯定做好了攻的准备。所以,这灵棺木,早得,晚得的,都得得。先下手为强,不好过被动出击嘛!” “灵棺木。”五阴卜阳王在口中重复了一遍:“只有他令候孤能取?” 五爷转过身,直面卜阳王:“对,并且,还不能强取。墨黎师祖在天界享有着至高无上的尊崇,他的三化九身,自然也非凡夫俗子。你所说的令候孤,虽然在人界,但其体内,定是有着潜能尚未被发觉。如若一旦因某种异能所唤醒,自会惊动天界。虽说三界尚且为独立,不过,在头顶上住着的那些神仙,可是喜欢管着看不下去眼儿的一切事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愿意在建项门台期间,冒着自身能量渠究竟能不能装满的未知危险情况下,再和那天界打的狼烟四起?犯不着。得到灵棺木,基本上,也就成功了一半儿。呵~总比蹲那四扇门里头,守株待兔强吧!” 五阴卜阳王点了点头:“五爷如此一说,我似乎明白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五爷,这令候孤除了墨黎师祖的身份外,我总觉得,他哪里还是不对。”卜阳王皱着眉。 “哪里不对?” “是的。但是冥臣说不好。我能看到的,最直观的,便是这三化凡胎身份。但是,除了凡身之外,我总觉得,这背后还有着一重。因为,每次和他对视的时候,我都能够从他的瞳孔里,看见两个影子。” “两个影子?” “不过,就是简短地一晃,但是,肯定有。” “嗯,还有身份的话,恐怕,就要慢慢等时机再去发现了。” “即将离开的傍晚时分,府上突然来了一个小孩儿。那孩子我倒是没有看见,不过,令候孤见了他之后,身上可是带着明显的一股子妖气。” 五爷一惊:“妖气?你是说,在目前来看,这令候孤除了我们冥界外,妖也盯上了?” 卜阳王笑笑:“怕是不止。这有妖的地方,向来就不缺仙界之人。况且,五爷您别忘了,项门台里,可是十有八九,装着魔界。只是,妖气不甚浓,倘若功力不深的修行者,怕是都难以觉察出来。” 五爷转过身,拿起骨盏喝了一口,略有所思地想想,说到:“这个,现在下结论还尚且为时过早。毕竟,这人界,都是入了流年的六道之人,仙班蜀有几化几世的凡人,下入人间渡劫的仙身,入人界修行得道的真身比比皆是,连我们幽冥界的三等鬼差都能转世去人间当个阴阳先生的,所以,这个,不好说。” “这个道理,冥臣懂。不过,要说这气味儿,倒是有些熟悉,却似乎一时想不起来而已。不然,冥臣也断断不敢妄言。但是,应该是打过交道的,并且,来头儿不算小的一只妖!” 段安眨了眨眼:“大妖?妖王?” “不,不是妖王。几大妖王,冥臣自然知晓。” 段安勾起嘴角笑了笑,一双蓝色眸子微微眯起:“妖王,话说,这几大妖王,最近没了动静?同样让人诧异的,还有那玄河魔谷的魔界里。据说,屠月天攻了魔天塔?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呵~都是黎明前的黑暗,暴风雨前的宁静。” 说到这里,五爷转过身看向卜阳王:“你猜,这项门台,第一个攻了他的,是什么人?” 五阴卜阳王愣了愣,随即也笑了笑:“这个,还真不知道。或许,就像五爷您方才说的那样,按兵不动,不代表心无波澜;烈火雄心的,也不能代表着胜券在握。一切,都是未知。” “当然都是未知。因为,灵棺木在明,知道项门台存在的,也都知道,这灵棺木这把开启项门台大门的钥匙。所以,这个,根本就不是秘密。但是,攻项门台,可不是头脑一热,一拍脑门子往死里磕就能了事儿的。 它需要一个神秘的“驳咒”,而这个咒,除了建项门台的人之外,其余的,都不知道。项门台一建,吸附在这空间里的灵能气场势必发生变化,所以,也不是无据可查。攻城的人,一般会通过推理,论断,星辰演变,利时乾坤等得出来。 驳咒,一般由与五行相顺应之物,得日月潮岁之光,纳阴阳相生之道而衍,他需要五种东西才能生成。没人知道,假如我捧了一把土,取了某个可能的人的三滴血,拎着千年雷击木,提着盘古巨龙的头颅,端着一碗天河的水,是不是就能成?! 这就好比答题,只要攻一次,五分之几,便一目了然!所以,所有人都在观望着,都等待着有人出击。毕竟,敢打项门台主意的,都不是一般人,驳咒不管对错,也都不是随便弄的。。 他们都在等,等着前面阵亡的攻城者,然后,好让自己踩着别人的成果,一跃杀入项门台,从此天下无敌!” 五爷的语速很慢,尤其在说到这驳咒的时候,慢到近乎一字一顿。 第88章 以下犯上的楼花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今夜,似乎令候府会有一场打斗。看1毛2线3中文网” “打斗?谁打?” “尚不知晓。不过,从这府里出来的时候,还并未感到周边有埋伏。但是,这项门台里的气场太过于复杂,实在是分不出来。”五阴卜阳王重回到坐榻上。 “这么说,项门台里,现在已经有灵能了?” “除了人气儿之外,确实能够嗅得到其它气味儿。” “今晚你去一趟。倘若真的有人攻击令侯府的话,切记,在可能的情况下,一定要保令候孤的安全。” “冥臣明白。” “三番鬼王那头儿,可有动静?” “目前尚未听说。不过,据木云亭昨日讲,左敦乌现下频繁地出入魔界。或许,除了想探听项门台主人究竟是不是荻格·冕之外,还应该和那沧肃有着关系。” “有关于沧肃的需求,我已经派人放出了话儿了。三番鬼王是不会因为这斥迭族而向逍遥王询问三太子相关秘密的。因为他怕!这第一冥界内部的事儿我不知,不过,这显现在外的,倒是能参透个大概。所以,既然鬼王不知,那我便帮帮他。” “五爷能参透什么?” “呵~参透什么?我能参透,此时的三番鬼王一定战战兢兢地搂着那五行雷阴令不敢撒手,因为他害怕自己手一松,那令,便落入了逍遥王的手里。甭管他要这令有何用,但是,逍遥王可是从来都把自己划进了一冥界里,并且,暗中自诩一冥界之王。同样,鬼玛星云的秘密,三番鬼王目前是誓死都要隐瞒的。而斥迭族,怕是问了逍遥王这沧肃的喜好,回头儿如果真到手,那黑暗之能,也和他三番鬼王没了关系。” 五爷说着,抬腿上了两级台阶:“能不能取得这巡凌霸的血,最终得到斥迭族,就看他鬼王的造化吧。” “酆都大帝,怎会不知晓项门台的事儿?这外界现在都已经这般局面了。” “不一定是不知。一来,大帝最近一直在忙于十大地狱官能的整改,二来,大帝为人正直,并早已封神。凡是修到神仙级的人物,对于欲望,便都有着自制力。我曾经听酆都大帝在授法时说过,人和神仙之间的区别,不在于寿时长短,也不在于心性所向,区别,那便是对待众生及情欲的度!四大皆空的神灵毕竟在少数,所以,这度的掌握,便显得尤为重要。看‘毛.线、中.文、网” 五爷段安伸手拿起墙上的兵器瞧了瞧:“如此下去,怕是,我这挂在墙壁上的家伙事儿,可就都又有事儿干了。那项门台里,我猜,是荻格·冕。”五爷段安说到此,蓝色的眸子撩起眼皮定睛向远处一望,眼神里分明有着笃定。 “五爷为何这么说?” “荻格·冕王虽然在老魔王西博格鲁在世时,烟不出火不冒的,但可不代表,他那个妻子和那一对儿儿女,就甘愿这样被挤兑出魔界。尤其是他的妻子冷鸢公主,父王还是魔皇军爵手下金魔派的统领雷颂公。这层关系在,这被打出魔界的事儿,得多臊雷颂公的脸呐。所以,这雷颂公一边要臣服于魔皇军爵的统治,一边又要暗中为女儿和女婿加油鼓气,难啊!你以为,以冷鸢公主的脾气,甘愿就窝在一处地儿?她高傲得很,所以,她势必是知道,荻格·冕,已经开始发起了反攻。不然,不会这么消停的。”五爷说着,又将兵器重新挂上了墙。 “回地龙台休息休息吧,今夜,你还要去那令候府。” “是,卜阳王告退。” 【地龙台】 回到地龙台的五阴卜阳王刚迈进大殿之门,便看见了迎面过来的黑煞。 “冥王,您去了哪里?” “左棠冥王府。” 卜阳王行进的速度很快,但黑煞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直追到了主位旁:“您,一天都在左棠冥王府?” 五阴卜阳王微微侧头,一双阴阳眼斜着看了看黑煞:“什么时候起,本王的行踪,需要向你告知?” 黑煞猛地单膝跪地:“黑煞知错。只是,黑煞从未见冥王如此之久地离开地龙台,所以,有点儿,有点儿担心。” 卜阳王一甩身上的长袍,猛地坐于阴阳雕花椅上:“担心?担心我什么?” “没担心什么。” 卜阳王沉默了片刻,淡淡地说到:“下去。” “是。” 在黑煞即将起身离开地龙台的时候,那表情和眼神儿中依旧有着欲言又止。 卜阳王望着黑煞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颇有感慨。自从上次贲骨峡之战后,五阴卜阳王虽然在表面上对着黑煞一如以往,不过,内心当中,却是对他和楼花与查克索之间的这层关系,有了一定的警惕性。 尤其是查克索趾高气昂地来地龙台交换秘密之后,卜阳王心里便是更加确信一件事儿,那便是,身旁的人即便再亲,也都是不可靠的。黑煞的智商远远不足查克索,所以,同样的事情,在黑煞身上发生的几率便是更大。 如此一说,还是少说为妙。 卜阳王刚想静心捋一捋这白日发生的事,谁料,地龙台外忽然进来一人! 这人来时的步子轻飘飘的,恰似一阵风一般。伴随着那一头飘扬的长发,除了有点儿仙劲儿之外,倒是还有些鬼魅。 卜阳王抬起头,紧紧地盯着面前的来人。待到看清颜容之时,卜阳王嘴角一勾:“怎么,许久未见,想本王了?” “第一冥界冥将楼花,叩五阴卜阳王长明之安。” 楼花的一头红色长发垂至腰间,飘逸的很。实际上,这个女人长得,和这头秀发着实不太相配。楼花不丑,不过,相比美女而言,缺了一股子柔劲儿。但是,身材好。 这女人做事雷厉风行,与此同时,还有着一个致命的缺点,那便是,过于强硬。就好比现在,她抬头望向五阴卜阳王的时候,眼睛里依旧有着一股子凌厉之气,并且,面对面前这个自己曾经的主子,却依旧是高昂着头颅,完全没有一副敬畏的姿态。 卜阳王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态度倒是见怪不怪。她勾起嘴角:“是的,从第二冥界离开,一别数年之久,楼花最近不知怎么的,还甚是想念卜阳王。” 五阴卜阳王笑笑:“来看自己的前主子,空手而来?印象中,你楼花可是一个识大体之人,如此空手而来,怕是,不像你的风格?” 楼花笑笑:“冥将想奉献给五阴卜阳王的厚礼,全都在这胸膛里头的一颗心上。” “哦?此话怎讲?” “冥王在见礼物之前,能否先告知楼花一件事?楼花我,与查克索之间的关系,也自不用隐瞒,整个幽冥界尽知。不过,近来却有一事,让楼花却是诧异得很。前些日,楼花在自己的府上听到,这地龙台内,可是谈论起了有关于查克索三个字。其实这倒也没什么。不过,方才在鬼棺窟见了他,却发现,他行为异常,举止与平日大有不同。楼花最近害病在身,所以,逻多耳不太管用,听不太清这谈话的内容。所以,特意斗胆前来问一下卜阳王,他,究竟在地龙台,发生了什么。” 五阴卜阳王站起身,慢悠悠地踏下台阶,远远地望向地龙台外。走过楼花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了脚步:“我应该叫辅臣来查查,今日,究竟是冲了什么喜!我第二冥界的前尉冥将,竟然撒丫子跑到我这儿来质问?呵~真是,令人发指!” 五阴卜阳王话音刚落,猛地转头,一对儿阴阳眼的白面儿,瞬间暴起墨汁一样的黑线,短时间便填满眼球儿!他抬起手掌,冲着面前的楼花儿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的力度,让楼花瞬间倒地! 卜阳王震怒:“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和查克索,可真是绝配!” 说完,掌心冲下,直面着地上的楼花!只见一缕幽蓝色的光从卜阳王的手心中射出,这光,恰似有一股吸力,将楼花笼罩在其中并逐渐向上! 被一股看不见的灵能之力托举着的楼花,此时的身体,即便是悬浮在空气当中,也依旧是横于空间的姿势。因重力而垂下的长发飘飘荡荡。 五阴卜阳王的声音低沉,语速缓慢,像是从这地龙台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发出来一般样,并且,语气中,带着狠。 他问到:“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以这般的态度回了我地龙台?嗯?” 从楼花的表情中能够肯出,她有一些痛苦。此时,她正紧咬着嘴唇,用力地在空间中挣扎着,却并没有回答卜阳王的话。 等了片刻的五阴卜阳王再一次震怒:“我在问你话,你的自信和勇气,究竟从何而来?” 楼花依旧没有言语。 五阴卜阳王的头发四散开来,伸长手臂,拖动着映在空气中的那道灵能之光,带动着楼花,以较大的气力直接甩出了地龙台之外!! “滚!带着你的骄傲和自信,带着你的以下犯上和目中无人,给我滚!念及主仆一场,再别让我看到你!吃里扒外的东西!” 说着,卜阳王大手一挥,地龙台的冥殿之门瞬间紧闭。 第89章 逻多耳·磁波范围的缩小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被五阴卜阳王“打”出地龙台的楼花,那头长发垂下,将其的面容遮的严严实实。待其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西蒙斯凑了过去。 “呦,这不是第一冥界的楼花上将吗?这是在干什么?跳舞吗?周边都没有观众的,你这自娱自乐的精神,倒是挺值得人称颂的!哈哈哈哈~” 楼花伏在地上,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西蒙斯。 “大晚上的,可别这么看着我。起不来了?卜阳王也是,用这么大力气干什么?用不用我扶你一把?”西蒙斯故意气着楼花。 “起开!”楼花咬牙切齿地用尽力气,冲着身边那头欠儿欠儿的龙咆哮到! “你离开这第二冥界如此之久,脾气倒是一点儿都没变。不是说,你们女人生气的话,容易老吗?” 楼花猛地从地上一跃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那套铠甲,又捋了捋头发:“查克索是不是来过?” 西蒙斯一眨他的那对儿大龙眼,随即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哦?查克索?你是说那个,你相好的吗?” “少废话!我问你,查克索是不是来过地龙台?” “我不知道。来没来过的,你楼花不是有逻多耳吗?听不就得了?” “哼!我要是能听到的话,何必来这儿自讨没趣。” “自讨没趣?”西蒙斯说话的语气很慢,这和那气急败坏的楼花现下倒是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俩关系那么好,回去一问不就知道了?再说了,上次我就提醒过你,回来见五阴卜阳王,可不能空手。你看,你又调皮,一点儿都不听话。”西蒙斯凑近楼花,并用龙须扫了扫楼花脸上的碎发。 楼花气得以挥手,忿忿地一甩头发,狠狠地瞪了西蒙斯一眼,转身朝着第一冥界的方向远去。 西蒙斯又调皮地在其身后喊道:“记得常回来玩哦!” 【鬼棺窟】 回到第一冥界的楼花,直接奔向了查克索所在的鬼棺窟。 鬼棺窟里,查克索似乎还因为白天的事儿没有缓过来神儿,自顾自地坐在那张榻椅上发着呆。 楼花一如既往地用力推开通往僵尸监牢的门。“砰~”地一声,让本就魂不守舍的查克索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抽出一旁的刀。 “怎么?你我之间,都需要拔刀相向来解决问题了?”楼花迈着大步,挺直了身子直冲冲地朝着查克索而去。 查克索定睛看清前来的楼花之后,皱了皱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不知道是你。” 楼花凑近他,一手扶上他的肩膀,附在耳边柔声问道:“你看见我,为什么总是一脸失望?” 查克索闪了闪身子:“有事儿?你不是才刚走一会儿而已?” 楼花站直了身子,探长脖子,凑近查克索的脸!这种突然拉近了的距离,让查克索下意识地将头向后挪了挪。 楼花见状,又向前凑了凑。 “你,烦我?” 查克索本就因在五阴卜阳王那的“遭遇”而感到意乱心烦,这楼花的无理取闹,让他的火腾~地一下便上了来。这一次,他没有选择闪躲和就此作罢。 也许是心中久久压抑着的怒火,致使他将积郁已久心中的气发泄出来。 他猛地站起身,瞪圆双眼,居高临下地看向眼前的楼花:“你有完没完?” 这个从来不怕有人和她叫板的女人,在见到自己的男人突然反了“性子”之后,突然来了劲儿。 她先是勾起嘴角,随后又探长脖子冲着查克索吼道:“完?怎么个完法?啊?说啊!说!” 查克索一把推开她,转身向鬼棺窟旁的偏室走去。 结果,身后的楼花不依不饶,一个箭步冲上前挡在了查克索的面前:“你看着我!你是不是偷着去了第二冥界?” 面对着楼花紧紧的逼问,查克索的眉毛越是蹙得紧,他甚至已经攥紧了拳头。鬼棺窟四周的僵尸侍卫个个儿不敢出声。 只不过,面对自己爱过的女人,面对的这个有着特殊异能的眼前人,他没有办法用暴力来宣泄自己的情绪,甚至连咆哮都噎在喉咙里。查克索长叹了一口气,语气要比方才缓和了一些。 能够看得出,他在努力平复着自己:“楼花,有关于这件事儿,你刚才已经问过我。” “没错,我是问过。可你又没有回啊?”查克索将目光从楼花的脸上移开。 “我觉得,即便是你我之间这层关系,也应该给彼此留有一定的空间。”说着,查克索转身就要走。 楼花再一次一个大步跨过去,横在了他的面前。扬起脖子逼问到:“空间?什么空间?你所谓的空间,难道就是背着三番鬼王去二冥界?” 查克索没有说话。 这般举动,让楼花觉得自己的话应该是戳到了他心里面的阴暗的那一点,于是,继续加塞儿的:“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我都是第一冥界的人,如此这般越界之势,还是不做为好。五阴卜阳王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 这个好处,查克索自然不能讲。但是,他越是不讲,楼花越是不依不饶。 忍无可忍的查克索突然对着身旁的一个僵尸骨桌劈手就是一拳!“轰~”的一声,桌子震得粉碎! 他咬牙切齿地回过头,看向楼花:“别再问了!我既没有投奔第二冥界,五阴卜阳王也没有给我任何好处!不要用你的臆想来瞎猜测!” “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 “你有!” “没有!”第二个没有说出口时,查克索面目狰狞,脸上都变了颜色!他的体内,此时的血液正急剧上涌! 面对着查克索的暴怒,楼花一改自己的态度。她突然伸手环住了查克索的腰:“你知道,只有真正深爱一个人,才会费尽心思地想要控制他,想要知道他的一切。我不是要窥探你的秘密,是我担心,我的男人,被人利用和欺辱了。” 查克索没有说话。 楼花转身走到了查克索的正面:“我知道,我对你的爱,让你有了压力。但是,那是因为我怕失去你。我毕竟是从第二冥界走出来的,对于五阴卜阳王的行事作风,还是能够略知一二。我怕,你在他那儿受了委屈。” 说到这里的楼花,将自己埋在了查克索的臂弯里。伴着方才的柔言细雨,这个红发的女人瞬间变成了“小鸟依人”。 或许,男人的骨子里都是有着怜香惜玉的心吧,所以,此番言论过后,查克索的心,也软了下来。他抚摸上了楼花的头发,语气也比刚才温柔了许多:“一直以来,你我之间,只是差着一个沟通方式而已。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楼花,有时候,两个人之间,也是需要时间和空间喘息的。” 查克索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实际上,他的腹中,还有着太多有关于这段感情的抱怨无处宣泄,但选择了适可而止,也是出于对楼花的了解。再说下去,怕是刚平息的战争又会再次被勾起。 楼花伏在查克索的胸前眨了眨眼,小声回应道:“嗯。” “如果你热衷用你的逻多耳窥探秘密,楼花,那把我屏蔽在磁波范围之外吧。灵能力用在两个亲密的人之间,只会让人生厌。”查克索的语气淡淡的。 楼花没有说话。 查克索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答应我,好吗?” “嗯。”这一声应答,是从楼花的鼻腔里发出来的。查克索不知道,怀里的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懂自己的意思,不过也罢,这种争吵完再和好,和好再吵的戏码已经上演了无数遍。 查克索俯身吻上了楼花的头发。他轻轻地拍了拍楼花的臂膀:“放心,我很好。” 刚说完,查克索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这咳的状态,让楼花第一时间便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中了内伤! 楼花瞪圆眼睛:“五阴卜阳王对你动了手?” 查克索摆了摆手,想说话,却依旧咳个不停。 楼花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刚才在附在脸上的“小女人”的娇羞感瞬间烟消云散。她咬咬牙,转过头冲着一旁的僵尸侍卫说到:“照看好大人,我去去就回。” 未等查克索反应过来,楼花已经出了鬼棺窟的门。 很快,楼花从自己的府中返了回来,不过,手上多了一碗鲜血。 因方才咳嗽,气力尚未完全恢复的查克索此时抬起头,紧紧地盯着楼花手里的那碗东西,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楼花伸手将手上的碗往他眼前一送:“喝了它!” 这一句,有着命令,有着关心。 查克索低头看了看,猛然抬头:“你疯了吗?”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查克索盯着楼花的双眼,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一举动,惊呆掉的不仅仅是当事人,还有那站在四方的僵尸侍卫。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意味着什么?” 楼花从容淡定地将那碗血放在了其身旁的小桌子上,深情地望着他:“我当然知道。左不过是,再花费很长的时间,用来恢复我那损失掉的,逻多耳磁波范围而已。” 查克索的手臂微微颤抖,也不知,是因为内力丧失所致,还是楼花的举动让他过于吃惊。他扶着坐榻旁的扶手,吃力地站起身:“你明知道,这磁波的听及范围,本身就与你修炼的气血转化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你这碗血,会让直径范围缩减多少?你简直是疯了!” “不用你管。”楼花简短且有力地还击着,并再次拿起了那晚自己的灵气之血,送到了查克索的面前:“喝了它。” “不用我管?”查克索瞪圆了眼睛:“你明明知道,三番鬼王对你如此的器重,不就是因为你的逻多耳灵能吗?倘若他要知道你这么做,你以为,你还能在第一冥界站得住脚?”。 楼花一甩肩上的长发,抬起头:“我以为你不知道呢。原来,你还知道我逻多耳的重要性。既然知道,那就应该明白我对你的这片心。” 说完,将碗递到了查克索的嘴边:“没有人能知道,我逻多耳的秘密。” 第90章 狮驼王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凑近嘴边的那一碗血,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看。毛线、中文网一个喝惯了凡人气血的查克索,面对着眼前的这碗特殊玩意儿,却突然开不了口。 他知道楼花说的没有错。这逻多耳长在她自己的身上,究竟范围能及的大与小,只要自己不说,确实是无人知晓。但是,即便是如此,查克索总觉得心里不安。这种不安,他自己也说不清,直觉?或者,预感。 不过,即便自己发自真心的不想饮了它,但毕竟楼花是为了自己,恐怕眼下多说什么,都会有种不知好歹的成分在里面。 面对着着犹豫着的查克索,楼花再次将那碗血放在了桌子上,并淡淡地说到:“自古,只有英雄救美。美人救是英雄,不也是一样?这碗装着我对你满满的爱的血,我给你放这里。喝与不喝,你自己考究。” 说完,转身出了鬼棺窟,留下了一众不知所措的人。 僵尸侍卫统领翘着脚儿看到楼花没了影子之后,凑到查克索身边:“大人,这” 查克索缓了缓神儿,侧着眼睛看了一眼那鲜红的血,重重地叹了口气。 眼前的这一抹鲜红,即便是两个人这种关系,喝,这生死之情,可就是卖了,不喝,还免不了打。他苦笑一下,这可真是,左右、进退均两难之事啊。 无奈之下,查克索端起它,却觉得这小小的一碗血,竟似有千斤重,里面装满着楼花的爱,当然,也承载着爱的威胁。 他一饮而尽。 一个时辰之后,其体内的内力便已恢复了八成左右。离开鬼棺窟之前,查克索嘱咐众人,切莫多言,否则殒命。 不过,刚欲出去,身后却有人上报:“大人,有一事,想和您汇报一下。” 查克索转过头:“何事?” “这鬼棺窟中,近日来总是有缕缕怪味道。查了地牢,没发现死了的僵尸崽子。” “怪味儿?多久了?” 几个侍卫相互对视:“大约,大约也就近半月时有余。” “嗯。知道了。”查克索想了想,转身出了鬼棺窟,回到自己的府洞中修补灵气。 刚出去,又退了回来:“那个高氏,还有几日来换七日避光符咒?” 一旁的僵尸急忙拿出本子瞧了瞧:“大,大王,明日。看1毛2线3中文网明日。” “知道了。” 【令候府城外·亥时】 天色已经尽黑,这城外,除了有白日雨水洗礼过的痕迹之外,还尚未有什么异常。 门口,四个守门的兵将闲来无事,打起了哈哈。 士兵a:“哎,这一天天的没仗可打,闲都闲死了。” 士兵b:“快消停儿点儿得了。小心让坤少听去,抓你去练单脚站!” 士兵a:“诶,不是,我听说,今儿个白天那班儿,放进来一个避雨的?” 士兵c:“啊!管家让的!听说都没搜身!说放就放进来了!” 士兵a:“诶,我这暴脾气!怎么着?他们怎么都行,哥儿几个信不信,这要是咱们这班组,呵~保准被骂得狗血淋头的!” 士兵b:“说那都没用,谁让人家那组命好?!不是刮风就是下雨的,咱们呢?什么狗屁儿事儿都能遇到!” 士兵d:“诶诶,你们注意没注意到,张二奎那家伙,自从说他家出了一个什么灵异的小孩儿之后,我去,那脸色儿,天天都是白的!哈哈哈哈~” 士兵a:“嗯嗯,对对,那半夜上茅房,还得拽一个呢!怂货!一个打仗的,这仗还特么没打呢,先让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士兵c:“你们说,这世上,真有鬼?” 士兵b:“有个毛儿鬼!都说对面儿那项门台有鬼,候爷带一帮人去了,怎么着了?那隔壁城的桑爷,不还进去了嘛!切~要我说啊,就别自己吓唬自己。还鬼呢!我就不信这世上有鬼!” 士兵a:“我也不信。诶,我和你们说,就我家,我爷爷那辈儿的村儿里,就有一个什么大仙儿。我那时候小,偷着翻我爷爷的那些书,看到一本上头有画的,我就照着学。后来被我爷爷发现,把我好一顿打!” 士兵c:“画?什么画?《金瓶梅》呀?哈哈哈哈哈哈!” 士兵a:“去你的!就是那大仙儿送我爷爷的,反正都是些很奇怪的招式。诶诶,你帮我拿着,我给你们比划比划哈!” 说着,将手里的长矛戟递给了身边一人儿,随即扎了马步,左手勾拳,右手向前平伸的。 士兵a:“大概哈,大概就这么个意思。我现在都记不清楚了。” 士兵d:“得了吧!还招式呢!我和你们说啊,真要是遇见什么妖魔鬼怪的,嘿!咱手里不是有着家伙事儿呢吗?冲脑袋打就完事儿了!”说着,他拿起手中的武器,在空气中来回比划着! 本想着两个大步向前一跃,来个漂亮的绝地反杀的动作。不料,手中的兵器刚向前刺探不足两米之远,空气中便传来一声闷响! 这声音,沉得又像是某种生物发出的低吼,响得,又像是兵器与兵器之间的交融相撞! 他收回长矛戟,向前两步:“你们往两边儿闪闪,没看见我这儿比划呢嘛!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 几个小兵面面相觑:“诶,老二,你这乌漆嘛黑的,碰到啥了?” “嗨,瞧你们几个神经兮兮那样儿!打雷了吧!” “打个屁雷!还打雷!你自己没听到点儿动静?” 方才拿着长矛戟的小兵虽然也疑惑,却借着这府门外的两盏大灯笼微弱昏暗的灯瞧了瞧,没发现异样之后,而故作镇定地摆摆手:“切!瞧你们那一个个的小胆儿吧!哪有东西?来来,我再给你们演示一下哈!刚才是不是这儿?” 小兵用手指了指空气中的某一个点,抬起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三个人:“瞧好了哈!可别闭眼睛!来,兄弟们!竖起你们的耳朵!好好听听,这世界上,究竟有没有鬼的嚎叫!” 说着,举起手中的长矛戟,冲着方才指点的方向用力一刺! “啊~~呜~”沉闷绝响瞬间充斥了几个人的耳膜!这一声,像极了老虎的叫声!伴着这没有月亮的夜,举着兵器的小兵迟迟没敢收回手! “啊~!!鬼?鬼?鬼吗?是不是鬼?”门口的三个小兵吓得语无伦次。几个人定睛看向发出声音的位置,却是许久没有见到动静! “老二,你,你,你你你快,你离这玩意儿近,你再扎一下,或许,或许,或许就死了!” 拿着兵器的老二哆嗦地向前挪了一点点儿的距离:“这?是这儿吗?” 老二因为害怕,而全程带着颤音。他再一次对准了方才刺出声音的位置:“是,是这儿吗?我刚才,不,不是,出声的,是这儿吗?” 没有人回应他。他闭着眼睛刚要再次“出击”的时候,空气中突然乍现出一对儿眼睛! 那眼睛泛着蓝绿色的光,配上身后的两盏灯笼,老二已经分不清面前的这对儿“鬼眼”,和不远处那一对儿被风吹得来回晃动的红色“鬼火”,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眼前的空气中,“鬼”的五官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从鼻子到嘴巴,从嘴巴到鬃毛!尽管天色极其黑暗,但是,想把这等眼见为实的一切隐没在视线里,还着实办不到! 几个人吓得没了动静,老二已经吓尿了裤子,他站在原地,一只手举着那有着一定分量的长矛戟却迟迟不敢动弹丝毫! 那一抹绿蓝相交的光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原本紧闭的嘴,也逐渐露出了暗夜中的一道凌冽之光!那是“鬼”牙齿光芒的反射,那是“鬼”对猎物出击前的叫嚣! 它张开硕大的嘴,满口尖牙在这幽暗的空间里也难以掩藏锋芒! 它晃了晃硕大的头,那头颅四周一圈茂密浓厚的鬃毛随着摆动所甩出的水珠,落在几个人的脸上,却因恐惧心理的而赋予了杀伤性。 很快,它的身体慢慢呈现在众人眼前!只不过,被吓傻的四个人已经全然没了意识去对这怪物一探究竟! 只见它慢慢转身,身子上的两坨峰与这脑袋极其不相称!厚重的爪子踩在这地面上,虽没有地动山摇之感,却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它来到府门口,冲着令候府城的门缝儿嗅了嗅,闭上眼睛自我陶醉了一下。正要纵身跃入令候府时,身旁响起了一个声音,这让这头狮子脑袋,骆驼身子的家伙吓了一跳! “狮驼王,海皇神,貌似派的是我,来抓这狸妖吧!” 狮驼王将自己两只厚重的前掌从城墙上拿下来,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大脸盘子,短络腮胡子的人。 “呵~这狸妖,谁抓,不是抓?都是为了我们玄武派,分什么你我?” 对面一身白色长袍的人,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最为醒目的,莫过于那两道红色毛发的眉毛,倒是和令候孤门前的两只灯笼有些相称。 他轻轻地踩着地上的沙土,不过,即便是轻,却能听到,那足底与砂砾接触所发出的清脆声音。。 “不分你我?狮驼王,邀功,可不是这个时候。”白衣男子咄咄逼人,走到了距离狮驼王三米的距离,停了下来,直直地看向对面这个不不速之客。 “白马将军,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什么叫做邀功?捉了狸妖给海皇神,再献给鄂伦古尔善大人,换来那座专供修行得道的灵山,那不是咱们全玄武派的荣耀吗?” 第91章 白马将军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呵~全玄武派荣耀倒是没错,不过,这领功受封的事儿,它可就不是全派都能沾光的东西!” 白马将军说着,冲着狮驼王的脚前就是一记光弹!威力不大,怕是也仅仅是想喝退其而已。看‘毛.线、中.文、网 “狮驼王,你要是识趣,就赶快离开!倘若不想,那就在这儿练练手儿,也好看看,究竟这城里的狸妖,是谁的囊中之物!”白马将军越说越狠,在等待这狮驼王的回答时,也是笃定了这场交手不可避免,所以,攥紧拳头,蓄势待发! “练手儿?白马将军似乎没看清这形势。狸妖既然就在这一墙之隔,你我在这儿交手,不怕惊扰她再逃走?呵~白马呀白马,你可真是糊涂。我们玄武派,和那天师道派一同抓这狸妖,好不容易寻着了踪迹,怎么,这时候来玩个人荣耀?要我说,我也不和你争。抓紧进去索了那狸妖回海皇神那奉了领赏,你我,万事大吉!不然,谁,都没好果子吃!” 狮驼王粗狂的样貌下,是一股子威胁之气!这种在猎物面前冲上来要分一半儿的行为,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明抢! “今天,哪怕这狸妖我捉不成,我白马,也绝对不会让你骑在我头上撒野!”说罢,白马将军腾空一跃,身下似有一团气力将其托举起来,悬在半空中时,白马将军怒目看向对面的狮驼王:“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哈~放马过来便是!” 话音刚落,一道白色光束顺着白马的眉目之间直扫狮驼王方向!被急光笼住的狮驼王猛地一跳,却依旧被追击的强光晃得睁不开眼! 四下暗黑如墨,更映衬得那束光线的明耀度极强! 趁着狮驼王睁不开眼的时机,白马手中突现一把冰蓝色透明的剑,奋力再次一跃,冲着狮驼王便冲了过去! 被强光晃得瞬间失明了的狮驼王,刚在黑暗中恢复了一些,便见正前方劈过来的兵器!他顺势用臂肘一挡,兵刃与护臂相碰的光星便四散开来,散落在空气中的角落,随即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火焰之声! 狮驼王站定身子,眯起眼睛:“哼!白马,你居然和我来真的!我看你可真是不会审时度势!这眼么前儿就能成的事儿,非得在我这儿较劲!哼!你也不怕,这动静太大,狸妖跑了?” “跑了,也比让你占了便宜强!”说着,疾风一般地奔向狮驼王,待距离其不足三米之时,随即腾空而起,单腿盘旋直上,顺势身子横卧,一记无影脚猛地踹在了狮驼王的胸口处! 这速度与力量的暴击,让狮驼王退出数米之远! 他用力站定身子,咬牙喷出一鼻息,仰天怒吼一声:“元真斗山拳!” 说罢,狮驼王的两只手像被赋予了强大的力量一般,包裹着一层红色光焰,隔着空气,数秒之内重拳出击!白马将军被击得连连后退! 狮驼王的一声怒吼,让令候孤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他猛地睁开双眼。随即起身坐在了床榻旁。他微微侧着脑袋,试图努力听着这来自于四周不易被人察觉的动静。 然而听了半晌,却毫无收获。 这边,梁永的府上,琪琪也一直都没有睡觉。他缠着舅公给他讲故事。 子时一刻的时候,琪琪突然自言自语了一句:“一群废物。” 躺在一旁的梁永甚是诧异,歪着头看向身旁躺着的小琪琪:“你说什么?” “没什么舅公,没事儿了,睡觉吧。” “什么没事儿?” “该来的都来了。可以睡了。”琪琪说着,闭上了眼睛。梁永在一旁瞅了瞅,忽然反应过来,现下应该是子时。 于是,他悄悄地站起身,刚要打开房门,琪琪在身后小声地来了一句:“舅公,不要出去。” 梁永的手刚搭上门栓,被琪琪的这句话给吓了一跳。他也没有继续问为什么,转身折了回来。 琪琪歪着脑袋:“你要干什么去?舅公?” “我去茅房。” “就在屋尿吧。外面不安全。”说着,琪琪便睡着了。 要说这人不怕鬼是不可能的,梁永也没有再敢出屋,躺在琪琪身边望着天棚胡思乱想。 令候孤虽没有听到动静,却也是没了睡意。他披上了一件儿单衣来到了窗前。 面前的窗子紧闭,这夏季里,虽白日下了一天的雨,却也不是关着窗子睡觉的时候。令候孤皱了皱眉,心下想到:谁,给我关了四扇窗子? 想到这里,又转过身看了看床榻:竟然还没有觉得闷?奇怪。 他将手放在窗边,刚欲推开,想了想又缩了回来。 点了根蜡烛,慢悠悠地到了平日看书的方桌上。还没等坐下,便先被眼前的几个泥人儿吓得一个激灵! 这泥人儿,白日看只觉得好生奇怪,但眼下,却似乎活灵活现得很。令候孤不知道,究竟是这蜡烛映照所赐予其鬼魅的一面,还是自己心里惦念着这子时城外兵乱一说。 正想着,门外有人敲门:“候爷!” “进来!” 段坤的铠甲还披在身上,甚至连利剑也在腰间尚未摘下。 令候孤一边拿起桌上的一张大幅宣纸盖在那几个泥人儿身上,一边疑惑地看着走进来的段坤:“这么晚,没睡?” 段坤一愣:“子时不是” 令候孤也一愣:“嗨,瞧我,居然忘了。” 段坤笑笑:“您忘了,我这可是随时准备着。不过,应该没什么事儿。” 令候孤整理了一下方桌上的东西,忽然抬头问到:“你方才,可有听到什么动物在叫?” “动物?没有啊。您是说,梁卿府上的那只黑狗吗?没听见啊!” 令候孤没有说话。 “候爷,这泥人儿,怎么用纸盖上了?” 令候孤抬抬眼皮:“吓人。”说完,低着头笑了笑。 五阴卜阳王远远地便看到了这令候府门前的打斗场景。 原本以为,今晚预计的战争会搅和得令侯府人仰马翻的,可结果,看了半天却发现,竟然是玄武派的狮驼王和白马将军。 只不过,这自家人打起来了,可是有点儿意思。 五阴卜阳王暗中观察了多时,从二人的对话中听出,原来,其并不是冲着这令候孤而来,竟然是狸妖。 话中提到了鄂伦古尔善,想必,也是冲着那仙山去的。不过,暂且不说这地要究竟在不在这令侯府中,不管冲谁而来,但凡动手,势必会对令候孤有所牵连。 卜阳王想了想,眼下此种情形,倘若自己插手,着实会打草惊蛇。况且,这个时候再大动干戈,将矛头引到那令候孤身上,可就是麻烦大了。 于是,他心生一计。冲着二人的方向吹了一口气。 顿时四下阴风四起。 只见那周围的树木瞬间便被这阵风吹弯了腰,压变了形。同样,刮在皮肤上,也是让二人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狮驼王和白马将军一愣,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没有作声。 突然,又一股风打着旋儿刮了起来!这一阵,似比方才还要猛烈,而且,每一丝风撩在二人的肌肤上时,都有一种猫科动物舌头带有倒刺一般舔食肌肤的火辣刺痛感。 白马一愣:“有人!” 二人随即停止了打斗,将注意力直接转向了外围。 白马将军顺势从腰间抽出箭,虎视眈眈地望向四方。 忽然,距离令候府不远处,空气中突现一个光点,一闪一闪的。狮驼王眯起眼睛:“难道,是天师道的人?” 说罢,狮驼王瞬间变身为狮驼之身,并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向了那闪着光点的地方!白马将军紧随其后! 只不过,那光点看似近,却在即将到达的片刻,渐行渐远。随身后赶来的白马将军一声吼,小声说道:“你不觉得,这其中有诈?” “诈?定是那天师道派一同嗅到了狸妖的气味儿,同我们过来争抢。” 站在旷野之上的白马将军猛地一转身,回头望向已经距离自己甚远的令狐府:“难道,这是一出声东击西的把戏?” 狮驼王收起攻击的姿态,疑惑地问:“声东击西?你是说,引我们离开,他们好去抓狸妖?哼!天师派那群老道,想得美!这狸妖,非我们玄武派莫属。广福天师的羽化,竟然还没让他们清醒。” “说那无用。为了玄武派,你,我现在兵分二路。你去追前头的,我回头守住令侯府。放心,这个时候,为了玄武派,荣耀是你我二人。” “此话当真?” “哼!我白马,可真没有你说的那般不会审时度势。”说罢,转身飞速回到了令候府前。 狮驼王一甩头,厚重的爪子在地面上摩擦了数下之后,猛地向前方乘胜追击。那团光影在对面的一座府城前突然消失。 狮驼王站定,四下警惕地张望着。正在严阵以待之时,身后不知是何,突然有一股无名的力量将自己猛地推进了对面的城中! 待狮驼王尚没有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何事的时候,自己已然身在了这项门台中。 狮驼王的突然“来访”,可是让荻格·冕又惊又喜!! “狮驼王?”荻格·冕的语气很慢,不过,依旧掩藏不住自己在说这三个字时,脸上所流露的的兴奋之感。连那只金氓瞳,也因为这从天而降的猎物,而眼含笑意,并泛着幽幽之光。 “荻格·冕王?” 第92章 天下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实际上,玄武派并没有和荻格·冕打过什么交道,尤其是狮驼王。看1毛2线3中文网对于眼前的这个荻格·冕王,他虽然是有所听闻,也远远的见过,但是,却从来没有交过手。 眼下,能在令侯府附近,这样一座破败的城里面见到他,狮驼王也觉得甚是诧异。 虽然有关于玄河魔谷内的那一场魔权争斗他略有耳闻,但无论如何,也是断断不敢想象,偌大的一个魔域之王,竟然能在这样人界里,鸟不拉屎的地儿蜷着。 或者言,怎么说,也应该到其他的星际河谷才更为合适。 面对着狮驼王的差异,荻格·冕没有正面作答。 他只是好奇地问了问:“自己来的?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狮驼王,这半夜三更的,怎么,来杀人的?” 说着,将头向前凑了凑,并且轻声呵着气:“要杀谁呀?” 狮驼王没有说话。他依旧是皱着眉,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依旧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荻格·冕突然哈哈地笑了起来:“看来,狮驼王这是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或许,梦游过来的?哈哈~,也甭管你怎么来的,眼下,可是到了我荻格·冕的地盘。大晚上的,长话短说,也别耽误你休息。狮驼王此次之行,究竟是想留,还是想去?” 此时的狮驼王一跃变成人身,那一脸的络腮胡子,还因为方才的打斗而显得有一些凌乱。 荻格·冕笑嘻嘻地凑上去,轻轻地用手弹了弹他身上的灰尘:“瞧瞧,这一路风尘仆仆的,怎么这么着急要见我?这么弄,我荻格·冕得多不好意思?还没回答我,想留?还是想去?” 狮驼王皱紧眉:“留哪儿?去哪儿?” 荻格·冕双手一摊:“留下来呀!我这地方多好?!瞧瞧,要什么有什么的。在我这儿,你只会看见你见不到的,和你从来都不敢想的。” 狮驼王一头雾水:“那要是去呢?” “去?自然更好说了!那就出去得了呗,也不费什么事儿的。” 狮驼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下所踩的这一片土地,四方城墙上所圈的这一方地界,可着实不能用简单来形容,也断断没有荻格·冕口中所说的“去”那般容易。 他后退了几步,直到退到了身后的门前。转眼看到了门上的几个大字。自顾自地念起来:“驳卜门?什么意思?” 荻格·冕摸了摸光秃秃的头:“一个神奇的门。一进一出的,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狮驼王站直身子,他看着面前的荻格·冕王和身旁的业达目,尤其是那荻格·冕,表情当中的笑,已经明显地出卖了他的话。 于是,他深感此地儿绝非简单的时候,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荻格·冕王,不会是要留下我的命吧?” “说笑了。这世间,命,于谁来说,都不值钱!没意思。” “那留什么?” “功法!你三百年以上的,修行的,独门功法!”荻格·冕正说着,那只金氓瞳忽然变成了熠熠生辉的金色!这色泽,在这项门台并没有灯光的空间里,闪耀着无尽夺目的光辉!这层光,更显得他那个头颅光秃秃的可怕。 狮驼王一愣:“独门功法。” “没错。惊讶吗?”荻格·冕两手一摊,面对着狮驼王的疑惑,他的回答语气,更是显得轻率。他勾起嘴角笑笑,继续说到:“不过是要一个你的独门功法而已,命都给你留着,还怕什么?” “要我的独门功法?呵,荻格·冕王真会开玩笑。三百年修行的独门功法,岂有你说要就要了的道理?哈哈~况且,凭什么给你?” 荻格·冕上前几步:“凭什么?就凭,你站的这片地儿,他有着一个响当当的名字,项门台!” “那我要是不给呢?”狮驼王同样回问到。 荻格·冕突然像抽疯了一样,嚣张地用手扶着业达目的一侧肩膀,甚至是嬉笑到了笑弯了腰:“他,他居然说不给我?!好笑吗?太好笑了!他居然说不给我!” 正说着,那只金氓瞳又忽然变成了幽蓝色。他微低着头,眼睛上挑,看向对面的狮驼王:“不给可以,什么后果,试试,便知道了。只不过,机会只有一次,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话刚说到此,突然,狮驼王身后的驳卜门外,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炸裂一般,一阵光晕息退之后,猛地,身后进来一人!并且直接倒在了地上,扬起了一阵沙尘。 “吆喝!不得了不得了。又来一个?”荻格·冕将手从业达目的肩膀上拿下,挑起眉毛,疑惑地问着:“今儿这是什么日子?我一会可得好好看看,这星象,是不是利我啊!我瞧瞧,这又是谁?” 说着,荻格·冕俯下身子看向地面上的那个人:“白马将军?” 白马背对着荻格·冕,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之后,漆黑当中定了定神,扬起脖子,忽然发现自己头上的那个光秃秃的脑袋,并且有着一只眼睛的荻格·冕王。 他猛地一跃起身,并站到了狮驼王的身边,同样发出一样的疑问:“荻格·冕王?” 他看了看身旁的狮驼王,两人一对视:“荻格·冕王怎么在这儿?” 荻格·冕此时还保留着方才俯下身和白马将军说话的姿势,见到其一跃而起之后,才慢慢地起身:“怎么看见我,都跟看见鬼一样?我可不是鬼,我是,魔。” 说着,拍了拍手,弹了弹身上的灰:“玄武派的人,都这个来访法儿吗?非得整个扬长二道的。弄了本王一身的灰!不干净!” 白马将军再一次地发问:“荻格·冕王还没有回答,为何你会在这儿?” “呵~这有什么好说的。我荻格·冕在哪儿,也不需要向任何人汇报。我今天就在这儿,又能如何?” “白马!别听他废话!他说,想出了他这扇门,就要留下功法,否则” 白马侧头:“否则什么?” 业达目上前两步:“二位仙家怕是还不清楚。此处名为项门台,设四方城门。门上自有悬门得令。如欲出,必按悬门令,留下你该留的东西,方可平安出去。否则,便会与这项门台俱毁。所谓毁,那便是,灰飞烟灭。” 业达目刚说完,荻格·冕又在身后夸张地笑了起来:“快快快,别讲了,别讲了,真是笑死人了。你和他们讲没有用,快回来,回来。看他俩那一脸难以置信而样子。” 荻格·冕走了过去:“来吧,虽然和二位没打过交道,但是,却对二位的功力略知一二。” 说到这里,荻格·冕双手背于身后,语气也比方才严肃了许多:“狮驼王,玄武派一等一的高手。最擅长的,应该是驼峰针吧。白马将军,海皇神受封的一等将领。最擅长的功法,应该是兰灵剑。交出来即可。交出来,就能从我这项门台里,悠哉悠哉地出去。” 说完,荻格·冕勾起嘴角看向二人。 白马紧紧地握紧手中的兵器,扬起头狠狠地盯着对面的这个秃头的怪物:“荻格·冕王,我劝你莫要太嚣张!你明知道我玄武派和天师道派一样,同属于仙道,同样都会降妖除魔之功。你就不怕,眼下,我写道驱魔符,你这整个台不台的,可就全都没了台面!” “哈哈哈哈!”荻格·冕放肆地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他的身子突然之间由透明变成了黑色,并且隐没在空气当中。 此时的项门台里,只能看见那悬浮的空气中的,一排冷森森吓人的牙齿和一只闪耀着光芒的金氓瞳:“写符?行啊!可以!你要能写出来,那是你能耐!关键。白马将军是有些自我感觉过于良好了,殊不知,入我项门台者,身上除有一道大咒之外,其他咒,均不可用。下一次再来时候,了解好我这里的规矩,再来嚣张也不迟。” 瞬间,项门台的四周,就像是遮了一块黑色的幕布,连身后那门的影子都已经看不见。耳旁响起了细细碎碎的气泡声,那声音由远及近,慢慢的,就像是这空间里被人注入了层层水波一样,看不见摸不着的黑暗之中,却能感受到来自于某种液体的压力,和那丝柔滑腻之感。 二人只觉得呼吸变得困难,还尚未动手,荻格·冕的身后忽现一只巨兽! 没错,月漓! 远远的,月漓喘着的粗气,虎视眈眈地盯向狮驼王和白马将军。 狮驼王忿忿地说到:“荻格·冕王,你不用吓唬我们。我就从来没有听过什么项门台不项门台的,难道,此地,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你说叫出来什么,我就得交出来?天下岂有这种道理。”。 荻格·冕飘荡在空气当中,飘呀飘的,一下子便荡到了二人的身后。那只金氓瞳忽然闪现在两个人的头颅中间,声音幽幽森森的渗人心魄。 “天底下的事儿,我管不着。但是,入了我项门台,就是我荻格·冕的天下,我荻格·冕,就是天下!” 第93章 兰灵剑法和驼峰针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说话间,月漓带着众神兽俯冲暴击,直冲向二人! 寡不敌众,一阵厮杀之后,白马将军的狮驼王的气力明显减弱。看1毛2线3中文网而另一方的魔兽,却是毫发无损。 “我说过,识时务者为俊杰。倘若你们二人不想交出来的话,也没什么。”荻格·冕双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便,同我这项门台俱毁便可。二者任选其一,自行了断。” 荻格·冕放的话,倒是更像最后的通牒。 而此时,伏在地上的白马将军,被方才月漓的一顿偷袭之后,还喘着粗气。他费力地伸手拿起掉在地上的兵器,忿忿不平的语气中依旧有着痛楚感:“这是什么地方?” “哦?难不成,这是失忆了?你也是月漓,对客人要友好,脑子打坏了,我这灵能力,找谁要去?”荻格·冕俯下身:“我说过好多遍了,项~门~台!” 一旁的狮驼王也直起身子:“哼!荻格·冕王,我们玄武派向日与魔界无仇,为何这般?况且,在你的地盘儿上玩这般威胁,算得上哪门子好汉?” 狮驼王义愤填膺的样子,又让荻格·冕笑了起来:“我几时说过,我是好汉?好汉,好汉”荻格·冕在口中玩味着这个词,忽然转过身,凑近他:“什么是好汉?你打我一拳,我不还手?还是,你杀了我,我不报仇?” 说完,他又荡回了空气中。那光秃秃的头,此刻在黑暗的夜幕中光亮无比,像月亮,没错,像他自诩的太阳和月亮。 荻格·冕眨了眨脸上的金氓瞳,勾起嘴角笑了笑:“今日之事,用得着啰嗦了吗?你们来,是我抓的?不请自来,我还没问为何,倒是质问起我是不是好汉!游戏规则已经讲明,是你们自己玩不起而已。那又来作何?” 他收起笑:“天色已晚,来吧二位,比起死在我这里,交出功法,势必是个明智之举。毕竟你们也见到了,你们那点儿东西,在我这方寸之地上,不管用。” 或许,是见到了荻格·冕王的厉害;或许,是因为身居在这项门台中,深感有着太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没有被发觉;再或许,是因为自己方才被那魔兽给暴击了一顿之后,掌握了这魔界的暴行和凶残。所以,狮驼王和白马将军相互对视了一眼。 白马将军将兵器插在了地表,吃力地站了起来,用手背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行,算你狠!来吧!” 荻格·冕眼前一亮:“不错,不错,有这般觉悟,相信,白马将军很快便会满血复活。来,大胆地说出来,说你白马将军,要将你的兰灵剑法,留在项门台!” 白马努力地扬了扬头:“换一个!” “想得美!白马将军可以回头看看,你身后的驳卜门上的悬门令,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着,要留下300年以上的独门功法!这300以上的,你有几个?” 白马将军看着面前荻格·冕那勾起的唇角,咽了口口水:“没有别的选择?” “有啊!说过了,死嘛!二选一。” 一旁的狮驼王伸手拽住白马将军的手臂:“你慢着,他说要功法你就给?不行,看我去收拾他!”说完,狮驼王便要对荻格·冕发起攻击,却被白马生生拽回。 “保命要紧。” “哈哈哈哈~狮驼王,瞧瞧,啧啧,这有脑子,和没脑子啊,还真就是不一样。学学人家!你但凡也长点儿心,想必,也早就受封了!哈哈~” 白马将军站直身子,眼睛直直地望向对面的荻格·冕,缓了好久,才从口中艰难地说出:“我,我要将兰灵剑法,留在项门台!” 话音刚落,只见,白马将军的周身便罩上了一团蓝色的火焰,那火焰的炽烈,炙烤着项门台的周遭,映衬得这个无月的夜,更是多了几分凄惨和悲壮! 蓝色的火焰在燃烧了片刻之后,突然升腾而起,在白马的头上凝成一团火球!火球罩着蓝光,内里的阴阳之气上下翻腾,犹如激动得无处藏躲的精灵,跳跃欢歌! 一旁的狮驼王看傻了眼,也许,直到此刻亲眼所见,他才知道,原来,这好汉再好,勇士再勇,也敌不过这项门台的魔力威猛! 悬浮在空气中的那团灵能,灵动的样子,和那渐渐失去了光辉的白马将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胸口,眼看着自己潜心修行了300年所得的功法就这样,瞬间,功亏一篑,成为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这是什么? 这不是痛心,这是莫大的耻辱,这是灵魂瞬间被抽离般的生死别离! 荻格·冕伸出手,随即,那团灵能晃晃悠悠地奔着其手心而去。去的过程,像极了吹的泡泡,你不知道,它究竟是在因离开了主体而开心,还是因宿主的离去而痛挽哀悼。 白马将军的眼睛,定格在了时空的长河里。他有些后悔来捉狸妖,他更后悔自己没有将狸妖送给狮驼王。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对于修行者来说,没人知道300年意味着什么,那是孤独和寂寞的考验,那是耐力和欲望的折磨,那是证明自身的最好说法,300年,300年啊! 白马将军眼睛里有些潮湿,这种痛,似乎让他已经忘记了身体上的痛苦。他看到光焰后面荻格·冕邪魅的笑,这笑,好生的讽刺。 “哈哈哈哈~仙道第一人,白马,你也算写入了项门台的史册了!兰灵剑法,哈哈,有了它,够在仙道抵御一阵子的了!来,业达目,替我谢谢客人的礼物!” 业达目上前几步:“项门台业达目,感谢玄武派,白马将军的兰灵剑法。待您再次修成正果,300年后,欢迎再次前往项门台。业达目,代玄河魔谷·魔界,荻格·冕王,祝您玄门得道,威武震天!” “哈哈哈哈~好~好!狮驼王,你,考虑得如何了?”荻格·冕挑了挑眉,金氓瞳盯盯地看向已经吓傻了的那个傻大个儿。 狮驼王低下头,又侧过脑袋看了看一旁的白马,同样选择了将功法,驼峰针留在了项门台。 当荻格·冕的双手托举着这两团灵能之力的时候,他笑得像孩童一般。 他看向身旁的业达目:“天赐之恩惠,天赐之恩惠啊!” “是!恭喜魔王,又多了两个宝贝!” “哈哈哈~”荻格·冕一抬头,忽然发现二人站在原地尚未走:“不走?现在,想留,我可是不要。乘风雨,风雨飘摇!我这里,无风无浪,我要的,就是这六界之道,让所有的恩怨情仇,全部都在我项门台来一个了断!” 说到这儿,荻格·冕冲向二人身边,小声问道:“有敌人吗?有仇人吗?送来!全都送到我项门台来!打他?战他?杀了他?没意思!只要送我项门台,你将会看到,你的仇人,一下子就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惨的失败者!知道为什么吗?对于任何一个修行者来说,功力的丧失,那是最丧心,丧面儿的一件事儿。哈哈哈哈~随时欢迎送来你们的猎物,我荻格·冕胃口大,不怕多!说不定,搞好关系,下次打个折扣!哈哈哈哈~业达目,送客!” 话音刚落,转身举着两团灵能直奔邱机堰。 二人出了项门台。 方才还在令侯府门前耀武扬威,并大战的两个人,此时站在这项门台的门口,呆若木鸡。 灵能力的丧失,加上心智的损伤,让两个人现在已经没有了气力。缓过神儿来的狮驼王忽然拖着白马将军一顿跑,待跑了一段路程之后,两个人回头望望远在身后的项门台,方才相互扶着喘着粗气。 狮驼王一边喘着气,一边问向白马:“你,你以前可否有听过,听过这个叫项门台的地方?” 白马将军摇摇头:“没有。” “这地方,是,是魔界建的?” “不知道。” “关键,现在,我们两个重要的功法已经没了,怎么办?” 白马直起身子,深呼吸了一口气:“如若我说,此事先不能告诉海皇神。如果海皇神知道咱们两个内讧,才导致灵能力的丧失,那,可就不是天惩的事儿了。” “那,那狸妖的事儿,怎么办?” 白马眯起眼睛:“狸妖自好说,但是,项门台的事情,可是万万不可讲。这玄武派里,可是有着多少个与你我同级的人盯着,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的位置,难道,你想就此罢休吗?” 狮驼王愣了愣,没有说话。 “这事儿不要再犹豫。”白马说着,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身问道:“你是怎么进了那项门台的?” 狮驼王也停住了脚。他想了想:“说来奇怪。我似乎,是被人给推进去。对,那感觉,就像是推进去。你呢?” 狮驼王笃定地重复了一遍之后,又将同样的疑惑问回了白马将军。 “我也一样。难道,是项门台?” “不,不一定。因为,荻格·冕王显然对你我的来到表示非常的诧异。像是,像是有别人!” “先别想了。抓紧回去向海皇神复命。”。 到了玄武派海皇神神殿的门口之时,白马将军再一次提醒狮驼王:“切起!你我的约定!万万不可将此事告知第三人!就说,狸妖跑了!” 狮驼王点的点头。 第94章 狸妖·异化了的灵能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一顿折腾之后,子时已过。看.毛.线.中.文.网 段坤坐在令候孤对面的侧椅上,等了许久,仍没有听到外面有动静。别说兵战之声,就是个人声马吠的都没有。 段坤坐不住了:“候爷,我去外面看看。” “也好。” 很快,段坤一路小跑地回来,焦急地向令候孤报:“候爷,不好!出事儿了!” 令候孤一惊,猛地站起身:“出了什么事儿?” 段坤几步凑到其身边:“候爷,今晚门外岗哨的四个士兵,都吓成了木头人儿!我一出去,就见到四个人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并且口中喃喃自语,说见到鬼了。” 令候孤皱紧眉毛:“见到鬼?” “没错。”段坤压低了声音:“候爷,这事儿,我先偷着找医官帮其医治一下。大半夜的,还是不要惊动府上的其他人好。待他们几个神志稍有清醒之后,待我问完了具体事宜,回来再向您报告。” “快去。” 段坤除了府之后,令候孤慢慢地坐回榻上。他的脑海中都是段坤方才说的话,尤其是那句:见了鬼。 他联想到白日小孩子的预言,联想到刁某的鬼神说。正聚精会神地想着,突然!一阵风将窗子吹开,并且,风势之大,直接将盖在几个泥人儿身上的宣纸给掀起! 令候孤看着那有些重量的宣纸在空气中荡了几下掉在了地上后,视线里,五个泥人儿映着烛光,再一次呈现在了令候孤的面前! 他顿时心里一惊! 泥人中,那个被唤作五阴卜阳王的人,此刻明显要比其它四位更为显眼! 那被涂抹了鲜红色彩的长袍,那对儿一黑一白的眼睛,那放在膝上,露出袖口的黑色手掌 令候孤想要挪开目光,谁料,却像有一种强大的吸引力,让其根本无法做到。 风越来越大,吹得其桌子上的纸张哗啦啦地直响! 烛火映照下的五阴卜阳王,庄严神秘。 令候孤裹紧了身上的单衣,起身关了窗子。回来时刚走到桌前,本想吹灭蜡烛,想想,不知为何作罢,转身去了卧榻上。 五阴卜阳王一直隐藏在暗处。看‘毛.线、中.文、网 待见到狮驼王和白马将军从项门台里出来之后,方才转身离去。 【左棠冥王府】 回到幽冥界,他同样直奔左棠冥王府。 这个时辰,五爷已经躺下。待见到这卜阳王前来,五爷一个激灵起身,穿戴好衣物,起身来到了正堂当中。 “怎样?” “令侯府门外,今晚确实有战。只不过,并不是多么大级别的战争,而是,玄武派的白马将军,与同门的狮驼王两个人之间的内战。” “玄武派?”五爷段安显然对这个派别的前来,表示出了一定浓厚的兴趣。他随即坐下,继续问到:“内战?内战去了令侯府前?这是什么逻辑?” “好在,我段位高于他们数层有余,可以隐身在暗处。听闻二人所言,他们并不是玄武派的海皇神派来对令候孤下手的。” “嗯?” “是,去令候府,捉,狸妖!” “狸妖?狸妖在令候府?” 五阴卜阳王顿了顿:“没错。关于此事,我也是觉得非常诧异。而且,他们说去令狐府捉狸妖,但凭冥臣的经验来看,这狸妖本人,其实,并不在令侯府中。” “此话怎讲?什么叫做,本人不在?你是说,这狸妖,幻化出一分身?” “不是。五爷可能对这狸妖并不是很熟悉。我曾和她打过交道。这狸妖,想当年在天上偷吃了仙丹之后,遂下入了凡间。起初兴风作浪,后来,突然就乖顺了。有传闻说,是她偷食的仙丹起了作用。如此多年,狸妖一直吸纳着满月盈润之精华,闭关在自己的洞中,功力不小。” 说到这儿,五阴卜阳王转回身:“这狸妖,有别于其他妖精的,便是,其体内的妖灵之气,可分为三段!一段感知天,一段感知地,另外一段,便是其自己的妖身,妖界。” “可分三化段?” “没错。这种三化,从丹术上来说,算作是仙丹与机体不和导致的灵能变异。她算是幸运的一个,至少,这份灵能对大部分人来说,可是求之不得。所以,冥臣怀疑,我从令侯府里出来时所感受到的妖气,就是这其中之一。” “区区一妖,竟然如此厉害!” “是啊,这狸妖若是不特殊,如此多年,又怎会经常有人费尽心思地去寻她的踪迹?话说,狸妖搬了三次修行洞府,最后的落足点,只怕是五爷,想,都没有想过的地儿!” 五爷段安转过头:“何处?” “昆仑山脚下!” 五爷一惊:“昆仑山?那狸妖如此之做,是为了掩人耳目?” “怕,正是如此。但是,只怕这事件的背后,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哦?” “虽说狸妖有这项能力,不过,任何时候,灵气分化而形成的单体,毕竟还是有着诸多弱点的。她这么做,又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风险?倘若被人发现,那么,被技高一筹的人活捉,简直是游刃有余。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狸妖,也不会选择此种方式。”五阴卜阳王眯起眼睛,幽幽地说到。 “也就是说,这背后的动机,很可能是为了,保命?” “冥臣正是此意。不过,即便狸妖吃了仙丹,异化了灵能,但她究竟还只是一只妖。能控制她,要她命的,光一个仙界,可就比比皆是,更不用提,是否和其它界域有着关联。所以,这个,怕是没那么好掌握。” 五爷段安扬起头,思索着卜阳王方才的话。突然转头问到:“难道,这玄武派捉狸妖,也是奔着灵棺木去的?” “这个,冥臣倒是觉得,不一定。毕竟,这狸妖在昆仑山脚,灵棺木在昆仑山上,同在一个地方。倘若奔着项门台去,那就应该不会不知道灵棺木的事儿。而找灵棺木,又肯定跑不了令候孤。有近道儿不走,非要绕远?不像他们玄武派做事的风格。” 五爷段安踱步到了左棠冥王府的府门门口,望向府外沉思着。 卜阳王起身,跟在其身后:“还有一事。” “说来听听。” “听来听去,抓狸妖这件事儿的背后,还有着一人,鄂伦古尔善。” 这人名一出,五爷立马黑了脸:“怎么哪儿都有的他?!” 段安很是恼怒,回身坐回自己的榻椅上。似乎是越想越气,突然用手臂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轰~”的一声,吓了五阴卜阳王一跳。 “这个古尔善,如此多年,一直横跨在人界与仙界中间,搅得两头都不安生。谁给他利好,他就为谁做事。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在他那儿,什么天道伦常的,一概都是屁话!”五爷段安忿忿地说到。卜阳王能够听得出,提起此人,五爷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 “那这次捉狸妖,难道?”五爷试探性地问到。 “倘若没有听闻此人,我或许还会把这狸妖,和玄武派的私人恩怨联系在一起。不过,既然是捉狸妖奉给他?而狸妖又在那昆仑山脚下,那么,此事,定是与那项门台有着关联!” “那,鄂伦古尔善,会为谁做事效力?” 五爷段安抬起头:“这项门台,三界争争也就罢了,非要把他搅和进来!哼!古尔善就是个搅屎棍!有他进来,这事儿,可还真就不好说了。” “我似乎只见过此人一次。还是想当年,他拿着宝珠威胁前冥王的时候。” 五爷段安咬紧牙关:“有他在,这场游戏,可还真就是扑朔迷离了。鄂伦古尔善聪明得很,从来都只跟游戏当中最胜券在握的那个人联盟。那便说明,这狸妖,对这项门台,应该是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从现在起,我们也要密切关注着狸妖的动态。与三番鬼王玩玩儿,争的,是我们第二冥界的一口气!与鄂伦古尔善玩儿,那就是在为幽冥界争气。等级不同,层次不同,使命自然不同。眼下,怕是这项门台就差拿张纸,横立于三界六道之中,大声朗读他的存在了。” “五爷的意思是,项门台,已经人尽皆知?况且,古尔善,没有可能自己有意?” “他攻谁?项门台吗?”五爷笑了一声。那一声里,有着轻蔑和嘲讽。 “他?他聪明的很。鄂伦古尔善如此多年,只打有把握之仗。像项门台这种输赢各占一半而的赌,他是不会玩儿的。” “对了五爷,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将狮驼王和白马将军逼近了项门台。” “好!这招好!” “狮驼王和白马,仙道之人需留300年以上独门功法,他们两个,想必留下的,应该是兰灵剑法和驼峰针?” 五爷段安眯起眼睛:“是什么都好,玩儿大了,才有看头。上次与逍遥王律户度交手之后,他一直在府上进修,最近并无什么动态。不过,怕是损伤的功力,也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必要的时候,再从查克索那里探探口风。我猜,关于那五行雷阴令,逍遥王,快要动了。” “是。您觉得,逍遥王知道项门台的事而吗?”。 “那家伙,老奸巨猾得很。不过,这项门台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即便不知道,也很快都会知道。所有人都在暗中等,等着项门台里的邱机堰越来越丰满,等着凑好那驳咒。”说到这里,五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是时候让墨黎师祖的三化凡胎,唤醒体内的灵能了。这样,才会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不然,一群有着灵能的人,玩一个人界的凡人,有悖于天道不说,赢了,也不光彩!” 第95章 秘密解封僵尸系统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五爷段安说完,在这主堂中踱了两圈步,忽然停住脚:“你上次说,你在令侯府留下了五个泥人儿?” “没错。” 五爷笑了笑:“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让五个泥人儿去唤醒令候孤体内沉睡了三世的幻空之能。项门台想要令候孤?呵~不管为谁而战,从现在一刻起,记住,一定要稳稳地拿住令候孤!即便夺不下项门台,我们也要让所有人对第二冥界噶看一眼!” 五阴卜阳王点了点头:“冥臣明白!” “记住,战争,该蛮打的时候,就要蛮打;该智取的时候,那就一定要动用脑子。” 【鬼棺窟】 这天晚上,同时发生状况的,还有第一冥界的鬼棺窟,僵尸营。 高氏又到了去鬼棺窟换取七日避光符咒的时候。 相比起初当鬼的那段日子里,所呈现出来的胆战心惊,此时的高氏,已经可以相对地从容淡定了。 她匆匆而至,却在即将到达目的地的视乎,被半路横空出现的一个僵尸侍卫给吓了一跳。 “来取符咒?” 这个僵尸侍卫的下巴,像是脱臼了一般,整个人像胶水粘在了地面上一样,呆愣地看着高氏,嘴巴一张一合地和她说着话。 “嗯。”高氏怯怯地点了下头,慌张地转身离去。刚走不远,僵尸侍卫在身后来了一声:“去吧,大人在等你。” 高氏回头看了一眼,那侍卫似笑非笑的样子,让她的心情,忽然由平缓变为了胆儿颤。 她捏手捏脚地走到了鬼棺窟的门口,透过门缝观察着里面的动静。待没有看到查克索的时候,索性长吁了一口气,并拍了一下胸口,推开门走了进去。 可谁知,这查克索此时正坐在门的右手边,伏在一张桌子旁写着东西。 他撩起眼皮看了看走进来的高氏,又见其看见自己的惊恐之状之后,面无表情地问道:“我应该是这鬼棺窟里,长得最含蓄的一个。怕什么?来来往往鬼棺窟多少次了?什么没见到过?回自己的本家居然吓成这般熊样儿,呵~” 高氏没有说话。 查克索又低下头自顾自地写着自己的东西。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高氏站在原地局促不安。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那无脑的僵尸们一个个都呆若木鸡。 半晌,高氏才鼓了勇气,咽了口唾沫,向查克索提起要换符咒的事。 “大人,我是来换符咒。”高氏的声音很小。 “知道。”一声知道后,又没了动静。 在这之前,高氏每次回鬼棺窟换符咒,都是在查克索现在坐的那张桌子旁的偏室里。高氏记得清清楚楚,只要打开那个骨头堆砌的柜子,便可以直接拿走那道符。可是今天,平时给自己换符咒的僵尸统领也在,侍卫也在,却无人与自己搭茬。 越是这样,高氏的心里,便越是紧张。 正在犹豫,究竟要不要再一次开口说取符咒的时候,突然,查克索像是写完了东西一般,放下了手上那半截人骨笔,随即站起了身,绕过桌子,走到了高氏的身旁。 “我大概,也就是有两个七日没有见你。这半月时的时间,你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身上这人气儿越来越重?” 查克索说着,皱着眉毛,并且伸出自己的食指,勾起了高氏的脸庞迎向自己。此时的高氏,被迫将脸向上,但眼睛却因恐惧而看向别处。 她努力地避开查克索迎上来的目光,磕磕巴巴地回答道:“没,没。什么事儿都没有。” 查克索猛地一松手,高氏的上牙与下牙忽然一叩,还恰巧咬到了舌头。高氏疼得急忙用手捂住了嘴。 查克索转过身:“看来,你这是在人界呆的挺仙儿啊?是不是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和任务?” 高氏垂下眼皮,依旧是没有说话。 “我可告诉你,别以为你现在为三番鬼王效力,但是,这任何时候,你都先是我鬼棺窟的人。这鬼棺窟,是我查克索说的算。所以,这一点,任何时候,你都要记住了。我对那令侯府的事儿不感兴趣,你也不用向我汇报。知道多了,未必见得是好事。作为我鬼棺窟的僵尸,你理应有为我效力的份儿。” 说到这里,查克索突然拽过来高氏,一把揽入自己的怀里! 此等操作,可是高氏最怕发生的。她在心里慌着,真是越怕啥,越来啥。 “你知道吗?你可是欠了我一个太大的人情了。为了保全你这身子,害我吃了多少苦?我向谁说去?计划,他就是没有变化快。这原本想用你做文章的事儿,现在看来,也是一了百了了。不过,我所在你身上付出的,怎么说,你也得回报给我吧。人,我暂时动不了你,但是,这事儿,你可得给我办了。” 高氏瞪圆那两只大眼睛,她满脑子都回荡着查克索方才的话,却捋不清楚,他究竟说了些什么。 查克索松开她,转身到了桌子旁,随手拿起方才写的纸,走到了她的面前。 这纸张是金黄色,篇幅较大,上面有用毛笔画着的各种各样的符号,还有一些高氏根本看不懂的字。 查克索就那样举着,那距离,似乎都快贴到了高氏的脸上:“看清楚!这个文儿,可是我专门为你写的。三番鬼王说我鬼棺窟里的勇将太少,那我就要注入新鲜血液不是?听闻那人界的令候孤府内,个儿个儿都非一般之人。这样有着头脑的人,正是我鬼棺窟所需要的能人奇才。现在,我给你个机会,可别浪费了它!因为,它,可是能让你晋升!” 查克索说着说着,便附在了高氏的耳边,语气轻柔,近乎用气声在提醒着高氏,这个晋升究竟有多么的重要。 高氏被查克索从口中呼出的气体打得耳朵一阵瘙痒,浑身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只不过,想挪动身体,却是无能为力。 “既然,那令候孤的身上有着一道大符,让人难以接近,那就从别人先下手。比如,你伺候的那个小姐?小姐身旁的丫鬟?管家?谁都可以。你之需要一口,便可以让他们变成僵尸。然后,一个咬一个,一个传一个。” 查克索说着说着,忽然面带微笑起来。那种感觉,像是仿佛此事已成一般,自我陶醉在荣耀里一样。 “我要让令侯府里,除了那令候孤之外,都成为我鬼棺窟的人!” 高氏吓得差点惊掉下巴。这个掉下巴,基本上,和方才那个僵尸说话的感觉没有什么区别。 高氏在查克索的言语中也在脑海中形成着影像,一个,接着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恶心吧啦的肆意吮吸着他人的血液,一旦碰到利器,就会有一股子墨绿色浓稠的血液喷涌而出! 高氏想着想着,便觉得浑身发冷。 查克索突然将那一张大纸推在了高氏的胸前:“这上面,是能够让人被吸血后,留阳五日的符咒。这事儿,可是个秘密。”查克索说到这里,又俯身凑了过来:“连三番鬼王,都不知道!这等机密居然告诉了你这个小妮子,你说,我得有多喜欢你?嗯?” 查克索说着,伸手抚摸上了高氏的脸颊:“正常情况下,初次被咬的僵尸,五日之内,是没有攻击力的。他得进行体内的僵尸活化,自断经脉,然后在进行僵尸血液的重组。不过,这一个接一个的咬,一个接一个的五日,我可等不及了!这个,赐予你!你只要咬了第一个人,剩下的,就全都会即刻解封僵尸系统!怎么样?这差事,好吧?!” 高氏有些颤抖,这一点,被查克索看在了眼里:“呵~瞧你那胆小的样子,真让人心生怜悯。我不为难你。你既然替三番鬼王效力,我现在哪儿还敢在你身上多打主意?没办法,要精英,只能逼得我想想别人。然而,我这个办法,便是所能想到的,最方便、快捷、省时、省力来壮大我鬼棺窟的良策!你觉得呢?” 查克索说着,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他再一次将高氏揽入怀里,而这一次的力度,明显要比方才还要大:“我查克索对你不薄吧?嗯?你还真别说,你这一打扮,可真是好看呀。”查克索近乎贴向了高氏的鼻子,高氏甚至感觉到了呼吸,感觉到了那即将贴上自己脸的皮肤! 她闭上眼睛,将脸一转。查克索与她的距离近在咫尺。忽然,他猛地拽住高氏胸前的衣服,往自己怀里蹭了蹭。低着头,冲着高氏的头发说到:“你以为,我查克索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保着你的处子之身,是闲着玩儿的?你记着,你早晚有一天,会是我的囊中之物。眼下,留着你养养气血,等机会成熟了再宰割,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你的到来,倒是测验了我的忍耐力。放心,我,不会放过你!” 查克索话音刚落,伸平右手手掌,伸出三个指头在空气中一搓。瞬间,几个指尖儿上突然出现了一团火苗儿! 那火苗儿跳跃着,撩骚着,这让高氏觉得,即便是用法术变出来的火,都和查克索一般,一点儿都不安分。 查克索举起那只手,并将火焰凑进了高氏的脸庞。这个举动,吓得高氏连连将头向后仰!或许,高氏的举动又刺激了查克索的某根变态的神经,高氏越是害怕,他就越是拽着她的脑袋凑向火焰! 高氏已经吓得惊慌失措,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脸色煞白!查克索俯下身凑近她的耳朵:“记住,我交代给你的事儿;记住,你是我鬼棺窟的人;记住,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说着,查克索将那火凑进了方才放在高氏胸前的那张纸的一角,呼~的一下,纸张瞬间燃烧了起来。 在查克索讲掉落手上的,已经燃烬的灰,猛地抹在了高氏的胸前!并且一脸的邪恶! 高氏吓得眼泪都要流了出来。 “这是我和你之间的秘密。千万,别跟我玩儿花样儿。否则,我会让别人来替你偿还。比如,令狐府上的萧漫,暮天雪。” 高氏拽着自己的领口,站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着。面对着查克索的威胁,高氏不知所以,双腿发软。只不过,人为刀俎,我为鱼手。她宁愿自己死了之后,是一个入了六道轮回正常的鬼魂,哪怕受了刑讯,受了责罚,也不想受这般的折磨。 对于高氏来说,眼下的她,已经并不怕查克索对自己做什么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查克索的嘴里面说出来萧漫和暮天雪名字的时候,高氏的心忽然慌乱了。 这种慌乱,和自己的紧张没有关系,甚至高出几筹。 没错,对于一个从来没有过温暖的人,她们的存在,就是恩人,是姐妹,也是亲人。 高氏垂下眼帘。她的身子在发抖。 查克索从她的身边走过,斜着眼睛看了看她:“我要去见三番鬼王,你也要同去吗?” 高氏抬起眼睛看了他,又瞬间将头低下。摇了摇头之后,又点了点头。 查克索勾起嘴角。。 “走吧。” 说着,顺着僵尸侍卫开的鬼棺窟大门,大步迈了出去。 第96章 鬼王殿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高氏跟着查克索,一前一后出了鬼棺窟。看‘毛.线、中.文、网 此时的高氏依旧一直低着头,手也还保持着放在胸口处的姿势,紧紧地攥着方才那被查克索所扯开的衣领。 查克索的速度极快。 待到贲骨峡时,查克索忽然回头,看向身后的高氏:“到了鬼王面前,千万别乱说话。你应该知道我查克索的脾气。记住我和你说的话。” 还未等高氏回应,查克索便已转身进到了贲骨峡的峡谷里。 高氏远远地跟在其身后。 “冥将查克索,叩三番鬼王长明之安!” 鬼王正在摆弄着小物件儿,抬头看见查克索的到来,伸手摆摆。 查克索应意上前。 “来,看看我这玩意儿怎么样?” 查克索凑近了瞧了瞧。 这鬼王的手里,有一个类似于婴童模样的瓷器。白瓷光滑细腻,光泽感极强,有光的地方,还似乎微微发透。 眼前的这个小人儿摆件儿,初看上去,似乎并无不同。不过,也恰巧是因为这东西太过普通,反倒是蕴含着它的不俗之处。 查克索抬头看了一眼鬼王,疑惑地问到:“这是?” “宝贝。” 三番鬼王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也许是因为其手上的这个娃娃物件儿。查克索留意到,鬼王在说宝贝两个字的时候,满脸的笑意。 三番鬼王说着,便随手将其放在了身旁的桌上:“说吧,你找我什么事儿?这么晚的。” 查克索转过头看了看门外,声音低低的:“身后还有一人。要不,等她说完了,冥将再说?” “身后还有一人?”三番鬼王应着话儿看向了门外。果然,远远地,便看见了高氏。 “她来,也有事儿?” “应该是吧。” 三番鬼王抬起头望了望慢慢走过来的人,旦看这高氏行进的速度,似乎,等她进入这鬼王殿内,怕是还得一些时候。 鬼王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你有什么事?先说吧。她这也不会腾云驾雾的,等她走到这儿,我估计,咱俩也说完了。” 三番鬼王说着,喝了一口茶水。咽下茶水,放下茶杯的一刻,又不忘向桌子上瞅几眼,宝贝似地看了看那个瓷白色的小人儿,并且在脸上露出了笑容。 查克索顺着鬼王的眼神儿一路看着,从小人儿身上挪回目光之后,他凑近其,小声地说到:“鬼王,近日,鬼棺窟内,总是屡屡传出一股子怪味儿。看。毛线、中文网” 三番鬼王侧着头,眨了眨眼:“什么怪味儿?” “据侍卫们讲,类似于,类似于尸体腐败的臭味。” 谁料,三番鬼王笑了笑:“不会是你僵尸营的废物太多,死了几个,放在那犄角旮旯里没发现吧。” 查克索没有说话。 鬼王站起身:“尸体腐败的味道,你鬼棺窟里本身就有。确切说,一个尸腐之味儿,有什么可好奇的?这幽冥界里,还缺这等味道?换我,我怕是都嗅不出来了!” 说到这里,三番鬼王轻叹一口气:“闻习惯了。别听你鬼棺窟里的那些僵尸崽子一天天的瞎咋呼,没见过世面的一群东西。” 查克索愣了一会儿:“的确不是我鬼棺窟里的。” 鬼王笑了笑。他的这个笑中,有着难以置信:“这就有意思了。头一次听说,从一个地方传出的味道,还不属于那里?” 三番鬼王的眼睛瞟了瞟一旁的查克索,随即转向了别处。 查克索低下头,又上前两步,神秘兮兮地继续说到:“冥,冥将怀疑,会不会,是那璇阴王捣的鬼?” 提到这璇阴王,三番鬼王忽然定住了眼睛没有说话。 待这话题正要继续往下进行的时候,却见高氏慢吞吞地走进了这鬼王殿。抬头看见鬼王凌厉的眼神,以及站在他身旁的查克索,原本一路上想好的奏安的词儿,竟然统统都忘到了脑后。 此时的贲骨峡鬼王殿内静得出奇。 那种感觉,就像是三番鬼王和查克索都在等着这高氏的请安之动态。结果,却迟迟都没收到。 查克索耐不住性子了,他皱了皱眉:“没用的东西!从我鬼棺窟出来的,到这儿来给我丢脸?!不知道如何向鬼王请安?!” 此时的高氏因查克索突然的训斥,才突然反应过来,随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高,高氏给鬼王请安。” 三番鬼王勾起嘴角:“什么事儿?” “我,我” 查克索刚要说话,鬼王一抬手挡了回去:“让她慢慢说,别吓唬她。” 一旁的查克索顿了顿,闭上了嘴。 高氏缓了缓。 “高,高氏想向鬼王汇报,汇报令侯府的情况。” “令候府?那令候孤有什么新情况吗?” “就是,昨日,昨日下大雨,有个人来避雨。然后,我觉得,他,他,他好像,不是人!” 三番鬼王似乎是头一次听到用这种形容词来形容一个人身份可疑的。 他诧异地挑了挑眉:“不是人?” 忍俊不禁地继续问到:“什么叫做,不是人?” “就是,就是,他能看出来我的身份。我见到他,会,会害怕。” 鬼王拿起身旁的茶水,淡淡地说了一句:“不要紧。左不过是一些江湖道士。不是没给你下什么符吗?” “没,没。但是,这个,这个好像不是道士。其实,我也不知道。令侯府上的三少奶奶一直怀疑,怀疑我就是被她埋了的那个,只不过,和她接触得少,也没让她产生太大的恐慌。前些日子,她,她让她之前的仆人从外头请了一个道士,化妆成了亲属进来探视,实际上,就是来给她写符的。那天,那天我也在。就是,我觉得,昨天见到的那个人,和看那天写符道士的感觉,是,是不一样的。” 高氏磕磕巴巴地说了半天。 “怎么个不一样法?” 三番鬼王将茶杯放在身旁的桌子上。一只手的手肘拄在了膝盖上,身子向前探。 高氏转了转眼珠:“似乎,似乎我也形容不好。反正,那个感觉就像是,就像是,看您一样,有点儿,有点儿害怕。” 高氏的声音很小,很小。 三番鬼王和查克索因为所在的距离较远,没有听清楚,满脸的疑惑。 鬼王微微侧着脑袋,将一侧耳朵冲向高氏:“什么?” 查克索也没有听清。或许是因为这鬼棺窟的高氏又给自己丢了脸,所以,再一次冲着高氏吼道:“你大点儿声!跟蚊子似的!” 高氏抬起头,声音稍微大了一点儿:“我是说,看他的感觉,就像是看您一样,有点儿害怕。” 三番鬼王直起身子愣了愣,眨了眨眼,疑惑地歪着脑袋,喃喃自语:“有点儿害怕?身上有阴气?” “我不懂什么是阴气,反正,就是有点儿像,像你们这样的人。哦,不不,像咱们这样的人。” “这儿的人?你是说,贲骨峡?” “不不不不不!就是,就是,就是阴间的人。” 三番鬼王抬起头看了一眼查克索:“你那边儿,派人去了令候府?” “没没没,我没有。况且,我所管辖的鬼棺窟当中,只有我一个人能幻化人身。其他都是僵尸,也幻化不了的。这个高氏留着一半儿的人气儿能往返人冥双界,已经是我鬼棺窟里的特例了。这还是您给的特许。” 鬼王点了点头:“对,对,我忘了。那会是谁?” 查克索话到嘴边,刚要说点儿什么,却突然咽了回去。 其实,他内心当中是想和鬼王提出自己的疑问,会不会是第二冥界!只不过,这刚在第二冥界吃了亏,这一点,他还是有些记性的。怎么说,也是因为保自己的命而出卖了鬼王的秘密。 话说回来,现在还能如此坦然地站在鬼王旁边,那是他查克索侥幸,也得益于五阴卜阳王没想“玩儿”他! 所以,他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作罢! 怎么说,以五阴卜阳王的身份和地位,自然可以索取了秘密之后,回头再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身旁的三番鬼王依旧皱着眉,努力思索着,并自言自语到:“会是谁呢?” 他突然抬起头看向高氏:“这人,还做了些什么?” 高氏愣了愣:“后来的,后来的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因为我害怕,所以,没有和他在同一个空间里,便,便出去了。” 三番鬼王忽然严肃起来:“不行!这么下去绝对不行!查克索!” “是!” “去取个僵尸脑,外加三碗人血给她灌下去。补补她的阴气儿。别到时候,这令候孤那头儿没有个信儿的,她先吓出个好歹,被人识破,乱中生事!” 跪在地上的高氏一听到了僵尸脑和人血几个字,顿时吓得心狂跳不止。 她战战兢兢地小声反问到:“我,我能不吃吗?” 三番鬼王刚要转身,听到高氏的反驳,突然笑了一下:“不吃?丫头,吃,你还有活路,不吃,等着你的,可就是死路一条!自己看着办。” 鬼王刚要从其身边越过,离开贲骨峡时,忽然停住了脚,低头看向跪在自己身旁的高氏:“令候孤身上的那道符还在?” 高氏一愣,猛地点点头:“嗯,在,在。” 三番鬼王站在这鬼王殿的门口,转过头看了一眼贲骨峡外的重峦叠嶂:“那就是说,一时半会儿的,你这儿头,都查不出来他究竟有没有免疫系统了?” 高氏没有说话。。 鬼王晃了晃脑袋:“见机行事吧。眼么前儿的事儿,实在是太多。左一件右一件的。” 说完,转身出了门,踏上一朵黑云远去。 第97章 僵尸地牢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查克索从三番鬼王的座榻旁款款地走了下来。看1毛2线3中文网 待走到高氏身边的时候,幽幽地说到:“走吧!” 查克索勾起嘴角:“这可不是我查克索硬要留你。走吧,回去给你开个僵尸脑。” 高氏战战兢兢地起身,跟在查克索的身后。哆哆嗦嗦地小声问到:“开,开个僵尸脑?” 查克索转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对啊!新鲜的味道,极其鲜美。” 说着哈哈大笑起来,转身率先回到了鬼棺窟。 而后不久,高氏才重新回到了鬼棺窟的门口儿。 再次回到鬼棺窟,眼前的景象,可是和方才大相径庭。 她发现,僵尸地牢的门,被人打开!就是那高氏来换取了好几次七日避光符咒空间的一侧,那扇几乎永远关着的大铁门! 这个“大”字,要如何形容呢? 它似乎和常人意识当中的大与小完全的不一样。 每一次,高氏都只是从那匆匆一过,最多也是偷偷地瞄了几眼,却从不知晓,这其中究竟是何等的景象,以及关押着的,究竟是些什么样的“人”。 而现在,这神秘的大门大敞四开,就呈现在自己的眼前。那斑驳且粗壮的铁条背后,是幽深不见底的僵尸地牢,除了一望无际的黑暗之外,还有着不时传入耳朵的哀鸣之声。 这种声音,让本就站在鬼棺窟门口打着颤儿的高氏更加的腿软。 她用一只手扶上了鬼棺窟门口的门框,微微地探前身子,小心翼翼地朝向那打开着大门的地牢方向望去。 查克索一转身,语气里带着些许挑衅:“来吧!还等什么?良辰美景,天时地利的,这可是天赐的恩惠。你可要知道,即便是身为僵尸,也不是谁说吃脑子,就吃脑子的。你知道,倘若吃了僵尸脑,那便意味着什么吗?” 查克索说着,面带着邪恶的笑,一边走向了高氏,一边说到:“那便意味着,你,升了级!由普通的僵尸升级为了三等列队!身后,就会多出一条,长长的尾巴。” 面对着眼前的查克索絮絮叨叨的话,高氏仿佛听了进去,又似乎没有走心。她依旧是过多地将自己的意识放在了那扇开着的铁门当中。 幽黑不见底,深不可测。 高氏不知道,这扇大门的打开究竟意味着什么,或者是说,究竟与自己有何关联。 正在思索踌躇的时候,身后的一个僵尸侍卫用力地推了她一把。 本来就因胆怯而站不稳的高氏,突然因外力的作用,身子踉跄地向前,差一点儿便摔倒在地上。而这个力的作用,让她在停下来时的位置,就距离查克索不足两米之远。 打开的僵尸地牢就在高氏的右手边,那么远,又仿佛置身其中。 面对着面前的查克索,面对着右手边开着门的僵尸地牢,高氏只觉得,自己所在的空间之内,四周漫布着冰冷、黑暗和压抑,这种感觉袭上心头的一刻,甚至有一种沉沦的色彩。 而面对陌生的地牢,眼前的查克索似乎又显得有那么些“熟悉”和“亲切”。高氏抬起头,怯怯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身旁的地牢:“这,这是要干什么?” 查克索勾起嘴角:“干什么?吃脑子呀!” “吃脑子?” “哈哈~难不成,你以为开着地牢,是要和你玩儿躲猫猫?” 查克索在说躲猫猫三个字时,俯下身凑近了高氏的脸。而此时的高氏因为惧怕,已经都丧失了闪躲的能力。 只不过,高氏越是如此这般,查克索便越是兴奋。 他伸手摸了摸高氏的头发:“这不是有我在嘛!怕什么?” 这句话的温柔程度,不下于在平息楼花怒火时所用的招数。只不过,温柔与否,严厉与否,在高氏这里,已经全然不奏效,并且,此时的高氏,也已经基本丧失了对于情绪感染与渲染,语气和蔼与怒骂的基本辨别度。 查克索大手一挥,瞬间,原本站在僵尸地牢门前的若干个僵尸侍卫,齐齐地转了身!那速度之快,队列之整齐,受训之严谨,步调之一致,让高氏宁愿相信,面前的这些僵尸是机器的变身! 这群僵尸侍卫大步地朝向僵尸地牢里行进。 高氏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以及侍卫因身子僵硬,而踏在这鬼棺窟地表上所发出的,铿锵有力之声! 那声音,深深地回荡在鬼棺窟的四周,有力地锤击在高氏的心上,震得耳膜隆隆作响! 很快,几个僵尸侍卫便隐没在了地牢的黑暗当中。 剩下的,只留给了高氏一片无限的遐想空间。 突然,一阵能够刺破这诡秘夜空的哀嚎声,一声接着一声从这僵尸地牢的深处空悠悠地传出来。伴随着这地牢的神秘与冰冷,久久回响。 单薄的声线,却是震人心魄! 忽然,从黑暗当中慢慢地显现出来一些“人”影。 硕大的铁链不知从何而来,捆着一个又一个僵尸连成了一条线。拿一声声哀嚎里,有着绝望与痛苦。 渐渐地,从这僵尸地牢的深处,由黑暗,走向有些许黑暗。 高氏惊得站直了身子。她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石化。 被带出来的僵尸和她平时所见的僵尸侍卫,一点儿都不一样。 怎么形容呢? 高氏没有文化,但她脑海里出现的,竟然是儿时那条巷子的破砖墙和碎瓦!每一处都是破败不堪。她疑惑自己为何在看见这些僵尸的时候,能够想起那些。却忽然想到了一个词,断臂残垣。 没错,残垣断壁。 这些僵尸虽然同僵尸侍卫一样,有着皮包着骨,骷髅模样的外形,可从僵尸地牢里面牵出来的,却从视觉上,让她感觉无比的震撼! 距离越来越近,高氏觉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在加快。她看着由远及近的僵尸,她看向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一个时,想挪开目光,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那因肌肤干瘪而贴在骨骼上的肌肉抽干了的线条,由面部向额头走向的肌肤纹理,那样死气沉沉,那样没有生命,就那样,清晰可见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那眼珠当中瞳孔的涣散; 那白眼仁儿上布满的,错综复杂的,凌乱不堪的血线; 那身上衣衫的褴褛,且带有着干涸血迹的衣服如此凌乱; 那手与手臂上紧贴着骨头的皮上,却依旧能够看到,曾经皮开肉绽,受过刑法的瘢痕点点。 这一切的一切,让高氏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这种来自心灵深处的恐惧,让她迈不了步子,不能正常的呼吸。 身旁的查克索忽然搂过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来吧丫头!不对!鬼王叫你丫头,我应该叫你小妮子。这是幽冥界对你的福泽恩惠。以后,慢慢的,你就会知道,这恩惠,究竟有多大!大到,你的生命,不可承受!大到,你感激涕零!你虽然收编在我鬼棺窟,但是,如若是你身上没有任务的话,现在,同样会被关进这个大牢里。可是谁让你天命在身?加上,你这身儿漂亮的人皮囊?那就证明,你天生便与他们不是同类!想从这扇大门里出来,想在身后加条尾巴,你知道,需要费多少心力?你要熬,很多很多很多个年头,那是你想象不到的痛苦。” 查克索的语气越来越轻,比起诉说这恩惠的重量,更像是在给高氏洗脑,没错,让其感恩! 查克索又将另外一只手放在了高氏的肩上,默默地转过她的身子。 此时的高氏,就像是查克索手中的一个木偶,任其摆弄。 查克索俯下身,附在她的耳边,指了指平时给高氏换七日避光符的那个僵尸统领,慢悠悠地说到:“你知道,他们这种等级的僵尸,需要在我鬼棺窟里,经历些什么吗?他们,也都是从那扇大门里熬出来的。能熬到他们这个位置,那就是刀枪不入,万物不摧了!他们有着连神仙都比不了的耐力、爆发力、攻击力和抵御力。你面前的所有的僵尸侍卫,都是战无不胜的英雄!你要向英雄致敬!你要向无上荣耀的僵尸英雄致敬!” 说到这里,查克索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轻:“而我,就是英雄中的英雄。” 说完,查克索忽然在高氏的耳边哈哈笑了起来。 笑过知乎,他又突然将高氏扳回身子,重新面向僵尸地牢:“选三个出来!” 高氏吓得几乎没了气儿。 查克索伸长脖子,将头绕到了高氏的面前,看它呆若木鸡的样子,忽然在她背后猛地拍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才让高氏有点儿缓过神儿。慢慢地,才将目光从那远处的僵尸身上移到了面前。 “我说,让你挑三个。” “挑三个?” “没错。正常的僵尸脑,本来是由三等僵尸所提供的。只不过,鬼王刚说完我这鬼棺窟缺人,我自然不能从侍卫上下手。三个,顶一个三等列队僵尸脑的功力!来吧!随便选!” 高氏迟迟未动。 查克索收回脖子,又从高氏头的另外一侧伸长绕了过去。盯盯地皱着眉毛看着她。 满脸的喜爱和怜惜,笑嘻嘻地说到:“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自从你来了之后,我忽然觉得,这般胆小的女孩子,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喜欢你喜欢的,简直要发疯!你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这样的话,倘若是放在平时,恐怕高氏早就已经吓破了胆,因为她不知道下一秒查克索究竟会对她做些什么。不过,现在让她更为恐惧与惊慌的,便是站在自己面前供自己选择和吃食的最低等的僵尸群。 高氏知道,自己是因为还尚存着一半儿的人间气血,所以,除了恐慌之外,她还能从眼前这些干瘪枯燥的人身上,看到他们曾经在人世生活的样子。 这种恻隐之心和自己的恐慌相交织在一起,才导致她现下的“灵魂出窍”。 僵尸一个挨着一个,即便是用铁链捆着,却依旧不安分。 他们或许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或许,这也并不是第一次被带出来供选择食用。他们一个个在原地抽搐着,挣扎着,七扭八扭的。。 高氏看到他们张大的嘴哀嚎着,呜咽着。 查克索见高氏迟迟未动,索性直起身子,拍了拍手。 第98章 吃僵尸脑升级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突然,站在铁链两侧的僵尸侍卫,听到号令之后,瞬间站直了身体。看.毛.线.中.文.网并且像军队一样,立定站姿,笔直笔直的。 查克索向两侧中间的僵尸通道走去。淹没在黑暗当中的铁链,高氏不知道还有多远。她只知道,当查克索隐没在那幽深的地牢里时,他的声音穿透空旷,荡了几个来回儿,才传入了高氏的耳朵里。 “也是,一般像你这么大的孩子,大多没有什么自主选择的能力。放心,我帮你挑几个质量上乘的。” 查克索沿着这些人,一个个地看着,仔细地观察着。 查克索所路过的僵尸身边,无不闭上嘴,呆愣着两只眼睛不敢动弹。 高氏注意到,查克索伸出手,弯曲起食指和中指,在他觉得可以的僵尸头上弹着两下。 这个动作,倒是让高氏不禁想起了买西瓜,没错,挑瓜。 查克索一路沿途回来时,嘴角勾着一抹笑,这笑,可能就是命运赐予的优越感吧。 他依旧在左挑右选,表情甚是轻松,像是在挑选着某件寻常的物品。 回来之后,他冲着身旁的僵尸伸手点了三人出来,其它人被带了回去。 其中一只僵尸被带出来时,在经过僵尸地牢那扇大门的时候,身上的大铁链与铁门发生了碰撞,“咣~”的一声,吓得高氏差点儿从原地上跳起来。 查克索低头看了看因这声响而受了惊吓的高氏,指了指那个刚才因挣扎而发出动静的僵尸:“吓到了我的小妮子,就从他先下手。” 随即,那被点了名儿的僵尸迅速地被拉了过来。 等待开脑的这个家伙就站在她的面前,高氏看得愣了神儿。 查克索绕着高氏走了一圈,自言自语到:“收了你第一个三成人气儿,是为了让你不怕幽冥界,嗯,成功了。第二个三成人气儿,我想想,对,是鬼王让收的吧?!还成,至少在令候府,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来取符咒,也要比之前坦然很多,也懂了点儿这幽冥界规矩的一些皮毛,也接受了自己是僵尸鬼的身份。” 说到这里,查克索瞪圆了眼睛,伸长脖子,再次凑近了她:“只不过,现在你不归我管!倘若是归我管的话,我肯定还收你三成!你瞧瞧你这副样子,眼睛里除了害怕之外,就写着两个字儿——可怜。你可怜谁?” 说着,查克索伸手指了指面前那个即将被开脑的僵尸:“可怜他吗?高氏,我告诉你,进了幽冥界的,首先,已经都是亡故的了。其次,你还要明白,不是所有的死人,都有幸能进我鬼棺窟的。三界六道当中,哪儿哪儿都是残酷的。今天你若不吃了他,明天,他就会回头吃了你!这就是世间的游戏规则。你有什么可怕的?你既然已经承认了自己是僵尸鬼的事实,那么就要接受这天定的规矩!” 说着,瞪着眼睛看了看依旧有些呆愣的“妮子”。 他撩了撩眼皮,伸手叫了一下身边的侍卫。 忽然,从每次取七日避光符的屋子里出来了几个人。 高氏定睛看着,他们手里拿的是什么?叮叮当当的? 没错。 锤子,斧头,刀! 这种工具与兵器之间碰撞发出的声音,甚至让高氏在这黑暗的鬼棺窟当中,都能够看到其迸发出来的,跳跃在空气中的火花! 高氏眨了眨眼,可惜,这不是烟花,却胜似烟花。 面前的僵尸僵硬地转动着身体和脖子,因为其听到了死亡来临的声音。 高氏忽然觉得自己回到了当初被人活埋的小树林里。 她仿佛看到了兰秀的眼睛,看到了阴阳先生在给自己灌酒时的凶狠,看到了自己被捆绑着扔进那个坑里,被人往脸上填埋泥土时的绝望。 高氏的心在颤。 突然,两只大手握住了她双侧的肩膀,并且强而有力地扶稳了自己。查克索再一次俯下身在她耳边说着:“活着,分很多种活法儿。你觉得,你从人界死了就是死?而实际上,你在我幽冥界,只不过是换了一个空间,继续活着而已。见到的东西不同,环境不同,接触的事情不同,活法儿,自然就不同。只要你还没有想死的心,那么,就要接受现实的残酷!想要在幽冥界生存下去,这是你必定要迈出的,最坚实的一步!弱肉强食!看看你眼前的猎物,一会儿,当斧子凿开他的脑壳,你将会看到一团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食物,它是如此的美味。你要勇敢,你没有尝过,又怎会知道?不要害怕,因为,害怕没用。” 高氏的眼睛里,只剩下了那面前的杀人工具,以及那张惊恐万分的僵尸脸。 呆若木鸡的一刻,身后的一个侍卫猛地朝向对面的僵尸脑壳,横着就是一斧! 高氏吓得大声尖叫了起来,下意识地用手捂上自己的眼睛。结果,却被查克索给摊开,并且扶正脑袋,强迫她去看,取僵尸脑的全过程。 高氏的心快要蹦出来。她的眼神有些迷离和涣散,恍惚之间,一切,似乎距离自己那么的遥远。 遥远的地方,像是有人正在拿着重兵器打开罐头,人肉罐头?算是吧。 劈开脑壳之后,侍卫又用刀整整齐齐地沿着脑壳的边缘线横着拉开,顺手掀起! 一系列的动作连贯至极。 她没有见到血,只是迷糊中,似乎有人从被打开脑壳的僵尸头骨中取出了一团东西。那东西并不是人活着时脑浆的白色,有些发黑,发绿,泛着蓝光,好像,还有那么一点儿的,发红? 高氏忽然觉得自己已经丧失了视觉神经。侍卫捧着手里的那团东西,忽然凑到了高氏的眼前。 她看得清楚,那散布在这团东西上头的沟壑,以及遍布在上头的那些纹路,曲线分明,丝丝络络。 尽管那散布在脑中的血线,已经因为僵尸的身份而变得发黑与干瘪,尽管,那团东西因离开躯体而不再鲜活生动,但高氏依旧觉得,自己有一些心痛。 每一条线中,纵横交错,是不是还留有着一些记忆?有关于亲情?爱情? 右侧的那条弯曲的血管缠绕着大脑褶皱的隐没的一端,是不是也有他的痛处,孤独、绝望、无奈和隐忍? 只不过,这一切,在生命的尽头,戛然而止! 查克索在身后笑嘻嘻地问道:“怎么样?我说过的,没那么可怕。” 高氏缓了缓神儿,看着侍卫以同样的方式打开另外两个僵尸脑子之后,便由僵尸统领,亲手将三个开出的僵尸脑混合在一起。 那感觉,就像是在拌菜,就差加点儿佐料了。 待推到高氏的面前时,查克索亲手接过来,往其嘴边凑了凑,一股子浑臭的味道扑鼻而来! 查克苏挑逗一般,不停地试探着高氏的心理底线。她眼里噙着泪水。 也不知道,这眼泪,是替自己或是死了的僵尸而流,还是被眼前的这碗东西所熏而致。 总之,高氏紧紧地咬紧牙关,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拼了命地摇着头。 此时的查克索显然已经没有了太多的耐心,眼下,他的语气也没有方才缓和。他将手里的那碗僵尸脑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一手摆弄了一下手腕上的鬼符链子,自言自语到:“你要是能和楼花的性格融合一下,那就完美了。” 说着,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身边的僵尸侍卫,恶狠狠地说:“打晕她!耽误事儿!” 于是,在高氏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被从身后的脖颈处用力一击,随即没了意识。 她究竟是如何吃了那碗僵尸脑,并且喝了三碗人血的,已经全然不记得。在她晕晕乎乎恢复意识时,便已经躺回了令侯府的床上。 不过,醒来之后的高氏,对于已经发生了的惊恐的一幕幕,依旧是历历在目。她用手攥紧被角,心有余悸。 第二天一早,萧漫便冲到了暮天雪的房里。暮天雪正由身旁的丫头伺候着洗漱,她扭过头看向一早就朝气蓬勃的萧漫,疑惑地问到:“你怎么起这么早?” “早吗?年轻人嘛,早起早睡身体好。” 暮天雪笑笑,转过身子,继续配合着丫头梳头发。 萧漫看了看站在她身旁的丫头:“玲兰呢?” 暮天雪一斜眼:“哦,她昨天不就不舒服嘛,我就没让她来。” 话音刚落,萧漫的贴身丫头雨竹站在身后不阴不阳地来了一句:“还不舒服!睡懒觉呢吧!我出来的时候还没起呢!” 暮天雪疑惑地问:“没有起?玲兰不会偷懒呀?” 萧漫也附和到:“她该不会是病得严重吧?毕竟,这又发病了一回。” 雨竹一撇嘴:“谁知道呢?一天天的,谁能弄明白她啊!总起幺蛾子。” 萧漫回头拍了雨竹一下,示意她闭嘴。 暮天雪很是着急,她催促着身旁的侍女快点儿给自己随便弄两下就行。自己觉得差不多之后,提起裙摆便出了门儿。 去到侍女的房间,暮天雪几乎是一路喊着玲兰名字的。。 此时的高氏除了头疼之外,其实并没有什么其它不好的感觉。只不过,她也确实是想给自己的心绪,一点儿可以平息的空间,所以,才选择了告假。 见到冲进来的暮天雪和萧漫,高氏用手肘撑着床,吃力地想要起身。 第99章 一群废物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暮天雪与萧漫的到来,对高氏来说,实属是惊讶加感激。 不管自己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这令候府中,毕竟于她们而言,她只是一个丫头。虽然暮天雪唤了自己为妹妹,但是,高氏心里清楚,自己究竟又有多少的何德何能,配与这样一个善良的姑娘攀亲带故。 况且,还身负着鬼魂的使命。 见到吃力起身的玲兰,暮天雪急忙快步凑到了她的身旁,并伸手一把按住了她,举起手背放在其额头上试了试她的体温之后,关切地问到:“玲兰,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小姐,可能,就是没有睡好。害你和萧漫小姐着急了,玲兰真是过意不去。” “这话就见外了。” 一旁的萧漫又大大咧咧了起来:“我去给你叫府上的医官呀?” “不用不用。真的不碍事儿!睡睡觉就好了。” 萧漫坐在高氏的床边,拍了拍她的腿,半开玩笑般地问她:“你该不是被那刁某给吓的吧?!” 高氏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可真够逗的。诶,我估计,你这样儿见人就僵硬的,是不是有什么家族遗传的病史啊?你还真别说,就你这情形,我还是生平头一遭见到。” 暮天雪毕竟是知道高氏身世的,所以,她觉得这话虽是开了玩笑,却有点儿伤人,便轻轻地拍了拍萧漫的手臂,萧漫知趣地闭了嘴。 “玲兰,我看这两天应该都会下雨,府上也没什么事儿的,你好生歇着吧。” 高氏点点头:“我觉得,我躺一会儿就没事儿了。反正,压根儿也没什么。” “行,你自己歇着,病情的话,你自己掌握。需要医官,你可一定要叫我,知道吗?”暮天雪关切地一边说着,一边帮玲兰拽了拽跑偏了的小被子。 “知道了。” “午时,我会让人过来给你送饭的。” 高氏一抿嘴,小声说到:“谢谢小姐。” “那行,你好好躺着吧。我的头发才梳了一半儿,听到你病了就跑过来了。”还未等高氏来得及言谢的时候,一旁的萧漫忽然捂着嘴笑了起来:“可不是嘛!诶,雪儿,你说你这样子,要是被段冷脸给看了去,他会不会一下子就对你一见钟情了?然后,刺激了他那根儿,已经歇菜了的求偶神经?” 暮天雪一听,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伸手打向了萧漫:“烦人!闭嘴!不许胡说!”说着,提着裙摆转身跑了出去。 萧漫在即将出门口儿的时候,忽然回头看了一眼高氏:“玲兰!我先回府!你有什么事儿的话,你就冲窗子喊哈!” “谢谢小姐。” 待萧漫和暮天雪二人离开之后,高氏仰着看向房顶。查克索用她们的性命进行威胁其在这令候府大兴僵尸鬼的操作,这对自己来说,无异是被人抓住了软肋。 高氏侧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尽管现在尚未下雨,但天上那层厚厚的灰云怕也说明,不时之后的雨水,将会更稠重。配上她此时凌乱的心,倒是无比的凄凉。 暮天雪和萧漫出去时,正好看到令候孤前去刁某的客房。不过,却是很快退了出来。 萧漫小跑了几步,冲着令候孤的背影喊道:“父王!” 令候孤应声停下了脚步。 “刁先生还没有起床吗?” “他走了。” 小萧漫瞪圆了眼睛:“走了?去哪儿了?” 令候孤一边向前走着,一边淡淡地回到:“本就是个过客,何必管他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呢?” 萧漫显然对这个言论不感冒,急忙追问:“那不能不管呀?!捏了个泥人儿就走了?我还没和他玩儿够呢!” 令候孤笑了笑:“你呀,天天就知道玩儿。” 说到这儿,萧漫又拽着令候孤的衣角撒起了娇:“父王,您自己说说,雪儿来的这些日子,什么好玩儿的都没有。这要是暮将军过些天来,看到他女儿在咱们府上这么憋屈的,还不得埋怨您啊!” 令候孤还没有反驳呢,凑上来的暮天雪急忙解释倒:“萧伯伯,我没事儿。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 萧漫转头瞪了她一眼:“切~可不是嘛!玩儿是没玩儿成,精神支柱倒是整得挺厉害,柱的挺踏实啊。” 令候孤一撇嘴:“雪儿,别听她的!你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吗?” 暮天雪含蓄地笑了笑:“我知道!她呀,她是觉得,有人在她身边,把我抢走了!” “哈哈~所以啊,萧伯伯一直劝你,别和她一样的。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喜欢的人,不是很正常?你敢保证,你哪天就没有个心上人?等你有心上人的那天,可就轮得着人家雪儿笑话你喽!” 萧漫抬头看了一眼令候孤,又回头看了一眼暮天雪,撅起了小嘴儿:“放心!我还真就喜欢不上谁!就冲这令侯府上的这几个人啊?可拉倒吧!一个个像精神病一样,弄得我对这男人,都有了恐慌!” 说着,转身走了。 暮天雪看着萧漫的背影:“萧伯伯,您放心,她呀,等有喜欢的人,肯定就消停了!” 令候孤用宠溺的眼神儿看看那远去的萧漫,转过头说到:“有时候,我也觉得左右为难。孩子大了,按理说,这谈婚论嫁,生养的,都是在平常不过之事。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等她真嫁人那天,我怕,我还真会舍不得。” 暮天雪看了看令候孤的一脸不舍,伸手放在了他的手臂上:“萧伯伯,我们当儿女的,其实也并不想真的离开父母,我们一样也会难过。我们要是不长大,那这世间,不就乱套了嘛!” 令候孤看着暮天雪,感慨地笑笑:“没错,没错,那你萧伯伯我,就成个老妖精了!哈哈!” 笑着笑着,令候孤忽然问到:“才起床?” 暮天雪不好意思的,下意识地摸摸脑袋,忽然反应过来:“那个,萧伯伯,我先回去了。” “去吧。” 令候孤眼含着笑意,意味深长地看着暮天雪远去,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府中:“去,叫人宣梁永。” 梁永匆匆而至,令候孤退下了身旁的人。小声问他:“昨晚,那孩子可又说了什么?” “他只说,一群废物。” 令候孤一愣:“什么?一群废物?说谁?” 梁永摇了摇头:“这个,老臣是真不知道。” “昨晚你可听到外面有打斗之声?” 梁永还是摇摇头:“候爷,梁卿我就是一寻常人等,这要是真听到什么,什么妖精打仗的,那可真是成了精了。不过,子时我欲出门,却被他唤住,并告诉我说,外面不安全。” 令候孤重复了一遍这个话:“外面不安全?那就是说,在他的眼里,这仗,昨晚还是打了是吗?” “也许吧。” “行,知道了。一会儿吃过早膳,你带他去萧漫那儿,让他陪俩丫头玩玩儿。一群孩子的,不分大小。” “是。” 梁永刚要退出去,忽然抬头问:“候爷,那偏房那位” “孩子不是一时半会不走吗?找机会。总不能拉着个毛头小孩儿,上她面前指着问那肚子里面是人是鬼吧?!毕竟我令候府上,还有那么多的将士。传出去,成何体统?” “老臣明白。” “你说,我要是把那女人放出来,如何?” 梁永一愣:“候爷,可是在外面听到了传闻?” 令候孤站起身:“你们呐!听这话的意思,是早就知道外面有风,却愣是没有一个人和我讲。” “候爷,大家只是觉得,毕竟关上门,这是自己家的事儿。况且,萧江这头儿,没了也不是太久,这心里头啊,有些时候,就像是一些疙瘩,它过不去。” 他慢慢地走向梁永的身旁,挺直身子,双手背于身后:“都说这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可以让人忘却烦恼,忘却忧愁,忘却一切的爱恨情仇。时间没到,舆论就会出来造势了。舆论,是什么东西呢?就好比池塘里的一只癞蛤蟆,他不咬人,恶心人。” 梁永笑了笑:“老臣明白侯爷的意思。其实,兰秀这女人眼下怀着孩子,放出来与不放出来,想必也不会作出来太大的妖儿。” 令候孤点点头:“是啊。这两天吧,看情况放她出来。” 梁永退下后,不时,段坤便匆匆前来。 “候爷,醒了两个。” “怎么说的?” “说是,长得像狮子,又像骆驼!高大威猛,力大无穷!会隐身。” 令候孤听得一片懵:“狮子和骆驼?什么玩意儿?” 段坤也一头雾水:“这个,属下也不知道。醒了之后就这么说的。这还是费了很大劲儿问出来的,一个个的,都吓傻了。到现在还有个没醒呢。” “医官怎么说?” “医官就说,受了惊吓。” 令候孤皱皱眉,抬起头看向面前的段坤:“你见过,这狮子和骆驼安一起的玩意儿?” 段坤一撇嘴:“这个,还真没有。”。 令候孤仰起头:“想象力可是够丰富的。狮子和骆驼?呵~有意思,这俩东西,他凑一起,也不是个东西啊!” 段坤上前几步,压低了声音:“可是候爷,一个两个人说,也就算了。这,可是四个” 第100章 萧贯贤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皱着眉想了想,没有说话。看‘毛.线、中.文、网半晌,才挥了挥手:“先下去吧!” 回到府上的萧漫,一边吃着果子,一边看着暮天雪梳头发。 “我可告诉你雪儿,我刚才说的话可是真的。” 暮天雪一愣:“什么是真的?” 萧漫瞪圆了眼睛:“我说我不会喜欢上谁的事儿啊!” 结果,暮天雪却扑哧一笑:“我可告诉你,这话呀,你可别说这么早。” 暮天雪站起身:“我以前,也有过和你一样的想法。但是你看,现在如何?要我说,感情这东西,可是人说得不算的。” “哼!什么算与不算?反正,我说不可能,它就是不可能。” “行,行,不和你犟。你是老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行了吧?” 萧漫坐在椅子上俏皮地悠荡着两条腿。暮天雪转回身,像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一样,挺惊讶,并且有些正式地问到:“我从来的时候,就听说大哥身体抱恙。这都多少日子了?你大哥的病,还没好吗?” “什么病?”萧漫将身旁的小果篮往旁边一推,拍了拍手上的残渣剩屑:“你说他呀?嗨,他能有什么病?” “他是你哥,你也不关心吗?”暮天雪显然对萧漫对待萧贯贤的态度有些疑惑。 “我知道是我哥。但我和你说,我大哥呀,某种程度上,还不如萧川呢!你没看他妻子和孩子的,一直不在府上吗?回娘家去了。” “吵架了呀?”暮天雪凑近了萧漫,小声地问着。 “那谁知道?反正,我总觉得,我大哥脑神经短路。” 暮天雪“噗嗤~”一笑:“脑神经短路?什么叫做脑神经短路?有这么形容自己亲哥的吗?” 萧漫瞪圆了眼睛,微微仰起头,一副不屑的样子:“你知道什么呀?!就因为是亲哥,才这么形容呢!我和你说,你别看我一天天嘻嘻哈哈的,但我其实是一个三观很正常的人,从来不偏袒谁。你别看你喜欢那个段冷脸,我一直横扒竖挡的,不过,在我哥与段冷脸之间的事儿上,你还真别说,我还真就是向着段坤。看1毛2线3中文网” 暮天雪一听,眉心立马皱起:“段大哥,和你哥之间,有矛盾?” “不是,算不上什么矛盾。我不是说过吗?我父王对段坤特别的器重。这种器重,确实是远远超过了对我大哥的关心程度。无论是在军事上,还是于生活当中。我呢,不问世事,一直都是一副爱怎么着怎么着的心态。萧川呢?也还好。毕竟他是段冷脸一手带出来的得力干将。尤其,萧川和萧宋他们俩,对段冷脸的能力还是打心眼儿里佩服的。诶?我这可不是当着你的面夸他啊!我哥,那可是从来都不服谁的主儿,但是,他真的是很佩服段坤。” 暮天雪听到段坤被夸奖,微微低下头,抿了抿嘴偷着笑了笑。 萧漫站起身:“我大哥,嗨,就不一样了。我大哥嫉妒心特别的强。别说他和段坤之间了,就是他和萧川之间,有些事儿,那也要争个你高我低的呢。你是不知道,我小时候,就我大哥比我大那么多,居然还因为我父王宠我而吃醋!” 说到这儿,萧漫无奈地摇了摇头。 “以前,府上的一些事儿,都是由我大哥一手掌管的。不过后来,这府上很多的事务,尤其是兵权都交给了段坤,我哥自然就不开心了。三天两头儿的整事情。弄得我父王焦头烂额的。虽说段坤不是亲生的,但在我父王那儿,和亲生的毫无区别。这手心手背儿的都是肉,你说我父王能向着谁?闹来闹去的,我父王就索性不管了。我大哥一看,在我父王那儿争不出来个是非输赢的,便直接去找段坤的麻烦。他会明理暗里的给段坤穿小鞋儿,甚至是买通段坤手下的兵将,去我父王那儿说段冷脸管兵不善,什么治兵不严的。这其他的吧,我父王倒是还都能忍,就最后这一点,我父王是真的忍无可忍。那一次,父王是当着全府上人的面儿非常严厉地训斥了我大哥,弄得他很没面子。就记仇了。” 说到这儿,萧漫凑上暮天雪:“我偷偷告诉你,我大哥虽然没说过恨我父王,不过,所有人都知道。” “恨?这么严重?”暮天雪显然不敢相信,父子之间,居然能用上这样的一个词语。毕竟恨这个词,可是涵盖了太多的离别情绪在里面。 “我大哥爱面子,颜面扫地的,尤其在自己的士兵面前都抬不起头,能不恨嘛!不过,要我说呀,这事儿可真不赖我爹。我父王也不是不给他留面子,谁让他当着全员将士的面儿率先告了段坤的状,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灰的?这样的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哎呀,反正,你也知道,用我父王的话来说,叫什么什么来着?我也说不好,反正那意思就是,打仗就打仗,别整没用的。我大哥,贼执拗!有段时间,愣是不和我父王说话了都!没招,最后,我父王念及母亲过世得早,所以,对于这个长子,也是不得不低头。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亲生的,都这么大了,能拿着怎么着?” 萧漫是一脸的无奈。她摊开了两只手站在原地。 暮天雪皱皱眉:“那,他这最近,又是因为什么呢?” “最近?”萧漫撇撇嘴:“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 萧漫正说着,一个箭步冲到了暮天雪的身旁:“我再偷着告诉你一件事儿,你可千万别和别人说。我其实也是从仆人的口中听说的。” “什么事儿?如此神秘?” 萧漫又往前凑了凑,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啊,就你来之前,我大哥在后山捡到了一本书!” “一本书?” “嗯。可能,就像我们看的神话里面的一些武功秘籍吧!然后,嘿!钻进去了!” “啊?钻进去了?钻,钻书里去了?”暮天雪惊得瞪大了眼睛。 “哎呀,什么呀。就是把自己天天关在房子里。所以呀,要我猜,他根本就没有生病!他肯定是偷偷地在房间里练他的那个独门绝学呢!” 萧漫说着,又扬起了下巴。 暮天雪眨了眨眼:“独门绝学?那玩意儿能靠谱吗?我可听说,有老多人都练走火入魔了呢!” “嗨!别操那没用的心了!你没看见,我父王都没管他吗?这对面儿起了个项门台的,本来我父王心里就没有谱,哪有时间管我大哥最近练不练什么东西,能不能入魔不入魔的?话说回来,好在他消停呀?!你是不知道,我大哥看起来挺正常的,实际上,那闹起来,呦呵!可真不比女的轻!在我看来,绝对和偏房的那位有一拼!” 说话提到了偏房,萧漫突然又来了精神头,站直身子,脑袋一歪:“咦?偏房的那个,怎么最近这么消停?不会是,又蓄谋已久地,偷偷摸摸地琢磨着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吧?!” 暮天雪站起身,轻轻地拍了萧漫一下:“你别总一天天把人想那么坏。” “谁把她想坏了?那是因为,你在我令候府上,是客人!你没在这令侯府城里长待!你在这儿再待久一些,你试试?保准能吓死你。” 暮天雪看着萧漫夸张的表情,哈哈地笑了起来:“还吓死我?我呀,最近来你们这儿,已经都觉得开了眼界了!这一个又一件离奇古怪的事儿还少啊?还吓死我?!” 两个人一起哈哈地扶着对方,为这个吓死而相互取笑。 正笑着呢,梁永领着琪琪来到了这暮天雪的府中。 “老臣,给二位小姐请安。” 暮天雪行了个礼,萧漫也身子一蹲,并且微微一笑,也算是回了礼。不过,两个人的眼睛,倒是盯着梁永旁边的这个小男孩来了兴致! 萧漫瞪大眼睛:“这,在哪儿冒出来个小孩儿啊?” 说话间,暮天雪凑了上去,并且蹲下身子,拉着琪琪的手:“你是谁呀?” 琪琪抿了下嘴,奶声奶气地回到:“琪琪。” 暮天雪喜欢得不得了,她伸手摸了摸琪琪的小脸蛋儿。 萧漫惊讶地又问了一遍梁永:“这谁呀?” “啊,忘了说了。这是老臣老家的一位亲属,在家闷,领到这府上玩儿两天。刚才去见侯爷,侯爷让把他送来陪二位小姐,算是解闷儿了。候爷还说,这年龄大年龄小的,你们都是孩子,能玩儿到一起去。” 暮天雪对这话倒是没觉得不妥。但是,身旁的萧漫,却似乎特别不喜欢别人说她小。 她站直身子:“我父王可真逗!他的意思就是说,我和这小毛孩儿能玩一起去?开玩笑!他多大?我多大?我都已经是大人了好不好?这在我眼里,那就是个刚出蛋壳的小鸡雏。”。 梁永笑笑,对于萧漫,那也算是看着长大的,深知其性格和脾气。所以,也没有去接她的话,直接选择告辞:“如果,他在二位小姐的府上不叨扰的话,那老臣就先让他在这儿,晚些时候,我再过来接他。老臣身上还有要事在身,便先告辞了。” 说着,琪琪回头跟舅公说了再见。 第101章 絮絮叨叨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梁永离开之后,这偌大的房间里,主人公瞬间多了一个小不点儿。 暮天雪一直围绕着琪琪转悠,问长问短的。 暮天雪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可能,就像她自己所说的吧,因为从小寂寞惯了,也没有兄弟姐妹的,所以,能玩得起来,聊得起来,能够陪着自己解闷的,无论老的还是少的,都不是问题。 而萧漫呢?本身就不太喜欢小孩子叽里呱啦的,尤其当梁永方才说完,令候孤把她们都当做一样大的小孩子看待,这在萧漫来看,基本上,算作是一种耻辱。 此时的萧漫站在原地,斜着眼睛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小琪琪,撇了一下嘴:“喂,小孩儿,你多大呀?” 琪琪抬头看了一眼萧漫:“四岁,五岁,六岁,我也不知道。” 萧漫没有想到,这个小家伙第一次跟她正面交谈,就回了一个调皮的玩笑。这种不正式,让萧漫有一种被小孩子戏弄了的感觉。 “我和你说话呢,你到底是几岁呀?” 暮天雪在一旁皱着眉看向她:“他才多大呀?你问他,他回答不明白很正常的。你这么大时候,你还不一定能记得自己多大呢。” 萧漫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可聪明的很!谁像这个小屁孩儿,什么都不懂。就这样,我父王居然还说他和我一样?可笑!” 琪琪倒是不理会眼前这个哇啦哇啦不友善的姐姐。或许,对于小孩子来说,身旁人谁是友善的,不友善的,和蔼的,可亲的,可恶的,可憎的,分辨得还是挺清楚的。尽管是从直观的表面上,不过,一定程度上,也能够反映出来对方对这个社会的一些认知态度。 所以,从刚踏进暮天雪府中开始,暮天雪的笑脸相迎和友善,对琪琪来说,便是温柔可人的好姐姐。 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远处,气得鼓鼓的萧漫,做了一个鬼脸之后,转身跟着暮天雪上那边儿玩儿东西了。 琪琪越是这样,萧漫越是气不打一处来。 萧漫看着这小不点儿,想提着裙子回自己的府上,又觉得让人瞧着有失大度。于是,她叹口气,又笑嘻嘻地走近琪琪,蹲下身来:“琪琪,你喜欢吃糖吗?” “喜欢啊。” “走呀,去姐姐那屋子。姐姐那呀,有一大盒子超级好吃的糖果。” “不想去。” 萧漫站起身:“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这么懒?就走几步?” 见琪琪没有回答,萧漫又冲着琪琪说到:“真的,姐姐那儿的糖呀,特别多,什么味道的都有!走啊,去我那儿玩儿,比这儿强多了。” 暮天雪站起身子:“你要干嘛萧漫?” “我?我给他糖啊?哎呀,放心,我还能对一个小孩儿怎么地呀?我那儿确实是有盒糖,就前些日子,你忘了?就是咱俩儿上次去桑城看戏的那次,桑爷托人给咱俩的,后来我带回来了。” 暮天雪恍然大悟:“啊,记得记得。” “嗯,当时天气热,咱俩说吃糖上火,就没有吃,一直放那儿放着了。桑爷不说,那是哪块儿进贡的,应该还是挺好的糖呢。” “可是,可是琪琪好像不想动地方。”暮天雪看着玩儿的正开心的琪琪,无奈地说到。 萧漫叹了一口气:“哎,算了,服了你这小鬼头。雨竹,去,回去把那盒糖拿来。” “是,小姐。” 萧漫坐在一旁,歪着脑袋看琪琪摆弄着暮天雪的东西。左一个小盒子,右一个小珠子的。 “喂,小孩儿,你上学了吗?” 还没等琪琪回答,暮天雪瞪向萧漫:“大姐!你长点脑梓好不好?这么点儿的小孩儿,上哪门子学呀?” 萧漫一撇嘴:“我们府上,除了我大哥有个孩子,还上哪找孩子?我大哥家那个又不怎么太和我们来往,三天两头的回娘家。这都多少年没小孩儿了?我不知道,也很正常嘛!” 萧漫为自己辩解着。 “那这也是常识好不好?” 萧漫撇撇嘴:“那行行行,不问这个,我问点儿别的。” 她皱着眉毛望望天,努力思考着与眼前这小人儿的下一个对话:“你家是哪儿的呀?” “很远的地方。” “那你怎么来的?” 琪琪一转头:“走来的。”琪琪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滴溜溜的转,一点儿都不像开玩笑。 “诶,我说,你这小孩儿,我跟你好好聊天,你怎么就不能好好回我话?” 琪琪见到生气的萧漫,笑得咯咯咯的。 “我和舅公坐着马车来的。” “你家就你自己吗?” “嗯。” “诶,我教你念写字吧!” “不学。” “那我教你背唐诗?”琪琪一边说着不学,一边绕着圈儿地在暮天雪的房子里跑。 逗得暮天雪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的:“萧漫,你也是够了。你自己都不学习,逮着一个小不点儿,欺负人玩儿呀?还教他学?” “那怎么的?我这么小的时候,我父王就已经找人教我识字了。你以为,我想学呀?所以,我必须得让这小孩儿尝尝我小时候的苦。” 萧漫正在房间里面追着琪琪跑的时候,门外进来一人,段坤。 暮天雪一抬头,正好迎上了段坤的目光。 段坤急忙低下了头,并将眼睛移到了别处。 “见过暮小姐。” 暮天雪愣了一愣,小声回到:“段将军。” 萧漫停下来,望着门口的段坤:“你来干嘛?不是,暮将军府千金的闺房,那能说来就来?我发现你现在胆儿挺肥呀?!” 面对着萧漫的无礼和有些滑稽的言论,段坤表示很无奈。 “我是来接他的。” “接谁?” 她顺着段坤的目光看了一眼站在暮天雪府中央的琪琪,疑惑地问:“这小屁孩儿?你接他干嘛?” “候爷要见他。” “我父王?”萧漫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歪着脖子:“不会吧?我父王这是着急抱孙子了?” 段坤一看这架势,怕也是一时半会而都说不清,于是,大步迈进了房中,想要伸手去接琪琪。 结果,刚踏上府中地毯一步,便被萧漫制止! 她瞪圆了眼珠,指着段坤刚迈进来的那只脚:“不许动!” 段坤的脚,就那样保持着前进的姿势,随即立在了地中间。他皱着眉看着一旁的萧漫。 萧漫站起身:“等着,我给你送过去。” 说着,领着琪琪到了段坤的身边,并且像慢动作一般地,将琪琪的手交给了段坤。小声地,如同演戏一般慢悠悠地说:“男女,授受不亲。” 段坤翻了个白眼儿:“萧漫,你等你哪天嫁人的,我肯定给你送一个厚礼。” 说完,转身带着琪琪走了出去。 刚出门儿,转身向暮天雪微微低头,算是告辞。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时,又回头恶狠狠地瞪着萧漫。萧漫调皮地在身后喊道:“慢走啊!段冷脸,不送!” 段坤走后,萧漫依旧站在原地。双手叉着腰自言自语着:“刚和这小孩儿混熟,这又领走了,没意思。” “萧漫,段将军要进来,你就让他进来。干嘛要拦着?” 萧漫转回头:“我在为你好,知道吗?这传出去成什么了啊?啊,我们府上的男人,跑到暮将军千金的府上来,还走来走去,传出去,成什么了?” 暮天雪知道萧漫说的有道理,但她还是觉得,有点儿小遗憾。这个遗憾便是,丢了一次和段坤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这对她来说,有那么一点儿小痛心。 “你瞧瞧你那样儿?你真以为段坤多好呀?哎,你看没看见,就他刚才白了我的那个大眼珠子,那,那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瞪人的时候,可一点儿都不帅。” 暮天雪声音很小:“掉没掉下来,我也没看见。” “你没看见?那是他故意没让你看见。因为怕你嫌弃他啊!” 萧漫跟在暮天雪身后絮絮叨叨的,一边说着,一边在暮天雪的身后声情并茂地白话,偶尔还在空中比比划划。 暮天雪听得很是心烦。 “萧漫,昨晚我也可能是受凉了,我要躺一会儿。”暮天雪说着,转身上了床榻,将脸转到了床榻的内侧。 只可惜,这一招并不奏效。萧漫在陈词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无比激动的,根本刹不住车。这节骨眼儿也看不出个眉眼高低的,暮天雪把脸转了过去,她还在其身旁,一会儿帮着盖个小被子,一会儿摸摸额头的。 “你真没事?你说你也是,睡觉干嘛不关窗子?你以为这是大夏天吗?对,它也是大夏天,不过在下雨啊?那下雨,它就不一样了啊!下雨会有风,风就会进到骨子里,然后你就会这儿疼那儿疼的,等你上岁数就知道了。” 听着萧漫坐在自己床边,对着空气絮絮叨叨的言论,暮天雪忽然觉得不能再忍。于是,她一个机灵坐起来,并用双手扶住萧漫的肩膀:“你看着我萧漫!你看看我现在的眼神。” 说着,暮天雪冲着房角做了一个标准的翻白眼儿,然后又正式地问到:“是不是和段坤很像?” “哎呀,你学他干嘛呀?不学点儿好的。”。 “萧漫,我真累了,你快点儿回吧,我要休息。”说着,“咣当~”一下躺在了床上。 萧漫站起身:“行行,嫌我唠叨。我回去了哈!要是父王把那小孩儿送到你府上的话,你去叫我。” 第102章 三三得九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暮天雪趴在床边儿,伸着脑袋看了一眼门的方向:“你不是不喜欢小孩儿吗?” 萧漫头也没回:“无聊的时候,解解闷儿也挺好的。” 暮天雪笑了笑。 那天,暮天雪的心里面,还想着刚才段坤看向自己,并与自己四目相对时的眼神。 她转手从自己的枕头旁边拿起了那个本要送给段坤的蛇草香包。轻轻地摸了摸,刚想开口问问玲兰,却忽然想起玲兰不在。 索性自己在那儿沉思起来。 外面刮起了风,看起来,下一场雨马上就要来了。暮天雪将那个蛇草香包抱在怀里,蜷起双腿,看向自己的被面儿花纹。 她的眼前,还浮现着那日艳阳高照,阳光下那张俊俏的脸,那英姿飒爽射箭的雄姿,那个眉目之间有着英气的段坤,潇洒的样子。 她总能看见段坤骑着大瞎,身后坐着自己,就那样悠哉在岁月缱绻中。 暮天雪想着想着,自己笑出了声音。 这种感觉,像是,思春? 难听是难听了点儿,不过,也确实如此。 旁边柜子的抽屉里还放着向段坤所要的,剩余的,且根本就用不上的药包。也许,正如玲兰所说的那样,人生短短,确实不应该留有遗憾。 况且,现在去送香包,拿着上次疗伤的事儿作借口,恰巧是一个机会。 暮天雪想着想着,又自顾自地笑出了声。 正笑着,门外的羽竹拿着一盒糖果匆匆跑进来。发现这方才还热闹的府中现在却空无一人的,犯着嘀咕的当儿,暮天雪突然从床榻上伸出脑袋看出来,这让羽竹吓了一跳。 “暮小姐,您,您怎么还?” “啊,我没事儿。怎么了?” “哦,那个,我们小姐和那个小孩子呢?” “琪琪去侯爷那了。你们小姐回府了,你没有看到她吗?刚走。” 羽竹愣愣:“没有啊?” “那就不知道去哪玩了。那,这个糖放这儿吧。” “嗯。” “那我先走了,暮小姐。” “嗯。”羽竹转身出了去。 萧漫的确没有回府,这丫头从暮天雪的府上出来之后,偷偷地去了令候孤的主堂附近转悠。 府堂上有一个偏门。这个门儿,一般情况下是不开的。时至夏日,空气闷热,偶尔也会在这般凉爽的日子打开来透透风。 萧漫原本没想进去,更没有意去偷听。毕竟,令候孤所谈的一些军事政要的,她可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但她在这侧门旁晃悠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开着的门,随即溜了进去,只是想吓吓他父王来个恶作剧,怎么说,她也是个玩儿心极大的主儿。 于是,悄悄地躲到了偏门内一个硕大的屏风背后。 她躲在屏风后,听见段坤带着琪琪进了主堂。 “候老爷爷。” 令候孤笑笑:“你舅公不是说了吗?要叫我侯爷爷,我可不是侯老爷爷。” “可我就是觉得,你是老爷爷呀?” 令候孤哈哈笑出了声:“哈哈,行,你说是老爷爷,我就是老爷爷。来,上老爷爷这儿来。” 萧漫躲在屏风后憋着嘴笑:还候老爷爷,有意思。 令候孤抱起琪琪放在自己的腿上:“琪琪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 “可我听你舅公说,你可是睡得很晚。” “还好。” “你舅公半夜要起夜,你为什么不让舅公出去?” “因为外面不安全呀!” “为什么?” “有妖精。” 听到妖精这个词儿,萧漫又开始笑得前仰后合的,并且撇了撇嘴:真不愧是小屁孩儿,还妖精,一会儿白骨精都出来了。估计,这都是他家里大人小时候哄他吓他玩儿的,跑这儿用上了。小鬼头! 令候孤笑笑:“昨晚打仗了吗?谁和谁打的?” “不知道。” “不知道?琪琪怎么能不知道呢?候老爷爷虽然老,但是记忆力很好的。我怎么记得,是琪琪告诉我要打仗的?” “那也不知道。” 令候孤顿了顿:“谁赢了?” 这一次,琪琪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扬起头看向令候孤,稚气满满地问到:“候老爷爷,你有听说过一个故事吗?” “什么故事?侯老爷爷年龄大,对你们小孩儿的故事,可还真是不怎么知道。” “就是,就是渔得利的故事。” 令候孤抬头看了看段坤,又想了想,而后,又将目光重新落回了琪琪的身上:“你是想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琪琪抬起头,轻轻地点了点:“嗯。” “你和候老爷爷说过,你说,今天晚上会有人死,谁死?” 听到这里的萧漫已经一头雾水。 “病人死。” “谁是病人?” “谁生病,谁就是病人。” 令候孤想了想,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令候孤拿起一本书递到了琪琪的面前:“琪琪,候老爷爷这儿呀,有一本故事书,这书可好看了。你想不想看看?” “不想看。” “不是让琪琪学,是候老爷爷年龄大了,老了,想让琪琪给爷爷讲讲这上头呀,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听说,只有聪明的小孩儿,才能看懂这书里的故事。那你看,候老爷爷不聪明,看不懂,就想让琪琪帮帮忙。” 说着,令候孤又将那本“无字天书”往琪琪的跟前凑了凑。还未等翻开,琪琪便从令候孤的身上跳了下来。 “我不想看。” “为什么不想看?怕让你学习?” “不是,不感兴趣。” “你没看,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感兴趣?这里面有很多的童话故事的,都是你们小孩子愿意听的。”段坤俯下身凑近他,依旧在努力地劝着眼前的小不点儿。 琪琪在府堂正中间的地毯上不停地跑着,一边跑一边说道:“我不看。我看不懂。我只知道这书里写着,三三得九。” 令候孤一愣:“什么三三得九?” “三三得九,就是三三得九,没有为什么。” 琪琪的话,让令候孤和段坤瞬间就灭了火。这话,从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口中说出来,更是让人分不清,这究竟是和学习混淆了,还是个什么暗语口号的。 段坤从令候孤的手里接过那本书又打开看了看:“我怎么看,怎么都是《三字经》” 他抬起头看向令候孤:“侯爷,这《三字经》里,哪有三三得九?哪儿和哪儿这是?” 对于令候孤来说,眼下,倒是更觉得有意思。面前的两个人,一个说是《三字经》,一个整到了三三得九的身上,这和自己这种什么都看不出来相比,就更觉得无从甄别。 段坤转过身将琪琪抱在了怀里,凑在他耳边说到:“候老爷爷问你话,你可不能乱跑,更不能乱说。要听话,不然就要打屁屁的。” 琪琪玩弄着手指没有说话,只是仰起头:“还有事儿?我想回去。” 令候孤站起身,下了几级台阶:“我一直都听说,像琪琪你这样的小孩子,倘若是看到谁肚子里呀,有还没出生的小宝宝,就会猜出那小孩儿,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候老爷爷的府上,现在就有那么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小生命,诺,就在肚子里。想让琪琪告诉侯老爷爷,他是男呢?还是女?” 本意上,令候孤是想先试探性地问问,然后带他去那偏房看看怀孕的兰秀。结果,这人还没见着,琪琪便脱口而出:“女孩儿。” 未等令候孤问出下一句,琪琪继续说到:“男女都一样。” 段坤看向怀里的琪琪,疑惑地问:“你还没见着,你怎么就知道?” “见没见到,她都是个女孩儿。” “这小孩儿,有什么特别吗?” “有。” “怎么个特别?” “他不属于这里。出生之后就会离开。” “去哪?” “去一个很远的地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令候孤直起身子,若有所思地刚要转身,琪琪一边玩弄着手指又说了一句:“什么叫做,冤亲债主?” 令候孤猛地回头:“什么?冤亲债主?” “那小孩儿,就是你的冤亲债主。”说完,笑嘻嘻地看着令候孤:“候老爷爷,是你的,你逃不了的。” 萧漫紧贴着屏风,探着耳朵,突然之间因压低了的声音而听不清楚,便将身子往前凑凑。这一凑可不要紧,顺势而发的力直接让屏风倒了下来! “砰~”地一声,连人带着屏风全都呈现在了令候孤的面前。 萧漫趴在倒了的屏风上,抬头看着主堂上诧异的,那接近祖孙三代的这么一个组合,不好意思地说到:“路过,路过,我就是路过。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段坤将琪琪放在地上。 令候孤一脸严肃:“你在这儿做什么?” 萧漫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大大咧咧的走向前,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路过嘛,我都说了。” “你听到了什么?” “我?我,我基本上都听到了,就是,没听懂。” “没听懂就对了。” “父王,你什么时候喜欢跟小孩子聊天了啊?关键,关键这聊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令候孤没有回答,倒是反问其她:“你不在你自己府中呆着,跑这儿来干什么?有事儿?” “我这不是喜欢小孩儿嘛!”说着,环顾了一圈府上,目光落在了方才讨论的那本书上头。 萧漫三步两步地走了过去:“我刚才听说,这是本《三字经》?我拿走了啊,正好,我教教这小鬼头。” 她的手刚要碰到那本书的封面儿,却被令候孤呵斥住:“住手!” “干嘛?不就一本《三字经》嘛?” “想要《三字经》,府上多的是。哪儿本都能动,就这本不行。” “为什么?”。 萧漫的手,还停留在要取书的姿势。这时,段坤一个箭步冲过去,将那本书塞入自己的怀中。 萧漫扬着脖子,眯起眼睛,并伸出食指指着段坤:“这书,有猫腻?!” 第103章 终于送出去的香包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漫的话一出,还未等令候孤和段坤回答,一旁的琪琪倒是笑了起来。 他这个笑,让萧漫有点儿毛:“你笑什么?你知道什么是猫腻?” 琪琪没有回答。 令候孤摆了摆手:“没什么事儿,就都下去吧。这就是兵荒马乱,不然呐,我真想给你送暮将军府上呆段日子。” “把我送到将军府干嘛?你是想和暮将军换女儿?” 令候孤转身:“还别说,我还真想。瞧瞧人家天雪,虽然骑马射箭的,喜欢些男孩子喜欢的东西,但人家办事儿可是比你稳妥得多,识大体,有规矩。你倒好,越发的张扬。” 萧漫扬起脖子:“我?我张扬吗?那是因为我年轻,有活力。” 令候孤不屑地笑了笑:“就这样,一早上还口口声声地和我说不找人了呢。我都怕你能不能嫁得出去?!” 刚说到这儿,未等萧漫反驳,段坤率先笑了起来。 这一笑,倒是让萧漫将自己的起直接发在了他身上:“你笑什么?段冷脸?” 令候孤转过身:“你瞧瞧,我说你说得有错?段坤是我的义子,从小在令侯府长大,他和我亲儿子没有区别,那就是你哥哥。况且,你说你,总当着诸多大将大臣的面儿,天天的一口一个段冷脸段冷脸的,成何体统?!” 令候孤说着,伸出手指着段坤:“我告诉你,这就是他好脾气,同样的话,不用说别人,你换做萧川和萧宋,哪个肯饶你?” 令候孤的话没有毛病,其实萧漫自己心里也清楚得很。此话一点儿都不假。 她气呼呼地:“哼!我走了!” 令候孤冲着萧漫刚转过去的身子问到:“你去哪儿?” 萧漫回过头:“我回府啊!不是不喜欢我在这儿嘛?!” 令候孤无奈地笑笑:“你就是个丫头,这要是个男孩子,早就拖出去打你几十大板,扔军营里刹刹你的锐气了!瞧瞧你把我屏风弄的。” “找工匠再打一个呗!”说着,继续向门外走去。 “把琪琪带走。” “谁?”萧漫转过身,一脸的不屑,并且伸手指了指地上的琪琪:“他啊!” 转身指了指段坤:“你去送吧!你不是愿意往雪儿府上撺掇吗?正好给你个机会,我不拦着你。” 说完,转身出了令候府的门。 段坤重重地叹了口气。 令候孤走到段坤身旁,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忍忍吧,我这当爹的都拿她没辙呀!” 段坤摸摸鼻子:“萧漫她,是早晨自己说的不嫁人吗?” 令候孤一撇嘴:“是,早上见到我,跟我说,她谁也看不上,不嫁人。看。毛线、中文网” 段坤笑笑。 “你瞅瞅她那样?!一点儿都不稳重。你说谁能娶回家去?” “其实候爷,萧漫的性格,也挺好。人性格这东西,有的时候太闷,也不见得是好事儿。我这么多年,就是太闷了。” “你那是稳重,做大事的人。如果像她那样儿跟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那还了得?我令候府上要全是这等人物,早反了天了。” 琪琪绕着府堂上又开始转圈的跑,边跑边摸着身旁的椅子,一边说着:“反了天,反了天。” “去吧,你把琪琪送到雪儿的府上吧。” “候爷,我”令候孤的话,让段坤犯了难。 “怎么?害怕?” 段坤低下头,无奈的摇摇。 “要我说呀,就别躲。你以为你躲,她就能死心?不会的。不行你就试试,将自己不好的一面展现出来,也许啊,能奏效。” 段坤诧异:“不好的一面?您是说,不良嗜好?可是,可是那些所谓的不良嗜好,我,我没有啊?我怕我假装不来。” “本来呀,我以为让你们两个少见面就算拉倒了。到后来我发现,不行。你知不知道,人都有一个特点?喜欢幻想和臆想,并且热衷于将她心目当中,认为你的好和坏,通过自己的大脑和心理呈像给扩大一百倍。暮天雪既然觉得你好,便会无限地想象你究竟会有多么的好。这样,便会导致她越发不可收拾。所以,不如制造机会,当然,能不能行,我也不知道。” 令候孤说到这儿笑了笑:“我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了。” “我,试试吧。” 段坤刚走两步,忽然回头:“对了候爷,偏房那女的,脉象好像又有点儿反常。” 令候孤厌烦地摆摆手:“反常不反常的,就那么回事儿。这生孩子,谁还能拦得住?以后关于什么胎像安稳与否的,不用报。趁着这两天有雨,你要没什么事儿,你去趟鹿岭吧。” “不着急。况且,这府上最近这么多事儿。我再等等吧。” 令候孤叹口气:“最近的事儿是不少,闹心的也不少。我倒是无所谓,我怕你疯了。” 段坤笑笑:“那不至于候爷,况且,可能现在年岁大了,有些事儿看得,也比以前开了。要说刚得到胡月消息不激动,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找了这么多年的。但是,平静下来想想,该是我的,早几天,晚几天,怎么都是我的。” “嗯,不错,这心态好,你说的没错。缘分这东西就是这样,你的,怎么都是你的;不是你的,哪怕你接到消息的第一秒冲过去,她也不见得在那儿。” 令候孤笑笑,伸手指了指远处的段坤:“机会我可给你了,自己看着办哈!别到时候说我坏了你的事儿!” “哈哈,候爷不能!不能!” “去吧!” 此刻的暮天雪依旧在床上卧着,听到门外有人进来,探出个脑袋,意外发现,居然是段坤。 她急忙从床榻上下来,慌张地整理着身上的衣服。 段坤看了一圈儿之后才发现暮天雪,只不过没想到,这大白天的,她居然在内堂出来。 段坤礼貌性地低着头,慌张转过身。 手里领着的琪琪疑惑地抬起头问:“叔叔,你害羞了?” 段坤冲他挤了挤眼:“别瞎说。” “你就是害羞了!”并且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段坤。 站在身后的暮天雪慌乱地站在段坤的身后,局促不安。定了定神儿,才小声说了一句:“段将军。” 随后,伸手招呼着琪琪过去。 琪琪跑到了暮天雪身边。 “姐姐,他害羞了,脸都红了。” 这一句话,让暮天雪也不好意思了起来。 段坤始终没有回头:“那个,候爷让我把琪琪给你送来,我送到了,先走了。” 段坤刚迈了两步,却被身后的暮天雪叫住:“段将军,你等等。” 说着,转身到床榻上拿起了那个蛇草香包,站在了段坤的身后。 声音很低,有些胆怯,有点儿温柔,却很清晰:“段将军,前些日子得益于您的药,我才好这么快。所以,特地做了一个香囊送你。我,我自己还没学会,等我自己学会了,我,我再送你一个更好看的。” 段坤不敢回头:“不不不不,应该的,应该的。你是暮将军的千金,再说,这点儿小事儿的,举手之劳而已。不用,真的不用客气。” “你拿着吧。你要是不拿,我会过意不去的。” “不不不,真不能要。” 正在两人僵持的时候,琪琪顺手从暮天雪的手里拿过香包,转手塞到了段坤的手上。 就这样,蛇草香包,送完了。 香包已经握在手里,段坤不可能松开,只能攥着。他低着头,斜着眼睛瞪了身旁的琪琪一眼,摆了个口型:“小鬼头”。 “那,段坤就谢谢暮小姐。”转身便要匆匆离去。 “段将军。” “暮小姐,还有事吗?” “以后,还是叫我雪儿吧,要是,要是不行,叫,叫天雪也好。暮小姐,太生分。” 段坤没有说话,转身迈着大步出了暮天雪的府门。 这香包送完了,暮天雪也觉得自己如释重负了。她开心地抱起了琪琪:“你好重啊!” “姐姐今天好开心!是因为送给了刚才那个叔叔香囊吗?” “叫哥哥。” “他看起来也很老了。” “他很年轻的好不好?” “但他真的已经挺老了。” “他很年轻。”暮天雪一字一顿地,佯装生气的样子,严肃地看着怀里的琪琪。 只不过,小孩子都是诚实的,琪琪无奈地说到:“好吧,他不算老,不过,看起来还是比你大好多。” 琪琪瞪圆了眼睛,好奇地问:“他长得快?长得快,是因为他有长快的小药丸吗?” 暮天雪一撇嘴:“假装是吧。” 正说着呢,暮天雪抬头唤了人:“去叫萧漫小姐过来。” 不时之后,萧漫过来了。不过,却是气呼呼的。 暮天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她看着气冲冲冲进自己府上的萧漫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才一会儿的功夫没见。” “生气!”萧漫一屁股坐在了暮天雪府上的椅子上。 “什么事儿生气?” “跟好几个人生气!” “好几个人?都谁?这府上,还敢有合着伙儿欺负你的人?” 萧漫突然坐直身子,伸出手在空气中比划着:“我父王,段冷脸。”最后的手指,指在了小鬼头身上:“还有这个小屁孩儿。” 暮天雪疑惑地低头看了看身旁的琪琪:“他怎么惹你了?” 琪琪轻轻地拍了拍暮天雪的手背。暮天雪俯下身:“因为,姐姐刚才偷听我和侯老爷爷说话,还弄坏了屏风。” “噢~”暮天雪拉长了尾音,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萧漫站起身,指着琪琪:“小屁孩儿,你给我闭嘴。” 这般乌龙,倒是让府上多了好多的热闹。 第104章 阴兵过境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刁某做的那几个小泥人儿,令候孤一直放在桌子上没有动。看‘毛.线、中.文、网确切的说,是想动,没敢。 这天晚上临睡之前,他正坐在书桌旁想事情,无意之中,眼睛又撩到了那几个小家伙。而这一次,令候孤有些大胆,他看了半天后独自感慨道,其实看惯了,也没觉得怎么吓人。 不过,午时过后,段坤来报,被吓傻的那个一直昏睡不醒的士兵死了的消息,还是让令候孤觉得胸口儿有点儿闷。 这个结局,倒是和琪琪的预言相符。也正因为如此,才不由得让令候孤又把昨晚所发生的事儿再次地重温了一遍。 他在脑海当中勾勒着一头狮子和骆驼的组合,却是感觉,怎么幻想,都依旧难以描绘。也许,真的是妖精? 实际上,琪琪的话,确实是将妖精做了一个系统的统称。 狮驼王与白马将军并不是妖精,而属于仙道,但在琪琪这个年龄的小孩子来看,无异于都是些长相古怪的家伙。 令候孤又看了看这几个泥人儿之后,甚感身心疲惫。他转身灭了蜡烛,起身,向床榻方向走去。 那天晚上,令候孤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自己,像是在一片旷野上。 这片旷野,一望无际,杳无人烟。天色昏沉,四下也皆无美景可言。 起初风平浪静,四下无声。 他背着一个包袱,一直在赶路。但不知道为何,梦境里的自己并没有被追赶,却是步伐极快,并且时不时地回头,慌慌张张地看向四方,那种感觉,像是在逃。 走着走着,身子两边分别出现一大片空地。那地的宽阔,也可以用广袤来形容,不过,却是没有让人心生畅快的感觉。 这片空地上,地表没有了斑驳稀少的草,连枯枝都不能见到。映在眼帘里的,全是干涸皲裂的地。 踏上这片土地,他便能听见周边有类似狼嚎的种种奇怪的声音,那声音似无确有,萦绕在耳畔,直勾得他心乱胆儿颤。甚至在自己头顶,还有那某种动物扑棱着翅膀,却寻不着踪迹的诡异弥漫在这梦境的四周里。 前面的路忽然变得越来越狭窄,雾气浓重地卷着风,从地表开始逐渐升腾翻涌!令候孤开始看不清路,他也不知道,这刮着自己衣服的树枝,究竟是从何处开始伸展。 盘枝错结的枝丫弯曲狰狞,他每向前走着一步,都几近于提着一口随时能吓没的气儿一般,步履也随即降慢了速度。 那些枯槁像从地下伸出来的恐怖之爪,嚣张地摊开在令候孤的四周,大有夺其命的架势! 梦里的令候孤小心地一步一步挪动着方寸之地,他全神贯注在眼前能见的寸缕之光,身后突然传来隆隆的声音! 那声音起初像是某种山崩?不过,却是在距离自己较为遥远。 但是,很快地,贯穿耳膜的声响,便从“片”到“面”,再到“点”。 那感觉,像是由一变成十,再由十变成百,再到成百数千,数万! 数以万计的个体声音集合在一起,由远及近!由重到轻! 令候孤站在原地,他连呼吸都觉得被吓得暂缓!身后不明所以的巨大声响在快接近自己的时候,方才猛然反应过来:没错!人!整齐划一的队伍!步伐铿锵有力!那抬脚的轻缓,那落足的厚重,凭借自己多年带兵的经验,令候孤很快便在内心中笃定,身后的群体,人数和斗战的勇力绝对不可小觑! 梦境当中的一切是如此的清晰。 清晰到,令候孤用手抓着一根扭曲蜿蜒的藤条时,他被惊恐吓得将头埋进臂弯的一刻,竟然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温度! 他能在梦里,无比清楚地看到自己手臂肌肤的纹理,以及布在其上面细密的汗毛! 他能感受到,来自于那因声浪的力量而引起的躯体震颤,像马达般,酥麻感从脚下的土地瞬间袭遍周身! 待那声音越来越近,他开始慌乱!下意识地寻找这迷境的出口。 只可惜,四下张望,万物皆同! 令候孤只感觉,自己用力攥着藤条的手心已经开始生疼,后背也因紧张而布满了,那几近流淌的汗珠子! 他感到害怕,感到无力! 突然!自己的左右两侧蜂涌上来了一群人! 他们目不斜视,他们脸色暗沉!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他们赤脚踏在这片生硬的土地! 他们经过自己所掀起的风,夹杂着雾气拂过额头,那种彻骨的凉意让汗珠在蒸发的片刻,差一点儿吸走了体内残存的温度! 令候孤觉得冷!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寒,不足以死人,却足以凝固血液! 在自己以为即将丧命的一刻,匆匆掠过身旁的黑影儿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蜷缩在这树枝中的自己! 令候孤将埋在臂弯中的眼睛睁开了一条儿缝儿,他看到赤脚一闪而过后扬起的灰尘四下飘散;他看到急速与力量的交合所卷起的风,掀翻了自己衣摆的一角。 他们像是在去寻找什么东西,着急得不忍慢下一分!有“人”在令候孤身旁乌丫的枝条旁而绊倒却无暇顾及,他无心停留,一脸茫然与错愕,甚至与臂弯中令候孤惊恐的双眼四目相对的时候,依旧做到情绪毫无波澜! 看清了!令候孤看清了他们的脸! 那是一张,晦暗,枯槁,毫无生机的面庞! 像? 最后一个“人”紧挨着他一闪而过之后,一切又渐行渐远。 他慢慢地抬起头,望向已经看不见的那群黑色,依旧在心有余悸的同时,努力搜索着像什么的,那个什么。 大口喘着粗气,低头看到地上残留的一面旗! 残破的旗帜上,赫然醒目的一个画着圆圈的大字——阴! 令候孤只觉得自己心口一闷:阴兵过境! 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书籍上见到如此的场面描写,也从来没有做过类似的梦境,尤其是其当中场面的宏大,和那逼人的气势,以及那种身临其境的感官体验,这一切的一切,他从来未曾有过。 这种感觉,让令候孤在梦中都觉得难以理喻。 然而,梦,却没有停止。 一场阴兵过境之后,他刚要平缓心绪继续向未知前行时,却忽然掉入了一个带有着琉璃莹闪之光的漩涡中! 他沉在这漩涡的底端! 还尚未从眩晕中缓过来神儿,这空间里的四面墙壁,便开始变得扭曲! 像是有人揉碎了的纸,褶皱,再撕碎! 面前斑驳的墙壁上,一层层往下褪落的墙皮背后,是另一个世界的样子。 四面墙体,画中有画,声中混杂着声,像镜头的切换,也像四维世界的异度空间。 墙的背后,有传说中的地狱。 鬼魂像是被贴了标签儿的物品,按需分类,被分别塞进了不同的,且狭小的房间里!令候孤分不清每一个不同颜色的房间都代表着什么,不过,从服装到那一层层阿谀谄媚程度的样子,倒是很容易将这些人的职位看得比较透彻。 墙壁背后的人物个头儿极小,还未等其凑近瞧瞧那些人的面目细节时,画面里突然出现了自己。 瞬息万变! 骤然呈现的,是他在一座繁华的古城里,锦绣衣衫,却在年轻时便死于非命。还未等其反应过来,画面突然一变! 令候孤的面前忽然出现一条很长很长的长廊。雕栏玉砌,两侧龙凤盘旋直上云天! 大气磅礴之势,让令候孤不禁觉得,此处有些像皇家圣地。 遍地烟云,丝丝飘渺。那拂面于肌肤的云彩轻柔,并有着一种清凉惬意之感。这里,四下依旧无人,却能听见有人唤其名字。 只不过,梦里的自己并不叫令候孤,而是,墨黎师祖。 此称呼一出,肩上的包袱不见,随即一身长袍加身,手里持一拂尘,发髻高挽,几缕长须垂于胸前。一身正气,仙侠嫦往,大义之尊,擎天地的气势尽收眼底! 足下的仙丝氤氲荡漾,令候孤试探性地抬起右脚,向前迈了一步! 那长廊的地面瞬生莲盏,透嫩的粉色宛如通透的少女的肌肤,顺长的脉络曲线犹如印在莲花瓣儿上,美得是那么的不真实! 他顺着盛开的花盘一路向前! 长廊的两侧不知何时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两排人,男男女女,好不热闹! 那望向他的眼神里有着尊崇,那笑脸的背后,是对其荣耀的赞誉! 只不过,他们,却是令候孤在书里见过的那些神话人物!他甚至看到了龙王,龙头人身的模样威武称雄。他就那样,在众人敬仰的目光追随中,一路走到了长廊的尽头! 他步入宫殿,瞬间,烟雾散尽,由地面到房檐通体白玉之色,沁润在日月的朝圣中,辉煌无比。 众人皆拜墨黎师祖。 尽管在人间,令候孤也是受万人尊敬的王爷,不过,这梦境当中的荣耀,却更显得至高无上。 他正襟危坐于正堂之上,看着远处朦胧浅浅的云,和众人仰仗道贺的喜,令候孤已分不清自己的身份。 因为,那种由气血上涌,即刻喷薄而出的一种正义力量,实在让他混淆了镜像两端。 只不过,梦里的自己刚在那坐稳,便不知为何,起身急匆匆离去。 猛然间,他从睡梦中惊醒! 醒来之后的令候孤一个机灵,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他惊慌失措地喘着粗气,摊开手掌看了看满是汗的手掌心,凝思了片刻之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只不过,回味这个梦,值得庆幸的事是,梦中的阴兵过境与后期的云天之上相比,这顺序,倒是让他心情有了那么一点儿舒缓了。 他品味着梦里足下生莲时的惬意与自在,却越想,越不安。 他猛然从站起身,慌张地想要奔向那张书桌,却在半路时停住了脚步,站在了原地。 惊的是什么? 空的是什么?? 怕的是什么? 是因为,自己在梦中被唤作了墨黎师祖。 第105章 谄媚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看着地面,脑袋轻轻一歪,心中不禁嘀咕着:墨黎师祖? 他猛然抬起眼睛看了一下桌面,岂不是,就是刁某捏出来的墨黎师祖? 梦里的自己虽看不见自己的脸,但这身行头,却是如出一辙! 他想伸手去看看,却忽然在做了这个梦之后没了勇气。看。毛线、中文网琢磨了再三,还是选择回到内室。 此时的令候孤坐在床榻边,他拿起火柴点了一根蜡烛。 这烛光映照的府堂内,瞬间,便在墙壁上出现了两道光晕。他看了看那跳跃的火苗,又抬头看了看映在四壁的影子轮廓,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没错,梦境当中,好像还出现过一些动物。就像,就像是在这样晕晕的光线当中,只不过,有一些朦胧。 他努力凭借着自己的记忆拼命地搜索,他努力回忆着,那些出现在他梦里的动物究竟都是些什么。 想着想着,眼前的影子上,突然出现了一些行动的物体!它们排成一排,由东向西慢慢地走着! 它们一个挨着一个,有高有低,有胖有瘦。从那影子的轮廓上来看,似乎耳熟能详的动物,怕是应有尽有。 只不过,细细地瞧来之后,却发现,眼力所见之处,倒是有些许骇人! 就好比那蹦跳着的兔子,居然长了类似恐龙的脊甲!还有那慢悠悠走在后头的乌上像是长了龙角? 令候孤看着看着,心慌害怕的同时,又觉得自己还没有清醒。他用力一拍自己的脸,结果,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间让他“镇静”了许多! 可抬头再一看,方才有奇幻之景的那墙面,现下,除了烛光的影子之外,已经捕捉不到任何的痕迹。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靠在床头的边上。思绪不受控制,努力地将近来在自己身边所发生的诸多灵异事件联系在一起。 想着想着,便已是天亮。 第二天一早,乔三儿看见侯爷时,惊讶地问道:“哎呀,侯爷,您这是怎么了?您这状态可不对呀?!是不是身子骨儿哪不对劲儿?” 令候孤摆摆手:“没事儿,昨晚没睡好而已。” “我可和您说候爷,您这可是咱们令侯府上一等一重要的人,那可真得保护好自己!您这要是真有点儿什么风寒感冒的,这偌大的府城,谁统领啊?!要不,我去叫医官来?给您开点儿药?” “不用不用。看.毛.线.中.文.网你在那儿等着,一会儿人都到齐了,我简单说点事儿,散了之后,我回去补一觉就好。” “哎呀,候爷,这个可真不行。我看您这状态,要不,还是唤个医官来吧!嗨,你说我,我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现在一看到侯爷您这么憔悴,我的心,它,它就不得劲儿。” 令候孤用手拄着额头,皱了皱眉。待听堂下的乔三儿依旧说个没完,无奈地抬抬眼皮,刚想张嘴回一句,想想还是算了。 毕竟,眼前这乔三儿,他太了解不过了。 见令候孤没有说话,乔三儿又上了劲儿。 “候爷呀!候爷?老臣说的,可都是真的呀?!您这,您这不吱声的,您听见了吗?您这样,我真的心疼!哎~” 令候孤将拄着头的手放下,生硬地回了一句:“我头疼。” “头疼?那我找医官去,找医官拿药。” “不用!你别在我这儿絮叨了!” 被噎了回去了的乔三儿,脸被驳得通红。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我这不是担心您嘛?” 令候孤喝了口水:“知道你担心我。不过呀,你也应该要知道,这人生病的时候,是最受不了身边有人絮叨的。本来没什么事儿,这让你一说,我倒觉得,现在连恶心加头昏的。” “别别别别,候爷您要是这么说,那不就,就成了是老臣的罪了吗?这要让旁人听了去,指不定还得在外头怎么说我呢。” 话刚说到这儿,门外众人相伴走了进来。 “哎呦,乔主堂怎么今儿个这么早?” 一进来,萧宋就冲着乔三儿一句奚落。 “嗯,来的早。我这不是听说候爷不舒服嘛,所以特意早点儿过来。” 众人一听,急忙齐齐看向坐在主榻上的令候孤,关切地问道:“怎么个候爷?您看起来这脸色,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儿” “没事儿。别听他在那瞎说。一天天的,有一说十的。我方才就已经说了,抓紧点儿,把该说的事儿说完了之后,我好回去睡一觉。这觉不睡好啊,真是不行。” 萧川上前两步:“真的没什么吗父王?” 令候孤看了看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事儿。今天叫你们来啊,大体不过是两天前儿晚上那士兵死了的事儿。” 令候孤刚搭个话头儿,还没说下文呢,乔三儿又炸了:“对对,这可是个大事儿!我还想问这事儿呢!” 说着,转头看向了身旁的段坤:“坤少,这你手下的人,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一个呢?我听说,我听说怎么的?见着鬼了?” 乔三儿在说见到鬼几个字的时候,那眼珠子瞪的,比牛还大。 “乔主堂,候爷还没说话呢。”一旁的萧宋不满地冲着乔三儿来了一句。 乔三儿一愣,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上头的令候孤:“不是候爷,我现在一听见谁说鬼,他就,他就条件反射!” 令候孤撇了撇嘴:“别介!你可先别条件反不反射的!岁数一大把了,神经倒是挺活跃。别听外边儿传闻鬼与不鬼的。这事儿,听段坤怎么说,他不是调查了吗?” 令候孤抬头看了一眼段坤,段坤会意地低下头,双手相握拳置于胸前:“回禀侯爷,事发之后,确实是做了一些调查。事实证明,他们这个班组的四个小兵,在上岗之前共同饮了酒。其中一个,也就是死了的那个,就是因为酒力不佳。刘医说,应该是死于心脏骤停。可能是天生不能饮酒吧!” “心脏骤停?喝酒还能喝出心脏骤停?诶,不是我说坤少,听说你兵营里头的人,个顶个的都是酒罐子,这怎么还有不能喝酒的?” 萧宋在一旁斜着眼睛:“乔主堂喂,您能先不说话吗?” “啊,萧将,我就是好奇一问。” “您这一早晨的,精神头儿也忒足了点儿!”萧川回头奚落着乔三儿。 乔三儿一脸谄媚地瞅着萧川笑笑:“不是,我这不也是为咱府上担心吗?担心,担心!继续开,咱们继续开,听侯爷讲。” 说着,伸手指了指坐在主榻上的令候孤。 令候孤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原本以为呀,我令候府上,最欢实的是萧漫。现在一品,不对。乔主堂比起萧漫的活跃儿劲儿,那可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有他在,起兵号都不用吹了。我这本来头就疼,一大早上来,是嘘寒问暖的一通关心。但你们瞧瞧,这本来能一会儿就讲完的话,他这一掺和倒好!估计呀,我今儿个这觉,算是碎了。” “候爷,您看您别这么说呀?咱俩刚才不都说了嘛,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我唠叨您。您这让大家听去,我这不就变成罪臣了嘛?” “行了。今天把你们几个召集到一起,这也都是我府上的主力。自己管好自己的那堆儿。把舆论给我降到最低,别让那些士兵仆人的到处乱说,什么见不见到鬼的。还有,加强军风、军纪、军规,以后,在军中喝酒者,轻者仗责,重者,逐出军营!” “是。” “退下吧。段坤、萧川和萧宋留下,你们两个先走。” 乔三儿和梁永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了令候府主堂的门。 梁永正提着衣摆,慢慢地绕着台阶上的积水。乔三儿突然紧着几步追了上去:“诶诶,梁卿,梁卿。” 梁永应声回头:“乔主堂有事儿?” “诶,我听说,你府上来了个小孩儿?” 梁永愣了一下:“哦,对。家里的一位亲信。” “亲信?”乔三儿突然贼眉鼠眼地凑近了梁永,并压低了声音:“是不是,前段时间,军营里面传的那个?” 梁永皱皱眉:“没明白乔主堂的意思。” 乔三儿一撇嘴:“啧!就是,说你老家有个小孩儿,开天眼?开天眼了那个?!是他吗?” 乔三儿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自己的额头,示意那天眼在什么地方。 梁永站定了步子,看着对面的乔三儿,忍俊不禁的:“乔主堂,您都多大年龄了?还开天眼?!您这儿,还跟我比划,您知道天眼在哪儿吗?” “我?我不知道啊!我是看书上都那么写的。那你看,那二郎神他那天眼,不就是在这儿吗?” 梁永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向前走。 结果,身后的乔三儿却是不依不饶:“诶,梁卿你走什么啊?你还没回答我呢?你等等,等等我!” 梁永快速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又停了下来。这让一直在身后迈着小碎步往前追的乔三儿走过了头儿,又不得已退回了几步。 “您还有事儿?” “我这瞧着,我的家人也都不在府上,都在外头。孙子也挺长时间没看见了,还挺想小孩儿的。他要是没事儿,你带他上我府上去玩儿呗?我可会哄小孩了。” 梁永轻轻地鞠了一躬:“那我谢谢乔主堂。我府上要是没事儿,我肯定带他上您的府上去。”。 “一定哈,一定可得记住!我和你说,我这可喜欢小孩了!真的!” 就这样,乔三儿跟着梁永的身后,一路絮絮叨叨个没完,直到返回各自府上的分岔路时,方才分开。 第106章 述梦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此时的令候府上,剩下了留下来的三个人。看1毛2线3中文网 几个人面面相觑地看了看。 “把你们两个留下来,是要解你们一个心疑。那天,刁某来的时候,你们两个在离去时,我曾告诉你俩留在自己的府中备兵。实际上,兵战一事,也只是猜测。可能会有,而实际上,却是没有而已。” 萧川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啊,父王这事儿啊!不用解释。” “不是解释,而是避免猜测。最近这府上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闹得满城风雨的。你们也应该能知道,从偏房兰秀肚子那个孩子说是鬼胎开始,对面项门台又说是鬼城,还有说咱府上有鬼的,说什么这个开天眼,那个灵异事件,说士兵死了也是遇见鬼等等,现在啊,三句话不离一个鬼。令候府内的风气,非常的不好!抛开这世间究竟有没有鬼神这一说,你们是我的儿子,侄子,自家人。你们所能做的,便是为我令候孤分担解忧。所以,千万不要跟着别人瞎起哄。我只是跟你们俩说一声而已,别到时候,又觉得我背地里跟段坤鼓捣了什么事儿。” 提到段坤时,萧川萧宋两个人一齐看了他一眼,又莫名其妙地转过头。 “为什么和坤少扯到一起?” 令候孤喝了口茶:“不是说你们两个怎么样,也不是说段坤怎么样。我啊,也是被你大哥整怕了。你们也知道,这萧贯贤就最近消停了一些。我这么做,也只是以防万一。毕竟,这样的类似事情,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倘若换萧贯贤在这儿,他就得多想,认为,我连兵家战事都只是通知他,而一切的筹谋划策,一切的秘密,全都是和段坤商量的。” 说到这里,令候孤轻笑一声:“哪儿来那么多秘密。你大哥呀,一天天的,这辈子让他给活的。杞人忧天,如坐针毡的,活得太细碎。” 萧川往前了两步:“父王,这事儿咱之前就唠过。况且,我知道最近府上发生的事情多。今天借着机会,我也在这儿和您再表个态。这一边儿是坤少,一边是萧宋,您别看我们平时怎么闹,但是正经事儿时候,我们也都不会因为自己的问题而影响大局。父王的担心,不会在我身上发生的。我也没有大哥那么小心眼儿。话再说回来,借用乔主堂的一句话,一切都是为了咱令候府好。” 令候孤点点头:“我知道。这么多年了,你们也都这么大了的,谁什么样儿,我心里能没个数?我就是话说到这儿而已。” “对了,大哥他最近” “他呀,一直说是身子不适。等我最近几天得空,去看看他。” “前些日子,我都走到他门前了。本来想着悄悄地去看看他,但后来想想,就作罢了。”萧川挑了挑眉,冲着令候孤说到。 令候孤急忙回:“别去!千万别去!我一个当爹的去他府上,都得三思后行的,何况你们?我太了解他了。你们这节骨眼儿去看他,那在他眼里,就是在看他的笑话。” 萧宋站在萧川的身后:“大哥呀!怎么说他好呢?这辈子,算是被这性格给耽误了。” “嗯!这话说的对,没毛病。萧贯贤,论智谋,军战,通通不在话下。就这性格。其实也不能叫性格,现在的话叫什么来着就那天我记得,桑爷来我这儿喝茶时说了一个词儿,我想想” 令候孤说着,伸出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的样子:“情商!对,他情商低!” “情商?” “嗯。也不知道,这桑爷在哪儿弄了一个新潮的词儿,情商,就是说着为人处事,或者,与人打交道的一种能力?” “候爷,那照您这么说,好像像我们这些上战场的,没有几个情商高的。” 令候孤摆摆手:“跟那没关系。在我看来,情商在后,在这之前啊,他应该先是做人。也许,这做人和情商里面有着重叠的某一部分,不过,做人里就涵盖着人的三观。而萧贯贤呢?从小就喜欢争风吃醋,也不知道他这点性格像谁。我和你母亲还真的不这样儿。” 提起这个令侯府城的女主人,整个府堂中瞬间没了动静。 令候孤也因提起爱妻,而陷入了沉思,确切地说,是回忆吧。 萧川突然抬头:“对了父王,过些日子,就是母亲的诞辰了。如果我没有记错,今年,应该是一个大寿。所以,在府中允许的前提下,我想,能不能为母亲庆祝生日?” 令候孤站起身,因为头晕的缘故,走路有一些飘。他扶着旁边的栏杆,慢悠悠地下着台阶:“当然。不过,还是得看情况。毕竟现在形势有些乱。” “好的。” “你俩下去吧,留段坤在这儿。” “是。” 萧川和萧宋出了令候府门儿之后,萧宋凑近了萧川:“大哥不是没生病吗?不是在府上练什么秘籍呢吗?” 萧川贼眉鼠眼地歪着头,看了一眼身后渐行渐远的令侯府:“小点声。你以为我父王不知道啊?!这事儿,现在就是咱令侯府的秘密,大家都心照不宣罢了。只不过,你让我父王怎么当着咱们面说啊?啊,你大哥在府上练什么武功秘籍呢!闹呢吗不是?!” “这事儿我知道。大哥能不能哪天真走火入魔了呀?像武侠一样。” 萧川耸耸肩:“谁知道呢?诶,你说,这要是哪天,我大哥忽然从门里面出来,哇!地一下子!我去!放眼望去,你发现他披头散发的,扬长二道的,张嘴闭嘴都是一些咱们听不懂的东西。我去,想想也挺神奇。” 萧宋跟着附和着:“对!左手拿着剑,右手拿着刀!来~看,老子劈了你!急急如律令!我去!不得了!人物了就!” 两个人哈哈一顿大笑,出了候爷府。 此时的令候府中堂之内,就只剩下令候孤和段坤两个人。 段坤急忙上前扶住了他:“候爷,您真没事儿?看您的脸色,可确实是不怎么样。您还是叫医官来看看吧!” “没事儿。” 段坤扶着令候孤的手臂,慢慢地上了台阶,重新回到了主榻上。 “侯爷,您真是没睡好?” 令候孤身子向一侧倾着,手肘拄着身旁的椅壁:“我要你留下,就是说这事儿。我昨晚做了个梦,吓醒了。” 段坤一愣:“吓醒了?噩梦吗?” “谈不上吧。你听说过,阴兵过境吗?” “听说过。以前有段儿时间,经常听士兵说一些灵异事件的时候,会提到过这个词儿。不过,据说是有两种说法。” “什么说法?” “有说,如果能看见阴兵过境的话,就代表着阳寿快到。不不不,不,候爷,我就是随口一说,我” 令候孤一挥手:“你继续说。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在咒我。” “是。”段坤脸都红了,急得额头上出了一层汗。缓了缓,继续说到:“再就是,还有一种说法,说,能看见阴兵过境的,多数都是从阴间走过的人。” 令候孤抬起头:“从阴间走过的人?那不就是死了吗?” “不是呀候爷,您不知道,人有轮回几世之说吗?” 令候孤转了转眼珠,眨了眨眼:“听说过。但谁能证明,就是有几世轮回呢?” “那这个”段坤一下子为难了:“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令候孤转过脸,看向门外:“我昨晚做的梦啊,前半段儿,是阴兵过境。你猜,这后半段儿是什么?” 段坤愣了愣:“不知道。” 他凑近令候孤身旁,饶有兴致地听着。 “这后半段儿,是我上天了。”令候孤说的时候,眼睛微眯。那种感觉,就好像眼前还有着昨晚梦境当中的细枝末节一样。 他的语气比较轻缓,也在尽情用语言描述着所看到的场景:“你知道吗?那个感觉,太真实了。我的脚下都是云彩,就像是有那种微风吹着,然后从好远的地方吹过来的一样。远处有一个八角流檐的宫殿。我就往前走。旁边的柱子上面,雕的都是龙啊,凤啊的。那雕工,绝了简直。梦里面,我还伸手摸了摸,我所摸到的地方,居然都会冒金光儿,就像那龙活了似的。再往前走了一会儿,你猜怎么着?那长廊的两侧,呼啦啦地出现的全都是人。我跟你说,那人都长什么样。那人长得,就像是咱们平时看的武侠,或是神话传说当中的人物一模一样,有一些我对不上号,有一部分,就是那里头的人。进了那宫殿之后,还有童子。哎哟,拿着那个挺大的一盏蟾灯,别提多好看了,都特别的精致。那小童子长的,可俊俏了。” 段坤听着令候孤的描述,自己也仿佛置身在他的梦境当中。 不过,说到这激动人心的时刻,令候孤突然话风一转:“最可怕的,你知道我在梦里叫什么?” 段坤回了回神儿,眨了几下眼:“叫什么?” “还记得刁某放在我桌子上的五个泥人儿吗?” “刁某?他说,您就是那五个泥人儿当中的,墨黎师祖。” “嗯哼,没错!在梦里,我居然就是那墨黎师祖。” 段坤笑笑:“候爷,您该不是天天瞅那几个泥人儿,瞅的吧。” “应该不是。我这是偷着和你说哈,我呀,最近还真觉得人,不能太犟。” “此话怎讲?” “我以前一直嘴硬,说自己谁都不怕,尤其不信有鬼神。那你说,就梁永家那个小孩儿,他怎么就知道那个士兵要死?” “是呀候爷,我原本和您一样,从来不相信的。但是,像那偏房的兰秀,肚里孩子的脉象,鬼胎的纸条,莫名出现了刁某,几个泥人,还有这个能预言的琪琪。甚至包括暮天雪半路捡来的那个丫头,我都觉得怪怪的。” 令候孤抬起头看了看门外:“没错,那丫头,是挺怪。听说,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府上抽了。” “我曾经偷着问过医官,医官说,确实是有记载,人在发生极度惊吓的时候,会有这种全身僵硬的情况发生,但不应该称之为抽搐。” “你不觉得,她僵硬的点,很有意思?” “不是说,害怕带毛儿的东西吗?” “恐怕不仅是。她在我府上那天,你当时不在。我感觉,她好像是看见了刁某才有的反应,才迟迟不敢进屋。” “玲兰看见刁某,害怕了?” “对。上次听说是射箭,那次看见狗,看见马的。这次” 两个人一起皱着眉。 “行了。我这昨晚也没睡好,再想这些事儿啊,脑瓜子怕是要废了。我就是和你说说我昨晚的梦而已。没什么事儿了,你下去吧。” “侯爷,您是不是这两天下雨天着了点风寒?” “也有可能。瞧瞧这外面的天儿,多厚的云彩呀。怕是今天这场雨不能小了。” “我叫医官给您抓点儿药?”。 令候孤摆摆手:“忙你的去吧。我要是不舒服,我就自己叫了。” “那好候爷,您多注意身体。” 第107章 萧贯贤·心魔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这天。看1毛线3中文网琪琪在早膳之后,见梁永从令侯府回来,便吵嚷着舅公送他去暮天雪的府上。 梁永一直劝阻加安慰:“别总去打扰人家了。你是舅公带来的,总去打扰人家不好。” “可是,我和姐姐玩的很开心呀?” “开心不开心的,也不能去了。” 梁永正在府上极力安抚琪琪情绪时,门外忽然来了一个丫头。 “梁卿在吗?” 府上的仆人将她引荐到了正房内。 梁永一抬头,发现是暮天雪的贴身侍女玲兰。 玲兰笑笑:“梁卿,我们小姐让我来转告您,如果,琪琪今天没什么事儿的话,能不能接她去府上玩儿?晚些时候,再把他给您送回来。” “哎呀,这多不好?这小孩子还吵嚷着要去,你看,暮小姐还要过来接。我,这不是怕打扰到小姐们休息嘛?” 玲兰笑笑:“梁卿您放心,琪琪很乖的。我虽然昨天头疼,就和他接触了一会儿,但是,他很听话。” 琪琪抬头看见玲兰进来,伸手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抓着她的手不放:“舅公,你看,都来接我了。” 梁永有些为难:“那,那行。那就这样。” 临走之前,还不忘再三叮嘱琪琪,一定一定要听话。 琪琪挥着小手和梁永道别。 一路上,他都和高氏有的没的说着。突然,琪琪冒出来一句话:“姐姐?” “嗯?” “咱俩是好朋友吗?” “当然。” “姐姐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是鬼的。” 高氏突然就站住了脚,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拽着的琪琪:“你说什么?谁是鬼?” 琪琪抬起头,笑嘻嘻地:“你呀!我说错了?” 高氏张张嘴,却没有说话。 琪琪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拉着高氏的手:“快点儿走,雪儿姐姐还等我玩儿呢。” 这句话,让高氏有点儿懵。她没想到,这小不点儿居然能知道自己是鬼? 小琪琪确实没有将她的秘密告诉任何人。不过,那一天,站在一旁看着和暮天雪与萧漫中间玩耍的这个小孩子时,她一直在心里画着浑儿。 晚上,还是由高氏将他送回梁永的府上。 由于白天下了雨,所以,调皮的琪琪在前面蹦跳着水坑。忽然转回头:“你知道我是谁吗?” 高氏一愣:“你是琪琪。” 琪琪一边蹦着,一边嘻嘻哈哈地说:“我的琪琪,就和你叫玲兰是一样的。我说的是,琪琪背后隐藏的那个。” 这句话从面前的小毛孩儿嘴里面说出来,有着和年龄不合的语气,也有着不相符。 高氏试探性地问:“难道,你和我一样?” “我才不和你一样呢。怎么能一样?” 高氏愣了愣:“那你是道士?” 琪琪转过身子:“我要是道士,你现在还能跟道士在这儿悠闲地聊天吗?” 高氏眨了眨眼:“那我不知道了。” 琪琪蹦跳两个水坑之后,又跳了回来,来到了高氏的身边,并拽起高氏的手:“你低点儿头,我告诉你我是谁。” 高氏俯下身子,琪琪附在她耳边,用一只小手拢着音,小声说道:“我是妖精。” 说完,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高氏突然有了一种很明显的感觉,那感觉,便是,方才说的那些话,就像是有人附在了琪琪的身上一般,在和自己交谈着。那些话,完全不可能出自于琪琪之口。不过,既然自己是鬼,那么就没有理由不相信眼前的这个琪琪,就是他口中所说的妖精。 只不过,高氏其实还有着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他,但却不知道从何问起,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这一段路的后半程,高氏一直保持着闭嘴。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妖精蹦蹦跳跳的,心中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高氏在送完琪琪回来,独自行走的路上,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梁永院子里的大黑狗,自己早上去,晚上去,一共接触了两次。可是,它没有冲着自己叫嚷,而自己也是全然没有感觉。这样的一幕好神奇。高氏努力想了想,这应该就是吃了僵尸脑升级了的结果吧。 她长叹一口气之后,慢慢走了回去。 令候孤于白天确实补了一觉,起来之后,虽然还是头疼,浑身有些酸痛的,但相比早晨却也好了许多。 晚膳过后,他独自一人坐在府中,忽然想起了白天萧川的话。想来,也确实有些日子没有去看看萧贯贤了。 于是,令候孤拿起压在自己桌子下的那本段坤抄完的《三字经》,在手中掂量了掂量,想了想,站起了身。 他没有让任何人跟着,选择了独自前往。 【萧贯贤府】 有些日子没来这府上了,印象中,相较于上次相见,这院子,除了多了些蜘蛛网以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依旧是凄冷和萧条。 尽管,上次在离开时,令候孤曾劝告其,该配备的仆人还是要配备,怎么说也不能扰乱生活节奏的话,但依现在来看,萧贯贤,是充耳未闻。 府中有光亮。 令候孤轻轻叩了三下门后,随手推开。 府内,萧贯贤的桌子上堆了好几份饭,有些都已经馊了,上面还围着几只苍蝇。 地上有着各种杂物,东倒西歪的椅子,干涸了的茶渍,点心的碎屑。屋子里凌乱不堪。 令候孤皱着眉,心情复杂地往里走。忽然见到萧贯贤盘腿坐在床榻上,依旧是那修行的坐姿。他全然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而令候孤,也在见到他的一瞬选择了默默注视。 他不禁在心里感叹道:眼前的这个儿子,除了比上次见他时瘦了许多,憔悴了许多之外,打坐的姿势,倒是标准了不少。 令候孤清咳了一声。萧贯贤睁开眼,看见眼前的令候孤后,突然急忙起身下了床榻。 “见过父王。您,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看看你在这废墟当中,是如何像金子一样发光的。” 萧贯贤没有说话。他知道令候孤这话是什么意思。 令候孤拉过来一把椅子,刚欲坐下,却发现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于是,他皱起了眉。一旁的萧贯贤觉察到了父王的怒眉不展,随即拿起桌上的一个帕子,象征性地扫了扫椅子上的灰尘之后,小声说到:“父王您坐。” 令候孤撇撇嘴,坐了下去。他转过头又细细地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扫了一圈儿:“你这功夫,还得多久能修好?” 萧贯贤一愣:“快了,快修炼好了。” 令候孤挑起眼皮:“快?有多快?今日明日?媳妇儿孩子不要了?爹不要了?兵也不要了?” 萧贯贤依旧选择沉默。 萧贯贤的无语,不存在反驳,而是默认。 令候孤叹了口气:“你知道府里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萧贯贤依旧是呆愣在原地的状态,没有言语。 令候孤抬起眼皮盯着他:“你这态度,就是在让空气来回答我?这是什么功?此时无声,胜有声吗?你现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即便哪天,我这令侯府突发了状况,你爹都没了人影儿,你也不闻不问,对吧?” 说到这儿,萧贯贤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儿子自知自己不孝。请父王再给我些时日,相信我,再给我些时日,我就能出关了。” 令候孤挑起眉,疑惑地问:“出关?如此说来,那你现在,是在闭关?” 萧贯贤很小声地回了一句:“闭关修炼。” “修炼?修到何种境界?百步穿杨?隐身术?降妖除魔?还是像那书中说的,换个人身啊?” “没,都没有,都没有。” 令候孤站起身:“那我倒是有一些差异。但凡这修炼,总得看到点儿东西吧。你这把自己个儿关起来这么久,你这修什么呢?” “清修,修心性。” “没见过谁修心是你这个修法儿。况且,修心,怕是这词儿太过于笼统了。心性本身分多面,你修的,是哪一面?” 萧贯贤跪在地上,头低得很深:“儿臣,儿臣修的,修的是心魔。” 令候孤一愣,低下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不孝长子:“什么玩意儿?什么魔?” “心魔。”说到心魔的时候,萧贯贤抬起头,迎上了令候孤的目光。 令候孤转正身子:“先,暂且不论,我令候孤信不信那旁门左道,凡为人,心魔,本身就是阻碍人心向善的。头一次听闻,居然有修心魔这一说。你这是,以毒攻毒的修炼法儿?以意志不专,练意志不专?负负得正?” 萧贯贤的眼神不再闪躲,倒是放了些光:“父王,我修心魔的时候,能让自己达到一种忘我的境界。有了心魔,我就不会怕别人来影响自己。” 令候孤越听越糊涂:“你说,你修心魔,别人就不会来干扰你?左右你?给你增加阻碍,增添烦恼?” “对,对。是这样父王。嗨,看来,还是父王您老道,我嘴笨,说不好。您总结得都对,都对。” 萧贯贤明显兴奋了起来。 “那你的心魔,修得如何了?” “快成了,我快成了。” 令候孤直起身子:“如此说来,你这东西,似乎我也需要。要不,咱爷俩儿一起修修?” 萧贯贤听到令候孤如此一说,忽然兴奋地笑了出来:“那太好了!那太好了!找到伙伴了!” “你这心魔要是修炼好了,怎么用?要是一直关屋子里,不吃不喝,满屋子苍蝇老鼠的,那我可学不了。” “不,不,父王。您修炼完了之后,您可以出关的。出关和正常人一样。只不过,你就强大了,无敌了!” “无敌了?”。 “对!无敌!如果,再有人敢给你徒增烦恼,你就可以把你修好的心魔加持给他!让他丧失自制力,判断力,让他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找不到方向,让他看不清自己,让他永远都告诉自己,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能做!他是废物!是垃圾!是天底下最最无用的人!” 萧贯贤说这些的时候,看着自己的双手,满眼的喜悦,一脸的心花怒放。 第108章 困兽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这种充满惊喜的神色,让令候孤在他的对面看得入了迷。看1毛线3中文网 许久了,这个许久,已经让令候孤记不得,究竟是有多久。 令候孤在萧贯贤的脸上看到了他儿时得到赞赏时欣喜若狂的样子,而这一切,都在成年之后,杳无音讯。 令候孤正看得入神,萧贯贤突然抬起头:“父王,那,那书在您那儿,你拿过来,我教你。” 然而,当萧贯贤抬起头迎上自己的目光时,令候孤从他幼年又回到了现在。他轻蔑地一笑:“做你的白日梦吧。修心?你口中所谓的心魔,只怕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吧!你要是修个所谓的名门正派的什么什么玩意儿的,我令候孤也认了!还心魔?!我看你,真是走火入魔了!一本破书,竟然将你三十余年一笔抹杀,呵~真是厉害!” 萧贯贤此时的情绪,显然有了波动,他收起方才脸上的喜悦,转而严肃地问:“不是,父王!这怎么就不是名门正派?您看,我和你讲,倘若强大了自己的内心,我就会战胜自己不是吗?我就不会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我听明白了,你所谓的强大自己,不过是给别人制造心魔,让别人失败好彰显出你的成功,不是吗?!” 令候孤暴怒了! 在他眼里,萧贯贤虽然在性格上有缺陷,但还不至于如此这般,至少,眼前的这个孩子,他天性是善良的。可现在倒好,遇到问题不去想自己,而是将矛头全部对准外头! 这和杀光了一座城,坐拥千倾土地,眼下却空无一人,自我沉浸在王者的荣耀里有什么区别?! 令候孤没有说话。 看得出来,萧贯贤并不想在心魔这个词语上过多的和父亲纠缠,也不想再和父亲这种完全听不懂的人再做过多的解释,继而强力地反驳着周边的一切反对之声! 他知道,当自己的立场与对方相悖的时候,他只能选择闭口不言,默默修炼。于是,他转移了话题。 “那个,父王。那书,您看完了吗?”萧贯贤提到书的时候,声音非常非常的小,并且带有几分胆怯。 令候孤看着那复杂多变的嘴脸,这似乎,比令候孤刚进到萧贯贤府中时,他看到自己的惊讶还要多几成有余。也就是说,对于萧贯贤,这书,可是至关重要的。的确就如同令候孤口中所说,比他这个爹,还要重要几分不止。 令候孤顿了顿,慢悠悠地从怀里拿出来,轻轻地放在了身旁的桌子上。 萧冠贤的脸上立马显出了笑容,眼睛映着烛光,都显得熠熠发亮。 不过,也许是觉得这场合的不合时宜,随即迅速地又将笑容收起。看.毛.线.中.文.网但是,语气中,却明显地能够感觉到兴奋。 “谢谢父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令候孤用手敲着敲书的封面儿:“好好修你的心~魔~” “放心!放心!父王。” 现在的萧贯贤,已经正话反话都听不出来了。距离上次令候孤过来取书时的心情相比,这一次,极为沉重。 先不去探讨他修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单看萧贯贤此时的状态,便已经基本上废了。 令候孤转身刚要离去,身后的萧贯贤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迅速地拿起那本书打开翻看着。 瞬间,他的表情,便因为手里的书而变得越来越扭曲! 令候孤听到了身后急促的喘息声,他猛地转过头,看向那站在桌子旁跟触了电一般,浑身颤抖的萧贯贤! 他的表情里头有愤怒,脸,也因情绪的激动而血液上涌,涨得通红,声调挑得特别高:“这是什么呀?啊?这是什么?” 令候孤淡淡地说了一句:“你的书。” “我的书?这不是我的书,这不是我的书!我的书不是这样的。”萧贯贤手里面拿着书,一直颤抖着举到了令候孤的面前,他的表情,也因为激动而显得极其的夸张。 令候孤仔细地观察着他的变化,目不转睛并且无比疑惑地盯着他的脸。再次“重申”了一遍:“这,就是你的书。” 结果,此话一出,萧贯贤就像是一桶被点了的炸药,突然之间冒起了火花,砰~地一声炸了! 他将书冲着头顶一扔,歇斯底里地嚎叫着。像一头失了理智的困兽,更像是乱了心智一样,满屋子里疯狂地上窜下跳! 他打翻了桌子,拽散了椅子,他抓起打翻在地的变质了的剩饭,像打垒一般用力抛向对面的墙上! 他冲回内堂,掀翻自己的被褥,并且口中一直絮絮叨叨:“我的书呢?我的书!我的书呢?” 一通翻找之后,忽然像一只红了眼的豹子一般,以极快的速度猛地站到了令候孤的面前,并挺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神儿里带着凶狠:“父王,这不是我的书。我的书呢?” 令候孤被他的举动显然吓得不轻,他定了定神儿,虽然,心还是因儿子的反常而在剧烈颤抖,但却迎向了萧贯贤暴怒的眼睛。 萧贯贤眼睛里,满是熊熊烈火,令候孤已经在他的瞳孔里看不到自己的影子。那团炽热,似乎随时要将自己吞噬,即便,他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的亲生父亲,令候孤。 令候孤仰起头,将嗓子眼儿里的那口因惊吓而产生的唾液偷着咽了下去,然后又故作镇静地摇了摇头:“我说是,它就是。” “不!它不是!”萧贯贤再一次被激怒!他蹲下身子,捡起被自己丢在地上的那本《三字经》,并用手指在书封上狠狠地戳着,质问到:“这是什么书?父王,你骗我!你当时从这儿拿走我的书时,你说过会完好的还给我。为什么要骗我?我的书呢?你把他藏起来了?你把他烧了?你把它怎么样了?父王,为什么我的书不见了?嗯?” 萧贯贤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迈着步子。这逼得令候孤不得不一步一步地向后退。 面对着眼前萧贯贤的咄咄逼人,令候孤试图用自己的怒吼来吓退他。于是,他大声地冲着面前的儿子呵斥到:“你疯了!这就是你的书!” 结果,却全然无用。 萧贯贤握紧了两个拳头,伸长了脖子,将头贴紧了面前的父王。一阵沉默之后,突然用力大声地喊着:“不!是!” 声音之大,震得令候孤一时半会儿没有从那被震得隆隆作响的耳膜鼓噪中缓过神儿来。 萧贯贤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转头看了一下门外,然后神经兮兮地出了门儿,用手扒着门的门框儿,左右四顾地看着。一阵查找之后,忽然转头看向令候孤:“段坤没来?是不是段坤把我书弄没了?是不是他告诉您不让还给我的?是不是他?是不是?” 萧贯贤瞪圆了眼睛,试图从令候孤身上得到那本书的下落。 “和段坤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在修你的心魔吗?” 萧贯贤一个箭步冲回来,又凑近令候孤:“我是修心魔,可我修心魔能把他修没吗?我也想战无不胜啊?可你不给我机会啊?怪我吗?啊?怪我吗?父王,我要我的书。” 令候孤转身就要向门外走。 面对如此这般的萧贯贤,他觉得,已经没有了继续再沟通下去的必要。他也不确定,眼前的萧贯贤所呈现出来的状态,是不是就是武侠里面所说的走火入魔。 令候孤刚抬起一条腿迈出府门,还未等站稳,萧贯贤突然冲过来,一只手用力地攥住了令候孤一侧的肩膀! 声音铿锵有力,并带有着威胁。 情绪虽然要比方才稍微平缓了一点儿,却依旧凶狠:“父王,我要我的书。” 令候孤转回头:“我回去给你取,你松开。” 松开这句词儿说完之后,身后的萧贯贤才慢慢地释放了施压在令候孤肩膀上的力气。 于是,这对儿父子四目相对,站在这已经许久没有人气儿的房门口儿。 只不过,萧贯贤看向令候孤的眼睛里,满是仇恨;而令候孤看眼前的大儿子,却,满是痛心。 萧贯贤咬牙切齿,深呼吸了一口气:“好,我等你,父王。” “嗯。”令候孤匆匆地离开了萧贯贤的府上。 当他从府门旁转过身的时候,再一次听到了府内传来的歇斯底里的嚎叫和一顿稀里哗啦物品的碰撞声。 他知道,萧贯贤又在屋子里面砸东西了。这种情绪的宣泄,令候孤不懂,他究竟是对自己,还是对那本书? 令候孤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府上,而后,却渐渐感到心有余悸,越想越怕。 那本书就藏在自己的枕头下面,他自然不会给萧贯贤送去。他害怕自己的儿子就这样得了失心疯。这种担忧,远远胜过于自己昨夜的梦,胜过于小孩子的预言,更胜过面前的那几个泥人儿。 也许,真的是年岁大了。回到主堂上缓了缓之后,令候孤忽然觉得,被萧贯贤所捏的那个肩膀有一些疼。 怎么说都是战场上下来的汉子,令候孤知道,萧贯贤“搭”在自己肩膀时所用的力气,绝对有八成以上。 也正是因这种力气的释放,让令候孤越想越不安。 那天晚上,本因傍晚十分的事而忧虑失眠的他,却又忽悠一下睡了过去。 这天晚上,令候孤又做梦了。 梦里,自己还是叫墨黎师祖,披着同样的衣袍。只不过,这一次,所在的地方却并不是天上,倒像是,倒像是自己现在的令候府。 梦里面的令候府和现实中没有区别。甚至连他主堂门上的树木年轮疤痕,都是一模一样。人,也还都是那些人,兵,也还都是那些兵。 只不过,令候府城门外的世界,却和现在迥然不同。 对面依旧立着项门台,周边七城也都在。但是,在自己的府城与项门台之间,一个画面接着一个画面的切换! 每一个画面都是打斗!! 他看到兵将负伤、他看到萧川被刺,他看到段坤中箭! 他见到对方的强势猛攻,他见到打到最后,尸骨遍野! 第109章 扭伤的脚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他甚至在某一个场景中,看到了自己身披战甲上了战场的模样! 只不过,身上的那副战甲,不是他令候府的那般。看。毛线、中文网 而且,这仗,除了刀光剑影之外,多了玄术! 那曾在书中见过的,听过的,想象过的,在他的梦里都是小把戏。石破惊天,星河斗转,魔兽横行,这一切的一切,让他在恐慌之余多了一重惊奇感! 在梦里,摊手出雷雨,横扫千军的阵势,让令候孤觉得刺激!大胆! 打着打着,画面里出现了刁某做的五阴卜阳王、三番鬼王。 他们长得几乎和泥人儿一模一样。 他们来自于什么地方?这里的每一个人,除了令候孤城内,其他全都有着奇能异术! 在这场战火纷飞的梦里,狮子脑袋和骆驼身子的动物组合,已经算是平常。他看见了满身都是鳞片的异形动物;他看见在天空中盘旋着的多头鸟兽;他看见的庞然大物是自己想象空间所不能及的! 梦里的城外,一批接着一批的人加入了战斗,斗着斗着,便成了一场群魔乱舞的游戏! 他的眼前一片乱糟糟。而后,画面突然切换,自己的四周,像是被布了一块黑色的幕布! 那幕布上只有一对儿眼睛。那眼睛里的凶狠和残暴,空洞和焦灼,让令候孤不由自主地与萧贯贤重合! 他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梦里面的萧贯贤,依旧是瞪着双眼向自己要着那本书,并且不停地重复着:“我的书呢?父王,我要我的书。” 令候孤的头上有豆大的汗珠滴到了被褥上。他忽然觉得口渴,匆忙起身下了床榻想要喝水! 不料!不知是睡姿的问题,还是因惊吓过度,他的双腿已经不听使唤。挪动了两步后,便被椅子绊倒,脚,扭伤了。 门外的仆人听见房内的动静,匆忙赶了过来。 “怎么了候爷?”发现倒在地上的令候孤后,有人跑去叫来了医官。 令候孤这一摔伤,也惊动了府上大大小小的人。 也不管是不是后半夜,便全都一头扎进了令候孤这儿。 高氏自然也随着暮天雪一同前来,并依旧选择站在令侯府门外候着。而理由是,府中人太多。 高氏透过窗子,看向令候府堂中被众人簇拥着的那个“核心人物”,心中突然有了一些感慨。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能够长时间地直视这个,在幽冥界里被下达了任务的目标。看。毛线、中文网 这次脚的扭伤,也确实是一场意外。 众人在医官确定未伤及骨头的情况下,慢慢地退出了府。 散去之后,令候孤用手扶着头,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他忽然出现了一种幻觉。 这幻觉是什么? 他觉得自己忽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他甚至开始怀疑,眼下令侯府内的一切情景就如同自己梦中一样,按部就班,而府城之外,也已同梦中,战火连天! 只不过,那是自己看不到的而已。 令候孤因为脚伤,府上也加派了人手。不过,这人一多,对于最近喜欢思考事情的他来说,却是觉得有些碍眼。 于是,他叫退了几个人。 “候爷,能行吗?”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儿了?!有事儿,我自然会叫你们的。” “那行侯爷,我们就在门外,有事儿,您可第一时间喊我们呐!”仆人不放心,一而再再而三地嘱咐着。 “去吧去吧。” 令候孤独自一人呆坐在床边,满脑子都是萧贯贤。他不清楚,做了这样的一个梦,究竟是因为白天萧贯贤看向自己的那个眼神,让自己过于痛心而铭记导致的,还是,像昨天的梦一般,有着一些说法。 令候孤转过头看向窗外。 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天上的那轮月亮。 他的心中,突然多了些思念与盼望。 “南枝(令候孤发妻)你说,贯贤,究竟是被我惯坏了,还是,天生的性格就这样,只是才慢慢地暴露出来?我现在呀,还能记得他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候,我总带他上战场,他不肯,还总找你诉苦。呵~我说他玩儿泥巴没出息,男子汉,就要上阵打仗,活出个样儿来。后来,他爱上了刀枪棍棒,但性子却变了。你看没看见他今天看我的眼神儿?看得我,心疼。南枝,你要活着该多好?!你要是活着,也许,萧江,都有了盼头。” 令候孤低下头,苦笑了一下:“自己英明一世,一共这么几个孩子。死的死,疯的疯的。今天的贯贤,倒是让我得空想想,人啊,这一辈子,究竟,什么叫做成功?呵~左不过,都好好活着。” 第二天一早,身边的仆人正服侍着令候孤洗漱。由于脚伤,通往主榻的那几级台阶此时都显得无比费劲。 几个仆人非要抬他上去,令候孤却执拗地非自己挪。 正挪着呢,身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你瞧瞧?你这前两天还跟我说身子骨没事儿的。这才几天的功夫?你自己说说?三天?还是四天?这也太能闹了,这就瘸了?” 刚坐在主榻上的令候孤应声抬头看向迎面走进来的那个人,桑图。 随即笑笑:“意外。” “侯爷这话说的,我当然知道崴脚是意外了。你见过谁故意崴脚的?!” 大大咧咧的桑图,说话其实是挺噎人的。不过,习惯了,令候孤倒是也见怪不怪。 桑图凑进了他身旁,看了下他那只受伤了的脚:“严重吗?” 令候孤摆摆手:“不严重。” “老哥,我可告诉你,不严重的话也得注意。我听说,就这样的伏天下了雨,如果伤筋动骨,那十有八九,都会落下病!风湿啊!那以后,可遭罪了。” “没办法呀,就是真得上,我也得受着不是。” “我还记得,前两天谁跟我说自己身子骨行呢?” 令候孤低头笑笑:“是啊,看来真不能逞能,这念叨念叨,就找上门来了。” 桑图往偏座上一坐,顺势抬起一条腿,放在了另一只的膝盖上。 “诶?桑爷这消息,怎么这么快?整得好像,你在我令候府有奸细似的。” 桑图放下腿,身子向前一探:“错!有内应!” “有内应?” 桑图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你瞧瞧,你又当真了吧?!我说候爷,咱哥俩儿的关系,还玩儿那些子虚乌有的?传出去,那都让人笑掉大牙!我呀,本来这两天就打算过来,天儿不好,没愿意动。今儿个,还真就是纯属路过。” “路过?去哪儿?” “要去那边那几个城转一转。早上路过这你府门口时,顺便逗逗你门口的几个小兵儿,他们说,我才知道的。要不,我又没有什么透视眼的,我上哪儿猜去?” “你去那边儿几个城干嘛?这下雨天的。” “今儿个呀” 桑图一边说着,一边弓下腰,低着头向窗外望,自言自语到:“今儿个这雨,八成下不了。” 说完,转回头:“嗨,我闷得慌,没意思。” “没意思的,也别瞎转悠啊!再说了,那边那几个城,也没什么好玩儿的。我觉得,还没有咱俩儿这有意思呢,乱哄哄的。” 桑图忽然坐在座位上笑了起来,并且笑得狂放不羁的:“候爷,你最近几天忙什么呢?这么大事儿你都不知道?” “什么事?” 桑图三步并作两步地靠到了令候孤面前,压低了声音,手柱在了其身后的椅背上:“听说,就这两天,那边的城,掳了个敌军的俘虏,还是个女的。” 桑图说是个女的时,又在令候孤的耳边笑了起来。由于这一次的距离比较近,这个笑,直接震得令候孤脑仁疼。 不过,对于这个消息,令候孤确实是有些惊讶。 “掳了个女俘虏?和谁打?” “这和谁打的不重要,我管他和谁打的。重要的是,据说呀,那女的,长得特别好看。” 令候孤直了直身子,歪着脑袋看向桑图:“桑爷这话的意思,不会是要倒卖人口吧?!”说完,自顾自地笑了笑。 “这说的哪儿的话。人家掳的,我就是过去瞧瞧。这不是都说长得绝美吗?我这好奇心被勾起来,就想去看看,这绝美啊,究竟是有多美。” 令候孤对这个女色倒是不感兴趣:“没听说他们最近有什么动静?” “我也没听说。嗨,他们那几个小城,也折腾不出来什么大动静。” 说到这儿,桑图忽然直起身,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儿。一边环顾着府里的四周,一边扯着脖子喊着:“茶呢?茶?” 这嗓门大的,粗犷加豪放。 令候孤一脸不解地问:“什么茶?” 桑图没有回答,而是两个大步下了台阶,直接奔到了门口,冲着远处的一个小兵喊道:“把茶给我拿过来!茶!” 远处的小兵颠儿颠儿地拎着一个绿色的小桶,递到了桑图的手里。 “你是不是傻?我送候爷的茶,你把马牵走了,我送个毛啊还?缺心眼儿你!滚!” 被训斥的小兵灰溜溜地低着头,弓着腰回到了门岗。 桑图手中托着一个绿色的小罐子进来了,随手放在了令候孤身旁的小桌子上。 “知道你爱喝茶。这上次从你这儿回去之后,我就说给你整点儿好茶。结果,怕忘了,就一直拴马背上了。也不知道这两天下雨的,潮没潮。要是喝的不可口,等下次来,我再给侯爷装点好的。”。 令候孤无奈地笑笑:“你说你,大呼小叫的,我以为怎么的了呢。行,谢了桑爷!” “不是,你说这兵是不是缺心眼儿?我进来时候就说,茶送你的。傻了吧唧的,把马给我牵走了!完蛋玩意儿!” 第110章 卢拉邸的骚动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我这府上,其实茶也不少。劳你费心了。” “你那不行。我这可是一个妾室的哥哥给送的。你闻闻。” 说着桑图便伸手指了指那放在桌子上的茶。一位仆人意会了意思,随即举起茶桶送到了令候孤的身旁。 令候孤接过来打开盒盖儿,瞬间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他从里面抓起几粒儿,用手捻了捻,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嗯,闻起来不错。” “必须不错呀!我这大舅哥,人贼敞亮儿!断断不可能骗我。他托人给我捎过来时就说了,这个啊,是进贡的。喏,你看那包装,那盒子不错吧?!” 令候孤经由桑图这么一说,低头看了看。那盒子确实精致得很,不过,却带有着一种异域风情。 “怎么有种藏地的感觉?” “好眼力呀!就是藏地的。这就是他们那儿的高山茶。” 令候孤将盖子拧紧放在一旁:“你还有藏地的亲信呢?” “嗯!方才不说了嘛,一妾室的远方哥哥。总往这儿送东西,不过,说真的,我还没见过他。” “没见过?” “是啊!上高路远的,我也不去那头儿!不过,听说,最近他要过来。” “哈哈,这是过来看看,你这个妹夫,对他妹妹怎么样儿。桑爷可得好好表现。” “我?我对媳妇儿,那没得说。除了媳妇儿多点儿,其它,他也挑不出来啥!”说到这儿,桑图压低了声音,身子向令候孤的方向稍稍倾斜:“候爷肯定猜不到。我跟你讲,我这大舅哥,听我那媳妇儿讲,那可绝对是真爷们儿!” 令候孤一挑眉:“比你还爷们儿?” “我白扯。我在他们那儿啊,那就是皮毛!人家那可是超级大城!能有几个咱俩城加在一起的面积呢!地域广得很!那地方,什么勇士没有?血腥!” 令候孤一愣:“我虽然没和那头儿打过什么交道,也没什么认识的人。不过,倒是知道,貌似,这藏地,能有如此大地域的,只有一个城。” “候爷说的,是卢拉邸,对吗?” 令候孤不动声色地,微微地点点头。 “哈哈~对,就那儿!我这大舅哥,他就是卢拉邸的。” 令候孤用手摸着身旁的茶盏边缘,一边摸索着,一边问到:“你刚才说,你这大舅哥要过来?” “对。看1毛线3中文网” “什么时候到?” “半月吧。怎么了?” “哈哈~没什么。到时候等他来,如果我这腿脚儿还没好利索的话,你就带他来我府上坐坐。我虽没去过,但是,可是一直对藏地那儿,颇为感兴趣。” “嗨,我当什么事儿呢!放心,放心,这都不是事儿。我都想了,到时候叫上对面项门台那城主。” 令候孤一愣:“项门台?” “啊!不是,你看啊候爷,他腿摔了,来不了,让咱们过去吧?咱要过去,诶,你这腿又坏了!不过,我觉得啊,等我大舅哥来时候,他那腿,应该差不多了。到时候再说,再说吧!” 桑图看令候孤没有说话,忽然急忙解释道:“我就是随口一说!弟弟我这人脑子神经也和我这性格一样,豪放型的。这毕竟要来候爷这府上,请谁不请谁的,候爷您说的算。” 令候孤笑笑:“想多了。我是想说啊,咱们,是不是应该告诉人家一声?别让他在等着咱们吃饭,那野味儿,大热天的,再放臭了。” “你看!候爷,我说什么来着?!咱俩啊,就是对撇子!我也这么想的。” “是呀。赶的也是巧。本来还想着,这雨停了就和你一起去项门台赴那场宴。结果你瞧瞧,身子骨儿不争气,净耽误事儿。” “嗨,这都是没法避免的事儿。候爷也不用放在心上。” “最近,这对面的项门台,好像也不发银子了,消停得很。” “发银子?可能也是天气的事儿吧,你就说这几天发的话,谁能冒雨去啊!再说,一个土匪,能有多少银子?来这西番,发发银子意思意思得了!这不是没人找他茬吗?消停了,正常。” 令候孤还没等说话,桑图忽然三步并作两步地,又到了令候孤身边。神秘兮兮地问:“我听说,前天晚上,你门口的兵,看见鬼了?” 令候孤垂下眼皮,无奈地摇摇头:“你信?桑爷?” 说完,就侧着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那张大脸,等待着他的回答。 桑图一愣:“不是我信不信的,那外头传的,可是五花八门啊!这人都死一个了,还能有假?” 令候孤哈哈笑了起来:“你呀你!跟个小孩儿一样!你不去看美人儿了?” “哎呀,忘了忘了!”说着,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这云彩是要上来了哈!真不行,我真得走了!不然一会儿下雨了。” 说着,桑图着急忙慌地从令候孤身边闪开,两步跨下台阶。 临走之时,还不忘在门口回头:“候爷,你可要照顾好你自己啊!” 令候孤笑笑:“放心,我这哪儿都去不了的,不用担心。” “就因为哪儿去不了才担心呢!你这一天天的,养花弄草的。要不,我把那鹦鹉给你拿跟前儿来解解闷儿?” “不用!又不是不能动,也不是骨伤,只是扭伤而已,养养就好了。” “伤筋动骨,那还得一百天呢!我先走了哈!”说着,没了影儿。 桑图离开之后,令候孤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随即变得严肃起来。 他的严肃里,有着一丝紧张。这种不安,来自于内忧外患。 面对着从桑图口中所说出来的卢拉邸城,对于令候孤来说,即便他表面上故作镇静,但是,内心当中,也早已犹如一惊天霹雳! 自己如此多年,到了西番这地方,就是为了养精蓄锐,有朝一日,能够替父报仇。即便没有确切的证据指明,就是他卢拉邸杀了其父亲,但是,令候孤的心里,也早已经将卢拉邸的贡扎当做了自己的仇人! 眼下,仇人将至,自己却还有了脚伤。简直是忧心忡忡。 “你们出去,叫段坤来。” 段坤来了之后,俯身看了看令候孤的伤脚,又抬起头:“候爷,我看,桑爷刚才来了?” “嗯。你最近可有听说,旁边那几城有什么兵事?” “没,未曾听说。不过,即便是有,大概,也都是一些山贼土匪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 “嗯。桑爷看见你,说了什么?” 段坤一愣:“就是问了一下,前几天门口侍卫死了的事儿。” 令候孤问完后,若有所思地直了眼神儿。他将茶碗儿放在嘴边儿,却一直都没有喝。 突然,他将茶盏放回旁边的桌子上,随手拿起来那桶桑图带过来的茶叶,递给段坤:“给你看看。” “这是什么?”段坤接过来,拿在手里瞧了瞧。 “茶?” “没错,茶。看看那盒子。” 段坤仔细端详了一番,突然瞪大眼睛:“藏地?” “这是桑爷拿过来的。据他说,他有一个妾室的哥哥,在卢拉邸。” 当令候孤说到了卢拉邸三个字时,他挑起了眼皮看向段坤。 本来,这卢拉邸三个字,就够让人生畏的了。加上令候孤的眼神儿,便直接让段坤的惊恐直接加了一层等级。 “这” 令候孤轻轻叹了口气:“这桑图,一口一个大哥叫着。不过,即便如此,关上门,他终究只是个外人。作为临近府城的城主,如此多年,竟然从未听过他和那卢拉邸有关系。” “或许,是新纳的妾室?” 令候孤笑笑:“嗯,不好说。毕竟这家伙好女色,相中哪个姑娘,扛回家就是他自己的了。现在不去探究这个,你私底下给我查查。究竟有没有这档子事?” “属下明白。” 令候孤喝了一口茶,随即放下:“还告诉你一个事儿。” “您说候爷。” “我问了一嘴,在卢拉邸城的那个是不是贡扎。他说不是。不过,说最近要来西番。” 一听说贡扎要来,段坤下意识地先握紧了腰间的剑。 “呵呵,不用紧张。贡扎来不来,我还真不知道。况且,就算他来,他也不知道我的存在,那就谈不上跟我对战。况且,我现在这腿脚儿,残废一个。见机行事吧。我还告诉桑图,卢拉邸来人了,请到我府上做客。” “请卢拉邸的人?” 令候孤点点头:“如果打,不知情的情况下,也算作是缓兵之计了。能拖长些时间。我呀,一直没和你说,我都快断了要打贡扎的心了。时间太久了。我记得前些日子还说过,时间呐,他是一个能让思念变浓,能让仇恨变淡的的东西。我这腿一瘸,这两天就在感慨,八成是真老了。”。 “可是候爷,我们来西番,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人的少年壮志,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变成梦的。不是我不想打,我是怕,天不待我呀!刚来西番那会儿,踌躇满志的。那时候的热乎劲儿,别提了。有时候想想,都为当初的自己觉得感动。” 第111章 世事难料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那现在,您是怕,打不过?” 令候孤摇摇头:“先不说这兵力战役方面。看‘毛.线、中.文、网话再说回来,假如真在这儿交战,兵,他能带多少?按理来说,这送上门儿来的,我应该开心才对。但是,从军略上来说,这是桑图今天来我这儿说了一嘴,咱们才知道。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那,桑爷的话,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的,也得等半个月之后,贡扎来了再看。即便桑图说的是真的,如果真打起来,你觉得,在西番这地儿交手,就咱们三伙儿,桑图会帮谁?” 令候孤仰起头看向段坤。 “向着妾室?” 令候孤笑笑,摆了摆手:“不。桑图虽然好女色,不过,讲义气。有一点我敢断定,如果必须要帮,他出手,就一定会帮我。不过,重点在于,他压根儿就不会出手。你别看他整天嘻嘻哈哈的,实际上,我和你说。这桑图啊,聪明得很。帮了我们,得罪了藏地最大的王?回头等着他来攻?开玩笑嘛!他呀,肯定得装个老好人儿。所以,在不知道这话真假的前提之下,兵,得备。” 令候孤续了点儿茶水,继续说到:“至于打不打的,得看情况。没人知道,这半月之内会发生什么。天有不测风云,世事难料。” 令候孤说到这儿,定了定神儿。低头指了指自己的脚,自嘲到:“谁能想到,睡个觉,崴了个脚?呵呵~” “刘医给您下的药,用的还好?” “刚吃一顿,能吃出来什么?这你不用操心,把军营给我管好就行,也算是了结了我一块心病。” “放心,候爷。” “我昨晚,去见萧贯贤了。” 段坤一愣:“他怎么样?” “不怎么样。”说到这里,令候孤叹了口气:“我这个儿子给我弄的,我现在已经分不清什么叫好,什么叫坏了。他把自己关进大门里头,外界是消停了,可是,后患无穷啊。” “您把那本书给他了?” 令候孤点了点头。 “那他说了什么?” “他说,那不是他的那本儿。” “他说不是?他怎么看出来的呢?我誊抄那本书的时候,可是花费了好大的功夫。为了力求和那本一致,别说字迹了,包括那本书的封面儿,纸张上面的褶皱,一些油渍印儿都弄得几乎没有区别,绝对能够以假乱真。他怎么就知道不是自己的?” “至于为什么知道不是自己的那本,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你知道,他和我说什么吗?他说,他在闭关修炼。修身养性,其实是好事。只不过,他修的那个玩意儿,那是个乱心智的东西。” 段坤上前两步,凑上前,压低了声音:“萧贯贤,他修的是什么?” “他说了,修的是心魔。” 段坤皱着眉,疑惑的问到:“心魔?心魔是什么?” 令候孤看看门外:“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讲,心魔,怕是心中扰乱自己行动力和意志力的这么个东西吧!大概就那个意思。一般都应该是把这东西修没?他这倒好,修心魔,那不就是修翻盘子了吗?” 段坤直起身子,仍旧在疑惑着:“这个我就想不通了。像《三字经》这种书,跟心魔有什么关系?” 令候孤摆摆手:“怕就怕,你说是《三字经》,在一个神志不清,走火入魔的人眼里,它可能是《四字经》,《五字经》,甚至是《六字经》。” 段坤的表情有些沉重,他低头抿了抿嘴,半天没有说话。 令候孤抬头看了看他,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和你没有关系,别多想。他走到今天,是他自己的造化。” “但是候爷,怎么说,我和萧贯贤,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也是一路叫着大哥叫过来的。我现在宁愿他和我争,和我抢,和我吵,和我打,我也不想他这样。” 令候孤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就是为什么,我方才和你说,不敢打了。昨天晚上,正好这腿受了伤,你们都走了之后,我就自己坐床边儿上想啊想的。戎马一生,争个你死我活,真的,说白了,不过就是一口气而已。年轻的时候,这口气觉得可以撑到老,但等儿女都长大了之后,我忽然觉得,这口气,争不争的,没什么意义了。说个现实点儿的事儿。贡扎如果来,真打了起来,战火连天的,负伤的人怎么能少?萧川和萧漫都还没成家呢,萧宋,小小年纪就托付给我。倘若一切真有不测,这些上了年纪的先不说,所有人的命,不全都乱了?” “但是候爷,人有时候活着,也就是凭吊着这口气儿。” “气是气,心气儿是心气儿,两个概念。我看见萧贯贤这样,忽然之间,就不想打了。” “那要是,有人攻上来,也不打?” 令候孤一抬眼皮:“上门儿的,干嘛不打?还能放过他不成?别说废话,我说的是不挑事儿了。” “候爷,那萧贯贤这么练下去,能不能出事儿啊?” 令候孤叹了口气:“快了。他自己说,他要修成出关了。依我看呐,等他出关那天,我这令候府,可就乱了个套了。” “他,真能修出什么异能来?就像是武侠里面所说的一些法术?” 令候孤笑笑:“那谁能知道?你是没看见他那个样子。一个人的人心被控制,那基本上,就是被这个世界所隔离在外的一个废人。废人,不被世间所认可,却会被另外一个群体所接纳。那,便是神经病。这个世上,从古至今,有太多你意想不到的事儿,都是由神经病做出来的。” 段坤眨眨眼,没有说话。 “昨天晚上,他在指着那本书向我要他那本时,和我求证那本究竟是不是他的书时,他那个眼神儿,太可怕了。那时候,站在我面前的,是我的儿子。而他面前的,可绝对不是他的父亲了。萧贯贤从小到大,十几岁时候,我就带他上战场。一手看着他杀敌。他取敌人头颅的时候,都没有过昨晚如此凶狠的表情。不对,他看向我的眼神儿,其实可以用凶狠来形容,有怨,有恨。可能在他眼里,那时候的我,都已经不是一个个体了。就像我刚才所形容的,是他心魔之外的另外一个世界,他,在与世界为敌。” “要不要,找民间的一些有偏能的人,看一看?” “偏能?我和你说,昨晚,我确实想过,让梁永府上的那个小孩儿过来瞅瞅。后来一想,算了。我怕他再说出什么东西来,再应验了。” 说到这儿,令候孤换了个姿势,在椅子上挪了一下,看向段坤:“预言这个东西,倘若不说,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段坤眨眨眼:“应该不能吧。” “能不能的,我是怕了。况且孩子那么小,就是萧贯贤上了那神经病的劲儿,我都怕把孩子吓着。备兵去吧,有备无患。” “是。那,萧贯贤那儿,我能做点儿什么吗?” 令候孤又拍了拍段坤的手臂:“不用!人各有命,各命各受。作为亲爹,一世血缘的,我把路都铺好了,他自己非和自己较劲,我也是无能为力。” 段坤抿抿嘴:“那行。候爷,您注意身体。” 段坤走了之后,暮天雪和萧漫也过来看了看令候孤,确定其无事之后,方才离开。 琪琪在暮天雪的府上玩儿了两天之后,当玲兰再去梁永的府上接琪琪时,梁永却死活都不让了。 梁永确实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觉得,小孩子有时候没深没浅的,在两个小姐的府上叨扰太久,这样不好。 再说,琪琪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来到令候府,他梁永,比谁都知道。 而且,这琪琪什么时候会抽冷子说出一些让人意外的话,或者是在二位小姐面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可就麻烦大了。 暮天雪从令候孤的府里回来之后,看见空手而归的玲兰,疑惑地问:“琪琪今天不来吗?” “梁卿说,不想再让琪琪来小姐府上打扰了。” “那你没跟他说,是我让你去叫的?” “说了,这些都说了。但是梁卿还是觉得不好。” “那好吧,那就歇一天,明天再说。” 萧漫扬了扬脖子:“其实那小屁孩儿,还是挺好玩的。”她突然挎上了暮天雪的胳膊:“雪儿,你说我父王是不是真的老了?” 暮天雪转过头:“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萧漫仰起头看着天:“睡个觉都能崴到脚,也是没谁了,好在不严重。” “是,睡觉崴脚,我也是头一次听说。”暮天雪也跟着低头笑着。 “诶,雪儿,一会儿你要干什么去?” 暮天雪想了想:“噢,我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你要干嘛?” 暮天雪扬扬脸,看向对面的玲兰:“今天正好没事儿,玲兰,你教我做糕点吧。” “糕点?” “对啊!” “哦,好,好。”玲兰点了点头。 这在萧漫的眼里,可就又是个事儿了。她一甩暮天雪的胳膊:“喂!你该不会要给段冷脸做吃的吧?” 暮天雪捂着嘴低头笑了笑,伸手拉着玲兰转身跑回了屋里。剩下萧漫一个人在府外一顿咆哮:“暮天雪!你,你,你重色轻友!哼!我再也不会和你好了。” 暮天雪和玲兰进到府中之后,两个人笑得肚子疼:“小姐,咱们这样气萧漫小姐,好吗?” “我没气她。我知道她对我好,不过,你也知道,这喜欢谁不喜欢谁的,也不是我说的算。我跟你说,昨天,她还跟萧伯伯说呢,她说她不会喜欢上别人,她也不会嫁人的。” 玲兰一边笑着,一边挽起袖子,打算收拾一下屋子:“她真这么说的?” “对呀!当时我就反驳她了,别把话说那么死。她还不愿意。”。 玲兰一边擦着桌子一边笑:“我觉得,小姐你这话说的没错,别把话说那么死。毕竟,感情这事儿,真是说不准。” “哎呀,你可别擦了!这时候,擦什么桌子呀?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呀?!我是真要学做糕点,真要做。” 第112章糕点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可是,可是我做的也不好吃呀。我以前在别人家做活,也不是做这个的。我只是见我娘弄过。”玲兰的声音有些小。 “唉呀,好不好吃的,不得练吗?谁能一出生就会做饭?走走走走!”暮天雪为了稳住这个好不容易找到的蹩脚老师,变着法儿地给她加油打气,并推着玲兰直接去了厨房。 此时的厨房正在准备早膳,烟熏火燎的。两个人抱了一袋子面粉回了府。 倒是也麻利,把放茶点的那个小桌子搬下来,上面东西一清,便开始“玩”上了。 这糕点“老师”教得挺认真的,暮天雪学得也很认真,只不过,边学边懊恼:“我不瞒你说,鼓捣了这么半天,我算发现了。我是真没有整这些东西的天赋。你让我骑个马,射个箭什么的,我学得都老快了!就我骑马,我父王都夸我有聪明!结果,哎,在这儿折了腿。” “小姐,这才刚开始,慢慢来。” 暮天雪撅着小嘴儿:“你看我做的,我自己都觉得丑死了。做成这个样子,段将军肯定不喜欢的。” 玲兰一边拿着剪刀在面上剪着花样儿,一边瞧向暮天雪摊开的手掌:“小姐做的这个,是这只老鼠?” 暮天雪低头看了看掌心的那个白面捏的小动物,一脸诧异!她张大了嘴巴:“什么眼神儿啊!这是兔子!小白兔!你没看见这耳朵这么长吗?” 玲兰一惊,尴尬地笑笑:“小白兔啊?!” “我做的这么丑吗?” 玲兰低下头没有说话。暮天雪向她那边凑了凑:“真,丑?” 玲兰眨眨眼:“还行,能吃!就是,形状,有那么一点儿,额,小模糊。” 暮天雪将面往桌子上一扔:“不学了不学了!失败了!”说完,往椅子上一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哎,人间不值得啊!学绣花儿,我绣个荷花像狗尾巴草,做面人儿呢,捏个兔子像耗子!哎~放弃了放弃了!” 玲兰低着头笑笑:“小姐,别放弃呀!你想想段将军,说不定,他就喜欢这样的四不像呢?” 暮天雪撩下眼皮,送了玲兰一个白眼儿:“诶,你说,段将军喜欢的那个叫胡月的,这些东西全会?” 玲兰愣愣:“小姐,这应该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吧。” 暮天雪点点头:“嗯,对,她做的还不一定有我的好呢!” “不过,绣花儿和这个面人儿糕点,她确实会。” 暮天雪腾~地从椅背上直起身子:“你怎么知道?谁说的?” 玲兰睁大眼睛:“您忘了?萧漫小姐说的。看‘毛.线、中.文、网” 暮天雪转转眼珠:“好像,是,是说过。哎呀,哎呀!烦死了!她怎么什么都会?真是的!” 玲兰笑笑:“所以呀小姐,咱们得努力。” 暮天雪一听,重新挽了挽袖子:“嗯!为了段将军,我豁出去了!”说着,又重新捏了起来。 两个人鼓捣了一上午,终于整出来几个成型的,确切的说,是矮子中拔大个儿,能看得下去眼儿的。 蒸好装在的食盒里后,暮天雪瞅瞅:“玲兰,这,这能行吗?怎么看起来,像不圆的馒头?还有点儿像没包好的包子?” 玲兰一把拿过食盒的盖子盖了上去:“哎呀小姐,不错了已经!你要明白一个道理,我们送呢,送的是这份儿心!想吃好看的,那府里有的是厨子吗?他们做得再好,不也是没有小姐您的爱在里头!” 暮天雪一听,低下头抿抿嘴,脸红了,小声应了一句:“嗯,你说的对。” 于是,两个人满心欢喜地给段将军送去。 一路上,暮天雪的心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尽管天依然阴着,让人心有些灰蒙蒙,但在那一刻,暮天雪心里面的小太阳,可是正好和这眼前的天,唱着反调儿。 待到了段坤府,却发现他不在。仆人告知其在军营。 就这样,两个人又转战上了去军营的路。 从府上通往军营的路,其实是挺远的。就像射箭那一次,去的时候萧宋带了马匹,回来时候没了马儿,还摔了腿的,但为了活动,几个人走回来,那可真是歇了一晚上。 暮天雪和玲兰在即将快到军营的时候,玲兰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快骤停了。 “小姐,一会儿回来,你能不能跟段将军说一声,配匹马啊!或者,找个人送回来也行啊!我不行了!这样走下去,要死人的!” 其实,暮天雪也累,只不过,怀里揣着给段坤送东西的心气儿劲儿,所以,精神头十足。 “玲兰,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总累什么呀?我看你就是缺乏锻炼!不行!一会儿也得走回来!” “算了吧小姐!这么下去,我怕你会失去我的。” 暮天雪看着抱在大树上的玲兰,手叉着腰:“我暮天雪的丫头,啊,传出去说是走路累死的,丢死人了!” 暮天雪嘴一撇:“哎呀,你快点儿!”一边说着,一边拽着玲兰就往前拖。 到了军营,却见训练场大门紧闭!暮天雪问向门口守门的侍卫:“我找段将军。” “暮姑娘,将军在练兵。” “哦,那,能不能帮我们通报一声?让将军出来一下可以吗?我,我有点儿事儿要找他。” 侍卫面面相觑:“那个,暮姑娘,将军在练兵时候,一般不喜欢被打扰。您也知道他的脾气。要是,不太着急的话” 玲兰急忙补充道:“着急!着急!不着急的,能这时候来找嘛!” 暮天雪一听,也附和到:“对,对,着急,很着急。” “那,好吧。”说着,小兵转身进了营地。 暮天雪转过身,小声说到:“幸亏你说了着急,不然,怕是都见不到。”说完,自顾自地在那儿笑着,翘着脚地往看,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儿。 结果,正在门口等着段坤的时候,萧川骑着一匹马正好路过。一眼便望见了门口的暮天雪。 他很是惊讶:“诶?雪儿?你怎么来了?” “噢,我”暮天雪忽然觉得,画到嘴边儿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这要是说,自己给段坤做了点儿吃的,似乎不太是那么回事儿。毕竟,眼前的萧川对自己一直都很好,而且哎 暮天雪在心里叹了口气,忽然开口说到:“我就是觉得你们挺辛苦的,给你们送点儿吃的。” 这话一出,暮天雪自己都觉得有点儿寒碜。 不过,倒是让萧川惊得不得了:“天呐!雪儿,你是特意来给我送吃的的吗?” 萧川的眼睛直接放了光。 为了确认,又重复地问了一遍:“真的吗?雪儿?”萧川虽然黑,但脸红倒是也能发觉出来。 他低下头,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雪儿,我,我真的有点儿感动。” 暮天雪和玲兰站在对面儿尴尬地笑笑。嘴上说是带吃的,手里面,却是将那个食盒攥得越来越紧。 三个人尴尬地对着笑了一圈儿之后,萧川瞅瞅暮天雪,又看了看玲兰,随即,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手里的食盒:“不,不是来送吃的吗?是这个吗?” “噢,是。”玲兰用手肘碰了碰一旁的暮天雪,俩人对视了一眼,又尴尬地笑了笑,却依然没有要将手中食盒递给萧川的意思。 结果,萧川倒是大气,一把从玲兰的手里拿了过来。 打开食盒之后,萧川的笑,便有点儿凝固了。这食盒里,软趴趴地躺着五只小动物,歪歪扭扭的。 “我去,玲兰,你,你这手艺也太差了吧?!这是什么东西?”萧川说着,随手拿起一只凑上眼前,左瞧右看的。 他皱紧眉:“呃,让我猜猜。这是” 玲兰脱口而出:“不是我!这是我们小姐亲手做的。” 这一下,气氛直接变得尴尬了。 暮天雪推了一下玲兰,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小声嘟囔着:“做的是有点儿丑。” 萧川瞪了瞪眼睛,咧了咧嘴,满氛围中,就只剩他露出的一排大白牙尴尬地停在空气中:“啊,雪儿做的啊!这手艺不错不错!我刚才是和玲兰闹着玩儿!那个雪儿,我猜猜哈,我猜猜这都是些什么。” 萧川指着其中一只:“我猜这个。这有点像儿,就是捕鱼的那个鹈鹕?对不对?我是不是猜对了?” 玲兰一翻白眼:“少爷可真是好眼力,我们小姐做的,明明是一只大象。” 萧川脸一红,咳嗽了好几声:“大,大象?” “对,是的。” 萧川瞅瞅:“但,这个,大象耳朵好像,好像没有呢?再就是,这腿,也,也少两条。”萧川越说声音越小,他不想质疑暮天雪的手艺,却觉得,关于大象一说,是不是面前的俩丫头,对大象这个物种,有着点儿误会。 暮天雪深低着头:“耳朵,耳朵掉了。腿,腿蒸时候,粘旁边那个身上了。” “啊!哈哈哈哈,我就光看这个嘴挺长的。那个,雪儿你别生气,我这不知道做这东西这么复杂,风险性还挺大的,动不动就缺胳膊掉腿的。” 暮天雪没有说话。 正说到这儿,远处,萧宋跑了过来。 “萧川,坤少找你呢。你这干什么呢?” 萧宋快凑近时,一下子发现了暮天雪:“天雪?天雪,你怎么来了?”刚说完,还没等暮天雪回话,萧宋便看见了萧川手里的那个食盒。 “这是什么啊?” 暮天雪只能硬着头皮又小声说了一遍:“我给你们做的。” 萧宋开心极了:“雪儿,你看你,哎呀,太激动了,激动得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说着,把手在铠甲上蹭蹭,尴尬地冲着暮天雪笑笑。。 萧川一横眼:“谁说给你的?” “雪儿都说了,是给我们的!我们!” 第113章 琪琪的突然失语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很显然,对于萧川来说,面对着突然出现的萧宋,以及分抢自己手中点心的行为,那和敌人毫无区别。 面对着眼前两个人你争我夺的样子,玲兰斜着眼睛看了看暮天雪,见其也是一脸的无奈。玲兰深深叹了口气。 两个人正在那儿僵持不下的时候,身后,段坤突然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过了来。皱着眉毛冲这边儿喊道:“这都干什么呢?不知道在练兵吗?还有闲心在门口打哈哈。” 说着,勒了马缰,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过来。 暮天雪抬头看见了段坤之后,捏了一下玲兰的手掌心,微微低下头。 “坤少,不是,这雪儿给我做的东西。你快把萧宋整走。” 段坤从马上下来,刚要开口训斥,这才在人群中看见了暮天雪。 他忽然有点儿不好意思,索性尴尬地点了个头,算是打了招呼。随即低头看了一眼盒子里面的糕点。 实际上,这就是送点心的是暮天雪,但凡换个人,段坤也会当着对方的面儿对萧川和萧宋这种擅离职守的行为进行训斥的。只不过,这暮天雪在面前,他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那个,抓紧吃,吃完之后快点儿回去。不知道你们两个一走,这两边儿的兵营全都乱了套吗?什么节骨眼了都,还有心思东跑西蹿的。” 说着,就要转身。却被暮天雪给叫住了:“段将军。” 段坤愣了一下,侧身回头。 “段将军,这是我上午特意做的糕点,给你们送来的。你尝尝?” “不了,中午刚吃过,他们两个吃吧。” 说着,转身便要骑马回去。 暮天雪一看,立马着急了:“段将军。” 段坤的手刚攀上马儿的脖颈,听到暮天雪再次叫自己的名字,转回头看向她。 “就吃一个。”暮天雪小心翼翼地伸出一个手指,有些胆怯地样子,声音也很微弱。 这个样子,段坤便没法拒绝了。 他尴尬地闪躲了一下目光,“嗯”了一声之后,低着头走了过来。 暮天雪急忙拿起筷子,夹起了五个里面看起来做得最漂亮的一个,放到了小碟子上,递给了段坤。 萧川眼巴巴地看着那碟子上的小白胖儿,转回头看向暮天雪:“雪儿,你怎么把那最好看的给坤少了?真是偏心。我刚才还想吃那个呢。” 暮天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有说话。 段坤接过盘子,瞅了瞅,疑惑地问:“这是,你做的?” 暮天雪猛地低下头,脸有点儿红。 “做的,还,挺生动的。” 段坤的这话,实际上,夸得也是空气中飘满了尴尬。他只是觉得,暮天雪好心好意地送来,又送到了自己的面前,就这么接过来塞进嘴里,似乎不那么回事儿,怎么着的,也得有个过度。所以才搜肠刮肚地找出了这么一个词儿来形容——生动。 这词其实用的好,只不过,下一句却让暮天雪直接石化掉了。 “就是,这马的腿,短了点。” 玲兰好奇地翘着脚看了看:“那个,段将军,那是骆驼。” 段坤一愣,把刚扎在糕点上的筷子往后缩了缩:“骆驼?” 段坤皱着眉毛,自顾自地念叨着:“骆驼。”忽然推到玲兰的面前:“可是没有驼峰!” 暮天雪低下头:“瘪了!” 段坤眨了眨眼睛:“啊!” 几个人在吃的时候,暮天雪一直没有将目光从段坤的身上挪开。想了想,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句:“好,好吃吗段将军?” 段坤一愣,嚼了嚼:“嗯,嗯,行,行。” 暮天雪笑笑。 几个人吃完之后,将筷子和餐碟放回到了食盒中还给了玲兰。 “雪儿,我们正在练兵,你要不要进去看会儿?”萧川一脸期盼地看向暮天雪,等着她点头。 “看什么看?”身后的段坤横着眼睛:“不知道军中有军规吗?在练兵期间,非军营当中的人,一概不许进入!这是重地!” 说到这儿,段坤抬头看了眼暮天雪:“雪儿姑娘,近半月,这府城内的军营每天都会进行兵战训练。你是暮将军的女儿,这军营中最基本的规矩,相信你应该知道。所以,还是希望,雪儿姑娘近日不要往这边来的好,有什么事儿,可以私底下去说。” 暮天雪点点头:“我懂,段将军。” 说着,段坤一勒马缰,马儿掉头朝向了军营方向狂奔而去。行驶一半路程的时候,段坤冲着门口依旧在那儿磨叽的萧川和萧宋大声喊道:“抓点儿紧!别磨磨蹭蹭的!” 两个人应声答应着,回头向暮天雪告别。嘱咐这,嘱咐那的,嘱咐了一大堆,而后,匆匆离去。 留下暮天雪和玲兰两个人呆立地站在门口。 玲兰看着远去的三个人,瞅了瞅马蹄踏向地面,混杂着一些近日来下过雨之后的泥飞溅在空气中的景象,忽然弱弱地问到:“小姐,三个人,三个人呐!居然没有一个人说给咱俩配匹马回去!连问咱俩怎么来的都没有!天理何在啊!” 暮天雪也是觉得,这件事情,着实有点儿有失于常理。她叹口气,转过头看了眼玲兰:“是不是因为,做的太丑?他们只顾着抓紧吃完赶快走人?” 玲兰在一旁拎着食盒,气不打一处来。她将手里的大食盒提到暮天雪的眼前晃了晃:“小姐!以后啊,你就别再做这吃的了。做了五只动物,没有一个人能够认得出来!太伤心了。” 暮天雪眨眨眼睛:“哎,现在伤心的,应该是研究怎么走回去。” 玲兰挑挑眉,逗着暮天雪:“小姐,刚才来的时候,是谁劲儿劲儿的就差跑了?还一直拉着我说,哎呀,她的丫头可不能这么的弱。现在是你走不动了吧?” 暮天雪白了玲兰一眼:“别说废话。” 两个人晃晃悠悠地,拎着个空的食盒回到府上的时候,萧漫正在椅子上坐着。抬头看见丧眉打眼的暮天雪,瞬间来了劲儿:“呦!小娘子,这是给相公送东西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 萧漫用手捂着嘴,强忍住笑:“我其实是想看看你做的好不好吃。结果一来,唉,没人儿了。我一猜呀,你肯定是去军营给你的情郎送东西了。但看这样子,怎么,段冷脸是不是嫌弃不好吃?” 暮天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生无可恋的样子,加上毫无力气的语调儿:“不仅不好吃,还不好看。” 萧漫笑得前仰后合的:“我说什么来着?剃头挑子一头热。你以为段冷脸这个名是凭空捏造的吗?那可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并且加上多年潜心研究,才赐予他这一高大上名字的。” 暮天雪现在没有心思去理萧漫,她只觉得身心疲惫。 结果,一旁的萧漫却不依不饶,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她。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直起身子,瞪大眼睛:“你俩不会是走着去的吧?” 玲兰靠在门框上:“别提了!我俩不仅是走着去的,还是走着回来的。” 萧漫腾~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段冷脸也没说给你俩配匹马?我去!没谁了,真的是没谁了!雪儿,要不怎么说你是二百五呢?喜欢谁都可以,你非要喜欢他!你瞧瞧,怎么样?!碰一鼻子灰吧!他根本就是一个没有长心的人。” 暮天雪低着头不想理萧漫。 一旁的玲兰提到这个骑马的事儿,果然从肚子里面来了一股子气儿:“我和你说萧漫小姐,不仅仅是段将军,还有萧川和萧宋!都在!” 萧漫一瞪眼珠子:“他俩也在?” 忽然之间,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事儿一般,将手叉在腰上:“你的意思就是说,他们三个人,居然没有一个人说给你们俩整匹马,或者是让人送回来?” 玲兰点点头:“连问,都没问。” 萧漫提起裙摆,一下子蹿到了暮天雪的身旁:“这回你知道,为什么我跟我父王说我不嫁人了吧?你就冲着我们令候府上的这几个人,你觉得,我对男人还能有信心吗?这都什么呀?唉,你说你要是不会骑马的,是个弱女子,一天天只会绣花弹琴的也就罢了。你一个没事儿骑马射箭的主儿,配匹马,你自己都能和玲兰回来的。唉,真是无语至极,无语至极呀。” 萧漫那一出儿,特别像是仰天长啸,感慨人生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个多大年纪的人,在感叹一些年少无知的事儿呢。 暮天雪没有理会她,一摆手,无力地说到:“我累死了,我要去睡一会儿。” “什么时候就睡觉啊?这大中午的。” 话音刚落,暮天雪咣当~一声,便倒在了床上。将脸埋进被子里,呜呜地说着:“大不大中午的,也是个大阴天,没有太阳的。更何况,累大劲儿的时候,还管什么中午早上的。我要睡一会儿了。萧漫,你别喊我哈。” 萧漫冲了躺在床上的暮天雪翻了个白眼儿。刚要出去,却见自己的丫鬟羽竹慌慌张张地跑了起来:“小姐,小姐不好了。” 暮天雪听到羽竹的话,一下子从床榻上抬起了头。 萧漫看了看进来的羽竹:“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琪琪,琪琪他”羽竹因为跑着过来的速度太快,导致现在连话都说不清楚。 “你慢点儿。琪琪?琪琪到底怎么了?” “刚,刚才,梁卿去侯爷那报,说,说琪琪不知怎么,突然,就,就不会说话了。” “什么?不会说话了?”暮天雪一下子从床榻上到了羽竹面前,瞪圆眼睛听他说下文。 “我听说,候爷,候爷还要派人过来问,问昨天琪琪在我们府上都,都吃了什么呢!” 萧漫皱着眉,回头看了一眼暮天雪,又转回头看向羽竹:“你慢慢说。怎么突然就不会说话了呢?是真不会说话了?还是生病了?”。 “这,我也不知道啊小姐。反正,一会儿就会有人过来。” 萧漫瞅了瞅一旁同样变了脸色的暮天雪,疑惑地问:“昨天给琪琪吃什么了?”暮天雪皱着眉,刚要说话,乔三儿带着两个人慌慌张张的进来了。 第114章 伤感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漫看见乔三儿,突然感到很疑惑:“乔主堂?” “乔某,见过二位小姐。看.毛.线.中.文.网” “乔主堂怎么过来了?” 乔三儿叹口气:“哎,这不是梁卿家的那个亲信,就那个小孩儿出了点事儿嘛。我奉侯爷的命,过来问问二位小姐点事儿。” 萧漫和暮天雪还未等回答,乔三儿继续说到:“别慌!别慌哈!有我老臣在,有任何的事情,小姐只要跟我说就好。放心,没事儿,别紧张。” 萧漫皱着眉:“不是乔主堂,你别一个劲儿地说慌与不慌的啊!你先告诉我们,这琪琪到底怎么了?” 一提起这个琪琪,乔三儿又感叹上了:“哎,痛心呐!痛心!我就说梁卿不要随便把亲信往侯爷府里面带,不知道会给别人添麻烦吗?诶!他真就被我说中了!这可真是越怕什么,他就真越来什么。我这昨天早上还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要照看好小孩儿,照看好小孩儿的,你瞅瞅,一下子又被我说中了!” 萧漫是越听乔三儿在这儿画浑儿,越是来气! 她突然一声厉呵:“乔主堂!你说重点!别说那些没用的!你那些话,冲着我父王去说!” 乔三儿愣了愣:“哦哦。是是。其实,具体怎么回事儿的,我也不知道。我在侯爷府那儿看侯爷腿伤来着,梁卿忽然匆匆过来说,他家那个亲属小孩儿,早膳过后,突然就不会说话了!找了医官去看,也没看出来个所以然的。所以啊,这候爷就想问问,昨天在小姐府上,有没有吃什么东西?排查一下,究竟是不是饮食上的事儿而已。” 暮天雪刚要说话,萧漫一手便挡了回去:“这样乔主堂,琪琪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即便是和您说完了,我和雪儿也岂有不出面的道理。既然如此,我们直接到父王那去说。”说完,还未等乔三儿缓过来神儿,便拉着暮天雪冲出了府。 乔三儿在身后一顿猛追:“等等我小姐,告诉我就行,告诉我就行。候爷让我来问的。候爷让的啊!小姐别去,这一去,不是老臣办事不利嘛!” 可是,任凭乔三儿在身后怎么喊,怎么追,怎么上气不接下气的,暮天雪和萧漫也都没有回头,直奔令候府,并且一头冲了进去。 令侯府中,侯爷正在和梁永谈论着琪琪的病事,突然见到萧漫和暮天雪闯进来,吓了一跳。 令候孤直起身子:“不是让乔主堂去了吗?这怎么自己跑来了?乔主堂呢?” 话音刚落,乔三儿扶着门口的门框:“候,候爷,老臣,老臣在这儿!小姐,小姐跑太快了!” 令候孤皱皱眉:“怎么了?” “父王,琪琪怎么了?”萧漫一边说着,一边将脸从令候孤的身上转到了梁永那儿。看‘毛.线、中.文、网 梁永站起身行了个礼:“二位小姐不用惊慌,他只是早膳之后睡了个回笼觉,醒来,突然就不会说话了。” 暮天雪焦急地上前一步:“真不会说话了?” 萧漫也接了一句:“怎么个不会说话?” “就是,就是不会说话。”面对着萧漫的这个追问,梁永突然之间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这个不会说话了,在萧漫的眼里,究竟还能有怎么个不会说话法儿,大体不过是不能发出声音吧。 令候孤瞅了瞅站在地中间两个丫头的一脸愁容,摆摆手:“别着急。事情刚发生,现在正在全力医治。” 暮天雪抬头看向令候孤:“萧伯伯,昨天琪琪,昨天琪琪在府上挺好的,没发现什么异样啊!” 萧漫拽了一下暮天雪的手,小声说到:“我来说。” “父王,昨天,琪琪的早膳和晚膳都是在梁卿府上用的,只有午膳和我们一起吃的。除此之外,还吃了一块糕点,几颗大枣,一把葡萄干儿。再没有了。而且,大家吃的都一样儿,大家都没有异样。也没有去过别的地方,更没有离开我们的视线范围。” 萧漫说得几近详尽,这让一旁的梁永有些不好意思。他几次想打断萧漫的话,奈何,她语速过快,一直没有机会。 终于等到萧漫说完了之后,梁永叹了口气。 向前几步,冲着二人恭敬地鞠了一躬:“首先,梁永感谢二位小姐对琪琪的喜爱。其次,恐怕二位小姐误会了。候爷派人到小姐府上去问琪琪的饮食,并不是问责,而是,单纯地想弄清楚病情而已。” 这一个问责从口中说出来之后,萧漫直接炸了:“谁跟你现在谈问责不问责的呀?我们也是在叙述琪琪的正常饮食和行踪而已。怎么说得多,倒好像我俩怕摊事儿一样?啊,你们该不会以为,我俩跑我父王这儿来亲自说,是为了推卸责任吧!太小看人了!” “不,不,老臣不是这个意思。” 令候孤听着这面前一句一句的:“哎呀!梁卿就是解释一下,萧漫你激动什么?雪儿,你是不是明白我和梁卿的意思?” 暮天雪小鸡啄米一般地点点头:“嗯嗯嗯嗯,明白,明白。就是,大家说的都不是重点。萧伯伯,眼下最应该解决的,是救琪琪。他现在,是一点儿话都不能说了吗?” 梁永点点头:“刘医刚才去看过,也没有看明白究竟是因为什么。” 萧漫焦急地问:“他现在在哪儿?” “在府上。” “走,咱俩去看看。”暮天雪说着,拉着萧漫就往出跑,直接奔去了梁永的府。 梁永刚追了两步,却被令候孤给叫了回来:“由他们去吧。俩丫头也大了,看得出,这是真着急了。在这府上闷这么多日子,还得益于你家这个小不点儿和她们解闷儿。不过,这现在,孩子出了意外,我倒有一种罪魁祸首的感觉。” “候爷,您可千万别有这个想法,这” 令候孤刚想说点儿什么,乔三儿忽然进来:“哎,真是不行了,这跑了一阵儿,心脏就不好受。这方才在旁边儿歇一会儿才好点儿。候爷,要我说,您是想多了。梁卿家的亲属,是他自己带进府中的,和您没有关系。” 令候孤抬头看了一眼梁永,随即垂下了眼皮。 这有关系,没关系的,乔三儿自然不知道。不过,他和梁永之间,那可是心知肚明。若不是令候孤让梁永将他带到府中的话,这孩子也不会现在这样。 实际上,令候孤的心里比谁都急,他也想亲自去看看孩子,奈何自己腿脚现在不便。 这边,暮天雪和萧漫进到梁永的府上时,刚一推开门,便看到了床榻上的琪琪。 昨日还和自己一起玩闹的小琪琪,此时躺在那里,眨巴两个大眼睛,却不能再像昨日那般姐姐,姐姐地叫着。 暮天雪的眼泪,唰地一下子就出来了。 身旁的萧漫也觉得眼睛有些湿润,不过,她强忍了忍,推了推一旁的暮天雪。转身走了进去。 “琪琪!姐姐来看你了。”萧漫虽然嗓门挺大,不过,这声线里,却是依旧能够听出颤音和悲痛。 她坐在琪琪的床边,伸手抓住琪琪的手:“小琪琪怎么了?生病了呀?没事儿哈,很快就会好。” 琪琪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喋喋不休的萧漫,又扬起脸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暮天雪,连表情都没有。 越是这般,暮天雪便越是把持不住自己。她别过脸去,后来直接忍不住,便小跑出了房间,一个人站在房檐下嘤嘤地哭着。 是的,暮天雪虽然表面上看是男孩子的性格,但实际上,她内心的坚强程度,却是不及萧漫半分。 就好比,同样痛心的程度下,像萧漫那般能够隐忍着面对,自己就做不到。 不时之后,萧漫也从屋里退了出来。 出了门之后的萧漫也没控制住,只是没有暮天雪哭得凶。她拿起手上的帕子,擦了擦眼泪,转过头冲向暮天雪吼道:“哭什么呀?!有什么好哭的?一个小屁孩儿而已!” 萧漫是装的,她是在故作坚强。即便嘴上逞能,却是一边说着,一边哭着。 两个人在梁永门前的屋檐下站了一会儿之后,却是相顾无言。 暮天雪渐渐平缓了自己的心绪,长叹了一口气:“走吧。” 路上。 暮天雪突然对萧漫说:“萧漫,其实我觉得,人和人之间能够相遇,都是上天赐予的缘分。就好比琪琪也是一样。他现在虽然不能说话了,但是,他在陪伴了我们的美好时光里,却给了我们无尽的快乐。我想为他做点儿事儿,却又不知道做什么。” 萧漫站住了脚:“能做什么?人家也不是孤儿,你还能收养他?” “哎。”暮天雪长叹一口气:“是呀,要不怎么跟你说,不知道该做点儿什么呢。恐怕,从现在开始,有些日子,我都不会再敢睡觉了。哪怕现在眨眼睛,一闭上,就全都是琪琪的影子。”。 暮天雪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萧漫拿着手帕给她擦了擦:“别想了。先回府吧,回府上想想办法。琪琪不能说话,实在是太突然了。我觉得,还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115章 人性泯灭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这府里的动静,惊动了在偏房的兰秀儿。看1毛线3中文网 她歪着脑袋,像个贼一样地听着门外的动静。忽然在屋里敲了敲门。 门外的丫头伸进来个脑袋:“怎么了,三夫人?” “这外边儿干什么呢?” “听说,是这府里的一个小孩儿出了事。” “小孩儿出了事?哪个小孩?萧贯贤的那个?” “不是。” 兰秀一撇嘴:“还不是?不是他那孩子,这府上还哪来孩子了?不就剩我肚子里的这个了吗?” “听说,是梁卿家的亲信,带到府里面来玩儿,突然之间就不会说话了。” 这丫头说的语气,是神乎其神的,兰秀听得,也是一惊! “不会说话了?哑巴了?” “嗯嗯。” “怎么搞的?” “不知道。据说啊,现在医官也没查出来是因为什么。” 兰秀转了转眼珠:“诶?是说候爷病了吗?” “啊,侯爷前两天脚扭伤了。” 兰秀想了想,自言自语到:“我说的嘛,最近这帮人怎么这么消停?” “夫人,我觉得,您还是关上门儿回去吧。这孩子究竟怎么回事儿的,还不好说呢。府里前些日子还死了个士兵的,现在可都传,说这府里有鬼。您这怀胎的,可别冲撞了您。” 兰秀一听,瞪圆眼睛:“嗯嗯,有道理,有道理。” 说着,急急忙忙地缩回了脑袋。 午后,段坤,萧川和萧宋几个人从军营上回来。听说府里出了事儿,这让知情的段坤心里不由得一紧。 而萧川和萧宋两个人,至此才知道,府里多了一个小毛孩儿。 不过,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失语,任凭任何人都弄不明白,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或者,因为点儿什么。 这天晚上,令候孤因为琪琪的事儿而失眠。门外突然有人来报。 “候爷,候爷。大少爷来看您了。” 令候孤一惊:萧贯贤?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之后,令候孤但凡听到与萧贯贤有关的字眼儿,便会莫名地紧张,或许,真的是怕了。 尽管脚上有伤,但他还是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稳了稳情绪之后,冲着门外说到:“让他进来。” 很快,萧贯贤便顺着外府进了内堂。 “儿臣见过父王。” 萧贯贤的语气一如以往,听不出任何端倪,也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 令候孤抬头看看:“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了?” “儿臣听闻,父亲受伤了。看。毛线、中文网所以过来看看。”萧贯贤抬起头,看向了令候孤平放在床榻上的伤脚,淡淡地问了一句:“严重吗?” 令候孤一愣,淡淡地笑笑:“不严重。” 萧贯贤突然起身:“我听闻,是父王那日从我府上回去之后,脚,才扭伤的。” 令候孤没有说话。 萧贯贤等了一会儿,见其没有反应:“父王不会是心虚,害怕的吧?!” 令候孤抬起头:“我为何要心虚?” “我的书呢?父王?”这话,在令候孤这儿,已经成为一个梦魇了。又是这句。他只要听到这一句,头就开始疼,并且浑身开始打颤。 萧贯贤向前两步:“您,看见我的书了吗?父王,我的书呢?” “丢了。” 萧贯贤顿了顿,摆正了脑袋:“丢了?丢哪儿了?” 令候孤抬起眼皮,看向那个站在自己面前,且居高临下的萧贯贤:“小时候没学过吗?何所谓丢?那便是不知何时、何地、何处。不然,能叫丢吗?” “你确定,是丢了吗?” “我确定。”话音刚落,萧贯贤就像是上了发条的闹钟,正好到了振铃的时候,瞬间变得歇斯底里了起来。他像疯了一般在令候孤的床榻上一顿翻着。 见没有,又转身到了侧面的柜子。 门外的仆人听到了房内的动静冲进来,却被萧贯贤像疯狗一样地咆哮着赶了出去:“滚出去!滚出去!” 几个人吓得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令候孤就那样看着自己的儿子,在自己的面前,跟抄家一般地疯狂翻动着自己房内的每一个角落,试图想要寻找关于那本书的一些蛛丝马迹。 结果,无功而返后,萧贯贤又凑到令候孤面前:“父王,我书呢?嗯?我书呢?” “丢了。” “不要和我再说什么丢了!当时你拿走我的书时,你可是告诉我,你会原封不动地还给我。”歇斯底里了一顿后,突然,语气又有所缓和:“父王,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书。” 令候孤没有说话。 萧贯贤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令候孤的面前,并且双手扶上了他的膝盖,语气也比方才轻柔了许多许多:“父王,您只要把书给我,我从令候府搬出去。我再也不来烦您。” 萧贯贤就那样儿,盯盯地睁着眼睛,与令候孤再一次四目相对。 令候孤突然轻声笑了一下:“一本书,与我父子之间,恩断义绝?” “父王,话别说得那么难听,是你,先弄丢我东西的。再说了,我离开令侯府对大家都好。我在这儿,您不觉得,碍眼吗?” 令候孤坐直身子,意正言辞地回答道:“你碍眼不碍眼,你的血脉里都有着我萧氏的血!你不管除了这府走得有多远,你永远都是我令候孤的儿子!你想跑哪儿去?你想跑多远?” 萧贯贤忽然站起身,就那样俯视着面前的父亲:“我想跑到一个任何人都不可能让我烦心的地方。” “所以,你就要修你的心魔?” “没错,心魔。我只要有了心魔,我就是这天底下最强大的人,战无不胜!父王,您知道吗?兵战没有用的。肢体上的残杀永远都不如心里面来得凶狠和凶残!所以,这就是我萧贯贤,为什么要修心魔的原因。我只有修了它,我才可以打遍这世间所有的敌人。” “你,这么想赢吗?” “没错,我要赢,并且要赢得漂亮。我要赢给所有人看,我萧贯贤,天下无敌!” “天下无敌?”令候孤轻蔑地一笑:“你以为,天下无敌就那么好?等你真正天下无敌的那一天,你会觉得你自己无比的孤独和寂寞!” “那又有什么?我怕孤独?我怕寂寞?我都不怕!我只要我的书!” 说着说着,这话,又转回到了书上。 萧贯贤四下瞅瞅,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字:“行,没有书。好,父王,这是在您府上,我忍着。不过,您要记得,是您,弄没了我的书。”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冲进来一群人! “放开候爷!” 萧贯贤回头,看到门外进来的是段坤,身后还有一群小兵。 他直起身子,勾了勾嘴角儿,转身看向邓坤:“好久不见。” “你疯了!萧贯贤!大晚上的跑来威胁你父王?” “威胁?哪儿有威胁?我威胁谁了?你听见了还是看见了?”萧贯贤挑着眉毛笑起来,并向前走了两步。 正在这时,远处,萧川和萧宋也急忙赶了过来。 萧贯贤一看,裂开嘴笑笑:“都来了?这是干什么?以前怎么没见你们对我如此热情?” 萧川看了看屋子里面乱七八糟的场景,又看了看坐在床榻旁边一动不动的令候孤,从门外挤了进来:“大哥!你要干什么?” 萧贯贤转过脸,一脸疑惑地看向萧川:“别再问我了!一个个的都问我我要干什么?我怎么了?” “你深更半夜的,闯入令候府,威胁自己的父王,打翻府中物品,这就是你做的?”段坤咆哮着。 萧贯贤眯起眼睛,恶狠狠地说到:“我?呵~威胁我父王,跟你有什么关系?” 萧贯贤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你是我父王的义子,义子你懂吗?” 此时的萧贯贤已经走到了段坤的身旁,并用手指尖儿戳着段坤肩膀的某一处铠甲,扬起下巴,不停的向段坤阐述着何为义子:“段坤,别在令侯府里总拿自己当根儿菜。你有今天,是我萧贯贤,让给你的。” 段坤握着剑的手,因为用力,指关节已经发白。他怒视着面前的萧贯贤,却迟迟不敢动手。 萧贯贤眼皮向下一扫:“来呀,当着我父王的面儿,来个大义灭亲如何?” 说到这儿,突然向后一闪,双手平摊:“大义灭亲!多么大气的桥段!我萧贯贤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居然在我身上能有如此狗血的人生!你下不了手对吗?对不对段坤?我告诉你为什么下不了手!因为你心虚,因为你知道,我是你的恩人!你占了我萧贯贤长子的位置!你对不起我!你欠我的!” 萧贯贤转身将目光移到了萧川的身上:“他不下手,那你来!来啊萧川,我不还手,我没有兵器,我什么都没有!” “大哥你疯了!” 说到这个词,萧贯贤突然举起手用力地向身旁的桌子上一锤:“不要总说我疯我疯,我疯了的!即便我真的疯了,我也是被你们所有人给逼疯的!我来看我的父王,你们一个个的要干什么?围追堵截?堵谁呀?堵我吗?我萧贯贤的府天天大门敞开的,你们怎么没有人去?跑这儿来装什么人?逞什么能?你回头问问我父王,我把他怎么了?胳膊是胳膊,腿是腿的?!都能耐了哈?!” 令候孤一直坐在床榻旁边没有说话。他咬紧牙关,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萧贯贤。 “记着,任何时候,我都是这令候府的长子!是你们几个的大哥!令侯府,不一向是一个尊卑有序,讲道理的地方吗?来,让开,大哥现在要出去!” 段坤和萧川对视了一眼,却没有挪动地方。 萧贯贤突然仰天大笑,转过头看向令候孤:“父王,原来,这也是你骗人的啊!你不一直告诉我,咱们令候府都是个儿顶个儿的能人,可是,你这两个儿子现在聋了,用不用上点儿军法啊?” 萧贯贤一边说着,一边向前挪着步。见二人仍没有闪开的意思,忽然挺起胸膛,笑嘻嘻地迈出了房门。这逼迫得段坤和萧川两个人不得不连连后退。 萧贯贤双手背于身后,微微侧着头,凑向段坤的耳边:“告诉你一个秘密。义子,他永远都是义子。你,就是我们令侯府的一条狗。” 说着,一翻白眼儿,扬长而去。 萧贯贤走后,萧川立马冲进了府中,到了令候孤的身旁:“父王,您没事儿吧!” 令候孤摇摇头。他侧着身子,看了看站在门口的段坤。 此时的段坤,因为萧贯贤的话而有些呆愣。 令候孤向萧川示意了一下门口,萧川会意,随即凑到段坤身边:“坤少,我大哥失心疯了,他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你就当没听见,别往心里去。” 段坤眨了眨眼:“没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我只是在想,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儿?” 段坤起身迈进了令候府:“侯爷,您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你呢?”这个反问,让段坤的心有点儿难受,他闪躲了一下眼神,淡淡地说到:“我也没事儿。” “既然都没事儿的话,就都先退下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那这屋子” “明天再说。” “是。”。 众人离去之后,令候孤将头向身后一仰,靠在了床榻旁边的楞框上。伸手从怀里面摸出那本儿“无字天书”。无奈地笑笑,就这本儿破东西,每天放在枕头底下的,今天闲来无事揣进了怀里兜。 他将那本破书用力地向床上一摔,自顾自地感叹道:人性!人性泯灭! 第116章 逍遥王·五行雷阴令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贲骨峡】 这天晚上,楼花去见了三番鬼王。看1毛线3中文网 “冥将楼花,叩三番鬼王长明之安。” 鬼王抬起头:“这么晚,有事相报?” “是!” 三番鬼王一挥手,身旁的众鬼差齐齐退去。 此时的冥王殿内,只留下了楼花与三番鬼王。 “回鬼王,前几日,我用逻多耳听到,第二冥界有战事。” 三番鬼王一愣:“有战事?说具体点儿。” “逻多耳听到,五阴卜阳王正在蓄谋攻打贲骨峡。” “打贲骨峡?”鬼王随即皱起了眉毛。它将手扶上身旁的鬼骨汤盏,用力地“嘎巴~”一声捏碎!随着声音,那碎裂的骨头碎片也钻进长长的指甲,甚至嵌入了肉里! 三番鬼王咬牙切齿:“为什么?” “楼花不知。或许,还是因为那五行雷阴令吧。” 三番鬼王从座椅上站起身,直起身子:“居然还惦记着五行雷阴令呢?那都已经是我第一冥界的了。卜阳王啊卜阳王,你怎么就这么不开事儿?这都过去的事儿,还挑起它干嘛?真是有意思。” 说到这里,三番鬼王转过身看向面前的楼花:“还有什么消息吗?” “暂时没有。” “嗯,若再有事,及时上报。” “楼花明白。” “下去吧。” 楼花一甩肩上的红色长发,潇潇洒洒地迈出了鬼王殿。走入贲骨峡的峡谷之内,她的眼睛洞察着这峡谷的四壁,即便眼光依旧锐利,但心里却是得意的很。 实际上,第二冥界有战事吗?五阴卜阳王真要打贲骨峡吗?自然没有。 一切的一切,都是楼花杜撰的。目的。是为查克索报酬,报那个,不明所以在第二冥界受了屈辱的仇。 楼花的逻多耳,自从用自己的灵血给查克索恢复了体能之后,即便她再怎么加紧修炼,却都不能将逻多耳的磁波扩大到原来的窃听范围。而这一个范围的失效,恰恰就将最重要的第二冥界“摒弃”在这灵能之外。 挑起战争,是楼花最愿意看到的。 出了贲骨峡,她打了一个响指,随即向上轻轻一跃,踏上云彩,飘飘扬扬地直回自己的府邸。 楼花走后,三番鬼王独自在自己的鬼王殿中踱着步。他时而眯起眼睛,定睛望向贲骨峡的幽深之处。 此时的鬼王,满脑子都是这场地龙台要攻打自己的事儿。 忽然,三番鬼王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回身从自己座椅旁的桌子上拿起了那个白瓷娃娃,握在了手里,并用拇指在其肚皮上轻轻地抚摸着。 “卜阳王,闲的吗不是?呵~五行雷阴令,若是楼花今天不提,我都快忘了你这个耻辱了。这可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等我将斥迭族的黑暗之能加持到我的僵尸系统上,我再和你好好地打一顿!” 说着,三番鬼王缓慢地抬起眼皮,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 正自我陶醉的当儿,远远的,便看到贲骨峡像是来了一人! 尽管,在这暗夜的幽冥界里,但他依旧能够看清此人足下的云朵厚重,且有着金边儿,以及那逼近自己鬼王殿的一种强大的气场,绝对煞气逼人! 他握紧了手里的白瓷娃娃,瞬间揣进了袖口。 转眼间,门外立有一人。三番鬼王定睛一看,逍遥王律户度。 “见过逍遥王。”三番鬼王满脸堆着笑,这种表情,和他平日在自己这鬼王殿历,同自己下属说话时所呈现的那一幕,简直是天壤之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二重脸。 逍遥王笑笑,语气半阴不阳的:“干什么呢?大晚上的,远远就看你站在这殿门口向外张望。怎么,知道我要来?” 三番鬼王笑笑:“冥臣哪有那等功力?不过,倒是觉得,确实是有些时日没有见到逍遥王您了。” 逍遥王几步便走到了三番鬼王的主位上,并直接坐了上去。这个举动,让三番鬼王有一些吃惊,但却不敢言语任何。 逍遥王伸出他那只乌兽爪,用两指捏起那骨盏杯的盖子,打开后,探长脖子向里面瞅了瞅。 “营养丰盛。看来,鬼王倒是挺会保养自己的。你喝的这点儿家伙事儿,我逍遥王的府上都没有。” 这话说的,让三番鬼王尴尬地笑了笑,顿了一顿之后,又满脸堆起笑:“王,您要是想喝的话,我这两天就派人给您送过去一些。” 逍遥王用力地将那骨盏杯的盖子,算作是“扔”了下去:“不用。我一个堂堂逍遥王,到你鬼王殿里头要东西。呵~传出去,让人笑话死。我逍遥王要脸,这唾沫星子啊,真不稀罕。” 三番鬼王听出来逍遥王的话里面有着怨气和怒气,所以,也不敢吱声。 律户度坐直了身子,看了看面前的三番鬼王:“你方才说,有些时日没有见过我?难为你还记得。” “冥臣自然记得。自从上次在冥地河”话刚说到这儿,三番鬼王明显注意到,逍遥王律户度都变了表情。没错,这事儿可不能提,毕竟,逍遥王就是因为那次与五爷段安之间打了败仗,伤了元气,才如此多的时日在自己的府中闭关修炼的。 他伸出手朝着自己的脸打了一巴掌:“瞧瞧冥臣我这记性。糊涂了,最近真是糊涂了。” 逍遥王重复了一遍:“糊涂?”而后,顺着鼻腔不屑地哼了一声:“这么久没有见我,也不说去我那儿看看。同属于第一冥界的,你这主子病了,看来你是一点儿都不惦念啊。” 三番鬼王急忙双膝跪地:“逍遥王,刚才冥臣已经说了,最近害了点儿病,糊涂了。真的,别说是您了,我这现在呀,自己个儿晚上吃了点儿什么,都记不住了。” “你晚上吃了什么,记不住?这话让你说的。倒是让我觉得,你这贲骨峡里的鬼王宴,伙食挺丰盛啊。这幽冥界里,大体不过是些人血妖血的,你还能吃出点儿什么新鲜玩意儿来?” “不不不不。”三番鬼王是给自己越描越黑,说什么都撇不清了。没办法,只能叹了口气,朝着自己的脸又是一巴掌:“冥臣知错。” 逍遥王直起身子:“诶,这就对了。听话的臣民,总是格外讨你的主子喜欢。” 三番鬼王的眼睛看向逍遥王,但心里,却有着无尽的反驳之意。只不过,他不敢而已。 逍遥王站起身,幽幽地说到:“这五行雷阴令到你手上,也有些日子了吧。” 三番鬼王一愣:“是,有些日子。”他的声音很小。这让逍遥王向下踏了几节台阶,一边用右侧的爪子整理着左侧衣服的袖口,一边趾高气昂地站在他身旁:“站起来说话。看来你没骗我,真是有病。这说话声儿怎么这么小?都听不见。” 三番鬼王站起身。逍遥王又重复了一遍:“我方才问你,五行雷阴令,是不是已经在你手上有些天了。” “是。” 逍遥王转过头,挑衅地质问到:“放长毛了吧?”这句话,他的语气明显要比方才轻柔了一些,更多的像是挑衅,更像是试探。 三番鬼王顿了顿,尴尬地笑笑:“逍遥王说笑了,本来就是一令章而已,它怎么能放长毛呢?” “法术、仙章,就包括你身上这功力,不用,它也一样会退化。三界六道,乾坤法禹,赐我们的每一样东西,他都是有用的。”说着,伸出两个趾头捏了捏三番鬼王脑袋上那尖尖的耳朵:“就好比说你这个耳朵。你觉得,它长得是没用的吗?那肯定有用。那如果没了的话,你不就不受指挥了吗?况且,你受不受指挥无所谓,哪个主子的身旁,喜欢用一个又聋又哑的人?你说对吗?” 逍遥王律户度说这话的时候,扬起了脖子,身后的尾巴向后一甩。 三番鬼王听得出来,这是话里有话,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也看明白逍遥王此番的来意。也正是自己害怕发生的,来者不善。 “去把五行雷令拿出来我瞧瞧。” 三番鬼王站在一旁迎上逍遥王的脸,一愣,笑嘻嘻地问到:“这么晚了,您看那令做什么呀?他就是个章,和别的没有区别,红色的,刻了几个字儿而已。” 逍遥王律户度侧过头,眯着眼睛看了着:“你这耳朵,不是还长在脑袋上吗?聋了?” 三番鬼王咽了口口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可是王,那个章” 刚说到这儿,逍遥王突然伸出他那乌兽的爪子,一下子钳住了鬼王的手臂:“最近一段时间没见,补的挺好。这血管儿,明显鼓了不少。我,让你去取令章。” “是。”三番鬼王尽管心里面有一百万个不愿意,但是面对着面前的逍遥王,却无力反驳。 他深知面前这个乌兽脾气的臧性。自从第一冥界建立开始,他便是将自己自诩为这偌大幽冥界第一冥界背后隐秘的那个王者。而自己仰仗其,也意在为了得到更多的势力和实力。。 但是现在,第一冥界羽翼渐渐丰满,却发现,曾经选择的这个主子,却甩不掉了! 三番鬼王转过身,向放着五行雷阴令的密室走去。路上,心里还在咒骂着,咒骂着逍遥王律户度的阴损。 第117章 子虚乌有的战事前夕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实际上,三番鬼王知道自己窝囊了。看1毛2线3中文网 没办法,人家是棵大树,自己是大树底下乘凉的一只鸟。雨天过了之后,想飞出去,却发现这枝繁叶茂,没了路而已。 好在,逍遥王律户度不会读心术,否则,现在若是能听得见或是读得懂三番鬼王此时心里的动态,恐怕,自己也免不了“吃不了兜着走”的下场。 鬼王在密室里磨磨蹭蹭了半天,才将那五行雷阴令拿出来。双手托举在手心上,递到了逍遥王的面前。 逍遥王伸出趾接过来这枚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印章,随即抬起眼皮看一下他:“怎么这么半天?不会是弄个假的吧?” 三番鬼王一愣:“弄假?此话从何说起?我的功力,您也不是不知道。况且再说回来,这东西,我弄一个假的给您做什么?只是这屋子里面的东西太多,找了半天而已。” 逍遥王在手心里面摆弄着那枚手掌大的小令章:“唉呀,来一趟你贲骨峡,真是收获不少。你这话里头,是不是一不小心,又暴露了?” 鬼王一愣:“暴露了什么?” “哈哈~你是又在告诉我,你三番鬼王之处,不仅仅是这五行雷阴令一个宝贝,和它同放在一起的,可都是宝贝。” “不不不。”三番鬼王急忙摊开双手,在空气中来回摇摆着,并且极力否认:“绝对不是。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三番鬼王,本王劝你一句,凡事说话要三思。” 鬼王从鼻孔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你有试过这个章,是真是假吗?”逍遥王突然侧头看向他,并用质疑的口吻问着。如此疑问,让三番鬼王倒是有些懵。 “这,没有试过。不过,我也没觉得这东西他会” “哼!”逍遥王轻蔑地一笑,将目光放在了手心里摆弄的小令章上:“可别小瞧了五阴卜阳王和段安。你怎么就敢笃定,他给你的这个章,它就是真的?” 三番鬼王瞪着眼珠,顿了顿:“这个没法儿证实。” “那不就结了?无法证实是真的,那么,就有一半儿的几率说明,它是假的。我和你说,这酆都大帝,把这五行雷阴令从第二冥界交过来保管,如果他们弄了个假章的话,这事儿,可就热闹了。” “您的意思是?” 逍遥王翻了下眼皮:“我的意思~呵~我的功力和等级高你几成有余,来辨别这章的真假,对我来说,还是挺轻松的。而你?却不行。这样,你我都是为了咱们第一冥界的荣誉,共同的敌人,也都是地龙台和五爷段安。所以,不用谢我。这个忙儿,我帮你。” 三番鬼王听的云里雾里,他不知道,从逍遥王嘴里所说的帮忙,帮的究竟是什么?! 他一脸疑惑,皱着眉。 逍遥王向前迈了步,三番鬼王随即跟了上去。 “逍遥王,您的意思是?” 逍遥王停住,转过头:“没听懂吗?我是说,我来帮你试验,这第二冥界送过来的五行雷阴令,究竟是真,还是假。听懂了吗?” 逍遥王凑近了三番鬼王的耳朵,一字一顿地说着。说完之后,还未等鬼王反应过来时,便伸出爪子,弹了一下他竖在头顶上的那个尖尖的耳朵。 “这个东西,别白长。从今以后,我逍遥王说的话,只说一遍,听见就是听见,听不见,你也不要再问。” 说着,转身出了门,踏着重重的黑云卷土而去,留下了一脸懵的三番鬼王。 站在他贲骨峡的鬼王殿内,他望着远去的逍遥王律户度,只感到一口老血似乎涌上了头顶! 他伸出手扶着墙面,最害怕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此时的鬼王满腔都是怒火!自己费尽心机从第二冥界手里骗来的五行雷阴令还没放热乎,便被逍遥王给拿了去,还美其名曰都是为了第一冥界! 这是巧取豪夺?都算不上!这是明抢! 三番鬼王的心里像是有一颗燃烧的炸弹,随时都要喷涌而出。他费尽了力气站在门口,冲着贲骨峡的远处,声嘶力竭地喊到:“查克索!” 这一声震颤,让在鬼棺窟的查克索听闻之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了三番鬼王的面前。 远远的,查克索便感觉,笼罩在这鬼王殿四周的云里,充满着怒气!黑云压抑,且杀气腾腾! 他在脑中思索着,究竟是发生了何事?难道,是自己的事情暴露了? 结果,见了面之后,三番鬼王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而是远远地看着逍遥王隐没在云层当中的那一个点。 他咬牙切齿,满脸浆黑色。这色,和那身黑色的长袍混为一体。 查克索眼前只剩下那两只悬浮在空气中的白色眼球儿。他知道,三番鬼王在暴怒!盛怒! 三番鬼王扶在门框上的手突然握紧了拳头!查克索能够听见空气中传来的一阵骨骼与骨骼之间碰撞的嘎巴作响的声音! 突然,鬼王冲天大声怒吼!瞬间,鬼王殿四壁的门“砰~”地一声,眨眼间四分五裂,散落在这贲骨峡的方寸之间。 有些碎的木屑由于气力之大,冲出去打落在峡谷两侧的岩壁之上,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整个幽幽的峡谷之内!狂风骤起,鬼王在狂风之中冲着查克索说到:“五行雷阴令被逍遥王拿走了!” 查克索一惊:“逍遥王?为什么?” 三番鬼王咬紧牙关,他那因暴怒而即将碎裂的眼球看向了查克索,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我怎么能知道?他一直自诩为幽冥界第一冥界真正的王者,他拿我当傀儡!我是傀儡哈哈哈哈哈~我是傀儡!” 他反问着查克索! 这一问,让查克索猛然跪于地上:“鬼王当然不是。” 查克索的话,在狂风中被吹得四下飘散,都不成了句子。 “不是?我跟你说,我就是傀儡。逍遥王居然动了我五行雷阴令!” 说到这里,三番鬼王突然没了声儿。 查克索抬头望向他,他的眼睛看向远处。 突然,语气稍有缓和,低下头:“他要令章做什么?” 查克索抬起头转了转眼珠:“或许,或许只是炫耀炫耀。我是这么想的,毕竟,在我看来,这五行雷阴令,一般人不会轻易去动,逍遥王自认为自己是第一冥界的王,那就让他当王好了。怎么说,真正的实权也在我们手上。区区一个章,他拿去也不会做什么,只不过是寻求一些心理安慰罢了。再或者,也许他是因为闭关恢复精气的这一段时间,您没有去看他而感到生气吧?” 三番鬼王的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 “嗯,你说得有些道理。他刚来的时候,一直叫我认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我没有拿他当回事儿。” 查克索也站起身,站在鬼王的身旁:“所以,他应该就是拿这个令章自我安慰罢了。过些日子,咱可以想个办法,把这个章,再拿回来。” 三番鬼王一愣,看了一眼身旁的查克索:“怎么拿?” “您可以说,酆都大帝叫了您,想要查验一下这五行雷阴令放在您手里安全与否,并嘱咐您,这令章的重要性,切莫乱用。所以,您必须要拿着五行雷阴令去酆都大帝那儿去交差,以此让大帝心安。” “嗯。可以可以。” “所以,您别气坏了身子。” 查克索的几句话,让三番鬼王的气愤情绪有所缓解。 他转过头:“刚才,楼花来了。” 一提到楼花,查克索便心惊:“她来干嘛?” 三番鬼王正正身子:“男女朋友的,别弄得跟仇人一样。楼花挺好。” 鬼王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查克索有一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三番鬼王转身进了鬼王殿内,查克索随后跟着。由于方才的泄愤,鬼王殿内现在一片狼藉。 几个鬼差正在加紧收拾着。 三番鬼王一脚踢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一个,正在弯腰捡拾地上碎木屑的鬼:“滚远点儿!楼花来说,这第二冥界,要打我!” “第二冥界?什么时候?” “不知道。本来楼花在刚跟我说完之后,我还在想,眼前事儿多,先不跟他地龙台计较。结果,逍遥王突然横空杀了出来,这令,就这么拿走了。呵~” 查克索在一旁怯怯地问:“那您的意思是” “他不是要打我吗?先打过去!” “打过去?”查克索的声音都变了调儿。这和他以往有关于地龙台的反应大相径庭。 三番鬼王挑起眼皮看了看他:“你好像很惊讶?” “不是,我只是在想,这打,总得有个理由吧。” “理由?就看他不顺眼,这理由,便足够!”查克索在一旁微低着头没有说话。 “对了,这次同第二冥界打,由你们鬼棺窟出兵!” “鬼棺窟?” “嗯,逍遥王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徒有一身功力的,时间长不用,他也会萎缩退化!所以,僵尸营里的这些僵尸们,恐怕是呆的真要长毛了。拿出来晒一晒。先拿他地龙台练练手,回头,再去攻项门台!” 查克索慢慢低下头:“是。什么时候战?” “随时等我通知。你回去吧。” “是!冥将告退!” 查克索刚走两步。 “你上次说,鬼棺窟有异味儿?现在还有吗?”。 “有,而且频率越来越高,味道也越来越浓。” 三番鬼王听完之后站起身:“走!我和你一起去会会那老不死的。” 第118章 璇阴王的秘密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三番鬼王说着,随即起身迈出了鬼王殿的门,纵身一跃,踏上黑云,直奔鬼棺窟的方向。看1毛2线3中文网 查克索紧跟在后。 【鬼棺窟·乌子洞】 到了鬼棺窟的后门儿,查克索在打开乌子洞的一瞬间,突然,一股奇特无比的恶臭扑鼻而来。 这种臭味的浓烈程度,让这个在幽冥界里吃惯了腐食、腐肉,喝惯了人血的三番鬼王都不禁胃里泛起了一阵恶心。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掩住了口鼻,皱着眉毛,冲着那打开了的门所露出的地面仔细地瞧了瞧。 片刻之后,方才抬起脚,迈上这密室内的土地。 地表上,除了较之前相比多了一些残渣残骸之外,并无异样。 鬼王在这密室的四周观察了一圈儿,却没有发现璇阴王的影子,就连他平时打坐修炼的地儿,此时也是空无一人。 他转过头,问向查克索:“人呢?” 查克索还未等回答,便听到头上传来一冰冷且恐怖的声音:“我在这儿。” 二人顺着声音抬头望向洞中之顶,只见这璇阴王倒吊在突起的洞崖石上!长长的头发垂下来,凌乱且诡异。这种角度看上去,更显得这璇阴王面部的扭曲与狰狞。 硕大的白色眼珠上,瞳孔的面积非常的小;脸呈青绿色,配上他那一身白色的袍子,和那干瘪嘴里所露出来的两排硕大的牙齿,更显得邪煞无比! 三番鬼王低下头,淡淡地笑了笑:“关了你如此多年,怎么就没有发现,原来,这曾经叱咤三界的将臣心腹,竟然,还有着孩童一般顽劣之心?居然和我玩儿起了捉迷藏的戏码?!” 璇阴王放肆地笑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倒吊姿势的原因,这个笑,震得一旁的查克索脑袋嗡嗡直响。 璇阴王猛地从洞崖上跳下来,轻轻地立在地面,站在了三番鬼王的面前。 “捉迷藏?和我玩儿游戏,要先看看自己够不够资格。和你?我还真没那个闲心。” 说着转过身,嗖~地一下,眨眼的功夫,便去了距离这站立的地方甚远的阴阳鬼符咒上!一侧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半张脸,那暴露在头发当中的,突出眼眶的猫头鹰般的眼睛,此刻正凝视着远处的不速之客。 三番鬼王向前迈了两步,随手拿起璇阴王放在桌子上的几个空碗,那碗里还有着些许的血迹没有干涸。 他晃了晃,斜着眼睛看向远处:“璇阴王,最近有没有闻到,我这鬼棺窟内,总是有股子奇臭无比的味道?” “没有。看‘毛.线、中.文、网” 鬼王放下碗,站直身子:“可我怎么觉得,这味道,就是从你这里传出去的?璇阴王应该不会,秘密地,在这儿做了什么事儿吧?” 璇阴王睁开眼睛,又张开了那硕大的嘴:“不愧你如此多年一直都被逍遥王踩在脚底下。你这话,问得,本身就有问题。秘密的地方,不做点儿秘密的事儿,怎么能称之为秘密?既然是秘密,你还问什么?” 三番鬼王见璇阴王提到了那逍遥王,也不掰扯这秘密,也不问臭味儿的事儿了,直接转了话锋:“听璇阴王的话,怕是知道,我在逍遥王那儿受了屈辱?” “屈辱?呵~偌大一鬼王,别学女人怨声载道,装弱势。屈辱一词让你用得,多此一举。” 三番鬼王站直了身子:“璇阴王的意思是,逍遥王压制着我,我不算委屈?冲到我府上拿走宝贝,不算羞辱?” “你,还有宝贝呢?哈哈哈~”璇阴王说着,嘲讽般地笑了起来。笑声过后,忽然又板起脸,一脸严肃地问到:“被窝里天天搂着的无价之宝,别人不知道,又有何用?只有有人觊觎,惦记,你那玩意儿,才叫宝贝。价值,体现在需求上。” “呵~璇阴王说起道理头头是道的。我的宝贝,这不就是被人惦记走了吗?” 璇阴王眯起锐利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到:“真不是埋汰你。你有那贼心,没那贼胆儿!就算留你手里,你会用吗?” 三番鬼王又向前两步:“璇阴王知道,我说的是何物?” “用得着知道吗?酆都大帝封你为鬼王的时候,你贲骨峡就没有一样儿有用的宝贝!如此多年,你除了没事儿上我这儿来撬撬牙缝儿,做成什么了?值年与流年换了有多少遭儿了?天下大变,唯有你三番鬼王,一成不变。” “你若是早些告诉我项门台的秘密,我第一冥界,也不至于时至今日,依旧是旧貌!不得新颜!” 三番鬼王话音刚落,璇阴王突然又站到了其面前!这璇阴王行进的速度之快,让鬼王都有些措手不及!直到璇阴王在其面前站定的一刻,他的心里,还有着些许惊愕! “我,没有秘密。” “呵~我就不信,作为将臣身边第一僵尸心腹,将臣建了项门台足足有五次之久!打遍天下,才造就了他的辉煌!别的不说,单凭借这经验一说,你璇阴王,敢说自己不知道?如此多年,你不应该感激我让你活着吗?” 璇阴王伸长脖子,裸露出白色长袍的部分肌肤,在杂乱的发丝中依旧泛着幽绿之光! 他冲着鬼王吹了一口气! 这气,让三番鬼王瞬间便闭了眼睛,并下意识地选择了闪躲。 “你是吃饱了没事儿做,跑我这儿来撒野了是吗?”说完,璇阴王像是启动了某种高速的灵能,在这密室的洞中崖壁上飞速行走!密闭的空间中,因急速而产生的疾风越来越强,吹得三番鬼王和查克索连连后退。 渐渐的,耳边呼啸的风声卷起这洞中的物品盘旋四散,那些原本在地面上安静“躺着”的残骸随着风抽在了二人的身上!撞击在四壁所发出的闷响隆隆回荡。 璇阴王在风中站定,他的身后,阵阵阴风还在怒吼! 他贴近三番鬼王,捡拾起地上一人腿的残骸,张开血盆大口撕咬上去!已经风干了的肉丝因为力量的撕扯,在脱离整体时便已经变了形! 一块连着筋皮的肉在璇阴王的齿间咀嚼着,那来自于牙齿与肉干之间的摩擦相叩而产生的声音混杂着风传入三番鬼王的耳膜! 璇阴王一边吃着,一边用一种威胁的语气说道:“我来告诉你一个道理。不是你赐予谁生存,他都能感恩戴德。或许,他本来就不想活着。我不是你关在这儿的宠物,我是僵尸长老!你对我从没有过敬畏之意,而是一味地在我这里去寻求项门台所谓的秘密。你应该对我尊重,你应该用你自己的鲜血来祭奠我,弘扬我的伟大,歌颂我的事迹,朝拜我的无上荣光!僵尸在这天地之间形成的时候,你应该还在那幽冥界轮回簿上,第几百万册之后呢!” 说着,四周狂风骤停,三番鬼王从衣袖后渐渐露出脸。眼前的璇阴王依旧在大口嚼着人肉,硕大的牙齿一闭一合的样子,让这种狂放行为背后的肆意不羁表露得一览无遗。 “我儿子,你找到了吗?” 三番鬼王没有说话。他看向璇阴王的眼神里,依旧留有方才的惊恐。在乌子洞里关了其如此之久,却从未见其有过行动上的反驳,尽管他也知道,方才的,只不过是其功力的星星点点而已。 三番鬼王深呼吸了一口气,微微扬起了头,他定了定神儿,又向前凑近了一点儿。尽管,璇阴王说的没错,但他依旧想为自己辩驳:“既然你想死,那为什么几百年里,你没有自杀而亡?” 查克索在一旁看着。 鬼王与璇阴王面部之间的距离,近到了不足一拳。璇阴王就那样,没有挪动位置,张开着血盆大口哈哈地笑了起来,这笑声,震得头上的头发都不停第颤,震得自己所站的那一片地,也因为声浪的巨大而犹如开动了马达。 这笑声,嚣张而放肆! 突然,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璇阴王突然收起了笑。他瞪圆了双眼:“那是因为,我必须要看着关押我几百年的人,是怎么惨死的。”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的寿时,怕是还有好久好久。” “久到僵尸阵亡的那一天?” 提到僵尸阵亡,三番鬼王顿时收起了笑。 璇阴王忽然将手里的人腿往地上一扔,嘴里嚼剩了的残渣朝地上一吐,转身又嗖地一下,回到了自己修炼的阴阳鬼符咒上。 “几百年前,我僵尸,绝对是幽冥界里重要的组成部分。结果,自从放在你手上,可真是时日不多了。”璇阴王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三番鬼王因为上次预言魔界魔王之死的事儿,心里本来就画着浑儿。而现在倒好,突然来了一个僵尸阵亡。对他来说,不免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你是说,你预言,僵尸要阵亡?” “那要看你怎么做。” 三番鬼王挑起眼皮眨了眨眼:“你是不是将臣身边那个,有预言能力的人?” “是或不是,你说的不算。我说过,我是僵尸系统里,灵祖级别的长老,我身上的功力,你所知道的,只是皮毛。” 说到皮毛两个字时,璇阴王被眯着眼,几乎是用气声发出来的。查克索在一旁明显能够看到,从璇阴王口中所说出的皮毛两个字,随着一股穿透空气的气浪,直接传到了三番鬼王的耳朵里。 那气浪游走在空气里,像一波与地表平行的水。 碰了一鼻子灰的三番鬼王顿时灭了威风,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接话得好。 他缓了缓,抬头迎向远处的璇阴王:“你既然刚才自己说自己是灵祖级的长老,你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手建造的僵尸,从这天地之间消失?” “僵尸掌握在你的手中,即便真有那么一天,那也是你三番鬼王的错。到时候,将臣一定会去找你的。” 话说到这儿,三番鬼王还没有回话,璇阴王突然又笑了起来:“还妄想自己当将臣?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样子和德行。你从一开始,便野心勃勃地想建项门台。结果呢?到现在,毛都没有看到。哈哈哈哈~” 鬼王依旧没有说话。 “给我准备五碗处子之血,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 三番鬼王愣了愣:“这处子之血,乃极大阴煞之物。在整个幽冥界中,都是唯恐避之而不及。你用它做什么?” “知道多了,对你没有好处。要不要这个秘密,取决于你。”说着,璇阴王闭上眼睛,再没有说话。 第119章 鬼王的阴谋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三番鬼王和查克索退出了乌子洞。看1毛2线3中文网门关上的一刹那,三番鬼王却一直站在原地。 也许,这一日所发生的,都不在其意料之内。尽管,鬼王关押着璇阴王,但其毕竟是僵尸长老,正如其所说的一样,他的功力,众人所知的,只是皮毛。 又因为其隐蔽性,三番鬼王也是不敢对其作何。 今日,璇阴王的举动,就好比一个下马威,警示着鬼王自己至高无上的身份和地位。 而让三番鬼王心里真正感到有些蹊跷的,是这璇阴王一向闭口不言任何,但现在却主动要说秘密,尽管,有着交换条件。 这里,究竟有何不为人知? 查克索站在一旁,同样因为今日在乌子洞所发生的一切,以及鬼王与璇阴王之间的对话而感到惊悚。 等了许久,三番鬼王才转身回了自己的贲骨峡。 【贲骨峡】 回到贲骨峡的三番鬼王,此时的鬼王殿内,残骸已经被鬼差收拾得差不多了。他大手一挥,江山瞬间重整。 并且看上去,与之前毫无区别。 他大步踏上自己的骨椅,努力地想着璇阴王所说的话。思来想去,最后将取处子之血的目标同查克索一样,锁定在了赵判官的身上。 赵判官被唤到鬼王殿时,同样胆战心惊的。作为判官,他很少被鬼王直唤,况且,这夜深人静,四下连个声儿都没有的。 他越是这样想,便越是觉得恐慌。 此时的他,与冷不丁被换来的查克索一样,心里犯着嘀咕:难不成,这是自己的事儿暴露了? 他走在贲骨峡悠长的峡谷里,越是想起与查克索之间那点儿见不得人的事儿,越是紧张,连冷不丁踢个石头子儿的,都能给自己吓一跳。 到了鬼王殿内,赵判官站在门外,也是迟迟不敢进去。 三番鬼王看了他半天,伸手唤了唤,才战战兢兢地提了衣摆,进到殿内向鬼王行了叩拜之礼。 鬼王与其之间没有过多的寒暄,直奔主题:“你判官府上新来的人多吗?” 赵判官一愣:“还好。” “还好?怎么个好法?” “就是,就是现年人界流年不利,死亡人数也着实是比去年有所增长。” 三番鬼王点点头:“平均年龄在多少?” “二十八九吧。看1毛2线3中文网” 三番鬼王站起身,慢慢地踱步到了赵判官的身旁,压低了声音:“给我弄五碗处子之血。” 赵判官瞪圆了眼睛,现出惊恐:“处,处子之血?” 三番鬼王斜眼看了看他:“有难处?” “不不。只是” 鬼王转正身子:“只是什么?” 赵判官没有说话。 三番鬼王向前几步,淡淡地说到:“别以为,你们判官府里的那点儿事儿没人知道。只是现在时局紧张,很多事儿,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赵判官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冥臣知错。” “知错就好。现在,就是在给你一个补救过错的机会。你只要把这件事儿做好,之前所做的,就全都一笔勾销。” “是是。” “去吧,要尽快。” 赵判官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临要出鬼王殿时,三番鬼王冲着他的背影说到:“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万万不可让旁人知晓。” “是,是。” 查克索与鬼王在乌子洞分开之后,查克索想了想,转身便去找了楼花。 楼花正在自己的殿里睡觉。觉察到床边有人,猛地回身,便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查克索。 面对着查克索的到来,楼花是又惊又喜。 “你怎么来了?” 这“救命”之恩,让查克索对楼花之间的感情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以至于,现在在面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时,生气,都得委婉。 查克索轻叹口气,坐在了床边,语气轻柔地问到:“你真的用逻多耳听到了地龙台要打过来的消息?” 楼花一歪脑袋:“你猜?” 查克索低下头,又抬起来,迎上了楼花的目光:“楼花,你听我说,此事事关重大。这叫两个界域之间的战争,弄不好会惊动大帝,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楼花倒是不以为然:“我管它会不会惊动大帝的。” 说着,将手抚摸上了查克索的胸膛,一下子坐进了查克索的怀里:“别的事儿,我都能忍,但是,动我的男人,说什么都不好使!” 这言论一出,直接将查克索准备好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但是,你别忘了,你的逻多耳”楼花一抬手,将手指放在了查克索的嘴边:“嘘!你来,就是问这事儿吗?” 查克索低下头,看向怀里楼花的眼睛,那眼睛里满是春波。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也,不是。” 楼花勾起嘴角,妩媚地笑了笑:“我猜,也不是。”说着,直起身子,吻上了查克索的唇。 那晚,查克索留在了楼花的府邸。 很快,三番鬼王便将五碗处子之血送到了璇阴王的面前。 璇阴王抬起眼皮看了看,淡淡地笑笑:“果然,利益面前,谁,都是奴隶。任何你觉得不可能发生的,最后,都会发生。” 说着,将视线转移到三番鬼王的脸上:“你来,我告诉你。” 三番鬼王小心翼翼地凑向璇阴王。 “这么小心,怎么,怕我吃了你?” 鬼王没有说话。 待到了璇阴王身边后,便俯下身,凑到了璇阴王的嘴边:“项门台里,是,魔界。” 三番鬼王一愣:“你怎么知道?” “秘密。”说着,闭上了眼睛,再没有说话。 在此之前,因为有预言老魔王西博格鲁老化一事在先,所以,从这璇阴王嘴里说出来的魔界,着实是分量十足。 三番鬼王在得到这一重要信息之后,便匆忙地赶回自己的贲骨峡内,并且唤来了查克索。 “乌子洞里的那个,说,项门台里,是魔界。” “魔界?真的能是魔界吗?” 三番鬼王眯着眼:“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就不信,他一口一个僵尸长老地叫着自己,能骗我们,向着外边?” “那,倘若真是魔界,难道,是荻格·冕王?” “眼下,似乎除了他,也没有别人。” “鬼王,咱们要攻?” 三番鬼王一转头:“攻什么?攻项门台?呵~别做梦了!别说,手里没有驳咒,就是有,咱们也得先让别人攻!让别人试试火候!” “那要是,别人,一下子就攻成了呢?” “呵~不可能!当年,将臣的项门台,可是一批接着一批的阵亡!这个六十年的流年里,攻项门台的驳咒究竟是什么,现在,还没有着线索。叫你过来就是告诉你,管理好你的鬼棺窟僵尸营,扩大僵尸队伍!” “是!查克索听令!” “去叫左敦乌。” 一会儿功夫,左敦乌着着青色长袍缓缓而至:“叔叔。” 三番鬼王回头看了看他:“最近去魔界了?” “去了一次。” “可知,魔界里,现在有什么动态?” “并不知道。这魔皇军爵里的人,嘴巴都很紧,想听到点儿东西着实是费劲得很。尤其,我每次去,塞西莉·弗琳都会出现。有她在,侄儿基本上,就是空气般的存在!” “哼!塞西莉·弗琳!这女人曾经在与幽冥界交手的时候,凶狠到自断她虎苜龙的巨蜥尾,又不惜花费百年时间重修再生!她总觉得自己的魔域同别族与众不同,所以,一向清高得很。她不是因为同我们联盟没有得到好处,而冷眼相待吗?哼!这回,我就给我第一冥界一个翻身的机会!这消息,绝对劲爆!” 身后的左敦乌一头雾水,他转悠着两个眼睛:“叔叔,什么消息?” 三番鬼王转过身:“你去,去那圣都,当着塞西莉·弗琳和龙蒂索罗的面儿,大声地告诉他们,我第一冥界得到的可靠消息,项门台里,是,荻格·冕王!他是为了灵能加持翻倍,重出之日,杀回魔界!” “项门台?”左敦乌吃惊地问到。 “没错,项门台!” “可是叔叔,上次,您还让我去打探消息。怎么这么快就” “去,就是了!呵~不是瞧不起我们没能耐吗?这回,我倒要看看,她塞西莉·弗琳,该是何等的嘴脸面对我们!” 左敦乌笑笑:“是!”这声音,相比方才提起那圣都相比,明显高了几度! 他正要转身,鬼王叫住了他:“我听说,你的人,跑到浆血河那儿,专挑好货带回琼淮岛?” “叔叔,不是,是那浆血河现在,什么样儿的货色都往下分发!上次,还给弄了个病秧子!哦对了叔叔,提起这个病秧子想起来。那家伙,被三太子罗弓煞带走了。我觉得好奇,就找人打听。后来听说,带走的那病秧子,叫,叫什么萧江!” 三番鬼王皱着眉:“萧江?”他在口中反复念叨着这个人名,忽然抬头:“罗弓煞为什么带走一个浆血河的鬼?”。 “这个,侄儿就不知道了。” 三番鬼王如有所思,想不出来便也没再费脑力。缓了缓神儿:“行了,下去吧。” 第120章 三番鬼王见血婴女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左敦乌走后,三番鬼王一直在心里面嘀咕着萧川这个名字。 他总觉得,这个名儿,像是在哪里听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不过很快,这种疑惑,便又被充斥在脑海中的魔界给占据了。他勾起嘴角,邪恶地笑笑了。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儿一般,猛地转身到了骨椅的桌子旁,拿起那个小小的白瓷娃娃。捧在手心里,自言自语到:“小玩意儿,全靠你了。” 随即,起身出了贲骨峡,直奔往魔界。 在和魔皇军爵私下结盟的时候,龙蒂索罗曾赐予他两块进出魔界的魔牌。所以,眼下,左敦乌在前,拿着魔牌进了魔界,直奔往圣都,试图用叔叔的“密谋”而在这魔皇军爵处夺回尊严。而后不久,三番鬼王便化身旁人,同样举着魔牌按照魔兵的指印,奔往圣魔无量界的魔逻河。 圣魔无量界在鬼王的眼里,是陌生的。在此之前,他只是听闻而已。比起荻格·冕的魁煞境,这个圣魔无量界也是有意思得很。怎么说,魁煞境以孬弱著称,而即将去的这个,却是烟不出,火不冒。 而对于此次之行,他同样心里没有底。 外界对于圣魔无量界的评价甚少,究其原因,大抵不过是这白常厮中立,非打到他魔逻河流域,他会予以反击,除此之外,基本不掺言。 外界也有传闻,这白常厮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其佛魔双修的真身。不过,这消息究竟是真是假,却无从考究。 此次前来,三番鬼王也是冲着那圣魔无量界的风云人物,血婴女来的。至于对方会不会买他这个帐,他自己也吃不准。 魔界的地形看似简单,实则甚是复杂。三番鬼王不敢轻易地在这魔界中使用自己的法术,所以,只能在靠近魔逻河流域附近时,凭着直觉与感觉,一步步地向前摸索着前进。 这魔界相比幽冥界,典型的不同,便是地域空旷! 它不似幽冥界中各个府城,河流,鬼班,鬼营阵那样拥挤,不过,这空旷的背后,却是暗藏着处处杀机! 一路走来,三番鬼王已经见到无数个说起就起的小城,说“翻脸”就翻脸的树,甚至,前一步还是鲜花遍野,下一步就可能是荆棘沼泽! 他踢了一块儿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石头,居然是小魔灵演变的! 三番鬼王每走一步,都多加小心着。 很快,他的眼前便出现了一条湍急的河流! 起初,这河流的河床较窄,但是越往前走,河域便越来越宽广。 平静的河面看不出什么端倪,尽管鬼王知道,眼前的,就是魔界里出了名的魔逻河,但却和想象中的神奇,大相径庭。看1毛线3中文网 当他在心中窃笑这人云亦云的时候,突然,疾风骤起! 大风呼啸而过,掀起魔逻河的水浪一排连着一排! 疾风越来越重,浪也越排越高!水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在整个空旷的四周幽幽回响。 夹杂着不时从魔逻河水底传出来的魔兽嘶鸣之声,三番鬼王忽然有点儿望而却步。 水面忽起氤氲的水汽。 只见那水汽不停地升腾翻滚。那在眼前千变万化的水汽和雾霾混杂在一起,再由风吹向四面八方,逐渐在呈现出多姿的图案后,又迅速地蔓延开来!直至遍布整个魔逻河水域。 脚下的路,也不知为何,突然由碎石变成了硕大的礁石。时而坚棱凌厉,时而圆润光滑,无从下脚。 用步履维艰来形容,真是一点儿都不为过。 眼前,霎时之间被白色的雾气给吞噬,遮挡住了所有目光能及的视线。 此时的三番鬼王,即便是睁大眼睛想看一下自己的双手,都已经颇为困难了。他听到那雾气当中有着野兽的嚎叫,他清楚,那一定是魔逻河水域里的水生魔兽在低吼,以示对他这个不速之客提出的警告。 在三番鬼王进退两难之时,前方忽然出现一人。 此人通体呈蓝色,头上有角。硕大的眼睛占着整个面部的一半儿!白色眼仁上有着犹如星星一般亮闪闪的金色亮片! 他就那样站在白茫茫的水汽中,蓝白相间的色彩,倒是将他衬托得无比突兀。当发现三番鬼王注意到他时,随即用着一种平淡无奇的语调,几乎没有阴阳顿挫的那种,淡淡地问了一句:“找人?” “噢。是。” “找谁?” “我想见圣魔无量界的血婴女。” 此人垂下眼皮,绕着三番鬼王转了一圈,突然疑惑地抬起头:“幽冥界的?” “是。” “跟我来吧。” 说话间,那一身蓝色皮肤的魔灵,忽然低头念了一句听不懂的咒语。咒语完毕,瞬间,眼前的水汽和雾霾全部消退,魔逻河水域恢复了安静。 走了一会儿,眼前霎时出现一座城堡。 这座悬在魔罗河半空中的城堡,像是由水汽做成的一般。每一个线条与棱角,都有着水光的波纹在微微颤动和荡漾。晶莹透亮的水柱搭砌的宫殿虽没有恢弘的气势,却有着一种别样灵动的美。 三番鬼王跟随魔灵进到城堡里。 血婴女正在堂上坐着。纤长的手指拿着一个雕了花的杯子,里面放着些许的花瓣儿,也不知道是什么补品。她轻轻地嘟着鲜红的嘴唇吹着气,妖娆邪魅的眼睛轻轻一瞟来者,又低头吹了下,轻轻啜了一口杯子里面的液体。随后放到身旁的玉盘上。 转回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一副端庄的仪容,含笑看了一眼三番鬼王。 惊讶地说:“三番鬼王?” 这一句称呼,又像是惊讶,又像是叙述。 血婴女那性感的嘴唇,勾起嘴角笑了笑,站起了身,慢慢走到了三番鬼王的面前。 眼前这个妖娆的女子,在幽冥界中,可是甚是少见。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倒是让三番鬼王突然之间多了一些不自在。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随即行了礼。 起身之后,不解地问道:“血婴女,怎知我是三番鬼王?” 血婴女忽然扬起手,用手背轻轻放在红唇前,轻声笑着。那一双媚气的双眼,也因为笑容而顾盼生辉。 笑完之后,她转过头,正面对着三番鬼王,眨了眨眼,温柔地回应道:“没打过交道,可不代表不知道呀。三番鬼王,可是幽冥界响当当的人物。连我血婴女这种魔界的小角色,鬼王都能知晓,我又怎会不知道鬼王的大名?” 三番鬼王点点头,面对着血婴女这一顶高帽儿,却突然不会了。 心里不禁感叹:这血婴女不愧是聪明之人,一句话,便将自己的疑惑给“解开”了不说,还直接给自己安了把椅子,放在了主位。 血婴女笑了笑,声音轻柔:“不知,鬼王找血婴女,有什么事儿吗?” “想向血婴女要一样东西。” 血婴女挑起柳叶弯眉,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并伸出一只手指,指向她自己,疑惑地问到:“我?哈哈~鬼王如此说,血婴女可是有些惶恐。”说着,血婴女摊开手,又是一副无奈的样子:“我这魔逻河,比起其他四个魔域,可是穷得很呢!” 血婴女说这话的时候,红唇轻轻嘟起,一副娇羞可怜的样子。 这种姿态,让三番鬼王忽然垂下了眼,轻咳了一声:“您这是谦虚了。据我所知,你魔逻河里有的东西,别个地儿,可全都没有。比如,我要的这个东西。” 血婴女笑笑:“鬼王,千万别用尊称。您是鬼王,我呀,我就是这魔界里一个不起眼儿的魔城女主人而已。来,坐下,坐下说。” 血婴女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那白色水晶的座椅走去,并伸手客气地一让。 “去,给鬼王准备点儿斩婴酒。” 很快,身后便有魔灵端着一碗盏送到了三番鬼王的面前。 接过碗盏的鬼王看了看,心中不免一惊! 这酒里,除了一瓣儿玫瑰花瓣儿外,居然有这一个拇指粗的小婴童蜷缩在里面!那婴童又似酣睡,又像是已经死去。 三番鬼王端在手里,却迟迟不敢下口。 血婴女看了看:“怎么,幽冥界出来的冥王级人物,这个,如此骇人么?” “不不,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鬼王是好奇,怎么吃吧?血婴女给您演示一下。” 说着,她用她那涂了大红色的长指甲在杯子里面一勾,随即勾起了那个幼小的婴童,并在鬼王面前晃了晃,伸长舌头,放入了嘴里,接着,便大肆地咀嚼开来。 这一举动,让三番鬼王颇为震惊。 眼前的这个美女,大口吃着婴童的样子实在是有一些怎么说呢?惊悚! 鬼王笑笑:“我还是喝酒得好。至于这个,幽冥界还没这个习惯。还望血婴女见谅。” 血婴女又提起袖摆捂在嘴角,开心地笑了笑。 三番鬼王不好意思地问到:“很好笑吗?” “哈哈~真是想不到,幽冥界的三番鬼王,作为那么多鬼的头领,居然胆子如此的小。” 鬼王喝了一口酒,放下了碗盏:“这个,恐怕和胆子大小没什么关系。” “知道知道,开玩笑的。说正经事儿吧!不知三番鬼王跋山涉水的来到我幽冥界找我,究竟是向血婴女要什么东西?” “不知,魔逻河水域里,可否有一只魔兽,名为,巡凌霸?” 血婴女一愣:“有。这巡凌霸,乃我魔逻河水域里,魔寿最长的魔兽之一。不知,鬼王怎有兴趣提起他?” “我想要的东西,恰是和这巡凌霸有关。” “和它有关?” “没错。”。 “那鬼王不如直说,您想要巡凌霸什么?” 三番鬼王看了看面前的血婴女,顿了顿,淡淡地说到:“我想要,巡凌霸的一滴血。” 第121章 左右为难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血婴女皱着眉,一副没有听懂的样子,重复问了一遍:“一滴血?” 三番鬼王点点头。看1毛2线3中文网 血婴女突然站起身:“三番鬼王,恐怕是说笑了。第一,这巡凌霸跟了我已有一百多年。先不说他为我圣魔无量界效力立功如何,单凭借着这份陪伴,他,便是我魔逻河水域不可或缺的一员。其次,水生魔兽天生便有一个特点,那便是,伤口无法自愈。倘若说,三番鬼王想取巡凌霸的一滴血,那还莫不如直接向我血婴女要了巡凌霸!” 说到这时,血婴女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三番鬼王! “我深知,冒昧地来到这魔逻河,又冒昧地跟你提起要取巡凌霸的血,实在是够唐突的。不过,我第一冥界,也不是不开事儿。此次,也是带着诚意来的。” 血婴女勾起嘴角,凑近三番鬼王,小声地说到:“鬼王的诚意,先不用拿。我血婴女,不会轻易将巡凌霸赐予任何人的。” 三番鬼王直起身子:“你还没见到,怎么就知,不喜欢?” 血婴女转过身子:“三番鬼王可否知道,我血婴女最喜欢什么?你们幽冥界的那些玩意儿,我还真不感兴趣。” 说着,血婴女坐到了椅子上,随手又拿起了杯碟,轻轻啜起杯中的酒。 三番鬼王笑笑:“自是能来,便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像血婴女这等如此美丽的女人,如何能保持容颜不老,想必,是你最在意的。听闻,你日常饮食的百个婴童,才能保三日。我这儿,可是有着一样特意为血婴女量身打造的极品物件儿!以一抵百,以百抵千! 血婴女笑笑:“鬼王,真是了解女人的心呐!不过,这说,是谁都会说,这东西见不着,说出花儿来又能如何?” 说完,血婴女轻蔑地一笑,一副不信的样子。 三番鬼王从袖口取出那白瓷的娃娃,轻轻地放在了血婴女面前。 血婴女抬起眼皮,伸手拿起来放在手心看了看:“一个瓷娃娃?呵~然后呢?就这么看着,我就永葆青春了?鬼王,好像对我血婴女有点儿误会,该不会是,把我当小孩儿了吧!哈哈哈~” “放水里,便知!” 血婴女将信将疑地将那白瓷娃娃放在水里。只见那白瓷娃娃在接触到水的一瞬间,周身便渐渐开始散发出幽紫色的光。 那光射在空气中,又逐渐变成了缭绕的紫色气体,随后直直向下,在水中盘旋,蜿蜒晕染开来。 很快,从那被染成紫色的水中,一个又一个婴灵翻着倍数地从白瓷娃娃的体内冒出来,瞬间,便溢满了整个杯子。 面对如此神奇的景象,血婴女惊讶极了,脸上也随之露出了欢喜之色:“鬼王这是在哪儿弄到的宝贝?果真神奇。” 三番鬼王得意的笑笑:“只要血婴女喜欢便好。” 血婴女点点头,都顾不上抬头看向鬼王,低着头地说了两句:“喜欢,喜欢。看。毛线、中文网”说罢,像宝贝一样,将那白瓷娃娃从水中捞出来,紧紧地攥在手里。 突然,又收起了笑,抬头看了看鬼王:“还望三番鬼王见谅!不是我血婴女不讲信用,你这儿玩意儿,婴童生,是生出来了,不过,究竟能不能永葆青春的,还需要时间来证明。” “需要多久?” “三日便可。” “可以。” “倘若,他真的有鬼王口中所形容的功效,那我自当将巡凌霸交于你随意处置!” “那么,就希望,血婴女能够信守承诺。” “放心,我血婴女,说到做到。” “那好。不过,血婴女对,我要这巡凌霸的一滴血究竟做何用,不好奇吗?” 血婴女抬起头:“我向来不喜欢管闲事儿,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感兴趣。” “哈哈~那好。既然事情已经达成共识,就不多打扰了。我先告辞。”说着,三番鬼王便欲离开。 “鬼王,这,似乎是我圣魔无量界,第一次同幽冥界合作。血婴女能够认识,并结交三番鬼王,深感荣幸!更感谢鬼王赠与血婴女的礼物。” “你喜欢,就不枉费我煞费苦心。” “这娃娃,一看,便是出自高人,灵力不凡。至于出处,鬼王不便讲,血婴女也自不多问。感谢鬼王的良苦用心,这物件儿,绝对是深得我心!” “那我就先走了。三日后,我再过来。” “好!魔界人多眼杂,血婴女不便多送。还望,鬼王在回去的路上多加小心。” 三番鬼王瞬间又幻化出另外一人身,向血婴女鞠躬告辞后,匆匆离去。 一路上,三番鬼王心情愉悦,回到贲骨峡,第一时间喝了碗人血庆祝了一番。 【令候府】 被萧贯贤因为义子之说,而弄得有些心情低落的段坤,在回到自己府上时,便一直坐在椅子上回味着那番话。 他的内心当中,其实并没有对义子多么的在意,只不过,萧贯贤说的那一句,却让他心里有一些难受。 就是,你占了我萧贯贤位置的那一句。 段坤知道,自己从小到大,令候孤一直对自己青睐有加。这种关心程度,确实是远远超过于对萧贯贤的态度。尤其是军事上的领兵权,让本就在意得失的萧贯贤直接沦陷在这种血缘关系的失衡中。 尽管,一切正如令候孤所说的那样,萧贯贤走到今天是他自己的造化。但是,作为事件的当事人,萧贯贤的心思,他不得不在乎。 段坤想了很多,例如如此多年,令候孤对自己的种种,也想起来,在萧贯贤闭关之前与自己的明争暗斗。 他叹了口气。 这口气,是因为自己也拿捏不准,究竟这萧贯贤走到今天地步,是不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倘若没有自己的存在,是不是他就不会变成这样? 段坤越想,心里便越难过。 萧宋虽然在萧贯贤大闹令候府时选择闭口缄默,但在回去的路上,却一直和萧川小声地讨论着。 最后,俩人选择坐在府内院子的台阶上聊天儿。 “你说,大哥这样,是不是就算是走火入魔了?” 萧川叹口气:“八成是。” “大哥那话说得真狠。假如我是坤少,我恐怕都会一刀劈下去。” 萧川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萧宋:“别说风凉话了。我现在呀,夹在中间更难过。” “你夹在中间?你怎么的?” “你看,这一头是我大哥,一头是坤少。我不能否认,从小到大,我和坤少的感情更深一些,只不过没有血缘。他们两个之间现在弄得如此白热化的,尤其我大哥现在还这样。我真是连安慰坤少的话,都说不出口。你也知道,坤少本来心思就重。这不劝吧,好像觉得出了事儿,人都没影儿了。这劝,你让我怎么劝?” 萧宋皱皱眉:“那你就当没事发生吧。” 萧川叹口气:“我大哥的话,严重是严重了一些。但不过,他说得,其实也没毛病,只不过分怎么看。这令候府如此多年,段坤确实更像是长子。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怪不了任何人,是我大哥自己不争气。不过,我大哥这次真的很过分,他居然说坤少是令候府的一条狗!相比之下,坤少现在的心里,应该很难过吧。” 萧宋也叹口气:“没看我当时在那儿,都没敢吱声嘛。” 萧川一瞟萧宋:“你没说话就对了。证明你还是个聪明人。” “我本来就很聪明!” “得了吧,和我抢雪儿,就是一个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谁和你抢?谁能证明雪儿就是你的?” “算了,不说那些,还是说说眼前的坤少和我大哥吧!”说着,萧川将箭放在自己身旁的地上,抬头看看天:“我现在呀,只能祈祷,他俩别真打起来。到时候,那可真是帮谁都不对。” “那你说,如果他俩真打起来,我向着谁呢?你给我出出主意。” 萧川一转脸:“你?你帮谁都是个白眼儿狼!” “你骂我怕?我是白眼儿狼?” “没有没有。你看我给你分析。你从小就跟着我父王,在我们令侯府一直呆着。我大哥对你没意见,那是因为,你没有坤少你白眼儿狼啊?回过头来,你要是帮我大哥,坤少也得说你是白眼儿狼。所以,你怎么做,都是一只白眼狼。” 萧宋伸出胳膊推了一下萧川:“我怎么觉得,你这话里话外都在骂我?” “我真没那闲心现在。”萧川又叹了口气:“你以为,突然练兵作训的,是空穴来风吗?别看我父王上次把咱俩叫到了堂上,当着众人的面儿解释了那天晚上没有出兵的事儿,不过,这又紧接着开始集训。十有八九啊,有可能是要打了。” “和谁打?” “我哪知道?” 两个人的谈话顿了顿,忽然,萧宋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儿,激动地伸手晃悠着萧川的胳膊:“诶,诶对了,我想起个事儿!” “什么?” “你记不记得那个来避雨的刁某?” “嗯。记得。” “他捏的那几个泥人儿,你还有印象吗?” “嗯,在父王那桌子上。怎么了?” “我前几天做梦梦见了。我梦见那个叫什么王什么王的,反正两个王打起来了。” 萧川一撇嘴:“做梦啊!这有什么可稀奇的?” 萧宋嘟嘟囔囔:“我就是想起来,随口一说而已。反正,你不觉得,最近这府上,怪怪的吗?那士兵怎么死的,咱俩都知道。诶,你说,不会真有鬼吧?” 俩人话音刚落,院子里面便起了一阵风。萧宋急忙伸手挽住了萧川的手臂。 萧川不屑地笑笑:“你怕鬼呀?” “你不怕?”萧宋一抬头。 “就你这样儿,还跟我抢雪儿?拉倒吧你!这有点儿什么事儿的,你保护雪儿,谁能放心?”说着,萧川开玩笑地用力一推萧宋。 萧宋瞪着眼睛看向正整理衣服的萧川:“你别自作多情,天雪喜欢的是坤少。” 话音刚落,萧川就没了气儿。 他撇了撇嘴:“哎,你说,这是不是算做流年不利?” “流年不利?这话怎么讲?”。 “就是,什么事儿,都是不顺的。你说,我这么多年,就喜欢雪儿这么一个人,结果,她居然还喜欢上了坤少?!我的心哪!我大哥萧贯贤呢,和坤少之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说,这又在眼么前儿的跟精神病儿一样,非整事儿!眼下,要是再打两场仗,死些士兵,今年还哪儿有好?” “对,就像是梁卿家那个亲戚,就那小孩儿,怎么他就突然不会说话了?” 第122章 安慰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川转过头:“这个,我倒是没觉得怎么灵异。毕竟,在来西番之前,我曾经听人说过,像失忆或是失语症,在受到外界攻击或是心里面极度恐慌的时候,都有可能发生的。具体我也不知道,反正,那小孩儿的事儿,应该不是个例。” “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可能忘了。我记得有一次,那时候我还不是很大,随我父亲去打仗。那时候你小,就跟着我身边儿屁颠儿的” 萧宋推了萧川一把:“别瞎白呼!我没比你小几岁。” 萧川眼睛一瞪:“行,行,反正就是,你跟在我旁边而,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当时去了一户村民家里讨水喝。他家的那个儿子,就这小孩儿这样。” 萧宋歪着脖子想了想:“好像,有点儿印象。” “反正,后来打仗胜了凯旋,回去的时候路过他家门口,我还进去瞅了瞅,那户人家的主人说,孩子好了。” 萧宋瞪圆了眼珠子,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又好了?” “对,这东西据说能自愈。所以,这个在我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儿。” 萧宋伸手拍了拍萧川:“你别不是什么事儿啊?那是多大个孩子了都?话再说回来,当时战火连天的,他没准儿啊,都是因为我们打仗什么的害怕了呢。这小孩儿在令侯府里,他能因为惊吓吗?他什么时候吓到的?还有,像你刚才说的外力暴击,谁没事儿打小孩儿啊?” 萧川转了转眼珠:“你要这么说,也挺合情合理的。” 萧宋在一旁一撇嘴:“那不是合情合理的问题!我说的呀,都是精华!” “你说的,都是臭氧层。!” 萧宋“打”了萧川一拳。他四下望着,突然看到了远处偏侧的那一排房子,忽然又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诶,诶,对了,你说偏方那个,最近怎么没动静了?” 萧川顺着他的话,往偏房方向一看:“怎么着?你还想让他有动静啊?用我父王的话来说,早生晚生,那都得生的。” “你说她可真能作妖!我看她肚子还没大呢,怎么生?” 萧川笑笑:“我猜呀,应该是里头那个,在里头憋得慌了!” 萧宋一惊:“你说孩子,还是人啊?” “你傻呀!我当然说的是人!”萧宋撇撇嘴,再没吱声。 两人就那样坐在台阶上,一起抬头看了看月亮。 萧宋忽然用胳膊肘儿怼了怼萧川:“你觉得,月亮上有人吗?” 萧川摸摸鼻子:“你觉得,两个大老爷们的,在这儿谈月亮,这事儿好吗?” “你是我哥!我在和你闲聊天而已。” 萧川笑笑:“这么多年,你好像没有叫过我哥。”说着,站起身拿着剑就要走。 “等等我,我也回去。这怎么叫个哥,还叫跑了?” “我是想留住你这珍贵的一个哥!” 两人朝着军营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又慢下了步子。 “要不要,去坤少那儿看一眼?” “我觉得,还是你去吧。我就先不去了。毕竟萧贯贤是你亲大哥。你说话安慰的,会比我有些话语权。坤少那儿,我明天再找机会。况且,我觉得,你如果跟坤少说说,他心里能好受一点儿。” 萧川叹口气:“行,那我去了。”刚走两步,转身冲着萧宋的背影喊道:“我告诉你萧宋,雪儿再来送东西,你不许抢。” 萧宋做了个鬼脸儿:“我就抢。” 段坤正在沉思着。 突然听到有敲门声,猛然一惊:“谁?” “是我,萧川。” 段坤愣了愣,随即去开门。 两个人四目相对的时候,都有那么一点儿尴尬。 段坤率先别过了脸,闪躲了一下眼神儿,转身进了屋里。 萧川顿了顿,进了屋子,转身关上了门。 还未等萧川说话,段坤先向碗里面倒了一口茶,举起来,递给了萧川:“来安慰我的?” 萧川接过茶,尴尬地低了点儿头:“不算是,就是,就是睡不着,过来找你聊聊天儿。” 萧川坐在了段坤对面儿的椅子上。 来到这里,忽然却不知道这话该如何开口。 段坤放下杯子,又续了一点儿水,淡淡地说到:“我没事儿。” 没想到,段坤自己先说了自己没事儿。这让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萧川干咳了两声:“两边儿,都是我的大哥,我也不好说什么。只不过,我来,并不是想劝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而是,他,他今天说的那些过分的话,坤少,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段坤愣了愣,手里还拿着茶碗:“你说错了。我的为人,你知道。你来劝我不往心里去,根本就没用。” “不是,我大哥这样儿,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他说的话,你为什么要往心里去?不是闲的吗?” 段坤站起身:“你以为,我往心里去的,是他说我是令侯府的一条狗吗?” 萧川张着张嘴,没有说话。 段坤无奈地笑笑:“我往心里去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他说,我!我和你说坤少,这么多年,我太了解他了!他” 段坤抬了抬手,将萧川的后半段话挡了回去:“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脱下铠甲,我们都是候爷的儿子。我知道自己是一个义子,如此多年,我一直都非常感谢侯爷,也感谢这令候府上的每一个人。以前的时候,我也一直以为,萧贯贤的话,只是随口说说,没事儿闹闹。但现在他的样子,你觉得,能和我划清界限吗?方才我就在想,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他是不是,就不会弄成现在这样?” 萧川站起身,走到了段坤的身后。他伸出手想要拍一下段坤的肩膀,手停在空气中,却缩了回来。 他也很为难。 这事儿,没有放在任何人的身上。做为当事人,恐怕眼下段坤的心情,旁人是无法体会的。 安慰的话,又一度不知从何说起。萧川也听明白了,段坤对萧贯贤,不是恨和忍,而是有着自责。这种自责,让萧川更无能为力。 段坤转身,看了看萧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没事儿。像你说的,别想那么多,我尽力去做到我该做的。你回去吧。” 萧川看了看段坤,叹了口气,低着头出了段坤的房间。 【暮天雪府】 这边,天快亮的时候,萧漫突然到了暮天雪的房里。她竖起一根手指放在了嘴旁嘟起嘴来:“嘘!你们小姐睡了吗?” 玲兰无奈地摇摇头:“小姐几乎一夜没睡。” 萧漫叹口气,进了暮天雪的房中。 见到萧漫,暮天雪忽然来了一句:“没想到,你现在才来。我以为你会早一点儿呢。” 萧漫钻进了暮天雪的被窝,两个人就这样大眼儿瞪小眼儿的,一起瞪着床榻上方的房顶。 “我不敢闭眼睛,一闭眼睛,就都是琪琪。” 萧漫侧过头:“我也是。你说我平时一点儿都不喜欢小孩儿的,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可烦他了。为什么我现在会因为他生病而睡不着觉?” 暮天雪撇了撇嘴:“你呀,刀子嘴豆腐心的。” “你说,有没有可能,琪琪就不好了?” “但听刘医说,也有可能突然之间就好了呢?只不过,什么时候好,就不一定了。” 暮天雪攥着被角:“我想了一晚上,也死活想不出来究竟问题出现在哪里。” “哎呀,你想那些都没有用,毕竟,他还在梁卿的府上呆了那么久呢!” “我看,拿过去的那盒糖,他就吃了两块。现在吃汤药,估计,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能吃了。” 萧漫叹口气,没有往下说。突然,她歪着脑袋看向暮天雪:“对了,我听说,昨天晚上都挺晚的了,我大哥突然去了我父王那儿。” “大哥?萧贯贤吗?” “嗯。” “他是不是,去看萧伯伯的脚了?听说萧伯伯脚扭伤了,所以担心?” 萧漫撇撇嘴:“听说是以这个名义去的。不过,倒是像精神病一样,将我父王的府上弄得乱七八糟的。” “为什么?” “听说是要书。” “要书?要什么书?” “好像,就他那本儿修炼的书,听说是。” “啊?他该不会真走火入魔了吧?!” 萧漫看了看暮天雪,眨了眨眼睛:“雪儿,有件事儿,我想和你说。” 暮天雪转过头:“嗯?什么事儿?” “你还记得,琪琪来的那一天,我不是跟着他屁股后面,往我父王府上去了吗?我其实本来没想进去,但后来看偏门开着,便寻思吓吓我父王,小时候总这么玩儿的。结果,我就听到,我父王,段冷脸,还有琪琪之间的谈话。” “他们之间的谈话?一个小孩儿,能谈什么?” “唉呀,就是,那意思就是说,问话,算问话吧。” “然后呢?” “然后就是,琪琪说,我大哥书上,是三三得九。”说到这儿,萧漫也转过头,迎向暮天雪的目光,随即问到:“雪儿,什么是三三得九?” 暮天雪有一点儿差异:“你听错了吧?这怎么还三三得九?不知道。你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个吗?”。 萧漫瞪圆眼睛:“对呀!信息量不大吗?” 暮天雪一撇嘴:“你提供这个信息啊,一点儿价值都没有。” 第123章 情蛊·心魔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漫自己小声嘟囔着:“信息量不大?我怎么觉得很有必要研究研究。看1毛2线3中文网” 暮天雪没有理会萧漫,自顾自地感叹到:“这几天,怕是有好多人都睡不着了吧。” “哎,应该是。诶,对了,你父王什么时候来呀?” “不知道。我上次给他写了一封信,他没有回我,估计,仗没打完吧。” 萧漫用手肘支撑着脑袋,侧过身子看向暮天雪:“雪儿,你猜,你父王要是来了,看见段冷脸,得什么反应?” 提到段坤,暮天雪的脸上全都是笑容。她咬了一下下嘴唇:“我猜,我父王,应该会很欣赏他的。” “暮将军会欣赏他?开玩笑!怎么可能?” 暮天雪却皱着眉:“为什么不可能?段将军长得又帅,人还好,武功高强,兵战勇猛,足智多谋。” 萧漫突然一下坐直了身子:“你要是还有什么词儿,你就全安他身上好了。” 暮天雪将嘴藏在了被子里,偷偷地笑了笑。笑完之后,又将被子拉下去:“行,行,我不说了。” 说着伸出手,拉着萧漫躺了下来。 【萧贯贤府】 回到府上的萧贯贤,依旧因为自己的书没有下落,而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屋子里能砸的东西已经都砸了。他开始冲着自己撒气。他将手握成拳头,一锤一锤重重地砸向门框上。很快,手背便因为重力的暴击而出现了血迹。 他站在原地,头微微低下,不停地在口中喃喃自语:“我就是一个孬种。我是孬种吗?父王不喜欢我很正常。正常吗?我为什么就学不会像段坤那样去谄媚,献殷勤呢?说好话,说软话的?” 他用眼睛扫视着府堂内破败不堪的一切,又忽然问自己:“这一切怎么搞得?” 喃喃自语,精神恍惚地往床榻上走的时候,突然,他又像是一头咆哮的狮子,转身张开嘴,攥起拳头,冲着已经倒在地上的桌子又是重击了一拳:“不!不是我的事儿!这一切都不是!是他!是他们!是他们合起伙儿来欺负我!对,一定是,一定是!和我没有关系!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此时的萧贯贤真的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整个人的思维,在他的内心当中完全成为了两个个体人物在相互争斗着立场的输赢,并相互推卸着“责任”。 他歪着脑袋,轻声问自己:“是我自己造成的吗?” 又转过头:“不是。” “怪谁?怪我?” 萧贯贤转回头木讷地打算再次回到床榻上时,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幽幽的女人声音:“你本身可以成为一个很优秀人,优秀到深得你父王的宠爱。是段坤!是他夺了你的一切!” 萧贯贤站在原地,瞪圆眼睛,惊恐地质问着空气中的自己:“段坤?” “没错!是段坤的出现,才让你没有了这本该拥有的一切!他的存在,就是来阻断你人生的!他是坏人!来,你睁开眼好好看看,你看他这些年在令候府过得多么舒坦?比起你,真是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萧贯贤歪了歪脑袋,正在犹豫的时候,那女人的声音又响起了:“你父王对他多好?什么都挑好的给他。就连你最重视的权利也都全部交给了他!这说明什么?说明,你父王,喜欢他不喜欢你!哈哈哈哈~” 萧贯贤将脑袋又转了回来,呆滞地看向眼前:“我父王喜欢他?” “来吧!醒醒吧!这还用考虑?我告诉你,只要段坤死了,你就什么都有了。你令侯府第一长子的地位是没有人能够撼动的!你是长子!你和令候孤有着血缘关系!凭什么让一个外人在这府上兴风作浪?段坤的存在,就是你萧贯贤的耻辱!是时候醒来了!你看没看见,你父王看向段坤的眼神?满眼都是喜欢和怜爱。而对你呢?废物!烂泥扶不上墙!他厌恶你,觉得你没有希望,觉得你是一个废柴!原本你父王可不是这样。因为什么?就是因为段坤的出现!没有段坤,你父王也会对你一样嘘寒问暖!你将会是这侯爷府最受人尊敬的人物!你也会像段坤一样,受尽士兵的爱戴!你会掌握着兵权!你也会被你父王在出征的时候授命为主帅!兵家战事,你父王也只会找你去商议!一切都是他!他是义子!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当有一天,你父王遭遇不幸,你觉得,这令候府偌大的兵权,会落到你萧贯贤的手里?做梦吧!醒来吧!” 萧贯贤的瞳孔在急剧地收缩着,他的手握着拳头。这一次,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段坤两个字时,带有的,是无尽的恼怒和恨!对!仇恨! 那女人哈哈地笑了笑:“对!真乖!这就对了。你的一切不幸,都是他造成的!杀了他,你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萧贯贤的眼皮轻轻抬起,眼神呆滞,口中喃喃自语:“杀了他?杀了他?” “对!杀了他!你已经修了断魄书,你现在,已经有了可以杀人的潜质和能力!” 萧贯贤的眼里突然放了光。 “兴奋吧?来,我来教你。杀人,为了保全自己,千万别一刀捅过去。那样,即便段坤死了,你萧贯贤,也一并成了千古罪人。你的书中已经教了你如何下蛊害人了” 这女人的声音,时而铿锵有力,时而温柔缥缈。萧贯贤看不见她,却被她洗脑一般地控制着自己的心。 萧贯贤的眼皮又垂了下来,一副不解的样子。他微微侧着脑袋自言自语。耳旁的声音,从右侧又转到了左侧:“什么是蛊?” “哈哈哈哈~你说,蛊呀?蛊,是一种诅咒,杀人于无形,神不知,鬼不觉。你只要听我的,要什么有什么。你失去的一切荣耀和尊严,身份和地位,以及你父王对你的疼爱,你想要的一切,只要你听话,我都会给你!” 这声音,突然从萧贯贤的耳旁悬浮到了他面前的上空。 “你父王故友的女儿,不是在你们府上吗?” 萧贯贤定定神:“没错。” “是啊!大好的机会!千载难缝啊!暮天雪那么那么的喜欢他,但他却不喜欢那丫头。那么现在,就需要你,来给段坤,下一道情蛊!你要让段坤爱上暮天雪,疯狂地爱上,爱得死去活来的那种!然后,再狠狠地抛弃她!” 萧贯贤木讷地冲向空气:“抛弃?” “对,暮天雪一伤心,他的父王一定会来!利用她父王对暮天雪的宠爱,怎么忍心看见自己的女儿受了如此这般心伤?然后,就借了暮仕雄的手,杀了段坤!” 萧贯贤站在地中央,转着眼珠:“杀了段坤?” “没错!这就叫杀人于无形。谁会想到,这事儿和你有关系?只要段坤一死,你就又是这令侯府上唯一的那个长子。” “对,我是长子,我是令候府唯一的长子。” 那女人凑近萧贯贤,温柔地说到:“没错!你是唯一的!你是独一无二的!” 萧贯贤的眼里突然放了光,他的拳头攥得越来越紧,一锤锤上了身旁的柜子。 女人忽然笑了起来:“记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如此多年一直被段坤踩在脚下,你得到了什么?你是想成为一个永远躲在洞里老鼠,还是想成为这令候府里顶天立地的英雄?完全取决于你自己!” “对,我是令候府的长子。我要当英雄!” “你是英雄,你是战无不胜的!因为你有着别人没有的东西,心魔哈哈哈哈哈~” 萧贯贤被人操纵着意识,洗脑一般地坐到了床榻边上。他一步步地被这女人指挥着。 “你,闭上眼睛。现在要全神贯注。 你的四周,是浩瀚无际的星河宇宙,他们围绕着你跳跃,旋转,那闪烁的璀璨的星光,都是从千里之外来赴你庆功盛宴的臣子! 他们敬仰你,尊重你,他们称你为王者! 你看到右手边的月亮了吗?好美!连她,都是你的臣民! 你在时空中穿梭遨游着,你荡啊荡,便从宇宙的这端,去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星系!你眼前的黑色旋涡,就是你的主人! 你的主人,就是,心魔! 这旋涡里,是满载着仇恨和复仇的战事硕果! 心魔,高于这天地之间任何一种兵器法力! 你,是心魔的奴隶!” 女人换了个方向:“现在,你要在心中默念,我,是心魔的奴隶,请心魔赐予我强大的力量!” 萧贯贤已经进入完全被洗脑模式。他按照着耳边女人的话,在心中不停地默念着。 “你看见段坤了吗?你面前的段坤,已经向你走来。去,杀了他!” 正在打坐的萧贯贤情绪明显被激怒了起来,他浑身在躁动,在颤抖,口中念念有词:“杀了他!” “对,用情蛊!去,用情蛊杀了他!” “情蛊?情蛊?” “你的主人心魔,已经帮你完成了这一切。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演戏!演一个,孝子!哈哈哈哈哈~” 被动给段坤下了情蛊后,萧贯贤身边那个女人的声音,也突然消失不见。 他坐在自己的床榻边,睁开眼睛。眼前浮现的还是那团黑色转动的东西。。 萧贯贤突然张开嘴,得意洋洋的笑着:“段坤,来吧!明的我玩儿不过你,那,就玩儿暗的。” 说着,萧贯贤哈哈笑了,并且笑了很久。 第124章 请罪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府】 令候孤这一晚,也基本上,是坐在床边儿度过的。 他越来越对萧贯贤的所作所为表示忧心忡忡。 一个之前在自己身边,即便倔强却服管的儿子,现在,却处处都不按套路出牌,让人根本就摸不着规律。 他同样担心的,还有萧贯贤的那一句话对段坤所造成的伤害。 他知道,自己即便无论怎么安慰段坤,这话的威力,怕是已经在心里炸出了创伤面儿了。 他长叹一口气,摇摇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简直是天灾人祸。” 第二天一大早,乔三儿又要比其他几个人来得早。 还在门外,便听见了他的声音:“哎呀!我说候爷呀!我听说,我听说昨晚贯贤来了?哎,这怎么搞的?你说好好的一家人,怎么现在闹个里外翻飞的?” 乔三儿刚一踏进主堂的门,便看见令候孤严肃的脸。这眼神儿看向他,瞬间让他将酝酿了一早上的话便全都咽回了肚子里,恭恭敬敬地向侯爷行了个礼之后,也改了方才的语气:“那个,候爷,您腿伤如何了?” 令候孤没有说话。 乔三儿讪讪地站在一旁。 不大一会儿,梁永来了。 “孩子怎么样了?” 梁永低下头:“还那样。” 令候孤叹口气:“实在不行,就像他们说的,去民间找几个有奇能异术的人看看。” 这奇能异术一说出口,梁永和乔三儿便都瞪圆了眼睛。 乔三儿上前一步:“找,找奇能异术?候爷,您现在是不是也信了?唉呀,我就说嘛,真的不能不信啊!您瞧瞧,这府上最近出了多少蹊跷的事儿?” “我问梁卿。” 乔三儿摆好的口型,还停留在空气中,并生生地闭上了嘴。 梁永看了看令候孤:“可是,我听说,这民间会奇能异术的,有时候,处理起来都大张旗鼓,会不会,影响不好?” “没事儿。孩子都这样了,治病救人要紧。”梁永会意地点了点头。 乔三儿张了两下嘴,斜着眼睛看了看梁永,又看了看令候孤,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憋住:“候爷,您对梁卿家的亲信,很关心嘛。” 令候孤将视线从梁永身上挪到了乔三儿那儿:“明天你也带来个亲信,我也一样对他好。” 乔三儿噎得半天没有说话。 门外,萧川。萧宋和段坤进来了。 段坤并未看出异样,和以往一个样子。只不过,这一旁的萧宋和萧川两个人,倒是相对不太自在。尤其是萧宋,总是贼眉鼠眼地越过萧川看向一旁的段坤。 令候孤刚开始看见萧宋的样子,并没有吱声。后来实在忍不住了:“萧宋,我在这儿呢,没在墙上。” “啊?噢,我知道。” 令候孤简单地说了点儿事情之后,因为身心疲惫,所以,便要比平日过早地遣散了几个人。同样,留下了段坤。 令候孤摆摆手,段坤到了他身边。 “怎么样?” 段坤低下头:“我很好,候爷。” 令候孤抬头看了看他,叹了口气:“你就当他疯了吧。” 段坤头低得更深了:“候爷您放心,我并没有多想。” 令候孤转回脸,看向远处:“说不多想,是不可能的。这么下去,我怕人类都快阻止不了他了。” 段坤一皱眉:“人类?” 令候孤轻轻一笑:“就是个说词而已。我听萧漫经常挂在嘴边上,说人类不能阻止她如何如何。我忽然想到这词儿,放在萧贯贤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段坤忽然反问到:“侯爷,昨晚,没吓到您吧?昨晚,萧贯贤没对您做什么吧?” “昨晚没有。但看这架势,怕是快了。”说完,令候孤垂下眼皮:“我没有想到,事态会发展得如此严重。我以为他捡了本书,消停地看看,哪怕改不了性子,回头,还原来那样儿也是正常的。可谁知道,六亲不认了。” “那他昨晚砸东西,是因为什么?” 令候孤无奈地一笑:“还能因为什么?因为他那本书。” 气氛一度陷入了尴尬,令候孤和段坤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忽然,令候孤深呼吸了一口气:“回去吧!我就是告诉你,当他是个疯子。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他连我这个爹都不要了,所以,在你那儿,什么都当做听不见。最近一段时间,自己注意点儿安全。” 段坤一愣:“注意安全?” “谁知道他会对你做什么?” “我想,应该还不至于。” “但愿吧。让他这么一闹,我昨晚又是一夜都没有休息。我去躺会儿。” “我扶您!” 令候孤摆摆手:“叫仆人进来就行。你也回去休息休息。今天这天儿,怕是要下雨,下雨就休息一天,先别练兵了。” 段坤很明显地感觉到,令候孤今日在和他说话的时候,情绪异常的低落,并且有气无力的。看得出来,这可真的是让萧贯贤给弄得身心俱疲。 令候孤的眼神很复杂,段坤能够读得懂。 候爷在看向萧贯贤的眼神里,有着痛心;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有着心疼。 暮天雪和萧漫在用过早膳之后,想看看令候孤,却被门口的管家给挡住了。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一起商议着要不要再去看一眼琪琪,最后又一起决定,不看。理由是,少看一眼,少些心痛。说不定,哪天醒来的,这病,就自然好了。 不过,虽说人没去,但两个人还是在私底下打听着琪琪的消息。 据说,琪琪今天的状态要比昨天好很多,他不再独自躺在床上呆愣地眨巴着大眼睛了,而是除了不会说话之外,日常生活和玩儿玩具的,都还是蛮有兴致的。这也让两个丫头放了点儿心。 【令候府】 这一日午后十分,萧贯贤再一次出现在了令候府的门前。 他的出现,让门口的管家有些胆战心惊! 而此时的萧贯贤,却像是换了一个人,礼貌地冲着门口的管家和侍卫轻轻地点了一下头:“麻烦管家,帮我通传一声,我想见我父王。” “这” “管家放心,我是来赔罪的。” 听到赔罪二字,加上萧贯贤表现出来的诚恳,以及他今天的举动,管家看了看,转身战战兢兢地进了府里。 到了令候孤身旁:“候爷,大,大少爷来了。” 令候孤的手里正摆弄着鹦鹉。这鹦鹉随着管家的话,不停地在那儿絮叨着:“大少爷,大少爷。” 令候孤叹了口气,将鹦鹉放在身旁的桌子上,淡淡地说到:“既来之,则安之吧。叫他进来吧。” 令候孤的语气里有着疲惫和无奈。 很快,萧贯贤进来。才没走几步,便双膝跪于地上:“儿臣,是来向父王赔罪的。” 令候孤看了看堂中跪着的自己的大儿子,半天才淡淡地问到:“赔哪个罪?” 萧贯贤抬起头愣了一下:“儿臣自知,最近做了很多不是人的事儿。惹父王担忧了。” 令候孤的身子微微向前一探:“怎么这么突然?” 话音刚落,萧贯贤突然声泪俱下:“父王,昨夜,昨夜儿臣一夜未睡。想起来近日所做的种种,自己一定是给父王造成了担忧,也给府上带来了困扰。还有,还有儿臣后悔,后悔昨天和段坤说的那些话。” 令候孤摇了摇头。 看着眼前这个三十好几,跪在面前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人,令候孤也弄不清楚,这究竟真的是悔悟,顿悟了?还是,又唱的什么戏? 令候孤轻叹口气:“难为你了。人,都会犯错,只要你有悔过之心,这都不是事儿。” 萧贯贤突然站起身,两步便上了台阶,到了令候孤的身旁,跪在其身边,并用手摸着令候孤那条搭起来的腿。一边哭一边说:“父王,我知道。这么多年,我都不是一个省心的儿子。您原谅我好吗?您从我以后的表现看。” 令候孤转过头,看看那个跪在自己身边的萧贯贤:“你的妻子和孩子呢?就这么不要了?” “不不不!”萧贯贤扬起头看向父王:“我去接,我一会儿就去接!车马都已经备好了。我以后,一定要当一个好儿子,好父亲,好丈夫。” “嗯。”很久,令候孤才从嗓子眼儿里发出来一声,嗯。 萧贯贤趴在令候孤的腿上,不停地哭着。 这一幕,倒是让他想起来,在萧贯贤小的时候,自己第一次带他上战场,他因为害怕,当时也是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不停哭着。 那个时候的萧贯贤胆小懦弱。不停地说着:“父王,我不去我害怕。” 三十年后的今天,这个已经当了父亲的人,同样跪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却是因为,他将整个令侯府弄了个鸡飞狗跳而来负荆请罪了。 可真是时光荏苒,岁月,也从来没有偷换了概念,一转眼,便全都变了江山。 令候孤缓缓地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抚摸上了萧贯贤的头,一如他儿时的样子。 令候孤的这个举动,让萧贯贤不禁心里一惊。 抬起头迎上令候孤目光之后,哭得更凶了。 哭了一会儿,令候孤拍拍他的后背:“起来吧。去接你的妻子和孩子吧。他们等你今天,应该也等了很久了。” 萧贯贤拿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站起身:“父王,去,去接他们之前,我要先去一个地方。” 令候孤一愣:“去哪儿?” “我去给段坤道歉。” 令候孤没有说话,他垂下了眼皮。 “您放心父王,我真的是诚心的。” “好,去吧。” “父王您保重身体。” 令候孤点点头。 萧贯贤刚下了几级台阶,令候孤便冲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话。。 他说:“亲生的,永远都是亲生的。你永远都是我令候府的长子。” 萧贯贤站在了原地,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却背对着堂上的父王点了点头,转身出了主堂的门。 第125章 抗体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出了门之后,在去往军营的路上,沿途所遇到的士兵,凡是知道萧贯贤昨晚大闹令侯府的,全都对其唯恐敌之而不及。 但萧贯贤却不以为然,不过,脸上依旧是那副谦逊的姿态。 进入军营之后,萧贯贤直接到了段坤身边。 率先看见他骑马过来的,是正在集训的兵将。当萧贯贤的马越来越近的时候,便有士兵惊恐地拉住正背对着未知一切的段坤:“将军,将军,不好了,不好了将军!” 段坤回头,便看见萧贯贤策马而来! 萧川和萧宋也急忙前往。 面对着萧贯贤的不速而来,段坤下意识地握紧了腰中的剑,并告诉身旁的兵将闪开。 可是,意外的一幕却发生了。 萧贯贤勒了马之后,从马背上下来,与段坤对视了有两秒钟,随即,突然单膝跪地,双手扣拳。 这一幕,让整个军营里的将士全都惊掉了下巴! 段坤更是不知所以。 萧川瞪圆了眼睛:“大哥你” 萧贯贤仰起头,迎上段坤的目光:“坤少,我萧贯贤,今日是特意来向你赔罪的。” 萧宋在一旁皱了皱眉,小声嘀咕着:“赔罪?” “希望你能原谅大哥的一时糊涂。这么多年跟你争风吃醋的,现在大哥也想明白了,没有什么能够比我们兄弟几个齐心,共同为令候府效力更为重要的了。” 萧宋凑近萧川的耳朵:“大哥怎么了?” 萧川伸手一打:“闭嘴。” 萧贯贤说完话,却没有起身的意思。他在等着段坤点头。 段坤已经愣了。 见段坤没有反应,萧贯贤继续说道:“昨晚的话,我是一时失了心智,胡说八道的。坤少,你别往心里去。” 缓了缓神儿的段坤突然伸出双手扶起萧贯贤:“大哥快起。你我都是这令候府的人,也都是为侯爷效力。” 段坤当着将士的面儿,总归没有多说什么。见到萧贯贤如此这般,段坤在意外的之余,心里忽然觉得有块石头往下走了走。 “你们集训吧,我回去了。” “诶诶?大哥,来都来了,一起训吧。”段坤、萧川和萧宋急忙迎上去。 萧贯贤尴尬地笑笑:“不了,我还得回去接你们大嫂呢。” “啊,对,接大嫂,接大嫂。” 临上马之前,萧贯贤回头冲着段坤笑笑:“我走了。” 段坤点点头。 转眼间,萧贯贤策马而去,留下军营里面一票惊愕的众人。 段坤看见远去的萧贯贤,心中五味杂陈。萧川走了两步,来到了其身旁:“我大哥” 段坤笑笑:“练兵吧。看.毛.线.中.文.网”说着,转过身,又组织起了队伍。 萧宋小声地问萧川:“大哥不会,这又是迷了心智的事儿吧?” 萧川也若有所思:“我也说不好。你要说,昨晚还那样儿,睡一宿觉,这二十多年的疙瘩就解开了?有点儿奇怪。不过,我大哥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他能当着全员将士的面儿向坤少请罪,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发自肺腑了。” 萧宋在一旁挑了挑眉,挤了两下眼睛:“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就是有种感觉,感觉怪怪的。” 从军营回来之后,原本萧川和萧宋也想去看看令候孤的,但看段坤也随行,随即两个人便笑着挥挥手:“你去吧坤少,我俩还有事儿。” 实际上,两个人是觉得,毕竟这萧贯贤转变这么快,并且如此大幅度地转了性子,想必,坤少与侯爷之间会有很多话想说,俩人撤出,给他们空间比较好。 便转身去了暮天雪的府里。 萧漫看见两个人之后,仰起头问到:“大哥昨晚怎么了?我听说,怎么,杀入了父王的府中?” 萧川一撇嘴:“什么叫做杀入啊?” 萧漫站在府的中央,伸着两个手:“不是说,弄得里外翻飞,鸡飞狗跳的吗?” “那也不是杀进去的啊!你这词儿用的不好哈。” 萧川说着,坐到了旁边的侧椅上,看了看暮天雪:“雪儿,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 暮天雪叹口气:“没睡好。” “怎么了?” 萧漫忽然站到了萧川与暮天雪中间:“我和你说话呢二哥!” “哎呀,听着呢,听着呢。你去和萧宋说去。” 萧宋伸手一指自己:“我?我还要和雪儿说话呢。” 萧漫一脸的生无可恋:“你们这么下去,我觉得,我很快就要变成下一个大哥了。” “那你变一个试试。”萧宋挑欠儿般地说到。 萧漫撇撇嘴:“究竟怎么回事儿呀?” “哎呀,别管昨晚怎么回事儿了。现在呀,烟消云散了。” “烟消云散?什么意思?” “雨过天晴了呗!”萧漫疑惑地伸长脖子看了看窗外:“这不还阴天呢嘛!晴个什么呀天晴?这一天下了多少阵儿雨了都?” 萧川一横眼睛:“和你聊天儿了啊,简直太费脑细胞了。大哥今天突然转了性子,去军营里面给坤少道歉去了。” 提到段坤,暮天雪忽然来了精神,她也转过头将目光看向了萧川,疑惑的问:“道歉?道什么歉?他是把段将军给伤了,然后道歉吗?” 萧川和萧宋两个人无奈地呵呵笑了一声:“没有。” “那是因为什么?” “就是昨晚,大哥说段坤是令侯府的一条狗。” “一条狗?谁说的?大哥说的吗?大哥这么说坤少?疯了吗简直!”萧漫对于萧贯贤的言论无比震惊! “这不今天又道歉去了。你是没看见那阵势,满军营里全是兵。大哥从马上下来,啪地,就跪了。” 萧漫挑挑眉:“啪?从马上摔下来的?” 萧宋一翻白眼儿:“你说吧。”将头转向了萧川:“我和你这个妹妹呀,可能是上辈子就有代沟,或者八字儿不和。” 萧漫一个箭步冲过去,冲着萧宋的肩膀来了拳:“说正经的。” “谁没说正经的?不是你非得纠结啪的吗?” “行,行,我不纠结了哈,你继续说吧。” “就是说,大哥从马上下来之后,单膝跪地,直接冲着段坤说,嗯,我对不起你。” 萧川跨过身子,伸手打了一下萧宋:“别在那儿添油加醋。大哥才不是这么说的呢。大哥就是很委婉地和段坤说,昨晚说那话没有走心,失了心智,让他别往心里去。以后大家在一起,都好好的,一起为令候府效力。” 萧漫瞪圆了眼睛:“大哥真这么说的?” “啊!真这么说的!那还有假?我俩也在。” “我去!大哥这是要成为风云人物啊!” “什么风云人物?” “左一出右一出的,不像风吹的云彩吗?” “那,段将军现在呢?”暮天雪着急地问道。 “在侯爷那而呢。” “大哥是,真的悔悟了吗?”萧漫疑惑地问着萧川和萧宋。 萧宋一扬头:“那谁知道?不过,我俩分析,应该也差不多吧。毕竟,大哥的性子,能当着那么多将士和士兵的面儿给段坤道歉的,想必,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萧漫在地中间慢慢地来回走着,点点头:“嗯,有道理,他爱面子。” “他从军营走了之后,还回去接大嫂和孩子了呢。” 萧漫停住脚:“这也太突然了吧!这是要当三好男人呢啊!我怎么听说,这人变坏容易,从坏变好很难呢?” “大哥之前也不坏。” “哎呀,我知道,就是形容那个意思。”萧漫突然转过头看了一眼暮天雪,又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两个男人:“咳咳,我说一句哈,我个人的直觉。我为什么就觉得,怪怪的,哪儿不对呢?” 萧漫说这话的时候,皱着眉毛,眼睛向上挑着。 萧川轻叹口气:“但愿大哥这回呀,是真的吧。” 刚说完,又将目光转向了暮天雪:“雪儿,你还没说你怎么这么憔悴呢?” 暮天雪低下头:“可能是因为梁卿家的那个小孩子弄的。” “嗨,昨晚和萧宋,我们俩聊天时候还说了呢,你们俩也别太担心。就是他这个病啊,说不定哪天就好了呢。” “能自己好吗?” “有这个可能性。” 萧漫一嘟嘴,坐在了暮天雪的身边:“听刘医说,他也有这个判断,不过,不保证时效。” 几个人随即陷入了沉默。 “雪儿,咱俩去看看我父王吧。” “噢对。” “你俩去哪儿?” “我去看父王。白天的时候就想去看看他。” “坤少在那儿呢。” “在就在呗!他在那儿,他能一直跟父王唠啊?能唠到明天早上呀?我俩往那边走,到了,他也就聊完了呗,别操那么多没用的心了。” 说着,瞪了瞪萧川和萧宋,拉着暮天雪就要往门外走。刚走到门口,萧漫转回头:“喂喂!我俩都走了,你俩还在这干嘛?这叫闺房。俩大老爷们儿的往这一坐,丢不丢人。” 玲兰站在门口,刚要上前,萧漫回头一挥手:“不用跟着我俩,我俩去就得了。” “哦。” 萧宋一抬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玲兰:“诶,玲兰。” “怎么了萧将?” “你家有家族的遗传病?” “什么遗传病?” “就是,一看见害怕的东西,就抽的病?” 玲兰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好像没有。” “嘿!你这挺有意思呀。我还是头一次看见,因为害怕能吓成那样的。你以前也害怕吗?” “我也说不好。” 萧川忽然一转头,看向萧宋:“你说她是害怕,也不对。那天,她和雪儿给咱们上军营送吃的,那马不就在跟前吗?也没看出来她害怕啊?”说着,将目光从萧宋的脸上转移到玲兰身上。 玲兰一愣:“嗯,对对,就是,我自己也说不好。” 萧宋皱着眉,伸出一根手指在空气中点着:“是不是,之前有一次,是你看见梁卿家的狗吓傻了的?” 玲兰微微地点了下头。 “诶?那刚才提的那个小孩儿,最近来这府上玩儿,是谁去接的?” 玲兰小声,怯怯地说到:“我。” “那你再看见狗呢?” 玲兰转转眼珠,用力地摇了摇头:“没,没害怕。” 萧宋将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看了一眼萧川:“所以,玲兰这病啊,通过我研究,基本上,已经划入疑难杂症的范畴了。” 萧川笑笑:“我猜,吓一次,可能有了抗体,第二次就不害怕了。” 说完,萧川跟萧宋两个人哈哈地笑了起来。。 “对对对对,你这个分析到位,有可能,绝对有可能。” 玲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究竟怎么回事儿,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第126章 第二个香包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别人不知道,再正常不过了。看1毛2线3中文网行了,没看那萧千金都给咱俩下通牒了吗?别没事儿在人家闺房里待着。抓紧走吧。” 说着,两个人起身,和站在门口的玲兰,以及萧漫的贴身侍女羽竹道别之后,晃悠地回了府。 萧漫和暮天雪到了令候孤府前时,段坤确实还没有出来。管家让二人在门口儿等等。俩人就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假装是等,实际上,差一点儿就将耳朵贴在了窗子上头去偷听了。 令候孤叹口气:“我是真希望,这次,萧贯贤是真的好了。他是不知道啊,坐在我这个位置上,根本就没有几天轻松的好日子过。自古,这王字,甭管大小的,都打破了脑袋去争。呵~殊不知,多少个当王的,却都是刀架在脖子上,不得已而为之。我承认,我是惜才,但这个才,是人才的才,更没有偏心偏私的成分在里面。要怪,只能怪我如此多年,真的是忽略了他的心理感受吧。” “候爷,萧贯贤今天到军营里,当着全员将士的面儿和我道歉,我这心里,挺不得劲儿的。” 令候孤笑笑:“没什么不得劲儿。犯了错,去道歉,很正常。不过,他能当着全员的面儿,这倒是让我挺惊讶。只是,希望他不是玩儿什么先礼后兵吧。” “先礼后兵?” 令候孤没有说话。 段坤顿了顿:“应该,不能。萧贯贤那么爱面子,尤其在军营。这礼,应该不会下这么大的心思,那可真算是把老本儿都搭进去了。” 令候孤深呼吸了一口气:“我现在比较诧异的是,昨晚在我府上闹完之后,回去,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从我令候府城的南门儿跑到北门儿的,也不见得这么快的功夫,何况是心性?”说到这儿,令候孤又拍拍手:“他说了,让我看他以后的表现。所以,观察两天吧。倘若,他真的变回了一个正常人,岂不是皆大欢喜?但愿老天能够体谅,我这颗做父亲的,为难的心吧!” 段坤没有说话。 “你那头儿也别往前挤着,得过且过吧。” “放心候爷,我从来就没有把他当做敌人。” “我知道,只是嘱咐你一句。下去吧。” “是,候爷。” 出了府门的段坤,刚下了两节台阶,一转头,忽然看见了萧漫和暮天雪。 这按照段坤以往的作风,在看见暮天雪时,不禁是第一时间将视线移开,并且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地匆匆掉头就走。 结果,今天,却不同。 他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并且直愣愣地盯着暮天雪。这眼神儿的突然,让暮天雪竟然一时不知所措,随即有点儿发慌。 萧漫本来见段坤出来,是要拉着暮天雪冲进去的,结果看见段坤的举动,又回头看了看暮天雪,上前两步:“喂!你干什么呢?光天化日之下的。” 萧漫一边说着,一边扬起脖子,打算用自己的“气势”吓退段坤。 段坤笑笑:“是要去看候爷吗?” 暮天雪眨眨眼睛,点点头。 萧漫回头看了两眼暮天雪,转回头冲着段坤凶到:“是不是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结果,这段坤全程无视着萧漫的存在,向前几步:“雪儿姑娘,段坤,有个不情之请。” 段坤的大长腿几步就将二人的距离拉近了,这让暮天雪感到呼吸急促,胸闷气短。她含羞地抬了抬眼睛,又迅速地低下头去:“啊?啊!段,段将军请说。” “上次,雪儿姑娘送我的香包,不小心浸了水。如果可以,能否再像姑娘讨要一只?当然,如果,不麻烦的话。” 暮天雪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她迅速地眨了眨眼,又抬起头迎向段坤,见到那对儿炽热的眸子,竟然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烫。要不是天气凉爽,怕是,现在早已经晕厥过去。 她低下头,咬了咬下嘴唇:“不,可以。啊,不是不是,我是说可以,不麻烦,不麻烦。” 段坤笑笑:“谢谢雪儿!我先行告辞!”说罢,转身,飒飒地离去! 此时的暮天雪才敢抬起头,看着段坤远去的身影,一度还感觉自己在做梦!就在她定睛出神的时候,萧漫突然一伸脑袋:“喂!这是干什么啊?啊?!我说雪儿,你俩怎么个情况啊?定情信物都整出来了?我去!亏我苦口婆心地天天在你耳边唠叨的,敢情,你拿我话当放屁啊!真是气死我了!” 说着,萧漫气呼呼地进了令候府堂里,暮天雪缓了缓,转身跟了进去。 “这是怎么了?怎么气呼呼的?”令候孤看到进来的萧漫,又好气,又好笑地问着。 萧漫刚要张嘴,一想,还是没说:“哎呀,我不是担心父王嘛!”说着,上前两个台阶,凑到了令候孤身旁,一头扎进令候孤的怀里。 “哎呀,萧漫,你都多大了?还上父王这儿撒娇?你当小时候啊?雪儿还在呢,快,快起来!” “我不!我不嘛!” 暮天雪笑笑,没有说话,索性继续看着地面上映出的段坤的样貌,自顾自地陶醉着。 “雪儿,快,拉她下去!”令候孤玩笑式地要让暮天雪将萧漫拉下去,结果,喊了两声,暮天雪竟然毫无反应。 令候孤愣愣,推开依旧像鼻涕虫一样黏在自己身上的萧漫,皱着眉关切地问:“你怎么了雪儿?” 暮天雪一愣:“啊?没怎么,没怎么萧伯伯。” 萧漫在一旁斜眼睛瞅瞅,用力地一翻白眼:“我和你说哈父王,你可得管管你手下那个段冷脸!你知道他刚才在门口跟雪儿说什么吗?他竟然厚着脸皮向雪儿要香包?我去!父王,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可真是什么稀奇的事儿都有!与其这样儿,我更喜欢他冷着脸!您都没看到他和雪儿说话时候那样儿,就那嘴,那嘴,都咧到这儿了!就那牙,那牙,里头的都能看见!恶心死人了!” 令候孤哭笑不得的:“你就别跟着瞎掺和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人生轨迹,也有自己的打算。你管好你自己,就皆大欢喜了。” 萧漫一见令候孤的反应,双手一叉腰:“您的意思就是,您不管呗?” 令候孤皱皱眉:“我管什么?” 萧漫冲着天翻了个白眼儿:“真是天理何在呀!”说着,无奈地摆摆手:“得了得了,我算看出来了,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我的一片赤诚之心啊!”说着,还做了一个被刀捅了心的动作。 令候孤笑笑:“别在这儿演了!回去吧你俩,我这儿挺好,没事儿。” “那,萧伯伯,我就先回去了。” 令候孤点点头:“不回去,心也不在这儿。” 暮天雪不好意思地笑笑。说着,上前拉着萧漫便要往出走。 “别别,我自己走。本来心都碎的了,你这再一使劲儿,我这小身子骨儿,整散架子了咋整?”说着,大摇大摆地除了令候孤的府中主堂。 令候孤看着这俩丫头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之所以对段坤的举动如此的坦然,是因为,在令候孤的眼里,段坤,是受了他前些日子同其讲的那个,要将不好的一面留给暮天雪的建议。所以,他并没有觉得大惊小怪。 出了令候府,萧漫走在前面。忽然冷不丁地一回头站住,吓了暮天雪一大跳:“你干嘛?” “我干嘛?你干嘛呢?”说着,伸手指指天:“瞧瞧,这可是大白天,大姐,咱别做梦了行吗?还绣香包?呸!看没看见他那眼神儿?我去,不得了!光天化日的,简直是耍流氓!你还觉得好呀?” 暮天雪低着头,小声嘟囔了一句:“嗯,挺好。” 萧漫一拍脑门儿:“得!当我什么都没说!我没说哈!”说着,转身跑回了暮天雪的府里。 “诶?萧漫小姐,我们小姐呢?” “让人给拐跑了。” “拐跑了?被谁拐跑了?” 萧漫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外头:“还能有谁?就那个段冷脸呗!” “段将军?” “气死我了!” “那他们现在在哪儿?” 萧漫瞪圆眼睛:“还在哪儿?怎么着,真想把雪儿领走啊?!我说的是心,是心!”说着,白了玲兰一眼,转身气呼呼地坐在了椅子上。 刚说完,暮天雪从窗外拐进来。 玲兰急忙迎上去:“小姐!” 暮天雪用眼睛扫了扫坐在椅子上的萧漫,抿着嘴笑笑,刚要说话,萧漫一抬胳膊:“我可不听啊!我可不听!我要回去睡觉了!” 玲兰一愣:“睡,睡觉?” 萧漫一边往出走,一边说到:“我嗜睡!” 萧漫走后,玲兰凑到暮天雪身边:“怎么了小姐?萧漫小姐这是” 面对着玲兰的一脸疑惑,暮天雪倒是没往上提。而是挑起了眉,一脸的心花怒放,一把抓住玲兰的手:“玲兰!段将军和我说话了!和我说话了!” 玲兰一愣:“说话了?” 暮天雪瞪圆眼睛点了点头:“嗯嗯!他主动和我说话了,还说,让我再绣一个香包给他!”。 玲兰很惊讶:“让你做一个香包给他?真的?” “是啊!说上次那个浸水了。玲兰我和你说,我现在,好开心!” 第127章 绣活儿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看见眼前的暮天雪,那笑,真的是从心底溢出来的那种。看.毛.线.中.文.网玲兰也为他高兴。 “那,什么时候绣?” “现在就做,现在!”说着,暮天雪慌慌张张地松开了玲兰的手,去一旁的柜子里找到了针线,还将自己晾晒好的蛇草整整一大捆儿都拿了过来,坐在了椅子上。 一边挑着,一边抬头看向玲兰:“还愣着干嘛呀?快点儿!” “噢噢。”玲兰坐在暮天雪的对面,看着暮天雪细心地在一堆蛇草中挑着最优质的,香味最浓的,不禁笑了笑。 “小姐,玲兰呀,是真是为你高兴。” 暮天雪眯着眼睛,扬起脸:“你知道吗玲兰,我现在呀,还感觉像做梦一样呢。我当时和萧漫就站在萧伯伯的门口,他忽然从里面出来,结果,就站在那台阶下,回头看向我。当时我的那个心啊,怦怦直跳的。” 玲兰在一旁听着暮天雪描述着她的爱情,很快便觉得,自己的情绪,似乎也被感染了。 她一边捋着线,忽然抬头问:“小姐,段将军,怎么这么突然?” 暮天雪扬起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下头继续找着蛇草:“突然?什么突然?” “就是,前两天,我们去给段将军送吃的时,在军营看见他,那时候他还,这怎么就” 暮天雪将蛇草放在腿上:“我猜呀,可能就像当时我喜欢上他一样,就是一瞬间的事儿。诶,你不也和我说过吗?怎么喜欢上的一个人,你自己都弄不明白。我估计,段将军,可能就是后知后觉吧!” 说着,暮天雪咬了咬下嘴唇,自顾自开心地笑了起来。 “那倒也是。”玲兰若有所思地回答着,却忘了手里面正在捋着的线。 “唉呀,玲兰,你别感慨了,你看看你那个线,都打结了!” 玲兰一愣:“奥。” “你把线给我捋出来,一会儿我秀哈。” “你秀?” “怎么,不相信我?” “是,有点儿。” “我是觉得吧,段将军既然主动向我要,我还是亲手做一个比较好。” 玲兰眨眨眼:“那倒也是。毕竟,他要的是你做的,而不是说好看的。” “对呀!我也是这么想的!嘻嘻~快点儿,快点儿。” 玲兰把丝线捋出来后,一根一根地排列整齐,放在了一个小托盘儿里。 暮天雪一伸脖子:“弄好了呀?!” “小姐,这些线够不够?” “额正常来说,要是一个成手的话,应该是够。我嘛” 玲兰看了看手里面还没有打出来的线:“要不,我在弄点儿?” “先这么整着看吧,不够再说。” “嗯。” 说着,拿起来一个玲兰之前做好的香包瓤,放在手里左瞧右瞧的,又放在桌子上,拿着手指在上面比划着。 玲兰一边整理着暮天雪挑好的蛇草,一边歪着脖子问:“你这是干嘛呢?小姐。” “唉呀,我不知道秀点儿什么。” “不知道秀什么?” “嗯。先别说那些花呀,鸳鸯的太难了,主要是太俗气。我一定要绣一个与众不同的。” “与众不同?”玲兰也皱着眉:“那小姐,你想到给段将军绣香包,脑袋里面第一个想到的是什么呢?” “第一个?第一个春风!”暮天雪瞪圆眼睛,一脸期待地看向玲兰。 玲兰一撇嘴:“春风?这个还是算了吧!绣一堆风,不知道的,还以为下雨了呢。” 暮天雪用手托着腮:“那还绣什么?” “小姐,一般都会在上面绣一些有纪念意义的。你和段将军有没有值得纪念的场景之类的?” 暮天雪一直歪着脑袋:“没有。” “没有纪念的,那还能绣点儿什么呢?”玲兰也在自言自语。 “小姐,那,第一个想到的是春风,第二个呢?” “太阳!” 玲兰没有说话。 暮天雪皱着眉:“太阳不好吗?我觉得绣太阳可以啊!就告诉段将军,他是我的太阳,我是他的太阳,一看见心里面就暖暖的,你觉得如何?” 玲兰叹口气:“拉倒吧,小姐。我怕太阳绣不好了,就变成个饼了。” “玲兰,你就不能给我点儿鼓励吗?” “不是不给你鼓励小姐,是你要绣的那些东西,都太不正常了。” 暮天雪忽然之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很开心的样子:“我知道了,玲兰,咱们就绣一匹马!段将军喜欢打仗,他一定特别喜欢。” 玲兰张着嘴,又没说话。 暮天雪收回脸上的笑:“不是,又怎么了?” “难度太高了!小姐,整五个糕点,五个啊,仨人没有一个认出来的。你再绣匹马,估计啊,段将军会当成上次吃的那个没有驼峰的骆驼。” 暮天雪很沮丧,将那东西往前面扫兴地一推:“那我不知道了。哎呀,到底绣什么呀?”暮天雪突然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起了脾气,还蹬了两下腿。 “实在不行,就一个太阳加点儿风,底下加个大树。” “你不是说,太阳和风不好吗?怕他看跑偏的。” “两个加在一起就不会了呀。那你整这么一大个香包,上面就画一个太阳?你放在一起,它就是一幅图画呀!” 暮天雪忽然笑了起来:“对,春天!就是春天!”她挑挑眼眉:“再在树上来只鸟儿。” “行行行。” “真行呀?” “哎呀,放心吧小姐,就这么定了。” 只不过,暮天雪拿起针线的一刻,忽然又瘪了茄子。左试一下右试一下,不好意思地抬头看看玲兰:“要不,你给我绣个框儿?我再里面填。” 玲兰一撇嘴:“你不是要送给段将军吗?还是自己绣得好。你说,你们这定情信物上,我横着来两针,成什么了呀?” “哎呀,这个是我让的,没人知道。” 玲兰没有说话。暮天雪一看,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三步两步地小跑过去。一把抓住玲兰往方桌那拽:“你就绣个框儿就行,不用都绣。” 玲兰被暮天雪拖着到了对面的小方桌那儿。玲兰假装生气地拿了一把:“这可是你让我绣的哦?别到时候绣得不好赖上我。” 暮天雪眯起眼睛:“不会不会的,你绣得肯定比我强,你打个框儿,打框儿哈。” 玲兰点点头。 玲兰在那儿一针一线绣着时,暮天雪就像一个严谨的监察官一样,玲兰绣得每一针,都巴巴着眼睛瞅着歪没歪。 时不时地就来一句:“啧,哎呀,不行不行!玲兰!这个拆了,这个!这个歪了!这一针歪了!” 这一针两针的还好,缝两针就让拆,而且,在玲兰看来,根本就没歪的。 她把东西往方桌上一放:“不绣了小姐,你自己来吧。” 暮天雪一看:“哎呀,妹妹,你就帮姐姐绣个框儿吧!” “我不绣了。” “那,那我不吱声了还不行吗?” 玲兰撅着嘴。“我真不吱声了。”玲兰斜着眼睛看着她。 “我发誓,我再不说话了。” 玲兰仰起头:“你确定?” “我确定确定。” “那如果,你要是说话了呢?” “额我再说话,我,我就是小狗。” 玲兰这才笑笑,重新又拿起了那个小香包,继续绣了起来。 不过,暮天雪虽然嘴上不说了,却在旁边跟着使劲儿,眼睛也从没离开过玲兰手上的绣活。 直到玲兰绣大树的时候,看着暮天雪的样子,直接把香包拿到了身子的另外一侧,扭头去了另外一边绣时,暮天雪才算消停。 因为她不好意思再蹭到那头儿去,毕竟,怎么说,也是有求于人。 这个时候,可就真不是主仆的关系了,而是朋友,是姐妹。 不用看着玲兰绣香包,暮天雪也没闲着,开始自顾自地唠叨了起来。 “玲兰,你都不知道,段将军当时看见我的眼神,特别的温柔。要不是萧漫在旁边一直吵嚷着,我估计呀,我们俩还能再看上一会儿。” 玲兰微微侧头:“小姐,这事儿,从你回来到现在,第五遍了!五遍,你懂什么概念吗?” “我说五遍了吗?”暮天雪吃惊的问着,说完,自己嘻嘻嘻地笑了起来:“原谅我,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控制不了,控制不了。理解,理解。” 玲兰转过身:“不是,那也得控制啊小姐!” 暮天雪向前一凑身子:“你就当姐姐没有出息算了。” “小姐啊,这不是有出息和没有出息的问题,你这和段将军对视两眼,整得就要休克一样,这哪天牵你一下手,你还不得直接心脏病呀?!” “我跟你说玲兰,真的有可能。就他看我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喘不了气儿了!” 玲兰拍拍胸口:“让你说的,我觉得我现在都呼吸困难了。” “别别别,你别困难。”说着,暮天雪拍了两下玲兰的后背:“你还得绣呢,你先绣,你先绣,绣东西重要,喘气儿不重要。” 玲兰转过身,一边绣着,一边说:“小姐,我发现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呀,就是叶公好龙型的。” “叶公好龙?” “对!这段将军不理你的时候吧,你天天各种幻想!这段将军真瞅你两眼的,废了。” “你说还真是。诶玲兰,你说,这是不是证明我心理素质不好?” 玲兰又转回身:“小姐,你一个从小骑马射箭上战场的,心理素质比我好得多好不好?” “可我觉得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在我看来都一样。” 暮天雪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玲兰:“嗯,行,行,都一样,都一样,你快绣,快绣。” “怎么这么着急?明天就要送啊?咱们拖两天,矜持点儿好不好?” “矜持?” “是啊小姐!”玲兰突然站起了身子,站在地中间看向那一脸“思春”的暮天雪:“矜持。” 暮天雪愣了愣,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好像,费劲。” 玲兰叹口气,摇摇头:“哎,现在一看,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这爱情,绝对会让人冲昏头脑。你在我眼里啊,现在已经不是小姐了!” 玲兰一边感叹着,一边回到座位上重新拿起了香包。 暮天雪疑惑地问:“那我是谁?” “那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唉呀,我不能。你说吧!” “我现在看你啊,就是那个笨乎乎的小猪!” “你骂我玲兰!” “你说好不生气的小姐!” 暮天雪扑哧~一声笑了:“这要是段将军天天都能这样深情地望着我,我宁愿当猪。” 玲兰一番白眼:“你这样啊,我是真害怕,这段将军哪天要是突然跟你说要娶你,你得什么样儿?真是难以想象。”。 说完这话题,见到暮天雪的反应,玲兰便后悔了。 这时候的暮天雪,整个人陶醉在梦幻般的臆想中,自顾自闭着眼睛,咯咯地笑着。 第128章 改头换面的萧贯贤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在玲兰来看,段坤的一个眼神儿所给暮天雪带来的兴奋度时效性,绝对像细胞激活术一般,越来越年轻化! 除了在往里面填绣时填得七扭八扭,而让她表示出懊恼之外,其余的时间,基本上都是自顾自地自我陶醉,甚至半夜都能笑出声。 天还没亮,暮天雪便趴在床榻上叫着:“玲兰?玲兰?” 听见声音的玲兰以为有什么事儿,着急忙慌地醒了来凑到了暮天雪的身边。结果没想到,暮天雪从被窝里伸了个脑袋:“你说,段将军会喜欢吗?” “天啊!小姐,一晚上了!” “我就是随口问问。” “你这随口,也太随意了吧!问八百遍了。” 暮天雪突然从床榻上坐直了身子:“玲兰,你嫌我烦!” “别闹了小姐,让我睡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 暮天雪一撇嘴:“睡吧,睡吧睡吧!好像,你昨晚确实没怎么睡。” “你还知道啊?!”说着,咣当一声躺在了地铺上。 早膳过后,萧漫扯个大嗓门儿:“雪儿!” 结果,进府一看,暮天雪没在。随即出门问了问守在门口的仆人:“人哪儿去了?” “好像听说,和玲兰去找段将军了。” “找谁?找段将军?”萧漫跟得了失忆症一样,站在那儿愣了半天。 自言自语着:“找段冷脸干什么?”忽然恍然大悟:“嘿!这丫头!不会真给整了个香包吧?!他们往哪边去了?” “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去侯爷府了吧。” “我父王那儿?”羽竹在一旁提醒:“很有可能的小姐。每天早上这时候,侯爷都会例行召集大家讲事情的。” 萧漫点点头:“嗯,有道理。” 说着,带着羽竹风风火火地往令候府上去。 这一日,和前些日子有很大的区别,确切的说,是和以往全然不同,因为,萧贯贤不仅出现了,并且是以一种改头换面的状态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谦卑有礼,待人和善。 刚一进令候府,乔三儿回头便看见了穿得立立正正的萧贯贤。 乔三儿一愣,还未等他向萧贯贤行礼,萧贯贤便已经站在门口率先的,礼貌的,双手握拳向乔三儿鞠了一躬:“乔主堂,有些时日未见。” 这一下子,可是给乔三儿吓得不轻。在他的印象中,萧贯贤一向以高傲自居,别说向自己行礼了,有过那么一次,自己在经过他身旁时没有打招呼,便被他挑了一堆的理。而今日 乔三儿直接慌了,慌忙地回了礼:“哎呦,别别别别,大少爷,您看您这么整,这老臣可是受不起呀!” 萧贯贤一笑:“别这么说乔主堂,这么多年,我父王身边得益于您和梁卿了。” 话说到这儿,梁永从身后进来。 萧贯贤在看见梁永之后,同样也是对其恭敬地尊了一礼。这也让梁永觉得有些不适。 他看了看身旁的乔三儿,乔三儿也贼眉鼠眼地瞅了瞅梁永,俩人都尴尬的微低着头,不知如何言语得好。看1毛2线3中文网 “贯贤以前不懂事儿,做了一些有伤大雅的事情。如果有得罪了二位长辈的地方,还请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哎呀,大少爷您这” “我是说真心话。乔主堂,梁卿,谢谢您二位这么多年一直为令候府效力。以前的事儿,就当贯贤失了心,没了肺。现在长大了。” 梁永点点头,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乔三儿还在那儿絮叨着。 正说着,门外段坤,萧川和萧宋三个人进来了。 萧川率先跟萧贯贤打了个招呼:“大哥。” 萧贯贤回头一笑,又伸手拍了拍萧宋的肩膀,最后,将目光迎上了段坤。 未等段坤开口,萧贯贤先礼貌地笑了笑:“坤少。” 段坤眨眨眼:“大少爷。” 萧贯贤上前两步:“别叫我大少爷。你现在一叫我大少爷,我就觉得,是在打我的脸。叫我贯贤就行,像以前一样。” 这话,让距离较近的萧川和萧宋都听见了,错愕之余,又瞟了瞟一旁的段坤。此时的他同样木讷地站在原地,牵了牵嘴角,笑了笑。 萧贯贤突然伸出手,拍了段坤两下手臂:“走吧,候爷等咱们呢。” 说着转身,率先迈着大步到了令候孤的面前。 这一切,都被令候孤看在了眼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 “最近也没有什么战事的,其实,大家也不用天天往我这儿跑。有事儿,我自然会找人去叫你们。” 话音刚落,乔三儿忽然抬起袖子,在眼睛处点了点。 梁永侧着脑袋,皱了皱眉:“乔主堂,这是下雨了吗?” 乔三儿没有说话。 令候孤在榻上看见了乔三儿的举动:“我这府上,也没有风的,乔主堂这是得了老年的迎风流泪病吗?” 乔三儿一听侯爷提到了自己,瞬间激动了起来:“不是侯爷!我是感叹。感叹孩子都长大了,懂事儿了,太让人欣慰了。今天看到贯贤这样,我觉得,我觉得老臣我现在,死都能明目了。” 萧宋在一旁伸手扶上了萧川的肩膀,并且一头靠了上去,又无力地抬起来看了一眼:“乔主堂,您要是这么喜欢感慨人生的,我估计,您现在早已经死了好几个来回儿了。” 令候孤喝了口茶,没有说话。 乔三儿继续说道:“侯爷,老臣,我,我真是由衷地感动。” “行,萧贯贤说得也没有错。你和梁卿,赔了我这么多年,也是我令候府的忠诚老臣,看着贯贤长大的,有所感慨,也很正常。不过,适可而止就行。” 令候孤在说到适可而止几个字时,摆了摆手,有一些小不耐烦。 萧贯贤上前走了两步,一把搂住乔三儿的肩膀,并伸出手拭了拭那脸上能数得过来的两滴眼泪:“乔主堂,孩子,总有长大的那一天,只不过,贯贤我立世得晚而已。这么多年让你们跟着一起操心,真是过意不去。” 萧贯贤这一句话说的,让乔三儿又举起袖子挡住了眼睛。 令候孤看了看萧贯贤,摆了摆手,示意他上旁边儿去,不然没完。 萧贯贤笑了笑,拍了拍乔三儿的肩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好了!该感慨的,也都感慨完了,该哭的,也都哭了。今天我没有什么话想说,看看你们吧。都想说些什么?不过,说正事儿,不许整些有的没的。” 段坤上前一步:“候爷,我军营里现在一直都在集训,每天的军事活动排得满满的,加上管理整个令侯府城内的兵将调度和内训,实在是分身乏术。既然现在贯贤回来了,莫不如,还是将这交给他。” 令候孤点点头:“好。” 结果,萧贯贤却拒绝了:“不不不。父王,坤少,这个,我现在还真不能接。” 话说完,转身看向段坤:“坤少,我说这话,你别往心里去。不是说我之前的事儿还没有过去,而是” 说到这儿,萧贯贤低着头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挠了挠脑袋:“我这,老婆孩子的刚回来,我想多抽些时间陪陪她们。毕竟,这么多年,我也没尽到我该尽的责任和义务。” 这话说完,乔三儿把脸又转了过去,正好凑向了梁永。 梁永看了看乔三儿的举动,挑了挑眉毛:“乔主堂,都一把年纪的了,这情绪激动,可真得适可而止啊!不然,真出现点儿什么心脑血管的意外,多不好?” 乔三儿点点头。 “行,看到贯贤这样,我也就欣慰了。那段坤,就像贯贤所说的那样,你也别瞎想。他说的在理,相信你也能理解。” “嗯。既然贯贤这么说,我也就不推辞了。”说完,段坤转过身,冲向萧贯贤:“不过,如果我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恐怕,还得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 “这都不是事儿。”萧贯贤礼貌性地回敬了一礼。 令候孤点点头:“行了,没什么事儿都下去吧。我这天天呀,腿坏了,往这一坐,跟个活死人没什么区别。以前累的时候总想坐,现在你让我天天坐着,我忽然觉得,太累的慌。这人一累呀,就没精神头儿。你们都各自忙各自的去吧。” 说着,令候孤摆摆手:“贯贤,你留下。” 萧贯贤转回头:“是。” “也没别的事儿,就是想问问你,老婆孩子回来了,现在怎么样?” “父王放心,都很好。” “嗯。我听说,这冒雨接的孩子,是不是折腾感冒了?” “嗯,是有那么点儿。” “我这也过不去的,抓紧让刘医看看,别耽误了。等他好了,把他带来,我都想他了。” 萧贯贤笑笑:“知道了父王。”说着,退出了令候府。 门外,暮天雪和玲兰正躲在一根柱子后头,远远地看见段将军出来了之后,暮天雪手里攥着那个香包,却迟迟不敢动。 “诶,小姐,段将军出来了!出来了去呀!小姐!”结果,玲兰一阵瞎激动,一回头,暮天雪却没有挪动位置,就那么眼睛直盯盯地盯着段坤的身影。 “你干嘛呢?小姐!段将军都出来了!” “我,我知道。我就是有点儿紧张!” “还能不能行了小姐?一会儿段将军都走了。” “可是我” “哎呀,别我我的了。”玲兰一边跟着着急,一边冲着远处的段坤喊了一声:“段将军!” 段坤应声回头,正巧看到了躲在柱子后面的玲兰和暮天雪。 玲兰冲着段坤挥挥手。 段坤笑笑,走了过来。 “过来了啊!小姐!”玲兰没动嘴唇,用嗓子眼儿给了暮天雪一个警示。 她明显能感觉到,身旁的这个女人在深呼吸,深呼吸,并且呼吸越来越急促。甚至把手里面的香包都已经攥得出了褶皱:“小姐,别捏了!一会儿绣线都捏脱线了!” 暮天雪一惊,低头松开了手,香包直接掉在了地上。 玲兰蹲下身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段坤正好走到了面前:“雪儿。” 玲兰一下子将香包塞进了暮天雪的手里:“那个,我先上旁边!我去旁边哈!我去旁边。”说着,玲兰躲到了两根柱子远的地方,偷偷地观察着。 暮天雪深呼吸了一口气:“那个,段将军,这,这是你要的香包。” 说着递给了段坤。 段坤伸手接过来,笑了笑:“这么快?” “噢。” “你绣的?” “嗯。” 段坤看了看上面绣的图案:“没想到,你绣得还挺好。”被夸赞的暮天雪抬头看了一眼段坤,正好迎上了他的目光,索性低下头,自顾自地偷笑着。 “哦,对了。”段坤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东西一样,从自己腰间的腰带处拿出了一个小东西:“这个送给你。” 暮天雪一愣,伸手接过来:“这是?” “嗨!有的时候闲来无事,就喜欢用草,编点儿小玩意儿。”暮天雪攥在手心里:“谢谢!” “谢什么,你还帮我绣了香包呢。”暮天雪不好意思地笑笑。 “呃要是,晚上不下雨的话,我带你去个地方。” 暮天雪抬起头:“去,去个地方?” 段坤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你别害怕,不出,不出这个令候府城,就是在咱们府里头。” 暮天雪低头抿着嘴应着。 这一幕,全都让刚从令侯府里出来的萧贯贤看在了眼里。他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刚要转身走,忽然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大嗓门儿。 “哎呀,真是没想到啊,我来的还挺是时候的!”萧漫本身是冲着暮天雪和段坤去的,结果没想到,却被站在另外一侧的萧贯贤给截了。 “萧漫!”萧漫站住了脚,还没等靠近两个人时候,一抬头,便看见了前方的萧贯贤。 “大,大哥?”萧贯贤走了过来,礼貌地冲着暮天雪点了一下头,暮天雪也回了个礼。。 萧贯贤将目光又重新移到了萧漫身上:“最近还好吗?萧漫。” 面对着如此温柔的萧贯贤,萧漫有点儿发懵:“挺,挺好。” 第129章 法事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贯贤笑笑:“对了,我昨天晚上闲来无事,随手做了几个竹蜻蜓。有时间我拿给你。” 萧漫一愣:“嗯。” “最近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儿。我记得,你小时候总屁颠儿的跟着我,后来我嫌你烦,就做了两个竹蜻蜓给你。你一玩儿能玩儿上好长时间。” 萧贯贤说得特别的诚恳,也毫无违和感。这让萧漫忽然之间便有些感动。 “这,你还记得呢大哥?” “当然记得。萧漫,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这么多年,大哥也没有尽到当大哥的义务。你放心,以后你有任何的事情,只要大哥能帮你的,你都跟大哥说,我一定会尽力的。” 萧漫眨眨眼:“那个,行,行。”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了。段坤和暮天雪两个人的聊天儿还未等结束,身旁就变成了萧贯贤和萧漫之间唱戏的主场。只不过,这一停,有点儿爆冷。 萧漫低着头,忽然不知道说点儿什么好。 突然,她扬起头:“那个,大哥,你不神经了是吗?” 这一问,直接让一旁的暮天雪一个大步跨过去,怼了一下傻乎乎的萧漫。这一怼,萧漫才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我就是” 结果意外的是,萧贯贤并没有生气。他抿着嘴笑笑,不好意思低下头,声音有点儿小:“好了。” “那,那,那就好。” “你们聊吧,我要回府了。” “嗯。” 说着,萧贯贤礼貌地向段坤,暮天雪和萧漫打了招呼,便转身离去。 萧漫猛地转过头看向身后那挺直身板儿的背影,又转回头看向暮天雪,伸着手指着远去那个人的方向:“那,真是我大哥?” 暮天雪耸耸肩:“是吧?!关键,我也不知道你大哥之前什么样儿。” 萧漫一把松开暮天雪的手:“我告诉你我大哥之前什么样哈。” 她将两只手放在自己的头上,疯狂地一顿揉搓之后,瞪圆眼睛看向暮天雪:“我大哥,以前就这样。现在” 她又把头发捋了捋,轻轻地揉揉:“是这样!” 萧漫这一夸张的举动,看得暮天雪目瞪口呆的。她瞅着眼前萧漫那一头凌乱的发型:“我觉得,你好像现在疯了。” 萧漫眨了眨眼:“我觉得也快了。看。毛线、中文网”说完,转身就往自己府的方向走。刚走两步,转过头:“你不走啊?” 暮天雪迟疑地回头看了一眼段坤。段坤笑笑,冲她摆摆手。 “哦,走,走。”说着,跟在萧漫的屁股后面回了府。 暮天雪没走几步,便回头看了一眼段坤。结果却发现,段坤还站在原地。这让暮天雪当时就木了,甚至连走路都不知道迈左脚还是右脚。她用手推了一旁的玲兰:“快去看看,段将军还在吗?还在吗?” 玲兰假装若无其事的,一会儿摸摸走廊的柱子,一会儿假装看看石椅。 “还在,还在。” 又走了一会儿:“还在吗?”玲兰又是假装检查一下柱子:“走了,走了,这回走了。” “噢。”暮天雪长吁了一口气。 好在一旁的萧漫,现在所有的心思和思绪全都被萧贯贤给占据着,她已经没有精力再去管暮天雪了。 一路上,萧漫一直絮絮叨叨的:“这是我大哥吗?我大哥是疯了吗?太吓人了。” 回到府上的萧漫,也一直没有从这突然变“温柔”的萧贯贤身上转移注意力。她坐在暮天雪府中的侧椅上,声情并茂地和暮天雪演讲着自己大哥之前的光荣事迹。 只不过,演讲得再精彩,这暮天雪作为观众,却是一点儿都不合格。 此时的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段坤说的晚上要和她见面的事儿。 一旁的玲兰看出来两个人都不在一个频道上,所以,尴尬地瞧瞧儿这个,又瞧瞧儿那个,还不好打断正在慷慨激昂陈述着的萧漫,便有些忍俊不禁地站在那儿看着两人儿。 萧漫自顾自地演讲完毕之后,突然坐在了椅子上。一抬头。看向对面的暮天雪:“诶?今天是因为什么,在我父王的府堂门口看见你的来着?你干什么去了?” 暮天雪眨眨眼睛。 萧漫转了转眼珠,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噢!我想起来了!你去找了段冷脸!” 这才把话题又回到了正道儿上。 提到段坤,这萧漫又猛地站起身,一步窜到了暮天雪的身旁,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喂雪儿,你可别告诉我,你真的给段冷脸绣了个香包?” 暮天雪没有说话。 萧漫在一旁,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说雪儿啊!你可真是让我操碎了心啊。”她低头看看暮天雪那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又伸出手指在空气中点了点,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回头看向玲兰。这突然的转身,把玲兰吓了一跳:“玲兰,我现在交给你个任务!看好你们小姐,不许让她和段冷脸见面!” “可是,萧漫小姐,我” “你什么呀你?这是任务!是命令!” “噢。” “行了,不和你说了。一个萧贯贤,现在已经把我弄得整个人都快精神分裂了。这要是再和你这么掰扯下去,我怕呀,明天真是死无全尸了都。”说着,转身没了影儿。 萧漫走了之后,玲兰凑近暮天雪:“我说小姐,你怎么这么怂啊?” 暮天雪仰起头:“我怂吗?” “那你自己觉得呢?”暮天雪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觉得,还行。” 玲兰撇撇嘴,刚一低头,便看见了暮天雪手里面摆弄着的一个东西:“这什么呀?” “哦,段将军送我的。”暮天雪的声音明显很小,但是很轻柔。话语当中就能感觉出来,除了开心之外,还有一些小幸福。 “段将军送的?我看看。”暮天雪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玲兰。 玲兰摆在手心里瞧了瞧,这小玩意儿,就像是小时候玩的那种,用草编的小蚂蚱,或者蜻蜓之类的东西。不过,编得倒是挺好看。 玲兰俯下身凑近暮天雪:“小姐,你这就算是交换了定情信物吧?”玲兰调皮地说着。 暮天雪不好意思地拍了玲兰一巴掌:“去,讨厌。” “行,我讨厌,那我可走了啊?!下次再有绣香包这种事儿,可千万别找我。” 玲兰假装出去,身后,暮天雪叫着她:“你等会儿。” “这么快就后悔了?” “段将军,晚上约我出去。” 玲兰很是惊讶:“晚上?” “也不是晚上,就是,可能是傍晚吧。他也没有说清楚。” “去哪儿啊?不会带你去荒郊野岭,或者,小树林儿吧?” “你可拉倒吧!他说就是府里。” “那,你去吗?”这一句话,倒是把暮天雪给问懵了:“我,不应该去吗?” 玲兰眨眨眼睛:“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你自己去不太安全。” “不安全?一个在府里面的,有什么不安全的?况且,段将军又不是坏人。” “嗯,那倒也是。” 【令候府主堂】 几个人走了之后,偌大的主堂上,便又剩下了令候孤自己。 正如他和众人所说的一样,这人啊,坐时间长了,就会觉得自己是个废人,哪儿哪儿都不舒服的。 他抬头看看外面的天,想来,自己也是好久都没有去过军营了。他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脚,不禁心下感叹道:真不愧是伤筋动骨一百天。 这伤了的脚,不动吧,还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真要是下地走,就会觉得发疼。他自顾自地笑笑:呵呵~真是老了。 喝了口茶之后,他又想起了萧贯贤。 尽管眼下的萧贯贤变得如此听话,善解人意的,待人接物也都是他令候孤所希望的那般,虽然“这个”萧贯贤让人挑不出毛病,但令候孤却觉得,越是完美,却越是不太现实。 说来绕去的,就还是觉得,这性子变得,有点儿快。 他眼前又回想起当天晚上,萧贯贤冲到自己府上,逼问自己,他那本书在什么地方时候的眼神儿,以及他从众人当中离去,走到段坤身边,对段坤说他是令侯府的一条狗时候,语气当中所带有的凶狠。仅仅是几个时辰,这人,真的就从地上,到了天上? 令候孤觉得不可思议。 自己如此多年以来,接触得人形形色色,所听闻的奇人异事也是不在少数,却没有一个像自己眼前儿子这般变化,让人觉得荒谬的。 正想着呢,梁永匆匆进来。 “候爷!” “什么事儿?” “府上的仆人,在民间找了几个会看事儿的能人,一共请了三位。前两个,都说不知道因为什么,最后一个说,可能要做法事。” “要做法事?怎么个做法?” 梁永顿了顿:“应该,就是大家所说的那种民间做法吧,像是敲锣打鼓,又唱又跳的。” 令候孤笑笑:“那就跳吧。府里面也是安静大劲儿了,来点儿敲锣的,喜庆喜庆。” “那个,候爷。” “还有事?”。 “候爷,要不,算了吧。这孩子,怎么说他也是我的亲信,您说您从来都不信鬼神,现在为了一个小毛孩儿在这府上大兴法事的,多不好?” “没事儿,人是因我而来的,我怎么能袖手旁观?何况是个那么小的孩子。就当,我积德行善了!” 第130章 被解了禁足的兰秀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梁永没有说话。看.毛.线.中.文.网 令候孤抬头瞅瞅,见其迟迟没有走的意思,淡淡地笑笑:“我知道,你是怕给我添麻烦。我都说了不用管。” 梁永愣了愣:“是。” 见这令候孤态度坚决,梁永也不好反驳,只能退了下去。为了避免更多的人知道,梁永将自己府上的大门紧闭,在院子里面为琪琪做起了法事。 只不过,封闭了院子,却关不住外传的锣鼓声。 很快,府上便传开了,说琪琪是撞了邪才不会说话的。这话,一传十,十传百的,传传就跑偏了,传得那叫一个五花八门儿,说什么的都有。 暮天雪和萧漫听到了外面的传闻,也想过去看看,却被玲兰给拉住了:“等他们都走了之后,小姐再去也不迟。现在关着大门呢,你们就算现在去了,一样进不去。” 俩人想想,便先没有动。 令候孤在府上坐了一会儿,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儿,便喊了管家进来。 “候爷。” “去,上偏房,把大着肚子的那个女人放出来透透气儿。以后,白天可以自由出入房门,但不可惹是生非,否则,还会关禁闭。” 管家一愣:“侯爷,真给要给她解禁?” “解了吧。这桑爷来和我说两次了都,说,外面传我令候孤不地道,不人道。” “可是,那位,向来也不是个安稳的主儿啊!我怕放出来” “看看再说吧,兴许憋大劲儿了,物极必反,也能像萧贯贤一样,一夜之间,就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呢。” 管家听出来侯爷这是话里有话,也没敢接,出了房门,便去了偏房。 偏房里,兰秀儿正憋的在那儿自顾自地叨叨咕咕着。忽然门一开,看见是管家,兰秀的眼睛瞬间就放了光。 “管家?” 当管家将令候孤的意思授意给她之后,兰秀就像是传说中会变脸的那个人一样,瞬间就跪在地上,感恩戴德地双手合十,不停地叨咕着:“谢谢侯爷!谢谢侯爷体谅我肚子里面这萧家的孙子。我这就去和侯爷说,等他出生以后,一定给侯爷养老送终。” “您等等等等,三少奶奶,先别说侯爷会不会见你,你这直接过去见谁就照顾谁养老送终的,这听着,也太让人不得劲了。” 兰秀一愣:“瞧我这张嘴!怪我!怪我不会说话!这给我关这么长时间,我这连和人沟通说话儿的都不会了。” “侯爷说了,你可以自由出入这间屋子,但是,不允许乱走。不允许乱走是什么意思,三少奶奶,心里有数吗?” 兰秀一转眼珠:“有数有数,心里有数得很。” “那就好。侯爷说,三少奶奶若是出来惹是生非了,那便永久关禁闭,包括,您的孩子。” “不会不会,我一定特别听话,侯爷让我走几步,我就走几步。” 管家站那儿想了想:“三少奶奶说话这风格,倒是和一个人很像。” “谁?” 管家想说的,其实是乔三儿。只不过,和眼前这个女人也犯不着说那些没有用的,便笑笑:“没有谁。那好,候爷的意思,我是传达完了。三少奶奶腹中还有胎,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动了胎气。” “放心放心,这都不是事儿。” 说着,管家离开了。 兰秀就像是吃了速效救心丸一样,嗖~地一下复活了一般,一下子便窜到了门外。弄得门口把门儿的仆人连连喊:“孩子!少奶奶啊!肚子里的孩子呀!” 可对于兰秀来说,这时候还什么孩子不孩子的?能吸吸这新鲜空气,见见外头,也甭管晴天阴天的,心里面儿那就是舒坦! 她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自顾自地感叹着:“还是外头儿好啊。瞧见没?自由对人多重要。” 说着,回头瞅了瞅门口儿的两个仆人:“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我要散步?快过来扶着我!” 门口的丫头愣了愣。 “哦什么呀?这侯爷也是,把我放出来,倒是再给我添几个人儿呀?嗨,算了,一步步来吧。” 一旁的丫头显然有点儿不太情愿,尤其当兰秀直接将那少奶奶的架子摆出来时,丫头更是没事儿便在其身后翻着白眼儿! 重获自由的她,甚至都没有个过渡,前脚迈出去,后脚就令候府三少奶奶附体,走路都摇曳生姿的,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一旁扶着她的丫头皱着眉,一脸嫌弃与不屑的表情。 其实也难怪,这丫头本不是她兰秀的侍女,只是候爷临时派来伺候被关禁闭的她的。结果,这让她出来透透气,直接把门口儿的当成贴身丫头使唤。况且,在里头待了也有些日子,这兰秀究竟什么人,以前是听,这接触下来,不是更清楚吗? 不过,这兰秀似乎没心思去看身旁丫头的脸色。她慢慢悠悠地挪着步,一只手还扶在腰后,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肚子里面有着萧家的孩子。 往前走着,突然看见有一群人向府城外方向前行。她歪着脑袋,问向身旁的丫头:“这是干什么呢?” 丫头抬头瞅瞅:“好像是,刚才给梁卿家那亲戚做法事的人吧。” “做法事?做什么法事?” “上次您还问我来着,我告诉您了。就是他家那孩子,突然不会说话那个。” 兰秀突然站住了脚,她皱着眉毛:“想起来了!不行,快回去快回去!” 小丫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兰秀直接转身往回走。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暮天雪的府前头。 兰秀停了步子:“我记得,我原来这房子住的,说是暮将军的女儿?” “噢,对,还住着呢。” “挺能呆啊。”小丫头没有说话。 突然,兰秀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儿一般,又问到一旁的丫头:“就这个暮将军的女儿,带了几个丫头来的?” 一旁的小丫头想想:“好像,好像是带了两个贴身的,还有一个半道儿捡的。” 兰秀显然很惊讶:“半道儿捡的?哪个半道儿捡的?” “您见过她。就是有一次,您非说她是鬼的那个。” 这话一出,兰秀突然就紧张了。这种紧张,直接让她站在了原地不敢动。 过了一小会儿,她看向前方,突然拽着身旁的丫头:“回去!回去!快点儿回去!” 现在,可就不是那丫头扶着兰秀了,而是丫头被她拽着小跑。 小丫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又顺着回偏房的路直接赶了回去。结果,正急匆匆地走呢,忽然看见玲兰手里拿着一个浸了水的帕子,一边儿摆弄着,一边儿像是比较开心的样子往府方向走。 小丫头也是好事儿:“少奶奶,您说的是她吗?”说着,兰秀顺着小丫头指的方向,一眼便看见了自己迎面走来的玲兰! 随即,双腿便开始打颤:“快快快快,快快!快点儿走。” 可是,嘴里说着走,身子却不会动了。 当玲兰快接近二人的时候,忽然注意到了面前的兰秀。她停住了脚,瞅了瞅,勾了勾嘴角。 “玲兰见过三少奶奶。”她打招呼时,故意距离兰秀非常近,这个近距离,可是让兰秀吓得够呛。本来就已经牙关都在发抖的她,见到自己面前的高氏,忽然就懵了圈。 调皮的玲兰笑了笑,脖子向前探了探:“三少奶奶,肚子里面的胎儿,还好吗?” 兰秀没有说话,她的眼睛一直停留在玲兰的脸上不能动。 一旁的小丫头抬头看了看身旁突然就傻了的少奶奶,又看了看玲兰,将手拢在嘴边儿,小声地对玲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少奶奶呀,特别怕你。” 玲兰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一把抓过兰秀的手:“三少奶奶,您为什么总怕我呢?我不是鬼。不信,你摸,我还有温度呢。” 这肌肤的触碰,让兰秀从起初的惊恐慌乱,到慢慢感受到手心里传来的玲兰肢体温度,眨了眨眼,忽然尴尬地咧了咧嘴,笑了一下:“对,有温度,有温度!有温度!” 尽管嘴上说着,但是,眼神依旧呆滞。 “对呀。”说着,向兰秀告辞:“少奶奶,我先回府上了,您这怀胎的,要小心一点儿。” 兰秀没有回应。 高氏走了之后,兰秀站在原地缓了好久,才感觉这胳膊腿儿的恢复了正常。然后,这个弯儿也不溜了,自由也抛弃了,一门心思地往屋里面跑。 刚才在府中出来时挺着肚子,慢悠悠晃悠的少奶奶,现在就像一个落荒而逃的兵,这样一出一出的,弄得一旁的小丫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停地在身后喊着:“三少奶奶,你慢点儿!小心肚子里面的孩子呀!” 可对兰秀来说,那个时候的她,是谁说什么都白扯,一头扎进屋里,咣当~一声关了门。 丫头在外面敲门:“少奶奶,您没事儿吧?” “我,我没事儿。今天溜达完了,明天再溜达。明天,明天哈!我得歇会儿。” 门口的小丫头撇撇嘴,小声嘟囔着:“那还是别溜达了。” 突然伺候这么一个难伺候的主子,说不定哪天翻盘子了,可就是个事儿了。 门外另一个男仆人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那一脸怨气的小丫头:“怎么了这是?不是出去遛弯儿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跑回来了?慌里慌张的。” 小丫头一撇嘴:“别提了!”说完,斜着眼睛看了看,又凑上他跟前,压低声音说到:“有病!” “啥意思?我这还寻思,趁你们遛弯儿我补会觉呢!里边儿那个刚出去时候,不兴奋地跟个什么似的吗?这怎么回来又拉拉个驴脸?” “看见鬼了!” 男仆人一惊,因为惊吓而声音大了很多:“啥?鬼?” 小丫头急忙上前,用手捂住他的嘴,惊恐地看了看房门,又侧着耳朵听了听里头的动静:“小点儿声!我说的,是暮小姐的丫头,就那个玲兰。” “玲兰?” “哎呀,你不记得?就那个之前有一次,屋里那个非说人家是鬼!还吓丢魂儿了,吃了多少碗保胎药才吃回来的那个?” “啊!啊,想起来了。怎么,今天又见到了?” “嗯,又吓傻了。”小丫头说着,又挑了挑眉,一副嫌弃加匪夷所思的表情。 “奇了怪了!诶,明儿个你俩再出去,换条道儿,别那么早回来!我好偷会儿懒,等你夜值的时候,我替你!” “哎,我也想啊!关键,里头那,她,她不按套路出牌啊!你都没瞧见那样子,哎呦,慢的时候,慢的跟什么似的,那见到鬼的,肚里怀着孩子,撒丫子跑得比我都快!谁能整明白她啊!哎,我现在,倒是好同情一个人。” 小丫头说着,抬头看向天。 一旁的仆人问到:“同情?你同情谁?同情我呀?” “去你的!我呀,我一看见屋里那位,我就同情三少爷。” “得了得了!别念叨了啊!我可告诉你,这今晚我值夜呢,你再念叨来,吓死个人了!” 回到房中的兰秀慢慢地摊开自己的手掌。她伸了伸左手,又伸了伸右手,怎么感觉,都好像不对。 她在回忆着,方才那个叫玲兰的丫头,在摸上自己手时,究竟摸的是左手,还是右手来着? 她更是在努力回味着,当时肌肤相触时所带来的温度感,究竟是否真实?能否就能说明她不是鬼?? 兰秀摊着手陷入了思考,但为什么,她的眼神儿,她的长相,都和被活埋的高氏一模一样?她在心里面泛着嘀咕。 忽然,她想起了一件事儿,对,烙印! 第131章 空场的戏台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回到暮天雪府上的玲兰心情特别好,因为,眼前那个兰秀在看到自己时的惊恐看起来很好玩儿。看。毛线、中文网玲兰只要一想到她恐惧的眼神儿,她就想笑。 不过,擦桌子的时候,她忽然又看到了自己当时被活埋时的场景,于是,这动作也随即停在了那儿,半天没有动。 一旁的暮天雪,看到了一个姿势呆愣在空气当中的玲兰,不紧疑惑地问:“干什么呢那是?擦个桌子还摆造型?” 玲兰一愣:“没,想起点儿往事。” 暮天雪扑哧~一笑:“多大点儿的人啊,还往事!真是笑死人了!” 玲兰转过头:“往事呀,在我看来,和年龄无关。”说着,出去了。 那一天的暮天雪在自己的房里,坐立难安的。没事儿就抬头看看外面的天,期盼着段坤能快点儿出现。 “小姐!昨天刚和你说过,要矜持!” 暮天雪一手托着腮,直呆呆地看向窗外:“矜持什么呀!下雨了”暮天雪的语气很糟糕,短短的几个字,却充满了浓浓的失落感。 玲兰凑到暮天雪身旁:“或许,一会儿就能停了呢!” 暮天雪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有气无力地回答到:“但愿吧!” 玲兰轻轻叹口气,望了望窗子旁边的那个背影,不禁在心里感叹到:“感情这东西,无论怎么着,都是够折磨人的。” 再晚些时候,天都快擦黑儿了,雨忽然停了。不过,暮天雪却依旧不开心。 “小姐,雨都停了。” 暮天雪无精打采地看看窗外:“现在停了有什么用?都这个时候了,段将军不会来了。” 结果,话音刚落,段坤一下子出现在窗子旁:“自己在那儿嘟囔什么呢?” 暮天雪迎声望去,看到段坤的一刻,又惊又喜。 “段,段将军?!” “天色有点儿晚了,今天还出去吗?” “啊?好像,好像还不是很黑。”暮天雪一边说着,一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段坤笑笑:“那,走吧!” 临出门的时候,玲兰明显有些担心。看出来的段坤不住地向玲兰承诺,肯定不会很晚就把小姐平平安安地送回到府上。 玲兰这才稍微安心一点儿,不过,却也是站在门口望了很久之后,才回了屋子。 段坤在前,暮天雪在后。 那一天的暮天雪,就像一颗含羞草。段坤的眼神儿只要一看向她,她就会羞答答地。 暮天雪从来没有考虑过,为什么段将军如此突然地就喜欢上了自己,对她来说,这一起来得突然是突然了点儿,却是老天赐予的珍贵礼物。看1毛2线3中文网 两个人走到这排府邸一侧时,天上突然下起了蒙蒙细雨。 暮天雪站在屋檐下,看着外面渐渐变大的水线,看着地上渐渐变深的水洼,轻轻地皱起了眉。 四周因水气而升腾起来的水雾朦朦胧胧的,更映衬得段坤眼里的暮天雪,是那样的娇羞和可爱。 段坤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儿,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雨势越来越大。暮天雪忽然感受到了一侧投过来的炽热的目光,随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着:“段将军,你别这么看我。” 段坤这才反应过来,转过头眨了眨眼,又假装若无其事地看了看天。 忽然,他抓起暮天雪的手,转过头说到:“雪儿,我带你去个地方。”说着,便拉着她,沿着屋檐下,径直向后栋的一排房子跑去。 暮天雪的手,被段坤握在了手里。 也许,是天公作美,让这场慌乱的小鹿乱撞所带来的羞涩感,被氤氲的水汽和奔跑的步伐给掩盖在了那一日的雨里。 尽管外面下着雨,但什么也都比不上身旁的段坤。 是的,那一刻,暮天雪的眼里只有爱情的影子,尽管她也觉得,眼前的这一切,像是在做梦。 在经过两排房子中间时,忽然没有了长廊。 段坤回头:“雪儿,跑过去怎么样?” 暮天雪一愣:“啊?跑,跑过去?” 段坤的头发上,有着方才从廊檐上滴下来的雨水,垂落在石椅上所溅起的莹莹小水珠,细细蒙蒙地缀在他的发上。 停下来的步子,让耳边的雨声变得清晰起来,暮天雪在感受着那从手心所带来的温暖之外,还能感受到自己慌乱的心跳。 暮天雪抿了抿嘴,轻轻地点点头:“嗯!” 段坤就那样,拉着她的手在雨中奔跑着! 跑到身边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裙摆; 跑到岁月只剩下美好,并且慢了下来。 跑着跑着,段坤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 这一切的一切,来得都太快,快到让暮天雪措手不及,快到让她来不及去想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竟然一夜之间让段坤发生了如此大的改变? 被爱情打晕了的人,从来不问前因后果,她要的,只是眼下的乱花渐欲迷人眼。 段坤拉着她来到了那排房子中最大的那一间门前,松开了暮天雪的手,并轻轻地拭了拭她头上的雨水。 她抬头望着眼前的段坤。他的手,轻轻浮上自己发丝时所带来的温柔,让暮天雪的心荡漾不已。 她再一次含羞地微低了低头。 “走,我带你去看些宝贝。” 暮天雪愣了愣:“宝贝?” 段坤指了指身旁的那扇门:“我说的宝贝,都在这里。”说着,推开了门。 屋里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潮湿的原因,还是因为太久没有人来的缘故,这屋里的一股子发霉味儿,让暮天雪下意识地掩住了口鼻。 光线黑暗。暮天雪向前走了几步便停住了脚。段坤听到身后没有了雪儿的脚步声,随即停下来回头看看,待见到站在门口儿的暮天雪,段坤笑了笑,朝向门口儿的方向走了几步,语气温柔地问:“怎么,害怕了?” 暮天雪眨眨眼睛,微微地点点头:“嗯,有点儿。” 段坤笑出了声儿:“把手给我,胆小鬼。” 说着,伸出了手。 暮天雪借着门外投进来的光,看向了眼前段坤伸过来的那只大手,却迟迟不敢迎上去。 段坤像拽着暮天雪跑时候一般,上前一步,一把将她的手攥在了手心里,转身向前走着。一边走,一边提醒着暮天雪:“雪儿,小心。别迈大步子,跟着我走。” 待暮天雪在这狭小的通道中走得相对顺畅一些的时候,段坤也就和他闲聊了起来:“雪儿,你不是擅长那些男孩子玩儿的吗?怎么胆子还这么小?” 身后的暮天雪声音有点儿小:“那是两码事儿。” 不过,还是被段坤听到了。 他转过头:“两码事儿?你是想说,你天生胆子就小,是吗?” 暮天雪点点头:“嗯。” “那我让你来,你还过来?你不怕,我把你卖了啊?” “啊?哈哈哈~”暮天雪用另一只手掩住嘴笑了起来:“那都是大人骗小孩儿的把戏。” 段坤站住了脚,这让一直紧随其后的暮天雪差一点儿就撞上了他! 黑暗中,段坤伸出右手,摸了摸暮天雪的头:“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孩子。” 说完,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暮天雪没有回话,她沉浸在那只大手传递来的温暖,她沉醉在那抚上头发背后的,来自与段坤的宠溺! 此时,这屋子里发霉的味道已经闻不到了,四处都是爱情所散发出来的幽幽清香。 她的眼前也不觉得黑,因为段坤,就是她的光亮。 很快,到了一片空场! 这地方很大很大。段坤忽然松开暮天雪的手:“你等我一下。”说完,自己摸索着找到了另外一侧的门,在门旁的台子上拿起一根蜡烛,并点燃。 一路从黑暗穿过,久违的光亮,突然刺得暮天雪有些睁不开眼睛。 她用双手捂着眼。 段坤走到她身后,双手握上她的手臂:“准备好了吗?小朋友?” “我不是小朋友。” 段坤微微俯下身,在暮天雪的耳边温柔地说到:“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小朋友。”话音刚落,抓着暮天雪的手臂松开了眼睛。 当暮天雪的眼前突然由模糊变得清晰时,她看到了眼前那一片偌大的空场。两侧有高高的架子,上面堆满了五颜六色的玩意儿,或大或小。墙的一角摞放着很多把椅子,那上面厚重的灰尘,让暮天雪读出了它年代的久远。 “这是什么地方?” 段坤没有说话,而是向前走了走,并来到了架子旁。随手拿起了一个大头娃娃的面罩套在了头上:“你猜猜我是谁?” 那声音从那偌大的大头娃娃里传出来,闷闷的,加上他故意变了声音,这便让暮天雪觉得,段坤大男人的外表下,实际上是一个男孩子的心。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猜,我猜你是怪物!” 段坤一边逗着她,一边向前移动:“怪物,最喜欢吃小朋友了!”说着,向暮天雪跑来! 暮天雪佯装惊慌失措地四处乱窜! “小朋友跑得很快嘛!大怪物要来了哦!” “哈哈哈哈~” 两个人玩闹了一阵之后,段坤走近暮天雪,拿下来头套放在手里,喘着气:“走,去那边儿坐会儿!” 暮天雪和他一起来到了这空场的前头,坐在了一个高高的台子上。 段坤侧头看了看暮天雪:“累了吧?”说着,伸手将她因跑跳而弄乱的头发。 暮天雪低下头:“还行。” 段坤笑笑,低着头:“这儿,原来是侯爷府的戏台。” “戏台?” “对,候爷还建过乐班府呢。刚到西番这儿的时候,令候府里,就和当时的城外一样,一片荒凉和贫瘠,什么都没有。十年前的候爷,或许是因为年轻的关系,爱好很多,心气儿也足,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有活力,没事儿就喜欢找人唱两台戏,或者来两曲儿。” 段坤说着说着,便没了动静。暮天雪转过头看向他:“然后呢?”。 段坤看了看暮天雪,继续说到:“后来,周围的城多了,人杂了,就开始打仗。一时间兵荒马乱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加上,候爷之前组建的一个乐班府中两个乐曲先生病逝,所以,这里,慢慢也就空了下来。 我曾以为,等有一天仗打完了,时间有了,这里就会重新变得热闹。可没成想,一空,便是如此多年。” 第132章 义子的自卑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暮天雪没有说话。看。毛线、中文网 段坤顿了顿:“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吗?” 暮天雪摇摇头。 “这里,是我的一个秘密地方。我很怀念刚来西番那两年,怀念那时候令候府里的热闹,怀念那时候府上每一个充满朝气的人,更怀念那时候的候爷。我是侯爷的义子,我很感谢他给了我生命。在我眼里,他就是我的父亲,也是我唯一的,最亲的人。你没有见到过,十年前的候爷在看戏时开心的样子,他就坐在那儿。” 段坤说着,伸手指了指前面远处的一个位置:“候爷试了好几个位置,最后选定了那里。他说,那个那个位置不远不近,看戏最好。候爷曾经和我说过,他的人生只有三大爱好,品茶看戏,读人生。” 段坤说到这儿将头低了下去,看一下自己脚前面的土地。 “我以为,萧伯伯也像我父王一样,喜欢打仗呢。” 段坤笑笑:“不,候爷说,打仗,那是生存逼不得已而为之。” 暮天雪点点头:“嗯,对,有道理。” “萧贯贤说我,是令侯府的一条狗。”刚说到这儿,暮天雪便将手搭上了段坤的肩膀,急忙安慰到:“不是的段将军,你千万别这么想。” 段坤侧过头看了看暮天雪:“我没事儿。其实,他说的没有错。我作为一个被遗弃的孤儿,能有幸被侯爷捡到并视如己出,真的是不知修了多少辈的福。最近两晚,我一直都没有睡。我满脑子都是他的话。他说,是我抢了他原本应有的位置。我对侯爷虽然感激,但从记事儿开始,同萧贯贤之间的争执便一直都没停止。每次他和我吵,别管我表面上多么的不让人,但实际,我的心里,都是自卑的。 因为,这终究不是我的家。我只是个外来人。 正如侯爷说的,原本以为长大之后,萧贯贤就会慢慢变好,但谁都没有想到,三十多年后的今天,他依旧怪我抢了他的位置。 你知道吗?雪儿,我发现,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心境也不同。比如说我,我现在的心情,就和几年前不能比了。现在的我,经常会将介意的眼神,介意的话全部印在脑子里,然后胡思乱想,反复琢磨。 以前的我,从不因为自己是义子而自卑,但我发现,长大了的今天,却做不到了。当有人提到义子这个词语,我会觉得,自己是孤独的,我是被这个世界所抛弃的。 所以,每当心情不好,我就会自己来这儿坐一会儿,我会把那边儿架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摸一遍,重温一下来自于十年前,一切没有烦恼的记忆。” 暮天雪静静地听着,此时的她,正如段坤口中的那个小朋友一样,乖巧,懂事。她看着身旁的段坤,忽然泛起一阵心疼。 她没有想到,这个外表刚毅的男人,原来,内心中却是无比的空虚。 “其实,活在当下就好。” “活在当下?”段坤无奈地笑笑:“本来,今天我也是要来这儿坐坐的。萧贯贤最近闹得太厉害,我倒是无所谓,但是,最近在和侯爷谈起他的时候,候爷的眼神里,有着太多的无奈和痛心。那一瞬间,我便发现,候爷老了。 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之前,候爷就坐在那儿,一边儿听着戏,一边儿跟着哼哼,一边儿喝着茶。有时候心情好,还会把那只鹦鹉带来。” 段坤说着说着,又沉默了。 “你对萧伯伯的感情,真的很让人感动。” “感动谈不上,是尊敬,是感恩。” 暮天雪顿了顿:“大哥,向你道歉了吗?” 段坤低下头嗯了一声,随即抬起头看向远处:“希望他是真的。对我倒是没什么,我只是希望,别再让侯爷烦心了,他真的老了。” 说到这儿,段坤突然转过头看向暮天雪。 烛光映得段坤的眸子闪闪亮亮的,暮天雪在他的瞳孔中都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四目相对的时候,段坤突然开口:“谢谢你雪儿,听我唠叨了这么多。” “不不,那个,以后,你要是再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陪你。” 段坤笑笑,点了点头:“回去吧!不然玲兰该着急了。” 出了空场的那条黑巷子,段坤拿着蜡烛走在前面,但仍然领着暮天雪。 只不过,来时候的忐忑已经杳无音讯,离开时,暮天雪的心,却因为段坤,而明显沉重了很多。 段坤将暮天雪送回到府上时,玲兰正站在府前翘首看着。 刚刚看到暮天雪的身影,玲兰几步便迎了上去,并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小姐,你怎么才回来?吓死我了。” 一旁的段坤看了看玲兰:“怕什么?我又不是坏人。” 玲兰没有回答。 暮天雪转过身:“段将军,谢谢你今天带我去了个,好~地方。不早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嗯,晚安。” “晚安。” 道完晚安之后,暮天雪便转身跟着玲兰回了屋子。 刚进屋子里不到一分钟,暮天雪便冲到了窗子旁,探出脖子去看段坤远去的背影。 玲兰在身后急得一直在喊:“小姐,看够了没呀?乌漆抹黑的,你能看出什么来?不想让人家走你倒是说呀,刚才还一本正经地让段将军抓紧回去。” “嘘!别说话。” “还不让人说话?我现在是真能理解,萧漫小姐为什么生气了。” 提到萧漫,暮天雪噌~地一下转过身:“你没告诉她我今晚和段将军出去了吧?!” “没有是没有,不过,她晚上确实来找你了。” “啊?那你怎么说的?” “萧漫小姐,就是问问你去哪儿了。我就撒谎,说你,说你正在洗澡呢,她就走了。” “嗯。记住,以后也不能让她知道。” 玲兰一撇嘴:“还以后呢!我尽量吧!” “你撇什么嘴呀?” “小姐,我看你这个架势,怕是也瞒不了多久了。” “哎呀,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说完,暮天雪又勾起了嘴角,微微眯着眼,沉浸在幸福当中,甚至从椅子走到床榻边上这短短的路程时,都一直哼着小曲儿。 “段将军带你去哪儿了?” 暮天雪一回头:“就是后边儿那排房子。” “后边儿那排房子?”玲兰下意识地往后边儿瞅瞅,却忘了后排没有窗子。 她转过脸,疑惑地问:“我怎么没有印象,这后边儿有排房子呢?” “咱们没往那头去过。那排房子废弃了。” “废弃了?废弃了他带你去干嘛?” 暮天雪淡淡地说到:“那儿呀,原来是萧伯伯听戏的戏场。段将军说,萧伯伯后来忙,没了时间,也就闲置了。” “哦,然后呢?” 暮天雪转过身轻轻叹口气:“然后呀,段将军就一直和我聊天儿,说的都是一些心里话。” “噢。”提到心里话,玲兰便没再往下问。 “不过”暮天雪说着,坐在了椅子上,语气也比刚才低沉了一些:“他跟我讲如此多年,他作为义子,在令侯府中的一些心理感受和心态的变化。” 玲兰向前走了两步,靠近了暮天雪:“他是,觉得委屈吗?” “不是。段将军只是觉得,人也好,事儿也好,自己的心态也好,相比之下,他更在意萧伯伯的心情吧。他和我说,以前的萧贯贤特别过分,那些没有放在明面儿上的是儿,为了不让萧伯伯烦心,他偶选择了忍气吞声。不过,段将军说,尽管萧贯贤这么对他,但他对萧贯贤,却没有恨。因为他觉得,萧贯贤说得没错,不管怎样,他都是萧伯伯的义子。只不过,别人都是将这个义子放在心里,只有萧贯贤说了出来而已。” 暮天雪说着说着,就沉默了。她低下头看着眼前的地面:“玲兰,我以前一直觉得,段将军一定是一个很坚强,很勇敢的人。但是今天听他和我说完这些话之后,我忽然觉得” 暮天雪说到这里,忽然没了动静。 玲兰看了看她,小心翼翼地问到:“觉得,什么?” “有点儿,有点儿心疼。” “心疼?” “对。玲兰,你试想一下。假如,你是一个被环境所抛弃的人,你所处的环境中只有你自己孤军奋战,你可能偶尔要委曲求全,又要顾及所有人的感受,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玲兰听完后,心里暗自无奈地笑笑。 暮天雪口中的那个被世间所抛弃的人,不就是自己吗?尽管,她和段坤所处的环境不同,经历不同,但是那种孤独感,相信,都是浓重的。 玲兰叹口气:“看来,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 暮天雪慢慢地抬起眼皮,看向地面,缓缓地说到:“是呀,都有故事。” 玲兰突然俯下身:“小姐,你和段将军,这就算是好上了吗?” 暮天雪突然脸一红,迎上了玲兰的目光:“不算吧。”不算吧这三个字,说得非常的慢,并且有着不确定。 玲兰笑笑:“可作为旁观者,我觉得,这就已经算是好上了。” 暮天雪忽然用手挡住了眼睛:“哎呀,太突然了。对了玲兰,去给我准备纸笔,我要给我父王写信。” “你要给将军写信?” “对呀,我要告诉他我的快乐。” “噢噢噢,好的好的。” 除了报了自己与令候孤的平安之外,暮天雪在信中还告诉暮仕雄,自己现在已经收获了爱情,眼下的她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写完信之后,暮天雪将毛笔放在了桌子上。 只不过,方才还沉浸在喜悦中的她,忽然在折好信封的一刻,手放在那儿不停地摩挲着,脸上也没了笑容。 玲兰关切地问:“怎么了小姐?” “玲兰,我父王就我自己。你说,如果有一天我嫁人了的话,是不是就预示着,分别?” 暮天雪的语气里有着些许的惆怅和不安。。 玲兰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暮天雪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小姐。这是每一个成年人都要经历的。” “是呀,都要经历的一场分别。算了,不想了。” 第133章 元能罩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那天晚上的暮天雪,虽然没有没事儿就“骚扰”玲兰,但也几乎是一夜没睡。 而这个失眠,除了兴奋之余,应该还和段坤向她讲述的心理状态,有着一定的关系。 那天晚上,兰秀做梦了。 她梦见了高氏来向她索命。 梦里面的高氏,和白天见到的府中的那个叫玲兰的丫头一模一样,但是,可绝对没有白日那般的“热情”。 梦里的高氏告诉她,她已经死了,她觉得命运对她不公平,她让兰秀将命还给她。 刚睡着不久的兰秀被这个噩梦给吓醒了,她尖叫连连,引来了门口的仆人。 仆人进来瞅瞅,确认没事儿之后便留下了一身冷汗的兰秀自己在房里,转身出去了。 兰秀因惊吓,已经无心去管这门口儿仆人“弃”自己而去的没良心之举。她蜷着腿,自我安慰着:“错觉!一定是错觉!一定是我太紧张了。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没错儿,肯定是因为我白天想这个玲兰的人想得太多,所以才做了噩梦。” 她一边用语言安慰着自己,一边抬起手拍着自己的胸脯来给自己舒缓着紧张的情绪。 她低头摸了摸肚子:“儿子啊!为娘的生你,可是真的不容易。等你出生之后,你可得好好孝敬你娘我啊!听到没?” 缓了缓,又自我安慰起来:“我兰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真是的。睡觉!听话哈,儿子,娘带你睡觉!” 说着,拍了拍肚子,侧身又睡了过去。 【项门台】 这一日,荻格·冕站在邱机堰前,欣赏着那里头的几个灵动跳跃的异能,正勾着嘴角自顾自笑着的时候,业达目缓缓而来。 “魔王。” 荻格·冕微微转头:“何事?” “原计划,要令候孤来咱们这儿赴宴的事儿,恐怕是行不通了。” 荻格·冕转过身:“行不通了?怎么,不就下了几天的雨,少发两天银子造势的,这么快,就把咱们忘了?” 荻格·冕说这话的时候,瞪圆了脸上的那一只金氓瞳,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不是。魔王,是他的脚,不慎扭伤了。” 荻格·冕转回身,正面对着业达目:“他的脚,也扭伤了?” “是的。” “呵~有意思。你说你摔了马去不了,他说他脚上来不了。这借口,有点儿低级。” “魔王,对面儿的令候府,突然被人用元能罩给罩上了。从我们这角度看,现在,已经看不到令候府里的动静了。” “元能罩?”荻格·冕双手背于身后,紧蹙着眉,向前走了几步。 忽然,他停住脚,微眯了一下金氓瞳:“什么都看不到了?” “是。只能隐隐绰绰地看见里面有若干个热能人影儿在晃动。分不清个数,也分辨不出来具体是谁。不过,这令候府里,多了咱们魔界的人,还有鬼和妖。” 荻格·冕一惊,瞪圆那圆溜溜的金氓瞳,紧紧地盯着面前业达目。半晌,才慢慢地从口中挤出几个字:“你说谁?” 业达目微微低头:“魔界,冥界,还有只,妖。” “不是看不见吗?” “魔王有所不知。我在天界的雷霆都司府时,接触过这个元能罩。人界,因为阳能极盛,所以,从这元能罩的外面来看,呈现出来的光灵热能,便呈红色;妖界,因其修行幻化之身,阴阳失衡,且常不稳定,所以,他们在元能罩里呈现出来的色彩,便是多色的结合体;倘若是鬼,便是黑色,仙,是蓝色。而我们魔界,向来在六道虚空之外,他表现出来的,是固体的白色。不动,难以察觉。倘若动,便会知晓。” 荻格·冕站在项门台的闻众门里,透过那扇破旧的门望向远处的令侯府。 他探起脚仔细观察,却什么都看不见。忽然转过头:“为什么这元能罩,我看不见?” 业达目低下头:“因为,因为我在天界呆过。即便因错被贬下凡,但是,也是开了天眼的。” 荻格·冕顺着业达目的话看向他的额头,又伸出他那透明的手,在其额头上拍了拍:“天眼?这儿?是这儿吗?”荻格·冕一边敲着,一边扬起嘴角,得意地笑着。 业达目被荻格·冕的发力弄得头一顿一顿地向后仰着,小声说:“是。” 荻格·冕邪恶的笑出了声,伸长脖子凑近他,声音阴森恐怖:“你不说,我都忘了,你业达目,是天上来的。” 说完,他转回头,伸手指着令候府方向:“你和我说了那么多,无非是想告诉我,令候孤的那座府城里,现在妖魔鬼怪的全聚齐了,等着一起开茶话会呢!这节骨眼儿,令候孤不来了?计划泡汤了?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除了咱们魁煞境之外,已经有人盯上了这墨黎师祖的三化,令候孤?” 业达目没有说话。 突然,荻格·冕王猛地抬起手掌,手心向上一攥拳头,瞬间,这项门台里一点儿光亮都没有。 他顶着光秃秃的头贴近业达目:“你猜,令候府里的魔界,会是谁?” “业达目不知。” 荻格·冕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挑衅般地追问到:“不知?这回答,很好嘛~哈哈哈哈~这项门台里,只有你一个人能够看得到那元能罩里的动态,你要是想跟我玩儿花样儿,联合别人一起来对付我” 业达目听到荻格·冕的话,还未等其说完,瞬间跪于地面:“业达目不敢!” 荻格·冕脸上的金氓瞳忽然泛了黄白之光,他微眯一下,用气声问到:“谁,能证明你不敢?” 业达目头叩得极低,已经贴服于地面。他没有回答,也不敢回答。 “这元能罩,什么人能建?” “位列三等仙班以上。” 荻格·冕晃了晃脑袋:“你的意思是说,天地之间,三界六道的,能造这元能罩的人多了去了!是吗?” “倒也谈不上多,毕竟,三等仙班以上的人,还是有确切数字可循的。只不过,三界当中,各界均有。所以,暂不能确定,此元能罩,究竟是谁建的。” 荻格·冕侧着脑袋瞅瞅:“看不见,能进去?说来说去,不就是让咱们看不见吗?” 业达目没有说话。 “也就是说,有人,已经知道我觊觎着令候孤?会是谁?” 荻格·冕自顾自地琢磨着。 “还有一事魔王。昨日,白星清来了。” “白星清?他来干什么?” “他站在项门台外,说想念着父母,所以来看看。我尽力将他留在了门外,怕生事端。” 荻格·冕一瞟眼睛:“我的儿子,居然说想我?哈哈哈哈~想我,想我他若是再来,不用拦着,让他进来!” 业达目愣了愣:“嗯。” “我的孩子,一家人,要死,怎么都得一起死才对。” 业达目没有说话。 “你放话儿出去,就说他母亲霍乙香生了怪病,不省人事。冷鸢和奎疆不必通知,我猜,也不会来。” “魔王的意思是?” “白星清不是说想我吗?呵~我的儿子,他那点儿心思,当我白痴,什么都不知道?他肯定是在想,我消失了这么长时间,连个动静儿都没有的,肯定有猫腻。你以为,他真想我?呵~来项门台前,去坦尼湾取特悉斯拉姆权杖的时候,还口口声声抱病在身,想在家里等着吃现成的。这次,说不定,又是谁给他出的主意,告诉他:你父王啊,带着你小妈儿在那项门台里,吃香的,喝辣的呢。所以,你放出去霍乙香生病了的消息,他自然借机过来,一探究竟!” 业达目观察着荻格·冕的表情。尽管他知道,在魔界的魔天塔里时,荻格·冕同两个儿子之间的关系就有些紧张,但眼下毕竟是风口,诱骗自己的儿子入项门台,这,还是让业达目有些吃惊! 怎么说,这项门台可是生死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事儿。 他怯怯地抬起眼皮:“那,倘若他真来,真让他进来?” 荻格·冕转过身,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进!进!为什么不进?怎么,魔界称王想吃现成的也就罢了,这项门台,也要吃?亲儿子又如何?呵~在利益面前,都是一个德行!想分毫不出就渔翁收利?这梦做的,可是大了点儿!” 业达目顿了顿:“那,如果冷鸢公主和奎疆过来的话” “冷鸢和奎疆?放心,你想多了,他们不会来的。我猜,白星清前脚从多拿舸星系撤出,他们俩,肯定就会投奔到魔皇军爵那里,去找他的父王雷颂公。” “但是,魁煞境的事儿,应该或多或少,对这雷颂公有着影响。想必,他在那魔皇军爵手下,也不会太好过。” “怎么会?人,都现实的很,何况我们魔?利益当头,其它的,一概不论。雷颂公作为金魔派的领袖,在魔界的诸多派系中享有着极高的尊崇。金魔派,又是魔派中最古老,最庞大的一组队伍,呵~魔皇军爵,还不得捧着他?我这个岳父,对我究竟如何,所有人都清楚。” 荻格·冕在提起这雷颂公的时候,一直抿着嘴。业达目听其说过,这婚事,怕是冷鸢公主和雷颂公,看着老魔王西博格鲁对冕王母后玉魔灵的宠爱,自觉得他在魔界一定会吃到甜头。结果,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让这对儿父女早就对荻格·冕有了放弃之心。 业达目凑近荻格·冕,站在其身后,声音有点儿微小:“魔王,您觉得,令候府的那个魔,会是谁?” “是谁?天魔,圣魔无量界,庞巴诺帝国,魔皇军爵,哪个都有可能。既然有魔界驻到了令候府里,怕是,在我们得到令候孤之前,就随时有人杀过来!不过,天垂怜我,此次的驳咒相当复杂,一时半会儿都不会有人集齐。到时候,我们就等着!令候孤既然伤了脚,那就先不着急,我等着他们一波接着一波地倒在我项门台里,等着我邱机堰里有着无数宝贝的时候,还怕,换不来令候孤?哈哈~” “但是,魔王。为什么黑风绝和凌无影那边儿,没有动静?”。 “没动静?今天你说,令候府里多了魔,我便能想通了。我猜,这魔界里,现在一个个的,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背后,早已经波涛汹涌。” 业达目实际上没有听懂,但是看着荻格·冕恶狠狠的样子,想了想,便咽了回去! 第134章 胎儿的大爷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第二天起床之后的暮天雪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昨晚睡得不好?” 暮天学默默地点下头:“还行吧。” 玲兰眨眨眼。一边摆弄着桌子上的碗筷,一边想了想:“小姐,你是不是因为段将军昨天和你说的那些心里话?” 暮天雪看看她,淡淡地笑笑:“可能,有点儿吧。但也不全是。” “不全是?那剩下的部分呢?” “我也说不好。” 刚拿起筷子的暮天雪,看了一下窗外:“今天有太阳了呀?” 玲兰也微微俯下身,冲着窗子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嗯,晴天了。段将军今天约你干什么去?要是没有安排,小姐,一会儿你就再歇一歇。” 暮天雪摆摆手:“不用。” “可我看你好像有些难受。” “还行吧。”暮天雪拿起筷子,夹了点儿东西,却没有放进嘴里。 “可能,就像你说的,从单纯的喜欢,到开始心疼一个人,这种程度加深了。” 玲兰点点头:“嗯,没错,加深了。证明,他的喜怒哀乐都能牵动着你,而你也不是简单的仅仅希望看见他而已。” 玲兰说完,暮天雪想了想,却没有说话。 “小姐,你这么问,就还是因为段将军。”暮天雪放下筷子。 “大哥现在虽然挺好,但是,却完全不符合别人口中所听到的样子。当然,不能否认大哥真的变好了,只是,这天壤之别的态度,总是让人不安心。虽然那晚上我没在现场,但当段将军在我身边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也基本上能够想象得出来,大哥当时是怎样的桀骜不驯。我不敢想象,他怕给萧伯伯添烦恼,而一味地将自己的委屈全都憋在心里得有多痛苦。” 玲兰俯下身,安慰着暮天雪:“小姐,可能,你一出生就在贵族,一直都是以暮将军女儿的身份在所有人的眼中穿梭,所以,从小到大,不管你走到哪里,都会有无数人的疼爱与拥戴。有些时候,作为普通人,他们的一些自卑或是某种心情,你可能理解不了。” 暮天雪扬起头看着玲兰:“然后呢?” “段将军,虽然是令候府的大将,也是侯爷的义子。从小到大,就凭借着义子和将军的这两个头衔,想必活得,也要比大部分老百姓好得多。但是,就像我和你说的一样,被环境所抛弃的人,永远都是这个世界的局外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段将军心里,或许宁愿不要荣华富贵,也不想听到有人拿着他义子的身份胡说八道。但小姐,这事儿,左右不了,改变不了的。我想,这个难处,段将军应该是能治愈的吧。” 暮天雪慢慢地转过头:“自愈?” “对。你这么想,他和萧贯贤之间的事儿,不是第一天发生,如此多年来,虽然这是他的一个心结,但却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不良的后果。我猜,段将军和你说,应该也不是想让你跟着一起烦心吧。他应该是信任你,所以才会将这些心里话告诉你。他一定不想看到,因为他的话,而给你带来了烦恼。” 玲兰说完之后,暮天雪忽然笑了:“嗯,玲兰,你这么解释,我忽然就懂了。心里也亮堂了。你说的没错。早知道,昨晚,我就叫你聊天儿了。” 玲兰笑笑:“其实,我这个呀,也是小姐你教我的。换位思考嘛。” 暮天雪抿抿嘴:“还行,比我聪明。” “小姐,用完早膳之后,趁着段将军还没有来找你,再休息一会儿。” “嗯。” 玲兰刚要转身,却又被暮天雪叫住了:“玲兰,你说你没有念过什么书,怎么听你聊天儿,懂得这么多道理?” “我觉得,可能是经历吧。只有经历,才会让人成长。” “没错。” 【偏房】 兰秀将窗子开了一个缝隙,发现外面隐隐绰绰地有一些阳光,随即探长脖子叫着门口的丫头:“准备准备,我要出去晒太阳,给我肚子里的孩子补补钙。” 门口的小丫头一听兰秀的声音,吓了一激灵:“哦。” 出了门儿之后,这兰秀又是一副少奶奶出宫的姿态,在院子里面慢悠悠地溜达着。 乔三儿从自己的府上往候爷那儿走,忽然看见兰秀满院子晃悠,离老远的,便跟看见鬼一样,两步就蹿上了上头的长廊,胆儿怵地看着。 待其走远了,才慌里慌张的去了令候孤那儿。 “哎呀,候爷,候爷,不好了。” 令候孤把手中的书一合:“怎么了?我这发现,你好像就没有一次来我这儿不一惊一乍的。” “候爷,偏房那位出来了。” 令候孤一愣:“什么出来了?偏房谁?” “三少奶奶哟!跟个人在院子里面溜达呢。这怎么能瞎溜达呢?”乔三儿一边说着,两只手还拍了个巴掌,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 令候孤叹口气:“我让她最近出来补补钙。” 说完,又拿起桌上的书打开看看。 乔三儿皱了皱眉:“补钙?” 令候孤从鼻腔里“嗯”了一声,便没在回答。 这乔三儿一听,出来是授了候爷的意思,便也没了动静。 令候孤一抬眼皮:“你来干什么?” “啊,那个,侯爷,我就是想问问,昨天这梁卿府上,大张旗鼓的,又敲锣又打鼓的,闹得满城风雨,那孩子,好了吗?” 令候孤再一次合上书:“孩子好没好的,你绕个弯儿上我这儿问什么?你跟梁卿不认识?你直接上他那儿看看不就得了吗?” 被候爷给噎回来的乔三儿眨眨眼睛:“也是。” “我说乔主堂,你好像一天天精神头很足呢?没完没了的。没什么事儿,回去看看书。” 乔三儿点点头,连连应着。不过,却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想了想:“侯爷,我发现了一个事儿。” “什么事儿?”令候孤将脸藏在书后头,阴阳怪气儿的问到。 “就对面儿那项门台,最近没动静儿了。” 令候孤将书摔在了桌上。不过,虽然是“摔”,倒是也没用多大的劲儿。 “怎么着,你还希望他有动静啊?” “我就是觉得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 “候爷您看哈,这风风火火的建了个城,发了发银子的,又没动静了,这,这多奇怪?!” 令候孤向前探了探身子:“乔主堂,我倒是觉得,对面儿的项门台,挺符合常理的。” 乔三儿一皱眉:“候爷觉得符合常理?” “他的目的,就是要赚点儿眼球,整点噱头。可是,人家成功了呀?!他城主能有多少钱?天天发银子?尤其是大雨天的,你去给我发个试试?这一连下了快有七日的雨了,你长长脑子好不好?” 乔三儿低着头,连连称是。 令候孤像椅背后一靠:“再说了,这天儿马上见凉了,哪个城里的百姓不开始要务农了?还有闲心听戏?你呀你,一天天的。” 经令候孤这么分析,乔三儿觉得,好像也有点儿道理。 他转了转眼珠:“对对,候爷说的在理,在理。对了候爷,这两天呀,通过我跟贯贤接触,我发现,这孩子现在,可是真懂事儿了。哎,不错呀。他能这样,老臣我的心,也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令候孤在书上方露出了俩眼睛:“他之前那样儿,我也没看你心脏在外头啊?” “嗨,说辞,说辞而已。候爷,您是有所不知。我其实是个内敛的人,一般担惊受怕什么的,都是自己心悸失眠的,从来不给别人添添。您是不知道,就贯贤之前那样子,哎呦,我天天啊,整晚整晚的都睡不着觉啊。” 令候孤一叹气:“既然睡眠不好,那就回去补补觉吧。我这儿看会儿兵书,你要再这么说下去,怕是我这书,得看个一年半载的。” “是是,候爷。” “老胳膊老腿儿的,这天,注意点儿风湿。没事儿别乱跑。盖个小被儿,往榻上一躺的,多舒服个事儿?别操没用的心。” “是是,候爷说的是。” 【令候府·院儿里】 在府中溜达一圈儿之后,丫头有点儿不耐烦:“还去哪儿啊少奶奶?” “上哪儿了?我还没溜达够呢。我带你往哪儿走,你就往哪儿走得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丫头偷着撇撇嘴,没有说话。 兰秀正在那儿沐浴着阳光的时候,前边的巷子口儿忽然转过来了一个人。 兰秀还没有看清,一旁的丫头却在身旁小声来了一句:“哎呀,大少爷。” “谁?”兰秀没有听清,皱了皱眉毛,又问了一遍:“谁?” “少奶奶,是,是大少爷。” 正说着呢,对面的人越走越近。 兰秀定睛一瞧:萧贯贤?! 面对着这迎面走过来的萧贯贤,兰秀儿忽然有点儿不知所措。想当初萧江执意娶她,萧贯贤便一直拦着,甚至背地里威胁她不许进令候府。 即便后来,兰秀顺利嫁了过来,但是,萧贯贤每次看向她的眼神儿,却总是带着凶狠。 兰秀呢,属于瞎咋呼型的。表面上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实际上,胆子小得很。 正想着,萧贯贤已经来到了面前。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父王解了你的禁足?” 兰秀慌张地眨了眨眼。 萧贯贤脸上的笑忽然变得不怀好意起来:“你是不是呆傻了,不认识我了?” 兰秀转转眼珠:“认识认识。” “认识?既然认识,见到大哥,你就这个态度?” 兰秀咽了口口水,慢慢地轻轻蹲下身:“大哥。” 萧贯贤勾起嘴角轻蔑地笑笑,忽然眼睛扫上了她的肚子,而后,又将目光移回到她的脸上:“什么时候生啊?” 这话问的,让兰秀有点懵:“这,这还得几个月。” 萧贯贤忽然探长了脖子:“那我可有点儿着急。要不,让刘医,给你开个催产的方子?” 兰秀攥紧了丫头的手,站在原地惊恐地瞪圆了眼睛,连大气都不敢喘。小丫头在一旁,也是战战兢兢地低着头。 此时的萧贯贤和兰秀站在同一水平线上。不过,方向是相悖的。 萧贯贤忽然向后一仰身子:“放心兰秀,等这孩子出生,我这当大爷的,一定会随一份厚礼。”说完,哈哈笑着走了。 留下站在原地不停颤抖的俩人。 兰秀发着颤音地问着身边的小丫头:“你,你昨天不还和我说,说萧贯贤现在变得可好了吗?这哪儿好?我怎么觉得,一点儿都不好?” “少奶奶,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听说的。府上都说,说大少爷现在确实变好了。” “行了,行了。昨天你说时候,我就觉得是瞎掰!他?!呵~算了,抓紧回去!晒个太阳也能遇见鬼,太闹心了。” 说着,松开丫头的手,着急忙慌的往自己的偏房里赶。 慌里慌张走路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因为方才的惊吓,还是这片路不平的原因,忽然就摔了一跤! 倒是不严重。 正要起来的时候,眼前却出现了一个人。 她顺着站在自己视线里的那双脚向上看,发现是玲兰。 “少奶奶,您这是干嘛呢?”兰秀一边由身旁的丫头搀扶着起身,一边拍拍自己身上的土。 “没干嘛。” “看三少奶奶这脸色,该不会是昨晚没睡好吧?” 兰秀一愣:“挺好。” “没做噩梦什么的?我以为,这看三少奶奶的脸色,是做了噩梦呢。” 提到噩梦,兰秀的眼前忽然就出现了昨晚高氏向自己索命的场景,随即又恐慌了起来。梦里的高氏,和眼前的这个玲兰一模一样。 兰秀目不转睛地拽了拽身旁丫头的衣袖:“走!”。 “三少奶奶怎么这么着急?这是有事儿?”小丫头一边随着兰秀走着,一边疑惑地回头:“玲兰,回头再和你说吧,我先带少奶奶回去了。” 说着,匆匆离开了。 第135章 放风筝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玲兰冲着二人的背影看了看,抿着嘴笑了笑。看。毛线、中文网 回到了府中,暮天雪正在打盹儿。 玲兰悄悄地走了进去。没想到,如此轻的动作,却依旧让正在休息的暮天雪醒了。 “你回来了玲兰?” “嗯。小姐,偏房的那个少奶奶,好像是被侯爷解了禁足,我都连续看见她两天了。” 暮天雪愣了愣:“少奶奶?”她忽然抬头:“是那个有了身孕的?” “对就她。” “哦。她现在看见你,还害怕吗?” 玲兰笑笑:“还是有点儿。” 暮天雪伸了一个懒腰:“你说这人真奇怪,这怕什么的,真的没法说。就像你,我就没弄明白你究竟怕什么?” 玲兰打着圆场:“别说小姐你不知道了,连我自己都没整明白。” 暮天雪笑了笑,转身看向窗外:“段将军,应该快从萧伯伯那儿回来了吧?!” “我说的嘛!早上用完早膳之后,我就让你上榻上好好睡,可你死活不肯的。这是在这儿等着呢?!” 暮天雪站起身拍了一下玲兰:“别瞎说!我呀,我是一直有个习惯,若不是特殊的累,白天很少正式睡觉的。” 玲兰一撇嘴:“在我看呐,小姐,你这就是一种说辞。你明明就是在这儿等着人家来找你,这样,头发也不会乱的。人家一叫你,你撒丫子就能没影儿。” 暮天雪追着玲兰:“哎呀,玲兰,我怎么发现你这最近就拿我一天天的开涮?你站住!” 俩人正疯着呢,萧漫带着羽竹来了:“这是干什么呢?猫捉老鼠呀?今天这氛围可以啊!嗯,可以。” 暮天雪停了下来,转头望向进来的萧漫:“听说你昨晚找我了?” “可不是嘛。玲兰说你洗澡,我就回去了。” 暮天雪坐在萧漫对面的椅子上:“找我什么事儿?” 萧漫抬起头:“没事儿,闲聊天而已。”还没等暮天雪说下话,这萧漫就又换了个姿势:“其实,主要吧,我还是因为我大哥。我就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 “哪儿不对劲儿?你觉得哪儿不对劲儿?” 萧漫身子向后一仰:“我不是说我不知道哪不对劲吗?我要知道了,不就不絮叨了?!” “哦哦,对。” “不是雪儿,你这刚来我府上的时候,挺聪明的一个人儿,这怎么最近一天天傻乎乎的?” 暮天雪一愣:“我傻乎乎的?” “是啊!就感觉说那话都没走脑袋。看1毛线3中文网” 暮天雪皱皱眉:“是吗?我怎么没有觉得?” 萧漫一撇嘴:“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段冷脸。你实话实说,是不是因为段冷脸?” 萧漫凑近暮天雪,一副刑讯逼供的架势。 “和段将军有什么关系?” “反正,我就感觉,自从你喜欢上他之后,你就变傻了。” 暮天雪喝了一口水,捂着嘴笑笑:“萧漫,你可别忘了,我是来这儿的第一天,就喜欢上段将军的。” 萧漫忿忿地咬着牙:“对,我忘了。诶,雪儿,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从你嘴里听见你一口一个段将军的,我的心,我的心他就不得劲儿。” 暮天雪坐到了萧漫的身旁:“萧漫,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也没有办法给你解释太多。只能告诉你,如果有一天,你也有了自己的心上人,你就会明白的。” 萧漫一脸的不耐烦,松开了暮天雪搂着自己的手:“我都和你还有我父王说过了,我不会有喜欢的人的。” 暮天雪挑挑眉:“那,拭目以待吧。” “待什么待呀?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决策权在我这儿好不好?” 暮天雪撇撇嘴,没有说话。 这时,门外,段坤来了。 羽竹正好靠近门儿,看见段坤之后打了个招呼,便冲进屋里:“小姐,段将军来找你了。” 暮天雪一愣,从窗子看向外面。只不过,还没等她挪动位置,萧漫便已经几个大步蹿了出去。 “哟呵!段将军挺早呀?!” 段坤笑了笑:“你也在呀。” “对呀!惊喜吗?意外吗?惊讶吗?你现在,是不是特别不想看见我?” “没有。怎么会呢?” “怎么会?因为我的存在,会让你的计划不得逞。” 段坤紧了紧鼻子:“什么计划?” “追雪儿的计划呗!还能有什么计划?”正说着,暮天雪从屋里面赶了出来:“萧漫。” 萧漫回头看了一眼暮天雪,又转过头看了看段坤:“段将军这一大早的,是来要鞋垫儿的吗?” 段坤愣了愣:“什么东西,鞋垫?” “对。上次绣了香包,这次,按剧情的发展,不就应该是鞋垫儿了吗?” 段坤忽然哈哈笑了起来:“萧漫,你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还鞋垫儿!” 萧漫的这一言论,惹得身边好几个人都笑了起来。这一笑,倒是把萧漫弄得有点不好意思。 “行了行了,你还没说呢,你这一大早找雪儿,干什么?” “我是看今天天儿好,想带她上后山玩儿。” “上后山玩儿?”萧漫将手背在身后,忽然伸长脖子,神秘兮兮地问到:“玩什么呀?” “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而已。” “呼吸空气呀?带我一个呗。” 段坤笑笑。 “行吗?”萧漫又问了一遍。“行。”只不过,段坤在说这个行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暮天雪。 暮天雪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当然,对她来说,她自然是不希望萧漫去的。 萧漫看看没有说话的暮天雪,斜着眼睛冲着她,像是故意气她一样:“雪儿,我也去。” 暮天雪尴尬笑笑,依旧是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 对于萧漫来说,她可管不了暮天雪愿意不愿意的。即便暮天雪点了头,她也知道,那根本不是发自肺腑的。 “我不管了哈!雪儿,你不说话,我就当做你默认了。”说着,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里,一边跑一边喊着:“我去取风筝,我们去放风筝。” 暮天雪看了看,转过头瞅了瞅段坤。 段坤小声说到:“萧漫愿意去就去吧。等有机会,我再带你单独去玩儿。” 暮天雪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不大一会儿,萧漫便举着风筝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走啊走啊。”说着,也没有管惊愕在原地的一票人,自顾自地拎着风筝往前走去。羽竹几步跟了上去:“等等我小姐。” 羽竹追上了萧漫,从她手里接过来风筝,小声凑近她:“小姐!”说着,羽竹还战战兢兢地回头看了一眼。 “雪儿小姐,好像不想让你去。” 萧漫一撇嘴:“我当然知道。单我就假装不知道。” “啊?您知道啊!那,咱们这么当电灯泡的,好吗?” “我是为她好!你以为我傻呀,他俩就真在一起了,我能拆开呀?” “那您这是?” “哎呀,那我不得替雪儿把把关?看看段坤对她好不好吗?” “哦。”羽竹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萧漫一边凑近她,一边贼眉鼠眼地回头瞅瞅:“怎么说,我和段坤同在这个府上待了这么多年,我也是他的妹妹。说话轻重的都无所谓。现在雪儿看他,那就是噼里啪啦冒火星子的。所以,必须得有我这个明眼人来把把关才好!” 萧漫在说到噼里啪啦的时候,又是在空中一顿比划;而说到明眼人时,又指了指自己的“慧眼”。 “嗯。可是可是小姐,既然咱们是好心,可雪儿小姐不知道,还以为你挡着她,这,这不是误会了吗?” “不知道就不知道呗!我做这些又不是让她念着我的好儿。我是拿她当亲姐妹的。” 羽竹想了想,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暮天雪和段坤一直在身后慢慢地走着。 玲兰本来想跑到萧漫身边一起同行的,但后来想了想,便还是算了。毕竟,一旁的羽竹不大待见自己,便只能跟在暮天雪的身后,慢悠悠地晃荡。 “雪儿,你今天怎么看起来有点儿憔悴?”暮天雪一愣:“噢,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吧?” “为什么?身子难受吗?不舒服?” “不是。” 段坤没再问,俩人有的没的说了一道儿,萧漫在前头时不时地就能听到暮天雪传来的咯咯的笑声。 “小姐,我看,段将军对雪儿姑娘挺好的。” 萧漫白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啊?啊,将两个笑话把你逗笑了,你就以身相许啊?肤浅!” 羽竹被萧漫说得一愣,没再说话。 顺着这府城的后门儿径直地走,便到了后山。 除了被太阳晒着的地方,土地已经有一些干燥之外,阴冷地儿,依旧还保持着这几日持续雨水浸润所致的泥泞与潮湿。 萧漫和羽竹在前面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身后那三个慢悠悠的人。 “小姐,怎么感觉,咱们拿着这风筝,傻呵呵的呢?” 萧漫刚抬起手要招呼身后的人,一听羽竹的话,转身就是一个大白眼儿:“哪儿傻了啊?啊?自娱自乐懂不?!” 羽竹低下头瞅了瞅那风筝:“哦。” “但是,小姐,我还是觉得,这,这气氛有点儿尴尬。”。 “有什么尴尬的?一会儿起风了,尴尬就吹跑了。” 说着,萧漫将手拢在嘴边儿,向远处喊到:“雪儿!你快点儿!磨蹭什么呢?” 第136章 赔钱赚吆喝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暮天雪寻声抬头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萧漫,浅浅地笑了笑。看1毛2线3中文网 段坤加快了步伐。他在前面带路,碰到一些较大的泥坑时,他会停下来转过身子,伸出手,轻轻地拉一把暮天雪。 “小姐,你看,这段将军还挺心细的嘛。” 萧漫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身旁的羽竹:“你的意思就是说,只要不把她往泥坑里推,那就全都是对她好了呗?” 羽竹皱了皱眉:“哎呀,小姐,我也是实事求是嘛!” “我和你说,日久见人心。” 羽竹没有说话。她知道,只要是提到这暮天雪和段坤,萧漫,有着一百句在等着她。 “诶,小姐。你看没看见身后的那个玲兰?” “玲兰怎么了?” “倒是没什么。反正,我怎么看她,怎么别扭。” 萧漫转过头:“我最后和你说一遍羽竹,不许欺负玲兰。” “谁欺负她了啊?!” “少装!你以为我不说,我就不知道啊!我听雪儿和我讲,她身世很可怜的。再说了,又不是我们令侯府的人。一个半道儿捡的,能做到这样,那已经很好了。” 羽竹撅着嘴:“哎呀小姐,我知道。我就是瞅她,瞅她别扭。对了,小姐,还有个事儿我一直没和你说。” “什么事儿?” “玲兰总时不时半夜没影儿!” 萧漫回头看向羽竹:“半夜没影儿?你半夜还观察谁有没有影子?” “天啊!不唠了小姐!不唠了!我错了!” 萧漫一撇嘴:“知道错就行。” 两人正说着呢,前面的三个人缓缓而至。 “我说,你们这速度也太慢了。一会儿中午了都!顶着大太阳的,还怎么放风筝呀?” 段坤走到羽竹身旁,接过手里面的风筝,一边摆弄着,一边挑起眼皮看了萧漫一眼:“那你就不懂了萧漫,这风筝呀,还就是得中午放。” “为什么啊?” “因为,晒脸。” 暮天雪听完,捂着嘴低着头,咯咯的笑了起来。萧漫这个直性子,脑袋一根筋的,也听不出来段坤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一转头,看见暮天雪在笑,便也略知一二。 左不过是在埋汰她呢。 “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总欺负我的话,我可就”萧漫虽然瞪圆了眼珠,一副跃跃欲试威胁段坤的样子,只不过,这个还击,却没有任何的力度。因为她说到我就之后,突然就没了动静。 段坤捋着风筝的线,抬起头:“你就怎么样?” 萧漫没有办法,转过头看了一眼暮天雪:“哼!我就告诉雪儿,不让他和你在一起。” 段坤哈哈地笑了起来,却没有说话。他一边笑着,一边拿着风筝往远处走。 萧漫的威胁恐吓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她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转过头看见还在捂着嘴笑的暮天雪。 歪着脖子:“雪儿,你别笑了,我说的是真的。” “行行行,你说的是认真的,我信。”说着,暮天雪直起身子,佯装一副已经严肃了的样子。结果,刚把笑憋回去,却扑哧~一下又笑了起来。 萧漫撇撇嘴,往段坤那边跑去。 段坤正蹲在地上摆弄着风筝的龙骨。萧漫蹲在他旁边:“我大哥,怎么突然就那样了?” 段坤没有抬头,淡淡地说道:“不是挺好?” “可我还是觉得怪怪的。” 段坤轻轻地叹了口气:“习惯的问题吧。慢慢习惯。”说着转过身,伸手召唤远处的暮天雪:“雪儿快来,放风筝了!” 暮天雪听到段坤的召唤,开心的眯起眼睛,像个小燕儿一样地朝着段坤奔去。 萧漫看着迎面跑来的暮天雪,自言自语地说到:“有时候我就在想,我是不是不应该让雪儿来令候府?” 段坤一歪头:“你说什么?” “没什么。” 跑过来的暮天雪一直站在段坤的身旁,并且,两个人的距离,也是非常的近。这让萧漫几次想挤进两个人的中间,却都以失败而告终。 段坤将风筝交到了暮天雪的手里,站在她身后,就那种几乎是贴着脸的“教学”方法,先这样,再这样,再那样的。 萧漫听着段坤絮絮叨叨的话,又瞅瞅俩人:“我当初学放风筝,也没人这么教啊!”结果,俩人全然没有反应。 萧漫撇撇嘴,轻咳两声:“这教放风筝的,都得实际演示。哪有讲理论的啊!白乎就能白乎上天的,那还叫什么放风筝?” 结果,俩人又是没有反应。 站在一旁的羽竹瞅了瞅:“小姐,我说什么来着?咱俩真的就不应该来。” 话刚说完,萧漫跑了几步:“我也不会放风筝,也教教我。” 暮天雪侧头疑惑地看了看她:“你不会?上次咱俩玩,不是你放起来的吗?” 萧漫眨眨眼睛:“是吗?那我可能失忆了。我那是凑巧,凑巧而已。” 羽竹跟在身后拉了一下萧漫的衣角:“小姐,别凑热闹了。你不觉得气氛很冷吗?” 萧漫叹口气。 忽然叫过来站在一旁,同样跟个电灯泡似的玲兰。 “萧漫小姐。”玲兰一边应着,一边走向萧漫。 萧漫下巴一扬,指了指远处那俩研究风筝的人:“前面那俩什么情况?” 玲兰顺着萧漫的眼睛看向了那两个感情火热升温的人:“我,我也不知道。” “那,你们小姐就没有跟你提过,这段冷脸,怎么喜欢她喜欢得这么突然?” “她没有。虽然话里话外也能听得出来,对于段将军对她的态度转变也很诧异,不过,我们小姐把段将军的举动称之为后知后觉。并且,更多的,应该还是被幸福给冲昏了头脑。” “冲昏了头脑?你觉得她幸福?” 这话问的,让玲兰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看了一眼远处:“我觉得,挺幸福的啊。” 说完,萧漫耸了耸肩:“我以前哈听人说过,这鬼啊,就是外星人。一般变成鬼之后的行为,都不正常。” 一侧的玲兰和羽竹两个人,面对萧漫突然脱口而出的言论表示出了一头雾水。羽竹咧了咧嘴:“小姐,什么鬼和外星人?外星人是什么?” 萧漫一翻白眼儿:“跟你俩说,你俩也听不懂。反正,就是怪怪的。” 萧漫在说这话的时候,皱着眉自言自语:“我大哥怪怪的,琪琪也怪怪的,都怪怪的。”萧漫刚要继续说话,突然被远处的一阵笑声给吸引了。 眼前,暮天雪在段坤的指导下,慢慢地将风筝放了起来。她很开心,一边大声笑着,一边仰着头看向那越飞越高的风筝。 萧漫上前了几步,却一把被羽竹又给拉了回来:“小姐,别去了。你不觉得尴尬,我都尴尬。” 萧漫刚停住脚,正想回头说两句儿的时候,段坤突然喊萧漫过去。 听到呼唤的萧漫小声对羽竹说:“哼,还行,挺识趣儿。”说着答应了一声,大步跑了过去。 暮天雪听到段坤叫萧漫,顺着声线看了一眼,表情有点儿尴尬。 段坤将手中的风筝线交到了萧漫的手上:“你俩玩。” 被呼唤加入“队伍”的萧漫自然很开心,只不过,她的加入,让暮天雪突然对放风筝失去了兴趣。慢慢地,便把手里的线轴交给了萧漫,自己转身去了段坤的身旁。 这个操作,可是让萧漫感受到了羽竹口中所说的那个尴尬。 萧漫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段坤身旁的暮天雪,又看了一眼天上的风筝:“诶,不是,雪儿,你跑什么呀?不是咱俩一起放风筝吗?” 暮天雪将手拢在嘴旁:“本来就是你要放风筝的。” “既然来了,大家就一起玩嘛!” “你先玩。”萧漫撇撇嘴。 周围站了一圈儿的人看她自己一个人在那儿放着风筝。这幅画面,连身在画中间的主人公萧漫自己,都觉得多少有着些许喜感,并且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有些傻。 放了一小会儿,萧漫冲着段坤喊到:“给你给你,手都酸了。” 段坤跑过来,接过了萧漫手里的线轴:“才放多大一会儿?还手酸,真是缺乏锻炼。” 萧漫没说话。她斜眼睛看了一眼身后的暮天雪,笑嘻嘻的转头跑下她。 结果,更为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暮天雪反方向地冲着段坤跑了去,甚至和萧漫打个照面儿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瞟一眼。 萧漫一个人站在原地,看向远处叹口气:“真是没谁了。” 羽竹跑了过去:“小姐,我求你行不行?你听我一次,就一次!” 萧漫无助地往羽竹身上一靠:“听,这回我肯定听。” 段坤和暮天雪又恢复了“教学”式的放风筝,这姿势的亲密度,是暮天雪整个人都被段坤搂在了怀里,并且,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 萧漫在一旁瞅着,说不上什么心情。一会儿挑挑眉毛,一会儿咧咧嘴的。 忽然,远处来了两匹马。 萧漫定睛一看,马上下来的,竟然是萧川和萧宋。 萧川看见段坤显然非常的疑惑:“坤少?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到侯爷那了吗?” 段坤笑了笑,很自然地回答:“嗯,回来了。” 萧宋从马上下来之后,瞅了瞅那放风筝的两个人,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三个“呆子”,尤其是那叉着腰一脸怒气的萧漫,走了过去。 “萧漫,你也来放风筝?” 萧漫将插在胸前的手放下,用鼻子一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放风筝?我是来看风筝的!看风筝!” 萧漫义愤填膺地说着。 萧宋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萧漫一翻白眼儿:“你傻呀。” 萧宋挠挠头:“哈哈,可能。”说着,便站到了萧漫的身旁。 萧漫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你不是喜欢雪儿吗?” “啊,对啊。” “你是不是傻?” “我怎么了?”萧宋一脸疑惑。 萧漫叹口气:“我算明白了。你属于那种赔钱赚吆喝型的。”。 “什么呀?乱糟糟的。” “那个呀,才是真喜欢。”说着,萧漫伸手指了指远处的萧川。 第137章 图谋不轨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川自从来了这片后山开始,眼睛便一直没有从段坤和暮天雪身上移开。看.毛.线.中.文.网 并且,二人在和他们打招呼时表现出来的自然,让萧川隐隐地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萧川看段坤回了自己两句之后,便旁若无人地和暮天雪放着“属于二人”的风筝,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他向前两步,绕到另一侧:“雪儿,你再放风筝可以叫我呀!段将军很忙的,他还要在场上练兵呢!我没事儿!这军营里,有我没我都一样,但坤少可是不行。” 暮天雪转过头,笑嘻嘻地看着萧宋,却没有回答好,也没有回答不行。 萧川吃了个闭门羹,讪讪地又在那儿找着话题。 “坤少,我父王有没有和你说,要增补一批铠甲的事儿?” 段坤侧着头看了他一眼:“说了。” “噢。那他说什么时候运送到吗?” “没有。” 段坤简短的回答,让萧川的问题也都失去了提问的意义。 “那个,坤少,你还没吃饭吧?要不,我陪雪儿在这儿放风筝。” “我不饿。” “不是,我这不是怕你饿着吗?早上我就看你在军营里没吃什么的。” 段坤转过头看看萧川,淡淡地笑笑:“我真不饿。” 萧川在一旁转了转眼珠,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能“骚扰”的了。 “哦,对了坤少,我营里头,今天有两个小兵请假了。” “嗯,然后呢?” “然后?然后,然后就是,我就和你说一声儿。” “这种事儿,你自己处理就好。” 远处的萧漫喊着:“萧川,你来!” 萧川回头望望身后的众人,又转过头看了看面前的俩人儿,一种有气还撒不出的感觉。站在原地想了想,冲着身后的“小伙伴”跑了过去。 “二哥,你就别当电灯泡了。” “电灯泡?谁当电灯泡了?” “你俩也是,不在军营好好待着,跑这儿来干嘛?没事儿找心堵呢?” 萧宋还没有说话,萧川便先忿忿不平:“那他不在军营待着,他跑这儿来干嘛?” 萧宋瞅瞅:“我俩再军营,一看,这也快到午时了,就提前一会儿把兵散了。看。毛线、中文网一抬头,就看见我风筝在这飞呢,我一猜,肯定是你跟雪儿。可谁想到” 萧宋说到这儿,萧川便转过身子,怒目瞪着远处的那俩人儿。 忽然转过头恶狠狠地看向萧漫。 “你干嘛?”这目光,让萧漫吓了一跳。 “萧漫,这我就得说说你了。雪儿被他这么近距离的抱着,明显在占便宜嘛?!你为什么不管?平时扎扎呼呼的,关键时候,你跑哪去了?” 萧漫眨了眨眼,缓了缓方才被萧川的眼神儿所吓到的小心脏:“我管什么呀?我管?我比你先碰钉子的好吗?你没看见啊,我现在满脸都是包!” “哪有包?” “满脸都是刺,眼睛也被灯晃瞎了。” 萧漫在说这两句话的时候,激动地伸出手在空中比划了比划。就像小星星那姿势。意思是告诉萧川,这俩人的灯,可是足够亮了。 “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萧漫瞅了瞅气急败坏的萧川,撇撇嘴,没说话。 萧川又将目光看向了玲兰。这一看,可是把玲兰也吓了一跳。 “诶,玲兰,你们小姐这怎么回事儿?” “啊?就是,就是,我们小姐和段将军,最近,可能比之前,好了那么一点儿。” 萧川那脸一阵扭曲,伸手指着远处:“这叫好了一点儿?这叫一点儿?这怎么能叫一点儿呢?” “不是,二少爷,我,我没念过书,我表达不清楚。” 萧川咬牙切齿地又回头看看拿碍眼的两个人,拿着剑忽然就要走。 萧宋一把拉住他:“你干什么去啊?” “不行!我要去告诉我父王。” “候爷?你告诉候爷什么?” “我?哼!我告诉他,段坤对暮将军的女儿意图不轨!”说着,气势汹汹地还要向前走。 萧宋上前两步又把他拉了回来:“二哥!你消停点儿吧!候爷又不是不知道?!我也喜欢天雪,但你看我这反应?” “你那也叫喜欢?”萧川不屑地回头质问着。 “喜欢分很多种!那我问你,人俩就好了,你能怎么着啊?” 萧川没说话。 “再说了,大哥刚好两天的,你这节骨眼儿去,不等着挨骂嘛!候爷到时候肯定说你没事儿整事儿!” 萧川依旧没说话,但是,微微低下的头,却依旧看向了远处的两个人!卿卿我我的倒是谈不上,但那亲密度,也基本已经说清了一切。 萧宋无奈地摇摇头,拍了拍萧川的肩膀:“最近,这身边突然的事儿还少吗?接受现实就得了。” 萧川没有正面回答,也没有再延续二人之间的对话,而是转身冲着萧宋说道:“午后要是有人问我,就说我病了。” 说着,便朝向马的方向跑去。 身后,萧宋扯着嗓门儿不住地喊:“你病了?那他们要是问你什么病,我怎么说呀?” 萧川头也没回:“急火攻心!”说着,踏上了马匹,一勒马缰!马儿掉头向前两步,萧川怒气冲冲地看向站在一旁的众人:“你们都傻站着干什么啊?太阳都升起来了,也不怕晒脸?!” 说着,扬长而去! 萧川走后,留下了一旁面面相觑的几个人。 萧宋瞅瞅:“算了,我也回去了。虽说我是瞎凑热闹的,对雪儿用情也不及萧川的。但是,这瞅着,心里还是不得劲儿。” 萧漫看着萧宋的背影:“你也急火攻心了?” 萧宋一扬手:“错!我是没事儿找抽型!”说着,骑上马也没了影儿! 羽竹瞅瞅,凑近了萧漫:“小姐,咱们也走吧。要用午膳了。” 萧漫抬头看看太阳,又撅着嘴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真是的,也不嫌晒脸。” 刚自言自语完,便举起手拢在嘴边儿:“雪儿雪儿!回去吃午饭了。” 暮天雪转过头:“哦,知道了。” 答应是答应着,但是却丝毫没有要收回风筝的架势。一旁的段坤轻轻地拍了拍暮天雪的肩膀:“小朋友,回去吃饭吧!要按时吃饭,才能长身体哦!” 暮天雪笑笑:“大朋友不是也要吃饭吗?” “我得回军营了。撒丫子一上午了。”说着,接过暮天雪手里的线轴儿,慢慢地收回了风筝。 玲兰傻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见远处的段坤收好线轴之后,便想要过去取风筝。没想到,刚要迈步子,却被萧漫一把拦住了:“站着别动。”随即冲着玲兰一眨眼睛:“他能拿让他拿呗?他是个男的。” 说着,一翻白眼儿。 面对着渐渐走过来的暮天雪,萧漫又没脸地急忙上前两步:“咱俩快点儿走雪儿,我都饿了。” 萧漫说着,便拉着暮天雪向前跑。可结果,即便是暮天雪身子顺从了,但也能明显地感觉到,她的那两步,绝对是自己硬生生拖拽着而行动的而已。 跑了一小段儿距离,萧漫想想,算了,索性松了手:“雪儿,我真饿了,我先回去了。” 被松开手的暮天雪一边回头看了一眼段坤,又转过来看了看萧漫:“那个,萧漫,我不饿,我不着急。” 说完,还未等萧漫有个回应,头都没回就跑到了段坤的身旁。 萧漫无奈地摇摇头:“世态炎凉啊!世态炎凉啊!”转身,和羽竹回到了府里。 回到军营的萧川,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如坐针毡一般地又去了床榻上。结果,又是没躺了几分钟,便怎么想怎么憋屈,心里就越堵得慌。 他站起身:“不行,还是得找父王!”,拿上剑,风风火火地去了令候府。 令候孤正在用哪个午膳,看到这个时候来的萧川,令候孤很是惊讶。 “怎么这个时候来的?吃了吗?没吃过来,陪我一起。”说着,令候孤伸手招呼他过去。 “吃过了父王。儿臣,有事要报。” 令候孤放下筷子,仔细看了看面前这个怒气冲冲的儿子:“你说。” 令候孤一脸严肃,以为这萧川能说出什么大事儿,毕竟,单从他那副表情上来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军营被偷袭了呢。 结果,这萧川倒是像小孩子一样告起了状:“我要告状。” 令候孤一愣:“告谁?他怎么你了?” 萧川扬起头:“他没怎么我,他怎么雪儿了!” 令候孤听得是一头雾水:“你等会儿,你慢慢说。他?他是谁?” “还能有谁?坤少!段坤!” 令候孤疑惑地瞅了瞅那站在府堂中间的,都快要把自己烧着了的萧川:“什么叫做段坤怎么了雪儿?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乱呢?”。 “父王!本来今天说好的,军营上午要集训士兵!况且,下了好几天的雨,这士兵呆的心本来就散了,这个时候不好好管管,还等什么时候?坤少一早就告诉我,说他有事儿同您商议。那就商议呗,反正还有我和萧宋对吧!正事儿要紧!结果倒好,他,撒谎不说,还放着一军营的人不管,跑去后山和雪儿放风筝去了?!行,咱也没证据证明坤少是不是近了午时的休息时间才去的后山。但是父王,放就放呗?您是没看见,那两人,那俩人那身子贴得,我去,我和您讲,我真是服了!父王,我敢断定,这绝对就是图谋不轨!” 萧川慷慨激昂地说着,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第138章 告状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瞅瞅:“然后呢?” 萧川一愣:“没了。看。毛线、中文网” 令候孤若无其事地又拿起筷子,夹了两口菜:“就这事啊?” 面对着自己父王对此事的淡漠,萧川显然有些着急。他上前两步,义正言辞地说道:“父王,这事儿小吗?” 令候孤没有说话。 “一个咱们令侯府堂堂的一等大将军,该兵训的时候没了影子不说,还跑去和暮将军的千金放风筝,居然还贴得那么近!成何体统嘛!” 令候孤淡淡地笑了笑:“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哎呀,父王,一点儿都没有夸张啊!您是真没看见,还有” 令候孤又放下了筷子:“我告诉你萧川,公事儿,私事儿要分清楚。你这表现,明显就是吃醋了吧!”令候孤一边说着,一边哈哈地笑着。 尽管,堂上的父王极力在给事件打着圆场,也一直在给萧川机会下这个台阶。可萧川一门心思地将怒火和矛头全都指向段坤,并且毫无熄火之势,更是全然不顾令候孤抛来的“灭火水弹”。 “呵~我吃什么醋?行了父王,我也看明白了。这全府上下的,谁不知道您偏坤少?我呀,我今天算是多余来!我就真应该听萧宋的话!” “萧川,你大哥那头,为什么闹了如此多年你不是不知道,他那边儿刚消停,你这又来给我续茬儿是吗?你来找我,将你的私人感情上升到我对段坤的偏袒,不觉得有些为过?你,是想当第二个萧贯贤?” 萧川一听,忽然跪在地上:“父王,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哼!前两天我还记得,你口口声声地告诉我,你断断不会像你大哥那样。说完这话,有几天?你自己掰掰手指头数数!儿女情长的事儿,跑我怕这儿来大呼小叫的,倘若你有能耐,你就让暮天雪喜欢你!话再说回来,郎有情,妾有意的事儿,你让父王怎么做?拆了他们,成全你?段坤利用在军营训兵的时间私会暮天雪,我会找机会和他谈。你自己调整好心态,最好做到公私分明!我不希望,一个萧贯贤倒下去,另一个萧贯贤站了起来!我令候孤幸亏只有这么三个儿子,死了一个,还剩俩。呵~不然,这偌大的令候府城,岂不是反了天了!” 令候孤显然怒了! 萧川看着地面没有说话。 令候孤平息了一下怒火:“下去吧。” 被父王训斥了一顿的萧川,其实并没有把令候孤的话放在心上。他的眼前和脑海,还全然都是那放风筝的两个人。 出了令候府主堂的门,此时心里更加的憋闷。他上了马,本来想奔着军营的方向回自己的府上。走到一半儿,忽然觉得闹心,便又转去了后山。 此时的后山空无一人。 萧川走到了方才暮天雪放风筝的地方坐了下去,也不顾头顶上太阳的灼热炙烤。他长叹了一口气,薅了根儿草在那儿一边儿独自生闷气,一边儿抽着地面的小石子儿! 段坤将暮天雪送回府上之后,便回了军营。 临走的时候关切地嘱咐到:“小朋友要好好的按时吃饭,好好睡觉,不要胡思乱想。” 暮天雪开心地点点头:“那,大朋友嘱咐小朋友的话,也要做到哦!” 段坤伸手摸了摸暮天雪的头:“当然。” 段坤走后,暮天雪蹦跳着回了屋里,开心地自己哼着小曲儿。 玲兰在一旁瞅瞅:“小姐,今天你很开心对吗?” 暮天雪仰起脖子:“当然。”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段坤送给她的那个草编的小东西放在手里摆弄着。 玲兰叹口气:“小姐,你和段将军这速度,有点儿快啊!” 暮天雪抬起头:“快吗?我觉得,挺好的。”说完,低下头,抿着嘴自顾自笑着。 玲兰一边摆弄着桌子上的碗筷,一边淡淡地说到:“我还记得,前几天还绣香包,你还一晚上一晚上激动得不睡觉的。现在,你都不和我说了。” 暮天雪站起身,凑到了玲兰身旁:“说什么?你是说和你谈论段将军?怎么没说,早上不还说了嘛!那个,昨天也和你聊了啊?!你还劝我来着!” 说着,暮天雪伸手拍了玲兰一下额头:“你失忆了啊!” 玲兰一撇嘴:“不是!哎呀,我也说不好,就是觉得,有点儿快!” 暮天雪笑嘻嘻地仰着脖子:“快就快吧!这事儿,也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呀!” 玲兰放在手里的碗,严肃地看向暮天雪:“小姐,你还记得我第一天和你说了什么吗?” 暮天雪一翻白眼儿:“记得!你不就是说,矜持,矜持,要矜持嘛!” “你还记得啊!” “记得啊?!”暮天雪回答得很正式。 “那你就是明知故犯呗?”玲兰挑着眉疑惑地问着。 “犯什么犯!我又没犯错误!好啦好啦!放心哈,我心里有数!” 玲兰眨了眨眼:“小姐,现在,你是开心了,可好多人就都抑郁了。” “抑郁?谁抑郁了?” “没谁。算了,和你说了,这节骨眼儿也是没用。”玲兰的声音很小。暮天雪紧跟着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去给萧漫小姐送风筝。” “去吧去吧。” 玲兰拿着风筝去了萧漫的房里。 “萧漫小姐,风筝给您送回来了。挂在哪儿?” 萧漫侧头一看,皱着眉:“拿走,我不想再看见它。” “拿走?拿,哪儿去?” “哪哪都行,我就是不想看它。” 玲兰抿了抿嘴:“哦,那我就先放我们府上了。” 玲兰刚要转身,却被萧漫叫住了:“你等会儿玲兰。” “还有事吗小姐?” “我刚才回来时候看见,怎么,那偏房的出来了?她门口儿的丫头说,我父王给她解了禁足?还说出来后看见你两次了,又吓够呛?” “嗯。”玲兰笑笑。 “我父王为什么要给她解了禁足?” “大概,是因为外面的传言吧。我也是听说的小姐。” “传言?我父王一向不信什么传言的。诶,她为什么害怕你?” 玲兰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萧漫歪着脖子,忿忿地说到:“让我平息平息心情。等哪天心情好的,去会会那戏精!” “那,小姐,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 玲兰刚迈出萧漫的府门,身后又传来了她的问话:“你们小姐干嘛呢?” “没干嘛,就是,又唱又跳的。” “又唱又跳?”萧漫想了想:“你别告诉我,是乐的?” “嗯,是。” “得得,快走吧。一听,我就感觉心脏病都要犯了。” 玲兰笑笑,转身出了去。 除了萧漫的府,玲兰忽然想逗逗那个兰秀,便故意绕到了偏房门口。 正好看见兰秀伸着脖子,在窗子里向外张望着。 当玲兰走近她时,兰秀的头正歪向另外一侧,也不知道看什么看得正入迷! 所以,突然转过头看见距离自己如此近的玲兰,兰秀吓得连连尖叫了起来。 “干什么呀?三少奶奶?玲兰我特意绕了个圈儿过来看你一眼的,想看看,昨天您摔坏了没有?” 兰秀就那样瞪圆了眼睛看着她,没有表情,也没有言语。 玲兰抿着嘴笑笑:“看到三少奶奶并无大碍,玲兰我也就放心了。我先走了。”说着,摆手同兰秀告辞,便回到了暮天雪的府上。 “怎么这么久?” “哦,去三少奶奶的房看了一眼。” 暮天雪忽然抬头:“三少奶奶的房?”她伸出手指,疑惑地指了指窗外:“肚里,有着孩子那个?” “嗯。” “你看她去干嘛?她不还说你是鬼吗?” 玲兰捂着嘴笑了起来:“昨天碰见她的时候,她就慌慌张张的。好像还摔了一跤。我是去看看她有没有事儿。” “那有事儿吗?” “没有。”说到这儿,玲兰抬头看了看暮天雪。 此时的暮天雪正聚精会神地摆弄着手里段坤送给她的那个草编的小玩意儿,稀罕巴叉的样子。 她凑到暮天雪身旁,小声地问:“小姐,你还为段将军发愁吗?” 暮天雪抬起头,迎上了玲兰的目光:“你看他今天和我一起放风筝时的状态,多好?所以,我也不太担心了。但是,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在和我说他的心事时,那个状态和情绪,确实挺让人担心的。” 玲兰转了转眼珠:“我去给你弄吃的。”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玲兰一转身:“没有什么。关心你而已。我还是喜欢看见开心的你。” 暮天雪眯起眼睛,笑得很甜:“有段将军的日子,每一天,我都是开心的。” “那就好。” 【偏房】 兰秀儿在玲兰离开有一会儿之后,还呆呆地站在窗子前。 过了好久,她转了转眼珠,忽然关上了窗子。 门口的小丫头冲着窗子缝儿大声喊:“夫人啊,好不容易晴天了,您不开开窗子通通风呀?那屋子里面的空气憋都憋死了,对胎儿不好的。” 兰秀没有回话。 她坐在椅子上,绞尽脑汁地在想着,究竟如何能将眼前的这个叫玲兰的丫头给铲除掉! 也甭管她究竟是不是高氏了,也没有机会和时间去证实她肩膀上的那道疤了,在兰秀来看,直接整死就完活。 她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那天天在自己眼前晃悠的玲兰,就是高氏。 想来想去,忽然,她想到了自己之前的仆人。她随即从自己私藏的小包袱里头拿出了一锭银子,在手心里掂量掂量。 咬了咬牙:“就靠你了。管你是谁的?!这候爷好不容易解了我的禁足,我再让你给吓死了,岂有天理?” 正想着,转了转眼珠,起身走到了门前。 打开门之后,一把将门口的小丫头拽了起来。 “哎呀,怎么了?三夫人?吓我一跳。” 兰秀满脸堆着笑:“夫人呀,知道你一直跟着我挺辛苦的。我当时被关在这儿的时候,贴身的丫头也都走了,所以,这身边儿也没个亲近的人,就剩你了。”。 小丫头一脸惊愕:“我?” “对啊!这么长时间,真是得益于你的照顾。你看,我和肚子里面的孩子多好?所以,你对我的好,我这心里头啊,都有着数呢。” 第139章 挖坟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见惯了兰秀日常那嚣张跋扈样子的小丫头,再见到这等“热情”的她,突然之间有些不适应。 她试图将被兰秀拽在手里面的那只胳膊往回收,试了两次,却都没有成功。 随即,身子本能地向后躲了躲:“那个少奶奶,这都是仆人应该做的。” “唉呀,什么仆人不仆人的,打今儿开始,你呀,就是我的妹妹。” “不不不不不!三少奶奶,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我说你是,你就是。姐姐这儿呀,有件事儿,想要妹妹你帮忙。” 小丫头终于将那只胳膊抽了出来,战战兢兢,且唯唯诺诺地看着眼前的兰秀:“少奶奶,您,您有事儿您就说。” “我这吧,在这也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没见到之前的贴身仆人。你说,我这心里头,还怪想的。这不是想让你帮我告诉他一声,就说呀,我兰秀呀,想他了。” 说着,将手里的那一锭大银子塞给了小丫头。 小丫头死活不敢要:“这可使不得!少奶奶!您有事儿您就说!我帮您去办就好!钱可不能收!” “你快拿着吧妹妹!你不收,不就是瞧不起姐姐我吗?怎么,你是不是觉得姐姐我孤儿寡母的,被关在这偏房里头不受待见?连你都瞧不起。”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三少奶奶你可千万不要误会!” “那你就把钱收着!反正你要不收,我觉得,你就是瞧不起我。” “这” “收着吧。”小丫头哆哆嗦嗦地收了这一锭银子,转身找了个机会,去了兰秀点名要找的那个仆人那儿传了话。 午后不长时间。 那仆人便到了兰秀的偏房,贼眉鼠眼的。 “少奶奶,您找我?” 兰秀看了看:“没被人发现吧?” “没有,没有。再说了,就算是有人发现,这之前的下人来见见主子,不也很正常?” “正常?正常个狗屁!还正常!你一个男的,我一个女的,你上我这儿来想见面的,出去见面不得了?” “是是是是,小的小的考虑不周!” “一天天的,跟没长心一样。就你那贼眉鼠眼的,没事儿让别人看去,都变成有事儿了!让小丫头传话给你,我也没让你现在就来呀?” “我这不是怕您着急嘛?” “再着急也得看着点儿时候啊?”兰秀坐在椅子上,一眼接着一眼的白愣着身旁的仆人。看.毛.线.中.文.网 “得了,来都来了,就把话跟你说了吧。帮我办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少奶奶?” 兰秀转转眼珠:“你先答应我。” 仆人一愣:“少奶奶您看,您当了我那么多年的主子,小的伺候您一回,您有什么事儿的话,吱一声都好使。” “别说废话,你先答应我。”兰秀斜着眼睛看着他。 仆人顿了顿:“那行,那我就先答应您。您说。” 兰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我可告诉你,是你自己答应的哈!” “哎哟少奶奶,您这弄得,弄得小的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了!您该不会让我去杀人吧?” 说到杀人的时候,仆人的眼珠子瞪的溜圆,整个脸都扭曲了。 “杀什么人啊?就你?还真不是我兰秀瞧不起你,你那点儿能耐,真要是让你杀个人,估计回头都得让人家给你抄家了。真要杀人,还能找你?也不想想自己几斤几两。” 仆人在一旁撇撇嘴:“也是,小的自作多情嘛。那您说。” “我要让你干一件,既轻松,又刺激的事儿!” “刺,刺激的事儿?”他的声音有点儿发颤,疑惑地问着兰秀:“刺激的,是什么事儿?” “具有挑战性的。” “我的三少奶奶呀,您可别卖关子了!您就直说吧!小的我心脏不好!这要一下子吓出个好歹来,我估计,您还真找不着下茬儿给您办事儿了呢。” 兰秀斜眼睛看了一眼窗口和门的方向,忽然将手拢在嘴边,小声地冲着他说道:“挖坟。” 一旁的仆人听到挖坟两个字,瞬间腿就开始哆嗦,嘴巴张了半天都没有合上。 兰秀看着他,伸手怼了他一下:“不是吧?!这还没干呢,先吓傻了?” 仆人浑身僵硬地,慢慢地将头向兰秀一侧转了转,带着一副哭腔儿:“挖,挖谁的坟?” “高氏的坟。” “高氏?”他皱了皱眉,正在脑海中努力思索着高氏究竟是何人的时候,兰秀给其当头一棒:“就是替我行活人葬那个高氏。” 仆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哎哟喂!我的祖宗哎!您可别拿小的开涮了!我一点儿不瞒您说呀,自从上次埋了她之后,加上那阴阳先生死了,我现在但凡听到谁姓高,我,我都有心理阴影!” 兰秀满脸一副不屑的表情,纤长的手指摆弄着手里面的帕子:“瞅你那怂样儿。都已经死了的人了,挖了不得了吗?” “少奶奶,不是小的我不行,这这,这本来就恐慌的,真要是整出点儿什么事儿的,小的我全家老小的,可怎么办啊?” “我可告诉你,刚才,你可答应我了。” “少奶奶!不对,祖宗!太祖宗!小的我要是知道您让我干这个,您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能答应啊。” 兰秀站起身,慢慢地扭动着腰,走到了一侧的柜子旁。一只手扶上了柜子的边缘,转头看向一旁的仆人:“不干是吗?” “小的我是真不敢。除了这事儿,您再吩咐一个!上刀山,下火海,怎么都着!就这事儿,我是真不敢!您也知道,小的我就是怂,我就是一个怂包。” 兰秀勾起嘴角笑笑:“怂包呀?行,那你怂的话,我就找别人。” 说着,掀开了放在柜子上头的一块布,瞬间,那柜子上头码着的整整齐齐的九锭银子,直接晃瞎了仆人的眼。 兰秀装作那块布是不小心掉的:“哎哟,真是奇怪,这布,怎么还掉了?” 说着,慌忙将那块布又抖了抖,重新盖在了那一片银子上。 盯着那撑着地上的仆人说:“去吧,我也不难为你。主仆一场的,你说你不能干,我兰秀,还能把你怎么着不成?反正啊,这钱,摆在眼前,要不要,那就看谁的造化了。” “少奶奶,少奶奶,那个,要不,要不,我试试?” 兰秀挑了挑眉:“瞧瞧,那多不好?多难为你呀?” “不难为不难为,不难为,一点儿都不难为。” “哎呀,可真不行。你这回头要是吓出点儿什么后遗症的,你再找我伺候你全家老小,我平白无故多了个娘,又多了个孩子的,我亏不亏呀?我有那功夫,我还不如自己去挖呢!” “不,不,绝对和您没有关系!我试试,保不齐,就能行。” “能行啊?” “能行能行。” “诶,这就对了。这人呐,都是钱的奴隶。以后,在没看到钱之前,千万别说自己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什么叫做行与不行啊?掂量掂量手里面那几锭银子,你就知道自己个儿究竟行,还是不行了。” 兰秀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走到了仆人的身旁,并且语气当中带着轻蔑与讽刺,阴阳怪气的。 仆人跪在地上连连称是。 “不过呢,你得先给我办了,回头再上我这儿来取银子。” “成成成。” “嗯,懂规矩就好。” “那,少奶奶,您看,小的什么时候动手合适?” “动手合适?后个儿吧!” “您是说,后天?” “对。”刚说完,兰秀突然瞪着眼睛看着他:“你可别傻了吧唧的大白天去挖呀?!” “不不不,那不能。” “不能?可别怪我兰秀没提醒你,你要是因为挖个坟,给我挖出点事儿,咱俩绝对没完!” “是是是。” “嘱咐你呀,不是没有原因的。我就怕你晚上不敢挖,白天去挖。这挖着挖着,挖得整个西番都知道了。我兰秀现在,活得低调,我呀,还真不想因为一个活人葬而出了名儿,你懂吗?” “懂,懂。” “行,去吧。” “是,三少奶奶。” 仆人起身,刚要走到门口时,兰秀又叫住了他:“记住,守口如瓶。出去的时候看着点儿周围。” “放心。” “诶,对了。”仆人的手刚搭上门栓:“怎么了少奶奶?” “你见没见过,就我那原来那房,现在住的将军女儿?” 仆人转了转眼珠:“听过,但没见过。小的跟人家也接不了茬呀。” “不是说她,听我说完。是她的一个丫头,有个叫玲兰的。” 仆人眨了两下眼:“啊,我知道了。是上次那个,把您吓傻的那丫头吗?” “滚!” 仆人灰溜溜地走了。一边迈出门口儿还一边说着:“小的什么都没说哈,小的什么都没说。” 兰秀瞅着仆人离开的门口儿,气愤地一叹气:“蠢材!” 这天下午,暮天雪小憩了一会儿,便早早的醒来。 尽管她嘴上硬说自己睡不着,但玲兰知道,她是想早点儿起来,好不错过段将军的约会。。 只不过,那日,段将军再没有过来。 傍晚时分,暮天雪一个人趴在窗子旁边,双手托着腮,看着夕阳,直接看到了天蒙蒙黑才转身。 第140章 高氏入乌子洞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那天晚上,玲兰有一搭无一搭地和暮天雪说着话,而暮天雪,却全程都心不在焉的。看1毛2线3中文网 晚上快睡觉的时候,玲兰刚要躺下,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儿——今日,该去取七日避光符咒了。 她急忙站起身。 “玲兰,你干嘛去?” “小姐,今晚让俏儿(侍女)值夜吧。” “你怎么了?” “我,我肚子有点儿疼,我怕来回打扰你睡觉。” “肚子疼?吃坏东西了?” “我也不知道,我回去叫她。”说着,玲兰一边捂着肚子,一边顺着房檐儿一路小跑回到了侍仆的房间。 这值夜的事儿算是解决了,但她的心里却是忐忑不安的。不仅是因为,脑海当中还停留着上次吃僵尸脑升级时的一幕幕,那种恐惧感似乎还能遍及全身。 而这一次,高氏最怕的,便是被查克索问责。 问什么责?收编僵尸营的事儿。 高氏叹了口气。她不情愿地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瞅瞅天上的月亮,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起身往东南方向走。 走着走着,便看到了通往阴间的路。 顺着路一路向下,到了鬼棺窟。 正如她所料,打开鬼棺窟门的一刹那,那个高大的身影一如既往地双手背于身后,正看向窗外。 高氏推门进去,迟迟不敢言语。 查克索转过头:“呦,这不是我的小妮子吗?” 其实,高氏特别讨厌查克索这么叫他,有一种轻蔑,挑衅的意味在里面。只可惜没有办法。 查克索一边说着,一边向高氏走了过来。刚走几步,便停在了地中央:“站那儿干什么?回到自己家里,这么陌生吗?” 高氏听到话,向前挪了两步。 查克索的胳膊突然之间变得好长好长,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将高氏拽到了自己的怀里:“告诉我,我交给你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高氏战战兢兢地转悠着眼珠:“还,还没有机会。” 查克索用手挑起她的下巴,迎向自己的脸,就那样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声音很轻很轻:“没有机会?” 说着,拇指和食指用力地捏着她的下巴。看。毛线、中文网 那种痛,瞬间让高氏觉得痛及全身,并且,那种近乎骨碎的感觉让高氏心惊胆战的同时,甚至能听到自己骨骼由于反抗而发出的任性拔节的声音,咔咔作响! “僵尸脑白吃了?僵尸血白喝了?”说着,查克索捏着高氏的下巴,并将其高高举起! 高氏在半空中乱蹬着腿。 查克索凶神恶煞地猛一发力,高氏应力便被甩到了一侧的墙上!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闷响在这鬼棺窟里回荡了几个来回。 连高氏自己都感觉得到,自己在与这墙体碰撞的一刻,鬼魂窟的四壁震了一下! 而高氏也因力度的重击,重锤在地上!浑身跟散了架子一样。她在地面趴了好久,几次试图站起身,却都以失败而告终。 查克索的声音,在高氏于身上的剧痛挣扎的时刻又响了起来:“我说过,我喜欢听话的。你现在,一点儿都不乖了。” 高氏缓缓地抬了抬眼皮,那些查克索在其身旁絮絮叨叨的话,此刻已经全然和空气融为一体,从左耳进,又从左耳出。 查克索俯下身:“你觉得,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嗯?”这个暴戾的男人突然伸出手,拂了拂高氏凌乱的头发。 面对着查克索的“温柔”,高氏清楚,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儿。 果然没有猜错。春风般的拂柳之后,便是沙尘绝袭! “你白白浪费了我七日的时间!七日!你知道七日里,我一直在等你给我惊喜。不错,好大的惊喜!没有机会?哈哈哈哈~” 查克索背对着高氏,却在笑声中扭转了他三百六十度的头,盯盯地瞧着那地上奄奄一息的小妮子:“你说,是不是我对你,太娇惯了?” 高氏不敢说话。 面对眼前的查克索,乃至整个鬼棺窟,高氏只能听之任之! “我再给你七天,这是最后的期限!如果,七日之内,你还不动手的话,那我,就亲自来。”说到这儿,查克索转过身,脸上露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这笑,对高氏来说,更像是威胁。 “我亲自动手的话,可就先从你的小姐妹入手了。细皮嫩肉的,和你一样,有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用笑,看着都让人心里舒服!” 高氏知道,查克索口中所讲的小姐妹,是萧漫和暮天雪。 查克索觉察出,这高氏在听到小姐妹的称呼之后,表情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他又上前两步:“怎么,害怕了?你要是害怕,你就自己来。倘若你自己动手的话,人,你随便挑!而我?我只要一出手,肯定是专挑你最在乎的人,作为你不为我效力的惩罚!” 高氏大口喘着粗气。 就在她战战兢兢的时候,门外,楼花突然而至。 听见门的响动,高氏下意识地斜了斜眼睛,努力地看向门口。待她还尚未看到来者何人的时候,楼花,便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 想必,今天这个鬼棺窟,可是适合楼花来狂欢了! 楼花似笑非笑地凑近了高氏:“哎呦,我们查克索大人是最怜香惜玉的。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能对咱们的美女妹妹下这么狠的手?啧啧,瞧瞧,差点儿就没气儿了吧!” 楼花说着,伸出拇指,拭了拭高氏嘴角流下来的血,用舌头舔了舔:“变凉了?” 她忽然转过头看向查克索:“这是又注入了僵尸系统?” 查克索并没有回答,而是转了话锋:“你怎么来了?” 这话,虽然高氏听过了很多次,却是第一次见查克索这般“柔”地说出来这句话。而楼花的态度,也是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她转过身,迎向查克索:“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有点儿新意,不要我每次来这儿你都问这一句话。” 查克索一把搂过楼花:“那你告诉我,我应该说点儿什么?” “说什么都行,换一句。” 两个人就这样,全然不顾四下的僵尸侍卫,也不顾及还在疼痛中的高氏,一本正经地,且毫无顾忌地调着情。 高氏的胸口很闷,她闭上了眼睛。于她而言,她只希望赶紧取了符好离开这里,至于眼前这两个人的爱情故事,究竟是凄美还是甜蜜,与她又何干? 过了好一会儿查克索才转身,注意到了那个还因身体疼痛而蜷缩在墙角儿的高氏。他派人去取了符递给高氏:“记住我跟你说的话。”查克索的声音很冷,语气里尽是命令的口吻。 高氏强忍着剧痛一点儿一点儿地站起身,晃晃悠悠地靠在墙边儿喘着气,连头都没敢抬。 “呦!听这话,大人和这小鬼儿之间,还有了约定?” “回头告诉你。”查克索伸长手臂,又将站在远处的楼花揽在了怀里,并亲昵地在其额头上一吻。楼花依偎在查克索的臂弯,斜着眼睛看着眼前一步一挪的高氏:“妹妹,姐姐就不送你了。咦哈哈哈哈哈~” 楼花的笑,让高氏的心里泛上了酸楚。好不容易撑到了鬼棺窟外,高氏依靠在这鬼棺窟侧面儿的外墙角,突然像面条儿一样摊了身子,眼泪也随之翻涌而出! 在鬼棺窟时,心理上的恐惧感,有着一定的止疼作用。可现在,那被查克索甩在墙上的躯体,每一处都像散了架子一般。 高氏将头埋进手臂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鬼棺窟的那一对儿男女面前,自己为何要咬紧牙关硬撑着,明明几次因屈辱和疼痛,泪水都将即刻而出,却都生生地憋了回去。 和鬼较劲?呵~自己也是鬼,最后,还是落了个任人宰割的悲惨结局。 高氏只觉得,身上的这股子疼痛感,让她想从这幽冥界的鬼棺窟回到令侯府,都是个难事儿。 她拂起衣袖擦了擦眼泪,自我安慰到:一定会回去的。只怕是,尽管心里给自己打着气,却也难以自圆其说。她抬头看了看这四下无尽的黑暗,又感受了一下袭上自己肌肤的阵阵阴风。 高氏的心,更加悲凉了起来。 “你来。” 高氏正哭着,忽然有一个声音叫自己。 她猛地抬起头,四下看看,慌张地拖着身子便急匆匆地往回阳间的道儿走着。 “高氏,你来。” 这声音低沉得很,堂音很重,尽管在空旷的四下,却依旧有着回声。 这个声音,让高氏不经意地便想起了当初被带到鬼棺窟时的一句接着一句的:“高氏”,越想,越害怕,便连拖带拽着自己,一瘸一拐地加快了速度“跑”着。 尽管,这个跑,和走,没有过多的区别。 忽然!高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种巨大的莫名力量向后拖拽着,并且速度极快!这速度,让她的大声喊叫都淹没在风声当中,直接听不到个数。 待其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四周突起的崖壁,斑驳且布满沟壑!并且泛着灰绿色的光!上面还有着粘稠的血液一滩滩地沁进石缝儿里,以及不规则地散在某处的血掌印儿! 这一幕幕,每一处鲜红都刺激着高氏的视觉神经,从而让其更加深刻地感受到此处的恐怖与诡秘。 突然,一股随着空气飘过来的恶臭之味儿呛入了她的口鼻。这股子腥臭,让高氏将晚上在令侯府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只不过,胃里的翻涌和食物的倾泻,却没有缓解她的眩晕和难受,很快,她便觉得自己呼吸困难。。 她像一只干渴的鱼,张着大嘴喘着粗气。咳嗽了几声后,高氏拽起袖口擦了擦嘴角那血迹与呕吐物混合的污秽,硬撑着支起了上半身儿。 刚用手肘儿撑好身子,便有一双干瘪的,硕大的赤脚迈进了自己的视线里。 第141章 仓山月授命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那双大脚的出现,让高氏连呼吸都忘记了。看‘毛.线、中.文、网她不敢抬头,她怕看见眼前的人,无论他是谁。 这幽冥界里,所有的人都是神出鬼没的,在高氏看来,如果自己不能左右旁人的行踪,那就少看一眼是一眼。不然,这令候府,怕是没等回去,先吓死了。 “抬起头来。”这声音在这密闭的洞中,更将威慑力加重不止一成。 高氏低下头。她不是不从,而是越不敢不从,越是不敢。 “抬起头,你不用害怕。” 当这命令再一次从眼前这未知的人口里说出来时,高氏被迫地缓缓顺着那双有着血迹的脚,战战兢兢地向上看着。 当一路向上的视线扫到那颗顶在肩膀上的头时,高氏已经吓得没有了呼喊的力气。 眼前的人,不,确切的说,眼前的这个鬼,长发披散下来一直垂到了足有腰间之长,头发有些凌乱,半侧遮住眼目。衣服不是很光鲜,但他站在高氏的面前,却有着一种连三番鬼王都未曾有的震慑力和气场! 高氏下意识的收回了目光,紧紧闭上眼不敢再去多看一眼。 “高氏。”他又唤了一遍高氏的名字。这让高氏心里不禁一翻个儿。 “你知道,三番鬼王,为什么安排你在令候府,找机会接近令候孤吗?” 高氏很是诧异。尽管,她对眼前的这个长相惊悚的家伙依旧有着畏惧之心,但是,凡提到令侯府,高氏除了惊喜和惊讶之余,似乎还有了那么一点点的“亲切”感。 她瞪圆了眼睛:“不,不知道。不不,知,知道。” 眼前的鬼居高临下地微转了下头,那披散下来的头发也因为头颅角度的变化而微微颤动。 “知道?说来听听。”这鬼忽然抬起左腿,盘在了右腿上,整条右腿悬空垂直向下,整个人就那样悬浮在半空中。 像是坐在什么物体上。垂下来的头发遮住了眼睛,高氏看不清,也不敢看,但她知道,面前的他,在等自己的回答。 “就是,就,就是咬了他,然,然后看,看他有没有,那个,就那个免疫系统。” 高氏战战兢兢地说完,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毛.线、中.文、网 “你可知,什么是僵尸免疫系统?” 高氏没有说话。 面前的“人”幽幽地说到:“有着僵尸免疫系统的人,倘若被僵尸咬了,他也不会变成僵尸。” 高氏依旧保持着一个姿势,静静地听着。她不清楚,自己被唤到了这里,又听到的这些言论究竟和自己有着什么关系。 正在一片木讷中,他忽然又站在了高氏面前:“鬼王升了你的僵尸级别,查克索又让你吃掉了僵尸脑,确保你尽快地能够在人间收编庞大的人群来壮大僵尸营,好不被鬼王训斥。你的特殊,就显现在一半儿僵尸血统,一半儿,在令候府上。” “你不用害怕。我是整个僵尸族,灵祖级长老,璇阴王。” 高氏的头皮在发麻。她想从这张恐怖的脸上移开目光,却发现自己做不到。她条件反射一般地在口中重复了一遍:“璇,璇阴王?” “没错,我是璇阴王,但还有着另外一个身份,却没有人知道。”说到这里,璇阴王顿了顿。他向远处走去。 不时之后,面对着凹凸不平的恐怖洞崖,淡淡地说到:“你,在人间的那个令候府,主人令候孤,是我的儿子。” 高氏惊得差点儿掉了下巴!身上的疼痛也没了。她张大了嘴巴,眼珠儿晃来晃去的,满脑子在思索一个疑问:侯爷是僵尸的儿子?那,那候爷也是,僵尸?! “你一定很诧异,为何我是僵尸,他是人。”这个叫璇阴王的僵尸长老,此刻背对着高氏,声音从远处传过来,又在四壁打了几个圈儿才传入高氏的耳朵里,便更显得那虚幻。 “他的母亲,是凡人。所以,他天生就有着双重血统。只不过,他体内的僵尸系统还没有被激活。这儿,是鬼棺窟的密室,乌子洞。我在这里,已经呆了百年之久。我的存在,是这偌大的天地间一个重磅秘密。除了三番鬼王,和查克索。其余的,都以为我已经随着将臣阵亡。 我的儿子,既然有着人命,自然能入流年。只不过,百余年间,无论他如何走轮回,体内的僵尸血统,却永不会变。 倘若,没有这项门台之争,也许,他这一世,都不会有人知晓他的与众不同。” 说着,璇阴王忽然转过身看向一脸惊恐的高氏:“他还有一个身份,便是天界墨黎师祖的三化凡胎之身。这一道流年里,项门台需要的一个核心人物,便是我的儿子,令候孤。” “项,项门台?”高氏在脑海中努力搜索着这个名字,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 “项门台,一个能让能力、权利无限扩大的跳板。看起来诱人,实则,是惩罚诸灵利欲熏心的利器!我随同将臣前前后后共建了五个项门台,屠杀苍生遍野,斩魂无数之计,最后,不一样灭在了项门台里?! 这三界六道,谁争,谁抢,都与我毫无干系,但是,动我璇阴王的儿子,绝对不行!” 璇阴王双手背后,用灵力将地上的高氏托起。 高氏一惊! “找到你,是要交给你两个任务。第一,我要你,做我与令候孤之间,灵能传授的媒介体。第二,保护他。” “可,可是我,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哦,不,普通的鬼,你,你说得我听不懂,更别说,别说保护候爷了。” 璇阴王没有理会高氏的疑虑:“我所能感知到的,他体内墨黎师祖三化凡胎的身份,正在慢慢被人唤醒着。这重身份,就像是一头沉睡的猛兽。尽管,这头衔上有着无上的殊荣,但却也因为这份荣耀的加持,而成为众灵争抢的对象!” 璇阴王眯起眼睛:“神能的慢慢召化,会让越来越多的人将矛头转向于他!功力之战,心力之战,战着战着,就会有乏了的,呵~作为雄心满怀的壮志之士,又不甘于就此放手,那,项门台,便会变成争抢令候孤的大戏!” “项,项门台,是,令候府对面儿的,那,那个?” “没错。所以,我唯有将自己体内最重要的三个灵能转化到他的身上,才足以让他自保。对于你高氏,我将授你千年喋血僵尸最高的系统配备,并且,为了能更好的地利用你高配位的僵尸能力,我再赐你一个分裂体——取名,仓山月!这个分裂体,具有不受作战的空间与环境限制,僵尸能效,同样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启用! 不过,倘若你不忠,背叛了对我的承诺,那我加持在你身上的僵尸诅咒便会生效!你将失去,你人界最好的两个朋友。” 高氏眨眨眼睛:“但是,但是查克索让我在令侯府内,把他们变成僵尸,以扩大他的僵尸阵营。” 璇阴王轻轻地笑笑:“咬吧。他交代你的事儿,你该做做。我赐你的千年喋血僵尸最高系统配备,连鬼王都察觉不出。这里面,有着近乎等同于查克索的所有技能!仓山月,虽不说无敌,却也可以和诸界比划那么一阵子!” 璇阴王的话,高氏不知听没听得到,她满脑子都是即将要在令候府咬人的事儿:“我怕,我怕伤到候爷和小姐。” 高氏的声音怯怯的,正是这种怯,让璇阴王忽然笑了起来:“你的善心,是你的一大败笔!” 说到这儿,璇阴王忽然凑近了高氏,一字一顿地说到:“保护好,你要保护的人,其它的,别管。不然,满盘皆输!” 高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引导僵尸有目标性地攻击,对有了高配位的你来说,只是区区意念而已。” “引导?” “没错儿,被你咬过的僵尸,在攻击下一个目标的时候,你会有所感应。到时候,你指挥他咬谁,他就会咬谁。” “可是,那令侯府,不就成了僵尸府?而且,查克索给我的那个,什么特殊的符,据说只有五天可于白日做回人形!那就是说,五日之后,一个接着一个的,全死了?那令候府就乱了!” “放心,死不了几个,这事儿,就停了。” “为什么?” “不用问为什么,照我说的做就可以。” 璇阴王再一次走近她:“伸出手。” 当璇阴王的手掌与高氏的手心相扣,而另一只手用力地捏着高氏的头盖骨时,高氏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触电了一般,自己瞬间便丧失了所有的意识。。 她能够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皮肤由鲜活变成死寂,再变成干瘪。这全部的过程,就像是被风干了一样。暴露在空气的裸露肌肤透着一股烧焦的味道!她肉眼所能及的范围,她甚至看到自己细胞死亡再重生之后,充盈起来的汗毛上,跳跃着一层薄薄的赤色火焰! 一阵近乎眩晕之感过去之后,璇阴王将手拿开:“高氏,你现在,高于这鬼棺窟里大部分的僵尸。不过,虽然给你配了僵尸的最高系统,但不影响你在令侯府的正常生活。慢慢的,令候孤会知道你的身份,他也会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时候,估计,项门台,便早已经白热化了。但愿一切入我所愿,不枉我舍命救了他一场。” 第142章 断魄书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这话里的舍命,着实让高氏颇为震惊! “舍命?”此时的璇阴王背对着高氏,他的声音较方才有一些平缓,语气也有一些轻。看。毛线、中文网 “我将我的全部灵魂分化于你们之后,我体内的僵尸种便会逐渐熄灭,至此,在这浩瀚的银河宇宙中,数千万年的修行,便全都毁于一旦。 当我将体内最重要的,也是最后一项灵能转传给我的儿子之后,我便会化成一具没有任何生命的骷髅。和这人间所有的亡灵一样,除去血肉,只剩森森白骨。我会孤独地躺在一片荒野上,没有人会知道,那具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骨架,承载了这星河亿万光年里的腥风血雨,他也曾是一位战无不胜的勇士,但他更是一位父亲。” 璇阴王说到这里,忽然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他转过身:“但我从来不后悔。因为,我可以助我的儿子一臂之力!你不知道将臣是谁,也许,很快你就会从别人的口中听到有关这个霸王的一切传说!听到他是怎样统了三界,怎样杀遍了六道,他是怎样用这世间无量的勇气和雄心威震了四方天下,成就了无上的僵尸军团!他是怎样让这世间所有的灵能者闻风丧胆? 我是一个恶人。 想当年,我被将臣从一群僵尸中选出来时,也是一个刚收编的小鬼儿。我已经忘了,若干年前,自己还为人的景象。我被将臣洗脑,助他成为这世上绝无仅有的王者!我忘掉了自己是谁,满眼尽是杀戮!争霸!权谋! 你得益于被三番鬼王所用,为了在这特殊时期不打草惊蛇,所以,还留了你一半儿的人气儿。人界的那两个丫头,是你的软肋。所以,我虽授命你保护令候孤,实则,也是在保护你心中最重要的人。 如若没有项门台一事,我永远都是璇阴王。但现在,将臣已去,我亦无意称王。褪去战袍,我只是一个寻常人的寻常父亲而已,唯愿我的儿子,能够不受战乱所纷扰。尽我所能,做我该做的。至于结果如何,听天由命罢了! 回去吧!战争就要来了。 那场面,将是你从未见过的庞大与震撼; 那气势,将是你从未见过的恢弘与磅礴! 去吧,拿起你的武器,肩负着你的使命,去保护你心中最重要的人。 我已经服了六碗处子血,体力越来越弱。时间很紧,我要在自己倒下之前,让我的儿子强大起来。我会在你熟睡时占用你的意识,完成灵能宿体寄放,再由你,用强化气波传入令候孤的体内。” “强,强化气波?我” “到时候,你就会了。你走吧!你身上的伤,为避免查克索怀疑,我已经给你恢复了七成。剩下的,慢慢自愈吧。” 待高氏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站在阴间的出口处。 【令候府】 从鬼棺窟回来的高氏,虽然已经没有了身子上的疼痛,但是,今夜所发生的那些骇人的所见所闻,还是让她将头闷在被子里,一直心有余悸。看‘毛.线、中.文、网 过了好久,高氏缓缓地伸出自己的右手,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心。那和以往并无任何不同的手掌,此时已经由璇阴王赐予了她僵尸界至高无上的灵能之力。 她缓缓放下自己手臂的同时,又转头看了看一旁熟睡着的羽竹等人,想了想暮天雪,又想到了令候孤,不禁暗自感叹:自己还是人的时候,从来都不敢想象,会有这么一天,卷入一场无休止的异界争斗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有关于璇阴王的话,高氏从来没有怀疑过真假。尽管他如此的丑陋,如此的凶狠,如此的让人不寒而栗,但他带给高氏的感觉,却要比三番鬼王亲切得多。 和璇阴王匆匆一面之后,高氏如同做梦一般,从此便在这世间多了一重使命感。 尽管这种使命,也和幽冥界的僵尸系统有着关系。但在高氏的潜意识当中,或许是灵能的加持,或许是璇阴王有关于父亲的一些列言论,让高氏忘记了恐慌。 人外人,天外天。高氏长叹一口气,原来,在自己看不到的这偌大的空间里,竟有着如此多的未知,狂暴,肆虐,猖獗。 那晚,令候孤在梦中又梦到了刁某做的几个泥人儿。只不过,梦里的刁某走近自己,脸上还是那印象中的笑:“候爷,刁某还会一个戏法儿,您可有兴趣看?” 还尚未等令候孤回答,刁某摇身一变,便成了自己所捏的五个泥人其中之一——五阴卜阳王! “候爷,有些时日未见,近来可好?” 梦里的令候孤没有说话。五阴卜阳王脸上那一黑一白的眼睛煞是吓人,令候孤不敢直视。 “给侯爷介绍一个我的好友。”说着,梦里的画面忽然一转,殿宇外硕大的楼台之上,忽然有一条巨龙凑近了他! “候爷莫要惊慌。它叫西蒙斯,是我这地龙台十二条冥地龙的首领!别看它长得凶神恶煞的,实际上,平日里,可是可爱得很。” 那条龙顶着一颗硕大的龙头,就那样在令候孤的眼前晃动着。 梦里的画面是如此的清晰,令候孤能够看到那附在龙体上的鳞甲,一片一片的,甲片的边缘,犹如刀片一般,极其锋利。那一对儿龙眼炯炯有神,闪露着星光,硕大的鼻孔,布满褶皱的面部,那高耸的龙角和龙须,处处都显露着威武。 “候爷,我的西蒙斯可好?不,应该叫,墨黎师祖哈哈哈哈哈~” 令候孤猛然从梦中惊醒,他吓了一身的冷汗。 他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床榻上方,并大口喘着粗气。随手拿起身边的帕子擦拭了两下额头上的汗珠。随即坐起身。 “有些日子没有梦见那几个泥人儿了,今儿这又是怎么了?”令候孤一边在心中嘀咕着,一边转身要下床榻。 结果,压在枕头下的那一层被角,因为其姿势的变动,带起枕头一同落下了地。 随着玉枕与地面碰撞发出突如其来的声音,又把他吓得不轻。 枕头的掉落,正好将萧贯贤的那本无字天书赤裸裸地暴露了出来。 令候孤坐在床榻边缘,尽管此时的屋内并没有多少光亮,但当其再次看到那本儿“无字天书”时,依旧觉得它是如此的刺眼。 令候孤本想起身,但却不知为何,就像是有一种无名的力量牵动着自己的意志一样。 这本书放在他手中,已经瞧了不下十次。但这一次,当他再次翻开那本儿“熟悉”的书时,却赫然发现,这书,竟然有了字! 他大为惊讶! 四周一片漆黑,唯独自己手中的那一本书熠熠生辉着。书的边缘还被镀上了一层,犹如月光一样的银色光晕。 每翻开一篇,上面的字,全都像是浮在纸张的表面,并发着耀眼的金色光芒! 他简短地看了看这书的内容,里面大部分的字儿,令候孤并没有见过。而上面的图案,有些像星星,有些还有七个角。 翻着翻着,他忽然将书合上,看了一眼书的封面儿。 三个大字赫然呈现在眼前——断魄书! 他的心猛然一紧!也不清楚,这种紧张和惊慌,究竟是出自于想起了萧贯贤,还是因为点别的什么? 他将书放在床榻上,冥思苦想着:为什么自己突然就能看得见了?可为什么这种书,通篇没有提到萧贯贤口中的心魔二字?而封面上写的叫做断魄书! 断魄书?令候孤微微侧着头。什么叫做断魄?杀人的? 他曾经听人说过,人有三魂七魄。魂魄本不分家,倘若魄没了,那魂儿便一并没有。 难道,杀人于无形? 段坤说这是《三字经》?萧贯贤说是心魔?自己看到的是断魄书?哪个才是真的? 那一夜,令候孤没有睡,一直坐到了天蒙蒙亮才有了点儿睡意。 第二天早上,令候孤的头还昏昏沉沉的,尚未从昨晚的“灵异”事件中脱跳出来,结果,萧漫提着裙摆,一大早,便站在门外大声喊着:“父王父王!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令候孤转头问向身旁的仆人:“我怎么听,门外像是萧漫的声音?” “是的,是萧漫小姐。我见您还没起床,便先没让她进来。她在外头喊一早上了。” “喊一早上了?什么事儿?先开门看看,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儿?” “是!” 门开了之后,萧漫风风火火地便跑了进来:“父王,您怎么起这么晚?您可是一直都念叨,要早睡早起的。” 令候孤指指脚:“忘了父王的脚受伤了?睡觉翻身都费劲儿,天天这么吊着,睡不踏实。” “慢慢养就好。” 萧漫回答得倒是轻描淡写。当然,这话本身也没什么毛病,但让令候孤听了,倒是有点儿想笑。这回答,分明不是关心,而是敷衍。 “你一大早上的,喳喳呼呼的又干嘛?出了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萧漫提着裙摆,三步两步地就凑到了令候孤身旁:“父王,我和您说,我昨晚上,又梦见三哥了。” 令候孤撇撇嘴:“梦见你三哥?萧江?” “对呀!”萧漫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令候孤轻叹口气:“你该不会一大早过来,就是和我说这事儿吧?!” 萧漫瞪圆了眼睛:“就是说这事儿呀?这事儿还小吗?” 令候孤一边摆弄着仆人放在自己身旁的鹦鹉,一边淡淡地说到:“反正不怎么大。” “唉呀!父王,我跟您说,我在梦里梦见我三哥告诉我,说他本来要死了都,结果,有个人要救了他!” 令候孤一撇嘴,那个表情透着满满的无奈。 他转过头看向萧漫:“你三哥在梦里告诉你,他要死了?” “对呀!”萧漫一本正经地回答到。 “你三哥不是已经死了吗?”萧漫眨眨眼:“啊,对,死了已经。” “你呀你,做梦都不靠谱!” “我怎么做梦不靠谱了?” “你觉得靠谱吗?一个死了的人,在梦里头告诉你,他要死了?那一个人还得死几回?”。 “那,谁知道了。”萧漫翻着白眼儿,努力地为自己辩解着。 令候孤无奈地叹叹气:“诶,对了。雪儿最近怎么样?” 第143章 鸽子汤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一提到暮天雪,萧漫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看。毛线、中文网她一屁股坐在了令候孤旁边的椅子上:“父王,快别跟我提她!一提她呀,我就觉得自己这气儿都不够使,胸闷气短的。这要是那一下子被她给气得背过气儿去,您说,我还能找暮将军去算账?” “怎么?又是因为她和段坤?” “对呀!您也不是不知道。我告诉您,我现在可是特别后悔让她来咱们府上。早知道这样儿的话,我就不让她来了!现在,活脱脱的就是一出重色轻友的戏码!” 萧漫慷慨以昂地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在空气中比划着。 “重色轻友?” “可别提了!雪儿现在都不理我了!从早到晚的,张口闭口段将军,段将军的!您是都没看见,那俩人儿感情发展得那个快,快到我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今天摸摸头,明天摸摸手的!我听说,段坤还管雪儿叫小朋友呢!哎呦我去,那叫的,我一地鸡皮疙瘩啊!” 令候孤愣了愣:“这俩人真好上了?” “什么叫做真好了呀?您不知道?不能吧!我又不是没和您说过?!况且,这府里面,风言风语传的多了去了,什么版本没有?您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还能有这种质疑?” 令候孤摸了摸鹦鹉的头:“质疑倒是谈不上。只是,这段感情,有那么一点儿突然” 令候孤的话还没有说完,萧漫就激动地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个箭步跃到了令候孤旁边。 由于过于激动,还把鹦鹉架子给弄倒了!弄得那鹦鹉叽哩哇啦地好一顿扑腾!扑腾了半天,翅膀还扑棱掉了一根羽毛:“哎呦哎呦!失误失误!” 萧漫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着急忙慌地扶起那架子,还像模像样地冲着鹦鹉叨咕到:“意外,意外哈!你那毛还能长,还能长!” 令候孤皱着眉,心疼地拿起那掉落在桌子上的鹦鹉毛:“你说你,毛毛楞楞的,有什么事儿就坐那儿说呗?这屋里就咱俩!” “不是,我这不是寻思,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得凑近点儿说嘛,好显得它重要。” 令候孤撇撇嘴:“那你快说吧!你瞅瞅把我鹦鹉弄的?!你要再不说,我都怕我这鹦鹉一会儿就秃毛了。” “哎呀,不能,不能,那一身毛呢!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和您说正经的啊!父王,您是不是也觉得段坤很奇怪?他不是一直稀罕那府里的胡月稀罕得不得了吗?这么多年了,谁说什么都不好使。那雪儿刚开始表露出喜欢他时候,他还高傲得跟那大仙鹤似的呢!怎么就突然不喜欢胡月,喜欢雪儿了呢?” 令候孤一边心疼地摸着鹦鹉,不停地研究着,掉的那根儿羽毛究竟是哪儿掉下来的,一边淡淡地回应着萧漫:“哪儿奇怪?” “哎呀,父王,那掉了都掉了,您在那儿比划也没用!” 见令候孤没有听,萧漫一把夺过那根儿鹦鹉的羽毛:“哎呀!父王,我和您说话您听到没?” “听着呢!这个东西啊,也不好说。” “什么叫不好说呀?” “这人呐,最不靠谱的,它就是感情。最靠谱儿的,它还是感情。没准儿,俩人儿在一起呆呆的,就两情相悦了呢?” “还两情相悦?父王,您是真能给他们俩脸上贴金!反正啊,我是不看好。” “别人的事儿,你不用看好不看好的,你把你自己鼓捣明白了就行。” “没事儿鼓捣我什么啊?” “这以前,我一直拿你当小孩儿。雪儿来了之后,突然就有了心上人。咱先不说以后成不成的,有时候看到她呀,我就替你犯愁。” 萧漫瞪圆眼睛:“犯愁我?艾玛父王,您有我这么个女儿,您不觉得应该感谢天,感谢地吗?” 令候孤皱了皱眉:“感谢天,感谢地?呵~嗯,我感谢老天,给我你这么一个天天跟个活兔子一样的丫头!没心没肺的,什么都不愁!” “愁?我好好的,愁什么啊?您说,这风调雨顺的,不在我愁的范围之内啊?!国泰民安的,我愁也没用啊!还有什么?没了啊?!” 令候孤斜着眼睛看了看她:“想得倒还挺大!我说的,愁嫁!还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对我来说啊,你把你自己个儿的心安分下来,找个好人家嫁了,我就又顺又安了!” 萧漫一提这事儿就生气:“找什么找啊?我又不是没和您说过,我谁都不找!” 令候孤无奈地笑笑:“你这孩子!行,不找就不找!” 萧漫忽然笑嘻嘻地抱着令候孤:“我的目标啊,就是要陪您一辈子!” “瞎胡闹!”令候孤抬起眼皮看了看萧漫:“陪我一辈子?” 说到这儿,他突然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脚:“你父王我现在,可不是个年轻人了!崴个脚的,一时半会儿都恢复不了。说明什么?说明老了!这老了的人呢,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有意外。你陪我?呵~” “唉呀!您是不信我能陪您是吗?” “不是,我信。但我是在想,你陪我,我哪天突然有个意外的,你身边儿连个人都没有!” “不许胡说父王!快呸呸呸!” 萧漫正和令候孤撒娇呢,门外,萧贯贤突然来了。 听到萧贯贤的声音,萧漫一下子从令候孤身上起来! 令候孤抬起眼睛看看一脸不自然的萧漫,疑惑地问到:“怎么?” 萧漫眨了眨眼:“我大哥来了。” 刚说到这儿,萧贯贤便提着一个食盒转身进了内堂。 “呦,萧漫也在呀!” 萧漫皮笑肉不笑,尴尬地瞅着萧贯贤笑了笑:“大哥!”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父王这儿?” 令侯孤笑笑:“她?一早来说些没用的不说,瞅瞅,跑我这儿给鹦鹉薅毛儿来了!” 萧贯贤看了看桌子上放的那根儿大红色的鹦鹉羽毛:“怎么搞的?以前没听说萧漫还有这爱好?” “不小心,不小心。” 萧贯贤笑笑:“萧漫,你是不是也没有吃东西呢?我在府上,让小琴(妻子)炖了点儿补品给父王,你也一起喝点儿!” “不不不!还是父王喝吧!我不喝!” “一起喝点儿吧!小琴一早就起来炖的,鸽子汤!” “不不,大哥!我真不喝!”一听鸽子汤,萧漫更是将头晃得跟拨浪鼓一样! 这不过,萧贯贤就跟没看见一般,一边说着,一边从食盒里拿出来碗,顺手盛了两碗放在了桌子上。 萧漫瞅了瞅:“我真不喝大哥!大嫂一大早给父王弄的,我喝成什么了?这回头儿要让嫂子知道,还不得说我不懂事?” “哪儿那么多事儿?快喝吧!”萧贯贤说着,一把拽过萧漫的手,并且将其中一碗汤送到了萧漫的手上。 萧漫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令候孤。 令候孤笑了笑:“你大哥给你,你就喝吧。” 实际上,萧漫是打心眼儿里真的不想喝,尤其是这鸽子汤。只不过,大哥“盛情难却”,亲自递到自己手上的,就这样的将碗放下去,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所以,她硬着头皮,呲牙咧嘴地喝了一口,并且夸张地表示:“哇!嗯,好喝!真好喝!” 萧贯贤见萧漫一直在夸好喝,便在一旁怂恿着:“多喝点儿,多喝点儿。” 萧漫一闭眼睛,便将那半碗汤全都灌了,随后,急急忙忙地跟二人道别:“不行,我得回府上了。” 说着,急匆匆地跑了回去。 回到府上,羽竹看到紧皱着眉毛的萧漫,急忙迎了上去:“怎么了?小姐?” “胸闷!”萧漫一手捂着胃,一手捂着嘴。 “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萧漫挥挥手:“别提了。” “怎么了?” “我刚才喝了碗鸽子汤。” 羽竹眨眨眼:“鸽子汤?哪儿来的鸽子汤?” “我大哥送给我父王的。” “大哥?”羽竹转了转眼珠,忽然惊讶的问到:“是萧贯贤?” 萧漫慢慢地点了点头。 “你不是说,去侯爷府上了吗?怎么又去那儿了?” “谁去找他了?我正和父王说话呢,谁知道他怎么突然冒出来,还端了碗汤,非往我手里面塞。我小时候养了一只鸽子死了之后,别说吃了,他们逮到活鸽子,我都偷着给放了!这事儿我大哥又不是不知道的!明知道是鸽子汤,还非让我喝!” “或许,大少爷早都忘了。” “应该是。” “那小姐,你现在难受?” “就是觉得恶心。可能是心里作用。反正,喝下去,我就想起我养的那只鸽子了!” “那怎么办?要不,我给你准备点儿干的东西,吃一些往下压压?” “别的,现在一想到吃的,我更恶心!吐还吐不出来的。就那么一小碗儿,进肚子里应该都没了。但,但就是这个心,它不得劲儿。” “我懂。”羽竹给萧漫递过去一杯水,便回头继续整理被褥:“小姐,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安排?什么安排?我现在就是个弃婴!还安排呢!我倒是想安排了,谁给我安排?” 萧漫带着一腔的怨气儿在那儿絮叨着。 羽竹回头瞅了瞅,又转过身:“也是。” “不对呀小姐!那暮天雪小姐没来的时候,咱不也挺开心的吗?” 萧漫喝了一点儿水,看向羽竹说到:“你不懂羽竹。这人呐,没有的时候吧,你就没有盼头。你有了能一起玩儿的,自然,他就有盼头了。你就像是雪儿在我身边,那么个大活人,我怎么能当她不存在?” 羽竹笑笑:“关键是,你当人家存在,人家现在呀,拿你当空气。” “唉,别提了,越提越恶心。就刚才,我父王还瞪着眼睛问我,他俩是不是真好上了?哎,我这心啊!”。 “那,候爷,怎么说的?” “能怎么说?就告诉我,哎呀,你管没有用,他俩好就好吧!我要是再说,就变成让我嫁人了!我一看这形势不好,索性不提了!”萧漫说完,翻了一个白眼儿,往椅子后背一靠,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第144章 萧川事件的引子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漫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事儿一样,忽然又从椅背上“弹”了起来:“我好像,有好几天没去看看琪琪了。看‘毛.线、中.文、网” “对。那小姐,你今天是打算去看琪琪吗?如果你要去,就叫上雪儿姑娘和你一起去吧。” 萧漫一撇嘴:“叫她?拉倒吧!我怕又碰钉子!” “应该不能吧!这是看琪琪,雪儿姑娘不是很喜欢琪琪吗?再说了,段将军今个儿白天的,也不一定能有时间找她。” 萧漫没说话,但羽竹看得出,现在,但凡提到要找暮天雪一起“行动”,萧漫准保一脸的为难。 羽竹弄完被子,走到了萧漫的身旁:“要不,我去试试?” 萧漫一抬头:“这个行!你去问问吧!” 羽竹应着,便转身去了暮天雪的房里。 “雪儿姑娘,我们小姐一会儿要去看看琪琪,想问问您,要是有时间的话,就一起去。” 暮天雪正在吃早膳,抬头看了看羽竹:“去看琪琪?” “嗯,我们小姐说,有几天没去,去看一眼,心里踏实。” 暮天雪一边夹了点儿菜,一边抬头问到:“嗯,我去。你们小姐说什么时候去看琪琪了吗?” 羽竹愣了愣:“应该,就是早膳后,一会儿吧!” 这个一会儿一出口,暮天雪嘴里嚼东西的速度明显减慢,并且盯着面前的菜不知道在寻思什么。 玲兰在一旁也歪着头看了看,小声唤到:“小姐,小姐?” 暮天雪一惊:“啊?啊,一会儿,怕是不行。” 羽竹想想:“那,就定午后?” “嗯,午后。不行,也不行。”暮天雪刚答应完,又反褂了。 羽竹转了转眼珠儿:“那,就定傍晚?” 暮天雪低下头,小声说到:“傍晚也不行。” 一旁的玲兰看了看羽竹,转过头凑向暮天雪:“小姐,咱,今天好像也没什么事儿啊?!” 暮天雪抬头迎上了玲兰的目光:“额是没计划,但是,怕一旦有事儿!”暮天雪说着,有点儿尴尬地抬头看了看站在门口儿的羽竹:“那个,羽竹,你回去告诉你们小姐,我今天就先不去了。她自己去吧。琪琪那儿,过几天我再去。” 羽竹讪讪地“哦”了一声之后,道了别,转身出了府。 “小姐,你所说的一旦有事儿,该不会是指,害怕,万一,一旦段将军来找你,你错过了吧?!” 暮天雪用牙齿咬着筷子,呆愣地点了点头。看‘毛.线、中.文、网 玲兰轻叹一口气:“小姐,段将军平日都是在军营的,昨天去后山是个意外。” 暮天雪低下头,淡淡地说到:“意外,就是随时有可能发生嘛!” 玲兰张了张嘴,摆了摆口型,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好吧小姐,你赢了。” 暮天雪笑笑:“琪琪那儿,我昨天问过段将军,他听梁卿说的,状态还好。” “不是吧小姐,琪琪的事儿,你都开始从段将军那儿听说了?” 暮天雪一愣:“他,他几乎每天都会和梁卿见面,了解起来不是很方便吗?” 玲兰无奈地摇摇头:“嗯,方便,方便。” 玲兰的话刚说完,门外便闯进来一个人,让屋子里的俩人都颇为震惊! 萧川! “二,二少爷?”玲兰看着一脸怒气的萧川,又看了看正在吃饭的暮天雪。急忙说到:“二少爷,您用过早膳了吗?要不,我给您备副碗筷?” 萧川没有理会一旁的玲兰,而是直勾勾地看着暮天雪。 这眼神儿,看得暮天雪是不知所以,也不知所措。 “川,川哥哥,你怎么一早就” “雪儿,我问你,你是不是和坤少好了?” 暮天雪低下头,轻轻地点了点。 萧川上前一步,紧蹙着眉头,声调儿也是高了好几重,这吓得玲兰几步便跨到了暮天雪的身边搂着她的肩膀,生怕这萧川做出来什么过激的行为。 “雪儿,我就不明白了,段坤有什么好?!” 面对着萧川的质问,暮天雪不敢回答。即便萧川的态度是和善的,想必,抛出来的这个问题,暮天雪也是无从回答。 萧川看向地面,一脸怒气:“是不是,除了他,你不会喜欢别人?” 暮天雪被吓得呆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个萧川,没有言语。 萧川忽然抬头,大声吓到:“是不是!” 暮天雪一下子搂紧了玲兰的手,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 萧川待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转身离去。 看着萧川的离开,暮天雪一头埋进玲兰的怀里:“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玲兰轻拍着暮天雪的后背:“没事儿,没事儿!” 羽竹回了萧漫的府上,一脸的沮丧。 看到羽竹回来,萧漫第一时间站起身:“怎么样?雪儿去吗?” 羽竹无奈地叹口气。 萧漫一脸失望,还不忘撇撇嘴:“我就知道,她根本就不能去。诶?她是怎么说自己不去的?” 羽竹瞅了瞅萧漫:“我都不敢说,我要一说,小姐你肯定又得生气了。” 萧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耐烦地摆摆手:“说吧,说吧!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羽竹瞅了瞅,干咳了两声:“就是,雪儿小姐的意思是,早膳后去,害怕段将军从候爷那儿出来找她,错过。午后去,害怕段将军上午训兵,下午有空,又错过;晚上去,害怕段将军白天有事儿,晚上正好没事儿!虽然,虽然她说的很委婉,但是” “行了行了行了!我告诉你羽竹,以后,以后!你一定要看着我,千万不能让我再自讨没趣!我也要脸啊!” 羽竹瞅瞅,小声嘟囔到:“你要是有记性,就怪了!” 萧漫抬起头:“你说什么?” “没,没,没说什么。” 羽竹刚要转身:“对了小姐,我进咱们府的时候,往雪儿姑娘那儿看了一眼,我看到,有个穿铠甲的人进去了!但,看个子,应该不是段将军。” “铠甲?” “嗯,没看清。不过,那身材,倒是有点儿像二少爷。” 萧漫一惊:“我二哥?” 羽竹点了点头:“不过,不过我没看清,不确定。” 萧漫站起身,皱着眉,一边在府上慢悠悠地晃悠着,一边嘴里不停地叨咕:“萧川?我二哥?我二哥一大早去干吗?” 羽竹上前两步:“小姐,该,不会是因为,昨天,后山”羽竹的声音很小。 萧漫猛地抬起头:“对!你说得对!萧川肯定吃醋了!不过,我二哥找雪儿?不找段坤?什么逻辑?” “要不,咱们去雪儿姑娘的府上去看看?” 萧漫刚提起裙摆向前两步,忽然又站住了:“去什么去?不去!我二哥还能吃了她啊!切~人家现在有那个什么大朋友的,显着咱们什么事儿了!” 羽竹一吐舌头,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那,现在去看琪琪?” 萧漫看看外面的天:“不着急,让琪琪睡个早觉儿!” 【令候府·主堂】 令候孤喝了两碗鸽子汤之后,便将碗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萧贯贤打算拿起来继续为其盛点儿,却被令候孤制止了:“不喝了。这人呐,上了点儿年纪,不能吃太多。” 萧贯贤笑笑:“父王说得也对。”于是,他合上了食盒后,便坐在了令候孤身旁。 “父王,这段坤和暮将军的女儿,真好上了?” “兴许是吧。” “可我看,这萧川的情绪,可是不大对呀。” 令候孤顿了顿:“对不对的,又能怎么样?我就是想安抚他,我也不能再变出来一个暮天雪。” “我听说,昨天下午,萧川可就没去军营。” “受点儿刺激,得两天过劲儿。由他去吧。想来,也捅不出什么大篓子。” “我是怕,这时间长了的,能不能和坤少拧了疙瘩?再像我之前那般固执?” 令候孤瞅瞅:“应该不能。过了这阵儿,八成就好了。再说,暮天雪就算是没和段坤好,也没喜欢他呀?这也不是段坤从他手里面抢的!我就纳闷儿了,怎么就这么激动?不能从正面看待问题,非得跑偏?” 萧贯贤笑笑:“也是。不过呀,这当局者,还是得些日子能够缓过来这个劲儿。” 令候孤点点头。 “对了父王,我听说,梁卿家有个亲戚,那孩子在咱府上忽然不会说话了?” 令候孤轻轻叹口气:“是。” “那,就没看出来什么原因?” 令候孤摇摇头:“没有。这民间的那些弄什么神儿的能人都找了,也没整出来个结论。” 萧贯贤皱皱眉:“那是挺蹊跷。对了,父王。我这两日,还在院子里看见了兰秀。” 令候孤轻点了一下头:“嗯,我解了她的禁足。” “这外面都传言,说她肚子里面那个,是鬼胎?” 令候孤侧着头看向萧贯贤:“那你觉得,是不是鬼胎呢?” 这一问,把萧贯贤问愣了:“父王真会说笑,贯贤哪儿知道。” “没说你知道,就是告诉你,这话,都是瞎传而已。回去吧,一会儿晨议的时候再来。” “是,父王。”。 萧贯贤刚走到门口,令候孤冲着他的背影说到:“汤很好喝,有心了。” “谢谢父王。父王喜欢就好。”说着,萧贯贤拎着食盒走了出去。 第145章 萧川大闹主堂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贯贤走了之后,令候孤因昨夜尚未休息好,便忽然感到身子有点儿乏,遂让管家扶着到内堂打会儿盹儿。看.毛.线.中.文.网 到了平日里晨议的时间,却见候爷迟迟没有出来。 “这候爷,今儿是怎么了?”乔三儿皱着眉,问着一旁的梁永。 梁永微微颔首:“估计,快了吧!” 还未等乔三儿说了下话,萧川忽然转过身冲向门外,扯着脖子大声喊到:“管家!管家!” 萧川的语气非常生硬,并带着一种近乎打仗的气势。这让一旁的众人都有些疑惑和惊恐。 站在门外的管家吓了一跳,急忙一路小跑儿了进来:“二少爷。” “我父王呢?” “候爷,马上就出来。”萧川皱着眉,看了看管家,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萧贯贤凑到其身旁:“萧川,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心情就不爽?” 萧川转过头,看向面前,淡淡地回了一句:“没什么。” “没什么?可是不像。怎么,昨晚,这是梦没做好?” 萧川没有说话。 一旁的萧宋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看了一眼萧贯贤,使了使眼色。萧贯贤笑笑,转回了身子,重返自己的位置。 结果,这管家口中的一会儿,似乎与萧川的时间概念不在一个频道上。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见令候孤出来。 萧川的气儿“腾~”地一下就上来了。他再一次回头冲着管家大声喊着,并且,这一次的语调儿和语气,都明显比上一次凶狠得多。 “你逗我玩儿呢啊?你不说一会儿吗?这都多长时间了?” 管家面露难色:“哎呀,二少爷,您再等等。您别难为小的,这候爷究竟何时出来,小的我也说不太准啊。” “说不太准?你说不准你告诉我一会儿?你就说你不知道得了!” “是是是,怪小的,怪小的。这候爷就说打个盹儿的,大家伙儿来之前,我已经去叫了一遍了。这功夫,估计,也,也确实是快了。” 段坤看了看萧川:“萧川,你怎么了?” 结果,这段坤不吱声倒还好,一吱声,萧川更是不得了。他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儿怼段坤,便一个箭步冲到了管家身旁,拽着管家的衣领:“你说错了就完事儿了?一个错了就完事儿?有没有点儿规矩?我萧川你也骗?那我当小孩儿呢?” 管家吓得连连道歉。 “你干什么?萧川,你松开!” “二少爷呀,您松手啊!这,这是干什么?” 萧贯贤瞅了瞅,勾起嘴角来了一个无人知晓的笑,又急忙收回:“这是干什么?萧川,你这气儿还不小?!你松开管家!” 段坤一看事态不好,急忙越过众人拉起了“架”! 段坤的靠近,让萧川的气儿又多了一倍。他忽然握起了拳头!这一举动,把管家吓得满头都是汗。 好歹还没有出手,身后便传来一声严厉的呵斥:“住手!” 堂间停止了喧闹。 萧川回头看看正由仆人扶着出来的令候孤,慢慢地松开了手。 管家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候爷!” 令候孤摆了摆手,示意管家出去。 管家战战兢兢地退出了令候府的主堂。 “你想干什么萧川?”令候孤的声音冷冷的。 萧川没有说话。 坐好了的令候孤眯起眼睛,又问了一遍:“萧川,为什么对管家动手?” 萧川还是没有言语。 令候孤忽然怒了。他皱起眉心大声喊道:“你聋了吗?!” 这一嗓子,让堂下的几个人颇为震惊,一众跪在了地上! 这令候孤,似乎好几年都没有如此动怒了:“你的能耐,就只限于在我令侯府里面撒野,对吗?就这点儿本事,逞什么英雄?!” 令候孤的声音很大,震得几个人耳朵嗡嗡直响。 “我原本以为,这几个孩子中,你萧川,是心思最大咧的一个。尽管你喜欢冲动,性情鲁莽,但一直是非分明!现在一看,也是废物一个!” 令候孤说着,伸手指了指站在地中间的萧川,忽然用力一拍桌子。 此时的萧川虽然也跪在了地上,但是,尽管身子是臣服的,可那表情却还是倔强得很。 “你把你那高傲的头颅给我低下去!”这一次,萧川知道,自己的父王是真的生气了。所以,乖顺的低着头,虽然还是不情愿。 “你给我听好,只要我令候孤活着一天,我就容不得任何人爬到我头上来兴风作浪!尤其是僭越之行!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当着我令候府城内的诸多大臣与大将面前,如此这般的撒野!竟然敢拽着管家的衣领打算挥拳?任何理由,都不可以成为这件事情的借口!你这就是发疯!发疯!” 被训斥了的萧川觉得颜面有些挂不住,突然转身,握着手中的剑,一路小跑儿地跑了出去。 萧宋刚想出去追,却被令候孤叫住了:“让他去!不知道收敛自己的情绪,怎么成得了大事?!” 萧宋慢慢地走了回来。令候孤在主榻上缓了半天。这堂上的气氛一时变得无比的紧张。本来,这乔三儿还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说,但没想到事发突然,这话,说也不太合时宜,便通通咽了回去。 他斜着眼睛看了看一旁的梁永,见其若无其事地站在一旁。随即又转回了头,偷摸儿地看了眼堂上的令候孤。 不料,门外,桑图忽然而至,并且一副急匆匆的样子。 “候爷,这是怎么了?我刚才看,你家那老二匆匆跑了出去?这是要打?” 令候孤抬起头,疑惑地问:“打什么?” “打仗呗!还能打什么?” 令候孤一头雾水:“打仗?打什么仗?” 桑图站在原地:“不打啊!那他跑个什么劲儿?我以为,这慌里慌张的,配兵去了呢!还一脸严肃的!” 令候孤低下头,无奈地笑笑:“哎,耍点儿小脾气。刚让我给说了。” “嗨,吓我一跳!我这迎面一瞅他那样儿,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呢。这年轻人呐,该捋他,就得捋,不然,没个记性。” “桑爷说的对。” 一旁的几个人,见桑图和令候孤之间的对话结束,便纷纷向桑图见礼:“见过桑爷。” 桑图挺直腰板儿,大步往前走着。一边走一边看看,刚走过去,又退回来两步,停在了萧贯贤身旁。 他瞪圆了眼睛,收起了脸上的笑:“萧贯贤?呦呵,稀客呀!” 萧贯贤双手抱拳,含蓄地微躬着身子:“好久未见桑爷。桑爷说话,还是如此的风趣。” 桑图挺了挺身子:“风趣?你就说有意思得了。还风趣!呵呵~”说着,伸出手拍了拍萧贯贤的肩膀:“怎么?头不疼了?” 萧贯贤一愣:“谢桑爷惦念,不疼了。” “谢啥?挺好,挺好啊!”说完,桑图拿回放在其肩上的手,继续向前走着。刚要坐在偏椅上,忽然看向堂上的令候孤:“候爷,你这,是不是有事儿?我在这儿,是不是不合适?” 令候孤笑笑:“没什么不合适的。压根儿也没什么事儿。这仗也不打,哪儿来那么多事儿可说?只不过,大家每天凑在一起闲扯扯,也算是有个营生。” “唉,都一样。我这也刚跟身边的几个人唠叨完,也都是说一些家长里短。这之前呢,见面唠的,那全都是兵家战事。现在可倒好,一堆老爷们,天天凑在一起跟老娘们似的,聊聊这个府的事儿,说说那个人的。有时候啊,实在没啥说的了,就聊今天吃什么的。唉,别提了。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呀,是不是都特么要变性了!” 众人一阵哄笑。 “诶,对了候爷。前几天,我听门口儿的小兵说,咱府上请了一堆跳大神儿的?这是谁怎么了?” 说到这儿,桑图身子向后一靠,大大咧咧地抬起一条腿,并放在了另一条腿的膝盖上:“我记得,你可是和我说过,你令候孤是不信这个事儿的。但我可听说,你那整的可热闹了,锣鼓喧天的。” 令候孤并没有正面回答桑图,自己究竟信不信这鬼神之说,只是淡淡地笑笑,并伸手指了指站在堂下的梁永:“我们府上的梁卿家有个孩子。前些日子来府上玩儿,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就不会说话了。” 桑图疑惑地向前躬了躬身子,又扭头看了看堂下的梁永:“不会说话了?” 梁永微微低头:“是的,桑爷。” 桑图皱着眉毛看向令候孤:“因为点儿什么呢?” “哈哈哈~桑爷这话问的,跟我府上那几个人没什么区别。我要是知道为什么,不就早对症下药了?就是因为不知道,才乱鼓捣一气。” 桑图点点头:“也是。也是。” 忽然,他瞪圆眼珠子:“候爷,我这可不是和你吹!就我们桑城里,有一个老爷子,据说,专门治疗疑难杂症。就我们府上,别说不会说话的了,那都卧床的,唉,治得活蹦乱跳的。” 令候孤哈哈笑了起来:“卧床的都给治得活蹦乱跳的?” “那可不!所以,候爷,你这儿要是需要,我就让他来看看。” “行啊!当然可以!顺便看看我这脚!” “不行!你那脚不行!” “他不疑难杂症吗?我这脚伤了这么久了,还是没见好。” “拉倒吧候爷,你那又不是骨折,一个扭脚了而已。不过,按理来说,应该没事儿了吧?!” 令候孤叹口气:“事儿,倒是没什么事儿,可能啊,就是这年岁大了。加上,那天扭伤的时候,正好踢到了椅子腿儿。同样是扭伤,我这,可能就是重度扭伤。” 说完,令候孤自己哈哈地笑了起来。。 “你这脚就得靠养。别说找老头了,你就整个老婆子来,她也一样得这么告诉你。” 令候孤想想:“那就劳烦桑爷了!回头,叫你说的那位神奇的人,来给梁卿家的孩子好好瞧瞧。” 第146章 天仙和村姑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放心,这都不是事儿!” “赏银什么的,都好说!我派人去接。看。毛线、中文网好与不好,都不会让他白跑一趟。” “候爷,你这说的是哪儿的话?我府上的人,用得着你去接?我给你送来!还赏银的,瞧不起你弟弟我是不?你是能给出了金子呀,还是能给点儿奇珍异宝的?三瓜两枣儿的,瞧不起谁呢?这事儿,就包在我桑图身上。” 桑图一边说着,一边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口。 话音刚落,乔三儿急忙插了句话。那感觉,就像是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一样:“那个,桑爷,桑爷。” 桑图循声望去,伸手指着:“乔~主堂!”这乔字后头,拖了个长音,显然是在努力寻思着。 乔三儿笑了,眯缝起眼睛:“桑爷,就您刚才说的那位,让他顺便给我也看看。” 桑图还没等回话,令候孤挑起了眉毛:“你又怎么了?” “哎呀,候爷,您是有所不知。我这呀,这么多年,一直睡眠不佳。这睡觉的时候总是睡着睡着,突然就醒了。睡不踏实。” 梁永在一旁斜着眼睛瞅了瞅:“睡不踏实?那让府上的刘医,给您开点儿安神的药不就得了?” “哎呀,不好使不好使。试过了都。” 令候孤笑笑:“行。到时候啊,给你一并看看就好。要是实在不行的,就直接给你整副长眠的药。” “诶,诶。”起初,乔三儿还没有听出来,究竟指的是个什么东西,笑嘻嘻地还点着头称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愣:“长眠的药?唉呀,那,那可不行了,候爷,您这不是把老臣往死里治吗?” 令候孤笑笑:“这人啊,死后自会长眠的。睡觉这事儿,着个什么急?” “那也是大事啊!”乔三儿生怕令候孤不答应让人给他看,不停地放大着自己的病情。 “放心,放心乔主堂,他来了,顺道一看便是。这样候爷,不行的话,你在府上拉一个单子,把你们这些疑难杂症的,全都给瞅瞅,别白来一回嘛。” 令候孤哈哈笑了起来:“桑爷,我先谢你。不过,我这上哪儿去弄那么多的疑难杂症的?就一个那小孩儿而已。乔主堂一个睡眠的问题,也不疑难,更不是杂症的。” “不是,候爷,睡眠是大事儿啊!我这虽不是疑难杂症,但,也得引起重视啊!”乔三儿还一脸“凝重”地阐述着自己的病情。 “行行行,严重严重,一起看。” 听到说了一起看之后的乔三儿,这才放了心,不再唠叨了。 仆人送来茶水。 桑图喝了两口:“候爷,上次给你的茶没喝?” “没呢,这个还剩点儿,这喝没了再说。看1毛2线3中文网” 桑图突然一拍脑门儿:“瞧瞧我这记性!我说再给你拿点儿拿点儿的,这又忘了!” “哈哈哈~不急不急。这府上啊,茶还有不少呢。” 桑图又喝了一口之后,转头看了一眼段坤:“诶?大高个儿。” 段坤一愣,抬头看见桑图正看向自己的目光,这才反应过来,“大高个儿”叫的是自己。 “桑爷。” 桑图问令候孤:“你们府上这大高个儿,是不是和暮仕雄的女儿好上了啊?” 众人一愣。 “桑爷怎么知道?” “不昨儿个还上后山放风筝了吗?” 令候孤笑笑:“我说桑爷,你没事儿不在府上呆着,总能看见我府上的秘密哈!” “没没,我没看见。这守门儿的兵说的,他一形容那女孩儿,我就对上号了。” 令候孤还未接话,桑图转头看向段坤感叹到:“不错呀!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儿!候爷,这门儿婚事,绝对登对儿!” 令候孤笑笑:“这年轻人动情容易。我倒是希望他们有个好结果。但两人真能走到哪一步,这还得看缘分。” 桑图撇撇嘴:“那倒也是。” “哎呀呀,桑爷,您说,咱们俩儿怎么就想一块儿去了呢?我这一看坤少和暮将军的千金,我的脑海里头一直转悠的,它就是这一句郎才女貌。您说,这可真是太巧了。” 乔三儿的表情颇为戏剧化,自顾自地感慨万千,一人都能分饰两角儿,把本应该桑图感慨的那一部分,也硬生生地给自己加了戏。 梁永在一旁叹了口气:“也是。你说,这形容男女的,除了个郎才女貌,才子佳人之外,也没啥词儿了。” 乔三儿瞅了瞅梁永,没有吱声。转过头看向桑图,一脸谄媚地笑着。 令候孤摆摆手:“行了行了乔主堂,你巴不巴结,桑爷都说给你看病了。所以啊,省点儿表情。” “您看候爷,我不是为了那个事儿。”乔三儿极其正式地向令候孤解释着。 “行了,下去吧都,我和桑爷说会儿话。” “是!” 众人离去。 刚出门儿,段坤便迎上了萧宋:“萧宋,萧川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反常?” 段坤这一问,把萧宋问懵了。他一脸疑惑地瞅瞅萧宋,轻拍了他一下,笑了笑:“你傻了啊!我问你萧川!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萧宋惊讶地回问到:“坤少,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萧川怎么了?!” 段坤一头雾水:“他怎么了,我怎么能知道?!昨天在后山不还好好的?” “昨天在后山?昨天你哪儿能看出他好好的?昨天他不好!而且是相当不好!”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 萧宋抬头看了看一旁的段坤,没有再继续往上提萧川的事儿。向前走了一小会儿,他终于憋不住了,问到:“坤少,你,你真和雪儿姑娘好了?” 段坤用鼻音回了一个:“嗯。” “那,你放下胡月了?” 段坤忽然停住了脚,没有回答。 萧宋抿了抿嘴,拍了拍段坤的手臂:“不管怎样,大哥,都祝福你。” 段坤笑笑。 【令候府堂】 桑图见大家都撤去,转过头看向令候孤:“我这刚进来的时候,就看你气势汹汹的。把我吓够呛!我以为这是突然出事儿了呢!谁来攻城来了?没消息啊?” 桑图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 “哈哈哈~哪有那么多人没事儿来攻城?” “那你干嘛动那么大气?” “孩子不懂事儿,老子不得跟着生气么。” “嗨,真是儿子气得啊!打呗!反正,我向来教育儿子,那都是没事儿就打。” “打?萧川都多大了?再过些年啊,他不来打我就不错了。” “那要小子敢打老子,非特么剥了他皮不可!” 令候孤叹口气:“我和你说,咱们啊,就是过过嘴瘾。真有一天老得,腿脚都不好使了,躺那儿一动不能动的时候,那不就是任人宰割吗?还你剥了人家的皮?呵~啥都白扯了!到那时候,那就成了一个废物。” 桑图感慨地点点头:“也是。你说,这人活着活着就老了,老了不就狗屁不是了?谁特么还寻思你年轻时候啊,多么辉煌!多么牛x加闪电的?” 令候孤抬头看了看门外:“说的是什么啊!所以,这人活着,其实没什么意思。我这最近脚伤了之后,更是深有感触。这伤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放在这年龄上,就让你死乞白赖地在这儿坐着,走道儿也不利索。那个滋味儿啊,别提多闹心了。” 令候孤说着,摇摇头,喝了口茶。 “理解理解。就像我前几年有一次胳膊摔伤了,后来虽然接上了,但还是觉得差劲。平时干点儿什么事儿啊,或是阴天下雨的,老难受了。” “是啊!没办法。” “我看,萧贯贤,现在和那个大高个儿好像挺好?!” 令候孤看了一眼桑图,笑了笑,无奈地摇摇头:“时间还短,现在还看不出来。萧贯贤这孩子本质不坏,就是一根筋,喜欢钻牛角尖。” “嗯,之前跟段坤闹的,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忘了,有两次我还赶上了。你说多大点儿事儿啊?至于舞刀弄枪的嘛!一家子人。” 令候孤长叹一口气:“你觉得是一家子人,可在萧贯贤那儿,可就不是喽。” “对了,这两天晴了,我写了封信,让小兵送了过去。告诉了一下那项门台,说你脚伤了,一时半会儿不去了,让他们自己把野味吃了得了。” 桑图突然提起这项门台,让令候孤的神经忽然一紧:“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写一封?毕竟人家请的是我,脚伤的也是我,这中间留你在这儿传话的,会不会显得我不太地道?” “不用不用。我看着最近对面儿也消停得很。不过,我是去过那项门台,但有事儿,还是觉得不明白。” 令候孤一愣:“什么事儿?” 桑图向前挪了挪身子:“候爷,你说这城中的百姓不出城,就在那城里面圈着?他要是起初天天发银子养着,我还能信一点儿,可这时间长了的,也不太现实啊。”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本来说要一同去看看,现在倒好,一时半会儿儿也去不成了。哈哈~”令候孤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了指自己伤了的脚。 “行了候爷,你养着吧。我走了!本来也没什么事儿,看天好儿,寻思过来看看你这脚。” 令候孤笑笑:“对了,上次来,你说去看被掳的那个美女,看着了吗?” “看见了!”桑图虽然嘴上说着看见,但却全然没有上次提到那美女时的兴奋劲儿。 令候孤笑得哈哈的:“怎么,瞅你这表情好像有些失望?” “哪叫失望啊?我真是怀疑他们的审美!那外头传得,是神乎其神的。你要是听那外面说,那简直就是个天仙!” “哈哈哈哈哈~那实际上呢?” 桑图一撇嘴:“狗屁天仙!村姑吧!” 令候孤坐在椅子上笑得前仰后合的:“看出来了,看出来了!你这的确是很失望!” “错!不是失望,是绝望!走了候爷!今儿个我就不往这头折腾了,明天我带那老爷子过来,上府上瞧瞧。” “有劳桑爷了!” “哪儿的话?!走了!”说着,桑图离开了。。 令候孤因为桑图在谈话中又提起了这对面的项门台,所以,独自在府上琢磨了半天。 他喝了口茶水,抬头瞅了瞅那只脚,心里感叹到:呵~这脚伤的,还真是时候。 第147章 后山之争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因被令候孤训斥而走掉的萧川,这一日,依旧没有回到军营里。对他来说,眼下,暮天雪与段坤之间的事儿,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兵训。 而萧宋和段坤所说的话,让段坤犯了嘀咕的同时,哪方面都想不通,才将思想倾向于感情。但是,却没有当成多大的事儿。 萧宋因为萧川一直未回军营,心中甚是着急。可他一个人要带着两方队伍,又不可能抽身去找萧川。所以,这一天,他的心也一直是惶惶坠坠不安的,并且屡屡犯错,被段坤训斥了好几次。 临近傍晚,段坤刚宣布完今日兵训结束,萧宋便第一时间跨上马,四处去寻找萧川的身影。 从军营里出来的段坤,直接奔去了暮天雪那儿。 等了一天的暮天雪,在见到段坤的一瞬,激动得不要不要的。 尽管,玲兰在白天千叮咛万嘱咐,切勿把早上萧川来府上的事儿说于段将军,但是,暮天雪就像是大部分一样,以为有了爱情撑腰,所以,哪怕一丁点儿的委屈都不愿意憋在心里。 段坤拉着暮天雪的手坐在府前的长廊里:“怎么看起来,今天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又没睡好?” 暮天雪摇摇头,咬了咬下嘴唇。 “怎么了?”段坤关切地问到。 “没什么。”暮天雪的一句没什么,虽然在言语上给予了否认,但是,配合说出这句话的语气和表情,段坤瞬间便捕捉到了这没什么背后的讯息。 他双手扶着暮天雪的身子:“雪儿,你说,到底怎么了?” 暮天雪看向段坤。 或许,是段坤眼神儿里流露出的焦急让她完全忘记了玲兰对自己的叮嘱,瞬间,那不算事儿的事儿所给她带来的“委屈”,便变成了萦绕在眼眶里的泪水,在那儿盈盈转悠。 暮天雪越是这样,段坤便越是着急:“你快说呀!到底怎么了?” 暮天雪低下头,声音非常的小:“就是,就是今天早上,川哥哥来了。” “川哥哥?”段坤皱了皱眉:“萧川?” 暮天雪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来干什么?是来府上找的你?” 暮天雪低着头:“是的。” “然后呢?” “就是,他特别凶地进来,之后,之后就站在门口那儿,问我,问我是不是和你好了?我,我说是,他就气冲冲地走了。” 暮天雪说完,一直怯怯地看着段坤。她发现,段坤的脸色渐渐变得很难看,并且一直沉默着。 她从他微微颤抖的唇角读懂,段坤,生气了! 她叫了两声“段将军”,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时的暮天雪心里才有点儿后怕。 她轻轻地拍了拍段坤的手臂:“我,我其实就是随口一说。看。毛线、中文网川哥哥来了也就是问一句。只不过,语气,语气有那么一点儿凶,我有点儿害怕了而已。” 段坤尴尬地笑笑:“嗯,我知道。没事儿。” 段坤的这一句“没事儿”,可确实是为了安慰暮天雪的。即便随后的谈话都转移了话题,但段坤整个人却一直全然不在状态上。 他的心里一直都在想着,萧川没大没小的闯到了暮天雪的府里,对其进行质问与逼问的情形。也许,这里头也有着男人吃醋的心理在作祟,总之,段坤越想越生气。 天刚擦黑,段坤便提前回到了军营。 暮天雪望着段坤远去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的。她的双手因为紧张和不安一直搅来搅去。 玲兰从身后出来:“咦?段将军今天怎么走这么早?” 暮天雪转过身,突然低下头:“玲兰,我,我好像犯错误了。” 玲兰侧头疑惑地问:“犯错误?你犯什么错误了?” “我,我把川哥哥来府上的事儿,给,给说出去了。” 玲兰听罢,瞬间就不会动了:“你怎么说的呀?” “我就是,我就是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小姐,咱白天不是说好了吗?千万不能告诉段将军。再说了,二少爷喜欢你本来没有错,人家来了,也就站在门口。是,语气是不怎么好,脸色也不好,不过人家不没把你怎么样嘛?!你这么一说,到段将军那儿,这事情它就变味儿了。” 听玲兰这么一分析,暮天雪更害怕了。她忽然转过身正面对着玲兰,并且带着哭腔:“可是,可是我都已经说了,怎么办呀?” 玲兰长叹一口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只能希望段将军别拿这事儿当事儿了。” 暮天雪就像是所有明知故犯的人一样,在事情已经发生之后,她会自己给自己编造出无数个理由,用来安抚自己的恐惧心理。并且,假设出一万种可能性来证明这件事情所造成的后果,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么糟糕。 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局促不安地自言自语:“段将军应该不会去找他。况且,我也没有说什么,我只说他来了而已。好像,好像也不用紧张。” 玲兰端着一杯水放在了暮天雪身旁时,叹了口气,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这突然的举动把聚精会神正在给自己编造“心灵慰藉”的暮天雪吓了一跳。 “小姐,别想了。说都已经说了。” 暮天雪皱着眉:“我和你说真的玲兰,我就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我站在外头等段将军来的时候,还告诉自己,这根本不是什么事儿。但在见到他的一刻,尤其当他看向我,不停地问我是不是有事儿瞒着他的时候,我就没控制住,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想把自己的委屈跟他说。可能,可能潜意识里,就是觉得他能保护我。” 暮天雪低下头,继续说到:“玲兰,你跟了我有一阵子了。我什么人,你应该清楚。我真的不是那种矫情的主儿。至于为什么我说自己委屈,是因为,我,我就是觉得,在萧伯伯的府上被人闯进房间,还凶巴巴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心里,多少有点儿不舒服。” 玲兰蹲下身,握住暮天雪的手:“小姐,你说这个我懂。想当年,就像我和墩儿一样,我受了委屈,总觉得他就是我的靠山。别去想那么多了。我想,段将军和二少爷之间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也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儿而闹掰了的。再说了,就像是咱们自己所说的那样,这事儿,也不是什么事儿。我猜,段将军那么识大体的人,更应该不会小题大做的。” 暮天雪看向玲兰:“玲兰,我真的特别害怕。不对,是后怕!我怕因为我的一句话,而有点儿什么后果。你说,我当时怎么那么糊涂,瞎说什么啊!” “小姐,我都说了,别想了。也许什么事儿都不会有呢?!” 暮天雪长叹口气:“但愿吧。” 回到军营的段坤气势汹汹的。他那蹙紧了的眉头,怒目而视的眼睛,满面的怒容,让一旁所经过的士兵全都不寒而栗,并且私下议论纷纷:“这坤少是怎么了?难道要打仗了?” “不能吧!没听说最近这西番有动静啊!” “坤少这脸怎么黑成这样?难道,难道又是大少爷?” “别瞎说!大少爷现在都好了!” “那是因为什么?” “不知道!别吱声了,快走快走。” 士兵们都纷纷唯恐避之而不及。 段坤直奔向了萧川的府邸,却见萧川府上除了几个侍仆之外,毫无萧川的影子!转身便走了出来。 刚走几步,便看见了骑马回来的萧宋。段坤几步跨了过去,站在了萧宋身后。 萧宋刚下马,正在整理马匹。一回头,突然看见段坤,很是惊讶:“坤少?!” 刚叫完坤少的名字,萧宋便发现,眼前的段坤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对劲儿。他急忙问道:“怎,怎么了?军营里出什么事儿了吗?” 萧宋在说这话的时候,还向远处的军营瞧了瞧。 “萧川呢?” 萧宋眨眨眼:“没,没找到。” 段坤的声音非常的冷,并且很低沉,语气当中充满着怒气。他见萧宋回答自己没有找到,眉毛皱得更紧:“没找到?” 再次从段坤的口中说出来这三个字,分明不是自我重复,而是有着质疑。他的双目紧紧地盯向面前的萧宋,试图从他的双眼中读出来欺骗和谎言。 萧宋被段坤看得有些发毛:“真,真没找到。坤少。” “知道了。”段坤说着,转身骑上马狂奔而去!速度极快!留下一头雾水的萧宋站在原地。 身旁的几个小兵见段坤走了之后,急忙欠儿欠儿地跑了出来:“诶诶!萧将萧将,坤少这是怎么了?” 萧宋看向那尘土飞扬的路,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啊!” “那他都问你什么了?” “问我?”萧宋刚要说出口,一转头:“去去,一边待着去!” “唉呀,这不是问问嘛!”几个小兵在一旁打着哈哈。 “问什么问?别瞎打听!” “诶,萧将,你说,不会是这大少爷又反性子了吧?!” “去!别传瞎话!一帮大老爷们家家的,传什么瞎话啊?” “谁传瞎话了?这不是都是猜吗?反正,坤少可是好久都没这张臭脸了,就感觉,感觉像是什么深仇大恨的那种。”小兵在一旁自顾自地说着。 “深仇大恨?哪儿来什么深仇大恨?去去去!都一边儿呆着去!练一天兵了还不嫌累?闭上嘴消停待会儿得了。” 几个小兵悻悻离去。 萧宋一边用手抚摸着马背,一边在那儿思考着:“深仇大恨?他和萧川,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对不对,或许,就是找萧川有事儿。但那表情又好像也不太对。” 萧宋正想着,忽然,远处有两个小兵赤裸着上半身,疯狂地向萧宋这边跑,并且,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萧将!萧将!不好了!不好了!快快!后山打起来了!” 萧宋猛地一转头:“后山?谁?” “快!萧将!是坤少和二少爷!” 萧宋心里猛然一紧,随即跨上马飞驰而去! 【后山】 段坤看着面前的萧川。 “这事儿怪我,没有提前和你们打招呼。现在打招呼还不算迟。那我就正式地通知你,我和暮天雪好了。像以后,那种直接冲入房里质问的事儿,我希望不要再发生。” 段坤的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极为正式。可结果,却对面前的萧川毫无作用。 萧川不屑地笑笑:“我就去了,你又能把我怎么着?”他一边说着,并朝着段坤向前一步。 “吓到雪儿,这事儿,可就不好玩儿了。” 萧川不屑地用鼻子哼出了一个字儿:“呵~坤少啊坤少,你藏得够深的呀!表面上是个正人君子,等了胡月有八年。暮天雪刚来府上的时候,你连正眼儿瞧都不敢瞧。怎么着?才几天啊,心思活了?还是你本身就非君子,而是小人?!” “萧川,我段坤,究竟是君子,还是小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我不清楚!你那肚皮里的东西,我怎么能知道。暮天雪可以喜欢这令侯府上任何的人,唯独就是不能喜欢你!”萧川的情绪很激动,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着。待到与段坤的距离变得非常近时,他伸出了右手食指,指向段坤的肩膀。 一边说着,一边戳向段坤身上的铠甲:“你知道为什么吗?” 第148章 拔刀相向的段坤与萧川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段坤没有说话。看。毛线、中文网 萧川勾起嘴角笑笑:“因为,你是我令侯府上,名不正,言不顺的一个!你是义子!” 义子这个词儿,让段坤的血液瞬间凝固了,随即又像是被是被火炙烤着,融化了一般,翻涌奔腾着,并且冒着烈焰一般的气泡直接涌上了头颅! 他瞬间抽出了腰间的剑,直接指向了萧川!并且,生硬地,就架在了萧川的脖子上! 段坤恶狠狠地瞪圆了双眼:“你,再说一遍!!” 萧川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泛着银色光线的兵器,不屑地笑笑:“可以啊坤少!拔刀相向了啊!来啊!杀了我萧川!杀了我,以后,就没有人再说你是义子了!杀了我萧川,以后,就不会有人再去你心上人的府上了!杀了我,那么,除了我大哥之外,你就是我父王,仅存的,唯一的一个儿子了!” 面对着萧川的挑衅,段坤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架在萧川脖子上的剑又向着肌肤往里了一寸:“我告诉你萧川,你别以为我段坤下不去这个手!” “没说你不敢啊!我说了吗?坤少,我从小一直跟着你屁股后头叫你大哥,我对你,比对我自己亲哥萧贯贤还要亲!我什么都能让你,唯独,暮天雪!唯独她,就是不行!你现在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拿刀要杀你弟弟?可以呀段坤!此时此刻,我想借用一下我大哥萧贯贤的话,你从小被人抛弃的时候,你有想过你还有今天吗?你从小生在、长在、养在我令候府里,你的良心呢?你居然现在为了一个女人要杀了你眼前这个,一直跟在你屁股后颠颠儿的叫你大哥的养父的亲生儿子?!来啊!我萧川,从小就不是被吓唬大的!来!动手啊!我不还手!我绝对不还手!这节骨眼儿,我正好要让所有人看看,你段坤,究竟是君子,还特么的是小人!” 萧川说这话的时候,恶狠狠的。他咬紧了牙关,尤其在说到尾句里的君子与小人的时候,甚至是咬牙切齿所发出来的字。 他见段坤没有回应,便将手扶上了那举着利剑的手臂,用力地往自己的脖颈上施了一点儿力,扬起了头,高傲地仰视着面前人! 段坤屏住了呼吸:“萧川,你别将我!你明知道,我段坤的剑,可从来都不长眼!” 萧川忽然大笑了起来:“你的剑不长眼?没错,和你的人一样,也没有长眼,更没有良心!” 话说到这儿,萧川在握着段坤的手上继续施加着力度!这重力度的加持,瞬间让萧川的脖子上有大量的鲜血流下来! “来,大哥!再使点儿劲儿,你就成功了!暮天雪就是你的!令候府也是你的!全天下都是你的!来啊!” 萧宋的马疾驰而来。看‘毛.线、中.文、网他连马儿都没有站稳时,便因为情急跃马而下,疯了一样地冲了过来,大声喊着:“萧川!萧川!你冷静冷静!萧川!” 萧川斜眼看向飞奔而至的萧宋:“你丫的他妈的有病吧?!这时候,该他妈冷静的是谁?!你瞎啊!” 萧宋眨了眨眼,愣了愣,这才忽然发现,持刀逼向对方的,是段坤! 萧宋深呼吸了一口气:“坤少,坤少!你把剑放下,有话好好说!坤少!好好说!” 段坤无奈地笑笑:“冷静?好好说?我应该感谢你今日冲到了暮天雪的府上!没有这档子事儿,怕是我还不知道,原来我段坤在你们的眼里,也一直都是义子!之前你来劝我,我很感动。但现在,感动没了。剩下的,是我因为义子这两个字,而跟你们结的仇!并且,永远都不会结束的仇恨!” 萧宋愣了愣:“什么意思坤少?没有人说你是义子啊!大哥,大哥不是已经好了吗?” 萧川忽然打断了萧宋的言论,大声喊道:“你闭嘴萧宋!我眼前的这个坤少,这个大哥,他就是义子!他是我们令候府的义子!他仗着自己是义子,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僭越,无理!嚣张!独断!他是小人,他不是君子!他没有良心!他的双眼已经被父王的宠溺给蒙住了!怎么不回答?嗯?坤少,难道我说错了?我说错了吗?你说,我到底,说,没,说,错!!” “我是义子没错,没错。我从没有因为义子而觉得可耻,我也没有因为义子而感到自豪!是你们!是你们在我这儿扣了义子的头衔,从小到大,义子,义子,义子!” 萧川伸手指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段坤,大声地吼叫质问着一旁的萧宋:“萧宋,难道,他段坤,不是我令侯府的义子吗?不是吗?” 萧宋的脸顿时露出了惊恐!他想上前一步劝阻萧川,却又见其情绪极其激动,想要遏制住正在气头上的萧川根本就不可能。 “萧川,你不能这么说!”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说?!”萧川转过头。那脖子上的那把剑,也因为萧川脑袋姿势的变动而更深地划入了脖颈中,鲜血比刚才流得更多。他的眼睛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像极了流淌在颈间的血! 他再次质问着萧宋:“你说呀萧宋?!我哪句话说错了?我说错了吗?苍天为证,我萧川哪一句话说的是错的?段坤,他不是义子,谁是义子?!我是?你是?我们都不是。我们姓萧,他姓段。” 说到这儿,萧川忽然转过头:“对呀,为什么父王给你起名的时候,说你姓断?你不知道吗?那是因为,我父王在给你起名字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了你,你并不是我们萧家的人!你并不是我们令侯府的人!你是一个义子!你永远都是义子!义子,配娶暮将军的女儿吗?啊?你配吗?” 萧川一句一句地逼问着段坤。 一旁的萧宋已经看到段坤拿着剑的手开始颤抖,他见到段坤攥着那把剑柄的手松开之后,又用了点儿力! 萧宋知道,被激怒了的段坤这是要一刀砍下去! 萧宋瞪圆眼睛,看准时机,在段坤怒吼一声马上要对萧川横刀相向时,猛地向前一跃扑倒了萧川! 段坤手中沾染着血的剑被其丢在了地上!他低下头,大口喘着粗气。他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淡淡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只有一个大哥,他叫,萧贯贤。” 说着,段坤走了。 萧宋摊在了地上!他的心脏都快跳了出来! 萧宋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一时都没有从刚才的惊恐当中缓过来神儿。在身下的萧川动了动,萧宋才猛然反应过来,一把扶起来萧川:“走!快!我带你去医官那儿!” 萧川一把推开他,伸手捂上被剑伤了的伤口:“用不着!死不了!”说着,自己用另外一只手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独自向前走着。 萧宋两步便追了上去:“不行!走!我带你去上刘医那儿!” 萧川忽然特别用力地将萧宋推了个跟头,并且大声吼着:“我说了!我不用!” 萧宋站起身,又奔向了萧川,一把搂过他:“你他妈要是想找死的话,你也别死在我萧宋的手上!别到时候落个我萧宋见死不救,谋害兄长的名声!” 说着,萧宋用着蛮力,将萧川拖到了马旁边儿,伸手指了指马:“上马!” 萧川没有说话。捂在伤口上的手缝里已经渗出了血,那血已经将他身上的银色铠甲染红了一小片。 萧宋又说了一遍:“上马!”萧川仍旧没有动。 萧宋慢慢地闭了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憋足了劲儿,大声地冲着萧川吼着:“我已经失去一个哥了,能不能给我留一个?能不能?!能不能?!” 萧川眨眨眼睛,消停儿地上了马背。 到了医官府,这伤势,倒是把刘医吓得够呛!虽说没有什么致命大碍,不过,眼前儿的这个,可是令侯府上的二少爷。刘医想问问怎么伤的,什么伤的,开口问了两遍,俩人儿什么都没说,便闭了嘴。 只是不停地在旁边絮叨:“唉呀,这二少爷,这是怎么搞的呀?这这这,怎么还能胡闹啊!命啊!千万别仗着年轻就瞎折腾啊!” 俩人儿谁都没说话,静静地看刘医忙活来,忙活去。 包扎完了之后,萧宋和萧川两个人迈出医官府时,萧川说到:“刘医,别和我父王说,谢谢!” 刘医战战兢兢地答应着。 出了府门,萧宋看向萧川:“你这样子,还打算不和侯爷说?这也挡不住啊!大夏天的,又不像是冬天。” 萧川轻叹口气:“你帮我向父王那告个假吧!” “告假?你觉得能瞒得了?那军营里头的士兵,嘴可欠儿着呢!” “瞒一天是一天吧!清静清静!我也学把大哥,病了。也许哪天,我也能捡到本儿书,回去闭关呆着。月儿八的,开了门儿,就成为第二个萧贯贤了!” “别胡说!你当谁捡那个书,练完之后,都能像大哥那么好啊?” 萧川转过头:“那不行,就把大哥那本儿书借来瞅瞅?!” “滚!”萧川虽然没笑,但也是开玩笑式的和萧宋说着。情绪也缓解了不少。 两个人骑着马回到了府附近。萧宋执意要送萧川进去,但被萧川拒绝了:“萧宋,最近军营里头的事儿,你就多费点儿心吧。” “嗨!我不担心这个,就是就是” 萧川低下头看了看地面,又抬起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叹了口气:“先这么着吧,大家都冷静冷静。”说着,关上了门,把还有一肚子话没说的萧宋挡在了门外。 萧宋抬起手想再敲敲门,想了想,又放下了。长叹着气,转身往自己的府上走去。 一抬头,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段坤。他疆在了原地! 正迎上去要和段坤打招呼,结果,段坤在从萧宋身旁路过时,旁若无人的样子!这让萧宋都摆好的口型和酝酿好的话,通通都石化在了空气的尴尬中! 他就这样目送着段坤在自己的面前走过去。萧宋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难道这段坤真的要像他自己所说的那般,要和大家断绝了关系?? 他只感觉焦头烂额的,咒骂了一句:“这他妈都什么事儿?一帮人,一圈儿罗圈儿仗!让我一个外人给他们擦屁股,真是服了!” 萧宋到自己府门口儿时,想了想:不行!眼下这情形,自己和段坤说不上话,萧川又玩了一个闭关,那就只能直接去找当事人暮天雪了。 第149章 惶惶坠坠不安的心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宋到了暮天雪的府上时,两个人还在那儿紧张兮兮地害怕发生什么事儿。看‘毛.线、中.文、网 正想着呢,萧宋过来了。 玲兰一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他,转头冲着屋里喊道:“小姐,萧将来了。” 暮天雪紧张地站了起来:“宋哥哥。” 萧宋低着头走进了屋里,并坐在了暮天雪对面的堂椅上。 暮天雪从萧宋的脸上看出来有事儿,心里便开始敲鼓:“怎,怎么了宋哥哥?” 萧宋缓了缓,慢慢抬起头:“雪儿,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和坤少好了,所以,我希望,你有时间的时候,可以劝劝他。” 提到坤少,暮天雪的心里尤为一紧:“劝劝他?劝他什么?” 暮天雪的声音明显开始发颤,并握紧了一旁玲兰的手。 萧宋长叹口气:“玲兰,给我来杯水。” 玲兰一愣:“噢噢噢噢。”说着,拿起杯子倒了水递给了他。 萧宋一饮而尽。喝了水的萧宋,此时才像是有了点儿精神:“刚才,坤少找我二哥了。” “找,找你二哥?找萧川了?” “是。” “然后呢?”暮天雪紧紧地攥紧玲兰的手,焦急地问着。 “事态远比想象当中严重。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儿。” “怎么样?”萧宋说的顾头不顾尾的,让暮天雪和玲兰听着紧张兮兮不说,还有点儿一头雾水。 “就是,雪儿,关于你这儿,我,我也不太好说什么。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就是,我二哥他喜欢你并没有错。” 暮天雪眨眨眼,微微地点点头:“啊,我,我知道。” “我二哥,知道你和坤少在一起,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的,这事儿,其实可以理解。但是,坤少今天直接拿刀架在了我二哥的脖子上,并且还伤了他。这个,其实,其实有点儿过激。你别误会天雪,我不是专程跑来上你这儿来职责坤少,我,我就是” 听到这拿刀和划伤两个词之后,暮天雪和玲兰惊讶得伸出手捂上了嘴:“二哥死了?” 萧宋一愣:“不不不不不不!没死,没死,活着,活着。但是,俩人闹得也是非常不愉快。就是,我二哥也受伤了哎呀,我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跟你说。这事儿,就是你知道吗?在我这儿看,他们两个人都没有错。只不过” 暮天雪看得出,萧宋这点儿话说的,那是特别的为难。 他将两只手举起来,左手是萧川,右手是段坤:“反正,就是作为旁观者,喜欢与被喜欢都没有错。坤少有点儿过激,我二哥来你这儿质问肯定也有问题,思想也执拗,我也说不太好。看。毛线、中文网天雪,我就是来告诉你,让你没事儿的时候和坤少聊聊天儿,因为,因为他俩在打架的时候,我二哥说了些,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不该说的话?什么话?”暮天雪的声音有点儿虚弱,可能是吓的。 萧宋抬抬眼皮:“就是,又提起了义子的事儿。” 暮天雪一惊,突然低下头便哭了起来。这一哭,把玲兰和萧宋都吓得够呛。 “不是,雪儿,你别哭啊?!你,你这一哭,我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来了嘛?” “我和你说宋哥哥。其实,这事儿谁都不怪,就怪我。玲兰白天嘱咐了我一天,不让我和段将军说。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时,就没忍住。我自己也知道,川哥哥来我府上的这事儿,他不是个事儿。但是” 说着,暮天雪哭的更厉害了:“我真的没有想到,因为我自己顺嘴一说,会造成这么大的后果。我要是知道,谁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在段将军面前装矫情的。我当时说完便后悔了。” 萧宋叹叹气:“天雪,你也别自责了。事情已经都发生了。” “能不自责吗?这要是因为我他们闹僵了,我会难过死的。”说到这儿,暮天雪忽然抬起头:“川哥哥现在怎么样?我去看看他。” 说着,暮天雪便站起身。萧宋急忙拦住:“别!别雪儿!你可千万别去!你这节骨眼儿要去看萧川?你疯了吗?!” 暮天雪一听,站在了原地:“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总不能,因为自己犯的错,我,我就在这儿当没事人一样吧?!” “天雪,眼下,或许你除了不吱声之外,确实干不了什么。你现在做什么,都无疑是火上浇油!” 暮天雪被玲兰拉回到了椅子上。她拿起帕子擦着眼泪。 “雪儿,你也别多想。我先回去了。”说着,萧宋站起了身,并嘱咐玲兰好好照看暮天雪,随即骑上马,转身离开。 萧宋选择匆匆而别,实际上,是真心不知道该再说点儿什么才好。此时这个情形,说与不说的,似乎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萧宋走后,玲兰问暮天雪:“小姐,要不,我们找萧漫小姐商量一下?” 暮天雪泪水涟涟的看向玲兰:“萧漫?也好。”说着,玲兰扶起她走出门。 刚下了两级台阶,暮天雪忽然站住了脚。 “怎么了小姐?” “玲兰,萧漫一定会说我的。而且,我怕她那性格藏不住事儿,一旦,一旦事儿再弄大了” 玲兰走上前:“话是这么讲,但是小姐,来到这令侯府,你是奔着她来的。出了这档子事儿,瞒着她,可着实不合适。” “不是,我不是要瞒着她。我是怕她的性格把事情越弄越大。” “大小的,现在怕是也没有办法了。眼下,倘若萧漫小姐真是后知道,恐怕,更得闹。” 暮天雪紧紧地攥着玲兰的手,不停的自责着:“玲兰,你说我是不是鬼迷心窍了?我怎么就能想着说出那几句话?” “别想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毕竟,这两边儿都是她的哥哥,从小一起长大的,她要比我们熟悉得多。” 暮天雪点点头。 玲兰拉着暮天雪的手向前走。刚下了几级台阶,暮天雪却突然停住了脚。 “要不,要不明天再去吧,都这么晚了。” “小姐!还明天什么呀?!”说着,硬生生地拖着暮天雪便往萧漫的房里走。 当玲兰进到萧漫房里时,她正晃悠着两条腿坐在椅子上,不知在和羽竹说些什么。 羽竹一回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玲兰。皱了皱眉:“大晚上的,吓人一跳!不知道自己长得吓人吗?” 萧漫看了看说话的羽竹,又看了看门口:“咦?玲兰?” 萧漫迅速地站起身迎向了门口。刚一走近,便发现,或许是因为门外灯光的昏暗,方才还并未看清楚的玲兰,近看起来,脸色着实不好。 萧漫紧张地问:“怎么了玲兰?” 玲兰看了看萧漫,抿了抿嘴,又伸手指了指身后。 萧漫这才注意到,那站在玲兰后面的暮天雪。 “雪儿?”萧漫一个箭步跨过去,拉着暮天雪的手便拽进了屋里。 本来还一边向前走着,一边还开着玩笑的:“这怎么到人家门口儿,还不进来了?害羞啊?!” 话刚说完,到了光亮处,萧漫一回头,便惊讶地发现暮天雪的脸上挂着泪。 这可把萧漫吓得半死:“不是,你怎么了雪儿?啊?怎么了?” 暮天雪面对着紧张的萧漫,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只是哭得更凶。暮天雪越是这般,萧漫便越是害怕。 她不停地晃悠着暮天雪的身子:“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暮天雪仍然没有说话,萧漫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玲兰。 “玲兰,到底怎么回事?” 玲兰低下头:“今天早上,二少爷来问了问我们小姐,是不是和段将军好了。” 萧漫直起身子:“我二哥?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走了。我们小姐,因为二少爷擅闯闺房,并且态度有些失礼,有点儿害怕,便和段将军提了一嘴。” 刚说到这儿,暮天雪忽然哭出了声。 羽竹在一旁听傻了、萧漫冲着羽竹突然喊了一句:“你傻站着干什么?去把我的帕子拿来!” “哦哦。” “告诉段将军之后呢?” 玲兰低下头,声音也没有方才大:“没想到,段将军,就,就去找了二少爷。并且,还把二少爷给刺伤了!” 萧漫一边拍着暮天雪的肩膀,一边惊讶地问:“刺伤了?刺什么样儿啊?” 玲兰摇摇头:“不知道。” 萧漫果然不出所料,瞬间便暴跳如雷的:“这个萧川!疯了简直!” 一旁的羽竹这才反应过来,伸出手指在空中顿了顿,张大了嘴巴:“啊!我知道了!那就是,我早上从暮姑娘府上出来之后,看到进去的那个人,就是,就是二少爷?!” 萧漫侧头看看羽竹,没有接她的话茬儿,而是继续自顾自絮叨着:“这是在自己的府上,真当自己是主人了?居然敢擅闯客人的客房?!还是个闺房?!这段冷脸也是,至于拔刀相向吗?还刺伤了?!” 萧漫满屋子转悠,义愤填膺的。 她走到暮天雪面前:“雪儿,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我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暮天雪急忙拉住萧漫的手:“不是的萧漫,我来找你,不是说让你替我做主。这事儿错在我,是我,才将整件事情弄成了现在的样子,还害得川哥哥受伤。我如果不和段将军讲,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暮天雪一边说着,一边哭着。 玲兰走了过来:“萧漫小姐,现在,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小姐本来想去看看二少爷的,但是又觉得,现在去的话,怕事情越闹越大。所以” 萧漫叹口气:“我去看看我二哥。雪儿,你先别回府上,就在这儿。我去去就回。” 说着就要往出走。 身后的几个人拼命地喊着:“你干什么去?小姐?” “我去看看我二哥。” “这么晚了,你怎么去?”萧漫一听,站在了原地。 羽竹迎了上来:“要不然,明天去吧小姐。” “明天?还明天什么呀明天?”萧漫皱着眉凝思苦想着。忽然又抬起头:“你们怎么知道的?总不可能是段坤自己做完了事儿之后,回头又告诉你们的吧?!” “不是,是萧宋。” “萧宋?噢。”萧漫拖长了尾音,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我知道了!我去找管家!”。 玲兰皱皱眉:“小姐,你找管家干什么?” “他能给我弄匹马啊!” 第150章 萧贯贤的来日方长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玲兰上前几步,小声地凑在萧漫的身旁:“萧将说,这事儿,候爷还不知道。” “我父王不知道?” “是呀,要不,能这么消停嘛!你要是去找管家,不就都露馅儿了?” 萧漫又愁眉不展的时候,羽竹在一旁怯怯地说道:“我,我倒是想到一个人。就是哎呀,算了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你别算了啊?你快说。这节骨眼儿的,什么靠谱不靠谱的。” “就是,大,大少爷。” 萧漫疑惑地问:“我大哥?” 羽竹点点头:“好像,这府上,目前,也只有这一个人选了。” 萧漫站在原地,一直在思考着。忽然,转过头冲着坐在椅子上的暮天雪说到:“雪儿,你等着,我去找我大哥!” “萧漫!你别去了!”暮天雪一下子站了起来。 “没事儿!怎么说也是我大哥!再说了,别说你担心,我还掂心我二哥的伤势呢!去看一眼心里有底!” 暮天雪用力地攥着手中的那方帕子,她很纠结,她也不知道,究竟该不该让萧漫在这个时间去找萧贯贤!虽然是亲大哥,但这个大哥他 “小姐,我和你一起去!” 刚迈出一条腿的萧漫用手提着裙摆,扭过头看向紧跟在身后的羽竹:“你别去了,你在这儿呆着吧!我去找我大哥,我俩骑马,你在旁边跑啊?!” 说着,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玲兰:“照顾好你们小姐,我去去就回。别把事情想得太坏,兴许没什么事呢。萧宋那家伙,平时叙述点儿什么事儿的就喜欢夸张。” 说着,转身离开了。 虽然,萧漫这个安慰有些生硬,但却让暮天雪心里稍稍地得到了一些安稳。 萧漫径直跑到了萧贯贤的府上,见大门紧闭,疑惑地绕到院子旁,翘着脚看了看。 见屋里有光亮,便敲起了门。 但是,很长时间之后,萧贯贤才出来。打开大门的一瞬看见萧漫,疑惑地问:“萧漫?你怎么来了?” “大哥,我有事求你。” “求我?”萧贯贤皱了皱眉:“什么事儿?” “路上和你说。你先备匹马,带我去趟萧川那儿。” “去萧川那儿?”萧贯贤只是双手一直扶着大门,却没见动弹。 萧漫性子急,伸手就推开萧贯贤往院子里进:“对!快点吧,大哥!来不及了!” 萧贯贤愣愣,又急匆匆地小跑了几步,赶到了萧漫的前头:“哦!那我去披件儿衣服。” 萧漫正走到院子中央时,前头的萧贯贤忽然停下了脚步:“你就先别进去了。” “不是,我想看看嫂子和” “都睡了。” 萧漫惊讶地问:“睡了?睡这么早?”见萧贯贤扶着内府的门扇没有回话,悻悻地说到:“噢那行,我不进去了。” 萧贯贤点了点头。即将迈近府中时,又回头看了看院子中的萧漫,以确定其是不是没有跟进来。 实际上,萧贯贤的一系列举动,要是放在平时,萧漫绝对会起疑心的。但是今晚,这眼前的事儿让她已经全然没有了过多的心思去探究这嫂子和侄儿究竟睡还是没睡的。 很快,萧贯贤走了出来,一边下着府前的台阶,一边系着腰间的带子。 萧贯贤的步子很快走在了前头。 “大哥,马呢?” “院外。” 出了大门的萧漫一转头,发现萧贯贤竟然正在锁大门! 萧漫疑惑地往前凑了凑:“大哥,你锁大门干什么啊?” “啊,你嫂子胆小。” “我嫂子胆小?我没觉得啊?再说了,这在咱自己的府上,也用不着吧?!” 萧贯贤一边加快着速度,一边极力敷衍着:“没事儿,快走吧。” 说着,二人上了马,直奔向军营方向。 路上,萧贯贤再次问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萧漫大晚上的着急忙慌地往萧川这儿跑。萧漫将事情的经过向他阐述完毕之后,萧贯贤坐在马前面,迎着风勾起了嘴角,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突然,他又收回笑,十分严肃地回应着这“离奇”的事件:“居然还有这事儿?你说,这萧川也是。明知道人家是暮将军的千金,也是客人的,居然还冲到府上去问!段坤也是,问就问呗!也不用舞刀弄枪了啊!哎,说白了,都是年轻,气性太强!” 萧漫没有说话。她抱紧萧贯贤的腰,并将脸贴在了他的后背上,心里暗暗地想:“气性?你那气性,也没比谁强哪儿去。” 萧贯贤等了半天,见萧漫没有反应,又问了一遍:“萧漫,你希望暮天雪和段坤在一起吗?” “她呀,跟谁在一起都好。只要对她好就行。” “你不是一直不喜欢段坤吗?” “我呀!不是不喜欢。暮天雪恋爱,我就是她的家长。我得把关的。” 萧贯贤笑笑:“屁大个丫头的,还当家长把关” 说着,便到了萧川军营的府上。却见府上大门紧闭。 萧漫瞅了瞅,自言自语的:“你们可真是亲哥俩儿!这都什么毛病?没事儿就锁大门的?” 萧贯贤伸手摸了摸门上的狮子:“估计,他是不想被别人打扰。” “想不想现在也得打扰啊!”话音刚落,萧漫便抬起手敲了敲门。 可敲了半天,也没见这府上有人回应。 萧漫回过头看向萧贯贤:“我大哥该不会因为失血过多,在里头出意外了吧?!这要是十天半个月的没人发现,不就臭了?” 萧贯贤一皱眉:“你这都寻思什么呢!”说着,他上了上前儿,用力地又敲了敲。 果然,这震天响的声音,终于把里头的那位给敲出来了。 萧川开了门,一抬头,发现,竟然是萧漫和萧贯贤。还未来得及疑惑呢,萧漫一把抱住了他:“二哥!你这么久没开门,我以为你出事儿了呢!原来你还活着!” 萧川皱皱眉:“啊,嗯,活着,活,活着。” 萧川刚要和身后的萧贯贤大招呼,又被萧漫一把掰过脑袋凑近瞧着:“你伤哪儿了?” “哎呀,你轻点儿!萧漫!你这劲儿,我没死一会儿都让你给瞅死了!”萧川说着,轻轻地白了萧漫一眼:“放心吧,我找了刘医。” 说完,将目光转向萧贯贤:“大哥!走,进屋里说。” 说着,萧川转身便径直向前走。 刚坐在椅子上,萧贯贤便一脸焦急地询问着萧川的伤势:“严重吗?刘医怎么说?” “没什么。就是点儿皮外伤而已。”萧川抬头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大哥,有点儿不好意思,声音低沉地说到。 萧漫瞅瞅:“嗨!吓死我了!我这听雪儿一形容,那就是脖子断了。” 萧川很是惊讶:“雪儿?” “嗯,她想来见你。但怕事情越闹越大,这不,派我来了。雪儿就是觉得有些自责,她觉得,你和段冷脸弄成这样,就因为她。但是我可得说说你二哥,你也是,就算这令侯府是咱自己家,你也不能说跑谁府里头就跑进去啊?!都说人家雪儿吓够呛。当然,段冷脸做的也不对。哎呀,反正,看到你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诶?你的府上,这不是又侍仆吗?有人,怎么敲那么半天门才开?” “他们要开,我没让,我想静一静。”萧川低下头,小声说着。 萧漫撇撇嘴:“那怎么最后又开了?” 萧川笑笑:“因为,敲门声太大了!”说完,又将目光转向了萧贯贤:“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我是被萧漫给拉来的!不然,我还不知道有这档子事儿呢。” 萧川低下头抿了抿嘴。 萧漫又喝了口水,斜着眼睛偷偷地看了看萧川,觉得这状态貌似还可以,便又开始絮叨了起来:“二哥,这事啊,真不是我说你。段冷脸虽然是有点儿小题大做了,但你做的,好像,也有那么一点儿过分” “我知道。我一直都喜欢雪儿,其实,这次,她初来府上,就喜欢上坤少的事儿我也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是假装不知道罢了。那天在后山看见他们,我忽然觉得,自己连欺骗自己的理由都没有了。然后,就有些想不开了。而且,我在气头上,确实是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萧川的声音越来越小。 萧贯贤转了转眼珠,起身走到了萧川的身旁:“萧川,大哥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充满仇恨的日子,真的挺累的。也是怪我,这么多年,没给你们起到一个好的带头作用。” “不,大哥!这和你没有关系。” 萧贯贤轻叹口气:“看你现在的状态,我猜,应该是反过劲儿了。既然如此,就去向坤少,还有雪儿姑娘道歉,别因为你,再弄得他们之间有了嫌隙。” 萧漫转头看了看萧贯贤:“大哥,你现在这样,真好。” 萧漫这话,可真不是有意在夸赞萧贯贤的,而是由衷地,有感而发。 “看到你没什么事儿,我俩就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休息。” 萧贯贤说着,起身便要走。萧漫急忙放下水杯附和道:“对,对,走了,走了。我还得回去告诉他们呢。” 萧川愣了愣:“就走?好不容易来一次,多呆会儿!”。 走在前头的萧贯贤忽然转过头:“来日方长!什么叫做好不容易啊?日子长着呢!” 萧川笑笑:“也是,也是。” 第151章 请罪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贯贤的一句来日方长,让萧川颇有感触。看。毛线、中文网他愣在了原地数秒,随即送了二人到了门口。 “呃,对了。这个事儿,我不打算让父王知道。还有就是,大哥你放心,坤少那儿,我会去道歉的。” 说着,萧川又将目光看向了萧漫:“雪儿那儿,我也会去的。但是,还是别让父王知道了。我让萧宋给我告了假。” 萧贯贤点点头:“嗯,也好。本来父王最近就脚伤,加上前些日子被我那么一闹,好不容易才安静了几天。他年龄也大了,让他清静清静也对。” 萧川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你们路上慢点儿。” “放心吧!还路上慢点?说得跟多远的路一样。” 说着,二人骑着马走远了,留下了站在府堂门口的萧川呆愣愣地看着二人隐没在夜色中的背影。 回去之后的萧漫,心情明显轻松了很多。她趴在萧贯贤的后背上:“大哥,我忽然觉得,人们嘴上常说的一句话用在现在,正合适。” 萧贯贤轻轻一侧头:“什么话?” “就是那句,坏事变好事。” “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既然雪儿和坤少已经好了,那这事儿在我二哥心里,疙瘩早晚都得解开。况且,你看他现在的样子,也许是因为这事儿一闹,像是释怀了一样。” 萧贯贤在前头勾了勾嘴角,说了一句同脸上那诡异的笑容并不相符的话:“没错,坏事变好事。诶,萧漫,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事儿,很意外,也很突然?” 萧漫愣了愣:“嗯,是挺突然的。” 实际上,萧贯贤口中的意外和突然,并不是说萧川解开心里疙瘩的事儿,他说的,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打斗而给自己带来的利用价值。 萧漫紧紧地搂着萧贯贤的腰:“大哥,你以后就一直这样。” “什么?” “我是说,我希望你以后,一直都像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这样的你,才是我们的大哥,我们才是一家人。” 萧贯贤愣了愣,没有说话。 他把萧漫送到了府上,没有下马,便直接回去了。 萧漫在府外正和萧贯贤告别的时候,一转身,便看见了因为焦急而冲出来的暮天雪。 “怎么样?怎么样?”暮天雪的眼睛还是因为哭泣而略显红肿。看.毛.线.中.文.网 萧漫笑笑:“放心,没什么事儿。这让你们说的,我还以为,我二哥脑袋掉了呢!他也找刘医看过了,养着就行。” 几个人长吁了一口气。 萧漫拉着暮天雪的手:“走,进屋里说,外面天凉。” 刚进屋,萧漫就告诉暮天雪:“雪儿,我二哥说,这两天找机会,还要向你道歉呢。” “我?”暮天雪一惊。 “是啊!我告诉他了,他私闯你闺房,可把你吓够呛。” “不不不!不用,不用!只要川哥哥没事儿就好!错在我,在我。” 萧漫上前两步:“你别有心理压力了。我亲自去看的我哥,所以,现在呀,我最有发言权。我二哥当时冲动说的话,现在也反过来性子了。他也会和坤少道歉的。” 暮天雪听到这话,激动得一把拉住了萧漫的手:“真的吗?川哥哥真这么说的?他不怪段将军是吗?” 萧漫点了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暮天雪转过头冲向玲兰,激动地说着:“玲兰,你听到没?川哥哥说不怪段将军。” 玲兰笑了笑,没有说话。 暮天雪转过头,忽然收起了脸上的兴奋劲儿:“萧漫,川哥哥,真没事儿?你该不是安慰我,才这么说的吧?!” 萧漫一撇嘴:“那是我亲二哥!他如果真有事儿,你觉得我现在能是这样吗?” 暮天雪点点头。 “所以呀,你就把心放肚子里。事情真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别自己吓自己。而且,我从我二哥的话里头感觉,他好像,对你和段坤的事儿,释怀了。” 暮天雪低头抿着嘴笑了笑:“真的吗?” “惊喜吗?意外吗?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不过,回来的路上,我和大哥也说了。就你们俩关系进展得如此突然,对他来说,一时半会儿地接受不了也是很正常的。只不过,这处理问题的方式有点激进。好在,现在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萧漫见暮天雪没有说话,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听话,别想了,都过去了。对了,我今天去看琪琪了。” “哦,对,琪琪怎么样了?” 萧漫叹口气:“还那样儿,除了不能说话,还是挺欢实的。临城的那个桑爷,听说明天带城里的一位能人过来给琪琪看病。你要没什么事儿的话,你也过去呗?!” 暮天雪点点头:“嗯嗯,我去。” 萧漫笑笑:“明天,不等你的大朋友了?” 暮天雪一愣,脸一红,低下了头。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抓紧回去休息吧。让你和玲兰把我吓得,我这也得好好缓缓我紧绷的神经。” “那行萧漫,我回府了。” “嗯嗯,去吧。” 暮天雪和玲兰离开之后,羽竹走到了还站在门口的萧漫身边:“小姐。” 萧漫回头看看她。 “二少爷吗,真没事儿?” 萧漫转过身轻叹口气,慢慢悠悠地走到了侧椅旁坐了下来:“其实,也确实没什么大事儿,不致命。但毕竟那叫脖子。当着我二哥的面儿,我也不能虚张声势的,当着雪儿的面,我更不可能夸大其词,好像那伤得多么严重,好让她更为自责一样。哎!” “那你刚才,和雪儿姑娘说的,说二少爷,真的要去和段将军道歉的话,是真的吗?” 萧漫点点头:“我二哥的性格我了解。上来脾气,就那一功夫。从话里面能够听得出,事发之后,他也挺后悔的。况且,我大哥在一旁一直劝。反正,我二哥最后说的那些话,倒像自己是个没事人儿一样。” “哦,对,大少爷今天带你去,怎么样?” 萧漫忽然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激动地冲着羽竹说到:“我和你说羽竹,我大哥真的变了!就他和我二哥说的那些话,我真是没想到,特别的走正章儿!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听他这么正式的说过话,弄得我贼感动。”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是呀。我二哥和段坤这么一闹,也算是解了个心结。我大哥又变好了。或许,这可能就是我和大哥说的那句,坏事儿变好事儿。哎呀,我怎么忽然觉得,咱们令侯府的春天呀,就要来了呢?” 萧漫一脸兴奋地站起身,走到窗子旁,笑嘻嘻地摊开双手,一副拥抱幸福的样子。 羽竹看着一脸兴奋的萧漫,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太好了小姐。你有没有发现,当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人的心情都会变得无比愉悦了呢。” 萧漫白了她一眼:“用你说?你说的都是废话!” 【军营·将军府】 站在自己府门口的萧川,刚抬脚踏进府里一步,又往后斜了斜身子向远处看了看,低下头想了片刻,忽然和府中的仆人打了招呼,说自己出去一趟。 而他去的,便是段坤的将军府。 几日之前,大约也是这个时辰,萧川来到段坤的府上,是因为他大哥萧贯贤的出言不逊。而短短几天,就变成了自己,并且原因如出一辙。 只不过,同样的错误,同样的对象,踏进同一个地方,但萧川的步子和心情,却是有些沉重。 他伸的伸手,刚要敲段坤的府门,却忽然想起在后山段坤丢下的那最后一句话,只怕是,他已经不想再认这两个弟弟了。 萧川低下头,气急的话,向来都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即便他自己实在后悔,却也无济于事了。 他鼓起了勇气,叩响了自己与段坤之间隔着的那扇门。 还未等屋内的段坤回应,府上的仆人急忙跑过来:“二,二少爷?坤少交代了,说,说谁也不见。” 仆人的声音很低。 萧川顿了顿:“我进去找他。”说着,便要抬脚迈进府中。仆人急忙挡了下来:“二少爷,二少爷!您听小的说。这,这眼下,哎要不,您缓几日再来?” 萧川看了看一旁的仆人:“放心,我不是打架来了。我是来给坤少道歉的。” 说着,径直走向了段坤的那府门。 仆人一溜小跑地跟在萧川的身后:“二少爷,您等一下,我通传一声,通传一声!” 说着话,冲着屋里报到:“坤少,二少爷来见您。” “不见。”屋子里很快传来了段坤拒绝的声音,并且声音态度强硬,那语气,明显还有着气。 门口的侍从无奈地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萧川:“二少爷,这坤少,怕是心情不好。我看,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不用。”萧川刚说完,便直接推门而入。这吓得一旁的仆人连连惊呼:“哎呀,二少爷,二少爷!这可使不得呀!” 屋里的段坤正背对着门外,想必,方才门外的对话,他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段坤淡淡地一笑,随即转过身:“你这是后反劲儿吗?”。 萧川没有说话,却突然单膝跪在地上:“萧川一时糊涂,说了些不该说的话。特意来请罪。” 段坤向前走了两步:“请罪?”说完,他低下头摆弄了摆弄袖口:“呵~不敢当!我段坤何德何能啊!前几天,令侯府的长子来请罪,几天之后,二少爷又来。我就是个义子,用不着你们这样。” 第152章 神出鬼没的萧贯贤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川将头低得更深了:“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说那些话。看‘毛.线、中.文、网当时,也是因为情急。” “情急?令候府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大家似乎都喜欢玩儿同一个游戏。捅你一刀,然后再过来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萧川没有说话。他站起身,冲着段坤深深地鞠了一躬:“不管怎样坤少,我的道歉,是真心实意的。不管此次前来你是否会接受,但是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大哥。” 说着转身出了门,留下了一脸惊愕的段坤站在原地。 实际上,那些关于义子的言论,虽然让段坤心里极为不舒服,但是,就算是萧川没有转身就走,他也真的没打算和他再去因为这个词语而过多地去渲染情绪。 萧贯贤也好,萧川也罢,他们只是阐述了事实而已。 段坤坐在椅子上,拿起了一旁的茶盏,放在手里面转悠着。忽然无奈地笑笑:就像是他方才说的那样,刀插进了身子里,再拔出来,也会留下一道疤的。不管萧川的话究竟是不是恼羞成怒而脱口而出,不管他的话有没有经过大脑,但也足以证明,在他的心里,段坤这个大哥即便再优秀,也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萧川的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让段坤府上的几个匆匆赶来的侍卫站在那儿错愕不已。 开门的仆人偷偷地探着脑袋看了一眼屋里的段坤,转了转眼睛,又悄悄地关上了。 【暮天雪府】 回到自己府上的暮天雪和玲兰,此时的心,已经落了地了。只不过,暮天雪还是愁眉不展。 玲兰看出她的心事,凑上前:“小姐,没事儿的。萧将,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段将军有伤,而且,萧漫小姐回来也没有提及听说,那么看来,段将军应该不会有事。” 暮天雪抬头看了看玲兰:“我就知道,我的心思,什么都瞒不过你。” 玲兰给她倒了一点儿水,暮天雪握在了手里,身子松软地向椅背上一靠:“玲兰,这件事情弄得,我忽然感觉,我都已经没脸再在令侯府呆下去了。” 玲兰摸了摸暮天雪的手,安慰道:“你想的太多了小姐。这场风波已经过去了。我想,萧漫小姐是个直性子。越是像她这样性格的人,说话的可信度就越高。再说了,这个时候,她也断断不可能单纯是为了安慰你而胡说八道的。你今天已经很累了,早点儿休息吧。” 暮天雪点了点头,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面前的远处。 那天晚上,玲兰直到暮天雪熟睡之后,才躺在旁边休息。看。毛线、中文网 这件事儿,在玲兰来看,不怪任何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出发点,也有着自己所做出来这一系列事情的理由。 她扭了扭头,看了看窗外的月亮,想必,当年墩儿去给她偷包子的时候,应该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想让她开心,让她高兴,让她满足自己的愿望而已。 玲兰咬了咬下嘴唇:人活着,究竟是好,还是坏?为什么这世间,活着也累,死了也累?倘若,活着的时候,心上没人,心中无爱,怕是真就辜负了一生。 折腾了一晚上的玲兰也累了,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只不过,刚眯了一会儿,脑海中便出现了一个镜像。 璇阴王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还是如同自己在乌子洞里所见到的模样。 他幽幽地说到:“府上的那个小孩儿,就是很多人在找的狸妖。” 高氏突然坐了起来:府上的那个小孩,是狸妖?她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璇阴王点了点头:“只不过,他是狸妖的一部分,地灵体。明日,会有人来收走他身上的妖气,你要趁机隔空索了她的地灵妖体,并放于自己体内。” 高氏用意念和璇阴王对着话:“我?可是,我怎么能吸得了妖气?” “对你已经有着千年喋血僵尸系统的僵尸来说,汲取她身上三分之一的那部分地灵妖气,轻而易举。千年喋血僵尸的一项主要技能,便是隔空吸血,这里头,也包含着能力不及的妖灵。你将这狸妖的地灵妖气放在自己体内,必要的时候,可以救令候孤一命。” “那,妖气和僵尸混合在一起,那会不会” “不会。千年僵尸身上的尸腐气非常的重,它会掩盖你身上的那部分妖气。所以,这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儿。” 说完,镜像中的璇阴王忽然便隐没了身影。高氏睁开眼睛,回想着方才与璇阴王之间的对话,突然想起来那小孩儿是狸妖的言论。 她想起之前和琪琪在一起走路时,琪琪曾经说自己是妖精。 高氏猛然一惊!琪琪,是狸妖?不对,是狸妖的地灵之身? 她扭过头看了看床榻上熟睡的暮天雪,叹口气,躺下了。 【萧川府】 回到府上的萧川直接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一言不发。 仆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本想问问他,晚膳没用,需不需要弄点儿别的吃食,结果,这门咣当~一声关了后,便再没了动静。 仆人在门口晃悠了半天,急得直跺脚却也没辙。 萧川从柜子里面取出了点儿酒,倒在了酒杯中。 他独自饮酌,他的烦闷,也许没有人能够懂。 萧川拿着酒杯,慢悠悠地晃着,眼看着那里头清澈的白酒随着自己的力度而在酒杯的边缘徘徊辗转,却不曾溢出去。 他苦笑着: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和这个最亲近的大哥,弄成现在这般不亦乐乎的场面,竟然是因为一个女人! 萧川笑着摇摇头,叹口气,真是造化弄人啊! 短短的几天,自己和萧贯贤,可是在这令候府城里出了名儿。可自己对这个名声,却是打心眼儿里觉得打了嘴巴! 他将杯子放在身旁的桌子上,缓缓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窗子。回来时,因不想被人打扰,他将窗子全都关上。 喝完酒后的萧川又忽然觉得,这屋里的空气有些憋闷。也许是因为自己心情压抑的原因,也许是因为酒力而让自己有点儿燥热,他起身开了窗子,并顺势抬头看了看天。 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那脖子上已经被刘医包扎好的伤口,萧川笑了笑:怨不得别人,自作孽。 接连下了几日的雨,这个夏天的夜晚,便已经没有了白日的炎热。一日接着一日的清凉,预示着秋季的到来,萧川在感叹岁月匆匆的同时,也站在窗子旁,想了很多儿时发生的事。 过了一会儿,他甚感身子乏累,便到了床榻,想着想着,转身便睡了过去。 不知何时,翻身的一瞬间,赫然发现自己的床榻旁,站了一个人! 萧川吓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他借着窗子里头投进来的朦朦胧胧的月光,眯了眯眼,缓了缓神儿,突然脱口而出:“大哥?!” 没错,身旁站的,是萧贯贤! 他在此时的非寻常出现,着实让萧川除了惊讶之余,还有些害怕。 “大,大哥,你是没走吗?” 萧贯贤提了提自己的衣摆,坐在了床榻旁边。淡淡地说道:“走了,又回来了。” “大哥,大哥是担心我?呵呵~我没事儿。”萧川自顾自地缓解着尴尬和恐慌的心里及气氛,试图将萧贯贤的一系列心理行为,迎合到自己的思想上。所以,他做了个完善的对话。 只不过,萧贯贤勾起的一侧嘴角,却否定了他的猜测。 “你心,可真大。居然还能睡着?” 萧川眨眨眼:“或许,或许是白天累了。累了。” “累了?拿刀的又不是你,你是个被刀伤了的人,你有什么可累的?” 萧贯贤的语速很慢,并且,在说话时,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萧川。接着月光,萧川能够看到,萧贯贤的眼睛明亮却带着凶光,让人不寒而栗! 萧川没有说话。 萧贯贤低下头,缓缓说到:“真是没想到,他段坤,竟然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抽刀索你的命?!” 萧贯贤的这句话,同两个时辰前,来到府上劝慰自己的语气完全不同!萧川眨了眨眼,这个话的,似乎与之前的大哥也不太一样。他说不出来哪儿不对,但就是觉得,阴阳怪气儿的。 萧川没有回答他抛出来的问题,而是靠在床头的边缘,怯怯地看着自己的亲大哥,满脑子都是疑问。 萧贯贤见萧川没有反应,仰起头,眼睛微眯着,且带有蛊惑与挑衅的意味:“萧川,你觉得,这偌大的令侯府,被一个义子骑到头上,公平吗?” 萧川轻咳一声:“坤少,坤少应该也是因为心急,或者,情绪不好。” 萧贯贤忽然哈哈笑了起来:“心急?情绪不好?那就可以随便杀人了?就能随便的拿刀刺向自己的弟弟?就能没有良心?就可以僭越?” 说到这儿,萧贯贤战起身:“僭越。我记得,昨早父王还说你僭越。你知道,当父王说你的时候,我在想些什么吗?我在想,父王为什么说你?不说段坤?这偌大的令候府,最不懂得尊卑的,就是他段坤!” 萧川依旧没有说话。他一边听着眼前大哥的话,一边又偷偷地观察着。。 萧贯贤忽然转到了他的面前,瞪圆了眼,并且贴向他:“你不觉得奇怪吗?你为什么不问我,不是和段坤好了吗?嗯?你怎么不问?” 经由萧贯贤如此疑问,萧川尴尬地转了转眼珠,笑了笑:“对对,大哥。你,你不是和坤少好了吗?怎么又?” 第153章 三番鬼王入圣魔无量界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贯贤直起身子:“永远不可能!他段坤抢了我的东西,抢了我萧贯贤在令候府内本应有的一切荣耀!这笔账,我早晚会找他算。只不过,我现在变了计划。从明着,到暗着,我要让他最后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是他欠我萧贯贤的,必须要给我还回来!” 此时的萧贯贤站在萧川屋内的中央,房子内的光线,仅靠那从窗子投进来的月光来点缀。 他与萧贯贤的距离并不算远,但这一刻,萧川却觉得,那个自己以为变好的大哥忽然变得如此陌生,陌生的程度,高过于这记忆中的任何时候。 他就坐在床榻边看着萧贯贤在屋子内转悠,不敢言语。 忽然,萧贯贤又慢慢地走了回来。在路过床榻旁的椅子时,他拿起了萧川放在桌子上的空酒瓶,转悠了两圈儿又晃了晃。抬起眼皮:“看来,你对坤少,还挺在意。” 萧川看着他:“那个,不是。是伤口疼,喝点儿酒,止疼。” 萧贯贤直起身子:“心疼吧?!我知道,你们对他,都比对我要亲得多。没什么,我不挑理。只不过,我是来提醒你,通过这事儿,萧川,你就别再像个傻子一样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段坤究竟是个什么人吗?他等了胡月那么多年,怎么突然就喜欢上了那个叫暮天雪的?他和暮天雪好几天啊?掰着手都能数得出来。几天,就让他忘掉了对八年?几天,就能对一个朝夕相处了近三十余年的兄弟挥刀相向?呵~这就是你们心中所谓的好大哥。而我呢?我萧贯贤一直为父王出力,默默地在父王身边指哪儿打哪儿的。我为的是谁?我为的是我们令侯府啊!为的是我们萧氏一族!萧川,你真以为大哥天生好战?你真以为大哥在乎那些有的没的荣誉?你真以为大哥在乎令侯府长子的身份?” 萧贯贤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走向萧川,语调儿,也是一句比一句激动。 他凑近萧川:“父王老了,他糊涂了,但我们不能糊涂!倘若哪天父王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觉得,这令侯府城,会交到谁的手上?轮,都轮不着你,和我。” 萧贯贤的语速极慢,像是生怕萧川听不清楚一样,一字一顿的。那双眼睛,在月光的映射下泛着光,一道凶狠的仇恨之光! 这样的萧贯贤,让萧川不自觉地伸手抓了抓一旁的床榻雕柱,他觉得恐慌。 萧川在自己的脑海中,拼命过滤着萧贯贤灌输给自己的话。 没错,段坤和暮天雪好了两三天后便忘了旧爱,忘了兄弟情谊,忘掉了所有。看.毛.线.中.文.网但是,即便这样,萧川却从没有对他又恨。尽管自己也在怒视着他时奚落他为义子,但却不是出自真心。他只是生气,暴怒,气愤而已。 萧贯贤紧紧地盯着萧川的眼睛,仔细观察着看他的变化。忽然,勾起一侧的嘴角笑了笑:“你放心,我不是来怂恿你要怎么样的。你也三十好几的人了,大业,与儿女情长之间,究竟该选择哪个?孰轻孰重?恩怨是非的,我想,你心中自然有自己的衡量标准,也有,自己的打算!当大哥的我,虽然是个失败者,到这儿来给你苦口婆心地讲道理,显然也没什么说服力。但是萧川呐,别怪大哥没提醒你,人,贵在吃一堑,长一智。在你决定该怎么做之前,你最好先想想,在后山,究竟是他的段坤先拔的刀,还是,你先说的义子!” 萧贯贤的眼睛借着月光,某一瞬竟然呈现出蓝焰之色!萧川吓得靠在床边,眼看着萧贯贤开了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瞬间又变得无比安静。萧川的心,因萧贯贤的突然而至,和那一系列离奇的举动而吓得一直狂跳不止!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像一团浆糊。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努力的想了想:好像,好像确实是段坤先拔的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而后自己才出言不逊。 萧川伸手拍拍自己的脸:“真是的,想谁先谁后做什么?这事儿都过去了!倒是大哥” 一想到萧贯贤,萧川便后怕地看了看依旧敞开的门,和方才他拿起的酒瓶子。萧川觉得自己像在做梦,错觉?幻觉? 【魔界·魔逻河】 三日之后,三番鬼王如期而至。 有了上一次拜访的经历,这一次进入魔逻河流域,行程便是顺畅得多。 血婴女的贴身魔仆迎接了三番鬼王的到来。 “旦请鬼王稍等片刻,我们魔主片刻就来。” 一会儿工夫,血婴女便从那悬着的台阶上翩然而至。 “哈哈哈哈~真是不好意思,让鬼王久等了。” 三番鬼王迎声而望,只见这血婴女今日着了一身淡蓝色的长裙,这等水漾的蓝色,在这透明的房子里,更衬得她肤白细嫩,气色上乘。 “哪里,哪里。我三番鬼王虽不是英雄,但愿意等像血婴女这样的天仙美女。这是我的荣幸。” 血婴女一边下着台阶,一边哈哈地笑了起来:“早就听闻,这幽冥界的三番鬼王,嘴巴可是像抹了蜜一样甜,上次还没发现,今日一见,看来,以后这传言呀,还真是得听,可信度是极高啊!” “其实,血婴女不了解我。本王最不擅长的,便是同女人打交道。今儿个,我这是由感而发,实话实说而已。”三番鬼王坐在椅子上,倒是说得挺自然。 也是,本来心就有底,加上这眼见为实的,自然把心,都揣进了肚子里。 血婴女的笑容,明显要比上次灿烂的多得多。热情度也是高了不止一个段。 她款款地走到椅子旁,轻轻坐下,含笑地看着鬼王:“不知三番鬼王可否看出,血婴女,与上次见面,可有变化?” 鬼王笑笑:“这宝贝,本就是我送与你的。由我自己去夸大其功效,岂不是自卖自夸?这成效究竟如何,我想,血婴女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血婴女抬起衣袖,挡着嘴含蓄地笑了笑:“不逗鬼王您了。不瞒您说,上次您来,我还真没看好这小东西。但这才区区三日,便给了我如此大的一个惊喜!” 说完,便叫魔仆上茶。 鬼王接过茶盏一愣。 血婴女笑笑:“放心,这回,没有婴孩!哈哈~” 三番鬼王啜了口茶,抬头问到:“可否有旁人夸赞你气色有变?” 血婴女还没等说话,一旁的魔仆便激动地凑上前:“有!前几日,我们魔主去了几个界域溜达,大家都纷纷夸赞呢!” 三番鬼王点点头:“那就好!这自己个儿的东西,自己说好可没什么价值。只有别人说好,那才是,真的好。” “鬼王说的一点儿没错。”血婴女一手摸着自己娇嫩的肌肤,一边自我陶醉般地说到:“别说他们说了,连我自己都觉得,我这张脸,可是从未有过的容光焕发啊~连我们圣魔无量界的魔王,那一个几乎没夸过我的主儿,前两日还说我最近变美了呢!” 血婴女说完,自顾自地笑着。 三番鬼王放下茶盏:“其实呀,这东西再好,也得分用在谁身上。说到底,还是血婴女天生底子好。人长得美,这效果,自然惊人!倘若是换了旁人身上,那可就真不一定什么样儿了。” “鬼王可真会说话。以前就略有耳闻。实际上,我血婴女呀,不喜欢虚的,喜欢实打实的。三番鬼王的这个见面礼,着实让我很惊喜,也很喜欢。长话短说。你既然给了我这么好的礼物,我血婴女,自然也会信守我的承诺。走吧。” 血婴女说着站起了身。 鬼王一愣:“去哪儿?” 走在前头的血婴女转回头:“去魔逻河,找巡凌霸!” 鬼王笑笑,随即跟了上去。 到了魔逻河岸边,血婴女转过头:“上次,我就和鬼王您说过,你我之间因为是交易,那么,我也自不问,您取了我这巡凌霸的血究竟是作何用。但是,这人情儿,我血婴女还是得给您卖卖。我这巡凌霸,可是我们魔逻河水域当中,魔兽寿时最长的魔兽之一,修行时间极长,功力较高。它,也是我魔逻河上游水域所有魔兽的统领。你这要它一点儿血不要紧,我这上游,可就没了核心力了。” 说着,血婴女正过身子,看向三番鬼王。 鬼王笑笑:“从其他的魔兽当中,再推选一个作为王者,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儿。都说你们圣魔无量界的水生魔兽个儿顶个儿的厉害,所以,这或许再选一个,还要比巡凌霸强得多呢!” “鬼王真是说笑了。众所周知,我魔界里的魔兽,说白了,就是一群牲畜而已。他们英勇好战不假,但说到管理,可还就真不是谁都能做得了的。” 三番鬼王低下头,向血婴女一侧移了两步:“您可以这么想,矮子中拔大个儿,和你永葆青春,貌美如花,长生不老相比,怕是,毫无可比性。” 说完,鬼王含笑着抬起头看向血婴女。 血婴女勾起那腥红的唇角,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鬼王这话说的,我心里舒坦多了。有道理!比起我的美貌,那都不是事儿。” 说着,血婴女收起脸上的笑容,变得极为严肃。双眉中间的朱红色凌形痣频闪,瞬间,眼前的魔逻河骤然升起烟雾腾腾!四周尽是呼啸的风声和水声,以及魔兽的嘶鸣之声!! 水面开始翻腾,陡然形成一个个漩涡。 血婴女冲着水域喊到:“巡凌霸,出来见我!” 第154章 巡凌霸之死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话音刚落,魔逻河的巨大漩涡里,便探出来一魔兽的头!它以极快的速度在水面上甩了一起响尾! 瞬间,魔逻河卷起数米高的大浪,并形成粗高的水柱。看.毛.线.中.文.网大浪拍下,水花四溅的同时,旋涡中出来一头巨型魔兽! 这巡凌霸,全身成墨蓝之色,长尾,身上披着厚重的巨型鳞甲,背上有尖尖的棱脊,双足行走,指间有蹼。 头和身子不成比例,但嘴却硕大。 三番鬼王看着眼前的这庞然大物,紧了紧鼻子。 血婴女侧头瞅了瞅:“怎么?鬼王在幽冥界里见到的冥兽也不少,这个,如此骇人?” 三番鬼王淡淡笑笑:“骇人倒是谈不上,只是好奇,为何叫他巡凌霸?” 血婴女转回头:“可别小瞧了这个牲畜,力大无比。他可是曾经独战过天界二等仙班坐骑,并且凯旋而归的勇士。” 三番鬼王挑挑眉:“如此之狠?” 血婴女勾起嘴角笑了笑:“我血婴女,可不是站在魔界夸我魔界如何如何。各个界域,有一个算一个,魔界里的魔兽,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见不到的。天界的那些牲畜虽然厉害,却被那帮神仙给训得中规中矩,少了野性。只有我们魔界,要什么,有什么。” 三番鬼王笑笑:“这话我信。” 说话间,巡凌霸的整个身子已经悬浮在魔逻河水面之上。它在水面上急速行走时,那庞大的身躯却能如履平地。每走一步,鬼王只觉得,那与地面撞击所产生的力量之大,让自己心慌发颤。 巡凌霸来到了血婴女面前。他张开嘴,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牙齿。 二人仰视着面前这头巨大的猛兽。 血婴女忽然开口:“巡凌霸,他的致命点,位于下颚处。只要冲此处猛击三下,他便会倒地。” 鬼王转过头:“血婴女的意思,不会是让本王亲自动手吧?” 此时的三番鬼王,因为成功地给了血婴女那个瓷娃娃,说话的力度与胆量,也要比第一次时明显有了底气很多。 血婴女侧头瞅了瞅:“怎么会?哈哈哈~鬼王害怕了?我只是在念叨念叨而已。来到我魔界,杀我血婴女魔逻河的魔兽,还用得着第一冥界的鬼王亲自动手?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血婴女不识大体?” 说着,血婴女笑了笑。看1毛线3中文网 三番鬼王转过头看了看面前的巡凌霸,没有说话。 血婴女突然上前几步,伸出手拍了拍巡凌霸粗壮的腿:“你的存在,就是为了我圣魔无量界!你的命,是我圣魔无量界给的,你的存在,也是为了我圣魔无量界的荣耀而活。左右,都是孝忠于主子。现在给你一个可以追封的机会。我要取你的血,来换我在天地之间的一世娇颜!” 巡凌霸低头看着面前的血婴女,他似懂非懂。 血婴女仰起脖子看了看:“别这么看着我,我说了,你是为我血婴女而死,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听得出来,血婴女的语气里也有着一些不舍。毕竟是跟随在自己身旁如此多年的魔兽干将。 面前的巡凌霸忽然张开血盆大口仰天长啸!他向后退了两步,探长脖子,凑近了血婴女:“你是要杀我?” 三番鬼王在一旁很是惊讶:“他会说话?” “魔界里,有着较高修灵的魔兽都会。”血婴女刚说完,巡凌霸便将他那硕大的脑袋凑进了三番鬼王:“是,因为你吗?” 鬼王没有动。 巡凌霸着头看了看,又转向血婴女:“为什么非要是我?为什么我效忠圣魔无量界如此多年,最后,竟然选择这样的方式了结我!不公平!” 血婴女低下头:“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你只是一只牲畜,本就是为人所授命的。我说了,无论你因什么而死,都是为了我圣魔无量界的无上荣耀。全魔逻河都会永远记住你巡凌霸!” 巡凌霸直起身子,扬起头颅怒吼三声:“不!不一样!这不公平!” 说着,它猛地转身,以极快的速度跑回到了魔逻河里,但是,却被腾空而起的血婴女用魔力幻化出的一道粗壮的铁链,瞬间困在了其脖颈之上! 血婴女悬浮在半空中,她用尽极大的力气往岸上拖着这庞然大物!一边拽着,一边喊道:“你没有别的选择!倘若你识趣,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 血婴女拼命地向后用力! “不!我是魔界的勇士!我巡凌霸,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上!绝不可以以这种屈辱的方式了断!” “我说过,你只是一只孽畜!从你入我魔罗河的第一天开始,你的命,就捆在我血婴女的手上!我说让你怎么死,你必须得死!” 说到这儿,血婴女又向上一跃,右掌掌心喷出一团白色的灵光水弹,炸裂在巡凌霸的足前!瞬间!四周波涛汹涌,随即涌出来一堆魔兽,将巡凌霸团团围在中间! “快!还不快给我动手?!”血婴女发号着示令! 只不过,身旁的魔兽抬头看了看巡凌霸,却迟迟无任何一个率先出手!也许,他们知道,巡凌霸的今天,就是他们的明天!他们和巡凌霸一样,只不过是血婴女口中的孽畜! 被围在中间的巡凌霸突然发着狠,他看了看身旁魔兽同人:“我们魔兽的命运,一样可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说着,从自己的口中喷出了一团火,并且向前急速奔跑! 跑到即将冲出魔逻河水域的时候,身后的长尾猛地在水面上一甩,瞬间,无数个水球直挺挺地落在了岸上。三番鬼王被这突如其来从天而降的水弹吓得不轻。 一直在发力着的血婴女,因为巡凌霸的突然反击也差一点儿被力的牵引而摔了跟头! 血婴女气急败坏地样子甚是吓人,她的头发直竖起来,松开手中的铁链,伸手指着面前正在发狂的巡凌霸:“好一个不是抬举的东西!”说着,猛然冲向这口中的孽畜,并将自己分身成若干个魔灵之体! 以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力度对巡凌霸发起攻击! 一片硝烟之后,巡凌霸被血婴女重拳三击应声倒地! 这巨大的猛兽倒在魔逻河水岸边缘,产生的轰然巨响让三番鬼王只觉得天旋地转! 巡凌霸就那样,一半儿身子在水里,一半儿在岸上的,奄奄一息。 此时的血婴女骑在猛兽的头上,用力地掰开他的嘴:“我说过!你只是个牲畜!我血婴女让谁死,谁就得死!” 三番鬼王站在一旁看着,这血婴女此时的面目表情甚是恐怖。那原本白皙姣好的面容也没有了往日的娇羞,倒像是个巫婆! 血婴女瞪圆了眼睛,双目通红,转过头冲向一望无际的魔逻河水域大声吼道:“听好了!魔逻河,是我血婴女的天下!我不允许任何孽畜对我所做的决定提出质疑和反驳!你们记住,你们只是我血婴女养的生出,命,全都掌握在我的手中!” 说完,血婴女转过头,目光迎向站在河岸上的三番鬼王:“鬼王是自己来,还是我动手?” 三番鬼王摆摆手:“劳烦血婴女了。” 实际上,莫要说,一个幽冥界的一等冥王跨界来亲自取魔兽血是,有点儿不合规矩,主要是,这血婴女方才歇斯底里的样子已然让鬼王领略到了魔界的生猛! 尤其当看到血婴女在巡凌霸还没有死的时候,便将手伸到他那硕大的嘴里,拽出舌头,一刀下去,浆血喷涌而出! 巡凌霸望向骑在自己头颅上的这个歹毒的女人,苟延残喘地喘着粗气! 血婴女俯下身凑向他那硕大的眼珠:“记着,以后,谁再敢反驳我的意见,我就先割了他的舌头!巡凌霸,让你为我而死,是你的荣幸!” 说着,血婴女手中突然变出一把锋利的剑,照着巡凌霸的下颚直插头颅顶! 这一刀下去,巡凌霸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从伤口处涓涓流出的浓稠血液肆意浸染着魔逻河的水岸! 这一幕,无不宣誓着血婴女在魔逻河的魔主霸权! 血婴女抬起她那高傲的头,从巡凌霸的身上纵身一跃,便跳到了三番鬼王的身边。 “鬼王见笑了。杀了一个不服管的孽畜而已,管教无方。” 三番鬼王尴尬地笑笑:“血婴女,好身手。” 她伸出手,冲着倒在地上的巡凌霸吸了一些血,攥在手心里凝结成了一团,递给三番鬼王:“如若不够,再取一些便是。” “够够!有劳血婴女!”拿到巡凌霸血的三番鬼王未做逗留,匆匆回到了幽冥界,并且直奔着冥系三太子沧肃的府殿之内。 【沧肃·府殿】 沧肃正在静修,待见到门外进来的三番鬼王后,便索性闭上了眼,不予理睬。。 尽管,身旁跟进来的冥将一直在沧肃身边通报着,但整整三遍,沧肃依旧置若罔闻。这让一旁的三番鬼王开始有些觉得挂不住面儿了! 他轻咳一声:“如果,沧肃太子打算继续闭修下去的话,那就当我三番鬼王,未曾来过便可。” 第155章 沧肃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三番鬼王的话,实际上,只是为自己缓解尴尬而营造的一种说辞而已。看。毛线、中文网 在面对眼前的这个冥系三太子沧肃,别看他身为幽冥界第一冥界的冥王,却也奈何不了他。 况且,这沧肃本身在幽冥界里就颇为出名,一来,是因为其天生身体的残疾,二来,是因其作为阎摩罗王的儿子,却没有继承他父王半点儿的英勇和威猛,凡事不掺言,非必要的大战会领兵授命前去应战之外,其他时候,基本上可化作幽冥界中的一缕空气。 这一点,倒是和魔界的那个荻格·冕有几分相像。 本来,沧肃在这两个冥界当中,天平更倾向于地龙台一些,对这鬼王也是不甚了解,所以,登门而来的生疏者,不想和其打招呼,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为何说这三太子沧肃,可以在鬼王面前如此的傲娇?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其父王的身份,以及现幽冥界冥王酆都大帝所给这三位太子所设的特殊“待遇”而决定的。 三番鬼王说完那句话之后,故意将脸转向了一侧。他斜着眼睛悄悄地盯着沧肃的动静。 旦见沧肃缓缓地睁开眼,见到鬼王,淡淡地笑了笑,语气很轻,轻到气若游丝的那般:“鬼王莫见怪。沧肃我从小身子孱弱,一生中,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静修。而且,我父王阎摩罗王曾经与我说过,我这身子骨儿,在静修时要比旁人专注百倍,方可得其修行的功力。所以鬼王来到,沧肃并未知晓,未能远迎,还望鬼王见谅!” 三番鬼王淡淡地回应到:“没事儿,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儿,眼睛却盯着沧肃的动作。 沧肃将盘上的腿放下来,慢悠悠地站起身子。短短的几句话里,还搬出了自己的父王阎摩罗王,这便是无形当中给了三番鬼王当头一棒。 鬼王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哼!这是有求于他,不然,自己没事儿吃饱了撑的跑这儿来看这小崽子演戏。 没办法,幽冥界本身就是尊卑有序,谁让他爹牛呢? 只不过,他手里面有着沧肃最想要的东西。同圣魔无量界进行了交易之后,又来到了沧肃这儿继续交易。这手里的血还没有凉呢,便能够换来自己想要的黑暗之能,想来,也不枉费自己舍出这张老脸在这儿忍气吞声。 三分鬼王眨眨眼,看着沧肃由身旁的冥将扶着,慢慢地走向自己的主位上,并且视若无睹一般地拿起身旁侍女所递过来的参汤一口喝了进去,还拿出帕子拭了拭嘴角的药汁儿。 这一系列的动作完成之后,才抬起眼皮看向站在府殿中央的三番鬼王:“不知,鬼王来沧肃这儿,有何事?” 三番鬼王笑笑,向前走了两步:“这阎摩罗王在位时,对我那是极好。我三番鬼王能有今日,和他老人家的关照是分不开的。这如此多年,我一直惦念着阎摩罗王心中所想,忧其心中所忧。” 沧肃缓缓地低下头,语气很轻:“我父王心中所想?心中所忧?”他抬起头:“鬼王竟然对我父王如此熟悉?我怎从未听说?据我所知,他好像更器重五阴卜阳王一些。” 三番鬼王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第二次被打了脸之后,他咬了咬牙,但脸上却依旧挂着笑:“看来,沧肃太子,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这阎摩罗王一直担心你的身子。原冥王在位时,他曾不止一次想要去玄河魔谷的魔界里,去那魔逻河取巡凌霸的血,以用来医治你的不治之症。只不过,阴差阳错的诸多事宜,让阎摩罗王一直都没有了结这一心愿。今日,我鬼王替他老人家完成这心里最大的忧思,也算是尽了孝。” 沧肃一愣:“鬼王的意思是” 说着,三番鬼王伸出右手,只见其手心里悬浮着一颗鸡蛋大小的物体,圆润之物的外层包裹着一圈透明且薄薄的白色物质,绿色的血在那中间发着幽暗的光。 沧肃眯了眯眼:“这是,巡凌霸的血?” 三番鬼王直起身子,扬起了头:“没错。是我方才在魔界的魔逻河,亲自为你取的。为的,就是医治你的病症,好了了阎摩罗王的心愿。” 沧肃缓缓地站起身,向下走了几级台阶,凑到了三番鬼王的面前。他的眼睛盯着面前的那滴血,又问了一遍:“巡凌霸的血?” “没错。” 三番鬼王努力地观察着沧肃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他知道,从其看到这东西呈现在眼前的那一刻时,他的内心,便已经开始活跃了。 对于一个久病缠身的人来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比治他的病,救他的命更为珍贵的了。 尽管沧肃表面上看起来,依旧还是那样平静,但鬼王笃定,他在用外表的镇静,来掩饰内心的狂喜!倘若现在四下无人的话,他甚至敢相信,这沧肃能够激动得跳起来! 沧肃深呼吸一口气,将目光从悬浮着的那滴血液上,移到了三番鬼王的脸上:“可是鬼王,我要怎么证明,这血,是真?还是假?” “怎么证明?只有时间,才最能够证明。” 沧肃裂开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几百年了,我总是能收到各式各样的巡凌霸血,五颜六色的,却从来没有一滴是真的。若不是我父王虽前冥王闭关共修之前,曾经给我留下了个万能解药,怕是,我沧肃能否活到今天,都是个谜。” 三番鬼王突然攥起了手心:“你怀疑我害你?” “鬼王别急,我也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这种吃进肚子里的东西,一切后果皆有可能。我的命活了,或者死了,都可能是这未知里的一部分。” 三番鬼王低下头笑了笑:“好,好。那我就不和你讲人情,讲交易,总可以了吧?!” 沧肃忽然张大了嘴哈哈地笑了起来:“其实,鬼王倘若踏进我府内的第一步开始,便不和我去讲人情世故,单纯的只谈交易,我沧肃,会更感兴趣。” “行,那咱们俩就认真一回。这的确是巡凌霸的血,我用我三番鬼王,以及第一冥界全员冥将的命担保,如假包换!这巡凌霸的尸体,现在还躺在魔逻河的水域岸边,死状极其残忍。我费了如此大的力气,也是为了换取你在大帝那儿替我美言几句,以便让我得到斥迭族的管理职权。” 听完三番鬼王的话,沧肃勾了勾嘴角:“放心,只要这滴血是真的,我沧肃,会力保你第一冥界到底!” 沧肃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睁着眼睛,与三番鬼王四目相对。鬼王从沧肃的眼睛里读到了诚恳。 于是,一切尽如心意,满意而归! 尽管,距离大帝分派斥迭族管理权还有几日的时间,但是,从沧肃的府殿里出来的三番鬼王,却已经不淡定了。他笃定这斥迭族非第一冥界莫属。 也是,给了对方最想要的,还有什么理由不是自己的? 此刻在回贲骨峡的路上,他已经全然将方才于魔逻河所见到的那血腥暴力的一幕幕全都抛在了脑后,满眼放去,都是黑暗之能到了自己手里,而加持给僵尸营的那些丰功与伟绩! 【贲骨峡】 到了贲骨峡,三番鬼王将头扬得高高的,查克索候在殿外。 “冥将查克索,叩三番鬼王长明之安!” 鬼王开心地拍了拍查克索的肩膀。 查克索一愣,随即跟着鬼王步入了鬼王殿内。 “看起来,鬼王今日的心情甚好!” “哈哈哈!甚好!”三番鬼王忽然哈哈地笑了起来:“可不是甚好,是美极了!” 查克索后上前:“难道,是得到了项门台的消息?” 三番鬼王一侧头:“项门台?”忽然摆了摆手:“不不不,不是项门台。我虽然还没有得到有关于那项门台的什么其他的消息,却是距离攻占项门台,又进了一大步!” 查克索挑了挑眉:“攻占项门台?” “嗯,我刚从沧肃那儿回来!” “您去了沧肃太子那?” “没错,我给了他最想要,他便会在几日之内,到大帝那儿为我们第一冥界美言几句!这回,黑暗之能,已经妥妥地是我们一冥界的了。” 查克索突然单膝跪地:“鬼王真是英明!传闻,那沧肃可是甚少与旁人打交道。” 三番鬼王笑了笑:“为了这黑暗之能,我可是煞费苦心!不过现在一想,划得来!不仅让我得到了我想要的,还让我交到了一个朋友。” 查克索眨眨眼:“朋友?” 鬼王斜着眼睛看了看:“没错,交了个朋友。从现在起,玄河魔谷的魔界里,我们,可就不仅仅是和魔皇军爵有了交集。”。 说到这儿,三番鬼王突然从鼻腔里面哼了一下:“塞西莉·弗林不是一直瞧不起我们吗?呵~别以为没了她,我们在魔界就吃不开。这一回,我可是拉了社魔无量界,那可是拥有着整个魔界当中,唯一的水上魔兽作战功力的魔域。天魔族再牛,屠月天再威武,有能耐上魔逻河呀?!全都废!” 查克索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三番鬼王,他在说方才那些话时,眼睛盯着面前大殿外,那感觉,就仿佛魔逻河是他三番鬼王的一样! 第156章 凡有仇,必相报!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查克索听得有点儿懵,但有关于鬼王所做的任何事儿,他却不敢过深探究。 只能臣服在一侧,连连称好。 三番鬼王哈哈笑着,忽然,他放下杯子,转过头看向查克索:“那个高氏,最近如何?” 查克索一愣,低下头,转了转眼珠儿:“前日,刚来取了七日避光符咒。” 鬼王点点头:“可有说什么?” “只是简短地说了一句,令候孤的脚,扭伤了。” “脚扭伤了?哈哈~脚扭伤了好啊!脚扭伤了,正好弄两个僵尸过去咬咬,岂不是跑都跑不了了?” 查克索没有说话。 三番鬼王眯起眼睛:“我现在,突然不想一直盯着那令候孤了。” 查克索抬起头:“不想盯着他了?您不打算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璇阴王的儿子了?” 鬼王转过身,双手背于身后,缓慢地移动到了鬼王殿的门前:“乌子洞那个老不死的家伙,正如他上次自己所说的那般,关了他几百年之久,问出什么来?看他的样子,即便是我们试出来令候孤体内有着僵尸免疫系统,他也断断不会承认,就是他璇阴王的儿子。况且,前几日,我也想了想这回事儿。从将臣壮大僵尸族群开始,这天地之间,一茬接一茬的僵尸多了去了。确实是想反驳,有的是借口。令候孤那边儿,就让高氏先盯着吧,没事儿过来换符的,还能传点儿消息。我现在,就等着黑暗之能加持到僵尸营之后,先攻了他地龙台呢!” 站在三番鬼王身后的查克索,听到其说要打地龙台,心里一紧。 他知道,三番鬼王的这个决定,是前几日楼花在其耳边蛊惑的。而自己比谁都清楚,楼花是为了给自己报仇而随意杜撰的。关键是这楼花不知道查克索与地龙台之间的关系,这让查克索在中间很难做,更害怕打起来殃及到自己。 他张了张嘴,想了想,还是闭上了。他确实没有理由去阻拦鬼王的决定。 正当查克索犯愁时,三番鬼王突然转过身:“我有一个大胆的决定!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现在,我们是知道那项门台里是荻格·冕,但是,项门台里的邱机堰,已经有了多少的灵能,尚且还不知。” “您想探究项门台的邱机堰?” “没错。攻打项门台,有两个必要的条件。第一,是你所持有的灵能力,必须要高过邱机堰的三倍。其二,便是驳咒。”三番鬼王在说到这两个条件时,表情甚是严肃。 “驳咒这事儿,之前倒是听您说过。不过,第一个,倒是未曾听闻。” 三番鬼王转过身,慢慢地走回到主榻上:“这第一个,是我偷听来的。据说,二者缺一不可。尽管驳咒,在攻项门台的条件里,看似占着较大的比重,但是,即便有人握着驳咒,但灵能不足,依旧无法成功。” 查克索皱了皱眉:“恕属下愚钝,鬼王的话,我未明白。即便我们试探出灵能多少,眼下,我们手里并没有驳咒,不是同样攻不了项门台?” 三番鬼王斜着眼睛看了查克索一眼:“驳咒,不急。我们绝对不可以做第一个贸然攻进项门台的人。等前头有了前仆的人,我们就后继上去。通过他们的判断,基本也能把驳咒猜个大概。” 鬼王翻了一下眼睛:“我现在是打算,故意放一批人进去,把项门台里邱机堰的灵能值抬高!让外人都不知晓的情况下,逢攻必败!这样,我们做好足够的准备,灵能和驳咒同时到手,攻了项门台,岂不是十拿九稳?!” 查克索恍然大悟:“冥将懂了!” “我一直觉得,这项门台,我们好像走进了死胡同。一直守着令候孤一条线儿。前些日子,璇阴王说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想当年,将臣前后共建了五个项门台,一个接着一。目的是什么?不就是将灵能一个翻一个地,达到巅峰值,才赢了天下嘛?!所以,我现在不怕有人比我先动手了,项门台,谁攻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谁,才是最后一个攻进去,稳坐泰山的那一个!” “鬼王高明!” 三番鬼王笑笑:“这,是同璇阴王那儿得到的启示。不过,却也只是想想。但是,今天在魔逻河取了巡凌霸的血送于沧肃之后,我忽然觉得,天定的项门台,绝对不是强攻,而是智取!我们的路子错了!正如璇阴王所说,我们和将臣想比,不输勇气,输的,是智慧!” 查克索转了转眼珠:“鬼王,那如果,沧肃太子得了血,却不在大帝那儿替我们说好话,岂不是” 鬼王一抬手:“放心。这世间,凡与战相关的,都是一场赌注!事情在没有结果之前,一切,皆有可能。不过,我三番鬼王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沧肃作为阎摩罗王的独生子,也是现今的冥系三太子之一。在这偌大的幽冥界里享有着极高的声誉。他若是不办事儿,我鬼王的脸,可以不要,大家互相扯皮,最后丢人的是他沧肃,而不是我。毕竟,他收了我的东西。自古有云,拿人短,言尽,尽言!” 查克索在一旁没有说话。 三番鬼王拿起杯盏又喝了一口,随即放下。转过头忽然问道:“对了,鬼棺窟可还有那股子腐臭之味儿?” “回鬼王,有。并且较上次我们去乌子洞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鬼王皱了皱眉:“如此之重?” 查克索点点头。 “上次进了那乌子洞,便几乎可以断定。这股子味道,应该来自于璇阴王。” 查克索面露难色:“但是,即便是我们知晓,可璇阴王不露声色,也只字不往上提,是在是不知他这葫芦里,究竟又卖的是什么药。” 鬼王笑笑:“愿意卖什么就卖什么吧。我现在,已经没有过多的功夫在他那浪费精力了。眼下,当务之急是实行我的计划。先将斥迭族的黑暗之能过到我一冥界的手里,然后,再加持给鬼棺窟的僵尸营。最后,杀入地龙台,好刹刹他的锐气!等到他锐气殆尽,慢慢地,我再想办法调理调理五阴卜阳王。我要让他知道,凡有仇,必相报!惹了我三番鬼王的人,这仇,早报,晚报,都要报!” “鬼王,您觉得,这地龙台是不是也知道了项门台的事儿?” “我让楼花去听,也没给我个信儿。”三番鬼王说到这儿,轻轻地歪了歪脑袋,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 “说起这楼花,我怎么觉得最近怪怪的。” 查克索心里一惊!刚要张嘴,鬼王侧过头:“她最近,可有什么变化?” 查克索扎扎眼,直了直身子:“没,没有,没感觉啊?!”查克索故意回答得很自然。 “我听鬼差说,你俩最近的关系,倒是挺好?” 查克索点点头。 “依我对卜阳王和五爷段安的了解,他们的消息灵通度,还是很强的。我猜,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只是看重视的程度。不过,也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现在已经暗中行动。” “难道,他们的切入点,也是令候孤?” “不不!不会!怀疑令候孤是僵尸长老在人间儿子的事儿,只有我们第一冥界知晓,并且,仅仅限于你和我。璇阴王的存在,本身就是个秘密。他们着手点,怕是我们不知道的方向。” “对了鬼王,我听楼花同我讲,黑煞自从上次贲骨峡大战之后,卜阳王便不让其紧随其身旁了。所以,诸多的事情他也并没听到。而且,黑煞告诉楼花,五阴卜阳王最近常常深夜往返于五爷的左棠冥王府,一起商讨什么事儿,而后才会回地龙台。” 三番鬼王笑了:“越是这样,就越是说明,他地龙台有秘密瞒着我们。因为他知道我有楼花,他也知道,楼花的逻多耳听不了五爷段安,逍遥王律户度、冥系三太子以及酆都大帝所在的北阴山。所以,这才找了个安全的地儿去密谋。” 三番鬼王话锋一转:“不做没必要的猜测了,狐狸的尾巴,总有一天会露出来的。不用着急。就像我方才说的,谁有什么秘密都无所谓,谁先动手出击也无所谓,越多人参与进来才越好!我们只需要等!等时机!我现在要打算准备一批鬼魂送入项门台!” 查克索皱皱眉:“一批鬼魂?” 鬼王自顾自的侧着脑袋在那儿想:“这两天,谁还和我叨咕来着?说有的鬼怎么着?” 忽然,他恍然大悟:“病秧子!对,病秧子!浆血河!” 他突然转头:“你知道萧江是谁吗?” 查克索一愣,眨眨眼:“萧江?” “没错,萧江!好像在哪儿听过。你想想。” 查克索也在脑海当中努力地思索着,这萧江究竟是从何而来的一个什么人物。“对了,他是令候孤的儿子!我记得高氏曾经说过,她是顶替令侯府三少爷萧江的妻子兰秀,而进行的活人葬!” “令候府?令候孤?儿子?”三番鬼王紧蹙着眉。。 “鬼王,怎么想起这个?” “左敦乌和我说起,说这浆血河现在向各个府上输出的鬼殍质量越来越差!竟然还有病秧子!上次的那个生病的,被他给送回了浆血河。但后来听说,这病秧子叫萧江,被人领走了。而且,这人,是罗弓煞!” 第157章 偷梁换柱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但是,罗弓煞贵为冥系三太子之一,轻易也是不和这六道鬼魂有联系。看1毛线3中文网这怎么好端端地,就跑到浆血河带走了一个死了的人呢?” 鬼王转过身:“想必,还是有关系。不然,那浆血河里,叫阿猫阿狗的多了去了,为什么偏偏带走了那个叫萧江的?还是令候孤的儿子。这事儿交给你,去查查这萧江,现在在罗弓煞那儿是怎么个情况?” “是!” 说到这儿,三番鬼王疑惑地继续问到:“提起这左敦乌,他人呢?今天可有来过?” 查克索愣了愣:“没有。冥将一早便候在这鬼王殿外,一直未见过左敦乌。”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去,叫他来见我!” “是!” 【令候府城外】 这一日的丑时,狸妖一路沿着令候府外城墙,鬼鬼祟祟地到了这府城的后门儿。旦见除了这后门外把守的几个兵将外,并无外界杂乱人等,便一头钻进了那事先挖好的一条通往府内的洞口。 可谁知,刚将头探进去,裸露在城墙外的身子,便被一硕大的九叉戟给钳住了,动弹不得! 这兵器的力量非常大,让狸妖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就在她做无谓挣扎时,身后幽幽地传来一个声音:“你是来救你的地灵之身?” 探在洞内的狸妖停止了挣扎,她瞪圆了眼睛仔细品着这熟悉的声音。 说话的人将九叉戢收回,狸妖才将头慢慢地从洞中抽出。 她转头一看:“五阴卜阳王?!” “你很诧异?” 此时的狸妖,从方才的动物瞬间变成一个貌美的人身。她笑了笑:“当然诧异!堂堂幽冥界第二冥界的冥王,怎么亲自抓起妖来了?况且,冥界,好像向来对妖,没什么兴趣!” “本来无趣,但,谁让你是狸妖?!” “哈哈~我是狸妖没错儿,但,那又怎样?难道,卜阳王现在,也学八宝山那些道士,不在你幽冥界管好你的地龙台,也替天行道,降妖除魔来了?”狸妖说着说着,忽然仰天大笑:“哎呀,这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冥王捉妖!看来,五阴卜阳王这功绩,可是要载入进史册了!” 狸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抚弄着胸前的两缕长发。看.毛.线.中.文.网 “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五阴卜阳王突然阴着脸,来了这么一句。 狸妖挑挑眉:“哦?什么话?卜阳王收了兵器,不怕我跑?” “跑?你可能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我问你,是不是来这里,为了救你的地灵之身?既然我知道,你的灵能已经分了三重,还用再问跑与不跑?” 狸妖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对对。卜阳王不说,我倒还忘了。咱俩之前打过交道,我还败在了您手下。” 五阴卜阳王向前走了几步,脸上的那对儿阴阳双煞眼,在这黑夜当中很是吓人。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睁开眼:“你的天灵,也分走了?” “分没分的,卜阳王就不用操这个心了。我狸妖的真身就在你面前,现在,天地灵气都已不在,想抓我,那就来喽!” 说着,狸妖挑衅似的将双手并拢在一起,伸到了卜阳王的面前。 “你被玄武派追杀,究竟是为了什么?” “卜阳王这词儿用的不对,是追,是抓,可没有杀。不过,既然您这么问,我倒是好奇了起来。您既然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总不会是,月黑风高的,不杀人,出来放点儿火吧?!” 狸妖说着,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你明知道自己要被抓,为何还如此猖狂?” 狸妖收起笑:“我猖狂吗?不是的。五阴卜阳王一定是对我有所误解。是不是您觉得我对您不够尊敬?我的笑,不是笑您,是笑自己。我的笑,是一个逍遥自在的妖精,突然就变成了这天地之间争相追捕的对象,在这不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的世间里,却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无奈和悲哀!” 五阴卜阳王没有说话。 狸妖抬起头,侧着头,带有着挑衅的意味:“敢问五阴卜阳王一句,你来找我,是您个人的意思,还是五爷的授意?” 卜阳王顿了顿:“是谁的意思,又有何不同?” 狸妖笑了:“谁的意思,可就大有不同。我狸妖,一个将死的妖精,这心里头藏着秘密,要是不说出来,留着,怕是也没用。五阴卜阳王的人品,在仙班里,口碑一直属上乘。看到你这一直被蒙在鼓里,我突然就有点儿于心不忍了。当然,这秘密,您听不听的,您说得算。” “呵~又一个不自量力的,来和我谈条件。” “不不~卜阳王多虑了。我的灵能,已分化成三重身,您想要擒我,那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的事儿。况且,我压根儿也没想跑。只不过,见到您,忽然有了点儿感慨,想把一个秘密告诉您而已。当然,想不想知道的,随您。” 五阴卜阳王向前两步:“这是白送上门儿来的秘密?” “没错,而且,还是一个与您有关的,天大的秘密。” 卜阳王没有说话,但是,那看向狸妖的眼神儿里,明显有着好奇。 “我狸妖横竖都是一死,但是,却受不了这好人蒙在鼓里。卜阳王,您最爱的小女儿死在魔界的手里,这事儿不假。不过,她却是替别人而死的。” 五阴卜阳王一愣:“什么叫做替别人而死?” “她,是想当年,五爷段安为了力保自己,而偷梁换柱换的人质!说白了,就是五爷为自己找的替死鬼!” 狸妖说得很是轻松,但五阴卜阳王此刻的内心已经波涛汹涌! “您一定很惊讶!其实,笨想想,也不难理解。您可以回想一下,众所周知,五爷段安向来不喜欢参与这幽冥界中的明争暗斗。在您尚未当上这第二冥界的冥王之前,他与您的关系,也并未见得如此亲近。不过,冥魔大战之后,很快便分立了一冥和二冥。从那以后,五爷事事力挺你地龙台。为什么?因为,良心不安!以五爷段安的身份和地位,他没有拉拢你第二冥界的这个必要,况且,他本身也没有逍遥王那般的野心。所以,这说来说去,就是觉得对你有亏欠!” 狸妖说完,哈哈地笑了起来! 此时的狸妖,同五阴卜阳王所站的距离非常的近。 卜阳王的阴阳双煞眼,白色的眼球儿已经开始逐渐变成了黑色。他猛地一转头,伸出手锁住了狸妖的脖颈,恶狠狠地问道:“谁告诉你的?是谁?!” 卜阳王的所发的力气非常大,那钳住狸妖脖颈的手掌在夜色中都能够看到,其四周所散发着的黑色与微蓝色蒸腾的气体,顺着那手的躯干向上蔓延,没错,那是震怒而发的怒气! 狸妖轻咳了两声,笑了笑:“您这么掐着我的脖子,我还怎么说?” 五阴卜阳王缓缓地松开手。 “我狸妖肚子里要是没有点儿秘密,怎么能活到现在?这消息的真假,从何而来,卜阳王不用去探究,没有意义。我只知道,冥魔大战时,魔界本擒拿了五爷段安作为人质,但却被他换成了您女儿。” 五阴卜阳王攥紧了拳头! 狸妖转过身瞅瞅:“或许,这就是人之常情?哦,不对,仙之常情?也不对。但为何,偏偏换了您女儿,这个我就不知道。反正,呵呵~这世间,人也好,神仙也罢,利益与生死面前,都有着私心!好比我,没这项门台之前,悠哉悠哉的,同这些各山各洞的妖灵姐妹相称。但是,就像是一夜之间吧,一切都变了!呵~我也得感激她们,让我知道,我狸妖,原来这么受欢迎!哈哈哈哈~” 狸妖的话刚说完,这令候府的四周突然起了大风!那风,邪狠地穿过狸妖与五阴卜阳王中间。 狸妖透过扬起的阴风看了看对面的卜阳王,煞黑的一张脸,已经全然没有了那白色的眼球。整个夜色当中,她所能见到的,只是那一袭王者的红袍和那身上绣着的恶鬼之面! “这是今日,上天得幸于我,和五阴卜阳王在这项门台外有了这么一个机会!不然,这话,怕是要烂在肚子里了。眼下,提及到卜阳王的丧女之痛,我狸妖,也只能再说一句节哀了!” 五阴卜阳王突然在黑暗中悠悠地说了一句:“此事,谁能证明?” “当年,掳了五爷段安的,是玄河魔谷的魔界,庞巴诺帝国首领,屠月天!偷梁换柱时,看守俘虏的,是屠月天的辅魔,安乍!据说,五爷是赠与了其一件宝贝兵器,才可以成功的!只不过,按照屠月天的脾气,这幽冥界的大佬被换走,肯定生气,只不过,看在那兵器的份儿上,就消停了!” “兵器?什么兵器?”。 “具体叫什么,我狸妖不知!不过,貌似,和什么异生兽有关?!” 五阴卜阳王心里一紧,小声重复了一遍:“异生兽?” 第158章 五阴卜阳王女儿之死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狸妖的这一句,尽管有着不确定的语气,却是让五阴卜阳王想起了木云亭在天魔族给自己带来的,有关于机甲异能兽的那个消息。看.毛.线.中.文.网 他紧皱着眉站在原地,正在冥思苦想的时候,狸妖忽然缓缓说到:“我告诉了卜阳王如此大的秘密,那么,卜阳王能否赏脸,答应狸妖的一个不情之请?” “帮忙?没记错的话,方才,你可是说过,同我之间不讲条件。” 狸妖笑了笑:“五阴卜阳王还不知道我狸妖求您的是何事,怎么就轻易断定,我是不守承诺的人?我是想,让卜阳王将我送给鄂伦古尔善。” 卜阳王紧皱着眉:“将你送于鄂伦古尔善?这是为何?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天师道派与玄武派四处抓你,就是为了敬献给鄂伦古尔善的?” 狸妖轻叹口气:“怎会不知?!” “知道那你还” “我是藏累了,躲累了。毕竟,这天地之间的容身之处就那么大个地儿,能落入古尔善的手里,我也算求得一个安稳。”狸妖的话里有着些许委屈。 “呵~狸妖怕是在痴人说梦吧!鄂伦古尔善本就不是一个善茬儿,到他手里,你还求安稳?哼!到时候,你就是一个明码标价的商品而已!” 狸妖轻轻地叹了口气:“没办法。如果,我命中注定是要落在鄂伦古尔善的手里,那我更希望,由五阴卜阳王亲自将我交于他,也不想变为天师道与玄武派争相抢夺的猎物。” 卜阳王微眯了下眼睛:“古尔善抓你做什么?你和项门台究竟是什么关系?” 狸妖忽然大声地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说到:“快,快别提了卜阳王!说到这事儿,我狸妖,那可真是冤枉死了。这外面也不知道是谁胡乱瞎传的,说我狸妖是你身后那项门台的驳咒之一!哈哈~弄得啊,这有打算攻项门台的人,自然全都奔着我来了。” “驳咒?”五阴卜阳王皱紧眉。 “没错,驳咒。卜阳王觉得,我是吗?” 五阴卜阳王没有正面回答:“真假,本王尚且不知。不过,他鄂伦古尔善的消息,却从来不是空穴来风,既然说你是,那么,也是十有八九。” 狸妖笑笑:“我现在让大家说的,都已经觉得自己就是那驳咒了。实际上,我不是。卜阳王可以想想,倘若我狸妖真的是项门台的驳咒,我又化了三重身份来干嘛?等着被抓?” 五阴卜阳王面无表情,淡淡地说到:“你不过是化了三重身份,让谁也攻不成这项门台罢了。” “这个,卜阳王可真是想多了。这世间,谁攻不攻得了项门台的,与我狸妖又有何关系?即便如您所说,可我的三重灵身却又整合不到一起。哪一个身份,落在谁的手里,项门台成与败,不能攻,则驳咒无用,我不都是必死无疑?我又和进这项门台做了驳咒有何区别?” 五阴卜阳王没有说话。 “眼下,有关于驳咒,只要有人放点儿风出去,你就会发现,全都黑压压地跟风走。我都已经记不清了,第一次被人说我狸妖是驳咒之一,是什么时候了。” 面对着站在自己面前,否认自己是驳咒的狸妖,五阴卜阳王没有肯定,也没有反驳。但是,那有关自己女儿的死因秘密,却是由面前这个狸妖所告知的。所以,要说卜阳王未对她的话没动了恻隐之心,那是不可能的。 时间仿佛静止,两人谈话顿了顿。卜阳王突然抬起头:“你不进去救你的地灵之身了?” 狸妖顺着话转了转头,又无奈地摇摇:“本来,也是来告别的,顺道儿看看。” “道别?” “倘若今日没有见到卜阳王,进到这令候府里,见过那孩子之后,我便会回到昆仑山。这一路,谁愿意抓,就让他们抓走便是,听天由命了。” 五阴卜阳王垂下眼帘:“我本无意去争项门台,自从当上这第二冥界的冥王之后,一心只想辅佐大帝,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得知这项门台,也是无意之举。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免你在外追杀,带你回幽冥界,也算是回了你告知小女死因的答谢。” 狸妖眼睛一亮,突然双膝跪地,头重重叩在地上:“感谢卜阳王体谅狸妖的不易。” “但是,我不能留你太久。待这外头声势稍有平息,我便会放你出来。” “谢卜阳王!” 说着,五阴卜阳王伸出手掌,手心里突然变出一白色的布袋儿。一阵银色的强光直直照在狸妖的真身上,瞬间,狸妖便顺着那道强光进了去。 卜阳王起身,回往幽冥界。 在即将到达幽冥界时,狸妖忽然唤了卜阳王。 “卜阳王,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五阴卜阳王停下脚步:“还有秘密?” “不,这个和您女儿无关,和项门台有关。项门台的驳咒之一,不是我!而是我师姐,千面天妖!” 五阴卜阳王眯起眼睛,口中小声重复着:“千面天妖?” 狸妖没再言语,二人的对话,也因抬脚进了幽冥界而结束。 【地龙台】 五阴卜阳王匆匆前往地龙台,刚到这殿宇门前,便发现站在门外的黑煞! 他远远地便看见卜阳王手里拎着的袋子,但走近时却发现手中空空如也。黑煞盯着卜阳王的手没一脸疑惑。 “你怎么在这儿?” “冥将黑煞,黑煞有事儿找冥王。” 五阴卜阳王皱皱眉:“尽管我的幽冥界不分白昼黑夜的,但这个时辰,怕也不是谈事儿的时候吧!” 卜阳王在同黑煞说这几句话时,一直都是站在地龙台的殿外。本想用几句话将其挡回去,可这家伙没眼高低的,竟然完全没有理会卜阳王话里的话,一点儿没有走的意思。 五阴卜阳王深叹口气,将袖子里的袋子往里头塞了塞:“进去说吧。” “是!” 黑煞低着头,跟在卜阳王的身后进到殿内。 没走几步,五阴卜阳王便转回身:“就在这儿说吧!” 黑煞一愣,突然单膝跪地:“黑煞自知,冥王因上次贲骨峡之事还在怪我,黑煞特来请罪,请冥王责罚!” 卜阳王瞪圆眼睛:“请罪?此事已经过去。” “事儿是过去了,但黑煞,但黑煞还是感觉,您或许对我,还有着一些误会。” “我对你有何误会?说来听听。” “上次,上次贲骨峡的事儿,我是从楼花那儿听到的。但是,楼花也是奉了鬼王的旨意才这么做的,并不是她本意。” 五阴卜阳王向前迎了两步:“鬼王的旨意?你这话说的,毫无价值可言。楼花现在辅佐一冥界,自然是鬼王的意思。” “是是” “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是,楼,楼花她最近有点儿想通了,她觉得,还是您对她好。她也后悔,千不该,万不该地弃您而去。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想回我二冥界?现在这情况,怕是想回也回不来了。” “不,不是。” “那是什么?” “楼花还记得您对她的知遇之恩。所以想找机会报答您。” 五阴卜阳王淡淡一笑:“就这事儿?” “对,对。” “知道了,你下去吧。” 跪在地上的黑煞怯怯地抬头看了一眼卜阳王,却没法不从。但是,黑煞的话,其实并没有说完。 五阴卜阳王紧紧地盯着黑煞,眼看着他出了地龙台还一步三回头的。 黑煞离开之后,卜阳王快速地进了密室,将袖口里的狸妖放了出来。 “好在我幽冥界,对妖味儿不太敏感。我周围,能嗅得出你存在的人,也是寥寥无几。还是那句话,我只能短暂的留你几日。我不想因为你,而将地龙台卷入项门台的争夺之中。” 狸妖笑笑:“卜阳王的话,狸妖自然懂。也希望,狸妖在此期间,不会给您添任何麻烦。” “你应该知道,我这么做,全然是因为你告诉了我有关于我女儿死因之事。” “卜阳王不怕,狸妖撒谎?” 五阴卜阳王低下头,许久,淡淡地回应了一句:“我倒是希望,你在撒谎。”说完,转身走出了密室。 随即用灵力关上了门。 从密室里出来的五阴卜阳王站在密室的门口,此刻他的脑子里全都是小女儿活着时的景象。 而对于放里头的那只狸妖,卜阳王是不想让她借着告诉自己了秘密,日后在自己不领情上做文章拿一把,才选择带回的幽冥界。 而狸妖口中的事儿,也是十有八九。 想当年,确实是五爷段安被俘虏了之后,自己授命率领诸多冥界将士一并冲入冥界的坦尼湾予以营救!只不过,屠月天在坦尼湾附近设了埋伏! 虽时隔多年,但卜阳王仍然历历在目。当时,众兵将刚踏入坦尼湾,便被一个急速爆裂的光电暴击,冥将当场阵亡三成! 小女儿在冥界听闻自己有难,因担心,便私自闯入魔界。被五爷的辅臣发现并带在身边。说好伺机送回冥界,却以五爷获救,小女儿惨死而收场! 尽管事后,五爷的辅臣以失职的罪名自杀,用以向五阴卜阳王谢罪,但卜阳王还真就没多想。 今日狸妖的一番话,倒是让他有点儿起了疑心。。 五爷段安被俘虏的位置,与自己当时所在的埋伏点正好是相反方向!若是辅臣所说,率领仅有的几个残兵去救了段安,而不慎让女儿遇难,有点儿有失常理! 毕竟,自己授原冥王的意,就是五爷段安的兵阵几乎覆灭,不足以御敌! 第159章 后山事件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虽然这话从狸妖的口中说出来,准确性还有待考证。看.毛.线.中.文.网但是,仔细想想,怕是也不是没有可能。 五阴卜阳王此时的心情无比沉重和复杂。 自己和五爷段安如此多年,早已经超越了单纯的职属的关系,在卜阳王的眼里,段安的存在,更像是他背后的一座靠山,是兄长,是那个无论大事小情都可以为自己撑腰的人!卜阳王眼里的五爷,讲义气,三观正直,没有过多的花花肠子,直来直去的性子,倒是和他很对脾气。 只不过,一旦当年的事情被证实,那心中的这个人物,是不是就会变为泡影? 他缓缓地走到自己的阴阳雕花椅上坐了下来。忽然想起方才黑煞的到来。 黑煞的话,明显是在为楼花洗白。听来听去,这黑煞与楼花之间,最近也一直并未断了联系。 五阴卜阳王不屑地一笑:这楼花,向来就是颗墙头草,此番让黑煞来带话儿,怕是只能说明两点,要不就是想着法儿的又来给他地龙台添堵,要不就是在三番鬼王那儿受了什么委屈,回头投靠个金主儿。 卜阳王叹口气,罢了,眼下,可就还真没那闲工夫想楼花的心思。 五阴卜阳王喝了口酒,皱了皱眉,忽然想起了狸妖口中的项门台驳咒之一——千面天妖! 这千面天妖,卜阳王从未与其打过交道,但是,却知道其与狸妖师出同门,却各修各道。并且,后来因为争抢一处清修的地儿,闹得还老死不相往来的。 狸妖明知道自己无心攻打那项门台,却又为何将这么大的秘密告知于自己? 卜阳王放下酒杯,侧头看了看一旁的密室。兵器?五爷的兵器或许能成为验证事实的线索,不过,需要契机。 【令候府】 这个不寻常的夜晚,总算是过去了。 一切正如萧宋所料,这令候府里为数最多的兵将,凑在一起,便成了舆论制造的源泉! 有关于后山段坤和萧川打斗一事,很快便传到了令候府城的诸多将领耳朵里。随即,又变着花样地传到了令候孤那儿。 第二天一早,令候孤刚由仆人扶着坐到榻上,这府上的门刚一打开,门外,乔三儿便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哎呀,候爷!我说候爷呀!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令候孤皱皱眉:“乔主堂,下次见到我能不能稳重点儿?天天的,一睁眼就是不好啦,不好了的,你瞧瞧,我这脚,八成就是你给念叨出来的。” 令候孤喝了口茶,看了一眼堂下的乔三儿。 乔三儿突然慌里慌张地向前几步:“候爷啊,这回可真不是做梦!是真出事儿了!” “行,那你就好好给我讲讲,究竟出了什么事儿。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 “您没听说吗?侯爷,这昨儿个后山” 令候孤抬起头瞅瞅:“后山?后山怎么了?” “哎呀!候爷喂,昨天呐,坤少和二少爷,在那个后山,打起来了!据说,那二少爷的脑袋,差点儿就被坤少给砍掉了!” 令候孤惊得瞪圆了眼睛:“竟有如此之事?” “哎呀候爷,千真万确啊!”乔三儿说着,还伸出手在空中比划着:“就那个脖子,都,都那样儿了!” 令候孤急忙放下茶盏:“你等会儿!你是说,萧川的脑袋,掉下来了?” 乔三儿急忙又向前小跑几步,向前探了探身子,眼睛瞪得圆圆的:“那可不候爷!可严重了!不过,没掉!没掉!那掉了,二少爷不就坏菜了嘛!” “那他人呢?” “他人?”乔三儿一愣:“八成,八成在府上呢吧!” 话刚说完,身后,萧宋和梁永进来。 这萧宋刚抬脚迈进府内,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便被堂上的乔三儿一把给拉了进去。 “萧将!萧将快!快告诉一下候爷!究竟怎么回事儿?” 萧宋一脸疑惑,又看了看令候孤:“什么,什么怎么回事儿?” 乔三儿一副无比夸张的表情:“哎呀,萧将!二少爷呀!我听说,二少爷的脑袋都要掉了!” 萧宋一听这事儿,心里一惊。战战兢兢地用眼睛扫了一眼候爷,见其也是紧盯着自己,便慢悠悠地转过身子:“候爷,那个,那个萧川让我和您告几天假,他有点儿头疼。” 令候孤在空中摆摆手:“你先别说告假不告假的事儿。你先告诉我,这脑袋掉了是怎么回事儿?先说病情!说重点!” “没掉候爷!真没掉!还在脖子上好好的!” “哎呀,萧将,候爷知道,形容那脑袋掉,他,他就是那么个意思!大家当然知道没掉了?那掉了不就死了吗?”乔三儿在一旁一边说着,一边两只手在空中比比划划的。这让一旁的萧宋极为闹心。 萧宋缓了缓,刚想说话,却又被一旁的乔三儿给抢了去。 “乔主堂!你等会儿说!听萧宋说!”令候孤突然一声呵斥,乔三儿瞧瞧令候孤,闭上了嘴。 “候爷,萧川确实是受了伤,但是,没有外面传的那么严重,就是受了点儿伤。” “看过医官了?” “看过了,看过了。昨天就找的刘医!” “找刘医了?嗨,候爷,您瞧瞧,这刘医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分不清轻重?这么大的事儿,不得第一时间向侯爷来报?” 萧宋斜眼看了看身旁的乔三儿没有说话。 “那他人现在怎样?” “候爷放心,什么事儿都没有。就算得上是一点儿,皮外伤吧。” “什么叫做算得上?” “就是,就是比皮外伤严重那么一点儿,又比大伤轻了很多。” 令候孤听萧宋这么一说,才慢慢直起身子,向椅背上一靠:“这伤,怎么弄的?” 问到这话时,萧宋突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咽了口唾沫:“是,是因为” “不是说,被坤少给砍的吗?” “诶诶,我说乔主堂,您别掺和了行吗?候爷问的是萧将!您这和我都是道听途说的,听萧将就完事儿了!”一旁的梁永看不惯,上前几步,拉着乔三儿往后拽。 萧宋怯怯地看了看令候孤:“那个,就是” 还没等说话,萧贯贤一个箭步从身后蹿上来,并跪在了令候孤面前。 这一跪,倒是让一旁絮絮叨叨的乔三儿也闭了嘴。 “父王,昨日之事,贯贤知道原委。” “你也知道?” “此事不怪坤少。如若说二人谁有错的话,那也是萧川有错在先。实际上,发生这种事儿,最应该问责领罚的,是我萧贯贤!” 此时的萧贯贤将头低得很深。这一番言论,惹得众人齐齐将目光看向他。 令候孤也是一脸不解:“怪你?这事儿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父王,是儿臣一直没有起到当大哥的表率作用!在这令侯府里,儿臣萧贯贤虽贵为兄长,却一直在兄弟之间的关系上进行着错误的引导和示范,由此,才导致了昨天事件的发生!所以,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萧贯贤说这些话时,段坤已经进入了府内,并且,就站在府门的门口听得清清楚楚。 他快速疾走两步,到了萧贯贤身旁,一并跪了下来:“候爷!萧川的上,与旁人无任何关系,是我段坤所为!还请侯爷赐罪!” “不!父王!罪责分主次,我这当大哥的失职,为主,要罚,也得罚我!” “不不,候爷!与萧贯贤无关!是我段坤一人的错!” “行了行了,都别争了,争的这个头疼。”令候孤皱着眉,将目光转向萧宋:“萧川人在哪儿?” “在,在府上。” “不是能动吗?” “能,能。” 萧宋说完,令候孤抬头冲着门外的管家喊:“去传萧川来见我!” 很快,萧川便出现在了这令侯府的堂上。 刚一进来,萧川便愣了。 率先映入他眼帘的,便是那跪在地上的段坤与萧贯贤。 他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在心里面犯着嘀咕:这段坤跪在这儿,或许还能够理解。但是,萧贯贤在这儿是什么情况? 他匆匆走到令候孤面前时,一并跪于地上。萧川不敢抬头:“父,父王。” “这外边儿都传,你脑袋掉了?我看还挺结实的嘛。” 萧川眨眨眼:“没掉,没掉。结实,挺结实的。” “我听萧宋说,你要和我告假?” “是。” “为何告假?” “因为,因为儿臣受了伤。” 令候孤的表情甚是严肃:“受伤?没缺胳膊,没少腿儿,饭能吃,觉能睡,马能骑的,告哪门子假?” 萧川知道,坐在主榻位上的父王是明知故问,是在一点儿一点儿地试探自己对待事情的态度。 他绷不住了,忽然冲着地面猛地磕了一个头:“儿臣不孝!昨日,昨日一时糊涂,竟然在未打招呼的情况下,私闯了暮天雪的府,吓到了她。” 令候孤向前探了探身子:“闯了暮天雪的府?然后呢?” “然后,然后儿臣便于坤少,便在后山起了争执。” 令候孤将向前探着的身子又靠回椅背上:“我大概听明白了,我捋一捋。是不是说,你,闯入了暮天雪的府,吓到了她。她和段坤关系较好,就说了。段坤出于怜香惜玉也好,出于管教你处事不利也罢,就砍了你的脖子,是这样吗?” 萧川没有回答。 “候爷,此事是我太过于鲁莽!下手太重!而且,我必须要承认,当时伤到萧川的时候,并不是想要管教,而是单纯的教训,是出气!”。 “不父王!这事儿怪我!和坤少没有关系!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是的父王!这事儿您还得听我的,我是大哥,我有着推卸不了的责任。府上这几个兄弟,本来可以和睦相处的,都是因为我一直起着不好的带头作用,才闹成了今天的局面。所以,父王要惩罚,就惩罚我吧!” 第160章 罚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没说要罚谁。一个个的,激动个什么劲儿?现在都跑我这儿来称兄道弟的,想当时耀武扬威的时候,都干什么去了?” 跪在地上的三个人通通没有说话。 “你明知道,暮天雪,贵为暮将军的千金,来我令候府上便是客,还是女孩子的闺房。谁给你的胆量?你不害臊?不管出于任何的原因和目的,萧川所做的,罪不至死!即便,有一天他真的罪不可赦,能够取他性命的,只有我令候孤!拿着剑,冲着脖子下手,是不是有点狠?欠缺分寸。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兄友弟恭,我这倒好,打打杀杀的,非得争出个一二三,有劲没劲?!你说的也没错,你这头儿带的,本身就有问题。这样,谁也别争了。想在我这儿上演一出悲情的戏码,行,给你们机会。 萧川,将军营里二军管理权交给萧宋!” 萧宋刚想反驳,抬头看看令候孤那张严肃的脸,便又咽了回去。 “段坤,交出掌兵权!萧贯贤,短期之内,可以不去军营,但是,没晚,你都要轮着去这几个弟弟的府上谈心。” 这话一出,萧贯贤还没等说什么,第一个反驳的,竟然是萧川! “不不不不,父王,别麻烦大哥了。大嫂也回来了,想必,大哥府上的事儿一定会很多。来往军营那边儿,折腾一趟,也很费时间的。” 萧贯贤笑笑,越过中间的段坤,看向萧川:“没事儿的萧川,大哥不怕麻烦。” 萧川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又看向了面前的令候孤,期待着令候孤能够收回那对萧贯贤的“惩罚”。 只可惜,令候孤却不知道,萧川话里的用意。 他淡淡地笑笑:“就这么定了!我希望你们能清楚,对你们的惩罚不深,因为,一切不关乎于打仗,而是在于兄弟情谊。前些日子,我就在想,这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究竟是因为什么而产生的?后来我就总结出了,因为,缺乏沟通。沟通只要到位了,矛盾,基本上便已经化解了一半。 男人之间,有点儿解不开的疙瘩,动动手,这很正常。但是,我希望你们从这件事情中吸取教训。动手之前,先动嘴,并且,下手要有度。” 乔三儿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待令候孤将方才的那一番言论阐述完了之后,乔三儿一个箭步跨到了萧川的身旁,盯着萧川脖子上的那堆纱布,不停地感叹:“冲动啊!都是冲动!” 令候孤哈哈笑了起来:“哈哈~乔主堂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没错,你们几个呀,年轻气盛,不够稳。很多事情,明明不是事儿,就因为冲动,最后全都成了事儿。” 这乔三儿一听候爷夸了自己,瞬间便直起了身子扬巴了起来:“候爷,您瞧瞧,我说什么来着?要我说,这不仅仅是因为年轻,还因为胆子大。我这昨晚听说二少爷受了伤,半宿没睡。” “乔主堂,你不本来就失眠吗?”梁永歪着脑袋问到。 乔三儿一愣:“我是失眠,是失眠。” “对了,说起这失眠我想起来。桑爷今儿个,不是要带人过来吗?梁卿,到时候,我让管家把人送到你府上,好生招待。” “是,候爷!” “候爷,候爷,那我呢?我,我!”乔三儿用一种充满着无限期待的眼神儿看向堂上坐着的令候孤。 令候孤抬头看了看乔三儿:“你?你想去哪儿都行,随你。” 乔三儿站回到自己的位置,用手臂碰了一下身旁的梁卿:“那我就到你府上等着了!” 梁永夸张地张大了嘴巴:“不是吧!乔主堂!这桑爷什么时候带人来还不一定呢,一大早的就去等?那要是晚上来怎么办?” 乔三儿一斜眼:“晚上来就晚上来呗?你还缺我一口饭?” “不是饭不饭的,我不是那意思。” 乔三儿像颗粘牙糖一样紧挨着梁永,梁永的身子往哪边儿挪,他便往哪边儿挨着。 弄得梁永哭笑不得:“乔主堂,这也不是大冬天的,挨着,真的热呀~你放心,我不能丢下你。你先往那边窜窜行吗?” 令候孤笑笑:“都说这老小孩儿,小小孩儿的,你们这一帮呀,倒成了我一个大人,哄着一帮孩子在这儿了!行了,没什么事儿的话,就都退下吧。段坤留下。” “是!”说着,一行人匆匆离开。 出了主堂门后,萧宋紧紧地跟着萧川,却见其步子非常快。 萧宋在身后一溜小跑:“萧川!萧川!你这都受伤了,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呀?” 萧川回头看看,却依旧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我?不干什么,不干什么。” “诶,你等等!你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萧川一愣:“生什么气?” “就是因为,因为候爷刚才说,要把你二军管权交给我。我可和你说,我真的不想要!我当时都想和侯爷说了,但我看他那脸色” 萧宋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萧川挡住了:“哪儿跟哪儿啊!给你就给你呗!你想得可真多!” “那你是因为什么呀?” “我是因为”萧川刚说到这儿,便面露难色,欲言又止:“唉,我也说不清。” “说不清?这怎么还说不清了呢?”说着,萧宋忽然推了萧川一下:“诶,我看怎么着,今天在侯爷面前,个儿顶个儿的全都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你这是真心的,还是给候爷做样子呢?” “滚!当然是真心的!” 萧宋挑挑眉:“你想开了?” 萧川低着头,声音有点儿小:“我昨晚,就去给坤少道歉了。” “啊?真的啊!我去,太好了!”萧宋开心得差点儿跳了起来:“好样儿的萧川!一点儿都不骗你,我昨儿晚上还担心呢,这要是哥儿几个关系真弄僵了,你说,多尴尬呀?!关键还都不是什么事儿!” 萧川没有说话,但脸色依旧很不好,眉头皱得紧紧的。 萧宋瞅瞅,眨了眨眼:“那,那坤少怎么说?” “坤少昨晚没说什么。但是”萧川顿了顿。 “但是什么?” “但是,府上的仆人说,一大早,坤少来送的药,虽然没进门儿,就放在门口。但,仆人看见了他背影。” 萧宋一把将萧川抱住:“你看看,我都热泪盈眶了!真的不和你扒瞎!咱们和坤少一路走到现在,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你说,兄弟哥们儿之间的,因为这点儿事儿,那都寒碜人!我说什么来着?坤少就不是小气的人!咱们是兄弟!哎呀,真好!现在风平浪静了!”萧宋自顾自地在那儿感慨着。 忽然抬头看看萧川,发现他依旧是愁眉不展:“放心,这哥俩儿没有隔夜仇的,但都要面子。你和坤少之间,慢慢就好了哈!不用担心。” “我不是担心。我和你说萧宋,昨晚回府上之后,我冷静冷静,其实觉得,坤少做的没什么毛病。换位思考,打个比方,我是说如果哈,如果。如果我和雪儿在一起了,他这样闯入雪儿府上的话,那我肯定也不能让啊!”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但是,今天父王又收了坤少的兵权,我就觉得有点儿心里过意不去。” “你是因为这事儿啊?!嗨!你还真不用担心这个。我猜,候爷也就是给你们个下马威,刹刹你们几个的锐气。你笨想啊,这带兵的大权不给坤少,还能给谁?” 说到这儿,萧宋向前两步压低了声音:“你我都知道,这突然练兵,怕是短时间内就可能有战事。真有战那天,谁带兵上阵?难道指着大哥?” 提到大哥萧贯贤,萧川刚稍微平复点儿的心情又费了,面如死灰一般。 萧宋说完,抬起头近距离地迎上了萧川的脸:“不是,你这什么表情?” “没什么,没什么。” “没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对,对。”萧川点了点头。这个点头,实际上就是在应付着萧宋的话而已,他自己心中的担心究竟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面对着眼前的萧宋,实际上,萧川也不止一次在方才的谈话中提及到大哥萧贯贤的可疑,但转念一想萧宋的性格,怕藏不住事儿,便作罢。 但这种“烦闷”的心态憋在心里,任凭旁人怎么猜测,都是无法感受得到的。。 萧宋一昂头:“不过,这大哥倒是让我刮目相看。诶,你说大哥怎么变了这么多?你都不知道,你没来之前,他就跪在那地上向候爷请罪!死气白咧地非让候爷把你俩这事儿的所有罪全都揽在他一个人身上!艾玛,说得那叫一个感人!我在后头听得一愣一愣的!诶我和你说,就是当时没有配乐,那要是整俩二胡的,我眼泪都能掉下来!催泪神器啊!就大哥说的那些话,打死我,我都想不出来是一个叫萧贯贤的人说的。” 萧宋的慷慨激昂并没有引起萧川的回应,他看向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161章 雨过天晴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宋疑惑地瞅了瞅他:“你找什么呢?” “没什么。我要去趟雪儿那儿。” “道歉吗?我和你一起去。” 刚抬脚走了两步的萧川忽然停了下来:“你就别去了。” “我给你壮壮胆儿。” “不用,真不用。” 萧宋一撇嘴:“道歉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这是一件值得鼓励的事儿!哎呀,那这么着,我在旁边,那我不听还不行吗?!” 萧川低着头没说话,继续向暮天雪方向走着。萧宋觉得,这就是默许了自己i同行,笑嘻嘻地跟在其身边,又开始絮叨上了:“我觉得,侯爷今天做的这举措,还真的不错!” “什么举措?” “就是说大家要沟通嘛!” 一提起来这事儿,萧川的心,又凉了半截:“有什么好沟通的?!” 萧宋推了推萧川:“你觉得不好?大家在一起聊聊天儿的,多开心啊?再说了,我觉得候爷说的对,沟通,是人与人之间必要的纽带,可能增进感情的。” “得了吧!一天累得要死,有什么好聊的?” 萧宋皱着眉:“你都告假了的,你累什么累?现在,你兵营里的一堆儿一块儿的都交给我了好不好?” 话刚说到这儿,远处有人忽然喊萧宋。二人寻声望去,发现,竟然是萧贯贤! 萧宋很开心地向远处挥着手,扭过头对萧川说:“我不和你去了!我估计,大哥这是要和我沟通了!你自己去雪儿那儿吧!祝你成功!加油!” 说着,萧宋还冲着萧川眨了眨眼,一路小跑地奔了过去。 远处的萧贯贤将目光落在了萧川的身上,并勾起嘴角笑了笑。 萧川急忙收回目光。对他而言,现在,这自己亲大哥投向自己的每一个眼神儿里,都是有着离奇和诡异,不说别的,就这种因此而给萧川带来的不安,便足以成为杀死他的武器! 在去往暮天雪府的路上,萧川不停地在脑海中回忆着方才在令侯府堂内发生的一幕。越想,便越是觉得萧贯贤的可怕。这种害怕,让萧川下意识地加快了行进的步子。 快接近暮天雪府前时,萧川紧张地三步两步一回头,差一点儿便撞在了府前的栏杆上。 这一幕,正好被出门倒水的玲兰看见了:“二少爷?” 萧川一愣:“玲,玲兰。” 玲兰也因为前一日的事儿心里有了些紧张:“二,二少爷有事儿?” “噢,那个,你们小姐在吗?” “在。” “我,我想找她。你帮我通传一下吧。” 玲兰眨眨眼:“那个,少爷,小姐她” “玲兰,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萧川的表情非常诚恳,玲兰想了想,慢慢地点了点头:“那,二少爷在这儿等我一下。”说着,便进了府内。 很快便又出来:“小姐说,让您进去。” 萧川紧张地点点头。 当萧川刚踏入暮天雪府中时,暮天雪也紧张地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川哥哥。”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萧川急忙冲着暮天雪深鞠一躬:“雪儿,我是特意来向你道歉的。昨天我” “不不不不!川哥哥,该道歉的是我,因为我才害得你” “不是的,和你没有关系。是我,是我自己太激动了,脑袋一热,也没想那么多,不管不顾的。而且,而且态度还不好,吓到了你。所以” “没事的,川哥哥。” 萧川抬头迎上了暮天雪的目光,又急忙低下了头,尴尬地笑了一下。 顿了顿之后,萧川又继续说到:“那个,雪儿,你和坤少的事儿,我想明白了。” “想,想明白了?” “嗯。就是,我应该祝福你们俩的,而不是在这中间捣乱。你放心雪儿,以后,有什么事儿,你都可以找我。不对,我的意思是说,段将军要是有什么事儿,他不在的话,你可以找我。也不对” 萧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就是,你能懂我的意思是吧?我突然,突然还说不明白了。” 暮天雪笑笑:“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嗯。那,你的伤” “没事儿,没事儿,一点儿轻伤而已,不碍事儿。” 俩人正说着呢,萧漫从门外进来。 看见萧川,大大咧咧地从身后绕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二哥!” 结果,这一拍,倒是把萧川吓了一跳!他因为扭脖子的幅度太大,牵扯到了伤口,疼得哎呀一声。 “哎呀,不好意思啊!二哥!我忘了你受伤了!” 萧川瞪着眼珠子:“你长点儿心行不行?你哥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要是再这么大劲的喊我,那就等于是谋杀!” 萧漫一撇嘴:“还谋杀?杀你还用谋吗?”说着,翻了一个白眼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刚一坐下,便抬头看着萧川,指了指对面儿:“来啊!坐啊!这不是道歉完了吗?那就没事儿了呗?整得那么正式。过来,过来。” 说着,拍了拍自己的椅子把手。 萧川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是,都怪我不好。本来没什么事儿,结果,弄成这样。” “哎呀,得了!别自责了,都过去了。”萧漫大大咧咧的继续招呼着萧川过去坐。 暮天雪笑笑:“川哥哥,你坐。” 萧川笑笑,走了过去。 萧川看了看一旁的萧漫:“萧漫。” “嗯?” “昨晚,你和大哥回来的路上,都聊什么了?” 萧漫一愣:“和大哥?就聊了聊你这事儿呗,还能聊什么?” “那,大哥和你,都说什么了?” “大哥?你说他啊?!”说到这儿,萧漫突然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我和你说二哥,我发现,这大哥真变了!不太正常!” 萧川眨眨眼:“你也发现他变了是吗?” “对呀!那简直刷新我的三观!我还纳闷儿,怎么能有这样的人?!太奇怪了!” 萧川一听萧漫的话,有种遇到了知音的感觉,激动地凑上前:“何止是你刷新三观?我三观,让他弄得都快没底儿了。” 玲兰和暮天雪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一头雾水。 “二哥,你知道大哥昨天跟我说什么吗?” “他是不是也给你洗脑了?” 萧漫一皱眉:“洗什么玩意儿?洗脑子?大晚上的,洗什么脑子!你听我说!昨天晚上和大哥骑马回来,大哥居然和我说,他说,你们发生这个事儿谁都不怪,就怪他。是他当大哥的这些年太失职了,没有尽到当大哥的责任和义务,才让你们一个个的戾气这么重!诶,二哥,你都不知道,当时我坐在大哥的身后那眼泪呀!哗哗地流啊!” 暮天雪在一旁接着茬儿:“你真哭了?” “没!但我告诉你们,这要不是风大点儿,真流下来了!不过,风有点儿大,吹干了。” 萧川本来激动的心情,瞬间被萧漫的一番话又给浇了冷水。 萧漫不识趣地瞅瞅萧川:“你是不是也特别感慨?” 萧川无奈地点点头:“对!感慨!” “我昨天还搂着大哥腰说,我说大哥,你以后就这样,这感觉太好了,让我有了一家人的感觉!” 萧川没说话,自顾自地坐那儿寻思着。 萧漫突然一拍桌子:“你想什么呢?二哥?” “没,没想什么。” “你这脖子让人砍了,怎么精神也不大好了呢?该不会是,砍断那根弦儿了吧?!” 这话刚一说完,就发现一旁的暮天雪表情不对。萧漫急忙转过身:“雪儿,我不是那意思,我在开玩笑,开玩笑开玩笑。” 暮天雪尴尬地笑笑:“我知道。” “那个,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说着,萧川站起了身:“雪儿,我这次,主要就是过来和你特意道歉的。我跟坤少那而,你也不用担心。我也已经和他道完歉。就是希望,别因为我,弄得你俩之间再有了隔阂。” “不能不能,不会的。” “是。”萧川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我也知道不会的。那行,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你最近几天还要去军营吗?”萧漫跟在屁股后头出了暮天雪的府门。 “不去了,我跟父王告假了。” “哦,我说也是。好好养养。你说你,本来就笨,别受点伤,养不好,再变成傻子了。这以后,我不就少了一个嫂子?” 萧川一翻白眼儿,和门口的站着的三个人打了招呼,便匆匆离去。 萧川走后,暮天雪回头握着玲兰的手,两人相视笑笑。 她转过头又看向了面前萧漫。萧漫笑嘻嘻地拍了拍她的脸:“没骗你吧?!我说什么来着?坏事变好事了。” 暮天雪含笑地低下了头:“萧漫,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萧漫一撇嘴:“你有病啊!”说完,叹口气:“雨过天晴了!玲兰,给你们小姐简单收拾收拾吧,今天不是说桑爷要带来一个人给琪琪看病吗?” 这一说,暮天雪才想起来:“对对对对。” “嗯,我一会儿再过来找你。”说着,回了自己的府。 【萧川府】 返回军营的路上,萧川将马骑得极快,甚至连头都不敢回!一路奔向了自己的府。 踏进府门之后,仆人刚和他打完招呼,萧川便慌慌张张地随手将门关上,并从里头上了把锁。这一举动,弄得一旁的几个仆人一脸错愕。 “二,二少爷,这是干嘛?” “关上门。” “关上,关上门儿?您这是锁门儿啊!大白天的锁大门儿?” 萧川一愣:“啊,对,锁上,锁上。” 几个仆人面面相觑。 萧川锁完大门之后,刚往院内走了两步,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表现有些失态,便转过身:“啊,我需要静养,怕别人来打扰。” 刚走到自己房门前,忽然又转过身:“对了。打今儿开始,凡是后半夜来访的人,任何理由都不接待了,不接待了哈。” “后半夜?少爷,您所说的后半夜,是指什么时候?” 萧川刚摸上门把手,想了想:“子时,包含子时。” 几个仆人笑笑:“二少爷,您该不会是发烧了吧?后半夜谁能来呀?除了鬼。” 萧川一听,脸刷地一下变得煞白:“没事了没事了,我要休息。你们都忙自己的去吧。” 萧川慌里慌张地进了自己的房间。他一边锁着门,一边在心里反复念叨着方才仆人的话:后半夜来的是鬼? 他越想越害怕。 站在门口,一眼便看到床榻。一看到床榻,便顺理成章地想起来萧贯贤站在那床榻边儿,背着手和自己大肆言谈时的场景。 萧川眨眨眼,向前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妥,退回到原地。左瞧瞧,右看看的,似乎,这房间里的每一处都能让他和萧贯贤联想到一起。 他转身,猛地拽开门,招呼着仆人:“给我换个房间!” 仆人一脸惊讶:“换,换房间?少爷,您要换哪间?” 萧川瞅瞅:“哪间都行,除了这间!” 仆人疑惑地看了看他:“诶诶!这就给您收拾!不过少爷,您现在住的这间,当初可是您自己选的。这怎么又要换了?”。 萧川瞪圆眼睛:“我换不换房的,还得告诉你呗!哪儿那么多废话?!” “是是,小的就是随口一说,随口一说而已!” 第162章 桑城来的民医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府·主堂】 被令候孤留在府堂上的段坤,看众人离去之后,又重新跪在了地上。看.毛.线.中.文.网 “这是作何?” “候爷,段坤并不是在众人面前作秀。昨日伤了萧川,属实是我段坤的不是,并且,正如您所言,下手毫无度数。尽管您已收了我的兵权,但我希望候爷能够另外给我处罚,不然,段坤怕是良心难安。” 令候孤笑笑:“没事儿。整件事情,你除了一个度没有把握好之外,其他的没毛病。” 段坤没有说话。 “站起来吧。” 段坤站起身。 “你和暮天雪,真好了?” 段坤顿了顿:“是。” “怎么这么突然?我原以为,你是按照着我随口说的路子去做的。” “其实,接触下来,雪儿姑娘,真的不错。”段坤的声音有点儿小。 令候孤眨了眨眼:“如此这般,莫要说萧川情绪激动,我这也是颇有几分差异。” 段坤低下头:“别说侯爷您了,连我自己都觉得,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令候孤挑了挑眉:“不可思议?你自己喜欢上的人,有什么不可思议的?” “就是,就是挺突然的。” 令候孤点了点头:“没错,是挺突然。不过这年轻人,感情来得快也好理解。暮天雪这孩子,我虽然不是看着长大的,但她来府上的这些日子,她的为人,也是有目共睹。加上她爹暮仕雄,嗯,错不了。” 段坤点点头。 “既然在一起了,就好好待人家。哎,你这也算得上是我令侯府城,近日来的一件大喜事儿了。不过,这周围,可是有着无数双眼睛盯着你,说话做事的,一定要把握好分寸。像上次利用在军营的时间出来放风筝的事儿,就免了吧!来日方长!那风筝,什么时候不能放?况且,上次你也同我讲,这世间的人或物,是你的,怎么都是你的。感情的事儿,不急于一时。有时候细想想,这倒是和征兵作战是一个道理。” “是!” “你和萧川这事儿,萧贯贤的态度,你怎么看?” 段坤一愣,抬起头看了看令候孤:“萧贯贤?” “嗯,他极力将责任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对此,你有何感想?” “候爷,此事本身就是我的错。所以,对于旁人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段坤只觉得,有点儿感动。” 令候孤眨眨眼,转移了话题:“收了你的兵权,你不用在意。” “不,候爷,这是应该的。而且,我是真心觉得,您对我的责罚,有些轻了。” 令候孤看了看堂下的段坤,淡淡地笑了笑:“还是那话。罚的轻与重,并不是因为这事件的本身。只是让你们有个教训。从古至今,帝王也好,寻常百姓人家也罢,但凡有关于这关上门儿的自家事儿,罚,都不是目的。你这和暮天雪在一起了,倒一下子让我觉得舍了手。” 令候孤说着,无奈地笑了笑,并摇了摇头。 段坤抬起头看向令候孤:“候爷,我” 令候孤轻叹口气,意味深长地说到:“这以前啊,但凡有什么事儿,我还能和你说说。现在倒好,把我撇下了。” “我” 令候孤摆摆手:“理解。我也从年轻时候过来的。这再过个十天左右,想必,卢拉邸城的人便要来了。所以,军营这儿,最近可不能掉以轻心。是敌,是友,突然来这西番做什么都尚且不知,得做好足够的准备。” “是!前日,雪儿和我说,说她写了信给暮将军。” 令候孤笑笑:“这丫头,肯定是告诉她爹,她的如意郎君,也中意她了。” “但是候爷,这暮将军如若真来,怕是,很容易和贡扎他们碰上。” 令候孤想了想:“他要来,拦也拦不住。碰上碰不上的,也左右不了。假如真碰上,还倒好了。这打仗多了个帮手。我这腿脚即便能走,但上战场,怕是还费点劲。萧川最近不在军营里,萧宋又毛毛愣愣的,作训上,你多上点儿心。” “是!段坤明白!” “嗯,下去吧!” 段坤刚转身出去,迎面便看看到桑爷带着一个老头进来。 桑图看见段坤后,哈哈地笑了起来,并拍了拍他肩膀:“这也是个情种啊!” 说着,从段坤身边擦肩而过。 段坤愣了一下,出了门。 “候爷,人我给你带来了!” 令候孤抬头望去。只见桑图身边的那位老人,年过花甲,穿着普通,看起来同寻常百姓家的老人并不不同。 令候孤笑了笑:“我这腿脚不行,恕不能远迎了。” 桑图一抬手:“什么迎不迎的?都自己家人。” 身旁这老头见到令候孤,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见过侯爷。” “听三个说,您这神通广大的。我这府上正好有点儿事儿,所以,就把您给麻烦来了。” “哎呦,候爷,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就是这桑城里一个寻常百姓人家。会点儿雕虫小技而已。这要是真能帮得上候爷的忙,也不枉费候爷和桑爷对我的信任。” 令候孤笑笑:“谦虚了老大哥。我这便不过去了。梁卿的府上我已经安排妥当,午时,老大哥就和桑爷一同留下来吃口便饭,也算是给我个机会表达一下谢意。” “别随便整便饭啊!候爷,整俩硬菜!” 令候孤哈哈地笑了起来:“对,对,硬菜!硬菜!没问题!我这就让管家带你们去。” “放心候爷!” 令候孤唤了门外的管家,带着二人直奔梁卿府。 看着桑图远去的背影,令候孤忽然有些疑惑,他方才进来时拍着段坤的肩膀,说他是个情种?这话说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肯定是有着前因。 而这个前因,八成就是后山的那场打斗。 只不过,这桑图尽管口口声声说着自己的消息都是从士兵口中听说的,但桑城地形,令候孤又不是不知道。 他城的一方门,虽然是距离后山较近,但也不至于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就让令候孤颇为奇怪: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暮天雪府】 萧漫急匆匆地来到暮天雪的府上:“雪儿!我听说桑爷带着那个人来了!” “是吗?” “嗯。听说管家刚带过去。咱们也快点儿走。” “嗯,这就走。”这一次,暮天雪倒是挺痛快,可一旁的玲兰倒是有些打怵!她拖拖拉拉的,一会儿说这个忘带了,一会儿要拿点儿这个,拿点儿那个的。 “哎呀,玲兰,你们小姐痛快了,你这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不像你风格啊!” “噢,没,我就是,怕你和小姐在那儿时间长了再渴,或者饿了的。” 萧漫一翻白眼儿:“你当我俩去的事荒郊野岭啊?那梁卿府上不吃不喝,连水和吃的都没有呗!” “噢对对对。” 羽竹站在萧漫的身后撇撇嘴:“估计有的人啊,又害怕见那只狗了。” 羽竹的阴阳怪气儿,招到萧漫轻轻地一巴掌:“闭嘴!” 羽竹耸耸肩,没再说话。 玲兰瞅瞅:“那个,好像,也确实没什么拿的了,走吧。”说着,跟在了二人的身后,往梁卿的府上走去。 实际上,玲兰并不是怕狗。是因为,她今儿个,要伺机半道截走那附在琪琪身上的妖气。这对她来说是头一次,有些紧张在所难免。 尽管,这吸妖气的事儿,被璇阴王形容得无比简单,可她依旧在心里打着退堂鼓! 【梁永府】 到了梁永的府上,萧漫蹦蹦哒哒地便凑到了桑图的身后,并调皮地拍了他一下。 桑图向左侧一扭头,没看见人。再一看,才看见了萧漫。 桑图指着萧漫:“这鬼丫头!”他一抬头,便看到了一旁的暮天雪。 暮天雪冲着桑图打着招呼。桑图点点头。而后,又将目光转回到萧漫的身上:“你看看,人家都有心上人了。你这打算,什么时候给你爹也整回来一个?” 萧漫做了个鬼脸:“不稀罕!” 桑图哈哈笑起来:“不稀罕?不愧你爹说呀,你这毛小子性格,也确实不好找。” “什么叫做不好找?我那是不找。” “行行行,你不找,不找。咱们呀,想找,满西番,可劲儿挑!” “再说了,我怎么能是毛小子性格?雪儿还骑马射箭呢,我和她相比,那可是文静得多了。” 桑图哈哈一笑:“文静?行,你文静。你父王总和我说你,那牙尖嘴利的,满天下就都是你的理。” 萧漫翘着脚向屋里瞅,却被面前几个人高马大的人给挡得严严实实。她刚向前两步,却被桑图给拉了回来:“回来回来!怎么说那也是治病呢,你去,不是打扰人家?” 萧漫一撇嘴:“我刚才好像看见乔主堂了。” 桑图一愣:“啊,对,对,就你们府上那个乔主堂!嗯,有意思!” “他来这儿干什么?” “他?他说他睡眠不好,也要治治。”。 萧漫嘴巴张得老大:“他说他睡眠不好?我去,真是能凑热闹!就之前,府上半夜都炸窝了,他都睡得什么都不知道!然后,经常第二天一早,听什么管家啊,仆人啊议论,听了点儿,就去我父王那咋咋呼呼的!” 桑图笑得哈哈的:“多有意思?比我府上那些人强多了!一个个的,死丁丁的。” 第163章 琪琪恢复了声线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漫又凑到桑图的身边:“这老头儿,是你们城里头的?” 桑图点点头:“嗯,我们桑城的。看‘毛.线、中.文、网” “那,桑爷怎么认识他的?” “我?我城里头的,我怎么认识的?哈哈哈~机缘巧合吧!你这么问,倒是给我问不会了。” 萧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是,哈哈哈,是我问得有毛病!对了,我总听您把小丫头,小丫头的挂嘴上,怎么从来没见您带女儿上这儿来玩儿?” “她?嗨!她啊,可和你玩儿不一起去。” “什么叫玩儿不一起去?那不玩儿,怎么能知道玩儿不玩儿一起的?” “我那几个丫头啊,性子急,脾气还不好。随了我了!平时在我府上,玩儿玩儿都能打起来的,所以啊,轻易都不带外头!危险!” 萧漫哈哈地笑了起来:“您太逗了,还危险!头一次听谁评价自己的女儿,用危险来形容的哈哈哈哈~逗死我了!” 萧漫正笑着,桑图侧头看了看站在萧漫身后的暮天雪:“暮将军什么时候来?” 暮天雪一愣:“大概,大概也快了吧!” 桑图笑笑:“暮将军来了,丫头,可通知我一声哈!我也来凑凑热闹!” 萧漫歪着脖子:“桑爷也认识暮将军?” “不认识。就因为不认识,才要混个脸熟呢!哈哈!谁不知道暮大将军作战经验丰富?和他聊天儿呀,都能学到很多东西。”说着,桑图转头又看向暮天雪。 暮天雪点点头:“放心吧桑爷!” 萧漫回头一把拉过她:“你站那么远干嘛?” “啊,我,我是看着站哪儿都一样,都看不见。” “别上前儿了,又看不见什么电光雷闪的,左不过是扎些银针而已。”桑图再次劝阻到。 “扎银针?”暮天雪一愣:“那个不应该是,是医官做的吗?” “对,本来是医官做的,关键这医官不是不好使嘛?”桑图一天说着,一边笑笑。 暮天雪没说话。看。毛线、中文网 床榻上,小琪琪坐那儿倒是老实得很。只见那人从自己随身带的一个小包里取出若干根银针,冲着琪琪的头部和胸口分别下针。琪琪没有哭也没有喊,就那样儿一动不动。 在大家还没有觉出异常的时候,乔三儿在一旁忽然喊了起来:“艾玛,这孩子?这孩子是不是给扎死了?怎么不动了呢?” 这一句话,让屋内所有的人都紧张了起来,萧漫和暮天雪刚要穿过人群去看个究竟,行医的老者撩起眼皮看了看乔三儿:“没事儿,这只是暂时封了他的穴而已,一会儿就好了。” “封,封穴?你还会封穴?那不都是武侠中的事儿吗?”乔三儿在一旁疑惑不解地问着。 老者笑笑:“这位大人,怕是平时看书看多了。哈哈~实际上,封穴之说,所有行医者都会,都算作是基本功了。” 乔三儿眨眨眼,凑向了一旁同样紧张的梁永,并用手推了推他:“诶,梁卿,我告诉你哈,一会儿,这要是给我扎不会动了的话,你可得在旁边儿数着点儿时辰!我看那书上写,这穴要是封时间长了,小命儿可就没了!到时候,你可得救我呀!” 梁永斜着眼睛看了看乔三儿:“乔主堂这么惜命呢?” “惜命?这怎么能是惜命呢?人命关天的大事啊!我可告诉你梁永,别看咱俩平时斗嘴皮子的,这正经八百的事儿,可真得正经八百的去做!我乔三儿的命,可落在你手里了啊!全家老小的,十几口人呢!我要真有个好歹,他们可都得上你梁永府上来闹!我这话儿可是交代给你了啊!该怎么办,梁卿看着弄!” 梁永一翻白眼儿:“得得得!我算服你了乔主堂!你这一个治睡觉的睡眠不好,直接把整个乔氏的命都给了我梁永?还让我看着办?这就是侯爷府离得远,不然呐,我早都冲过去告诉侯爷,打死都不能给你看。” “别的呀?!我这来都来了!” 梁永没有回话。乔三儿在一旁瞅瞅,讪讪地闭了嘴。 琪琪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老者封上了他的穴之后,便坐在了琪琪的身后。同样盘着腿,并且闭上了眼睛,口中还振振有词。只不过,那嘴里念叨的话,旁人却听不太清,也听不明白。 萧漫皱着眉毛小声地在桑图耳边问着:“这是干什么呢桑爷?难道,你城里的这人,他也会邪能异术?” 桑图瞅瞅:“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关键,我们城里也没人遇到过这样的病啊?兴许,这不同的病,有不同的治法儿?这专业的玩意儿,你问我,那就等于问二傻子!” 萧漫一脸疑惑地噢了一声。 一旁的暮天雪翘着脚瞅了瞅,小声凑近萧漫:“这,这能行吗?我怎么总觉得不太靠谱呢?” 萧漫扭过头小声回应:“我觉得也有点儿。” 玲兰站在旁边,透过站在前边儿的几个侍卫中间的缝隙,一直紧紧地盯着二人的举动。突然,她的眼前瞬间变成了黑色!那感觉,就像是有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拉下来一般!脑海里瞬间出现了璇阴王的样子:“别急,待我数三个数,你就深呼吸!记住,只吸不呼!什么时候我告诉你可以呼气,你才可以把这口气呼出去。” 玲兰满脑子都是璇阴王的话,眼前发生的事情也已经一无所知。 片刻之后,耳边忽然响起了璇阴王的声音:“一,二,三,吸气!” 话音刚落,玲兰便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并一直提着!那气息从丹田直冲颅顶!她的脸因此而变得通红,身子也因为气力的不够用而已经有些发颤! 玲兰不敢说话,她眼睁睁地看见从琪琪的体内有一缕白色气体,直接顺着自己的鼻腔吸入到了体内!而当璇阴王的那句“呼”冲入玲兰的耳中时,她在重重地呼了那口气之后,也感觉自己的身体虚弱得如同瞬间便能瘫倒一般。 一直憋闷着气息的玲兰突然干咳了起来!这一剧烈的咳嗽,惹得一旁的暮天雪和萧漫循声急忙凑过来,拍着她的后背:“你说,这人家给琪琪治病,你跟着在这儿使什么劲儿啊?” 玲兰摆摆手:“我想喝水。” “喝水?”萧漫急忙转身告诉羽竹去弄杯水。羽竹一撇嘴,不情愿地倒了一杯递了过来。玲兰一饮而尽。 一杯水下肚,慢慢的才恢复了气色。此时的玲兰,眼前已经能够看到大众的景象,但璇阴王的话却依旧在耳旁回响:“你已经完成了吸取妖灵之气的任务。记住,以后也是如此。” 玲兰一边默默地恢复着自己的气力,一边回味着璇阴王口中的那句吸取妖灵之气。 床榻边,老者也将封在琪琪身上的银针给拔了下来,琪琪很快便睁开了眼。 梁永急忙送去一杯水,琪琪喝了几口之后,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舅公!” 这一声久违的舅公,让梁永激动得热泪盈眶,一把冲过去抱住了琪琪:“琪琪,你居然能说话了?真的吗?快告诉舅公!是真的吗?” 琪琪又扬起脖子,甜甜地叫了一声:“舅公!” “哎呀,太神奇了!”梁永一把将琪琪揽入怀里:“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萧漫抬起头问到:“雪儿,刚才是琪琪说话吗?” 暮天雪也寻声望去:“应该是,应该是琪琪!琪琪?好了?是琪琪好了吗?琪琪好了?” “应该是好了!好了!我去!太神奇了!”萧漫激动地拍了拍桑图的手臂:“桑爷!你这城里都是神人呐!这也太神奇了!” 说着,萧漫挤上了前儿凑近了老者:“先生,先生他这是怎么引起的呀?” 老者一边儿穿着鞋子,一边儿慢悠悠地说到:“没什么事儿。算得上,是小孩子一种常见的多发病吧!或许在这西番并不多见,但是,在有些地方,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暮天雪低头看了一眼玲兰,见玲兰恢复得差不多了,急忙跑了过去,一把拉住琪琪的手:“琪琪,你还记得姐姐吗?还记得姐姐吗?” 琪琪点点头:“当然记得,雪姐姐。”暮天雪的眼泪掉了下来,回头冲着萧漫喊道:“萧漫,他还记得我!琪琪还记得我!” 萧漫凑上前:“那你还记得姐姐吗?” 琪琪眨了眨小眼睛看了看:“记得,萧漫姐姐。” “太好了!琪琪你真棒!” 见琪琪被治好了之后,乔三儿在激动之余,更是跃跃欲试:“快看看我,我这睡眠不佳,老严重了。” 老者看了看乔三儿,笑了笑:“睡眠不佳?好说,这都是小事儿。”说着,招呼乔三儿到其身边。 琪琪体内的妖灵气被吸到自己体内之后,高氏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适。但是,对于高氏而言,这个过程,因初次的实践而更显得惊心动魄。 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琪琪的身上,没有人去管乔三儿那边儿的病治得如何。 当老者拿着银针即将在乔三儿身上施以针法时,乔三儿拼了命地喊着梁永,他的声音声嘶力竭的,更像是杀猪一般:“梁卿!梁卿!梁永!梁永你快过来!快点儿!”。 这一喊,弄得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梁永急忙小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第164章 失眠心悸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梁卿,梁卿,你快看着,我就要扎针了!你可千万不能离开,必须不错眼珠儿地盯着我!我要有什么闪失,你可一定得帮我照顾好家人啊!” 梁永瞅了瞅身后的老者:“先生,你就使劲儿扎吧!你看他这样儿,哪儿像个失眠患者?我看呐,是睡得太多,胡言乱语!” 说着,梁永转身离开了。 被按着的乔三儿转着眼珠:“诶诶,梁卿,你别走啊!” 老者几针下去,乔三儿便不会说话了。这屋里也霎时安静了一些。 暮天雪在琪琪那儿逗了半天,才忽然想起玲兰。急忙起身走到她身旁,关切地问到:“好没好点儿玲兰?” 玲兰笑笑:“没事儿小姐。” “你刚才是怎么了?” 玲兰一愣,还没等说话,一旁的羽竹阴阳怪气儿地翻了个白眼儿:“哎呀,谁知道了?依我看呐,这屋子里头,最应该找人看看的,就是她玲兰。” 暮天雪听到羽竹的话,像是受到了什么启发似的:“玲兰,我觉得羽竹说得有道理呀!你看这老人多厉害呀?你让他帮你看看,一定能治好的。连琪琪那样儿的疑难杂症都给治好了,你这个,我猜应该不是事儿。” 玲兰惊恐地摆着手:“不用,不用小姐。” 越说着不用,萧漫越来凑热闹:“真的玲兰,一起瞅瞅吧!这多方便的条件,放在平时,找都不一定能找到呢!” 玲兰依旧晃着脑袋,死活不同意,并且一边摆手,一边向门外退着。众人一看,实在是扭不过她,这才作罢! 琪琪能说话了之后,明显要比前些日子欢实了不少,屋里屋外的又蹦又跳的,这让梁永多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他走到了桑图面前,恭敬地深鞠了一躬:“桑爷!梁永和琪琪,谢桑爷与老者的救命之恩!” “唉呀,还救命!整得这个大扯!用不着!用不着!” “桑爷是有所不知,这孩子来府上,是奔我来的。突然在身边儿就出了事。当时还答应他父母一定能照顾好的,所以,这孩子突然不会说话之后,我这心里压力,可是特别的大啊,一连有些日子都没有吃好睡好。现在,可算是给我了了一块大心病。这和救我的命有何区别?” 梁永的感激之词是发自肺腑的,并没有掺杂任何夸张与谄媚的成分在里面。 众人在激动之时,乔三儿身上的银针也被老先生拔了下来。他晃晃了脖子,惊讶地转过头:“诶,还真别说,松快儿不少!” 老者一边收起银针,一边拍了拍乔三儿的肩膀:“你呀,这都上了年龄的人,不能想太多的事儿。劳心费力的,你失眠心悸的病,怕是还要两次才能彻底治愈。和着最近家中有事儿,我那小孙子也像这个娃儿一样生了点儿小毛病,所以,不能总过来。如若大人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桑城找我。” 乔三儿一愣:“去桑城?得几次?” “估计,也就再有两次吧。” “真的?那敢情好,敢情好!”乔三儿一边从榻上下来穿着鞋子,一边盯着老者赞叹到:“神医啊!绝对是神医!这下次去桑城之前时间来得及,我定会给你做个大牌匾送去!” 老者哈哈笑了起来:“大人过奖了,真的不用!您这要是真给我送个牌匾,我还不敢挂呢!” “那有什么?”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桑图抬头看了看那边儿:“这是已经治完了?” 梁永回头看看:“嗯,好像完事儿了!” 说着,转过身子走向乔三儿:“怎么样乔主堂,感觉可好?” “那不叫可好,那是真的很好啊!哈哈~不过,人家可说了,我这病得严重,还得两次能治好呢。” 梁永笑笑:“那就继续治便是。不过,这再治的话,我可就不一定在你身边儿了。” 乔三儿站起身:“你不在我身边儿?” “对啊,到时候担惊受怕的,家里头事儿的,可就轮不着我给你操心了。” 乔三儿一撇嘴:“梁卿啊,你说得跟真事儿似的,就好像刚才我在这儿一动不动的时候,你就在旁边一眼不差的盯着一样。哎,说白了,我这呀,还是得益于人家的医术高超,加上我命大。” 梁永哈哈笑着:“对对,乔主堂你命大,命里多福!” 说完,梁永转过身招呼着桑图:“桑爷,先生,这一上午的,真是辛苦您和先生二人了。候爷在府上备了点儿薄酒,以表谢意。今日,我就借花献佛,他日,梁永定当亲自登门谢恩!” 桑图一挥手:“谢什么谢,多大点儿事儿!整两顿好酒好菜的就好!”说完,刚要起身出府门,老先生随后两步小跑赶到了桑图的身边,在其身旁耳语了两句。桑图一愣,转身对梁永说到:“今儿这饭,怕是不能吃了。他这城里头,还有个远道过来的人等着医治,等了一上午了都。” 乔三儿伸长了脑袋:“等着医治?” 老者点点头。 梁永疑惑地看了看桑图:“桑爷,这早上,您不还和侯爷说好,午时留在这儿吃顿饭吗?这怎么就” 老者将身上背着的袋子摘下来,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本儿,摊开递给了梁永:“大人,这事儿怪我!怪我!真的,这人啊,是提早就约好的,怪我记错了日子。我一直当是明天呢。就刚才,给这位大人扎针,无意间翻开看了一看,这才发现是今日。” 梁永瞅瞅,上面所记录的确实正如他所言。既然是真的,治病救人要紧,自然也不便久留。 梁永缓缓合上本子,双手还与对方:“要不,府上派人送您回去,让桑爷留下如何?” 萧漫也看向桑图:“是呀,那先生要是有事儿,派人把先生送回去不就得了?您留下来吃顿饭吧,我父王还等着您呢。” “哈哈,真当我那么好那口儿饭啊?说说而已!那饭,什么时候不能吃?主要这不一起走,还得折腾你们一趟人马,犯不上。改日我再来。” 桑图说着,转身便出了梁永的府门。刚走两步,又回头冲着梁永说到:“帮我在侯爷那好好解释解释,我就不往那头折了。城那头还有人等着呢!这个治病救人的,我相信你们也能理解。这怎么说,也是我桑城出来的人物是不?人家大老远的慕名而来的,咱也不能让人家久等了对不对?” “是是。” 二人刚要踏上马车,乔三儿两步小跑便迎了上去:“先生,您看,我这什么时候去桑城找您合适?” 先生回头看看:“想要效果好,最好就是连着扎。明天一针,后天一针,基本上,也就好了。” “那,我到城里,怎么找您?” 桑图转过身:“到时候,你就跟门口侍卫说找个看病的就行了。侍卫就告诉你怎么走了。” “好好。”乔三儿甚是开心,一路屁颠儿地就差送到了大门外。 直到桑图都快急眼了,他和梁永才停下了脚。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乔三儿感叹道:“神医啊!” 梁永笑笑:“确实是很神!” 乔三儿转过头:“你说实话梁卿,我当时被用银针扎得不能动时,你是不是根本就没信守承诺?” 梁永一歪脖子:“我守什么承诺?” 乔三儿瞪圆眼睛:“守什么承诺?当时咱俩可是说好的,你可是答应我不错眼珠子地盯着!我的命,我全家老小全都交给你了的。” 梁永哈哈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转回身往侯爷府方向走:“乔主堂,你呀,你还真说错了!我要真在旁边一直瞅着你,我那心,就得紧张得扑通扑通的。到时候,弄得人家再来抢救我,耽误了你,不就麻烦大了?” 乔三儿几步追了上去:“反正我睁眼睛的时候,你才从桑爷那头儿过来。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压根儿就在撒谎!” 梁永因为琪琪的病治好了,心情很好。所以,这功夫,也和乔三儿打起了哈哈。他凑近乔三儿,神秘兮兮的样子,小声地说到:“我和你说个悄悄话。你呀,天生的福泽恩惠,哪儿那么容易说没就没的。你这个,可就真是多虑了。别人,我从来都没说过。我有个秘密,你想不想听?” 乔三儿顿时来了兴致,眼珠子瞪溜圆:“什么秘密?” “我呀,我也能掐会算!我早就知道,你乔主堂福大命大的。所以,像你说得那些事儿啊,根本就不存在,你呀,庸人自扰了!我看你,最少能活到八十多呢!要不你想想,你把这全家老小的命都托付给了我,我要是心里没底,怎么敢如此大意?” 乔三儿一听来了劲儿,跟在梁永屁股后头不停地问着:“你说的当真?” “必须当真啊!咱俩这年龄了,还扯什么闲话?咱老哥俩,从年轻时候就一直辅佐侯爷到现在,我梁永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别看平时和你闹,实际上,我这心里啊,一直当你是老大哥呢!” 梁永越是这么说,乔三儿越是开心得不得了,跟着一路屁颠儿屁颠儿地到了侯爷府前。 “乔主堂也有事要报?”。 乔三儿一愣:“我这不是得把我看病的情况跟侯爷讲讲嘛!不然,不然我怕侯爷担心。” 梁永笑笑:“也对,也对。那就一起吧。” 第165章 老哥俩儿的午膳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说着,二人便进了令候府的主堂。看。毛线、中文网 令候孤抬头瞅瞅,却只见二人。他诧异地放下手中的书:“桑爷和看病的那位老者呢?” “哦,候爷,那老者今日约了人,所以,这边儿完事儿之后,便匆匆忙忙回去了。桑爷让我和您说声,今天这饭,就不吃了。” “不吃了?怎么这么急呢?” “是。老者确实是拿了个小本儿给我看,上面也属实记着今日午时有病人。” 令候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病治得怎么样?” 话刚一出口,梁永还没有说话,乔三儿激动地一个箭步便冲到了令候孤的身旁:“候爷,我和您说,太神奇了!简直就是神医啊!” “就梁卿家那亲戚”令候孤疑惑不解地看向堂下的梁永。 “好了候爷。”梁永笑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可真是万万没有想到!不错!好!好事儿!”令候孤喜出望外:“竟然如此神奇?它是怎么治的?” “听他说,主要也是扎脑袋,扎银针!就像给我扎银针一样。” 令候孤抬头看了一眼乔三儿,又将目光转向了梁永:“就是扎银针吗?” 梁永还没有说话,乔三儿又在一旁凑近令候孤:“对,就是扎银针!但老臣我这个病啊,据那老者说,可是很严重啊!一次都治不好,还得两次呐!” 令候孤抬起眼皮瞅瞅乔三儿:“我这一直在问梁卿家亲戚的事儿,你这左一个你老臣,右一个老臣的,不就是说我没问你吗?” “不是候爷,我就是阐述一下事实而已。” 令候孤身子向椅背上一靠,拿起茶盏啜了一口茶水:“行!那我先问你,省着你在这咋咋呼呼,弄得我和梁卿之间什么话都说不了。” 乔三儿站直身子,又一本正经地冲着令候孤说到:“候爷,老臣可是真没和您夸张!我这病啊,是真挺严重的啊!” 令候孤笑笑:“有多严重?危及生命?” “他倒没说危及生命,不过,怕是也算是疑难杂症啦!” 梁永在堂下笑得前仰后合的:“侯爷,您是不知道。这乔主堂在我那儿,吓得都变了样儿!哆嗦乱颤地不说,就差交代后事了!” 令候孤也笑了起来:“看乔主堂平时咋呼得挺欢实的,怎么动真章了,这么怕死?” “这谁能不怕死啊候爷!不过我可和您说,这梁卿可真是指望不上。看。毛线、中文网” 令候孤一挑眼皮:“指不上他?你指他做什么?” 梁永笑起来:“候爷是有所不知啊!乔主堂扎银针的时候,非让我在旁边不错眼珠儿地盯着。我这和桑爷在那儿聊天,他醒了,就没看见我,非说我对他不好。您瞧瞧,我这上哪儿说理去?” “候爷,这都不是理由!我们本来讲好的,他都答应了要在我身旁一直呆着的,结果没影儿了!” 令候孤哈哈地笑了起来:“你呀你,你就是我令候府的一个活宝!行了,听来听去,你这一上午也紧张个够呛。正好,这原准备留桑爷和那先生在这儿吃饭的,饭没吃成,倒是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我叫人送到你府上一些。” “行行行好,那就多谢候爷了!” “你回去啊,好好歇着养养,他不是说你还要再治是吗?” “对对。” “是他来,还是你去?” “他说让我去。” “那你就去吧。需要人,需要车马,需要银子的尽管吱声。” “哎哟,多谢侯爷对老臣的关爱呀!都不缺!都不缺!” “那就回去歇着吧!我和梁卿说说那孩子的事儿。” “行行。” 乔三儿从令候孤身旁下来,经过梁永身边时,小声地在其耳边嘀咕着:“我可就指着你的话活着了哈!” 梁永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乔三儿开心地离开了。 梁永看着乔三儿离去的背影,笑着摇摇头:“这个乔主堂。” 令候孤也笑笑:“其实,就像咱俩上次聊的那样,这府上啊,还多亏有这么一个人解解闷儿。不然,无聊死。” 梁永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是呀。到什么时候,这身边儿都得有个活跃气氛,缓解心情的人。” “那小孩儿真好了?” “是候爷,真好了!” “当真如此神奇?” “老臣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当时桑爷说起这事儿,我也只是随耳一听,根本都没当回事儿。毕竟在咱府上,这什么方法都用了,也没见到个效果。谁寻思,他就简简单单的扎了几针,诶,好了!” “是啊,是挺神奇。对了,你中午就留在这儿和我一起用膳吧。” “不不候爷,这二位小姐还在府上帮我照看着琪琪呢!” “让她俩照看去吧!这孩子好不容易好了,估计她俩呀,也得乐够呛。” “是,我看二位小姐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 梁永刚说完,令候孤便让管家准备了饭菜,还招呼着梁永上去:“哎呀,快过来吧!扭扭捏捏的!这儿又没有别人儿,就咱老哥俩。现在呀,我也不是候爷,你也不是梁卿,咱俩就是朋友,哥俩儿一起吃个饭,聊聊天,谈谈心的。” 梁永盛情难却,坐到了侧位上。 “这孩子好了,我的心呐,算是落地儿了。不然,总觉得对他有亏欠。” “是呀。侯爷您是有所不知,想当初把他从家里面带出来,我那可是信誓旦旦地和人家爹妈打包票,说要原封不动第给送回去的。谁知道,这半道儿竟然出了这档子事儿。现在好了,我这心也安稳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突然不会说话的事儿,我总觉得有点儿蹊跷。”令候孤说着,放下筷子,看向一旁的梁永。 梁永抬起头:“我和侯爷的想法一样。但这孩子,他不像是说得了别的病,还偏偏就是这不会说话的毛病。他不能说,自然就不能表达出个大概,这便让咱们猜都猜不着个苗头。” 令候孤点点头:“这回能说话了,有时间,你试探性地问问,看看能不能问出来点儿什么。再就是,我这最近也想明白了点儿事,这凡事啊,还是顺其自然吧。牛鬼蛇神的,他真要想来,咱也挡不住。这孩子再在府上呆几日,你就送回去吧。” “是。候爷,刚才您说牛鬼蛇神,难道候爷这是”梁永一边试探性地问着,一边侧头看向主位上的令候孤。 令候孤长叹口气:“我现在,已经十有八九的信这鬼神了。确切的说,是不得不信啊!毕竟,世间,哪来那么多的巧合?” 说到这儿,他突然侧头看向梁永:“问你个事儿。” 梁永一看令候孤问得极为正式,也将手中的筷子放下,正襟危坐:“您说候爷!” “今早这堂上的事儿,你也看见了。对于萧贯贤,你有何想法?” 梁永垂下眼帘,半晌没有说谎。令候孤瞅瞅:“但说无妨!这堂上没有别人。我既然能问你,自然是信得过你。” “是。候爷,梁永只是觉得,这大少爷三十好几的人了,突然转了性子。不能说,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但是,老臣只是觉得,这种概率,微乎其微。而且,俗话常说,这人,从好变坏容易得很,可从坏变好,那是难上加难。老臣并不是说大少爷不好,而是他之前的性情有目共睹。而现在的一切,又较之以往大相径庭!这两种极端的反差,说真的候爷,老臣有些惶恐。” “你惶恐什么?” “老臣说不出来。就怕,是为什么而埋下伏笔?或者,有意而为之?再或者,是暴风雨的前奏!” 令候孤眯起眼睛:“暴风雨的前奏?” “候爷,老臣也只是猜测。” “他身为这令侯府城的长子,况且,萧贯贤,也算得上是你看着长大的。这爹娘对其有宠溺之心,经常会用有色眼镜去看他,但旁观者则清。你看萧贯贤,在某些时候,应该要比我客观和透彻得多。” “我也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暴风雨。但是,总觉得,他这转变太突然。突然得让我有点儿,不安。而且” 梁永刚说完而且两个字,便断了。 令候孤挑起眼皮看了看他:“而且什么?” “候爷不觉得,不仅是他萧贯贤反常,连他口口声声所说的妻儿,也都反常吗?” 令候孤眨眨眼:“他说,孩子受了风寒。” “候爷,这是今儿个话说到这儿,老臣才多嘴。否则,梁永真没打算拆大少爷的台。” 令候孤直了直身子:“你说,什么事儿?” “因为,这琪琪最近一直在刘医那抓药,我就得以与刘医走得频繁点儿。前些日下雨,天凉,琪琪也有点儿风寒症状。我便寻了刘医,问问加点儿什么药比较好。刘医说了一堆。老臣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随口说了一句,我说,算了,左不过都是小孩子的风寒,也没多重的,就把小少爷用的那药加一副给琪琪来点儿得了,也省事儿。可刘医说,这小少爷,压根儿就没在他那儿抓过任何药!虽说这医官府里有着好几位,但近日,府上得病的人数却是有限的,倘若,小少爷真在府上的医官那抓药,怎么会不知?” 令候孤皱着眉,没有说话。。 梁永继续说到:“还有,按常理而言,即便是孩子受了风寒,大少爷如此转变,大少奶奶也不应该不露面儿的?她可是一个,之前因为萧贯贤的脾气秉性,没事儿就跑到您这儿哭诉的主!这都有多长时间没露面儿了?总不可能,两口子一起都转了脾气?那可能性,就更小了。” 令候孤想了想:“是!确实是府上未见到其它人。” 第166章 人间过客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他前几日端着碗鸽子汤来,说是,他府上炖给我的。看。毛线、中文网” “鸽子汤?” “对。”令候孤说完之后,看了一下梁永:“但是,我喝了并无大碍,萧漫也喝了,也没事儿。” 梁永笑笑:“候爷这个,怕是多虑了。贯贤毕竟是您的亲儿子,他就算是性情再暴,情绪再不稳,大部分也是因为段坤。像是这种杀父的事儿,您真是万万想多了。” “不,你是不知道。他向我要他那本儿书时的眼神儿,就是要杀了我!” 梁永一愣:“候爷,您说,会不会还是和那本书有关?” “十有八九吧。从萧贯贤向我要书的这几次,我才发现了一个我从没见过的儿子的面孔!说起这书,就你府上的那个琪琪,他曾经告诉我,他说,这书上写的是三三得九。” “三三得九?” 令候孤微微点了点头。 “那侯爷觉得,这是小孩子随口一说的,还是,话里有话?”令候孤看向梁永:“你觉得呢?” “老臣,老臣也不知道。”梁永说着,笑了起来:“老臣倘若是知道,不就不用他说,都告诉您了?” 令候孤无奈地笑了笑:“是呀,都是猜测。一切只能等事情发生的时候,才能去验证真假,才能真相大白!他是我的儿子,不瞒你说,他向我要书时的样子,我真是怕他冲我挥拳。如果真是这样,那我都无力还击。纵使我是这偌大令候府城的王爷,我也有着赫赫的战功,我也有着丰功伟绩,我有着威望,有着万人的尊崇,也有着城中的百姓。可说到底,我是他的父亲。作为一个父亲,看见儿子在自己面前歇斯底里的咆哮,我只觉得,我就是那手无寸铁的黎民百姓!因为,我根本下不去手。” 令候孤在说这番话时,语气很慢,声音也很沉重。他望向门外。 梁永抬头看了看他,也不知道,这候爷究竟是看着门外的天,还是门外的地。 他垂下眼帘:“是呀,都说王者应该以大局为重,先当百姓的父母,在为人父母。只不过,凡是人,皆有七情六欲,斩不断情关的。” 令候孤收回飘散的思绪,看了看眼前的酒:“王者,就像这杯中的酒,看着有味儿,喝下去,实则无味儿。”说着,一饮而尽。 “侯爷,您这脚已经有些时日了,还是不行?” 令候孤顺着梁永的话,将目光转到了那只伤脚上:“能走。前两日我说试着下地走走,扶着东西倒也没问题。可管家还是说我太心急了,年龄大了,身子骨都废了。试着不垫这玩意儿空了两天,发现这脚浮肿厉害。” 梁永点点头:“是,像咱们这样年纪的人,还是要先照顾好自己的身子骨儿才行。” 令候孤无奈地笑了笑,叹了口气。看1毛线3中文网拿起酒壶往杯盏中斟了点儿酒:“照顾好自己?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谁不想活得潇洒自在?只不过,苍天不让。” 梁永在一旁点了点头。 令候孤吃了两口菜,抬头又问梁永:“你说,现在的这些年轻人,我是真搞不懂。就拿这段坤说吧,前些日子,还站在这堂上跟我说,不能接受暮将军的女儿,因为他心里放不下胡月。这才几天?” 令候孤笑笑摇了摇头:“咱们那个时候,哪有这么多花花心思呀。” “是呀候爷!怕是现在的年轻人,都看淡了这感情吧。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好比,我看三少爷过世时,三少奶奶兰秀,除了在下葬那天哭的梨花带雨的,再就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丝毫看不出一点儿悲伤。” 令候孤斜眼看他:“梨花带雨,那也是哭给众人看的。实际上,心里是偷着乐吧!不过,我猜她现在一定特别痛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找人替自己行了活人葬之后,直接就一走了之?结果,现在被圈在这令侯府里。” “最近也没听说,她那偏房里,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幺蛾子?不出幺蛾子,就不是她兰秀儿了。只不过呀,她只要是晚几天出幺蛾子,我就谢天谢地了。这人啊,最怕的就是事儿和事儿往一起赶。” “候爷,早上我看,这二少爷和萧将在外头说了半天。” “说半天?说什么?” “那老臣就不知道了。不过,看二少爷的表情,倒是有些紧张兮兮的。” “紧张兮兮?他紧张什么?我听说,他和这段坤,暮天雪都道了歉,大家也都原谅了彼此。年轻人嘛,日子嫌太淡了,撒点儿盐,很正常。兴许就是因为,我拿掉了段坤的兵管权,他觉得不好受吧。” “其实,还真的就像乔主堂说的那样,冲动而已。” 令候孤忽然哈哈笑了:“没错!哎呀,这乔主堂总算说了句走正章的话。” 俩人一并哈哈笑了起来。 “你说,这多奇怪。我这鹦鹉啊,自从上次萧漫一大早过来跟我在这瞎聊闲,弄掉了它一根儿毛之后,这家伙,开始不吃食了?!哈哈哈~有意思吧!” 梁永顺着令候孤的手势看向那一旁的鹦鹉,疑惑地问:“不吃食?它该不会是因为自己掉了一根儿羽毛而抑郁了吧?!” “哈哈哈~不是不吃,是开始吃肉了!不信你瞧着!”说着,令候孤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递到了鹦鹉的嘴旁。这鹦鹉明显变得不淡定,张开一对儿翅膀,奔着肉就来了!并且一口吞了下去! 梁永笑了笑:“鹦鹉也是杂食动物?” 令候孤侧头看了看:“谁知道呢?这家伙都跟我多少年了?我还记得刚来西番,它的粮还没晒出来。那功夫给它肉,可是死活不吃,宁可饿着都。瞧瞧,现在倒好,这一看见肉啊,就像那蚊子见了血一样,眼珠子瞪溜圆!” “动物这东西,还真不好说。” “是啊,别说动物了,人不也是一样?这口儿吃腻了,总想换换新鲜的。换来换去,最后发现,其实啊,吃什么都一回事儿,索然无味。” 同梁永的这顿饭,恰如令候孤所言,就像是一个历经了风霜雨雪,一起相扶走到现在这般年龄的老哥俩儿,在一起谈论一些眼下的家常理短。只不过,令候孤自己清楚,剪不断,理还乱的家常琐事,却是比扫外御敌难得多。 梁永离开后,令候孤眼看着仆人将面前的酒盏撤掉,忙忙碌碌在自己眼前的身影,就像是在带走自己心中曾经充盈饱满的梦。 他的心中感慨万千。 那摆在自己面前的琳琅满目,恰似盛世繁华,流锦苏缎,而清台之后的冷清,虽不能说是落幕,但却有着一种极大的孤独感袭上心头。 当孤独这个词卷土而至时,令候孤自己为之一震:孤独! 他在心中细细品味着这句话,并将目光从面前的桌上,慢慢地移到面前的红毯,再到门外,再到蓝天。 通往府外的路,除了阳光外,空无一人。 令候孤眯了眯眼睛,人生,或许本就是一场孤独的旅行。看似众人相伴,看似车水马龙,但最后,却是自己孤独的无疾而终。 他在心里轻叹口气,喊了管家。 “候爷。” “我累了,要去躺会儿。” “诶!”管家扶着令候孤进了内堂。 “有事儿来叫我。我小憩一会儿。” “好好,候爷。” 【偏房】 这桑图带人来到梁卿府上,将不会说话的琪琪给治好了这事儿,在令候府城之内不胫而走。 兰秀门口的丫头一边帮她整理着东西,一边说到:“少奶奶。听说隔壁桑城的桑爷,上午带了一个奇人来到府上,居然把梁卿家那不会说话的小孩儿给治好了呢!” 兰秀瞪圆眼睛:“治好了?” “对呀!”小丫头一脸夸张的表情。 兰秀扬起脸:“这么神奇?我看,那梁卿府上,前些日子还敲锣打鼓的,也没见什么效果。这怎么突然就好了?” “是呀!听说,桑爷带的那人儿,就在那小孩儿身上扎了几针,然后就好了。” 兰秀眨眨眼:“你说,这世上的能人可真挺多。” 小丫头挑挑眉:“嗯,我也这么觉得。反正,当时我也没看见。不过呀,听外面传得,那可是神乎其神的。” 兰秀转了转眼珠,没有说话。 【暮天雪府】 回到府上的暮天雪和萧漫依旧在为琪琪痊愈了的事儿而激动不已。 “琪琪好了,真是太棒了!我这心啊,都落地了!” “是呀,我也是。”萧漫转过头看向一旁欣喜的暮天雪:“不过,我听梁卿从我父王府上回来说,琪琪再呆几天,就要送走了。” 暮天雪轻轻地点点头,眼神儿有些木讷:“我也听到了。” 她的语气有些小,并且带着一丝伤感。和琪琪相处的这些日子,尤其历经了他的生病过程,这个孩子,已经同暮天雪与萧漫之间有着不可断裂的联系与牵连。提到离开,两个人自然心情都不太好受。 暮天雪低下头:“走就走吧。好在现在离开府上,他已经又是个健康的孩子了。” 萧漫点点头:“是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终究是人间的过客。”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萧漫突然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玲兰:“我这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你怎么样玲兰,好点了吗?” 玲兰一愣,转了转眼珠儿:“好,好多了小姐。不用担心我。” “你那阵儿怎么搞的?我回头看你时别提了!都把我吓一跳,脸通红的!” 玲兰低下头:“我就是,就是看那人给琪琪身上扎针,有点儿紧张。” “你晕针?” 羽竹在一旁不阴不阳地来了一句:“晕针?我看啊,她是什么都晕。” 玲兰抬起头看了一眼羽竹,没有说什么,又低下了头。 萧漫淡淡地笑笑:“八成啊,确实是什么都晕。你说你也够犟的了玲兰,在那儿那么好的机会,让人家直接给你看看,非不听!”萧漫一边说着,一边佯装生气一般地白了她一眼。 暮天雪抬头拉起玲兰的手:“是呀,你怎么那么犟?直接看看不就好了吗?”。 玲兰摇摇头:“我害怕。所以,还是不看了。” 萧漫一撇嘴:“嘚嘚!都犟不过你们!我现在才发现,我这身边的人儿啊,一个比一个主意头正!就属我最傻!” 第167章 没有你,不成席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暮天雪看了看萧漫:“谁说你最傻?通过这事儿,我倒是觉得,你其实很聪明的。看。毛线、中文网”暮天雪一边说着,一边眯起眼睛看着笑意盈盈地看着萧漫。 萧漫一撇嘴:“哎,我算是知道了。被人夸的感觉是真好,只不过,总觉得不太真实,有些敷衍的意味在里面。” “哪有?我是真心夸你的!” “嗯嗯,知道,知道!对了,我听说,我父王给我大哥下了个任务。” 暮天雪疑惑地问:“任务?什么任务?” “我父王说,这令侯府上的几个人啊,闹成现在这样,就是因为缺乏沟通。所以,他打算让我大哥轮着番儿地一天去一个人的府上谈心。” “谈心?”暮天雪皱着眉:“谈什么心?” 萧漫转过头:“不知道,可能就是唠唠家常呗。哎,反正,我是觉得怪怪的。” 玲兰凑上前:“小姐,你不是和大哥都” “不是,不是。你说平时吧,怎么唠都好,这要是真动真格儿的,俩人儿就那么死丁丁地坐那儿硬生生地唠,他能唠出来什么呀?反正,我是想象不出来那个场面。” 暮天雪笑笑:“好像,是有点儿搞笑。” 萧漫一撇嘴:“算了雪儿,我先回自己府上了。这两天觉也没睡好。这上午还跟着琪琪担惊受怕,紧张得够呛!哎,我都快被你们一大帮人弄得神经大条了!我去补补觉。” “去吧去吧。” 萧漫刚走到门口,转过身看向身后的暮天雪:“雪儿,你也躺会儿。别身子骨熬坏了。” “知道了。” 萧漫走后,暮天雪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玲兰凑上前:“怎么了小姐?” 暮天雪抬头看看玲兰:“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从事发到现在,没有看见段将军,所以,所以心里不踏实。也或许,是因为又听见说琪琪要离开” 说到这儿,暮天雪转过头看向窗外,外面的阳光正好射在窗棂上。暮天雪眨眨眼:“你看玲兰,这阳光真好。” 玲兰顺着暮天雪的话,抬起头也看向了那撒在窗台上的光,感叹到:“是呀,阳光正好!” “可是玲兰,为什么我能看得见阳光,却不开心呢?” 玲兰将目光又从窗子外收回到暮天雪的身上,关切地问:“不开心?段将军的事儿,已经解决了。看1毛2线3中文网为什么不开心?” 暮天雪没有说话。 “小姐,要不,你也去躺会儿吧!像萧漫小姐说的,别再把自己的身子熬坏了。我猜,段将军晚上就能过来。” 暮天雪点了点头:“嗯。” 果然,傍晚时分,段坤来了。 段坤来时,暮天雪正坐在自己的梳妆台前,有意无意地摆弄着自己桌子上的一串儿小手链儿,身旁还放着蛇草香包。 当她一扭头,发现段坤就站在门前时,暮天雪握着蛇草香包的手,不知为何,忽然有一些颤抖。 对暮天雪来说,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过是只有一日没见,但却因为紧张和担心,这日子,只觉得过了一个世纪之久。 暮天雪站起身,迎向段坤。 她一边走,一边打量着他,试图从一些细枝末节上,发现其是否与昨日相看有异样。 段坤抿着嘴笑了笑:“别怕。我没受伤。” 暮天雪的眼泪在眼圈儿打转,待听到那句别怕时,她微微低下头,硬将泪水咽了回去。而后,又缓缓抬起眼皮,轻声说到:“那就好。” 段坤伸出手,暮天雪握了上去。段坤拉着暮天雪就冲出了府门,一边跑,一边转头冲着一旁的玲兰说:“晚上把你们小姐送回来。” 玲兰答应了一声,便站在府门外看着段坤带着暮天雪,直奔向后排房里狂奔。玲兰知道,这个方向,应该就是暮天雪口中所说的,那空场的戏台。 那个地方,原本是属于段坤自己的,但现在,却是属于他们俩的。 暮天雪就那样被段坤拉着,穿过夕阳撒下来的斜斜金黄,暮天雪能看见段坤在这金色的幔帐吓,如同慢镜头一般掠过自己的眼睛。她也能看到那金色的光映照下段坤的汗毛,晶莹闪亮。 真实和虚幻之间,段坤就那样带着她一路穿过黄昏,去了暮天雪向往的爱情的彼岸。 上一次这样奔跑,还是在一个雨天?而这一次,却是和风煦暖。 两个人又坐到了戏台旁。只不过短短几日,但较上次相比,此时的二人,陌生感因迅速升温的爱情而消失殆尽。上一次还肩并肩坐着,而这一次,段坤竟然毫不避讳地将暮天雪一把揽进了怀里。 尽管暮天雪对段坤的这个举动也吃了一惊,但却没有拒绝。她将头靠在段坤的肩膀上,感受着,那厚重的臂膀所带给自己强烈的安全感以及温暖。 段坤的声音很轻柔:“昨晚没睡好吧?” “嗯。” “担心我?” 暮天雪点了点头。 段坤笑笑:“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在小朋友的前面,再加上一个傻瓜小朋友呢?” 暮天雪仰起头:“为什么叫傻瓜小朋友?” 段坤垂下眼帘,微低下头,看向怀里的暮天雪:“因为,你浪费了自己很多的时间和心绪去担心我,这就是一个傻孩子的举动。” 段坤在说这句话时,一直看着暮天雪的眼睛。 两张面孔的距离非常近,近到段坤只要一凑头,便能够吻上暮天雪的唇。 暮天雪眨眨眼,淡淡地笑笑:“尽管如此,但我依旧觉得,在你身上,所有的时光,都是值得的。” 段坤搂着暮天雪肩膀的手又用了点儿力。暮天雪依偎在他怀里。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暮天雪忽然开口:“你也是。干嘛那么较真儿?我只是随口一说。万幸,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然,我怕我也活不了了。” 段坤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暮天雪的脑门儿一下:“别乱说话!我保护你是应该的!这世界上,第一个保护你的人,是你的父王,暮将军。而第二个,便是我段坤。你将你的一生托付给我,我又怎能置你的安危不顾?” 暮天雪没有说话,她闭上眼睛,靠在段坤胸膛里的脸,已经有了点儿泛红。这抹潮红,是幸福和甜蜜的产物。 “你知道吗?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一个梦想。等我上了年纪之后,我就会离开这里。我不再征战沙场,我也不想被这些尘世所牵绊,我只想带着自己心爱的人去一个安静的地方。有一艘小船,它可以很破旧,但却能载着我和她去那条小河的对岸。有一间房子,不用大,但却温暖。那时候,我已经不能再骑马射箭,我就在房前种一些草,种一点儿花。闲时看看天,看看飞过的大雁,看看从自己足尖路过的小虫子,看着那些生灵路过自己的生活,而我们,也在他们的生活中路过。” 暮天雪忽然仰起头看向段坤,迟疑且带有期待地问:“你刚才说,我们?” 段坤低下头:“嗯,我们,我,和你。” “段将军,是要把我放进你余生的梦想?” 段坤笑笑:“你是我余生中,最重要的一抹风景。没有你,不成席。” 段坤说着,头微微向前。碰到了暮天雪的唇!那一阵轻柔的触碰,让暮天雪直觉得浑身像是触电了一般! 自己所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就要发生。发生得不算突然,却又有些突然。让她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便直接陷阱了段坤的爱里! 那吻,从温柔轻怜,到热情浓烈!这种炽热,烧得暮天雪晕头转向,烧得她满脑子都是段坤的那句,没有你,不成席! 夜深了,段坤才拉着暮天雪的手,依依不舍地将她送回府上。 玲兰注意到,这一次,二人之间的眼神,有了一些变化。从爱意,到浓得化不开的糖?浓浓的不舍? 玲兰也说不清,总之,那蔓延在两个人之间的爱,正在以光速升级!尤其,是段坤! 只不过,当玲兰等着暮天雪抱着自己,一如平日一般地讲述着自己的小心思时,收到的,却是一阵沉默。 这一天的暮天雪,没有了因为爱情爆发而来的激动感,也没有了少女的那种怀揣兴奋而憧憬未来的一脸甜蜜。她静悄悄地变得不再患得患失,她忽然在这段感情面前变得沉稳。 这个转变,让玲兰一时不知所措! 她小心翼翼地凑近呆坐着的暮天雪:“小,小姐,怎么了?” 暮天雪抬起头:“嗯?什么怎么了?” “就是觉得,你,好像哪儿不对。” 暮天雪垂下眼睛:“是吗?”一句是吗,让玲兰咽了口口水。 在这段感情当中,暮天雪特别像是一个一夜之间长大的孩子,又像是青春期有了心事的少女。她忽然不再和玲兰絮絮叨叨的,这让玲兰有些不安。 尽管,她依旧能从暮天雪抱着蛇草香包默默含笑的表情中捕捉到幸福和甜蜜,但,还是觉得,这个突然的转变发生在暮天雪朝思暮想的爱情上,有点儿让人疑惑。 临睡觉前,暮天雪才有一种忽然缓过神儿的感觉。她转过头看了看玲兰:“你今天怎么没有问我?” 玲兰一愣,继而笑笑:“我看,小姐回来就有心事,便没有打扰。” 暮天雪低下头:“没有心事。” “哦。”气氛又陷入尴尬。玲兰半天才又找到下一个话题:“那个,段将军怎么样?”。 暮天雪抬起头,淡淡地笑到:“没事儿,很好。” 一句很好,又断了这场谈话。 第168章 挖坟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暮天雪忽然看向眼前的地面:“玲兰,如果有一天,你被邀请,出现在别人的余生里,并且充当着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他说,你是他未来不可或缺的风景。看1毛2线3中文网你会感到幸福吗?” 玲兰愣愣:“那小姐,你觉得呢?” “我也很幸福。” 面对着暮天雪的回答,玲兰歪了歪脑袋:“那为什么看你” 暮天雪抿了抿嘴,转过身:“可能,是幸福来得太突然,有点儿晕。” 暮天雪的语气很轻,轻得仿佛真是晕了一样。 玲兰笑笑:“看你回来这样儿,吓我一跳。” “你是以为,段将军受伤了?” 玲兰想了想,点点头。实际上,她更担心的,是这个男人究竟有没有给暮天雪带来些许的伤害。 知道没有,那便安心了。 洗漱完后,暮天雪躺在床榻上。玲兰吹灭了蜡烛。 窗外有着斜斜的一缕月光照进来,就照在暮天雪床榻边儿的地面上。 暮天雪睁着眼睛,淡淡说到:“玲兰,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面好慌。” “慌?” “是的。就从,他们这次吵架开始。尽管这件事情已经过去,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只要一想起,满脑子里都是两个字” 玲兰好奇地凑到暮天雪的床榻边儿:“什么字?” 暮天雪转过头,月光照得她的眸子晶莹闪亮。她眨了一下眼睛,缓缓从口中说出:“离别。” 玲兰一愣,尴尬地笑了笑:“小姐,他们打架,为什么会和,会和离别有关系呢?你该不会是因为琪琪吧?!或许,是因为琪琪要走的消息,你的心里,便会觉得有一些失落难过?” 暮天雪转回头:“好像,不完全是。因为这种感觉,在今天得知琪琪要离开之前,便隐隐约约的已经有了。” 暮天雪在说这个话时,手一直用力地攥紧着被角。 玲兰知道,她害怕了。 于是,她伸出手,放在了暮天雪的手上:“你可能是因为最近精神太紧张,所以才胡思乱想的。看。毛线、中文网” 暮天雪闭上眼睛,皱了下眉:“但愿是吧。我有一种错觉,错误的感觉。当然,这是我自己希望的。” 暮天雪说到这儿,又转过头看向一旁的玲兰:“玲兰,我感觉,身边的人都要离开我。而我,也要丢了自己。” 玲兰听着暮天雪如此说话,心里忽然为之一震。她不清楚,暮天雪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究竟是从何而来的,而且,为什么会突然有着这样的感慨? 她故作坚强地笑笑:“小姐,你别胡思乱想了。大家怎么会离你而去呢?你也不可能丢了自己呀?!比如说,暮将军,他能去哪?你所谓的离开,或许就是随暮将军回了将军府。你可能会和段将军有着短暂的分开,会和萧漫小姐有了分别,但是,这种分别,都是暂时的,以后,还是会团聚的。” “会吗?玲兰?”暮天雪的一句会吗?让玲兰将口中的下一大半截话,全都咽回到了肚子里。 玲兰,就是高氏。她现在已经有着僵尸系统和狸妖的地灵之身,即便在某些时候,璇阴王并不会授意她去做什么,但现在的高氏对于未来,心中也会多少有那么一点儿感觉。 尽管,这感觉没那么确切,但大体的方向,高氏的心里还是有数的。所以,她在劝暮天雪时,一点儿底气都没有。 语气轻的,就像是从窗外的月光里一起随着空气撒进来一般,落在地上,便会变得稀碎。 她盯着眼前的暮天雪,望着她那晶亮的眸子。高氏也想像原来那样没心没肺的自我安慰一般地告诉暮天雪:瞎想什么呢小姐?只不过,就和眼前的这个突然有了变化的暮天雪一样,高氏也觉得,自己不知道为何,好像,那些话,忽然说不出口了。 那些反驳暮天雪猜想的话,就一直噎在她的喉咙里,想张口,却像是有人拼命掐着喉咙,发不出声音。 暮天雪瞪圆了眼睛,忽然又自顾自地笑笑:“可能,是我自己太紧张了,胡思乱想。” 高氏低下头:“肯定是。别想了小姐,睡吧。” 暮天雪闭上眼睛点点头。 高氏握在暮天雪手上的那一只手,久久都没有松开。她想试图用这种方法给暮天雪安全感,她想等着暮天雪睡着之后再躺下。只不过,她发现,暮天雪所谓的睡觉,但睫毛却在颤抖。 暮天雪再努力地尝试着让自己心平静下来,继而进入梦乡,但结果却是徒劳一场。 暮天雪闭着眼睛说到:“你知道吗?玲兰,我能嗅到一种味道。” 玲兰一惊:“什么味道?” 暮天雪忽然睁开眼:“嗅到一种,就像我母亲当年离开我时的味道。” 暮天雪在说这话时,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床榻上头。玲兰看见,她的眼角有一滴泪滑落了下来。 玲兰站在一旁,忽然局促不安了起来。这有关于暮天雪母亲的话,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只能选择静静地在一旁看着。 暮天雪眨了两下眼:“我曾以为,离别只有一种。就像是萧漫说的那样,过客匆匆而已。但实际上,从我母亲离开后,我才知道,人生的离别,其实分为两种。有一种,叫做离别;而另外一种,叫做生死离别。我所嗅到的,是带着生死离别的味道。” 玲兰缓了缓神儿:“小姐,是,是你和段将军发生了什么吗?” 暮天雪笑笑:“没,我们很好。” “那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小姐,哪儿来什么生离死别呀?大家不都活得好好的吗?再说,你看,琪琪都已经好了。” 暮天雪笑了,但是笑得很牵强:“是呀,琪琪都好了,我应该开心才对。段将军将我放在了他余生当中,我也应该开心才对。川哥哥释怀了,我也应该开心才对。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可我为什么心里面,总觉得有一种不安。这种不安,就像秋季的天,说变就变。” 玲兰皱着眉,拍了拍她的手:“小姐,要不,我让刘医给你开点儿药?好好睡两觉就好了。” 暮天雪转过头:“不用,我没有病。只是突然之间没来由的心慌而已。有件事儿,我一直没和任何人说过,包括萧漫。” “什么,什么事儿?” “这次来令侯府城的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一段时光,也收获了这世间太多的美好。目光所及的范围之内,都是爱我的,以及我爱的人,想想,其实已足矣。但是玲兰,我母亲在离世之前,我就曾有这种心慌和不安。当时并未觉得有何,直到我母亲突然离我而去,我才知道,老天,早已经给了我时间准备,准备离别。这一次,我希望是我想得太多了吧。无论是谁,对我来说,离别,属实太痛苦。” “小姐,你一定是瞎想的。” “但愿吧。我累了。段将军说,明天要是天气好,还要去放风筝。” 玲兰看了看,点了点头。眼下的玲兰,似乎除了顺应这种天气话简单地回答一下之外,什么都说不了。 玲兰在暮天雪的床头旁,直到亲眼看着她睡着,才缓缓躺下。 看着暮天雪熟睡的侧脸,玲兰想起她口中所说的离别。她不知道,究竟是心疼这莫名伤感的暮天雪,还是因那个离别,而让自己也感到了莫名的不安。 此时的她,已经慌乱了阵脚。她甚至在某一瞬间觉得,眼前的这个暮天雪,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被暗地里赋予了某种灵能,能够看得见未来? 高氏辗转反侧了很久才闭上了眼睛。 眼睛刚闭上,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片小树林。这树林里的树木极其茂密,配着天上朗朗星星的夜幕,只觉得幽深不见底。 高氏皱了皱眉,眼前的这一幅画面,让她觉得似曾相识,甚至还带有某一种不知名的“亲切感”。 窗外风平浪静,但高氏的耳旁,却突然出现了呼啸的风声!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其中。伴随着眼前能够吹动自己衣角儿的风,她感觉,自己身未动,但意识中,却已经大步地迈向着树林的深处。 视线越来越窄。高氏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他瘦高的身子,手里拿着一把铁锹!或许是因为胆战心惊,远远看上去,这人竟然有那么一些单薄感! 高氏猛然一惊! 她忽然发现,眼前这个男人所站的位置,恰好是自己当时被行活人葬时所埋的地方! 对!是令侯府城外的小树林! 高氏看见他嘴里在叨咕些什么,隐隐约约地听清了几个字,他说,让高氏不要找他,他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叨咕完之后,他便举起手中的铁锹,冲着高氏埋的那块地一锹一锹地挖了下去。 高氏猛地坐直身子,忽觉得肩膀传来一阵疼痛!那每一锹挖向自己坟墓的土,都像是在挖她的肉一般,生疼。。 高氏眯起眼睛,挖我的坟? 她转过头看了看一旁床榻上正在熟睡的暮天雪,站起身,悄悄地出了令侯府,直奔城外的小树林。 第169章 变成僵尸的管家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高氏行进的速度极快。看1毛线3中文网她带着一腔的仇恨,冲入那树林的深处,并站在正在挖土男人的身后。 那从自己坟墓里掘出的土,还带有着前些日下过雨之后尚未干透的潮湿。 高氏向前凑了两步,幽幽地问道:“挖什么呢?” 挖坟的人一时没有转过神儿,小声应着:“挖坟!” 结果,他刚说完,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愣在了原地。慢慢地直起了身子,头都不敢回:“别,别杀我,千万别杀我。不是我,不是我!我,我只是干活儿的,我也是,也是奉了别人命的!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和我没有关系。” “和你没关系?她在这儿睡得好好的,又骚扰她干什么?”高氏故意变了声音,这个声儿听起来,更显得惊悚。 面前的男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铁锹也丢在了一边儿,不停地冲着高氏的坟墓三叩九拜:“不!饶了我!放过我!我知错了,小的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高氏蹲下身子,伸手捏起一点儿坟里的土,放在手心里捻了捻:“你知道这土,为什么都是湿的?” “不,不知道,小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错了我不知道。” “我告诉你,这都是她哭过的证据。”说完,高氏歪着头,瞪圆了眼睛,看向身旁挖自己坟的这个男人。 男人吓得浑身都是汗,脸色煞白,配上这黑暗的树林里,更显得白得没有一点儿血色。 高氏突然伸出手锁住了面前男人的脖颈! 当她的手碰上这男人喉咙的时候,突然,那只手臂变成了僵尸的样子!细长,干瘪,粗糙,晦暗! 高氏瞪圆了眼睛,用力狠狠地掐着着男人的脖子:“一个人,死一次便足够了。再来一次,那就有点儿不要脸了。” 说着,高氏加大了掐向那男人脖颈的手臂力度。男人没有任何还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便从鲜活变得死气。 高氏松开手,低头看了看那瘫软在地上的尸体,转手拿起铁锹,将他方才铲出去的土重新又填回到了坟里,并压实。 她拍着那一方土,淡淡地说:“我还记得,被人活埋在这儿时心里面的恐惧。原来杀人,不过如此简单。” 高氏伸出自己的手掌看了看,那只手又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她一边看着,一边感慨:我终于知道璇阴王和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想要保护别人,就要先将自己变得强大。 高氏握紧拳头,她抬头看向远方。看‘毛.线、中.文、网风声似乎比方才急躁了一些,在高氏的耳边呼呼地刮着。她的耳边忽然响起璇阴王的声音:“行动起来吧!仓山月!趁一切都还来得及!” 高氏站起身,刚走两步,又回头看了看那躺在地上的尸体,想了想,转身快步地离开。 顺利回到令侯府的高氏,在途经府门院子时,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四下安静! 想起查克索的威胁,高氏心一横:没错!要让自己变得强大! 她将目光落在了管家的房门上,没错,说起咬僵尸,怕是,这管家作为第一人颇为合适。只不过,在朝向管家房刚走了两步,她又退了回来。 “这管家,大部分时间都与侯爷在一起。他会不会因此而伤了令候孤?” 想了想,似乎,侯爷身上有着一道杀魔符。不过,那是不是说,管家被咬了之后就近不了身?高氏转着眼珠,忽然又回想起查克索给她的那个特殊符咒,五日之内,白天可同常人无异! 想到这儿,高氏抬起头,带着几分坚定,几分勇敢,几分胆怯,迈向了管家的房间! 她躲在门外,观察者屋内的动静!正要动身,却发现管家披了件儿单薄的衣裳从里面出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朝远处走去。 高氏伺机进到了管家的房间,她躲在房中黑暗的角落,等待着“猎物”的归来!不时之后,管家慢慢悠悠地走了回来。刚脱掉那披在身上的外衣躺了下去,高氏便在床榻旁露出半个脑袋,轻轻地唤着管家。 “管家!” 管家一惊,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谁?” “是我管家。” 管家借着月光,瞅了瞅:“玲兰?你,你怎么在这儿?” “管家,我忽然想起个事儿,忘了告诉你。” “想起个事儿?”管家对面前的这个小丫头毫无戒备之心,他的眼睛因为睡意朦胧还微眯着。向前探了探身子:“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半夜三更的,吓我一跳。” 高氏站起身子,回头看了看屋门外:“管家,您往前点儿,我要和您说的,是个秘密。” 管家疑惑地皱了皱眉:“这也没有别人的,你就说吧。什么事儿?是暮姑娘怎么了?还是,府上缺什么少什么了?” 玲兰凑进他的耳朵旁,正要开口说话,便在管家还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着管家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高氏在咬向管家的时候,她的口中出现了两颗硕大的獠牙!像旁人曾经说起过的吸血鬼?! 高氏仿佛都听见了自己的牙齿刺破管家皮肉时的那咯噔一声! 管家尚未发出任何声音,便已然成了高氏的盘中餐。 借着月光,高氏看了看他!自己咬下去的地方,除了有两个不甚明显的伤口之外,未见到血渍,也没有听到管家的呜咽! 高氏在吸血的过程中,明显能够感觉到,被吸了血的管家身子,由柔软变成僵硬,从有温度变得寒冷无比。那月光下,原本由新鲜血液与细胞支撑着的肌肤,因为血气的丧失而瞬间显得干瘪和粗糙。 现在的他,同鬼棺窟里的那些僵尸毫无区别! 吸血的过程,高氏无法形容!那是一种让人愉悦,并且产生极度快感的酣畅淋漓般的享受! 对,享受!那是一种,享受! 高氏探长脖子,悄悄地附在管家的耳边说:“你的目标,只能是仆人。” 管家转过身。因为已经成了僵尸,所以,此时他的身子直挺挺的。他看了看身旁的高氏,呆愣愣地点了点头。 高氏轻轻地拍了拍管家的肩膀,转身出了房门并且关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令侯府大院内,夜巡的官兵刚走远。 高氏巧妙地躲过了他们的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因方才血气的吸入,此时的她之觉得浑身畅快。她迈开步子,打算回到暮天雪府。结果,迎面突然走近了一个人。 高氏一惊:“大,大少爷!” 萧贯贤眯起眼睛,一脸疑惑地看向面前的高氏:“你这半夜三更的,干什么呢?” “噢,起了个夜。” “起夜?”萧贯贤转转眼珠儿:“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是暮小姐的丫头吧。你的府在那边儿,起个夜,用跑这么远?” “啊,府上的那个,有人用着!我这吃坏肚子,有点儿着急。” 萧贯贤瞅瞅:“快回去!” “是是。”说了,她一路小跑回了暮天雪的府上。 萧贯贤站在原地看着高氏的背影,皱了皱眉,转身向军营方向走去。 回到府上的高氏瞧了瞧暮天雪,虽然没醒,但她睡得看起来一点儿都不踏实! 高氏借着月光看看她,心里长叹口气:“自己终究还是迈出了这一步。” 这一步的迈出,不禁证明高氏已经战胜了自己内心的恐惧心理,并且,真正地接受了自己是僵尸的这一事实,并臣服于璇阴王。 高氏睁着眼睛,她在想着刚被自己由人变成僵尸的管家,此时的体内究竟在发生着一些什么样的变化。 这种迫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儿,让高氏有一种自责的罪恶感,她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她将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用这种恶心及残忍的手段杀死,并且在死后还不得安生。 尽管,查克索不止一次给她洗脑,将僵尸身份冠以了无上的荣耀和庞大的光环,但在高氏的眼里,说一千道一万,这只不过是鬼的一种。 实际上,高等级的鬼而已。 高氏的出现,萧管贤虽然提高了警惕,但却并未把她放在心上。 若要问这深更半夜的,萧贯贤在这院里转悠什么,自然不是在巡府,他是正准备去萧川那里。 【萧川府】 萧川虽然换了房间,但是依旧睡不安稳。睡一阵儿,醒一阵儿,而且,每次翻身都害怕,就怕自己冷不丁的一转身,便又看见了拿神出鬼没的萧贯贤! 刚有一点儿睡意的萧川晕晕乎乎的,在一侧身子躺得疼的不得不翻身的情况下,鼓足勇气翻了个身,老天,却送了他一个和勇气不符的惊喜! 他再一次在自己的床边看到了那个,最不想看到的人,萧贯贤。 萧川以为自己看错了,他自欺欺人地想继续翻回原来的方向,结果,萧贯贤却伸长脖子凑了过去:“二弟,你这么个睡法儿,烙饼呢啊?” 当萧贯贤的声音充斥到萧川的耳朵里时,他扑棱~一下坐了起来:“大,大大,大哥!” 萧贯贤伸手拍了拍萧川的肩膀:“叫大哥就行。我没那么老,还大大大大哥的,你有几个大哥啊?让你叫的,我都快成祖宗辈儿了。” 萧川吓得满脑袋都是汗,萧贯贤凑近瞅瞅,从自己的袖口掏出个帕子,试图在他额头上擦擦。 萧川吓得一动不敢动。 萧贯贤刚抬起手,看到萧川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我是你大哥,亲的!瞧你那样儿!你怕什么呀?”。 “没,没。那个,大哥,你,你有事儿吗?” “没事儿啊!唉,你是不知道,大哥也想休息啊!这不,父王今早给我下的指示,非要和你们几个聊天儿。” 第170章 聊天儿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聊聊天?”萧川整个人都是懵的状态。说起聊天,也半天才想起来:“噢,对对对,但,但是父王,父王没说,没说半夜聊天。” 萧贯贤转过身子,不怀好意地一笑:“可是,父王也没说非得白天聊!” 萧川咽了口口水,顿时没有了话。 “来吧!你先聊。” “我?我。聊,聊天儿,聊天儿吗?” 萧贯贤一挑眉:“当然!所谓聊天,说的,便是指两个人。” 萧贯贤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床榻旁的椅子上:“对了,我还忘问你。这怎么好端端的,换了个屋子?怕大哥来?” 说到怕大哥来的时候,萧贯贤勾了勾嘴角,笑了笑。 萧川没敢回答,他只是深呼吸了一口气:“那个,大哥,我,我没有什么想说的。” 萧贯贤故作一脸诧异:“没什么想说的?怎么会呢?大哥昨天刚跟你讲完的,全忘了?” 说着,萧贯贤站起身走到萧川身边:“你还记得,大哥昨天晚上,和你说什么了吗?” 萧川眨了眨眼睛:“记得,记得。说,说让我向,向坤少道歉。” “嗯,没错。还有呢?” “还有,还有,向暮将军女儿道歉。” 萧贯贤满脸堆着笑,丁丁地看着他:“最重要的,你还没说呢!” 萧川的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不,不记得了。” 萧贯贤皱起眉:“真不记得了?” 萧川低下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了下来:“真,真不记得了。” 萧贯贤突然像精神病一样猛地站起身,一个箭步冲到了萧川的身旁,并将脸贴近他:“你太让大哥失望了!大哥和你讲了那么多发自肺腑的话,你居然都没有记得?!” 萧贯贤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张脸紧紧地靠向萧川!萧川只觉得自己大气都不敢喘。 “大哥原本以为,你很听话的。我现在发现,你也很鸡贼啊!”萧贯贤恶狠狠地冲着萧川说到。 萧川看到面前的萧贯贤在同自己说出这几句话时,满眼都是阴气。甚至,还有着一种能够捕捉得到的邪在里面。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萧贯贤,下意识地用手拽紧了旁边的床幔。 萧贯贤的眼睛向下一挑,不屑地又将目光移回到萧川脸上:“怎么,害怕大哥?我可是你亲大哥是!我们的骨子里可是都流着萧氏的血。看1毛线3中文网外人你不怕,反而害怕我?” 说着,萧贯贤直起身子:“萧川呀,我原本以为你是一条好汉。呵~现在我算看明白了,这能上战场打仗的,还就真不一定是个勇士。你知道,真正的勇士是什么样的吗?你知道吗?”萧贯贤说到这话时,转过头看向床边战战兢兢的萧川。 “不,不知道。” “不知道?大哥告诉你。真正的勇士,就像大哥这样。” “对对对,像大哥这样。” 结果,萧川的随声附和,却没有换来萧贯贤的认可。他轻声一笑:“我什么样儿?” 萧川愣了愣:“像,像大哥这样勇敢。” “我不是勇敢,我是拎得清轻重!大哥有什么办法啊?大哥身为这令候府的长子,这凡事得考虑周全。我又要顾及父王,又要顾及你们,还要顾及这令侯府的天下和未来,大哥也很累的不过,没关系,大哥是勇士!真正的勇士,就要先从自己身边的人下手来练练胆儿。” 萧川瞪圆了眼睛,满眼的惊恐,他不知道,从萧贯贤口中所说的,从自己身边人下手,这个下手,究竟是不是指杀了他。 “大哥,你要干嘛啊?” 萧贯贤慢慢悠悠地走到了萧川的身边,并且紧挨着坐下,微微一侧头:“你怕什么?二弟,咱俩是一家的!要一致对外的!” 萧川没有说话。 萧贯贤又站起身,走到桌子旁:“你这屋里有酒吗?” “酒?酒,没有,没有酒。” 萧贯贤在屋里面转了两圈儿,忽然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坛酒,并提起来冲着萧川晃了晃。 “啊,那就是有,我都不知道。” 萧贯贤拎着酒坛子慢慢地走到桌子旁,拿起桌上的两个酒盏,一边倒着酒,一边斜着眼睛看着远处的萧川:“你这没事儿就换屋子的,能知道什么?” 倒完酒之后,萧贯贤一手拿着一杯,递到了萧川面前。 萧川颤颤巍巍地接过了萧贯贤手里面的杯子,一直低着头盯着酒盏发呆。 萧贯贤语重心长地说到:“萧川,大哥这样儿,你一定是害怕了。你放心,大哥,还是那个大哥。咱兄弟俩干了这杯酒。这令候府城里,只有咱俩,才是亲兄弟。” 说着,一饮而尽,并将酒杯翻转过来,将残余的一两滴,滴落到了萧川的面前。 萧川怔怔地看着萧贯贤,却迟迟不敢张嘴。 “怎么,不给大哥面子?” “不是。” 萧贯贤转身,将手上的空酒杯放到了桌子上,他站在桌子旁看向萧川:“你若不喝,便是,不认我这个大哥。” 萧川眨眨眼,木讷地说:“认,认。”随即,看着眼前的酒,闭着眼睛也一口干掉。 “诶,这就对了。你只要记着,咱俩永远是亲兄弟就好。你慢慢养伤吧。大哥,明天再来看你。” 说着,萧贯贤走到了房门口。刚要抬脚迈出去时,忽然转过身子:“可别再换房间了。找你,耽误功夫!”说着,勾起嘴角一笑,转身出了门。 萧川用手扶上额头,闭着眼睛在那儿哆嗦着。他用手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忍不住骂了一句:太他妈吓人了,吓死我了! 他忽然睁开眼睛,急急忙忙地冲出门。站在门口儿探了探脖子。他见这府院内没有什么异常,随即大声喊着仆人。 仆人闻声从房内出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急匆匆往这头跑:“怎么了二少爷?” “我都已经说过了,不接待,不接待呢!都傻啊!还是聋了?!”萧川的声音很大,近乎是在咆哮。并且,因为说话和动作用力过猛,牵扯到了脖子上的伤口。他咧着嘴轻轻用手摸了一下,龇牙咧嘴的。 几个仆人相互瞅了瞅:“二,二少爷,接待什么呀?” “少爷,接谁?” “废话!接待人呗!还接待什么?难道还接待鬼?” 一旁的侍卫看向大门的方向,随即转回头,并伸手指了指:“没有啊?您睡觉之前,我们可是按照您的意思,把这大门里头还锁了一层呢!” 萧川顺着仆人的话看了看,确实如此。临睡之前,他确实曾嘱咐府上的仆人,在门里面加上一道。而里面加上的那道锁,正完好地锁在门上,未见异常。 仆人看了看,声音有点儿颤抖:“二少爷,应该不会” 萧川轻咳两声,虽然表面上故作镇静,但他此刻的内心,却要比刚才还要慌张。 他深呼吸一口气:“那个,明天去城里找一个能驱鬼的道士,给府上写几道符,不不不,顺便再给我加几道。” 几个仆人一听,瞬间来了精神:“找什么?找谁?道士?您不是一向不信这些玩意儿的吗?这怎么也?” “让你找你就找,哪儿他妈那么多废话!” 身旁的仆人推了一下那有着疑惑的人,两人相视一眼:“哦哦,知道了,知道。” “好,睡觉,睡觉!”萧川说着,重新回到了房内,随手关严了门。 这一刻,来自于萧贯贤所带给他的恐慌,已经被无限扩大了。他亲眼所见仆人在府门里所加的那道锁,安然无恙地躺在那儿。自己的房间,在睡觉之前,也是检查完好。 萧贯贤从何而入? 对于萧川来说,他是实在不想把自己的这个大哥,和所谓的鬼魂联系到一起。但是,眼下所发生的事儿,又让他不得不这么想。 这凭空而出的萧贯贤,不仅人物的性格有着翻天覆地的逆转,他看向萧川的眼神儿,也让他不寒而栗。 这种眼神儿里的恐慌,来自于他当时不停在脑海中蹦出的那个字儿,没错!萧贯贤看向他的眼神里,透露着一股邪气!那股邪气,让萧川根本就没有反驳之力。 萧川背靠在自己的府门后。抿着嘴闭着双眼,越不想去想萧贯贤这个人,却发现,睁眼睛闭眼睛的,到处都是他的影子! 萧川沮丧地睁开眼,他看见自己的手心里都是汗,他在心中暗自叫苦不迭,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被自己的亲大哥给吓成这副德行!得找道士,必须得找道士! 他慢慢悠悠地扶着府内的墙壁,双腿酥软地走到了床榻旁。坐在床榻旁边呆了一会,忽然起身:“不行!我必须要告诉父王!我必须要告诉父王萧贯贤的真实面目!” 刚走了两步,他又迟疑了:“还是,等道士给完我符咒之后,我不害怕他了再去。” 萧川站在原地晃了晃脑袋:“那如果,萧贯贤今天就要害了父王怎么办?” 他觉得自己左右为难!忽然一转头,看到了桌子上放的那一坛酒,以及萧贯贤用过的酒杯!恐惧心理的作祟,让萧川不仅觉得那酒里面有毒,连静止放在桌子上的杯子,以及这府中和萧贯贤有关的一切,现在全都是不同寻常的! 他甚至恍惚间觉得自己在看那酒杯时,它上面冒出了黑色气体! 萧川摸着胸口:它冒黑气了?它冒着黑气,酒杯冒了黑气?完了,完了,我喝了大哥给我的酒!我是不是 萧川正想着,突然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又用力地捶了几下自己的胸口!那力度之大让他干咳了起来。当觉得自己有了肢体反应,萧川长吁了口气:没事儿,我还没事儿。。 转身刚要回床榻,忽然之间又不安了起来:会不会药效还没有发作? 他坐在床榻边上,浑身无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反应,究竟是心理作祟,还是萧贯贤给自己的酒,真的就有问题? 第171章 心理意志的摧残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他用两只手用力地搓揉着自己的头发: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太突然了,太突然了。难道,这世上真有鬼? 真有? 他睁开眼睛,反复地问着自己这句话,这世上有鬼吗?谁能告诉我? 结果,问来问去,问得自己心里都没有了底,只能自己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复——有,因为,他的大哥萧贯贤就是。 他如果不是鬼,他是怎么进来的?为何半夜三更的总站在床榻旁?他和段坤的仇,为什么要拉上我?萧川用力地捶了自己的脑袋两下,试图让自己清醒,我不能被他带走,对,我不能让我的意识随着他的思想走。我和坤少没有仇,我和坤少没有仇,他是我的亲大哥,但他是鬼!对,没错,我要控制自己!不行,我一定要控制!控制! 萧川一直在喃喃自语的,他现在已经不敢闭上眼睛,就那样呆呵呵地坐在床榻边儿上,一如萧贯贤在时的样子,像一滩软泥靠在边缘,时不时地还会伸出手,抓着身旁的床幔! 那种感觉,特别像是害怕自己因为气力的丧失而随时瘫到在地。他不停地看向窗外,迫切地希望天快点儿亮。因为他曾听说过,鬼是不会在白天出现的。 而实际上,这个说辞,只是萧川自我安慰的一种借口而已。他曾经试图告诉自己,让自己相信,萧贯贤白天是人,晚上是鬼。但仔细想想,发觉,这萧贯贤白天的表现和反应也是极为不正常的。 萧川感觉自己的大脑要爆炸了,他在思考萧贯贤这种状态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什么之类的?想来想去,想得自己头疼欲裂,甚至连刘医给开的药都忘记了喝。 萧川自言自语:不喝了,没有用,喝再多都没有用!对萧川来说,萧贯贤对他的意志折磨,已经远远超过了身体所能带来的强烈痛感。现在让他断胳膊断腿儿都没有,比折磨他的思想意志以及摧残他的心理来得更为暴力和直接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萧川长吁了口气。他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抓着的床幔上,已经赫然出现了两个因为汗水而浸透的手掌印。自己的手掌也因为极度用力,手关节已经发白并且僵硬。他试着动了动,慢慢地缓解和舒张。 他的嗓子极干,试图去喝口水。吃力地站起身后,晃了晃僵硬的双腿,但一看到萧贯贤的那酒杯,瞬间又收回了手。转身走到了门前,仆人都已经醒来。 “少爷,您不再多睡一会儿?” “睡不着。那个,给我点儿水。” 仆人一愣:“水?您那房里不是有吗?” 萧川靠在门旁,没有说话。小仆人看了看,识趣儿地转身:“我这就给您倒。”说着,仆人急忙放下手手中的扫帚,小跑进房里接了一壶水,又倒进了一只杯子,递给了萧川。 萧川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又觉得不解渴,直接从仆人的手中拿过那壶,对着嘴就开始倒。 这样的萧川,让仆人在一旁看呆了:“二少爷,您这是?” 萧川不管不顾的,也不在乎那水是不是已经浸透了自己的衣襟,是不是喝得到处都是,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喝了点儿水之后,萧川只觉得自己头脑稍微清醒了一点儿。 仆人看出了问题,颤颤悠悠地从他的手中接过水壶:“二少爷,那个,那个,今儿个我们就去城里,去找道士。” 萧川表情木讷,眼神呆滞,他慢慢地转过头看向仆人:“对,道士!找到了,让道士多写几道,不行就都贴上!” “都,都贴上?” “对,都贴上!把整个府上都贴满了。你们几个也要有!” “我们?” “对对对对,必须要有人手一个!” 仆人皱了皱眉,但嘴上还是答应了:“那个,二少爷,您这脸色非常不好。要不,您再睡一会儿?现在这天儿才刚亮。” 萧川看向地面,喃喃自语:“睡会儿?”他慢慢地转过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房间,忽然惶恐了起来:“不睡了!不睡不睡,不能睡,我不能睡觉。” “不睡?二少爷,这不睡,怕是您这身子不行啊!” “不能睡!我不能睡!我睡着了,他就会来!不行!那你,你去拿把椅子,就放这儿!对,就这儿,我在门外,我就在这院儿睡。” 萧川一边说着,一边指着面前的地面。 “好好好,我这就给您去搬!”仆人说着,将水壶放在了地上,撒腿就往自己的房中跑。很快便搬出来一把藤椅,放在了萧川方才指着的地方。 “少爷,您,您躺着,我再给您拿个小毯子。” “好好好好。” 萧川躺在藤椅上,不进房内,看着这外边儿的天,身旁有着仆人,心里面似乎安稳了很多。 看着天一点点的露白,萧川的情绪也渐渐平稳了一些。慢慢的,他来了困意,便睡着了。 这时,几个仆人凑到了一起,小声嘀咕着:“这二少爷,该不会真撞邪了吧?” “谁说不是?太反常了!” “他和段将军打架那天也没这样呀?再说了,他不是和段将军都已经和好了吗?这段将军还来送的药?” “谁说不是?我猜呀,八成不是这事儿受的刺激?” “受刺激?” “你看他那样子不像是受了刺激了?” “诶诶,你们知道吗?刚才二少爷还说呢,如果请到道士的话,让人家把这府上都贴满了不说,还让咱们几个人手一个!” 一旁的仆人咧了咧嘴:“二少爷既然说找,那咱们就得找。” “咱先不说这找得着找不着道士的事儿,关键你看他这样儿,我觉得,要不,跟侯爷说说?你们说,这二少爷别哪天真出点儿什么事儿,咱们几个不就废了?” “有道理,有道理。” “我倒是觉得,还是先别和侯爷说得好。” “这么大个事儿你不和侯爷说,你打算跟谁说?” “不是,咱们都知道这最近正在训兵,候爷脚还伤了的,他这本来就够闹心的。我是这么想的,不如,先和萧漫小姐说说。” “谁?萧漫小姐?你可拉倒吧!小姐一天天的,喳喳呼呼的,再说了,她还那么年轻,她能知道什么呀?” “你们懂什么呀?就因为小姐那性格,她才能在大事情上扛得住!” “滚,滚!你那什么逻辑?” “那我问你,咱们都知道暮天雪是暮将军的女儿,那可真是骑马射箭上战场的都没事儿,但二少爷和坤少打起来了,她怎么样?是不是吓哭了?”一旁的几个仆人没说话:“萧漫小姐呢?是不是挺沉的住气?我和你们说,这人的性格,对内对外是不一样的,它就不能一概而论。” “行了,你就别在这儿讲大道理了,先说眼前吧。其实正常来说,二少爷这样儿,应该告诉大少爷!毕竟他是令侯府的长子,也是二少爷的亲哥。” 几个人意外地没有反驳。 “你说的其实没错。常理来说,二少爷这样儿,倘若不惊动侯爷的话,确实应该先告诉大少爷。但是,大少爷他” “我看大少爷挺好的。再说,二少爷这样,咱们几个瞒着大少爷,居然跑去告诉了小姐,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吧。” 仆人犯了难:“那,那告诉大少爷?” 几个人思来想去半天:“这样。我今天上城里去找最好的道士过来写符,你去告诉大少爷。至于大少爷想不想告诉侯爷,他是大少爷,他说了算。你们两个留在府上。怎么样?” “行行行,就这么办。” “那行,一会儿用完早膳之后我就去。” “对对,越快越好。但是,我看二少爷这样用不用先通知一下刘医?” “你傻了啊?!告诉刘医干什么?现在你让刘医知道了,那不就惊动了候爷?” “对对对对。” 府上的几个人,因为萧川而弄得全都乱了阵脚。刚忙活起来不到一会儿,门外,萧宋透过门缝儿看到了正在院子里面躺着的萧川。 正巧一个仆人正在打扫门里的地面。萧宋瞪圆了眼珠子:“嘿!开门开门!” 仆人一听是萧宋,轻轻地打开了大门。 “萧将!” 这大门一开,吱嘎一声!萧川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伸手指着大门:“关门关门!快点儿关上大门!开什么门儿啊?” 萧宋的手里还拎着点儿吃的,见到萧川的反应,站在原地没敢动。他瞅了瞅:“你干什么玩意儿?一大早的,吓我一跳!” 仆人眨眨眼,萧宋看了看,但却不知仆人是何意。 萧川看见萧宋的到来,却依旧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打开的大门上。 仆人一把拉过萧宋,转手将大门关上,并将里面那道锁重新锁严后,萧川才将指着大门的那只手放了下来。 萧宋疑惑地向前走:“你这精神病呀?还锁两道?大白天的?怎么,你府上有金银财宝?居然还瞒着我,怕我偷啊?!”。 萧川瞅瞅萧宋,淡淡地问到:“你来了?” “这不废话吗?!我人都站你面前了,难道还是我走了?” 第172章 “大哥是鬼!”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川看了看四周的仆人,他突然伸手拉过来萧宋:“你来,我和你说点儿事儿。看。毛线、中文网” 说着,萧川急急忙忙地将萧宋拉进了屋子里。结果,刚一进去还没等站稳,又把他拉了出来。用了很大的力气又拽到了一旁相邻的一间房,还是个柴房。 萧川进去,一把将门关上。 “你干什么啊萧川?你脑子坏掉了啊?” 萧川将门插好之后,透过门缝儿看了看窗外,又转过身子郑重地告诉萧宋:“萧宋,萧宋,我跟你说个秘密!” “什么秘密?” 萧川舔了舔嘴唇:“咱府上有鬼。” 萧宋一愣:“有什么玩意儿?”他一脸的难以置信:“还有鬼?”萧宋忽然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是啊,有鬼。” “有鬼?有鬼你个头有鬼!你精神病啊?是刘医给你开错药了吧?” 看见一脸不屑的萧宋,萧川急了。他用两只手扳着萧宋的肩膀:“我和你说正经的呢!萧宋,真有鬼!你知道他是谁吗?” 萧宋瞪圆了眼睛,故作震惊,却强忍住笑:“不知道啊?谁?” “是大哥!” 萧宋一挑眉:“你是说,大哥是鬼?” “对!大哥是鬼!大哥就是鬼!” 萧宋看了看四周。 “你找什么呢?” “我?我找什么我?我想找个棍子,用力地捶你脑袋一下,给你捶回来!还有鬼?我看你真是想多了!” “你为什么不信我呢?萧宋真的!我没骗你!” “我信你!我信你就怪了!不是萧川,你这病得不轻啊?!” “萧宋,我非常正式地告诉你,你昨天不是问我,你问我,你说为什么我看起来像是有心事儿?我现在告诉你,那是因为,我昨天还是怀疑,但是现在,我肯定了他就是!大哥就是鬼!” 萧宋依旧不相信。他看了看面前的萧川:“行,那你说大哥是鬼,你有什么证据?难不成,你现在也会降妖除魔了?” “萧宋,萧宋我告诉你,就我那个大门,我最近天天晚上一直都是锁着的。他居然能不从大门进来!” 萧宋皱皱眉:“不从大门进来?他从哪儿进?” “我哪儿知道?你没看到我都搬屋子了吗?” 萧宋看了看门外:“噢,对,刚才来时候我还想问你呢,你之前不是睡在那边儿南侧的房子吗?” “你以为我想换啊?我和你说,大哥总半夜出现!你知道吗?他就站在我的床边儿和我说,说我跟他是亲兄弟!还告诉我,要一致对外!” “一致对外?什么一致对外?” “他说的外,就是坤少!” 萧宋眨眨眼:“大哥,大哥不是好了吗?” “假的!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象!他根本就没有好,他比之前还要夸张!你是没有看到,他现在,简直就是完全变态了一样!你没有看到,他和我说话的眼神儿特别的吓人!萧宋,萧宋你还记得他变好的前天晚上,就是在我父王府上闹的那天,你还记得吗?” 萧宋点点头:“记得,记得。看.毛.线.中.文.网” “你不知道萧宋,他和我说话的眼神,就和当时他从父王府上出来时,冲着坤少说,说他是令候府的一条狗时候的眼神一模一样!况且,你不觉得奇怪吗?大哥为什么前一天还大闹令侯府,第二天突然就变了样?” 萧宋低头想了想:“这事儿,我记得咱俩也探讨过,确实是挺奇怪。不过,不过这再奇怪,大哥也不可能是鬼啊?!你这个想法太荒谬了,不可能!再说了,哪儿来什么鬼?” “你听我说萧宋,我也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的。你还不了解我萧川吗?我比你更不相信的!之前,就那之前,谁一在我身边儿提,我都能和他急眼!但是现在,我信了!我完全信了!我真真切切的信了!真的有,而且,就在我们身边!” 萧宋扑哧~笑了出来:“萧川,我还是觉得你怪怪的。” “不是我怪,我怪什么?是大哥怪!我今天已经让府上的仆人出去写符了。” “写什么?写符?” “对!我要压住我这个府!我不能让他再进来了!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要被他给吓死了!萧宋,我现在都怕我没到寿,最后是被大哥给吓死的!” 萧宋一咧嘴:“用不用,我找刘医给你开点儿治精神病的药?” 萧川一推萧宋:“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我知道!可是大哥,你张口闭口鬼不鬼的,谁能信你说那玩意儿就是真的?” 萧川将扶着萧宋的两只手放下,垂在身体的两侧,有气无力的那种,并且带有着很多的无奈:“算了。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之前,有人瞪着眼珠子信誓旦旦地告诉我,这世界上真的有鬼,而我不信一样。说多了,真的是白费力气。只有知道的人,才知道。” 说完,萧川还轻叹了口气。 萧宋瞅瞅萧川:“你可能是精神太紧张了,才会胡思乱想。大哥这事儿,确实挺可疑,但是,你如果硬把他的这种行为安到鬼上头,我觉得还是不靠谱的。” 萧川抬起头:“萧宋,咱俩从小一起玩儿到大,你答应我一件事儿。” 萧川说得极为重视。萧宋瞅瞅:“什么事儿?” “如果,我哪一天真有不测的话,你一定要答应我,照顾好父王和萧漫。真的,我就拜托给你了。” “你丫的有病吧?!” “我和你说认真的。” 萧宋一翻白眼:“行行行,真的,认真的。我答应你。” 待萧川的情绪稍微平稳了一点儿之后,萧宋故意转移了话题:“噢对了。昨晚上,军营里头一起包的包子,我给你拿来几个。” “嗯。” 俩人儿这才一前一后地出了那间杂物室。 看着萧川吃的正香,萧宋随口说了个借口走了。 临出门时,他偷着招呼了一个仆人到大门外。 “怎么回事儿?” “萧将,您这要是不来,我们还要找您去呢。” “怎么了?” “您看二少爷他有两天了。天天嘱咐我们,说后半夜不接待人。” “后半夜不接待人?什么意思?” “我们也不知道,还让我们给大门里头加一把锁。听二少爷那个话,像是半夜有人来。我们起初也没太在意,但是二少爷这两天的举动,是越来越反常了,又是搬屋子的,又是大门上锁的。现在连屋子都不敢进。今儿早上,我们几个在一起商量,这事儿,用不用告诉侯爷一声?萧将,您说呢?” 萧川愣了:“呃候爷那儿,再等等也行,毕竟,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萧将,我们的想法也是和您一样的。我们都觉得,这二少爷,很有可能是因为和坤少打了这一仗,心里头不得劲儿,或者,是因为点儿什么别的事儿受了刺激。我们分析,您别看他嘴上说着不再念着暮姑娘了,但我们这跟了他多少年了都?很早之前,这二少爷就一直喜欢暮姑娘,就没变过心!您说,这人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再加上和坤少闹得僵,也别看现在是和好了,但我估计,二少爷心里头肯定也会后悔,多少都得上点儿火。这能不能是急火攻心,胡言乱语,就那个叫,叫什么来着?” 仆人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努力思索着那个词儿,想了半天才想出来,瞪着眼珠子:“对,对,叫臆想症!” 萧宋想了想:“他说让你们去找什么道士是吧?” “对对对对。” “他说让找你们找,那就找。但是,我是这么想的。你们就找人假扮个道士。随便写写,糊弄糊弄。” “糊弄糊弄?能行吗?” “他现在神经这么紧张,你要弄一个真的来,你不怕那道士到了这儿胡说八道,让他更害怕吗?” “对对对,对,萧将这分析的很有理!有理!” “所以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让他不再受刺激。这军营里面的人多得是,我去琢磨套衣服,简单地整两个糊弄糊弄他,反正他也不认识。然后,我这边儿再偷着找找刘医。” 提到这刘医,仆人一下子着急了:“萧将,萧将您可千万不能找刘医啊!找了刘医,这事儿,这事儿不就漏了?我听说,上次就您跟二少爷去刘医那看脖子上的伤,侯爷后来不也问责了吗?” “不是侯爷说的。放心,我不会和刘医说是他用的,我就说我最近睡眠不好,到时候让他给我开点儿药,我偷着给你送来。你把它加到刘医给他开的治伤口的药里。” “行行行。但是萧将,那个药,二少爷最近也不喝呀?他现在每天是觉也不睡,药也不喝的,这么下去人不熬完了吗?” “你们说的很有可能,就是这事儿和事儿赶在一起,心理压力大。嗯,眼下先试试,如果过两天还不能缓解的话,咱们再想办法。或者,到时候告诉侯爷。” “嗯嗯。” “那就先这么办,好在他跟侯爷那块儿告着假,这事儿,一时半会儿的也传不出去。”萧宋刚要转身,身后的仆人忽然又叫住了他。 “萧将,您等一下。我们几个商量,您看这事儿,是不是得跟大少爷说一声?” “大少爷?”萧宋皱了皱眉。 “对。我这小的没学问,说话也不经大脑,就是随口一说,对错的,你也别往心里去。” “你说你说。” “您这,怎么说,他也是侯爷的侄子,毕竟,毕竟他不是二少爷的亲兄弟。按理来说,如果在不惊动侯爷的情况下,是不是得先跟这,这长子说一声?我怕这事儿以后,大少爷再挑理!” 萧宋话到嘴边儿没说,眨了眨眼:“大少爷,这两天来了吗?” “大少爷?没有啊!就事发当晚,和萧漫小姐一起来看了看,再就没有来过。” “晚上这府上现在谁值夜?” “我们轮着值夜。不过,昨晚上没有。关键,关键这也不用值夜呀?!这大门,里三层外三层的,鬼都进不来。” 萧宋眨眨眼,半天没有说话。 仆人见萧宋没有回答,又试探性地问了一遍:“那萧将,这事儿,您觉得?大少爷那儿?” 萧宋也犯了难:“其实,其实你说的也在理。” “小的们是觉得吧,这大少爷倘若像之前那样,不说也就不说了。那您看,这二少爷有病了,他大晚上的骑马就过来了,这怎么说,他还是对这兄弟是关心的。加上大少爷现在变好了嗨,说句不好听的话,咱这私底下捅咕,真要是耽误了二少爷的病情,这回头,小的们几个脑袋怕是不保啊!” 萧宋点点头:“我懂。” 仆人一直眼巴巴地等着萧宋的回答。 萧宋几次想跟仆人说,告诉他,你家二少爷怕的就是大哥!但后来想想还是没说。这话传出去,可就是个事儿了。。 “萧将,您倒是给个话啊?!小的们毕竟还是见识短,有些事儿想的不周全。” “不,你们想得很到位了已经。那就按你们想的做吧。”说着,萧宋转身回了军营。 第173章 “兄弟情深”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宋一边走一边犯着嘀咕:这萧川,是真有病还是假有病?他居然说,说大哥是鬼? 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言论不成立。看.毛.线.中.文.网但是,又觉得,萧川看向自己眼神儿里的恐惧和笃定,况且,这个家伙,是从来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萧宋站定,他忽然想起,萧贯贤大闹令候府的那一晚,他们俩坐在台阶上聊天儿时,聊到这鬼神说,萧川还告诉萧宋,他从来不信。 萧宋眨眨眼,他也懵了。 眼下,这白日里训兵,自己管着两摊儿,已经分身乏术,况且,怕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先试试看吧。 萧宋无奈地叹口气! 他回到自己的府上,一直在想,究竟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段坤?后来摇摇头作罢:不行,不能讲!如果让坤少知道,这萧川是因为和他打了那一架而心理压力过重造成这样,岂不是又把坤少给拉了进来?背着良心的谴责? 萧宋气急败坏地握紧拳头一锤桌子:“这帮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一个个净他妈瞎折腾!” 午时,萧宋偷着派了一个士兵扮成了道士,去了萧川的府上。并将事先写好了的一堆符咒在府里东贴西贴的。 萧川一直紧跟在他屁股后头,见几个仆人离得较远,突然一把将其拉到没人的地方小声问着:“师傅,我们这府上,是不是有鬼?” 这“道士”倒是冷静得很,简短地回答了两个字:“没有。” 萧川一脸疑惑:“没有?真,真没有?” “嗯。” “但是,但是,我怎么觉得有鬼呢?”萧川的声音很小,并且带着颤音。 “道士”低头看了一眼萧川:“有一些闲杂的乱七八糟的,我都帮你解决了。别胡思乱想。这鬼呀,都是人心生鬼。” 萧川一愣:“人心生鬼?您是说,我胡思乱想想的?” “那可不就是乱想的?好好睡觉,好好吃饭就没事儿了。” “噢。”萧川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让仆人给道士拿了很多的银两送出了门后,萧川便又躺在门外的藤椅上。 仆人凑上前:“二少爷,这府上的鬼都驱完了,您看,您就回屋好好休息休息吧。在这儿睡,成什么了?” 萧川抬抬眼皮:“等等,不着急。等这府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走了的再说。” “您别不着急呀?!这马上就是秋天了,天气多变的。说刮风就刮风,说下雨就下雨的。看1毛2线3中文网您这在再着凉了,身上还有伤。” 萧川想了想:“嗯。” “况且,这道士不是也说了?您就别往那方面去想乐。按那道士说的,该吃吃,该睡睡。这刘医给您开的药啊,您也按时喝着,准保什么事儿都没有!您就是心里压力太大了。” “我心理压力大?谁告诉你的?” 仆人一愣,笑着回答到:“没,小的瞎猜的。” 萧川不屑地撇了撇嘴:“别瞎猜我的心思,你当你是蛔虫啊?”说着起身进了屋。 “不许关房门!” “诶诶,好。” 趁着萧川进了房里,两个仆人急忙将那藤椅抬回到了别的房间内。这时,去萧贯贤那儿告信儿的人也回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告诉大少爷了吗?” 几个人向房里瞅瞅,一看门开着,急忙去了一个角落:“大少爷怎么说?” “大少爷说,他今儿个就过来。他听到后挺紧张的。” “你看,我就说嘛!还是得告诉他!怎么说那也是亲哥!” “不过”从萧贯贤那儿回来的仆人倒是一直皱着眉毛,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样子。 旁边的人拍了他一下:“你这什么表情?感觉有事儿没说呢?” 仆人歪着脑袋,向身后开着门儿的萧川那儿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就是觉得,大少爷的府上,怪怪的。” “怪怪的?怎么怪怪的?” “一个人都没有。” “一个人都没有?仆人呢?” “没有,没看见仆人。” “没看见?那是不是被大少爷安排一起做别的去了?再说,大少奶奶和孩子,不都回来了吗?” “也没看见。”从萧贯贤府上回来的仆人一直晃悠着脑袋。 “哎呀,少奶奶看不见很正常,人家在别的房呢呗!” “关键,就大少爷那院子,那根本,根本它就不像是有仆人的样儿!就你们知道吗?那院子里的树,都死了!” “树都死了?” “嗯,全死了,一地的落叶子。就那大门,厚厚的一层灰,那感觉像是,就像是好久都没有人进去过一样。” 身旁的一个小仆人拍了拍自己的胳膊:“诶诶,这让你说得我一身鸡皮疙瘩。你讲鬼故事呢啊?” 一高个子的一脸疑惑和不信:“怎么可能?”他说着,指了指天上天:“这太阳高照的。才几月份?我就不信,那大少爷院子里还全是落叶?” “真的是落叶!我跟你们说那瞎话干嘛?要不你们就自己去瞅瞅!我,我怎么那么闲的慌?就是那府上的门里门外,它就像是两个世界。” “得了得了,别在这儿讨论大少爷了。没准儿啊,人家变好了,仆人都不用了呗?!” “你再变好了,跟用不用仆人有什么关系?反正,就是奇怪。” “得了,怪就怪吧,怪不怪的,和咱们也没什么关系。咱只要把咱们自己要做的事情做了,就完活儿!” 几个人散了之后,不大一会儿,萧贯贤急匆匆地赶了来。 “大少爷!” 萧贯贤一脸紧张,眉头紧皱:“快!快带我去看看你们少爷!在哪儿呢?怎么回事儿?” “是。”小仆人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将萧贯贤领到了萧川正在休息的屋内。 只不过,此时的萧川正在睡觉。 萧贯贤站在门口扭过头:“你去忙你的吧,我看看他。” “那个,大少爷。我们少爷,有两天晚上没睡好了。” “行,我知道了。我不打扰他,我在旁边待一会儿。” “好好。” 说着,萧贯贤进了屋,并随手关了门。他轻轻地走到了萧川的身旁,冲着萧川垂在床榻旁边的手臂吹了口气。 萧川下意识地睁开眼睛,一抬头,发现又是萧贯贤!萧川瞪圆了眼睛,瞬间坐了起来:“大,大哥?” “你怎么看见我总这么惊讶?大哥来看看弟弟,不很正常吗?” 萧川没说话。 萧贯贤的嘴角往上一翘:“还是你觉得,习惯了我晚上来看你,这冷不丁的白天过来嘘寒问暖的,不太适应啊?瞧你紧张得那样儿,我又没把你怎么地。这仆人告诉我,说你最近精神不好?我可告诉你萧川,你这精神不好,和大哥我,可是真没关系。那是你心理素质问题。大哥对你做什么了?大哥都放弃了自己的睡眠,大晚上的过来陪你聊天儿的,大哥对你不好吗?嗯?” “好好。” “知道好就行。听说你睡眠不好,大哥特意给你带来点儿精神食粮。” “精神食粮?” “都说这人啊,要活到老学到老。所以,没事儿就得学习,你才能跟得上这日新月异的世界!”说着,萧贯贤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本儿书,放在了萧川的床榻边儿上,并且抬起下巴指了指:“你看看!” 萧川战战兢兢地瞅着那本儿书,却迟迟不敢伸手。 萧贯贤站起身:“你呀你!太让我心寒了。你说说,大哥要是给你送点儿吃的,送点儿药什么的,这吃进肚子里的你害怕,那行。我这给你拿本儿书,你怕什么呀?” “不,不大哥!不是怕,是我,是我现在不想看。” “不想看?行,那你什么时候想看,你再看。放心,大哥给你的,只会对你有好处。我就是来看看你,晚上,我还会来找你谈心的。”说着,萧贯贤笑着出了门。 几个仆人急忙迎了上来:“大少爷!我们少爷” 萧贯贤摆摆手:“没事儿,可能就是最近睡眠不佳。” “哎呀,大少爷,您能来,我们,我们几个这心里还有点儿底儿的。本来没想麻烦您,但是” “没事儿,亲弟弟嘛!看到他现在这样儿,我这心里啊,也不好受。”萧贯贤说着,眼圈儿竟然红了。 这一幕,倒是将这兄弟情深渲染到了极致,惹得仆人也跟着感伤了起来。 “二弟现在这样,你们就多费点儿心照顾照顾!” “哎,大少爷,您这说的是哪儿的话?我们照顾二少爷,那都是应当应分的。” 萧贯贤淡淡地笑笑,点了点头。 临出大门时,萧贯贤转过身,叫了那去给他送信儿的仆人出去。 “今天真是有劳你了。大老远的,特意跑去给我送信儿。”萧贯贤说着,从自己的袖里拿出了一锭银子:“这个是给你的。” 仆人急忙回到:“不不,大少爷,这个小的不能要。” 结果,萧贯贤一把拉住他的手,一把塞进他手里:“有什么不能要的?你也知道,我这当大哥的,一直都没有尽职。这是你今日特意告诉我,才给了我一个做大哥的机会。”。 “这是应该的。” “给你就拿着!”说着,他扣上了仆人握着银子的手,又拍了拍:“拿着吧。”说完,转身上了马,回了府。 第174章 大少爷给的银子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院子里头的几个仆人探着脑袋,惊讶得不得了:“大少爷给你银子?”说着,瞪着眼睛都盯着他手里面的那锭明晃晃的银元宝,并迎着过去。看‘毛.线、中.文、网 “早知道,派我去上大少爷那啊?” 仆人摊开手心瞅了瞅,忽然觉得自己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旁边的仆人打着哈哈:“嘿!老五!大少爷给你这一锭大银子,能花完吗?” “就是!去给大少爷报信儿这事儿,那还是哥几个一起合计的呢。这银子自己独享,不好吧?!” 叫老五的那个仆人看了看,随手将手中的银元宝往身旁人的怀里一塞:“给你们给你们,想买什么买什么!” “真的呀?”几个人的眼睛瞬间发亮。 “那还有假?” 另外几个人凑着一起合计着:“那就,偷着整壶酒?”说着,伸手指了指屋里,压低了声音:“正好,趁着二少爷现在没闲不管我们。不然啊,这酒,喝不成。” “你要上哪弄去?” “我听说,一营有个小兵,家里开酒馆的,他家的酒自己酿的,特别好喝!” “拉倒吧你,怎么着,还得合伙偷着去?这阵仗太大了!” “不是,不是。我听说,他把酒带到了营里。” “不可能!军营里怎么可能私藏酒?”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听他们说呀,这是秘密!他把偷着带来那酒啊,在地里头挖了个坑,埋起来的!要是有人想喝就拿出来卖!据说他每次回家里,都能偷着带回来一点儿!有人买过的!” “真的?那好啊!那这事儿交给你了!” “放心,放心!” “呦吼~有酒喝喽~”随即,急个人开心的干起了活儿。 在他们眼里,萧贯贤从萧川的屋里出来,并且随手关上了门,那是因为,萧川还在里面睡觉。而实际上,萧川自从萧贯贤离开之后,便又开始了恶性循环。 他一抬头,看到了门上道士写的符,长叹口气:什么玩意儿!屁用没有! 萧贯贤放在床头边儿上的那本书,萧川一直不敢碰,甚至瞟,都是用余光。那本封皮儿上没有字的书本里究竟是什么内容?他是有着贼心,却没有贼胆儿!此时的萧川,甚至往那边儿挪身子都不敢。 那一刻的萧川,甚至有一种错觉。他觉得自己就要死了。因为,这种身体的乏力,睡眠不足以及精神严重紧张所造成的大脑乏氧,这所有的心里不安和身体的不良反应交织在一起,让他觉得自己,在下一秒随时就能瘫倒下去,再也醒不过来。 直到午膳时,仆人轻轻敲了门才发现,萧川坐在床边儿上。 “二少爷你醒了?” 萧川没说话。仆人向前走了几步:“少爷,我把饭给您端到房里来?” “不,出去吃。” 仆人一愣:“好好。” 萧川试图站起身,却因为浑身乏力,连抓着床幔帐的手都用不上力。看.毛.线.中.文.网仆人急忙跑过去扶起了他:“您,您这是怎么了二少爷?” “没事儿没事儿。”仆人瞅瞅,尽管担心,却依旧不敢过多言语。 午时的这顿饭,萧川吃的也很少。当日下午又是坐立难安的。仆人怎么劝都没有用,最后,还是按照萧川的意愿,又将那张大藤椅搬了出来。 似乎只有这样,萧山才会安心一些。 【暮天雪府】 午时,萧宋去了暮天雪那儿,萧漫也在。 萧宋其实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想问问暮天雪和段坤之间的感情,到底有没有因为这次争吵而受到影响。 暮天雪笑笑:“没有,放心吧宋哥哥。川哥哥,他可还好?” 问到她的川哥哥时,萧宋愣了,半天才回:“他挺好,挺好。” “那就好,我过几天去看他。” 萧宋点了点头。 萧漫拍了拍萧宋的肩膀:“一会儿你回军营呀?你把我拉我二哥那儿去呗?” “你去那儿干嘛?” “我去干嘛?我看看他呀?这就受伤当天晚上才去瞅瞅。” “你,你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啊?!” 萧宋支支吾吾了半天:“那个,那个我不是怕你自己没办法回来嘛!你说我骑马带你去,你怎么回来?” 萧漫想想:“也是。诶,对了,你知不知道梁卿家那个亲戚,就那小孩儿?病治好了!” “哦,听说了。”萧宋回答得语气很平淡,丝毫没有任何的惊讶和惊奇。 萧漫一拍他:“有没有觉得很神奇?” 萧宋呆呆地看了看萧漫:“啊,神奇,神奇。” 萧漫扬起头:“我也觉得是。”萧漫那样子,就像是她治好了琪琪的病一般,得意洋洋的。 萧宋瞅了瞅,没有说话。 一旁的暮天雪喊了喊萧宋:“宋哥哥!” 萧宋一愣:“嗯?什么事儿雪儿?” “对了宋哥哥。昨天段将军和我说,今天下午集训之后,要去后山放风筝呢!你也去吧!” “不不不不,我不去,我不去。”一提到这后山放风筝,萧宋的脑袋晃荡得像波浪鼓一样。这后山,对这几个年轻人来说,已经成了一块禁地,再加上个放风筝,虽然谈不上旧事重演,但是,对于萧宋来说,也还是有点儿心理阴影。 暮天雪捂着嘴笑笑:“行,不去就不去吧。但是宋哥哥,你的表情也太夸张了。” 萧宋瞪圆眼睛:“夸张吗?” “还好,还好。”萧漫一屁股坐在了侧椅上,看着暮天雪:“还放风筝啊?你俩这心,可是够大的。” 暮天雪抬起头看看萧漫:“你去吗?” 萧漫伸出手指着自己:“我?艾玛,不去不去!”萧漫的反应和萧宋如出一辙:“我和你说哈雪儿,这以后,但凡和后山,以及风筝有关的事儿,千万不要找我!我心理素质不好!” “哈哈哈,行。行。” 气氛顿时尴尬了一阵儿,萧漫身子又突然向前一探,看向一旁的萧宋:“诶,我听说个事儿。” “什么事儿?” “我先问你个问题。咱们令候府城两边门儿的,包括这城中的兵,现在都是谁管?我大哥?还是坤少?” “坤少吧!你问这干嘛?” 萧漫没有回答萧宋,却将目光看向了暮天雪:“我告诉你雪儿哈,这要是坤少管的话,你可得没事儿跟他说说,这管的什么呀?是个人都能随便进出的。” 暮天雪眨眨眼:“什么随便进出的?” 萧宋也歪着脑袋:“你说什么呢?怎么还突然管起了府城兵将的事儿?” “我就是随口一问。因为我听说,咱们府上有个兰秀之前的仆人,昨晚死在了府城外的树林里头。你就说这事儿吧,他怎么出去的?” 萧宋眨眨眼:“兰秀之前的仆人?死在了府城外的树林里?” “对。” “那你怎么就断定,他一定是晚上出去的?” 萧漫撇撇嘴:“也是。” “你就算是白天发现他死的,你怎么能知道,他是晚上出去的?那白天出城,你拿着牌儿不很容易吗?” 暮天雪伸手指了指偏房的方向:“你是说,就那三少奶奶,之前的仆人死了?” 萧漫一撇嘴:“嗯,还死在那小树林儿里。” 暮天雪皱皱眉:“听起来怪吓人的。” 萧漫忽然站起来:“我忘了说,还有更吓人的呢!他死的那地方,前面是个坟。” 这坟字刚一出口,暮天雪手里的蛇草香包忽然就掉在了地上:“哎呀,萧漫,别说了,好吓人!” 萧漫笑笑:“你一个骑马射箭上战场的主儿,你怕什么啊?不过呀,我告诉你雪儿,就算是这人白天出去的,你也得让段将军好好管管,这白天出府城的,也都得好好问问去哪儿!这要是出去的都有自杀倾向,这几天功夫,城里面的人,不都光了?” 萧宋撇撇嘴:“以你的逻辑,那就是从城里出去的人都去自杀去了呗?” 玲兰站在暮天雪的身后:“我不知道这府城之内的军管是谁?不过,不过晚上,应该还是大少爷吧!” 萧宋看向玲兰:“不能。这城里的兵管权限只能交给一个人不说,上次坤少倒是主动要将城内的权交给大哥,但大哥拒绝了。所以,现在还是坤少管。” 玲兰晃晃脑袋没有说话。 萧宋瞅瞅:“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昨晚起夜,看见了大少爷。” 萧宋一惊:“你看见了大哥?!” 玲兰的一席话,让萧宋差点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对于他来说,这令侯府城内的兵权究竟是如何分配的,他萧宋,肯定是要比眼前这几个女的清楚得多的多。 萧宋在心里画着浑儿:这半夜三更的,萧贯贤既然不是去查岗,难道,他真的像萧川所说的那般,去了他府上? 一旁的几个人看着萧宋一惊一乍的样子,也都疑惑了起来:“你这是什么表情?” 萧宋没有说话。 萧漫抬头看了看萧宋,又转过头看向玲兰:“诶?玲兰,你怎么去大院儿里呢?这府上不是” “噢”于是,玲兰给了众人同昨晚抛给萧贯贤一样的说辞。 萧宋在暮天雪府上又坐了一会儿,便匆匆回去了。 萧宋走后,萧漫指着窗外:“你发没发现雪儿?这一帮人,现在一个个都神经兮兮的,不太正常。瞧瞧萧宋,一个起夜碰见我大哥,就毛成这样儿。”萧漫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摇头。 暮天雪望了一眼窗外:“可能,他们也像咱们女孩儿之间一样?有心事和秘密?” 萧漫瞪圆眼睛一撇嘴:“拉倒吧!还有秘密和心事的!一帮大老爷们儿。对了,暮将军回信了吗?” “嗯嗯,上午刚收到。” 萧漫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头。在椅子上向前探着身子:“暮将军怎么说?他什么时候来?” “我父王呀,他说过些日子便会过来。” “又是过些日子!我就发现这些大人,动不动就过些日子的,过些日子的。也整不明白,他们口中的过些日子,究竟是过多久!感觉啊,这两天也行,是两个月也行的。” “估计,这回是真快了。父王在信上说,那边的仗,已经打完了。现在,就剩下处理点儿军中的事儿,处理完就立马过来!” “真的呀!太好了!我父王要是见到暮伯伯,那肯定乐坏了!诶雪儿,我有一个打算。一会儿睡完午觉之后,咱俩儿去看看我父王,顺便儿啊,再把暮伯伯要来的消息告诉他,让他也乐呵乐呵!然后呢,咱俩去看看琪琪,再然后呢,你就愿意干嘛,就干嘛。” 暮天雪低着头:“你怎么这么突然就,就不反对我和段将军了?” “谁告诉你我不反对的?我那是从心里反对!关键我发现,我这反对好像也没什么用。不过我可告诉你雪儿,别看我不吱声是不吱声,但那段冷脸要是敢对你不好,我还是会第一时间冲出去的!” 暮天雪站起身,凑近萧漫,一把拉住她的手:“谢谢你,萧漫。”。 “谢,谢谢?”这句谢谢,让萧漫突然有点儿尴尬:“唉呀,这你谢什么?我是因为,深知自己力量是我不足道的,才决定放弃做你俩的拦路虎!” 暮天雪低下头笑笑:“嗯。” 第175章 死了的掘墓者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漫瞅瞅,转移了个话题,伸长脖子凑过去:“昨天,你和段冷脸见面了?” 暮天雪点点头。 “那他有没有和你提起,就后山那事儿?” 暮天雪眨眨眼:“嗯,有。他说自己太冲动了,回府上冷静冷静之后,更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本想着第二天去找川哥哥,结果没想到,他当晚就去道歉。但是,他也说,自己毕竟是当哥的,而且,前几天,大哥说的养子的话很伤人,萧川不是不知道,所以,川哥哥的话,多少让他心里,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萧漫抿抿嘴:“我其实事后,想去找他来着。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我怕我不会说话,再搅和乱了。好在,最后这个结果啊还挺好,就像我说的,是坏事儿变好事儿。哎呀,结局好,就比什么都好。” 暮天雪也感叹到:“是啊!没错。” 萧漫侧着脑袋看向她:“我怎么发现?你这嘴上说着事儿过去了,但明显这两天没有之前欢实。你该不会也小心眼儿了吧?” “小心眼儿?什么消息?” “就是有事儿放在心里呗,过不去那个坎儿。反正,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你这一天天心事重重的,不是自寻烦恼嘛?!” 暮天雪皱皱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总觉得像是心里有事儿。” 萧漫笑笑:“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 “对呀!你看,之前是你自己一个人,现在你要一个人担心两个人的事儿,自然而然就这样了呗!所以说,这谈恋爱啊,跟找个儿子没区别,你啥都得和他操心!多无聊!” “我发现,你这分析的,好像确实靠点儿谱!” “什么叫做靠谱啊?我说的是事实!我呀,就是你这一场爱情的旁观者,看得比你要透!”说着,萧漫站起身:“回去了,一会儿过来找你。你也休息休息。” “嗯。” 萧漫走后,暮天雪转过身:“玲兰,一会儿萧漫小姐来,你叫我。”说着,转身上了床榻。 玲兰眨眨眼:“小姐,你是要午睡吗?”她急忙凑上前,一边帮暮天雪整理着被子,一边笑嘻嘻地说到:“睡吧!昨晚看你那个样子,吓死我了!” 暮天雪笑了笑:“现在不用怕了,因为萧漫呀,已经帮我分析出原因了。” “分析出原因?” “嗯,你不觉得,她说的很对?我也纳闷儿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开心不起来,现在找到原因了。说白了,就是替段将军担心,会从他的立场去考虑这件事情对他的伤害。也许,在别人的眼里,大家更在乎的是结果,但我不同,我关心的,是段将军会不会受伤,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在所有人中独自受委屈。所以,我才会担心。” 玲兰点点头:“嗯。别乱想了。” 【偏房】 偏房的兰秀,从一大早便开始坐立不安,这个坐立难安,更多的是在等待着好消息。 在兰秀的眼里,挖个死人坟压根就不是什么事儿!正如她所说的那样,自己要不是挺个大肚子的,出不了这令侯府,不然,小树林里的那坟,她自己都能去挖了,也用不着花钱去雇别人。 结果,等了一早上也没见到该来的那个人来“报喜”。 小丫头在一旁,一边帮兰秀弄早膳,一边晾着刘医开好的安胎药。见到兰秀总是时不时地向门口处张望,小丫头回头看了一眼门的方向。又转过头:“少奶奶,您在找什么?” “没有,没有。”兰秀说着,低头拿起勺子,舀了点儿碗里的粥喝了进去。忽然抬头看向小丫头:“你还记得,上次我让你去找的那个人吗?” 小丫头愣了一下:“记得。怎么了少奶奶?” “一会儿你去帮我看看,叫他快点儿来见我。” “噢,好。”小丫头刚答应完,兰秀的心就开始慌了起来。她放下碗,一手扶上自己的胸口:“你说,我这心怎么跳得这么快?” “少奶奶,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我帮您去叫刘医?” 兰秀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个儿怎么回事儿,自己明白。得了,也别一会儿了,现在你就去。” “现在就去?” “对,现在就去。” “哦。”小丫头应着,转身出了房。 兰秀看了看面前的饭,也没有胃口,索性放下了筷子。扭过头看了看身旁的安胎药,皱了皱眉:“儿子呀!娘活着呀,全凭着你给我吊着这一口气儿呢!要不是你在娘的肚子里,你娘我呀,早都活得没了兴趣!” 说着,伸手拿起桌上的那碗安胎药,瞅着长叹了口气:“这药汤子呀,也都是喝给你的,我可告诉你,你可得记着你娘为你都做了些什么?臭小子!”说着,皱了皱鼻子,将那半碗汤药灌进了肚子。 随即站起身,刚想要去床榻那儿躺一会儿,还没走到位置,小丫头在门外慌里慌张地跑了回来。 兰秀转过头:“我不是让你去找他吗?” “是,是,少奶奶,少奶奶!”小丫头的脸煞白:“少奶奶出事了!不好了!” 兰秀一把抓住小丫头的手:“你慢点儿说!出什么事儿了?” 小丫头大口喘着粗气,咽了咽口水,刚要开口说话,兰秀忽然看了一眼那敞开着的门:“你等会儿!” 说着,三步并作两步地去了门那儿,将门关上,又急忙回到了小丫头的身边:“你快点儿说!到底怎么了?” “就,就上次,上次您让我找的那个人,他,他他,他死了!”小丫头在说死了的时候,手从兰秀的手中脱离出来,在空中比划着,并且满脸的狰狞和惶恐!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兰秀。 兰秀身子一震:“死了?死哪儿了?什么时候死的?” “我,我刚走出去不远,就听见有人在议论,我一听,才发现,他们说的,说的居然就是您要找的那个人!说,说是死在了府外的小树林里!” 兰秀一下子坐在了身旁的凳子上,整个人像石化了一般。她喃喃自语:“死了?死小树林里了?死了?”突然,她抬起头:“他们有没有人说,他是怎么死的?啊?” 小丫头喘了口气:“听说,听说是被人掐死的!” 兰秀皱紧了眉:“掐死的?” “对。而且,而且还死在了一堆土的旁边儿!” “一堆土?” “应该,应该是座没有起尖儿的坟!” 兰秀坐在椅子上,她发现自己的腿不住地在发抖,这种发自与内心深处的惊恐,是根本不受人为因素所控制的。 “少,少奶奶,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兰秀眨了眨眼,忽然抬起头:“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他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兰秀的话,虽与语气上听着颇为强硬,但是,却是没有着任何的底气!没错,她是在自欺欺人! 她深呼吸一口气:“快!扶我去床榻上,我要休息一会儿。” “诶,诶!”小丫头的声音里同样带着颤音。在这从桌子到床榻之间断断的路程里,兰秀不停地想着这与高氏有关的一幕幕死亡场景!从阴阳先生到这次,一次是巧合,两次,还是吗? 难道,是高氏过来索命了?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兰秀越想腿越软,在床榻边儿时,忽然摔在了地上。 “哎呀,少奶奶,少奶奶!”小丫头一边着急扶起她,一边紧张地不停叨咕着:“少奶奶,您快看看哪儿疼,我给你叫刘医!” 正在拼力起身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兰秀还在地上趴着,一只手正撑着地面,听到敲门声时,两个人都愣在了原地,猛第回头看向门。 “少,少奶奶,是谁?会是谁?” 兰秀没有说话。她咽了一口口水:“别,别出声!” 两个人大气儿都不敢喘,可门外的敲门声却没有停止。 小丫头瞅瞅,微低下头:“少,少奶奶,要,要不我看看去!这大白天的,应该” “别去!别去!”刚说完,门外便传来一个声音:“少奶奶,您这大白天的,关上门干嘛呀?这偏房本来就不通风,再憋坏了!您和孩子可怎么办?我来给您送点儿东西。” 小丫头的情绪松缓了一些:“没事儿,是玲兰,我去开门。”说着,便要起身。 兰秀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别去,别去!我不想见她!”可结果,俩人正在那僵持着的时候,玲兰晃悠晃悠门,自己推开进了来! “这是怎么了?” “快点儿玲兰帮忙!” “怎么又摔倒了?”玲兰说着,几步小跑到了床榻旁,站在兰秀的另外一侧,试图和小丫头一同扶起她。 可兰秀本就紧张的心,因为玲兰的到来,恐惧感被放大了无数倍! 当玲兰的手即将碰上她手臂时,兰秀斜着眼睛,小声说到:“不,不不,我自己起来!我自己能起!不用任何人帮!” 说着,将小丫头扶在身上的手也给甩了下去。 玲兰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随即一脸紧张地安慰道:“少奶奶,我帮您一下吧!我这看到您摔倒都不扶,回头要是让我们小姐知道了,还不得怪我不懂事儿?!” 玲兰说着,将手一下子便扶上了兰秀的手臂! 兰秀吓得整个身子都哆嗦了起来,衣服也被冷汗所浸透!! “少奶奶,您这身子可是够虚的!摔了一跤,怎么浑身都湿透了,还发抖?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玲兰看向了一旁的小丫头。小丫头眨眨眼,轻咳了一声:“我们少奶奶,这两天确实是有点儿,身子不舒服。” 第176章 善恶终有报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玲兰“哦”了一声,但这个声调不仅扬得很高,尾音也是拖了很长。 “少奶奶,要是您这儿人手儿不够的话,我帮您去找刘医,让他给您对症下药!” 这对症下药四个字,也是明显的话里有话。 “不用,不用!”兰秀一边儿说着不用,一边着急忙慌地站起身。只不过,因为身子发软,她试了两下都没有成功。最后还是由玲兰和小丫头,一人夹着一只胳膊才给扶了起来。 兰秀站起身后,急忙挣脱了两人冲着眼前的床榻“奔”了过去!躺下后,便脸冲着里侧,任凭身后的小丫头怎么喊,都不做声。 小丫头给玲兰使了个颜色。玲兰收回要帮兰秀搭被子的手,笑了笑:“少奶奶,我今天做的小点心,特意送了点儿给您。” 兰秀依旧没有说话。 一旁的小丫头轻声说:“放那儿吧!”说着,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床榻方向,转身拉着玲兰的手便出了门儿,并随手关上。 小丫头瞪圆了眼睛:“玲兰,你听没听说,咱们府上出事儿了?” “出事儿了?出什么事儿了?我不知道啊?” “我们少奶奶之前的一个仆人,被发现死在了小树林里!据说,那身旁还是一堆土,好像是谁的坟呢!太吓人了!你没听说吗?” “没啊?没听说啊?”玲兰的没听说,倒是让面前的小丫头顿时来了兴趣。开始夸张地和玲兰讲着,说,外面都传,那人是被鬼给杀死的。 “鬼?”提到鬼这个词儿,玲兰故意提高了嗓门儿。 “真的假的?太吓人了!这世上真有鬼?” “你小点儿声!他啊,听说是被掐死的!哎呀,那死状,可吓人了!据说,那嘴,那嘴都是青紫色,那眼睛都睁着没闭上的!”小丫头说得是煞有介事,仿佛自己看到了一般。 玲兰故作惊恐,嗓门依旧极高:“我只听说,这世界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也别多想,这没准儿啊,是他自己之前做了些伤天害理的事儿,所以这鬼才找上门儿来的。” 小丫头赶紧抱紧了肩膀:“哎呀,玲兰,让你说得我浑身都是鸡皮疙瘩!不过,也没听说他做过什么坏事儿啊?说活着的时候,他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下人。” 玲兰一撇嘴:“这人啊做了好事儿,都喜欢四下张扬,生怕全世界都不知道的。但一旦做了坏事儿,你看谁没事挂在嘴边儿跟你说呀?藏还来不及呢!眼看见的,那都不一定是真的!所以说,善恶终有报!” 小丫头眨眨眼:“兴许是吧!诶,我小时候也听家里的老人说过,说这人要是做了坏事儿啊,鬼就会找上门来的,可准了呢!” “对,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说着,玲兰冲着门里喊道:“少奶奶,我先走了。我有时间再过来看你。你这怀着身孕,外面那些传言鬼不鬼的,你可千万别听,到时候再吓坏了肚子里的孩子!” 说着,玲兰转身回了暮天雪的府。 小丫头看着玲兰远走的背影,暗自感叹着:这做仆人的,也都是命跟着。跟了什么主子就得受什么罪!玲兰一个半路捡来的,却摊上个暮天雪!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哎! 小丫头侧着脑袋看了看一旁的房门,无奈地推门进了去。 【暮天雪府】 暮天雪小憩了一会儿后,萧漫便来找她一同去侯爷府。两个人一路上都有说有笑的,但到了令侯府门前,暮天雪却突然站住了脚。 萧漫都要抬脚迈进去,忽然回头:“你干嘛呢雪儿?走啊?” “萧漫,我,我突然有点儿害怕。” 萧漫瞪圆了眼睛:“害怕?你怕什么?里面是我父王,你有什么可怕的?”萧漫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指了指府里。 “我这来,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暮天雪刚说到这儿,萧漫忽然一翻白眼儿,伸手抓住她的手便往令候府里拽:“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我以为你这性格比我好呢,闹了半天,你这都是装的呀?!原来,你这小心思可比我重得多!” 说着,带着暮天雪冲进了府里。 玲兰和羽竹紧跟在后。 管家一如以往地在门外候着。玲兰走过管家身旁时,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管家友好地点点头,玲兰也微微颔首示意。一切就像从前一样,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刚踏进了令侯府主堂,萧漫便扯着脖子喊到:“父王!父王!您脚怎么样了?” 令候孤正坐在桌子旁写字,抬头看见扯着脖子喊着进来的萧漫,以及身后跟着的几个人,哈哈笑了起来:“你这是嫌我鹦鹉掉了一根儿羽毛不够,来弄对称的吧!” 萧漫一撅嘴:“父王,我不许你这么说人家!人家还不是担心你?!” 令候孤笑笑;“好好,误会你了!” 暮天雪站在一旁:“萧伯伯。” 令候孤笑笑:“雪儿的气色不太好。怎么,这两天有心事?睡眠不佳?” “没,没。”暮天雪急忙辩解到。 令候孤忽然将目光看向了玲兰:“玲兰,你们小姐怎么回事儿?” 玲兰一愣,和令候孤四目相对时,玲兰忽然有点儿慌。她轻咳一声:“回候爷,小姐近日睡眠,确实不是很好。” 暮天雪微微侧头,小声说着:“玲兰,别乱说!” “为何睡不好?” 暮天雪还没有回答,萧漫便急急忙忙地把话抢了过去:“我和您说父王,她呀,心思可重了,一点儿都不像刚来时咱们看到的那样大大咧咧的。一天天的,就知道胡思乱想。您知道她现在整天都想些什么吗?她啊,现在整天都是觉得,她给大家带来了伤害,她给这府上添了麻烦,她得没脸见您。” 令候孤将手里的毛笔放下:“雪儿你过来,到萧伯伯这儿来。” 暮天雪低着头,到了令候孤的身旁。 令候孤看了看眼前的暮天雪,关切地问:“萧漫,说的是真的吗?” 暮天雪将头低得更深了:“其实萧伯伯,事情在发生的第一时间,我,我本就应该主动过来找您,来和您承认错误的。但是,但是却因为不敢,就,就耽搁了。” 令候孤笑笑:“什么错误?” “就是,就是因为我而弄得,段将军和川哥哥之间不愉快。” 令候孤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你的这点儿心思啊,肯定没随你爹。这是事儿吗?雪儿,以我和你父王之间的关系,你和我的亲女儿没什么区别。话再说回来,这件事情,你有什么错?任何一方,都是你无法以一个人的能力去扭转局面的。所以,你心里压力也不要这么大。” “我知道萧伯伯,但是,还是觉得,就是,让川哥哥受了伤,并且给您添了麻烦。” 令候孤摆摆手:“凡事呀,有利就有弊。这一打,也不见得就是坏事儿。萧川的这个情绪,总会有个爆发的点。我觉得,现在爆发的时间,它就是刚刚好。你想,倘若你俩刚开始就情投意合,那他出来作妖的话,这事儿就会变得很唐突。假如,你俩越来越好,那他再跳出来,你夹在中间会更左右为难的。人嘛,心里面不痛快,总是要找一个渠道发泄出去。这萧川性子急,段坤性子直,这两个人往一起一凑,这个结果,在我意料之中的。” 暮天雪看了看令候孤:“萧伯伯,谢谢您。” “谢我干嘛?谢我没有怪你?” “萧伯伯” “我这是从一个旁人的角度,去给你分析事情的利与弊而已,并没有掺杂个人的恩怨和情感。有些事情,它放在心里时间长了,便会结成一个疙瘩。你其实应该感谢老天,感谢他将萧川造成了那样的一个人,让这些疙瘩提早的得到了解决。这样,对你们三个人都好。” 暮天雪笑笑:“我懂了萧伯伯。”她忽然仰起脸:“哦,对了萧伯伯,我父王来信,说,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务,近些日子便会来。” 令候孤喜出望外:“真的?” 眼前的暮天雪眯着眼睛:“是啊。” 萧漫凑上前:“父王,这暮伯伯来了,你俩不得唠个三天三夜啊?!” 令候孤将身子向后一靠:“哈哈~你父王是来给你把关的吧?来看看,他这宝贝女儿选的人,究竟能不能托付终生的!” 暮天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父王,更多的,是想来见您。把关,顺道儿吧!” “哈哈哈~其实啊,你这不用担心!这段坤,是我令候府的人,又是我的义子!这边儿还有萧伯伯给你撑腰!倘若,这段坤真要是对你不好,我肯定以第一个不饶他!” 萧漫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将手搭在了暮天雪的肩膀上:“父王,别和我抢!我排第一!” 令候孤哈哈笑了起来:“对对对,忘了,忘了,这还有个坚强的后盾呢。我可告诉你,别小瞧她。有的时候啊,一个她,也能弄得我这令候府上下乌烟瘴气的。” 萧漫一撅嘴:“什么叫乌烟瘴气的父王?” 令候孤摆摆手:“行行,用错了词儿,用错了词儿。就是夸你感染力强,说你活泼,能够调动别人的情绪。” 萧漫歪着脑袋想想:“嗯,这个夸奖我接受。” 玲兰一直看着令候孤桌子上的那几个泥人儿。她一眼便看见了熟悉的三番鬼王。尽管另外几个没有见过,但直觉却告诉她,应该也都是和面前这令候孤有关的人物。。 令候孤抬起头,正好看见聚精会神看着泥人儿的玲兰。他顺着眼神儿瞅了瞅面前那几个泥人儿,又挑起眼皮看看她:“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见你来我的府上。” 萧漫一愣:“您和谁说话呢父王?” 第177章 邪不压正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暮天雪也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并顺着目光看向站在堂中间的玲兰。看‘毛.线、中.文、网 玲兰一惊,缓过神儿来后,赫然发现,这面前的几个人居然都直直地看向自己,突然跪在地上:“候爷,候爷恕罪!玲兰方才走神儿了,没,没太听清您的话。” 萧漫走了过去,一把拽起跪在地上的玲兰:“我父王问你,他说,他好像第一次看见你来他府上。” 说完之后,萧漫自己也转了转眼珠:“诶,好像还真是!” 玲兰怯怯地看着令候孤:“是,候爷。” “你的病好了?”令候孤如此一问,众人才想起来玲兰上次突然“石化”的事儿。 “我看你,刚才一直盯着这几个泥人儿看。怎么,看出来了什么?”令候孤的话,明显是话里有话。 玲兰一愣,再次将目光迎向令候孤。只见,这对面的候爷微眯着眼睛,有了璇阴王的关系,此时再看眼前人,玲兰实在是难以做到心绪平静! “没,没看出什么,就是觉得,挺好看的。” 令候孤笑笑:“我这最近脚伤了,也不能乱走。有时闲来无事的,便坐在这儿瞎想。前些日子,我想了个事儿,你们猜,这要是面前的五个人真打了起来,谁能赢?” 萧漫瞅瞅:“谁能赢?”她指了指五阴卜阳王:“我猜,他吧!不对,不对。”说着,又指了指那边儿的逍遥王律户度:“应该是他!您看他,简直就是一张老鹰的脸,应该很厉害的。” 令候孤没有说话,转头看向一旁的暮天雪:“你觉得呢?” 暮天雪也凑进那几个小泥人儿:“我猜,应该是这个。”她指向五爷段安:“他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特点,但好像,一般书中厉害的角色,不都是没有特点儿的那种?而且您看,他高大无比,身材壮硕,应该力大无穷的。” 令候孤看向玲兰:“你说呢丫头?” 众人齐齐将目光看向她,似乎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会问到暮天雪的侍女。 “我,我不知道候爷。” “谁都不知道,这就是场游戏,猜一个。” 玲兰怯怯地伸出手,指向位于一排泥人儿最右侧的那个:“他赢。” 令候孤瞅瞅:“为什么会是他赢?” “可能,可能因为他一身正气吧。” 令候孤向前探了探身子,拿起了那个她所说的墨黎师祖放在手中把玩着:“你说,他一身正气?” 玲兰胆怯地看了看令候孤:“候爷,我,我是胡说的。看‘毛.线、中.文、网” 令候孤看了看泥人儿:“这世间,从来都是邪不压正。没错儿,一身正气。” 萧漫凑上前眨了眨眼:“你们说的正气不正气的,我倒是没有觉得。不过,他倒是长得挺正常的。” 令候孤哈哈一笑:“浮在表上的东西,都是乱人心智的。究竟是正,是邪,还得看他的欲,占了几成!” 萧漫撇撇嘴:“父王,我怎么最近听您说话,有点儿变味儿了?” “哈哈,变味儿?变什么味儿了?”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儿怪怪的。” 令候孤笑笑:“我自己倒是没发觉。”说着,问暮天雪:“雪儿,萧漫说我变了,你觉得,萧伯伯近日,可有变化?” “没觉得。感觉,萧伯伯还那个样子。” “哈哈~我呀,可能是这脚伤了之后,天天围着一亩三分地儿的,有了更多时候去静心,想事儿。所以,这思想啊,就有些活。” 萧漫一翻白眼儿:“父王,您就多余问她!人家一会儿还等着放风筝呢,哪有心思回答您这没营养的问话?” 令候孤笑笑:“放风筝去?” 暮天雪点点头后,急忙解释:“是傍晚,傍晚。” “嗯,凡事以大局为重。” “嗯。” 萧漫绕着令候孤桌子转圈儿,看得令候孤直迷糊。他刚要开口,萧漫忽然像是想起了一件什么大事儿,急急忙忙地凑到了令候孤身旁:“对了父王,咱府上死了个人!” 令候孤愣了愣:“不就是,偏房那位的仆人吗?” “您知道啊?!”问完这话,萧漫缩回脖子:“也是。这么大的事儿,您也不可能不知道。” 令候孤笑笑:“你是不是又想告诉我,他死得蹊跷?是被鬼杀了的?” “您不觉得吗?据说,他死的那地方可是座坟的?!而且,他还是被人掐死的!死的得可惨了呢!您说,大半夜的,谁杀他还跑小树林的坟旁边儿啊?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这种事情啊,就无法去论证了。比如说,他有了仇人?有人把他骗到了小树林,杀了他,有什么不符合逻辑的?” “那可是掐死的啊!” “掐死的怎么了?杀人,还讲究什么方法?左不过一口气儿,看怎么下手了?!” 萧漫一撇嘴:“父王,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无论发生任何事儿,您都能找个理由说服自己。” 令候孤听完,哈哈地笑了起来:“我不是说服自己。我只是没那闲心自己吓唬自己而已。况且,他死在了我府城的外头,死因也有很多种可能。我操那么多的心做什么?如果是在府里,还值得去探究。” “也是。”萧漫晃悠着脑袋坐到了令候孤身旁:“父王,我最近两天的,感慨特别深。” “感慨?你还有感慨?感慨什么了?” “我大哥啊!” “你大哥?萧贯贤啊?!” “对啊!” “他有什么事儿让你感慨了?” “父王,我和您说,我发现,我大哥现在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他了。” “那你觉得,他是变了好,还是不变好?” “当然是变了好啊!您是不知道,就我大哥和我说那些话,把我感动得眼泪差点儿都流了下来!不过父王,您看,现在大哥好了,您是不是也得适当地关心关心他?趁着这热乎劲儿,把父子关系往上升两级的?” “我关心他?怎么关心?你打个比方?” “比方?就好比,那府上,您倒是给配几个仆人啊?就算大哥说安静不需要,那不还有嫂子和孩子嘛!再说了,一个府上的大少爷,弄得跟猪窝一样,多没面儿啊!” 令候孤皱皱眉,将刚端起来的茶盏又放下,疑惑地转头问萧漫:“谁跟你说,你大哥府像猪窝的?” 暮天雪坐在偏椅上,听到萧漫的言论,也是捂着嘴在一旁笑:“萧伯伯,萧漫说话呀,您听个大概就好。以前我还没感觉,这次来,我可算是知道了。她呀,凡事儿都比较夸张!” 萧漫看向暮天雪:“雪儿,我这次是真没夸张!我那是没和你来得及说!”说着,又看向令候孤:“父王,我没和您开玩笑!就,就那天,我二哥和段冷脸打架嘛,雪儿大晚上的去找我。我就去大哥府上找的他带我去的。结果,我当时都震惊了!要不是因为着急去看二哥,我肯定得说说他。” “震惊?这词儿用的,还震惊?!你震惊什么了?” 萧漫急忙换到了令候孤的另外一侧:“父王,我和您说!大哥那府上,到处都是灰啊!要不是天太黑,我估计我走快点儿,都感觉自己在仙境!” “仙境?” “就是说灰多,灰多!而且,还有去年树上掉的叶子!您说,这都什么样了!” 暮天雪张大嘴:“去年掉的叶子?你怎么知道是去年掉的?” “那,那今年天还没冷,总不可能是现在就是了!哎呀,反正院子里也特别黑,我也没看清,但等大哥时候,我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那些玩意儿,确实是树叶子!” 令候孤想了想:“你没看到仆人?” “还仆人呢!我连大嫂都没看见!这都回来有些日子了吧,嫂子没看见,孩子也没看见。大哥那天说,说他们睡了。反正,我也没进屋,就一直在外头等着来着!” 令候孤笑笑:“你一天天的,还去年的树叶儿!我就不信,那去年的叶子,还满院子飘的?” 萧漫瞪圆眼睛:“真的!我和您说父王,您这就是脚坏了,不然,我肯定带您去亲眼看看。” 令候孤一挥手:“雪儿,快把她带走!再说说的,我都怕整出历史文物了!” 暮天雪笑得前仰后合的:“哈哈,我说什么来着萧伯伯,真的,一点儿不夸张,萧漫的话,真的能听前两句!” 萧漫撅起嘴:“都没人信我的哈!等着,哪天我给你们拿几片叶子回来!” “萧伯伯,我和萧漫一会儿要去看琪琪。” “那就现在去吧!我告诉梁卿,再让琪琪待些日子,就送回家了。毕竟不是这里的人,终归要回到自己的地方去。人家爹妈还在家里等着呢,我们总不可能为了一己私欲将他留在这儿!再说了,都差点儿留出来大事儿。抓紧送回去吧,也省着在这儿,一堆人跟着担惊受怕的。” “嗯。父王,给琪琪治病那个人,特别神奇!” 令候孤点点头:“我听说了。” “您当时那是都没看见,就那人,拿了几根银针,唰唰唰唰地在琪琪身上一顿扎,诶,好了!别提多神奇了。” “这什么话到你嘴里呀,就听着别扭!人家一个正经行医的,都让你给说的像是有了歪门邪道儿一样。” “父王,我跟您说真的,他还真就像是歪门邪道儿!” 令候孤一撇嘴:“别弄得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一样。抓紧去看孩子去,快,雪儿,把她弄走!别在我这耽误工夫!我这还要看会儿书呢。” “哈哈,好的萧伯伯。”暮天雪说着,站起身迎向萧漫:“走吧!萧伯伯要看书呢!”。 萧漫一撇嘴:“哎,亲爹啊!我居然被亲爹给嫌弃了!”说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出了府。 令候孤看了看玲兰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那个叫墨黎师祖的小人儿,想了想,放下了。 第178章 三吒神婆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只觉得,这个叫玲兰的丫头,好像与常人不太一样,但究竟不一样的点在哪里,却还说不清。这种感觉,特别像当时看项门台,总觉得哪里不对,那种不对就在嘴边儿,但就是捅不破,说不出来。 而这萧贯贤,自打好了之后,令候孤问过他这起居的事儿,当时的他可是信誓旦旦地告诉令候孤让其放心,说自己府上已经一切都恢复正常。但从萧漫口中所听闻的,怕是还停留在自己送书时候的样子。 提到书,令候孤侧头看了看内堂方向,心中一紧,脑海中还停留着那晚看到的封面上的三个大字,断魄书! 令候孤在心中反复玩味着这三个字,正想着,鹦鹉突然不安分起来!扑腾着翅膀,在架子上摇来晃去,不大的鹦鹉架子,它从左跳到右,像,像是在躲什么东西! 令候孤皱紧了眉屏息凝视,突然,恰似有一团黑影儿从鹦鹉旁飞走,顺着窗子没了踪影! 令候孤急忙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又低头看看那依旧惊慌失措的,正乍毛儿的小家伙,伸手扶正了那掀翻了的小食盆,又摸了摸鹦鹉的头。 待到那鹦鹉稍微平静了一些,令候孤看了看,虽不知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从令侯府堂里出来时,玲兰经过管家的身旁,用特有的僵尸波传递着信号:今晚不行动。 管家垂下眼皮,微微点头。 这一动作,在旁人眼里,只不过是在送别二位小姐而已。 【逍遥王府】 这一日,逍遥王律户度支开了身边所有人,独自坐在殿内。他紧闭双眼,骤然抬起右臂,手中忽现一阴阳球体———白髓! 他举着这白髓,冲着光转了几转,似乎在寻找什么。几圈作罢,忽而停下。只见那黑漆漆的手中,白髓球愈发透亮,从凝脂白色渐变成近乎透明! 那颜色,真的是如水晶般耀眼夺目。 逍遥王嘴里念叨着:“顺生三第,天福赐福!恭请东路新揭始姆——三吒神婆!” 话音刚落,只见律户度双膝跪地,白髓双手托举奉于头顶! 高呼:“请——东路新揭始姆!” 突然,那白髓里多了几重翻滚的白云!呵!那白云翻滚如巨浪排空,陡然间,白浪涛天的阳球里,多了个人! 原来,这东路新揭始姆,别名三吒神婆,是逍遥王的姑母! 说说这神婆有多神。 天界分四方天,三吒神婆在东天。 东天有天界十二方圣,四十八位天神,九十七罗蒙煞,一百三十五赤默斯,数千兵旅,万将枭雄,无数天兵将士。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东天界,有天界的最大兵器库! 该库名为【天戟司】,拥有天界独一无二的锻造兵器权!而掌管这司的主,名为陀卢史,是三吒神婆的长子。 三吒神婆,原是人界平登浑子山的坐山主仙,虔心修行34000余年,终成正果,得以上天成为东天四十八位天神之一。 三吒神婆金臂护体,头戴金铂镂空雕花天屏,双眉中心珠红一枚,左侧手腕玉龙雪花粉镯三只,簑衣加身,金靴配蓝松石,金光熠熠,和冥界形成鲜明对比。 神婆单腿盘膝,款款而言道:“度儿唤姑母,可是有要事相秉?” 律户度听罢,托举白髓的双手又向上挪了挪,头更低了一些!回:“律户度得一圣灵之物,特送于姑母,以慰母圣之安!” 神婆头微侧:“圣灵之物?这幽冥界,什么时候还有了灵性之物?” 律户度深吸了一口气。这口气,可并不是因为惊慌,而是因自己怀揣着能让姑母为之惊叹的东西,这口气,是底气。 他缓慢地抬起头,睁开眼睛,郑重其事地冲着面前的三吒神婆说到:“母圣,此物,便是五行雷阴令!” 神婆听到这雷阴令,显然激动万分。她向前微微探了点儿身子,压低了声音:“你是说,幽冥界那个,有着生杀大权的五行雷阴令?” “没错姑母,正是!” 三吒神婆在白色的玉髓球中哈哈地笑了起来,她的笑,让自己金臂护体的身子四周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在这幽冥界的暗黑中熠熠生辉! “度儿好样儿的!不枉姑母如此多年对你的疼爱!如此重要的东西,你居然能弄到手?可见,度儿你真是长大了!” “不瞒姑母。此五行雷阴令,本是三番鬼王与地龙台之间的恩怨所得,我只是渔翁得利而已。但是,想到姑母多年的心愿,律户度,只是花了一些心思。” 此时,三吒神婆的眼神里,明显没有了最开始的冰冷。实际上,无论逍遥王在幽冥界的地位如何,但在这三吒神婆的眼里,他依旧只是幽冥界的一个王者。 天界的她,看向这幽冥界的律户度,永远都是俯视的。有着这样一层亲戚关系在里面,鄙视与瞧不起倒是谈不上,但神婆也甚少同这个逍遥王有过多的来往,怕的就是他“蹬鼻子上脸”。 如此多年,逍遥王明里暗里,大事小事的,其实没少求过这位姑母,但神婆一直都借故以各种借口推脱他的解难需求。所以,当逍遥王捧着五行雷阴令献给其时,便注定了这一次,有求必应。 三吒神婆的身子向后收了收:“至于这个令是如何得到的,姑母不感兴趣。姑母在意的,是你对我的一片心意。这个心意,可是日月可鉴,爱暖深厚!度儿有心了。” 逍遥王笑笑:“只要母圣欢喜,度儿便遂了心愿。” 玉髓球中的三吒神婆突然收回了笑容,看了看律户度:“你既然给了母圣如此讨喜的东西,说吧,有什么事情,姑母能替你解决的?尽管开口。” 律户度转了转眼珠:“度儿,想要项门台。” 这项门台三个字一出口,三吒神婆愣了很久。 许久没有听到回应的律户度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了看,正巧迎上姑母的目光。三吒神婆半晌才悠悠地回答:“项门台?”随即哈哈地笑了起来。 同样是笑,但此时的这个笑同方才的那一连串的相比,明显多了讽刺和鄙夷。笑完之后,神婆将一侧的手臂拄在了腿上,并探长脖子:“度儿,换一个。” 她的声音有些轻,但是语气当中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逍遥王急忙解释道:“姑母似乎没太明白度儿的意思。现在,魔界建了项门台,而那项门台对面儿的令候府城里,便是墨黎师祖的三化凡身,令候孤。度儿是想先不动声色的将令候孤挟持到手,再做攻项门台的打算。” 三吒神婆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她仰起脖子垂下眼帘,用眼睛的一条缝隙,看着自己面前的逍遥王律户度:“你攻项门台?你也要称王?” 律户度抬起眼睛:“姑母,度儿在这幽冥界已经坐到了现在的位置,再往上升权威,怕是不太可能。度儿并不是狂妄自大,以我的能力,相信自己完全有那称王的本领!所以想要一试。” “想要一试?”三吒神婆的声音极轻,重复了一遍律户度的话,随即晃了晃脑袋:“成了,你是王;那么失败了呢?你一捧土都不是。何苦呢?” “度儿只有这一心愿,望姑母看在五行雷阴令的面子上,帮度儿一次。”说着,逍遥王将怀中的那枚五行雷阴令置于手掌上,托举至神婆的面前!三吒神婆在见到那悬浮在面前的小小的印章时,眼睛顿时放了光。 “我怎么帮你?你方才说要挟持令候孤,还说,他是墨黎师祖的三化凡身?难不成,你让我来个,神仙挟持神仙的戏码?” “姑母,据我所知,这令候孤现在只是隐隐约约地刚对自己的身份有点儿怀疑,而且,体内有关于墨黎师祖的灵能也没有被完全的激活,只是初见苗头。这种苗头,还大部分是和其令侯府内最近妖魔鬼怪猖行的气场混乱所致。所以,度儿是想,在其并没有将灵能完全唤醒之前,便将其控制在我的手里。” 三吒神婆又笑了起来。这一次的笑,可比方才更尖锐一些。整个逍遥王府内全都回荡着刺耳的声音。 尽管律户度表达完了自己的意思,但是面对着面前姑母的这种反应,他也霎时之间心里没了底儿。正视姑母的勇气,现在似乎都少了一些。 律户度收回自己的目光。 “度儿,你太天真了。先不说你所谓的控制是如何操作,但你既然知道他令候孤是墨黎师祖的三化,而且体内的灵能已经开始在慢慢地被唤醒。那么,即便你控制住了他,当他灵能被完全唤醒的那一天,姑母是真怕,你这项门台还没攻进去,先被他给战败了。” 逍遥王眨眨眼:“他既然是凡身,应该不会有墨黎师祖的全部灵能。”。 三吒神婆转了转护臂:“你知道,墨黎师祖,是个什么人物吗?哪怕是他一半灵能,一个回合打不败你,两个回合绰绰有余。姑母劝你,项门台这事儿,你就放弃吧!人也好,仙也好,神仙也罢,这天地之间的万事,最重要的,便是量力而行。不然你觉得,全都去做越届之事,还哪来这么多活着的?早都消逝了。” 三吒神婆的这番话语重心长的,听起来,倒是更像一位长者对晚辈的谆谆教诲。不过,即便是教诲与劝诫,不管这里层的意思究竟是出于哪一点,在逍遥王的眼里,这个项门台,他是吃定了。 第179章 天界·天戟司 陀卢史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逍遥王听罢这一番话,突然将头叩在了地上:“姑母,度儿从小性格就倔。看。毛线、中文网您也知道,但凡是度儿决定的事儿,那便不易更改。眼下,不仅仅是三番鬼王一直在研究着项门台,连第二冥界也是一样。我本不想攻,但是,段安现在既然在项门台里插了一杠子,那我律户度便不能让他有机会在这未来的某一天,可以站在我头上!” 三吒神婆瞪了瞪眼睛:“说到底,你还是在置气!你是怕第二冥界,一旦有一天真拿了项门台,你臣服于他的统治之下,不甘心而已。你这是拿命在赌。” “姑母,所有和项门台有染的人,仙的,哪一个不都是将自己的命和修行全都拴在了脖子上?” “没错。自打项门台建起的那天起,天界便已经知晓。只不过,这一次的项门台并非将臣,所以,众神也就没那心思去耗费自己的精力,同这些不上不下的众生一较高低,没有意思。” 说到这儿,神婆突然伸长手臂,将悬在半空中的那枚印章攥在了手里:“这样,我就派人暗中协助你。不过,记住我的话,量力而行。” “谢姑母!”律户度很是激动。 三吒神婆晃了晃手里的那枚印章:“度儿,姑母在这幽冥界里,毕竟是个外人。有关于这五行雷阴令的使用,以及所涉及到一系列的事儿,只怕是,你还得替姑母费些心思。” “但凡能用得到度儿的地方,姑母旦请差遣。” 神婆坐正身子,转了转左手腕儿的玉龙雪花镯。顷刻间,白髓球内玉色樱花簌簌飘落,不甚作美。 云端现九州蓬度史,女,婀娜妖娆,一袭紫裙扫地。 手指纤长,玲珑身材曼妙多姿。长发及腰,明眸皓齿,紫米金酥点缀腰间,翡翠附肘,映着玉色樱花,怎一个美字了得?! 这九州蓬度史,乃狐、蟒、豺、虎、雕等位列仙班首位的众支所集,可变幻成九头神兽,各路技能无不胜数,堪称东天界屈指可数的天仙之一。 只见这九州蓬度史轻拂裙摆,叩拜神婆后,幽幽而道:“敬听婆祖吩咐!” 三吒神婆看了一眼律户度,说到:“此事,就交由九州蓬度史。我还有事,欲去南天奏请。先行而去。” 说罢,白髓球中忽不见三吒神婆的踪影…… 九州蓬度史转身望向律户度,柔声问道:不知,逍遥王有何指示?” 这律户度虽冥界职权大,但说真的,甚少与天界打交道,何况一天仙女?冥界这地儿,阴气极重,见惯了黑煞凶恶的鬼怪,小女子从声音到样貌,都让律户度不知如何是好。 “去令候府,探探里面现在的情况。在令候孤墨黎师祖的身份尚未完全被唤醒之前,将其挟持到我的手里。” 蓬度使勾起嘴角淡淡的一笑:“逍遥王这个任务,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难度。凭逍遥王的能力,随便挑个你这冥王殿里的人,化身到令候府走一趟,岂不是轻而易举?何必兜这么大的圈子?” “蓬度史是有所不知。这项门台,令候孤是个核心人物。蛮打的人,会选择直接攻入项门台,而这动脑子,玩儿心思的人,却会先冲令候孤下手。我本以为,这对项门台动了想法的,大部分都是一些蛮干之人。结果,或许是因为有了将臣当年的经验教训,所有人现在,全都避着项门台绕着圈子,一股脑儿地全都扎近了令侯府城。说白了,眼下,本应该是项门台里打的火热,可结果,是所有人都先打了外围,力求拉下令候孤,随即挟持其去取灵棺木,再攻城。” “灵棺木?” “对,灵棺木。有灵棺木者,才可以在项门台里自由出入。那基本上,便已经成了八成有余,怎么打,它都有理。” 九州蓬度史笑笑:“我懂了。尽管我听了个大概,却是也听出点儿意思。你是想当出其不意的那个制胜者?” 逍遥王忽然笑了起来:“蓬度史果然聪明。没错。从项门台建起之日至今,我并没有参与任何,所以,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我是在暗地里和他们斗。而之所以走暗道,那是因为,明着的,都会死得很惨。” 九州蓬度史抬起手臂,捂着嘴笑了笑:“真不愧,神婆说你长大了,我现在还记得,你刚当上这幽冥界的逍遥王时,那性子,可是比现在急躁得多呢!怎么,现在,不和段安打了?” 提到段安,逍遥王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明理争,暗里斗。我争项门台,说来说去,也正是因为他。我是绝对不会让他段安骑在我头上的!” 律户度在说这几句话时,恶狠狠的。 蓬度史眨眨眼,微低下头:“好!既然神婆将此事交于我,逍遥王放心便是。不过,我这手上还有一些事务要处理,待我回天上处理得当,方可全心全力地为你解决眼前的烦恼。给我一日足矣。” 逍遥王双手握拳,身子前躬:“律户度,再次感谢九州蓬度史。” 蓬度史笑笑,转身离去! 【天界·天戟司】 回到天界的三吒神婆,直接去了大儿子陀卢史所在的天戟司。 此时的陀卢史正在忙于政事。抬头看见母后满面红光地大步进来,急忙起身叩拜:“儿臣见过母后。” 三吒神婆伸手扶起陀卢史:“母后有一件大事要同你商议。” 陀卢史一愣:“好!” 二人来到了司府后侧。 “母后,何事?” “我要救你弟弟出来!” 陀卢史一惊,他看向面前的神婆:“母后,此事,您答应过儿臣以后不再提起!为何又” “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认真的?不,不母后!真的,真的不能再乱来了!”陀卢史显然对神婆的决定表示反对和不解。 三吒神婆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眼睛里放着光:“这次不一样!你放心,这一次,母后不会贸然行动!我相信,这是最后一次,并且一定会成功!卢儿,母后手里有了一件真正的宝贝!它一定能够救出你弟弟!” “宝贝?” “对,宝贝!”三吒神婆的眼睛里,依旧放着光芒!那闪烁的光,对她而言,是救子的希望,但对于陀卢史来说,是灾难,是不祥的预感! “你听我说母后!我不管这是什么宝贝,您都不可以再以身试法了!弟弟被关在海底大地狱已经近百年之久,在原冥王身边受刑时我们都没有成功过,而现在在卞城王的手下!您觉得,您的胜算在哪里?” “宝贝上!” “宝贝?母后,不要再说您的宝贝了!原冥王与您有着恩情都不敢私放了弟弟,那卞城王铁面无私是出了名儿的!您什么宝贝能入得了他的眼?!” 三吒神婆听着自己的大儿子在面前不停的劝阻,却依旧笃定了这场救子行动的可行性。她伸手从袖子里拿出一枚印章,激动地展示给陀卢史看:“认得吗?” 陀卢史定睛一看,那枚不起眼儿的小小印章上,赫然篆刻着五个大字——五行雷阴令! 章,其貌不扬,但那字,可是六道生死之门啊! 陀卢史慌了,他伸手府上神婆的肩膀:“母后,您在哪儿弄的?啊?这五行雷阴令,不是幽冥界” “没错,是幽冥界!这是律户度给我的!” “律户度?”陀卢史紧皱着眉,在口中喃喃了一遍这个名字,忽然转过神儿:“不行!母后,您把这个还回去!这样,我替您还回幽冥界!”说着,伸手就要拿走那枚静静躺在三吒神婆手心里的印章。 神婆忽然攥紧手掌:“卢儿,你还没明白吗?有了这个令,我们就能救出你弟弟!有了它,我就可以把你弟弟从海底大地狱里放出来!到那个时候,你弟弟,将会重获自由!”三吒神婆说着,满眼充满了期待和欣喜。那种感觉,像是事情已经发生,她也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小儿子被从拘押中重获天日。 “不行!不!母后!您不要乱来!” “怎么?你觉得不妥?” “是!我觉得非常不合章法!您要知道,就算您把弟弟放出来,他也回不到我们身边的!” 没想到,本想用现实来唤醒神婆,却被她浇了冷水:“那又如何?!”三吒神婆说着,松开了手臂:“他只要出来,便可以进入六道转世轮回!即便,我再也见不到他,但我可以让他自由,给他重新轮回的生命!比起大地狱的暗无天日好太多了!”。 三吒神婆在说这些话时,有着欣喜,语气里也有着哀怨。 陀卢史的眉越来越凝重,那双眉之间的蓝色菱形褚石,随着那紧皱的皮肤而泛着幽蓝色的光!他急忙向前两步来到了三吒神婆的身后:“母后,您千万不能犯这种糊涂啊!私自使用五行雷阴令,是犯天条的!您别说我们不仅仅是没有执掌和行使权,您别忘了,我们是天界!那是幽冥界!天界的神仙,拿着五行雷阴令跑去幽冥界的第六殿卞城王的海底大地狱去放人?疯了嘛母后?!” 第180章 万法苍生之道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我没疯!我打听过了,第六殿的卞城王现在正在闭关修炼中,海底大地狱恰巧是由酆都大帝身旁的四大护法之一黑暗·林吉管着。看。毛线、中文网这等上好的机会,为何不用?你难道不觉得,这根本不是什么巧合?这是机会!难得的机会!” 陀卢史闭上闭眼睛:“好好,那您告诉我,您打算怎么去打开大地狱的门?” 三吒神婆忽然笑了起来:“有你在,我还怕开不了他大地狱?” 陀卢史猛然睁开眼睛:“我?母后,您在想什么呢?” “你这里是天戟司,你这什么样儿的兵器锻造不了?!我找人去偷了那海底大地狱的镇海之钥,你来仿造一把,不就一切都迎刃而解?” “母后!私自锻造兵器,罪加一等!是天刑之首啊!况且,那海底大地狱的钥匙,势必是有着与阴阳相关的灵能加持,他怎么可能是一把普通的金属打造?” 三吒神婆笑笑:“卢儿,你没有明白母后的意思。我是说,你造一把外形一样的放回去,我们用真的开!等放出来你弟弟之后,我们再给它换回来!神不知鬼不觉的,你弟弟就解脱了!” 陀卢史站在原地,深呼吸一口气:“母后,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从弟弟出事开始,您的修行几乎都断了。您要知道,弟弟自己偷吃了仙师的丹药,又害同门屈死,您是真的不知道他的今天,是咎由自取吗?!” 三吒神婆显然怒了,她回头看向陀卢史:“我不准你这么说你的弟弟!你贵为这天戟司的掌门仙人,你坐拥着权势,你有着荣耀,你的无上之光是你弟弟在大地狱里四徒皆壁,在那暗黑中无助、失落、焦虑的鲜明对比!自从他出事,我没有一天安稳!你总阻止我,你是怕连累你?” 三吒神婆的声音和语气,明显要比方才生硬了许多。而对于自己母后所提出的这点质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几乎,每一次的反驳都会遭到质问。 陀卢史低下头,关于这个,他无力再做辩解。眼前的母后,在救弟弟这件事情上,哪里还像这东天界四十八位天神之一?简直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但凡有着一线希望,她都会不辞辛苦地去挖掘,哪怕一直踩着天规天条这根钢丝绳! 直到希望变成失望,然后再燃起小火苗儿,再被扑灭。 陀卢史不是不想救弟弟,作为天界之人,弟弟究竟为何落到今日这番田地,众人皆知!也许,眼前的母后修行得道,正果殊荣,虽贵为天界天神,却在儿女情长上显露出所有身为母亲的通病,护子心切! 这个子护的,让她乱了章法,让她迷失了方向!连他这个大儿子都不惜卷入这场沉沦之中!对此,陀卢史曾想尽一切办法试图制止住母亲的这种“妄想”,软硬皆施,却最终无济于事。看‘毛.线、中.文、网 “母后!您已经在玉帝那儿被点了多少次的名号,您自己不记得吗?因为您为了救弟弟而耽误了修行和不务正道,您自己的官位都快不保了,您为什么偏要在这节骨眼儿还一直要救弟弟?!” 说到这儿,三吒神婆忽然转过身,冲着陀卢史怒吼到:“因为,他是我的儿子!是你的亲弟弟!” 陀卢史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神婆,无奈地闭上了眼睛:“没错,他是我的亲弟弟。” 三吒神婆绕着他:“你不想救你弟弟出来?你想眼睁睁地看着他永生永世不入轮回之道?你想看着他在那黑暗中受尽挣扎和折磨,最后殁于绝望?你不会心痛吗?神仙,修的是心!心,是什么?心是肉长的!我就不信,他玉帝的孩子倘若此时也身陷囫囵,他能坐视不管?!” “母后!您已经修行到这般段位,您还不清楚吗?神仙是修心性,但要比旁人更有彻悟,更有度!救弟弟没错,但您首先要抛开儿女情长,您要知道弟弟的今日,究竟是怎么来的!他犯错了,他是罪人!上有天规,下有戒律,这天地间是万法的苍生之道,母后,您怎么就能说,您对弟弟的爱大于法,大于天,大于大道?!” 三吒神婆怒了,她头上的金冠在放着光,一脸的怒气!她微眯了眼,大步上前,冲着陀卢史就是一巴掌:“我东路新揭始姆,轮不着儿子来教训我?!” 陀卢史眨眨眼:“行!那如果按您的想法去做,怕是涉及到的人实在是过多!您可有想过,无论事成与否,东窗事发后,天界不留,仙界不保,天法责处!包括那幽冥界的律户度,黑暗·林吉,卞城王,甚至连北阴山的酆都大帝都要一并收到责罚!”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要我的儿子!其他的与我无关!”三吒神婆在陀卢史面前歇斯底里地咆哮着。这个咆哮,震得陀卢史的心砰砰直跳! 他半天都说不出来话! 一墙之隔的前殿,是他潜心修行百万余年所成的正果;一墙之后,是自己的母后天不怕,地不怕的,令人窒息了的母爱!陀卢史虽是天神,但却依旧同神婆所言,心,是肉长的! 他的这个弱点,被自己的母亲所摸的一清二楚! 三吒神婆向前走了几步:“救你弟弟,你帮,还是不帮?” 陀卢史闭着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轻轻地点了点头:“只要母后能够开心,我,愿救弟弟。” 神婆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她拍了拍陀卢史的肩膀:“我替你弟弟,先谢过你!”说罢,转身离去。 陀卢史靠在身后的桌案旁,浑身发抖!他不是害怕,因为,从母后口中所说出来那计划时,陀卢史便已知晓一切的结局。况且,这在旁人眼中不可能完成的事儿,在三吒神婆这儿,可行度是极高的! 五行雷阴令。呵~陀卢史在心里发着冷笑——五行雷阴令。 一个章下去,众生皆活;一个章下去,众生皆毙! 小小的一枚印章,成全了多少人的喜怒哀乐?! 为救弟弟,同出的那一万个拘押在幽冥界卞城王海底大地狱里的重罪之身,逃脱刑责的众生重返人世,岂不是天下大乱? 陀卢史定了定神儿:“不行!我要阻止母后这种荒唐的想法!”他坐在椅子上,慢慢地闭上眼睛,眼前渐渐浮现出一个人——黑暗·林吉。 【幽冥界·鬼棺窟】 楼花坐在查克索的怀里,剥了一粒葡萄喂给他吃。不过,这查克索虽然动作上表现得颇为亲昵,但楼花依旧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似有心事。 她仰起头:“你看起来,像是不开心?” 查克索一愣:“没。” “没?”楼花站起身,甩了甩那长长的头发,正面对着查克索,并向前探了探身子:“我楼花,逻多耳虽然伤到了,但眼睛还不瞎!” 说着,站直了身子:“你是不是在担心,这鬼王马上就要得到斥迭族,就打算让你去打地龙台的事儿?” 查克索猛地一抬头,放下手中的血碗:“楼花,我一直想和你说,咱们和地龙台刚消停儿些日子,不要再挑起战争了!” 楼花抬起眼皮,表情瞬间便又方才的“娇羞”变得“凌冽”起来:“我,挑起战争?” “不,我的意思是说” 楼花怒了,她大步向前,瞪圆眼睛看着查克索:“我为了谁?我不都还是为了你?!”楼花的声音极大,震得整个鬼棺窟都在发颤! 查克索站起身试图伸手拉住楼花!楼花用地一甩:“呵~我自废功力救你内功,不领情也就罢了,反过来说我挑事儿?查克索大人,您,是不是在这僵尸营呆久了,脑子都腐化了?他地龙台欺负你,我为你报仇!我是在报仇!报仇你知道吗?!” “那你为何还让黑煞告诉五阴卜阳王,说你要投奔二冥界?” 楼花一愣,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 “你不要管我怎么知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你究竟想干什么?你告诉鬼王,地龙台要打他?回头又告诉地龙台,你要投奔过去?楼花,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 楼花一勾嘴角,不屑地一笑:“你想说,我是墙头草?哈哈哈哈哈哈哈~” 查克索走近一些:“不是。我知道你为了我,但是,但是这样真的很危险。” 楼花忽然钻进了查克索的怀里:“危险吗?我只是觉得,我应该紧跟上你的步伐。” 查克索一愣,这话,让他将抚上楼花头发的手拿了下来:“什么,意思?” 楼花在其怀里抬起头:“知道我去二冥界做什么吗?”楼花眼波似水般地看向查克索,满眼尽是温柔。 查克索没有做声。 楼花笑笑,柔声说到:“我,去查你!”话音刚落,那眸子便没有了方才的柔情蜜意,眼睛里出现了烟雾一般黑色的线体,又像是冲着眼眶外在蒸腾而出:“你,有秘密!”。 说着,楼花一把推开高大的查克索,向后退了几步:“我发现,你不仅是对我,你现在连对鬼王,对整个一冥界都没有了以往的热情!地龙台没那么闲得慌,没事儿打鬼王身边的第一执事撒气!关键,打了你,你居然不还手?打了你,你居然还处处担心战争的爆发?说明什么?说明你,有秘密在卜阳王手里!我的查克索大人,你最好祈祷这秘密,和女人无关!那样,一切都好说!但是,但凡和女人有着一点儿关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楼花说着,怒发冲冠,一脸的邪魅:“请您记好,我楼花,也不是吃素的!”说罢,纵身一跃,顺着鬼棺窟的门没了踪影! 第181章 失踪在魔界圣都的左敦乌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楼花走后,偌大的鬼棺窟里,查克索望着其远去的身影发呆良久。 这个楼花,性格实在是太过于强势。即便是没有救伤一事,查克索也不止一次地暗自后悔和其成为了男女朋友。 用句不恰当的话形容,那可真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况且这眼下,楼花总是动不动地张嘴闭嘴,全部都是她为了查克索恢复内功而损失了自己逻多耳灵能的付出,并在这上头一而再再而三地做文章!、 这更使得查克索犹如那被楼花按在砧板上的鱼,横竖都是任其宰割。 他握紧了拳头,心里面的这股气儿是实在无处发泄!楼花居然发现了自己的异常?并且在查自己?!这事儿的知晓,让查克索忽然不淡定了!他不敢想象,当楼花知道自己是为了力保高氏的处子之身而犯了冥界大忌,即便自己与高氏无染,但凭着楼花,闹个天翻地覆简直是轻而易举! 况且,倘若楼花逼问这处子血的去处,那...查克索越想,心里越慌!这种慌乱和怒气的交织,让他转身看了看站在角落上的一个僵尸侍卫! 他突然伸长了手臂并一拳挥了过去!僵尸侍卫瞬时被打倒在地,哀嚎不已!查克索抬起脚踩在他的头上,并且用力地捻着!整个鬼棺窟里瞬间变得烟云骤起! 正在气头儿上的查克索突然被门外前来报信儿的僵尸打断了浮想联翩的爆燃思绪!他猛地一转头。 僵尸战战兢兢地立在原地:“大,大人。” 查克索瞪圆眼睛:“何事?!” “鬼,鬼王叫您即可前往贲骨峡!”查克索咬咬牙,将踩僵尸头上的那只脚抬了起来,刚落到地面,瞬间又奔着那侍卫猛踢了一脚,转身踏着黑云直奔贲骨峡方向。 【幽冥界·贲骨峡】 此时的鬼王正如坐针毡,看见前来的查克索急忙起身:“我让你去找左敦乌,你去了吗?” 查克索一愣,双手握拳身子微躬:“冥将去了。” 三番鬼王皱起眉毛,双手一摊:“去了?人呢?” “琼淮岛说,人即刻便来。”说完,他环顾了四周,抬头迎上了三番鬼王诧异的眼神:“即刻便来?哼!这琼淮岛怕是没了时间差!所谓的即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从你去找左敦乌到现在,整整三个时辰有余!” 查克索立在一旁没敢回应。 鬼王显然怒了,他大步跨到鬼王殿门口,冲着贲骨峡悠远的深谷大声喊着:“去!给我去找左敦乌!现在!即刻!马上!让他来见我!” 三番鬼王的声音在这峡谷当中回旋了几圈儿,随即,那立在峡谷两侧的鬼差干将授命,急忙去往琼淮岛! 只可惜,琼淮岛鸟语花香依旧,却不见左敦乌的身影。 鬼差很快便回来复命:“鬼王,这琼淮岛上并未见左大人的影子。” 三番鬼王怒目看向一侧的查克索:“你不是说他,即刻就来吗?为什么岛上都没有见到人影儿?” “鬼王息怒!冥将去找时,这琼淮岛上的人确实是如此说的。但不知,为何人不知所踪。” 三番鬼王重复了一遍:“不知所踪?”他盛怒至极地冲着鬼王殿外喊到:“去!去琼淮岛!让他身边的人过来见我!” 很快,琼淮岛的人便哆哆嗦嗦地跪在了这殿内:“鬼,鬼王。” “你们主子呢?” “他说,他....不,我们主子说,说,去去就回。” “去去就回?”鬼王瞪圆眼睛:“去哪儿?” 跪在地上的二人相互一对视,却是半天没敢言语。 鬼王抬起手臂,一把提起了那跪在地上的人:“说!去了哪里?!” 悬在半空的人战战兢兢地回到:“去,去了魔界。” 三番鬼王猛地松开手:“去了魔界?他去魔界作何?” “小的不知,小的不知!小的只知道,从,从魔界去了之后,便再没有回来!临走时曾说,说一会儿便回。方才,方才查克索大人去,小的们也以为主子一会儿便回。谁知,仍未见人。” 三番鬼王隐约地感觉到了一丝不测! 他在心里犯着嘀咕,失踪?去了魔界后,失踪?! 查克索凑近正处在疑惑中的三番鬼王:“鬼王,那眼下,该如何...” 三番鬼王眯起眼睛站在鬼王殿的门口,他的表情极其凝重。半晌,才悠悠地说道:“再等等,如若,再见不到左敦乌,我便去魔界要人。你去封锁琼淮岛,避免消息外泄!” “是!” 等待,对于三番鬼王来说,无疑是煎熬的。不仅仅因为这左敦乌是其侄儿,更多的,还是因为他魔界,明目张胆地扣押了他三番鬼王的人!这是什么?这是赤裸裸的叫嚣与宣战! 而这个战,居然还来自于他三番鬼王在魔界的同盟?简直是可笑! 鬼王想了又想,却实在是想不明白,假如,这左敦乌真的是被魔皇军爵所挟持,那么,挟持的理由又是什么?自己只不过是让其告诉了一个项门台是魔界所建的秘密而已!而这个秘密,只会对其有利。 既然有利之事,又为何同盟者变成了敌人? 三番鬼王是越想,越想不通。焦头烂额时,正犹豫要不要起身去魔界一探究竟,忽然,远远地,便看见贲骨峡里来了一人! 此人一袭白衣。从这远观的装束上来看,应该不是一个常打交道之人。待此人靠近,鬼王表示有些惊讶,居然是第二冥界的魅族首领,木云亭! “冥臣木云亭,叩三番鬼王长明之安!” 面对着眼前来人,三番鬼王疑惑不解。他皱着眉:“木云亭?真是稀客!你来我鬼王殿作何?” 木云亭满脸紧张的神色,闲话没有,凑近鬼王压低声音:“鬼王,借一步说话!”说罢,木云亭单手提起衣摆,疾步快走至无人处,凑近鬼王耳旁:“冥臣,刚从魔界回来!” 三番鬼王一愣:“魔界?” “即将出魔界时,魔皇军爵首领龙蒂索罗让冥臣,给您带句话!” “谁?龙蒂索罗?什么话?” “他说,要您亲自前往圣都,赎回左敦乌!” “赎回?”鬼王一脸惊讶!他没有想到,龙蒂索罗居然找了木云亭来给自己带话,并且还用了赎回的赎字儿! 众所周知,所谓赎回,岂不就是绑架?!挟持?威胁? 木云亭又向前几步:“恕冥臣多言,圣都内的气氛,可是不大对!鬼王您小心着点儿!冥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说罢,木云亭转身退出了鬼王殿,回到了第二冥界! 查克索正巧回来,见到站在鬼王殿内一动不动的三番鬼王,慢慢地凑近其身旁:“鬼王,琼淮岛已封锁完毕!暂未有关于左敦乌失踪的消息传出。不过,冥将方才好像,好像看到了木云亭?” 鬼王不屑地“哼~”了一声,这一声,更像是在讽刺自己:“不用封锁了。” 查克索一愣:“什么意思?” “方才,木云亭告诉我,说,圣都的魔皇军爵龙蒂索罗让他给我带句话,让我亲自去圣都,赎回左敦乌!” 三番鬼王说着,转过身子,看向面前的查克索! 查克索极为惊讶,他高大的身子躬了躬,凑近了鬼王:“木云亭让您去圣都赎左敦乌?左敦乌被魔皇军爵给扣下了?为什么是木云亭来告诉?” “哼!这招儿玩儿得妙啊!看来,我是真小看了圣都的那帮魔鬼!让木云亭通知我,说白了,不仅将我私下同魔界的勾当给挖了出来,还昭告天下,他魔皇军爵同我决裂了!这可真是让我连在地龙台面前逞能的机会都不留!” 三番鬼王咬牙切齿地说着。 “那,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救左敦乌?” 鬼王眯起眼睛:“他们为何这么做,我尚且不知。不过,目的却是明显得很!我不去,他们也不会对左敦乌做什么!后日,便是大帝受封斥迭族的时候!等斥迭族到手,我便去他魔界的圣都要人!” 查克索有些紧张:“可是鬼王,咱们声势浩大地去魔界,不怕打起来...”查克索的声音越说越小。 “打?是我要打吗?是魔界!是魔界在激我!他们在逼我出手!本可以大家相安无事,和平共处,他魔皇军爵非动我第一冥界,你让我怎么办?坐以待毙?送了左敦乌?!那是我的侄儿!侄儿!况且,这番举动,分明实在挑战我的底线!” “可,可是,您,您的鬼玛星云...” “不要和我提什么鬼玛星云!没有人知道我鬼玛星云的事儿!没有人知道!不管它被谁给解了封印,我一定要找回来!” 三番鬼王的暴怒,让他的周身都升腾起黑色的烟云,犹如一个个鬼爪,四散狰狞万分! “去!去找赵判官,弄一批伢子鬼送入项门台,就说,我幽冥界,第一冥界进贡给项门台的!哼~之大我秘密,过河拆桥?!和我玩儿?魔界,你往大了玩儿,我三番鬼王,奉陪到底!”。 查克索眨眨眼:“但是,鬼王,这,这,这空缺的簿上....” “去!现在就去!”面对着三番鬼王的咆哮,查克索转身迅速地出了鬼王殿,前往阴司府! 第182章 鬼王单刀赴地龙台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查克索离开之后,三番鬼王的怒气才渐渐平息一些。 他慢慢地在这偌大的鬼王殿里踱着步,突然,他站定了身子,忽然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儿。 木云亭方才在自己耳边所说的话,一直在重复地回想着。 他再三确定,没错!木云亭所说的,是让他去天魔的圣都赎回左敦乌!三番鬼王歪着脑袋,天魔?是天魔族绑架了左敦乌?! 这么大的信息,他居然在开始时没有发觉!天魔,天魔族?! 正想着,查克索从赵判官的阴司府回来复命!远远便看见三番鬼王伫立在鬼王殿的门口。他凑近鬼王的身旁,见其神情凝重!此番凝重的神情中,怒气少了一些,忧虑却多了一重。 查克索俯身刚要汇报赵判官那儿的消息,鬼王忽然一抬手,查克索摆好的口型停留了片刻,随即闭上嘴。 鬼王转过身子,正面对着查克索:“事情有变!” 查克索一惊:“变?什么变化?” “方才太过于心急,并没有仔细求证这木云亭的话。后来才反应过来,他告诉我的是,魔皇军爵让他转告我,让我去圣都赎回左敦乌!”三番鬼王的语速极慢,一字一顿的,尤其是在说到圣都两个字时,更是慢得出奇。 查克索起初还没有转过来弯儿,忽然一拍脑门儿:“圣都?!天魔族?!” 三番鬼王点了点头。 听到天魔族的查克索显然也不能相信,此事为何拽出了天魔!他瞪圆了眼睛,疑惑地问道:“鬼王,是天魔族挟持了左敦乌?怎么会是天魔族?” 三番鬼王转过身子看向贲骨峡的远处:“不仅如此,还是魔皇军爵让木云亭来带的话儿!” 查克索眨眨眼:“但是鬼王,这,这天魔族挟持左敦乌没有道理啊?!我们和天魔族从未打过交道,更谈不上恩怨。况且,天魔一直以来都和它地龙台走得近。鬼王,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三番鬼王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面前的查克索:“我也实在是想不通,天魔挟持左敦乌,究竟所为何事。” “那鬼王,我们现在,难道真要去天魔的圣都救左敦乌?!” 鬼王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既然已经分析了事情的始末,那就不能再像方才意气用事。实际上,真要是杀到他魔界的那天,也是逼不得已。况且,这中间还有个能够传话儿的木云亭,仔细问清楚,再说不迟。” “您,是要去找木云亭?” “难道呢?坐在贲骨峡,等着他天魔把左敦乌给我送回来?呵~”说着,转过头继续向鬼王殿外走去。 他刚要抬腿,忽然又停住了。 “怎么了鬼王?” “向来在军战当中挟持人质和俘虏,大都是一些有用的人物。这左敦乌虽然是我的侄儿,但实际上却没有什么过多的实用价值。” 三番鬼王说到这儿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皱紧眉毛直奔地龙台。 查克索紧随其后。看了看木云亭府,又看了看鬼王所去的方向,急忙追了上去:“鬼王!这木云亭府在这侧,您这方向,是要去地龙台?” 鬼王淡淡地应了一声:“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觉得,此时此刻的地龙台里,不正应该是五阴卜阳王坐在他那阴阳雕花椅上,正等着看我三番鬼王的笑话吗?” 查克索在一旁没有作声,默默地跟着鬼王到了地龙台。 距离地龙台还有段距离时,三番鬼王忽然停住了脚步,自顾自地笑到:“我一直以为,五阴卜阳王是个很大气的人,没想到,呵呵~这五行雷阴令一事,他一直记恨在心。此事不排除是他地龙台同天魔族做扣,一起害我塞翁失马。” 查克索见到这地龙台,显然有一些不淡定。面对着一旁三番鬼王的话,他半晌都没有接茬。 鬼王侧头看向高大的查克索:“身为鬼棺窟的统领,来地龙台只是问话就这般反应?以前也没觉得你这般孬弱,怎么,这岁数越大,越学会先灭了自己的威风?哼~真是够丢人的!” 查克索缓了缓神儿:“没。” “没?记住,这塞翁虽然失了马,但还有下半句等着,叫做,焉知非福?!” 说罢,三番鬼王大力一甩衣摆,大步迈进了地龙台! 冥地龙首领西蒙斯远远便看见三番鬼王的到来。俯首叩拜:“西蒙斯叩三番鬼王长明之安!” 鬼王从其身边大步走过去,声音洪亮地回道:“谢西蒙斯的长明之安!” 这一声谢谢的回应,让西蒙斯有点儿“受宠若惊”!他看了看三番鬼王身后的查克索,跟在鬼王的身后那战战兢兢的样子,让西蒙斯不禁觉得有点儿想笑。 五阴卜阳王的殿内,此刻正如三番鬼王所料,卜阳王正襟危坐在阴阳雕花椅上恭候着他的到来。殿内两侧皆是诸多冥将林立。众人见到三番鬼王随行叩拜大礼:“地龙台叩第一冥界,三番鬼王长明之安!” 三番鬼王手一抬:“起。” 还未等五阴卜阳王开口,三番鬼王便坐到了宾客位,抬头看向主位的五阴卜阳王:“想必,卜阳王应该是等候弟弟多时了。” 卜阳王愣了愣:“还好。这左敦乌是你三番鬼王的侄儿,不是我的。你不着急,我这急,也没用嘛不是?!” “这人,掳都掳完了,就算我再心急,怕是也没用!”鬼王淡淡笑笑。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原本以为,你会第一时间赶到地龙台问个明白。但没想到,三番鬼王竟然宁可自己在鬼王殿里担惊受怕一两个时辰,也不想屈尊于我?知道的,是你鬼王心态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第一冥界的三番鬼王,拎不清轻重呢?!” 三番鬼王笑笑:“哥哥这话说的。左敦乌是我的侄儿不假,这血肉至亲,断也断不了这层关系,撇也撇不开的。只不过,弟弟自己在贲骨峡想了良久,究竟这天魔族,为何要掳了我的侄儿左敦乌?但是,这自认为聪明,实际上,还是不够聪明。这不,实在想不出个原委,还是来了。旦请哥哥赐教。” 五阴卜阳王笑笑:“哈哈~赐教谈不上。这事儿可别说是你,木云亭回来之后同我说起,我也是同样诧异得很。天魔族向来和一冥界井水不犯河水,更是无冤无仇的,怎么就突然之间掳了左敦乌呢?而且,这里头,还有着让我大为不解的一件事儿!” 说到这儿,卜阳王皱着眉翻着眼睛,看着大殿内坐着的三番鬼王,幽幽地说道:“这难不成,天魔族的赤魂龙骧,跑到了幽冥界抓走了人?可没听见动静啊!竟然,还是科那城的魔皇军爵报的信儿?!这,实在是让人费解!” 鬼王垂下眼皮眨眨:“弟弟,也同样有着疑惑。这左敦乌,怎么就突然去了天魔呢?” 五阴卜阳王挑挑眉:“三番鬼王的回答,似乎有些避重就轻的意思!不过,经过此番事件,我倒是明白了一点。看来,你三番鬼王的实力,在这幽冥界里,那是真不能小觑!我一直以为,只有我第二冥界的木云亭和魔界的天魔族有着来往,为此,还经常被人看着妒忌,动不动的就让人拿着去做了文章的,嗨,别提我有多苦恼。现在一看,还是三番鬼王藏得深啊。这魔皇军爵亲自给您报信儿,说明什么?说明,你这和魔皇军爵的关系,那可绝对是不一般啊!” 三番鬼王没有回答。 卜阳王瞅瞅,继续说到:“老魔王西博格鲁老化,木云亭可是三番五次地跑到天魔族那儿嘘寒问暖,瞧瞧,不一样什么信儿都没得到?倘若这天魔真拿木云亭当回事儿,大可直接告诉他自己挟持了你侄儿,何必又绕个圈儿,让龙蒂索罗来告诉你?那魔皇军爵是谁?高傲得很!一般人都瞧儿不上眼儿!要不怎么说,弟弟你深藏不露,是个头子!” 五阴卜阳王说着,伸出大拇指,冲着殿下的三番鬼王继续加以行动上的赞赏! 鬼王笑了笑:“卜阳王可真是说笑了!你说的这些事儿,我也一样划着浑儿呢。” 五阴卜阳王摆摆手:“弟弟,事已至此,救人要紧!划不划浑儿的,那都不重要了!我看以后啊,你也别一口一个大哥叫着了,我这大哥的辈分,在你这儿,怕是受不起了。你这和魔界里的两大魔域交往甚密,连我都一直被蒙在鼓里。你才是真正的大人物啊。” 五阴卜阳王显然是不给三番鬼王辩解的机会!这种直截了当地截了他的话,分明就是让其承认自己同魔界之间的关系。 “卜阳王,您就别取笑弟弟我了。像您方才说的,那可真是八竿子和我搭不着边儿都!” “这怎么能是取笑呢?我那是实话实说而已。” “行,行,实话实说。” 见三番鬼王不再辩解,卜阳王将话拉了回来:“不知鬼王此次前来,我地龙台,能为你做些什么?” “是这样。这话,本是由木云亭传过来的,那便还想劳烦一下他,帮我去天魔族那儿好好解解这个谜团!” “谜团?” “是,我就想弄明白,这天魔族,好端端地挟持左敦乌作何?这左敦乌也不是什么人物,他也没什么用啊?即便在幽冥界行事猖狂一些,但毕竟没什么品头。”。 五阴卜阳王叹口气:“我若是你,这些,便不会去想。眼下,那天魔族里关着的,可是你的亲侄儿!鬼王可要知道,魔界的人,向来都是想一出是一出的。这若是等的时间长了,魔界的脾气一上来,出点儿什么事儿的,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所以,眼下当务之急,我劝鬼王还是不要去探究为何,而要去研究,如何救!” “没错!卜阳王说的在理!那就劳烦您的木云亭再去魔界跑一趟,帮我问问。这天魔族,怎么才能放了左敦乌?” 第183章 提前道贺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木云亭站在五阴卜阳王的身旁,微微颔首:“鬼王这话说得严重了,在面对魔界,咱们幽冥界,永远都是一家人。” 三番鬼王忽然笑了起来:“五阴卜阳王果然是教导有方,瞧瞧,这话说得,就是有高度!” “那鬼王觉得,这话有错吗?” “没错,一点儿错都没有。这咱们啊,本来就是一家。” “所以,鬼王就放心,今日时辰已晚,明日一早,木云亭便前往魔界打探消息,到时候,第一时间便会告知你。” “那就有劳五阴卜阳王了!” 卜阳王笑笑:“又见外了不是?这刚说完是一家人的。不过,你既然叫我一声哥,有些话,还是有必要善意的提醒你一下。” 三番鬼王一愣:“卜阳王请讲。” “这没事儿啊,不要招惹魔界的那些人。”说着,五阴卜阳王向前探了探身子,压低了声音:“那帮人,太血性!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没谱儿!” 三番鬼王转了转眼珠,勾起嘴角淡淡地笑了笑:“多谢五阴卜阳王提点,弟弟我记住了。” 话音刚落,鬼差递给鬼王一杯血酒。 三番鬼王刚端在手里,便见五阴卜阳王也同时举起了自己的酒盏:“这两日,大帝即将受封的斥迭族,是非弟弟莫属了。地龙台在此,提前恭贺第一冥界,喜得斥迭族!” 说罢,五阴卜阳王站起身,双手举起酒杯,神情威严庄重。两侧众人也都纷纷跪地贺喜:“恭贺第一冥界三番鬼王,喜得斥迭族!” 这一番庆贺来得太过突然,让殿内的三番鬼王和查克索都有些措手不及。见到面前从雕花阴阳椅上站起身的卜阳王,如此此番大礼,自己若不为之所动,有所回应,怕是不那么回事儿。 可,这回应了,又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三番鬼王眨眨眼,尴尬地笑笑,站起身:“卜阳王,这番庆贺,怕是不合时宜吧!” “诶!弟弟!这贺喜哪还分时候的?但凡是开心的事儿,那都是要大家一起分享的!再说了,你方才也说了,我们是一家人,这家人贺喜,不是理所应当的?怎么,弟弟,是不想接受哥哥率领地龙台众冥将对你一冥界送去的道喜了?” “不!只是,或许,这斥迭族,是你地龙台的,也说不定呢!” 五阴卜阳王忽然哈哈地笑了起来:“鬼王这话说的,真是抬举你哥哥我了。以前并不觉得,自打这一冥界最近发生的一件又一件事儿的,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谁不知道,你三番鬼王,让那冥系三太子的病秧子沧肃活蹦乱跳的了?这医好了他天生的顽疾,连他爹阎摩罗王都搞不定的事儿,鬼王竟然手到擒来?!这事儿啊,那可是在幽冥界都传开了,你想低调,那都难啊。” 此时的三番鬼王只觉得,从五阴卜阳王口中所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有一层沙子。不仅碍眼,听进耳朵里,嚼进嘴里,咽进肚子里,那都觉得疙疙瘩瘩的。只可惜这些夹生的话,此时的鬼王,却每一件都无力反驳。 见三番鬼王没有回应,五阴卜阳王突然看向他一旁站着的查克索:“其实呀,你真应该好好的感谢感谢查克索!不知鬼王有没有所察觉,像咱们这些称王的,身边儿还是要有得力的助手。像你身旁的查克索,那就是你三番鬼王的忠臣良将。” 五阴卜阳王在说到忠臣两个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而良将两个字儿,却又显得轻飘飘的。 三番鬼王斜眼看了看身旁的查克索,淡淡地笑笑:“是,卜阳王提醒的是。等左敦乌的事儿平息之后,我一定会对查克索重赏!” 五阴卜阳王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查克索,你听到没?这鬼王要是重赏你,你可别忘了,我地龙台的功劳啊!哈哈哈哈~” 这番话,让查克索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同样是谢也不是,不谢,还显得不识抬举! 三番鬼王侧头:“还不谢谢卜阳王的一番好意?!” 查克索一愣:“冥将查克索,谢五阴卜阳王!” “哈哈哈哈~不谢,不谢!你对三番鬼王所做的事儿,那可真是全幽冥界都有目共睹。你的这些丰功伟绩,想藏,那只怕是藏不住的!” 查克索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回应,半晌,才喃喃又谢了一遍:“查克索,谢五阴卜阳王夸赞!” 五阴卜阳王又是一阵仰天长啸:“来吧三番鬼王!哥哥我都举盏如此多时,总不会,连这提前庆贺喝喜酒的机会,都不给我地龙台吧?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儿,这修行也好,生存也罢,天命之中,总会有事与愿违的事儿相伴左右。左敦乌,就是个意外,鬼王也不必放在心上。比起你即将到手的黑暗之能,那都不是事儿。况且,我也清楚,倘若没这左敦乌,怕是你三番鬼王,除了来我地龙台取五行雷阴令之外,平日,根本不会下榻!来!我先干为敬,鬼王随意!” 说罢,五阴卜阳王举起酒盏,一饮而尽。一杯下肚,他将目光转向了这地龙台上惊愕的三番鬼王! 鬼王看看面前的酒盏:“谢,五阴卜阳王!”话音刚落,同样一饮杯中酒。 “今日已晚,本王自不便多留你!明日一早有消息,自会去告知。” “是。那弟弟我,就先行告退。有劳卜阳王了。” “都是自家人,何必说两家话!”五阴卜阳王说着,伸出个请的手势! 众目睽睽之下,三番鬼王不走,也得走。五阴卜阳王的这道逐客令下的,是让他在这闲扯的机会都没有。 只不过,刚要踏出地龙台的门,三番鬼王却忽然站住了脚:“这地龙台里,怎么有着一股子妖气?” 五阴卜阳王淡定地笑笑:“妖气?哈哈~三番鬼王怕是心急多虑,我这地龙台,哪有什么妖气?这满堂都是精武壮汉的!这妖气,可真是不着边儿了!” 三番鬼王笑笑:“可能正如哥哥所说,是我最近太过于紧张了,闻错了味道。告辞!”说罢,转身离去。 出了地龙台的三番鬼王瞬间就不淡定了。在回贲骨峡的路上,三番鬼王突然停下了脚步,悬在半空中。 他转身看向查克索:“去查查,地龙台里的妖气究竟从何而来?” 查克索一愣:“是。” 三番鬼王忿忿地说到:“这黑暗之能还没到手,就先给我一个下马威!可以呀地龙台!呵~说我让他刮目相看,这可真是倒打一耙!我倒是看清了他卜阳王,一直以为他不苟言笑的,是个光明磊落的人物!呵~今日一看,这奚落人的功力更胜一筹啊!” 三番鬼王咬牙切齿的样子,让查克索的心更加惶恐! 气氛很是尴尬。这个时辰,鬼王带着查克索在空中站定,彼此都不说话,这种尴尬配上查克索心中的慌乱,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他偷着看了看鬼王,见其依旧是一脸的怒气,想了想:“我,我刚才在地龙台并没有察觉出有妖气!” 三番鬼王转过头:“你的修行才哪儿到哪儿?自然察觉不出任何。” 查克索没有说话。 “我发现,你好像对地龙台有所畏惧?!” “没有,冥将没有。” “没有?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查克索将头低得更深。虽没有言语,但心里却着实是在打鼓。 三番鬼王上前两步,拍了拍他的肩膀:“怕什么?当黑暗之能到手,我就加持给你的僵尸营!你需要做的,就是壮大!收编!等待成功!” “是。” 说罢,三番鬼王转身,继续向贲骨峡方向前进。跟在身后的查克索长吁了口气。 【地龙台】 三番鬼王离开之后,五阴卜阳王收回脸上的笑,重新坐回到他的阴阳雕花椅上,转头看了看方才放在桌子上的酒盏,忽然用力一甩!那酒盏顺势掉落在地上,并翻了几个个儿,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黑煞上前:“卜阳王息怒!今日,也算是拿话儿教训了三番鬼王一回,您应该高兴才对。” 五阴卜阳王撩起眼皮看了看一旁的黑煞:“言语上占了上风有什么意思?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者。” “是。” 卜阳王抬头看向殿内的木云亭:“你先回去吧。” “是。” “明日从魔界回来之后,先来地龙台!” “冥臣懂!” 卜阳王挥挥手:“黑门萨留下,其他人退下。” 众人离去之后,五阴卜阳王看着最后一个出去的黑煞的背影,转过头问到:“前几日,黑煞替楼花说话。说其想投奔我二冥界。对此,你怎么看?” “楼花要投奔二冥?” “嗯。” “那,莫不如将计就计,就让她投好了。”五阴卜阳王看向说得如此轻松的黑门萨:“你的意思是说,让她来?” “想必,这楼花来找卜阳王,大概是想打听查克索背后的秘密。卜阳王也可以正好趁此,从楼花那儿窃取点儿机密。” 五阴卜阳王笑笑:“机密?这一冥界,现在乱得跟一锅粥一样,有何机密?”。 “越乱,才越对我们有好处啊!” 卜阳王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你觉得,黑煞,靠得住吗?” 第184章 天魔的将计就计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黑门萨扭头看了看门的方向。尽管此时距离黑煞走出这地龙台已经时隔已久,但黑门萨依旧看了看。转回头后,双手抱拳,低声说到:“其实,黑煞对您挺忠诚的。只不过,倘若这其中没有楼花在里面掺和,我想,他应该一直都会是您的得力干将。” 卜阳王点点头:“没错。只不过,你说的是假如,假如存在这件儿,那便是不成立。黑煞是我一手带起来的,他的为人和能力我都看在眼里,这也是为何当时因他而有了贲骨峡之战,我却一直没有责罚他的原因。” “其实,冥将倒是觉得,利用楼花,对黑煞,有点儿不公平。” 五阴卜阳王挑起眼皮:“不公平?这世间哪有绝对的公平?但凡有利之时,便就没有公平二字可言。我也想给他公平啊,不止一次的劝说让他离那楼花远一点儿,可他不听。” 黑门萨点点头:“是,这就是原因。” “你觉得,左敦乌这次,能够顺利的从魔界回来吗?” 黑门萨愣了愣:“只怕是凶多吉少。这天魔族本来是想通过挟持左敦乌,让魔皇军爵出手去营救,好借机给科那城安一个因外界而攻打内族的帽子,斥责其以下犯上。只可惜,众人都高估了这第一冥界在魔皇军爵眼里的地位。很显然,这个绣球抛的,从天魔族抛给了魔皇军爵,又由魔皇军爵直接抛给了第一冥界。没办法,说白了,谁让三番鬼王傻?” 五阴卜阳王叹口气:“是啊!听木云亭回来说及此事,我还纳闷儿,怎么还找上了三番鬼王?呵~无巧不成书啊!将错就错,也是将计就计!我以前一直觉得三番鬼王很聪明,狡诈多端。现在一看,都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罢了。真正玩儿脑子的时候,他还真的什么都不是。” “没错,三番鬼王这一次,算得上是给魔界当了一颗棋子,但是这后续的事儿该如何发展,想必,也不在天魔族的控制范围之内。” 五阴卜阳王低下头:“魔界在我眼里,向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主儿,能动手,就绝对不叨叨。现在看来,一个个的,也都怀揣着心眼儿。” “没错。就在我们整个幽冥界,大家都在猜那项门台里究竟是谁的时候,想来,整个玄河魔谷的魔界上下,便全都知道是荻格·冕王,但却没有人动手!” “因为,那特悉司拉姆权杖还在屠月天的手里,而荻格·冕王,又是老魔王西博格鲁钦点的继承者。尽管被打出了魔界,但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自立门户称王称霸!即便是他屠月天,也要碍于和他共建庞巴诺帝国的天魔族面子而不敢轻举妄动。所有人都等着别人先出机!尽管,赤魂龙骧没有将话说那么直白,但从告诉木云亭的话里也不难猜出,怕是等来等去,等不及了,随即开始制造事端,引别人先动手,再来一个群起而攻之,最后剩下的那个,便顺理成章地当了这魔界的王。” “卜阳王分析得没错。整个魔界里,现在就是这个路子。” “我猜,怕是老魔王死了之后,这各个魔域之间都没有过多的来往,全都揣着明白装糊涂,而私底下究竟怎么在运筹帷幄着自己的军事力量也都没有旁人知晓,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基地中暗潮涌动。这一次,三番鬼王,算是当了个炮灰。” “鬼王当了这炮灰不假,只不过,这发炮弹,究竟最后是由谁开炮,射向了谁,还真不好说。” “得知左敦乌被俘虏的消息之后,我这心里,突然有那么一点儿不得劲儿。”黑门萨说着,低下了头。 五阴卜阳王笑笑:“我理解你的心情。作为武者,作为将士,有的时候,并不是为了同仇敌忾的对方!你的动力,你的出发点,你的修行和历练,你生存的很多基准都来源于你内心当中与其较劲的那个人,所暗中赐予你的那些力量!所以,当你的敌人突然从你生命中要消失时,你会觉得自己,空落落的。这个人时间长了的存在,便是你的精神支柱。有时候,王者也好,忍者也罢,最应该感谢的,就是那个处处与你针锋相对,处处要和你争个高低的人!他的存在,才显出了你的价值。” 黑门萨点点头:“五阴卜阳王说的对,确实是这样!” “对了,早上,你要和我说什么?后来被人给岔过去了?” 黑门萨一愣:“啊!是一件大事儿!”说着,黑门萨向前两步:“我这边得到消息,三番鬼王的五行雷阴令,现在已经在逍遥王律户度的手里。” “逍遥王?” “没错。而且,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枚印章,很快便会交由他的姑母,天界的三吒神婆!” 五阴卜阳王紧皱起眉毛,向前探了探身子,一只手拄上了自己的膝盖:“三吒神婆?就那个,【天戟司】陀卢史的母后?” 黑门萨刚要开口,卜阳王忽然瞪圆了眼睛:“你是说,三吒神婆要用五行雷阴令,去幽冥界第六殿卞城王的海底大地狱救他的儿子?” 黑门萨轻轻地点了点头:“当然,这只是猜测。如果,此事真的如我们所料一般的话,那可就事关重大了。” 五阴卜阳王从阴阳雕花椅上站起身,微眯着眼下了几级台阶,忽然转过头:“难道,这神婆的胆子这么大?敢犯天规?天条?戒律?” “卜阳王是有所不知,据说,这上百年间,三吒神婆就明里暗里想方设法地救她的小儿子。之前也都是一直游走在天规的边缘,好在没有酿成大祸。玉帝也一直是念其思儿心切,加上天界立功得彰,得过且过罢了。不过,倘若这一次,真的是由逍遥王将五行雷阴令交于其,再由其拿着这令杀到幽冥界,并且私自打开海底大地狱的门释放出重罪之人,那到时候,怕是天翻地覆了。” 五阴卜阳王眯着眼:“我说这逍遥王怎么最近如此安宁?三番鬼王这儿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放在以往,他早都开始跳老虎神儿了。” “其实,即便是逍遥王跳了老虎神,为的也不是三番鬼王。” 卜阳王低下头:“当然,在他逍遥王的眼里,这第一冥界就是他的。而三番鬼王,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傀儡而已。” 黑门萨又上前两步,并轻声问到:“这事儿,用不用告诉五爷段安?” 五阴卜阳王刚要开口,忽然又扬起头:“你告诉五爷有什么用?这令,该拿走也已经拿走了。倘若现在真的已经在天界,你是能让五爷追回来,还是怎么着?” 黑门萨点点头:“嗯,也是。” “没什么事儿就回去吧!近来突发事件太多,养精蓄锐吧!” “是!” 那天晚上,三番鬼王几乎一夜没睡。 他的这个没睡,却并不是因为对左敦乌的担心,更多的,来自于地龙台五阴卜阳王给自己所加的“戏码”,让他憋了一股子闷气儿。 左敦乌在没出事儿之前,正如三番鬼王在地龙台所说的一样。他偶尔会有一些嚣张跋扈。实际上,这话的前面,还应该加上一句——仗着他三番鬼王,经常会嚣张无度。 所有知道这件事儿的人,都以为这三番鬼王一定会因为左敦乌而心急如焚,不过,这像热锅上蚂蚁的三番鬼王。一夜的辗转反侧,思来想去,却依旧是这事件当中的猫腻让他颇为苦恼。 对左敦乌态度的冷淡,也让诸多的人大吃一惊。 【天魔族·圣都】 第二天,木云亭如约去了魔界。 赤魂龙骧见到前来的木云亭,哈哈地笑了起来:“不出所料,还是把你给搬了回来。果然,他三番鬼王没那胆子直接杀进我魔界!” 木云亭也笑笑:“刚给他报信儿时,估计鬼王也因心急没细听,没多想。把你的圣都当成了科那城!那脸色,当时就变了!一心想要杀到那魔皇军爵里!估计反应过来我说的是圣都,这才转战去了地龙台。” 赤魂龙骧笑笑,接过一旁的魔仆递过来的绢帕擦了擦手:“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计划,没有变化快。我本打算掳了左敦乌,让魔皇军爵来赎人。可谁知道,这魔皇军爵竟然找到了你,让你给传的话?哈哈~这倒是让我颇为意外。” “是啊,我当时正要出魔界,突然被科那城的人给叫住,还把我吓了一跳呢。三番鬼王嘱托我,让我前来问问,这左敦乌,怎么才能放回去?” 赤魂龙骧哈哈地笑了起来:“我可听闻,他可是给了血婴女一件宝贝。既然他宝贝这么多,那我也来一件儿吧。” 木云亭笑笑:“我猜呀,我要是这么告诉三番鬼王,他一定得追着我问你喜欢什么。到时,你让我怎么回答?”。 赤魂龙骧一皱眉:“我喜欢什么?你还真别说,这么一问,突然就把我自己问住。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我这是和你说真的,以咱俩的交情,我也不至于在这儿和你卖关子。直到现在,我的目的也很单纯。这荻格·冕被打出魔界以后,我本以为会相安无事一段日子,可谁成想,他居然跑到这魔界外头建了个项门台?你也知道,魔界里的这几个魔域首领,魔寿都很长,有了将臣当年的经验,他们对这项门台也是颇有了解。这一个个的,全都憋着劲儿往项门台身上使呢!谁也不愿当这魔界里第一个动手的箭靶子!而这矛盾,又因为王权,基本上也已经激化到了一定的程度,只是都没找到一个适当的突破口而已。本来,我只想当个旁观者,但转念一想,时间越长,军力越增,伤亡就越大。恰巧见到左敦乌,就想着借他发挥一下。哈哈,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拐了个弯儿,拐到了你那儿!” 说到这儿,赤魂龙骧笑了笑:“这叫,天意吧。” 第185章 雪天央的激将法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木云亭点点头:“不过上次来,我还以为,你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没想到,你还真付出了行动。” “嗯,你前脚走,后脚正巧手下人掳了他。云亭,不管外界怎么说,倘若有一天,我也去争了项门台,你记着,那一定不是我的本意,而是被逼无奈。” 木云亭低下头,轻轻地点了点:“我懂。” “父王老化,这魔界,早晚都得争出来一个王者。与其所有人都养精蓄锐地圈在自己的地方按兵不动,提心吊胆的,还不如都打起来。” 说这话时,赤魂龙骧抬头看了着圣都远处的雪山,语气轻了不少:“以前经常听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呵~可这不是江湖,却在这兄弟之间,有着永无休止的杀戮。” 木云亭在一旁看了看,没有说话。 赤魂龙骧忽然转过头:“五阴卜阳王就没有意想攻项门台吗?” 木云亭抬起头:“没有。卜阳王同您一样,但也曾说过,假如未来真有那么一天的话,也许,他的初衷和您是一样的,都是被动而为之。” 赤魂龙骧笑笑:“呵呵~又一个赶鸭子上架的。” “我跟了五阴卜阳王多少年?他为人正直,一身正气。对于大帝所交待的任务,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地完成,一丝不苟。包括五爷也是一样。而鬼王的野心就很大,他和他幕后的逍遥王,也一直明着是臣子关系,暗中却是一直较着劲!” 赤魂龙骧轻叹口气:“有时候真是觉得很累。我想,卜阳王或许和我有着同感。” “也许吧。他将大部分的精力全都放在了政事上,而私人感情方面,也只有他的小女儿占据了全部。” 赤魂龙骧转过头:“对,对,他的小女儿。说来也是有意思,他的女儿死在了我魔界,居然还能同意让你同我往来?该不会,是派你来探信儿的吧?” 赤魂龙骧说完后,自顾自地哈哈打笑了起来。木云亭也跟着笑:“哈哈,没错儿,我是探信儿的!” 赤魂龙骧伸出手指的指木云亭:“而且,还是一个明目张胆的家伙!众目睽睽之下,来往于幽冥界与魔界之间。若是有一天,这幽冥界真的和魔界打了起来,你木云亭,可是绝对逃不了干系的!哈哈哈~” “哈哈~没错儿没错儿。” 一阵玩笑之后,赤魂龙骧突然非常正式地问木云亭:“我听说,这三番鬼王一直有意建项门台,而现在,又是同样虎视眈眈地准备攻下!荻格·冕所建的这个项门台,和将臣当年的那个不一样,据说要有驳咒?!那三番鬼王对项门台如此热忱,又研究了这么久,想必,他手上有驳咒?哈哈~要不,你就让他用驳咒来换左敦乌的命吧!” 赤魂龙骧说着,拿起壶具,亲自为木云亭的杯里斟满了茶水。木云亭客气地道了声谢:“这个呀,我劝你还是别想了!别说是你,这幽冥界熟知鬼王的,都本以为左敦乌出了事儿,他得急的暴跳如雷的。可结果倒好,看那状态,倒像没什么事儿一样!所以,他手里究竟有没有驳咒我是真不知道,不过,你要是打算用驳咒来换左敦乌,那可是想都别想。” 木云亭一边喝着茶,一边摆了摆手。 赤魂龙骧笑笑:“没有驳咒,也得不到那令候孤,他手上还有什么?” 木云亭放下茶盏:“魔王知道令候孤?” 赤魂龙骧哈哈笑了起来:“如此出名的人物,怎会不知?只不过,这外界又传闻,说他是墨黎师祖的三化之身。呵~别说我对这项门台本就没有兴趣,听到这重身份,我就更没有想法了。” 木云亭笑笑:“也许,正是因为这墨黎师祖的传说如雷贯耳,才让众人对这项门台,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赤魂龙骧挑挑眉:“不敢轻举妄动?”他向前探了探身子:“你记着,凡是想碰这项门台的,都是不怕死的主!别说墨黎师祖,换个更响当当的人物,照样儿有人敢杀进去!” “项门台的诱惑力如此之大,天魔族,真的不想去搏一搏?” 赤魂龙骧两手一摊:“我博什么?我本就拥有着魔界七成的军事力量,我花那么大的代价,出来依旧还是占着上峰,只不过能力加持了。冒着现在手头上七成兵力毁于一旦的风险,去争,去抢,去夺?赢了,我依旧是这魔界军战的领头羊,一点儿意义都没有。我赤魂龙骧,从来不干这种风险大于利益的事儿!” 木云亭笑笑:“没错,魔王说的对。”两个人相视笑笑。 木云亭喝完一杯茶后,赤魂龙骧还要给他续上,木云亭伸手挡住杯口:“谢了魔王,我得回去复命。估计这鬼王等着我给他带回去的信儿,可是要比昨晚着急。” 木云亭起身,拂了拂衣袖:“那,我怎么和三番鬼王说呢?说要驳咒?” 赤魂龙骧摆摆手:“开玩笑的。什么驳咒不驳咒的?我又对那项门台无意,给我那驳咒又能如何?!你就告诉他,拿一样儿宝贝来换他侄儿就可以。” 木云亭向四周看看,忽然探长脖子:“那左敦乌...” 赤魂龙骧笑笑,拍了拍木云亭的肩膀:“放心!我本来也没想把他怎么样,好吃好喝的呢!他,只是我原计划中的一个药引子而已,况且,这原计划都跑偏了...”说着,他无奈地笑笑。 木云亭笑笑:“那,我就告辞了!龙兄留步!” 赤魂龙骧点点头,并招呼魔仆送了木云亭出了圣都。 木云亭走后,雪天央突然出现在了赤魂龙骧的身后:“风大,我特意来给魔王送件披风!” 说着,将手里的那一袭白色的披风搭在了赤魂龙骧的肩上。 赤魂龙骧没有说话。 雪天央顿了顿:“我方才,听您和木云亭聊天儿,说您无意攻占项门台?” 赤魂龙骧转过头,看了看那近在咫尺的雪天央,半天,才从口中淡淡地说出两个字:“没错。”说着,转过身,向椅子旁走去。 雪天央紧跟了过去:“魔王,这事儿,我就不太明白了。这眼下,所有的魔域都盯着那块肥肉,为何咱们天魔就非得在这儿装清高呢?” 赤魂龙骧喝了一口茶,缓缓地抬起眼睛:“装清高?呵~那是因为,我赤魂龙骧的天魔族手上,有着装清高的资本。” 雪天央眯起眼睛:“您所谓的资本,就是手上的54师和庞魔军团?” 赤魂龙骧没有回答。 “魔王,权利哪有嫌多的?!”雪天央显然有些着急,她皱着眉,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有些急促。 赤魂龙骧放下手中的杯盏,挑起眼皮,斜着眼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雪天央,声音冰冷:“关于项门台,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切记,不可乱来!” 说着,赤魂龙骧站起身便要离去。 雪天央在其身后,焦躁使得其声音提高了一度:“魔王,如果您一意孤行,这项门台的事儿,怕是由不得您!” 赤魂龙骧转过身,紧眯起眼睛:“由不得我?雪天央,这话,想来是没有过脑子吧!” 赤魂龙骧显然语气里满是愤怒! “我得到消息,雷颂公有意要吞并我水魔派!” “雷颂公要吞并水魔派?” “没错。我希望魔王看清现下魔界的现状!父王西博格鲁在世时,便曾下令,魔界的派系,全都以独立的个体存在!任何组织不可以有侵占,吞并之心!父王刚老化,雷颂公便敢公然要吞并水魔!您可要清楚,他雷颂公的金魔派,效力的是魔皇军爵!同时,他,可是那项门台里荻格·冕的岳父!您敢肯定,这魔皇军爵和项门台之间就没有勾当?我父王三基摄涟王是水魔派首领,我是你赤魂龙骧的妻子,他们这么做,明显就是奔着天魔族来的!这个时候您还等?您是真不怕,您在这儿喝茶的功夫,下一秒,分分钟就有人打上门儿来?” 赤魂龙骧眨眨眼:“你这消息,从哪儿来的?” 雪天央笑笑:“您现在问我这消息的出处毫无意义。有关于所有战事的传闻,只有真正打起来的那一天,才能够证实这传闻的真假。不过,倘若是真,那边为时已晚。我不知道雷颂公计划的时间点,但我一定要为我天魔族,为我水魔派而做好足够的战前准备!” 赤魂龙骧看向雪天央:“做准备?你打算怎么准备?先发制人的攻过去?” “我既然是天魔族的,那雷颂公真要是动了我水魔派,我身后,还有着您给撑腰!但是,您今天和木云亭的这番话,倒是让我心里没了底儿。您说您对项门台无意,也不想开弓去做这魔界发动战争的第一人!可您嘴上说的,和实际行动的,完全就是背道而驰!” “你,在质疑我的目的?!”赤魂龙骧的眼睛因为怒气而变成了天空般的蓝色,他望向面前的雪天央,静待着她的回复! “不!我不是在质疑!我是在告诉魔王您,眼下的形势根本容不得您再坐以待毙!” “坐以待毙?你是让我先冲出圣都,带着我的54师和庞魔军团将所有人都杀个片甲不留?!” “您天天把您手中的军事力量放在嘴边儿!没错,我们天魔是有着七成的魔界军工,但您掳了幽冥界的左敦乌,不还是因为您心虚吗?!”雪天央因为急躁,已经全然没有了开始时和赤魂龙骧言语时的谨小慎微!眼下的她,着实是不管不顾! 赤魂龙骧向前几步,那双蓝色的眼睛看向雪天央:“你,再说一遍!” 雪天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言语的过失:“不不,魔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您其实心里知道,他屠月天手里的机甲异能兽便是我们天魔最大的敌人!尽管眼下他不会轻易出手,但,但魔王,我们必须要自保啊!难道,难道您觉得他屠月天会以这般温柔的方式当了这魔界的王者?!屠月天称王的话,他势必会铲平魔界!他是何等的残暴,魔王您不是不知晓!”。 赤魂龙骧没有说话,但眼睛里的蓝色光晕,因雪天央的这一番话而黯淡了一些。 “我们即便不当这王,但我们要生存!父王打下的千古基业如若就这样葬送在屠月天的手里,您,甘心吗?!” 第186章 密室里有妖?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实际上,雪天央的这一番话,也是在得知金魔派即将吞并自己派系的前提之下,才有勇气说出来的。 实际上,雪天央的话不是不无道理。她也知道,让赤魂龙骧迈出这一步,着实是需要很大的勇气。而她的话,身为天魔族首领的赤魂龙骧,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不过,他就像是将自己封闭在一个气球里面一样,谈不上自欺欺人,但却给了自己极大的封闭性!这种封闭性让他毫无施展拳脚的空间!雪天央清楚,这个方法,很有可能激怒赤魂龙骧,但为了保住整个天魔族,以及自己的母族水魔派,雪天央宁愿让自己当那个刺破真相的针!然后“啪~”的一声,直接爆掉! 雪天央见到赤魂龙骧的眼神儿慢慢地黯淡下来,她清楚,自己的话起了作用。雪天央深呼吸一口气:“魔王,不管天魔族手中有着多大的权势,这场战争,是大势所趋!这个时候,魔界内部也好,还是这玄河魔谷的外界也好,你不动手,那结局便只有一个!况且,屠月天当时在将荻格·冕打出魔界时,便已经动用了机甲兽!依我看,那几只机甲兽,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屠月天的坦尼湾里,究竟还有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东西!” 赤魂龙骧越过雪天央的头顶,看向这圣都外面的远处,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但是我也希望,你不要背着我和其他几个魔域之间暗自勾结!” 雪天央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凌无影,已经快有近半月时间一直都将自己关在房内,与世隔绝。我觉得眼下,比起外围征战的事儿,你作为一个女流之辈,更应该将心思放在儿女上。” 雪天央抬起头:“我问过凌无影,他只是最近心绪不佳,并无大碍。” “无大碍?”赤魂龙骧反问一句后,淡淡地说到:“如此多年,你将太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做魔蛊术上。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自己做魔蛊时,给自己也下了蛊?!你越来越像圣魔无量界的血婴女,也越来越像那魔皇军爵里的塞西莉·弗琳了。你的效仿,最终让你失去了你自己!太久了,我眼前的你,已经不是雪天央,而是学成四不像的血婴女和塞西莉·弗琳的结合体!胡作非为,毫无章法!四个儿子,自打他们成年起,勾心斗角就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你本应在这其中起着调和作用,可你都做了些什么?放任,宠溺,听之任之!该做的,你一样儿都没有做好,反倒学起她们玩起了王权争霸?!” 雪天央低下头,半晌,才喃喃地说到:“他们几人的关系,我不是没有缓和过。不听,我又有何办法?” “不听?呵~倘若有一天,兄弟之间真出了事儿,我看你还会不会用不听来逃避你这作为母后的问责!”说完,赤魂龙骧忿忿地离开,留下雪天央独自一人站在原地。 四周安静得如同死寂,没有了赤魂龙骧的咆哮,雪天央内心中的忧虑和胆怯却没有消失半分! 她抬头望向这殿外的远处,四壁透明的墙挡不住圣都魔域外的雪山风景!雪天央曾无数次觉得,她自己,就是那雪山上最高处的一抨雪,看似高傲神圣,实则寂寞脆弱,不堪一击! 诸如方才的话,赤魂龙骧已经不是第一次同雪天央提起。 之所以在短短的谈话中他不停的叹气,就是因为,他对眼前的妻子太过于了解了。从父王在世时,他便时常嘱咐雪天央不要乱来。只可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都化为空气。 为此,赤魂龙骧也是操碎了心。 在魔界经历了几次内部战争之后,雪天央越来越发现,那圣魔无量界里,有着腥红红唇的血婴女,指挥着魔逻河流域所有的魔兽时,那飒爽的英姿,以及塞西莉·弗琳无所不在的强大的气场,都深深地震慑着她,这一切,都让她慢慢地将自己体内那也想称“女中豪杰”的心态慢慢被挖掘了出来! 自此,她从一个软弱的“幕后人物”慢慢演变成潜心修炼魔蛊的一等巫女!事实证明,雪天央的转型,不算成功,也不算失败。 至少,整个魔界在提及魔蛊时,无人不知晓雪天央!但是,天魔圣都的四个魔族公子,在赤魂龙骧的眼里,那就是“地痞”和“无赖”。 而眼下都已成年,再想改变其心性是不可能的。 这一番谈话,让赤魂龙骧陷入了沉思。 【地龙台】 从魔界出来的木云亭匆匆赶回地龙台。 “卜阳王!” “见到赤魂龙骧了?” “是!” “他怎么说?” “天魔族的意思是,因为三番鬼王曾用宝贝和魔逻河的血婴女进行了交易,所以,他让我转告三番鬼王,随便准备一件宝贝,便可换回左敦乌。” “宝贝?”五阴卜阳王笑笑:“还随便准备一件?说的好像这三番鬼王宝贝很多一样。” “赤魂龙骧也是随口一说。不过,今日,他再次提到了三番鬼王送给血婴女的那个白色瓷娃娃。” 五阴卜阳王顿了顿:“白色瓷娃娃?对,上次知晓,便一直想查查这瓷娃娃的出处,结果有事儿耽搁了。赤魂龙骧还说了什么?” “谈话中,还提到了项门台。他再一次表示,天魔族对项门台没有兴趣。但实际上,冥臣从赤魂龙骧的话语中能够感觉出几分,也许,其本意上并不想去争,但却有可能身不由己。就像他同冥臣说的一样,他说,倘若未来有一天,他天魔族真的攻了项门台,那便是时局所迫,被逼无奈。” 卜阳王想了想:“嗯,这个,倒是也好理解。毕竟已经坐拥大部分的兵权,赌个项门台,不值当!” “但在谈话中,赤魂龙骧曾开玩笑似地问冥臣,说,这三番鬼王既然一直以来都研究这项门台,他是不是手中有着项门台的驳咒?如若有,那就让鬼王拿着驳咒去换左敦乌的命。” 五阴卜阳王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毕竟是两个界域的人,这赤魂龙骧能说出此番话,看来,是对鬼王太不了解了。如果,贲骨峡的手里真有驳咒,那我敢打赌,他三番鬼王宁可牺牲自己的侄子,也会力保那能让自己称王霸世的重要玩意儿的。这天魔族真是太天真了。” “是,我也告诉了他。” “这话,怕是赤魂龙骧有意在给你打提前亮,明显就是告诉你,他天魔族,已经做好了攻项门台的打算。别管是不是出自于本意,这场硬仗,少不了他参与!” “冥臣知道。” “去吧,去告诉三番鬼王,让他准备好宝贝,好去赎他的侄儿。” “是。” 木云亭走后,五阴卜阳王转头看向一旁的黑门萨:“去查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指向三番鬼王同血婴女之间交易的那个白色瓷娃娃,究竟从何而来!” “是。” 黑门萨退去之后,殿上的冥将只剩下了黑煞一人。他安静地站在一旁,随时等候着差遣。 有了贲骨峡战役,这黑煞没有从前活跃了。卜阳王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挑起眼皮看了看站在殿内的黑煞:“前一日你同我说,楼花有事要找我?” 黑煞一愣:“你可知是何事?” “冥将不知!” 五阴卜阳王笑笑:“你不知道,就敢来传话?她要是想暗杀我,你也得当个引荐人,把她引到我地龙台?” 话音刚落,黑煞突然双膝跪地:“冥将知错!” “别知错不知错的,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她楼花就算是再有胆子,也不可能跑到我地龙台要我的命就是。我只是告诉你,凡事,自己留个心眼儿。” “是!” “下去吧!” “是!” 黑煞离开后,五阴卜阳王看着黑煞远去的背影,忽然想起来一件大事儿!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密室,瞬间移动到密室的门口,开门进了去。 密室里,狸妖正坐在角落。见到五阴卜阳王的到来,随即起身:“卜阳王!” “眼下,我这地龙台已不安全!我有心帮你,却是无力!昨日鬼王前来,已经嗅到了你的妖气。旁人也就作罢,这三番鬼王,可是没那么好糊弄。今晚,我便送你离开。” “谢五阴卜阳王这几日的收留,给了狸妖难得的清静!狸妖感激不尽!” 五阴卜阳王没有说话,他眨了眨眼,转身离去。 刚从密室里出来,迎头便撞见了五爷段安! 五阴卜阳王心里一慌:“五爷!” 段安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密室前。朝向密室门的方向轻轻侧着头,忽然看向面前的卜阳王:“密室里有妖?” 五阴卜阳王眨眨眼:“是。” 段安瞪着眼睛盯着面前的卜阳王看了半天,没有说话,却转身到了大殿上,坐了下来!! 卜阳王随即跟了出去。 “听闻左敦乌的事儿,你这地龙台,还在中间当了个媒人?” 第187章 沧肃的花式“谢恩”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此事实属突发。” “实属突发?但是,木云亭与天魔族之间的关系,早晚都会被人利用,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 鬼差递过了茶水。五爷接过,一饮而尽!忽然开口问到:“密室里的,可是狸妖?” 卜阳王原本以为,这五爷既然提到了一冥界,便会顺着左敦乌的事儿继续往下聊,却没成想,话锋急转,回到了那妖的身上。 段安看了看眼前的地面,微微眯起眼,突然侧头看向五阴卜阳王,并等待着他的回答。 卜阳王故作镇静,他淡淡地笑笑:“印象中,五爷和狸妖并无交集,怎么会有如此猜测?” 段安笑笑:“密室里的那个究竟是谁,都写在你脸上了,根本就用不着猜。” 五阴卜阳王没有说话。 “但是我不明白,你捉了狸妖作何?” “上次在左棠冥王府,您说有想法要攻项门台。外界有传闻,说这狸妖便是那项门台的驳咒之一,所以,我变抓了它回来。” 五爷站起身,慢慢地踱步到了这地龙台门前,双手置于身后,看向地龙台的远处,半晌,才幽幽地说到:“攻,与不攻的,有你在,只怕是这项门台和我段安无缘啊。” 五阴卜阳王疑惑地向前几步:“五爷这话....” “我让你盯着令侯府城内的令候孤,你却给我捉了个妖回来;我让你去查鄂伦古尔善上头的“买家”是谁?你却将心思放在了第一冥界?照你的办事效率,怕是,我此生都不用琢磨那项门台了。” 卜阳王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段安突然转回身,看向身后的五阴卜阳王,一双幽蓝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擅自做主的举动,着实不明智!不管这狸妖究竟是不是项门台的驳咒之一,眼下,各方势力都已暗潮涌动,魔界之所以选择在这个节骨眼儿虏获了三番鬼王的侄子左敦乌,那便是想借题发挥,挑起战争。你这个时候却将狸妖关在自己的地龙台里,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你要清楚,和狸妖打过交道的,这幽冥界里,可不仅仅是你五阴卜阳王一人!同样,位列仙班的,能够嗅得出来这妖味儿的,也不仅仅就是那么几个人。” 五爷段安挺直身子,一边说着,一边向殿内走:“聪明的人,向来都会让自己置身事外。即便时局所限,能力有限,也会想尽办法制造契机,迷惑敌人,假装事不关己!而你倒好,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地龙台关押了狸妖!目的,就是要攻项门台!你这不是引狼入室,引火烧身吗?难道,你还自认为,你这是一个明智之举?” 五阴卜阳王低下头:“冥臣原本也决定,今夜,便将狸妖送走。” “送走?你打算送到哪里?抓回来关几天,再送出去?你这癖好,可是有点儿让人费解啊!” “其实,其实五爷您知道,我对那项门台本无意。” “卜阳王,这项门台究竟需不需要你参与,不是你个人说得算的。你要清楚,和一己私利比起来,你,首先是幽冥界的人!这狸妖,你也别往我这儿安,说是你给我段安的礼。这礼太重,我段安啊,受不起!” 说到这儿,五爷看着卜阳王轻叹口气:“你呀你,成也成于正义,败也败于性子耿直!有关于这项门台,你我在左棠冥王府已经不止一次说过,我和你说了那么多,难道,你该不会还以为,我让你插手这项门台,是为我段安忙活呢吧?!” 五阴卜阳王没有说话。 五爷气得在殿内一直转圈儿:“就你那点儿花花肠子,全都写在脸上!你那聪明劲儿哪儿去了?啊?居然,居然还弄个狸妖塞进这地龙台,你是真不怕事儿大啊你!你跟我多少年了,我段安是什么人你还用去研究?项门台我是有想法,但不是为我自己,为谁?为幽冥界!你觉得项门台是一个一伙打一伙儿,要是有一天,魔界抱成团儿一头全进了那项门台里,合着伙儿打我们幽冥界,怎么对付?荻格·冕赢了,他是想回魔界称王!魔界要是赢了,那是要一统天下!我们不是旁观者,既然已经知晓了项门台的事儿,那就要继续查,知道的越多,你防守便越有利!” 说到这儿,五爷伸手拍了拍卜阳王的肩膀。 “你觉得,狗屁不知地当个项门台的局外人,看着他们在那儿玩儿得热火朝天的坐视不管,等到来杀你一个措手不及时两眼一黑?!别的先不说,幽冥界里,三番鬼王那是咱们知道的,不知道的,没露出马脚的,觊觎权势的肯定还有!你要将矛头对外,对外你知道吗?不是对我!不是!” 见到五爷的盛怒,卜阳王忽然单膝跪地:“冥臣知错!” “你没错!我只是在和你讲道理,格局,宏观的格局!和狸妖,莫不如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对!天师道与玄武派一直在追着这狸妖。你既然知道,那便直接拿着这狸妖去找鄂伦古尔善,一来探探他的口风,看看能不能知晓他的上家究竟是谁?二来,也让古尔善知道,你地龙台也一心想着要项门台!这样,即便暗中弄出点儿动静,也不会太快地怀疑到我们头上!” 五阴卜阳王一愣:“五爷,是让我去找鄂伦古尔善?” “没错!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为何不用?难道,抓回来,放出去?闲的嘛不是?” 卜阳王轻叹口气,没有说话。 段安低下头:“我段安,可从来不做强人所难的事儿!你也别听我在这儿和你说得头头是道儿的,我更没那心思抬高自己,用什么狗屁的道德高度来绑架你,非让你和我一起守卫这幽冥界!”说到这儿,五爷转头看了看密室的方向:“你想怎么做,全随你!” 说罢,五爷转身出了地龙台! 五阴卜阳王缓缓起身,被段安方才的一番话震得头嗡嗡直响。 自己,小人之心了?不过,即便五爷口口声声说着不为一己私欲,那自己女儿的事儿,不就是为己而为之吗? 卜阳王重重地叹口气,慢慢地回了阴阳雕花椅上。 【贲骨峡】 木云亭到了贲骨峡,匆忙将赤魂龙骧的话转告于三番鬼王。 谁知,鬼王听完之后,立即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宝贝?我上哪儿弄宝贝?” “鬼王息怒。这个,冥臣也是不知。” 三番鬼王在鬼王殿内焦急地踱着步,他紧皱着眉,不停地絮叨着:“让我用宝贝换左敦乌?什么东西算宝贝?他赤魂龙骧可真是有意思,他看我这鬼王殿里,哪个是宝贝?哪个像宝贝?” 木云亭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鬼王突然停下步子靠近他:“他天魔族,还说了什么?” 木云亭眨眨眼:“没有。” “没有?”三番鬼王疑惑地看看木云亭,又转过头看向正前方:“这个赤魂龙骧,可真是难住我了。说要什么东西,直接说就好,偏偏整出来个宝贝?!他说出个名字也行呀?呵~这天底下,叫宝贝的东西多了去了,我怎么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东西?!” 见到在这鬼王殿内暴跳如雷的三番鬼王,木云亭鞠了一躬:“该传的话,冥臣都已经带到。倘若没有别的事儿,冥臣便先告退。如若有用得到木云亭的地方,还敬请鬼王随时吩咐。” 鬼王一挥手:“你回去吧!” 说罢,木云亭起身,离开贲骨峡。 木云亭走后,查克索看向那消失在贲骨峡内的木云亭身影,转过头问向三番鬼王:“这木云亭的话,可信?” “眼下,可信不可信,你都得信!难不成,让我亲自就问?然后再丧眉打眼地回来琢磨所谓的宝贝,再托举着宝贝去魔界赎人?” 查克索眨眨眼:“那,咱们上哪儿弄宝贝呢?” 这一问,三番鬼王瞬间怒气冲天,回头冲着查克索咆哮道:“我怎么知道?!谁他妈知道他说的宝贝是个什么玩意儿?!我知道,我还在这儿瞎耽误什么功夫?!” 查克索低下头不敢言语。 “愣着干什么?!找哇!去找宝贝!难道等着宝贝送上门儿来吗?!一群废物!都是废物!” 三番鬼王因为盛怒,那浑身都成了绛黑之色! “是是!”查克索急匆匆地出了鬼王殿! 查克索前脚儿刚走,后脚儿,这鬼王殿,便迎来了一位稀客! “鬼王,这,这是怎么了?” 三番鬼王迎声抬起头,却见是沧肃!大为吃惊! 疑惑地皱起眉:“沧肃?” 沧肃笑笑:“这查克索,是犯了什么大错?竟惹得鬼王如此气愤?” 鬼王尴尬地笑笑,急忙摆摆手:“没,没。” 沧肃笑笑:“鬼王难道没有觉得,我这精气神儿,可要比上次强了太多?” “没错,确实精神了不少。” “这都多亏了鬼王。所以,沧肃今日前来,是特意来谢谢您三番鬼王的。”。 三番鬼王一愣:“谢我?可是...”话还没等说完,沧肃便笑了起来:“那斥迭族,本不过是沧肃的举手之劳而已,不足以答谢鬼王的救命之恩。而今日,沧肃,可是专程来谢恩的。” 三番鬼王是又惊又喜。 第188章 蓝格鲁星人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实际上,他并没有想同三太子有过多的来往,而和沧肃,也只不过就是一场交易而已,交易一完,自然桥归桥,路归路。 只不过,这沧肃主动找上门来说要谢恩的举动,让三番鬼王惊讶的同时,也有那么一点儿发懵。 三番鬼王站在原地,面对着面前的谢恩者,却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沧肃笑笑:“鬼王,不想请我进去一坐?” 三番鬼王一愣:“那是自然!” “鬼王不要看沧肃我平时话少,实际上,这幽冥界里,有些事儿,我这心里都有着数。沧肃知道,眼下鬼王遇了难,正焦头烂额的。这不,沧肃知晓,特地第一时间跑来给鬼王提点儿建议。” “你,知道我有难?” “当然。” 三番鬼王坐在鬼王椅上,勾起嘴角笑笑:“你沧肃,不是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吗?怎么现在,倒有心管起这门外之事?” “哈哈~不闻是不闻,不问,是不问。主要,它还得看,是谁的事儿。旁人的,与我沧肃自然无关,那您鬼王的,必定是我沧肃自己的事儿。实际上,我向来是只闻,不问而已。虽在太子殿修身养性调养多年,但这幽冥界里,谁和谁之间是什么破烂事儿,我都知晓。” 三番鬼王瞅瞅,低头喝了口茶水:“听起来,倒是很符合你父王的性格!记得阎摩罗王的行事作风便是如此。” 沧肃忽然笑了起来:“鬼王这话说的,我是我父王阎摩罗王的儿子,行事作风怎会不像?自古言传身教,上行下效,最直接的,怕是身旁人的直接教导。” “那看来,是后生可畏了。” “鬼王言重了。沧肃没什么心愿,本来就是个病秧子而已。实际上,也只是性格像些父王而已,比起其他的,我还真没有父王那两下子,更别说什么野心了。说句很现实点儿的话,鬼王应该知道,自古这天地之间,各个界域,全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我本身就是个烟不出,火不冒的主,即便现在身子骨好了,却依旧在帝王那儿没有任何的战功战绩。怕是,和幽冥界非必要的事儿需要我,大帝平日,也都不记得沧肃的存在。我无心去拼,有了生死之命的经历在身上,什么事儿,都看得要比别人透彻得多。” 三番鬼王笑笑:“你若是真能继承你父王那股子拼劲儿,估计,也会是个厉害的角色!” 沧肃哈哈地笑了起来:“您就别抬举我了!我自己几斤几两的,心里头比谁都清楚。长话短说,不和鬼王在这儿绕弯子。听闻您的侄儿左敦乌,被魔界的天魔族所挟持?” “此事你知?” “哈哈,鬼王就不用问我怎么知道的。这事儿,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您只需要知道,上赶着来给您出主意的,只有我沧肃一个人就好。不过,还是那句话,您也不用多心,就当我是来报恩的就好!” 三番鬼王没有说话。 沧肃继续说到:“鬼王一直以来,怕是都将那心思放在了项门台上,本来想自己建,没成想,这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哈哈~鬼王,其实此事,您大可以换个角度思考,那它,就不失为一件好事儿。” “好事儿?呵~”鬼王轻叹口气:“现在一看,这项门台,我是想得太轻松了。原本以为,有人建了,那我就等时机成熟攻了便是!结果却发现,哪有那么简单?!虎视眈眈的人,可真不止我自己!” “其实,这攻项门台,说难也难,说易,也易。” 三番鬼王刚拿起杯盏,抬头看了看:“不知沧肃太子口中所说的容易,是怎么个容易法儿?” “在利益面前,所有的争斗都是在所难免的。不仅要应对外界,还要应对内战,这是每一个界域当中共有的,且客观存在的。鬼王如若想攻那项门台,切记,万万不可着急!” 三番鬼王放下杯子:“不是,眼下不是攻项门台我闹心,是左敦乌啊!我侄儿被天魔挟持,你说,好端端的,挟持我侄儿做什么?我和那天魔无冤无仇的,闹哪门子事儿啊这叫?!” “天魔掳了左敦乌,无非是要要挟您谈条件而已。那您就和他谈好了。” 三番鬼王换了一个姿势:“谈了!就二冥界那个木云亭,不是和天魔好吗?传话来了,说天魔族要宝贝!” “哈哈哈哈~那您就给宝贝好了?这有什么难的?” 三番鬼王皱着眉,两手一摊:“沧肃太子,我这真不是和你在这儿哭穷,我有什么宝贝啊?你自己瞧瞧,我这鬼王殿里,除了一些骨头渣子,一些人血精气的,还有什么啊?总不能,他魔界要这些吧?!他,他也不对路子啊!” 沧肃又哈哈地笑了起来:“鬼王可真是糊涂了!谁告诉你,宝贝一定是实物体?非要是什么法器之类的?您要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 “优势?”三番鬼王一脸疑惑。 “对,优势。” “什么优势?我,我这哪有优势?” “您和魔皇军爵之间的这层关系那便是一个优势。” 三番鬼王转转眼珠,急忙坐到了沧肃对面的椅子旁:“什么意思?” 沧肃笑笑:“争项门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鱼龙混杂的,是不是这块料的都想往上凑!而魔界,又正好在这风口浪尖儿上,每个魔域,都既想称王,又想攻其项门台,内忧外患。鬼王,何不趁此机会,让魔界大乱?” 三番鬼王皱起眉毛:“魔界大乱?” “鬼王想要项门台,其实,最大的敌人并不在幽冥界,而是在魔界。建项门台的,不就是荻格·冕吗?” 三番鬼王眼睛一眯:“你知道项门台里,是荻格·冕王?” “哈哈哈哈~鬼王,或许,您最开始知道这消息时,它可以称之为秘密。不过,这个,现在就是人尽皆知的事儿而已!这魔和魔之间出招,至少能猜出对方出招的方向和大概。倘若,鬼王如此贸然地冲进去,在魔界的地界里,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一致对外。所以,您要清楚,只有让魔界内部损失惨重,鬼王的敌人范围才会缩小!” 三番鬼王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没错,没错!可是,这赤魂龙骧为何好端端地要掳了左敦乌呢?”说到这儿,他瞪圆眼睛探长脖子:“会不会,和地龙台有关?” 沧肃拿起茶盏看看,淡淡地说到:“如果我是您鬼王,面对着眼前这等上好的机会,便不会浪费时间和精力去思考为什么!而是要抓住时机,做你应该做的事儿。” 鬼王转转眼珠:“你的意思?” “沧肃玩儿脑子,也算是个外行。不过,我倒是可以点一点鬼王,这天魔族要宝贝,谁规定,宝贝只能是实物体?凡是有利于天魔族的事儿,哪怕是一句话,那对赤魂龙骧来说,便是宝贝!” “你是让我....” “这魔皇军爵本就神秘,而您第一冥界,还一直同其有着联系。所以,从您这儿说出去的,任何有关于科那城的话,都是有一定价值的。这魔皇军爵系统,看似政权简单明了,实则不然。塞西莉·弗琳一直以霹雳女魔著称,那在整个科那城里,可是说一不二的主儿。连整个魔界最大的魔族派系金魔派,也掌握在她的手中,而不在龙蒂索罗那儿!” 一旁的三番鬼王听得正津津有味儿,沧肃那边儿,却忽然断了话。 鬼王急忙抬头看看,发现沧肃正瞪圆着眼睛盯着自己:“不知鬼王,有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三番鬼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的这个,我倒是明白。只不过,操作起来,却是实在不知如何下手。” 沧肃笑笑,将头转过来看向前方:“办完这些之后,沧肃还可以教鬼王做一件事儿。而这第二步,那是能够挑起魔界大战的重要一步!而这个主导人物,便是科那城里,魔皇军爵手下的,蓝格鲁星人!” “蓝格鲁星人?我听都没听过!”三番鬼王皱着眉。 “魔界内部的细节,鬼王不了解,很正常。虽然鬼王一直同魔皇军爵有着若有似无的联系,但据沧肃所知,鬼王是一直把他们当回事儿,只可惜,幽冥界在人家眼里,什么都不是。” “这魔界,你怎会如此熟悉?” “鬼王是有所不知,我从小便喜欢研究魔能。虽然这身子骨儿不能参战,但是,却喜欢和父王探讨!怎么说,我父王和魔界之间的战争,那可是不下百起!我父王经常取笑我,说我一个幽冥界的人,却对魔界更感兴趣,也许,是生错了地方!”。 三番鬼王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什么星人的,是什么东西?” “蓝格鲁星人,是魔皇军爵手下的一名高手!他有着一项特殊技能!只不过,在科那城里没有得到有利的发挥!倘若这一次事情如我们所料,那么,这个蓝格鲁星人,便会成为我们有利的武器!” 第189章 后生可畏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三番鬼王听完沧肃的话,他口中的那个蓝格鲁星人让其十分感兴趣。他瞪圆眼睛:“那,那个蓝格鲁星人,究竟有什么特殊技能?” 沧肃淡淡笑笑:“鬼王现在不需要知晓他能做什么,您只要按照我所和您说的,按部就班的行动即可。到了他该出场的时候,答案自然揭晓。” 三番鬼王缓缓地将身子移了回来,目光却始终没有从沧肃的脸上移开,又哈哈笑了起来。这个笑声里,有着为自己的得意,也有着自己的问话没有得到回应的尴尬。 “后生可畏啊!看来,沧肃太子,方才与本王所说的话,还是太过于谦逊了。虽然你尚且年轻,还看不出太多阎摩罗王的影子,不过,你这脑袋,可着实是没有白长。和你比起来,我这个鬼王当的,倒是有些丢人了。” “鬼王过奖了!每个人所擅长的方面不同,况且,此事沧肃能帮你,也得益于一直以来对魔界内部的政权组织构成颇为感兴趣,略有研究而已。话说回来,倘若这对方是别的界域,只怕是沧肃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三番鬼王举起茶盏:“你这话不假!说来说去,这万般皆是天意。你的到来,可是为我解决了燃眉之急,你沧肃,那便是这上天送给我三番鬼王的一个厚礼。” 说着,他将茶盏举到了沧肃的面前:“以茶代酒,谢沧肃太子,智囊相救!” 沧肃回敬到:“沧肃,也再次感谢三番鬼王的救命之恩。”说罢,二人相视一笑,将杯中茶一饮而尽。随即,沧肃起身:“那,沧肃,便告辞了。” 结果,沧肃的有意离开倒是让三番鬼王有些诧异,他眼睁睁地看着沧肃抬腿即将迈出鬼王殿,忽然在身后喊到:“不是,话还没有说完怎么就要走?” 沧肃愣了愣:“这该讲的话,沧肃,都已经为鬼王点到了。” “别呀!我这刚和你说完,我这脑子不好用,你点到为止,可我真心不会做啊!俗话都说这送佛送到西的,你既然把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那就干脆把这道菜炒熟了再说!” 沧肃看着眼前的三番鬼王,忽然有点儿忍俊不禁。他刚要开口,却是敌不过鬼王的生拖硬拽:“好好好!” 鬼王抬手拍了拍沧肃的肩膀:“你要不把话和我说透,我怕我还得去麻烦你。莫不如,就在这当下,就在这鬼王殿里,咱爷俩把话说透亮儿了,省得我再去骚扰你不是?” 沧肃被鬼王重新按回到了椅子上。他无奈地摇摇头:“行行行。”说着,压低了声音,附在三番鬼王的耳旁,将计划的相关细节一一讲述详尽。 鬼王一边听着,一边笑着!这个笑容,相比方才暴怒至极,歇斯底里地在这鬼王殿里咆哮,可是天壤之别:“高!实在是高!有你给我撑腰,我就不信,他魔界摩还能相安无事?” 沧肃喝了一口茶,抬起眼皮:“鬼王放心。您只要按我说的去做,魔界很快便会内战!” “哈哈哈!好,好!”三番鬼王正笑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他转过头:“对了,昨日我去地龙台,发现这地龙台里,有妖气!” 沧肃一愣:“妖气?” “没错。” 沧肃转转眼珠:“呵~这五阴卜阳王什么时候换了口味儿?奔妖下手了?” 三番鬼王直起身子:“他换什么口味儿?我这么和你说吧,我们两,能够接受新鲜事物的那也是我。他五阴卜阳王就是个老本本儿,你就现在整个妖精放他面前让他吃,他都不会碰。” 沧肃顿了顿:“那或许,是掳了个妖,打算送给天魔族呢?” 三番鬼王晃晃脑袋:“那不能!那股子妖气啊,一闻就不能。如果单从气息上分析的话,那妖,估计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这天地之间,类似于那几成妖气的妖灵遍地都是。他地龙台得闲到什么份儿?从外头随便拽来一个,就当宝儿送给魔界?这事儿,别看我和他是死对头,但我也能肯定,他地龙台做不出来!” 沧肃站起身摆了摆手:“鬼王就不要在这儿妄自猜测那地龙台里的妖气,究竟是何用意了。依沧肃来看,它究竟是什么东西,应该和贲骨峡也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您当务之急应该是养精蓄锐,当做好了心里准备之后,便一头冲入魔界。做好您该做的,不要因为旁的事儿,而扰乱了自己的计划。” “放心,你刚才和我说的已经足够详尽。今日就先作罢,怎么着也得让天魔族觉得,我三番鬼王,是在努力寻找着宝贝。” 沧肃转身看了看身旁的鬼王:“怎么忽然觉得,我和您说完这些话之后,您突然开了窍儿?” 鬼王哈哈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他赤魂龙骧认为我手里有着无数奇珍异宝的,倘若我这样就去了,他还不得认为,那科那城里的秘密,我也是知道得很多!多到都不用过脑子,不用想,随便拽了一个就过去搪塞!那以后,没事儿动不动就要挟我一冥界,我上哪儿找那么多事儿?” “哈哈哈!没错,没错!”沧肃说着,抬腿迈出了鬼王殿:“鬼王请留步,沧肃,这就要回太子殿里静修了。如若有事,鬼王可派人去太子殿唤我即可。” “好,好!” 说罢,沧肃转身离开贲骨峡! 这番对话,对三番鬼王来说,那可是绝对可以称作“听其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了。此刻的鬼王,可所谓是醍醐灌顶!什么魔界强加于身上的烦恼事,什么利用要挟左敦乌而索要宝贝的破事儿,眼下,都顷刻间化为乌有!对他来说,自己有了战略的部署,便不怕他魔界来唱一二三。 为何? 自己有了三四五! 并且,眼下的三番鬼王自认为,他只要按着沧肃的话去做,那么,时局便会扭转!这种反客为主的做法深得三番鬼王的心! 正一脸愁容的查克索见到鬼王如此兴奋,一脸的疑惑。 三番鬼王挑了挑眉:“我让你找的宝贝,找到了?” 查克索低下头:“没,没有。” “哈哈~没事儿,找不到就找不到吧!我已经有宝贝了!你现在就等着这两日,大帝受封斥迭族,我给你加持能量!” 查克索愣了愣:“是!”他不敢多问,这鬼王只要开心,他便有好日子过。眼下,他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再惹了他,这一顿歇斯底里的咆哮,他可是吃不消。现在的查克索也学聪明了,他也会顺应着鬼王说好听的:“冥将查克索,恭贺三番鬼王!” 鬼王哈哈笑了起来:“对,恭贺!昨天,是地龙台贺,今儿个,是咱贲骨峡自己贺!不错!不错!这可真是想都不敢想儿的事儿。有天助我,我还怕什么?!” 查克索点点头:“鬼王福泽,向来都有天地相助,能逢凶化吉。不知,鬼王打算,何时去魔界?” 三番鬼王低下头:“着什么急?他们又不可能把左敦乌怎么样?!让他等着!想要宝贝,不得花费时间去找?” 查克索垂下眼帘:“对对,需要时间。” 鬼王又是一阵狂妄的笑。 查克索站在一旁半晌,忽然想起了一事,急忙上前两步低声问道:“鬼王,那,从阴司府弄出来的那些伢子鬼怎么办?” 三番鬼王一愣:“弄都弄出来了,送也送不回去。”忽然,他挑起眼皮:“等黑暗之能到手,去将人提出来送给沧肃!” “沧肃太子?” “嗯,没错。” 查克索还想问什么,但想想,最终还是作罢:“是!” 【地龙台】 从贲骨峡离开的沧肃却没有回太子殿,而是转而去了地龙台。 地龙台内,五阴卜阳王正思索着有关五爷段安的一系列事儿,突见门口的鬼差匆忙来报:“秉五阴卜阳王,冥系三太子沧肃,前来问安!” 五阴卜阳王甚是惊讶,他皱了皱眉,问了两次前来报备的鬼差:“你是说谁?沧肃?” “是,冥系三太子,沧肃太子!” 五阴卜阳王抬头看了看地龙台外,前堂的龙台上,沧肃正端立在殿外,等候着卜阳王的应允。 “请进来!” “是!” “沧肃,叩第二冥界五阴卜阳王,长明之安!” “快起!” “谢卜阳王!” “你这,怎么来得如此突然?” 沧肃笑笑:“许是在这太子殿里关得太久,有太多的时日没在众人面前露了面儿,所以,卜阳王对我,恐怕是已经生分了。” 五阴卜阳王笑笑:“生分倒是谈不上,就是觉得你这身子......” 沧肃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是。不过,身子虽然好了点儿,但一些气力与体力,包括功力,还是需要时间去修复和调养。” 五阴卜阳王点点头:“那是自然。俗话有句,去病如抽丝嘛。何况,你这还是天生胎带的毛病。” 沧肃抬起头,迎上了坐在阴阳雕花椅上卜阳王的目光:“沧肃此次前来,有两件事儿。一来,沧肃如此多年,一直因病而在自己的太子殿内清修,不与外界来往。断了与卜阳王之间的联系,此番前来,也算是为此特意谢罪!”。 五阴卜阳王摆摆手:“这个,你想得可是有点儿多了。” 沧肃笑笑:“其次,您也知道,我这好了,也是得益于那巡凌霸的血。而这血,是三番鬼王所赐。这两日,酆都大帝便要封赏斥迭族一派,但是,沧肃对此,怕是这天平,就要倾斜了。还望卜阳王不要怪罪沧肃!” 第190章 自请禁足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五阴卜阳王急忙挥了挥手:“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无论是谁,能够治好你这病,那都要比斥迭族的加持更让人高兴百倍有余。还记得上次见你时,你随着阎摩罗王一起参加冥王登基大典,那时候的你,和现在的精神头儿,那可真是没法比啊。” 沧肃笑笑:“是呀。本来沧肃自己都快放弃了自己,但没想到,这老天,居然还没忘了我。” 五阴卜阳王笑了笑:“自然不会忘。这回好好养养,没事儿多出来走走,多为大帝效力!” “是!只不过,沧肃安静惯了,已经不喜欢去管外界的一些琐事。外面艳阳再好,在沧肃这儿,怕是都与己无关。” “话虽如此,但还是要趁着年轻,做点儿年轻人该做的事儿。你们这冥系三太子啊,都犯一个毛病,不爱说话!但相比之下,罗弓煞和那荻拉特占王,倒是要比你欢实一些。这回有精气神儿了,你可得把之前失去的那些日子都补回来,让你父王也高兴高兴。” 沧肃笑着点点头:“是!沧肃,尽力吧!” “你应该知道,我向来对这些东西并不过分在意。你看,我连那五行雷阴令被一冥界弄走,都已经释怀了!哈哈哈~既来之,则安之!既去之,同样安之!” 沧肃点点头:“五阴卜阳王,一向都是正直的王者。沧肃此番前来,也许是多心了。” “不,这话说得,可就见外了。你既然能想着我,那我自然心里有数。” “沧肃听闻,这一冥界最近,遇到了点儿麻烦?” “你也听闻了左敦乌?” “如此大的事儿,怕是整个幽冥界内外都传开了。这鬼王也是,没事儿招惹魔界作何?” “你是觉得,鬼王招惹了天魔族?” “沧肃也只是猜测。毕竟,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恐怕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不过,沧肃向来认为,这天地之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若不是有仇,魔界内部连王权都没分立明确,天魔族何必在这个时候往这外围兜圈子?有那力气,往自己身上试试也算是个正常事儿。” 卜阳王笑笑:“分析得没错。天魔族,是让木云亭在中间传的话。” “所以,这一来二去的事儿,想必,五阴卜阳王这面鄱阳王的秘密,比我多得多了。” 卜阳王抬起眼睛:“一个传话的而已。难道,还有人觉得,这事儿,是地龙台和天魔族一起合谋的不成?” 沧肃哈哈地笑:“不,当然不会。如果是冥界内部,也不至于费这么大的劲儿?!再说到挟持,换做是我,我宁可挟持查克索,也断断不会挟持左敦乌。” 两个人相视一笑:“哈哈~阎摩罗王,近来可好?” “我这病好了之后,特意告诉他的。眼下,父王正忙着准备和老冥王一起闭关呢。” “好,好!下次再同你父王联络,记得替我带好。” “放心,放心卜阳王。” 沧肃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随后以自己需要回殿里清修为由离开了地龙台。 沧肃刚走,黑门萨便回来了。他看了看远去的沧肃背影,疑惑地问:“冥王,这沧肃太子,好像恢复得很好。” 卜阳王向门外看看:“嗯,看起来不错。不过,也正如他说的那般,依旧需要时间调养。” “这沧肃太子,来作何?这可真是稀客中的稀客。” “估计,是怕我因为那斥迭族的事儿多想吧。你那东西,有眉目吗?” 黑门萨低下头:“没!外界,目前暂无这白色瓷娃娃的相关传言,而鬼王身旁的人,现在这时候,也是不敢轻易问询,怕打草惊蛇。毕竟,天魔族的事儿刚发生,这节骨眼儿,冥将觉得,还是不打扰一冥界的好,不然,更坐实了咱们与天魔族联合的猜测。不过,还有一种方法,可以粗略地知道这东西,究竟来自于什么地方。” “什么方法?” “通过分析磁场,大约能够判断出,这物件儿的方位和界域。但是,要想精准地分析出,它究竟从谁那来的,目前,还尚无办法。” 五阴卜阳王想了想:“想必,无论出自于哪儿,应该也都是一场交易吧。眼下,即便是查出来,怕是也没什么可研究的。” “是。” 【令候府】 办事儿的人死在了高氏坟前之后,这一次的兰秀,似乎搜肠刮肚的,都已经没有了什么借口能够自欺欺人地说服自己,说,一切只是巧合而已。 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连晚饭都没有吃。 小丫头看情况不好,偷着去了令候孤那里。 【令候府·主堂】 这小丫头被管家引荐到令候孤身边之后,令候孤放下了手上的书:“怎么了这是?偏房那个,又有什么新花样儿?” 小丫头的语气里显然满是紧张,她低着头,局促不安地说到:“没没,这次,是少奶奶让我来找候爷您,想,想让我告诉侯爷,求您,求您收回她的禁闭!” 令候孤一愣:“收回禁闭?” 小丫头低下头:“是。” “为什么?她不是,想出来晒那太阳,都想疯了吗?” “我,我也不知道。” 令候孤身子向椅背上一靠:“呵~是不是因为那仆人死了,她害怕?” 跪在地上的小丫头顿了顿,咽了口口水:“少奶奶,是,是有一些害怕。” “呵~估计是之前亏心事儿做多了吧?!不然,怎么随便死个人的,就吓成这副德行?”令候孤叹口气:“行!肚子里有孩子,她是老大,她说关紧闭,那就关!” 兰秀的反常举动,倒是没有在令候孤那里产生太大的波澜。或许,这个女人所做的一切,大部分都有悖于正常的常人思维,想一出是一出的,如此反复无常再正常不过。 令候孤虽然对小丫头所传的请辞许诺了,但是,她站在这主堂上,却是迟迟没有想动身的意思。 令候孤挑挑眉:“怎么,还有事儿?” 小丫头有些烦恼。实际上,她特别想和令候孤说说,让其给她换个主子。但是,一来在面对眼前的候爷时,她因紧张而开不了口,其次,又因为想起了兰秀给过自己的那一锭大银子。 这前脚儿收了钱,后脚儿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她想了想,又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令候孤见其一直没有言语:“有事儿就说。” “没,没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事儿,那就回去吧。” 小丫头动作缓慢地出了主堂,慢悠悠地往那偏房方向挪着步。 玲兰从外面打了水回来,正巧碰上如同散步一般在这院子里走着的她。 玲兰凑上前拍了她一下,这一下,却把小丫头吓够呛:“唉呦!玲兰,你吓死我了!” “干什么呢?这大晚上的?!怎么,偏方那个不用你照顾?” “不是,刚从侯爷那回来。” “候爷那儿?” “嗯。” “怎么?看你这丧眉打眼的样儿,候爷说你了?” “哎,别提了!你说我这主子,左小心右小心的,我都快把她捧在手心儿里了,也没什么可说我的。” “那是怎么了?” “还不是少奶奶?!因为那仆人死了,给自己吓够呛!特意让我去告诉候爷,说她自己主动要求禁足。” 玲兰瞪圆眼睛,故作惊讶:“主动要求禁足?看来少奶奶这是吓得不轻啊?!” “那可不!”小丫头一翻白眼儿。 玲兰忽然拍了她一下:“禁足还不好?省得你天天还得带着她满院子溜达。” 小丫头一撅嘴:“哎,我原本也这么想的。但你是不知道玲兰,天天猫在那屋子里面瞅着她一个人神经兮兮的,我这没病都能瞅出病!你是不知道,我方才都想问问候爷,看看能不能给我换个主子?但后来话到嘴边儿又咽了回去。” “那有什么?你就跟侯爷说呗?” “哎呀,这府上的主子就这么些,你说,这从东边挪到西边儿的,我再伺候别人,人家一打听,说是我自己太事儿,主动请求换主子。那我还伺候谁了?” 玲兰想想:“也是。” “哎,说到底,还是你命好,你看看你,摊上了暮小姐那样儿的主子,拿你当亲姐妹一样,什么事儿都想着你。哪像我....” 玲兰拍拍她:“既然都是命,那就别寻思了。” “哎,对,你说的没错,都是命,寻思也没用。” “这回她主动请禁足,以后没什么事儿的话,你可以到我府上来玩啊?!” 小丫头点点头:“看情况吧!”说到这儿,她突然变得神秘兮兮的,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玲兰,我有种预感。” 玲兰皱皱眉:“你有什么预感?” “我偷着和你说,我感觉啊,夫人肚子里那个孩子,挺不到足月儿!肯定不能正常生。” “不能正常生?什么意思?难产?” “不是,不是!就是觉得呀,正常不都是十月怀胎吗?她这个,怕是等不到日子!” 玲兰又笑笑:“那你是说早产?” “哎呀,不是!反正我也说不清!就是觉得,很有可能挺不到正常十个月!也许,会有意外!”说着,小丫头冲着玲兰眨眨眼! 玲兰笑笑:“这个,那就看她造化了,谁也说不准。” 小丫头一撇嘴:“我就是看这个少奶奶天天都这么折腾。这孩子真要是能正常的生出来,哎呦,那可真是命大得不得了。” “我听说,她以前就挺能折腾,现在都消停很多了!” “那岂止是折腾啊?三少爷在世时,她,那可比现在猖狂得多得多。哎,真是可怜了三少爷,怎么选了这样的一个人。”。 玲兰没有搭话。 小丫头叹了口气:“我先走了玲兰!哎,暗无天日!”说着,和玲兰告别之后,转身向着偏房的方向走去。 第191章 因失语而恢复正常的琪琪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玲兰看了看小丫头的背影,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转身端着盆回了暮天雪的府上。 【暮天雪府】 暮天雪见到回来的玲兰突然娇嗔到:“唉呀玲兰,这知道的你还年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七老八十了呢!你这速度也太慢了吧?!” “嗯?慢吗小姐?我觉得还好啊?!”玲兰一边将盆放下,一边回应到。 “好什么好?”说着暮天雪将头上的头发散开。 玲兰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儿:“你干嘛呀小姐?我不都和您说了吗?晚上别洗头发。” “哎呀,不行了玲兰!本来晚上起风,在后山放风筝时就刮了一头的土,这放完风筝,段将军又非去那房子里头,还专门挑了一个好久都没动过的戏帽子往我头上扣,弄我一头灰!” “那也不能晚上洗头发呀?会做病的。” “什么做病不做病的,我晚点儿睡不就得了吗?”对于洗头发这件事儿,暮天雪的态度很执拗。 玲兰在一旁劝了半天,实在拿她没办法,索性便同意了。将水放好后,刚碰到水盆,她忽然想起来一件大事——今晚,她还要去幽冥界! 她看了一眼身旁准备洗头发的暮天雪,趁其低头的一刻故意弄撒了一旁桌上的点心,糕点顺势掉入了盆里,把暮天雪吓了一跳! “玲兰,我是真服了你了!” “小姐,你看我笨手笨脚的....” 暮天雪挥挥手:“没事儿,再去打点儿吧。” “但是,小姐,没有热水了。柴房也正烧着呢!” “没有水了?怎么会呢?”暮天雪披散着头发看着玲兰。 “我,我一会儿再去看看吧。要不小姐,你还是先睡吧。毕竟,这水烧好,也得点儿时间!” 暮天雪噘着嘴,沮丧地在那儿用手绞着肩上垂下来的头发:“真是的!烦死了!你知道吗玲兰?这要是如果有一天没有水,我是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玲兰笑笑:“小姐,你就当做克服心理障碍了。像我们,哪有条件没事儿就洗个澡儿,洗个头发的?” 暮天雪抿抿嘴:“哎,你说的也没有错。这人啊,有的时候的一些脾气,说白了,都是惯出来。” 玲兰扶着暮天雪上了床榻,一边拿着个薄薄的毯子搭在了她的身上,一边儿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小姐,咱们今天去琪琪那儿,听说,琪琪在不会说话之前,吃了几块糖?” 暮天雪看了看一旁的玲兰:“糖?啊,对,梁卿确实说了,说琪琪好像是吃了两块萧漫送的那个糖果。” “小姐,我听说那糖果是桑城的桑爷送的?” 暮天雪点点头:“嗯对,是上次我和萧漫去桑爷的城里看戏,桑爷托人给我俩的,但是我俩都没吃。” “那您知道,那糖,长什么样儿吗?” 暮天雪扑哧一声笑了:“玲兰,你现在可真是未老先衰了!不光是打个水速度慢,连这脑子都不转个儿了。我刚和你说完我没有吃,没吃,我怎么能知道那糖长什么样儿?就像个礼品一样包在一个盒子里,究竟里面有多少块呀,什么味道呀,我都不知道的。” 玲兰笑笑:“对对对。”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糖?应该不会是怀疑,琪琪是因为吃了这个糖,才突然不会说话的吧?!” 玲兰愣了一下,一边帮暮天雪拉了拉被子,一边淡淡地说到:“没有。只不过,这琪琪突然不会说话,医官一直也没给出个答案。今天又恰巧听到梁卿说,就免不了犯了点儿寻思而已。但小姐,我不是怀疑桑爷,毕竟人家好心好意的。再说,他和这琪琪八竿子打不着。” “你这么想,凡事无论好与坏,总得有个动机吧?这个吃糖和不会说话,就是个巧合。” 玲兰点点头:“对,就是个巧合。我看,今天段将军送你回来得以往都晚?你们聊什么了?” 暮天雪满脸洋溢着幸福,她掀起被子的一角挡住偷着笑的嘴:“没聊什么。” 玲兰瞅瞅:“行行行,算我没问。我呀,就多余问你。” 暮天雪咯咯咯地笑着:“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别人说,与爱情有关的人都是情绪化的。以前我还纳闷儿,那时候不懂,就想,有一个你爱的和爱你的人,应该永远开心才对,为什么要情绪化呢?和段将军这才短短的几天呀,我觉得,自己都快成他半个妈了!这当妈的和儿子情绪化,太正常了!” 玲兰也笑得哈哈的:“小姐,你这形容得,可都把自己形容老了。” “我就是个比喻。段将军被人遗弃的时候,年龄很小。他虽然没有和我提到过他的父母,但是我能够感觉得到,尤其是当这令候府城里有人说他是义子的时候,他的内心,总是会有伤感和遗憾。相爱的两个人,或许,就是这样的心灵互补吧。我能够感受得到他内心当中没有依靠的那种空虚感。他也知道我的无助和不安。所以我才觉得,我在他身上所花费的精力,付出的感情,更像是有一种亲情的成分在里面。都说,爱人时间长了,便会变为亲人。但我却觉得,老天在安排我和段将军在一起时,便直接是爱情与亲情的结合体。” “小姐,段将军一定会感受得到你对他的付出的。” 暮天雪轻轻地点点头:“嗯。”说到这里,她又笑了笑:“我一直以为,即便是两个都动了情的人,感情的发展,也应该是一条长线。况且,段将军还是一个如此慢热的人。但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世间的感情分为千万种,而我有幸成为了这其中最幸福的那一个。短短的几天,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界那么长。” 玲兰轻轻拍了拍暮天雪的手背:“睡吧小姐,不然,明天会有黑眼圈的,到时候段将军该觉得你变丑了。” 暮天雪忽然睁开眼睛,瞪得圆圆的:“对对对,你说的对。”说着,像个听话的小孩子一样,瞬间闭上了眼。 看着闭上眼睛的暮天雪,玲兰扭过头看了看窗外撒进来的月光,心中突然多了一抹忧伤。这个忧伤来自于,她是如此的希望自己,就是那个一直能够陪伴在暮天雪身旁的玲兰,而不是高氏,更不是那个被加持了千年僵尸系统的仓山月。 倘若,自己真的能以玲兰的身份永远陪伴在暮天雪身边的话,那便知足。 玲兰轻叹口气,距离夜深还有些时辰。她捏手捏脚地整理了一下屋子里面凌乱的物件,随即也躺了下来,等待着深夜行动! 被变成僵尸的管家,这一夜,备受煎熬!有了高氏的命令,管家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体内已经被激活的僵尸,嗜血的本性却让管家坐立难安,并且夜不能寐。 他在黑暗中来回转悠着,在那间不大的房间里从东走到西,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痒,喉咙发干。 【令候府·主堂】 梁永趁着琪琪熟睡之后来到了府上的主堂。侯爷刚要躺下,见到梁永的到来颇为诧异,生怕这夜深人静的,梁永来告诉的又是什么让人不安的坏事。 “怎么了这是?” “候爷不要紧张。梁永只是想起一件事儿,来和侯爷说说罢了。” 令候孤从床榻边上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椅子那儿走。梁永急忙上前几步,想要搀扶。结果,令候孤摆摆手:“别扶!我又不是个废人,我得自己给自己证明一下,还有用!” 梁永笑笑:“侯爷这次脚伤,看起来问题不大,但也过了这么些日子了。” “说的是什么?”令候孤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看梁永:“别说我了,连刘医都纳闷儿。这外表看起来,就刚扭伤的那两天有一些红肿,瞧瞧现在,这都看不出伤了的痕迹。都多长时间了!” “这伤确实挺闹心!没办法,或许就得靠养了。” 令候孤叹口气:“是呀,关键,养到什么时候他是个头儿啊!”说着,令候孤摆摆手:“坐下,坐那儿说,” “是。”梁永坐在了令候孤对面的椅子上。 “你这么晚来,是要和我说什么?” “噢,老臣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那个琪琪,不是被桑爷所带来的人给医治好了吗?” 令候孤一愣:“嗯。然后呢?又不好了?” “不不不不!老臣只是发觉,这琪琪自从病好了之后,好像,那方面的能力,没了。” 令候孤皱皱眉:“能力?你是说,他不再说那些话了?” “是的。小家伙在没生病之前,时不时地便会冒出来几句。结果,这病好了之后到现在,老臣即便是往上引导,都不言语。而且,基本上属于一问三不知的状态。” “或许,天机不可泄露。该说的说完了,没有说的了,自然就闭嘴了。”。 “这个咱还真不清楚。怎么说呢,毕竟咱也不知道,他那些话都是从哪儿来的。是他在说时有人告诉他?还是他能看到异界之事。但老臣是觉得,他现在,应该就是个正常孩子了。之前所发生过的事儿,他曾经说过的话,现在一问,全都是一概不知。” 令候孤低下头笑笑:“不知就不知吧。”说到这儿,他又抬起头看向自己面前:“成年人的世界,尤其是和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打交道,这事儿放在一个小孩子身上,其实,挺残忍。” 第192章 夜猫子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梁永也垂下头:“是,老臣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当得知他不会了之后,老臣一点儿都没有觉得遗憾,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感叹。” 令候孤侧过头:“你感叹什么?” 梁永笑笑:“老臣是感叹,经过这一番事儿,便更能证明,事实上,真的是有鬼神存在。”说完,梁永定睛看着一旁的令候孤。 “为何如此说?” “候爷,都说小孩子不会撒谎。从一个普通孩子突然开始说一些别人认为的,有的没的,子虚乌有的事儿,到我们慢慢地感兴趣,再到接受,最后到突然一无所知。这一连贯的事情,绝对不是一个四岁的孩子所能引导事件发展的。事实证明,真的是有神灵曾经来过。” 令候孤垂下眼帘,看向面前的地面:“神灵来过?现在最怕的,不是神灵来过时我们一无所知,而是我们的后知后觉,需要在后期花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去挖掘神灵来过的痕迹。我昨夜做梦,居然梦到了对面的项门台。” 令候孤说这话时眯着眼睛。 “项门台?好像,这最近府里所发生的事儿,都快让人想不起来对面的那个老八第城了。” 令候孤笑笑:“是啊,是有些日子没提了。我梦见的项门台,真是应了那其中一门的名字,罗生门!他的里头,和我们所听闻的,所想象的,大相径庭!在梦里,我看见那项门台里饿殍遍野,还有各种没有见过的猛兽,黑漆漆的。就那正对着我们的墙上,也都满满悬挂着一层一层的尸体。那些尸体,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群没了生命的躯干,但一凑近,他们忽然就动了,狰狞,恐怖!” “候爷,您这,应该算是噩梦了。” 令候孤点点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没有害怕。”说到这儿,他一脸诧异,并轻松地笑笑:“其实最近,这样的鬼神话听得多了,自己的想法也跟着天马行空了。我这脑瓜骨儿也活跃了起来,就像年轻人一样思想活份。” “侯爷只怕是,也是被最近这些事儿给闹得精神紧张了。不然,也让刘医给您开点儿安神的药吧。” 令候孤摆摆手:“以前呀,害怕睡不着觉,特别害怕失眠,一失眠就会胡思乱想。会像那做梦一样,看到什么鬼呀,神儿呀什么的。因为不信,所以害怕。” 说到这儿,令候孤又转过身:“你说这现在,反倒忽然觉得,有时候,天马行空的想想还挺有意思。” “不过候爷,这是话赶话说到这儿。对面那项门台,老臣是依旧觉得有猫腻。” “没错。我这令侯府上一件件稀奇古怪的事儿,那天我捋了捋,都是从这项门台从天而降开始,我这府上,就没消停过。这最近两天,乔主堂和桑爷都和我提起,说项门台最近消停得有点儿反常。我虽然是用话给搪塞了回去,但自己这心里,依旧是不托底儿的。” “不过,桑爷既然去过,那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 令候孤眨眨眼:“两种可能!第一种,他桑图当时去的时候,这项门台的确毫无异常。而前脚儿出来,后脚儿便开始捅鼓出猫腻。而另一种可能,桑爷,和对面那项门台,有关系。咱们府上所发生的大事儿小事儿,桑爷都知道,这也让我不得不怀疑。” “但是,倘若说桑爷真和对面的项门台有瓜葛,怕是也说不通。” 令候孤摆摆手:“算了,不分析了。就因为两头儿哪边儿都立不住,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有个定论。要是能立得住的猜测,那就成结论了。时间不早了,回去吧!过两日,就将孩子送出去,免得夜长梦多。” “是!” 梁永站起身,想要扶着令候孤重新回到榻上,令候孤忽然转头:“对了,乔三儿今儿个,应该是去桑城扎针去了吧?怎么样?” “嗯。不过,除了早上,再没看见他,所以,这疗效也是暂不知晓。” “让他扎扎吧,省得这老小孩儿,一天天地还得来折磨我,跟个孩子一样。” 说着,梁永扶着令候孤起了身,俩人笑笑。 “你说说我,好好的一个人,整得直接划进了老弱病残的堆儿里,上哪儿说理去?!” “过些日子就好了,这病,不能着急。”梁永扶着他去了床榻上。 令候孤摆摆手:“回去吧,孩子半夜醒了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那个,老臣我看您躺下了,我再走。” “用不着!”话音刚落,门外匆匆进来一人。 “梁卿,您先回吧,这里交给我。”两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外进来的,居然是管家。 令候孤很是诧异:“这个时辰,你来做什么?” “嗨,候爷,我这睡不着。正好满院子溜达,看到这儿还亮着便过来瞅瞅。一看,是梁卿。” 令候孤一边将双腿挪上床榻,一边苦笑到:“哎,也不知道,我这令候府究竟是犯了什么毛病都,一个个的都失眠!难不成,都是夜猫子?” “梁卿,您就先回吧,这交给我就好。您这府上还有个孩子,别让孩子等着急了。” 令候孤一把拽过梁永手中的被子:“去去去去,走走,我又不是个残废,大半夜的整俩上岁数的来照顾我这同样上岁数的。这一会儿夜巡的士兵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在鼓捣得大家都醒了,这一晚上,可就不用干什么了。” 令候孤执意让管家一同出去,并让其回自己的府上休息。管家回头看看,又看了看梁卿:“候爷,我是真睡不着!” “是是!难不成,我还能当你在这儿梦游呢啊!去去!抓紧走!我还要休息呢!” 梁永瞅瞅管家,拍了拍管家的后背:“走吧,侯爷说的对。大晚上的,你我都一股脑地扎进这令侯府,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地了呢。” 说着,梁永笑笑。 管家看看:“那好候爷,我,我就随梁卿走了。” 令候孤不耐烦地摆摆手:“抓紧走,你们两个都抓紧走!” 出了令侯府的主堂,管家轻轻地将门关上。一转身,看见梁永等在身后。 “梁卿可还有事?” 梁永一愣:“我在等你啊!难道,这候爷不让你进去,你还在这外头等着不成?” “关键,关键我是真睡不着。” 梁永笑笑:“怎么?管家也有心事?” “没,心事倒是没有。” “那没心事儿,有什么可睡不着的?” 管家抬头看看天:“这天儿挺好,我在府上溜达也是溜达,不如,我把梁卿送回府上吧。” “送我回去?你可拉倒吧!我多大个人了?找不着自己的府吗?还用得着你送?你快抓紧回去吧,都这个时辰了!回去躺那儿酝酿酝酿,估计天都快亮了。” 管家却是执意要送梁永。 “行,走吧,走吧!” “你看,真不愧是候爷说你。”梁永撇撇嘴。 管家笑笑,伸手在梁永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走吧梁卿!”管家拍上梁永身上的那下子,实际上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却让梁永觉得那力道着实是很重。 他一边惊讶地揉着管家方才拍的地方,一边惊讶地问:“你这力气可是不小啊!真是看不出来!瞅你这平日弱不禁风的,我以为,你这身子骨儿得老差了呢!” 管家一愣,尴尬地笑笑:“像我们这种下人,那干得都是粗活儿。有力气不是很正常?” “得了吧!你是这令侯府城的老管家,你干什么粗活了?你要说是年轻时候还差不多!可这来了西番之后,我看,这侯爷都快把你宠上天了!” 说着,梁永伸出手捏了捏管家的手臂,瞬间眼睛瞪得溜圆:“嘿!我说老伙计,你这身子可以啊!我看萧将他们那些小年轻儿的,那胳膊捏起来都没你的壮硕,你这挺有块儿啊!” 管家侧头看了看一旁的梁永:“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我这和那些小年轻的上哪儿去比?!人家天天征兵打仗,又作训的,我都一把年纪了,老头子喽!” 毕竟年龄相仿,也都是一路陪着令候孤走过来的老人,加上梁永本身也平易近人,所以,面对身旁的这个管家,梁永开起了玩笑。 他向前走了几步之后,梁永还在用右手揉着肩膀,突然冲着管家的方向移了几步,撞了他一下! 这一撞,让梁永向反方向后退了几步。他本来是想开玩笑的,结果,退后几步的梁永站在原地,疑惑地问到:“我记着,前些日子你还动不动就生病的,这怎么瞬间就变成了铜墙铁壁?从实招来!是不是偷着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管家尴尬地笑笑:“哪儿来什么灵丹妙药?” 梁永一边感叹着,一边揉着身子:“哎呀,不错啊!看来,这是侯爷偷着想把你培养成能文能武的全才啊!瞅你这架势,哪天真要是打起仗来,你这上战场也能以一敌十了!” “哎呦,梁卿啊,您可快别拿我取笑了!” “我哪儿取笑你?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俩人一路走,一路聊。 即将到府上时,梁永突然转过身:“老大哥,太晚了,我这就不让你进去了。你呀,抓紧像侯爷说的,回去休息休息。这府上事务繁多,也免不了你操心的。” 第193章 黑狗吠僵尸管家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管家低下头:“也好。”虽然嘴上说着也好,但却没有动身的意思。这让梁永虽然和他道了别,却挪不开步。 “怎么,这深更半夜的,这是非要进去坐会儿?可是,真是不方便。” “不不不,梁卿回府吧!” “好好好,你也别在外头逗留太久,抓紧回去吧!你的身子骨儿再强,也抵不过这年龄啊!” “是,是。” 梁永转身便要开大门。忽然,他抬起头闻了闻,这空气里像是有一股子腐败酸臭的味道。他刚把手搭到大门上,便欲回头问管家:“诶老哥,你有没有闻到一股什么味儿?” 刚说完,梁永便转回身!结果,在转身看向身后管家的一瞬间,梁永的心忽然一翻个儿!他又定睛一看,心里稍微平复了一些,发现是错觉。随即哈哈笑起来。 “怎么了梁卿?” “哈哈~哎,要我说,真不愧是候爷说咱们都老了!你说我这老眼昏花的,刚才一转头,你猜我把你看成了什么?” 管家笑笑:“看成什么了?” “哈哈~我居然把你看成,就是那种身上都干瘪了的那种,在地里头埋着的,半腐不腐的死人!你都不知道,把我吓得啊!哈哈哈~” 管家也笑了起来,伸手指着梁永:“梁卿,你这形容的,不就是民间传说中的僵尸吗?” 梁永用手扶着腰,笑得前仰后合:“对对对,就,就那个什么僵尸,就传说中能喝人血的!” “哈哈哈哈~我要真是那玩意儿,那还同梁卿在这儿扯个什么劲?早下口咬你了!真是岁数大了,梁卿不行的话,去找刘医开点儿药吧!” “行行行。顺道儿,再给我治治眼神儿!哈哈哈~”说着,梁永打开了大门。 刚抬脚迈进去,突然回头看向一旁的管家:“我刚才是想问,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儿?” “什么味儿?”梁永转转眼珠:“算了。那味儿啊,臭烘烘的。像什么味儿呢?”他低下头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对对,就像那尸体腐了的味儿!”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得得得,算我没说,哈哈哈哈!抓紧回去吧!” 两个人打着哈哈,梁永关上了门。 进到院内的梁永,途经院子里的大黑狗时,大黑狗突然不住地冲着门外狂吠。梁永几步便冲了过去,试图制止住黑狗的叫嚷,却发现无济于事。 这黑狗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又仿佛是对这门外的某种气息或东西异常的敏感,也说不出是兴奋还是反感,总之,激动得身上的毛儿都乍了起来! 夜深人静的,面对着大黑狗的反常,以及满院子都熟睡的人,梁永实在没有办法,到院子角落拿起一根棍子吓唬黑狗。但是,即便如此,黑狗依旧像是疯了一般地歇斯底里地叫着! 这一顿狗吠声,惊醒了梁永府上的仆人! “怎么了大人?这黑子大半夜的叫唤什么啊这是?” 梁永手里举着棍子:“不知道啊!”说着,指着一个仆人:“你快看看!这狗这么多年都是你喂,都说这玩意儿对喂食的人都亲,你快看看去!” “是是!”但是,即便是这个“脸熟”的黑狗主,同样也没了任何的力度。 一旁的小仆人抬头看了看黑狗叫嚷的方向:“奇怪,这黑子看门外做什么?” 他快步走到大门处,打开大门的一瞬间,突然“妈呀!”一声!这一声,可是让院子里的几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 “管,管家?您怎么在这儿?” 梁永闻声急忙凑了过去:“怎么还没走?不是让你回府上去休息吗?” 管家笑笑:“我这刚转身,就听见你院里狗叫。本想进去看看,后来一听这府上的人都起来了,想想就别添乱了。但也好奇,看看这狗,什么时候能不叫唤了。哈哈哈~” 梁永伸出手,指了指:“你呀你!你这顽劣的性格,都快赶上第二个乔主堂了!”说着,梁永闪了闪身子:“要不,进来坐会儿?” “不不不,不进去了!我真得回去了。”随即向梁永告辞,转身离开。 梁永看着管家的背影,暗自感叹:这老当益壮?走这么快,转眼便没了影儿。回头命令小仆人关上门。 门外,管家离去之后,黑狗很快便不再叫了,安安静静地趴回了自己的窝里。几个人瞅瞅,转身看向梁永:“大人,这黑子叫来叫去的,是叫门外的管家啊!” 梁永瞅瞅没说话。 “管家怎么这个时辰跑怎们门外来了?” “啊,我去侯爷那儿碰到的。估计都是上了年纪,也睡不着觉,我俩一路走着聊回来。夜深了,便没让他进来坐。”梁永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儿,他上前捏了捏几个仆人的胳膊,一脸不屑:“你们啊,都白扯!有时间去看看管家,那身子骨儿,杠杠的!” “管家?大人,您这也太夸张了!管家都多大年龄了,身子骨儿他再好,也不可能有我们小年轻儿的强啊!” “呵~你们啊,还就别真不信!我这肩膀,他拍一下,现在还疼着呢!”说着,梁永笑笑,转身回了房里。 琪琪也被外头的一阵嘈杂声给吵醒:“舅公,你去哪里了?” 梁永急忙上前抱住琪琪:“舅公就起了个夜!” “我刚才听见狗叫了。” 梁永试探性地问问:“那,院子里的大黑狗为什么叫?” 琪琪摇摇头:“不知道。”说着,拉起梁永的手:“快点休息吧舅公,我都困死了。” “好好好。” 这看似正常的一幕,实际上,确实让梁永有惊无险了一回。 高氏虽然告诉了管家今日不行动,但已经变为僵尸的管家却似乎没有那么大的自控力。他和所有的僵尸一样,一到夜晚,便两眼放光,到处搜寻猎物! 管家往自己的房走,又遇到了巡夜的士兵。从他们身边经过时,管家极力控制着自己想要上去咬人的冲动。他慌张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里。 这种有人却不能咬的感觉,让管家只觉得浑身哪儿哪儿都不舒服。那种有着温度的血液而产生的躁动和激动,是根本不受人为所控制的! 那一夜回到房中的管家再没有出去。 【令候府·主堂】 梁永和管家离开之后,令候孤却半天都没有睡。他总听着那堂内的鹦鹉扑腾着翅膀,时不时地还会弄出两声!而那声音,也全然没有之前的清丽,像因惊吓而发出的惊恐!就像,人类在遇到某些恐怖事情所因条件反射而发出的感叹和惊讶! 这只鹦鹉,实际上是很乖的,并且很通人性。但近几日却不知为何。 令候孤躺在床榻上,他曾有两次在鹦鹉扑腾得正欢时想出去一探究竟,但转头看看府堂内黑漆漆的样子,还是作罢! 近两日,令候孤总能在夜间发现自己桌案上放着的几个泥人儿闪闪发光。虽然,他尚且不知这几个泥人的闪光究竟意味着什么,但却隐隐感觉到了不安! 这个不安,潜意识中,是指向未来的。 令候孤又想起了白天玲兰所说的那个话,墨黎师祖一身正气。一身正气这个词配上墨黎师祖,不知道为什么,令候孤打心眼儿里便觉得无比的合适,虽然他也不知道这墨黎师祖是谁。 天马行空的令候孤忽然又想起了萧贯贤的那本无字天书。不对,不是无字天书,而是断魄书!这个名字,让他每每想起时都会心颤!梁永晚上来告诉琪琪突然不会说那些与鬼神相关话之后,令候孤也同样觉得,这证明了什么? 此事,来也好,去也罢,怕都不是无中生有而出。 令候孤叹口气,自顾自地问:莫非,自己这辈子,是这要和这鬼神儿打了交道了? 【萧川府】 这一日的晚上,萧贯贤又去了萧川的府上,同样神不知鬼不觉的。 而这一次,当他破门而入,却发现萧川坐在自己的床榻边上。看见萧贯贤的到来依旧有着惊恐,却是没有惊讶。 萧贯贤勾起嘴角,一边关上门,一边扭过头看萧川:“怎么,难道二弟现在,也会能掐会算?知道大哥我今日还是惦记着你要来瞧瞧?” 萧川没有说话。 萧贯贤抬头看看那贴在门上的符,一把扯了下来,放在手里瞅瞅:“这是哪个蹩脚的大师写的破玩意儿?二弟怎么现在也信这些牛鬼蛇神的?还是写这玩意儿,就是为了镇压你大哥我的?” “不不不。这府上,府上最近的事情太多,就是,就是去去晦气。” 萧贯贤拿着手中的符走向萧川,挑起眉毛,一脸不屑的问到:“去去晦气?哪儿有什么晦气?不就是你和段坤吵了一架嘛,怎么到你这儿,就变成了晦气?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一些吧!” 萧贯贤走到了桌子旁,将手里的那张黄色的符咒纸放在了桌子上,并伸手敲了敲:“别怪大哥没提醒你,这玩意儿,你若是真想整,那可得找个差不多的人!别整个二半吊子的,回过头来,适得其反!招近来一些乱七八糟的,可就得不偿失了。” “是,是。” “给你的那本书,看了吗?” “没,没,还没来得及。” “没来得及?呵~听起来,你这倒像是忙得很。忙什么呀?一天天的。白天我可是告诉过你,大哥晚上会来考你。” 萧川没有作声。 萧贯贤向前几步,走到其身旁伸出手:“书呢?” 萧川瞪圆眼睛:“在,在那边儿。哦,不,在这边儿。” 萧贯贤顺着萧川的手看了两个方向,最后也不想听他指挥,直接将目光看向了他:“东南西北四个角,你遛大哥我玩儿呢?” “没,没大哥!我,我也记不太清楚自己放在了哪儿。”。 “小小年纪的啊,怎么就这么容易忘事儿?算了,没就没吧。大哥送你的书,全在我的脑子里。你既然没时间看,那大哥就讲给你听。” 萧川一愣:“讲?” 第194章 龙蛊卷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贯贤挑起眉:“怎么?自古师者,传道授业解惑。我记得你萧川这学业,虽然儿时学得不怎么样,但也不影响尊师重道。大哥虽然不是师者,但给你讲讲心魔之精髓,还是手到擒来。” “心魔?什么是心魔?” 提到这心魔,萧贯贤的眼睛明显放光!萧川面前的萧贯贤,在提到这心魔的时候,没有了那么多的阴阳怪气儿。语气虽然正常了一些,但这个“正常”,却忽然让萧川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那个,大哥,我今日有,有些累。要不,要不有时间再讲?”萧川小心翼翼地问着。 萧贯贤眯着眼睛:“择日不如撞日。况且,也不用你做什么,听,便是。出个耳朵听,难道还用挑良辰吉时什么的?难不成,你还想找个大仙儿给你算个黄道吉日?再让大哥来给你讲?” 萧川眨眨眼,他没有说话,确切的说,是不敢说话。 面对着面前步步紧逼的萧贯贤,萧川就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除了听之任之外,恐怕也别无选择。 “萧川,你知道你一直以来,都输在了哪里吗?” 萧川一愣。 萧贯贤的嘴角轻轻上扬:“我告诉你,你缺少的,就是这心魔!因为你没有心魔,所以你的意志才会特别容易被人所转变,你的内心才不够坚定,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大哥,以前也像你一样浑浑噩噩的,认为这世间太多的事情差不多即可。但后来大哥明白了,差不多,是失败者给自己的借口,是懦弱的人给自己的解脱!你人生的每一次迷失方向,都是在给别人制造机会!你知道吗?所以,你要确定自己的目标,先战胜自己,再去打击敌人!” “心魔?心,心......大哥,我,我没有敌人。” 萧贯贤突然笑了起来:“没有敌人?作为这令候府城仅剩的两个正牌儿公子,咱俩应该捆绑在一起!赢回我们应得的东西!” 萧川没有言语。 萧贯贤突然坐在了他身旁,并慢慢地转过头:“萧川,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这儿和我装糊涂?我能够看得出来,你是认同大哥说的的。既然认同,为何又要骗自己?自欺欺人的感觉好吗?你明明知道,他段坤,就是令候府里头的祸害,你明明也想和大哥站在一起,你心里,也心疼与同情大哥的遭遇与处境,可你为何偏要口是心非?” 见一旁的萧川依旧没有回应,萧贯贤的语气忽然凶狠起来。他用近乎命令的口吻,冲着面前的萧川说道:“你看着我!” 萧川不敢,他将头低下。萧贯贤又说了一遍:“我让你看着我!!” 萧川战战兢兢地,犹如那镜头的慢动作一般,缓缓转过头。但却仅仅是转过头而已。 “你看着我的眼睛!” 萧川慢慢地抬起眼皮,迎向了萧贯贤的双眼。四目相对的一刻,萧贯贤仿佛能从萧川的眼睛里直击他的内心! 而在萧川看来,大哥看向他的眼神儿里,也像是有着一种不为人知的魔力,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移动目光。 “萧川,我是你亲哥!亲大哥!你说,我能害你吗?能吗?我只会为你好。你为什么要自己骗自己?你明明也不喜欢段坤,对吗?他是义子!义子你懂吗?这偌大的令候府城里,父王将什么都交给了他,你和我根本就没有喘息的机会!你难道不觉得,如此这般活在段坤的阴影之下,很压抑吗?你难道不觉得自己透不过来气儿吗?你难道不觉得,被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义子压制在自己的头上,是一种耻辱吗?你知道外界是怎么说的吗?萧川,你不是你自己!我已经听到了你体内灵魂的叫嚣声!你知道吗?他赞同了我的说法!他一直在你的思想背后挣扎着!我现在是在帮你将他救出来!让他能够受到这世间平等公平的待遇,让他有机会宣誓自己心中所想!我是你大哥!大哥送你的礼物,是心魔!你只有将它修成了正果,你才会像大哥这样,分得清这世间的对与错,黑与白! 心魔是至高无上的!我们,都是心魔的奴隶!” 萧贯贤盯着萧川的眼睛!他发现,萧川呆滞了!也正是这种眼神儿的变化,让萧贯贤确信萧川上了道儿! “来,听话!跟着大哥说,我们都是心魔的奴隶!心魔的存在,是为了让我们救赎自己!只有心魔,才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战无不胜的勇士!你的敌人是段坤!是,段坤!” 萧川跟着说了两句,眼睛都忘了眨。他觉得自己仿佛被萧贯贤带进了一个未知的世界里,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黑暗的漩涡,很快,那旋涡像是飞速旋转的机械,嗖~地一下子带着他冲到了远处未知的地方。 萧川看见了绿草和鲜花,看见了蓝天和白云。 此时,萧川的耳畔又响起了萧贯贤的声音:“暮天雪凭什么跟他?暮天雪是你萧川的,是他段坤,抢了你的女人!段坤是恶人!他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当暮天雪的名字灌入萧川的耳朵里时,萧川的眼前忽然看到了自己的心上人!她穿了一条漂亮的裙子,俯下身嗅着那田野间的鲜花! 眼前的暮天雪是那样的美,那田野上的五彩缤纷,也不及暮天雪的一颦一笑,她美的,像一幅画! 暮天雪闭上眼睛,像是在感受着这时光所赋予的幸福。面前的暮天雪忽然睁开眼,冲着远处的萧川摆摆手:“川哥哥,你来!你快看,这一朵花儿好漂亮。” 萧川开心极了,他不停地向前奔跑。结果,在即将接近暮天雪时,段坤忽然出现!他抓走了暮天雪!他看见暮天雪在段坤的身边不停地呼救,声嘶力竭地喊着:“川哥哥快救我!” 现实中的萧川皱起了眉,他开始喃喃自语,尽管声音微乎其微,但是,坐在对面的萧贯贤却是能够听得一清二楚:“雪儿,雪儿.....” 萧贯贤勾起嘴角:“对,雪儿是你的,不是他段坤的!是段坤硬生生地夺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一切!大哥不是在帮自己,大哥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在帮你呀萧川!修心魔吧!他会让你把你所有失去的一切全都补回来!” 萧川的瞳孔在涣散。 当眼前的暮天雪被段坤抓走之后,画面一下子又陷入了黑暗。 暮天雪的消失,让萧川有些发疯!他的胸口在急速地起伏着,他感觉自己呼吸困难! 萧川下意识地伸出手在空中胡乱抓着,他想抓到远去的暮天雪,但却发现,只是徒劳而已。 萧贯贤垂下眼帘,斜着眼睛看了看那只停留在半空中的手,随即缓缓抬起手臂握住了萧川:“川哥哥,我是暮天雪!我是你的雪儿啊!川哥哥,你要救我!我等着你来救我!” 萧贯贤凑近萧川,压低了声音,勒紧了声线,学着女声附在萧川耳旁说着。 萧川喃喃自语,他握紧了萧贯贤的手。尽管那只握在手心的手掌略显粗糙,骨节硕大,但在意识涣散时,萧川只觉得,那就是暮天雪。 没错,暮天雪在向自己求救! 萧川的眉毛皱得越来越紧。他小声地回应着:“我救你雪儿!我这就去救你!” 萧贯贤向前探了探身子:“川哥哥,快去修心魔吧!心魔能救了你,救了我!” “心魔?”萧川的睫毛在颤抖。 萧贯贤在其耳边用着气声淡淡地说到:“对!心魔!快去修了它!你的雪儿正在等你。” 萧贯贤勾起嘴角,慢慢地将自己的手从萧川的手中抽离。 萧川的力气很大,他将萧贯贤的手握得发白。 萧贯贤垂下头看了看那只抽出来的手,并在空气中晃了晃,邪恶地笑笑。他慢慢地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萧川的肩膀:“雪儿正等你呢。” 说着,他走到了萧川一开始指向的那个柜子里,找到了那本他下午送来的书,转身放在了萧川的手里:“在生米还没煮成熟饭之前,一切都还来得及。” 说着,萧贯贤哈哈笑了起来,转头向着门口走去。打开门之后,萧贯贤又扭头看了看坐在床榻一旁的萧川,那种呆若木鸡的样子,双眼空洞无神,手中捏着萧贯贤塞给他的那本书,这一切,让萧贯贤不禁忍俊不禁。 他小声说着:“大哥走了。” 说完,萧贯贤出了门,并轻轻地掩上。 萧贯贤走后许久,萧川才缓过来神儿。不过,对于方才所发生的一切,萧川却有些思想游离。他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那本书,普通的书本上赫然三个大字《龙蛊卷》! 他已经完全忘记了方才萧贯贤的出现,一切在他眼里,只记得暮天雪伸手向自己呼救,他只记得,是段坤从他身旁抢走了他的雪儿! 甚至连手上的那本书是怎么出现的,尤其是那书名从何而来的都一概不知! 萧川本打算翻开书看一眼,却突然在翻开书的刹那想起了萧贯贤! 他心里猛然一惊。 用力地甩甩头:“不对!不对不对!”。 他一边想着,一边将手中的书扔到了地上,并且惊慌失措地倒在了床榻上! “对,睡觉!睡觉!睡觉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尽管萧川现在的意识属于两边儿倒的状态,但是,萧贯贤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折磨,也让萧川和神经分裂差不多了。 第195章 恶魔的爱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川残留的“有效”意识,正努力和侵蚀自己思想的恶势力做斗争。但是,这种思想上中的毒,却是在不经意间蔓延至全身,直至每个细胞。 【萧贯贤府】 萧贯贤回到府上,忽然有了一种莫大的成就感。这个成就感,是他自认为对萧川的救赎。 萧贯贤锁紧大门,正要入寝的时候,忽然,那个熟悉的女人声音再一次响起。 “几天没见,进步很大嘛!” 萧贯贤笑笑:“是!” “哈哈哈哈~这可真是空手得来的机会。你给他的书,我已经变成了《龙蛊卷》!你一定要告诉他,这是魔界的魔皇军爵送他的!” 萧贯贤一愣:“魔界的,魔皇军爵?” “咦哈哈哈哈哈哈~没错儿,是魔皇军爵!” 萧贯贤还想问什么,却被女人给挡了回去:“你不用问是什么,完成你的任务,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是!” “哈哈哈哈~这可真是有天助!不过,你那个弟弟萧川,只怕是,还得下点儿功夫。他的觉悟性较你比,可是差远了。” 萧贯贤应着:“是!” 话音刚落,那个女人刺耳的声线又再一次划破了夜空:“你给段坤下的魔蛊,马上就要生效了。哈哈~这令候府里,也马上就要变得鸡犬不宁,正得我意。萧贯贤,属于你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萧贯贤伴随着这女人的笑声,也一并笑了起来。 “记住,你是心魔的奴隶,心魔,是这世上至高无上的。只要你效忠心魔,他便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东西,你便是这世上,战无不胜的王者!” “是!萧贯贤是心魔的努力,我,誓死效忠心魔!” 【幽冥界·鬼棺窟】 子时,高氏起身去了鬼棺窟。 鬼棺窟的僵尸侍卫见到高氏的到来有些差异:“怎么记着,前两天刚见过你?” 高氏笑笑:“没错儿。”说着,直接推门进了去! 面对高氏的到来,同样诧异的还有查克索! 查克索见到高氏,愣了愣:“我怎么记着,你刚取了这七日避光符没几天呢?” “是的。高氏见过查克索大人!” 查克索皱皱眉:“既然刚取完,怎么又来了?” “高氏,有要事相报!” 查克索很是惊讶,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呵~这是太阳打哪儿边出来了?看你这个样子,我怕是都有些激动了!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原本以为你这脑袋瓜儿一团浆糊,没想到,今天居然主动来报?” 查克索走近高氏,低头问到:“你有什么要事?” 查克索距离高氏的距离非常的近,尽管没有亲密的举动,但如果放在以前,即便这种距离,同样会惹得高氏连连惊叫并闪躲。而此次,面对这样的查克索,她却非常从容与淡定,甚至能近距离地抬起头,迎上查克索的目光。 “大人交给高氏的任务,高氏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哦?”查克索大喜过望:“你是说,你咬了人?” “没错。” 查克索忽然哈哈地笑了起来:“不错不错,看来,我是真没选错人。还记得想当初,鬼王说你是个能差遣的兵,我还同鬼王讲,我说这小妮子心太善,白扯!现在一看,还是鬼王有远见。” 高氏笑笑:“其实大人,善于不善的,都不是相对的。高氏以前一直不懂事儿,并没有看出鬼王和大人的良苦用心,还望大人恕罪。” “这怎么说懂事儿,就懂事儿得这么快?快得让我一下子都有点儿难以接受。”查克索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能够听得出,他的这番语气里,依旧有着惊喜! “大人慢慢接受即可。” “那令侯府里,近来,可还有其他的事儿?” “并无大事,只不过都是一些府上的陈芝麻烂谷子事儿,挑起来的家庭争端。高氏能力有限,也只能观察到能力范围的东西,太多的,即便是有问题,怕是高氏也看不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看不出来不怪你,你只要做好我交代给你的任务就好。”查克索看向高氏,眼神儿里满眼都是惊喜。实际上,这种与惊喜相伴的,还有着喜欢,就像他之前说过的一样,他喜欢听话的。但面对有了自主权并不再孬弱的高氏,这个喜欢感虽是蹭蹭上涨,但却让他有了些收手的想法。 这个原因,怕是害怕,眼前的高氏会成为第二个楼花吧。 “还有大人,那令候孤,我还是没有机会下手。” “哈哈哈哈哈哈~令候孤?鬼王不是没有催你吗?” “没有。” “那就先暂缓行事。鬼王现在有了自己的打算,所以,你只要完成我交代的即可。” “是,大人。如若没有别的事,高氏便先告辞了。” 查克索眯起眼睛看了看她:“好好。” 说着,高氏转身离开了鬼棺窟。 查克索看着她的背影,感叹到:“这是哪块儿开了窍儿?” 一旁的僵尸侍卫走过来:“真是恭喜大人,贺喜大人!这高氏在您的调教之下,现在,也能够独当一面了。” “独当一面倒是谈不上,不过,这个转变,倒是让我颇为欣喜。你看没看她今天走路?足下都生风了!哪像每次来跟脚踩棉花似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有了自信,并且完全接受了自己是僵尸的身份。看她现在这样儿,我的心里,也算是有底了。这鬼王天天催我扩大僵尸营的,眼下形势这么紧张,有这现成的苗子不用,我还上哪儿弄?这多好?不费吹灰之力。” 查克索一边说着,一边笑着。 “大人英明!” 查克索今日那可是异常高兴:“哈哈哈~去,给我整点儿人血庆祝庆祝!” “是!” 【乌子洞】 高氏出了鬼棺窟之后,见四下无小兵,便转身来到了乌子洞。 此时的璇阴王正在打坐。 “见过璇阴王!” 璇阴王缓缓睁开眼,没有说话。 高氏明显感觉,此次来,这乌子洞里的臭味儿明显要比上次强烈得多!倘若,上次用刺鼻来形容,那么这一次,甚至接近于让人晕厥!并且,这种味道因洞内的密闭而久久不能散去! 半晌,璇阴王才缓缓说到:“你来了。” 面前的璇阴王在说话的语气上毫无力量感,这和上一次比,同样是让高氏费解的。 璇阴王笑笑:“吸了妖气的感觉如何?” 高氏垂下眼眨眨:“好像,没什么特殊的。就是过程有些惊险。” 璇阴王忽然哈哈笑起来:“惊险?哈哈~你咬了管家?” “是。就是,想趁着勇气,把眼前不得不做的事情做了。” 璇阴王点点头:“对,不得不做的事儿。” “最近几日,令候府上不太安宁。连给那小孩子治病的人,好像也有问题。” “嗯,他自然有问题。你要是不及时把那点儿妖气吸到体内,便会被他吸走!” “他是谁?” “你现在不用知道,快了,他很快便会在你身边出现。慢慢的,你就会知道他的身份。他是谁不重要,你未来所要面对的像他这样的比比皆是。重要的是,令候府内的各方进程比我想象得更为心急,想必,这府里,马上就要硝烟四起了!” “大少爷萧贯贤,也感觉怪怪的。” 璇阴王点点头:“即便我现在将你身边的妖魔鬼怪都给你报一遍,对你来说,也是毫无用处。以你为中心点所形成的关系网,需要你自己去挖掘。只有和你真正打过交道的人,有过交手的人,你才能更有兴趣知晓他其中的爱恨情仇,也对你要保护的人多了一重责任与使命感。他们都太心急了。我原本想着,自己还能再撑些日子,现在来看,怕是等不及了。” 璇阴王的声音里满是感叹,也有着一种无奈。 高氏皱了皱眉:“您的意思是......” “即便你今日不来,这两日,我也会找你。我要传授给你一项灵能。” “灵能?” “这项灵能,在你以后的战争中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本想将其加持给令候孤,但又考虑到短时间内他身份的隐秘性,便决定给你。除此之外,我还要告诉你,你不是在孤军奋战!很快,你将会知道有一个叫影子杀手的人。你们是令候孤的左膀右臂!你们要在战争中培养默契度,彼此信任。” 说到这儿,璇阴王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真是难以想象,有一天三番鬼王看到他的鬼玛星云在你的身上,该是何等的惊讶和不解?!只不过,一切,都以为时已晚!我的离开,将预示着,加持在你们三人身上的所有灵能永远不会被解封!我的计划,现在也乱了。原本打算分段加持,怕是,时间不等人!今晚,我会以你作为介质,将灵能传给令候孤!三个灵能加持完毕后,他,便是天地之间,大僵尸族最高的领袖!” “您的话,是什么意思?您是说,今夜加持完灵能后,您就......”高氏显然有些惊讶。 璇阴王笑笑,轻轻地摇摇头:“不,还有三日。我与三番鬼王之间,还有着事情未了。不过,你我之间,是最后一次相见了。回去吧,卯时之前,要完成灵能的传输。” 高氏看了看,重重地点了点头。 转身即将出乌子洞时,璇阴王又突然叫住她:“孩子,一个恶魔在临寿前才学会去爱,晚,不晚?” 高氏一愣,她转头看向远处的璇阴王。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僵尸长老依旧披散着头发,狰狞恐怖的面孔似与这番话不出自同一躯体。 这一刻,高氏突然有点儿难过,她咽了口口水,喃喃地达到:“不晚。” 璇阴王笑笑:“去吧!”说着,用意念开了这乌子洞的门。 【暮天雪府】 尽管这一次,高氏与璇阴王所接触的时间不长,聊的话也并不多,但一路回来,心情却是愈发的沉重。 这种沉重感,是一种类似被人浇筑了铅,除了步子感到乏累之外,更多的,是心里的堵塞。 当璇阴王问出那句话时,高氏便已经忘记了自己僵尸的身份,也忘了自己所处的环境,更没有办法将璇阴王的那句话,同面前那个长得无尽恐怖与其貌不扬的面孔联想到一起。 高氏深呼吸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因璇阴王的短短一句话,自己的心,再次变得柔软了起来。 她也知道,这句话里,有着璇阴王在这天地间诸多的无奈。 他将自己许为恶魔。高氏不知道,这个曾经的王者究竟在以前的年岁里有着何等的暴虐和凶残,但是,他居然说,临寿前学会去爱了。 高氏知道,他的去爱,是爱令候孤,爱他那个永远无法触碰的灵魂儿子! 高氏从知晓璇阴王的计划后,便从未把他当做恶魔!璇阴王曾说过,倘若不是为保令候孤的命,他也断断不会让其知晓自己的身份,更不会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高氏有点儿懵!这种成全,难道,不算是爱? 或许,不算吧!比起用千万年的寿灵换令候孤奋战诸敌,一切无言的爱,此刻,都显得暗淡无光!! 或许,就如他自己所讲,他本不是一个恶人,但也不是一个好人。这种无奈,让高氏的心酸酸的,她红了眼眶,如梗在喉!那塞在嗓子里的铅块儿,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而且,高氏相信自己在回答完璇阴王“不晚”之后,他的嘴角悄悄地向上翘了。尽管就那么一点儿,即便这个动作出现得是那么的微妙,那么的隐蔽,却依旧逃不过高氏的眼睛,因为,那笑里,有着欣慰,也有着他对自己决定的无悔。 第196章 再见,我的孩子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府·主堂】 辗转反侧的令候孤,依旧几次在自己即将睡着的时候,被那扑腾翅膀的鹦鹉给扑腾醒。 好不容易有一阵儿消停了。倦意袭上来的令候孤闭上了眼睛。 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条宽阔的大道!这条道路向远方延展,并且越来越宽阔。整条道路延伸在末端那一个藏蓝色的圆球中。 这条路,像是极速运行的履带,快速地向前飞驰,且速度越来越快。 道路的两侧是广袤宽阔的土地。 那一片土地,有点儿像自己梦里的阴兵过境!同样的先前美好,而后满目疮痍。 眼前的视线从大道转至两侧!似曾相识的情境,似曾相识的盘枝错节的枯藤伸向天空。路被拦断,怪石零星散落在这土地的各处,但远处,却依旧不甚宽广。 令候孤试图用力睁开眼,却同样像是被某种意识所控制着,根本无法做到。远处的地平线缓缓透出来一些光亮。那光越来越刺眼,犹如在黑夜的天幕中,被强扒开一条口子而刺过来的一缕强光,直慌得令候孤眼前骤闪! 只不过,这道光亮并没有维持多久,便暗淡了下去。 “令候孤!” 这声呼唤,虚无缥缈的,又像是从某一个方向传来,堂音很重。而这声色,让令候孤又觉得仿佛有那么一点儿似曾相识。 这声呼唤,让令候孤突然握紧了拳头。 “你还好吗?” 这短短的一句,不停在令候孤的耳边回荡着:“还好吗?好吗?” 这四个字问的,由远及近,仿佛对方与自己认识了许久,又好像许久都没有见面。是故友?是熟知的某人? 令候孤依旧不能睁开眼睛,他咽了口口水,等待着这不为人知声响的下一步。 “我,是你的父亲。” 令候孤的眉毛皱得更紧:“父亲?!”他喃喃自语:“是父王吗?是父王?” “不,我不是你这一世的父王,却是你生生世世的父亲。如果没有项门台,或许,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知道你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不愿打扰你,本想给你自由,让你可以无牵挂,无烦恼地自由成长。原谅我,失言了,毕竟,天愿,难违。 我生之在这天地间的年岁中,第一次失信,便是对你。因为项门台的出现,我必须救你。” “项门台?”令候孤在口中小声地念叨着。 “这世间,天地之间的灵物,除了你目光所及的有形之物外,还有着太多太多不为人知的生灵。我没有办法将你从这乱世中救出,我是个不合格的父亲。 我叫璇阴王,是一个你想都不敢想的僵尸种族王者,将臣的贴身将领! 没错,我是僵尸系灵祖级长老,璇阴王。 我被三番鬼王从废墟中救出,关在幽冥界鬼棺窟数百年之久。你的体内,有着僵尸血统,人的血统,还有着天神血统。 你是这流年里项门台的核心人物。因为你的天神血统,便是这项门台的初建者,墨黎师祖的三世凡胎。只有你,才可以去昆仑山取一个叫灵棺木的东西。 有了灵棺木,在项门台里的人,七七四十九天时内便可以自由出入,攻打外界所有的敌人,吸取灵能,以求邱机堰的灵能达到预期的峰值,然后,便可以称雄天下! 你的处境很危险,即将面临的,也将是前所未有的挑战。尽管我为你担心,但你是我璇阴王的儿子,骨子里,势必流淌着勇士的热血!原谅父亲不能陪你一起奋战,见证你光荣的一刻!你我的父子之情,从一开始,便注定是带有着遗憾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向你坦言我的存在,居然是在即将同你离别的时候。 几百年前的我跟随着将臣,杀遍天下,坐拥无尽权势,但最后,将臣还是死在了自己的欲望与贪婪中,覆灭在了自己亲手打造的项门王朝里。 我是个罪人。项门台的撅起,点燃了这世间无数人的贪欲!前仆后继地因欲而聚,因欲而亡,因欲而毁了天性,受了天道的惩罚! 我没有让你看到我的真容,是我希望,在你的心里,我这个神秘的父亲永远是高大英俊的,我想给你留下更多关于我遐想的空间,你可以认为,我也同那些你所能看到的威武的人一样,庄严,伟岸,憧憬天伦,向往日落的黄昏。 就把这份未知的美好留给你吧。 原谅我,让你有了这般如此不堪的父亲,并且给了你一个不愿意承认的身份。但既然已成事实,我能为你做的,只有是耗尽自己的生命,逼出灵能,为你渡过此劫尽一份力。 除了基本技能外,我还会传授于你三项特殊的灵能! 第一:宇宙空间静止五秒。在大型战争中,这五秒的时间,可让你逃离困境,或为下一步攻击做准备。不过,每次使用该灵能,距离上一次的时间,必须达到四十五分钟以上。 第二:一些稀有陨石碎片。这些碎片,能够提炼出一种编号为—M5的物质。玄河魔谷的魔界,庞巴诺帝国首领屠月天私造异能机甲兽,抛开有违天道之法事,项门台的后期,他一定会搬出机甲兽来对抗众敌!这—M5,是目前已知的,能够对抗异能机甲兽的唯一武器!至于怎么用,需要你自己去发掘! 第三:我走后,你便是僵尸族系最高的统治者!但是,这层身份,短时间之内切勿暴露! 还有,我要告诉你一个有关于项门台的秘密......那是一个,只有真正的勇士,才配拥有的不为人知的隐秘。 同时,我还配了两个勇士辅佐你。 其中一个,就是暮天雪身旁的高氏。高氏,就是玲兰,她被我加持了千年喋血僵尸系统,在战场上,在僵尸编号里,又名,仓山月! 还有一人,代号—影子杀手,他也很快便会出现。 我本还想把自己的预言能力加持给你,但却发现,这项灵能逼出体内着实有些吃力。身为父亲,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希望你不要怨恨我。 当你墨黎师祖和僵尸系统被全部挖掘出来之后,你便可通天入地,畅行九霄之间! 孩子,你要勇敢! 你为的,不是自己,而是天下苍生! 这天地之间,只有那些有着无度欲望与野心的人全部死掉,才会得以安宁! 项门台,是一把欲望的照妖镜!它将善恶照得一览无遗! 无论发生任何事儿,你都要勇敢,不要害怕,因为,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 一会儿,我加持给你灵能之后,你便永世不再入六道了!即便如此,你和我,也永远不会在这时空中相遇! 我多想永远隐藏在见不得光的角落,远远地看着你踏上轮回之道,从幼儿到垂暮,从朝阳走到夕阳,再重新来过!只可惜,一切都将封存在我的记忆中,永不衰朽! 倘若有幸,希望你还能记得我这个僵尸,是你的父亲。 有人告诉我,一个恶魔,在临寿之前学会了爱,并不晚。希望,你也觉得,这份爱,还来得及。 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尽管,我斩遍天下,杀敌无数,心硬如磐石,血凝如冷箭,但在同你说再见的这一刻,忽然有了些不舍。 再见,我的孩子!” 话音刚落,令候孤面前的画风急转! 那画面里突然起了大风,卷起地上厚重的落叶掀起数米高。风越来越大,狂风肆虐,沙尘打着旋儿拍向地面,落叶四散,随风乍开,直逼向令候孤的眼睛! 那种扑面而来的感觉,让令候孤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想要挡住眼睛! 这重力加着速度的狂风,夹杂着砂砾,犹如数个锋芒的针直逼向他!令候孤甚至觉得,自己的脸颊霎时有了针刺的痛感,那种真实感,就像身临其境了一般! 风停之后的令候孤猛然睁开双眼!他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大口地喘着粗气。 尽管,此时的他内心依旧惊魂未定,但是,这个慌张,同噩梦所带来的恐慌是不一样的。 他环顾一下四周,此时的鹦鹉也没了动静,周边更是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但是,刚才的那个神秘的父亲,以及最后告诉自己的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却是每一句话都铭刻在自己的心里,久久不能挥散去。 令候孤忽然伸出双手,他缓缓移动目光,赫然发现自己的手掌心居然冒起了蓝色的气体,那气体升腾翻转,即便室内没有风,但那氤氲起的气体依旧如有徐风吹拂,缥缈婀娜。 令候孤有些恐慌,他向后挪了挪身子,瞪圆了眼睛:“原来,鬼神真的存在!玲兰?不,高氏?不不,仓山月?影子杀手?”令候孤用力地摇摇头 他并不知道,自己眼前所看到的冒着蓝色烟雾的手掌,究竟是自己臆想所出,还是自己真的像那武侠当中所谓的开了天眼,能够看到常人所不能看到的一切。。 而那个璇阴王,居然称是自己的父亲?这是真是假,还有那话里诸多的疑问......令候孤拍了拍自己的脸:“对!我不是在做梦!不是。是我看见的,听见的....他还说了项门台?” 令候孤一惊:“项门台?”他看向府城对面的方向,疑惑地皱紧了眉:“项门台?我是僵尸?是墨黎师祖?也是,人?” 第197章 鬼玛星云的秘密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此时,令候孤的双手依旧停留在半空中,像是托举着什么东西一般。他不可思议地看向手中冒出的光影,眼看着那蓝色又逐渐变成了黑色,黑色变成白色,继而红色、金色,五光十色赤焰不停地在他手中跳跃着。 慢慢的,两只手掌跳跃的色彩开始变浓,最后形成一条镀着金色的桥梁! 令候孤在看傻了眼的同时,身子猛然一震!突然,他的体内像是有一种力量被贯穿! 这种力量让他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四周,赫然发现,整个令侯府主堂内犹如黑夜变成了白昼!他只觉得,自己眼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都像是有一种极强的光晕所笼罩着!他能看清这府堂内所有的东西,甚至是分毫,甚至是微妙的某一处细节,全都尽收眼底! 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了大朵大朵的云彩!原本静止的云突然像被一股疾风强劲地吹散,速度极快,眼前的云朵瞬间不见了踪影! 被光晕笼罩下的画面里,换了各种神话中的神兽登场!那猛兽一个接着一个地飞腾直下,直冲入自己的视线当中! 战火纷飞,尸殍遍野,甚至璇阴王口中所说的僵尸群体,也赫然在眼前出现!一幕接着一幕不停地上演着!令候孤浑身发麻,他已经失去了行动力和意识!体内像是有一种无名的力量,正沿着自己的躯体不停地上升。 如果此时的令候孤能看到自己,那他一定能发现,自己周身从足下至头顶有着蓝色和银色交杂的电流,呈尖锐的波纹条线上下起伏!这种状态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酥麻感也是越来越强! 令候孤的眼前又突然出现了僵尸打斗的场景。那是一个类似于对面项门台的地方,他看到无数的僵尸疯了一样的想要冲出去,无数的人,又疯了一样地想要闯进去。 战火纷飞,那些陌生的面孔,那些站在云端的英豪,那些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那些飞禽走兽,那些之前只能靠幻想出来的东西,那些分辨不出来真假的人,那些长相狰狞恐怖的生灵,他们杀气腾腾,他们热血奋勇,他看见一茬接着一茬的前仆后继! 他看见项门台里有一位王者,他长得极其瘆人!他不敢相信,眼前这番大气磅礴的打斗场面,电光雷火,王者在项门台中傲居群雄! 令候孤不知道,他眼前的这一幕,就是他的僵尸父亲璇阴王的生平! 强大能量的加持让令候孤有些招架不住,体内热量的急剧上升,也让他的眼珠爆红。 他眼前所能见的,耳边所能听到的,都像是在另外一个世界所发生。 许久之后,这份灵能才传输完毕。高氏在暮天雪的府中也瘫软了下去。 而乌子洞里的璇阴王,几乎只剩下了一口气儿。 他缓缓地睁开眼,又垂下了眼皮,重重地长叹了一口气。 缓了很久,他用尽气力,用力召唤了查克索! 查克索在鬼棺窟里猛然一惊,急忙起身前往乌子洞。 乌子洞的门刚被打开,便看见满地流淌的血水。查克索下意识地掩住口鼻。 他没有往这乌子洞的深处走,而是选择站在了门口,就那样看着远处的璇阴王。由于距离较远,他看不太清璇阴王此时的样貌,但只觉得,今日的乌子洞似乎要比以往更为凄冷和凌乱。 璇阴王缓缓睁开眼:“我要见三番鬼王,立刻,马上。” 查克索一愣:“这个时辰,怕是鬼王......” 璇阴王狠狠地瞪着门口站着的查克索:“你现在就去转告三番鬼王,说我有要事告诉他。” “是是。”查克索急忙应道。对于关押在乌子洞里的这个璇阴王,查克索对其,除了恐惧之外,还是有着一定敬畏之心的。毕竟,他是真真正正的僵尸长老,随着将臣打遍了天下。 而且,查克索心里也清楚,璇阴王在这里关押了这么久,不是三番鬼王有多厉害,而是他璇阴王自己本身,不屑于出来。 实际上,以璇阴王的能力,他想出来祸乱局面简直轻而易举。不过,三番鬼王也正是吃定了他随着将臣覆亡之后,心态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有种不愿惹“尘埃”的意思。 所以,查克索并不敢去同这璇阴王较量,甚至是言语上的反驳与辩解,都提不起胆量。 出了乌子洞,查克索急忙前往贲骨峡鬼王殿! 鬼王已经睡下。见到查克索的到来急忙起身:“这般时辰,慌慌张张地来作何?” “鬼王,乌子洞里的那位,请您即刻过去。” 三番鬼王挑起眉:“乌子洞?什么事儿?” “冥将不知。” “这老家伙,大晚上的又起什么幺蛾子?” 查克索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他说,有要事要告诉您。” 三番鬼王转转眼珠:“怕是,他又预感出了什么事儿。”鬼王站在原地想了片刻:“走!现在就去!”说罢,带着查克索匆忙前往鬼棺窟乌子洞。 一进这乌子洞,三番鬼王便觉察出了异样。待其还未开口,璇阴王便在远处幽幽地说到:“来了?” 三番鬼王抬起头:“璇阴王这半夜三更的,又想起了什么秘密?这般着急想要告诉我?” 璇阴王笑笑:“什么秘密?明日带来十碗处子之血,来换你鬼玛星云的秘密。” 提到这鬼玛星云,三番鬼王连同一旁的查克索都呆愣住了! 鬼王急忙上前一步:“你知道我鬼玛星云的去处?”璇阴王没有回答。不过,鬼王的确是慌了。 “那我现在就去,你现在告诉我。” 璇阴王不紧不慢地说到:“说明日,就是明日。鬼王只需着手准备即可。” 璇阴王说完,又闭上了眼睛没了动静! 三番鬼王低下头,环视了一圈儿这乱糟糟的屋子,又抬头看了看远处的璇阴王,转身出了乌子洞。 他站在鬼棺窟的殿外,紧皱着眉。忽然转过头看向一旁的查克索:“你看一眼,你手上的名单里,从赵判官那儿提出来的人头上,有多少个是年轻少女?” “是!”查克索应着,随手从袖口里拿出了名单仔细看了一遍:“鬼王,三个。” “三个?” “没错。” 三番鬼王眯起眼睛站在原地,半晌没有说话。 一旁的查克索见到如此这般的鬼王,也是不知该如何继续这问题的对话。 过了许久,鬼王幽幽地来了一句:“怕是,还得去阴司府了!” “阴司府?可是鬼王,我去找赵判官要这些人的时候,他就已经吓傻了!此时再要去取处子之血,怕是容易出事儿。怎么说,这时间离得也是太近了。” 三番鬼王淡淡地回了一句:“出事儿也得去!” 三番鬼王的话,让查克索面露难色。鬼王斜着眼睛看了看他:“不用你,这次,我亲自去!”说着,转身前往阴司府的方向。 夜晚的阴司府较白日相比更为阴森恐怖,通向府上的那条冗长的通道,除了一微弱光亮的火把照亮这鬼魅之路,显示着这里白日的“繁荣”与“昌盛”之外,似乎,你觉察不出任何生命的迹象。 这种情形,对于三番鬼王而言,倒是再平常不过。但是,这场景,却是很衬鬼王此时的心境!毕竟,这来向赵判官要处子之血的事儿,它是见不得光的。 鬼王的悄然而至,让赵判官吓得灵魂差点儿出了窍儿! “鬼,鬼王?”赵判官一边说着,一边连滚带爬地从内府里的床榻上滚到地上:“冥臣,冥臣叩三番鬼王!” “长话短说,给我准备十碗处子之血,越快越好。” 赵判官眨眨眼:“处子之血?鬼王,鬼王,恕冥臣无能!近两日,冥臣,冥臣这儿真没有!” 三番鬼王挑起眉:“没有?” “是!是!我这府上近日收的,还真就没有年轻的阴鬼。” “什么叫做,你府上收的没有?” “鬼王,您是有所不知。半月时前,各司府为了在男女比例上达到均衡,阴阳协调,以便于送表回魄丹房时,能便于每次达到投胎转世的鬼魂阴阳成比!所以,这上头儿有令,根据现有的拘押鬼情况,我这阴司府上,近期所收的,便都是男丁。” 鬼王紧皱着眉:“居然有此事?” “鬼王,鬼王,此等大事,冥臣就是有一万个胆子,那也是万万不敢欺骗鬼王的啊。那上头的令,都是有据可查!鬼王可去冥府殿那细细查看。” 三番鬼王一挥手:“那眼下,女子,在谁的手里多一些?” “魏长史!” “谁?魏长史?”三番鬼王低下头,诧异地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赵判官,又重复了一遍:“魏长史?” “是的!冥府殿在宣布这一号令时,特意强调,魏长史那儿,以往阳气太重,大部分还阳的男性都出自他手,而他又向来以审讯办事效率极高而著称,这就免不了入六道轮回的阴阳比例失衡!故,特意强调,让魏长史今日均受接女魂!” 三番鬼王叹口气:“知道了。”说着,转身便要走。跪在地上的赵判官急忙叫住鬼王:“鬼王!冥臣还有一事。” “何事?” “查克索大人,前日从冥臣的手上,拨,拨走的人....”赵判官说到这儿,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看了看鬼王。 鬼王看了看:“查到头儿上再说。” 赵判官缓缓地低下头,怯怯地回了一句:“是!” 说着,三番鬼王转身回到了贲骨峡! 【贲骨峡·鬼王殿】 鬼王殿内,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 这璇阴王如若是没有提到这鬼玛星云的事儿,三番鬼王也不会对此事如此得着急和苦恼。况且,尽管,乌子洞里的那个不承认自己有着预判的能力,但是,之前所预言的几个事件,那可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所以,这鬼玛星云的下落,璇阴王应该是知道的。 他不想知道为何璇阴王选择在此时告诉他这个破天荒的秘密,眼下,除了内忧外患之外,这个鬼玛星云可是让三番鬼王几乎夜不能寐。 旁人并不知晓,但他自己知道,这鬼玛星云的丧失,对其来说可算作是一个致命伤!短时间之内还可蒙骗众人,但倘若什么时候动用了武力?那便是纸包不住火! 对于这鬼玛星云的焦虑感,他也一样在查克索面前扮演着故作镇静!自己是第一冥界的冥王,总不能急得跳脚儿吧!只是,这璇阴王要的这点儿玩意儿,着实让他很头疼!而魏长史还是第二冥界的人,怎么办? 三番鬼王独自在鬼王殿内转悠了一会儿,转身坐在了鬼王椅上。 眼前的事情让三番鬼王觉得颇为棘手,比起去魔界救左敦乌,这处子血事当务之急! 他深知璇阴王的脾气,那家伙,可是有个性得很!他说什么时候,那便必须是什么时候。倘若晚了一点儿,只怕是鬼王举着十碗,哪怕是二十碗处子血,他璇阴王也是不肯开口的。。 自己多年的看家本领突然之间没有了,一旦哪天漏了馅儿,他三番鬼王可是颜面扫地。可这处子之血,向来又是幽冥界的大忌,自己要怎么才能顺理成章地弄到那十碗处子之血,来换取鬼玛星云的秘密呢? 这可真是难倒了他。 第198章 元山·鄂伦古尔善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元山】 这日夜间,五阴卜阳王从密室里带出了狸妖,并将其装在袋子里塞进袖口。 即将出地龙台的时候,袖子里的狸妖忽然叫住了卜阳王:“五阴卜阳王,您对我食言了。” “食言?” “倘若您从一开始便有这打算,却又将我关在密室里三日,岂不是多此一举?” “不算食言。记得当初,你也曾让我将你交给古尔善。” 狸妖笑了起来:“也是,只不过,狸妖现在只是觉得,当初向卜阳王谢恩,貌似,谢得有些早。” “你说你不是项门台的驳咒。当有人知晓,自然会放了你。” “哈哈哈哈~即便我不是驳咒,但是,到手的猎物,谁又会傻到放了它?” 五阴卜阳王抬起眼睛:“我,算不算?” “倘若卜阳王真要将我送给鄂伦古尔善,那就请卜阳王告诉古尔善,千面天妖,才是这项门台真正的驳咒。您要知道,上嘴皮碰下嘴皮子的一件事儿,对您只有利,却毫无害处。当别人的矛头都对准了她,您也可以趁机着手去做您觉得更为重要的事儿,又何必让自己在我这儿转圈儿!” 五阴卜阳王没有说话。他瞬间化身成一普通的鬼差,匆匆出了幽冥界,赶往了鄂伦古尔善的府——元山。 鄂伦古尔善的府位于这个元山顶。由于其“工作性质”的隐秘性,所以,古尔善一直都是独居。 元山不算高,但是,过了海拔六千七百米后,便处处都是机关,目的,就是怕有人偷袭他!毕竟,这古尔善所知道的这天地之间诸多界域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手头上的宝贝也是不尽其数!这可真儿真儿的才是天魔族赤魂龙骧口中所说的宝贝甚多! 五阴卜阳王巧妙地躲过了一个又一个机关,耗时许久才到了古尔善府门前。 鄂伦古尔善正在自己的宝库中清点着宝贝,转身看到了进来的五阴卜阳王,甚是惊讶! “五阴卜阳王?”古尔善的这一句话,可绝对是发自心里所出的感叹! 谁都知道,第二冥界的五阴卜阳王向来以刚正不阿而著称,从没同鄂伦古尔善打过交道。而此番前来,那对这元山的古尔善来说可不是稀客,而是,稀客中的稀客。 古尔善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请礼五阴卜阳王:“臣,鄂伦古尔善叩,幽冥界,第二冥界五阴卜阳王长明之安!” 卜阳王笑笑,转身坐在了椅子上:“你这一个人的,在这山顶上倒是清静得很。” “卜阳王说笑了,这哪儿是清静,是冷清!连个人气儿的都没有。” “什么人气儿不人气儿的?你守着三个大宝贝库,哪儿一个不比人强?人多,事儿就多,人少,事儿自然就少。” 鄂伦古尔善坐在了五阴卜阳王身旁的侧椅上:“卜阳王此话在理,的确是这么回事儿!这人少,事儿就少。可谁让我天生是个爱操心的命。这几界,哪个界有点儿什么大事小情的,都操心惯了。所以,从天神到幽冥界,从魔界再到人界,我鄂伦古尔善操的心啊,一点儿也不比你们少。” 卜阳王笑笑:“哈哈~没错儿,你这都快成这几界的娘家人了。操不够的心!” “不知卜阳王此次前来,有何事?我这手头儿上,貌似,最近和幽冥界没什么合作?” 五阴卜阳王挑挑眉:“没有合作?哈哈哈哈~古尔善大人这话,是想告诉本王,近来和幽冥界没有合作,和魔界与天界就有了?” “哈哈哈哈哈~卜阳王这话是想多了。我古尔善还不至于自己把自己卖了的。只是对五阴卜阳王的到来深感诧异而已。我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清楚。我非君子,而五阴卜阳王却是“正人”。这正人,与非君子之间,向来是没有交集的。” 五阴卜阳王笑笑:“不知古尔善大人可否知道,人界的西番地域,有一个原名叫做八第的古城,现在是项门台。” 鄂伦古尔善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卜阳王不会是冲着这项门台来的吧?这将臣当年的项门台,可就是从您那幽冥界崛起的。怎么,卜阳王现在,也对那叱咤风云,王权霸主感兴趣?哈哈~这也不太像您卜阳王的风格啊?” 卜阳王抬头看了看笑得满脸通红的鄂伦古尔善,忽然伸出一只手指放在嘴边儿:“小点声儿。这人啊,都会变,神仙也不例外。你也知道,幽冥界分立了一二冥界之后,我这看着是人前人后的卜阳王,坐拥着地龙台,有用吗?想必你也知道,我连手头上最大的五行雷阴令,都被大帝给罚送去了第一冥界。这五爷的为人又不像逍遥王,他哪肯给我撑腰啊?所以,我这手头儿上,能兵干将越来越少,凡事都要自己扛,在大帝那儿现在又不得宠,手上权利的缺失,自然觉得这心不托底儿。所以,上你这儿来寻觅寻觅感觉。想当年,将臣的辉煌,那可是天地之间有目共睹的。你要是说,谁不动心的话,那都是瞎扯。 权利的背后,就是欲望和贪婪,无论你是人,还是神仙,都逃不过。毕竟,这六道之外,虚空之外是虚无世界,敢称圣人的,那是少之又少!谁敢妄言自己不贪不争,无欲无求呢?” 鄂伦古尔善哈哈地笑着:“五阴卜阳王的这话,可真是说到了我的心坎儿里了。我之前就同别人说过,别瞧那些自诩修了身,养了性的修行者,一个个道貌岸然的样子,嘴上都说着不要这个,不要那个的,实际上,谁不是为了权利而活?谁不想称王称霸?谁不想俯瞰群雄啊?!但凡是这么说的人,那就只有两点原因!” 卜阳王瞪圆眼睛:“哪两点?” “这第一,说明他本身就是个怂货。欲望摆在面前,却不敢争,不敢抢,他没有胆子。该着他得不到想要的一切,只能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这第二,那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成功和辉煌过。修行者中,不乏有正人之士,但数量,那可是能数得过来的。我所接触的,仙班等级越高,这欲望它就越强!” 说到这儿,鄂伦古尔善伸出手敲了敲桌面,以示对方才的话表示肯定,并加重了这话语中道理的重量感。 五阴卜阳王勾起嘴角笑了笑:“你是想和我说,位列仙班者,仙班等级越高,欲望就越大?或许,是因为他站得高,看得远吧。” 鄂伦古尔善将身子向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没错儿。他站得高,那就看得远,自然他就有了当王者的心。谁会对唾手可得的权利没有过动心?只要他不心动,那便说明,他自始至终都是个失败者。” 卜阳王眨眨眼,没有说话。 “这是和您卜阳王说说,同旁人,这话,我也是不能乱讲的。您也知道我鄂伦古尔善,向来只要我自己想要的东西,从来不谈论这六道修为之事来得罪人。和您五阴卜阳王投缘,今日这话多了点儿。但话糙理不糙,对与错的,卜阳王也切莫往心里去。” 五阴卜阳王摆摆手:“这话说的,我既然能半夜三更的来找你,自然而然,便是动了这项门台的心思。你古尔善,这天地之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说到这儿,古尔善笑了:“卜阳王,您就别抬举我了。我只不过是仙界的一小小仙者。” “小小仙者又如何?上至天界,下至幽冥界,左至魔界,右至人界,能全部通吃的,怕是只有你鄂伦古尔善一人!你也应该清楚,玉帝到现在都没治你的罪,魔界时至今日也都未对你大打出手,说明什么?说明你在这些界域中,有着作用。这存在,即合理,这便是事实。你放心,我五阴卜阳王自然不是跑你这儿来套话的,并且想当然地凭借一己之力,违背诸神的意愿来治你的罪,所以,别想多了。我呀,就是为了我一己私心而来。” 五阴卜阳王的话说得极为中肯,并在说这番话时,他那一对儿阴阳眼一直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鄂伦古尔善! 鄂伦古尔善这人,脑袋大,面部扁平,一脸的络腮胡子,身材伟岸,皮肤略黑,眼大嘴小。实际上,仔细端详,会觉得颇有喜感。然而,就是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平淡无奇的人,却正如五阴卜阳王口中所说的那般,几界横行,却能幸存至现在,并且独自在这元山顶上自建王府,且拥有三座宝库! 这个人,想动他的,大有人在;保着他的,那更是比比皆是。 鄂伦古尔善起身沏了一壶好茶,递到了卜阳王的面前:“不知卜阳王,是想从古尔善这儿得到有关于项门台的什么消息?” 卜阳王笑笑:“我听闻,仙界的天师道派和玄武派,都在抓着一个叫狸妖的妖精。但这狸妖,抓了,却不是为自己所用,而是要,送给你。外面有风声说,这狸妖,与项门台有关。难不成,古尔善大人,对项门台也颇为中意?”。 鄂伦古尔善笑得前仰后合的。一边笑着,一边说到:“我说五阴卜阳王,这话,您也当真?没错,我确实是在这项门台中间周旋着。但是,别说是项门台了,倘若我真有想称王称霸的心,纵横于诸界,我早都拿下来个一城半池的,何必等到今日?话说回来,项门台这个东西,玩得太大。倘若是有着莫大的称王决心,并且有着足量的勇气,想去那项门台里殊死一搏的还差不多。像我,孤家寡人一个的,要什么能耐都没有的,我去那项门台,我占了他干什么啊?!以我的自身能力,作为项门台的基准赌注,别说它翻了一番儿,像想当年将臣一样,灵能翻了五倍,我从那里头出来,我依旧还叫鄂伦古尔善,不还是在这元山?没意思。我最感兴趣的,不是权力,而是宝贝!有了权利,同样就失去了自由!” 五阴卜阳王笑了:“你这话,听着可是中肯得多。” 第199章 生意之人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鄂伦古尔善向前探了探身子:“卜阳王,您呀,如果要是那老奸巨猾类型的,没事儿到我这儿来闲着套话的,我古尔善自然不会同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关键您不是。您说的对,我承认,这天地之间,想杀我古尔善的人太多了,但是,保着我鄂伦古尔善的,却永远要多于杀我的。我的存在,那是有价值的。” 五阴卜阳王笑笑:“没错。所以,旁的想法儿都没用!我这就是奔着项门台来的。而且,我今天来,那可是带了一件宝贝的。” 鄂伦古尔善瞪圆眼睛很是惊讶:“卜阳王带了宝贝?不知,是何宝贝?” “没打过交道,但这规矩,还是懂的。是一个,你很需要的东西,也是一个众人皆争相抢的东西,只不过,一不留神儿,却落在了我五阴卜阳王的手里。” 鄂伦古尔善挑起眉:“哦?什么东西?听卜阳王如此一说,古尔善倒是很感兴趣!” 五阴卜阳王拿起桌子上的茶盏,喝掉了杯中茶,抬起眼皮看向一脸期待的古尔善,斩钉截铁的说到:“狸妖!” 古尔善甚是惊讶。他重复了一遍:“狸妖?卜阳王的意思是说,这狸妖在您的手上?” “没错儿。” 鄂伦古尔善忽然笑了笑:“怪不得,闻到了一股子妖气。” 说到妖气二字时,古尔善伸出手指在空中点了点,并且撇了撇嘴。这个撇嘴,可是赞同与肯定的表现。 “卜阳王给古尔善送的这重大礼,可真是让我惊掉了下巴!我可真是天赐的福泽啊,卜阳王居然还能想的到,弟弟我现在手上正缺这狸妖。” 五阴卜阳王笑笑:“这狸妖虽在我手,但是,古尔善大人既然是个生意之人,那便应该清楚,一物换一物的道理。我所知道的天师道派与玄武派,可是都争相捉了它要奉给鄂伦古尔善大人,为的就是想争夺你临面山的修仙权。世间交易,皆因有利可图而成。那么,倘若今日我将狸妖奉到你这元山之顶,不知古尔善大人,将以何物,作为对我的回报?” 鄂伦古尔善一惊:“哈哈哈哈~卜阳王这话说得明白,我古尔善,也不能装糊涂不是?那就要看五阴卜阳王所开的条件了。倘若条件合理,价码合理,万事皆圆满。” “东西我不要,我只要一句话。” 鄂伦古尔善愣了愣:“卜阳王请讲。” “我只想知道,狸妖上边儿的买家,是谁?” 鄂伦古尔善将身子靠向椅背,再一次哈哈地笑了起来:“买家?” “没错儿,我只需要知道买家。” 古尔善眨眨眼,将茶盏放到旁边的桌上:“那好,生意之人,只谈交易,不谈感情。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便是狸妖;货,便是卜阳王想知道的上家。方便的话,卜阳王可否将狸妖放出来,让我验验货?倘若这狸妖是真,卜阳王的要求,我一定知无不言地回答您。此事,还请五阴卜阳王放心,万神之中的交易里,我鄂伦古尔善的口碑皆佳,不用担心我失信。” 卜阳王笑了:“这话说的,能来找你趟这浑水,自然便是知晓你鄂伦古尔善的为人。倘若我不信你,又何必我堂堂幽冥界一冥王,跑这儿来和你半夜扯皮?” “没错儿没错儿。卜阳王这话说得是一点儿都没错。” 说着,五阴卜阳王从自己的袖口里拿出了一个很小的袋子。这袋子,乍一看去仅有手掌那么大。结果,卜阳王往地上一放,那袋子竟然瞬间变成了人行之高! 袋子口的封绳儿忽然一松,狸妖便从里面出来。 她见到鄂伦古尔善并没有言语,表情也是从容淡定。古尔善站起身,仔细地端详了一番这面前的狸妖,又绕着其走了一圈后,忽然笑了:“果真是狸妖!哈哈哈~真是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我古尔善费了那么大的周折,甚至差点儿让天师道派和玄武派因此而大动干戈,却还是没有拿下。最后,这狸妖竟然出在卜阳王手中!天意!果然是天意!” 鄂伦古尔善看着面前的狸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怎么?看狸妖这表情,好像宠辱不惊啊!” 狸妖笑笑:“自我知晓有人追杀的那日起,便知道自己命不由已。无论是谁送到了鄂伦古尔善大人的手里,那都是我狸妖的命。既然知晓自己的命,总不至于在这哭哭啼啼的吧?” 说到这儿,狸妖斜着眼睛看向鄂伦古尔善:“倘若,我真的哭得梨花带雨能换得自己一命,让古尔善大人放狸妖出去,您觉得可以吗?” 古尔善哈哈地笑了起来:“你觉得呢?” 狸妖转着身子看向前方:“自然是知道不能,那便死,也要死得从容。” “不错!不愧是昆仑山脉下来的狸妖,果然有着一股子倔劲儿,刮目相看!” 说着,鄂伦古尔善伸出手,用灵能将那乾坤布袋子重新罩在了狸妖的身上,布袋子转眼又变成了巴掌大小。鄂伦古尔善放在手心里掂了掂,转头看向身后的五阴卜阳王:“货已验完,现在,我来对象我的承诺。狸妖的上家,是魔界,庞巴诺帝国首领,屠月天。” 听到这个答案之后的卜阳王忽然笑了:“我原本以为,这屠月天对这项门台无意。” 古尔善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卜阳王这事儿,讲得可就是轻松了。众所周知,玄河魔谷的魔界里,庞巴诺帝国首领屠月天,霸气冲天!从将臣最初建造项门台之日起,老魔王西博格鲁就曾一而再,再而三地镇压过屠月天的伺机反动。卜阳王也应该知晓,这魔界现在并没有魔王,老魔王西博格鲁钦点的第五子,魁煞境的荻格·冕被,众兄弟联手打出了魔界,这本就已经是一个笑谈。以屠月天的性格,他怎么能给荻格·冕制造机会?等着这项门台满了七七四十九天时之后,等着灵能翻了几重后,回头杀回魔界称霸?玩儿一个王者归来的游戏?” “没错。那项门台里,真的是魔界的荻格·冕?” 鄂伦古尔善笑笑:“五阴卜阳王,这个已经毋庸置疑了!但凡对项门台动了心思的,怕是,这个秘密,都吃得透透儿的。” 卜阳王微低下头:“是我欠考虑了。只不过,这屠月天迟迟都没有动静,而项门台建了如此之久,最先应该有动静的本应该就是他。” “他越没动静,便越会让人忽略。”鄂伦古尔善拿起茶壶,向卜阳王的杯里甄了点儿茶水:“魔界里太乱了。我这是和卜阳王您说真心话,我虽然和诸多界域打交道,但最不喜欢的,其实就是魔界。只不过,魔界出手次次都非常大方,而我古尔善向来又是一个对利有所图之人,这凡是付出与收获成正比,甚至是收获大于付出的事儿,我古尔善是从来不会和钱财过不去的。魔界在我眼里,那就是善变的天,你永远都不知道,谁和谁,在下一秒就会成为同盟!又有谁和谁,在下一分钟便会成为敌人!即便是亲兄弟,甚至是父子!一切都太没有谱儿了。不瞒您说,我曾与魔界打交道,那可真是刀在脖子上抹了一把,捡回了一条命,才回到了我的元山府里。” 五阴卜阳王笑笑:“你命大,这种事儿,你根本不用担心,自有天,庇佑你!” 古尔善摆摆手:“旁的,我古尔善也不便多说,毕竟这各界有各界的规矩,但是古尔善还是想提醒卜阳王,倘若说卜阳王单纯是对这项门台感兴趣的话,那便玩儿点儿擦边球即可!如若有意想攻项门台的话,那还是要做好万全之备,切不可贸然行事!魔界,可是阴晴不定啊!我古尔善,那可是真真切切地领略过他们的晴天、多云、阴雨和暴风雪啊!哈哈哈哈~” 五阴卜阳王笑笑:“多谢古尔善大人的提醒。但是,这狸妖,为什么抓她?你可知道?难道,真像传闻所说,她是驳咒?” 鄂伦古尔善勾起嘴角笑了笑:“卜阳王刚才,可只是用狸妖换了我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古尔善没见到东西,可是不便回答。” “哈哈哈哈~你可以不回答。我只是纳闷儿,因为从我这儿听说的,这项门台的驳咒之一,可不是这个狸妖啊!” 鄂伦古尔善一愣:“不是狸妖?” 五阴卜阳王说得煞有介事:“我所听闻的,真正的驳咒,那可是千面天妖,而这狸妖只不过是外界放出来的幌子而已。” 古尔善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异常严肃。他收起了笑容:“此事当真?真的假的?” “哈哈~这真假的,我怎么知道?我刚才在话里也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听闻的。不过,我是觉得,这千面天妖的可能性会更大,哈哈,要不我也不可能把这狸妖给你送来。” 鄂伦古尔善在口中叨咕着:“千面天妖?” 五阴卜阳王看了看他:“没错,你想,千面天妖的功力比狸妖高几成有余,修行的年份也多,虽然不出于昆仑山脉,但是却和狸妖同出一个师门。我想,倘若说,这驳咒不是非冲着那昆仑山而去的话,那自然而然,是千面天妖,也不可能是狸妖啊。狸妖左不过是个花狸子,千面天妖可不一样!那可是千面妖精!” 鄂伦古尔善转过头看向远处,半晌没有说话。 “行了,你在这儿慢慢想吧,不过,我还是那句话,猜测究竟谁是,谁不是的,估计只有等有人出手攻了项门台时才能见分晓。我要回去了。明日大帝还要授封斥敌族。” “斥迭族?哈哈~那古尔善,是不是在此应该先恭喜卜阳王了!哈哈哈哈~” 五阴卜阳王淡淡地笑笑:“恭喜错人啦!” 古尔善一愣:“卜阳王的意思是,第一冥界得了斥迭族?” 五阴卜阳王点点头:“对!我没那个命,这斥迭族的黑暗之能,又被他三番鬼王给拿走了!” 古尔善愣了愣:“三番鬼王最近好像运气很好?” 五阴卜阳王一边向门外走着,一边回答:“没错儿!运气好,差不少。哈哈哈哈~” 古尔善也附和到:“对对,差不少,差不少!古尔善就不送五阴卜阳王下山了。卜阳王还烦请慢走!”。 五阴卜阳王头也没回:“不用送我!将海拔六千七百米上头的那些破机关全都关了即可,要不然,上下你这元山一趟,太费劲!” 鄂伦古尔善笑了笑:“遵!” 第200章 势利之辈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幽冥界·地龙台】 回到幽冥界的五阴卜阳王,曾犹豫,要不要去左棠冥王府将鄂伦古尔善的情况汇报给五爷,但转念一想,最后还是直接回了地龙台。 卜阳王并没有直接入睡。他坐在这空旷的大殿上,想了想近两日所发生的一幕幕,包括方才鄂伦古尔善在元山顶上所说的话。 那些从鄂伦古尔善口中所说出来的,看似没有什么价值,实际上细品,倒是可以玩味出很多东西来。 五爷段安对项门台的态度,让五阴卜阳王颇感为难。对于这个段安的为人,他不是不信,而是狸妖那有关于小女儿人质的事,让自己不得不对这个五爷产生了嫌隙,而现在又要陪同他一起上升到保护幽冥界的高度,算是道德的绑架?还是另一种灵魂的升华? 尽管五阴卜阳王一向正直,但面对儿女私情的时候,他依旧会有恨在心里。这个恨,促使他不能以客观的心态去面对眼前所发生的诸多琐事。他会将五爷段安的一切行径,都强制性地安上了个人感情色彩。 但是每每冷静下来之后,卜阳王又觉得,五爷的那番有关于项门台的分析,似乎又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对,为了幽冥界。 五阴卜阳王抬起头,看向地龙台的远方。这个角度,恰能看到远处的一颗星星,忽明忽暗。卜阳王的心猛然一震! 幽冥界里,甚少看到宇宙星辰。这个阴气极重的地方,更多的时候,是承载着哀怨与苦楚,黑暗与绝望。远处的那一点儿星光,尽管是那般的缥缈虚无,但卜阳王依旧相信,她,就是自己已经死去的小女儿! 五阴卜阳王看着那颗星星发了呆。婕儿已经离开自己多年,但是,每每想起,她围绕自己身旁蹦跳吵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卜阳王记得,那时的自己忙得不可开交,幽冥界内外也是战乱频起!婕儿总是逮到机会,便身前身后吵着要他陪着玩耍,吵得他头都大了,烦得要死。 而当婕儿不再吵闹,一切都归于平静的时候,离别和悔恨,已经上演了无数场剧情。 五阴卜阳王的心,像被万剑捅了一般的生疼。 这一坐,便是两个时辰。直到诸位冥臣冥将齐聚地龙台时,卜阳王才像是缓过来点儿精气神儿。 黑门萨上前一步:“冥王,今日,酆都大帝将授封斥迭族。您准备就绪后,我们便启程。” 卜阳王点点头。 “看来,这三番鬼王,今日,是又要得意忘形了。” 五阴卜阳王忽然哈哈笑了起来:“近来,他春风得意的事儿是真不少。不过,得意可以,可忘形的话,那便会生事。实际上,你们也清楚,自一二冥界分立以来至今,都是他三番鬼王找我地龙台的茬。我是真没那闲心陪他玩儿啊!这斥迭族,还是给一冥界的好。起初,我有意去争一把,后来想想,算了!真要是落入咱们手里,指不定这鬼王又闹出什么动静来。但愿,这斥迭族能让一冥界消停些日子!这三番鬼王无论想做什么,做他的便好,谁也拦不住。只要,别和我地龙台扯上关系,随他怎么折腾,当看戏了。” 木云亭上前:“您在鬼王那儿,便是又爱又恨的存在。” 五阴卜阳王挑了挑眉:“又爱又恨?我怎么没看出来这爱?倒是觉得,满世界都是恨?” “俗话说得好,爱与恨,那是相互的载体,互不分割的。您没发现,这么多年的,隔三差五鬼王便会搞点儿事情,以在咱们地龙台求一个存在感。” “哈哈~存在感......”卜阳王说到这儿,顿了顿:“陪他玩了这么久,五行雷阴令的损失,便足以表明,他是游戏的主宰者,我是陪衬者。陪着他玩着玩着,便把自己的东西全给陪进去了。” “卜阳王放心,这五行雷阴令的暂时损失,或许还会因祸得福!” 五阴卜阳王抬起眼睛看了看木云亭:“因祸得福?对,因祸得福!这词儿好!直接把所有的不快都自欺欺人地掩盖了。这苍生百姓的,自娱自乐是一种生存精神,还是要有。没毛病!” 说着,卜阳王起身,环顾了下殿内的众人:“今日去北阴山,木云亭同去!呵~让鬼王得意忘形的时候瞅瞅你,也好记得,他到我地龙台来找你在天魔之间传话的屈尊!也让他快得意得变了形之前知道知道,这天魔里,可还关着他的侄儿!” 说着,五阴卜阳王转过身进入内殿。几名鬼差为其更衣完毕后,卜阳王从内殿出来,大步直奔等候在地龙台外的五头银羽雉!木云亭随后,直奔北阴山酆都大帝冥王殿方向! 地龙台内,见卜阳王离去,众部将纷纷离去。 黑门萨在黑煞即将出了这殿门时,忽然叫住了他:“黑煞将军,等一下。” 黑煞转头:“将军!” “见你今日闷闷不乐的。是不是因为卜阳王对你的态度?” 黑煞一愣:“没。” 黑门萨顿了顿:“其实,卜阳王并没有怪你。倘若,他真的将五行雷阴令的损失放在你的头上,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地龙台吗?” 黑煞停住了脚步,低着头没有说话。 “卜阳王,更多的是怕在这内忧外患的节骨眼儿,你再犯同样的错误而已。毕竟,静世犯错,尚可挽救;乱世犯错,一招皆亡啊!” 面对着黑门萨的劝诫,黑煞依旧没有言语。 “希望,你能明白卜阳王的良苦用心!你的私事,我无权掺言。但是黑煞,眼下,幽冥界看似同以往毫无二样,实际上,各方势力已经暗潮涌动了。战事面前,你可一定要分得清是非!” 黑煞抬起头,定睛看了黑门萨许久,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独自站在地龙台旁的黑门萨看着黑煞远去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一旁的冥地龙首领西蒙斯歪着脑袋看看:“依我看,那榆木脑袋,你都多余和他讲。黑煞这孩子,什么都好,遇到那楼花,就是块木头。” 黑门萨又叹口气:“我也不知道,我说的,他究竟听没听懂。” 西蒙斯哈哈一笑,露出满口的利牙,用龙须抚了抚黑门萨的脸:“多余!没看见他方才看你的眼神儿?那就是,满脸写着,你凭什么来教训我?!” 黑门萨挑挑眉:“有吗?” 西蒙斯眨眨眼:“有吗?把那个吗,去掉!就是有!黑煞因为贲骨峡之战的事儿失了宠,谁顶替了他原来的位置?是你,黑门萨!” 黑门萨转过身,正面对着面前的这条冥地龙,伸手拍了拍它的龙脊:“你呀,越来越像条母龙了!天天守着这地龙台的,分析这个,分析那个的。你有没有分析分析自己?为什么切尔莉(银龙)不喜欢你?” 西蒙斯皱紧了眉:“别提她!放着我这冥地龙首领不要,居然喜欢那么个瘪家伙!你是没有看见,那条白龙,弱爆了简直!那个爪子,那个身材,那个长相,别提了!我西蒙斯,简直要甩他好几条街!切尔莉居然看上了那小子!哼~她的口味也是刁钻,专门喜欢那些弱不禁风的孬种!那家伙,我和你说,就那家伙,我一巴掌就能打飞他!” 西蒙斯一边说着,一边义愤填膺地在那儿比比划划的。黑门萨看着眼前的它“声情并茂”的样子,忍俊不禁。 他转身出了地龙台,边走边说到:“哈哈~切尔莉呀,是喜欢皮肤白的!嫌你太黑!” 其余的十一条冥地龙齐声笑着:“对对,哈哈哈~嫌你太黑!哈哈哈哈哈~” 西蒙斯一愣,皱了皱眉,低头看看自己:“我,黑?喂!你站住!你站住黑门萨将军!我黑,那是因为我是头银光黑古龙啊!不不,我也有银光啊!你看啊!不是全黑的!” 面对着走远了的黑门萨,西蒙斯一撇嘴,冲着身旁的冥地龙呵到:“闭嘴!”有转回身小声嘟囔着:“我黑吗?没觉得啊!” 【北阴山·酆都大帝殿】 大帝的殿宇门前,三番鬼王正被众神簇拥着道喜。 那贺喜之声不绝于耳。 “真是恭贺鬼王!贺喜鬼王!这斥迭族给了您第一冥界,那可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是啊!这大帝刚宣,要将斥迭族分派出去掌管的时候,我们私下便说,那还选什么?选不选,都是您三番鬼王的啊!哈哈哈哈~” “鬼王啊,这是有天泽庇佑,福泽深厚!” 三番鬼王在众人的道贺声中,不停地回谢着。虽然这言语上听着,可是够谦逊的,但卜阳王观察到,那表情里,却是得意洋洋得很。 木云亭凑近五阴卜阳王身旁:“这人,都是势利之辈。这有修行之人,同样不例外啊!瞧瞧儿鬼王身旁那几个,大帝将五行雷阴令交于咱们二冥界的时候,他们也是在咱们身边儿点头哈腰的。呵~现在居然换了主儿!” 五阴卜阳王笑笑:“习以为常,便不觉得是个事儿了。活在别人的光环下,容易晃瞎眼!”。 木云亭哈哈地笑起来:“没错儿!但是,卜阳王,咱们这看着别人放金光儿的,是不是更容易得眼疾?要不,咱们直接进大殿吧。” 五阴卜阳王一挥手:“着什么急?这斥迭族又不是加持给咱们的。咱们那么着急进去,倒显着咱们小气了不是?在这儿瞅瞅一帮耍猴儿的,再看看猴儿怎么耍,不是挺好?” 第201章 斥迭族的授封大典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木云亭还未等回话,身后上来二人。他们凑到了五阴卜阳王的身旁,看向对面那群众人压低了声音:“卜阳王,这个斥迭族输的,可是有点儿丢人啊!” 五阴卜阳王笑笑:“丢人吗?还行。” “关键是,人家三番鬼王可是摆平了三太子沧肃,这以后沧肃,还不得向着第一冥界?况且,这酆都大帝可是即将要去天界同玉帝同修,近有三个月时不在幽冥界。到时候,只怕是四周,乌烟瘴气的倒是没什么,一旦反了天,那可就不好玩儿了。” 说话的人拍了拍五阴卜阳王的肩膀。 卜阳王微微侧头:“反天不怕。这上有天罡,下有地律的。凡是有规矩的地方,自然会有人想方设法地想要坏了规矩。我手里,连五行雷阴令都没了,我还怕什么?” “卜阳王,话虽如此,但您别忘了,有一个词儿,那可是三界通用的。” “什么词?” “墙倒众人推!想当初,五行雷阴令在您手里时,眼前的那些家伙,那可是差点儿把您给供了起来。再瞅瞅现在那一副副嘴脸!” 卜阳王摆摆手:“常情罢了。” “我曾听闻,说这人界的人,都向往着当神仙,觉得他们逍遥自在的。呵~可实际上,神仙好当吗?不好当!这天地之间的苍生,哪有容易的?” 一旁的人笑笑:“这事儿,那可真是自打有天地以来的一个疑难杂症,估计,连菩萨都不知道,究竟该从何下手拯救苍生这种势利眼的病。按理来说,这一般苦修正果的人更应该能明白,欲望无度,便是自毁前程。可你们看看,这哪一个,不都是挤破了脑袋想往上爬?” “别人我不清楚,但是我也曾听过,说是这种表现,那就是修行没到份儿。” 五阴卜阳王哈哈地笑了起来:“修行没到份儿?哈哈哈哈哈~修行之士,你们听到谁敢宣称自己到份儿了的?哈哈哈~” 一人凑近卜阳王:“卜阳王可有听闻,人界的西番地域,现已建起了一座项门台?外面有传闻说,那项门台里的,是魔界。” 五阴卜阳王勾起嘴角笑笑:“嗯。如此大的事情,想必现在也不是秘密了。” “那卜阳王觉得,里头,真的是魔界?” 五阴卜阳王眨眨眼:“这个不知道,但却是有所听闻。都说这无风不起三尺浪,或许,还是十有八九吧。” “卜阳王觉得,这项门台,这次,能掀起多高的浪?” “哈哈哈哈哈!多高我不知道,我只清楚,这项门台,可是容易招来一群饿狼!” 众人一顿哄笑。 “诶对了。”一人说着,讲目光转向一旁的木云亭:“听说,鬼王的侄子,左敦乌被掳,是你帮着传的话?” 木云亭还未说话,卜阳王瞅了瞅:“不是传话,是带了句话而已。关于左敦乌的事儿,毕竟涉及到魔界,我们地龙台,又怎么好在中间掺和?真是想帮,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几个人正说着,三番鬼王转过头,从人群中看到了远处站着的五阴卜阳王。 三番鬼王笑着走过来:“五阴卜阳王怎么在这儿?我那边儿热闹得很,不如,一起去那儿聊聊?” 卜阳王笑笑:“在哪儿不都一样?” “卜阳王这样儿,倒显得是弟弟我,抢了您的东西。” 卜阳王哈哈笑了起来:“怎么会呢?咱哥俩儿的感情,用不着在别人面前作秀。众人觉得你我是对立的,那就对立好了。实际上,咱们是一家人。不是吗?哈哈哈哈~“ 三番鬼王一愣:“啊,哈哈哈哈哈~对,对!对对!” 二人正说着,五爷和逍遥王相继而至。 众人齐齐叩首:“见过五爷,见过逍遥王。” 逍遥王一挑眉,侧头看了看一侧的段安:“还是五爷的官份比我大啊!没听见众人都是先唤的你,又唤得我?!” 这一番话说得,倒是让臣服在地上的众人担惊受怕了起来。 段安斜着眼睛看了看:“逍遥王,怎么越活越像个女流之辈?没事儿竟在这儿鸡蛋里挑骨头?今日,三番鬼王授封斥迭族,逍遥王应该高兴才对。” 逍遥王律户度哈哈地大笑了起来:“没错儿,开心才对!哦对了,五阴卜阳王若是不提醒,我这怕是还真忘了。这事儿怪我,怪我,是我忘了这五阴卜阳王在这场比拼中败了阵!所以,今儿个,这地龙台和您五爷段安,可都是以失败者的身份来参加斥迭族的授封仪式,还望五爷原谅律户度方才的鲁莽,没有顾及到您和五阴卜阳王的心情。” 跪在五阴卜阳王身旁的人,歪着头小声说到:“我怎么闻到一股子硝烟的味道,该不会在这节骨眼儿打起来吧?” “不会。要打,也不会在这北阴山大帝眼皮子底下动武吧?不要命了?!” 逍遥王环视了一下四周:“都起来吧!我可告诉你们,今日虽然是咱们第一冥界的喜事儿,但是,在贺喜胜者的同时,也千万别忘了同情一下弱者。” 五爷勾起嘴角笑笑:“多谢逍遥王的体谅!” 此时,酆都大帝身旁的四大护法忽然现于天云之上! “酆都大帝有令,宣诸位臣子即刻前往大殿,行斥迭族授封仪式!” 四大护法分立云端两侧,威风至极! 【酆都大殿】 酆都大殿内,此刻的酆都大帝正襟危坐在地狱九玄盘上,两侧罗酆六天鬼神肃立,身后鹰马双雄庄严威武。 众神相继而入,叩拜之后,大帝缓缓而语:“今日宣诸臣前来,秉天德以效灵圣,感天恩以慰众生。因幽冥界政务繁冗,特将斥迭族分授于第一冥界!望鬼王不负众望,让斥迭族发挥其应有的作用与价值!” 三番鬼王激动地谢恩:“谢酆都大帝赏赐!冥臣,一定不负大帝所盼!” 酆都大帝点点头:“为了惩戒第二冥界的行事鲁莽,此前,已将五行雷阴令交于第一冥界暂行保管。现,一月时已近,鬼王需在规定时间,将五行雷阴令送还于二冥界的手里。” 提到这五行雷阴令,跪在地上的三番鬼王忽然有些懵!这雷阴令本在逍遥王律户度的手里,而查克索之前所出的招还没用,这一个月时便要到了?三番鬼王暗自琢磨着,这种因五阴雷阴令而产生的紧张直接导致其失语,一时竟忘了回答酆都大帝的话。 两侧的众臣疑惑地看向三番鬼王窃窃私语。 酆都大帝怒目而视:“三番鬼王,你可有听清本王方才的话?” 鬼王一惊:“冥臣听清,听清!第一冥界尊旨。” “好。五阴卜阳王,上次之事,你可有悔悟?” “冥臣已将大帝的教诲牢记在心,断断不会再有非分之想。” “好。今日还有一事。又到了每年岁同天界同修之时,以力求天地圆满。本王将即刻启程。在此期间,还望众臣能够恪守律己,严明天罡地法,切莫无端生事。日常政要之事,交由罗酆六天鬼神暂管!兵战之事,交于四大护法接洽! 因第六殿卞城王闭关修炼,故,海底大地狱的看押权依旧交由四大护法之一——黑暗·林吉! 黑索骨左棠冥王,本王派四大护法鬼冢,协助你完成冥司十三局相关冥臣冥将堂审事务! 众冥臣听好,即日起,有权在握的,均可随时向本王的贴身护法胡弗报举同官不法之事!一经查实,本王重赏!” 此言一出,殿宇之内众臣皆惊!面面相觑,随即叩拜:“遵旨!” 酆都大帝起身,带着贴身护法之一戈尔丁,匆匆前往天界! 此时,北阴山酆都大帝殿内的地面上,那涂隽的神符咒频频现出金黄赤木之色的光芒,并一路蔓延至大帝的地狱九玄盘下沿。 三番鬼王起身,匆忙便要返回贲骨峡,却被身后的五阴卜阳王给叫住。 “三番鬼王怎么如此着急?” 鬼王一愣:“五阴卜阳王可还有事?” “没,就是在想,这第一冥界刚领了斥迭族,就如此慌张地想要回去,是不是有些着急了?”说到这里,五阴卜阳王向前凑凑,压低了声音:“别怪哥哥没提醒你,这么多人瞅着呢,得了便宜就要跑,可有点儿难看啊!” 三番鬼王尴尬地一笑:“卜阳王误会了。来大帝这儿有些匆忙,所以,这贲骨峡内,还有些要紧的事务没有处理。” 五阴卜阳王笑了笑:“原来如此。哦对了,那五行雷阴令,过几日,是我去取,还是鬼王送来?” 三番鬼王哈哈地笑着,这个笑,明显是用外表的镇静在掩饰着内心的慌张。 “自然是弟弟亲自送到地龙台,卜阳王您的手里。” “哈哈~好,那我就懒一回,在地龙台等着鬼王的到来。” 三番鬼王应了之后,转身匆匆离去。 【逍遥王府】 出了北阴山,三番鬼王直奔向逍遥王律户度的府邸。 到了这府殿,不时之后,逍遥王便回来。见到在自己府堂上的等候的三番鬼王,逍遥王倒是没有差异。。 他笑笑:“鬼王这番做法,能否让我逍遥王认为,你是想把这手头上刚得到的,还没热乎的斥迭族送给我?哈哈哈哈哈~” 逍遥王一边说着,一边走过三番鬼王的身边。 第201章 五行雷阴令风波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鬼王笑笑:“逍遥王就不要再拿我取笑了。您也听到,这大帝点了名儿说要如期归还五行雷阴令!冥臣想了想,与其还得麻烦逍遥王的人给我送到贲骨峡,今日正好顺路,直接取走便是!” 逍遥王笑了笑,他转过身子,挺了挺后背,居高临下地望着殿宇上的三番鬼王:“瞅你那小胆儿,我还能吃了那令章不成?大帝说这话时,我也在,耳不聋眼不花的,怎会没听见?只不过,这五行雷阴令我还没稀罕够,我再稀罕两天。过几日,我会差人送到你府上,再由你送到他地龙台。” 三番鬼王一愣:“逍遥王,这五行雷阴令,您就是把它捂得再热,哪怕是捂着火了,它也是地龙台的。” 刚说到这儿,逍遥王便瞪圆了眼睛:“三番鬼王今儿个这架势,是不见这令章,就不走了是吗?” 逍遥王的语气明显要比方才严厉了很多,并且,那看向三番鬼王的眼神儿里,有着冰冷和怒气。 “不不不不!”见到震怒了的逍遥王,三番鬼王急忙将话拉了回来:“冥臣只是觉得,这理儿摆在面前,就,就......” “那鬼王的意思,是觉得我逍遥王糊涂,不明事理?” “不不不不!冥臣不是这个意思!”鬼王突然跪在地上:“冥臣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逍遥王转过身,大步地向自己的坐榻走去。他猛地一甩衣襟,坐在了王椅上:“不是最好。既然你不是这个意思,那就回你的贲骨峡去。时日到了,我自然会给你送去。” 三番鬼王眨眨眼,半晌才回到:“是!那,那冥臣告辞。” 说着,起身出了逍遥王府。 【贲骨峡·鬼王殿】 回到贲骨峡的三番鬼王,还没来得及发牢骚,便眼看着身后跟来的一人。 沧肃。 自从上次沧肃前日,在天魔族上给他出了主意之后,三番鬼王对眼前的这个沧肃,那可是颇为亲切! “鬼王这是从哪里回来?沧肃记得,方才您在大帝那儿,可是先离开的。” 三番鬼王刚要说,却叹了口气,继而摆了摆手:“算了,不提也罢。” 沧肃转转眼珠:“怎么,上次给鬼王出的主意,行不通?” “没,还没去魔界呢!” 沧肃疑惑地问到:“那是为何?” 三番鬼王再一次转过身凑近沧肃,刚要开口时,又急忙环视了下四周,突然指挥着查克索:“让所有人都出去!” “是!” 当着鬼王殿内只剩下其二人时,鬼王才压低了声音:“不瞒你说,我刚从逍遥王那儿回来。” 沧肃一愣:“逍遥王?” “嗯!” “逍遥王怎么了?哈哈~逍遥王怎么会让三番鬼王如此的不安?” 三番鬼王转过身坐在鬼王榻上,又抬手指了指身旁的椅子:“坐下,坐下说!” 沧肃笑笑:“看来,这又是件大事儿啊!” “哎~大事儿,还是件天大的事儿呢!” “哦?难道比起左敦乌被天魔所挟持的事儿还要严重?” 三番鬼王眨眨眼:“大帝方才在殿内所说的那五行雷阴令,它,它不在我这儿!” “啊?!没在您这儿?那,那在哪儿?” “你是有所不知,这令,早就被逍遥王给拿了去。”三番鬼王的表情是扭曲的。 “逍遥王,拿五行雷阴令作何?” “他做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关键,这令当时可是交给的我第一冥界保管!你说,我这现在上哪儿说理去?” 沧肃愣愣:“那,鬼王要回来不就结了?” “嗨!哪有你说的那般轻巧?我这原本也和你想法一样,一去一回的,不就完事儿了吗?可结果,我这刚从逍遥王那儿回来,你猜,逍遥王怎么说的?” “怎么说?” “逍遥王居然告诉我,说,说他还没稀罕够!让我等着!说等到了一个月时再给我送来!” 沧肃尴尬地笑笑:“这逍遥王,也是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得了吧!我这都愁死了!你快帮我想想办法,看看这五行雷阴令怎么能要回来!” 沧肃摸了摸鼻子:“这事儿,怕是沧肃也帮不了鬼王的忙了。” “怎么说?” “这逍遥王,怎么说他也是这幽冥界里同我父王一辈的人物,并且权赫朝野。倘若是旁人,沧肃兴许还能给您出出主意,但是这个.....鬼王,沧肃这次,是真的爱莫能助了。” 三番鬼王一愣,他向前探了探身子:“你是说,你也帮不了我?” 沧肃轻轻地点点头:“这事儿,沧肃,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话说回来,您与这逍遥王在这第一冥界的权位上,从一开始便不明不白的。这个,光听您们之间的事情,都能写本儿书了。虽说您是这第一冥界有着册封大印的三番鬼王,但真正说的算的,只怕是.......” 三番鬼王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我和你说,我闹心,就闹心在这儿!” “没错。您现在要是站出来公然反驳逍遥王,和他成对立,不仅你没有好果子吃,还会闹一个以下犯上,大不敬的之罪。何苦呢?” 三番鬼王义愤填膺地:“这可不是何苦与不何苦的事儿!你知道被他强压在头上的那个感觉吗?那,那简直是太闹心了!咱不说别的事儿,就说眼么前儿这五行雷阴令。当时我从二冥界弄出来,就是想刹刹他地龙台的威风而已。结果,左捂着,右按着的,最后还是跑到逍遥王那儿去了。” “或许,逍遥王,他也没有撒谎。” “什么没有撒谎?” “就是,他也只是单纯的喜欢。” “喜欢?喜欢什么?”三番鬼王将眼睛瞪得很大,一脸的难以置信:“你说他单纯喜欢那令章?别闹了!就像我说的一样,再喜欢也不是他的。关键,大帝记着这事儿,到了日子,是向我要啊!” “兴许,逍遥王稀罕几天,真的就送回来了呢?” “你呀你,一听这话就是个小孩子!我这么和你说吧沧肃,他如果真送回来,我就阿弥陀佛了!那他要是不送回来,你说我....” 沧肃一愣,低下头尴尬地笑笑:“那~就不好说了。” 三番鬼王特别激动:“那还什么不好说呀?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鬼王当时给逍遥王那五行雷阴令的时候,可有旁人在?” “哪儿能有什么旁人啊?别说时间了,就这事儿,我不长脑子,他逍遥王那么聪明,他也得避嫌啊!” “这事儿,确实是难办。您现在红口白牙的,别说大帝了,任凭谁也不会相信,还得说您诬陷!” “诬陷?” “是啊,不仅是五行雷阴令丢了的大罪,还得说您污蔑幽冥界一等冥臣!这事儿,那可真是要多大,有多大!” 经过沧肃的这么一分析,鬼王瞬间又蔫了,只感觉此时,全身的血管都是堵的。 沧肃站起身:“鬼王,这件事情,根本不在您的掌控范围之内。依沧肃看,还是顺其自然吧。别说是沧肃我了,即便是旁人,也同样没办法给您出这个主意。眼前,解决一件是一件。沧肃今日前来是想告诉鬼王,黑暗之能现在在您的手上,您别急着将其给鬼棺窟,要先加持在自己身上。这样,去魔界里,才能降得住蓝格鲁星人。” 三番鬼王一惊:“真是多亏你考虑得如此周到,不然,以我的想法,那可真是恨不得一会儿就直接奔向那鬼棺窟。” 沧肃笑笑:“鬼王切莫心急,凡事,欲速则不达。” “没错儿没错儿,欲速则不达。” 沧肃笑笑:“我就不多打扰鬼王了,祝三番鬼王一切顺利。”说着,起身便要走。 “这就要走?” 沧肃一愣:“鬼王如若有事,可以去太子殿找我。不过,除了逍遥王这儿。”说着,哈哈笑了几声,转身离去。 沧肃离开后,三番鬼王的心情明显要比方才更为复杂。这一重情绪里面,多了一些失落感。他原本以为,沧肃的到来会为他指点迷津,但沧肃不仅仅是对逍遥王这事儿闭口不言,更是给鬼王分析了事态的严重性,这让三番鬼王不免更为担忧。 三番鬼王站在鬼王殿门前,看向贲骨峡的远处,眯了眯眼睛。忽然转头看向立在门旁的查克索:“你进来!” 查克索闻令,跟在鬼王身后进了鬼王殿。 “把门儿关上。” “是。” “你可知道,魏长史这个人,可有什么把柄?或是,同别人有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查克索皱着眉,心下犯了难。 “冥将,未曾与魏长史打过交道。不过,这魏长史在幽冥界的口碑,倒是极好。在众多判官里,也是位高一等。外界对其的评价,都是说其一直秉公办事,光明磊落,还尚未听闻他有什么龌龊之事。” 说完之后,鬼王半晌没有言语。查克索抬起眼,怯怯地看了看鬼王:“您,怎么突然想起来问他?”。 “我昨夜去找赵判官时,他说,这上头有令!为了各个判官府输出的鬼魂阴阳比例均衡,所以,赵判官那儿近日,只收男丁。而魏长史,则女性魂魄较多。” 查克索转转眼珠:“可是鬼王,这魏长史,是第二冥界的人,而且,乌子洞那位,可是今晚就要。” 第203章 断了磁波的逻多耳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三番鬼王没有说话。 “只要这处子之血,能换我鬼玛星云的下落,不算亏。” 查克索一听,鬼王的这番话,明显是要铤而走险! 实际上,魏长使究竟有没有把柄,他真的就如查克索所说的那般清廉?查克索并不知道。只不过,既然鬼王问到了他的头上,那么,最有利的方法,便是在他这儿将线索拦截,不再往下查! 别人有没有,他不在乎,但他查克索却是有把柄在第二冥界。尽管,他也清楚,处子之血的事情倘若真有一天东窗事发,自己也逃不了干系。但这事发前,他自然不能将矛头对准魏长史,那便等于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过,想要铤而走险的三番鬼王这想法,未免太偏激了。查克索想劝,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 他也清楚,这鬼玛星云的灵能,是三番鬼王心理承受的底线,鬼王日渐憔悴的样子,查克索虽然看在眼里,却从来不动声色。 三番鬼王低下头:“还有一件事儿。今日授封大典后,我去找了逍遥王。大帝今日提起了那五行雷阴令,要我们如期归还。” “那,逍遥王怎么说?” 鬼王抬起头:“呵~逍遥王告诉我,他还没稀罕够,等到日子了,会亲自送来!” “没,没稀罕够?什么意思?” 三番鬼王转过头:“什么意思?一个牵强的说辞而已。现在我是怕,这五行雷阴令如若是不能如期归还,会惹出事端。” 查克索在一旁不敢言语。 “鬼王,眼下这两件事儿,怕是只能这样解决。” 三番鬼王转过头:“怎么解决?” “处子血的事儿,我们只能同璇阴王去谈谈,看看,能不能在数量上有所减少,或者,实在不行,以其他物品代替。眼下,去弄十碗处子之血,几乎是不可能的。而逍遥王这边儿,咱们莫不如直接向地龙台摊牌,把这摊事儿直接推给地龙台与逍遥王,况且,那五爷段安本身还就与逍遥王律户度有着仇。” 三番鬼王眯起眼睛:“璇阴王不用想,他根本不会和我们谈条件的。而逍遥王那边儿,更是不可能实现的。你要清楚,当时,那五行雷阴令,可是大帝指名道姓地交到我们一冥界手里的,能不能如期交回去,索要的对象,都是我们,而不是逍遥王。况且,地龙台私下和逍遥王怎么打,明着,都得说是我诬陷了他。这,就是权与势所带来的弊端。” 查克索没有回应,经过鬼王这么一说,他也是觉得,自己方才的那番话实在是太过于轻佻,经不起推敲。 鬼王顿了顿,忽然转过头:“你去找楼花!” “楼,楼花?” “没错!让她即刻前往鬼王殿!” “是!”当三番鬼王提出要找楼花的一刹那,查克索便已经知道,鬼王无非就是想用楼花的逻多耳来窃听第二冥界魏长史的动态! 楼花见到查克索很是疑惑:“大人,怎么白日里就过来了?” 查克索尴尬地笑笑:“难道找你非得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 楼花笑得很是妩媚:“正常,的确应该是这样。” “鬼王找你!让你即刻前往鬼王殿。” “鬼王?难道,又是要问第二冥界?” 面对着楼花的疑问,查克索却突然不知道该回答是,或者不是。实际上,查克索所紧张的,无非是魏长史知道自己在赵判官那偷换处子的事儿,而这地龙台虽然已经不在逻多耳的窃听范围,可魏长史却是实打实地正中标的! 谁也保证不了,这楼花在窃听魏长史的谈话时,魏长史是不是恰巧正通旁人说起这事儿! 查克索低着头,这种紧张和不安让他忽然忘了一旁楼花的存在。 楼花看出了查克索表情的异样,她甩了甩长发,迎向查克索的胸怀:“怎么了大人?看你这个表情,好像.......” 查克索一回神儿,尴尬地笑了笑:“没有。” 楼花挑了挑眉:“好吧!大人既然不想说,那楼花便不会多问。楼花现在呀,致力于做大人心中那个完美的女人。不过问大人不喜欢的事儿,学着小鸟依人。” 查克索的嘴角轻轻的向上一勾,勉强算是笑了。 从楼花的府上到贲骨峡鬼王殿,查克索的表情一直都是无比的严肃。楼花不止一次看向身旁的他,试图从自己男人的表情中,挖掘出一些蛛丝马迹。然而,却毫无收获。 楼花几次话到嘴边,最后却都咽了回去。实际上,她根本就做不到方才自己口中所说的那个,查克索心中完美的女人样子,但是,现在的楼花较前些日子相比,也是进步很大,而这个进步,得益于查克索对她有所隐瞒。 尽管,楼花当下并不知道这个隐瞒的背后,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过,这个未知的秘密,却促使楼花从原来硬性的交流,以及无休止的争吵,发展成为现在的这种,以安静的方式来从对方的身上窃取自己想要的一切隐私! 所以,现在的她,学会了在查克索身旁乖乖地闭嘴。 在即将踏入鬼王殿时,查克索突然一把拽住了楼花的手臂! 楼花下意识地转头问向查克索:“大人有事?” 楼花的这句话,问得极为正式,正式得查克索突然又没了想告诉楼花不去窃听魏长史的打算。 他眨了眨眼,垂下眼皮想了想:“没有。” 楼花笑了笑:“大人说没有,那就没有。走吧!”说着,挣脱开查克索拉着自己的手掌,转身进了鬼王殿。 “冥将楼花,叩三番鬼王长明之安!” “嗯。” 楼花起身。 “现在,用你的逻多耳,去探一下第二冥界魏长史府上,有何异常?” “第二冥界的魏长史?”楼花皱着眉,疑惑地看向三番鬼王。似乎,在楼花眼里也是一样,这魏长史似乎与贲骨峡毫无瓜葛! 三番鬼王点点头:“嗯,主要听一下那魏长史有没有什么猫腻,或者,有没有值得我第一冥界可以做文章的,见不得光的事儿。” 楼花虽然还是有着疑虑,但依然点头应允。 她的那一对儿逻多耳,平日隐藏在其披散的红色长发中,不太容易被人发现。实际上,那一对儿耳朵,较常人相比,着实是大了很多。也正像是一般的武侠与神话当中,那类似于顺风耳的一种“标配”。 而实际上,逻多耳所呈现的是一种磁波效应。它的这种磁波可以在一定的范围之内,通过波段的频率而捕捉到目标在有效范围之内的谈话内容。 楼花的两只耳朵相继出现了冲破空气的波段,一层层的,犹如声浪一般,由耳朵向远处延展!那激荡在空间中的磁波,就像湖面上粼粼水波,渐次有序地直逼向魏长史的府邸。 这种磁波,在与空气接触、碰撞、摩擦的同时,会产生一种声呐共鸣!它在工作的过程,实际上,是会有一种微弱的共振声响,而这个声响,除了功力极高者可以感知外,普通的修行者是根本不易察觉的。 三番鬼王一直盯着面前的楼花,他能看到楼花的逻多耳在窃取对方“情报”时,会有轻微的颤动!此时的鬼王殿内静得出奇,鬼王的心切,查克索的紧张,全都交织汇集在了楼花的那一对儿逻多耳上。 楼花一边窃听着,一边小声冲着三番鬼王言语:“魏长史,说,章程?流程?他是正在和自己手下的判官商讨着,新来的鬼魂审判的流程等等....”楼花自顾自说着,鬼王也是在一旁听得极其认真。 突然,楼花紧皱着眉,微微侧着脑袋。这一举动,让鬼王和查克索也紧张了起来。 尤其是查克索,楼花的表情让他的心一下子便跳到了嗓子眼儿,生怕是楼花听到了有关于自己的秘密,才有了这般的反应。 三番鬼王站起身,轻轻地下了几级台阶,凑近楼花小声地问到:“怎么了?” 楼花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方才絮叨的话也突然没有了,脸上也呈现出焦急的神色。查克索握紧拳头,他抿了下嘴唇,也想上前问个明白。但想了想,挪出去的那只脚还是收了回来! 三番鬼王见到一言不语的楼花,显然也有些着急。他抬头看向查克索,又将目光移回到楼花脸上。 楼花垂下手臂,紧皱着眉,一脸的难以置信,看向鬼王:“逻多耳的信号被人截断了!” 鬼王一惊:“什么?!截断了?” 查克索也是颇为吃惊,他凑上前:“你再试试,怎么会?没听过,这磁波还会被截断?” 楼花突然跪在地上:“冥将楼花无能,还望鬼王恕罪!” 鬼王慢慢地直起身子,缓缓地抬起眼睛看向鬼王殿府门方向:“你又重新试过了,还是不行对吗?” 楼花低着头:“回鬼王,是的!楼花试了三次,但三次均没有成功。而唯一听到的简短对话,就是楼花方才对鬼王转述的那些日常事务。”。 三番鬼王将目光从远处的殿宇门前又移到了楼花的脸上,甚是严厉地问到:“你确定,是有人拦截?” 楼花扬起头,斩钉截铁地回答:“冥将确定!” 第204章 胆小的赵判官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三番鬼王瞬间暴怒起来,他转身将放在骨桌上的杯子摔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杯子与地面碰撞所发出的声响,让堂下的二人吓了一跳! 查克索和楼花急忙跪在地上:“鬼王息怒!” 三番鬼王那一对儿竖起来的尖尖的耳朵,此时更是因暴怒而导致血管喷张,其双耳上的绒毛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三番鬼王怒目圆睁,他屏息看向这贲骨峡的远方,咬牙切齿地说到:“看来,这偌大的幽冥界里,是有人正暗中和我较劲!不仅对我,现在居然连我身边人都不放过?!区区一个逻多耳,和我玩儿起了拦截?”说到这里,三番鬼王转回身,幽幽地说到:“能拦截该磁波的人,怕是功力在我之上!” 查克索皱了皱眉:“难道,是五爷?” 三番鬼王垂下眼帘,看了看跪在自己面前的查克索:“不会!他和地龙台一向都划分得清清楚楚。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也断断不会为了地龙台来玩儿这等无聊透顶的游戏。况且,段安虽狠,但一向做事光明磊落,钉是钉,铆是铆!像这种小人的作为,断然不会和他有着关系。” “那,难道是逍遥王?”三番鬼王没有直接回答查克索的疑虑。他顿了顿:“虽然还不能够确定是谁,不过,这有关于魏长史的消息,却是一定从赵判官那儿传出去的!去!叫赵判官来见我!现在就去!立刻!马上!” 三番鬼王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时,几乎是咆哮着指着鬼王殿的门,命令查克索前去宣赵判官! “是,是,是是!”查克索一边应着,一边起身奔出鬼王殿! 提到这赵判官,查克索的心里是有些发毛的。 其实,近日来,这查克索着实是有些郁闷。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自己明明就犯了那一个错,结果,绕来绕去的,左边是赵判官,右边是魏长史,似乎怎么绕都不过这几个人的圈子。 去阴司府找赵判官的一路上,查克索心里一直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慌。这种恐慌,让他觉得不安。确切的说,他下意识地觉得,这赵判官怕是要快扛不住了! 当下,唯一让查克索觉得庆幸的,便是这黑暗之能加持的事儿。鬼王近两日再没有提起打算让他带着僵尸营去打地龙台练手儿。想到这儿,查克索抬起头看看天,说来道去的,也是得感谢魔界了,在这节骨眼儿上给一冥界捅出这么大个篓子,挟持了左敦乌的同时,也算是救了他查克索。不然,自己与地龙台之间的关系,要让自己怎么去打?是打,还是不打呢?打赢,还是打输? 总之,怎么的,它都不是个事儿! 【阴司府】 查克索长叹口气。 阴司府内,赵判官正坐在案桌前查阅往生簿。见到查克索的到来,赵判官的眼神儿里明显多了一重紧张! 不对,是惊愕!惊恐!甚至,是惊悚! “查,查克索大人?怎,怎么又来了?”这一句话,几乎是带着气声而说出口的,也足以证明,这鬼王殿给赵判官带来的心理阴影究竟有多大。 查克索大步上前:“赵判官,三番鬼王宣您即刻前往鬼王殿,有要事相问。” 赵判官手里的毛笔“吧嗒~”一声,便吓掉在了地上。他惊慌失措地问到:“鬼,鬼王叫我?” 查克索抬起眼皮:“没错。” 赵判官表情有些木讷,他缓慢地移回目光看向案桌上,额头上也是突然覆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大,大人可知道,鬼王,鬼王叫我有何事?”赵判官的嘴唇明显都紧张而显得极干。 查克索皱皱眉:“反正,不是要你的命。赵判官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没,没没,没。我,我害怕了吗?呵呵~没,我怕什么?不就是,不就是鬼王叫我嘛!只不过,我就是有点儿疑问,为什么鬼王,他最近总叫我?” 查克索上前拍了拍赵判官的肩膀:“能被鬼王惦记,也算是好事儿。” 赵判官嘴角轻轻一勾,皮笑肉不笑地:“是,是吗?”他在口中喃喃地念叨着:“被鬼王惦记是好事儿,怕是这个“好事儿”,要加引号吧?” 他站起身,刚要绕过桌案时,突然一个箭步跨到了查克索身旁,并抓住其手臂,压低声音:“该不会是,该不会是咱俩的事儿,露馅儿了吧?!” 查克索立直脊背,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身旁的赵判官:“咱俩,有什么事儿?哈哈哈哈~赵判官,怕是忙活糊涂了吧!” 赵判官一愣:“啊,对,对。没事儿,没事儿就好。” 结果,刚下了一级台阶,又疑惑地追问到:“那是为何?这其他的事儿,我可都是按照鬼王的吩咐办的,从没有过越级或是越界的!” 查克索回头看看:“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赵判官跟在查克索的身后,战战兢兢地迈着小步。 只不过,除了这阴司府的府门,方才还在府里佯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查克索,突然也同赵判官一样,变得紧张兮兮。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一把拉住身后的赵判官:“我问你,鬼王昨晚是不是来找过你?” 赵判官已经:“昨晚?对对对,鬼王昨晚找过我。怎么了?” “鬼王找你,可是因为要十碗处子之血的事儿?” 赵判官瞪圆眼珠儿,重重地点点头:“对!” “你可有告诉鬼王,现在上头有令,要阴阳均衡?!所以,你这儿目前都是男丁?” “没错儿。看来,这是鬼王和你说了。” “这不是重点。现在,重要的是,我问你,鬼王找你谈话的事儿,你可曾同旁人讲过?” 赵判官急忙抽出被查克索紧拽着的那只手臂,并在空中大肆摇摆:“没有!没有!怎么会?!如此秘密的事情,我怎能同别人讲?难道,我还怕事儿不够多?生怕别人找不到我?别说昨晚的事儿我没那能力,无力帮助鬼王解决困难。就算是能帮,自打上次和你换人,和来取了三碗血之后,我就已经想通了,我宁可不要这官职,我也不想再这样担惊受怕地了!真的不行啊!” 见查克索没有说话,赵判官上前一步:“你可要知道,我做这判官做得好好儿的,今天你来取个人,明天你来取碗血,后天又过来拉两票人的,我这好不容易修行到今儿个这样,眼下,基本上快要被你给拉下水了!” 查克索倒是没把赵判官的那些抱怨放在心上。他皱着眉,突然抬起头:“那这事儿就奇怪了。” 赵判官愣愣:“奇怪?什么奇怪?” 查克索摇摇头:“说不清楚。太复杂了!这样,你记好,倘若真有一天东窗事发,如若有人问你咱们二人之间的交易,你一定要咬死了,你和我之间,从没有过任何交易!没有!就是没有!” 赵判官快速地眨了几下眼:“东窗事发?啊?事发了?别啊,你,你千万别告诉我,咱们的事儿,它,它已经暴露了?!有人告发了?是谁?你知道了吗?难道,眼下我这官职不保,命也要没了?你可别吓我!” 查克索看了看一旁的赵判官:“没,没,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你听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咱俩就全都推到鬼王身上!” 赵判官紧皱着眉:“推给鬼王?” “没错儿!推给鬼王!鬼王毕竟是第一冥界的冥王,况且,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由鬼王牵头儿领罪,咱俩也罪不至死!再者说,有处子血和私自带走待审冥魂的大罪,咱俩儿的事儿,不值得一提!” “对对对!对对,你说这个对!没有发生过那种事儿!咱俩之间没有换过人!没有!一切都是鬼王!对,是鬼王!是鬼王来取的人!” 这赵判官虽然是沿着查克索的“导向”一路往下走,可是,他那絮絮叨叨,神经兮兮的样子,查克索越看是越觉得心里不托底儿! “不是,赵判官!” 查克索瞅瞅,又加重了一重语气:“赵判官!” “啊?怎么了?” “你能不能冷静点儿?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怕是无论走在幽冥界的哪个地方,小鬼儿都能看得出来你脸上写着你犯了事儿!” 赵判官深呼吸一口气:“可是,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情绪啊!我害怕啊!我不管说谁,这事儿,他也是我做的!不瞒你说,近两日上头儿就会过来查往生簿,这一翻,妈呀,少了三页儿!足足三页儿的人啊!我那可是要摊大事儿的!到时候,可就根本不是鬼王口中所说的那样,什么查到了头上再说。” “什么查到了再说?” “是昨晚,我曾经问过鬼王,那几页的人怎么办?鬼王当时回我的,是说没事儿,等查到了再说。查克索大人,你要知道,还查到了再说,真查到头上的那一天,我估计鬼王还没收到信儿,我都已经进了冥司十三局了!” 赵判官一边跟着查克索往贲骨峡方向走,一边压低了声音:“鬼王说得倒是轻巧,只可惜,鬼王是这幽冥界分界的冥王,而我只是小小的一个判官,并且隶属于他的手下。他说怎么办,我便只能怎么办。我是什么?我是炮灰啊!” 查克索叹口气:“炮灰就炮灰吧!眼下,这所有的人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你也应该清楚,琼淮岛的左敦乌现在已经被天魔族给掳走,三番鬼王也是焦头烂额的。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儿之后,他也会即刻前往天魔族去赎人。” 赵判官抬头看看天,感叹到:“是啊!连左敦乌都被天魔给掳走了,还怕什么呢?怕是,冥魔,要大战了。” “战?倒是一时半会儿地打不起来。再说,就算是打,也没你什么事儿,你一个判官,属于文官,又不用上战场丧命的。” 赵判官一听,又激动了起来:“是啊!我一个文官,我本来不用丧命的,我中规中矩地办自己的事儿!可谁让,可谁让你们今天找我,明天找我的?” 查克索转过头:“是鬼王找你!不是我!” “嗯。”赵判官丧眉打眼地回答了一句之后,便跟在查克索的身后,没再言语。。 【鬼王殿】 到了鬼王殿门口,查克索再一次叫停了他:“记住我和你说的话!无论任何时候,无论是谁问你,你都一定要咬死,你,和我之间,没有过任何的交易!” 第205章 楼花的阴谋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是是!是!”赵判官小鸡啄米似的不停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查克索拍了拍他的后背,意味深长地说到:“保命要紧!其他的,那都是后话!” “对对对!命要紧,命要紧!” 说着,二人相继进了鬼王殿。 只可惜,查克索做了一顿的思想工作,最后,却是以失败而告终。 他似乎忘了,这人也好,鬼也好,神也好,神仙也罢,每一个不同的个体都会有着迥异的性格!而这个性格当中还包含着一个与生俱来的东西,叫做心理素质。而赵判官,显然就是那种心理素质极差群体中的一员。 无论你和他说了些什么,他回应了些什么,动真格儿的时候,这种人便会像得了失忆症一般,将方才所说的话一股脑儿地全抛到九霄云外! 见了三番鬼王的赵判官,已经不是门外的那个了。此时的他,双腿发软,脸色煞白,双目呆滞,那状态,简直就像是来接受审判一般! 这让站在一旁的查克索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而当赵判官在进了鬼王殿的第一时间迎上楼花的目光时,当时就怂了。这楼花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暴戾之势不亚于男人。而判官虽然是文武兼修,但也同样讲究个体差异性。 所以,进了鬼王殿的赵判官颤颤巍巍地,突然扑通~一声便跪在了殿内。这个举动,可不像平日里正常的请安样子,膝盖碰撞地面所发出的声响,也着实让坐在鬼王椅上的三番鬼王吓了一跳。 鬼王一愣:“我这话还没问,你这倒是弄得跟未卜先知一样!” 赵判官深低着头:“冥臣,冥臣见过三番鬼王!叩,叩鬼王长明之安!” 三番鬼王挑挑眉,表情有些严肃:“你这是病了?怎么这个脸白得跟那黑白双煞的白煞一样?” 赵判官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下来。他战战兢兢地,颤抖着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鬼王后,瞬间又收回了目光:“没,没!冥臣很好,冥臣很好。” 赵判官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最后只有自己能听得见。 三番鬼王皱着眉:“没病就好。我问你,你最近可有感觉到,自己的周围有异常?” 跪在地上的赵判官缓慢地抬起头,却带着一脸的疑惑:“异,异常?冥臣没,没发现什么异常,没有异常。” “那你有没有发现,身旁多了一些蹊跷的事儿?比如,自己同旁人的谈话,忽然会被第三者所知晓?” 赵判官转了转眼珠:“自己同别人的谈话,被第三者知道了?”他忽然仰起头看向查克索! 这一看,倒是把查克索看得莫名其妙:“赵判官,鬼王在问您话,您这看我做什么?” 楼花顺着赵判官的目光一并迎向了站在一侧的查克索。 楼花目光的“关注”,对查克索来说,可着实不是什么好事。本来就想抛开自己的他,还不知道怎么能让赵判官回头,现在倒好,楼花的注意,让他更是觉得,一切都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赵判官慢慢地转回头看向鬼王:“冥将不知。” 鬼王将目光从查克索身上移向了跪在地上的赵判官:“我在问你话,你看他做什么?你看着我!” “是是是!”赵判官虽然应着鬼王,但跪在地上的膝盖明显在发抖!脸上的汗珠也是越来越重。他抬头看向鬼王,目光同样有着闪躲。只不过,鬼王的命令却是不敢违抗。 “我再问你一遍,近来,你的身边,可有过你同别人之间的谈话,被旁人知晓的类似事情?” “没没没,冥臣,冥臣并未觉得。当然,也许,也许是冥臣没有留意!” 三番鬼王顿了顿:“近日,你身边,可有新提拔上来的官吏?” “没有。”赵判官低下头。还未等鬼王问出下一句,他突然抬头:“鬼王,冥臣知道您要问何事!冥臣绝对没有同旁人讲过只言片语,这如若有人知晓,真的是和冥臣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冥臣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啊!天地可鉴!” 鬼王咧咧嘴:“你,知道我要问你何事?”三番鬼王问完话之后,看了看赵判官,又抬头瞅了瞅查克索。 三番鬼王眯起眼睛。看向查克索的眼神儿里,明显有着质疑。 查克索慌张地看向鬼王:“鬼王,冥将也不清楚,这赵判官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三番鬼王看了看一旁的楼花:“楼花,你先下去。” “是!” 楼花走了之后,三番鬼王站起身来到了赵判官身旁:“你站起来说话!” 赵判官战战兢兢地起身。 “昨日我找你的问话,你可同别人讲过?” “没,没有!刚才查克索大人也和我说来着。鬼王,您要相信冥臣,冥臣绝对没有同任何人提过!真的!只字未提!” 三番鬼王皱着眉:“那就奇怪了。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似乎有人知道我们的行踪!可我要做的这件事儿,那可是异常隐秘的!”鬼王站在赵判官的身旁,小声说着。 忽然他转头:“这令下来之后,难道,就只有魏长史那儿的女魂多一些?” “是的鬼王!因为,因为这魏长史官高判官一级,且向来官审严明,所以,在分人的时候,诸位判官都习惯将,将那些难啃的骨头扔给他。久而久之的,他手里,就一直都是阳盛阴衰!” 三番鬼王眨眨眼:“行,知道了。你下去吧。” 听到这个消息,赵判官长吁了口气!甚至,那脸上还浮现出细微的,不易察觉的笑容。 “是。”赵判官告辞之后,转身大步出了鬼王殿。结果,这赵判官刚要出去,查克索忽然转身欲同去!鬼王急忙叫住他:“你出去作何?” 查克索一愣:“我,我送送赵判官,送送赵判官。” “他是瞎子啊,还是傻子?堂堂一判官,怎么,找不到自己府上的路?” 查克索低下头抿了抿嘴,随手关上了门。 回去的路上,赵判官虽然还是后怕,但离开鬼王殿后,没有了从视觉上强加给心理的压迫感,也稍微感觉轻松了一点儿。越靠近阴司府,赵判官的步伐越快!那感觉,像是急着回家,回到自己的“避风港”。 每一次见到鬼王,赵判官都有一种要被抽筋扒皮的感觉。他也曾暗自后悔过无数次,自己当时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查克索? 而查克索所说的推给鬼王的想法,赵判官在冷静下来之后,也是觉得太不靠谱儿! 他长嘘了口气,快步地走进阴司府,想要喝杯茶水来缓缓神儿。结果,猛地抬头,却意外看见了站在阴司府门口儿的楼花! 楼花一下子迎了上去:“赵判官!” 赵判官在见到楼花的一刹那,刚要平复的心情瞬间又如雪崩了一般。 “楼,楼上将?您,您这是,怎么在这儿?” 楼花笑笑:“在等着赵判官您。” “等我?”赵判官转转眼珠:“楼上将,不知找老臣有何事?” “没什么事儿。就是鬼王偷着托我给您带个话儿。” 赵判官眨眨眼:“鬼王?什么话?这,这不是刚出来吗?” “别紧张赵判官,鬼王只是觉得,贲骨峡人多嘴杂,要是有点儿风声传出去,对您不好。” 赵判官点点头:“那,鬼王,鬼王让楼上将,告诉老臣什么事儿?” 楼花上前一步:“鬼王说,他让您办的事儿,您嘚抓紧着一点儿。” 赵判官瞪圆眼睛,一脸疑惑:“鬼王让我抓点儿紧?可是,我跟鬼王都已经说了啊?!我昨晚就告诉他我办不了!” 楼花笑笑:“三番鬼王觉得,这事儿,别人还真都办不了,也不放心,思来想去的,还就偏偏只有赵判官您能办!” 赵判官吓得直跺脚:“鬼王莫不是听错了吧?!我明明说的是我办不了啊!” “赵判官,您就别谦虚了。这鬼王钦点的人,那还能错了不成?” 赵判官急得脸通红:“哎呀,错了,真错了!这,这我明明说的是我办不了的,我现在的府上,别说处子之血了,女的都能数得过来!上哪儿还弄十碗啊?!哎呀,这,这不是要了老臣我的命嘛?!” 楼花转了转眼珠,低下头笑了笑:“难道,是鬼王听错了?赵判官也别着急,您回去歇歇,您放心,我会将话带到。这听岔的事儿,自然而然容易产生误会,楼花在这中间把这误会给解除,别让鬼王与赵判官为了这误会而生了嫌隙!” 赵判官感恩戴德,激动得就差老泪纵横了:“那就太谢谢楼上将了!哎,您是不知道,就那鬼王殿,我,我是真不想去。正好,您在,那您就帮老臣我传个话,我就不过去了!” 楼花眯起眼睛笑笑:“没事儿,一切都是因误会而起的,说开了自然就没事儿了。鬼王那么信得过赵判官您,等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后,相信,三番鬼王定会给您一份厚礼!”。 “哎呦喂!什么厚礼不厚礼的?只要,只要鬼王不找我,不是,老臣的意思是,只要这鬼王不找老臣,那就是咱们第一冥界太平!那,那我自然是高兴的。” 楼花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赵判官的肩膀:“您放心,您对鬼王的这份心,楼花一定带到!” 第206章 鬼王的计划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楼花的这份言语“安慰”,倒是让赵判官心里有了点儿底儿。他匆忙地谢了楼花之后,转身着急忙慌地进了阴司府。 楼花站在阴司府门前久久没有离去。她在脑袋里一直过滤着赵判官的话,不禁哑然失笑!这诈来诈去的,没炸出来查克索,倒是将鬼王的秘密给诈出来一个! 不过,楼花也疑惑,这处子之血乃是幽冥界的大阴之物,更是大煞的玩意儿,从未听查克索提过,这三番鬼王还有这等特殊的癖好!而且,一要还是十碗?! 关于这处子之血,楼花其实是有着诸多疑问的。不过,这秘密来得,可谓是有天助!想到这儿,她笑了笑,转身便回到了自己的府上。 【鬼王殿】 赵判官走了之后,三番鬼王定睛看了查克索半天都没有说话。他转头坐回到鬼王椅上,喝了一口茶:“我怎么觉得,你和他赵判官之间,有事儿?” 查克索一愣:“鬼王多虑了。赵判官他胆儿小,刚才去阴司府叫他时,他还以为,上次取处子血的事儿被人告发,给捅到了冥司十三局呢!” 三番鬼王哈哈地笑了起来:“他那是胆小?他是傻。这幽冥界的规矩他也不是不知道,倘若真是冥司十三局来抓人,那也应该是冥官冥将授命而来,还用得着咱自己人去找他,再把他送去?”鬼王笑着摆摆手。 “当初分立冥界的时候,我本来是不想要阴司府这个职设的,觉得麻烦。甚至有意将这审死人的差事都丢给第二冥界。后来又一想,这官审,也算是个大事儿,流年生往第一道关卡,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利德修的一件大事儿,别最后算起来两个冥界的功德,咱在这儿,比他地龙台少了一份。于此这般,才留下了赵判官。当时看他老实,现在一看,呵~可真是老实得有点儿过分了!我这当初,倘若是有第二个人选,我都不会找他!” “其实,赵判官的为人,挺好的。”查克索在一旁小声地附和着。 “人好?人好有什么用?人善被人欺!我要是不同阴司府打交道,他什么样儿,那和我三番鬼王都没关系。可谁让这两次办的事儿,还偏偏都和他有关系?我想绕过他都不成!没招儿,矮子中拔大个儿吧!高低也是个阴司府的判官。” 鬼王说在这儿,忽然挑起了眉毛,看想了一旁的查克索:“有时候我也纳闷,你说就他这孬样儿,在阴司府里审判那些鬼魂的时候,是什么样儿的?” 查克索笑笑:“据冥将所知,这赵判官为官的时候,还真的是挺威严的,而且,能力也比较强。” 鬼王一撇嘴:“不过我告诉你岔口,就这两次同他办事儿,我也敢断定,他,也就止步于判官这个角色了。这样性格的人,成不了大事!腹中没城府,脑子中没计谋,四肢也不发达,他有的,仅仅是那点儿自己职务上的通晓,以及上天所眷顾的运气罢了。” 查克索点头称是。忽然他问到:“鬼王,那些伢子鬼,是要今日送给沧肃太子?” “嗯,我都忘了。今晚送去。” “是。” “去了以后,多的不用说。你就告诉他,是三番鬼王答谢他的。” “是!那鬼王,魏长史那边儿......” “魏长史那儿,确实有着疑问。不过这里头,还有着另外一种可能性。方才是我太心急,忘了避着楼花。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自然会察言观色。这个女人,一个眼神儿基本便能读出个大概。所以,你要提防她!况且,别看她有着逻多耳,但这项技能有着一个最大的弊端,那便是,一切的应用和真假,全凭借她的一张嘴!不排除她听二说一,听三说二。” 查克索皱了皱眉:“鬼王的意思是,怀疑,楼花说了假话?” “没什么能不能的。公事与私情之间,我希望你还是掂量得好。毕竟,魏长史也好,赵判官也好,伢子鬼也好,甚至是索要处子之血,哪一件事儿,都与你查克索脱不了干系!楼花虽然是你的人,不过,这个女人诡计多端,心思狡诈。我们要提防她从中作梗。这个,往大了说,为了第一冥界;往小了说,为了你自己。” 查克索低下头:“可是,究竟楼花有没有说谎,要,怎么查才好?” 三番鬼王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他,声音明显比方才严厉:“你的人!你问我怎么查?怎么做?记不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男人对女人,要动脑子!你这什么都没整明白,回过头还来问我,我怎么知道?!” 查克索眨眨眼,没有说话。 鬼王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地面。突然,他眯起眼睛,并恶狠狠地说道:“眼前这事儿,估计只能往大了玩儿了!只怕是,不牺牲点儿什么,这场硬仗,我一冥界,可就不好赢了。” 这话说得查克索心里一紧。他急忙抬头看向鬼王:“您的意思是?” “一会儿你去琼淮岛,把焰蝠接来。” “接,焰蝠?” “对,焰蝠。我要用焰蝠做个引子!时间不等,我等不了了。我要亲自去解决这件棘手的大事!我要利用黑暗之能潜入魏长史的府上,直接把人偷出来!” 查克索甚是惊讶,他上前一步:“您,您要亲自去?去偷人?” 三番鬼王看向远处:“没错儿!只不过,从贲骨峡到魏长史的府上,怎么走,怕是都避不开左棠冥王府。这左棠府里,可是有着一只六头斑猫!这只冥兽有着夜视能力,而这一点,也恰恰是黑暗之能唯一的劲敌!凡是具有夜视功能的冥兽,都能发现黑暗之能幻化的踪迹。” 查克索低着头,一直仔细揣摩着鬼王的话。他忽然抬起头:“鬼王的意思是,是要让焰蝠做牺牲品?” 三番鬼王勾起嘴角:“左敦乌自己去魔界办事,出师不利,怪谁?别看他是我的侄儿,但他的这一步给我凭空添了多少麻烦?区区一个焰蝠,只不过是这幽冥界里可有可无的东西而已,比起我的鬼玛星云,它的命,不值得一提。” “可是鬼王,那,那要是左敦乌出来之后来找焰蝠怎么,怎么办?” 三番鬼王斜着眼睛看了看他:“那就明着告诉他,焰蝠,让我喂了他五爷段安的六头斑猫。” 查克索转了转眼珠:“这......” “去!按我说的做!现在就去琼淮岛!” 查克索一愣,但还是低头应到:“是!” “对外就宣称,自从左敦乌被天魔所挟持之后,焰蝠便一直交由你查克索照看。记住,在五爷的左棠冥王府那儿拖住时间。” “是!”查克索应完,转身出了鬼王殿。 查克索的心,此时因为鬼王的计划而无比慌乱,且狂跳不止。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鬼王这个计划听起来倒是蛮周全的,但是,暗里却是有着诸多的隐患。 出了鬼王殿的查克索随手关上了门。 三番鬼王盘腿坐在了鬼王椅上,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类似于圆盘的东西。此物呈黑色,手掌心般大小,中间有孔。乍一看外表光滑,四周边缘整齐,像小型的飞碟。中间厚,四周略薄。 三番鬼王摆弄了一下手里的这个物件儿,置于左手手掌心内,随后闭上双眼。他在口中小声地念叨着斥迭族的黑暗咒语,很快,眼前的那个黑色圆盘,从中间的孔里悉悉碎碎地飞出来一连串儿的东西。 那黑色开始如光点般大小,随后渐渐变大,慢慢地,又像是有了翅膀,再后来你会发现,它悬浮在半空中,既有着人形,又有着像暗黑幽灵般的轮廓。 他们紧密排列着,在空中形成了漩涡!密密麻麻,不计其数!这种密度,让鬼王抬起头都已经看不清了间隙。 那盘旋而上的黑色旋涡,瞬间又拧成了一股麻花状,而且越拧越紧,最后竟变成了一条粗壮的,形态犹如那种大的铁链,环环相扣,竖直立在天地之间,呈现在鬼王的面前。 这铁链里有着上下跳跃的灵能光能,只不过,依旧是暗黑之色! 这种黑暗,很快便顺着三番鬼王的七窍儿直通体内!瞬间!三番鬼王的周身便散发着黑暗之能的灵能气体! 只见他的躯体四周,升腾出了无数虚无缥缈的黑烟。那黑烟渐渐变浓,初看,有人型的轮廓,而后散开,最后又变回成人形。 当一切尘埃落定,三番鬼王端坐在鬼王椅上,深呼吸了一口气,等待着查克索的归来。 不时之后,查克索携着焰蝠回到了鬼王殿。 这焰蝠立在查克索的左肩上。三番鬼王骤然起身,径直走到了鬼王殿的门口,转头看向一旁的焰蝠:“想救你的主人左敦乌吗?” 焰蝠眨眨眼,点了点头。。 “如若想,我这儿倒是有一计,能救出你的主子!不过,需要你的配合。” 说着,三番鬼王迈出鬼王殿,身体在空气中渐渐化为一团黑气。 第207章 六头斑猫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查克索转头看了看立在自己肩膀上的焰蝠,心中五味杂陈。 他按照鬼王的吩咐,在即将出贲骨峡的一刻,对着艳福便是一记霹雳雷火掌。这焰蝠在不知所以的情况之下,瞬间便没了半条命,奄奄一息。 查克索带着受伤的焰蝠转身前往了左棠冥王府方向。 在距离冥王府一段距离时,查克索忽然停住了脚步。他潜伏在灌木丛中,秘密观察着府内的动态。在见到那头庞大的九头斑猫正在这府内的一处角落舔着爪子时,查克索伺机举起焰蝠大力一扔!这焰蝠正好稳稳地落在了六头斑猫的面前。 突然而至的“猎物”,让这头猛兽一惊!它扬起那六个脑袋四下观察着异常,环视一圈儿之后,又俯身看着眼前地面上那只小小的焰蝠,歪着脑袋一脸疑惑。 它瞪圆了那一对儿棕黄色的眼睛,微眯着瞳孔,低下头嗅了嗅躺在地上的“意外来者”,并用那厚重的爪子将焰蝠翻了一个个儿。 那被雷火掌打伤了的焰蝠,此时几近面目全非。六头斑猫仔细端详了许久,才看出来,面前这个家伙,是远在琼淮岛的那只,喜欢狐假虎威的焰蝠! 说起这焰蝠,因其主人左敦乌在幽冥界里横行霸道出了名,基本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六头斑猫又怎会不认识眼前这个小不点儿? 它慢慢地绕着焰蝠走了一圈儿!那带有迟疑的步子,让这头斑猫身上硕大的斑点花纹随着步调儿缓缓移动,透过灌木丛的缝隙,查克索只觉得有点儿晕。那挤在一起的六个脑袋,让人看着也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正在六头斑猫疑惑,这受了伤的焰蝠怎么就横空飞到了自己的眼前时,忽然听见了远处渐行渐近的人生鼎沸和嘈杂之声。 转眼间,查克索和几个鬼差便齐齐站到了左棠冥王府的府门口儿。 同门口儿的侍卫打过招呼之后,查克索便一本正地问到:“可有见到焰蝠?” 侍卫很是诧异:“不知大人所说的焰蝠,是,是左卿史的焰蝠?” “正是。” 两个侍卫均是一脸诧异:“没,未曾见得。敢问大人,是这焰蝠自己跑丢了?” 查克索没有回答,一旁的鬼差应到:“是!我们是一路循着焰蝠的气味儿到了这里。” 说话间,随性的其中一个转身去了这冥王府的后侧,匆匆而去,匆匆而回:“不好了!大人!那焰蝠,焰蝠就在这府院的后身儿!已经被,被那六头斑猫给,给吃了!” 众人一听,甚是惊讶!查克索转身奔向左棠冥王府后身儿,身后一众人跟着。 这六头斑猫方才在见到那匆匆一现的鬼差时,心中便已是一惊!随后又见到查克索等一行人的到来,它侧了侧其中的两个脑袋,定睛看了看面前的查克索。 身后的鬼差在见到面前这庞然大物时,当时就停在了原地不敢继续前进。 查克索在距离六头斑猫仅十几米的距离时也停住了脚步,他将目光从斑猫转移到了它足前奄奄一息的焰蝠身上,面露惊讶之色,在原地呆立了许久。 半晌,他突然冲了过去,指着六头斑猫质问到:“你吃了焰蝠?” 六头斑猫眯起眼睛,他的瞳孔变成了一条竖着的细线,犹如猫科动物在发起攻击之前的蓄势待发。 斑猫扬了扬头,忽然探长脖子凑近查克索!这一刻,它忽然明白,原来,自己一直在疑惑的事情背后,是赤裸裸的栽赃和陷害! 它张开嘴,龇着牙!喉咙里满是呜咽的声响,很明显,此时的它想用言语为自己辩解,却无济于事! 它唯一能做的,便是俯视着面前的栽赃者!试图用自己的气势来喝退众人。这个在之前的战争中因受伤而毁了声带的庞然大物,在自己的地盘儿里瞬间变成了这场游戏的弱者。 它摩拳擦掌,怒目瞪着查克索,眼看着其深情并茂的戏码越演越逼真,六头斑猫的怒火被点燃了!它绕到查克索身后,趁其不备,突然猛地扑了过去!这查克索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瞬间扑倒在地。 左棠冥王府的守门侍卫见此情景,急忙转身跑去告诉了五爷段安。 五爷从府中出来后,一眼便看到了正在对查克索发起攻击的六头斑猫,随即取下自己颈间九环锁向其甩去! 九环锁在空气中变成飞速旋转的圆盘,冲着六头斑猫的背脊猛地飞去!那旋转在空气中的圆盘因高速而冲破空气产生的金色光焰,在这暗黑的夜色里十分抢眼! 在碰到斑猫皮肤的刹那,火星四溅,随之而喷出的一道银光霎时照亮了这左棠冥王府的府院内! 六头斑猫钳着身下的查克索正在发着力,身后的突袭让它的身子猛地向前一怂,随后转过那六个头,虎视眈眈地看向身后的偷袭者! 九环锁一个回旋又重新回到了五爷的手中。 六头斑猫的眸子,虽在见到五爷的一刻稍显温柔,但因暴怒而引起的理智丧失,让它依旧不能即刻安静下来! 查克索在六头斑猫回头看向五爷的时候,趁机从其那勾着足甲的大爪子下挣脱出来!他费力地站起身:“见,见过五爷。” 五爷紧蹙着眉:“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查克索刚要说话,五爷忽然低头,看见了那躺在一旁的焰蝠,疑惑地问到:“这是琼淮岛的焰蝠?” 查克索循着五爷的话看向地面,握紧了被六头斑猫抓伤的手臂,转向一旁:“是!六头斑猫,吃了它!” 那六头斑猫和查克索四目相对时,同样是带着满腔仇恨,它怒视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查克索,用那特有的六个张牙舞爪的头颅,来宣誓这对查克索的不满。 五爷将目光转向到查克索身上:“琼淮岛的焰蝠,怎会在我的府上?” “回五爷。左敦乌出事之后,这焰蝠,便一直在贲骨峡,由冥将亲自照看。今日再去看时,却发现,这焰蝠找不到了!而笼子也被他自己破坏了。” 五爷皱着眉:“笼子?” “是!这焰蝠在得知自己主人遇难之后,曾不止一次想要去魔界的天魔族救人,但都被鬼王拦住了。而后,鬼王怕其再生事端,便要求手下将其好生看管。可冥将毕竟精力有限,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同其在一起,所以,无奈之下,便将其关起。” 五爷段安眯着眼,盯着焰蝠的身体看了许久。过了一会儿,才继续发问到:“你怎么知道,这丢了的焰蝠,就正巧在我左棠冥王府上?” “恕冥将无理。发现焰蝠不见之后,冥将便带随众人,沿着这焰蝠身上特有的气味儿,一路寻找到这儿。只不过,为时已晚。” 焰蝠就那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样子。五爷段安上前几步,他仔细地端详了一番那垂死挣扎在六头斑猫面前的,受了山的焰蝠。突然,他将目光重新看向一旁的六头斑猫,并大声吼着:“为何要这样?!” 五爷越是这般,那斑猫的情绪便越是暴躁!那六个头恐怖狰狞地挤在一起,又忽而四下分散,这个头颅探长看着查克索,另一只便是俯身看向地面上的焰蝠!那加上那尖锐的指尖,甚至都能看到这地表起得火星。他浑身的毛都竖起!试图用这种方法来宣誓着自己的不满! 只不过,却无济于事! 五爷侧头看了看一旁的查克索,又瞅了瞅一旁随时做好公积准备的六头斑猫:“此事,我会处理的。你先回吧。” “可是五爷,这斑猫......”说着,查克索扬起头,双手握拳试图挥向面前的这头庞然大物。 “查克索,在这左棠冥王府内你还敢造次?” “冥将不敢!还望五爷体谅查克索的难处!眼下,左敦乌出了事儿,作为三番鬼王的侄儿,鬼王今日因此心绪不佳。既然将焰蝠交于冥将照看,那便是信得过冥将。可是,可是谁能想到,竟然除了这等意外!倘若五爷就这样让冥将回贲骨峡复命,只怕,这三番鬼王会扒了我一层皮。” 五爷转正身子:“今日之事,确实是六头斑猫所犯的错。不过,你若让我现在就拿出来惩戒标准,或是让我给你个答复,或许,也太心急了一些。凡事都讲究个章程,总不能,你第一冥界说什么,他就是什么吧?!” 查克索没有说话。二人正说着的时候,三番鬼王突然驾到。 “见过五爷。” 三番鬼王将目光落在了地上那几近死亡的焰蝠。他几个大步便跨了过去,俯下身看了看:“焰蝠?”三番鬼王抬起头,看向了面前那高大的六头斑猫!而斑猫回敬的眼神儿,却同样不太友善!! 六头斑猫虽是冥兽,但却同样能够分析得出,这么大一件漏洞百出的栽赃事件,一定出自于三番鬼王! 鬼王转过身,回到了五爷段安身旁:“还望五爷恕罪,今日之事,怪就怪我贲骨峡没有看管好焰蝠,被敌人逮到了机会.......” 第208章 左棠冥王府的戏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五爷段安微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三番鬼王,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上的变化,心里却是清楚,这个“敌人”,明显就是冲着六头斑猫来的。 五爷笑笑:“三番鬼王不愧是原冥王的亲信,这脑袋里装的语言天赋,可真是有得玩味。” 五爷一边说着,一边向着三番鬼王的方向走了几步:“这焰蝠在我左棠冥王府受了伤,此事,自然与我段安脱不了干系。这头六头斑猫,我自会对它进行惩训。这一点,三番鬼王放心便是。” 三番鬼王低头笑笑:“五爷怕是并没有明白冥臣的意思,这里头,只怕还是有误会。我也是听人去报,说这焰蝠出了事儿,又害怕查克索因为心急鲁莽,而在这左棠冥王府给五爷您添了麻烦,这才匆匆而来。这焰蝠是左敦乌的爱宠没错,不过,区区一小小的冥兽罢了,不足挂齿,死了也无妨。冥臣前来,并不是让五爷非要严惩六头斑猫,而是觉得,此事,我贲骨峡占着大责。” 五爷一愣:“鬼王的意思是.......” “这本是查克索看管焰蝠不利,才让您府上的六头斑猫有了可乘之机。” 五爷段安眯起眼睛,想了想,忽然哈哈地笑了起来:“那既然如此,不知第一冥界,打算怎么处理查克索?” 五爷的疑问,让鬼王和一旁的查克索均是一惊! 三番鬼王眨眨眼:“错归错,既然他们各自担责,冥臣也决定,不去追究六头斑猫的过失。既然五爷要关上自家门儿处置这头冥兽,那查克索作为第一冥界的人,冥臣自然也有意私下对其进行管教。不知,冥臣这个提议,五爷是否认同?” 段安一直没有言语。 三番鬼王等了一会儿,抬头看向五爷!只见他那双蓝色的眸子在这已经黑透了的天色中甚是乍眼!五爷段安,本就一身正气,高大威猛,单从这气势上便高鬼王几分有余! 四目相对后,鬼王便急忙收回了目光。 “我段安,向来有事说事,有一说一。此事,毕竟是我府上冥兽看管不利所致,自然会给第一冥界一个说法。这样,鬼王说个处置这孽畜的方法。鬼王说让它死,我现在就斩了它便是。左敦乌虽人在魔界,可这焰蝠却没在了我左棠冥王府。这要是左敦乌过些时日回了幽冥界,我五爷没给他个说法,会有会让晚辈觉得,我这倚老卖老地占了他的便宜?” 鬼王愣愣:“五爷言重了!这左敦乌是冥臣的侄儿,由冥臣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他自然便知晓是非。况且,左敦乌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断断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焰蝠,而和五爷您置气。” 段安笑笑:“这想不到的事儿,天底下多了去了。鬼王要是不好意思,这样,我开个头儿。既然你说,彼此都有责任,那我用六头斑猫换查克索,相互惩戒,以免让别人说了咱姑息养奸。” 五爷说这话时,俯视着面前的鬼王。那眼神儿里有着得意,也在等着三番鬼王的回答。 此时的六头斑猫站在五爷的身后跃跃欲试! 三番鬼王急忙又将目光移回到段安的身上:“五爷,那个,要不,就,就还是按照冥臣方才说的办吧。自己个儿管教自己个儿的人,如何?” “六头斑猫这只孽畜,居然犯下如此大错,必须得到严惩。这一次是吃了焰蝠,倘若下次冲到一冥界,随便吃了鬼王身边的几个鬼差冥将的,那还得了?!” 三番鬼王低着头,尴尬地笑笑:“五爷想多了。这,这六头斑猫再怎么能耐,随便吃鬼差冥将的,怕是还差点儿火候。” “三番鬼王,今日在左棠冥王府出的事儿,我这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你给这孽畜下罚。你若是不允,岂不是不给我段安面子?!” 三番鬼王同查克索突然跪地:“不不!五爷息怒!是冥臣,冥臣觉得,这事儿,既然双方都有责,那便算平。处罚,还是交由各自的府堂即可。” 五爷段安仰起头:“鬼王,是没听清我的话?” “没,没。那就,那就委屈一下六头斑猫,关几日禁闭吧,也算是对其,对其的惩戒。查克所这边,我也会对其进行严惩。” 五爷看了看面前的地面,又转过头瞅了瞅地上的焰蝠:“那这焰蝠呢?” “冥臣带走。毕竟,它是第一冥界琼淮岛的,自然应该是,从哪里来,就要到哪里去。” 五爷点点头:“那就让它回琼淮岛吧。” 三番鬼王偷偷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五爷,若是没有别的事,冥臣便告退了。” 三番鬼王起身,刚退后了两步,五爷忽然问到:“左敦乌怎么样了?” 三番鬼王一愣:“还,还在天魔族。” 段安挑挑眉:“怎么,不救了?” 三番鬼王面露难色:“五爷,不瞒您说,时至今日,冥臣也没弄明白究竟是哪里得罪了那天魔族,竟然让其不声不响地便掳了冥臣的侄儿!冥臣我和这左敦乌一向关系亲密,现在他出了事儿,冥臣那可真是夜不能寐啊。不过,这救左敦乌,却让冥臣翻了难。无论强攻还是智取,冥臣都没那脑子。可那左敦乌现在还在天魔族的手里,愁煞冥臣了。” 五爷听罢,淡淡地笑了笑:“抓紧救他吧。魔界掳了这左敦乌,想来,目的性也是非常明显,就是奔着你来的。所以,这解救人质的事儿,宜早不宜迟,否则,夜长梦多啊。” “是!多谢五爷提醒。那,冥臣告退。”三番鬼王转身带着众人,便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 站在五爷身后的六头斑猫见到一行人的离开,情绪瞬间又被“挑”了起来!它呲牙咧嘴地看向离去的一行人等,并且发出了呜咽的嘶鸣声。这种叫嚷,明显就是在叫嚣着愤怒和不满。只可惜,如此多种情绪的交织,也诠释不了这六头斑猫此时此刻内心的窝囊感,就是那种,躺着也中枪的心情。 看着三番鬼王远去的背影,五爷段安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冥兽。六头斑猫迎上段安的眼睛,瞬间变得乖巧了很多,也收敛起刚才那副要打仗的架势。变得如同家养的小猫一样,身上那些竖立的毛也全都塌软了下来。 段安深呼吸一口气,幽幽说到:“我心里有数。不过,这禁闭,还是要关的。禁闭期间,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无论是这左棠冥王府,还是在冥王府的府外,你都要安静地待在你的地界。” 话音刚落,五爷便抬起手掌,伸出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冲向这院子的一侧圈了一块禁地,又轻轻拍了拍六头斑猫的头。 转身去了地龙台。 【地龙台】 此时的地龙台内,只有五阴卜阳王一人。待见到五爷的到来,卜阳王倒是没有觉得惊讶。 “见过五爷!”五阴卜阳王起身,冲着五爷行了大礼。 段安没有回应,而是直冲冲地走向了椅子并坐了下来。五阴卜阳王眨眨眼也跟了过去。 “今日大帝授封斥迭族,人员冗杂,也没来得及问你。昨日去鄂尔古尔善那儿送狸妖,可有获得什么消息?” “有。据鄂伦古尔善所言,这狸妖的上家,是庞巴诺帝国的屠月天。” 五爷段安刚拿起的杯盏,听到屠月天三个字之后,突然停在了半空中:“屠月天?” “对。” “你觉得,这鄂伦古尔善的话,有多少的可信度?” “古尔善这个人狡猾得很,轻易也不会让人察觉出他的真实心理动态。信与不信的,现在还不好说。像他自己所言,他本是一个生意人,送了东西,一问一答,自然也是在常理之中。” 五爷放下杯盏,意味深长地说到:“你去元山送狸妖,想必,对鄂伦古尔善而言,跟中了头彩没什么区别。” 五爷段安说到这儿,忽然抬起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卜阳王:“站着干什么?坐。” 卜阳王一愣,坐在了五爷身旁的椅子上。 段安摆摆手:“坐我这儿干嘛?去,坐你那阴阳椅上。” “冥臣坐这儿就好。” 五爷瞅瞅,没有顺着这话继续说,继而转移了话题:“上次我来同你说的话,你可是想通了?” 五阴卜阳王从鼻腔里发出了一个“嗯”,算作是回答。 五爷挑了挑眉:“这嗯,是想明白了,还是没想明白?我发现这幽冥界最近,一个儿个儿都怪怪的。怎么,这是谁给你们集体下了个蛊?一个个都神经兮兮的。我发现你近日不太正常,大体我也能猜得到。不过,不管旁人与你说了什么,你即便不相信我,但你总要相信,我是段安,不是逍遥王律户度。这第二冥界,在任何时候,都是你五阴卜阳王的,和我段安没有任何关系。剩下的,该说的,我都已经说透了。你要是还在这上头画浑儿,我自然也没办法。” 五爷说着,低头喝了口茶水。 “算了,不说这个。”。 五阴卜阳王这话刚到嘴边儿,又被五爷给挡了回去。段安摆摆手:“你也别在这儿说了,两个大老爷们儿在这唧唧歪歪的,成何体统?私人事情,放在茶余饭后去讲,眼下说正事儿。方才,三番鬼王去了我左棠冥王府。” 段安一惊:“三番鬼王?他去作何?” 第209章 璇阴王之计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五爷笑笑:“说出来可笑至极。左敦乌的焰蝠死了,地点,居然是在我左棠冥王府!死亡原因,是被六头斑猫所吃!” 五阴卜阳王眉头紧皱:“六头斑猫吃了焰蝠?这怎么可能?” “说的是什么?怎么可能?当守门侍卫向我通报这事儿的时候,我出府,事发地只有查克索以及他随行带的几个鬼差。按他的解释,是这焰蝠总想去魔界救自己的主子,而鬼王怕其徒生事端,便将其从琼淮岛接到了贲骨峡,并交由查克索看管。发现其失踪,一行人一路便寻到了我左棠冥王府,随即发现了重伤的焰蝠,而后,谈话中,焰蝠断气。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实际上,此事却是经不起推敲。奈何这六头斑猫在之前的战争中受了伤,不能言语,焰蝠又死了。眼下,便是他三番鬼王说什么是什么。” “那,鬼王是何时到的?” “我从这府里出去之后一会儿吧。呵~这六头斑猫体型硕大,想要行动去捉那焰蝠,怎会无人知晓?再者说,六头斑猫食肉不假,这幽冥界的冥兽多了去了,区区一焰蝠,有几块肉?跑贲骨峡抓一只蝙蝠回来?而这焰蝠,若是真是私自出逃,那也应该往魔界的方向,为何不声不响地一头扎进了我左棠冥王府?” 五阴卜阳王眨眨眼:“看来,这三番鬼王是又在玩儿什么游戏。” “游戏?呵呵~没错儿,是个游戏。”段安说着,抬起眼睛:“更有意思的是,他三番鬼王来了之后,居然和我说双方各执其责,这事儿,就算了了?!” “了了?” “三番鬼王在我冥王府上看到左敦乌的焰蝠奄奄一息并没有惊讶,愣了一会儿后,倒是说查克索看管焰蝠不利,也有着一定的责任,各自处理各自的“罪臣”即可。三番鬼王的性格你我都清楚,即便,我们把它看作成一起突发事件,他不敢在我左棠冥王府造次,可是,他的反应依旧有悖于他正常的处事风格。他所谓的分责,不过是想息事宁人罢了。要不,就是想让我段安觉得,欠了他点儿人情?毕竟,事儿,不是个大事儿,但我段安的为人,他拿捏得倒是挺准。” 五阴卜阳王点点头:“没错。三番鬼王这个人,在为人处事上一直属于极端化。要不然,就是一味地阿谀奉承与谄媚;要不然,便是力求把事情无限地扩大渲染。这事儿想想,确实是挺有意思。不过,就焰蝠这事儿,三番鬼王应该将责任全都大包大揽过去才对。” 段安转过头看看卜阳王:“不,现在,这问题的关键是,第一冥界的三番鬼王,居然跑到我左棠冥王府来和我谈分责的事儿。你知道,这分责的背后,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他鬼王,心里头有着底气了!这人也好,仙也罢,凡是有悖于常理出牌的,并有着足够勇气的,那他的手里,一定有着一把稳操胜券的好牌!” 五阴卜阳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道,除了斥迭族之外,他的鬼玛星云回来了?” 五爷看了看面前的地面:“这个,还尚且不知。但是,如此重要的鬼玛星云,既然被解封,为何又要重新封印到三番鬼王的体内?这件事情说不通。不过,有关于这鬼玛星云,倒是有两点值得怀疑。第一,抛开这鬼玛星云,想必,除了斥迭族之外,他鬼王的手上,应该有着别的我们不知的东西。而他口口声声所说的救左敦乌,却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他为其犯难或是着急。其次,有关于这鬼玛星云,这个消息,当初是听查克索所说。不过,这鬼玛星云究竟有没有真正消失,还只有在交战时知晓。而距离你上次从查克索处听闻到此事,直至今日却无战事。” “那,眼下,有必要再秘密地抓查克索前来一问究竟?” 五爷目光炯炯地看向地面,忽然一抬手拦断了卜阳王的话:“不!眼下的第一冥界烽烟四起,别看他三番鬼王再怎么淡定,但他的眼神儿里却能看出慌乱。查克索毕竟是其身边的主力干将,这节骨眼儿冷不丁地让他在鬼王眼里消失,三番鬼王一定会心生疑虑。关于这焰蝠的事儿,我已经按照鬼王的意思,预计将其关了一段时间的禁闭。呵~我原本打算,把这冥兽塞到他一冥界,他既然说查克索有责,那便换着严惩。可鬼王没上道儿,我也没硬别着。今日之事发生得太过于突然,想来,还是有着下文。不如等等再看。” 五阴卜阳王应了一声。 二人的谈话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卜阳王想了想,缓缓地抬起头:“有件事儿,我想和五爷您说一下。” “你说。” “此时的五行雷阴令,已经在天界三吒神婆的手里。” 五爷眯起眼睛:“消息可靠?” “嗯,可靠。而且,就目前来说,此事,应该只有地龙台知晓。黑门萨有个把兄弟,在律户度身边做事。” 段安站起身:“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五行雷阴令,到底还是借花献佛了。眼下,酆都大帝去了天界同修,海底大地狱的卞城王也不在,交由护法黑暗·林吉看守。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一个绝好的时机。想必,很快便会行动。” 一旁的五阴卜阳王没有言语。 段安蹙紧眉,继续说到:“呵~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外头,项门台闹得正欢,这幽冥界里又闹出了五行雷阴令的事儿。眼下只是看那神婆究竟有没有胆量了。” “据说,这个三吒神婆为了救其小儿子,那可是每每都会忘了自己天神的身份,甚至是无所不用其极,只为其儿能够重获自由。” “无所不用其极?”五爷段安重复了一遍:“身为天神,先于个人私利,后才循礼苍生,本就有违天神之道。她能不能救出她的儿子我不清楚。但是,我们要暗中阻止其私闯大地狱,否则,后患无穷。” “可是五爷,事儿虽如此,但是,那三吒神婆的计划我们却无从知晓。怕是只能见招拆招了。项门台和大地狱同时亮了红灯的话,只怕我们分身乏术。我不敢妄称自己是正义之辈,但在这两件事情上,我段安,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力保幽冥界,力保天条律法!” 一旁的五阴卜阳王没有说话。 五爷段安走到地龙台门口,突然回过头:“如此多年,各路敌人,明路不走,偏走暗路。私自离间你我之间的关系。此番,我不知道话因何而起,但这不会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不管你对我段安有何误解,我希望你凡事以大局为重。眼下时局紧张,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私情。项门台随时会在下一秒风云骤起,令候府,也随时有可能在消无声息地情况下陷入水深火热,大地狱也随时会被劫。大事当先,儿女私情再议也不迟。倘若到那时,你我之间仍有误会,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解决你所有的疑虑。” 说着,五爷转过身。在段安即将踏出这道门时,五阴卜阳王急忙上前两步:“五爷,狸妖说,项门台的驳咒不是她,是千面天妖。” 段安转回头笑笑:“她说不是,那就不是?卜阳王你记住,神仙与人的基本区别便是——人为了生存,活的是自己。神仙循礼苍生,活的是天下。” 五爷走后,留下了在地龙台呆立着的五阴卜阳王。 【贲骨峡】 三番鬼王带着查克索一行人匆匆赶回贲骨峡。不过,在即将到达鬼王殿时,鬼王突然站住了脚。他转身告诉一旁的查克索:“去!现在就将你手里从赵判官那儿所拿到的伢子鬼送去沧肃太子府,告诉他,这是我第一冥界对他的谢礼。” 查克索一愣,转而点头:“是!” 他刚要转身,鬼王又叫住了他:“去阴司府领人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切莫让旁人看到,以免徒生事端。” “是!” 【乌子洞】 三番鬼王回到自己的鬼王殿小坐片刻后,便直奔乌子洞。 乌子洞内,璇阴王依旧是打坐的老样子。三番鬼王的到来,在他的意料之中。别管这处子血有多难弄,但璇阴王知道,这鬼玛星云,可是他的命根子。 “我就知道,没有能难倒你三番鬼王的事儿。” 鬼王走到了侧桌旁:“为璇阴王准备的处子血,十碗,已经全部奉上。现在,璇阴王可否告诉我,鬼玛星云的下落?” 璇阴王笑了笑:“当然。”璇阴王说着,闭上了眼睛。嘴上答应着要告诉鬼玛星云的下落,却是迟迟没有开口。。 这个沉默,让三番鬼王有些慌。他向前几步,焦急地问:“璇阴王可是忘了?” 远处的璇阴王勾起嘴角:“没忘,只是想试探试探,这鬼玛星云,鬼王有多着急而已。哈哈哈哈哈哈~你的鬼玛星云,被沧肃夺了去。” 第210章 游戏规则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听到璇阴王口中的沧肃,三番鬼王站在原地愣了许久。甚至一时之间觉得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 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从璇阴王口中所得知的鬼玛星云的下落,竟然直指沧肃! 对这个结果,三番鬼王半信半疑。他勉强地笑了笑:“璇阴王这个答案,未免有点儿太扯了吧?!这鬼玛星云出事时,你应该清楚,那沧肃还是个病秧子!他有什么能力能从我身上取走这鬼玛星云?” 璇阴王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并且纵身一跃来到了三番鬼王的面前。他探长了脖子,瞪圆那对儿僵尸眼:“他沧肃是个病秧子这事儿不假,可他沧肃的病,究竟是否如他所言得那般严重,你知道吗?” 这个问话,着实让站在对面的三番鬼王没了底气。 璇阴王收回头,又勾起嘴角轻蔑地笑了笑:“沧肃治疗自己的病,需要魔界的巡凌霸血确实是真的。不过,这其中,也没有你想象得那般简单。” 三番鬼王紧皱起眉毛疑惑地问道:“璇阴王的意思是,沧肃的病,是装的?” “我说了,他有病不假,只不过没有你想得那般简单罢了。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三番鬼王站在原地犯着嘀咕:“怪不得他这么热情。” 璇阴王转过身,没有说话。 “那,那前几日,他在营救左敦乌事情上给我的提议,难道......” “左敦乌给你出的主意,自然有他的打算。但这个打算与你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所以,你大可以按他所说的去做,以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 三番鬼王不知有没有将璇阴王方才的话听进耳朵里,现下,他满脑子都是自己的鬼玛星云。想着想着,他突然抬起头:“那我的鬼玛星云岂不是回不来了?” 璇阴王笑笑:“鬼玛星云究竟能不能回到你手上,那就要看你的造化。” “造化?” “没错儿。造化弄人,造化弄神。一样的道理。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切莫去沧肃那里去索要。别到时候,鬼玛星云没要回来,倒是把你鬼棺窟这点老底儿全都给亮了出去,弄得整个幽冥界人尽皆知,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三番鬼王没有说话,但显然,璇阴王这番提醒,他放在了心上。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鬼王的表情里满是焦虑,愤怒,窝囊。总之,众多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在其本就暗沉的脸上呈现出来,更是让这复杂的情绪渲染到了极致。 “恐怕,三番鬼王同我交易了两次,怎么,还没清楚游戏规则?十碗处子血,换的只是鬼玛星云的出处而已,可是不包含下文。” 璇阴王说着,便又回到了他日常打坐练功的地方。 三番鬼王心急如焚,面对着璇阴王的闭口不言,他也是毫无办法。他清楚,自己即便是在这乌子洞里硬耗着,耗到明日,耗到明年。结果也是一样。 他在乌子洞里转悠了一会儿,转身出了去。 【鬼王殿】 回到鬼王殿的三番鬼王,此时的心情究竟该如何形容?怕是,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些羞辱。这种羞辱,来自于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的感觉,活生生的一种莫大的讽刺。 三番鬼王的智商其实并没有多高,但是,其如此多年一直周旋在这幽冥界里的冥神中,耳濡目染的,也学了些做事的手段和战术上的迂回。要说鬼王今日的成就,说一千道一万,那是和争名逐利的野心分不开的。 倘若如此分析,似乎这野心也多了个冠冕堂皇的正能量加持。但,野心,毕竟在于一个野,那便是无度的代名词。 走到今日三番鬼王自然有着他独有的优势,只不过,自作聪明的人很容易自己挖坑跳进去。 眼下,他气恼得并不仅仅是沧肃索了自己的鬼玛星云,还为自己前几日同沧肃交心,而说出了五行雷阴令被逍遥王律户度而夺去了的秘密。 他有点儿后怕。鬼王并不知晓沧肃的心思如此之深,究竟会不会拿逍遥王和这雷阴令的事去做文章,而后重新杀回魔界,至自己于死地。 三番鬼王一边想着,一边回到了鬼王殿。 此时,查克索已经从沧肃的太子殿回来。远远见到三番鬼王的他上前迎了几步,刚要同鬼王言语,却见鬼王步伐匆匆,黑着脸,怒气冲冲! 他大步地直接奔向鬼王殿内,查克索张了张嘴,低着头跟了进去。 谁知,还未等知晓究竟发生何事时,三番鬼王便如发了疯一般,开始四处打砸,疯狂程度令查克索不寒而栗! 相比上一次五行雷阴令被夺走的暴怒,这一次的鬼王,更像是一头暴怒的猛兽,尤其是黑暗之能的加持,让查克索几乎在这鬼王殿里寻不到他的身影! 只不过,闻风而动,旦见物毁,却不尽人形! 黑暗之能让鬼王化身成一阵凌厉的劲风!在这鬼王殿的殿内与殿外,如同虚无缥缈的幽灵一般,横空而现,所到之处,物毁人亡! 查克索站在门口一动不敢动。他见到面前的骨桌轰然倒地,他见到侧方的椅子瞬间炸裂,而鬼王的身子在这黑暗的鬼王殿内一闪而过! 他变成一缕氤氲的黑色气体,顺着鬼王殿的外围不停地转动! 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那种不知名的强大力量让查克索胆战心惊!甚至,当他站在这鬼王殿的门口,足下明显感觉因鬼王的气力所致而隆起的硕大土堆,随后又因暴击而骤降。查克索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反应快,不然,怕是一头便会扎进那废墟沉入地面之下。 许久之后,三番鬼王才逐渐地安静了下来。此时的鬼王,又化身了其原本的样貌,站在了这已经满目疮痍的鬼王殿内。 尽管鬼王的情绪平息了许多,但是,一旁的查克索却依旧不敢言语。 鬼王转过身,突然问到:“伢子鬼,你都送给沧肃了?” 查克索站在门口一愣:“是!送过去了。” “他沧肃怎么说?” “沧肃太子说,说鬼王实在是太见外了。” 三番鬼王忽然仰天长啸,又猛地一拳打在了查克索身旁的门框儿上:“见外?哈哈哈哈~对,这话说的好。我们俩怎么能见外呢?不应该见外的啊!我们两个,明明就要比普通的关系更为亲密得多才对!” 查克索眨眨眼没有说话。 虽然没有问,但查克索也从鬼王的态度里猜出了几分,大约,应该同乌子洞有关。眼下,当提起沧肃这个名字时,三番鬼王的态度已经有了极大的转变,更不用提,这沧肃近几日频繁进出贲骨峡鬼王殿,三番鬼王的鬼王的热情相迎! 鬼王转过头:“回来时我听鬼差说,你被那六头斑猫扑了一下?可否有事?” “没,没事儿,冥将没事儿。” 鬼王转正身子:“没事就好。明日,我会去魔界。眼下,你一定要尽快扩大僵尸营。说不定,这什么时候就会打起来,并且,还是措手不及的那种。” 三番鬼王说完此话,又迅速地回到了自己的鬼王椅上。此时坐在正位上的三番鬼王,在这满目疮痍一片狼藉的鬼王殿内,甚是突兀。 看向地面的鬼王突然又抬起头看向查克索:“我发现一个问题。” 查克索一惊:“什,什么问题?” “我发现,养一个忠臣,需要花费几年,甚至是几十年,上百年的时间。可要让这忠臣变成奸臣,只需一秒。”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让查克索开始有些心虚。只不过,在查克索的心理,鬼王的这话,说的是楼花! 尽管这楼花是查克索的女友,但在责任感与忠诚度上,即便是与他亲密的查克索,也断然不敢为楼花打包票。所以,这番言论,查克索不敢回,只能选择猛地跪在地上。 三番鬼王挑了挑眉:“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对,对。” “这楼花究竟怎么回事儿,我暂且还不能定论。不过,一界女流之辈,我也没指望她能成多大的气候,但是你查克索,可千万别让我心寒。” 跪在地上的查克索听到鬼王的这番言论,转了转眼珠:“鬼王放心。” “好好,你让我放心,那我自然放心。今日我用黑暗之能化身去了魏长史府。巧得很,他去了下属的司要部门例查。掳了人之后,我忽然心生一计。既然来都来了,那便不能白来。尽管,我最近同他地龙台没什么瓜葛,但为了让他们没有更多的时间将心思放在我一冥界上,那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其自顾不暇!我已经把自己的路铺好,如果魏长史那边儿出了事儿,那么,矛头,将直接对准王判官。” 查克索惊讶地张大了嘴:“王判官?” “没错!临行前,我将监牢的备用钥匙偷着放在了王判官的柜子里。相信用不了多久,二冥界的内讧,就会让其翻了天!”说着,三番鬼王哈哈大笑了起来。 查克索一直跪在地上。此时的他,脑海中反复琢磨着鬼王的话,却依旧不得要领。 三番鬼王笑罢,又将目光重新落在查克索身上:“你回去吧!这眼前的事儿,该解决的,也都解决了。” 查克索应了声,却没有动地方。他眨眨眼小声说到:“鬼王,今日在左棠冥王府,冥将看五爷的样子,怕是对这焰蝠的死有着疑虑。冥将怕,五爷回头捋着疑点查下去。”。 鬼王笑笑:“怕什么?不过是一头大的冥兽,吃了一只小冥兽的事儿而已。我知道,我和这第一冥界突然出现在左棠冥王府,他段安肯定吓得不轻。这个吓,是会觉得有猫腻。有猫腻自然会查。想查,查好了,我还正愁他们没事儿做,最好把五行雷阴令查出来,替我出口恶气。 但是,这黑暗之能的弱点,除了夜视冥兽对其敏感之外,日常行动,基本不易被人察觉。焰蝠同魏长史,谁有证据证明,这两件事情有瓜葛?又同我一冥界有关?笑话!查吧!就算真查出来的那天,我估计,项门台都攻完了。” 第211章 虾米钓鲨鱼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不过,那魏长史可是聪明得很。虽然这王判官性格执拗,很多时候与其明里暗里作对,不服其管。但是,魏长史护自己人,护得,那可是出了名儿的。” 鬼王笑笑:“知道,为什么塞王判官那儿吗?”三番鬼王说完,低头端起身旁的骨杯瞅了瞅:“魏长史一直对这个王判官又爱又恨。爱其雷厉风行的处事作风,恨其自命清高不服管教。这样的存在,便很容易激发矛盾。” 查克索眨眨眼,话到嘴边儿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鬼王看着杯子,不屑地笑笑:“想怀疑我,总要有证据。黑暗之能不抓现行,上哪儿弄证据?这幽冥界律法严明,凡事都要讲章程与章法。有法可依,有法可尊,万罪皆以证据为论。而王判官的存在,便是我给了自己脱逃的时机,仅此而已。 所以,凡事没到最后,别慌张,你这自己个儿都能把自己个儿吓死的,还能成什么大事儿?记住,我们的目标,是项门台!其他一切事情,都是成功的跳板。唐僧西天取经还九九八十一难呢,何况我们取的不是经书,我要的是权!是王权!” 查克索将头低得很深,没有回应。 三番鬼王抬起头,淡淡地说到:“回去吧!楼花那里究竟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要有点儿数。不要被她牵着鼻子走!” “是!” 【鬼棺窟】 从鬼王殿里出来的查克索慢慢悠悠地回到了鬼棺窟。这一路上,他一直在回想着鬼王的话。从乌子洞回来的三番鬼王,说话阴阳怪气儿的,查克索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没有说透。 这种感觉,既像是意图点醒着查克索,又好像与他没有关系。 查克索用力地摇摇头,推开了鬼棺窟的大门。 结果,大门一开,居然看见了楼花正端坐在自己的主位上。 查克索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 楼花哈哈大笑了起来:“大人真是健忘。我记得前几日还同大人说过,别动不动的就问楼花,我怎么来了?怎么在这儿的。换点儿别的词儿不是更好?!” 查克索瞅了瞅,没有说话。 楼花转过头,冲着两侧的僵尸侍卫说到:“你们下去。我要同你们大人说点儿秘密的情话。” 双侧僵尸侍卫相继离去。 查克索转过头:“你有什么话要说?” 楼花站起身,勾起嘴角笑了笑,又甩了甩肩上的长发:“这话,不应该是我问大人您才对吗?今日大人唤我去鬼王殿,这一路上,大人神色紧张得让我总是恍惚觉得,您应该是有点儿心里话要同我讲。只不过,时机不对,这话,便憋在了心里。” 说到这儿,楼花凑近了查克索,将脸贴在其胸前的铠甲上,声音极尽温柔:“现在四下无人,大人若是想说,那说了便是。” 查克索尴尬地笑笑:“哪儿有什么事要说。” “没有?”楼花挑挑眉:“真没有?” 查克索一愣,低下头看了看怀里的楼花:“真没有。” 楼花从查克索的怀里仰起头:“既然大人说没有,那楼花便不问。不过,我倒是有一事不明,想要问问大人您。” 查克索皱皱眉:“问我?何事?” “这处子之血,一直是幽冥界的大阴之物。鬼王要它做什么?” 此言一出,查克索甚是惊讶。他瞪圆了眼睛,半天才憋出来几个字:“你怎知道?” 楼花一把推开查克索,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得那垂在身后的红色头发都直哆嗦:“别忘了,我可有个逻多耳。有些事,我楼花不说,可不代表我不知道。奈何,大人喜欢把我当傻子,那楼花,就假装是个傻子好了。” 查克索神色慌张,他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回答楼花抛给自己的这个问题。璇阴王自然不能暴露,那这个锅,便只能甩给鬼王。 只不过,查克索依旧疑惑。他原本以为,楼花会问他鬼王为何让其监听魏长史。但没想到,却没有个过渡,直接跨越到了处子之血上。难道,楼花之前便已经发现了端倪,监听了阴司府?难道...... 查克索不太敢往下想,他低下头:“我,我也不知道鬼王要这血作何。” 楼花转过头,一边在鬼棺窟内慢慢地走着,一边自言自语:“据说这东西服用之后,对身体大损,却有机会获得邪能。只不过,耗费自己如此多的精气而得那么点儿未知的东西,算不上。所以,幽冥界可都是唯恐避之而不及。鬼王居然稀罕这玩意儿?” 楼花自己说着说着,居然笑了:“不过,这事儿,他怎么想怎么不靠谱。”楼花说完,抬起头看向查克索。 查克索眨眨眼,故作镇静:“有什么不靠谱?” “呵~别说但凡修行的人都讨厌那玩意儿,一般人的身子骨儿,他也是受不起的。据我所知,三番鬼王的段位,只怕是还真就受之不起这个大阴之物。既然不是鬼王,那会是谁呢?”楼花念叨着,紧皱着眉头,看向查克索。 查克索低下头:“你想多了。既然这事儿你已知晓,那我便不瞒你。能在一冥界阴司府取处子血的,自然是第一冥界的人。而一冥界里,除了鬼王,又会有谁?” 楼光眯着眼睛走近了查克索,并伸出手抚上查克索的胸膛,撒娇妩媚的样子,又像是调戏,又像是在用软暴力施以威胁。这一招果然管用。 很快,查克索便因心虚而流了汗。 楼花哈哈笑着:“哈哈~大人怎么如此紧张?弄得好像,这第一冥界背后的大佬,是大人您一样......哈哈哈哈哈~” 查克索咽了口口水:“楼花,你还是别问了。” “我不问?可以呀!可你也知道我楼花的脾气,这女人,天生的好奇心就强。知道了这样的事儿,却又得装着不问,那还能睡得着觉?不瞒你说,今日在鬼王殿,鬼王让我用逻多耳窥探那魏长史的消息,我是故意演了场戏告诉鬼王,磁波被拦截的。至于我究竟听到了什么,楼花在此就不多说了。情人之间嘛,总是要给对方留一些无限遐想的空间,这样才会神秘,有趣。对吗?哈哈哈~” 说着,楼花捂上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查克索皱紧眉:“你骗了鬼王?” 楼花放下手,扬起头看向他:“对啊!骗的。怎么?想告发我?” 查克索摇摇头:“楼花,你知不知道,鬼王已经怀疑你了。” “怀疑我?怀疑我什么?” 查克索上前一步:“怀疑你的忠心!” 楼花突然双手叉腰,笑得前仰后合的:“我的忠心?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大人,我,我是不是得感谢您的提醒啊?忠心?”说到这儿,楼花直起身子:“我楼花从背叛第二冥界开始,就从未指望这幽冥界里谁拿我当个忠臣良将!鬼王怀疑我的忠心?哈哈哈哈~我还怀疑他要处子血做何用呢!” 查克索一惊,他无论如何没有想过,这楼花居然能在自己的面前如此公然地敌判冥界首领! 也正是这种态度,让查克索不安! 查克索对于眼前这个女人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更多的,是他一点儿都不感觉不到这层男女关系所带给自己的温暖和心安。 有时候,查克索甚至幻想,假如把楼花放在魔界,那得是个什么样的角色?难以想象。 楼花看了看一旁呆木的查克索,轻轻拍拍手:“大人,楼花还有事,便先走了。今夜子时之前,楼花随时在府内恭候大人的到来。希望大人想开了,能同楼花讲讲,您自己的睡前故事。” 说着,楼花哈哈笑着转身出了鬼棺窟。 查克索看着楼花远去的背影长吁了口气。 眼下,究竟该不该和楼花摊牌,他自己也不清楚。他不清楚,这楼花究竟知道了多少事儿,既然总认为他有秘密,并逼着他亲口说出来,那是不是...... 楼花这个女人心计太深了,并且好奇心也是极重。骗不行,哄不行,软硬不吃!查克索毕竟欠着楼花的“救命”之情,而这命怎么没的,楼花是不是正揣着明白等着他去讲自己的糊涂事儿?这璇阴王会不会露馅儿? 查克索焦头烂额! 实际上,楼花聪明是聪明,但更多的,是抓住了查克索的心理。二人之间如此多年的男女关系,也得益于她把查克索拿捏得稳稳当当。 楼花只不过试图用虾米来钓条大鲨鱼罢了。她有几成把握?单纯来讲,一成而已。只不过,对方是查克索,那这胜算,便足足升到了七。。 楼花离开之后,查克索怒火中烧。方才在鬼王殿内看着鬼王一顿叫嚣,现在又轮到他常客所上阵!此时的他如同发疯一般的,拿着身旁的僵尸侍卫撒气! 这暗自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里发泄着怒气的表现,倒是和这鬼王甚是匹配。只不过,三番鬼王的歇斯底里,换来的是镇静。而查克索呢?这怒火倒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渐长! 第212章 奠·璇阴王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查克索自己心里也清楚,即便是将鬼棺窟这些僵尸侍卫全都打死,也解不了自己心中的怒气。这怒气,毕竟来自于那个阴晴不定且神出鬼没的女友楼花。 查克索自然知道,楼花让其在子时之前去讲所谓的睡前故事,只不过借此名义来给他一个机会,让其将背着楼花所做的花花事儿全都摊牌而已。 查克索并不知道楼花的手里究竟掌握了多少的秘密,但是,即便他摊了牌,即便他想以摊牌和主动交代来阻止楼花进一步的行动,却很有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此时的查克索独自一人坐在鬼棺窟里,那些痛苦哀嚎的受伤侍卫也被他清了出去!他独自坐在这鬼棺窟的王椅上,手里端着两碗人血却迟迟不肯送入口中。 那映在鲜红血液中的自己的倒影,让查克索忽然觉得有些凄凉!眼下的形势对其十分不利!倘若说,五行雷阴令让三番鬼王做了逍遥王的炮灰,而他作为鬼王的贴身冥将,这几件任何一桩都逃不出冥司十三局的悲惨结局的事儿,却是件件同其脱不了干系!东窗事发时,鬼王是否会效仿逍遥王的做法,将他也推到一线而力求自己逃脱? 查克索的嘴角轻轻一勾,淡淡地一笑。可是,这个笑,却是对自己莫大的讽刺! 他忽然想起自己白日里还曾和赵判官说过,真有那么刀架在脖子上的一天,也要将鬼王挡在前头!呵~现在想来,这话,自己可真是一点儿没过脑子!有楼花这么一搅和,怕是他查克索想在这幽冥界里不出名儿,都难了。 【鬼王殿】 这一夜的一冥界,注定是不太平的。 三番鬼王和查克索各自坐在自己的府里,满脑子都是眼前棘手的纷乱杂陈!对三番鬼王而言,突如其来也好,意料之中也罢,似乎,这荆棘遍野的路,也已经铺满就绪。 可谁知,一场奠哀的默礼正在这时空中酝酿着,并时刻准备着悄然而至! 亥时十分,鬼王正在鬼王椅上为这伤神的诸事而闭目养息。突然!他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丝丝微小的声响!那声响像是从远在天外的某一处飞来一般,细细碎碎,不甚明朗! 转而,又变成了温闻之语,那动静,像是有人在同自己说话,只不过,话音不甚清晰! 三番鬼王骤然睁开双眼,他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灌入鬼王耳膜的声响,从嗡鸣变成了铿锵有力,直震得鬼王不寒而栗! 这种突袭而来的感觉,带给三番鬼王的,不仅仅是心理上的不安,还有因这不安而引起的慌乱! 鬼王从椅上慢慢起身,猛地来到了鬼王殿前! 他望向这偌大的殿宇直通向的贲骨峡的远方,由于峡谷两侧高耸入云,怪石嶙峋,所以那声响由远及近穿过幽谷时,绕着这谷深上下贯穿,左右回绝,连那回响都弄重有力,深深地震颤着鬼王的心! 鬼王仰头看向天空!那本就漆黑的天幕,此时更是笼了一层阴郁的云在上头。这一层浓云的叠加,让人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悲怆感。 三番鬼王轻轻地侧着头,他努力想要分辨出那已经震耳欲聋的声响究竟从何而来,且究竟为何物?却始终没有感受出其出处。 慢慢的,那声音变得越来越大,隆隆的声响似千军万马,似征战的庞大队伍铿锵有力的步伐!那感觉,像是卷土席卷黑云,屠煞地表! 鬼王眯起眼睛仔细地听着!近了,近了,又近了一些!突然,他瞪圆了双眼,猛地一转头看向西南方!黑压压的人头攒动,没有千军万马,却远盛于千军万马的阵仗!眼前,数以万万计的僵尸聚集在一起,像疯狂猎寻的猛兽,一路向北! 远处的场景距离鬼王越来越近,他只觉得血脉喷张,那渐渐呈现在眼前的,是山峦叠嶂,狼烟四起!那无数座山峰中,僵尸猖獗肆虐!只不过,那些狰狞与恐怖的面孔里,多了一重悲哀!一重悲壮!一重尊重!还有着一重尊崇! 这庞大的僵尸队伍将远处的光线挡得密不透风! 鬼王看不清僵尸遍野的黑暗深处究竟隐藏的是何物,但是那种由感而发的,来自心灵深处的震撼感却是久久挥之不去!三番鬼王忽然意识到,这般场景似曾相识! 他缓缓地向前移动了两步,目光却从未从那冲击着视线的庞大僵尸团身上移开!他努力在脑海中挖掘着记忆深处的秘密! 他微微低头,又猛地抬起!将臣!对,将臣!没错儿,是将臣! 将臣死时,气势宏大的僵尸过境,与此想必,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眼下唯一没有的,便是远处刺破云层的一道暗红色的光! 鬼王知道,那一抹暗红,是将臣的眼睛! 三番鬼王在口中喃喃自语着将臣。将臣...将臣......他又重复了两遍。突然!三番鬼王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转身踏着黑云奔向鬼棺窟! 他的速度极快,直奔乌子洞! 当乌子洞的门被打开后,映入眼帘的,却与平日无半点而不同。而那股子腥臭的味道,鬼王也无心去闻。 只不过,他一脚踏进去之后,便已然感觉到这洞内气氛的凝重感,与以往截然不同!他的心慢慢皱起来。他缓慢地向前,走到了自己平日来时所站的那块土地上。但是,那个被他唤作老不死的璇阴王此时并没有盘腿坐在远处那鬼符咒上。 那个披头散发,面目恐怖狰狞的璇阴王像是同其玩儿起了躲猫猫的游戏,不知去向。那方才还交谈的场景此刻也历历在目!可眼下,只剩下三番鬼王独自一人,对着空气寻着璇阴王的气息! 三番鬼王向前走了几步。他侧过头看向一旁的桌子,自己送来的十碗处子之血已全部被喝光,十只骨碗就那样零散地放在桌子上,似乎一切都不能发生! 鬼王站在了原地! 原本紧握的拳头也瞬间因为情绪的“瘫软”而松散了,此刻,那震耳欲聋的声响似乎都比方才更重了一些,僵尸们踏向这土地的每一步,那激起的隆隆作响,像是震在他鬼王的心上,甚至是踏着其头上掠过一般! 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三番鬼王独自站在原地,脑子嗡嗡作响! 一万个始料不及,也没有这璇阴王的自灭来得更为震撼人心! 许久,三番鬼王垂下头转过身,抬头迎上了站在乌子洞门前的查克索,缓缓说到:“我从未想过,他会以这种方式,来和这个世界告别。” 说着,慢慢地踏出乌子洞。 璇阴王的自灭,对三番鬼王而言,除了惊愕之外,还有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在里面。自己关了这僵尸灵祖级长老足足有数百年之久,尽管是有目的所图,但是,鬼王自己清楚,璇阴王是他在这幽冥界最后的一个靠山,一块赌石,一个押大的筹码! 只可惜,这筹码现在自己崩了盘。鬼王在回贲骨峡的路上,暗自自我嘲笑,他只觉得现下的他,更像是一只八爪鱼,四下毫无抓头儿。不管他想不想承认,他的这种失落,实际上,也同这打了几百年交道的“老不死的鬼”突然凭空消失所带来的空落落有着直接的关系。 那震彻心扉的声音依旧持续这,但从乌子洞回来的鬼王现下却是无比的麻木。 一切来得都太突然,突然到,让三番鬼王觉得措手不及。 他走在贲骨峡的峡谷内,突然停住了脚步。没错,想必,璇阴王从第一次开口要处子之血时,便已经暗中下定了决心要了断生命。 他缓缓转过身,驻足看向那不计其数的僵尸过境! 这一幕的气势恢宏与磅礴,却已经无法改写璇阴王已故的结局! 没错,尽管这样的一个群体被称之为行尸走肉,但是他们依旧用自己的信念与信仰,用自己的这种庞大的种族精神和内心独有的僵尸能量去祭奠着璇阴王!祭奠着这位伟大的僵尸长老的离世所带来的无比的悲痛与深情! 三番鬼王看着那漫天的尘土飞扬,默默地转过身。这一幕,眼前,孤独的鬼王殿立在峡谷的远处,身后,气势磅礴的僵尸阵营下,是那无泪的悲壮! 查克索从乌子洞回到了鬼王殿。刚坐在椅子上,却突然双膝跪地,身体僵直!此时的他,体内的僵尸系统也被唤起,他身冲北方,叩拜三重参地大礼!这种怀念,并不是纪念璇阴王的丰功伟绩,或是证明他曾经存活于天地之间,曾经随着将军叱咤风云,曾经称之为王者,曾经雄霸天下的壮举! 三重叩,发自于心底的崇敬与悲哀,奠默璇阴王! 僵尸的大队伍一路向北。 如果把这壮举称之为“热闹”的话,那么,这一切和转身离去了的三番鬼王形单影只的背影,便足以形成鲜明的对比。。 当再次独自走进鬼王殿时,三番鬼王缓缓回头,他看了看那长长的峡谷,这条王者的红毯还没有铺好,便又变成了他一个人唱的独角戏! 他长叹口气,默默地关上了门。 第213章 人鬼殊途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幽冥界】 或许,最有发言权的,便是三番鬼王。他清楚,自己的身后突然少了一重精神支柱,一切,从自欺欺人到再无借口掩饰现状,从假装形单影只到真正的单打独斗。 他记得,在很早之前,璇阴王便说过:成长,是时事所逼迫出来的。当你变得无依无靠,你唯一相信的,只能是你自己。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面对困难来者不拒。 僵尸过境之后,查克索才在惊恐之中稍微缓过点儿神儿了。他仍旧不敢相信,乌子洞里的那个璇阴王,就这样真的没了,并且,使用了这种方式。 他更多的,是对这样一位伟大的僵尸长老的不理解,他甚至一度怀疑,璇阴王的离去会不会是在预示着某种事件的发生?甚至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这种预感,同鬼王有关? 当然,这种假设,最终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令候府】 这一夜的令候府,同样因璇阴王的离世而深感悲痛。 高氏虽然与璇阴王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其对令候孤那种隐藏在云后的爱,却让高氏明白,人鬼虽殊途,但却阻拦不了血缘的纽带。 她静默地起身,冲着北方,一如查克索一般叩三重首,以示对璇阴王自亡的悲痛与缅怀,并让璇阴王放心,自己一定会遵守与其之间的承诺,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力保令候孤。 睡梦中的令候孤,耳旁突然听见一声微弱的离别之声。那一声再见,像极了昨夜才告诉真实身份的那个僵尸父亲!只不过,短短的时间,却是再现只剩下永别! 令候孤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面对了离别便掩饰了内心的惶恐和不安,或许,是体内的僵尸灵种已经完全被唤醒,这一刻,留给他的,只有心底隐隐的一股痛在随着血液流淌! 所到之处,均是伤感为伴。 从耳畔传进来的那一句再见,声音极其的微弱,弱到令候孤需要在风中用力捕捉!他坐直身子,摊开双手。左手的掌心上,赫然呈现出一幅画面。 他突然发现,那跃然在手心上的画面,像极了之前梦境中的阴兵过境!只不过,眼前的这些阴兵,却要比阴兵更为恐怖。令候孤皱起眉,忽然反应过来,僵尸! 那个在自己“僵尸父亲”口中听到的种群,正“鲜活”地呈现在眼前! 令候孤的眼前是斗转星移的苍穹,风云变幻莫测,画面里的气势恢宏让他热血沸腾!只不过,此时的他还未曾知晓,在这天地之间,那个一直默默爱他的璇阴王已经去了。 尚未等到沧海变成桑田,一切,便已成过眼云烟。余下的,只能凭借着记忆的点滴,承蒙着时光的怜悯,偶尔翻出来暖暖心。 道不尽是流年的悲怆,以及那说不尽的离合与悲欢。璇阴王的离去,更像是项门台事件的分水岭,一下子将隐藏在各路的英雄豪杰和主要人物纷纷逼迫得现了原型,无处躲藏! 令候孤听到那一声再见隐没在天河的尽头。 再见,再也不见。 这种永别,让令候孤在复杂的心绪中,睁眼直到天亮。 第二日一早,管家也因一夜未眠而精神萎靡,脸上的黑眼圈儿也比平日更加明显。 乔三儿提了提衣摆,刚上了几级台阶,正要抬腿迈进主堂,忽然一转头,便看见了身旁精神倦怠的管家。 他退回一步:“哎呀,这是怎么了老哥?” 管家礼貌性地双手握拳回了一礼:“没事儿乔主堂,没事儿。我啊,或许真是年龄大了,晚上睡不好觉。” 听到睡不好这个词儿,乔三儿顿时来了精神:“怎么,你也睡不好?你看,早说啊!我和你说,就那桑城的大夫,老神了!正好儿,我今日还有最后一针,只不过要去桑城。这样,一会儿你同我一起去,扎上一针准保好!” “不不不不!不劳烦乔主堂,我这也是偶尔。真的,不碍事。” 乔三儿伸手拍了拍管家的肩膀:“偶尔?年轻时候偶尔可以,这上了年龄,几个偶尔,可就变成了经常,到时候你也就熬废了!我可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学我,我这就是经验教训!” 说着,乔三儿直了直腰:“嘿!瞧儿见没?我这两天的精神头儿明显足了吧?!” 管家从头到脚好好将面前的乔三儿打量了一番,然后一本正式地点点头:“嗯嗯,还真别说,确实是哈!乔主堂现在看起来可是意气风发。” “别别,意气风发有点儿邪乎了,但这身子骨儿绝对和以前不一样!嗨,我这也不知道怎么和你形容,反正这病啊,长谁身上谁知道,治好了,谁舒服谁知道。” “不不,乔主堂,我这确实就昨个儿没太睡好。平日还不错,不严重,不严重。” “真的,一点儿都不和你瞎吹牛,就桑城那老头儿,贼厉害!你要是不好意思,一会儿我去和侯爷说。” 管家急忙摆手拒绝,只不过,这乔三儿想要带管家一同去桑城治疗失眠症的心却是非常急切的,他甚至不给管家任何婉拒的机会:“就这么定了!我一会儿就同侯爷说。”说着,转身走进了主堂。 这让管家欲再次劝阻的手无奈地停留在了半空中。 此时的令侯府主堂内空无一人。乔三儿向前走了两步便推了回来:“诶?候爷呢?我是又来早了?” 管家无奈地笑笑:“乔主堂,看来这桑城的大夫是真神呐,以前您就经常早来,看您现在的精神头儿,这要再早点儿,怕是明个儿我就得天刚亮在这儿等着乔乔主堂了。这样,这时间也快,不如乔主堂去这府里,让小的们给您沏壶茶,您边喝边等,如何?” “喝什么茶呀?不行。给我扎针那个神医可说了,这辰时最不宜饮茶。我就在这等着,我看挺好。” 管家抬头看看,又低下头尴尬地笑笑,声音有些小地应着:“好好,那就在这等着。” 实际上,管家是害怕乔三儿在这儿一直劝他去桑城看病,而他自己究竟为何不去,他心明镜儿似的。 乔三儿又当着管家絮叨了一顿那神医的神奇之处,正慷慨激昂地说着,突然听见了梁永的声音:“呦呵!乔主堂这针是真没白扎啊,这一大早的,在这儿跟管家说什么呢?离老远就看见你那吐沫星子满天飞了!哈哈~” 乔三儿和管家闻声回头。 管家笑笑:“乔主堂听说我睡眠不好,正热心地介绍那桑城的神医呢,还非让我也去瞧瞧儿。” 梁永走近:“我是觉得,乔主堂这建议确实不错。” 乔三儿一听,又来了精神:“你瞧瞧,连梁卿都这么说。我说你啊,就别在这儿犟了!” 梁永在一旁哈哈地笑着,转头看向管家:“对,你是够犟!” “不是,二位大人,我真的是偶尔,昨晚啊,那就是个偶然而已。” “可不是嘛,大半夜的,跑我府门前听狗叫,那还能睡好?” 乔三儿一听,疑惑地看看两人:“听狗叫?什么意思?” 梁永和管家对视看看,笑了笑:“没没没,没什么。” 这乔三儿毕竟好奇心重:“别啊,别没什么呀?这话都说一半儿了,我这兴趣都被你俩给勾起来了,你们瞅瞅,还没动静儿了?!” 乔三儿见二人都没说话,转身上前凑进了管家:“你大半夜的,去梁卿府上干嘛?” 管家抬头:“嗨,这昨夜不是失眠吗?溜达溜达,谁知,就溜达到了梁卿那儿。也不知怎的,就梁卿府上那大黑狗一直叫。我这也是好奇,就一直站在那府门前呆了一会儿。” 梁永知道,管家没有把自己昨夜来令候府找侯爷的事情说出,而只是单纯地说他因失眠而走到自己府前,这本身对他便是另一重意义上的“保护”。 这乔主堂的性格一直拔尖儿,要是知道,一定会觉得梁永有着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管家的这一番解释,倒是让乔三儿没顺着那夜晚听狗吠的事情展开话匣子,反倒是奚落起来:“你瞧瞧,我说什么来着?你呀,也别犟了,就抓紧跟我去看看吧。这治病的事儿啊,宜早不宜迟呀。你这都半夜去听狗叫了,比我严重多了。” 乔三儿说得声情并茂的,那架势,似乎像是管家已经得了不治之症。 不过,话说回来,乔三儿本是好意,这让管家又如何推脱?加上梁永的极力怂恿,管家最后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行,行,去去,我去,我去。” 几个人正热火朝天地聊着时,远处,萧宋匆匆地赶来。 梁永转头:“诶?萧将,今儿个怎么就你自己?坤少呢?” “啊,他,他一会儿就到,处理点儿事儿。”说完,萧宋将目光转移到管家的身上:“这聊什么聊这么热乎?” “聊管家呢!” “管家?”萧宋好奇地看向一旁的管家。只不过,这一看,倒也愣了:“管家这是昨晚没睡好?怎么这黑眼圈这么重?这精神也太的憔悴了。” 管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毕竟上了年纪的人,睡眠不好也是正常。” 萧宋刚要说话,一旁的乔三儿一步跨到了他的身旁:“我说萧将,你看看我,我这两天的状态,是不是要比前些日子好了很多?” 说到这儿,乔三儿还故意扬起了头,并瞪圆了眼珠子等着面前萧宋的回答。 萧宋瞅了瞅:“好像,确实是!” “对呀!你看看,萧将都看出来了!都说这小年轻儿的心思不细,现在说明什么?说明我这转变他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啊!” 主堂内,令候孤由仆人扶着走了出来。他唤了唤身旁的仆人:“去,看看外边儿,那几个人聊什么呢?怎么一大早就聊得热乎儿的?” “是!” 很快,几个人前后脚儿地进了令候府堂内。。 令候孤笑笑:“我这出来得晚了一会儿,没赶上。怎么,聊什么呢?说来听听。” 乔三儿上前几步:“哎呀候爷,老臣这一早便发现管家精神头儿不好,我便商量他一早上,让他随我一同去桑城去看看那神医。结果,结果他不肯啊!这也太犟了!” 第214章 死人身上的神秘符号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顺着手的方向看了看门外,尽管视线里并没有出现管家的身影,不过,此时的他已经知道了管家的身份。 令候孤缓缓地低下头,转了转眼珠:“倒也不是说白日里有什么事情需要管家。管家呀,他是有他自己的想法。在他心里,尊卑有序的。毕竟,这私下再熟悉,可从这官职位分上来讲,怎么说,他也不比你们。他若是想得多,那是正常。倘若你叫他,他抬腿儿就去,那倒是还真当不了我这令候府上的大管家了呢!” “可是候爷,关键这看病的事儿,它,它本来就是私下去做的。您说,他又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乔三儿两手一摊,说得一本正经,并透漏着无限的无奈。看得出,他是真心想带管家去治治这失眠的病。 令候孤笑笑摆摆手:“行,你要是能把他自己说通,你就把他带去桑城和你一同去看看那个神医。” 说到这儿,令候孤忽然抬头看向乔三儿:“我这都让你给带进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桑城那神医的医托儿呢。对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这去桑城治病,治得怎么样?” 乔三儿向前跨了两个大步:“哎呀,候爷,这治病,他就得看疗效!您看老臣今日的状况,那和前些日子能比吗?那根本就没法比。候爷,我可真不是什么医托儿,好就是好,不行他就是不行。您看看老臣,我现在是不是精神抖擞?” 梁永在一旁笑着:“对,抖擞,正经抖擞呢!” 令候孤瞅瞅,淡淡地笑笑:“嗯,你还别说,好像确实是又那么一点儿。” 梁永在一旁笑出了声:“候爷,您可千万别说看不出来他没好,不然,这乔主堂一会儿一激动的,在场给咱们翻几个跟头掩饰一下,再给您吓着!哈哈哈哈~到时候,哈哈,到时候候爷您就得纳闷儿,这怎么去桑城看个病,回头就变成了一只猴子哈哈哈哈哈~” “候爷,您别听梁卿瞎说。不过,那神医的医术那是真不错。不然,毕竟是两个城,车马劳顿的,我又干嘛非得拽着管家去,您说是吗?那神医和我又不沾亲带故的。” 令候孤点点头:“是,我知道。” 说完,他突然将目光转向了一旁默不作声的萧宋:“萧宋今儿是怎么了?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也失眠了?段坤呢?” 萧宋抬起头:“啊,坤少,坤少说他一会儿就来。” 令候孤瞅瞅:“怎么,他有私事儿?” 萧宋低下头,声音微小:“呃...不是私事儿,是,是军营里,军营里有点儿事儿,处理完了就会过来。” 令候孤一听军营,瞬间皱起了眉:“军营?军营出什么事了?” 萧宋将头低得更深:“没。候爷,您,您还是等坤少来了,让他,让他和您书吧。” 令候孤坐正身子:“有事儿就说!别支支吾吾的!你从小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性格本直爽,有事儿从来不藏着掖着。怎么这也学着唯唯诺诺的。你知道,我最讨厌云里雾里的事儿。怎么,都学对面儿那项门台?玩儿个子虚乌有?玩儿个欲盖弥彰?” “不不!” “但说无妨!就你们那这几笔刷子,有事儿怕是藏都藏不住。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萧宋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候爷,候爷!是,是昨晚,昨晚军营里死了士兵!” 这一个死字,瞬间将一旁的梁永和乔三儿的注意力也吸引了过去。 令候孤身子向前探探,瞪圆眼睛:“死了士兵?怎么死的?” “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还不知道?比如打架?意外?这人都死了,总得有个原因吧?!”令候孤两手一拍,以示对萧宋回答的不满。 “候爷,这萧川府上的仆人昨夜喝酒,结果,结果出事儿了!” 令候孤转转脑袋:“你等会儿?萧川?不是军营的士兵吗?和萧川府上的仆人有什么关系?” 乔三儿走了几步到了萧宋身旁:“萧将,你的意思是说,这二少爷府上的人喝酒出事儿了?喝多了?”萧宋看了看一旁的乔主堂,又将目光转回到令候孤身上:“候爷,今早发现,这军营里头死了两个人。而,而萧川府上的仆人,也,也死了俩!” 听到如此蹊跷的回答,乔三儿差点儿跳了起来! “死了?死几个?军营俩?二少爷府上倆?四,四个?”乔三儿的眼珠子都快调出来了:“怎么好端端的这人就死了呢?况且,这,这俩地方,它也凑不到一起啊?难道?难道是,是自杀?” 令候孤看了看一旁咋咋呼呼的乔三儿,厉声呵斥到:“你先别说话!我现在有点儿糊涂,听你的意思,是这一共死了四个人?两个是军营的,两个是萧川府上的仆人?” “对候爷!” “死哪儿了?死一起了?” “没,发现的时候,各自在各自的房内。” 令候孤一惊:“不是聚众酗酒引发的?各自死的?” 萧宋低下头,轻轻地点了点。 令候孤将身子向椅背后一靠:“酒从哪儿来的?” “候爷,这酒,是,是死的一个士兵带的。他家在城里开了一个酒馆,每次告假回家,都会私自带回些酒,然后藏在隐秘的地方。倘若有人买,便,便私自贩卖。” 令候孤皱皱眉:“你的意思是说,萧川府上的仆人,是在死了的一个士兵手中买了酒,对吗?” “对。” “那军营里死了的士兵,可否一同饮了酒?” “据前去看的医官说,军营里死的二人,没有饮酒的迹象。” “没有?”一旁的乔三儿又咋呼了起来:“没有一起饮酒,只是单纯买酒就死在了不同的地方?侯爷,这事儿蹊跷呀!” 梁永急忙上前两步拉回了正跃跃欲试靠近令候孤的乔三儿:“乔主堂,候爷正在想事情,咱就先退后吧。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光在这感慨没有用。” 令候孤紧蹙着眉头想了想,忽然抬头看了看萧宋:“死了的这几个人身上,可有什么共性?” 萧宋将头低得更深,半晌才缓缓道出:“有。” 令候孤一惊:“什么?” 萧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扬起头迎上了令候孤的目光,结果这一看,更是将心中的恐惧给勾了起来:“候爷,这,这四个人都没有外伤,并且,都死在了自己的睡铺上。不过......” 萧宋说到不过的时候,额头上突然出现了细密的汗珠,脸也变得煞白。 令候孤焦急地问到:“不过什么?” “不,不过,不过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还是,还是因为什么,他们的左侧手臂上,都,都莫名地出现了一个相同的图案符号。” 此话一出,让一旁的乔三儿“唉呀妈呀”一声,直接向后跳了一大步! “完了,完了完了!这是又见鬼了!”一旁的梁永极力地拽住大惊小怪的乔三儿,生怕他一会儿蹿到候爷身旁。 “什么符号?” “侯爷,我,我也形容不好。方才来得匆忙,我也就是匆匆一瞥,也,也没太看清。就是,一个圆圈,旁边都是三角形,下头是长方形。有点儿像是太阳,又像是某种图腾。我从来没有见过。可能,可能是谁的恶作剧吧。” 萧宋的这一句恶作剧,自己都知道自己说得一点儿底气都没有。 “几个人分别死在了不同的地方,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还都出现了相同的符号?”令候孤坐直身子,他在口中喃喃地重复着。 一个圆,四周是三角形,像太阳,还像图腾?令候孤在脑海中勾勒着萧宋的描述。不过,这组装起来的团,似乎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却又说不清楚。 正想着,门外,萧贯贤走了进来。看到跪在地上的萧宋,萧贯贤急忙凑了上去:“这,萧宋是怎么了?犯错误了?” 令候孤抬起眼睛看了看萧贯贤,却没有言语。结果,萧宋还没有说话,一旁的乔三儿又欠儿了起来,那架势,明显便是拿自己当了目击者。他两步便跨到了萧贯贤的身旁:“哎呀,可快别提了大少爷!出事儿了!这回可是出大事儿了!” 萧贯贤一愣:“怎么了这是?出什么大事儿了?” “哎呦喂!死人了哟!” “死人了?谁死了?” “哎呀,大少爷,您是不知道,整整四个人啊!四个啊!两个在军营,两个,他还是二少爷府上的呢!哎呀呀,太吓人了!” 萧贯贤皱紧眉,反问道:“萧川府上的?”说着,将目光移向萧宋:“怎么回事萧宋?怎么还死人了?” 萧宋叹口气:“大哥,这事儿,这事儿他一时也说不清楚。” 萧贯贤挑挑眉:“什么叫做说不清楚?”。 面对着萧贯贤的追问,萧宋尽管着急,却似乎不知道该从哪句说起。他紧皱着眉,一副即将快要哭了的表情。 令候孤也弄不明白,这表情究竟是被吓的,还是因为这事件太复杂,说不清楚而急的。 第215章 风筝之谜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坐在主榻上,看着堂下的萧贯贤,突然一声吓令:“贯贤,你现在就和萧宋去军营找段坤,看看那边儿现在是什么情况,回来向我汇报。” “是!”萧贯贤应声后转身便要出去。这让还跪在原地的萧宋愣了愣,又转头看向令候孤。 令候孤摆摆手:“去,现在就去把事情弄清楚,回来第一时间向我复命。” “是。”萧宋的这一声是,可是没有萧贯贤答应得那般干脆。没错,大大咧咧的萧宋在见到那些莫名而出现的符号时,心里是恐慌的。而他最先联想到的,便是萧川口中的“大哥是鬼”。而眼下,令候孤竟然让他同萧贯贤去看个究竟。 萧宋打怵也是正常的。 他回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等他的萧贯贤,慢悠悠地从地上站起身,向府门方向走去。 结果,见到萧宋过来的萧贯贤一转身,刚要出门时,忽然一阵眩晕!他伸手扶住了门框。 一旁的管家看见,一个箭步便跨了过去:“大少爷,大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萧贯贤摆摆手。 这一幕,引起了堂上众人的注意。梁永转过身:“大少爷,您要是身体不适,要不,就还是别过去了。” “不,不,我现在就过去。” 乔三儿去了萧贯贤身旁瞅了瞅,又转头看向主榻上的令候孤:“候爷啊,这大少爷脸色也是不好,要不,就让萧将自己去打探个明白?然后,一会儿我带着管家和大少爷都去桑城去看看病?” 令候孤循声看了看站在门口的萧贯贤:“你要是身体不适,就像乔主堂说的,先让萧宋回去......” “不父王,我没事儿。”说着,转身看向身后的萧宋:“走!现在就走!”说着,回头拉着萧宋跨上马,直奔军营方向。 萧贯贤和萧宋匆匆地出了主堂后,令候孤望着门外,心思极其沉重。 倘若说,萧贯贤还没有出现在这主堂之前,他还在疑虑着那几个死亡的将士和仆人身上,莫名所出现的符号究竟来自于哪里,而在其出去的那一刹那,令候孤忽然想起,自己对那符号的印象存在于萧贯贤在后山捡到的那本所谓的“无字天书”! 没错,那本至今还被自己所藏在自己府上的《断魄书》里的的确确出现过这个符号! 令候孤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很有可能同萧贯贤口中不停念叨的心魔有关。 他在心中不停地重复这魔这个词儿。 魔~魔~ 眼下的自己,僵尸身份已经被唤醒。已经接受了鬼神之说的令候孤,并没有理由不去相信这与人鬼仙神共存的另外的这一群体。 令候孤缓缓抬起头,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幅画面。那画面恰似一巨大的镜子,只不过,一拳重锤,由暴力重击的点所产生的碎裂处向四外蔓延开来,那种带着些许节奏感的裂痕带着斑驳的星点,更像是打碎了宁静的时空裂缝,带有着一种欲吞噬万物的嚣张! 而眼下,这斑点似乎已经蔓延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偌大的令候府城内,已经开始出现了魔界的踪迹! 令候孤有种预感,距离这场声势浩大的战争,怕是没剩啥日子了。 一切都从项门台而来,并且,来者不善。 堂下的乔三儿一直不停地絮絮叨叨着,而令候孤却没有听进耳朵里。当他回过神儿,伸手摆摆:“你俩儿都各自回府吧。” 乔三儿上前一步:“那候爷,管家他......” 令候孤抬头看了看:“今日事发突然,你先自己前去。如若有需要,他日再说。” “好。”说着,二人双双离去。 这偌大的令候府堂内便又剩下了令候孤一人。他刚拿起桌旁的茶盏想要喝口茶水,不料,门外萧漫提着裙摆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父王!父王!” 令候孤抬头:“你怎么过来了?” “咦?今日您这儿怎么没有人?人呢?” 令候孤愣愣:“没哪些人?” 萧漫两手一摊:“这二哥受伤了,那其他人呢?” 令候孤这才反应过来,淡淡地笑笑,没有言语,转而继续问到:“你来做什么?” 萧漫一惊:“唉呀,瞧我这记性!父王,我和您说,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说着,萧漫提起裙摆上了几级台阶,来到了令候孤的身旁。 令候孤挑挑眉:“还秘密?还天大?天大是多大?啊?” 萧漫摊开两手在空中比划着:“就是特别大呗!父王,您猜,我昨晚梦见谁了?” 令候孤挑挑眉:“活着的,死着的,人,动物,你想梦,什么梦不到?梦见什么不都很正常?” 萧漫突然压低了声音:“我梦见三哥了。” 令候孤一愣:“你三哥?你怎么又梦见三哥了?怎么,最近想他了?” 萧漫一撇嘴:“还真不是。” “你昨晚梦见你三哥,他和你说什么了?” “这次还真没说什么。我就看他在您这儿府堂内转悠来着,还跟捉鬼一样,一会儿这儿弄弄,一会儿那儿摆楞摆楞。” “在我这儿转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梦见他在我这府上来回溜达?捉鬼?” 萧漫歪着脑袋:“溜达倒是也谈不上,捉鬼嘛,是我猜的。但是总感觉,我三哥像是有什么事儿。” 令候孤点点头:“嗯。”突然又抬起看向萧漫:“你不是说,你有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我吗?天在哪儿呢?秘密呢?” “说跑偏了。”说着,萧漫蹲下身子凑近令候孤:“父王,三哥死后,我一共梦见他三回,但是,您不觉得,这三回都和一样东西有关系吗?” 令候孤挑挑眉:“一样东西?什么东西?” “风筝!” 令候孤刚送到嘴边儿上的茶盏,因为风筝两个字而突然停了动作。他歪着脑袋看向一旁的萧漫,疑惑地问到:“风筝?” “是啊父王!我第一次梦见三哥,我还记得是我想跟着你们去项门台,但您不肯,萧宋就给了我和雪儿一个风筝;第二次,是一大群人在后山放风筝,还闹得不欢而散的那一次;最后这一次,不就是昨天雪儿和段冷脸在后山放风筝吗?父王,您不觉得这事儿很蹊跷?” 令候孤哈哈笑了起来。他将手中的茶盏重新放回到了侧方的桌子上:“蹊跷?哪儿蹊跷?” “可是父王,我可是记得,您曾经和我说过,这世间无巧合的。我就不信,三哥死了这么长时间,我一共梦见他三回,而每次梦见他都是白天放了风筝。您不觉得,这个真有问题吗?” 令候孤笑笑:“嗯,没错儿,我是说过世间无巧合的话。但你说,区区一个风筝,怎么,他还能让你三哥复活啊?那要真能,咱就天天放!” “哎呀,父王,您别说那么吓人好不好?!”萧漫撅着嘴,语气里满是娇嗔。 令候孤抬手拍了拍萧漫的肩膀:“你呀,一天天的,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萧漫转了转眼眼珠儿:“对了父王,我听说咱们令侯府又出事儿了?” 令候孤将身子向椅背上一靠:“你这一天天的,消息倒还挺灵通。我这才刚知道的。” 萧漫眨眨眼,一脸神秘地问到:“我听说死了四个呢?而且,还有灵异事件发生!” 令候孤将目光转向面前的桌案:“灵异事件?你是说身上那几个图案?” “对啊父王!父王您说,会不会是三哥干的?” 令候孤转过头瞪着眼睛看向萧漫,许久都没有言语。萧漫的这句话,倒是让令候孤恍惚了神儿。 萧漫眨眨眼:“我就是猜测的。您别这么看着我,您这么一看,看得我浑身发毛。” 见令候孤没有回答,萧漫站起身,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表情:“父王,我发现您变了。” “变了?变什么了?” “这要是放在之前,倘若是大家说,发现了那几个人的手臂上都有着图案,哎呀,这肯定是什么灵异事件之类的。您肯定得说了,这世上没鬼神儿,都是自己吓唬自己。为什么您现在不反驳了?” 令候孤眨眨眼:“不是我不想反驳,是我想反驳,却还没找到词儿呢。” 萧漫眯起眼睛:“这事儿,那可是在整个府城里都传开了。听有的人说,和对面那项门台有关系。” 令候孤仰起头看向萧漫:“项门台?怎么扯那儿去了?” “对啊,项门台,”萧漫说着,又蹲到了令候孤身旁:“父王,最近这府里事情多,都没听您提起那项门台了。实际上,外头对那项门台的传言,可是从来没停止过。您难道不觉得,那项门台挺奇怪?开始热热闹闹的,现在就突然没了动静?” 令候孤看看主堂内的地面,又抬头看了看殿外,忽然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谁说没有动静?也许,他正暗中做的事,只是你看不见罢了。” “父王,您是知道项门台里头的事儿?”。 令候孤抬起眼皮看看萧漫:“我能知道什么?随口一说罢了。行,既然你说那风筝有问题,那你一会儿拿过来我瞧瞧。” “那我现在就去。”萧漫应着,转身就往出跑。 第216章 谁?才是真正的心魔奴隶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对令候孤来说,这神秘的符号既然和萧贯贤的心魔有关系,那就等着看他怎么说。 而现在,即便他能看清楚一些隐藏在表面背后的事儿,但早上同萧贯贤的匆匆一面,还并没有太真切的感觉。 令候孤皱皱眉:“难道,那心魔真的没走?” 【萧川府】 这边,萧贯贤和萧宋一同到了萧川的府上。推门匆匆而入时,段坤正好迎上了进来的萧贯贤。 从萧贯贤的眼神儿里,除了焦急和一脸的神色慌张外,并未察觉出异常。萧贯贤几步便跨到了段坤身边:“怎么样坤少?查出来什么问题了吗?” 段坤摇摇头:“没有。” 余下的几个仆人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 “哎呦,大少爷,您可算是来了。昨天的酒我们几个一起都喝了,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们,他们两个怎么就突然......这坤少在这儿问了我们一早上了,非说我们有事隐瞒。大少爷,您给小的们说说好话儿,这要是真有仇,谁又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杀人不是?” 仆人的话里带着哭腔儿,看向萧贯贤的眼神儿也满是渴望与渴求。 萧贯贤皱着眉:“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萧宋环视了一圈儿府上:“你们二少爷呢?” “二少爷还没起。” 这一句没起,倒是让萧宋直接炸了:“还没起?出了这么大档子事儿,他在屋里睡觉?能不能行了啊?自己的府上死了两个仆人,还能睡得着?前两天我来的时候,他不还说自己失眠嘛?这怎么突然之间又反了性?不行,我去叫他!” 萧宋说完,便直奔萧川的房间。结果,却被身后的萧贯贤一把给拉了回来:“你让他睡吧。可能,也是刘医开的药里加了安神的成分。他睡着还消停一些,况且,他身上的伤也需要时间去养。你不给他休息的时间,你打算让他什么时候好?” 萧宋一愣,张张嘴没有说话。 一旁的段坤瞅瞅,转头看向身旁的仆人:“对了,有个事儿忘问了。你们喝酒的钱哪儿来的?” 仆人相互瞅了瞅,又斜着眼睛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萧贯贤:“大,大少爷赏的。” 众人将目光齐齐望向萧贯贤。萧贯贤一愣:“我给他,让他多照顾照顾你们少爷的银子,他拿出来给你们喝酒了?” 仆人点点头。 萧贯贤看了看段坤:“萧川失眠,神志不清的那日,府上有个仆人给我报的信儿。我给了他一锭银子,为了让他多照顾照顾萧川。”说到这儿,他抬头环视了一圈儿,淡淡地说到:“看来,他已经死了。” 众人没有说话。 萧贯贤向前走了两步,看向面前的段坤:“那图案长什么样?会不会是人为画上去的?” 段坤紧皱着眉:“早上医官来,曾试图用各种方法清理尸体上的图案,却发现,那图案更像是烙印在其身上一样,根本就无法洗掉。而且,死的不是普通的士兵,就是普通的仆人,也不值得谁在他们身上动手脚。” 萧贯贤瞪圆眼睛并压低了声音:“那你的意思是,这里头真有鬼?” 段坤抿了抿嘴:“大哥你也知道,我从来不信鬼神之说的。”说到这儿,段坤便没有继续往下言语。萧贯贤伸出手拍了拍他肩膀:“有时候,不在于你信与不信。就眼前这事儿,即便你说不信,你有办法能够解释得了?” 段坤没有作声。 萧宋在一旁想了想,依旧觉得不妥。就在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天时,萧宋一转身冲进了萧川的房里。 此时的萧川确实是躺在床榻上闭着眼。不过,看他的架势却不太像是深度睡眠,那闭着的眼睛上,睫毛还在微微颤抖。 萧宋大步走到萧川身旁,萧川猛然睁开双眼,面露惊恐之状。但见到是萧宋时,他的情绪似乎平稳了些。 他猛地坐了起来:“怎么是你?” 萧宋皱着眉毛疑惑地问道:“那你觉得应该是谁?难道,还是那两个死了的仆人?” 萧川瞪了他一眼:“别说没用的。”他转头看了看窗外:“谁在外头?” “大哥和坤少都在。你这可真够沉得住气的,自己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居然还在这睡觉。” 谁知,萧川却一把拉过萧宋:“嘘!我是装的!” “装的?”萧宋看了一眼窗子的方向,压低了声音:“怎么,大哥昨晚又来找你了?” 萧川愣了愣:“这回不是大哥。” “不是大哥?”萧宋将眼睛瞪得圆圆的:“什么意思?” 萧川咽了咽口水:“萧宋,如果我告诉你,现在有问题的不仅仅是大哥,还有坤少,你信吗?” 萧宋眨眨眼:“我信!我信你个鬼!你是不是躺傻了?是不是你府上两个仆人死了,把你吓成了这样儿?那你看我有没有问题?今天这个有问题,明天那个有问题的,我看最有问题的就是你。” 萧宋一边说着,一边翻着白眼儿。 “我没和你开玩笑。” 尽管萧川一脸严肃,却依旧没有调动起萧宋的兴趣。 萧宋摆摆手:“得了吧!你别和我说这些,眼下不是咱俩讨论谁有问题的时候,而是你这府上的人死了,而且他们死的很蹊跷,你难道就这么躲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萧川站起身:“我没躲,我躲的不是他们。是坤少,是我大哥。” 正说着,门外萧贯贤和段坤一前一后地进了来。 “躲谁?我怎么听你说在躲我?” 萧川一惊:“不不,没,大,大哥!” 萧贯贤看向一旁的萧宋:“萧宋,你也是,大哥刚和你说完,你二哥身子最近不好,你就让他睡好了。府上有我跟坤少,还有你在,咱们几个,这事儿还能弄不明白?” 萧川低下头:“没,没事儿大哥。”说着,抬头迎上了段坤的目光。结果,这四目相对的时间却是没有延续多久,便因尴尬而收回。 萧贯贤看了看:“萧川,这死人的事儿毕竟是在你府上发生的,你这身上还带着伤,也不方便。这样,处理方案你来定。你觉得这事应该怎么查,我们几个就按照你说的办了。” 萧川一愣:“查?我,我也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当大哥的就做一回主。那这样,你该养病养病,军营里事情多,坤少个萧宋去军营,这事儿就交给我,反正,我也闲人一个。等时间有了进展,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几个人点点头。 萧贯贤刚要转身,却发现没有人动地方。他后退两步:“你们要是还有话要说,觉得我不方便在这儿,那我就先走了。都别耽误正事儿。”说着,萧贯贤拍了拍段坤的肩膀,转身出了房门。 萧贯贤走后,屋里面剩下的这三个人突然便陷入了一片尴尬中。本来萧宋想跟着离开,把空间让给萧川和段坤,以便缓和一下二人的关系。结果,萧川不知抽什么风,一直拽着萧宋的衣袖不撒手,并且拽得死死的。 他是想让萧宋留下来说几句话。 段坤瞅瞅:“你那伤......” 萧川一愣:“没,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坤少。” “噢,没事儿就好。那,你俩儿有事儿的话,就先忙,我先回军营看看。”段坤转身走出了萧川的房间。 萧宋甩了两次萧川的手,却都没有甩掉。于是,他看着段坤离开的背影,一脸怒气地转回头看向萧川:“你干什么啊?!多好的机会呀!你说你非拽着我干什么?真是的,你说,说你点儿什么好?也不知道你是尖还是傻!你说,这样的机会多几个,你跟坤少一来二去的,这矛盾不就化解了?” 萧宋的话,萧川却几乎没有听进去。他慌慌张张地看向窗外,见段坤出了负伤的大门,突然转过头凑近萧宋:“你听我和你说。就他们身上那符号,我见过。” 萧宋一惊:“你说什么?” 萧川又四下看看:“我说,他们身上的符号,我见过。” “你?你在哪儿看到的?这人死了,你不是连屋都没出吗?” “没,早上趁他们去柴房,我偷着去看了一眼。就那符号,坤少身上有。” 萧宋眨眨眼:“别胡说八道!坤少身上有?那夏天赤膊练兵又不是少有的事儿,你编,也编得靠谱点儿啊?!” “你让坤少喝酒试试!” “喝酒?” “对!” “不对,不对。那死的那几个人,军营里的也没喝酒?况且,这是个什么图案?这图案代表着什么?意味着什么?” 萧川叹口气:“别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坤少身上的,喝酒就能看到。再就是,这是一个秘密组织,叫,心魔。” 萧宋愣了愣,突然噗嗤一声笑了:“什么玩意儿?心魔?”说着,伸手摸了摸萧川的额头:“你是不是真中邪了?” 萧川一把打掉萧宋的手臂:“我没有和你开玩笑。这事儿,你去和我父王说。” “我说?我说什么?你难道让我无凭无据地告诉候爷,坤少中了什么什么魔?疯了吧?!候爷回头不得以为我神经了!” “你去说,信不信由我父王。” “我不去!要说,你自己说去。” “萧宋!你怎么就不明白?我和坤少关系这样你也知道,我说,不是会被大家当做打击报复不重视?” “你分明就是在胡说!坤少多好的人啊!他怎么可能就突然成了你口中那个什么什么魔教?” “不是魔教,是魔,魔!” “行,行,魔,魔!反正,我是不相信坤少是什么你说的那什么变态的异能人。” “萧宋!行,就当我是胡说八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假设,我说的是真的呢?一杯酒就能验出来真假的事儿,有什么可难的?你就和我父王说,我父王倘若想试探,自会设局!萧宋,如果坤少真的是心魔,我们发现他,我们等于救了整个令候府啊!”。 萧宋站在原地,眉毛紧皱,半晌没有言语。 “萧宋,你难道真的想看到更多的人不明原因的死去吗?” 第217章 失败的嫁祸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川的最后一句话,让萧宋突然便陷入了呆愣。这种上升到一定高度的谈话,直接把萧宋挤到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那感觉,让萧宋觉得,倘若不按照萧川说的去做,那便是置整个令候府的人性命于不顾! 萧宋呆木地看着面前的地面,突然猛地转过头:“你等会儿萧川!我都被你绕进去了。你说坤少有什么?有什么心魔?你有什么证据?!” 萧川显然急了:“我都说了,我和你说不清楚!明明就是一杯酒就能解决的事儿,你不要把它想得那么复杂好不好?去,萧宋,你现在就去!趁现在坤少在军营,你去告诉我父王!” 萧宋的眉头依然紧皱着,他歪着脑袋看了看一旁的萧川,一脸的凝重:“那,那咱说好,我只是去试试。至于侯爷能不能相信,或者候爷选择怎么做,我可管不着!” “嗯嗯,我答应你!” “还有,你必须要答应我,不管坤少究竟是不是你口中说的那个什么魔不魔的,任何事情你不许私自行动!” 萧川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你放心!我连这个屋的门儿我都不会出的。” 萧宋迟疑了一会儿,伸手握了握腰中的配剑,转身向房门口儿走去。结果,刚要踏出房门,又不放心地转回头看了看站在床榻旁的萧宋:“我告诉你萧川,你可记着我说的话,千万不要妄自行动。” “我知道!我知道!你快去吧!”萧川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冲着门口的萧宋摆着。 萧宋慌张地出了府门,跨上马直奔令侯府。 【令候府·主堂】 这边,令候孤正坐在主榻上思索着这事件的诸多疑点时,萧漫手里拿着那风筝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父王,父王!给您风筝!” 令候孤抬头瞅瞅,接过来放在手里摆弄摆弄,疑惑地问到:“这不就是个普通的风筝吗?” 萧漫歪着脑袋:“是呀,普通得很,连一些花哨的样子都没有。上次我和雪儿去桑城,我看,人家桑城那些女孩儿放的风筝好看得很呢。咱们这边儿和人家的比,简直朴素得都丢人。” 令候孤看了看,随手放在了身旁:“嗯,我知道了。”抬头却看到一旁的萧漫没有半点儿要离开的意思。 令候孤眨眨眼:“这风筝都送来了,我有时间自然会研究它。你回府上去吧。我估计,暮将军这几日便会到。” 萧漫瞪圆了眼睛:“暮将军?真的吗?” “嗯,我已经收到信了。你有空儿就多陪陪雪儿,说不定哪天她就和暮将军回人家的将军府了。” “这么大的事儿,雪儿也没和我说呀?!那我可得抓紧回去!我走了父王!”说着,一溜烟儿地就跑了回去。 令候孤看着萧漫消失在门里的身影,无奈地摇摇头:这丫头一天天毛手毛脚的。 萧漫走后,他歪着脑袋瞅了瞅身旁的那个风筝。突然,从这风筝的外围出现了一闪而过的光线!那光线呈金色,却是一晃便消失不见。那种感觉,就像是前几日看那鹦鹉一样,只是霎那间的事儿,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令候孤眨了眨眼,再次定睛看向身旁的风筝,只不过,再次望去时,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与宁静。 他抬起头看向远处的那只金刚鹦鹉,也未见异常。 只不过,心里却是有了笃定,果不其然,这风筝,真的犹如萧漫所言,有问题。 正想着,门外,萧宋下马匆匆地跑了进来。旦见四下无人,急得连礼都免了。他三步两步地奔向令候孤身旁。 这一鲁莽的举动倒是把坐在主榻上的令候孤吓够呛:“怎么了这是?” “候爷,我有话同您讲。” 令候孤皱皱眉:“怎么,这是有眉目了?” 萧宋再次抬起头环顾了一下这府堂上的四周,确定并无他人后,俯下身凑近候爷的耳朵:“候爷,我有一重大事情想和您说,是有关于那几人身上的符号。” “有关于符号?” “对,符号。候爷,我,我听说,坤少身上有个和他们一模一样的标记,只不过,只不过需要喝酒之后方可显现。” 令候孤皱着眉,他仰起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萧宋:“不是,你等会儿!你说的是什么?是说死的那几个人身上的特殊符号?谁身上有?段坤?” “对,候爷。是,是坤少。” “段坤身上有?在哪?” “在哪?在哪儿还暂且不知道,只有喝了酒才能显现出来。” 令候孤转回头在口中喃喃自语:“段坤?符号?喝酒?诶,不对,不对不对。倘若说只有喝酒才能显现的话,那为什么军营中那两个人没有喝酒,同样也有符号?”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 令候孤挑挑眉:“不知道?不知道你就乱说?你这消息从哪儿来的?你总不能平白无故地找个人,说安就安上了吧?!” “候爷,其实我也不信的。毕竟,毕竟坤少的为人大家都有目共睹,但是,现在外面它有传闻,所以,我才在第一时间来通知您。不过,此事您究竟要怎样处理,或是,需不需要去验证坤少身上是否有此符号,一切都交由候爷您决定。” 令候孤转回头:“又是传闻。这左一个传闻,右一个传闻的,呵~” 萧宋眨眨眼:“候爷,那,那我回军营了。”说着,急匆匆地就要往门外走。结果走到一半儿时,突然转身:“对了候爷,据说那个符号源自于心魔。” 令候孤眯起眼睛朝向萧宋的喊到;“你站住!你刚才说,源自于谁?” 萧宋眨眨眼:“心魔。” 令候孤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无比:“心魔这个词儿,你在哪儿知道的?” “我,我......候爷,您还是先别问我了。这事儿,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您。” “不知该如何回答?你冒冒失失地来,丢下这么几句没头没尾的话,回头还来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萧宋急得脸通红:“候爷,我,我先回军营,不然时间久了,坤少该起疑心了。”说着,匆忙踏上马直奔军营方向,留下一头雾水的令候孤独自玩味着这几个意味深长的词儿。 在令候孤来看,这件事情已经变得越来越复杂。这心魔,本身是萧贯贤所修的那本《无字天书》,不,《断魄书》的内容,结果,萧贯贤“好”了,又转到了段坤的身上。 尽管这有关于段坤的心魔疑问是经由萧宋的口中说出来的,但直觉告诉他,萧宋,只是传话的。因为,他的神色已经出卖了他! 令候孤思来想去,他喝了两壶茶水,最终认定,不管这个心魔究竟在谁的身上,想必,都是冲着他令候孤来的,而这种作战的方式,是先从他身边的诸多亲信下手,并且,还都下得是死手! 形势的严峻让令候孤始料未及!这种敌人已经打到了眼前的紧迫感,着实让令候孤着急!只不过,璇阴王不让他现在暴露身份,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璇阴王加持在自己身上的所谓的灵能究竟都能做些什么,更不清楚,这种战争的规模和阴暗又能达到什么程度,但他要保护自己的亲人! 这是他眼下需要做的! 这是他心急的原因! 身份的隐匿,只能让他见招拆招。 周围漆黑一片,自己在明,敌人在暗!这让一切变得棘手! 正在思索的时候,萧贯贤又匆匆而至。 令候孤循声抬头:“事件有何进展?” “回父王!儿臣方才去了萧川的府,又去了军营,四下打探了一圈儿之后方才回来。不过,在调查中,儿臣有一重大发现,但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是!那几个凭空出现的符号,恐怕,出自于段坤。” 令候孤微眯一下眼:“段坤?什么意思?” “府上有传闻说,军营内的士兵,曾在段坤的身上见过同样的印记。但是,见到的时候,也是在一次庆功宴上,在坤少饮酒之后。只不过,段坤平日甚少饮酒,且军纪严明,所以,甚少被人发现。” 令候孤抬起头看向堂下的萧贯贤:“段坤身上若没有这符号,那便证明此事与其无关。但我现在有一事不明。”说到这儿,令候孤向前探了探身子:“如若试探出,他段坤身上真有这种符号,那当做何解释?” 萧贯贤低下头:“其实,父王,此事让儿臣也是颇感惊讶。虽然我与段坤一直有矛盾,但那也是之前的事儿。不管外面传闻如何,我还是相信段坤为人的。” 令候孤摆摆手,打断了萧贯贤的话:“不,我现在不是让你去阐述你对段坤的看法,我是需要你帮我去分析,假如,这段坤身上真有那符号,究竟能说明什么?总不能杀人还带着那么明显的线索,等着人查吧?再说,杀都杀了,这符号究竟是想告诉众人什么?” 萧贯贤抬起头,迎上了令候孤的目光,却突然在目光交接的刹那选择了闪躲。 实际上,萧贯贤也不知道究竟该作何解。是啊,杀人还留着那么明显的线索,是怕别人不知道?萧贯贤让令候孤问得有些懵,他也是按指示办事,却没有收到如何解答这疑难问题的答案。 他怯怯地抬起眼睛看了眼主榻上的令候孤,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父王,如果真有那个符号,或许,或许能够说明两件事儿,第一,有可能,段坤是隶属于某个组织,或者,是临城或敌军安插进来的卧底。第二,或者,或者就是,段坤真的是被某种不知名的能量给洗了脑,也许,就是外面传闻中所说的心魔。” 令候孤身子向前探了探:“你是说,你现在也觉得,这世上存在着我们不为人知的某种力量?某个空间?” 萧贯贤抬起头:“也,也许吧。”。 令候孤眯着眼:“也许?也,许,吧?” 如此这样一字一顿的问话,让萧贯贤忽然六神无主了起来。他跪在堂上,战战兢兢地瞟了瞟主榻上的父王。只见其喝了口水,突然将目光移回到其身上:“心魔这个词儿,你难道,不觉得耳熟吗?” 第218章 萧贯贤的心悸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贯贤眨眨眼:“耳熟?并未觉得。父王为何如此发问?难道,儿臣和这个心魔有什么关系?” 令候孤的眼睛眯的更紧。他透过眯起的眼睛缝儿看着眼前的这个儿子,心中一直在推敲着他话的真假。 当然,因为有着私人情愫在里面,很多时候,便容易让人丧失判断力。 令候孤此时能够确定,眼前的萧贯贤,或许并未真的痊愈。但是,他也仅限于将其惯用的私人感情,扣上一个没有完全幡然醒悟的帽子而已。 令候孤笑笑,淡淡地回到:“没什么。段坤这事儿,我自会安排。你嘱咐手下人,将已故的几人好生安葬,尽最大的努力去平息府内外的各种谣言和传闻。” “是。” “你只需将这场风波所带来的,可预见性的影响降到最低,剩下的,我自会处理。” “是!父王!这,这是萧宋的风筝?这风筝怎么在这儿?” 令候孤顺着话看了看,随手拿起:“怎么,你也认得?” “啊,这风筝的龙骨儿,还是我帮萧宋弄的。”萧贯贤说完,令候孤抬起头看了看他:“你,帮他弄的?” “嗯!不过,有些日子了。” 令候孤疑惑地低头瞅了瞅手里的风筝,自言自语到:“从没见你做过这些玩意儿。” 萧贯贤不好意思地笑笑:“嗯,要不是萧宋非让我弄,我还真不喜欢弄这些玩意儿。” 令候孤用手摸摸那风筝的龙骨:“这都是在哪儿取的材?” 萧贯贤皱皱眉:“龙骨,是在后山。” 令候孤挑起眉看了看他:“又是后山?!”说着,将手中的风筝放在一旁:“呵~我发现,我这令候府城,可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啊!这后山,总是能发生一些蹊跷儿的事儿。” 萧贯贤将目光移向令候孤手里的风筝:“这,这风筝,有什么问题吗?” 令候孤摆摆手:“没有,一个风筝而已。” “是!” 萧贯贤转身刚要离开,走到主堂正中央时,忽然用手捂住了胸口,并且单膝跪在地上!面目狰狞,看起来,那感觉是痛苦极了。 令候孤远远地看着他的背影,焦急地问道:“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萧贯贤的呻吟声引来了站在门口的管家:“大少爷这是怎么了?”管家几个箭步冲到了萧贯贤身旁。 很明显,萧贯贤的疼痛感一阵要比一阵剧烈,他甚至因此而发出了一声接着一声的痛吼! 令候孤焦急地扶着自己的主榻侧方扶手站起身:“这怎么了?快!快去叫医官!” 萧贯贤努力地咬着牙并试图站起身:“没事儿父王,我没事儿!” 管家上前欲扶着他摇摇晃晃的身子,可萧贯贤依旧逞强:“不,不用扶我,我没事儿。”说着,硬撑着站起身。 “大少爷,真不用扶?这,这能行吗?” 结果,虽然萧贯贤嘴里面说着不用,但身子却明显地不听使唤。管家急忙派了身旁的侍仆去叫了医官,并亲自搀扶着萧贯贤去了令候孤府上的内堂。 很快,刘医拎着药箱子急匆匆地赶来。他号了号萧贯贤的脉之后,却皱起了眉。 给萧贯贤诊脉的时间,明显是旁人的几倍有余,这也使得一旁的令候孤紧张起来。几番医诊之后,刘医转身慌张地出了内堂。 “候爷。” “怎么样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医压低了声音:“候爷,大少爷,大少爷的脉象很乱。” “乱?乱代表着什么意思?是由什么引起的?能知道吗?” “这个暂时还说不好。不过,即便是在方才短短的几次脉诊中,大少爷的脉象,也是时好时坏。” “时好时坏?” “对。老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一个病,有什么讲与不讲的?说!” “是!大少爷的脉象给老臣的感觉,更像是非自主性的,被人为操纵。” 令候孤一歪头:“被人操纵?头一次听说这脉象不自己跳?” “没错。”说着,刘医跪在了地上:“老臣深知自己身为医官,不能够胡言乱语,尤其是有悖于医德与事实的言语,更不可能口出狂言,信口开河。不过,候爷,大少爷的脉象确确如此。” 令候孤半晌没有言语。许久,他才轻轻地点点头:“知道了。那他现在这个样子,需要用药吗?” 刚说到这儿,萧贯贤从内堂走了出来,并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那精神状态,仿佛方才生病被抬到床榻上的那个,并不是他一样。 “儿臣不孝,害父王担心了。” “大少爷,您,您怎么起来了?快,快去躺着!”刘医见到起身的萧贯贤,急忙劝阻,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多谢刘医的好意。父王,儿臣现在已经没事,旦请放心。近几日,偶尔便会有这样短暂的心悸状况。今日发作,恐怕是因这府上突发的事情而甚感不安,所以才会忧思重重,导致心悸。” “你最近就有心悸?怎么未听你说起?” “贯贤深知这府上事务繁杂,父王本就分身乏术,便不忍因个人事情再劳烦父王担心。” 令候孤低下头,长叹了一口气:“难为你了。我派两个人送你回府上休息,再让刘医给你开点儿药,观察几天。” “不父王,儿臣自己便可。”说着转身离开。刚走到令候府门前时,忽然转过身:“对了刘医,药开好了,先放在您那儿即可,不用差人给我送来。我休息片刻后,便要去军营办点儿事儿,正好路过您医官府,我自己去取便是。”说着,冲着刘医和令候孤鞠了一躬,迈出了主堂的门。 管家看着他的背影,焦急且疑惑地转过头看向令候孤,并伸手指了指:“这,这大少爷这病,来得快,好得也是太快了。” 令候孤重新坐回主榻上,他转了转眼珠,抬头看向刘医:“萧贯贤的脉象,先不要同旁人讲。” “是,老臣明白。” “这府上有人死了的事儿,想必你也知道。” “是候爷。今日一早,是老臣带了两个医官,一同过去瞧了瞧。” “你这可真快成我医官府的万能人了。呵~他们几个的死因,可否查明?” 刘医皱着眉:“候爷,这事儿说来蹊跷。经脉未断,脏器完好,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死了,老臣也是无从下手。” “无声无息?” “对。” “那,他们几人身上的图案......” 刘医环顾了一下令侯府堂内,压低了声音:“候爷,老臣已一把年纪,活到现在,医人无数。先不说我医术如何,单凭行医治病救人的根本,便是奔着自然之道去的。这医治的也向来都是那凡人之体。况且,人者医人,本无它者可言不为过错。可今日,老臣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遇到了这等难题。” “难题?” 刘医低下头叹口气:“候爷,不瞒您说,无论是从他们的死因,还是从其身上的那些不知所云的图案而言,都已经超过了老臣的认知范畴。恕老臣是实在是搞不清楚,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究竟是从何而来的。现在,我也是惶恐得很,生怕,生怕这世间真的有不为人知的东西,就是那些鬼呀,神呀的。这若是索人命的,那可真是太吓人了。” 刘医说这话时,双膝跪在地上,两手平摊在身体两侧,满脸的惊恐! 令候孤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倘若真有,只能是既来之,则安之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刘医刚站起身,令候孤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儿一样,急忙叫住了他:“对了,萧贯贤府上,可还在继续用药?” “是。大少爷会不定时去取小公子用的药。” “这都多久了?有个八九日了,还没好?” “大少爷说要巩固巩固。” “按理来说,这药,不应该是吃两副,再号号脉,然后再下药吗?” 刘医叹口气:“谁说不是呢?不瞒您说,有两次,我是特意到了大少爷的府前。还没等进去,便被大少爷给拦住了。他说孩子正在休息,吃这副药吃得蛮好的。老臣,老臣也是无奈得很啊。” “取药,都是他亲自去取?” “对对对对!都是大少爷亲自去。我让医官府的医仆去,大少爷也一直是死活不肯。” 令候孤点点头:“萧川那头如何?” “二少爷前几日也是失眠多梦,听萧将过去讲,还有些神志不清。所以,老臣在其药里偷着加了一些镇静安神的。不过,这药引才加了没有两天,暂时还未听闻什么效果。今日去他府上看那两个暴毙了的仆人,二少爷还在房中睡觉,老臣便没再多做打扰。” 令候孤想了想:“好,知道了。” 医官和萧贯贤相继离开后,管家上前:“候爷,您也累了。要不,扶您去内堂歇一会儿?”。 令候孤摆摆手:“不用。我想自己待一会儿。事发太突然,弄得我这脑子现在有点乱。” “好好。”管家一边应着,一边拿起令候孤身旁的茶壶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续了些水送过来后,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第219章 杞人忧天?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眼下,令候孤怕是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别的了。他现在能够确定以及进一步地肯定,萧贯贤身上的那个所谓的心魔,并没有真正的消失! 也就是说,近日来他的表现都是假的,是幌子,是做文章而已。 那么,段坤的事儿,究竟是其无中生有转移众人的注意力,还是,段坤也...... 令候孤坐了一会儿,喊了管家:“差人去叫段坤,晚上来我府上,我要和他聊聊天。” “是,候爷。” 【暮天雪府】 萧漫送完风筝之后,便一头扎到暮天雪那儿,并且慷慨激昂地和她讲着昨日府上所发生的蹊跷事儿,这让一旁的暮天雪听得目瞪口呆的同时,也在心里默默地担心着段坤的安危。 “那段将军他现在......” 萧漫挑挑眉:“谁?段将军?你说段冷脸啊?!跟他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死的是他手下人罢了。嘚嘚,你这担心纯属多余哈。” “不是的萧漫,我是怕...是怕...” “怕什么?” “我是怕,这真要是什么鬼,鬼杀,杀了人的话,那会不会,会不会段将军也危险啊?” “艾玛,大小姐!你的男人好不好?!他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虽然不喜欢你和他在一起,但不代表我说他人不好啊?我对段冷脸的为人还是敢打包票的。额......不对,不能这么说,毕竟他也打了我二哥。就是,他这个人吧,还是很正直的。反正,老话儿说不做亏心事儿,不怕鬼叫门的。他又没怎么着,你怕他什么?” 尽管萧漫这么安慰着,但暮天雪依旧觉得心里不安。直到玲兰冲了两壶茶递到其手上,暮天雪才缓了缓神儿。 “小姐,其实萧漫小姐说得没有错。段将军为人正直,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咱先不说那几个人是被谋杀的,还是真的就不知为何突然死了的。总之,我觉得,这种事情是不会再发生的,更和段将军没有关系的。” 暮天雪握紧了手中的蛇草香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突然,她抬起头看向萧漫:“萧漫,以前大家总说这世上有鬼,闹鬼什么的,我都没有害怕。但这发生在身边儿,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儿......你不是说连医官都没有查出来原因吗?难道,难道他们真的是被鬼给杀了?” 暮天雪说这话时,声音气若游丝,并且带有着十足的惊恐。看得出,她是真的害怕了。 只不过,大大咧咧的萧漫倒是不以为然,她将身子向椅背上一靠:“哎,又来了你。我记得前些日子刚和你讲过这鬼啊什么的,你这怎么忘性这么大?反正我是觉得,不能说没有,也不能说他就有。反正,话再说回来,即便是有鬼,鬼也不可能见谁都杀吧?你要像是说偏房那个,她要是怕鬼,我看还差不多。” 提起偏房那个兰秀儿,萧漫忽然直起身子:“诶,我听说,就她那仆人死了之后,她吓得可是猫屋里头了。这压根儿都没给我机会见她呀?!我这前两天还说她解了禁足,我要去会会她呢。结果倒好,我二哥这事儿直接给耽误了,一个不留神,她又自己躲屋里了。不行,这两天有机会,我可得会会她。” 暮天雪瞅瞅:“得了,你可消停点儿吧!眼下这府上事儿这么多,你要再去惹她,惹出点儿什么罗乱来,不是给萧伯伯出难题吗?” 萧漫一撇嘴:“那我就等府上消停点儿之后再去找她。反正你是不知道,没事儿逗逗她,可是一件让人很开心的事儿。” 暮天雪挑挑眉:“萧漫,我劝你别总和她较劲。她肚子里毕竟有着孩子,真要是哪下没轻没重的吓出个好歹,再赖上你。” 萧漫撇撇嘴:“赖上我?切~自己怀得不结实怪谁?” 暮天雪无奈地摇摇头:“你呀你!” 萧漫站起身拍了拍她肩膀,却把暮天雪吓了一跳。 “你真害怕了呀?” 暮天雪抬起头:“嗯,有那么一点儿。关键这几个人死得太蹊跷了。” 萧漫叹口气:“雪儿,我和你说真的,暮将军过几天来,不行的话,你就和暮将军回将军府吧。” “回将军府?” “是呀!” 提到回将军府,暮天雪的情绪又比方才更低落了一些。没错儿,回将军府,便意味着她将要离开段坤;可是不回,这令侯府上近来发生的种种,又着实让她有一些害怕。 不过,一想到段坤,似乎这种恐惧感便也不算什么了。 她抿着嘴笑了笑,又扬起头,故作镇静地冲着萧漫说道:“不回。” 萧漫瞪圆眼睛挑着眉:“不回?怎么,你还要赖在我令候府一辈子呀?切~我还不稀罕呢。”萧漫的最后一句不稀罕,明显有着俏皮和撒娇。 暮天雪拽着萧漫的手:“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说舍不得我走吗?” 萧漫撇撇嘴:“我舍不得你走,那是因为,我希望你留在令候府是因为我。切~傻子都知道,你要是留下来。那为谁呀?还不是为了段冷脸?跟我有什么关系?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不在酒!”说着,起身就往门外走。 刚走到门口儿,萧漫又忽然转过身,伸出手指了指暮天雪:“重色轻友!” 说着,转身回了自己的府上。 暮天雪笑笑,回头看向一旁正拿着帕子擦桌子的玲兰:“玲兰,你说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这次,萧漫怎么这么镇静?这要是放以前,不早都咋呼起来了?” 玲兰冲着门外的方向看了看:“是挺奇怪。不过......”玲兰低下头转着眼珠儿:“不过小姐,就像萧漫小姐说的一样,这事儿目前来说,也都是咱们分析的。究竟是不是什么鬼给杀的呀,怎么死的呀?谁都不知道呢。这没有下结论的事儿在这儿害怕,那不就是杞人忧天,自讨苦吃嘛?” 暮天雪拿着帕子捂住嘴哈哈地笑了起来:“厉害啊玲兰,你都知道杞人忧天这个词儿了?” 玲兰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是上次你和我说的。小姐忘了吗?” “我和你说的?” “对呀!” “不记得了。” “就是有天晚上,你躺在床榻上和我聊天时说的。” 暮天雪想了想:“杞人忧天这个词儿,我倒是不记得同你说过。不过,一说起这事儿,那种恐慌感倒是感觉得更强烈,并且,心里慌慌的。就是感觉,距离离别,越来越近了。 而这一次,暮天雪在提到离别时,转头看向了玲兰。很明显,她并不是在自言自语,而是想从玲兰那儿得到点儿回应。而这个回应,暮天雪更希望是对自己想法的反驳。 只不过,今天的玲兰却没有像那晚那般给暮天雪送去宽慰,而是选择了闪躲。她怯怯地看了看暮天雪,又急忙将目光收回,转过身子:“小姐,别瞎想了。这世上哪儿来那么多离别呀?” 暮天雪缓缓地站起身:“玲兰,前几日你不是这么和我说的。你忘了,你还在劝我。玲兰你告诉我,是不是你也觉察到了什么?” 说着,暮天雪一把拉住玲兰的手臂。这个动作,让玲兰瞬间呆住了,她依旧不敢回头,尴尬地笑了笑:“我能觉察出什么呀?小姐,我就是在劝你别胡思乱想而已。” 暮天雪一个箭步跨到了玲兰的面前:“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说,我根本就没有胡思乱想?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也隐约地觉察到会有离别?” 玲兰缓缓地抬起头,迎上了暮天雪的目光。只不过,暮天雪眼神里焦灼与失望的参半,让玲兰突然哑口无言。她咽了口口水:“小,小姐,你想听真话吗?” 暮天雪点点头:“是,我要真话。” “我也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但,我不知道,我的这个,和你的那个不好,究竟是不是一个。” 暮天雪拽着玲兰的手缓缓地放下了,她看向面前的桌子。半晌,才缓缓地说出几个字儿:“你觉得,这个离别,会是谁和谁?” 玲兰摇摇头:“我不知道。小姐,我不会预知。但是,我想安慰你。告诉你,即便有离别,但是,任何一场离别,都是命中注定的,都是我们无法改变的。” 暮天雪坐回在了椅子上。 玲兰眨眨眼:“或许这场离别,就像是你和暮将军回了将军府,同段将军的离别一样,只是短暂性的。” “不。”暮天雪斩钉截铁地回答了玲兰的话:“我确信不是的。”暮天雪的表情严肃,眼神空洞。她抬头看向玲兰:“我记得曾同你说过,我母亲离世的时候,我就有过预感。所以,我确定这场离别,是一场与生死有关的离别,确切的说,应该叫永别。” 说着,暮天雪拽起了玲兰的手:“玲兰,我说不好我的感觉。你也应该能够看得出,我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我原本以为,上次的那种恐慌已经随着时间过去了,但是,昨晚府上出了人命,这让我突然又害怕了起来。你知道,我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但你要答应我,如果你知道了什么,你不要瞒着我,一定不要。” 玲兰将眼睛瞪得圆圆的,她尴尬地笑笑:“我,我能知道什么呀?我也是个普通人。”。 “我就是这个意思。无论是任何事,玲兰,你都不要瞒我。” 玲兰点点头,但这个头点得,却是同心情一样,极为沉重。 第220章 被活埋的烙印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小姐,你难道,真的信这世上有鬼神?” 暮天雪缓缓地将手放了下来,并将头别到一侧:“我会经常做梦,梦见很多未知的东西。我曾以为那就是梦。但后来慢慢长大,我发现,也许梦里的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有些事情,当我们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说服自己去说不,那它,就是有。” 说到这儿,暮天雪仰起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玲兰:“今天萧漫过来和我说昨日府上死了人的事儿,我的心当时就咯噔一下。直觉告诉我,这可能是一首乐曲的前奏。” “乐曲的前奏?” 暮天雪摇摇头:“我也说不好。” 玲兰眨眨眼,她伸手拍了拍暮天雪的背:“别想了小姐。” 暮天雪点点头:“是啊!不想了!想也没有用,该来的都会来,你说对吗?” 玲兰点点头。 她看着这样多愁善感的暮天雪,着实很心疼。倘若说,那晚的谈话里满是失望和无奈的话,那么这一次,便有了一丝绝望的味道。 玲兰曾试图去感应暮天雪好多次。因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这种预判和那所谓的离别之说,实际上,是真实存在的。但是,感应来感应去,最后断定,暮天雪,只不过是个凡人罢了。她的一切直觉,只是源自于她对这个世间深沉的爱。这种热忱,让她对未来的一切都过于敏感。 “小姐,你休息一会儿,我去柴房打点儿水。” 暮天雪点点头。 玲兰刚要出门,暮天雪却忽然叫住了她:“玲兰,午时过后若是没什么事儿,我想去看看川哥哥。” 玲兰一愣:“好。” 【偏房】 玲兰出了门儿之后,四下看了看,转身便去了偏房。 门口儿的小丫头看见玲兰:“诶?玲兰?你今儿个怎么这么闲着?” “没什么。这有两天没过来看看少奶奶了,有点儿惦记。这两天她怎么样?” 小丫头叹口气:“还能怎么样?似乎比前两日稍微好了那么一点儿,但每到夜里还是不敢睡觉。也找了刘医,可这毕竟腹中有胎儿,有些安神的药,刘医也不敢乱放,只能这么硬挺着。哎......我是真怕熬着熬着,里头那位没怎么着,我先挂了。” 玲兰笑笑:“别瞎想,我猜,她熬不过你!” 小丫头一撇嘴,声音很小:“她,命硬着呢!” 玲兰侧头看看,笑了笑,没有说话。她低头,忽然看见小丫头手中拿着的布料:“你这要去干嘛?” “嗨!我要去送这块料子。你说这三少奶奶也是够有意思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这样还天天掂心着差我去做两身衣裳。”小丫头一边说着,一边抖弄着手里的那点儿布料子。 玲兰笑笑:“这三少奶奶现在还知道美,放心,应该什么事儿都没有。你去吧,我进去看看她。” “嗯。”小丫头刚走两步又退了回来,她一把拉过玲兰撇了撇嘴:“去看她,表表心意就得了。少跟她犯话,她现在脾气不好,上来那股子劲儿啊,得谁骂谁的。” 玲兰笑笑:“嗯,知道了。”说着,转身进了屋。 屋内,兰秀正对着镜子呆呆地坐着。 玲兰蹑手蹑脚地走到其身后。不大不小的动静让兰秀误以为是门口的小丫头,也没抬头,只顾着看自己的手并不断感慨:“这人啊,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岁月不饶人啊。依我看,只怕是用不上都三十年。三年河东,三年河西更准确一点儿。外头是天下太平,可这令候府里,可是不太平。今儿个死一个,明儿个死一个的。” 玲兰站在其身后,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附在兰秀的耳边轻声说着:“依我看呐,三年都用不上,对您,一年就够了。” 兰秀猛地抬起头,在镜子里看到了玲兰,吓得“啊~”一声,随即伸手扶住了面前的柜子边缘。 “怎,怎么是你?” “怎么是我?那少奶奶不希望是我,希望是谁?是死了的仆人?还是昨晚府上死的士兵?还是......” 兰秀惊慌失措地扶着柜子站起身,便径直地想往外跑。却被玲兰一把拽住:“少奶奶,我听闻,这人的胆量,可是随着年龄增长也越来越大的。你这怎么还倒着来?” “我,我,我......” “我什么?记得您活埋我的时候,胆子可是挺大的呢!当时那股子倔劲儿怎么都没了?” 兰秀停止了挣扎。她呆愣在原地,整个人的身子全都瘫软了。她不敢相信从身边这个叫玲兰的丫头口中说出的话,但却又是那么的真真切切。 她微微侧头,心中一直在回想方才听到的那一句:活埋?她,她说的是活埋吗?活埋,活埋?!活埋!她,她是高氏!没错,她是高氏?是高氏!她真的是高氏! 兰秀将眼睛瞪得圆圆的,因惊恐,她变得不知所措,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她开始幻想眼前的玲兰是一头暴怒的熊,她幻想自己只要不喘气儿便可以逃过一劫,她开始幻想自己的门前下一秒有人经过...... 兰秀幻想了如此之多,却依旧没能摆脱恐惧所带来的那些血腥场景萦绕在眼前的战栗不安! 玲兰凑近她:“我记得特别清楚。被活埋那晚,你曾亲口告诉我,人和人的命,是没法儿比的。少奶奶,你还记得那晚你黑斗篷下的那张猩红色的唇吗?” 玲兰的声音很轻,越是这般,兰秀越是心慌气短。 玲兰绕到她面前:“你在用我来顶替你命的时候,可否想过,自己居然还有今日?” 兰秀挣脱了她的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疯了一样地磕头:“我错了,我错了!玲,玲兰!哦,不,高氏!高,高氏,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求求你!别,别杀我!” 高氏向前两步,突然一把扯开自己的衣领,恶狠狠地说到:“来,看看!看见这块疤了吗?看啊!拜你所赐,我体会到了从生到死的绝望!拜命所赐,我又活过来了!” “活,活,活过来了?”兰秀瘫在地上,她呆木的表情里满是疑惑,似乎不相信死人复活一说,却又希望面前的这个玲兰是个活生生的人。 高氏勾起嘴角:“害怕了?呵~少奶奶,有件事儿,我对您食言了。我曾答应您,带着这块疤去下头找三少爷,只可惜,我根本就没看到他。” 兰秀在地上喃喃自语:“没看到他?没看到他?他,他也复活了?不,不可能,不可能!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 高氏直起身子:“少奶奶,听说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说到这儿,高氏又蹲下身,试图伸手摸摸她的肚子!这个动作,可是让兰秀差点儿吓丢了魂儿! 她一把捂住自己肚子,惊愕地看向面前的高氏,眼里都是泪水。她长大了嘴巴拼了命地摇头:“不,不!求你,别伤害我的孩子!我求求你!” 高氏笑笑:“这孩子,他着急要出来。” 兰秀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求你,我求求你!真的!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好不好?不要伤害他!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 兰秀声嘶力竭地喊着,平日少奶奶的那股子倔劲儿也已经了无踪迹。此时的她,根本无暇顾及那地上的尘土,更不顾自己的颜面!她拽着高氏的腿苦苦哀求着:“高,高氏,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用我的命来抵你的命还不行吗?!放过我的孩子!” 高氏站起身,一边系着衣领,一边向门外走:“这世间,本就没有一命抵一命,况且,你的命根本就不值钱。”说着,转身大步踏出了偏房。 高氏的到来与离去,让兰秀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崩塌了。 没错,前几日自己还跃跃欲试地想要去看看,这个叫玲兰的小丫头身上究竟有没有那块烙印。 实际上,兰秀只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去证实,做了亏心事儿,也不怕鬼叫门而已。 但是,她的潜意识里是清楚的,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说一千道一万,左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她口中喃喃自语。而这一次,她害怕的并不是眼前的鬼来与鬼去,害怕得,是她腹中的那个孩子。 兰秀的计划一步步地全都变成了泡影,就连原本想用腹中的这个孩子作为筹码而重新在令侯府内立足,都已经成了昨日的晴天大梦。 从富贵的三少奶奶到现在为了保命而委屈求全在这偏房里,一切,终归是咎由自取。 她颤颤巍巍地扶着身旁的凳子站起身,精神恍惚地念叨着:“骗人的!都是骗人的!是谁说鬼怕太阳?骗人!都是骗子!都是骗子!”她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喃喃自语:“孩子?不行,我得保住我的孩子!我不能让她抢走我的孩子!我要救他!我要救孩子!救孩子,救孩子!谁能救我的孩子?” 她跌跌撞撞地坐到了床榻旁,一手拽着床幔:“谁能救我的孩子?谁能救?” 正当兰秀惊慌失措,像丢了魂儿一样地呆坐在床旁时,门外,小丫头回来了。看见颤抖着的兰秀,她一脸诧异。。 “怎么了少奶奶?”小丫头放下手中的东西,急忙朝着她奔过去。只可惜,即便是她已经站在了兰秀面前,这活生生的人,却没有引起兰秀的注意。她还是在喃喃自语着:“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小丫头凑近她:“少奶奶,什么骗人的?” 第221章 “救救我的孩子!”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兰秀目光呆滞地仰起头看向小丫头:“救救我!救救我!哦,不!不不不是救我,是救我的孩子。你救救我的孩子好不好?救救我的孩子......” 小丫头皱着眉毛:“少奶奶,您说什么呢?救你的孩子?你,你的孩子在你的肚子里挺好的呀?救他干嘛?” “不,不,有人要杀了他!你救救我的孩子!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小丫头哭笑不得,刚要再次发问,没想到,面前这一向高傲的少奶奶居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这可把面前的小丫头给吓得够呛:“哎呀,少奶奶!您这是做什么啊?少奶奶您快起来,快起来!有什么事儿咱们好好说!” “不,不,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小丫头无奈地摇摇头:“不是少奶奶,关键您说的救孩子,我,这哪儿和哪儿啊?” “不,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说着,伸手指了指门外,用颤音缓缓地说到:“有人,有人要杀我的孩子!不,不,是有鬼!” 小丫头皱起眉:“有鬼?” 兰秀转回头:“不,不是鬼,是人!”兰秀的头发垂下来几缕挡住了眼睛,她低下头喃喃地说到:“不是人,是鬼!”她抬起头看向小丫头,双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她是人,也是鬼!不,你不要管她是什么,你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我求求你,你舅舅我的孩子!” 兰秀因为恐惧,拽着小丫头的手十分用力,这让她有些吃痛不已:“少奶奶,少奶奶你先冷静冷静,先不要紧张!您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兰秀咽了口口水,目光呆滞地看向小丫头:“是高氏!是高氏,高氏要杀我的孩子!她要杀我的孩子啊!” 兰秀一边说着,一边转着眼珠。她脸色煞白,满头都是汗,泪水和汗水的混合让她脸上的妆容都花了。 小丫头疑惑地问:“高氏?高氏是谁?”小丫头一头雾水。 “高氏?高氏是谁?”在口中重复了一遍高氏的兰秀猛地站起身,一把推开了小丫头:“高氏!高氏啊!是高氏!你问我高氏是谁?高氏是谁?高氏,高氏就是高氏,高氏就是那个,就是那个死在树林子里头那个高氏啊!” 小丫头还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此时的她诧异地仰着头看向面前的少奶奶:“小树林?” “高氏要来锁我孩子的命啊!我不能将孩子给她!一命抵一命,索我的命啊!!不,不,我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小丫头缓缓地站起身,她向前走了两步。结果,兰秀瞪圆了眼珠儿,一手摸着肚子,慌里慌张地喊到:“不!你,你你别过来!你站在原地!你不要过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少奶奶,是我!我不是高氏!” “不,你就是高氏!我看到你身上的烙印了!你是高氏派来的,你是来要我孩子命的对不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你不可以伤害我的孩子!” 小丫头长吁了口气:“少奶奶,你听我说。这样,你让我救你的孩子,你告诉我怎么救,我现在是去找刘医吗?” 兰秀定了定神儿,她在口中重复着:“刘医?” “对,我去找刘医。我是不是要去找刘医?” 兰秀微微低下头,又猛地抬起:“不是,不是!找刘医没用的!你去找候爷!” 小丫头皱着眉:“找候爷?” “对对!候爷!你告诉侯爷,有人要杀他的孙子,杀他的孙子啊!有人要让他萧氏断后!去!现在就去!你告诉他,是高氏,是高氏要杀他的孙子!”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小丫头尽管嘴上答应着,却半天没有挪动地方。 转回身的兰秀见到依旧站在原地的小丫头,瞬间急了:“去啊!”她声嘶力竭地冲着小丫头喊道:“我的孩子就要没命了,你在做什么?我让你去找侯爷,我让你现在就去告诉侯爷,高氏要杀害他的孙子,他要杀害我腹中的孩儿!去啊!!!”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小丫头急急忙忙地冲出房间,直奔令候府主堂。 【令候府·主堂】 令候府主堂内,玲兰转身看见慌里慌张的小丫头,急忙问道:“怎么了这是?” 小丫头一愣:“玲兰?你怎么在这儿?” “噢,我来替小姐和候爷说点儿事。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小丫头跪在了主堂上:“候爷,我也不知道少奶奶又抽什么风,她非让我过来告诉您,说,说有人要害她肚里的孩子。” 玲兰一愣:“有人要害她腹中的孩子?谁?” 小丫头皱皱眉:“她说是叫什么高氏的人,还说高氏是人不是人,又一会儿是鬼的。” 令候孤拿起茶盏,挑起眼皮看了看站在堂下的高氏,随即又喝了一口茶,放下杯盏,转头看向跪在一旁的小丫头:“哪儿冒出来一个什么高氏?” “候爷,我也不知道啊!这少奶奶左一出儿,右一出儿的,今儿又整出来一个什么高氏,我是听都没有听过。还非说高氏来要她的命。”说着,小丫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儿,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玲兰:“对了玲兰,你刚才不是去了吗?刚才发生了什么?这怎么没多大功夫,就整出来一个高氏?” 玲兰一脸疑惑,她挑挑眉:“什么也没发生啊?!我去的时候,少奶奶还好好的,她还和我打了招呼呢。怎么前脚儿走,后脚儿就这样了?” 小丫头长叹口气:“候爷,其实,其实我好几次就想和您说,想换一个主子了。但是,但是我也知道,我只是一个下人,没有权利挑主子。但自从这三少奶奶被关进偏房这两个多月,真的是把我折磨坏了。” 令候孤笑笑:“别那么悲观。凡事有利就有弊,有弊,自然也有利跟着。等她生完,你也就出头儿了。” 小丫头将头低得更低,声音也比方才小了很多:“可是候爷,这,我就是怕这少奶奶还没等生,我就先精神病了。” 令候孤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不会的,放心吧。” 小丫头眨眨眼没有说话。忽然,她抬起头:“可是候爷,那现在......” 令候孤身子向椅背上一靠:“你告诉她,你来见过我,而且,我已经答应会保她腹中胎儿的。不过,眼下还得委屈她在偏房住着,呵~总不能上我这令候府来吧?!她原来的少爷府,现在暮将军的千金住着,她也搬不回去的。况且,真要是有人想要她的命,还管她在什么地方?” 小丫头抬起头:“侯爷,少奶奶的意思,好像不是要换房间。” “那她是......难道,让候爷找到那个叫什么高氏的,杀了?”玲兰皱着眉问着。 “我也说不好。候爷,少奶奶她那儿,我是实在弄不清楚她究竟要做什么。” “这样,你就回去,把我的话告诉她。回头我会让刘医在安胎药里加些安神的,让她消停几天。” “可是,之前刘医说,说着在安胎药里家安神的,他也掌握不好,怕一旦出现意外。” “放心,自有分寸。” “是候爷。那,那我就先走了。”说着,小丫头出了府门。 【偏房】 从主堂回去的小丫头,简直就是兰秀的救星。别管结局如何,对当时的兰秀而言,恩人一词用在小丫头上上,绝不为过。 她远远地看见回来的小丫头,从床榻旁一路小跑到了门口:“回来了?回来了?!候爷怎么说?” 小丫头愣了一下:“说了。” “那候爷呢?” “侯爷说,他说让您放心,他会派人保护您腹中胎儿的。” 兰秀一听,心顿时放回了肚子里:“真的?哎呀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真是老天保佑!太好了,太好了!又候爷保护我们娘俩儿,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忽然,她转了个身:“那你有没有告诉侯爷,是高氏?是高氏要杀了我腹中的孩儿?” “告诉了。嗯......侯爷说,他会找人处置那个叫高氏的人。” “好好好!有侯爷这句话,我也算是放心了。”兰秀的脸上露出的久违的笑,尽管这个笑依旧看起来有些生硬,但相比起方才,眼下兰秀的情绪对小丫头来说,和“风雨后的彩虹”没什么区别。 小丫头说着,低头扶着兰秀往屋里面走。短短的一路上,兰秀不停地念叨着安心安心的,小丫头不想去品这个安心里头,究竟有着多大自我安慰的成分,只要这少奶奶好,让她叫祖宗都行。 “哦对了少奶奶,侯爷还让我告诉您,他说,您原来的房,现在暮将军的女儿住着。等她走了,就让您搬回去。” 兰秀在床榻旁站住脚,激动地问到:“侯爷说的吗?” “嗯,是侯爷说的。” “她走了,就让我回去?”。 小丫头点点头。 “看来,侯爷心里还是认这个孙子的。”说着,兰秀将手扶上了自己的肚子。那感觉,像是肚子里面是她的一个稀释珍宝,也是能够救她于水火之中的这么一件大宝贝。 第222章 试试火候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小丫头扶着兰秀到了床榻旁:“少奶奶,要不,还是叫刘医给您看看?” “不用不用。看.毛.线.中.文.网不不,之前不是问过刘医吗?他说这腹中有胎儿,最好还是不要乱加那些安神的。”说到这儿,兰秀长吁了口气:“幸亏现在候爷给了话儿,我这心也算是有了点儿底儿。” 实际上,小丫头一直有着疑问。她特别想知道,这兰秀口中所说的高氏究竟是谁?但眼看着这“精神病”一样的少奶奶刚平息的情绪,她又不好再挑起来,索性瞅了瞅,将到嘴边儿的话又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兰秀到了床榻上,手刚搭上肚子,突然坐直身子问到:“候爷是说要找那高氏对吗?” 小丫头刚转回身,听到兰秀的疑问,又回过头:“啊~对!说了,找那个高氏!” 兰秀将身子摆正:“嗯,嗯。好好,找高氏。”结果,刚念叨完,忽然又疑神疑鬼了起来:“那候爷说没说怎么找?哎呀,我忘了告诉你,那高氏不是人,你得找道士!对,找道士!就我之前找的道士” 说到这儿,兰秀转着眼珠儿抬头看了看房顶儿:“不行!我之前找的那老道狗屁不是!写的那几笔玩意儿什么用都没有!” 兰秀一边说着,一边从床榻上下了来。 “诶?少奶奶,您这是?”小丫头疑惑地看向风风火火的三少奶奶,并一步跨了回去伸手扶住了她。 “我和你说,要不是我之前在少爷府里的几个心腹都死了,我一定让他们给你列出来这城里哪个能掐会算的写的符好用!” 小丫头一愣:“别,少奶奶,可别让他们来告诉我。我,我也不想知道。” 兰秀手里拿着帕子坐在了凳子上:“奇了怪了,我这脑子怎么突然就不灵光了?那个姓刘的道士在哪儿住着来着?我想想,我想想。”兰秀一边说着,一边伸手锤着自己的脑袋,并不停说着:“哎,这脑子” 小丫头站在一旁,试探性地问着:“少奶奶,您,找那个道士要做什么?” 兰秀一转头:“你引荐给候爷啊!”说着,向前探着身子,压低了声音:“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那高氏,她不是人!她是鬼!咱们得找个道士写点儿东西把她引出来啊!然后再杀了她!” 说到杀了她三个字时,兰秀的表情坚定了许多。 小丫头在一旁撇撇嘴,附和着:“嗯嗯,对,对,道士,道士。” 就这样,偏方里,一下午的时间,几乎都被这兰秀拿去想了这刘道士的住处上。看1毛2线3中文网 【令候府·主堂】 “候爷,偏房兰秀腹中的胎儿,怕是挺不到足月。” 令候孤放下茶盏:“这事儿在我意料之中。你那边儿可有消息,她腹中的孩子,是被谁盯上的?一月以前,她在府上闹生产,我曾收到过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两个字,鬼胎。” 高氏低下头:“我也正想和侯爷您说这事儿。璇阴王授了我千年僵尸血统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去见她。不过,此次便很明显地能够感觉到她腹中的胎儿,已经同幽冥界息息相关了。” 令候孤挑挑眉:“是,三番鬼王?”说着,伸手拿起了那个刁某所捏的三番鬼王的泥人放在手上把玩儿。 高氏顺着泥人看了看,斩钉截铁地说到:“不是。幽冥界里现在极其复杂,三番鬼王的侄儿左敦乌已经被天魔族给掳走,而第二冥界,五阴卜阳王的手下木云亭一向与天魔族交好,这里头,现在是非分不清。但是,兰秀腹中的那个孩子,断然是和鬼王没有关系。” “你方才说,三番鬼王给查克索施压,让其扩大僵尸营。查克索便找到了你?” “是。” “这事儿,鬼王是否知晓?” “不知。据悉,这收编僵尸营,本应在入不了轮回的鬼中选拔。而鬼棺窟也有自己的制度,管束森严,不得私放僵尸入人界,祸乱流年。” 令候孤眯眯眼:“那就是说,三番鬼王身旁的这个叫查克索的,瞒着鬼王,走了个捷径?” “对!” “他给你的那道僵尸符咒,时效几日?” 高氏抬起头:“您是问,七日避光符?还是” 令候孤淡淡地笑笑:“你都千年血统了,还用得着避光?我说的是僵尸被咬,还阳的时间。” “时效五日。七日避光符现在对我来说,是一道进出鬼棺窟的屏障。” 令候孤突然抬起头看了看门外,继而又将目光移回到了高氏的脸上:“管家,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前日。” 令候孤低下头:“那就是说,我同管家之间的再见,还有四日。这一层身份,对我来说是新鲜和陌生的,我也是才知道,眼前这朝夕相处的管家,已经沦为了这场战争的牺牲品。老天让你从生到死,又给你赋予了新的使命,你花费了多长时间才接受了自己新的身份?” 高氏低下头:“有些日子。” 长叹了口气之后,令候孤又抬起头看向门外:“我也希望,老天能够给我一点儿时间去接受这突如其来的身份变故。我知道,这世上,永远都没有能够留得住身边人的常胜将军。我也知道,我同他们,也总会有分开的那一天。只不过,没想到,居然是用如此惨烈的方法。” 令候孤的语气里满是无奈。 高氏站在一旁一直深低着头没有说话。 “人,存于天地之间,绝大部分的事情都是被动而为之,对此,相信你也深有体会。有些事儿,人为是不可逆转的。呵~我本想在西番这片土地上安静地颐养天年,奈何,天不肯啊!眼下,管家也成了僵尸,这让我欠他的一生,都没办法还了。进不了流年,入不了轮回,我就这样生生地断了他做一个普通凡人的心愿,太残忍!” “候爷!管家,管家是我” “没什么。我说了,命不由你我。” 高氏垂下头:“候爷,既然一切都是迫不得已,那您,便不用自责。” 令候孤转头看向高氏:“一切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就眼睁睁地看着身边人换了命,没了未来。即便是大局所迫,但我和这老哥儿之间的情,你不懂。” 高氏没有言语。 “眼下,府上风波动荡,已知的,未知的都在蠢蠢欲动。我同你一样,灵能的加持让我看清了一些东西,也知晓了战事的迫在眉睫!呵~我一个本应在府上抱孙子的人,居然搅和进了天地之间的王权争霸!可悲,可笑,更是可叹!既然管家已经是僵尸,那我便不能在这儿干等着,等着他几日之后因身份的暴露或是突然的消失而搅和得府上翻了天。尽管,天翻地覆是迟早的事儿,但我依旧存有私心,想让这些人,能多活一时,便是一时。” 令候孤将身子向椅背上一靠,抬头看了看高氏:“璇阴王告诉我,你叫仓山月?” 高氏突然单膝跪地:“回候爷,是!在作战中,高氏名为,仓山月。” 令候孤低下头,手里依旧把玩儿那三番鬼王的泥人儿:“既然短时间之内,我的身份不能暴露,但也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干等着各方势力冲到府里进行围剿。眼下,我有个计划。” “但听候爷吩咐!” 令候孤长叹口气:“牺牲管家。” “牺牲管家?”高氏皱着眉:“高氏不太懂侯爷的意思。您是打算” “事情因对面儿的项门台而起,那就也要因项门台而结束。我虽然作为这项门台里一个唱主角儿的,但看着所有人都不动手,也是颇为着急。既然战争避免不了,那又何必在这儿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来挑个头儿,推进一下战争的进程。” 对于令候孤的提议,高氏颇感意外。她皱起眉:“候爷,贸然行动,很容易引火上身啊!” 令候孤笑笑:“你错了。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试试火候。敌人的兵力和布战已经到了几成,必须得交手,方能知晓。放心,我心里有数。我为的,就是要把暗处的都引出来。高氏,谢谢你留下来保护萧漫和暮天雪。” 高氏一惊:“候爷,我只是尽自己的努力,回报她们对我的爱。” 令候孤笑笑:“没错儿,这场血雨腥风的残酷杀戮,我猜,我的每一次出击,都源于要保护的人,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一个爱字。保护好你要保护的人,你就是这场战役的王者!” 高氏低着头没有回答。但令候孤的话,却是给了她莫大的勇气,也让其身上的使命感油然而升。 “昨晚府上死人的事儿,你怎么看?” “回候爷,应该是,魔。” 令候孤挑起眼皮看向站在堂上的高氏:“你对魔,了解吗?” “不了解。璇阴王只是同高氏提过,这魔界暴戾无度,行事神出鬼没且雷厉风行。关键,鬼对这魔,并不敏感。” “萧贯贤,是不是被魔化了?” “回候爷。我同大少爷接触的不多,之前的接触,也是千年僵尸系统尚未被加持时。所以,这个,高氏不敢胡说。” “有关于这幽冥界,从我的身份被激活的那刻起,我便已经知道了个大概。可这魔界,却是一无所知。眼下,我怕这魔,会对萧贯贤下死手!”令候孤说这话时,眼睛微眯,一脸的怒气! “候爷,听璇阴王言,那个“影子杀手”南车烈,对魔界比较熟悉!按照璇阴王的话,想必近日,他便会出现。”。 令候孤点点头,又无奈地笑了笑:“南车烈?呵~就怕,萧贯贤,等不到他出现了。” 这句话里,有着令候孤深深的绝望和痛楚,伴随着话语里的,尽是哀叹。 第223章 坤少,杀了人?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高氏抬头看向令候孤。看1毛2线3中文网此时,眼前这在主榻位上的,不是那高高在上的令侯府城的主人,他只是一个父亲。 这样的令候孤让高氏觉得心疼。 “近几日回幽冥界时,放话给他们,项门台的驳咒之一,魔界的一个病秧子小孩儿。” 高氏眨眨眼:“病秧子小孩儿?” 令候孤哈哈笑了起来:“实际上,璇阴王告诉我那孩子的名字,奈何当时紧张加上害怕,那名字也很繁琐愣是没记住。这孩子是谁我不清楚,但把话放出去,自然有人疯了一样地奔这驳咒去。” 说着,令候孤低下头:“璇阴王同我说了很多,我印象最深的,便是那句,敌乱,是重要的战略之一。” “是候爷。” “下去吧。” 高氏转身刚要离开,令候孤突然又叫住了她。高氏回头:“侯爷可还有事?” “你觉得,璇阴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高氏一愣:“高氏只知道,他是一位令人称颂的父亲。”说着,她抿抿嘴笑了笑,转身出了令候府。 令候孤垂下眼帘,看了看面前的几个泥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墨黎师祖的身上。他忽然想起璇阴王的话:“你的命,一阴,一阳。阳者,墨黎师祖三化;阴者,隐秘的僵尸血统。” 令候孤笑了笑,这笑里,深意复杂。 高氏出了府门,经过管家身边时,高氏依旧用意念向管家传递了今夜不行动的指令。管家微微地点了点头。 【暮天雪府】 当高氏回到府上时,暮天雪已经醒来,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你去哪儿了玲兰?” “哦,出去转了一圈儿。” “转了一圈儿?对了,刚才萧漫来说,说偏旁那少奶奶又大吵大嚷的,声称见到了鬼,据说,还惊动了萧伯伯。” 高氏笑笑:“是。我刚才在侯爷那儿了。” 暮天雪一惊,她坐直身子:“你去了萧伯伯那儿?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高氏走近暮天雪:“没什么,这不是暮将军要来了嘛,萧伯伯呀嘱咐我,让我照顾好你。可别等暮将军来了,看你头不梳脸不洗的,到时候该说他没照顾好你了!” 暮天雪“噗嗤~”一笑:“哈哈哈哈~萧伯伯真逗!还嘱咐让你照顾好我”笑着笑着,暮天雪突然停住了。她看向面前的方桌出了神儿:“玲兰,从将军府来到这令候府城,说到底,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看‘毛.线、中.文、网不长不短的日子,给萧伯伯平添了这么多的麻烦,还害他担心我。想想,真是过意不去。” 高氏俯下身,将手扶上她的肩膀:“小姐,就像你曾经说的,这人,每走哪一步,该遇见谁,该和谁道别,那都是命中注定的。既然是已定的事儿,那就不要将烦恼放进去了。” 暮天雪点点头:“没错儿,走吧。” 高氏一愣:“去哪儿?” 站起身的暮天雪歪着脑袋:“不是说好去看川哥哥吗?” 高氏急忙劝到:“小姐,那阵儿你说,我还没反应过来。我觉得,今天咱们还是不去得好。” “为什么?” “第一,这二少爷前几天刚来府上道歉,也不是没见到。第二,他那府上昨晚” 暮天雪急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啊!我忘了!我忘了!对对,不去了!” 高氏点点头。 暮天雪手里摆弄着香包,忽然听见房檐儿下有两个旁屋的仆人正在讨论昨晚的离奇事件。 “诶,我可听说,那人,都说是段将军杀的!” “拉倒吧!不可能!我用我性命担保,是谁,它都不可能是段将军所为!” “你知道什么啊?人家军营里可都有士兵说,见过段将军身上有那图案的。” 暮天雪抬起头看向同样疑惑的高氏,她迟疑地抬起手指了指窗外:“我怎么听见,说的是段将军?” 高氏愣了愣:“小姐,这传闻都是胡说八道的,你听那些没用的话做什么?” 暮天雪放下手中的香包站起身:“人呢?玲兰你去看看,去,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高氏出了门儿,冲着墙角旁的两个说闲话的人摆了摆手。二人授意急忙慌张地离开。高氏绕着府简单地走了走,便回到了房内。 “小姐,没有人啊?会不会是您听错了?” 暮天雪歪着脑袋“我听错了?不可能!”说着,又伸手指了指外头:“真没人?” 高氏瞪圆眼睛:“真的小姐!” 暮天雪疑惑地重新坐回椅子上。可这刚一坐下,便急忙站起身:“不行玲兰,走,去川哥哥府。” 高氏一怔:“不是小姐,方才咱都说好不去的。怎么又” “我要是没听见也就罢了,可这听见了,我又不能直接去找段将军问吧?宋哥哥这时辰估计也在军营。眼下,唯一能知道点儿消息的,恐怕也就是川哥哥那儿了。” “可是小姐,那二少爷府,昨晚可是” “哎呀,顾不了那么多了。比起段将军,其它都可以忽略。”说着,拉起高氏的手:“你去找管家,让他备马,就说,就说咱们要去看看二少爷的伤势。” 高氏定睛看了看面前的暮天雪。她清楚,暮天雪回应给自己的眼神里,已经有了没的商量几个字。她叹口气:“好,我这就去。” 很快,马匹配好,暮天雪起身上马,带着高氏直奔向萧川府。 【萧川府】 此时的萧川府,还因为死了两个仆人而笼罩在恐惧的氛围当中。余下的打杂的仆人也无心干活儿,没事儿便凑在一起讨论讨论二少爷,再说说昨日的突发事件。 刚下了马,高氏一把拉住了暮天雪:“小姐,你,不害怕吗?” 暮天雪抬头瞅瞅:“你要说一点儿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眼下,没有比我要知晓同段将军有关的传闻更重要。” 两个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在萧川府门前说着时,府内的侍仆转头看见了门外有人,急忙小跑过来。遂大门一开,也是一愣:“暮姑娘?这” “我来看看二少爷。” “诶诶!小的见过暮姑娘。暮姑娘是来看我们少爷的伤势的,还是” 高氏接过话茬儿:“我们小姐担心二少爷的伤,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侍仆点点头,却是面露难色:“可是小姐,这府上刚死了人。要不,您改日再来?您说,小的们要是就这么让您进来了,回头让旁人知道,岂不是说我们几个不懂事儿?这毕竟是死了人,府上晦气得很,回头儿再招了您千金的身子,小的们不是玩儿命嘛?!” 暮天雪笑笑:“没事儿,我命硬。” 侍仆尴尬地一笑:“别呀暮姑娘,您这话,不是让小的们难做吗?回头儿,别说是侯爷和暮将军了,就是坤少和萧将,随便哪个,这,这我们也得罪不起呀不是?” 正说着,萧川从房里伸着脖子冲门外喊:“嚷嚷什么呢?” 仆人因体位的变化,身子一闪,正好将门外的暮天雪暴露在了萧川的眼眶儿里。 这萧川一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暮天雪,脸色瞬间就变了。好几天愁眉不展的脸上也开始变得阳光灿烂了起来。当然,趁着他那跟一个月没睡觉的精神头及面色搭起来,还是有着极大的违和感。 “雪儿?”说着,萧川从房里奔了出来。 “雪儿,你怎么来了?” 暮天雪笑笑:“川哥哥,我来看看你。” 萧川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笑笑,又斜着眼睛看了看一旁的仆人:“你是不是眼睛瞎?!雪儿姑娘过来看我,你在这拦什么拦?” “不是少爷,咱这府上他不昨儿晚上”仆人刚说到这儿,萧川便会意了。 他愣了愣:“那个雪儿,我这府上最近确实不怎么太平,你一个女孩子的,要不,咱们就在外头儿说吧。”说着,萧川抬脚踏出了府门。 暮天雪笑笑:“好。”结果,这萧川踏出府门之后,气氛瞬间尴尬了起来。暮天雪以来看萧川伤势为由来了这儿,却只随口说了一句便没有了下文。 而萧川呢?就只知道低着头站在一旁傻笑,那个架势,更让站在一旁的高氏觉得,眼前这二少爷,确实像被砍断了哪儿根儿神经。 最后,还是萧川先开了口:“雪儿,你看我现在已经没事儿了,你就不用总担心了。” 暮天雪抬起头看了看:“嗯,见到川哥哥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其实事发之后,我一直想找机会和你说一声,说一声对不起。” 暮天雪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萧川给截了去。他瞪圆眼珠子,一本正经地伸出两只手在空中不停的晃着:“不不不雪儿,你千万别有什么压力,这事儿都已经过去了。况且,上次我去你府上,咱们不是都说开了吗?这怎么还谁对谁错的?” 暮天雪点点头:“是。不过,怎么说,我也应该来看看你。”说着,让高氏将手中所带的点心食盒递给了萧川:“那个,川哥哥,时间仓促,我简单做了点儿点心,算是表达对川哥哥的歉意吧。” 萧川弄得受宠若惊的。他一把接过食盒,随口来了一句:“又做点心了?” 这话的语气里,既有着惊喜,又有着不信任。没错,他心里面还想着上次在军营里吃那些四不像糕点的乌龙事件。 暮天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笑笑:“我的厨艺水平,基本上,也就这样了。” 萧川笑笑:“不不,很好,很好了!” 暮天雪抬起头:“对了川哥哥,听说,昨晚你府上的两个仆人出了事儿?” “啊,是的。不过,也没什么事儿,就算是几个士兵喝大发了了吧。只不过对我来说,这一直在眼前晃悠的人就这么突然没了,心里多少也有些不好受。”。 暮天雪眨眨眼,疑惑地问到:“就算?川哥哥,难道,这事儿,真像外面传的那样?” 萧川放下食盒一本正经地说到:“我告诉你雪儿,你可别听外面瞎说。这事儿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说着,萧川向前走了一步:“我和坤少一起这么多年了,他的为人我还是知道的。你别管外面怎么说,我肯定是不相信这人是坤少杀的。” 第234章 一锭银子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这话一出,暮天雪和高氏二人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暮天雪带着颤音,惊恐地问向萧川:“川哥哥,你说谁是坤少杀的?段将军吗?你说的坤少是段将军吗?” 见到暮天雪的惊慌失措,萧川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是,不是。我就是随口一说。雪儿,你就当做我什么都没说。嗨,这事儿弄的,我以为你们知道呢” 结果这话越解释越糟糕。 面对着暮天雪的不停追问,萧川也是实在解释不清,索性当个逃兵。他弯下腰拿起放在地上的食盒,刚要转身,突然从袖口掉出了一本书,并且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高氏的面前。 萧川慌张地想要去捡,却被高氏抢先了一步。高氏将书拿在手里看了看,又递给了萧川。 这一幕,暮天雪倒是没在意。因为她全部的心思都在萧川方才所说的那句段坤是凶手上。 萧川接过书,尴尬地笑了笑:“那个,雪儿,我该吃药了。那个,我就进去了,你别瞎想了啊!”说着,还指了指一旁的马。见暮天雪站在原地没有动地方,随即转身急匆匆地跑回了府内。 高氏拉了拉呆立在萧川府门前的暮天雪:“走吧小姐。” 暮天雪木木地转过身,目光呆滞地看向面前的高氏:“传闻说,昨晚死的人是段将军杀的?什么意思?是说段将军是凶手?杀了四个人?是这样吗?啊?” “小姐,你先别急。这传闻就是传闻,不必当真。况且,段将军怎么可能是凶手。” 暮天雪显然听不进去,她低下头看向地面,突然上了马:“不行!我要去军营!我要当着面儿问问段将军!” “不是小姐!军营,军营现在正在练兵呢!”结果,无论高氏怎么喊,暮天雪去意已决。她骑在马背上看向高氏:“你去不去?要不你在这儿等我,我自己去!” “不不,我去,我去!” 结果到了军营才发现,段将军被候爷叫了去。就这样,两人又折返了回去。 【令候府·主堂】 段坤一踏进这平日熟悉的主堂,便感觉到这气氛的异常。 “来了?过来,来,陪我聊聊天儿。” 段坤一愣:“可是侯爷,这军营里还” “不是有萧宋吗?他又不是废物!这什么都亲力亲为,早晚有一天得把自己累死。看。毛线、中文网” 段坤低下头没有说话。他向前走了几步。 令候孤抬起头瞅瞅:“我让你过来坐我身边儿,你跑那么远做什么?怎么,最近府上事情发生的多,反倒和我生分了?不应该呀?!” 令候孤一边说着,一边摆弄着面前的那几张宣纸。 段坤不好意思地笑笑,随即上了几层台阶,坐到了令候孤身旁,不过,却依旧是一副拘谨的样子。 令候孤歪着头瞅瞅:“最近和雪儿怎么样?” “挺好的候爷。” “嗯,那就好。别怪我没告诉你,人家暮将军可是来信儿了,说近几日便会到。” “暮将军?这么快?”段坤的声音有点儿急。 令候孤侧着头:“快吗?我和你说,这就是他手头上有战事,不然啊,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的宝贝千金有了心上人,那他肯定是第一时间杀马过来的!你知道过来干什么?哈哈哈~考察你的!所以,你可得好好表现,别到时候掉链子!” 段坤低着头,尴尬地笑笑:“侯爷您也知道,我这人向来性子直,也不会表现什么。” 令候孤哈哈大笑了起来:“性子直这点,在军战上是好事儿,但在生活上,那可是弊大于利了。不过记住,学不来的东西,那咱就不学,否则呀,适得其反。暮将军来你该怎样就怎样,不用做作,也不用拘泥不好意思的。” 令候孤端起茶壶,往段坤面前的一个空茶盏里斟满了茶,随手递给了段坤。这把段坤吓得一下子站起了身:“候爷,这” 令候孤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坐。现在这府上就咱们爷俩儿,不必拘谨。叫你来,只是好久没同你聊天儿了。昨日府上出的事儿,可有什么进展?” 段坤一愣,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了茶盘中,随即站起身单膝跪地:“回候爷,结果还没有。但是”说到但是后,段坤突然又没了动静儿。 令候孤抬起头,挑了挑眉:“但是什么?” 段坤有些面露难色:“但是候爷,这四个人,在生前都接触了同一样东西。” “同一样东西?什么?” “是一锭银子。” 令候孤定睛看着段坤:“这银子从何而来?” “回候爷,据仆人讲,这锭银子,是大少爷赏给萧川府上的一个下人的。结果却被其他几人索了拿去买了酒。而军营中卖酒的士兵,和另外一个死者有着债务关系。所以,得了这一锭银子的酒钱后,便去还了债。四个人的死因疑点,除了那不知所以的图案外,便就是这一锭银子了。” 令候孤想了想:“萧贯贤最近与你如何?” 段坤抬起眼睛看了看令候孤:“挺好的。” 令候孤反问到:“挺好的?” 段坤低下头:“实际上,除了每天晨议会聚在一起外,也没有过多的接触。但是候爷,我,我刚才和您说那银子的事儿,可是同死人恩怨没有半点儿关系。” 令候孤点点头:“我知道。”他拿起杯盏:“外面,有关你的传闻,你可有听说?” 段坤无奈地笑笑:“候爷,您今日唤我来,应该也是因为这流言吧?” “因为流言不假,但却从未想去试探。” 段坤笑笑:“段坤,谢候爷信任!” 令候孤哈哈笑了起来:“谢我什么?” “谢候爷,今日同段坤饮茶聊天,而没有摆酒设宴!” 令候孤大笑:“没摆酒,是因为,你还不够我设宴的级别!” 从主堂内出来,段坤抬头便看见了焦急等在门外的暮天雪。 暮天雪迎了上去:“段将军!” 段坤一愣:“你怎么在这儿?” 暮天雪没有回答,而是四下看了看,伸手拉着段坤便到了屋檐下,慌忙问到:“外面说,说那几个人是你杀的?” 暮天雪的表情里满是焦急和慌张,她生怕自己爱的这个男人一时糊涂做了错事。所以,她既紧张又小心翼翼,既害怕听见回答,又害怕对方没有回答。 段坤哈哈地笑了笑,并抬起手摸了摸暮天雪的头:“小傻瓜!不愧叫你小朋友,你这智商,可真是负数啊!那些所谓的杀人传言,你真的信?你真的觉得,我是那样冷血的人?” 暮天雪低下头笑笑:“对不起,是我想多了。” 段坤伸手弹了她额头一下:“真是个又傻又笨的小朋友。不怪你。最近两天府上的事情挺多的,我恐怕没有什么时间陪你,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暮天雪点点头。 “时间还早,我要回军营了。” 暮天雪看向段坤,满眼都是不舍。在二人即将分别时,段坤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在暮天雪的脸上啄了一口! 这种光天化日下的宠溺与恩爱,让暮天雪当时就羞红了脸。段坤勾着嘴角笑了笑,语气很温柔:“我走了!”说着,大步跨下了台阶上了马,直奔军营方向。 暮天雪还沉浸在方才的那个吻里,脸红得,也像这秋天的果子,羞答答的。 高氏向前一步:“我说什么来着?小姐,你就是多余问!外面的传言会有千百万种,今天咱们听是段将军,说不定,明天还传出来什么李将军,刘将军,王将军的呢?!” 此时的暮天雪,更像是被突来的幸福砸晕了一般,高氏的话她虽然有听,却又完全没有过脑子。 她低着头和高氏走在回府的长廊里。快到府上时,她忽然转头问明高氏:“诶,萧漫一大早上慌慌张张地来府上把风筝取走了,她拿去干嘛?” 高氏转转眼珠:“可能是萧漫小姐也要玩儿吧。” 暮天雪噘噘嘴:“怎么记得当时恍惚听她说了一句,好像提到了她三哥?” 高氏拉着暮天雪的胳膊往前走:“哎呀,快走吧小姐!什么三哥四哥的,现在呀,谁都没有你的段哥哥重要!其他那些不相干的事儿,你呀,还是别操心了哈!你现在有空就想想,这过几天暮将军来了,要怎么和他介绍这如意郎君吧!哈哈哈~” 暮天雪脸红红的。她将双手背在身后,俏皮地蹦跶着往前走,扬起头迎向了这日风和煦的阳光:“我觉得呀,我父王一定会很喜欢段将军的!”说着,暮天雪突然转过身,一脸的憧憬:“你不知道玲兰,我的梦想就是,未来呢,我和段将军的感情会很好,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我会相夫教子。而段将军呢,又和我父王之间相处得非常和谐。他们白日会在一起喝茶,一起训兵作战,一起讨论天下的大事,晚上呢,就和我一起看星星,说说我们老了之后的事儿!” 说到这儿,暮天雪突然停了下来。她定睛看向身后的高氏,语调儿也没有了方才的慷慨激昂,平稳轻缓了很多,并且带有着很多的不确信:“玲兰,你觉得,能实现吗?” 高氏咬了咬下嘴唇,还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回答的时候,一抬头,便迎上了暮天雪的目光。高氏眨眨眼,尴尬地笑了笑:“当然了。”。 得到回答的暮天雪随即转回身,高氏跟在身后。她看不清此时暮天雪的表情,是快乐还是惆怅。 也许,一切就像暮天雪所说的那样,人,大部分时间,都活在自欺欺人里。 第225章 萧川的人格分裂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那日,萧宋从军营会府后,却是怎样都待不住。他左思右想,依旧觉得萧川抛给自己的那个话题,就是那个所谓段坤有问题的言论,不会是真的。 而且,在探究整个事件背后真相的过程中,萧宋又忽然觉得,这大哥萧贯贤似乎确实有一些言行不符合正常的逻辑。 听起来,他给萧川府上的仆人一锭银子,目的是为了让其能更好地照顾这个他不能尽兄长之责的二弟。而且,这事儿怕是让旁人听了去都会感动。 但是,军营里的传言呈两个派。一面是呼声很高的,将矛头全都对准坤少的言论;而另外一方,是将事件的线索指向了萧贯贤送给仆人的那一锭银子上,况且,更大的疑点是到最后,那锭银子也没有寻到下落。要知道,一帮军营上阵杀敌的穷小子,这么大的数目,那可是巨款! 萧宋想了想,连晚饭都没有吃,挎着剑骑上马,直奔萧川的府! 【萧川府】 眼下,萧川的状态确实要比前两日好一些,至少他不会再拽着萧宋或是旁人,战战兢兢地去讲“大哥是鬼”的言辞了。不过,萧川情绪的骤然扭转,甚至趋渐于平稳的状态,是与整个事件的发展相悖的。 单单从这点上看,萧宋便心生不安! 萧宋进了院子,转头看了看仆人:“怎么,现在大门不锁了?” “锁着,锁着!”仆人说着,用眼睛看了看院里的那排房子,又压低身体:“这是二少爷不知道,我们给自己留个门儿而已!” 萧宋瞪着眼睛,疑惑地问着:“留个门儿?什么意思?” “哎呦,萧将,这府上出了人命,哥儿几个在这儿呆不安逸啊!觉得害怕时候,那就得上门外透透气儿去!” 萧宋笑笑,抬手拍了拍仆人的肩膀:“呵~一帮大老爷们,怎么这么怂包啊?” “哎哟喂萧将!这可是出人命的大事儿啊!况且,那是一般的人命吗?那可都是蹊跷事儿啊?!” 说着,仆人转了转眼珠儿,凑近了萧宋:“我和你说萧将,这回呀,八成真是鬼干的!” 萧宋叹口气,白了仆人一眼:“别瞎说!我可告诉你们,你们二少爷最近本来就神经兮兮的,你们可都悠着点儿!别在这府上胡说八道!这让他听了去,又不得安宁了。” 说着,萧宋抬腿便欲往院内走,结果被仆人一把拉住:“萧将,这回可真不是小的们胡说八道!关于这人是鬼杀的话,这话,他,他还真就是二少爷自己亲口说的呢?!你说这奇怪不奇怪?前几天疑神疑鬼的二少爷,今早自己念叨着鬼!那之前,小的们可是连和这个字儿相似的音都不能说啊!” 萧宋挑了挑眉,抬手指了指面前的房子,歪着脑袋疑惑地问到:“他说的?” “没错呀萧将!小的们又不傻!这二少爷前几日不睡觉,那已经把我们快折磨疯了,谁还能在这节骨眼儿上给自己找事儿干?那不是起幺蛾子吗?不过我和您说,这府上啊,不太平!”仆人一边说着,一边在空气里摆了摆手,煞有介事的样子。看。毛线、中文网 萧宋四下瞅了瞅:“这死的人不都运走了吗?” “哎哟喂萧将!这人是运走了,可,可那整走的是肉体!那死了的魂儿可还都在啊!” 萧宋皱皱眉:“得得得!你们该干嘛干嘛去!这样,晚上我从我府上派来几个人和你们一起轮值,总行了吧?!” “哎呀!谢谢萧将!谢谢萧将!哎呀,小的们给您磕头都行啊!现在,谁只要是能把我们整出这少爷府,让我管他叫祖宗都成啊!” 尽管仆人的声音有些小,但还是被萧宋听到了。他握了握腰间的剑站住了脚:“怎么,想出府?” “没没,没,小的就是随口一说。随口一说”仆人怯怯地看着面前的萧宋! 萧宋瞪了他一眼:“别白日做梦了!主子受难,你们想逃?不想我派人来了?” “不不,不不不!瞧小的这嘴,一天天的,净胡说八道!小的就是有那心,咱也不能做那丧良心的事儿不是?!” 萧宋皱皱眉,径直走向了萧川的房。 待走近时,却发现这房门闭着。他转过头问了问仆人:“睡觉呢?” 仆人摊开两手:“不知道。” 萧宋撇撇嘴,轻轻地敲了两下门。等了一小会儿,见屋里没有动静,随手便开了个门缝儿眯着眼睛往里头瞧。 顺着窗外透进去的光,却没有看见床榻上有萧川的半个人影儿。 萧宋甚是疑惑。他刚要把门再开大一点儿时,突然!萧川一下子窜到了他的面前,这这突然,可是把萧宋吓得魂儿都快没了! 他“妈呀~”一声!萧川站在对面却哈哈地笑了起来:“你也胆儿小啊?哈哈~我这刚才听你在院儿里头白唬得头头是道的,正打算以给你改名儿叫萧大胆儿呢!瞧你像那怂样儿~” 说着,萧川转过身向房里走去。 萧宋皱着眉,气急败坏地跟在其身后:“我告诉你萧川,我要不是看在你前几日受伤,你这府上又刚出了事儿的份儿上,今天,我非好好和你掰扯掰扯!这谁没事儿躲门后头吓唬人玩儿啊?!” 萧川一路笑着坐在了房内的客椅上,抬手往茶盏里倒了点儿茶水。 尽管萧宋依旧站在一旁数落着他的不是,却也发现,此时萧川的状态和前两日简直是判若两人! 萧宋哇啦哇啦说完之后,定睛看了看。见萧川没有反应,索性也直接坐在了他一旁的椅子上。 他接过萧川递过来的茶水,抬起头瞅瞅:“你这,怎么回事儿?” 萧川挑挑眉:“什么怎么回事儿?” “你这都快赶上那女的了,一阵儿一阵儿的。早上还在那儿喳喳呼呼地和我说一二三的,现在,这怎么见了太阳了?” 萧川笑笑,伸手指了指一旁桌子上的一个食盒:“瞧见没?雪儿送来的。” “雪儿?雪儿来了?” “对,她担心我,过来看看。”萧川在提起暮天雪前来送糕点的事儿上时,始终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萧宋瞅了瞅,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实际上,他想用话来敲打一下萧川,告诉他,暮天雪的到来切莫多虑。毕竟,这节骨眼儿来,傻子都知道是和外面段坤的传言有关。 萧宋看向面前的地面,想到了流言,忽然转过头:“对了我问你,外边儿传来传去,说府上那几个人是坤少杀的,这话,是你放出去的信儿吗?” 萧川一挑眼皮:“你觉得,我有那么闲得慌?话再说回来,我和坤少之间又没什么大仇的,我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都没弄明白,哪儿有闲情逸致去折腾他呀?” 萧宋眨了眨眼,疑惑地问:“不是你放出去的信儿,那还能是谁?” 萧川在椅子上挪了挪位置:“这个,可就不好说了。毕竟那有关于坤少身上图案的话,是从军营里传出来的。这军营里好几十万的嘴,我上哪儿知道是谁造谣生事,还是坤少真就有见不得人的一面?” 说着,他转过头看向一旁的萧宋。 萧宋顿了顿,他将手中的杯盏放在了桌子上,向前探了探身子:“听你这话,你也不知道真假?那你还让我跑去告诉候爷?” 萧川斜了斜眼睛:“不知道真假怎么了?这事关重大!诶,你和我父王说,我父王有什么反应?” 萧宋撇撇嘴:“惊讶!” 萧川瞪圆眼睛,盯盯地看着萧宋,等着他的下文。结果等来等去,却没有等到只言片语。他挑挑眉,疑惑地问到:“没了?” “那你还想有什么呀?萧川,我怎么听你这话问的,是希望候爷当场治了坤少的罪呢?我去,你该不是上次的事儿还没过去,在这儿找痛快呢吧?!” 萧川摆摆手:“没!我就是想知道,我父王对坤少犯错,是什么态度。” 萧宋眨眨眼:“不是,你这玩意儿自己都整不明白真假的,你指望候爷能把坤少怎么的啊?再说了,你没事儿不好好养病,怎么也开始琢磨起坤少了?有病吧你?!” 萧川低下头喝了口茶,没有说话。 萧宋向前探了探身子,眯起眼睛:“萧川,我特别想知道,你这两天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为何情绪变化这么大?跟人格分裂了一样!你知道吗萧川,你现在的样子,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按理来说,这外头有了坤少的传闻,你应该为他担心才对啊?!” 萧川一愣:“我事不关己?呵~我要是真能做到事不关己,我干嘛和你说要告诉我父王?我这还不是以大局为重?” 萧宋晃晃脑袋:“啊?不对,不对,把我绕懵了。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你是不是自己个儿都忘了前两天吓成那狗样儿了?这怎么有种转眼就翻脸不认人的感觉?” 萧川瞪圆眼睛:“我?翻脸不认人?呵~萧宋,你是大晚上来给我找堵的吧?我不就是这次没向着段坤说话吗?” 萧宋挪动了下位置:“诶不是大哥!你这风一阵雨一阵的!前两日说大哥,现在又把矛头冲向了坤少?!” “注意你的用词!我不是将矛头指向谁,我只是在府上养伤的这几日,作为这令侯府的旁观者,突然看得更透彻了一些。”。 萧宋将身子向后靠了靠,皱着眉:“什么?什么东西更透彻一些?” 萧川撇了撇嘴,摆摆手:“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我告诉你,我让你去告诉我父王,并不是针对坤少。我只是想验证点儿事儿。” 第226章 惊弓之鸟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可是萧川,这倘若是放在以前,你可绝对是会按住这件事儿,而不是跟着风儿走!” 萧川低下头,伸手掸了掸身上的衣服,淡淡地说到:“此一时,彼一时。” 萧宋瞪圆眼睛:“大哥!那你这此一时彼一时的,这一时得时间也太短了吧?!一只手的日子都没到,就翻船了?” 萧川抬起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向面前,没有说话。 萧宋瞅瞅,见其这般,也没了继续和他辩解的耐心。他喝了口茶:“你知不知道,那四个死者,除了身上有着相同的图案之外,还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 萧川不屑地转过头:“什么特点?” “就是这四个人都接触了大哥给的一锭银子。”萧宋的话还没有说完,萧川看向他的眼神儿便明显地从方才的桀骜不驯,缓缓地变成了类正常人! 他收缩了一下瞳孔,晃了晃身子。 “大哥的什么?银子?”萧宋点了点头:“嗯,对,大哥的银子。而且这银子,还是从你府上出去的。” 此话一出,萧川腾~地一下站起了身:“我们府上?谁?谁手头上有大哥的银子?是谁?”说着便要冲出门一探究竟! 萧宋急忙起身按住了的他:“诶诶,你要干嘛去?” “我去问问谁有大哥的银子啊?!” 萧宋眨眨眼。面前的萧川,从肢体上所表现出来的情绪以及脸上的表情,都通方才提到段坤时完全不同,甚至可以用两个极端来形容。此时他的惊恐之状,让萧宋恍惚觉得同前两日他提起大哥是鬼时所呈现出来的如出一辙。 萧川虽然被萧宋带回到椅子上,却依旧是坐立难安。不能说屁股上长了钉子,却更像是惊弓的鸟儿。 萧川皱着眉,压低了声音,疑神疑鬼地问道:“我府上,怎么会有大哥的银子?” “大哥早上说,是他给你手下仆人的。大哥是好意,他想让仆人多照顾照顾你。”结果,这一番解释,显然又刺激到了萧川的某一根儿神经!他又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用他照顾?我不,我不用!我好得很!这帮傻子,平白无故的,干嘛收他的银子?想要钱,我有啊!” 萧川说着,将目光转向眼前的地面:“不行!”他再一次打算冲出房门去质问仆人,究竟谁手头上还有大哥的东西! 这一举动,再一次被萧宋给制止住了!他一把抱住萧川:“你等会儿!你听我和你说!你要知道,昨晚死的四个人都曾接触过大哥给的那锭银子不假,不过,死因到现在都还没有查明,没有人能够证实他们的死,就是与那银子有关!况且,我来不是来挑事儿的,我是想和你说,没错儿,坤少是拿刀砍了你,但萧川,我们都是男人,是爷们,是哥们,是兄弟!外面那些所谓的传言,说什么坤少身上也有着特殊图案的,你见过吗?我见过吗?” 萧川一愣。 “早上事发突然,你同我说,我头脑一热便跑去和侯爷讲。实际上,从侯爷府回军营之后,我便后悔了。但是事情已经说了,我想,侯爷心里应该有数。萧川,我们看待问题要客观。眼下,我和你一样为难。这府上突然出了这么一件神神叨叨的事儿,左手是大哥,右手是坤少。退一万步讲,这事儿究竟和他俩有没有关系,目前也没有个定论。你要做的,就是安心养病,而我,就是尽自己的可能,来力保你们几个人的周全。” 萧川低下头,他在脑子里过滤了一下萧宋的话。突然抬头应道:“对对,对!你说得一点儿都没错。” 但萧宋看得出来,尽管萧川嘴上应付着是,并且,在表面上也已经认同了自己的观点。不过,这一切外在的言行根本就掩饰不了他内心的慌张! 他的眼神儿里依旧透着惊恐与惶恐!他的眼珠儿依旧在眼眶里乱转。如此这般,说明什么?说明他还没有从方才的恐惧中出来! 果然不出所料。应付完萧宋的话之后,萧川突然抬头:“难道,难道大哥在银子里下了毒?!” 还未等萧宋回答,萧川又低下头:“下毒?不,不对!不是毒,是心魔!没错儿,大哥一定是在银子里下了心魔!是心魔!萧宋,是心魔啊!” 萧宋看向萧川的表情里满是无奈。 这样的萧川,让他气不打一处来!他用力地推了萧川:“你丫他妈的是不是有病?!这节骨眼儿,你居然跟我谈什么狗屁心魔不心魔的?” 这用力一推,却没有将萧川推醒!他依旧将自己所有的思想全都放在萧贯贤那一锭银子上,并且试图努力地分析出,大哥萧贯贤究竟是用何种方法来杀死这四个人的。 思来想去,萧川笃定,大哥一定是在银子里下了心魔! 萧宋的用力一推,因为力度过大,且加上惯性,萧川的身子向后怂了几下,并且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站定之后,萧川仰起头,依旧目光呆滞地对萧宋念叨着:“心魔!完了!一定是心魔!萧宋我和你说,这回真的完了!大哥盯上我们了!他已经对这府上的人下手,快了,快了!下一个会是谁?下一个会是谁?是我?是我吗?对,一定是我,一定是我!萧宋,我要死了萧宋!” 萧川在说这最后一句时,甚至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带着哭腔。 他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扶上萧宋的手臂,有气无力地说到:“萧宋,我完了!大哥要杀我!大哥的目标一定是我!他杀了我周围的人,就是为了给我警告!我完了!” 萧宋皱着眉,他不停地摇着头:“你疯了萧川!你他妈的真疯了!” 结果,萧宋的咆哮却依旧没有改变萧川此时激动的情绪和与他异常的行为举止。 “大哥要杀我!大哥为什么要杀我?没道理啊?他前两日还刚跟我说,他说,我才是他的亲弟弟!我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啊!为什么要杀我?他应该杀段坤才是。杀的应该是段坤,不是我!对,对对!不是我。” 萧川自顾自惊慌失措地絮絮叨叨,一面向后退着,直到退到了方才所坐的那把椅子上。他慌张地一屁股坐了上去:“对对对,大哥要杀段坤!所以大哥才制造谣言,是大哥说他们身上的那符号是段坤弄得!对,他要嫁祸给段坤!他不是冲着我,是冲着段坤!” 说着,萧川颤抖着手拿起了他自己的茶杯,脸上也勉强地露出了一个似哭非笑的那么一个表情,以示对于自己言语判断的肯定,并且来力证自己的亲大哥萧贯贤并不会对他下手,一切,都因为那令侯府的义子! 只不过,那笑,不如没有。摆明了自欺欺人。 萧川因精神极度紧张,致使那端着杯子的手剧烈地颤抖!杯子与杯碟之间的剧烈碰撞产生了很大的声响!那叮当的声音由远及近到了萧川的嘴边儿,最后,他也没喝进去一口! 萧宋就那样站在萧川府内的门口,看着远处得了“失心疯”的兄长。 他脑海中所想到的,是事发之前萧川正常时的样子;是他前几日惊慌失措拉着自己,不停地同自己讲“大哥是鬼”时候的样子;是方才,他在提到段坤身上有着那图案时的不屑与桀骜不驯;以及现在面对着大哥萧贯贤时,他所呈现出来的人格分裂的另一种状态! 萧宋觉得此时的他气愤无比!他特别想抽出腰间的那把剑,直直地刺向萧川,赐向这个和他朝夕相处的哥哥!他想以此让其清醒! 他病了,没错儿,萧川病了!他是个病人! 萧宋极力按耐住自己心中想要刺向萧川的冲动。他不停地在心中自我安慰:“他有病!他病了!” 但是,这种说辞可以在脑海中成立一回,可以在心中成立第二回,但第三回,却没有了时间与空间作为载体! 所以,萧宋疯了一样地拔出腰中的佩剑,直直地冲向了萧川! 他左手拽起萧川的衣领,右手直接用剑抵住了他的喉咙:“你醒醒萧川!你给我醒醒!” 如此这般举动,让萧川稍微安静了一点。他看向萧宋的眼神儿里,同样有着恐慌,但似乎,却不来自于萧宋这鲁莽的行为。 手中的那一把剑,就如同当时的段坤一样,因为情绪的暴怒而逐渐抵进了萧川的脖颈! 当利刃划破肌肤时,一些鲜血渗透出来,那殷红的颜色让萧宋冷静了下来! 他缓缓地放下剑,看着面前依旧语无伦次,神志恍惚的萧川时,他忽然觉得自己是那般的无助! 萧川的衣领,还保留着萧宋方才用力抓拿而产生的巨大褶皱!他喉咙边缘也有着方才被利剑所划伤的斑斑血迹!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没能让萧川从他的另一个空间里转回到现实中。 面对着萧宋的“放手”,萧川又恢复了“神经质”。他依旧在口中喃喃自语:“萧宋,大哥要杀的是段坤对不对?不是我对不对?因为段坤是义子啊,我不是!我和大哥身上有着一样的血!我们是亲兄弟!没错儿,大哥说了,我们是亲兄弟,亲的!” 萧川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他的眼神儿里,此时除了惊魂未定之外,明显多了一重希望与希冀。他目不转睛地看向萧宋,试图从其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份答案。 只不过,萧宋迟迟没有回答。 萧宋垂下手臂,他咬了咬牙,看向面前喋喋不休的萧川,他疯了一样地摇着头:“疯了!你疯了!”他冲着萧川吼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儿?” 只可惜,萧宋的咆哮与呐喊却全然没有被萧川听进耳朵里。 萧宋不忍再看见这样的萧川,如此这般,还不如一刀杀了他!! 萧宋缓缓地走出了萧川的房间。 踏出他房门的一刻,萧宋无助地站在原地,将头低得很深。 第227章 永远的大管家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院子里,远处的几个仆人看到了萧宋的出来,一路小跑:“萧将,小将怎么了?怎么听着房里有争吵?”仆人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了看萧宋手中的剑,顿时没了动静。看1毛2线3中文网 萧宋扬起头,深深地长叹了口气:“没吵,只是和你们少爷说得激动得点儿。你们照顾好他。”说着,萧宋一步一步地迈出了萧川的府门。 走到马匹旁时,天上已经高高地挂上了月亮。借着月光,萧宋手中的剑,凛冽的白光上泛着一道细细的血痕! 萧宋看着那一抹腥红是如此的刺眼。 他缓缓地将剑收回到剑鞘里,起身上马,却迟迟没有挪动位置。 他伸手摸了摸马的鬃毛,心中暗自感慨:为什么大家都不能好好的?想着,萧宋低下头叹了口气。勒紧缰绳,一路狂奔向令候府。 【令候府·主堂】 在萧宋来之前,高氏趁机向令候孤来报,萧川同样有一本神秘的书籍,名为《龙蛊卷》。 对此,令候孤倒是淡定得很。 萧宋在令候府前勒了马。马儿还没有站稳,他便急匆匆地下马冲进了主堂!疯了一样地跑到了令候孤身旁,眼圈儿红红的:“候爷!候爷!” 令候孤面对这样的萧宋,一紧张,手中握的毛笔也瞬间掉在了地上。 萧宋“扑通~”一声跪在了令候孤身旁,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候爷!” 令候孤惊慌失措地看向他:“怎么了这是?” “侯爷,您救救萧川吧!” 令候孤皱紧眉:“谁?萧川?他不是在府上养病吗?他又怎么了?” “不,不是的侯爷!萧川疯了,他真的疯了!” 令候孤听得一头雾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萧宋,尽管他没有哭出来,但如此这般地为着萧川来请命,这种兄弟之情,也着实令其感慨。 令候孤伸手扶起萧宋,指了指身旁的椅子:“你坐,你坐,慢慢说。究竟怎么了?” “候爷,好几天了!萧川只要提到大哥,他整个人就完全变了样子,变得,变得不是他了!他会害怕,会惶恐,他会胆战心惊,他甚至害怕大哥要杀他!以前的萧川不是这样的候爷!以前的萧川多乐观?他多正直啊?他能够分得清是非,能够分得清主次。但是侯爷,现在,他不是萧川了,他变得连我都不认识了。” “大哥?萧贯贤?” “对对!是大哥,是大哥萧贯贤!候爷,早上我跑来和您说的坤少身上有同样神秘图案的事儿,是萧川告诉我的!当时事发突然,我听到这消息我紧张啊,就没过脑子,便跑来告诉了您。但是候爷,从军营回来后,我越发觉得此事有蹊跷。今天去萧川府,侯爷,您知道的,我本是好意!我想,我想萧川同坤少之间有不愉快,我是万万不想因为这样的事儿再给他们闹出误会来。可谁知,谁知见了萧川,提起坤少是一个样子,提起大哥更是不可理喻! 他变得我不再认识了!候爷,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征战沙场的人,那个和我一起长大,一起去抢暮天雪的萧川居然变得唯唯诺诺!他怕死,他居然怕死了!候爷,我打了他,我也拿剑逼着他,我做这一切都是试图让他清醒!但是候爷,不行啊!我能做的都做了,我真得恨不得一刀刺了他! 候爷,我不希望我的萧川是这样的!候爷!求求你,救救萧川,救救您的儿子吧!” 令候孤微张着嘴,他紧蹙着眉,一脸凝重地看着面前的萧宋,却始终没有言语任何。 没错儿,自打璇阴王唤醒了他体内的僵尸血统的一刻起,他便知道,事情的糟心与恐怖程度,绝不仅限于此! 来了吗?是的,一切未知的生死之战已经拉开了序幕! 待萧宋的情绪稍有平稳,令候孤定了定神儿,他抬起手摸了摸萧宋的头发,轻声说到:“放心,叔父知道了。” 令候孤的眼圈儿也红红的,面对着面前的侄儿,面对着自己的一双儿子所遭遇的不幸,眼下,他咆哮又能如何?歇斯底里又能怎样? 令候孤知道,魔界的触角已经从他一个儿子的身上延伸到了另一个儿子,甚至还可能带动多个!形势的严峻,让他在脑袋里不停地转换着那两本书的名字——《断魄书》,《龙蛊卷》。 也许,是令候孤的默不作声让萧宋敏感的神经再一次被激起,他平息了一会儿之后,又俯身跪在地上,抬起头看向令候孤:“叔父,您救救萧川!” 令候孤垂下眼帘:“救!我救!” 萧宋将头靠在了令候孤的腿上! 萧川这样的变化,对萧宋来说,无疑是痛心的。正如他自己所言,身边的人怎么一个个的都在改变? 他抬头问向到:“叔父,您能告诉我,府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大哥变了,现在连萧川也变了?下一个会是谁?叔父,这世间,是不是真的有鬼?” 令候孤拍了拍他肩膀:“不管有,还是没有,我们都还是自己,都要努力活着。” “叔父,为什么大家就都不能好好的呢?就像从前一样,傻呵呵的,多好?!” 令候孤垂下眼帘淡淡地说到:“会的,一切,都只是插曲而已。我们都会好好的。” 萧宋迎上了令候孤的目光。 也许,是其眼里的坚毅和笃定,让萧宋的情绪渐渐平缓了下来。令候孤拍拍他的肩膀:“回去吧!好好睡一觉儿。眼下,管理好军营,做好自己该做的。” 萧宋点点头,缓缓地站起身准备离去。 走到主堂门口时,萧宋忽然停住了脚。他又回头看了看坐在主榻上的令候孤。四目相对时,令候孤再一次意味深长地点了一下头。 萧宋微微地勾起嘴角,转身大步踏了出去! 没错,这一次点头,令候孤给萧宋的,是希望。 萧宋走后,令候孤坐正了身子。他看向主城门外的地方。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方军战图!跃然纸上的作战布局,更像是他行军打仗的战略部署。他周围的每一个人都是一处狙击点,只可惜,高耸的碉堡一个一个地被敌军所吞噬。 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拼尽全力保住自己这一方土地不被沦陷。 这一方土地上,土地上,有他的臣民,也有着自己的儿女,以及因情所牵系的方方面面。 管家在这时走了进了,慌张地问到:“候爷,萧将这是?” 令候孤抬头迎向了那再熟悉不过的管家的脸,却没有回答。 夜幕下的管家,已经不再是白日的人型模样。子时之前的他,身子四周犹如罩上了一层透明的白色迷雾,人的样子同僵尸的面容相互交替重叠着。 令候孤看着这样的管家出了神儿。 管家以为自己声音过小候爷没有听见,便小心翼翼地向前两步:“候爷,萧将” 令候孤定了定神儿,淡淡地笑了笑:“没事儿没事儿。” 只不过,简短的回答里,两个没事儿中间间隔的时间较长,并带有着厚重的叹息。这样的语气与语调,似乎已经不用多说什么了,一切尽收心底,那便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管家识趣地退后两步,刚要退出令候府堂时,令候孤突然叫住了他:“老赵!你来!” 这一声“老赵”,让管家停住了脚。他愣了。 他缓缓地转过身,抬头看向远处的令候孤。此时的侯爷正坐在主榻上,笑着冲管家挥着手,并拍了拍身旁的椅子:“来,陪我说会儿话。” 管家微低下头:“是!候爷!” 令候孤给管家倒了一杯茶,看着眼前的管家依旧拘谨,令候孤端起来送到了他的面前:“还记得,第一次叫你老赵时,我才几岁。” 管家接过茶盏握在手心里,低着头,轻叹口气:“是呀!一晃,几十年了。” “我记得,当时父王派你跟着我,我还嫌弃你长得老气横秋的。我说,我想要自己的身边儿人都是年轻的,那样才能更有朝气。可我父王说什么都不肯。记得那时他告诉我,年长的人,心中因经验和阅历,会多那么一杆秤。秤平了,才可以管事,管家,管天下!” 说到这儿,令候孤无奈地笑笑。他摇摇头:“老赵,现在来看,我们的人生,都是一笔糊涂账罢了。” 管家笑笑:“是呀!走南闯北,娶妻生子,左不过黄土一坯。到头儿来,横竖都是一死。”话音刚落,管家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言语有失,急忙站起身:“不候爷,您看我,说着说着,就胡说八道上了。” 令候孤笑笑,伸手拍拍他:“坐!我一个久经沙场之人,怎会忌讳谈论生死?我只是在感叹,这日子,跑得真快!追都追不上喽!” 管家放不下手中的茶盏:“再过几年,我这年龄大了,就都衬不起这管家一职了!” “新旧交替,自然规律。不过,无论以后换了谁,你老赵,永远是我令侯府城,唯一的大管家!来日,我封你一个一品大总管!哈哈~让你也尝尝,在天子殿里的待遇!” 管家哈哈笑着:“候爷真是抬举我了。还一品大总管,再过几年,手也抖了,眼也花了,脑袋也不灵光了,管谁?哈哈~自己个儿都管不明白了。” 令候孤身子向前凑了凑,低声说道:“管我呀!还像我十几岁时候,管我吃喝,我不听话,就拿个小树枝扎我!哈哈哈哈~我还记得,那小树枝儿,我扔一个,你折一条。后来我就来气,心想,嘿!等我长大的,我非把这府上的柳树都砍光他!”。 管家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的:“候爷儿时,也是皮得很呐!人家拿柳条都是抽打,我哪敢啊?!有时候看你实在太顽皮,就偷着扎你几下!哈哈~” 令候孤笑着,笑着笑着,突然没了动静。他低下头,小声说着:“是啊!只可惜,那些树还在,却没人再去折枝条了!想必,它们现在都长疯了吧!” 第228章 初一?十五?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我呀,没什么心愿。看。毛线、中文网只想着能安安稳稳的到老,便不负这一辈子了。”管家突然来的这一席话,让令候孤看着僵尸面貌越来越清晰的管家,心中突然泛起了酸。 他眼圈儿有些发红,努力地眨眨眼,又给管家斟了点儿茶水:“这杯,敬岁月吧。” 管家一愣:“嗯,对,敬岁月。” 令候孤一饮而尽。他抬头看了看府堂的门外:“小的时候,我以为岁月不会老。后来,经历了世事变故,经历了生离死别,才忽然明白,岁月确实不会老,但人会老啊!” 一旁的管家也转头看向门外的远处:“几十年,一晃儿,全没了。” 令候孤看向管家的侧颜。此时,那张僵尸脸已经跃然在眼前。令候孤不知道,跟了自己几十年,一同并肩走过岁月的老管家,究竟有没有在自己变成僵尸之后,去镜子前看一看自己僵尸的一面。 或许,没有那个机会吧。毕竟,子时一过,便是活人,同活死人的区别。 令候孤看着他,突然开口问到:“倘若,我说我要回报你这么多年在我身旁的陪伴,你想要什么?” 管家起身跪在地上:“候爷!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不是单方面的。我自将自己的一生放在这令候府,那死,便也是令候府的鬼。老臣对您,早已经超越了主仆。您也知道,我一生不图财,不好色,不计名利。倘若有一天,老赵我真的在侯爷的面前突然消失,再没了那个拿小树枝儿扎您的人,我只希望,侯爷能够记得我这个管家就好。” 令候孤低下头,他笑了笑:“自然记得,永远都会记得。” 管家的话,让令候孤心中悲痛不已。 他伸手扶起管家。当手触碰到管家裸露的肌肤时,令候孤明显感觉到了那僵尸躯体的冰冷。眼前那被抽空了灵魂的躯体,是那个举着小树枝的人。 令候孤在心中暗自说道:“放心老赵,即便我横跨了三界,你也是我的赵管家!” 【萧川府】 萧宋离开后,几个仆人挤着脑袋凑在萧川的房门前,面面相觑,却是迟迟不敢进去。 也是,甭说昨晚上这府上出了人命,哪怕没有这档子事儿,面对着面前的这个神志不清的二少爷,这几个仆人也全都是秉着“躲得过初一,争取躲得过十五”的心态。看.毛.线.中.文.网 萧川花费了许久的时间才平息了自己的心绪。不过,此时的他依旧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在他看来,大哥萧贯贤即便将段坤作为第一个目标,那自己也是紧随其后的第二个! 他越想越怕!那抓着椅子边缘的手也因用力而指关节发白。这种恐惧扎根在心底之后,便像有了魔力的种子,四散发芽!他猛地站起身:“不行!我不能让大哥杀了我!” 刚向前迈了一步,又站住了脚:“不对!大哥要杀的是段坤,不是我!因为段坤是义子!我不是啊?!”他歪着脑袋想了想,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只可惜,椅子还没坐热乎,突然又站起身:“说不通!不对!即便我是大哥的亲弟弟,但不能代表大哥就不会对我下手?!没错,大哥要当长子,他要当长子!那就是说,他的目的是要斩草除根!除根?除的是谁?不是段坤!是我!!” 一想到这儿,他的心里便又慌了起来。 “是呀!父王一共三个儿子!萧江死了,我不就成了他眼中的那个钉子?那个有着萧氏血统的根?!大哥这是蓄谋已久啊!他一定是要先除了段坤再杀了我!我死了,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当上这令侯府城的长子,永远没有后顾之忧了!不不,不可以!我不可以让大哥得逞,我不能死在大哥的刀下!” 想着,萧川攥紧了拳头。他站在房内原地转着圈儿,一抬头看见了房门,一个箭步便冲了出去! 门外,几个仆人正在院子内议论着昨夜发生的事儿,看见冲出房门的萧川,众人一惊,急忙起身冲了过去团团围住了他! “二少爷!二少爷!您这是干什么去?” “是啊,二少爷,您有什么事儿您吩咐小的们就好。这天儿都这么晚了” “让开!都给我让开!我要去找我父王!” 仆人一愣:“找,找侯爷?不是二少爷,咱有什么事儿,咱明个儿再说不行吗?这么晚了您去找侯爷?这,这是怎么了这是?” 萧川疯了一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挣脱开几个仆人,伸手打开大门,牵了匹马便一跃而上,飞奔至令候府方向。留下一票匪夷所思的仆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只可惜,人算,不如魔算。萧川的马儿再快,也没能快得过萧贯贤。 在去令侯府的路上,马儿突然抬起前蹄,仰天长嘶一声。 萧川眯起眼睛,发现前方不远处的大道中间站着一人!这人从身姿到气场,都甚是熟悉。 马儿打了两个鼻息,缓缓地又向前移了几步。这时,萧川才突然看清,是大哥!是萧贯贤! 这一重大的发现让萧川差点儿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大,大,大哥!” 萧贯贤双手交叉叠在胸前,勾起嘴角笑笑:“二弟这么晚,神色匆匆的,是要去找我?” 萧川低着头:“那个,不是大哥。我,我是要去见那个” “那个?那个是谁?” 萧川咽了口口水:“父,父王。” “怎么,这是几日不见父王,想他老人家了?” 萧川两只手紧紧地攥紧马的缰绳,他甚至连正眼儿都不敢瞧他。他深低着头,声音很轻:“我,我想父王了。” “哦?孝子啊!哈哈~以前怎么没觉得,原来,我萧贯贤的二弟,还是个孝子贤孙啊!那,见了父王之后,是不是顺道儿打算去祭个祖?也见见那些老祖宗?” 萧川没有说话。 “见了父王,你是打算就那样瞅着,还是打算和父王聊点儿什么?回忆回忆童年?勾勒勾勒蓝图?这军营里,最近你没去,府上的事儿你也不知道。你该不会是想上父王那儿,告诉他,我这个当大哥的欺负你?” “不不不,不不!不是!”萧川尴尬地,勉强地笑着。一连串儿的不,说得像机关枪一样:“大哥,你,你对弟弟的好,弟弟心里都有数。我怎么会说你的不是?” 萧贯贤将交叉在胸口前的手放下,垂在了身体两侧:“是呀!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你今天的这种行为,让大哥忽然顿悟了。原来,大哥对你做的,还是不够啊!大哥对你关心的欠缺,才让你有了心事,才去要找父王倾诉。萧川,父王老了,别总去烦他!你若想尽孝,那就别把什么破烂事儿都告诉他,害他担惊受怕!长兄如父,我萧贯贤本应该担起这个责!你有心事,和我讲啊?!知无不言的同我讲!大哥如数倾听!” 萧贯贤阴阳顿挫的语气着实把萧川吓得不轻。 萧川坐在马背上,他眨眨眼:“嗯,是。你放心大哥,我,我以后要是有心事儿,我一定和你说。” 萧贯贤勾起嘴角邪恶地笑了笑:“父王今晚累了。我刚从他那出来。今儿个,你还是别去了。” 萧川抬起头疑惑地问:“父王睡了?睡,睡这么早?”问完之后,他又开始不断地喃喃重复着:“父王休息了?睡了?” 萧贯贤瞅瞅:“这不正好?!还记得父王前些日子交给我的任务吗?要多和你们兄弟几个沟通。瞧瞧,良辰美景的,大哥正要上你府上去叙叙旧。二弟,你调个马,咱俩一起去你那儿,聊聊未来。” 萧川的马倒是没调头,他整个人的身子却因为惊恐所产生的剧烈颤抖而险些跌下马背! 他知道萧贯贤口中所谓的那个“未来”究竟是什么。没错,就是那个所谓的心魔! 萧川凭借着自己仅存的意识和心魔做着抗争!他清楚,心魔,绝不能沾染半分!只不过,面对着命都快没了的自己,眼下,一切似乎又都变得清晰与简单了。服从,是其保命的唯一选择! 他惊慌失措地转着眼珠,尽管口中答应着是,却迟迟不肯付诸行动。 萧贯贤笑笑:“我是你亲大哥,萧川,你觉得,我能害你吗?瞧你吓得那样儿。我不是段坤,你怕什么?我不争抢你的地位,也不会冒名顶替你少爷的位置,不会夺了你在父王那儿的恩宠,你有什么可怕的?你和我,都是这令侯府名正言顺的公子!你说,我害谁,也不会害你,你说对吗萧川?” 萧川尴尬地一笑:“对对对,大哥,大哥你说的对。” 萧贯贤又向前两步。而这两步,让他直接贴上了马头。 他仰起头看向坐在马背上的萧川,突然挑了挑眉:“二弟,你不听话呀?!我让你看的书,从你的眼神儿里便能够读得出来,你根本就没有用心去看。二弟,你这样,让大哥想帮你都无从下手,大哥很为难啊!” “不,不不,大哥!我看了!我真看了!”。 萧贯贤又勾起嘴角:“你看了?你都看见了什么?来,给大哥讲讲,那本《龙蛊卷》里,究竟讲了些什么东西?” 这样的逼问,让萧川一时慌了神儿。 第229章 别回头,小心有鬼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龙蛊卷》那本书,他确实翻开看了两眼。看1毛线3中文网但是,这意志的洗脑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而对萧川来说,恐惧感大于对新鲜事物的求知度,所以,寥寥数眼,也并没有将那本书的“精髓”看出来。 他偷偷摸摸地瞟了萧贯贤两眼,支支吾吾地说到:“那书,那书里写着,写着写着奴隶。” 萧贯贤挑挑眉:“奴隶?谁的奴隶?” 问到谁的时候,萧贯贤的语气很轻。他微眯着眼,带着挑衅与讽刺的味道,直勾勾地看着那吓得丢了魂儿的萧川。 萧贯贤进一步的挑衅,让萧川仅剩的,为数不多的薄弱意志和心里防线几近于崩塌!加上恐惧感的倍增,很快,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便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萧贯贤邪恶地笑着:“说呀?!谁,的奴隶?说话呀萧川?!你不是告诉大哥,你看了吗?看了怎么会记不住?萧川,你在撒谎,你在骗我!你根本就没有看。” “不不不大哥!我真的看了,真的看了。” “真的看了?那你说啊,说说看,谁的奴隶?嗯?是谁的奴隶?说话!我让你说话!!” 萧贯贤的声调儿一声比一声高,而且越来越凶狠。 他背对着月亮,脸上没有一丝光亮!然而,即便是逆着光,萧川依旧能够看见他眼神儿里透出的凶狠,配上这样的场景,萧川只觉得,眼前的大哥是一个被恶魔所附体的幽灵鬼! 这恶魔咆哮着,狰狞着,他肆虐嚣张!在萧川面前宣泄着自己无度的欲望! 萧贯贤就那样怒目看着马上的萧川,步步紧逼:“大哥让你看的书,你为什么不看?大哥是你的亲大哥,我能害你吗?你越来越不听话了!大哥不喜欢不听话的你!” 说到这儿,萧贯贤突然拔出一把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向萧川跨下的马! 银光一闪,四只马蹄一并离体!霎那之间,鲜血喷涌而出!待萧川尚未反应过来,身子已同断了肢的马儿一并猛烈地下坠! 跌落的过程,更像是一种重力错失的表现!那缓慢的程度,让萧川足以在感受那喷溅在脸上的鲜血温度时,一并看向这阴谋的始作俑者——大哥,萧贯贤! 马儿的嘶鸣与哀嚎划破了当空的长夜,那喷薄而出的血映着月光的迷晕,更映衬得萧贯贤脸上的那一抹邪恶的笑无比的阴煞和张狂! 此时的萧贯贤浑身散发着阴郁的黑色气体。他虽然没有变身,但即便如此,这种发疯般的状态已经有悖于人的常态所为! 这种如同精神分裂一般的萧贯贤让萧川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崩塌。他惊慌失措地双膝跪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到了萧贯贤身旁,语气里带着哭腔儿:“大哥!大哥你放了我,你放了我好不好?我们是亲兄弟,你不能杀我的大哥!” 萧贯贤低头看了看跪在自己面前的萧川,缓缓地勾起嘴角不屑地一笑:“大哥何时说要杀你?” “不!大哥!”此时的萧川求生欲望暴涨,他双膝跪在地面上,又向前匍匐了几步,一把抱住萧贯贤的腿:“大哥我求你!你放我一条活路吧!你相信我,真的,我发誓,我不会和你争这个长子的!你永远都是这令候府城的长兄!你放了我!你放了我,我给你做牛做马,你让我做什么都好!” 萧贯贤蹲下身,他将手中那把沁染着鲜血的利剑插入了身旁的土中,并用一手肘拄着剑柄,如此那般高傲且不屑地看着面前的萧川:“你记着萧川,无论是谁,都不配和我争长子的位置!你若是不想死,那就要听话!我让你读的书,你要读。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他就是,义子,段坤!” 萧贯贤在说到义子段坤四个字时,咬牙切齿的,且一字一顿,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萧川将头低得更深,他连连点着头称是:“对对,对对!段坤是义子!没错儿!大哥,我们的敌人是段坤!你放心,我会和你站在同一战线的。” 萧贯贤伸出手,抬起了萧川的下巴:“你我都是心魔的奴隶。这个世界上,只有心魔,才是至高无上的!” “对对,我们是心魔的奴隶,心魔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萧贯贤忽然邪恶地一笑,继而仰起头放肆起来!那笑声划破夜空,凄厉而猖狂! 笑毕,他突然低下头收起了笑容,面露凶狠之色!他瞪圆着眼睛看向萧川:“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对吗?” “没错!没错!大哥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你肯饶我这一命!” 萧贯贤笑笑:“那,我要是让你杀了段坤呢?” 萧川一愣,惊恐地迎上了萧贯贤的目光! 面前的大哥眯了眯眼睛:“怎么,又想骗我?萧川,尽管你我是亲兄弟,但是,玩儿游戏,就要有玩儿游戏的规则,也要有玩儿游戏的胆量!你这般,就想让我放过你?方才刚说完听之任之,但为何一提到段坤,你就连屁都不敢放?!你怕他?嗯?” “不不!不怕,不怕!” 萧贯贤眯起眼睛:“不怕?那是什么让你迟疑?嗯?是什么让你下不去手?是尊敬?是仰仗?还是,兄弟情?” 萧川没有言语。 萧贯贤松开托着下巴的手:“哼!兄弟情?哈哈哈哈哈~萧川,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天下,什么是兄弟?啊?什么是?”说到这儿,萧贯贤向前探长了脖子,贴近他的脸:“我告诉你,先有兄,才有弟!这天道轮回,万事讲个先来后到!我是大哥,我是兄长,我才是你口中那兄弟情中的兄!他段坤是什么?他是义子!兄弟?呵~他配吗?!” 萧川颤抖地转了转眼珠:“不不大哥,我杀段坤!杀他,你说让我杀他,我就杀!” 萧贯贤又笑了起来,那笑声刺破长空,带有着无尽邪魅的色彩! 他站起身,拍了拍萧川的肩膀:“吓唬你呢!起来吧!记着,杀人不过头点地,一刀进去,段坤死了,你觉得,接下来会太平盛世?他段坤虽是义子,但可千万别小觑了这个义子的存在感。我萧贯贤没那么傻,想让他死,我有得是办法!哼~你只要做一个听话的孩子,大哥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大哥放心!大哥,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说一个不字儿。” 萧贯贤再一次笑笑,用力地拍了拍萧川的胸膛:“好好回去把那本《龙蛊卷》诵读,用心修炼!我们成功的那一日,便是我萧贯贤崛起之时!” 这一下力度之大,着实让萧川的胸口疼痛不已。他伸手扶上方才萧贯贤所拍打的胸口位置,抬头“笑”了一下:“是!大哥,我现在就回去看,我现在就去看。” 萧贯贤瞅了瞅:“去吧,好好研读《龙蛊卷》,他日好全心为魔皇军爵效力!” 萧川瞪圆了眼睛:“魔皇军爵?” “对,没错,魔皇军爵。” 对于萧川来说,这个名字着实特殊。而且,魔界这个词儿,似乎也是自己之前在军营时,和一些小兵一起去探讨那些所谓的江湖武功秘籍或神话传说里方才出现的东西。 结果,现在却被自己的大哥硬生生地给拉进了现实里。 不过,萧川已经无暇顾及这所谓的军爵不军爵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他唯一能做的,想做的,便是快马加鞭,尽快离开这个大哥! 但是,他颤抖着望了望身旁那倒在血泊中的马的尸体,脚下粘稠且泛着温度的血液涓涓淌了一地,如同一条曲折蜿蜒的小河,奔向那与月光相悖的方向! 他双手捏着两侧的衣襟:“那个,那个大哥,我就先回去了。” 萧贯贤瞅瞅:“慢点儿走,别回头,小心有鬼。” 这一次的萧川很听话,尽管腿脚儿依旧不好用,但还是尽力迈着大步匆匆往府上奔去! 并回应着:“诶诶诶,不回头。嗯,小心有鬼,小心有鬼。” 这一次,萧贯贤与萧川之间的“交锋”,大哥,赢了! 回到府上的萧川,选择了去翻开那本《龙蛊卷》,并潜心去读!不为别的,只为不想再遭受到大哥的惊吓! 倘若说,萧贯贤的心性真正暴露出来的前两次,萧川是惊恐,这无可厚非。但是,常人的世界,常人的生存信条,常人的思维,常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一切的表现都在情理之中! 萧川怕死吗? 不,正如他自己所言,怎么死,死哪里,都不能死在自己大哥的刀下! 【萧贯贤府】 只不过,一直在萧川面前唱着主角戏的萧贯贤,在回到自己的府上时,却同样遇到了令他意想不到的事。 而这个意想不到,是与他的春秋美梦相背道而驰的。。 在萧贯贤的心里,他一直觉得是心魔成就了他的心愿。他心中的那一份,想要成为这令侯府城独一无二长子身份的这种心理满足感,心魔,是可以助其完成的,并会帮着铲除他的敌人段坤。 尽管,那一直围绕在其耳旁的,虚无缥缈的女性声音,他对其的言语,指挥也做到了绝对的臣服,但却没有想到,自己再给段坤下那道情蛊时,也亲手断送了自己的一生! 第230章 魔蛊的第九日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此时的萧贯贤只觉得浑身酣畅淋漓!那是一种久违的快感,这个快感来自于心理上莫大的满足。看。毛线、中文网 没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不过,这一结论,是总结性陈词的上半句,下半句破折号后头,还跟着一个,自以为。 萧贯贤的府上依旧萧条得很。 他,连同他的府,在这座令侯府城内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大门一关,四面高墙,门里门外两重天。 但是,被魔化了的萧贯贤对眼前这些表面上的东西并无所动。对他而言,七情六欲,什么都不及自己的长子位置重要。只要能够借刀杀死段坤,那他便是自己人生的赢家与王者!为此,他不管付出多少的代价,都心甘情愿。 只不过,他原以为的计划中,所参演的人员只是段坤与暮天雪,但却不知,半路杀进来一个萧川!当他把萧川掌控在自己手掌心的时候,实际上,这场游戏真正的幕后操盘手,已经在暗自窃笑! 被利用的弱点被无限激发,正中了魔界的下怀! 萧贯贤的左手里,握着是自己的未来。他甚至在摊开手掌心时,能够看到这朗月之下,父王对自己的宠爱,所有府城的臣民对自己的拥护与拥戴,他看到城内几十万的士兵归掌于自己,千万人簇拥的盛大景象总是让萧贯贤激情澎湃不已。 只不过,人有双手,他一直忘了去看看右侧的那一只里,究竟写着多少因欲望和贪婪所致的悔恨。 他并没在意自己最近所产生的眩晕与心悸,但那却是魔界下蛊显象的预示与警告。 他给自己温了一壶好酒,独自坐在这个萧败的城内。打开窗户,看了看天上的星星。 他倚靠在窗旁,邪魅地笑着:“段坤呐段坤,义子永远都是义子。一个在草丛里捡到的家伙,还妄想成为我令侯府城的主人?呵~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萧贯贤什么都能让,除了这长子之位!我管你什么暮将军不暮将军,暮天雪不暮天雪的,段坤,咱俩就看看,你还能潇洒几回?!” 说着,萧贯贤举起了手中的酒樽,对月当歌唱了起来。 【令候府·主堂】 来自于大少爷府的这歌声,让坐在令候府主堂内的令候孤突然不安稳起来。 管家离开后,他正坐在主榻上发呆,突然听到那刺破空气远远传来的声音,不禁一惊! 他抬起头侧耳倾听,没错,声音来自于萧贯贤。看‘毛.线、中.文、网 令候孤放下手中的毛笔,坐直了身子。他抬头望向府门外的青石地面。月光洒向地面上所带来的冰冷凝辉颜色,正如他此刻的体温一般,灰白,并带着一重霜。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眼前所呈现的,都是自己的这个长子儿时的模样。 小时候的萧贯贤很喜欢唱歌,尽管他唱的没有一句是成形的。再后来越长越大,萧贯贤却变得沉默寡言。再到后来,娶妻生子依旧没有激活他体内对生活的热忱。 令候孤轻叹口气:“也许,他真的是压抑?” 萧贯贤唱的是什么,令候孤听不懂。倘若说前两句像是古词,那么而后的那些,便基本上可以用不知所云来形容了。那声音的沙哑,以及非字正腔圆的音色及音调,全然跳出了令候孤的认知。 魔界与萧贯贤的紧密相连,让令候孤已经没有了惊讶,有的,是揪心。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救这个儿子,也不知道魔界潜伏到人间来,一直隐蔽在府上的阴暗处。他们的计划充满着神秘与诡异,这种“埋伏”和“突袭”并存的战术,让令候孤棘手之余,更是措手不及! 令候孤垂下眼帘。他同高氏所言的那一句话,并不是无中生有,更不是子虚乌有。他怕萧贯贤等不到影子杀手的到来。这种潜意识里所带来的不安,让令候孤时刻握紧拳头,却不知从何发力。 在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形势之下,难道自己真的就要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沦丧在了魔界的手里吗? 不!他要救萧贯贤,他要救萧川!只可惜,明暗交手的阴谋里,没有给他令候孤留一条能够杀出去的血路! 他怕,他怕自己举起屠刀迎敌的一刻,那条血流成河的大道两侧,堆砌的是自己至亲的尸骨!一想到此,令候孤不禁不寒而栗! 这样的一个夜晚,属实是熬心伤神也伤人的。 这一刻,令候孤忽然有了一种疑惑:或许,人,还是活在未知的世界里会更幸福与快乐。总比眼看着管家即将身赴火海,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被魔界玩弄在股掌之中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得强。 令候孤的夜不能寐,因骨肉及手足之情而心痛!他也想仰天长啸,斥责命运的不公,但在儿女情长面前,却只能将眼泪咽在心里。为了那七情六欲背后,更多的天下苍生而振作精神。 令候孤咬咬牙关,拿起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府堂外。此时的他阴阳眼开着,他能看到这偌大的空间里,混乱纷杂的异常气场在四下猖獗!他能看到行尸走肉与飞禽猛兽,能看到天外鸾紫幽彩,多姿生色的世外仙界,也能看到腐化污浊,阴煞恐怖的暗黑冥界。 此时的令候孤端坐在府上,更像是一个局外人。面前桌案下的那条红毯,一路延伸至府堂外的地表。青石琅琅泛着幽森的光,那鲜红夺目的色彩与天地交映在一起,渲染的,绝不仅仅是天命的紧迫感和大势强压下的反击迫在眉睫! 这上至三界,下至人伦,与关生死,无外乎还有个情字当先! 这条王朝争霸的路,是踏着神灵叩恩于苍生的大道之先河,脚踩无数阴冥鬼冢,左手握着一世为人的情常焦灼,右手揽着黎明前四下猖狂的硝烟天下!令候孤满眼尽是悲怆! 眼前的纸,浓墨却再无重彩! 项门台吞噬掉的,不仅仅是他令候孤颐养天年的凡人之梦,还有这片西番土地上的令候府城,从繁华声磬到斑驳疮痍的落寞与孤独! 江山的失守无谓;战略的失策无畏。倘若天垂怜,那便不要让太阳东升的那日,孤暮开眼,天,还是那个天;地,也还是那个地。但遍野的血色余温里,有着他令候孤儿女和兄友臣民的尸骨在安详入睡! 孤独不可怕。令候孤只怕,这场杀戮屠变,断了那些埋在心底人的命啊!自己血统的特殊性,注定永不会同他们再在这星河辽阔的流年里碰头相遇!举杯敬岁月,却是再无岁月可言!每一次的以茶代酒,也许,都是为壮士的践行礼!而他自己,也无法代替普路苍生道一声保重和永安! 这种无助,这种悲痛,无疑要比狼烟漫过尸殍更为触目惊心! 想到这些,令候孤垂下了头。是的,他沉默了。 【萧贯贤府】 唱歌的萧贯贤心情大好,他甚至感觉自己抬头就可以看见他的未来,那种满是鲜花簇拥的狂喜之感。那种满载着荣耀与尊崇的生活,是他梦寐以求的。 长子这事儿,让他对段坤的恨,因为扭曲的心态和魔界的洗脑,而变得激进无度。 萧贯贤独自沉醉在这良辰美景中时,突然,一阵心悸袭上心头!那种疼痛感,顺着他酥麻的手臂直接蔓延至了头颅顶,随即又向四处蔓延扩散至全身! 身体的无力让他手中的杯盏啪~地一声便掉在了窗框上,崩出了窗外,掉在外面的石阶上时,碎了。 萧贯贤下意识地用手揪紧自己胸前的衣服,痛苦地呻吟着! 耳旁,四周狂风大作!那个熟悉的女人又出现了。 “真是没看出来,原来,你还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萧贯贤疼得说不出来话。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滴,衣服也全部湿透。那四处席卷的阴风抽打着自己身体时所带来的寒冷感,让他忽然颤抖不已。 他垂着头,很快,眼前的地面开始震荡,强烈的眩晕感让其瞬间轰然倒地。他蜷缩在角落,双唇煞白。 萧贯贤的身子在剧烈颤抖着。他用力地眨眨眼,艰难地问到:“我,我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那女人的声线也随着他沉到了地表:“哈哈~为什么?因为,断魄书生效了!” 萧贯贤紧紧地皱着眉,疑惑地追问:“断,断魄书?” “哎呀!我忘了告诉你。在你给段坤下情蛊的那一刻起,你自身,也被那《断魄书》给牢牢地锁住定了!九日时间一到,段坤的情蛊生效,你也会难受的。” 萧贯贤有气无力地眨眨眼:“多久能好?” “快!放心,用不了多久,很快你就会不再难受了。” 萧贯贤痛苦地在角落处挣扎着。听到那女人所说的痛感时间不长,他欣慰地点点头。。 空气中,那个虚无缥缈的女人又绕到了萧贯贤的另外一侧:“你要振作起来!你还没有亲眼看着你的敌人死!心魔交给你的任务,你还没完成呢!做事,可是要有始有终!只要你听话,你想要的,心魔都会给你!伟大的天魔族会记得你所做的这一切的!”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迷幻,这样的语气让萧贯贤的眩晕感加剧,甚至快要呕吐出来!不过,天魔族,依旧如期地贯入到其耳朵里。 第231章 离奇的大少爷府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此时的萧贯贤无暇去品何为天魔,身体上的痛楚已经让其丧失了自主思考的意识。看1毛2线3中文网耳旁女人的话,像是伴随着不致命的魔力,一个字一个字的,直击心底。 “段坤是义子!你记着,这世间,名不正言不顺的东西,总归是赝品!一个赝品,凭什么登得上大雅之堂?他段坤,就不配当这令侯府城的长子!他夺了你长子应有的一切!他以为,侵占了的被索要,悄无声息地还回来便是?哈哈哈哈~他是真当你萧贯贤耳聋眼花,落魄得吃嗟来之食? 萧贯贤,段坤用义子占着你的主位,说明什么?说明他从一开始,便打心眼儿里没有瞧得起你!但凡你多些魄力和反击,都不会让其将你欺负成今天这副怂样儿!” 说到这儿,女人收起了那咄咄逼人,转而语气平缓了许多:“不过,天命总是庇佑你!你遇见了我,我便代表着天魔族来授予你心魔战士的称谓!助力你勇敢,直面人生的现状与惨淡,让你重拾自信,让你看清自己,让你去夺回本应属于你的一切!是天魔族救了你!眼下,段坤的情蛊即将生效。记住,他的灭亡,便是你雄起之日!到时候,你可要对伟大的天魔族,谢恩啊!” 女人的声音里有着毋庸置疑的肯定。她的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字眼儿,都深深地扎进了萧贯贤的心窝子里! 论,精神力量的强大性能有多厉害? 短短的几句话,让萧贯贤的思想情感随着义子而义愤填膺,又随着雄起而无限振奋,最终,全然随着女人的话落在了对天魔族无尽的感恩戴德中! 这样波段起伏的情绪,让他忘记了身体的痛感!尽管他依旧嘴唇发白,浑身无力涣散,但那女人的话,就像是某种激情澎湃的演说,生生地将他的思想禁锢并加以了挟持。 然而,结局,萧贯贤却还没有看到,一切,只不过是这女人的“画饼充饥”罢了。 萧贯贤吃着这顿饱饱的“精神食粮”,自我陶醉在虚无缥缈的“长子梦”里,痛,并快乐着。 这一番振奋人心的话,让他稍微好了一些。精神上的鼓舞给了他一些莫名的力量。他颤抖地扶上了身旁的椅子,挣扎了两次才努力站起身。胸口的疼痛让其不能直起脊背,于是,他佝偻着身子伏在椅子边儿,大口地喘着气。 那种来自于身体上的痛楚还并没有完全消失,但是,精神上的意志,却足以撑着萧贯贤再次重振旗鼓,为天魔族效力! 女人笑了笑:“好样儿!天魔果然没有选错人!你现在,已经是天魔手下,心魔战营中的中流砥柱,你的勇气无人能及!”说着,女人又绕到了他身体的另外一侧。 “你发现没?你父王对这段坤,可真是偏爱有加啊!尽管你放出了身上图案的信儿,但你父王呢?哈哈~居然宣了段坤喝茶聊天儿?你父王对段坤的信任远远超过你!这信任是什么?爱!你父王信任你吗?连你练心魔都拦着,还偷梁换柱地弄走了《断魄书》?呵~你父王不爱你,他一点儿都不爱你!他爱的是段坤!你手中握着令候府城长子的一手好牌,却被段坤中间出了诈?!这你是萧贯贤的耻辱!奇耻大辱!” 女人在说到奇耻大辱四个字时,铿锵有力,声线也从方才的纤细变得浑厚起来! 萧贯贤努力地睁大眼,喃喃自语:“对,没错。我是长子,我是个失败的长子。” “没事儿的,现在你有了心魔,心魔会让你所有的不快烟消云散!你永远记住,这令侯府城,你萧贯贤,是唯一的,且永远不可替代的长子!段坤,他是谁?他是义子!他就是这令侯府城的一条狗而已!让狗称王称霸,你们萧氏一族,岂不是祖上都得翻了天?!你记住,人,有时候活的,就是要那一口骨气!而心魔,将会达成你心中所愿。” 说到这儿,女人冲着萧贯贤的脸吹了口气。尽管萧贯贤看不见空气里女人的脸,但是那口呵出来的气体,却着实让他的衣襟及垂在额前的发丝都随风飘动起来! 女人凑近他,用几近气声儿的语调儿柔声说到:“记住,你是心魔的奴隶!心魔,会让你成为自己人生中战无不胜的王者!王者的荣耀与王者的尊崇,心魔都会给你!你只要好好听话,一切,指日可待!” 萧贯贤艰难地勾起嘴角,有气无力地笑了笑:“我是心魔的奴隶!没错,我是心魔的奴隶!我会听话!会听话!” “段坤死了,你就是长子。你会得到这府城里臣民的重视与仰望,你会得到你父王的疼爱,你还会拥有整个天下!” 萧贯贤的眼睛空洞,他直勾勾地看向面前的某一点,喃喃地说到:“对,我是长子,我是我父王唯一的长子!” 女人在其身边缓缓地发出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 萧贯贤挪了挪身子,平了平气息后,问到:“天魔,和心魔,是什么关系?” 空气中那无形的女人显然又蹲了下来,她凑近萧贯贤,淡淡地回到:“你,是心魔的奴隶;而心魔,是天魔的奴隶!哈哈哈哈哈~” 萧贯贤愣了愣,缓缓闭上眼,靠在墙角缓着自己的“精气神儿”! 尽管眼下,夏日已至尾,秋日正当头。但是,这心明眼亮的季节里,却有着不合时宜的浮躁在暗自叫嚣! 此时的萧贯贤府里,依旧是半月前打砸毁物的混乱不堪场景!唯一能同当时不可同语的,便是那燥热的天气里,同样燥热的蛆虫肆意地“大快朵颐”着腐败臭熏的饕餮盛宴! 只可惜,如此这般糟糕的生存环境,在萧贯贤的眼里不值一提! 嗯,没猜错,钳获着他意志力的魔界神秘人物,已经顾不得让这“牺牲品”死得更为体面了。 耳旁的那个女人的笑声再一次响起,伴着卷进窗棂的一缕风,渐行渐远。 萧贯贤缓了好久,方才觉得自己的肢体慢慢恢复了知觉,来自于胸口的痛感也似乎没有了方才那般强烈。 他晃了晃脑袋,绕着自己的周身找了一圈儿方才的那杯盏,又探起身子看了看窗外的碎片,随即,面无表情地缓缓来到桌子旁又拿起一只,若无其事地在里斟满了酒。 这一刻,这般举动,仿佛方才心悸惊恐,冷汗爆体的人不是他一样! 【萧宋府】 萧宋从令候孤处回到府里后,同样呆坐在椅子上不知所以。不过,此时的他虽然没了“痛恨”萧川心智泯丧的冲动,但心里因为萧川的突然变故而激起的波澜,依旧是久久不能平静。 这种痛心,来自于萧宋默许了鬼神的存在! 不,不是默许,是被动,被迫相信! 他不害怕吗?当然害怕!但眼下,如何能将萧川变回正常人掩盖住了鬼登门儿的惊恐! 他的疑问一直萦绕着。他坐在椅子上缕了缕今日所发生的来龙去脉,疑云重重吗?哪儿来什么疑云!突发和匪夷所思已经让他没了心思,更笃定没有时间去解开所谓的“怪兽匣子”。 萧贯贤已然如此,那便尽最大努力保住萧川! 萧宋喝了一碗酒,提起剑,直奔萧贯贤府。 【萧贯贤府】 许久未来的这片院落,让萧宋忽然觉得无比的陌生。那隐没在茂树中的大哥府,院内漆黑一片不说,门口儿,也是连个守门儿的都没有。 斑驳的大门上积着的厚重灰尘,让萧宋一度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他伸出手刚搭上的门栓,又突然收了回来。萧宋眨了眨眼,弓起身子,透过那大门的门缝儿向院内看着。 此时面前府上的安静,同旁府的热闹喧嚣形成鲜明的对比。这片院落,半点儿人气儿都没有!漆黑所笼罩下的萧贯贤府,倒是沾染了莫大的恐怖色彩! 这里的一切,更像是一个荒废与破败了许久的,且有着故事的遗处! 萧宋越是这般想着,越是感觉自己仿佛听到了这年久失修的大门被人打开而发出的吱吖声;甚至感觉,方才的一瞬,似乎有人穿透过自己的身体,端着碗盏,门里门外,重温着这荒凉之前有过的,热闹非凡的场景。 萧宋心里开始发毛!他退后了两步,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确信是大哥府没错后,便疑惑地问着自己:难道,大哥迁府址了?没听说啊!不应该啊! 他绕到了院子的南侧。 那有一处围墙因年久失修,脱落了大量的泥瓦碎片,正好露出了一块空隙。萧宋眯着眼睛,在这神秘的院落外,换了一个角度,依旧是毛都没有看到。 这一刻,萧宋有些慌了神儿!他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萧川瞪圆了眼珠子同自己将的那番“大哥是鬼”的言论! 配上眼前大哥的神秘大少爷府,萧宋忽然觉得,萧川的煞有介事,似乎不是空穴来风!!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中剑,微微转过身,侧着脑袋在心中犯着嘀咕:难道,大哥真的是鬼?!不对,不能!都说这鬼白日是不能出现的,那白天骑着马,在自己眼前转悠的人,不还是大哥?! 他摇了摇头。即便用鬼不能白日出现的说法平了点儿恐惧,但眼下这个情况,却让他想往这院子里挪一步都费点儿劲。虽说都是一些上战场杀敌无数的老爷们,但面对这莫须有的,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所带来的恐慌感,只怕是比那些战场上掉了头颅的残肢败体更有渲染力度。 第232章 求证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宋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决定上马回府! 结果,刚一转身,却忽然想起了萧漫。看1毛线3中文网于是勒了马缰转变了个方向,直奔萧漫那儿而去! 【萧漫府】 羽竹吹灭了蜡烛刚出来,一抬头,便看见了门口的那匹高头大马。她吓得“妈呀”一声! 惊恐过后,羽竹眯着眼睛定睛瞧了瞧,惊讶地喊道:“萧将?!” 萧宋从马上下来:“萧漫呢?” 羽竹一愣:“小姐?小姐已经睡了。” 萧宋没了平日里打哈哈的风趣幽默感,急迫且语气凝重地快速说了一句:“你叫她起来!我找她有事儿!” 羽竹瞪圆了眼睛:“有事儿?萧将,这不好吧!这都这个时辰了” “快去!我这有急事儿!” 羽竹顿了顿,点了点头,慌张地跑回府上。 萧漫嘟嘟囔囔地披了一件薄薄的外套从床榻上坐起,皱着眉毛撅着嘴:“你让他进来。” 羽竹提着裙摆下了几级台阶:“萧将,小姐说让您进去。” 萧宋几乎是小跑着进的府,并几个大步便跨到了萧漫的身旁! 萧漫斜着眼睛瞅瞅:“我说,你们这都什么毛病?分不清白天晚上了都?怎么最近这什么事儿都非得深更半夜地说?大晚上的往我府里跑,知道的你是我哥,不知道的,你还让不让我嫁人了?” 萧宋充耳未闻地一屁股坐在了房中一侧的椅子上,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咕噜咕噜地大口喝着!喝完水,长喘了口气:“我记得,你说你不嫁人来着。” 萧漫撇撇嘴:“你管我嫁不嫁的?诶,不是,你这让狗撵了啊?怎么渴成这样?” 萧漫眨眨眼:“对呀,我找的大哥。本来想找管家嘛,后来怕惊动父王,便去找了大哥。那不大哥骑马带我去的嘛?!” 萧宋低下头想了想,又问到:“你亲自找的?还是羽竹,或者别人帮着叫的大哥?” 萧漫皱紧了眉毛:“当然是我啊!我记得我还和你说,我说我大哥变了,让我特别感动呢!诶,不是,这陈年旧事了都快,大半夜的,你问这干嘛?” 萧宋在椅子上变换了个位置。看1毛2线3中文网他身子向前探了探:“你去大哥府上时,有没有发现些异常?” “异常?”萧漫裹了裹搭在肩上的衣服,大步跨到了萧宋对面儿的椅子上,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不会吧?!你也发现了?” 萧宋的身子向椅背上一靠,声音明显有些泄气:“这么说,你是早就知道了。” 萧漫敲了敲桌子:“我知道什么呀?我是问你,你也发现大哥变得体贴了是不是?” 萧宋转过头瞅了瞅:“啊,嗯!大哥现在,体贴。不是,我其实吧,是想问你,就不是大哥这个人,是他府上,府上,你有没有觉得哪儿不对?” “没有啊?!哎呀,我和你说,这人性子变了,习惯也得需要时间改吧?!所以,他独来独往惯了,府上冷清点儿也很正常嘛!前两日我还同父王说呢,让父王给他多派几个仆人!瞧瞧那院子造的!什么季节,院子里就一地的落叶,弄得怪渗人的。” “一地的落叶?” “嗯,一地的落叶!”萧漫瞪圆眼睛回答着,并且表情甚是夸张! 他转回头看向面前的地面,口中小声嘟囔着:“配几个仆人?”忽然,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萧漫:“你也没看见仆人?” 萧漫撇撇嘴:“我方才说的习惯,不就是这个嘛?!再说了,我去那天,恰巧是大哥刚好了没两天的。在这之前不是练那本儿什么,什么秘笈吗?天天把自己关府上,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所以说要让他慢慢恢复到原来的生活习惯。”说到这儿,萧漫挑挑眉:“不过,这都有些日子了,我也不知道他那儿现在什么样儿。 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萧宋没有回答。 萧漫转了转眼珠,又向前凑了凑:“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因为府上死的那四个人,军营里又传出来说,他们都碰了大哥的那一锭银子?”萧漫挑挑眉,拖长了尾音:“噢~~你也怀疑大哥是凶手?” 本来这院府的疑问联系的是大哥的鬼神事儿,萧宋正迟疑究竟要不要说出来自己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时,萧漫却将话题转了个头,那便正好借坡下驴:“对!就是这个事儿!” 萧漫突然一拍大腿:“我就说嘛!这么大的事儿,二哥在府上养伤,坤少在军营训兵的,你一个这么能咋呼的人怎么能没动静呢?!艾玛,你都不知道,我在这府上等你一天了都!” 萧宋看着眼前这一惊一乍的妹妹,反问道:“你等我干什么?” “等你和我白乎啊?!” “白乎?” “嗯啊!白乎白乎这大哥和坤少,究竟谁才是凶手的事儿啊!”说到这儿,萧漫眯起眼睛挑了一下眉:“诶,依你看,你觉得这人,是坤少杀的,还是大哥杀的?” 萧宋撇撇嘴:“这话让你问的。坤少和大哥都是大哥,而且,传言两人各占一半儿!只不过,就事论事。都传坤少身上有着那秘密符号,你见着了吗?没人见过!” 萧漫嘟嘟嘴。 萧宋瞅了瞅:“那你觉得呢?” 萧漫将身子向后一仰,跟个小大爷一样儿:“我?抛开俩人是不是我哥的问题,我觉得呀,坤少的门儿大!” 萧宋眨眨眼:“为什么这么说?你有证据?” “狗屁证据!那我问你,一锭银子经过四个人的手,人死了,就说是银子的事儿?这银子怎么杀人?砸死的?那刘医不也说身上没有外伤吗?也没中毒的。再说了,我就是想破脑袋,我也想不出来这银子究竟是怎么杀的人!” 萧宋白了她一眼:“说你傻,你还真是傻!那我问你,倘若就算是坤少身上有那秘密符号,符号怎么杀人?” 萧漫向前探了探身子:“那外面可都说,坤少有可能是敌国秘密派来的卧底,或是什么军备组织的成员!还有说,段坤不是人!” 萧宋扑哧~一笑:“坤少不是人?坤少是什么?” “他是不是人我不清楚。反正啊,一个实物的东西,一个非实物的东西。从眼下这情况来看,你更相信谁?那肯定是你看不见摸不着的啊?!没听过书上有句话说嘛?杀人于无形。” 萧宋站起身:“算了!跟你唠嗑啊,唠唠就跑偏。还杀人于无形?平时也没怎么见你看书,这词儿都哪儿出来的?”说着,起身便要往外走。 萧漫急忙站起身喊住了他:“你等会儿!你好不容易来一趟的,再唠会儿,再唠会儿!” 萧宋转过身:“唠什么呀?你不刚才都说了嘛,你还要嫁人呢!” 萧漫调皮地冲地上一吐:“我呸!开玩笑不知道呀?!我都告诉我父王n遍了,我会陪他一辈子,嫁什么人啊?!再说了,你也不看看,就咱府上这几个男的,唉呦,吓死人了!一个比一个不正常!你这大晚上跑这儿来把我唠精神了,你就要走?是不是会不太道德?” 萧宋瞅瞅没吱声,站在了原地。 “我还没问你呢。这讨论银子和图形的,怎么突然提到了大哥的府?你去大哥府了?” 萧宋挠挠头:“刚回来。我是想在中间当个和事佬儿。这刚平静几天,突然弄出了这档子事儿。军营里,士兵们各占一派,下午也是因为这分析怀疑的,弄得还挺紧张。我怕有后患。坤少与大哥之间本来就有梁子,别看这眼么前儿像是开了结,但实际上,心里面多少还得揣着疙瘩,毕竟三十几年的时间了。萧川呢,又在这府上养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昨儿个府上又死了俩人,怎么说也算是贴身的下人,突然没了的,情绪多少有点儿激动。哎,眼下,这一小圈儿人中,就剩我这么一个活蹦乱跳的了!” 萧漫感慨地叹口气:“我一直以为,你这个哥很不着调。今天听你一说这话,我这眼泪都快出来了。” 萧宋伸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儿崩:“你一天天的呀,真是像候爷说的,没心没肺的。也不知道,你这小脑瓜子里头都寻思些什么。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呀,和雪儿都少出去蹿嗒!况且我听说,暮将军就要来了。所以,你们更要小心,千万别在这时候出什么事儿。暮将军虽和候爷关系亲如兄弟,但怎么说,这关上门儿,府上乱糟糟的也是咱们自己家的事儿,雪儿,什么时候都是贵客。别出什么乱子,到时候再不好向暮将军交代。” 听完萧宋的絮叨,萧漫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哎呀,知道了!这事儿还用得着你操心?雪儿本来就是找来陪我玩儿的,这倒好,从进了咱令侯府,压根儿就没一天消停时候。我估计啊,这雪儿心里,都快整出心理阴影了。” 萧宋笑笑:“心里阴影什么呀?一个坤少,那就是她暮天雪的万能药!” 萧漫转过头哈哈大笑了起来,并且笑得前仰后合的:“对对,这形容靠谱儿!万能药!没错,段冷脸确实是雪儿的万能药!” 萧宋轻轻拍了拍萧漫的肩膀:“你快睡你的美容觉吧。等过了这段不太平的日子,我去临城给你找找,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如意郎君。”说完,萧宋撇撇嘴:“不过,可是够呛!这能和你一起疯疯癫癫,没心没肺的,候爷也不能让啊?!”说着,转身就要往出跑。 萧漫气急败坏地抬手拍了萧宋一巴掌:“说了八百遍了,不嫁不嫁的。”。 萧宋笑笑。前脚儿刚迈出府门,萧漫忽然又叫住了他:“对了,你送我和雪儿的那个风筝,被我父王给要去了。” 萧宋转过身疑惑地问到:“风筝?”他顿了顿:“啊,是,我在侯爷府看见了,但没来得及问。候爷要风筝干嘛?” 第233章 三番鬼王VS天魔·赤魂龙骧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说到这儿,萧漫神秘兮兮地一个箭步蹿到了萧宋的身旁:“我和你说,我今早,告诉了我父王一个天大的秘密!” 萧漫说完这话,得意洋洋地歪着脑袋看着一脸疑惑的萧宋,并等待着他的发问。看‘毛.线、中.文、网 萧宋眨了眨眼:“秘密?什么秘密?” “我!三!哥!三哥死后,我一共梦见了他三回。前两次我还没感觉,但这第三次做梦,我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每次我梦见三哥的那晚,白天,肯定有人放了风筝!” 萧宋眨眨眼:“不是你等会儿!你说你梦见了谁?你三哥?萧江吗?” “没错儿!萧江,我三哥!”说完,萧漫转着眼珠儿惊恐地絮叨着:“哎呀,别说了别说了。这老人都说过,晚上不能提死人的,提谁,谁来!” 话音刚落,一旁的羽竹吓得猛地向后一退。萧漫斜着眼睛瞅了瞅:“我就是随口一说。胆小鬼。” 羽竹低着头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萧漫转过身又迎上了面前的萧宋:“是不是离奇?是不是蹊跷得很?只要一放风筝,诶,我三哥肯定出现!” 萧宋收回那只已经迈出门槛儿的脚:“你都梦见萧江什么了?” “倒也没什么。第一次梦见他在偏房那边儿来回转悠,说什么有人抵了命,他得要回来。第二次,好像什么都没说。昨儿晚上,我就梦见三哥在我父王的府堂上转悠,像是在弄什么东西一样。” 萧宋瞅瞅没有说话。 萧漫抬起头问他:“那风筝是你亲手做的吗?” 萧宋点点头:“是。” 萧漫撇撇嘴:“怪不得那么丑。”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那风筝的龙骨,是大哥帮我扎的。” 提到了大哥两个字儿,萧漫和萧宋四目相对,异口同声地说道:“大哥?” 萧漫因为惊讶,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大,大哥给你扎的龙骨?什么时候扎的?” 萧宋想了想:“就是这对面的项门台建了起来之后,大哥好端端的,突然就说要闭关。想来,就是修那本儿无字天书的时候吧。” 萧漫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完了!这回算是完蛋了!” “什么完蛋了?” “这么一说,我又觉得大哥有问题。看来那几个人不是坤少杀的,真的有可能是大哥啊!” 萧宋撇撇嘴:“你啊,幸亏不是一个男的。凡事一点儿主心骨都没有,随风摇摆的。你这要是在军营里,早都让人打死几个来回儿了都。” 萧漫一瞪眼睛:“我不是墙头草,我是分析!” 萧宋瞅瞅:“风筝的事儿,你先别同别人说,我回去再研究研究。”说着,萧宋转身又要出府。 萧漫扯着脖子在身后喊道:“你也给我找点儿什么事儿干啊?” “给你能找什么事儿?” “捉鬼啊!” “小孩子家家的,安心待你的吧!捉个头鬼?哪儿有鬼?”羽竹也在身后拉着萧漫:“我说小姐,您就别跟着凑热闹了。” “我这怎么是凑热闹?没听他说嘛,这么几个人儿,残的残废,病的病的,神经的神经的,现在就剩下他跟我还算是正常人了。你说,我总不能干看着,什么力都不出吧?” 萧宋叹口气:“你呀,你就在这府上老实呆着,别没事儿带着雪儿到处乱走,别知道点儿什么事儿咋咋呼呼地一顿白乎,就已经是烧高香了!让你去捉鬼?呵~”说着,转身跨上马回了自己的府。 【幽冥界】 因璇阴王的离去,三番鬼王一夜未合眼。不过,孤军奋战的势在必行,倒也让他杀入魔界的决心多了几重! 即便璇阴王在乌子洞时,诸多的疑问都未在其口中得到证实,但鬼王仍旧相信,这个灵祖级的僵尸长老,在自灭的前一刻,是不会拿自己僵尸家族的命运和前途来开玩笑的。 所以,他让三番鬼王按照沧肃的建议,去魔界赎回左敦乌,此事,可行度也是极高。 第二日一早,三番鬼王便去了魔界,并直奔天魔族基地,圣都。 【魔界·圣都】 这是三番鬼王第一次同天魔族打交道。这个魔界的军权“领头羊”,在外界的口碑上,也是有着极高的盛誉。 军权,在某种程度上,便等同于王权。 所以,三番鬼王在行进至魔域圣都前时,面对陌生的一切和未知,心中也是敲着鼓的。 圣都基地入口,两侧魔将恭迎着三番鬼王的到来,却不似魔逻河一般有人带引。但,前脚踏入圣都,足下便已然瞬变成薄雪倾铺的银装大道! 这般景象,让鬼王呆愣在原地。 他环顾着天魔的魔域,地势虽辽阔,但不甚平屡。却有着那蔓彻无垠的雪景带来的震撼,席卷这广袤的大地! 三番鬼王将目光定格在了远处最高的雪山峰中的,天魔族首领赤魂龙骧之妻——雪天央,制造魔蛊的蛊峰! 每走一步,薄雪的地面上,便会出现足印,以示指印鬼王通往圣都的魔殿! 皑皑白雪笼盖四野。那连绵不绝的雪山蔓延至云雾之巅,晶莹圣洁,无太阳的烈焰,却依旧折射着若有似无的星光点点。 当其站在天魔族的魔殿内时,鬼王望向四下白得纯粹与通透的圣都,不禁心生感慨:一直以来,在他的意识里,魔界同幽冥界一样暗黑无比。但却从不知晓,这魔域的地界,竟然有着如此这般反差强烈的美景夺人眼球儿,甚至会让人在某一瞬忘却这雪山山顶的足下大地,依旧属于魔界。 三番鬼王置身与此景之中,某一瞬,甚至恍惚觉得,这种境域已经脱跳出魔界。而且,比起圣魔无量界,这天魔族基地如梦如幻的美景,单单从外表与所呈现出的庞大气势上,便足以高了其多重有余。 不时,龙蒂索罗一袭银装突然出现在鬼王的身后。 他顺着三番鬼王的目光向远处望去,并探长脖子凑进其耳边,幽幽地说:“来了?” 这一声“来了”,轻飘飘的,伴着那魔殿外急转的一阵风吹落山顶的雪四散开来。三番鬼王一惊!猛然回头! 这近在咫尺的赤魂龙骧的脸,让三番鬼王不禁心惊肉跳! 实际上,赤魂龙骧的长相并无特殊,甚至在其并未幻化出魔身的原型时,还是一帅气的天魔首领。但这个天魔族赫赫有名的战将首领,在天地之间有过太多的“传说”,而每一处,都脱不开其手下的54师和庞魔军团! 单单这一点,便没有理由让鬼王对面前的这个魔王不动容。 没错儿,王者争霸,争的是什么?天下!用的,是权谋和火力的比拼!所以,魔界这最大的兵权持有者赤魂龙骧,在鬼王的眼里不单单是天魔族首领,更是魔界重兵之首! 三番鬼王笑笑,没有作答。实际上这个笑,有着尴尬,尚未缓神儿和自我安慰的成分在里头。 赤魂龙骧收回头:“我以为,三番鬼王的侄儿出了事儿,你会在第一时间冲过来向我要人!结果,我在圣都,是左等右等,等来的都是些虾米。看来,你们这叔侄之间的关系,也不过如此。” 三番鬼王顺着赤魂龙骧的手势坐在了一魔椅上。 “魔王是有所不知。近日这幽冥界里事物繁重,倘若不是有要事在身,我这当叔叔的,也是万万让我那淘气的侄儿在您这儿叨扰这么久。” 赤魂龙骧挑挑眉。随手拿起身旁的金杯,在眼前晃了晃:“没事儿,路过我圣都,被这美景所吸引,留下来多欣赏几天,不碍事儿。”说着,赤魂龙骧挑起眼皮,斜着眼睛看了看一旁的鬼王。 三番鬼王显然是没有料到,赤魂龙骧如此轻描淡写地便将话锋转到了自己这头。 赤魂龙骧勾起嘴角笑了笑:“鬼王所谓的繁重事物,不过是那斥迭族而已。原来,侄儿和灵能权利相比,鬼王会选择后者?那就是承认自己,利,大于情了?这样一分析,倒显得我赤魂龙骧的这一步,走得有点儿丢脸啊!” 面对着赤魂龙骧的咄咄逼人,鬼王只觉得,意料之中,也有点儿意料之外。毕竟,“等价交换”,虽在先发制人的前提下,但却依旧是平等的。三番鬼王有些语塞。 “魔王,这话也不能这么讲。想必,无论是换了谁,摆在眼前的授封大礼不要,而跑去救人?似乎说不过去。况且,左敦乌在您的手里,我又有什么不放心?您也说了,不过是个贪玩儿的孩子,留下来欣赏了几天风景罢了。” 赤魂龙骧眯起眼睛,勾起嘴角微微侧着头:“据我所知,鬼王可是从未和我天魔族打过交道。就连前冥王时的冥魔大战,您鬼王作为王后的亲信,也未曾参与。既然如此,怎么听鬼王的话,倒是像和我十分熟识一样?你怎知我不会对你的侄儿下手?”。 三番鬼王哈哈地笑了起来。他看向自己面前的地面,笃定地回了一句:“因为,交换条件。”说完,又转头看向了赤魂龙骧。 “哈哈哈哈~聪明人!我还在纳闷儿,我让鬼王带宝贝来换你的侄儿,可你却是双手空空。难道,鬼王也打算给我弄一个,你前些日子送给血婴女的那枚小小的瓷娃娃一样,也是个别致的,别有用心的,特别的小东西?” 第234章 魔界内战的索引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三番鬼王愣了愣:“看来,我去魔逻河的事儿,众所周知啊!” “众所周知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所有人现在可都等着,想看看您鬼王手里,究竟还有多少家伙事儿!只不过,整个魔界,我是魔王的长子!凡事总得有个出头儿的,这不心血来潮,找鬼王来探探底儿,玩儿个“弱肉强食”的游戏。看‘毛.线、中.文、网” 三番鬼王转过头,收起了脸上的笑:“魔王的话,恕本王没有听明白。您的意思是,今儿个,我要是拿不出您口中所谓的宝贝,您也打算,留我在这圣都,多看几天风景?” 赤魂龙骧站起身来到鬼王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伸手拍了拍鬼王的肩膀:“哈哈哈哈~鬼王想多了。堂堂幽冥界第一冥界的冥王,我天魔族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你不答应,我也不能擅自挽留不是?话再说回来,我赤魂龙骧,可还就真不想当那挑起冥魔大战的第一人!” 三番鬼王也站起身:“您无意当挑事儿者,我同样没兴趣当被挑衅的那个怂包。但您方才的话,可是让我心里没了底儿。在我交给您宝贝之前,还是希望魔王能够给我一个准话,此事,一事,一了!” 赤魂龙骧转过身:“怎么,鬼王担心,我赤魂龙骧没有信用?有一有二,再来个再三再四?哈哈哈哈~鬼王方才不还说,对我天魔族放心吗?”话音刚毕,赤魂龙骧又笑了起来。他笑鬼王,明明心里没胆儿,硬在自己的面前装大尾巴狼。 见三番鬼王没有回应,赤魂龙骧笑毕,向前两步:“三番鬼王多虑了。幽冥界,难道平时都你这般严肃,不开个玩笑找点儿乐子?放心。” 三番鬼王眨眨眼:“倒不是我不开事儿。既然话说到这儿,那我也斗胆问句。事到如今,我依旧疑惑,我第一冥界同天魔族无冤无仇,为何掳了左敦乌?呵~魔王,还是不要用那些画圈儿的话来哄我。本王是幽冥界,第一冥界的冥王,您,是玄河魔谷的魔界,天魔族首领。你我之间,本应平起平坐。魔王这般,让本王心里,可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得其解?那就不解便罢。有个道理,相信鬼王一定知晓,那便是,棒,打出头鸟儿。你送血婴女的那件儿宝贝,可是让我魔界都眼红得很。所以,我天魔忽然心血来潮,想当个蛮横无理的土匪,半道儿截点儿货,这解释,鬼王可否满意?” 三番鬼王无奈地笑笑:“霸王硬上弓?哈哈~听闻过魔界的行事作风,但却总觉得不至于此。今日一见,果然是,不止于此!” 赤魂龙骧甩了下身上的长袍,哈哈一笑:“只要,没吓到鬼王就好。” 三番鬼王低头瞅瞅:“吓,倒是不至于。就是有点儿感叹,这利字当头,玩法儿,可是千千万啊!” 赤魂龙骧转身坐回到魔王椅上:“这感叹出自于鬼王,让我有些吃惊!要论手腕儿,那您三番鬼王,可是鼻祖!这样,我先让你看看左敦乌的现状。别你侄儿在我魔界游山玩水的,好吃好喝供着,最后,弄我一身不是。” 说着,赤魂龙骧伸出手,在鬼王的面前横着划了一道有着荧光的线!瞬间,那条荧光像是一条拉链,将空气扒开一条口子! 裂缝中所现的,是现下的左敦乌。旦见左敦乌的状态,确实是更像来游赏一般。这一幕,倒是让鬼王安心的同时多了一重恼怒,心下咒骂到:没心没肺的家伙! 画面一收,赤魂龙骧转身冲向鬼王:“如何?我天魔族的美景,能留得住鬼王的侄儿,也是魔界莫大的荣幸。不知三番鬼王想用何物,来换您宝贝侄儿?” 三番鬼王不慌不忙地重新坐回到了赤魂龙骧对面的椅上:“我的宝贝,是一个有关于魔皇军爵的秘密。” 说到这儿,鬼王挑起眼皮,定睛看向对面的掳人者! 赤魂龙骧将身子向前一探,手肘拄在膝盖上,微眯着双眼回看向三番鬼王! 四目相对时,除了空气中多了一种无处躲藏的火药之味儿。 “魔皇军爵的秘密?”赤魂龙骧勾起一侧的嘴角,轻蔑地笑笑:“鬼王这算盘打的,可是不太精明。拿魔皇军爵的秘密,就想带走你的侄儿?怕是,这几日,在我天魔的招待费用,都不值吧!” 三番鬼王的身子继续向前探了探,又凑近了一些:“左敦乌,在你天魔族的手上,待我说完这秘密,您觉得含金量可以,那便放了他出来。倘若您觉得不行,大可以继续留他看山听水!况且,我,三番鬼王,现在就在你眼前,我如果耍花样儿,还不是被你天魔族给活捉了?” 赤魂龙骧眯起眼睛,突然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身子向后仰着,靠在了魔椅的靠背上:“鬼王说得在理!看来,大帝选你作为第一冥界的领导人,果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仅有着谋略,还精打细算。” 三番鬼王淡淡地笑笑,也向后挪了挪身子,继而同赤魂龙骧的目光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相信魔王一定知晓,我第一冥界同魔皇军爵一直有着往来。所以,我所说的秘密,可绝不是空穴来风、杜撰,或是造谣。” 赤魂龙骧眨眨眼:“说来听听。” 三番鬼王的身子微微向前:“魔皇军爵首领,龙蒂索罗,有意反政!” 赤魂龙骧皱起眉:“龙蒂索罗?反政?他反谁的政?” “其母,塞西莉·弗琳!”三番鬼王在说这女人名字时,微眯着眼,不错眼珠儿地看向赤魂龙骧。 赤魂龙骧将身子向后一靠,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语气里也满是疑惑:“龙蒂索罗,要推翻塞西莉·弗琳的政权?呵~鬼王,这内反,在任何一界可都是大事儿!尤其这塞西莉·弗琳,还是我父王好友,罗金厄姆的独女!倘若这消息出自别的界,或许,我还能琢磨琢磨。可魔皇军爵”说到这儿,赤魂龙骧摆摆手。 鬼王挑了挑眉:“怎么,魔王不信?” 赤魂龙骧转过头看向面前的远处,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到:“若是龙蒂索罗真想反他母亲,早就反了,何必挑这么个时候?” 三番鬼王笑了笑:“魔王,凡事都讲究个契机。何况,这叫反政权的大事儿?!眼下,内里魔界无主,便是他龙蒂索罗要抗旗的诱因!” 赤魂龙骧转过头看了看鬼王:“看来,鬼王与魔皇军爵的关系是够亲密的,连此种隐秘之事,鬼王都能知晓。” 三番鬼王笑笑,淡淡地说了一句:“大家,都喜欢犯一个毛病。那就是,自己的,都是敌人,外面的,都是好人。”说到这儿,三番鬼王看了看赤魂龙骧。从其若有所思的表情中,他读出来,面前的这个天魔首领,对自己所说的话,基本,已经“上道儿”了。 见赤魂龙骧没有回答,三番鬼王又向前凑了凑:“魔王应该不会不知道,自打魔皇军爵建立开始,塞西莉·弗琳便一直掌权实权,时至今日,这科那城里的大事小情,也都要她点头才是。就连那个金魔派,不一样在其手心儿里?如此说来,龙蒂索罗,不过是个傀儡的王而已。” 赤魂龙骧皱皱眉:“这话,鬼王敢在他龙蒂索罗面前提起?” 三番鬼王笑笑:“哈哈~话糙理不糙。魔王应该比我了解这魔皇军爵里的事儿,我作为旁观者,只是参了点儿皮毛而已。再说,他魔皇军爵,究竟谁当魔王,同我第一冥界又没什么关系。龙蒂索罗,确实是和我说了不少。当然,也都是含沙射影地表示,他,要拉拢金魔派,雷颂公!” 赤魂龙骧眯起眼睛:“雷颂公?” 三番鬼王身子向后靠了靠,一副叙述大事和感叹时局的架势:“嗯。这个,他倒是提过一嘴。不过,这金魔派究竟在魔界占有何种位置,亦或者言,他拉拢他做什么?怎么拉拢?这些,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告诉您这个消息,至于怎么做,取决于您自己。” 赤魂龙骧皱紧眉,依旧在心中仔细琢磨着鬼王话的可信度。 要说这龙蒂索罗对其母的独断专权没有想法儿,那可能是瞎扯。不过,塞西莉·弗琳虽城府极深,但行事却十分高调。她对魔皇军爵的掌权,其父王西博格鲁也不是不知晓,却从未制止。 退一步讲,塞西莉·弗琳对政权的掌控,基本是随着魔皇军爵建立便开始。龙蒂索罗有意见不假,但真要想反政,明明可以选在老魔王在位时替自己争这口气,又何必选在此时?? 赤魂龙骧想到这些,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三番鬼王看出他的一疑虑,急忙加话儿:“倒是也不难分析。有时候,很多事情不用深究,研究来研究去的,反倒错过了大好的时机。话说回来,魔王疑惑的,不就是这反政的时间点,有点儿不合乎常理吗?但,如果我告诉魔王,选在这个时候上演一出母子反目的大戏,归根结底,是都想争这个魔界王者的一席之位!” 第235章 有关政变的“宝贝”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赤魂龙骧转着手心里的一个手把件儿,听到鬼王提到了王者之争时,忽然停了动作。他转过头诧异地看向三番鬼王:“龙蒂索罗和你说过,想当这玄河魔谷的魔王?” 鬼王勾起嘴角笑了笑:“这一句,我倒是听出来魔王的幽默了。哈哈哈哈~” 赤魂龙骧瞅瞅,没有做声,却是将话题引到了另外一处:“鬼王似乎对我魔界的政权组织结构颇为熟悉。魔皇军爵一向高傲,甚少与人言语过多。想必,能将我魔界说得头头是道,这是龙蒂索罗真拿你当了自家兄长了!”说着,他定睛看向面前的鬼王。 三番鬼王笑了笑:“并不熟悉。只不过,这么久的接触,我发现,龙蒂索罗是个不会掩饰的人,这一点,倒是很像他那个母亲。直来直去的性子,交往起来倒是身心舒坦,但是,却也很容易将欲望写在脸上,招摇过市罢了” 说话间,三番鬼王站起身走向赤魂龙骧:“魔王,或许这消息对您来说不足为奇,但在这种局势下,可就是个宝贝了。魔界不能一直无主,如此这般拖着,只会夜长梦多。或许,这龙蒂索罗并没有真正想争这魔王的心思,只可惜,其母的步步紧逼,让他即便无欲,也变得随了大浪。魔王,说句题外话。眼下的科那城,可是大有文章可做。即便您没有一统魔界的心,但既然知晓,便可以防微杜渐。就当是,冲着金魔派。我可是听闻,这金魔派虽是一魔族派系,但影响力,可是不能小觑!” 赤魂龙骧挑起眼皮看看鬼王,突然“邪恶”地笑了起来:“多谢鬼王的建议。” 此时的三番鬼王挺直了脊背,将赤魂龙骧的那一句谢,揣进了肚子里。他才不管这谢,究竟是虚情还是假意,在他看来,自己已经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但咱在圣都魔域的三番鬼王,此时的目标中心,忽然由项门台倾斜到了自己的鬼玛星云上。 就像他昨晚整整思索了一夜的结果那般。沧肃给其支的招数,他原本想解救左敦乌的同时让魔界内战,便给自己攻项门台留了上好的时机与空间。 但现在,同样挑起魔界的内战,可鬼王的矛头,却是对准了那表里不一,阳奉阴违的沧肃!自己按他的路子走,便不会让其心生怀疑。进一步探究一下,这沧肃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再伺机夺回鬼玛星云! 三番鬼王想到这儿,已经全然忘记了坐在一旁的赤魂龙骧。他看向这圣都的雪域远处,微微收缩其瞳孔,脸上除了对沧肃的恼怒之外,还有着对自己计划的,迷一样的自信。 赤魂龙骧缓缓起身,踱步到了鬼王身旁。他喊了两声:“鬼王!鬼王?!” 三番鬼王缓了缓神儿。 “怎么鬼王提起这秘密,表情如此的有内涵?哈哈~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魔皇军爵,有仇呢!”赤魂龙骧这话,显然是反着说的。 鬼王笑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倘若,左敦乌要不是贪玩儿起了好奇心,非跑魔王的圣都来关几日禁闭的,我还真没打算淌魔界这浑水!” 此时的赤魂龙骧背对着三番鬼王,听完这话,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他身子未动,转头看向鬼王:“从你抬脚踏入我魔界的那一刻起,这浑水,鬼王就淌定了!” 话毕,赤魂龙骧重新坐回了魔王椅,表情也恢复了严肃,半晌没有说话。这番情绪的突然转变,让鬼王心里忽然没了底儿。他不知道,这种状态的使然,究竟是在努力思考魔皇军爵的这个秘密,还是自己方才说错了什么话。 这一番沉默,让鬼王倒是有了一些尴尬。本来自己在方才的秘密中占着上风,却被现在突然扎冷的气氛压迫下的沉默,让自己活脱脱地站在了对话的下游。 三番鬼王刚要开口,却见赤魂龙骧缓神儿站起身:“多谢鬼王。你这个宝贝,比我想象中的威力,可是大得多啊!” 鬼王暗自长吁口气:“魔王喜爱便好,如此这般,也不枉我冒险将同盟的政权动态,偷着告诉您。” 赤魂龙骧勾勾嘴角:“鬼王的这份情,我天魔族,定会记在心里。” 三番鬼王一直等着赤魂龙骧主动提起带走左敦乌之事。毕竟,这宝贝也给了,对方也很是满意,却是一直绕着弯儿地闭口不言。 终于,三番鬼王沉不住气了。 “魔王,既然您对这宝贝颇为满意,那,左敦乌” 鬼王刚说到这儿,话,便又被赤魂龙骧给截了:“鬼王切莫心急。这消息,并不等同于物品。况且,即便是物品,尤其是带有灵能的东西,不同样需要校验吗?!据我听闻,你前些日子同圣魔无量界交易那巡凌霸的时候,可也是有了三日“验货”的时间。这物品都需要时间去验证,何况是空口无凭的一句话?上嘴皮子碰下嘴皮,这话无凭无据的,舌头一打卷儿,天马行空,什么没有可能?所以,我同样,也需要时间去试探这宝贝的真假虚实。毕竟,他圣魔无量界的,就是只魔兽而已,可我这儿,事关魔族政权分立,更得多加小心才是。” 三番鬼王垂下眼帘,顿了顿,试探性地问到:“魔王,需要几日?左敦乌的性子我了解,即便是您这圣都景色再好,新鲜劲儿一过,怕是,会给魔王添麻烦。” 赤魂龙骧站起身:“三日即可。” 三番鬼王挑挑眉:“三日?” “鬼王是觉得,用时过长,还是过短?”赤魂龙骧凑近三番鬼王,试探性地问到。 “哈哈~既然魔王说三日,那就三日!既然,宝贝已送到,那我便不作叨扰。也便魔王尽快去梳理这内部的烦恼之事。” 赤魂龙骧笑了笑:“没错,没错。” 三番鬼王走后,赤魂龙骧独自站在这魔殿内。 对赤魂龙骧而言,尽管在方才的言语中试探性地问着此话的真假,但实际上,这事儿,想必也假不了。 魔皇军爵的政权问题,早就在暗里埋下了炸弹。塞西莉·弗琳虽因行事作风和心狠手辣而得了个“霹雳女魔”的名字,但毕竟是女人,再狠,也狠不过那屠月天! 所以,赤魂龙骧早就看明白。塞西莉·弗琳既想专政,又不忍对龙蒂索罗下死手。这种矛盾让二人之间的关系一直岌岌可危着。而三番鬼王,即便胆量再大,怕是也不敢越界来魔族里横插政权一杠子! 赤魂龙骧记得,在其魔父西博格鲁在位时,塞西莉·弗琳便同其讲过,女魔,一样可以当领袖。对此番言论,老魔王深知其意。却因这第四位妻子,塞西莉·弗琳是其好友罗金厄姆之女,魔龄相差甚大,且这辈分,在当时的魔界里也是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种种因素聚合在一起,让西博格鲁思来想去,最后,便当塞西莉·弗琳的这话,是魔龄小,胡言乱语而作罢。 只不过,当魔皇军爵的政权越来越倾斜,当这个塞西莉·弗琳的目的越来越明确和显露时,魔寿渐长的西博格鲁,不仅在好友罗金厄姆的面前难以开口道其女的越权之行,更是也无从下手了。 实际上,赤魂龙骧,对自己的这个,同父异母的四弟龙蒂索罗是了解的。他生性好强好战,话少,冷暴。但尽管如此,同其他几个魔域首领想必,这个龙蒂索罗,也是最让其放心的一个。 但是,有血性之人,即便是一直隐忍在其魔母的独政专权下长达了数百上千年之久,却是也不难预料,反抗,只是时间而已。 赤魂龙骧清楚,鬼王的话,其实并没有错。 关于魔皇军爵政权的暴动,这个看似不是宝贝的秘密,在当下的时局里,它的含金量和所起的作用,那是非同小可的。 如果插手科那城,究竟该怎么做,赤魂龙骧心里有数。毕竟,对魔界内部政权组织结构形态的建立、成长与现状,他,作为玄河魔谷·魔界,老魔王西博格鲁长子,天魔族首领,可是有着旁人所不能及的发言权。 但是,赤魂龙骧依旧犹豫,究竟该不该“管”这摊闲事儿。管了的结果,那便是为了大局而牺牲自己的这个四弟,龙蒂索罗。 之所以用牺牲这个词,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赤魂龙骧对这个四魔母塞西莉·弗琳的性情了如指掌!他笃定,一旦他去替这对儿母子掀开彼此面前的那层纱,这个血液中被注了金子的魔界贵族组织的“霹雳女魔”,便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力保自己政权的独立与完整。 也许,她不会像屠月天一样生暴地杀子弑血,但也绝会斩断龙蒂索罗在魔皇军爵里的根系与枝叶! 这种方式,说白了,只是独裁统治下的另一种暴政!只不过,委婉了一点儿,留给旁人嚼舌根儿的机会少了一些罢了! 无论是结盟还是挑唆,这场来自于科那城的重头戏,最终还是在那塞西莉·弗琳的身上。龙蒂索罗手中的王牌,无疑只是那正统魔子的身份而已!但是,王权之争与独断专权下,王牌等同于纸牌,甚至还是杀死他自己的最后一道利器! 这世间,万人仰仗与簇拥的王者,并非一定是其个人能力超群与品格优秀的集大成者!! 众人站队,买的,也是对自己未来的赌;众人踩踏的,哪怕非本意,却也是下赌的赌注! 赤魂龙骧知道,真到魔皇军爵政变那时,连那金魔派雷颂公有意想帮衬龙蒂索罗,都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第236章 魔皇军爵·科那城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提到这金魔派,赤魂龙骧的心里头更像是拧了一根麻绳儿。雷颂公同荻格·冕什么关系,众所周知。 而眼下,金魔派又有意吞并水魔,因雪天央在,这战争便毋庸置疑地演变成魔皇军爵同自己天魔之间的较量。 这金魔派,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其手上虽然没有大权,也没有庞大的军备力量。但即便如此,却依旧被那个叫雷颂公的坐地成了诸多魔派奉了英雄一称!所以,这一场硬仗,实在是太难保住任何人的周全。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赤魂龙骧知道,迈进去的前脚,一切都还在手里,而随后跟进去的后脚,一切,便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挑起魔皇军爵内部政权暴动,虽说是点燃魔界内外双战最好的导火索,但却很容易将矛头从金魔派引到雪天央的母系,水魔派之间的斗争中。 这算不算是引火烧身? 赤魂龙骧依旧在踟蹰着。他转了转手肘。眼下,怕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三番鬼王有句话倒是说得很合乎常理,魔界不可能一直无主,所有人都这般耗着,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夜长梦多。 没错,捂着的时间越久,鼓捣得鬼头儿便越多。而且,赤魂龙骧也害怕,那庞巴诺帝国的屠月天,倘若真要是哪天心血来潮,弄出一堆机甲异能兽横扫魔界几个来回,一切,怕是也都来不及了。趁着其现在还按兵不动,也许,先发之人,化被动为主动,兴许还能改变一下屠月天在这场战争中的“拟boss”的身份。 思来想去,赤魂龙骧最终还是决定,尽人事,听天命。这天底下,无论是界域还是城池,改朝换代,势必都会引起一场血雨腥风。 赤魂龙骧抬脚迈出了圣都的魔殿。 远处的雪山突然折射了一道强光,晃花了他的眼!赤魂龙骧垂下头。不过,低头的一瞬,心中却生出了另一重想法。他忽然想到了那魔界以外,项门台的荻格·冕。会不会,鬼王联合着魔皇军爵,以及那荻格·冕,玩了一场猫腻与阴谋? 赤魂龙骧站在原地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应该不会。自己手中所握的54师与庞魔军团两大军备阵营在目前来看,还是无人能及的。况且,荻格·冕还没有傻到与魔皇军爵结盟。有个道理,相信他不会不懂。那便是,就算有朝一日,他赢了那项门台,即便他带着整个魁煞境来了一个王者归来,邱机堰里的灵能翻了几番有余。实力暂且不言,单凭能力,他荻格·冕,还依旧不是魔皇军爵的对手。 因为,脑子这个东西,很重要。 所以,难度如此之大的游戏,想必这种推测,应该是不成立的。 他抬起头看向了圣都的远处,微眯起眼,只身一人前往了科那城。 【科那城】 入了科那城魔域,他化身成一条赤虫,贴着地表,屏障了沿途巡逻与驻守的魔将,直奔向了塞西莉·弗琳的魔宫。 “赤魂龙骧见过四魔母!” 这个突然出现的天魔族首领,让塞西莉·弗琳在听到背后那骤然而发的声音时,还未来得及思考,右手便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掌心里,一团银色爆裂电雷所释放出的强大光线,正透出指缝儿,照在赤魂龙骧的脸上。 塞西莉·弗琳回头! 见到那站在面前的赤魂龙骧时,那一声问安似乎才进了心。她慢慢放下举起的右手。一对儿立眉微挑,缓缓向前走了两步:“赤魂龙骧?稀客!” 塞西莉·弗琳的声音冰冷,却极具穿透力。只不过,这语气中没有任何情感成分可以索证其欢迎与否的态度,让赤魂龙骧一直保持着颔首,不敢抬头。 “堂堂天魔族首领,在我科那城,居然化身一只蛄穿梭在众低等魔将的足下。能屈能伸,可以。”塞西莉·弗琳说着,扬起那高傲的头,目光凌冽地看向赤魂龙骧。这话,是正是反,各占一半儿吧。 “此番所为,只为避耳目。” 塞西莉·弗琳向前两步,垂下眼帘俯视着面前那依旧低着头的赤魂龙骧,声音依旧冰冷:“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科那城既然不是三宝之地,天魔族,又来作何?” “四魔母,赤魂龙骧有要事相告!” 塞西莉·弗琳突然猛地一甩身后的长袍,转身大步向桌旁走去:“有事快说!你知道我的脾气,不喜欢啰嗦。” 尽管,赤魂龙骧同这个四魔母并未有太深的交集,但也知道,这科那城里的人,以其为首,都是那般冷血!即便,自己是天魔族的首领,并将在漫长的魔寿时日里,一直称呼其为四魔母的魔王长子! 赤魂龙骧眨眨眼:“我作为龙蒂索罗,同父异母的兄长,见其如此这般不谙世事,逆尊不顾,深表痛心!” 塞西莉·弗琳侧了侧头:“痛心?逆尊不顾?逆谁?” 赤魂龙骧抬起头,迎上那面前女人的目光。 “四魔母,您!” 塞西莉·弗琳猛然起身,瞬间移到了赤魂龙骧的身边。她的脖颈向前探着,左右微微地轻晃了下头:“龙蒂索罗,逆了我?此话,从何而来?” 赤魂龙骧看向正前方。尽管与其对话的四魔母此时就在其身旁,那距离近的,更是能让他轻易便感受到拂面的鼻息。但他依旧选择了闪躲了目光。 “龙蒂索罗因不满您专权,眼下,正联合金魔派雷颂公反政!” 塞西莉·弗琳又挑了挑那一对儿立眉。而这一次动作幅度之大,眉毛的竖立,倒显得眼前的这个本就冷血的女人,脸上多了一重扭曲和怪异。 “反?政?哈哈哈哈哈~这魔皇军爵,本就是他龙蒂索罗的,用得着反?”说到这儿,塞西莉·弗琳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他要反我,怎么反?弑母,立政?” 赤魂龙骧顿了顿,继续说到:“听闻,龙蒂索罗最近,同金魔派雷颂公走得很近,并有拉拢之意。” 塞西莉·弗琳勾起嘴角,不屑地笑笑:“雷颂公,本就是我魔皇军爵的人。自家人而已。赤魂龙骧,你多虑了。” “但愿是魔子多虑了。不过,这雷颂公和荻格·冕王的关系,可是这事件的重中之重。无论平日如何,眼下蓄意接近雷颂公,那便是有意图攻占项门台的嫌疑。” 塞西莉·弗琳定睛看向赤魂龙骧足足有五秒,而后淡淡说到:“天魔族的意思,因雷颂公是那败寇的岳父,我魔皇军爵为了避嫌,就要将其处置,以证清白?” “不,四魔母误解了魔子的意思。有关于龙蒂索罗的真正心思,还请魔母花费点儿时间仔细观察,便可略知一二。项门台,谁攻都可。拼的,是勇气与实力。赤魂龙骧今日来私见魔母,是觉得魔母最近琐事太多,有些忽略了龙蒂索罗。” 塞西莉·弗琳将身子向后靠了靠,刚要回话,却见赤魂龙骧颔首:“魔母,赤魂龙骧此番绝非冒犯,而是为了魔皇军爵,更是为了魔界的全族利益。望四魔母,看在父王的面子上,能抽空在闲暇之时想一下方才的话。因事情紧急,所以,今日来得唐突。对赤魂龙骧的无礼,还望魔母谅解。魔子来科那城无人知晓,也不宜久留。恕赤魂龙骧告辞。” 说罢,赤魂龙骧抬起头,看了一样面前的塞西莉·弗琳,未等其言语任何,转身离去。 实际上,赤魂龙骧知道,同塞西莉·弗琳的谈话,还是越少,越简短越好。这个女人善于分析别人的谈话,并总喜欢从对方的言多中揪出那个“必失”。 今日这段对话的方式与态度,倘若是放在以往,赤魂龙骧是断断不敢对其这般无礼的。而这一次,要不是再三用语言提点着塞西莉·弗琳,自己是秘密而来,并用这行色匆匆来渲染事情真实度,想必,这“霹雳女魔”早就一巴掌将其掀出了科那城,也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天魔首领! 所以,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赤魂龙骧便快速出了魔皇军爵的基地。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赤魂龙骧的到来的随意,和离开的匆忙无礼,即便让这女人心中燃起了怒火,却是不及其口中所提到的龙蒂索罗反政,来得刺激!! 塞西莉·弗琳又怎会不知,龙蒂索罗一直对自己胳膊伸得太长,步子横跨了整个科那城而心生不满!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老魔王西博格鲁在时,龙蒂索罗也曾借由凑近其父王,试图伺机告自己专政的状!只不过,每一次即将成功上演一出母子反目的大戏时,塞西莉·弗琳都会适时出现制止,并通过多种方式的施压,来让龙蒂索罗放弃策反自己的决心。 而这一次,只怕是不同。这外围出现个项门台,即便龙蒂索罗不想称王,却是可以利用这项门台的大好契机来做一篇“史诗”级别的文章!弄不好,她塞西莉·弗琳的名字,还会在魔界历史纪要的石卷上被刻上,并在一旁注明——霹雳女魔,“弑”子夺权! 第237章 “兴师问罪”的塞西莉·弗琳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塞西莉·弗琳越想越沉不住气。看。毛线、中文网她甚至没等到赤魂龙骧安稳地坐回到其圣都的那张王椅,便起身前往了龙蒂索罗的魔殿! 【科那城·龙蒂索罗殿宇】 原本计划着“兴师问罪”的她,在走到魔殿门前时却忽然改了主意。别管这赤魂龙骧说的是真是假,既然所有人都说自己独权专政,那就试着改改行事风格。 于是,原计划的质问变成了“探口风儿”。 她一如以往地不打招呼,直接出现在其内殿里。对此,龙蒂索罗尽管多有不满,却是早已经习以为常。 “魔母。”龙蒂索罗起身,冲着风风火火的塞西莉·弗琳说到。毫无意外,这一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塞西莉·弗琳一甩身上的长袍,转身坐在了魔殿的王椅上,抬头看向龙蒂索罗。定睛了数秒方才开口,语气冰冷地问到:“这两日,我便打算让雷颂公挑起与水魔派之间的战争,以便为日后吞并水魔派打个基础。” 龙蒂索罗一愣:“魔母真打算在眼下的形势吞了水魔?挑起同天魔族的战争?”龙蒂索罗在发问时,一直没有看向塞西莉·弗琳,而是选择将目光放在了脚前的地面上。 塞西莉·弗琳的手动了动,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挑了挑眉,轻描淡写地回问到:“前些时日,我记得,你是支持打水魔派的。” 龙蒂索罗眨眨眼:“是。当时并未觉得,但眼下却是觉得实属不妥。” 塞西莉·弗琳眯起眼睛:“怎么个不妥?” 龙蒂索罗抬起头,迎上了她的目光:“天魔不声不响地便掳了左敦乌,而三番鬼王几日前又同圣魔无量界做了交易。这重关系的复杂性,一定并非表面所见的那般简单。假设,天魔和圣魔无量界都和幽冥界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们此时贸然出手吞并水魔派,那便是将天魔族引到了家门口儿。” 塞西莉·弗琳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嘴角,淡淡地说:“不妥?”说着,她站起身,黑袍拂过台阶,她大步走到龙蒂索罗的身旁,并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好样儿的!” 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龙蒂索罗有些懵。看1毛线3中文网他微微侧头看向塞西莉·弗琳:“母后的意思是” 塞西莉·弗琳同样侧头。四目相对时,塞西莉·弗琳微眯双眼:“我在夸你,考虑周全。” 龙蒂索罗皱了皱眉。他知道,母后这句话的背后,所想表达的就像其现在看向自己的眼神儿一样,内容丰富!但是即便如此,他却不想和这个凡事说一不二的母后再做过多的辩解。他清楚,她决定的,说再多都无用。 塞西莉·弗琳转回头看向面前的远处。半晌,淡淡地说到:“昆塔特(龙蒂索罗第三子)和我说过几次,想要跟着雷颂公学火术。明日,便让他搬过去,方便。” 龙蒂索罗皱了皱眉:“搬到哪里?” 塞西莉·弗琳面无表情地转回头看向面前一头卷发的龙蒂索罗:“我的魔宫。” 龙蒂索罗愣了愣:“火术,康斯坦丁(高手)会教他的。” “怎么,师出雷颂公,不比那年轻的康斯坦丁强?况且,是昆塔特自己选的雷颂公。你不愿意,是质疑雷颂公的能力,还是觉得,不放心昆塔特在我那儿?”塞西莉·弗琳仰起头,虽然是问话,却是将话里可回答的空间给堵得死死的。 龙蒂索罗眨眨眼:“母后误解了。只是,雷颂公近日要事繁多,不想让昆塔特去添麻烦。而且,一个火术并无特殊,只是个小法术罢了。” 塞西莉·弗琳饶有兴致地转过身,微微勾起嘴角:“看来,魔王对雷颂公的动态,掌握得很到位嘛!” 龙蒂索罗愣了愣。不,应该是心中一惊! 对他来说,母后塞西莉·弗琳虽然性情冷暴,并在政权上压制自己,但却从未因这种琐事而咄咄逼人地将自己陷于被动局面。这突然的“言语暴力”,让龙蒂索罗忽然语塞。 他垂下头。刚要开口,却见塞西莉·弗琳手臂一抬,大步向门外走去! “母后!”龙蒂索罗在身后叫住了她。但他的母后听到了这声呼叫,却仍旧没有停下匆匆的脚步。 “母后!”这一声,塞西莉·弗琳才停了下来。 尽管这对儿母子各自揣着明白装糊涂,极力假装着若无其事,但魔界的人向来性子直,一来二去的几句话便都将心性表露无疑,尤其是在魔皇军爵和庞巴诺帝国身上。 所以,当塞西莉·弗琳转过身后,第一句问的,很是直接:“突然不打水魔派,依我看,你是在为你自己立权做准备吧!” 此时的塞西莉·弗琳站在龙蒂索罗的魔殿门旁,一袭黑衣配上其怒气中烧的面容,更是将这个有着“霹雳女魔”称号的女人衬得如同一枚焦炭,仿佛一点儿星火,便足可以燎原! 魔殿门上的硕大金属铆钉,及那些有着重工和魔幻色彩交织的皇室风格装饰,那些雕刻着硬朗线条的物件儿在塞西莉·弗琳身旁,更像是将眼前女人本应有的柔美吸附得空灵全无! 龙蒂索罗的那一头棕褐色卷发,此时也因其母突然抛出的炸弹而恼怒,继而逐渐变成黑色!对,墨黑的颜色!他站直了身子,向前两步:“立权?母后说的,是我要立什么权?” 龙蒂索罗的语速有点儿慢,在对塞西莉·弗琳发起疑问时,他微眯着眼睛,定睛看向那隐没在自己殿宇门口黑暗处的母后。 塞西莉·弗琳的眼睛突然在暗黑中闪了一道银色的光,她阴沉且带着愤怒,缓缓答到:“立,魔皇军爵的大政之权!”这几个字,被塞西莉·弗琳说得咬牙切齿,每一个字眼儿从其口中说出,都有着一定的重量感。 龙蒂索罗又向前走了两步。 那身批金色铠甲的人,在此时空旷的魔殿内,每一步靠近,对塞西莉·弗琳来说都是赤裸裸的挑衅和威胁! “母后,一个魔域的权,在您眼里,应该分为几份儿?” 塞西莉·弗琳突然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出阴影,站在了龙蒂索罗的面前!她的身后,还有着因速度之快而产生的黑色幻影! 她凑向龙蒂索罗,竖挑的眉毛在此时更像是她随时可发动的利刃。面对着反权的儿子,塞西莉·弗琳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到:“当全魔界的人,都将矛头指向自方魔域之外的兄弟时,你却来反我?龙蒂索罗,是不是,我近日对你关心得不够?!” 塞西莉·弗琳的话,语气阴阳顿挫。她睁大了眼睛盯着龙蒂索罗褐色的瞳孔,仿佛希望透过那扇窗,参透他的内心。 龙蒂索罗深呼吸一口气,忽然抬起手臂指向魔殿之外:“这话,我应该问您!您让雷颂公吞水魔?那雪天央是水魔首领的独女,水魔一旦被吞,天魔便会打过来!他赤魂龙骧手里的军权您不是不知道,荻格·冕还没杀回来,我们自己先玩火自焚?” “不!任凭是谁当了这魔界的魔王,我魔皇军爵的地位也是不可撼动的!魔界现在无主,想吞并水魔派,现在不动,那还等什么?!等屠月天称王?别忘了,他可是和天魔穿一条裤子的,同属于那庞巴诺帝国!等白常厮?别忘了,当初把荻格·冕打出魔界,他圣魔无量界出的,可是主力!难道,你等天魔?天魔称王,还吞什么水魔派?到时候,只怕是他水魔那几个瘪眼儿的家伙挑了大梁!我辛苦栽培的金魔雷颂公岂不是葬送在他们手里?等项门台的那个荻格·冕?再或者,你在等你自己称王?” 说到这儿,塞西莉·弗琳抬起眼睛挑衅般地看向龙蒂索罗!空气中满是方才她咆哮地陈述事实,分析魔界战况所留下的细小水珠。 只不过,水珠炸裂所带来的威力,远不及这“霹雳女魔”言语的最后一句来得直接和锋利! 喧嚣过后的龙蒂索罗魔殿内,此刻死一般地沉寂!母子二人就那样对视着!那种空气的“紧迫”感像是被拧上了发条,只觉得,呼吸到胸腔内的气体都已经成了丝线状,团团绕着心中熊熊燃烧的烈火,说不定在哪一刻的下一秒,便会轰然升腾,烧毁这座雄伟的殿宇! 许久,龙蒂索罗才缓缓说到:“我无意当这魔界的王,更无心同您作对。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塞西莉·弗琳猛地一甩身后的黑色长袍,哈哈笑了起来!她身子向后仰了仰,又在回探至龙蒂索罗面前时收起了笑。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你自己的东西?你的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龙蒂索罗闭着眼睛深呼吸着。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清楚塞西莉·弗琳的脾气。倘若自己非要迎风而上,那下一秒糟糕的,便只能是自己。。 面对着龙蒂索罗的不语,塞西莉·弗琳后退了两步。她站在原地看了其片刻,转身出了魔殿,回了自己的魔宫! 她也不想在内忧外患的时局下,弄得自己同赤魂龙骧的关系过于紧张,不然,对谁,都是不利的。 第238章 蓝格鲁星人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塞西莉·弗琳魔宫】 回到了自己的魔宫当中,塞西莉·弗琳的心绪却是久久不能平静。看1毛线3中文网本来,自己还关上门儿地独自思考着,究竟该如何对付这魔界内部随时可能发生的内斗,以及那外界的项门台,却没有想到,担心的都没发生,自己的家门口儿却先着了火。 她从座位上站起身,怒目而视这殿宇内的每一处角落。 没错,“霹雳女魔”的称呼不是空穴来风的。这个女人的控制欲极强。自打龙蒂索罗出生的那一刻起,她便注定要培养这个儿子成为自己政权的傀儡。 尽管她也清楚,龙蒂索罗的天性本就不羁,自己如此这般一直压制着这样一个有血性的魔族王者,实际上,也是有着极大危险性的。就好比是炸弹被引爆的前夕,会有一段长长的导火索,而她自己,便是亲手缠制这有着燃油索链的始作俑者。 这种政权的压制,总有一天会让龙蒂索罗奋起反击。但她没有想到,这一刻居然来得如此之快。 赤魂龙骧来时的言语中,实则是话里有话的。他自然不会将话说得太透。 即便今日赤魂龙骧未来,塞西莉·弗琳也感觉到,自从老魔王西伯格鲁老化以后,尤其是当第五魔域,魁煞境的荻格·冕被诸魔打出魔界,赤魂龙骧便同金魔派首领雷颂公相处甚密。 倘若这雷颂公并没有着另一重身份,塞西莉·弗琳或许也就没有现在这般暴怒与紧张。只可惜,雷颂公是荻格·冕的岳父,甭管其二人之间相处得关系如何,更不用管荻格·冕同冷鸢公主之间的感情究竟淡漠到何种程度,这重关系,在任何时候,都注定了会被旁人拿去做文章。 其实,塞西莉·弗琳的盛怒下,还有这恐惧。只不过,怒火中烧和性格的外放,让这重恐惧掩藏在了火星子下头。 而这重恐惧感便来自于,无论在任何时候,即便她拥有了整个魔皇军爵的全权,但自己的儿子赤魂龙骧,永远都是这魔界里,名正言顺有着魔族王者血统的魔子! 塞西莉·弗琳没有屠月天那般的暴戾无度,至少,她不会因为褫夺政权而杀害自己的亲生儿子以除后患。不过,如若是真有一天,龙蒂索罗因被压制到某个一触即发的点,他们这层母子关系究竟会以怎样惨烈的方式了断,塞西莉·弗琳也不知晓。 倘若眼下不能直接对龙蒂索罗压制成功,那么,最有效的办法,便是削弱其在科那城里的势力。 不过,龙蒂索罗身后的拥护者,就是几个魔将高手和一些魔兽而已,对这些小虾米,塞西莉·弗琳并不紧张。看。毛线、中文网而最需要注意的,也就是那雷颂公!怎么说,金魔派,也是魔界中最大的魔族派系,拥有他,便等于拥有了一半儿的政权和军权! 塞西莉·弗琳眯着眼睛!她用力地握紧身旁魔椅的扶手!黑色的指甲嵌进了肉里 【龙蒂索罗魔殿】 塞西莉弗琳的话,让龙蒂索罗心里有些堵。这个喜欢独裁的母后,从自己出生便收了他自由的翅膀,又在他成年之后一点儿一点儿地剥削了本属于他的权利和尊严。 而眼下,在魔界确主的关键时刻,居然质疑自己要推翻她的政权!龙蒂索罗心里苦笑着,他最后悔的,莫过于父王西博格鲁在时,没有请其为自己撑腰。 龙蒂索罗的无奈,就像是这金碧辉煌宫殿里的某一处装饰,眼花缭乱中,却不足以称道! 出了圣都的三番鬼王没有直接回幽冥界,而是兜了一个圈儿,去了科那城。 这个时间点儿倒是有点儿天意遂愿的意思。他和塞西莉·弗琳,几乎是前后脚,一进一出了龙蒂索罗的魔王殿。 龙蒂索罗见了三番鬼王的到来,眨眨眼:“鬼王?” 三番鬼王行色匆匆,提着衣摆大步跨进了殿内。 “见过魔王!” “三番鬼王这是?” 鬼王四下看看:“不瞒魔王,我刚从圣都出来。” 龙蒂索罗一愣:“圣都?来救左敦乌?” 三番鬼王点点头。 “救出来了?” 三番鬼王没有直接回答,却是向前凑了凑:“还没。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天魔族,问了几次,那赤魂龙骧说的云里雾里,也没听个明白。” 龙蒂索罗眨眨眼:“那,鬼王还是好好想想。天魔族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所为的。” 三番鬼王皱皱眉:“嗯嗯,我回去想。”说到这儿,鬼王转过头冲着殿宇外看了一眼,遂急忙转回头,压低了声音:“魔王,方才同赤魂龙骧谈话,我听闻,魔王之母,塞西莉·弗琳私下同天魔合作了!” 龙蒂索罗皱紧了眉:“合作?合作什么?” “我不便多言,相信魔王心里应该有数。您母后一直想当这魔界的头号女魔王。而从界域跨到整个魔界,便要先过了您这关。您只要在这魔皇军爵的魔王位置上一天,那她便不能达成心愿!所以” 龙蒂索罗笑笑:“我母后有着统治者的头脑及魄力不假,但她从未想当这所谓的什么王!”龙蒂索罗瞪圆了眼睛,一脸怒气地正视着面前的鬼王! 突然,他猛地站起身,转手变出来一把利剑,直直指向了三番鬼王的胸口:“我与我母后之间的关系,不需要旁人来挑拨离间!尤其,更不需要魔界以外的人来指手画脚!” 三番鬼王低头瞅瞅那指向自己胸口坚韧的利剑,又抬头看了看面前的龙蒂索罗!鬼王双手抬起:“魔王,魔王息怒!此事恕本王多言!魔王真假自辨!”说着,三番鬼王出了殿宇,留下依旧举着利刃的龙蒂索罗内心翻腾不已。 尽管同龙蒂索罗的这简短的谈话,以如此激进的方式草草结束,并引起其对鬼王在中间挑拨离间态度的反感。但这龙蒂索罗对他的喜欢与否,三番鬼王根本不在意。他心里有数,自己的话,已经达到了预期的目的。 他匆匆告辞之后,用黑暗之能化身前行,便顺利地按照沧肃率先所画的地图,准确地找到了蓝格鲁星人。 这个魔皇军爵的高手,蓝格鲁星人所居位置,恰是这科那城的界域边缘。如此偏僻的地理优势,也给三番鬼王的计划提供了良好的地利条件。 科那城,可没有天魔那般美丽的风景可以驻足欣赏,有的,更像是戒备森严,戒律严明,等级明确的皇室大城!坐落在城中的一个又一个城堡,精雕细琢及气势恢宏外,还有着中规中矩。 蓝格鲁星人,体格庞大,通体呈墨蓝色,额头上有双侧触角。触角上有两个圆球,是其特有的r-03无量磁极的磁能体! 这蓝格鲁星人的体型看起来更像个山野怪人! 其身上所持的铠甲和身体融为一体,紧贴合在肌肤的表层,厚重粗糙的纹理上,还有着密密麻麻的细小倒刺! 三番鬼王慢慢地靠近他! 此时的蓝格鲁星人正在院落里搬挪黑崖晶石。在挪动一块较大的石体时,蓝格鲁星人显然用了很大的力气。放下石头的一刹那,忽然感觉,有一股强劲的风似乎从自己的身体右后方吹来! 那风袭过皮肤的感受真切!他猛地回头!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 蓝格鲁星人握紧胸前的兵器,又四下看了看,依旧未见异常后,慢慢转过身子!只不过,又一股风吹了来,并且比方才强劲!这让这个高大的魔界高手嗅到了敌人的气味! 他抬起粗糙硕大的右手,用力拍了拍身上的战甲!冲着空气中不为人知的某种力量,用力地大声吼着!那吼声因其体型庞大而尽显力量感十足! 三番鬼王绕着其周身转了两圈儿后,忽然在其面前幻成了原型。 蓝格鲁星人对面前的这个不速之客并不熟悉,只是在俯身凑上鼻子嗅其身上的灵味儿时,知晓了其不是魔界之人。 蓝格鲁星人抬起厚重的右脚向前迈了一步!他皱着眉盯着鬼王,握着兵器的手缓了缓,又发了点儿力!他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是略有耳闻,科那城同幽冥界的贲骨峡有着往来。可这幽冥界的人,他却是未曾见到过。 而对面前的鬼王,蓝格鲁星人一直在迟疑着究竟该不该动手。又怕让敌人抢了先机,又怕是幽冥界的人而误伤了和气。 就在其踟蹰不定时,三番鬼王突然做了一个虚的手势:“魔界现在大势所趋。我知道你是龙蒂索罗的忠将。既然为主尤忠,那眼下便是你大展身手的好机会。” 三番鬼王悬在半空中,同这个身高足有两米的魔界高手的目光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鬼王的话,让面前的这个庞然大物有点儿不知所云! 蓝格鲁星人皱紧眉,这让他本就粗糙与布满褶皱的脸看起来更加怪异!头上的两个触角动了动,他歪了歪脑袋:“你是?” 三番鬼王笑笑,从衣袖中拿出了魔界的通行魔牌! 蓝格鲁星人瞅了瞅,眉间的阴云稍有舒展。鬼王并未告知其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将那魔牌在蓝格鲁星人面前一晃,便顺利地取得了对方的信任。 魔牌,出自龙蒂索罗之手,而上头所显示的使用者一栏,也赫然醒目地映着幽冥界三个大字。。 三番鬼王一边将那魔牌收回袖中,一边说到:“你应该知晓,魔王龙蒂索罗同其母之间的关系颇为紧张。眼下有个重要任务,魔王不便出面。为避免打草惊蛇,所以,特托我来找你。” 蓝格鲁星人微眯着眼,认真地听着。 第239章 请问,您如何称呼?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魔王说,这诸多的高手中,他最信任的就是你。看.毛.线.中.文.网所以,眼下这关乎他统治权的私密大事,直接便选了你,连犹豫都未曾有。我虽没权利在这儿指手画脚,但却感动于魔王对你的这番信任。还希望,蓝格鲁星人不要枉了魔王的这一番苦心啊!” 三番鬼王犹如“意味深长”的一段话,说的蓝格鲁星人心底油然而升了一种使命感,并被眼前这幽冥界的秘密信使所表现出来的焦急和感叹深深感染! 鬼王在心里暗自发笑。 面前这高大的莽汉,正如沧肃所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尽管其没有过多地发问,但三番鬼王从自己话毕之后,他挺起的脊背,握紧的拳头,微眯的眼睛,晃动的磁能触角,这一切的肢体反应无不说明,被自己拥戴的王者所信任带来的莫大荣誉之感! 三番鬼王故意提高了语速,力求不给蓝格鲁星人发问的机会。 蓝格鲁星人渐渐放松了握着兵器的手。这大汉身上的配饰因其身子的晃动而发出叮当的声响。他低下头,以示对魔王龙蒂索罗的尊敬:“蓝格鲁,死生效忠魔王,龙蒂索罗!” 鬼王压低了声音:“魔王让你去取,放在坦尼湾的特悉斯拉姆权杖!” 蓝格鲁星人抬起头,一惊! “这,这权杖乃玄河魔谷的王者所有。难道,魔王要” “魔王究竟有何计划,你我不便在这里妄自揣摩。我只是传话儿而已,而你,也只是按照吩咐办事。魔王提起,说你有一种异能,能够吸附所有被弱化了的兵器?” 蓝格鲁星人点点头:“嗯,是的。” “那就好。我既然受魔王之托,也同魔皇军爵交好,自然会助你一臂之力!我来帮你弱化那权杖,待时机成熟,你在坦尼湾外围,只要处于被弱化物体的灵场范围之内,便可以成功吸附!” 蓝格鲁星人的眼睛放了光!不过,很快,那舒展了的眉头又紧蹙了起来:“但,那权杖在坦尼湾庞巴诺帝国手里。你怎么弱化?” 鬼王低头笑笑:“不是我亲自去。我一个冥界的,招摇过市,岂不是更容易被发觉?是我加持你一种灵能,你去!具体是什么灵能,不是你该操心的。做好你该做的便好!灵能加持完,你自然之道该怎么做。” 蓝格鲁星人头上的磁波触角晃了晃,重重地点点头。 “记住,此事,万万不可同任何人讲!但凡泄露半分,都等于是要了魔王的命!” 蓝格鲁星人握紧垂在胸前的一件金属配饰,表情严肃:“敬请魔王放心!” 三番鬼王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还不忘夸赞其一番:“有你这样忠诚的手下,真是魔王的荣幸啊!” 鬼王刚说完,蓝格鲁星人便问到:“请问,您如何称呼?虽一直听闻魔王同幽冥界有往来,但我却从未同外界打过交道。魔王此番所为,蓝格鲁深知其深意。”说到这儿,蓝格鲁星人垂下了头。顿了顿,又抬起头看向面前的鬼王:“蓝格鲁,替魔王,感谢高手相助!” 三番鬼王眨眨眼,煞有介事地摆摆手:“我一个外人,不便多说。但,能帮魔王走出困境,也不枉相交一场。你闭上眼,我现在就传授你一些可弱化权杖的灵能。” 蓝格鲁星人闭上眼!三番鬼王向其传授的部分黑暗之能,在透过其躯体,和魔灵相碰撞而产生的强大排斥反应,让眼前这个巨人几乎晕厥!但是,心中强大的信念支撑着其勇敢地抗了过来!这信念,便是自己忠诚于的魔王,龙蒂索罗。 不过,鬼王发现,黑暗之能的加持,让其蓝色的肤表下渐渐地渗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斑点。三番鬼王正视着蓝格鲁星人。眼前这有着磁能的魔界高手因用力咬紧牙关而绷紧的脸,那泛白没了色的嘴唇,那紧握的拳头,那渗着蓝血的毛孔,每一处,都一处身体的反应,都说明其隐忍的痛楚是多么的令人揪心。 三番鬼王收回手,抬起眼皮瞅了瞅,淡淡地说到:“你先缓缓。此事虽急,但也不可鲁莽,一定要静待最佳时机。魔王说,权杖到手,第一时间,送去项门台。” 此时的蓝格鲁星人左手捂着胸口,眉眼之间还有着因痛苦的加剧而堆起的褶皱。他艰难地抬头问到:“送,送项门台?” 三番鬼王点点头:“嘘!是项门台没错!别问那么多,按计划行事便可!魔王还说,不用向其复命,以免泄露行踪,坏了计划。记住,保密!” 蓝格鲁星人虚弱地点点头。 鬼王上前几步,故作心疼的样子:“相信,魔王对你的付出,一定会有所感知的!”说完,三番鬼王转身离去。 出魔界的路上,鬼王不禁感叹:这沧肃,究竟是个什么人?索了他三番鬼王的鬼玛星云不说,连魔界都能通吃!知晓各个界域的内部政权结构,知道魔域高手,甚至能准确地利用其弱点!这藏的,可还真不是一般的深呐! 【幽冥界·贲骨峡】 回到贲骨峡的三番鬼王,得意洋洋的。在他眼里来看,沧肃给他出的主意,眼下,他完成得那是恰到好处,甚至是接近于完美。 而有关于那天魔族的赤魂龙骧究竟吃不吃自己的这一套,鬼王也无心思虑了,更是将那左敦乌放在了一边儿。完成该完成的,剩下留给他的,便是去破解自己鬼玛星云的秘密。 他坐在鬼王椅上,微眯着双眼看向面前黑漆漆的地面。突然,他想起将黑暗之能转移的大事!随即起身,前往了鬼棺窟! 在给庞大的僵尸阵营加持黑暗之能,足足用了有一个时辰之久,这也让其疲惫不堪。 离开鬼棺窟时,三番鬼王叮嘱查克索:“眼下,一概无关紧要的事都要放在一边儿。加紧扩大僵尸阵营,以备不时之需。各界的战事一触即发,真打起来的那天,恐怕是谁,都逃不过。” 查克索点头称是。 【地龙台】 另外一旁。 楼花在自己的府上想了一会儿,却是越想越生气。她越发觉得,自己为了查克索甚至牺牲掉了逻多耳的灵能,而他现在虽然在男女之事上有所收敛,却像是有着隐瞒其的秘密。 不对! 楼花转了转头,不是像,是肯定! 今日若不是鬼王叫了自己去殿内,自己又怎么会知晓那处子之血?而处子之血究竟从何而来,又从何而去,楼花虽然好奇,却也只想着这消息的利用价值而已。她只是通过查克索与其关系之近,却将这处子之血的事一直有所隐瞒。说白了,还是拿她楼花没当回事。 尽管楼花也是一等冥将,但是,在情爱之中,她也如同所有的当事人一般,喜欢怨声载道,喜欢疑神疑鬼。 冥法冥规她怎会不知?公事的私密性她又怎会不明?但奈何,在楼花看来,自己作为查克索的枕边之人,哪有秘密可言?何况,抛开这处子之血,他查克索自己,也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可告谁都不要紧,关键,隐瞒的众人中,就有着她楼花!这让楼花是难以接受的!说明什么? 说明了,她楼花,在查克索那里,同众人没有区别,毫无特殊性可言。 而在今日之前,甚至是包括在去鬼王殿的路上,楼花都一直在给着查克索机会,让其亲口将该说的说出来。可那查克索就像腐朽了的木头一般,接收不到楼花的一点儿信号。 楼花对查克索已经不是气愤和恼怒,而是失望!眼下,自己手里握着鬼王见不得人的事儿,加上几日前,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一份差事鬼王交给了旁人,这便让楼花心里的怨言像发酵了一般,迅速膨胀所带来的后果,便是心堵至即将爆炸,需要一处发泄口。 她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赌一把。 于是,她起身去了地龙台。 楼花依旧在去地龙台之前找了黑煞。她言简意赅地和黑煞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大体也是亦如上次一般,表达自己后悔,决心自己顿悟之类的。 而黑煞呢?面对楼花时,智商全然在负数。甚至听其那一番做作的言论,还有了心疼。这也不怪五阴卜阳王曾打趣说到,要将其名字,由黑煞,改成黑傻。 不过,黑煞虽然心疼楼花编造的境遇,却还是象征性地劝了劝:“眼下,这幽冥界不太平。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趟这浑水的好。” 可楼花却是一直坚持,自己没别的想法,就是想见见卜阳王,同其表明一下自己的悔意即可。毕竟,离开第二冥界数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学会了沉得住气。 黑煞想了想,同意了。。 黑煞进了地龙台,向五阴卜阳王表明了楼花的来意。 结果,卜阳王本还在为段安的事儿犯着嘀咕,更无心去理会旁事时,突然收到黑煞前来报的楼花“忏悔”请求,随即笑了笑:“让她进来。” 第240章 常在河边走......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冥将楼花,叩五阴卜阳王长明之安!” 卜阳王淡淡地笑笑:“别人叩我长明,许是真心。看‘毛.线、中.文、网可你楼花,不一定吧。” “楼花背叛二冥界投奔了三番鬼王,是楼花当年无知所为。” 五阴卜阳王抬起头看了看站在殿内的,自己曾经的部将:“话说,一个犟得几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主儿,突然就认了自己从不肯认的错。十有八九,是有事所求。陈芝麻烂谷子,早都已经腐败酸臭,再提,也只会让人作呕。你来有何事,直说便是,用不着兜圈子。”说到这儿,五阴卜阳王拿起身旁的杯子凑到嘴边儿:“况且,打感情牌,在你楼花身上,违和感着实太强!” 说完,低头饮了一口茶水。 楼花抬起头迎上坐在阴阳雕花椅上的卜阳王:“卜阳王的性情,还是这般直率。” 五阴卜阳王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说到:“你楼花效忠于鬼王身旁如此多年,近日,三番五次地跑到这原主子这儿,一如当年。你,也没变。” 楼花尴尬地笑了笑:“楼花今日此番前来,是因手里有了一个三番鬼王的秘密。想厚着脸皮,同五阴卜阳王做一场交易。” 五阴卜阳王将身子向后一仰,哈哈地大笑了起来:“我真应该去算算天时。这近来,都是五行又冲了哪个星宿?一个个的,又都反了常?连你楼花都跑来和我谈交易?只不过,虽不知你所谓的秘密究竟是何,但我却是真不怎么感兴趣。我这地龙台,清汤清水,怕是,也捞不出你想要的鱼虾蟹肉。” 五阴卜阳王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觉得楼花所带来的鬼王的秘密,就是鬼玛星云的事儿。拿一件已经知晓了的秘密,来换取自己这方的东西,就好比天平两端并不均等,那定是不可称之为交易。 楼花抬起头,迎上了五阴卜阳王的目光:“我的秘密,卜阳王定不会失望。” 五阴卜阳王不屑地笑笑:“鬼王最近身上的事儿不少。不瞒你说,现在排着队,想要和我二冥界做交易的人,不在少数。怎么着我也得掂量掂量,和谁交易,更值得吧?!” 楼花扬起头:“楼花敢笃定,我的秘密,绝无人知晓。看。毛线、中文网” “如此有底气?好!那你就先说说,你打算从我这儿换走什么?” “楼花只想换得查克索在您手里的把柄。” 五阴卜阳王挑挑眉:“用鬼王的重头秘密,来换查克索?会不会有点儿不值个儿?” “值与不值,全凭楼花心中的一杆秤。在楼花这里,幽冥界的大事小情,都比不上他查克索。” 卜阳王抬手捋了捋胡须:“听起来倒是感人至深。不过,我倒是也对你的前言不搭后语感兴趣得多。”说到这儿,五阴卜阳王的身子向前探着,用手肘拄上膝盖:“听你的话,对查克索,那是用情至极。凡是情深之人,必有着专一之心。但这黑煞,怎么个意思?叛主,又是当怎讲?” 五阴卜阳王挑着眉,定睛看向殿内的楼花。 楼花将头低得很深,语气也没有了方才的硬朗:“楼花,楼花承认,利益面前,不专一。” 五阴卜阳王哈哈笑了:“罢了!你现在已不是我的手下。别管你是明着,还是暗着奔了我地龙台,我都没闲心替他三番鬼王教育将领。” 对于面前这个自己先前的冥将,卜阳王对其的性情是了如指掌。虽为女流,但为了利益,用无所不用其极来形容并不为过。如此多年,其终一的事儿,还真就是和查克索这段感情。 五阴卜阳王眨眨眼:“想必,你知道的秘密不止一个。你同查克索先后两次来到我地龙台谈条件。我为冥王,你为冥臣。上下尊卑有礼,阴阳天地有序。既然许了这交易,那我便为大。我五阴卜阳王,从来不干欺负人的事儿。我先将查克索的秘密告知于你,你再从你肚子当中选一个,能够匹配上这秘密的,秘密。如何?” 五阴卜阳王话音刚落,方才还因卜阳王的逼问而语塞的楼花突然勾起嘴角笑了笑,并甩了甩肩上的红色长发:“现在想来,楼花当时离开五阴卜阳王,实在是个错误之举。” 卜阳王放下手中的杯盏:“冠冕堂皇的话自不用讲。你楼花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自然有数。你也应该清楚,倘若查克索没在先,我地龙台,也断断不会让你再踏进半步。” 楼花笑笑,没有言语。 五阴卜阳王站起身,缓缓地走下台阶,踱步到了楼花的身旁:“查克索,私自在阴司府赵判官那里,掳走了一降猝表单上的人,并且,还是一女的。” 楼花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卜阳王转过头看向她,淡淡地说到:“私入下番重要司审之府,其罪之一;私观往生降猝簿,其罪之二;私改冥官定审要记,其罪之三;扰天道而不为,祸轮回地灵修念之体,其罪之四;身为幽冥界一等冥将,欺下瞒上,徇私枉法,不敬乾坤,有违冥规律纪,其罪之五。查克索所为之事,本应入冥司十三局受审,撤去冥官之位,收回冥将之权,毁百年功力,入五常之道,不得永生!” 五阴卜阳王在说这番罪行时,声音越来越大,言辞语气也是越来越重!那浑厚的声线加上其铿锵有力的声响,在这偌大且空旷的地龙台一直回响着。 这消息,对楼花来说是有一定惊恐的。在此之前,楼花经常警醒查克索,冥界律规严明,一切能葬送自己的事儿,千万不要做。结果,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并且,居然还是因为一个女鬼! 这让楼花觉得难以接受! 楼花的表情变得很狰狞,她的瞳孔微微收缩,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掌也瞬间燃起了两团熊熊的火球! 五阴卜阳王垂下眼帘,瞅了瞅那因愤怒而升腾起的烈焰,又将目光移回到了楼花的脸上:“现在生气,还为时过早。动武可以,但要分对场合。这天地之间,不仅是人要审时度势,鬼神也如此。识大体者,方能走得更远。” 楼花深呼吸一口气,两只手掌中的火球瞬间熄灭。她微微侧头:“多谢五阴卜阳王提醒。” 卜阳王淡淡地笑笑:“你最应该谢的,不该是我守着这秘密,保了你的心上人吗?” 楼花缓缓垂下头,没有说话。此时的她,已经全然没有了刚踏进地龙台时要同卜阳王谈条件的趾高气昂,更没有了方才咄咄逼人的嚣张气焰。 五阴卜阳王绕过她的身旁:“实际上,你应该清楚才是。一般的琐碎事儿,也根本不算是把柄。从你选择来我地龙台一探查克索究竟的那刻起,你便应该知晓,是你自己,选择刺破真相。那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楼花抬起头看向远处:“楼花性格执拗。我对查克索,一直是又爱又恨。您说的没错,我本可以装糊涂,只可惜,脾气和性格不允许。”说到这儿,楼花的眼睛直了。缓了数秒,方才深呼吸了一口气:“常在河边走我楼花,什么都能忍,就是无法忍受自己心中的人消失无踪,再寻不着踪迹。” 卜阳王眨眨眼:“还没到那一步。” 楼花转过头迎上五阴卜阳王的目光:“早晚的事儿。现在,我告诉您鬼王的秘密。” 楼花转正了身子,直观卜阳王的那对儿阴阳双血之眼,一字一顿地说到:“三番鬼王,一直私饮处子之血。” 五阴卜阳王眉头紧皱:“处子之血?”发完疑问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向前踱了两步,双手背于身后,望着地龙台的远方:“楼花呀楼花,你和查克索真不愧为男女朋友。这鬼王统领的第一冥界的人,怎么都喜欢犯一样的毛病?记住,上嘴皮子与下嘴皮子一碰,把你想说的话说出来,容易。但说话之前过过脑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分清形势和主次,也要清楚你说话的对象。站在你面前,和你谈交易的,是我五阴卜阳王!我地龙台,还容不得你在这儿撒野!想随便编造一个所谓的鬼王秘密来哄骗我?亏你想得出来!” 楼花转过身,郑重其事地说到:“卜阳王,楼花我虽然个性要强,脾气火爆,但我楼花最大的优点,也就是这张嘴。五阴卜阳王应该知晓,幽冥界里,自我楼花在的那日起,数百年间,从未有任何一个流言出自于我楼花的口。我同查克索之间的关系特殊不假,但那是我们二人之间的事。不过,行事的尺度,我楼花,一直都有。这点,还请卜阳王放心。” 五阴卜阳王微微侧头:“当真?” “当真!”。 五阴卜阳王转回身子,看向楼花。眉毛紧蹙,表情严肃:“此番消息,可是你从查克索处得知?” 楼花勾起嘴角,自嘲般地笑了笑:“我倒是希望,这事儿,是他亲口告诉我的。那便不会刺激我来地龙台一探究竟。”说到这里,楼花抬起头:“此事的真假,卜阳王若有意,应该有据可循。” 第241章 查克索秘密的暴露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卜阳王眨眨眼,朝向楼花的方向又走了两步:“倘若,有关于鬼王的消息,你说的是真的,那便可以不用责怪查克索误入歧途。看。毛线、中文网” 楼花挑了下眉。 “三番鬼王如若是饮用处子之血的话,那查克索从阴司府带走一个女鬼,也是能溯源的。” “卜阳王的意思,楼花明白。”说完,楼花顿了顿,而后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楼花和查克索,谢五阴卜阳王。”起身后,楼花大步迈出地龙台。 黑煞一直在地龙台的殿外等着。待楼花出来,黑煞急忙迎了上去。结果,楼花旁若无人,一脸怒容地从黑煞身旁匆匆走过。黑煞的目光随了她一路,向前几步想要追上去一问究竟,最后却还是选择停了下来。 直到楼花的背影消失,黑煞眨眨眼才缓过来神儿。他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卜阳王殿宇,一头雾水。 黑煞转过身,他朝向王殿走了几步,却停了下来。既想问,又害怕问。 在殿外踟蹰的时候,卜阳王突然从殿内唤了他:“黑煞!” 黑煞一惊,转身进了殿内。 迈进大门的黑煞步伐很快,但却一直低着头。 黑煞在距离卜阳王有些距离的殿内站定了步子:“卜阳王。” 五阴卜阳王坐在阴阳雕花椅上,抬起头看向殿内的黑煞:“你对楼花痴情,但她却觉得,查克索是她的天。” 黑煞抬起头。他疑惑地看向卜阳王:“怎么,怎么聊到了查克索?” “楼花来我地龙台,是来打探查克索消息的。” 黑煞皱着眉:“但是她” 五阴卜阳王打断了他的话:“即便,就今日这事来看,你和楼花这层关系,还是有利的。不过,我依旧不希望你在她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怎么在你这儿就从来看不见你有记性?” 黑煞手中握着断魂剑站在原地,一直没有说话。卜阳王仰起头,面对黑煞的沉默他有些恼怒。张了张嘴想要说他点而什么,但想想,还是作罢。 五阴卜阳王长叹口气:“算了,你下去吧。看。毛线、中文网” “是。”黑煞刚要出地龙台时,卜阳王忽然在其身后又叫了他的名字:“黑煞,项门台在尘埃落定之前,切莫主动去找楼花,以免徒生事端。” 黑煞抬起的脚因卜阳王的这一句话而缓缓放下。他转过身,顿了半晌,才艰难地从口中应了句“是。” 出了地龙台的黑煞,挎着腰中的佩剑,急匆匆地走远。冥地龙西蒙斯看着黑煞的背影,自顾自地感叹:“这怎么一个比一个气性大?火药味儿?” 一侧的冥地龙接着话儿:“错,是炸药!” 西蒙斯斜着眼睛瞅了瞅,撇撇嘴,没说话。 黑煞离开后,五阴卜阳王静坐在那雕花椅上,仔细地琢磨着楼花所带给他的那秘密,处子之血。在分析这秘密的真实度时,五阴卜阳王最后依旧选择了相信。 只不过,他信,三番鬼王弄处子血,但却总觉得这论断里有着点儿站不住脚儿的地方。处子之血,本是大阴之物。楼花也是断断不敢拿莫须有的东西来诓骗地龙台。从楼花的表现上,也不难分析出,是摸到了查克索的一点儿须子,逼不得已,才拿了此事作为交换条件。 楼花的话虽然没说透,但五阴卜阳王却是意会。 他知道,楼花对查克索的作为,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愫在里面。但是,这个女人性格的突兀,表现在对查克索的感情上,却同样让卜阳王为之费解。不过,在其感情上加一的没错,查克索这一步迈出去,无论是其自己所为,还是替鬼王做事,眼下风平浪静,不代表下一秒依旧能扬帆起航。所以,这种事儿,做了,他就是做了,免不了冥司十三局的结果。 而想到那处子之血,五阴卜阳王又似乎觉得,肯定不是三番鬼王所用。 三番鬼王在幽冥界的政治领导地位虽然较高,但毕竟是靠着前冥王亲信的身份才上的位。所以,从修行上而论,鬼王的修行虽位列仙班,但却没有达到一定的高度。这种段位,实在是碰不得这阴损之物。 况且,鬼王脑子虽然不那么活分,但在自己利益面前,轻重主次还一直是拿捏得准确到位。不用说鬼玛星云现在已经没了,即便是鬼玛星云还在,他鬼王也是不会拿这么个玩意儿开自己的玩笑。 五阴卜阳王站起身,慢慢地在地龙台内踱着步。他在心里画着浑,不是鬼王,那,便是另有其人! 想到这儿,卜阳王停住了脚。此人会是谁呢?他回想起,很早之前曾听闻,将臣在当年升级其自己的灵能时,确实是服用过这处子之血。但据说,将臣服用也是试探性的,觉得可以,便收了手。因这量,实在是很难掌控。 少量,有损修行之体;适量,可加修大煞异能;过量,则会毁修行于分秒中。 卜阳王看向地龙台外,暗黑灰蒙的天,有种将真相笼盖在云雾之上的扑朔迷离之感。看来,这鬼王还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自己暗自发笑,倘若自己,真要是个阴损之人,自上次查克索之事,他便可以一起大做文章,直接将整个贲骨峡送进冥司十三局,永不得翻身。 毕竟,这世间,从来没有谁怕谁,也不是谁都能藏得住自己的那条尾巴。只不过,一切暗度陈仓的行为,除了一时的运气之外,还在于捅破窗户纸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为小之人! 揣着明白装糊涂,人之常情; 狗咬狗一嘴毛,也是平常之事。 不过,此事虽大,却发生得不合时宜。眼下,内忧外患,倘若自己拿着这事儿在幽冥界掀起了轩然大波,那便会将全界人的目光及兴趣吸引过来,无瑕顾及项门台。 五阴卜阳王眯着眼站在地龙台上,他在想,要不要告诉五爷? 不急一时。 【鬼棺窟】 楼花从地龙台走后,愤怒与伤心占据了她情绪的全部。 楼花伤心的,是查克索碰了律法,却可以做到如此坦然地面对她。去地龙台赌一把,却赌出来个事关生死的隐瞒,这让楼花难以接受。 即便,楼花自己也不清楚,犯了大错的查克索,哪怕是在事发之后的第一时间告诉她,又能怎样? 本为臣,君命不能违抗。但是,楼花只要一想到事发的一刻,自己与查克索再不会相见,那心,便生疼。 这种焦灼于心里的痛苦,让楼花将情绪转化成为了痛恨。她恨查克索的不听话,恨查克索的“绝情”!恨这个男人对君主的言听计从而将自己的前途全部葬送! 楼花越想越气,她抓起兵器,直奔鬼棺窟! 楼花的到来,让整个僵尸营又炸裂开来。众鬼战战兢兢地看着这未知何事便盛怒至及站在门口儿的楼花。 这一腔暴怒,吓得众僵尸侍卫“识趣”地慌忙逃窜!机械且拘谨的步子实则有些许搞笑。但这一点儿仅有的笑点,却早已经被弥漫在鬼棺窟里的剑拔弩张的气氛所掩盖。 此时,查克索与楼花四目相对。前两日刚闹得不欢而散,所以,面前的楼花在查克索看来,有那么点儿揪心,却不知开口该说点儿什么。 楼花率先开了口:“大人。” 查克索一惊! 同楼花相处如此之久,这一声大人出口,便分分钟可以知晓其言语背后所表达的情绪。 “大人可是有什么事情,忘了告诉楼花?” 查克索眨眨眼:“没有。” 楼花勾起嘴角,轻蔑地一笑:“没有?那楼花就来提醒一下大人。您去了阴司府,在赵判官的降猝簿上,划走了一个女鬼。可有此事?” 查克索的心一折个儿!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高大的身子俯视着面前的楼花,一脸的惊讶与错愕!而脸色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秘密的暴露所产生的恐慌,显得有些煞白,与僵尸营里那暗黑的色彩极为不符。 查克索愣了一会儿,定了定神儿才开口问到:“谁告诉你的?” 楼花握紧了腰中的剑!那佩剑上的配饰,因晃动而敲打着剑鞘所发出的声响,激得查克索一个机灵! 楼花挺直了脊背,她扬起了脖子:“楼花如何知晓,大人自不用管。我只需大人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查克索望向面前的地面,重重地深呼吸了一口气,许久才缓缓而出:“是!” 楼花向前一步:“敢问大人,要女鬼作何?” 查克索抬起头:“楼花,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说到这儿,查克索有点儿犯难。总不能,将处子之血的事儿说出来,这 他顿了顿,有些慌张地说到:“是,是赵判官一直喜欢我这僵尸营的一个小丫头,我便和他那头儿换了个人而已。” 楼花勾起嘴角:“赵判官喜欢僵尸女?呵~好,就算赵判官喜好特殊,那他喜欢,大人就能不顾自己的身份与地位,不顾自己的安危而妄自的去逾越冥界律法纲纪?赵判官同您有什么特殊关系?” 第242章 在劫难逃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查克索低着头。看1毛线3中文网 楼花又向前一步,掷地有声,语气也加重了一重,再一次问到:“敢问大人,赵判官与您,有什么关系?” 查克索叹口气,却一直没敢抬头:“我承认,我当时是头脑一热,我” “头脑一热?换了个人而已?大人,此事被您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究竟是因为你而起,还是因为鬼王?” 查克索显然一愣:“和鬼王有什么关系?” 楼花晃晃脑袋:“这么问,我便明白了。也就是说,去阴司府犯了事儿的,是大人个人行为!” 查克索没有言语。 楼花继续问到:“换来的那女鬼,收编入了僵尸营?” “没有。” “那人呢?” 面对着楼花一连串儿的质问,查克索绕过桌子走向楼花,一边走一边解释:“你听我和你说了楼花。”查克索瞪圆了眼睛,他抬起手按住楼花的肩膀,却被楼花一下子挣脱了。 楼花看着查克索,厉声问到:“人呢?!” 查克索站在了原地,淡淡地说:“死了。” 楼花皱了皱眉。她凑到了查克索面前扬起脖子:“大人用自己的修行的几百年之身换来的女鬼,死了?呵~大人,您什么时候这么博爱了?” “意外死的。” 楼花眯着眼睛:“这不符合逻辑呀大人!既然是换的,那便是,一个萝卜,他就只有一个坑!这女鬼入了僵尸营,自然成了僵尸!刀枪不入的躯体,怎么能说没就没?” 查克索抬头看向楼花:“中毒。” 楼花挑起眉:“哦?中毒?什么毒?” 查克索垂下眼帘看向地面:“楼花,你别再问了。我不是刻意要瞒着你,我” 楼花又上前一步,这一步的距离,便是迎上了查克索的胸膛!她仰起头看向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是,处子之血的毒?”楼花说完,勾起嘴角哈哈哈地笑了起来!那声音在空荡的鬼棺窟里回响着,有着一种瘆人的恐怖意味。 查克索瞪圆了眼睛呆立在原地!他许久都没有缓过来神儿。突然,他看向楼花:“你用逻多耳听到的?” 楼花挑起眉:“既然做了,为何又怕别人知道?大人,我可曾记得我同您说过,我楼花的逻多耳所知晓的秘密,远比旁人想象得,多得多!” 查克索一个箭步跨过去,伸手掰正楼花的身子:“你是早就知道?” 楼花勾起嘴,温柔地笑了笑。她伸手扶上查克索胸前的铠甲,轻声说到:“大人,心慌得很。害怕了?” 查克索的眉毛皱得很紧:“楼花!你听我说!处子之血的事儿,万万不可告诉旁人!” 楼花撅了撅嘴,像撒娇一般地一头扎进了查克索的怀里:“大人这么说,楼花就不懂了。鬼王叫我去听魏长史都不避嫌,怎么听到了,反而这般紧张呢?” 查克索眨眨眼,却是实在不知道这事儿该如何解释。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抬起手抚上楼花的红色长发,一如以往:“听话!”刚说完,查克索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儿,他一把推开胸前的楼花:“魏长史根本不知道这处子之血的事儿。你在哪儿听到的?你听到的,这幽冥界里,还有别人知晓?啊?” 楼花向后退了一步,甩了甩肩上的头发:“大人,处子之血,是不是不是您用?” 查克索站直身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楼花轻蔑地一笑:“那您那么紧张作何?不过,这鬼王,倒是让我刮目相看。那般大阴之物,居然也有胆子碰。” 查克索急忙向前凑近楼花,伸手一把捂上他的嘴,四下慌张地看了看:“小点儿声!” 楼花恼怒地一把推开查克索的手:“小点儿声?鬼王差你去阴司府偷梁换柱的时候怎么不小点儿声?你跟了他二百余年,自应拿你当自己人!何所谓自己人?那便是为你的前途所着想!结果呢?踩着冥司律法,生生地断了你的后路!他是鬼王,大人,东窗事发,你是炮灰!” 楼花说着,绕到了查克索的身后!突然趁其不备,抽出腰中的利剑便要向查克索的后背刺去! 在楼花抽刀的一瞬间,查克索便感受到了那身后的突袭,随即转身紧紧地握住了楼花挥着剑的手!查克索紧皱着眉,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她:“你说的我都懂!” 楼花猛地挣脱开查克索的手:“你懂?你懂你为什么要做?大人,你就这么不喜欢楼花是吗?你就这么想离开楼花是吗?” 查克索低下头,半晌,喃喃地回到:“没。” “没有?!你犯了冥法!你要和我两隔于世!你毁了自己的修行,你断了你的未来!这不是你要离开我,是什么?!” 查克索站在原地。他的头垂得很低,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只不过,孩童也好,成人也罢,破了规矩,触了法,便是沉默也掩饰不了的过错。 当楼花声嘶力竭几近于咆哮着对其喊出这些话时,查克索才知道楼花气愤与痛心的点。但是,焦头烂额的眼下,他说不好自己究竟应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毕竟,事已出,只怕是,在劫难逃。 楼花没有哭!是啊,这个女人坚强的样子,让所有人都误认为她铁石心肠,她没有柔情似水,没有善良温暖的一面。即便那话里所隐喻着的爱依旧是出自真心,但在旁人听去,左不过,还是一个咆哮的疯婆子而已。 楼花站在原地气得直发抖!眼前那高大的身影轮廓依旧清晰,但在楼花的眼里,躯体内所填充的未来,已经被掏空了! 见查克索不言不语,楼花快步冲向他。仰起头:“我想好了!大人,你抓紧整理一份鬼王的罪状,亲自送到冥司十三局!五爷喜欢知错悔改的人,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 查克索顿了顿,缓缓地低下头看向她,一字一顿地说到:“疯了!” 楼花后退一步,继而又发起了咆哮:“我没疯!我太了解鬼王了!这些事儿,一桩桩的,红口白牙,他会全推到你头上!凭什么?!” 查克索走向前,伸手拉住楼花:“万万不可!” “哪儿那么多万万不可?!大人,几百年的修行断在了鬼王的手里,我不甘心!我楼花不是什么忠臣,我承认!这幽冥界的统治者那么多,三番鬼王是最不惜才的一个!倘若他处处为你着想,倘若他对你不生疑,倘若他是个以大局为天下的君王,你和我随了他,即便是坏事做尽,我也甘心同去赴死!但他不是!” 查克索急了!他慌张地看向四周:“你小点儿声!楼花!” “小点儿声?怕什么?怕有人看破?有人识破?有人说破?” 查克索又伸出手捂上她的嘴:“我求你了楼花!你别声张!这事情还没到最坏的时候!你这么弄,只会加一个污蔑冥王的罪名!” 楼花愣了愣。她冷静了一下,伸手拽了拽身上的短甲:“对!大人说的没错!眼下要做的,是想对策!至少,不能让鬼王把罪名都安在你一个人的头上!” “对策?你别乱来楼花!眼下局势紧张,牵一发,动全身啊!” 楼花抬起眼睛看向查克索,半晌没说话。 那眼神儿里,有着温情,有着不舍。有着哀怨,也有着不安。这样的目光,看得查克索心里发慌。 查克索知道楼花对自己的用情,但这种情义的使然,又有着她意气用事和鲁莽的性情相作陪。就好比方才口中所说的要收集鬼王的证据一般,查克索真是害怕她会如是去做。 他想开口劝,却依旧没办法阻止。楼花担心的事情,他也一直思虑着。不然,他又怎会在找赵判官的路上同其说了那番话? 对于一直将去阴司府私自换女鬼的事儿,查克索的担心没有发生。结果,换来楼花的一腔痴情却是让其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俩人默默而视时,门外,高氏前来。 查克索抬头,见到了站在门口的高氏:“取符?” 高氏点了一下头。 楼花转过身看向她。四目相对的一刻,高氏垂下了眼帘。楼花瞅了瞅,大步走了过去。 “丫头,听说,你在为鬼王做事?” 高氏一愣,抬头看向楼花,在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又越过楼花看向身后的查克索。 “你看大人做什么?三番鬼王不是慧眼识英雄吗?呵~不会找了你这么一个傻呆呆的丫头,这么久,居然都不知道替谁办事,办什么事儿吧?!” 查克索上前拽住楼花的手臂,轻声喊了其一声名字。 楼花微微侧头,没有说话。 查克索将目光看向高氏:“你去找给你换符的那侍卫。应该就在门外。” 高氏抬起手指了指:“啊,那个,我看见他了。” 查克索眨眨眼:“那你去找他。” “嗯。”结果,高氏刚要走,楼花又喊住了她:“等会儿!”高氏站定身子。 楼花俯身凑近了她,压低了声音:“丫头,告诉姐姐,鬼王交代你做什么?” 高氏一愣。她转着眼珠儿却不知如何开口。楼花的身后,查克索大步跨了过来:“你干什么楼花?!”。 “不干什么,和这漂亮的妹妹聊聊天儿。大人这个也管?” 查克索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还嫌事儿不够大?!” 第243章 半路被劫的狸妖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高氏看了看查克索,又看了看一旁的楼花。看。毛线、中文网觉察出气氛的不对,高氏向抓紧离开,却忽然想起,候爷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完成。 她怯怯地看了查克索一眼:“大人,我,我有件事儿,想说。” 二人的目光随即被高氏的话吸引了过去。 查克索顺着高氏的目光看向楼花。楼花会意了二人眼神儿里的言语,轻蔑地一笑:“眼下,大人不会还想把楼花置身事外吧?!” 查克索眨眨眼,冲着高氏轻轻地点了下头:“你说吧。” “我在令候府听闻,说,对面项门台有个什么咒,是,魔界一个病秧子的血。我也不知道这消息是什么,但,反正和人没关系,就和大人说一声。” 查克索皱着眉:“什么咒?”正念叨着,忽然一惊:“驳咒?!” 楼花转过头一脸疑惑:“驳咒?大人说的,可是项门台的驳咒?”未等查克索回应,楼花又将头转向了面前的高氏:“你刚才说的,可是项门台?” 高氏怔怔地点了点头。 “你听谁说的?” 高氏垂下头:“不知道。就是前几日一个夜晚,听,听外头的窗子下有人聊天说的。但没见到人。” 查克索皱着眉。 楼花却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这天底下,奇闻异事真是不少。我就说,我楼花的命,不会太差!” 楼花的自言自语,引起了身后查克索的注意。他伸手拍了拍楼花的肩膀:“你说什么?” 楼花转过身,伸手环上了查克索的腰。她仰着头看向查克索的脸:“大人,机会来了!” 查克索挑了挑眉:“什么机会?”刚说完,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高氏:“你去找侍卫取符。” 高氏点点头:“哦,哦。”说着,转身出了鬼棺窟。 查克索低头看向楼花:“你刚才说什么机会?” 楼花眯着眼睛笑了笑:“那丫头刚才说的驳咒,对我们,可是极为有利的。” 查克索晃了晃脑袋:“什么意思?” 楼花从查克索怀里直起身子:“没什么意思。只是想用这有关于项门台驳咒的消息,搅和那么一搅和,大人的事儿,自然就成了历史。说不定,能保大人您的周全。” “楼花,项门台的水深得很!你我不要往里头趟了!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楼花,第一冥界都何其乱,何况整个幽冥界?没听见她说的是魔界吗?她有僵尸血,自然听到的都是冥界人的谈话。说明什么?知晓这驳咒的,不是地龙台,就有可能是旁的冥臣大将,甚至是我们不知道的。为什么非要去凑这个热闹?” “我不是凑热闹!我是在救你!” 查克索深呼吸一口气:“我自己犯了错,已经于事无补。趁事情没有被暴露之前,你我好好的珍惜眼前不好吗?” 楼花猛地退后:“珍惜眼前?大人也预感要分离是吗?好好的机会不用,难不成等死?!大人想,可我楼花,可绝不认命!不试一试,我,不甘心!”说着,楼花转身便要离开。 查克索上前抓住楼花的手臂:“你别胡闹!” “我胡闹?!呵~大人放心,我楼花,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真要是我捅出了乱子,我楼花自己承担!”说着,用力一甩查克索的手,扬长而去! 查克索看着面前刚刚闭合的大门,心里如同那门一般冰冷。最难的,或许莫过于此。一面是自己的王主,一面是为了自己,同君主对立的火爆女友。查克索只觉得自己如同那铜板上炙烤的肉,很快,便要焦灼了。 【元山】 尽管那一晚,五阴卜阳王在同鄂伦古尔善交谈的过程,还算是沟通顺畅,也并无言语上的不快。但是,卜阳王的突然而至,还是让古尔善在其走后,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去思索这其中的原因。 不过,想归想,古尔善却未有想法在卜阳王身上动文章。他的话并没有假,自己是个生意人,利益面前,其它的全都无用。 这一日,鄂伦古尔善将关着的狸妖带出来,装进了降妖袋儿里,准备交往魔界,屠月天的手里。 刚出府门,狸妖便在那袋子里幽幽地说到:“说真的,纵观这天地,哪个称王称霸的,也都没大人您活得潇洒。” 鄂伦古尔善笑笑:“那是自然。我出生时,我的师祖便曾说过,就我这脑袋里的那点儿东西,可还真就不是白长的。”古尔善一边笑着,一边关上了府门。 下山的路刚走了几级台阶,狸妖便又在那袋子里说了话:“大人关了我,也有两日了。我一直在等大人向我询问,那有关于项门台驳咒之一,千面天妖的下落。难道,大人对此不感兴趣?还是,真的就认定,我才是那驳咒?” 古尔善没有停下脚步。他哈哈地笑着:“我主动问,你未必肯说;我不问,说不定你就会自己说。你们妖界,都有一个通病,心太急,沉不住气。” 狸妖没有接这个话。被装在降妖袋中,自己的身体,也是随着古尔善下山的步伐而晃动。狸妖心里清楚,被送到目的地屠月天的手里,意味着什么。 她在降妖袋里转了转眼珠儿:“难道,大人真觉得,我是那项门台的驳咒?而不是千面天妖?” 鄂伦古尔善一边走着,一边笑着说:“我同五阴卜阳王之间的谈话,想必你也听到。正如我话中所讲。我是一个生意人,究竟这项门台的驳咒,是你狸妖,还是他千面天妖,与我又有何干?眼下我倒是希望,再多几个这样的可能人物出现。哈哈~今儿跟你说一个,明个我再说一个。拿我古尔善,岂不是坐等着渔翁收利?哈哈哈哈哈~狸妖,屠月天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你。既然,货已到手,又岂有不送去的道理?送了你,回头我再去捉那千面天妖!别人说,大家信三成。同样的话,出自我鄂伦古尔善的嘴,笃信度,至少在七成左右!回头儿,我在这外头随便放个风儿的”说到这儿,鄂伦古尔善又大笑了起来:“哈哈~不错,不错!真是想想都让人开心。” 狸妖毕竟是一届女流之辈,并身处妖界。单单凭修行的功力上,便已经照那鄂伦古尔善差了不止几成有余。加上这古尔善在这天地之间,各个界域灵活得游刃有余,正如其自己所言,那脑袋当中,叫脑子的那团东西,果真是没有白长! 狸妖在元山山顶上呆了这两日,一直默不作声。原本以为古尔善听闻了五阴卜阳王有关于驳咒方面的谣言,会将注意力放在千面天妖的身上,然后放过自己。即当然,她失算了。 这个失算,也是在常情之中。毕竟,古尔善的精明劲儿,可不是一个小小的狸妖能玩儿得转的。吃进去的东西再吐出来,终究是一种病态。 其实,狸妖也不是不明白这道理。只不过,在生死关头,这脑袋总是差了一根筋,说不求生,那是瞎扯。还没别的能耐,只能引导性地用话语力保自己。 只不过,一点儿也不奏效。 下元山的路上,她用话点的两次,古尔善的回答却让狸妖死了心。她清楚,这一次,自己是非去屠月天那不可了。 到了元山山脚,狸妖在降妖袋中又不安分了。她喊着:“大人!” 古尔善站住了脚:“你又怎么了?难不成,都快到了魔界的跟前儿,还要跟我说那些臭氧层?你明知道,我鄂伦古尔善除了交易之外,从不给任何人和我谈条件的机会。” 狸妖没有言语。古尔善眨眨眼,低着头看向自己衣袖:“倘若,你出得起比屠月天的价码还高一倍,我会考虑放你走的。” 狸妖在乾坤袋中长叹口气:“大人所说的价码,应该不是指数值金钱吧。毕竟,您都座拥着整座元山,三封宝库,这已经是无人能及的事儿。而您那些宝贝又是用金钱无以衡量的。” 鄂伦古尔善哈哈大笑起来:“没错!不是钱。我要的是利!如果,你的消息,能够使我在衡量利弊之后,觉得这利益可以最大化,那么,我自然会断了这一次与魔界的交易。” 狸妖无奈地叹口气:“算了!那您还是将我送去魔界吧!小女子身上哪儿来什么值钱的东西?您也知道,我就是一只狸妖而已。” 古尔善笑了笑。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大人,要是我能告诉你,那千面天妖现在所在何处,大人在将我交于屠月天手里时,能否温柔一点儿?” 结果,这条件,在古尔善那,压根儿就上不了层面。 “狸妖,收起你那些小伎俩吧!千面天妖若是不在黑风山,想必,也是在项门台附近,跑不了她!” 狸妖一愣:“大人怎知?” 鄂伦古尔善仰起头哈哈笑了起来:“别忘了,我游于三界,我为诸神做办事,而诸神为我所做的,远远超乎你的想象。”说着,他大步迈出元山境地,直奔向庞巴诺帝国的基地,坦尼湾。 结果,出了元山才没走多远,古尔善便觉得自己被人尾随。 不过,这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自然也没有暴露出自己已经察觉了的迹象。在通往魔界的路上,他转了个弯。待到人烟稀少的一处山岗时,他猛然回头。。 身后空无一人的团气中,缓缓地隐现出来一个人的身影。 鄂伦古尔善一惊!沧肃太子? 第244章 为利所图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面前的沧肃,一袭棕色长袍,边角金线勾体,精致稳重。 沧肃双手握拳,深鞠一躬:“见过鄂伦古尔善大人!” 古尔善仰起头,似笑非笑:“沧肃太子!真是多年未见!阎摩罗王随原冥王清修之后,似乎就没再见到你。都说你这身子不好,可我怎么看你这身子骨儿,硬实不少呢?呵~这身子好了,功力也是见长!一路跟着我,居然都没掉队?要知道,我可是拼了自己身上的灵能来的。” 鄂伦古尔善挑挑眉,看了看面前的沧肃。 沧肃微低下头笑了笑:“大人真是说笑。就方才用在路上的那点儿功夫,怕是有意想看看这身后,是谁吧?哈哈~您元山上的奇珍异宝如此之多,想加持灵能,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古尔善皱皱眉:“诶,那灵能是说加就加的吗?尤其我那些藏着的玩意儿,见不得光的多!”鄂伦古尔善一边说着,一边神秘兮兮地瞅了瞅沧肃! “哈哈哈哈~这,沧肃就不懂了。大人收集了那么多的宝贝,却都不能用,岂不是可惜?” 古尔善低下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年轻人,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什么是宝贝?瞅它舒坦,看它顺眼,它就是个宝贝!” 沧肃附和着:“对对,没错。” 古尔善笑了笑,忽然抬头迎向沧肃的目光:“不知,这幽冥界的冥系三太子,沧肃太子,为何跟着我?又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我古尔善向来说话直,倘若有言语不当的地方,太子可别见怪。毕竟,我和您父王阎摩罗王,那可是没少打交道。所以,咱们之间的这个关系,他和爷们儿有什么区别?自家人不说两家话。太子,这是知道我要去魔界?” 沧肃在心里咒骂了一句,但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厌烦。 他咒骂鄂伦古尔善的老奸巨猾,三句话便把自己父王给装了进去,并且直接将沧肃与他自己化成了一派。 谁都知道,甭管是多高的位分,为列仙班的几班,但凡和鄂伦古尔善交往的,大都是有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沧肃勾勾嘴角。奈何,他也是一个急性子:“沧肃知道大人要将狸妖送不过。看。毛线、中文网参数于魔界,故特意在此等候。就是想半道儿,截了狸妖!” 鄂伦古尔善面对沧肃的言语,甚是啼笑皆非。他哭笑不得:“你说什么?你来这儿截狸妖?我没听错吧?!纵使我古尔善老眼昏花的,就算我与你们这些年轻人有着再多的代沟,跟不上新潮,怕是也断断不敢相信,沧肃太子现在玩儿的,都这么不要脸了吗?” 沧肃一愣,尴尬的笑笑:“大人的话,别说得那么难听。您也知道,我是个病秧子。即便最近这身子骨儿好了一些,但这与生俱来的一些灵气,还是需要时间去恢复的。况且,以我的功力,想只身一人地从您手里面夺了狸妖,我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古尔善往前凑了凑,伸出手拍了拍沧肃的肩膀:“沧肃啊,你让我说你点儿什么好?我是说你不识大体,还是说你有自知之明?狸妖,是我要送去魔界的,你要截走她的理由,总不能是今儿个看我不顺眼,就想半道儿截个财吧?!” 沧肃也哈哈笑了起来:“大人,沧肃虽然一直告病,深居在太子殿内。不过,这幽冥界里外的大事小情,我沧肃还是知晓一些。古尔善大人能在这三界中屹立至今,那是您人品过硬。我沧肃,年轻,好玩儿点儿出其不意,刺激的东西也是在所难免。大人,您可别到处声张,说我沧肃冒犯您!这话,咱爷俩儿开开玩笑也就罢了,倘若要是被旁人听了去,我父王的脸面,那,那往哪儿放?” 古尔善低下头,伸手掸了掸衣服:“识时务者,方为俊杰。看来沧肃太子,后生可畏啊!” 沧肃笑笑:“大人也别恼。沧肃既然敢厚着脸皮开口向大人要狸妖,自然是带了东西来孝敬您的。” 鄂伦古尔善缓缓挑起眼皮:“哦?说来听听。” “我用一个秘密,来换狸妖。不知古尔善大人,肯不肯。” 沧肃的话还没有说完,鄂伦古尔善便一抬手:“生意人只谈交易,不谈感情,也不用说些有的没的。我肯不肯用狸妖换,取决于你要说的,究竟是真金白银,奇珍异宝,价值连城,还是些臭氧层!” 沧肃向前一步,凑进了鄂伦古尔善。 此时,二人的颜面贴得极尽。沧肃瞪圆了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到:“我的消息,关乎于,逍遥王律户度!” 说完,沧肃勾起嘴角,邪恶地笑了笑。古尔善显然对这消息的主人公颇感兴趣。 鄂伦古尔善身子向后仰了仰,淡淡地笑了笑:“逍遥王,我喜欢。” “不知,鄂伦古尔善大人是否知道,第二冥界五阴卜阳王所执掌的五行雷阴令,一个月时前,被大帝责罚,并令交于三番鬼王保管。” 古尔善眨眨眼,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嗯”。 沧肃直起身:“不过,大人是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这五行雷阴令,现在在逍遥王的手里。” 鄂伦古尔善上低下头。他转了转眼珠:“逍遥王一向和三番鬼王穿一条裤子,自诩他自己才是第一冥界真正的冥王。他们那些罗乱事儿咱先不说,单说你这刚说的这雷阴令。从鬼王的手里,到了他逍遥王那儿,这事儿,有什么问题吗?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吧!” 沧肃哈哈大笑:“这没有问题。问题是,大帝前些日子授封斥迭族,曾在北阴山酆都殿上,点名要第一冥界要按时归还。只不过,这令,怕是有去无回了。” 古尔善皱了皱眉:“有去无回?” “没错。不过,沧肃还真不是在这儿和您卖关子。至于逍遥王拿这令去做什么,那咱就不清楚了。这事儿,还得交给您去深究。” 古尔善挑了挑眉,又忽然哈哈地笑了起来。这个笑,持续的时间可是很长,声音也是大得很。如此这般,倒是让面前的沧肃有点儿懵:“大人这是笑沧肃消息的含金量不高?” “不不~哈哈!我是笑,果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前冥王时,那幽冥界大小府城,试问谁没同我古尔善交过手?我本以为,这酆都大帝为人正直,律法严明,我甚至一度都做好了以后同幽冥界再无买卖的想法儿。今儿个你的出现,也算是给我吃了颗定心丸。看来,我元山上的宝库,三个,可是不够了!哈哈哈哈~” 沧肃跟着古尔善一起笑着:“大人,这逍遥王可是幽冥界里的一块硬骨头。至于您想怎么啃,或是想啃出点儿什么东西来,那可真就得看您的本事了。” 鄂伦古尔善上前拍了拍沧肃的肩膀:“放心。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真没找得到,我古尔善搞不定的。当然,你这消息,得是货真价实的。倘若有假” “大人尽管放心!沧肃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拿逍遥王与您这儿造次!沧肃以后,还真得向大人多多学习才是。” 古尔善收起了笑,一本正经,严肃地看着沧肃:“有什么可学的?所有的人,别管他是什么官职地位,也甭管他是天上的,还是地底下的。天地苍生,唯利所图。你只要抓到他的把柄,戳痛他的痛处,这世间,便没有你干不成的事儿。只不过” 说到这儿,古尔善顿了顿。 沧肃挑挑眉:“不过什么?” 古尔善邪恶地一笑:“只不过,如此这般,那便是阴损之人。说句不好听的,是挺不要脸的人!” “哈哈哈!古尔善大人可能忘了,你我,本身,也不是人啊!” 古尔善瞪圆眼睛:“没错,本身不是人,还在乎什么脸面?就像是三番鬼王曾经回五阴卜阳王的一句话。” 沧肃愣了愣:“什么话?” “我听闻,这雷阴令从五阴卜阳王的手里交由第一冥界时,卜阳王曾嘱咐三番鬼王心里有点儿数,长点儿心。结果,鬼王回了一句非常硬气的话,噎得他五阴卜阳王是只字未回。鬼王当着众人的面儿,说:哥哥放心,这五行雷阴令,我会好好保管的。您不用提点我长点儿心,我是鬼,又是鬼王,压根儿就没长心。” 沧肃笑得前仰后合的:“他们二人之间还曾有这么风趣的对话?我以为,都是一来二去的严谨与正统。” “你是在这太子殿中憋太久了。外面的很多天下奇闻趣事,你都没有听到。不然,花花得够你能笑上一阵子了。” 沧肃笑完,正了正身子,又将同古尔善之间的这种气氛切换到了最初见面时的那种紧张。。 沧肃定睛看了看古尔善。这自己的秘密都已经全盘托出,可对方却光顾着在这儿说些有的没的,始终不提狸妖的事儿。 沧肃有点儿不耐烦。他伸手指了指古尔善的袖口:“大人,袖口的袋子,可都已经露出一半儿了。想必这狸妖也是不想跟你去魔界,没看一个劲儿地往出蹦跶。正好,我要告诉您的话已经说完了,这狸妖” 第245章 白眉·授命天师道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你看看,瞧我这记性,说着说着竟然忘了这狸妖。看‘毛.线、中.文、网”古尔善说着,将手伸到袖口里,拿出那降妖袋。整个过程,鄂伦古尔善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沧肃。那望向沧肃的目光中,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降妖袋在古尔善的手中掂量了掂量。沧肃刚要伸手去接,古尔善却突然收回了手:“沧肃,话,说在前头。狸妖,你可以拿走。但有关那五行雷阴令的事儿,倘若有假,你应该知道后果。” 鄂伦古尔善微眯着眼睛看向沧肃。 沧肃微低下头。他勾起嘴角笑了笑,挑起眼皮看向古尔善:“大人放心。您的影响力,我沧肃心里有数。但凡同您交易的人,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今日你的出现,平心而论,着实是让我大吃一惊。既然你能索要狸妖,那便自然知道这狸妖和那项门台的关系。我从不过问同我交易对方的所为,但今日,看在你父王的面子我多一句嘴,项门台,别跟着瞎凑热闹,你玩儿不起。” 沧肃笑笑:“多谢大人。” 鄂伦古尔善眨眨眼,伸手将狸妖交给了沧肃:“项门台的水究竟有多深,恐怕,没有人比我知道。” 沧肃抬起头。只不过,这个角度却不是同古尔善直视。他勾着嘴笑了笑:“那大人觉得,项门台此时的水,没过膝盖了吗?” 古尔善没有回答,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沧肃,转过身,整理了一下袖口,头也没回:“沧肃太子,好自为之!”说着,驾云离去。 沧肃看着远去的古尔善,低头瞅了瞅手中的降妖袋,邪恶地笑了笑。 降妖袋里的狸妖,因事情的突变一直闷在里面不敢出声。此时狸妖的心有一些发沉,这可真是,算来算去,不如天算。 【八宝山·天师道派】 自从广福天师羽化,高道大德天师派白眉去昆仑山捉妖之后,如此之久,他一直都稳居在八宝山的山顶,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有关于玄武派派了白马将军与狮驼王去令侯府捉狸妖一事,他也是有所听闻,但却并未为之所动。看。毛线、中文网 高道大德天师又怎会不知,这狸妖再傻,也不会傻到回自己的老巢,等着人守株待兔抓她个正着。而之所以派白眉去昆仑山,目的也是简单得很,借机杀了白眉! 广福天师羽化前,整个八宝山便已经明争暗斗。争与斗的背后,是正义与邪恶的较量,是正派与反派的交锋。白眉,自然是一直站在广福天师正义的一派。所以,高道大德天师派隋应随其一同前往昆仑山捉狸妖,他便已知晓自己处境的危险。 从八宝山下山后的第二日,便得到了言月的噩耗!这个广福天师的高徒突然死亡的消息,让白眉更加笃定,身旁坐在石头上歇脚的隋应,可是随时能够索了自己命。 白眉在心中暗自无奈地发笑。天师道派,掌天地太极八卦之主门,奉天命而不违,一向以德厚而跃居仙界之内。成善事之势,成如意之美,成无尽之事,成千秋岁月朗朗之巅!遂为大道! 然而,就是这一方顺乾坤得令,依道法而行的天师道派,却是自己驳了阴阳。 而那玄武派,由妖修行至仙者众多,其一向不可同天师道派共许。结果,广福天师的羽化,却直接成了这仙界里莫大的一个笑话。 白眉低着头,用脚踢了一下身旁的小草。白眉看着那长势劲猛的一抹绿色,独自感慨,秋阳当头,只怕是眼前的这棵草,命不久矣了。 兴盛至衰,本为常。但被同门的太祖追杀,人为有违天道,将蒸蒸日上的天师道向偏门折返,以恶为美,逆伦常而为,实在是让人无比痛心。 白眉又想起了临从八宝山下来前,高道大德天师曾郑重其事地赐予其游魂针三枚。他轻轻地攥了攥右手的手掌。此时那三根针,就埋在他掌心的温柔之下。映着阳光,三根针的锋芒清晰可见。 白眉知道,既然派了隋应来,那么,这游魂针再厉害,怕也只是个挠痒痒的玩意儿罢了。 一行走了数日,隋应却一直都没有动手。白眉对此,从开始的不解,到后来分析出其迟迟不动手的原因后,便不得不在心里感叹,高道大德天师贵为天师道的太祖,承着弘扬道体之伟任,持道令而为之人,如此高的修行和道行,却都用在了自家人身上。呵~真是可悲。 高道大德天师让隋应远离八宝山再动手,说白了,是不想给自己赤裸裸地扣上一项同族灭门的坏名声而已。本是修心性之人,却一面宣扬正恩门法,一面又暗度陈仓,简直是师门之大不幸。 当白眉结合着言月的话,以及言月之死,参透了这八宝山的秘密后,心中感慨颇深。广福天师德高望重,一生为人和善。虽手掌乾坤之道,却一直力求静和之年。这样一位有修为的尊者,居然选择了以自羽的方式来反驳大德天师的毁门之举!想必,生前,也是心如死灰了。 白眉不知,广福天师的生前究竟受了高道大德天师多少的窝囊气?多少无礼的要求?其二人之间又有着多少,有关于这天师道法传承正义与否的辩驳之论?一切,白眉已经无从探究。 这一路,他一边感慨,一边为广福天师而感到悲伤不已。 也许,天命的使然,让这世间本无巧合。 追根溯源,或许他白眉的命运,本该如此。 在行进距离昆仑山脉还有数千公里时,在随应即将动手的前一夜,白眉道长打盹儿之际,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位穿着白袍的老者驾着仙鹤,翩翩而至。那仙鹤身上的羽毛似是有着一层细密的鳞片,微微泛着银粉色的光芒,在阳光的照耀下,七彩夺目。 老者有些纤瘦,发须鬓白。他手持拂尘从仙鹤上缓缓而下后,远远地望着沉睡的白眉道长,欣慰地笑了笑。 半晌,老者忽然唤起了他的名字。 “白眉!” 梦里的白眉应声醒来。他看到老者位于自己头顶上方的一片云朵上。周围四下漆黑,但那绵稠厚重的云朵以及老者与仙鹤的周身,却笼罩着一层犹如朝阳般的光影。光晕里,还有着星星点点灵动的小小精灵在四下飞舞。 老者甩了甩手中的拂尘,淡淡的说到:“大统之春秋,江淮之万代。仙来亦来,神去亦去。万物之根土为生,远山近路,涌涌之废然。这天地之间,每一重修行,无根无修。何为根本?便是正义之道,利于天下众生。上有阴,下有果,修行之人也是如此。同命而不同修,同修而不同为,善与否,心也焉。天师道派,现已妄为而不整,视天命而不顾。行为不端,效而不为,有违四方天地,百姓之城。所以,为了天师道派的全门修行之人,现命你,固守道派之根本,成天下之大势。顺广福天师之遗愿,守天师道派,道门安清!” 老者说到这儿,还尚未等白眉缓过神儿,会心一笑。随即立起右掌,五指并拢竖直向上,起身腾于仙鹤背脊之上:“身成自成,有体得体。修行者,心里自有乾坤,心里自有日月。无极生太极,不可多得。逢时得厚,日干月盈,成善之美,固守道信之根本。根成,心成,身成,业成。乾坤挪移,无界,无阻,无量贯通天地,乘气之胜利。” 说罢,梦中的老者淡淡地笑笑,意味深长的看向白眉。他甩了甩手中的拂尘,驾鹤直上云天,转而不见。 老者走后,白眉从梦中骤然惊醒。 回忆着老者的话,白眉深知其来意。尽管,那位圣灵之人究竟姓许名谁,他不得而知,但是,白眉心中的信念,同老者而言,怕是只是差了行动一说。 肃清天师道门派的门风! 老者的出现,给了白眉莫大的勇气。这种鼓励与肯定,让白眉的使命感油然而升。 第二日傍晚时分,当隋应趁其不备欲取他性命之时,几番交手后,为了天师道派,白眉义不容辞!所以,本未想杀害同门师兄的白眉,反手用高道大德天师给他的游魂针加上霹雳火,索了隋应的性命。 随行的几个小道士吓得屁滚尿流。这几人中,不乏有隋应的狗腿。白眉知道,修行者,善恶,一念之间。但凡动了歪心思的人,不可再留。即便他嘴上说得多么的诚恳,他给予自己的错误何种理由和说辞,在白眉来看,无需听言。。 修行的枯燥乏味,以及对其心性中情欲的压制,很容易让这些意志本身就不坚定的修行者面对诱惑而毫无反击与辩驳的能力。他清楚,即便放了他们,并带其重返八宝山,即便,真的有朝一日,他高道大德天师违背天师道派的道门宗旨而为之的一切龌龊之事,曝露于朗朗乾坤之下,这些损了心性的修行者,留下的任何一个,都有着莫大的隐患。 所以,赶尽杀绝! 第246章 嫁祸玄武派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白眉站在隋应的尸体旁时,摘下隋应随身的法器物件儿。他挺直了脊背,深呼吸了一口气。 转过身,望向八宝山方向。 路漫漫,秉天地之命,行一己之事。救天师道于水火,势在必行。 白眉又将目光平移向了面前的天空。心中那正义慈祥的使者广福天师羽化后,白眉曾试图用自己身上的法术来关掉天眼,打开阴阳眼,希望能与广福天师见面与交流。但最后,未果。 而现在,无形即有形。 白眉看向那一朵云端之上,恍惚中仿佛出现了广福天师的身影。慈眉善目的他依旧是那般的和蔼可亲。天师盘腿坐于云朵上,那轻柔宣软的云一如他的善良,纵使再美好,却也有着毫无防护的弱点。 广福天师正欣慰地看着白眉。 白眉站直身子,他挺起胸膛,突然双膝跪地,行三叩大礼!礼毕,冲向那云端:“师祖,徒儿授命,定当竭尽全力力保天师道,道门安清。” 云朵上的广福天师轻轻地点了两下头。白眉再一眨眼,天空湛蓝依旧,却没有了师祖的影子。 白眉垂下头看向地面,就当是错觉吧。但是师祖,白眉,定会将祸乱天师道的大德天师铲除!说着,白眉起身。他咬紧牙关,大步地迈向了回八宝山的方向。 回八宝山的路,白眉只觉得,荆棘荒途交织,苍茫遍野的不尽之路,放眼望去,烟波肆虐!脚下,是自己热血升腾而起的使命激情! 白眉走走停停,由于没有时间打坐清修恢复功力,所以,身上那一直在消耗的灵能之力,白眉一直是算计着用。 即将进入八宝山地能范围之内,白眉第一件事,便是自破部分内功。随即,他大义凛然地继续前行。 八宝山脚下,驻守北侧山脚的两个小道士看见了神色慌张且带伤回来的白眉,惊讶不已! “道长?道长您这是怎么了?道长!” “道长,您不是去了昆仑山了?怎么就您自己?隋应呢?他人呢?发生了什么事?” 面对着小道士的连连发问,白眉佯装有气无力,他倚靠在一旁的树干上,接连咽了两下干渴的嘴。吃力地说到:“水,快给我点儿水。” 小道士慌慌张张地应着:“好,好!道长您等着,您等着,我这就去,这就去。看.毛.线.中.文.网”说着,留下一人,另外一人冲着最近的道观一路狂奔!很快,端着一碗水又跑了回来:“道长给您!水!” 白眉接过水一饮而尽。他顾不上擦拭嘴角因急迫慌乱而流下来的水滴,眨了眨疲倦不堪的眼睛,缓缓地转过头:“快!快!带我去见太祖!” 小道士一愣:“道长,您这样子要不,我先送您回您的道观。” 白眉晃晃悠悠地将靠在树干上的身体向前挪了挪,那感觉看起来,像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一般:“不,我要见太祖!要见太祖!” “好好好。”两个小道士慌慌张张地一人架着白眉的一只胳膊,艰难且踉踉跄跄地向山上走。只可惜,高道大德天师的天师观位于这八宝山的山顶,以白眉现在的状况,怕是走过去需要两日之久。 一段路程后,小道士扶着白眉倚靠在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面。 “道长,您先在这儿,先缓缓,我先去通传太祖。” 白眉弱弱的点点头。 很快,从八宝山的山顶便下来了一个高道大德天师的弟子。 他站在白眉的面前,定睛瞅了瞅,一副趾高气扬,狗仗人势的样子。半晌,才开口说到:“白眉道长,不是去了昆仑山吗?这怎么丧眉打眼儿地就回来了?” 说着,又看了看四周,挑着眉疑惑地问到:“隋应呢?没和你回来?” 白眉垂下头,咽了口口水,半天才一字一顿地说到:“隋,隋应,隋应他,死了!” “谁?你说隋应死了?”面前的人似乎都对这隋应突然而亡的消息难以接受。 几个人眨了眨眼,又像是忽然缓过来神儿,一并的凑近了白眉继续问到:“道长,你说隋应死了?不可能呀!” “是啊!道长,隋应怎么死的?隋应的内功那么厉害,在咱八宝山以一敌十都不为过!” 白眉蹲下身子,将头埋进了手肘中,做出了一副让众人觉得,他是因隋应的死去而伤痛不已的样子。白眉抽搐着肩膀,却没有再言语。然而,就是这样的无言,倒是惹得身旁的小道士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反安慰到:“道长,您也别太伤心了。不过,这事儿也确实是太突然。看您方才上山的样子,我就想问您,但又见您说话吃力,便没说。究竟是谁杀了隋应?那,那隋应跟着高道大德天师,他功力绝对是可以的啊!” 白眉从手肘间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了看身旁的几个人,缓缓道出:“玄武派。” 随他一同从山脚下上来的小道士,还并没有从隋应突然死亡的消息中缓过来神儿,而这一句玄武派,更像是还停留在半空中,没随风进到耳朵里,尚未走心。 但高道大德天师身旁的弟子,因玄武派三个字一出,明显紧张得很!他急忙上前两步:“道长是说,隋应,是玄武派杀的?” 白眉缓缓起身。他伸手扶住身后那棵有着年头的古树,重重地点了点头:“没错,是玄武。你看看我身上的伤。玄武派在我和隋应即将进入昆仑山脉时,来了一个偷袭,并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从山上下来的天师弟子咬牙切齿,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太祖前几天还念叨,说着玄武派烟不出火不冒的,一定是在那儿憋着坏呐!哼!” 说着,他瞪圆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低头看了看白眉:“我先回去复命!道长就先在这儿慢慢歇息。”说着,转身急匆匆地奔回山顶。 山下的两个小道士见到大德天师身旁的人离去,方才有胆量凑上前。小道士压低声音:“道长,隋应,真的是玄武派杀的?” 白眉瞅瞅:“要不然呢?” 两个小道士惊讶之余,却长叹口气,感叹到:“玄武派这回可真是急疯了眼!隋应一死,想必,海皇神与高道大德天师之间的梁子,是解不开了。” 白眉垂下眼帘,听着两个道童你一言我一语,默不作声。 突然!耳旁响起了隆隆飒飒的声音!那声音细碎,却又不失整体的连贯性!由远及近,由上及下,轰鸣之声不绝于耳!透过这八宝山上茂密的古树林,伴随着周围骤然而起的风,白眉知道,高道大德天师率领众人已经来了。 尽管此时的白眉表面上看来依旧虚弱得很。,但他心里面,对于重整这天师道派道系根源的决心,却自始至终没有变过!尤其当大德天师因为自己的造谣生事而怒发冲冠,急攻而来时,白眉只觉得,或许,真正残酷的战争并不是与那玄武派去争白玉山,而是这天师道里,正义与邪恶的较量! 思索中,众人而至!来势凶猛,气势汹汹。 甚至,连那因急速而来卷起的山地表面的松针树叶,也随着风卷起而刺痛着白眉裸露在外的肌肤。扬起的沙尘让众人睁不开眼。 白眉猛地抬头。大德天师脸色阴沉地站在自己面前。身后随行的众弟子一并列于其身后。 高道大德天师开口只有四个字:“隋应死了?” 白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太祖!太祖!恕徒孙无能,眼看着隋应被玄武派所杀,却毫无还手之力。” 白眉深深叩首于这地表之上。 高道大德天师咬紧牙关,许久没有作声。当四周掀起一阵阴风时,他才缓缓地来了一句:“玄武派?” “是,太祖!是玄武派。” 高道大德天师仰起头,看了看四周茂密的树林,忽然又低头问向面前的白眉:“玄武派的谁?” 白眉一愣。他顿了顿,喃喃地说道:“是,是狮驼王和蟒神二人。” 高道大德天师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哼~玄武派现在开始绕着我八宝山玩儿了。本以为,广福天师的羽化,他会借由上我八宝山取笑一番。看来,利益面前,闲话只不过是打打牙祭的小菜儿而已,毫无价值。” 一直站在面前岿然不动的高道大德天师说到此,方才缓缓地抬起了步子。 这大德天师体型敦厚,但轻功却是极高。那因其方才从山顶下来所带起的风席卷起的枯枝烂叶正轻飘地躺在碎砂上,但大德天师所过之处,却轻得犹如悬在那叶片上一般。 四周静得出奇,白眉俯身离地面近在咫尺,他似乎都听不到那双脚在踏上枯叶时所发出的清脆声响,哪怕,是那么一点儿声音。 高道大德天师缓缓地走了两步,忽然又站定了身子:“你是受了内伤?” 白眉轻点了下头:“回太祖,是受了内伤。徒孙在与蟒神交手时,被其用神蟒之尾不甚打了督脉,导致经络受阻,已无法自行恢复。” 高道大德天师向前探了探身子,语气要比方才轻缓得多:“难为你了,拖着重伤回了我八宝山报信儿。眼下,你先静修调养。玄武派,待我去收了他!”。 话音刚落,高道大德天师便以极快的步子率领着一众徒弟,直奔向远处的蓬海水域。 小道士见大德天师的离去,急忙搀扶起跪在地上的白眉道长:“道长,我们送您先回道观。”白眉轻轻地点点头。 第247章 互道“保重”的师徒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回到道观,白眉以自己要静养为由,劝退了两个想要陪在其身旁的小道士,并随手关上了道观的门。 白眉独自坐在道观的大堂上,他低着头,一言不发。良久,方才抬头看了看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这个地方,却忽然反应过来,为何自己道观里空无一人?弟子都哪儿去了? 他急忙站起身,看了看一侧联排的厢房,空荡荡如也。 白眉冲出院落,他从门里探出头四下观望,忽见一从侧面的小路拐过来,要上山的小道士。 这小道士身上背着个柴篓儿,面容纤瘦,远看那行走步伐的缓慢,似乎情绪也是不怎么好。 白眉看不清这小道士的样貌,但却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种感觉,来自于那走路的姿态?还是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某种东西?白眉也不得而知。 白眉将大门又打开一点儿。“吱吖~”一声惹得山上的小道士顿时驻了足。他慢慢地转回身,一脸的难以置信。远远看见道观门内有人时,小道士像是疯了一样,急匆匆地冲下来,一边跑一边喊着:“师父!是你吗师父?师父!” 白眉眯着眼睛瞅了瞅。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尤其那一声“师父”,叫得白眉心里一颤! 他打开大门大步跨了出去,站在门口望向那飞奔而来的徒儿。 结果,小道士在见到白眉的一瞬,忽然泪流满面!不,甚至可以用嚎啕大哭来形容。他双手颤抖,他想要伸手抚上白眉身上的伤口,却最终害怕他疼而放弃。小道士满脸泪水,他缓缓抬起眼皮看向白眉,声音颤抖:“师父!您可算回来了!” 白眉两只手握上他的手臂:“发生了什么事?” 小道士缓了缓,他攥起袖口猛地擦了一下眼:“师父,您这是怎么了?” 白眉一挥手:“你先别问我。我问你,我走后的这段时间,八宝山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道士垂下头,眼圈儿又红了起来:“师父,您前脚走,言月,言月第二天他就,就被打死了。”说到这里,小道士已经哽咽。他努力缓了缓情绪,抽搭着鼻子:“随后,随后又清空了咱们道观!不分年龄,不分位分,所有人全部被打发到了大德天师那里,去做最苦最累的活儿。看‘毛.线、中.文、网师父,我们已经有近一月时间没有诵课了!” 白眉身子猛然一震!他是没有想到,高道大德天师这般所为,对这些修心性的道徒来说,简直就是杀人一般! 白眉的身子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这种反应来自于心中的怒火中烧。他咬牙切齿:“疯了!真是疯了!连早晚课都不让诵,这是断你们的路啊!” 小道士垂下头,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渐渐地又抽泣了起来:“师父,大家都以为,都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说到这儿,小道士泣不成声。 白眉叹口气:“怎么,你们也知道,他派我去昆仑山抓狸妖,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小道士垂下头:“师父,广福天师羽化后,言月在您面前哭诉的那些事儿,原来,真的是真的!宗门有变,师父,八宝山,恐怕是要血雨腥风啊!广福天师手下的人被大德天师所排挤,稍有不如意便赶尽杀绝!言月被杀后,陆陆续续又死了几个小道士,理由更是五花八门。眼下,广福天师门下已经所剩无几了。师父,您虽不是师出广福天师,但您同天师关系密切,在他那儿,根本就没有不要您命的理由啊!” 白眉将手从其手臂上拿下,凑近他,压低了声音:“你在大德天师道观这几日,可否觉察出,眼下的八宝山,他的人,能占多少的比重?” “比重?”小道士的声音顿时高了一倍不止:“师父!师父,眼下若是凭借那些谣言,您还心存侥幸尚可。我已在大德天师道观有一月之久,这一月,每一日都是煎熬啊!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明日。这节骨眼儿了,您难道还妄想着,从这八宝山上揪出来个您的人吗?不瞒您说,在大德天师那里,早晚诵没了,住的是柴房,我们会被限制饮食和自由,稍有不顺便会受到责骂与惩罚,甚至连言论都要受限!高道大德天师甚至还会亲自逼问我们,非让我们说出,这天师道派是他大德天师的天下!师父,徒儿们为了保命受尽了苦,只能昧着良心” 小道士再一次攥紧袖口擦着眼泪:“师父,本以为,这世间,只有作恶才会有炼狱,谁能想到,恶魔就在身边啊!” 小道士抽泣了几下,忽然破涕为笑。那脸上,泪水和灰尘混合出的灰色“图画”却让白眉看着心疼。 “不过师父,今日能够再看到你,一切也都值得了。师父,您快走吧!别在八宝山了!这儿已经不是原来的天师道,这儿已经反了天了!大德天师将道法宗派全都集成为一体,他要自立门户!现在的八宝山,说白了,那就是让所有的人都只认他大德天师一人,并且绝不允许说一个不字!但凡有违者,轻者逐出道门,重者,当场受死!师父,师父您听徒儿说,这里不能留啊,您快走吧!” 白眉道长皱紧了眉头:“天师道,想为他独尊?想得可是够美。” “师父,您现在就走!我给您打掩护!您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倘若您心中有天师道,道存于心,又何患无家呢?” “我不走!” “不行师父!您听我说,您真的必须要离开八宝山!这里水深火热,现在更是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 白眉摇摇头:“不行!眼下这八宝山远比我想象得还严峻!我怎能将你们丢在这里,自己出山享太平?!” “师父,徒儿从几岁便跟了您,徒儿断断不能骗您啊!您在八宝山的每一分钟都是危险的!” 白眉眨眨眼,没有说话。 小道士的话,白眉句句听进了心坎儿里。想必,这高道大德天师的独裁与专制,也即将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没错!广福天师的高徒言月被杀,剩下那些高徒也好,道童也罢,自为保命,只能违背良心而已。 白眉仰起头看了看天上的云,叹口气轻声说道:“云尚在,风却独自逍遥,留下这一片污浊与阴霾,几时是休啊!天地苍生,为修心之根本。心之所变,害莫众生啊!” 小徒弟将肩上的柴篓儿拿下来置于地上,双手慌张地抓着白眉的手臂:“师父!我求您!您快点儿下山吧!再不走,真的就来不及了!” 见白眉没有反应,小道士“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儿我年幼便被送到这八宝山,一直在您膝下受教,拿您当自己的兄长,也当自己的父亲。眼下,父亲有难,孩儿却不能帮您,徒儿心中有愧!所以师父,您就当放过您这些儿子吧!徒儿们遭受什么罪都无所谓,只要您平安,只要知道,在这世上,我们唤声师父的您还好好的活着,徒儿们就知足了!您就当为了我们好好的活下去,行吗?师父?” 白眉的眼圈儿红了。面前徒儿的几句话,说得白眉心沉得很。他更觉得肩上的担子与使命重了一些。 白眉道长扶起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师父一定会为你们报仇!” 小道士瞪圆眼睛惊讶地问道:“报仇?” “没错!为广福天师报仇!为你们报仇!为天师道正名号!”说着,白眉直了直身子:“照顾好自己。师父在,你们便在。一定要等师父来救你们!” 白眉并不知道,他与小道士之间的这一番对话,究竟是师徒的相互鼓气,还是一场离别的前奏曲。为人师数载,这种有着师徒父子之情,道义之信在内的关系,让白眉不忍相信,昔日同修、同道、同乐、同为的同门之人,转瞬之间,且已成昨日余忆。 小道士缓缓地拎起放在地上的柴篓,背在肩上的那一刻,只觉有千万斤重。 在白眉的催促下,他向山上行进。负重在未来的路上,一步三回头。 也许,抛开修灵之人的潜意识要比凡人更胜几筹外,能与白眉再次相见,却未不知究竟是否还会有下次?这种深深的不舍,全都放在了彼此的一句“保重”里。 小道士在高道大德天师府门上呆的这些时日,关于这八宝山的现状,他要比白眉更为清楚。而正是这种心知肚明却无法言语的岌岌可危,让小道士觉得,再见实在是一种奢望。 他一边哭,一边拿着袖子擦着眼泪。在依依不舍的这条八宝山上的师徒路,白眉抬起手摆了摆,催促他抓紧回去。 未到离别之日,更胜离别之时。 也许,白眉与小道士都是各自怀揣着某种对未来未知的担忧,却又有着一些美好的希冀。但这种希冀和担忧相比,却是更像掩饰着心照不宣背后,不忍面对的现实。 见小道士依旧不肯加快步子,白眉狠了狠心,扭头拂袖进了道观。他透过窗子看向上山的路。。 夕阳的余晖洒在小道士身上,拉出那斜长的影子与茂密的树丛洋洋洒洒的光影交织于一起,混乱而斑驳,嘈杂且不甚铭心! 白眉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斜长的黑色被光拉长,枝丫错节的样子,像极了被恶魔所捆绑住的灵魂,那倒影中,有着不可言说的痛和恐惧。 第248章 蓬海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天黑后,白眉一直在道观里,透过大门的缝隙来窥探八宝山的动静。看.毛.线.中.文.网 当月亮高挂,天幕彻黑,白眉见四下无人,快速从这八宝山的南面偷偷离开。 无人知晓。 【蓬海·玄武派】 而另外一边,高道大德天师带着一行人直奔向了蓬海水域。 蓬海距离八宝山虽不算太远,但一个位居高海拔,和一个深居于地表以下的地儿,二者之间可就不仅是“生死殊途”的对立关系,更有着晦暗人性的高低之分。 只不过,这话,却是在天师道正法时方可大肆而论,可眼下 实际上,抛开高道大德天师这颗老鼠屎,天师道派一直秉持着道礼归宗,开八门而生万界之路,行善事,可为德行于天下。而与其在仙班位分上划同一等级的玄武派,却是不可与之同一而语。 玄武派,其派系领导者,便是海皇神。 这海皇神,系一条暗紫色的花斑深海坦潜龙,深居于蓬海海底的玉神洞中。其为一条巨型的海神妖兽,性格外向,修行时便广交同派妖族。后成立了玄武派后,号领众多修行了高法的妖兽为其效力! 玄武派中,除了狮驼王和白马将军外,还有几个如雷贯耳的人物!如,白眉口中所提的蟒神,还有和蛟魔王,都是海皇神的得力干将! 这个玄武派所修行的内理之终,本是同天师道派相辅相成的,但其在仙道的弘扬和为教修行者的心性,却是相悖。这也是二者一直水火不相容的原因。 海皇神的功力尚可,诸大神界,但凡与玄武派交过手的都知道,其最为出名的,便是那蛟刹海的灵功之力!可所谓,海涌三千排尺浪,惧高而畏,天水砸地,重击如雷彻! 只不过,这水域作战,一定程度上优劣各占一半。所以,如此多年,玄武派与外界的争斗中,即便有着蛟刹海,但却在远离蓬海时照样儿输得一塌糊涂。 无功无过的,自然难以让旁人记得住。所以,玄武派一直以来都是若有似无的存在。只不过,对和它站在对立面儿的天师道派来说,可是存在感极强。 而近两年,海皇神却是消停得很。倘若没有这抓狸妖的事儿,差一点儿就让八宝山以为,这玄武派要和这头儿井水不犯河水。只可惜,隋应的突然死亡,倒是让站在这蓬海海岸的高道大德天师颇为感慨,这说明什么? 呵~应了那句话,狗,改不了吃屎。一个和自己处处唱反调儿的人突然挎着胳膊唱起了颂歌?只不过是憋着坏罢了。 隋应的死同玄武派有关,那对大德天师来说,便是一种极其严重的人格侮辱! 别管什么界,什么族,什么派,敢动主子身边儿的红人,那便是生生地抬手打了他大德天师的脸! 如此这般的猖狂,让其颇为恼怒! 白玉山一事暂且放在一边儿。打人不打脸,这赤裸裸的挑衅,说白了,就是玄武派在向天师道派发出的起兵号! 不过,就现在站在海岸旁的人马,倒是不足以在玄武派的家门口儿动手。此次,大德天师只是来讨要说法。动身之前,他也是笃定,海皇神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万万不能在自己的“山头儿”主动动武,那岂不是让人笑掉他海皇神的大牙! 暮色渐深,水域上雾气缭绕。这重厚重感,使得蓬海在朦胧月影下所表现出来的“安静乖巧”,与秘杀隋应之事毫无关联!这种高超的演技,让大德天师心里的怨气直冲头顶! 站在岸边良久,大德天师都没有发号示令,即便是派人前去通传。这让身后跟着的高徒沉不住了气:“师祖!这,这都到了眼么前儿了,您倒是说句话啊?!” 高道大德天师眯了眯眼,依旧没有言语。 身后的几个高徒面面相觑,却是难掩这一腔怒火!随行中,一年龄稍长的人手握着利器,气势汹汹地大步冲向了蓬海海面!轻功刚发力却还没行动时,大德天师站在海岸一侧突然抬手:“别动!” 这一声吓令,让身后跃跃欲试的众人全都站住了脚儿,冲到前头的高徒也退了回来。 “师祖!难道还要差人去告诉他海皇神一声?他既然不给咱们面子,咱又何必在这时候讲究那礼数?隋应都死了!就死在他玄武派的手里头!” 高道大德天师缓缓地晃了下脑袋,咬咬牙:“今日不是来打,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先敬他一尺,回头这一尺,我便会加在他欠我的东西身上!” 高徒点点头:“徒儿明白!”说着,他俯身在岸边拾起一枚圆石,冲着水面的远处抛去。那圆石在水面上溅起的四散水花,很快伴随着蒸腾而上的白色气体而消失不见。 待水花全部隐没在氤氲中时,水面上突然出现一向下涓涌的水窝,缓缓而出一人。 此人一看,便知其是一只成了精的鲶鱼。扁平的大嘴,身后甩着一条短小的尾巴。身上无鳞,光滑的皮肤因刚从水里出来,还泛着水反射的光亮。而随着水汽的蒸发,那裸露在外的皮肤表层又慢慢现出一堆粘稠的透明液体,覆盖在其身上,斑驳黏腻之感让人看了十分不舒服。 说起来也是搞笑。这鲶鱼精个头本小,且是一小小的妖精。旦见到面前岸边站着的众人后,却突然现出来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态。看着面前的高道大德天师,心不甘情不愿地拜了一拜:“小的见过天师道,高道大德天师。” 这声音极其慵懒,不知情的,怕是以为这鲶鱼精黏住了脑子,还在睡梦中。 大德天师身后的高徒当仁不让:“休得无礼!你那也算是拜见天师?” 鲶鱼精浮在水面上,缓缓地挪了挪身子,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那你说,该怎么拜见?三叩九拜?参天礼?” 鲶鱼精的无礼成功地激起了天师道派地众怒!大德天师勾勾嘴角虽仍旧没有说话,一旁的高徒已经忍无可忍! 只见众人中的一人上前一步,半只脚掌没入了河岸边儿:“去!告诉海皇神,我们大德天师前来见他!” 鲶鱼精瞅了瞅,用那短小的鱼鳍摸了摸鼻子,又不屑地抬头看看:“唉呦天师,您看真不巧!我们海皇神王今日身子骨儿不适,正闭关修养!依小的看,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鲶鱼精的态度,让高道大德天师有点儿哭笑不得。他低下头看了看面前的水面,忽然淡淡地笑了笑:“没关系!都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这海皇神身子不适,我这到了你们玄武派的门口儿,又怎有不进去瞧瞧儿的道理?况且,我天师道派,最擅长的,便是治疗各种身子不适!” 鲶鱼精愣了愣:“天师!这海皇神特意嘱咐的,近几日谁都不见!您这非要闯进去,不是让小的我为难嘛!况且,您这常和我们主儿打交道,应该能知道他的脾气。这您要是非进来,小的我这命啊,可就没了!” 大德天师还未说话,身旁的两个高徒随即抽出了身上的兵器,直冲冲地冲向了鲶鱼精!举起利器直抵鲶鱼精腹下三寸! “我发现,你们玄武派现在有点儿给脸不要脸了!区区一个守门的鲶鱼精,竟然敢对我们天师如此无礼?!怎么,这么瞧不起八宝山?哼!恐怕今日,你想死在海皇神的手里都没那机会了!” 这吃了“硬儿”的鲶鱼精体会到了兵器抵着腹部的凉意,瞬间便变成了个怂包!他手里本握着的一个戟也“吧嗒~”一声掉在了水面上,激起了层层水花。 鲶鱼精一副哭丧的样儿:“天师饶命!小的知道错了!但是天师,您也别为难我,真的是我们海皇神不想见任何宾客。” 话音刚落,抵在其腹上的那把刀尖儿又往里刺了刺,软乎乎的皮很快便被力量所使的兵器刺破,这种从体表所带来的疼痛感让鲶鱼精骤然大惊失色!他忽然双手合十了两个短小的鱼鳍,不停地向海岸边的高道大德天师叩首:“天师!还望天师谅解!小的知错!小的知错!小的现在就去向海皇神报!不过,不过天师,小的报是报,但海皇神究竟要不要见您,小的,小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站在鲶鱼精另外一侧的高徒伸出手掌,猛地冲向鲶鱼精的尾部就是一劈!这一突袭,疼得鲶鱼精“妈呀~”一声! “休得废话!现在就去!今儿个,是见,也得见;不见,他也得见!” “是,是!”鲶鱼精趁机仓皇而逃!一转眼便扎进了水里没了影子。 两个高徒回到了岸边,站在天师身旁愤愤不平:“天师!这玄武派是不是有点儿太猖狂?!他海皇神弄个鲶鱼在这儿打发咱们,明显就是故意的!杀了咱们隋应这么大的事儿,难道就能当没事儿一样?真是太不要脸了!”。 高道大德天师笑了笑,他扬了扬手:“别急,好戏在后头高!我天师道派,最不屑与这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主儿交手!哼~赶脚踩在我高道大德天师的头顶上,任凭他是谁,都不好使!记住,仇,是一步步积下来的,那么报仇,便也要一样,一步步的来!” 高道大德天师在说这番话时微眯着眼睛,语气阴阳顿挫。身旁的高徒能够很明显地听出来其此时,是极其恼怒而在极力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第249章 玉神洞问责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大德天师低下头,他抬起右手抚了抚袖口,又伸手掸了掸身上被迸溅上的水渍,随即眯起眼睛看向面前的水面,静待着复命的人出来。看1毛线3中文网 不时之后,鲶鱼精重新浮出水面,一脸谄媚的笑:“回大德天师,我们海皇神王有请!” 高道大德天师笑了笑,起身带着众人,顺着开了路的水域直奔向玄武派的神殿——玉神洞。 鲶鱼精在前面带路。 走在海内通道前行的一路上,鲶鱼精可是较方才相比变了好些嘴脸。此时的它,已然同方才站在水面上,趾高气昂的那个小妖精截然不同,跟在天师的身前屁股后,一蹶达一蹶达地撺掇着,颇有喜感! 嘴上也没消停,颠颠儿地不停问着:“哎呀,天师您光临我们这玉神洞,是不是有要事?” “天师,上次见您,您的这气色可就没今儿个好!都说这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敢情,这天师道,一定是近日有喜了哈!” 这马屁拍不对,自然便会拍到马蹄子上!鲶鱼精这话一出,高道大德天师忽然驻足停了下来。他低头看着脚旁的这小妖精,淡淡地说到:“你是,明知故问,还是觉得方才没要你命,给你点儿脸了?” 鲶鱼精一听,瞬间大惊失色:“哎呀呀!天师!小的是真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话!那,天师,这小的不长脑子,要是得罪了天师,天师您别往心里去,就当小的我是放屁了!” 高道大德天师不屑地笑了笑,没有理会一旁絮絮叨叨的怪物,转身继续向前走。一旁的高徒抽出剑转身站住了脚,抵向了鲶鱼精的喉咙:“我天师道派,本就专门降妖除魔的!你自己个儿什么身份不知道,敢在这儿挑事儿?” “不不!不!小的不敢!” 身后又冲上来一个道士,阴阳怪气儿地冲着鲶鱼精说着:“我发现,玄武派挺好学啊!这什么时候竟然偷着学会了如此这般的变脸戏法儿?” 鲶鱼精嬉皮笑脸地一脸猥琐:“没没!”他抬手挪开了抵在身上的那把剑,眼珠子也是上下翻动着,小心翼翼地瞅着持剑人的嘴脸。他扭头扬起脸看向高道大德天师的背影:“天师!我刚才糊涂了!糊涂了才说错话的!” 天师转头冲向身后:“办正事要紧!” 众高徒听罢,收回兵器,大步跟随着天师迈向了玉神洞。 从水面通往海下的路,沿途净是海底的风景。不过,这风景却有别于我们平日所见的那般。那两侧向身后频频后退的,是妖兽的嘴脸!偶尔利齿大口,偶尔是长舌嗔目,如此这般,倒是让大德天师想起在做法事道场时,所请来的诸神中,地府里的那些阴煞的鬼怪,也是同此一般的瘆人。 一路走去,很快便到了玉神洞的洞口。 这玉神洞看起来其貌不扬,全然没有雄伟可言。两侧是乱石堆砌而成的巨型石柱!那石头与石头的缝隙间,还有着杂乱丛生的海藻或海草,随着水波四下飘动!身后随行的高徒中,大多数是第一次前来蓬海,所以,在众人眼里一向高傲的玄武派却是如此地不重视自己府邸的外貌,着实很是吃惊!便在身后窃窃私语着。 【玉神洞】 “天师,到了,到了!”到了这玉神洞洞口,鲶鱼精着急且费力地向前挪动着位置,并帮天师开了洞门。 高道大德天师前脚儿刚迈进玉神洞,身后突起一厚密的水帘挡住了众高徒行进的脚步! 大德天师猛地回头,眉头紧皱!旦见高徒在这水帘的外侧急得活蹦乱跳却也是同样没有办法。 就在大德天师疑惑之时,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水波声!那声音贯穿海底的礁石,拂过水生生物的体表,犹如一股子强大的气浪由远及近!从隆隆的震慑之音到刺耳的轰鸣,行进速度极快! 高道大德天师的耳朵里满是从海底升腾翻滚的气泡声!这声音搅得他尚未来得及思考,便看到了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黑色巨蟒! 这巨蟒的头硕大且偏圆,鼻梁处有一道黄色花纹斜着延伸至躯体。 巨蟒甩了两下尾巴,又猛然变成了人身!没错,蟒神! 变身成人形的蟒神同人毫无二样!一袭黑袍加身,袖口及肩口处,均以金丝绣花。体态匀称,身姿伟岸。虽没有压迫人的雄姿之势,却仍然有着一股子雷震众人的气场! 蟒神双手相扣,冲向面前天师行一大礼:“恭迎高道大德天师前来玉神洞。海皇神正在等您。” 大德天师眨了眨眼,算是回应,随即起身跟随着蟒神往玉神洞的深处走去。 玉神洞的正殿内,透过嶙峋的海底礁石,远远的便看到了端坐在王椅上的海皇神! 这头似龙的巨型妖兽自诩为龙的近亲,又因其背脊上经遗传的变异而突起的一块巨大背甲看起来极其像龟壳,所以,他时常同旁人言,自己,就是天神玄武遗落在地界的后代。而玄武派,海皇神也是因此意而取。 它通体是金色与黑色交织,尤其是那一抹金,在这幽暗的海底更显得有一些耀武扬威的意味。 海皇神抬头见到徐徐走上前的天师,皱起那本就布满褶皱的脸,裹在上颚外侧的肉因神经的牵动而微微上挑:“真是稀客!大德天师若是不来,我还以为,你们八宝山已经捉了那狸妖送了鄂伦古尔善,现在,已经都迁了山头儿,去了那白玉山呢!” 高道大德天师一愣,抬头笑笑:“本想和你循序渐进地聊聊这事儿,没想到,海皇神还是那真性情,居然对自己所做的十恶不赦之事,知无不言!” 海皇神晃晃那巨大的龙头,又微微扬起。龙头上,鼻目之间沟壑中细密的鳞片在水波的折射下呈现了一道青蓝色的微光,更显得有些凌厉。 他眯了眯那对儿绿色的眼睛,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都说你们天师道派博学多才,可天师用的这词儿,恕我不太懂。十恶不赦?何所谓十恶不赦?我海皇神怎么就十恶不赦了?” 海皇神说这番话时微挑着眉毛,带动着额前的两根长须一并摆动。他仰起头看向面前的天师,静待着对方的回答。 高道大德天师眨了眨眼:“呵~本以为,听海皇神开头儿那两句话,是有了点儿自知之明,结果却是越说越浑江!玄武派一向光明磊落,何时竟也玩儿起小儿科的游戏?偷鸡摸狗,可不是君子所为。” 海皇神将身子向前探了探:“偷鸡摸狗这个词儿,大德天师最好还是过过脑子再说得好。都说你天师道派,名门明派,重礼数大统!可我怎么觉得,这都是外头胡吹出来的玩意儿?奉劝高道大德天师,有事说事,不要含沙射影的。我海皇神也是个粗俗之人,不懂得拐弯抹角!今日,来者皆是客!话不得当,小心,生了是非!” 在说到那“生了是非”四个字时,海皇神将身子向前探了探,并在水里打了一个鼻息!因其体型的巨大,所以,那个鼻息在水中所生成的气泡久久也是体积硕大且许久都没有破裂。 碎的一瞬间,伴随着张力十足的水下轰鸣声响,高道大德天师只觉得耳朵两侧隆隆作响的声音直击得心脏都发颤。而且,明明是受害的一方,却在来兴师问罪时遭到了对方的警告!这让高道大德天师有些恼怒! 他直起身子:“话,今天已经说到这份儿上,那就明着来吧!你我之间也算是老交情。那烦请海皇神知会一声,为什么要杀了隋应?” 此话一出,惊呆了的,可不仅仅是坐在王椅上的海皇神,还有其身边两侧的诸多猛将!众人面面相觑,通通是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海皇神更是不知道,这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隋应怎么死了?况且,死就死了,为何同自己有着关系? 海皇神双手拄着两侧的扶手站起了身,快速地游到了高道大德天师身旁。他将那硕大的龙头凑向了天师!这有着极大威慑力躯体的靠近,让高道大德天师不免心中有一丝紧张!那厚重的鼻息伴随着水体的温度几近冰冷,吹起的水花翻腾喷涌至天师的脸上,让其在感受着水体寒冷的同时也几乎站立不稳! 在大德天师的眼里,这种喧宾夺主的行为,无疑是在用外表的镇定在掩饰着内心的慌张。 海皇神勾了勾嘴角:“大德天师恐怕是修行修糊涂了吧?!你的隋应,又怎么和我玄武派有关?”说到这里,海皇神抬起头四下看看:“你不说,我还真就没留意。这隋应平日都是天师在哪儿,他在哪儿。今儿个,还就确实没来。” 高道大德天师低下头:“你我之间,明人不说暗话。我问你,你为何派了蟒神和狮驼王,去昆仑山脚下杀了我隋应?!” 面对着这般有关生死的逼问,直叫狮驼王和蟒神二人瞪圆了眼睛一头雾水!! “天师!这话可不好乱讲!您看,我,我这和蟒神可都在这儿呢!何时去过您说的那昆仑山?还杀了隋应?!” 蟒神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天师,您这番话恕我实在没懂。方才我去这洞府口迎您时,您也未提此事。我以为,您是因那狸妖的事儿来找海皇神。这怎么就扯到了隋应身上?” 第250章 驼峰针事件浮出水面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高道大德天师没有对二人的疑惑回应。看1毛线3中文网 海皇神疑惑地回头看了看二人,又转头看向面前:“大德天师是说,我玄武派的狮驼王与蟒神,去了昆仑山?杀了隋应?” 大德天师一脸怒气。他仰起头:“正是!”说到正是两个字时掷地有声!简单明了的回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和愤慨! 结果,海皇神却突然大笑了起来。那张开的大嘴中,一口利齿赫然可见!海皇神的笑越发的大声,并且也极其夸张!那笑声震得这玉神洞中的四壁轰轰作响,而大德天师也觉得,眼前的水也随着那小声的声浪起了震荡的水波,直叫人眼晕。 “我说天师,你大老远的从八宝山跑到我蓬还,就是来问这事儿的?”说到这里,海皇神眯起了眼睛,并且斜视着大德天师。 “倘若真的如此,那看来,我今儿个也就回了你。在鄂伦古尔善那儿的交易,您还是别和我抢了。白玉山到最后,能不能是我玄武派的,那要看造化。但肯定,它不是你天师道,八宝山的!就冲您这股子脑袋热乎的劲儿,冲到我玉神洞,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兴师问罪,我海皇神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你我之间也算是老相识了,甭管这新仇旧怨,眼下,看见您头脑突然如此这般的不灵光,真别说,这心里头,还真有那么一点儿不得劲儿。” 这一番话,说得是语轻言重,且话里全然没有提到隋应和昆仑山半个字儿。这般避重就轻,高道大德天师自然不会满意。他咬紧牙关,向前走了两步。挺起胸膛,怒目而视着面前高大龙身的海皇神:“我也劝海皇神一句,你不要太嚣张!” 此话一出,海皇神猛地转动那硕大的龙头,幽绿色的眼睛瞳孔猥琐,盯盯地看向面前的大德天师!语气里带有着强烈的不满,甚至,还有着蓄势待发的架势:“我,嚣张?!” 话音刚落,海皇神突然猛地一甩龙尾!一股巨大的水浪直接扑在了高道大德天师的身上!大德天师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一招猝不及防,并因水浪而向后翻了两个跟头! 当水波平静后,高道大德天师站起身,看向面前的海皇神:“杀了我隋应,居然还敢动武?!对,这不是嚣张!这是放肆!” 海皇神转过头:“放肆?哼!高道大德天师,您最好睁开眼睛看看,你现在所站的这地儿,它是我玄武派的玉神洞!跑到我玉神洞来问那莫须有的罪,是你高道大德天师所为吗?我海皇神承认,一直视你八宝山为劲敌,但我玄武派向来行的正!没有做过的事,为什么要忍受你天师道来问责?况且,你我为那白玉山而争狸妖不假,可狸妖不是被白眉放走了吗?没错儿,我玄武派是派人追了狸妖,但,并未得手!” 说到这里,海皇神又将身子向大德天师的面前凑了凑:“你应该了解我海皇神,如果狸妖现在在我手,我早耀武扬威地去了白玉山,莺歌美酒地庆祝了!呵~去昆仑山?也就你高道大德天师能觉得,狸妖从八宝山出逃后,会回到自己的老巢,等着被抓!” “究竟杀没杀我隋应,一问他们二人便可知!同行的白眉在交手时也是身受内伤!且我隋应功力卓绝,其二人,不可能无恙!” 海皇神不屑地笑笑:“看来,我说了那么多,大德天师依旧不信。看.毛.线.中.文.网好,今日,我便让大德天师死了心!”话音刚落,便侧头喊到:“蟒神!狮驼王听令!来!将你们看家的本事在天师道派,高道大德天师的面前露露!天师,你也是修行之人,应该知晓,但凡有大招数的修行者,功力,都是内功加外功相结合才可发功!众所周知,蟒神,因修行时用深海电鳗做引,所以,他的主功,便是海下放电!狮驼王本擅长陆地作战,他的主功想必大德天师应该知道,就是那驼峰针。” 说完,海皇神将头转向一旁的二人:“来吧!让大德天师死了这份心!也还我玄武派一个清白!” 此话一出,狮驼王的表情瞬间便有些不自然,尽管他依旧点头称是,但心里却是打鼓的。驼峰针自从被项门台给收了之后,回到这玄武派的时日也并未有战事,加上自己没有提,所以,驼峰针这项灵能的丧失,除了他本人和白马将军知道外,旁人一概不晓。 而白马将军此时又出外办事,连个打圆场的人都没有。 此时的玄武殿内,诸多的高手猛将云集,齐刷刷地看向二人!这时候出丑,岂不是 狮驼王正暗自懊恼时,一旁的蟒神伸出手臂:“狮驼王,请!” 狮驼王一愣:“蟒神先来!蟒神先来!” “这时候谦让个什么劲儿?蟒神,你先来!”海皇神皱着眉厉声说到。 “是!” 蟒神说着,向前几步。他屏息凝神,眼睛一眨!那指向前方的右手食指指尖处,便有一股拧着麻花劲儿一般的电流呈直线状穿过海水直逼向远方! 这电流的释放强度尚可,但依旧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几声哀嚎!似乎,是误伤了什么。 蟒神收回手:“还望天师谅解!因在自己的内海,所以,这电流,我也是控制在了安全的范围内,避免不必要的人员损伤。但还请天师放心,电流大小,同功力无关!倘若,蟒神我真的与隋应和白眉道长在昆仑山下交手,鉴于二人功力高强,我不可能内伤外伤都不曾留下。” 说完,蟒神转身回了自己所站的原位。 海皇神点点头,随即又将目光看向了狮驼王:“狮驼王,该你了。” 狮驼王微低着头,语气极轻地应了一声:“是!”说完,磨磨蹭蹭半天才向前挪了几步。 他同样逼出内力,却是站在原地迟迟没有下文。众人一样跟着他使劲儿,也同样跟着他在即将发功的一刻泄了气。 只见狮驼王突然收回握紧在身体双侧的拳头,一脸苦恼地看向一旁的海皇神:“神王,这,我这驼峰针,它,它也不擅长在水下作战啊!这弄的,我这有力也发不出来啊!” 海皇神撇撇嘴:“你象征性地来几下就行!谁让你还全发力?这要是把功力全发了,我这玉神洞可就热闹了!就是让你演示给八宝山看看,你内功无损!” 狮驼王轻点了下头:“诶,诶。”但是,嘴上答应着,却依旧比划了半天也没见那驼峰针的灵能出现。 海皇神皱着眉凑近他:“你这怎么回事儿?就让你比划一下你那驼峰针的灵能,怎么比划这么半天儿也没个动静?怎么,你那玩意儿这玉神洞里还有人不知道?用得着藏着掖着嘛!” 狮驼王面露难色!他收回手低着头站在原地。突然跪在了海皇神面前:“神王!狮驼有错!狮驼的灵能驼峰针,没有了!” 众人大惊! 一旁的高道大德天师瞅了瞅,勾起嘴角:“海皇神!我说什么来着?这说话,千万别说得太早!” 海皇神侧头看了天师一眼,随即转过头看向面前跪着的狮驼王,一脸的惊讶:“你再说一遍!你什么没了?” 狮驼王在海皇神面前不停地叩首,最后,将头叩在海底的青石上没有起来,声音从两侧而出:“弟子,弟子的驼峰针,没了!” 海皇神暴怒!他伸手一把抓起面前的狮驼王凑近自己:“说!究竟怎么回事?!” 身后的一行高手也是无不惊讶不已! “神王!驼峰针,没了有段时日!因,因近日派内没有战事,所以就” 海皇神恶狠狠地眯着眼:“我没问你这个!我问的是,怎么没的?!何时没的?!”说着,海皇神用力将狮驼王推倒在地! 因狮驼王也是体型硕大,这一倒地的力量直接让身旁的水花翻腾不已!巨大的水浪夹杂着气泡滚滚而上!轰然而起的声响更是将玉神洞此时的气氛降到了战火的冰点!一触即发! 狮驼王倒地后,急忙爬起:“回神王!天师所言的昆仑山隋应一事,确实与弟子无关!是,是,是项门台!” 海皇神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歪着脑袋凑上前:“谁?你刚才说谁?” 高道大德天师在一旁也是惊讶不已,他也兀自地在口中重复:“项门台?” 狮驼王抬起头看向面前的海皇神:“项,项门台!就是,去令候府捉狸妖那次!” 海皇神咬牙切齿:“你是说,项门台收了你的灵能,驼峰针?” “是!是!”。 海皇神瞬间暴怒!它猛地起身,似一条发疯的巨兽,在玉神洞里来回穿梭!巨大的龙体搅和得玉神洞里天翻地覆!扬起深埋在礁石下的泥沙,撕烂夹在缝隙中的水藻!原本清澈的玉神洞顷刻间便浑浊不堪! 高道大德天师只觉得自己身旁都没有了能够扶着的物件儿,这让他失去依靠后,更觉得在这水中想要站稳简直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他变得摇摇欲坠,甚至觉得自己随时回随着翻搅的水浪而不知带到何处! 第251章 白眉,摆的一道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许久,海皇神才停了下来!但从他大口喘气的样子里不难看出,项门台收了狮驼王的灵能一事,让其是颇为恼怒! 他看向面前:“高道大德天师!既然已证明,隋应的死同我们玄武派无关,那么就请回!我这儿,要处理同那项门台的仇!”说着,海皇神一拳击在了一旁的礁石上! 大德天师眨眨眼:“狮驼王说,他的灵能被项门台所收,那就将锅推给了项门台?我天师道不是无理取闹,可也怀疑,究竟这里头,有没有诈!” 海皇神一听,猛地转过头:“天师如此言论,不怕徒生事端?!”海皇神的语气恶狠狠的!见大德天师没有言语,又猛地甩头看向二人:“说!隋应是不是你们杀的?” 蟒神急忙凑上前跪在了狮驼王身旁:“回神王,回天师,不是!” 高道大德天师气急恼怒!他迈着大步直冲向二人!并将箭直抵向了狮驼王的头顶,而目光,却逼向了一侧的海皇神:“不是?海皇神,你们玄武派,就是如此的睁着眼睛说瞎话?以为把锅推给项门台就不了了之了?你我争斗多年不假!你我争白玉山也不假!可所谓争,是指明争!你要懂,虽然兵不厌诈,不过,私自动对方身旁之要人可绝不是君子所为!你我虽都不为君子,但此事,敢作敢当!堂堂玄武派,名下神级将领竟然做了这等偷鸡摸狗的事儿,被人追上门儿还不承认!哼!传出去,岂不是你海皇神莫大的耻辱?!” 海皇神正过身子,迎向了高道大德天师! “天师息怒!”说着,抬手拍了拍他手中的利器:“这事儿,我觉得事有蹊跷!狮驼王的灵能究竟是不是项门台所为,咱先不议!但话,我还是先说明白了。此地是我玄武派的玉神洞,不管我的人究竟同你天师道派有着何种恩怨,做了何种有违道义之事,天师均万万不可在我玉神洞动手!这是我玄武派的规矩!此话,休怪我没提醒你!我海皇神做事,有自己的底线,绝不动敌军老巢!希望,大德天师能够入一方寸之地,便守一地的规矩!天师是个明事理之人,此话,应该懂吧?” 高道大德天师缓缓地收起兵器,没有言语。 “好!谢天师赏脸!”说罢,一甩身上的袍子,重新坐回到了龙椅之上。 “第二,你我捉狸妖不假!可这狸妖至今我连个影子都没见到。一月时之前,是你八宝山从昆仑山脉抓了那狸妖又关在了白眉的道观上。结果,被天魔族的凌无影意外放走!狸妖出逃,我玄武派自然皆大欢喜!可是,没见到,就是没见到!再者言,天师可以想想,她狸妖能居在昆仑山脉,她是一般的妖吗?难道,你真的以为,她会秉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儿,而重新回到曾经被捉了的昆仑山脉?八宝山同昆仑山,乃遥遥数千里,沿途所停留之日,对狸妖而言皆是危险丛生。” 高道大德天师眨眨眼:“我确实是在狸妖出逃之后,派白眉与隋应前往昆仑山围追堵截狸妖,力求守株待兔。” 话刚说到此,海皇神哈哈地笑了:“守株待兔?天师啊,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将你八宝山的两员大将都派到了昆仑山守株待兔?看来,这是兔子没逮着,先被狐狸给吃了吧?!” 高道大德天师眼睛一瞪:“海皇神的意思是?” “大德天师放心,我玄武派,敢作敢为!狸妖不在我手,我也并不是半道劫走狸妖的那只狐狸!况且,大德天师一时糊涂,我玄武派虽谈不上精明,却也还没想到守株待兔这一保守的方法。怎么可能将手下人派到昆仑山去打?”说到这儿,海皇神向前探了探身子:“天师,我一,没派人前往昆仑山去捉狸妖!所以,双方在昆仑上偶遇而失手杀了隋应之事不成立!二,我从未派人去追杀你八宝山的人!这事儿,别说昆仑山,就是真想杀隋应,跑天上去,我玄武派一样逃不了干系!何必?三,狸妖一事,我目的很明确。捉狸妖,送鄂伦古尔善,换白玉山修仙之权!我的目标是狸妖,不是八宝山!” 高道大德天师听得有些懵,他站在原地没有回话。 海皇神重新站起身,慢慢地到了大德天师身旁:“天师刚才说,隋应,是和白眉道长一同去了昆仑山?” 高道大德天师微微点头:“是,没错!” “那天师,可否问了白眉细节?” “白眉现在在八宝山。据他所言,隋应是在交战时被二人所伤,而其自己也受了严重的内伤,正在净修。” 海皇神忽然又仰天笑了起来:“天师,看来,你被白眉摆了一道啊!” 高道大德天师一愣,猛地转头:“此话怎讲?” “怎讲?这可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先不说白眉与隋应的功力如何。玄武派与天师道派,交手已有数百年之久,彼此之间,这几个赫赫有名的战将都如雷贯耳,所用的招数和手法,能力等级也都心中有数!白眉为人,生性软弱,善念为先。而隋应则不同!就凭他那一个狠劲儿,天师觉得,倘若真的交手,难不成,白眉活着,隋应死了?换句话说,这仗,肯定是你来我往,一来二去地打吧。怎么可能白眉在一旁看着不管?如果他插手了,隋应都死了,白眉能活着?再退一步讲,如果真的是我玉神洞的人杀了隋应,为何要留白眉的活口,让其跑回来告诉你,是我玄武派杀了你八宝山的人?没道理嘛!” 海皇神的这一番话,忽然让高道大德天师心中惊醒!没错,无论是谁,杀人为何要留白眉活口? “抛开我玄武派做没做的事儿,这种有悖于常理的交手,本就不在正常的征战范围内。”说着,海皇神抬手拍了拍高道大德天师的肩膀:“我海皇神是个什么人呢?争,你我便是敌人,但目标明确。即便你与我之间是为了争物、争山、争人、争灵、争位分、争尊崇、争高低的话,也断然会公平的去争。你也知道,我海皇神好面儿,玄武派不是一个小派系!我可不想有朝一日,要是真的凌驾于天师道派之上,再被人津津乐道,说我是用了什么阴损之招才跃居了你们八宝山头上,那不是我海皇神的风格。再说,你我之间虽争狸妖,但彼此应该清楚,天师以为,真拎着那狸妖去鄂伦古尔善那儿,他就能轻易把白玉山给咱们?呵~古尔善什么人?天下最大的势利眼!你我只是小派,闭眼睛我都知道,搪塞的理由多的是!再说,动白眉也好,动隋应也罢,我有的是机会,干嘛费那功夫?” 说到这儿,海皇神转过身:“看来,小看了你八宝山那白眉老道!他老谋深算的,这可不仅仅是玩了你,也玩了一把我玄武派啊!” 高道大德天师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他在心里反复琢磨着海皇神的这一番话,越发觉得可信度极高! 海皇神歪了歪脑袋:“不过,这事儿说来也怪,隋应向来出招,几乎都是不给对方留有还手时间的,也一直以出其不意,一招致命而著称。白眉,败的一方,应该是白眉才对,怎么就成了隋应死了?” 高道大德天师咬紧牙关。他挑起眼皮,咬牙切齿地说了三个字:“游魂针!” 三个字一出,一旁的海皇神皱了皱眉:“什么东西?” 高道大德天师没有回应。 而此时,蟒神与狮驼王二人也一并仰头冲着天师说到:“天师,隋应的死,却与我们二人无关。倘若有关,任凭天师处置!” 高道大德天师眨眨眼,冲向海皇神:“今日之事,是我过于鲁莽,还望海皇神不要介意。” 海皇神挑挑眉:“不介意!眼下我介意的,是这项门台!” “就算是项门台取了狮驼王的灵能,海皇神又能如何?” 海皇神一笑:“不能如何!但我得去站在门外和他掰扯掰扯!建项门台就了不起?没找没惹的,从门外过就收灵能?是不是有点儿太不要脸了?!” 大德天师低下头,又看向海皇神:“那好!事情既然明了,我也不便久留!”说着,便要转身。刚要抬脚,忽然转回头问到:“海皇神觉得,这狸妖从我八宝山出逃之后,半道儿劫走她的那一只狐狸,会是谁?”。 海王神笑了笑:“是谁?他可以是这天下的所有人。话说,你我之间争狸妖,为的是白玉山。可鄂伦古尔善要狸妖,是因为那项门台。据我所知,现在各界域所争狸妖,都因其是项门台的驳咒。自然而然,这只狐狸,有可能是仙界的一只千年狐妖!也有可能是魔界的,已知幻化了人形的魔族!还有可能是幽冥界。所以,不得而知。我海皇神向来做事随缘,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不想争。眼下这局势,看来,白玉山是与我无缘了。无缘也罢,毕竟也无缘几百年了。奉劝天师一句,眼下别盯着那狸妖了,处理自己个儿的事儿要紧!狸妖现在一定在别人的手里。倘若知道了狸妖的下落,天师去抢,就为了争八宝山的一口气,而将诸多的矛头引向你,那可是因小失大。葬送了全派系的命,得不偿失啊!再说,那白眉如果杀了隋应没了影儿,倒还可以解释成私人恩怨。但他回来了,并将你引到了我玉神洞,这里头,可就大有文章喽!” 高道大德天师点点头:“谢海皇神!话不多说,我先行告辞。” 第252章 项门台VS千面天妖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从玉神洞出来的高道大德天师依旧是由蟒神护送。看‘毛.线、中.文、网在将大德天师送到玉神洞洞口时,他抬头看看:“还望天师保重。” 高道大德天师瞅瞅:“错怪你了。” 蟒神摆摆手:“这种事情也不足为奇。不过,还望天师擦亮眼睛!海皇神方才的那一番话,蟒神希望大德天师能够听得进去。虽说咱们两派一直都明争暗斗的,但是,当幽冥界与魔界都横插一杠子时,即便我们不是朋友,但也不是敌人。” 高道大德天师眨眨眼,没有说话,转身出了玉神洞。 随行的高徒一直在门外观察着洞中的动静!尤其是海皇神的两次发怒及蟒神的电波,让洞外等候的高徒不知所以的莫名担心起来。 待见到大德天师出来,一并急匆匆地凑上前:“天师!天师!方才怎么回事?海皇神没有为难您吧?” “天师!玄武派招了吗?” 高道大德天师脸色凝重,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走!”说着,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蓬海!身后的高徒虽然依旧一头雾水,但见到大德天师如此这般的反应,却是没有胆量问。 高道大德天师怒气冲冲地回了八宝山,直接去了白眉的道观!却见白眉早已没了踪影!大德天师恼怒至极,歇斯底里地吼着:“去!抓白眉!不管用尽什么方法,必须把白眉给我活捉回来!” 众人得令,纷纷奔下八宝山! 【项门台】 荻格·冕站在项门台里,眯着那一只金氓瞳望向门外的令候府。业达目在其身旁微低着头。 许久,荻格·冕缓了缓神儿,转过了身:“霍乙香生病的消息,放出去几日了?这之前,白星清自己一直吵嚷着要来,怎么自己母后生了病,反倒没了动静?呵~真是枉费其母心疼他一回。” “魔王,听闻白星清这两日便会到。” 荻格·冕不屑地勾起嘴角笑了笑:“这两日?他的魔寿里,究竟有多少个这两日,他自己知道吗?呵~倘若,他母后病重,偏偏就在这两日出了意外,难不成,直接来我项门台奔丧?!” 这话说得,让业达目听得心里一翻个儿。看‘毛.线、中.文、网他缓缓地垂下头没有言语。 荻格·冕又缓缓地转过身:“这令侯府,有些时日没我的动静,也对我项门台没了好奇心。应该是自顾不暇了吧!不然,令候孤不是没事儿就猜测,我项门台里,究竟是人,还是鬼吗?” “魔王。这令候府城一直被元能罩罩着,属下只知道,此刻的府里,要比前些日的气场更为复杂!基本上,各界也已经到齐了!” 荻格·冕斜着金氓瞳看向一旁的业达目:“到齐了?我还没到,怎么就开席了?哈哈哈哈~这令候孤的大餐,怎么能少了我荻格·冕?!不过也没什么,这令候府,本就是我荻格·冕的主场儿!宾客都至,主人才登席,也没什么不妥!这场有关生死和王者争霸的盛宴,最好,谁,都别缺席!正好让他们一同为我见证,我荻格·冕,王者归来的时刻!” 说到这儿,荻格·冕微眯起金氓瞳,伸起魔爪托起业达目的下巴:“有时候,我觉得你有点儿用,但更多时候,一想到你曾是天界的身份,我这心里就不托底儿。” 业达目眨眨眼:“业达目跟了魔王如此之久,对您的忠诚度,相信魔王不用怀疑。” “哈哈哈哈~忠诚?”荻格·冕邪恶地笑笑:“但恐怕,只有我项门台成功的那一刻,我才能对你足够的放心。” 这个角度,业达目因荻格·冕托举着他下巴而被迫仰起头,正巧能在那只金氓瞳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业达目看到自己扬着脖子的样子,不是高傲,而是卑微。 好一阵儿,荻格·冕才放下手。结果,绕着业达目慢悠悠转了一圈的荻格·冕又忽然毫无征兆地像疾风一般飘到了闻众门前,眼睛看向门外,急切地问到:“你昨日来报,怎么,千面天妖失手了?” 业达目愣了一下,低下头:“是!她昨日站在项门台外报,说,那狸妖的地灵之身,被人半路给劫走。而天灵部分,有感知,却又似乎不那么清晰明了,只知道在令候孤身旁,但因令候孤身上的那太上老君的砂魔咒而无法细细探究。” 荻格·冕又笑了起来:“呵~她自己没本事,跑这儿来诉什么苦?我都已经给她机会,也指了路让他接近那桑图!如此便利能够得到令侯府的条件,她自己用不明白,怪谁?怪我喽?!呵~废物!” 荻格·冕轻蔑地勾起嘴角,转过身,继续嘲讽到:“还千面天妖呢!这黑风山的座山主妖就这水准?真是够丢人的!” 业达目没有说话。 荻格·冕又向前走了两步,他仰起头自言自语:“若是按照你说的,从这各方都到齐了来看,这半路掳走狸妖,便可能是任何人。” 业达目轻轻点点头。 “那千面天妖,就同你说了她自己的遭遇?没有说说那令侯府里的事儿?” “属下倒是问了她一嘴。千面天妖说她感应不强,不能够确定。所以,有些事儿,也不好妄加猜测,胡说八道。” 荻格·冕不屑地笑了笑:“感应不强?是她自己不想感应吧!仗着我项门台给她的便利条件,公报私仇去拿下狸妖,却不为我办事儿?看来,还是不能和妖精打交道,心不正,滑得很。” “是。”业达目轻轻地回了一句,便低下了头。 荻格·冕转过身,冲着邱机堰的方向走了几步后,忽然又站住了脚:“眼下这令候府,能为我项门台放消息的,也就那个千面天妖。本想玩儿个里应外合,趁机拿下令候孤!结果这妖孽倒是不省心。”说到这儿,荻格·冕皱着眉晃了晃脑袋:“看来,失算了。” 业达目转过身:“魔王也无需沮丧。这人算不如天算,也是常理之事。” 荻格·冕眨眨眼:“人算不如天算?那魔呢?”说完,斜着金氓瞳横了业达目一眼:“我奔着他令候孤而来,却到现在连他人影儿都没见到。我是一介魔王,他呢?别看是那墨黎师祖的三化,可毕竟也是个凡胎!我兜这么大圈子,到现在毛儿都没见着,总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业达目低着头皱了皱眉。 在他心里,他是特别害怕这荻格·冕时不时蹦出来的胡思乱想!尤其是将一切不好的构想都加在其身上时,荻格·冕会有一种被世间所抛弃的感觉!这种感觉会让这个本身有着人格分裂的王者歇斯底里! 业达目甚至在某一时刻觉得,荻格·冕有着潜在的被害妄想症!在他眼里,所有的人都是不可信的!他们接近他都是为了某种目的!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奢望从其身上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他觉得自己一直在付出,他觉得这个世界对他是不公平的! 而每一次分裂后的大动干戈,都十足是让业达目吃不消! 在玄河魔谷的魔界时,荻格·冕的怨气和怒气,可以分担给众人,可现在的项门台,荻格·冕的喜怒无常,发疯与咆哮,全都留给了他一个人来消化! 他战战兢兢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远处的荻格·冕王。 正当业达目看向其背影时,荻格·冕忽然转过头!那一直金氓瞳狠狠地盯向背后的业达目!这一突然的举动,让业达目的目光根本就来不及闪躲,便生生地迎上了! “局势越复杂,说明和我抢令候孤的人便越多!于他们而言,令候孤与驳咒,那是左手与右手!可对我项门台,我只需要令候孤!如此简单明了的一条直线,就摆在眼前,怎么就如此的费劲?难道这外围,就再没有一个能够利用得上的人?” “客观的讲魔王,眼下的形势确实十分尴尬。本以为能够诱骗令候孤自己主动地前往咱们项门台,那便是大功告成!可谁知半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眼下,项门台放出去的,魔界、仙界,妖界、人界的都有。离得最近的,怕就是那人界的桑图和妖界的千面天妖了!” 刚说到这儿,荻格·冕忽然摆摆手:“他们俩?哼~那桑图毕竟是人,我收了他的人意识,让他能同令候孤正常交往,并引导其不露破绽已经是个难事儿。他没被吓死,已经算是不错了。千面天妖?呵~压根儿不是办大事之人。” 荻格·冕站直身子,紧皱着眉:“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魔王,狸妖这个驳咒众人已经都毫无悬念,其它的几个,怕是也很快便会被破解出来。所以,这”。 荻格·冕似乎对驳咒全都被破解毫无紧迫感。他笑了笑:“我就等着这一天呢!驳咒的全现,势必会让外头打得人仰马翻!尤其,是那徒布尔诺!哈哈哈哈哈~血婴女,我这仇报得,高级吧?!我等着魔界打得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业达目低下头,忽然转移了话锋:“魔王,听说,黑风绝被屠月天关了禁闭!” 第253章 白星清入项门台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荻格·冕愣了愣:“怎么,角色又变了?最近又要扮演一个慈父?呵~我本以为,黑风绝回去后,屠月天会因听到其反父的言论而杀了他!” “关键魔王,这就是问题的所在。看1毛2线3中文网黑风绝与凌无影从项门台出去多日,额魔界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关于二人的任何传闻放出来。” 荻格·冕勾勾嘴角:“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当时送上门儿来的他们俩,是我被众魔联手打出魔界不久,现在想想,心急了点儿。这魔界本就不按常理出牌,所以,眼下没有消息,倒是挺符合魔界的行事作风!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凌无影回到魔界,什么都没说!” “可,魔王可是收了凌无影的调令魔兽的权能,这么久,难道,没被识破?” “呵~我猜,他回去后定是发生了什么!搞不好,是压根儿就没机会露出破绽!”说到这儿,荻格·冕的语气忽然又阴沉了下来!他的语调儿里带着凶狠:“我荻格·冕是这魔界钦点的继承者,却被诸魔联合打出了魔界!这个奇耻大辱,我永生难忘!” 业达目在一旁眨眨眼:“有一事,属下一直不明。当初诸魔联合,貌似唯独缺了魔皇军爵。” “呵~没参与,就是好人?他魔皇军爵即便不言语,但也不代表他就没有想当这魔界王者的野心!塞西莉·弗琳在我父王在位时,便已经将其的野心昭示于天下。把我打出魔界,魔皇军爵没参与,那是因为,塞西莉·弗琳和龙蒂索罗的肚子里装的,那可都是心眼儿!魔皇军爵只是审时度势,动了点儿脑子,猫在了那科那城里,窥探着外面的秘密,好寻求机会适时出击而已。” “眼下最怕的,莫过于屠月天的机甲兽!” 说到那机甲兽,荻格·冕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他转过头看向业达目:“机甲兽,会平了项门台?” “这机甲兽,也是在原兽基础上异变出来的。属下猜想,项门台本能抵御四方异能,这异能里,应该就包括从元能衍生出来的各类异能!” 荻格·冕笑笑:“也就是说,在攻打项门台这事件上,异能机甲兽即便再英勇无比,即便所用的招数再怎样的先进,攻击力再怎么惊人,那铁壳子的玩意儿,也都要遵守我项门台悬门令?”说到这儿,荻格·冕忽然仰天长啸。看。毛线、中文网那笑声尖锐刺耳,刺得项门台里的夜空像划开了一道口子一般。 业达目见状,急忙又说了一遍:“魔王,这,只是属下的猜测!” 荻格·冕转过头看向业达目:“你在天界时可否有听闻?这项门台倘若要是真有机甲兽来攻,该走哪个门儿啊?” 业达目一愣,还尚未等开口回答,面前的荻格·冕便已经笑得花枝乱颤:“有意思!有点儿意思!你说这墨黎师祖,想当年建这项门台时,怕是也没想到会有机甲兽这东西吧!呵~别说他老人家没想到,我在魔界如此多年,起初也总是听父王提起机甲机甲的。那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这所谓的机甲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可后来一见” 荻格·冕说到这儿,忽然没了声音。业达目偷偷看向这魔王的侧颜!看他的样子,既像是沉浸在回忆里,又像是在用表情来感慨对那庞然大物的惊讶之情。 实际上,荻格·冕的这种恐慌是正常的。别说他自己有预感会迎来机甲兽的暴击,哪怕的常人,听闻这有着异能的机甲兽体,同样会大惊失色!屠月天的生性与暴戾程度无法掌控和想象,加上这机甲兽的数量究竟有多少,同样无人知晓。而且这机甲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虽然同样需要有内外在的双重条件,不过,想必这机甲兽怕是对内里要求还真就不高。一堆破铜烂铁堆出来的东西,哪有什么心性可言?一切不过是屠月天的操纵罢了。只可惜这个操纵者,不是一般人。 荻格·冕转过头看向项门台外:“虽说世间之事,所有的人都是摸着石头过河。看来,欲望也如此,同样是架在河上,双脚不落地。”这番言论,让业达目颇为震惊!面前的这个王者,从他口中所道出的话,怕是甚少有这般正常的言论。这一瞬间,让业达目恍惚觉得,仿佛老魔王西博格鲁在世时的荻格·冕又重现了。 业达目垂下眼帘,只不过,回与不回的,又能怎样?项门台已建,骑虎难下。往前,是似火屠狼的厮杀!往后,是自毁前程的望断天涯。所有的欲望使世人全都凌驾于非常理的贪婪上。王者争霸,便是如此。 业达目心下感慨,曾在天界的雷霆都司府做清修课时听闻师祖传训——众生皆苦。凡事遵天道而为,得理服礼,得体行体,方可成大业。 业达目轻叹口气,只可惜,欲望和贪婪的人,哪有度可言。 这场业达目与荻格·冕之间的谈话,算是风平浪静的。但是业达目心里知道,别看面前的荻格·冕王今日说话条条在理,情绪也平稳的很,只不过,这就好比暴风雨的前奏,黎明前的黑暗。 荻格·冕本来心性就急,加上这项门台是倾了其全部魔域为赌咒,这样一场豪赌,时至今日,一切却全然依旧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要说荻格·冕毫无所动,那是笑话。实际上,近日里的荻格·冕更像是从人格分裂演变成失心疯!每日都有种坐立难安的感觉!并且,每次路过那邱机堰时,荻格·冕总是在看完灵能柱的下一秒,亦或是勾着嘴角,认真地和业达目说点儿有关于这项门台里外的事儿。更多的时候,是突然之间的歇斯底里,狂风暴雨! 业达目也同样心急。 毕竟被困于这项门台里,一切都和他自己如此多年的修行及性命息息相关的。业达目不知道,倘若真是灰飞烟灭的那一天,他会不会后悔在雷霆都司府所犯的错。当然,每每想起天界,依旧是其心中的一个痛楚。 荻格·冕在邱机堰旁一阵感慨之后便离开了,留下了业达目一人。 业达目因这魔王方才的言论还沉浸在焦虑中时,项门台外,忽然响起了白星清的声音。 “父王!父王?!”他大声喊着父王,一声比一声高。 业达目一愣,急忙前去迎接。 白星清带着妖茉莉,一前一后地从叁空门进了来!进来之后,还不忘抬头瞅瞅那上头的悬门令,大大咧咧地伸手指了指:“魔君,这上头写的是什么意思?” 业达目顺着白星清的手指看了看,淡淡地笑笑:“没什么小魔王,因项门台是魔界自方所建,可以不论入令。” 白星清挑挑眉:“我母后呢?” 业达目眨眨眼:“夫人,夫人在内殿。” 话还没说完,白星清便拉着妖茉莉径直地向里头冲!口中也是一直喊着:“母后!” 业达目站在原地,看见这样的二人,心里一阵发凉。想必,这样的白星清,又有一场血雨腥风即将如期而至了。 他缓了缓神儿,急忙转过身跟了过去。 这白星清虽然嘴上一直唤着其母后,但那语气轻快,一点儿不像是来探望,更别说有着焦急和不安。 白星清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待即将进入那破旧的主堂时,妖茉莉忽然伸手捂住嘴哈哈地笑了起来:“魔殿?哈哈哈哈~别逗了!这哪里有魔殿?就这鬼地方,还魔殿呢!”说着,妖茉莉伸手拽了拽白星清的衣袖:“哥!你不是说,父王现在自己拥有一座城池吗?你说的,该不会就这个吧?!” 妖茉莉伸出右手的手指,指着这四周废墟一样的残垣断壁,并瞪大了眼睛,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语气中也满是不屑。 白星清微微侧头瞪了她一眼:“地方大小,好与不好的,都是咱父王说的算!你可别小瞧这破地方,那神仙进来,都得哆嗦!”说着,白星清斜着眼睛看了站在一侧的业达目一眼。 业达目与白星清四目相对时,瞬间将目光移向了地面并转移了话题:“我还是先带二位主子去见一下魔王吧。” “也好。”白星清抬腿便要走。可身后的妖茉莉又一嗓子喊住了他:“哎呀,哥!不是来看母后的吗?” 见白星清没有回答,妖茉莉又转头问向业达目:“魔君,我母后呢?她不是生病了吗?现在在哪儿?” 业达目眨眨眼:“夫人确实是身体不适。不过,这都到了魔殿内,只怕是越过魔王,不太好。”。 妖茉莉撇撇嘴,跟着白星清进到了项门台的门里。 结果,这项门台的里子,依旧并非是白星清口中所言的表里不一。眼睛所到之处,无不是黑漆漆的。而所谓的“魔王殿”,也就是水泥铺地。斑驳的地表,偶尔还会因年久失修,零星地冒出点儿有着岁月感的砖头瓦块。 第254章 对霸业的觊觎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妖茉莉一点点地向前挪动着步子。不小心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板!翘起的石板与水泥地表的碰撞所发出的一声微响,让妖茉莉“妈呀~”一声! 这一声在项门台里倒是刺耳得很。 妖茉莉撅起嘴嗔怪到:“哎呀!哥!这什么鬼地方呀?!我不要在这待!这根本就和我们之前的魔天塔没法比好不好?甚至连那多拿舸星系都比不了!算了算了,我还是回去了!”说着转身就要走。 结果话音刚落,白星清刚伸出手想要拦住妖茉莉,可这手还未等伸出来,便发现荻格·冕悬在面前的半空中。 他悬浮的那片空间,慢慢地由暗黑变成了浅灰色,隐隐绰绰地能够看清他悬浮在空中的身体轮廓,以及那一只耀眼的金氓瞳。 荻格·冕的声音幽幽空旷,并带有着诡异! “去哪儿?” 妖茉莉转回头看见荻格·冕愣了一下,伸出舌头尖儿舔了一下嘴唇。转身向前两步:“父王,哥哥和我说,他说您的这地方可好了!比你把我们送去的那星系好多了。可,可这什么呀?” 荻格·冕没有说话。 妖茉莉讪讪地眨眨眼:“那个,父王,母后呢?她不是病了吗?我想看看母后,然后,然后我就回去了。” 荻格·冕从半空中落到地面,“嗖~”地一下便站到了妖茉莉的面前。那一只金氓瞳微眯着看向她:“女儿,来都来了,就别着急走。” 妖茉莉尽管知道,面前父王的语气似乎不是很对,但是那来自于对这项门台环境的失望还是没有办法掩饰住内心的真实想法。 妖茉莉依旧在娇嗔,但是语气却没有方才那般固执:“父王!”妖茉莉转了个圈儿绕到了荻格·冕身旁:“父王!我这不是心疼您吗?您说您在这地方,这哪儿像个魔王呆的呀?!” 妖茉莉一边说着,一边四下看看,同样是满脸的鄙夷和不屑。 荻格·冕勾起嘴角,淡淡地说到:“孩子大了,知道心疼我了。只不过,父王在欣慰的同时,为什么有点儿悲哀呢?” 说到这里,荻格·冕的语气再一次变得强硬起来:“告诉你们母后生病,结果,在我项门台上脚还没站稳,转身便要走?!既然这样,那这次来,就别走了。” “不走?不走去哪儿父王?难道在这儿吗?”妖茉莉挑起眉毛,眼睛瞪得圆圆的。 荻格·冕挑了挑眉:“没错,就在这儿,陪着父王,陪着母后。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妖茉莉还想说话,荻格·冕却不想在这白痴一样的女儿身上浪费时间。他转身看向身后的白星清,慢慢地踱了两步。他绕着白星清缓缓地走着,悠悠地说到:“前几日跃跃欲试要来,怎么让你来看你母后,反倒畏手畏脚起来?” 白星清低下头,伸手摸了摸鼻子:“父王,这两日,儿臣手头上有点事儿。” “有事?你有什么事儿?”荻格·冕的语气阴阳怪气的,显然,这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质疑。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嗨,父王,我这不是来了嘛?!”还未等荻格·冕回话,白星清便转移了目光,四下张望起来!突然,他的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放起了光:“父王,问您个事儿。我听说您建的这地方叫项门台?据说,想当年将臣就是靠项门台起来的,叱咤风云,统领天下!这个项门台和将臣那个,是一个?” 白星清在问这话的时候,满眼充满了期待,情绪也高扬了不少。 荻格·冕眨了一下眼,淡淡地笑了笑,又轻轻地点了下头:“是。” “真的?父王,您太厉害了!那就是说,我们也能够靠这项门台起来?我跟您父王,就当时您被几个魔叔给打出魔界时,我那可是憋着气儿呢!这回咱可要让他们看看,我们魁煞境,可不是好惹的。” 业达目在一旁听着白星清的这一番话,默默地攥紧了拳头为其捏了一把汗。这白星清的张狂和没心没肺让人很难以将其和一个魔界的小魔子联系在一起。但凡是其心里想的,嘴上说的,基本上是口无遮拦,想什么说什么。 再看那荻格·冕,他笑了笑,又向前走了两步凑近了白星清:“怎么,现在不觉得父王是个失败者了?” 白星清一愣,仰起头迎上荻格·冕的那一只金氓瞳:“父王,您怎么能是失败者呢?您现在在我心里,那就是英雄!我在那星系上听到您建了项门台,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来和您一起雄健这天下的霸业!” 荻格·冕哈哈地笑了起来:“哈哈哈~迫不及待?”他的语速很慢。 “对,迫不及待。”白星清依旧顺着荻格·冕的话往下说着。但他根本就没有听出来自己的话已经惹恼了其父王。 荻格·冕低下头:“你是迫不及待和我建这霸业,还是迫不及待,想当这魁煞境的王者?” 白星清的心里一翻个儿。他忽然抬头看向荻格·冕,尴尬地笑了笑:“父王,我又不是那奎疆?您别看我平时吊儿郎当的,但我可还真就没有奎疆的那番野心。” “奎疆,有何野心?”荻格·冕微低下头,挑起那只金氓瞳看向面前的白星清。这种角度,金氓瞳所折射的光甚是恐怖!金色的光芒里满是腥红和黑色的渲染。 “他,他也都是大魔母冷鸢公主教唆的。” 荻格·冕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腕间的袖口:“你不是一直都觉得,我有一只金氓瞳,很丑吗?” “不,不丑!不丑!” “不丑?”荻格·冕转过身,口中重复了两遍:“嗯,不丑。”忽然,他转过身,冲着白星清的脸猛地就是一巴掌! 这突然的一巴掌,让站在一旁的妖茉莉又喊了起来。只可惜,即便她尖锐的嗓音在这项门台里极为刺耳,却依旧没有转移荻格·冕看向白星清满是怒火的目光! “父王,您这是”白星清用手抚上脸颊,一脸的诧异。 “我只是奇怪,你这性子究竟像谁?我同你母后都不这样。想上我这儿来要拱手可得的江山?白星清,你差得还不止一星半点儿!觊觎我项门台?哼!在魔界时,要去坦尼湾取特悉斯拉姆权杖,我曾通知你和奎疆随我同去。人呢?” 白星清跪在地上:“父王,那日,那日身子不适。” “不适?那今日呢?今日身子如何?” 白星清抬起头:“父王,我跟您说!那一日,其实是奎疆他怂恿我不去的。” 话音刚落,荻格·冕反手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的力度要比方才还要大得多!一巴掌下去,黑暗的项门台里顿时闪出了一道银色的光亮!这一声声响之大,吓得一旁的妖茉莉捂着嘴又喊了一嗓子! 白星清也因为力度之大而向后折了两个跟头!停下来的白星清瘫在原地,他抬起头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荻格·冕:“父王!儿臣真没有骗您!” “骗不骗的又有何干?你和奎疆都是一路货色!”荻格·冕凶狠地说到。 白星清低下头:“父王!儿臣和奎疆是不一样的!大魔母的身世特殊!她父王那可是魔皇军爵里的雷颂公!您觉得,他们对您难道是真心的吗?” 荻格·冕晃了晃脑袋,又转了转刚才打白星清的那只手腕儿,转头看向项门台的门外:“他们不是真心,那你是?” “父王!至少我对您没有二心啊!您说,我背后也没有别的势力,我就您这么一个父王!行,我承认之前是对您有过不敬,可是,可是那不是因为我当时小吗?” 荻格·冕挑了挑眉,俯身蹲在了白星清的面前:“小?年少?那我儿长得可够快的。去那多拿舸星系才多少时日?服用了什么魔力?如若真有,给父王也弄点儿来。” “父王,最近这段时间,儿臣真的长大了。您难道不觉得,您如此辛苦打下的江山,这魁煞境强大了之后,以后也是需要人来继承的吗?” 此话一出,业达目在一旁缓缓地闭上了眼。 他知道,白星清,完了。 荻格·冕瞅着他似笑非笑:“你是瞎了?站在你面前的,你的父王,荻格·冕魔王我,还活着!还喘着气儿!项门台也还没建成,你,是不是有点儿过于心急了?” “不,父王!我不是那个意思父王!” “那你什么意思?”荻格·冕瞪着金氓瞳,挑衅一般地看着白星清:“白星清!任何一种子觊觎父王权的心思和行为,都是这天下最不可饶恕的错!你可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你虽然是我的儿子,但我真是懒得再和你浪费口舌!” 原本以为,将野心表露无遗的白星清,此番言论会招来荻格·冕的一顿暴击。结果却是扇了其两个耳光而已。如此这般,对业达目来说很是出乎意料。 不过,荻格·冕的言语倒是将对白星清的态度表达得十分明确。他对白星清的定义便是,不是恨铁不成钢,而是烂泥扶不上墙!! 只不过,白星清这个不识趣儿的家伙面对着荻格·冕的闭口不言,却依旧没长心一般地往前挤。 “父王!难道您真的不相信我?我现在真的长大了!我真的有能力了!” 第255章 幼稚的杀父夺权戏码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荻格·冕转过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白星清:“非让我把话说得如此明了?我项门台成了那日,你想捡现成的,门儿都没有!”说罢,荻格·冕又怒气冲冲地悬在了半空中,转身便欲离开。看.毛.线.中.文.网 白星清在身后喊着:“父王,母后呢?” 荻格·冕停住,他回头看向业达目:“晚些时候,带他们去见霍乙香。” “是,魔王。” 话音刚落,荻格·冕便转身离去。 白星清从地上爬起,对于方才荻格·冕的言论,白星清依旧忿忿不平。他紧皱着眉站在原地。妖茉莉一路小跑至其身旁:“哥!我想回去!” 白星清怒气当头,他冲着一旁的妖茉莉大声喊到:“回什么回?别在这添乱!” 妖茉莉一瞪眼睛:“你吼什么啊!明明是你告诉我说父王有个好地方!你自己出言不逊被父王责骂,你倒拿我撒气!” 见白星清不说话,妖茉莉又跑到了业达目身旁:“魔君,你送我出去吧!哥哥不走,我自己走!” 业达目抬头看向妖茉莉,还未等回答,便见这房子的死周一声巨响!伴随着响声,明显看到从天而降的四方“幕帐”,将白星清与妖茉莉囚在了里头!那四方的透明幕帐,像是囚禁的牢笼一般,密不透风。 业达目眨眨眼没有作声!白星清四下看了看,突然慌了神儿。他快速地到了一侧门旁,伸手用力一推!结果却发现,这四周的围挡,更像是一堵墙,将内外隔绝!且这幕帐上,还有着一股强烈的冲击波!这让其在伸手触碰的一刹那,只觉得浑身电流自脚下迅速蔓延!如此这般,吓得白星清瞬间缩回了手。 他转头怒目看向业达目:“父王这是要作何?囚禁我吗?” 业达目低下头:“小魔王,还是少说两句话为好。” “少说?凭什么让我少说?我自己的父王,他的天下,自然就是我的!有毛病?”白星清更像神经了一般,一边说着,一边指向项门台外的幕帐,左摇右晃地伸出手,在空气中比比划划,以示自己的愤慨。 见业达目没有说话,白星清又冲着其歇斯底里地发起了质问:“魔君!我父王究竟怎么回事?我不觉得我做错了!去取那权杖,如此危险,我不去有错吗?父王率兵去坦尼湾,一旦出点儿什么事儿,魁煞境交给谁?难道要交给奎疆吗?我难道不得为魁煞境考虑,保全自己,好接替魁煞境的掌管权吗?话再说回来。把我们放到了多拿舸星系,我听闻他建了这项门台,我第一时间就过来了!那我就不懂了魔君,我高兴也不行?顺着他也不行?逆着他还不行!” 业达目眨眨眼:“小魔王的话,我不便回答。看.毛.线.中.文.网毕竟是你们父子二人之间的事。我只是魔王身旁的辅魔而已,做魔王所交代的事。” 妖茉莉在一旁依旧是急得直跺脚。白星清与业达目之间的谈话,她几乎没有听进去。此时她心中所想的全都是自己究竟该如何逃出这糟糕的项门台。即便回不到魔界,但至少,那暂居的多拿舸星系也要比这鬼地方强得多! 妖茉莉撅着嘴凑到了业达目身旁:“魔君,你去和父王说说好话儿!我没有野心,我一个女子,也不可能上战场的。我对父王的王权没有任何威胁的!把我放出去好不好?我不想在这儿待着!在这项门台里待的每一分钟,我都觉得简直是一种煎熬!” 业达目轻叹口气:“以我对魔王的了解,还是劝公主,在这先待些日子再说吧。”说着,业达目转身便要走。 身后的妖茉莉大喊大叫:“不行!我待不了!这项门台我真的待不了啊!” 见业达目要走,白星清转了转眼珠一个箭步跨了过去,伸手拽住了业达目的手臂,并回头看了看身后在那儿依旧嘟嘟囔囔的妖茉莉,随即将业达目拉到了这府内偏僻的一角,压低了声音:“魔君,我问你个事儿。” “小魔王请讲。” “我听说,这项门台基本上,进来,就出不去?” 业达目顿了顿:“不是。进来是能出去的,只是要留灵能。” “不不不,我是说建这项门台的人。” 业达目抬抬眼皮:“没有灵棺木,便是这样。” 白星清又转过头看了看身后远处的妖茉莉,随后说道:“那就是说,眼下,我父王出不去,你也出不去?” “是这样。” 白星清又往业达目跟前儿凑了凑:“那我问你,你这从天界来的应该懂。倘若建这项门台的人,在这项门台没成的时候,突然就死了呢?那” 业达目心里一惊。他瞪圆了眼睛,转过身正面看向白星清。白星清与其四目相对,却突然缓过来神儿。他猛地眨了眨眼:“不是,您别误会魔君,我就是随便问。” 业达目垂下眼帘淡淡地说道:“倘若,建项门台者突然暴毙,其所下的赌注依然生效。只是,如若项门台成,出了项门台后,谁称王,与项门台无关。” 白星清挺直了脊背,他仰了仰脖子:“哦~那我懂了。就是说,一旦建项门台的人这功夫出了意外,那项门台成了之后,你是世袭制也好,还是怎么着也罢,那是自己的事儿了。对不?” 业达目没有作声。 白星清笑了笑:“行,行,我知道了。” 业达目歪着头挑起眼皮,斜着眼睛看了看身旁的白星清:“小魔王,还是消停儿点儿好。” 白星清一挑眉:“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业达目转过身顿了顿,大步迈出了这空旷的房子。 身后传来一阵妖茉莉的哀嚎声。 从房里出来的业达目刚下了几级台阶,便站在了原地。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所感叹的,是荻格·冕的这几个孩子。奎疆虽然也不是善类,但身旁至少还有一个冷鸢公主为其拿捏分寸。而白星清和妖茉莉,用废柴来形容毫不为过。赤裸裸的觊觎权势也就罢了,居然还能明目张胆地说出来!现在,更是想到了欲杀父夺权上! 荻格·冕作为其父王,说到底,连自己父王的脾气性情都没有弄明白,也就丧失了最基本的自保能力。 业达目忽然抬头,发现荻格·冕站在自己面前,脸色阴沉。他缓缓地荡了过来,淡淡地玩到:“白星清方才,同你说了什么?” 业达目一愣:“没什么。小魔王只是问了问夫人的近况。” “说,即可。我自己的孩子几斤几两,心里是有数的。这个节骨眼儿,你若是对他袒护暴毙,那便是害了整个魁煞境!” 业达目低下头:“小魔王问,建项门台者,如若在项门台期间突发意外的话” 荻格·冕脸上的那只金氓瞳,瞬间在暗夜的黑色里闪耀了一下,随即又熄灭。他忽然转过身仰天长笑:“不错!是我小看了我的儿子!好儿子!不愧是我的好儿子!我的项门台还没怎么着呢,就要杀父夺权?” 说到这儿,荻格·冕忽然转过身:“如此看来,我得为自己想条后路了,无论如何,也得给自己留个全尸才对。” 业达目一直低着头不敢言语。 荻格·冕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到:“去,带他们去见见他们的母后!” 业达目抬起头:“但是魔王,夫人她” “怕什么?哼!我不允许任何人阻断我王者争霸的路!即便,是我的妻儿!”说罢转过身,湮没在了空气中。 业达目深叹了口气,又转过头看了看那房里的一对儿女,随即转过身,径直地走了回去。 打开门的一刻,妖茉莉急忙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业达目,满眼尽是期待:“魔君!魔君!是不是父王放我出去了?是不是父王想通了?” 业达目看了看,淡淡地回到:“魔王叫我带你们去看夫人。” 妖茉莉的表情里出现了那么一瞬的失望。不过转瞬之后,那感觉又像是重新燃起了希望:“好啊,去看母后!” 似乎在她眼里,只要出了这个被荻格·冕所圈禁起来的地方,便已经是迈向了自由的第一步取得了成功! 业达目转过身,带着二人缓缓地去了这项门台最偏僻的一处。 这里环境情况的糟糕度远远出于众人的想象,就连一直都没有抱怨这项门台荒废斑驳的白星清,此时越往前走,也是越皱紧了眉头。 “魔君,不是去见母后吗?这什么地儿啊?”妖茉莉跟在身后,更是伸出手掩住了口鼻,一副鄙夷嫌弃的样子,走路也是蹑手蹑脚。那感觉,生怕这满是砂砾尘土的地面脏了她脚上的鞋子。 见业达目一直没有回话,妖茉莉索性站在了原地娇嗔地跺着脚:“哎呀!我不去了!魔君,你去告诉我父王,母后我也不见了!我现在就要回去!” 业达目站住脚:“来都来了,公主,还是见一见再说吧。” 妖茉莉皱皱眉:“那,那你就告诉我父王,我见母后一眼我就走!” 业达目没有回答,转身继续向前走。 前方可行进的道路越来越狭窄,而且,刺激众人感官的,也已经不仅仅局限于那满目疮痍的景象。空气中四散弥漫着一股子奇恶无比的腥臭,令人作呕。。 妖茉莉只觉得自己的胃里不停地向上翻涌着。她强忍,只不过,一忍再忍,最终还是吐了出来。 业达目转过头:“公主若是身体不适,咱们就在这儿歇一会儿。” 第256章 霍乙香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妖茉莉一手扶着头,有气无力的问道:“魔君,你先告诉我这要去哪儿?” 业达目淡淡地回到:“去见你们的母后。看.毛.线.中.文.网” 白星清瞪圆眼睛:“我母后在这儿?”说着,他伸出手指,指了指四周:“这什么鬼地方?那所谓的魔殿已经够糟糕的了,这地方,估计连魔界的一个边角都不如!我母后好歹也是堂堂魁煞境的女主,怎么会在这儿?” “快了,前面就快到了。”业达目无心再同二人做多解释。 片刻之后,忽然,眼前凭空出现了一座建筑!这建筑的荒败程度,倒是与项门台里的此番情境相得益彰。 这建筑似也悬浮在半空,但待走进,却又发现其安置于地表之上。墙壁外表是斑驳,污浊,如同铁锈般的诡异颜色,右侧还有着断垣残壁。那感觉,倒更像是哪个被战败了的府城所遗留下来的遗址。 白星清与妖茉莉看着这番景象,惊讶之余又多了一重恐慌。 业达目抬手指了指:“夫人就在里面。” 白星清愣了愣:“你是说,我母后在这里?开什么玩笑?” “去吧小魔王,踏进这房间,你所有的疑惑,便会迎刃而解。” 白星清半信半疑地慢慢抬起了脚,缓缓地向前走着。在即将靠近那所建筑物,而远离业达目时,他更是一步三回头,生怕哪次回头,身后的人就不见了。 白星清战战兢兢地抬手,哆哆嗦嗦地扶上了虚掩着的门。在手碰到门的一瞬间,那门忽然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光影。白星清下意识地收回了手。又哆哆嗦嗦地转头看了看站在远处的业达目。 业达目轻轻地点了下头,算是给了他点儿勇气。他这才重新转正身子,快速大口地喘着粗气,缓缓地推开了那扇神秘的大门。 如果说这所建筑物远看是残败的,那么近看便是千疮百孔。其破旧的程度更是令人瞠目。白星清因为恐惧,所以推门的力量并不大。然而,就是这样的力量,却依旧让那门上的横梁活动了一下,并垂下来半截。撞在一侧的门框旁“当~”的一声,吓得白星清向后退了两步。 门里黑暗无比。那种感觉就如同入了项门台的四方门,进入那所谓的魔王殿内时一样。 四下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这眼前犹如墨色的景象,让白星清望而却步。看。毛线、中文网他依旧选择回过头看向业达目,意图向其求援。 业达目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向里走。 白星清微微向前探着身子,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母后?”没人应答。 他又唤了一声:“母后?”而这一声之后,突然从这幢建筑里扑簌簌第飞出来了几个不明的物体。像蝙蝠?更像是乌鸦!三五只抱成一团,扑棱棱地挤着白星清的头皮飞了过去!这突然出现的怪异鸟兽把白星清吓得猛地蹲在了地上,双手抱头。 待那扑闪的翅膀声消失不见后,他方才敢站起身。 白星清瞪圆眼睛回头望望天空,旦见是一群鸟儿后,长吁了一口气。 乌鸦飞出这破败的建筑后,似乎这房内的光线稍微亮了一些。至少,此时的白星清能够看得见那较近地面上斑驳的方砖边角与线条。那一块接着一块拼凑在一起的青砖上面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这里不像是许久没有人来过,更像是从未有人来过。 白星清捏手捏脚地抬起了脚,刚要迈进门槛儿,却胆战心惊地又退了回来。眼前这种废墟的场景和污浊的空气,让白星清一时半会儿都战胜不了自己内心的恐慌。 不过,就在他踟蹰时,突然,这房里像是有一种巨大的力量拽着他直接进了去!并且在进了门的一刹那,门外的那扇门也“咣当~”一声地闭合了! 这种突然的举动吓坏的,不仅仅是被拉进去的白星清,还有站在远处远远观望着的妖茉莉。她看着眼前的情景,惊慌失措地大声喊叫着!她惊恐万分,脸色煞白!她将双手扶上自己的脸蛋儿,面露惊恐之色,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她紧皱的眉毛,泛白的嘴唇,仿佛像是被吓傻了一般! 业达目看了一眼妖茉莉没有作声。 而房子里,白星清被力量所驱使,摔在了一片空地之后,强加在自己身上的那股子强大的力量却突然消失。白星清瘫在地上。他惊恐地望着四周,大口地喘着气! 此时他所在的那方寸之地,更像是有一束强光打在其身上,在照亮其自己的同时,也让他看清了这房间里的四周。 四下空空。这房里空旷的面积远远大于从外表可观测的那样。这里静得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够听得十分清晰!只不过,越是这般,白星清越是紧张!这种紧张来自于对一切的未知!很快,他便能听到自己呼吸骤促之外的,急缓的心跳声! 那心跳声鼓噪着他的耳膜隆隆作响! 尽管自己是一介魔子,尽管自己身上也有着诸多的法术,但是这个不谙世事的家伙却并没有太多的作战实践,有的,仅仅是狂妄与自大,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的那股子傲娇劲儿。 而真正让他在面对一切未知的时候,需要他做到淡定从容,能够以魔法而御敌时,却简直是难上加难。 白星清惶恐不安地盯着面前的一切,突然,左侧墙壁忽然亮了起来! 白星清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吓得一个激灵!尤其是当他看到那墙壁上有着一个人时,他真是恨不得把地凿个窟窿钻进去! 他瞪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墙壁上的那个人!却越发觉得此人有些面熟!当她缓缓地转过脸时,白星清愕然!母后! 自己的母后就那样垂着头,紧紧地贴合在墙上!她的发髻零散,衣着也不甚光鲜,面容憔悴,额头的两侧还有着垂下来的几缕发丝!这一切的一切都赤裸裸地对其宣告着,他的母后,这个魔界魁煞境的女主人,出事了! 没错!她被父王用魔法囚禁在了这面墙上! 白星清眨了眨眼,他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居然是自己那曾经貌美的母后!尤其当霍乙香从零散的发丝中露出那张脸时,她的样子更是吓人!煞白且好无血色的嘴唇,加上那一对儿凹陷并无神的双眼,白星清吓得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来声音! 他一度想挪开自己看向母后的眼睛,却发现自己做不到。眼前母后的样子,就像是有着一种强大的吸力,吸引着他根本无法挪开目光! 那双眼睛就那样直直地盯着地上的白星清! 突然,墙上的母后开口说话了:“你不在你的星系呆着,跑这儿来作何?”从语气上来听,这声音还算可以。虽然也是有气无力,但那态度里,却依旧明显有着母亲教育儿子的口吻。 白星清呼吸急促。他的紧张与害怕,已经上升为了惊恐。他没有回答霍乙香的话,而是颤颤巍巍地问道:“母,母后,您怎么在这儿?” 霍乙香瞪圆了眼睛:“你还没回答我。” 白星清眨眨眼:“我听说,听说母后病了,所以,所以特意来看看。” 霍乙香的眼睛有些红。因为怒气,因为发力,让其眼睛里的红血丝迅速地布满了整个眼球儿。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冲着地面上的白星清吼道:“回去!” 白星清吓了一跳:“母后,母后究竟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在这儿?谁干的?是我父王吗?” 霍乙香没有说话,但看像白星清的眼神里明显暗淡了光辉。 白星清缓缓站起身:“我就知道是父王!他为什么这么对你?他疯了吗?!” 霍乙香慢慢地垂下了头,许久才淡淡说到:“因为你父王识破了我的身份。” 白星清听得一头雾水:“身份?什么身份?” 霍乙香缓缓地抬起头:“我的前身,是,妖!而来魔界,是为了报仇。” 白星清一惊!他紧皱着眉:“不是,我没明白母后,什么你是妖?又来报仇?你在说什么?你是也傻了吗?你在胡说八道是吗?” 霍乙香又正了正头,再一次缓慢地说到:“我是妖,潜伏在魔界,是为了报仇!你父王知道了,所以我才” 白星清显然无法接自己母后的这番言论。他瞪着眼睛侧着头,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他难以置信地望向墙上的那个女人:“你说你是谁?母后?” 霍乙香低下头:“妖。” “不不!不是这个!你说你来做什么?” “报仇。” “报仇?报什么仇?杀我父王吗?” “不是的!我的族亲就是被魔界所杀!所以” 白星清站在原地没有说话。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白星清只觉得自己此刻浑身无力!他的脑子现在就是一团浆糊!他举起双手扶上头并用力地抓着,一副极其焦躁与苦恼的样子。 他的头发被自己揉乱,像一团枯草!但他却没有在意!他突然扬起头看向母后:“你不是杀父王,那父王为何囚禁您?”。 霍乙香没有言语,她再一次在看了白星清一眼后垂下了头。 白星清的样子特别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开始变得激进,兴奋!他张开双手摊在空气中:“是啊!凭什么?您杀他了吗?他不是好好的吗?您要是杀了他,他怎么被打出魔界?他又怎么建了这项门台?又不是杀他,父王凭什么囚禁您?母后!这不公平!父王疯了吧?!今日,还要将我和妖茉莉囚禁在这项门台里!呵~父王是不是想那个什么灵能的,想疯了?一定是,一定是这样!” 第257章 妖茉莉“受命”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见霍乙香没有回答,白星清又突然扬起脑袋看向墙壁!那眼神儿里满是期待和希望,似乎找到了一个旷世之宝的样子:“母后!我有个办法!我有办法!我们逃出去!逃出项门台!” 霍乙香眨了眨眼:“逃不走的。” 结果,这四个字却让白星清恼怒了。他原本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忽然摊开,他挑起了眉毛瞪着眼睛,满脸的怒气!他冲向墙上的霍乙香大声咆哮到:“为什么不逃?你为什么要是妖?你来复仇?母后,你做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是来魔界复仇的?我本来计划到手的整个王权,现在被您给搅烂了!搅烂了!这对我公平吗?不公平!不公平!一点儿都不公平!” 霍乙香抬起头,她看了看面前的白星清,忽然觉得,她对自己两个孩子的宠溺实在是不知道对错与否。不过,白星清的言语和态度着实让她无比的心寒。眼下,自己被其父王囚禁在这冰冷的墙壁上,白星清口口声声说着来看自己的母后,实际上呢?紧要关头担心的却是自己的王权! 霍乙香已经不想和这个顽固的儿子再去讲述现实的道理。诸如,他称王与否,同她的身世毫无关系! 只不过,时至今日,说不说,都已经没有了意义。荻格·冕虽然从未说过要了她的命,但是,这般对待,想必,也是等着项门台成功的一刻,她随着项门台一起土崩瓦解,烟消云散。 霍乙香看着站在地上咆哮着的白星清,一瞬间觉得眼前的这个儿子变得无比的陌生,陌生到了,她甚至怀疑这儿子是不是被下了魔咒!或者,在出生的一刻便被人下了蛊?!为何他的性情同自己如此的不像?哪怕那么一点儿?! 突然!荻格·冕出现在了这墙壁的另一侧! 他的出现,让其身后的墙壁亮了起来!这光亮,照亮了这建筑里所有斑驳的角落,甚至是那阴暗晦涩的蜘蛛网都清晰可见! 荻格·冕转头看了看墙上的霍乙香,又转过头看了看地上的白星清:“真是母子情深啊!刚才不是唠得挺好嘛?慷慨激昂的,继续,继续。” 白星清木讷地转过头,惊悚地看向一旁的荻格·冕!却突然变了嘴脸:“父王!您听我说!我不要王权了!您放我出去就好!真的!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荻格·冕仰起头笑了起来:“送你出去?去哪儿?你生,是我魁煞境的魔,死,也是我魁煞境的土!而眼下,你所站的这片土地,它,就叫魁煞境!你还想去哪儿?”荻格·冕一字一顿地冲着面前的白星清说着,语气很慢,那感觉,像是生怕眼前这个儿子听不懂一般。看.毛.线.中.文.网 白星清语气中带着哭腔:“不不!父王!我不要呆在这里!我不要呆在项门台!王权我不要了!魁煞境可以给我除名啊?除了我的名字吧父王?!您把我放出去,大不了,我去那多拿舸星系,我不再回来了!”说到后来,白星清差点儿哭了出来。 荻格·冕双手背在身后淡淡地笑了笑:“我也想啊!只不过,这项门台,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白星清愣了愣。他双膝跪在地上,艰难地向前走了两步:“父王,我知道!我知道项门台的规矩!灵能是吗?我留!您说留哪个我就留哪个!您想要的,我都留给您!” 荻格·冕勾勾嘴角:“就你那点儿玩意儿,都不够我塞牙缝的。我还真不稀罕。” “那您说父王!您说!您说您要什么?!” 荻格·冕转正身子,正面看像白星清:“我要你留下来,陪你母后。” 白星清一愣:“不不!不不不父王!不行!父王,母后是母后,我是我。您不能用母后的错来惩罚我啊!母后她想报仇,那是她自己的行为!那,那和我没有关系啊!” 荻格·冕勾了勾嘴角,斜着眼睛看了看墙上被魔力困着的霍乙香:“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好儿子。” 说罢,荻格·冕转过身,狠狠地盯着面前的白星清,并伸出手掌。从其掌心所释放出的魔能将白星清悬浮在半空中! 荻格·冕突如其来的行为让白星清惊恐不已!他在瞪圆着眼睛拼命挣扎的同时,也随着荻格·冕手中的魔能缓缓上升。他口中不住地惊叫大喊:“父王!父王!母后的所为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荻格·冕恶狠狠地勾起嘴角:“即便你母后的言行同你无关,可你来项门台的目的,便是你下场的前因!”忽然,他的手向后一拉,又猛地向前一发力!白星清顺着荻格·冕手中所发出的灵能之力“啪~”地一下便定在了侧方的墙壁上! 荻格·冕收回释放灵能的手。灼热的空间里,方才因魔能而产生的光亮感瞬间消失!荻格·冕转过头看向霍乙香:“夫妻一场,我能为你做的,便是让你的儿子陪着你,并且让他闭上嘴,以免扰你烦心。” 没错,白星星此时已经丧失了言语的能力,他只是惊讶地张着嘴,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霍乙香抬头看了看地面,无奈地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没有言语任何。 当荻格·冕转过身刚要踏出这城时,忽然站住了脚:“你说,这算不算是报应?你为了报仇,潜伏到魔界如此多年,而你的孩子,最后也落得六亲不认。” 说着,荻格·冕挺直脊背,大步跨了出去。 随着荻格·冕的出城,悬浮在半空中的那座破败的建筑也缓缓地隐在了这片废墟的上空。 尽管建筑物的消失,但却依旧没有让妖茉莉从惊恐中缓过来神儿。她像是吓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依旧是直直地盯着那方才出现在视线里,以及那贯穿到耳朵里的哥哥与母后之间的对话。 荻格·冕缓缓地走到妖茉莉的面前,旦见其依旧惊魂未定,随即打了个响指。妖茉莉瞬间缓了个神儿。 她将目光木讷地从半空中移向了面前的父王,又定睛看了半晌。表情才渐渐地恢复到正常,但很快,又惊恐起来!妖茉莉慌张地跪在地上:“父王!父王求您放过我!您放过我行吗?” 荻格·冕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小女儿,淡淡的回应到:“怎么放?” 妖茉莉惊慌失措,她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父王,我我,我可以为您效力!真的父王!我可以为您效力的!” 荻格·冕勾起嘴角不屑地一笑:“就凭你?” “不!父王!我真的可以!您说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父王!我听话!只要您放过我,只要您不杀我,父王,我听话!我可以很听话的!” 荻格·冕转头看了看身后远处的邱机堰:“也好。”话音刚落,他忽然荡到了邱机堰前,从里面取出了一项灵能,又重新站在了妖茉莉的面前。 “这是千面天妖的其中一面,你用了它,便可以化成任何人,与之重叠且不被发现。不过,时效只有三个时辰。我现在命令你,带着它,去对面的令候府城,去探探里边的消息。” 妖茉莉跪在原地,她转着眼珠,在口中喃喃地重复着:“千面天妖?令候府?” 荻格·冕俯下身蹲在了妖茉莉的身旁,并凑近她耳边:“只不过,要出项门台,得先留点儿东西。” 妖茉莉跪在地上,她抬起头疑惑地看向荻格·冕:“留东西?留,留什么父王?我,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留啊?!” 荻格·冕皱着眉绕着妖茉莉走了一圈儿:“呵~你居然没东西可以留!”说着,荻格·冕转头看向了一旁的业达目:“倘若这般,要出项门台,能留什么?” 业达目微微低头:“若是没有灵能,那便只能留魔寿!” 业达目说罢,荻格·冕转头看向了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妖茉莉:“听到了?不学无术!连魔能都没有!那你便只能留下你的魔寿!” 妖茉莉转着眼珠儿,那样子像是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父王口中所说的魔寿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只不过,当荻格·冕第二次从其口中说出魔寿时,妖茉莉方才恍然大悟!她惊恐万分,她瞪圆了那对儿眼睛不住地摇头:“不不!父王!不可以啊!我练灵能!我练!我现在就练!不可以收走我的魔寿!不可以!” 业达目在一旁见状,淡淡地说到:“公主,不是全部,而是魔寿的一部分。” 妖茉莉循声回头,她在口中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一部分?” 又转回头看向面前站着的荻格·冕:“不不!一部分也不行父王!父王,我求您!” 荻格·冕低下头,淡淡地回了一句:“来不及了。”说着,伸手将跪在地上的妖茉莉给拽了起来,在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将手中的千面天妖的那一面灵能加持在了她身上!并拎着妖茉莉到了闻众门前:“项门台是我魔界所建,你有特权从任意门出去。就选这闻众门吧,离的还近一点儿。记住,有两个人可以选择附体。一个,是暮天雪的丫头,玲兰;而另外一个,是令候孤女儿,萧漫的贴身侍女,羽竹。二者,二选其一。不要选主子,会打草惊蛇。记住,三个时辰之内,探清楚令侯府城的情况后,速速回来向我报告。”。 妖茉莉一片懵,她在口中喃喃重复着荻格·冕方才同他说的人名。在还未记住时便直接被荻格·冕推出了项门台。 出了项门台的妖茉莉在空气当中瞬间变成了白色的躯体,呈透明状。 第258章 孤独的王者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此时的妖茉莉,被千面天妖的一面灵能所附体,让其在空气中行走时若有似无。只不过,虽然荻格·冕交代给她了任务,但她却仍旧惊魂未定。 出了项门台后,她仍旧站在了原地半晌。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小心翼翼地微微侧头看了看身后,拔起腿就往远处跑!只可惜,刚跑了两步,耳边便响起了荻格·冕的声音。 “你要去哪儿?”这一声,像是从遥远空洞的某一处地方传来一般,声音带着回响,直击妖茉莉的心脏。她气喘吁吁地停下了脚,伸手扶上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已经跳动到了嗓子眼儿的砰砰心跳及脉搏声。 妖茉莉缓缓闭上眼,从心底深呼吸了一口气,荻格·冕的“阴魂不散”让妖茉莉感到绝望! 她在心里咒骂了一句!是白星清诱骗她来到此地,并给项门台勾勒出一幅宏伟的蓝图!她也在咒骂自己,一招不慎,上了贼船。 妖茉莉缓缓地退回了几步,又转头向着令候府城的方向,一步步不情愿地挪着。 【项门台】 业达目将这一切都看在了心里,却一直默不作声。荻格·冕缓缓地转过身,眯起了那只金氓瞳:“你有何感想?” 业达目一惊,忽然双膝跪地:“回魔王,业达目无感。” 荻格·冕勾起嘴角:“无感?从前些日识破霍乙香是以报仇为目的,而在我身边潜伏了如此多年时,我便疑惑你为何默不作声?!” 业达目将头低得很深,他不知道荻格·冕的这一番话究竟是何意。 冕缓缓的地向前移动着步子,阴阳怪气地继续说道:“你不觉得可笑、可悲、可叹吗?你为什么不笑啊?啊?!你笑呀!笑啊!” 说着,荻格·冕伸出他那只魔爪,拽起业达目的衣襟便将其提了起来。此时的业达目被荻格·冕锁着喉,并在空气中那似乎有着隐形的墙壁上一动不能动!因为气力的丧失,业达目只觉得胸闷气短。看1毛线3中文网他艰难地喘了口气,声音微弱地说到:“笑,笑不出来。” 荻格·冕探长脖子,将那一只闪耀着光芒的金氓瞳凑向了业达目的脸,呲着牙凶狠地问到:“笑不出来?怎么会?!你辅佐了这么久的魔王,生生被魔界给打了出来,这已经是他生平莫大的耻辱!而后又奇迹般地发现,自己的妻子背叛了他!并且这种背叛根本无关情与爱,是仇!是恨!然后你又发现,发现这可怜的魔王所有的子嗣都一无是处!全都烂泥扶不上墙!你会发现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废柴!他们是废物!他们没有能够应变环境的能力!他们没有能够上战场杀敌的勇气!更没有能够继承我霸业的王者之尊!” 说到这儿,荻格·冕晃了晃脑袋:“多么的可笑啊?你为什么不笑话我?啊?为什么?你可以放肆的笑!大胆的笑!你可以笑得猖狂!笑得歇斯底里!窃笑!偷笑!耻笑!怎么笑都行!笑啊!笑!” 业达目垂下头。荻格·冕像抛皮球一样将业达目向空上一甩,随手一个巴掌,耶,业达目随着那发了狠的力量被甩在了这项门台的一处角落。他的身子似乎被那气力而打得七零八落!他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已经成为了碎片,浑身散发着疼痛!这种疼痛让他周身散发着冷汗! 可他不敢言语,甚至连一声响动都不敢出。这不仅仅是如此多年来在荻格·冕身旁,这个霸王所给他灌输的奴隶主义,更是他觉得一朝为仆,终身为仆的自我认知。 荻格·冕的今日,让他真心觉得有一点儿落寞。 他眼看着面前的魔王像一只燃烧的火球,在这空旷的项门台四壁四处飞窜。他所到之处燃起的烈光,照亮的,并不仅仅是这黑暗所带来的一切恐惧与未知,他照亮的,是他曾以为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他所照亮的,是他对未来王者争霸的希望!只可惜,一切都随着现实的陨落而跌到了谷底。 业达目清楚,以荻格·冕这般生性好强的性格,接二连三的事情对他来说,不得不承认,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打击。 荻格·冕瞬间停了下来!他的头顶上空围绕着一圈乌鸦,扑棱棱地叫了两声,没了影子。脸上的那只金氓瞳熠熠生辉,但却在持续亮闪之后,忽然如同灯塔那般,忽明忽暗了起来。 荻格·冕许久没有言语。 平息了一阵怒火之后,他又缓缓上前:“无所谓。我荻格·冕生来就是要在这魔界单打独斗!从我父王西博格鲁在世时,我便没有得到其他魔子那般的宠爱。我母后玉魔灵生性软弱,不争不抢。即便冷鸢背后有着雷颂公,可我荻格·冕却从来没有觊觎过金魔派一分一毫。我想当王者,靠的是我荻格·冕自己的信念!与任何人无关!” 荻格·冕说到这儿,缓缓地挪动一下位置。轻飘飘的身子像幽灵一样又瞬间横在了半空中。他的语气有些轻。 他眯了眯金氓瞳:“我终于明白,屠月天为什么能狠心杀死自己的妻子与孩儿!”荻格·冕扬起了头,咬牙切齿地继续说到:“也许,屠月天比我先看透了魔界,先看透了生存的意义!他清楚,这世间的王者,谁不是披荆斩棘?!谁不是孤军奋战?!” 荻格·冕低下头看向角落的业达目:“你想笑就笑出来,我不会怪你。” 业达目不敢言语。结果,方才那一句话说得语气异常平淡的荻格·冕,见业达目没有按照自己的话去笑,又歇斯底里了起来!他猛地冲到了业达目身旁,伸出魔爪捏着业达目的脸:“笑啊!我让你笑!你现在就来笑话我!快快!笑!大笑!放肆的笑!张狂的笑!你笑啊!你为什么不笑?你应该笑我荻格·冕跃跃欲试,不分几斤几两地建了这偌大的项门台,迄今为止,那邱机堰里还是寥寥数个灵能!你应该笑,我大费周折地为了诱骗那令候孤入我项门台,以求骗其取得灵棺木,结果连一个凡人我都没有逗得过!你还应该笑,项门台是我建的,这场戏我应该唱主角儿才对,结果呢?各方势力暗中涌动!明里暗里,我荻格·冕倒成了弱势!” 荻格·冕深呼吸了一口气,他眯着眼睛看向业达目:“不过,你以为我不能成功?哼!成功与否,看得是结果,而并不是过程!称王的那一刻,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荻格·冕是王者,是这天下真正的王者!谁和我斗都可以,没关系!尽管来呀?!来!亲生女儿又如何?在令侯府被元能罩罩住之后,妖茉莉尽管一事无成,却依旧可以为我效力!谁说女子无用?有用!哈哈哈哈哈~” 说到这儿,荻格·冕哈哈地笑了起来。业达目清楚,尽管荻格·冕依旧有着猖狂和无度,依旧有着那般的人格分裂,但是,同样是笑,只不过这笑声里,却有着一种强烈的孤独感。 也许,有一句话说得不假——王者,便是这世间,最耐得住寂寞的那个人。 荻格·冕一甩身上的袍子,转身站到了与项门台建筑同起的高度。他举起右手发号施令:“业达目!从现在开始,打起十二分精神!我们之间,只有项门台,绝无旁物!这一刻起,我荻格·冕不再为世事所累,我要学着心狠!邱机堰里的灵能单单靠周边那些凡人的灵气根本不够,好好利用妖茉莉和千面天妖,力求突出外围!一并引诱更多人入我项门台!任何人,都好!” “是!” “我们已经在战略上浪费了时间,现在,即刻!要马上回归正轨!外面的争斗与我们无关,一心增加灵能!灵棺木,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眼下,要做两手准备!不能再等着那灵棺木了!太多人和我争,我在暗,他们在明!哼!没有灵棺木,我地个人,依旧要将这项门台走到底!” 说罢,荻格·冕转身在空中转了一圈之后,卷起一阵狂风肆虐,没了踪影。这一阵狂风卷起的沙尘打在业达目裸露的皮肤上,生疼! 业达目看着荻格·冕隐没的天边,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起身。 【令候府】 一直在令侯府城外徘徊的妖茉莉终于鼓足勇气,隐进了这座陌生的府城里。 这座对妖茉莉无比陌生的令候府,让她觉得新鲜。这里的一切都有别于魔界,这里的建筑古色古香。妖茉莉只觉得,某一处似乎与科那城的魔皇军爵里有那么点儿像,但还是不同。魔皇军爵的城,应该是城堡,对,西方的城堡样式。 妖茉莉一边走着,一边四下观望。她力求完成父王交给她的任务,以好重获自由。然而,方才因紧张而将荻格·冕所告知的,那两个可以附身的人物都全然忘在了脑后!! 妖茉莉悻悻地在这偌大的令侯府城里四处乱转,一边儿自怨自艾命运对自己的不公,一边儿努力地回忆着方才与父王之间的对话。 半透明的妖茉莉在这令候府城里走了些时候,见到了不同的人,不同的风景,晃晃荡荡的,竟不知不觉到了萧贯贤府附近。 第259章 千面天妖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妖茉莉唉声叹气的。看。毛线、中文网她边走边绞着手指,自言自语到:“什么嘛!父王说的那两个人是谁来着?”她歪着脑袋走走停停,越想却越是想不出来。 结果,正在萧贯贤府四周兜圈儿时,却被那一直潜伏在其府内的神秘女魔给发现了。 此时的她,正在给萧贯贤的洗脑加把劲儿,并告诉他,段坤的情蛊即将在明日发作。那发作后,萧贯贤该怎么做才能一举推到段坤等等。 只不过,这“课”还没上完,转头便发现了门外晃悠着的妖茉莉。 这个重大发现,让府内的神秘女魔兴奋不已。她勾起腥红的嘴唇,扭着腰,出了府门。 妖茉莉正在树下伸着手猜测荻格·冕口中人的姓氏:“呃刘?不对不对。呃赵?好像也不是。” 女魔绕到了妖茉莉的身后,轻轻一拍她肩膀。妖茉莉猛地一回头,大吃一惊:“三魔圣母?!” 卫佘仲笑了笑,她现出了原型。同样,躯体像是镀了一层银色的光晕,在这令候府的夜色中,那感觉,既像是贴合上去,又像是在空气中扯了道门,从门里出来的一般。 妖茉莉瞪圆了眼睛:“三魔圣母,您,您怎么在这儿?”妖茉莉伸出手指,指着卫佘仲身后。 卫佘仲淡淡地笑笑:“没什么,我要去办点儿事儿,碰巧路过此处见到你。你呢?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在那个,叫什么来着”卫佘仲说到这里,微微皱起了那柳叶弯眉,一副凝思苦想的样子。 妖茉莉接着话说到:“多拿舸星系。” “对!你不是在那儿吗?怎么在这儿?” 妖茉莉低下头,撅着嘴没说话。 为社长转了转眼珠,伸手摸了摸妖茉莉的头发,用一种宠溺的口吻:“这孩子!瞧瞧儿,这头发都乱了。怎么,让谁追着了?是被哪个道士发现,还是怎么着?” 妖茉莉依旧撅着嘴。她抬头看了看卫佘仲:“不是的三魔圣母。” 卫佘仲拉起妖茉莉的手,坐在了一旁的石墩上,关切地问到:“那是怎么了?” 妖茉莉无奈地叹口气:“哎~我父王,交给我点儿任务,只可惜,恐怕这任务,我是完不成了。”说到这儿,妖茉莉低下头踢了踢面前的石子儿。看.毛.线.中.文.网 卫佘仲暗自笑笑,又假装疑惑地继续发问:“你父王交待了你任务?你来了项门台?自己来的?” 妖茉莉点点头,又急忙摇摇头:“不是,和我哥一起来的。” 卫佘仲皱了皱眉:“奎疆?” 妖茉莉一撇嘴:“怎么能呀三魔圣母!是我自己哥!白星清!奎疆跟着大魔母,人家自己单独行动!这要不是父王说”说到这儿,妖茉莉忽然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 卫佘仲挑挑眉:“你父王,说什么?” 妖茉莉笑了笑:“没什么。” 卫佘仲没有继续逼问,而是忽然站起身:“你这身上怎么有股子妖气?” 妖茉莉一愣,急忙抬起自己的手臂,抓起袖子凑近鼻子闻了闻:“有吗?妖气?”说完后,又自问自答地恍然大悟:“嗨!我知道了!我父王说,给了我千面天妖的一重妖面,让我化身成别人的脸,还说能维持三个时辰,让我窥探这府里的动静。我也不知道这府城里究竟有什么可看的。这一路走来,也没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人和事儿的。我现在呀,可是打死都不想回那叫什么项门台的鬼地方。” 卫佘仲好奇地问到:“为什么这么说?” 妖茉莉撇撇嘴,她抬起头忽然兴奋地问到:“三魔圣母,一会儿您走吗?您要是走,您带我一起走吧!” 卫佘仲一愣:“你要去哪儿?” 这一问,倒是也把妖茉莉给问愣了:“去哪儿?”她低下头,声音很小:“我回不了魔界。您还是把我送回多拿舸星系好了。” 卫佘仲笑笑:“好好。只不过,三魔圣母的手头儿上还有点事儿没有处理完,你先坐这儿稍等我一会儿。” “好啊!好啊!”妖茉莉显然开心极了!这一刻的她,已经全然将父王交代的人物抛到了脑后,并且因面前的三魔圣母可以送自己回去而兴奋至极。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就差跳了起来。 卫佘仲抿着嘴笑了笑,转身向萧贯贤的府上走去。刚走几步,便又回头冲着妖茉莉笑了笑。 在妖茉莉眼里,面前的三魔圣母虽然是那冷酷暴戾的屠月天母后,但她平日里,还是喜欢逗这些孩子玩儿的。而且,在妖茉莉眼里,这三魔圣母根本就没有众人所说的那般,挺平易近人的。 结果,一切,都被妖茉莉的想当然给害了。 妖茉莉瞪圆眼睛,笑嘻嘻地说到:“没事儿,您去忙吧三魔圣母,我在这儿等您。” 卫佘仲勾起嘴角点了点头。 结果,前脚刚踏入萧贯贤府的大门,后脚儿还没有跟进去,卫佘仲便突然转过身,不由分说地伸长了手臂,一把便将那远处乖乖等待她的妖茉莉的喉咙给扼住了! 她掐紧了妖茉莉并拽到了自己的眼前!力气之大和事发突然,让妖茉莉根本都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便没了气儿。随即,化成了空气,四散没了影儿。 而她身上的那一重千面天妖的灵能,也被卫佘仲吸进了自己的体内。 对于妖茉莉的下场,说其无知也好,说卫佘仲心狠也罢,妖茉莉的不学无术不假,但毕竟她只是一个天真的孩子,并一口一个三魔圣母,三魔圣母地叫着。然而,就是这种信任,让其在王者争霸的路上,还未来得及看清这杀人狂魔的真实面目与心性,便已经葬送在了这三魔圣母的手里。 卫佘仲眯起眼睛,她伸出食指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又在口中重复了一句:“千面天妖?!” 她笑了笑,正要转身回萧贯贤府上时,忽然听见这令侯府城的远处,某一棵大树的上方似是有树叶沙沙的声音。这种声音,断断不是风所致,而是,妖兽! 卫佘仲提起精神,迅速地隐没在空气中。她四处搜寻,最终发现一个一袭黑衣,头戴黑色高帽的女妖,自令候府城的西南方向一路匆忙前行。旦看这行进的路线,怕是,令候府这儿。 卫佘仲潜伏到双侧建筑物的屋顶,见其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并且,如同变色朗一般,所到之处,会随着环境与地形而变换自己身上的障眼法!只不过,此人的障眼法,却是路过谁,便像画皮一般化身成谁附在其身上。 卫佘仲皱了皱眉,心中暗喜:“千面天妖?!”她心下不禁感叹,这招式,着实新鲜得很。一般的幻化,都是幻化成单个身份,且维持的时长也同功力等级相当。像这种千变万化的,确实罕见。 正想着,旦见那千面天妖顺着令候府城便出去了!卫佘仲一惊!她悬在半空中,勾了勾嘴角,跟着其身后,一并出了令侯府城,直奔那项门台的方向。 出了令侯府城,千面天妖幻成了原形。这身装束,加上那帽子边角垂下来的毛绒圆球吊坠,让卫佘仲有点儿忍俊不禁!魔界里的棋魔手下,就有着这样的一个王牌者,怎么看,怎么像小丑。 这千面天妖轻功较高,速度也极快,转眼间便到了项门台前。 卫佘仲躲在城外一棵树上偷听着。 她听到千面天妖在项门台外,同业达目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里的内容大概是在报告着令候府里的情况。从这对话里,卫佘仲能够听出,这千面天妖试图接近令候孤,而目的是为了杀掉附在其身旁的狸妖的一部分灵能,力求让狸妖不能三体合一,回不到从前。 但这令候孤身上有着太上老君的一道砂魔咒,导致其根本无法在令候孤身旁呆的时间过久,更就不用提下手。 只不过,这千面天妖说了半天,业达目只淡淡地回了几句:“这是你自己的事。魔王说了,放你出去,是让你为项门台通风报信的。至于你自己的私人事情,只能看你自身的能力。我们现在被关在这项门台里,没有灵棺木根本就出不去,爱莫能助。” 这番回答,让千面天妖有些着急。很明显,她站在项门台外不淡定了。她快速地走来走去,像热锅上的蚂蚁。 “但是,我不能杀了狸妖,我解决不了自己的问题,就无心替项门台做事!” 业达目在门里笑了笑:“这话,劝千面天妖还是不要乱讲的好。魔王听去,会觉得你在威胁他,并有意伺机再从邱机堰里取点儿灵能出去。” 千面天妖没有说话。她皱紧了眉毛。 “你还是回吧!倘若,你带来了项门台有价值的消息,兴许魔王一高兴,还能帮你处处主意。” 千面天妖轻叹口气,拂袖离去! 卫佘仲在一旁瞅了瞅,心中疑惑:杀狸妖? 这狸妖本是项门台的驳咒之一,从千面天妖的话里不难听出,不仅仅是她知晓这狸妖灵能分了三重的事儿。不过,他默许千面天妖杀狸妖,狸妖一死,灵能不能整合,恰巧便无人可以攻了项门台?!! 卫佘仲勾起嘴角:“可以啊荻格·冕!一箭三雕啊!不过你既然让众人觉得狸妖必须是整体,那我就陪你玩玩儿!” 说着,卫佘仲悬在半空中哈哈地笑了起来。她伸出手指搅了搅胸前垂着的长发,轻蔑地瞅了瞅那破败不堪的城体,又垂下眼皮看了看原路折返的千面天妖!卫佘仲笑了笑,勾起嘴角,咬了下鲜红色的指甲:“哼!感谢天界赐我的灵身,不然,怎么会先知如此多的秘密!咦哈哈哈哈哈哈~” 第260章 R-03无量磁极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卫佘仲起身,冲着千面天妖的方向骤然飞了去。 凑近其时,千面天妖突然转身,腾空一跃而起,冲着身后突然而来的卫佘仲反手就是一记!一道金色的光炸裂在空气中“砰~”的一声,随即又出现了一团烟火!卫佘仲在空气中显了形,落在了千面天妖的面前。 卫佘仲勾起嘴角:“哼!警惕性挺高嘛!” 千面天妖皱了皱眉:“魔界?!” “没错,魔界!” 千面天妖又直了直身子:“哼!总该不会跑到这儿来吸妖灵血吧?!” 卫佘仲哈哈笑了起来:“想多了!我魔界想吸妖血,还用得着这么大的操办?!” 千面天妖晃了晃脑袋:“你的魔能气场告诉我,你不是个普通的女魔。你是谁?” 卫佘仲低下头转了转眼珠,又抬头看向千面天妖:“魔界,天魔族,雪天央。” 千面天妖挑挑眉:“雪天央?听说过!擅长制造魔蛊。” 卫佘仲笑笑:“没错。我方才跟着你,听你在给项门台报信儿?怎么,你被荻格·冕收编了?” 千面天妖不屑地笑了笑:“收编?哈哈~一个妖,被魔收编?说白了,各取所需罢了。”说到这儿,千面天妖眯了眯眼睛看向卫佘仲:“听魔主的话,似乎是对我与这项门台的事儿挺感兴趣啊!怎么,难道,天魔族也有意要攻项门台?” 卫佘仲仰起头放肆地大笑了起来:“这项门台就摆在这儿,没有规定谁可以,谁不可以。那,为什么不呢?试问这天底下,谁会拒绝权利和欲望?倒是你,你难道对项门台没想法?” 千面天妖笑笑:“不能说不感兴趣,只是这项门台到现在,已经不是以个人为单位的游戏了,这演变成界域与界域之间的争斗,我千面天妖,是干瞅着,却没辙啊!我误打误撞地进了那项门台,被夺了三重妖面。即便心有不甘,但面对项门台,不依旧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憋着气出来了?!” 卫佘仲笑笑:“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千面天妖心中有数。”说完,卫佘仲瞪圆眼睛,我方才听你在项门台前说,你要杀狸妖?是荻格·冕让的?” “不是。” “那是” 千面天妖低头笑笑:“这私人恩怨的,就没必要让魔主知道了。说来说去的,也是些陈芝麻烂谷子。” 卫佘仲抿抿嘴,没有说话。她在千面天妖面前踱着步,忽然勾起腥红的嘴唇站住了脚,微眯着双眼:“我想和你,也来场交易。如何?” 千面天妖眼睛一瞪:“交易?呵~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杀狸妖而已。魔主,对于卷入你们魔界的内部纷争,或者,和身后那项门台有关的,我千面天妖,一概不感兴趣。” “如果,我开出的条件,就是有助你杀掉狸妖呢?”卫佘仲挑衅般地看向千面天妖,并等着她回答。 千面天妖眯起眼:“那魔主,不防说来听听。” 卫佘仲笑了笑:“你既然进过那项门台,自然知道这项门台里的邱机堰,现在的灵能究竟有多少。倘若你告诉我这个,那我便告诉你狸妖的那一重灵能,具体在什么位置!” “魔主告诉我狸妖的分身位置?帮助我杀了她?您又要攻项门台?呵~倘若我真杀了狸妖,这驳咒,怕是成不了了。魔主此番所为,岂不是自己断了后路?” 卫佘仲眯起眼睛,神秘兮兮地笑了笑:“这,你就不用管。这交易的轻重,我雪天央,还是能够掂量明白的。所以,你同我之间,也可以各取所需嘛!” 千面天妖垂下眼帘:“我不懂那项门台里的邱机堰,只知道,里头装的,是灵能。不过,魔主若是问我,那里头的灵能究竟有多少?怕是只能回答您,没多少,不足三成!而至于里头都装了些什么” 说到这儿,千面天妖忽然笑了起来:“我只知道,那里头有我的三重妖面。而其他的,我又怎知?” 卫佘仲向前走了几步,靠近了千面天妖。她眯起了眼睛,严肃地问到:“此话当真?!” 千面天妖同样向前凑了凑:“给我一个骗你的理由!即便你觉得我说的是假话,可我毕竟是一只妖。项门台的成败与否,您都在这儿,若是取我性命,岂不是早晚之事?况且,我只想杀狸妖,却从未想过以付出自己的命作为代价!她狸妖,也不配!” 说完,千面天妖恶狠狠地收回目光,并将身子向后移了移。 卫佘仲笑了笑:“没错。狸妖的天能所在的位置,是令侯府主堂那只鹦鹉的身上!” 听罢,千面天妖哈哈大笑了起来:“怪不得!上次去那令候府,凑近那只鸟便觉得妖气强大!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动手,那令候孤身上的符咒就开始跟念经一样,叫得我头疼不已!” 卫佘仲挑挑眉:“太上老君的杀魔符确实厉害。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可以用你的妖气加上蛇草,再混上茶水。倘若这符咒让茶水浸湿,便会短暂性的失效。正常失效,大约一个时辰左右。不过,这个也很难说了,主要取决于佩戴人身上阳气的轻重与否。” 千面天妖一愣:“蛇草?” “就一种普通的草,干的可以避邪,新鲜的可以入药。这府上的后山便有。” 千面天妖笑笑:“魔主知晓的事不少啊!居然连降服太上老君杀魔咒的办法都晓得?!” 卫佘仲哈哈笑了起来:“我天魔,本身擅长制作魔蛊。所以,一般的玩意儿,都知道。” “那就多谢魔主!” 谢字一出,实际上,便已经代表着二人之间的这段对话告一尾声。不过彼此却相互对视着,谁都没有动。 千面天妖眨眨眼:“有一事,我不太明了。还请魔主解答。” “请讲。” “荻格·冕允许我杀狸妖,这在常理之中。毕竟我动了手,便没有人能够合成狸妖的整体,驳咒不得完全,自然也不可能有人攻得了项门台。如此,对他是有利的。可魔主方才讲,您对项门台同样有意?可您这引导我去杀狸妖,难不成,是想变相地告诉我,狸妖的一部分灵能,同样能够作为魔咒之一?” 卫佘仲笑了笑:“这是你自己猜的,不是我说的。咦哈哈哈哈~”说完,转身向上一跃,隐没在空气中没了踪影。 千面天妖皱着眉看了看地面,随即也转身离开! 【魔界】 魔皇军爵那里,蓝格鲁星人被加持了部分的黑暗之能之后,在适应了身体的排异反应,随即选择在当晚行动。 这一日,魔界的天气也对他的计划十分有利。不知为何,待行动前突然刮起了风,且有着越来越大的趋势。 蓝格鲁星人悄悄地行进至坦尼湾附近。 他观察了一下坦尼湾夜守的兵将配备,又在远处观察了一下周边的地形。只觉得,这种严守,加上正面的魔咒与未知的埋伏,怕是想利用这r-03无量磁极甚是困难! 蓝格鲁星人潜伏在距离坦尼湾近百米远的岩山后头,等待最佳时机。不料,这戒备森严的坦尼湾,即便是在魔将轮换值岗时,也可谓是毫无“见缝插针”的那个缝儿。 这让蓝格鲁星人颇为恼火。自己做好了准备,却在这儿猫了半天无用武之地。就在其皱着眉思考着究竟该怎么行动时,忽然灵光一闪!对!后侧! 这坦尼湾的后侧有一处挖好的,狭窄的通道。 这处通道说来,还颇有意思。它实际上是想当年,屠月天的原贴身辅魔欲应外合地给外界通风报信儿所挖的通道。只不过,这通道在即将挖完时,突然被旁人告发。 这道,便荒废了。 在那辅魔被屠月天处死之后的短时间里,这条通往坦尼湾后门儿的路一直都有加派魔将把守。不过,久而久之的,这道路上荆棘丛生,早没了它原本的样子。加上时间久远被人淡忘,这里慢慢地便成了荒废之地。守路的魔将也是渐渐地松懈,可来可不来,也无上级看管。 蓝格鲁星人来到这通道,果然不出所料。空旷且四下无人,不过,伴随着呼啸而过的疾风,倒显得有些诡异。 尽管如此,蓝格鲁星人在靠近那坦尼湾时,依旧小心翼翼的。在距离近了一些后,他便用三番鬼王传授与他的黑暗之能隔空弱化了那放在魔殿第二层的特悉斯拉姆权杖! 这特悉斯拉姆权杖,是魔界最高统治者的王权象征。所以,屠月天将它所摆放的位置,也是坦尼湾魔宫内正位灵能最盛的位置。在屠月天的眼里,这特悉斯拉姆权杖不需要重兵把守,因为不会有人敢来坦尼湾,明目张胆地去争夺权杖。 只可惜,认为的,终究是认为的。 弱化了的权杖,其主体部分上的能量指示很快便微弱下来,黑暗之能对其的弱化效应,导致其从原来蓝光频闪变为红色断闪,最后变成微弱的信号光点。 蓝格鲁星人用黑暗之能感受着权杖灵能弱化的程度,伺机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时机。他隐藏在一座大山后,这是他所观察到的,在r-03无量磁极发射的有效范围内,绝佳的下手位置。 在感受到特悉斯拉姆权杖的能连减弱到一定程度时,蓝格鲁星人便开始了行动!他屏息凝视着远处的魔殿,从其体表所产生的一层暗灰色磁能沿着其肌肤的表面迅速蔓延至头顶的两个触角上!瞬间,那如同蜜蜂般的触角闪了闪,便开始释放大量的r-03无量磁极! 这种磁极穿透空气介质一样是无形的。不过,尽管肉眼看不见这磁极的工作形态,可其释放的能量波却是不容小觑。。 蓝格鲁星人站在原地,那头上的触角一闪一闪,随着磁极能量的增加也逐渐变成常亮状态。 很快!被弱化了的特悉斯拉姆权杖被那强大的r-03无量磁极所吸附,并冲出罩在其表面的水晶体,又一路打破魔殿二层的窗子,急速向着坦尼湾的后山,蓝格鲁星人所在的位置飞去! 第261章 特悉司拉姆权杖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屠月天的寝宫,位于这魔殿的第四层。看1毛2线3中文网 当权杖先后冲破了水晶罩和玻璃后,这巨大的声响让屠月天猛然惊醒!他意识到魔殿内出了事,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第二层! 只可惜,当其到了位于存放特悉司拉姆权杖的地点时,权杖已经顺着窗子飞去了坦尼湾的后侧! 身后,众魔将也以到位!面对着突然不翼而飞的权杖,无所不惊愕至极! 屠月天的头顶想起了轰鸣的死亡瓦司!他盛怒至极!抬起手指着那碎了的玻璃大声呵斥:“追!” 说着,屠月天也随着众魔将一并冲出了窗子,追了出去! 只不过,蓝格鲁星人所释放的r-03无量磁极较强,加上黑暗之能将特悉司拉姆权杖的能量弱化到几近为零,所以,这般毫无阻力的吸附,加上有利的风向,这权杖轻而易举地冲破了层层阻碍,速度极快且精准地到了蓝格鲁星人的手里。 当权杖到了其手中的一刻,蓝格鲁星人回头看了看身后气势汹汹的屠月天,掉头便跑! “哪里跑!”屠月天说着,冲着前方疯狂逃窜的蓝格鲁星人的足下便是一重击炮轰!“砰~”的一声,那威力之大,将其足下地表上的砂石及身旁的一座矮小的山丘直接炸碎! 狂风卷击着从地面轰然而起的巨石砸向蓝格鲁星人!一块自体较重的石块儿正好崩在其腿上,力量和速度让这本对其无伤大雅的石块儿加了几重的杀伤力! 蓝格鲁星人吃痛地一叫!但却仍然头都没有回,握紧手中的权杖加速飞奔! “魔王!是蓝格鲁星人!”一旁的安乍从屠月天的身后赶上来,凑其身边说到。 屠月天头上轰鸣的死亡瓦司依旧没有停止喧嚣!他面色凝重,一脸怒气!他用力地叩了下硕大的獠牙:“魔皇军爵!追!” 话毕,屠月天伸出双手,如同一阵急卷的乌云一般,斜压压地便冲向面前大肆奔逃的壮汉! 屠月天铆足了劲儿,几番手势之后,瞬间,从手心里喷发出两股威力十足的火球!直击蓝格鲁星人! “三焰逵魔掌!”屠月天的话语里带着凶狠!当此招式从其口中再次说出后,瞬间,手心里又是两发逵魔焰! 蓝格鲁星人微微侧头向后:“不好!”他下意识地闪躲! 逵魔焰所落到的地表上,不管有无易燃物,均燃起熊熊烈火,并呈现可燎原之是! “蓝格鲁星人!放下特悉司拉姆权杖!”屠月天的辅魔安乍一边急速追赶,一边不停地冲着蓝格鲁背影大肆叫嚣。看1毛2线3中文网 可疯狂奔跑的蓝格鲁星人更像是充耳未闻! “去!兵分三路!围追堵截!”安乍指挥着身后的一重魔将!又凑在屠月天身旁疑惑地说到:“魔王,蓝格鲁星人逃窜的地点,不像是科那城!这明显是要出了魔界!” 屠月天从胸腔里用了极大的力气吼道:“不管去哪儿!都要把权杖给我拿回来!” “是!” 出了魔界后,蓝格鲁星人直奔项门台! 屠月天心里一惊!当其预测到蓝格鲁星人的下一步举动时,他以极快的速度冲着其拿着权杖的手臂便是一记!但仍然没有阻止其将特悉司拉姆权杖顺着项门台的门丢了进去! 蓝格鲁星人没有停留,转身向远处跑去! 屠月天在项门台前来了个“急刹车”后,冲着扔在继续追赶的众人吼道:“停!” 他握紧了拳头,冲着项门台的城墙壁便是用力一击! 瞬间,地动,山摇! 这种欺辱到自己头上的行为,作为庞巴诺帝国的首领,他又怎能容忍到自己的坦尼湾来偷权杖,又送给项门台的这种无耻行为?! 屠月天转过身子,不由分说地直接奔去了科那城! 【科那城】 科那城魔域,重兵把守!驻守的魔将远远地便看见飞驰而来的一团黑色气体!越是离得近,便越是有着翻腾卜煞的气势汹汹! 魔将眯起眼睛,还尚未等看清来者何人时,屠月天便已经到了这科那城的城门口儿。守门的魔将瞪圆眼睛,刚要请安,却被屠月天手持的幻界天击锤暴裂致死!天击锤随后又锤上了科那城城旁的一侧石柱! 力量之大,使石柱瞬间瓦解成碎石,轰然倒地! 然而,科那城的城门却依旧没有打开。 屠月天头上的蒸汽般死亡瓦司又开始轰鸣奏响!他骤然起身,腾于半空之中,大声喊道:“召唤旋风雷暴!炸开科那城的城门!取回我属于我庞巴诺帝国的荣耀!” 话音刚落,只见屠月天的双手掌心瞬间升起了两团蓝白相间的雷电光能,他抬起双手,冲着科那城厚重的石门,对准其石门上魔咒一般的异形符文,双掌同时劈了下去! 空气中骤然出现两道极光!石门炸裂!屠月天带着众人如同一阵疾风一般,以一种欲席卷屠杀科那城的架势冲了进去! 魔域城门的巨大响动让龙蒂索罗和塞西莉·弗琳惊醒! 龙蒂索罗急忙起身,急速奔到窗子前时,便看到了杀气腾腾的一重人像是一团魔影一般,一闪,便进了他的魔殿! 龙蒂索罗刚到魔宫门前,便看到了迎面冲进来的屠月天。 此时的屠月天,手中还握着那幻界天击锤!他猛地抬起手,叫停了身后的一种魔将! 一旁,塞西莉·弗琳也匆匆赶到。 屠月天斜着眼睛看了看塞西莉·弗琳,又转过头看了看面前的龙蒂索罗。 “龙蒂索罗,你可知你这么做的后果?”屠月天在说此话时,头上那轰鸣的死亡瓦司依旧没有停止作响。 龙蒂索罗皱了皱眉,他握了握手中的魔戟:“不知,屠月天口中说的,究竟是何事?” 屠月天不屑地笑笑:“何事?你的蓝格鲁星人,居然敢跑到我坦尼湾,偷了特悉司拉姆权杖,还送给了项门台的荻格·冕。如此一番惊天动地的举动,我在猜测,是不是,你魔皇军爵见我坦尼湾这么久没动静,就对我屠月天产生了误会?误会,我已经死了?!” 屠月天的声音铿锵有力,并且声音很大。那声音在科那城的魔殿里不停地回响,尤其是那一句“死了,死了” 龙蒂索罗一头雾水:“蓝格鲁星人?去坦尼湾偷了特悉司拉姆权杖?怎么可能?” “龙蒂索罗,我屠月天的为人你应该知晓,我从来不睁眼睛说瞎话。是,就是!不是,它就不是!今日起,我庞巴诺帝国,与你魔皇军爵的梁子,算是结定了!” 话毕,屠月天大步地向前迈了两步!趾高气昂,带着一股子杀气!此番气势,让站在对面的龙蒂索罗连连后退。 “即便是父王西博格鲁在世,也断断不会有任何人敢冲到我坦尼湾偷东西,尤其偷的,还是这魔界王权的象征,特悉司拉姆权杖!原来,魔皇军爵一直不声不响地闷在这科那城里练胆量!呵~我还纳闷儿,当时在打魁煞境时,为何你魔皇军爵不出人?原来,和我不是一队的。龙蒂索罗,这荻格·冕已经出了魔界多时,你要是想当这魔界的王,何必遮遮掩掩的?大大方方地来两仗不就得了?用得着干这偷鸡摸狗的事儿?还偷权杖?!哼!即便你将那特悉司拉姆权杖给了项门台,可我依旧觉得,你是在和我玩儿声东击西!真正要当魔界王者的,是你龙蒂索罗!是你魔皇军爵!” 说完,屠月天便举起了手中的幻界天击锤,冲着龙蒂索罗大声喊道:“我不管你是谁!这魔界,谁也别想凌驾到我屠月天的头上来!” 话音刚落,屠月天腾空跃起,举着幻界天击锤便冲着龙蒂索罗生生地劈了过去! 龙蒂索罗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的魔剑予以抵挡!只可惜力量悬殊,天击锤的威力之大,依旧让其退出了数米之远! “屠月天!你说的事儿,我龙蒂索罗根本不知情!” 屠月天紧皱着眉:“不知情?哈哈哈~堂堂魔皇军爵,竟然敢做不敢当?!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死!” “屠月天!不是我魔皇军爵所为之事,你让我怎么敢作敢当?!” 身后的塞西莉·弗琳见状,上前拽了龙蒂索罗的手臂:“休与他废话!依我看,他庞巴诺帝国就是找个莫须有的罪名来科那城找事儿!” “四魔母!这话,您最好掂量好分寸,再说,不迟!” 塞西莉·弗琳一甩身后的长袍,朝向屠月天便大步跨上前。她仰起脖子看向面前这有着强大气场的庞巴诺帝国首领:“屠月天!冲着你唤我的这声四魔母,你就应该知道,你今日攻入我魔皇军爵的科那城,意味着什么!” 屠月天勾起嘴角笑了笑,他伸出舌头舔了下那左侧硕大的獠牙:“那,四魔母知道,魔皇军爵偷了我坦尼湾权杖一事,意味着什么吗?” 塞西莉·弗琳紧眯起眼睛:“好,好!是四魔母的错!居然忘了,你是庞巴诺帝国的首领,你是这魔界里最有血性的魔王!因为,你是,屠月天!”。 说完,塞西莉·弗琳在口中大念咒语,且语速越来越快!念咒语时,塞西莉·弗琳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屠月天!她就那样狠狠地盯着面前这暴君的眼睛! 很快!科那城的四周,从零零散散到乌泱泱,一群黑色的幽灵密集地飞了出来,并集中在屠月天的身旁嗡嗡作响! 第262章 幽灵·Mo石化异能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那漫天飞舞的幽灵,就像是幽冥界里用异能术所养的小鬼儿一般,不易驯服,却在被驯服后极其听话。 这幽灵也一样。只不过,在整个魔界里,只归塞西莉·弗琳所有。 这些体型不大的幽灵起初是暗黑色,并很快在空气中幻化出五彩缤纷的色彩 “母后!不可!”龙蒂索罗冲着仍旧在念着咒语的塞西莉·弗琳喊到! 只不过,塞西莉·弗琳却充耳未闻!她口中那碎碎念的咒语声音越来越大,眼睛也是更为凶狠地看向面前的屠月天。 那忽明忽暗,不断频闪的色彩,让屠月天身后的一众魔将有些发慌。幽灵个体虽小,却是可以集合在一起,释放出一种叫o的胶质状物体!这o可穿透大脑皮层,固化体内血液的流动,从而使敌人丧失意识,继而因无法用自身灵能来控制o的穿透力,变成雕像! 幽灵越来越密集,他们聚集在了屠月天一行人的身旁,并且发出细微的嗡嗡之声! 魔将知道,这声音便是幽灵即将释放o的前奏!于是,他们在屠月天的身后开始骚动不安! “母后!不可以!”龙蒂索罗再一次看向塞西莉·弗琳。这一次,塞西莉·弗琳转过头看了看他,悠悠地说到:“对于入侵者,什么叫做不可以?!” 幽灵的嗡鸣声开始扰乱众人的心智!所有人开始头痛欲裂! 屠月天眯起双眼!他眼周皲裂且褶皱的皮肤因为眼睛的微眯动作而聚集到一起形成斑驳的块状!两侧的獠牙上下一叩,发出一阵闷响!他大吼着:“塞西莉·弗琳!收起你的幽灵!” 塞西莉·弗琳勾起嘴角轻蔑地笑了笑,她向前几步,仰起那高傲的头颅,趾高气扬地看向面前的屠月天:“怎么!害怕了?四魔母都不叫,改直呼其名了?呵~卫佘仲就是这么教育他这无法无天的儿子的?!你居然敢杀入我科那城?!” 屠月天转过头瞪圆了眼睛,尽管从表情上依旧能够看出此刻的他痛苦难耐,但他依旧咬紧了牙关,恶狠狠地说到:“杀入你科那城?这魔界,就没有我屠月天不敢下手的地儿!更没有我屠月天不敢杀的人!敢闯到我坦尼湾取特悉司拉姆权杖,是你们作恶在先!那就不要怪我屠月天,下手太狠!” 说着,屠月天仰天怒吼一声,举起右手腾空而起,他将手中的幻界天击锤冲着这魔殿的地表猛烈一击!天击锤的十六方多棱面在暴怒的屠月天手里显现出五彩斑斓的颜色! 科那城的地表,暴击魔魂电于一体,四散开来的雷火惹得那飘荡在上空的幽灵四下逃窜!整个科那城摇摇欲坠!这一暴击,甚至连着城墙四壁都开始往下掉起砖块! 四散的幽灵很快又聚集到一起! 塞西莉·弗琳站稳身子后,她怒视着这在自己的魔殿内发着疯的屠月天,又抬头看了看上空徘徊者的幽灵,随即继续念叨着咒语! 幽灵密集成一圈,在屠月天的头上轰鸣作响!也为释放o石化灵能走向了进攻之歌! 屠月天身后的魔将因幽灵所扰,已经丧失了攻击的精准性!他们向这科那城的四处发起的攻击,却都距离攻击目标相差数米之远! 屠月天手持幻界天击锤,回头看了看魔将!他面露凶狠之色!头上的死亡瓦斯隆隆作响。 “龙蒂索罗!魔皇军爵,究竟是你的,还是你母后的?!”屠月天站直了身子,冲着远处的龙蒂索罗发起了质问! 龙蒂索罗一愣,他看了看屠月天:“魔皇军爵是谁的,都不允许你在我魔殿里放肆!”说着,龙蒂索罗举起手中的魔剑,直直地指向屠月天! 屠月天邪恶地一笑:“龙蒂索罗!既然,你如此喜欢项门台,那我屠月天便助你一臂之力,我送你过去!”说着,屠月天起身悬在半空中,念起了咒语:“召唤东方浑天暴!” 结果,这咒语还没有念完,身后突然进来一人:“慢着!此事定是有误会。” 说着,她绕到了屠月天的面前:“你可看清,去偷特悉司拉姆权杖者,当真是蓝格鲁星人?” 屠月天转过头:“母后!如此多双眼睛看着,怎会有假?” 安乍在屠月天身后,用手捂着脑袋,表情有些痛苦地看向卫佘仲:“是的夫人!确定是蓝格鲁星人!” 龙蒂索罗上前一步:“三魔母!蓝格鲁星人有着r-03无量磁极不假,但却只能吸附已经弱化了的兵器。难道,权杖在坦尼湾时,能力受过损?” “怎么会?!” 说到这儿塞西莉·弗琳抬起头看向那黑着脸的卫佘仲:“真是没想到,此事,居然还惊动了姐姐。” 卫佘仲仰了仰头:“魔皇军爵这游戏玩儿得这么大,人少了,岂不是扫了你的兴?我也就是来凑凑热闹,看看究竟是谁,能有如此大的胆量,敢指使高手去我坦尼湾偷走特悉司拉姆权杖!真是想不到,居然是,龙蒂索罗?” “三魔母,此事,龙蒂索罗确实不知情。况且,您,您方才不也说,恐是有误会吗?” 卫佘仲抬起手捂着嘴笑了笑,又扬起头:“刚才,我确实是这么觉得的。不过,现在,我忽然就龙蒂索罗,你说,这也就奇了怪了!蓝格鲁星人他就是你们科那城的,这事儿,我就是想往别人身上赖,他也赖不着不是?况且,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屠月天呐,性子是暴躁点儿,但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跑科那城来吧?又不是梦游!这向来都是老的能沉得住气,小的不能!怎么这什么事儿,到了你们魔皇军爵这儿,就全都折了个个儿?” 说着,卫佘仲伸手指了指头上那已经散开了的幽灵:“妹妹用这幽灵的o,不会是想石化我坦尼湾的人,来个先发制人,杀人灭口吧?!” 说到这儿,卫佘仲看向了一旁的塞西莉·弗琳,满脸的怒气! 塞西莉·弗琳直起身子:“呵~姐姐这帽子,给妹妹戴得,可是有点儿高!屠月天不分青红皂白地一路杀进我科那城!龙蒂索罗不动手,可我,不也得保魔皇军爵的面子?!” 卫佘仲转过身,正面对着塞西莉·弗琳:“魔皇军爵的面子?妹妹别闹!你们这科那城的里子都一直没缝明白的,还在乎面子吗?” 卫佘仲说完,恶狠狠地盯着塞西莉·弗琳! “四魔母!我方才一路追其到了项门台!他将权杖从项门台的城墙外丢了进去之后,便转身没了踪影。至于究竟是不是蓝格鲁星人所为,四魔母大可以派人去看看,此时的蓝格鲁星人究竟在不在科那城里。” 塞西莉·弗琳咬咬牙,转过头冲着身后的魔仆喊到:“去!看看蓝格鲁星人在不在!” “是!” 很快,魔仆便回来报:“回夫人,蓝格鲁星人,确实不在。” 此话一出,卫佘仲怒目而视:“现在,你还想说什么?”她向前凑近了塞西莉·弗琳! 这两个魔界中的狠角色凑到了一起,即便彼此都没有动手,但是空气中弥漫出来的火花与四下嚣张的意味却依旧是如此的明显。 “塞西莉·弗琳!别以为你是罗金厄姆王的独女,还得了一个霹雳女魔的称好,便可以在老魔王老化之后横行霸道!记住!这魔界上头,还有一个我——卫!佘!仲!”说着,卫佘仲瞪圆眼睛,探长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塞西莉·弗琳:“论资排辈,我卫佘仲,是眼下这魔界里,最位高权重的那一个!想跃居到我头上,那便先杀了我!否则,想,都别想!只要我卫佘仲在,这魔界里,我便不允许任何人以下犯上!更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到坦尼湾的头上来!” 屠月天的死亡瓦斯依旧在轰鸣着。那蒸腾而上的气体冒着滚滚的浓烟,肆虐和嚣张之余,无不宣示着屠月天同样不可侵犯的地位! 卫佘仲说完,转过头看了看屠月天,又看向龙蒂索罗:“权杖在坦尼湾,一直都是代为保管。既然有人如此心急,可以。今日之事,那便是代表着,魔皇军爵默许了魁煞境的荻格·冕称王,对吗?” “三魔母,不是的!”龙蒂索罗向前两步:“三魔母,这事,这事,还有待查明。” 塞西莉·弗琳挑起眉毛,缓慢地抬起眼皮看向龙蒂索罗。 卫佘仲忽然仰天大笑:“咦哈哈哈哈哈~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深更半夜的,打也打了,闹也闹了。权杖也没了。这样,我只有一个要求——这权杖,怎么送去的,怎么给我拿回来!三日之内,我要见到特悉司拉姆权杖完璧归赵!这事儿,就算画个句号。这样安排,可以吗?魔王?” 说着,卫佘仲轻轻侧头看向了站在自己斜后方的屠月天,等待着他的答复。。 屠月天看了看龙蒂索罗,又转过头看了看塞西莉·弗琳:“好!三日!我只给三日的时间!三日之内,我若是见不到特悉司拉姆寻找,龙蒂索罗,到时候,就别怪我庞巴诺帝国不客气!”屠月天的话一字一顿的,且语气低沉。并在说完后,同卫佘仲转身返回了坦尼湾。 身后,众魔将跟随! 第263章 水魔派的伺机反攻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屠月天在走到科那城城门时,还不忘把那城门另外一侧的石柱劈碎!重拳一击,轰鸣之声用以示威。看1毛线3中文网 看着屠月天风卷残涌般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以及这莫名其妙的事,龙蒂索罗心有余悸。 待魔殿外渐渐恢复平静后,他突然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塞西莉·弗琳。 “是你做的吗?母后。” 塞西莉·弗琳缓缓地转过头,紧紧皱着眉毛:“我?为何这么问?蓝格鲁星人,明明是你的人。难道你怀疑,我真的如众人所说,我要称王?” 龙蒂索罗挺直了脊背:“母后,此事事关重大,您万万不可在此时乱开玩笑。” 塞西莉·弗琳挑了挑眉毛:“我开玩笑?哼!你给我一个此时此刻同你开玩笑的理由。” 说完,塞西莉·弗琳抬手指向窗外:“他坦尼湾都已经杀到了科那城!眼下,我还哪有心情同你开玩笑?!” “可是母后,蓝格鲁星人有着r-03无量磁极不假,但他只能吸附被弱化了的兵器!尽管坦尼湾里的事我不清楚,但以屠月天和卫佘仲对那权杖的重视度,相信自然也是会保管完好。可是,隔空弱化权杖的能力,在这偌大的科那城里,只怕是除了母后,别无二人!” 塞西莉·弗琳眯起眼睛:“你真是疯了!”她恶狠狠地说完后,抬手就劈断了身旁的一个雕塑:“我要是你,就还是先想想,怎样在三日之内取回那权杖,再说这些废话!”说着,转身大步迈出了魔殿。 龙蒂索罗与其母塞西莉·弗琳之间的不快升级,全因这战事而起,当然,先前也有着天魔族从中的怂恿。 龙蒂索罗看着塞西莉·弗琳远去的背影,只觉得胸腔中有着一股子怒气无从发泄。在他眼里,此事定是其母后塞西莉·弗琳所为。 龙蒂索罗随手带着魔剑出了科那城,按照屠月天所言的方向,去找蓝格鲁星人。 然而,一无所获。 【项门台】 项门台里,这权杖的突然从天而降惊醒了荻格·冕。 他慌忙地出来,却看见业达目手里拿着一样东西站在原地发呆。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说话间低头一看,发现,竟然是那特悉司拉姆权杖! 荻格·冕瞪圆眼睛一把接过权杖:“权杖?他怎么会在这儿?” 业达目也是木讷地看向他:“属下也纳闷儿。看‘毛.线、中.文、网不过,看送来的人,是蓝格鲁星人!” 荻格·冕皱起眉:“蓝格鲁星人?魔皇军爵?” 业达目点点头。 荻格·冕若有所思地在手中摆弄着那权杖,感叹到:“想不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魔皇军爵!” 荻格·冕看着手中的王权象征,眼睛都放了光。他再一次激动地感慨到:“真是万万没有想到,魔皇军爵竟然支持我称王?!前一日还在探讨,说当时把我打出魔界,为何他龙蒂索罗没有出手。原来,原因在这儿呢!哈哈哈~好!好!有人力挺我,那便是对我的肯定!也让我有了继续这项门台的决心!” 业达目低头看看他手里的权杖:“但是魔王,这权杖的灵能,似乎被弱化了。” 荻格·冕应声仔细瞧了瞧:“那都不是事儿。龙蒂索罗既然派蓝格鲁星人取权杖,自然是因其有着那r-03无量磁极!所以,兵器弱化了再正常不过。只要权杖在我手,它只是弱化了而已!放心,我会让它重新燃起来的!就像我一样,重新站回魔界!” 荻格·冕说这话时,一直抱着那特悉司拉姆权杖。那样子在业达目看来,更像是抱着稀世珍宝一样。 业达目本不想多说话,但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忍住:“魔王,此事事发突然。会不会有诈?” 荻格·冕掂了掂手中的权杖,挑起眉疑惑地问:“什么诈?哪儿来诈?即便有猫腻,权杖是真,这送上门儿来,为什么不要?况且这权杖在坦尼湾,来送权杖的,是蓝格鲁星人。再说,当时把我打出魔界的也没有魔皇军爵,这便足矣。” 说完,荻格·冕看了看业达目,转身兴奋地抱着那权杖没了影儿。留下业达目站在这项门台的门里歪着脑袋,总觉得事有蹊跷,却还一时找不到这问题的点。 【圣都】 魔皇军爵的蓝格鲁星人去坦尼湾偷走了特悉司拉姆权杖,并交于项门台的荻格·冕!此事一出,迅速在魔界里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件突发事件的影响力,甚至比老魔王的老化都来得更让人嗔目。 赤魂龙骧坐在圣都的魔殿里,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这事件的幕后主使者,究竟是龙蒂索罗,还是那塞西莉·弗琳! 虽说蓝格鲁星人是龙蒂索罗手下的高手不假,但是,以众人对龙蒂索罗的了解,他断断不像是能做出这番事情的人。 但是,这行事作风倒是像极了塞西莉·弗琳。只不过,这女人聪明得很,她还不至于在这魔界还没弄明白的情况下,先就帮衬着那在魔界外建了项门台的荻格·冕! 赤魂龙骧甚至猜测,会不会是塞西莉·弗琳假意投靠项门台,待其有朝一日功成名就,重新杀回魔界时,再一举端了魁煞境,自己称王? 想了想,也不太现实。毕竟,绕这么个圈儿去坦尼湾偷权杖,可绝对不是一个明智之举。这无形当中便已经将其自己划到了屠月天的敌人上,并且,还是头号敌人! 赤魂龙骧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他正想着,雪天央款款而来。 “见过魔王。” 赤魂龙骧侧头看了看她,没有做声。 雪天央凑过来:“魔王觉得,这事儿,会是谁所为?” 赤魂龙骧摇摇头。他拿起手中的杯子放到嘴边儿:“总感觉,谁都有可能。又感觉,谁都没有可能。” “魔王,既然想不出来,那便不想也罢。毕竟同我们无关。” 赤魂龙骧侧过头看了看雪天央:“无关?你觉得以屠月天的性子,此事,能罢休?坦尼湾的那对儿母子,可不是好惹的。塞西莉·弗琳虽然嘴上说着,把权杖拿回来便算作罢。可你觉得,这权杖若是拿回来,稀释就能了了?不见得。退一步讲,你觉得,那权杖还能拿回来?荻格·冕想当初可就是因为那权杖而被打出的魔界,这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你让他再吐出来,怎么可能?呵~此事若是不平,那魔界内战,便是分分钟的事儿。” 听完赤魂龙骧的话,雪天央在一旁没有回答。不过,从其的表情上来看,似乎这场魔界突如其来的意外,倒是没让她觉得这魔界的战况形势岌岌可危。甚至,那微微翘起的嘴角里,还有些庆幸的成分在里头。 她拿起小茶壶,给赤魂龙骧的茶盏里斟了点儿茶,并双手递到了赤魂龙骧的手里:“魔王,您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我同您说,这金魔派要吞了我水魔派一事。” 赤魂龙骧眨眨眼。他接过来雪天央递过来的茶盏,又侧着头看向她:“你想说什么?” 雪天央笑了笑:“没想说什么。只是觉得,眼下,是个大好的机会。” 赤魂龙骧转过头:“机会?什么机会?” “先发制人的好机会。” 赤魂龙骧歪过脑袋:“你应该清楚,我天魔族,从来不干落井下石的事儿。” “魔王,这怎么能是落井下石呢?摆在眼前的大好机会不用,难道,非在这儿等着他雷颂公过来攻打我的母系?” “此事本来就是你道听途说的。他雷颂公毕竟没有动手。” “魔王!要是等雷颂公真的动手,一切怕是已经来不及了!虽说水魔派是我的母族,我应该替母族说好话,不能灭自己族系的威风。但是魔王,军事力量上的悬殊,让我根本就对这场战役没有任何的把握。而眼下机会来了,为何不用?!” 赤魂龙乡摆摆手:“我不同意。” 雪天央见赤魂龙骧将头别到了另外一侧,随即起身也去了他另一边,继续不依不饶地说到:“魔王!水魔派是我的本家,而我又是您的妻子。说到底,我们和水魔是一家人。不是吗?” 赤魂龙骧抬头看了看:“我从来没有说过不帮水魔派!我只是说,我身为这魔界的长子,而且我赤魂龙骧守着天魔族,行事向来光明磊落。”。 “魔王,您是光明磊落了,可您光明磊落得到了什么?父王的魔位没有传给您!您是掌管着两个重要的军团,可那又如何?屠月天不一样凌驾到咱们的头上?!魔王,难道您还不清楚,这魔界向来看的,从不是谁大谁小,是要拿事实说话的!” 见赤魂龙骧没有言语,雪天央继续说道:“父王在时,诛魔便已经知道,那屠月天私造了机甲异能兽,但父王依旧选择了无视!正是这种假意的纵容才助长了他屠月天的嚣张气焰!好,我们与屠月天同穿一条裤子,建了一个庞巴诺帝国,可您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他屠月天本是用这所谓的庞巴诺帝国来挟持您!他是用您这个在魔界最大的军事力量来做他强大的后盾!而如此长的时间,说的好听,可我们在庞巴诺帝国有实权吗?我们连屠月天自己私造的机甲异能兽究竟有多少都未曾得知!更不用说那异能兽的能力和能量几成了!魔王!这魔界向来靠的还都是自己!眼下,倘若这屠月天真的和魔皇军爵打起来,不得不动手的话,我们作为庞巴诺帝国的成员,是帮,还是不帮?您心里清楚,帮不帮,我们天魔族最后都里外不是。” 第264章 血婴女的细纹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赤魂龙骧对雪天央的这一番话有一些所动。没错,雪天央说得不无道理。实际上,她也只是将赤魂龙骧捂着按着的那道疤上头的结痂给揭开而已。 赤魂龙骧坐居圣都,这全魔界地势的最高点,一切都尽收眼底,又怎会不清楚?但是在他眼里,此时自己动手无疑不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举。 雪天央站直了身子:“不管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领蒂索罗和塞西莉·弗琳所谓,至少,将权杖送入项门台的,可是他科那城的蓝格鲁星人,且据说至今下落不明。即便是有幕后黑手操纵,可笨分析都知道,这黑手既然能将算盘从魔皇军爵打到了坦尼湾,又去了项门台,此人便一定非一般人!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无人知晓。难道魔王不怕,他哪一日心血来潮,将下一个目标变成我天魔族的圣都?!” 赤魂龙骧垂下头淡淡地说道:“一切都只是猜测。” “没错,是猜测。雪天央的话是猜测,可魔王的话也同样是猜测。所谓猜测,那便是可能发生,也可能不发生。上次同魔王一起去争论这项门台究竟要不要参与,您驳了我。那么雪天央想问魔王,魔界内部之争,魔王依旧选择当一个旁观者吗?” 赤魂龙骧抬头看了看雪天央:“那你什么意思?” “魔王,我想让我父王的水魔派趁机攻打金魔!让他雷颂公知道,我水魔派也不是那么弱的!更不是他想吞并就能吞并的!至少这一仗下去,短时间之内,他金魔派便不会再有动我水魔派的心思!” 赤魂龙乡站起身:“雷颂公毕竟是冷鸢公主的父亲,这层与项门台的关系是根本无法避嫌的。有关于荻格·冕被打出魔界,我向来都没有表态。即便当时是你私自用魔蛊,联合着血婴女与屠月天,我也没有言语。而此时,你要是动手打金魔派,不就是表明我和屠月天在魔王的王权上,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吗?” 雪天央大笑了起来:“魔王,您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将荻格·冕打出魔界,是我没经过您允许滥用的魔蛊不假,可在所有人的眼里,那是天魔族的态度,而不是我雪天央。所以,您一直是表着态的,就没有必要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是!没错儿!你的一个魔蛊,让我站到了被动的局面上。” “被不被动的,难不成,魔王还想背着屠月天,去接那荻格·冕回魔界继续称王?正如上次我所说的那样,我雪天央并无心扰魔王忧心,我只是在把魔王不愿意面对的现实都摆在了台面儿上而已。” 赤魂龙骧看了看没有说话。 “魔王,我母家的大事儿,就这么一件。看‘毛.线、中.文、网平时也没有烦您。现在大好的时机摆在眼前,雪天央就这么一个请求。魔王,难道就不想成全一下?” 赤魂龙骧回头:“正如你说的,你做任何事,代表的都是天魔族。这不等于是昭告天下,我赤魂龙骧在这儿节骨眼儿和魔皇军爵对立吗?” “本来就不是朋友,何来对立?魔王应该清楚我的性格,我从不挑拨离间。但是,即便我们不出手,他们同样会认为您的立场没有任何的善意可言。尤其在魔皇军爵的眼里,更早已经不是简简单单守着两个军团的天魔族了!” 赤魂龙骧听其言,雪天央说得没有错,尤其是自己去了科那城那次,一切都已经说不清道不明了。 他转过头看了看雪天央:“那,做是做,但切记,点到为止。” 雪天央开心极了。她抿着嘴笑了笑:“多谢魔王体谅。到什么时候,还得是自己家人。” 赤魂龙骧眨眨眼:“你先下去,我想自己待会儿。” “是。”雪天央刚走,赤魂龙骧忽然又叫住了她:“对了,凌无影还调养呢?情绪还不好?” 雪天央一愣:“比前些日子要好一些。让他再调养一段时间吧。” 赤魂龙骧点点头:“几个孩子就交给你了。辛苦了。” 雪天央笑笑:“魔王见外了!” 【圣魔无量界】 血婴女是第二日睡醒后,方才知晓这么大的事情的。她一边用着早膳,一边笑得前仰后合:“天啊!这可真是天下奇闻!这魔皇军爵真不愧是加了什么金子的族,一出手果然是不同凡响!居然弄了这么大的动静,不一般!” 白常厮坐在她对面:“我怎么听你这口气,有种幸灾乐祸的意思?” 血婴女瞪圆眼睛:“幸灾乐祸?有吗?哈哈~我只是在想,这荻格·冕被打出魔界这么久,所有人都憋着,终于有憋不住的了!” 白常厮撇了撇嘴:“这件事儿和你没关系。” 血婴女转了转眼珠看向白常厮:“魔王,您该不会是天天清修的,清修傻了吧?我血婴女在你眼里就那么欠儿?难道您真觉得这事儿,我也要插一杠子?” 血婴女生气地撅着嘴:“我血婴女只做自己觉得值得的,旁的什么乱糟糟的,我一概不管。比如,我用巡凌霸换了我的绝世容颜” 说到这儿,血婴女顺手拿起了镜子。 突然,她夸张地“啊~”了一声,并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大声唤着身旁的魔仆:“快快!快看看!我怎么觉得我这边儿的眼角出了点儿细纹?” 身旁的魔女急忙跑过来,凑近其身旁瞅了瞅:“没事的夫人,不明显的。” “不明显?”血婴女惊慌失措:“不行!快把那瓷娃娃拿来!快!加点儿量!这怎么会有皱纹了?” 白常厮挑挑眉,又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儿地说到:“该操心的事儿不操心,不该操心的瞎操心,还能不长皱纹?” 血婴女对白常厮的话全然没有听进去。她用手扶着自己的脸颊,一副惊恐的表情。在她眼里,只要长了一丢丢的皱纹那便是天大的事,并且绝对不可容忍。 血婴女对白常厮身在魔界,却从不问魔界之事的疑惑,就如同这白常厮看血婴女因为看见个细小的皱纹而大惊失色一般,同样充满着不解。 实际上,作为圣魔无量界的魔王,白常厮确实很少参与政治争斗。他自己心里清楚,这魔界里,除了荻格·冕,便数他白常厮的力量最弱。而荻格·冕现在又建了项门台,自己无论如何都与这魔界的魔王无缘。他也不打算争,不打算抢的。 而血婴女虽为他的妻子,却有着耐人寻味的主意。这一点,白常厮管也管不了,于是便放之认之。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事儿,他便不会加以制止。 看着血婴女那咋咋呼呼的样儿,白常厮在心里叹口气,转身离开了。 与其看到这些,还莫不如让他自己去修炼。 血婴女转头见魔仆一时半会儿都还没有将那白瓷娃娃拿来,便冲着门外大喊:“干什么呢都?抓点儿紧!快!” 魔女一路小跑,急忙将手中的白瓷娃娃放在了水中,并递给了血婴女!血婴女急忙接过来,一口喝了下去!只不过,一碗下肚,血婴女转转眼珠,抬头看向身旁的魔女:“再倒!” 魔女看了看她,疑惑地应着:“噢!” 结果,第二碗喝完后,血婴女拿起镜子瞅了瞅,却依旧觉得不满意。随即便又唤着身旁的魔仆:“继续!继续!” “夫人,夫人,这” “这什么这的?抓紧!” 没办法,魔女又冲着碗里倒了一些。 三碗下肚,血婴女拿起镜子冲着光亮仔细地瞧了瞧,方才满意地勾起嘴角,并重重地叹了口气。 【坦尼湾】 回到坦尼湾的屠月天,依旧因为有人闯了自己的基地,并且取走了特悉司拉姆权杖而感到气愤至极。他坐在自己的魔王椅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在酝酿着自己心中的一腔怒气。 卫佘仲随后尾随进来,并坐在了一侧。 她拿起一旁的妖灵气血凑到嘴边儿:“老魔王在世时就曾说过,这个塞西莉·弗琳野心极大。我一直以为她随了她父王罗金厄姆,做事沉稳老练。可没想到,你父王老化才多少日,这就敢反了天了?” 说到这儿,卫佘仲勾起嘴角不屑地笑笑:“不过,你也别生气。这事儿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儿。” 屠月天将头转向母后的方向:“此话怎讲母后?” 卫佘仲看向面前的地毯:“我看,科那城那娘俩儿的表情不太像是假的。但是,真假我们就不去探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们就当它是真的。老魔王老化后,这魔位一直悬着。所有人都烟不出火不冒的。只是没想到,魔皇军爵先沉不住了气,居然比我们还早了一步。” 屠月天攥紧了拳头置于膝盖上:“从窗子破碎的角度来看,应该是从后山行动的。” 卫佘仲顺着屠月天的话看向了窗外,又转回头瞅了瞅他:“当真看清楚,是蓝格鲁星人?” “是。夫人。”屠月天身旁的安乍回应到。。 屠月天也回到:“我也清楚地见到,取了特悉司拉姆权杖的,就是那蓝格鲁星人!那家伙体型庞大,但却不知为何,逃跑的速度倒是极快!我用了几个招式都没能阻止得了!按理说,不应该!”屠月天皱着眉,一脸疑惑地说到。 卫佘仲勾起嘴角轻蔑地笑笑:“那么大个庞然大物,要说是没有加持某种特殊的灵能,又怎会在坦尼湾轻易得手?这蓝格鲁星人身上的无量磁极,也算得上一种异能的变异。” 第265章 庞巴诺帝国的阴谋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说到这儿,卫佘仲转过头看向屠月天:“不用怕!谁都好,我们毕竟有着旁人所不能及的杀手锏!不过说来,这魔皇军爵里的这些灵能,倒是也都是异能突变!你说,他们是不是也曾造过异能兽,但是没成功?” 屠月天眨眨眼:“异能这事儿,想必没有人不动心的。看.毛.线.中.文.网至于成功与否,便需要用事实来说话。其它,都没用。这次,魔皇军爵居然敢到坦尼湾来偷权杖,并且送给了项门台,这就是没把我庞巴诺帝国放在眼里!无论如何,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卫佘仲勾起纤长的手指,捂着嘴笑了笑:“咽不下这口气,那就打呀?!我们坦尼湾还能让旁人欺负了不成?什么时候,我儿屠月天需要坐在这王椅上感叹攻与守的?你父王西博格鲁在世时,有他在,很多事碍于面子。现在他老化了,而魔界又没有王者,打与不打,还都不是凭魔王您自己的意愿?这有什么可为难的?” 屠月天歪着头看了看卫佘仲:“母后,令侯府城那边如何?” 说到令侯府城,卫佘仲顿时眉飞色舞了起来:“那城里头,复杂是复杂了点儿,但还颇有意思。我让萧贯贤给那段坤下的蛊,过了今夜子时便会生效。届时,萧贯贤的身子也会逐渐衰落,不出五日,便会暴毙!到时候,等着那叫暮天雪的丫头的父亲来杀了段坤,那令候孤身旁可就一下子损失了两个儿子和一把兄弟!” 屠月天挑挑眉:“其他人呢?” “其他人?哦,那萧川,我让萧贯贤给了他一本书,并告诉他,此书名为《龙蛊卷》。”说到这儿,卫佘仲得意洋洋的。 屠月天皱了皱眉,身子向后靠了靠,疑惑地问:“《龙蛊卷》,魔皇军爵?” “天意!要不怎么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呢?!魔皇军爵还没出这档子事儿,我就先给了他一个下马威。看来,我还是挺有先见之明的!”卫佘仲说着,勾起了嘴角。 屠月天哈哈笑了起来:“哈哈~母后真是厉害。” “眼下,我需要证实的,便是令候孤身上墨黎师祖三化的身份会不会被唤醒?倘若他真被唤醒了,一个《断魄书》的矛头指向了天魔族,一个《龙蛊卷》便又将他和魔皇军爵的梁子结下了。咦哈哈哈哈~有着墨黎师祖的三化来帮我们除掉魔界这些碍眼的家伙,你还怕什么?至于那魔逻河,引出水域作战,分分钟必死无疑!项门台成了又如何?魁煞境那几笔刷子,你我心知肚明。看‘毛.线、中.文、网即便灵能翻了几翻儿,回到魔界,依旧撑不了多久!” 屠月天眨眨眼:“那,若是那墨黎师祖的灵能并没有被唤醒” 卫佘仲笑了笑:“你别忘了,我可是天界派来的。我心里有数。确切的说,我只是想试验一下,他令候孤的零能到了哪一层。” 说到这儿,卫佘仲站起身:“昨日,我把妖茉莉给杀了。” 屠月天皱了皱眉:“妖茉莉?怎么想起杀了她?” 卫佘仲笑了笑:“荻格·冕,应该是把误闯进项门台的千面天妖留了几成灵能。不知道怎么,那妖茉莉从多拿舸星系去了项门台,又被荻格·冕加持了千面天妖的一重妖面,试图让其幻化了身子进入令候府城内。结果,那妖茉莉向来不学无术,魔法不会,灵能没有,带着一身的怨气在那府城里头瞎转悠,见到我居然还心大地让我送其回去。呵~我便杀了她,顺便收了那千面天妖的一重妖面而已。” 屠月天看了看地面:“千面天妖?似有耳闻,这千面天妖也是那项门台的驳咒之一。” “不!相信我,千面天妖不是,狸妖才是。” “母后为何这样说?” “因为,我见到了千面天妖!” “您见到了千面天妖?” “没错。千面天妖现在负责给项门台通传这令候府内的情况。想必,也是因为那令候府外被人罩了一重元能罩,业达目在项门台里观察不到府城内的灵气了吧。不过,千面天妖的目的倒是很明确,报仇!报与狸妖之间的私仇!狸妖将自己的灵能分为了三段,而千面天妖便想杀其其中一段灵身,害其不能合体,永不再生成狸妖之体!” 屠月天也站起身:“那眼下当务之急的,岂不是要保住狸妖的所有分能之身?” 卫佘仲笑了笑:“不用。狸妖当时所偷吃的仙丹,让其体内的灵能三体贯通,即便是分为天、地与本,但无论哪一重灵能对启动项门台来说,都是可生效的。但这事,知道的人甚少。或许,连她狸妖自己都不知道。我也曾以为这狸妖必须得集大体才可,后来证实,不用!” 屠月天勾起嘴角冲着其母后笑了笑:“有您这般聪明绝顶的母后,我真是倍感荣幸。” 卫佘仲走上前看向屠月天:“同样,母后也因有你这样一个骁勇无比的儿子而感到无比的自豪。你我母子二人强强联手,不要说魔界,他整个项门台的天下,也是属于我们庞巴诺帝国的!” 说到这儿,卫佘仲仰起头大笑了起来,那笑得甚是夸张!花枝乱颤,前仰后合的。忽然,她收了笑看向屠月天:“你觉得母后是个坏人?” “怎么会?” “千面天妖能够从我的魔灵气场上读出我在魔界修行的时长。她能够断定,我不是魔界一普通的人物。但她却没有和魔界打过交道,所以,自然也就不知道我究竟是谁。当她问我的时候,你猜我怎么回答的?” 屠月天挑挑眉:“母后一定是说了别人的名字。” “哈哈哈哈~没错!我告诉她,我是天魔族,雪天央!所以,整个令侯府城现在都被我搅和得天翻地覆。当千面天妖将消息传给荻格·冕,那么,他女儿妖茉莉,便是被雪天央所杀!而令候孤的大儿子萧贯贤,也是被天魔族所害,二儿子萧川,便是被魔皇军爵所杀!这一切的一切,都同我们庞巴诺帝国毫无关系!实际上,没有人知道,我们,才是整个事件背后的始作俑者!哈哈哈哈~且看他们打得里外翻飞吧!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便是我们庞巴诺帝国的战术!等到令候孤身旁所有的骁勇战将一个个地死去,等他成为光杆儿司令,我们便掳了他去那昆仑山取了灵棺木,回头,再攻了项门台!” “哈哈哈~母后这一招,真是绝了!”屠月天在一旁拍手叫好! 卫佘仲突然又上前两步:“数日之前的某一晚上,我于半夜子时夜观天象,发现星宿元气和集能六驳所指,天地气场大合,却唯有魔界暗淡无光。这元气和六驳,便是项门台驳咒的指引!眼下,驳咒,一个是狸妖!一个是已知的独火天狼!还有两个分别在幽冥界和我们魔界。” 卫佘仲说到这儿皱了皱眉。她转过头看向屠月天:“你觉得,魔界的那个驳咒,指向的会是谁?” 屠月天低头笑了笑:“母后,这就难为我了。要论征敌作战,战略部署,研发机甲异能兽等,我屠月天均不在话下。但这分析,呵~可着实是不太擅长。” 卫佘仲轻叹口气:“不急,快了。想必出不了几日,便会有驳咒的消息。” “我花了高价在鄂伦古尔善那儿买了狸妖,承诺好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两日,可这家伙还没有露面儿。” 卫佘仲笑笑:“着什么急?好饭,不怕晚。况且,我守着令候府,又有着天能,知道的消息,甚至比他鄂伦古尔善还要多。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趁我身份还没有暴露之前,趁那令候孤墨黎师祖三化的灵能还没有被完全唤醒,我还有机会下手。你就等着我将令候孤身旁的人一一铲除!你唯一要做的,便是搅和得魔界内部不得安宁!内忧外患,才可以让他们都无暇顾及称王称霸!所以,这,注定是你屠月天的天下!” 屠月天邪恶地笑了笑:“多谢母后!” 卫佘仲一转头:“不用谢我!自打你降生的那一刻起,我卫佘仲就发誓,你,一定是这玄河魔谷的魔界,不二的继承者。” 【令候府】 这一日的傍晚,天刚擦黑,令侯府城外忽然进来两个人。管家引进来后,令候孤一愣,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桑图与那位行医的老者。 令候孤疑惑地皱了皱眉:“桑爷?” “我说老哥,这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不知会一声?要是有需要弟弟我帮忙的,你可别磨不开面儿!尽管说哈!” 令候孤摆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 桑图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侧方的堂椅上,撸了撸袖子,身子向前探了探,并将胳膊拄上了膝盖,眉头紧皱:“候爷!我可是听说这府上死了四个人?而且死得那叫一个蹊跷。”说起蹊跷二字,桑图几乎是用了气声。 这语气和语调儿,都表示出他对这件事情的扑朔迷离所产生的浓厚兴趣。 第266章 一杯茶的演技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尴尬地笑笑。看1毛2线3中文网他将身子向椅背上靠了靠:“桑爷!你我行军打仗之人,怎么,你该不会是又想要和我说,这又是那些鬼干的吧?哈哈哈~” 桑图将身子向后一闪:“你瞧瞧!你瞧瞧候爷!我这还没吱声呢,候爷就先把我的话给堵死了。我就发现呀,和你们这些有学问的人唠嗑,它就费脑子。尤其你这腿坏了之后,天天竟在这府上寻思怎么说话显学问了是不?不过话说回来侯爷,我这听外面的传闻,说这四个人身上都有着什么图案?那是什么样儿的一个图案?你说说看,看我有没有见过。” 令候孤哈哈笑了起来:“桑爷真是说笑!我这腿脚儿不好,死了的人,我怎能知道?难不成我好奇心重,还让他们将死人抬到我府上瞅了瞅,再抬下去不成?” “不不不!我就是问问候爷!我这不是好奇嘛!” “我也发现。这没仗可打啊,所有人全都闲得慌。”说着,令候孤将目光从桑图的脸上移到了身旁的那位老者。 “听闻府上的几个大臣说,先生的医术那可真是高明。” 老者笑笑起身,双手握拳向令候孤鞠了一躬:“侯爷过奖了。只不过是一些雕虫小技罢了。正如我之前所言,自己家祖上传的那么点问东西,若是真能救活那么几个,也算得上小的积福了。” “怎么这么晚,你也同桑爷一起过来?家中无事,也过来解闷儿了?” 老者还没有说话,桑图站起身:“哪有!就你府上那个叫乔主堂的,不是说去我桑城行医两天吗?结果他就去了一日。这先生找到我说心急,这银针啊必须得连着扎才能有用。这不,特意拉着我大晚上的跑过来给你那乔主堂扎针来了。” 令候孤感慨:“老者真是医者仁心啊!如此这般,我这当城主的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代他谢您的好!” “嗨!候爷!您也别一口一个医者的叫着。小的方才也说了,就是会这么点儿功夫而已。不过桑爷方才说得没错,这治病啊,还是得连着治。那位乔主堂都已经医治得差不多了,这要是在这时候停针了,岂不是前功尽弃?可惜了不是?” “没错儿!没错儿!那这样,你先在这等着,我叫人去唤了他来。” 老者眨了眨眼:“要不,我去他府上也好。” 令候孤摆摆手:“别别!你这都亲自来了,哪敢再折腾你。一会儿,这桑爷该急眼了。让他来!他现在也不天天念叨着自己失眠多梦了!依我看啊,他就是运动得少。多活动活动,兴许晚上就睡得着了。” 说着,令候孤让管家去唤乔三儿。 管家应声后便速速前去。 门口,仆人端着两壶泡好的茶走了进来!结果,茶水刚送到侧方的桌案上,桑图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儿一样,急忙站起了身:“你瞧瞧。我这脑袋瓜子也是不行了!我这给候爷特意带了茶,一会儿忘了,又带回去了!来来来!泡我的这茶!” 令候孤瞅了瞅:“我说桑爷,您上次给我的那盒还没喝呢!这怎么来一次就带点儿茶?知道的你这是我临城的城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那茶商呢!” 桑图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口里面掏出一个小纸袋,边向令候孤身旁走去。 “什么茶商不茶商的?咱哥俩儿都好这一口儿!你说这最近没仗可打,没事儿凑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的,不挺好?我那桑城也没什么奇珍异宝的,能送您的,还真就这点儿茶叶。侯爷来闻闻,这味儿如何?” 说着,桑图便打开了纸袋儿,凑向了令候孤的鼻子。 令候孤闻了闻:“嗯!不错!香!” 桑图挑挑眉:“香吧!来来,泡这个!泡这个!” 令候孤伸手挡住了他:“好茶留着以后待客用。这都已经泡好了,不浪费嘛?再说,我那茶也不赖。” “哥哥这话,不是打我脸吗?呵~还待客用?一个茶也,多少钱的玩意儿!你要是喝好了,知会一声,我桑图立马派人回去给你再取些来!瞧整的那抠抠嗖嗖的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令侯府城穷乡僻壤呢!实际上,暗里多的是花花事儿。” 令候孤眯着眼睛瞅了瞅近在咫尺的桑图的那张大脸,勾着嘴笑了笑:“这话,也就是你桑图说吧,换做旁人,我肯定是不会让的。” 桑图伸手拍了拍令候孤的肩膀:“咱哥俩儿,不见外!不见外!我桑图本身就是个粗人!侯爷,我这有些话说的得当不得当的,你可别往心里去!今儿个,你就听弟弟的,就喝这泡茶!那保准儿你晚上睡得香!哈哈哈哈~” 说着,转身唤了门口的侍仆:“来来来!泡这个!” 仆人急忙一路小跑过来,接过来桑图手里的茶,尴尬地转身瞅了瞅坐在主榻上的令候孤。令候孤无奈地摇了摇头,又伸手摆了摆:“去吧!桑爷说喝哪个,咱就喝哪个!别看这是我令侯府城,但是桑爷说的算!” “你看候爷,你这又打我脸!” “桑爷喜欢和我开玩笑,我和桑爷开个玩笑,这不就算是礼尚往来嘛!” 桑图笑着回到了座位上! 很快,乔三儿便被管家带了来。一见到这行医的老者,乔三儿那个激动啊,临老远的便提着衣摆匆匆忙忙地上了台阶。 “哎呦喂!医官,您怎么过来了?您瞧瞧,我这嗨!这事儿它还真是怪我!我这有事儿,漏了一天没去,还忘了和您打招呼!” 老者也站起身:“大人不必见外!我也是闲来无事。加上这天气尚好,便和桑爷过来一同溜达溜达,顺便担心大人的病情,打算把那一针扎了。” “您看您!这弄得,我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这心呐!就剩感动了!” 令候孤瞅了瞅乔三儿:“乔主堂,你也别光在那儿感动,也付出点儿实际行动。人家老者大老远的从桑城过来特意给你治病,是不是,你得掏点儿银子表表心意?这总没事儿就感动感动的,眼泪也不掉,银子也不出的,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哪儿感动?” 老者急忙摆手:“不不不不侯爷!我的为人,桑爷也是知道的!我治病救人不为钱财!” 令猴姑冲着老者摆摆手,又笑着伸手指了指一旁的乔三儿。 一提到钱财,乔三儿便怂了。尽管他嘴上说着:“给!一定给!候爷放心!”但是,说的却是毫无底气。 令候孤对自己的府上这个臣了如指掌,抠门儿,那可不是一级。 令候孤撇撇嘴:“行了,抓紧治吧!天都黑了。治完了,好让桑爷带着老者早些回桑城休息。” “是是。” 老者取出银针,正在给乔三儿施以针法时,门外的侍从匆匆又送来了新泡好的茶,递到了桑爷的桌上。转身又拿起茶盘上的另一壶,准备送到令候孤那时,桑图忽然伸出大手“截”了过去。 “来来来!给我!这茶呀,我来弄。” 仆人一愣,随即端着茶盘退了出去。 桑图拎着小茶壶倒入了杯中,又端着杯凑到了令候孤身旁:“候爷,我跟你说!这茶呀,它可和同旁的茶不一样。” 令候孤低头看了看那完整的,泡开了的茶叶,以及那有些发着橙红色的茶水,挑了挑眉:“左不过是个茶,难道,还能喝出来酒味儿不成?” 桑图哈哈笑着:“侯爷这就是抬杠了。我是想告诉你啊,这茶,得先闻!闻一闻,然后再品一品,最后再干了它!你会发现,它特别的香。” 令候孤半信半疑地看了看桑图,伸出手打算接过茶杯。谁料,桑图却执意地拿着,死活不让令候孤碰:“弟弟拿着,哥哥你闻!你闻!” 一来二去,令候孤也没执拗过桑图,索性低头闻了闻:“嗯!不错!香!” 桑图眯着眼睛笑了笑:“香吧!我就说这茶好!候爷一定喜欢。”说着,便要将茶盏递给令候孤。 可是,接手时,桑图却故意将茶碗打翻!那碗盏里橙黄色的茶水不偏不倚地便落在了令候孤的衣襟上,瞬间洇湿了一片! “哎呀!你瞧瞧弟弟我笨手笨脚的,真就是个粗人!”说着,便要拿起桌子上的帕子帮令候孤擦擦胸前的水。 令候孤摆摆手:“不碍事儿!不碍事儿!只是可惜了一泡好茶呀!” “没事儿,弟弟我那儿还有的是。” 令候孤笑笑。他随手拿起帕子,向胸前那块已经湿了的衣服处擦拭着! 结果,手刚一碰上胸前,令候孤便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感觉,像是自己胸前的某种东西突然之间消失了,更像是本来的温热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无比!! 像是被人剥掉了外衣?这感觉不好表达。令候孤顿了顿,心中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却没有表露出来。 桑图果然又斟了一杯茶。而这一次却没有执拗地自己端着,而是放在了令候孤的眼前,索性自己也退下了台阶到了偏椅上。 第267章 坐骑·蚩鸾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此时,乔三儿身上的针也已经扎完了,正在等着时辰。看.毛.线.中.文.网 老者闲来无事,喝了一口仆人递过来的茶水,转身四下溜达。待走到门口那只鹦鹉前时,他转过头看向令候孤,漫不经心地问着:“候爷真有闲情雅致,还养这个东西?” 令候孤头瞅了瞅,淡淡地笑笑:“它呀!可是我的老相识了!跟了我十几年了都,都有感情喽!这不是前些日子扭伤了脚嘛,不然,几乎都是我喂它,遛它的。” 老者笑笑:“这小家伙真可爱!”他又转身朝向令候孤问到:“候爷,它不眼生吧?能让摸吗?我从小就喜欢这些东西,奈何家里面没那条件呀,一直是养人都费着劲呢!小时候看人家玩鸟儿,都能站旁边瞅半天的。” 桑图在旁边附和着:“嗯,对对,还有那些街头儿斗蛐蛐儿的,也挺有意思的。” 令候孤笑笑:“这鹦鹉不要人,性格温顺得很。只不过,最近不知怎么的,没有之前欢实!这要是放在以前,府上来人,早欠儿欠儿地说起来了。” 老者将头转向面前的那只鹦鹉,定睛瞅了瞅。果然,正如“雪天央”所说,这鹦鹉身上,果然有着狸妖的一部分灵体。 老者凑近那只鹦鹉,并与它四目相对。突然!那鹦鹉展开翅膀,在自己的小铁杆儿上左右横晃,好一顿扑棱! 老者假装惶恐,急忙问向令候孤:“候爷!这,这是受了惊吓吗?” 令候孤瞅瞅:“有些日子了,我发现这鹦鹉确实奇怪!没事儿就自己在那上头上蹿下跳的。没事儿,一会儿就能好。” 老者伸出手凑上前,想要摸摸鹦鹉的脑袋。实际上,他的这一举动,是想直接吸掉附在鹦鹉上头的狸妖的那部分灵能。 只不过,他的手刚一搭上鹦鹉的羽毛,那鹦鹉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着他的手指猛地就是一口!力道之大,致使鲜血霎时喷涌而出! 这可着实吓坏了身旁的众人。 这突发事件让坐在主榻上的令候孤同样惊讶不已!他急忙冲着门外喊道:“管家!管家!快去叫刘医来!” 结果,喊了半天的令候孤却没有得到门外管家的回应。令候孤诧异地冲着门外望去,却发现,管家竟然变成了僵尸状! 好几日都没有进人血的僵尸,这个被压抑着的管家在见到鲜血的一刹那,瞬间便惊红了眼眶!他转过头,身子却没有动!他站在靠近门口最近的位置,他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门里的动静,盯着老者手指上滴下来的那一滴滴鲜血! 血的腥红,刺激着管家的感官!这种从视觉到嗅觉的“狂热挑衅”,让管家只觉得自己欲罢不能!他的心里暗潮涌动!他似乎觉得自己身体内的血液在膨胀,并以极快的速度在流动着!只不过,这种快速的血流让其热血凝固冷却的时间也在加速! 令候孤看着管家的变化,几乎是眨了几眼的功夫,这管家便已经从熟悉的“老赵”变成了僵尸样儿! 很快,管家便觉得自己的筋骨像是被禁锢了一般,那种没有了自主张力的肌肤逐渐变紧,并且向着骨头的方向有着一种拉扯感。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好受,就像是身体变得不听使唤,每一个关节都被钉上了钉子,并且生锈迂腐,行动受限! 体内的细胞在干涸叫嚣,他本丰满的脸颊也凹陷了进去,只剩了一层皮贴在牙床上!血液的凝固让他的肌肤没了光泽感! 此时,管家的精神兴奋度完全被老者的鲜血所吸引!从他那爆满着血丝的双眼,令候孤知道,此时的僵尸管家对那抹有着温度的殷红是多么的渴望!他甚至要咧嘴冲进这令候府来大快朵颐这一场僵尸的饕餮盛宴! 令候孤在桌底伸出手掌,手掌中竖起一根暗针,顺着桌底直冲冲地飞向了门外!并直直地扎进了管家的脖颈处! 管家应声退后,并转回身。只不过,退出门外的管家缓缓地站在原地,挣扎了半晌才恢复了原状。 令候孤眨眨眼,他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随即斜着眼看了看站在主堂上的老者和桑图。 被鹦鹉咬了的老者此时几近透明状,能看得出,他脸上表情的狰狞恰如其分地表现出手上伤口所带来的疼痛感。一旁的桑图依旧是平日那般,不过,站在其身旁的,却是另有一人! 此人隐没在空气中,一身黑色长袍,长发垂腰!她身材修长,面型极有特点,呈尖长状!斜长的眼睛!半弯的眉毛!她皱紧了眉站在原地,同样用左手捏着右手被咬了的伤口! 她的表情里满是愤怒! 令候孤看着堂中的这一切,竟然忘记了再次呼唤门外去叫刘医。 那黑衣长袍的人退了几步,到了门外!并侧头看向了一旁的管家! 因为距离较远,令候孤看不清她看向管家的表情! 突然!咬了老者的那只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鹦鹉变了样子! 令候孤瞪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这一幕! 站在鹦鹉架子铁杆子上的那是什么? 是龙?可,可为什么是两个头?! 它的脖颈很长,浑身呈棕黄色,且身上有着细密的鳞片!那鳞片在光亮下泛着耀眼的光!那微光中,似乎还有着蓝紫色的色彩交织幻影! 那条长尾如同蜥蜴一般卷在那横杆上!两个龙头恶狠狠地看向站在门口的那黑衣女人! 这头龙的体型看起来中等,却在配上身后那鹦鹉的小笼子后颇有喜感!尤其是其张开双侧翅膀,灯光下,令候孤仿佛能看清那翅膀里薄透的血管清晰的纹路,甚至是其展翅所绷紧的筋骨! 此时的它正怒目看着门外的黑衣人! 这一切的突发状况,实在是让令候孤有些瞠目并难以接受。事情来得太过于突然,也较为复杂!令候孤用灵识唤来了高氏! 【暮天雪府】 因前一日见到了段坤,并且二人也对眼下令候府内事务的烦杂知晓,所以,这一日,暮天雪虽然知道段坤不会来找自己,但依旧时不时地看向窗外。那感觉,就好像随时会有奇迹发生一般! 高氏看在眼里,却没有言语。 眼下临危受命,而这府上的情况也远比想象中棘手得多,所以,高氏自然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观察这周边一举一动,随时等待出击,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身上。 高氏正拿着帕子擦拭着桌上的杯子。突然!那被鹦鹉咬了的“老者”所唤出的那声凄厉的嚎叫,划破了长空刺破了高氏的耳膜! 她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侧着脑袋,循着声音的来源仔细地听着。刚放下手中的帕子,便同时收到了令候孤的命令。 高氏急忙绕过桌子:“对了小姐,前几日我给您叠衣服时,发现上头的扣子有些松动。我去找找针线。” 暮天雪正双手托着腮坐在窗子旁。高氏说要找针线,并慌里慌张地起身往外走,疑惑地转过头:“大晚上的,找什么针线?府上不是有吗?” 高氏愣了愣:“奥!我看那个颜色不对。” 暮天雪歪着脑袋看了看她:“明天去吧!你就现在找来,大晚上的,也不能缝的。” 高氏的手已经搭上了门栓:“嗨~我这最近记性不好!这都好几天的事儿了,我才想起来的。我怕再耽搁下去,就更想不起来哪天了。” 暮天雪无精打采地点点头:“那你去吧!” “诶!”高氏应着,说完,关上门的一瞬间,一路跑去了令候府的主堂。 【主堂】 路过门外的管家时,高氏定睛瞅了瞅。旦见这管家虽然仍旧是人样儿,但依旧说不出哪里怪怪的。似乎像是,没完全恢复? 高氏眨眨眼,不知发生了什么。从管家身旁走过,她提起裙摆进了主堂。 刚一进去,便看见桑图带着一位受伤的老者往外走。高氏低头看了看那仍在滴血的手,刚要开口问,忽然感觉自己的左侧似有一人! 她转过头,只见此人一身黑袍,像是隐在空气中一般!尖尖的脸犹如蛇蝎精一样的细长,眉毛也是较常见的不同,弯度过甚! 此人同进来的高氏擦肩而过时,千面天妖忽然皱了皱眉,身子又转了回来!她皱了皱眉,站住了脚。 千面天妖的这一举动,让高氏下意识地也停了下来。不过,高氏并不清楚站在自己左侧的这个蛇蝎脸究竟是谁,但她身子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子妖气,倒是和那狸妖有得一拼! 千面天妖怒目侧头,斜着眼睛看了看高氏,又微微侧身看了看站在门外的管家。顿了顿,咬咬牙,方才抬起脚下了几级台阶。 刚一进到主殿内,高氏一转头便看见了原来鹦鹉的位置,一头双头的,鳞片泛着光泽的龙正在那耀武扬威,冲着门外那妖精跃跃欲试! 龙这种生物,在高氏的有限认知里,依旧是陌生的。即便,她已经跨越了人类,并成为了幽冥界的常客,可这庞然大物,高氏却一时不知道该将其划为怪物,还是,呃听说过的神兽! 她虽然在言行上没有过分表露出惊愕,但同样吓得够呛。看向那龙许久,方才将目光移向主堂上的令候孤。 令候孤轻咳了两声,并眨眨眼,示意其切莫声张。 高氏知会。 “你来作何?”令候孤假意问到。似乎对此时高氏的搞来颇感疑惑。 “候爷!我们小姐说她有一把从将军府带来的折扇落在了您这儿。想让我过来取。 令候孤摆摆手:“应该在内堂。”。 “是!” “对了!你去叫下刘医!”令候孤的这话,分明是说给门外的桑图和“老者”听的,因为声调儿明显高了不少。 第268章 “你这头该死的蠢龙!”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桑图急忙转过身,站在门外冲着令候孤喊着:“没事儿候爷!不碍事儿!瞧瞧,这血都已经止住了!一会儿想着把乔主堂那针拔了!弟弟先回去了!” 这样的性格,和桑图很像,但又不像。看.毛.线.中.文.网 尽管桑图大声喊着,但其身旁的那妖精却是在台阶上以极慢的速度缓缓向下走着。没错儿,令候孤的“多此一举”别管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还是果真有效,至少,化了眼前的尴尬。 那千面天妖正侧耳听着二人的对话!是的,她已经感觉到了高氏和管家的异常! 待未从话语里觉察到异常时,她又转身看了看那双头的棕黄色龙!一甩身上的长袍大步离去! 当夜幕中再看不到其身影时,高氏急忙从内堂跑出来:“候爷!发生了什么事?” 令候孤未回答,却将目光看向了门口那只嚣张跋扈的双头异形兽上!高氏顺着令候孤的目光一并看去,随即又陷入了恐慌! 高氏抬起手,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惊讶地指着那怪物问到:“候,候爷!它是什么东西?哪儿冒出来的?” 结果,那怪兽听到有人唤其东西,有点儿生气。他探长了脖子,两个头在空气中上下摆动:“我是龙!龙,你知道吗?”说着,不屑地白了高氏一眼:“一看就没见过世面!连我都不知道!我是龙喂!龙!还东西!你有见过我这么帅气的东西?!” 高氏惊愕的晃了晃指着他的手指:“你,你,你会说话?” 这龙会说话的事儿,也让主堂上的令候孤大吃一惊! 那龙在鹦鹉的小架子上摆了一个俯冲的姿势,正欲潇洒地来个平稳落地,不料:“哎呀!” 那一侧的龙翼却卡在了狭小的空间里。计划的完美飞行却以失败而告终。 高氏撇撇嘴:“哦~龙~都是这样子的呀!” 趴在地上的它抬起眼睛瞅了瞅:“失误!失误!主要是这玩意儿太小,和我不搭配!” 它重新站起身,挺直了脊背:“咳咳!那个,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蚩鸾!是墨黎师祖的坐骑。” 结果,还未等这个叫蚩鸾的龙向令候孤行礼,一旁的高氏便掩着嘴笑得前仰后合的:“候,候爷!这天界太不靠谱了也!给你配的这坐骑,也太逗了!哈哈哈~” 令候孤眨眨眼:“你叫,蚩鸾?是,是我的坐骑?” 蚩鸾冲着高氏撇了撇嘴,又将脑袋转向令候孤:“是的,主公!” 结果,这主公一说出口,高氏更是笑得愈发夸张! 令候孤垂下头:“你也随大家叫我候爷的。看‘毛.线、中.文、网给我弄太多的称呼,我不习惯。” “是。” “你是,谁派的?” 蚩鸾一本正经地回答到:“候爷误会了。我就是您这一世,墨黎师祖三化的坐骑。我爷爷,那可是墨黎师祖的坐骑;我爸爸,是墨黎师祖二化的坐骑;轮到我,自然就是您的坐骑了!” 蚩鸾说着,伸出爪子拍了拍胸脯。 令候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的儿子,就是墨黎师祖四世的坐骑?” 蚩鸾愣了愣:“呃正常来说,应该是。但,但我还没有儿子。” 令候孤点点头:“你是,龙?什么龙?我看,你有翅膀?” 蚩鸾站直身子向前走了走,伸出一只爪子:“嗯!有翅膀!我能飞,飞得很高,速度还很快!我是一头远古枭龙!” 令候孤微微侧头:“远古,枭龙?这是,龙的种类?” 高氏在一旁附和到:“应该是一种,比较搞笑的龙族。” 蚩鸾转过头看了看高氏:“不!我们龙族一向是很严肃的!只不过,我性格有那么一丢丢的活泼而已。” 令候孤刚要说什么,忽然,面前的蚩鸾猛地展开龙翼蹿出了府门!这一突然举动让令候孤和高氏吃了一惊! 不过,正如蚩鸾所说的那般,他的飞行速度,确实很快! 原来,刚才在府中所发生的一切,都被隐藏在府城外某处角落的卫佘仲看在了眼里。她也通过蚩鸾的出现,确信了令候孤墨黎师祖的灵能已经被唤醒!坐骑都已经就位,想必,这灵能已经被激活得差不多了! 卫佘仲勾起嘴角在心中愤愤地笑着:“哼!果不其然!不过,这三化的坐骑,居然是这个呆子蚩鸾!哈哈哈~就指望这头不靠谱的远古枭龙带你通天入地,阻挠项门台的进程?哼!老天,怕是都不允吧!”说着,她转身便欲回到萧贯贤的府上。 结果,刚一转身,卫佘仲的动作与气场的变更便引起了站在府前窥探猎物的蚩鸾的注意。 蚩鸾一转头,仰天一声长啸,展开那硕大的龙翼直奔其飞去! 卫佘仲眼见着身后紧追上来的蚩鸾,随即加快了步伐!只不过,蚩鸾的速度极快! 它展开龙翼,勾起利爪,匆匆地掠过了卫佘仲的头顶!那锋利的爪子瞬间便勾住了卫佘仲高挽的发髻,并急速展翅向上! 被强大力量所拖拽着向上的卫佘仲双腿不停地在蹬踹着!她试图用手中变出的利剑反向刺杀蚩鸾,又试图用手中骤然而升腾的红色火球抛向对自己展开攻击的庞然大物!结果,却是都没成功! 蚩鸾的双侧龙头在夜晚看起来更像是外太空的某种生物!它瞪圆了墨绿色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爪子下的卫佘仲:“你背叛了天界!” 卫佘仲尽管被蚩鸾所挟持,但依旧在其抛出这问句时选择了得以的笑:“咦哈哈哈哈~那又如何?魔界,能够给我我想要的一切!” 蚩鸾凶狠地回到:“好!那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着,蚩鸾的双侧龙头分别向卫佘仲的两侧绕过去,并将其困在其中。蚩鸾眯起眼睛:“你现在叫卫佘仲吧?!” 话音刚落,便冲着面前的一棵大树加速飞去!掠过树杈顶端事,蚩鸾向斜上方加速飞起,将卫佘仲用力丢在了树杈上! 这个高傲且不可一世的女人被这头龙弄得有一些惨!她的长裙缠在这茂密的树枝中,双手也因为那衣物上飘带的繁琐而禁锢得不能动弹!这般的“五花大绑”,并挂在大树上,让其又羞又恼,更是连使用魔能都成了难事。 落地的蚩鸾看着卫佘仲哈哈地笑着:“哈哈~想不到是吧!你卫佘仲居然还有今日!要不是我现在不能太过于声张,我肯定扯着脖子让大家伙儿都来瞧瞧,你这庞巴诺帝国的女魔头,现在,是多么的搞笑啊!哈哈哈哈!哦不!应该是,女魔头,上树了!哈哈哈哈哈哈~” 卫佘仲气的咬牙切齿!她的脸因为暴怒而扭曲变了形:“蚩鸾!你给我等着!” 蚩鸾放肆地笑着:“好啊!正愁没人陪我玩儿呢!”说完,蚩鸾转身洋洋得意地走了。 身后,卫佘仲气得声音都变了语调儿:“大意!大意!”她气得浑身哆嗦:“你这头该死的蠢龙!你给我等着!” 【管家房】 在傍晚时分,令候府堂内被蚩鸾给咬伤而鲜血淋漓的场面,着实是深深刺激了那站在门口的,已经有了僵尸身份的管家,所以,尽管他在当时被令候孤所制止,但他体内已经被勾起的嗜血冲动,依旧让管家觉得浑身难耐无比。并且,随着感觉的越来越强烈,这种难受,便越发不受控制。 夜色渐深,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只不过,这冷艳的月色下所照耀着的令候府城,却即将发生一件骇人听闻的事儿。 而这件事的源头,便依旧是由僵尸管家而起。 令候孤在蚩鸾现身后,早早地命令管家关上了主堂的门,并对外宣称自己需要休息。而实际上,他仍旧是召集了高氏和蚩鸾一同探讨战争的“高瞻远瞩”。 夜色渐深,渐起的冷风与管家的一腔“热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越发觉得自己想要咬人的这种冲动,以及这种嗜血的狂热感被激发出来后,而久久不能消退。 管家不是没有做努力,他在地上转着圈儿,他试图用冰冷的凉水来让自己清醒,他也试图坐在椅子上或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来让自己冷静。只可惜,时间根本不给管家任何的机会,每一分一秒的流逝,对管家体内僵尸血统的爆发都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考验和煎熬! 这种由少及多系统特点的聚积,就好比一个有着巨型炸弹燃料反应堆能量聚合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会“砰~”地一声爆炸! 管家体内的僵尸系统就是如此。 他一忍再忍,却争不过时间,更争不过他已经刻在骨子里的僵尸身份。 终于!管家忍无可忍,他爆发了!他怒吼了一声站起了身! 此时的他,俨然是僵尸的形态!! 月光冷冷地从窗子洒在了地上。管家从月光洒下来的银色中,已经观察不到自己的影子。 他直起身,推开门。探出头四下观望一圈儿。待未发现异常,管家向前挪动了几步。这机械感十足的几步走,只怕是旁人见到都会对管家如此诡异的行为多看上几眼。 第269章 “你,你是鬼?!”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管家站在空旷的令侯府城空地中央上,四下观望着。看1毛2线3中文网 一切,静悄悄! 突然!他看见一处房间忽然亮起了灯!那种暖黄色,瞬间让管家看到了希望!他冲着那光明直直地走了去! 但是,还没等到地方,便见到羽竹从房里出来。 管家停住了脚,并一闪,闪到了长廊的远处,随即观察着羽竹的动态。 只见这羽竹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盘子,她将那盘子里剩下的水泼在了地上后,刚要转身!忽然发现一侧的长廊处,似乎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羽竹眨了眨眼,起初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探长脖子仔细瞧了瞧,依旧觉得,那长廊的深处,确实像是有风吹起的衣摆。 “谁?谁在那儿?!”羽竹小心翼翼地问着。 管家没有做声。 羽竹皱皱眉,疑惑地转身进了屋。 进了屋子的羽竹,却是越想越觉得方才的所见不是错觉。没错儿,那外头确实是有一人! 她越想越害怕。心不在焉的她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茶碗儿,叮当声响惊醒了正在酝酿睡觉的萧漫。 萧漫猛地直起身,将身子探出床榻:“诶不是,我说羽竹,你这大晚上的干什么呢?叮叮当当的!我好不容易才睡着。” 羽竹一愣:“哦,没什么小姐。那个,我,我得出去一趟。”羽竹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捏紧了衣襟。 尽管嘴上说着要出去,只可惜,好奇心的作祟也没能够掩盖住内心的恐惧。她的腿有些发抖。 萧漫在身后嘟嘟囔囔的:“啊?又出去?你又干什么去呀?” 羽竹轻轻侧头:“那个,小姐,我,我肚子疼。” 萧漫转回身,咣当~一下躺在了床榻上:“去吧去吧!回来时候轻点儿!我这最近神经衰弱。” 羽竹应着,伸手战战兢兢地推开了门。 实际上,她想要出去看看,确实只是因为好奇心。 从房内到房外环境的骤然变化,让羽竹又有了方才身临其境的那种恐惧感。这一刻,羽竹似乎有些后悔。她想退回房中,但转头又想了想,却还是随手轻声地关上了门。 她偷偷地向对面那长廊的远处望去,却没有看见任何人。 羽竹向前小走了两步,身子缓缓地向前探着试图一探究竟。这一看,依旧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观察的结果,便让羽竹放了心。 当然,或许人都有一种自欺欺人的心理,羽竹也是如此。在发现自己疑神疑鬼之后,她挺直了脊背,淡淡地笑了笑:“嗨!自己吓唬自己。”说着,便转了身,打算回到房里。 结果,刚转身迈出一步后,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啪~”的声音!这一突然发出的声响让羽竹停住了脚! 她猛地转头,环视了下院子的四周:“谁?谁在那儿?” 没有回答。 其实,羽竹有点儿害怕。但一种强大的探究事情真相的心理,却让她依旧选择转过身,缓缓地迈着步子,向面前的长廊走去。 这条长廊对羽竹来说,再熟悉不过了。所谓长廊,其实长度还算可以。但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加上恐惧的侵袭,面前的长廊只觉得见不到头,并且充满着诡异。 先前所看到的一闪而过的人影,似乎同发出这声响的声音出自于同一处! 羽竹在即将靠近那可以地点时忽然站住了脚!她战战兢兢地再次问道:“谁?是谁?谁在那儿?” 依旧没有得到回答。 羽竹咽了口口水:“我,我可告诉你哈!这可是小姐的府,你可别乱来!” 羽竹的这番话,更像是掩耳盗铃。她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内心的恐惧,而试图用言语让自己增加点儿那自欺欺人的威风罢了。 正当羽竹要转身时,从长廊的栏杆后突然出现了一人! 羽竹一惊!她眨了眨眼,随即惊讶地唤到:“管家?是管家吗?” 尽管这管家所出现的时间与地点不合时宜,但在羽竹来看,他是管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心里面的石头自然也落了一半儿的地,虽然,还是同样充满着疑惑。 “管家,您怎么在这儿?” 管家淡淡地说到:“没什么,想起点儿事儿。” 羽竹挑挑眉:“想起点儿事儿?” “你今日去我那儿取的布料,好像拿错了。” “是吗?没注意呀?” “你去看看。” 羽竹挠挠头:“管家,我说您也是真逗。大晚上的,明天您找人唤我多好?” 羽竹自顾自咯咯地笑着,而咱在对面的管家却低着头没有说话。 管家的位置,距离羽竹有一小些距离。他背对着月亮,并因为是秋季,身上披了一个长长的黑色斗篷,头上也戴着斗篷连带着的那顶黑色的帽子。 硕大的帽子遮盖了管家的半张脸,而那宽松的斗篷更是将其大半部分的身子掩盖在了衣物下。 羽竹见管家没有回答,转移了话题:“那个,刚才就是您在这儿吗?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谁呢!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刺客!” 管家没有说话。 羽竹眨眨眼:“着急吗?”见管家仍旧没有言语,羽竹撇撇嘴:“那,好吧,我去看看。” 说着,转身便要往回走。 在羽竹转身的刹那,这院里忽然起了一阵风。这阵风,将管家身上的斗篷吹起,尤其是盖在他头上的那顶黑色的斗篷帽子也被掀起了一角。 羽竹在回头的瞬间忽然惊呆了!她仿佛在方才的那阵风中看见了不一样的管家! 羽竹转过身:“管家!你把你帽子摘了吧!深更半夜的,你这样我害怕。” 管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羽竹眨眨眼:“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怪吗?”管家简短的两个字,听不出所以然。那声音还是平日里的那样,只不过,话很少,而且,听起来没什么温度感,也没什么阴阳顿挫的语气。 羽竹疑惑地眨眨眼,再一次转身刚要走!不料!管家自己伸手缓缓地掀开了他头上的黑色帽子!并微微抬起了头! 羽竹本想回头和管家开个玩笑。 她勾着嘴笑了笑:“你看,拿下帽子,我就知道你是大管家了!自然就不害怕了!” 话音刚落,羽竹转过了头。 结果,她嘴型还停留着那个害怕的怕字上,嘴张的大大的。她看见了面前的这个管家!哦!不不!~僵尸!对!没错,是僵尸! 这一眼,让羽竹只觉得自己从脚底沿至头皮浑身的酥麻感侵袭,仿佛捆住了自己的神经,让自己连呼吸都忘记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恐惧,让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更是大脑一片空白! 眼前的这个怪物,似乎还能从一些细微处找寻到管家的影子。但是,当他站在羽竹的面前时,他是如此那般的骇人!他的身上,无时无处不散发着恐怖!管家轻轻地勾了勾嘴角,并用一种极其低沉的声音喊了一声:“羽竹!” 这声音像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那样,并且带着回声。声色与声调里,已经全然没有了管家的音色。 羽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当管家向她走过来时,她才缓过来神儿:“啊!不!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 羽竹吓得伸出一只手指向管家,并慌慌张张地向后退着步子:“你是谁?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管家的眼睛闪了一下绿色的光,并张开了干瘪的嘴,幽幽地说到:“我是管家。” “不!你不是管家!你是鬼!对!你是鬼!你就是鬼!” 管家微低着头,挑起那突出眼眶的眼球看着面前吓傻了的羽竹似笑非笑。 羽竹慌乱地向后退。 她果然是被吓傻了,竟然忘记了掉头跑!并也丧失了大声呼救的能力!她唯一做的,就是机械性地向后退着步,并在口中喃喃地说着:“不!你骗人!你骗人!你不是管家!你是鬼!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羽竹退后的几步却不是直线,她很快便撞到了另外一侧长廊的柱子上。 于是,她跌倒了。 面前的管家邪恶地笑着!步步紧逼! 羽竹坐在地上惊慌失措地向后挪着!她仰着头,她满脸都是因惊恐而流的汗!她口干舌燥,她不会呼吸了!她看着面前的这个怪物向自己移动,她看见僵尸的脸愈发的狰狞,羽竹只觉的,他在靠近自己时那一张脸,似乎比方才还要干瘪! 没有着肌肉支撑的脸颊,只剩下那覆盖在骨头上的,毫无生机的一张皮撑着。他的牙齿爆突,就像那种骇人的人体骨骼被熏黑了的焦炭颜色! 羽竹的手忽然碰到了一侧的栏杆。 从毫无依靠到突然之间有了抓手的这种感觉,让羽竹稍微恢复了点儿心智。 她一面惊恐地无法从管家身上挪开眼睛,一面站起身撒腿便要跑! 只可惜,还没有站稳,身后的僵尸忽然伸长手臂拽住了羽竹的腿,右手也是捂上了羽竹想要呼救的嘴! 那冰冷与粗糙感触碰到羽竹肌肤的一刹那,羽竹的心里防线瞬间便崩塌了。她觉得自己要完蛋了!是的!俗话所说的吓破了胆子,怕是也不过如此!! 羽竹在那干瘪的大手上瞪圆了双眼,她面前的不远处,是自己从小便跟了的小姐!酣睡着的小姐床榻旁,还有她为自己刚整理好的被窝。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是因为恐惧?因为缺氧?还是因为那随时可能停止的心跳? 第270章 僵尸·羽竹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突然!管家的尖牙猛地朝向羽竹的脖颈一口咬了下去!因为恐慌,羽竹没有痛感!她只是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在顺着那刺入肌肤的牙齿而涓涓上涌! 这种感觉很不好!是的!羽竹在心里告诉自己,完了!我完了! 当她体内的温热感逐渐丧失,当她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一条干涸了的鱼,当捂在自己嘴上的那双大手渐渐放松,羽竹却完全丧失了自主呼吸的能力! 她觉得自己的眼球似针扎一般的生疼,那种疼痛实则是血液流失所致!她觉得自己的躯体变得僵硬无比,每一处关节都像是生锈了的机器,她不会动,她也不敢动! 她不想去在脑海中想象死亡这一字眼儿,曾经的她只觉得,死亡那么远,而现在,又是如此的近。看1毛2线3中文网 羽竹的眼前是一幕幕回忆的片段!她看到儿时的萧漫,自己亦是那般的瘦小跟在她身后屁颠儿屁颠儿的样子;她还看到萧漫小姐说过,等自己再大点儿,就帮自己找个人许了。那时候的自己在一旁羞红了脸。只可惜,怕是,再红了脸蛋儿,没了机会了 管家贪婪地吮吸着这有着温度的血液,这种酣畅淋漓的快感让他兴奋不已!只不过,在他还沉浸在嗜血的狂热中,空旷的院内忽然传来了走步的声音。那声音像是隔着墙壁,有些发闷。虽然不是很清晰,但还是让管家一惊! 他急忙推开羽竹,转身闪到了栏杆后。 房里,萧漫披着衣裳走了出来。她刚出门才走了几步,便看见了正对着房门的那条冗长的长廊里所站着的羽竹。 萧漫站住了脚,挑挑眉:“你不是说你肚子疼吗?三更半夜的不睡觉,跑长廊里站着做什么?怪瘆人的。” 羽竹晃了晃脑袋,缓了缓神儿抬脚向萧漫走去:“没什么小姐。” 她像往常一样,伸手拽了拽萧漫搭在肩上的一件外套:“天凉,快进屋吧。” 萧漫走了两步忽然转过头:“诶,我刚才在房里听着,怎么像外面有人说话?是你吗?” 羽竹愣了一下:“啊,看到只野猫而已。” 萧漫皱皱眉,并四下看了看:“野猫?” “对。”说着,羽竹拉着萧漫进了房。萧漫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屋子里进:“快睡吧!我都困了!” 羽竹应了一声,转身关了门。 待门还留有一条缝隙时,羽竹透过那门缝儿看了看远处幽黑的长廊,勾起嘴角笑了笑,随即关紧了。 高氏一直在令候孤的主堂上。当管家咬了羽竹后,高氏下意识地感觉到了自己的体内忽然涌上一种温热感,并聚集在喉咙处。这种感觉让其知道,管家,吸了别人的血! 高氏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主榻上的令候孤:“不好!候爷!管家咬了人!” 令候孤一惊:“咬了谁?” 高氏转转头:“尚不清楚!” “快!你去探探究竟!速速回报!” 高氏在府上转了一圈,便凭借着僵尸的独特气味儿,很快锁定了管家所咬的人就是羽竹。只不过,萧漫的房间暗着灯,而从窗外的气味上判定,羽竹也在房里。高氏在确定萧漫目前是安全的之后,火速返回了主堂。 风风火火赶回来的高氏刚一进门,蚩鸾便歪着脖子瞅了瞅:“呃你这个速度,确定是去找僵尸了?我还以为你去洗了个澡,或者,顺便赏了个月也不一定。” 高氏斜眼看了看蚩鸾,没有回它的话,而是急匆匆地奔到了令候孤面前。 “候爷!是羽竹!” 令候孤一惊:“羽竹?现在人在哪儿?” “在府上!但候爷放心,小姐暂时是安全的。” 令候孤皱紧眉毛,在口中喃喃说道:“暂时是安全的。暂时”他叹口气:“想必,是今日府上出的那点血刺激到了管家。” 高氏点了点头。 蚩鸾将连个硕大的脑袋凑到高氏身旁,小声地问到:“喂!你们僵尸,自制力这么弱吗?” 高氏撇撇嘴:“普通僵尸。” 这回,倒是轮到蚩鸾了!那嘴巴一歪,上下打量了打量高氏,又将鼻子凑上去嗅了嗅:“也没感觉你哪里不普通,都是俩眼睛一个鼻子的。而且这鼻子长得啧啧!”说到这儿,蚩鸾又将其中的一个龙头凑近了高氏的脸:“矮趴趴的!像让人家啪~的一拳打扁了一般!” 蚩鸾埋汰着高氏,并在说起鼻子难看时更是加以了动作,伸出那龙爪在面前摆了摆,一副十分不屑的样子。 高氏侧头瞅了瞅它:“我在和候爷谈论正经事儿,你能不能消停儿一会儿?” 蚩鸾将脖颈向后一收,挑了挑眉,又甩了甩那硕大的龙须,一副无辜的样子:“我?我不消停?!吼吼~真是搞笑!在谈论如此重要的事情时,身边是一定要有一个我这样能够活跃气氛的吉祥物的。这样,才能让大家的思维更活分,从而想到你根本想不到的点!” 蚩鸾在一旁眉飞色舞地说着,并且语速极快! 令候孤瞅瞅:“你,当真是我的坐骑?” 蚩鸾一愣,原本张大的龙嘴瞬间闭上,一脸懵的样子:“我?是啊!千真万确!” 令候孤低下头,无奈地摇了摇,小声说到:“还自诩为吉祥物,哎” 蚩鸾两步便凑到了令候孤身旁:“我,不可爱吗?候爷?” 令候孤一惊,猛地抬头:“可爱!可爱!”并同时附上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实际上,令候孤对于这突然出现的庞然怪兽,别管是不是坐骑的,心里,总归是有些害怕的。他不像是璇阴王隔空传的话,传的灵能,说的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这今晚,突然出现的龙,妖精,让令候孤一时半会儿地有些吃不消。 令候孤干咳了两声:“咳咳!就是,可能你安静一些,会,会更好。” 蚩鸾伸出俩龙爪捂上嘴巴,瞪圆眼睛,点了点头。 令候孤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高氏,眉头又凝重了起来:“羽竹的僵尸身份,可绝对是一个莫大的隐患。管家直接受命于你,加上年龄在,本身就做事沉稳,想必,多少也会让人安心一些。可这羽竹”说到这里,令候孤顿了顿:“要是,将她送回那鬼棺窟的僵尸营呢?” 高氏眨眨眼:“候爷!查克索交代的任务才刚刚开始。先不说我完成多少,只怕是,眼下就匆匆送了人去,便是向其说明这壮大僵尸营的任务我这儿已经收尾。如此,只会打草惊蛇!” 令候孤突然站起身,缓缓地向台阶旁走着。 高氏急忙上前:“候爷,您的腿?” 令候孤摆摆手:“其实啊,早就能走了。只是璇阴王让我再装一阵子。” 蚩鸾在旁边瞪圆眼珠子瞅瞅,将捂在嘴上的龙爪挪开个缝儿,龇着大牙冲着令候孤小声问到:“那个,候爷!您的那重身份,有没有坐骑?” 令候孤愣了愣,低头笑笑:“应该是没有。有你这么一个,我看就够了。整那么多的,赶上马戏团了。”说着,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蚩鸾。 蚩鸾瞬间洋洋得意起来:“这候爷可是说对了!这坐骑啊,不分多少!那得看质量!像我这样有着独特气质的龙,才配得上您!”说完,蚩鸾还冲着高氏飞了个眼儿。 高氏叹口气,没有接话。 令候孤忽然看向蚩鸾:“你觉得,府上刚被咬的那丫头,怎么处理合适?让她继续留在府上,隐患太大。可是又没法在此时送回僵尸营,更不可能将她丢到令侯府城外吧,祸害别人?” 高氏在一旁附和到:“而且,查克索给我的灵符的能力里,虽然可以对他们所咬的对象起引导作用,但也是有前提的。那便是,我也是得在知情的情况下。比如像今晚管家的行动,我正好有事,便没有在第一时间掌握他的动态,自然什么都不清楚。” 高氏说完,看向令候孤。 令候孤点了点头:“你觉得,眼下这被僵尸咬了的羽竹,怎么办最妥当?” 蚩鸾挑挑眉:“这有什么可难的?听候爷说,明日要将管家送去项门台?一并送去便是!” 令候孤一愣:“一并送去?” 蚩鸾晃晃脑袋:“难道,有比这更好的办法?留不了,自然送走。就当是,买一送一了!” 令候孤双手置于身后,走到了蚩鸾面前,定睛看着面前这家伙:“你,没开玩笑?” 蚩鸾眨眨眼:“我像,开玩笑吗?我说的可是真的。我就是这么想的!送去了,自然就消停了。不过候爷,我劝您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就凭眼下这形势,这府城里的人,怕是瞒不了多久了。” 令候孤叹口气:“我知道!原本,我是想能瞒一天是一天。可现在看,连桑图都缴械投降了,只怕是令候府,保不住太久了!” 蚩鸾眨眨眼:“桑图?今天来那大汉?他啊,从灵场上来看,只是收了部分人灵而已。但是,知道您有墨黎师祖灵能的,目前在少数。大部分人也都是觉得,你就是取灵棺木的那个普通人而已。所以,依我看,这令候府,还能撑些日子。不过,还是早做打算好。”。 高氏侧头看看它:“我以为你只会开玩笑。” 蚩鸾撇撇嘴:“谁告诉你,一头喜欢开玩笑,活泼开朗的龙就没有聪明的头脑?我可是智慧和帅气并存的龙!” 第271章 资讯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我知道。看1毛线3中文网但是,我总不能把大家叫来凑到一起,就这样告诉他们,说他们土生土长的这片土地上,现在有僵尸,有妖魔鬼怪吧?!”令候孤两手一摊,甚是为难的样子。 蚩鸾将右前龙爪拄在下巴上,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那样子有些滑稽,尤其是它硬将自己装作是一个有着老谋深算的“行家”一般,违和感超强。 尽管,高氏也在为伴在萧漫身旁的羽竹而时刻担忧,并同样感觉令候孤说的话题很是沉重,但她在斜着眼睛看见蚩鸾的那一副颇为搞笑的样子时,依旧还是忍俊不禁。她深埋着头,伸手指向蚩鸾:“还有一头龙!” 令候孤顺着高氏的手看向蚩鸾:“对,还有一头龙!突如其来的府城变故,只怕大家会吓死。” 蚩鸾撇撇嘴:“但,该面对的早晚都要面对。有个心理准备,总比直接吓傻了强吧!” 令候孤没有作答。他向前踱了两步,又突然转头看向蚩鸾:“和桑图一起来的那位老者身上,她是谁?我看她穿了一身黑衣服。” “就那个蛇蝎脸?她叫千面天妖!”蚩鸾淡淡地回到。 令候孤皱皱眉:“千面天妖?” “对。不过,她就是一妖精而已,并且,颜值不怎么样!看她出手的套路,目标应该不是候爷您。看样子,是奔着她的死对头来的,就那个叫狸妖的!不然,她也不会冲着我变的那鹦鹉下手!”蚩鸾说完,扬起头,对自己所分析的结果又表示赞同地点点头加以肯定。 高氏一惊:“你是说,她是奔着鹦鹉身上的狸妖妖气来的?” 蚩鸾眨了下眼,算是回答。 令候孤略有所思地想了想。忽然抬头:“我鹦鹉呢?” 蚩鸾一愣!它抬起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哦,吃了!” 此话一出,一旁的二人都张大了嘴,异口同声地问到:“吃了?!” 令候孤的表情更是无法形容。他的手伸在半空中比划了半天,最后低下头叹口气,摆了摆:“罢了!” 高氏依旧惊讶地看着蚩鸾:“那鹦鹉可是候爷养了十几年的宝贝。” 蚩鸾探长了脖子瞅了瞅高氏,又缩回来看了看令候孤:“我还以为,是候爷知道我要来,给我准备的见面礼!”蚩鸾小声嘟囔着,又迅速抬起头看向令候孤:“额候爷要是还想念那鹦鹉,我给您吐出来!不过,估计只剩一堆毛了!但,做个标本瞅瞅当个念想倒是没有问题。看‘毛.线、中.文、网” 令候孤扭过头:“别!还是留着你自己个儿消化吧!”说完,甩了甩衣袖,缓缓地向主榻上走着。刚上了两级台阶,突然又转过来头看向蚩鸾:“那,那鹦鹉身上的那重妖气,就是狸妖的?” “啊!” “妖气呢?” “也吃了!”蚩鸾眨着眼睛,无辜地看向令候孤。 令候孤张了张嘴,摇摇头,转身上了台阶,重新坐回到主榻上。 “这个真能吐出来!候爷!”蚩鸾一本正经地说着。 令候孤喝了口茶水:“放你那儿吧!安全!” 蚩鸾吐了吐舌头,缩回了脖子。 高氏看向蚩鸾:“我真是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这世间竟然真的有龙这种生物存在?!” 蚩鸾歪着脑袋瞅瞅一脸惊讶的高氏:“你在幽冥界里没见过?幽冥界里,最出名的就是那地龙台的十二头冥地龙!” 高氏愣了愣:“地龙台?听说过。那不是五阴卜阳王的冥殿吗?” “嗯,答对了!”说完,蚩鸾撇撇嘴:“也是!你一个小小的僵尸。想必,除了那一亩三分地儿的,幽冥界里大的冥官,你也没机会见到。” 突然,他探长脖子凑近了高氏,眼睛微眯,一本正经地说到:“那冥地龙,很厉害的!十二头冥地龙首领,名叫西蒙斯,那可是我的哥们儿!不过” 蚩鸾又瞪圆眼睛,脖子仰上天。这个动作和角度,令候孤和高氏只看到他那两个朝天的鼻孔:“西蒙斯从小就和我比帅!呵!谁叫我善良啊!每次它已问我,我就只能违心地回答他,你帅,你帅!你是全天底下最帅的龙!” 蚩鸾又撇撇嘴,将头凑向高氏:“哎~撒谎对我来说,真的太难了!” 高氏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看他,转了转眼珠:“额不说这个了!你,知道三番鬼王吗?你觉得,他怎么样?” 蚩鸾甩甩头:“三番鬼王?”随即猛地摇头:“不怎么样!” 高氏小心翼翼地问到:“你是说,他,是坏人?” 蚩鸾抬起龙爪挠挠鼻子:“哪有绝对的好与坏?神仙也一样的。鬼王这人儿,怎么说呢?反正,我是一头天龙哈!首先,这点你得明确了!天龙!”说到这儿,蚩鸾又拍了拍自己。 几番谈话下来,高氏已经弄清楚这龙的脾气秉性,所以,当其拍着自己的胸脯趾高气昂地,且眯着眼睛告诉高氏它是天龙时,高氏附和其那“荣耀”感,抿着嘴点点头:“对!天龙!你是天龙!” 这一招果然很受用。蚩鸾的身份被得到“肯定”后,更是表情夸张了起来,那身上的鳞片都有点儿要乍开的意思!它向着高氏的方向挪了几步:“我在天上看幽冥界的三番鬼王,就像看跳梁小丑!” 蚩鸾忽然斜着眼睛看了看高氏,又呲着牙笑了笑:“当然!这跳梁小丑这词儿,是天神说的!哈哈哈哈~意不意外?!” 高氏眨眨眼:“跳梁小丑?” “我对这鬼王,实际上也没什么了解。我爸爸辅佐的墨黎师祖二化,当年是将臣建的项门台嘛,也根本用不着这二化什么事儿。所以,从龙族里得知这鬼王的消息,自然就没什么。天冥大战时,我还没出生,也不知道。大部分关于这个三番鬼王的消息,我也都是听来的。” “听来的?” “啊!天神偶尔会说!加上西蒙斯有时候会哇啦哇啦一阵子!诶,说起来,我和那家伙有些日子没见了!”这蚩鸾说着说着,便又扯远了。 令候孤伸手拿起面前的鬼王的泥人,放在手里转了转:“是他吗?” 蚩鸾凑过来看了看:“候爷,还有这手艺?这泥人不错啊!就是这蘸点儿蜂蜜会更不错!额开个玩笑!是他!他就是鬼王!” 令候孤收回手:“那就是说,这个三番鬼王,实际上没什么真本事?” 蚩鸾噘噘嘴:“这事儿,倒是要分怎么去看。候爷,您那个僵尸的父亲,叫璇阴王的,不也同样被鬼王关在他第一冥界几百年嘛!当然,说到底,还是璇阴王自己不想出来!要是想出来,怕是也拦不住!” 令候孤低下头没有言语。提到璇阴王,气氛突然出现了短暂性的沉默和尴尬。 蚩鸾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点儿话,转悠着眼珠儿瞅瞅两个人:“呃换个欢快点儿的话题!就刚才,我把那卫佘仲,挂树上了!噗哈哈哈~” 令候孤猛地抬头:“什么仲?谁?不是千面天妖吗?” 蚩鸾摆摆手:“不不!就我刚才冲出去抓的那个!堂堂庞巴诺帝国首领的母后,竟然被我挂在了树上!哈哈哈~估计,卫佘仲气得脸都得绿了!” 令候孤坐直身子:“什么国?” 蚩鸾收回笑,一本正经地看了看堂上的令候孤:“那个卫佘仲,是魔界,庞巴诺帝国首领,屠月天的母后。” “她怎么会在这儿?” 蚩鸾的两个龙头晃悠悠的,撇了撇嘴:“估计,是来探您的底儿吧!” 令候孤挑了挑眉:“探我的底儿?” “这卫佘仲,原是天界派到魔界的卧底,让其探究魔界制造机甲异能兽的情况。但是,她背叛了天界。不仅是好久不回天界复命,更是私自将制造机甲异能兽的权利和灵能放在了自己的庞巴诺帝国身上。加上其儿子屠月天在魔界横行霸道,所以,这个庞巴诺帝国,将是我们最难对付的!她来探究的底儿,无疑是想看看您墨黎师祖的灵能有没有被唤醒吧,好以此来展开自己的战略部署。” 令候孤在口中喃喃重复着:“庞巴诺帝国?”他笑了笑:“这名儿,起得够大。” 令候孤抬起头:“这个叫卫佘仲的,能知道我灵能唤醒与否?” 蚩鸾撇撇嘴:“谁让她身份特殊呢?估计,凡是对项门台有意的,都知道您是取灵棺木的三化凡身。但知道灵能被唤醒的,还是在少数。” 令候孤又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向台阶下走了几步,忽然转回头:“你好像对魔界挺了解?” 蚩鸾展了下龙翼:“还好。但也只是知道政权分立,人物性格和基本的魔能招数。不过,对于这项门台,他们究竟都是怎么计划的,我就不清楚了。” 令候孤眨眨眼:“你知道,《断魄书》和《龙蛊卷》吗?” 蚩鸾一愣:“《断魄书》是天魔族的一种魔蛊书术!据说,当年天魔族用这本《断魄书》收了不少魔界的高手,主要就是让对方产生强大的心里魔控力。但是,好像后来又被什么东西所破,之前收编了的高手又流失了一部分。那个《龙蛊卷》是魔皇军爵的一项主要技能。但它和天魔的《断魄书》不同,它是通过书里一种特殊的魔幻编码,从而启动招数——幽灵令!”。 高氏向前两步:“那,看《龙蛊卷》的人,就是已经被魔化的人?能看得懂上头你说的那个魔幻编码?” 蚩鸾转过头,挑了挑眉:“是这样。” 第272章 窗外有张僵尸脸(一)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高氏猛地转头看向令候孤:“候爷!那二少爷岂不是” 令候孤的眉心紧皱。看1毛线3中文网他踱步到蚩鸾的身旁,忽然转过头问到:“你知道,那个影子杀手什么时候就位?” “明日!” 令候孤眯起眼睛:“好!那就等着开战!” “额候爷我觉得,您有必要在眼下同外援打好招呼了。”蚩鸾微低着头凑近令候孤说到。 “什么外援?” “能帮您的,正义的使者!”蚩鸾挺直身子,那两个龙头晃了晃。 令候孤眯起眼睛看向面前这头龙:“正义的使者?比如” “幽冥界,罗弓煞,五爷段安,五阴卜阳王。魔界嘛,呃就得看情况而定。如果,天魔族首领赤魂龙骧没有受其妻子蛊惑,而依旧为守卫魔界而战,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令候孤扭过头指了指桌子:“五阴卜阳王?五爷段安?” 蚩鸾顺着令候孤的手势看向了那案桌:“对对!正义的使者!” 令候孤皱皱眉:“那,那个罗弓煞呢?是谁?” 蚩鸾转了个方向:“罗弓煞呢,是这幽冥界的冥系三太子之一。其父是放旦俱灭王,也是前冥王的贴身辅佐。这对儿父子,一向深明大义,在幽冥界也是能拎得清轻重的,一向以幽冥界全界的大局为重。另两个太子嘛” 蚩鸾说到这儿,撇了撇嘴:“不怎么地!” 高氏凑到了蚩鸾面前:“可,可候爷不能出面。我在幽冥界又只限于鬼棺窟那一块儿,更是和那地龙台什么的没打过交道。这,这怎么联系啊?!”高氏显然很着急。 蚩鸾瞅瞅:“谁说要你去?你不行!笨笨卡卡的!容易打草惊蛇!等影子杀手!哎呀我猜,璇阴王当时让你俩当候爷的左膀右臂,想必也是我这么觉得的。你笨!所以你在这府里护主!影子杀手呢?专打外围!”说到这儿,蚩鸾忽然张开龙翼,又伸出俩龙爪一副颇为感慨的样子:“天啊!我怎么是个如此厉害的天才!” 说着,蚩鸾收回龙翼,一本正经地看向高氏:“请在明日叫我,天才帅龙!哦!不!天才吉祥物!” 令候孤眨眨眼:“你们龙族,都像你这样的,活泼?” “哦不不不!就我自己!我猜,这也是让我投胎到龙族的远古枭龙里,做您坐骑的原因!战事太大,总得有个解闷儿的,对不候爷?”蚩鸾说着,还冲着令候孤挑了下眉。看1毛2线3中文网 令候孤转身,淡淡地说到:“解闷儿嗯,有你在,倒是不愁闷得慌了。” 蚩鸾探长脖子从令候孤身后绕到了前面:“什么?” “没!”刚回答完,他转过身看向他:“龙,睡觉吗?” 蚩鸾一愣:“睡!睡!” 令候孤瞪圆眼睛看看四周:“你睡哪儿?” 蚩鸾回头指了指那鹦鹉架子:“那儿~虽然小点儿,但没办法!估计,等我能完全暴露身份,也就不用这么惨了!” 令候孤顺着它龙爪所指的方向看了看那空荡荡的鹦鹉架子,忽然恍然大悟:“前些日子,我那鹦鹉扑腾来扑腾去的,就是你呗!” 蚩鸾撇撇嘴:“地方太小,施展不开!” “你除了能变鹦鹉,什么都能变?” “额确切说,吃进肚子里的,都能变一阵子。” 令候孤眨眨眼:“那你睡吧!有事儿我会找你。”蚩鸾刚要开口说话,旦见令候孤将脸转到了高氏的身上:“时候不早了。你抓紧回去,一定要稳住羽竹。” “是!” 高氏离开之后,蚩鸾见令候孤也不再言语,便也悻悻地回到了那狭小的鹦鹉架子上。 结果,却又是因为着急,没来得及幻化身体的大小,于是,它再一次因那硕大的龙翼而卡在了铁栏杆上。 蚩鸾又是一阵惊呼!这声响,惹得刚要坐回主榻上的令候孤转过头看向他。 蚩鸾不好意思地抬起龙爪:“没事儿候爷!没事儿,没事儿!”说着,自己撇了撇嘴,将身子幻成了鹦鹉般大小,别别扭扭地在那栏杆上晃悠着。 令候孤缓缓地坐下身:“你不是说,你要变成我那鹦鹉的样子。你这样” “啊!要是有人来,也来得及!来得及!” 令候孤眨眨眼,端起了茶盏。然而,那茶刚送到嘴边,令候孤用嘴唇碰了一下那凉透了的茶,便又放下了。他挑起眼皮看了看远处的蚩鸾,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 对于眼前出现的这个,横冲直撞一般地闯入到自己生命中的龙,即便是方才与其进行了一系列的交谈,但令候孤依旧对它充满了好奇,并且,还有着那么一些畏惧。 虽然这头龙性格异常的活泼,并没有在气势上给他制造诸多的距离感,但也恰是如此,令候孤总是觉得,眼前这头名叫蚩鸾的龙,怎么有点儿不太靠谱呢? 他本来是想坐在桌案旁好好地思索一下方才所说的纷杂的事情,并且像穿线一样把他们都穿起来。但是,那远处站着的玩意儿,之前不知道还好,尤其在知道他那被鳞片所覆盖着的肚皮下头,有着自己的鹦鹉和那狸妖的一重妖身之后,令候孤更是觉得浑身的不自在。这种不自在,让他根本无心集中注意力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令候孤在主榻上,时不时地抬起眼睛瞅瞅那头巨兽在做什么。如此一会儿,他索性站起身,缓缓地进了内堂,熄了蜡烛,睡觉去了。 【萧漫府】 高氏出了令候府主堂,便直奔向了萧漫府上。 萧漫府上的院子里静得出奇。 倘若,高氏并不是僵尸之身,她也断然不会相信,刚才就在这熟悉的院落里,竟然发生了一件如此骇人听闻的僵尸嗜血袭人的桥段! 这种桥段,怕是放在不信鬼神之说的人身上,简直是天下笑谈。 高氏凑到窗子旁,她侧耳听着房里的动静。觉得没有异常后,高氏在窗前转悠了两圈儿。她思来想去,就这么守着,只怕也不是个什么事儿。况且,自己如若是离开太久,暮天雪那头怕是也会起疑心。所以,想着想着,便索性回去了。 高氏的离开并不是失职,她的疑惑和疑虑更不是不无道理。尽管她肩负着制止羽竹进行下一步行动的任务,但是,这也毕竟不是眼巴巴地一直盯着瞅着便可作罢的事儿。 高氏在窗前晃悠的那两下,躺在房里的羽竹是有感觉的。同是僵尸之体,顺着那无孔不入的僵尸气味也同样有着相吸的作用。 羽竹曾在高氏在窗前踱步时侧头看了看窗外那人影儿。借着朦胧的月光,羽竹知道,那门外的,是玲兰。 她转过头望向房顶,在心里默默地自问到:“玲兰,是僵尸?” 她眨了眨眼。 不知道,是令候孤所分析的羽竹年轻气盛是对的,还是因为管家在玲兰身上吸血时,被突如其来出门的萧漫所被迫中断所致,亦或是方才高氏在门前转悠,而再一次激起了其体内的僵尸系统,羽竹只觉得,当玲兰从那窗前消失之后,她心中那股子同样想要嗜血的冲动涌上心头,贯穿血液,侵袭了大脑,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她辗转反侧。 在其思想还尚能为人识所做主的时候,羽竹站起了身。 她捏手捏脚,但却速度极快地冲出了房间。 羽竹曾以为,自己只要呼吸到了外面的新鲜空气,便可以使自己变得冷静。结果,以为的,当真是自己以为的。 尤其当羽竹抬头看到了那方才被吸血的熟悉的长廊,她只觉得自己再也按捺不住体内那股喷涌而发的灼热感。 她回头看了看房间,踉踉跄跄地向门外跑去。 出了萧漫的小姐府,羽竹大口地喘着粗气。在她来看,只要出了萧漫的地界,心里便是变相地少了一种负担。 她鬼鬼祟祟地四下看看,随即凑到了偏房兰秀那儿。 这一晚,也是小丫头值夜。 这兰秀,自从自己要求关禁闭后,有关于偏房的消息也是平静了很多。 羽竹凑上前。因为天气渐冷,这窗子要比之前掩得大了一些。羽竹透过细小的缝隙向房里瞄着。 只见兰秀冲着墙壁里侧躺着,而那小丫头也在一旁的地铺上酣睡正香。 羽竹勾了勾嘴角:“你们这地儿正好!本来这偏房的三少奶奶就喜欢胡言乱语。所以,即便你们说出去,怕是也没人会信。” 羽竹轻轻地伸手推了推窗子。结果,那窗子因为年久失修“吱吖~一声响,让屋里两个熟睡的人在潜意识当中翻了个身。 羽竹下意识地向后一动! 小丫头眨了眨眼,转过头看了看窗外,见没有什么异常便继续睡着。 随后,兰秀翻身,却是没有再睡。她恍惚感觉窗外像是有个人影儿一晃而过!但她没敢声张。她假装半眯着眼睛盯着窗户。 而窗外,觉察屋子里没了动静的羽竹顺势大胆了起来。她将头伸进了窗缝儿当中! 借着月光,兰秀忽然看清楚了窗外的人竟然是鬼! 兰秀大喊一声:“啊~鬼!”坐了起来。 她一手用力地拽着被角,另一只手指向窗外:“鬼!鬼!” 小丫头被叫声给惊醒:“怎么了少奶奶?”她见少奶奶那般惊慌失措,顺着她的手看向了窗外。羽竹最后一闪而过的那张脸,还是被小丫头给捕捉到。。 小丫头吓傻了! 她没有像坐在床榻上的兰秀那般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她许久才缓过来神儿。 第273章 窗外有张僵尸脸(二)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小丫头坐在地上,身上还裹着被子。看‘毛.线、中.文、网她慢慢地向后移着,嘴里面喃喃自语:“我看见的是鬼?我看见的是鬼吗?不!怎么看她这么像,像!像僵尸!对!她是僵尸!僵尸在窗外!她的脸上没有肉!她的眼睛向外鼓鼓着!对!她是僵尸!我爷爷说过,传说中的僵尸就长这个样子! 小丫头越想越害怕。这一系列的联想,甚至让她感到浑身发颤!她甚至联想到窗外那僵尸走路的姿势 她的眼睛看着前方,瞪得圆圆的。 随即,这一次便变成了两个人“鬼见”交流。 小丫头惊慌失措的待在原地许久后,忽然转头看向同样瞪圆眼睛的三少奶奶。她慌忙站起身,连滚带爬地上了兰秀的床榻! “少奶奶!少奶奶!”小丫头一边慌张地叫着,一边钻进了兰秀的被窝儿。 兰秀一把攥住了她的手,惊恐万分地看向她:“你也看见了是吗?你也看见鬼了是吗?这回你知道我没有说谎!” 小丫头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是!少奶奶,我,我看到了!她是僵尸,她是僵尸啊!” 兰秀只觉得自己在听到僵尸这个词语时,身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她在口中喃喃地重复着:“僵,僵尸?僵尸是什么?” 小丫头咽了口口水,她不敢朝向窗子那边,木讷且机械地冲着兰秀说到:“僵尸,僵尸就是,就是那种老人口中说的,能够吸人血,喝人血的鬼!走路一蹦一蹦的!就,就是那种特别恐怖吓人的!” 听到喝人血这个词儿后,兰秀更慌了。她抓着小丫头的手,因为用力,指甲深深的嵌入了小丫头的皮肤里:“喝,喝血?你是说,那,那鬼是来吃我们的?” “是!少奶奶,僵尸要来吃我们了!怎么办?怎么办呀少奶奶?”小丫头急得一直用力晃悠着兰秀的胳膊。 兰秀有些慌了:“僵尸要来吃我吗?” 小丫头脸色煞白,带着哭腔:“我也不知道。” 她忽然四下看了看,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儿一样,扭过头看向三少奶奶:“对了少奶奶!就那个僵尸,窗外的僵尸,露张脸那个,我想起来她是谁了!” 兰秀一愣:“你知道她是谁?她是谁?” “她就是小姐府上的羽竹!对!我确定!刚才那张僵尸脸,就是羽竹!尽管她变了样子,尽管她是僵尸,但是我依旧能够看出她是羽竹!” “你说,外头那僵尸脸,是,是羽竹?”兰秀用力地眨了几下眼。 “对对!是她!就是她!” “萧漫房里的羽竹?”兰秀下意识地将手扶上了自己的肚子,并惊恐地瞪圆了眼睛:“羽竹?羽竹要杀我的孩子?” “少奶奶!现在可不一定是要杀你肚子里的孩子!她可能是要杀了你!再杀了我!” 兰秀瞪圆眼睛看向面前的被子:“完了!羽竹是僵尸!是僵尸!僵尸要杀我!”兰秀的身子在发抖。她也咽了口口水:“那个,你,你去把蜡烛点上,有亮儿,有亮儿光的话,鬼就不会来了。” 小丫头带着颤音:“点,点,点蜡烛?!不不,少奶奶!我,我不去!我不去!我害怕少奶奶!” 兰秀用力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别怕!你看外边现在都没动静了。你别怕!” “不不不!少奶奶!我不行!我真不行!” “你不去,难道让我去?” 在兰秀的再三劝说下,小丫头才鼓足勇气,战战兢兢,一点点地从被子里挪了出去。那动作像慢镜头一般。但因为害怕,点了两次火柴却都没有将那根儿蜡烛点燃。并且在第二次蜡烛燃起之后,从窗户外吹进来的一阵风恰巧将那正燃着的火苗给吹灭,小丫头“妈呀~”一声转身便冲向了三少奶奶旁边,俩人抱得紧紧的。 “她又来了!少奶奶!怎么办?怎么办?她又来了!” 两个人相互“打着气”,就那样靠在一起,一直挨到了天亮。 天刚蒙蒙亮,兰秀便拉着小丫头要去找候爷。 “快!我得去告诉侯爷!” 小丫头拉住兰秀的手:“少奶奶,要不,要不等天再亮一点儿吧!我,我害怕呀!” “怕什么?天都亮了,她不敢出来了!快走!早一分钟,我们就多一分钟活下去的希望。” 小丫头战战兢兢地点点头。 就这样,兰秀紧紧地拽着小丫头,慌慌张张地,一步三回头跑去了令候孤的主堂。 由于时间尚早,主堂外,除了两个正在打瞌睡的侍仆正靠在远离主堂门的栏杆旁打着盹外,房门也是紧闭着的。 兰秀已经顾不上什么礼仪礼节的了,她用力地敲打着主堂的门,并大声喊着:“候爷!候爷!我是兰秀!候爷!” 兰秀的呼喊声惊醒了正在门外打盹儿的两个仆人。小仆人一转头,看见是三少奶奶,揉揉眼睛诧异地问到:“您干什么呀三少奶奶?这时辰,候爷还正在休息呢!” 这要是换作以往,兰秀一定是趾高气扬地,扭着小腰段儿,并且眼皮子都不正眼瞧一下这仆人,一副不屑同下人理论的姿态,还会大呼自己是这府上的三少奶奶等等。 结果眼下,这冒出来的仆人倒像是个救星。 兰秀松开小丫头的手,一把拉住了仆人:“你帮我叫一下候爷!我有特别特别紧急的事情找他。” 仆人对兰秀的这一举动感到莫名其妙的同时,更是有点儿不知所措:“那个,三少奶奶,您别这样儿。您说,您这个点儿,他,他也不是叫候爷的时候啊!这天才刚擦亮,鸡还没叫呢!” 话刚说完,小丫头在一旁附和到:“叫了叫了!鸡都叫好几声了!” 另外一旁的仆人眨眨眼:“那是你那院子里的鸡!我这儿还没叫呢!三少奶奶,您有再急的事,也得等候爷起来的吧!这可是候爷府!” “我知道!我知道是侯爷府!但是,但是这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我,我” 提到这人命关天,两个仆人下意识地将目光看向了兰秀的肚子。 兰秀顺着二人的目光,忽然顿悟。急忙伸手扶上自己的腹部:“我这,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出了点儿问题。我要找候爷!” 仆人也着急了:“那,那用不用叫刘医先?” “先不用,我想和候爷说一下。” 提到这孩子。甭管外面怎么议论纷纷,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侯爷既然把他留在了府里,那便是名义上的孙子。这候爷的孙子有事,又怎么能不管不顾呢? 于是,仆人轻轻地敲了敲门,小声喊着:“候爷!候爷!” 靠在门旁的蚩鸾听着门外的动静,晃了晃脑袋。它皱了皱眉,转头又看了看内堂,见候爷依旧没有动静,从鹦鹉的栏杆上下来,端着肩膀,悄悄地向内堂走去。 在靠近令候孤时,蚩鸾突然站住了脚。 站在令候孤的床榻旁,蚩鸾在犹豫着,究竟该以怎样的一种方式来叫醒侯爷。挥手?大声喊叫?额或者,或者 蚩鸾正用气声演习着。突然,令候孤睁开了眼睛。只不过,平日睁开眼见到的,都是艳阳晴天的,今儿个映入眼帘的,可着实不怎么美好。 距离令候孤不足两米远的距离,蚩鸾那两颗硕大的龙头,瞪着两对儿大眼珠子正一脸惊愕地看着他! 令候孤一惊! 眼前这个生物的出现,对他来说还是新鲜的。尤其是经过了一晚的睡眠,令候孤在这样的一个早上选择与蚩鸾以这种方式相见,还是令他有些心下惶恐! 令候孤急忙坐起身!他皱着眉看向蚩鸾:“怎么了?” 蚩鸾一愣:“噢,候爷,门外有人敲门。” 令候孤一边起身,一边淡淡地回答到:“我听到了。”他转身下了床榻,正准备穿鞋子时,蚩鸾在一旁小声地说:“听仆人唤她,三少奶奶。” 令候孤穿鞋子的动作顿了顿,侧头自言自语:“兰秀?”随即穿上鞋,朝向主堂走去,蚩鸾跟在其身后。 到了府门前,令候孤刚要打开门栓,突然清咳一声。蚩鸾会意,随即变化成那只鹦鹉,转身乖乖地站回到了栏杆上。 门一打开,门外的四个人突然全都跪在了地上! 令候孤低头看了看敲门的小仆人:“这个时辰,有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候爷!候爷!小的们也不想打扰您。但是,但是三少奶奶她” 话音刚落,兰秀从其身后起身快跑了两步越到了仆人面前,“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那膝盖与青石地面碰撞所发出很大的声响,足以说明兰秀的这一跪所用的力气可是十分之大。 兰秀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令候孤:“候爷!您救救我跟孩子吧!” 兰秀一边说着,一边声泪俱下!! 令候孤眯着眼睛瞅瞅她:“这又是怎么了?瞧你这样子,像是哭了一晚上?”说着,他转身向主堂里踱着步。为了展现自己腿脚仍然不灵活,令候孤的这几步走,表现得是十分的吃力。 身后跪在外头的小仆人看到后,急忙起身扶着其到了主榻上。 第274章 作孽啊!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兰秀和小丫头也跟了进去。看1毛线3中文网 进去后的二人同样跪在地上。 兰秀依旧哭得很凶:“候爷!候爷!这回,这回可是有证人!真的不是兰秀我胡说八道的!”说着,兰秀伸手拉起了身旁小丫头的手臂并举了起来! “候爷!她,她也看见了!真的!您要是不信,您问她!不不!让她说!” 令候孤挑挑眉:“看见了什么?你这说了半天,哭哭啼啼的,我都没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兰秀咽了口口水:“鬼!哦不不!不是鬼!是僵尸!是僵尸啊候爷!府上有僵尸!是真的僵尸!”说着,她伸手指向门外:“而且,而且就是萧漫府上的羽竹!” 令候孤身子一阵,脸上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你是说,羽竹是僵尸?” 兰秀瞪圆眼睛,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头不停地点着:“是的候爷!羽竹是僵尸!候爷真的!真的!这回不止我自己一个人看见,她!她也看见了!” 令候孤将目光看向了跪在一旁的小丫头:“你也看见了?” 小丫头哆哆嗦嗦地:“是!是候爷!千真万确!我,我和少奶奶一晚上都没有睡!那,那僵尸的脸,那僵尸的脸她,她就在窗子外头!” 令候孤眨眨眼:“那僵尸,长什么样儿?” 问到这僵尸的长相,兰秀和小丫头的记忆仿佛又回到了昨晚那惊恐的一幕!脸上惊恐的表情也随之升级了起来!小丫头更是将手伸在半空中,一边比划,一边张大了嘴巴! 那表情,仿佛昨晚看见的那僵尸就在自己面前一样! “僵,僵尸,僵尸,就是,脸,瘪瘪的,像,像死了的人!她的眼睛,眼睛很突!感觉,感觉都快掉下来一样!她的嘴,她的嘴,那个样子!我说不好!不行!我说不好候爷!” 短短的几句话,因为恐惧,让小丫头说得断断续续的。 扶令候孤进来的小仆人,听着三少奶奶和小丫头的描述,站在一旁哆嗦得牙都直打颤。在这静静的煮汤内,令候孤轻轻闭上眼睛,只觉得气场繁杂。这偌大的空间里,此刻,既有着兰秀与小丫头因惊恐而发出的粗重的喘息声,也有着身旁的小仆人因为害怕而打颤的牙关。 而实际上,这种闭上双眼,由耳畔传入心里的空灵之感,扰乱这嘈杂气场的,干预他判断力的,是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叫兰秀女人肚子里面的那个鬼胎。 早在兰秀站在门外时,蚩鸾将头凑近门旁,便已经嗅到了一股子妖气。当然,将鬼胎的鬼魅之气形容为妖气,似乎也并不合适。但她肚子里面的这个小家伙确实是让蚩鸾皱起了眉。 而此刻,兰秀在这主堂内所站的位置是靠前的。而蚩鸾化成的鹦鹉又靠近门口,所以,他想近距离地窥探一下肚子里面那鬼胎的具体样貌,却只能凭借着兰秀大幅度的身体晃动看到点儿星星点点。 当令候孤选择息事宁人,试图让门外的小仆人去叫羽竹来核实时,兰秀显然异常地激动! 她站起身,惊慌失措地举起双手在空中不停地摆动:“不!不可以候爷!不可以啊!我求求您候爷!我不想再看见那个鬼!不!我不想再看见那个僵尸!她是来杀我的!她是来要我腹中胎儿的命的啊!” 见令候孤依旧坚持自己的决定,兰秀实在没有办法。她几乎是放声哭着,并且再一次“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候爷!我求求您!您就当做是看在我肚里孩子的份上,别让我再看见她了!真的,我现在已经睡不了觉了!这样下去,对孩子的成长也没有好处啊!” 说到了孩子,令候孤将目光从兰秀的脸上移到了腹部。他勾起嘴角轻轻地笑了一下兰秀的话,却突然想到了曾经收到的那个纸条——鬼胎。 令候孤再次看向了兰秀的肚子。 也许,人有时候的想法会唤醒平行宇宙空间里,那些不为人知的“人”或物。所以,当他有意识地,并带着鬼胎的疑惑再次琢磨时,一切,都变得与众不同了起来。 兰秀的体型纤瘦,她的腹部虽然因为孩童月份稍大一点儿而微微隆起,但是,却是绝对不能称之为成型的孩童。 只可惜,在妖魔鬼怪的面前,一切常理性的解释都显得那么的毫无力度。 那鬼胎嚣张地透过兰秀的皮肤呈现在令候孤的面前!那腹中的胎儿不仅已经成形,而且头颅硕大。在令候孤看向他时,他竟然猛地睁开了眼!那双看向令候孤的眼睛,目光锐利,并且伴着邪恶的笑! 那种笑容不应该是一个孩童所有的!对,他不是孩童,他是鬼胎! 此时的令候孤手里正端着侍仆送来的茶碗,但却因为这鬼胎的骤然出现而震了一下手腕儿,一些滚烫的茶水从杯中溢了出来,撒在了面前的宣纸上。 令候孤眨了眨眼。他看向面前的地面,又抬起眼皮:“你不用害怕。让羽竹来。因为我也好奇,这僵尸,究竟长什么样?!”说着,令候孤再一次冲着门外喊道:“去!唤萧漫府中的羽竹来。” 小丫头和兰秀两个人极力劝阻,但却无济于事。在确信自己将再一次面对那僵尸时,兰秀知道,这种无力的挣扎根本无济于事。于是,她瘫软在地。 兰秀满脸都是泪水,口中喃喃自语:“作孽呀!作孽!” 令候孤将一侧的手肘拄上了桌案,他眯着眼睛挑起眉毛,问着兰秀:“你说什么?作孽?” 兰秀低下头,她不敢正视令候孤,语气也非常的沮丧。半晌,才缓缓开口:“候爷,我终于明白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说到这儿,兰秀将头低得更深:“以前的我,一直是自欺欺人。我一面告诉自己人定胜天,一面又四处去找那些江湖的道士,去写各种符咒。说白了,就是想自己寻个心安,让自己所做的错事、坏事,找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而已。” 兰秀的语气很慢,并且很轻。这和令候孤印象中的那个咄咄逼人,嚣张跋扈的兰秀截然不同。 这是兰秀的另外一面? 四周安静极了,甚至蚩鸾也在静静地听着这个女人的话。 令候孤眨眨眼:“萧江是怎么死的?” 兰秀的头微微抬起一点儿:“是我害死的。我在桑城有个相好的。后来,就遇到了萧江。我知道萧江是令侯府的公子,跟着他,我会荣华富贵一生。也许是我太贪婪,一面想要爱情,一面又想要虚荣。我读书不多,但也知道,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说着,兰秀又将头低下:“我现在还记得,当时选择嫁给萧江时,身边有一个姐妹曾问我,她说,你想好自己要什么了吗?”兰秀无奈地一笑:“我记得,当时的我很笃定地告诉她,我说,我想好了,我,什么都想要。” 说到这儿,兰秀忽然放肆地笑了几声。她笑得有气无力的。笑完,她又叹口气:“而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原来,我花钱买的那些心安,是同我自觉得能赢了自己这一生,相悖的。举头三尺,真的是有神灵啊!我原本以为萧江死后,我自由了!我无拘无束了!我还打着如意算盘,我计划着,由令候府替我养着这不属于萧家的孩子,而我呢,还可以隔三差五地和情郎私会。哈哈~看来,是我太高估了自己。我忘了,老天从来都不眷顾恶人!萧江死后,我几乎没有睡过几天安稳觉。起初我不愿意承认,但现在,我认命了。真的,我认命了!” 说到这儿,兰秀抬起头看着坐在主榻上的令候孤。她摆正身子,双膝跪在地上,双手交叉置于头前,郑重其事地向令候孤磕了一个响头:“候爷!精神上的折磨,实在是太摧残人了!兰秀在此向候爷认罪!令侯府的三少爷萧江之死,是我兰秀长期偷换了他的药物所致!我和萧江结连理,从一开始,便是图谋不轨!而我腹中的孩子,也同萧氏一族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萧江临死前的遗愿,说要将我活埋,是我,花钱买了穷人家的丫头,找了阴阳先生,将其代替我活埋,并葬在了府外的树林里!原府上的仆人死在小树林,也是我指使其去挖坟掘墓的!候爷!我,作恶多端!您就当成全我,赐我一死吧!人总要为自己犯的错误而付出代价。我实在不想让他们再折磨我了!这种感觉真的太痛苦了!我每天晚上都不敢睡觉!我怕我闭上眼睛就看到我不想看到的人!我怕他们来向我索命!候爷!我求求您!杀了我吧!真的,我求求您!杀了我!杀了我!” 兰秀越说越激动!她伸手拍着自己,用乞求的眼神儿看着主榻上的令候孤! 兰秀的话刚说完,令候孤还没表态。门外,萧漫带着羽竹匆匆地跑了进来。萧漫提着裙摆,头发有些乱,她气乎乎地冲到了令候孤身旁,语气中带着娇嗔和怨怒:“父王!怎么个情况?这怎么又弄到了我府上?居然说羽竹是僵尸?” 萧漫说着,低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兰秀!她气愤地伸手指着兰秀:“又是你说的是不是?我说三嫂!咱能不能没事儿玩点儿新鲜的?这怎么天天就围着这鬼干上了?话再说回来,你不睡觉,你让别人睡个好觉行不行?再不济,你想玩儿,你傍晚也行啊?!这一大早上呢,觉还没睡好的,怎么陪你玩儿这么幼稚的游戏?” 话音刚落,羽竹开口了:“三少奶奶!羽竹我是实在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您!我这怎么好端端的,就被您说成了鬼,而且还是那僵尸鬼?!”。 听到羽竹的话音,兰秀和小丫头两个人又紧紧地将手攥在了一起,不停地颤抖起来。 兰秀不敢抬头,她的回答也是带着颤音:“没没没!没!没!没人,没人说你,说你是,是,是僵,僵尸!” 第275章 鬼胎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羽竹歪着头看向了一旁的小丫头:“听说,昨晚,你也看见了我?” 小丫头吓得捂着耳朵,将头埋进了手臂间,大声喊着:“啊!啊~没没~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萧漫上前一步:“三嫂!又不是第一次见了,你就抬起头好好瞅瞅,这羽竹,究竟是不是僵尸不就得了?省得晚上你又该睡不好觉了!别到时候再说是我府上害得你和你肚子中的孩子休息不好的!” 萧漫阴阳怪气儿的。看。毛线、中文网 正说着,门外,暮天雪带着高氏冲了进来。 “萧伯伯!” 萧漫一转头:“雪儿?你怎么来了?” 暮天雪看了看令候孤,又转过头瞅了瞅跪在地上的两个人:“我听说,这,这府上出了事,便特意过来看看。萧漫,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哪儿,哪儿出来个僵尸?” 萧漫仰着脖子不屑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兰秀:“僵尸?呵呵~真是笑死人了!这个,你就得问我的戏精三嫂了!谁知道她今天又抽什么疯!居然说羽竹是僵尸!我真是佩服她的脑洞!诶,你说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么厉害呢?啊?” 高氏抬头看了看令候孤,又将头转向了兰秀。 高氏俯下身:“少奶奶!您这是怎么了?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是不是,是不是您府上的那仆人死在了小树林,受了点儿刺激?” 高氏一听到高氏的声音,慌张了起来!她几乎是将整个身子都趴在了地上,不住地哀求着令候孤:“候爷!候爷!我求求您!您就当可怜我好不好?杀了我吧!” 这话一出,一旁的萧漫有点儿懵了。她瞪着眼睛惶恐不安地看向兰秀:“哎呦!这什么情况?这还是我三嫂吗?我印象中,我三嫂可是一个为了自己活命什么招都能使得出来的主儿!这怎么今儿个在这儿来求死了?”说着,萧漫蹲在了兰秀面前,阴阳怪气儿地说到:“三嫂!收起你那蹩脚的演技吧!呵~就你?还求死?这戏码也太没水平了。你明知道我父王心善,不然,怎么可能在我三哥死了这么久,还留你在府上?!” 说着,萧漫站起身:“这前些日子,说玲兰是鬼。现在又说羽竹是僵尸。三嫂,你这对鬼这一堆一块儿的,挺熟悉啊?!这是不是过不了多久,就得轮到我了?你打算,把我安个什么鬼?吊死鬼?厉鬼?还是什么孤魂野鬼?” 令候孤在主榻上喊了一声萧漫:“别瞎起哄!” 兰秀抬起头,却是始终不敢看向站在身旁的众人。她满脸都是眼泪:“候爷!候爷!算我求您了!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您就看在这孩子面子上,您杀了我!” 萧漫笑得前仰后合的:“得了吧三嫂!你自己个儿说些什么你自己知道吗?还让我父王看在你腹中孩子的面子上!还杀了你!靠谱儿点儿行不行?看面子是不杀你,你死了,谁还管那孩子无辜不无辜?要我说呀,你根本就不想死!你当初和我三哥在一起时,那一天天活得劲头儿多足啊?!说白了,不就是赤裸裸的求生欲嘛?!怎么见到几个鬼,就吓成这个德行?反倒要死了?呵~” 高氏向前凑了凑:“要不三少奶奶,我看您情绪不好,我送您回去?” 兰秀急忙摆着手:“不不!不不不!我自己能走!自己能走!” 萧漫探长脖子:“三嫂,那,羽竹还是僵尸吗?” “不是!不是!羽竹不是僵尸!不是!谁都不是!” 见她半天都没有从地上起身,高氏上前将手搭上了她的手臂。结果,这一肢体的触碰,让兰秀“妈呀~”一声,一下子晕了过去! 小仆人看到晕倒的兰秀,急忙喊着:“候爷!少奶奶,少奶奶晕过去了!” “叫刘医!去,叫刘医!” 仆人得命,急忙往医官府奔去。 小仆人刚走,一直陪在兰秀身旁的小丫头依旧战战兢兢地。尤其当看到那晕过去的兰秀,小丫头更是惊恐万分。 高氏看了看,转头看向令候孤:“候爷!要不,还是将少奶奶送回偏房吧!让刘医直接去偏房给少奶奶医治!这样,治好了,少奶奶也好直接休息,以免来回折腾,再受了刺激。” 令候孤点点头。 兰秀被人抬下去之后,萧漫依旧站在原地,慷慨激昂地说着,她还是对这三嫂的所作所为感到气愤,并一直为羽竹打抱不平! “我们羽竹才多大?羽竹以后可是要嫁人的!这被她这么一说,以后,谁还敢娶羽竹?” 暮天雪在一旁安慰道:“萧漫,没你说的那么严重。这事儿又不比别的,谁又不傻!那还能,谁说谁是鬼,就有人信了去?开玩笑嘛!” 结果,萧漫依旧不依不饶。兰秀虽然被带走,她却仿佛那可恶的三嫂还在,便吐沫星子满天飞地冲着空气在那不停地白乎着。 暮天雪转头看向了令候孤。四目相对时,趁着萧漫不注意,令候孤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暮天雪将其带回府上。暮天雪会意,随即拉着萧漫:“走吧!你没看她都晕倒了吗?想必,她也是病了。刘医既然去治,那咱们也回府。瞧瞧儿咱们一个个的,头没梳脸没洗的,丢死人了。” 萧漫撇撇嘴:“丢人?我可没觉得。再丢人,还能有她丢人?” 高氏回头看了看令候孤,又转头看了看蚩鸾:“走吧小姐!说不定,候爷还想再睡一会儿呢!这一大早地就吵成这个样子。” 萧漫撇撇嘴,转回头看看那主榻位上的父王:“那,那您就再睡一会儿吧!父王,我先回去了。” 结果刚走两步,又转回头:“父王!您可得记着替羽竹平反哈!可告诉府上,别瞎传!我们羽竹以后可还是要嫁人的呢?!” 羽竹在一旁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萧漫的衣袖。 令候孤点了下头,算作是回答。 几个人离开后,蚩鸾在架子上小声地对令候孤说着:“她肚子里的,是鬼胎?” 令候孤抬起眼皮看了看:“你感觉到了?” 蚩鸾撇撇嘴:“太明显了!我看啊,肚子里那家伙,怕是挺不了多长时间便要出来。” 令候孤看了看茶碗儿,忽然抬头:“鬼胎,一般都能干什么?” 蚩鸾笑笑:“鬼胎?能做得多了。不过,您要让我说具体的,我倒是回答不上来。不过,我倒是感觉他身上那股子邪性劲儿,可着实是不小。就刚才,那个叫兰秀的一靠近,他还在肚子里冲我呲牙笑。” 令候孤眨眨眼:“嗯,我也看到了。” 蚩鸾一愣,他向后缩了缩脖子:“候爷也看见了?那,你没害怕?” 令候孤淡淡地笑了笑:“我倒想害怕了。难不成,我看了之后,还得叫唤得比她还欢实?” 蚩鸾抬起爪子哈哈地笑了起来。 令候孤歪着头:“能知道,这鬼胎是哪儿来的吗?” “幽冥界啊!” “不!我的意思是说,他,总得有个主人吧?!那么个小东西,总不能各自为营?” 蚩鸾皱着眉,两个龙头互相交叠地晃了晃:“说不好。但是,总觉得这鬼胎身上,怪怪的。” “怪怪的?” “对,怪怪的。至于他主人是谁,那,估计只能等时间了。这种婴灵的怨念都很大,可别小瞧了他。加上它本身体积小,闪躲,隐藏都是他的优势。所以,鬼胎,还是很难对付的。” 令候孤看了看门外,重重地叹口气:“难对付,不也得对付?” 蚩鸾撇撇嘴:“那倒是。” 话刚说到这儿,门外,乔三儿又像一阵风地一样跑了进来。 “候爷!我方才路过那偏房,怎么看着那偏房的三少奶奶像是在医治?刘医在?怎么了?孩子有问题了?” 令候孤点点头:“你怎么来这么早?” 乔三儿一愣:“嗨!侯爷,我是想问您,老臣怎么觉得自己失忆了?” “失忆?为何这么问?” “哎呀候爷!我就记得,昨晚上,桑爷带着老者来给我扎针之后,怎么这扎上针了,什么时候拔的针,我怎么不记得?包括我与老者之间道别,都说了些什么,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这早上起来,我便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府里头,什么都不记得了!” 乔三儿说到这儿,一脸的懵!他用手不停地锤着脑袋,那样子,像是自己真的为自己的失忆而感到痛苦和焦虑! 令候孤笑了笑:“你就说,有没有觉得身子轻松了吧?!” 乔三儿愣了愣:“松快多了啊!” “那不就结了!你是求医问药,他是治病救人,两方的目的都达到了,其它的,都不重要。” 乔三儿皱皱眉:“那倒是。”结果,转念一想,又猛地抬起头问到:“诶,不对呀候爷!关键是我为什么像失忆了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令候孤喝了口茶,淡淡地说到:“那可能是因为,老者的医术太高,把你的失眠症治好了,却又变成了嗜睡。” 乔三儿皱着眉,尽管不相信,但依旧还是顺着候爷的话附和着:“嗯,嗯,也有可能,也有可能。候爷说得对,候爷说得对。” 第276章 僵尸?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正说着,管家从门外进来。看1毛2线3中文网他匆匆地朝向主堂走来,一边系着胸前的衣襟。 “见过候爷!候爷恕罪!我昨夜睡得迟,醒来得较晚,殊不知这一早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 乔三儿在一旁一愣,凑向了管家:“发生什么事?不就是偏房那位” 管家冲着乔三儿鞠了一躬:“乔主堂!”管家只是对其简单性地问好,却没有回答他所发出来的疑问。 令候孤瞅瞅没有作声。实际上,他只是不想当着乔三的面儿谈论有关僵尸的言论而已。毕竟这乔三儿性子不稳,沉不住气,一天天咋咋呼呼的。既然他路过了偏房,认为是偏房的医治是因这肚子里的孩子而起,那就当是治孩子好了。 结果,还未等会意了令候孤意思的管家进行下一步,门外却又冲进来一个人! 而这个人便是,萧贯贤! 萧贯贤近日的气色是一日不如一日,但是,这精神头儿倒是十足,确切地说,那几分的精神头儿也是硬撑出来的。 “父王!” 令候孤挑挑眉:“你怎么也来了?” “父王!儿臣不是多管闲事,儿臣只是来劝父王,父王万万不可让那个兰秀将令候府搅和得天翻地覆啊!父王!现在四下都已经传开了,走到哪处都有人三五一堆儿地说这府上有僵尸!还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说,就是萧漫府上的羽竹!眼下,这一个个的,可都要往府外跑呢!父王,这西番的七大城要是传出去,成何体统?” 此话一出,令候孤还没有作何回答,一旁的乔三儿不淡定了。他瞪圆了双眼看着萧贯贤,伸出双手握住了他的手臂:“贯贤呀!你等会儿!你说,你说是这府上有,有什么?有鬼吗?” 萧贯贤转头看了看乔三儿,表情甚是夸张,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别害怕乔主堂,就是偏房那兰秀瞎折腾的。” 说到这儿,萧贯贤挑挑眉,故意将头凑进了乔三儿,又压低了声音,附在他耳边小声问到:“你信,这世上有鬼吗?” 这话问得乔三儿一惊!他的身子猛然一震,并向后退了一步,皮笑肉不笑的:“不,不信。” 萧贯贤勾起嘴角笑笑:“对呀!这世上本来就没有鬼。所以,乔主堂就不用害怕。外面那些风言风语的,听听便好。” 乔三儿眨眨眼睛,但依旧觉得不妥。他转过头看向令候孤:“候爷!候爷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刚才问您您不是说,偏房那位不是在看肚子里的孩子吗?” 令候孤放下手中的茶盏,只不过,这个回答依旧是由萧贯贤来已“抢答”的形式完成的。 “是这样的乔主堂。偏房的那位,我的弟媳兰秀,她非说萧漫房里的羽竹是僵尸。” 乔三儿的表情异常的狰狞和惊恐:“僵,僵尸?”他转着眼珠,似乎在脑海当中努力地勾勒着,僵尸这个物种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忽然!他瞪圆了眼睛,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僵尸!僵尸是不是就那个,那个” 他伸着手指向了萧贯贤。萧贯贤顺势淡定地将乔三儿的后半句话给接上了:“对!就是吸血的那个!” 乔三儿惊讶且夸张地伸手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他的眼珠子瞪得圆圆的,声音由小及大地自我碎碎念着:“吸,吸血的?吸血鬼?贯贤,你说的是吸血的那玩意儿?就那个鬼?什么吸血僵尸?” 萧贯贤挑挑眉:“算是吧,就那东西。” 乔三儿转过头:“候爷!候爷!贯贤说的是真的吗?这府上真有吸血鬼?就那个,那个羽竹?羽竹是吸血鬼?啊?” 令候孤闭上眼睛,重重地叹了口气:“不都说了嘛,是谣传!” “谣传?不是候爷,这传得有鼻子有眼儿的,怎么能是假的?候爷,羽竹现在在哪儿呢?是不是,是不是” 令候孤有点儿恼:“你听什么呢?!你是扎针扎傻了吗?” 乔三儿放下手,假装故作镇定地“自我安慰”:“啊!对!谣传!是谣传!”当然,这话,是为了附和令候孤的上一句! 只可惜,承上启下的这话,乔三儿说得是极其的不走心。嘴上所应付着,但表情都无法掩饰,心下依旧觉得不妥。 他转过头看向萧贯贤,又小声地问到:“真是谣传?”这话问的,乔三儿自己都没有底气。 萧贯贤淡淡地笑笑:“乔主堂,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别太往心里去,但是” 萧贯贤的话,前半句听着还像那么回事儿,但这后半句欲言又止的,让乔三儿又紧张了起来。他瞪圆眼睛伸着手看向萧贯贤:“但是?但是什么?啊?哎呀贯贤呀!老臣,老臣我都一把年纪了,你可别吓我啊!我,我这年龄可经不起吓唬啊!” 萧贯贤不怀好意地勾起嘴角笑了笑,并象征性地拍了拍乔三儿的手臂:“哎呀,乔主堂,我是说这个但是啊,就是说,既然有了传闻,那,那还是小心点儿为好!您说呢?” 乔三儿的眼睛眨得飞快,他伸出手一把拽住了萧贯贤的手:“不行呀!这玩意儿,它,它怎么能信有信无的呢?它如果真有的话,那,那我也不可能当它没有啊?!这要是哪天过来吸我的血” 说到这儿,乔三儿将手放在了嘴边儿张大了嘴巴,并惊恐万分地看着眼前的地面!那种感觉,就好像已经被僵尸给盯上,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 令候孤冲着乔三儿摆摆手:“乔主堂,我看,你还是回去再睡一会儿吧。看天色尚早,补一个回笼觉还来得及。” 乔三儿转头看了看门外,木讷地点点头:“对,对!回笼觉!我应该去睡个回笼觉!”说着,转身匆忙地向堂上的二人告辞了之后,大步地跨出了殿外。 那几步道儿走的,仿佛被人追着,被鬼撵着一般。 乔三儿走后,令候孤定睛看着站在堂上的萧贯贤。 待萧贯贤将目光从门外移回到正堂上时,令候孤突然转移了话题。 “你最近身子如何?” 萧贯贤一愣:“身子?很好啊父王!很好!” “有多好?” 这种问话,不在令候孤平日的言谈常态上。而且,更是让萧贯贤搜肠刮肚地也想不出一个词儿来回答父王的这一句话尬问。 萧贯贤挠了挠头:“父王这么问,是觉得,儿臣哪里,不对?” 令候孤看了看他没有回答,他低下头数秒,又抬起来重新问到:“你的妻儿呢?病还没好?” 萧贯贤脸上方才的那点儿笑容没有了,还略显紧张:“在,在府上。” “今儿个带来给我瞧瞧。这都回来多久了?连个人影儿都没见到。我还怪想我孙子的。” 萧贯贤低头应着:“好!”可是,应完之后,又猛地抬头:“可是,可是父王,今天好像不行。” “怎么的?” 萧贯贤转转眼珠:“今日,她姨娘舅家的孩子结亲,这早早就定好了,说要带孩子回那边儿。” “你不去?” “嗯?我?我,我就不去了。” 令候孤挑挑眉,似笑非笑地问:“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能不去呢?这感情也是刚有好转,人家的事儿,当自己的事儿,日子才能不分心,也会走得长远。这样,我配点儿人马,再置办点儿厚礼,就当你为我令候府争面儿。” 萧贯贤显然有点儿慌:“那个,父王!不用!真不用!不用不用!我,我这头儿还有事儿。” “你有什么事儿?你这兵营都不去的。” 萧贯贤咽了口口水:“我,我还得查那几个人的死因。” 令候孤眯起眼睛:“查得怎么样了?” “线索,线索目前还是停留在坤少身上那符号,再,再便没了下文。” 令候孤挑起眉:“没了下文?”他身子向前探了探:“你不是要留在府里查下文吗?你既然说段坤身上有符号,那继续查呀?怎么就突然没下文了呢?” 萧贯贤眨眨眼:“可是坤少来您这儿,您也是选择以茶当酒。所以儿臣以为,以为是您不想再往下查下去。” 令候孤猛地将桌上的毛笔拿起来又重重地摔下:“以为的?哪儿有那么多的以为?贯贤,你知不知道,你就是被“你以为”这三个字给害了!你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萧贯贤转悠着眼珠站在原地,父王的突然盛怒让他有点儿恐慌,而且这一番话也是让他听得云里雾里。他眨眨眼,抬起头无辜地看向令候孤:“父王息怒!儿臣,儿臣实在是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哪里惹了父王生气。” 令候孤在极力控制着自己,忍着嘴边儿的那一句心魔,忍着对其府上妻儿和现状的疑问,他害怕自己因愤怒而脱口而出! 他也知道,眼下摊牌,为时尚早。 可是,这种用自己儿子来钓身后大鱼的行为,对令候孤来说,实则是无比的痛心!而这个萧贯贤所有的“他以为”被魔界所利用的傻乎乎的行为,又让令候孤无比气恼。。 他紧闭着眼睛,用力地深呼吸了一口气。许久,淡淡地说道:“你走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这个“驱赶”,对萧贯贤来说是无比的欢喜。他欣喜若狂:“那好父王!儿臣先告退!儿臣就先告退了!”说着,萧贯贤大步地冲出了主堂。 第277章 痛心的预言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贯贤和管家一同退出了主堂。 众人离开后,这主堂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方才的那些扰乱心智的哭声,喘息声,甚至是令候孤心中的一腔愤怒,似乎也都随着人员的告退而戛然而止。 他缓缓地睁开眼,看着眼前偌大的空荡荡的主堂,目光呆滞。 半晌,令候孤抬头看向蚩鸾:“那鬼胎,也是被魔给控制了?” 蚩鸾皱皱眉:“常理来说,这个是不存在的。不过,也不好说。” “不好说?” “这个问题怎么和您说呢候爷,就好比魔同妖和鬼,比较显著的不同,便是他们更喜欢,也更擅长控制人的心绪。他们在施以法术时,并不是以附体的形式。所以,判断一个人是否被魔化或黑化,只能是通过他的言行来判断。呃所以,这魔界之所以如此的猖獗,也多半是因为,他们啊,神出鬼没,无迹可踪。” 令候孤不屑地笑笑:“所谓,杀人与无形?” 蚩鸾转转眼睛:“没错!这话用得很精确呀候爷!”蚩鸾眯着眼睛,呲着牙夸着令候孤。 令候孤眨眨眼:“我昨日问你的《断魄书》,我这有一本,你看看。” 蚩鸾一惊:“嗯?您有《断魄书》?候爷,这,这么时髦吗?这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有?” 令候孤刚站起身,忽然听到时髦这个词儿,转过头问他:“什么毛?” 蚩鸾猛地眨了眨眼:“啊,不是毛!就是夸您!夸您的意思!” 令候孤皱皱眉:“你们龙族夸赞别人,这词儿,都这么奇特?” 蚩鸾挠挠耳朵:“额也不是!就是说您厉害,额新潮!走在时代前沿!” “新潮,大概能懂。但有本《断魄书》,我就新潮了?” 蚩鸾一翻白眼儿:“哦,天!我竟然败给了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这怎么可能?这种事情是根本不会在我身上发生的诶!哦!天知道,我可是一头聪明绝顶的龙!我怎么会自己解释不明白自己的话呢?哦天啊!我猜,我一定是在这令候府呆的两日,呆退化了好心衰” 令候孤叹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这种沟通障碍,不仅让蚩鸾觉得费劲,令候孤更是觉得精疲力尽。 他慢慢地进了内堂,找到了那本书。蚩鸾接了过去。 “这是真的《断魄书》吗?” 蚩鸾举着两个龙爪,抓着那个书的两侧大力地翻着:“嗯!没错!是天魔族的《断魄书》!”蚩鸾一边点着头,一边撇撇嘴,一副“老学究”的样子。看1毛线3中文网 又翻了几页,他突然抬起头疑惑地问到:“候爷,您怎会有这个?” 令候孤淡淡笑笑:“你不是说我新潮嘛!” 蚩鸾瞪圆眼睛龇了龇牙,嘻嘻地笑了笑:“呃哈哈~呃”蚩鸾自己掉进了自己的坑里。他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那本有些破旧的书,时不时地抬起眼皮看看令候孤。 令候孤轻叹口气:“萧贯贤修的,就是这个。” 这个答案对蚩鸾来说,无疑是一个惊雷!他无比惊讶地伸出龙爪捂上了自己的嘴,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萧贯贤?他修了《断魄书》?” 令候孤点点头。 话音刚落,蚩鸾义愤填膺地将那本书摔在了令候孤的桌案上:“这雪天央的手伸得也太长了吧?!” “你上次说,这叫雪天央的,是谁来着?” “天魔族首领,赤魂龙骧的妻子。”说到这儿,蚩鸾又重新拿起书左右瞧了瞧:“书,应该是真的,因为有着魔界的魔能场在。不过,这书我虽然是知晓,但却没有看过!但是,我说不出拿着这本书什么感觉,就是觉得,觉得哪里不对!” 令候孤挑挑眉:“哪里不对?” 蚩鸾叹了口气:“今日,那影子杀手就会来。外围的事儿,侯爷还是交给他吧。我这,我这毕竟就是个坐骑。” 令候孤点点头,又叹了口气:“今日,就要送管家和羽竹去项门台了。尽管我的心接受了这事实,但一想到,还是会难受。” 蚩鸾呲着牙笑笑:“这可真不是我这头龙没心没肺候爷!我只是想告诉您,这才哪儿到哪儿?你这次送入项门台的,只是你的管家和一个仆人而已,要是有一天,让你亲手将自己的儿子送进去,您不一样得受着?” 令候孤转过身定睛看向蚩鸾:“你这,话里有话?你是想含沙射影地告诉我,未来,我还要送我儿子去项门台?” “哦!不是候爷!我就是打个比方。蚩鸾只是想告诉候爷,我们所面临的可是一场硬仗,生与死,都是在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一切的后果都有可能,所以,候爷要看淡,也要看开!” 令候孤无奈地笑笑:“还得怎么看开?” “您就做好一个心理准备。这场项门台的战役,最后,只剩下您一个人。”蚩鸾在说这句话时异常的严肃,这种严肃,已经超出了令候孤对这头龙的短暂印象。或许,也正是这种严肃,让令候孤的心一沉! 这个沉,让他觉得,一切,都是真的! 尽管明知道问与不问毫无意义,但他却依旧忍不住:“为何这么说?我可真的当你开玩笑了。” 蚩鸾挑挑眉:“嗯!开玩笑!” 令候孤别过了头,转身向内堂走去。 蚩鸾在身后突然叫住了他:“候爷!您去哪儿?” 令候孤头也没回,轻轻地摆了摆手:“我再小睡一会儿。” “哦,好!”蚩鸾站在身后,低头想了想:“候爷,什么时候送管家去项门台?” 令候孤向前行进的脚步顿了顿,淡淡地回了两个字:“晚上。” “哦。” 【暮天雪府】 回到府上的萧漫依旧义愤填膺的。就因为那兰秀将自己的贴身侍女羽竹硬生生地说成是僵尸。 她坐在暮天雪的府上,比比划划着:“我和你说雪儿!我可真是受够了!你说这个女人,隔三差五地要是不弄出点事儿,是不是就闹心?” 暮天雪拍了拍萧漫的肩膀:“知足吧!她说的是羽竹,还没说是咱俩。” 萧漫瞪起眼睛:“她敢!她要敢说我是僵尸,你信不信,我当着我父王的面儿就能像僵尸那样跳给她看?吓不死她!” 暮天雪“扑哧~”一笑:“怎么跳?” “就像传说中的那样,僵尸跳!” 高氏在一旁捂着嘴笑笑:“小姐,谁告诉你们,僵尸是跳着走路的?”此话一出,两个人都将目光看向了她。萧漫歪着脖子:“那你又怎么知道不是呢?” 高氏一愣,淡淡地笑了笑:“也对。” 这日的早膳,萧漫留在了暮天雪的府上。 吃饭时,暮天雪想了半天,才唯唯诺诺地抬头瞅瞅:“那个,萧漫!” “怎么了雪儿?” “你那头儿有没有关于,就是,就府上那四个人死亡事件的下一步进展?” 萧漫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抬眼瞅瞅:“没有啊?!”说到这儿,萧漫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糕点,四下看了看,又探了探身子凑近了暮天雪:“不过我和你说,我和萧宋啊,一致觉得,我大哥,还是有点儿可疑。” “大哥?”暮天雪疑惑地眨了眨眼:“你前些日子不还感叹大哥变好了吗?” 萧漫放下筷子撇撇嘴:“那是感叹!但是我和你说呀,这有些事儿,还真是经不起推敲。” 暮天雪挑挑眉:“比如呢?” “比如?”萧漫皱了皱眉想了半天,却没有继续往下说:“唉呀!算了!不和你说了!我都知道你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想问段冷脸吗?放心!他什么事儿都没有!”说到这儿,萧漫歪着脑袋看了看暮天雪:“昨天他没来吗?” 暮天雪点了点头。 “嗨!那我估计今天就得来了!” 暮天雪低着头,抿嘴笑了笑。 萧漫提起这个大哥后,虽然没再往下接话茬儿,但也依旧是若有所思地吃完了这顿饭。 饭后,她便匆匆忙忙地回了自己的府上。 【萧漫府】 兰秀去候爷那“告状”羽竹是僵尸的事儿,在这令候府上也着实是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四下也都传着有关于羽竹是僵尸的谣言。甚至在羽竹从府上出去两次,路过的众人看向其的眼神儿都是惊慌失措的!更是有胆小的,大白天见到羽竹时还会发出连连的惊叫! 这种传言,让萧漫气不打一处来。 在她眼里,根本就是自己的那个三嫂无中生有! 临近午时,萧漫依旧坐在椅子上气得鼓鼓的,她还在为羽竹的事儿而打抱不平。 尽管,偏房的那个三嫂,行为举止一直都在非正常的范围内,不过,在萧漫来看,这种堂而皇之地说别人是僵尸的言论,着实是让她颇为气恼! 而羽竹也在早上见了高氏和令候孤之后,对此事没有了最初的那么多反驳和“兴奋点”,现在的她,反倒是安慰起了萧漫:“小姐算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况且,像雪儿姑娘说得,我是不是僵尸,相信大家也是有判断力的。总不能,谁说我是,我就是吧?”。 萧漫白了羽竹一眼:“你呀!一天天的!就知道窝里横!正经的时候怎么不蹿出去跟她打呀?” 羽竹撇撇嘴:“打什么呀?!她肚子里还有着孩子!再说,人家是三少奶奶,我是个丫头!我,我能怎么办?话再说回来,没看早上她都已经吓晕过去了嘛!我要在顶风上,真要出了点儿什么意外,还不得赖咱们?” 第278章 突然失踪了的段坤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漫眨眨眼,又缩了缩脖子:“也是!” 正说着,门外,暮天雪带着高氏匆匆忙忙地跑着进来。看.毛.线.中.文.网 这种举动引起了坐在窗子旁萧漫的注意。她眨了眨眼:“嗯?” 疑惑的同时,暮天雪已经进了房间。 “怎么了雪儿?”萧漫急忙站起身。 暮天雪手里攥着蛇草香包,一直在用力地捏着,却是进了房里半天都没有说谎。如此这般,让萧漫更为心急。 萧漫将头转向一旁的高氏:“玲兰,这怎么回事?难道,难道我三嫂又好了,又开始说你了是不是?” 高氏叹口气:“不是的萧漫小姐!是,是”高氏欲言又止。她说了一半儿,转过头瞅了瞅站在身旁的暮天雪。 暮天雪低下头,声音有些小:“萧漫,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段将军去哪儿了?” 萧漫皱着眉:“谁?段将军?你是说段冷脸呀?” 暮天雪点了点头:“嗯。” “他?我怎么能知道他去哪儿?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军营吗?”萧漫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了指军营的方向。 结果,面前暮天雪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他没在军营!据说他早上都没去萧伯伯那儿!现在大家也都在找他!” 萧漫倒是对段坤的失踪不以为然。她拍了拍暮天雪的手:“你呀!一天天的!太紧张了!这事儿你有什么可怕的?他还能出什么事儿不成?” 尽管萧漫极力安慰着她,但是显然,这一系列安慰的话,在此时暮天雪的眼里却是一点儿都不奏效。 暮天雪低下头:“萧漫,我不瞒你说,倘若没有这府上前日死了人的事儿,和有关于段将军的谣言,我,我也许不会这么害怕,更不会多想。可是现在” 话还没说完,萧漫却“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她定睛看着暮天雪,似笑非笑的:“雪儿!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相信外面的那些传言是真的?!” 说着,萧漫松开了暮天雪的手,并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我告诉你!连我都不信,更别说你!你要是信了,那你可真就是傻子了!” 暮天雪转身坐在了萧漫的椅子对面儿:“我不是信。只是你说,段将军他怎么会突然失踪呢?这人突然没了影子,我肯定会多想呀?” 萧漫倒了点儿茶水递给了暮天雪:“来,喝点儿!”说着,又将身子趴在了小茶桌上,凑向了暮天雪。一只手托着下巴,眨巴眨巴了眼睛:“传言刚出来的时候,其实我也怀疑过。但后来一想,不现实啊!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吗?我虽然不喜欢你和他在一起,但是我对他的人,其实还是很肯定的。况且,没有理由呀?” 暮天雪挑挑眉:“没什么?没有理由?” 萧漫不耐烦地摆摆手:“我就是说那些外面的传闻!比如说他身上有着一样的符号之类的。昨晚萧宋还来我府上,我们两个一同分析后,一致觉得,传言中段冷脸这事儿啊,不可能!” 暮天雪抓着茶杯,却是一直都没有将茶水送入口中。她低下头又猛地抬起:“现在不是和你讨论那几个符号的事儿,我当然相信段将军!打死我也不信,段将军在令侯府这么多年,和大家感情也这么好,还受大家的尊敬,他怎么能是什么邻国的底细之类的?我现在是和你说,你帮我分析一下,他能去哪?或者,他大概,或许,有可能去了哪儿?” 萧漫将身子向椅背上一靠:“我怎么能知道他去哪儿啊?!和他好的事你,他的性格你应该比我了解才对!不过,我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告诉你哈,你根本就不用担心他。” 暮天雪皱着眉,眨眨眼没有回话。 萧漫瞅了瞅撇撇嘴:“诶我问你,你说,他是不会武功啊,还是胆小懦弱啊?你说,他还是个傻子呀?他都不是对吧?!那么,他,一不能被人骗,二不能被人拐卖,三不能被人给暗杀的,你有什么可担心的?这西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那说不定就去哪儿了呢。” “萧漫,你说的我倒是都懂。但是,也就是因为我实在想不出来他能去哪儿,我才着急的!倘若是萧伯伯私下派他去做了什么事儿,有什么任务的,那倒是也正常。” 萧漫一挑眉:“你看!对呀!” 说到这,暮天雪将身子向前探探,并且一脸焦急的表情:“关键是,萧伯伯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啊!” 萧漫瞅了瞅:“你去找我父王了?” 暮天雪咬了咬下嘴唇看向面前的地面,轻轻地点了点头。 说到这儿,身后的高氏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一样,迫切地冲着萧漫说到:“噢,对了,萧漫小姐,不说我都快忘了。候爷让您过了午后去他那儿一趟,说有事要和您说。” 萧漫挑了挑眉,阴阳怪气儿地回问到:“有事儿和我说?” 高氏点了点头。 萧漫将脸转过一旁:“切~我闭着眼睛都知道我父王要和我说什么。左不过就是早上的事儿呗。又得和我讲一顿长篇大论。说,哎呀,她再不济也是我三嫂呀!长幼尊卑有序呀!让我不能太嚣张和放肆!尤其是她肚子里面还怀着孩子!” 一说到这孩子,萧漫又开始气不打一处来。 她扭过头,义愤填膺地冲着暮天雪在那儿发着牢骚!一边说,还一边敲着桌子:“雪儿!你说我就不懂了!我父王上战场杀敌,兴许比不过暮将军,但是那办事儿也一向都是嘎嘣脆的!平时要是有仆人犯了大罪,或是身边谁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一向那也是说杀就杀,说斩就斩的。这怎么到了这女人这儿,就卡了壳儿呢?关键我就服气了!我父王明知道她肚子里面怀着的那孩子根本不是我们萧家的种,还天天捂着按着的!别提了!我都服了他了!” 暮天雪对这些话根本就没有听到耳朵里,她满心的思想都在段坤的去处身上! 萧漫在那儿摆好了口型,刚想继续说时,一抬头看到了暮天雪那木讷的表情,话到嘴边儿又咽了回去。无奈地摆摆手:“哎!算了!现在和你谈什么呀,简直就是对雪弹琴。” 暮天雪一愣:“嗯?你说对什么弹琴?” 萧漫撇撇嘴:“没有,没有,对雨弹琴行了吧?!”说着,她转头冲向了门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哎!早听晚听,这点儿唠叨啊,怕是都躲不过。我还是早去早利索。”说着,便起身带着羽竹准备出去。 前脚刚迈出去,暮天雪在身后喊住了她:“萧漫!你说,为什么我心这么慌呢?” 萧漫停住脚,回头看了看暮天雪:“心慌?正常!一个大活人找不着的,换我我也会心慌。不过,你这个大活人他真得就不可能出什么意外,所以说,你这心慌就多余了哈!我不和你说了!对了玲兰,你还是带雪儿回去睡一会儿吧!兴许睡一觉醒了,这段将军就回来了呢?!” 高氏点了点头。 萧漫说完,转过头,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令候孤那儿。 【令候府·主堂】 主堂内,梁永在。 此时的梁永正在和令候孤聊天!见到萧漫的到来,梁永起身:“小姐!” 萧漫不情愿地行了个礼:“梁卿!”这两个字说得拖着长长的尾音,一看就不是发自肺腑的。她又转过头,却没有抬头,依旧用着极度慵懒的声线问安着:“父王!” 令候孤瞅瞅:“这是怎么了?我记得早上晕倒的那个,也不是你啊?这怎么无精打采的样子?” 萧漫撇撇嘴,一屁股坐在了侧方的椅子上:“哎~没什么!这不是奉命过来听您唠叨了嘛!哦!不不不,教诲,教诲,教诲!” 令候孤挑挑眉:“教诲?我教诲你什么?” 萧漫瞪圆了眼睛:“不是您让雪儿告诉我,说您找我过来嘛!哎呀父王,我都多大的人了?您说的那些大道理啊,早都在我心里扎了根了。不过父王,那您就说今天这事儿,换了谁,谁不生气呀?好好的一个令候府的三少奶奶不当,天天张口闭口的不是鬼,就是僵尸的,还就可着身边这几个人霍霍,我能不生气吗?!再说了,她晕倒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今天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啊?所以啊,我看您还是别教育我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萧漫的声音很小,但是依旧被令候孤听到了耳朵里。 他端着茶碗儿笑了笑:“我压根儿也没打算教育你。我让你来,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先不说谁对谁错,但是府内现在的传言可是甚欢!这么下去,对羽竹也不好,对整个府上的安宁也没有益处。我想,羽竹是不是也有些日子没有回家了?不如趁此机会放一个长假,等事件平息之后再回来。” 萧漫挑挑眉:“就这事儿啊?!” 令候孤点点头:“嗯!怎么,你以为,我又要教育你?”令候孤笑着摇摇头:“你们这些孩子呀,一个个的,竟能装大尾巴狼。天天哭着喊着咋咋呼呼的,唉呀,你说得这个道理我懂,那个道理我懂的。结果,懂什么呀?做起来就不那么回事儿了。都告诉过你了,父王留着她,那是以大局为重。” 萧漫站起身撇了撇嘴:“嗯嗯,以大局为重。我知道,您不就觉得我三哥没了之后,把这三嫂撵出去,会被外边儿人说闲话吗?我也知道您也说过,这肚子里面的孩子究竟是不是萧家的种,咱们自己知道,别人不知道。”。 令候孤放下茶盏:“那你觉得,父王做错了?” 萧漫歪着脑袋:“那倒是没有。但是父王,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第279章 契·由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什么气?我和你说萧漫,人活着,喘气儿的这一口气儿,可以是志气,但却绝不可以是置气的气。看1毛线3中文网所有你同别人置的气,最后遭殃的,都是你自己!” 萧漫挑挑眉没有说话。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儿一般,提着裙摆上前几步凑到了令候孤面前,托起下巴趴在了桌案上:“对了父王,早上她怎么梨花带雨的哭成那样?怎么还求死?在我印象中,就我那三嫂,那可是一个特别惜命的女人啊!您忘了?当时我三哥想让她活葬,她可是花钱买了别人家丫头抵命的!” 令候孤低下头眨了眨眼,又转过头看向了门外:“你们来之前,她说,她想求死,理由是,她觉得眼下的这种日子,是她自己作孽所致。她也承认了你三哥的死同她有关,腹中的孩子,也和我们萧家没有关系。她说她整晚整晚的睡不了觉,这种精神上与心理上的折磨,远远大过于肉体。” 萧漫挑挑眉,惊讶地直起身:“唉妈呀!她说的?这不会是又和您演戏呢吧?!” 令候孤低下头笑笑:“演不演戏的,我不想去分辨。其实一个人最难能可贵的,就是能看透自己,这便已经足够了。话再说回来,不管是她看透,亦或是看不透,我现在又能拿她怎么样?她想求死,就求死?她想求和,就求和?这命,虽然是她兰秀自己的,但我儿子萧江的命,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要不报这个仇的!” 萧漫听完令候孤的这一番话,突然猛地一拍桌子!这突然的一下子着实吓了令候孤一跳!这拍桌子所发出的突然声响,也让站在门口的蚩鸾扑腾了一下“翅膀”,差点儿从栏杆上掉下来。 萧漫转头看了看:“你这鹦鹉,什么时候变得胆子跟耗子一样?” 转回头来的萧漫看向令候孤:“父王,您刚才这话说的,才像是这令侯府城的主人。” 令候孤笑笑:“做人要有善心,但不能一味的善。她把我儿子都杀了,我还善给她做什么?” 萧漫点点头。她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梁永:“梁卿,您觉得羽竹是僵尸吗?” 梁永急忙摆手:“小姐这话问的。梁永虽不知僵尸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羽竹也断断不能是。不过候爷方才的话,小姐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为羽竹也好,为整个令候府也好,这都是眼下的一个万全之策。” 萧漫点点头:“我知道。”说完,她转身看向了羽竹:“羽竹!你在这儿听着,我也就省得和你回去传这意思了。就按我父王说的办。” 羽竹低下头抿着嘴,半晌都没有说话。 萧漫以为羽竹的不言语,是对令候孤的这个决定产生了误会。看.毛.线.中.文.网她转过身拉住了羽竹的手:“哎呀!你可别瞎想!你看,这梁卿也在这儿!让你在这节骨眼儿离开,其实我也挺舍不得的。但是羽竹,就像大家方才说的,这样对你好。我虽然平时嘻嘻哈哈的,但我父王也时常教育我,凡事要以大局为重。我觉得,现在就是以大局为重的好时候呀!你觉得呢?等过了这阵风你再回来!” 萧漫话音刚落,羽竹忽然跪在了地上:“小姐,候爷的意思我又怎么会误解?只是,只是羽竹打小跟了你,很少离开你身边。尽管在你身边时,羽竹也出不了什么力,但就算是看着你,羽竹也心安呀!可突然让我这么一走,我便,我便有些没底儿了。” 羽竹在说这番话时,眼圈儿红了。 实际上,羽竹的性子也大大咧咧,直来直去。或许,这就是百姓口中常说的那样,这主仆之间只有性格相似,才能够走得长远。而羽竹和萧漫就是这样。 直性子的人不太会煽情,羽竹就属于这一种。所以,她刚才的那番话,确确实实是发自肺腑。而正是因为发自肺腑,才让旁人听着,也觉得格外的动情。 萧漫俯下身蹲在她面前:“你说你,就让你回家待两天,这要是换了旁人还不得乐死?!你这倒好,哭哭啼啼的!整得好像再也见不着面儿一样。” 这话一出,羽竹便哭了。这哭出的声音,让萧漫的眼眶也有点儿湿润。但是,这个倔强的丫头仰起头眨了眨眼,扭头看向令候孤:“哎呀父王,您快跟羽竹解释解释,我们不是不要她呀!” 而实际上,这一走,究竟还能不能再回来,羽竹心里有数。 早上刚踏入主堂时,她正咄咄逼人地同三少奶奶在那理论自己是不是僵尸这个问题时,高氏的突然到来,以及其从身旁走过顺带给她的讯息,羽竹,自然明了。 她知道自己有令。尽管派自己去项门台做什么羽竹还尚且不知,但羽竹清楚,这一去,阴阳两隔,天各一方已经是注定。 也就是说,这一场主仆之情,这一世的主仆之缘,分开说再见,便真的是再见了。 令候孤知晓,羽竹的反应是因为难过,可再难过又能怎样? 他低着头淡淡地说到:“羽竹,萧漫说得对,别弄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羽竹跪在地上张着大嘴哭泣着。令候孤的那句话“别弄得像生离死别一样”同样没有这底气。 说白了,这不就是生离死别吗? 萧漫撇撇嘴,用力地甩开了羽竹的手:“哎呀!你真是有病!这样!我答应你,等这僵尸风儿过去了,我第一时间就让你回来!” 跪在地上的羽竹一边哭着,一边点着头。 “对了,你家那边儿是不是有桂花?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过。你给我采点儿桂花回来,我给你做桂花糕!” 梁永在一旁笑笑:“小姐还会做桂花糕呢?” 萧漫挑挑眉:“让厨房做,让厨房做!” 羽竹依旧不停地哭。 不明所以的萧漫让羽竹哭得有点儿烦:“行了行了!知道的是怎么回事儿,这一会让旁人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变成我三嫂口中说的那僵尸了,整的被人咬了在这儿不知所措,哭哭啼啼的。” 这话说的,本来无所指,倒像是挺有所指的一般。 羽竹看了一眼令候孤,又转过头看向萧漫:“行,小姐,羽竹不哭。那小姐,我能晚点儿走?” 萧漫一挑眉:“晚点儿?晚点儿是什么时候?” “我,我想等你睡着之后再走。” 萧漫撇撇嘴:“行行行!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还不行吗?” 羽竹笑笑,点了点头。 萧漫从地上拉起了羽竹,并伸手擦了擦羽竹脸上的眼泪,用口型冲着她说了一句:“傻子。” 羽竹将头低得更深。她知道,倘若自己一抬头迎向萧漫,她又会止不住哭。 忽然,萧漫转过头看向令候孤:“对了父王,雪儿跟我说,怎么,段将军失踪了?您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吗?” 令候孤皱了皱眉:“还没回来吗?” “怎么听父王的这口气,像是知道他去哪儿了呢?” 令候孤耸了耸肩:“不确定。” “不确定?什么意思?” 令候孤摆了摆手:“我也不知道。等他回来再问他吧!”令候孤在说这话时,手里拿着茶盏,而目光却是看向面前的地面,并且是若有所思第说完了那几个字,然后又若有所思地啜了一口杯中的茶。 “公事还是私事?”萧漫依旧不依不饶。 令候孤挑起眼皮:“好奇害死猫这句话,没有听说过?好奇心别太重。雪儿担心了吧,她都已经差人来问两次了。” 梁永在一旁笑笑:“坤少一没消息,那暮府千金自然而然会坐立难安。” 令候孤放下茶盏叹了口气,抬头望向了这府门外:“用情过深啊!” 萧漫挑挑眉。对于令候孤的这几句话,她听得是云里雾里:“父王,您要是没什么事儿,那我就先回府了。我看雪儿的情绪还是不好,这玲兰要是出去忙点儿什么,让她一个人在府上,我还不放心。” 令候孤一愣:“她自己?我记得,她从将军府带了两个贴身侍女啊?人呢?” “回去了啊?您忘了啊?!”萧漫回答得很正式。 令候孤坐正了身子:“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听说?” “您不知道?不可能啊?!” 令候孤无奈地笑了笑:“我要知道了,还用得着问你?” “可是雪儿和我说,她让那两个丫头走,是告诉过您的。” 令候孤忽然笑了起来:“看来这丫头,真是继承了她爸那点儿光荣传统。” 萧漫瞪圆了眼睛:“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主意头正!她爹暮仕雄就这样儿。小时候一起去河边儿玩儿,我那时候胆子小,家里告诉说得离那河边儿远点儿,我就可听话了,暮仕雄就不得,哪儿有水偏往哪儿去。后来他看我管着他,嫌我烦,再做什么危险事儿,肯定都先把我支走。哈哈~这暮天雪,真是她亲姑娘,和他一个脾气!” “那,那俩丫头是回将军府了?” 萧漫的话刚一说完,令候孤便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他伸出手指向站在主堂地面上的萧漫。并看向了坐在一旁椅子上的梁永:“瞧瞧,瞧瞧,这就是我令候孤的女儿!一根筋!”。 萧漫瞪着眼珠子疑惑不解地问到:“我又怎么了父王?” “你又怎么了?说你傻,你是真的傻!她从暮将军府带来的贴身侍女,倘若现在真的回了将军府,那她爹不早冲这儿来了?!我才,这暮天雪肯定是私下给了她们点儿钱,让她们回家了。就这样,那小丫头还乐不得呢!” 第280章 义·情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漫撇撇嘴:“她?她主意头正我早就知道。让她和段冷脸分手,她不也是一直都不听嘛!” 令候孤皱皱眉:“萧漫!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总一口一个断冷脸的叫着!尊重别人,别人才能尊重你。” “知道了父王。”说着,萧漫拽着羽竹便要往门外走。刚走了两步,萧漫忽然停住了脚,转头说到:“对了父王,要是段冷脸,哦不不,段将军回来了,您派人去告诉我一声!我怕再看不见他,雪儿会疯的!” “嗯。” 结果,令候孤刚应完后,萧漫刚离开便又退了回来,转过头看着门口的鹦鹉:“父王!我发现你这鸟儿挺厉害啊?!瞧瞧我上次拽的那根羽毛,嘿!都已经长出来了新的了!” 说着,瞪着眼睛凑向了鹦鹉,并伸出手想要摸摸它的毛儿。这一突然的举动吓得蚩鸾一动不敢动! 萧漫看着面前的“鹦鹉”自言自语:“你等我闲出空了,我就把你毛儿都拔光,试试你多长时间能全长出来!”说着,邪恶地一笑,转身离开了。 蚩鸾听得一身冷汗。 萧漫走后,梁永看了看门外,急忙起身凑到令候孤身旁:“候爷,您刚才说的话说了一半儿。而且,就您说的那几句,老臣我也是没有听明白!什么叫做您现在信了这世上有鬼神?” 令候孤皱皱眉,伸手拍了拍身旁的椅子:“来!” 梁永慢慢地坐到了他身旁。 令候孤眨眨眼,突然非常无奈地笑了笑:“梁永,我在你眼里,应该算是一个很正统的人,不会编瞎话,偶尔说点儿笑话,也都是解解闷的那种。是吗?” 梁永一愣:“候爷这是?” 令候孤抬头看向他:“回答我,是不是?” 梁永点点头:“是的,候爷。” 令候孤转过头:“梁永,你我胡子都花白了。但是,我却没想到,眼下,竟然要去接受这样的一个现实和事实。” 梁永的眉毛紧皱着,他静静地听着,并等待着令候孤的下一句话。看候爷的表情和语气,似乎,从他口中所说出的每一个下一句都有可能是一个骇人听闻,并且同鬼神有着一定关系的言论。 令候孤低下头,他抿了下嘴,颇为为难地咽了口口水:“有件事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讲,但经过深思熟虑,却又觉得,不得不说了。这样,我说,你听着。如果你有疑惑,惊讶,恐惧等等,无论你有何种情绪,都别心急,你等我把话说完再来发问,宣泄。行吗?” 令候孤的这一番话说得语重心长的,但却面无表情。当然,也正是因为这面无表情却略带着严肃的“表情”和情绪的渲染,让梁永心下更没了底儿。 令候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又抬头看了看梁永:“这世上有人、有鬼、有妖精,也有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的魔,也有神仙。” 梁永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他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但他没有打断候爷的话。 令候孤顿了顿,继续淡淡的说道:“很难想象,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梁永眨眨眼,他刚要发出质疑,令候孤抬起手并缓缓地眨了下眼,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你面前的我,他叫令候孤,他是这西番令候府城的城主,是你辅佐着一起打天下的老大哥。首先,他是个人,但他还有着另外两重身份。他,也是一位神仙的转世,他,还是,一个僵尸。” 话音刚落,梁永的手突然“啪~”地一下抓住了身旁桌子的边缘,并且发着力!梁永想起身,他满脸惊恐,他一脸错愕,他瞪圆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令候孤。 令候孤淡淡地笑笑:“你别跑。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我也接受不了。”说到这儿,令候孤低下了头,但是很快,他又仰起头重新看向了梁永:“当有一天,我忽然知道了自己这么多重身份的时候,我的反应,比你还要强烈,还要抗拒。但我现在,忽然开始爱上了这个身子。因为我觉得,他让我的人生更有了意义。 选择和你来说这个秘密,也是我迫不得已而为之。我本想谁都不说,就这样的,假装什么都不曾有过,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生过,更想假装未来平平淡淡,安安静静。但我发现,一切,我,不是主宰者,而是被宰者。 但是梁永,告诉你,有两个原因。第一,兄弟一场,朋友一道,我有责任让你们知晓现在城中的现状。并且,我应该给你们选择逃亡的机会!我不想自私,我不想做一个当事人却捏着你们的命不放手。” 此话一出,梁永攥着桌案边缘的手缓缓地松开了。这一番话,让他的表情看上去没有方才那般的慌张,他的恐慌也在逐渐递减。尽管,他对面前的令候孤依旧有着疑惑和恐惧。 但方才的那一句,让梁永笃定,面前的,还是那个“正常”的令候孤。 第二,府上近日来所发生的一系列离奇的事儿,你也应该知道。我,想让你在离开前,帮帮我。或许,你是我目前唯一能够信任和任用的人选。”说到这儿,令候孤用诚恳的目光看着面前的梁永。 “我还记得,前些日子同你谈心时曾说过,我一直以为,我人生的数十载也就这样匆匆别过,我也曾以为,我会同大部分人一样,找一处偏僻的地方,等打不动了,争不动了,吃不动了,玩儿不动了,一切都沉下来时,也就和这世界说了再见和晚安。但是,当我有一天突然背上了上天交给我的使命,我才发现,也许,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和你一样,惊慌失措过,不知所以过,我甚至觉得,那一切都是假象,都是梦!一切都是虚幻的!是杜撰的!我觉得是自己病了,才会去相信那么多“莫须有”的东西!就如同我曾经不知晓,这世界外,就像是一环套着一环的圆,还有着好多我们不愿意去承认的其它空间存在。 但是梁永,他们,是真实存在的。 我身边的心腹就这么几个人。围绕我身边转的这些年长与年少的,就属你性子最稳,这也是我选中你,和你说心里话的原因。” 令候孤说到这里,又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面前的梁永。 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梁永丝毫没有在言语中读出他不想看到的人和“信息”,这也是几句话下来,让他心里有了一些底儿的重要原因。 他眨了眨眼,算是给了令候孤回应,但依旧没有说话。 令候孤坐直了身子,他轻叹口气:“一环套一环的世界。如果从人界向外看,对我而言,人以外的空间,我把它看作成一个整体,它更像是另一个西番。那种感觉,像极了十年前我们刚来到这片荒凉的地界时,所有人争相哄抢,所有人为了自己的欲望“不遗余力”,甚至是尸殍遍野! 不过,人,终究有累了的一天。但是外面那世界里,和人的体能、脑力都有着巨大的区别。他们的劲头太足了,他们不知道疲倦,似乎在他们那里,永远都充斥着无休止的征战。他们的欲望,他们的贪婪,都是无度的。所有的战争都围绕在没有度的基础上,大肆扩张及发酵。 未来究竟会发展到什么样的一种程度,我不知道。但当我得知自己无端被卷入了这场王者争霸的战争中时,当我看清了自己的身份,并且确定我无法改变事实时,我选择了接受。只不过内心当中,我却还是不知道究竟该悲哀,还是庆幸。 但是梁永,这些日,通过我的观察,我觉得,他们与我们之间,似乎就是皮囊长的不同而已,他们之间也有着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实际上,说起正义,我倒是感谢命运和天地给了我这样一个一身正气的正义角色,我所扮演的,依旧是一个正义的使者。只不过,这个正义使者担当的背后,或许,我要付出掉太多太多我自认为的一些最为重要的东西。 它可能是我在这一世的人间,所坐拥在西番地域留有的偌大的城池; 它可能是这府城里不计其数的城中百姓,甚至细到一砖一瓦; 它可能是我的臣民,更可能是我的至亲,当然,也包括我自己的性命。 我曾经也想悖天道而为,因为我想守护我心中的一切,我也想守护自己心中的那一份对爱的信仰,但最后,我选择了和命运握手言和。因为这场使命之战,我所保护的,将是更多的人。或许,这就是我们常说的,断舍离当中最为重要的那一点吧。。 眼下着令候府里相当的不太平。你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表象。人也好,物也罢,肉眼所能见的一切,实际上,都将是阻碍你前进甚至求生的障眼法,甚至你可能在闭着眼睛的那一秒之后,便再也没有了看见下一刹那的阳光的机会,更不可能伸手够得到明天的太阳。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未知中进行着,我们摸不清它前进的路线,掌握不到这战争的节奏,即便是我这个一脚踏在两个世界里的人,同样也一无所知。 我今天把你留下,并选择对你说出这一番话,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给你权利去选择自己未来的路。使命是交给我令候孤的,你是我的臣子,也是我的兄弟,我没有权利去握着你们所有人的命陪我一同去赴死。所以,路在你面前,怎么走,一切由你自己来决定。” 第281章 这壶好酒,梁永会永留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说到这儿,令候孤低下了头。看。毛线、中文网他无奈地笑了笑:“本来想叫过来一同说这事儿的,还有乔三儿。但是他的性格你也了解,我是怕让他知道了,只会断了他的后路。” 梁永低下了头。 面对着面前的梁永,他突然掌控不好自己的情绪了。这场即将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大型杀戮游行,令候孤不知道,自己在如此轻松地告诉梁永自己的多重身份时,究竟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和心态来向其阐述事实的经过,并且让他能够感受得到事态的严重性。这种情绪不能悲怆,也不能轻松;不能淡然,更不能加以恐慌。这着实让令候孤感到颇为为难。 在酝酿了诸多情绪之后,令候孤依旧觉得,眼下,唯一能做的,怕是将一切的言语都由心而发。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去做到事无巨细地将整件事情原封不动的还原说给梁永去听。不过,长篇大论之后,令候孤在等待着梁永作答时,他似乎已经从其看向自己眼神的笃定里,以及他的肢体动作中读出来,他,已经心知肚明。 令候孤低下头,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刚酝酿好下一句话,但还没有说出口时,坐在对面的梁永忽然缓缓地站起了身,离开了座位,并向后退了几步。他双手握拳,突然跪在了地上,双手高举于头顶,郑重地给令候孤磕了一头。 礼毕,梁永缓缓直起身子:“侯爷,梁永已一把年纪。辅佐侯爷至今,南征北战,老臣早已不惧生死。或许我梁永不是候爷您诸多的大臣猛将里最为忠诚的那一个,但我梁永誓死要成为陪候爷您走到最后那一刻的人。我知道,侯爷想必还有更多的话想要同老臣讲,但却不知从何说起,更不知怎样说出口。你我已是走过半生的人,君臣也好,朋友也罢,彼此之间早已有了默契。你我两鬓都已花白,话自不必多说。老臣对您的忠心,一切,都在未来的陪伴里。候爷所说的那些鬼神之事,老臣作为一个凡人,看不见,摸不着。老臣虽然对此也有恐惧,但候爷,梁永自出生那日起,便是一个对神明心怀敬畏之心者。既然,候爷的一生因这特殊的使命而完整,那您人生中这场有关于正义的殊死较量,我梁永,势必陪您左右,共同见证您殊荣的一刻!能同神明打交道,也是我梁永莫大的荣幸。” 令猴姑缓缓起身,他伸手扶起了梁永。 这一番作答,让令候孤很是感动。所以,他扶上梁永的手是颤抖的:“梁卿,你可要知道,这场仗非同小可。它不比我在西番这边的争强打斗,它不是土匪与恶霸,它更不是强盗和山贼,凶多吉少。” 梁永淡淡地笑笑:“倘若候爷您不是一明君与明王,那么梁永现在必定掉头早已逃出了城外。书中所说的三界之事,梁永不知。但梁永始终相信一点,人与人,便是那句俗话言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之说。既然侯爷为正义之士,又肩负着正义的使命,想必交给您任务的神明也定是正能之神。既然能有利于苍生,反天下之大违,那我梁永,又有何理由去推辞?!虽然梁永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过,一切,但凭侯爷吩咐!” 令候孤缓缓地闭上眼,顿了顿,又猛地睁开。看1毛2线3中文网 他看了看梁永,转身斟了一杯茶递给了他:“这一杯,感谢你曾经、现在,以及未来的陪伴。我也为有你这样的兄弟而感到欣慰和骄傲。” 梁永低下头,淡淡地笑了笑:“候爷,我年事也已高。未来可期的岁月越来越少了。您就当是梁永我自私,忠臣良将了一辈子,不想在这最后的日子落了一个背信弃义的骂名!哈哈哈~”说完,他扬起头,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这举杯的一幕,有着一种莫大的悲壮感。 放下杯后,梁永眨眨眼,挺了挺脊背,忽然又调侃到:“这老天爷也是,怎么不趁您年轻时给您点儿任务?我梁永就算是没有冲锋陷阵的那两下子,也还有着精神头儿在不是?” 说到这儿,梁永低下头无奈地摇摇:“候爷,您说吧,让我做什么?” 令候孤拍了拍他肩膀:“从现在起。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决定,都有他的道理。我恐怕是没有时间与精力,将每一件已经或即将发生的事情都给你做解释。记住,不管下一秒发生了什么,你都要淡然。我现在分身乏术了。我甚至连我自己的儿女,怕是都不一定保其周全。我虽然有了能力,但却没有权利。” 令候孤说着,转过头看了看主堂的门外:“放眼望去,这城墙内一切的繁荣,每一砖一瓦内,都有我的臣民百姓,有我的丰功伟绩,有我的儿女,有我年少不甘心的梦,和年老的愿赌服输。但是,我却没有保护他们的能力。” 令候孤低下头:“就当,我也是自私的吧!眼下,说句丧气的话,能保一个,是一个了。管家,今晚便会离开。再过几日,暮仕雄和贡扎也会相继到来。等暮仕雄来,我会极力劝说他带着暮天雪尽快离开,我是提心吊胆怕他们因我而受到牵连啊!管家的离开,势必会让这府上一些日常事务脱节而无法正常进行。到时候,就辛苦你了!” “这点,候爷还请放心。” “还有,在不大范围惊动府上人员的情况下,适当将各个府里都放出去一些人,可年轻的来。他们都还小,未来的日子还很长,能走就走。别都窝在我这儿,最后断送了本该属于他们的明天。” “嗯,我明白候爷!” “我知道,很多的事情都不在我们左右的范围之内。但是梁永,也许你能相信鬼神,是你天生就与鬼神有缘,也可能是因为你亲属琪琪的关系。但这世界上,大部分的人对这“莫须有”的一切,还是畏惧的。我虽然知道,我控制不了事态发展的方向与进程,但是我仍旧希望,在战争没有全面爆发前,你能够为我象征性地安抚一下府上众人的情绪。至少,让他们觉得,还有你,和他们在一起。” 梁永抿抿嘴,用力地点了点头:“放心吧候爷!老臣定当尽自己的所能。” 令候孤欣慰地笑了笑:“这样一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我很放心。” 梁永像往常一样,突然哈哈地笑了起来。这个爽朗的笑声,似乎是在令候孤此次召见他,同他讲这无比沉重且难解的问题后,二人之间第一次发自肺腑的笑。 “哈哈哈哈~交给我就好!候爷放心!若是没有旁的事,那,梁永便先回去了。” 在梁永刚下了几级台阶时,他突然站住了身子,转回头看向令候孤:“对了候爷,忘了和您说,琪琪回家之后,一直都很好。” 令候孤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 梁永点点头,冲着令候孤微微颔首后。刚要离去,令候孤突然在身后叫住了他:“梁永!” 梁永转过身:“候爷,可还有事?” 令候孤顿了顿:“谢谢!” 梁永笑了笑:“主仆之间,为何要说谢呢?主仆之间,不用谢;朋友之间,也不用谢;兄弟,更不用谢。” 令候孤红着眼圈儿点了点头:“没错,没错。” “老臣告退。” 梁永走到门口时,看到了站在台阶下的管家。此时的管家留给梁永的只是一个背影。 梁永站在原地看了看,走了过去。他“调皮”地冲着管家的肩膀拍了一下:“干什么呢?” 管家吓了一跳,猛地回头:“没有梁卿!你这吓我一跳!” 梁永打趣到:“守着侯爷府你都不好好的,在这儿看什么发呆呢?”他顺着管家的眼神向远处看。碰巧,一个胖乎乎的小丫头正端着个盆儿从院子中走过:“哎哟!可以啊管家!我说的呐,这怎么看得这么出神?原来,看小丫头啊!” 管家一皱眉,一副很紧张的样子:“去去!别瞎说!我这是在看远处的树。你瞧,天凉了,那些叶子明显比前些日子发红了。我是在感叹,这一年年过得可真快。” 梁永看了看让管家发出感慨的树,眨了眨眼:“还看树?你就说自己看小丫头得了,净整没用的。” 管家侧过头瞅了瞅梁永:“梁卿是不是没什么事儿啊?居然跑侯爷府来找我打发撩闲?哈哈~小心我一会儿告诉了候爷,说你欺负我这老头儿!” 梁永哈哈笑着,伸出手开玩笑似的又拍了一下管家的胸膛,并凑上前:“害不害臊?还老头儿呢!这老当益壮的,就那晚你拍我那下子,我到现在胳膊肘还疼呢!” 管家急忙伸出手摆摆:“别别,梁卿!你这么说,还赖上我了呢!” 两个人哈哈对笑着:“哈哈,可不就是赖上你了?!”说着,梁永假装回头看了看候爷,又转回身看向管家:“诶,最近两天什么时候有时间,去我那喝口儿?” 管家挑挑眉:“怎么,有好酒?” “啧~那必须的呀!”说着,梁永伸出一根手指凑进嘴边儿:“嘘!别让侯爷听见,不然,又该说咱俩儿没正经的啦。” 管家会意地点点头,压低了声音小声说到:“等我哈!这两天我就去找你。” 梁永又拍了拍他肩膀:“走了!继续看你的小丫头吧!” “去去!” 说完走了,梁永转过身便离开了。 离开后的梁永头都不敢回。他脑海当中一直回荡的,都是令候孤方才的其中一句话——今晚,管家将要离开。 倘若没有前言,梁永肯定会问,离开去哪儿? 可放在现在,梁永不敢问,也不用问。他一边走,一边重重地叹了口气。仰着头看着府上的树,回想着方才管家的话——你看这树叶又红了,一年年过得可真快。 是啊,太快了! 梁永也从令候孤口中所说的僵尸字眼儿,分析出管家为何身子骨如此硬朗的原因。 但是,关于这一切,梁永不想去求证。。 也许候爷说得对,或许他的命里,也有着这样一个特殊的身份。但是梁永并不畏惧,他只是觉得有些心伤。 在转过府门后,梁永在心里默默说着:“放心管家,这壶好酒,梁永一直会为你留着。” 第282章 被毁容了的血婴女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梁永离开后,令候孤站在了原地许久。 蚩鸾站在架子上,连学一声鹦鹉叫引起令候孤的注意都不敢。这头没心没肺的龙,在听到二人对话时,心里也莫名的有了一些酸楚。 他站在那架子上远远地看着令候孤。 令候孤慢慢地回过神儿后,缓缓地坐回到椅子上,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只不过,他握着茶盏在手里转悠,迟迟都没有送到嘴边。 半晌,他才自言自语到:“为什么非要选我?” 这一句话,既像是令候孤在自说自话,又像是在问蚩鸾。只不过,蚩鸾见到这样的令候孤,即便想说,有话可以说,依旧不敢开口。 除了见令候孤现在的情绪沮丧,不知如何回答外,他也是真的不知道,究竟什么样的答案才配得上这样的一句疑问? 或许,一切,就让它此时无声胜有声吧! 【魔界·圣魔无量界】 血婴女的开心并没有维持多长的时间。 午睡过后,她起来的第一件事儿,依旧是拿起镜子左瞧右看的。结果,却惊讶地发现,早上左侧眼尾的那条皱纹不仅现在又重新出现了,甚至连嘴唇的右侧也同样出现了一条!并且这皱纹的深度,宽度,长度都要比早晨所见深得多! 这种突发的意外让血婴女大惊失色! “啊~!我的脸!怎么可能?不,不会的!去!去啊!去!去给我拿娃娃!还愣着干什么?!去啊!去给我拿娃娃!我的魔娃娃!” 血婴女的惊慌失措及她发疯般的怒吼引来的众多魔仆跪了一地! 几个贴身的魔女战战兢兢地瞟了一眼满面怒气的血婴女。结果,这一看不要紧,纷纷吓得瞪圆了眼睛,满脸惊恐! 此时的血婴女还在慌张中焦灼着,尽管她手里依旧握着镜子,却不敢正眼儿瞧儿,但是,面前一地的魔女的表情却让她怒火中烧! 她疯了一般探长了脖子张大嘴巴吼着:“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说着,血婴女眯了眯眼睛,伸长了手猛地拽起跪在地上的一个魔仆贴向自己的脸:“你那什么表情?嗯?你看到了什么?你说啊?!说啊!!”这样近距离地怒吼震得魔仆耳朵生疼!且伴随着血婴女的发问和其脸上骇人的“伤口”,这让面前的魔仆看也不是,闭眼也不是。看.毛.线.中.文.网 血婴女忽然瞪圆眼睛,反手掐住了魔仆的脖子,锋利尖锐的指甲嵌进了魔仆的脖颈,血婴女猛地一用力,魔仆直接化成一团稀薄的黑烟,散在空气中没了影儿。 那倒霉的魔仆一死,跪在地上的一票“众人”纷纷吓得哆嗦了起来,生怕下一个会是自己。 血婴女站直了脊背,她缓缓地向前移动了点儿位置,凶狠地吼道:“还一个个傻愣着做什么?去取我的魔娃娃!去!现在就去!越快越好!去!” 话音刚落,魔仆纷纷离去! 很快,递来魔娃娃的,端水的,便全都因恐慌而操练了起来。 一时之间,魔殿里好不热闹! 见众人磨磨蹭蹭,心急的血婴女等不了那么久,她猛地跃起,冲向了手里拿着瓷娃娃正欲向其跑来的魔仆!待凑近时,更是抬起一脚猛地将其踹到了一边:“哼~半点儿事,一群废物!” 接过白瓷娃娃的血婴女迫不及待地将其放入了杯中,又一把夺过身旁仆人手里的精雕水瓶,朝准杯口就是一顿猛倒! 一向对生活“精雕细琢”的血婴女,此刻也对溢出来洒在自己衣袖的水顾不上了,她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一杯下肚,血婴女觉得不够,她又大肆地向杯中倒着水!速度极快,那感觉,就像是在争分夺秒抢救生命一般! 一连喝了三杯,血婴女站在原地缓了一缓。她歪过头看了看放在一侧的镜子,却没有勇气拿起来。血婴女斜了斜眼,看向了面前的魔女,语气比方才稍微轻柔了一些:“怎么样?我好了吗?” 结果,一旁的魔女哆哆嗦嗦地瞅了瞅,却是一下子低下了头,声音微弱:“好,好了夫人。” 这般回答,可不是血婴女想要的。她抬手一把抓住魔女的手臂,再一次恶狠狠地问到:“好了?好了吗?” 面前的魔女一脸惊恐:“没,没什么。” 血婴女的眼睛瞪得,像是要吃人一般!她探长脖子凑近了魔女,声音阴冷多调地轻声问到:“一会儿有,一会儿又没有。究竟是好,还是没好?” 话音刚落,血婴女便在魔女惊慌惶恐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的脸!魔女瞳孔中倒影,血婴女的那张脸,可完全不是她发出一声惊叫的状态。 那张脸上,像是有着闪电般的沟壑,一道接着一道!皮肤皲裂的样子,像是被刀砍伤?更像是被鞭子所抽打的皮开肉绽!那瘢痕错结丛生,看得血婴女在难以置信的同时心惊肉跳! 血婴女慢慢地转着脖子,她不敢相信,从对面魔女瞳孔里反射出来的那个像魔鬼一样的影像,是她自己! 血婴女下意识地伸手扶上了自己的脸颊,她的手缓慢地在脸上游走,摩挲!当手摸到了那肌肤凸起的斑驳感,血婴女慌了! 她用力地抓着面前魔女的肩膀,不停地发问着:“你眼睛里看到的那个人是谁?啊?呵~她怎么这么丑?!啊?你看到的是谁?是谁?” 魔仆吓得不敢言语。 突然!血婴女像是发疯了一样,她用力地摇晃着那已经瑟瑟发抖的魔女:“你说呀!说话!你眼睛里那个丑八怪是谁?!她是谁?!你说,她是谁!她究竟是谁?!” “夫人!夫人!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那丑八怪就在你眼睛里,就在你眼珠子里!”说到这里,血婴女猛地将其向前一推!魔女顺着发力猛然倒在了地上~ 突然,血婴女又转过头看向她:“你眼睛里的那个,不是我对不对?” 魔女双手撑在地上,吓得连连后退。她惊慌失措地说到:“对对对,她不是夫人,她绝对不是夫人!” 血婴女猛地踹翻了一旁的椅子:“还愣着做什么?拿水!去!再去给我拿水!一定是我的用量不够!对!一定是我用量不够!” 她站在原地,惊恐万分地伸着手。那感觉,又想再次确认自己的容貌是不是发生了变化,又不敢再碰碰自己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此时的血婴女目光呆滞!对她而言,毁了她这张脸,和要了她血婴女的命可没什么区别! 魔女们又端过来一壶水。血婴女转过头,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一个大步跨了过去,“抢”过魔女手中的水壶便疯了一样地往杯子里倒!全然不顾那水一半儿都洒在了地上,并随着地表而蒸腾无迹。 血婴女像疯了一样,一杯接着一杯大肆不停地喝着。甚至喝进嘴里的水都顶得咽不进肚子,可她依旧“为难”着自己,不停地往肚子里灌。 喝完之后。血婴女再一次转过头看向身旁的魔仆:“怎么样?是不是好了?” 没有人做声。 血婴女诧异地看了看面前的一票魔仆,她惊恐地再次问道:“怎么?是不是好了?” 这个发问,实际上,血婴女也是毫无底气的。 她胆战心惊地,哆哆嗦嗦的,带着希望和恐惧,再一次举起了一旁的镜子迎向了自己的脸! 只不过,镜子里的人,恰恰就是血婴女最不想看到的那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镜子里的血婴女俨然成了她口中的丑八怪!瞳孔里的那容颜不甚清楚,可镜子却骗不了人! 镜子里的那个女人的脸上,俨然没有了一块像样儿的皮肤!那不是皱纹,那如同皲裂的大地,干涸的泥沼!那纵横在脸上的裂缝更像是雷电所劈!边缘外翻的肉,深至看见骨头的裂纹,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完全不见血婴女的本来面貌! 血婴女血脉喷张,她猛地丢掉了手中的镜子,她伸手扶上自己的脸,另一只手指向跪在地上的魔仆:“说!镜子里的是谁?她是谁?她怎么会在这儿?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镜子里?说!她为什么会在我圣魔无量界!在我的魔逻河!!” 血婴女惊恐地向后退着,她眉毛紧皱:“对,她一定是妖精!她是妖精!不行,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我镜子里的丑八怪!杀了她!”说着,血婴女攥紧了拳头。疯了一般大声喊着:“都还愣着干什么?!杀了她啊!杀了那个妖精!碎尸万段!不!火烧!不不!去,抓了她,丢入我魔逻河喂那些孽畜!去啊!去!去!” 血婴女咆哮着!她因为力度之大,那额头上的青筋和血管全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的眼球暴红!她面目狰狞! 血婴女如同疯了一般,她将镜子摔得粉碎!那碎裂的碎片折射的光影晃在血婴女的伤口上,看起来更是无比的触目惊心!! “妖精!她就是个妖精!谁把妖精弄到我魔逻河的?去!把镜子给我扔了!扔了!扔入魔逻河!让她尸骨全无!” 血婴女在说这话时带着恶狠狠的语气。没错儿,在她眼里,镜子里的那个丑八怪是一只妖精!是妖精!不是她! 第283章 血婴女反杀三番鬼王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没了镜子的血婴女转过头看向魔仆,满脸的希望:“好多了对不对?” 魔仆惊恐万分地看着血婴女,吓得浑身瑟瑟发抖。看.毛.线.中.文.网她生怕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或者不说,都一样会沦为上一个被捏死魔仆的下场。 她怯怯地看了一眼居高临下的血婴女:“是!是夫人!好像是要比方才好了一些!” 血婴女挑起眉:“好像?什么叫好像?”说着,一脚踹飞了魔仆:“我血婴女的字典里,就从来没有好像这个词!” 她在原地慢慢地转悠着,口中不停地念叨:“好像?呵~不急,不急,我不能心急!我得给这魔娃娃些时间!对!不能心急!”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着,力求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在这平复期间,整个魔殿里竖叉叉的魔仆倒是不少,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所有的魔仆都屏息且谨小慎微地,远远地观察着血婴女的一举一动。 在等待“结果”的这一小段时间里,血婴女的心几次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儿。镜子碎了,眼下,最直接且最真切的方式,无疑是伸手触碰,用感知来回应这天大的“意外”。 过了一会儿,血婴女颤抖着双手,缓缓地扶上了自己的脸颊! 伴随着这一动作的,还有那众魔仆倒吸的冷气! 果不其然!当她的手碰触到那脸部干涸斑驳的粗糙时,血婴女的眼睛瞬间变得黯淡无光,随即,冷如黑夜! 她垂下手臂看向地面,半晌都没有说话。 突然!她抬起眼皮,那双因暴怒而看不清眸子颜色的双眼,伴随着咆哮更是可怕至极!原本腥红妖媚的红唇,此刻的开合也只是血盆大口!声音极大,并变换了嗓音:“是~谁?!啊~!!!!” 血婴女在发出这疑问时,头发是竖立的!她的周身冒着熊熊的火焰,而她的那张脸,也因为这火焰的映照而更显得像是断塬残壁,斑驳狰狞! 随着声线一同而出的,还有着一股子强大的气浪!夸张的表情让那脸上碎裂的肌肤纹理,随着肌肉走向的改变而变得曲折,更让那血红的肉触目惊心! 血婴女转过头看向魔殿外。耳旁,魔逻河水域上空呼啸的风声从其耳边嚣张肆虐,血婴女眯起眼睛,咬牙切齿地说到:“三番鬼王!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说着,血婴女像疾风一样地冲出了圣魔无量界! 【幽冥界·贲骨峡】 血婴女的速度之快,让幽冥界的结界冥将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团冲进去的黑影究竟是谁时,血婴女便直接杀到了贲骨峡! 鬼王正坐在鬼王椅上,手里握着一把鬼畜刀,聚精会神地思考着近来所发生的事儿。 耳朵先闻这峡谷内乌泱泱的嘈杂声后,猛地抬头!便看见幽深的石谷深处,一团浩荡的黑气以急速向自己的鬼王殿挺进! 鬼王站起身,他握紧手中的匕首,定睛看向门外! 门外把守的将领在尚未看清“来者何人”时也不敢贸然动武,但也全都跃跃欲试着。 这团黑气在距离鬼王殿越来越近时,三番鬼王忽然看清。原来,这是一群人在追着前方的一人。而这前方之人 鬼王的思绪刚想到这儿,黑气中,一个身后带有幻影的黑衣人突然站在了鬼王的面前!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三番鬼王刚把手中的鬼畜刀备好,黑衣人便猛地冲着三番鬼王来了一记魔戢掌!一掌下去,瞬间,震天响的“咔嚓”声犹如响雷般划破了幽冥界的上空!在这暗黑的天色里,霹雳而出的银光闪电直击到了鬼王殿的地面,熊熊烈火顿时燃烧起来! 鬼王终身一跃,趁门外的黑衣人不留意,转身一跃到了殿外。 黑衣人紧随其后。 由于此人的帽子上有一层细密的黑纱,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他的脸。如此这般,鬼王看不清他的容貌。 站立之后,三番鬼王皱紧了眉毛,怒视着眼前被黑纱遮住脸的人。 “来者何人?” 血婴女笑了笑:“你猜?” 三番鬼王一愣,这声音明明是一女将,但却不甚熟悉。不过,却又似乎在哪里听过。 身后追上来的众人停在了数米开外,正蓄势待发!鬼王一抬手,示意其停在原地,听号发令。 三番鬼王缓缓地向前移动了一步:“你我相识?” 血婴女忽然仰起头哈哈地笑了起来:“咦哈哈哈哈~怎么,几日未见,鬼王就不记得我了?” 三番鬼王勾起嘴角,那表情也要比方才轻松不少:“呵~血婴女?我当是谁呢!来就来,干嘛弄这么大的动静和操办?” 血婴女扬起脖子看了看:“我是怕,不这么大的阵仗,鬼王就更认不得我,也就不记得自己对我血婴女所做过的龌龊之事!” 龌龊之事四个字,血婴女说得掷地有声,并带着强大的怒气! 三番鬼王皱皱眉:“龌龊之事?此话可万万不可乱讲!血婴女口中这词儿,难道是魔界和幽冥界之间,对词语的分析上,有着认知的不同?” 血婴女勾起嘴角不屑地笑笑,并缓缓地撩起了面前的黑纱,露出了真容! 这般样貌的血婴女,让三番鬼王猛地一惊:“这,这是怎么弄的?” “怎么弄的?这话,我倒是想当面儿问问你三番鬼王。我这脸,鬼王是怎么给我弄得?!” 三番鬼王眨眨眼:“什么意思?” 血婴女上前几步:“鬼王!被逼问到家门口儿还不认账,恐怕,有损你鬼王的声誉吧?!幽冥界,就是这么翻脸不认人的?”说到这儿,血婴女直起身子:“你送给我那白瓷娃娃,明显就是冲着我血婴女去的!鬼王藏得够深啊?!我血婴女与你无冤无仇的,鬼王为何如此对我?!还是,鬼王受人指使,要害我血婴女?!” 面对着血婴女的逼问,三番鬼王有点儿懵。他定了定神儿,又转了转眼珠:“瓷娃娃?那白瓷娃娃,你不是用着很好?” “好~好~”血婴女拖着长长的尾音回答着:“用得非常好~!”说完之后,血婴女瞪圆了眼睛看着鬼王,她开始面目狰狞地咆哮:“我这个鬼样子,在三番鬼王的眼里,是好对吗?”话音刚落,血婴女冲着鬼王便是一水遁光幕剑! “三番鬼王!敢动我血婴女的脸,你也配!”这一剑的威力极大,方才还被火焰烧灼的地面又被这波水幕生生浇下!火热与冰冷的焦灼,除了空气中冒起了升腾而起的烟雾之外,还伴随着“嘶嘶~”的刺耳声! 尽管被血婴女逼到了自己的“家门口儿”,但在血婴女的脸确确实实是毁得彻底,且那瓷娃娃的功效鬼王也是心里没有底。所以,在“理亏”上,鬼王不敢做过多的反击! 就这样,血婴女频频发力,三番鬼王除了常规御敌之外,更是以躲避和“逃”为主! 血婴女的每一次魔能的使用,几乎都是以要置三番鬼王于死地为目的!招招凶狠,威力十足!霎时之间,战火硝烟弥漫。 而一旁的冥将一个个的,却是面面相觑,不敢动手。 几番交手之后,鬼王被血婴女逼到了角落!血婴女手中的一把透明冰剑直抵上鬼王的喉咙! 三番鬼王喘着粗气,举起手:“你消消气!” 血婴女眯起眼睛近距离地看向鬼王:“消消气?怎么个消气法儿?鬼王说说看!” 如此之近地看向面目狰狞的血婴女,看清那脸上满是沟壑的伤口,那纵横交错的斑驳裂痕,让这个看惯了恶鬼的鬼王都不禁有些震惊! 鬼王的震惊,更多是这血婴女姣好的面容,为何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三番鬼王眨眨眼,依旧在脸上堆起了满满的一堆笑:“你看,这距离我给你送那娃娃也有些日子了,况且,你们这女人用的东西,我哪儿懂?这会不会是,操作上,有什么不当造成的?” 见鬼王如此的搪塞责任,血婴女怒了!她将手上的冰剑向着鬼王的脖子里抵了抵,恶狠狠地问到:“如此大的事儿,鬼王是想赖账?” “不不不!我只是就事论事,说说事实而已。” 血婴女眯起眼睛:“事实?事实就是,我的脸已经这样!我血婴女此番前来,也不是想和你鬼王讨论怎么发生的,我要的,是结果!解决我容貌的结果!” 血婴女将头向前凑了凑,张开了大口冲着鬼王吼道! 三番鬼王没有作声。 血婴女勾起了嘴唇:“鬼王可否听过一句话,血债,血偿!眼下至此,惟有用鬼王之死,方可解我心头之恨!”说着,她挥舞起手中的冰剑便朝向三番鬼王劈了过去! 鬼王猛地那一躲,冰剑直接劈在了一侧的门上!“轰~”的一声,那扇千年遗骨所堆砌的王殿之门瞬间被击成两半! “事发突然,血婴女,你总得给我时间查明原因吧!” 血婴女手里握着冰剑,凶神恶煞地朝向鬼王向前又是一步:“原因?咦哈哈哈哈~鬼王,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我血婴女的脸摆在你面前,瓷娃娃在我圣魔无量界,查?查什么?”。 说着,血婴女眯起眼睛看向手中的冰剑,咬牙切齿再次转向头:“此事,鬼王还想有第二种解决方法?” 血婴女看向三番鬼王的眼神里满是愤怒!只见她的眼睛忽然一亮,待鬼王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举起手中的剑冲其头上又是一击! 第284章 蓝格鲁星人的“神秘领导者”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三番鬼王反手抓住血婴女的冰剑:“我作为第一冥界的鬼王,我也逃不走。看1毛2线3中文网在我查明问题后,要杀要剐,随你血婴女!这样,你给我三日时间,三日内我查明真相后,定会去魔逻河请罪!” 血婴女眯起眼睛,恶狠狠地说到:“我看,没这个必要了!我血婴女只知道,我的脸,毁在了你三番鬼王的手里!还和我谈三日?呵~怕是,我的脾气,等不了三日再送你上路!” “你听我说,这东西并不出自幽冥界。所以,倘若血婴女的脸真是这娃娃所毁,我去查明真相,于你我,都是必要的。” 血婴女眯起眼睛,握在手里的剑也稍稍松了些力:“必要的?” “你想,这娃娃,放水里便可生婴灵。而噬婴灵为食的,只有你血婴女一人。难道,你不想知道,这背后的秘密?”三番鬼王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血婴女的表情。 果然,这简单的分析让血婴女有些动了心。 鬼王抓准机会:“我人,就在这儿。血婴女若是想杀,那便随时动手。祸,是我三番鬼王闯的,我自不会还手。不过,血婴女可要考虑好,我若一死,想害你的人,自然还会动手。”三番鬼王的语气明显有着“洗脑”的意思。 血婴女勾勾嘴角:“好!”说着,血婴女收回了手里的冰剑,趾高气扬地看着三番鬼王:“但我可警告你,千万别给我耍花招,不然,我定会搅和得你一冥界天翻地覆!” “不敢,不敢!” 血婴女站在原地,恶狠狠地盯了三番鬼王数秒,突然起身穿过众人离去! 本以为此次之行就此作罢的血婴女,在刚要出幽冥界结界时,却忽然见到了一个全魔界正“通缉”的人物——蓝格鲁星人! 血婴女一愣。她转了转眼珠,远远地看着那高大莽壮的蓝格鲁星人同结界的冥将交谈。 很快,一阵阵争论声便传入耳朵。 血婴女大致听懂,这蓝格鲁星人说是要去幽冥界内找人,但冥将需要其出示进出冥界的冥牌,并说出所找人的名字。可这蓝格鲁星人支支吾吾半天,却是说不明白。 听来听去,他也只能说出该人同魔界的魔皇军爵交好,其它信息一无所知。看。毛线、中文网 或许放在旁人身上,也就是两方练练嘴皮子的事儿。毕竟,界域的规矩要守,蓝格鲁星人不是血婴女,更没有硬闯的道理。只不过,这蓝格鲁星人的体格庞大,在这结界的界域处晃悠来晃悠去,由此所引起的风波倒是不小。 诸冥将一看,这蓝格鲁星人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且事态越闹越大,索性派了其中一人前去第一冥界传话儿。 血婴女躲在暗处偷偷观察着。 不时之后,旦见三番鬼王匆匆而至,脸上的怒气也因方才血婴女一事而没消退。待见到蓝格鲁星人时,三番鬼王很是诧异。不过,他的诧异,倒是也“就乎”了一旁不知所以的众冥将。 毕竟,第一冥界同魔皇军爵的关系,自左敦乌被掳了后也是浮出了水面。但是,他同蓝格鲁星人之间的秘密,却是无人知晓。 所以,三番鬼王转了转眼珠,从脑子中选了一个表情安在脸上后,疑惑地问到:“你怎么来了?” 见到三番鬼王的蓝格鲁星人显然很开心。 他恭敬地行了一礼:“原来您是鬼王。恕蓝格鲁星人眼拙,竟没认出来。属下,已经完成了您交代的事。只不过,眼下魔界各方都在全力追捕,我不能回科那城同魔王接头,便也是实在不知下一步的计划是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魔界才算合适。所以,特意来问问您,您和魔王之间,可否有着下一步的安排?我现在,又需要做些什么。” 一番话说完,三番鬼王紧张地四下瞅瞅:“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蓝格鲁星人对鬼王的反应显然也有点儿懵。他愣了愣:“是,我表述得不对?” 三番鬼王急忙摆摆手。实际上,这个摆手,是想告诉蓝格鲁星人不必往下说。可这一根筋的家伙却全然未理解鬼王的意思。他焦急地向前走了两步:“前几日,不是您去了魔界,让我去坦尼湾取” 话音刚落,三番鬼往一甩袖子:“哼!胡说八道!”转身便欲离开。 这般反应,弄得蓝格鲁星人莫名其妙。但是,这个傻大个儿只觉得,可能是有些计划不方便透露罢了。所以,当鬼王折返之后,他也选择了离开。尽管,想要的答案尚未得到,却是也没有办法。 最终,他选择悻悻离去。 血婴女本因自己容貌尽毁而气愤至极,更是想冲入一冥界杀了三番鬼王以泄愤慨。结果,“无功而返”的她却是在即将离开的一刹那得到了这么一个重大发现! 这秘密的得来,可所谓是毫不费力!她得意洋洋地快速掠过结界冥将的头顶,回了魔逻河。 冥将愣了愣,刚举起手中的鬼叉,才反应过来是进去又出来的血婴女,互相瞅了瞅,撇撇嘴,站回到原地。 【魔界·圣魔无量界】 白常厮在用完膳后,抬头见到了匆匆回来的血婴女,旦见其一袭黑衣,且这头上遮着一层黑纱。遂皱起了眉:“你这是怎么了?” 血婴女淡定自若地坐到了桌子旁:“没什么魔王。近日风沙较大,变了天气,我的皮肤有些敏感而已。” 白常厮歪着脑袋瞅了瞅:“有一些敏感?那要是一直这么大风,难道,天天这么遮着,不见人了?” 血婴女淡淡地笑了笑:“见人!怎么能不见人呢?” 白常厮将向前探着的身子往后挪挪:“怎么个见法儿?一个魔界的,弄得像那些修仙的一样。拿把剑,还要行侠仗义?” 血婴女没有说话。 “我听说,你的脸,被你自己给折腾坏了,可有此事?”白常厮说着,放下了筷子,盯盯地望着面前的那被黑纱遮着的血婴女! 此话一出,血婴女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转过头冲向身后:“谁说的?哪个欠嘴的胡说八道?等我知道的,我非撕烂你的嘴!” 众魔仆见暴怒的血婴女,全都纷纷跪在了地上! 白常厮敲了敲桌子:“你自己的事,冲着自己家人发什么脾气?谁害你的,你去找谁啊?” 血婴女转过头:“我今日已经找了他。” 白常厮挑起眼皮仰着头,淡淡地问了一句:“你,去了一冥界?” 血婴女晃了晃身子,疑惑地问:“魔王知道?” 白常厮收回脸上的轻松:“什么事儿我不知道?!我只是希望魔界各自为政而已。既然我的想法不能成立,那便做好我魔逻河分内之事即可。不过,那些乱糟糟的破事儿,我不瞎,不聋,自然心知肚明。我一直没想管你,是因为我懒得管。你是我妻子,是这圣魔无量界的女主人。我知道你贪玩儿,但没想到,你居然会为了自己的容貌而和幽冥界做了交易,并且杀了巡凌霸?!如此胆大妄为,是不是太过嚣张?!” 血婴女急忙从椅子前转过身:“魔王恕罪!” “恕罪?巡凌霸都已经死了,我要你的罪做什么?我自然是不能拿你和一孽畜相比,但是,我不管,不代表着纵容!不代表着你可以为所欲为!这圣魔无量界,我白常厮是魔王,不是你血婴女的天下!” 血婴女双膝跪地。 “巡凌霸一直忠心耿耿,战功赫赫。你为了你的脸而杀了他,你就没有想过,倘若未来有一天,真的再魔逻河打响了战争,他所带的魔兽军营会因此事而军心大乱,无人服从?!” 血婴女跪在地上,将脸藏在黑纱后。她转转眼珠:“应该不能吧?!” 白常厮站起身:“应该,不能?” 他在鼻孔里发出了一声“哼”后,缓缓地转过身看向远处的魔逻河水域:“知道,为什么父王西博格鲁一直主张,女魔,不可以称霸天下吗?因为你们想得太简单!过去的事我就不说了,但是你记着,你同第一冥界三番鬼王的这一场交易,既然是交易,便要承担其中的风险。你现在的样子,我不会嫌弃。但你绝对不允许再单独去一冥界找三番鬼王报所谓的“仇”!眼下形势严峻,牺牲你一张脸,没什么大不了!” 血婴女眨眨眼睛:“魔王,您知道的,血婴女最在乎的,就是我的美貌。可是现在,容貌尽毁!您若是让血婴女不去报这个仇,血婴女我,不甘心!”。 白常厮恶狠狠地转过身:“报了仇又能如何?况且,你今天这样子,完全就是是你自找的!记住我说的话,比因为你的一张脸,而挑起冥魔大战!若是再将矛头引到我魔逻河,我定不会轻饶你!”说着,白常厮转过身向前走去,走着走着,便隐没在了面前的水汽中,没了踪影。 血婴女看着白常厮消失背影的位置,咬牙切齿地缓缓站起身!尽管白常厮对其下了“最后通牒”,但血婴女却依旧选择充耳未闻。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不去可以,但也休想不了了之! 第285章 血婴女赴坦尼湾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一旁的魔仆战战兢兢地端来了一碗药膳,小心翼翼地凑到了血婴女身前:“夫人,您,您喝点儿。” 血婴女斜着眼睛看了看那碗里的药,猛地一甩手打翻在地。 她又变了样子,并且冲着一众魔仆大声喊着:“滚!都给我滚!” 魔仆吓得连滚带爬的出了魔殿。 血婴女站在原地,她攥着拳头,身子也因为极度气愤而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不过,当她突然想到了那被遗忘了的蓝格鲁星人时,随即勾起嘴角:“三番鬼王,敢毁我脸,哼!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很快,她起身去了坦尼湾。 【坦尼湾】 屠月天看着面前遮着黑纱,且匆匆而来的血婴女挑了挑眉:“血婴女这装束,代表了什么?节日?庆典?还是,来坦尼湾玩儿玩儿猜猜我是谁的游戏?呵!怎么看得我,有点懵呢?” “见过庞巴诺帝国首领,屠月天!” 屠月天低下头,伸手随意地指了指身旁的椅子:“坐!你还没回答我,你这脸,怎么了?” 血婴女还没有回答,听到屠月天的问话,握着魔仆刚送来杯子的手便开始剧烈地颤抖。她在黑纱后咬紧了下嘴唇,努力做到心绪平静地回了一句:“没什么。” “没什么?”屠月天的身子向后一靠,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可我,怎么就不信,没什么呢?”说着,他眯起了眼睛:“我可是记得,血婴女的烈焰红唇,光彩照人呐!你这把脸挡得严严实实的,岂不是让我以后都没了机会,再去欣赏你那,绝世美颜?” 血婴女笑了笑:“魔王开玩笑了。” 屠月天突然站起身:“你觉得,我屠月天喜好开玩笑吗?实则不然,尤其,我从不和美丽的女人开玩笑。” 说着,他下了几级台阶,并缓缓地朝向血婴女走去。 待走到血婴女面前时,屠月天突然勾起了嘴角:“来说说,究竟为何这般装束?” 低下头血婴女将头低得更深,没有言语。 尽管血婴女低下了头,但却依旧没有阻止屠月天将身子凑向了其身旁,想要窥探一下那黑纱后面的真秘密的好奇心。 在屠月天越来越近时,血婴女忽然开口:“还望魔王知晓,从辈分上看,我可是你的二嫂!” 屠月天的身子又向前靠了靠,并且冲着那黑纱帘猛地吹了一口气。看。毛线、中文网他轻蔑地笑了笑:“二嫂?二嫂,怕是想得太多了。在我屠月天这儿,哪有什么兄长辈分?我的眼里,只分男女,还有敌人。” 话刚说到这儿,卫佘仲突然从侧方的门款款地走了进来。她看了一眼屠月天后,转身坐在了魔椅上。 屠月天将撑在血婴女椅子双侧扶手上的手臂挪了下来,又将身子挺了挺,冲向卫佘仲:“母后!” 血婴女听到屠月天唤卫佘仲的那一句后,急忙起身:“见过三魔母!” 卫佘仲举着纤长的手指,拿起了一旁桌子上的一块小糕点,放在眼前晃了晃:“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血婴女。这是怎么了?” 血婴女将头低得很深,声音也小小的:“出,出了点儿小意外。” 卫佘仲饶有兴致地又将糕点重新放回到了骨碟上,随即端起递给了身旁的魔仆,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血婴女:“那,还能吃东西吗?” 卫佘仲这话,乍一听起来像是在关心血婴女。不过,这语气和语调儿品起来,可就不那么回事儿了。 血婴女在黑纱后顿了顿:“能。” 卫佘仲挑挑眉:“还能吃啊?!那,不妨给我演示一下,这黑纱遮脸,得怎么吃?” 卫佘仲越说,刁难的成分便是越明显。这种想让血婴女当众出丑的心思太直白,可即便众人都读得懂,却是依旧不能怎么样。 谁都清楚,血婴女是一个活得极为精致的女人,除了爱惜自己的容貌之外,她也一直在一些事情的细节上力求做到完美,更是从不会给外人留有能窥探到自己缺点的机会。 而这一次,机会,却被卫佘仲利用得很好。 魔仆将小点心送到了血婴女的身旁。 血婴女看了看:“从圣魔无量界出来前,我刚用过餐点。多谢三魔母的好意。血婴女这会儿,还真是没什么胃口。” 卫佘仲翘起腿:“不!你没懂我的意思!我不是请你吃,我是想看看你怎么吃。” 血婴女在黑纱的背后皱了皱眉。 血婴女心里也知道,卫佘仲向来说一不二。况且这是在坦尼湾,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算是自投罗网,自己没事儿找事儿。 当然,即便是出了坦尼湾,这个自称魔界最大的三魔母,也确实是同其自己所说那般,无人敢不给面子。 血婴女眨眨眼,从身旁的盘子里拿起了一块小小的糕点,左手撩起了面前的黑纱帘,咬了一小块儿轻轻地嚼了起来。 结果,这种行为,让卫佘仲突然坐在魔王椅上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血婴女,我还从没见过你这样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诶,魔王,你瞧瞧,我怎么觉得像那耍戏法的一样儿?颇有喜感!” 屠月天也跟着笑了起来:“像!是像!” 这一刻的笑,让血婴女感觉到了羞辱。她在黑纱后紧紧地咬紧牙关。 卫佘仲笑了一会儿忽然停了下来,身子向前探了探:“你来坦尼湾,白常厮知道吗?” 血婴女仰起头:“不知道。三魔母应该知道,我向来做什么,都是独来独往。” 卫佘仲勾起嘴角笑了笑:“嗯,对,独来独往。搞得自己现在都没脸见人了?” 血婴女没有说话。 卫佘仲站起身:“神神秘秘的,呵~血婴女来,不会就是想给坦尼湾展示展示自己这身新行头吧?!” “不,血婴女来,是有要事相告!” “哦?什么样的要事,值得血婴女遮着脸地跑这儿来冒这个风险?” “我知道蓝格鲁星人偷走了放在坦尼湾的特悉司拉姆权杖,而魔皇军爵一方也是不认账。” 屠月天皱了皱眉:“然后呢?” “血婴女有个疑问,自从这权杖被偷了到现在,坦尼湾一直没任何动静?难道,堂堂庞巴诺帝国首领屠月天,这魔界里数万人尊崇的三魔母,就能这样忍着别人踩着头被人欺负了?” 血婴女的这一招激将法儿果然管用。 对于屠月天这种霸凌之士,这种话,无疑是将其最在意的东西放在了明面儿上,还是由旁人说出来。 此话一出,屠月天头上的魔耳瞬间便竖了起来!他叩了一下那巨大的獠牙,死亡瓦斯也要再次轰鸣而起。 血婴女转头看了看卫佘仲,又看向屠月天:“魔王先别着急。我来跟您说个秘密。不管龙蒂索罗和塞西莉·弗琳怎么狡辩此事与他们二人无关,但这偷权杖,是万万与他们脱不了干系的。只不过,教唆蓝格鲁星人偷权杖的,是一个您万万想不到的人” 说到这儿,血婴女勾起嘴角邪恶地笑了笑。 卫佘仲向前一步:“听血婴女的口气,你知道?” “三魔母,这个,我还真是知道。”血婴女的语气里有了底气,像方才吃点心时的慌乱已经不复存在。 卫佘仲挺直脊背:“谁?” “三番鬼王!” 屠月天和卫佘仲均是猛地一愣! 屠月天眉毛紧皱:“三番鬼王?你怎么知道?” 血婴女笑笑:“是真是假,魔王可以去查。我只是将我所知道的秘密告知于坦尼湾。至于我怎么知道的,魔王不用知晓,这里头,与您也没有什么关系。” 说完,血婴女便冲着卫佘仲行礼准备告辞。刚转过身,卫佘仲上前一步叫住了她:“等会儿!” 血婴女站住了脚,缓缓回过头:“三魔母可还有事?” “白常厮不知情,而你,又为何跑坦尼湾来告诉我们?” 血婴女哈哈笑了起来:“眼下,项门台的天时已过三分之一,想必,大战也是一触即发。魔界内外形势都令人堪忧。血婴女为一介女流之辈,虽守着魔逻河,但手下却没有重兵重权,魔逻河的魔兽也都不擅长陆地作战,白常厮又不问世事。所以,血婴女必须得抱着庞巴诺帝国的大腿,方能保圣魔无量界周全。” 卫佘仲笑笑:“好好。可这大腿抱的,怎么云里雾里?” 血婴女眨眨眼:“血婴女的话,魔母和魔王,慢慢消化一下吧。魔殿里还有事,我先行告退。” 说着,血婴女款款离开坦尼湾。 血婴女离开之后,安乍站在屠月天身旁:“魔王觉得,真的是三番鬼王指使蓝格鲁星人做的?”。 屠月天眨眨眼,看向卫佘仲:“母后觉得” 卫佘仲单手背在身后看向坦尼湾外:“谁都知道,这第一冥界同魔皇军爵之间,可不是短时间的交情了。想来,魔皇军爵让他三番鬼王来做这事儿,不过是想掩人耳目,不打草惊蛇罢了。至于为何兜这么大个圈子,我也确实没那心思去考究。毕竟,他科那城的蓝格鲁星人从我坦尼湾偷走特悉斯拉姆权杖已经既成为事实,我们与魔皇军爵势不两立,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那就不在乎这中间再突然冒出个三番鬼王,还是他四番鬼王的,爱什么鬼王什么鬼王!想拦着庞巴诺帝国的王者称霸之路,任何人都没有用!” 第286章 白眉送“药引子”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屠月天在一旁眨眨眼,他轻轻歪了歪脖子:“母后的意思是,相信血婴女的话?” 卫佘仲勾起嘴角:“她以为她挡了个黑纱,我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圣魔无量界传得是沸沸扬扬的,像她这种掩耳盗铃,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屠月天皱皱眉:“发生了什么?” “哼!三番鬼王同血婴女之间做的那场有关于巡凌霸的交易,翻了个大车!血婴女,被那神奇的白瓷娃娃毁了容!想必,她也是受制于白常厮,心里还憋着这深仇大恨,所以,只能以此来报复三番鬼王了!” “可这带着情绪,且目的性明确的话,可有几成为真?”屠月天凑到卫佘仲前小声问到。 卫佘仲勾勾嘴角:“几成?满成!血婴女,你还不了解?她一直想凌驾于我们庞巴诺帝国之上,却守着魔逻河,心有余力不足的。她说的抱大腿,虽然粗俗了一点儿,可还就是那么回事儿。魔界这几个界域,说一千道一万,也就我们坦尼湾是块硬骨头。天魔再怎么牛,可赤魂龙骧太走正章,缺了个狠。可能有狠劲儿的,现在又乱糟糟。呵~依我看,血婴女这次来,一箭双雕吧!既想报仇,又想拉拢关系。” 屠月天转身大步迈下了几级台阶。走在这庞巴罗帝国的殿堂里,屠月天霸气威武。他微眯着双眼看向窗外:“母后,我,已经有了我的计划!” 卫佘仲笑着点点头:“好!好!有计划好!” 【幽冥界·贲骨峡】 血婴女和蓝格鲁星人的相继出现,让三番鬼王有点儿发毛。他没有想到白瓷娃娃出现了意外,并且闹了如此大的轩然大波! 况且,这场意外,无疑是对他现在内忧外患的局面火上浇油! 三番鬼王越想越气。 他坐在鬼王殿里,双手背后不停地在殿内踱着步! 忽然,他站住了脚,心中忿忿地骂道:“哼!古尔善这个老滑头,敢耍我?!不行,冤有头债有主,我要找他去算账!” 随即,起身直奔了元山。 【元山】 此时的鄂伦古尔善正在元山的半山腰,勘探着侧方山体的地形。看见山下急匆匆的来了一人,定睛一瞧,竟然是三番鬼王! 古尔善挑挑眉:“鬼王?哪股风儿把您给吹来了?” 三番鬼王瞅着古尔善,抬手便要一招,却被古尔善给拦了下来。不过,这一掌还是打在了古尔善的额头上! 他吃痛地后退了几步,挺起身子皱起了眉头:“鬼王这是作何?” 三番鬼王怒气中烧:“这是作何?我问你,你当时交给我的那个白瓷娃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鄂伦古尔善的眉毛皱得更紧:“瓷娃娃?”他想了半天,忽然恍然大悟:“你是说那个,送给血婴女的?” “没错儿!”三番鬼王的语气依旧是带着怒火的。那火药味儿在这短短的几个字眼儿里便可品出多重。 古尔善带着疑惑:“这娃娃有什么问题吗?” 三番鬼王向前一步:“哼!有什么问题?你当时告诉我可以投其所好,让血婴女的肌肤焕然一新!因为她最在意的东西,自然而然,取巡凌霸血一事便也会顺理成章!结果倒好,血婴女的脸,现在已经毁了!她已经杀到了我幽冥界!” 古尔善伸着手:“等会儿,等会儿等会儿,我没听懂。你是说,血婴女的脸,毁容了?用了那瓷娃娃?” “没错儿!” “鬼王看见了?” “哼!看见了,甚是骇人!别说我在这幽冥界里见到的鬼怪多的是,都觉得她那张脸有些惊悚,何况是她自己?!我今日虽说服她先行离开,以免事情越闹越大。可你觉得,以她血婴女的性格,那脸都已经那般样子,她能善罢甘休?!” 鄂伦古尔善低着头,一脸愁容。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堂堂古尔善,竟然背地里做这等下作之事!我今日找你,就是要你给个准话!毕竟,这瓷娃娃,是我三番鬼王亲自交于她的!若是这娃娃,你能咬死它没毛病,那我就敢底气十足地将此事的责任推掉!不过,要是这娃娃” 鬼王说到这里,还没等说下话,古尔善微微抬起头,缓缓地说到:“这个小东西,说到底,还是从魔界出来的。” 三番鬼王挑挑眉:“从魔界出来的?” “没错。这事儿说来,其实也挺蹊跷。不过,话,我得和鬼王说清楚,像您所说的,一个女人家的玩意儿,到我手里好用不好用,我还真是不知道。但你放心,我鄂伦古尔善绝不会故意拿个有问题的东西来给自己找麻烦。我在这众界之间,也是靠信誉而存活。这样,待我去先找一人,问清楚后,自然会给鬼王一个答复!” 说完,古尔善便要下山。三番鬼王抬手一打:“呵呵~我说古尔善大人,你这冤头债主的都跑元山来和你对质,你这却要走?还口口声声来个自己靠信誉而活?你这不是拿我鬼王不识数,开涮呢嘛?!” “如果鬼王信不过我鄂伦古尔善的人品,那么这样,既然你已经在元山上,那你就在这元山等着!你看,我总不至于丢下我自己的老巢不要了吧?区区一个小娃娃而已,我那山顶还有着三座宝库,哪儿轻哪儿重的,我古尔善,还是能掂量明白的。” 三番鬼王想了想:“好,我信!那我便等着古尔善大人给我的好消息。” “好不好消息的,我不敢确定。那对方,怕是也是个老油子。不过,这事儿,我不可能让鬼王背黑锅,更不可能让我古尔善从中闹个里外不是人的笑话!” 三番鬼王勾起嘴角想了想:“好!”说罢,转身没了影儿。 鬼王走后,鄂伦古尔善却并没有即刻动身前往魔界。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事,不算小。并且,从另一角度来看,他也大有一种自己被人耍了的感觉。 而将这白瓷娃娃送到其手中的,正是天魔族的,雪天央。 这个擅长制造魔蛊的女人,很显然,在这白瓷娃娃里下了蛊。而此刻血婴女的脸,相信便是魔蛊生效后的反应。 雪天央当时用这白瓷娃娃和古尔善进行交易的事儿,也已经是陈芝麻烂谷子。可这种拿着下了蛊的东西做筹码,显然就是害鄂伦古尔善于不仁不义! 古尔善十分气恼!如此多年,同他打交道的,各界里的王君贵族,位高权重者比比皆是,却从没有过从其手中周转的宝贝而出现意外和纰漏之事!哼~而万万没想到,他的“一世英名”居然毁在了雪天央的手里! 鄂伦古尔善越想越气!他在府上来回踱着步! 雪天央这女人,虽没有过多的心机和霸气,但同样是一个翻脸不认人的主儿。这一点,让古尔善有些头疼。红口白牙的去兴师问罪,不仅不是他古尔善的作风,也很容易吃闭门羹。 正在恼火时,鄂伦古尔善忽然站住了脚。 听这山下的动静,像是有人前来! 古尔善背对着自己的府门,静候着此人的到来。 不过,这从发功的功力上而言,倒是能够听得出,此人像是受了伤,这轻功用起来拖泥带水。 很快,此人便站到了古尔善的身后。在其抬脚刚要迈入府内时,鄂伦古尔善忽然转身! 结果,让他颇为吃惊的是,站在门口的,竟然是八宝山,天师道派的白眉道长。 鄂伦古尔善微眯了下眼,一只手背在身后。他甩了下身上的长袍,向前走了两步,疑惑地问道:“白眉道长?怎么堂堂天师道派,也来了我元山,寻医问药?” 白眉向前两步:“新伤加旧疾,自古心病还需心药医。白眉此番前来,是要问大人求一药方。” 鄂伦古尔善挑挑眉:“呵~天师道派,向来以正人得道而昭示天下!怎么也干起这苟且之事?” 白眉挺直身子:“何为苟且?来找古尔善大人,只当是想走个捷径罢了!” 古尔善忽然哈哈大笑:“没错儿!这话我爱听!走捷径,两点之间,线段最短,这便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与策略。看来,白眉道长,还是个聪明之人!” 白眉面无表情地又向府内走了两步:“古尔善大人,难道,不想请我一坐?” “来我元山者皆是客!且都当回了自家。道长也无需见外。你坐的这张椅子,魔界、幽冥界、天界,仙界、妖界,万人皆坐过!道长,这,可是一把无量万能之椅啊!相信,这一坐,什么药方,都不是难事!” 鄂伦古尔善阴阳怪气地说到。 白眉笑笑:“大人就不要再在这戴高帽儿了。古尔善大人,长话短说,直奔主题。今日我来,是来给你送一消息。” 古尔善一挑眉:“给我送消息?有关于玄武派?” “不,魔界!” 鄂伦古尔善一惊:“魔界?” “没错!” 古尔善身子向后靠了靠,淡淡地勾起嘴角:“白眉道长,什么时候,和魔界打起了交道?”刚说完,还未等白眉回话,古尔善突然恍然大悟!他伸出手指着白眉:“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凌无影!凌无影去了你八宝山和你交过手,然后放了狸妖?!” “正是!看来,大人果然是神通广大。”。 古尔善挑挑眉:“呵~要没他放这狸妖出来,哪儿来这么多罗乱?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会不知?”说到这儿,他向前探了探身子:“白眉道长说来听听,是何消息?” “我的消息,正是有关于天魔族的凌无影。” 第287章 “候爷,我要娶胡月!”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古尔善眨眨眼:“凌无影?他能有什么消息?况且,这小子最近消停得很。据我所知,从你八宝山下来之后便没了动静。” 白眉淡淡一笑:“我来此告诉大人有关于凌无影的秘密,纯是因为广福天师。凌无影当初去八宝山,可是为了杀广福天师的。结果,人没杀了,却放走了狸妖。一个狸妖的出逃,致使八宝山大乱,广福天师也在当日羽化。现在的八宝山,真是一言难尽。” 说到这儿,白眉看向面前的地面:“这凌无影自从事发之后,倒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他在魔界过得好与不好我白眉不知道,但是,即便他不好,我也要让他更不好!我白眉要报的,是广福天师的这口气!” 古尔善挑挑眉:“道长切莫动大气!我也看得出来,你和这广福天师,真是师徒恩情深重。” 白眉缓了缓神儿:“闲话不说,说正事儿。凌无影当初去八宝山,被我抓到道观时,他身上已经失了一重的灵能。当时不知,现在便知晓,那灵能丢失的方位和那座破败的城,就是项门台!” 鄂伦古尔善皱着眉,身子向后靠了靠:“道长的意思是,凌无影身上,有灵能被项门台收了?可,你是怎么知道的?这项门台邱机堰里收的,基本都是独门功法,这凌无影虽说在兄弟几人里相对稳当点儿,可也同样因雪天央宠溺过渡,以魔界公子自称而招摇过市,无心学正经的玩意儿。加上,道长同魔界几乎没有来往,所以” 白眉转过头:“在我眼里,世间万物,都在他的空间里自修五格灵场!虽然,道不同,灵场不同,但这固化众生的点,却是不可改变的。倘若是修行而得的功力,确实是要交手才可知。但是,五格的点被破,说起来,也是下手够狠!” 白眉说这些话时,意味深长的,并为了加重语气和感叹的力度,还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话,让鄂伦古尔善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头儿! “道长说的灵场,什么五格的,我不懂。但我也貌似听出个大概。你的意思是,修法进能,五灵需全备!若是破了一格,虽无伤大雅,但却不能再修?换个角度,这等同于,下了死手?” 古尔善瞪圆眼睛,惊愕地问着白眉。 白眉转过头看向他,点了点头。 鄂伦古尔善皱皱眉:“荻格·冕有两下子啊!” “呵~依我看,这和有没有两下子没关系。凌无影是怎么到了这项门台的,咱们不知道。但是,旁人进去,都留功法、招式、灵能。说到底,项门台和他天魔族,也是一家子。结果,生生断了他凌无影的“一条腿”!这条“腿”在,学不学魔能,是他凌无影自己的事儿,可卸了这“腿”,那可就是项门台的事儿!没了这全乎的五格,凌无影在魔界里,不就是个废物嘛?!”白眉说着,看向了古尔善! 古尔善抬起手:“正常来说,以天魔族的性格,这么大的事儿,一定会当仁不让啊!” “可偏偏没有动静是吗?还有一事,当时,凌无影放走狸妖,致使我八宝山大乱。看1毛2线3中文网他在向山下逃亡之时,我曾在其身上加了一记反噬心咒!时日,三日。可至今仍然没有关于这反噬心咒发作的任何消息。” 古尔善眯起眼睛:“道长想说什么?” “天魔族护子,私自按下并隐瞒了凌无影被收了魔界基能一事,并且破了我咒法!” 古尔善忽然大笑了起来:“以我对赤魂龙骧的了解,他断然不会这么做。” 白眉淡淡地笑了笑:“是谁不要紧。我只是想告诉古尔善大人,凌无影比较好面子,虽然不知道项门台收了他的是哪一面的魔界基能,但我猜,一直捂着按着的,应该是怕丢人吧。” 古尔善将头转向另外一侧,看向面前的地面:“没错儿。同样要面子的,还有雪天央!”说到雪天央时,鄂伦古尔善眯起了眼睛,一字一顿的。 他转回头:“看来,我与白眉道长有缘。我这跟雪天央结了点儿梁子,正不知道如何反击呢。您这消息,对我可是堪称及时雨。” “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你,魔界的事情,同我无关。对我来说,我只是觉得,一颗老鼠屎搅和了我天师道的一盆好汤,怎么能让老鼠屎这么消停地躲在老鼠洞里,吃他的奶酪?除此之外,别无它意。至于大人想要拿这消息去作何文章,完全取决于大人自己。” 鄂伦古尔善笑笑:“懂。道长这药引给我送来,我怎么下药,下什么药,便是我鄂伦古尔善的事儿。不过,道长想要的药方,究竟是治疗实病,还是虚病,说来听听。” “旦问大人一事。大人只需回答是,或不是即可。” 古尔善垂下眼帘,又挑起来看向面前的白眉:“你讲。” “狸妖现在,在幽冥界?” 鄂伦古尔善淡淡地点点头。 白眉起身:“好,多谢大人。” 古尔善也随即起身,疑惑地问到:“这,这就完事儿了?” 白眉挑挑眉:“说完该说的话,做完该做的事儿,便只剩下,下山这一条路。不是吗?” 古尔善伸手摸摸鼻子:“道长是受了内伤?” 白眉摆摆手:“不碍事。” 身后,古尔善忽然开口:“高道大德天师前两日找到了我,想出高价买道长的项上人头!” 白眉从容地转过身:“我就在此,古尔善大人倘若想动手,我白眉,随时欢迎。” 鄂伦古尔善笑了一下:“我不喜欢和高道大德天师那老贼打交道。虽然我不是正人君子,但这场交易,我心知肚明,大德天师也只是口上说说而已。那老家伙贼得很,即便是我将你送到他面前,他所承诺我的,也不会兑现。所以,他和我说的,我压根就没有当回事儿。” 白眉道长转正身子:“我从你这元山一走,大人想再找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机会就在眼前,错过了,大人怕是得后悔!” 鄂伦古尔善哈哈地笑了起来:“没什么。我不喜欢参与各族各派之间的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儿,总觉得像一堆女人婆婆妈妈,唧唧歪歪的,不是爷们所为。” 说到这儿,古尔善向前两步:“白眉道长可能有所不知。我在修仙的路上,曾经受过广福天师的点拨和恩赐。所以,我对广福天师有着另一重的私人情感在里面。说感恩也好,说感激也罢。这事儿,道长尽管放心,即便是看在广福天师的面子上,我也不会轻易和天师道派私下交易。” 白眉垂下头,似乎是因鄂伦古尔善提到了广福天师,所以他此时的心情有一些沉重。 白眉轻叹口气:“那就多谢古尔善大人。” “呵~这有什么谢不谢的,我不动你,是因为高道大德天师的为人,是他自己人品不行!” 白眉道长点点头:“那好,后会有期。” 古尔善点点头。 白眉下山的路行进了有数十米后,鄂伦古尔善站在元山山了一句:“道长保重!” 白眉的脚停顿了一下,头也没回,继续向山下走去。 下山的路,要比来时感觉冗长了很多。白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做的事情已经做了,本来应该心绪平静,且心里轻松才对,但却依旧觉得无比沉重。 也许是因为鄂伦古尔善提到了广福天师,也许是因为临行前他没来由的那一句保重,让白眉不知道,这个保重,究竟还能保多久? 出了元山,白眉扭过头,挺直脊背,直奔向了下一个地方。 【令候府】 天黑之前,段坤回来了。 当段坤的马停在令候府主堂门外时,那一声马儿的嘶鸣,像是惊醒了这沉睡的府城,一切,都在暗潮汹涌! 几个守在门外的慵懒的小侍仆看着段坤从高头大马上下来,紧皱着眉心气势汹汹的样子,精神头也都一下子被“吓”醒! 见段坤上了台阶,小仆人回头战战兢兢地看着门里。 令候孤正摆弄着桌上的几个泥人,一抬头,便看见了大步朝向自己走来的段坤。 他将泥人缓缓放下,还未等开口,只见段坤单膝跪地,双手握拳置于头顶:“候爷!” “你去哪儿了?” “后山。”段坤回答得异常干脆,两个字,后山。 令候孤挑挑眉:“去了后山?去后山,怎么没和任何人打招呼?怎么,你是发现了什么新线索,还是” 说到这,段坤将另外一条腿跪在了地上,从单膝变成了双膝:“候爷,段坤有个不情之请。” 令候孤挑挑眉:“不情之请?什么事儿?说吧!” “段坤请求候爷赐婚。” 令候孤一愣,随即一笑:“赐婚?着急了点儿吧?!这两日暮将军就到了,怎么,沉不住气了?” 段坤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喃喃地说到:“不是的。不是和暮天雪。” 令候孤皱紧了眉,他眨眨眼:“不是和暮天雪?”他在口中重复着,向前探了探身子:“什么叫做,不是和暮天雪?” 段坤将头低得更深:“候爷,我要娶胡月!” 此话一出,令候孤只觉得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他像是没有听懂一样向前探了探身子:“不,不不,你等会儿!你刚才说什么?你要娶谁?娶胡月?” 令候孤的声音里充满着疑惑和质疑。。 “没错。候爷,我要娶胡月。”说着,段坤抬起了头,迎上了令候孤满是疑惑的眼神儿。四目相对时,令候孤却丝毫没有在段坤的眼里看到了慌张与欺骗。 就是这种眼神的笃定,让令候孤相信,段坤没有说谎。 第288章 靠谱的人,不靠谱的事儿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况且,段坤为人一向严谨,也是一个不善玩笑的人。看‘毛.线、中.文、网 令候孤缓缓起身。在他下了台阶,即将要凑近段坤时,他才在段坤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的慌乱。他的眼神在闪躲。 令候孤的几步走,依旧有点儿跛。带凑到其身旁时,段坤咽了口口水。 “你抬头!”令候孤的语气很重,但语速很慢。“你抬头”三个字,每一个字儿落入段坤耳朵里,都是那般的铿锵有力,并带着一定的命令口吻。 段坤缓缓地抬起头迎上了令候孤的目光。 令候孤一脸怒气:“你再把你刚才的话,给我说一遍!” 段坤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将目光移向另外一侧,眨了眨眼,试图避开令候孤投过来的凛冽的目光。 “我让你看着我说!现在就看着我!”令候孤咆哮着。 “是,是侯爷!我,我要娶胡月!” 令候孤勾起嘴角,淡淡地笑了笑:“哪个胡月?你千万别告诉我,是你等了八年的,失踪了的胡月!” 段坤战战兢兢地低着头:“是,就是她。” 令候孤轻轻地抬起自己伤了的脚,又缓缓地放在了地上。他慢慢蹲下身凑向了段坤:“段坤,外面都传言,说我对你太过于偏爱。你觉得呢?” “段坤知道,候爷一直拿我当亲生儿子对待,对此,段坤感激不尽。” “我从来没有逼迫你和暮天雪,一切,是你自己所选,自己所为。可你现在为什么要这样?你以为,你是这令侯府的主人?还是拿自己当天子,当王子,当自己是这天底下的王者?!王者,也没你这般洒脱啊!儿女情长,本就不应该作为一个人在大事面前的阻碍条件!可你,让我太寒心了!你明知道暮仕雄要来,贡扎要来,你却选择在这时候成亲?怎么,好事成双?还是想给我来个双喜临门?!” 令候孤站起身,咬牙切齿地说着!他伸出右手的食指不停地指向地面:“成亲也罢,居然是胡月?段坤,你可千万别和我说什么拿雪儿一直当妹妹之类的话!我怕我听到,会一刀宰了你!” “没有为什么候爷,就是,我要娶胡月!”段坤依旧低着头。令候孤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言语里却是能听得出他态度的坚决。 “你既然喜欢胡月,你放不下她,为什么又要招惹暮天雪?你是我义子不假,可我令候孤如此多年待你段坤一如亲生!怎么现在也走了形?!我一共这么几个儿子,现在倒好,全都反了天了!” 令候孤在说到“反了天”时,他伸出双手不停地在空中颤抖着!那种对段坤决定的不解,那种对眼前最器重儿子的失望透顶,那种对命运不公的无奈,那个样子,仿佛是真的天翻地覆了一般! 这种暴怒,让段坤闭上了眼睛,他的身子有一些发抖。看‘毛.线、中.文、网 令候孤深呼吸一口气,猛地转过头:“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相信这是你段坤所为!你一向拎得清轻重!眼下大势所趋,你居然和我谈儿女情长?还是一个一团毛线的儿女情长?!” 令候孤气得咬牙切齿! 段坤缓缓睁开眼!面对令候孤的暴怒,段坤的额头上全都是汗!他脸色煞白,他舔了下干瘪的嘴唇,又平缓了一下粗重的喘息,淡淡地说到:“什么都没发生。” 令候孤眯起眼睛,他正视着地面上的段坤,义正言辞地说到:“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段坤是我一手带大的!我这几个儿女,哪一个不心知肚明?我为什么器重你?不就是因为你比他们更明事理?更能分清主次?呵~可现在倒好,泰山与鸿毛全都颠倒个个儿!你现在跪在我面前叫我相信,你就是我一手带大的那个段坤,天理何在?!!” 令候孤在主堂内,那歇斯底里的咆哮声惊动了门外的侍仆! 几个小仆人哆哆嗦嗦地偷瞄了几眼府堂内!撇撇嘴! 一个小仆人悄悄地凑到了管家身旁,压低了声音:“师傅,坤少怎么了?从来没见过侯爷对坤少发这么大的脾气!这是犯了什么错?” 管家回头向主堂里瞅了瞅,又斜着眼睛看了看一旁的小仆人:“去!别管没用的闲事儿!当好你的差!” 小仆人一撇嘴:“哎呀,知道!这不是好奇吗?!” 另外一侧的小仆人也凑了上来:“师傅,萧漫小姐那阵儿走时,可还嘱咐咱们呢,说段将军要是回来,要是侯爷忘了,让咱们去通报一声。但您听这屋里这报,还是不报啊?” 小仆人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歪着脑袋看向管家!那个表情,既像是征求管家的意见,又像是有一种出了大事儿,担惊受怕的样子。 管家皱皱眉:“先别报了。听起来,不太像是军事上的事儿。” 一旁的小仆人撇撇嘴:“那,小姐要是过来问罪,就她那脾气,我可担待不起。” 管家斜着眼看了看他:“带了你这么多年,怎么就还是个榆木脑袋?小姐要是来问,你不会说你也忘了?” 小仆人咧了咧嘴:“师傅,那我这回答,不一样得被骂?恐怕,这话要是让小姐听了,骂的得更凶!” “挨骂也比挑事儿强!”官家皱着眉严肃地说到! 小仆人点点头:“那倒是!” “快快快,回去站到自己的位置!” 结果,小仆人刚回去站了不到两分钟,又慢慢地凑到了管家身旁:“师傅!您说,我这心里头,它怎么就有点儿不踏实呢?” “什么事儿不踏实?这屋子里头的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是。您说哈,从前些日子,这夜晚门口当差的突然死了一个,到前两天晚上,府上又死了四个!怎么总觉得,这现在当差的都是个高危了?随时有着危险?” 管家撇撇嘴:“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干一行爱一行?这话呀,就是告诉你,为什么要爱?那是因为你别的干不了,你不爱怎么办?!” 小仆人眨眨眼:“那倒也是!” “那不就结了?你没生出来这当主子的命,那就只能当差。况且,前些日子,府上出的事儿也都是意外!别看外边儿瞎传,究竟怎么回事儿还不知道呢!当好你的差得了!” 小侍仆点点头。他又转头看了看屋里,忽然想起个事儿:“诶对了师傅,您说这动物养时间长了,难道真有感情?” 管家挑挑眉:“为什么这么问?” “就侯爷那鹦鹉,我记得它之前那可欢实了!您忘了?一天天的,咱们在这外头,就听它在里头接人话儿了!这都有多些日子听不见它叫唤了?” 管家叹了口气:“先别说,我没养过那玩意儿。就说这动物啊,其实就是那不会说话的人。瞧它们生活得多简单?除了主人,就是吃和睡的,心思单纯,没那么多花花心眼儿,主子也喜欢它,能没感情吗?我估计呀,屋里那小家伙是看见侯爷生了病,也闹着心呢。再说了” 说到这儿,管家斜着眼睛看了看他:“前些日子正值盛夏,天干热燥的,它能不难受吗?一身毛!” “可这现在天儿渐渐凉了啊?” “你以为动物傻呀?天儿凉了,它还怕冷呢!” 小仆人撇撇嘴:“不对呀师傅,它还一身毛呢,它冷什么呀?” 管家顿了顿:“那估计,就是它从生出到死,一直都那一身毛,天天就那一件儿衣裳,总穿总穿的,那能行吗?时间久了,心情自然也抑郁。” 小仆人在身后一对视,相继捂着嘴小声地笑着:“师傅,我发现你最近幽默了,没有以前那么严肃了!” “去去去!瞧你问那话问的。抓紧回去!” 小侍仆站回到了原地,但却依旧咯咯地笑了半天。 屋子里的咆哮声依旧不断。只不过。主堂太大,距离门外的台阶处又有些距离,所以,听得并不是很清楚。 令候孤缓缓地在府堂上踱着步,段坤的这个决定,此时除了气恼之外,已经没有旁的词语能够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了。 实际上,令候孤虽然和段坤有着年龄差距与代沟,却也不是那种刻板的人。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也年轻过,也爱过,他也知晓,但凡和情感相关的,都会有着一种感性因素在里面。可是,再怎么感性,也不能作为胡来的挡箭牌! 这种不靠谱的事儿,真是万万没想到,竟然发生在了一向最靠谱的段坤身上!并且,最后以“无解”而草草收了场! 尽管他绕着段坤不停地咆哮怒吼,不停地质问逼问,但是段坤却是一口咬定,自己是正常的状态,自己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自己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个决定所带来的一切后果,自己愿意向暮天雪道歉,也愿意向暮仕雄请罪。 令候孤双手背在身后。 面对着这样的段坤,他喊破了喉咙又怎样?他一刀砍下去又怎样?! 面前的段坤一如常态那般的倔强。 令候孤曾试图从他的表情和言语中读出点儿内容,好说服自己相信,眼前这个倔强的大男孩儿只是冲动!他只是一时丧失了理智而做的决定!! 只可以,一切都是徒劳! 段坤的表情一直没变,尽管他的眉眼在令候孤暴怒时也曾有过慌张,但,就是一瞬即逝! 第289章 心花“怒”放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背对着门外,他将手扶上额头。此刻的他,只觉得自己因为段坤的所作所为而气得浑身发抖,头晕目眩! 突然,他低着头看向段坤:“诶,不对啊!你和雪儿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就这样?你一定是有事瞒着我!” “真的没有候爷!这就是段坤自己的意思。”段坤的坚持让令候孤气得咬牙切齿! 从段坤跪到自己面前开始,已经说了“这是他自己的意思”这句话不下有十遍。令候孤也了解眼前这个义子的脾气,执拗得很。 除了这事,段坤在大事上一直是一个能够变通的人,这也是令候孤一直欣赏的一点。只不过,人都有性格和脾气,段坤的倔强,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令候孤知道,自己软硬兼施,想尽一切办法想让他说出这时间背后究竟有没有隐情时,段坤每次回答得都是如此的笃定。那么再问,便也是毫无意义。 令候孤绕着段坤转了两圈,忽然低下头:“那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向暮天雪解释?” 段坤的眼神黯淡了下去,许久才喃喃的回答到:“实话实说。” 令候孤侧着头:“实话实说?怎么个实话实说法?你是想告诉暮天雪,我原本就不喜欢你,我喜欢胡月,是你自己硬闯进了我的世界,是你自己死皮赖脸地非要和我好,是你喜欢的我,而我喜欢你,只不过是礼尚往来?!” 说完,令候孤的表情里都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看向段坤摇了摇头:“段坤啊,段坤!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曾经有想过,你会在什么地方崴了脚,可我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出来,堂堂的段坤,竟然能在儿女情长上输得一塌糊涂!完全没有了自己的章法与原则,甚至丧失了做人最基本的底线!你太高看自己了段坤!你真的以为,暮天雪是你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你真的以为暮将军就能够善罢甘休吗?你真的是在仗着我对你的宠爱而一意孤行,为虎作伥,放肆无底线吗?段坤,你还是我的那个儿子段坤吗?我令候府的段坤,是做不出这种事儿的!” 最后一句话,令候孤用的几乎是气声! 这句话里,虽然没有着慷慨激昂的语调,但有的,是痛心疾首。 没错,他的儿子段坤不是这样的。正因为他在眼前的段坤身上倾注了太多的心血,才得以让那个令侯府城堂堂正正的长子萧贯贤用错了心思,自以为自己的身份被夺才闹出了如此多的乌龙事件。 乌龙事件是什么?是笑话! 可笑话多了,便一点儿都不搞笑了。看1毛2线3中文网 令候孤缓缓地上了几级台阶,重新坐回到了主榻上。 而段坤一直那样低着头默不作声。 令候孤眨眨眼,此时的他已口干舌燥。 他透过段坤的头顶看向了门外,夕阳无限好,黄昏虽近,一切是为时尚早,还是为时已晚? 眼下的一切正如他在方才义愤填膺时同段坤讲的那样,翻了天了!尽管段坤在与暮天雪交往之后,他没有过多的时间与心思再去同令候孤交心,但在令候孤的心里,当萧贯贤一步步地被魔界所掌控,当萧川相继被卷入了这场阴谋之战时,段坤,是令候孤稳坐这把令侯府城泰山交椅的那一颗定心丸! 但现在发现了,定心丸又能如何?定心丸现在已经失去了药效。 令候孤清楚,用儿女情长来判断一个人是否能做大事或是人格是否已经颠覆的常理,本是不为准确的。不过,也恰是因为这些儿女情长,这种不按常路出牌的招式,让令候孤忽然感到岌岌可危。 当段坤在他心中的这一座碉堡崩了时,令候孤只觉得,自己站在悬崖边儿,倘若现在有人在他身后踹一脚下去,那么,他连那棵草都没得拽了。 梁永能帮他吗?能。可梁永不能上战场,梁永没有那股子冲劲儿!梁永所有的稳与段坤的冲,正好是令候孤预设的左膀与右臂。 一个安内,一个攘外。 可现在,外围塌了!敌人就要攻进来了!你里边再稳又有何用?! 主要是,这外围的墙,千不该万不该,由自己来推倒! 只不过,这个世界,从来少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 段坤回来的消息不胫而走。 当管家带着几个仆人站在门外,忽然听着长廊远处有着一溜的奔跑声时,众人都惊愕了! 对管家而言,自己就是没有办法冲过去关上那扇主堂的门,不然,他定会选择将消息隔绝在里,以免徒生事端。 此时的管家惊愕地睁大了眼,一旁的小仆人也是疑惑万分:“嗯?还有比我更欠儿的人?” 到了这主堂的门口,管家刚提起衣摆,转身想要去通报,但却已经来不及了。尤其是那冲在最前面的暮天雪,速度之快,让一旁的小仆人都不禁感叹:“这,这暮家小姐跑得也太快了!” 几个人纷纷的跑进了主堂。 令候孤一愣,还没等言语,站在门口的暮天雪便直直地看向了段坤,表情也全然没有了上午来找他时的慌乱与紧张。 暮天雪喘了喘其,嘴角带着笑意,她又向前走了两步,冲着令候孤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随即,冲着段坤的方向温柔地唤了一声:“段将军!” 这一声,让跪在地上的段坤身子一震,但却迟迟没有回头。 萧漫跟在暮天雪身后叉着腰,用手撑着门框,气喘吁吁的:“哎,哎,我说雪儿,可累死我了!你说,你说他都回来了,还能再丢啊?!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我这差点儿都背过气儿去!” 萧漫的嗓门虽然高,但却同样没有让这府上的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暮天雪的呼唤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这让一旁的高氏也颇为疑惑。 暮天雪顿了顿,以为是段坤没有听到,于是便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又轻声唤了一句:“段将军!” 可段坤却依旧低着头。 暮天雪似乎觉察出了异常,她慌乱地向前小跑了两步。 萧漫站在门口瞅了瞅,几步便跑到了暮天雪前边儿,凑上了段坤,替雪儿质问到:“不是,这怎么消失了半天,耳朵还聋了呢?雪儿叫你呢?!” 可段坤依旧不作声。 萧漫诧异地抬头看了看身后的令候孤,又伸手指了指段坤,好奇地问:“他怎么了?” 令候孤眨眨眼:“没怎么。他,他说他的马跑丢了,去找了找。累了一天,估计是累傻了吧!” 萧漫一皱鼻子:“什么?马丢了?大瞎吗?找马去了?”萧漫带着一脸的难以置信站在段坤身旁,看向他的头顶问到。 没有人回答。 萧漫向前两步:“不是吧?!你居然能干出这么不靠谱的事儿?谁招呼都不打就去找马?怎么觉得不像你的作风呢?” 可是,絮絮叨叨的萧漫不管在段坤耳旁说些什么,都不能使段坤开口说话,甚至连一个眼神儿,一个微妙的动作都没有。 这样的段坤,以及他的异常举动让府上的几个人都颇为惊讶。 暮天雪小声地问了问令候孤:“萧伯伯,是马儿没找到?” 令候孤愣了一下,轻轻点了下头:“嗯,没找到。” 暮天雪抿抿嘴:“没事儿的段将军,或许,它明天就自己回来了呢?据说马儿的记忆力也是很好的。段将军,你别难过,我明天陪你一起去找。” 萧漫一直弯着腰,试图通过变换角度来观察到此刻段坤的表情。只不过,段坤的头低得很深,萧漫几乎都要趴在了地上。 而就在即将看见那张脸的一刹那,段坤忽然站了起来,转过身朝向暮天雪的方向,又顺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个举动吓坏了面前的几个女孩子! 段坤的动作很是连贯,不过,这连贯得几乎“无缝衔接”的动作里,段坤却没有看向暮天雪一眼。 暮天雪没有反应过来,她惊慌失措地伸出两手摊在空气中:“你,你这是做什么段将军?” 段坤将头低得更深:“雪儿,我要成亲了。” 暮天雪眨眨眼,抬头看了看萧漫。萧漫也是一脸的疑惑。 “诶?雪儿,成亲这事儿”话音刚落,萧漫像是一种突然“开窍儿”了的感觉,她抬手捂上了嘴,惊讶地看向暮天雪:“天啊!原来,这是演戏呢啊!这是早有准备,还丢马”说到这儿,萧漫转过头看向站在身后的令候孤:“父王,您也调皮了哈!调皮了!” 结果,萧漫说得甚是轻松,可令候孤的表情却依旧凝重。。 大大咧咧的萧漫根本就没有察觉令候孤的异常,她转过头看向暮天雪:“诶,雪儿,你不是和我说,暮将军这两天就到吗?噢~~我知道了!”她笑嘻嘻地跑到了暮天雪身旁:“看来,这是要提前给你个惊喜!” 萧漫的样子,就是那种典型的“小女生”知道了一个幸福“小女人”的秘密一般,笑得缩着脖子,一脸的心花怒放! 第290章 陌路?末路?过路......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一旁的高氏也为暮天雪感到高兴。只不过,看段坤的样子,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 萧漫捂着嘴咯咯地笑着:“搞不好啊,是去给你准备什么贺礼了呢!” 暮天雪经由萧漫这么一提醒,恍然大悟!她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含羞地低下头! 她急忙拽过来高氏的手,并因紧张而用了点儿力:“要不,要不等我父王来再说。” 说着,暮天雪将头转到了另外一侧。 她的这个举动,可不是想回避这门亲事,她是因为这突然提及的亲事,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莫大惊喜感! 只不过,这一切的一切,让坐在主榻上的令候孤着实是捏了一手心的汗。 他缓缓地站起身:“我看这事儿,雪儿说的对!也应该这么办!不能操之过急!既然暮将军还要两日再到,那咱们自己私下谈婚事,不太妥当!” 萧漫惊讶地看了看令候孤,见其起身下了台阶,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跨上了令候孤的手臂:“不是父王,你腿好了呀?” 令候孤一愣:“啊!没好完全!但也不能总在那儿坐着,这不得活动活动嘛!” 萧漫笑笑:“那倒是!诶父王,这雪儿要出嫁了,以后,是不是得有一半儿时间在咱们府上啊?那我岂不是总能看见她?嘻嘻,真是想想都开心!” 未等令候孤回应,萧漫又凑到了段坤身旁:“段冷脸,哦不不不!错了错了,坤少,段将军!你说,一个提亲,至于还绷着个脸嘛?弄得这个严肃!多喜庆的事儿,来,笑一个!” 段坤没有反应! 萧漫欠儿欠儿地拍了一下他肩膀:“哎呀行了!不逗你了!就你这样儿,我以后要是不叫你冷脸,怕是还真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萧漫撇撇嘴,又向前凑了凑:“你这等着雪儿点头才起来啊?那雪儿要是不点头,你就一直跪着?哈哈哈~” 说着,萧漫转过脸看向暮天雪:“雪儿,婚姻大事!别这么草率就答应哈!我还不同意呢!你就先别答应,我看看他能跪到什么时候!” “别闹萧漫!”令候孤忽然在身后来了一句,吓了萧漫一跳! 萧漫悻悻地站起身:“怎么闹了呀!年轻人凑一起,开开玩笑嘛!瞧您那认真的样儿!您可真是和我们有代沟了,您说,是雪儿能让他一直跪着,还是他傻了吧唧的真能一直跪着啊?!” 萧漫撇撇嘴! 暮天雪笑了笑:“萧漫,你就别跟着起哄了。看1毛线3中文网”说完,她转过脸,娇羞地看向跪在地上的段坤,一副小女人的样子:“段将军,你,你起来吧!” 结果,说不让萧漫起哄,萧漫却是忍不住:“哎呦喂!还让人家起来!这就答应了啊!是不是有点儿” “哎呀,萧漫!”暮天雪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转过了头。 高氏抬头看了看令候孤,那表情的不同寻常也让她心里打着鼓!她盯着令候孤看了半天,却除了一无所知外,没发现事件本身的任何端倪! 只不过,面对着沉浸在喜悦当中的暮天雪,高氏的疑问就像是卡在喉咙里的一根刺,她想咳嗽一嗓子,都怕打扰了暮天雪的美梦。 令候孤转头看了看暮天雪,又看了看一旁嘻嘻哈哈打着趣的萧漫,他生怕段坤一意孤行,在自己话还没有说完之前,在自己给没有想出对策之前,在自己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就一股脑儿地将自己的“底盘”全都端出来。 于是,令候孤有些急躁地往外撵着她们几个人:“萧漫,你先带着雪儿回去,我这儿和段将军还有点儿事儿要说!你们在,不方便。” 萧漫挑挑眉,会意地一笑:“好嘞!”说完,冲着依旧跪在地上的段坤做了个鬼脸儿:“我带雪儿走了哈!我们走了,你就起来吧!不用不好意思!”萧漫嘻嘻地笑着。 暮天雪微微颔首:“萧伯伯,那,那我就先和萧漫回府了!”暮天雪的声音极其温柔,不对,是娇小可人?也不对,总之,这种音色里,明显有着小女人的娇羞,有幸福,有愉悦! 暮天雪越是这样,令候孤越觉得事态严峻! 他站在原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可是,就在暮天雪即将转身的一刻,萧漫还张着嘴摆了个口型要喊“雪儿”时,段坤突然叫住了她! “雪儿!” 这一声,叫得令候孤觉得天旋地转! “你给我住口!”令候孤抢先在段坤之前吼了一嗓子!他了解段坤,他知道段坤要说什么! 令候孤拖着那条没有完全好利索的脚,快步地走向跪在地上的段坤:“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要对你的行为负责!”令候孤咬牙切齿! 这样突然的一幕让正欲转身的四个丫头纷纷停住了脚。 暮天雪一愣,她看了看段坤,又扭头看了看令候孤:“嗯?怎么了萧伯伯?” 段坤缓缓低下头:“候爷!我意已决!” 令候孤深呼吸着,他慢慢闭上眼:“自古,悦,同之彻痛也!登得语速极慢。没错,他在给段坤警醒!尽管,说出口的这几句,段坤能否听进心里,令候孤自己已是略知一二。 萧漫往回折了两步,她歪着脑袋:“什么顶,地的?父王,您这干什么呢?对诗词呢啊?!” 令候孤没有说话。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这种尴尬,让暮天雪嗅出了点儿,这一点,从她握着高氏的的出。但她依旧在高氏看向她时,莞尔一笑,算是给自己吃了一个没疗效的“定心丸”。 “雪儿,我对不起你!”段坤突然开口了。而这一开口,便是一句对不起。 暮天雪有点儿懵:“嗯?你说什么段将军?” 段坤头微微抬起:“我是要成亲,但却不是和你。”这话一说完,几乎是“你”那个字儿刚在空气中消散,令候孤站在一旁的咆哮声便掩盖住了众人所发出的质疑! 是的,令候孤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他怒气冲天,一改方才的样子!他伸着手指着萧漫和暮天雪,咆哮着:“出去!你们两个现在就给我出去!” 见萧漫和暮天雪还愣在原地,令候孤又将手指向了高氏:“带你的主子都出去!现在!立刻!马上!!” 令候孤的咆哮来得太过于突然,突然到了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连段坤方才所说的那句话还都没有灌入耳朵消化完毕,便已经被这震耳欲聋的声响所夺去了注意力! 这样的令候孤,别说是暮天雪了,就连萧漫都从未见过! 她惊愕地看了看眼前的令候孤,又转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段坤,忽然抬头看向羽竹:“他说什么?” 羽竹吓得站在身旁一动不动!她战战兢兢地看向萧漫,却没有给出任何答复。 萧漫将目光转向了高氏:“玲,玲兰,你听清楚他说什么了吗?” 高氏将目光从暮天雪的侧颜上移到了远处的萧漫,皱着眉,轻轻地摇了摇头。 萧漫代替暮天雪问了她本该有的“台词”,却是一无所获。 暮天雪站在原地,像是石化了一般。半晌,她才眨了眨眼,疑惑地抬起头看了看面前依旧低着头的段坤,喃喃地问道:“段将军,我没太听懂。你方才说什么?什么不是我?” 令候孤再一次伸手指着她们俩:“出去!没我令,不得来我府上!”令候孤的这一声咆哮,比方才来得还要猛烈与凶狠。 只不过,他震慑住的却是众人,却震不走这空气中的尴尬。 高氏有点儿懵。暮天雪握着她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高氏知道,尽管她发问着,但是,暮天雪,听到了,也,听懂了! 令候孤发怒起来的样子十分可怕! 就在令候孤再一次酝酿着情绪并上前两步,想要再次驱赶她们出去时,跪在地上的段坤忽然扬起了头。当然,他只是直起了脖子,却依旧不敢看向暮天雪。 段坤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看不出悲伤,看不出忧郁,看不出愧疚,也干不出任何的所以然。他看向面前的红色地毯,一如方才的语气一般平淡:“我说,我要成亲不假,但不是和你成亲。” 这句话一出后,令候孤所有的咆哮与愤怒,所有“丢失马”的圆场,就像是悬浮在空气中的一扇玻璃,突然瓦解,崩塌,四分五裂,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扎心的同时,更像是一场无聊的闹剧! 这句重复,像是揭开了暮天雪的伤疤,又捅了捅,随即强行缝合一样!她的身子一震,脸色瞬间也由方才的晕红变得煞白! 她握着高氏的手又用了一些力! 此时的暮天雪更像是一个提线木偶,她连眨眼都已经忘记了。 傻乎乎的她就那样直直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段坤,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的,又抛弃了自己的男人的身影! 跪在地上的段坤在暮天雪眼里依旧是那个拉着手在雨里穿梭,只觉夕阳无限好的心动者;他依旧是那个搂着自己,诉说自己心事的大男孩;他依旧是那个喜欢勾着手指刮下她鼻子,并且宠溺地来一句小朋友的大朋友;他依旧是那个在夜色醉美下,深情吻着自己,并许诺要将她放进他的未来里的坤哥哥。。 而这一刻,陌路了?末路了? 不,他,只是她的过路者。 第291章 蓄谋已久的谋杀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高氏缓了缓神儿,她侧着脑袋替暮天雪问到:“为什么?” 段坤垂下眼帘:“没有为什么。看1毛2线3中文网” 高氏的突然发问,让站在一旁的萧漫突然缓过来神儿,她两个大步便跨了过去,右手握紧拳头,一把打在了段坤的肩膀上:“你抽什么风啊?诶不是,今天什么日子呀?这怎么一天天的,什么玩笑都开!过分了啊!” “我没开玩笑。” 萧漫愣了愣:“你不和雪儿成亲,你要和别人成亲?别人是谁?”说到这儿,萧漫依旧自欺欺人一般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她伸出一根手指:“哦~我知道了!别人就是雪儿对吗?哈哈~这笑话我听过的。诶雪儿,他说的别人就是你,这是个笑话,很早我就听过!多逗?这还当个新鲜玩意儿在这儿说呢,一点都不搞笑。” 萧漫尽管嘴上这么说,但实际上,段坤的言行举止,一切的一切已经让她逐渐地清醒,她已经能把段坤这种反常的行为联系到一起。是的,她知道,段坤不是在开玩笑。 不是玩笑,那便是真的。所以,萧漫的话,那些如同令候孤“丢马”一样的圆场便是根本立不住!就连她自己在说这是一个笑话时,都已经没有了该有的,最基本的自然。 萧漫抬起头看了看站在一旁有些惊慌失措,但更像傻子的暮天雪。她小跑了两步,伸手抓住了暮天雪的手臂:“雪儿,你别急。你等会儿哈,你等我问问他,你等我问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哎呀,他就是笨,是个猪脑子,开个玩笑都开不明白的。” 萧漫又急匆匆地跑了回来,蹲在了段坤的身旁,小声说着:“那个,段冷脸!哦不是不是,段将军,嗨,段哥!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你就承认了不就完事儿了?你看雪儿都吓傻了,差不多得了哈!玩笑开大发了可不好收场!” 段坤将头低下来,没有回答。但那表情基本上已经说明了一切,至少,这个沉默,可绝对不是送给玩笑一说的。 萧漫猛地站起来,指着段坤吓问到:“你有病吧?!你要和谁成亲?我认识吗?” 跪在地上的段坤依旧不作答。 萧漫气坏了,她伸出手一下接着一下用力地捶着段坤的手臂:“你说话!你说话呀段冷脸!你哑巴了?你说话呀?!” 面对着一直默不作声的段坤,萧漫气恼又无奈地抬头看向远处的令候孤,焦急地问到:“父王!他要和谁成亲啊?!” 令候孤满面怒容,他看了看跪在地上段坤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看1毛线3中文网他也没有回答萧漫的疑问。 萧漫忽然有点儿慌了,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面色惨白且浑身发抖的暮天雪,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雪儿,我猜他生病了!我刚才站在他身边儿时,他浑身都发热,他应该是发烧了,说胡话呢,没事没事哈。你等着,我去找刘医。” 说着,萧漫转身便要冲门外喊。 暮天雪没有哭。是的,她知道了,也细细地消化了段坤的话,更“深刻领悟”了,什么叫做要和别人成亲的意思。 萧漫喊了两嗓子管家,见站在门外的众人没有回应后,又伸手朝着羽竹摆了摆,示意其去门外唤小仆人叫刘医,来给堂内这满口胡话的段坤治治病。 萧漫站在暮天雪身旁伸着两手,在见到段坤的样子时,她忽然觉得自己的什么解释在此时都是那么的无力。 暮天雪眨眨眼,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上前两步:“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段将军?让刘医帮你看看吧。” 段坤依旧动也不动:“我没有生病,我是清醒的,我会对我所说的事情负责。” 话音刚落,萧漫突然炸了。 她一下子从远处“弹”了过来,她用脚用力地踹着段坤:“你负责?你负个狗屁责啊?!你早干什么去了?你有病你就治病,你别在这霍霍人玩儿行吗?你还和别人成亲?你说梦话呢吧?!” “我没有说梦话,我要和胡月成亲。” 萧漫的质问忽然因段坤的话而戛然而止。她侧着脑袋:“谁?你说谁?胡月?” 段坤又恢复了沉默。 萧漫像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一样,她眨眨眼,转过头看向令候孤:“父王,他说什么?他说,他说是谁?胡月?就那个,那个失踪了八年的胡月吗?” 令候孤还是那个表情没有回答。 萧漫将脸转过来看向段坤:“你确定你见的是胡月吗?大哥,八年了,八年了啊!死活都不一定呢,你是跟骨头渣子结婚吧?!”萧漫在段坤面前跳来跳去的,她喘了喘气儿,又问到:“你是找到胡月了吗?啊?你告诉我,你怎么找到的她?你在哪儿找的她?诶,我就不信了,怎么八年没找到,突然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呢?她是人是鬼你弄明白了吗你就成亲?雪儿怎么办?啊?我问你,雪儿怎么办?” 萧漫咄咄逼人的质问,突然被段坤的话给拦截了。 “雪儿来之前,我其实就已经收到了胡月的消息。但我一直没去。我原本以为,和雪儿在一起后,我就会慢慢地忘了她,但当我见到胡月之后,我忽然发现,我不能,就这样。” 萧漫探长脖子,疑惑地问到:“就这样?就什么样啊,还就这样?!” 暮天雪的身子晃得很厉害,她用力地攥紧了手中的蛇草香包。那香包里晒干了的蛇草也因她的用力而折断,甚至在这戛然而止的凝结空气里都能听得到错节爽脆的声音。 或许,她已经用了洪荒之力,但依旧在这一刻没有忍住眼泪的掉落。 高氏知道,她在隐忍着,隐忍着这悲痛突然袭来的无助和悲痛。 对于暮天雪来说,没有什么比昨日还在对方的未来里游山玩水,今日,便已然成了“悲秋”年岁里的匆匆过客来得更为悲怆! 从暖了冬日的黎明,蜜到心河的良人眷侣,到忽然成了一厢情愿的踏歌远迎,从熟识到陌路,不过一夜星辰的光景! 她有点儿迷茫,哀默不是,疯癫亦不可。 或许,死,是一了百了; 而突然的转身,便是蓄谋已久的谋杀! 高氏站在一旁,若不是害怕自己一旦挪动位置,暮天雪会失去依靠和重心,不然,她现在一定冲上去抓着这个男人的衣领并狠狠地甩他几个耳光! 萧漫用力地眨了眨眼,她的语气也比方才要轻了许多:“你等会儿。段将军噢,不不不段哥,段大哥!我有点儿乱。你是想告诉我,你在和雪儿好之前,你找了八年的那个胡月就有了消息?然后你是想和雪儿试试,看看她能不能代替胡月在你心中的位置?经过了这一段时间,你忽然发现,诶,代替不了!是这个意思吗?” 萧漫这话的语速比较慢,那种感觉,更像是生怕面前的这个男人听不懂自己的发问一样。 段坤低下头没有说话。没错,同样又是默认。 萧漫暴怒了!她疯了一样伸手抓着段坤的衣领,试图把它提起来!但是她的力气是微薄的,段坤只是轻微的晃动了一下。如此这般,萧漫便只能用力地抓着段坤的头发撕扯着:“你是个禽兽!你禽兽不如!你有胡月,你干嘛要来招惹雪儿?你拿雪儿当什么?试验品对吗?你混蛋段坤!如果你告诉我,这胡月是突然出现的,我兴许还能有那么一点儿理解你。段坤!你个王八蛋!你太不是人了!” 萧漫手垂累了后,站在原地喘了几口气!又发了疯似地踹着段坤! 羽竹在身后一直拉着:“小姐!小姐!你冷静点儿!” “我冷静什么冷静?都已经这样了,还怎么冷静?” 远处,令候孤突然大喝一声:“别闹了!”这一嗓子出来,萧漫才住了手。 但是,被羽竹带到一旁的萧漫依旧气粗两类。缓了缓神儿,萧漫才想起扭头看看那因伤心已经哭成泪人儿了的暮天雪。 萧漫挣脱了羽竹的手冲了过去,她用力地晃着暮天雪的身子:“你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为这种王八蛋有什么好哭的?我说什么来着?我说过,我不同意你和他在一起,我不同意!你不听啊!你不听你现在哭什么哭?!” 骂完暮天雪后,萧漫又有些心疼!她慌里慌张地攥起袖子擦着暮天雪的眼泪:“行了行了!我不说你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哭,雪儿别哭哈!雪儿你要坚强!这世界上的男人多的是,你让我父王给你找更好的,咱们找更好的哈!听话,别哭!” 萧漫的到来让高氏忽然腾出了手,她猛地甩开暮天雪的手臂,冲着段坤怒气冲冲地走了过去! 结果,刚要到段坤面前,令候孤忽然上前,冲着迎面而来的高氏眨了下眼,示意她不要胡来。 “雪儿,这件事,萧伯伯也有责任。我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但是,萧伯伯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出了这口气的!”。 “不,不不萧伯伯,和您没有关系。我只是,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就,就突然”说着说着,暮天雪已经泣不成声! 令候孤伸手一把将暮天雪揽进怀里,尽是心疼。 第292章 “看戏”的萧贯贤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暮天雪的这一句“为什么”,没有喊,她的语气软绵绵的,毫无生机和力气。也恰是因为如此,让人听着更觉得心脏骤紧。 段坤缓缓地垂下眼帘,咽了口口水,却是没有说话。 不知道是因为无话可说,还是因为他为自己所犯的错同样也感到紧张和不安。这个吞咽,就像是潜意识的动作,说白了,是一种无言以对的表现。 暮天雪从令候孤的怀里仰起头,忽然勉为其难地笑了一下。她的眼里还噙着泪水,硬撑着说道:“不过,萧伯伯,我不相信!” 未等令候孤回答,暮天雪看向段坤,走到其身旁蹲了下来,轻声细语地问到:“段将军,出了什么事?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告诉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的。你千万别自己一个人扛着,有我,还有我呢!” 段坤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对不起雪儿。” 暮天雪忽然大喊道:“我不要什么对不起!我要对不起做什么?我要的是我的段将军,他不叫对不起!” 说着,暮天雪伸手便拉住了段坤的手往起拽:“走!咱俩上后边那废弃的戏台场好不好?就是我们经常谈心的那地方!那就只有我们俩,你可以畅所欲言,你可以说出你所有的心里话的!你偷偷告诉我好吗?就告诉我自己,我肯定不会和别人讲!” 暮天雪用力地拽了两下段坤! 高氏冲过去,她拉住暮天雪的另一只手:“小姐!小姐!”高氏似乎除了在暮天雪身旁唤两声小姐之外,也不知道该如何相劝。但在此时此刻,让她劝说“小姐,你冷静一点儿!小姐你别冲动!小姐你别难过!小姐你别生气!”等等,哪一句话似乎都不合时宜,也都毫无力度。 暮天雪嫌高氏在一旁太吵,用力地一甩高氏附在她身上的手,并瞪圆眼睛看着她:“玲兰!你别吵我,我在和段将军说话呢!” 说完,她又蹲下凑近了段坤:“段将军!你看着我!好像从我进这个府,你都没有正眼儿瞧过我呢!你看看我!我是雪儿啊!我是雪儿!” 暮天雪的话里很明显地能够听得出来,她对段坤还有着希望。是呀,不管是谁说好也好,说不好也好,一切终究是应该有个理由的。可段坤偏偏却是闭口不言,死活不说暮天雪要的那真相。 爱得深了,受伤的自然就是那个痴情的人。此时的暮天雪就如那老话里的孩子一般,被糖所包裹着,尽管她脑子已经成了浆糊,已经分不清是非对错,也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不愿意承认。 见段坤一直没有说话,暮天雪忽然攥紧了衣袖迅速地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勉强地挤出了一个笑:“我知道了段将军,你在和我开玩笑对吗?你是不是想试试我笑点的高低?我猜你也一定是感受到了这府内气氛的压抑,所以你想开个玩笑让大家乐呵乐呵,一定是这样的!我说的对吗?” 段坤的头微微扬起:“原谅我雪儿。” 暮天雪一愣:“傻瓜,原谅什么呀?!不都说了吗在开玩笑。快起来了。我和你说段将军,我最近和玲兰一起和师父学了个新糕点的做法,这回应该没有那么丑了!走,我去做给你吃!” 暮天雪又俯下身,伸手拽上了段坤的手臂! 此时的暮天雪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姑娘,她拽着自己丢了的布娃娃,一边拽着,一边还冲向玲兰喊到:“玲兰!你去!你先回去把东西准备好!” 高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暮天雪忽然松开了拽着段坤的手,几步跨到了高氏身旁,扬起头冲着高氏喊:“你傻了吗?你没有听见我让你去准备东西?段将军要吃我做的糕点!你去呀!你怎么不动?!” 暮天雪正喊着,一旁的萧漫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将暮天雪抱在了怀里。 突然有了依靠的暮天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一边哭着,一边问萧漫:“为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一夜之间全变了!全变了!” 萧漫伸手拍了拍暮天雪的后背。这个时候,想必什么样的言语去安慰,都没有用了。 萧漫正抱着暮天雪时,萧贯贤从外面火急火燎地赶了进来!他的到来,让站在门外的管家和几个侍仆也感到诧异! 实际上,萧贯贤是得到消息着急赶来看好戏的! 这场好戏如他所料,主堂上的氛围正恰如其分地展现了,他下在段坤身上的那情蛊已经起了作用。 萧贯贤故作疑惑地皱着眉,假装一无所知的样子。 他凑到了令候孤身旁:“父王,这,这是怎么回事?” 令候孤歪着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我?我这不听说坤少回来了,担心他出什么事儿,急赶过来瞅瞅。” 令候孤眨眨眼没有说话。 萧贯贤见在令候孤处得不到什么有效讯息,也接不上话茬儿,便转身冲着面前那几个哭哭啼啼的女人走了过去。 他刚走了几步,便看见了跪在地上的段坤。 萧贯贤挑挑眉:“坤少?这是做什么呢?这怎么还跪地上了?就一天的功夫,怎么了这是?” 段坤一直低着头。 萧贯贤眨眨眼,又看了看一旁的萧漫和暮天雪。刚想插句嘴,却见俩个人凑在一起的这氛围有些“无缝插针”,悻悻地转过头看向了高氏。 萧贯贤向前挪了两步,微微低头凑到了高氏的耳旁:“玲兰,雪儿姑娘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高氏没有回话。 见没有人给他搭个话架子,萧贯贤索性自己展开了“自说自导自演”的戏码! 他以一个令候府长子,也是段坤大哥的身份来到了段坤身旁,并且握紧了拳头,冲着段坤的后背猛地就是一拳!这一拳正好打在了段坤的铠甲上。力量与铠甲的暴击所发出的声音,震得这主堂上的人都是一惊! 在众人还没缓过来神儿时,萧贯贤便用一种责问与痛心的口吻冲向跪在地上的段坤说到:“段坤啊段坤,你怎么这么糊涂?你说你?!哎你让我这当大哥的怎么说你才好?” 段坤因为后背上方才那重拳一击,此时的身子正向前探着。萧贯贤看不清段坤的表情,但他知道,此时段坤的脸色应该是极为难看的! 萧贯贤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他转过头看向令候孤:“父王,我说什么来着?唉,真是万万没想到,我们令候府的名声,最后竟然败在了段坤的身上!这若是传出去,岂不是哎你说你,欺负谁不好,非可身边儿的人下手!怎么,身边人都好欺负?” 令候孤侧头看看:“那你觉得,这事儿应该怎么处理?” 萧贯贤一愣:“处理?这,处决权在您手里。况且,我这也只能看个大概!” “什么大概?” 萧贯贤皱皱眉:“这,这不是很明显嘛,坤少,坤少欺负了暮姑娘。” 令候孤微微调整身子:“然后呢?” 萧贯贤眨眨眼,突然伸出双手并用力地一拍:“父王您说这,这样,我作为这几个弟弟的大哥,作为这令候府城的长子,段坤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又我的责任。” 令候孤摆摆手:“和你有责任?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安,让人听了不知所云。” “是是!是!” 见令候孤没有说话,萧贯贤探长脖子,斜着眼睛看了看并试探性地问到:“父王,要不,要不然” 萧贯贤的下话还没有说出来,暮天雪便咆哮着冲了过去,声嘶力竭地喊着:“不!不不!不可以!萧伯伯,不可以!” 说着,暮天雪一把抱住了段坤。 这个突然的举动,让主堂上的人,包括萧贯贤都惊得不得了! 他急忙解释到:“不,雪儿姑娘,你别误会!我不是说要了段坤的命,他,他毕竟是我弟弟!但你说,我看他这么欺负你,我也不能坐视不管是不是?父王下不去手,我这当大哥的再纵容他,他还不得上天啊!” 萧贯贤在说这话时,一直回头看向身后的令候孤。说白了,他就是在拿话“点醒”着令候孤,并夸大事实。 萧贯贤的突然到来,让令候孤心里有些恼。 倘若方才暮天雪没有那么激动,令候孤怕是还真有兴趣想听听萧贯贤口中的下一句话,究竟是什么。 只不过,这话锋一转,萧贯贤含沙射影地说了一堆没用的,便断了话茬。 不过,即便如此,令候孤也是看得明明白白。 萧贯贤虽然在表面扮演着一个痛心疾首的哥哥,但言外之意,却一直想让他因此而关了段坤的禁闭,削弱他的军权!甚至,撤了义子的身份! 令候孤垂下眼帘。 这萧贯贤从进了这主堂开始,问了一圈却没有得到任何的答复,凭借着一个跪着,一个哭就能断出一二? 表象虽然容易识别,但却不能精准! 至少,他口中的那句“坏了名声”,便已经将自己心中的小九九暴露了不止七成! 在这段对话里,萧贯贤一直都占着上风!他的语速极快,咄咄逼人并不给旁人留有任何的机会! 暮天雪依旧抱着段坤。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站起身走到了萧贯贤的面前。 尽管她依旧是满脸泪水,但依旧礼貌性的冲着萧贯贤鞠了一躬:“大哥,谢谢您的好意!但事发突然,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弄清楚比较好。” 说到这儿,暮天雪转过头又将目光移向了段坤,淡淡地说到:“我总觉得,段将军不会这样对我的。一定是事出有因。” 结果,暮天雪刚说完,面前的萧贯贤还没回答,段坤在一旁冷冰冰地来了一句:“没有原因。” “不!一定有原因的!” 两个人就像是杠上了一样,段坤转过头又是一句:“我说,没有原因就是没有。这事儿,待暮将军来了,我会亲自向他解释。” 说着,段坤站起身直直地看向门外,头都没回:“候爷,我先告退!” 随即,他目不斜视地穿过众人惊愕的目光,直直地踏出了主堂门外!! 段坤前脚刚迈出门槛,忽然站住了脚,淡淡地说:“三日之后,我会迎娶胡月。” 在说这话时,他依旧没有回头。 第293章 孤独寂寞的王者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段坤用一种近乎说着与自己无关事件的态度,“宣告”万自己的决定后,身后握上腰间的佩剑,大步跨出了主堂,跨上门外的高头大马疾风一样奔回了军营。看‘毛.线、中.文、网 身后传来了暮天雪无助的哭泣以及令候孤歇斯底里的咆哮。 “你给我站住段坤!” 尽管这声音震彻了整个令候府的上空,可段坤却全然不为所动。 这一刻的他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意孤行,肆意妄为。 令候孤的气恼,更多的来自于段坤所带给他的莫大失望。 这件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本就是年轻一代人儿女情长的事儿,况且段坤与暮天雪之间爱慕的时间不长,但奈何这暮天雪是个情种,而段坤是个浪子。 而这从头至尾还掺杂着令候孤的绝望和伤心。 当令候孤冲着门外喊出那一句,而段坤不为所动时,暮天雪心里知道,事已至此,难回头了。 她转过头看向令候孤:“萧伯伯,她比我好吗?她比我长得漂亮?比我聪明?比我温柔?” 说到温柔时,暮天雪眼帘上虽然还挂着泪珠,但她却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空气,自顾自地像是找到了问题的根源:“对!她一定比我温柔,因为我会骑马射箭!” 还未等令候孤回答,暮天雪便突然转过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看向远处高氏的眼神里都泛着光亮:“我知道了玲兰,就像之前我和你分析的那样,因为我太要强了,我还要胜,我喜欢的东西都是男孩子的玩儿的,段将军他不喜欢。” 说到这儿,暮天雪将头低下来看向地面,随即自顾自地笑起来:“对,一定是这样。”她抬起头:“我改,我改了以后,段将军就会从新喜欢上我,他就会和我成亲,他就不会喜欢那个胡月了。” 萧漫站在一旁摇着头,一个箭步冲上去:“你是不是傻了呀?!人家拿你当试验品!试验品你懂吗?!他只是想试探一下,在他心中究竟有没有人能够替代胡月?!” 暮天雪木讷地抬起头,她的表情故作镇静:“我知道。不是没有成亲呢吗?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就好,我一定会成功的!我一定会战胜那个叫胡月的!我一定会让段将军重新喜欢上我。” 萧漫站在原地缓缓地闭上眼睛,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远处的令候孤,大声喊着:“父王!看看雪儿!她疯了!” 喊完,萧漫又转过头:“最靠谱的人干了最不靠谱的事儿!暮将军这两天就要来了,这,这怎么交代啊?!” 令候孤无奈地摆了摆手,缓缓抬起头看向高氏:“玲兰,你带小姐回去,看好她,最近让她和萧漫住在一起。看1毛2线3中文网” 高氏点了点头。 令候孤的意思她已明了。 萧漫还想张口说什么,却被令候孤挡了回去:“回去吧,我累了。” 此时的暮天雪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她依旧絮絮叨叨地在自己给自己打着气:“我要努力,努力变得温柔,努力变成段将军喜欢的样子!” 在她看来,只要自己改变,一切问题便会迎刃而解! 高氏转过头迎上前:“小姐,走吧!” “走!现在就走!”说着,暮天雪转身大步向门外冲去,脸上还挂着笑。 待走到门口时,方才想起来自己忘记和令候孤打招呼:“哦对了,萧伯伯,雪儿先走了。”说着,笑嘻嘻地蹦跳着出了门。 高氏急忙跟了上去。 羽竹见状,向前跟了两步,又回头拉着萧漫:“小姐,小姐,雪儿姑娘都走了!快点儿!” 萧漫眨了眨眼,回头看了一眼令候孤股,转身跟了上去。 当主堂里空无一人的时候,令猴姑的身子突然一晃,他扶住了身旁的椅子。 此时的他,只觉得自己的力气被掏空。一切来得太突然,突然到他不敢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他缓缓地转过身,慢慢地走回到了自己的主榻上。 因为怒吼和气愤至极,此时的令候孤只觉得口干舌燥。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碗,手却哆嗦个不停。 管家站在门外起身跑了进来,他迅速地接过茶壶给令候孤斟了一碗,双手呈上端了过去。 令候孤抬起眼看了看,却没有接过来。他低下头,忽然淡淡的地说到:“有时候,人会输在莫名的自信上。” 管家一愣:“感情的事儿,本就不能勉强。” 令候孤叹口气:“我当然知道不能勉强。可这件事情,将我心里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给烧没了。” 令候孤说着,抬起手有气无力地端起了茶盏,却没有送入口中。 他将茶盏放在手中拿捏转悠着,几圈儿之后,忽然自嘲般地笑了一声:“老赵啊,你说,究竟是咱们老了,跟不上这些年轻人,还是他们都变了?” 管家低下头:“可能,二者,皆有吧。” 令候孤点了点头:“是呀!” 他啜了一口杯中的茶,抬起头看向门外:“老话儿说的一点儿都没错,意料之中,也有着意料之外。暮仕雄的宝贝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让我有何颜面去见他?” “想必,暮将军也能明白年轻人的感情,大都不靠谱。” 令候孤垂下眼帘:“到倒是希望,他不明白。人啊,有时候的自责,需要另一种激进的方式才能够得到自我救赎。” 管家垂下头:“候爷,都这把年纪了,您也应该知道,凡事,既来之,则安之。” 令候孤眨眨眼:“是呀!能指望谁呢?谁都指望不上,到头来,还是得靠自己。”说着,他摆了摆手:“你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是,候爷!”管家退了出去并关上了府门。 门关上的一刹那,蚩鸾从鹦鹉架子上突然飞了过来:“候爷,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胡月?” 令候孤无奈地笑笑:“突然吗?不突然。是我大意了。我忘了,人都会变这个道理。” 蚩鸾伸出龙爪拖着下巴在那儿冥思苦想着:“可感觉这个叫段坤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令候孤斜着眼睛瞧了瞧:“感觉?呵~我用我的经验教训告诉你,这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便是所谓变得自我感觉。我的心痛没人能懂。” 蚩鸾眨了眨眼,想了想没有说话。 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架子上。刚站稳,忽然一歪脖子:“侯爷你说,他会不会也被利用了?” 令候孤挑挑眼皮:“你嗅到了异常?” 蚩鸾撇撇嘴:“没有。” “那不就结了。我也没有感觉到。以我的感觉,他还是段坤,只不过,是一个变了的段坤。实际上,我们将很多事儿放在鬼神身上,有时候或许是不愿意面对现实罢了。被魔化就是被魔化,没有就是没有,不用生搬硬靠,自欺欺人。段坤,是我从小带大的,尽管我也不想相信此事是他所为,可现实就在那儿摆着,骗不了人的。他身上没有别的气场,他就是段坤自己。” 蚩鸾侧着脑袋:“那说不定,他也捡了一本书?” 令候孤抬头看向它:“你不是一个劝人的高手。别劝我了。事已至此,倒是让我明白了一句话。” 蚩鸾眨眨眼:“什么话?” “这世上所有的王者,都是孤军奋战。” “怎么会呢?还有我呀!”蚩鸾晃悠着两个龙头龇着牙说到。 令候孤有气无力地答道:“对,还有你。可你不是段坤。世人都说我对段坤太过于偏爱,却没有人知道,我对他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说到这儿,令候孤抬起头看向那扇关紧了的门:“他虽然是我在路边捡的一个野娃娃,但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我身边最听话的那个。府上的大事小情,甚至我的心里话,我都会同他讲。段坤对我而言,是儿子不假,却更像是至交,也更有我年轻时的影子。” 他低下头:“来西番,本是要为我父王报仇的。我原本在天子脚下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我的父王突然离我而去。我奉我的父王为天,他是我心中战无不胜的,真正的英雄。” 蚩鸾皱皱眉:“璇阴王?”。 “不,我在说我的父亲。用你们的话讲,是我这人家的一世,为人的人世上,那个有着血肉之躯的父亲。你不会懂,十年前的我,是怎样带着家眷来到了这荒无人烟的地儿。那时候每天就是打打杀杀,却是充实得很。刚决定来西番时,府上所有人都不同意。只有段坤支持我。我现在还记得,当时的他和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候爷,去吧,不管你走到哪儿,我都跟着。那时候我好奇,就问他,众人反对,你为什么支持我?要知道来到这儿,一切相当于从零开始。他说,人的一生,终究要为值得的人做一些值得的事儿。这句话,我一直都记得。” 说到这儿,令候孤重重地叹了口气:“来到西番之后,生活也好,战事也罢,我愈发觉得,段坤就是那个,最懂我的人。我曾经是如此地庆幸,有生之年有了这样的一个儿子,他身上的不同角色,每一个,都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你可能不知道,实际上,王者,都是孤独寂寞的。” 第294章 “我还有机会!”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这句话的沉重感,令候孤不知道蚩鸾能懂几分。但眼下这个唯一的倾听者,也成为了令候孤心中烦闷宣泄的出口。 他继续自顾自地说到:“在我心里,段坤在某些方面确实是要高过这几个亲生儿女,在他身上,我看到的,更多是放心二字。不是这个世界不给人犯错的机会,而是错,也分三六九等。当低级的错误犯成了高级的效果,那便是希望变成了失望。那是一种痛彻心扉,你不会懂。” 蚩鸾挑了挑眉,刚要张嘴,令候孤又开口:“世人感叹无奈,却不知,无奈的背后,还有一种无助的凄凉,更为悲戚。这种伤感来自于,你感叹自己老了。你会发现,那个曾经在你身旁笨拙听话的孩子,不知什么时候羽翼变得丰满,他有了自己的主见,自己的梦,尽管他的肉身仍然关在马厩里,但却随时可能挣脱马缰渐行渐远。”说到这儿,令候孤抬起头,重重地叹了口气:“或许,他会回头,但错过的光景,终究只能称之为遗憾了。” 蚩鸾在一旁眨眨眼:“也许,事情会出现转机呢?别那么悲观。” 令候孤将目光移向他:“转机?”他自嘲地笑了笑:“或许,放在别人身上,爱来爱去,分分合合再正常不过。我了解段坤。瞧他那样子,不可能了。” 令候孤叹口气,忽然问向蚩鸾:“萧贯贤什么时候离开的?” 蚩鸾一愣:“好像,好像就是一片混乱时候,溜了!” 令候孤眨眨眼,没有回答。 【暮天雪府】 回到府上的暮天雪不停地催促着高氏:“玲兰,你快说说,你心里面,温柔的人是什么样儿的?” 高氏愣了愣,小声唤了一句:“小姐!” 暮天雪充耳未闻一样:“哎呀玲兰,我问你话呢!在你看来,温柔的女子是什么样儿的?是不是那种大家闺秀型?笑不露齿,说话都是柔声细语的那种?” 高氏低下头:“我不知道小姐。” 暮天雪撇撇嘴:“算了,不问你了。”说着,她又转过身看向了萧漫:“萧漫,你觉得呢?你觉得是不是我刚才说的那样?要不,我再不去骑马了,这样会不会显得更小女人一点?” 萧漫一把掰正暮天雪的身子:“雪儿!事情的原因不在你,在于他好吗?!你不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暮天雪眨眨眼:“我没有啊?!什么责任不责任的!”她歪着脑袋:“我就是觉得事出有因,我就是觉得是我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我要改呀!” 萧漫无奈地摇摇头:“你改什么呀你改?雪儿,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够相信,这件事儿,虽然没发生,但你应该清楚,就段冷脸那态度,多半是不能回头了!你还在这儿改什么啊?事情不是你的错,是他段坤!” 萧漫不停地说着,但是暮天雪却全然自顾自地转过头,朝向高氏的方向问着:“我该做些什么改变?” 萧漫一直站在暮天雪的身后絮叨着,而同样面带笑容不停扭着身子和高氏言语的暮天雪却忽然转过头看向萧漫,有些生气:“萧漫!你是见不得我好吗?我知道你不喜欢段将军,可我喜欢呀?!你为什么非要拦着我?!” 萧漫站在原地:“我没有拦着你雪儿。看。毛线、中文网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真的没有做错什么。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不好?!” 暮天雪忽然吼了起来:“我没有折磨自己!我怎么能是折磨自己呢?我在追求我自己的幸福啊!难道我连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都没有?” 萧漫不住地摇头:“幸福?他要娶胡月了!他都要娶胡月,你还有什么幸福?” 暮天雪愣了一下,但依旧在嘴上“强词夺理”:“他要娶胡月,不是没娶呢吗?我还有机会的萧漫!” 暮天雪瞪圆着眼睛,自己给自己“打着气”。 “雪儿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心里真的好难过。” 暮天雪全然听不到萧漫的话:“没错,我还有机会。”这一句,暮天雪的语气异常的笃定。说着,她忽然抬起头诧异地看向面前的萧漫:“他说,他几天之后要娶胡月来着?” 见萧漫没有回答,暮天雪又转过头看向高氏,自问自答一般:“我记得是三天。”她转回身子:“三天!我还有三天的时间!”她甩了甩头发:“没什么,不就是让我变成胡月吗?我觉得我可以的。萧漫,你快来告诉告诉我,胡月有什么特点?我和她,我和她差在哪儿?我改!我什么都改,我改还不行吗?” 萧漫急哭了:“雪儿!你能不能别这样?!” “我怎么了?我很好呀!” “你好?你这样子叫好?你别这么折磨自己行吗?算我求你了雪儿!” 高氏绕过暮天雪到了萧漫的身旁,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凑近萧漫的耳边轻轻地说到:“萧漫小姐,事发突然,别硬来。让她有个接受的过程吧!” 萧漫叹口气。她低下头,用力地踹了一脚身旁的椅子:“这个王八蛋!我要替雪儿报仇!”说完转身便要走! 高氏在身后一把拽住了她! 萧漫扭过头冲着高氏喊道:“你拉我干什么?你家小姐让人欺负成这样儿,你还拉着我?你不心疼吗?!玲兰,段坤就是个王八蛋!他就是个王八蛋!”萧漫跳着脚在地上咆哮着,却被身后突然而来的一嗓子给震住了。 只见暮天雪双手握着拳,脸红脖粗地冲着萧漫吼道:“我不许你说段将军!我不许你们这么说他!” 萧漫向前探着身子,刚想反驳,高氏在身后将她拉了回来,冲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暮天雪转过身子:“别看他不承认,但我对段将军是了解的。他就是生病了,生病了而已!说了胡话!等他这两天病好了,我再改改我的脾气,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萧漫无奈地摆摆手,她转过身,冲着府门口走了两步。她回头看了看高氏,淡淡地说:“你先陪她一会儿,我先回去静静。我怕总在身边看她这样儿,我哪下子控制不了自己再冲她发脾气。”说着,抬腿迈了出去。 萧漫和羽竹走后,高氏看了看暮天雪。 此时的暮天雪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她一会儿坐在床榻边儿自言自语要弄点儿这个,一会儿又站起身翻翻那边的柜子里晾好的蛇草,要不然,就趴在窗子,说要看看别人身上的温柔贤惠是什么样儿的。 高氏一直站在原地,看着这样的暮天雪,高氏已经不知道该用一种什么心情观望了。愤怒自不必说,更多的,是心疼,来自心底的那种疼! 眼下的她和暮天雪一样,不愿意相信眼前的段坤就是那个让人唾弃的负心汉。段坤对高氏而言,算是对暮天雪的爱屋及乌吧。在高氏来看,段坤的言行也一直都在线上,发生这种“意外”,高氏同样感到意外。 尤其是方才在令侯府的主堂内,面对着令候孤的咆哮,面对着萧漫的质问,面对着暮天雪的无助,段坤竟然可以做到不动声色!高氏一直看着眼前的男人扪心自问,难道,真的看错了人? 暮天雪趴在窗子向外张望了一会儿,突然转过头:“玲兰!你刚才看我的背影,是不是觉得有那么一点儿温柔?像一个淑女?” 高氏低下头:“小姐,淑女有什么好?” 暮天雪挑挑眉:“没什么好!可段将军喜欢就好!” “小姐!谁说段将军喜欢淑女?” 暮天雪低下头:“我猜的!” 高氏眨眨眼,是啊!即便眼下秋景再美,即便是明年春花当头,怕除了段坤,没有人能入暮天雪的眼,更不会从目光所及而走入内心! 转过身后的片刻,忽然,暮天雪急匆匆地站起身,从椅子上下来便拉着高氏往外跑!这举动把高氏吓了一跳:“干什么去呀小姐?” “走!快走!” “去哪?” “去找宋哥哥!” 高氏一愣:“萧将?找他做什么?” “我必须要问出来胡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问萧漫也问不出来,我也只能问他了。” “小姐!你问这些做什么啊?!” 暮天雪站住脚:“我必须要问啊!我要知道我与胡月差在哪儿!我要改呀!”说到这儿,暮天雪一本正经且严肃地看着高氏:“你知道吗玲兰?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给自己机会!” “小姐,感情哪来失败与成功?” “不!有了竞争,我更应该振作起来!我骨子里有着我父王的脾气,我轻易是不会认输的!所以玲兰,我们还有机会!” 高氏虽然被暮天雪拉着,但她一直在向后拖拽:“小姐,别去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回去做什么?睡觉吗?认输吗?将段将军让给她?说不爱就不爱了?你以为结束了吗?不,我不信!段将军说过,他的未来里有我的!真的有我!我只有三天的时间!玲兰,你是不是我的姐妹?你应该帮我!” “可是小姐” “没有什么可是!” “小姐!算玲兰求你了行吗?你去问真的没有意义!这不是战争,这不是的!我们要做的,是要弄明白段将军为什么一夜之间这样,还有,还有你要接受现实!”。 暮天雪忽然生气了!她猛地甩开高氏的手:“现实?!什么现实?!你说的没错,我要弄明白原因,我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我要知道一切我要知道的为什么!可你告诉我玲兰,我现在除了从那没有见过的胡月入手,我还能做什么?!段将军在萧伯伯那儿都那个态度,我也想找他啊!我也想问问他为什么啊!可你觉得,我能问出来什么?!生病感冒发烧还要几天,所以,我现在不能逼他!可我也等不了啊!” 暮天雪激动地冲着高氏喊着,脸都变了形! 第295章 鄂伦古尔善赴圣都“问罪”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高氏见到如此无助的暮天雪,她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见高氏一直没有说话,暮天雪迎向她走了两步,语气也变得温柔了很多:“玲兰,你听我的,好吗?算我求你,别拦着我。因为,我不甘心。” 高氏垂下头,轻轻地点了点。 【萧贯贤府】 蚩鸾说得没错,萧贯贤是偷着溜的。 当令候孤站在其身旁吼出那一句时,当暮天雪在她另外一侧突然哭出声时,他站在这一柔一刚的中间,着实是蒙了。 他皱着眉看向面前的地面,口中喃喃自语:“胡月?胡月?跟胡月有什么关系?” 当时他一头雾水,后来他们说了什么,萧贯贤已经全然没了印象。他只是一直在仔细回想着段坤那句简短的话,并努力地在大脑中提取着有效讯息! 忽然恍然大悟!段坤方才说的是,三日之后要迎娶胡月??!! 当时的萧贯贤不仅是吃惊,他的疑惑不比暮天雪少。他甚至脱口而出已经蹦到嘴边儿的话,但回头看见了满面怒容的令候孤,随即将疑问咽回到了肚子里。 于是,他趁着主堂内一片混乱时悄悄地溜回了大少爷府。 横空“杀”出来的胡月对萧贯贤来说实在是新奇得很,并且他懵圈的是,他根本就不清楚,这计划里,究竟有没有胡月这个人物的设定。 卫佘仲抱着看好戏的心态隐没在空气里。在见到萧贯贤时,她勾起嘴角哈哈地笑着。这个笑声里有着胜利的喜悦,也有着嚣张和不屑! “怎么样?情蛊生效了?是不是看见了段坤的惨样儿?有没有觉得,解了你心头之恨?” 萧贯贤眨眨眼:“是挺解恨。” 卫佘仲从其身后转到了面前,冲着他垂在额前的那缕头发吹了口气儿:“怎么听你这口气,开心,却不发自肺腑呢?” 萧贯贤疑惑地抬起头,冲向空气里声音的出处问到:“给段坤下的情蛊里,有胡月吗?我怎么没印象?” 问完,他又自言自语地轻轻晃着脑袋:“有吗?胡月?我怎么不记得?”他一边说着,一边穿过一地废墟来到了自己的床榻旁,傻呆呆地坐在那儿。 他靠着一侧的床幔,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幕幕,脸色愈发阴沉。看.毛.线.中.文.网 卫佘仲凑了过去:“你刚才说的胡月是谁?” 萧贯贤一愣:“胡月?她是这府上的一个丫头。本来和段坤好来着,结果刚到西番的第二年,战乱时突然就没了影儿。段坤找了她整整八年一直没信儿。这怎么就突然要娶了胡月?奇怪,这胡月从哪儿冒出来的?” 卫佘仲从萧贯贤的左侧转悠到右侧,又飘到了上空:“胡月?你是说,这个人失踪了八年?” 萧贯贤木讷地点点头:“对,失踪了八年。” 失踪了那么久的人又突然出现,怎么想都是令人生疑的。尤其对于卫佘仲来说,更是觉得蹊跷得很。自己的计划刚初见成效,突然横空杀出来个胡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出现! 她咬定了这里头一定有猫腻,但却一时也毫无头绪。 萧贯贤一直坐在床榻旁自言自语。只不过,他絮叨的后半段话,卫佘仲并不感兴趣。那些诸如二人之间情感如何,怎么丢了,怎么找的之类的,又同卫佘仲有什么关系?!她所在意的,不过是这个叫胡月的究竟是何许人也罢了。 卫佘仲悬在空中想了想,忽然眯起眼睛转头看向萧贯贤:“段坤还说了什么?” 萧贯贤一愣:“他就是说,三日之后要迎娶胡月。” 卫佘仲转了转眼珠:“三日?这么急?”如此着急,想必,还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和计划。 卫佘仲在空中向后退了退!她皱紧了眉,十分气恼。此刻的她,大有一种自己的计划被人搅和空了的愤怒感! 她忽然飘到了萧贯贤面前,探长脖子贴近他的脸:“段坤可有说,在哪儿找到了这个叫胡月的?” 萧贯贤一时对这能喷在脸上的气息不太适应,他将身子向后躲了躲,轻瞟了一眼卫佘仲的方向:“好,好像是在后山!但不是段坤说的,是,是萧漫问我父王时,我父王随口一说!当时太乱了,吼的吼,哭得哭的,我头都大了。后来乱做一团时候,我就出来了。” 卫佘仲眯起眼睛:“后山?哪个后山?” 萧贯贤眨眨眼:“就,就府后头那片大空地,大家口中的那后山。” 卫佘仲皱紧眉,眼神犀利地转头看向府门,转身便要出去。 刚出了萧贯贤府,身后便传来萧贯贤一声痛苦的哀嚎! 卫佘仲停住了脚!她回头看了看那抱着头疼得浑身都湿透了的男人,轻蔑地笑了笑,阴阳怪气儿地说到:“加油!再努力努力,疼痛就过去了!心魔,会带你去一个永远没有痛苦的,自在逍遥,安静祥和的地方!” 萧贯贤双臂抱着脑袋,他在地上打着滚儿!那满地腐败酸臭及蛆虫肆虐的地面令人作呕生厌!而他,就在这样已经分辨不出颜色的地毯上从桌角滚到了墙边! 他痛苦地大叫着:“啊~!头疼!我的头要炸了!我的头!” 卫佘仲瞅了瞅,转身回到了他的身边。她俯下身,装出一副同情怜悯的口吻,轻声说到:“哎,看你这样,我真是心疼。不过,这是你献给心魔的礼物!挺挺就过去了!不过,段坤那儿,你还得加点儿火候!火候到位,自然烧得快!这个道理,很好懂吧?!对了,明天你去你父王那儿,把这个放到鹦鹉的食碗里。” 卫佘仲说着,摊开掌心,将手心里的一个白色小球轻轻地放在了萧贯贤的身旁:“记住,能不能重新夺回你的一切,要看你的表现!” 说着,卫佘仲转身出了萧贯贤府,全然不顾身后还在痛苦呻吟的牺牲品。 【魔界·天魔族·圣都】 白眉离开的第二日,鄂伦古尔善便着了一席盛装前往了玄河魔谷·魔界。 进入魔界界域,他直奔向天魔族圣都。 赤魂龙骧歪着头看了看:“都说鄂伦古尔善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来我天魔,也应是有事了?” 鄂伦古尔善笑了笑:“魔王还真说错了!我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那是对所交易的对象而言。不过,像看老朋友这事儿,要非扣上个办事儿的帽子,岂不是见外了?魔王要知道,我古尔善,也是个念旧情之人。像没事儿走动走动,和好友聊聊天,唠唠家常儿什么的,我鄂伦古尔善,也是很擅长的!” 这话,古尔善说得倒是轻松随意得很,可这话里的信息量倒是不少。从老朋友到唠家常,赤魂龙骧一下子便听出了话里的玄机。 “你有事,直说便可,何必兜这么大个圈子?!” 古尔善哈哈地笑了起来:“魔王觉得,我在兜圈子?” 赤魂龙骧侧着头:“难道不是吗?我和你没有过交易。你口中所谓的老友,又是谁呢?” “魔王不知,怕是不应该吧?!古尔善可是知道,这偌大的天魔族,一向对外办事的,都是这圣都的女主人雪天央!所以,我来找的,也是她,一个故友。” 赤魂龙骧的脸色当时就变了,语气变得生冷,眼神也变得有些犀利:“她是你的故友?什么时候和你有过交易?” 鄂伦古尔善挑挑眉:“挺长时间的事儿了。魔王不必在意。” “呵~不必在意?你方才把话都已经给堵死了,怎能不在意?说到底,是我天魔族的女主!”赤魂龙骧眯起眼睛看向鄂伦古尔善:“果然是老奸巨猾,说话严丝合缝的,根本不给对方留有余地。” 古尔善无奈地摇摇头:“魔王,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赤魂龙骧挑起眼皮:“你觉得呢?” 古尔善哈哈一笑:“哈哈哈~我呀,还就是当魔王夸我吧!不然,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放啊?!” 赤魂龙骧淡淡地勾了勾嘴角:“雪天央同你有过何等交易?我怎么全然不知?” 鄂伦古尔善抬起手拍了一下膝盖:“嗨~老生常谈的事儿,都过去了。魔王现在若问我,我还真想不起来。只不过,今日,我是有要事来问问夫人!” “我作为这圣都的主人,是否有权利一听?” 古尔善哈哈一笑:“魔王要是想在这儿听,我倒是欢迎。不过,恐怕,您还得问问夫人,同意不同意吧?!毕竟,她可是个好面子的主儿!别到时候在魔王面前丢了颜面,回头儿跑我元山去撒气!我可受不了!哈哈~” “不能!”说着,赤魂龙骧转头唤了魔仆去传雪天央。 在等待雪天央到来的过程中,这圣都魔殿内的氛围忽然一下子变冷了起来。更多的,是来自于赤魂龙骧对古尔善话里的话的猜解,对雪天央的疑虑。 这暴冷的气氛,像极了魔殿外皑皑白雪覆盖的雪山!而这凝固了的空气,也如同那雪山一般,看似雄伟高耸,却总觉得随时可能瓦解坍塌! 不过,不淡定的毕竟是赤魂龙骧,而对于坐在他身旁的那个“告密者”,兴师问罪者,且见过大世面的鄂伦古尔善来说,倒是从容淡定得很。。 他接过魔仆递过来的茶水,低头瞧了瞧,忽然笑了。古尔善没有喝,而是转头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赤魂龙骧侧头看了看:“你笑什么?” 第296章 借刀杀人第一曲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古尔善垂下眼皮看了看手边那精雕细琢的小杯子,又抬起头迎上赤魂龙骧的目光:“我听闻,这魔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倘若当外来者为客,便会奉茶;可若是奉来者为敌,端上来的,便是妖灵气血。看.毛.线.中.文.网” 赤魂龙骧笑了笑:“呵~传这话的人简直没长脑子!这话根本就不合乎常理。看来你也是不知,我魔界的妖灵气血,可珍贵得很!” 鄂伦古尔善挑挑眉:“魔王这话,我能否理解为,是我方才说反了?倘若来者为客,便奉上珍贵的妖灵气血,而敌,则反之为茶?” 赤魂龙骧转过头看了看桌子上的小杯子,又抬起头与古尔善四目相对,突然勾起嘴角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你猜?” 鄂伦古尔善哈哈地笑了起来,那粗犷的声线和爽朗的笑声震得这魔殿四壁的外侧角落都似有雪花飘落下来! “哈哈!我就说嘛,这外界的传闻一点儿都不能信。我古尔善行走江湖多年,从未有过朋友。倘若真有一天,有人拿我当友,还真别说,我会吓死!哈哈哈哈~” 鄂伦古尔善的这句话的语气要比方才重了一些,并且语速很慢。 赤魂龙骧微微低下头,但看向古尔善的眼神儿却没有动。只不过,低头的这个动作,让他看向对方的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 古尔善将身子向前探了探,这样的眼神对他来说毫无杀伤力!毕竟是见过龙争虎斗的人,他连丝毫的闪躲都未曾有!并选择了率先开口! 古尔善挑其左侧的嘴角:“魔王不要这么看我。您这个眼神儿,还是留给您的夫人,更加合适!” 赤魂龙骧收回了目光并转过身子,刚坐正,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雪天央款款而来。 见到鄂伦古尔善,她微微愣了愣,但很快又将情绪调整到平静。 雪天央声音轻柔:“见过鄂伦古尔善大人!” 古尔善点了点头:“夫人!夫人近来这气色不错!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倒是通用在各个界域!想必,夫人近来,有喜?” 雪天央拂起袖子笑了笑:“大人真会说笑!您这通天入地、神通广大的,自然知道,近来,天下不太平!反倒问我是否有喜事,大人这玩笑,听起来可是挺冷啊!” 鄂伦古尔善哈哈一笑:“哈哈~看来,夫人是误解了我的意思。这悲与喜,分大小,高低,心内与心外!大喜之事,必定通心窍儿,乐生无极!由心而发的喜,不一定是狂喜,但却从气血应运而生容面,藏,是藏不住的。” 雪天央笑笑:“好好!大人说我有喜,那我便又喜!不过,话说回来,刚才这魔仆唤我,说有客来!呵呵~我还在纳闷儿,这魔界非盛节之时,怎会有贵客登门拜访?”说着,雪天央夸张地捂上了自己的嘴:“真是没想到,竟然是古尔善大人您?看来呀,大人所说的喜,不就是您自己个儿嘛!您这一来,圣都蓬荜生辉,我自然逢喜,精神爽!” 鄂伦古尔善不屑地笑笑:“夫人还是别抬举我了!我这刚和魔王说完,魔界似乎并不是所有的来者皆是客。尤其像我这种,喜欢送暴风雨的主儿。” 雪天央眨眨眼,又夸张地挑了挑眉:“送暴风雨?呵呵~瞧大人这话说的?!谁不知道您古尔善大人?您怎么能是送暴风雨呢?您送的,都是及时雨。” “夫人这话没错儿!但,人都有偏好,不知夫人喜欢哪种雨?” 雪天央拿着杯子的手顿了顿,挑起眼皮看了看他:“大人这话,我怎么听听这这么别扭?总觉得,有股子来找茬的味道?” 俩人一来二去地逗闲,让坐在中间的赤魂龙骧憋不住了。他扭头看向鄂伦古尔善:“大人说要找雪天央,她已经在,有话,但说无妨!” 古尔善越过赤魂龙骧,望向了坐在他另外一侧的雪天央,忽然勾起嘴角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又将目光移回到赤魂龙骧身上:“魔王,古尔善再次善意地提醒您一下,此刻,您还可以选择离开或留下。但一旦选择留下,便最好选择接受现实。”说到这儿,他又向前探了探身子:“到时候,您可得稳住了!” 这话里的悬念和赤裸裸的“威胁”让赤魂龙骧皱紧了眉。他轻轻转过头看了看一侧的雪天央,并淡淡地说了一句:“说吧!” 鄂伦古尔善挑眉看了看雪天央,挑衅般地说了四个字:“我可说了?!”这四个字不仅语气上阴阳顿挫,语速也是极慢。像是在给雪天央留有“求救”的机会,却更像是说给赤魂龙骧听! 雪天央挑挑眉:“大人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呵~倒弄得我这有点儿毛。您呀,可别这样,我雪天央向来行的正,不做暗事。您这样儿,倒是容易让魔王对我产生嫌隙。呵~我猜,大人不会那么无聊的,跑到圣都来挑拨别人儿的幸福生活吧?!” “哈哈哈哈~夫人多虑了!古尔善真没那么大的闲心!”说着,鄂伦古尔善缓缓起身:“想必,魔王和夫人都已经听说了,那圣魔无量界的血婴女被毁了容。” 赤魂龙骧皱皱眉:“略知一二。但不甚明了。本来,这圣魔无量界便很少同外界打交道。即便血婴女相对活泼,可这最近的魔界里,也没有她活泼起来的大事儿,自然,消息,知道得不多。” 鄂伦古尔善淡淡地笑了笑:“魔逻河没动静,可不代表没大事发生。我知道,白常厮向来就在他那一亩三分地儿里待着,只可惜,他同您一样,有着一个不安分的妻子!” 话说到这儿,古尔善转过身眯起眼睛,看向了坐在一侧的雪天央! 这种极为不友善地指了矛头,自然激怒了雪天央!所以,此话一出,雪天央暴怒,她猛地站起身:“哼!古尔善大人怕不是来送暴风雨的!想必在元山许久没有洗澡,想来我天魔族来一场疾风骤雨,淋漓畅快吧?!” 鄂伦古尔善哈哈笑了起来:“夫人切莫动怒!话,我还没说完,何必如此着急?况且,这圣都都是雪山,雨怕是费劲,不过,来点儿疾风骤雪,倒是靠谱儿点!” 赤魂龙骧的表情很是凝重。他抬头看向面前的古尔善,直了直身子:“我不喜欢绕弯子,你直说便是。不过,既然你好心提醒我,那我也奉劝大人一句!在圣都,你可要对你所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鄂伦古尔善收回脸上的笑:“那是自然!”他又转过身,望着远处雪山的一角,淡淡地说到:“魔王一定有所不知!血婴女的脸,便是毁在了一个白色瓷娃娃上!而这个白色的瓷娃娃,不偏不倚,正是出自于坐在您右手边,与您朝夕相伴的天魔族女主,雪天央!” 雪天央眯着眼睛:“鄂伦古尔善,你休要血口喷人!” 鄂伦古尔善没有转身,倒是将头轻轻一侧:“我血口喷人?有与没有,夫人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赤魂龙骧站起身,他向前走了两步,忽然又站定了身子。沉默了大概数秒,猛地转过头看向雪天央:“哪儿来的瓷娃娃?” 雪天央绷紧脸,一脸怒气地将目光从古尔善移到面前的夫君脸上,看着赤魂龙骧黑线的脸,她微微仰起头:“魔王!休要听他胡说八道!从来就没有什么瓷娃娃!” 说着,雪天央将头转到古尔善方向,并上前两步:“古尔善大人!魔王方才,可是和您说了,要对自己的话,负责!我天魔族,可容不得你在这儿信口雌黄!胡言乱语!大人若是得了失心疯,那便抓紧回去治疗!免得耽误了病情,到时候,疯疯癫癫的,你元山上的那点儿宝贝,可就落了空!” 鄂伦古尔善转正身子:“夫人的胃口,会不会有点儿太大?!暗中毒害血婴女,私瞒凌无影灵能丧失之事,暗中鼓动陷害旁人!每日在魔王面前扮演的贤妻良母,会不会有点儿太累?!” 这短短的几句话,信息量却是极大! 雪天央被震得身子向后一晃!她生怕古尔善的嘴没有把门儿的,再说出来什么,所以,急忙伸手便要冲着古尔善施以魔法之术! 那掌心中的光束还未等发射,便反手被一旁的赤魂龙骧所按住!他眉头紧皱,探长脖子凑近雪天央,恶狠狠地问到:“什么娃娃?什么凌无影?什么灵能没了?” 雪天央的脸有点儿红!不知是因为气恼还是撒谎带来的心惊肉跳所致!她看向赤魂龙骧,语气却没有了方才的淡定:“没有娃娃!凌无影,凌无影挺好的啊?魔王,您别听他瞎说!他胡说八道!他就是故意的!” 雪天央的话还没有说完,赤魂龙骧抓着她手腕儿的力度加大的一些,并又向前凑了凑:“你先告诉我,凌无影到底怎么了?!”。 雪天央身子一震:“他没事!” 鄂伦古尔善勾起嘴角笑了笑:“有事没事,魔王见了他,便自知!护儿心切可以理解,可这么大的事儿,瞒着魔王私自做主,是不是有点儿不把魔王放在眼里?我鄂伦古尔善横跨众界多年,打过交道的诸神不计其数!却从未有人敢借我的手来思谋她欲!今儿个,我也算是见识了!说起来,此事怪我大意!当初,夫人在交给我那白瓷娃娃时,我便应该想到,能用得上的,恰恰之后血婴女一人!这是什么?哼!借刀杀人?手段卑鄙拙劣至极!夫人想瞒着凌无影的事儿而怕诸魔笑话?呵~夫人这个爱子的算盘打得,可是有失水准!哼!” 第297章 天魔·甲辰子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尽管这是天魔族的地界,但鄂伦古尔善指责雪天央的所作所为时,却是颇有底气,且义正言辞的。看1毛线3中文网 当着魔王的面儿被揭穿了老底儿,雪天央显然是慌了。尤其是面对着赤魂龙骧的暴怒,雪天央的慌乱让她险些没有站稳! 她摇着头:“魔王,魔王您听我说,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 赤魂龙骧步步紧逼,他将雪天央逼到了角落,眯着眼睛质问到:“那你告诉我,是什么样的?一件一件事情的给我说清楚!先从凌无影开始!告诉我,为什么凌无影会和项门台有关系?为什么他说凌无影的灵能被项门台给收走了?收了什么?为什么你要瞒着我?说!为什么!” 赤魂龙骧的双眸因体内魔灵之力的急剧上涌并混杂着暴怒,此刻已经看不见瞳孔。两个眸子深邃不见底,那黝黑的两个黑洞,在圣都外皑皑白雪的映衬下,更将这个王者的盛怒渲染到极致! 鲜明的颜色对比,让雪天央本就不敢直视的赤魂龙骧看起来更是骇人无比! 她的目光开始闪躲,而赤魂龙骧的距离近到了呼吸都拂上了她的脸,吹得她肌肤上的汗毛孔感受到了丝丝凉意! 雪天央微微转头,她透过赤魂龙骧的臂弯缝隙看向远处,冲向鄂伦古尔善吼道:“你给我住嘴!” 古尔善扬了扬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雪天央转回头:“魔王,您别听他瞎说!我现在浑身是嘴怕是都说不清!血婴女是毁了容,可谁又能证明那娃娃就是我的?” 赤魂龙骧抬起拳头,冲着墙壁用力地一击!“轰”的一声闷响,犹如一记响雷炸裂在雪天央的耳边!她仿佛已经听到了身后冰凌堆砌的魔殿墙体已经发生了碎裂的咔咔声! 赤魂龙骧咆哮了起来:“我,在问你凌无影!” 雪天央眨眨眼:“凌无影?凌无影在自己的魔殿里,他挺好,他真的挺好。” 仍旧在极力辩解的雪天央自己都觉得她的说辞站不住脚,所以,即便口中说着挺好,但却没有任何的底气。 赤魂龙骧再一次逼近她,刚要开口说话,鄂伦古尔善忽然开了口:“魔王!鄂伦古尔善还有事,便先行告辞!我只是来掀开天魔族女主的面纱而已,剩下的,就是家里事儿了。不管夫人如何强词夺理,一切,用事实说话!夫人,我不会去圣魔无量界告诉血婴女实情。所以这回,你,欠我个人情!”说着,古尔善大步出了圣都! 鄂伦古尔善的离去让雪天央意识到,暴风雨即将来临。她大口喘着气,战战兢兢地看向赤魂龙骧:“魔,魔王!” “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没,没魔王,我”雪天央微低下头眨了眨眼,她知道瞒不住了,于是抬起头:“凌无影,凌无影就是失了个灵能而已!” 赤魂龙骧瞪圆了眼睛,他攥紧拳头发着狠:“而已?什么灵能?” 在问到什么灵能时,雪天央忽然语塞了。她的目光又开始闪躲,不过,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反应让赤魂龙骧确定,雪天央口中的而已,绝对是较为重要的一项。 “最近若不是事儿多,我定会去查个究竟!你一直说他近日来精神状态不好,需要静养,想来,我也确有些时日没有见他。再怎么状态不好,也应该好了吧?!他到底怎么了?!” 赤魂龙骧的语气越来越凶狠,雪天央吓得脸色都发了白。她舔了舔嘴唇:“魔王,真的没事儿。快好了,凌无影就快好了!” 赤魂龙骧眯起眼:“撒谎!你在撒谎!你说!凌无影究竟怎么了?!灵能没了需要静养?他受伤了?” “不不不,没有魔王,没有。” “他残疾了?” “没没,没。” “那是什么?!”赤魂龙骧的拳头攥得咔咔直响:“雪天央,你别逼我!说!凌无影究竟怎么了?!你说!” 雪天央闭着眼睛:“他就是被项门台收了,收了唤兽的灵能!” 赤魂龙骧像是没有听清一样,侧着头又问了一遍:“项门台,收了凌无影唤兽的灵能?!”问这话时,赤魂龙骧的眼睛从瞪圆到微眯,他眉头紧皱:“回答我,是吗?” 雪天央堆在角落微微低着头,她的身子有些颤抖,不住地点头称是。 赤魂龙骧将身子向后收了收:“所以你关了他,是因为你怕他出来之后遇到魔兽袭击?你怕会被人笑话?” 雪天央突然哭了起来:“魔王,魔王,我也是没有办法当时。当时,当时的项门台初建,我对它不了解,我以为这种灵能的丧失只是暂时的,静修,静修就会重新回来。但我真不知道项门台这么厉害魔王,魔王您要给凌无影做主啊!荻格·冕收了他的唤兽之能,这,这简直是要了他的命啊!魔界里到处都是魔兽,低等魔兽根本就没有辨识度,他们嗅到凌无影没有兽灵,那,那不是很危险?!” 雪天央一边说着,一边扬起头看着赤魂龙骧。从叙述到求助,她一直在哭泣着。 赤魂龙骧咬紧牙关:“你将你的宝贝儿子藏起来,连我都不告诉?!我是他父王!父王!” 雪天央慌了:“不不魔王!我不告诉您是因为,是因为近日来这魔界太乱,我不想让您分心。而且,而且,我不想让您对凌无影也失去信心啊!我怕您知道他私自去了项门台,又被荻格·冕收了灵能,您会动怒!我们有四个魔子,就属凌无影还算懂事!魔王,您说过,您对其它几个魔子已经失望了,凌无影是您唯一可以寄予希望的一个!所以我,我” 赤魂龙骧愣了愣,忽然不屑地笑笑:“我听懂了!你怕我对凌无影失望,你就彻底没戏了。你怕我未来将天魔族传位无后,纳妾对吗?!”这几句话,赤魂龙骧的语气是正常的,但接下来,却如同急转而上的飓风,在上空盘旋了几圈儿后,突然陡然下落:“又是私欲!你怕我纳妾你就要护着你的儿子?!你护的几个儿子都成了废物!你得到了什么?你对儿子的管教已经是老生常谈了,为什么一个接着一个的失败还不能让你清醒?!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雪天央?!你所以为的爱实则都是伤害!你害得他们丧失了斗志!你害得他们不学无术!你害得他们自以为安乐!你给他们的是蜜罐儿吗?你给的,只会让他们最后窒息而亡!你太自私了!” 说着,赤魂龙骧转身便要离开! 雪天央站在他身后怒吼着:“我自私?!我为了谁?我为了我们天魔族!” 赤魂龙骧猛地转身:“你为的是你的母族,水魔派!别把你的一己私心说得如此的冠冕堂皇!兽灵虽本是魔族与生俱来的灵能根本,但你不是不知道,它可以再生!倘若你当时告诉我,我定会抓住灵根恢复他至少三成兽灵!现在呢?什么都晚了!你不是自私是什么?!你怕我对凌无影有想法,你怕诸魔耻笑他?你的无知,你的自以为是害了我天魔族!你以为骗我他身子不好就能了了?呵~雪天央,你太自作聪明了!你毁的是谁?你毁的是你的儿子!你毁的是整个天魔族的荣誉与尊严!你知不知道,在魔界里没有了唤兽灵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魔的身份被取了一半儿!没错儿,你可以护着他,你可以护着他一生一世,你所有的魔寿耗尽之前你都可以护着凌无影!但因你的私欲给我天魔族带来的耻辱,永远也洗刷不了了!我攻不攻项门台,自有我的打算!但荻格·冕敢对凌无影下死手,哼!我要让他永远回不了魔界!” 说着,赤魂龙骧一甩身上的长袍,瞬间!一袭黑色的隗罗魂魔铠甲便附在了其身上! 铠甲加身的赤魂龙骧杀气腾腾,周身笼罩着一重黑银色的光晕,怒气冲冲地便出了魔殿! 赤魂龙骧的举动让雪天央害怕了!她站在角落惊愕地问到:“魔王,魔王你干什么去?!” 赤魂龙骧没有回头,只是站住了脚,恶狠狠地说到:“攻了项门台!” 雪天央突然跑过去拉住赤魂龙骧的手臂:“魔王!不行!不行啊!” 赤魂龙骧微微侧头,声音里尽是冰冷:“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对项门台下手吗?现在,又是作何?” “魔王!攻项门台需要驳咒!我们没有啊!您这样去,势必是伤亡惨重!” 赤魂龙骧站住脚,经由雪天央这么提醒,他也方才反应过来!对,没有驳咒! 他转过身看向雪天央:“那我问你,血婴女的脸” 雪天央将抓着赤魂龙骧的手松开,缓缓地垂在了身体两侧,低下头小声说到:“是,是我。但是魔王,所有人都暗中发力的时候,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魔界有着魔界的规矩,不可私自滥用魔蛊之术!这要让血婴女知道,让诸魔知道,你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雪天央向后退了两步,她慌张地低下头:“刚才,刚才古尔善说,他说他不会说的。” 赤魂龙骧轻蔑地一笑:“你真当血婴女是傻子?哼!”说着,他从雪天央身旁走过,头也没回:“我静修一会儿,夜间,我试试,看能不能用甲辰子唤回凌无影的兽灵!”。 雪天央一惊:“魔王要修甲辰子?” 赤魂龙骧站住脚:“不然呢?” 第298章 邱机堰·灵能释放—凌无影唤兽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被蚩鸾咬了的千面天妖疗伤了一日后,忿忿地前往了项门台! 实际上,所谓的疗伤也只是因为蚩鸾的那一口下口比较狠而已! 蚩鸾的唾液并没有毒性,但那猛劲儿的一口,确实是咬合力惊人! 【项门台】 千面天妖站在了项门台·闻众门外,而闻众门,一门之隔的,是业达目。看1毛2线3中文网 “还请转告魔王,妖茉莉,已经被雪天央所杀。” 站在闻众门里的业达目听到这个消息如同五雷轰什么?” 千面天妖勾起嘴角:“我是说,让你转告魔王,妖茉莉已经死了!是天魔族的雪天央所杀!” 这个消息太过于突然,惊得业达目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半天都没有说话! 千面天妖站在城门外挑了挑眉:“还有一事”结果,话刚搭头儿,却被门里的业达目挡了回去:“你等一下,我去叫魔王!” 说着,他便以极快的速度唤来了荻格·冕。 荻格·冕火速前往闻众门。 “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门外的千面天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轻描淡写地说到:“妖茉莉,被雪天央所杀!” 荻格·冕一惊:“什么时候?” “前日!” 话音刚落,项门台的上空便扑簌簌地出现了几只乌鸦!那空冥的叫声,让站在门外的千面天妖心里一震!她眨了眨眼:“魔王先别着急,我还有一事,要告诉您。” 这一句“还有一事”,和“要告诉您”中间间隔了有数秒之久,并且语气也明显要比方才向荻格·冕“汇报”妖茉莉死亡消息时情绪高昂了不少。 其实也很好理解,这妖茉莉毕竟是荻格·冕的女儿,同千面天妖并无半点儿关系,没有情感因素,冷若冰霜便是正常的。 不过,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却是带有着一定的怨气! 荻格·冕眯了下金氓瞳:“说!” “令候府里,多了一头龙!” 荻格·冕的头微微向下,而金氓瞳却是向上挑看着,他严肃地问到:“龙?哪儿来的龙?什么龙?” 千面天妖在闻众门外笑了笑:“魔王真是抬举我了!我哪儿和龙打过交道?” 荻格·冕的眉头紧皱:“什么样儿的龙?” 千面天妖撇撇嘴:“它?自视清高,脾气暴躁,喜好咬人!” 荻格·冕转过头看向业达目:“哪儿来的龙?” 业达目皱着眉,他低下头在嘴里重复了一遍:“龙?” 突然,他猛地将头抬起,扭头看向了闻众门:“那龙有什么特征?” “两个头!长得很凶!但却毛毛躁躁的!” 业达目转头看向荻格·冕,大喊一声:“不好!是远古枭龙!” 荻格·冕眯起金氓瞳:“远古枭龙?那是什么?” “远古枭龙乃墨黎师祖的坐骑!他的出现,便代表着墨黎师祖的灵能已经被人唤醒!” 荻格·冕的金氓瞳忽然一闪,随即,他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镰刀斧! 此刻的他手握着乌魔镰刀在项门台里飘荡着!他咬牙切齿,周身散发着阴郁蒸腾的气体。那只金氓瞳在暗黑色的项门台里熠熠生辉的同时却也充满着无尽的愤怒! 那闪耀的色彩像极了熊熊烈火外沿的那团金色光晕! 灼热且狂烈! 飘荡了几圈后,他突然重新站到了业达目的面前。此刻,他与业达目的距离非常之近! 荻格·冕探长了脖子,这样的姿势,让他脸上的那只闪耀着光芒的金氓瞳几乎贴在了业达目的脸上。 他语气阴沉:“你是想告诉我,墨黎师祖的灵能被唤醒,我们完蛋了?” “不,魔王!唤醒不假,但是没有任何一个凡化之胎能够拥有神仙元体的全部灵能之力!所以魔王还可放心。只不过,墨黎师祖的功力,即便是一半儿,威慑力也足以震人!” 千面天妖在闻众门外听到了二人的对话,疑惑第歪着脑袋,转了转眼珠儿:“你们是说,那令侯府内坐着的令候孤,现在就是墨黎师祖了?” “不是。” 千面天妖撇撇嘴:“算了!他是不是与我又没什么关系!魔王,给您的话儿,我已经带到了。现在我也确定,我能寻到的那一重狸妖之身,就附在那头讨厌的龙身上!既然如此,我怕也是不能下手了。所以,咱们之间,就这么地儿吧。” 荻格·冕瞪圆金氓瞳转头看向了一旁的业达目。 业达目会意,急忙喊了一句:“等等。你怎知它是头龙?难道,它在你面前幻了原形?” 千面天妖眯着眼睛看了看手指上的那道疤痕,又仰头看了看天:“哼!幻了原形?它有一口锋利的尖牙,还远古枭龙?它应该属狗的!见面就咬!差点儿咬断了我的手指!”她咬牙切齿地忿忿地说着。 顿了顿:“算了!我本就对项门台无意,只是想借个东风一解私仇罢了!现在看来,这东风力度太大,把一些乌合之众全都刮到了这块儿“土匪”猖獗的破地儿!连头兽居然都灵能不用,用牙咬?呵~如此这般,我千面天妖认怂,玩儿不起,不玩儿了!” 说完,转身便欲走。 荻格·冕忽然叫住了她:“你就这么走了?” 千面天妖闻声站住了脚,她微微侧头:“我能所知的狸妖的宿体,已经证实就在那头疯龙的身上!令候孤身上还有着太上老君的杀魔咒,呵~去一次,想成事太难!眼下这令候府气场混杂,难不成,我为了杀狸妖,还要搭上自己的命不成?仇恨再深,可我千面天妖没那么傻!” 荻格·冕站在闻众门后眯了眯金氓瞳:“即便你不想再取狸妖的那重灵身,难道,那头嚣张跋扈的龙不由分说地咬了你,下口如此之狠!堂堂千面天妖,居然被头牲畜给欺负了,你就不想报仇?” 千面天妖向前迈了两步,听到荻格·冕的话忽然又站住了身子。她没有将身子转过来,只是微微的侧头,不停地在心中过滤着方才那番“激将”的言语。 实际上,她心里也是有迟疑的,但嘴上说的,也是实情。心里即便不服又能怎样? “魔王,刚才我已经说了,我不想去趟项门台这方浑水!以身试法,最后乞不是将自己的命搭了进去?” 荻格·冕想了想:“你既然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告诉了我墨黎师祖灵能被唤醒的事,我又怎能看你被那头龙咬了,心中有气不得发泄而不管?你进来项门台,我将邱机堰的一项灵能交给你,你便足以对付那家伙!” 千面天妖站在门外哈哈笑了起来:“魔王!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唤我进去?这项门台虽是有进有出,可这一进一出却没那么容易。你已经索了我三重的妖面,难不成,还想再要点儿东西过去?” 荻格·冕挺直脊背,勾起嘴角不屑地笑了笑:“千面天妖,你首先要明白一个道理,你只是一妖,本就是魔界的餐盘中食!你以为雪天央知道了你的存在,就没有下文了?不怕告诉你,以我对她的了解,恐怕现在,你的一举一动她都了如指掌!见你第一面不下手,那是在观察猎物的行踪和同伴而已!这是魔界猎妖的基本点。既然被盯上,你想轻易脱逃,怕也是难事。项门台的邱机堰里有着一重召唤魔兽的灵能!这能,说大不大,但也绝对不是轻易可得的。它可以召唤魔界的魔兽,虽说不一定能和正修之士抗衡,但总比你单打独斗或弄一些小妖来得强!要知道,我魔界,魔兽可是占着大头!这可给你成功逃脱回老巢创造了无限了可能!它不仅可以报你的深仇大恨,还可以护你周全,远离项门台的纷争,成功从雪天央的手里逃脱!” 千面天妖站在闻众门外转了转眼珠儿,她转过身子:“那我斗胆问下魔王,倘若你将这唤兽的灵能交给我,那你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我千面天妖多了没有,只是有着千面而已!哦,不对,现在少了三面!” 荻格·冕低头笑了笑:“还要三面即可,多了,我亦无用!” “此话当真?” “项门台的悬门令和驳咒,乃集天灵地气,遂成五行之大势。据说,墨黎师祖将项门台唤作以道得道?呵~他老人家想法儿倒是挺好,奈何,不接地气!所以你放心,我即便有心从你身上多取,也未必能过得了悬门之令!” 千面天妖咬了咬嘴唇:“这样吧魔王,容我考虑一下。倘若觉得此事可行,我自会来找你。”说着,她一甩身上的黑色长袍,转身飒飒便要离去!! 荻格·冕早就猜透了千面天妖的心思。于是,展开了推翻她心理防线的最后一重努力。 “你要清楚一点,在并不知晓令候府内有魔界介入之前,你怎样横行霸道,令侯府都是你的地盘儿。可现在不同,你知道的是雪天央,不知道的呢?你不了解她,这个女人,一定是看到了别人争夺,别人蜂拥而至,她才会跟风儿走!所以,我敢打赌,令候府里,绝对不止天魔族一族!你用你的三重妖面换走我邱机堰里的唤魔兽灵能,不绝对不亏!揣着唤兽技能,加上你千面天妖本身的优势,总比变成魔界的盘中之餐强吧?!你要知道,你的千面灵能,对魔界诸魔而言,绝对都是一份诱人的饕餮大宴!晚一分钟,你就多一分钟的危险!路摆在面前,你报你的仇,我报我的仇,此事,本就如此简单。还望你三思。” 第299章 乌魔镰刀斧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荻格·冕最后的那番话,无疑是击碎千面天妖侥幸心理的最后武器,并且,保命这个点,杀伤力惊人! 这话里的“中心思想”,让千面天妖顺着荻格·冕的上了道儿!她被荻格·冕所说得,瞬间感觉自己已经走投无路,身陷囫囵。 千面天妖站在原地想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转身,前往了项门台! 重新回到闻众门前的千面天妖试了试,却是进不去。她有些气恼:“魔王,这是几个意思?” 业达目看了看:“这项门台有四方门,你需要从你该进的那道门而入。” 千面天妖挑挑眉:“我知道有四个门儿,不一样?我怎么记得,上次我也是从这北侧的叫,叫什么来着?”说着,千面天妖抬起头看了看门上方的几个大字:“哦对,这个什么闻众门。” “不,可能你不记得。上次,你也是从南面的驳卜门而入。” 千面天妖撇撇嘴,一边向南侧的驳卜门走去,一边叨咕着:“左不过是任人宰割,还这么费劲!弄这些虚张声势的东西做什么?这一个城的门儿越多,打也不好打,守也不好守。魔王,这要是四方门同时有敌入,你打算先守哪个?” 荻格·冕抬起金氓瞳看了眼业达目,没有说话。 很快,千面天妖便从驳卜门进了项门台里。 “又见面了魔王!” 荻格·冕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转身前往了邱机堰。千面天妖跟在其身后。 不是第一次见这邱机堰的能量渠了,所以,千面天妖在这阴阳上下互通有无的神秘“机关”前,还算是淡定。只不过,比上一次多了点儿感慨。 “我记得,上次魔王取走了我的三重妖面,是放在了这个位置。”说着,千面天妖伸手指了指。 荻格·冕瞅瞅:“嗯,没错。” “少了一重。冕王,是给了你的小女儿妖茉莉了吧?!要这么算,是不是她的死,我也是间接的凶手?”说着,千面天妖微微侧头,斜着眼睛看了看荻格·冕。 刚伸手从邱机堰里取了凌无影唤兽之能的荻格·冕,在听到千面天妖的这番话后,忽然停顿了一下。他转正身子:“雪天央长什么样儿?” 千面天妖仰起头看了看天,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雪天央?细长的眉毛,犀利的眼神儿,五官蛮精致的,但却感觉很凶,一看就是个狠角色。” 荻格·冕眯了眯金氓瞳:“雪天央生过一场病,原本身材微胖丰腴,现在瘦削,性格也同之前有较大的反差。” 千面天妖挑了挑眉:“是挺瘦,裹在那身长裙里,感觉都撑不起来。呵~不过,胖瘦和凶残没什么关系。魔王也应该清楚,这人,上哪儿去看?谁就能想到,她能杀了您女儿?怎么说也还连带着关系!不过话说回来,这倒是让我见识到,都是你们魔界生性,果真如此!” 千面天妖阴阳怪气儿地站在荻格·冕面前说着。忽然挑起眉:“魔王,这雪天央,不是你们魔界天魔族制造魔蛊的吗?怎么,她也擅长动手?” 荻格·冕没有回答,他将手里的灵能托举至二人中间,旦看那灵能数秒,方才瞪圆金氓瞳说到:“留下三重妖面,这个魔界的唤兽之能,便属于你。” 千面天妖看向面前的那团跳动着光耀的灵能:“是,所有的魔兽?” “不,是他主人的魔能范围内,所能召唤的所有魔兽。” 千面天妖勾起嘴角笑笑,调皮地问:“它主人是谁?” 荻格·冕眯了眯金氓瞳。 “不和魔王开玩笑了。您这刚丧女,我也知道,问了您也不会说。是谁的对我不重要,好用即可。” “但是,你在脱身之前,要先去趟魔界,去科那城,记住,找龙蒂索罗!告诉他,项门台有难,速来支援!” 千面天妖皱皱眉:“我?一个妖,去魔界?魔王,您这哪是救我?” “有了唤兽之能,你可以幻做小型兽体蒙混进魔界。魔界的结界魔将对魔兽过界审查不严!到了科那城,直接找龙蒂索罗!就说,我要为妖茉莉报仇!向他求援!” 千面天妖低头看了看那团熠熠生辉的灵能,伸手接过:“修行几百上千年,就为了这么一个破玩意儿!呵~到头来,被一扇门给夺了去!哎” 千面天妖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世间,上哪儿说理去?!”说完,她抬起头:“放心!我会照做的!我就知道,冕王,不会让我“空手而归”的!” 话音刚落,便将手中的唤兽灵能由口吞入!她的全身从头至脚过渡了一番灵能之光后,一切,恢复了平静。 留下了三重妖面,千面天妖离开了。 千面天妖离开后,荻格·冕憋闷在心里的怒气一下子发泄了出来!那只深邃的金氓瞳在这黑暗如同一滩浑墨的项门台里极为乍眼! 他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内殿,取了特悉斯拉姆权杖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来,停在了闻众门前。 只不过,取权杖前,荻格·冕只身一人!而重返后,他带的是“万马千军”! 他的身后,月漓紧跟出来! 这只庞然的巨兽有些时日没有出现。所以,当他再次以这种暴冽的方式冲入业达目的眼里时,他想得更多的,便是那句“必死无疑”! 业达目的心猛地一紧! 他清楚,荻格·冕除了对妖茉莉之死有着痛心之外,占据暴怒上筹的,是来自于魔界赤裸裸的杀戮游戏! 是的!这场暴虐凶残的战争已经拉开了序幕!并且,是以这种嚣张的方式! 带着挑衅,带着血腥,带着不尽情感色彩的黑暗! 一如同这项门台的天,闷绝丧泯! 站在面前的荻格·冕突然褪去了长袍! 黑暗之中,从内殿冲出的魔仸战甲精准地披在了荻格·冕身上!这个有着光秃秃头颅的冕王,此刻俨然化身成为那严阵以待,所向披靡的兵战统领! 他左手持着特悉斯拉姆权杖,右手握着乌魔镰刀斧,怒目而视着闻众门外远处的令候府城! 他眯起眼睛,在业达目还尚未缓过来神儿时,猛地举起手中的乌魔镰刀斧,冲着闻众门便是用力一劈! 本就残破的城门因力量和魔术之势,轰然四分五裂! 霎时之间,黑暗的空气里,随着那镰刀斧的起落,一道银白之光的弧线骤然划破了夜空,刺得业达目向后一躲,随即闭上了眼。 实物城门的破败,却只能从目光所及中坠落成残骸!那封印在项门台城门上的灵幕之影却依旧清晰可见! 巨大的透明垂帘上,漩涡内转外流,五彩斑斓! 只不过,夺目的圣景,隔开的是巅峰与平凡! 荻格·冕晃了晃他那光秃秃的头颅,挺起脖颈,扩了扩胸,他眯起金氓瞳看向远处的府城,许久没有言语! 尽管,元能罩将整个令候府城笼罩得朦朦胧胧不甚清晰,但是,星点的红烛之光,摇曳不安分的灵能气场却也能辨出几许。 荻格·冕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突然缓缓地向前走了两步!他猛地一抖身上的魔仸战甲,战甲上泛着紫色荧光的金属碎片随着撞击传出一阵“哗啦啦”的声响! 乌魔镰刀斧上突然站了七只乌鸦!那锐利的眼神无不传递着煞气当头的待战讯息! 荻格·冕抬起乌魔镰刀斧,猛地举起,而后又锤击地面重重而落! “咚~”的一声闷响,乌鸦腾空而起,绕着项门台的上空盘旋一周后,又重新落回了镰刀斧上! 荻格·冕仰起头,双唇紧闭! 数秒后,乌鸦“阿~阿~”的几声后,才让荻格·冕缓了神儿,挪动了位置。 他微微侧头问向业达目:“那头龙叫什么?” 业达目摊开左手掌心,用右手的中指在手心上画了一个符号后,掌心内忽然出现了两个字——蚩鸾。 “魔王,根据龙族谱来看,这三化的坐骑,名为蚩鸾。” 荻格·冕转回头:“看来,魔界,这是在逼我动手了!”此话刚一说出口,站在荻格·冕身后,一直隐没在黑暗里的月漓突然猛地一甩硕大的尾巴,仰天吼了一声! 那巨兽对地表的轰然一击,激起了项门台里无数狂沙,伴随着怒吼的飓风急速旋转!大量沙尘的聚集,又从高处猛然下沉砸向地面,噼里啪啦的声响里,还有着划伤皮肤的尖锐及疼痛感! “这令候孤,算是没戏了?” 业达目垂下头:“只怕是如此。不过,魔王也不用过于担心。尽管他体内墨黎师祖的灵能被唤醒,但想取灵棺木的也不止我们一头儿。而被唤醒灵能的令候孤,对其他人,同样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哼!灵棺木取不了,难道,是让我关在这项门台里等死?”话毕,荻格·冕转过身,定睛看了看邱机堰的方向,忽然猛地起身到了邱机堰前!! 看着邱机堰里那几个可怜兮兮的灵能,荻格·冕紧眯着金氓瞳看了数秒。 他低下头,表情严肃地看向手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猛地抬头,冲着面前的邱机堰大声吼道:“全魁煞境听令!” 第300章 月黑风高夜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话音刚落,他的身后便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魔兽! 它们嘶鸣,它们嚣张,它们席卷项门台的角落,它们张狂绝琅! 荻格·冕悬浮在半空中,他的表情异常严肃!金氓瞳在这杀气冲天的项门台里忽明忽暗。 他用力地握了握手里的特悉司拉姆权杖,声音低沉凶狠:“邪古琅!现命你率全魁煞境魔将;月漓,命你率魔兽全灵,严阵以待!听好,从现在起,凡入我项门台者,非有大用,取灵能外,一个不留!尤其——魔界!” 说到魔界,荻格·冕转过身:“业达目!你去查明真正杀妖茉莉的凶手!”他又慢慢地将头转回来:“断断不可能是雪天央!身型及脾气秉性,全然没有雪天央的样子!哼!魔界里的女人还没有蠢到杀了人还自报家门的!栽赃嫁祸?杀人放火?” 荻格·冕抬起头看了看天:“月黑风高夜?没有月便杀了我女儿,是谁给她的勇气?!啊?谁给的勇气?!” 荻格·冕怒吼一声,举起乌魔镰刀斧冲着项门台的地面便是猛地一记! 顺势乍裂的大地虽没有在深度上取胜,却依旧将地面掀起了两层厚土! 月漓喷出的水柱同卷起的砂石混合成泥浆,澎湃地涌在业达目的视线里,翻滚的暗潮中,是欲望而致的殊死之争! 荻格·冕站定身子:“和我玩儿声东击西?我要让你全魔域的魔灵之种陪葬!” 说话间,荻格·冕落回地面。他再次眯起眼睛看了看令候府:“战术一变再变!既然,我不轻生擒令候孤胁迫他去取灵棺木,但我也不会再走迂回战术!魔界要抢的东西,我又岂有放羊的道理?或许,令候府上,也能为我所用。” 业达目眨眨眼,心下一惊!他看了看,没敢说话。 荻格·冕又抖了抖身上的魔仸战甲:“既然,他令候孤墨黎师祖的身份被唤醒,那就打吧?!唤醒来做什么?不就是让我魁煞境死这项门台里吗?哈哈哈哈哈~看来,我荻格·冕建的这项门台,比将臣的声势大啊!” 说着,他又哈哈笑了起来:“瞧瞧,连墨黎师祖都来助阵!这么多的观众等着看我荻格·冕的好戏,我,一定得卖力演才是!” 他微微低下头,金氓瞳骤闪过一重幽蓝色的光影:“我,只许成功,没有失败!我要杀回魔界!我要搅和的魔界天翻地覆!密切关注令候府,说不定,就会有成为我们下一步计划的诱饵,许是人,许,是事儿~” 荻格·冕说着说着,声音又变小了。每当这个时候,业达目都知道,他是脑中想事!只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些让业达目匪夷所思的决定。 诸如...... 荻格·冕忽然转头:“据说,这令候孤极为重感情?” 业达目一愣:“确实如此。” 荻格·冕勾起嘴角:“那就好办了~说到底,妖茉莉被杀,也是因他而起。那,我掳了他的女儿来我项门台耍耍,我就看看,他令候孤来不来救人!” “魔王是说......” 荻格·冕没有顺着业达目的话往下说:“明日开四方门,再迎点儿八方客!” 业达目猛地抬头:“迎四方客?魔王是要再纳百姓?” “能量多点儿是点儿!只是没想到,大家的触觉竟然如此灵敏?!我以为还能多玩儿些时日......”说着,荻格·冕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特悉司拉姆权杖,盯着上头那微弱的灵能指示光亮,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温柔”起来。 他举起魔爪,轻轻地摸了摸权杖,忽然勾起嘴角邪恶地笑笑,声音很轻,像是怕吓到手中这不会说话的小宝贝一样,满眼的怜惜和疼爱。他挑了挑眉:“放心小可爱,我会带你杀回魔界!统领魔界!我会和你一起成为魔界战无不胜的霸主!我会带着你一洗雪耻!” 说到这儿,荻格·冕抬起头,左手横空摊于空气中!突然,乌魔镰刀斧携着七只乌鸦再一次赫然重现在他的手心! “立地为王!永世为王!” 八个字一出,伴随着浑厚有力的回声,荻格·冕身后那一众魔兽一并仰天长鸣!诸多稀奇古怪的声音夹杂在一起,震得空气中飘散萦绕的黑气都打了旋儿! 【令候府】 项门台里魔兽的齐嘶惊醒了令候孤! 他抬头看了看府门外,眯了眯眼。 蚩鸾探长了脖子,伸出了右侧的龙头贴在门框处嗅了嗅,又抬头望了望天,转过脑袋:“是项门台!呵~真是丑兽多作怪!吓唬谁呢?要我吼,我的嗓门儿可大了去了!” 令候孤垂下头看了看手中的茶碗呆愣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轻轻地说道:“是时候说再见了!想必,这是项门台的欢迎礼?” 蚩鸾挑了挑眉,又撇撇嘴。他刚想开口告诉令候孤想多了,哪来什么欢迎礼之类的话,但后来,还是选择把话茬儿咽回了肚子里。 来到令候府短短两日,蚩鸾便看出,候爷是个极重感情的人。只不过,眼下的局势和特殊的身份与使命,胁迫着他不得不舍弃一些心里的人和物。加上今日,段坤的突然转性也让令候孤有了感慨。所以,这一句突然有关于离别的话,蚩鸾在分析之后,并没有觉得什么稀奇。 令候孤缓缓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地面,有气无力地说:“影子杀手说是来助我,可却不是真的留下。来一个,走一个,呵~老天算得可是够周全的。让它老人家费心了!” 这句话,蚩鸾听懂了。 他眨了眨眼:“呃候爷,看这影子杀手,应该蛮稳重的。所以,候爷应该放心才是。” 令候孤笑笑:“放心不放心的,我能奈他几何?我又能耐天几何?无论怎样,他也不是段坤。倘若说,世人皆可替代,又哪儿来那么多因离别而生的悲欢?为人一世,唯有断舍离,最为痛苦,却又不得不为啊!” 令候孤的语气很是沉重。 没错,一个断舍离的离愁别绪,便已经将令候孤的伤痛勾挑到了极致。而此刻月伴当头的夜晚,盈盈撒在主堂地面的斑驳月影,却是难照出其心中无言的悲戚。 突然,令候孤抬起头:“几时了?” 蚩鸾一愣:“您是想问高氏她......” “对。” 蚩鸾絮絮叨叨着:“这个叫高氏的,怎么安排的?就那么一个人儿,给弄了三个名儿!又玲兰,又高氏,一会儿又仓山月的,把我都绕糊涂了。不过,谁让我是一头聪明的龙,不出几次,我便窥探了这其中的玄机!” 说到这儿,蚩鸾撇撇嘴,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令候孤看看他:“玄机?什么玄机?” 蚩鸾一挑眉:“我啊,我就是嗖~地一下灵光乍现,开动了一下我的小脑筋,又一下子慧眼辨识出,这三个名字,她就是一个人儿!” 令候孤垂下头,叹了口气。 蚩鸾见有点儿冷场,加上自己想搞活气氛,让令候孤稍微高兴儿点没成功,斜着眼睛悄悄地瞅了瞅后,便悻悻地缩回了脖子:“估计快来了。” 令候孤用鼻子“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他就那样呆呆地坐在自己的主榻上看向面前的桌案。 蚩鸾出现后,曾提及了面前的几个泥人。他曾劝说令候孤将泥儿收起来,以免有人会从这泥人儿而窥探到令候孤身上气场的变化,从而知道些不该知道的秘密。 但令候孤一直没有照做。 他之所以选择将那五个泥人继续摆在自己面前,目的就是为了警醒自己,使命在身,凡是以大局为重,要时刻保持理性,切莫因感性而误了大事。 忽然,令候孤笑了笑:“方才那声音,应该是兽吧?!” 蚩鸾转过头一愣。 尽管,此时的令候孤并没有看向他,但这堂上也着实能回答的,只有他自己。所以,蚩鸾龇着牙:“那应该叫魔兽!” “魔兽?有什么不同?比如,和你?”虽然面前的是个动物,但令候孤依旧在问到“和你”时,语气轻了很多。 这个问题,对蚩鸾来说是又惊又喜。他瞪圆眼睛,两个头颅凑在了一起,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我?我,我和魔兽怎么能相提并论?哦天啊!我可是一头帅气的龙诶!那魔兽都死丑死丑的,哦我的天!就他们的指甲都不能和我比!哦,真是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令候孤看了看他“激动”得龙鳞都要竖起的样子,急忙拉回了话:“我不知道,随口一问。那,魔兽,究竟是什么样的动物?” 很明显,提到这魔兽,蚩鸾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同类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想调节一下这府内尴尬的气氛,总之,在形容起魔兽时,蚩鸾眉飞色舞的,那白眼儿翻的,让令候孤瞅着都揪心。。 “呃......魔兽,我和你说侯爷,那魔兽长得都是巨丑无比的!根本就没有像我们龙族这般帅气!他们有可能会有长长的触角,或者粗壮的大腿,身体上挂满褐绿色的黏液,无数只眼睛,多出的,且不知名的什么器官,变异了的鳞片等等1” 说到这儿,蚩鸾顿了顿。为了配合这魔兽颜值碎了一地的说辞,蚩鸾更是浑身一个激灵!也不知道这激灵是为了演说效果,还是真的就打心眼儿里瞧不起。他皱着眉头撇撇嘴:“咦~总之,恐怖得很呐!” 第301章 世人有三生,惟“我”独一生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提到变异,令候孤突然一愣。他抬起头看向蚩鸾:“对了,你知道机甲异能兽是什么东西吗?有多厉害?” 蚩鸾被这突然打乱自己节奏的话莫名其妙:“什么东西?机甲?机甲是什么?” 令候孤叹口气,他轻轻地摆摆手:“没事儿,就是随口一问。” 蚩鸾皱皱眉:“不过,我倒是知道异能兽。” 令候孤抬起头看向他:“你知道异能兽?” 蚩鸾又侃侃而谈了起来,一副自己俨然是个学富五车的老学究架势:“这异能兽啊,是魔界的;而异生兽,是幽冥界的,他们是不一样的。不过,按照天罡地法,阴阳遁入的乾坤之道来说,这异生兽是合乎伦常的存在。” 令候孤听蚩鸾的这几句,颇有兴致,且完全不像出自于这头“不靠谱”~的龙身上。于是,他疑惑地问:“这话,怎么听起来像什么学者的论述?完全不像出自于你口中。” 蚩鸾一听,激动地张开了龙翼并向前凑了凑:“我虽然可爱,可我也是头博学多才的龙啊!” 令候孤伸手摆了摆,表示同意他的“自夸”观点后,蚩鸾得意地龇着牙。 “有何不同?” 蚩鸾瞪圆眼睛:“因为异生兽是繁衍出来的,它体内所带的所有灵能是在父母本体的灵种延续而生,即便是变异,也不会跳出本体的灵能范畴。但魔界就不同。额......我虽不知道那什么,什么机甲的,但异能兽,我听传法的师长讲过。” 说到这儿,蚩鸾摆好了口型刚要向下进行,令候孤忽然打断了他:“谁?什么师长?” “就是传法的,讲法和道,授课业的。”蚩鸾突然缩着脖子笑了起来,歪着脖子看向令候孤:“我偷着和你说个秘密!”这秘密还没等说,蚩鸾又窃笑了起来。 令候孤看着这头“疯癫”的龙眨了眨眼:“你说吧,我不告诉别人!” 蚩鸾将头伸向令候孤,满脸掩饰不住的“贼”相儿,右前龙爪还捂着嘴,神秘兮兮地说到:“实际上,他叫长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很意外?哈哈~”它眉飞色舞地在那儿说着:“但我偷着叫他师长~因为他脾气不好,精神经常失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蚩鸾在架子上笑得花枝乱颤的,全然忘了自己回答那异能兽只说了个头儿。 令候孤轻咳一声:“异能兽怎么的?” 蚩鸾一捂嘴:“额...对,没说完。异能兽是通过异变灵能来获得新的,未知的能力。所以,灵能通过自修,本是顺应天道的,但人为异变,改变了自然规律,自然是不被这流年里的诸界所认可。只不过,魔界不入轮回,一直走的是值年之道,这也为他们能够丛生出异能兽提供了必要的先机条件。” 蚩鸾正一本正经地说着,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事儿一样!又是一阵夸张的表情:“不会吧!候爷,您突然问这个,该不会是......”蚩鸾转悠着眼珠子,牙齿有些打颤:“该不会是,这府上,就有有异能,异能兽吧?!” 令候孤被他问得,也抬头四下看了看:“有没有我不知道。不过......” 很显然,在提到异能兽时,蚩鸾是紧张的。 令候孤将身子向后靠了靠:“你怕异能兽?” 蚩鸾眨眨眼:“异能兽那个东西,额......怎么说呢?因为它是用魔能异变分裂,并加以幻化的,你根本就不知道他能有什么招法!据说,异变的魔能可是能再生并升级的......”说到这儿,蚩鸾忽然斜着眼睛看了看令候孤,又猛地扬起脖子故作镇静,一副仿佛方才的话并不是出自于他口中的状态:“我可没说我害怕哈!嗨,不就是吗?能吓一个长相恶劣的怪兽嘛,能能耐到哪儿去?您别害怕候爷,我就是逗逗您,逗逗您。” 令候孤瞅瞅,没有说话。 突然,高氏从门外匆匆赶来。 “侯爷。” 随她一同来的,还有身后跟着的羽竹。 令候孤抬头看了看高氏:“暮天雪......” 高氏低下头叹了口气:“只怕是,一时半会儿地都难从这沼泽地中爬出来了。” 令候孤低下头:“是啊,连我都觉得事发突然,更别说她了。” 说完,他抬头看向了站在高氏身后的羽竹,重重地叹口气,缓缓地站起身,停在了台阶的第二层:“羽竹,你在我令侯府也快二十年了吧。” 羽竹低下头,猝不及防地开始嘤嘤哭起来。突然,她“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候爷!候爷,我能不去吗?” 令候孤的眼眶有些发红,他缓缓踱步到了羽竹面前:“我也不想让你去。我也知道,你这一走,对萧漫的打击会有多大?!” 提到萧漫,羽竹哭得越来越凶:“候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就......” 令候孤摆摆手:“羽竹,这个世上,有太多的事情是人为所不能控的。我知道,你从人变成僵尸仅仅才短短两日。如此匆忙地让你和这个世界说再见,实在是痛心。我也清楚,你一定也是一肚子的疑惑。” 尽管羽竹已经有了僵尸系统,但是,当令候孤提起僵尸两个字时,她还是明显地身子哆嗦了起来。 是的,在她清醒时,她知晓这个僵尸身份意味着什么。 所以,这一切,不仅仅是离别那么简单。 羽竹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候爷,候爷要不,我有一个想法儿。”说着,她转身伸手指向高氏:“玲兰!我听说玲兰,玲兰她比我厉害,她是能控制住我的。要不,要不您就让玲兰绑着我!我一旦,一旦要是发作的时候,想害人时,您就让玲兰看着我!这样还不行吗候爷?这样,这样我就不用离开小姐,不用离开令候府了!我保证!” 高氏低下头,无奈地摇摇头:“羽竹,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 跪在地上的羽竹将目光迎向高氏,她也将跪在地上的膝盖转了个方向,她慌里慌张地说着:“玲兰,玲兰我知道,我知道以前我瞧不起你,欺负过你,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让你撒气!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就像我方才和候爷说的那样,你看着我好不好?啊?你看着我!有你看着我,我就不用离开小姐了!” 提到萧漫,羽竹嘤嘤的哭泣声转而变得大了起来。她哭得特别伤心。 高氏蹲下身,她拉起羽竹的手:“羽竹,你应该知道,三少爷给偏房的三少奶奶下的活人葬吧?” 羽竹一愣,慌忙点头:“知道,知道。” 高氏微微低下头:“我就是那个,代替她行了活人葬,死了的人。” 羽竹的身子震了一下。她迅速地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惊恐地看向高氏:“那,那你不就是鬼?” 高氏低下头:“僵尸也是鬼,只不过,是特殊的一类而已。羽竹,时间不多了,你马上就要和管家前往对面的项门台。我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但是羽竹你放心,萧漫小姐,我会保护她的。” 羽竹不停地摇着头,她张大着嘴:“不!不!我不想离开萧漫,我不想离开小姐!我从小跟了小姐,我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她!我这一离开,小姐可怎么办?她的饮食起居,她的喜好,她的脾气你们没人知道的!就算是告诉她说我回家了,可我能一直躲着吗?不!我不要离开她!我不要离开她!” 说着,羽竹慌张地站起身便要往门外跑,却被身后的高氏一把拉了回来。 羽竹一只手扶着门框哭得瘫软了下来,握着门框的手缓缓地下垂,最后,整个身子也因为力气的丧失而堆在了府门旁! 她将头埋进角落:“我不要!我不要!我知道自己回不来了!我知道啊!老天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我不想离开这里,我不想!我还想活着!” 这一刻,令侯府上,一切都是伤感别离的续奏曲。包括一旁的蚩鸾,也看着这般的场景而没了顽皮的样子,转而选择默不作声。 羽竹正哭着,管家走了进来。 他提起衣摆,抬脚迈进了令侯府主堂内。管家低头看了看一靠在门旁蜷缩成一团不住哭泣的羽竹,又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表情同样哀怨悲愁的令候孤,一甩衣襟,双膝跪地:“候爷!此刻,说什么怕是都已经没有用了。老赵知道,这一去,便没有再还了。赵某的一生,心系令候府,任何一种结局,只要是为侯爷出力,我老赵,便不枉为这令候府城几十年大管家一职!” 说罢,管家举起双臂,郑重其事地冲着令候孤磕了一个头。随即缓缓直起身子。 管家不敢抬头:“世人都说,三生有幸。不过,老赵知道自己,生,不过只有这一次了。临别之际,老赵只有一个遗愿,望候爷允诺。” 令候孤的双唇有些颤抖,他顿了数秒,方才回应到:“讲!” “老赵只愿,未来的日子里,倘若候爷在月朗星稀的夜晚,独自叹天下之宁,万事之安时,能替老赵也续上一杯茶,让我觉得,我还在您的身边,从未离开便罢!”。 话音刚落,门外,梁永走了进来:“还有我给你准备的那壶好酒!只要我梁永在,自会为赵管家永留!” 跪在地上的管家寻声向门口儿望去。 第302章 醇酒一杯别死生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看见梁永之后,管家将头低得更深了。他的声音不大,就像唠家常一般:“你说你,真是小气。临了临了的给我准备一壶,早干什么去了?” 这话,即便语气再轻松,即便管家说的再淡,却淡不了短短的几个字眼儿里浓重的离别伤怀和不忍。 羽竹依旧靠在门框上哭得无比伤心。 梁永侧过头看了一眼羽竹,轻抿下嘴,奔着管家走去。他伸出一只手扶起了管家:“怪我!怪我!诶,老当益壮的,咱哥仨儿喝一杯?” 梁永在说这话时,声音里带着颤音。他眨了眨眼,嘴角想向上挑挑,却最终以僵硬收场。 此刻的梁永更觉得自己像个皮偶。面对面前的管家,他想说得若无其事,想掩饰自己的不舍,却发现努力无果。 于是,他匆忙地松开了管家的手。从其身边匆匆而过,来到了令候孤的桌案旁,随手拿起了三只酒盏。 梁永不敢回头,他害怕手中这预示着生死交界的琼浆,在自己一转身迎向管家的一刻,因拙劣的演技而暴露了它的“本来面目”,让一切送别截然而至的同时换了猝不及防来登场,开口便是一出未语泪先流的戏码。 所以,梁永在避免,克制。 你说的没错,他在“逃”。 “这坛酒,老当益壮你尝尝!看看醇不醇!”梁永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酒坛。 令候孤走过去,拿起了两杯,又缓缓地走到了管家面前,双手递过去:“我令候孤这一世,欠你老哥的。既然你我都不能轮回,那便在星河里再遇了。” 管家叹口气,他一如往常般恭敬地接过杯盏,看了看杯中酒,淡淡地回应到:“星河长什么样,候爷知道吗?” 令候孤看向足前的地面:“不知道。也许,就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会有幻想和希望。不是吗?” 管家抬起头。但这一刻,像是在心里憋足了劲儿,终于有了勇气一般看向令候孤。四目相对时,令候孤终于忍不住了,他的眼角,落了泪。 管家笑笑:“候爷这是做什么?我要踏出这令侯府城的门不假,可归去来兮,永远都是令侯府的老赵。” 令候孤抬起手拭了下眼角的泪,拉过身边的梁永:“对!为了我们令侯府永远的赵管家,来!老哥,干了它!” 青瓷杯盏,三三俩俩。叮当的一声响,恰是比任何一场酒欢的盛宴来得清脆,但却,笼了无尽的悲壮,像极了这三个男人回流在心里涓涓奔涌的眼泪。 虽不能倾泻,却早已绵延千里! 杯誓已罢,三人仰头含着泪,将那一杯“兄弟情”咽进了肚子里。梁永伸手,以极快的速度抹了下眼角,勉为其难地挤出了一个笑。可他依旧不敢看向管家,而是将目光落在了空了的杯盏,仿佛看空非空,一切如昨一般:“怎么样老哥?酒如何?” 管家看着手中的空盏良久,才淡淡回到:“好酒!” 梁永伸手接过杯盏:“老哥说好就行!” 管家突然扭头看了看门外:“还缺一个乔主堂,就全乎了。” 话音未落,令候孤和梁永便顺着管家的话也将目光看向了府门之外。还未等令候孤言语,管家淡淡地笑了笑:“乔主堂向来胆子小,不来就不来吧,免得,我的样子再吓到他,这刚治好的失眠又赖上我!” 管家开玩笑似地笑出了声:“只不过,没有亲自道别,多少有点儿遗憾。”说着,他转过身:“候爷,时候不早了,老赵这就去了。” 令候孤抬起头,他用力地眨了几下眼,试图让眼眶里的泪水回流回去。他仰起头缓了缓,站正了身子:“一路,保重。” 管家转过头看向眼前的地面,轻轻地点了下头:“嗯,保重。”说着,他转身向门外走去。 接近羽竹时,管家侧头:“丫头,对不起了。我们一起上路吧。该说再见的时候,是逃不过的。” 管家的语气平淡无常,甚至都没有阴阳平仄之调。也恰是因为如此平淡的叙述这一句事关生死之大事,便更将悲壮和苍凉,都融进了无言里。 话音刚落,羽竹的双手便更加用力地抓着门框嚎啕大哭了起来!她的声音里因为下一秒的别离而显得嘶哑:“不!不能!不行!不可以!我不要离开小姐!我不要!候爷!我不要,羽竹还要看着小姐嫁人呢!我不能离开,我不能让别人欺负她!不可以!” 高氏走上前,从身后一把抓住羽竹的肩膀揽进了怀里!羽竹趴在高氏的肩头上哇哇地哭泣:“玲兰!我不想!我真的不想啊!” 高氏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说到:“去吧,小姐交给我。你放心,除非我死了,不然,我一定会力保她们两个平安无事。” 这句话,算是给羽竹吃了个定心丸。即便眼前即将发生的,依旧是她不想的和不愿意相信的,但事情既然已经如此,羽竹也知道,大势所趋,怕是说多也无用。她清楚,即便自己把那扇门抓破,把那扇门拆掉,她依旧改变不了自己是僵尸的事实,她更改变不了自己即将马上和管家一同前往项门台,并肩负着重大的使命,为项门台后续的一切做铺垫一事。 慢慢的,羽竹停止了哭泣。她将头从高氏的肩膀上慢慢地抬起来。高氏心疼地攥起袖子擦了擦她脸上的泪:“去吧!放心,一切有我!” 羽竹点了点头。 她转正身子,冲着令候孤磕了个头后起身,站在了管家身旁。 管家侧头看了她一眼:“走吧。” 羽竹将头垂得很低,轻点了下。 两个人刚一转身,令候孤抬起右臂:“你们是项门台的英雄!” 管家前行的脚步顿了顿! 刚抬起脚迈出令侯府主堂的一刹那,两人同时觉得自己体内的僵尸系统被激活!而这一次,同任何一次都不同。这一次系统的激活,意味着肉体远离,那曾经鲜活跳跃的人,从此只能出现在回忆里。 当已经从陌生到熟悉的僵尸系统被激活,管家用尽自己最后的意志力疯狂地向身后大喊:“候爷!星河里再见!” 说着,眼前的二人以极快的速度,从饱满到干瘪;从覆满生机到死寂绝尘;从春阳走到冬雪;从眼前走进回忆,一切,就像是被抽离了血肉,剥去了人皮的外衣,那紧贴着筋骨而呈现在诸人面前的晦涩皮肤,即便是有月光,也依旧没有丝毫的光亮! 被风干了的灵魂没了情欲的支撑,瞬间变得虚无缥缈! 即便,映入眼帘里的那两个人依旧能够触摸得到,可他们已经成为了项门台的勇士! 尽管,他们的皮囊是如此的丑陋不堪,但却是拥着同项门台息息相关的天下苍生,礼赞之誉! 这是一场大义凛然的生死别离; 这是一场悲壮凄戚的豪迈赞歌! 绝尘无悔的大步伴着幽谧的月光,浅隐在不舍与悲痛中,渐行渐远的同时,没了以后。 这是梁永第一次亲眼见到僵尸! 并且,是老赵的僵尸脸! 梁永惊呆了!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令候孤忽然反应过来,一把拽过梁永,将其身子转了个方向:“别看!” “梁永不怕。侯爷说过,这只是开始。”说着,他强行地转了自己的身子,再次将目光移向了管家身上。 只不过,碰杯声还回荡在耳边,那声梁卿还萦绕在耳畔,那一颦一笑还宛若眼前。即便那转身后变得狰狞的老赵在府门前宣告着别离,可梁永接收到了他的讯息,却没来得及挥挥手道一句再见。 一回一转,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但投在青石地面上的光影里,已经没了那个走进星河的人。 梁永默默地看向那空旷的门外,心中空空,如同这空灵的夜晚里的别离,只剩下空空如也。 他转过头看了看放在一旁的那坛酒。 醇吗? 醇! 良久,令候孤转过头看向梁永:“害怕吗?” 梁永缓了缓神儿:“没有。只是,我有句话,忘了和管家说。”梁永说着,抬起头看向令候孤。 “什么话?” “我忘了告诉他,这府上,有我在您身边,让他放心。” 令候孤垂下眼帘:“他懂的,因为他是老赵。” 令候孤走近梁永,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以后每次喝酒,记得给他带上一碗。” 梁永红着眼圈,又扭过头看向了门外:“放心吧候爷!” 令候孤也望向门外:“熟悉的地方,却少了熟悉的人。从兵事几许,天涯尽事;从战事几许,地渐广,人渐稀。这世间,离别不悲,无助且悲!纵使人欲定,可天意难违!西番之地,早已非往昔!曾经那些驰骋沧琅黄沙漫天的英雄,都浮沉在了命里。” 梁永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并消失的,还有我们年少的倔强,年老的心有不甘!”。 令候孤抬头看了看天:“老赵这一去,想必府上,要变天了。” 梁永转过身:“候爷,飓风再大,也定会有见到朗日星明的那一天。” 第303章 卸磨杀驴的姑母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幽冥界·逍遥王府】 虽然,这九州蓬度史临别前曾许诺,说仅用一日的时间便可处理完手上的事务,而后便可奉神婆之命,来帮逍遥前往令候府去打探有关于项门台的消息。 可是,三日已过,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看来,当事人所谓的承诺,不过是律户度一厢情愿罢了。 这仿佛从这天地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讯的九州蓬度史让逍遥王颇为气恼。在等在的几日里,他不是没有想过,再次拿出玉髓球来呼唤姑母。只不过,他又怕姑母觉得自己心急。 第四日,律户度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于是,这一日,他坐在自己的王椅上,忽然站起身,大步踏下了台阶。 一旁的众冥将心中是知晓缘由的,但却没有人敢出声。 律户度怒气冲冲地站在逍遥王府门前,恶狠狠地说到:“哼~我发现了!这诸灵确实不能够太过于沉寂,时间一长,便容易被人忘记!恐怕,现在已经没人想得起来我逍遥王了吧?!看来,有事儿没事儿的找点儿存在感不是不无道理。既然,大家都喜欢一边看戏,一边猎食,那又怎么会落下我律户度一人?!” 说着,他猛地一甩身上的王袍,大步地跨向了偏殿! 进入殿内,律户度忽然双膝跪地,双手托举起玉髓球,唤了姑母三吒神婆。 三吒神婆在玉髓球中现了身后,却是一时半会儿没动静。她低着头,一会儿弄弄金臂护甲,一会儿弄弄胸前的吊饰。 姑母没有说话,律户度即便是怀揣着紧张和不安以及疑惑,却是不敢抬头,更不敢在请了安后说出自己的意图。 空气凝固了一会儿,位于律户度头顶上方的玉髓球里突然传来的姑母的声音。只不过,那声线较以往相比,可是显得有些慵懒,无精打采的。 “度儿唤姑母,有何事?”这语气和语调儿听上去,明显就没有欢喜之意,低沉且缓慢的语速让律户度一度在慌乱中只顾着品这简短言语背后的深意,竟忘了回答。 三吒神婆低头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镯子,漫不经心地说到:“姑母记得曾经和你说过,没事儿别找我。姑母为这天神,日常天界事务忙得很。况且,你我之间关系复杂,联系过甚,容易徒生事端的。” 律户度一直没有抬头:“姑母,度儿实在是等不及了,这才叨扰您。” 三吒神婆挑了挑眉,眼睛微眯斜着看了看律户度:“何事这么着急?年轻人,心性就是野,一点儿也沉不住气。” “不是的姑母。上次您让九州蓬度史来帮度儿一探项门台究竟,可这蓬度史说自己有事要回天界复命,即刻便离开。当时承诺度儿一日便可回,可这已经三日有余,度儿实在是等不及了。” 三吒神婆低下头:“哦,忘了告诉你,她临危受命,办了点事儿。” 三吒神婆的语气和轻描淡写的态度,让律户度如鲠在喉,并直接将在心中酝酿好的长篇大论生生憋了回去。他清楚面前这个名为三吒神婆姑母的脾气,倘若自己再絮叨,便只会让其更生反感。 律户度微微抬起眼帘:“姑母,那度儿这儿......” 神婆微微抬起头:“还惦记着项门台呢?” 律户度没有说话。 “依我说呀,就别趟那滩浑水了。没什么意思。这幽冥界里,以你逍遥王的位分和辈分,不是挺好的?也没有什么大事儿。你在我眼里啊,最忙的,莫过于和那段安掐架儿。而现在冥界事情也多,这仗,有些时日没打了吧?!怎么,心痒痒了?” 逍遥王律户度抬起头:“姑母。度儿还是有意试试项门台。” 三吒神婆将原本悬于半空之中盘着的双腿放下了其中一条,并向前探了探身子,一侧的手肘拄在了膝盖上:“试试?拿什么去试?拿命?还记得姑母上次和你说的吗?!这一步踏出去,胜者为王,败者,可不一定为寇。寇,可俯首称臣,但项门台的失败者,注定必死无疑!何苦呢?” 逍遥王深呼吸了一口气:“姑母,据我所知,他段安也在暗中冲着项门台使着劲儿!倘若他要是先我一步攻了项门台,那度儿岂不是又要在他的威风之下忍辱负重?如此那般,还莫不如直接杀了度儿!” 三吒神婆扬起头,又缓缓地低下,轻蔑地看了看跪在自己面前的逍遥王:“这话说的,就像这项门台已经是你的盘中餐一样。心气儿怎么这么高?要我说,你还莫不如没事儿帮姑母想想,怎样才能救你弟弟出来。只要他能从海底大地狱里出来,姑母,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这,不比攻那项门台强?你攻那项门台用的,可是你逍遥王修行数千载的灵法功力,以及你逍遥王府全部的冥将鬼差。没什么意思。” 提到这去海底大地狱救人,律户度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他猛地抬头:“姑母,这距离归还地龙台五行雷音令的时日越来越近。那雷阴令......” 结果,本是一件严肃的事儿,却迎来了姑母的毫无在意。她伸出左手置于眼前,冲着指甲轻轻地吹了口气,又不屑地挑起眼皮:“着什么急?” 这话一出,律户度可就不淡定了。 “姑母!那可是酆都大帝在去天界前所下的一道令!当时也有着诸位冥神在场。这若是不能按时还回去,只怕是.....” 三吒神婆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就你这点儿脑瓜子,还想攻向门台?姑母和你说过,有关于那五行雷阴令,你的前头,还有着一个三番鬼王当炮灰。有人当盾牌,你一个弓箭手,有什么可急的?真出了事儿,往他身上一推即可。” 律户度皱起眉:“可是姑母,话虽如此。眼下,第一冥界一团乱麻,我也无心掺和。但这三番鬼王若是反咬我一口,度儿倒是没事儿,可对您可就......” 三吒神婆的身子向前,探长了脖颈贴近了律户度:“怎么,你是胆小,还是在拿话威胁姑母?” “度儿不敢,度儿不敢。” “不敢?不敢,你和我谈什么时局时势?”说着,三吒神婆收回身子:“我说可以就可以。” 说到这儿,啥吒神婆挺直了脊背:“难不成,这五行雷阴令灵现在在我手上,度儿着急取,姑母不肯给,度儿,还要治姑母的罪不成?!” 此话一出,律户度急忙将头叩于地面:“姑母万万不可有如此想法!此话,断断是折煞了我律户度的命啊!度儿自幼由姑母带大,一直视姑母亦如自己亲生母亲!弟弟被囚禁于那大地狱里,度儿身居幽冥界,却一直不能为姑母解忧已经深感愧疚!而眼下,姑母这番言论,不就是将律户度陷于不仁不义嘛!” 三吒神婆忽然哈哈笑了起来。笑毕之后,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她用近乎气声的微小声音朝向律户度:“你还知道,你没替姑母解忧啊?!我以为,你没有心呢!你位居这幽冥界要职,即便救人不可手到擒来,但也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吧?!你的弟弟就关在这片儿界域百年之久,这百年里,度儿,都做了些什么?你应该清楚,姑母的心里,最惦念的,就是你的那个弟弟。” 三吒神婆收回了身子,她眯着眼:“这样,你是姑母的侄儿,这雷阴令,也算是你孝顺我的。如此多年,度儿仅有这一事来求姑母,姑母又怎能不帮呢?” 逍遥王跪在地上,听神婆此话一出,激动得急忙直起了身子,面露喜悦之色:“那姑母的意思是?” 三吒神婆勾起一侧嘴角笑了笑:“我的意思呀,是,我帮你,可以。但怎么救你弟弟,你还得多费费心,帮姑母出出主意。我一个天界之人,对你这幽冥界不太熟悉,并且,远在天庭。而陀卢史,生性固本,本就没那么多的花花心思。而你,可就不同了。幽冥界这么大,你居然坐到了今天的位置,说明什么?勇气和智谋,度儿你,是并存的!如此这般,也恰恰是姑母欣赏你的这一点。所以,自然也是对你寄予了厚望。你的弟弟,究竟能不能从这大地狱里出来,就靠你了。” 律户度心里一惊! “可是姑母,我......” 三吒神婆毕竟老谋深算。她淡淡地笑笑:“没事儿,没事儿!姑母也知道你的难处,体谅你,心疼你。姑母不勉强!哎,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 律户度一愣:“不是的姑母,度儿是觉得,觉得姑母抬举了我。这谋划策略的事儿,我是真不在行。” 三吒神婆将另外一条盘着的腿也放了下来:“度儿,你有个优点,就是,太过于谦虚了!想必,这也是你较同仙班的人,更为优秀的原因!”。 三吒神婆给自己侄子的这顶高帽儿戴得,让律户度吃不找甜,心里泛着苦,却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姑母,我,我也只能是试试。但......” 第304章 空降的不善之客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未等律户度的话说完,三吒神婆忽然站起了身:“既然度儿不推辞,那姑母,便等着你的好消息了。两日如何?两日后,姑母来找你,听听你的计划。” 三吒神婆说完,根本就没有给律户度更多解释与反驳,甚至是说不的机会,转身便要离去。 律户度见状,急忙站起身,冲着玉髓球中的姑母喊到:“姑母,请留步!” 三吒神婆转过身,她挑起眉,脸上的“悦色”也是如同拂柳的春风般,说来就来,语气也变得柔和:“怎么了度儿?” 律户度微低着头,显然有点儿紧张和不知所措。这个雷丢得过于实在是让他始料未及,应着不是,不应还不是。 律户度眨眨眼:“姑母,两日的时间恐怕是......” 三吒神婆转正身子,忽然笑了笑:“嗨~瞧瞧姑母,真是年岁大了,着急起来什么都忘了。我一猜,度儿就会有这样的困惑。时间太长对吗?也是,两日的时间对我们如此聪明过人的度儿来说,简直是羞辱!这样,你也别太着急。那就改一日吧!度儿再快,也得就着点儿姑母那头手上的事务。姑母明日便来!” 正欲转身时,又忽然转过头加了一句:“哦对了,九州蓬度史,后日,兴许会有时间。到时候且听安排。” 说完,还未等律户度说出一个字儿,转身便消失在了玉髓球中! 三吒神婆的突然离去,让此刻依旧保持着双手托举姿势的律户度一片错愕!那晶亮的球体也仿佛顷刻间变成了一枚随时可炸裂的炸弹! 身旁的冥将统领瞅了瞅,战战兢兢地凑上前:“王,这可如何是好?” 逍遥王站在原地,他盯着眼前已经空荡荡的玉髓球,眼睛忽然变得晦暗无光。他缓慢地收回托举着的手,一边说到:“我的亲姑母,这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啊!” 说着,逍遥王缓缓地转过身! 他慢慢地踱步到了自己的王位上坐下来,表情凝重,看向面前的地面许久没有做声。 冥将跟了过去:“是啊!这三吒神婆让您帮着筹谋划策,咱先暂且不说咱能不能策划出来什么,王,这么弄,到时候,您不就成了这件事情的众矢之的?一切责任,可就全都变成您的了!” 逍遥王咬牙切齿:“怪我!怪我!心急了!我早就应该考虑到,将那五行雷阴令交给她,就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王,咱现在,只怕是骑虎难下了。” 逍遥王站起身:“骑虎难下?说得太过于轻巧!倘若你骑着头老虎,有意让它转移注意力时,你可以设置诱饵,诸如,比你更美味的饕餮!而我们骑的这个?哼!怕是只好我这一口儿了。” 冥将站在其身旁一脸焦急:“那,那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我姑母,这是把我当做鬼王了。把我用在三番鬼王身上的招式,如法炮制了一遍,又还给了我!” “看眼前这架势,只怕那九州蓬度史......” 逍遥王律户度勾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别说我根本出不出来什么狗屁主意,即便我有那脑子,难道,我在这幽冥界里为王数千万年载,最终选择自杀式死亡?毁于自己给自己挖的墓穴?呵~听见我姑母的话了吗?她说明日来找我!后日,那九州蓬度史或许会有时间。也就是,帮不帮我,一切,全凭我的表现!所以你说的没错儿,指不上。” “王,现在咱先别想那项门台了。我看神婆的态度,这五行雷阴令,怕是要出事儿啊!” 提到五行雷阴令,律户度的眉毛皱得更紧!因其眉毛本身就浓密异常,所以,此刻集结在一起,更是“重”得化不开般!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表情却出卖了他。细长的窄眼眯得只剩下一条缝隙,宽厚的肩膀端起,更衬得那乌兽的头小了些。双手,即那乌兽的爪子攥得极紧,关节处的褶皱也是因力量的作用而明显有些泛白!尖勾的指甲嵌去掌心! 很显然,他的心里,也已经有了关于这雷阴令的不好预感。 冥将在一旁微微探身,小心翼翼地问道:“王,那要是,这令,神婆她真的就不还回来,到时候,鬼王向咱们要,地龙台又向三番鬼王要,岂不就乱了套了?” “哼!何止是乱套!看我姑母这架势,被关在卞城王海底大地狱的那个弟弟若是救不出来,这令,我怕是永远都回不来幽冥界!那,才叫大事!” 冥将瞪圆眼睛:“如此重要的冥界大令,可是掌管着生杀大权的!若是落在了天界,虽不说私用与否,这跨界执令,本就讳乱五常,违天尊不法,那岂不是......” 逍遥王猛地转过身:“现在,说什么恐怕都没用了!大错特错!大错特错啊!我现在有种不祥的预感!” 冥将在一旁有点儿哆嗦地咽了口口水:“什么预感?” “倘若,我因项门台而率全逍遥隍属灭了门,那是我自己玩火自焚,输,我也输得心甘情愿!可我怕,我会死在我自己的姑母打的如意算盘里!” “王,您也别太悲观!或许,事情还会有转机。” “转机?转机...” 逍遥王在说第一个转机二字时,实际上,后续所跟着的,是一个嘲讽自己“车到山前必有路”的笑。可当转过身时,第二哥转机从其口中喃喃而出后,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他晃了一下脑袋。 一旁的冥将观察到了逍遥王这一细小的举动,他凑近律户度并压低了声音:“王,眼下,自保为大!况且,神婆的所言所行,也断断没把您当成他的外甥!” 逍遥王站在原地,他的目光缓缓地移向了地面。沉默了半晌后,忽然抬起头,大步地迈向了冥王殿。 结果,就在他回到殿内,依旧为五行雷阴令一事而愁眉不展时,逍遥王府外,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此人的空降,让逍遥王府一度陷入了不安。 当然,这个不安,是全府上下看到律户度的疑虑而直接产生的反应。 守门的冥将前来宣报:“逍遥王!府门外来了一位不曾相识之人,并且,非幽冥界之士。” 逍遥王的心底咯噔了一下。 尽管他当时还尚未敢确定,冥将口中的此人就是鄂伦古尔善,但直觉告诉他,能够肆意进出各个界域且不打招呼,并毫无缘由登门拜访,和各路“英雄豪杰”都称兄道弟的,恐怕也只有他鄂伦古尔善了。 逍遥王缓缓地抬起头,想了想:“去告诉他,就说今日自修内功,不见客。” 冥将如实向古尔善回了逍遥王的意思。 鄂伦古尔善笑了笑:“修内功?” 他后退了几步,站在了逍遥王府前,仰起头便冲着府里喊道:“听说逍遥王修内功,那古尔善便不作过多打扰!我就在这府外等着逍遥王,免得打扰你。如若逍遥王的内功修好的,叫人来唤我便好!” 刚说完,鄂伦古尔善便盘腿大坐在了逍遥王府外的地面上。 守门的冥将本想驱赶,但见其方才冲着府内喊的那几句话,除了人名略有熟识外,对方这态度,怕是同逍遥王不见外。便面面相觑地只能按兵不动。 逍遥王看着一趟接着一趟前来报信儿的,坐在王椅上咬紧了牙关! 他缓缓地站起身,一字一顿地冲着冥将吩咐到:“迎进来!” 冥将一愣:“真迎?可看他的样子,怕是不太像个善茬儿子!” 律户度眯紧了双眼:“哼!他应该叫,鄂伦古尔,不善!” 冥将眨眨眼,又疑惑地问了一遍:“逍遥王,这门外的,真迎进来?” 逍遥王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他,忽然吼了起来:“难道让他站在我这府外大声叫嚷?让全冥界的人都知道,他鄂伦古尔善和我之间有了勾当?何况,还狗屁勾当都没有!” 冥将低着头,灰溜溜地去迎了门外的那个“人物”。 冥将出去后,律户度气得在原地打转儿:“古尔善这个老贼,有两笔刷子啊!真是一块狗皮膏药,想躲都无处躲!” 他正咬牙切齿,义愤填膺之时,鄂伦古尔善从门外走了进来。 “唉呦,逍遥王不是要修内功吗?还真别说,我是第一次见到有灵者是这样自修内力的。也是,我这等功力低的人物,那想自修个什么内功外功的,都得闭关!那怕破功,眼睛都不敢睁!瞧你,居然还能睁着眼睛满地乱走,一心八用?!厉害厉害!” 说话间,古尔善便已经凑到了逍遥王跟前儿,笑嘻嘻地小声问到:“不知,逍遥王练的,这是什么新的法术?我古尔善可否有幸能知道知道?那出去,咱不也多了一个吹牛的资本?!堂堂逍遥王的独门内功,我鄂伦古尔善居然知道!哈哈哈哈哈~有面儿!” 古尔善说完,哈哈笑着,转身自己坐在了殿上的客位上,并随手拿起了身旁的一个葫芦摆件儿,在手心里掂了掂,随意得让逍遥王都为之一惊! 律户度将脸上的怒气收了回去。他知道,古尔善不是无赖,可胜似无赖。和这种人打交道,万万不可动武,否则,回头,可是遍地暗箭!! 他勾起嘴角儿:“我原本是想让他们出去告诉你,我是打算马上静修下内力的。谁知这帮家伙嘴笨,竟传错了话儿?!你瞧瞧?我这修功所需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多不巧,你就来了?” 说着,逍遥王重新坐回了王椅上。 第305章 博弈的棋盘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古尔善侧头看了一眼逍遥王口中所说的修行必备,心中暗自发笑。那点儿破玩意儿,左不过是打马虎眼罢了。 他笑了笑:“那你瞧瞧,弟弟我也不知啊?况且,我都已经站在你府殿外,这幽冥界里也全都知道我来了您这儿。这一出一进得如此之快,不更显得有猫腻?” 鄂伦古尔善挑衅一般地歪着脑袋看向坐在王椅上的那个乌兽,挑着眉毛说着。 逍遥王张了张嘴,忽然哈哈笑了起来:“把你的脑瓜子和嘴皮子,分我点儿多好?” 古尔善也笑了:“逍遥王还用得着要脑子?要是说,你想要点儿嘴皮子,我倒是还能理解,毕竟,性子太直,凡事能动手绝不动口儿的主儿,势必会落下屁股后头一票敌人。不过,老天对谁都是公平的。逍遥王应该心里有数,我啊,就是因为没有那王者之命,所以老天可怜我,这才给了张嘴而已。实际上我和你说,没什么用!左不过是个吃饭的东西罢了!逍遥王如若是喜欢,拿去便是!” 逍遥王向前探了探身子:“能拿,你以为,我还能留到现在?不就是因为不能拿?!也恰恰是因为不能,所以才把你留到现在。” 说玩,他向后挺了挺脊背:“什么事儿能让你来到了我逍遥王府?” 古尔善将身子向后一靠:“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来做单生意而已。” 律户度放在膝盖上的,那乌兽爪子模样的手动了一动,挑了挑眉:“跑到我逍遥王府来做生意?怎么,最近你那元山上头,缺宝贝了?” 刚说完,还未等古尔善回答,律户度又疑惑地皱了皱眉:“不应该啊!一个项门台不就得把你古尔善养得肥肥的?通吃它个几百年的?!跑我这儿,怕不是做生意,来哭穷儿的吧!” 鄂伦古尔善笑了笑,他抬手捋了下落腮胡子:“看来,逍遥王对项门台的事儿,是略知一二了!” 逍遥王转过头淡淡地说到:“古尔善大人这话,好像是把我逍遥王说成个傻子。别管我对这项门台有没有兴趣,可毕竟坐在这位置上,想不知道它,却也难啊!” 鄂伦古尔善眯着眼:“那,逍遥王可否知道,地龙台,暂放于第一冥界保管的五行雷阴令,去了哪儿?我怎么听闻,这雷阴令神奇得很,自己能长腿儿?!跑得不仅快,距离还远呐!话说,那三番鬼王可是着急得很。” 此话一出,律户度的脸当时就变了!若不是体色本就发黑,估计,也能称之为煞白之色。 他也停下了手里玩儿着小手把件儿的动作,挑起眼皮看向坐在殿内的鄂伦古尔善:“大人真是说笑了!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界域有分,你我彼此在沟通上有着障碍性。就你这跳跃,还真别说,我跟不太上。刚提到了项门台,怎么又转到了别处?” 古尔善挑挑眉:“那可不是别处,那可是五行雷阴令啊!” 说到五行雷阴令五个字时,鄂伦古尔善的语气特别的轻,并且眼睛眯起来斜着看向了坐在王椅上的逍遥王律户度,一副挑衅与看好戏的样子。 律户度坐不住了,他站起身,缓缓地下了台阶,走到了鄂伦古尔善的身旁:“那,大人猜,这玩意儿,它会自己跑去了哪儿?” 古尔善也站起来,迎向了站在自己对面的逍遥王:“那逍遥王觉得呢?毕竟,这雷阴令出自于你幽冥界,对于这印章的脾气,逍遥王肯定比我清楚得多!问我?我还想听听逍遥王的答案呢!” 两个人就这样眯着眼,四目相对着,看了足足有十几秒钟。 最后,逍遥王率先收回了目光,转过身,语气有些冷:“鄂伦古尔善大人既然知道,这是我幽冥界的事儿,那你这手,是不是伸得有点儿长了?如方才你我之间谈话所言,眼下,一个项门台,便足够你玩儿了,何必管旁人的鸡毛蒜皮?!” 鄂伦古尔善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逍遥王居然把五行雷阴令说成是鸡毛?看来,这掌管着生杀大权的印章,在逍遥王的眼里,狗屁不是啊!不过,说回来,我古尔善的所作所为,逍遥王也不用操心。我修行的年份比你少,在你面前本打算卖个乖的,奈何,年轻人,气性太盛,我也沉不住气啊!自知讨人厌,可偏偏这天地间,稀罕我的,永远多过于想要杀我夺命的。说到底,人也好,神仙也罢,都有小秘密。” 律户度转过身:“此事,断断不可能是他三番鬼王自曝自己的过失,而后等着人来活禽吧?那我就好奇,古尔善大人这消息,从何而来?” 鄂伦古尔善抬手捋了捋络腮胡,眼睛一挑:“凡事都将规矩。逍遥王问的这个,本是不能讲的。不过,今儿个,我古尔善心情好,倘若逍遥王不问,我也本打算告诉你。这有关于五行雷阴令丢了的消息,恰恰就出自于幽冥界。点到为止,话,多了,可就是泄露了天机。” 逍遥王律户度皱紧那弄眉,忽然抬头问到:“难道是地龙台?” 古尔善笑笑:“我还是劝逍遥王,别浪费时间在这儿猜那些没用的了。有那功夫不如想想,怎么能堵我的口,来得更实际一点儿。不然,你想破脑子了又如何?话再说回来,这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但凡是所做之事,定都会留下把柄,逃不掉的。至于去总结自己的“大意失荆州”,以免未来在做这等有违于天罡律法之事时究竟该怎么小心,那就留给我古尔善走了之后,逍遥王随便去想。现在,还是抓紧谈谈,怎么让我闭嘴吧。” 逍遥王律户度表情狰狞,但他强装镇定:“在我和鄂伦古尔善大人做交易之前,我好奇地问问,倘若这交易我弃权,古尔善大人的下一处,想去哪儿?去北阴山?去找罗酆六天鬼神?去冥司十三局?还是直接去玉帝那儿?呵~雷阴令在鬼王手上丢的不假,而我又在这鬼王之上,自然脱不了干系。不过,这文章让你做的,我倒是还没太明白!” “错!都错!倘若这交易不做,我的下一个目的地,便是东天界,逍遥王的姑母,三吒神婆!说起来,我还真没和她打过交道呢。所以如果逍遥王不和我玩儿游戏,那我便去找咱们姑母!到时候,我还就真得感谢逍遥王您给了我这个机会,至少这天庭上的“贸易地图”,我,画了个遍,没了遗憾,也算是一个伟绩。不是吗?” 逍遥王愣了愣,他微微侧头:“既然说到这儿,那我也直说了。你以为,你去找她,她会承认?我姑母虽是一介女流,但性子也是刚烈得很。不然也断断不会坐到今天的位置。所以,古尔善大人的这盘棋,可下得不怎么样。” “下得不好不要紧,我可以随时推翻重下!毕竟,眼下而言,有关于五行雷音令这博弈的棋盘,可在我古尔善的手上。并且,我可是攥着一半儿的黑子儿。我敢向逍遥王保证,和我交易,这摊买卖,你不亏。如若逍遥王买了我手上这五成黑子,那我便会将棋盘直接送给你。也就是说,把有关于五行雷阴令的事态操控权交到你的手上!” “另外五成黑子?你是说,向你提供信息的人?” 古尔善哈哈一笑:“当然!不过,他既然找到我,自然是短时间内没想亲自动你。不过,嘴,长在人家身上,他想怎么着,我可是没资格管人家。” 律户度眯起眼睛:“想必,这消息,你也是花了个大价钱。” “没没!逍遥王不了解我,钱财对我没什么用的。怎么说,我也是仙班蜀人,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我已经拥有了我的元山,并且坐拥着三座宝库。我要的,是交易的快感!我喜欢看对方害怕,担忧,苦恼的样子。喜欢看他们因此而拿出他重要的东西!那时候,我就特别容易感慨,再高高在上又如何?再权赫一方又能怎样?左不过,都是自己的奴隶罢了。我啊,就在这感慨与被感慨之间,乐此不疲地活着!别提多开心了!” 律户度低下头沉默了半晌。这段沉寂的时间,古尔善也没有催促。他清楚,对方在权衡利弊时,需要时间。 突然,逍遥王抬起头看向了府门外:“你想要什么?” 鄂伦古尔善皱着眉:“我想要得多了。但究竟能拿走什么,还得取决于逍遥王你有什么不是?” “你元山上的三座宝库,都已经快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我这点儿毛毛雨,在你那儿都是小儿科!” 古尔善摆摆手:“逍遥王还是没有明白。你想给我什么东西,衡量的,不是我鄂伦古尔善,而是要去衡量这件事情对你有多重要!换个角度,你觉得,这事儿东窗事发所造成的恶劣影响,值得你拿出什么来交换!仅此而已!”。 见逍遥王依旧双手背于身后在这王殿上不动,古尔善又向前走了两步:“如若逍遥王觉得此事无关痛痒,那大可以直接回绝我不做这交易即可!那我古尔善转身出了你逍遥王府的一切言行,便也犯不着你回头和我算后账!当然,如果逍遥王觉得,我来一回,里外都算个客,空手而归怕是又点儿臊得慌,那便可以随便找个玩意儿给我打发了,也未尝不可。” 说到这儿,鄂伦古尔善勾起嘴笑了笑:“但是,这交易的,便是商品!商品进入了流通市场,那便是有价值体现的!而这价值的背后,隐藏的东西,那可就是太多了!东西越重,越贵,越稀有,保密的实效性自然和价值划了个等号儿!实际上,我鄂伦古尔善行走江湖,横扫诸界,无数的王者神灵均是我元山的座上客。我靠什么?不是手腕儿,靠的,全凭一张嘴和一个脑子!说到底,我这红口白牙的,真的很值钱!” 第306章 金明灭的毒府之秘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说完,鄂伦古尔善邪恶地一笑。 律户度眯起眼睛:“你可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连贬低自己都能干得出来!” 古尔善向前一步:“贬低自己?那有什么?我活得明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总比看不清形势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强!你说对吗逍遥王?况且,贬低自己,也是一种手段,并且,技法儿高超,效果卓越超群!毕竟,大部分的人,都做不来弯腰低头的。殊不知,一只公鸡,它站在山顶,还是站在废墟上,都不耽误它打鸣儿的。然而,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却是没有几个人懂!哈哈哈哈~” 逍遥王怒目看着面前的鄂伦古尔善,忽然大声吼着身旁的冥将:“去!把地库打开,让古尔善大人,自己挑!” 古尔善勾起嘴角:“等等!我最近受项门台的启发,已经不玩儿老套路了。宝贝的实物体对我已经没了吸引力,我现在,更喜欢当个传话筒!传来~又传去~乐在其中,甚是逍遥!然后等待时机,一口吃个大个儿的。这放长线钓大鱼,别提多好玩儿了。” 逍遥王皱起眉:“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逍遥王可以紧紧地锁着自己的地库。宝贝,像您说的,我元山上多的是。我想要你所知道的秘密。” 律户度转身向后踱了两步,忽然猛地转过头:“秘密?” “对!没错儿,秘密!谁的都行,谁的都可以!当事人,可以是幽冥界的,也可以是魔界的,仙界的,妖界的。但是,玩儿这种高端的游戏,也同样有着高端的前提。第一,秘密的当事人,要是个人物。别整一些什么小鬼儿,差办的,他们的天大事儿,在我这儿,都是狗屎!第二,秘密,要有一定的重量,要独家的,劲爆的,最好是说出去,能吓死人的那种。第三,要确保秘密的真实性。倘若证实是假,我会杀回来!” 逍遥王挑挑眉:“杀回来?兵战,你岂不是吃亏?” “哈哈哈~兵战?逍遥王何曾听过,我古尔善有过什么大的战事?我报仇,从不用武力解决。因为我知道,我根本不是你们这些人的对手。自知之明这个东西,我鄂伦古尔善一向都有!” “吓死人的那种?” “对!吓死人!再诈个尸,起来重新一起耍耍,其乐无穷也!就比如这五行雷阴令!它本是个惊雷,却碰上了逍遥王这等心态的王者作为当事人。您这不慌不忙,不紧不慢,不羞不恼的态度,实际上,挺打我脸的!哈哈哈哈~只不过,我脸皮厚,一时半会儿都打不疼!这要是换个脸皮儿薄的上你这逍遥王府来混口饭,怕是,早都饿死,走了那六道超生之路了!不瞒您说,大部分和我交易的人,都会以极快的速度和我完成交易,好力求让我尽快消失,以免打草惊蛇的同时,夜长梦多。您可倒好,我这儿嘴皮子都说干了,到现在,都没切入正题。逍遥王可要知道,我在这府上逗留的时间越长,对你,越不利。” 逍遥王律户度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鄂伦古尔善绕在其身边走了两圈儿:“我们逍遥王在这幽冥界,也是个狠茬儿啊,这怎么到来揭穿别人老底儿时忽然心软了?和您讲个道理,您或许就明白这其中的奥妙!就好比五行雷阴令一事,众生都是在自我救赎,你不算计别人,别人便会去算计你,这是一个铁定的规律,不能改变的事实!您觉得,关上门儿,您和三番鬼王的勾当算是一家人的事儿,怎么说,这令,绕来绕去,也都是在自己人的手里。但是,隔墙,有耳啊!逍遥王分析得没错,鬼王虽然不聪明,但还没傻到四处宣扬雷阴令被自己弄丢了。而且,不妨告诉你,这个告密者,是一个逍遥王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人!连他去找我,我都惊愕得很!这说明什么?每个人都只有自己的小九九,都在忙活自己手中的那盘棋!逍遥王看不到的,可绝对不少啊!再说得直白点儿,您只要来个秘密,我把我的那份儿黑子和棋盘交给你,至少,您还有时间和一半儿的胜算。不然,我前脚儿出了这逍遥王府,后脚,便会有人拿着这事儿去做文章!哪个划算,自不用弟弟多说吧?!” 律户度恶狠狠地看向他,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到:“你这么无耻的人,怎么就没人杀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鄂伦古尔善手扶着椅背笑得前仰后合的:“逍遥王啊逍遥王,弟弟我劝您,杀我?想想就好!实际上,所有和我交易的人,大体不过都这般,恨我恨得咬牙切齿,爱我,又爱得死去活来的!为什么?因为我的出现,带给你们的,是痛,并快乐着!比如,我和你之间的这交易,利和弊之间,逍遥王打算选哪个?呵~” 说到这儿,古尔善转过身,轻蔑地看了那站在自己王椅前怒气冲冲的律户度:“相信我的话,我前脚儿走,后脚儿,您还得谢我告诉了你,你的身边,并不太平!哈哈哈哈~所以,大家都是聪明人,何苦为难自己呢?你说对吗,逍遥王?” 律户度那宽厚的肩膀耸了耸:“这番言论,我律户度,足可以拜你为师了!” “哈哈~别!我说过,我鄂伦古尔善有自知之明,师者,我和人家差了十万八千里。我其实就是胆子大,脸皮厚而已。道出了世人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揭露了世人同我一样,贪婪的本性而已!让逍遥王这么快去找劲爆的消息,属实是为难了点儿。那我给大人提个醒儿,这节骨眼儿,不把你仇人搬到案板上为鱼肉,还等什么呢?” 律户度皱起眉,他在口中喃喃地重复地一遍:“仇人?” “仇人?没错儿,仇人。逍遥王又怎会没有仇人么?您生性好斗,而和您打对手的,也基本上都是些旗鼓相当的角色,厉害得很!随便搬出来一个,都够劲爆!” 逍遥王转过身:“你先回答我一件事儿。” 古尔善撇撇嘴:“瞧瞧儿,说什么来着?你们这些喜欢动手的人,脾气都太大,若不是这交易真心称得上上等,我还真不愿意和你们玩儿,玩玩儿就跑偏!看,这就反问起我来了!这可是违反了游戏规则的!” 逍遥王转正身子:“你只需告诉我,是,或不是即可。” 古尔善挑挑眉:“怎么又一个这样儿?” “还有谁?” “没谁。是谁与逍遥王都无关系。好,你问吧,但我真的就只能回答是,或不是。” “好!有关于五行雷阴令的消息,是地龙台所为吗?” 鄂伦古尔善垂下眼看了看桌子,停顿了几秒后,忽然又挑起眼皮,简短却有力的回答:“不是!” “当真?” “呵~逍遥王这么玩儿可就没意思了。我都说了,告密者,是个你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人。地龙台?哈哈~因这地龙台同五爷段安关系密切,想必,逍遥王有事儿没事儿的总能想起吧。那自然不是。” 律户度眉毛紧皱:“好!说起秘密,眼下,我倒只能想起这么一个!” “什么?” “司毒郎,梵地子!” 古尔善向前两步:“毒都府?哈哈~我以为,这么大好的机会,逍遥王会将矛头指向您的死对头,五爷呢!没想到,却跑到了毒都府这么个神奇儿地儿!那,逍遥王来说说,梵地子这个不知轻重的毛头小子,能有何秘密?” 律户度不屑地回到:“他段安倘若真有秘密,还能等道我坐在逍遥王府上,等你来取消息的这一刻?” 鄂伦古尔善哈哈一笑:“没错儿,没错儿!要是五爷段安真有了把柄在您手里,估计,您是分分钟都等不了啊!说说吧,梵地子,究竟怎么了?” 逍遥王垂下头看向面前的地面,顿了顿,淡淡地说到:“司毒郎梵地子,并非毒都之父金明灭之子!” 古尔善一愣:“竟有此等之事?哈哈哈哈~这消息好,劲爆!劲爆啊!那梵地子的生父......” 逍遥王坐回王椅上:“这,算一个秘密。如果古尔善大人有兴趣想知道其父是谁,那我也现学现卖一个,和你,也做一场交易。如何?你只要告诉我,这雷阴令的秘密,究竟出自于哪个告密者,我便告诉你其父是谁。”。 鄂伦古尔善伸手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逍遥王,做交易,是我古尔善的专长,你一个堂堂王者,以英勇取胜,何必去做自己不擅长的事儿?现学现卖的手艺,没点儿功夫,是不可能成功的。况且,这消息真假我还尚且不知,现在就玩儿游戏的第二轮杀,为时过早。我又怎么会给逍遥王机会,牵着我鼻子走呢?” 古尔善在说这番话时,挑起眼皮看向王椅上的王者,眼白占了大部分,让逍遥王合着他的那番话,分分钟想冲上去撕了他! 第307章 暮天雪的疑问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尽管,这鄂伦古尔善算是逍遥王府的不速之客,但他的今日空降倒是也给逍遥王提了个醒儿。 看来,但凡走得长久之人,还恰恰是眼前这个让你恨得牙根儿痒痒,却没法儿动手的家伙。 看见古尔善得意的样子,逍遥王分分钟坐不住。不过,他依旧将涌到胸口上的那团怒气生生地又咽了回去,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看鄂伦古尔善:“既然交易完成,我也就不多留大人了。” 鄂伦古尔善笑了笑:“放心放心。让我久留,我也不呆。我还怕一言不合,惹得逍遥王动了怒,三下五除二的就要了我的命,回头,再给您自己惹点儿什么麻烦,那古尔善我,岂不就是罪人?” 说着,未等坐在王椅上的逍遥王接话茬儿,鄂伦古尔善一甩身上的长袍,哈哈笑着迈出了逍遥王府。 当鄂伦古尔善的影子消失在府门视线中时,逍遥王“腾~”地从王椅上站了起来! 他气得咬牙切齿,猛地一甩身后硕大的尾巴!怦然一声重响,吓得逍遥王府殿内的诸冥将鬼差纷纷跪地! 逍遥王那乌兽的头颅上,俨然出现了一团黑光! 他怒视着王府的门外,紧眯着双眼。那竖立在头上的两个硬如犀牛的角,也因氤氲气体的萦绕而失去了光泽!王袍上的木鹰啄心图,此时也有着一副随时能跳出来,开膛破肚,叼出敌人的心脏咀嚼的架势。 贴身冥将凑到身前,怯怯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小声说道:“王,这鄂伦古尔善大人虽然不是个善类,但是他讲的那番话,似乎也颇有点儿道理。” 逍遥王斜着眼看了看说话的冥将:“有点儿道理?” 冥将微微俯身继续说到:“王!我们先不说这鄂伦古尔善的为人,就说这事儿。他来,并非是件坏事。至少我们知道,眼下,五行雷阴令在三吒神婆手里的事,已经被外人所知晓。既然如此,那给我们的讯息便是两个——自保,切莫轻举妄动。” 逍遥王垂下眼帘,双手背于身后,转过身向前踱了两步又停在了原地。他看向远处的那个逍遥王椅,沉默了半晌,忽然从鼻孔中出了一声:“嗯。” 冥将转了转眼珠,回头四下看了看,又跟上了两步,凑近逍遥王的耳朵,压低了声音:“逍遥王,现在,我们大可以制造声势,将矛头引向三吒神婆。” 逍遥王顿了顿,他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冥将。 冥将急忙跪在地上:“还望逍遥王恕罪!冥将也是为了王好!夜长梦多啊!” 逍遥王转回头看向地面,良久没有说话。 这一日对逍遥王来说,无疑是满心重创的一日。 从看清姑母的面目,到知晓的雷阴令事件的现状,每一件对他来说,无疑都是莫大的打击与警醒。 那一夜,逍遥王没有合眼。他一直在脑袋里思索着,究竟该用何种方式才能够解决眼下的现状? 尽管,自顾不暇的时候需要舍弃项门台,但毕竟事关生死,迫在眉睫。 而自己的姑母三吒神婆,律户度心里更是清楚。这个贵为天神的姑母软硬不吃!倘若说,非要在软与硬中间选一者的话,那便只能来硬的。 可是自己毕竟是其外甥,向自己的姑母动手,实在是有点儿......况且,这个出手,还不一定是什么结果。 所以,那一夜,逍遥王将从鄂伦古尔善身上的气恼转移到了眼下的实际问题上时,一直转着圈儿,画着浑儿。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迈出这一步,以力求自保。或者,是不是还有什么更万全周整的办法能够保自己的周全同时,还不至于将自己和姑母之间弄得这么僵。 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思来想去,冥将的那一句夜长梦多,基本上便已经将所有的疑虑和不安收进了袋中。 于是,逍遥王律户度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暂缓了项门台一事,转而力求保自己太平与安宁。为了说服自己,跨越心理障碍,直面同姑母对峙的局面,律户度一直放大着三吒神婆如此多年来对自己的不善之举。 所以,最后,一切的不安全都化作了该如何出手打出第一拳的作战方略上。 【令候府】 暮天雪的那一番话,让站在她对面的高氏放开了反方向挣扎的手。高氏知道,自己拗不过眼前的这个丫头,而更多的,是暮天雪方才的话不无道理。与其让她自己闷在房间里胡思乱想,或许,亲自去揭开谜底,会更容易面对现实吧。 于是,高氏轻轻地点了下头:“好小姐,我和你一起去。” 暮天雪笑了:“谢谢你,玲兰!” 这一句谢谢,让高氏的鼻子忽然就泛酸了。事发之后,高氏看着暮天雪的没一刻,心里都是痛心的,然而,却没有办法宣泄情绪。因为,她在暮天雪身旁所充当的角色,是这个受了伤的丫头的肩膀,是暮天雪的后盾,是她可以随时倚靠的一面墙。 自己这面墙率先土崩瓦解,又让暮天雪怎么有信心依靠? 高氏一忍再忍。但却因这一句谢谢,忽然之间泪崩了。 暮天雪向前走了两步,抬起手擦了擦高氏脸上的泪,反倒安慰起她来:“干什么呀?” 高氏将头低得很深,眼泪就那样扑簌簌地落在了面前的地上。 暮天雪拉过高氏的手:“我没事儿的,你们都不要为我担心。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 高氏吸了吸鼻子,抬起手攥紧袖口快速地擦了擦脸上的泪,又强忍着挤出了一点儿笑:“是小姐。我放心,我不担心。” “对呀?!所以,我都这个样子,你们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高氏点了点头。她抿了抿嘴,迎上了暮天雪的目光。 短短的一个时辰,暮天雪眼里的光芒便已经暗淡下去了一半儿。虽然她在提起段将军三个字时,眼睛里依旧会有星光在闪烁,但那个光,却照不亮她心里已经阴霾了的那一片天。 从高氏知道这消息的那一刻起,他便有想法去替暮天雪一探究竟背后的真正秘密。至少,她还有着另一面不为人知的能力。 但是眼下,暮天雪需要她。 分身乏术使得高氏既心急又不忍离开,哭又不能哭的。如果说,当时的暮天雪因为自己给其自己的希望而平填了心中的阴霾,那么,她心中隐藏的那部分伤,便是由高氏在替她承受着。 高氏在暮天雪身旁,根本就没有办法将自己的情绪选择一个合理的发泄渠道!她便一直忍,一直忍,并陪着暮天雪去做梦。可这梦做的,让高氏觉得好累。 “走吧小姐!” 暮天雪点了点头,拉起高氏的手便向远处跑!结果,刚跑了数十米,却忽然站住了脚。 “怎么了玲兰?” “小姐,要不,要不我去找管家借匹马吧!”话刚说完,暮天雪忽然笑了:“对哈!嗨,你瞧瞧我玲兰,光顾着去找宋哥哥了,竟然忘了这么大的事儿,还是你聪明。走!我和你一起去!” 暮天雪说着,拉起高氏便朝向令候府主堂跑。 刚走了没两步,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当一匹高头大马停在了二人身旁时,马背上的人正逆着那一日的残阳,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很快,他跨马而下,急匆匆地冲到了暮天雪面前。 “雪儿!雪儿你没事儿吧?!” 至此,高氏才看清,站在面前的不是旁人,正是她和暮天雪打算要去找的萧宋。 暮天雪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待定睛看清楚来人后,忽然眉开眼笑的,那个笑,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宋哥哥?宋哥哥,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你?这可真是太好了!” 萧宋一愣:“你找我?”他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高氏,随即将目光移回到了暮天雪身上疑惑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暮天雪激动得很,她向前凑了一步:“宋哥哥!我想向你打听个人。你知不知道那个叫胡月的,她是个什么样儿的女孩?你和我说说。” 萧宋眨眨眼。 暮天雪的问题来得有些突然,也有些奇怪。他的眉毛皱得更紧了一些:“谁?胡月?” “嗯,就那个胡月。她,她不是段将军之前喜欢过的那个女孩儿吗?”说这句话时,暮天雪的声音有点儿小,并且将头低了下来。 听清楚问题的萧宋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停顿了数秒,忽然冷冷地问:“你问他做什么?”。 暮天雪猛地抬头,眼里又重现了光芒:“宋哥哥,你告诉我胡月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她长得漂亮吗?温柔吗?她是不是有长长的头发,特别小女人的那种?她是不是会做糕点,会绣花,会养花种草的,就是那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暮天雪在说这几句话时,手一直在空中比比划划的。不过,虽然是一连串的疑问句,但是问着问着,声音却越来越低,也越来越没有了底气。很显然,暮天雪害怕从萧宋嘴里听到的,是她每一个疑问背后的肯定答案。 第308章 萧宋的劝慰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暮天雪问完后,瞪圆了眼睛看向萧宋,满怀期待地等待着萧宋的回答。 她的眼神里,既充满了希望,又害怕萧宋的回答是确定而让自己失望。这样的矛盾,致使暮天雪即便是脸上带着点儿微笑,但眼珠的轻微晃动还是出卖了她的惶恐和不安。 尤其那紧握的左右手,更表明此时的她是恐惧的、自卑的、无助的。 虽然暮天雪的问题直接明了,但萧宋却依旧不能理解,为何在事发之后,暮天雪不能像常人一样去哭,去质问段坤,去悔恨当初,而是选择追着胡月不放。 暮天雪眼神儿里的急切让萧宋不忍直视。于是,他选择了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的高氏。 “玲兰,这.....” 高氏还没等回答,便被暮天雪将话抢了去:“宋哥哥,你快告诉我,那个胡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段将军喜欢她一定是有原因的。既然段将军喜欢她那种类型,那我就改,我改成胡月还不行吗?” 萧宋皱紧了眉:“你要改成胡月?” “对!我要将自己改成胡月的样子!”暮天雪说得甚是轻松,全然没有应有的悲痛。并且,对于说改就改,更是让萧宋恍惚之间有种面前这丫头发烧说了胡话的感觉。 萧宋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方才恍然大悟! 他显然急了:“不是,雪儿,你听我和你说!你不能这个样子!你这样儿,是在和自己过不去你知道吗?” 暮天雪扬起脸:“我没什么样儿。就像刚才我和玲兰说的,你们都不用为我担心,我很好的宋哥哥,真的!你只要告诉我胡月是个什么样的人便好!” 暮天雪越是这样,萧宋越是紧张。他向前一步:“雪儿,真的,你真的别这个样子!你这样儿,我,我心里不好受!我刚才,刚才去找段将军了......” 提到了段将军,暮天雪脸上的表情瞬间便有了点儿变化,就像那种笑容凝固了一般,虽然嘴角旁的酒窝清晰可见,却没有了平常的自然。 她有些胆怯地问:“段将军,他,他说什么了?” 短短的几个字,全然没有了方才向萧宋追问胡月时的“轻松”感。没错儿,面对段坤,暮天雪是想隐藏情感,想隐藏情绪都难上加难。 这样带着点儿怯懦和颤音的话,是因为她害怕从萧宋的口中听到自己不愿意听的,以及不愿意承认的事实而已。 萧宋微微低头:“他不在,我没有见到他。” 暮天雪的表情瞬间晴了天,并明显地长吁了一口气:“嗨~宋哥哥,我相信,段将军一定只是一时糊涂,他不是真心的,也不是有意要这样做。我知道你们都为我好,但是,我希望你们和我一样,给他点儿时间好吗?” 萧宋歪着脑袋有点儿懵:“给谁点儿时间?” “段将军呀?!”说到这儿,暮天雪又上前两步靠近了萧宋:“答应我宋哥哥,我们一起给他点儿时间好不好?别去逼他!” “给他时间做什么?” “给他时间清醒。” 萧宋的眉头皱得更紧,口中喃喃重复了一遍暮天雪的话:“给他时间清醒。” “没错儿宋哥哥,段将军只是糊涂了,他生病了你知道吗?他是生病了,他不是真的要娶胡月。” 说到这儿,萧宋算是彻底明白了。暮天雪是在自欺欺人! 只不过,作为旁观者,作为一个没有过恋爱经验的自己,作为一个天生情商就有缺陷的人,此时的萧宋即便是看穿了暮天雪的心思,却仍旧不知道究竟该如何的劝慰面前的这个当事人。 萧宋低下头,脸色阴沉,缓缓才开口说到:“雪儿,我和你说。事发突然,我现在同样一片混乱!对我来说,我不知道究竟该不该相信坤少,但是,但是我冷静地没有去和他打架,想必,心里和你的想法一样,觉得事出有因,觉得这不是坤少能做得出来的事儿。所以,也算得上在给他时间。” 萧宋说到这里,忽然抬起头看向暮天雪:“雪儿,我和你一样害怕事情变成真的,那样,我自己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怎样。嗨~我也不知道,这个节骨眼儿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我其实就是,就是很矛盾,我,我......” 萧宋说着说着,便开始局促不安了起来:“就好像,见到你这样,我都不知道是应该放心还是担心才好。雪儿,我这人本身就笨,也没和女孩子有过什么多的接触。你们的心思我不懂,但就是觉得你这样,你这样它...它......” 萧宋自顾自地说了一堆,但很明显,暮天雪并没有顺着他话里的意思而去理解此时此刻他的心情,而是只抓住了话里,她所认为有价值的一个点——萧宋,也对段将军的为人持肯定的态度。 如此,对她来说,便足够了。 暮天雪瞪圆眼睛,满脸的惊喜:“宋哥哥也相信段将军是不是?我就说,段将军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抛弃我而娶那个叫胡月的!”暮天雪笑出了声儿:“有你们的肯定,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这个太好,高氏和萧宋不知道,究竟是让暮天雪觉得自己不是在力证段坤为人上孤军奋战而乐,还是因为多了一个不相信,她便多了一重自欺欺人? 看得出,萧宋是真的有点儿不知所措。也许,正如他所说的一样,常人的状态暮天雪一个没有,那便是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他低着头沉默了一小会儿,忽然看向高氏:“玲兰,辛苦你了,照顾好雪儿。” 高氏点了点头:“放心吧萧将。” 萧宋轻点下头算是回应,而后,脚步有些迟缓地转过身便要上马离开。 身后的暮天雪见到萧宋要走,急忙喊到:“宋哥哥,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 萧宋一愣,他转过身:“什么话?” 暮天雪显然有点儿着急,她的语调儿也比方才上扬了一些:“胡月呀?!胡月!宋哥哥,我问你的胡月你还没回答我。” 萧宋低下头:“雪儿,你真的不用因为任何人而改变你自己。你已经很优秀了。换句话讲,你......” “不!我不优秀!如果我真是你们口中所说的优秀,段将军又怎么会喜欢她而不喜欢我?” 萧宋张了张嘴。他摆了两次的口型才鼓足勇气说出来:“可你就算再怎么改变,再怎么变得像胡月,又有什么意义?坤少心里若是装的是别人,雪儿,你是替代不了任何人的。同样,任何人也替代不了你!这是个事实!你原谅我嘴笨雪儿,我不想在这时候说话伤你,但我,我其实来,就是想看看你怎么样。但说真的,看到你现在这样子,我这心里,挺不好受的。我宁愿你现在正坐在府上嚎啕大哭,也比在这儿非要变成胡月强。” 暮天雪不为所动:“我说过了宋哥哥,你们的好心我都懂,但你们真的不用为我担心。你看,我现在不比哭哭啼啼强?” 萧宋轻叹口气:“她什么样子,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她本就不是我府上的人,接触得也并不多。尤其,他们好时候,正是随着候爷来西番没两年,战乱频繁,大家大部分的心思都用在兵战上,哪儿还管那些。” 萧宋的话是真是假无人知晓。或许,他只是心疼暮天雪,不想让她改变自己的性子,改变自己的一切而去迎合段坤,从而变成他心中所喜欢的那一个类型的人群之一罢了。 但是,这个说辞对暮天雪来说显然是失望的。 萧宋说完后转身便要上马,而站在他身后的暮天雪眼睛里的光泽显然退了下去。她抬起手,又有气无力地放了下来,望着已经踏上马的萧宋,小声问了一句:“真的吗?” 萧宋手里握着马缰,看了看憔悴的她,“嗯~”了一声。 暮天雪缓缓垂下头,喃喃自说到:“好的,知道了宋哥哥。” 萧宋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有话想说,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他转头看向高氏,轻点下头。高氏会意,回应了一下。萧宋勒了马缰掉头便要回军营。 身后,暮天雪突然来了一句:“谢谢你,宋哥哥。” 萧宋勒紧了缰绳停了下来,微微侧头看向暮天雪:“谢什么?谢我来看你?” “不!谢谢你选择相信段将军!” 萧宋眨眨眼,扭过头看了看面前的马鬃,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拉了拉马缰绳,夹紧马肚飞奔而去。 见到暮天雪后,萧宋的心里很不好受。他宁愿相希望,在离开时,暮天雪叫住自己所说的那一句谢谢,是感谢他对她的关心,而不是选择相信段坤的言论。。 退一步讲,选择相信段坤,是因为段坤如此多年的言行举止在萧宋心里称之为“在线”。但是,这有关于情感的事儿,谁又能说得清?所有人都希望,他所在乎的人,这个人的成长轨迹,所走的路,所做的事,全部都在自己的“以为”当中! 只不过,众所周知,以为的,真的只是以为。更多的,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自圆其说罢了。 第309章 莫名的蹊跷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段坤府】 回到军营后,萧宋直接奔向了段坤的府上。然而,段坤依旧没在。至于他去了哪里,府上的仆人也均表示不清楚。 萧宋坐在他房中的椅子上等着段坤的归来。 仆人递过来一壶茶水:“萧将,喝壶茶吧。” 萧宋抬起头瞅瞅,心下感慨起来。比起这令候府城里同辈份的几人,段坤府上的仆人年纪相对较大。或许,这也和他一向沉稳的性格相匹配。他曾说,那些年轻的人在身边晃来晃去的,总觉得有些浮躁。 结果,眼下,却是生生打了他自己的脸。 萧宋在仆人即将离开的一瞬抬头问到:“等一下。” 仆人转过身:“有什么事儿吗萧将?” “坤少他......” 仆人低下头叹了口气:“哎!暮姑娘的事儿,我们也刚听说。但是萧将,在这之前,我们真的是一点儿都没有听坤少提起。就和暮姑娘好的这些日子,也是真真儿没听他提起过胡月。就前几日,府上的大家伙儿凑一起还乐呵呢,说,看这样子,过不了多久,就能吃上坤少和暮姑娘的喜酒了。可谁成想,这......哎,这事儿太突然了,弄得这府上也都等着坤少回来能知道个怎么回事儿。” 萧宋扭过头看向地面,轻轻地点了下头。 “关键这个胡月出现得太突然了。”仆人又是叹口气:“别说是萧将您,就连我们这整天和他在一起的,都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大家也都觉得,要是失踪的时间短,怕是怎么都好说。您看,这都失踪了有足足八个多年头儿,突然回来不说,竟然,竟然还能让坤少娶了她!这也太,也太......” 萧宋抬起头,将仆人最后的两个字说了出来。他挑着眉:“有点儿蹊跷对吗?” 仆人点点头:“对,是有点儿蹊跷。可您也知道萧将,这坤少是个好人,我这一把年纪的,儿子又在他手下当士兵,这么多年,我可真是算看着他过来的。咱关上门儿这是自己说,要是坤少本身就是那不着四六儿的人,怕是抛弃暮姑娘这事儿,大家伙儿也都能想得通。可关键他不是啊?!这节骨眼儿,我这也不是替他说话,萧将从小就跟着坤少长大的,这我也知道,所以,坤少的为人,相信萧将心里也有数。而且,我猜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萧将能坐这儿等着坤少,相信,也是选择相信事出有因。当然,究竟怎么回事儿,哎,还是得等坤少给个答案。” 仆人说到这儿,伸手挠挠头:“不过话说回来,这世间事儿本就没有个谱儿,说不清道不明的,也是一切都有可能。哎,蹊跷归蹊跷,究竟怎么回事儿咱们也不知道,也不能乱说。但就怕这坤少上了倔脾气,非要......哎,这暮姑娘,暮姑娘可就苦了!” 仆人一边说着,一边无助地摇着头。 萧宋看向面前地面,没有说话。 胡月出现的时间蹊跷不假,段坤突然之间做出了决定,要娶胡月这事儿也不假,可两件事情凑到一起,除了让人生疑之外,却没有能够破解这些疑问的点。 如此这般,便更显得事件扑朔迷离。那种感觉在萧宋看来,就如同摆在面前的一团毛线,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能够捋出来的那个头儿。 萧宋眉头紧皱。仆人退下后,他坐在段坤房内,想着近来府上所发生的种种事情。这些事儿一件接一件的,看似毫无关联,实际细想想,又好像环环相扣。 萧宋想着想着,思想忽然便偏移到了萧川之前所提到的一个字眼儿——鬼。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独自坐在段坤房内的萧宋,在想到鬼这个词儿时,忽然不寒而栗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窗外。院子里那棵大柳树映着月光而投在窗子上的影儿,倒是和萧宋浮上心头的那个鬼相得益彰。 此等情境和心态,更像是明晃晃地在他面前上演了一出幽灵魅影。 心理作用的作祟,让萧宋在转移了注意力之后,依旧觉得看向哪个地方都仿佛能和鬼有着关联。 若不是今日不得不见到段坤,怕是萧宋早都抬腿走人了。而眼下,他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用令候孤的话来击败心中的恐惧感。 而这句话,便是——人心生暗鬼。 萧宋在段坤的房里呆了多久,他也不知。他只记得,在等候段坤时,仆人一共来续了四次的茶水,并且,他全都喝光了。 夜深时,当段坤挎着剑,穿着那身银色铠甲飒飒走进屋里时,萧宋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坤少!” 只不过,走进门的段坤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只是撩了下眼皮看了一眼,便转身旁若无人地更起了衣裳。 当换掉铠甲,穿着长衣出来的段坤经过萧宋身旁时,萧宋再一次唤了一声:“坤少!”可,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段坤就那样,对萧宋视若空气一般地擦身而过,而后来到正室内坐了下来,并拿起茶壶,向碗里倒了点儿茶水后,一饮而尽。 段坤的举动,让萧宋觉得莫名其妙。原本计划着对段坤进行的盘问,也全都因这种奇葩的行为表现而扑了个空,并且,始料未及地出现了对话上的逆转。 喝完茶的段坤将身子向椅背上轻轻一靠,抬起右手翻了翻左侧的袖口,淡淡地说:“等很久了吧。” 这话,轻描淡写,可隐含的情绪本身,可就大有说道儿。 本来想着先发制人的萧宋,面对突如其来的反问显然一片懵。他站在原地愣了愣,从鼻子里“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他不是没话说,而是语塞了。 气氛出现了短暂的尴尬。萧宋皱紧眉低着头,刚在大脑中努力思索着自己原所计划的剧情中,此时此景应该是以什么样的态度和语气质问面前的这个“负心汉”时,段坤突然抬起头看向了窗外:“时候不早了。我今天很累,有什么事儿,明日再说。” 说着,便站起身,向内堂的床榻走去。 留下了看着他背影不知所措的萧宋。 萧宋缓了缓神儿,握了握手中的剑大步跟了上去。 他站在整理杯子的段坤身旁,微微俯下身,质问也变成了有那么些疑惑而已:“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段坤头也没回,淡淡地回到:“什么都没发生。” “不是,坤少,胡月怎么突然就出现了?不是失踪了吗?诶我说,都失踪八年了,八年了啊!这怎么一下子就冒出来了?然后你就要娶了她而抛弃雪儿?” 段坤没有回答。 萧宋愣了愣,见段坤沉默,他有点儿着急却憋了一肚子的疑惑和气愤不敢发泄。他从段坤的一侧转到另一旁,歪着身子凑向段坤的脸:“坤少!你先别弄了!到底怎么了?胡月不是失踪了吗?哪儿出来个也叫胡月的?” 段坤直起身子看向萧宋:“没错,失踪了。可现在找到了。”说完,转回头继续摆弄着手中的东西。 好简单的一句话,惊得萧宋张大了嘴站在原地半晌。是啊,找到了,就这样,似乎将过往八年的所有沉沦苦乐一概地掩饰了过去。这不是轻描淡写,都没给描边儿的机会,句话就已经被段坤给画完了。 萧宋眨眨眼,一脸惊讶地又向前凑了凑身子:“不是!诶,坤少!不对!不对不对!你不可能这么做!怎么可能?我就不信,你这见了胡月就把雪儿扔了?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打死我也不信这是你坤少能做出来的事儿,开玩笑呢嘛!” 只不过,这一番自带着“侥幸”心里的说辞,即便是将段坤的人品夸赞了一般,也表达了对方在自己心里的正直,但千说万说,段坤依旧像是耳朵被塞了棉花一般,毫无反应。 萧宋呆不住了。他伸手推了段坤一把:“坤少!我和你说话呢?!你说话!” 段坤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微微侧头:“说什么?” 萧宋挑挑眉:“说什么?敢情儿我说半天都白说了啊?!我是问你,我听说你要娶胡月?”此时的萧宋像只没头苍蝇一样,从左侧绕到右侧不停地问着。絮絮叨叨到第三遍时,段坤忽然停下来,扭过头,斩钉截铁且言简意赅地只回答了一个字儿“是”,便草草地结束了这个让萧宋抱有着无限幻想的话题。 这一个是,像是关闭了大坝的闸口,停止了自欺欺人美好遐想的同时,也停了后头酝酿的长篇大论。 面对着转过头去的段坤,萧宋忽然无言以对。他错愕地呆愣在原地半晌,任凭段坤在自己身旁走过来又走过去,那本想怒气而质问段坤的激烈的言辞,让萧宋都已经忘了都有着哪些自己搜肠刮肚来的词语,力求来抨击坤少的所作所为。。 眼下,别说言辞激烈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萧宋都没了字儿。 他缓缓转过头,见段坤已经坐回到了桌子旁,他跟了过去。 第310章 萧川的“二轮杀”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宋像是一个问题少年,他杵在段坤身旁,一句接着一句继续不停地发问,直到问得段坤有些气恼和厌烦,起身走回床榻,萧宋才闭了嘴。 “你去哪儿?” “睡觉。” “坤少,你为什么要娶胡月?她什么时候出现的?她在哪里出现的?八年了,她没有嫁人吗?她这么多年都去哪儿了?她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你要娶胡月,那雪儿怎么办?你考虑过吗?暮将军就要来了,你不怕暮将军治你的罪?那可是暮府的千金啊!你考虑过后果吗?你怎么能做出来这样的事儿?不像啊?你可能啊?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 说到这儿,萧宋皱紧眉:“哎呀,我知道了!坤少,坤少你等会儿,胡月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有目的性的接近你吧?你告诉我,她是不是给你洗脑了?” 段坤忽然站住了,猛地转过身,瞪圆了眼睛。 段坤的突然转身,让萧宋的嘴还停留在正说话时某一个字眼儿的口型上。 面前段坤的表情依旧是那般生冷,毫无波澜,看不出任何端倪。他淡淡地说道;“萧宋,有事情明日再说。” 说完,转身便上了床榻。 萧宋看着段坤的背影,依旧不依不饶地迎了上去:“我和你说坤少,你可不能这样做,你要是真娶了胡月,雪儿不就完了嘛!再说了,你这绕来绕去绕回到了胡月那儿,雪儿成什么了?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胡月,可她已经失踪八年了!坤少,八年啊!你知道八年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吗?她会变的!她一直不在你身边,她究竟是不是你从前喜欢的那个胡月你知道吗?也许她是......” 萧宋的话还没有说完,段坤转过身:“她是与不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已经做了决定,别再说了。” 段坤说完,转身上了床榻。当他将双腿挪上去,即将躺下的一刹那,萧宋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床榻旁,将段坤刚搭上身的被子向下猛地一拉:“不对!这里头有问题!一定有问题!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坤少,你说,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之间你就要娶胡月?她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你有考虑过暮天雪的感受吗?你知不知道,今天我见了她,她整个人都痴痴傻傻的,非要让我告诉她胡月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她说她要变成胡月,她说她希望变成胡月之后,能够代替胡月在你心中的位置!” 段坤睁着眼睛望向床榻上方没有说话。 萧宋扭过头,突然不再絮叨,而是表情变得严肃:“坤少!不管怎样,反正,你一天不娶胡月,我就不相信这是真的!” 说着,萧宋站起了身。刚走了两步,他忽然又转过头:“你该不是在逗大家玩儿呢吧?怎么可能呢?我和你说坤少,如果你真的娶了胡月而抛弃了雪儿,你真的就太不是人了!当然,我猜,你不会那么做。” 萧宋的这句话,算得上是自问自答。他皱着眉看向躺在床榻上的段坤,旦见段坤闭上了眼,萧宋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的一问一答究竟有没有进到段坤的耳朵里。 站在原地一会儿,他依旧有些不甘心。 萧宋低下头想了想,又转回身重新凑近了床榻旁,声音也比方才要轻一些,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你告诉我坤少,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你告诉完我,我就走。” 段坤翻了个身,将脸转向了床榻里侧,却是依旧没有回应萧宋。 本以为,这样的无视会让萧宋识趣的离开,可这个一根筋的家伙却是俯身凑上了躺着的段坤的耳朵:“坤少,你可别被人鬼迷心窍啊!你要娶胡月,我第一个不同意!” 话音刚落,段坤猛地从床榻上坐起来,恶狠狠地看向他,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地吼道:“你有完没完?!我说过八百遍了,我要娶胡月!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我告诉你,我不仅要娶胡月,而且就在三日之后!你还要我回答你什么?啊?你问我胡月为什么突然出现,我怎么知道?她就出现了啊!我找了八年,八年后的今天她就出现在我面前的,她还是从前的样子,她还是从前的胡月,你问我为什么,我怎么知道?!你要有疑问,你就等我把她娶进令候府,你亲自去问她!你自己去问!” 面对着恼羞成怒的段坤,萧宋愣了愣,忽然同样暴跳如雷地冲着段坤发起了“反攻”:“你有病吧?!你要娶的人让我去问?你这么做,你有考虑过暮天雪的感受吗?你知道你这样对她会造成多么大的伤害吗?” 段坤掀开身上的被子,一咕噜从床上站起身! 本来个子就比萧宋高上一头的段坤,此时站在床榻旁的台阶上,更是居高临下!他低着头怒目看向眼前的萧宋:“我已经和她说完了对不起。还要我怎样?” 这话回答得,很不段坤。 萧宋气愤极了。他仰起头:“对不起?坤少,雪儿对你用情那么深,你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失踪了八年又突然回来的人而抛弃了她?你疯了吗?如果雪儿走不出这段阴影,她一辈子就毁在了你的身上!” 段坤瞪圆了眼睛:“可我必须要娶胡月!假如我不娶胡月而娶了她,那才是真正的毁了她!” 萧宋皱紧眉:“必须?什么叫必须?坤少,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怎么会不顾暮天雪的想法?你还记得前些天,就前些天在后山,你还因为雪儿和萧川动了手!你是喜欢雪儿的对吗?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又要忽然娶胡月?你究竟喜欢谁?” 段坤直了直身子:“我知道我对不起她。但我除了抱歉,做不了别的。” 段坤的态度和言辞让萧宋错愕至极!他呆掉了!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自己昔日最为尊敬的坤少,那个待人和善,凡事都有着兄长的样子,拎得清轻重,顾全大局的坤少究竟一夜之间去了哪儿? 萧宋觉得,眼前这个只会对暮天雪说抱歉的人,除了披着段坤的皮囊之外,其余的一切都不是他!对,都不是! 这个灵魂忽然变得不近人情,变得陌生,变得冷若冰霜甚至丧失了做人的底线。 萧宋站在原地摇了摇头,面对这样的段坤,他没有脾气,也不敢发脾气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究竟是如何的,是复杂?是沮丧?是失望?是哀默?是为暮天雪,还是为自己? 半晌,他看向地面缓缓说到:“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一天不把胡月娶回来,我就不相信这是真的!坤少,如果这个世界上,连你都变了的话,那还有谁可以相信?!” 说着,萧宋转身跑出了段坤府,留下了站在原地的段坤沉默了半晌,一直都没变换姿势。 或许,最后一句话,扎到了他的心。 从段坤府出去的萧宋,心里裹着一层痛。可这种痛,却无法用言辞和武力得以发泄。因为,有着伤心和绝望。 他本想去找萧川说说话,但想了想还是作罢。而此时的萧漫势必也会和暮天雪在一起。找候爷?算了,前些天,自己刚因为萧川的事儿而给候爷增添了烦恼,想必,段坤的决定,此时候爷的心里也一定不好受。 想了想,萧宋缓缓地扶上马匹,默默地转过了身看了看,门里的段坤,是不是也在萧川之后没了踪影?可是,他可是自己最信任的,一直引以为豪的,一直当做榜样的兄长啊! 萧宋低下头,除了心乱如麻之外,此时的他更觉得,无比的孤独。 这个孤独,也许,和令候孤看段坤一样,面对忽然而至的意外,心里的那座山,空了。 在萧宋离开段坤府后不久,萧川来了个“二轮杀”! 萧川几乎是一路杀进了段坤府。 当时的段坤正准备转身,便听见了门外噼里啪啦的打斗声与呼喊。 段坤仔细听着,而这呼喊声中最为清晰的不过是两个名字,一个是带着满满怒气的段坤!一个是身后不停惶恐不安喊着的二少爷! 段坤抬起眼皮,萧川! 思索间,萧川猛地踹开房门!他的脖子上还有着缠绕伤口的纱布! 他怒气冲冲地将剑直直抵向了段坤的喉咙! 段坤没有挪动位置,他更是转正了身子,让萧川的剑直面自己!他就那样直直地看着怒发冲冠的萧川,听着他在自己的面前歇斯底里的咆哮! 萧川一字一顿地问到:“你为什么要抛弃她?!为什么?!为什么?!!!” 见段坤没有说说话,萧川再一次发狠地问到:“我问你话呢,你说话呀!说啊!你为什么抛弃雪儿?!为什么要娶胡月?” 段坤仰起头,缓缓地抬起手,将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向一侧挪了挪:“你吼什么?你应该高兴才对!你不是一直喜欢她吗?现在正好,我不要了,让给你!”。 萧川晃了晃了身子,皱了皱眉:“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段坤挑挑眉:“再说一遍?呵~萧川,你和萧贯贤一直说我抢了你们的东西,这回我让了,怎么还是个事儿?你是不是觉得,你和你大哥能玩儿转令候府,横竖,都是你们的天下?!权势我让,女人我也让。还想怎么着?” 第311章 义子和丫鬟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段坤的这番话和语气,让萧川有些震惊!他的身子明显地震了一下,错愕了数秒后,萧川抬起头:“你终于暴露了本性!原来,大哥没有说错!” 段坤挑挑眉:“大哥?呵~这令候府的长子还真是厉害,短短数日,便成功虏获了二弟的心!想想也是,血浓于水嘛~和我这没有血缘关系的义子比起来,一致的枪口冲外,确实没什么可意外的。” 萧川的眉皱得像打了结:“坤少,亏我一直信任你,拿你当大哥!原来,你是这样的人!看来上次我没有说错,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居然玩弄暮天雪的感情?!你拿雪儿当什么?当物品吗?!” 段坤向前两步,挺了挺脖颈。 这样的举动,让手持着剑,本占着对战“上风”的萧川有点儿害怕了!他眨了眨眼:“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可以仗着我父王对你的宠爱就可以在令候府胡作非为!你戏弄了雪儿,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结果,本以为上前两步的段坤是要和萧川正面交锋,结果,他看了看萧川,转身绕过他身旁去了一旁的桌子,并慢悠悠地给自己续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又淡淡地说到:“正人君子?如果我段坤不是,那你们就更不配!有时候,我是真搞不懂你们,心情好的时候,我是坤少,不好的时候,我就是义子。萧川,以后别逢人就说我是你大哥,你大哥,是萧贯贤,不是我。” 说到这儿,段坤将手中的杯子慢慢地放下:“暮天雪,我只是物归原主,没有做错任何。我是义子,她是千金,门不当户不对的,那便还给你这个正牌少爷,又有什么不对?我,还是娶我的丫鬟比较好。义子和丫鬟,绝配!” 段坤的这番话说得语速极慢,生怕萧川听不清一样。 然而,顺应了萧贯贤所灌输的义子“理论”后,萧川却依旧“不领情”。 他手里提着剑,怒气冲冲地快步朝向坐在旁椅上的段坤走去:“你说得倒是轻巧!还我?你以为,你把暮天雪让给我,她就不伤心了?你以为,你现在把大哥的东西还回来,你现在认识到了自己的地位就没事儿了?你知道不知道,雪儿伤心,我也会心痛!” 萧川越说声音越大,说到后来几乎是用喊的。 段坤猛地站起身瞪圆眼睛,突然在萧川猝不及防的时候冲着其大声吼道:“你心痛就去找她啊?!你跑我这儿来做什么?抢了你们的不行,还了还不行!想干什么?啊?!说啊!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段坤的咆哮特别凶狠,这在萧川的记忆中是从未有过的。尽管眼前的坤少平日不苟言笑,但是,如此这般的歇斯底里,他却也真是从未见过。 萧川拿着剑的手有些发抖! 这个抖,不知道是因为气恼而致,还是因为恐惧! 而段坤的反问也让萧川一时语塞! 萧川深呼吸一口气,挺起胸膛迎上了段坤气愤发疯至有些扭曲的脸,看向那额头暴起的青筋,咬咬牙:“我要你对暮天雪好!” 段坤退后一步,声音没有方才高昂,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回应到:“我做不到。” 萧川剑段坤退后,来了勇气!他迎上前仰起头:“做不到?你做不到为什么要招惹她?!你做不到早说啊?!你就是骗子!你是小人!你是这令候府里最会演戏的那一个!一想到你对雪儿的所作所为,我就恨不得杀了你!” 萧川的这话说得,的确是发自肺腑!尤其那杀了你三个字,甚至都能听到牙齿与牙齿之间的摩擦声! 结果,话音刚落,段坤一把拽过萧川拿着剑的手,并将他手中的剑指向自己,等着眼睛挑着眉:“来呀!杀了我!一报还一报!你不是一直生气我拿剑指着你吗?来呀!给你机会!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你来报后山的仇了!来啊!报仇啊!杀了我,杀了我啊!!!” 段坤的凶狠不亚于在战场上取敌军首级时的暴烈! 这样的段坤让萧川吃惊!吃惊到了连连后退! 而段坤犹如失心疯一般,伸手握着剑步步紧逼! “杀了我!杀了我这个义子,令候府从此就天下太平!你大哥一直想杀我,正好儿啊,来,你替他杀了我,你的大哥便会更加欣赏你!你们不会再觉得候爷偏心我了,你们也不会觉得我抢了谁的什么东西什么人,你们就可以开心快乐的在一起!因为你们是一家人啊!我不是!我是义子!我是乱入剧情的!我是个过路人!没错儿,萧川,我是这令候府的过路人!!” 本应暮天雪而极度气恼的萧川,加上近日来被萧贯贤的一再折磨,所以,段坤的言论激怒了他! 他怒的点是什么,萧川自己都不清楚! 他举起手中的剑,扬起来便向下一劈!结果,在距离段坤额头极近时,却被一直站在门外的府上的士兵给拦住了! “二少爷,二少爷您冷静点儿!” 萧川用力一喊:“啊~!”挣脱了擒住他双臂的众人!他满面通红地看向段坤:“段坤!我和你说过,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许欺负暮天雪!” 但没想到的是,段坤却突然笑了起来:“可我现在欺负她了,你又能拿我怎么着?!” 萧川的怒气再一次被段坤无所谓的态度所激起!他发着狠,挥起手中的剑指向了段坤! 只不过,这一次,同样被身旁的人给拦了下来。 萧川扬着脑袋,义愤填膺地冲着段坤吼道:“早我就说过,你不配和雪儿在一起!从现在起,你,是我的敌人!” 段坤“邪恶”地一笑:“从现在起才是敌人?还是一直都是?!萧川,我玩弄了你心头之爱的感情,我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来啊!来杀我啊?!你跟了我如此多年,我就是这么教你,拿着剑不动手,光动口的吗?!看你方才的样子,我以为你有多能耐呢!原来,这令候府城的二公子,也是空有一个名头而已,屁用没有!” 萧川气得站在原地运着气,他的胸口不断起伏,他气得几乎要发狂!只不过,众人拦着,萧川动弹不了! 突然,他咆哮了一声:“段坤!大哥说得一点儿都没错!你是令候府的义子!你狼子野心!你图谋不轨!你根本就不是个正人君子!你欺负暮天雪!你陷我父王于不仁不义!你贪得无厌!你就是令候府的一条狗!” 萧川的咆哮,让他脖子上的纱布都因力量之大而变得扭曲!满脸涨红! 段坤上前一步,忽然哈哈笑了起来:“是啊!我在这令候府里,一直以来,都是个外人!” 尽管萧川被人钳着手臂,但他依旧对段坤跃跃欲试着! 段坤瞅瞅,冲着身后的士兵喊到:“松开他!让我看看,这令候府的二公子究竟有什么本事!” 虽然段坤下了令,但众人依旧不敢懈怠!毕竟,他们拽住的这个,可是一个发了疯的家伙! 段坤又是一声呵斥:“松开!” 站在萧川身后的士兵面面相觑,谨慎地一点点儿松开了按住萧川的手。 结果,不出所料!没有了束缚的萧川被放开的一瞬间,便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他举起身边的剑,冲着段坤便冲了过去! 段坤向后闪躲!在靠到身后的柜子时,他猛地站住了脚,并伸手擒住了还在挥舞着利刃的萧川!段坤伸长脖子:“既然你们都说我是那样的人,那我就要成为你们口中的那个。不然,岂不是显得,这令候府城的长子和二少爷,胡说八道!真不明白,我这么煞费苦心地演一个你们口中的恶人,还不落好?!暮天雪,我不要了!送给你!不用谢!” 萧川气得眼睛都暴突了出来:“段坤!真是没想到,你藏得居然这么深!我萧川真他妈的是瞎了眼,居然认你做哥这么多年!你不是要娶胡月吗?哼!好!好!你娶!我萧川倒要看看,你怎么把胡月迎进我令候府!” 说着,萧川猛地挣脱开段坤的手!手里的那把剑也掉落在了地上!转身便冲着府门飞奔而去! 身后,段坤的声音再次响起:“替我转告萧贯贤!如今,我已成为众矢之的,让他关上门儿偷着乐的时候,把握点儿度,免得,乐极生悲!” 萧川站住脚,待段坤说完这句话后,他再次疯了一样冲了出去! 萧川走后,一屋子的士兵和仆人都站在原地不敢动!在他们眼里,方才的段坤,怕也是无比陌生的。 段坤低头看向萧川被打落在地上的那把剑,沉默了半晌。忽然,抬起头环视了一下这屋子里拥挤的,怯懦的一张张脸,大声吼了一嗓子:“出去!都给我出去!”。 众人离开后,段坤几个大步便冲了过去,噼里啪啦地将门窗全部关好! 大家在府院里还未等小声议论,屋里,便传来了一阵打砸声和声嘶力竭的怒吼! 第312章 情字当头,有乱,则为错!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段坤的怒,在众人眼里并无异常。只不过,对这情绪发泄的议论,更多的,是来自于他一夜之间的失常。 从段坤府出来的萧川气恼至极! 被段坤成功激怒的他更是觉得大哥是个好人!大哥的话是真的!所以,他像是找到了自己的“组织”一般,直冲冲地便要去大少爷府去找萧贯贤! 萧川怕鬼,他曾一度认为自己的大哥是鬼。不过,今日段坤的所作所为倒是让他将鬼这个特殊的身份强加在了段坤身上! 没错,萧川认为段坤鬼迷心窍儿,要不然,段坤就是鬼!要不,那胡月就是!况且,自己府上死了的仆人身上的那符号,外面的流言蜚语,矛头指向的都是他段坤! 哼!这个义子,简直就是一个戏精!他并不是大家平日里所见的那般善良!他段坤压根儿就不是个善人!他不是正人,更不是君子!他欺骗了雪儿的感情!单凭借这一点,便足以让萧川在痛心之余,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自己心中曾经的那个英雄! 萧川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越想越气,气到了没有心思去看脚下的路,跌跌撞撞地差点儿崴了脚! 在走到距离段坤府不远的一处草丛时,萧川因为心里一直愤恨地想着方才的是儿而没有看清,一头栽了进去!他恼羞地从草丛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他妈的!真是衰到家了!这个段坤!父王还没怎么着呢,野心就暴露了出来!现在就等不及了?!哼!他抢了大哥的长子之位,伤了自己,仗着父王对他的宠爱肆意妄为!还伤了雪儿的心!这个阴损之人!” 萧川攥紧了拳头!他回头看了看段坤府,咬紧牙关!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段坤的对手,所以才选择了仓惶而出! 不过,是出,却不是逃! 这个已经成为令侯府的全民公敌的段坤,如此戏弄暮天雪的感情,怎能让萧川咽得下这口气?!他向前又走了两步,却忽然想起在此之前萧贯贤对自己的告诫,他曾让萧川别去找他,而他有事儿,自然会来。 于是,萧川停下了脚步。 只不过,被《龙蛊卷》所蒙了心智的萧川,此时根本就不能冷静地去看待这事件的本身!他心下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要揭露段坤的恶行!揭开他的面具! 萧川站在原地想了想:“不行!得找父王!我必须要让父王知道段坤的真面目!” 想着,便转身去了令候孤那儿。 【令候府·主堂】 从时间上来看,当萧川到达令侯府主堂时,恰好是管家和羽竹离开令侯府,前往项门台之后。 但此时,高氏回了府,梁永还在。 当萧川满脸透着恶狠狠的愤怒,杀气腾腾地冲进令侯府主堂时,着实把令候孤和梁永二人吓了一跳! 梁永急忙起身:“二少爷,这,这是怎么了?” 尽管个子高大的梁永站起了身,并上前两步冲着萧川打了招呼且发出了疑问,但因怒气而冲昏了头的萧川,却是旁若无睹,径而来到了令候孤面前! 令候孤皱了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萧川猛地跪在地上:“父王!萧川以令侯府城二公子的身份,请求父王将段坤逐出令侯府!” 令候孤愣了愣,随即将一侧的手臂搭上面前的桌案,身子向前探了探,淡淡地回问到:“因为,暮天雪?” 萧川抬起头:“不仅仅是他玩弄了雪儿,让雪儿伤心!” 令候孤轻轻晃了下脑袋:“那还因为什么?因为你脖子上的伤?这事儿,不是了了吗?” “不!父王!一直以来,段坤以令侯府义子的身份,嚣张无度,肆意妄为!不仅吞占了大哥萧贯贤本应有的令侯府长子身份,及所应持有的相应兵力与权势,更是为虎作伥,仗着您对他的宠爱,无法无天!现在,更是玩弄暮天雪的感情,害令侯府颜面尽失!如此大逆不道,有违兄长之本!有违府城将军统帅之职!更是让他头顶着的令候府公子的头衔蒙羞!所以,萧川恳请父王顾全大局,撤掉段坤义子身份!削弱其在令候府城内的势力!倘若父王应允,那直接驱逐出府,一并了之!” 说完,萧川双手奉于头上,冲着坐在主榻上的令候孤磕了个头,以示自己建议的诚恳! 这番慷慨激昂的言辞,让站在一旁的梁永皱起了眉!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萧川,又转过头看向了令候孤! 令候孤抬起眼瞅了瞅。他扶正身子:“一并了之?你的本意,是不是想说,让段坤,一了百了?” 萧川直起身子:“父王!生杀之权掌握在您手里,萧川不便多言!” “不便多言?你给段坤治的罪,每一条背后,都藏着一个杀自!你先告诉我,在你眼里,什么样的所作所为,才能称得上我令候府公子之位?” 萧川抬起头:“父王!令侯府城在西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按照天子律令,王朝血统本就不得玷污!段坤虽为义子,但其后代怕是可入得了我萧氏族代亲本,这本就背了王族血统圣洁一说!退而言之,倘若他有自知之明,站好自己的位置,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儿,看清自己的身份与地位,我与大哥,也断断不会有驱逐他的想法!但是父王,当一个没有萧氏血统的义子,仗着父王您对他的恩宠而肆意妄为,处处凌驾于正公子之上,有意侵占本应为大哥的王权势力,更是有着狼子野心,觊觎王者世袭之权,试图掌控整个令候府城!这,便是违背了人伦之道!天地难容!” 萧川的话堂音很重,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的。那种感觉,像是生怕面前的父王听不懂一样。 说到底,是萧川知道令候孤对段坤的偏爱,害怕令候孤会带着感情的色彩,用感性去处理段坤一事!所以他夸大其词! 但是,萧贯贤给他所洗脑的词语,原封不动地全都照搬到令候孤面前之后,这一盘说辞下来,却未见的主榻上的父王有什么反应。 萧川怯怯地挑起眼皮看了看,正迎上了令候孤看向自己的目光! “你在我眼里,谈不上嘴笨,却也从未见到言辞能够说得这般犀利!记忆中,少时的你,可是顽劣心重,从来不好读书的。而且,平日我说点儿文绉绉的话,你都听不了的,这怎么忽然就成了个文人?治起段坤的罪来,逻辑清晰,言语到位,用词准确,头头是道!” 令候孤眯着眼睛看向萧川问到。 萧川低下头:“儿臣,儿臣只是说了自己想说的话而已!况且,这些话,听父王说久了,也能学个大概!” 令候孤挑挑眉:“不错啊?!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还有这份儿能耐。”说着,他低下头,向自己的茶碗里斟了点儿茶,举了起来:“萧川,我问你。这茶盏里的的茶,是凉的,还是热的?” 萧川一愣:“父王为何问这个?我不知道。” 令候孤放下茶盏,淡淡地说到:“你不知道,我却知道。因为,这碗儿茶,他在我手里。” 萧川眨眨眼:“儿臣不懂父王是何意。” 令候孤不屑的一笑:“茶,在我手里,冷暖自知。同样的道理,令侯府城是我令候孤的天下,我还活着,那便轮不到世袭制这一说!倘若真有一天我亡故在这西番,偌大的令候府城究竟该交给谁,我令候孤说得算,容不得旁人闲言碎语!对于暮天雪一事,段坤所为,确实为过!可说是说,做是做,他说要娶的胡月,不还没娶进来吗?难不成,你让我令候孤,因为我的义子和一个女人之间的情感纠葛,而给他扣上一个不忠情者无德的帽子,而驱逐出府城?你让天下人怎么看我令候府?!治罪,当然要治,但却要在查明原委,且有了合适的天机时才可。如若我在当下,因其说了一句要娶胡月便对其赶尽杀绝,那才叫天大的笑话!” 萧川的话,被令候孤无情地给驳了回去。 他低下头眨眨眼,皱了皱眉,又猛地抬头:“可是父王,据说这暮仕雄将军几日便到。雪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父王可曾有想过,要向暮将军怎么交代?” 令候孤站起身:“我如何向暮仕雄交代,是我令候孤的事儿,不用你萧川操心。” 这个回答,让萧川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会儿,才在口中喃喃说出一句:“父王,我也是为了您好!” 令候孤慢慢地挪动着身子,从面前的桌案旁移了出来。 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令候孤的萧川,在见到其能行动之后,颇为诧异。 令候孤观察着萧川的表情:“几日未见,你是不是觉得,父王忽然能够行走,颇为神奇?”。 萧川眨眨眼:“是。您的脚伤好了是吗?” 令候孤没有回答自己的伤势,而是就这方才的话,说了个下句:“同样!短短几日,我的儿子萧川,竟然因为儿女情长而背信弃义!忘记了兄弟之情!忘记了我从你们小时候便一直叮嘱的以大局为重!忘记了恩情!情字当头,有乱,则为错!你今日前来,同样使我觉得很是惊讶!” 第313章 吞噬人的魔力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川低下头没有说话。 “前些日,你与段坤闹不快便是因情而起。你难道还没有吸取教训?而且,我清楚地记得,在你疗伤之前,你就是站在现在这个位置,当着众臣的面,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也有错。萧川,你的善良哪里去了?你的稳重哪里去了?你心中的那杆秤,难道是在府上养伤的这几日,养没了吗?!我最欣赏你的正直,也一并没了是吗?!” 令候孤瞪圆了眼睛,语气极其凶狠! 萧川有点儿怯了!仅存的那点儿和令候孤“对峙”的勇气,便是来自于暮天雪一事。 “父王!是儿臣这几日在府上想了颇多,实在是觉得坤少的所作所为有损令侯府,这才斗胆来和父王说说。想必父王也知道,儿臣不是个挑事儿的人。况且,父王您是有所不知啊!我方才去找了他,他简直疯了都!您知道吗父王,他的话里,满是对令侯府的仇恨!他就那样抓着我的手,非让我拿剑杀了他!我倒是有心,可我这一剑下去,不就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面目了吗?!父王您瞧瞧,多么卑鄙和阴险!他明知道众目睽睽之下,我倘若是当场刺死他,作为令侯府二公子,甭管他是不是义子,到时候,我杀了自己哥的行为,同样会受到莫大的责罚与唾弃!谁还会去在乎那躺在地上的段坤究竟是什么人?做过什么龌龊的事儿?呵~我心里清楚得很,别看段坤伤了雪儿,但她一定会恨我的!父王,我们一直都被他给蒙骗了!他根本就不是我们所见得那般!他的真面现在才显露出来,父王,您可要小心啊!” 令候孤缓缓地下了两级台阶,又站在了原地。他看向跪在地上的萧川,皱了皱眉:“你是说,段坤的话里,全是对令侯府的恨?什么恨?恨从何来?” 萧川有些激动:“没错父王!他恨令侯府!他恨这个地方!” 令候孤微微躬下身子,一字一顿地问到:“他的恨,从何而来,你难道不知吗?” 萧川一愣:“父王!父王!都这个时候了,难道您还要护着他?!” 令候孤当时所站的位置距离桌案一侧较近!萧川的话刚说完,他猛地一甩手抓起桌案上的砚台便摔向了萧川! 萧川猛地一躲! “一个一个又一个!你来告诉我,你们究竟想干什么?!本来好好的令候府被你们弄得乌烟瘴气!所有人出了问题全都不考虑自己,个个儿的全往旁人身上推!当前,这令候府内让我棘手的事情一个接着一个,你倒好,添乱来了!还嫌这府上太过于太平是吗?!我眼不瞎,耳不聋!我的几个儿子几斤几两,我令候孤心里自有数!萧川,这世间,你看得见的不一定是真的,听到的,更容易混淆你的心智!” 萧川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令候孤向前踱了两步,忽然问到:“你不是一向和你大哥不和吗?现在怎么一口一个大哥萧贯贤的,处处为他据理力争?据说,前些日子,你曾还口口声声的说你大哥是鬼?怎么,不怕了?” 令候孤的这几句话,语气上听起来,更像是唠家常。没有了方才的义愤填膺,属实让萧川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不过,这话语里提到的那个鬼的字眼儿,却让萧川感到了另外一重的惊悚! 他的表情瞬间就变了!那种掩藏不住的害怕,从面目的每一个细节里都能看出来!那感觉,就仿佛提到鬼,鬼已经现身在自己面前一样! 方才冲着令候孤镇定自若去数落段坤不是的萧川,此时眼珠儿不停地在眼眶里打着转儿。看得出,他花费了一些力气才让自己定了定神儿,抬头迎向令候孤:“哪儿,哪儿有鬼啊父王?” 令候孤向前两步,朝向萧川小声地说到:“人心生鬼。” 令候孤的这四个字,用的是气声!这种声线,配上萧川此时的紧张着实成了最佳搭配! 人心生鬼一说出口,萧川的身子猛地一震!眼神儿更加的飘忽不定! “萧川!同样的话,今日,我当着梁卿的面儿再说一遍。段坤,是我令候府的义子,他永远都代替不了你和你大哥!但是,在我这里,他的出身,也绝不可以作为你们兄弟之间争名夺利,相互取笑,嘲讽猜忌的根源!义子又如何?做人正直与否,血缘远近之交,和这些上天所给的身份毫无关联!不过,话说回来,你记着,段坤从来没有取代你大哥萧贯贤,他们之间,不存在谁,取代了谁的事儿!而段坤,更不曾代替萧贯贤,占据你大哥在我心中的位置!他没有越权多得你大哥本应得到的权势!我令候孤在用人上,从不看旁的,只论才干和为人!你大哥,永远是这令侯府城的长子,也永远是我令候孤的大儿子!你,也如此!段坤所做的事,对,就是对,错也就是错,我从未偏袒过他。我内心中的那杆秤,一直稳扎在心里,对事,对人,我有自己的衡量标准,不会人云亦云,不会因旁人的离间而以“看走了眼”为由,东风西风胡乱的吹!不要总跑我这儿来质疑我对几个儿女情感上的均衡度!我向来对事不对人!需要平心静气,需要客观地去看待这场兄弟之情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令候孤!做好你令侯府二公子该做的事儿,别让我失望!” 萧川低着头咽了咽口水,轻轻地点了下头,缓缓地答道:“是!是!” 令候孤向前两步,突然问道:“你的伤,养得如何了?” 萧川慌忙抬起头。 而这一刻,萧川的眼神儿,让令候孤忽然找到了一丝之前那般单纯的萧川的感觉! 萧川眨眨眼:“好多了父王!” 令候孤踱到了他的另外一侧:“在府上养伤的这段时间,挺无聊吧?” 萧川一愣:“还好还好,不无聊,不无聊。” 令候孤站住脚,挑了挑眉:“不无聊?你都干了些什么,说来给父王听听。” 令候孤看似说家常一般的话,实际上是有意图而为之的。因为从萧川进来,到义正言辞来声控段坤的不轨之行,并且要求令候孤驱逐或刺死的“建议”,本就不在萧川所应为的思想范围内!而他句句声讨段坤的内容,也同萧贯贤如出一辙! 所以,令候孤有理由怀疑,萧川的思想,是由萧贯贤所灌输的!而这思想,同样也有可能出自于那未知的《龙蛊卷》!这一切虚实,需要去探究! 萧川看向地面:“我就是,我就是没事儿的时候看看书,晒晒太阳什么的。” 令候孤挑挑眉,故作惊讶般:“哦?看书?最近看的什么书?说来给父王听听。是兵书吗?” 萧川急忙解释到:“不,不是兵书。”萧川看向地面的眼神一直在闪躲,而他越是这般,令候孤便越是故意地凑上去,试图从萧川的眼睛里读出点儿内容。 他缓缓地蹲下身,凑向萧川,像一个慈父一般,语气温和地问到:“不是兵书?那你看的是什么?” 这个角度的谈话,萧川不想看,也得看! 四目相对时,当萧川直面了令候孤那一双带着刚正不阿的正气眼神儿时,萧川忽然大脑一片空白!他本想撒谎,不想说出萧贯贤给他的秘密《龙蛊卷》,但面对眼前的父王,萧川慌了! 他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连原本慌乱的眼珠儿也定住不动!数秒之后,萧川缓缓说到:“看,看了一本儿《龙蛊卷》。” 令候孤歪歪头:“《龙蛊卷》?那是什么?父王未曾听过。你讲给父王听听,就像,小孩子之间讲故事一样,把这书里的内容,书里想表达的中心思想告诉我。听这名字便知道,它,绝对是一本儿上乘佳作!” 令候孤此时的语气较为轻柔,而他之所以这般,更是对萧川进行着一种心理与精神上的引导。 很明显,这一招对萧川很受用。 萧川顺着令候孤的疑问,加上对面前父王眼神儿里的刚正的畏惧,渐渐地顺着令候孤的思想“走”了下去。 “这书,主要讲的,就是奴隶。” 令候孤猛地转头:“什么?奴隶?什么奴隶?” 问到这儿,萧川不由自主地演说起来:“我们是心魔的奴隶父王!心魔是战无不胜的!心魔可以给我们想要的一切东西!你想要什么,只要你听话,心魔都会给你的!心魔像个百宝箱,更像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你对它充满好奇,让你看清你自己!心魔会让我们分清楚这世界上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心魔会让我们成为自己人生中最勇敢的王者!有了它,没有人再会欺负我,没有人再会掠夺掉本应该属于我的一切!” 说到这儿,方才有了点儿“清澈”的眼神儿,忽然又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那眼神儿里透露着凶狠,还有一种和话语相匹配的“希望”之光!可那光芒里带着邪恶,带着狡诈!带着一种令候孤无法言语的某种东西! 而这个东西,或许就像萧川说的那样,那是一种魔力,吸引人,捆绑人,吞噬人的魔力! 萧川扬起头,未等令候府掺言,眼睛看向前方继续说到:“心魔让我看清了我的身边!我的身边都是黑色的大蛇!他们想害我,想吃了我!” 萧川在说到大蛇时,双手抱在胸前,像是在保护自己!而此时的惊恐,同在提到鬼时有着相同,细品,又似乎不同!! 萧川的眼睛定格在了面前的远处,他像是在自说自话,又像是身临在口中的大蛇旁。 不过,这种恐惧没有延续多久,他便放下了置于胸前的双臂。 第314章 浮出水面的心魔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川的眼神,像是柔弱的女子忽被唤去披上战袍!像是恶魔换了一张面具! 眼里的犀利目光来得之快,让令候孤心里一惊! 他定睛看向面前的萧川,旦听他继续说到:“就像是段坤这个义子!义子本不应该存在于我令候府里!义子,是不应该去同有着萧氏血统的正统公子去争夺王权和势利的!这是不被允许的!义子的存在,让心魔很恼火!心魔说了,他的字典里,就从来没有义子这个词!我只要变成心魔的奴隶,心魔就会让段坤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他会把段坤身上本应属于我的一切还给我!我的心魔特别的厉害!他战无不胜!他坐拥天下!他是这天地间无人能与之抗衡的那个枭雄!” 听着萧川的这一长串言语,令候孤望向他时,眼睛都未曾眨一下。听着听着,他的心便一点点地向下沉。 不过,痛心之余还有着一个疑问:难道,这个儿子,也要保不住了? 当令候孤重重地叹了口气,垂下眼帘的一刻,又一个疑问涌上心头:为何《断魄书》和《龙蛊卷》的内容一样?而前一日,蚩鸾曾告诉自己,《断魄书》是天魔族的,而《龙蛊卷》,却是那叫魔皇军爵的玩意儿。 令候孤皱了皱眉,他扶着膝盖缓缓地站起身。 而跪在地上的萧川尽管说完了该说的话,却是依旧扬着头。令候孤在起身的刹那看了一眼他,那自我陶醉的萧川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没错,他将自己屏蔽在了这世界之外!他已经在“虚幻”的世界里被心魔洗了脑,洗了心!他的心里写满了仇恨! 萧川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时而惊喜,时而沮丧;时而面露凶狠,时而又呆滞木讷。 令候孤知道,这一系列的表情变化是萧川情绪的直观反应,而他的情绪及心态,此时已经被魔所控制! 令候孤微眯起双眼,他盯着萧川看!试图看到在他身上作祟的魔!结果,却是没有收获。 萧川在地上跪着,他不停地变换着自己的表情。当他脸上洋溢着因胜利而傲娇的微笑,嘴里喃喃小声说着段坤即将离开且还回他的一切时,令候孤突然打断了他! “你告诉我,段坤抢了你什么?” 这一问,恰是把萧川从幻想当中又拉回到现实。他的身子猛地一震,皱着眉,眼神儿有些迷茫,睫毛也在不停地颤抖着。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两遍:“抢了我什么?抢了我什么?” 令候孤微微侧头:“难道,段坤也抢了你的公子之位?” 萧川低着头,肯定地回答:“没有。” “难道,他抢了你的权利?” “没有。” “他抢了你的宠爱?” 萧川忽然抬起头:“父王,不是的,不是。您知道,我不在意这些的,我真的不在乎。” 说完后,萧川又将目光移回到地面上,口中小声说着什么,但令候孤没有听清楚。但是,很快,他的眼神儿里便又透露出凶狠!他猛地扬起头看向令候孤,并在令候孤还没有应允的情况下“腾~”地站起身,定睛看向面前的父王,恶狠狠地说到:“他,抢了暮天雪!他抢了我的女人!没错儿!段坤抢了我的女人!他不仅抢了她,还抛弃了她,伤害了她!段坤就是个王八蛋!王八蛋!我不会放过他!” 令候孤深呼吸一口气,他向前一步:“你有多么喜欢暮天雪,你自己知道吗?” 提到喜欢,萧川的眼睛里又温柔了起来:“我很喜欢雪儿!真的父王,我很喜欢,特别喜欢她!” 萧川激动起来!他看向令候孤时,满脸的诚恳。 “那暮天雪喜欢你吗?” 这一问,萧川又愣了。他缓缓地垂下头,闭着眼睛用力地摇了摇:“暮天雪喜不喜欢我?她喜不喜欢我?雪儿拒绝了我,对!她拒绝了我,她选择了段坤!” 一番“回忆”后,萧川猛地抬起头:“不是!是段坤让她拒绝的我!父王,要是没有段坤,我就和雪儿在一起了!雪儿就会喜欢我,真的父王!没有段坤,雪儿一定会喜欢我!” 令候孤摇了摇头:“你一直沉浸在一些莫须有的世界里,你告诉自己假如怎么样,而后又如何?萧川,你觉得会有假如吗?段坤与暮天雪之间,是他们二人的事。你喜欢她,而她被段坤所伤,你因情生痛,父王自然能理解。但是,因痛生恨,且这个恨掺杂的个人情绪太多,多到离谱!多到害了你自己!” 萧川站在原地,他的左手扶上额头紧紧地皱着眉,想着父王方才的话。 令候孤凑上萧川:“你大哥最近,经常去找你?” 萧川一惊:“大哥?大哥,偶尔会去?嗯,对,偶尔会去。” 第一句偶尔会去,萧川说得很是正常。但第二句,却没有了什么底气。 令候孤瞅瞅萧川:“去就是去,没去就是没去。怎么听你这话,一个如此简单的事儿,回答出来两种结果?” “没,没有,父王没有。大哥去过两次,去过两次。” 所有有关于萧贯贤是不是去了萧川府上的回答,他的答案都是两份。而且正如令候孤所说的那般,同样的话,语气当中所带着的,却是两种结果的回答。 “你大哥去,都会和你聊些什么?” “大哥?大哥会问我的伤,他也就是问问我的伤,偶尔,偶尔和我说说府上的事儿。” 话音刚落,令候孤突然一声呵斥:“抬起头!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大哥每次去,你们都聊了什么?” 萧川应令抬起头,并目视着令候孤,一动不敢动,却也未曾说话。 “我是见到,现在,你们兄弟二人感情这么好,我这当父王的,心里很是安慰。” 萧川清咳了一声:“大哥,就是看我的病。” 令候孤笑笑:“看病好啊!你大哥关心你,心疼你!对了,他也和我说过你说的那个什么心魔。” 当心魔两个字一说出口,萧川立马像被打了鸡血一样,满脸洋溢着热情和激动。 “我大哥和您说过?这大哥,还叫我保守秘密呢。对,我和大哥都是心魔的奴隶!父王,您是不知道,大哥对心魔的忠诚度让我都佩服!我听大哥和我说,心魔还要授予他封赏呢!诶父王,大哥什么时候和您说的?他没告诉我您知道啊!” 令候孤没有回答,远处站在鹦鹉架子上的蚩鸾忽然弄出了点儿响声,引起了令候孤的注意。 蚩鸾冲着令候孤轻轻点头的举动,令候孤会意。于是,他没有继续顺着萧川的激动点而去说心魔。 “你回去吧!你放心,段坤做错了事儿,我定会走一样重罚!别去想那些没用的!关于暮天雪,我气恼段坤正常,即便有些人身攻击,在合情合理的范围内,我也都能理解。但是萧川,这件事情无论什么结果,目前来看,你依旧是局外人。旁观者要给当事人时间自己处理!不然,你不是在帮暮天雪,而是在添乱!一切的脾气,都等着水落石出的时候再发泄!沉不住气,你便掌控不了结果。” 只不过,令候孤这一番意味深长的话,萧川却并没有听进去多少。不知是否因为提到了心魔,所以,此时的萧川依旧处于兴奋的状态。 见令候孤说完,急匆匆地回到:“那我先回去了父王!” 这急切,简单粗暴地结束了二人的对话同时,也让方才其对段坤的控诉及和鬼、心魔有关的一切恐惧翻了个篇儿!萧川转身的一刹那,轻松和潇洒的程度仿佛是在言说着,刚才在二人面前的不是他! 萧川刚转过身,令候孤便叫住了他:“听你大哥说,这个心魔,可是要保密的。你可别同你大哥提起,你来我这儿了呀!这要是回头惹心魔不高兴,多不好?” 萧川急忙说到:“不说,不说!对,不能说的!” 令候孤点点头:“除了这个,和你大哥正常沟通便是。” 面对令候孤的提醒,萧川却显得很开心:“儿臣明白!谢谢父王!您不说,我还真是忘了!心魔希望我们保密的,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 令候孤摆摆手:“安心养伤!去吧!” 萧川在走到梁永身旁时点了下头,算是对其打个招呼,随即匆匆离去。 萧川走后,令候孤回到主榻上,眉头皱得很紧。他抬头看向蚩鸾:“听萧川的话,怎么觉得,这《断魄书》和《龙蛊卷》的内容一样?都是关于心魔的。这怎么回事儿?” 蚩鸾摸摸鼻子:“额...我和候爷说过,内容我不清楚的。不过,这魔界里,各域所修的可是大有不同!甭管这心魔是什么,单凭天魔族和魔皇军爵都用了这所谓的心魔,那便是有问题。” 令候孤低下头看向桌面:“问题?能有什么问题?”说完,他再次抬起头看向蚩鸾:“你说,你上次在府上见到的那个,是庞巴诺帝国的?” 蚩鸾一愣:“那疯女人吗?切~对对!庞巴诺帝国的!一提到这女人我就来气!” 令候孤打断了还要滔滔不绝演说下去的蚩鸾:“天魔族的人,你可曾在府内见过?” 蚩鸾挑挑眉,又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没有!嗯,没有!” “天魔族的行踪,如此诡秘?它扔下一本儿书便足矣?” 蚩鸾撇撇嘴:“这个,呃...我还真不知道。不过,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候爷想呀,两本书一样,那一定有一本是假的!既然说的假名字,那便是要陷害魔皇军爵!” 第315章 古尔善赴一冥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坐在一旁的梁永看着令候孤冲着鹦鹉说话,而那鹦鹉所在的门前还却有回应,但唯独不见鹦鹉张嘴!梁永害怕了! 虽然在令候孤那儿率先有了心理准备,可这准备里头突然冒出来的奇怪的声音还是令他慌了起来! 他回头看向令候孤:“侯爷,您这是和,和谁在说话?” 话音刚落,还未等令候孤回答,蚩鸾便站在鹦鹉架子上咧着嘴笑出了声:“吼吼吼~哈哈哈~你猜!” 令候孤瞅瞅蚩鸾:“别吓唬梁卿!”说着,转过头看向梁永:“是头龙。” 梁永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他侧着头疑惑地追问到:“谁?候爷,龙?哪个龙?是,是古代传说中的那玩意儿,就,就挺吓人的那个?” 蚩鸾在鹦鹉架子上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对对,我就是那玩意儿!” 梁永张大了嘴:“候爷是说,它,它是龙?!”梁永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向了门口处。 令候孤点点头。 蚩鸾忽然在此时现了形!只不过,这一自认为无比潇洒的幻身,直接让梁永吓得差点儿背过了气儿! 他下意识地向令候孤身后挪了挪:“候爷,候爷!那书上可写,就这龙都可凶了呢!它,它会不会,会不会......” 令候孤回头看了看,轻轻拍了拍梁永的肩膀:“没事儿!我的坐骑!” 梁永点了下头后,又好似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事儿一样,他瞪圆眼睛看向令候孤:“坐骑?那不都是,都是什么神仙啊,佛祖啊才有的吗?”梁永的声音很小,他微微低下头自言自语到:“原来僵尸也有坐骑。” 令候孤眨眨眼:“你忘了,我和你说过,我还有个天神的身份。” 梁永猛地抬起头:“对对!想起来了!什么,什么师祖来着!” “嗯,墨黎师祖。” 梁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候爷,我,我要是说错话,您可别见怪。我那些东西,都是从书上看的。像这真的,我,我可是......” 说到这真的,显然言语所指蚩鸾!他斜着眼睛看了看门口那两个头颅,长相恐怖的大家伙,见他在那狭小的空间里试图振两下龙翼,却是因空间逼仄而以失败告终。 对梁永来说,倘若管家由正常的人形变成僵尸,虽然对他来说也是足够恐怖,但至少是由实物而演变的。可眼前的这头叫蚩鸾的龙,却是说出现,就凭空蹦了出来,吓人得很。 蚩鸾调皮地将身子变大,并探长脖子凑近梁永,近距离地“逗”着他!这样的距离感让梁永只觉得头皮发麻! 然而,蚩鸾却不以为然:“梁卿是吧?这什么表情啊?!啧啧~一般看到漂亮帅气的我,可都是会笑的诶!怎么你这说哭不哭,说笑不笑的,难看死了!” 蚩鸾说完撇了撇嘴。 梁永伸手紧紧地抓紧了令候孤的手臂。 “别闹!魔界的我不认识,所以你最近留意一下。看看这府里头,除了上次你说的那个庞巴诺帝国的卫佘仲之外,还有没有别的魔界!尤其天魔族。” “是,候爷!”蚩鸾回到了鹦鹉架子上,开口应道。 令候孤转过身子:“方才,和萧川谈话后,我觉得,这萧川,可能还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糟糕。” 梁永怯怯地看了一眼已经站回到了鹦鹉架子上的蚩鸾,往令候孤身旁挪了挪:“候爷为何这样说?二少爷在我看来,已经,已经挺严重了。” “我虽然不懂他们口中所说的心魔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听来听去,大概也知道了。这心魔,不过是将人心中的仇恨上升到了精神的主位,以力求占据他的全部心智。而萧川这孩子我了解。他心中的恨,一直就少。他和萧贯贤不同。而且,在和萧川谈话时,我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他虽然被精神魔化控制了一重,但却没有侵占人身,他的思想是游离的状态。所以,当务之急,是要保住萧川!” 梁永皱皱眉:“保?嗯,保是得保,可怎么保?” “不能硬碰硬。你发现没,当我和他提起萧贯贤是鬼时,鬼这个字眼儿对他来说,是可怕的,恐怖的。他会害怕,会恐惧。实际上,抓住这点,便可以作为一个解决问题的切入点!只不过,我最怕当下硬性介入,两边精神力量的拉扯会让萧川整个人毁掉!所以,这个点,或许,只能是萧贯贤了。” 梁永站起身:“萧贯贤?” “嗯,没错。依我来看,萧贯贤和萧川的身上,目前都还没有宿主附体!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还是人,只是思想上被控制了而已。我在想,如果萧贯贤一时半会儿地不去接触萧川,萧川的意志力渐渐转移,或许会慢慢恢复些常态。” 说到这儿,令候孤将头转向了蚩鸾:“你觉得呢?” 蚩鸾一愣:“啊,是是是!对对!额...可问题来了!怎么能让萧贯贤不去呢?” 令候孤和梁永纷纷低下头冥思苦想。令候孤在府上来回踱着步,突然,他站定身子,转过头看向梁永:“你记不记得,萧川曾经提议,说要给他母后过寿辰?” 梁永一愣:“对!好像,就前些日子的事儿,就在这儿。” 令候孤点点头:“嗯。那就以此为由,让萧川来我府上。” 梁永很是惊讶:“候爷是想让萧川住过来?候爷不怕这,这......”说到这儿,梁永指了指门口儿那已经变回鹦鹉样貌的蚩鸾,看向令候孤。 令候孤叹口气:“面临的问题确实很多,但在保人问题上,怕是也只能顾此失彼了。萧川毕竟是个凡人,短暂性地屏蔽他的听觉是可以实现的。不过......” 令候孤说着说着,也看向了蚩鸾。 蚩鸾一愣:“不是候爷,我,我可是您的坐骑!我这出了这门儿,我可是没有地方呆的!” 令候孤摇摇头:“走一步算一步吧!就算是能想出办法,只怕,也是堵眼前的悠悠之口。毕竟,没有人能够真正掌握得了,这项门台的主导权!我今晚再想想,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没有,那就这么办了。” 令候孤叹口气:“说到底,是我害了他们。可我现在,连痛心的时间都不曾有。唯一能做的,便是争分夺秒的就他们于囫囵!但结果如何,我也是在凭天意。” 梁永看了看,默默地低下了头没有言语。 【幽冥界·贲骨峡】 从逍遥王府出来的鄂伦古尔善并没有离开幽冥界,而是转头直奔向了贲骨峡。 此时的三番鬼王正站在鬼王殿的门口。见到远处匆匆而来的古尔善,眯起了眼。 虽然给血婴女的那个白色瓷娃娃究竟出自于何处,明眼的人都心知肚明。不过,鄂伦古尔善如此这般明目张胆地便来了一冥界,在鬼王眼里,如此“不长心”的举动,实在是令人生厌。 当鄂伦古尔善远远地看见三番鬼王时,便张大嘴哈哈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还特别的震耳!尤其在这贲骨峡的峡谷内。这让三番鬼王不禁皱起了眉。 迎面而来的这个人,本出没在幽冥界就较为惹眼,而他在旁人还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更是非要弄出点儿声势。 三番鬼王心里清楚,这样的举动背后,一部分是其本身的性格,而另一部分,还恰恰是古尔善惯用的一个伎俩而已。制造点儿声势,诶对方施压,这些,早都被鬼王看得明白。 这世间好事儿,谁都想让别人知晓,而坏事则全都捂着按着。尤其是有关于王者之争中,一些见不得光的猫腻,游走在天罡地法边缘的那些事儿,有一能说三的那些事儿,全都是禁忌。 三番鬼王站直身子,看着古尔善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淡淡一笑:“什么事儿让古尔善大人笑成这样?” 鄂伦古尔善从云端落到地面,径直走了过来:“哥哥这话说的,弟弟我来看你,难道,还哭丧个脸不成?” 说着,还未等鬼王请让,便独自径直走向了鬼王殿里。 三番鬼王微微侧头,看了一眼从自己身旁擦肩而过的人,深呼吸了一口气。 鬼王转过身,坐回到了鬼王椅上:“怎么,事儿,打听得怎么样?” 鄂伦古尔善一挑眉:“血婴女的事儿?” 三番鬼王尴尬地一笑:“古尔善大人可要好好说话。左不齐隔墙有耳,别人断章取义了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你之间有多少个见不得光的事儿。” 鄂伦古尔善忽然抬起右手猛地一拍大腿,笑得前仰后合的:“我就说嘛!堂堂一幽冥界,天天净和鬼魂儿打交道的地儿,阴气又这么重。冥界里一个个的王,怎么就谨小慎微的?前怕狼后怕虎的感觉,搞笑,真是有点儿意思。”。 三番鬼王抬起眼皮:“怎么听你这话,像是近来,同幽冥界的王者又有了点儿交易?” 鄂伦古尔善一笑:“我的话,除非有关于正事,其余的,随便听听便好。” 第316章 幽冥界的驳咒?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古尔善在说这话时,伸出手在空中随意地一比划。那样子,更是将自己方才话其中的意思完美地诠释了出来。 “随便听听?呵~古尔善大人说得倒是轻巧儿,听者有心这理儿,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鄂伦古尔善将身子向后靠了靠:“别那么紧张,弄得好像天要塌了一样。今儿个我来,算是给鬼王一个交代。毕竟那个物件儿它出自我的手,说来也是怪我疏忽大意。此事我已经证实。事出有因,又是个意外的,我也就不用鬼王和我换什么东西了。怎么算,你也是在我这儿间接被害得臊了面子。现在,这偌大的幽冥界里,鬼王被那魔界的血婴女追杀回了老巢的事儿,那可是传得人尽皆知啊!我这一路来,身旁的小将还一直在旁边儿议论!嗨!说来惭愧!鬼王是不知道,弟弟我在一旁听着别人议论你,我这心里面儿,堵得慌。” 三番鬼王眯起眼,没有顺着鄂伦古尔善的话继续向下说,而是言简意赅地直接问道:“真相是什么?你总得告诉我吧!毕竟那血婴女可是让我三日之后去给她答复。这都已经过去了两日。也都别说那些颜面尽失的事儿了!你我也知道那个女人,麻烦得很!” 说到这儿,三番鬼王低下头,又猛地抬起:“但是,古尔善大人今天的话倒是让我听得挺敞亮!既然你把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也不推脱阻挠,更没有死不认账的,那便说明,大人还是挺值得信任的。” 古尔善笑笑:“你看!我早就和鬼王说过,和我古尔善办事儿,你们那心,放肚子里就成。” “我记得上次在元山时,大人曾匆匆一句,说这白瓷娃娃出自于魔界?出自谁的手?” 鄂伦古尔善站起身,缓缓地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了原地,正面面向三番鬼王:“天魔族,雪天央!” 三番鬼王皱起了眉:“雪天央?” 古尔善点了点头:“嗯,没错儿!看来呀,那些没事儿玩儿什么魔蛊之术的,真是断断不能和她们走得太近,你保不齐什么时候,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便当了个替死鬼!好在这事儿找到了上头儿,不然,估计那血婴女一而再,再而三地找鬼王麻烦,鬼王也是断断不能放过我古尔善不是?以后啊,还真是吃一堑长一智。” 三番鬼王站起身:“那,这个娃娃,是偶然,还是必然?” 鄂伦古尔善笑笑:“鬼王觉得呢?你上次也说了,这诸界当中,大肆食用婴灵以永葆青春的,只有她圣魔无量界的血婴女一人。所以,这么推断,那这白色瓷娃娃,便是雪天央亲自用心调制给血婴女的。不过,这魔蛊其中的奥秘,你我都是身外人,自然也不会知晓。但我猜,八成是她等着有人上我那儿去进行交易时,目标人物是血婴女的情况下,那这娃娃,便会以交换物品或者赠礼而到血婴女手里。而至于,这个中间人究竟是何许人也,或是办了什么,雪天央自不会管,因同她无关。她的目的,目标明确,那就是圣魔无量界的血婴女。” 鄂伦古尔善说着转过身,朝向摆在这鬼王殿一侧的巨大石头走去,并凑上前伸手摸了摸,继续说到:“毕竟送给我的,我不挑,可找我办事儿拿出去的,必定是有指向性的。倘若有人说他想上我那儿取点儿东西送给鬼王以示敬意的话,我怎么可能去拿那个娃娃对吗?” 三番鬼王若有所地地点点头:“看来,这魔界里,都不是个善茬子啊。” 鄂伦古尔善一侧头,嘴角一勾:“善茬子?”他用手轻轻地弹了下面前的石头,将身子转正:“鬼王,最近你和魔界走得较近。古尔善我,就当做是因血婴女一事,而给鬼王带来的麻烦,而向鬼王表示歉意,所以,善意地提醒你一下,适可而止。” 三番鬼王抬起头看向古尔善:“怎么个适可而止法?” 古尔善端了端肩膀,双手在山体两侧一摊:“那就要看你自己了!每个人做事儿,有每个人的风格。只不过,说真的,如此之久,我还是第一次碰见在这宝贝里下魔蛊的,而且,还是个女魔。所以,鬼王和魔界相处,多加小心才好。” 三番鬼王低下头,声音有点儿低沉:“多谢鄂伦古尔善大人提醒。” 古尔善向前走了几步,又回到了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话说完了,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如此这番,倒是引得三番鬼王有了疑问。既然古尔善无意想走,他便也转身回到了鬼王椅上。 倘若是放在平日,三番鬼王肯定会让其离开,毕竟,他往儿哪儿一呆,可是足够显眼!那可真是多一分钟就多一重危险。 不过,古尔善今日的“告密”态度,倒是让鬼王有些吃惊,便也不好意思驱赶。而见到他的一刹那,鬼王还想着,这唯利是图的古尔善,会不会连告诉瓷娃娃的秘密都得和他来场交易方能撒口!怎么说,如果古尔善不认账,鬼王,也确实只能吃哑巴亏。 三番鬼王看了看坐在椅子上一副大爷样子的古尔善,问到:“大人是特意来幽冥界,告诉我那白瓷娃娃的?” 古尔善一愣:“当然!我说了,我有错在先,就这事儿,我还得谢鬼王没和我计较呢。” 三番鬼王勾起嘴角不屑地笑了笑。这个笑,含义虽不好,但鬼王却未做遮掩,更是笑出了声。他抬起头看向鬼王殿外,慢悠悠地说道:“我倒想和你计较了。平白无故的让我受了这么大的窝囊气,到头儿来,却连个出气的地方儿都没有。就是我找你计较,我也得有那胆量啊!” 古尔善笑得躬起了腰,他伸出手摆摆:“快快!鬼王快别这么说!从你嘴里说的,好像我鄂伦古尔善多么霸道一样!” 三番鬼王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不是吗?” 古尔善收起了笑:“行,你说是,那就是。没人敢动我,哈~也算是一种成功!嗯,不错!” 三番鬼王没有接他的话茬。 古尔善顿了顿,忽然转过头:“这最近见鬼王,怎么一次比一次憔悴?感觉这一点儿精神头儿都没有。印象中,这项门台建立之初,似乎,鬼王可是第一个跃跃欲试打项门台主意的人。怎么现在就听不见你提起有关于项门台的半点儿消息。鬼王可要知道,就这外边儿,都打翻天了!” 三番鬼王看了看古尔善:“打翻天了?我怎么没听说?谁和谁动了手?” “不!我说的这个打啊,那是要先加引号。我是说,眼下这所有人,是都等着时机,觉得可以出手的时候再出手。” 三分鬼王淡淡笑笑:“那是自然!命,都是拴在自己脑袋上的,尤其是这帮修行的人,估计,都嘚是做足了打算,再来个绝地反击吧!” 鄂伦古尔善挑了挑眉:“那不知,鬼王的打算,做得如何了?到了哪一步?” 三番鬼王斜着眼睛看了看他:“想套我话儿?” 鄂伦古尔善哈哈一笑:“想多了鬼王!单纯是出于好奇而已。这项门台初期,张罗得最欢的现在却没了动静,别说是我了,这外头也都同样疑惑着,都想知道知道,鬼王手里究竟有什么王牌,能面对项门台,稳如泰山!” 三番鬼王自嘲般地笑了笑:“王牌?”说完,他挺直了脊背看向古尔善:“手上倒是有几张牌,不过,能不能称王,就另当别论了!” 古尔善撇了撇嘴:“除了天意之外,还要看鬼王想怎么打出这副牌。绕着项门台玩儿的,可都不是一般的主儿。是先迈左脚,还是右脚,是趴着,还是跑着,呵~这里头的说道儿,可是大了去了!” 古尔善说完这话,见鬼王无动于衷。于是这气氛便淡了下来。 顿了顿,古尔善又转过头:“我听说,这前些日子,又有人破出了项门台的驳咒了。而这个,可是在幽冥界啊!” 鄂伦古尔善在说到幽冥界时,神秘兮兮的,并伸手指了指地面。 鬼王一愣:“在幽冥界?” “没错儿!我就是在想,你说这幽冥界的驳咒,会不会是个人?他会不会自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然后故意地制造假象,迷惑众人?所以,他才选择了自保?毕竟,想参与到这场盛大的游戏中,得先留个命不是?!” 古尔善说这话时,眯着眼看着三番鬼王。 鬼王瞅瞅,突然来了一句:“你怀疑,幽冥界的驳咒,是我?” 古尔善挑起眉:“哈哈~我可没说过这话。算了算了,不和你在这扯了。我看呀,鬼王八成是被血婴女给吓坏了。”说着,鄂伦古尔善便站起身,匆匆地向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时,古尔善突然转过身:“对了,多说一句。白瓷娃娃这事儿,就算了了。抛开人品,因此事事关天魔族,所以,我古尔善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敢信口开河。所以鬼王不用怀疑今个儿告诉你这事儿的真假。但是,至于鬼王是想直接告诉血婴女,还是想在中间横插一杠子,以解天魔族掳获了左敦乌的仇,那全凭鬼王自己做主。古尔善先行告辞!” 说完,他抬起右手捋了一下落腮胡子,起身踏上云出了贲骨峡。 鄂伦古尔善前脚刚走,后脚查克索前来。他和鄂伦古尔善来了个擦肩,但却因为古尔善速度极快,查克索没有看清云上何人,但又恍惚觉得,身旁所过的这人,似有几分熟悉。 他皱眉想了想,抬头看了看远处的鬼王殿,继续行进着。 鬼王正皱着眉冥思想着什么事儿。查克索看了看鬼王的脸色:“方才,冥将好像看见了一个人,有点儿像......但没看清。” 三番鬼王扬起脖子,淡淡地说了一句:“嗯,鄂伦古尔善。”。 查克索倒吸了口冷气:“他怎么来了?” 三番鬼王没有回答。 第317章 目觉八方的地龙台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他就那样黑着脸坐在鬼王椅上,眼珠儿一动不动地望向鬼王殿外。 这样的三番鬼王让查克索站在一旁突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唯一能联想到的,怕也只能是和自己擦肩而过的鄂伦古尔善有关。 查克索低着头。正当其胡乱猜想时,三番鬼王突然站起身。在走到查克索身旁时,鬼王忽然问到:“我让你扩编僵尸营,办得怎么样了?” “正在扩编着。”查克索的声音很小,小到了鬼王微微侧头皱着眉品了品这几个字儿,似乎才明白。 扩编僵尸营这事儿,鬼王早就交代了。而查克索却从未亲力亲为,一直以来都将这任务交给了高氏。只不过,在他看来,所谓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实则到现在,只是听闻高氏说了一句管家行动了,却再无下文。 所以,当鬼王问及其僵尸营扩编的相关问题时,查克索的回答没有底气在所难免。 三番鬼王转回头,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当个事儿办。扩编僵尸营,事关着第一冥界的生死,切莫当儿戏。” 查克索皱皱眉:“冥将明白。” “明日,我去天魔族,接左敦乌。” 查克索一愣:“是。左敦乌,要回来了?” 鬼王缓缓地点了下头,从鼻腔里“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查克索的疑问不少,却因鬼王的情绪极度低沉而作罢。 “没什么事儿,下去吧。” 查克索眨眨眼:“是!” 鄂伦古尔善临离开鬼王殿之前所说的,那有关于驳咒的言论,让三番鬼王忽然觉得自己的处境岌岌可危。 没错儿,不管古尔善的那番言语是奚落也好,挑衅也罢,可他说的毕竟是事实。这项门台尚未建立之前,璇阴王还在,对项门台最有着野心的,就是他三番鬼王。 可是一步步的,鬼王却觉得,自己的运气极差,差到了眼下众人群起而攻之项门台时,自己却只能以保命为主。 三番鬼王清楚,古尔善没说自己是个缩头乌龟,算是给了自己几分面子。而现在的他,守着贲骨峡,手上有着黑暗之能和僵尸营却毫无动静,确实容易让人怀疑。古尔善有关于驳咒之论,怕是也在点自己,可疑之人,恰逢诸界争抢之时。特殊的时局决定了特殊的结局,所以,他俨然有可能如古尔善所说那样,已经成为了某人眼中的那个冥界驳咒。 但没有人知道,除了自己偷不着狐狸惹了一身骚之外,他的鬼玛星云没了。这让他如何行动?大战之时,鬼玛星云是其保帅的根本!可现在倒好,自己每参与的任何一次战争,都无疑是要将自己剥了壳送死。 三番鬼王觉得自己像是寓言故事里的一则,就那冲进了菜地的动物,本想大快朵颐,却丢了西瓜捡芝麻,最后空着肚皮,仓皇落魄而出。 项门台在众人眼里依旧是一块肥肉。可鬼王明白,肉再香,也得有那好牙口才行。自己的鬼玛星云已经让自己断了条最重要的腿,走,走不了,吃,嚼不动。而在众人不知情的前提下,他又在毫无计划的情况下,被迫成为了魔界和幽冥界里的“明星”。 只可惜,这个明星没有万人簇拥,没有灯光和舞台,没有欢呼和掌声,有的,是竞相追逐的竞技箭靶子! 随时等待千疮百孔! 如何走到今天这番田地?鬼王回头想想,自觉得都是一笔糊涂账。 说白了,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之前所犯的错而承担未知的后果。 所以,当查克索离开贲骨峡以后,三番鬼王独自站在鬼王殿内,双手背于身后,望向面前那峡谷的幽深之处。他的记忆停留在前些日子璇阴王自灭时的万马奔腾,气势磅礴的僵尸过境! 历历在目! 而那气势恢宏的场景,那无数人敬仰的画面,那种无尚的荣耀在自己眼下落魄的境遇面前看来,太过耀目! 三番鬼王眯起眼睛,他有困惑和不解。 从自己有意建项门台开始,一路至今,也就有那么两次,自己曾幻想可以有朝一日成为将臣那样的天下王者。不过,一步步所发生的事儿,见到的人,窥探到了秘密之后的真相,让三番鬼王清楚,自己的确如同璇阴王口中说的那般,根本不配和将臣相提并论。 心气儿的降低,多半不是自己有了自知之明,而是被现实所打磨的结果。 鬼王从想统领幽冥界,到镇压住地龙台便可,自己已经在欲望上自我降低标准,可为何老天还是让他觉得生不逢时? 他一直不清楚自己错在了哪里。 为何这天底下有着狼子野心的王权争霸者比比皆是,怎么到了自己这儿,即便是退而求次之,也还落得此番田地。这种对他仙身之命的疑惑,让鬼王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更感到身心俱疲,也有了一种落寞感。 只不过,三番鬼王不知道,他所被众人所利用的,不仅仅是他的贪婪之心,还有他性格里自带的那种活分。 天界里曾有一句话,此话是这般所讲——当脱离凡道,为仙为神,看似得道升天,实则落地生根。修行,修的是心性,要的,便是一个稳。稳,是稳扎稳打的前提下,万事皆沉稳。只有稳得住自己,方才能稳得住天地芸芸众生之相。 这句话,三番鬼王知不知晓不清楚,但是在项门台里的业达目一定知道。这是他在天界雷霆都司府当执事时,日常宣导的一句常规法释。 当然,鬼王倘若不知道,现在知道,也晚了。 如果鬼王一直都知道,只能说他没有用心去修,没有做得到这道法里的真谛。 【地龙台】 接二连三所发生的事,在幽冥界里刮起了轩然大波。 地龙台虽然一直按兵不动,但却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关乎魔界有着木云亭来回通报,而这幽冥界,即便是贲骨峡的门关得再紧,也架不住那杀进幽冥界的血婴女,和转悠在幽冥界结界的蓝格鲁星人来得惹眼和直截了当。 这一日,五阴卜阳王端坐在地龙台的阴阳雕花椅上,看了看地龙台外,又侧头瞅了瞅站在一旁的木云亭,淡淡地说道:“事实证明一点,五官,惟是目觉八方啊!从别人口中听到的五花八门不说,却还要费尽心思去过滤信息的真实性,可靠性和有效性。而眼睛所见,竟然能如此生猛地将一个人所做之事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世人面前,那便叫做一目了然。” 五阴卜阳王叹了口气:“想必现在,贲骨峡里的三番鬼王,一定是心乱如麻呢。” 站在五阴卜阳王右侧的黑门萨,双手握拳微微颔首:“卜阳王,虽说我们地龙台无意墙倒众人推,但是,这第一冥界也是和咱们斗了太久。如果王有意想动第一冥界,现在便是个很好的时机。” 卜阳王低下头,他翻转过手掌看了看手心:“别说我从来不干落井下石的事儿,我不动他,鬼王身上的事儿还少?不过话说回来,鬼王近日在幽冥界里的所作所为,根本也不用我着急。无论是查克索,还是赵判官,亦或者是楼花,甚至是五行雷阴令,想必,都有旁人替我看着,不着急。着急倒显得咱们不近人情了。比如说这雷阴令。近两日便到了大帝所说的交还之日,但我不会去催。我不催鬼王,他便会心生感激,因为他拿不出来这令。况且,晚一日,鬼王自然就多一日时间同逍遥王接触,催要,商榷。这二人接触得越频繁,事儿便会越多。回头,我再去向他要,鬼王对我,只会是感激。我现在去,脸红脖子粗的,不一样要不回来?之所以这雷阴令脱手初期,我心急,是害怕鬼王在冥界里胡作非为。而现在,东西在逍遥王的姑母手里,她自然也会有动静,可却已经不在我能管的范围内了。眼下,我同样也着急,害怕,但却毫无用!” 黑门萨点点头:“卜阳王英明,确实如此。还有一种可能性便是,在您找鬼王索要这雷阴令之前,拿着雷音令的人,便已经有了动静。” 五阴卜阳王笑了笑:“有没有动静的,视情况而定。如果声势小,那我便装作瞎子和聋子。这令,是我地龙台的,早晚都是,一直都是。” “可是卜阳王,大帝在临行前,将整个幽冥界的政事可是交给了罗酆六天鬼神,只怕是这五行雷阴令到了时候,鬼神也会跟着着急。” 五阴卜阳王摆摆手:“我会提前和他们打好招呼的。多了我也不说,就说这事儿,我自己先要,要不回来,再烦请他们出面。”。 木云亭皱皱眉:“以卜阳王看来,这幽冥界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酆都大帝,大帝的左膀右臂鹰马双雄,四大护法,乃至罗酆六天鬼神,怎么都毫无动静?” 五阴卜阳王抬起头微眯着眼:“那是因为,幽冥界里的风气,连大帝都看不下去了。这就是其中的一个策略——纵容。纵容一个人犯罪,那他们便会变得更加的贪得无厌,暴露一切的本性。当他们的罪行积攒到了一定的程度,再来个绝地反杀,何乐而不为?酆都大帝从这项门台建立起,便只字不提。说白了,他是想借着项门台,来煞煞幽冥界这些人的锐气!砍掉一帮贪得无厌,不配为王者之人!说到底,大帝,是个聪明的冥王,他早就已经在幽冥界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待着适时收网,满载而归。” 第318章 戴着面具跳舞的人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木云亭和黑门萨双双点头:“卜阳王觉得,项门台会演变成为冥魔大战?不,还应该加上仙界和妖界。也就是说,上升到界域之战?那岂不是天下大乱?犹如将臣当年?” 五阴卜阳王缓缓站起身,来到了王殿上:“轻易不会。荻格·冕,没有将臣那两下子。况且,你们没发现吗?一个流年接着一个流年的,所有的人都在变。大部分的人的心性,会随着他的修行能力渐高而更为沉稳,他便越能看得请黑白,知道自己要什么。他们会摒弃浮躁,摒弃不安,他们会知晓,拿修行作为欲望的代价,实属胡闹!所以,他们才可得道,得天道!而那些虽本已成仙,却利欲熏心的人,即便再过一百个流年,他的结局,注定还是这般,非常悲惨。” 说到这儿,五阴卜阳王转回身:“其实有时候,我独自一人时会想想,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我不能说自己没有欲望,比如这王者之位,我也有梦想。当年将臣的项门台我未曾有过多的感慨,但是,时隔多年的现在,当魔界再次将项门台放在世人面前而争相抢夺时,我只庆幸自己的欲望,有度。我不去攀自己攀不着的事儿,因为我也怕输,我怕输得,连一根儿头发都找不到影儿。天地之间各个界域里,那么多的圣人王者,他们修行了数百上千年之久,甚至还有那些万年的仙尊之体,他们尝尽了这世间的酸甜苦辣,他们忍辱负重,他们连那些修行里最难熬,最枯燥,最孤独的日子都能挺得过来,为何在面对欲望时便全都慌乱了阵脚?像,逍遥王的姑母,她索了雷阴令,难道,她自己不知道,作为万人敬仰的天神身份,她的一言一行,哪一个不都是葬送自己的不归路?可她一直一意孤行,为的,是她的儿子。” 说到这儿,五阴卜阳王低下头,又缓缓抬起看向地龙台外:“你们了解我,我不是个看热闹的人。你俩,是我的心腹,有些话,也不怕说出来。婕儿死后,我倒是能理解那三吒神婆了。我不能说,她的所为是对的,从法道而言,三吒神婆从动了五行雷阴令的一刻起,便已经触了天条,犯了冥法。她想做什么我还不知,但是,不知为何,我倒是希望她将儿子救出,而后再问责。” 五阴卜阳王说到这里,沉默了。他瞅着地龙台外宽阔的台基,看着那天边翻滚的黑云,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婕儿。 木云亭眨了眨眼:“卜阳王是体谅,神婆的救子之心?” 五阴卜阳王收了收神儿,微低下头:“刚坐上王位那会儿,心气儿很高,无暇顾及家人。那时候,婕儿总在我同你们商议政事时来烦我,而我也总凶她。后来,人不在了,当初那些吵你烦你的日子,都觉得那么好。为人父母,这种心,我是能理解一些的。三吒神婆的小儿子还活着,只不过被拘押而已。你我都清楚,不管她用何种手段,但凡从大地狱里出来的众生,直入六道,不同外界有染。这生死流转之事,天神怎会不知?或许她为的,只是能远远的看他一眼,再或者,知道自己的儿子能够转世投胎,能见到那人世的太阳,便足矣。” 卜阳王再次低下头:“换做是我,如果是婕儿还能有幸生还,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当然,一切,都不可能了。” 黑门萨看了看,没有说话。 五阴卜阳王这个铮铮汉子,在提及自己女儿时,总是显得无比的阴郁。二人也懂,卜阳王的意思不过是,既然三吒神婆为救儿子已经选择了孤注一掷,那不如让其心安。 木云亭眨眨眼:“记得,大帝在一次宣法时曾道——这世间,凡人苦,圣人苦,神仙皆苦。秉苦望甘,自是常望。只不过,能够解苦的这个甘,有的,在举头数米的枝丫末端,称为琼浆玉露,虽甜,却不可饱暖来日,光照则无。而真正的甘,则需挖地三尺。但是,众人目光所及的物体,一时之快,却不及地下之泉来得久远。”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神仙也有难以断舍离的时候啊!即便他已经拿着铁锹挖到了泉,但在燃眉之急时,却依旧想弄颗露珠续命。这个命,便是修行之劫数啊!” 五阴卜阳王转回身:“快了,这五行雷阴令在神婆手里有些日子了,估计,这计划也是商议得差不多了。快动手了!” 卜阳王一边说着,一边提起王袍上了几级台阶。在即将坐定时,扭头看向木云亭:“魔界那边儿,现在如何?听你上次说,打得乱七八糟的?” 木云亭转正身子:“是的卜阳王。不过,天魔族虽然目前没有战事,但却好像有事儿。” 五阴卜阳王猛地抬起头:“天魔有事儿?他能有什么事儿?这左敦乌还在他手里握着,也算是参与了进来。主要矛盾,眼下,不没有他天魔什么事儿吗?圣魔无量界,血婴女的脸被毁,庞巴诺帝国被魔皇军爵偷了特悉司拉姆权杖送去了项门台,这几个事儿,和天魔有关系?” 木云亭皱着眉:“这里头儿具体的,我是实在不便发问。毕竟问多了不好。怎么说,左敦乌还在。说到底,关上门儿的,咱们和三番鬼王也是幽冥界一家的。最近我去天魔族,甚少询问有关于左敦乌的事情进展。怕的就是,一旦哪天,天魔族和鬼王之间弄得水深火热,再把咱们扯进去。我这么说,其实就是直觉。总感觉赤魂龙骧心不在焉,心里有事儿。昨日我去时,他起初不在自己的魔殿里。等了许久未见人影,我本都有意离开了,却见赤魂龙骧大汗淋漓地出来。魔仆递给他金帕擦拭汗水时,小声说了一句什么,但距离较远,我没有听清。可这话里,像是提到了凌无影。” 木云亭皱紧眉轻轻晃了晃脑袋,自言自语到:“好像,确实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凌无影了。” 五阴卜阳王看向面前的地面:“难道,这凌无影出了什么事儿?” 木云亭点点头:“应该是。说起来,赤魂龙骧的这几个儿子,前几个,他都已经放弃了,甚至到了不允许其靠前儿的地步。这凌无影年纪尚小,在赤魂龙骧眼里,还有着可调教的可能性。在这之前,凌无影有事儿没事儿的总是在他身边晃悠,为了让他学点儿赤魂龙骧的为人处事,以及魔界一些日常政事的处理流程。每每去天魔族,见到凌无影的概率,怎么都能达到五成。而现在想想,确实是有些日子未见这孩子。” 五阴卜阳王皱紧眉没有说话。 木云亭上前两步:“而且,赤魂龙骧大汗淋漓的样子,如果冥臣没有猜错,应该是在修魔界的魔能大法!不然,是不会消耗如此多气力的。” 卜阳王眨眨眼:“想必,天魔族还是有事儿。怎么说,其它几个魔域都上蹿下跳的,天魔也没道理只看着,不作为。” 说到这儿,他抬起头:“黑门萨!即便现在,外面那些乌泱泱的破烂事儿和我们地龙台无关,但是,养兵也千万不可掉以轻心!三番鬼王在魔界捅了一个又一个篓子,说不定哪天,还会有意外惊喜!这前几日杀进来的是血婴女,如若再来的是个硬茬子,我们可是要力保幽冥界的。” “冥将明白。” 木云亭继续说到:“听赤魂龙骧提了一嘴,貌似天魔族现在,正在大肆研毒。” “研毒?雪天央不是一直喜欢做魔蛊吗?” “是!这节骨眼儿大肆研制魔蛊术,应该是和某个战事有关,也可能是在做不时之需。赤魂龙骧进来同我所言得甚少,或许,也是和三番鬼王有关。鬼王虽然和我们站对立面儿,但真要是冥魔大战,咱们,却是换了个角色,和他天魔成了敌。” 五阴卜阳王挪动下身子,靠在了椅背上,意味深长地说到:“天魔族?!呵~老魔王西博格鲁可是精干得很。他能允许赤魂龙骧手握着魔界七成的兵权,那一定是和他的能力以及为人有关系的。同样,赤魂龙骧能将这七成的兵力守到现在,更不是没有原因。屠月天那般生性的主儿都不敢轻举妄动,看来,天魔,还是有两笔刷子!魔界各方势力涌动,说白了,是以王权为诱饵,以项门台为导火索,所有人都想着趁乱之际,项门台和王权来个双赢。天魔族表面上看着没有参与,而实际上,究竟怎么样,谁也不清楚。光他的妻子雪天央,我坐在这地龙台里,听到的,便不止一个传闻。虽说有些传闻不了了之,但毕竟无风不起浪。而且,据说这雪天央擅长挑起战争,喜欢暗自成为敌战双方中间的那个牵线搭桥儿的人。” 说到这儿,五阴卜阳王笑了笑:“倒也是个奇女子。说起牵线搭桥儿,这个角色,和鄂伦古尔善有点儿像,但却还不同。” 木云亭点点头:“没错。魔界的人都挺有特点的。总之,要比我们幽冥界里的这些任务的性格鲜明得多。”。 卜阳王突然哈哈笑了起来:“那是因为,他们太放肆!本性表露无遗而已!你把我们幽冥界的傻子扔出去几个塞到魔界,待上几日,估计也不比他们差。时势造就英雄,环境成就人才。这是天理!幽冥界的看上去都呆板不假,依我看,戴着面具跳舞的人,不在少数。” 这一番有着寓意的言论,让木云亭和黑门萨面面相觑。 第319章 叔父的怀抱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黑门萨站在一旁一直在思考着一件事儿。他抿了下嘴,上前一步:“卜阳王,冥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五阴卜阳王抬起眼皮瞅了瞅:“别说那些没用的。什么事儿?” “王,这,这五爷已经病了两三日。虽说不严重,但是,地龙台和左棠冥王府的关系,以及您和五爷的私交,您,真不想去看看?” 卜阳王垂下头:“看,没说不看。这两日忙,明日便去。” 黑门萨面露难色。忙这个说辞,是真是假,他和站在对面的木云亭心知肚明。他抬起头和木云亭对视之后,彼此会意,便没有再往下说。 从五阴卜阳王府上出来,二人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你说,真是奇了怪了。前些日子还挺好的,怎么突然就......” 黑门萨摆摆手:“据我观察,这关系生分,可是咱们卜阳王单方面的事儿。前几日五爷来时,那对地龙台的态度,还和之前一样儿。可你说,卜阳王这说冷不冷,说热情不热情的,总之就是别扭。” 木云亭转转眼珠,压低了声音:“王方才可是又提起了婕儿。会不会是......” 黑门萨皱皱眉:“不能吧!那传闻是传闻,卜阳王不会信的。换你,你信?” 木云亭瞅瞅黑门萨,愣了愣,又四下看了看:“我这不是一直跟着卜阳王作战备嘛,当时我也在。虽然在魔界外头候着来着。不过,传闻,怕也不是捕风捉影......” 黑门萨低头看了看地面:“这事儿,都已经这么久了,谁又翻出来的?” 木云亭皱皱眉:“只怕是个,有心之人!” 黑门萨叹口气:“我就说,以他们二人的性格,平常琐事不应该的啊!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如果要是真个婕儿的死有关,只怕是难办了。眼下,项门台闹得越来越欢,真要是在这节骨眼儿关系整的不生不熟的,有话说不开的,会不会在合战上......” 一旁的西蒙斯凑了过来,他探长脖子,偷偷向王殿内看了一眼,转回头神秘兮兮地说到:“二位就别在这儿瞎操心了。里头那个,也是犟得很。解铃还须系铃人嘛,咱们干着急也使不上劲儿的。” 俩人叹口气。 木云亭忽然抬起头看向了黑门萨:“诶,对了,这有几日没看见黑煞了。他人呢?” “因为他和楼花之间的关系,加上近来时局又不稳,随时可能召集人马一起商议战事,出谋划策的。卜阳王害怕在这节骨眼儿,黑煞再犯糊涂,到时候伤了的,可是全冥界。这才安排他去镇守了。” 木云亭无奈地摇摇头:“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死心眼儿。” 西蒙斯甩了甩那长长的龙须,又探长脖子凑近了木云亭,龇着牙:“那我呢,我死不死心眼儿?” 木云亭瞅瞅西蒙斯,翻了个白眼儿:“你呀!你连心眼儿都没有!”说着,和黑门萨哈哈笑着离去。 西蒙斯忿忿不平地冲着二人的背影嘟囔着:“哼!我就不应该在这儿呆着。站这么个位置,谁从这儿路过都喜欢拿我打趣。”他凑近了身旁的那头龙:“诶,打明儿个起,咱俩换个位置。你上我这儿来。” 一旁的那头银色的龙瞅瞅:“想取笑你,还用分位置?我看呀,他俩说的没错。你除了打仗是个个儿之外,平日里,真就和没长心一样。” 西蒙斯瞪圆眼睛:“你这么调皮,你们冥地龙的首领,那头聪明绝顶的龙他知道吗?” 说完,瞪了银龙一眼,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魔界·天魔族·圣都】 三番鬼王于第二日早早地便前往了魔界的圣都,意图赎回左敦乌。 毕竟当时向赤魂龙骧所报的,有关于魔皇军爵政权内变的消息,确实有真无假。而至于赤魂龙骧想怎么做,或者言,这“告密”之后的事态如何发展,可就和他三番鬼王没了关系。 三番鬼王心里揣着对雪天央的恨意,大义凛然地前往了圣都,一路无心观景,只求速战速决。 第二次来圣都的三番鬼王,明显对路线熟了一些。并且,坐在天魔族圣都的魔王殿里时,也俨然成了一位“老客”,毫无上次前来时的拘谨和不安。 赤魂龙骧近两日一直在密练着甲辰子,力求召唤回凌无影损失的唤兽魔能。 所以,鬼王在殿内等了很久,才见赤魂龙骧从内殿里缓缓而出。 不过,这一次见到的赤魂龙骧,却似有些憔悴,无精打采不说,脸色也不太好。 三番鬼王歪着头瞅瞅:“魔王这是病了?” 赤魂龙骧摆了摆手:“不碍事。” 实际上,三番鬼王看似的关心,一是出于好奇,而另外一种原因,是为了打破这气氛的尴尬。虽然领走左敦乌之后,彼此之间便没了“交情”,但进门就向人家要人,似乎也有那么点儿...... 本想着用一句关心能展开话题,却没想到,赤魂龙骧答是答了,但在回答完之后,继续没了下文,将鬼王晾在了一边儿。 只不过,赤魂龙骧这般无礼并非有意!甲辰子所消耗的内力极大,两天下来,魔能体损耗足足有二成!而这二成的魔能加内力的修复,怕是且需要些时间。 没有了对话的二人就这样坐着,这种尴尬让鬼王感觉空气似乎都凝滞了!更觉得有点儿意思的是,自己本是义愤填膺地带着对雪天央的气恼,以及堂堂正正的守信守诺而来,却硬生生地在这个掳了自己侄儿的野蛮人面前,倒占了下风! 魔仆递过来点儿茶,鬼王看了看却没有喝。正在思考要如何开口引到左敦乌时,只见雪天央从内殿款款而出。 见到三番鬼王的雪天央明显一愣,但很快又将疑惑化作一抹笑:“三番鬼王?什么风把您吹来了?真是稀客呀!” 三番鬼王笑笑:“夫人这话说的,可真别怪我挑理,没什么水平。” 雪天央挑挑眉:“难道鬼王觉得,我的话有毛病?” 三番鬼王斜着眼睛看了看,又将目光移到了面前的地面上:“我第一冥界的人被你天魔族掳到了这儿,我来赎人,怎么能叫什么风吹来的?倘若真要是有风吹的话,估计,也是一股子仇恨之风。” 雪天央眯起眼睛:“瞧瞧,我这最近不知怎的了,一天天的大事小情都不往心里去。刚才的事儿确实是我未过脑子,还望鬼王别往心里去。” 三番鬼王抬头瞅了瞅没有说话,转而将头转向了赤魂龙骧的一侧:“魔王叫我三日后来领左敦乌回幽冥界。而上次告诉魔王有关于魔皇军爵的秘密,想必魔王也已经得到了证实。那左敦乌,我是否可以领走了?” 赤魂龙骧显然有些疲倦。他抬起一只手臂扶上自己左侧的肩膀,听到左敦乌时他愣了一下,看向鬼王点点头:“当然,当然。” 实际上,赤魂龙骧确实是没有想再继续留左敦乌的想法,毕竟魔界里现在乱得很,加上雪天央自己的事儿又层出不穷,家门口儿都弄不明白,何必又去叨扰幽冥界? 况且,左敦乌还回去,这茬子,也算是过去了。 于是,赤魂龙骧转头看向了身旁的魔仆:“去,将左敦乌带来。” 魔仆应着。不时之后,左敦乌便跟着魔仆来到了正殿。 从莫名其妙地被虏获,到拘押在这天魔族的圣都已经有些时日。虽然在圣都里,天魔族并没有为难他,但这毕竟是异界,左敦乌也清楚,自己的这个人质身份是分分钟都有着危险的。他甚至在后期的那几天感到绝望! 所以,当他再次见到三番鬼王,激动得差点儿流了眼泪。 远远地见到叔父,左敦乌便加快了步子。 他皱着眉,脸上的委屈明显大于愤怒。在幽冥界里的那种傲娇专横公子哥儿的样子也早已经没了影子,取而代之的,是落魄和颓废。 待靠近三番鬼王时,左敦乌大声地唤了一声叔父!这一声儿若是细品,能听出来近乎要哭泣的颤音。 三番鬼王站起身。 左敦乌突然小跑着奔到了鬼王面前。 三番鬼王看了看他,问到:“可否有事?” 左敦乌摇摇头。虽然这个激进分子在被关押在天魔族的前两日,曾有想法借此事虚张声势一把,以制造舆论事端,好让自己的叔父因此为自己报仇,以解心头之恨。 不过,随着拘押的时间越来越长,心中的想法也就被不安所淹没。 所以,当再次在圣都见到三番鬼王时,左敦乌已经将悲愤抛在脑后,一心想着远离魔界这是非之地。 鬼王垂下眼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了一句:“那就好。”话音刚落,三番鬼王向前两步凑近了左敦乌,并且张开了双臂。。 三番鬼王的这个突然的举动,让左敦乌有些惊讶!虽然说,叔父要拥抱一个刚被放出来的人质侄儿无可厚非,但宠溺归宠溺,这么多年,鬼王从未对其做过这番亲密的举动。 当左敦乌觉得,叔父是心疼自己所平白受的这份屈辱后,惊讶变成了惊喜。左敦乌的情绪也被感染起来,他红着眼圈儿,像个孩子一样奔向了面前自己叔父敞开的怀抱! 第320章 三番鬼王杀左敦乌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只不过,左敦乌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一个爱的拥抱,实际上是加引号的。 他本以为的叔父对自己的疼爱,对自己所受委屈的痛心,实则,是满满的借刀杀人。这个举动就像是人界的老百姓口中所说的那段,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三番鬼王的双臂很自然地搭上左敦乌的后背,如同正式拥抱那般。只不过,那双手在后背上摩挲了几下后,左敦乌的头刚搭上三番鬼王的肩膀,突然,他开始不由自主地浑身抽搐了起来! 这抽搐来得猛烈,并且一阵儿高过一阵儿! 左敦乌一脸狰狞,脸色也由方才的白快速地变成了煞黑之色!但那嘴唇却是泛白! 左敦乌瞪圆了双眼,就那样在鬼王的怀里不停地颤抖着!他头的位置正好位于鬼王的耳边,左敦乌满脸的惊恐和不解!他试图转动眼珠看向正“拥抱”着自己的叔父,但因颤抖的剧烈,这个简单的动作却根本无法实现。 在左敦乌的意志即将涣散的一刻,他喃喃地挤出了几个字:“叔父,为什......” 为什么的么字还没有说出口,一切便都隐没在了空气里。 虚张声势的三番鬼王做足了戏码!他的声音很大,远远盖过了左敦乌的那句呢喃...... 当左敦乌的双臂从挣扎到垂坠,那沉在鬼王怀里的,已经不是琼淮岛的王,那个在幽冥界张扬跋扈的,喜欢穿银白色带金线刺绣,喜欢大肆饮血,喜欢用鲜花点缀自己岛屿的左敦乌,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死在了自己叔父的怀里。 从左敦乌颤抖的第一刻开始,三番鬼王便皱着眉,表现出疑惑不解的同时,更是不停地一声接着一声地喊着:“你怎么了左敦乌?你说话?你告诉叔父,你怎么了啊?” 而这一切来得突然,即便是赤魂龙骧和坐在一侧的雪天央都没有人注意到,三番鬼王的手,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左敦乌的后背,直到他死亡的那一刻。 就这样,鬼王当着玄河魔谷·魔界,天魔族首领,赤魂龙骧的面儿,杀了自己的亲侄儿,左敦乌。 赤魂龙骧急忙从王椅上站起身:“这是怎么了?” 当时的场面一度混乱至极! 雪天央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在面对突发状况时,她显然没有赤魂龙骧表现得那般镇静! 待赤魂龙骧的发问没有得到鬼王的回应后,雪天央坐不住了。她缓了缓神儿,双手扶着椅子两侧站起了身:“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三番鬼王扶着左敦乌后背的手臂缓缓地向下垂着,直到将左敦乌横放与魔殿的地面上。 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盯着躺在地上的左敦乌,半晌都没有说话。而在这“静止”的时间里,众人也都无人言语。 三番鬼王缓缓地站起了身,握紧了拳头,抬起眼皮看向赤魂龙骧,恶狠狠地说道:“天魔族,杀了我侄儿左敦乌!” 赤魂龙骧眉毛紧皱,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左敦乌,又抬头看了看鬼王。停顿了数秒,却忽然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雪天央! 这一道凌厉目光的投射让雪天用大惊!她一下子便慌张了起来! “魔王为何如此看我?此事断断和我没有半点儿关系!真的没有关系!” 赤魂龙骧对雪天央的质疑,已经到了条件反射的地步。接二连三所发生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无论是事关鄂伦古尔善,还是有关于血婴女,甚至是项门台,而这一切或大或小的神秘事件,却都同自己身旁的这个妻子雪天央有着一定的关系。并且,左敦乌的死状和中了蛊也极为相像。 而这魔蛊之术的神秘,也让众人无法在一具死尸身上探究出真正的死因是不是出自于这项魔法。 眼下,雪天央浑身是嘴都未必能够说得清。 雪天央皱着眉,满脸疑惑不解的同时,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她慌乱地伸出手在空中比划着,她看向赤魂龙骧,又低头看了看躺在魔殿中央的左敦乌。 她抬起头看向三番鬼王:“真的不是我!不是天魔族做的鬼王!我真的没有动过左敦乌!不信,不信你可以问问魔仆?!我都没有去过他关的那间屋子。真的!” 赤魂龙骧转回头,脸色阴沉。他盯着躺在地上的左敦乌直直的没有眨眼。 三番鬼王向前踱了两步。 赤魂龙骧抬起头迎上了鬼王的目光。 此时的三番鬼王怒气冲天,周身升腾起了一团黑色的烟雾,缭绕在这圣都的雪山映衬下,更显得那气焰无比的嚣张。 “魔王!你平白无故掳了我的侄儿,我三番鬼王并没有说什么。你说要和我做交易,我做了,可为何你不信守承诺?那么请魔王告诉我,地上躺着这个,他是我的侄儿,左敦乌吗?” 赤魂龙骧低下头看了看:“是。” “那,请魔王说说,难道,魔王是要怪我当时没有将话说清楚,我要带个活的出魔界吗?你现在给我一个死尸算什么?!” 本就修甲辰子修得头晕脑胀的赤魂龙骧,此刻更是大脑一片混乱。他抬头看向鬼王:“事发突然,这左敦乌究竟是这么死的,我是断断不知道。” 三番鬼王抬起头,他缓缓地晃了晃脑袋:“事发突然?哼!是够突然的!我满心欢喜地来接被你天魔族无端掳走的侄儿,结果却收到了一具尸体!而眼下,您和您的夫人在我面前所上演的这番戏码,是不是有点儿无力?家务事儿,还希望魔王知晓,关上门自己解决最佳的道理。眼下要说的,是我的侄儿死在了天魔族,这事儿,要怎么处理!” 此话一出,一旁的雪天央站不住了! 鉴于自己之前有过此类的事儿,所以,即便眼前这左敦乌的死真和她雪天央没有关系,可她在面对三番鬼王时辩解的语气,不仅声音很小,更是毫无底气! 她上前凑近了鬼王,身子微微向前躬着:“鬼王!这,左敦乌,真的和天魔族没有关系!” 话音刚落,三番鬼王的手里突然多了一件兵器,并直直地指向了雪天央!鬼王眯着眼睛,凶狠地说到:“夫人还是喜欢犯同样的错误,从不吸取教训!方才我进屋时,夫人便已经知晓说话要过脑子的道理。地上躺的,是我幽冥界的人不假!地上躺的,是我三番鬼王的侄儿左敦乌不假!地上躺的,是被你们天魔族无缘无故掳到了圣都,以求和我做个交易也不假!而此时此刻,你居然睁着眼睛告诉我,死在了你圣都天魔族的魔殿上,和你们没有关系?那和谁有关?和庞巴诺帝国?和魔皇军爵?还是和,圣魔无量界?!天魔族睁着眼睛说瞎话,是不是有点儿太不拿我三番鬼王当回事儿?!欺人太甚了也?!” 三番鬼王在说到欺人太甚四个字时,那股子力量感让这简短的几个字一直在圣都里久久回响。 赤魂龙骧低头瞅了瞅左敦乌:“鬼王说的没错,一切都是不可争辩的事实!人是我掳的不假,现在死在了我圣都也不假!即便我可以指天示日地发誓,我赤魂龙骧从未对左敦乌做过什么,但怕也无力回天。” 三番鬼王忽然张开嘴哈哈地笑了起来! 这一阵夸张的笑完毕之后,他的表情又突然变得无比严肃:“我相信魔王的为人,你能掳了人,但却不会轻易伤他!尤其在眼下这种时局,牵一发而动全身!因为,天魔族首领赤魂龙骧向来以聪明而称著!这种往自己身上惹骚的事儿,相信不是你赤魂龙骧所为。” 说着,三番鬼王将手中的兵器又指向了一旁的雪天央,眼睛眯起:“但是魔王不要忘了,您的身旁,可有着这样一个自作聪明的妻子!夫人既然信誓旦旦地说,我侄儿左敦乌并不是你所伤,那么,夫人可有证据能够证实,左敦乌并不是死在你手?” 三番鬼王的几句话彻底惹恼了雪天央!这点,从她的表情和丰富的肢体语言上便能读得出来!只不过,身旁有着赤魂龙骧压制着,不然,此刻在这圣都的魔王殿里上演的,可是一出极佳的打斗戏码! 雪天央的双手已经在身体的双侧发着力!不过,在动手之前,她依旧看了看一旁的赤魂龙骧。 雪天央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这口气,是想压住心中的愤恨和委屈吧。 她缓缓睁开眼,语气故作平静,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短的四个字:“无法证明!”但三番鬼王看得出,此时的她已经因气恼而双唇颤抖!! 雪天央回答完后,鬼王挺直了身子,并向后仰了仰。他看了看赤魂龙骧:“魔王,我三番鬼王的幽冥界,虽然不及你们魔界这般家大业大,可也断断不是随意让人欺凌的孬弱角色。今儿个这事儿,魔王打算给我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赤魂龙骧看了看左敦乌:“百口莫辩之时,一切只看事实。而这事实,便是眼见为实。所以,人既然已死,那么,由鬼王说,此事,鬼王想要个什么说法能够满意?” 第321章 魔葬?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三番鬼王转过身。他望向天魔族魔殿外的雪山,缓缓说道:“既然魔王夫人对魔蛊之术如此擅长,那我便要索一样东西。” 说着,鬼王转过身。 赤魂龙骧挑起眉:“鬼王想要什么?” 话,是赤魂龙骧所闻,但三番鬼王却转头看向了雪天央:“如若是有人体内被注入了一半的魔兽血,那么,这部分来自于魔界的魔灵之血,可否有什么方法能够将其控制?” 赤魂龙骧眯着眼看了看地面,想了想,又忽然抬头:“鬼王是说,用了巡凌霸血的沧肃太子?” 三番鬼王没有正面回应:“希望魔王知晓,我做什么,都没有必要向魔王报告。” 雪天央在一旁刚要开口说话,赤魂龙骧却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她。 他向前走了两步:“鬼王隶属于幽冥界,你的所作所为自然和我天魔族没有关系。而鬼王的疑问,我自当是知无不言,能告诉的,都告诉你。不过,在和鬼王说这魔灵血之前,还是想提醒鬼王一句,眼下的时局相当混乱,给了的东西再夺回来,不仅会有损鬼王的声誉,还会将事情越描越黑。况且,对方是幽冥界的冥系三太子之一。究竟这三太子在幽冥界中的地位如何,我自然不会随意揣测。不过,从外界传闻来看,只怕,也不是能够让人随意踩得了的。希望鬼王三思。” 三番鬼王将目光从雪天央身上移上了赤魂龙骧。他勾起嘴角淡淡地笑笑:“多谢魔王提醒。不过,有那时间,还是管管您的妻子比较好。” 雪天央的身子向前倾着,怒气冲冲地喊了一句:“你!”后话还没有说,便又咽了回去。 赤魂龙骧眨眨眼:“若身上有注入了魔兽之血和魔灵气血,是可以控制属于魔界的那一部分。魔血不通七窍儿,也不走体内的上下阴阳,不入五格五行,所以,即便是有人体内有了魔血,但也一直是相互排斥,互不融合的。但能控制的前提是,进入其体内的时间,在二十七日内。招式,主要有两个。在我这儿的手段,只怕是略显暴力,也较为显眼,不容易操作。想必,三番鬼王应该不想这事儿弄得人尽皆知。那么还有一个,便是类似于魔蛊的一种巫术。这种方法相对会隐晦一点儿。” 说完,赤魂龙骧抬起眼看向面前的三番鬼王。 鬼王向前两步:“眼下的时局,已经不是说动手就动手的时候了。玩的都是手腕儿,自然,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挑起争端,给自己惹来麻烦。至于我和那身上已经有着巡凌霸血的人之间的恩怨,自不必多提。但凡事,均是事出有因。既然同魔蛊相关,那便正如我所猜测的,岂不是,又要有劳夫人?” 提到有劳两个字,雪天央扬起了头:“既然,鬼王明知道有可能有求于我,何必说话咄咄逼人,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三番鬼王斜着眼睛看了看她:“方才说的,是凡事,均事出有因。现在要对夫人说的,是,凡事,有因必有果!” 说着,三番鬼王抬起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左敦乌,雪天央张了张嘴,再一次讲到了嘴边儿的话咽了回去。她望向赤魂龙骧,见魔王轻轻点了点头,雪天央转身回了内殿。 虽说嘴是闭上了,但明显能够看得出,在给鬼王取这东西这件事儿上,雪天央依旧是心不甘情不愿。毕竟,左敦乌一死,让她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很快,雪天央便返了回来。她手里握着个精雕细琢的古铜色小瓶子,放在手心里摆弄了摆弄,侧头看向赤魂龙骧:“魔王,这魔蛊之术所呈现的优势和劣势都较为明显。我怕这东西今儿个给鬼王,回头再反咬我一口,那我岂不是冤得很?” 三番鬼王转头看向赤魂龙骧:“这天地间,都是王者为大。眼下来看,我鬼王同天魔族也算有着交情。咱也甭管这交情是如何建立起来的。魔王当时掳我侄儿的事儿,我就当做,您真的是邀请他左敦乌来圣都游山玩水,赏赏风景。不过,交情之外,死者为大。现在,游山玩水玩儿出了人命。夫人这话说的,我自然是不同意。我方才在进了这圣都的魔殿里,已经两次批判夫人说话不动脑子。再说,怕是会被别人诟病,我三番鬼王小肚鸡肠!不过,魔王也应知晓,如若这次地上躺的是您的侄儿,您又当如何处理?!我三番鬼王一没闹,二没宣战的,只是想要一个东西,冷嘲热讽这般,只怕是会有损天魔族的颜面。而且,魔王,有一事,我鬼王一直十分不解!堂堂天魔族的魔王赤魂龙骧,就是如此管教自己妻子待人接物的?杀了我侄儿,不认也罢!要个小小的魔蛊,竟然怕我反咬一口?!” “鬼王切莫动怒!东西都已经拿来了。雪天央就这个脾气,没事儿喜欢动动嘴气罢了,鬼王切莫往心里去。” 三番鬼王勾起嘴角,眯着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雪天央,嘲讽到:“动动嘴气?魔王!这世间最让人猜不透的,除了自己个儿之外,再就是你身边最熟悉的人。魔王可千万别把你的枕边人想得那么简单。夫人做过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相信她自己心里有数得很。不过,我三番鬼王今日此行,本是一事论一事,并不想提及过往,但夫人的态度,似乎是非逼着我当个长鸣的钟。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今日不给夫人留面子。夫人的胆量,虽不及这魔界里的庞巴诺帝国首领,屠月天之母卫佘仲,行事作风也不如魔皇军爵的塞西莉·弗琳,论妖媚和心机,也不如圣魔无量界的血婴女。或许,也恰是因为如此,夫人才在三个女人当中,挑了一个能够下手的下了个狠手,将自己的嫉妒转化成为了仇恨。最后变成了一个下了魔蛊的白色瓷娃娃。” 说到这儿,三番鬼王突然闭了嘴,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雪天央和赤魂龙骧二人的面目表情变化。 正如他所料,此话一出,雪天央便将攥在手里的那个小瓶子攥得更紧了一些。赤魂龙骧垂下头,沉默了数秒,忽然冲着面前的地面大声呵斥:“快给他!” 雪天央一愣!急忙将手里那个古铜色的小瓶子伸手递给了三番鬼王。 不过,在鬼王即将伸手接过来时,雪天央的动作却明显有了迟疑,并稍稍向后缩了缩手。三番鬼王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即便他再向前一探身子便能够轻易接过那想要的魔蛊,但却没有行动。 他抬起眼皮瞅了瞅雪天央,轻声说道:“不知夫人还在犹豫什么?这个东西,可是用我侄儿左敦乌的命换来的。所谓,一报还一报!我能用这个瓶子选择息事宁人,夫人难倒不应该庆幸?” 雪天央憋在嘴里的一句话都已经摆好了口型,却还是咽了回去。 实际上,在交给三番鬼王这小瓶子之前,雪天央依旧想为自己辩解一句,左敦乌的死,和她没有半点儿关系。但是,一切正如赤魂龙骧所言,摆在眼前的证据,说多无益,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雪天央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将瓶子递给了鬼王。 三番鬼王接过来放在手心里掂了掂:“这东西怎么用?” 雪天央盯着鬼王手心里的瓶子愣了一会儿,方才缓缓说出了这魔蛊的使用细节以及注意事项。 说完之后,三番鬼王斜着眼瞅着瞅,用着质疑的口吻问到:“没了?” 雪天央抬起头皱紧了眉,信誓旦旦地点了下头:“对,就这些。” 三番鬼王勾起嘴角笑了笑:“夫人似乎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并不是质疑夫人对于魔蛊术运用的精湛度,我的疑问是,是否有话忘了讲?比如,放在我手心里的这个玩意儿,不会因为夫人对我的痛恨,而私自加了点儿料。这要是药剂太猛,可是容易伤了自己个儿?!” 雪天央气得一直在深呼吸着,她为了能够让自己尽快的平复心绪,而不在赤魂龙骧面前对三番鬼王出手,所以,她一直闭着眼睛。而有关于这个疑问,一旁的赤魂龙骧即便想为雪天央辩解,却也没有个切入点,最后只能选择闭口缄默。 雪天央缓缓睁开眼,咬牙切齿:“鬼王,想多了。” 三番鬼王将那古铜色的小瓶子揣进袖口,转过身绕着地上左敦乌的尸体走了两圈儿。赤魂龙骧以为鬼王有意要将左敦乌带回幽冥界,于是声音低沉地说道:“鬼王放心,一会儿我便会派人将左敦乌送回幽冥界。如若不方便,鬼王说个地方,或是说个方法,只要我赤魂龙骧能够做得到的,我绝不食言。” 没想到,鬼王忽然抬起头,甚至都未曾迟疑:“不用!人都死了,弄个死人带回去做什么?既然死在了天魔族,那就按照你们天魔族殉葬的仪式,升了他即可。” 这个回答让坐在一旁的二人颇为吃惊! 赤魂龙骧面露难色:“可是,幽冥界向来行事正统,像殉葬祭祀这种大事,应该是有理法常例的。我怕......” 三番鬼王向前走了两步,凑进了赤魂龙骧:“我都不怕,魔王怕什么?”说完,他扭过头,将目光移向了圣都外的雪山。淡淡地来了一句:“入乡随俗。” 这句话说得,让赤魂龙骧眨了眨眼,也没有想出能向下接的语句。 入乡随俗四个字,被三番鬼王说得是那般的轻巧,轻巧到了,仿佛左敦乌真的是来到了圣都游玩赏乐! 虽说,入乡随俗这话本没有错,从一个界域进到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绝对算得上是入了乡。但是殉葬这种事,随了俗?中间省略的东西,可是一时半会儿都无法言语了。 况且,在天魔族里葬个幽冥界的人?成何体统?!就是他三番鬼王同意,赤魂龙骧也觉得此事不妥。 不过,眼下,见鬼王态度坚决,赤魂龙骧也不想再在此事上和其争论,以免刚平息的事态再挑起争端。 退一步讲,鬼王说让左敦乌留下,那就留下好了。至于怎么处理,办法,倒是不缺。 他满心疑惑地看着已经死了的,躺在自己面前的左敦乌,一肚子的疑问。。 如若说,能对自己身边的儿女亲信下手的,倘若不是有恩怨情仇,而是随便说杀就杀的,貌似也只有那庞巴诺帝国的屠月天一人。况且,这三番鬼王在外界的传闻中,只不过是一个喜欢阿谀奉承,喜欢凑热闹,并且自视清高的王者。 但论血腥与战斗力,以及心狠手辣来看,却是不及五阴卜阳王,五爷段安和逍遥王律户度。 第322章 痛心疾首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这几个幽冥界里赫赫有名的人物都干不出来的事儿,鬼王竟然能做下得去手?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今日是赤魂龙骧大修甲辰子的第二日。这一日的他,明显觉得自己的气力不如昨,所以,本想着修完甲辰子之后便去静修片刻,却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 从气恼,惊讶,到和鬼王的这一番谈话下来,此时的赤魂龙骧只觉得自己有气无力。 眼下,他只希望鬼王尽快离开,这样,不仅此事画个了句号,也让自己能够多点儿时间去喘口气儿,休息休息。 赤魂龙骧的沉默,将左敦乌的殉葬仪式变得就这样,草草的以鬼王所说的那般而收场。 接下来,天魔族圣都的魔殿里,死气沉沉便成为了主导气氛。 三番鬼王转回头,绕过左敦乌的尸体,来到了方才魔仆送来的茶盏旁,端起来啜了一口。放下时,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赤魂龙骧,话语中带着嘲讽和奚落,阴阳怪气儿的语调让人听起来极为不舒服:“说起来,我三番鬼王真是好生羡慕魔王您。” 赤魂龙骧挑了下眉,他清楚,鬼王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宣示着他接下来的话,话里话外,一定都不是什么好内容。奈何自己是个性情中人,奈不住人死在了圣都的魔殿。所以,当鬼王说出这句话后,赤魂龙骧并没有反驳。 三番鬼王勾起嘴角,挑衅般地笑了一下:“这偌大的魔界里,诸个魔域全都算上,能有哪位魔王的妻子能同您夫人雪天央抗衡?夫人的心思,阴谋,手段,连我这幽冥界堂堂鬼王都为之咂舌,畏惧三分!甚至,在我身旁一起长大的侄儿,都死在了她的无影毒之下!我竟然一时不知该替魔王开心,还是替左敦乌伤心。” 此话一出,赤魂龙骧只觉得从自己的足下升腾起了一团熊熊之火!汹涌燃烧着鬼王所“赐”的这份嘲讽! 颜面尽失! 赤魂龙骧清楚,三番鬼王能够如此义正言辞地站在圣都的魔殿里,演这么一出好戏,并栽赃陷害给天魔,说白了不就是看他赤魂龙骧的脾气好,能受得住嘛! 圣魔无量界的魔王白常厮甚少同外界来往,所以,鬼王不知其脾气秉性,自然不敢打他的主意。同样,此事倘若是换了屠月天,即便他当着三番鬼王的面索了左敦乌的命,叫嚣着让鬼王来报仇,怕是鬼王也是连个屁都不敢放,更别提谈什么条件了! 欺软怕硬是这世间人的通病,尤其是在耍手段时。 而鬼王也同样如此,专挑好捏的柿子。 面对着面前这个玄河魔谷·魔界,老魔王西博格鲁的长子,天魔族首领,虽然其手下握着54师和庞魔军团,并且坐拥着魔界七成的军事力量,但鬼王依旧有胆量站在魔殿里,指着左敦乌的尸体“兴师问罪”! 因为鬼王知晓,西博格鲁能让赤魂龙骧一直守着这魔界最大的兵权,说白了,是因为其稳。不过,他身旁站着的雪天央,可是三番鬼王的杀手锏。 赤魂龙骧听完鬼王的这番话,转身坐回了魔王椅上。他一只手拄着膝盖,身子向前探着,眨了眨眼却不做任何的回应。 雪天央是何为人,赤魂龙骧心里有口却难言。不坏,只不过,一错当了百错,错上加错,让人给诟病的,已经不仅仅是其自身,甚至连累到了整个天魔族的声誉。 三番鬼王直起身,径直向着魔殿的门外走去。 这个动作来得突然,那种感觉像是话说了一半儿,还没有说完,便退了舞台,让观众来了个措手不及。 三番鬼王就那样大摇大摆地出了圣都的魔殿,而将自己的侄儿左敦乌曝露在天魔族魔殿的地表上而全然不顾。 当其前脚刚迈出去,赤魂龙骧在身后突然叫住了他:“鬼王请慢!” 三番鬼王停住了脚,微微侧头:“魔王可还有事?” 赤魂龙骧看看地面:“左敦乌,真的就留到圣都了?” 三番鬼王转正身子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左敦乌,又抬起眼皮看了看坐在魔王椅上的赤魂龙骧,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既来之,则安之。他既然死在了天魔族,那便属于天魔。有劳魔王了!倘若以后有机会,我会来看他的。”说着,转身又要离去。 雪天央急忙上前两步:“鬼王要去哪里?” 三番鬼王别过头:“去,夫人最害怕我去的那个地方——圣魔无量界。” 说着,昂首挺胸,大步跨出了天魔族的魔殿,直奔向魔逻河方向。 临走之前,三番鬼王的嘴角始终是带着一抹笑的,这个笑和方才心疼左敦乌时截然相反!那左敦乌刚死时,三番鬼王的痛心,而后义正言辞索要魔蛊,到临离开时的从容淡定,甚至是得意洋洋,这一套戏码下来,他整整分饰了三角! 如此这般,便让赤魂龙骧在感叹鬼王够狠之外,更觉得自己吃了个窝囊气,堵在心窝子里甚是难受。 三番鬼王离开后,魔殿内的气氛依旧尴尬。 沉默了半晌,雪天央终于开口:“魔王,左敦乌的死,真不是我干的。” 赤魂龙骧抬起头迎上了雪天央的目光,见到雪天央一脸诚恳:“魔王,我承认,凌无影的事情是我有意隐瞒,血婴女的瓷娃娃也是我一时糊涂。但这个,这个真的不是。” 赤魂龙骧转回头看向左敦乌的尸体,若有所思,却不曾说话回应。 雪天央知晓眼前夫君的脾气,尤其是有了前两次的前车之鉴,眼下的赤魂龙骧本就对她少了许多的信任,怕是说多无用。 见赤魂龙骧没有回应,雪天央也站在一侧闭了嘴。 过了一会儿,赤魂龙骧忽然抬起头,恶狠狠地说道:“三番鬼王,这是去给血婴女交差去了。你可有想过,他去了圣魔无量界,告知血婴女,她的脸,是你毁的,接下来,血婴女会有什么举动?” 雪天央缓缓地坐回到了椅子上,轻声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三个字说得很轻,轻到仿佛此事与她无关一样。 赤魂龙骧勾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三番鬼王方才奚落我的话,想必你也听见了。他说我有着一个旁人都没有的优秀的妻子,专喜欢给我惹是生非。你知道的雪天央,如若是放在之前,这番言论定会让我反手还击!但是现在,面对着一个白色的瓷娃娃,和眼前躺着的这具死尸,我一个堂堂天魔族的首领,居然在面对幽冥界分界的小小鬼王如言语上的奚落和嘲讽,竟然无言以对!” 说到这儿,赤魂龙骧转过脸看向她。 顿了顿,他眯起眼睛,凶狠地问到:“你告诉我,有意思吗?!” 雪天央眨了两下眼疑惑地问道:“魔王,什么有意思?” 赤魂龙骧无奈地又笑了笑,缓缓地摇了摇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现在只觉得自己十分窝囊!项门台初建时,你一直怂恿我攻了它!我已经坐拥着魔界如此大的兵权,我说不上在魔界里稳坐泰山第一把交椅,但是,天魔族的势力,即便是他屠月天手里有着机甲异能兽,也断断不会轻易动手,并轻易撼动得了!屠月天也知道,这魔界若是打得鸡飞狗跳,整个魔界连人影儿都没了的时候,他称这个王又有什么用?!魔界里,最大的敌人都不敢和我争,你又怕什么?!为什么我让你在家好好的相夫教子,做个称职的母亲,你却从来都不听?!你非要去和别人比。你争相追逐的,都是和我要求的背道而驰!旁的不说,你同鄂伦古尔善之间的交易应该也不止这一次,我已经无力去追究了。以前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但是,白瓷娃娃这事儿,已经让血婴女没了容貌。同圣魔无量界之间的这个梁子,已经结定了。你做的这件“偷鸡摸狗”的事儿,你得到了什么?你毁掉的,是我天魔族!是我赤魂龙骧对全魔界的计划!你毁掉的,是我和白常厮之间的兄弟情谊!你知不知道,你的一个私心,会引起多少的战争?这魔界里,会有多少魔灵因为你这瓷娃娃而丧失了几百年的魔寿之命?!战火硝烟是你想看到的,是吗?我忽然觉得,你的目标不是雪天央,而是我。因为你明知道,此事一旦暴露,对我赤魂龙骧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一番说辞,有别于前两次的暴怒!或许是因为刚修完甲辰子,他已经没有了过多的精力;也或许是因为,接二连三的事情,让赤魂龙骧在面对自己的妻子时,从气恼到失望,甚至到现在的绝望,无言以对。 此时的赤魂龙骧在望向雪天央的眼神儿里,已经没有了凶光和怒气,波澜不惊的背后,是哀怨,是痛心!! 这种眼神儿,本不应该来自于天魔族的首领,并且,当自己的几个儿子相继让其失望透顶时,赤魂龙骧也从未有过这种痛彻心扉。 所以,当这种表情跃然在赤魂龙骧的脸上时,雪天央慌了! 第323章 覆水难寻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如果赤魂龙骧此时依旧是暴怒,雪天央一定会自我救赎般地不停的认错和辩解。而当这样的赤魂龙骧出现,她忽然不会了。 顿了顿,赤魂龙骧转过身子,靠在了魔王椅背上。这一靠,很用力。并且在脊背靠上王椅的一刹那,整个人的身子便瘫软了下去。 平日里一向严于律己的他曾对众人说过,他不喜欢松散懈怠。他也同雪天央说过,身为王,便要有王者的样子。而这一刻的赤魂龙骧就像是在自己的寝宫中,旁若无人一般,毫无了顾忌。 他看向躺在自己面前的左敦乌,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毁了我的斗志。我忽然觉得自己身心俱疲。你一度让我觉得,我是这魔界史上,是这值年里最无能的王者。” 雪天央急忙上前伸手扶住赤魂龙骧的手臂:“魔王,您别这样!是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您别这样魔王!您,您这样,我就害怕了。” 赤魂龙骧靠在魔王椅背上的头轻微地动了动,他斜着眼睛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雪天央:“害怕了?” 雪天央的眼圈红红的:“是,是魔王,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赤魂龙骧转回头,盯着左敦乌那张黑得瘆人的脸,淡淡说到:“害怕?晚了。我记得父王在时曾经说过,错误分大小。小错,会让你积累经验,有助于成长与成功。而大错的结局只有一个,一命呜呼。所以,每走一步,都要谨慎,谨慎,再谨慎。雪天央,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是吗?” “不!魔王!我真的不是!真的不是!我从没有过这种想法,您是魔王,您是我的夫君,您是几个魔子的父王,我怎么会害您?”雪天央的双手不停地晃着赤魂龙骧的手臂。 “可你已经害了。” 这话一出,雪天央沉默了。 她缓缓地转过头看了看地面,又抬头看向赤魂龙骧:“魔王,他真的不是我杀的,他的死,真的和我没有关系,你要相信我。” 赤魂龙骧转过头:“相信?我当然知道,左敦乌,你不是凶手,但却是帮凶!逃脱不了的帮凶!左敦乌死,与我何干?血婴女的容颜尽毁,与我赤魂龙骧又有什么关系?可他们之间,偏偏多了一个你!” 雪天央瞪圆眼睛皱紧眉喃喃自语:“我是帮凶?帮凶?” 赤魂龙骧眯起眼:“你觉得,如果没有白瓷娃娃,血婴女会毁容?倘若血婴女没有杀到幽冥界,胁迫三番鬼王给个交代,你觉得,以他三番鬼王的性格,又怎会当着我的面儿,在天魔族至高无上的首领的魔王殿里,众目睽睽之下亲手杀了自己的侄儿,栽赃嫁祸而达到自己的目的?!你以为,他从你那儿拿了能够制服魔兽血液的药瓶子,单单是为了私仇吗?或许,他和那个叫沧肃的太子确实有着恩怨,但是,他这么做,还有一个目的,便是学会了一切用事实说话!当那个太子体内的魔灵血被控制住,谁还敢说三番鬼王去圣魔无量界取了巡凌霸的血?证人全在魔逻河,口说无凭!虽然血婴女不会放过他,但至少,他鬼王在幽冥界,便可以反击!因为,证据没了。” 雪天央低下头:“魔王分析得没错。但,但,鬼王应该考虑不到那么多,或许,他确实就只有自己的私人恩怨。” 赤魂龙骧直起身子向前探探,贴近了雪天央的脸:“你真是一位好妻子。事已至此,居然还在为自己辩解!只可惜,毫无力度。” 说到这儿,赤魂龙骧双手扶着魔椅的扶手站起身,向前走了十多步,忽然猛地转过身看向雪天央,伸出手指着她,凶狠地说到:“三番鬼王为什么敢在我天魔族撒野?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吗?不就是因为你!我为什么不吱声?不还是因为你!我承认,他说我向着你,我也可以红口白牙,当做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口咬定左敦乌同我们无关,那白娃娃也和我们没关系。只可惜,众人知道我赤魂龙骧的脾气,而我的脾气,也是我的软肋。我的软肋,让我在做决断时不懂得心狠手辣,不懂得先下手为强!于是,我的一切,便成为了敌人所利用的资本!只不过,这个敌人,是你雪天央活生生给我招来的!” 赤魂龙骧甩了下身上的袍子,又上前了两步。他看着还愣在魔王椅旁,跪在地上的雪天央:“王者为大,亡者为大!你懂吗?我不是屠月天,也不是塞西莉·弗琳!我不会人死在了我魔殿上,我还可以瞪着眼睛说,是你瞎!三番鬼王话里话外,都是在不断地点醒我眼下动荡的时局,他也怕我动手,你难道没听出来吗?他怕我在魔界内还尚未引火烧身的现在,当项门台还没如何,冥魔先大战了一场!到时候,我自顾不暇,项门台,屠月天,塞西莉·弗琳,该来的都来了,你觉得,孰轻孰重?!雪天央,为了你,为了全魔界,我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你要清楚,我父王西博格鲁在世时,诸魔便力挺我为长子。直到现在,都没有人直直将矛头指向天魔族!你以为,他们是打心眼儿里尊重我?呵~那是父王老化没多久,面子,面子!倘若有一天不得不打,他们的出击会比预想中更具杀伤力!你真的是众人所说的,惹是生非。” 赤魂龙骧转过身便要回内殿。 刚走几步,他忽然转过头,意味深长地说到:“冤冤相报何时了?!雪天央,你要知道,所有的暗算、阴谋、诡计,都是环环相扣,并且永无休止的。最后的结局,只能是拿命去博弈。” 短短的几句话里,满是对雪天央的痛心疾首。 “魔蛊之术虽然厉害,但也不是寻不着边际。而且,你是魔蛊之母,也正是因为有着这一项殊荣,所以在和与魔蛊术有关的任何事件里,你雪天央,同样逃不出干系!只不过,比起这些事件的真相,我更在意的,是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话音刚落,赤魂龙骧便因方才的暴怒而干咳了两声。这一咳,让雪天央急忙站起身冲了过去,关切地问:“魔王!魔王您没事儿吧?!” 赤魂龙骧猛地一甩手,将雪天央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给挡了下去。 雪天央一愣,她轻声唤了声:“魔王。” 赤魂龙骧没有理睬。沉默了数秒,侧着头淡淡地说道:“派人将左敦乌的尸体丢到雪山上。送了这个,有史以来,第一个有流年往生不走,偏入值年的人。” 赤魂龙骧说完刚欲再次动身,雪天央在身后焦急地说:“可是魔王,三番鬼王所用的招式我们不知,若是,左敦乌身上携带着毒......” 话还没有说完,赤魂龙骧微微扭头:“有你在,我还怕死吗?” 说完,大步离去。 赤魂龙骧离开后,雪天央在这魔王殿里呆立了良久。 或许,恰恰是应了那句话,一步错,步步错。 赤魂龙骧曾经问过她,同血婴女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犯得着如此大费周折拐这么大的弯去害她?而直到现在,雪天央自己都不知道当初做那白瓷娃娃的初衷究竟是何。也许,真的如鬼王口中所说的,嫉妒。 没错。她曾嫉妒血婴女活得比她潇洒。 雪天央缓缓地转过身,抬起手扶住了面前的椅背。像慢动作一般坐了下来。 魔殿里立在双侧的魔仆,本是应了魔王的吩咐,想要即刻处理横尸在魔殿上的尸体。但是,见到雪天央如此这般,却都不敢动。 眼前这天魔族的女主人,沉浸在自己的痛恨当中无法自拔。 她痛恨自己忘记了这一切会对自己的夫君赤魂龙骧带来何等毁灭性的灾难!而这一切强加在其身上的,都反向还给了雪天央自己。 雪天央抬起头,她看了看远处的雪山山顶。虽然那最高处是其常做魔蛊的宫殿,但此刻,因赤魂龙骧对自己的疏离,曾经最爱的地方便已经不再熠熠生辉了。 雪天央曾想做赤魂龙骧的骄傲,于是,魔蛊的宫殿,成了她造梦的乐园。可她忘了,她努力想成为的,恰恰是赤魂龙骧最为反感的;她努力想守护的,最终化为一滩攥在手心里的雪,太过炽热,覆水难寻。 连同赤魂龙骧对凌无影,都只选择以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对儿子的爱和救赎,却未曾在知晓灵能丧失后,起身去看一眼,那被因雪天央所赐的面子问题,而“软禁”了半月有余的弱子。 雪天央心下清楚,本就对凌无影抱有的那一点儿希望,也因她这个三番鬼王口中,“人面兽心”的母后而连累得沦为了无用之辈,连最后施展拳脚的机会都已经随着那白娃娃而一并葬送了。。 此时的雪天央尽管对鬼王有着气恼,却因赤魂龙骧而变成了敢怒而不敢言。 坐在椅子上的雪天央正在思考自己岌岌可危的处境时,魔殿外突然来了一人! 第324章 袁哈掣(水魔派首领)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当时的雪天央正望向地面发呆,听闻众魔仆齐声唤着:“恭迎袁哈掣王!” 雪天央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父王,水魔派首领,袁哈掣。 大步跨进来的袁哈掣,一眼便望见了躺在地上的左敦乌。他皱了皱眉:“地上躺着那谁?” 雪天央急忙站起身,唤了声父王。而后又低头看了看左敦乌,轻声说到:“幽冥界的。” 袁哈掣挑起眉,一脸疑惑:“幽冥界?” 他凑上跟前儿,躬着身子看了看那满脸沁着黑的尸体,抬起头一脸嫌弃的样子,略有生气地说道:“我发现,天魔族最近挺闲得慌啊?!没事儿弄这么个玩意儿摆这儿瞅着?怎么,研究魔蛊?还是近来好了这口儿?” 说着,袁哈掣直起身子,扶了扶袖口,大步迈上了王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雪天央站在一旁眨了眨眼,斜着眼看了看左敦乌:“没有父王。您怎么过来了?” 袁哈掣抬头看看:“怎么,我来看我自己的女儿,还用提前打个报告?啊,应允了我才能来?!” “不是的父王!您看,您又说远了。” 袁哈掣轻佻地白了雪天央一眼:“我看啊,你真是不愁得慌!办事儿分不出个轻重缓急!我和你说多少遍了?趁现在魔皇军爵当乱,就要对雷颂公动手!杀那老不死的一个措手不及!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打我水魔派的主意?!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说到这儿,袁哈掣身子向后靠了靠,阴阳怪气儿地说到:“自己家里的事儿都没整明白呢,还有闲心瞅这玩意儿?也不嫌丧得慌!你的母族水魔派都要让人给攻了,你父王就要成为别人的阶下囚,你身为天魔的女主坐视不管,反倒有心在这儿盯着个幽冥界的臭皮囊子发呆?你是长心了,还是没长心啊?!” 魔仆正巧递过来一杯茶,袁哈掣气呼呼地接过来。不对,那样子和力度,更像是抢。吓得小魔仆愣了愣,急忙收手离去。 雪天央微低着头:“父王,现在,眼前有些事情急于处理,只怕是攻打金魔派的事儿,要暂缓放放。” 刚端起杯盏凑近嘴边儿的袁哈掣一听,一下子便将杯子用力地掷在桌上,声音很大!他转过头怒目瞪向雪天阳:“暂缓?缓什么?缓着等死吗?!这话,也真是亏你说得出来!你守着天魔族,这么大的优势你不利用,你一天天在想些什么?你还在那些情啊,爱啊里做梦呢?我可告诉你,命都要没了,到时候,我看你用什么爱?!还爱?哼!真是不知好歹!净弄些有的没的!这魔界里是谈情说爱的地方?你在魔界里头,你想向谁要爱?哼!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这凡是王,都有个三妻四妾。别看他赤魂龙骧现在还没有人,但你以为,你守着这家门口儿,就能阻止他招了别的人进来?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天魔族首领的女人?你以为你是几个魔子的母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我告诉你,你只有一个身份,就是我水魔派,袁哈掣的女儿!你看那屠月天,妻子不说杀也杀?儿子不也一样?你可醒醒吧!还整天做梦呢!我告诉你,在魔界,唯有权,握在自己的手里,你才能够睡个安稳觉。什么情啊,爱啊的,狗屁!狗屎!都白扯!抓紧别费那些心思想那些没用的,抓紧研究怎样把权利弄到手里,才是正事儿!” 袁哈掣脾气暴躁,所以,这几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在魔仆眼里来看,简直和征兵打仗时的凶神恶煞毫无区别!便都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雪天央眨眨眼:“父王,您又来了!总是权啊,权啊的,哪有您说的那么简单?” 袁哈掣猛地站起身,粗重的眉毛竖立,怒目看向雪天央:“就因为如此多年你将大部分的事情想的都如此复杂,你才到了今天的地步!一根筋!” 袁哈掣说着,伸出手指在雪天央的头上敲了一下。 他转过身子,站在原地平息了一下怒火,突然转过头:“我听外界传闻,怎么,你把圣魔无量界血婴女的脸给毁了容?” 雪天央一愣:“父王怎会知晓?” 仰袁哈掣忽然仰起头哈哈大笑:“哪有不透风的墙?!事儿是你做的,自然会有人想方设法地去告诉我,力求说我教女无方。不过,他们却算计错了。为父对你做的这事儿,反倒是深表欣慰。毁容?呵~毁容好!在魔界,留着漂亮的脸蛋儿又有什么用?要的,是权势!你有权,你就是丑八怪,一样会受人敬仰!” 说完,袁哈掣忽然回头看向雪天央:“你记着,做人办事,下手就要稳准狠!这事儿,让父王对你看到了希望,也对于我水魔派反攻金魔派,心里有了底儿。很好,很好!” 雪天央皱着眉。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这消息,究竟是谁透露到父王那儿的?难道,是鄂伦古尔善?或者,三番鬼王? 不对,不对!古尔善不会,可鬼王也刚刚出去! 她扬起头问到:“父王,是谁告诉您的?” 袁哈掣皱皱眉:“不知道,收到了一张纸条而已。”说完摆了摆手:“不要在意这些没有用的。我说了,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的目的在我这儿,根本它就不可能得逞!他想让我来教育你?我怎么会?我见到自己的女儿现在变得如此强悍,并且手段之深让我都为之惊叹,身为这样优秀女子的父王,我只会为你而感到骄傲和自豪!不愧是我水魔派出来的,像样!” 只不过,袁哈掣的这番话,雪天央并没有听进心里。她满脑子想的,都是白瓷娃娃暴露,而血婴女却不动手的疑惑。 她在口中喃喃说道:“为什么血婴女知道了,却还不动手?” 袁哈掣看了看雪天央:“你是说,血婴女知道你害了她,为什么还没动静?” 雪天央扬起脸:“是。” “呵~没动静就没动静,你还怕她有动静?怎么,做都做了,到暴露时候,又怂了?哼!” 说着,袁哈掣又转身坐回到了椅子上:“告诉你,不用怕!有时候这人,都是自己给自己吓死的!他圣魔无量界有多大本事?不就守着一个魔逻河吗?引你去你不会不去?非要打,那就在圣都打!我看他魔逻河的魔兽不登场,光凭魔将能胜几筹?!呵!一天天的,净瞎想!说个正事儿!” 袁哈掣叹口气,向前探了探身子,并压低声音凑近雪天央:“这赤魂龙骧现在,到底怎么打算的?这也没见有个动静儿!那荻格·冕的项门台可是过了一半儿天时了,里头什么情况也没人知道。屠月天不可能不动手,魔皇军爵处理完自己的事儿,估计也不可能干瞅着。白常厮不用管,他想那魔权分政压根儿也不会有人同意。可这天魔,可是魔界里头最大的啊!那手下养那么多的兵干什么的?没事儿也像瞅死尸似的解闷儿玩儿的?” 雪天央抬头看向袁哈掣:“父王!魔王究竟有什么计划,是他自己的事儿!您就别跟着操心了行吗?” 袁哈掣显然不愿意了!一副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怎么的?还他的事儿?我把我女儿嫁给他,那咱们就是一家人!我不操心谁操心?你们以为,这魔界要是旁人当了这魔王,还能让你在这儿看尸体找乐儿啊!做梦去吧!父王是在为你们以后打算!别不知好歹!” 说着,袁哈掣瞪了雪天央一眼! 雪天央皱着眉低着头,面对父王的这番言论,她早都习以为常,但却一直深知自己父王的脾气而不敢过多反驳。 袁哈掣顿了顿:“我可告诉你,这要是再不动手,可就晚了!到时候,你以为手里头的54师和庞魔军团还能保得住?得了吧!早都成别人的盘中餐了!诶我就纳闷儿了,你一天天的都想什么呢?想那狗屁情啊爱啊的,能换来权势?父王当时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让水魔与天魔族联姻,你可是知道的。可你这当上天魔族的女主人多少年了?守着那魔蛊术研究到死?差不多得了!真正兵战时候,你那魔蛊术只能是当做痒痒挠儿而已!你当魔界人都傻?!你给血婴女下了一次毒,再以后想动手,怕是所有人都有了警惕性,你想见缝插针都难!醒醒吧你!瞧你那点儿出息?!”。 说着,袁哈掣将身子向后靠了靠:“别怪父王没提醒你,自己的男人,该使手段的时候,一样要用。留着这大好的机会,身后这么好的排场,你还要你父王母后去送死?你不怕我死了,你良心不安?你不怕我水魔派真出点儿事儿,你魔寿都跟着折损?我可是你亲父王!亲的!” 说完,袁哈掣抓起身旁的杯子喝了一口,随即站起身:“我来就是来催催你,抓紧干点儿正经事儿。要记着,水魔派,可是关乎着你母族的全族之命!你父王的希望,可就全放在你身上了!枕边风儿,都简单点儿事儿?!被你办得这个费劲!” 第325章 三番鬼王见白常厮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说着,袁哈掣拍了拍雪天央的肩膀,转身便要走。 雪天央转过身,刚要喊住父王,告诉他眼下时局根本不能妄自攻打金魔派时,袁哈掣站在左敦乌的尸体旁,忽然忽然伸出一脚,用力踢了一下:“抓紧把这破玩意儿弄走!晦气不知道?!什么玩意儿!死了死了的,还死成这个德行!怪瘆人的!” 说着,转过头看向雪天央叮嘱到:“少和幽冥界打交道!有那时间,先把你自己眼么前家里这点儿事弄清楚了再说!把你父王和水魔派的命保住了,再没事儿掺和外头!” 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众魔仆恭送完袁哈掣后起身,随即,王殿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袁哈掣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让雪天央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掏空了。 她知道,正如父王说的那样,当初把她嫁到天魔族,确实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而袁哈掣让其在赤魂龙骧身边儿,为的,也是自己水魔派全族的利益。 所以,从她和赤魂龙骧成亲的第一天开始,袁哈掣便三天两头儿地怂恿雪天央给赤魂龙骧吹吹枕边风,力求让赤魂龙骧出兵力保水魔派的同时,也壮大自己的阵营,好镇压过金魔雷颂公在魔界的势力。 只不过,雪天央对赤魂龙骧的感情是单纯的。她清楚赤魂龙骧的为人,虽谈不上死板和教条,但却十分厌恶这种以利益为垫脚石的攀亲求贵。所以,雪天央一面要安抚心气儿急躁的父王,一面又要在中间浑和关系,如此多年,身心俱疲。 当在母族的荣耀和爱人中,雪天央选择的后者时,她便开始努力地迎合着赤魂龙骧,变成那一心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只不过,这样的日子太短。野心的疯狂滋长让她开始失去了生活的重心,于是,一切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悄然改变。 眼下的雪天央,只觉得自己两手空空。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后,伸手唤来魔仆,指了指地上的左敦乌:“按魔王说的,丢到雪山上去。” 说完,转过身,慢悠悠地回了内殿。 【圣魔无量界】 从圣都出来后,三番鬼王找了一处无人的地儿,独自平复了一阵心绪。 对于他亲手杀了左敦乌一事,也是他思前想后,为了眼下时局自保,而不得不为之的唯一手段。 杀了自己的侄儿,鬼王心里其实也是痛心的。 从左敦乌活着时的生活现状便可以看出,三番鬼王对其,其实是非常宠溺的。只有足够的宠爱,才得以让一个人在等级制度如此森严,诸多位高权重的神灵汇聚的幽冥界内,这个富家公子能够活得如此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且坐拥偌大的琼海岛,那便和三番鬼王的纵容是分不开的。 要说鬼王不重感情,实则对其是一种污蔑。 虽然鬼王看似很多事情都不尽人情,但是细想想,也正是因为他的感性,和在某些事情上的优柔寡断,才致使这一路走来被敌人一次次的所利用。 从他对璇阴王的态度上,便可知,三番鬼王实则是一个典型的装大尾巴狼的人。只不过,这个尾巴装的,装掉了自己侄儿的性命。 鬼王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地面,脑海中和耳旁满是左敦乌在临死前附在其耳边说的那句:“叔父,为什么?!” 鬼王叹了口气。 他在心里答着,为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或许,横竖都是一死,这算是死之前的背水一战吧。说白了,一命换一命,一切都是私心。 三番鬼王调整完心态后,继续前往魔逻河。 今日前去,本打算同血婴女简短地说完这白瓷娃娃的出处后,倘若血婴女不再死缠烂打,那便尽快回到幽冥界。 但却没想到,横空出现在自己计划里的一个人,着实让鬼王在毫无心理准备的前提下乱了阵脚。 此人,正是圣魔无量界的魔王——白常厮。 当三番鬼王刚进入圣魔无量界的魔殿时,一抬头,便看见了端坐在魔王椅上的白常厮。 尽管面前这位魔王,三番鬼王从未见过。但是,从他坐在那魔王椅上所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鬼王在进入殿内的一瞬,便觉得周身发冷! 这个冷,和在圣都的魔殿里,感受那来自于周遭皑皑白雪所带来的寒不同,也如现在站在魔逻河水域,身后水气蒸腾而沁穿毛孔,从心底油然而生的那种牙齿打颤的感觉也不同。 这是一种来自于王者的震慑力! 虽同为王,但鬼王带着对血婴女事件的心虚,自然,王者之气在白常厮的主场里瞬间被碾压! 三番鬼王尴尬地笑笑。这个尴尬,来自于白常厮的妻子血婴女,容貌毁在了自己的手。也甭管什么原因,他三番鬼王在整件事情当中所处的位置,也是核心的。也是凶手之一! 三番鬼王站定,冲着坐在魔椅上的白常厮行了礼。没想到,白常厮很是客气,竟然从魔王椅上站起身,并向前迎了两步,伸手指了下一旁的椅子,示意鬼王坐下。 本应大发雷霆的场景,却被白常厮给演绎成为了“兄友弟恭”?本是第一次见面,却被白常厮演成了故人相见! 这令人费解的态度,让在殿内的三番鬼王一下子毛了。 他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过去。 白常厮迎向三番鬼王,四目相对时,来自于白常厮眼神里的凌冽,让鬼王的目光选择了闪躲。 待三番鬼王坐定,白常厮说到:“听说在此之前,鬼王曾来过?但不巧,前两次本王都有事。今日同鬼王相见,还不算晚,对吧?!” 鬼王一愣:“当然!当然!” “不知鬼王今日来我圣魔无量界,又为何事?难道,又要来取谁的血?” 此话一出,三番鬼王的心里一惊!白常厮将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他还岂有再坐着的道理? 于是,三番鬼王急忙站起身:“是这样的魔王。夫人一事,我深感愧疚。不过,整件事情里也掺杂着诸多的阴谋。所以,说到底,我也是这整件事情的受害者之一。” 白常厮勾起嘴角笑了笑:“鬼王说这话,我就有点儿不懂了。我圣魔无量界同幽冥界向来没什么来往。只不过,我的妻子生性顽劣,好奇心重,有时候听说哪里出了点儿新鲜事儿,便喜欢凑个热闹。人多,是非自然多,保不齐的,便会犯点儿什么小错。比如,同鬼王之间的那场交易,也正是因为好奇所致。不过,鬼王口中所说的阴谋,我白常厮是断断想不明白从何而来。” 三番鬼王眨眨眼:“魔王,今日我来,就是想告诉魔王和血婴女那白色瓷娃娃的出处。” 白常厮忽然笑了起来:“出处?三番鬼王,有个道理,怕是不会不懂吧?!” 说到这儿,白常厮从魔王椅上站起身,又走了几步到了鬼王的身旁:“别说是魔界了,相信在任何一个地儿,所有的事,都是直接对当事人说话,哪有向上头追根溯源的?如若说,所有的事儿都这么的究其不放,那还了得?!所以,鬼王所说的话,我白常厮不接受。血婴女的脸现在已经毁了,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找当时拿着娃娃,换了我魔逻河巡凌霸血的三番鬼王来问责。那白瓷娃娃,是巡凌霸的血所赐!可血婴女的这张脸,鬼王现在又想用什么换?” 白常厮说到这儿,声音里明显有了怒气。这番话一出,三番鬼王心里便开始打鼓。毕竟细思起来,他说的并没有错。此事,至少上头有个鄂伦古尔善,他帮着将雪天央给拽了出来。退一步讲,如若换了旁人,那上头儿根本就找不到主儿,可是真真正正吃了哑巴亏! 三番鬼王身子微倾:“魔王息怒,请听我将话说完。此事是我鬼王所为不假。我前来,也并不是求魔王免责,但我还是要将我所知道的事情告诉魔王。这白色瓷娃娃,是被下了魔蛊,而且,就出自于魔界里最擅长做魔蛊的,雪天央。如果此事是个偶然事件的话,那么我鬼王也断断不会跑到圣魔无量界来胡说八道。但是鬼王应该知晓,幽冥界和魔界算起来,进几个流年里,喜好食用婴灵之血的,只有血婴女一人。旁的交易,也断断用不上这个白瓷娃娃。所以,话说得如此明了,魔王应该清楚,这个蘑菇下的,便是有意而为之。这等同于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 三番鬼王说着说着,尤其是在提到雪天央时,仿佛自己是被其毁了容的那个。他所表现出来的义愤填膺和恼羞成怒并不比血婴女差!尤其当说到谋杀两个字时,鬼王更是握紧了拳头,拍了一下靠近他的身旁的桌子。。 本以为,当自己将雪天央这个阴谋的主使,从幕后拽到台前,作为圣魔无量界的魔王,作为血婴女的夫君,眼前的这个白常厮定会暴跳如雷,恨得咬牙切齿,最好是那种恨不得分分钟就要冲到天魔族去剥了雪天央皮的那种! 然而,这一切的臆想,在白常厮稳坐在魔王椅上,面无表情而收场。 第326章 圣魔无量界报仇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白常厮的淡定,倒是让三番鬼王不淡定了。 面对着面无表情的白常厮,三番鬼王忽然不知道自己下一步,究竟应该是站在原地继续说点儿什么,还是回到椅子上重新坐好。 这种局促不安让他回想起儿时其父王那近乎苛刻的管教。 当然,性子这东西是管不出来的。 鬼王眨眨眼。 眼前的白常厮正如外界传闻的那般,话不算多,却是难以琢磨。实际上,话少并不代表不愿意说,或者无话可说,更多的,是一种城府深的表现。言多必失,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所以,面对着这样一个惜字如金的魔王,三番鬼王在摸不清其心理的同时,又“重温了”一下方才站在天魔族时气氛的尴尬。 正在三番鬼王踟蹰时,白常厮突然开口了。语气依旧平淡无奇,波澜不惊的样子,像是在叙事,又像是老友常谈。而让鬼王更为惊讶的,是其开口的话题竟然和雪天央毫无关系?! “三番鬼王一直以来都同魔皇军爵有着私交;前几日,鬼王又偷着派蓝格鲁星人去坦尼湾,取了特悉斯拉姆权杖并交给了项门台;而近日,又同天魔族打得火热。玄河魔谷的魔界一共就这么几个地儿,多我圣魔无量界一个不多,少我圣魔无量界,倒是少了点儿什么。三番鬼王是否应该一碗水端平?赏个脸,和我这儿,也走得近一点儿?好显得,你我之间,也算作是故交!” 三番鬼王的思绪还停留在这一长串儿话最初所说的蓝格鲁星人身上。 有关于这蓝格鲁星人,鬼王纳闷儿,站在面前的白常厮怎会知晓他是自己派遣的?不过话再说回来,据鬼王所知,这蓝格鲁星人到现在还没有回魔界,而坦尼湾在当日去了科那城闹了一番之后,眼下,也在等着魔皇军爵的消息。 看似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怎么在白常厮这崴了脚? 不过,鬼王又一想,如果龙蒂索罗和塞西莉·弗琳其中一人知晓此事,自己也不会安然无恙地在此刻站在魔逻河来给血婴女一个交代。 说完话的白常厮侧过头,动作像是放慢镜头一般,他的眼睛缓缓地眨了眨:“鬼王是在想,我怎知晓蓝格鲁星人是你派遣的?” 鬼王瞪圆眼睛:“魔王似乎对此事有些误解。实际上......” 三番鬼王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白常厮给挡了回去。 “我怎知晓的,魔王不用在意。既然,鬼王此刻能平安站在我圣魔无量界,那便证明,无论是坦尼湾还是科那城,还都无人知晓。虽说有巡凌霸一事,鬼王同我圣魔无量界也算是闹得热火朝天,沸沸扬扬的。不过,血婴女的脸一毁,我同鬼王之间的交情,自然就断了。不管鬼王跑到我魔逻河亲口告诉那白瓷娃娃背后究竟有着何等天大的秘密,也不管这秘密有多么的高级,他的始作俑者出于何种目的,我白常厮向来就事论事。如若鬼王方才口中所说的却是他雪天央所为,那我怎么对天魔族,那便是我白常厮的事儿。而眼下我要谈的,是鬼王害了我妻子容颜尽毁!此事,切莫和雪天央混为一谈,要另当别论。既然鬼王作为当事人,我又岂能越过鬼王直接上梯子去够上家?这就好比爬梯子,越阶而上,危险重重!” 白常厮说着,看向了三番鬼王。 此时的鬼王只觉得,自己站在这圣魔无量界的魔殿上,面对着魔王白常厮的“另类”问着,犹如一种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横竖,都要命。 见三番鬼王没有回答,白常苏转过身,又缓缓地走向了自己的王位。他一边走着,一边慢慢说道:“鬼王应该知晓屠月天的脾气,鬼王更应该知晓魔皇军爵里,那个叫塞西莉·弗琳的女人。鬼王是个聪明人,也见过大世面。眼下,鬼王在我玄河魔谷的魔界里,也俨然成为了一个风云人物。” 说到这儿,白常厮坐在了魔王椅上。他挑起眼皮看了看鬼王:“不过,鬼王要知晓,风云人物,也随时有可能,像风?像云?呼~地一下子就找不着了。审时度势这个优点,相信幽冥界的三番鬼王应该有。不然,岂不是让旁人笑话?!” 三番鬼王抬起头,他愣了愣,而后看向白常厮:“魔王的意思是......” 白常厮的双膝跨立,一只手肘拄在了膝盖上,上身向前倾着。他微微眯着眼:“鬼王不用紧张!说了是促进友谊,那便与性命无关。我只是要鬼王帮忙做一件事儿而已,并且,十分简单。” 说着,白常厮伸手唤来了身边的魔仆:“去!到我的房间里,把那香包拿来。” 魔仆应声离去。 白常厮转过头看向鬼王:“一会儿,我会给三番鬼王一个香包,其实,就是个女孩子家家的玩意儿。不过,有时候,别小瞧这不起眼儿的小东西,它可是能派上大用场的。” 说话间,魔仆将那红色的小香包拿了过来。 白常厮放在手里掂了掂,又伸手交给了三番鬼王。 鬼王走上前接过来,放在手上左右翻看了一下,却是未觉得这东西有何异常。不过,这等玩意儿,却不是幽冥界和冥界所有。而且,鬼王注意到,这香包的边角一侧上,用金线绣着一个字,雪。 三番鬼王眨眨眼,疑惑地抬起头:“这......” “它出自于何处,主人是谁,鬼王都不用知道。鬼王需要做的,仅仅是需拿着它,在出魔界时,顺着圣都的西南方向,界外走一圈儿即可。尤其走到西南角时,鬼王切记,一定要放慢速度,并且将这香包放在手里把玩儿。如此这般,定会有人叫你。不过鬼王还要记住,在圣都外,无论听到谁唤你,都不要回头,径直出了魔界即可。” 三番鬼王一头雾水。他低头看了看手中那香包,又抬起头看向坐在王椅上的白常厮。 白常厮继续说到:“鬼王出魔界后,如若不出意外,唤你的那人,定会去找你!而此时鬼王需要做的,同样是放慢脚步,要让他追上你。如若他问你,手上这香包从何而来?鬼王只需回答,高道大德天师即可!” 三番鬼王猛地一惊,口中重复着:“高道大德天师?天师道派?八宝山?” “嗯。其余的,鬼王什么都不用做。倘若,此人能顺利地上了八宝山,那么,血婴女脸被毁一事,我圣魔无量界同三番鬼王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三番鬼王站在魔王殿内迟疑了一会儿。 迟疑期间,白常厮一直盯着鬼王等着答复。见其迟迟没有回应,便起身问到:“我需要给鬼王多长时间思考,是可以,还是不可以?” 三番鬼王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香包:“魔王所谓的一笔勾销倒是好理解。只不过,血婴女的性情急躁,只怕是......” “鬼王放心!脸,虽然毁在她身上,但圣魔无量界,我为王。再者言,夫妻多少载,对她,我还是了如指掌。平日不管,但眼下迫在眉睫的战争将至,我又怎会放任她胡作非为?所以,鬼王这一点,绝对可以放心。” 三番鬼王眨眨眼:“好。” 白常厮笑笑:“那好。我还有事。祝鬼王一切顺利。”说着,白常厮转过身,向前几步,瞬间没了影儿。 白常厮离开后,三番鬼王又仔细看了看了那香包。 在其能力范围内所能窥视的这东西,确定只是个普通玩意儿,至少对自己应该无害之后,三番鬼王转过身踏出了圣魔无量界。 本以为速战速决的此次之行,没想到却是活生生的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想了想,三番鬼王直起身子,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早办完,早离开魔界这是非之地。 于是,鬼王按照白常厮所说的,顺着这天魔族西南角的外围缓慢地走着。 这圣都的西南方正巧地处两座雪山中间,山谷幽深,无人驻守。三番鬼王将那香包放在手里摆弄着。绕着西南方走了一圈儿后,正疑惑白常厮口中所说的那人在哪儿时,忽然听见有人唤自己。 “是三番鬼王吗?三番鬼王,您等等,您等一下!” 见鬼王没有应答,那人的声音又高了一重:“鬼王!鬼王!您等一下,我有事儿要问您!” 三番鬼王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出了魔界后,行进了一段距离,方才那人果然跟了上来。 只见他气喘吁吁,双手扶住膝盖,一边喘着气一边看了看鬼王:“您,您是三番鬼王!我喊您,您没听到。累死我了!” 三番鬼王转回头瞅了瞅:“你找我?” 他直起身子:“天魔族凌无影,见过三番鬼王!” 鬼王眨眨眼:“凌无影?天魔族的少子?怎么累成这样儿?我也没走多快。况且,用魔能怎么还能累成这样?还有,你,知道我?” 凌无影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鬼王!之前见过一次。”见凌无影没往这“气喘吁吁”上回答,三番鬼王也没再问。 凌无影喘口气儿抬头看了看:“那个,您手中方才那东西......”凌无影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并看向鬼王可能放置那香包的袖口。 三番鬼王故作疑惑地挑挑眉:“什么东西?”。 看得出,凌无影有些着急,又有点儿胆怯。他伸出手,远远地指了指鬼王的袖子:“就,就是一个红色的香包。是不是,是不是被鬼王放,放袖口里了?” 三番鬼王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说那东西?哈哈~”说着,他从袖口里拿了出来,放在手里瞅了瞅,挑起眉看向凌无影:“这个?” 第327章 人赃俱获?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凌无影在见到那香包时,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气儿也不喘得那么急促了!只不过,眼神儿里出了惊奇之外,更多的是疑惑。 眼神里的光亮很快便被不安所替代。他指着那香包问到:“这个,这个您是从哪儿弄来的?” 鬼王低头瞅瞅:“啊,呵~是八宝山的高道大德天师给我的。至于他哪儿来的,那我就不清楚了。就听他说一嘴,说什么,这丫头死了,瞅着身上这玩意儿做得挺好看的,就顺手拿来。本打算送什么山脚那户人家的小孩儿,但我碰巧看见就转送我了。小孩子的玩意儿,我也是送人。” 三番鬼王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凌无影的反应! 鬼王说得轻松无比,但凌无影却一脸惊愕:“谁?高道大德天师?!是八宝山?!鬼王方才说什么?您说,您说谁死了?这香包的主人?死了?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 面对着凌无影一连串的发问,三番鬼王皱了皱眉:“你好像很紧张?怎么,你认识这香包主人?” 凌无影顿了顿:“嗯,认识。不不,不认识。也不是......我也和鬼王您说不清。高道大德天师现在在哪儿?八宝山吗?” 三番鬼王瞅了瞅,慢慢地点了下头:“嗯。” “谢谢鬼王!我有事先走了!”说完,只见凌无影慌慌张张地便转了身果,没跑几步,又忽然转过身走了回来:“鬼王,这,这香包,这香包能不能,能不能......”凌无影说得吞吞吐吐的,并且眼睛在说话时一直盯着鬼王手里的香包。而在能不能之后,半天没说出口时,更是伸出手指指了指。 三番鬼王淡淡笑笑:“你要这个?” 凌无影抿了下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拿去。没想到,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玩意儿,你也喜欢?!” 凌无影没有回答。再次从鬼王手里接过香包后的他,显然激动万分:“谢谢鬼王!谢谢鬼王!”说完,转身又要走。 “哦对了,那个鬼王,我,我去八宝山的事儿,还烦请鬼王不要告诉我父王和母后。当然,当然,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毕竟我去八宝山就鬼王知晓。而也没人知道我们见过面。嗯嗯,没事儿,没事儿。” 凌无影近乎是自说自话! 鬼王本想问问为何,想想却也作罢。这魔界,自一会儿凌无影的转头开始,便同他三番鬼王没什么关系。知道多了,指不定还有什么麻烦。 鬼王淡淡笑笑:“嗯,放心。” 凌无影再次谢过了鬼王后,冲着八宝山方向冲去。而这次,他用了魔法,转眼没了影儿。 三番鬼王站在原地瞅了瞅,口中喃喃念到:“凌无影?香包?八宝山?魔逻河?”他晃了晃头:“随他们吧!” 鬼王按照白常厮的交代,说了该说的话,做了该做的事儿,又见到凌无影去了八宝山,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对鬼王来说,如若有战事冲散了魔皇军爵和庞巴诺帝国的精力和注意力,即便蓝格鲁星人事件被人给挑了出来,他也不怕。 项门台的天时只剩了一半时日,那么别管成败与否,马上便会有人出战!项门台的战事一打响,一切便都成了王者争霸的附属品。 在回幽冥界的路上,鬼王忽然想起了左敦乌,心情瞬间沉重了下来。 有关于左敦乌的死,三番鬼王不想弄得人尽皆知。即便自己可以谎称是天魔族杀了他,但依旧不希望别人有事儿没事儿的提起,以免自己心痛内疚而夜不能寐。所以,他才将左敦乌的尸体留在了天魔。 尽管这个决定会对鬼王起到“眼不见,心不烦”的作用,但是,左敦乌也因为无法回幽冥界,不能行冗冥遁空阴葬之礼,拔罪悬灵之法,如此,便永在值年,不入流年轮回之道。 说白了,活生生的把左敦乌给弄没了。 虽然左敦乌生前,鬼王对其有过偏爱,可是,亲手扼杀了亲情,断了一切与情有关的妄念的,便是三番鬼王的自私。 【贲骨峡】 三番鬼王带着有些沉痛的心情回到了贲骨峡。 查克索候在鬼王殿外,远远地见到三番鬼王只身一人回来,很是吃惊!他急忙动身,快速两步迎了上去:“鬼王,左敦乌呢?不是说今天带他回来吗?难道,天魔族没放?” 三番鬼王阴沉着脸,步伐极快地从查克索身边匆匆而过,直奔向鬼王殿。 查克索见鬼王的脸色非常不好,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也跟在鬼王的身后进了殿内。 三番鬼王进入鬼王殿后,径直走向了王椅。 他看向面前的地面,一只手扶上了椅子的扶手,半晌才缓缓地说了几个字儿:“左敦乌,死了。” 此话刚一说出口,查克索站在一侧便瞪圆了眼睛,一脸惊愕!他眨了眨眼,紧皱着眉:“左敦乌死了?怎么死了?” 查克索显然有些激动。他向前一步,双手握着拳,咬牙切齿地问道:“天魔族杀了他?!” 三番鬼王眯着眼没有回答。 查克索用力地叩响了獠牙,恶狠狠地说:“这天魔族真是欺人太甚!鬼王!天魔选择杀了左敦乌,明显就是要挑起战争!赤魂龙骧连您的侄儿都敢下手,眼里也太不把鬼王您和我们第一冥界当回事儿了!” 三番鬼王没有顺着查克索的话继续列举天魔族的不耻之行。他抬起头看向鬼王殿外,慢悠悠地说到:“拿我第一冥界不当回事儿的,岂止是天魔族。” 查克索皱着眉望向三番鬼王,没有回话。这话里有话的突然一句,让查克索想一探究竟话里的真正含义。 只不过,他刚张开嘴想问鬼王还有谁时,三番鬼王忽然转头看向查克索:“我听说,第二冥界的魏长史那儿,已经发现了钥匙不见?” 查克索一愣:“是。冥将也有所听闻。” 三番鬼王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王袍上的图案,幽幽地问到:“然后呢?可有什么消息?” “据说,魏长史在知道钥匙不见了后,很快便把嫌疑范围锁定在了王判官那儿,当晚便破了。” 三番鬼王抬起头扬了扬脖子:“可有听闻,地龙台打算如何处置王判官吗?” 查克索眨眨眼:“这个还尚未听说。不过,这也算得上是地龙台如此多年,司政部门所发生的第一例大事。想必,五阴卜阳王是不会轻饶王判官的。” 说完,查克索看向鬼王:“鬼王英明!眼下,一切事件都按您的计划行事。据说,此事令卜阳王暴怒,在地龙台大发雷霆。” 三番鬼王面无表情:“那王判官最后,有没有把钥匙交出来?” “应该交了吧?!人都抓了,他还留那钥匙做什么?应该是人赃俱获。” 三番鬼王站起身,缓缓地下了几级台阶,走向鬼王殿的门口。他叹了口气:“好一个人赃俱获!呵~人赃俱获!” 当第二句人赃俱获说出口不足一秒,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越到查克索面前,身后因速度之快而留下的黑色幻影还在隐烁。 鬼王伸出右手的鬼爪,直接锁上了查克索的喉咙!他瞪圆眼睛凶狠地说到:“你,就是那个,同样不拿我第一冥界当回事儿的人!” 查克索一脸惊讶:“鬼王,鬼王您说什么?” 三番鬼王面目狰狞!他咬牙切齿紧紧地盯着查克索:“你知道我太多的秘密了!我本不想动你,奈何,你有猫腻的,是我的死对头,地龙台!” 说着,三番鬼王用力一甩手,将查克索抛在了后侧的墙上! 体型庞大的查克索因力量的暴击,身体撞上那堆砌的石骨墙时所发出的闷响,在鬼王殿里回响了好几个来回儿! 三番鬼王背对着他。 查克索起身跪于地面,头低得很深,几乎贴近于地表:“鬼王,冥将不知鬼王为何动怒,也不知,不知究竟做错了什么?!” 三番鬼王背对着他,忽然在查克索说完这话后发出了一阵邪恶的笑声:“不知道?好一个不知道啊!” 鬼王转过身:“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当我身旁的第一执事!我拿你当我鬼王最信任的部将!可你却学会了在我面前装疯卖傻!是地龙台教你的吗?” 查克索还想为自己辩解点儿什么,但面对着暴怒的三番鬼王,他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不过,此时的他心里已经开始打颤。看鬼王的样子,怕是已经知晓的一些事。可究竟是什么?鬼王却没有明说。 有关于一切,查克索也只能在心里猜测,鬼王知道的是全部?还是一点儿苗头? 三番鬼王眯着眼向前走了两步。跪在地上的查克索抬起眼皮,看向那缓缓向自己而来的步子,心里越来越沉重。 他不知鬼王是否会在暴怒之下的哪一秒而突然对自己下手! 而查克索心里更清楚,很多事情,鬼王对他,确实要比对左敦乌信任。所以,他的背叛对三番鬼王而言,痛心之余,更是恨不得杀了他以泄愤! 那徐徐走向查克索的死亡步伐,却在距离其数米开外的地方忽然停住了脚。 查克索愣了愣,还未能缓过神儿时,便听见自己跪着的头顶上方传来了三番鬼王的大笑声! 这笑声来得突然,来得不合时宜!! 查克索疑惑地抬起头瞅了瞅!只见面前的鬼王笑得肩膀端着,身子也跟着剧烈的颤抖。而且,这个笑,也有着越来越夸张的趋势。 这莫名其妙的笑声,让查克索在觉得瘆人的同时,更预感着悲剧的发生。 第328章 叛徒!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笑了一会儿,三番鬼王忽然摇了摇头:“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成了地龙台的人?” “冥将,冥将还是不清楚鬼王在说什么。” 此时,三番鬼王的脸上依旧带着笑。不过,笑容虽在,语气却足够凶狠! 他用比方才慢了一成的语速重新问到:“我问你,你什么时候成了这幽冥界,第二冥界,地龙台,五阴卜阳王的人!” 查克索忽然将头叩于地面,“咚~”的一声:“还请鬼王恕罪!查克索,不知鬼王何出此言!查克索向来对鬼王忠心耿耿,同地龙台并无半点关系。” 三番鬼王向前探了探身子,用满是质疑的口吻,带有讽刺意味凑近他:“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查克索磕了个头:“是!” 三番鬼王直起身子:“抬起头!看着我!” 查克索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头。 “看着我,告诉我,你对我三番鬼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对吗?” 查克索本想再一次回答是。不过,当与三番鬼王四目相对时,他的心里防线忽然之间崩了! 虽在表情上并未显露出什么,但那句“是”,却像是被人用胶水粘了嘴,死活开不了口,说不出来。 三番鬼王挑起眉:“你在撒谎!对吗查克索?!” 查克索垂下眼皮! 鬼王又笑了起来,那笑声回荡在鬼王殿里久久未曾散去。 鬼王勾起嘴角:“我从来就没有动过魏长史的钥匙!更没有涉及到王判官任何!一切,只是我想试探你查克索,是不是真的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一冥界!” 这话一出,查克索猛地闭上了眼,彻底没了声音! “看来,我怀疑的没错!有些日子了,我便发现,你,还有你的女人,全都吃里扒外!” 说到这儿,三番鬼王猛地转过身,大步踏上了鬼王椅并坐了下来。他一甩身上的鬼袍,怒目侧头看向跪在一旁的查克索:“说!地龙台给了你什么好处?!” 查克索颤抖着身子:“没,没有鬼王!” “真的没有?”三番鬼王眯起眼:“你的没有,是说你和地龙台之间,没有猫腻?还是说,地龙台没给你好处?” 这话问的,让查克索的眼神也黯淡了下去。他的声音微小,用近乎气声的音量回到:“没有好处。” 三番鬼王的笑声再一次响起!他一边狂笑着,一边跃身而起,在这鬼王殿里来回飞着!一边飞一边说道:“多么的可笑!我侄儿死了!而我最信任的手下,也在同一天宣布他背叛了我!你想做什么?造反吗?啊?!” 话音刚落,三番鬼王又猛地站在了查克索面前:“告诉我,你都和五阴卜阳王说了什么?” 跪在地上的查克索浑身打颤儿,他的神情也已经有些恍惚,眼珠也因惊恐而四处乱转。待其没有回答时,三番鬼王俯下身并压低声音小声问到:“你有没有告诉卜阳王,璇阴王的存在?” 查克索猛然抬头!面露惊恐之色:“没,没有!绝对没有!鬼王!查克索发誓!” 三番鬼王伸出手,一把拽起查克索:“怎么不说呢?这么大的事儿,你若是告诉了五阴卜阳王,他一定会重用你,他会重赏你!说不定,给你的官职和位分,要在我第一冥界高出两级有余呢?!” 查克索不敢回答。 三番鬼王眯着眼,忽然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再一次松手,将查克索丢向了地面。 鬼王转身坐回鬼王椅上:“查克索!我在你身上没少花心思,但却没想到,你居然背叛了我,投奔了地龙台?!” 说着,鬼王微低着头,撩起眼皮看向他。 查克索因为心虚和害怕,一直不敢正眼儿瞧向鬼王。每次鬼王唤其望向自己做出回答时,查克索都是将目光向鬼王处撩上那么一眼之后,但凡鬼王没有强迫其锁定眼神,查克索必定匆匆收回目光! 鬼王的训斥,是对查克索所为的咎由自取最好佐证! 三番鬼王顿了顿,他直起身子,眯着眼看向跪在地面上的查克索半晌,忽然勾起嘴角邪恶地一笑:“事已至此,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你害怕吗?你将我的所作所为告诉了地龙台,你以为,五阴卜阳王就能挟持我!威胁我!镇压我?!你们太天真了!我身上最大的秘密便是璇阴王,可他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的东西,任凭谁说都不好使!” 说到都不好使四个字时,三番鬼王恶狠狠的,他咬牙切齿,仿佛在看向查克索那张脸时,从其面目当中便跃然浮现出他同地龙台之间所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三番鬼王忽然转回头:“鬼玛星云的事儿,你说了?” 查克索一惊!他低下头:“没有鬼王!” 三番鬼王站起生再一次走近查克索:“没有?那我就奇怪了。我时至今时,所作所为,能被人做文章的,也就这么几个事儿。这没说,那没说,那你和地龙台之间谈的都是什么?谈时势?谈冥法?还是,谈家长里短?!” 查克索跪在地上咽了口口水,头低得极低:“鬼王!事情,事情是这样的。高氏刚来鬼棺窟时,那时我起了私心。璇阴王第一次要处子之血,我当时为了留住高氏,便私下同赵判官做了交易!用鬼棺窟的人,换了他降卒簿上的一女鬼。但不知怎么,这事儿,被地龙台的魏长史所知晓,并告诉了五阴卜阳王。而后,而后卜阳王便威胁我!他说要将我送入冥司十三局!冥将害怕,所以,所以......” 三番鬼王向前两步,他眯着眼:“所以就什么?” 查克索抬起头看了鬼王一眼,又匆匆低下:“就,就答应了卜阳王,如若第一冥界有什么动静,冥将便去报信儿。不过,不过鬼王,还请鬼王相信,有个关于璇阴王的事儿,冥将真的是只字未提!” “那你去告诉他的,都是什么?!” 查克索低下头转了转眼珠:“冥将告诉的,也都是一些鬼王日常的事儿,诸如,诸如您之前有攻打项门台的打算,还有,还有您取得黑暗之能时,曾打算拿地龙台练手的事儿。” “还有呢?”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鬼王!” 三番鬼王向前一步:“你抬起头看着我!告诉我,鬼玛星云,地龙台究竟知不知道?!” 查克索急忙摆手:“不知道!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三番鬼王眯着眼,他盯着面前跪在地上的高大的查克索,甩了甩身上的鬼袍,又回到了鬼王椅上:“查克索,你应该庆幸,你背叛我的事儿翻了船,是在现在的时局下!倘若是放在之前,我断然不会给你机会解释任何,只会一巴掌了断了你的命!” “冥将明白!” 三番鬼王抬起头:“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我曾经以为,我有左膀和右臂。比如你,楼花,巳木,以及我的侄儿左敦乌。现在我看明白了,你们,都不是我的!都没什么用!只不过,你的存在,或许还能为我搬回最后一局!” 查克索一愣,他缓缓地抬起头,战战兢兢地看向鬼王椅的方向:“鬼王的意思是......” “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有多失望,多心寒你应该清楚!像我方才说的,璇阴王在时,我害怕他被暴露于众人面前而引起祸端,所以,那时,我整天都岌岌可危的。而现在,他死了,我便没什么好怕的。眼下,我心系的,只有我的鬼玛星云。” 说到这儿,三番鬼王正襟危坐,斜着眼看了看查克索,又缓慢地将目光移回来,眼睛眯着继续说道:“鬼玛星云对我有多重要,对第一冥界有多重要,你同样清楚。左敦乌刚死,我实在是没有心情和精力在你这儿多费心思。我心里此时翻江倒海的滋味,没人能懂。背叛,就是背叛。你说地龙台还不知晓我鬼玛星云丢失一事?要我怎么验证?这事儿,说来有点儿意思。难道你让我相信,你背叛了我,却没事儿和地龙台谈天说地?还是让我相信,你查克索同地龙台之间不过是走走过场,而你心中心系的,还是我三番鬼王,还是我第一冥界?!” 鬼王说完,顿了数秒等待着查克索的回答。 见其迟迟没有发声:“既然这些都不能成立,那我便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地龙台,已经知晓我鬼玛星云一事。说到底,你查克索是我的一个冥将而已,一个叛徒而已!对背叛者,我又何必选择相信?或许,相信你,便等于等着地龙台攻入我一冥界,因我灵能丧失而杀我个片甲不留!” 说到这儿,三番鬼王站起身,缓缓地走到了鬼王殿的门口。他双手背于身后,看着贲骨峡的远处。 鬼王沉默了半晌。而在其沉默期间,查克索跪在地上依旧一动不动!他脑海中回想着方才鬼王的话,也为自己方才的谎言而感到心惊肉跳。 一会儿过后,鬼王突然开口:“既然,你查克索是叛徒,那么,楼花也跑不掉!”。 说到这儿,三番鬼王转过身:“你知晓我的脾气。方才我也同你讲过,知道你这般对我之后,我却依旧不舍得杀了你。实际上,查克索,你心里清楚,我三番鬼王待你,究竟如何!” 鬼王说着,突然蹲在了查克索的面前,语气里刚劲又带着些柔,怒气里又夹杂着些许失望。鬼王将手伸到了查克索的下巴上并抬起了他的头,让其目光迎向自己。并在查克索看向自己的一刻,伸出右手的拇指,摸了摸他嘴角的那颗獠牙,意味深长地说到:“可惜了,可惜。” 第329章 “杀了楼花!”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三番鬼王一连说了两个可惜了,并且说着说着,声音也弱了下去。 他望向查克索的獠牙发着呆,而查克索就这样被鬼王的手指托起头,将脸被迫迎向鬼王而一动不敢动。 忽然,三番鬼王瞪圆了眼睛再次问到:“你知道我可惜什么?” 查克索眨眨眼:“不知道。” 鬼王忽然笑了:“我可惜,你同我一样,好好的一条路,硬生生的走出了九九八十一难,山路无穷弯!” 这种话从三番鬼王的口中说出来,让查克索感到异常惊讶。 在他的印象里,三番鬼王从来不服输,也不认输。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能力胜过这幽冥界里诸多的神灵。而他走到今日,也有着天命所顾。尤其是他拘押了璇阴王几百年之久却从未被人发觉! 尽管,那被关在乌子洞里的灵祖级僵尸长老璇阴王一直不能公诸于世,但是鬼王依旧为自己的壮举感到自豪,并经常独自在鬼王殿里笑出了声。 而他方才的话,说得极其认真。好好的路,走了个乱七八糟。难道,是鬼王经历了什么才有所感慨?难道是左敦乌的死,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 查克索微微皱着眉。 三番鬼王盯着查克索,幽幽地说到:“我在同一日失去了两个爱将,现在的心情无比沉重。不过查克索,不管我曾经多么的信任你,但现在,你的话,五五分!”说着,鬼王站起了身:“倘若你仍想留在第一冥界,那么,我不信的那部分,你就要做出点儿事情来一表诚意和决心。” 三番鬼王转过身:“向我证明,你同第二冥界之间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你的心里,一直心系着第一冥界,并且只臣服于我三番鬼王一人!” 查克索低下头小声问到:“鬼王,鬼王想让我做什么?” 三番鬼王笑了笑,他准过头探长了脖颈,凑上查克索:“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杀了楼花!” 查克索猛地抬头看向那近乎贴上颜面的脸,一脸惊愕! 鬼王邪恶地笑笑:“你只要把楼花杀了,你同地龙台之间的事儿,我就当做从来都没发生过。我该给你的,还会给你,该对你怎样,还会怎样!如何?” 三番鬼王所提出的这个让查克索表忠心的条件,让跪在地上的查克索不寒而栗!他缓缓垂下眼帘看向地面,满心惊叹! 虽说阴谋诡计里,借刀杀人是一个最常用不过的手段,不过,三番鬼王居然能让他去杀了楼花?!鬼王心狠不错,可是,可是查克索依旧不愿意相信,这样的决定,究竟是让他表忠心,还是杀人于无形?! 自己同楼花之间确实经常有争吵,自己也确实对感情没有忠诚度,自己掌管着僵尸营,见过冷血,见过凶残,杀人不眨眼!可是,亲手杀掉陪了自己如此多年的楼花,查克索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或许,三番鬼王正是因为了解查克索的脾气与秉性,所以才选了这样的一个条件来试探他! 此话出自于鬼王之口,查克索甚至一度怀疑,会不会是左敦乌的死让鬼王变了样儿?受了刺激?毕竟,那是他侄儿啊! 不过,这个想法,倒是和其方才所说的那段话,无论是行为与思想,还是话语里所引申出的心态都背道而驰。 查克索在心里悄悄地叹了口气。 眼前在等待他回答的三番鬼王,俨然像一只红了眼的豹子!此时的他,视身旁所有的人都是猎物,并开始热衷于在自己的身边人上下手,试图用猎物与猎物之间的自相残杀,而最后剩下的强者,自然变成其盘中的饕餮盛宴。 鬼王的话让查克索明白,他不是要试探,他对自己的不信任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而他和楼花之间,楼花的性格更得鬼王喜爱。毕竟,两个人在某一方面上也有着相得益彰的共同点,比如擅长谄媚和阿谀奉承。可查克索呢?正如鬼王口中所说的那样,直来直去,凡事毫无掩饰。论计谋,论城府,论兵战,他一走,可以代替他的人比比皆是。 查克索活着与死,想必,对鬼王而言已经不重要了。而鬼王能借查克索的手杀掉楼花,这出戏码上演完毕后,相信鬼王同样觉得查克索没有利用价值,便来个毁尸灭迹,死无对证。 面对着鬼王所提出的要求,查克索愣在原地,迟迟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想反驳,可是反驳却意味着他不忠诚于第一冥界,不臣服于三番鬼王。但是,如若是答应,难道,真的要让自己去杀了楼花? 当左手和右手无法相握的时候,查克索只能待在原地,望着眼前的地面,静候着命运的审判。 三番鬼王挑起眼皮看了看:“怎么,我和你提的这要求,很难办吗?”说着,三番鬼王站起身:“倘若你查克索是个情种,我若提出这个要求,那是难为你。可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货色,自己心里应该有数,不用旁人去给你加以渲染,你就应该知道,那个脾气暴躁的女人,只是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而已。她死了,你可以为所欲为,不用担惊受怕!不好?” 三番鬼王说着,转过身向前走了几步,背对着查克索:“路摆在你自己的面前,如何走,怎么走,由你查克索自己说的算。别怪我,是你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别好像我三番鬼王为你的主子一回,临了临了,要了你的命一样。” 说到这儿,鬼王转过身:“你想想,想清楚了再作答也不迟。你作为这幽冥界的一等冥将,冥界里的冥法纲纪你应该清楚得很。你若是不表忠心,那我,又怎会留个叛徒在我身旁?等着他将我的事儿告诉我的敌人?再由我敌人来攻?那我岂不是傻子不成?!听闻,冥司十三局里近日进了不少的人,五爷那儿也忙得很。我对里头也挺感兴趣的,要不,我把你派去,帮帮五爷的忙儿?顺便帮我探探,这外界传闻的冥司十三局里,究竟有多么的阴暗和恐怖!” 查克索听到冥司十三局时,眼皮颤抖了一下,但依旧没有作声。 “甭管那钥匙是我真放假放的,但是,魏长史手中的降卒簿里,可是确确实实的少了十个女鬼!我也不清楚,这降卒簿的事儿,魏长史那边儿知不知道。要是不知道,我去提醒提醒他,这各个司省的阴司府,可得看紧点儿,没事儿查查案宗,查查生死卷的。你同赵判官之间的那点儿勾当,别以为就做的滴水不漏。倘若是查到赵判官那儿,他那性子你也清楚,分分钟咬出你!我是主谋不假,但是,你私自同赵判官的交易在先,到时候,一错百错,只怕是我想帮你都帮不了啊!我这个主谋,怕是都没有登场儿的机会。” 三番鬼王说完,看向查克索并等着他的回应。 查克索的眉毛紧蹙,待鬼王说完这一长篇大论,他只是心惶惶不安,却依旧不知该怎么回答。现在的他,更慌了,也没有从鬼王的话里挑出来漏洞和毛病。 鬼王轻叹口气,故作为难与痛心的样子:“你知道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你不争气啊!让我又如何是好?既然你对楼花下不去手,那么,还有一个方法。” 查克索听到鬼王说还有一个方法,顿时眼睛来了神儿。他看向鬼王:“什么?” 三番鬼王站定:“你去地龙台告诉五阴卜阳王,魏长史同赵判官阴司府上,降卒簿上少的那些鬼,都是沧肃要走的。如此这般,即便是他冥司十三局查下来,你我便都能够保得住!而我,也只会留下监管不力,滥用职权,私下结党之罪。因为沧肃的府上,有着我让你送到那儿的伢子鬼为证!如若地龙台脑子活分,联想起魏长史降卒簿上少人那日,还有着六头斑猫和焰蝠做衬,捋着线儿,怕是能查到黑暗之能。如若有人问,就说是沧肃胁迫的。大不了,见苗头不好,我费尽心机所得的黑暗之能不要了!如此这般一闹,想必,那五行雷阴令还能向后拖拖几日。” 三番鬼王说完,歪着头看向查克索:“这个提议,你又觉得如何?人不能说杀就杀,话总能说吧?!” 查克索眨眨眼,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三番鬼王直起身子:“那就这样,我等着你的好消息。记住,夜长梦多,越快越好。”说着,鬼王转身离去。留下了独自跪在鬼王殿内不知所措的查克索。 鬼王离开后许久,查克索才缓缓起身。 有关于鬼玛星云的事儿,他撒谎了。实际上,查克索撒谎的原因并不是倾向于谁,而是他觉得,这鬼玛星云是回不来了。而眼下,战事也一触即发。鬼玛星云的事儿也压根儿瞒不了多久。而自己主动承认,岂不是无中生有,自己给自己揽事儿?? 这一场东窗事发来得太突然了!查克索之前的那些小小的侥幸心理,也随着鬼王的那句“杀了楼花”而顷刻间化为乌有! 面对着方才的一番质问和威胁,查克索只觉得自己被掏空了力气,连呼吸都变得极度困难。 第330章 事关忠诚的杀戮游戏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同时,查克索再一次地意识到,整件事情里被鬼王当炮灰的不仅仅是自己一人。随着战争范围越来越大,被无声安排进去的炮灰也是越来越多。 从自己,赵判官,再到楼花,直至沧肃太子。 查克索不清楚鬼王如此这般做的目的是什么,又为什么将矛头指向了沧肃?只不过,让他杀楼花这件事儿,让查克索在即便保住楼花的前提下,依旧心有余悸。 查克索缓了缓神儿,才慢慢地走出了鬼王殿。 【鬼棺窟】 他回到鬼棺窟后,却见楼花也在。 刚被鬼王要求亲手杀了的楼花此刻站在自己的面前,查克索忽然有点儿痛心。 楼花见到查克索回来,立马便迎了上去:“左敦乌回来了?” 查克索一愣,轻轻地摇了下头,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楼花皱了皱眉。她看得出,查克索的表情非常的难看,那样子,像是经历了一场殊死之战,筋疲力尽的。 楼花凑上前:“左敦乌没回来?还在天魔族吗?天魔到底想关着左敦乌到什么时候?” 见查克索面无表情的没有回答,楼花俯下身凑上查克索的脸庞:“大人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查克索眨眨眼:“我同地龙台之间的事儿,鬼王知道了。” 楼花搭在查克索肩膀上的手臂慢慢的垂下,半天没有说话。 查克索不安的抬头望向她。 楼花想了想,忽然扭头问向查克索:“鬼王知道你背叛了他,放你回来?” 查克索缓缓地转过头,他没有正面回答:“我觉得,鬼王变了。” 楼花勾起嘴角不屑地笑笑:“鬼王变了?鬼王能变什么呀?鬼王再变,他也是那个三番鬼王,变不了的。” 查克索眨眨眼:“左敦乌死了。” 楼花一惊:“左敦乌死了?天魔族杀了他?” 查克索轻轻点下头:“嗯。” “为什么?” 查克索对楼花的那一句为什么并没有作答,因为他也不知道原因,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很显然,楼花对天魔族杀了左敦乌一事,是心存疑虑的。 楼花虽然没有和天魔族打过交道,但却不止一次地听闻过,有关于那远在圣都魔殿里的天魔族首领,赤魂龙骧的为人及性格。 在楼花看来,天魔族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杀了左敦乌,无疑是百害而无一利。况且,外界对赤魂龙骧的评价,一直都是说起沉稳有度。怎么想,楼花都觉得不太可能。 此时的楼花站在查克索身旁,她转了转眼珠,忽然皱起眉毛再次问到:“鬼王知晓你同地龙台之间有告密行为,就这么放大人回来了?” 查克索垂下头,半晌都没有说话。 一旁的楼花急了:“到底怎么回事儿?大人,是不是鬼王没有轻易的放过你?他只是变相的要让你讨好他,然后安排你做了什么,回头再杀掉你?” 查克索转过头看向楼花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也觉得,倘若说,我真的完成了鬼王所交代的事,他一样会杀我灭口对吗?” 楼花直起身子,甩了甩垂在肩上的红色头发:“大人,你对鬼王的忠诚度有目共睹。也正是因为这种忠诚,所以鬼王的大部分秘密你全部知道。即便到现在,大人肚子里面所装的,想必我楼花所知晓的也仅仅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他让你做了什么?” 查克索垂下眼睛没说话。 楼花讽刺般地笑了笑:“难道大人在这个时候还对三番鬼王抱有幻想?还对自己在鬼王心里的地位所抱有幻想?大人简直太天真了!” 说着,楼花转过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她双手搭上椅子的扶手,看向面前高大的查克索:“我来给大人分析一下。倘若左敦乌真的是被天魔族所杀,以大人对鬼王的了解,鬼王会只身一人回来,没有反击行为?换一个角度,堂堂幽冥界,分界的鬼王前往天魔族去赎回自己的侄儿,却意外发现自己的侄儿死在了天魔族的手里,不动兵?不动武?说回就回来了?不但不符合鬼王的性格,也不符合常人的逻辑。即便大人与天魔族不熟悉,但大人也应该知晓,对方杀了左敦乌,他的矛头对的自然是鬼王。那么,鬼王既然去了,难不成还要将他放回幽冥界,等着鬼王来筹备兵力重新杀回到魔界?再打?” 查克索听得入神,他皱起了眉。他忽然觉得,楼花这话说的没错,对,没错,不符合常理。 楼花勾起嘴角笑笑:“说明什么?第一种可能,鬼王先动了天魔族的人,坏了天魔族的好事,所以对方杀左敦乌灭口,一命抵一命。但是这个也不成立。大人觉得,小来小去的魔族魔灵,天魔又怎会轻易动手?眼下魔界没有王者,外头还有着项门台,天魔得有多大的信心,没事儿为自己不值一提的人或事儿而出气?那如果分析成立,对方便是天魔族重要的人物或事件。但大人也可以想想,别说天魔了,换了任何一个地儿,挟持了你的侄子,灭了口就了了?断断不可能!重要的人,肯定是奔着重要的人去的!那鬼王平安的回来,便证明这个可能的猜测是不成立的。第二种可能,你为我做一件事儿,我再为你做一件事儿,彼此之间有着交易可言。不管天魔族掳了左敦乌出于何种目的,交易的对方,必然是鬼王,不可能是左敦乌。而前两日,圣魔无量界的血婴女打进来大人不是不知晓,而且楼花还听闻,在幽冥界结界那里,当日还曾出现过一个人,哦不,确切的说,是魔界的高手。楼花好信儿曾去查了查,这个高手,是魔皇军爵的蓝格鲁星人。因为其在结界处逗留时间较短,所以也并未做成文章成为什么风波。也就是说,鬼王现在,同圣魔无灵界,魔皇军爵都有着来往。换个角度分析,如果,我是说如果,天魔族也想从中拽着鬼王,试图从鬼王那里有关于其他界域的信息的话,他可以直接找鬼王。如若鬼王因同魔皇军爵一直联盟而无法同天魔合作,天魔族也不会傻到弄这么大的阵仗,拘押了鬼王的侄儿到其魔域里再将其杀掉,继而威胁三番鬼王为其做事?弄得人尽皆知?!” 见查克索一直没有说话,楼花挑起眉看了看:“大人在听我讲吗?” 查克索转头看向她,轻点了下头:“你继续。” 楼花勾起嘴角笑了笑:“所以,答案只有一个。”说着,楼花从椅子上站起身,径直走向查克索。 查克索扬起头皱着眉毛,眼睛微眯的看向楼花,疑惑的问:“什么?” 楼花眯起眼睛,扬了扬头:“左敦乌,是鬼王自己杀的,并嫁祸给了天魔族!” 查克索一惊!方才微眯的眼睛也瞬间瞪得滚圆。他轻轻地晃了下头:“不会!鬼王对左敦乌是疼爱的。你要知道,左敦乌在幽冥界,一直可都是能呼风唤雨的。甚至傲娇到了连位高他一级的某些王者都不放在眼里。况且,他同地龙台的黑门萨之间有着恩怨也不是一日两日。黑门萨功力高过左敦乌,而如此多年频频交手,一来二去的,左敦乌却依旧没有认怂,二人也一直没有较出高低。说白了,是黑门萨一直让着他,不就是看在鬼王的面子?他不想因为二人的私人恩怨而上升到两个冥界之间的战争。左敦乌横行霸道,嚣张跋扈出了名,如此多年,左敦乌手上一直没有实权,也近乎未对鬼王效力过,整天无事生非。但就因这层血缘关系,偌大的琼淮岛,鲜花绿树,高山流水,连所配备的鬼差,都是鬼王亲自挑选的。如此这般宠爱,鬼王怎会对自己的侄儿下手?!” 楼花笑出了声:“大人分析得是没错。我从来没有否认过三番鬼王疼爱自己的侄儿左敦乌。但疼爱归疼爱,并不代表他不会对自己的侄儿下死手。大人应该知晓,从左敦乌第一天被天魔族掳了开始,虽说鬼王当时所处的局面内忧外患,无心顾及,但是,诸多事情可以表明,在左敦乌的生命面前,鬼王自己的权势,王位以及身家性命重了可不仅仅是一筹!所以,大人可以相信,这外头,有着我们不为人知的事儿。而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让鬼王不得不杀了自己的亲侄儿!” 说到这儿,楼花抬起头。她越过查克索的身旁,径直走向了鬼棺窟一侧的墙面,并伸出手摸了摸那柜子上的花纹,淡淡地说道:“我猜,鬼王这么做,是想借左敦乌之死而斩断与天魔族之间的联系。当然,也有可能事件环环相扣,他便可以顺利的从魔界脱身。” 说完,楼花转回头看向查克索。。 此时的查克索依旧站在原地。楼花分析得句句在理,头头是道。从她口中所说的那番话,似乎每一句都没有能够让查克索反驳的理由。不过,在查克索的心里,他依旧不愿意相信,左敦乌,真的是三番鬼王所杀。 楼花转回身走到查克索的身后,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大人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和地龙台之间告密的事儿,鬼王究竟开了什么条件,才可能翻篇儿?” 第331章 结党营私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查克索的身子一晃。他看向地面,缓缓地走到了自己平日坐的那椅子上,慢慢坐下。一动不动,目光呆滞。 半晌,才忽然开口:“沧肃。” 楼花挑了挑眉:“谁?沧肃?是沧肃太子?” 查克索轻轻地点了下头:“对,沧肃太子。鬼王让我去地龙台找五阴卜阳王,告诉他,魏长史的降卒簿上,凭空消失的那十个女鬼,是被沧肃所夺。目的是为了处子之血。而且,在这之前,鬼王派我在从赵判官手里弄出来一批人,曾以感谢沧肃太子为其出谋划策而送到了太子府上。鬼王的意思,是要将阴司府所有职能缺陷所导致的人员配备,玩忽职守,无视冥司神法,逆阴阳太极泽令的罪名全都推给沧肃。有理有据,不怕沧肃太子不认账。” 楼花勾起嘴角邪魅地笑了笑:“鬼王玩儿得挺深啊!真是逼急眼了,什么招式都想得出来。居然连沧肃太子都派上了用场哈哈~他也不想想,处子之血那种大阴之物,是想往谁身上安就安的?那也得有人信算。你说的没错。印象中的三番鬼王虽然争强好胜,但却没有这么多的花花心思。如此这般,看来是蓄谋已久。他去圣魔无量界取了魔兽的血,送给了沧肃太子,得到了黑暗之能!转过头来,用完了,一脚踹开他?大人现在还不明白?这,就是鬼王的为人!大人看清楚了,他不仅是对你,连冥系三太子他都敢动!可见他的野心有多大。” 说到这儿,楼花仰起头看向查克索。她眯着眼:“大人,你知道三番鬼王太多的秘密,他分分钟可以杀了你灭口,一切,便死无对证。让你去地龙台报信儿,不过是想先推给沧肃。如果沧肃太子那头不成,那便会杀了你!不对,是不管沧肃太子成功与否,他都要杀了你!他所有的罪名便全都会推到你身上!大人,原本我以为,鬼王只是想拿你当炮灰来着。现在来看,你在鬼王那儿根本就不是炮灰,你只不过是他成功路上所踩在脚下的一块骨头而已!” 楼花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了查克索的胸膛:“既然鬼王知晓了大人同地龙台之间的事,告诉我,鬼王和您说了什么?他有和大人说过,要如何处置我吗?” 查克索缓缓的垂下眼睛,低头看向怀里的楼花,眼睛眨了眨。他顿了顿,淡淡地说到:“他让我亲手杀了你。我没有同意,他便让我去找五阴卜阳王,栽赃嫁祸给沧肃太子。” 楼花听完,忽然大声笑了起来。她挑着眉,一脸疑惑和诧异。那个样子,像是没有听懂,又像是不相信查克索的话。 她一边笑着一边说到:“什么?鬼王,鬼王说让你杀了我?” 说着,楼花从查克索的怀里闪出身子,站在原地,继续仰着头哈哈笑了起来。楼花笑了很长时间:“看来,鬼王不是对自己亲手杀了左敦乌的事儿而受了刺激,他是疯了!三番鬼王现在就是一条疯狗!他想将他身边的人赶尽杀绝!!难道他忘了吗?我楼花可是有着逻多耳!尽管他三番鬼王不知道我的逻多耳受了限,可我楼花,依旧能够听得到我想要听的一切东西!事已至此,大人是想当垫在鬼王脚底下的那堆死灰,还是想保命?” 查克索抬起头望向楼花:“你想干什么?” 这话问的,让楼花突然怒了!她三步并作两步地窜到了查克索面前,仰起头:“大人要问的,应该是我有什么计划!而不是我要干什么!大人要清楚,大人同我楼花在幽冥界的命运是拴在一起的!大人不觉得,现在的我们,更像一对儿苦命的鸳鸯?效忠了这么久的王者,回头要我们自相残杀?!哈哈哈哈哈~楼花现在不怕告诉大人,在此之前,鬼王曾不止一次的让我窃听大人的消息,并有意告诉我大人在鬼棺窟里的一切不轨之行。楼花曾经信过鬼王。但后来,在鬼王与大人之间,楼花选择了大人。直到这一刻,当知道你我所臣服的王者,试图要杀你我灭口以力求自保时,楼花更是觉得,自己当初选了大人,是个多么明智的选择!楼花从不后悔跟了大人,就像楼花想当年,义无反顾的离开了地龙台来到了大人的身边那样。如此多年,我一直站在鬼王的身旁,同自己之前的君王对立。楼花知道,这偌大的幽冥界,我的口碑与人品并不好。可楼花从不在乎。只要能和大人在一起,一切,便都值得,即便,有一天,我没了逻多耳。但我只希望大人清楚,大人的忠诚,可以给这世间任何一个值得的王者,而并不是,用了你之后,再将你推进万丈深渊!这样的王,不值得大人您为其效忠一生!我们有命可以留着,留着不好吗?” 查克索没有说话。 楼花有些急了。 “大人还在犹豫什么?大人别忘了,上有三番鬼王,下有赵判官!鬼王红口白牙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而赵判官谨小慎微,不能成事!只怕是东窗事发,还没等着有人盘问,便会全盘而出!而到了鬼王出面的流程时,三番鬼王会分分钟将一切行为推到大人身上!如此来看,估计,鬼王是还想给大人安一个同沧肃太子结党营私的罪!大人以为,鬼王的结党营私是扣给自己的?是给大人您的!那时候,大人是必死无疑。” 查克索叹口气:“可是,这偌大的幽冥界,往哪里逃?怕是逃到任何地儿,都有鬼王的影子。” 楼花笑笑:“我何时曾告诉大人,你我要逃?我们为什么要逃?凭什么要逃?如果鬼王对大人好,我楼花也可以成为一个罪臣。但是,鬼王对大人不好,那我便要替大人夺回您该有的东西!这东西,便是效忠鬼王数载的忠诚!它不应该换来死亡!” “那你想做什么?” “大人别忘了,三番鬼王费了那么大的周折,弄到手里的斥迭族黑暗之能现在可还在大人手下的僵尸营里。想必,鬼王没有急着收回去,为的就是怕魏长史的事儿牵出来诸多肠子,涉及到黑暗之能时,便可以直接推到大人身上。那么,这灵能,不用白不用!” 查克索一惊:“万万不可!黑暗之能可以加持和配备到诸多的灵能上,让很多的不可能变成可能!如果,我动用了加持了黑暗之能的僵尸而对鬼王下手,你我岂不是犯了大错!” 楼花挑挑眉:“我没说要让大人用带了黑暗之能的僵尸去对付谁。我有我自己的计划,我说给大人听,大人便会明了。” 二人正在秘密聊着计划的时候,鬼棺窟外忽然进来一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高氏。 高氏到了这一次要取七日避光符的时日。 进来的一刻,当见到查克索和楼花二人齐齐望向自己,高氏颇为意外的同时也略感尴尬。她低下头小声说着:“大人,我来取符咒。要不,我还是直接找僵尸侍卫吧。”说着转身便要走。 却没想到,身后,楼花叫住了她。 “慢着。” 高氏停住了脚,却不敢回头。楼花凑近她,忽然一把拉住了高氏的手,声音甜腻:“妹妹,姐姐记得上次你来鬼棺窟时,曾说,说你在那人界的令候府里头听说,项门台的驳咒之一,是魔界?这事儿,近来可有消息?” 高氏转转眼珠。她侧过头:“回大人,近日,近日未曾听闻。不过,倒好像是,好像,咱们这儿也有一个。” 楼花挑起眉:“什么叫做咱们这儿也有一个?”她顺着高氏指向地面的手指,学着,也抬手指了下。忽然愣,挑起眼皮:“你是说,幽冥界也有个驳咒?听谁说的?” 高氏低下头:“令侯府城里现在有魔界的,我是有一天路过,听魔界讲的。” 楼花咬咬下嘴唇,淡淡地说到:“有魔界的人倒是不奇怪,那项门台本就是魔界建的,守得近,打起来也方便。他们可有说是谁了?” 高氏摇摇头:“没有。我也是那天恰巧路过的。是谁说的我也见不到。” 查克索上前:“可有人对你的身份表示过怀疑?” 高氏低下头眨了眨眼:“有过。但似乎,识破我僵尸身份后,却没有什么反应。不过,现在我也很少去人多的地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里。” “你上次说,管家已经变成僵尸了,我给你的那道特制的符咒只能保其五日为人,算起来,他现在应该是僵尸样儿了。可为何我的鬼棺窟还迟迟未见其来报道?人呢?” 高氏抬起头看向查克索,忽然跪在了地上:“大人饶命!高氏上次来,上次来听您说,着急扩编僵尸营,而眼下令候府里不好动手,我便私自派他,派他去旁的府城了。我原本想着,这样,僵尸不就越来越多了吗?打算到时一并送给大人,好解大人的燃眉之急,让大人在鬼王那儿,在鬼王那儿也好交差。” 查克索皱皱眉:“你将被咬了的僵尸放到了外围?那就是说,被咬的人,现在正在外头大肆扩张僵尸营了?” 查克索的表情和语气里并看不出是喜悦还是愤怒。高氏抬起头匆匆瞟了一眼查克索,便急忙低下头,用力点了点:“没错。”。 查克索还想说什么,楼花在一旁拦住了:“大人,眼前就先别想着僵尸营的事儿了。况且,妹妹也是好心,做对做错了,那都不要紧。再说了,真要是过些日子给大人一股脑儿的来个成百上千的僵尸,大人还愁什么?” 查克索看了看楼花,没有说话。 第332章 荻拉特占王——下宫鬼祭万魂王之子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楼花俯下身,伸手扶上高氏的双手,并将其扶起:“来,站起来说话妹妹。我听大人说,鬼王让你直接向他汇报令候府的近况?那么近来,你可是每次来了鬼棺窟之后,都要去鬼王殿见鬼王?” 高氏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没,没有!我就见过鬼王两次!而那两次,还是最初和大人一起去的。” 楼花眨眨眼:“哦~那鬼王就没再找你?他把你放在令候府不就是让你报信儿吗?怎么还不问了呢?” “没有,真的没有!鬼王说,非诏不得见。况且,况且我也害怕他。所以,鬼王若是不叫我,我正乐意。” 高氏的这句话说得声音很小,也正是因为这小小的声音里带着大大的怯懦感,让楼花和查克索更觉得,这高氏虽然咬了人害了僵尸,却依旧是个胆小的主儿。这种胆小的人,也断断没有胆量站在鬼棺窟,当着二人的面儿信口雌黄。 楼花笑了起来。她伸手拍了拍高氏的手背:“不要紧。鬼王是王者,自然有威严。”说着,楼花一把搂住了高氏的手臂,像亲姐妹一样凑近了她:“姐姐这个人吧,性子急,脾气也暴躁。若是之前有伤了妹妹的地方,妹妹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哈!不然,姐姐这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高氏眨眨眼,尴尬地咧着嘴笑了一下,算作是回应。 楼花转正身子正面高氏:“妹妹,从现在起,咱也别什么七日避光符了。虽说这符的时效为七日,可咱们之间的情谊,也别七日七日的弄得那么教条,显得生分不是?倘若妹妹在令侯府那儿得到了什么消息,你第一时间来告诉我好吗?” 高氏抬起头看向楼花:“可我不知道,不知道您想要什么消息。” 楼花伸手挽起高氏额前垂下来的一缕头发,并将其掩到了高氏的耳后。温柔的说道:“什么消息都行。比如,项门台呀,魔界呀,幽冥界呀!” 说到这儿,楼花将目光从高氏的额头转到了脸上,定睛地看向她:“再或者,有关于鬼王的任何消息。” 高氏一愣:“鬼王的消息?” “妹妹你是有所不知!鬼王最近分身乏术。你也应该知道,这外头,怕是就要打仗了。所以,有关于外面的一切传闻,尤其是和咱们三番鬼王相关的,咱们都要第一时间掌握不是?不然,怎么和对方抗衡?怎么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妹妹应该知晓这个道理。所以呀,我和大人现在便肩负着这一项使命,替鬼王把控风口。” 高氏点了点头:“啊。我懂了。” “嗯。”楼花拍拍她肩膀:“去吧。还找上次那僵尸侍卫换符即可。记住姐姐和你说的话,这可都是秘密,别告诉旁人哈!如若是有了消息,第一时间来通报。我和大人这儿,断断不会亏待了你。” 高氏走到鬼棺窟的门口时,轻点了下头,向二人道别后匆匆离去。 拿了七日避光符咒的高氏匆匆往人界走着。心里犯着嘀咕:鬼棺窟今日的氛围以及二人的表情和所说的话,种种迹象表明,这第一冥界出了事儿。而楼花这个人,向来反话正着说。那么,她所说的话,便要反着去听。也就是说,她和查克索同鬼王闹掰了!他们想暗中制约鬼王?! 正想到这儿,低着头匆匆前行的高氏面前突然“空降”了一个人!吓了高氏一跳! 她猛地抬头,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高氏见过三番鬼王!” 鬼王四下瞅瞅:“跟我来!”说着,带着高氏去了鬼王殿。 【鬼王殿】 鬼王坐在鬼王椅上,高氏跪在地上。 沉默了一会儿,鬼王看向她:“有些日子没见了。这次见你。无论是胆量,还是行事作风,同之前相比都成长了不少。” 高氏没有回答。 “令侯府那边,现在有什么消息?” 高氏眨眨眼:“没有。令侯府里还同往日一样,风平浪静。” 三番鬼王眯起眼,一字一顿地反问到:“风平浪静?怎么会?” 鬼王这话问得,让高氏突然有些害怕。她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看了鬼王一眼,又垂下来:“鬼王,我虽然能进出僵尸营,但我就是个小小的僵尸。况且,我体内还有着一半儿人的血统。就算是上次您让大人给我吃了僵尸脑,不怕了候爷随身带着的太上老君杀魔符,可很多的事情我根本也靠不上前儿。我只是暮天雪的侍女,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房里。如果说侯爷那边真有什么消息,也都是在侯爷府上商议。我能窥探到的机会是有限的。” 说到这儿,高氏低着头顿了顿,继续说到:“高氏不敢撒谎。” 三番鬼王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他突然挑起眼皮看向高氏:“你之前说,令候府上,谁的肚子里有个鬼胎来着?” 高氏一惊:“鬼胎?哦,是三少奶奶肚子里的。” 鬼王皱紧眉:“那鬼胎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高氏想了想:“三少奶奶为人本来就矫情。除了她隔三差五地弄出点儿动静引人注意之外,再就是经常喊着腹痛,让府上的医官过去瞧瞧。旁的再也没什么。像是一些眩晕和干呕等正常的症状她也都有。而且,她肚子里的究竟是不是鬼胎,我是看不出来,都是外界瞎传的。” 三番鬼王坐直身子,自言自语到:“以前没拿那肚子里的东西当回事儿,现在想想,原来是有人先下手为强!比我还先行了一步!她肚子里的,肯定不是个正常的婴童就是了。如若是鬼胎,那么,只会出自幽冥界!可这幽冥界里,能够指挥和利用鬼胎行事的也并不多。” 说到这儿,三番鬼王晃了下头:“卜阳王?不会,他不会。那还会有谁呢?” 正在三番鬼王皱着眉凝思苦想时,高氏抬头看了三番鬼王一眼,又迅速地低下:“有一事,高氏不知怎讲。” 三番鬼王将目光移到高氏的身上:“说!” “是。您刚才问我的事儿,就,就鬼胎这件事儿,我方才在鬼棺窟,查克索大人和楼花将军也问过我。”高氏在说这句话时故意表现出胆怯,那样子,恐怕鬼棺窟提到的二人知晓她同鬼王提起。如此,也更让三番鬼王相信确有此事。 三番鬼王眯起眼:“他们问你这些做什么?你不就是去取个符咒吗?” “我也不清楚。” 三番鬼王想了想:“他们经常问你有关于令候府的事儿?” 高氏抬起头看了鬼王一眼,又低下:“嗯,几乎每次都问。而且,而且每次问都说是鬼王授意的。高氏,高氏是听鬼王您刚才问起那鬼胎,听起来,好像对这鬼胎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是,在前几次,查克索大人都问过,高氏也,高氏也都告诉了大人。只是没想到,大人并没有......” 高氏低下头,眼珠儿在眼眶里转悠着,更是将这事情的诡异和悬疑渲染到极致。 三番鬼王默不作声,但他抓在王椅双侧的手却在狠狠发力! “今日,他们都问了你什么?”三番鬼王的声音明显要比方才阴沉许多。 高氏战战兢兢地抬起头:“问,问您最近有没有打听令候府,问我知不知道项门台的什么消息。还,还提到了驳咒。” 鬼王猛地一拍身旁的侧桌并“腾~”地站起来:“驳咒?!” “是是!但鬼王,这驳咒,我也是前几次才听他们说过,在这之前,高氏都不知道是什么。” 三番鬼王眯起眼:“他们都说了什么?你知道驳咒的秘密?” “高氏不知!高氏在令候府是负责给鬼王您探听那令候孤的动态,如若我不能接近,那知道的事情自然也有限。不过,不过......” 三番鬼王走到高氏面前:“不过什么?” “不过,上次,大人和将军在问我驳咒时,将军在一旁自言自语了一句,什么魔界!又什么病秧子!” 三番鬼王挑起眉:“魔界?病秧子?” 高氏轻点了下头:“嗯。今天,今天说起鬼胎,就我在出鬼棺窟时,刚一转身,便听见楼花楼将军提到了一个人,叫什么王!” 鬼王眯起眼:“什么王?什么王?” 高氏紧皱着眉,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忽然她“恍然大悟”:“哦,对,叫,荻拉什么王,挺奇怪的名字。” 三番鬼王一惊:“荻拉特占王?!” 高氏猛地抬头:“对对!就这个名字!就这个!” 三番鬼王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又眯起来:“荻拉特占王,下宫鬼祭万魂王之子。主掌着上个流年里,幽冥界鬼祭冥祀之事。他能掌控鬼胎婴灵可所谓是轻而易举!我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 鬼王自言自语着。。 想到这儿,三番鬼王看向面前的地面。忽然抬头看向高氏:“你去吧!下次来取七日避光符,记得从鬼棺窟那儿出来后,直接来我这里复命。不用请奏,直接来便可。” “是!”说着,高氏离开。 第333章 卸磨杀驴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高氏走后,三番鬼王在殿内一边踱着步,一边沉思。 这楼花提到了荻拉特占王,看似挨不着边儿,实际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很早之前,鬼王曾派楼花接近荻拉特占王,欲让其成为冥系三太子中,第一冥界的靠山。 虽然此事最后成真,但当时的接触,也确实是给楼花同荻拉特占王之间牵了线搭了桥。 他原本以为,摆脱了魔界之后,眼前便只剩下了沧肃。而自己从天魔族手里所拿的那魔蛊,足可以制约住沧肃体内那一半的巡凌霸之血。待魔灵血因魔蛊而凝固,无法周身运转时,沧肃体能便会达到最低值。借此,自己便能够伺机夺回鬼玛星云,重振旗鼓。 虽然这个庞大的计划是建立在左敦乌的性命之上,但即便是不能得到项门台,可鬼玛星云的回归,同样让三番鬼王感到欣喜若狂。至少,他觉得,就当是陪别人玩儿了一场游戏,自己又重新回到起点,化整为零,从头再来,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但是鬼王错了。 暂且不说这计划的可行度有多少,即便真的成功了,一切,也早已经回不到从前。 项门台的出现,让方寸之间,天下大乱! 况且,今日从高氏口中所听闻的,冥系三太子之一荻拉特占王居然和令候府里的鬼胎有关?这便让鬼王心里开始打起了鼓。 原来,一直窥探项门台的,他不是第一个;一直觊觎项门台的,他也不是第一个。而荻拉特占王要比他还要提早知道令候孤墨黎师祖的三化身份,以求取得灵棺木! 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既然鬼胎在令候府,那为何迟迟不见动静?还等什么? 鬼王皱着眉绞尽脑汁思考着荻拉特占王安排鬼胎的计划。他抬起头,也是,即便挟持了令候孤去了昆仑山脉取了灵棺木,回头攻不了项门台,瞎子点灯白费蜡而已,还会惹祸上身。 那么,这鬼胎的存在,估计除了通风报信儿之外,便是等着时机成熟动手。 但是,这荻拉特占王一直偏袒自己的第一冥界,越过自己和查克索楼花之间走得亲密?想到这儿,三番鬼王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 他笑自己天真。这世上,哪有什么朋友?哪有什么同盟?八成是荻拉特占王看自己节节败退,没了利用价值。 忽然,鬼王心里一惊!他皱起眉,口中喃喃自语:“没了利用价值?难道,查克索告诉了他我鬼玛星云丢失一事?” 这鬼玛星云,已经折磨得三番鬼王神经兮兮的。这个短板,他生怕别人知晓。他皱紧眉,不管那些。既然查克索和楼花已经盯上了令候府,便是在帮人探究项门台。是谁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抓紧夺回鬼玛星云!杀了查克索!再杀了楼花以除后患! 但查克索杀起来容易,可这个楼花...... 先动手,势必会弄得满城风雨;而在查克索之后动她,估计,她带着查克索的怨恨更会弄得乌烟瘴气。 三番鬼王抬起手捏了捏眉心:“想想也是可笑!我堂堂一冥界的鬼王,想杀自己手下的一员女将竟然前怕狼后怕虎。” 鬼王摇了摇头,这个楼花,还真就是得想点儿办法,不能硬来。不然,自己鬼玛星云还没等要回来,分分钟全幽冥界都会人尽皆知他三番鬼王已经是个废物! 鬼王眯起眼站在鬼王殿里。他想,这项门台的诱惑力,看来,属实是不小。就好比在逍遥王律户度的眼里,自己觊觎项门台本同他无关,但他却觉得,自己是隔着锅台上炕。而他逍遥王,便是那锅台。 鬼王不禁哑然失笑,这世间,真是所有人都自我感觉良好,不知几斤几两。但是,冥系三太子作为这幽冥界里特殊的一个分支,荻拉特占王又作为前冥王宠臣下宫鬼祭万魂王之子。如若是他夺了项门台,想必,这王撑起来,说道儿,可就没表面看得那般简单。 三个太子,沧肃夺了自己的鬼玛星云阵,罗弓煞和令候孤的三儿子萧江又不清不楚,这会儿又冒出来荻拉特占王和令候府里的鬼胎。看来,都不简单啊! 鬼王回到了鬼王椅上,忽然想起了方才高氏的话:“驳咒?魔界?病秧子?”他反复重复着这句话:“病秧子,病秧子。谁是病秧子?这话,好像之前听左敦乌说萧江是病秧子来着。病秧子......” 鬼王忽然眼前一亮:“圣魔无量界的魔子,徒布尔诺?!” 三番鬼王眯起眼,这次去魔界并未见到血婴女,不过,圣魔无量界的防守也未见增强,白常厮也未见异样。难道,他们还尚未知晓? 鬼王轻轻摇摇头,不对,不应该。高氏说,听查克索和楼花所言的魔界驳咒,那么,他们从别处知晓,自然此事也有了小范围的骚动。魔界里向来消息敏锐,不说别人,光他屠月天就不可能不知道。 那,屠月天没发兵去魔逻河夺徒布尔诺这个项门台的驳咒,圣魔无量界也像没事儿人一样......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徒布尔诺不在圣魔无量界! 在哪儿? 三番鬼王眯起眼,勾起嘴角笑了笑:“在八宝山!” 他站起身。眼下,聪明的人都是抱成团,彼此势力强大了再互相残杀,然后,胜者为王。 自己已经吃了一系列的哑巴亏,现在既然知晓了荻拉特占王有鬼胎一说,而他又一直偏袒一冥界,何不借他的手,灭了沧肃?! 单靠查克索不稳妥,单单凭借自己手中的魔蛊也尚不能断言,就一定会把鬼玛星云给救回来。那么何不借此机会,迎合荻拉特占王,告诉他,项门台自己不攻了,高氏为他所用,加上鬼胎,一明一暗,自然对控制令候孤更加有利。条件嘛,自然是灭了和自己有仇的沧肃太子。 三管齐下,沧肃还能蹦跶?呵就不信那个邪! 鬼王想着想着,忽然笑了。明明告诉自己不再插手魔界的事儿,可驳咒之一在八宝山的消息可所谓一记惊雷啊!这节骨眼儿,告诉谁怕是都得念着他鬼王的好儿。 鬼王直起身子,八宝山...... 而有关于荻拉特占王也好,还是这驳咒也罢,这一切都是,高氏都是听那个神秘的影子杀手所说。 影子杀手那日曾讲,璇阴王在传给其灵能时,将魔界,幽冥界的政权组织构成以及人物性格概述了一番,并告诉影子杀手,很早之前,璇阴王便怀疑,三太子里有人反冥! 不管璇阴王是不是将臣的手下,也不管他是不是传说中那骇人听闻的僵尸长老,再特殊的僵尸阵营,也属于幽冥界的一部分。 所以,当有人有意联合外界势利试图推翻冥界政权,那便是不可容忍之事。尤其,此人,很有可能是冥系三太子之一! 三太子身后,可是前冥王的朝野势利!牵一发而动全身!从天地初始至今,还从未有过以旧政谋新权的大不道的事! 所以,高氏此次之行便受了影子杀手之意,见机行事,挑起事端!只有将沉寂在罪恶背后的黑手曝露在阳光下,才能看得清楚和明白。 【逍遥王府】 第二日,逍遥王律户度大部分时间,仍旧坐在自己的王椅上看着这王府外发呆。他心中所想的,也一直是自己身边的冥将出的那个主意。 而对于究竟要不要对自己姑母下手而力求自保,律户度心里虽然有了答案,却始终过不了心中关乎于伦理情长的那一关。 午时十分,冥将递过来一碗酒。 逍遥王低头看看没有作声。 “王,三吒神婆说,今日便来向您所要那计划。这都午时了,或许,神婆只是说说而已?” 律户度斜着眼看向一旁的冥将:“你可以做梦,但别白日做梦!你难道是对我姑母抱有幻想?幻想她一下子想通了,不再拿我这个外甥当炮灰?不能卸磨杀驴了?” 一旁的冥将眨眨眼没有说话。 逍遥王抬手端起那碗酒:“我姑母做事,向来说一不二。她说来,又怎会不来?一日的时间还尚早,这一天里头,还有数个时辰等着我。相信我姑母一定会出现在某个良辰吉时。” 说着,律户度端起了碗一饮而尽,随手又用力地摔在了桌子上,扭过头看向面前的地面不再发声。 冥将见到逍遥王如此,便也不再言语。 果不其然,一切正如同逍遥王所预料的那样。 傍晚时分,三吒神婆突然而至。 那放在侧室里的白色玉髓球忽然闪闪发亮!那光亮像是在暗黑的幽冥界里炸出的一道光,将这个逍遥王府照得通亮! 逍遥王盯着那闪烁着银白色光辉的房屋愣了半晌,才缓缓地站起身。 此时的三吒神婆正端坐在玉髓球中。 看见逍遥王,神婆笑了笑:“度儿怎么才来?是不是还在为救你弟弟而煞费苦心?” 律户度冲着神婆行了礼。三吒神婆摆摆手:“诶,这些礼数都免了吧!不重要!快来告诉姑母,你的计划如何了?姑母现在可是都有点儿迫不及待了。” 律户度眨眨眼:“回姑母,度儿并没有想出什么万全之策。”。 三吒神婆挑挑眉:“不应该呀?!我记得,我们度儿可是聪明得很。这点儿小事,怎会难得倒你?应该是,压根儿就没把姑母的这事儿放心上吧。” 律户度垂下头:“还请姑母恕罪。度儿却是用心了,但也确实是没想出来计划。” 第334章 沧肃见三吒神婆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没有计划?”三吒神婆在玉髓球中缓缓地站起身,并将身子站挺直,又问了一遍:“没有计划是吗?” 律户度点了下头:“是的姑母。” “好。很好。既然你没有计划,不能帮姑母排忧解难,那就不要再来找我索要那五行雷阴令。你记着度儿,只要你弟弟一天关在海底大地狱,这五行雷阴令,我便不会交还于你。” 说着,三吒神婆转身便要离开。 律户度在身后焦急地唤到:“姑母!姑母且慢!” 神婆站住,转过头:“是姑母方才的话,度儿没有听清吗?还是度儿现在已经愚笨到了,听不懂话的地步?” 律户度将头低得很深:“姑母,度儿能够理解您此时的心情。但也望姑母明白,度儿将五行雷阴令交于您,便是为姑母着想。不过,冥有冥法。五行雷阴令本就特殊,且很快便要交还于第二冥界地龙台的手里。倘若不能如期归还,事关重大啊!姑母,即便您还尚未使用这令将弟弟从第六殿,卞城王的海底大地狱里救出,但是,尽管此次,便已经涉及到了众多的人。从天界到幽冥界,掌管这令章到经手的冥臣,再到大帝临行前嘱托的罗酆六天鬼神,到天界的姑母,到哥哥陀卢史,从定罪到量刑,可是非同小可之事!度儿,请姑母三思而行!” 三吒神婆一直没有转正身子。律户度说完,她将头又向后转了转,皱起了眉,斜着眼睛看向跪在地上的律户度,恶狠狠地说道:“姑母记得,上次你与我谈话间,姑母就曾告诉过你,我三吒神婆,最讨厌别人用一些天罡地法来威胁我!我一届天神,难道用得着你在我面前班门弄斧的讲法宣道?!在救你弟弟的事情上,姑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可是姑母,姑母,您可以牺牲您自己,但这五行雷阴令事关人界生杀大权,这令若是不如期归还,只怕是越描越黑!姑母可曾想过,这令章现在在您的手里,若是眼下,六道内出了大恶大煞之事,一切的罪名都会摊在您的身上!” 三吒神婆勾起嘴角笑了笑:“我身上?你方才不还说,一票人吗?怎么到论罪这儿,就变成我自己了?” “是是,姑母,一票众人!” “哼!我管不了那么多!旁人与我何干?!我只做我该做的,想做的!没有人能阻止得了我!”说完,三吒神婆气恼地在玉髓球中转身消失不见。 神婆的消失,让本来放着莹莹白光的玉髓球瞬间变得失色黯然。那感觉就像是一个生命体,忽然没了生命之兆,只剩下了灰色与黑白了。 查克索跪在地上缓缓地直起身子。他盯着眼前那已经黯淡无光的玉髓球久久没有站起身。 冥将站在房外看了看,想了半天,才缓缓挪动步子凑到了逍遥王身旁,扶起了他。 “王,现在可如何是好?” 逍遥王抬起头:“自古有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的姑母贵为东天界四十八位天神之一,都能够如此的自私!我逍遥王又怕什么?!既然姑母想卸磨杀驴,不拿我律户度当亲人,那就别怪我也不尽亲情了!” 说着,逍遥王一甩身上的王袍,大步跨出了房门,来到了殿外。 【幽冥界往返天界之路】 三吒神婆从玉髓球中消失后,在回天界的路上,忽然遇到了一人。 神婆站在云端,突然听见身后有人急呼:“神婆请慢。” 三吒神婆停下来转回头,歪着脑袋一脸疑惑:“沧肃太子?” “三太子沧肃,叩见东路新揭始姆——三吒神婆!” 神婆转正身子:“沧肃太子怎会在此?” 还未等沧肃回答,三吒神婆打量了一下他,忽然笑了笑:“果不其然。都说你身子好了,现在看来,确实是同以前大不一样。前几日,我还曾见到了阎摩罗王,并同他提起了你。他也是对你身子能够恢复到现在这样儿颇感欣慰。嗯,不错,不错。” 三吒神婆对沧肃说话的语气,俨然是一位长者的口吻。 沧肃低着头笑笑:“多谢神婆惦念。沧肃如此多年来身体孬弱,让您们担心的。沧肃为此,深感不安。” 三吒神婆抬起手臂摆了摆:“这说的哪里话?我同你父王阎摩罗王,也是老相识了。拿你同自己的儿子没什么区别!见到你这样儿,我是打心里为你高兴,也为阎摩罗王高兴。” 沧肃笑笑。他抬起头看向神婆:“神婆这是刚从逍遥王处回来?” 三吒神婆愣了愣,转了转眼珠,从鼻腔里“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沧肃上前一步:“时间紧迫,沧肃也就不卖关子了。实际上,沧肃今日是特意跟随神婆您,有话要说。一来是感谢三吒神婆如此多年对沧肃的关心,二来,沧肃也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以解三吒神婆眼前的烦恼与心中的忧虑。” 神婆皱皱眉,忽然笑了:“你怎知道我有忧虑?” “也许旁人不知,可沧肃却知晓,本放在三番鬼王那儿的五行雷阴令,逍遥王交给了神婆您。也就是说,这雷阴令现在在神婆您的手里。” 三吒神婆眨了眨眼没有回话。 “想必,近日,神婆如此频繁地往来逍遥王府,定是逍遥王催促您归还了吧。也难怪,大帝在临行前也确实是当着诸冥神的面儿说过,要按时归还五行雷阴令。所以,神婆也别怪逍遥王心急。事关重大,换谁,都得着急。” 三吒神婆低下头伸出手摆了摆左手臂上的玉镯:“呵知道的不少。” 沧肃笑笑:“沧肃来同三吒神婆说这事儿,还望神婆不要误会。沧肃毕竟是晚辈,如若不是有心想帮您,也自然不会选择叨扰。虽然我不知,神婆同逍遥王之间究竟都说了些什么,但我猜,大体不过是逍遥王搬出一些条条框框的送给您,试图让你迫于压力交出那雷阴令以息事宁人,并保全自己平安。” 三吒神婆挑起眼皮看向沧肃:“如果我不交,你觉得,会怎样?” “神婆这话问的,让沧肃一时语塞了。尽管沧肃选择不回答,相信神婆也自然知晓,小小的一枚印章看似平平常常,可它究竟有着怎样的权威性,众所周知。神婆自然不希望,因为一个五行雷阴令而惹得天冥大战吧?!” 三吒神婆抬起头不屑地笑笑:“还天冥大战?没你们说的那么严重。” 沧肃也直起身子:“严重不严重的,一切的事态发展都不在我们每个人的预料之中。也有可能达不到所说的那么严重,也有可能,就超出了大家的认知范畴,比这天冥大战的后果还要恶劣!毕竟,雷阴令可是掌管着生杀大权!它一旦出了幽冥界,不能够行使众生参礼得道修往生之路,那么,天地之间,万物皆老,却无新可替。到时,可就没这么简单了。所以,沧肃想告诉神婆的是,这雷阴令,必须得还。因为,神婆不能硬霸占着本属于幽冥界的令不还,而让所有人的矛头全都指向您自己,那便是不明智之举。” 三吒神婆皱起眉:“什么意思?说来说去,你也是来要令的?哼!” “不!神婆误会!我是想说,这令,是要还,但可以想点儿办法,晚点儿还。” “这令在我手里。想必,过了该交还给地龙台之日,这件事儿,也就是人尽皆知了。放在我手里,所有人都会清楚,我去拿它做什么。如此这般明了的目的,还能有什么说辞?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三吒神婆还是误会了沧肃。目的自然是改不了,而神婆手持这雷阴令,想必怎么去救您的小儿子,现在还没有个完全稳妥的办法。” 神婆挑起眉:“你怎知我没有办法和计划?” 沧肃忽然哈哈一笑:“沧肃虽然是晚辈,不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不过,或许正应了那一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倘若神婆手中有万全之策的话,五行雷阴令在您手里也有数日,您岂不是早都行动了?还用得着只身一人来来往往这逍遥王府多次?毕竟,酆都大帝此时不在幽冥界坐镇,这可是您行事的大好时机!您一直都未曾动,那便说明您并无计划!借老百姓口中所言,叫做骑驴找马。您现在缺的,便是能够帮您办事的马。” 三吒神婆笑笑:“没错儿,此言不假。那沧肃可有什么好的方法?” “眼前对神婆而言,最好的办法便是拖延时间。” “怎个拖延时间?”。 “便是将矛头指向旁事,分散揪着五行雷阴令人的注意力。等事件完果,注意力重新转回到神婆身上时,恐怕您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计划。说不定,还能保您自己周全。否则,依现在下去,只怕是您手里将五行雷阴令握爆炸了,还未能将小儿子救出,大战,便已开始。到那个时候,神婆将会一肚子窝囊和委屈,却无人诉说。” 神婆点了点头:“嗯,没错。” 第335章 断头台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希望神婆清楚。酆都大帝在临行之前将整个幽冥界的政事交给了罗酆六天鬼神,所以,五行雷阴令之事,众人矛头对的这个众人,可不是单一的某个人,而是某些。地龙台催促三番鬼王,鬼王势必会催促逍遥王。如果逍遥王崩不住,道出了您那边儿设计要法劫海底大地狱,那可真是震彻三界之大新闻了。所以,神婆为何不先下手为强呢?您将此件事情的矛头转移到逍遥王身上,随即挑起战争。这样,地龙台和整个幽冥界便全都转移了视线。” 三吒神婆挑起眉:“将战争转到逍遥王身上?” 沧肃笑笑:“是的。正所谓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三吒神婆要清楚,这天地间,再没有谁比救您儿子更为重要的人或事了。尽管逍遥王律户度是您的外甥,但此时,他也只是一枚棋子罢了。不过,若想操作,还需要一个中间人。而这中间人,便是三番鬼王。” 三吒神婆眯起眼:“三番鬼王?鬼王不是救了你的身子,说起来,也算是你的恩人。怎么......” “幽冥界里极其的复杂。鬼王救了我的命之后,现在也摊上了事儿。而其在刚得到黑暗之能之初,便发生了这样的一件事儿。左敦乌的焰蝠无缘无故地跑到了左棠冥王府,并死在了六头斑猫的面前。这事儿说来蹊跷。初看来,只不过是两个冥兽之间的事儿,但在这节骨眼儿,却可以做个文章,当回导火索。此事知晓的人甚少。逍遥往一直和左棠冥王府的五爷段安是死对头,所以,有关五爷的一切不利言论,对逍遥王来说,都是能令其精神亢奋的。那么,我们便可以让逍遥王本着为三番鬼王出气的名义,诬陷左棠冥王府滥用私毒!而这毒的出处,便是,冥界的,毒都府!” 三吒神婆皱紧眉:“毒都府?为何和毒都府有关?” 沧肃笑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游戏这么精彩,多一个,不多。就说,焰蝠带回第一冥界之后,查明死于中毒。而这毒,来自于六头斑猫。而六头斑猫身上所携带的毒,便出自于毒都府。众所周知,毒都府所制的毒,在幽冥界多被用于药剂,而不可用于人畜上。所以,这个诬陷一出,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而且,神婆放心,毒都府的小儿子,司毒郎梵地子,是自己人。” 三吒神婆直起身子:“自己人?” “没错。消息传出之后,左棠冥王府和地龙台自然坐不住,会出来平息舆论为自己平反。不用想,五爷段安自然会去找逍遥王。而事情又事关毒都府的声誉,而如此多年,毒都府又从未沾染过幽冥界的是非,这一次,势必会让毒都府里暴跳如雷!这样,逍遥王便同时摊上了两个敌人。而他连带着的三番鬼王自然也脱不了干系。地龙台和五爷段安关系近,又不可能越级打斗。所以,一个谣言下去,便是三场战争!地龙台对贲骨峡,左棠冥王府对逍遥王府,毒都府也会对逍遥王下手。” 三吒神婆低下头看向足前:“你绕了这么大一圈子,就是为了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是,引开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在本应在交还五行雷阴令的时候,打得不可开交,打成一团乱麻!而他们在打时,神婆便可以行使自己的救子计划。” “虽说卞城王现在不在海底大地狱,但我听说,现在那大地狱的门外由四大护法之一,黑暗·林吉镇守!而且,还有着一头很难对付的地狱三头暴戮狮?!” 三吒神婆在说这话时,基本上,便已经默认了沧肃给提的“建议”。毕竟,事关一切能救其儿子出来的方法,都称得上希望。 而说到黑暗·林吉和地狱三头暴戮狮时,神婆的神情慌张。想必,也是听闻了这两个狠角色的厉害。 沧肃伸手摸了下鼻子,勾起嘴角笑了笑:“若是,神婆能够帮沧肃一个忙,那您方才说的护法和异生冥兽,沧肃便都可以替神婆摆平。到时候,没了镇守大地狱的阻碍,神婆只需打开大地狱之门,放出儿子即可。” 说到这儿,三吒神婆的眼睛放了光!对她来说,这沧肃说来说去,总算是说到了骨头上。她激动地看向沧肃,焦急地问:“我能帮你什么忙?” “实不相瞒。三吒神婆应该知晓,玄河魔谷的魔界,魁煞境首领荻格·冕王建了个项门台,且已有二十日天时之久。而攻项门台所需的,便是驳咒。就好比解除封印的某种神能,灵力,贯穿五行,化方为圆。很不幸,我沧肃便是这一流年的项门台里,应运而生的驳咒之一!我作为阎摩罗王之子,且年纪轻轻,身子刚好,我可不想作为什么狗屁驳咒,被人一股脑地抛进项门台里成为牺牲品。但是,想归想,本来都已经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了,不过,前一些日,沧肃突然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这消息,可以救我于水火,不身陷囫囵。” 三吒神婆挑挑眉:“哦?什么消息?” 沧肃笑笑:“冥系三太子之一罗弓煞,其体内的灵能场同我的极为相似。所以,在其近日即将前往圣山进修升级自己的灵能时,神婆可以找陀卢史帮我做一件法器。这法器,可是让我向圣山使者证明自己是罗弓煞,并出示给其一张假的宣牒,就说有使命在身,需提前几日进修灵能。如此这般,一进一出,我加持的灵力便会同罗弓煞身上的灵能场的相似度高达八成!我再放出点儿风去,说幽冥界的驳咒是他罗弓煞,这样,我便成功隐退了。至于项门台谁攻,谁不攻的,与我沧肃无关。您说是吗?” 神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呵~这一个项门台不要紧,搅和的天下不得安生!” “是啊!也不知道,这些人都猴儿急的想当那王做什么。”沧肃说着,低头不屑地笑了笑,抬起头继续说到:“神婆也不用着急。当战争挑起,我自会亲自前往海底大地狱,引开黑暗·林吉和三头暴戮狮,并取了开大地狱门的钥匙交给神婆。不过,剩下的,便要靠神婆自己了。不过,沧肃还是希望,神婆在拿到大地狱钥匙之后,让陀卢史做一把一样的放回原处,再行事。这样,至少掩人耳目。总比大地狱门开着,人正往出走时,发现那地狱之石上头的钥匙不见,可就功亏一篑了。” 三吒神婆听完沧肃的话很是激动。 不过,激动过后却又犯了难。她虽然没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但沧肃看了看,却也猜出了一二。 “神婆是否在想,知晓五行雷阴令现在位置的,除了逍遥王外,还有着鬼王?如若是鬼王反咬一口,该当如何是好?三吒神婆有所不知,我的太子殿里有一批伢子鬼。而这些鬼,全部出自于第一冥界三番鬼王手下的阴司府,赵判官那儿。我打算把这些伢子鬼送入项门台,力求证实三番鬼王讨好项门台,那么,逍遥王自然也脱不了干系。而他们讲伢子鬼送去,目的便是笼络魔界。所以,一件事情便可以定三项罪名——第一,私自同外界结党;第二,擅动降猝簿上即将入六道之鬼魂;第三,身为冥臣,不护拥幽冥界,视魔界为大。始乱终弃,为冥界之耻!实际上,神婆不必担心鬼王。别看他喜欢虚张声势,但实际上,他是个胆小怕事的主儿。我一个伢子鬼送去,鬼王多半是费了。而真正有胆量的,还是逍遥王律户度。所以,将伢子鬼送入项门台,也是为了往逍遥王身上泼脏水。我和逍遥王没有仇,不过,谁让他一直以来都自称,他才是第一冥界的王者?!没办法!五行雷阴令出自他手,打也好,定罪也罢,当项门台、左棠冥王府和毒都府齐番上阵后,再强的逍遥王也抵不住!” 神婆皱起眉。 虽说三吒神婆曾经两次用言语奚落了律户度,但实际上,神婆只是单纯不想让律户度给自己找麻烦,更不想让他在自己焦头烂额,手里还握着雷阴令却不知道该怎么救出儿子时,天天跟在屁股后边儿催促着。 但是,如果按沧肃口中所言那般真要动起手,那么,律户度面临的,将是万箭穿心般的必死无疑! 神婆有些迟疑,毕竟,那是自己的外甥。 沧肃看出了三吒神婆的纠结,于是,上前一步:“希望神婆明白一个道理。逍遥王律户度的存在,只是您救儿子路上的一块巨大的绊脚石!外甥和儿子之间谁重要?您要清楚,您是他的亲姑母不假,但逍遥王在雷阴令这事儿上,我沧肃敢断定,他定会同鬼王联手以求自保,反向将您送上断头台!”。 “可是,将律户度和项门台扯在一起,会不会......” “我只是放出个风,至于如何平息舆论以及最终如何处理,一切,全凭天意。而我手上的伢子鬼并不是无中生有,也不是空穴来风,确实是鬼王送我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之间,三吒神婆不必在意。人有人命,神有神命,统称为天命。倘若说,天要保逍遥王,您和我在这儿瞎忙活一通,他也依旧没事儿。时间紧,任务重,希望神婆衡量好利弊。整件事情最难的地方,沧肃都会帮神婆摆平,您还怕什么?” 第336章 竟有此事?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三吒神婆想了想:“没错,没错。”说完,她欣慰地看向沧肃:“你真是长大了。你这一番话,让我可真是看到了希望。” 三吒神婆没有夸大的成分,此时的她,眼睛里因沧肃的计划,仿佛自己的小儿子已经出了海底大地狱,重获了自由和新生! 她的脸上堆着笑,这笑,是发自肺腑的。 “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沧肃点点头:“幽冥界里,还望神婆放心,交给沧肃我便好。等我的好消息。”说着,沧肃从自己的袖口里拿出了一件手掌大的法器交给神婆。 三吒神婆接过来放在手里看了看,疑惑地抬起头问到:“这是真的?” 沧肃笑笑:“是。这也是我费了好大的力气,趁罗弓煞不注意才弄来的。时间只有一日。沧肃不想在法器丢失事件上徒生事端,所以,还望神婆速速前往天戟司,催促陀卢史以最快的速度造出来。其次,我这里需要外援。还望神婆派两元大将前来支援。不然,那地狱三头暴戮狮和黑暗·林吉,我怕是一个人难以应付。多个帮手,便可以成功引开敌人。” 三吒神婆点了点头:“放心!我这就去让陀卢史造了它!来送法器时,支援的人也会一并到齐。” “多谢三吒神婆。” 说话间,神婆转身驾云离去。 神婆走后,沧肃以最快的速度隐没在云端。他看向幽冥界的结界处,勾起嘴角笑了笑,转身回到了太子府。 【令候府城·后山】 卫佘仲来到了后山。她试图一探究竟,这个横空冒出来的胡月究竟是何许人也。 卫佘仲笃定,这个叫胡月的,绝对不是个一般人。 后山依旧如白日那般空旷无比,并未见有什么异常。只不过,夜深人静的晚上,这后山除了有点儿瘆人之外,风也要比令侯府城里大了许多。 卫佘仲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她凭借着锐利的眼光和敏感的嗅觉,以及原来效忠天界时,身上所持有的能够区分灵体能波场的能力,仔细地搜索着这后山,一切可疑的人和物。 只不过,一无所获。 她带着疑惑转身回到了坦尼湾。 【坦尼湾】 回到坦尼湾的卫佘仲思来想去,依旧觉得不妥。于是,差魔仆叫来了已经躺下的屠月天。 “母后,这么晚急着叫我,可是有什么发现?” 卫佘仲皱紧了眉站在窗子旁,望向坦尼湾的远处。听见屠月天在身后的疑惑,她顿了顿,忽然转过头:“我的计划,突然被人给搅乱了。” 屠月天挑了下眉:“有人扰乱了母后的计划?是谁?” 卫佘仲向前走了两步:“尚不知晓。下在段坤身上的情蛊被她这么一搅和,我都不好判定,究竟生没生效。不过,我总觉得,从萧贯贤口中转述出来的段坤的表现,倒是足以说明,这个不知名的人,对段坤精神及心理上的控制更胜一筹!” “给段坤下的蛊,是母后亲自所制?” 卫佘仲点了下头:“是的,没错。” “那对方的制蛊之术既然能高于母后,那必定是个技能娴熟的高手。是,雪天央?” 卫佘仲转过头看向屠月天:“什么雪天央?” 屠月天向前走了两步:“这魔蛊术,向来也都是魔界女流之辈所玩儿的玩意儿,我不擅长,也不怎么懂。不过,方才听母后的意思,对方能破解母后下在段坤身上的情蛊,那她制造魔蛊的技能一定十分精湛。都说术业有专攻,这魔界里最擅长的,莫过于是她雪天央。” 卫佘仲眯了眯眼:“起初,我怀疑是仙界的人。并且,他一定是位居仙班的高手。但而后又一想,应该又不是。倘若仙界的人想要插手项门台,阻止我们夺取驳咒,怕我们有朝一日群起而攻之,弄得天下大乱,便自然会选择一种更为直白的方法。毕竟,那些家伙没那么大的闲心,陪我们在令候府里头,一边绕着令侯孤玩儿,一边又窥探着项门台的动静。” 说到这儿,卫佘仲转回身,慢慢地踱步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要是说雪天央的话,倒是也有点儿可能。” 屠月天转过头:“母后不用心急,见招拆招便可。” 卫佘仲挑起眼睛看了一眼屠月天,又不屑地垂下眼帘:“说的轻巧!见招拆招?敌人是谁尚且不知,你怎么知道他的招数?只怕是真正御敌时,寡不敌众。” 说到这儿,卫佘仲又忽然想起了蚩鸾!她义愤填膺地猛地一拍桌子“砰~”地一下站起身,咬牙切齿地说到:“连蚩鸾那头蠢龙也敢和我作对!它居然敢拽着我的头发!它居然敢拽着我从树丛里飞过!它居然敢将它那恶臭的嘴朝我那么的近!这头该死的蠢龙,它怎么还不去死?!坐骑?哼!真是为这一世的墨黎师祖感到悲哀。像蚩鸾这样的蠢货居然还当上了坐骑?!” 卫佘仲说着说着突然没了动静。她怒目看向了这魔殿里的某一个角落,眼睛微眯。 “母后,何必和头畜生过不去?它能在令侯府动手说白了,不就是因为它在明,您在暗?别着急,很快,它就会从您的视线里永远消失。” “但这是我卫佘仲的耻辱!莫大的耻辱!我堂堂庞巴诺帝国首领的母后,居然被一头蠢龙给戏弄!真是丢人至极!哼!今日临走前,我已经让萧贯贤将一枚我特制的点心送给了它!对于一头吃货,一切的美味,都可能成为断送他上死亡之路!” 屠月天似乎对卫佘仲一直因气恼而滔滔不绝的言辞不感兴趣,他更感兴趣的,是有关于特悉斯拉姆权杖。 屠月天站直身子:“母后可曾有想过,今日是第二日。明天过后,倘若魔皇军爵交不出特悉斯拉姆权杖,我们就要对科那城动手。” 说着,屠月天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卫佘仲。 卫佘仲挑起眼皮:“不着急打。那突然出现的叫胡月的究竟是谁?我们就当她是雪天央好了。而且,魔王要知道,别看赤魂龙骧看似和我们一起组建了庞巴诺帝国,但是赤魂龙骧自始至终都没有对项门台表过态。特悉斯拉姆权杖被偷,作为魔界的长子,作为天魔族坐拥着最大军事力量的魔界组织首领,作为我们庞巴诺帝国的同盟军,赤魂龙骧直到现在都还猫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儿的圣都里默不作声,说明什么?赤魂龙骧自然不是胆小怕事。他的沉默,只是说明,他在等着看笑话。记着,我们一定要在这世间打出一片天地,一定要让所有等着看笑话的人,都成为我们看笑话的剧情和主人公!” 卫佘仲再说这句话时,字正腔圆。 屠月天点点头,突然,他看向卫佘仲问到:“此时的蓝格鲁星人会在哪儿?” 卫佘仲勾起嘴角邪恶地笑了笑:“在哪儿?那日血婴女走后,这事儿我又想了想,总觉得此事有蹊跷。后来我才明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真正幕后的,是那幽冥界的三番鬼王。” 屠月天挑挑眉:“鬼王这个人我知晓。外界对他的传闻,都说他是一个虚张声势的,胆小怕事的主儿,空有一身瞎咋呼的能耐。可这最近听闻的事儿,怎么也和这传闻挨不上边儿。也证实了,传闻,不可信。” “不管三番鬼王出于何种目的,至少,一个幽冥界的人跑到魔界里搅和得天翻地覆!连同我们庞巴诺帝国,偷走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甚至是血液里带着金子,永不甘向人低头的魔皇军爵都玩弄在其股掌!魔王觉得,这三番鬼王......” 说到这儿,卫佘仲又停下了。她看向屠月天。 此时,屠月天的眼睛正看向地面,他幽幽地说到:“放心母后,不管有多少人想要他三番鬼王的命,我屠月天,一定让他死在我的手里!” 说到这儿,屠月天扬起头并挺直了身子:“我屠月天还没有见过这般厉害的角色!玩儿了大半个魔界之后,居然现在能高枕无忧地回到自己的老巢!厉害!” 屠月天转过头:“对了母后,说起三番鬼王,我还要同您说一件事儿。恐怕母后对这三番鬼王便会更加的刮目相看。” 卫佘仲挑起眉:“什么事?” “母后应该知晓,血婴女的脸也算是被鬼王给害的。但是今日,听闻鬼王去了天魔族,要带自己的侄儿回幽冥界。但不知为何,竟然当着赤魂龙骧的面儿亲手将自己的侄儿给杀了!并一口咬定是雪天央所为!且横尸在圣都的魔殿。” 卫佘仲抬起纤纤玉手捂上了嘴,笑得前仰后合的:“竟有此事?” “没错。更离奇的是,鬼王执意要将其侄儿的尸体留在魔界,并要求赤魂龙骧以天魔族的方式葬了。” 卫佘仲挑起那柳叶弯眉:“把幽冥界的尸体留魔界殉葬?真是天下奇闻!那,赤魂龙骧呢?准了?” 屠月天叩了下那巨大的獠牙:“不准又怎样?幽冥界三番鬼王侄儿的尸体就摆在眼前,想必,赤魂龙骧面对那老家伙也是怂了!说白了,他赤魂龙骧就是好脾气,换我?哼!我定不会让鬼王在我殿内多走三步!” 卫佘仲将掩在口鼻上的手拿下来:“你觉得,赤魂龙骧脾气好?”卫佘仲扭过头走向侧方的魔椅:“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况且,他可是魔界里有着七成兵权的魔界长子!你以为,他天魔族走到今日,那庞大的军备是自己一点点儿打出来的?那是你父王给的!”。 屠月天皱起了眉:“给的?” 卫佘仲仰起头:“没你父王的应允和默许,他赤魂龙骧也不会成今天这般气候!老魔王心里清楚得很,这最大的兵权持有者,要稳,还得有胆识,要能服众,却同样得会看得清形势,知道什么时候该动手,什么时候得认怂。” 第337章 驳咒的心病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屠月天向卫佘仲的方向走了几步:“那母后觉得,赤魂龙骧附和老魔王心中的标准?” 卫佘仲挑起眼皮,伸了根手指在空气中晃了晃:“不!我相信,你父王西博格鲁心里也明白得很。他只是在五个魔子中,沉稳这方面儿略胜一筹而已。但是,赤魂龙骧最缺少的,是狠!” 说到这儿,卫佘仲站起身:“拥有着庞大的兵权,却没有个狠劲儿?那握着它作何?有高瞻远瞩,能够审时度势,在我看来,那都是神仙应该做的!而我们是魔!魔用得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呵~魔界的人,只要有狠劲儿,有拼劲儿,一切,便都不在话下。” 屠月天笑笑:“母后说得没错。所以,父王默许了他赤魂龙骧拥有着54师和庞魔军团,便一样要默许我拥有异能机甲兽!这,便是我要的公平!” 卫佘仲勾起嘴角:“公平?魔界里哪儿有公平?老魔王西博格鲁既然对我们庞巴诺帝国私造异能机甲兽持默许态度,你以为他是觉得在天魔那儿你丢了公平?呵~那是因为,他知道,即便你是他的儿子,但你屠月天,绝不是个善类!连他这玄河魔谷·魔界的头号魔王,都要畏惧你三分!这是什么?这是你的优势!你想想,如果当时,这异能机甲兽出自于你以外的任何人手里,你父王都不会坐视不管!说到底,他狠,但他的儿子,比他更狠!这就是王者的悲哀!” 卫佘仲一边说着,一边扬起了下巴。高傲的头颅在庞巴诺帝国的魔殿里像是一件精雕的工艺品,每一处下笔琢刻的五官都精致无比。 “你父王算得上有自知之明!他一直都懂得后浪推前浪的道理。所以,他才没和你明着对立。不然,他也等不到老化的这一天!” 卫佘仲在说这番话时,语气阴仄,声调上扬,毫无心痛,而更多的,是叙述事情背后的真理。 可这个真理的一头,是面前的儿子屠月天,而另一方,是丈夫西博格鲁。可即便如此,卫佘仲依旧站在二人中间,像是讲述着再寻常不过的故事一般,丝毫没有情感可言。 屠月天眨眨眼:“我倒是挺好奇,如果父王当时和我动了手,谁会赢?” 卫佘仲转过头,透过窗子望向坦尼湾外:“你赢!因为,西博格鲁没有你凶残,没有你心狠手辣!”说着,她转回头:“所以,他才会对太多的事情抱有幻想,他太理想主义了!对儿女,对妻子,对魔界政权,对魔能兽变,对大战,对三界!这,就是他提早老化的原因!” 卫佘仲说完,轻轻地眨了下眼,又叹了口气:“哎~你父王老化之后,这魔界里死气沉沉的。瞧瞧儿,外头连个光亮儿都没有。这样的魔界,让我都恍惚觉得,那些魔兽是不是都死了?它们都还活着?还能打吗?” 顿了顿,卫佘仲问到:“魔王觉得,是不是该到时候,把他们都拉出来溜溜了?” 屠月天顺着卫佘仲的眼神看向窗外:“我正有此意。是时候一决胜负!” 卫佘仲侧过头,轻蔑地一笑:“什么叫做一决胜负?我们坦尼湾,我们庞巴诺帝国,只有胜!没有负!但魔王记着,仗,要循序渐进的打。当你小试牛刀之后,等着彼此互相残杀,剩下的那个,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也是唯一能够和我们庞巴诺帝国的异能机甲兽相抗衡的敌人!所以,项门台之战,包含了魔界内战。魔王势必是这场战争的统率!那么,就一定要把握好节奏,切莫操之过急!如若还没打两下子,我们就放了大招,吓退了众人不假,但也只会适得其反。千面天妖告诉我,项门台的邱机堰,灵能柱仅有三成!我估计,等到驳咒全都到手,最多五成!五成的灵能柱,我们携超六倍的能量,想必,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轻易缴了荻格·冕!” 屠月天皱起眉:“攻项门台,我倒是一直不犯愁!别管它里头的邱机堰现在什么德行,对我来说都是小菜一碟!眼下,驳咒,是我的心病!” 卫佘仲向前两步:“狸妖共有三个分身体,两个在令候府,一个不知去向。狸妖这儿,若是找不到那个跑了的,我也会杀了那头龙索了狸妖!魔界的驳咒,眼下,我基本上也能确定了。” 屠月天一惊:“母后知晓了魔界的驳咒?是谁?在哪儿?我去弄来!” 卫佘仲一抬手:“待我再观察两日便可确定,魔界的驳咒,是不是被转移了。” “转移?” 卫佘仲眯起眼睛:“对!没错儿!呵~如果真要是转移了,倒还好办了。我昨日见了一位原在天界时的故友。他擅长参星河变数,破万道之迷团。听闻我要攻项门台,便特意前来告诉我他的发现。据他所言,骤变的五行之力其中之一,直指幽冥界!还有一个他也迷惑,像是徐徐靠近西番的令候府!” 卫佘仲的声音越来越小。 屠月天几步跨了过来:“靠近令候府?” “对!因为,令候孤墨黎师祖的身份属阳,驳咒为阴。阴寻暖而行,乃为常道。但是他说,这令候府看起来有点儿奇怪。阳居中不假,可四方阴气也是绝盛!而这个阴,不同于妖魔。妖魔的阴气呈四散平行状,而令候府里的,却是向上而走!他说像,像幽冥界,又似乎不像。他也咬不死。因为这种情况从没有遇见过。” 屠月天皱紧眉:“幽冥界的鬼?又是三番鬼王?” 卫佘仲紧蹙眉头:“虽说这幽冥界里,鬼班府的事儿都由三番鬼王管,可是,区区一个三番鬼王能这么厉害?魔界,令候府都是他的?” 说完,卫佘仲转过头:“从没听说,这幽冥界里还有这等藏龙卧虎的人物!总觉得哪儿不对。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收集驳咒。咱们手里虽然有着异能机甲兽,可没有驳咒,依旧等同于一堆废铁!这终究不是办法。鄂伦古尔善这个人,现在来看,怕是也不可信。就比如狸妖一事......” “母后放心。驳咒的事儿我虽然同样心急,但同样怕乱中出错。鄂伦古尔善倒是没那胆量耍我屠月天,不过,这厮见利忘义。他元山上的宝贝,哪一件不是顶着命来的?这个人,虽没有按照承诺交给我狸妖,但应该还有用处。我先暂且不动他,为的,是让他帮我把把关,看看这驳咒里头,究竟有没有人鱼目混珠,以免耽误了我们的行程。” 卫佘仲转过身:“魔王一向做事心急手狠,怎么到了驳咒这儿,反而慢下了步调儿?小心这速度下来,驳咒,长腿儿跑了。” 卫佘仲说着,轻蔑地看了一眼屠月天。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母后放心。即便在别人的手里,最后,也依旧会是我屠月天的。就好比母后宽慰我那特悉斯拉姆权杖一样,不着急,早晚是我的,现在在哪儿都不重要。不是吗?” “哈哈哈哈~没错!既然,荻格·冕稀罕那东西,就让他抱着乐呵乐呵些日子吧。明日过后,科那城还是要去,权杖,还是得要。不过,要营造出一种氛围。” 卫佘仲说着眯起眼,邪恶地笑了笑。 “什么氛围?” 卫佘仲探长脖子轻声说着:“迷幻的氛围。去索要东西不假,但要有别于我们庞巴诺帝国的行事风格。我们要,温柔的索要。他们见惯了魔王凶狠的一面,所以,你只要是柔下来一点儿,整个魔界就全毛了。如此,便会打乱他们所有的计划,给我们更多的时间窥探敌人的秘密。” 屠月天没有说话。 “看来,三番鬼王是个狠角色。像魔王方才说的,魔界都被他玩儿了个遍,还把自己的侄子都留在了这儿。说起来,三番鬼王这一出做的,可是和魔王您不相上下。” 说着,卫佘仲转过头:“魔界,可是值年,而幽冥界是流年。流年可入六道轮回,可值年,死了就是死了,永远寻不着边儿了。鬼王这是连他鬼王的氏族都不要了。估计,知晓三番鬼王在天魔族亲手杀死自己侄子,并曝尸天魔的事儿,都会瞠目结舌。亦如魔王您当时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一般,让人觉得费解的同时,更是感到了无限的恐惧。” 屠月天转过身:“母后一直教育我,在我屠月天这儿,没有任何的人或物能够阻挡我雄霸天下的野心!女人如何?儿子又如何?” 卫佘仲扭头凑向了屠月天,她扬起脖颈看着面前这个高大威猛的儿子,轻声问到:“如若有一天,你翅膀硬了,真的成了雄霸天下的霸主,我这个女人,魔王又想如何处置?” 屠月天缓缓地垂下眼帘:“母后,永远都是母后。” 卫佘仲忽然笑出了声:“咦哈哈哈哈~知道就好。” “我约了鄂伦古尔善明日前来。而后,从科那城回来,我便要对外宣战了!”。 卫佘仲点了点头:“魔界交给你,令侯府城交给我。即便,我不能成功挟持令候孤去昆仑山脉取了灵棺木,但我同样会盯紧他。如果,我们攻下项门台后,邱机堰里的灵能依旧少得可怜,那么,有着令候孤,我们还愁吗?哈哈哈哈哈~” 说完,母子二人相视一笑。这笑声交织在一起,震得魔殿四壁轰轰作响。 第338章 执迷不悟的暮天雪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暮天雪府】 那一晚,因为暮天雪的原因,加上羽竹当晚的离开,所以,暮天雪被萧漫接到了自己的房里。 众人苦口婆心地劝了几个时辰却毫无作用。 即便是萧宋亲口告诉了暮天雪,他并不清楚胡月,也并没有给出有关于胡月的任何重要信息,但暮天雪依旧“执迷不悟”。她就像是进了一个黑房子,在她的思维里,那个叫胡月的,一定是和她的性格,她的一切都背道而驰。 萧漫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两只胳膊有气无力地垂在椅子两侧。她远远看着六神无主的暮天雪,远远看着那个雪儿在她的房间里像着了魔,发了疯一般苦苦练习着她所认为的大家闺秀的模样。 只见她时而扭扭捏捏地走着路,时而又手里攥着个帕子,学着古代大家闺秀那样儿笑不露齿。甚至细微到了每一个表情,没一个眼神儿。 暮天雪向前走了两步,用帕子轻轻的掩住口,冲着萧漫眨了下眼,轻声问到:“萧漫,你有没有觉得,我这个眼神儿就是书中写的顾盼生辉?眉目传情?” 暮天雪做得很到位,但即便是问了萧漫,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萧漫就那样直直地盯着她。暮天雪以为自己的问话和行为萧漫没有看到,于是又上前两步,重新做了一遍。结果,即便她走到了萧漫跟前,萧漫依旧是呆若木鸡。 暮天雪有些着急,她冲上前,用力地晃着萧漫的手臂:“萧漫,你快看我呀!快看,有没有觉得我这样子和之前不一样了?我变温柔了?娇羞可人了?” 萧漫眨眨眼,声音很小,淡淡地回到:“雪儿,玲兰刚才和我说了。我或许也能理解你想给自己机会。不过,尽管段将军还没有将胡月娶进府,但对于那个段坤,你不应该比我们更了解吗?他想要做的事,怕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暮天雪一愣,却忽然笑了起来:“人是会变的,人真的是会变的萧漫。段将军是犟,但说不定他下一秒突然就不娶胡月了呢?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你说对吗?” 萧漫将呆滞的目光从空气的某一个点移到了暮天雪的身上。她轻轻地点了下头:“没错,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但是雪儿,你也说了,人是会变的。段将军也可能没有开玩笑,他要是变得忽然就不喜欢你了是不是也可能?如果三日之后,段将军真把胡月娶进府,你想怎么办?” 暮天雪震住了。她垂下头,方才兴致勃勃拿着帕子掩住口鼻的那副样子俨然没有了。她沮丧地垂下手臂,像是精神突然失去了支柱一样,垂头丧气地看向地面,许久,才喃喃从口中说出一句:“不知道。” 萧漫站起身:“不知道?雪儿,我虽然不是当事人,我也没有办法去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依旧希望你能够在心里做出最好与最坏的两个打算。我怕你这个样子,当事情的结果变成你最不想看到的那样,你会垮掉的!” 暮天雪抬起头看向萧漫,忽然尴尬地笑了笑:“我正在努力呀!不是还没有结果吗?我努力完了之后再说。”说着,暮天雪摆了摆手:“先不要和我提这些萧漫。在我这儿没有最坏,不存在,不存在的。” 暮天雪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继续着她的“淑女计划”。 萧漫皱着眉看向她,心里五味杂陈。 “段将军所说的三日,怕是算上了这一日。” 此话一出,正在走路的暮天雪突然站住了脚!她背对着萧漫站在原地后,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墙壁,在口中喃喃自语:“三日?三日?两日,一日......” 念叨了两遍后,又突然若无其事地继续练了起来。 “你听见我的话了吗雪儿?” 暮天雪忽然转过头:“来得及,来得及的萧漫。别催我,快了,快了,我在努力,我在努力着!” 萧漫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面对这样的暮天雪,她已经没了办法。 暮天雪就这样练了一两个时辰都不嫌累。 那晚,当高氏从令候孤的府上回来时,暮天雪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无法自拔。 当听到门“吱呀~”一声响后,暮天雪猛地回头看见了进来的高氏。她忽然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并伸手召唤着:“玲兰!玲兰快来!快来快来!快看,看看我练得怎么样?!” 说着,冲着站在门口的玲兰摆了摆手,随即便在这屋子中央又是走路,又是学着大家闺秀,一颦一笑,举手投足的演示着。 暮天雪在“表演”期间,一直不停地回头看着呆站在门口的高氏,眼神儿里满是急切!很显然,她希望高氏可以对她苦练的成果给予肯定。 高氏木讷地转头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萧漫。萧漫冲着高氏轻轻摇了下头。 高氏垂下眼,努力地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又抬起头:“很好小姐!真的很好。” 听到了高氏的肯定,暮天雪开心极了。她像个小孩子一样朝向高氏飞奔过来,满脸欢愉:“真的吗玲兰?太好了!我就知道,我的努力不会没有结果的。不过,不过玲兰,你觉得,我若是同人说话,是抬起右手好,还是抬起左手好?” 高氏低着头进了屋子,一边走一边敷衍到:“哪个都好,哪个都好!” 暮天雪一撅嘴:“唉呀玲兰!关键时刻能不能够正经点儿?我正在问你呢!这可关系到我的幸福!” 提到幸福两个字,高氏本想给暮天雪倒杯水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她咽了口口水,忍住了自己悲伤的情绪,呆板地回答到:“右手,右手好。” “右手好?我也觉得是。”暮天雪抬起右手在空中晃了晃,开心地回答。 高氏将杯子递到了暮天雪的手中:“小姐,时候不早了,你和萧漫小姐早点儿睡吧。” 萧漫也从椅子上站起身:“是呀雪儿,这都什么时辰了,抓紧睡觉了雪儿!我都困了!快!羽竹回家了,她这一走我还不适应,正好你陪我!快来!” 说着,萧漫便引着暮天雪往床榻旁去! 结果,暮天雪一饮而尽杯中的水后,还没等水咽下肚儿,便伸手摆了摆:“不不不!睡什么呀?!我还要练呢!时间紧!时间太紧!来不及的!” 这个回答,让高氏和萧漫都愣在了原地。 萧漫转回身故作镇定:“雪儿,哪来什么时间紧不紧的,抓紧睡吧!” 高氏也在一旁附和着:“是呀小姐,睡不好觉该有黑眼圈了。” 没想到,此时,黑眼圈在暮天雪那里,已经称不上什么事儿了。她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黑眼圈不怕不怕,重要的是性格性格!” 高氏上前两步:“可是小姐,萧将也没有告诉你,那胡月就是这种性格呀?你在这练有什么意义?一切都是你想象的。” 暮天雪转过身瞪圆眼睛:“谁说没有意义的玲兰?你当时也在,萧将不是也没说,胡月不是这种性格吗?况且直觉,直觉告诉我,那个胡月就是这个样儿。” 高氏深呼吸一口气,匆忙上前两步,语气变得柔了一些:“小姐,睡觉吧!听话!你要是不睡,萧漫小姐就得陪着,熬不住的!” 暮天雪转回头看向站在床榻旁的萧漫:“萧漫,你睡你的,你睡你的,不用管我。呃...要是你嫌我吵,我去外堂行吗?我去外头那屋子。” 说着,暮天雪便要往外走,却被萧漫一把拉了回来:“你干什么去?” 暮天雪皱皱眉:“我怕打扰你。” 萧漫无奈地指指地面:“就在这儿练吧,还上哪儿去呀?” 就这样,暮天雪根本不听劝阻,依旧我行我素,并把这一切全都归功于自己的直觉。 实际上,高氏和萧漫都不止一次地想把暮天雪的话怼回去。她们想问问暮天雪,如果你的直觉那么准,你有想到过段坤能做出这样不是人的事儿吗?你有想过自己会被段坤所抛弃吗? 既然段坤违背了你们的承诺,说明什么?说明你的直觉根本就不值钱! 只不过,这样的话,两个人在看见这样的暮天雪后,也就只能想想便罢了。说出来,只会让暮天雪伤心。 萧漫坐在椅子上,看着暮天雪在自己面前反复不停地重复着一样的动作,一遍接着一遍,不知倦怠,并且乐此不疲地身在其中。 而事发后,萧漫曾因为对暮天雪的气恼而独自回房,嘴上说着睡一会儿,但实际上,怎么可能睡得着。加上一直在其身旁的侍女羽竹的离开,让萧漫也有点儿不适应。所以,当暮天雪就那样在房里走来走去,萧漫唯一能做的,便是用手撑着脑袋看着她发呆。 当高氏在更换了第二根蜡烛后,她再一次凑到了暮天雪身旁劝了劝,却是依旧无果。 高氏凑向萧漫:“萧漫小姐,我在这儿,您去睡吧。” 萧漫缓缓地眨了眨已经倦怠的眼皮,有气无力地说到:“不用,我不放心。” “没事的,有我呢。”。 萧漫依旧摇了摇头:“你不懂的玲兰。当初是我极力怂恿雪儿过来陪我的,而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儿,看见这样的她,和那个不是人的段坤,我心里除了不安之外,还有着更多的自责。我本想去找那王八蛋问问清楚,为什么这么对雪儿,但是......” 说着,萧漫抬起下巴指了指远处的暮天雪:“我怕我脾气冲,做了什么事儿说了什么话后,让雪儿更伤心。玲兰,我的懊恼和气愤,都窝在心里头呢。” 第339章 未曾拥有,何来抛弃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高氏垂下头:“萧漫小姐,您别这么想。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萧漫顿了顿,突然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暮天雪,又转过头探长脖子凑近了高氏,压低了声音:“玲兰,我在这守着,你去趟段坤府。你去问问他!我总觉得这件事儿没那么简单。我怕我去......” 说到这儿,高氏打断了她。她抬起手拍了拍萧漫的手背:“放心吧,萧漫小姐,我这就去。” 萧漫冲着她点了点头。 于是,二人齐齐地望向远处那正聚精会神练着自己“淑女”性格的暮天雪。高氏捏手捏脚地出了房门,直奔向段坤的将军府。 不要说管家现在已经不在令候府,即便是他在时,高氏此刻也不敢去找管家配一匹马。对于马匹的恐惧,高氏是来自于自身的畏惧,同僵尸没有关系。 但是,路途甚远,一去一回的怕是也颇费功夫。 除了府门口,高氏四下望望,见四周没有人,索性闭上双眼,用意念唤醒了自己体内的僵尸系统。 千年僵尸系统,在浅表性唤醒其时,可不变换成僵尸样貌,但却具备基本灵力。高氏正是运用了这系统的特点,激活的瞬间,便贴着地表快速移动! 很快便到了将军府门前。 高是站定,幻回了原型! 【段坤府】 段坤府门虚掩着。 高氏探了探头,见一仆人正倚靠在门旁打盹。高氏轻咳了两声,仆人一惊,猛地转过头,吓了一跳。 待凑近一看,见到高氏,遂伸手拍了拍胸口:“是玲兰姑娘呀?!吓我一跳。” 仆人的声音明显很低沉,并且在同高氏说这简短的两句话时,时不时地转头望向这院落远处段坤的房间。 仆人将门打开,让了让身子,高氏走了进来。 “玲兰小姐,暮姑娘现在......” 高氏垂下头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想找将军,问他点事儿。” 仆人皱起眉无奈地摇了摇头:“哎!多好的一段姻缘,你说说,也不知道将军中了什么邪,好端端的就......唉......不过,玲兰姑娘,这真不是小的不让你进去。这么和你说吧,将军府里上上下下的,现在都对将军揣着一肚子疑惑不敢问呢。但是。将军回来后,便一直将自己留在房里。方才又同二少爷吵了一架,这二少爷刚走!我是怕玲兰姑娘现在去,这将军,这将军他现在的脾气我们也摸不准,这要是真的冲玲兰姑娘你发了脾气,这后头又是暮姑娘的...这...要不,要不你先回去吧!你先回去!毕竟事发突然,或许,或许我们将军他就是一时犯了糊涂呢?过了今晚,没准儿他就没事儿了。” 高氏将头转向了段坤屋子的方向,又低下头看了看地面:“不行!你要知道,我们小姐现在跟疯了一样。如果我今天不来问个清楚,我不甘心!我跟了小姐一回,我见不得她受这么大的委屈。俗话说得好,死也要死个明白,你说对吗?” 仆人重重地叹了口气,两只手往一起一拍:“嗨!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是玲兰姑娘,这眼下怕是,怕是真问不出来什么。” 高氏抬头看着他:“我若不来,就要换萧漫小姐了。” 听到萧漫,仆人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急忙伸出双手在空中不停的比划:“不不不不!千万别让小姐来呀!小姐那脾气...嗨!要是他们两个人撞一起,那可保不齐出点儿什么事儿。” 说到这儿,仆人又面露难色。他转过头看了看段坤的房间:“玲兰姑娘,我可和你说好了,现在的段将军,我们这跟前儿的人都摸不清什么路子。你要是和将军说话,可得悠着点儿。要是感觉将军语气不好,或者,或者怎么着的话,你可快点儿往外跑呀!” 仆人一边说着,一边夸张地伸出手指了指大门。 高氏点了点头:“放心吧。” 说着,仆人便带着她来到了段坤的房门前。 待到房门前欲叩门时,仆人还是停下了动作,再一次压低了声音小声劝着高氏:“要不,你还是别进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打鼓!总觉得,总觉得心里没底。” 高氏抬头看了看仆人没有说话,反倒是自己抬起手敲了敲房门。 这个举动让仆人一愣。果然,几下叩门声惊醒了房里的段坤。段坤在房间里发出了一声闷闷的问话:“怎么了?” 仆人看了看高氏,结结巴巴地说到:“那个,那个将军,玲兰,玲兰姑娘来了。” 报完之后,迎来的却是屋里的一阵沉默。 段坤的态度让门外的高氏和仆人面面相觑。 仆人皱着眉摊开手,示意给高氏看,瞧,事情不妙。 结果,高氏执拗地抬起手,再一次叩响了房门。而这一次,未等门外的仆人开口,段坤直接开了口:“让她进来。” 让她进来四个字说得毫无感情色彩,平淡无奇。 不过,在仆人给高氏打了预防针之后,这平淡无奇的语气,怕也算是好事儿了。 进门之后的高氏随手关上了门。 此时的段坤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个空杯子。 见高氏进来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低着头盯着手中的杯盏,淡淡地问到:“有事?” 高氏站在原地:“这话,应该我来问段将军才是。” 或许是因为高氏的这句回答,俨然超出了一个仆人对将军说话的语气与态度,并且措辞更是直接将二人的身份化了个平等。如此这般,便完全超出了段坤对高氏的认知。 于是,此话一出口,段坤抬起头,眯了眯眼睛,盯着高氏数秒。随即将手里的空杯子放在了身旁的桌上,挺直了身子:“问我?这里是将军府,你是客。客来我府里做何,我又怎会知晓?” 高氏向前两步:“玲兰敢问段将军,为何突然抛弃了我们小姐,而选择要娶胡月?” 段坤低下头忽然笑了笑:“未曾拥有,何来抛弃?” “未曾拥有?将军这话说的,让玲兰不解。难道,这段时间同我们小姐的交往不算?” 段坤挑起眼皮:“算什么?算拥有?”随即淡淡地笑了笑:“有个道理,似乎你们女孩子永远都不懂。比如,我和我呼吸的空气朝夕相处,但我却从未真正拥有过它。” 说完,段坤扬起脖子看向高氏:“对吗?” 高氏眨眨眼。实际上,这句话所引申的哲理,对从未读过书,仅靠注入了僵尸系统而认识字和符号的高氏来说,太过深奥了。 段坤看出高氏的不解,缓缓垂下头:“你回去吧!别在这儿白费功夫!我今天也累了。”说着,段坤便欲起身。 “对段将军来说,爱和不爱,就这么简单吗?” 段坤抬起头:“难道,复杂?” “将军为什么要抛弃小姐?小姐哪里做错了吗?小姐做了什么让将军不开心的事了吗?为什么将军能......”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说得再多,结果还是一样!我要娶胡月,没有原因,仅此而已。况且,我和你一个丫鬟有什么可解释的?” 高氏深呼吸一口气看向段坤:“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段将军?!你似乎和我之前所认识的那个段将军不太一样了。你像是变了一个人!” 段坤挑起眼皮:“不一样?哪儿不一样?我不还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没有三头六臂?我所做的一切,但凡没有迎合你们的想法,我就是错的。对吗?我没变,我还是我,段坤。” 高氏向前一步:“将军当真要娶胡月吗?” 段坤垂下眼帘,淡淡地回答:“是。” “那小姐怎么办?” 段坤抬头看向远处的窗子,顿了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此话一出,高氏待不住了。 她原本想着,有萧漫之托,加上自己对暮天雪的情感。现在,暮天雪受了如此大的屈辱,自己定当为其讨回公道!但是,眼下的段坤似乎都不能正常沟通和交流,说的话也是让人费解! 高氏站在原地,满脸涨得通红:“那么,将军请回答我,该怎么办,是应该如何做?玲兰愚钝!还望将军赐教!” 段坤将目光从窗子上移到了高氏的脸上:“我忘了,你一个丫头,应该没有读过书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可以回去问问你们小姐。在我这儿,大体的意思便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将军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太狠心了!将军是怕小姐继续留在府上,妨碍您的婚事对吗?段将军难道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们小姐?玲兰不信。” 段坤眨眨眼:“喜欢过。” 高氏挑了挑眉:“那为什么还......”。 段坤轻蔑地抬起眼皮看向高氏:“然后,不喜欢了,就这么简单。我方才说的,也是喜欢过。过,便是过去,已经结束了的意思。你明白吗玲兰?” 说完,段坤低下头,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自言自语地说到:“早知道暮天雪这么难缠,我当初就应该听候爷的话,离她远点儿。” 第340章 你会后悔的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段坤的态度和言语,直接“杀”了高氏一个措手不及。 不仅是以前的段坤全然没有了影子,咄咄逼人的话语更是让高氏无力还击。 气恼和沮丧感在段坤轻描淡写的语气下,犹如滔滔洪水般涌向了高氏。她只觉得,自己几乎要人格分裂了! 体内僵尸系统的洪荒之力迫使她不得不握紧拳头却又咬紧牙关,而现实却让她不得不考虑再三选择隐忍。 没错,段坤的话惹怒了她!让她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扒了他的皮! 只不过,高氏知道,如果自己此时便运用了灵能之力而现身,对段坤动了手,势必会引起骚乱,那么,便会扰乱候爷对项门台的计划,更会扰得整个令侯府不得安宁。 可是,暮天雪怎么办? 面对这样的段坤,自己却不能对为暮天雪出气!自己留下来接受使命的意义又是什么?! 那团火焰在高氏的胸腔中烧灼着。 她深呼吸,努力地让自己恢复平静。 她站在原地晃了晃,最终将无处发泄与释放的怒火化成了哭诉!她“扑通~”一声跪在了段坤面前,一边哭着一边说到:“将军!段将军!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段将军,您不能这么对我们小姐,我们小姐真的很喜欢你,你知道吗?从事发到现在,她不吃不喝不睡的,她一直觉得自己和胡月不一样,她说她要努力变成你要娶的那个胡月,于是,她就疯了一样的去找那个胡月的影子!段将军你知道吗?你这么做对她的伤害有多大?你会毁了她一生的!” 段坤低下头静静地听着,却一直没有说话。 “段将军!我知道您和胡月感情深,但是,八年了,八年没有见了,您就没有考虑过,您心中爱的那个,她是八年前的胡月,是曾经的那个她!您敢确定现在的胡月还是之前的那个人吗?段将军,您看,前些日子,就前些日子,您和我们小姐在一起多开心呀?小姐和我讲了好多你们之间的事儿,我从她的言语中也能够听得出来,段将军也是爱小姐的。玲兰不相信,这世间的人,怎么能动情容易,忘情也容易呢?既然爱了,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爱下去呢?玲兰没有那个命,玲兰或许一生都没有机会去找那个我爱的,也同样爱我的人了,但段将军,你和小姐,你们可以的啊?!你们彼此相爱着,怎么能爱着爱着就散了?!段将军,您身为令侯府的将军,侯爷如此的器重您,您的过人之处也那么的明显。玲兰知道,您向来以大局为重,铃兰不信,身为令候府城的将军统领怎会在这件事情上不考虑后果?您又怎么会不知道,您的决定,牵动着无数人,牵动着候爷,牵动着整个令候府!段将军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小姐会心痛吗?!玲兰从小就没有人关爱过,自从认识了小姐,她和萧漫小姐两个人,让我对这世间的美好重新燃起了希望和憧憬,是她们让我学会了去爱,爱这世间的善良,爱我们生活的一切。可是段将军,为什么玲兰才刚刚学会了去爱,刚刚看到了这世间的欢愉,刚刚要看到小姐幸福,您就,您就抛弃了她!您知道您抛弃了是什么吗?您抛弃的是我们小姐一生的梦!您抛弃的,是她对未来的一切幻想!小姐会因为您的决定而痛不欲生!小姐爱您爱得是情深入骨啊!段将军,您这么做,您就从没害怕过小姐出事?您就不怕,您毁了她?不,不,您不是毁了她,您是杀了她!杀了她!” 话刚说完,中间几乎没有时间的停顿,段坤挑起眼皮看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高氏忽然来了四个字:“与我何干?!” 简单的四个字,直接将高氏的梦,也给击碎了。 高氏垂下头。她晃了晃,攥起袖子胡乱地擦了下脸,猛地站起身,随即走向了门口。 当手碰到房门栓的一刹那,高氏转过头淡淡地说道:“你会后悔的。” 说完,转过头推开门,跑了出去。 当她怒气冲冲地从房间里冲出来,猛地一推门的动作,正好打在了趴在门外听着的仆人的鼻子上。仆人吃痛的一声叫之后,又惊愕地看了看高氏跑远的背影,转头又向屋里望了望。 正欲转身离开,便听见房间里的段坤像狮子一般怒吼着:“关门!” 仆人刚抬起的脚急忙挪了回来,忐忑地关上了门后,向大门外冲去。 仆人本是好心,在门外偷听时知道高氏因伤心而哭了。所以,想上前去安慰一番,毕竟,都是些有着可怜身世的下人,同命相怜。 不料,冲到门口时却没有看见高氏的影子。仆人站在原地皱着眉左右看看,小声嘀咕着:“这跑得怎么这么快?影儿都不见了。”说完,转头朝向段坤的房间的方向看了看,无奈地叹口气,摇了摇头关上了大门。 【萧漫府】 高氏以极快的速度回到了萧漫的府,却站在院子里迟迟没有进去。 她在缓解和稳定自己的情绪,她在努力迫使自己镇静下来,她不想让暮天雪看见自己脸上挂着的泪。 尽管,这样的谎言,说与做,都实在是太难了。 原本对段坤还抱有幻想的高氏,经过了这一番算不上交流的谈话之后,她除了心寒之外,更对烛光映照在窗子上的,那个手里拿着帕子不停重复做着一个动作的人影儿而感到不值得和悲哀。 如此这般的思绪一过脑海,再一过心田,刚忍住的泪便又开始决堤。 而她在泪眼婆娑中看向的暮天雪,更有了自责。她想帮她,却发现,当自己要保护的人真正受到伤害时,自己守在她身旁却是这般的无能为力!她忽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独自在长廊里坐了许久,高氏方才缓缓地起身,轻轻推开了房门。 门后,暮天雪依旧在练习着。而萧漫坐在椅子旁同她离开时一样,唯一有变化的,便是那托着下巴的胳膊换成了另外一侧。 子时都快过了,可萧漫府里,那个拿着帕子,在地中间来回走着的姑娘,劲头儿却没有一点儿锐减的趋势。 当暮天雪转回头看见进了门的高氏时,才顿了顿:“玲兰,你怎么倒个水倒这么久?” 高氏“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萧漫看见进了屋的高氏后忽然站起身,并向前探了探。不过,当其刚将身子抬起,还没等站直,便借着荧荧的烛光看清了高氏的表情。 随即,心里面那点儿仅存的希望之火,也被赤裸裸写在高氏脸上的失望给浇灭了。 萧漫扭头坐下,又恢复了方才的姿势。 高氏低着头绕过椅子,坐到了萧漫身旁。 萧漫的眼睛看着远处的某一个点,淡淡的说道:“别和我说了。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结果。为了雪儿,我现在在忍。你告诉我,我怕我忍不住。” 萧漫的话说得很慢,并且声音压得很低。除了不想被暮天雪听见之外,高氏也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来失落和气愤。 已经摆好了口型,打算向萧漫汇报的高氏闭上了嘴,并收回了身子,同样呆呆地看向面前。 过了一会儿,萧漫忽然转过头:“别和我说过程。你就告诉我,据你观察,这事儿的背后,会不会有猫腻?” 高氏挑起眉,刚要张口回答,忽然又看了看远处的暮天雪,声音很小地冲着萧漫说到:“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猜测。我只有一个疑惑,段将军的言行举止,甚至连看人的眼神儿都不一样。像是一夜之间换了个人。” 萧漫转回头,在口中重复了一遍:“一夜之间换了个人?”她皱起眉!忽然,扭过头再次看向高氏,转了转眼珠儿,像是在想什么,半天没有说话。 高氏疑惑地看着她:“小姐想说什么?” 萧漫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了唇边“嘘~”了一声,然后冲着高氏摆了摆手,示意她靠近。 萧漫压低了声音,小声问:“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中邪了?” 高氏一惊:“小姐为何这样说?” 萧漫皱了皱眉:“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感觉的。嗨!算我没说。我估计有这个想法,也是因为前几日这府上死了几个人的事儿闹得。” 说到这儿,萧漫将探向前的身子收了回去,垂下头叹了口气:“或许是因为不想面对这样的事实,所以才给段坤加了点料。” 她抬起头:“因为我实在不想看着雪儿受罪。眼下,我真是宁愿那个段冷脸真的中邪了。” 萧漫的一席话倒是引起了高氏的注意。 虽然段坤的脾气性情转变得尤为之快,但在此之前,她也一直都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高氏转回头看向面前的地面,脑海里回想着事发之后段坤的一言一行。没错,段坤除了外表还是原来的样子之外,眼神,语气,态度全都变了。 难道......高氏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毕竟自己刚从段坤的府里回来。而方才就在那间不算大的房间里,气场也并不乱,只有他们二人。 高氏皱紧眉,倘若,这段坤真要是如萧漫所言那般中了邪,自己是应该能感觉到的。即便是并不容易嗅到魔的气场,但这么近的距离,怕是也能感应出个一二分。。 只不过,面前的段坤给自己反馈的信息全然是人,体内并无二样。 高氏叹了口气。在她心里和萧漫一样,宁愿在此时相信事出有因,也不愿意承认,昔日的段坤,就这样无情地抛弃了暮天雪。 第341章 迟钝的老天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她转过头看向萧漫:“萧漫小姐,别瞎想。事情就是他做的,哪来什么中邪?是他的错,就是他的错,我们也不用故意去给他找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毕竟,现在,什么样的说辞也都改变不了事实,更改变不了他是罪人和恶人这个头衔。” 说到罪人与恶人时,高氏咬牙切齿的。 萧漫转回头迎向了高氏的目光,点了点头:“没错儿,事实摆在面前。即便我们想为雪儿好,但却也真的找不出一点儿借口来为那个段冷脸开脱。我现在巴不得他现在就过来,一刀砍死他!” 高氏眨了眨眼:“萧漫小姐,玲兰知道,你同我们小姐感情深厚,出了这样事儿,心里也着实不好受。但是小姐,我刚从段坤那儿回来,他现在俨然已经不是之前的段将军了。玲兰提醒您一下,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去私自找他!” 萧漫皱起眉:“为什么?” “小姐想一想,暮将军就要来了。我们小姐受的委屈,自然会由暮将军与候爷来做主并惩罚他。玲兰也心痛,就在方才同段将军对话时,玲兰也是有着无数次的冲动!但我最后还是选择了忍耐。玲兰是怕小姐贸然行事,一时没控制住,最后就如同您自己说的那样,好心办了坏事,再伤了自己。” 萧漫转回头没有说话。她看了看远处的暮天雪叹了口气:“玲兰,你觉得,老天会怎么惩罚段坤?你觉得雪儿还能走出来了吗?” “老天怎么惩罚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老天是公平的。” 萧漫忽然转回头,挑起了眉:“公平?你真的觉得老天是公平的?” 高氏一愣,轻轻地点了点头。 “即便老天是公平的,但老天有迟钝症。我知道你为我所担心的事,我也知道,如果我要去找段坤,定会发生争吵甚至是冲突,雪儿在中间会更加的为难。我特别想去找他亲自问清楚事情的原委,我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亲口问问他!但我同样害怕控制不住自己!我这种心情没有人能懂。你和雪儿是主仆关系,而在这件事情上,我更像是一个助纣为虐的杀人犯。” 这话一出,高氏急了:“萧漫小姐,您千万别这么说!” 萧漫叹了口气:“交给你个任务玲兰。羽竹回家了,其他的那些丫头我也用不惯。我的脾气你也知道,连我自己都摸不着自己的谱儿。看着我点儿,别让我在这个节骨眼儿,因为一时冲动,再给雪儿,给父王添麻烦。” 高氏看了看面前的萧漫,点了点头。 暮天雪出事之后,萧漫一直沉浸在深深的自责当中。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她觉得,她是间接害了暮天雪的罪人。同样,眼下的形势,让她同玲兰都面临着同样的困境,为暮天雪出头不是,找段坤理论不是;坐视不管也不对,妥妥的弄了一个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 这种心情,高氏能够理解。 而让她感到更加痛心的,是萧漫还并不知晓羽竹永远回不来的这个事实。如果眼下,这个不幸不小心被其知晓,那么,迎接萧漫的,将是分分钟垮掉的心理防线。 【萧川府】 回到自己府上的萧川,还沉浸在方才离开领侯府之前,最后的那个话题心魔的兴奋劲儿当中。而他的这种兴奋究竟从何而来,自己也说不清楚。 原本,萧川是计划着,先去段坤那儿兴师问罪,再去安慰安慰暮天雪。 结果,兴师问罪没有问成,段坤却当中羞辱了萧川一番,这便让他原本计划好的行程突变!转而去了令候孤那儿控诉。 却没想到,控诉同样未果。 只不过,谈话的尾声,令候孤将话题引到了心魔上,这也让萧川对段坤的一腔仇恨暂时抛在了脑后。 令候孤虽然在话语中并没有提及他对心魔的看法,但是,当自己最敬仰与畏惧的父王表示出对心魔的兴趣后,让萧川在无比惊讶的同时,更是觉得自己找到了强大的精神同盟与后盾。 这种兴奋度,来自于一半儿的思想魔控,一半儿来自于自己潜意识里,被萧贯贤经常在耳边所灌输的,父王同他们二人疏远的反驳现实论。 在萧川看来,此时的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到大哥萧贯贤那儿,并亲口告诉他:“大哥!你说的并不都是对的!谁说父王同我们没有共同语言?心魔啊!心魔就是共同的话题!” 只不过,他刚想起身,却忽然想起了萧贯贤的叮嘱,随即又坐了下来。 坐在椅子上的萧川洋洋得意,像个小孩子一般回味着方才在父王的府上,父王同自己谈论的那些话。 现在的他,心思全部都在心魔身上,并且所回忆的话,也全都停留在交谈的后半段。 仆人匆匆递过来一壶茶,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萧川的身旁。却在放下茶壶后,半天都没有走。 萧川疑惑地抬头看了看他:“事儿?” “那个,那个二少爷,暮姑娘怎么样了?” 萧川皱皱眉:“暮姑娘?”听仆人这么一问,萧川才忽然想起来——暮天雪! 他身子向前一探,一拍大腿:“我怎么把雪儿忘了!” 萧川的举动和反应,让一旁的仆人有些错愕。他小心翼翼地低下头:“二少爷,您该不会是,没去吧?!” 萧川眨眨眼没有说话。 仆人直起身子:“那您出去了这么久,都去哪儿了?” 仆人问这话,自然不是想窥探萧川的行踪秘密,他只是对萧川担心而已。毕竟,这个二少爷近日来的行为举止也是不正常得很。 萧川放下茶碗,皱着眉盯向面前的地面,微微侧着头:“我去了段坤那儿。” 仆人瞪瞪眼睛:“然后呢?” “我去了段坤那儿。”萧川又重复了一遍。 仆人皱紧了眉:“是二少爷从坤少那儿出来之后,您再没去别的地方?还是,还是一直在坤少那儿?” 萧川眨眨眼,一副失忆了的样子:“我?我去了段坤那儿,对,对!我差一点儿和段坤动手。嗯,他羞辱我!段坤羞辱我!” 仆人紧张得再次微微躬下身子凑近了萧川旁,试探性地问到:“打起来了?” 萧川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努力回忆着:“我拔了剑!没错儿,我拔了剑!可是,段坤把我的剑给打掉了!他羞辱我!我很生气!我就,我就......” “您就去了哪儿?” “我去找了父王!” “候爷那儿?” “没错!我去找了父王!” 仆人听到这个回答叹了口气:“那就是说,您这是从侯爷那儿刚回来?” 萧川向前走了两步,缓缓地点了下头。如此这般,仆人才放下心。他小声叨咕了一句:“那我就放心了。” 这句话被萧川听了去。他猛地回头,定睛看向了身后的仆人:“你说什么?” 仆人一愣:“噢,没!没没!呃......我就是说,您去找了侯爷,那,那侯爷怎么说的?” 萧川转回头继续冥思苦想:“我父王?我父王怎么说的?” “对,侯爷对这事儿怎么看?”实际上,小仆人在问完萧川的行踪之后,知晓他从段坤府出来便去了候爷那里,便已经放了心。本想着转身离去,可结果没想到,萧川突然冷不丁地这么一问,让这对话便被迫延续了下去。 因为在此之前,萧川曾表示过,不喜欢府上的仆人过度关注他的行踪,他觉得,这是隐私。所以,仆人才改了口。可这一改,便坏了事儿。 “我父王说,我父王说此事和我没有关系。他还让我消停点儿。我让我父王将段坤逐出令侯府,要不然,就杀了他!” 小仆人一惊:“那候爷呢?” “我父王?答应了啊!” “啊?什,什么?候爷,候爷答应了?”小仆人瞪圆了眼睛,对萧川的回答惊愕得差一点儿打翻了桌旁的杯子。 萧川转过身疑惑地看向仆人:“我父王答应了。奇怪吗?答应不是很正常?! ” 小仆人上前两步:“侯爷答应什么了?他是答应,他是答应将坤少逐出令侯府,还是答应......” 萧川歪着脖子看向仆人:“都答应了!先逐出令侯府城,再杀了他!” 小仆人的嘴巴张得大大的。 在仆人来看,虽说段坤这事儿做得挺不人道的。但是,毕竟是年轻人之间的情感问题。况且,整个令侯府城上,但凡是知道段坤要娶胡月而抛弃暮天雪的知情者,全都觉得此事幕后有玄机。 而这令候府城的主人候爷,也向来明事理,自然不可能因为这点儿事说杀就杀。在众人来看,别说是杀,就算是逐出令侯府城,也万万是不可能的。。 可面前的萧川说的是头头是道,并且声情并茂地还在小仆人的面前演示着自己同父王对话中,令候府是怎样凶神恶煞,气急败坏地答应了他,并赞许他的提议颇好。 并痛骂段坤大逆不道,害令侯府颜面尽失,必定要在暮仕雄将军来之前杀了他以除后患,并为暮天雪报仇! 第342章 “父王要杀了段坤?!”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小仆人站在一旁一声不敢吱。 他在脑海里飞速旋转着:“这都哪儿跟哪儿?” 当萧川在其面前慷慨激昂地陈述时,小仆人偷着挑起眼皮看了他两眼,随后又匆匆低下头。 萧川刚说完这件事儿,两步便跨到了仆人面前,吓得仆人一个机灵。 “你说,段坤是不是该死?” 仆人一愣,他瞪圆眼睛望向萧川:“啊,啊......” “啊什么啊?我问你段坤是不是该死?他这么欺负暮天雪,他有考虑过雪儿的感受吗?雪儿心疼,我更心疼雪儿!况且,他一直以义子的身份霸占着我们令候府长子之位,也该到时候换换位置了!风水还轮流转呢!” 仆人转转眼珠,看向面前凶狠的萧川,眨眨眼:“对!坤少该死!他真该死!” 萧川抬起手拍了拍仆人的手臂:“你也觉得他该死?哈哈~全天下人的人都觉得他段坤该死!现在,父王也同意了!这回他段坤,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真是一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萧川正说着,门外匆匆进来一人。 此人站在萧川房门前,便一动不动地立在了原地。 房内的二人扭头看向房门方向。 仆人一惊!急忙跪地:“见过大少爷。” 萧贯贤挑挑眉:“这什么事儿乐成这样?你的女人都被人欺负成那德行了,还在这儿自我欢愉呢?” 萧贯贤说着,向前走了几步。 而萧川在见到萧贯贤之后,甚至都没有将其话里的内容过过脑子,更没有从其话中提取出重要的信息,比如说“你的女人”。他整个人都还依旧沉寂在段坤即将死亡的兴奋里,也沉浸在心魔给的满足感当中。 萧川上前两步,一把拉住萧贯贤的手臂,满脸都是惊喜:“大哥!大哥!我们成功了大哥!” 萧贯贤皱皱眉:“什么成功了?” “我刚从父王那儿回来!大哥,您知道父王说什么了吗?父王说,他不仅要将段坤驱逐出令侯府城,还说要杀了他!大哥,父王要杀了段坤!他要杀了段坤!” 这个消息对于萧贯贤来说显然颇为意外。 他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反问道:“父王要杀了段坤?” “没错的大哥!父王亲口说的!父王还夸我,他夸我来着!他说萧川,你这个提议好,就按你说办,杀了段坤这个义子!免得给我令候府蒙羞。” 萧贯贤歪着脑袋:“父王当真这么说?” 此时的萧川激动得很:“大哥!那还有错吗?!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将段坤弄走了!我们的敌人就要消失了!从现在起,没有人再去抢夺您的长子之位,段坤所抢的你的一切,现在全都回来了!他全都还回来了!” 确认再三之后,萧贯贤也被面前萧川的兴奋所感染,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直逗留在房中没有走的仆人,以给萧贯贤和萧川续茶水之名故意拖延了时间,目的便是想听听二人之间的对话。 结果,倒完了一杯后,刚要续第二杯,萧贯贤的笑声忽然让他手里的茶壶一抖,壶盖儿掉在了桌子上并发出了清脆的两声响。这声响吸引了正在欢呼雀跃的二人的注意力。 萧川皱着眉,冲着仆人吼道:“出去!我和大哥说话!把门关上!” “是是。”仆人急忙应着。 出门之后的小仆人故意弄了些声响,假装自己已经离去。而实际上,小仆人在走了数米远后又悄悄地回到了房门口偷听。 他听见房里萧贯贤的笑声又继续响起:“我说什么来着?萧川,心魔会给我们所有我们想要的东西!现在觉得如何?大哥没有骗你吧?!” 萧贯贤说着,走到了一旁的侧椅上,眉飞色舞,得意洋洋的。 萧川对他的佩服与尊重,敬仰与钦佩,让萧贯贤的存在感油然而生。 他翘着二郎腿,随手拿起了旁边的一杯茶,喝了一口又放下。 萧川走近他,感慨到:“是呀大哥!你说的真对!我们才是这令候府里头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其他的,都没有用!” 说到这儿,萧川突然直起了身子并换了副表情。他冲着萧贯贤声情并茂地描述着自己去段坤那儿的“惊险”历程:“大哥!你都不知道他段坤!我知道雪儿被欺负了之后,我第一时间便冲到了段坤府上!可你知道段坤怎么对我的?” 萧贯贤缓缓地抬起眼皮看向萧川:“他怎么了?” 萧川夸张地瞪圆了眼珠,并伸出双手在空中比划着:“段坤居然告诉我,他说,你不是喜欢暮天雪吗?正好,我不要了,给你。” 萧川站在地中间,学着段坤的语气和表情,意图向萧贯贤还原当时事件的经过。只不过在讲述事实的时候,萧川的语气里充满着气恼,并夸大其词。 学完了段坤的话,萧川两步便坐到了萧贯贤的对面,惊讶地说到:“他疯了!大哥!他疯了!他段坤现在简直就是个疯子!他把暮天雪比作什么?东西吗?他不要了给我?呵~真是可笑!还有,我告诉他,我说,你惹了暮天雪伤心,我也会伤心的。可段坤说,我伤不伤心的,跟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行,这都行。可你知道吗大哥,我问他为什么要娶胡月时,他居然看着我,告诉我没有理由!什么叫没有理由!大哥!段坤太嚣张了!他真的以为令侯府是他家吗?他以为他是天子?他是王爷?他可以三妻四妾?他可以无法无天?” 萧川一边说着一面挑着眉,并将手攥成拳头,用指关节叩着桌面当当作响。 萧贯贤轻蔑地转过头:“都过去了。比起这些,我更在意的,是父王怎么和你说他同意,杀了段坤的?!” 想必,萧贯贤在“同贺”段坤要死之后,越想越觉得这事儿不靠谱,于是便再次问起萧川。 提起令候孤,萧川从椅子上站起身:“我去了父王那儿,我告诉了父王,段坤这种人,仗着自己是令候府的义子,为虎作伥,招摇过市!现在居然连暮府千金的感情都敢玩弄?!并且不顾一切后果,不顾父王的颜面,不把令侯府的名誉放在眼里!这样的人,根本不应该留!” “父王呢?” 萧川一愣,皱了皱眉,语气有点儿轻:“父王?父王同意了啊!” 萧贯贤向前凑了凑:“他是真同意了,还是说的反话?你听明白了?” 萧川笑了笑:“大哥怀疑我智商?哈哈~我又不傻!我虽然因为雪儿的事儿很生气,但是再气,父王当时所说的话,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萧贯贤转回头。虽然关于令候孤对段坤的态度突然有了如此大的转变,他有些怀疑,但是见萧川说得是煞有介事,便也信以为真。 他勾起嘴角看向面前:“这一切都是段坤咎由自取!看来,父王这次,是真的恼了!” 说着,萧贯贤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又翻过来看了看手背,淡淡地说到:“手心,手背都是肉,父王这回,该肉疼了。” 他抬起头:“不过,怪不得任何人!谁让他一直以来对段坤抱有那么大的希望?呵~这世间,希望越大,失望,便注定越大。我在父王那儿见到,段坤不仅是要娶胡月,一意孤行,他现在已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包括这令候府城的主人。这种无视君主的态度,势必会惹怒父王。” 说到这儿,萧贯贤突然笑了起来。但数秒之后,笑声却戛然而止:“不过,父王虽说杀了段坤,可段坤只要一日不死,我的心里,便在打鼓。” 萧川瞪圆了眼睛凑上了萧贯贤:“大哥心里打什么鼓?” 萧贯贤缓缓地转过头看向萧川,却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眯起眼睛盯着萧川。 萧川压低声音:“大哥是害怕,父王若是哪天心软,饶了段坤?那你我二人,岂不是永没有翻身之日?” 萧贯贤眨了下眼睛,算作回应。 萧川一下子站起身,慷慨激昂地说到:“大哥你放心!父王那儿交给我!你只要当好你的大哥,我从明天开始天天去!我就不信了,父王就算铁石心肠,还能忍心看着咱们兄弟二人因为一个义子而活得谨小慎微?活得这么窝囊?!活得痛不欲生?!” 萧贯贤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并抬起手拍了几巴掌:“不错不错!痛不欲生,这个词儿用的好!” 说着,萧贯贤将身子向前探了探:“大哥告诉你,痛不欲生这个词,不仅仅要说给父王听,还要演出来!” 萧川皱着眉:“演出来?” “没错,你要配合着演,并演得生不如死!演出那种只要段坤活着,你便吃不了睡不着的痛苦样子!掏心挖肺的那般!” 萧川点点头:“嗯,明白了大哥。” 萧贯贤刚要说下话,萧川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激动的两眼放光。他伸手摇晃着萧贯贤的手臂:“大哥!大哥!我忽然想起个事儿。我和你说,父王,父王现在和我们是一队的了!” 萧贯贤皱着眉:“什么一队?” 萧川依旧无比兴奋:“大哥之前是同父王说过心魔吗?” 萧贯贤愣了愣,他回想一下,缓缓点下头:“嗯,说过。”。 萧川笑了起来:“大哥!父王说他对心魔很感兴趣!他亲口和我说的!” 萧贯贤眯起眼看向距离自己极近的萧川,疑惑地问到:“父王说他对心魔感兴趣?父王怎么说的?怎么突然提到了心魔?” 第343章 发病的萧贯贤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川的兴奋点显然被点燃了:“父王问我最近在看什么书,我就告诉了他,我最近在读《龙蛊卷》。父王说他不懂那是什么,便让我讲给他,我就把心魔给父王讲了一遍。然后父王就表示非常感兴趣,就这样。” 萧川说得轻描淡写,可萧贯贤却将眉头皱得更紧。 他将身子向椅子后挪了挪,双手撑着双侧的扶手疑惑地问道:“父王说他对心魔感兴趣?可是之前父王和我说过,他不允许我碰这个东西。” 萧川也愣了:“父王说不让你碰?没有啊?!父王和我说,他对这东西很感兴趣的!”说到这儿,萧川忽然想起,在临出令候府时令候孤提醒他的那句话,不要把他们父子二人提到心魔的事儿告诉他大哥,因为心魔不喜欢别人议论他,心魔是个秘密。 于是,萧川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萧贯贤皱着眉:“你怎么了?” “没没,没,没什么,没什么。”被心魔所洗脑的萧川,在现实与虚幻的世界里来回“徜徉”着,整个人也时而萎靡不振,时而亢奋,行为举止更像是小孩儿一样。 比如说现在,他的心思,全都赤裸裸的,且毫无保留的展现在萧贯贤的面前。而发觉自己暴露了秘密的萧川,更是将内心的惶恐不安,那种紧张的情绪生动地跃然在脸上。这让本就心思缜密,喜欢察言观色,喜好通过细小的肢体语言来窥探对方的心理的萧贯贤一下子便捕捉到了这背后的真实“内容”。 萧贯贤转了转眼珠并向前探了探身子:“怎么?是不是忽然想起父王不让你同我说心魔?” 萧川瞪圆眼睛愣了愣:“没,没有。”虽然嘴上说着没有,但萧川的语言是结巴的,并且毫无底气。这一切的表现都是明晃晃地告诉萧贯贤,对,是这么回事儿。 萧贯贤仰起头,向椅背上一靠:“你傻了萧川!你可真是个傻子!没有和我说心魔之前,我还以为你真的说服了父王杀了段坤。可看你现在的表现,呵~父王那是套你话儿呢!” 萧川猛地一惊:“父王套我话儿?父王套我什么话?” 萧贯贤不屑地笑笑,拿起茶壶斟了一碗茶喝了:“你要我说你点儿什么好?一共告诉你这点儿秘密,一个暮天雪出了事儿,全都捅出去了!现在,我猜父王那儿一定觉得,你对段坤的不满,这心魔全都是我萧贯贤教你的!” 萧川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没有大哥!我没有提你!真的没有提你!” 萧贯贤一挑眼皮:“你没提,不代表父王不那么想!父王多精明的一个人啊,想骗他,不容易!你也是,段坤只是说了一嘴要娶了胡月,不是没娶呢吗?看看这全府上下一个个的,全都是关于段坤的言论。如若是众人都对其唾骂也就罢了,关键是,所有人都觉得段坤不可能这么做,还说段坤中了邪,中了魔,中了鬼,中了乱七八糟的。哎,段坤是成功者呀!成功掳获了这令侯府上下这么多的心腹!谁是这令侯府城的主人?父王不是,段坤才是!” 说到“段坤才是”几个字时,萧贯贤的身子又向前探了探,左手的手臂搭上了一旁的桌子,并且眯起眼睛,语气极轻。 萧川义愤填膺地站在地中间,脸涨得通红:“他中了邪?哼!别人说他中邪,就说他中邪好了!反正我是不信!段坤只不过是把他真实的一面才展现出来而已。敢这么对雪儿,我定不会饶他!” “你说得没错!暮天雪是你的,段坤抢走了她,现在又抛弃了她!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他段坤算个什么东西?拿暮天雪是什么?他拿暮将军算什么?他拿父王算什么?偌大的令候府城主人和赫赫有名的暮仕雄将军全都被他玩儿弄在鼓掌之中,说白了,太作了!人作有祸,天作有雨,段坤,死到临头了。萧川,你不是喜欢雪儿吗?机会来了!” 萧贯贤说着,伸出手叩了叩桌面。 萧川眨眨眼,忽然坐在了椅子上。他将小桌子上的茶碗儿向前挪了挪,手肘往上一放,身子向前探:“可是大哥,那照您这么说,父王在试探我,不就是不相信我?那是不是就不会杀段坤?也不会把他驱逐出城?” 萧贯贤勾起嘴角无奈地笑笑:“我发现呀,你没和段坤打那一架之前,还挺聪明的。难道真的是当时断了哪根筋吗?你觉得,儿女情长的事,父王能动手杀了段坤?笑话!我是让你学聪明点儿,要学会,借刀杀人。” 萧川挑挑眉:“借刀杀人?” “没错,借刀杀人。” “借谁的刀?” “暮仕雄的刀。暮将军这几日便要来,现在来看,你也不用没事儿去父王那儿了,到让父王反感。暮将军来了之后,就该轮你上场了。” 萧川站起身疑惑地问:“可我能做什么?父王都已经不相信我了。” 萧贯贤挑挑眉,眯起眼睛轻蔑地瞅了瞅他:“做什么?添油加醋!煽风点火!这就是你需要做的,其他的,都不用。” 萧川眨眨眼:“我懂了。可是大哥,要是段坤不娶胡月呢?” 萧贯贤将茶碗放在了桌子上“当~”的一声:“以你对段坤的了解,你觉得,他能不娶?不用去分析他为什么要娶,在这节骨眼儿上出了这等事儿,记着,那是老天对我们的眷顾!天要灭段坤!现在连老天都看不下去眼儿了,你还有什么心慈手软的?你的女人都被人家像垃圾一样扔到了门外,被人扫地出门了!怎么,你萧川现在把人家扔出来的垃圾当宝贝,还要揣怀里是吗?呵~主要是,这垃圾,还不一定领你的情呢!” 萧川咽了口口水,咬了咬下嘴唇:“我不可能容忍段坤如此的欺负与侮辱雪儿!” “那不就得了?!说那么多废话没用!”说着,萧贯贤站起身:“既然父王对你我生了疑心,我便不能在你这儿久留。我回去想想,待暮仕雄来,你怎样煽风点火,既不显得啰嗦,还能一招中地!原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现在一看,笨呐,笨呐!” 萧贯贤转过身朝向房门方向走去:“明晚我来找你。” 可是,刚走到房门口儿,他忽然一阵眩晕,并很快地大声喊叫了起来!这一声痛苦的喊声,吓坏了站在椅子旁还尚未来得及送他的萧川,也吓坏了一直站在门口偷听着的小仆人。 小仆人急忙冲了进来,随后也跟进来两个。 “大少爷!大少爷您怎么了?大少爷!” 只见萧贯贤双手抱着头蜷缩在地上,满头大汗。他的表情痛苦到狰狞,身子因为剧烈的疼痛而不住颤抖!萧贯贤咬紧了下嘴唇,看得出,他在努力的忍着。牙齿咬在下唇时那白色的齿印都已经泛了血。 他躺在地上不停地大叫。 萧川扶着椅背,看傻了。 小仆人转头冲着身后喊道:“去!快去叫医官!快去叫医官!” 萧贯贤拼尽了全力和凭借着仅存的意识,艰难地“喊”到:“不!不叫!不叫医官!不叫!” 正欲转身向外跑的仆人站住了脚。见萧贯贤执意不让,为难地转头看了看站在椅子胖的萧川,本想从萧川那儿得到指示,却只看到傻了的二少爷。 疼痛大约持续了有十分钟左右,萧贯贤才缓缓地恢复了平静。但是,他的身子依旧无比虚弱。 几个仆人见其稍有好转,便想将他挪到床榻上好好歇息片刻。萧贯贤虚弱地抬起手:“别碰我!别碰我!” 他躺在地上,慢慢地伸直了腿,舒展了身子。又自己翻了个身,有气无力地仰面朝天。身上的衣襟已经湿透,汗珠顺着脖颈流到了地面上。 他虚弱地眨了两下眼,喃喃叫着:“萧川,萧川!” 他喊了两声萧川,但待立在椅子旁的萧川却全然没有听见。 仆人扭过头:“二少爷!大少爷叫你呢!二少爷?” 一位小仆人更是径直走到了萧川身旁,轻轻地晃了晃萧川的手臂:“二少爷,大少爷叫您!” 萧川缓了缓神儿:“哦!”这才缓缓移步到了萧贯贤身旁。 面对着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萧贯贤,萧川显得依旧不知所措。他的双手摊在半空中,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那样子,甚至都不知道该将双手放在哪儿好。 萧贯贤伸出舌头舔了下干瘪的嘴唇,无力地眨了下眼,又轻声唤了一声:“萧川。” “诶,诶。”萧川应了两声后蹲了下来。 “让他们都出去。”萧贯贤的声音很小。萧川听懂了他的意思后,冲着几个仆人摆了摆手,可仆人却依旧不放心:“二少爷,要不,要不我们把大少爷抬到床榻上吧,这也不能躺地上呀!”。 萧川刚想俯下身问问萧贯贤的意见,萧贯贤便大声吼道:“出去!”这一声,让他的脸色都变了,额头上的青筋也暴了起来。 几个小仆人看了看萧川,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大少爷,不安的转身离去并关上了门。 第344章 意外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当房间里恢复安静之后,萧贯贤也随着气力的恢复,慢慢的变得一阵比一阵精神。 他伸手撑在地上支起了身子,深呼吸了一口气。 “大哥,你,你这是怎么了?” 萧贯贤缓缓地转过头,又扬起来看向萧川:“没什么,头疼而已。看见没?心魔说我们的办事效率太低了。我的头疼病,段坤死了,也就好了。” 萧川显然没有听懂:“头疼病?段坤?” 萧贯贤挪了挪身子:“所以,你要抓紧。不然,下一个就会是你。” 这话让萧川听得忽然害怕了起来。他瞪着眼睛凑向了萧贯贤:“什么是我?大哥,你是说,我也要像你这样?” “你既然从了心魔,便是心魔的奴隶。奴隶便要为主子办事。心魔不喜欢人办事拖拖拉拉的,他要的是速度,是效率,是成果。好在,段坤自己捅了篓子,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死。他一死,我也就解脱了。” 萧贯贤说这话时弓起了腿,双手无力地撑在腿上,呆木地看着面前的地面。 话说到这儿,萧川也明白了萧贯贤话里的意思,但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茬。 沉默了数秒:“大哥,我,我给你弄点儿水吧。” 萧贯贤摆摆手:“扶我起来。” “啊!”萧川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高大的萧贯贤扶了起来,并带着他晃晃悠悠地来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萧贯贤坐下,整个身子像滩泥一样瘫在了椅背上。他将头无力地向后一仰,闭上了双眼,用气声说道:“别说话,让我静静。” 萧川就这样,将自己的疑问再一次咽回了肚子里。 萧贯贤像是睡着了一般,他在椅子上呆了一会儿,忽然又在萧川没有心理准备时猛地睁开眼,像是满血复活了一样,一下子站了起来。这样的突然,吓了萧川一跳:“大哥!你,你......” “我回去了。明天我来找你。” 萧川在身后又喊了两声大哥,可萧贯贤连头都没有回,也没有回应,便径直走了出去。 院子里,几个仆人凑在一起,正在为萧贯贤和萧川的一系列蹊跷的事情而感到费解并议论纷纷时,萧贯贤身上佩着剑,穿着铠甲,快速地穿过甬道。 仆人愣了愣。面前匆匆而过的萧贯贤一点儿没有方才发病的迹象。待其即将出府门时,小仆人才缓过神儿冲了上去:“大少爷!大少爷您没事吧?!要不您今晚就在这留宿?” 当然,答案是不。 萧贯贤走后,萧川木讷地坐回了椅子上,他的眼前还是萧贯贤发病时那惊恐的样子,包括那一句“下一个有可能是你”。每每想到这儿,萧川便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凉风,不寒而栗。 【萧漫府】 天有点蒙蒙亮的时候,暮天雪终于撑不住了。一直没有休息的她忽然感到一阵头晕。 发生眩晕时,萧漫因太过疲惫而正拄着桌边打盹儿。高氏眼看着暮天雪抬起手扶上了额头,身子晃了晃,径直冲着身旁的一个小侧桌倒了下去! 高氏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没事儿吧?” 倒下的暮天雪砸到了一侧桌角的声音,以及高氏的喊声惊醒了萧漫。 萧漫慌张地跑了过来,冲着门外大喊:“快叫医官!叫医官!” 萧漫和高氏带着几个丫头,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晕倒的暮天雪弄到了床榻上。萧漫更是急得直跺脚,却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她不停地唤着身旁的高氏:“玲兰!玲兰!现在该怎么办?我让她们叫医官了,那现在呢?” 高氏来不及回答萧漫的话,她忙着给暮天雪弄水,弄帕子,忙着观察暮天雪的状态变化。 而萧漫的不安和手足无措。更多的是因其千金之体,一向被人照顾。而这突发事件的当事人还是暮天雪,便让她在急得团团转的同时,更是心急如焚。 她能做的,便是一遍又一遍地催促着侍女,让刘医快点儿。但实际上,这种急迫,却没有任何用。 暮天雪虽然晕厥了,但却是因为极度虚弱而产生的眩晕症状。并在高氏喂了她点儿糖水后很快恢复了过来。不过,恢复了意识的暮天雪却依旧虚弱。 她扭头看向床榻边急得直跺脚的萧漫和高氏二人,想说一句自己没事儿,但却被一声接着一声不停唤着“医官为何还没到”的萧漫,急促的话语给拦了回去。 刘医来了之后,众人纷纷闪出了一条路。 刘医凑上前,正欲为暮天雪诊脉。而身后,萧漫的急躁性子又上来了,不停地絮叨着:“哎呀,刘医,您这速度也太慢了!雪儿这都晕倒半天了!诶不是刘医,这医官府也有年轻的,怎么什么事儿都要找您呢?您这身子骨儿和年龄在这儿摆着,本来就慢......” 刘医打开药箱,一边回到:“老臣来迟!老臣来迟!小姐是有所不知啊!老臣一把年纪了,早就想回家养老,可侯爷他不肯啊!这侯爷是点了名儿,要老臣照顾好府上的少爷小姐的,并全权交给了我,哎......” 萧漫眨眨眼:“啊!行行行行,快点儿吧刘医,你要拿什么我帮你拿!” 刘医诊脉时,萧漫才闭上了嘴。 诊断的结果也确实同高氏分析的那般,除了忧思过重,休息欠佳外,并无大碍。 听到刘医的诊断病论,萧漫和高氏也算是放了心。 刘医在临走之前唤了萧漫到房外。 “大小姐,这暮姑娘和段将军的事儿,老臣也听说了。只怕是这么下去,暮姑娘的身子,怕是熬不住啊。” 萧漫也随着刘医叹了口气:“那刘医您说有什么办法?” 刘医一愣:“嗨,大小姐,我就是一医官,老臣能有什么办法?心病啊,它还需心药医。老臣跟了侯爷这么多年,这暮仕雄将军的脾气,老臣也是略知一二。看样子,想必,这暮府的千金也定是随了他爹的性子。老臣现在只怕她一意孤行,钻起牛角尖儿来,这年纪轻轻的,身子不就垮了吗?主要这人得休息好,休息好了,精神和体力才能跟得上。” 萧漫皱起眉:“可是她现在根本就不睡。”刚说完,萧漫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儿一般,扭过头神秘兮兮地看了一眼屋子,又伸手拉过刘医向下走了几个台阶,凑到刘医的身旁小声说着:“刘医,要不你给下点儿安神的药吧!你不也说睡觉重要吗?” 刘医叹口气:“关键是大小姐,您也看见了,暮姑娘现在这样,就算是老臣给开了安神的药,只怕是她也不能喝呀!” 萧漫皱着眉,忽然瞪圆眼睛看向刘医,并伸手抓住刘医的手臂:“那我们就撒谎!她现在一心想改变性格,我们就说,喝了这个药能让她性格转变!她不就喝了吗?” 刘医低下头:“小姐,老臣也是过来人。这感情的事儿,旁人真的帮不了什么忙。老臣知道,您与暮姑娘感情深,出了这样的事儿,您也一定是心急焦虑。但是大小姐可曾想过,暮姑娘因为什么要改变性格?可是因为段将军?听说,段将军说了,三日之后便要迎娶那失踪了八年的胡月回府!三日时间,我们可以哄骗她喝下药,但是三日之后呢?段将军如果真要将那胡月娶回府,当暮姑娘面对现实的时候,这药就不顶用了。” 萧漫缓缓地将放在刘医手臂上的手拿下来:“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刘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萧漫显得特别的沮丧,她缓缓垂下头:“我刚出生的时候,刘医就在令侯府了吧?” 刘医点点头:“是的大小姐。” “那刘医也应该知道,我父王重用段坤,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别看我平时一直和段坤唱反调儿,但实际上,在这件事儿之前,我对他的为人是认可的,更对我父王看人的眼光表示赞赏。但是不知为何他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儿!刘医您觉得,他是不是疯了?” 刘医叹口气:“大小姐,这种事情,老臣也说不清。但是,从常理上来说,确实不太像坤少的所作所为。坤少虽说是候爷的义子,但近三十年了,他在这令候府的所作所为有目共睹,绝对配得上候爷对他的器重和用心栽培。” 萧漫忽然抬起头,一本正经地说到:“刘医,要不您去给段坤诊诊脉吧!” 刘医一愣:“给段将军诊脉?” “对!您去看看他是不是中了邪!我虽然不想他和暮天雪在一起,但是眼下,真的刘医,我宁愿相信他是中邪了!至少,至少雪儿她,她就不会这样儿啊!” 刘医低下头:“大小姐也是因为府里的传言所弄的。况且,老臣不知道这世上究竟有没有鬼神,即便真有,老臣也不会看。” “那,那一个人中邪了,他的脉象肯定和正常人不一样呀?怎么能看不出来呢?那书上写着,中了邪的,有些甚至人活着,都没有脉的!” 刘医尴尬地笑笑:“那是书上说的!老臣怎会知道!” 萧漫歪着脑袋:“不对呀!刘医,您看过!” “我看过?”。 “对呀!偏房的那个,我三嫂,就那个兰秀儿,她肚子里的不是鬼胎吗?您不是经常给那鬼胎看吗?” 刘医急忙摆手:“别别!大小姐可使不得。传言是传言!三少奶奶的脉象确实同常人有些不同,可究竟是不是所谓的鬼胎,那不还没生出来嘛!” 第345章 僵尸羽竹的荧光绿点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漫叹口气:“算了刘医,您回去吧。”说着,无奈地转过头,又看了看房间方向:“您说的对,逃避不是办法。心病还需心药医。” 刘医点点头:“那老臣告退。”说着,刘医便离开了。 【项门台】 当管家和羽竹来到项门台里时,荻格·冕正因为魔界动了他的女儿妖茉莉,且并不把他放在眼里一事而气恼至极。 而面前的闻众门外,透着暗黑的月夜色,有两个人形的黑影直冲冲地朝向项门台而来,并且速度极快。 业达目站直身子:“魔王,有人!” 荻格·冕眯起了金氓瞳,他看向从令候府方向靠近的两个不速之客。只不过,还未等看清,两个黑影便已经进入了项门台。 旦见二人面孔狰狞,直匆匆地奔向荻格·冕而来。邪古琅在身后大喊一句,并冲到了二人面前,举起手中的兵器,冲着管家便是用力劈! 只不过,兵器与管家身体碰撞所发出的硬物撞击声响,及所迸溅出的火花,让项门台里的众人为此大惊! 邪古琅瞪圆眼睛,惊愕地回头看向荻格·冕:“魔王,是僵尸!” 荻格·冕眯紧金氓瞳,并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管家与羽竹的面前。 业达目站在其身旁凑近一看,惊讶地脱口而出:“管家?!” 荻格·冕转过头:“你是说,他是令侯府的管家?” 业达目紧皱眉:“没错,没错,是令侯府的管家。” 荻格·冕转了转金氓瞳看向地面:“令侯府的管家是僵尸?”他仰起头看向面前的两个鬼,盯着管家问到:“你是僵尸?” 管家没有作答。 荻格·冕转头看向业达目:“他们不会说话?怎么记得......” “回魔王,他们二人是最低等的僵尸,无脑,行为完全受人支配。不会言语,没有思想和情感。” 荻格·冕定睛看向面前的管家和羽竹。二人顶着骇人的身型,站在这项门台里,与这身旁众多的魔兽相比显得十分突兀。 业达目上前一步:“旁边的这个,是令候孤的女儿萧漫的贴身侍女。” 话音刚落,业达目猛地抬头:“三番鬼王?!” 荻格·冕探长脖子凑近他:“三番鬼王?什么三番鬼王?那不是幽冥界?” “僵尸属于鬼里特殊的分支,归三番鬼王管。” 荻格·冕皱紧眉,他身后那乌泱泱的魔兽依旧在乱哄哄的! 它们或是刨着地面,或是卷起鼻子喷出水花。 荻格·冕转过头冲向月漓吼道:“你们下去!”月漓喷出一道水柱,带着众魔兽隐没在了项门台的黑雾当中。 荻格·冕上前看着管家,一动不动地瞪着那呆木的僵尸。他眨眨眼:“这玩儿的是什么把戏?” “回魔王,僵尸是刀枪不入的。” 荻格·冕挑挑眉,半躬着身子转头问向业达目:“僵尸入项门台,有何说法?难道能把他们身上刀枪不入的这种本能留下来?” 业达目摇摇头:“不能魔王。刀枪不入是他的本能不假,但却不是功法,所以不能入邱机堰。” “那这僵尸......也收鬼时冥寿?” 业达目眉毛紧蹙,又摇了摇头:“魔王有所不知。在将臣建项门台之前,僵尸虽然同现在一样,属于幽冥界鬼班府的一个重要分支,但却同现在的僵尸系统有着较大差别,自然,所拥有的攻击力,防御低也大不相同。将臣的项门台成天时之后,他便升级了自己的僵尸种族系统,自那之后,僵尸便成为鬼里面最特殊的那么一部分。他的特殊便体现在,虽然僵尸分等级,但,高等级的僵尸可以脱离地轨阴修的时间,可由更高级别的僵尸直接授受。这便将僵尸的鬼寿同其机体整合在一起,不可剥离。” 荻格·冕皱起眉:“你说了半天,是想告诉我,进来了俩废物?!俩石头块儿?!” 业达目深深地低着头没有回答,算作默认。 荻格·冕晃了晃脑袋,手中突然现出了乌魔镰刀斧!他眯着金氓瞳,看了看面前的羽竹,又向左一步到了僵尸管家面前! 尽管业达目已经告诉了他,面前的为低等僵尸不会说话,但荻格·冕却依旧不甘心!他皱起了鼻子:“你这身上的味儿......说!谁让你来的?来项门台做什么?” 管家只是瞪圆了他的双眼,躯体僵硬地不停在原地打着晃儿,他张开嘴冲着荻格·冕哈着尸气!” 严重的且令人作呕的尸腐味道呛得荻格·冕一个激灵!他猛地向后一跳,凶狠地说到:“三番鬼王不会是整这么两个玩意儿跑这来恶心我的吧?!” 邪古琅站在荻格·冕的左侧。忽然,他凑近僵尸管家:“魔王!他胸前有东西。” 荻格·冕一愣:“什么?” 邪古琅小心翼翼地取出瞅了瞅:“是本书!” “书?什么书?”对于僵尸怀中揣着一本书的事儿,荻格·冕表示十分诧异。他皱起了眉,疑惑的歪着脑袋看向走过来的邪古琅,伸手接过了书:“怎么,这是让我在项门台里还学点儿什么玩意儿?怕我跟不上外头的形势发展?” 说着,他低下头看了看,又翻转过来看向书的正面。 结果,这一看不要紧,猛地一惊:“《断魄书》?天魔族?” 他猛地转头看向一侧的业达目:“僵尸不是不能咬魔吗?” “回魔王,不能。” 荻格·冕转回头看向手里的《断魄书》:“这三番鬼王是想告诉我,他同天魔族联手了?” 邪古琅在一旁皱着眉:“可是魔王,三番鬼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荻格·冕将目光从手中的《断魄书》移向了面前方才被掀起沙砾堆积的地表,口中小声念叨着:“天魔族?赤魂龙骧?三番鬼王?目的?”荻格·冕说着说着,忽然抬起头:“不对!鬼王不是一直和魔皇军爵往来甚密吗?这为什么揣了一本儿《断魄书》?” 业达目眨眨眼:“鬼王一直同魔皇军爵有来往,现在来告诉项门台他同天魔有联系。而且,这书明晃晃地放在怀里,就是让魔王看到,想来,目的也是极为明确。从表面来看,无论是赤魂龙骧还是龙蒂索罗,都是借由三番鬼王来窥探幽冥界的秘密罢了。只不过,龙蒂索罗同三番鬼王一来二去的这个关系,彼此都没有得到利好。鬼王实际得很,现在转头投奔天魔族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至于为什么来告诉魔王,业达目还是想不通。总觉得,似乎没有表面上这般简单。” 管家和羽竹的到来,本就让人费解,而《断魄书》的出现,更是让荻格·冕和业达目有了一点儿不好的预感。正在项门台里商议,究竟要不要将这僵尸赶出项门台时,突然,一直站在管家身旁的僵尸羽竹,像是收到了什么命令一般,猛地站直了身体看向面前,并将双手置于胸前。 她突然向上一跳!落地的一瞬间,项门台原本黑漆漆的地面瞬间布满了星星点点的萤绿色光点! 这些光点像是分布不均的萤火虫那般,一闪一闪地悬在地表! 荻格·冕瞪圆了金氓瞳,正在错愕时,业达目突然在身后猛地拉住了荻格·冕的手臂,大声吼道:“不好魔王!有诈!” 说着,业达目拉起了荻格·冕并腾空跃起! 悬浮在半空中的二人俯视着项门台的,那绿色的光点密密麻麻,忽明忽暗的像带着尾巴一般一股脑儿地钻入了地下,不知所踪! 而有着奇怪动作的僵尸女羽竹,也在光亮褪去的一瞬间轰然倒地! 偌大的项门台地面,此时只留有管家一人呆立,一动不动。 惊慌失措的同时,荻格·冕收起镰刀斧,转头问向业达目:“这是什么?!” 业达目皱紧眉摇了摇头:“属下不知!” 荻格·冕皱起了眉,回看向地面上羽竹的尸体:“她死了?” 业达目看向羽竹,轻轻地点了点头:“应该是。” “僵尸不是刀枪不入,不死之身吗?” “不,僵尸可以死。僵尸虽然刀枪不入,但其体内同样有着鬼种。倘若鬼种被毁或被破坏,同样也会亡。” 荻格·冕皱紧眉:“可没人动她,她的鬼种怎么会坏?” “应该是自毁。” 荻格·冕眯起金氓瞳,他没有继续问业达目什么,却忽然发起疯来:“我现在要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荻格·冕的双手举过头顶,他冲着业达目不停地咆哮着!金氓瞳因暴怒而失去了光泽:“查!给我查!刚才那些绿的点,钻到地底下的那些绿点儿是什么东西?!哼!天下笑谈!头一次听说,居然有人暗算项门台!真是反了天了!三番鬼王!三番鬼王想干什么?!区区一个鬼王,拿僵尸来对付我魔界的项门台,我看,他是活腻了!!” 尽管荻格·冕在咆哮着,可业达目却一直没有动,也没有做声。。 荻格·冕绕着项门台的空中飞速暴走了一圈,突然又停在业达目身旁吼道:“我让你去查,你在这儿死愣着干什么?!” 业达目低下头:“魔王,眼下,无从考证!” 第346章 霹雳惊魂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话音刚落,站在地上的僵尸管家忽然仰起头看向荻格·冕。 当悬浮在半空中的荻格·冕和业达目正望向项门台地面时,突然,站在地上的管家冲着悬在空中二人相对应的地面位置跑了过去! 荻格·冕反应极快!他举起手中的乌魔镰刀斧冲着管家的猛地劈了下去! 重击而起的电光雷火及硝烟四下弥漫!顷刻间,项门台里白茫茫一片! 当烟雾散尽,荻格·冕却发现,管家毫发无损! 他气急败坏地举起手中的乌魔镰刀斧欲再次冲着僵尸管家发起下一轮攻击时,却被一旁的业达目制止住:“魔王,没用的!” 荻格·冕眯紧金氓瞳:“没用?那你告诉我,怎么才有用?!” “不同的界域对付僵尸有不同的方法。魔王是从未和僵尸打过交道。据说,在此之前,魔界对付僵尸的办法,是去天门山脚下的那棵大槐树下,取一捧土,并朝向僵尸撒去,僵尸便可以固化。只不过,将臣在建了项门台并且取得成功后,他便将僵尸系统进行了改造与升级。据说现在的僵尸在同等条件下,之前能够降伏僵尸的符咒都已经不生效了。而魔界目前唯一的方法,便是取其鬼种。” “鬼种?怎么取?” “倒也不是不能。不过,别看他只是最末等的僵尸,没有僵尸脑,全程被人所支配。但魔王若想吸走他的僵尸鬼种,却要耗费巨大的魔能。这也就是诸界都不愿意同僵尸打交道的原因,劳心伤神,费时费力。” 荻格·冕看向站在地面的僵尸管家,见其一动不动,忽然猛地转头看向业达目:“你是说,他被人所控制了?” 业达目迎向荻格·冕的目光:“没错魔王,这是末等僵尸。末等僵尸便是没有脑子,没有思想,没有心智。他在幻化成僵尸之后,全程由其上级的僵尸统领所支配他的行为。” “那就是说,他刚才往这边跑,这个举动,是有人控制的?” 业达目点点头:“应该是。” 荻格·冕站直身子,握紧了手中的乌魔镰刀斧:“这是我第一次同僵尸打交道!没有想到,这天地之间居然还有这般恶心的东西!他能入邱机堰?” “能,但毫无用处。因为僵尸不单单能靠修行升级,他的等级配位,可以靠人咬人。即便被咬的人生平再怎么优秀,当其变成僵尸之后,也是百无一用。所以,进入邱机堰里,他连凡人的六大灵本都没有。” 荻格·冕眯起金氓瞳咬牙切齿地说到:“说白了,还是一块石头!” “算是吧。” 业达目转过身:“管家怀里带着的那本书,想必是想说明点儿什么。而死了的羽竹释放出来的东西,魔王要小心。” 荻格·冕再一次暴怒起来:“我连他是什么都不清楚,怎么小心?!” 业达目低下头没有说话。 实际上,业达目也并未同僵尸打过交道。而有关于僵尸的很多事情,他也都是当年在天界时所听闻的。不过,被将臣所升级了的僵尸究竟能够拥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业达目也确实不知。 荻格·冕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冲向面前的地面幽幽说到:“这是赤魂龙骧因为我索了凌无影的唤兽之能,而联合鬼王对我的报复!赤魂龙骧,雪天央!” 说着,荻格·冕冲着身后大声吼道:“去!给我唤几个魔兽过来!让他们在这项门台里走一圈儿!我要知道,他三番鬼王究竟给我下的是什么迷魂药!” “是!” 邪古琅率月漓很快带来了几个魔将和魔兽出现在半空中! 一声令下!魔将和魔兽先后战战兢兢地沿着项门台的一侧缓慢前进。 看得出,这未知的一切同样让这些身经百战的战士感到恐慌。他们每走一步都谨小慎微,生怕在下一秒出现什么意外。 但是,来回两圈儿之后却安然无恙。 见尚未发现异常,邪古琅和业达目偷偷地松了口气。可荻格·冕却毫无松懈之心:“不行!继续走!走到发现异常为止!” 于是,魔将和魔兽一遍接着一遍不停地在项门台里来回走着。 荻格·冕害怕,那隐藏在脚下的绿色东西,像魔界的蛊那般有着时效性,他害怕这东西在不经意的瞬间便会现出原形,而杀自己的魁煞境于无形之中。 数十遍之后,仍旧风平浪静。 荻格·冕从高空迅速下落,停在了僵尸管家的身旁,他侧着头看了看管家,又转过身子冲向业达目:“既然没有用,那就塞入地牢!免得玷污了我邱机堰里的那几个灵能!” 说着转过身,眯起金氓瞳环视了一圈儿项门台后,随即在空中站定:“此事绝非那么简单!所有人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切莫大意!” 众人应到:“是!” 那一夜,荻格·冕同业达目一直都没有合眼。 而荻格·冕更是因担忧,一直站在魔殿里向外望着,时刻观察着那绿色光亮隐没地表的细微动静。 果然,正如他所料。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子时过后,新的一天开始。随着阳气逐渐上升,项门台的地表上密密麻麻地长起了一层草! 这草呈暗黑色。乍一看,同项门台那黑暗的色彩融为一体,不易被人觉察。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茂密的草丛中出现了零星的花苞,且跟随阳气愈来愈盛而慢慢绽放。 在整个花朵即将全盛时,那花就像是接到某种指令一般,突然以极快的速度迅速展开!并且越开越盛! 很快,原本近乎同项门台的暗黑世界融为一体的黑色之花,逐渐镀上了一层白色透亮的冰边儿。微风拂过,摇曳生姿,映着月光泛着冷冷的邪魅之色。 这花不算耀眼,但却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人在看见它时,在感叹它的冷艳美丽之外,更想凑近一探究竟。 荻格·冕站在魔殿里眯紧金氓瞳,盯着窗外那一片花丛出了神。 只不过,荻格·冕越看越想出去一探究竟。 那摇曳生姿的花朵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少女。每一次微风拂过的刹那,恰似撩起裙摆翩翩起舞!那冷艳的白色冰边儿,像是少女的欲拒还迎,还有着一种娇羞。 恍惚间,少女还会回眸莞尔一笑。 荻格·冕看直了眼。 业达目凑上前。他顺着荻格·冕的目光看了看窗外,刚要开口,却见一旁魔王眯着金氓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话到嘴边儿后,业达目咽了回去。 眼前的那些花越长越密。 出神儿了的荻格·冕眼里,那些花儿从娇羞的少女翩翩起舞,忽然变成了万马奔腾的声势浩荡! 他仿佛看到,千军当中簇拥的王者是他荻格·冕! 他也仿佛看到自己骁勇无比,他率领着大军重新杀回了魔界!他不仅得到了万人的敬仰,他也听到了时代所为其奏响的凯旋之歌! 他看见自己身披着魔王的战甲,手里握着特悉斯拉姆权杖!他的身后,魔军大营严阵以待!他是这玄河魔谷的魔界上,最战无不胜的枭雄! 面前跪拜的,是魔界里那些曾经张狂且不可一世的嘴脸!然而眼下,他们全都沦为了荻格·冕的阶下囚! 丛花之中的自己,身上的魔仸战甲在月光中泛着粼粼的蓝紫色光辉,一如刀锋般锋利和尖锐!犹如那横空乍世,惊醒世人的霹雳惊魂! 亦如自己走过了三千万里沧琅路,项门台一朝得名,称霸于世的那种快感!负重尽失的酣畅淋漓让荻格·冕周身都像是身临其境那般,让他激动不已! 荻格·冕一生中所追求的一切此时全都呈现在眼前!尽管他的金氓瞳依旧是微眯的,但那眼神儿里此时却并没有凶狠,有的,是无尽的温柔。 这种柔,是对自己,是对王权,是对王者的荣耀。 荻格·冕不清楚,眼前所见的一切,是即将发生的,还是已经发生的。他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用魔法透过密闭的窗子。他想要伸手触摸那魔幻的花朵,他想触摸一下那有着无尽荣耀的铠甲,他想摸一摸那个坐在魔王椅上的自己...... 然而,当手伸出去即将碰到花朵的刹那,站在其一旁的业达目却伸手挡了他一把,并抓住了他的手臂:“魔王!魔王万万不可!” 荻格·冕愣了愣神儿,他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了一旁的业达目,眨了下金氓瞳。顿了数秒后,荻格·冕忽然猛地一抬手,将阻止自己的业达目狠狠地抛向了远处! 业达目应声摔在了地上!! 荻格·冕上前:“为什么要阻止我?!你阻止我成功!你阻止我称王?!我要去看我的荣耀,那是属于我的王者荣耀!一路王者争霸,披荆斩棘,我为的就是那一日的无上荣光!可你,为什么要阻止我!难道,你不想看见我成功?你和他们一样,在等着我落魄,等着看我的笑话,等着我死?!” 业达目急忙从地上爬起身:“魔王!业达目臣服于您,只为您效力!且魔王定当会有成功的那一日!可是魔王,窗外那些花儿万万不可碰啊!” 第347章 梦魇之花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荻格·冕还想冲上前,却忽然听见了窗子外头传来的接连两声的惨叫。 这叫声明显来自于魁煞境的魔将! 荻格·冕和业达目纷纷看向窗外。 只见两个魔将在凑近花朵的刹那,原本娇艳的花却突然像传说中的食人花一样瞬间咬住敌人的肢体!被咬住的部位瞬间变得透明,并以此为始点迅速蔓延至全身! 很快,方才还在眼前的魔将瞬间便变得透明!隐没在空气中,却又犹如一层胶质状水波纹的人形样子,若有似无。 空气里依旧可以听见冥将的哀嚎和走动声响,但却寻不着踪迹。 荻格·冕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他惊愕地问到:“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人呢?人哪儿去了?死了吗?” 业达目只觉得头皮发麻:“魔王,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梦魇之花!” “那是什么?”荻格·冕皱紧眉望向他! “它会致幻,让人产生靠近它的想法和欲望!它可以有效地读懂敌人的内心,窥探敌人的欲望,从而一招制敌!只不过,它不似食人植物那般直接将敌人置于死地,而是将其变成透明人,并且为己用!” 荻格·冕转过身,正面面向业达目!此时的他,脸上的金氓瞳也已经失去了金色的光芒并且变得灰暗!他微微低头,咬牙切齿地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透明人?” “没错魔王!透明人!这透明人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但属下一时想不起来了。” “这东西我为何从未听闻?” “魔王,别说是您,这世间,透明人的出现,怕也是头一遭儿!” 荻格·冕挑起眼皮:“这么说,我应该庆幸?还要为我项门台有了这透明的玩意儿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业达目低下头:“据说将臣在临死之前曾研制出这个东西,但却未来得及应用到战事中!这恐怕是第一次!” “将臣?将臣不是死了吗?难道是三番鬼王?” 业达目直起身子看向了窗外:“传说,将臣当时独打到后期,深知自己寡不敌众,并有预感自己将死于项门台里时,便将这项秘术传给了身旁的心腹——璇阴王。” 荻格·冕皱紧眉:“璇阴王?” “此僵尸秘术不似正常的仙术那般可以流传,更不可随意应用。它相当于以鬼种为基础,加以灵能灼变,方能继承此法术。外面这花,属下也是第一次所见。但曾听见雷霆都司就将臣所建项门台功亏一篑后,天界在做兵战总结与宣法时,特意强调过这秘术,所以属下印象深刻。按照当时宣法所讲和眼前所见,这项门台里的话,应该就是将臣临死前研制的秘术,并且只传授给璇阴王一人的——梦魇之花。” “不是说,当年将臣死了,身旁所有的僵尸长老全都一起阵亡了吗?” 业达目眨眨眼,微微侧着头皱紧眉:“没错,应该,确实是都死了。” “应该?确实?难道是临死之前,璇阴王又将这花传给了三番鬼王?” “不会的。三番鬼王和灵祖级僵尸长老璇阴王之间,无论从等级到位分,以及辈分,根本就搭不着边儿。也不属于同一时空里的流年!虽说僵尸族繁衍之快,但那时,三番鬼王在哪儿还不知道,更没有统领第一冥界,也就接触不到僵尸种族。” 荻格·冕眯起眼:“难道,这个叫璇阴王僵尸长老还活着?” 业达目摇摇头:“不不!璇阴王在将臣身旁是个较为出名的人物,基本上,在整个僵尸氏族中,从军衔,功力,能力,配位等可算得上位居第二。他也是将臣唯一能够信得过的,仅有的两个心腹之一。不然,将臣也断断不能将自己所研制的如此高超的僵尸法术,在临终前只传授给璇阴王一人。实际上,将臣当时的目的,是想让璇阴王继续将自己僵尸营的大旗扛下来。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死了之后,璇阴王回到僵尸营里所呼救的外援依旧寡不敌众,未能抵御诸界齐齐联手。所以,这个叫璇阴王的僵尸长老,当时也是阵亡在了项门台里。只不过,如若说现在的僵尸系统中,有着当年将臣那支队伍里的骨干,怕是也不足为奇。曾有传闻言,当时将臣所建的项门台,邱机堰的灵能柱在能量聚集爆发之前,将臣曾将自己手下的一大批僵尸,通过地下运送的方式,遣返回了僵尸营,以便延续僵尸种族后代的高能性。不过,这个传闻倒是从未有人去证实。毕竟,将臣死后,僵尸一直消停得很。虽然,三番鬼王曾不止一次地想继续利用僵尸做文章,却没有掀起什么轩然大波。僵尸的行踪本就诡秘,尤其是地下作战,更是不易被人察觉。 当年传闻一出之后,众人都怀疑,将臣在这天地之间埋下了许多的伏笔,来为自己复活而做准备。更有甚者,曾怀疑,项门台的驳咒,便是为了复活将臣而立!” 说到将臣复活,荻格·冕不淡定了。原本手中空无一物的他,手中再次出现了无魔镰刀斧!那站立在镰刀斧上的乌鸦也“啊~啊~”地叫了起来。 “你给我分析了这么一大堆,难道是想告诉我,从令候府来的两个僵尸,很有可能是将臣为了复活自己而做的准备?” 业达目眨眨眼,突然跪在地上:“很有可能魔王!不过,一切也都是猜测!毕竟依照现状来看,项门台现在所生长的这些花,便是将臣当年研制的僵尸秘术。” 荻格·冕忽然暴怒!他冲着业达目咆哮了起来:“呵~我建了项门台,费这么大力气,现在告诉我,不是为我自己而建?我全魁煞境,为僵尸而存亡?!” 业达目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魔王,属下也是猜测!将臣复活,是属下目前能够想到的最坏的可能!毕竟魔王,我们在项门台里,周遭的一切为明,我们为暗。眼下,最好和最坏的打算都要有啊!” 荻格·冕凑近业达目:“那你告诉我,就算将臣真要复活,怎么破?!啊?!他将臣要是活了,我等死吗?”说到这儿,荻格·冕转过头看向窗外:“这花儿怎么办?” 业达目将头低得很深:“属下不知。” 荻格·冕一下子腾空跃起!他手中的乌魔镰刀斧在空中轮了两圈!空气里瞬间出现了巨大的漩涡和大量的沙石!随着气流上下翻滚的尘霾顷刻之间吞没了业达目所呆的魔殿空间! 业达目的耳边又响起了呼啸的风声。风声的远处是荻格·冕话:“不知道?!不知道你告诉我做什么?我曾以为,天遂我愿啊!让我玩儿这场项门台的游戏,是许我为王!我曾以为,天若让我称霸,我不得违天愿!现在倒好,突然横空杀出了一个将臣!别管他真的活不活的,外头那些讨人厌的花,就是他对我赤裸裸的威胁!真是打死都没有想到,一个死了的僵尸居然和活着的来争!他争什么?他已经是这天地之间改写不了的神话!他还想要多大的权利?他还想要多大的殊荣?他活过来做什么?!” 说到这儿,荻格·冕凑近了窗子。他将脸贴向窗边儿,眯紧了金氓瞳:“即便,你推断的是真的,那为何令候府管家的身子里带着一本儿《断魄书》?他想告诉我什么?难道他想告诉我,将臣复活,和他天魔族有关?!哈哈哈哈哈~笑话!天大的笑话!赤魂龙骧多大的能耐,不就是多了点儿兵马么?竟然和僵尸扯在一起?!呵~早知道,凌无影,我就不应该放出去!若是当初我将凌无影关在了项门台,这仗,是不是早都打完了?!还用得着现在在这儿猜测?!” 业达目没有说话! 荻格·冕站在原地顿了顿:“现在,就等着千面天妖的消息了!外头的,怎么都比我项门台里头活分!既然,魔皇军爵将特悉斯拉姆权杖送了过来,那我便不能辜负他龙蒂索罗的一片好心!” 说着,荻格·冕凑到了业达目跟前。他俯下身,将手中的乌魔镰刀斧用力地向地上一敲,凶神恶煞地伸出魔爪抬起业达目的下巴:“眼下,有没有什么方法弄走那些梦魇之花?!我不允许这些花再出现我的面前!快想办法!找谁能够问到这东西怎么破!如何破!天还未亮,天若亮了,我魁煞境里这么多的魔将魔兵魔兽全都醒来,如若全都因那花而变成了透明人,我要项门台还做什么?!我不是在作茧自缚,我是在选择自杀!” 业达目咽了口口水:“是,是魔王。估计,小的,新的僵尸也不会清楚这东西,毕竟和将臣那一代相隔甚远。除非找可能知晓的人,试探性的问问。” “试探性的问?问谁?” “也许,也许只能找三番鬼王了。” 当三番鬼王四个字一说出口,荻格·冕又怒了:“人是三番鬼王派来的,你居然让我找他要方法?!” “可是魔王,这僵尸的事儿,怕是也只有僵尸能知晓其中的奥秘。而眼下除了此方法,怕也是别无选择啊!而去找三番鬼王,我们手中除了那些平民百姓之外,目前,没有可利用的人选。千面天妖授命去了魔界,恐怕,眼下,还得找那个桑城的桑图!而他究竟能不能将事儿办明白,还要看天意了。”。 荻格·冕在半空中停住了:“如若召唤桑图过来,你打算怎么做?” “让刚关进去的僵尸管家咬了桑图,让其变成僵尸放出去,指引其前往僵尸营。如此这般,才能够接近三番鬼王。否则的话,以一个常人身份想经过重重关卡进入幽冥界,过鬼差鬼判各个关口,再接近鬼王,根本是不可行的。而且,僵尸由三番鬼王统领不假,僵尸怀中所揣着的那本《断魄书》又事关天魔族,究竟僵尸同天魔之间有着何种关系,魔王还是听三番鬼王自己说比较好。” 第348章 魔王,夫人叫您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话音刚落,还未等荻格·冕回应,窗外接二连三的嚎叫声便不绝于耳! 二人慌了,停止了谈话。 此时天已微微亮,阳气的上升带给了魁煞境诸魔意识的“醍醐灌顶”,当然,同时也将其带往了另外一侧扰乱心智的梦魇之花中。 很快,醒来之后的魔灵同样对外面那一片花朵感到了新奇。他们和荻格·冕一样,在那摇曳生姿的花朵中找到了属于自己心灵的方向。那里有着自己欲壑难填的欲望,有着自己触手但却不可及的,对未来的一切美好幻想。 荻格·冕和业达目眼睁睁地看着越来越多的魔将和魔兽吞没在了花丛里,没有了踪迹。 如此这般,除了呆愣之外,荻格·冕第第一次感觉到了手足无措! 隔着窗子,他也能感受得到那被吞食了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前仆后继,熙熙攘攘地穿梭在花丛中,甚至那巨大的魔兽来回奔跑所带来的震颤感,以及轰轰作响之声都能清楚的由声波传入耳朵。 这种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的“神秘感”,让荻格·冕从听觉传到心灵的不安之后,依旧望着那茂盛的花丛发呆,却无从下手。 当梦魇之花吸引了更多的诛魔前往,荻格·冕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迅速地挥起手臂,在自己的魔殿同花朵之间搭起了一堵墙壁,以阻止众人在对那欲念之花趋之若鹜。 这道魔墙是有用的,但却抵挡不住墙壁另外一侧躁动的心。 挡得住肉身,却挡不住痴念的贪婪。 此时的项门台里,魔殿中,魁煞境的诛魔灵已经乱作一团。那些魔将与魔兽呆滞的目光;他们徜徉在幻想当中,游历在未来世界里的模样,让荻格·冕和业达目不寒而栗。 他们甚至在这道阻隔的背后堆砌成了一道人墙! 他们已经丧失了魔能,丧失了意识。此时的他们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无论正常状态下,他们是多么骁勇的战将,此时也已经沦为了梦魇花朵的俘虏。 事实证明一点,一切生命体,对于贪婪和欲念,都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 荻格·冕也再一次清楚的意识到,摧残一个人最有效的方法,是剥夺他的心智。 他曾试图用自己的魔能将那些垂涎三尺的魔灵从虚幻的世界里拉回到现实,整整两次的全能发力,却依旧无功无果。 这不禁让他感叹,自己对僵尸种族虽然一直是有所听闻,但却忽视了它的强大性。由此也可以看出,将臣当年统领天下,也绝对称得上这历史长河中传奇般的王者! 面对着自己的无能为力,荻格·冕显然有些慌乱。方才还冲着业达目发起脾气的他,此时更多的是无奈和无助。 当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时,荻格·冕忽然又打起了精神。 月漓和邪古琅先后随同众人一同拥挤在那堵墙壁之后!月漓更是为了奔向那梦魇之花,而不惜狂甩它那条硕大的尾巴,横扫面前的魔君同伙! 然而,即便如此,那些被月漓庞大的身躯所碾压的魔灵,尽管身负重伤,却依旧不能阻挡其对那道墙背后幻想前景的前行力量! 荻格·冕猛地冲上前,三步并作两步的一把抓住了邪古琅,抬手两拳便打在了邪古琅的脸上。被重力暴击的邪古琅身子向后晃了晃。缓过来神儿之后,他摇了摇头,但眼神儿里却依旧有着迷茫和木讷。 他喃喃地在口中唤了一声:“魔王?” 结果,魔王的“王”字刚脱口而出,邪古琅一转头又看向了窗外的花,再一次像着了魔一般冲着那有着强大吸引力的梦幻美景飞奔而去! 荻格·冕转头冲着业达目大吼到:“还愣着做什么?!将邪古琅和月漓挪开!” 于是,二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魔兽与魔将统领从虚幻中拉回到了现实。 花费了很长时间才缓过来的邪古琅,此时更像是吃了一剂迷魂药一样。他双手扶着额头,眼神涣散,无力地垂着眼皮,脸色煞白。他看向面前的荻格·冕:“魔王,刚才怎么了?” 说着说着,便再次欲转头看向窗外。 荻格·冕纵身一跃,急忙挡住了他的视线。 月漓和邪古琅的清醒,让已经乱作一团的魔殿里秩序得到了短暂性的缓解与控制。 只不过,所谓的控制,也只是将那些被“未来”所驱使的魔灵控制在阴暗的,不见光的角落。 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荻格·冕转过头:“去!去叫那个桑图来!快!让他去找三番鬼王!只要鬼王开的条件可以,我荻格·冕都答应!” 说这话时,荻格·冕咬牙切齿! 很显然,梦魇之花这一招对其来说,是致命性的。 种植在魔殿四周的那些花儿,让项门台几乎成了摆设。外人进不来,里头出不去。如此一来,邱机堰里的灵能柱在余下的二十多个天时内,自然而然是不可能完成的。时日一到,荻格·冕便会携全魁煞境陨落在项门台里。 虽说,项门台自建成那一日起,便是成败各一半。荻格·冕也不是没有想过会有失败的可能。只不过,若真是被这花而憋死在项门台,那不仅仅是窝囊死,更会成为天下的笑谈。 所以眼下,但凡有希望,即便渺茫也都要尝试,总比坐以待毙等死强得多。 这个突发事件,对荻格·冕,对业达目,对整个项门台来说,无疑是悲催的且棘手的。更是让荻格·冕在事发之前,计划大开四方门,再迎点儿四方客的想法告吹。 虽然荻格·冕依旧对龙蒂索罗抱有幻想,但内心中却也知道,眼下,即便是千面天妖携着凌无影的唤兽灵能进入了魔界,并且将话顺利地传给了龙蒂索罗,但是,此时项门台的情况,抛开龙蒂索罗能不能帮他的说辞,是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眼前的梦魇之花,真是应了那句,解铃还须系铃人。 而业达目眼下所能想到的,也只有三番鬼王了。 于是,业达目用意念唤了在身子里已经下了魔能感应的桑图,前来项门台隔空传话。 可是,问题又来了。 站在闻众门前的桑图,因梦魇之花不能入项门台,唯一的办法,便是让僵尸管家出去!不然,想把桑图变成僵尸,怕是没可能了。 当荻格·冕发号施令,要放管家出去时,业达目显然有些吃惊。他转过头瞪圆双眼问到:“您是说,将僵尸管家放出去?” 对于荻格·冕来说,现在无论是将僵尸放出去,还是能将桑图招进来,能够联系上鬼王解决当下梦魇之花的问题是当务之急。于是,他冲着业达目大声吼着:“孰轻孰重你要分清楚得好!” 业达目没有作声。 他顺着魔殿的后侧去了地牢。 只不过,从管家进入项门台里之后,除了在唤其从跟随魔将前往地牢时,管家有所反应并服从之外,眼下,对业达目发号的示令却全然没有任何反应。 业达目用了各种办法,最终无果而归。 “魔王,这僵尸管家现在不听令!” 荻格·冕皱紧眉:“不听令?是听不懂,还是听懂了不作为?” 业达目皱皱眉:“毕竟他是个低等僵尸!估计,他在入项门台之前,被人所指使的行动力便只有两次。那魔王,现在......” 荻格·冕怒气冲冲地甩了一下身上的袍子,咒骂了一句:“真是该死!”后,站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再说话。 业达目想了想,怯怯的问道:“那桑图......” 荻格·冕转回身:“让他先回去!两头都接不上边儿,这计划怎么行事?别在闻众门前晃悠,徒生事端!” 就这样,桑图又被遣了回去。 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计划最终又落空了,这让荻格·冕有些难以接受。面对着邪古琅和月漓对那些着了魔的魔灵抵抗,也面对着那外面摇曳生姿的梦魇之花,荻格·冕此时的心情无比沉重。 就在他望着窗外,看着那些梦魇之花发呆的时候,业达目从身后小跑过来,附在他耳旁压低了声音:“魔王,夫人叫您。” 荻格·冕一愣:“霍乙香?什么事儿?” “属下不知。” 荻格·冕仰起头看了看周遭乱哄哄的项门天里,皱紧眉怒气冲冲地前往了关押着霍乙香的那座神秘的“宫殿”。 霍乙香依旧在那破败的墙壁上。这里沉积的灰尘较上次相比,仿佛又过了一千年之久。 见到荻格·冕的到来,霍乙香转过头,虚弱地唤了一声:“魔王。” 荻格·冕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移向了被他同样放在了另外一侧墙壁上的白星清。 被封住口的白星清不能说话。荻格·冕就那样定睛看着他。或许是因为被关押的原因,原本桀骜不驯的性情也收敛了许多。此时的他在望向荻格·冕时,眼神儿里除了哀怨和委屈之外,已经没了波澜。 荻格·冕转过头:“你找我何事?” 霍乙香看向荻格·冕:“妖茉莉,死了是吗?” 荻格·冕垂下眼皮,淡淡地回答:“是。” 霍乙香垂下头,勾起嘴角轻轻一笑:“死了,死了好,死了好。死了,也算是种解脱。”。 说完后,霍乙香顿了顿:“魔王遇到了困难?” 荻格·冕看向她,只是重重的叹口气却没有言语上的回应。 第349章 以死谢罪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或许,霍乙香能帮魔王走出困境。” 荻格·冕挑起眉,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没有搭话儿,却在停顿数秒后忽然笑了:“怎么,这才几日,就呆不住了?你可别忘了霍乙香,你骗了我荻格·冕多少年!” 霍乙香眨眨眼,嘴角淡淡地勾起一抹笑:“魔王可还记得,当时,霍乙香在嫁给魔王时,魔王曾对我说过的话。” 荻格·冕一愣:“你找我来叙旧?哼!我没那闲心!”说着,荻格·冕转身便要走。 “魔王!”霍乙香在身后叫住了他:“魔王曾说过,遇见我时,我像是魔王寻了许久的那颗夜明珠,能够照亮魁煞境的天,也能照得王心里,暖洋洋的。只可惜,霍乙香让魔王失望了。” 此时的荻格·冕背对着她。 霍乙香的一番话毕,他缓缓抬起头,眯起金氓瞳:“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知道,我让魔王伤心了。我也知道,无论我再做什么,也都回不到从前。魔王还能留着我的命,算是对我的恩宠。魔王建了这项门台,将魁煞境的命都锁在了这四方城墙里,而眼下魔王有难,就让霍乙香当做是赎罪,帮魔王解了外面那些梦魇之花吧。” 荻格·冕瞪圆金氓瞳猛地转头:“你是说,你能解了那些僵尸的梦魇之花?你怎么知道这玩意儿?你怎么解?” 霍乙香勾起嘴角笑笑:“我身为一界妖兽,却能在魔界里潜伏这么多年。魔王自应该清楚,霍乙香,还是有点儿本事的。我体内流淌的血,有着点儿僵尸的成分,但是不多。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掩盖住了我身上的妖气,才得以在魔王身旁陪伴并生子。” “你体内有僵尸系统?哪儿来的?什么时候的事儿?” 霍乙香忽然笑了起来:“魔王不用紧张,是僵尸血,而不是僵尸系统。我是妖,一直都是,从没有变种或变异。想当年,将臣的僵尸族因其项门台的惨败而一度没落,我父王便趁乱偷了点儿僵尸血,目的,也是为了让我携带这血气潜伏进魔界。而这花,是父王在窃取僵尸血时偷听而来。而后,他便一直研究破坏梦魇之花的妖术,他总觉得,有朝一日,会派上用场。” 说到这儿,霍乙香抬起头看向荻格·冕:“现在看来,我父王,预测对了!魔王,霍乙香不想为自己辩解,该说的,该解释的我都已说透。不管在魔王心里还认不认我这个妻子,但夫妻一场,还请魔王让我一试!如若梦魇之花消失,魔王仍旧心存顾虑,怕霍乙香对您构成威胁,魔王,可随时动手了解了霍乙香的性命!” 荻格·冕眯起金氓瞳:“破解梦魇之花的妖术?未曾听闻,这梦魇之花,可用妖术破解?常理而言,不当是僵尸立,僵尸破?” 霍乙香忽然笑了起来:“魔王怕我害您?我都这样儿了,魔王觉得,我同谁能有往来?我能怎么害您?被关在这项门台里,四周都是您的天下,数不尽的魔将和魔兽!这般的霍乙香,现在连还击的能力都没有!魔王还怕什么?梦魇之花,魔王也是听业达目说的吧。业达目分析得没错,可他毕竟在魔界久了,外头的事儿,知道的也少了。” 荻格·冕眨眨眼:“当真?!” 霍乙香虚弱地抬起头:“当真!” 荻格·冕抬起手,刚要用魔能将霍乙香放下,霍乙香却忽然喊住了他:“魔王!” 这一声魔王的呼唤声很大,听得出,霍乙香也是憋足了气力。 荻格·冕抬起得手停在半空中,他看向面前那被“钉”在墙上的妻子:“怎么?” 霍乙香的声线再度柔弱起来:“魔王!霍乙香能否请求魔王一事?” 荻格·冕放下手臂:“呵~我早就应该猜到,即便你口中叫嚷着夫妻一场,但同样没那么简单。帮我?呵~还是那鄂伦古尔善活得明白,不娶妻妾,不要子女,逍遥自在的当个快活神仙,一生,只谈交易。” 霍乙香垂下眼帘,声音很小:“不管魔王怎么看我,也不管霍乙香在魔王那里是个罪人。我一生为妖,却永远是魔王的妖。我同魔王一共育有两个子女,妖茉莉已经去了,只剩下白星清。不管他多么的不学无术,多么的浪荡不羁,可他终究是您荻格·冕王的儿子!是魔王您的亲骨肉!他的身子里,可是有着魔王您的血!霍乙香,愿以死来谢罪,但只求魔王放了白星清,还他自由!即便他不回到魔界,即便,任凭他自生自灭......我这个做母亲的,也算是瞑目。” 荻格·冕眯起金氓瞳看向面前的霍乙香:“瞑目?如果你不这么对我,你觉得,我会这么对他们吗?!” 荻格冕咆哮着!他伸出手指指向一侧墙壁上的白星清! “况且,你自己的儿子几斤几两你心里应该清楚!放他出去,给他自由?那不是等于让他去死?还不如呆在我这项门台里安全!” 霍乙香摇摇头:“不不!魔王!您可以从魔族氏谱上划掉他,您可以不认他,您也可以让他永远不回魔界!但是魔王,您这般的关押他,那便等同于杀了他啊!” 荻格·冕上前两步:“你的儿子要反我!我项门台,我魁煞境,我魔界还没怎么样,他!便已经打起了我的主意!霍乙香,你是想让我放了他,等着他来反攻?!等着他来亲手杀了他的老子嘛?!” 霍乙香一边哭着,一边摇头:“魔王,您也说了,白星清是我们的儿子,他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多大的能耐,有几斤几两重,我们都清楚啊!他想法是错,言语是错,可他又怎么反您?反您的魁煞境?反您的项门台啊!” 荻格·冕垂下头看向地面:“父王西博格鲁最大的错误,就是放任了屠月天!我不想当他!我不想!” 荻格·冕说着,瞪圆金氓瞳冲着霍乙香吼道:“对王者之位的觊觎,有想法便是错!它从最开始就是错的!要扼杀掉!扼杀!” 霍乙香抽泣着,她无助地摇摇头:“魔王,白星清,不是屠月天啊!” 荻格·冕愣住了。 霍乙香说的没错,白星清,不是屠月天。这天底下,又怎会有第二个屠月天?!可是,那被自己钉在墙上不能动也不能言语的白星清,同样有着屠月天的“美梦”,弑父夺权! 荻格·冕垂下头。 冷鸢公主对其来说,是一场建立在权利之上的联姻,没有感情可言。而霍乙香,确实是自己所选,也曾经是深爱的。想起曾经,荻格·冕迟疑了。 即便自己在得知她真实身份后暴怒至极,但是,他不能否认,霍乙香的一言一行,和他看似对其的惩治,这一切的背后,还是有着昔日的情感在里面。他也曾经问自己,若是将霍乙香换做冷鸢,他会手下留情留有其一条性命吗? 答案,不会。 所以,当霍乙香苦苦哀求着他放了白星清,给这个二人仅剩的唯一儿子一条生路时;当霍乙香呜咽着提到要以死谢罪,要帮自己将僵尸的梦魇之花斩退时,荻格·冕的心里在颤抖着。 霍乙香说的没错,白星清不是屠月天,他没有屠月天的能力,胆识,魄力。而他荻格·冕,也不是屠月天!面对爱人和爱子,他无法做到痛下死手!不然,妖茉莉之死,即便心中有气,也断断不会让千面天妖去冒着风险前往魔界。 毕竟,荻格·冕也不傻! 凌无影的唤兽灵能从项门台里再次回到魔界,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包括千面天妖远离西番境地,一切,便同样不在其掌控之中!那么,事情究竟会不会像其预期那样发展,全凭赌! 荻格·冕转回身看向面前破败斑驳的城门。他抬起头,深呼吸一口气:“好,我答应你。但我有个条件!” 此话一出,霍乙香和那不能说话的白星清全都惊愕住了! “我可以放白星清出去!但是,我不会解封他的言语!我是王者,为了我全魁煞境,我必须要自保!出了项门台,白星清,从此和我玄河魔谷魔界,魁煞境,荻格·冕王再无关系!他生死皆好,一切,全凭天意!” 说着,荻格·冕猛地一甩身上的长袍,大步跨出了那座残破的建筑! 迈出去的一刻,荻格·冕抬起右手,冲着白星清那侧的墙壁来了一道魔法!白星清随即被释放! 他站在地上,难以置信地晃动着手臂,抬头看向霍乙香。他张大着嘴想要说些什么。 霍乙香眼里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去吧清儿!别回头!” 白星清走到门前,转过头看向霍乙香。 此去一别,再无他日! 霍乙香哽咽地又说了一遍:“别回头清儿!” 白星清转过身,大步迈了出去,匆匆隐没在远处的晦暗萧条中,没了踪迹。 霍乙香沉默了。。 眼下,这个被荻格·冕带入项门台的女主人,便成了全魁煞境的希望。她知道,荻格·冕在等她,白星清在等她,全项门台里的魔将和魔兽都在等她! 等她的,以死谢罪! 第350章 血沁的爱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面对着霍乙香口中所说的能解封僵尸梦魇之花封印的事,业达目虽然持有质疑,却是不敢做声。 从他所掌握的有效信息里来看,这梦魇之花,怕是只能由僵尸破解。 而那等候在魔殿前的白星清,让业达目心里清楚,或许,这是霍乙香为送儿子出项门台而使的一计吧。 被放出来的霍乙香离开那座破败的建筑,更显得无比憔悴。往日精爽干练的魁煞境女主之一,眼下却是这般的落魄。这让一路看她前行而来的业达目和邪古琅心里百感万千。 霍乙香站定:“魔王!” 荻格·冕没有看她,抬起手指了指窗外那些无艳色却“斗艳”的花:“来吧!魁煞境全魔灵的希望,都交给你!” 霍乙香看了看那堵魔墙后拥挤堆砌的魔灵垂涎的样子,又回头看了看荻格·冕,轻轻地点了下头。 霍乙香缓缓地走到窗子前。 那微风拂过的冰凌之花,像极了自己。 那花瓣末梢微微卷起的褶皱,像是自己从年少一晃岁月,便摇到今日这般落魄的境遇。 没有了生机的样子,像曾经被荻格·冕所宠爱的霍乙香,香气不再,也随之反手跌入谷底的爱情。 那种冷艳的色彩,像是辉煌褪去之后的暗淡与晦涩,更像是她曾经少女的那颗心本向阳光,却无奈被世事所累,永远没有了生机,冷落凋零的样子。 霍乙香缓缓地向前一步,她像慢镜头一样慢慢地抬起右手,用手指触碰那窗子。 纤长的手指碰到玻璃的一瞬间,玻璃上似是有一层水波荡漾开。 一切变得似梦非梦,如梦如幻。 霍乙香也弄不明白,自己同荻格·冕坦言了自己的处境,也表明自己的态度却依旧得不到原谅。她虽是妖界的卧底,但自己倘若想动手,又何必等到今日?! 可这一切,在荻格·冕那里,是狡辩!是诡计多端!是蓄谋已久的谋杀! 于是,霍乙香多年来的噩梦,最终变成了现实。 一切的爱,因为误解,而永无回头的岸。 霍乙香明白,对荻格·冕来说,她,曾是他最信任的那个人。 只不过,当荻格·冕带着她,怀揣着成功与必死的双重信念共同前往项门台时,这重信任,便成了生死相依的心灵依靠。这一重关系的递进,让他孤注一掷地将自己心中深埋的爱放在了同甘共苦上,他倾注了他内心的所有。 但是,身份暴露后,加上荻格·冕刚被诸魔域联手打出魔界,他变得心灰意冷,他选择不相信任何人。 所以,自己被群妖所推崇,当选魔界卧底的这种为难,在眼下的特殊局势里,直接将霍乙香送上了断头台。 也葬送了,她对未来一切美好的幻想。 霍乙香真的能够解封掉眼前这些梦魇之花吗? 业达目猜测的对,她不能。 被关在那座破败的古城里,霍乙香依旧知晓内忧外患的项门台。她知道妖茉莉死了,而当转头看向白星清时,霍乙香清楚,即便是项门台成功了,对于白星清这个觊觎着王权的逆子,荻格·冕又怎会放过他? 而眼下,项门台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所以,那被剥夺了言语权利的白星清,那个自己的小儿子,摆在眼前的,是横竖都得死。那么,作为母亲,唯一能做的,怕也只是放手一搏。 而至于未来,一切也正如荻格·冕所言那般,放出项门台后,生与死,全凭天意! 至少,了了她霍乙香的一个心愿,即便自己即将死于爱人的手下。但若想到,这世间的某一个角落,还有着她同荻格·冕血脉的继承,霍乙香也算是心安了。 面对着梦魇之花,霍乙香忽然有一种大义凛然的错觉。 她在心中叹口气:一切,都是身不由己。命运总是喜欢和弱者开玩笑,但命运却忘了,这天地之间的弱者,有太多太多的玩笑,玩儿不起。 霍乙香缓缓地垂下头转过身,在身后诛魔的期待中,突然双膝跪地! 她淡淡地说到:“魔王,请记得答应过霍乙香的事,放了白星清。” 说完,霍乙香将头叩向魔殿的地面! 荻格·冕没有回应。但霍乙香依旧选择站立后起身,面向窗子!她的双手在胸前交叉,憋足了气力,口中念了一句咒语,闭紧双眼。 突然,霍乙香的周身燃起了一团熊熊大火! 火光的映照,让项门台的魔殿里忽然灯火通明! 烈焰将窗外的梦魇之花照得不再冰冷,像是温暖了寒冬,像是融化了那被冰封在项门台里的爱情。 此时的梦魇之花鲜红如血色,娇媚吗? 血沁的爱,你说呢? 火焰持续了数十秒后,霍乙香忽然从口中吐出来一枚灵丹!那灵丹悬在她面前,盈盈亮亮! 此时的霍乙香已经变得非常虚弱!坚持了数秒后,她忽然倒在地上,并大口喘着气。 而后,平息了一阵,又缓缓地撑起身子看向一旁的荻格·冕:“魔王,放了白星清!白星清只要出了项门台,我即刻,即刻便把我的灵丹和气血撒在花上!” 荻格·冕垂下眼帘看向靠一股气力撑着的霍乙香,没有说话,却抬起手摆了下,示意白星清可以离开项门台。 霍乙香的嘴角微微的勾起,欣慰地笑了一下。转而抬头看向了站在远处战战兢兢的白星清。 而此时的白星清脸上表情也是极为复杂。 他知道母后霍乙香的计划,他也知道,自己出了这项门台意味着什么。 这个本没有人情味儿,本想弑父夺权,桀骜不驯的白星清,在看见奄奄一息的霍乙香后,内疚的同时,眼圈儿泛红了。 霍乙香见白星清迟迟没有动,她显然有些着急。她将撑着身体的手向上挪了挪,刚想开口说第二句话时,白星清猛地转身冲了出去! 而就在白星清冲出魔殿的一瞬间,霍乙香用尽了自己的气力,将悬在半空中的灵丹猛地伸手一推!灵丹里的气力和妖血混合着交织成了一股带有着极大爆发力的气柱,在冲破玻璃的一瞬间,四散而落的血滴溅染了梦魇之花! 瞬间,那些凌虐的花朵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白霜,转瞬没了踪影儿。 而在消失的刹那,白星清以极快的速度冲出项门台! 而其出项门台的悬门令,便是自己的言语能力。 可万万没想到,一秒,仅仅是那一秒钟,白星清出了项门台后的一瞬,梦魇之花重新生长出来!丝毫未有任何影响! 并且,比之前还要茂盛,猖狂! 荻格·冕一惊!他凑上窗子前,慌张地看着那些肆虐的花朵,狠狠地问到:“你不是说,你可以将他们弄没吗?” 话音刚落,他低下头,正好看见了霍乙香嘴角流出的鲜血和脸上那一抹残存的笑。 荻格·冕俯下身子,气恼地伸手拽起霍乙香的衣襟并凑进自己,瞪圆金氓瞳:“霍乙香,你为了把白星清送出项门台,你就杀了你自己是吗?” 霍乙香淡淡笑了笑,虚弱无力的,艰难地回答到:“魔王,我说过,以死谢罪!” 荻格·冕气得咬牙切齿,他攥紧了霍乙香的衣襟:“你疯了简直!你疯了!我没让你死呢,你死什么?啊?我是魔王!我让你死了吗?!说话!说话!!我让你说话!!!!” 结果,第二句说话刚吼完,那声音在回荡在魔殿四周,霍乙香便死了。 霍乙香的离去,让荻格·冕一时之间慌了!他甚至忘记了暴怒! 他不懂,自己不是屠月天,自己本没有想杀掉白星清,为何霍乙香会选择以这种方式而让儿子离开自己! 拽着霍乙香衣襟的手,荻格·冕在不住地颤抖着。 他眼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爱的女人慢慢的变成了空气,一点点的,消失不见了。转瞬至今,荻格·冕的爱人,爱子,从此与他,天涯两隔。 当霍乙香完全的消失在空气中之后,荻格·冕却还没有放开那攥着衣襟的手。那感觉,仿佛霍乙香还在! 此时的他恨不得摇晃着空气,想让霍乙香再次出现,再次醒过来告诉他为什么! 他缓缓地站起身,金氓瞳失去了光泽! 荻格·冕的两只耳朵,右耳,寂静如天籁,一切都随着霍乙香这种自杀式的消失而变得寂静无声。 左耳旁,却依旧是那些喧嚣的魔将和魔兽对未来荣耀的幻想而趋之若鹜所发出的呜咽之声! 荻格·冕晃了晃身子!他突然举起手中的乌魔镰刀斧,冲天大吼一声:“啊!~~~”奔着那群魔灵所铸成的墙壁,一刀接着一刀的挥去! 霎时之间,魔殿内风起云涌!电光雷火四射! 硝烟散去,尸殍遍野! 荻格·冕站在原地。左侧,业达目;右侧,邪古琅;身后,月漓。 许久,荻格·冕仰起头,淡淡的说到:“安静了,这回全都安静了。” 说着,他转过身,逐一的看向三人!他摊开双手:“打吧!从现在开始,我荻格·冕是孤家寡人一个!我已经了无牵挂了!所以,一个都别留!” 荻格·冕说完,转身冲出了魔殿! 邪古琅看向业达目,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儿什么,业达目轻轻摇摇头。邪古琅会意,闭上了嘴。 没错,眼下,疑惑,不安,安慰,若无其事,似乎什么样的言语都不合时宜。 霍乙香的死,让荻格·冕即便是在眼下那些肆虐生长的梦魇之花挡住了项门台的来路和去路时,依旧选择沉默,并将自己关在了一间密闭的房间里整整一个天时。。 业达目不知道,荻格·冕是不解,还是在自责。 跟了这个魔王如此多年,尽管他人格分裂,尽管,他的性情依旧让人捉摸不定,但是,有关于情,荻格·冕,确实不是屠月天! 第351章 影子杀手VS千面天妖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身上带着凌无影的唤兽灵能的千面天妖,出了项门台后,急匆匆地赶往了魔界。试图帮助荻格·冕的同时,也反向杀回令侯府,以报蚩鸾咬伤自己手指的仇。 不料!从西番前往魔界的途中,途经一片空地时,千面天妖忽然觉得自己被人跟踪!所以,一路走走停停。 刚要出这片空地时,身后突然出现了一白衣人! 此人脸上戴着面具! 待千面天妖还尚未看清和缓过来神儿时,那白衣人挥舞起手中的剑,冲着其身后的影子猛地便是一刀! 一刀下去!原本被拉长在地上的光影竟然瞬间变成了实物体!他伸出左手,冲着那影子一吸,千面天妖的影子便像是一块缥缈的纱一般搭上了白衣人的手腕儿! 而千面天妖全程却毫无感觉! 待其反应过来时,影子早已经不见。 千面天妖猛地转身,冲着身后的白衣人便来了两记法术!可对方闪躲极快,接连几招都被其巧妙躲过。只不过,让天面天妖颇为费解的是,对方一直没有还招! 她站定身子:“你是谁?!” 面具后的人声音沙哑,音色低沉,简短地回答到:“影子杀手。” 千面天妖歪着头皱起眉:“影子杀手?何门何派?” “无门无派!” “何界何道?” “无界无道!” 天面天妖向前几步:“影子杀手?你方才取了我的影子?” “没错。” “取我影子作何?” 影子杀手仰起头:“悬门得令,一念为王,一念为王!好自为之!”说着,转身离去。 千面天妖尽管有着一肚子的疑问,却在张开口摆出口型的一瞬,眼睁睁地看着这自称叫做影子杀手的人消失在夜色中。 整件事情事发突然并且下手极快,这让千面天妖颇感疑惑。她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动静,却未见异常。千面天妖扭过头看了看身后,影子不见?她在心里犯着地府,这影子能干什么?哪儿冒出来一个影子杀手? 虽然这影子杀手神出鬼没,行事作风不符合常理,但毕竟未对千面天妖产生威胁,也未对其造成伤害。所以,她带着诸多的疑问继续动身前往魔界。 只不过,临近魔界时,千面天妖本想顺着荻格·冕给自己出的主意,幻化成魔兽通过魔界的结界。而进入到魔界境域,却是意外的发现,自己除了丧失了唤兽灵能之外,连自己千面天妖的本能千面妖力也已经失去! 也就是说,此时的她根本无法变换颜面,更就不用提唤魔兽了。 至此,她才明白,影子杀手夺取了她身上的灵能!灵能在影子里?! 她抬头看看魔界,眼下自己无法幻化,而本是妖精,入到魔界去干什么?找死吗?义愤填膺的千面天妖正对突然出现的影子杀手唾骂之时,却被在魔界四周巡逻的魔军将领发现了其行踪,并一举抓获! 当日轮值的魔将巡兵为天魔族。截获鬼鬼祟祟的千面天妖后,魔军将领很快认出,此妖从外型上看,颇像之前54师统帅提及过的黑风山,千面天妖! 结果,当魔军将领正要带着千面天妖前往天魔族圣都时,却被刚要出魔界的卫佘仲碰了个正着! “慢着!” 卫佘仲转过头:“千面天妖?” 千面天妖闻声望去,只见朝向自己走来的人如此眼熟!待卫佘仲走近,忽然想起,这不就是在令候府里见过的雪天央吗? 于是,千面天妖激动地朝向卫佘仲挥手:“夫人!夫人!” 千面天妖本想着卫佘仲能将自己放出去,毕竟有着交情。但是没成想,卫佘仲的亲密感是有的,却丝毫没有想将其放出魔界的意思,更是说着说着,将千面天妖哄骗到了坦尼湾。 进入了坦尼湾庞巴诺帝国,千面天妖才知晓,眼前的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天魔族的雪天央,而是庞巴诺帝国首领,屠月天之母卫佘仲! 这个发现,让千面天妖产生了恐慌。 虽说,雪天央的名字她也仅仅是听说,可是,同样的听说,卫佘仲三个字所涵盖的东西,可不是一只手能数得过来的那么简单。尤其是坐在魔王椅上的那个有着一对儿“死亡瓦斯”的屠月天,更是叫人闻风丧胆! 面对着屠月天,千面天妖将自己同项门台之间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个遍。 屠月天歪着脑袋看着面前跪着的千面天妖:“荻格·冕让你来找魔皇军爵?” “是,是!” “空手来的?不应该啊?以你的妖身,傻子都知道,根本进不了我魔界!” “不魔王!荻格·冕王,给我了,给我了唤兽灵能。” 屠月天一愣,身子向前探了探:“什么东西?唤兽灵能?呵~哪儿来的?谁的?这东西,就好比我魔界魔灵的眼睛一样,一个萝卜一个坑,这是得豁出多大的决心,收了魔灵身上的唤兽能给了你,让你来魔界?” 说完,屠月天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怎么,项门台撑不住了?不是给他送去了权杖,让他心里踏实点儿吗?看来这权杖没用啊!” 千面天妖跪在地上想了想:“当时,当时我心里是不想和荻格·冕王合作的,我也不想再趟项门台的浑水。本想着一走了之,但,但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觉得要让那头龙长点儿教训,所以我就......“ 屠月天皱紧眉:“我问你,唤兽灵能的事儿!” 千面天妖猛地抬头:“啊!唤兽,唤兽,我就是记得,荻格·冕王提过两次这个人的名字,叫,叫什么影?” 卫佘仲坐在侧椅上正勾着兰花指端着茶杯,听到这话忽然一愣,挑起眼皮:“凌无影?”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凌无影!” 卫佘仲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了侧方的小桌子上,哈哈大笑了起来:“咦哈哈哈哈~我就说嘛,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凌无影了!最近没时间搭理天魔族,原来这捂着按着的,是凌无影被项门台夺了灵能啊!” 屠月天也勾起嘴角笑笑:“哈哈哈哈~这唤兽之能虽说不是个大玩意儿,但对于魔界的人来说,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缺一不可。不过,现在一看,赤魂龙骧也是够沉得住气的。这项门台都取了凌无影的唤兽魔能,竟然还能如此淡定?!” 卫佘仲挑挑眼皮看向屠月天:“或许他也不想淡定,只是苦于没有驳咒!总不能贸然攻进去送死吧?!有了今日这事,魔王至少知晓,他赤魂龙骧同项门台之间,有仇!那天魔族手下的54师和庞魔军团,便可以在攻打项门台的战争中,还以庞巴诺帝国的身份加以利用。” 说着,卫佘仲站起身:“现在一看,我同魔王昨晚分析的赤魂龙骧,是对他有误解了。想必,他现在也是揣着一肚子的窝囊气无处发泄!魔王何不趁此给赤魂龙骧加点儿马力,一举拖下水呢?咦哈哈哈哈~” 说到这儿,卫佘仲低头看向跪着的千面天妖:“说起来,我同妹妹真是缘分!若不是今日见到妹妹,我这还不知道,天魔族和项门台之间,竟然有着这么大的仇!你说你也是,被蚩鸾那头蠢龙咬一下手,就这么着急报仇?即便是荻格·冕给了你召唤魔兽的魔能,你一个妖精,硬往魔界里闯,胆儿也太大了!你看我?同样也被那头该死的家伙给欺负了,可我现在还是稳坐泰山。为什么?这就是魔与妖的区别,城府不同,眼光不同。小不忍则乱大谋,甚至丢掉性命的道理,要时刻记着。成大事者,要沉得住气!咦哈哈哈哈哈!” 千面天妖抬起头看向卫佘仲,满脸都是笑:“是的,是的夫人!” “你本可以逃走,回你的黑风山,非想不开迎头而上?怪谁?谁都不怪,就怪你自己!” 坐在魔王椅上的屠月天挑了挑眉,疑惑地问到:“黑风山?” 卫佘仲转回头:“哈哈~对,黑风山!说来也巧,妹妹的老山,也叫黑风山,咱坦尼湾也有一个同名的山。挺有缘分的,是吗?” 千面天妖尴尬地笑笑,没有回答。 如果说,她还当卫佘仲是雪天央的话,对于出魔界,或许还抱有一丝幻想。但当进入这庞巴诺帝国,千面天妖心里便明白,出不去了。 果不其然。卫佘仲挑着眼梢儿,勾起嘴角:“魔王,来者皆是客。既然妹妹同我我们坦尼湾如此有缘,那,此黑风山,便是彼黑风山了!妹妹,在这儿就当自己家,我把整个黑风山都给你,随便玩儿!别客气!” 说着,卫佘仲拍了拍千面天妖的肩膀:“这黑风山都是你的,留着那凌无影的唤兽之能也没用。不如给我,我也顺水推舟,卖个人情儿去!” 千面天妖战战兢兢地抬起眼皮,看向面前同自己近在迟尺的卫佘仲的那张妖媚的脸,结巴地回答到:“没,没了!”。 卫佘仲挑挑那柳叶眉:“没了?那就奇怪了!我当时看那魔将抓你时,可是原型!” “不是,不是的夫人,是,是被一个叫影子杀手的人夺走了!还有,还有我的千面妖术!” 第352章 凌无影的失踪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影子杀手?哪儿冒出来的?” “不知道。我问他,他说无门无派,无界无道。” 卫佘仲转头看向屠月天:“魔王,这是来对手了。呵~这种神秘的人物,配我们庞巴诺帝国再合适不过了。”说完,卫佘仲将头转向千面天妖:“你说,他索了你身上的灵能?但为何见你毫发无损?” “他,他的方法很特别,他用了一把剑,砍了我的影子。我还击,但他却一直闪躲!我也觉得很是奇怪。看样子,他并没想伤害我,只是目的性明确地冲着我身上的灵能来的。” 千面天妖怯怯地说到。 屠月天站起身:“砍影子?” 千面天妖看向屠月天,又急忙收回目光:“是!” 卫佘仲再一次哈哈笑了起来:“咦哈哈哈哈~影子杀手,砍影子,不是很对路?魔王,您在这儿慢慢研究,我得去看看,那头蠢货现在如何了!哈哈哈哈!影子杀手!哈哈哈影子杀手!” 卫佘仲一边说着,一边哈哈笑着出了魔殿。 不过,屠月天显然对这个影子杀手没什么兴趣。虽然出法术的招式新奇特,不过,这话出自于千面天妖的口,未曾亲眼所见,所以,他和卫佘仲一样,都持有怀疑态度。 怀疑的原因也很简单,既然冲着凌无影的唤兽灵能而来,那么,自然和项门台有关系。可项门台都已经过了一半儿的天时,真要有这样的高手,早干嘛去了?呵~再者说,妖精的话本来就不可信,更何况是面前的千面天妖! 于是,卫佘仲前脚刚走,后脚儿,屠月天也没心思和这面前的妖精探讨杀手不杀手的,直接一抬手,叫魔将带去了黑风山。 之所以留着千面天妖,左不过是因为外界有关于驳咒的传闻里,曾提及到她。别管是与不是,留着,或许能有用处。 就这样,千面天妖误打误撞地一头扎进了坦尼湾里,再也没有出来。 【圣都·天魔族】 这一日的卯时,赤魂龙骧用自己的魔能所修出的甲辰子已经完毕。 早膳过后,他冲着雪天央淡淡地说到:“一会儿你去凌无影那儿等我,我处理点儿手头上的事情后,便去找他。” 雪天央一愣,勾起嘴角淡淡地一笑:“辛苦魔王了。” 见赤魂龙骧早膳用的很少,雪天央关切地问:“魔王是否近两日大修甲辰子太过于伤身?要不,我让魔仆弄点儿妖灵血饮给您补补?” 赤魂龙骧依旧没有抬头。他摆了摆手,语气依旧平淡地说到:“不用。” 说完,还未等雪天央起身恭送,便转身朝向主殿走去。 雪天央抿了抿嘴没再说话。 经过了前几次的事儿,此时的她也学乖了。 虽说赤魂龙骧对她的态度依旧冷淡,但他能够牺牲自己的偌大的魔能来修甲臣子,用以试探着恢复凌无影的唤兽之能,说白了,是这个当父王的对凌无影的爱的表现。 而在雪天央看来,凌无影毕竟是两个人的孩子,这种爱,相应的也过渡到了她心里。尽管这么解释有些牵强,但赤魂龙骧的所作所为依旧让雪天央感到了些许温暖。 尽管赤魂龙骧拒绝了药膳的需求,但雪天央依旧吩咐了一旁的魔仆给其炖了点儿补品之后,起身便前往了凌无影的魔宫。 出事之后的凌无影,只有在事发的最初几日,雪天央怕凌无影因唤兽灵能的丧失而感到自卑,害怕他心情低落,便来得较勤。 而后所发生的事接二连三。如血婴女的白瓷娃娃事件;鄂伦古尔善前来问责的事;甚至是包括左敦乌横死在魔殿中央,一系列的事让雪天央分身乏术。所以,细算起来,雪天央已经有几日没来这儿了。 通往凌无影魔宫的路,一切如昨。不过,这魔宫门背后,本应在宫里的主人却没了踪影! 推开门的一刹那,雪天央的心忽然慌了起来!她向前走了几步,却未见凌无影的踪影!她唤了几声:“影儿?凌无影?凌无影?!” 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急促!只不过,却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雪天央急了!她提起裙摆,每一间房,每一处角落雪天央都看了个遍,生怕错过什么! 找了一圈儿之后,雪天央阴着脸冲出魔宫,来到魔仆面前抬手劈头就是一记! “主子哪儿去了?” 魔仆摸摸头,疑惑地看向雪天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四王子在魔宫里啊!” 说着,还伸出手指了指魔宫里侧。 雪天央眯起眼睛:“在魔宫里?在魔宫哪里?去!给我找!不是在魔宫里吗?!都瞎了吗!活生生的人都能给看丢了!” 雪天央因急躁而红了眼眶!她冲着魔仆大声吼着! 几个魔仆冲进魔宫里去找失踪了的主子。 雪天央站在魔宫门口,她顿了顿。她没有急得发疯,是潜意识中只觉得凌无影不会走远,或者,是去了几个哥哥的魔宫里? 雪天央知晓凌无影爱面子,这一点,便会将他在丧失了唤兽灵能之后,死死地将自己锁在魔宫里,以避免被旁人知晓而笑话。 嗯,尤其是屠月天的儿子,黑风绝。 虽然这般猜想,可毕竟没有去证实。而失踪这件事,说白了,想要证实便是要找到失踪者,一切猜想才能成为过去时。 不过,当雪天央正欲前往几个大儿子处找找凌无影,却在转身的一刻忽然站住了脚。凌无影同三个哥哥的关系一直都不好,按常理来说,他也确实不会去几个哥哥那里。那要是不按常理...... 雪天央摇摇头,一定不会在他们那儿。去问的话,那几个儿子也定会将事情掀起轩然大波并且大肆扩散! 雪天央猛地转头看向了魔宫的窗子! 魔仆没那胆子撒谎,即便是凌无影在出逃时和魔仆打了招呼,魔仆也自然不敢擅自做主私自放走他。 也就是说,凌无影是自己出去的。 雪天央慢慢地转回身,她皱起眉眯着眼睛看向面前的地面。凌无影的魔宫地处圣都的偏僻出,近日也尚未有人来找他。魔界最近虽然乱,凌无影一直居内,姑且也尚不清楚。自己走不打招呼? 雪天央越想越觉得不太对。 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凌无影被人抓走了! 一想到这儿,雪天央慌了!她提着裙摆飞速地前往了圣都的主殿。 此时的赤魂龙骧正坐在自己的魔王椅上,同面前的庞魔军团统帅商议着军备。到雪天央疯了一样冲到殿内,赤魂龙骧皱起眉,斜着眼睛看了看她:“我和你说过多次,我在商议军事时,你不要出现。” 赤魂龙骧的话还没有说完,雪天央却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魔王!魔王!大事不好!” 此时的雪天央已经顾不得这魔殿内还有旁人,她甚至也顾不上凌无影失踪的消息会通过旁人的嘴而不胫而走。她慌慌张张地向前探着身子,声音里面带着颤音,冲着坐在魔王椅上的赤魂龙骧一声接着一声地喊到:“魔王!魔王!不好了!凌无影他,凌无影他不见了!凌无影失踪了!他被人抓走了!” 赤魂龙骧眯起眼,抬起手猛地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瞪圆眼睛:“凌无影不见了?被人抓走了?被谁抓的?什么时候的事?” 一旁的庞魔军团统领侧着头,惊讶地看向雪天央:“四王子失踪了?” 雪天央来不及回答他的话,她只是仰着头看向赤魂龙骧:“魔王,我不知道是谁抓走的!但凌无影的性子魔王应该知晓,他断断不会自己离开圣都而不打招呼!而且,而且守门的魔仆也不知晓他是何时离开了魔宫,什么时候不见的!魔王,魔王您说,凌无影不会出什么事吧?!” 庞魔军团统帅站起身:“魔王!我去找他!敢跑到天魔族来抓人,简直是胆大包天!”说着,转身便欲冲出去! “回来!”赤魂龙骧在身后一声呵令,统帅站住了脚。 赤魂龙骧皱着眉看向面前的地面:“切莫操之过急。” 很显然,赤魂龙骧叫住了庞魔军团的统帅,并阻止其找寻凌无影的举动,让雪天央颇为费解。她扭头看了看站在原地的统帅,又扭头看向赤魂龙骧:“魔王,人命关天呀!这不是操之过急的事儿,只怕是凌无影在别人手里多一分钟,就多了一份危险!” 赤魂龙骧扭头看向雪天央:“谁抓的都不知道,这个时候大肆去找,是想昭告天下,我天魔族的魔子丢了吗?还是你想顺带脚儿让全魔界知晓凌无影已经没了唤兽灵能,他现在是个弱者,好让更多人将目标朝向他,以此来威胁天魔族?!” 赤魂龙骧的话其实并没有错。虽然雪天央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没有在事发之后动用庞魔军团来大肆寻找凌无影,还是一个是明智之举。。 面对着赤魂龙骧的盛怒,雪天央跪在地上的身子向前挪了挪,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最终闭上了嘴。不过,表情里依旧是满满的不安。 统帅看了看:“那魔王,现在......” 第353章 白星清入天魔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你先回去。需要你时,我会差人去叫你。” “是。” “此事刚刚发生,切莫声张。” “是。”统帅一边应着,一边出了魔殿。 统帅离开后,赤魂龙骧站起身。他眉头凝皱。 实际上,当雪天央在第一时间说出凌无影失踪了之后,赤魂龙骧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圣魔无量界。毕竟有着血婴女一事在先。况且,对于将颜面看得如此之重的血婴女,在知晓瓷娃娃出自于雪天央之后竟然毫无动静? 这不禁让赤魂龙骧在诧异的同时,也怀疑圣魔无量界在酝酿着大动作。 只不过,不管如何怀疑,无凭无据的冲过去要人,怕是只会吃一记闭门羹。 身旁,雪天央的忧子心切,让她不停地唤着赤魂龙骧,一声接着一声魔王的叫着,叫得赤魂龙骧心烦意乱。 赤魂龙骧刚欲转头让其消停一会儿,魔殿外,魔将忽然来报! “魔王!圣都外,魁煞境白星清求见!” 赤魂龙骧抬起头,雪天央也猛地转过身疑惑地问道:“谁?” 魔将眨眨眼:“魁煞境,白星清。” 雪天央扭过头看向赤魂龙骧:“魔王,他来做什么?” 面对着雪天央这句毫无营养的问话,赤魂龙骧选择直接忽略! 他眯起眼想了想,抬头看向进来通报的魔将:“让他进来。” “是!” 魔将转身刚出去,雪天央凑近赤魂龙骧:“魔王!眼下这个情形,白星清只要是进入我圣都的魔殿,那天魔族和项门台之间可就说不清道不明了!” 赤魂龙骧依旧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魔殿的大门方向,等待着白星清的到来,以及一场未知的谈话。 可雪天央依旧不依不饶:“魔王!魔王不要忘了,因为特悉斯拉姆权杖,魔皇军爵已经成为了庞巴诺帝国的眼中钉!凌无影现在还下落不明!这个时候,魔王若是再让屠月天将矛头对准我们,魔王可否想过,如果一旦影儿在他的手里,那岂不是很危险?!” 话音刚落,白星清匆匆进来。 只不过,让人颇感惊讶的是,这白星清在见到二人之后,却只是跪在地上行了叩拜礼,只字未曾言语! 这种异常的行为让雪天央禁不住拉了下赤魂龙骧的衣襟,并凑近其身边压低声音:“魔王,这,该不会有诈吧?!” 赤魂龙骧皱皱眉,他走向白星清并绕着其转了一圈儿。站定后问到:“你不是随泠鸢公主在摩那柯星系吗?” 白星清扬起脸,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尽管张大着嘴,并且一直试图努力的表达出自己想说的话,却其喉咙里却是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赤魂龙骧微低下头:“你不能说话?” 白星清点了点头。 听到白星清不能言语,雪天央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她凑近白星清并歪着脑袋,几乎将脸贴上白星清,瞪圆眼睛问到:“你不能说话了?怎么搞的?你母后霍乙香呢?你妹妹妖茉莉呢?” 刚说到这儿,雪天央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儿一样,突然自言自语了起来:“对!我记得前些日子有人和我说,在魔界里看见了冷鸢和奎疆?!怎么,你们从摩那柯星系出来了?不在那儿了?为什么?是你父王荻格·冕让你们出来的?还是那地儿待不下去了?” 面对着雪天央一连串的质问,白星清却无从作答。 从他微微涨红的脸可以看出,此时的他也同样着急得很。他抬起手,在面前点了点。 赤魂龙骧会意。于是他抬起手一挥,白星清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块透明的四方板,边缘线清晰且发着光。 白星清伸出手指在面前写着自己要说的话。 他告诉赤魂龙骧,自己的母亲霍乙香死了,妹妹妖茉莉也被杀害。而自己是从项门台逃出来的。 短短的几句话,信息量却是极大。 赤魂龙骧看着看着,眉毛越皱越紧。而一旁的雪天央却是对霍乙香死了的消息颇为震惊!她挑着眉毛问着白星清:“你母后霍乙香死了?怎么死了?她不是随你父王入了项门台吗?” 白星清垂下头抿了抿嘴,眼圈儿有些发红。顿了数秒,仰起头继续在面前写道:“父王杀了母后!” 雪天央又上前两步,语气明显低沉了一些,语速也降了下来:“你是说,你父王荻格·冕,杀了你母后霍乙香?不对啊!他们二人的感情不是一直很好?我记得冷鸢之前还因为这吃醋的事儿而经常和你父王闹不愉快。你父王怎么会杀了你母后?” 白星清没有回答。 霍乙香还想再问什么,却被一旁赤魂龙骧的话给挡了回去。 赤魂龙骧定睛看了看白星清,突然开口问到:“你找我作何?” 白星清忽然双膝跪地磕了一个头,在面前写道:“白星清现在无家可归!我是魔界的人,别的界域也根本去不了!白星清知道,魔界里,只有您是善良的王者,也只有您能帮我!所以,白星清恳求魔王能够收留我!不然,在魔界里,旁人会将对父王的仇恨加在我身上,出了魔界,我也更是只有死路一条!” 当雪天央读到“善良的王者”时,忽然勾起嘴角一笑。未等赤魂龙骧回答,她探长脖子凑近了白星清:“善良的王者?呵~可是,被你父王这么一弄,现在天魔族也是自身难保。况且,怎么说你也是魁煞境的人,谁都知道,你父王建项门台的目的,便是要加大自己的灵能,扩张领土,好一举杀回魔界重新立王!如此这般,天魔族要怎么收留你,才算善良?” 雪天央的这一番话,让白星清有些慌了。 他写到:“还望大魔母知晓,项门台只是我父王一人的意思,而我同项门台真的没有关系啊!况且,父王现在已经杀了母后,妹妹也已死,我同孤儿毫无区别。还望大魔母可怜白星清,收留我在天魔族。” 见赤魂龙骧一直都没有表态,沉没了数秒之后,白星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儿一样,慌里慌张地抬起头在面前继续写到:“对了,我在项门台里知道的秘密,我都可以告诉魔王。” 雪天央挑挑眉:“秘密?什么秘密?” “父王索了凌无影的唤兽灵能,并且加持给了千面天妖。目的是为了让千面天妖来魔界寻求帮助。” 赤魂龙骧眯起眼:“凌无影的唤兽之能,加持给了千面天妖?” 白星清点点头。 这有关于凌无影的消息,着实是一个重磅炸弹。而雪天央因凌无影失踪而悬着的心一直没落地,在听闻相关的消息后更是来了劲儿,她伸手扶起了白星清:“起来说话。你可知那个千面天妖现在在何处?” 白星清指了指魔界,又抬手写到:“从事件上来看,现在应该在魔界。” 雪天央转过身:“魔王,如果按白星清所说,荻格·冕将凌无影的唤兽灵能加持给了千面天妖,目的是要找魔界的援手,那对方想必就是魔皇军爵了。毕竟魔皇军爵可是偷了特悉斯拉姆权杖便交给了他。” 赤魂龙骧没有回答。 白星清继续写道:“魔王,父王在项门台收到权杖也很意外。不过,当时我被囚禁,具体情况也不知晓。除了父王在盛怒下的咆哮我能听到一些之外,其它的想知道也是很难。不过,据我所知,父王之前并未同魔皇军爵有过多的来往。所以,这权杖从天而降的,父王也是极为诧异。” 赤魂龙骧眯起眼在口中喃喃地说着:“千面天妖?” 忽然,他抬头吩咐到:“去!将这两日在结界轮值的魔将叫过来。” “是!” 轮值的魔将到了后,赤魂龙骧问到:“近两日可否有可疑的人物进到魔界?” “回魔王,就在今日,将领们在结界处拦截了一修行千年以上的妖,正欲押送至圣都,却被庞巴诺帝国带走。属下还未来得及上报。” 赤魂龙骧直起身子:“庞巴诺帝国?” “是的。带走千面天妖的是庞巴诺帝国的三魔圣母,卫佘仲。并且二人看起来比较熟悉的样子。” 雪天央上前两步疑惑地问到:“关系比较熟?” “是的夫人。” 魔将说到这儿,白星清再次写到:“妖茉莉是父王派去令侯府打探消息时被杀身亡。当时回应此消息的是千面天妖。不过,据千面天妖所讲,杀死我妹妹妖茉莉的是,是夫人雪天央。” 雪天央这几个字儿刚一出来,她直接就炸了!雪天央瞪圆眼睛,向前探着身子,抬起右手伸出手指指向自己:“我?我杀了妖茉莉?开什么玩笑?!这简直,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我?呵~”。 她慌张地转头看向赤魂龙骧,生怕他不相信自己,并朝向赤魂龙骧小跑了几步,扬起脸:“魔王,魔王我近日一直都在您身旁,一直都呆在圣都,我哪儿都没有去。这您是知道的。况且,我也断断不会对妖茉莉那孩子动手啊?!这,这简直就是污蔑!赤裸裸的诬陷!” 赤魂龙骧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向他。但脸色越是越来越阴沉。 第354章 赤魂龙骧VS屠月天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白星清见反应强烈的雪天央,生怕因此事而不能保自己留天魔,便急忙挥手写到:“魔王,我父王也不相信是大魔母所为。所以,再不知道杀害妖茉莉的真正凶手的情况下,父王便将矛头对准了全部的魔界。本想着利用千面天妖找能助他一臂之力的人,或许,或许是魔皇军爵吧。而另外一方面,我猜父王应该是想挑起魔界的大战。毕竟,妹妹是被魔界人所杀。对了,昨日项门台里突然去了两个僵尸。其中一个僵尸的怀里揣着一本《断魄书》,而另外一个,释放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就使一种花。所以,父王现在的处境也很为难。” 这段文字的后半段,赤魂龙骧和雪天央似乎都没有读进去,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本《断魄书》上! 赤魂龙骧垂下头:“《断魄书》?妖茉莉?千面天妖?卫佘仲?” 忽然,他猛地抬头眯紧双眼:“是卫佘仲?!” 雪天央刚欲开口问白星清,旦听见赤魂龙骧从口中恶狠狠地喊出卫佘仲的名字,转回头:“卫佘仲?”她皱了皱眉,忽然大吃一惊:“魔王是说,卫佘仲在令候府和项门台里,假借我的名义大开杀戒,意图让众人的矛头都对准我们天魔族?!” 赤魂龙骧的脸色异常难看,他向前走了几步站定:“也就是说,千面天妖,现在在坦尼湾!”说完,他猛地转头朝向魔殿的大门:“待我去坦尼湾会会他屠月天!我倒要看看,这对儿母子唱的是什么戏码!” 【坦尼湾·庞巴诺帝国】 此时的坦尼湾,鄂伦古尔善也在。 二人正说着,便见赤魂龙骧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庞巴诺帝国! 他的速度之快,让守在坦尼湾外的魔将还未来得及通报,赤魂龙骧便已经站在了这魔殿之上,留给外头的,只是一缕残影! 他的出现,让屠月天和鄂伦古尔善都吓了一跳。 屠月天挑了下眉:“赤魂龙骧魔王?” 赤魂龙骧斜着眼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鄂伦古尔善。 古尔善匆忙从椅子上站起身,给赤魂龙骧问安的话还没有说完,赤魂龙骧便已经转回头看向坐在魔椅上的屠月天:“魔王,近两日正值我天魔族轮值结界,听闻,今早有一可疑妖孽偷偷潜入玄河魔谷。本王刚排查完圣都,未发现异常。现特来坦尼湾,还望庞巴诺帝国加强警戒,别让坏人有了可乘之机。” 屠月天眨眨眼:“妖孽?哈哈哈哈~想必天魔族太谨慎过度了。我魔,本就好妖这口儿,如若是有妖送上门儿来,岂不是正好?为何要防?” 赤魂龙骧坐在偏椅上:“此妖,不是彼妖。据轮值的魔将所言,此妖身上可是带着点儿易燃的利器。” 屠月天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易燃的利器?哈哈~赤魂龙骧魔王的话,我屠月天怕是没懂。何为,易燃的利器?” 赤魂龙骧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儿椅子上的鄂伦古尔善:“古尔善大人是否听懂,我所说的易燃利器,究竟是何?” 鄂伦古尔善一愣,他看了看赤魂龙骧,又扭头看向了屠月天:“应该是,容易爆炸?威力过大?杀伤力极强?波及范围广?哈哈~魔王真是难为我了,您这和屠月天魔王说的话,我一个外人听着,怎么能听明白呢?” 赤魂龙骧笑了笑:“不,鄂伦古尔善大人听得很明白,解释得,也很到位。魔王,我的意思就同大人方才所言的那般。此妖身上所带的家伙事儿,只怕是在我魔界,很容易点火儿就着的!如若此妖真的不慎潜伏到了坦尼湾,我怕杀伤力太大,危及到魔王庞巴诺帝国的安危!” 赤魂龙骧说着,挑起眼皮看向屠月天。 屠月天垂下眼帘,刚玉开口。突然,坦尼湾外传来一阵人声鼎沸的喧嚣与呐喊之声。 殿内的几人循声向外望去。 似是一场打斗。 最先冲出去的自然是发生在家门口儿的庞巴诺帝国首领,屠月天。 意识到是战事之后的屠月天,似一头咆哮的犀牛,猛地蹿出了魔殿!身后,是随行的安乍和旦! 赤魂龙骧本想跟出去看看,转头看到了鄂伦古尔善,顿了顿:“鄂伦古尔善大人最近好像闲得很,没事儿总往魔界跑?怎么,这旁的界域,最近就没人找大人?不应该呀,怎么说这项门台,它也是大家伙儿玩儿的东西。” 古尔善笑笑,他一拍大腿:“有!怎会没有?!只不过,近日来这魔界相对不太平一些,事儿自然不少,我多来两趟而已。魔王也知道,但凡有利可图的地方,我古尔善,从不嫌弃山高水长!” 赤魂龙骧笑一笑:“左敦乌死了,大人可否知道?” 鄂伦古尔善一愣:“左敦乌死了?” 古尔善的脸上是满满的疑惑表情,不过他却没有演戏。 左敦乌的死事发突然。从事发后至今,他还尚未得到消息。而刚来到这坦尼湾不一会儿,同屠月天之间的对话也是刚刚开始,正谈着狸妖驳咒的,还没来得及说起这左敦乌,赤魂龙骧便进来了。 赤魂龙骧站起身,他观察着鄂伦古尔善的表情。向前走了两步:“古尔善大人是真不知道?” 鄂伦古尔善皱皱眉:“这个,真心不知。况且,我就奇怪了,这左敦乌不是关在圣都吗?怎么突然就死了?” 赤魂龙骧眯起眼:“如若我告诉大人,我也纳闷儿呢,大人作何感想?” 鄂伦古尔善一愣,随即哈哈笑了起来:“哈哈~纳闷儿也正常,毕竟,扑朔迷离,才显得惊心动魄!” 赤魂龙骧勾起嘴角笑了笑:“那,如果我说,左敦乌是我杀的,大人信吗?” “哈哈哈哈~古尔善我当然不信!魔王是个聪明人,怎会在这节骨眼儿往自己身上浇粪水?如果古尔善没有猜错,想必那左敦乌,魔王在掳了他之后,便后悔了。因为魔王没想到,夫人雪天央在这之前,便在魔界埋了一颗定时炸弹!” 赤魂龙骧眯起眼:“不愧是鄂伦古尔善,分析事情精准,到位,透彻。而不像有的人,只会栽赃陷害。” 栽赃陷害几个字一出,鄂伦古尔善转转眼珠:“魔王这话,是意指三番鬼王?还是,庞巴诺帝国?” 赤魂龙骧转过身:“是谁不重要。只要有人知道,左敦乌死在圣都不假,但却不是我天魔动的手就好。” 鄂伦古尔善上前一步迎上了赤魂龙骧:“可是魔王,这人死便不能复生,左敦乌说到底,是横尸在您的魔殿上。听魔王的口气,似是想让死人复活开口说话?” 赤魂龙骧眨眨眼:“我是想提醒大人,别没事儿总盯着魔界。魔界现在虽然无主,确实也是内忧外患的。不过,魔界里的花花肠子,却不见得比幽冥界多。大人没事儿可以去点点那冥系三太子,沧肃。不妨告诉他,有人要害他。说不定,这三太子一开心,还能将太子府的好玩意儿赏大人一些。” 从赤魂龙骧口中说出来沧肃这个名字,还是让鄂伦古尔善颇为惊讶的。虽说,这沧肃体内有着魔界巡凌霸的兽血,但也和天魔族没有半毛钱关系。再者言,无论是血婴女脸毁了一事,还是鬼王在中间掺和得一塌糊涂,也都同这冥系三太子无关。 但是,别人或许不知,他古尔善可是知晓狸妖,还在他手里。 只不过,当他想了一通想细问下赤魂龙骧的时候,魔殿外忽然出现了一只魔兽!并且不停地在空中盘旋着! 赤魂龙骧只觉得眼熟。他上前两步竟然发现,那魔兽是西高叻! 赤魂龙骧一阵惊愕!从进入坦尼湾至此,自己从未召唤西高叻,可为什么它会出现? 对!没错!是凌无影的唤兽灵能!是千面天妖! 想到这儿,他猛地冲出了庞巴诺帝国的魔殿!瞬间,隗罗魂魔甲附身,杀气腾腾地冲了出去! 坦尼湾外,场面十分混乱! 赤魂龙骧眯起眼站定在半空中,看了看正在同庞巴诺帝国高手格图古丽交手的考利幽魂魔,握紧手中的利刃,猛地腾空跃起,冲着屠月天便直冲过去! 屠月天骤然转头,举起手中的幻界天击锤,直抵赤魂龙骧劈向自己的剑! 屠月天眯起眼:“天魔族这是要作何?放着好生生的日子不过,难不成,魔王是想拆了庞巴诺帝国?!” 赤魂龙骧咬牙切齿:“好好的日子?呵~屠月天,你该不会对安生太平有所误解吧?!你可知我今日此行的目的?!” 屠月天手上发着力,头上轰鸣的“死亡瓦斯”也响起:“哼!目的?我只知道,天魔族是来找茬儿的!”。 话音刚落,屠月天叩响了獠牙继续说到:“赤魂龙骧!识趣儿的,抓紧带着你的魔兽离开!不然,休怪我屠月天不客气!” 赤魂龙骧勾起嘴角笑了笑:“好一出贼喊捉贼!我还没问你,西高叻和长凉角兽本是我天魔族的魔兽,为何庞巴诺帝国会有?!” 第355章 真假格图古丽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屠月天眯起眼! 这个动作,让他眼角周围斑驳的肌肤更是呈现出块儿状,也让手中的幻界天击锤折射出来的银蓝色光芒附加了一种残酷与嚣张的意味。 他的嘴角微微抽动:“天魔族这话我听明白了。没有理由挑起战争,弄两个你天魔族的魔兽也能当个幌子,对吗?哼!赤魂龙骧,你多虑了。这天底下,倘若说真想和我屠月天一较高低的话,哪还需要理由?直接放马过来便是!和我玩儿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犯得着吗?怎么说,你我也是合建了庞巴诺帝国,在这魔界的几个界域当中,关系不甚一般!” 赤魂龙骧咬紧牙关,他将手中的利剑猛地向前一推并探长脖子:“我赤魂龙骧没那么闲的慌。你屠月天究竟是个什么人,想必全魔界都心知肚明,又何必在我这儿演戏?我今日来是问你要凌无影的!” 屠月天微微低下头,眯着眼睛挑起眼皮,看向对面近在咫尺的赤魂龙骧:“凌无影?呵~如果天魔族首领打算找你的孩子,那似乎是走错了地方。天魔族女主人雪天央近来都做了些什么,魔王不会不知晓。要找,也轮不着我坦尼湾吧?!想要串门儿的话,还望天魔族睁大眼睛,敲个门再进来!也衬得上你赤魂龙骧天魔族的以礼服理!” 赤魂龙骧扬起头:“和你屠月天还用得着讲理?我问你,坦尼湾里可否有只妖,名为千面天妖?” 屠月天一愣,忽然哈哈笑起来;“原来,天魔族的赤魂龙骧首领一大早来我这儿,绕了一大圈儿,是想问那只妖精?在!” “在就好,怕的就是魔王说她不在!” “如若天魔族对那千面天妖感兴趣的话,拿走便是,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还演了这么一出好戏?!” 赤魂龙骧的下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只见,从坦尼湾里风风火火地冲出来一人! 而此人的出现,让对峙着的两大魔王都有些懵! 出来的这个,是正在战场上同魔皇军爵的考利悠魂魔对打的,另外一个格图古丽! 屠月天皱起眉,冲着一阵风一样的庞巴诺帝国高手背影喊道:“格图古丽!格图古丽!” 结果,格图古丽却没有回头,而是径直冲向正在交战着的“自己”! 格图古丽为庞巴诺帝国的高手,体型高大威猛,脑袋呈圆球型,浑身毛发浓重!从身型的外观上来看,同魔皇军爵的蓝格鲁星人颇为相似,都是那种野蛮的狂野之徒! 之间格图古丽凶神恶煞地手持利剑兵器朝向正在打斗的“自己”猛地便是一记!来势汹汹,出招速度极快,这让正在同考利悠魂魔交手的那个闪躲不及,一招刺中了其左肩! 他转过身,冲着身后的刺杀者发起了反攻! 本来对决的二人,转眼变成了“真假格图古丽”之间的交战!这不禁让考利悠魂魔站在原地忽然不知所以! 而考利悠魂魔的出现,说来,也颇有种“躺尸”的意思。他本在自己的科那城里,却无端被格图古丽挑衅,并一路带到了坦尼湾。可这眼下所发生的事,让他抬起手挠挠头,左看看,右看看,却是难以分辨真伪。 忽然,屠月天猛地转过头,凶狠地看向对面的赤魂龙骧:“赤魂龙骧,你天魔族千万别仗着自己手底下有些人马,便可以不把我屠月天放在眼里!还望赤魂龙骧魔王清楚,你现在站的这个地儿,它叫做坦尼湾!属我庞巴诺帝国!哼!我还一直纳闷儿,荻格·冕那个孬种出去建了个项门台,魔界里暗潮涌动,唯独天魔族一直没有动静儿。直到想在,居然还是弄了个雪天央这等女流之辈在里边搅和个里外翻飞的!原来,天魔族费尽心机的,是想在我坦尼湾给我下圈套?!先是弄了两个魔兽,诬陷我夺了凌无影的唤兽灵能,现在居然还在我家门口儿玩起了“真假美猴王”的游戏?!试图用我庞巴诺帝国的高手掩人耳目?赤魂龙骧,你我都不是三岁的小孩儿了,这等小儿把戏,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不过,今日倒是让我见识到,你天魔族,原来是演戏的高手?!高!实在是高!” “哼!屠月天!你休要将白的说成黑的!尽管父王老化,但你千万不要以为这魔界便没有了能够降服得了你的人!你就可以如此的肆意妄为!” 屠月天勾起一侧的嘴角轻蔑地笑了笑,手上的幻界天击锤也紧握了一下!这一发力,让幻界天击锤的几个棱面霎时之间穿透烟云,折射出萤蓝色光彩,直晃得赤魂龙骧的眼睛都变了颜色! 屠月天仰起头:“怎么,天魔族这么不自信吗?魔王这话说的,分明就是害怕我屠月天的势利越来越大,夺了你的54师和庞魔军团!所以,才故弄玄虚的先下手为强!呵呵~魔王玩儿这个,也不怕诸魔笑话?堂堂天魔族首领赤魂龙骧竟然跑到我庞巴诺帝国来要儿子?!别说他不在我手上,即便是在,魔王觉得,他现在还能活着?” 此话刚一说出口,赤魂龙骧咬牙切齿地大吼一声:“啊~!!”他猛地发力迎了上去:“屠月天!我劝你切莫太嚣张!” 屠月天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父王西博格鲁在世时,我屠月天便已经嚣张无度惯了,现在他已经老化,这天下,试问谁,又能耐得了我屠月天几何?!希望赤魂龙骧魔王清楚,你此时此刻,站在的是我庞巴诺帝国的坦尼湾,我屠月天手里的幻界天击锤一直没有砸向魔王,那是因为,直到此刻,你天魔族,依旧和我庞巴诺帝国穿着同一条裤子!这种吃相,对你我来说,势必都太难看!但是,如果天魔族给脸不要脸的话,魔王一声令下,我手里的兵器,自然会一锤定天下!不妨告诉魔王,项门台,我庞巴诺帝国,夺定了!项门台有没有你天魔族的份儿,看我屠月天的心情!没有你天魔,即便是对付外界域,我屠月天,又怕过谁?!” 话音刚落,身后的三人之战愈发激烈!加上一直穿梭在其中的天魔族的飞兽西高叻,以及地攻魔兽——长凉角兽! 烽烟四起,嘶鸣之声不绝于耳! “真假”格图古丽的争斗颇为激烈!那真的格图古丽更是招招下了死手,奈何对方功力过高,频频躲过致命一击! 而在一旁看着这出“好戏”的坦尼湾中众魔将,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两大魔王的对峙让其不敢轻易发兵,更对不明所以出现的魔皇军爵的考利悠魂魔表示出疑惑。 屠月天猛地回头,冲着正在厮杀的三人大声吼道:“谁是假的?快快给我现出原形!” 屠月天的双手依旧紧握着幻界天击锤不敢松懈,一边抵御着面前的赤魂龙骧举在头顶的利器,一边又对身后那利用换身法术佯装成自己庞巴诺帝国高手的家伙充满了疑虑和担忧! 屠月天的这一嗓子,震得坦尼湾地表都泛起了土尘!但却没有制止住两个“格图古丽”之间的争斗! 赤魂龙骧眯起眼:“既然分不出真假,你不是说,怀疑那假的格图古丽是我天魔族带来的吗?既然如此,那就两个一起杀了如何?” 屠月天转回头恶狠狠地看向赤魂龙骧:“我终于知道,你天魔族没事儿猫在圣都里头都做些什么了!你知道我屠月天是个莽夫,便开始和我玩儿脑袋瓜子!哼!假的格图古丽是谁我不清楚,可是,用一个假货换我真的庞巴诺帝国高手,天魔族玩儿得挺嗨啊?!” 赤魂龙骧仰起头:“我只是要向屠月天魔王证实。不过,既然你下不去手,那么,此事定有蹊跷!” 屠月天眯起眼:“想得美!我想不想杀,我杀谁,还由不得你天魔族说的算!” 说到这儿,屠月天的眼睛爆红,头上的死亡瓦斯依旧轰鸣不已!那团团蒸汽开始升腾而上,直冲入滚滚云天!他张大嘴,并将手中的幻界天击锤直冲着赤魂龙骧的方向猛地一发力! 这一力量的驱使让赤魂龙骧倒退了几步!待其站定后,赤魂龙骧握紧手中的兵器:“屠月天!到现在你还不承认?!凌无影的唤兽之能加持在了千面天妖的身上!而此时此刻,这假的格图古丽便是千面天妖所变!而西高叻和长凉角兽,便出自于凌无影的唤兽之能!” 赤魂龙骧说的是义愤填膺,可是,屠月天却是勾起嘴角回给了其一个轻蔑的嘲笑:“我说的嘛,为何天魔族如此紧张?原来,贵族的王子,竟然被荻格·冕给收了唤兽之能?受了如此的窝囊气而无处发泄,跑到我庞巴诺帝国来解闷儿?”。 说完,屠月天转头看向仍旧在交战的格图古丽,随即又转回头看向赤魂龙骧:“希望天魔族醒醒脑子!我屠月天行事作风从不善变!我如若想动你天魔,何必费这么大的周折?还凌无影?还唤兽之能?呵~颇有脱了裤子放屁的意思,根本不是我屠月天的行事风格!千面天妖此时此刻在我坦尼湾并不假,不过,身后的格图古丽,断断不是她所变!而这一切,也同我屠月天毫无关系!至于凌无影的失踪,更是无中生有!如若你赤魂龙骧能够证实,我身后的其中一个,他就是千面天妖的话,我屠月天今日就敢放话再在此,任凭你天魔族处置!” 赤魂龙骧眯起眼,他看向远处那正在打斗的一方人等,忽然猛地将视线又移上了屠月天:“那你告诉我,考利悠魂魔又为何再次?这明明就是你和魔皇军爵共同演的一出戏!还特悉斯拉姆权杖被偷?哼!魔界的人谁不清楚,王权、荣耀、势力、杀戮,是你屠月天的命!特悉斯拉姆权杖你一直奉若珍宝,又怎会允许有人明目张胆地来坦尼湾偷走?况且,竟然在事发之后对魔皇军爵无动于衷?难不成,你也想玩儿三番鬼王的那一套?和原来的同盟拆分,非要弄出点儿动静,故弄玄虚,故作文章?!以此向我证明,项门台同魔皇军爵之间却有勾当;还是,你屠月天想告诉我,凌无影的幻兽之能并不是出自于千面天妖,而是出自于魔皇军爵的考利悠魂魔?!” 第356章 盛情邀请?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说到这儿,赤魂龙骧勾起嘴角:“而这一切背后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你屠月天!” 话音刚落,屠月天将手中的幻界天击锤猛地向地上一砸! 顿时!雷光四射!浓烟肆虐! “赤魂龙骧!我屠月天向来办事光明磊落,从不干如此苟且之事!魔界一共这么几个界域,谁打谁都是早晚的事儿,用得着拆帮分伙儿?特悉斯拉姆权杖被偷不假,但是,我动不动魔皇军爵,那是我屠月天的事儿!至于背后所谓的猫腻,我没必要向天魔族解释!倒是你赤魂龙骧!西高叻和长凉角兽两个孽畜为何突然在此出现却不做任何攻击?为何半路杀出来一个假的格图古丽?考利悠魂魔又为何在此出现?如果说天魔族怀疑是我屠月天想借魔皇军爵的手来一举端掉你天魔族,那我屠月天是否同样有理由认为,今日的事,是你天魔族故意在我面前,意图挑起我同魔皇军爵之间的战争?!” 话音刚落,屠月天腾空跃起!他举起幻界天击锤,冲着坦尼湾的地表奋力一砸! 霎时之间,地面裂成两半! 屠月天悬浮在半空中,凶神恶煞,咬牙切齿! 尘埃落定后,屠月天上前几步,他阴沉着连,头顶上的死亡瓦斯依旧轰鸣作响:“善意的提醒一下魔王,凌无影现在在哪儿,魔王应该心知肚明。那就不要再在我庞巴诺帝国身上浪费时间做无用功!有那功夫,不如早点儿去找凌无影!耽误了时间,别像左敦乌一样,只剩个不会说话的尸体!” 话已至此,赤魂龙骧收回手中的利剑,后退几步转身回到了圣都! 于是,这一场两大魔界头号魔王的对峙,无疾而终! 赤魂龙骧的离开,让西高叻和长凉角兽也跟着回到了天魔族。 而那假的格图古丽,在赤魂龙骧消失在天幕中后,趁乱不备之时,抽身离去! 格图古丽显然颇为气恼,他手中提着兵器,抬起右手指着敌人的背影大声吼道:“哪里逃!”随即,便欲冲上去继续打斗,誓死要掀开此人的真面目! “格图古丽!”屠月天在其身后喊了一声! 格图古丽站住脚!他转过身,高大魁梧的身子转过来的一瞬,脖子上挂着的一条藤蔓项饰也随着力量晃了晃! “魔王!不能放过他!居然敢冒充我在坦尼湾兴风作浪!待我去抓了他一问究竟!” “回来!不用追了!他做了要做的事儿,你追不上!他会回来的!”说着,屠月天转过身返回坦尼湾魔殿。 他转头看了看安乍:“关注着点儿,考利悠魂魔回到科那城之后,魔皇军爵那边有什么动静!” “是!魔王!” 屠月天虽然生性残暴,但是有了早上同千面天妖之间的对话,加上在交战时,假格图古丽的出现,以及天魔族两大魔兽的横行,让屠月天清楚,那,应该就是千面天妖口中所说的影子杀手。 不过,此人来头应该不小!同格图古丽和考利悠魂魔交手如此之久,竟然能完美脱身。这也是他在同赤魂龙骧玩儿拉锯战时,一直没有道出这影子杀手的原因。毕竟,这影子杀手玩儿得挺大,却意图明显,对自己也尚没有威胁。或许说不定,还能为己用。 屠月天一边向魔殿行走,一边想着。 这影子杀手本可以在索了千面天妖身上的灵能后杀人灭口,但他却没有。那这留了个活口,不是有用,便是做事目的性明确。 而屠月天之所以没让格图古丽去追,除了想看看其离开坦尼湾的下一步动态之外,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总觉得这个影子杀手还会回来。 屠月天刚到魔殿门口儿,便见鄂伦古尔善行色匆匆的往出走。 屠月天上前一步拦住了他:“鄂伦古尔善大人,这是要去哪里?” 鄂伦古尔善一愣:“我是看魔王这里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在这儿怕是不便。所以......” 屠月天一抬手,转过身朝向魔殿内大步走了进去:“不忙!话还没说完,怎有送客的道理?” 说着,甩了甩身上的铠甲,腾空跃起!陡然间,一阵黑色的光影从鄂伦古尔善的身旁闪过! 古尔善眨眨眼。 实则在这屠月天同赤魂龙骧在交手时,他便有意想离开。只不过,二人交手的地儿还不偏不倚地就在这坦尼湾的出口儿。而眼下,面对着屠月天的“盛情邀请”,本来对今日之邀就画着浑儿的鄂伦古尔善,现在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回去。 当古尔善再次进入到魔殿里时,屠月天已经坐在自己的魔王椅上。见到鄂伦古尔善,他抬了抬手,指了指身旁的侧椅示意其就坐。 古尔善看了一眼屠月天,不禁感叹,虽说前一秒这还同天魔族的赤魂龙骧雷鸣硝烟一场,但此时的他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镇定自若,毫无情绪变化可言。不愧是屠月天,连手握重兵的赤魂龙骧同其产生了“摩擦”都能若无其事,可见非同一般。 屠月天坐在魔王椅上,他将右腿向前垮立,手肘拄上膝盖,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古尔善大人觉得,三番鬼王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这问题问得让鄂伦古尔善一愣。他抬起头眨眨眼:“鬼王?” 屠月天点了下头:“没错,鬼王。想必,你同三番鬼王接触的也不少。那么在你来看,他是个怎样的人?” 古尔善正在思索究竟该如何回答屠月天抛给自己的这个棘手的问题时,魔殿外,卫佘仲忽然风风火火地出现! 远远的,这女人所展现出来的强大气场,便让在魔殿里的鄂伦古尔善为之一震!卫佘仲的速度极快,她皱紧了那精致脸上的一对儿柳叶弯眉,微眯着眼,大步“冲”了进来!一路上,看都没有看坐在侧椅上的鄂伦古尔善,而是径直走到了屠月天面前。 “听闻魔王方才同天魔族交手了?” 屠月天一听,哈哈大笑了起来:“母后不用担心。小事一桩。” 卫佘仲轻点了下头也勾起嘴角:“好!魔王心里有数便好。”说着,转身坐到了鄂伦古尔善身旁的椅子上,缓缓地侧过头,探长脖子凑向了古尔善:“好久不见啊大人?!” 古尔善急忙站起身:“见过夫人。” 卫佘仲忽然开心地大笑了起来:“咦哈哈哈哈哈~夫人?!我总觉得,你们唤这魔界里的辈分,有些问题。天魔族的雪天央,你唤作夫人;圣魔无量界的血婴女,你也唤作夫人。虽然我知道,大人这个夫人,是各论各的,魔王不同,夫人,自然不同。不过,我却同样有着疑惑,怎么,在大人的眼里,我同她们,是一样的?” 鄂伦古尔善一惊:“这......哈哈~这若是从老魔王那论,其实,唤您夫人也本没毛病。不过,若是从庞巴诺帝国上来论,古尔善确实有错,应该唤您三魔圣后才对!” 卫佘仲笑得前仰后合的,那个样子,就像是听到了什么颇为搞笑的事儿,并且这笑,持续了好一阵子。 笑罢,她眯起眼睛看向鄂伦古尔善,忽然收起了笑容并探长脖子,微眯着眼,神秘兮兮地问到:“大人是怎么称呼塞西莉·弗琳的?” 古尔善愣了愣:“一样!一样!” 卫佘仲将脖子收回来:“大人这话,能否让我认为,在大人心里,我和她塞西莉·弗琳划了等号?之前尚未听闻,古尔善大人同魔皇军爵有着什么关系,但这话说的,一样?难道,这魔界无主之后,魔皇军爵,找了您?” 古尔善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他没有正面回答卫佘仲的话。眼前这个女人不好惹可是出了名儿的。在坦尼湾的地盘儿,真要是中了她给自己下了套儿,可就不容易脱身了。 古尔善笑笑:“哈哈~您太抬举我鄂伦古尔善了。我只不过是个生意人,魔界再大,混得场子再多,也不是每个界域我都能够得上边儿的。” “怎么,听起来,大人还是对那魔皇军爵另眼相看了?” “不不!您看,您又想偏了不是?我是随口一说,随口一说而已。别说魔界了,任何一界,我鄂伦古尔善,他也得夹着尾巴进出,不能横着走,不是吗?既然路是直的,自然会少了同住在那深山老林里的老狐狸打交道的机会。您说,是这个理儿吗?” 卫佘仲挑挑眉:“可是,不知为何,谦虚的话从古尔善大人嘴里说出来,听得,假得很。”说到这儿,卫佘仲斜着眼睛看了看他:“其实你知道吗?如此多的称呼里,我最喜欢的,是那个,三魔母!” 说完,卫佘仲哈哈大笑了起来:“咦哈哈哈哈~如若鄂伦古尔善大人不介意,也可以换我三魔母。如何?” 古尔善尴尬地笑笑,没有回答是或不是,打着哈哈便把这件称呼的事儿给压了下去。 卫佘仲实际上倒不是想在鄂伦古尔善这儿占便宜,她也清楚,即便是自己说了这说辞,鄂伦古尔善也断断不可能换自己这个称呼。毕竟,他古尔善并不属于魔界。但是,三魔母这个称呼,虽然只是简短的三个字,却在现有的魔界形势下,更显得尤为有重量!! 为什么? 天魔族赤魂龙骧之母已亡,圣魔无量界白常厮之母噬念姣被囚禁在幽魔宫里。所以,论资排辈,她,卫佘仲,当真是这魔界头号女权持有者!加上屠月天的庞巴诺帝国,这资历,这位分,这强大的权势背景,都将为其增添无上荣光! 第357章 帝国的交椅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卫佘仲笑完之后,喝了一口魔仆递过来的妖灵血。杯子放下的一刻,挑了挑眉:“不知鄂伦古尔善大人行走各界数载,在看见庞巴诺帝国同天魔族首领交手时,大人作为旁观者,当时,何种心态?” 鄂伦古尔善低下头,伸手摸了摸鼻子尖儿:“兵家常事而已。一路过来,也是见惯了打打杀杀,实际上,也不足为奇。” 卫佘仲饶有兴致地看了看他:“哦?不足为奇?那大人方才觉得,谁会赢呢?” 古尔善心里一惊!他扭过头看向卫佘仲,又看了一眼坐在魔王椅上的屠月天:“难道,夫人对自己的庞巴诺帝国,对屠月天魔王就这般的不自信?”说完,他盯着卫佘仲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一脸的落腮胡子都跟着乱颤! 卫佘仲也是眯着眼睛附和的笑着,笑得更是夸张至极,笑得直拍大腿:“不愧是鄂伦古尔善,真是想给你挖个坑儿都难。像你这般聪慧的人,怎么就没有生在我们魔界?不,应该说,我们庞巴诺帝国没有得到你,真心是个遗憾。” 古尔善低头笑了笑:“我古尔善,属于三界六道,又跳出三界!我是众生的侍仆,为众生办事,为众生分忧解难,为众生,而活!” 卫佘仲身子向前一探,严肃地说到:“大人又谦虚了!这话应该反过来听才是!是这众生,都是你鄂伦古尔善的仆人才对!你这每一笔出手的交易,牵系的,可是无数人,无数个不安的夜晚!” 古尔善拿起茶盏:“哈哈~嘘!夫人这话,自家说说便好,千万别传出去!不然,我鄂伦古尔善出了这庞巴诺帝国的门儿,脑袋,那可是分分钟不保!”说完,他收回目光。 卫佘仲勾起嘴角邪魅地笑了笑:“我至今还没有发现,谁能动你?”这短短的一句话,卫佘仲却是说的阴阳怪气儿的。 “夫人这话说的,我古尔善毕竟不是劫富济贫,凡事的出发点,大抵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既然如此,那风险和利益并存的道理,夫人又怎会不知?” 卫佘仲抬起头:“大人这一点说得很对。比如说,现在!” 说着,卫佘仲站起身,扭头看向他:“鄂伦古尔善大人现在所坐的这把椅子,是我庞巴诺帝国厚待上宾之第一把交椅!我的帝国,没有什么特别的,但较其它的相比,多了,仅仅是霸道而已!咦哈哈哈哈~古尔善大人是有所不知啊!这把椅子,从未有人能够坐得如此安稳,除了你!既然,帝国的交椅让古尔善大人如此舒坦,又当了一回我魔界两大魔军阵营首领对峙这等好戏的看客,那大人横扫诸界,又这般会审时度势,眼下,是不是也得为你此时尚存的幸福感,买个单?!” 说完,卫佘仲的眼神变得凛冽起来:“这天底下,从来就没有不买票就看戏的戏场子!何况,是我庞巴诺帝国,坦尼湾!” 鄂伦古尔善手中拿着杯盏,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听着卫佘仲的话。 “坐在魔王椅子上的那位,是玄河魔谷魔界,第三界域,庞巴诺帝国首领,屠月天!而站在你面前同你说话的我,是屠月天魔王的生母,卫佘仲!大人是个识趣的人,应该知晓,交易这东西,半道儿碰上的而未经当事人同意便做了筹码,可是不符合游戏规则的!” 鄂伦古尔善看向面前的卫佘仲:“夫人是怕,我出了这坦尼湾,会将今日所见所闻当成个秘密,做了文章?” 卫佘仲转正身子:“难道,今日之事,不值一提?” 古尔善站起身:“夫人多虑了。这仗虽没打起来,但声势也足够大。魔界里,想瞒,瞒不住;魔界外,只怕是也没人感兴趣。” 卫佘仲勾起嘴角笑了笑:“大人说话总是避重就轻。你应该知晓,我说的,并不是魔王同天魔族之间的事儿。而是,有关于千面天妖,凌无影。” 卫佘仲眯起眼。见鄂伦古尔善没有回答,上前两步:“大人千万别说自己当时睡着了,一概不知晓!连我这出了魔界的人,在回来的一路上都已经知道个一二的,大人又怎会不知这里头,事关恩怨,事关,项门台的驳咒!” 说到这儿,卫佘仲几步又回到了椅子上:“该打马虎眼的时候,我自然会给大人机会。不过,庞巴诺帝国向来不喜欢玩儿虚的,也不吃小孩子那一套的东西。敢问鄂伦古尔善大人,数日之前,坦尼湾同大人交易了那项门台的驳咒狸妖。那大人可能告诉我,狸妖现在在何处?” 鄂伦古尔善低下头眨眨眼没有说话。 “大人一向靠信誉取胜。总不能狸妖之事,有始无终吧?!这传出去,可有损鄂伦古尔善大人的名声。” “在狸妖事件发生之后,我已经向魔王做出了解释。” 话音刚落,卫佘仲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古尔善面前,这让站在椅子前的鄂伦古尔善突然坐了下来!卫佘仲双手扶着椅子扶手,身子向前探,她贴向古尔善的脸:“可你告诉了魔王,却没告诉我,我想知道。” 说着,卫佘仲收回了探着的身子,又伸手摆了摆他肩上有点儿皱了的衣服,语气也变得温柔了许多:“我也不难为你。大人告诉我狸妖的下落,狸妖这事儿,就此了之。” 鄂伦古尔善垂下眼帘:“还望夫人知晓,我古尔善是个生意人。” 话音刚落,卫佘仲突然咆哮了起来!她的声音尖锐且极具穿透力! 在庞巴诺帝国的魔殿里,那一声吼,着实震彻众人! “别和我说什么生意人!天都知晓我庞巴诺帝国从不按套路出牌!少在我面前和我讲什么道理!在我卫佘仲这儿,没有规矩可言!你是生意人也好,王者也罢,你是修行了千年的仙妖都无所谓,入了我庞巴诺帝国,大人很有可能有去无回!我卫佘仲,不怕成为众人的公敌!所以,还望鄂伦古尔善大人在回答我的话之前,好好过过脑子,别让你那点儿聪明劲儿白长了!” 卫佘仲的这句话,对古尔善还是起了些作用。别看他软硬不吃,但是,眼下身处的这庞巴诺帝国,可属实是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地儿,而这让他闻风丧胆的人里,自然包含着面前的卫佘仲。 只不过,行走三界,见过诸多大世面的鄂伦古尔善还是将这种恐慌隐藏在了心底,做到了面不改色心不跳! 他淡淡的笑笑:“夫人何必心急?这话,我也只说了上半段儿,夫人便急着生气。气大伤身呐!” 卫佘仲转正身子:“那就烦请鄂伦古尔善大人告知我狸妖的下落。大人是有所不知,此件事情,不是我针对你。我只是在好奇,什么样的人,能同我庞巴诺帝国抢东西。” “还望夫人恕罪。即便夫人不爱听那句生意人,可我千绕万绕,怕是也绕不出去这个字眼儿。虽然,古尔善坐了帝国的交椅,喝了坦尼湾的水,可我依旧还是鄂伦古尔善,不属于魔界。古尔善的规矩,只属于我自己。有关于狸妖的消息,我只能告诉夫人,狸妖在幽冥界。至于谁的手里,古尔善不能讲。” 卫佘仲眯起眼:“幽冥界?我也知道在幽冥界。绕了半天,等于没说。”卫佘仲不满地白了古尔善一眼,又转头看向了坐在魔王椅上的屠月天:“方才我进魔殿时,听闻大人同魔王在探讨一个人物,好似被我打断了。那个话题,我也颇为感兴趣。不知在鄂伦古尔善大人的眼里,三番鬼王,是个什么货色?” 古尔善眨了眨眼:“要说对三番鬼王的评价,我这肚子里突然闪现出来很多词汇。不知魔王和夫人,想要听哪个?” 屠月天在魔王椅上站起身:“他的人品和我屠月天没有关系。我唯一感兴趣的是,三番鬼王真正的实力与势力!”。 鄂伦古尔善笑笑:“魔王这话问的,倒是难住了我。圣魔无量界血婴女毁容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想必众人也知晓,那白色的瓷娃娃出自于我古尔善之手。而实际上,我同鬼王之间近来也就有那一次交易。只不过事件闹得很大,并因此而生出了许多的是非,所以,呵~众人眼里,好似我同鬼王关系甚密一样。实则不然。而要说到鬼王的实力和势力,古尔善我所知晓的,也只有逍遥王律户度。只不过,众人所以为的靠山,实则,多年关系一直都不融洽。不过,这背后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相信也只有当事人才知晓。” 卫佘仲眯起眼:“逍遥王律户度?断断不会只有这么一个心里托底儿的人。我听闻,我们魔界还没建那项门台之前,这三番鬼王便跃跃欲试地想要弄点儿什么名堂出来。呵~区区一个鬼王,手下不过是些阴晦的玩意儿,又想攻,又想建。结果倒好,项门台他没整明白,跑我魔界里头搅和了个天翻地覆!你说,也真是奇怪,这般兴奋作浪,为何还没有人动手杀了他?!” 第358章 谁是影子杀手?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鄂伦古尔善笑了笑:“这种问题,夫人还是和魔王私下讨论较好。” 屠月天向前走了几步:“幽冥界里,鬼王的死对头向来不是那地龙台吗?怎么此次项门台的事儿,地龙台如此安静?” 未等鄂伦古尔善回答,卫佘仲在一旁阴阳怪气儿地说到:“人家地龙台走的是正道,轻易不会出面的。不过,魔王若是想见那段安和五阴卜阳王,倒是可以试试杀进幽冥界,地龙台定不会做事不管。” “地龙台是正派?哼!我现在都怀疑,那影子杀手,就是出自于正派。”说着,屠月天将头转向了鄂伦古尔善:“大人可有听过一个叫影子杀手的人物?可以挥剑斩断敌人的影子,并从影子中得到对方的灵能为己用?” 古尔善很是惊讶:“影子杀手?未曾听闻。不过,这等招式听起来,可是颇为高超。” 卫佘仲显然对鄂伦古尔善有关于影子杀手言论的回应感到疑惑。她挑着眉凑近古尔善身旁:“如若大人知晓,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即便大人不说,这秘密,也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知晓的事儿而已。” 鄂伦古尔善哈哈大笑起来:“此件事情,夫人真的是多虑了。正如夫人所言,项门台这么深的井,都能越过血挖到骨头和精髓,何况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奇人异事?秘密都是相对性的。我古尔善此时,人在庞巴诺帝国,若是揣着点儿干货就离开,自己个儿这良心都会不安。所以,夫人自不必担心,古尔善如果知道,定会相告。” 卫佘仲勾起嘴角笑笑:“只不过,大人这话听着倒像是那么回事儿,可你也经常将自己是生意人挂嘴边儿上。我是怕,你鄂伦古尔善大人,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古尔善哈哈笑了起来:“夫人既然都这么说,自然也清楚,我古尔善如若想趁火打劫,并从这坦尼湾安生地出去,告诉了魔王和夫人这影子杀手的秘密,换点儿东西,自然是皆大欢喜。哈哈~可谁让我,还真就不知道这杀手的丝毫线索。” 卫佘仲低头摆弄了摆弄手上的宝石戒指,没有说话。屠月天也没有继续发问。这让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古尔善尴尬地笑了一声:“既然,今日前来,魔王谈到了影子杀手,想必我鄂伦古尔善同这影子杀手也是有缘。出了魔界后,我便四下寻寻。如若知晓相关消息,定当第一时间速报坦尼湾。” 这话说完,卫佘仲抬起了头,但却急转了话锋,直截了当地问起了驳咒:“大人是否知晓,项门台的亳州之一,圣魔无量界白常厮与血婴女之子,徒布尔诺,此时身在何处?” 古尔善一愣:“徒布尔诺?他既然属于圣魔无量界,不是应当在魔逻河吗?夫人的意思是,徒布尔诺也失踪了?” 卫佘仲站起身:“既然大人不知,那便有劳大人出去打探一下徒布尔诺的下落,也为我庞巴诺帝国凑齐驳咒助上一臂之力!” 话音刚落,一旁,屠月天补充道:“顺道儿加上个凌无影。” 鄂伦古尔善低下头:“魔王的意思,是让我一起寻三人?这任务量,可是有点儿过大。” 卫佘仲上前两步:“尽管查你的便是!我不说,大人心里也应该清楚,他荻格·冕折腾了二十个天时,项门台也依旧毫无起色。所以,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我魔界里的魁煞境,眼下虽是一座空城,但老魔王西博格鲁在世时,因对其母后玉魔灵的宠爱,也没少往他魁煞境里送宝贝。荻格·冕走得匆忙,想必,魔天塔里,奇珍异宝现在依旧不少。如果,古尔善大人能在三日内,将我想要的消息如实的回给庞巴诺帝国,魔界的魁煞境,便可交由鄂伦古尔善大人血洗。里头有什么算什么,全归大人所有。” 古尔善勾了勾嘴角笑了一下,又抬起手捋了下落腮胡,他挑起眉看向卫佘仲:“哈哈~夫人真是抬举我了。这三个人物堆一块儿,且每个都是块硬骨头。先不说旁的,单单一个影子杀手我便是闻所未闻的,从何下手我都暂且不知。三日时间,未免太过于苛刻?!” 屠月天上前:“时限只有三日。项门台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而大人方才也看见,天魔族也已动了手。大人也应该知晓,魔皇军爵派其蓝格鲁星人冲入我坦尼湾偷走了特悉斯拉姆权杖,并移交给项门台。眼下,整个魔界已四分五裂,大战一触即发!在我看来,三日时间都算长的。” 说到这儿,卫佘仲补充道:“难度自然是有,若是没有难度,又何必劳烦鄂伦古尔善大人您?只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下大人,这三个人,是我庞巴诺帝国有劳大人查的,有了消息,要第一时间送到我坦尼湾来!千万别像狸妖一样,半道儿再杀出来个程咬金!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大人再来,帝国的这把交椅,怕是也不会坐得安生了。” 鄂伦古尔善抿了下嘴唇,垂下眼看向地面。沉默了数秒后,他扬起头:“好!三日就三日!”说完,将头转向卫佘仲:“但是夫人,我古尔善的话儿,可是先说在前头。毕竟,这荻格·冕王当初是在争夺王位时,被诸魔联合打出了魔界,并在其离开建项门台时,也是带了魁煞境全员。夫人说的如数家珍,只怕也是猜测。这种没谱儿的事儿,我古尔善从来不赌。夫人,如若这魁煞境当真是一件宝贝都没有,那我古尔善岂不是一顿瞎忙活?” “大人尽管放心。如若是魁煞境空无一物,我庞巴诺帝国也定会拿出十件宝贝,奉于大人!” 鄂伦古尔善哈哈大笑了起来:“有夫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说完,古尔善转身便要离开。身后,屠月天突然叫住了他:“眼下,对我庞巴诺帝国最为重要的便是项门台的驳咒。除了方才交代大人的事情之外,但凡有关于驳咒的消息,大人都可选择第一时间告诉我坦尼湾。相比之下,我庞巴诺帝国给大人开出的条件和好处,据我所知,一向都是最高,也是最好的。” 提到这项门台的驳咒,鄂伦古尔善转了下眼珠。他本想开口说出千面天妖,却在话到嘴边儿的时候忽然意识到,屠月天在同赤魂龙骧对峙时曾提到,这千面天妖在此。于是,闭上了嘴。 卫佘仲挑了挑眉,微低着头看向他:“大人像是有话要说?” 古尔善一愣:“没,没。” 卫佘仲直起身子:“大人,当务之急,我是想知道,这幽冥界的驳咒,是谁?” 古尔善眨了眨眼:“好的,夫人,魔王。如若没有别的事,那古尔善便先行告辞了。” 说着,他离开了塔尼湾。 从坦尼湾出来的一路上,鄂伦古尔善的思绪很乱。今日从魔界所获取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多,从赤魂龙骧让自己警醒沧肃,到屠月天与天魔族对峙,千面天妖在魔界,凌无影丧失了唤兽之能并且失踪,徒布尔诺也下落不明! 古尔善想着想着,忽然站住了脚。 白眉曾到自己的元山上告诉自己,凌无影丧失了灵能。莫非,这就是其当初口中所提到的那个?想到这儿,鄂伦古尔善皱起眉。 不知为何,他在想起白眉道长时,忽然有了一种感觉,当时白眉口中所说的凌无影丧失灵能事件,便已经知晓其是丧失了唤兽之能。只不过,同自己讲时,说了一半儿,留了一半儿。 假设白眉当时知晓,却又刻意隐瞒,那么,便是有目的而为之。 古尔善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住了脚。 方才在屠月天和赤魂龙骧对峙时,当真的格图古丽从坦尼湾冲出去时,他也随着站在魔殿门口儿凑了个热闹,多看了几眼。 假的格图古丽虽说作战勇猛,功力极高,幻化与演变,出招制敌的招式和精准度也极为到位,近乎可以以假乱真。但鄂伦古尔善越回想越觉得,这假的格图古丽看似完美的“演出”里,似乎总有一处败笔似曾相识。 他皱紧眉想着,败笔,似曾相识?是什么? 他晃了晃脑袋,却猛地抬起头!对!像是白眉那一日去元山找自己,上下山时,因身体受了内伤导致得某些基础功力的运用上,差了那么点儿意思。 鄂伦古尔善看向远处,心中泛着嘀咕:难道,屠月天口中的那个影子杀手,是白眉?难道,方才在坦尼湾前,变换成庞巴诺帝国高手格图古丽的那个人,是白眉?白眉是影子杀手?? 古尔善心里画着浑儿。白眉只不过是八宝山的一个道士而已,虽说修行多年,功力也尚可,但却还没高到在屠月天眼皮子底下耍花样儿的地步。 可方才在坦尼湾同两个魔界高手过招竟然能全身而退,可见此人非同一般!还有,屠月天说他可以持利剑斩断敌人的影子,并且将影子中的灵能加持给自己的这种灵功之法,即便世间存在,也不应该在他白眉老道的身上! 第359章 驳咒—徒布尔诺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他在口中喃喃地重复着影子杀手的名字。 对于影子杀手究竟是不是白眉的判断,古尔善也只是猜测。不过,至此,他也明白了,以屠月天的性格,影子杀手在其家门口幻装成他庞巴诺帝国高手的形象挑起事端,而他却放了他走?! 说白了,是屠月天也是第一次听闻和所见这么个人物,摸不着底儿便有着一切的未知,而有未知,便有着险象丛生!于是,想派自己去打探打探消息,试试火候。 鄂伦古尔善想到这儿,缓了缓神儿,出了魔界。 出了魔界后的鄂伦古尔善,本想直奔幽冥界去提醒沧肃。而赤魂龙骧口中要加害沧肃的人,古尔善也能猜出来个十有八九,那便是在当时的谈话中,有着承上启下作用的三番鬼王! 虽然他不清楚,鬼王为何过河拆桥,但这沧肃也毕竟不是个省油的灯。五八对四十的,都不是什么好饼! 但刚走几步,转念一想,眼下这事态复杂,不宜轻易行动!还是回去捋清了再说也不迟。 于是,鄂伦古尔善掉头转身,返回元山。 回元山的路上,鄂伦古尔善一直在研究着凌无影失踪一事。不用想,摆明了是圣魔无量界所谓。但是,以血婴女那咋咋呼呼的性格,鬼王去了魔界来来往往地走了一遭之后,她居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想来,应该是那白常厮出了面压了下来。 不过,真若是白常厮策划并挟持了凌无影,这魔界里头,可真就成了屠月天口中那般的大战在即! 白常厮这人在魔界的诸魔王中,算得上是最不活跃的一个,但也往往是这种最不活跃的,最无声无息的人才能捅咕出点儿超出常人认知范围的大动静! 凌无影断然不会在魔界等着天魔族来打,那会在哪儿?未曾听闻他圣魔无量界同外方有什么亲密往来。而徒布尔诺...... 鄂伦古尔善想着想着便皱紧了眉,回到了元山。 古尔善走后,卫佘仲从椅子上站起身,踱步到了屠月天面前:“魔王办事一向都非常的有魄力和力度,怎么对于这天魔族冲到坦尼湾来要人的事儿却没有拿出来个态度?难道,同赤魂龙骧的这一场交手,让魔王有点儿怂了?” 屠月天坐在魔王椅上挑起眼皮看向卫佘仲:“母后知道,我是实战型的。关于分析部署,本来就不擅长。” 卫佘仲抬起手伸出右手的食指在空中摆了摆:“不!魔王根本就没有懂我的意思。我是你的母后,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 屠月天从魔王椅上站起身:“母后当真觉得,今日一事,我被他赤魂龙骧弄得发了懵?” 卫佘仲转过头:“你蒙没蒙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你心中对那影子杀手有了一丝的恐惧。” 屠月天忽然笑了起来:“母后应该清楚,我屠月天,从不恐惧任何!区区一个影子杀手,同我所经历的诸多战事相比,屁都不是!” 卫佘仲转过身眯起眼睛看向屠月天:“魔王的恐惧来自于心灵深处!所有的大战都是赤裸裸的出击,而这个叫影子杀手的,他出现的时机,用的手法与手段,却暗藏着杀机!” 屠月天转过头:“难道母后不觉得此人可疑吗?他利用千面天妖的妖面幻化成了格图古丽,并不明所以地招来了魔皇军爵的考利悠魂魔一同来作战!当时交手的位置离我不是太远,但我却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丝毫的妖气!并且,他反馈出来的灵能场十分混乱!所以,我也在疑惑,这个叫影子杀手的究竟出自于何处?目的又是什么?” “所以,魔王就在坦尼湾的门口儿放了他走?” 屠月天看向卫佘仲:“今日之事,事发突然。如若是母后在,母后会怎么做?难道,在并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冒险引到坦尼湾里?” 卫佘仲没有回答,她踱步到了窗前,看向坦尼湾外,淡淡地说到:“魔王分析得句句在理。由此来看,魔王真的是没有必要总说自己不善分析作战战略。瞧瞧儿,这分析得比我还透彻。看来呀,以后,屠月天魔王可以单打独斗了!” 屠月天站在卫佘仲的身后眨了眨眼:“庞巴诺帝国,到任何时候,都需要母后为其的成功保驾护航!” 卫佘仲背对着屠月天,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好!那魔王又是如何分析凌无影失踪一事?” 屠月天看向面前的地面:“应该是圣魔无量界所谓。” 卫佘仲转过身,从屠月天的身旁走过,径直来到了侧方的椅子上:“魔王还记得,很早之前我同您说过的话吗?魔界里这几个界域都有着自己的特点。别看白常厮平时烟不出火不冒的,可越是这样,魔王便越是要提防。血婴女的脸被毁,那可是个永久性的伤。对他圣魔无量界来说也是个奇耻大辱!相信我,凌无影的失踪,只不过是圣魔无量界抛出来的第一个绣球而已!目的,是为了引开天魔族。或许,他在酝酿着一个更大的阴谋!这魔界里头,白常厮的圣魔无量界看似没什么东西,守着个魔逻河不争不抢的,没事儿就一个血婴女出来瞎咋呼!实则不然!在我看来,这只不过是白常厮的一个掩人耳目的策略而已,目的便是让人对其放松警惕!让旁人觉得他对谁都构不成威胁!实际上,魔王不难分析!魔逻河水域作战的优势和劣势都极为明显,即便是我们手上有着异能机甲兽,但也并不是所有的机甲兽都能碰得了魔逻河的水而实行水上作战!水下,更不用提!假设未来有一天,同魔逻河之间的争斗因王权也好,项门台也罢,在大肆进攻时,圣魔无量界的魔逻河,可是我们的一个死穴!血婴女既然来我们坦尼湾说了三番鬼王指使蓝格鲁星人偷走特悉斯拉姆权杖一事,白常厮又怎会不知?反向分析,事情就简单多了。白常厮既然知道是三番鬼王从中作梗,而魔皇军爵又一直都没有对鬼王下手,那便说明,科那城还尚且不知权杖的真相。这件事儿,他怎么绕,从哪头绕都绕不过三番鬼王这个中间人,而他白常厮,又怎么能轻易按下这事儿吃个哑巴亏?毕竟,毁了容的,是他圣魔无量界的女主人血婴女,死了的,是其魔逻河里的水生魔兽,有名的巡凌霸!所以,千万别小瞧白常厮,他现在按兵不动,是在等时机!他,绝对没有外界传闻的那般简单!” 屠月天紧皱着眉,没有回答卫佘仲的话。 “魔王,是时候对徒布尔诺下手了。” “母后知道徒布尔诺在哪儿?” 卫佘仲笑笑:“这天地就这么大,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如若是想找,又怎会找不到?” “母后上次说,怀疑圣魔无量界将徒布尔诺转移出了魔界?” 卫佘仲转头看向屠月天:“如果没有今日凌无影的事儿,我是这么认为的。不过,白常厮的目标是天魔族,即便凌无影藏得再隐秘,天魔也迟早会有找到的那一天。眼下,想要攻项门台的人也基本在这前二十天时内基本摸清了那令候府城里令候孤的动态,在不稳妥的情况下,矛头也自然也都会转移到驳咒上。而徒布尔诺作为驳咒之一,即便是知晓的人在小范围,却一传十,十传百的,中间加上个鄂伦古尔善,这驳咒,俨然不是秘密。如此说来,白常厮又怎会将徒布尔诺和凌无影都送到魔界之外?毕竟,凌无影是人质,而徒布尔诺,那可是魔界的魔子。这节骨眼儿放在外人手里看护,加派魔兵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不加派魔兵看守,又能信得过谁?所以,凌无影失踪一事让我反应过来,这徒布尔诺,依旧还在魔逻河!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说到这儿,卫佘仲转过身:“魔王上次说要宣战?!事不宜迟!即便那影子杀手不知是何方神圣,至少现在,魔界内,可以动手了!” 屠月天眯起眼:“我也正有此意。” 卫佘仲点点头:“魔王打算,是今晚去科那城,还是明日?” “母后觉得呢?” “明日。毕竟这赤魂龙骧刚从我坦尼湾离开,魔王若是急着去,即便是同我们无关,也让人家觉得我们故意做了文章。” 屠月天点点头:“对了母后,出现在令侯府的那个神秘的人,可有知道是谁?”。 卫佘仲转过头:“没有。想必,我也只能等到那段坤迎娶她进门儿的一日。方才刚想去令候府看看蚩鸾现在如何了,结果刚出魔界不久便听到了魔王同天魔族打斗的消息,这便回来了。” 卫佘仲一边说着,一边朝向魔殿外走:“魔王派人盯着点儿圣魔无量界和天魔族的动静,我去令候府看看。”说着,卫佘仲转身出了坦尼湾,没了影儿。 第360章 邪性?!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府】 非同寻常的一个夜晚过去了。 一大早,高氏便来到了主堂。 “见过候爷!” “暮天雪怎么样了?” 高氏低下头叹了口气:“不好。” 令候孤知道,这简短的两个字“不好”里头,究竟都蕴含着些什么。他没再往下问:“项门台那儿,一切顺利。” 这一句话,本应是略带喜悦之色的言语,却被令候孤说得十分沉重。 高氏将头低得更深:“是的。羽竹昨夜在完成了任务后,死的一刻,我又感应。” 提到了“死”这个字眼儿,堂上沉默了。 即便死的这个人无足轻重,但是这个字儿,却事关悲壮,无关何人。 数秒之后,高氏抬起头:“三番鬼王似乎是同他的贴身将领查克索之间有了嫌隙和隔阂。前日相见,我又借题发挥,添油加醋了一番。鬼王在问及府上三少奶奶腹中鬼胎一事时,我把目标转移到了影子杀手口中所提及到的,冥系三太子之一,荻拉特占王身上。” 令候孤点点头:“说起这鬼胎,我也是疑惑得很。按理来说,他应该出自于三番鬼王之手,结果还偏偏不是。或许,真和那冥系三太子有着关系。” 提到这三太子,高氏抬起头看向令候孤:“候爷,听影子杀手所言,这冥系三太子怕是很难对付。如果我们的猜测是真的,或者说璇阴王的感觉是对的,那么,我们或许就要走联盟这条路了。不然,窝在这令侯府城里,只能对付眼前的事儿,怕是会错失良机。” 令候孤站起身微微地点了下头:“没错,结盟之事势在必行。毕竟,项门台事关诸界。你说的没错,我们在这令候府里,守株待兔也好,坐等渔翁得利也罢,说到底,还是个坐井观天的青蛙。” 高氏向前一步:“我记得,蚩鸾也曾说过,冥系三太子当中,罗弓煞太子应该可信,再就是幽冥界的五爷段安和五阴卜阳王。” 说到蚩鸾,高氏回头看了看那放在门口儿的鹦鹉架子,忽然愣了愣。疑惑地看向令候孤:“候爷,蚩鸾呢?” 令候孤转过头看了看:“被仆人带着遛弯儿去了。” 高氏瞪圆眼睛:“遛弯儿?” 令候孤垂下头:“谁让他吃了我的鹦鹉,变成了鹦鹉?” 高氏挑了下眉“哦~”了一声。 二人正要继续谈话时,身后,乔三儿和萧贯贤一前一后地进入府内。 而萧贯贤在前脚踏入主堂,后脚便趁人不注意,将一个小药丸放在了蚩鸾的食盘里,并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 乔三儿瞪圆眼睛,近乎一路小跑般慌慌张张地直奔向了令候孤,并在令候孤的案桌旁站住脚。他的身子向前微倾,半侧着身子指了指门外:“候爷,管家呢?这昨个儿还看见了,怎么今儿个就没了影儿?我这听门口的小仆人说,这管家家里出了事儿?连夜回老家了?” 令候孤抬头看了看乔三儿,点了下头,从鼻腔里发出了一个“嗯~”后,便直接将管家的事情给一语带过了。 一旁的萧贯贤听闻乔主堂这么一问,也转回头看了看,这才注意到管家不在。他转过头又象征性地问了一遍:“父王,管家他......” 刚说到这儿,乔三儿凑到了萧贯贤身旁并用胳膊肘怼了一下,神秘兮兮地一眨眼:“回家了!回家了!”说完,还努了努嘴示意萧贯贤,那堂上的令候孤脸色不好。 萧贯贤眨眨眼,识趣地闭上了嘴。 站在一旁的高氏刚要转身离开,萧贯贤意外地叫住了她:“玲兰!” 高氏一愣:“大少爷!” “暮天雪怎么样了?” 高氏眨了眨眼,淡淡地回到:“还行。” 萧贯贤挑挑眉:“还行?还行是什么概念?” 还未等高氏作答,身旁的乔三儿又怼了萧贯贤一下:“我说大少爷,这话我看你都多余问。这坤少做出了这样的事儿,想必,那暮将军的千金,好也好不哪儿去啊?!” 萧贯贤转过头眨眨眼,没再说话。 高氏离开。 萧贯贤刚想问令候孤有关于段坤的事儿,却被一旁的乔三儿又抢去了话茬子:“哎呀,我说候爷,您说老臣我这就睡了一宿觉,醒来竟然听闻了这么多的奇闻异事!看来老臣昨日不在,府上可所谓是,一夜之间,风云变幻啊!” 令候孤坐回到主榻上,他看向站在堂上的乔三儿:“乔主堂这话,还真是说对了。我也觉得,如若昨天你在,或许很多事情便不会发生。” “不不不!侯爷您看您说的,我乔三儿哪儿有那么大的能耐?还能改变事情发展的轨迹?” 令候孤勾起嘴角笑了笑:“乔三儿啊!你陪我走到了今日,这一出出,一件件的事儿,你也应该也知晓,这天底下,怕是没有什么不可能。” 乔三儿用力地点点头,并且撇了撇嘴表示赞同。 在他来看,令候孤的这句话是在夸他,并且话里话外的彰显了他在令候府里的重要性。 乔三儿独自感慨了一番之后,抬起眼皮看向令候孤:“对了候爷,我听说,这梁卿昨晚在侯爷这儿,离开的可是甚晚。” 令候孤直起身子:“嗯,没错。” 乔三儿笑笑:“侯爷您看,这身边儿的几个贴心的大臣,陪您一路走过来的也就剩这么几个了。一直以来,有梁卿的地方,我也一直都在。只不过,我这人吧,不善言谈,有时候可能让候爷忽略了。但候爷,老臣我这心,可是分分钟都牵系着您和令候府啊!侯爷,以后您要是不嫌烦的话,再有什么事儿,梁卿若是不能帮侯爷解决的,那侯爷尽管来叫我便好!总不能在咱令侯府需要人的时候,我乔三儿当个缩头乌龟吧?!” 话音刚落,令候孤哈哈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怎么,你不怕传闻了?不怕僵尸了?” 短短的几个字,让方才还信誓旦旦,一副忠臣良将样子的乔三儿忽然瘪了茄子。尤其是话语当中那两个害人的字眼儿——僵尸。 乔三儿急忙退后一步,并伸出手在空中摆了摆:“别别别候爷!您不也说了嘛,那是传闻!传闻!” 传闻从乔三儿的口中说出来,自己都没有底气,脸上的表情也是那种怯怯的。他微低着头,自己小声嘀咕着:“但这僵尸呀,鬼呀什么的,听起来总是让人瘆得慌!” 萧贯贤歪着脑袋:“乔主堂一把年纪的,怎么什么都怕?” 乔三儿抬起头迎向萧贯贤的目光:“嗨!大少爷,不怕!不怕!我怕什么?我不怕!那,那大少爷怕吗?” 萧贯贤一只手背于身后站直了身子,仰起头:“不怕!我和乔主堂一样,有什么可怕的!乔主堂也应知道,传说当中那鬼,不也是活人死了之后另一种形态的表现吗?既然如此,那又有什么可怕的?” 乔三儿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小:“我其实也不是怕,就是觉得那东西吧,他,他,他邪性!” 说到这儿,乔三儿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重要事情的样子,伸出右手点了点空气中的某一个点,表情也甚是夸张:“诶!诶要我说,就坤少出这个事儿,他就是邪性!” 说着,两只手往一起一拍巴掌,并侧着头看向坐在主榻上的令候孤:“候爷,候爷您说,那段坤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什么样儿谁不知道?您瞧瞧,怎么就能好端端的出了这种糊涂事儿?竟然还要娶胡月?唉呦呦,侯爷,您是不知道哇,老臣我当时听见他说要娶那胡月,我都吓傻了!老臣我就想,这孩子,怎么能干出这种不着四六的事儿?让候爷怎么办?让令候府城怎么办?老臣我是断断不敢相信,这话居然能出自段坤之口!段坤是什么?段坤那可是咱令候府城里头,数一数二的智勇双全之士啊!我那可真是想都不敢想!啧啧,这若是段坤都犯了糊涂的话,那咱令候府哪儿还有指望了?” 这话说完,令候孤直接将目光从乔三儿那儿,移到了站在他身旁的萧贯贤脸上。 果不其然。萧贯贤在听完乔三儿的话后,怒气显然挂上了颜面! “听乔主堂这意思,怎么着,令侯府里没人了?全靠他段坤一个人撑着?” 萧贯贤的疑问说出口,并且,尽管是如此这般赤裸裸的发问,但乔三儿却好像没有参透这话里的玄机,依旧自顾自地,并极为正式地解说着:“不不不不!不大少爷!虽不是说这令侯府靠段坤一个人撑着,但是段坤在这令侯府城里,可绝对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旁人不知,这位置有多重,那我老臣可是清清楚楚!唉,毕竟想再找出来第二个像坤少那样的人才,难呐!难!”。 萧贯贤转正身子:“敢问乔主堂一句,段坤既然举足轻重,那么我萧贯贤呢?难不成,在乔主堂眼里,我就是废物一个?!” 这话,直接了当地将萧贯贤的怒气和怨气全都一股脑地抛了出来,并像一记有着杀伤力的武器,直接给站在对面的乔三儿来了一个五雷轰顶! 第361章 有神论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乔三儿听完萧贯贤的话,心里一惊!随即,他一脸谄媚地转过头看向他:“你瞧瞧大少爷,咱不都说好,不挑理了吗?哈哈~我就是随口一说,大少爷随口一听便好!哎,老臣我年龄大了,糊涂,这有时候说话不经脑子,大少爷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别往心里去哈!” 话虽然解释了,但是萧贯贤却不领情。他将身子转向令候孤:“敢问父王,段坤这事儿,父王打算如何处置?” 令候孤垂下眼帘:“你是令侯府的长子,你觉得呢?” 萧贯贤突然单膝跪地,双手握拳置于头顶:“父王,贯贤我现在抛开个人恩怨,就事论事。段坤,断断不能再如此般纵容下去!他同暮天雪之间事小,他要娶胡月事小,但是,由此件事情所引申出来的一切问题,却全都跃然在纸上!一目了然!” 令候孤挑了挑眉,将身子向椅背上一靠:“比如呢?” “比如通过此件事情便可以看出段坤的人品!他并非如方才乔主堂口中所说的那样,是一个顾全大局,有勇有谋之士。此件事情会给令侯府所造成的一切不良影响及后果,完全可以说明段坤的自私心理,并且,他置令候府的安危于不顾,便更足以说明,他段坤,根本就不是一个智者!更不配在我令候府里拥有着诸多专项特权!” 令候孤眨眨眼,继续问道:“然后呢?” “父王可能有所不知。段坤的事情,在令侯府城里已经引起了太多不好的影响。眼下,外界所传闻的,也大多是说父王包庇段坤失责,说父王对这个义子太过于宠溺!今日如果没有乔主堂的这一番话,我萧贯贤也本不想在事情还没有定论之前,便抛出自己对事件的看法。而且,贯贤知道,我这么说,定会让父王对自己产生误解。但是,为了令候府,为了大局,贯贤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还望父王对段坤加以惩处,以儆效尤!不然,不足以平民愤!” 令候孤站起身,慢慢地走出了面前的桌案:“可是,段坤虽说要娶胡月,但毕竟还没有付诸于实际行动。此时,如何以儆效尤?杀鸡儆猴?倘若你觉得,鸡,是段坤,那猴呢?” “回父王,猴,是民众,是百姓!” 令候孤挑起眉:“确定,这猴子是民众?” 说到此话时,令候孤已经站在了萧贯贤的面前。 这样的距离和语气,让站在一旁的乔三儿嗅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儿。不过,不管萧贯贤说的是真是假,乔三儿也是把萧贯贤将自己扯进来的言论当成了真。所以,在他看来,如果自己方才没有抛出那一番对段坤的言论,或许,眼前这场硝烟之战便不会发生。如此说来,他乔三儿也算作是这对儿父子之间随时可能爆炸的炸药的导火索。 于是,他尴尬地笑了笑,试图将话锋转移。他伸手指了指令候孤的腿:“唉呀,侯爷这两天儿走得是越来越溜了。看来,用不了多久,侯爷就能健步如飞了!哈哈哈~” 这哈哈声在此时显得是那般的尴尬。 令候孤就那样抬着头盯盯地看向面前的萧贯贤。 萧贯贤仰起头:“父王身居这令候府里,君臣有别。自古以来,王者与民众之间似有千山万水,纵然父王再能够体恤民众之心,感百姓之感,但却不可能面面俱到。还望父王知晓,倘若百姓对君王的统治和庸人产生了质疑的话,那么将对我们令候府城的团结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 令候孤眯起眼,他俯下身子凑向了萧贯贤:“如果我作为君主,身居在令候府里,而你作为我令侯府城的长子,却也未见得你深入到百姓中去!一切只不过是以讹传讹!况且,你也说了,我是王者,轮得着你在我面前和我讲治城治民得民心之道?!不要照搬书本儿,和我讲理!” 说到这儿,令候孤直起身子:“贯贤,这令候府的君主,是我令候孤,而你是我令侯府的长子。你要看清自己的位置,你不是这府城里的民众。既然你不是以百姓平民之身跪于我面前,那就不要假借百姓之口来和我谈民生!更不要借旁人的嘴来左右我令候孤的思想!” 萧贯贤皱紧眉:“父王!贯贤我虽不是百姓,但我一直心系着我们领侯府!而不像有些人,只会给令候府添堵!贯贤所听闻的虽然是以讹传讹,人云亦云的,不过,父王,谣言说多了,它就是事实!还望父王切莫听信小人之谗言,而忽视你身边良臣忠将的谏言呀!” “你可有听过一句话,谣言,止于智者。作为我令候府的长子,我希望你可以做那个能够自我剖析谣言的优劣性,真伪性,并且做一个智者,而不是莽夫!” 话音刚落,萧贯贤忽然站了起来! 这一站,让身旁的乔三儿吓了一大跳:“不是,大少爷,这候爷,这候爷可还没叫您起......” 乔三儿话等同于空气。 没错,令候孤虽然还没有让萧贯贤起身,但他已经起了,并且与令候孤站了个面对面儿。 萧贯贤扬起脖子:“父王的言行,让贯贤对我们令候府的未来深感担忧!父王虽然口中处处说着对众爱将一视同仁,但是父王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无不透露着您偏袒段坤!父王,请您不要忘了,我萧贯贤,才是这令侯府的长子!” 萧贯贤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瞪圆了眼睛,怒视着面前的令候孤。他的表情以及所从言语当中表现出来的情绪,和当时令候孤前往大少爷府索要那本儿《断魄书》时的萧贯贤,抓着其肩膀,面露凶狠之色并无二样! 只不过,令萧贯贤颇为惊讶的是,眼前的令候孤却没有因为自己的气恼而退缩,也没有因此而暴怒。他只是勾起嘴角笑了笑。这个笑,来得十分不合时宜,并且蕴藏着太多复杂的东西。 令候孤上前一步,缩短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他停顿了数秒,忽然开口:“你的头,还疼吗?” 这一句话来得莫名其妙,并事关头痛,这让站在对面的萧贯贤震惊不已。 萧贯贤愣了:“父王,父王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令候孤转过身:“没什么,关心而已。今日若是我得空,我便去你府上坐坐。” “去,去我府上?”萧贯贤显然慌了:“可是,可是父王,她,她们还没有回来。” 方才语气坚定且义愤填膺的和令候孤叫嚣的萧贯贤,在听到其要去府上之后,秒变怂。 令候孤坐回到主榻上:“我知道。前两日你不是说,还要过些天吗?我不看她们,我是要去看你。” 一旁的乔三儿看了看萧贯贤,又看了看坐在主榻上的令候孤:“怎么?这是大少奶奶带着孩子外出了?” 萧贯贤低着头,他有点儿紧张地“诶~”了一声,算是回应乔三儿的问话。 “父王,父王若是想见我,可以随时差人来唤我,随时都可以。我是怕,是怕您这腿脚刚好,还是别往我那儿去了。” 令候孤眯起眼,数秒后淡淡地说到:“我若不亲自去趟你大少爷府,我心中有愧。” 说完,他挑起眼皮迎上了站在让上的萧贯贤。 而萧贯贤在同令候孤四目相对时急忙收回了目光,并没再说话。只不过,眉头依旧皱得很紧。看得出,他依旧在心中思索着令候孤一旦前去之后的可能或者不可能。 主堂门外,梁永和萧宋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候爷!” 令候孤抬头看了看萧宋:“军营那头儿,最近你多看着点儿。府上的事儿一件接一件,我怕段坤这么一闹,也没心思放在军营上了。” 萧宋低着头眨眨眼:“是!候爷!那,那还训兵吗?”他抬起头看向令候孤。 令候孤将身子向前探了探:“训!为什么不训?天要下雨,就让它下好了。难不成,因为今年雨水大,百姓收成不好,就任由其饿死?天下没这个道理。” “是!侯爷!” “你昨晚,去找了萧川?” 萧宋猛地抬头:“没候爷!” “那去找了段坤?” 萧宋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抬起头:“候爷,我也是在坤少身边儿长大的。出了这件事儿,我在气愤之余,实际上,更多的是不解。但是,却不知从何下手能够解开这个谜团。萧川对雪儿一直用情很深,候爷,如果,如果萧川有做得过激的行为,还望侯爷,还望侯爷能够体谅!坤少那便儿,我也曾试图和他谈,但却总觉得,总觉得哪儿不对!” 说到这儿,一旁的乔三儿又来了兴致。他一把拉住了萧宋的手臂:“萧将,你也觉得不对是不是?我就说嘛!” 说完,乔三儿抬头看向令候孤:“候爷,邪性啊!邪性!这可真不是老臣我在这儿胡说八道。坤少能做出这样的事儿,肯定是事出有因的。他肯定是......” 说到这儿,乔三儿越过了站在自己同萧贯贤中间的萧宋,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黑着脸的萧贯贤,闭上了嘴并转移了话锋。他神秘兮兮地上前一步:“候爷,就那个给我治失眠的桑城的医者,就那神医,他不是还给梁卿家的亲戚,就那儿小孩儿看过病吗?就那哑巴症那都给治好了,要不,让他来给坤少看看?说不定,就一下子把坤少的病治好了呢?!”。 话音刚落,萧贯贤越过萧宋冲着乔三儿大声吼道:“哪儿那么多邪性的事儿?!明明是他段坤本性暴露而已!乔主堂,我父王向来不信鬼神之说,还望乔主堂自重,切莫在这令侯府上,当着诸多大臣的面儿宣扬有神论!” 乔三儿猛地闭住了嘴。他缩着脖子,斜着眼睛看了看周围,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不就是提个建议嘛!” 第362章 彼此!彼此!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乔三儿转回头看向梁永:“梁卿,你觉得这坤少的事儿,是实是虚?有没有必要找桑城那医者来看看?” 梁永上前一步:“候爷!依老臣来看,虽然此事发生的颇为蹊跷,但也不至于像乔主堂所说的那么邪乎。老臣倒是觉得,这事情刚发生,候爷如若在此时就找了那桑城的神医来给坤少医治所谓的病症,会弄得人心惶惶,适得其反。” 令候孤点点头:“没错,我也这么觉得。” 话音刚落,门外,段坤穿着银色铠甲大步走了进来。 进来之后的段坤双膝跪地:“不劳候爷费心!不禁候爷是无神论,末将也是。我没有得病,完全知晓自己的所作所为及一言一行。末将说了,此事所带来的一切后果,段坤都愿承担。所以,还望候爷不要在段坤的事件上多费心思,以免劳心过度。” 萧贯贤在一旁勾起嘴角不屑地笑了笑:“呵~真是说得比唱得好听。还不让父王劳心费神的。说这话之前,你怎么不想想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呢?现在跑这儿来装人了!呵~真是这世间千万路,人心,也有千面啊!” 令候孤眯着眼,他看了看跪在面前的段坤,又看了看刚用言语奚落了段坤的萧贯贤,却一言不发。 乔三儿瞅了瞅,贼眉鼠眼地一路小跑凑到了段坤身旁,一副痛心疾首的架势:“哎呀,我说坤少,这.....你看看,你这决定让候爷多为难啊!你说,这暮将军马上就要来了,你瞧瞧你这孩子,你这胆儿也忒肥了点儿?你也不怕暮将军对你降罪?啧啧,你这孩子,你说说,让我说你点儿什么好?哎......” 段坤抬起头:“有劳乔主堂惦念。将军若来要杀要剐,随他便是。” 这话说完之后,萧贯贤将身子转正朝向段坤:“不错啊段坤!我萧贯贤敬你是条汉子!这得爱胡月爱到什么份儿上,冒死都得把那丫鬟娶回来?哈~既然你能这么说,我作为这令侯府的长子,也算是放心了。” 段坤没有看向萧贯贤,而是仰起头目视前方:“萧贯贤,你最好没事儿祈祷祈祷,让暮将军来杀了我。不然,我若是还活着,还得劳你费心不吃不喝地琢磨怎么才能置我于死地!” “段坤!你......”萧贯贤咬紧牙握紧拳头,刚要冲上去又站在原地:“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胆敢在这令候府的主堂里为所欲为?!” 段坤侧过头看向萧贯贤:“彼此彼此!” 萧贯贤还想说什么,令候孤突然一声呵斥:“闭嘴!有恩有怨的全都给我放在私底下去解决!” 令候孤这么一吼,俩人安静了,也没再说话。 令候孤皱着眉停顿了数秒:“今日,三件事。第一,这府里头的一些谣言,该往下压的往下压,别跟着瞎起哄。”说到这儿,令候孤看向乔三儿:“即便你再害怕,也不能制造恐慌。知道了吗?” 乔三儿抬起头看了一眼令候孤后,急忙收回了目光。 众人应道:“是!”而乔三儿却没有回话。 “乔主堂怎么没见回应?” 乔三儿面露难色:“候爷,那个,是,是!” 令候孤看了看他:“你若是实在害怕,就找一个府上的大臣,先暂时去他那儿住一阵儿。等这阵风儿过去之后,再搬回去。乔主堂,我这可是对你的照顾。我看啊,别看你嘴上说没事儿,可你那胆子啊,是真小!” 乔三儿一听:“哎呦,谢了候爷!其实老臣我也不是胆子小,就是这心思吧,它有点儿重。有时候想的多了,他就容易睡不着觉。” 说到这儿,乔三儿一个箭步跨到了梁永身旁,并伸手拽了拽梁永的衣袖:“那就去梁卿府吧。” 梁永一愣,侧过头:“嗯?上我府?” 乔三儿在一旁像个小孩子一样,生怕梁永拒绝他。他满脸堆着笑冲着梁永眨眨眼,小声说到:“我有酒,我府上的厨子也好,我都带着,都带着!” 梁永转头看向令候孤,为难地问:“侯爷,这......”梁永的为难,并不是想拒绝乔三儿,而是他自己也肩负着令候孤的使命。这若是以后没事儿就要前往令候府的,身后跟着乔三儿这个尾巴,可是实在不太方便。 令候孤笑了笑:“那就去梁永府上吧,别给梁卿添麻烦就好。” “侯爷,这......” 令候孤冲着梁永眨眨眼,梁永没再说话。 乔三儿伸手抓住了梁永的手臂:“哎呀,这回好了!有你梁大胆儿在,我就不怕了!不怕了!” 梁永侧头看了看乔三儿,无奈地摇摇头。 令候孤继续说到:“第二件事儿,段坤来之前,我也同萧宋说了。府上最近事情繁多,别管眼前这妖蛾子真真假假假亦真的,或多或少也都会分散大家的注意力和精神头儿。兵,还是要训,但是从现在起,军营交由萧宋主管。其余人等,将自己手头上的事儿都给我解决好了再回归正位。切莫因一些私事而扰乱了军心。” “候爷,军营上,还是我和萧宋一起管吧。眼下练兵,加上萧川之前的兵就已经过到了萧宋手下,现在又将这军营的总管之权全权交给萧宋,只怕是任务太大,他一个人吃不消。” 令候孤还没等说话,一侧的萧贯贤转过头:“吃得消不吃得消的,坤少大婚在即,难不成,洞房花烛夜还要跑去练兵?这个谎,就还是拉倒吧。要是你段坤真的如此为令候府着想,也断断不会做出此等匪夷所思的事儿。” 段坤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接应着:“看来,大少爷在后山捡的那本书果然非同一般,读完之后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脱胎换骨一样。只不过遗憾,这书出现的时间还是不合时宜!这若是再早点儿出现,候爷见到你这般的忧国忧民,定当欣慰得很。” 萧贯贤刚要说话,令候孤又突然来了一声呵斥:“够了!” 萧贯贤转过头看向令候孤。而这一次,萧贯贤没有忍让:“父王!众臣都在这儿看着。段坤如此大逆不道,别管我萧贯贤是个何样的人,至少我是这令侯府的长子!当着父王的面儿,他段坤竟然如此嚣张!而我两次欲还击,父王却直接喊停?!这不是偏袒和纵容是什么?!” 萧贯贤伸出手指指向地面,咬牙切齿地质问着站在面前的父王,令候孤! 令候孤抓起面前的两本书,猛地朝向段坤同萧贯贤方向抛去!他怒视着萧贯贤,气得直哆嗦:“你们两个给我记着,你们是男人!是堂堂汉子!大度和容忍是男儿最需要的!可你们俩再瞧瞧自己,一个比一个能耐!一个翅膀硬了哈,说不要谁就不要谁!并且还给不出任何的理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呵~另一个,竟然敢公然在我的主府堂上,当着诸位大臣将士的面的质问我令候孤?!还一口一个长子的叫着自己!” 令候孤说到这儿站起身:“睁开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我,还活着!我还没死!” 这话一出口,整个令侯府主堂上的众臣全都垂下了头,鸦雀无声。 令候孤双手背在身后,向前走了几步。他站在台阶上:“第三件事!萧川之前说过,想要为其母后办一场寿宴。既然萧川有心,且身上伤没痊愈,短时间内也不能重返军营。那便将寿宴的筹备之事全权交于他。这寿宴也是令候府上的一桩大事,为了避免出现疏忽与纰漏,所以我决定,从即日起,萧川搬来与我同住,以便商议寿宴之事。” 这话一说出口,萧贯贤猛地抬起头:“父王要让萧川搬过来?” 令候孤看向他:“没错。怎么,你有异议?还是,你对为你母后办寿宴也颇感兴趣?要不,你也搬过来?” 萧贯贤急忙低下头:“不不,不是的父王。只是,只是萧川搬过来同您同住,我怕他年纪轻轻的,作息时间或是,或是...总之,我怕他对父王有打扰。” 令候孤抬起头看看门外:“不怕。说起来,人和人之间差的,就是沟通与交流。我进来没事儿的时候也审视了一下自己,对你们几个儿女的亏欠,我一个一个慢慢的弥补吧。” 话说到这份儿上,萧贯贤便没法再往下接了。他唯一能做的,也只剩下默不作声,算作是认同了令候孤的决策。 门外,仆人带着“鹦鹉”蚩鸾回来了。 萧贯贤听到了动静,微微侧头,斜着眼睛向后方看去。 蚩鸾近乎是一路翻着白眼儿回到了主堂上的。对于一头傲娇龙却总被人当做一只鸟儿而遛来遛去的,蚩鸾总觉得,这是一种把它当成二货的表现。。 而蚩鸾心里更是觉得,能把它这头帅气的龙当成二货的人,一定是二货的N次方! 蚩鸾曾经和令候孤说过两次,他想让令候孤差仆人不用再遛鸟儿,却没想到,令候孤的一句话便把蚩鸾噎得没了动静。 第363章 小“丸子”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而这句话便是:“那没办法。自己选的路,忍着吧。谁让你当时选择变成只鹦鹉?你要选择变成梁卿院儿里的那条大黑狗,是不是,这现在活动空间还大点儿?” 这话,噎得蚩鸾直瞪眼儿。 仆人将其放在鹦鹉架子上后转身便离开了。 回到架子上的蚩鸾,斜着眼睛看了看主堂上站着的众人。从进来的第一刻起,它也觉察出气氛不好。但对蚩鸾来说,眼下这种情形也是再正常不过,便也没放在心上。 蚩鸾刚想收回龙翼,重新蜷缩回在那小小的空间里时,一低头,忽然看见放在面前食盒里的小“丸子”。他瞪圆眼睛瞅了瞅,又疑惑地抬起头看向主榻上的令候孤,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它低头看了看,凑近那东西嗅了嗅,忽然眼睛一亮:“哇塞!肉丸!”随即乐开了花儿! 心里偷偷想着:“嘿!这候爷还挺够意思!昨天刚和他说完最近伙食不好,今儿个就弄了个肉丸。少是少了点儿,可再小它也是肉。这和肉有关的玩意儿就是找人稀罕,比那鹦鹉粮什么的强多了。” 就这样,蚩鸾在自己的感慨中吃了那“小肉丸”。 一直侧着头观察着蚩鸾动态的萧贯贤,在见到其将那东西咽进肚子后,瞧瞧地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转回了头。 令候孤抬手:“段坤留下!旁人退下!” “是!” 萧贯贤刚转身,令候孤在身后叫住了他:“萧贯贤!” 萧贯贤一愣:“父王,还有事?” “午时,我去你府上同你一同用膳。” 萧贯贤猛地抬起头,皱紧了眉:“父王真要去?” 令候孤皱了皱眉:“怎么,你府上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怎么一提去你府上,脸都白了?” 萧贯贤尴尬地低下头:“哪有哪有,父王,父王真是说笑了。只是......” 话还没说完,令候孤又摆了摆手:“你先下去,我同段坤有话要说。” “是!”尽管萧贯贤还想阻止令候孤,但见其去意已决,便闭了嘴,皱着眉悻悻地离开。 令候孤要去自己府上用膳的提议,可着实是让萧贯贤犯了难。他一头乱麻地迈着沉重的步子朝向自己的府上走去。 在临近自己府前一处拐角的时候,身旁,卫佘仲像一个幽灵魅影一样突然出现。 她隐没在空气里,朝向正满腹心事的萧贯贤吹了一口气! “啊!”萧贯贤一声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卫佘仲哈哈笑了起来:“咦哈哈哈哈哈~想什么呢这是?小心撞了树。” 萧贯贤神经兮兮地低着头,小声问到:“你怎么在这儿就出现了?” 卫佘仲不以为然地挑挑眉:“怕什么?你能看见,还是谁能看见?哈哈哈哈哈~段坤自作孽不可活的,眼看这令候府便要是你萧贯贤的天下,难不成,你还要在称王之后一脚踹了我?” 萧贯贤的声音有点儿小:“不敢。” 卫佘仲在其身边换了个方向:“呦~说的这般没有底气?八成,是等着这一日呢吧!别怪我没提醒你,惹怒了心魔,分分钟让你没有好果子吃!” 萧贯贤没有说话,依旧低着头走向自己府,但步伐却明显加快。 “我让你给吃蚩鸾的药丸儿,它吃了吗?” “嗯,嗯,吃了。不过,不过好像没什么反应。” 卫佘仲又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着什么急?好饭不怕晚,好药,也同样不怕。” 【萧贯贤府】 说话间便到了府门口。 见到自己府门的萧贯贤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几个大步近乎跑着钻进了院子里。不过,虽是回府,却在旁人看来有着一种做贼的架势。 进了院子的萧贯贤又转过身探出脖子,朝向门外伸出去四下看了看,见无异常后才锁上大门,匆匆到了内殿。 卫佘仲飘在空气中,看着萧贯贤的一举一动,抬起手捂嘴嘴嘻嘻地笑着:“你说你,堂堂一个令侯府城的长子,怎么弄得跟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 萧贯贤没有回答。 进了内殿的萧贯贤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并冲着空气磕了三个头:“心魔!求求心魔让段坤快点儿死吧!” 卫佘仲勾起嘴角笑了笑:“怎么,等不及了?” “近日,我这头疼发作得越来越频繁,疼痛度也是日益加剧!不行了心魔!我挺不了了!我感觉那疼痛能让我分分钟窒息!” “咦哈哈哈哈~挺不了了?有什么挺不了的?区区一个头疼而已。没听说过那句话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已被段坤欺压了这么多年,屈辱都能顶得了,头疼还算个事儿?” 萧贯贤又磕了一个响头,他脖颈处的喉结动了动:“心魔!心魔不是头疼挺不了,实在是这个疼,这个疼它和平日里的疼它不一样啊!他疼起来,让我觉得我分分钟就能爆炸!我觉得我浑身上下的血都在向头顶涌,我觉得自己头重脚轻,我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都!心魔,心魔我现在真怕,这段坤还没死呢,我,我就先完了啊!” 卫佘仲张大着嘴哈哈笑着:“哈哈哈哈~不会!放心!” “哦对了!父王,父王让萧川住进了他的主殿,说要一起商讨母后的寿辰。” 卫佘仲停止了笑,她皱起眉,疑惑地问到:“让萧川住进了主堂?” “没错。” “怎么好端端的,要给你母后办寿宴?你母后都死多少年了?之前办过?” “办过一次。不过,萧川前些日子确实提过这事儿。” 卫佘仲想了想:“去就去吧!他要把萧川放在身旁,你又有什么办法阻止?” 萧贯贤抬起头:“你是说,父王将萧川弄到身边儿是为了保护他?” 卫佘仲撇撇嘴:“哎!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难道真以为你父王令候孤要在这节骨眼儿给你母后置办一场冥寿宴?呵~真不知道,该夸你天真好,还是说你是个蠢货好。” 这话说完之后,萧贯贤突然不淡定了。 “那要这么说,是不是说父王知道了我?父王已经怀疑了我?并且开始明着要抓我的把柄?对对,昨天萧川去他那儿,父王还问起我了!对,父王问我了!完了,你是不知道,就刚才在主堂上,父王和我说话的态度都不一样了,他甚至唤了我两次全名!他叫我萧贯贤!不是贯贤啊!完了,这回完了!” 萧贯贤变得紧张和恐惧起来。他瞪圆眼睛:“父王从今日开始,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对了,父王的脚伤好一些了,他说,他说午时要过来和我一起用膳!用膳?!这怎么办?怎么办?!” 萧贯贤将双手摊在空气中,显然遇到了一件棘手到会头点地的样子。 卫佘仲环顾了一下四周:“呵~你父王要来,那就让他来吧!” 萧贯贤仰起头看向面前的空气,语气里带着点儿哭腔:“不行!不能来呀!父王如若是知道我这府上同他脚扭伤之前一模一样,毫无改进的话,父王便知道我在撒谎!到时候,我的妻子和儿子都无法交代!到时候我就完了!那我就真等不到段坤死,我就先完了!我的长子之位就被段坤永远的占着了!那可真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卫佘仲俯下身凑近萧贯贤,眯起眼,挑衅般地问到:“你这么怕你父王?” 萧贯贤的眼神儿有点儿迷离,眼珠在眼眶当中不停地转悠,机械性地回复到:“怕!怕!” 卫佘仲勾起嘴角:“那是怕你父王,还是怕你的长子之位,被你父王给了段坤?” 萧贯贤的睫毛颤抖了几下,他顿了顿:“怕,怕段坤!我怕段坤占了我的长子之位!” “咦哈哈哈哈哈~这就对了!你要知道自己要什么,怕什么!不知晓自己欲念的人,便永远都是失败者!” 萧贯贤微低着头没有回应。 卫佘仲再一次凑近他:“那,如果,在长子之位和心魔上选一个,你怕谁呢?” 提到心魔,萧贯贤的目光开始变得呆滞,眼珠虽然在眼眶中不再乱晃,但却像是被人附了魔一样。他缓缓抬起眼皮:“怕,怕心魔!我是心魔的奴隶!我不能让心魔生气!我不能背叛心魔!” 卫佘仲笑了起来:“咦哈哈哈哈哈~那不就得了?只要你效忠心魔,你的一切困难,心魔都会帮你解决!怕什么?!你既然不想让你父王来,那就不让他来好了。” 卫佘仲说得轻描淡写。 萧贯贤眨眨眼:“不让他来?可是,可是我劝不了啊!父王那样子,就像是已经抓到了我的小辫子,他是来核实的!他是在质问我的!他是来和他所窥探到的我的小秘密叫号的!我,我拦不了啊!这个样子,这个样子要是让父王看到,我就完蛋了!”。 卫佘仲飘到了窗子前,不屑地说到:“一根筋的脑子!都说你父王不喜欢你,想来是有原因的。你若不想让他来,除了用嘴,不还有个脑袋吗?想点儿办法制造点儿事端,让他来不了不就得了?” 萧贯贤朝向声音的方向看去,恍然大悟:“啊!对,对对!让父王来不了!” 第364章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只不过,卫佘仲的这个提议,让萧贯贤脸上的笑容仅仅维持了两秒,随即,便又乌云席卷而来。 “可是,可是我怎么制造事端才能不让父王来?能有什么事端可以制造?” 卫佘仲听着身后的萧贯贤絮絮叨叨的有些不耐烦,她在窗前转过身:“办法多的是,你有一个上午的时间可以去思考,来得及。” “来得及吗?可是,可我想不出来,我想不出来怎么办?” 萧贯贤跪在地上,他伸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 卫佘仲不屑地笑了笑。从他身旁走过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点儿小事儿都搞不定,还怎么为令候府挑大梁?萧川现在指望不上了,你可得加把劲儿啊!别在这关键是个,功亏一篑!” 萧贯贤垂下头重复了一遍卫佘仲的话:“萧川指望不上,我得加把劲儿,我得加把劲儿......” 忽然,他猛地抬头冲向空气问到:“指望不上?什么我加把劲儿?加什么劲儿?” 卫佘仲转过身又凑向萧贯贤吹了口气,语气里也有着明显的无奈和不厌烦,俯下身:“通过你,我现在明白了一个道理。太听话的人,成不了大事。瞧你这样子,遇到点儿事儿哆嗦乱颤的,真是个怂货!” 说着,卫佘仲直起身子:“就你这样儿。真是奇了怪了,野心居然还不小?!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 卫佘仲再一次俯下身子,并抬起手在萧贯贤的脸上拍了两下:“自己给自己的自信?也不没事儿照照镜子,你这点儿可怜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萧贯贤,你听好。事已至此,我也没那多余的精神头儿陪你扯嘴皮子。你只有两日的时间让段坤去死,不然,就是你死。” 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卫佘仲的话,让萧贯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跪在地上瞪大双眼看向面前,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脑海中徘徊的也都是那个“死”的字眼儿。 当卫佘仲的急转身所产生的风扶上萧贯贤的脸,他猛然惊醒! 他望向门口的方向,跪着向前挪了好几步:“你,你说什么?什么段坤没死我就死了?我为什么会死?段坤的死不是,不是只关系到我头疼吗?和死,和死什么关系?” 卫佘仲站住脚,她转过头轻蔑地一笑:“呵~对,没错儿!段坤只要死了,你的头疼病便会好。” “那,那段坤要是不死,那我,那我会怎样?我会怎样?啊?我会怎样?!” “咦哈哈哈哈哈哈~你?你猜猜?” “我猜?我猜,我猜,我会一直头疼对吗?头疼?是不是?我会一直头疼?” 萧贯贤扬起头看向面前空气中的某一个点,那个样子,仿佛他能精准地找寻到卫佘仲的位置。 还未等其回答,萧贯贤笑了一下,自问自答般地说到:“对,头疼!头疼而已!我忍,我能忍!要是段坤不死,头疼我也能忍!” 卫佘仲看了看萧贯贤:“心还挺大!段坤不死,你就会死!段坤死了,你也会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贯贤慌了!他皱紧眉,脸色煞白:“我死?不不,不对,我为什么会死?我不是心魔的奴隶吗?心魔会保佑我得到我想要的一切的。我有心魔护体,为什么还会死?” “为什么?你死,还需要原因?” “不!不!为什么心魔会赐我死?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 卫佘仲显然被萧贯贤的这些话问得恼怒起来。她转正身子,猛地凑到了萧贯贤面前,伸出魔爪抓起萧贯贤胸前的衣领,眯起眼,恶狠狠地说到:“我不喜欢别人问我十万个为什么!若不是留你再助这计划一臂之力,我早就捏碎了你的头颅!两日之后,你就会去另外一个世界去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说着,卫佘仲收回脖颈,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咦哈哈哈哈~你知道吗?我特别喜欢看人明知将死,却不愿意接受现实的样子。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杀人的快感!” 萧贯贤显然没有明白卫佘仲话里的意思。他跪在地上,目光呆滞,眼神里有着慢慢的疑惑和不解。但是,当他品透了话的内容,脸上所呈现出来的,便只剩下惊恐! 他慌张地抬头还想继续问为什么的时候,卫佘仲已经到了大少爷府的府门前。 “不!不不!我不能死!”萧贯贤像疯了一样,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府门! 这个消息给萧贯贤所带来的恐慌感,让他几乎丧失了行动的能力。从跪在地面上到起身,简短的动作却被他分解成了多步!他伸手扶上内府大门的边缘,眼睛目视着即将离开的卫佘仲,用尽全力喊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赐我死?不是段坤死吗?段坤死!是他!是他!不是我!!” 萧贯贤一边喊着,一边向大门跑去! 在下那几节台阶时,接连的几个踉跄差点儿让他一头栽下去! 他大喊着:“心魔呢?心魔为什么不救我?我为心魔做了这么多,我是心魔的奴隶啊?!心魔呢?快告诉我,心魔呢?” 卫佘仲在后脚儿挪出府上大门之后,侧过身子,眯起眼邪魅地一笑:“非要知道为什么?因为,你没有用了。” 萧贯贤眨了眨眼,忽然像是找到了一线希望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扶地:“不!谁说的我没用?我有用!告诉心魔,我还有用,我还能为心魔做事!心魔不能抛弃我!我要让段坤死!我要让他死!段坤死了,这令侯府长子的位置便是我的!父王便再没有了可以偏袒的人!我听话!我,我特别听话还不行吗?心魔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真的!我没有骗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求你,你告诉心魔,不要杀我!我听话!我是奴隶!我永远都是心魔的奴隶!” 卫佘仲调皮地笑了笑:“我一直忘了告诉你,心魔会给你你想要的不假,但我可从来没有说过,心魔想要给你的东西,会在现实当中实现!哈哈哈哈哈~这不,你想要的一切,可以去你死了之后的世界里,应有尽有。” 说完,冲着萧贯贤来了一句:“再见!我的宝贝儿!天魔族,会永远记得你这个英雄!” 说着,转身离开,留下萧贯贤独自跪在自己的大少爷府的院子中。 卫佘仲的一句再见,让萧贯贤彻底瘫了。他的肩膀向前躬着,整个身子也因为没有了精神支柱而显得有一些力量失衡。他的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目光呆滞地看向卫佘仲离开的那扇大门,口中不停地重复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心魔要抛弃我?为什么心魔要杀了我?” 说着说着,萧贯贤疯了一样晃着脑袋,呼天抢地般大声痛喊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死?!” 萧贯贤当时的样子,像是在问心魔为何,却更像是在问命运为何,问苍天为何不容他! 死亡的消息来的实在是太突然,突然到了萧贯贤已经忘了,自己方才还在令侯府里义正言辞地拿着自己即将到手的命运同父王对峙! 现在想来,是那般的可笑! 喊累了之后,萧贯贤闭上了嘴。他的整个身子瘫软在地上。 这破败不堪的大少爷府,配上同样落寞将死的萧贯贤,一个成语便足以概括——相得益彰。 只不过,昔日的辉煌却没在他的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眼下,更像是一种自作孽而不得圆满的悲戚。 这一刻的萧贯贤,没有了心魔作为精神支柱,很快便回到了现实当中。这种现实让他意识到,周围那些腐败苍凉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他萧贯贤的府里,从来就没有鸟语花香。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给自己一生混沌的画作中,臆想出来的色彩而已。 这一刻的萧贯贤也意识到,未来的一切五彩斑斓,不过是黄粱一梦。 他独自一人沉默的,颓废的在院子的地上坐了许久,久到再次站起身时,肢体已经麻木,并在两次摔倒后才缓缓地站起身,但依旧像是丢了魂儿一样。 缓了片刻之后,他才慢慢地移回到府内。 只不过,在重新坐到那熟悉的床榻边儿时,一瞬间仿佛心魔又复了体! 他眨了眨眼,抬头看向远处,皱紧眉:“不对!她是逗我的!心魔不会抛弃我!心魔抛弃我做什么?它让我做的我都做了,没有理由啊?!心魔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没错儿!开玩笑,开玩笑!心魔说过,只要段坤死了,那我便是成功的!对!我要让段坤死!我要让段坤死!事不宜迟!我要杀了段坤!我等不及暮仕雄动手,我更等不及父王动手!我不管这世间有多少个人袒护和包庇段坤,他是我的敌人!段坤夺走了我萧贯贤的一切!我要杀了他!只有段坤死了,我才会是王者!” 萧贯贤想着,站起了身。他像是肩负着荣辱使命一样,大义凛然地跨出了府门。 路过府门时,还不忘回头拿上放在府门旁的那把利剑。。 跨出内府的一刻,走过场景重现,萧贯贤仿佛置身在过去里!他看到了令候孤来取《断魄书》的那一夜,自己走出内府,当着父王的冕儿说段坤是狗! 这句话,让他忽然提起了精神头儿!他一边走出一边院外,一边勾起嘴角邪恶地笑着。笑着笑着,他竟然笑出了声:“哈哈~段坤!你就是我令候府的一条狗!我萧贯贤要杀的,不是众人嘴里那个智勇双谋的人,我杀的只不过是令侯府的一条狗而已!区区一条狗,我萧贯贤就杀了,谁又能奈我几何?父王又怎样?!如若今天我杀了你段坤,父王胆敢拦我,哼!那就别怪我对父王也一样不客气!我萧贯贤是心魔的奴隶,心魔说让我杀了谁,我就杀了谁!只有这样,我才不会被心魔所抛弃!心魔,才会给我我想要的一切!” 第365章 杀“狗”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贯贤出了府,跨上马直奔军营。 路程走了一半儿,他忽然意识到,段坤很有可能还在主堂!于是,他勒了马缰掉转了马头,风驰电掣般地朝向令候府主堂飞奔而去! 马儿狂踏在地上的马蹄所扬起的沙尘,像极了萧贯贤已经迷失了的欲望。 为何说是迷失了的欲望? 乱花渐欲迷人眼。萧贯贤的欲望,已经被自己扬起了沙尘湮没在了这已经距离黎明甚远的光亮处,并找不着了方向。 当卫佘仲告诉其心魔要了断他性命时,萧贯贤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杀了段坤以求自保,而在那之前他所做的一切,包括臣服于心魔的初衷也全都变了味道。 心理及精神上的自我摧残,对一个人是的伤害是致命的。萧贯贤便是典型的例子。 自为保命,似乎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在他那儿都有着一个合乎常理的解释。甚至包括将令候孤正式拉近敌军的阵营。 【令候府·主堂】 就这样,着了魔的萧贯贤疯了一般地冲入了主堂里!他的莽撞,让正在府里谈话的二人吓了一跳! 当然,也包括站在门口鹦鹉架子上的蚩鸾。 段坤转头看到气势汹汹的萧贯贤,下意识地抽出手中的利刃与其抵挡! 二人就这样在令侯府的主堂里兵刃相交! “段坤!今日我萧贯贤就要取你的狗命!” “哼!尽管来!我也正等着你呢!” 令候孤急忙站起身呵斥了两句:“住手!你俩给我住手!” 然而,却全然没有作用。 见事态一发不可收拾,萧贯贤杀段坤之心也是坚定不移,令候孤从案桌旁走出来,几个大步便跨到了二人面前,举起双手一把抓住了那僵持在空中的两把兵器! 他大吼一声:“住手!” 被令候孤双手所持起来的利刃就那样悬在半空中,折射着凛凛寒光! 兵器虽然被令候孤所擎起,但萧贯贤和段坤之间的距离却依旧离得很近。 萧贯贤黑着脸,因气恼,呼吸也显得急促和粗重。他怒视着段坤,勾起嘴角:“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义子的嘴脸近距离看起来,更像只狗!” “萧贯贤!你给我住口!”站在一旁的令候孤冲向出言不逊的段坤喊着。 段坤仰起头:“我原本以为,你会等到暮仕雄来!呵~真是没想到,你终于还是等不及了!堂堂令候府城的长子居然这么沉不住气?好歹也等我将胡月娶进门再动手啊?那时候你想动我,是不是也多了个说辞?” 萧贯贤笑笑:“我就是杀条狗而已,至于费那么大的操办?计划来计划去的,白白浪费我多少功夫?!今日,我萧贯贤就要了你的命!我看谁又能奈我几何?!” 令候孤在一旁眯起眼:“你将你手中的剑先放下!” 萧贯贤将头猛地转向一旁的令候孤:“凭什么?!” “你是长子!” 萧贯贤转回头继续看向段坤:“听到没?我父王说我是长子呐!哈哈哈哈哈~” 令候孤眯起眼冲着萧贯贤又是一声吼:“放下!” 可萧贯贤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甚至连眼睛都未曾向令候孤的方向瞟一瞟。他依旧那样怒目瞪着面前的段坤,带着嚣张和愤恨。 令候孤身子向前探了探,这一次,他没有吼,而是压低了声音:“你,把剑给我放下!” 这次说完,萧贯贤却忽然转过头:“为什么?为什么让我放下手中的剑?父王为何不说段坤?呵~我让您记得我的长子之位,可不是用在这个时候儿的!” 令候孤没有回答,他用力地想将二人僵持不下的兵器一举夺下!奈何二人都发着狠力,令候孤试了两下,也都未能撼动那僵持不下的利剑分毫! 他看向萧贯贤:“长子,就要有长子的样子!” “那也要父王先给我长子的位子!” 令候孤吼了起来:“何曾有人夺了你长子之位?!一切只不过是你臆想的罢了!” 萧贯贤转回头,将脖子向前探着,怒目看向段坤:“有!不仅我的长子之位被夺,他还夺走了本应属于我的一切!只不过,这个他,是一条狗!这条狗的名字,就叫做义子!” 说完,他欲再次猛地发力!萧贯贤举起手中的剑欲再次向段坤砍去! 他的力量之大,让原本握在令候孤手里的剑被猛地抽出!速度之快,让令候孤根本来不及反应,萧贯贤便已经举起手中的剑朝向段坤,并大吼一声! 眼看着那剑就要劈上段坤的头,令候孤刚要伸手去夺,突然,萧贯贤“啊~”了一声,手中的剑也掉落在地上! 很快,萧贯贤便倒在了地上。 他头痛欲裂,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儿。 在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而因疼痛倒下的萧贯贤,让令候孤和段坤都错愕至极!而这一次,他头疼的程度明显要比前两次严重。 同样有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萧贯贤依旧痛苦万分,却没有大声喊叫!他只是抱着头在地上打着滚,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放过我吧!求求你,放了我!我是心魔的奴隶!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令候孤缓了缓神儿,忽然冲着门外大喊:“叫医官!快!去叫医官!” 门外的仆人跨上萧贯贤停在府门前的马,飞驰向医官府。 段坤站在原地。 这样的萧贯贤他是第一次见,“进攻”来得猛烈,却又在自我“灭亡”中草草收场。他显然有些惊愕。 令候孤跑到了萧贯贤身旁,却对着满地打滚的儿子无从下手。 门外冲进来的仆人,本以为人多力量大在此时可以解决的局面,却在面对着生病的萧贯贤依旧是手足无措。 面前的萧贯贤像疯了一样,他的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心魔,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尽管萧贯贤一直都表现出极度痛苦,但是,这口中念叨的话,声音却是一阵儿比一阵儿虚弱!眼下,早已经没有了开始时的慷慨激昂! 他的身子不断地蜷缩,渐渐地近乎蜷缩成了一团。他的双手一会儿抱着头,一会儿又攥成拳头置于身体两侧,一会儿又垂向地面!他疼得咬牙切齿,脸色也是红一阵儿,白一阵儿。 令候孤在一旁看到这样的萧贯贤,心中是一阵接着一阵的悲痛。这种痛,叫做无助和无奈。 令候孤见萧贯贤安静了一些,凑近其小声地问到:“谁要杀你?” “心魔!是心魔!” “为什么?” “他说我没用了!”说完,萧贯贤用尽了力气转了个身,朝向了令候孤一侧。他努力地睁开眼,看向令候孤,咽了口口水:“父王,杀,杀了段坤!” 萧贯贤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那要求令候孤杀了段坤的“指示”,却是颇为坚定。 令候孤垂下眼帘:“先别说那些没用的。把病治好要紧。” 听到这般说词的萧贯贤,忽然又激动了起来。他一边用尽气力冲着令候孤吼着,一边又因疼痛而大声喊叫着:“你疯了吗父王?!父王你告诉我,是不是我才是那个义子?他,他才是亲生的?” 令候孤抬起头,他伸手抓住了萧贯贤的手臂,却被萧贯贤一把甩开。 令候孤站起身:“你疯了贯贤!你要杀的不是段坤,你要杀的,是这令候府的义子!如果心魔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那你就去找心魔。” 萧贯贤一边挣扎着,一边努力地用手臂撑起自己的半个身子。当然,最后以失败而告终。 萧贯贤自嘲地一笑:“呵~心魔抛弃了我,父王也抛弃了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活着,居然都不如这令候府城里的一条狗!” 这句话,萧贯贤显然是用尽了自己的全部气力,且咬牙切齿地冲着令候孤说着。 话音刚落,门外,刘医带着两个医官匆匆跑了进来。 刘医急忙上前,凑向萧贯贤:“大少爷,这是怎么弄的?啊?快,快躺下!” 刘医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萧贯贤的手臂上拍了两下,示意其平躺好为其诊脉。 萧贯贤像疯了一样,同样伸手挡开了伏在手臂上的刘医的手,大吼着:“我用不着看病!即便我有病,我也用不着看了!我是一个将死之人!我被我自己的亲生父王所抛弃!我被令候府所抛弃!呵~我萧贯贤活着就是一个笑话!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萧贯贤说着,瞪圆了眼睛,满脸涨得通红,他不错眼珠儿地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令候孤。 实际上,萧贯贤朝向令候孤的眼神儿里,同样有着希望。他希望令候孤在听到自己的这番话后,能够俯下身凑近自己,告诉自己:“你要活下去!” 然而,令候孤没有。。 萧贯贤的怒吼,让他体内的血脉喷张,并直涌上头颅。他只觉得自己一阵眩晕,疼痛加剧,他大声喊着:“啊~!” 这一嗓子,在整个令候府的主堂里回荡了良久,也把一旁站着的刘医和所带的两个徒弟吓得够呛。 第366章 悲情戏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尽管身上背着药箱,一行人也是跃跃欲试地想给这萧贯贤来看病,但现实却是无从下手。众人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站在其身旁,不停地劝着:“大少爷!大少爷您别动,冷静点儿,您这样不行啊!头会越来越疼!” 刘医和几个小医官在一旁的絮叨,让萧贯贤心烦起来。在怂恿令候孤杀掉段坤的事件上未果之后,萧贯贤将矛头对准了刘医!他冷不丁地一嗓子:“你给我闭嘴!” 当刘医闭上嘴之后,萧贯贤又将视线转移到令候孤身上:“让我去死!都别管我!让我去死!” 令候孤抬起手:“去吧去吧!要死还不容易?没人拦着你!少在这儿演悲情戏,吓唬谁?你以为,我会认为,你能舍弃长子之位而求死?哼!” 这一句顺承萧贯贤的话,让他心里仅有的希望与用意志筑起的城墙瞬间崩塌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父王会任由自己死去而不顾,并且,侧面儿护着段坤!这种结果,是他无法想象且不能接受的。 于是,一出本来唱主角儿的戏码硬生生地沦为了跑堂的,唤作是谁都会懵。 头痛欲裂的萧贯贤攥起拳头,用力都捶向地面!“轰轰~”而响的声音震得身旁的几个小医官急忙躲到了刘医身后,生怕萧贯贤做出点儿惊天动地的事儿! 萧贯贤缓缓地睁开眼,他望向主堂的穹庐顶,又慢慢撑着身子坐起来一些。他看向段坤:“你记着!即便是我萧贯贤死,我也一定让你段坤陪葬!” 说完,他咬紧牙关,痛苦地在地上继续打着滚儿。 刘医摊开双手,惊慌失措地看向站在一旁的令候孤:“候爷,候爷这......” 令候孤却只是看着萧贯贤默不作声。 段坤不知道萧贯贤究竟为何会这样,但是眼下,当萧贯贤咬牙切齿地的冲着他说了那句要他陪葬之后,段坤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却还是选择了隐忍下来。 即便,从萧贯贤口中所说出的那个义子和狗的字眼儿太过于刺耳,每次听到,段坤的心都会抽搐一下。但是,直觉还是让他将怒火压制了下来。 萧贯贤的疼痛又持续了五六分钟,才慢慢地平缓了一些,萧贯贤也随着痛楚的减缓而逐渐安静了下来。 萧贯贤这么一“闹”,主堂里的人近乎全都吓傻了眼。 萧贯贤的身旁,从医官到仆人围了一堆,却也跟着萧贯贤病情反应的变化闭了嘴。 此时的主堂上安静至极,唯一能听到的,便是那躺在地上的,呼吸急促的萧贯贤的粗重喘息声。 令候孤看着萧贯贤慢慢放松了身子,将原本蜷缩成一团的躯体缓缓伸展开。头上的发髻因来回打滚儿显得凌乱不堪,几缕头发也因汗水的黏着粘在面颊上。馒头的汗珠,像是历经了一场洗礼。 萧贯贤就那样闭着双眼,在众目睽睽之下躺在令侯府主堂的地面毯上,大口喘着气。 过了一阵儿,呼吸才趋近平稳。 刘医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他。没成想,刚把手搭上萧贯贤摊在身体一侧的手臂时,萧贯贤一把缩了回来,无力的语气中有着一丝气恼:“别碰我!” 他皱了皱眉,挪动了一下麻木的双腿,继续闭上了眼。 刘医缓缓站起身,为难地看向令候孤,刚要开口,令候孤摆了摆手。 就在此时,主堂门外前前后后地跑进来几个人。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暮天雪!她听闻萧贯贤要杀了段坤,自然是紧张够呛,第一时间便往主堂跑,速度也是很快,让萧漫和高氏不得不跟着跑出来。 冲进主堂内的暮天雪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令候孤身后的段坤,她紧张地又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萧贯贤。 暮天雪疑惑地绕过主堂中央的众人,几步便跑到了段坤身旁,仰起头看向他,关切地问到:“你没事儿吧段将军?” 段坤眨眨眼没有说话。 暮天雪绕着段坤走了两圈儿,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在确认段坤确实没事儿之后,方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但目光却始终没有从段坤的身上移开。 躺在地上的萧贯贤安静得像是睡着了一般,而在平复病痛时,也未有人打扰。 片刻之后,萧贯贤忽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并像没事儿人一样几下站起身,一句话没说,转过头便朝向主堂外走去。 刘医和仆人试图唤他两嗓子,却话到嘴边儿回头看了看令候孤,咽了回去。 走出主堂的萧贯贤依旧浑身无力,几步道儿走得也是踉踉跄跄,几次差点儿摔倒。 然而,萧贯贤的离开却并不是息战的信号。他只是因为身体极度虚弱,此时没有了再战的力气罢了。 望着萧贯贤在主堂外几乎摔倒的样子,令候孤向前两步。他伸出手想冲上去扶一把,却最后选择停在了半空中,随他而去。 实际上,他特别想关切地问一嘴他现在怎么样?但是,令候孤清楚,萧贯贤对自己有恨,对段坤有恨,他所认为这世间所有的不公平全都出自于自己。 而令候孤也明白一个道理,同自己亲近的人去讲道理,实则上,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他对萧贯贤的恨铁不成钢,话说的,还少吗?如此多年苦口婆心,软硬兼施的去和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解释这所谓的长子问题,却依旧换来了,他在自己主堂上同段坤拔刀相向的结果。 加上现在魔界利用了萧贯贤的这一弱点,令候孤更是知晓,此时说什么也都没有用。 不过,萧贯贤今日在主堂上弄的这一出,以及他今日发病所呈现出来的状态,让令候孤开始不安了。 这种不安有点儿像什么? 有点儿像是暮天雪曾经告诉高氏的那般,她嗅到了一种离别的味道。 这种离别,或许和令候孤所感受到的是一个。分别,或是永别。 可令候孤毕竟有着通灵的能力,那么,他所感受到的,一定要比暮天雪来得更为真切,真切到了,离别在即,时间已经变得悄无声息。 萧漫伸手指着萧贯贤远走的背影,又疑惑地看了看令候孤,刚要开口说话,见令候孤表情不好便又闭了嘴。 段坤将手中握着的剑放回到剑鞘里,转身便欲离开。 暮天雪在身后喊了两:“段将军?段将军?”可段坤没有停住脚。 这一声喊,吸引了正在出神儿的令候孤的注意。 他抬起头看向段坤:“段坤,你干什么去?” 段坤站住脚:“回府!” “事情还没有解决你就要走?” 段坤背对着令候孤,他仰起头:“侯爷觉得,萧贯贤不在这儿,还能解决什么?” 令候孤向前两步:“那就能解决什么,就解决什么!”说着,令候孤转回身返回到主榻上。一边走一边说着:“这事儿现在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便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众人都说我偏袒你,那我今日,还就偏袒你一回。娶亲之事,不管你是有难言之隐,还是出于什么原因,大可以在这令候府的主堂上,堂堂正正的说出来!并且,众人都在,你大可以只说这一次!为你免去烦恼,算不算我偏袒你?不过,记住!说话之前,三思而行!” 说到这儿,令候孤甩了下身上的长袍坐在了主榻上。他一只手臂扶上了面前的桌案,身子向前微倾。 段坤转过身,依旧面无表情,淡淡地说到:“没有原因。” 暮天雪手里攥着帕子,匆匆地向前两步:“萧伯伯,您,您还是别为难段将军了。他要是不想说,那就别让他说了。” 话音刚落,萧漫跑过去,在身后拉了暮天雪一下,示意她闭嘴。 可暮天雪却执拗地挡开了萧漫的手,又上前几步:“萧伯伯,萧伯伯,倘若您也觉得段将军有难言之隐,那,那您就别再问他了好吗?毕竟,难言之隐都是不容易说出口,不方便让大家知晓的。况且我一直相信,这事儿,一定是事出有因。萧伯伯,我们给段将军点儿时间好吗?别逼他!” 萧漫皱紧眉,用力抓住暮天雪:“雪儿,你是不是傻?!我父王在为你撑腰呢?!你以为你再给他点儿时间,他就能回心转意?你别做梦了好不好?你不是也想知道为什么吗?那我父王帮你问,帮大家问,你为什么要拦着啊?你以为凭你自己能问得出来?你别傻了!你别说话好不好?!” 暮天雪垂下头确实没有说话,但却抓紧了高氏的手。 她抿了抿嘴,抬头看了看令候孤,又转过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段坤:“可是,可是......” 可是刚说出口,萧漫又用力一拽暮天雪:“可是什么啊?!你站我旁边儿,别说话!” 萧漫对暮天雪的所为气得脸通红!她皱紧眉,显然,她对于这个受害者处处维护着眼前的“原告”一事深表气愤!! 段坤转回身子:“候爷!我已经说过好几次了,没有理由。” 令候孤将手中的茶盏猛地向段坤面前一摔:“别和我在这儿打马虎眼!萧贯贤想要杀你,是你同萧贯贤之间的事儿!即便我拦着,没有让他对你下手,但也并不代表我令候孤就能纵容你在我这令候府里胡作非为!莫要说全府上下都不相信,我看着你长大,你段坤为人究竟在什么样的水准上,我令候孤心知肚明!而眼下,你非要反其道而行之?!难不成,你真的像众人口中所说的那样,中了邪?” 第367章 嫂子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在询问段坤是否中邪时,眯起了眼睛,表情也甚是严肃。 段坤低下头:“我一直是自己,从未改变。” 话音刚落,萧漫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哼!未曾改变?既然未曾改变,那怎么说娶胡月就娶胡月?你这是不是太随意了点儿?你别以为你欺负了雪儿,不声不响的就可以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我萧漫还没问你罪呢!” 段坤顿了顿,声音有点儿小:“有些事情,怕是说,也说不清楚。” 萧漫勾起嘴角不屑地一笑:“说不清楚?你连说都没说,怎么知道就说不清楚?哼!依我看,不是你中邪了,就是你被那个胡月给下了蛊!” 说起下蛊,令候孤和高氏都纷纷将目光朝向了萧漫。令候孤更是疑惑地问到:“萧漫,你怎么还知道下蛊这事儿?” 萧漫侧回头:“书上写的啊!哎呀父王,这时候就不要问我怎么知道了,我是按那书上写的下蛊反应,猜出来的!你说,你是不是被胡月下了蛊?” 面对着萧漫的质问,段坤只是低下头默不作声! 高氏凑上前:“段将军!有关这下蛊的事儿,我也听过。据说,要是被人下了蛊,便会做出一些有悖于常理的举动,并且受蛊者本身是也不知情。或许,或许小姐所说的也不是不可能。” 段坤抬起头看向高氏:“我说没有就没有。” 萧漫在一旁伸出食指指向段坤:“父王您瞧瞧,我说什么来着?我在这儿给他找个台阶下呢,都不知好歹的。我看啊,父王,您还是别问他了,根本就问不出来个所以然的。您也别费那心思了,这府上府下的,从事发之后都没少在他身上花功夫。可结果呢?多一个有用的字儿都没有。父王,您要是为难,那就等着暮将军来定他的罪吧!” “定什么罪?”暮天雪抬起头,皱着眉疑惑地看向萧漫,又看了看令候孤。 “雪儿,他这么欺负你,暮将军来肯定会心疼的,到时候,自然会治他的罪。” 暮天雪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你们说什么呢!嗨,段将军没欺负我,你们想多了。我父王来了,我也会告诉他事情的真相的。” 萧漫还想说什么,令候孤在一旁忽然抬起头问他:“你一直说你要娶胡月,那胡月人现在在哪儿?” 段坤抬起头:“后山,鹿岭。” 暮天雪在口中喃喃重复着:“后山?是我们一起放风筝的那个后山吗?” 段坤没有回答。 “对雪儿,就那后山!想不到吧雪儿,就在咱们乐颠颠儿放风筝时,人家私底下就已经把婚事给定了!只不过选了个良辰吉时的来昭告天下而已!多么的可笑?!就这样的人渣,你居然还为他说情?你真是疯了雪儿!” 暮天雪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儿一样!她抬头看向段坤,语气里满是兴奋:“段将军!你看看我,你快看看我!我有什么变化吗?” 面对着暮天雪“热情的呼唤”,段坤却依旧没有抬头。 暮天雪松开高氏的手,也全然不顾一旁的萧漫,之奔向段坤方向。只不过,在距离段坤还有数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一脸的欢喜与激动:“段将军你看!呃...我虽然没有见过胡月,但是我觉得,我觉得她一定是那种温柔的女孩子。你看看我这个样子像她吗?” 说着,暮天雪旁若无人地将她在萧漫府上练了整整一夜的“淑女”样子展现给段坤看。 而在这之前,暮天雪虽然性格开朗,也喜好男孩子的舞刀弄剑,但像这种事儿,她也是断断做不出来的。可眼下,感情上受了刺激的暮天雪,却也是不能用她的身份来衡量现下的所作所为。 尽管暮天雪卖力的表演着,但是段坤却从自始至终都未曾抬头。高氏在一旁看得很是心酸。她不知道段坤低头看向自己面前的地面亦或是脚尖儿时,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但这种拿暮天雪视若无睹的样子,让高氏攥紧了拳头却只能站在原地发着力。 萧漫冲过去,一把抓住了暮天雪的手臂,并用力一拽:“我看你是晕糊涂了!” 高氏也抓着暮天雪的手臂,附在其身旁心疼地劝着:“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啊?” “我怎么了?我在给段将军展示我的练习成果。我想问问他,我和胡月到底像不像?” 萧漫闭上眼运了口气,仰起头看向段坤:“段将军!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好生威武?堂堂暮仕雄将军的千金被你当猴一样耍,你开心了?这是你想要的对吗?那我告诉你,你成功了!你已经成功了!即便你还没有把那个胡月娶回来,可你已经成功了地成了害群之马!” 说到这儿,萧漫绕着段坤走了一圈儿:“论辈分来说,你是我哥,你娶进门儿的,我应该叫嫂子才对。那敢问大哥一句,我还未进门儿的嫂子在哪儿呢?我现在对她是颇为好奇!八年前我还不算大,对她的印象也不深。现在,我倒是好奇得很,这叫胡月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如此厉害,一个枕边儿风就能让你放弃将军家的小姐,放弃一个这样爱你的人,转而选择八年不见的一个府上的丫头?!厉害!佩服!” 听到嫂子这个字眼儿,暮天雪在高氏身旁猛地抬起了头。 或许,在暮天雪的心里已经接受了胡月这个人的存在,但是潜意识当中,却一直又觉得段坤不会去娶胡月,而眼前这事儿,只是他们二人爱情的一个插曲罢了。 所以,嫂子这个词儿,却是能坐实了段坤和胡月之间婚配的事实,这肯定让自欺欺人的暮天雪无法接受。 于是,暮天雪最终还是将事件的矛盾主次关系弄了个本末倒置。她冲着萧漫喊到:“萧漫,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嫂子不嫂子的?” 暮天雪的这句话里明显有着气恼。 萧漫转回头,无奈地摊开手摇了摇头:“我觉得,我完败了!” “候爷,萧贯贤来之前。您该问的已经问了,我能回答的,也都已经回答了。侯爷既然说对段坤了解,自然也应该了解段坤的脾气。我向来不喜欢开玩笑。所以,候爷也自不用担心我的所做所为是一场恶作剧。从昨日,段坤坦言要娶胡月回府直至现在,府上大部分的人都在疑惑的同时,也都为我的人品做着担保。段坤感谢众人对我的肯定。但是侯爷,鬼也好,邪也好,或者是蛊,段坤当真都没有。一切都只是我段坤自己的意思,同那些都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段坤现在和人品一词,已经无缘了。娶胡月这事儿,正如方才我同候爷所讲的那般,没有意外,也没有任何其它可能。” 说到这儿,段坤转过头看向暮天雪:“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知道,我给你带来了伤害。还望雪儿姑娘忘了我。段坤我,不值得暮姑娘惦记。” 说罢,段坤冲着暮天雪的方向深鞠了一躬,握着手中的剑大步离开了令候府。 令候孤没有叫他。 他心里清楚。从段坤昨日站在这府堂上坦言要娶胡月到现在,无论是对萧川,对萧宋还是对萧贯贤,一切的背后,实际上是他令候孤不愿意相信和面对现实而已。这一点,和暮天雪的自欺欺人有那么儿点儿像。 令候孤用手扶着头。萧贯贤已经让他焦头烂额,而段坤的所为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看向段坤的背影,眼看着暮天雪顿了半天,忽然一路小跑地冲了出去:“段将军!段将军你等等!” 暮天雪冲出去之后,身后,萧漫和高氏也随着跑了出去。 正当高氏即将冲出令候府时,坐在主榻上的令候孤突然叫住了她:“你留下,玲兰。” 高氏一愣,收回了脚。 就这样,喧嚣无比的令候府主堂里,瞬间只剩下了高氏一人。哦,对,还有一旁的蚩鸾。 令候孤将扶在额头上的手缓缓地拿下来:“方才萧漫的话,你也听到了。她没说之前,我还真没往那方面去想。眼下你觉得,这段坤,会不会也被人下了蛊?毕竟,他这事儿出的,实在是太可疑了。” 高氏皱紧眉:“候爷,下没下蛊的,我是实在不知。不过,要是从大少爷和二少爷从那心魔的蛊上所表现出来的反应,似乎,似乎段坤不是。毕竟他思维清晰,全然没有胡言乱语的迹象。” 蚩鸾在门口儿的架子上撇了撇嘴:“我和你说,蛊这个东西,它分很多种的。心魔,它本身就是控制人的思想意识,加上俩人受的蛊一样,反应出来的自然也一样。但是,有的蛊,可是不易察觉的。”。 令候孤看向蚩鸾:“你的意思是,有可能?” 蚩鸾点了点头:“没有什么不可能。但究竟怎么回事儿,估计也只有段坤自己清楚了。但是呢,要是真和蛊有关,反正,应该和卫佘仲还有天魔族的雪天央没有关系。” 第368章 影子杀手回密告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皱紧眉:“为什么这么说?” 蚩鸾仰起头:“直觉吧!照目前来看,有些消息,也是虚虚实实的弄不清楚。”蚩鸾说着,在架子上挪了个位置,却一步小心掉了下去!它“哎呀~”一声,用爪子勾着栏杆,大头朝下,笑嘻嘻地朝向二人:“失误!失误!” 说着,翻了个个儿,站定了身子:“要我说候爷,还是别心急得好。事儿都赶在一起不假,但也得一个一个解决不是?呃......那话怎么说来着?我想想,我想想!嗨!我这该死的脑袋!” 蚩鸾一边念叨着,一边用龙爪挠挠头:“那个,那个,哦,哦,对对!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是这个意思!哦!我滴小乖乖!我的记忆力还是十分惊人的嘛!” 令候孤眨眨眼:“你觉得,一个临死之人,一个即将娶亲之士,哪个能等?” 蚩鸾挑挑眉:“那影子杀手不是去魔界了吗?他去魔界不是说顺道要去探探《断魄书》怎么解吗?那个胡月,额,娶进来再说吧。看这架势,是不娶不行了。” 令候孤皱紧眉看向面前:“就怕,生,不逢时啊!” 蚩鸾用龙翼捂住嘴:“这话是难听了点儿,可我说的也是事实。要我说,这暮姑娘就是傻!段坤要娶谁,就让他娶呗!非盯上一个人儿了还!这么下去,受委屈的不就是她自己吗?” 令候孤转头看向高氏:“暮天雪这孩子执拗得很,我也是怕她因为段坤而出了事儿。看她现在的样子,我这心都揪着。我也看出来了,这萧漫也是憋着一股子气儿没处发。“ 高氏垂下头:“是的候爷。萧漫小姐知道自己脾气不好,害怕去找段坤而和他产生正面冲突,再让小姐生气和为难。我昨晚去找了段将军,却也是没有问出来什么。他,他就像是变了人一样,甚至连正常沟通都费劲。” 令候孤叹口气:“段坤这事儿做的,确实是惹怒了众人。但我也不能在旁人的怂恿下说杀就杀了他!毕竟这事儿说大也大,可说它小也小。要知道,不仅仅是我看着段坤长大,这里头的感情旁人不懂之外,还因为大战在即。卢拉邸城的贡扎就要来了,而我练兵也正是因为此事。在这之前,除了他,我从未和别人提起贡扎的到来。这个时候杀了段坤,这仗还怎么打?府上直接乱了套了。” 说到这儿,蚩鸾“咯咯咯~”地笑出了声:“要我看,候爷还是别张口闭口地要杀谁了!这段坤,候爷您根本就下不去手。嗨,候爷也别怪萧贯贤吃醋,我也看出来了,您在段坤身上,确实是要比旁人花的心思多得多。” 蚩鸾说完,还撇了撇嘴,以示对自己言语的肯定性。 令候孤抬起头看了看蚩鸾:“我记得,我曾经和你讲过,段坤对我意味着什么。” 蚩鸾点了点头:“嗯,讲过讲过,我记得。” 令候孤垂下头重重地叹了口气看向面前,没在说话。 高氏眨眨眼:“可是候爷,您刚才说的卢拉邸城,就算是他真的要起兵的话,您觉得眼下,段坤还能为我们所用?我看他这个架势,只怕是谁说什么都白扯,到时候真动兵,我都怕他不听指挥。况且,既然我们不能在段坤身上找到疑点,那么,便只能将目标锁定在他即将娶回府的胡月。而这个叫胡月的,候爷可曾想过,她若是个平常百姓怎么都好说,可真要是像萧漫小姐所说的那样被下了蛊,那这场同卢拉邸之战,只怕是不能按照候爷预期所想的那般顺利。” 令候孤点点头:“昨夜我一直未睡,也曾想到这个问题。但最终能安慰自己的,便也是既来之,则安之这一句了。” 高氏忽然一愣,她皱起眉:“候爷,这即将来府的胡月,和这卢拉邸前后脚儿,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经由高氏这么一提醒,令候孤也愣了。他手中握着茶盏停在半空中:“你这么一说,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说着,令候孤站起身:“也就是说,眼下,有两种可能性。第一,这胡月,她就是八年前失踪的那个府上的丫头,普普通通的凡人一个。第二,这胡月,可能和即将到来的卢拉邸有关,也可能和对面儿的项门台有关。至于牵扯到哪个头儿,只能看后续了。呵~都说是让我做好准备,可这种未知,让我怎么准备?” 令候孤说着,抬起脸看向面前的高氏:“这府上,我就有你和蚩鸾。璇阴王虽然给了我统领僵尸的能力,但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暴露身份。况且,很多事情虽然渐渐的浮出水面,但却还没有到白热化的程度。僵尸本在三番鬼王的手下,管家和羽竹前往项门台已经将矛头指向了鬼王,现在已经一日有余,却还没见动静。眼下,就算是那胡月进了府,就算是卢拉邸攻了过来,这僵尸,我也是万万不能动。众人只知道我墨黎师祖的身份,所以,僵尸系统是我留着的杀手锏。” 高氏点了点头:“那,那要不然近期,近期让影子杀手也回来吧。我是怕这府里头......” 令候孤摇摇头:“外围的事情需要他。像你说的都窝在这府城里头,外边儿打成什么样儿,有什么动态都一概不知,岂不是等死?” 蚩鸾直起脊背,伸出爪子拍拍自己的胸脯:“侯爷放心,这不还有我呢吗?有什么事儿叫我,叫我哈!” 令候孤斜眼看看没有说话。 高氏向前两步,怯怯地问道:“候爷,那个暮仕雄暮将军很犟吗?” 令候孤一愣,他转过头看向高氏:“为何这么问?” 高氏垂下头:“都说这女儿随父王的脾气,依我看,小姐就已经够犟的了。” 令候孤叹口气,他看向地面:“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暮天雪刚来府上时,我只觉得她性格大大咧咧的,能文能武的,随暮仕雄!但后来我发现,这暮天雪粗中有细,为此我还感到欣慰,毕竟一个女孩子嘛。但是这场突发事件,倒是让我见识到了,这太执拗的人啊,多半会让自己受伤啊!” “候爷,我现在就怕小姐从这里面出不来,再出点儿什么事儿!” 令候孤转回身:“能不能走出来谁也不知道。尽人事,听天命吧。段坤要娶胡月一事一出,这整个令候府城里云烟四起,不仅是对段坤褒贬不一,对我的人品也同样是一场考验。萧贯贤和我所说的民生民本的道理,我自不会不懂。只不过眼下,抛开我忍不忍心杀段坤,这一番事,让我真是难言其说。” 令候孤说着,坐到了主榻上。他忽然从身旁拿起了一封信并夹在两个指头中间,在空气中晃晃,又放回桌子上:“知道什么叫祸不单行吗?我这儿刚收到信,暮仕雄已经接近西番境地,预计到府上,恰好是后日,也就是段坤迎娶胡月的那一日。” 高氏猛地抬头:“候爷,即便是段坤不要我们小姐了,您真打算让他把胡月娶回府?” 令候孤眨眨眼:“不娶怎么办?如果这胡月是凡人,我作为长辈的怎么阻拦?有何理由去阻拦?而如果这胡月真的是魑魅魍魉,我又怎么能阻拦得住?” 蚩鸾在一旁没心没肺地笑笑;“别这么压抑!既来之则安之,候爷刚说的。所有的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还没有解决,除了没到时间之外,就是还没有找到最合适的方法哦!” 令候孤坐在主榻上朝向蚩鸾瞅了瞅:“你近两日可有看到卫佘仲?” 蚩鸾想了想:“没有。要不,侯爷放我会儿假,我出去遛个弯儿?找找她的踪迹?” 令候孤没有搭茬。 几个人正说着,门外,影子杀手匆匆前来。 他身上有着千面天妖的妖面,所以,沿途幻化起来也是颇为轻松,不易被人察觉。 只不过,当影子杀手刚进入店里,站在鹦鹉架子上的蚩鸾却是来了一阵惊呼:“天啊!你这速度也太快了!神速啊!” 影子杀手回头冲向蚩鸾点了下头,转过头:“候爷。” 令候孤皱起眉:“是呀,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回候爷,前往魔界主要欲做的事儿并没有做成。因为,天魔族出事儿了。” 令候孤一惊:“天魔族出事儿了?怎么了?” “赤魂龙骧的小儿子,凌无影失踪了。” “凌无影失踪了?” “是的。我本来在挑起魔界内战之后,打算天魔族打探《断魄书》的破解密蛊。只不过,天魔族现在一片混乱。而且,就在我欲离开时,却在天魔族见到了一个人。” “谁?” “项门台,魁煞境首领,荻格·冕王儿子,白星清。”。 “白星清?” “是!据他所言,他的母后霍乙香已经被荻格·冕所杀,而管家和羽竹所带进项门台的《断魄书》和梦魇之花也都成功的在项门台里发挥了作用。但是,据白星清讲,他的妹妹妖茉莉死在了咱们的令候府里,并且是卫佘仲所杀,嫁祸给了天魔族的雪天央。” 第369章 罗弓煞的法器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刚说完,蚩鸾一阵惊呼:“什么?哦,天啊!真是让龙难以相信!卫佘仲居然杀了荻格·冕的孩子?这可真是怕事儿小。呃......我能理解为落井下石?哦不不不~这个词不好,不好。额,叫趁火打劫?好像也不对。” 蚩鸾用龙爪子托着下巴翻着白眼儿想着。总之,对于卫佘仲能对一个孩子下手的这种行为,它是十分吃惊的,并且为此对这个狠毒的女人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影子杀手继续说着。 当他说到,赤魂龙骧也通过白星清的话分析出,这里头,会有想当一部分的事儿是卫佘仲从中作梗时,蚩鸾又突然喊了一嗓子:“呦呵!我知道了!” 这一声,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令候孤皱着眉问:“你知道了什么?” “这么说,那《断魄书》和《龙蛊卷》都有可能出自卫佘仲之手!”说完,蚩鸾仰起头看向令候孤。 令候孤看向面前的案桌,忽然抬头:“你的意思是说,这令侯府里,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魔界魔灵,全是她卫佘仲一个人所为?” 蚩鸾挑挑眉:“究竟有多少魔灵我不知道。不过,那,那影子杀手不也已经说了嘛。反正按照目前来看,额,事情就是这样。” 影子杀手转回头:“庞巴诺帝国现已知晓,魔界的驳咒便是圣魔无量界的徒布尔诺,但是还都没有人下手。同时,三番鬼王在魔界是挂了名儿了。” “挂了名儿?” “据说,这三番鬼王在魔界里搅和了个天翻地覆的!诸魔现在都没有动它,或许,是想走卫佘仲这条路。不过,卫佘仲在令候府的存在,貌似还是个秘密。” “卫佘仲的路?什么路?” “一颗老鼠屎,搅和了一锅的好汤。不过,据属下看,三番鬼王近日怕是会有难。” 高氏挑挑眉:“回候爷,我也听闻,鬼王在幽冥界里现在的处境也是岌岌可危。” “不过候爷,我本以为,在取了千面天妖身上的灵能之后,她便不会再前往魔界。但是没想到,她还是去了,并将我的存在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屠月天。眼下,庞巴诺帝国一定会极力打探我的消息。怕是我的身份也很快就会暴露。” 令候孤站起身:“暴露不怕,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事情既然到了这种地步,只怕是要尽快走联盟这条路了。” “没错候爷。鬼王一死,这僵尸系统的兵权就无主了。而且候爷,狸妖的分身确定没在三番鬼王手上,也不在地龙台。所以,她有极大的可能性在三太子的手里。那么,璇阴王所分析的事儿,现在来看,是成立的。据璇阴王所言,冥系三太子之一,罗弓煞可信。但是,沧肃和荻拉特占王二人之间,究竟是谁有了策反之心,还有待于考证。” 令候孤皱紧眉没有说话。 蚩鸾站在架子上左右晃了晃:“呃,其实,早上那个乔三儿给候爷提的建议,其实侯爷可以考虑考虑。” 令候孤挑起眼皮:“建议?什么建议?” 蚩鸾瞪圆眼睛:“找那个桑城的桑图和治病的老者啊?!候爷忘了?上次我还咬了那千面天妖的手!” 说起那一日,令候孤也觉得疑点重重。他眯起眼:“桑图当时故意将茶弄在我身上,当时不知为何,后来才知晓原因。只不过,当时他虽然离我很近,但我却同样没有感觉得到他身上有什么其他的灵能场!他所反馈出来的,也仅仅是个人而已,就像是,就像是我看萧贯贤、萧川以及段坤一样。” 蚩鸾一本正经地回应着:“那个叫桑图的,他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真正有问题的是他身边的那个老者,就是那个千面天妖!” 高氏转回头看向蚩鸾:“这个,当天晚上不是探讨过了?” 令候孤点点头:“是探讨过,但是,还是觉得这里头还有东西没有参透。那日之后,这府上的事情便接二连三的发生,直让我心力憔悴。可是这桑图说是被人利用,难道,他见了妖精不害怕?他所表现出来的方方面面,从容淡定得很。” 蚩鸾在门口咯咯地笑着。 影子杀手抬头看了看:“实际上,这个也很正常。人的胆子分大小,对于异度空间事情的感知度,认知度,认识度也都不同。不过候爷,这桑图也是您的敌人,他接近您也是为了......” “不都是为了那叫灵棺木的东西嘛?可是,桑图在项门台建立的前后,与我这儿可都是有着很多的机会可以下手,但却为何没有动?” 高氏皱了皱眉:“或许,是能动手的时候没动手,想动手的时候,又发现动不了手了。” 令候孤点点头。 “候爷,听闻上次事件之后,桑爷再没来过。要不,咱找桑爷过来坐坐?” 令候孤挑起眉:“坐坐?这桑图一直有意等暮仕雄来的时候再出面。有了上次的事儿,他能不能来,我还真是摸不准。府上最近乱得很,他不来也罢,以免引狼入室,打草惊蛇。” 影子杀手上前一步:“候爷,桑图的上家,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知晓的。让他来,便可以有机会牵出这上家。毕竟,上次随他而来的是千面天妖,而眼下,千面天妖已经被关押在庞巴诺帝国的坦尼湾。对于一个身上已经没了灵能的妖孽,庞巴诺帝国自然也不会放她再出来做无用功。桑图只是一介凡人,即便上次事发之后,会有人告诉他您的真实身份,但是,如若候爷唤其来府上,对他的上家来说,应该有可能会应允。毕竟,还是有着极大的可能性带出些府上消息出去的,而反言之,即便不能,也不过是损失一个凡人而已。如此来说,这一步,对他的上家是有利的。” “我本意是想等暮仕雄来再叫他。有了上次的事儿,我也是好奇这桑图下一步计划。” “不候爷,只怕等不了暮将军。眼下暮将军就算来,怕也是先要处理府上的事儿,究竟之前所预计的一切还能不能如期而至,已经是个迷。” “你的意思,是我把桑图叫来?就地正法?” “是的候爷!桑城的桑爷如若再来府上,那么,只有一个结果,只进,不出!” 令候孤低下头:“不管我是杀,还是囚禁,桑城的百姓怎么办?” “候爷!我知晓您心系民,但是,您可曾想过,如若桑爷还在桑城,那么,真个桑城的百姓便只会随着桑爷的性命而沦为上家的玩物!无论这个上家是魔,是妖,还是其它!候爷既然有着三重血统,自然也会知道,任何一个结局,都没有还给他们自由,自主去选择生命更为重要!桑爷撤出,桑城,在敌人的眼里,就是一块死肉,没有利用价值!毕竟,桑爷是代表着桑城和您有着牵连的唯一纽带!纽带断了,让百姓自己逃亡去吧!总比落入妖魔鬼怪手里不得往生得好。您说呢?” 令候孤看向面前的地面,半晌没有做声。 “当然候爷,属下也只是建议。最终的决策权,在您自己。” 令候孤点了点头。 【天界·天戟司】 三吒神婆回到了天戟司。 她兴奋至极地将沧肃给她的那罗弓煞的法器交给了陀卢史。 陀卢史接过,皱了皱眉。 “放下手头上的一切事务,先把这个给我造一个出来!” 陀卢史看了看手心里的物件儿,忽然仰起头:“这是何物?母后?” “别管,做你该做的即可。” 三吒神婆言简意赅的回答,避重就轻,并且语气中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语气让陀卢史的心揪得紧紧的。 “你只需照这样子做出来一个便好!记住,越快越好!” 陀卢史张了张嘴,刚想再问,忽然又闭上了。他了解神婆的脾气,自己倘若再问,只会让母后恼怒。 于是,陀卢史想了想:“母后是有所不知。自从上次,我这天戟司做完了超升夙,现在若想要锻造兵器,必先要了解这物件儿的出处。不然,难求圆满。” 三吒神婆转过头皱着眉:“什么时候还有了这说法?我怎不知?” “母后未曾问过我,我便也未曾提过。”陀卢史淡淡地回答到。 三吒神婆低头看了一眼,极不情愿地回了一句:“幽冥界,冥系三太子罗弓煞的。” 陀卢史猛地抬头看向神婆:“罗弓煞?母后拿罗弓煞的法器作何?难道......” 未等三吒神婆回答,陀卢史上前两步。他手里紧握着罗弓煞的法器,紧张地问到:“母后,您千万被告诉我,这东西,和救弟弟有关?!”。 三吒神婆斜着眼睛看了看他:“废话!不救你弟弟,我要这玩意儿做什么?” “不,母后!母后可要知道,这可是冥系三太子,万万碰不得啊!三太子背后,可牵系着幽冥界前冥王身旁的三大头号冥臣,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五行雷阴令本已经触犯了天条,母后若是再将三太子卷进来.......母后,开弓没有回头箭,万万不可啊!这么下去,很可能弟弟还未救成,此事先被人拿去做了文章!到时候,所有的计划便都一命呜呼了!” 第370章 夜长,梦注定多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然而,这样的话语在三吒神婆那儿根本就没有用。 她转过身子:“你若是怕连累自己,那就别问那么多。做好我交代给你的事儿即可。”说着,转身便向司府门口儿走去。 在即将出司府门时,她突然站住了脚:“给你两个时辰。” “可是母后,两个时辰怕.....” 三吒神婆站在天戟司府门前转回头:“大地狱里,关的,可是你的亲弟弟。救他,我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自然不会断你的后路。但你也要清楚,所有母后决定的事,何曾有过改变?你天戟司的事儿我也不是不知晓,手上的那个玩意儿对你来说更是轻而易举。两个时辰之后,我会派人来取。” 说完,三吒神婆转身离去。 陀卢史掂了掂手里的法器,想了想,转身便唤来了工匠大肆锻造起来。 三吒神婆说的没错,罗弓煞的这件法器相比天戟司锻造的其它兵器而言,着实是没有什么难度性。所以,也恰恰如此,才让神婆笃定了,这件法器的仿品可以在短时间之内便可完成。 两个时辰后,三吒神婆没有现身,前来取法器的却是九州蓬度史。 “见过陀卢史。” 陀卢史一愣:“母后呢?” “神婆在神殿内打坐静修。陀卢史找三吒神婆有事?” 陀卢史眨眨眼,淡淡地回答:“没事。” 九州蓬度史含笑着上前两步:“神婆叫我来取一样东西。噢不对,是两样,两个一模一样的法器。不知陀卢史是否造完了?” “母后为何不自己来取?” 九州蓬度史转回头:“刚才我已经说了,神婆在静修打坐,不便前来。” 陀卢史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桌子。 蓬度史走近,挽了挽搭在手腕儿上的袖子,将放在一个托盘里的两件法器拿起来放在手中看看,自言自语道:“不愧是天戟司,这东西做的,连细节都是分毫不差,绝对能够以假乱真。” 陀卢史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挑起眼皮看了看站在远处的九州蓬度史一眼,没有作声。 蓬度史将那两件法器收入袖口,后退几步:“神婆交代的事情,蓬度史已完成。那么,便不做过多打扰。九州蓬度史告退。”说着,转身离去。 蓬度史离开之后,陀卢史站在天戟司的司府门前远望。只见九州蓬度史确确实实是前往了幽冥界。只不过,来天戟司,出天戟司都是孑身一人,可半路却出现了几个随行之士! 而这几个人,陀卢史自然认得,都是三吒神婆信得过的几个天将! 陀卢史转身看了一眼太阳,转转眼珠,此时动身怕是还尚早。如若一前一后这样的追去幽冥界,势必会打草惊蛇。可是,要是再晚一些去,这几个人的勾当,自己怕是又摸不着边儿。 他想着想着,忽然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在自己的额前点了一下!瞬间,天眼大开! 陀卢史站在天际观察着几人的行踪,却意外的发现,原本以为插足“营救”弟弟,欲攻陷海底大地狱的,是冥系三太子罗弓煞! 可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是沧肃! 这个发现,让陀卢史堪称是大吃一惊!因距离较远,他听不清几人的言语,但却看见九州蓬度史将自己做出来的法器以及那真品双双交到了沧肃的手上。 陀卢史转身回到座椅上:“沧肃?”他在口中念到着。 实际上,陀卢史对这个冥系三太子沧肃并不太熟悉。 有关于这个任务,他也是只知晓沧肃在幽冥界里一直以病秧子而自居,不甚出奇。但是,他的父王阎摩罗王倒是比较出名。 即便现在随着原冥王退居了“二线”,以清修的名义不再掌管幽冥界内之事,不过,此人也依旧是那一班冥神当中相对活跃的一份子。 而且,阎摩罗王在辅佐原冥王时,便一直在原冥王身旁出着“馊”主意。而这个“馊”主意,说白了,便是有悖于天德之事! 陀卢史在天戟司里皱紧眉,来来回回地踱着步:沧肃?都说这沧肃病得很重,可看起来却好像没什么事儿。而有关于三吒神婆与沧肃之间的交易,实际上,陀卢史也并不是没有机会知道。只不过,他知晓自己母后的脾气,所以也不想去问。 左不过就是沧肃在幽冥界里帮着母后为打开海底大地狱之门,救出弟弟而牵线搭桥而已。 这事儿在陀卢史心中一直紧紧揪着。 他对沧肃的性子不熟悉,可是,阎摩罗王的性情如此生暴,并且做事毫无章法,无度无肚,那么,如此说来,这沧肃怕是也好不到哪儿去。 而退一步讲,比起研究沧肃,陀卢史更担心的,是这个沧肃根本不会平白无故地帮母后,而一向精明的母后再救弟弟事情上简直就是儿童的智商!他害怕母后被骗!害怕母后被卷入沧肃,甚至是阎摩罗王背后的“旋涡”里! 那么,自己方才在司府里所担心的事儿便会成为现实! 那便是,救弟弟的事情还没有着落,八字没一撇之前,便先被人拿着去做了文章,治母后于死地! 心急如焚的陀卢史坐立难安!他一直等着夜幕降临好动身前往幽冥界一探究竟。 【沧肃太子府】 这边儿,九州蓬度史见到了沧肃。 “见过沧肃太子。” 沧肃笑了笑:“我一猜,神婆便会派九州蓬度史前来。” 蓬度史眯起眼睛笑了笑:“沧肃太子怎会知晓?” “因为,你是神婆最信得过的人。这么大的事儿,不派你,又能派谁呢?” “哈哈~多谢沧肃太子夸奖。只不过,此次前来幽冥界,我也是肩负着神婆的嘱托与希望。三吒神婆对从海底大地狱里救出小公子一事甚是着急。所以,除了配合沧肃太子完成该完成的任务之外,蓬度史也要催促沧肃太子。还望太子见谅。” 沧肃哈哈一笑,他单手背于身后向前几步:“还望九州蓬度史回去转告神婆,有些事情,急,是急不来的。就好比,今儿个我刚收到了这手里的法器,能说第一时间就前往第六殿卞城王的大地狱?凡事,它也得分个天时,地利和人和。地利和人和有,差的,便是天时。” 说着,沧肃来到了窗子一侧。 九州蓬度史站起身向前踱了两步:“天时虽要看天意,可有的时候,主观意识上要是不努力,不主动,又怎会遇见天时?” 沧肃转回身:“此事,还望九州蓬度史放心。我沧肃贵为这冥系三太子之一,断断不会言而无信。” 九州蓬度史抬起手,用带着勾满芍药花的衣袖掩住嘴,莞尔一笑:“可是,太子光让我一人放心不成呀,这主要,还是得是叫神婆心安才是。而唯一能让神婆心安的,便是太子要加快打开地狱之门的进程。神婆让我转告给您,她虽说手持这五行雷阴令,但是,比起项门台的驳咒,孰轻孰重,还望太子能够做到心中有数。” 沧肃眯起眼:“本来是想帮神婆一把,没成想,呵~这事儿才刚起步,神婆居然盯上了我?本是同根生,神婆又担心什么?放心!该做的,我一样都不会落下!” 说着,沧肃从九州蓬度史的身旁匆匆走过。但是那句放心的话,里头所夹带的情绪倒是颇多。 九州蓬度史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也知晓沧肃因催促而有了些恼怒,于是笑了起来,打着圆场:“还望太子不要曲解了神婆话的意思。毕竟,我们彼此之间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况且,神婆也上了年纪,有些担忧也是在常理范围内。她已经不像我同太子这般年龄,凡事做到个心中有数便可。三吒神婆做事向来谨慎,可有时候呀,谨慎大劲儿了,自然而然,它这叮嘱疑虑便会多。还望太子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沧肃转回身看向蓬度史:“呵~哪里的话?说远了。”说着,他坐回到了自己的太子椅上。 只不过,见九州蓬度史所带的几个人一直都没有要走的意思,沧肃不仅有些疑惑。他放下手中的茶盏,挑起眼皮看了看:“这东西送到了,话儿也带到了,不知九州蓬度史可还有事?” 蓬度史笑笑:“没什么事儿。” 沧肃挑了挑眉:“无事?难道,蓬度史不用回天庭向三吒神婆复命?” 话音刚落,九州蓬度史却突然坐在了侧方的椅子上并摆了摆手:“神婆说了,即日起,我便率随行的众人一同进驻到太子府,以听凭太子随时差遣。” 沧肃仰起头,疑惑地问到:“住我这儿?” “没错儿。” 沧肃勾起嘴角:“呵呵~这神婆可真是有意思。怎么,她这是真怕和逍遥王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呀!敢问九州蓬度史,这逍遥王可是曾希望把这五行雷阴令交于他姑母时,让蓬度史能够助其一臂之力?并且,同项门台有关?而我得到的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据说蓬度史同其之间这话说得可是挺好听,可后续却连个人影儿都没有。这若是让逍遥王在幽冥界看见了你,我沧肃,岂不成了逍遥王的眼中钉?九州蓬度史不会不知晓这逍遥王的脾气,别到时候,他把他姑母答应了却没有履行承诺的一腔怒气全都发到我的身上,那我岂不是冤死?”。 “所以,沧肃太子便要知道一个道理,夜长,梦,注定会多。太子保命的东西都已经给您送到手心儿里了,而当初您承诺神婆的事儿,也应该逐步兑现了才是。” 沧肃转过头看了看太子府外:“好!好!今晚我就去找司毒郎梵地子,到时候,还需要蓬度史跟着演一出好戏才是。” 第371章 阎摩罗王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旦听太子吩咐!” “我从梵地子那儿回来后,蓬度史便要动身前往逍遥王府。让逍遥王自称为第一冥界贲骨峡撑腰所为!而导火索,便是左敦乌的焰蝠!就说这焰蝠尸体在带回贲骨峡后,所呈现出来的,方方面面都是中毒迹象。而此毒,便出自于毒都府。” 九州蓬度史皱了皱眉:“太子去找梵地子?然后还诬陷梵地子所在的毒都府滥用私毒?呵呵~不知太子玩儿的这是什么把戏?怎么总听着,这梵地子在太子的口中像个傻子?” 沧肃哈哈一笑:“蓬度史还真是说对了!他岂不就是个傻子?!梵地子喜欢九州蓬度史身旁的森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森狐?记得,记得!” “所以,我只要哄骗梵地子,骗其说,事成之后,能让他和那森狐在一起,他势必会出卖自己的毒都府,出卖自己的父王和母后。” 九州蓬度史眨眨眼:“太子就没有觉得,这个弯儿绕得,有点儿大?我虽然对幽冥界的司属体系不太熟悉,但也知道,这幽冥界的毒都府,可不是个一般的地儿。太子小心弄巧成拙呀!” 沧肃一勾嘴角:“幽冥界里的事儿,就不容九州蓬度史操心了。眼下,即便我们不给他找事儿,这幽冥界里也不太平。眼下,多一件事儿不算多,少一件事儿,它也不算少。那么,何不趁乱之际扰乱旁人的注意力?只要他们打起来,那自然而然,五行雷阴令归还一事便会向后延续,谁还会在这节骨眼儿抽出空去要这令?再说,焰蝠本身已经是只死货,红口白牙对空口无凭,那还不是任凭逍遥王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一招,是既保了逍遥王,又保了三番鬼王,同时也给开地狱之门留出了时间。正所谓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 蓬度史忽然笑了。她抬起袖子掩住口:“哈哈~应该是一箭四雕吧?!若是梵地子真上钩了,岂不是还能喜结良缘?” 沧肃将双手背于身后望向太子府外:“能不能结成这个缘,那就看他梵地子自己的造化了。幸亏我和他之间有点儿渊源,我说什么他都会答应。不然,想要法攻海底大地狱,可还真就不好说了。” 九州蓬度史在身后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笑完之后,她上前几步站在了沧肃身旁,侧过头看向身旁的这个冥系三太子:“可是,沧肃太子也要知道一件事。逍遥王律户度和三吒神婆之间,现在闹得可是不怎么愉快。眼下,我突然去找他,如果逍遥王就想自保呢?他不想再趟这浑水,又该怎么办?” 沧肃哈哈一笑:“蓬度史没有懂我的意思。逍遥王这个人我了解。他做事的目的性都极为明确。项门台在建成落地之后,逍遥王却意外安静得很,这本就不合乎常理。后来我才知晓,实则,是他聪明得很。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有关于项门台的一切动静。只不过,在掌握了大局之后,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力杀进去,手上一个驳咒也都没有。那怎么办?所以,他才想到了用五行雷阴令来讨好三吒神婆,力求让神婆来助自己一臂之力。但他万万没想到,神婆不是不帮他,而是在救自己儿子的面前,旁的没有用的全都退居二线。这一下子,逍遥王自然而然心里有恨。而我所说的让蓬度史去找逍遥王,不是去商榷,而是告知。是去告知其有这么一回事儿。不用管他是顺从也好,不允也罢,此事发生之后,在多方对打时,他也知晓此事为何而起。有了你的这份言论给他洗脑,也自然会把鬼王拽进来。 而实际上,我还有着另一个计划。我是打算两个计划双管齐下同时进行。 这边大战在即时,我会将手上之前鬼王送给我的伢子鬼送到项门台,故意将三番鬼王和逍遥王捆绑在一起。我会制造声势,让整个幽冥界都因判官府上丢了人而翻了天。到时候,只要顺藤摸瓜,查下去,那就是一件接着一件的事儿。从时间上,又给了我们些可能。当然,如果计划进行得顺利,那么,鬼王和逍遥王不出意外便都会进冥司十三局!这一审,五爷段安没了时间,逍遥王和第一冥界的三番鬼王也都消停了,而地龙台没有了身后左棠冥王府的支撑,想办事也自然要掂量掂量。难道,不好?” “可是,如若逍遥王出了事,那这五行雷阴令不就......” 沧肃不屑地勾起嘴角笑了笑:“蓬度史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难道,你还和三吒神婆做着一样的梦?觉得手握着五行雷阴令,动了第六殿卞城王,法劫了海底大地狱,然后,不了了之?哼!这雷阴令,早都昭告于天下了,还用得着等冥司十三局去审逍遥王,再等着他吐口儿?” “那......” “那什么?到时候,一切都是听天由命。三吒神婆不是为了救自己的小儿子能够豁出自己吗?那她就应该清楚,从她拿了这五行雷阴令的那一刻起,便意味着什么?!”说到这儿,沧肃向前走着,一边走一边说到:“希望九州蓬度史知晓,这些,都不在你我所关心的范围之内。我做我的,你做你的。你效忠于三吒神婆不假,可也应该知晓你主子的脾气。而我,要的是项门台!” 蓬度史皱紧眉:“说一句题外话。我是从来没有想过,沧肃太子居然对项门台有兴趣?” 沧肃勾起嘴角:“呵~没想过的事儿多了。”说着,沧肃从其身边走过:“记着!这个仗打起来,声势一定要大!并要把左棠冥王府和地龙台捆绑在一起。也就是说,和毒都府用毒一事,要一举拿下!声势越大,幽冥界里吸引过去的人便会越多!如此这般,与谁都有好处!” 九州蓬度史点点头,并且在沧肃从毒都府顺利回来后,开始了她的“任务”。 【逍遥王府】 而在九州蓬度史前往逍遥王府之前,便已经有冥将上报了在幽冥界里看到了九州蓬度史带着一行人前往沧肃的太子府一事。 这不禁让律户度一片懵!他在府上思索了良久,口中也是不停念叨着:“蓬度史找了沧肃?” 他问向身旁的冥将:“是敌是友,能看出来吗?” “回逍遥王,情绪甚好。” 律户度眯起眼:“看样子,这是姑母找了沧肃帮忙,要开那卞城王的海底大地狱之门。” 一旁的冥将瞅了瞅:“可是逍遥王,如若真是这样,这事儿,怕是大了。” “以前我就知道,但凡和我那弟弟有关的一切,我姑母就像疯了一样。只不过,这所有的事情,和那五行雷阴令比起来,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雷阴令卷进了冥系三太子,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姑母这是生怕天下不知道,她是通过我的手,拿走了即将要还给地龙台的这个令章!” “可是逍遥王,有一事,冥将不解。这沧肃太子虽说是治好了身上的病,但他也毕竟是个病秧子出身。以前在这幽冥界里,也一直是烟不出火不冒的。这怎么突然之间就开门放狗,还玩儿票这么大的?” 逍遥王站在王府的府门前,单手背在身后。他仰起头看向府外,轻甩了一下身后的尾巴:“看来,这沧肃,骨子里和阎摩罗王一样,也是个有着狼子野心的病猫!他已经不甘心活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里了。” 冥将在一旁撇撇嘴:“有着狼子野心的病猫?逍遥王给他的这个评价,可倒是够高的。” 律户度转回身,轻瞟了下身旁的冥将:“你别忘了,他可是阎摩罗王之子,不容小觑!” 说着,他转身走回到了自己的王椅上。一边走一边说到:“世人都以为他沧肃是条地虫,哼!看来,是我们错怪他了。” 冥将凑近律户度,压低了声音:“那逍遥王,此事会不会同阎摩罗王有关?” 此话一出,律户度刚拿起放在旁桌上茶碗儿的手顿了顿:“阎摩罗王?”他在口中重复了一遍:“但愿,无关。阎摩罗王这个老贼,在我来看,脑子和心计不亚于鄂伦古尔善,而施暴的暴行,又和那魔界的屠月天不差几分!”。 冥将又上前凑了凑,转悠了两下眼珠,转头四下瞧了瞧,压低了声音:“王,都说这阎摩罗王的野心也是极大,那怎么没见他夺了这冥王之位?” 逍遥王斜着眼睛看看:“呵~小人之心!目光短浅!他阎摩罗王是何种人?自当是知道,宁当龙头,不当凤尾的道理!话再说回来,别看他没当上这幽冥界的头号冥王,可所有人心里都明镜儿似的,原冥王当时的诸多言行,不都是他怂恿而为之?依我看,那敬重他的人,可远远要比尊敬冥王的人要多得多。你以为,人人都想当头王?记住,有时候,这论资排辈的事儿,还真就不见得是什么利好的玩意儿。” 第372章 滥用私毒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冥将点点头:“逍遥王说的在理,确实如此。” 律户度转回头,蹙紧眉:“我现在疑惑的,是他沧肃为什么要帮姑母?总得有点儿原因吧?!毕竟这事儿,可是要逐出三界的!作为堂堂的冥系三太子,说帮就帮?热心肠儿?呵~说不过去。” 正当逍遥王律户度同自己府上的冥将探讨着一切的可能性时,玉髓球忽然亮了。 律户度一惊! 身旁的冥将瞪圆眼睛:“王,王,那,那那球儿,那球儿它,它又亮了。” 自从三吒神婆威胁律户度出谋划策之后,整个逍遥王府上基本快见那球体发亮而闻风丧胆了! 律户度也是一样。 他转过头看了看,停顿了近一分钟有余,方才缓缓站起身,移步到了那内殿。 见那球中是九州蓬度史,律户度轻叹了口气:“姑姑怎么来了?” 九州蓬度史掩着嘴笑了起来:“瞧瞧儿我们逍遥王这几步道儿走的,那样子,就好像我这球儿倒像是个炸弹。” 律户度垂下头淡淡地笑笑:“没!姑姑怎么这么有空?我可是还记得,姑姑答应过我,要帮我去那令侯府打探消息的。我这儿可是一直在等着您。” 九州蓬度史挑挑眉:“还惦记着呢?多久的事儿了?我确实是答应过你,可原本计划一日能完成的事儿,却来了个突发状况,让我分身乏术。” 逍遥王直起身子:“那今日,姑姑是特意来帮我去令候府的?” 蓬度史笑了笑:“我确是特意来,但却不是帮你去窥探项门台!你也知道,眼下对你来说,比项门台更为重要的,可是那五行雷阴令。” 律户度看了看她:“难道,是姑母想通了,要还回来?” 九州蓬度史忽然掩着嘴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还回来?我劝逍遥王还是不要胡思乱想的好。别看神婆手里攥着这令,看似不为逍遥王着想,而实际上,山吒神婆也暗中给逍遥王安排了个后路。” “后路?”律户度挑起眉瞅了瞅。 “没错儿。” 律户度垂下头转了转眼珠:“说来听听。” “听闻,三番鬼王的侄儿,左敦乌的冥兽焰蝠死在了左棠冥王府的六头斑猫手下。” 律户度眨眨眼:“我一个幽冥界的人,此事,也只是听旁人提过一嘴。姑姑这消息,可不是一般的灵通啊!” “哈哈~左不过是两个孽畜,没什么灵通不灵通。既然已经发生,那还怕别人深挖知道?”说着,九州蓬度史轻蔑地笑了笑,继续说到:“三吒神婆给逍遥王出了个主意,是让逍遥王伙同三番鬼王,一起状告左棠冥王府滥用私毒!” “告左棠冥王府滥用私毒?知法犯法?” “没错。就说这焰蝠最终发现死于毒发!而六头斑猫本没有毒。所以,这毒,出自,毒都府!” 律户度站直身子,在蓬度史还在夸夸其谈着具体计划时,忽然勾起嘴角笑了起来:“敢问姑姑一句,您确定我姑母这是在为我着想?她为的是掩人耳目,为她自己私开海底大地狱创造时间和时机吧?” 九州蓬度史笑笑:“逍遥王怎么认为都好。总之,你不是一直和段安有仇吗?即便你跃跃欲试那项门台,最终的目的,不也是要凌驾于段安之上?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于你而言,可以借机报个仇,又能拖延五行雷阴令的归还时间,说不定,一招成功的话,还就置段安于死地!何乐而不为?” 律户度眨眨眼:“姑母是天界的人,不知道我幽冥界里的情况。呵~真是不清楚,究竟是谁给姑母出了这个馊主意?他毒都府在我幽冥界里的角色,那可不是一般的地儿。而毒都之父金明灭更不是一般人物。况且,拖延五行雷阴令的时间?拖延就不用还了?我看,姑母这是在玩儿自欺欺人。” “这个,逍遥王放心。毒都府里有人会接洽此事。如果事情顺利的话,那在计划中,段时间之内便并不会惊动金明灭。” “有人接洽此事?谁?” “这个,到时候逍遥王便会知晓。” “这个时候,姑姑觉得还有必要玩儿什么神秘感吗?” “不是玩儿神秘,只是怕在计划行动之前打草惊蛇。” “我和第一冥界的三番鬼王一同对峙地龙台及左棠冥王府,中间还牵扯进来毒都府。即便如姑姑所言有人接洽,但怎就敢保证计划完美,不出纰漏?姑姑就怎敢保证不会惊动上头的人?” 九州蓬度史挑了挑眉:“玩儿的就是栽赃陷害。毒都府里能同众人接洽的那个,他会一口咬死,确实同左棠冥王府之间有过交集。而这个人在事发之后,我会让他消失的。死无对证,即便金明灭的毒都府上头下来人查办,或者是惊动了冥司十三局,一头是死了的焰蝠,一头是死了的毒都府人。这便是一笔烂尾的帐,谁又能说得清?到时候,逍遥王只需要一口咬定,左敦乌的焰蝠就是死于左棠冥王府的滥用私毒!只不过此番阵仗下来,逍遥王会损失一批兵将,别心疼就好。” 律户度皱着眉:“呵呵~是谁给姑姑出的这个主意?听起来倒是没什么,但是总觉得哪儿不靠谱。” 九州蓬度史淡淡地笑了笑:“风险都是存在的。不过,眼下这种情形,不放手一搏的话,不就是坐以待毙等死吗?况且,我也算是看着度儿长大的。这从逍遥王的口中说出来不靠谱三个字,说实话,还是让我觉得够新奇。谁不知道你逍遥王向来做事意气用事的成分多?尤其是和那段安打对手的时候。说来也怪,放在眼前报仇的大好机会,逍遥王居然退缩了。呵~难道,你真的像外面传闻的那样,最近这胆子变小了?” 这样的激将法对律户度来说还是有用的。 果然,此话一出,他坐不住了:“姑姑何曾看见我律户度在打退堂鼓?在打段安上,我从不前怕狼后怕虎。我只是想和姑姑一起分析一下,姑母弄的这件事儿,究竟可行性有多高?” 九州蓬度史伸出手抚了抚左手腕儿的袖口:“可行性高与不高的,逍遥王还有更好的办法自保?眼前,这可是逍遥王能够自保的唯一机会。倘若逍遥王不按照三吒神婆的提议行动,你觉得,此事就能就此作罢?” “那姑姑觉得,做了,这雷阴令之事,就能了结?” “不试,你连机会都没有。神婆的脾气你我都了解,凡事说一不二。既然她有了这个打算,并且想拉逍遥王一把,逍遥王又有很大的机会能够在段安方面扳回一局,并且拖延五行雷阴令。这种利好都摆在眼前,又怕什么?” 律户度低下头皱起眉,他没有回应是或者不是。 玉髓球中的九州蓬度史站起身:“这话,我给逍遥王带到了,想怎么做,能怎么做,那便是逍遥王自己的事儿。退一步讲,此事,我也并不是同您来商榷的。毒都府那边儿已经开始操作了起来。也就是说,消息一放出去,这仗,打也得打,不打,他也得打了。如果,逍遥王不能在此之前先联合三番鬼王对左棠冥王府及地龙台发起出击的话,那么,就会由毒都府打头阵。不过,到时候,逍遥王可就是被动参战,对你可是不利的。” 说完,九州蓬度史笑了笑,转身消失在了玉髓球中。 临离开时的那个笑,让律户度有些心惊!那个笑容里涵盖的内容太多,多到了分不清真假善恶。 当玉髓球从通亮又变成了灰暗之后,萦绕在房间里的光线也逐渐黯淡了下来。这个光,让律户度的眸子也同样黯然失色了下去。 他转过身,端起宽厚的肩膀,抬头看向站在门外的冥将皱了皱眉,忽然说到:“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冥将上前小跑两步来到了律户度身旁:“逍遥王,属下觉得,这蓬度史来告诉您的这事儿,想必是沧肃太子给出的主意。” 律户度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打的旗号说是神婆帮逍遥王解决眼下的难题,而实际上,王,这事儿,可不是个小事儿啊。况且,那焰蝠都已经死了有些日子,这时候拿那焰蝠和六头斑猫出来做幌子打进左棠冥王府,这也太......” 逍遥王律户度直起身子仰了仰头:“听没听见,她临走时最后告诉我的话。她说了,她并不是来和我商榷的,而是通知!通知意味着什么?通知便意味着此事的发生,那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这事儿,别管利好于谁,说到底,千错万错,是我万万不该把那五行雷阴令交于我姑母。说是为我好?哼!就算毒都府她再有人,回头,等毒都府的人一撤,那矛头不还是全都朝向我?” 律户度咬牙切齿:“我真是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自己会折在我姑母的手里。” 众冥将低着头不敢做声。。 “听蓬度史的意思,王,是说这仗,随时随地就要打起来吗?” 逍遥王皱紧眉:“没错!并且,我还没有领兵权!一切,都是我姑母打头阵!我是我姑母的什么?我是我姑母欲法劫大地狱救出他小儿子的垫脚石!是和那些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一样,炮灰当中的一粒灰尘而已!从项门台建起之后,我确实一直有意躲着三番鬼王。本想凑个热闹,但后来却发现,这鬼王身上劣迹斑斑,短短时间便让自己成了这项门台外围的众矢之的!我虽想掌控第一冥界,但我也不是个傻子!让我为现在的三番鬼王出头?那不就是昭告天下,他贲骨峡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他三番鬼王同魔界,在幽冥界里搅和得天翻地覆的那些下三滥的事儿,全都是我逍遥王干的?!” 第373章 死亡的味道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说到这儿,律户度勾起嘴角:“哼!我真是小瞧了沧肃这个病秧子。当时他在同地龙台争那斥迭族的黑暗之能时,我就应该阻止他去帮沧肃。现在倒好,黑暗之能之后,幽冥界里就没消停过,一件事儿接着一件事儿,活生生的又弄出来个劲敌。” “逍遥王,或许,或许在战争还没有打响之前,我们可以去找神婆。您将您的想法告诉她。我想,三吒神婆应该不是想治您于死地。五行雷阴令之事,她也是救子心切,即便现在想还,可人没救出来,怕是也没有机会还。而方才九州蓬度史口中所说的话,说一千道一万的,也都是出自于那冥系三太子沧肃之口。所以,王,真正想置你于死地的,是沧肃!” 逍遥王一抬右手:“错!你知道这场仗打下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逍遥王府,左棠冥王府,地龙台,贲骨峡,甚至是毒都府全都成了他沧肃手上的棋子!如此多的大府冥臣,仙班之士,坐拥偌大冥权的王者全都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他,比项门台阴险!沧肃究竟想玩儿什么我不知道,但他这一招利用我姑母的弱点而一朝毙了这幽冥界里五大冥政体系和阵营,这,大有欲推翻冥界政权的意图!” 冥将听到律户度如此一说,顿时紧张了。他凑近律户度,脸都涨得通红:“王,王的意思是,沧肃要反冥?” 逍遥王眯起眼:“不是没有可能。江山代有才人出,他阎摩罗王没有完成的心愿,子代父偿,不是再正常不过了?要知道,那阎摩罗王在此之前,已经掌握了冥系政体,我们每个人的优劣势,全都在阎摩罗王的脑子里。全盘赠予沧肃,拿来己用,少走了数百上千年的弯路啊!” 冥将躬着身子:“那,那我们就去找神婆,我们告诉神婆这其中的原委。” “你觉得,我姑母会听吗?你觉得,此时此刻,我说的话,可还有力度?我虽是贵为逍遥王,坐拥着幽冥界鬼判十三省,战功赫赫!可是,此时此刻,我却是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这样的话在冥将听来,心直接翻了一个个儿! 跟随了逍遥王数百年之久,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堂堂的逍遥王竟然能说出这般丧气的话! 这话一出,让他也不敢再多言语。 律户度抬起头:“转来转去,居然没转出自家的这个坑儿!”说完,他转过身甩了甩身上的袍子,坐在了自己的王椅上。 他看向面前的地面:“实际上,人和神是一样的。有的时候太过于自信,都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儿。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竟有可能以这种方式了断了自己的性命!” “王,这仗还没开打,您还是先不要说这些丧气的话了。咱们逍遥隍如此多年,诸多大战面前都很少有失利时候。” 逍遥王笑了笑:“丧气?你觉得这话丧气吗?呵~我律户度从不怕死,我只是觉得这种死法,太他么窝囊而已!不过你放心!即便我逍遥隍真的死于这场战争当中,我也一定会让他段安陪葬!要死,大家一起死!何必留着没了劲头!” 在冥将眼里,叱咤风云的逍遥王律户度这么轻易的就认输认怂,实在不符合常理。 只不过,逍遥王自己也清楚,一切都始于五行雷阴令,也卒于五行雷阴令。若不是这枚小小的令章,或许他正大摇大摆地穿梭在诸神中,饶有兴致地听着那些有关于项门台煲粥的花边儿消息。但是,刀架在脖子上,横竖都是一死。即便没有在这场战争中阵亡,东窗事发之后,他逍遥王,怕是也跑不了冥司十三局的下场。 归根结底,逍遥王律户度的窝囊点,便在于其姑母为了自己的小儿子而想法劫海底大地狱,不顾一切,不顾天纲地法! 可是,他逍遥王为什么要陪着?陪跑?陪死? 而当初自己给姑母雷阴令的目的,是要求一物换一事,而这事,却根本就没有履行!这不是窝囊是什么? 所以,当玉髓球里的光熄灭之后,当九州蓬度史在玉髓球中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一夜,律户度一直都没有合眼。 【左棠冥王府】 距离上次黑门萨和木云亭提醒五阴卜阳王应当去五爷那儿看一看,可是,卜阳王嘴上虽然答应着,却是迟迟没有动身。 而这一日,距离上次提及此事也已过了整整四日有余。 “听闻五爷最近身体不适,我特意过来看看。” 段安哈哈一笑:“你说的那是前几日。近两日已经好了,不用担心,不用担心。” 五爷段安眨了眨那蓝色的眸子,看了看站在府堂正中间的五阴卜阳王,又指了指身旁的椅子:“坐!站着做什么?有些日子没见,这怎么弄得这么拘谨?不像你五阴卜阳王的风格。” 卜阳王没有回答。 “今日你若不来,我也正打算去找你。想问问你项门台那边儿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项门台的消息近来确实没什么。我手底下的人也并没有和项门台有过多的往来。不过,这贲骨峡的事儿却是不少。” 段安坐正身子:“贲骨峡三番鬼王那儿,近来我也听了一些有关于他的消息。冥魔大战能不能打起来我不知晓,但从时间上来看,项门台也已经建了有二十个天时,快有人要动手了。至于这动手的是谁,都不重要。” “五爷,如若这仗,真是魔界先打进来,想要取三番鬼王性命的话,我们是保,还是不保?” 段安侧着头看向他:“你觉得呢?鬼王自己捅的篓子,自然由他自己去抵命。不过,魔界如果真要攻进来,势必也会殃及池鱼,那我们也自不可轻饶。况且,现在,想要他三番鬼王命的不止一伙儿,保不保他,都不影响他死于项门台之战。” 五阴卜阳王没有回答。 段安转过身子:“就冲三番鬼王将圣魔无量界血婴女的脸给毁了这事儿,我赌,三番鬼王一定会死得很惨!” 五阴卜阳王坐在一旁眨眨眼:“其实,其实五爷,前些日子我便得到了一个消息。但是,没有同您讲。” 段安转过头:“什么事?” “三番鬼王的首要灵能,鬼玛星云阵,没了。” 段安转正身子,他皱紧眉:“没了?什么叫没了?消失了?” “没错五爷。” “可,可没了是什么意思?” “鬼玛星云阵应该是被人给解封了,并从鬼王身上所夺走!” 段安一个箭步便冲到了卜阳王面前:“解封了?能解得了鬼玛星云阵的人,在这幽冥界里,可是没几个人。但这几个能动手的,谁也断断不会去动他鬼王!这手段,说高也高,也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东西。再说,能够破得了鬼玛星云阵的人,自然也可以破了你我身上的灵能,干嘛非要朝他下手?!这种下作的手段,太久没有在幽冥界见到了。记得上次,似乎,似乎还是将臣在世时。” “冥臣也不知。” 段安缓缓地踱步到了左棠冥王府的府门前,忽然猛地回头:“会不会同你上次和我说的处子之血有关?” 五阴卜阳王站起身:“我和五爷的想法一致,都觉得这处子之血断断不可能是鬼王所用。” “可这另有其人,其人会是谁呢?” “属下听闻,幽冥界里曾经善用这处子之血的,可是将臣!难道......” 段安摆摆手:“不会!将臣已去,已经成为事实。也恰是因为其当年在升级僵尸系统时,大肆饮用处子之血而导致其阴煞至极!他的这个阴性,有别于这幽冥界里的普众之阴!所以,如果将臣还活着,那这幽冥界里位列仙班的诸冥神自然都有所感知!所以,断断不会。” “那,会不会是和将臣有关的人?” “和将臣有关的?”段安转回头。 “将臣身边的人,或许阴性场并不会那么强,不被人发觉呢?” 段安慢慢地踱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可是,当时跟随将臣身旁的那几个僵尸首领也都一同阵亡在了项门台里,而留下的其他级别僵尸,却也是没那能力动得了鬼玛星云。” 五阴卜阳王上前几步,压低声音凑近段安:“那,会不会复活了?” 段安猛地一侧头,迎上了卜阳王那黑白双煞的眼睛:“你是说,将臣当年的心腹,有复活的?” “我也只是猜测。”。 段安收回目光,他缓缓地站起身,眯着眼想了想之后,又兀自地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复活这种事,可不是小事儿。倘若真是以复活的方式出现,那这么个神秘的人,光一个鄂伦古尔善便会弄得人尽皆知,还用得着等到现在?看来,这个能食用处子之血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夺了三番鬼王鬼玛星云阵之人!而三番鬼王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能装作若无其事,他不是不说,而是不敢说。” 说到这儿,段安转过身。 第374章 大局,为重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现在已经不方便再让查克索去你地龙台问话。而最好的审讯地点,便是我冥司十三局!” “可是,想要抓查克索,必定要经过鬼王那关。如此这般,只怕是这人不好抓啊!” “眼下,想要知道这些秘密,必定要经过查克索。但是还不能越权抓人。如此说来,那便只能制造矛盾。” “制造矛盾?” “没错。除非,牺牲掉黑煞!”段安转头看向五阴卜阳王。 “牺牲掉黑煞?”五阴卜阳王一听黑煞,顿时懵了。 “是的。用已经发生的事儿去抓查克索过来问罪,只怕是适得其反。三番鬼王身上的事儿太多,如果经过他去抓人,他很容易破罐子破摔。到时候,他若是反手杀了查克索,有些事情死无对证,到时候,那些秘密岂不是真的成了秘密?不过,若是想越权抓人,倒是也可以不走正常流程。只是,却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便是给查克索安一个因私仇跨界追杀幽冥界一等冥将之罪!” 五阴卜阳王一惊:“五爷的意思,是让我杀了黑煞,嫁祸给查克索?” 段安点了点头:“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要知道,这个神秘人物要是真存在,不挖出来他姓氏名谁,不知道他死活,那等于在幽冥界里埋了一颗巨型炸弹!能够动得了鬼玛星云阵的人,断断不是小人物!你我分析,但凡是幽冥界里报得上名字的,鬼王会这么消停?还有心思出去打外围,冲那项门台使劲儿?要么,就是有着阴谋;要么,就是不敢声张!” 五阴卜阳王垂下眼帘:“可是,五爷应该知道,这黑煞跟了我多年,除了在楼花上确实犯了点儿糊涂,可平日里都还在线上,话少,事儿少,勇敢心善。这孩子的本性还是不错的。” “我知道你的难处。可是卜阳王你要知道,这个举措,不是出于你我的好奇心,这么做,完全是保全整个幽冥界!” 五阴卜阳王紧蹙着眉,眯着阴阳眼看向地面没有说话。 “我不是在怂恿你。但是,你卜阳王坐到今天的位置,定也是个识大体之人,凡事以大局为重。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因项门台而起,现在处处风云变幻!还望五阴卜阳王尽早定夺,以免错失良机!如果黑煞因此事而亡,我也会奏请酆都大帝追封黑煞为幽冥界一等冥上尉!” 五阴卜阳王低头无奈地笑了笑:“人都死了,追封什么的又有什么用?” 段安走到了卜阳王身旁拍了拍他肩膀:“这世间,万事自有定数,由不得你我。” 这话一出,卜阳王忽然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窝在心底的事儿——小女儿。 于是,他转回头问段安:“五爷,是不是经常喜欢将凡事都上升到大局的层面?力求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心安理得?” 段安转过头:“何出此言?”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来,问问而已。黑煞这事儿,五爷容我回去想想。我知道时间紧迫,我会尽快给五爷答复的。既然五爷身体无恙,地龙台还有事,冥臣便先行告退。”说完,还未等段安回答,卜阳王甩了一下身上的长袍,转身离去。 左棠冥王府里,五爷身旁的冥臣跟了其多年,待段安走后,他凑上前:“五爷,这卜阳王的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段安垂下头:“不奇怪。我早就应该想到,会有人趁乱拿此事做文章。”说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理解他。” “可是五爷,您说的,可是之前那......恕属下多句嘴,这事儿,他可是五阴卜阳王的一个心结呀!您就这么捂着按着不把事情说清楚,这您和卜阳王之间......” 段安放下手中的茶盏:“等项门台这事儿利索了之后,我会找他把事情说清楚。眼下,大局为重,哪有时间再去说这些?” “但是五爷,这误会要是不趁早解开,只怕会越积越深。您看看卜阳王现在的态度......” 段安站起身:“他是个识大体的王君,即便在他看来,他的女儿是死在了我手上,但我相信,他也断断不会因为儿女私情而置整个幽冥界的安慰于不顾!” 一旁的冥臣还想说什么,但被段安给挡了回去。 “有时候想想,这神仙的级别修得越高,活得,就越不是自己。我现在忽然有点儿怀念自己还没进仙班之前的日子。虽然也是打打杀杀,但却没有像五阴卜阳王口中说的那样,处处顾全大局!那时候的自己,由着性子而来,真好!” 【地龙台】 回到地龙台的五阴卜阳王一脸怒气,这让一直等在殿外的黑门萨看见却不敢做声。 黑门萨跟着进了殿内,却一直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许久,五阴卜阳王抬起头:“什么叫做大局?” 这话问得让黑门萨一愣!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怯怯地反问了一句:“卜阳王,是,是出了什么事儿?” 五阴卜阳王瞪着眼,义正言辞地又问了一遍:“我问你,什么叫做一切以大局为重?” 黑门萨眨眨眼:“就是,就是放下私利,以他人着想。” “那,如果有人想满足他自己的私欲,却打着为大局着想的旗号,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黑门萨突然双膝跪地:“回卜阳王,冥臣确实不知,还望卜阳王恕罪。” 五阴卜阳王站起身,他眯起双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哼!好!我让他以大局为重!那就等项门台完事儿之后,我好好的同他算算这笔账!” 跪在地上的黑门萨听到五阴卜阳王的此番言论,心里一直在打着鼓!他不知道卜阳王说的是谁。不过,从其刚从左棠冥王府回来,这事儿怎么来看,似乎也都同五爷段安脱不了干系。难道是因为...... 黑门萨正在想着,五阴卜阳王踱步到其身旁,突然问到:“黑煞呢?” 黑门萨一惊:“黑煞?黑煞不是近日被您安排到旁处履职去了吗?” 卜阳王将头转正:“叫他回来。” “现在吗?” “是。” “哦,好,好。” 黑煞被叫来之后,黑门萨出去了。 门外,冥地龙首领西蒙斯叫住了他:“什么情况?” 黑门萨耸耸肩:“不知道。不过,卜阳王的脸色可是相当不好。” 西蒙斯转回头瞅瞅,撇了撇嘴:“哎,这么下去,可就不好玩儿了。” “大战在即,这样也不好啊!哎,不过卜阳王说了,会凡事以大局为重。其余的,都等项门台了了之后再说。“ 西蒙斯挑起眉:“等项门台了了?呵~要我看,这项门台是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可总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啊。” 黑门萨上前一步,拍了拍西蒙斯的背脊:“别操心了!管好自己这摊儿吧!这要是打起来,少不了你的事儿!” 西蒙斯点点头:“是,是呀!”它一边说着,一边叹着气。 黑门萨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嗯?这就走了?” 黑门萨转过头挑挑眉:“不然呢?” “再唠一会儿,我这一天憋够呛。” 黑门萨退后两步,探长脖颈凑向西蒙斯:“唠什么?” 西蒙斯转转眼珠,压低声音:“也没听说这黑煞最近又去找了楼花呀,又犯错了?怎么好端端的,卜阳王又想起了他?” “呵呵~你这一天天的疑神疑鬼。你问的,我哪能知道?我又不是卜阳王肚子里的蛔虫。王心里怎么想的,谁能知晓?” 西蒙斯眯起眼,神秘兮兮地问:“诶,采访采访你。你说这左敦乌死了,你在幽冥界里又少了个劲敌,心情如何?” 黑门萨叹了口气:“说真的,我是万万没有想到,他能去了趟魔界就再回不来了。” “嘘!你觉得,真会是天魔族干的?” 黑门萨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西蒙斯打了个鼻息,撇了撇嘴:“咱俩感觉一样。” “那你觉得,会是谁?” 黑门萨抬头看了西蒙斯一眼:“别瞎猜了。一切只是捕风捉影。左敦乌的死,在幽冥界里算是个众所周知的秘密,但却没有人愿意戳破鬼王的谎言。这里头,位高权重的大有人在,无人知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呀,别在这儿问东问西的,小心卜阳王一会儿冲出来再把你那两根儿耀武扬威的龙须给剪了!” 西蒙斯一听,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又怯怯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那两根儿龙须,急忙伸出龙爪按在胸前保护起来,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黑门萨笑笑,伸手拍了拍他,转身离去。 离开之后的黑门萨却不知道,在他身后的地龙台卜阳王府上,正发生着一件大义之事! “冥将黑煞,见过五阴卜阳王!”。 卜阳王从阴阳雕花椅上缓缓起身,慢慢踱步到了黑煞身旁:“起来说话!” 如果说,方才还因在左棠冥王府上,五爷段安的那一句以大局为重,而让他想起了小女儿惨死的遭遇而心存痛恨的话,那么在见到黑煞之后,他的心,瞬间便柔软了起来。 第375章 黑煞之死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而被唤到地龙台的黑煞,因卜阳王的再次重视感到兴奋不已。 只不过,黑煞是一个内敛的人,他不善于将自己的喜怒哀乐溢于言表。 当然,除了对那个楼花。 黑煞以为,自己即将会在幽冥界的大战中继续充当一个重要的角色,一如以往那般。但是,这个结果,黑煞只猜对了一半儿。 角色是重要的,可是,存在的方式,却很是不同。 五阴卜阳王从黑煞的身旁经过,双手背于身后,顿了顿,忽然淡淡地问到:“近来可好?” 黑煞愣了愣:“还行。” 卜阳王转回身:“眼下有一事,我却不知如何和你讲才好。” 黑煞扬起疑惑地看向面前的王者。 这句话起的调调,特别像是之前在谈论有关于楼花时的开场白。 黑煞瞪圆眼,转头看向身旁的五阴卜阳王,义正言辞地回答到:“王!黑煞近日确实没有同楼花来往!还望卜阳王明察!” 五阴卜阳王抬起右手摆了摆:“不!不是这事儿。” 说完,卜阳王转回身,缓缓地踱步向阴阳雕花椅方向,但却站在一旁迟迟没有入座。他垂下头看了看地面,忽然转过身:“黑煞,你自幼就跟了我。你觉得,你同我之间,除了君臣之外,更似什么?” 这话问的,让黑煞觉得心里又惊又喜,还有那么点儿热乎乎的。 他对五阴卜阳王是了解的。卜阳王本就是个刚正不阿之士,像这种又那么点儿“柔情”的话,那能说出口,在黑煞看来,简直是稀奇至极,那简直要比楼花答应了自己还要充满戏剧性。 他眨眨眼:“像,想父子。” 说到父子二字时,黑煞的语气明显低沉了许多,并且没有了底气。毕竟,黑煞虽为幽冥界的一等冥将,但想和第二冥界的地龙台首领五阴卜阳王攀附父子关系,着实是有点儿“脸大”。当然,黑煞的这话,发自内心,毫无谄媚之意。 但让黑煞没有想到的是,卜阳王居然点了点头:“我亦如此。你应该知晓,我一生征战,心系幽冥界,并未将太多的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上,最得心的小女儿也在冥魔大战中不幸离我而去。事后才倍感心痛。身边的诸多冥臣冥将里,你黑煞算是年龄最小的一个。说起来,似乎和婕儿不相上下。我对你一向器重有加,即便是贲骨峡之战是因你从中私传了楼花的假讯息,旦我也并未在众冥臣的唆使下治你的罪。黑煞,你应该清楚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此话一出,黑煞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并将头叩向地表:“五阴卜阳王对黑煞的恩情,黑煞铭记在心!” 说完,黑煞直起身子:“黑煞不善言谈,也不会表达自己对地龙台的情感。但是黑煞也自知卜阳王并不喜好恭维之士。所以,黑煞的一举一动,卜阳王都看在眼里。能让王除君臣之外加以父子之名,黑煞,受宠若惊!” 五阴卜阳王眨了眨那黑白双煞的眼睛:“我找你来,并不是要和你叙旧,更不是来分析私人感情的。尽管我依旧觉得你还这个孩子,在我手下,还有着太多的未来可言。但是黑煞,我不得不告诉你,今日,发生了一事。此事来得突然,并且,没有回旋余地。” 说到这儿,五阴卜阳王眯起眼看向跪在殿中间的黑煞。 黑煞抬起头:“黑煞的一生臣服于五阴卜阳王,归属于第一冥界。但凡幽冥界有难,黑煞单凭卜阳王差遣!无论何事,绝不说一个不字!” 卜阳王又缓缓地下了几级台阶,慢慢地踱步到了黑煞身旁:“那如果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是需要你以死作为代价呢?” 黑煞猛地瞪圆眼睛,仰起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五阴卜阳王。只不过,在迎上卜阳王目光的片刻,黑煞从卜阳王的眼神里读出了痛心,也读出了无奈。 他转回头看向面前的地面。原本紧皱的眉心也在卜阳王目光里的内容中,渐渐地舒缓开来。 尽管他还不知晓事从何起,事出何因。 黑煞双手握拳至于头顶:“即便是让黑煞以死效忠第二冥界,黑煞也绝无怨言,欣然授命!” 五阴卜阳王俯下身扶起黑煞,又如同父亲那般抬手抚了抚黑煞身上的铠甲:“你不善言谈,我亦如此。两个男人之间,话自不用多说。我想,你也应该清楚,此事如若不是万不得已,我也断断不会用你的性命对那项门台抛砖引玉。眼下,冥司十三局想要拘捕查克索,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却又怕用有限的证据会打草惊蛇而造成幽冥界内乱。万不得已,才能出此下下之策。” 五阴卜阳王的话说得含沙射影,但是黑煞基本上也已经明了了这话中的意思。 他扬起头:“王的意思是说,以我之死,嫁祸给查克索,然后,由冥司十三局立罪当场拘捕其进司?” 卜阳王眨了眨眼,缓缓地点了点头。 黑煞垂下头看向地面:“我与查克索虽然是劲敌,但是抛开私情,查克索和三番鬼王确实是做了许多有悖于冥法天道的大不违之事。如果能以黑煞之死,以正幽冥界风气,去邪扶正,那么黑煞,定当死党其所,并引以为荣!” 五阴卜阳王伸手拍了拍黑煞的肩膀,张了张嘴想要说点儿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也是,这种情形,人之将死,说再多的话也都无用了。 本不是煽情的人,深情更不是所长! 本是大义凛然之事,何用得着婆婆妈妈?! 但是,眼前这个和婕儿年龄差不多大的黑煞,卜阳王曾以为,他能够陪着自己走到最后。却没想到,半路却被项门台给截走了。 这让他不得不感叹世事难料的同时,倍感心痛。 五阴卜阳王尽管不喜欢大局这个词语,总觉得有些冠冕堂皇的意味,尤其是用在五爷段安身上,像,欲盖弥彰?像隐瞒隐层? 只不过,在告知黑煞即将牺牲掉性命来促进项门台事件的发展进程时,却又搜肠刮肚地找不到任何一个能够凌驾于眼下现实的词语! 当然,除了那个,以大局为重。 卜阳王说得极为正式,黑煞回答得也毫不掩饰。两个人之间的对话虽然一直贯穿着死亡这条主线,但黑煞的表现,却仿佛置身于事外!那感觉,就如同旁日请奏一般,并无二样的自然! 而实际上,这简短言语的背后却有着大义凛然的决绝与无悔。 想必,黑煞也是虽无奈无助,但同样选择大局当先! 他抬起头迎上五阴卜阳王的目光,并且淡淡地笑了一下。 这个笑对黑煞来说可是极其稀有的。 “我曾以为,贲骨峡之战后,卜阳王便觉得黑煞不靠谱了,对我不再重用。今日,您唤我到地龙台授之以命,黑煞激动不已!身为幽冥界·第二冥界·地龙台的一等冥将,黑煞的生,与死,全都属于第二冥界地龙台!感谢五阴卜阳王能将如此重要的一项任务交给黑煞,如此这般,黑煞即便是离开了地龙台,离开了您的身旁,即便是在临死的前一秒,依旧觉得自己是个有用之材!我没有辜负卜阳王对我的期望!没有辜负全幽冥界的冥灵!” 这话说的,让五阴卜阳王的心里有些泛酸! 黑煞说的是真话,也正因为如此,五阴卜阳王才低下头,躲开了黑煞看向自己的目光!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 而当黑煞走后,卜阳王才知晓,自己逃避的,是分离! 面对黑煞,五阴卜阳王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忽然软了。他连直视黑煞的勇气都没有。 作为王者,作为这幽冥界地龙台的首领,作为威风凛凛的五行卜阳王,大势面前因因儿女情长而叽叽歪歪的确实够让人砸舌。 但是,五阴卜阳王和黑煞之间,一如令候孤对段坤,总有些情感,说不清道不明。 可毕竟都是英雄,即便是面对生死,却也没有机会坐下来推心置腹聊聊往生! 黑煞抿了一下嘴:“如若没什么事儿,黑煞就先告退。” 五阴卜阳王缓缓地抬起头看了看黑煞,轻轻地点了下头,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嗯~”。 黑煞请辞之后,转身向门口走去。 卜阳王急忙抬起头望向黑煞离去的背影,并在其刚欲离开地龙台的一瞬,忽然抬手并试图唤住他! 而在那一刻,黑煞分秒不差地转过身迎向卜阳王!他转正身子,取下腰间的佩剑,跪于地面,正式地冲着卜阳王磕了一个头,起身,离去。 五阴卜阳王看向地龙台外黑煞隐没在无尽绝尘世界里的背影,忽然觉得心中拂过的那一抹落魄和萧瑟以及空落落,就像是他迈出地龙台时崛起的那一阵风! 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悲怆彻骨! 五阴卜阳王缓缓地回坐在阴阳椅上,他在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大势所趋,以大局为重!这一句以大局为重,成就了多少为大局而牺牲的英雄! 实际上,卜阳王虽然不承认,并一直刻意回避着段安口中的大局。但是用黑煞之死作为推动项门台事件的砖瓦,他的心里是无比心痛的。 但从左棠冥王府回来之后,他却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去纠结黑煞的生死问题。说明什么?说明卜阳王在潜意识当中也一直以大局为重,并清楚时不我待,迫在眉睫!! 只不过,当黑煞真正站在他面前时,当他要面不改色地冲着黑煞说出这个以大局为重的计划时,长话短说让他心里的一团乱麻瞬间画了一个句号。 而黑煞话语里的沉重感,配上其轻松无事的表情,让这个句号画得歪歪扭扭。 第376章 藏巴玄魔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黑煞走了之后,五阴卜阳王独自在地龙台内端坐了许久。 这让门外的冥地龙首领西蒙斯偷偷地向里头看了几眼,大气都不敢喘。 一直跃跃欲试要为查克索报仇的楼花,为了掩人耳目,选择于这一日的夜晚前往魔界。意图找屠月天,并借屠月天之手杀了三番鬼王! 在楼花看来,屠月天生性暴戮,并一心想攻下项门台。而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那便是不知晓魔界驳咒的真实下落。 所以,楼花在怕东窗事发之后,查克索会被鬼王当做炮灰而推上断头台的前提下,也想着试着玩玩儿借刀杀人! 于是,她想在鬼王跳进自己亲手挖的坑里之前,自己还尚有机会搬倒局面的情况下找一个外界强劲的后援,而力保自己和查克索一命。 而这个后援,毋庸置疑,只能是魔界最残暴,最能下得去手的那一个,屠月天。 楼花在前往魔界之前,便已经做了两手准备。 倘若自己主动告知其魔界驳咒的消息,而屠月天并不领情,那么自己便将鬼王的劣迹加大渲染一番。总而言之,这一趟的魔界,可是不能白去。 于是,楼花在查克索熟睡时便动了身。 只不过,楼花没有想到,此次一别,便是她与查克索的最后一面。楼花也万万没有想到,看似还能风平浪静几日的幽冥界,实际上,已经有人拿起了带血的刀,朝向这场战争的弱者率先动了杀机! 楼花巧妙地躲过了重重障碍,一路顺利地出了幽冥界,并风尘仆仆地前往魔界。 结果,半路却突然杀出来一个“人”。 此人身着一套紧贴皮肤的萤紫色衣物,并戴了个面具! “楼尉冥上将,这是要去哪儿?” 楼花一惊,站住了脚。她甩了甩披在肩上的红色长发,眯起眼睛看向站在面前的这个异装人。 “你认识我?” 面前的神秘人没有说话。面具后的那张脸楼花看不到,但却能感觉出,她的嘴角上扬了一下,并从那面具背后出来了一个细微的,且带有轻蔑的气声。 “你要去魔界?” 楼花将手扶上腰间的佩剑,微低下头挑起眼皮看了看对面的面具人:“呵~我欲去何处,与你何干?难不成,你也学那鄂伦古尔善当个拦路狗,半道儿截点儿东西再走?” 神秘人哈哈笑了起来:“你果然性子耿直,说话不管不顾的。平白牵了无关的人进来并加以嘲讽,在这风口浪尖儿上,可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楼花不屑地一笑:“呵~我楼花就这性格!再说,古尔善从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我是在夸他,你可别无中生有,断章取义啊!” 面具人再一次笑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的笑,却突然变换成了一个男人粗犷的嗓音:“哈哈哈哈~妙!回答得真是妙!” 这个嗓音的变换,让楼花突然有点儿慌了!她收回脸上的笑,定睛看向面前的面具人:“你是谁?你是男是女?” 神秘人依旧没有回答,却是转了话锋:“你想去找屠月天?你想救查克索?你想借屠月天的手杀了三番鬼王?你想在东窗事发之前来个先发制人?哈哈哈哈~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可以,但你却不知道,赵判官,已经死了!哈哈哈哈~” 楼花吃惊地瞪圆眼睛,眉毛近乎立了起来! 对面的面具人所说的每一个疑问句,都让楼花心里一揪!可最后的那个陈述性话语,还是压盖了之前的种种疑问。 “赵判官死了?你怎么知道?” 见神秘人没有回答,楼花嗤之以鼻般地撇了撇嘴:“哼!这玩笑让你开的可是有点儿低俗了。我方才绕着你走了一圈儿,断断没有在你身上嗅到一点儿我冥灵的气味儿。想必,你也是外界之辈。别以为知道我冥界点儿事儿,你就可以胡作文章!区区一个分界域的判官,是死是活的你又怎会知晓?” 对面的面具人忽然向上一跃,悬在了半空中,并将身子站得笔直。那身萤紫色的衣物外围闪了一圈金色和蓝色交织的光晕:“我如果是你,现在便会寸步不离地守着查克索,不给三番鬼王任何的可乘之机!” 楼花仰起头:“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哼!赵判官知晓鬼王多少事儿?可查克索呢?相信楼上尉一定心知肚明。眼下,三番鬼王深知自己死到临头,他现在要做的,便是杀人灭口!你的想法和他一辙,都打算先发制人。可你别忘了,三番鬼王是你的主子,你楼花就算再厉害,也是他鬼王的兵!三番鬼王为了自保,连自己的亲侄子都能杀掉,何况查克索?要知道,鬼王想杀查克索,理由多的是!你以为,三番鬼王在知晓查克索吃里扒外之后,依旧留着他一条命是因为动了恻隐之心?呵~那是因为鬼王知道,如若查克索一死,那么僵尸营便直接归他所管。以他现在,哪有那个精力?自己分身乏术的。呵~至于你?你那逻多耳都失了部分磁波范围,你能瞒他多久?” “你怎会知晓幽冥界这么多的事情?” 面具人在空中哈哈地笑了起来,男女声音的变换也是越来越频繁:“哈哈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楼花皱紧眉垂下头,又忽然仰起脸:“你怎会知晓我逻多耳灵能的损失?” 面具人又笑一笑:“劝你别做无用功了,居然还大费周章地要去找屠月天?三番鬼王差遣魔皇军爵的高手蓝格鲁星人去了坦尼湾,偷了特悉斯拉姆权杖!这么大的事情,屠月天在知晓鬼王的下作行径之后,缺依旧没有动手。为什么?那是因为,屠月天的目标明确,犯不着这时候拿鬼王开刀!况且,管这个人三番鬼王还是四番鬼王的,趁机拿魔皇军爵出气不是更好?哼~区区一个幽冥界的小小冥将,还妄想着玄河魔谷的魔界,庞巴诺帝国首领屠月天能为了你那点儿破秘密而出手?你以为你是谁?在魔的眼里,你也只不过是一个鬼而已!你也不想想,项门台一共五个驳咒,魔界的驳咒,诸魔会等到一个冥界的人去告知?合乎常理?哈哈哈哈~没动手的,是都等着呢!所以,相信我,你若去了,便是有去无回。这个时候,他庞巴诺帝国已经不会给你机会带消息走出魔界的魔域了!” 楼花眯起眼睛:“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凭我知道你逻多耳的秘密!你就应该知晓,从我口中所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儿,都有着一定的含金量!” “那你在这儿拦着我作何?呵~千万别说是要帮我。” “还真就是要帮你!我感受得到,你内心中对查克索浓浓的爱意;我感受得到,你对查克索的深情以及,对三番鬼王的恨!” 楼花没有说话。 “想要干掉三番鬼王,凭借你的一己之力,只能是以卵击石。而屠月天,你高攀不上!鬼王虽是自作孽,想要他命的人有千千万,你又算是老几?到头来,你和查克索只有一个结果,含恨而死!” “你是谁?” 神秘人又变换成男人粗犷的音色:“我,叫,藏巴玄魔!” 楼花皱紧眉:“藏巴玄魔?未曾听过!魔界?” “嗯。查克索的手里有着三番鬼王千方百计所弄来的黑暗之能,运用得当,想置其于死地,还是轻而易举!只不过,你得好好用。不然,分分钟作茧自缚!” 楼花看向面前的地面,皱紧眉:“怎么用?” “哈哈哈~我等着你问我呢!不过,礼尚往来的道理,你应该懂。” 楼花甩了甩肩上的长发:“呵~该不会让我替你去送死吧?!我楼花虽是一介冥将,但还没打算送命。尤其,为魔界的人而送死。” “不想被人利用,还想得到别人的帮助,你的想法可是够野呀孩子?!宝贝儿,你还太年轻,并不知道这江湖上的险恶。蓝格鲁星人现还在魔界之外,傻乎乎地等候着自己组织的差遣。啧啧~说来真是让人心疼。这个傻大个儿还不知道,自己对主子的忠诚已经被人所利用,并且为此陷魔皇军爵与不仁不义之地。我知道他在哪儿,你去找他,并告诉他,特悉斯拉姆权杖当初是怎么从坦尼湾偷出来的,就以同样的方法从项门台里再给我弄回来!” “你让我去找这个蓝格鲁星人?去项门台夺回特悉斯拉姆权杖?难道,你是庞巴诺帝国的人?你,你是卫佘仲?” 藏巴玄魔哈哈笑了起来:“你不要妄加猜测我的身份,我不是任何人,我只是我,藏巴玄魔!”。 “可是,那蓝格鲁星人会听我的?” “三番鬼王一直和魔皇军爵有来往,加上这特悉斯拉姆权杖的事儿,也是他鬼王全权牵头。所以,你出面的话,只要说出点儿三番鬼王的事儿,那个傻大个儿自然会相信是鬼王不方便出面,而派你来的下派任务。而蓝格鲁星人也定会相信,鬼王的任务出自于他的主子,龙蒂索罗。但你要记住,权杖取出来之后,你要以最快的速度交给我!我收到权杖,自然会告诉你,怎么才能利用黑暗之能,以最迅速最安全的方法,一举干掉三番鬼王以报仇!” 第377章 特悉斯拉姆权杖的返魔之旅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楼花似乎对这个名字依旧充满好奇:“我从未听过魔界里有你这么个人。你是谁变的?” 楼花的疑惑,让站在面前的藏巴玄魔有些生气:“我是谁,你操什么心?做你该做的,自然有利好关系。你说对吗宝贝儿?听着,时间不多了,你现在可是在和查克索的生命赛跑!千万别把有限的希望全都浪费在无用的猜忌中,到时候真要是出点儿什么意外,可是得不偿失!” 楼花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抬起头:“那你告诉我,那蓝格鲁星人的位置。” 面具人发出了一阵得意的笑声:“哈哈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三番鬼王对你器重,不是没有原因的。” 楼花面无表情地定睛看了看面前的藏巴玄魔,眨了眨眼一句话没有说,转身离去。 离开之后的楼花,按照藏巴玄魔所指的方向很快便找到了那蓝格鲁星人。 也正如其所言,在告诉了蓝格鲁星人几个鬼王的标志性讯息之后,很快便打消了这傻大个儿的顾虑。 而当楼花抛出几个有关于魔皇军爵的讯息之后,蓝格鲁星人更是对面前的这个红发女人是授了龙蒂索罗之命深信不疑。 但是,当楼花说要让他再返回项门台,用他的无量磁极将特悉斯拉姆权杖偷出来时,傻大个儿还是愣了半晌。 高大的蓝格鲁星人俯视着楼花:“要把权杖再拿出来?魔王让的?这是为何?” 楼花故作淡定地耸了耸肩:“我是传话者,你是执行者。尤其对我而言,鬼王要我告诉你什么,我传了便是。魔界里的事儿我自然不晓得。依我看,高手还是快些行动的好,我这儿还等着拿那权杖回去复命。” 蓝格鲁星人愣了愣:“鬼王的意思是,权杖取出来之后交给你?魔界的权杖,为何要拿去幽冥界?” “高手既然知道这是魔界的权杖,拿到我幽冥界自然没有任何用处,那又担心什么?再说,这么大的事儿,难道高手还觉得是鬼王从中做了扣儿不成?” “没有。” “我也只是听鬼王提起,这魔界里,有关于权杖所起的风波还没有平息,高手自然还不方便露面。而鬼王为了避嫌,更不可能亲自来找你。事情大概也就是这样。” 蓝格鲁星人点了点头:“明白。只要有助于龙蒂索罗魔王额事,我定当没有说不的资格。” 话音刚落,蓝格鲁星人便转身前往了项门台方向。 楼花,紧随其后。 【项门台】 梦魇之花在月色中所折射出来的光辉依旧那般的摄人心魄。它在挡住了僵尸管家同桑图沟通的同时,也挡住了项门台汲取外界灵能的路,更让刚从霍乙香死亡的悲痛中走出来的荻格·冕心急如焚。 这种以横空乍世而出现的“拦路狗”,对荻格·冕来说是一场具有毁灭性的灾难。 焦急让他的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将矛头对准了身旁的业达目。他时不时地冲着业达目嘶吼:“想办法灭了这花!快!快!” 只可惜,面对荻格·冕的暴怒,业达目却也是无能为力。 荻格·冕就像一只困兽,他在望向梦魇之花的同时,居然嗅到了死亡的气味。当他的手心里出现了一团火种时,并试图再次向业达目发起暴击聊以泄愤时,突然!由空气作为介质,从项门台外忽然传送进来一项灵能! 这灵能的突然出现,让荻格·冕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和业达目二人看向灵能传来的方向——闻众门。 荻格·冕眯起金氓瞳:“是谁?!” 业达目向窗子走了两步望向远处,忽然皱起了眉:“像是某种吸引力,像,磁波?” 荻格·冕走到窗前,在业达目还未等说出下句话时,业达目突然瞪圆双眼:“魔王!是蓝格鲁星人的R-03无量磁极!” “蓝格鲁星人?”荻格·冕的尾音还未在这空旷的屋子内收音,只见身后的远处,一件物体直冲冲地,并且以极快的速度穿过层层阻碍,顺着荻格·冕的耳旁直奔向窗子! 荻格·冕还未从这突发事件中缓过神儿来时,靠近窗子的业达目突然猛地纵身一跃,伸长手臂,竭尽全力地想要拽住那已经打破了玻璃,只留了一半儿在窗体内侧的特悉斯拉姆权杖! 业达目大声吼着:“不好魔王!权杖!” 这一声吼叫,才让荻格·冕瞬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随即,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上前抓住了业达目的肩膀,用力向后一拽,自己冲上前,伸手抓住了权杖! “啊~!” 只不过,R-03无量磁极的磁吸能所释放出来的力量极大,这力量让抓着权杖的荻格·冕在无法施以反攻的时候,发尽了全力也未能阻止权杖横空飞出玻璃的进程,甚至还将自己的半个身子由破碎的玻璃处拉出了室外! 身后,业达目见事态不好,急忙伸手拉住荻格·冕,并拼尽全力地往回拽着:“魔王!魔王!万万不可!那花儿,那花儿啊!” 抓着权杖尾部的荻格·冕像是疯了一样,根本听不到业达目的劝阻。他的全部心思和注意力都集中在那莫名远去的特悉斯拉姆权杖身上!更是忘记了窗外那片食人的梦魇之花的虎视眈眈! 业达目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眼看着荻格·冕近乎全权挤出窗子的身子,业达目的吼声也变得嘶哑了起来:“魔王!不可以,不可以魔王!不可以!梦魇之花,梦魇之花啊!” 荻格·冕发着狠,他在对这魔界权利的象征做着最后的挣扎! 只不过,徒劳! 当特悉斯拉姆权杖出了项门台的门,荻格·冕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身子更是悬在窗户那破碎的洞中,远远望着消失的权杖方向。 同样保持着原姿势的业达目,看着隐没的权杖光影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为了拉住荻格·冕,业达目费了很大的力气。此时的他气喘吁吁的同时,脸色也是因气力的丧失而显得脸色有些泛白。 此时的项门台魔殿,除了能听到那些跃跃欲试想要冲破魔门,去寻求自己欲望的魔将和魔兽的贪魇之声外,其余杂音全无。 荻格·冕的脑袋“嗡~”的一响,瞬间像是失了聪!他只是觉得除了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其余空间里的一切全都静得出奇。 数秒之后,荻格·冕像是忽然清醒。他猛地转过头,凶神恶煞地看向自己身后的业达目:“你告诉我,是蓝格鲁星人夺了我的权杖?” 业达目抬头看向荻格·冕:“是,是的魔王。” “哼!可以啊魔皇军爵!将权杖送到我项门台,还没等热乎又差人弄走?难道,他真的拿我荻格·冕当了个傻子不成?总是这项门台里的日子再枯燥无聊,我也没那闲工夫和他们在这玩儿小孩儿的把戏!” 说完,荻格·冕猛地甩了下身上的袍子,向后走了几步。 邪古琅一直在安抚着那些跃跃欲试的冥将,转头看见此方有事,大步跨过来:“魔王!这权杖被盗,末将去追?” 荻格·冕没有回答,他转正身子眯起金氓瞳:“逼我!都逼我!欺人太甚!” 话毕,这项门台里顿时溢起浓浓浊气! 这浑浊的空气中丛生了一些类似于气泡的东西,碎碎不堪,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项门台内顿时暗黑无光,只有窗外那一束束的梦魇之花在傲娇地争奇斗艳! 幽怨的项门台里,突现了森魔之林! 那晃动的枝条摇曳嚣张,妖娆且恐怖! 荻格·冕举起手中的无魔镰刀斧,冲向面前的空气猛地一击! 顷刻间,暗黑的魔界仿佛被撕开了一道长长的裂口,那生灵涂炭的哀嚎震彻着项门台的四壁! 苍狼绝尘! 荻格·冕眯起金氓瞳站在原地,他看向权杖隐没的方向,怒气冲天! 特悉斯拉姆权杖的丢失,对项门台的魁煞境来说,断断不是小事!除了魔权的象征之外,正如荻格·冕自己所言,这权杖一进一出的,颇有种调戏的意味! 只不过,本以为这会因特悉斯拉姆权杖被魔皇军爵再次收回一事而大发雷霆,结果,他却一直站在黑暗中沉默不语! 一切的愤怒也都表现在那只充满着烈焰的金氓瞳中! 没错! 项门台的崛起与困境,让荻格·冕学会了将一腔怒气揉碎在心里!他知晓,盛怒可以有,但却毫无用处! 即便自己在项门台里勾动了扳机,欲横扫魔界的千军万马,最后却沦落到众人合唱,唯我独饮长江水的惨状! 他眯起金氓瞳看向面前那一片冷冽的梦魇之花。 那花朵的冷艳之色,迎合着眼下项门台里的银灰光色,交错之间,荻格·冕仿佛听到了魔界那狂妄得意的笑声!猖狂!肆无忌惮!! 荻格·冕缓缓将目光移向了闻众门,手里的无魔镰刀斧上,那几只乌鸦依旧在啊~啊~地叫着。 那叫声在此刻的项门台里,直击业达目的心底。 第378章 拘捕查克索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荻格·冕将手中的乌魔镰刀斧高高举起,又猛地垂向项门台的地表! 瞬间,项门台风云骤起! “让我认输?哼!我千万年的功力和我整个魁煞境,就这么一朝让我定了生死?特悉斯拉姆权杖没了又如何?挡了我摄取灵魄又如何?既然已经如此,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荻格·冕在空气中摊开双手!手中顿时尘烟起落! 骤起的黑风迷住了业达目的眼!他抬起手用袖口挡住口鼻。 待狂风褪退去,业达目忽然发现了点儿端倪。 他看向闻众门外:“魔王!魔王您快看!” 荻格·冕站住身子,他顺着业达目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蓝格鲁星人在取到特悉斯拉姆权杖后,竟然转身交给了一个女人! 荻格·冕眯起眼上前几步:“她是谁?” 业达目顿了顿:“像是,像是幽冥界的。” 荻格·冕眯起金氓瞳:“幽冥界?谁?” 业达目低下头皱紧眉:“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她!”忽然,他瞪圆眼睛:“是楼花!” “谁?” 荻格·冕转过头:“你说是谁?” “回魔王,是三番鬼王身旁的得力干将,冥职楼尉冥上将。之前在天冥战争中见过。名为,楼花。” 荻格·冕手中握着无魔镰刀斧,忿忿地从牙缝儿中挤出:“又是鬼王!三番鬼王帮着魔皇军爵动我项门台的魔界权杖?还派了僵尸揣着天魔族的《断魄书》?并弄了这堆梦魇之花?” 荻格·冕抬头看向冲破玻璃的残破缺口:“可有消息,这特悉斯拉姆权杖从坦尼湾被偷之后,屠月天可有了动静?” 荻格·冕一边说着,一边歪头看向业达目。 “回魔王,未曾听闻。” “按理来说,屠月天是断断不会和魔皇军爵联手。可权杖这事儿......难道,魔界和冥界要联合反攻我项门台?” “不能魔王!这里头,因魔权便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荻格·冕自言自语地说到:“一锅粥?不对,鬼王的存在是有意义的。只不过,面前的梦魇之花,究竟是鬼王自己所为,还是也同魔界相干?” 业达目在一旁没有回答。 【项门台外】 楼花手握着特悉斯拉姆权杖,撩起眼皮朝那玩意瞅了瞅,又放在手心里掂了掂勾起嘴角,轻蔑地说道:“呵~原来,玄河魔谷的魔界,你争我夺的,就是这么个破烂玩意儿!” 蓝格鲁星人直起身子:“还望楼尉冥上将不要口出狂言!当着魔界的魔灵面儿,亵渎我魔界魔权,可当真不是明智之事!” 楼花挑挑眉:“好好,当我没说。” 话音刚落,楼花转身便要离去。 蓝格鲁星人急忙上前几步:“那个,还麻烦冥将转告鬼王。项门台大战在即,我圣都的魔皇军爵自然也是蓄势待发。我虽算不上是魔王手下的重兵,但若真要打起来,我也能出一份力不是?这个时候我一直待在魔界外,躲躲藏藏的,授命也不及时,终究不是个事儿。所以,还望楼冥将可将我欲尽快返回魔界之心转述与鬼王,并告知魔王龙蒂索罗。” 楼花抬其头看了看面前这个傻大个,淡淡地笑了笑:“都说你是忠臣,果不其然!放心,我会将话带到。” 说着转身离去。 楼花其实并没有想在特悉斯拉姆权杖身上耍什么花样。 藏巴玄魔同其所说的那番话里,真正能够直基楼花心底的,便是那一句:“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和查克索的生命在赛跑。” 此等缘由,楼花便断然不会在这时候胡乱的造次。 于是,她履行了承诺,拿着蓝格鲁星人从项门台索取的特悉斯拉姆权杖,直奔向方才同藏巴玄魔所相见的地点。 但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在楼花即将到达藏巴玄魔处时,突然,幽冥界里,楼花府上的一个鬼差慌慌张张地贴着地面从远处行来! 楼花一愣! “大人!大人不好了!出事儿了!大人!” 她皱紧眉看向鬼差:“你怎么在这儿?” “大人!大人!冥司十三局以查克索大人杀了第二冥界的黑煞为由,当场在地龙台将其拘捕!” 楼花一惊:“你说什么?冥司十三局抓了查克索大人?他杀了谁?” 鬼差急得直跺脚:“黑煞!黑煞将军!查克索大人杀了黑煞将军!” “什么?!”楼花瞪圆眼睛。 “大人,您快回去看看吧!这消息传回到一冥界,鬼棺窟现在都已经乱套了!效忠于查克索大人的那几个僵尸侍卫一直跃跃欲试地想要地龙台讨说法!这僵尸无令而私出,真要是再去地龙台闹出什么乱子,大人,一发不可收拾了可就!” 楼花皱起眉黑着脸,手里还握着即将送到藏巴玄魔手上的特悉斯拉姆权杖,转身冲回了幽冥界! 而这一切,让在距离楼花不远的藏巴玄魔看了个真切! 原本还悬在半空中,盯着楼花手中的权杖而得意笑着的藏巴玄魔,却被这半路杀出来的“意外”浇了一盆冷水! 面具后的那张脸已经气到扭曲!她冲着楼花远去的背影咆哮怒吼着:“楼花!你给我站住!” 只不过,风风火火的楼花心急如焚地朝向幽冥界方向狂奔,几步便隐没在了黑暗中! 藏巴玄魔悬在半空中!她双手握拳,在体内运着气:“是谁!我的权杖!是谁坏了我的好事!” 【幽冥界·地龙台】 回到幽冥界的楼花急匆匆地奔向了地龙台! 刚到地龙台口,远远便看见了那头嚣张跋扈的冥地龙首领西蒙斯。楼花正眼儿都没有瞧他,大步便欲迈进去。 结果,西蒙斯甩了甩那颚下的龙须,一把挡住了楼花的去路:“楼尉冥上将,什么事儿如此着急?竟然慌到了连通传的时间都没有?” 西蒙斯眯着眼睛看向楼花。 楼花掏出腰中的剑冲着西蒙斯的胡须便一刀砍了下去! 西蒙斯将头转了个方向,刀剑没有砍伤龙须,却是以刀劈在了地龙台的地面!顿时,金光四射! 楼花依旧没有回头,再一次的抬脚要冲进五阴卜阳王的冥王殿! 西蒙斯将脖子向后缩了缩,绕过楼花面前,呲着一口大牙:“不知,楼尉冥上将是来看已经死了的黑煞,还是来看已经被抓走的查克索?” 楼花缓缓地垂下眼帘:“起开!” “我要是说不呢?楼上将需要知道,黑煞自幼跟了五阴卜阳王,也是我们地龙台的忠臣良将!最后却因同的情感恩怨而死于查克索的刀下?!这传出去,怕是有失将军的门面!” “起开!哼!查克索断断不会杀了黑煞!” 西蒙斯挑起眉:“将军怎知?人心,隔着肚皮呢!将军要是觉得自己什么都有预判性,那怎么没预见到查克索大人那般的花心?怎么就不知道,从二冥界离开后,连运势都一落千丈?!” 楼花瞪圆眼睛看向面前的西蒙斯,咬牙切齿地说到:“我就是要向卜阳王问清楚!” 西蒙斯眯起眼:“问五阴卜阳王?哼!卜阳王,五爷都还想问问你,你究竟给黑煞吃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让其甘愿追随你身后,并死在了情敌的刀下?!”。 它探长脖颈凑向这个女人:“早在很早之前,你在我第一冥界的时候我就说过,你楼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现在一看,我的话,才是有着绝对的预判性!” “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可以在我面前晃悠?”楼话说完,猛地腾空跃起,跳过西蒙斯,直冲向着冥王殿! 第379章 楼花为爱而松口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冥王殿内,黑煞还躺在地龙台的地中间,四周站满了地龙台的诸冥臣冥将。所有人在看向冲进来的楼花时,满眼都是愤慨! 坐在阴阳雕花椅上的五阴卜阳王面色阴沉:“查克索为什么杀了黑煞?” 楼花跪在地上抬起头:“冥将也是刚刚听闻此事。” “事发我地龙台!查克索怒气冲冲地找了黑煞,一言不合便动起了手!旁观者言,听二人之间的对话似是因你而起。你可知是何事?” “冥将真的不知!” “事发之后,我地龙台的冥将曾第一时间去找你,而你却不知所踪!你去了何处?” 楼花眨眨眼:“楼花觉得,楼花身为第一冥界的冥将,属第一冥界,臣服于三番鬼王!所以,楼花去做何事,自认为无需向卜阳王禀告!关于黑煞之死,楼花深感惭愧。但是,毕竟事发于地龙台,证人也全来自于第二冥界。楼花同查克索在一起多年,深知其为人。黑煞的存在也不是一日两日,二人之间虽有误会和矛盾,但查克索也断断不会跑来地龙台杀了黑煞!卜阳王,查克索虽然性情鲁莽,但他能做到今日的职份,也断断不会头脑一热犯了这等大罪!楼花当时不在现场,但还是有着诸多疑惑。从查克索不知为何前来地龙台,到莫名其妙地杀了黑煞,楼花甚至对五爷是怎么带走的他同样抱有疑虑。” 五阴卜阳王缓缓地站起身,慢慢地踱步到了黑煞尸体的身旁:“你是跑来质疑冥司十三局的执法流程?你是在质疑五爷执法的公正性?你是在质疑我地龙台?质疑我第二冥界?质疑我?” “不是的卜阳王,楼花并无此意。只是感到疑惑而已。” “哼!疑惑?!黑煞身为我幽冥界的一等冥将,行事稳妥,从不胡作非为!即便是对你有着爱慕之心如此多年,但却从未有越级谋私的违德之事!查克索掌管着第一冥界的鬼棺窟,贵为现幽冥界的僵尸统领,职权位高黑煞三等有余!如此一个有勇有谋的冥臣冥将,又怎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你可知,身为这幽冥界下番重要司府的执掌冥官,私闯我第二冥界的冥王府,并因私人感情挥剑斩杀我地龙台的一等冥将,这是何等的无视冥法天道之重罪!由此来看,他还有什么不敢做?!冥司十三局带走他细细审问,居然招来你的质疑?!哼~楼花,查克索糊涂犯了大事,你可别跟着学啊!” 楼花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事发之后,出于同情与怜悯也好,恻隐之心也罢,黑煞毕竟真心喜欢你一回,眼下,他是惨死在你的情人查克索的刀下!你居然还敢舔着脸跑来向我要缘由?!” 说着,五阴卜阳王拂袖转身:“查克索现在在冥司十三局!想要人,去十三局要!哼!你若不去,五爷还要唤你去好好唠唠!” 说到这儿,卜阳王转过头眯起眼看向跪在地上的楼花:“你有疑惑?试问这地龙台的每一个冥臣冥将,谁现在不是揣着满心的疑惑?!出了想知道事发的缘由之外,我倒是更想知道,什么样的主子,才能带出这样生性的冥灵!” 五阴卜阳王抬手抓起身旁的碗盏猛地摔向冥殿中央! “查克索杀了我黑煞,差人去告,你不在也罢,连三番鬼王都没了踪影?呵~我现在更是怀疑,这事儿是不是他鬼王玩儿猫腻!” 楼花猛地抬头:“鬼王?鬼王不在?那就是事发之后,三番鬼王还没有出面?” “哼!近日,你们第一冥界可真是出尽了风头!界内界外,有一件事儿是和鬼王脱了关系的?五爷现在心中也满是疑惑。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带出什么样的人来。结党营私,搅和得幽冥界内外鸡犬不宁!弃冥臣修为于不顾,以权谋私,勾结鄂伦古尔善夺得斥迭族黑暗之能!哼!五爷还想问问,这黑暗之能到手儿后,鬼王都用在了什么地方!” 楼花垂着头:“黑煞之死,楼花心中自然有愧。五阴卜阳王应该知晓楼花的脾气。卜阳王说了这么多倒是点醒了我。” “点醒了你?” “楼花现在更加觉得此事有猫腻。”她一边说着,一边眯收缩了瞳孔紧眯双眼:“是有人蓄意捏造事实再嫁祸给查克索,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 五阴卜阳王忽然震怒! 那阴阳的黑白双眼也瞬间变得黑漆漆的!盛怒之下的五阴卜阳王忽然抬起手,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从手心中射出一记黑色光焰,直直炸裂在楼花的面前! 楼花一声尖叫! 那炸裂开来的黑焰升腾起的团团热浪,直让楼花的周身乃至五脏六腑都有着一种焦灼之感! 烟云混杂着焦灼的味道,肆意弥漫在地龙台的冥王殿内! “啊~!”楼花再一次发出一声惨叫,心跳加速,耳膜震得隆隆作响!痛苦让楼花原本姣好的容貌五官变得扭曲起来! 五阴卜阳王用力一甩身上的锦缎冥魂袍:“你楼花对我地龙台而言,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我原本不想动你。但是,黑煞因你而死之后,你已经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一旁,黑门萨掏出腰间的佩剑:“卜阳王!不要和她浪费口舌!五爷还在冥司十三局等着,让冥将送她一程!” 说着,黑门萨怒气冲冲地奔向楼花! 楼花瞪圆眼睛直直地看向走近自己的黑门萨,惊恐地又将目光转向卜阳王:“不,不卜阳王!我不去冥司十三局!我不去!” 五阴卜阳王眯起眼:“你不去?你觉得,冥司十三局是你配讨价还价的地方?” 楼花显然慌了! 她的脸色还因为方才的疼痛而发白。她用手肘撑起上身,虚弱地说到:“卜阳王,不要送我去冥司十三局!我把我知道的秘密都告诉您,我都说!我都说!” 五阴卜阳王缓缓放下手:“那就说说看。如果,你的说辞能够配得上我黑煞之死,我可以考虑暂缓送你入冥司十三局的时间!但是你记着楼花,你终究是要为你所做的一切而付出代价。这,就是天道。” 楼花没有回答。她瘫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五阴卜阳王转身坐回阴阳雕花椅上:“说吧,我在等着。” 楼花转正身子:“三番鬼王杀了赵判官。” “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 卜阳王皱起眉:“为什么突然杀了他?” “三番鬼王在去圣魔无量界取了巡凌霸的血之后,治好了沧肃太子的旧疾。自那以后,贲骨峡的很多事都是沧肃太子给鬼王出的主意。” 五阴卜阳王皱紧眉:“你是说谁?沧肃太子?” “是的,冥系三太子沧肃。左敦乌被天魔族挟持之后,鬼王在救左敦乌的同时,在魔界制造的连环事件也都出自于沧肃太子。只不过,弄巧成拙了。” 沧肃这个名儿一说出口,这地龙台里的冥神殿里都不淡定了。 毕竟,冥系三太子位高权重的同时,也很少参与现幽冥界里的诸多事,尤其这个病秧子。所以,五阴卜阳王在惊愕的同时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峻性,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他抬头看向瘫在地上的楼花:“是沧肃找的鬼王,还是鬼王找的沧肃?” 楼花将撑着自己身子的手臂向身后收了收,将上身微微坐直了一些,轻轻甩了一下垂在面前的长发:“查克索同地龙台之间的事儿鬼王知道了。而上一次查克索从地龙台回去受的内伤,我是用自己逻多耳的部分磁波转化作为代价,而逼迫出灵血治愈了查克索。自那之后,为了不被鬼王发现我逻多耳灵能的缺失,鬼王那里我也很少靠前。这些也是查克索所讲。据他所言,三番鬼王对我和查克索的不信任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尤其是当沧肃太子出现后,鬼王同太子之间的基本上也都是密谈。不过,我同查克索分析过,应该是沧肃太子主动找的三番鬼王。鬼王虽然心思野,性子急,但卜阳王也应该知道,很多事情三番鬼王也都是被局势牵着鼻子走的那个王者。前几日我才知晓,鬼王按照沧肃的提议去了魔界初见成效之后,将从判官府划拨来的十个伢子鬼作为贺礼回赠给了沧肃太子,并由查克索亲自送到了太子府。眼下,赵判官已经死了,有些线索,卜阳王若是想查就只能去太子府了。” 五阴卜阳王站起身:“你方才说,三番鬼王知晓了查克索来我地龙台告密的事儿?那为何还留着他?以他的性格,应该杀人灭口才对,就像杀了赵判官那样,来个死无对证!”。 楼花垂下头,肩上的红色长发垂下来,勾起嘴角轻蔑地笑了笑:“想必,是留着查克索还有用。” 说到这儿,楼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了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声调儿也比方才高了一重:“我知道了!鬼王现在还留着查克索是因为他身上的黑暗之能!” 第380章 令候孤有僵尸血统?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五阴卜阳王踱步到楼花身旁微微俯下身,疑惑地问到:“黑暗之能?它只是个灵能而已!如若杀了查克索,再加持到自己身上便好!这有什么?难道......” 面前的楼花依旧垂着头看向面前的地面,皱紧了眉:“不!不不,没有那么简单!事出有因!对!我分析得没错!他是要拿查克索当炮灰!” 说完,还未等五阴卜阳王再次发问,楼花突然仰起头,撑着手臂支起身子,正面跪在卜阳王面前:“五阴卜阳王,今日在地龙台当着诸冥臣冥将,楼花为自己所言的每一句话负责!楼花还有几件有关于魔界的事要告诉卜阳王,事关鬼王,事关项门台!但楼花再说之前,还是斗胆想和卜阳王谈个条件。希望五阴卜阳王能够在听完秘密后,放我出去报仇!” 卜阳王挑挑眉:“报仇?报什么仇?” “三番鬼王的仇!”楼花扭过头看了看身旁横躺在地上的黑煞的尸体:“卜阳王就当在地龙台外留一个通风报信儿的。” 说完,楼花低下头。 见五阴卜阳王一直没有回答,楼花转正身子向地面磕了一响头:“楼花求您!查克索现在已经进了冥司十三局,还望卜阳王能够给楼花些时间报了三番鬼王的仇!也算是对查克索有个交代!” 五阴卜阳王依旧没有言语。 楼花着急了,她跪着向前两步,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和张扬跋扈:“楼花,楼花答应卜阳王,报完仇后,楼花自请入冥司十三局!”话音刚落,之间楼花双手合十,又将双臂平伸!瞬间,她的双手中突现幽冥界一等冥将的黑光战甲!” 楼花盯着那战甲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楼花在您身旁时,曾为了这一封一等冥将的黑光战甲付出了多少努力,卜阳王应该还记得。这封战甲,是我的荣耀。它是我在幽冥界里存活的动力,而查克索,是我的希望。楼花是一个刚强的人,我一直傲娇,不喜随波逐流。原本以为,此生守着一等冥将的军衔,拥着查克索一同走完流年,直至几百年后。没成想世事难料。黑煞之死,不管是不是查克索所为,不瞒卜阳王讲,此刻的我,忽然觉得心空了。” 楼花说这话时,双眼看向面前的某一个点,眼神空洞。楼花的语气明显变得柔和了很多,也有着明显的无助和失落。 这一刻的楼花像是变了个人。 也许,正如她所言的那样,冥司十三局意味着什么,众所周知,心知肚明。查克索的离开,让楼花这个坚强且骄傲的女人忽然失去了主心骨。而查克索的突然离开,让这种诀别连再见都来不及说出口,实在是太过于哀默。 楼花缓缓地将手中的黑光战甲小心翼翼地放在面前的魔殿地上,又转过头朝向躺着的黑煞尸体磕了个头。硬撑着身子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定了定,深呼吸一口气:“三番鬼王私派遣魔皇军爵的高手蓝格鲁星人,去坦尼湾偷走了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并送去了项门台。今日事发时我不在幽冥界,是打算去魔界找庞巴诺帝国首领屠月天,借他的手,杀了鬼王!” 五阴卜阳王转正身子看向她:“蓝格鲁星人?” 楼花还未等回答,一旁的黑门萨凑上前:“卜阳王,就是圣魔无量界的血婴女杀到贲骨峡那日,结界的冥将曾见到一高大威猛的魔界高手一直徘徊在结界处。但因其未有越界之行,便只上报了当职的冥司府。不过,冥将称,这蓝格鲁星人点名要找鬼王,但是谈话中并未发现端倪。” “实则,是因为鬼王暗中操作,想因此而搅起魔界内乱。” “暗中操作?连魔皇军爵都不知道?” 楼花眨眨眼:“这个我不清楚。我也是刚才才知道这件事儿。” “刚才?在哪儿知道的?屠月天说的?屠月天的魔界权杖被偷,他知道是鬼王所为?” “不是屠月天。说来也怪,我是想去魔界的坦尼湾找他。但是,半路却杀出来一个藏巴玄魔。” 五阴卜阳王皱紧眉:“藏巴玄魔?哪儿出来这么个魔灵?” “不知道。她和我讲了去找屠月天的利弊后,便怂恿我去找蓝格鲁星人,并把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以同样的方法夺回来并送给她!”说到这儿,楼花突然停住了。她挑了下眉,喃喃地说了一句:“权杖......” “你按照她说的做了?” 楼花抬起头迎向卜阳王的目光:“做了一半儿?” “什么意思?” 楼花低下头皱紧眉,张了张嘴。她不知道究竟该不该把权杖还在自己手里的事儿告诉五阴卜阳王,这种矛盾在于,握着权杖或许对自己报仇有利,但这权杖揣在自己手里,又可能带来麻烦。 正思索的时候,卜阳王上前两步:“权杖怎么了?” 怀揣着魔界权杖的楼花心里一惊,她抬起头迎上卜阳王黑白双煞的眼。因为心虚,楼花的眼神儿飘忽不定。这样的神情让五阴卜阳王一下子便看出了端倪:“说!权杖怎么了?” “权杖?权杖,权杖我,我没交给藏巴玄魔。” “没交给她?那权杖呢?”五阴卜阳王皱紧眉,斜着眼睛看了看她:“在你这儿?” 楼花瞪圆眼,惊恐万分地看着面前那黑白双眼:“在,在我这儿?” 卜阳王探长脖子凑近她:“在你这儿?” 楼花愣了愣:“我,我正打算送给他,半路就被府上的鬼差唤回了幽冥界!” 五阴卜阳王伸出右手并摊开掌心在楼花面前:“拿来!” 楼花眨了眨眼:“可是,卜阳王,卜阳王您要这魔界的权杖做什么?” 五阴卜阳王眯起双眼:“那你留着做什么?” 楼花缓缓地垂下眼帘看向地面没有说话。 “拿来!” 面对着卜阳王的再一次催问,楼花抬起眼皮看了看,慢慢地抬起右手,以手腕儿为轴心,在空气中画了个圈。瞬间,特悉斯拉姆权杖出现在楼花的手中! 楼花舔了舔嘴唇,看了看那权杖,忽然有些不舍。 而这种“不舍”,还是因为未知。 就在楼花还没有伸手欲将权杖递出时,五阴卜阳王已经接了过来。 他眯起黑白双煞的眼,仔细观察着权杖的细节,半晌没有言语。地龙台的气氛沉默了一会儿后,五阴卜阳王忽然抬头问到:“你确定,这个叫藏巴玄魔的,不是旁人所变?” “冥将不知!只是能确定他来自于魔界。装束较正常的魔灵不太相同,戴着副面具,而且,而且声音男女切换。” 五阴卜阳王紧蹙着眉,看了看楼花,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那属于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还有呢?” “这藏巴玄魔本就打了一个照面儿,多的冥将也不知。但是,冥将知道了,魔界的荻格·冕王所建的项门台驳咒之一,是圣魔无量界血婴女的儿子,徒布尔诺!” “你怎么知道的?这个叫藏巴玄魔的说的?” “不是,是一个叫高氏的僵尸鬼。” 卜阳王一惊:“高氏?” “没错。实则她是被取了一半而的人气儿,现被三番鬼王留在人界的令候府里当丫头,以通报令候孤的消息。” 五阴卜阳王抬起头看向楼花:“令候府?”发出这个疑问的同时,卜阳王已经想到了自己曾化身刁某人靠近令候孤,并手捏了四个泥人时,那在令候府主堂里突然晕厥的丫头!当时只觉得此人有着幽冥界肃鬼的阴魄,但却有哪里不同。” 五阴卜阳王垂下头看向面前,口中重复了一遍:“僵尸?” 忽然,他恍然大悟:“僵尸!” 卜阳王还曾同五爷段安一起分析过,这令候孤的灵能气场似与众不同,除了墨黎师祖的天神之外,还有着一层若有似无的阴气让其一直没有琢磨透! 而楼花的这一句僵尸倒是点醒了他! 令候孤身上有僵尸血统?! 五阴卜阳王的反常让楼花有些莫名其妙。只不过,眼下,卜阳王对什么感兴趣或是有了下文,对楼花而言并不重要。楼花再次将目光偷瞟上卜阳王手中的权杖,总觉得这东西给出去后悔了。说不定,能为自己报三番鬼王的仇而助上一力! 卜阳王眯着眼凑近楼花:“那个叫高氏的经常和鬼王联系? 楼花一愣,抬起头看向卜阳王:“那,那不知道。因为这个高氏有着僵尸系统,还有着人气儿,所以,每隔七天便要来鬼棺窟取七日避光符咒。我见过几次。不过,她和鬼王之间说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七日避光符?” “没错。” “去鬼棺窟取?” “是。” “上次取是什么时候?” “前两日。”。 五阴卜阳王低下头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停顿了数秒:“你刚才说,权杖和黑暗之能什么关系?” “据藏巴玄魔所言,是三番鬼王用黑暗之能弱化了特悉斯拉姆权杖,才让蓝格鲁星人顺利从坦尼湾将其偷出来!” 第381章 “天不藏奸?”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五阴卜阳王低下头,手里还握着那特悉斯拉姆权杖。 高氏是僵尸的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实在是过于惊诧。 这个消息如若是被证实,那么有些疑惑便可以迎刃而解,但是,新的疑惑似乎又要接踵而至。 如果这令候孤的体内真有着僵尸系统的话,那么他和三番鬼王之间究竟是何关系? 五阴卜阳王侧过身子,微歪着头。可是楼花方才也言,这高氏是三番鬼王安插在令候府的“卧底”。如此说来,二人之间并不是同谋。 可那就奇怪了。 况且,自己和令候孤打过交道,此人体内的僵尸种明显表明其不是一普通的低等僵尸,那会是谁呢? 想到这儿,五阴卜阳王心里忽然一惊! 他抬起头看向地龙台外,心中疑云重重。 如果说令候孤真和僵尸有关,那他本应授命于三番鬼王名下,可鬼王还要大费周折地安插人去窥探他的消息。如此说来,问题的根本,便在于令候孤身上的高级僵尸系统! 卜阳王忽然新生了一个想法:难道,三番鬼王的鬼玛星云阵,和令候孤有关?! 五阴卜阳王眯紧双眼,转过头看向楼花,刚要开口继续发问,突然!地龙台外一冥将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秉五阴卜阳王!大事不好!逍遥王率领重兵正前往左棠冥王府!” “逍遥王?可知何事?” “冥将不知!不过,所带兵将队伍甚是庞大!” 卜阳王一甩身上的长袍,将手中的特悉斯拉姆权杖转手交给了身旁的木云亭,冲着黑门萨吼道:“出兵!” 霎时之间,原本被紧张所笼罩的地龙台一瞬便变得空空荡荡。 楼花站在冥王殿中间,对于这突如其来所发生的事儿,心中惶惶坠坠不安的同时也掠过了一阵惊喜! 趁乱出逃!没错儿,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 她垂下头看了看身旁躺着的黑煞尸体,眨了眨眼,又冲着地龙台外瞅了瞅。 西蒙斯在地龙台外,望着远方绝尘而去的兵将,挑着眉凑向身旁的另一头冥地龙,疑惑地小声说到:“这逍遥王选择这个时候率兵要攻了左棠冥王府?难不成,疯了不是?!” “或许是嫌这幽冥界最近太安静!” “这可真是几日不打心就痒痒!”话刚说到这儿,楼花一溜烟儿地冲出了地龙台。她所幻化成的一缕薄烟和空气中尚未散去的尘霾混为一体。西蒙斯只觉得身旁什么物体一闪而过,眨了眨眼看向远方,却也没看出个端倪。 他兀自打了个鼻息,叹了口气:“这逍遥王关键时刻拿自己家人开什么刀?这唱得又是哪一出戏?”说完,他转头看向了地龙台内的冥王殿,忽然发现楼花已不知所踪! 他惊愕地瞪圆眼睛,四下望了望,又探长龙头凑进了旁边的冥地龙:“嘿!看见楼花没?这怎么一转眼儿的功夫没影儿了?不会跑了吧?!” 冥地龙回头望向冥殿内:“我哪儿知道?你这冥地龙首领在这儿都看不住一个罪犯,还问我?” 西蒙斯斜着眼睛瞅了瞅它:“我就是问问,瞧儿你那酸样儿!” “我可没!这楼花该不会是跟着一起去打仗了吧?!” 西蒙斯撇撇嘴:“拉倒吧!楼花跟着第二冥界去打仗算哪门子事儿?” 身旁的冥地龙垂下眼帘:“黑煞突然死了,我估计,我要缓一阵子。” “别提这事儿!一提我一肚子火!” 【左棠冥王府】 仔细分析了自己处境的律户度,最终决定不按套路出牌。自己姑母的提议不用白不用,但他逍遥王却不忍让人牵着鼻子走。 于是,在为告知三番鬼王计划的同时,也没等到毒都府的“自己人”率先开炮,自己先把子弹上了膛,杀气腾腾地出了兵! 逍遥王的大军好不威风地直奔向左棠冥王府方向。 只不过,刚刚发生了查克索事件,此刻的五爷段安正在冥司十三局提审。 自然,律户度扑了个空。 正欲转身离去时,忽然看见了远处前来的五阴卜阳王。 半空当中,两侧团云翻滚搅动。 “见过逍遥王。” 律户度眯起眼:“呵~消息够快的。我来找段安,你来做何?” “冥臣听闻,逍遥王今日因天气燥热,性子也较之前有些急躁。五爷刚刚逮捕了查克索,此刻正在冥司十三局。冥臣只是觉得,既然逍遥王找五爷有事,左棠冥王府无法待客,那我地龙台自然有必要过来善意地提醒一下逍遥王,眼下时局不稳,应当矛头一致对外才是,此刻内战,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还望逍遥王明鉴,牵一发而动全身,重兵有损,恐祸害了众幽冥界生灵!” 律户度不屑地撇了下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逍遥王在幽冥界,权赫冥上界,高出你地龙台五阴卜阳王数级有余。既然五爷在冥司十三局,那,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五阴卜阳王想当个老好人儿,可惜啊,我却不能成全你。正巧我要去十三局找五爷,要不,顺道儿带上你,告你一个以下犯上之罪,你看如何?” 五阴卜阳王低下头看向面前:“如果逍遥王有事,还是等等再去比较好。听闻,五爷现在审讯的事关五行雷阴令。冥臣听闻,这令章,出了点儿差头儿。只不过,距离向第一冥界讨要还尚余两日,结果查克索便先在我地龙台杀了黑煞!所以,这五行雷阴令也算是提前出壳儿了。” 提到这五行雷阴令,逍遥王的嚣张劲儿也算是收了一些。 他挑了下眉:“好,好!既然他忙,那就让他先忙!我晚些时候再来!”说完,逍遥王身后忽然卷起重重黑云,浓郁如墨,带着迢迢大军返回了逍遥王府! 身旁,黑门萨上前:“冥王,逍遥王此番又是为何?” 五阴卜阳王看向那消失在烟云尽头的逍遥王律户度,没有回答,大手一挥:“去!速速上报五爷!其余人等,回地龙台!” “是!” 而在事发时一直都没有露面儿的三番鬼王经过一夜的思索,最后还是决定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让荻拉特占王为自己撑腰,从而铲除沧肃。 只不过,在前往荻拉特占王太子府的路上,意外又发生了。 “鬼王这是去哪儿?怎么行色匆匆的?这是出了什么事儿?” 三番鬼王听到有人唤自己,心里一惊! 打过了几次交道,这声音自己再熟悉不过。 嗯,没错,就是那个沧肃。 他假装没有听见,更是加快了速度,并将方向稍稍偏移了一些。 结果,沧肃一下子停在了他的面前,这让三番鬼王吓了一跳。 沧肃挑起眉:“鬼王这是怎么了?” 三番鬼王转正身子看向沧肃,面无表情,语气不阴不阳的:“我去办点儿事儿。” 沧肃皱了下眉:“鬼王要去办事儿?”说完,他向前大跨一步站在了鬼王身旁,夸张地踮起脚望向远处,又伸出手顺着鬼王的视线向远处指了指:“鬼王的这个方向,莫不是要去太子府?” 刚说完,还未等鬼王回答,沧肃忽然满脸堆着笑笑了起来:“我就说嘛,我和三番鬼王之间缘分不浅。您瞧瞧,您去找我,我也正好要去找你,却在这儿碰见了。” 三番鬼王一愣:“不知沧肃太子找我何事?”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鬼王,节哀顺变。” 沧肃口中虽然说着要让鬼王节哀,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和这字眼儿完全相反的表现。而且,那满脸堆着的笑中有着不怀好意。 三番鬼王低下头:“多谢沧肃太子。侄儿左敦乌刚死,我这心情欠佳,如有怠慢,还望太子不要介意。眼下有事,先行一步,回头再叙。”说罢,三番鬼王抬脚便要走,却被一旁的沧肃拉住了手臂:“着什么急?我还想问问,之前给鬼王出的权杖主意,可还顺利?” 三番鬼王抬起头,直视面前的远方,拖着长长的尾音:“顺利!相当顺利!” “那就好。说来沧肃也是惭愧。早知道鬼王为了救治我的病,而在圣魔无量界摊了这么大的麻烦,那我沧肃真是宁愿病着,也见不得鬼王现在弄得在生死线上徘徊。” 三番鬼王转过头看了看一旁的沧肃:“话既然说到这儿,那我也想问问,恢复了体能之后,太子现在感觉如何?” 沧肃想都没想,夸张地瞪圆眼睛,摊开手:“好!您瞧瞧我的状态,是不是好得很?!” 三番鬼王转了下眼珠:“怎么个好法?” 沧肃一愣:“鬼王这话问的,忽然让沧肃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怎么个好法?”说着,他向前探了探身子,神秘兮兮地说到:“妙不可言!”。 三番鬼王挺直了脊背,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太子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并且在幽冥界里带着一副面具生存,不累吗?奉劝太子,幽冥界虽然气走阴,看似暗无天日,可实际上,却也是个天不藏奸的地儿。” 沧肃皱起眉:“天不藏奸?呵~鬼王这话说得有意思。只不过,沧肃不知哪里得罪了鬼王。怎么听鬼王今日这话里头夹枪带炮的?奉劝鬼王,切莫过河拆桥啊!这一旦哪天想来个原路返回的,桥没了,难不成还要现砍树,现搭路不成?” 第382章 三番鬼王VS沧肃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三番鬼王握紧拳头,咬牙切齿:“论玩儿阴险和狡诈,你沧肃太子是让我甘拜下风!” 说完,鬼王轻轻地摇了摇头:“太子没有得罪我的地方。我三番鬼王走到今日,说起来还要谢谢沧肃太子。”同样,这个谢谢里满是愤恨。 在沧肃看来,三番鬼王的莫名其妙,或许是他知晓了自己窥探项门台的真实目的。但却没成想,鬼王这般,竟然是因为鬼玛星云阵。 沧肃勾起嘴角,伸手轻轻拍了一下鬼王的肩膀:“要是说天不藏奸的话,那你我谁都跑不了。”说完,沧肃哈哈大笑起来:“只不过,鬼王的性格太过于张扬,一种做了坏事生怕别人不知道的架势。鬼王是不知道,沧肃我当时给您出的主意,可是让您和魔界的各个魔域都搞好关系,成为朋友。结果您倒好,朋友一个没交下,倒是弄了一堆敌人!这个,可就怪不得我沧肃了。是你没有城府,不懂得变通。” “哼!朋友?左敦乌当时被天魔族所掳,事发突然。沧肃太子以能帮助我为名,一步步地将我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分界冥王直接推上了万众瞩目的断头台,现在竟然还要杀人诛心?!太子是否问过我,我想不想出名儿?哼!你只不过是借我而替自己铲平大道而已!沧肃太子看似柔弱,心思可是足够歹毒啊!” “鬼王这话说的,可就有点儿过河拆桥的意思。你不能说左敦乌死在了天魔族,就怪我沧肃计划失策。凡事都按天道所行,你我虽为仙辈,但也没有预言未来的能力。说一千道一万的,鬼王的性子,确实应该改一改了。出了事儿不要先往别人身上推,最好先想想自己。我给鬼王所出的主意里,可还真的没有让鬼王自己杀了自己侄儿一事!” 沧肃说着,眯起眼睛凑向了三番鬼王! 鬼王猛地转头,怒目看向同自己近在迟尺的沧肃:“休得胡说八道!左敦乌是天魔族赤魂龙骧和雪天央所杀!” 沧肃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说鬼王啊,别装了!我话都说到这份儿上,鬼王再在这儿故弄玄虚,可就没意思了。” 沧肃一边说着,一边绕着三番鬼王绕了一圈儿:“不过话说回来,我真是小看了你。像大义灭亲这种事儿,鬼王居然能下得了手?!实际上,你就是不杀,左敦乌那个废物也不会弄出什么动静,因为,天魔族后期根本就没心思放你这儿。可你非自己没事儿找事儿。只不过,我倒是想不通,你干嘛非要杀了他?难道和自己置气不成?还是鬼王到现在,还惦记着项门台呢?!沧肃奉劝三番鬼王,还是省省心吧,这项门台啊,注定是与您无缘了。有那闲心,还不如好好的在贲骨峡里想想,近两日这地龙台就要取回暂存在第一冥界的五行雷阴令,鬼王打算拿什么还?该不会是想破罐子破摔,耍个赖皮吧?哈哈哈~鬼王若是想,只怕是冥法司例还不允呢!” 提到这五行雷阴令,本来一腔怒火想要对沧肃发起反击的三番鬼王突然泄了气。没错,这枚小小的令章,是他的硬伤。 摆得了外围,这事儿,终究不好逃。 突然,沧肃探长了脖子贴近他:“要不,我再给鬼王出个主意?至少可以避避风头。” 三番鬼王没有回答。 沧肃收回头颅,邪恶地笑了笑:“还记得鬼王送给我的那十个伢子鬼吗?即便今天没见到你,我也打算将他送到项门台了。并告诉荻格·冕王,这是你第一冥界送给他,孝敬他项门台的。鬼王既然这么喜欢那地儿,既能成全自己,又能进去避避风头,何乐而不为?大不了,交个灵能再出来便是。比如,您的鬼玛星云阵!” 说完,沧肃哈哈地笑起来。 沧肃的这一句调侃,尤其是那个有关于鬼玛星云阵的言辞,彻底激怒了站在身旁的三番鬼王! 鬼王黑着脸,猛地一甩袖子:“沧肃!你虽身为这幽冥界的冥系三太子,但我劝你,切莫太嚣张!你取了我的鬼玛星云,居然还敢当面调侃我?!你真的以为,我三番鬼王拿你就没有办法?!你太天真了!” 话音刚落,还未等沧肃反应过来此话是何意时,三番鬼王突然取出了从天魔族那儿拿到的可以将沧肃体内的魔灵之血凝固的小小药瓶!并按照雪天央所说,冲着沧肃施以了魔蛊之术! “沧肃!我劝你老老实实地交出我的鬼玛星云!兴许,我还可以收了这能控制得了你体内魔灵血的蛊!” 从三番鬼王提及鬼玛星云的一刻,到说沧肃出言不逊,撩骚调侃,到拿出这个小药瓶,一系列动作速度极快,让餐宿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时,便只觉得体内的血分成了两股儿! 一股灼热,一股寒冷! 冷热交替的两股血液在沧肃的体内交织冲撞着!这让沧肃直觉得头昏脑涨,四肢无力,无法站稳。 沧肃下意识地伸手捂紧胸口:“你拿的是什么?” 三番鬼王没有回答。 沧肃握紧胸口的手越来越用力地抓紧自己的衣襟,因为他感受到体内那股血液渐渐开始有了彻骨的寒冷感,这种冷如同体内寄居的一只食血虫,一点点地吞噬着有着余温的那部分躯体! 这种感觉让他不寒而栗,并且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躯体也开始不听使唤,甚至连紧抓着衣襟的手都变得无力和僵硬! “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沧肃惊慌地瞪圆眼看向面前的三番鬼王!他的嘴唇渐渐变得麻木!短短的两句话说完,沧肃便因寒冷而不停打颤! 三番鬼王凑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因疼痛而身子佝偻的沧肃:“别急!一会儿你就会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的后果!我倒是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取了我的鬼玛星云阵的?” 沧肃皱紧眉,艰难地问到:“什么鬼玛星云阵?我没有动!” 三番鬼王哈哈笑了起来:“这不是你沧肃的性格啊!你沧肃向来敢做敢当!怎么到这该摊牌的时候,反到不承认了?难道,你吃软不吃硬?呵~我没时间和你玩儿柔声细语。识趣儿的,你就抓紧交出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把你手里的那个破玩意儿收起来!我现在冷得要死!” 沧肃的嘴唇上,眉毛上都挂了一层冰霜,他冷的在浑身颤抖! 见沧肃一直不撒口,三番鬼王凑近他,试图窥探鬼玛星云的位置。 结果却没有在沧肃身上发现和自己元神磁场相吻合鬼玛星云阵! 这让三番鬼王有点儿懵,也有点儿慌! “不对!不对不对!”他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猛地向后退,并腾空跃起悬浮在半空!他盘腿居坐在一片黑云上,双手合十之后,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并拢向上,试图开启鬼玛星云阵! 但却依旧没有接收到有关于任何鬼玛星云的信号!面前的沧肃也是没有任何反应。 三番鬼王皱紧眉:“不对!他说了就在你这儿!” 沧肃痛苦地颤抖着双唇,小声喃喃地问到:“谁说的?你的鬼玛星云?没,没有!你的鬼玛星云怎么在我这儿?” 鬼王慌了!他猛地急速下落到地面,并伸手抓住了沧肃的衣襟,瞪圆眼睛恶狠狠地问:“你把我的鬼玛星云弄哪儿去了?快点儿说!你别逼我!” “我没有动。” “不可能!你没有动?哼!你没动,那我的星云阵哪儿里去了?” “它可以在任何地方,但就是不在我沧肃这儿!” “不对!他不会骗我!他没有理由骗我!”三番鬼王慌乱地伸手扶上沧肃的双臂,像找寻东西一样从上摸索到足下!试图找到那个自己方才启动的鬼玛星云反射波!而这层反射波在沧肃已经冰冷凝固了血液的躯体中,会以燥温所释放出来,并在肌肤表层呈出温热感。 结果,沧肃整个人冰冷如尸体一般,肌肤上更是毫无丝毫温热感。 三番鬼王当时便慌了:“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会的!他不会骗我!没理由,没理由的!”鬼王楠楠自语着,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当希望变成失望之后所带来的落空感,让三番鬼王在原地开始打转。 他抬起头看向沧肃:“不对!一定是你!是你把我的鬼玛星云阵转移了对不对?!告诉我,你把我的鬼玛星云送给了谁?” 沧肃躬着身子,无力地抬起手在空中摆了摆,刚要说话,三番鬼王截住了他:“我知道了!你把我的鬼玛星云送给了阎摩罗王是不是?我早就应该想到你们父子沆瀣一气!你们很早就盯上了我的鬼玛星云对不对?!哼!是啊!我的鬼玛星云阵在作战中作用是如此之大!谁不心动?!在阎摩罗王那儿对不对?嗯?对不对?!说!说啊!”。 沧肃无力地轻轻摇摇头:“没有!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动过你的鬼玛星云阵!” 三番鬼王后退一步:“沧肃!你现在要是把我的鬼玛星云还给我,我就给你解了这魔蛊!咱俩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这样下去有意思吗?”说完,鬼王直起身子:“哼!堂堂冥系三太子和大名鼎鼎的阎摩罗王,竟然偷了别人苦心修来的灵能?也不嫌丢人?!你不臊得慌?都说,贫者不食嗟来之食!呵!忘了,你不是贫者,只是假清高罢了!你这蛊,还要点儿时间才能解!你若是不给我,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第383章 破了魔灵凝血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沧肃无力地眨眨眼:“我没有动过,怎么还给你?” “就是你沧肃!你不用狡辩!你如果没有动我的鬼玛星云阵,为什么方才提起要将我送入项门台时,又让我留下鬼玛星云阵再出来?难道,你根本就不是想把伢子鬼送进去栽赃嫁祸我意图不轨?你该不会送到项门台的是我的鬼玛星云吧?!” 沧肃吃力地吞了下口水,双唇瑟瑟发抖。此时的他睫毛上也结了一层霜:“没有!我发誓真的没有!” 三番鬼王将头又向前凑了凑,邪恶地笑了笑:“即便你现在身上没有,那你也是动了我鬼玛星云的当个贼!” 沧肃轻轻地叹了口气:“鬼王,鬼王是从哪儿听说的?听说我沧肃动了你的东西?” 三番鬼王一愣:“别说废话!阎摩罗王现在在哪儿?原冥王身旁的冥臣插足现流年内的冥界事务,还盗取别人的灵能为己用?哼!我要告诉冥司十三局!我要告诉酆都大帝!” 沧肃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一句话没有说。 鬼王以为他没有听到,又说了一遍! 结果沧肃突然睁开眼,用力地大吼了一声:“啊!” 瞬间,足下生出两条火一样的条带!它们贴在地表,直冲冲地向高空跃起又交叉盘旋!像两条飞舞的火蛇围绕在沧肃的周围,张扬肆虐! 这两条火蛇所释放出来的光热,让沧肃脸上的冰霜瞬间褪去。他的眸子也由原来的褐色变成了锗黄!眼球中的纹路映照在火红的光影下,深邃里有着迷幻,看得三番鬼王出现了眩晕感的同时,更觉得这突如其来的光芒在这暗黑的幽冥界里神秘莫测! 实际上,鬼王并没有吓唬住沧肃。虽说从天魔族所取的这个小小的魔蛊瓶有着一定的实效性,能够冻结沧肃体内的魔灵之血。可是为何在短时间之内,沧肃便能破了它?! 这个不符合常理犯愁的行为让三番鬼王感到震惊和恐慌!于是,他惊慌地看向面前的沧肃! 恢复了“活力”的沧肃同时也变了一副嘴脸。眼前的这张脸上有着魔鬼般的凶狠与邪恶!尽管外貌未曾改变,但那无处不透露着暴虐凶残与邪魅表情的诸多细节,依旧让三番鬼王在见惯了魑魅魍魉之后,同样觉得有些恐惧! 沧肃躬着身子,微微向前探着头,两只手臂缓缓地上移又重重落下! 霎时之间,空气中骤起一团无名的气浪!只见那气浪重重叠叠翻滚向前,将原本站在地表上的三番鬼王掀起,又如同站在海浪上被狂浪狠狠拍在岸边一般!一个重击直下,三番鬼王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沧肃向前几步,语气凶狠:“我这算不算是教了个白眼儿狼?你用我告诉你的方法回头对付我?呵~鬼王!记着,我的方法,你可以对付全世界,但,除了我沧肃!” 三番鬼王纵身一跃站起身,伸手指着前方,咬牙切齿地问到:“沧肃!你从实招来!我的鬼玛星云阵究竟是不是让你给夺走并送去了他处?!” 沧肃勾起嘴角,眯着眼邪恶地笑了笑:“我教了你那么多的方法,近来你幽冥界里外玩儿了这么多场游戏,怎么这脑子还不见长进?!这鬼玛星云阵由元神所生,你一定懊恼至极吧?呵~你有证据是我夺走的?你方才口中说的他,是谁?嗯?” 沧肃说着垂下眼帘,转了转眼珠:“鄂伦古尔善?” 发出这个疑问后,还未等鬼王回答,沧肃忽然皱起眉:“不对!如果是他,那估计早都人尽皆知了!”说着,沧肃挑起眼皮,斜着看向面前的三番鬼王,再一次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呵~不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虽然被你鬼王所误解,但却知晓了这么大个秘密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沧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跃起并在空中飞速旋转了两圈!下落时,他抬起右手手臂猛地冲向三番鬼王横扫一圈! 三番鬼王躲闪不及,被电闪击中后,踉跄地后退了数步之后,方才站定。 沧肃站在地面,摸了摸腰间的玉佩:“我没有用我的七芒阵灭了你,一是看在你我之间颇有渊源,二是因你现在鬼玛星云阵已经没有,俨然是一个弱势。我沧肃虽然喜好欺凌霸弱,但是欺负你一界鬼王,传出去,还是有损我冥系三太子的名声!” 说到这儿,沧肃伸手摸了下鼻子尖儿,略微低下头挑起眼皮看向鬼王:“这第三嘛~呵~我留着你,就是想知道,你最后,会死在谁的手里?!哈哈哈哈!~” 说完,沧肃仰起头哈哈地笑了起来。 只不过,沧肃的这番话对三番鬼王而言毫无用处!用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那便是,波澜不惊! 鬼王在意的不是自己的死因,而是依旧想让面前的这沧肃吐出真言,自己的鬼玛星云阵究竟在何处! 于是,他向前一步:“我有个秘密。如果沧肃太子能够告诉我鬼玛星云的下落,我便拿这秘密作为交换条件!” 沧肃低下头,伸出右手食指抹了下嘴唇并勾起唇角,傲娇地笑了笑:“难道这天下,还有我沧肃不知的秘密?” 三番鬼王扬起头:“我的目的明确,我只要我的鬼玛星云阵!如若你将它还给我,我便可答应太子,随秘密,送个人给你!” 沧肃一听,来了兴趣。他转过头:“人?鬼王手上有着这等硬货,我怎么不知?一直觉得,你三番鬼王是受人摆布的,难不成,风水轮流转了?呵~也是,你都能在魔界亲手杀了自己的侄儿,并曝尸值年道,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沧肃惭愧!还望三番鬼王恕沧肃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不知,我幽冥界还有鬼王这等豺狼虎豹!” 三番鬼王眯起眼:“我若是狼,那太子便是虎!我若是虎,那沧肃太子,便是那狼虎!” 沧肃仰起头:“据我所知,眼下你的贲骨峡可是四分五裂。查克索和楼花已经不为你所用,你这心腹还有谁?鬼王真是好胆识,率领着第一冥界,这就开始单打独斗了?提醒鬼王,切莫忘了,流年内的轮值时辰里,你的命,分分钟都有可能被完结!” 说完,沧肃站在对面哈哈地笑了起来。 笑毕,沧肃神秘兮兮地说到:“嘘!先别说话!让我猜猜!”说着,沧肃眯起眼,故弄玄虚般地看了看天,一副参天象的架势:“我猜,在冥司十三局还没抓你之前,你早就被人给干死了!哈哈哈哈哈~” “我的事儿,用不着太子操心。” 沧肃挑挑眉:“呵~我也想不操心呐!可是,毕竟是鬼王揽了一身的脏水,染了一身的狗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换回了我如此生机勃勃的今日。沧肃记得曾经说过,你是我的恩人。我可不是一个忘恩负义者。既然是恩人,那么你的一举一动,我自然都在意得很,并且,格外关注!” 沧肃在说到格外关注时,语气上扬了一个度。很明显,他所说的和心里想的,完全都是带着引号的。 三番鬼王没有说话。 “敢问鬼王,你觉得,你会死在谁的手里?你猜,谁是第一个跳出来杀了你的人?哈哈哈哈~” 三番鬼王面无表情:“沧肃,既然你也对项门台感兴趣,那我一直安插在项门台里的一个丫头,太子是否感兴趣?” “丫头?呵!令侯府里的丫头多的是,哪个丫头?别弄个柴房的,整天出不了门儿的,就会洗衣做饭的,有什么用?” “能够和令候孤靠上前儿的一个丫头。” 本以为沧肃会顺着这话搭个茬儿,两好凑一好的。可结果,沧肃只是垂下眼帘看了看地面,忽然又转回头看了看远方,疑惑地问到:“鬼王今日要去哪儿?不会是要去我的太子府,杀我取鬼玛星云吧?!” “我去找荻拉特占王!” 沧肃一皱眉:“找谁?荻拉特占王?鬼王这牌打得够响啊!连荻拉特占王都成了友邦?哦,也难怪!这分立冥界的时候,荻拉特占王就一直力挺你!”说到这儿,沧肃上前两步:“鬼王找他作何?” 三番鬼王勾起嘴角一笑:“沧肃太子恐怕还不知。我原来以为,明系三太子对项门台并无兴趣。可现在一看,无一示弱!令候孤的第三子萧江,被罗弓煞带走并随行身旁!而在人界的令侯府中还有着一个有孕在身的三少奶奶,腹中之子正是鬼胎,是荻拉特占王所为。别管你想不想兜圈子打外围,三个太子当中,俩人都在令候府里排兵布阵,沧肃太子如若不凑个热闹,岂不是变成任人宰割的鱼俎?” 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病急乱投医。 三番鬼王是一个没什么脑子的人,除了众所周知意外,这一点在鬼玛星云一事上更是毋庸置疑的。 比如说现在,即便他已经用了天魔族的魔术冻结了沧肃身上的一部分血液,并尚未寻到鬼玛星云的踪迹,可他却依旧还认着死理儿。。 这个死理儿便是,璇阴王在临死之前告诉自己的,绝不会有错! 因为,没有理由会错! 第384章 库兰索——也布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如若没有,那便是被转移了。 面前的沧肃是奚落也好,排挤也罢。不管这话多么的不中听,可鬼王满脑子想的,除了那鬼玛星云便没有别的,甚至连话里话外沧肃所分析的紧张局势都没听进去。 只可惜,这步棋走的,给本想直接了当地冲着项门台出击的沧肃转而将矛头指向了外围,并为其混迹令候府提供了先机。 沧肃微低着头,在口中喃喃地重复了两遍:“荻拉特占王和罗弓煞?” 本以为沧肃会有下文。结果,他兀自站在原地念叨完后,连疑问都未再有,转身便欲离开。 三番鬼王一惊,急忙上前两步拽住了沧肃的衣袖:“你要去哪?沧肃太子?” 沧肃回头,轻轻地抚下了三番鬼王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并嫌弃地掸了掸衣肩上的衣褶,抬起眼皮轻蔑地说到:“你能走到今时,怨不得任何人。只能怪你自己太蠢!莫要说,你的鬼玛星云阵不在我身上,即便是真的被我夺走,鬼王觉得,吃到嘴里再吐出来,这种恶心的事儿,谁会干?” 说完,沧肃勾起嘴角:“比如,五行雷阴令!”话音刚落,沧肃转身向前走了两步,却突然又站住了脚:“不如,我给鬼王出个主意。你的鬼玛星云既然已经没了,现在也内忧外患,命悬一线的。倒不如,去项门台里避避风头!” 三番鬼王瞪圆眼睛:“一派胡言!我堂堂幽冥界鬼王,自己进项门台去送死?” 沧肃笑笑:“凭鬼王的智商,项门台此刻,还真的挺适合你。况且,谁说入项门台就一定要死?鬼王的鬼玛星云都已经没了,还怕什么?没能力攻,进入过过瘾,死也瞑目了!” 说完,沧肃转身,朝向自己太子府的方向快速离去。 身后,三番鬼王驾着黑云紧紧追击!并试图从身后向沧肃出招!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沧肃突然一个转身并猛地凑上前,伸手抓住了鬼王欲发起还击的手:“鬼王最好掂量掂量我说的话!倘若鬼王现在敢对我动手,我定将你鬼玛星云的事儿散播得人尽皆知!” 沧肃用力地甩开了抓着鬼王的手:“你可真是这流年的幽冥界力活得最成功,也最失败的一个王者!”说完,沧肃仰着头哈哈笑着离去。 三番鬼王痛恨至极。 沧肃远去后,他依旧站在原地维持着方才要进攻出击的姿势。 【冥司十三局前】 率领着众兵将预返回地龙台的五阴卜阳王在途中突然折返,直奔向五爷的司局。 冥司十三局还尚未到,便看见了五爷段安气势汹汹地从冥司十三局里出来。 “逍遥王人呢?” “应该是回了逍遥王府。” 段安皱起眉:“回了逍遥王府?”他的眉毛皱得很紧,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云面,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五阴卜阳王停顿了数秒之后开口:“看逍遥王的架势,只怕是这场战事规模不能小!” 段安睁开莹亮的蓝色眸子:“看来,他是要赶在这项门台之前,先和我来个鱼死网破!” 五阴卜阳王一惊:“难道,是因为五行雷阴令?” 段安挺直脊背,高大的身子轻轻地晃了晃:“新仇旧怨,能掰着手指头数得出来的,怕是也只有那雷阴令一说。” “可我还尚未向三番鬼王索要?距离大帝所定的一个月时还尚余一日之久。” “你要不要的不要紧,要紧的是,逍遥王现在要玩儿一个先发制人!不知道他和三吒神婆那边儿谋划出了什么对策?但看今日的行动,只怕是要作死!” 五阴卜阳王皱紧眉:“先发制人?可是,事情还尚未发生,此时如果率先出兵,不就等同于昭告天下?” 段安眯起眼:“我猜,此事定有猫腻!堂堂天界的东路新揭始姆三吒神婆,即便是手握着五行雷阴令,欲在幽冥界里图谋不轨;即便救子心切再过于糊涂,却也还不至派其外甥率兵攻打位居冥上界的我段安!这一出贼喊捉贼的攻打朝司冥王府殿,一定程度上可是等同着自断后路!可是,虽说因项门台而起,眼下时局十分不稳,但还不至于出此下策!尤其是他律户度,心高气傲,从不服输的主!” “那.....” 段安抬起头眯起眼:“原因便只有一个——声东击西!” “五爷是怀疑,逍遥王这边同我们交手,拖耗住了地龙台和左棠冥王府,那边儿,三吒神婆便可以用五行雷阴令法劫了海底大地狱而救出他的小儿子?!” 段安将左手背于身后,他扬起头望向远方:“幽冥界里,十殿阎罗第六殿卞城王的海底大地狱机关重重!尤其是守在地狱门前的待命执事,酆都大帝的四大护法之一黑暗·林吉,以及那个有着无限生命力的地狱三头暴戮狮!单凭二者,想要顺利的打开大地狱之门,救出囚禁在内的生灵,实则为难上加难!” 段安说到这儿微微侧身:“尤其,这三吒神婆为东天界的天神,本对幽冥界之事不熟悉。可逍遥王虽将五行雷阴令交于其姑母,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还没有傻到给了令章之后,再热心肠地给他姑母铺条路,最后将全部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等待着冥法治罪,以求一死!也就是说,三吒神婆无法凭借着一己之力顺利完成救子一事!其中定是有人相助!” 说到这个有人相助时,五阴卜阳王忽然想起,方才楼花在自己的地龙台所提及的冥系三太子沧肃。只不过,现下双方兵阵较大,身旁冥将鬼差纷杂。五阴卜阳王话到嘴边儿后又四下看了看,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眼下这个情形,尤其是站在冥司十三局不远处,实在是不适合在众人面前去提起沧肃!以免打草惊蛇! 毕竟,这世间,隔墙有耳,是十有八九之事! 五阴卜阳王向前走了两步凑近了段安,刚要开口,段安猛地转头:“你方才可在逍遥王身旁看到了也布?” 五阴卜阳王一愣:“也布?”他皱紧眉想了想:“似乎是没有。” 段安轻轻地点了点头:“那看来,传闻便是真的。也布确实是被他送去了库兰索涅湖!这样,你去库兰索找也布,看看能不能将其为己用。” 五阴卜阳王眨眨眼,他微微侧头皱紧眉,疑惑地问向面前的段安:“不知五爷此时要去库兰索找也布作何?他只不过是逍遥王身旁的一个犯了军事重罪的大将而已。” 段安将背在身后的左手抽出垂在身体一侧,眯紧双眼:“古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凡事都讲究天时!而眼下,天时未良!他逍遥王选择此时对我段安宣战,势必是要置我于死地!也布毕竟是其身旁的得力干将,跟随逍遥王多年,更是掌管了下番33处鬼班所!自然,这逍遥隍的大军里,整个军事部署都较为熟悉。不过,能不能劝其从库兰索的涅湖出来,那就要看你五阴卜阳王的本事了。” 卜阳王垂下眼帘点了点头:“冥臣明白!也布也是一忠臣,背信弃义确实是有些难度。” “试试吧,如若能将也布从库兰索的涅湖里赎出并为己用,那自然是好。倘若说不能,那我段安也一定会同他抗争到底!想手握着幽冥界执掌生杀大权的五行雷阴令造次,更是要法劫海底大地狱!徇私枉法!乱臣结党!不顾冥司法,视神鬼之煞为空气,逆了乾坤阴阳之道,里应外合,最后还要学恶狗反咬一口!哼!普天之下,全然就没有这个道理!有我段安在,我还能看着邪压了正不成!” “逍遥王所带的兵阵,规模可是不小!光显露在黑云之外的便数以万计。而且,兵阵中还有冥兽臬鹤,屠狼虎以及黑龙。” 段安垂下头:“上次交手,我是用吊鼠石方才让自己脱身。当时损失了我诸多大将!现在想来,当时的惨状我方还历历在目。暂且不说用迷阵脱身不是征伐对战的长久之计,也暂不讲我心疼自己一手栽培起来的诸多将领。逍遥王鬼得很,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他自然会在此次交手之前便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 “那......” “所以让你去碰碰运气。如果也布真的能从库兰索出来,我便也是少走了些弯路,也算是对保全我左棠冥王府的冥将鬼差的一重希望。” “冥臣明白。” “你去吧。”话音刚落,段安转身便率领大军前往左棠冥王府方向。 五阴卜阳王想了想,在身后唤了一声:“五爷!” 段安站住脚。他悬在半空的云团上转过身:“何事?” “方才在地龙台审讯楼花时知晓了一些事。事关重大,想告诉......”。 话还没能说完,段安便抬起手:“凡事分轻重缓急。有人欲攻我左棠冥王府事小;一并众人合谋不归还五行雷阴令事大!东天界三吒神婆手持我幽冥界执掌生杀大权的令章欲法结海底大地狱,那便是重中之重!其它的,等这场仗打完之后,再说也不迟。” 说完,转身离去。 第385章 耶卉索陀大将军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看着段安远去的背影,五阴卜阳王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所听闻的有关于沧肃的秘密,以及令候孤很可能有着僵尸血统的重大发现,有没有可能会卷到即将发生的一系列战争当中? 即便,一切都以事实为定论,但他心里却出现了一种莫名的不安! 只可惜,现在思索什么似乎都觉得有些为时尚早,也有些为时过晚。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已经没有时间去听命运的起兵号了! 黑门萨在身旁握着腰中的佩剑上前一步,声音略轻地唤了一句:“冥王!” 卜阳王缓了缓神儿,微微侧头:“你率兵,随时窥探战时动态,并且分派部分兵将前往第六殿海底大地狱埋伏!见机行事!我去库兰索,等我回来!” 说罢,五阴卜阳王脚踏黑云快速离去! 【沧肃太子殿】 逍遥王的自作主张让九州蓬度史颇为气恼!如此一闹,便让她不得不改变了原本和沧肃计划好了的作战计划! 只不过,沧肃以去帮三吒神婆“捋顺”大地狱救子的人物关系为由,早早便出了太子殿。眼下征伐在即,根本没有时间去等他回来商榷! 她在沧肃的太子殿内焦急地踱着步!这幽冥界的人她能说上话的也有限,何况是这种事儿!可这逍遥王的大军正蓄势待发的,这又如何是好? 蓬度史急得坐立难安:“这个律户度真是能添乱!明明说好的计划,等着等着的,就差这么点儿时辰还就坐不住了!不愧是姑母不喜同其交往甚秘!实在是太意气用事!如此两全其美的计划,生生就让他给搅和了!哼!” 同九州蓬度史一同从天界前往幽冥界的天将凑上前,压低声音附在其耳边说到:“孔雀·樾和丰翁河里的那个奴吉曾经一同共事。要不......” 九州蓬度史一听,眼睛顿时放了光。她转回头:“对,对,还有个奴吉!他所在的那丰翁河也是个绝好的地方!” 说完,九州蓬度史坐在了桌子旁,为自己斟上了一杯玫瑰香。朱唇轻抿,再咬一小口桂花酥轻放于盘中。随后,她拿起桌上的一块金线雀绣帕,用右手食指轻轻一点! 只见那绣帕瞬间变成一只孔雀。那孔雀蓝绿扇尾,上有红黄相间的羽翎作衬,并泛着神秘且幽幽的蓝色光晕,漂亮极了。 孔雀·樾抖了抖身上的羽毛,开口道:“九州蓬度史。” 说话的是一个男士的声音,听不出来年龄,但声线却很是好听。 蓬度史回:“樾,你去丰翁河帮我办一件事......” 当那孔雀变身成一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顺着沧肃太子府的口方向,徐徐隐没在空气中时,五阴卜阳王来到了库兰索·涅湖。 【库兰索·涅湖】 涅湖,是幽冥界库兰索部的中心地。 这个库兰索部,说白了,是拘魂的地儿。这里头拘押的众生,魂均被控制着。并且,重者会遭受抽魂之刑罚。 这样的一个地方,若要问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便是——三等以上的冥神都有权利领个众生,并为其所用。 也布是律户度身旁的得力大将。可为什么到了库兰索?恰如方才卜阳王所言,因其犯了军事重罪。 也布在自己尚未成仙身时,便跟随了逍遥王。他很听话,一直受律户度重用。1309元时,受封耶卉索陀大将军,掌管逍遥王属的全部事项。也正是这掌事之大,才酿起祸根。 但也布的能力不容小觑。 这个铮铮铁汉,英永无比!加上其前身为赤鬣犬,生性好斗。所以,这一切的客观条件也为其现今的境遇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也布虽跟随律户度多年,但在其事发当时,逍遥王坐视不管的态度让他心寒至极。律户度一直叫嚷着要将也布从冥司十三局转押至库兰索,以儆效尤! 但这呼声喊了几十年,却一直是从十三局定审之后,重回带其回身旁效力,仅仅降了权职而已。 众人猜测,逍遥王一直留也布在身边,但却对其视如空气。说白了,这忠言逆耳的,终归没有现身说法来得实在和刺激! 直到近日也布的消失,才算是真正为这呼声画了个句号。至于为什么,却无人知晓,也没必要知道。 也布虽忠诚,但对逍遥王律户度的所作所为,还是心有想法的。 先不说狠心将其送入库兰索,就单单是凭借着逍遥王将也布放在身旁当做典型的反面“教材”,也布心中,便是有恨的。 毕竟,军事重罪虽然不可饶恕,但几百年的王将交情,从冥司十三局出来却被当做典型随时等待被推上瞩目的高度让众冥灵说教,无用之后又送到库兰索,实在是让也布心寒至极。 五阴卜阳王见到了也布。 也布在库兰索的短短时间,便明显消瘦了不少。但相比那些平常鬼差,他仍旧能在众鬼之中一眼被辨识出来! 因为那将领的气场和风范,还是无人可及的。 也布向五阴卜阳王行了一个大礼:“罪臣也布,问第二冥界五阴卜阳王长明之安!” 五阴卜阳王点了一下头,算是回礼:“你想从库兰索出去吗?” “五爷说笑。我是罪臣,既然已来,便未曾奢望出去。现在已经习惯了。出去,怕不习惯了。” “逍遥王举兵要攻了左棠冥王府,你可知因为何事?” 也布抬起头:“要攻左棠冥王府?末将不知!卜阳王应该清楚,自从也布我犯了糊涂,即便活着出了冥司十三局回到了逍遥王身旁,但也布这几十年,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了。” “你应该知晓,冥上界的高位冥神交手虽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但是,攻王殿,那可是有悖冥司战例的!而且,你也不会不知道,这外头起了个项门台,我是怕,这仗,是暴风雨的前兆。” 也布抬起头:“五阴卜阳王,我是逍遥王的人。您来和也布说这番话,是何意?也布不懂。也布是个粗人,直肠子,不会转弯儿。还望卜阳王恕罪。” “哈哈,逍遥王?怕是他早忘了你。他逍遥王叱咤风云多年,掌管冥界多省番司府,各类名将不计其数,要哪般武艺之人没有?!他要是还记得你,怎会把你扔在这儿猪狗不如的地方任人挑选?” 也布没有说话,但身子轻微一颤。 卜阳王察觉到了他的变化,继而问到:“你可有意帮自己?” 也布没有做声,但瞳孔收缩了一下。 五阴卜阳王慢慢踱步到也布的身后,轻拍了一下他的臂膀。这一下,让也布后背瞬间因紧张而变得僵直。 卜阳王轻笑了一声:“看来,你耶卉索陀大将正如外界所说,是个有情有义之士。我没有看错!我亦是路过于此,顺道来看看你。也只是想问问你是否知晓逍遥王此番动武究竟为何而已。我还有事,你且回吧。” 也布怔了。这谈话无头无尾,卜阳王要的答案自己并没有给。 可是,然后呢? 也布在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五阴卜阳王带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速度极快。 卜阳王是何等人物?他需要答案吗? 也布身体和表情中的微妙变化,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五阴卜阳王心里,有数了。 【丰翁河】 这边,九州蓬度史派去的孔雀·樾已经到了丰翁河。 丰翁河长度还可以,是一块很有优势的战地。 这地界不属冥界司省,原为冥王狩猎之地,后因猎兽匮乏,从而荒弃。 但这丰翁河虽表面平静,实则为黑水,水里水怪较多,暗黑异常。 从冥王舍弃此地之后,该地界越来越冷清。且因其位于冥界偏僻之处,便更是甚少有人问津。以至于,而后有人提起这丰翁河,冥界诸神都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未知在其中。 也许,正应了那句话,未知当中,便充满了一切可能。 孔雀·樾到了丰翁河岸旁。 他翩翩的身姿和这周围的环境以及气氛着实不太符。 只见河的左岸,茂盛的矮灌木丛把地表遮得严严实实;而右岸,荒无草木,满眼尽是贫瘠和偶尔散落的骨头碎片。 这般鲜明的对比,不明所以之人定是会心生惶恐。 但这孔雀·樾的镇静,倒是能恰如其分地说明他对此地的熟悉度。 要说这里的水兹魂,那可是数不胜数。 丰翁河常年水流平缓,黑水在冥界不足为奇。也正因为表象的欺骗,所以,出来乍到的小鬼儿好些命丧于此。 丰翁河里,有头年长6917岁的水怪。哦不,其实,应该称之为水妖更为恰当。 其名,奴吉。 它体型庞大,周身呈灰黑色,游在这丰翁河里根本不易被人察觉。而它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对翅膀和三条猫足。 可笑的是,这对翅膀长在眼睛旁。如此这般,便让本来就暴突的硕大眼球配上这翅膀显得突兀得很。。 象鼻,多锯齿牙,鲸尾。 这奴吉神出鬼没的。 第386章 水妖·奴吉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知晓奴吉存在的冥灵,基本上,也都知道有关于奴吉的传说。最有名的,莫过于冥王在把这儿当作狩猎场时,不慎误入空隧往生门,获救于奴吉的这一段佳话。 这也是冥王为答谢奴吉,才放任其作为该水域水妖之首的原因。 说回孔雀公子·樾。 孔雀·樾气度不凡,加上腰间所配的一白玉长笛,更显的儒雅高贵。 樾站立在丰翁河水岸良久没有动。 直到北方刮起一阵旋风,他才缓缓取下腰间竖笛置于嘴边。修长的手指在笛子上抚弄两下,随即吹起一段音。 与其说,那从笛子中传出来的是曲子,不如说是听不懂的暗语。 一段音符之后,丰翁河的水面突起了波澜和涟漪! 那种震动似的频率,使得丰翁河水面上水花四溅! 水下有轰隆隆的嗡鸣声!那声音由远及近,配合着水面由四溅的水花到波涛汹涌,让人不寒而栗! 孔雀·樾站在原地。 待这奴吉在面前来个“急刹车”,他方才俯身和其打起了招呼。 只见,奴吉在水面上露出半个头。圆滚滚的大脑袋压得水面上下浮沉。眼球布满血线的纹路,瞳孔微小。乍一望,有些瘆人。 孔雀·樾道:“好久不见,奴吉元使!” 奴吉向上仰了仰头,将象鼻伸出水面喷了一股黑漆漆的河水,算是回应。 “奴吉元使还是如此年轻。不知,是不是要归功于当年偷服了怔天候的春仙丹,皮肤才如此娇嫩呢?” 奴吉白了他一眼:“樾,多年未见,你还是如此调皮。想当年在神婆身旁,你就总拿我开玩笑。如今我从天界下罪到冥界,又失了颜面,从仙变成这妖,你还是这般拿我讨趣?小心我禀了九州蓬度史,让你这只鸟也尝尝从天仙到妖魔的落差...” “哈哈哈,你这厮,也就是玩玩嘴上功夫吧。我猜呀,你定是在这丰翁河里呆得痴傻蜕化了。天界,早与你无缘了...” 奴吉甩了一下鼻子,没有说话。这般沉默,怕是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孔雀·樾说的事实。 奴吉煽动了两下小翅膀,向前游了几百米。巨大的鲸尾探出水面,搅的这河水翻涌滔天,哗哗的水声不绝于耳。 樾轻撩了一下衣摆,俯身蹲下。那双白色的鞋子被水溅上几滴黑点儿。樾低头看了看,皱了一下眉,随即抬头看向奴吉:“别闹了。我来找你,是有要事办。” 奴吉闻声又凑近了一些:“你找我?哈哈哈~得天仙宠幸,是我奴吉的骄傲啊!何事?” “想必,你已听说了这幽冥界近日来不太平。蓬度史派我前来找你,是关乎一场复杂的战争。长话短说,别管这仗怎么打,谁和谁打,现在,你丰翁河是其中一战场。” “需要我做何?” “拖五爷段安下水!” 奴吉一惊!下水?这可真是一语双关啊! 孔雀·樾几乎没有给奴吉多问的时间,他站起来摊开左手,手心中骤起一束蓝光伴着白色光晕在不停跳跃。数秒后,一个盾型的法器现出来。 樾递给奴吉。 奴吉伸出象鼻接了过来,仔细瞧了一瞧,惊讶地问到:“盾阳牌?” 这盾阳牌乃东天界独有。在交战中,此牌可挡阳气十足的艳色光柱,并折射回敌人。且,折射回的威力,是单程威力的两倍,杀伤力较大。 这个盾阳牌实际上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它不怕水,但却怕土。 入土,则化灰。 这一优劣突出的兵器,里外里一算,取胜所需的条件性太强。所以,也不怎么样。但对于奴吉来说,此刻在丰翁河见到这盾阳牌,双眼依旧放光! 它举着这牌高声问孔雀·樾:“先拖下哪个水?” “丰翁河水。” 【左棠冥王府】 这边,五爷段安回了府,卜阳王也从库兰索出来,到了左棠冥王府候阵。 “怎么样?也布如何?” “回五爷!事已成。我不便过多逗留,便在笃定了也布可顺遂我方意愿之后,派木云亭转述了任务。” 段安点点头。他转身坐在虎头侧椅上,鬼差递来一口酒,段安一饮而尽。随即转头看向五阴卜阳王:“葵鸟,借我一用。” “是。” 五阴卜阳王唤来了在冥王殿外驻守的黑门萨。 很快,葵鸟扑腾着翅膀进来,并落在了段安的肩头。 五爷唤来掌管手下精兵的总史庞克里。 这庞克里一只眼伤未愈,眼睑全无,甚是吓人。段安伸出右手食指指向葵鸟:“你从今天起,跟庞克里将军。” “是!” 话音落了之后,冥王殿内鸦雀无声! 段安紧眯着眼若有所思地看向五阴卜阳王:“我和逍遥王的兵力旗鼓相当。眼下,不知他逍遥王想要端了我左棠冥王府欲出兵多少。所以,现在还不能轻易的调拨我府上的兵将。海底大地狱那边,你派人驻守!看护大地狱方圆1500公里的地界,以防他人入侵!” “是!冥臣已经派了若干冥将和鬼差就位。只不过,如若天界参与,只怕是回击吃力!” “你不用担心。葵鸟我带走。另外,我加派四十万兵力助你守大地狱。这四十万精兵,鬼雏均328年以上功力,鬼差和冥将更是个顶个儿的好手儿。这等配置,倘若她三吒神婆真来,怕是也能抵挡个一时。记住,和黑暗·林吉提前打好招呼。四大护法都正直得很,尤其这黑暗·林吉,做事更是一板一眼。他不知道有此事,若一旦交手,很可能误伤啊!” “冥臣明白!” 说到这儿,段安直起身子,转头看向了冥王府外:“从冥司十三局回府的一路上,我想了良多。更是确信,逍遥王律户度发起的这场战争,怕是在做垂死的挣扎。我与他之间的恩怨虽说可以追溯到许久之前,但他逍遥王能做到冥上界的冥上神之位,自然也不是一个糊涂之辈。他虽不如诸多的冥神那般心系幽冥界苍生,但在魔界血婴女都已经打上门儿来的情况之下,依旧选择先开内战。想必,除了迫不得已之外,便是要和我同归于尽。” 说到这儿,段安眯起眼。那一对儿幽蓝色的眼睛逆着光线,五阴卜阳王看不清此时他的表情。 卜阳王上前一步:“逍遥王的举动,恐怕不仅仅事发五行雷阴令!” 段安转过头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五阴卜阳王环视了一下府殿四周,段安会意:“你们先下去。” 当左棠冥王府内只剩下二人时,卜阳王坐在了段安对面的旁椅上。 “五爷可有审了查克索?问出什么了?” “没来得及审,逍遥王这边儿便开锅了。” “查克索被冥司十三局所抓走这事儿,对楼花来说,打击颇大。我基本上没有问,她便都招了。不过,招了的条件,是要换自己一段日子的自由之身,好报了三番鬼王的仇!” “一段日子?多少天算一段?这楼花之前是你第二冥界的,又和黑煞有着渊源。对于她,你应该了如指掌才是。这个女人,撒出去,可就收不回来了。” “五爷先别急。她提这条件时我也曾犹豫。但后来转念一想,收了她进了冥司十三局,还真就不一定问出来什么。” 段安身子向前探了探,将右侧的手臂拄在了方桌上:“她都招了什么?” “说了不少。涉及到三番鬼王,涉及到魔界,还有令候府。” “令候府?魔界?” “三番鬼王取了放于屠月天坦尼湾的特悉斯拉姆权杖,并送去了项门台。而他能够差遣魔皇军爵的蓝格鲁星人为其所用,得益于其一直同魔皇军爵的来往。” 段安将身子向后靠了靠:“他差遣魔皇军爵的蓝格鲁星人去坦尼湾偷了魔界的权杖?还送去了项门台?他是为谁办事?如若是帮魔皇军爵,他自可以娶了权杖交回龙蒂索罗便可,哪怕是塞西莉·弗琳至少也说得过去。” 五阴卜阳王低下头叹口气:“五爷先听我继续说。人界令侯府有个丫头。这丫头便是当时替萧江的妻子行活人葬的那个高氏。据说她出自鬼棺窟,但还保留着一半儿的人气儿。每隔七日便回鬼棺窟取僵尸需要的七日避光符咒。她也是上次我同五爷您提起的那个,在令候府见到的可疑的丫鬟。现在看来,她应该就是楼花口中所说的高氏。” 段安点了下头:“这个倒是不难理解。三番鬼王一直窥探项门台,又掌权整个鬼部。除幽冥界的鬼差分管之外,其他所有的鬼都归他一个人管。这等优势,他想往令候孤身边安插一两个人儿再正常不过了。”。 五阴卜阳王皱了皱眉,想了想,忽然抬头看向五爷段安:“五爷,冥臣记得也曾同您提起,我化身路人刁某接近令候孤,当时便觉得这令候孤的灵能气场与众不同。他除了墨黎师祖的天神灵场之外,还有着一些若有似无的阴气。” 五爷段皱紧眉:“你想说什么?” 第387章 稳操胜券者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荻格·冕建起项门台后,第一个靠近令候孤的,除了那三少奶奶肚子里头的鬼胎之外,便是这个高氏。鬼胎先暂且不言。这丫头竟然是僵尸,并且受命于三番鬼王。鬼王派人接近令候孤的目的性十分明确,应该就是冲着项门台的灵棺木去的。即便他不能让僵尸咬了令候孤,并操纵其意志前往昆仑山脉,但是在令候孤体内的墨黎师祖的灵能还没有被唤醒之前,鬼王实则上有很多机会可以挟持凡人的令候孤。而他却没有。” “你之前讲过,那令候孤身上不是有个太上老君的杀魔咒吗?” “话虽如此。但五爷也知道,即便是太上老君的杀魔咒,想破也不是不可能。” “三番鬼王现在兜了这么大一圈子,最后弃项门台而力求自保。说白了,是项门台啃不动了。” “现在提起,我还能够清晰地感觉得到,当时凑近令候孤时他所反射出来的灵能场中的那部分阴气。没错,就来自于幽冥界。但从没有往僵尸身上去想。而楼花所提到高氏是僵尸的言论,倒是让我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五爷,令候孤的体内,会不会有着僵尸系统?” 段安一惊!他将眼睛瞪得圆圆的,随即又眯起来:“你是说,令候孤一人分饰三角儿?可他的僵尸系统哪来的?” 五阴卜阳王摇了摇头。他顿了顿,忽然眨了眨眼,又向前探探身子,压低了声音:“但是五爷,如果猜测成立的话,那令候孤本就应该归三番鬼王直管。鬼王更是可以直接授命于他差遣,根本没必要中间弄个高氏!而僵尸同体之间,无论是尸腐味道,还是所属的阴性都是在一个频段的。所以,要说令候孤的僵尸体鬼王不知晓,似乎也不太可能。除非......” 说到这儿,五阴卜阳王忽然停住了。 “除非什么?” “除非,除非这令候孤和幽冥界里那个能够食用处子之血的神秘人物有关!只有这样,鬼王才不会轻举妄动!不然,他那么想要项门台,为何不把有着僵尸系统的令候孤据为己有,再去寻驳咒?而是放任令候孤在人界诸魔争相哄抢?” “僵尸中,低等僵尸是嗅不出高级别僵尸尸腐味道的。级别越高,尸腐味道虽然越重,但同样,隐藏味道的功力便也越强。除非在施以法术时,会不由自主地扩散出来。所以,令候孤的体内如果有着僵尸系统,并且等级很高的话,无人察觉也是正常的。况且你别忘了,他可还有着墨黎师祖的天神元能!” 卜阳王点点头:“不过,也都是推测,没有证实。其次,楼花还道出了一个非常神秘的人物。” 段安瞪圆双眼:“谁?” “沧肃太子!” “谁?沧肃?” “据楼花讲,沧肃太子在整个事件里头所起的作用,可不是一星半点儿。三番鬼王在魔界的行为,大部分都出自于沧肃。” 段安缓缓站起身没有说话。 “所以,冥臣猜,逍遥王如此着急地打这一仗,会不会也和沧肃有关系?本没想在这时候同五爷讲,但也是恰逢战前这空闲时机。不说,我这心里总觉得是个大事儿!也害怕因此在作战中误了什么。” 五爷段安在口中重复着:“沧肃?沧肃......” 他忽然转过头:“难道,是沧肃和阎摩罗王一起,想利用项门台推翻幽冥界的现有政权?” 五阴卜阳王从椅子上站起身:“一切只是猜测。不过五爷也别心急,这场仗下来,怕是一个个谜团便都会迎刃而解。楼花还提及到了魔界的驳咒是徒布尔诺,称消息来自于高氏。” 段安皱紧眉:“高氏?那这个高氏又从哪儿知道的呢?她只不过是有着一半僵尸血的小小僵尸而已,在令候府里也只是个丫头。” “没错。我也正是由此分析出,这个叫高氏的,很有可能在令候府里效忠着旁人!而这个人,在某种方面盛过鬼王!楼花还说,三番鬼王杀了赵判官!并在此之前,将从赵判官的阴司府所取出的十个伢子鬼当做谢礼赠给了沧肃。而赵判官之死,楼花却不是在幽冥界里知晓的。是在其前往魔界打算找屠月天,并意图借屠月天之手来报查克索的仇时,半路杀出来一个叫藏巴玄魔的魔灵所说。” 段安猛地转过身子:“藏巴玄魔?” “冥臣也是诧异得很,此前从未听到魔界还有这等人物。他对三番鬼王及魔界的事情了如指掌,并指使楼花找到蓝格鲁星人后前往项门台,取出特悉斯拉姆权杖再交给他。只不过在返程的半路,前去通报查克索被冥司十三局所拘捕一事的鬼差给截回了幽冥界。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现在在地龙台。” 段安将手背于身后挺直脊背,望向左棠冥王府外:“如果,这个莫名其妙所出现的叫藏巴玄魔的魔灵,并不是现有的魔界王者所幻化,意借楼花之手夺回特悉斯拉姆权杖的话,那岂不是又出来了一个劲敌?!而这个叫藏巴玄魔的,倘若因灵能超群而窥探得到我幽冥界的动态,尚且还算好说。大不了就是打。但是,如果他不能,那便说明,幽冥界和魔界之间有勾当!而这个勾当,很有可能是幕后给三番鬼王一直出主意的沧肃,当然,也有可能是别人。三番鬼王在项门台事件中身份特殊,自然不会有人找他;木云亭忠心,天魔也不会擅自打他的主意;楼花性子直,查克索做事不够果断。” “应该和地龙台无关。除木云亭外,黑煞和黑门萨也都应该不会。而其它的人知晓的事情也断断没有这么多。自从天魔族掳了左敦乌之后,事关两界之事,木云亭为了避嫌,近期和天魔走得也并不是很近。所以,权杖这么大的事儿,冥臣也是听楼花将才知晓。” 段安转过身:“我左棠冥王府在项门台建成之后,便已经下令众臣,众冥将鬼差均不得擅自离界。逍遥王那儿应该也不是。如果里应外合的是逍遥王,有着魔界的屠月天做盾牌,他甚至可能连雷阴令都不会碰。” “那,真的事关冥系三太子?” “幽冥界之大,冥上神,冥臣,冥将诸多。即便排除了身边人,但也不是没有可能被旁人钻了空子。究竟是不是沧肃,或者是太子中其它两人,还都有待于考证。你还记得你说过,令候府里有个尚未出生的鬼胎?” “是的。” “现在一看,这鬼胎,肯定不出自第一冥界了。” “这鬼胎一直迟迟没有动静,究竟是何用意,何人所为,都还是个迷。” 段安走到桌旁顿了顿:“这般稳坐泰山,看来,鬼胎的主人,才是这项门台稳操胜券者!” “稳操胜券的,不应该是手上有着异能机甲兽的屠月天吗?” 段安转过头眯起眼:“曾经是!现在,易主了!” 五阴卜阳王上前几步:“这鬼胎属于怨灵,不可能不出自幽冥界。” 段安直起身子:“我何曾说他不是幽冥界的?” “那五爷的意思是说,这幕后真正打算坐收渔翁得利的那个秘密人物在幽冥界?” 段安点点头:“并且很有可能和夺了三番鬼王的鬼玛星云阵以及处子之血相关。” 卜阳王皱皱眉:“这绕来绕去,又绕回到了僵尸将臣身上。” “这鬼胎有两种可能。一种,确实是和僵尸有关;另外一种,也有可能是下宫鬼祭万魂王。前冥王时,婴灵是从鬼班主体中分离出来的一个分支,而怨灵属于婴灵一部分。当时,便是全权交由下宫鬼祭万魂王所在掌管。眼下,楼花所吐出来的这几个消息,确实是对事件有了推进作用,但有些疑团还是没有解开。比如,处子之血和索取了鬼玛星云阵的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所为?如若是,是谁?如果,藏巴玄魔的消息不是自己所窥探的,而是出自于旁人之口。那么这个和其理应外合的人究竟是谁?是刚才所提到的,还是另有其人?第三,你我对令候孤体内有着僵尸血只是猜测和推测。不过,即便令候孤的体内真有着僵尸系统,但其也是心系世间苍生的集大成者!我原本以为,我可以稳居在幽冥界里,看着项门台的搏斗。倘若有外围攻进我项门台,我便严防死守。但是,经由三番鬼王在魔界这么横行一遭儿,这仗,只怕是要由内往界外打,还要往大了打。到时候,恐怕会全界争霸,来夺项门台的这一个王者。”。 五阴卜阳王没有说话。 “我原本还担心令候孤是凡人之身,会被意图攻项门台的人抢了先机,从而胁迫其去昆仑山脉取了灵棺木。但是现在,群雄争霸的形势下,令候孤在令侯府里竟然能毫发无损!看来,还是有着墨黎师祖的庇佑。大战崛起,正义之士必将全权联手!我倒希望他令候孤体内有着僵尸系统。” 第388章 白弛狼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五阴卜阳王低下头眨眨眼:“墨黎师祖为阳,僵尸为阴,阴阳怎可同体?令候孤本是一介凡人,又怎能承受得了?” “令候孤是凡人没错,并且还能一人分饰三角的确实更是少之又少。假设他真的有着僵尸血统,那也一定是墨黎师祖的灵能站着上重。只有阳气为盛,他才可以在人界稳居。不然,他早都没了影儿。阴阳相合,刚柔两重。极阴与极阳相融也相斥。好在,反应在令候孤身上的,是相融的。阳胜阴,加上乾坤潮岁,本就自带着无上荣光的令候孤来说,这双重的血统只会让他变得无比强大。所以,我希望一切如你我所推测的那般。大势就在眼前,三番鬼王的鬼玛星云阵已经没有,但凡谁对他出招,稍微动点儿规模,鬼王只有必死无疑。鬼王一死,查克索又进了冥司十三局,整个鬼棺窟的僵尸营由谁统领?酆都大帝不在,即便大帝将幽冥界的政事交给了罗酆六天鬼神,但也只是暂管之权。鬼神是没有权力做冥神职务调整的。到时候,整个鬼棺窟便只会交由其直管。你也知道,罗酆六天鬼神贵为冥上界的上神,常年与天界打交道,幽冥界界内事务管理得甚少,更别提这僵尸了。而那个高氏,如若臣服是令候孤,那我们还算是心安。不是的话,便说明又多了一个无名主。” 五阴卜阳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猛地抬头看向五爷段安:“五爷最近可有听闻这幽冥界驳咒一说?” 段安转过头:“没有。前两日害了病,而你也未曾常来。” 五爷的回答让卜阳王有点儿意外。这话怎么听着,都是有点儿情绪在里头。细品品,倒是更像兄弟和朋友之间的嗔怪。 五阴卜阳王没有说话。 段安上前:“幽冥界的驳咒怎么了?” “听黑门萨所言,现在的各个司府里,鬼差中都传言,说项门台的驳咒之一,是幽冥界的冥系三太子,罗弓煞!” “罗弓煞?”发起了疑问之后,段安忽然笑了一下:“这是要把冥系三太子捆绑在一起,一个不落啊!起初,我还有想法夺夺这驳咒。倘若项门台不成,我也算是保了幽冥界。后来一看,我想得简单了。驳咒有五个,一个也到不了我的手。前几日我还想让你再去找鄂伦古尔善探探风。但后来听冥将来报,说见到这古尔善去了逍遥王府,便将计划作罢。鄂伦古尔善那老贼滑得很,幽冥界一进一出,你去一前一后,很容易徒生事端。” 五爷顿了顿,忽然问到:“楼花还在地龙台?” “方才听冥将通传,楼花趁乱已经不知所踪。” 段安转头看向左棠冥王府外:“嗯。你觉得,楼花会怎么报仇?”他一边说着,一边注视着卜阳王并等待着他的回答。 “冥臣不知。或许,会找魔界。” “不见得。楼花现在基本上吐了个干净。而我审查克索,也只是问一些细节而已。楼花当时想去找屠月天,估计也是迫不得已。但半路杀出来的这个藏巴玄魔让她去取权杖,取了却没交回。所以,即便是楼花对其供出这权杖在地龙台的事实,只怕这藏巴玄魔也会让楼花以同样的方式再次取出权杖。我猜,楼花现在应该是躲他还躲不及呢。” “那五爷觉得,楼花会去找谁?” “楼花轻易不会回幽冥界。她以第一冥界自己的私力去对抗第一冥界的王者,简直便是以卵击石。楼花自然也知晓,查克索东窗事发之后,鬼棺窟及其手下的所有势力已经全被鬼王所冻结,她就是有那心,却也无力了。所以,报仇心切的话,自然还是要找外围的联盟军。魔界不会,幽冥界也不会。如果将项门台划在魔界之外,那便有可能是荻格·冕王或者,玄武派!” 五阴卜阳王一愣:“五爷为何会分析到玄武派身上?” “现在已经知晓,你在将玄武派的狮驼王和白马将军送入项门台时,令候府内的那个高氏,便已经可以觉察出你的些许举动。即便没有那么真切,只怕,捕风捉影般地传回第一冥界,那楼花也有足够的机会知晓项门台同玄武派之间有着渊源。虽说楼花不会轻易走这条路,可现在狗急跳了墙,但凡有一点儿希望她都不会放过。” 说到这儿,段安转过身端起放在桌子上的酒盏,却迟迟没有送入口中:“眼下,先把逍遥王这仗打了。他既然说会再来便不会食言。这仗因何而起我还不知,或许就是个无名仗。冥系三太子的事儿往后推一推,先不用着急。冥界里有着沧肃做助推剂,我们便先看看他的动静再做下一步打算。这场仗之后,你要做的,便是借楼花这步棋子而来个全盘绝杀!” 五阴卜阳王点了点头。 段安眨了眨眼,忽然扭过头看向一旁的卜阳王:“还是那句话,大局为重。” 五爷段安在说“大局为重”四个字时,一直紧紧地盯着五阴卜阳王。 两个心照不宣的冥上界冥王的目光交织中,因为一场误会而起,却又在大局当前的时下,一个没机会问,一个没机会答。 就在此时,府门外,黑门萨和左棠冥王府的精兵总史庞克里匆匆进来:“秉五爷!五阴卜阳王!逍遥王在丰翁河发来了战书!邀五爷前去!” 段安皱了皱眉:“丰翁河?” 这个作战地点确实有点儿让人匪夷所思。卜阳王凑上前:“逍遥王说欲来左棠冥王府找您,怎么去了丰翁河?这丰翁河位置偏僻,地形复杂,尤其有着丰翁河里的水妖。五爷,此事会不会有诈?” 段安眯起双眼,鹤蓝色的眸子泛着的光亮中透露出凶狠:“有诈无诈,都要殊死一搏!” 说罢,他走到王椅后侧。面向那堵黑漆漆反着亮光的石墙,眉心突现蓝色九星阵! 只见那九颗蓝星自西北至东南方向逐次闪亮,那光亮似能穿透人体皮肤一般,直晃得卜阳王体内的黑白双煞的两重血液清清楚楚! 犹如透明人! 这光亮反射在对面的石墙上时,三秒后,石墙忽然“轰”的一声炸裂!一道暗门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五爷平摊右掌,石门突然缓缓而开! 门开后,只见两道蓝黑光线交汇着从门后射出直投在地面上。 石门里究竟是何? 五爷的兵器库! 旦见五爷的兵器库,那叫一个战备俱全。 蓝光中可见,这石墙的墙壁上均是悬挂的各种刀戟和兵刃。 从上至下依次是——玄门棋乎罗布、断头夺魄刀、三日厚冰散!正面地中间,满满的铠甲和仙术法器。如:团川木、鬼符、雷暴战斧等。 五阴卜阳王没有凑近。远观中便觉得气势庞大,杀气逼人! 段安慢慢在兵器库里踱着步,一双黑云地烛靴踩得地面咔咔直响。 他用右手轻扶了一下颈间的九连锁,俯身拿起位于一驼骨搭建的台子上,西北方陈列的一部兵器。这兵器外形酷似一把短刃匕首,但非同寻常的是,该兵器的手柄上,有一个直径五厘米的圆形石头。而在这石头上还有着天然形成的各种花纹交相重叠,四散蔓延。红底黑纹路,还蛮好看。 该兵器,名为“白弛狼”。是当年五爷征战兰索河时,因战功赫赫,冥王赏赐与他的一件宝物。 据说,这“白弛狼”上的黑色宝石里,汇集有九匹白暮苍狼虎!因这白暮苍狼虎为幽冥界中,冥上界十三爵位将领方可拥有的王世族亲的专属宝器,故也不难知道这兽的厉害! 它名字的由来,也和闪电般的速度及驰骋疆场的勇猛相关。 所以,取名“白弛狼”。 五爷的鹰钩手指轻轻抚摸着白弛狼的两刃,眼里渐渐露出凶光。 他走出兵器库,头也没抬地对五阴卜阳王说道:“按照方才所言的计划行事!我先去丰翁河会会逍遥王!你随时待命!如若两头同时交战,切记保大地狱!保冥法!保天道!” 话音刚落,还未等五阴卜阳王回应,段安转身便率领大军前往了丰翁河! 【丰翁河】 律户度在回逍遥王府静候出击时,九州蓬度史的新“计划”便差人前往并告知。让蓬度史意外的是,这个头战定在丰翁河的计划,律户度答应得特别的快。 于是,此时的逍遥王律户度站在河道一侧,锦缎蓝袍在水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无处不透露着杀气的他双手背于身后,紧眯着眼望向丰翁河的水面。 此时站在河岸的,只见律户度一人。 不时之后,逍遥王甩了两下龙尾,水面顿现道道水痕! 很快,奴吉将头探出水面。 它伸出两只小足合十行礼:“丰翁河奴吉叩见逍遥王。” “嗯。九州蓬度史不知具体安排了你何事,但派人前来通传让我到此迎战。想必,你应该有职在身。” “王分析得无错。孔雀·樾已经告诉了我此次战事中所授命的任务。”。 “如此甚好。” “王,旦请放心。” 第389章 丰翁河之战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话音刚落,丰翁河对岸的丰树林里突然响起了一阵细细碎碎的声响。 律户度眯起双眼,奴吉也回头一探究竟。 这声响越来越近。 起初像是从半空中悬浮着飘荡随至,但声音越近却又觉得,这声响似是贴近地皮!仿佛就在脚下! 逍遥王轻轻一侧头,身后突然出现一片鬼差!各个身着铠甲,威猛无比! 靠近逍遥王的一位,便是罄天魂! 他率先举起手中的矛,对准未知的岸对面! 当声音靠近岸边的时候,对岸茂盛的丰树叶子开始上下摇动,仿佛有种巨大的力量在促使它们让路。 然而空气中却未见任何有形之物! 奴吉一头扎进水底。翻滚之间,河水掀起滔天巨浪,四面八方忽然汇聚了各种各样的水妖。有的披头散发、有的黑面犬牙,有的浑身上下流淌着透明的深绿色血液,有的多尾,有的多头...... 众水妖齐聚在丰翁河的一处水域,不同水妖低鸣的音律混杂在一起,搅得人心神不宁。就如同那魔音效果,让人产生幻觉。 突然!罄天魂一个起跳猛地跃到了奴吉的背上! 他嘶吼一声:“拉-特都!”(出来!) 没有回应。 罄天魂举起手中的兵器,左手捶击一下胸口猛然跃上丰叶茂密的对岸! 谁知,当罄天魂没在树影中时,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惨叫:“啊!咯特鲁森!啊!逍遥王!咯特鲁森!” 律户度心里一惊! 喀特鲁森?!也布?!不,不,不可能!那小子还在库兰索,非命不得出!不可能! 逍遥王转了转神,迅速从袖口里抽出消魂剑! 只见,那剑落如雨般,跃过奴吉所在的河面,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对岸声音的出处! 一番剑落,岸边叶子稀落了不少! 律户度和众冥将定睛望去,只见地表上突起密密麻麻的层层土包!它们密集地簇拥着,像是从地下升腾而起的热气所鼓噪的那般,上下起伏,无首无尾。 是何?这是何? 奴吉突然在丰翁河李甩了一计响鲸尾! 瞬间,一泼黑水浇在了地面那些不知名的小土包上!黑水接触土地的刹那,升起缕缕白烟,并伴随着焦灼味道。 忽然! 只见那一个个小包里,钻出来一条条红鲜鲜的蛇! 赤颜蛇! 逍遥王猛地握紧拳头!他知道来者不善。这赤颜蛇乃段安的左棠冥王府冥兽十三锵之一!善于隐藏,亦可幻大幻小。 逍遥王律户度的鹫足因用力,尖锐的指甲已经嵌入了肉里。 他咬紧牙关,放出第一批臬鹤! 那鹤直奔赤颜蛇而去! 刺耳的叫声划破了丰翁河诡秘的上空!臬鹤的尖喙啄烂了数条蛇身! 矮密的灌木丛中,臬鹤翅膀拍打在错落的枝条上所发出的声音,有着一种和气氛相得益彰的恐怖感。空悚的声音夹杂着死亡的血腥,冲击着丰翁河对岸的众人。 很快,对岸地面上,污秽与血液混成一片。 当臬鹤撤回逍遥王身旁还未站稳脚跟时,远处的对面,突然冲过来一群鬼差! 只见那鬼差个个凶神恶煞,黑甲覆体,左侧臂肘均附有骑兵盾牌一枚! 没错!段安的兵马! 逍遥王律户度望天长吼一声:“攻!” 话音刚落,身后黑压压的鬼差瞬间备足战力,借着众水妖脊背铺成的路,气势汹汹地冲向对岸! 双方打得如火如荼! 一番厮杀之后,逍遥王的兵力明显不敌众,以血量减半,精气衰退而告败! 律户度眯起双眼:“哼!交手多年,你段安看来是早已经摸透了我律户度的脾气!备战做得很充足嘛!”说完,他伸出右手鹰钩食指,指向水中观望战况的奴吉,命令到:“出击!” 奴吉接到起兵指令,瞪圆双眼! 那本就几乎看不到瞳孔的眼睛此时更是因怒目圆睁而显得诡异。它向后退了足有千米之远。随即,一记涛水河雷球如同闪着电光的能量钜,猛地冲向了对岸的五爷兵将! 这涛水雷球威力不小,让岸上不熟悉水性的诸多鬼差都烧灼得皮肤疼痛难忍!霎时之间,丰翁河的对岸乱了阵脚,所有人都不安了起来! 正当律户度得意地和奴吉来了一个对视时,天空的斜上方忽现一黑云竖插地面! 来势凶猛程度及速度,让丰翁河水里的诸多水妖和岸上的逍遥王兵阵根本未来得及看清什么情况,便遭到了足下三千尺一计瓦弹! “嘭!嘭”几声巨响,让原本聚在一堆的诸多鬼差、鬼刍和妖兽轰然四散! 这利用赤颜蛇声东击西的方法,直接杀了逍遥王兵阵一个措手不及!损伤惨重! 律户度拂袖扫去眼前升腾起的烟云灰土,抬头望向丰翁河对岸的段安。 “哼!如我所料!你段安,并非君子!怎么,今儿又要牺牲多少将帅性命来换取一方胜名?” “不知逍遥王率领众多人马前往我左棠冥王府,宣称找我有事。所为何事?逍遥王也贵为这幽冥界冥上界的冥上神,我段安,又怎敢劳您大架,稳坐在府上等您上门儿?呵~知道的,是逍遥王找我有事。这不知的,还以为您出现在我左棠冥王府是因为,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呢!” “哼!休得说笑于此!左五爷一向为人正直,秉公守法,从不干偷鸡摸狗的事儿。那么,敢问五爷,六头斑猫是否已经解了禁足?” 段安一愣:“逍遥王约我来丰翁河,伴着这一帮孽畜,就是来问我府上的冥兽,六头斑猫?” “没错!就是来问那六头斑猫的!”律户度回答得理直气壮。 这个理由让段安有点儿懵。他顿了顿:“我发现,这世间的任何一种关系,都需要沟通来维系。就像是我同逍遥王之间,才几日未见,便觉得和逍遥王之间的沟通发生了一些障碍。” 律户度勾起嘴角:“障碍?呵,什么障碍?敢做就要敢当!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五爷就别在我这儿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有意思吗?” “我也想让它变得有意思,但也要有意思得起来才行。” 律户度向前一步:“我一直以为你段安正义的口号喊得响,自然也是个正义之士。这所谓正义嘛,便是所做所为都不触犯冥法,甚至连一点儿痴心妄想都不能有。只不过,你段安这一次,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这若不是左敦乌的焰蝠死在了六头斑猫口中,只怕是现在众人还都蒙在鼓里呢。” 段安一惊:“焰蝠?六头斑猫?” 他微微地垂下眼帘看了看面前的地面,又猛地抬头望向丰翁河对面的律户度:“逍遥王!剑拔弩张的时刻,还是不要含沙射影的好。我段安不知,逍遥王方才口中所说的焰蝠和六头斑猫,究竟是何意!焰蝠已死不假,六头斑猫我也囚禁。况且,此事已过多时,又是俩冥兽。逍遥王不像是小题大做之人。若是想打,动手便是。何必找了这么个拙劣的理由?倒是直接拉低了你逍遥王的身份和才情!” 律户度又向前走了几步。那一双鹫足的指甲已经踏入了丰翁河的水里:“不是我在这绕弯子。是我想给五爷一个机会,并在为焰蝠报仇之前,看看你段安究竟有没有那个胆量敢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哼!我原本还想,如若你能承认自己和毒都府之间有着猫腻,那我律户度,敬你段安是条好汉!只可惜,我给了你机会,可你不中用啊!那就怪不得我了!” 说话之间,律户度突然一抬手!奴吉会意,急速跃出水面,并一头扎进河底!周围水妖皆同行! 数秒之后,从丰翁河的水底传来阵阵嗡鸣之声!那声音随着水波四散开来,在透过空气且形成独有的音磁波后,段安的兵将中,修行三千年以下的鬼将均心神不安,无心作战!纷纷双手抱头在原地痛苦地打着转! 就在众人被水妖的妖音困扰之时,奴吉浮出水面看向段安! 此时的段安还没有从方才律户度那要为焰蝠报仇的言论中缓过来神儿时,奴吉已经做好了出击的准备! 只不过,当段安同奴吉四目相对时,奴吉忽然猛地向前游动,冲着段安方向发起了速攻! 段安一惊!他猛地一眨眼,从双目中忽射出两道银白色光直击奴吉! 奴吉向左一个猛躲,白光炸向水面“轰~”的一声,掀翻河底淤泥无数,并伴随着多具水妖的尸体! 奴吉煽动了两下翅膀,水面突起大雾! 这雾里夹杂着细碎的水珠,密度之高,让段安一行人瞬间便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 五爷看不清敌人方向,只能侧耳静听! 他取下颈间的九连锁紧握在手中,眯紧双眼,窥探这雾中的一切未知!! 迷茫中,五爷恍惚听见耳旁风声擦着皮肤而过!那声音里有着细小的,不易察觉的脚步声和兵刃抽着空气的肃啸之音! 多年的作战经验告诉他,有人,加入了战争的队伍! 第390章 司毒郎·梵地子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空气中突现白色烟花状爆炸点!那炸裂开来的火光映亮了丰翁河的上空!垂射四散的星火如雨般下落!那密集的死亡线让躲闪不及的兵将均受了伤! 一时之间,严阵以待的兵阵开始骚动不安!烧灼而产生的痛感让鬼差开始四下逃窜! 段安高举雷火锤,一锤下去,星云火石般骤现! “毒都府?哼!逍遥王!你我之间的恩怨,如若是伤及无辜,只怕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律户度眯起眼:“伤及无辜?哼!你私结毒都府,不顾冥法司例,乱用私毒而使焰蝠至死!只怕是,五爷真正的目标不是那小小的孽畜,而是我逍遥王律户度吧?!呵~他左敦乌的焰蝠,只不过是误打误撞冲进了左棠冥王府,并掀开了你阴谋的冰山一角!” 段安暴怒!他握紧手中的雷火锤,抬起右手指向对岸的律户度:“逍遥王!你好生的大胆!如此拙劣的理由竟然也能想得出来!莫要说我同毒都府并无暗中勾结行有违冥条律令之事!单单凭借你栽赃陷害我幽冥界一等重要司府,我段安,便绝不容忍!” 话音刚落,他纵身跃起,高高举起手中的雷火锤猛地向地面一击! 落地的一刹那,顺着地表升腾起一片蓝绿色光,激起黑云卷浪层层滔滔!刺耳的声波骤起,硝烟弥漫! 他回头大喊庞克里! 精兵总史庞克里授意,派出站在肩膀的葵鸟出击! 葵鸟飞到上空的云端并开始以高速旋转! “卞陀螺”就这样,以葵鸟翅膀作为兵器,目标是奴吉,标标中地! 奴吉因为体型庞大躲闪不及,在速度上无法取胜,枉了九州蓬度史欲让它拉五爷下水的差事,并很快地以失败告终。 临没入水底时,它举起盾阳牌直冲段安! 盾阳牌的突现,让段安突然感觉到空气中那股要命的杀力来袭!他迅速取下臂上的追魂剃骨刀甩过去! 追魂刀精准地朝向盾阳牌,并将其一击而碎!那打在铁器上的声响,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奴吉和众水妖没水之后,河面上的水雾也随之消失。 段安重回地面,刚欲抬头看向对岸的逍遥王,忽然,律户度的方向传来一个幽幽男声:“五爷,许久不见!您那般的英勇!真是不得了,每次见您,我都要感叹一番运气这个东西。” 段安眯起眼,慢慢才看清对岸说话的那位:“樾?!你怎么在这儿?” “没什么,来看看五爷您而已,别紧张。看来,五爷您还是老样子,急脾气,小心伤了身体。” 孔雀·樾的出现,让段安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挺直脊背:“你此刻出现在丰翁河,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莫不是,我乱了你们的计划?” “计划??哈哈,五爷真是幽默。我亦跟随九州蓬度史多年,效命于三吒神婆。这天界呆久了,都已经不会做暗事了。五爷此番言论,怕是污了神婆的磊落和盛名?” “哼!难不成,天界玩儿腻了,要回冥界来耍耍?” “五爷真是风趣。我今日来,只是奉命送五爷您一样东西,还望五爷笑纳。” “哦?战争中收到敌方贺礼,还真是三界头一闻!拿来瞧瞧!” 孔雀·樾诡异地一笑,随即从左手旁拎起一个布袋子。 这袋子呈白色,正面印有一“殺”字。这金色大字在团团白气中,甚是耀眼!字周围是一圈龙头狮身鸟尾兽图!首尾相连,线条流畅,丝丝扣扣。 樾将布袋子丢到河对岸。那袋子滚了两滚,便停在了段安的足前。 段安见惯了魑魅和杀戮,谁知,在要捡拾起一探究竟的刹那竟顿了一顿。他的心里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安。这充斥的血腥味道的丰翁河,在樾提出“送礼”的一刻,突然夹杂了一种莫名的东西在环境里。 说不清楚,却感应极强。 孔雀·樾轻蔑地一笑:“堂堂左五爷怎么怕了一个布袋子?您怕什么?怕~里头装着城池千座?还是鬼殍数万?原来,五爷也有恐慌畏惧的时候。哈哈哈~” 一旁的律户度也跟着附和起来。即便他不清楚这所谓的礼究竟是何,但自然是对段安无力:“快打开看看!说不定,是你左棠冥王府里,用毒杀了焰蝠的六头斑猫呢!哈哈哈哈~” “休得啰嗦!”段安一声吓令,随手拿起足前的布袋子。猛地打开,定睛一看! 一颗人头掉了下来! 五爷一惊! 那人头不是别人,正是也布! 段安咬紧牙关,低头看向那地上血淋淋的东西,怒气直冲大脑! 律户度看到了也布的首头,惊得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 孔雀·樾微微一笑:“看来,逍遥王是还有所不知。就在刚才,五阴卜阳王亲自去了趟库兰索并收编了也布。这也布跟随您多年,早已熟知您的软肋及作战习性。您可能还不知道,此时此刻,您逍遥王府的大门口儿,可是正热闹着呢。” “什么?!”逍遥王不等孔雀·樾告知其细情,起身即刻奔向东南。 段安抬头望了一眼孔雀·樾:“你是在公报私仇?” 樾眼皮轻抬:“五爷切莫多虑,我向来对事不对人。” “哼!对事不对人?你离开冥界已几百年有余。莫不是,天上不渡你,你这私欲未减?” “五爷说的这是哪里的话?难道,界域不同,沟通都有了障碍?” “我段安是个凡事都可搬到台面儿的人。想当年的事儿,我无心而为之,只是巧合而已。” “巧合?五爷说得好生轻松!呵!多年阴阳两界游走,乱世看透,这纷乱复杂非伦寻常。我凉薄看尽,世间,无巧合!” “随你所想!时隔多年,我亦没有再同你忆往昔的必要。只是奉劝你,切莫因私而乱了大局之稳!”说罢,起身率兵去了逍遥王府。 【逍遥王府】 这边,五爷段安来到逍遥王府门前。 孔雀·樾并未说谎,这里确实热闹至极。 逍遥王怒目红了眼,正在指挥着将门府口的梵鬚狮来抵御正前方频频进攻的黑甲鬼差及若干冥将! 律户度一个猛转头,忽然看到了前来“观战”的段安,遂没有好气儿的吼道:“黑索骨左棠冥王!你莫过于太嚣张!幽冥界还尚无暗打冥上神王府的先例!我虽率先带兵前往你冥王殿,但我未动你分毫!段安!我敬你是条汉子,但你要知道,鬼神皆行尊卑之礼!你段安对我如此大不敬,我律户度,今天就要灭你左棠全门,怕是酆都大帝也会应允!” 说罢,他冲着正在进攻的梵鬚狮吼叫到:“杀!一个不留!灭了他左棠冥王府!” 梵鬚狮授令,龇着牙迅猛再战! 逍遥王府外的一幕,让段安也有些诧异。他原本以为是地龙台的人,但仔细一看,却发现事有蹊跷。 “逍遥王!你睁大你的眼睛好生一看究竟!这在战的数千鬼差,哪个是我段安的人?!如此多年交手,你应深知我作战习性!我段安及众部将均是粗烈之人!虽在等级来言,精将确为黑甲之级,但作战之时,为附我方性格之爽,一向赤膊而上!你看这黑甲,岂有我段安之府般样貌?” 逍遥王一惊!段安此话无错!但转念一想:“哼!别在这儿和我说这理儿不理儿的。就算不是你左棠冥王府,那就是地龙台!” “五阴卜阳王同逍遥王无冤无仇!从主到客,从有到无,论品性,他地龙台断断不会做出此等荒唐之事!我看,逍遥王还是想想,你的仇人还有谁吧!” 仇人? 幽冥界本不讲究情分。况且常年打打杀杀,要说仇人宿敌,那可真是不计其数。但是,冥界能有胆量杀到他逍遥王府前的,除了冥王左右之能士,恐怕也无人。 话说回来,冥王的左右战神若得令斩其根,也不用这般操作。况且,仔细观察这回法的战术及功力,出招的模式有些许陌生。 律户度心忽然有些慌了! 这明暗之中,最怕的,就是无影之招! 五爷段安若有所思地看着逍遥王在那踌躇,刚要开口,忽然觉得身后阴风阵阵! 正在和梵鬓狮交战的黑甲鬼差像得到了什么命令,猛然全部退阵! 斜上方的云上,忽现毒旗嗷牙蟒数条!虎视眈眈地盯着逍遥王府口的梵鬓狮! 段安一惊! 梵地子?! 逍遥王慌了,他来作甚?! 说说这梵地子。 梵地子,名司毒郎!为冥界炼毒之父金明灭之长子。 这梵地子在幽冥界甚是出名,一部分源于其所属于冥界赫赫有名的毒都!一部分,源自于其本身张扬的个性。 梵地子其人狂妄自大,私欲极强,喜好争斗。这在金明灭的三个孩子中相比较,尤为突出。 要说这梵地子有何本事,除了善用冥兽作为调毒实验之外,其它毫无过人之处。。 梵地子在冥界出名的另外一个极其特殊的原因,便是他喜欢九州蓬度史的左豕侍女——森狐。想当年森狐在其身边侍奉,还尚未入天界时,梵地子还差一点儿酿成大错。 只可惜,这森狐对其嚣张跋扈的个性甚是反感,更勿提欢喜之意。 第391章 试试火力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梵地子在近数十岁年间,滥用毒术杀毁鬼殍千万余。又因这毒术杀人于无形且毒性极大,故众人也是敢怒不敢言之余,还伴以恐慌之心。 对于梵地子的出现,确是让段安惊了几盾! 毒都府的毒术多用于异生冥兽的衍生和繁殖,以及冥兽灵能升级再造。先不说这毒都府是幽冥界里一等重要司府的一个特殊分支,属冥上界大司空冥界,冥王直管。除此之外,一般人都不可与其有较大的交集。 而逍遥王虽和金明灭在酆都大帝的北阴山常见,但私下据段安所知,却基本没有交情。刚在丰翁河,逍遥王随口提起的毒都府,段安当时只觉得是虚张声势放出的空炮!可现在来看,完全没有那么简单。 况且,焰蝠究竟怎么死的,众人心知肚明。活生生被安上同毒都府之间滥用私毒上,太过于牵强。不过,逍遥王竟然能攀得住毒都府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这可是有点儿值得玩味。 孔雀·樾......段安在心中念叨了两遍这个人!忽然明白!果然不出所料,这是三吒神婆为开海底大地狱而故意捏造的事端! 但是,这将毒都府拽进五行雷阴令里,可真是出乎了段安的意料! 就在这时,毒旗熬牙蟒“嘶~嘶”地吐着猩红的蛇信,毒牙露出上颚,黑体黄花,体长,且粗大无比!论功力和等级,这熬牙蟒并非什么奇珍异兽,但胜在一个毒字! 在幽冥界这等死为常事之地,明暗之死却有不同。因为暗死,不得入六道! 所以,这幽冥界里,闻毒俱怕。 熬牙蟒数条缠在一起,纠结缠绕的躯体在云端蠕动,粗大的体鳞在光下泛着银黑色光芒,好不耀眼! 突然!熬牙蟒抱成一团,直奔逍遥王兵将!只见数兵将拼力抵抗,看似简单的抵御变成全力自保而唯恐被蟒蛇咬伤的抗敌之争! 熬牙蟒红红的双眼直盯着敌人的脖颈,就像那中的吸血鬼一般,一口下去,一招制敌! 忽然,敌战队伍之中传来一声惨叫:“啊!甲挞剌达(鬼语,惊呼叹词)!” 众人齐目望去!只见一只蟒死死咬住一冥将的脖颈,那熬牙刺入皮肤的孔里,涓涓流出了靛蓝色血液!熬牙蟒像做了一件特别骄傲的事情,看着渐渐抽搐的将士,变得沾沾自喜起来!它不停扭动着头,并发出幽幽“笑”声! 很快,逍遥王的大将接二连三倒下!余下的几个停留在原地,却也是不敢主动进攻! 就在这时,熬牙蟒一个急转身,斜煞直冲云脉! 渐渐的,在突现的蓝绿色团云中间,现出一位男子!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金明灭之幼子——梵地子·司毒郎! 只见这梵地子,锦袍一袭明蓝色,这色映衬着冥界森魅之光,尽显诡异叵测。头上一发髻,绑带为红色鹰肠结系所做,红艳的色彩覆在白黑相间的头发上,脱跳得出奇! 袍子金线加边,双臂团绣黑牦鼠头图,前胸为五毒贯心,后背为七凶卜煞! 肤白,耳尖! 乍一看,与常人无异。但实际上,这个梵地子年岁已不低,可貌却如仙界初入班门之士,这和他研毒服毒有关!一双杏黄色玉坠镶嵌的绸缦靴尽显其贵气! 梵地子的人面并不丑,但总有让人说不出的感觉。 当然,如此多年,无人见过其不饮毒液的原貌。 云端。 梵地子的侍仆突变出一把雕花白熊皮绒大躺椅。 只见这梵地子随势躺了下来。 众人在云下,直望这天云上嚣张跋扈的家伙。 逍遥王毕竟是个急性子!知道九州蓬度史口中所言的“自己人”,想必就是这毒都府的梵地子。可是,从未有人告知,这“自己人”实行计划,居然是以攻自己的冥王殿作为第一弹! 这可真是拿他律户度当猴儿耍! 演戏也好,盛怒也罢。律户度抬手指着天上那嚣张跋扈的毒都府的少公子:“梵地子!我与你无怨无愁!你这不打招呼的前来攻我府邸,是何用意?哼!你可要知道,你这行为意味着什么!又将会有什么后果!” 然而,律户度的暴怒并没有让梵地子有所收敛。他依旧有恃无恐,声线中透着慵懒地回答到:“逍遥王~你见过哪位要打你,还要预先告知你一声,发个请帖,然后,再来场杀戮游戏?” 这短短的几句话,梵地子说的是慢悠悠的。拖着长调的尾音,和那个孔雀·樾相比,没有了妖媚劲儿,却着实多了许多的轻蔑和嚣张! “说!攻我逍遥王府,究竟为何?!” “没什么,试试火力而已!” “司毒郎!你莫要如此猖狂!尽管你父亲是毒都之父,你母上是三岩洞的归仙圣宗玉蜥女,但这绝不可以成为你肆意出兵攻打我幽冥界,冥上界堂堂骁勇冥将统领十三军首之一的理由!不知你这般傲慢无礼,金明灭是否知情?!哼!” “哈哈~我毒都的家事,逍遥王还是莫要操心得好。啧啧,瞧瞧儿,您这皮肤,该保养了吧?您是不是精血不饮,良毒不入呀?我瞧您这般沧桑模样,心里真是心疼得很。不如,郎儿我送您点儿永葆青春的东西。说来也巧,我刚刚研制的乌鹄兽的精魂,六十四岁才酿出来的毒汁,颜色纯净,稠油无比。哦对了,我给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叮铛魄!如何?哈哈哈哈~” “你自己慢慢享用即可。我倒要看看,即便金明灭不管,我就不信,冥王也要放任你这般!” “王爷向来是位明人!告发这种小人所为,怎能是您的作风所见?” “我奈你无何,自要想办法。难不成,要让你这个毛头祸了我逍遥府不成?” “逍遥王言重了。其实呀,我这发力的两轮法,就是挠挠痒而已。我无意叨扰您府内。可是,您却是先下手为强啊!呵~” 梵地子的声音依旧是慵懒无比,并且斜躺在那椅子上,一边说着,一边垂下眼帘,轻蔑地看着站在地面上的两个冥上界的冥王。 律户度扬起头:“我先下手为强?梵地子若是这么说,那我倒要问问,我先下了何手?” 梵地子缓缓地抬起左侧的手肘,拄在了自己的头部一侧,撑起了半面身子,眯起眼幽幽地说道:“因为逍遥王拆穿了我同左棠冥王府,以及地龙台之间的猫腻!” 这话一出,让站在一旁一直云里雾里的段安暴怒起来! 他举起手中的雷火锤大声吼道:“梵地子!你休得胡说八道!我左棠冥王府何时与你有过私下交易?!” “五爷,这事儿都已经到了这地步,瞒,是瞒不住了。”梵地子翘着兰花指,淡淡地说道:“况且,知道秘密暴露之后,我这不是第一时间来找逍遥王报仇了吗?五爷还怕什么?又何必如此激动?对身体不好的。” “梵地子!我看你是没有睡醒,在这儿胡说八道!” 梵地子皱起眉。这个表情倒是将明知故问加重了一重:“五爷,您怎么还不明白我说的话?当时不是您私下找我要了毒,好用以私造异生冥兽吗?只不过赶巧儿,这六头斑猫身上的那点儿毒,还就用在了焰蝠那儿。” 说到这儿,梵地子将撑着身子的手臂缓缓放下,叹了口气:“哎!我费了好大的心思酿的毒,居然用在了一只小小的蝙蝠身上!这么说来,我这心里还堵得慌呢!” 段安没好气儿地“哼”了一声:“哼!好一出大戏!司毒郎!我看你真是阴毒受得多了,已经走火入魔,心智丧泯!” 司毒郎梵地子委屈地挑挑眉:“五爷,当初您找我时可不是这张嘴脸。这毒给到了你手,回头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全都推到我梵地子一人身上!不太合适吧?!” 段安猛地将头转向律户度一侧:“逍遥王!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那么恳请逍遥王告知,你所说的焰蝠死于我六头斑猫的毒,那焰蝠的尸体现在在何处?!你说有毒就有毒?哼!此事已过去多时,红口白牙,死无对证!” 律户度眨眨眼。 左手边梵地子,右手段安。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像进了虎山的熊!原本能够抗衡一阵子的自己,突然处境变得岌岌可危。 尽管此时的他已经明了,沧肃给姑母所出的这个计划,正如自己所分析的那般,是一箭多雕!而自己,便是那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最惨的那一个。。 对于梵地子不声不响首攻了自己的冥王殿,律户度虽然心中气恼至极,但比起右手边自己和段安的诸多恩怨,他依旧选择将矛头对准了段安。 逍遥王律户度直起身子:“据三番鬼王讲,焰蝠从左棠冥王府带回来后不久,便现出了体内毒死之症。鬼王找到我,让我为其撑腰。此事,第一冥界只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焰蝠现在已经化为乌有,我自然也没办法在这天地之间找到焰蝠的冥魂来亲自开口告诉你它真正的死因。但是,你左棠冥王府的六头斑猫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五爷心里没有点儿数?” 第392章 故弄玄虚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逍遥王还真别说,我段安心里,还真就没数。它焰蝠来得莫名其妙,死得更是莫名其妙!当时,查克索出现得莫名其妙,鬼王来去匆匆的同样莫名其妙!事发之后两日有余,第二冥界魏长史的阴司府里,降卒簿上少了整整十个女鬼!从时间上来看,大可追溯于诸多疑团重重凭生的那一日。如若这般说,那更是同样有理由怀疑,魏长史阴司府里丢的十个女鬼,就是三番鬼王所为!堂堂第一冥界的三番鬼王,统领这幽冥界除鬼差之外的所有鬼班属!不计其数的鬼班归其所管还不够?非上第二冥界插一脚!哼!鬼王竟然干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眼下,他的得力干将查克索已被我拘押进了冥司十三局。所以,如若说红口白牙,那这幽冥界里最近所发生的蹊跷事儿,全都可以用红口白牙来解释。一个红口白牙,可以解释得了一切未知,更可以掩藏得了一切已知!你我都身为幽冥界的冥上神,还往逍遥王心中知晓,冥神,最起码的便是要做到心中要法,一切要有理有据,方可张开嘴对世间说话!否则,那便是污蔑!” 律户度眯起眼:“你说魏长史的降卒簿上少了十个女鬼是三番鬼王所为?有何证据?” 段安直起脊背,晃了晃手中的雷火锤:“那逍遥王所说的焰蝠是死在我六头斑猫的毒液之下,还诬陷我左棠冥王府同毒都府之间有着私下交易,又有何证据?” 逍遥王勾起嘴角,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身后云端躺着的那个嚣张跋扈的司毒郎·梵地子:“五爷,我的证据你拿不出,可你的证据,就在那儿!” 段安顺着逍遥王所指的方向看向了云端的梵地子。 他刚要开口说话,身后忽然隐隐传来了一阵声响。那声响由远及近的同时,众人望去,孔雀·樾。 孔雀·樾的到来。让这场战争变成了四角关系。 樾是只身前往,这也符合他喜好独来独往的性格。 孔雀·樾着了一袭白衣,在烟尘中款款而来,煞是虚幻!又似乎和现在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有着一些恰不得当。 孔雀·樾抬起头,高傲地望向五爷段安。语气很轻:“五爷,真是巧啊,又见面了。” 段安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看一侧的梵地子,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律户度身上:“逍遥王!倘若是因为五行雷阴令一事,那又何必弄如此大的阵仗?你大可以直接说无法归还即可。这样欲盖弥彰的,只会让结局越来越糟糕!你要清楚!五行雷阴令掌管着人界的生杀大权,在我幽冥界中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当时,酆都大帝在北阴山上,也只是让第一冥界暂为保管一个月时。你莫要以为,这幽冥界里无人知晓雷阴令此时的去处!一个项门台,已经弄得幽冥界里内忧外患,三番鬼王身上究竟有着多少的罗乱事儿,相信逍遥王心里不会不清楚。如此这般,倘若逍遥王是个明事理之人,那便不会在此时还拿着他第一冥界的一个小小孽畜来做文章,并搅和的毒都府都上了台面!项门台随时开战,逍遥王却选择在这时候将矛头对准了自己人?你可曾想过,海底大地狱如果被强行打开的后果会是什么?霍乱六道!会致使日月乾坤逆行!你我的私仇,什么时候报都来得及!何必非要在此时同我一较高低?!你以为你赢了我,就万事大吉?不!” 律户度眨眨眼,没有说话。 段安上前了两步。他抬起右手,举起手中的雷火锤指向天边的梵地子:“逍遥王!如果说,此仗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话,那么我段安,陪你打!并且,你怎么开心,我就这么打!但是希望逍遥王擦亮双眼,不要被奸人所迷惑。” 说到奸人迷惑时,段安又将手中的雷火锤指向了另外一侧的孔雀·樾。 结果,孔雀·樾却忽然笑出了声:“五爷啊五爷,刚在丰翁河的时候,您还说我公报私仇?真是不知道,方才这话,只怕是让谁听去,都会觉得五爷您公报私仇的嫌疑更大!” “你给我住嘴!”段安气势汹汹,脸面通红! 他转过头望向律户度:“逍遥王,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为了拖延我的时间?分散我的注意力?而此时此刻,卞城王第六殿的海底大地狱正在进行着违逆天道的法劫血洗?!” 律户度还未等开口,孔雀·樾在身后轻悠悠地说到:“劫与不劫的,五爷还是别操心。眼前先聊聊您与毒都府之间的事儿。三吒神婆和九州蓬度史手中事务繁忙,那么,今天这一仗,就由我孔雀·樾来做评判,好好地来断一断,谁,究竟才是真正的赢家!” 段安吼道:“孔雀·樾!你不要以为从幽冥界升到天界,并辅佐三吒神婆你就是个人物了!你只不过是从我幽冥界修上去的小小仙身而已!曾经在幽冥界,你还是我段安的手下!” 孔雀·樾眯起眼:“可,那又如何?五爷,现在的我可是天界的人!五爷若是动了我,那便等于动了三吒神婆!” “哼!三吒神婆?如果神婆真敢滥用五行雷阴令法劫大地狱,那我段安,一样敢动!无论是谁,哪怕是大帝!乾坤轮定,法不责众!” 孔雀·樾哈哈地笑了起来:“这人界的人与仙界的神,实际上都是一样的。脾气和秉性都是骨子里带的,根本就没有办法改变。瞧瞧五爷您脸红脖子粗的样儿,真是有点儿搞笑。” 说完,他斜着眼睛看了看一旁的梵地子:“对吗?司毒郎?” 梵地子从椅子上坐起来,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撩起眼皮看向段安:“堂堂左五爷,权赫冥司界,位居冥上界,向来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可为何到这节骨眼儿,敢做不敢当?你我之间本就有着交易,现在都已经被逍遥王发现,又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况且,如我方才所说,我毒都府先行出面来平息舆论,五爷又怕什么呢?不过,五爷可千万别落井下石,过河拆桥。那样,可真心不是君子所为,容易被人笑话。” “哼!没有的事情,故弄玄虚,子虚乌有!我将话挑明,居然还在这儿和我装神弄鬼!” 孔雀·樾勾起嘴角笑了笑:“五爷多虑了。我是真佩服您的分析能力。不过,这时间再拖一拖,事儿也就办完了。” 段安一听,转身便要前往第六殿,却被梵地子给挡住了去路。 “五爷这是要去哪儿?” 突然出现在段安面前的梵地子挑起眉疑惑地问到。 “司毒郎!想必今日之事,你父王金明灭并不知晓!奉劝你,适时收手,一切都还来得及!你可要知道,此时此刻,在卞城王的海底大地狱里即将发生什么!此事事关于天地修伏,有关于乾坤潮岁,有关于六道轮回之苍生!一念之差,万事无补!如此大的事儿,你若是一意孤行非将毒都府掺和进来,那不仅是罪上加罪,更会成为毒都府的奇耻大辱!” 梵地子轻蔑地笑了笑。他笑出了声,笑得身子都跟着颤了颤:“这些道理,我又怎会不知?不过,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现在,我即将对逍遥王府发起二度攻击。难倒五爷就没兴趣想看看,我司毒郎梵地子是怎么凭借着一己之力,攻了我幽冥界冥上界的冥神之殿的?!” 话音刚落,律户度手中提着剑一下子蹿了过来:“梵地子!如若你敢再动我逍遥府一根指头,小心我不估计你父王金明灭的面子,杀了你全族!” 司毒郎没有回答,他只是四处看了看:“怎么好像少了一个人?逍遥王既然是为左敦乌的焰蝠报仇,那左敦乌没了影儿,鬼王也总得出面才是?!这样,才算是圆满吧!” 无人应答。 段安的一席话,实际上,已经让逍遥王律户度有了迟疑。他倒不是因段安话里那苍生之命而对自己行为产生负罪之感,他是因自己的疑虑,以及所处的处境被段安毫无掩饰,赤裸裸地拆穿所带来的尴尬及窘迫感,让其忽然有了想收手的打算。 只不过,自认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三吒神婆依旧将东风的希望寄予在了沧肃身上。 她为了稳住事态的局面,避免律户度再一次因意气用事而乱了自己计划,便选择了亲自出场,同时,也等待着沧肃那头儿的喜讯。 神婆的到来,让这场多角度的战争上升到了白热化的高度。 梵地子起身,望望天边翻滚的云,自言自语道:“吾三吒圣母即到。” 众人皆看向天边所指,唯有孔雀·樾的目光一直未从五爷段安的身上离开。 段安似乎感觉到了这种目煞的焦灼感,随即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恰巧撞在了精兵总领庞克里身上。。 庞克里扶了一把段安,小声言:“五爷,事有突变!我们是否先撤?” 五爷顿了一下,回道:“莫急,看看再作打算。” 第393章 “糊涂”仗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只一会儿的功夫,那天边翻滚的云便炸了花。 只见这如同烟花般散漫的云中,现出三吒神婆,九州蓬度史和九臂猫妖女。 神婆在二位天仙中间威严而立,好不威风! 后随东天矩罗阵兵仗,天兽若干,御甲天兵数十人! 逍遥王律户度见到神婆,急忙发问:“姑母!度儿有事要问!” “旦问便是!” “姑母,毒都府的梵地子称,他为您所用已多年?此事为何我律户度不知?” 三吒神婆扫了一眼律户度,却没有回答。 “姑母!为何梵地子效忠于您的事情,您从未同我提起过?” 三吒神婆端坐在云端:“你虽是我的亲眷,可我所行之事,又为何都向你告知?天冥本有别,尊卑本有数。这等幼稚的疑惑还是不要发问得好。” 律户度刚欲再次开口。一旁,梵地子掷地有声地声讨起了他:“逍遥王!神婆的话没有听清?我的存在,没必要告知你。” “梵!地!子!”喊出这句的不是律户度,而是五爷段安! 只见五爷星火雷光锤猛地在右手里一转,雷斧折射出七棱银光,条条刺向方才说话的梵地子! 段安这突然的举动,雷斧锤的星火银光正巧贴着律户度的耳边划过直直朝向司毒郎·梵地子! 律户度猛然一抬头! 只见那梵地子奋力跃起,巧妙地躲开了炸过来的光!随即一记响亮的口哨,毒旗熬牙蟒再次团团发起进攻! 熬牙蟒呲着毒牙,气势较上一轮进攻时还要迅猛!只见,领头的蟒微眯一下眼,便率领众蟒直奔五爷段安! 五爷身后的精兵统领庞克里脖颈上的黑鸦臂骨串猛然间飞窜出数只黑色的乌鸦! 这乌鸦个头不大,但全身毛发要比常见的乌鸦还要黑亮,啄尖利,扑腾腾地飞到五爷前面,俯冲直向蟒群! 熬牙蟒顺势迎面而上! 这乌鸦瞪圆眼睛,直逼蟒的三寸之处! 这边,熬牙蟒缠住乌鸦身子并用力拖拽着。很快,空气中飘落了无数片黑色羽毛,而地上也叠起了层层蟒鳞。 三吒神婆的出现以及对梵地子存在的隐瞒,让逍遥王律户度气不打一处来!他从地面腾跃而起,一记夺妖魁手掌,纠缠在一起的蟒瞬间夭折! 此时,梵地子的头发竖起,前胸处突然出现一个金色圆形盾牌护体!那盾牌中心是个圆形红点,正呈旋涡状翻滚涌动。 梵地子双手掌心合十,又逆时针一捻,嘴里喊“澎豕空次郎!”话音刚落,只见其胸前盾牌的圆点里跳出来一手持利剑之人!其人着三缎草蘼藏蓝长袍,头发发髻高竖,腕肘白色银盾刻金花图案加持,瘦高,鼻似鹰,但不及五爷的鹰喙鼻尖锐。 此人面上尤为惹人眼的,便是其有一副黑色眼罩,这使人看不清楚其眼罩后的眼睛,也掌握不好其攻击方向及目标。 空次郎手持的利剑一招扎入地表土里,其力气之大,致使周边的尘土呈波状四散开来! 他腾空而跃,右手高举兵器,剑锋直击逍遥王! 逍遥王身后精兵齐齐应敌! “姑母!您居然借机取我性命!” 三吒神婆没有说话。 一旁,梵地子幽幽地回应到:“哼!这本就是一笔糊涂仗!目的,是让你们双双殉亡!好没了阻止神婆救子的拦路狗!” 话音刚落,逍遥王紧眯双眼看向云端的三吒神婆:“姑母!如此这般,那就别怪度儿我不客气!” 说完,逍遥王身后的烟云中突现一众雷鬼! 队伍中的雷鬼全身呈黑色,眉间有闪电符一枚!这雷鬼高大威猛,肌肉极其发达!力大无穷! 只见几个雷鬼冲着空次郎的方向狂奔而去! 这集中的力量暴击,直震得段安身子微颤!耳旁隆隆之音贯穿耳膜,声声回响! 那雷鬼们煞面二犬勾牙,兜得下嘴唇厚涨,血色猩红! 目标——空次郎! 空次郎利剑寒光一射,直刺向冲上来的第一个雷鬼!剑锋一偏,刺中了雷鬼的左臂!瞬间,从那裂开的伤口中流淌出黑色粘稠血液!伤口很深,红色肉外翻出体外。 雷鬼毫不介意,全然继续发起进攻! 只见那雷鬼右手一掌拽住空次郎刺过来的剑,那剑与手掌接触的刹那,万道寒冰蓝色光炸出! 雷鬼手掌瞬间血肉模糊! 空次郎收回利剑!随即而来的雷鬼呈四散八阵立在了空次郎四周,各个虎视眈眈地欲出手制敌! 空次郎戴着黑色眼罩,在阵中环视一圈,随即一个横空螺旋脚,骤然升空!下落时,一剑劈在了一个雷鬼头颅之上!该雷鬼当即而亡。 下落的剑锋上,滴滴黑血淋答流至地面! 当空次郎落地站稳之时,身后的雷鬼猛然一记飓风连环刀,刺伤了空次郎后背多处! 空次郎被激怒了,他一阵叫喊,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四周,回头一剑刺入中伤他的那个雷鬼的眼睛! 雷鬼眼球爆突,血浆喷涌而出,溅了衣物一片!大喊一声倒地! 因那空次郎的黑色眼罩让人不易察觉出其出招的方向,所以,其利用该优势,玩起了声东击西的战术! 很快,雷鬼虽战猛无比,终不敌其出招之优势! 遂逐渐成为败方! 五爷段安一看不妙,回头大声疾呼葵鸟:“征!” 葵鸟煽动双翅,急转冲向空次郎! 快接近敌人时,葵鸟以原地为中心,瞬势高速旋转!那羽翼的羽毛如同数万支锋利的小利剑,直逼空次郎! 空次郎在空中奋力抵挡! 很快,小利剑被全全击退! 葵鸟落在一雷鬼肩旁,思躇着此时战事该如何出招制敌。就在这当下,余下的在雷鬼横伸双臂,忽又手心向上翻起,头微低,齐呼:“鬼木雷行兵!” 话音刚落,只见雷鬼的眉心蓝色闪电齐齐亮起并频频闪烁! 很快,众闪电雷心汇聚成一条蓝白相间的宽幅雷惊炸! 那炸雷汇聚的能量球威力之大,从光晕中即可知晓一二。当那球体渐渐从地面升至半空时,毫无征兆地忽然炸裂开来!那强大的杀伤力瞬间点亮了天幕! 空次郎急忙俯地,但为时以晚! 爆炸的雷射还是致残了其四肢。 空次郎倒地数刻之后,忽然抬起了头! 这让段安很是吃惊! 段安待其尚未完全恢复意识时,冲着葵鸟喊道:“攻其目!其目为始,破攻之术即在此!” 葵鸟得令,俯身冲着空次郎的双目而去! 很快,黑色眼罩被啄破尽毁,空次郎倒地哀呼不断! 三吒神婆于天上云端看着这一切,终于沉不住气,开口言到:“梵地子虽效忠于我,但亦属冥界之仙神!这是作何?自家人争斗,分个高低输赢,又损兵折将,得不偿失。” “三吒圣母,此言差矣!梵地子既效忠于您,自是您天界之人!于天界,您要论其仙班之位,怕是我们也无暇顾及。但他混迹幽冥界多个年岁,忘乎根本,歼奸之辈!不管其父为谁,我们冥界,不得有如此判乱离心之废!我幽冥界规义法言有曰‘大冥府丞,众道皆往,合而守,恪行冥灵法令之规,违处推界无之外,枉灾不得还,去仙骨,去仙精灵气之体,本委将以授回缎而罚,永不录仙册’!梵地子犯冥灵大法,是则应交由冥王而定罪!” 段安手持雷火锤望向神婆,义正言辞地说到。 神婆未回答。 “五爷,小女子倒是有一事相问,不知可讲与否?”九州蓬度史微微一笑,淡淡问到。 “蓬度史有言直语!” “您作为幽冥界左棠府统领,坐拥番府数十,领战神封号定十三军!权赫冥司界!您纵使功法高上,却无故伤及入六道,且即将功德圆满进轮回往生之人的性命!此事,当年虽藏匿下来,但您越权执法,不顾仙班之规!冥王护你三生,您怎能忘本?左五爷自己不可为之事,头头是道地阐述他人忘本违命!还搬出冥法天规!此等言论,怕是,自有人会不服!” “蓬度史莫要再拿此事而论!关于该事,我不想作多解释!错,是本人之错,敢做敢当!但事发百岁之前,今日又搬出来重提,且是当下时局!蓬度史是否觉得,不合时宜?况且,想当年,我段安确是心急结案,妄自下了论而伤及无辜之人。但梵地子,身为幽冥界毒都府幼子,伙同东天界三吒神婆欲滥用掌管人界生杀大权的五行雷阴令来法劫大地狱!两件事,不可同概而论!”。 五爷段安的言辞激烈,换来的,是三吒神婆的反驳:“是否合得时宜事小。段安!你摒自己之过,不容同界中人是大!神佛之道,内袖里自有乾坤!修仙之人,自低至高,最重诚实厚道之心!你有诚却无道,是为大过!此番当下,所及之臣尽数高你几何!论尊,你不可逞妄之大观;论序,你不可嗔言无休而论!你对冥王之心,天诚可鉴!但,梵地子于冥界之位,岂与你何干!同有罪,你又为何带着戴罪之身来行天道,惩善恶人?!” 三吒神婆瞪圆双眼,怒目看向段安! 第394章 三岩洞归仙圣宗——玉蜥女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就算神婆想因从前的事而定我的罪!那也要等我段安守完海底大地狱再说!” 九州蓬度史勾起嘴角笑了笑:“左五爷要是想守大地狱,还是等眼前的事儿都了结完了再说吧!” 话音刚落,孔雀·樾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串铜铃铛,每走一步,那铃铛便叮当作响。 这声音扰的段安皱起了眉。 孔雀·樾不温不火地说道:“五爷的心是好心。只不过,这事儿发展到现在,恐怕是没那么好收场了!” “孔雀·樾!你千万别忘了本!”段安声严厉色吼道! 话音刚刚收尾,孔雀·樾便向后一闪,躲在了一片云后。 轻薄的云朵将她掩的若隐若现,那皮肤在云朵后甚是透亮。 孔雀·樾微勾起一点嘴角:“本?五爷真是说笑了。您让这在场的驳庆年岁之后入六道之众者,岂不是听得一头雾水?我一个天界之人,由幽冥界来训诫切莫忘本?哈哈~真是可笑至极!” “樾说得很在理嘛!哈哈哈哈”说话附和,的是那个梵地子。 “梵地子!你属我幽冥界之人,负盛极之阴气!你伙同天界法劫大地狱!冥王自会降罪与你!单凭你搅的天冥双界由和到武,就非君子所为!” 梵地子摆好了口型刚要言语,忽听见远处有人唤自己:“郎儿~” 众人皆惊! 这声音慵懒,尾音偏长,不够清脆,却有着一种缱绻媚媚的味道。 循声一望。阴郁朵云间,一团硕大的青柳浪云煞是惹眼! 云上端坐一容颜貌美女子,左右侍女数枚,均手持婵蟾灯!灯壁青绿,与侍女所着的粉装甚是匹配。 后随若干将士,但身型并不高大,而是矮墩宽厚!墨绿铠甲,头罩多棱面具,根本看不清颜面。 端坐在青柳浪云中间的,正是司毒郎·梵地子之母——三岩洞归仙圣宗,玉蜥女。 这玉蜥女的母族,恰是天界南罗四府之首,赵府。而玉蜥女,则是赵府最小的女儿。其上有哥哥五人,个个能兵强将,辅佐天帝。姐姐二人,一个为天孰苑长史之妻,另外一位修行800多年时,于静僻的修仙之洞未耐住噬血之本性,杀了路过山口采药的一个凡人,结果功亏于溃,被夺封仙之体,现仍在洞中。 整个赵府均为冷血动物氏族。蜥,角兽,冷鵍,平腹勾,千草虫等。 这梵地子之母,容貌俊美,体态婀娜。从小家教森严,且跟从师父潜心修行,终得善果。 后遇金明灭嫁往幽冥界,生三子,戎宇,狡乎顿大将和梵地子。 玉蜥女见到三吒神婆,忙起身行礼。头上的青花儿翠蓝簪熠熠闪闪,耳垂的珠寰碧瑶点缀得恰到好处。 纤纤玉指从双浮纱袖中伸出:“神婆,玉蜥女有礼了。” 众侍从无不跪地叩拜。 这边,神婆旁的九州蓬度史,孔雀·樾和猫妖女,以及逍遥王律户度,五爷段安等均以礼还身。 “问,三岩洞归仙圣宗,蔚牤孚邰史安。” 尾音刚落,神婆右手一伸:“请起。” “神婆,本史确不知小子来此地惹了事端!此事全怪我平日太放纵郎儿贪劣玩性,疏于管教才闹成今日如此这般尴尬局面。还请神婆念其年幼无知,且我与其父之薄面,莫怪罪郎儿。” 神婆淡淡一笑:“玉蜥女此话言重了。我老太婆还挺喜欢梵地子的耿直性子。何况,要不是他帮我,我今日又岂能率人助逍遥王一臂之力,揪出冥界滥用私毒的伪君子?!别看我为天界的天神,看似越界执权,可谁让我就只有这一个外甥。” 玉蜥女一惊! 不愧是三吒神婆,一语双关的同时,还来了一出“亲情大戏”,直接让剧情来了个反转。 玉蜥女转头看向司毒郎! “郎儿!你好大的胆子!竟瞒骗你父王与我做出此等丢人之事!说!究竟是什么让你鬼迷心窍了?你竟然违叛毒都府制毒用毒的规矩!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罪!还是,你受到了某种威胁?” 玉蜥女严厉的样子也是很可怕的。她皱着眉,一双漂亮的杏核眼瞪得圆圆的,声音冰冷。 只不过,这一番话的最后一句,倒是影射了在场的众人。 “玉蜥女!你口中所谓的威胁,是指谁?难道,你是知晓了什么?还是,听闻了谁,用了威胁恐吓的手段,逼迫梵地子从毒都府取毒为己用?” 段安眯起眼:“三吒神婆!依冥臣来看,今日这事,可以到此为止了!神婆若是执意往我左棠冥王府身上泼脏水,那你已经成功了!这一票众人的焦点就是我段安一人!为了我,神婆可真是煞费苦心啊!现在,居然连孚邰史都请了出来?” 这话一出,玉蜥女低下头眨眨眼,似乎明白了。她抬头看向梵地子,试图听听其儿口中的言论所向。结果,被突然而至的母后大人而吓傻了的梵地子此时也是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更别提回答问题了。 只不过,有人,却在此时开了口。并且,这个回答,让原本想借机铲除段安和律户度的主线上,多了一个“顺带脚”。 九州蓬度史今日着了一袭枚粉缎纱袍,长尾拖地,发髻高挽,清丽可人。 只见她碎步款款向前挪了一挪,身子微倾,小声言到:“孚邰史安。您也莫怪司毒郎,要怪,就只能怪这英雄难过美人关吧。” “蓬度史此话何意?” “您大概有所不知。郎儿欢喜我的贴身侍女森狐已数年之久。怎奈这天地双界毕竟光岁不可及,郎才女貌的姻缘,众神仙也是赞许的不是?所以,司毒郎自请效力于天界。神婆被其痴情所动,便答应其,数岁之日,即可伴驾左右,常见森狐,以解相思之苦呢。” 说完,九州蓬度史用蟾丝琉璃帕轻掩嘴笑了一声。 玉蜥女一头雾水。她转头看了梵地子一眼,很快又转向了蓬度史,疑惑地问:“森狐?” 蓬度史点了点头,并伸手指了指右臂旁的一个丫头:“这,就是森狐。” 玉蜥女定睛望去。 这丫头长得很是乖巧,但眼中却有一股狐媚子劲儿。加之梵地子因其才落了错,所以,怎么看这个丫头片子怎么生厌。 只见,玉蜥女轻轻一甩拂袖,脚踏小朵团扇青柳云就来到了森狐旁。 站定之后,玉蜥女很不友善地绕着森狐转了一圈,从头端详到脚,看得森狐浑身别扭。 而森狐,一直未敢正视玉蜥女。 一番打量之后,玉蜥女站在了森狐正对面,语气咄咄逼人:“你为天界所用。怎么,这点儿礼数,还需旁人来教?不知者,还以为是蓬度史管教无方呢。” 森狐一听,急忙行跪拜大礼。 蓬度史也急忙回应到:“森狐跟我多年,却未曾见多大世面。今日得见您,恐是一时慌了神。还望孚邰史莫怪。” “未见世面,就勾了我郎儿的魂儿?这要是见过世面,岂不是要要了我郎儿的性命?!” 森狐听罢急忙解释,声音里明显带着哭腔:“孚邰史!真的不是我勾引了毒都府少爷!森狐我没有非分之想,何况,何况少爷并非我喜好之人。” 这一句解释不要紧,玉蜥女怒了。 “听你这话,也就是说,我毒都府三公子,入不了你一丫鬟的眼了?” “不!不!孚邰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哼!” 玉蜥女不听解释,转手双指一弹,一青蓝相间的白色小光球冲向了森狐的脸:“既然入不了你的眼,那我倒要看看,这双眼,有何不同之处!” 森狐睁大眼睛不知事发如此突然,竟然面对着飞来的光球不知闪躲,只剩下满脸的惊恐! 说时迟那时快!当光球马上逼近森狐双眼的时候,蓬度史用法力拦了下来:“孚邰史!你这是作何?梵地子错了事,怎可把气撒在我森狐身上?这对森狐,可是不太公平吧!” “区区一婢女,六道仙属名都未曾有,无家世,无高法!我作为毒都女主,幽冥界三昧典仙之上,难道这点儿权利都没有?还是九州蓬度史,仗着三吒神婆在此,狐假虎威,仗势欺人!” 蓬度史松开用法之手,低头说道:“不敢!只是怕污了孚邰史盛名,更怕闹得你们母子二人不快!” 玉蜥女眯起双眼,忿忿地质问到:“这酆都大帝不在,但却有罗酆六天鬼神执掌要事。就算是要为逍遥王出头,孚邰史也觉得今日这人员配位有些许蹊跷。” 话音刚落,梵地子突然出现在森狐旁边,一把拽起尚跪在地上的森狐,转而望向母亲:“您要干什么?” “你要做什么?!”玉蜥女反问道!! 声音很大,吓得远在地面的律户度和段安都惊了! “我毒都府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好好的犰氏长女你不要,偏偏喜低等侍女,居然还是狐族!你应知,我唯一的一个女儿,也是你的妹妹,就是被狐族所害!因其为三界仙班兽族为数之首,且断你妹妹性命之畜当年尚且年幼,有天帝与冥王说情,我和你父王才不再追究此事。但如此多年,你妹妹在时的点滴无时无刻不在我眼前出现,就连当时,你父王为救你妹妹用的离魂七毒草还在你父王每日研毒的伏案上。你竟如此这般轻松的喜欢上了一个狐族?!你可知,这简直是在挖我和你父王的心头之肉啊!” 第395章 狐族的仇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母亲,事情早已经过去,您怎么可以因为旧时恩怨而让我放弃爱情?” “爱情?哼!郎儿,仙界不是人界,你并无神界的通透果敢,也没有人界的敢爱敢恨。我们仙班之士就是这般苦恼!你若顾得了自己,就会搅大局之非仁非义;你若待旁人之愿,自是要牺牲自己的。有道是大佛祖上常言,万事有舍方可得,你岂知这其中之道理?” 梵地子未语,三吒神婆倒是开了口。 “孚邰史此话真是言重甚许。本来,你们幽冥界的事不想管,但今日恰巧碰到,便多停留片刻。不过,孚邰史的家事还是莫在此谈论得好。何况这儿女情长,本就是他人无法言说之事。你身为其母亲,也断不可左右他的意愿。三界众生皆有命,命中自有多情种,你压制也无用。来时已多刻有余。度儿,你的事情自己解决吧,孚邰史也带着梵地子回去解决府上私事。其它的,回头再说。” 说罢,三吒神婆转身便要离去。 正在大家尚未回神时,只见逍遥王的左脚前方,一银色光离水球猛然一击地面!崩散出的四溢水花浸湿了律户度的衣服! 逍遥王猛地抬头骤然发现,梵地子怒发冲冠横冲直下,右手执一兵弦羽骤刀,直逼自己而来! 逍遥王故而转身正面御敌! 双臂交叉扭转数下,一团回隆消地火随即呈现在双手之中。 只见这火球由小及大,烈焰炎炎,照得周边灰云都亮了红色的边。逍遥王双臂直伸,火球飞速奔向梵地子! 梵地子虽在毒都府长大,但无论从修行年岁时长,还是修仙心性的沉稳内敛之上,都属众仙之尾。 所以,逍遥王的功力,上梵地子几十成有余! 冥界大家不愿与这狂傲的公子哥相计较,一是碍于毒府其父金明灭的名字,二是因其从年岁而言,就是一孩子而已。但这真动起真把式,逍遥王寻常的一记回隆消地火,便让梵地子吓得惊慌失措! 其手中持的那把兵弦羽骤刀在离律户度尚且数十米开外之时,便因迎面而来的火球而转了头! 逍遥王的回隆消地火有追影杀的功力。所以,梵地子掉头也无用。火球的速度很快便追上其并灼伤了衣物! 瞬间,梵地子的蓝衣由下而上蔓延起蕴瘟之火来! 他低头一看,心中煞是惊慌!他忙用右手给自己连发三记水雷波,只可惜,火势毫无渐弱之势。 其母玉蜥女见状,右手拇指与无名指相对,在面前的空气中自上而下划了一竖! 只见,那一竖像是剥开了天河的外壳一般,一股清泉蓝水从竖线处涌向正在火中不知如何是好的梵地子! 两个尖头啄浪顺势翻滚几下便灭了火苗。 梵地子像个受惊了的孩子一般,面色发白站立在原地,任凭衣角滴答下来水珠也不发一言。 三吒神婆吼道:“这是作何?还没闹够?!” 这语气中明显有着几分严厉! “罢了!我也是路过!你们幽冥界里头的恩怨情仇,你们自行了断!收收心气儿,别气性未落再惹出什么事端!其它的,择日再议。” 说话间,三吒神婆转身带着身后的随行兵将快速离开。 但,九州蓬度史、孔雀·樾和猫妖却留了下来。 段安见三吒神婆离开,转身便追了去。 他的离开并引起多大的重视,本就是想借故给沧肃对付黑暗·林吉和地狱三头暴戮狮创造点儿时间而已。 而梵地子自始至终误读了神婆的意思。他借故将矛头对准了逍遥王,甚至在其母出现后还欲当着神婆的面儿邀功,对律户度大打出手。面对着天界所送到眼前的机会,梵地子自然是“喜不胜收”。 玉蜥女在神婆离开后,第一个起身。 她斜眼看了一下身旁的九州蓬度史幽幽说到:“神婆不在,我倒是想向九州蓬度史讨要一个人。” 蓬度史没有说话,但眼睛眯了一下,看了一眼面前的远方。 玉蜥女继续说到:“森狐,交由我,可好?” 九州蓬度史淡淡一笑,轻言说道:“孚邰史有何打算?莫怪我没有提醒您,杀了森狐事小。但恐怕,一个森狐的命丧,您和狐族的仇,怕是再也解不开了。” “那是我玉蜥女自己的事儿,就不劳蓬度史操心。人,你给,还是不给?” 这边,梵地子的声音明显高了几个度,疾声追问道:“母亲!您若要了森狐的命,我便从此不再是毒都府的人!” 玉蜥女右手向天伸起,手肘一转,下落瞬间,一道蓝光直把梵地子像金刚罩一样罩在了里头! “郎儿,你可知你被利用了!母亲宁愿与狐族为敌,宁愿与天界结怨,也不能眼睁睁的看你触了天规地条!郎儿,你原谅为母的私心吧!你会有一天明白的!你的事,交由母亲来处理。事情完结之前,你暂且不必出来。” 九州蓬度史见其母子未再言语,才开口道:“孚邰史这是何必呢?回头,神婆欲赏赐梵地子时,要是找不到人儿,岂不是枉了梵地子近年来追随神婆的心血和功绩?” 玉蜥女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又问了一次:“拖我郎儿下水,害其触犯三界心道之事,我暂且先不讲。今天我就问你,森狐,你给,还是不给?” 九州蓬度史轻侧了一下身子:“敢问您,我要是不给呢?” “哼!那就莫怪我无礼!”说罢,玉蜥女随行的一众人很快都变了兽面!一行地足爬行动物,攒头叩齿的。 头排的穿山甲尾粗如手臂,甲片硕大,泛着棕色光!只见那穿山甲突然蜷缩成一个个球,速度很快地由云端这边滚向森狐方向。 所过之处,云起烟落! 森狐背对着身后速近的穿山甲。待其察觉异样回头之时,那穿山甲已呈多足之般模样,个个拽住森狐的双脚往这边拖拽! 森狐大声叫喊着!梵地子在其母的封罩里急得眼睛都充了血!玉蜥女越是见梵地子这般,越是仇恨加重,愈发发力控制着拖拽森狐的穿山甲! 就在玉蜥女以为森狐被自己抢来之时,蓬度史双脚微分呈轻蹲姿势,左手横放于胸前,右手掌中心处伸出段段长丝。那长丝看起来极细,力量却很是之大!瞬即裹住森狐的双臂往自己这边扯拽! 你争我夺一番之后,森狐在双方中矩位置亦未发生什么变化! 孔雀·樾在一旁看得着急,随即取下腰间一玉佩,轻转数圈,自己又变成一只美丽的孔雀! 这孔雀的尾翎羽根根竖立! 只见孔雀·樾猛地一抖,那尾巴上的翎羽毛“嗖~嗖”地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向了正在拽着森狐双脚的穿山甲! 穿山甲的甲鳞就像一块块士兵的盾牌,挡得冲来的翎羽剑根根呈90度回落!正待孔雀·樾欲发起第二轮攻击之时,蓬度史一旁的猫妖瞪圆双眼,双耳直立于头顶,露出两侧短牙,九臂中的西南臂和东北臂,两臂瞬间变成两只细长黄金瞳的黑猫,冲着穿山甲便是一阵进攻! 只见这两只黑猫钻到穿山甲的腹甲之下一顿抓挠!穿山甲不堪其扰,展开蜷缩的脊背,随即,捆绑在森狐双脚的丝绳松断了! 森狐顺势倒了下来。 九州蓬度史看着倒地的森狐,嘴角轻牵起一抹笑! 森狐从地爬起,步履踉跄。但尚未向前走几步,便被玉蜥女方的爪牙大雉又拖了去!那两只黑色的猫回头继而攻击起了大雉犀鸟! 这爪牙大雉犀鸟,长着犀鸟的头,四肢如爪牙,指尖呈内钩状。体长,黑短翅。这小小的脑袋,和这如变异般的长肢很是不协调! 远远望去,就如同没有头的大蜘蛛一般! 大雉犀鸟看到攻击而来的两只黑猫,顺势便伸出爪子轻轻松松地勾了去! 九臂猫妖女一看,不妙! 因这毒都府的战将中,即便是冥兽,但很多能量的汇集都是由研毒变能所致。而且,如此多年,甚少听闻其府参与外界战事消息。所以,这毒都府功力究竟有几成无人知晓。 九臂猫妖女又放出四只黑花狸猫,也很快战败。 九州蓬度史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索性放下森狐不管,转而攻向梵地子!以求夺梵地子,用而威胁玉蜥女安生了事。 蓬度史看到蓝色光离罩里的被困的梵地子,那张大府公子特有的,且带有一种桀骜不驯的脸上明显多了几分无助和惊慌。 正是其眼神中追随森狐的焦灼,让蓬度史心里有了底。 她暗自一笑,随即紧闭双眼,双手交叉呈十字状,朱唇轻启,念到:“觅途察!” 只见,九州蓬度史的双眉之间忽现红点一枚。那红点呈樱花花瓣状,点点频闪!那红光越闪越透,数下之后,竟然变成一红鬣狐! 那狐长的甚是好看! 火红的皮毛还带着微橘色的晕,双耳竖起朝天,尾大如斗,四足裹白毛如同立于雪地里一般,双眼尾端有细长黑线相描素,配以金褐色瞳,无比妖媚! 这红鬣狐乃九州蓬度史七变之一,有破阵迷魂之功。 红鬣狐自蓬度史体内骤变初始之时,只抖动了一下身上了皮毛便直直奔向梵地子! 这狐奔跑起来的速度不亚于逍遥王的屠狼虎。。 四蹄腾空而起,迎风时,身上的火红皮毛更显乍眼!当它快接近梵地子时,忽然来了一个急刹!但瞧它先用鼻子轻嗅了一下,然后抬起右爪碰了一下玉蜥女关住梵地子的光离罩。 触碰的瞬间,那罩子通体从下至上如同过电一般亮起金色和银色交错的光亮,同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第396章 四方妙极法兽——东极荼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这声音引起了玉蜥女的注意! 她知道蓬度史此番用意。按理来说,选择对梵地子下手她应该制止才对,但却并未做出任何举动,倒是眼含笑意地看着这红鬣狐。 红鬣狐退后几步,微拱起脊背,嘴巴张开,斗尾左右摆动。 忽然!一幽绿色球体从狐口中吐出! 这球体幽暗森绿,中心呈黑色实心状,外罩一圈透明白色光环,影影绰绰的透着一股未知的能量。 玉蜥女见到这球体的刹那,脸上的笑容收了几分。 因狐族在修行时,是集日月之灵气,乾坤天地之精华,待月满盈润之时,吞吐阴阳,三百年为一纳,即可进阶成仙。 该墨绿之球,恰是红鬣狐修行多年仙气所集之仙本。从颜色上来看,至少七百年有余。 只见这红鬣狐吐出来的灵气之球在空气中几个巅转,忽然冲向梵地子外的罩体!那冲击力量之大,使得罩体犹如玻璃炸裂一般,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掉下来的碎片落在云上,瞬间化成滩滩清水! 梵地子在一片不可置信中慌忙冲向森狐!三下五除二地斩了大雉犀鸟拉扯森狐双足的大爪子! 森狐抬头回望了一眼梵地子,转而奔向九州蓬度史处! 这一眼,说不清楚是感激还是怨恨,无从考究。 这边,玉蜥女见到梵地子被解救出重围且不顾一切地去救森狐的举动后,怒火中烧! 她取下发髻上的一枚翡翠青簪,冲着簪子中心上的图腾案用力一点! 刹那之间,玉蜥女现出兽本原型! 这条兽型的蜥蜴,可不似人般那样貌美妖娆!粗壮的身子好比那鳄鱼一般的脊背,甲鳞高耸,硕大的粗尾打在地面“砰~砰~”直响! 口大无比,匍匐而进! 律户度站在自己的逍遥王府前见玉蜥女现了型,心里惊得翻了一个个儿! 众所周知,毒都府女主近几百年间从未以兽身现世!如此这般,怕是动了大怒! 恐怕,除了其儿,旁人也不至于此。 玉蜥女的人兽双身之变,着实让九州蓬度史也吓了一跳! 森狐躲在蓬度史身后只敢露出半个脑袋。 红鬣狐也回到了九州蓬度史体内。 只不过,蓬度史不敢主动发起进攻,因为她亦不知这毒都府夫人究竟能有几成功力! 一旁的梵地子从未见过母亲真身,吓得一直张大嘴巴一动不动! 当四周安静得如同暗黑世界的夜晚时,玉蜥女“砰~砰~”又来了两下响尾,随即喘着粗气朝九州蓬度史冲去! 蓬度史发起反攻! 但,水攻火攻均被连连击退! 眼看着玉蜥就要逼近自己,九州蓬度史召唤出七化全身! 红鬣狐、炳燕、恫嘶猿、玲珑樵地鼠、蜂马六鹿、金蟋、冷凇鹤!这七个仙身有的金衣罩体,有的兽毛批散。本事各有所长,法在一起,即是东极荼! 东极荼乃天界四方妙极法兽之一! 因其为合化之物,故在等级划分上来说,不及上古时代天地俱生之神兽! 当七生化兽功力重合,摇身一变成东极荼时,大家在天边的云端便看到了一只头有尖角,四蹄如马,毛发绒密细长的蓝色法兽! 玉蜥并未停止前进攻击的脚步。 或许是因为梵地子之事勾起她丧女之痛,让她忘记了恐惧! 只见这玉蜥划着硕大粗壮的四肢大步匆匆奔向东极荼! 东极荼善风变! 这法兽忽然低下头,前蹄在地上猛蹬几下,一身厚重的毛发顿时因身体晃动而左右摇摆! 东极荼眨了三下眼,突然,四周天气骤变! 东极荼自云端足下生风,那风似从脚底向上垂直吹来,吹得法兽毛发竖起!远远望去,犹如驮神附体! 天空云朵很快变得不安稳起来。有的飞速聚集到一起,有的被搅得四散开来。 一时间风云变幻,漫天天浑尘搅! 玉蜥看不到周围的一切,她停了下来!她想用耳朵去探寻周围一切微妙的变化,但风声大得如同雷暴,这让玉蜥不得不困在云端不知所向。 玉蜥仍在搜索敌人方位时,忽觉脊背一阵钻心刺痛!随即,皮裂开一道口子。 玉蜥回头,却不见东极荼影子! 她向前继续爬行数步,斜前方突现一拱形绿色门洞!那门洞里幽幽泛着黑色烟雾! 玉蜥不敢继续向前。她忽然吐出一块正方形银牌!那银牌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咒文!忽然,她身后的天空上现出一府门! 只见,门上赫然写着‘幽冥邸法毒司’! 原来,这是毒都府之府地之门! 玉蜥女耳边依旧忽隐忽现飞来横去的法兽之音,但她不去理会,转身向府门方向前行而去! 毒都府的门,上有黑色五墓馗离金雕图,金字在黑色门的掩映下尤为醒目! 快接近府门时,只见从院墙里飞出两只酋鸟!落在玉蜥女身旁时瞬间化成鬼差模样! 黑面人身! 二者急忙扶起玉蜥!玉蜥女四肢离地时,变回人形! 抬脚迈入府门,回头看了九州蓬度史一眼,发出一记闷哼! 这一眼,尽是仇恨! 门关上的刹那,毒府消失在云端。 东极荼渐渐现出。 九州蓬度史表情严肃,双手顺时针转两圈,东极荼便散开呈分身又重回蓬度史眉心之红法之处。 森狐在其身旁吓得默不作声。而梵地子更是瞪圆双眼,嘴巴张着一动不动。 孔雀·樾看了梵地子一眼,转头对九州蓬度史说:“主,现在该如何?” 九州蓬度史甩了两下左手袖腕,抬起头表情严肃:“带梵地子回东天!我倒要看看,毒都府要怎样赎救这犯了法道之子!” 话音刚毕,九州蓬度史看向律户度:“逍遥王!烦请你转话与罗酆六天鬼神,梵地子我带回东天!如若冥王追问起天界扣押冥界仙神之事,还望逍遥王回言,三吒神婆替冥王解忧,审梵地子无事生非之罪!” “无事生非?” 这个说辞让律户度显然懵了。 明明这梵地子为神婆效力,彼此之间各取所需,怎么就无事,生了非? 九州蓬度史淡淡一笑:“天界与冥界之间,有何事?左不过,无事生非而已!” 话音刚毕,未等逍遥王提出关于五行雷阴令及为何攻其府邸的疑惑,九州蓬度史便带着众人携梵地子转而向云斜上方而去。 只见梵地子一脸茫然地跟在孔雀·樾的后头。也许,他也想问蓬度史为何带其入天宫,却不知如何开口吧。 再或许,梵地子还没在母亲方才用真身交战之事且战事迅猛的速度始料未及中缓过神来;也有可能,他觉得要与森狐在一起了,索性天界相邀便去。 逍遥王望着渐渐远去的那团青幕云,松了口气。 身后,逍遥王的大将凑上来:“逍遥王,恕冥将无能,未能为您解忧。” 律户度摆了摆手,眼睛一直看着远方,轻叹口气:“我尚且不能自救,何况是你?” 冥将看了看逍遥王,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在他的印象中,威猛霸气,无所不能的逍遥王,而今却因一个令,走到了被当做炮灰来助推事件发展的地步。 不知是方才硝烟尚未退散还是因它故,逍遥王的侧颜在云间透出的微弱的光的映射之下,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沧桑感。 此时的逍遥王眼神里有着太多的东西,这和平日里看到的那个称霸冥界的战神大相径庭。他也想冲到姑母身旁好好问问,自己这个外甥,是不是很有利用价值?! 冥将眨了几下眼,缓了缓神小声问道:“那逍遥王,现在我们该作何打算?” “打算?”逍遥王律户度冷笑一声:“怕是,天不由我。” 说完,右方跑来一冥将前来通报:“逍遥王!三岩洞归仙圣宗蔚牤孚邰史之长子戎宇、二公子狡乎顿大将已到。” 逍遥王向后转身。只见,身后方一平云直扫,黑叉叉卷着白雾横向而来! 而在其左侧的羌山西北方,天将狡乎顿脚踩白蚩云也风风火火而至。 二位大将停在逍遥王面前:“问逍遥王安!” 毒都府长子戎宇,效力于冥王亲族四十八内宗!为人坦诚敦厚,勇猛精进,忠诚且侠义,深得冥王喜欢并重用。这戎宇人面人身,黑色铸金铠甲,周边金珠点缀,俊朗威严,一看就是正直之辈。 狡乎顿大将,为天兵天将的北天将领,统北天第一百三十七天兵部。肤色白净,浓眉大眼,风度翩翩!一席银色天将铠甲,头上红璎为职,腰佩利剑,威风凛凛! “逍遥王。听闻母亲在此与东天三吒神婆之辅臣九州蓬度史发生争斗?我刚从母宫出来,但未见其人。似乎,母亲和父王在闭门商议何事。所以,这才赶来一问究竟。” 逍遥王与戎宇很熟悉,毕竟都是辅佐冥王的亲臣,便上前一步,同戎宇言:“为何打斗?这个恐怕要问问你那胡作非为的弟弟,司毒郎为好。” 狡乎顿眉头紧皱,急忙问到:“他?!他又做出了什么荒唐事儿?竟惹得母亲和天界动了手?” 逍遥王不屑地笑了一下:“你们毒都府的三位公子,要是都能像你俩这般,恐怕,天下便无事了。只可惜,梵地子不思进取便罢,谁知竟私自辅佐东天,而他更是为了自己一己私欲,儿女私情!” “竟有这等之事!”戎宇对其弟弟梵地子的所为表示很震惊!! 不知他震惊于其弟秘密帮助东天界三吒神婆,还是震惊梵地子竟为了一个侍女而做出如此有违天法之事,并将毒都府搅和进内! 逍遥王话到嘴边儿,刚想往上燎燎这事态的火候,告诉其,毒都府已经卷入了五行雷阴令的风波中。却转念一想,自己毕竟是事件的始作俑者,更是个丢人的傀儡,索性作罢。 第397章 掌舵人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这边,狡乎顿的表情愈发凝重。 他望向戎宇:“大哥!梵地子此事荒唐程度非同小可,我怕母亲欲于天界再次交锋!因他一人之错而引得两界大打出手,实在不妥!抛开他而言,我怕,我怕此祸会殃及到父王和母后,乃至毒府上下!” 戎宇面色很难看,他一直望着地面默不作声。 狡乎顿以为戎宇尚未听到,便上前一步欲再言一遍。 而此时,戎宇忽然抬头转而问逍遥王:“逍遥王,今日究竟是何挑起的事端?” “你有何打算?”逍遥王律户度没有直接回答戎宇的话,而是反问了问他的计划。 “逍遥王,我亦不知该如何是好。孽弟做出此等无耻之事,我已无心管他。当下,我只关心父王和母后的安危,更担心冥王降罪于毒都全府!梵地子自幼就放浪顽劣,我妹妹夙儿去后,母亲更是放纵他的玩世不恭。这便是宠溺的祸患所在啊!” 逍遥王律户度抬头看了看戎宇,轻点了下头算是默许了他的言论。 戎宇的性格相对沉稳。面对逍遥王的没有直面回答的问话,他识趣地没有再作声。 可是,一旁的狡乎顿却沉不住气。他上前一步凑近了律户度:“逍遥王!可否告知,今日之事究竟是因何而起?莫要说母后,连毒都府都向来同外界联系甚少。而且冥将听闻,双方在交战时,东天界的三吒神婆也在,但却没有制止?!即便是梵地子暗中效忠神婆,想必,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今日总要事出有因吧?!” 逍遥王眨眨眼:“什么原因的,此时已经不重要。梵地子已经被九州蓬度史带回了东天界,你们所担心的事情怕是也避免不了。所以,眼下没必要追踪溯源地非要知晓事情发展的缘由,而是寻个结果才对。” 狡乎顿皱紧眉:“弟弟没同母后一同回府?而是被抓去了东天界?” 逍遥王点了下头。 他身旁站着的冥将上前两步附和到:“大人。九州蓬度史在离开前,还让转告冥王,说,三吒神婆带走梵地子回东天界,是看幽冥界事务繁多,为了给冥王减少负担,方才替冥王解忧。虽说,神婆和我们逍遥王有着亲眷关系,但是,神婆这么做,我们王,也是苦恼得很。” 戎宇抬起头看向远方,他眯紧眼自言自语到:“今日之事,总觉得有些许蹊跷。” 逍遥王斜着眼看了看他没有作声。 戎宇和狡乎顿见在逍遥王处得不到更多有效信息,便谢毕告辞。 方才还好生热闹的府前忽然变得无比安静,逍遥王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冥将凑上其身旁小声问到:“逍遥王,酆都大帝不在,那罗酆六天鬼神那儿,用不用通传一下?” “冥上界的诸神是何等的精明和英明。偌大的幽冥界,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想必,从梵地子横空杀来的那一刻,便已经人尽皆知。而尚未有举措,只怕,还是有其原因的。通传不通传的,有何意义?我去通传,不是明着将自己最后的一块遮羞布都给扔了吗?!” 说着,律户度低下头:“段安方才在指责姑母因五行雷阴令而挑起战事,力求声东击西时,姑母一言未发,选择了默认。这叫什么?呵~这是掩耳盗铃?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他眯起眼:“说到底,人在犯了错力求弥补的时候,多半是错上加错。神仙,亦如此。” 律户度在自己的逍遥王府前同冥将感慨了一番后,突然握紧手中的兵器:“我姑母现在一定在卞城王的海底大地狱!攻我冥上界冥上神的府邸,众人皆知意味着什么!何况是我姑母?!在此之前,即便她差遣九州蓬度史来告知我这所谓的计划,用以推脱五行雷阴令归还地龙台的时间,可我对姑母除了不解之外,也只有恨意。但是现在,我不管这个主意究竟是沧肃所为还是我姑母定夺的,居然拿我逍遥王府开刀!害我在幽冥界里丢尽了颜面!那么,也不管是天界还是幽冥界,氏族的荣耀,谁都别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姑母却全然不知晓。” 冥将愣了愣:“逍遥王的意思,是要率兵攻进大地狱?” “哼!我入海底大地狱的目的只有一个,不让我姑母的计划得逞!说是伙同毒都府将矛头对准第二冥界和左棠冥王府,可梵地子却频频向我出手!意图明显!说白了,他知道我律户度不是个软柿子,更不是个听话的主儿。我姑母唯一能挟持我的,便是五行雷阴令。她害怕在后续法劫大地狱期间我再起什么幺蛾子!便想趁势端了我逍遥王府,继而灭了我的威风!” 律户度眯起眼,他望着因方才交战而尸殍遍野的地面:“那就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这八个字,律户度说得咬牙切齿! 他的鹫足前呈勾状的指甲深深地扎进了土里。能够看得出,今日这笔糊涂仗,让律户度痛恨到了骨子里。 冥将在一旁压低了声音:“逍遥王!冥将猜测,五爷和五阴卜阳王此刻都在大地狱。加上冥界大护法黑暗·林吉和守在大地狱门前的地狱三头暴戮狮,只怕,三吒神婆也不会轻易就闯的进去。整件事情,虽说神婆有错,为了一己私心,全然不顾你这个外甥,并默许毒都府来攻打冥王府邸。但是,冥将还是觉得,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应该还是那个沧肃太子。曾有冥将见过沧肃太子同毒都府的司毒郎·梵地子有过私交。虽说是很早之前的事儿,但是,人若有欲望,便受不住利用欲望唆使其犯罪。梵地子对森狐的欲,就是沧肃太子所利用的点。大地狱那边逍遥王敬可放心。眼下,沧肃作为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却一直躲在暗中偷笑!我们何不......” 逍遥王直起脊背:“你说的没错!黑暗·林吉贵为幽冥界四大护法之一,他若出手,定会惊动罗酆六天鬼神!而那个沧肃,设计了一盘全轮杀之后却悄无声息!” “是呀逍遥王,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即便他贵为冥系三太子,即便沧肃太子的父王是阎摩罗王,可是,逍遥王您也是这冥上界的冥神!倘若您现在率兵前往海底大地狱,直直地将矛头对准三吒神婆,只怕是正中了沧肃的下怀!也许,沧肃太子现在正伺机逃出幽冥界!毕竟,今日这么一闹,他,可也是不保了!” 律户度眯起眼转过身,将手中的箭用力地向地上一扎!剑与沙砾撞击的瞬间,扬起的一丝烟尘! 在这暗黑色的幽冥界里,逍遥王宽厚伟岸的肩膀在狼藉的逍遥王府外,配上那剑的寒光,杀气逼人! 他转过头冲着冥将吼道:“去!备兵!将我逍遥隍里,修行3000年以上冥将全部挂帅!出精鬼班七百鬼将,鬼差鬼雏按需配备!另配冥兽若干!” “是!” “动我冥王府,即便你是阎摩罗王之子,我也绝不姑息!” 话音刚落,逍遥王的身后卷起了一阵阴风!这风卷着远处茫茫看不见天际的一股烟云横扫逍遥王府前战俘的残骸,更显得萧败不堪。 此刻的逍遥王律户度正如冥将方才所感的那般,威风骁勇的他,此刻也只剩下了沧桑和落寞。 虽然他在发布起兵号时语气亦如以往般坚定,也有着不容置疑的王者风范。但是,这五行雷阴令给逍遥王所带来的后果已经越过了冥法之责!他心中清楚,同沧肃之间的这一仗,怕是自己为这王者之衔,在这幽冥界中的最后一战了。 逍遥王在三吒神婆第二次前往逍遥王府,唆使他替自己出法劫大地狱的计划时,律户度便清楚,自己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并且这棋盘上所有的棋子不归其所有,而他自己,更是这棋盘上的其中一枚! 他曾以为五行雷阴令这盘棋,掌握棋局局势的即便不是自己,也是姑母三吒神婆。可事态发展至今,他也知道了这幕后的阴谋者沧肃,或者是阎摩罗王才是真正的掌舵人。 他不是未曾后悔。 当知晓自己骑虎难下及刀架在脖子上不得不硬着头皮硬撑的时候,他也曾一夜一夜的彻夜难眠。 而五行雷阴令,也曾是律户度的一枚棋子!而这背后,是项门台! 在冥将去兵阵处排兵布阵时,逍遥王仰起头看看远处那暗黑无际并有着茫茫白雾笼罩的天边,在心里笑了笑:项门台,正所谓是,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啊! 而他自己说到底,还是小看了项门台的能量。。 在这天地之间,暂且不说这魔界的荻格·冕王所建的项门台,时至今日究竟有何成果,也各个界域,觊觎项门台者都已经筹备到了何种程度,何时何地等待着天时地利和人和去攻那项门台。 一切,就单凭借项门台这三个字,他9000多年岁的修行便毁于一旦。 第398章 逍遥王VS沧肃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幽冥界里狂风怒吼。那邪风吹起逍遥王的头发四下飞舞。 这一刻的他,俨然从那叱咤群雄冥界王者,变成了无比孤独寂寞的那一个。 律户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默不作声地看向远处。直到冥将回其身旁报备:“逍遥王!冥将,鬼将,鬼差及鬼雏冥兽均已配备到位!即刻便可启程!” 逍遥王直了直身子:“出发!” 话音刚落,逍遥王猛地腾身跃起站在了一团黑云上!身后随行的,满眼尽是黑压压数以万计的大军!气势凶猛地直逼向冥系三太子沧肃的太子府! 团云中,一枚黑色的旗帜,上书逍遥隍三个大字赫然乍眼!来势汹汹的黑云横扫幽冥界天际! 这让已经回到了太子殿内的罗弓煞以及不知发生了何事的荻拉特占王心中充满了疑惑。 罗弓煞在海底大地狱前同五阴卜阳王交谈完后便回到了太子殿。他以为,发生在逍遥王府门前的那场战争之后,众人会齐聚大地狱前,却没想到,逍遥王律户度竟然反杀到了沧肃的太子府。 如此这般,怕是一番交手让逍遥王知道了这个幕后神秘人物的凶狠及不近人情。 所以,当冥将慌慌张张地跑到罗弓煞旁告诉其逍遥王率兵攻进了太子殿时,罗弓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他眨眨眼,抬起头看向身旁一脸紧张的冥将,问到:“沧肃太子是否在殿内?” “应该在。冥将方才还看见太子匆匆回殿,未见其外出。” 罗弓煞点了点头:“好!静观其变,见机行事!” 冥将应了之后,转身离去。 逍遥王的大军停在了太子殿的斜上方! 黑云重重翻滚!那搅动的蒸腾感,恰似有股子热浪在叫嚣! 逍遥王那一身藏蓝色的锦缎绣的木鹰啄心图渐渐在黑云中显现出来。 细长的双眼因怒气骤眯,加上翻涌的烟云,让人远远一望,似那双目紧闭一般;布满褶皱覆皮的鹫足叉开双立!尖勾的指甲嵌在团卷的云边,更是将云好似捏变了形。 精司冥将身披川铜铁锈色铠甲,最低配七枚战徽,高至十一枚! 逍遥王律户度在天边停了数秒,窥向沧肃的太子殿。 突然!他的身后黑云重重再度翻涌而起,那黑色的墨重感霎时湮没了冥系三太子的太子殿上空! 逍遥王不由分说,用力一甩响龙之尾,不由分说地直直冲向了沧肃的殿宇! 不料,却是扑了个空! 正当其一脸怒气地从太子殿内杀气腾腾地冲出来,想要一看究竟时,沧肃却意外地出现在其方才所站的云端!而他的身后,正是自己逍遥隍的大军! 沧肃勾着嘴角:“逍遥王此番大动干戈,难道是在怪沧肃在病好之后,没有及时去您府上拜访?等不及,自己来了?如若是这般,那逍遥王可是有点儿小心眼儿了。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我沧肃见你,我也不会如此高调地带这么多强悍的精兵逞威风!知道的是逍遥王你同我沧肃感情深厚,想要看看我沧肃最近近况如何,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沧肃太子和逍遥王之间,有了恩怨呢!并且,还是深仇大恨的那种。” 沧肃的几句话,说得是阴阳怪气儿且语速较慢。这也更将其话语中的轻蔑及嘲讽表现得更加淋漓尽致! 如此这般,让原本就带着一腔怒气的逍遥王,想不从中品出其用意都属实是难上加难! 逍遥王扬了扬头,抬起右手直指向云端的沧肃:“沧肃!你身为这幽冥界的冥系三太子之一,竟然如此大胆地挑唆我姑母,东天界三吒神婆,并利用毒都府的梵地子来攻我逍遥王府!哼!你可知,此番所为,后果会是什么?!” 沧肃挑挑眉:“梵地子攻了逍遥王府?”说完,有皱紧眉,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不对呀!逍遥王一直稳居在冥上界三十二位战神之列,他梵地子只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好大喜功的毛头小子而已,仗着自己的父王金明灭在这幽冥界里横行霸道罢了。他会的那点儿玩意儿,不过是三脚猫功夫。和逍遥王您的功法相比,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逍遥王若是说梵地子攻了你冥上神的冥王殿,那我沧肃可真是得当笑话听了!” “沧肃!你休得嚣张!你可知,在幽冥界里,于公于私,若为动武讨伐对方府邸,尤其为冥王府,意味着什么?!” 沧肃勾起嘴角轻蔑地笑笑:“还真别说,沧肃我还真不知道。逍遥王可能忘了,沧肃我在这病好之前可一直是个病秧子,不问世事,天天蜗居在这一亩三分地儿。所以,逍遥王口中的那些已知和未知,您还真别怪沧肃我孤陋寡闻,年少无知。况且,逍遥王方才说,是我教唆了三吒神婆?又伙同了梵地子来对付你?呵~这话从何说起?幽冥界,法之重界,森规严明!凡事讲究的是证据!逍遥王可不能为了逞一时之快而随意污蔑啊!我沧肃不记仇不假,可是,这偌大的冥系太子殿里,住的,可是三位太子!这要是回头有人替我沧肃打抱不平,反告逍遥王诬陷诋毁冥系三太子,蓄意制造谣言反前冥王政权,那,可就不好玩儿了!” “你这戏演得可是够好啊!”说完,逍遥王冲着站在沧肃身后的众冥将发号起兵令:“沧肃!你这种不要脸的精神究竟是谁教你的?!哼!事已至此,只怕我律户度横竖都是一死!但是,即便是我死,我也一定要拉着你沧肃陪葬!出兵!哼!我倒要看看,沧肃太子还有什么本事!呵~被重兵所包围,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只不过,这起兵令喊得响,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逍遥王!这是做什么?训兵也要选个地方才好!这在太子殿里兵戈相向的,只怕不是那么回事儿!” 沧肃的话逍遥王并没有听进去。他疑惑的是自己逍遥隍的大军不为所动! 逍遥王眯起眼纵身一跃,站到了沧肃面前。 只不过,沧肃现在所站的位置,倒是有些“尴尬”!他的身后,是黑面黄体大字的逍遥隍战旗和不计其数的兵阵! 虽说随从逍遥王前往太子府目的明确,但真当这沧肃“反敌为主”,并就站在众兵将面前时,所有人却都不敢轻易动手! 而逍遥隍冥军的冥王,却变成了矩阵以外的那个“局外人”! 逍遥王将目光从沧肃脸上转移到身后的冥将身上! “起兵!” 队伍中听训微微有了一丝骚动,却又如同柔风划过,瞬间又平静了。而领头阵的冥将松了松握着兵器的手,看向逍遥王,面露难色。 律户度向前探了探身子:“聋了吗?我让你们起兵打他!打沧肃!打他!” 尽管他声嘶力竭地怒吼着,但却没有丝毫作用。站在沧肃身后的兵阵毫无反应。 律户度怒了!他反手一记孪煞掌! 突然!从律户度的右手掌心中突现一道藏蓝色的光束,并直逼向云端的兵阵! 光束在兵阵中扫射!原本成矩阵的队伍瞬间变了样子! 律户度眯起眼:“起兵!” 这一次,起兵这两个字说的一字一顿的同时,语气中更是充满了凶狠! 律户度的眼睛从紧眯到暴突! 从管逍遥隍数千年岁,从未有过将不听指挥的时候!尽管他也清楚,这一切,不过是站在队伍前头的沧肃身份,让众人无法毫无顾忌的下手所致。 “逍遥王!我劝你还是省点儿心思吧!这般阵仗,想必已经人尽皆知。这么多人瞅着逍遥王搬不动自己的兵,沧肃我都替你臊得慌!” “沧肃!拿命来!”话音刚落,律户度猛地一抖身上的长袍,一甩右手:“哼!黑龙!攻!” 说话间,滔滔黑云如猛兽般卷舒吞吐! 只见那黑气中有兽尾搅动!那翻腾的云骤然凝成一团光圈!当光圈环环相扣的一瞬,霎时之间,数十条粗壮的黑龙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猛地蹿向沧肃! 那龙鳞夹着风掠过云端,如同闪电一般横扫天际!! 呼啸着穿过密斗黑云的黑龙在凑近沧肃时,猛地张开大口并吐出星团状的火球! 那火球中,银色的光电柱夹杂着噼里啪啦的响声直逼云端对面! 第399章 太子殿之战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沧肃一个三百六十度腾空翻,并从手心中放出万剑! 只见那剑雨细密,尖利的锋芒直冲绞煞的黑龙! 一时之间,云卷残帘! 两只黑龙也因闪躲不及而中伤,后退至云间兀自恢复战斗力!其余的依旧迎头而上! 沧肃再次反手一记罗魇掌! 瞬间,力量所助推的气浪推动着云层,像排山倒海的叠潮,一重压着一重朝向黑龙迅猛逼近! 黑龙后退! 巨大的气浪让逍遥王也被迫后退了数十米之远才停了下来! 律户度咬紧牙关:“屠狼虎出击!” 话音刚落,逍遥王律户度的身后,数匹似狼似虎的屠狼虎直矗着脊背上的毛发,吼叫着贯彻黑云端,直击沧肃! “哼!逍遥王这么看不起沧肃?!竟然弄一些牲畜对付我?还是,逍遥王没法调兵遣将,只能率冥兽出战?!” 沧肃一边说着,一边释放出念力波! 只见那念力波如穿透云层,呈扇面状四散开来! 比起当时五爷段安的大帅鼎元暴图木,用斑节闪电棍暴击屠狼虎所致的哀嚎黑血遍野,念力波的杀伤力没有那般直接,却让龇着牙,踩着厚重爪子的屠狼虎无声无息地倒下,甚至连一声呜咽都未曾有。 逍遥王后退几步:“沧肃,我单刀会你,如何?!” “逍遥王放马过来便是!” 话音刚落,逍遥王便站在原地卯足了劲儿,带着一种必杀的决心,气势汹汹地冲向了沧肃。 就这样,太子殿外的云端上,电光雷火频闪,杀气腾腾! 尽管二人频频交手互不相让,但沧肃一直稳站在逍遥王兵阵的前方。 如此这般利用着作战时的位置“优势”,压制着身后逍遥王的逍遥隍大军,迫使逍遥王律户度只身同其抗衡! 难分上下之时,逍遥隍的将领急得直跺脚,举着兵器却不敢冲上前。 实际上,这个倒也很好理解。 逍遥隍的领军者律户度在前,兵在后,而敌人在中。 倘若是放在寻常的征战,这种包抄式的围剿也并不为过。只不过,谁让他是冥系三太子沧肃?! 即便是兵要听将,将要听王者发号的军令,但众人依旧不敢轻举妄动。 蓄势待发却又踌躇不前的,还有沧肃的太子军。 逍遥王逍遥隍的阵仗虽是来势凶猛,但自始至终未有任何行动。所以,两个王者之间的争执,迫使沧肃的太子军预备在太子府殿的门前,望着云端激烈的竞逐不知所措。 罗弓煞一直在自己的太子殿内窥探着殿外的消息。当其听到荻拉特占王从自己的王府中出来时,罗弓煞也站起了身。 侍从凑上前:“太子,您真要出去?” 罗弓煞皱起眉,抬起右手:“等会儿!先听听荻拉特占王的动静再说!” 太子殿外。 逍遥王律户度和沧肃的交战依旧没有停歇。你迎我来,你退我进。从风火雷电的法术,用到五行灵能,好不热闹! 荻拉特占王凑上前:“逍遥王!这是作何?!” 律户度没有时间理会凑上前的这个同事件无关的人,头都没回,但却加大了对沧肃攻击的力度。 这场在外人眼里处于弱势的沧肃,在看见荻拉特占王的一刻,忽然像是见到了“救星”。 他一边抵抗着逍遥王的进攻,一边冲着荻拉特占王喊道:“荻拉特占王!逍遥王率领大军攻打我们冥系太子府,意图削弱原冥王在现冥界的势利。连酆都大帝都默许我们三太子的存在,逍遥王岂不是太不知好歹?!哼!看来,逍遥王这是有反冥之心!” 律户度气得眼睛通红:“沧肃!你休得胡说八道!我反冥?我逍遥王律户度如若真有这想法,我也用不着等到今日!况且,我从未有过此心!哼!真正又歪心思的,是你沧肃吧!今日这仗,谁强谁弱,谁究竟在兵战中占着优势,相信荻拉特占王从队阵便可一目了然!沧肃!你伙同毒都府攻我逍遥王府,并教唆我姑母法劫海底大地狱!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贼喊捉贼?!沧肃!我今日就要替天收了你!” “哼!逍遥王!你若不把五行雷阴令送到天界你姑母的手里,何来今日?!” 话音刚落,逍遥王律户度放出两记惊雷直击沧肃! 沧肃脚前的云因雷电而四散炸裂,卷着焦灼的黑烟缓缓升腾。 沧肃的话,对荻拉特占王很是受用。 自前冥王换位之后,下宫鬼祭万魂王便交出了其手中原本全权掌管的六道外鬼及怨灵。这便让原本计划继承其父王职权的荻拉特占王扑了个空。 虽说冥系三太子是酆都大帝默许在幽冥界内存在的特殊体系,但却并未给三太子中的任何一位划拨实权。 尽管如此,荻拉特占王心里希望的落空,总让他觉得自己在现有冥界的地位岌岌可危。 实际上,在沧肃还是病秧子时,三太子中,最傲娇,最激进,最难以接近的,便是这个长相魁梧的荻拉特占王。 只不过,他是个外强中干的家伙,擅长虚张声势罢了。而他的目的,便是不让旁人小瞧他,继而危及到自己的太子之位。由此,即便是酆都大帝想要撤掉冥系三太子,也得掂量掂量。 所以,当沧肃用现身说法告诉他,眼前的这个歇斯底里,带兵杀进太子府的遥王,便是要铲除他们三太子的恶人时,荻拉特占王想都没想,涉及到太子位的稳固,他的血液直接冲上了头顶。 至于其口中所说的沧肃的罪行,他并没有在意。确切的说,他根本不在意。 莫要说政权之变,从古至今在任何一个界域都是如同炸弹一般的存在,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便是这律户度真的是抽了哪门子疯,不管不顾地打进了太子殿,同样也可引起大司空冥界里的诸位冥上神的重视,这同样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乎,荻拉特占王便借着自己的私心,打着保卫冥系三太子的旗号,加入了战争。 若论功力的话,实际上,沧肃是不及逍遥王的。怎么说这逍遥王也是幽冥界里赫赫有名的战神之一。而沧肃呢,太子之位,是其父王阎摩罗王的功名所赐而已。况且,在得到巡凌霸血之前,他也实打实的只是个病秧子而已。 不过,如此这般,为何还能同逍遥王抗衡? 说白了,沧肃胜就胜在抓住了逍遥王的弱点。 逍遥王性子急,脾气火爆,那是在幽冥界出了名的。而沧肃站在逍遥隍大军的主军统帅位置,迫使身后众兵将空守着一身力却无法出击! 所以,这场战争有些戏剧性。这感觉,就好比反客为主,以敌制动。 逍遥王确实在怒发冲冠之际有些发昏。而这个发昏,实则是发懵! 这个懵,从意想不到的梵地子攻了自己的逍遥王府开始,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从疑惑,到憋气,再到怨气和怒气,逍遥王将自己对姑母的怨恨,对自己头脑一热送出了五行雷阴令之事的懊恼和后悔,全都化作一腔火药喷向了沧肃! 而荻拉特占王,其父,下宫鬼祭万魂王在随前冥王隐退清修时,便将自己所修的第二灵能传授于其!! 这个灵能,便是开幻真之门,也就是催眠术! 虽说,此灵能,在下宫鬼祭万魂王所持有时便甚少使用。但是,这却不影响其在战事中,骤然停止激昂亢奋的斗志转而萎靡不振的巨大杀伤力! 第400章 幻真之门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荻拉特占王腾空跃起,直接将矛头对准了逍遥王,并对其发起了攻击! 以一敌二的逍遥王很快便成了弱势。这样的弱势局面,让云端逍遥隍的大军攥紧了拳头却无处发力。 几番交手之后,沧肃忽然向斜上方的东南方向退去,并义正言辞地冲着荻拉特占王喊道:“荻拉特占王!这边你应着,我去禀告罗酆六天鬼神!请鬼神来治他逍遥王的罪!” 说罢,匆匆转身离去。 沧肃的突然离开并没有让荻拉特占王有所警觉!不过,倒是让正在同其对抗的逍遥王在转头的瞬间见到远去的沧肃,顺势抬手招来一片黑云并站在云端,驾云便顺着沧肃的方向追去! 荻拉特占王一惊:“逍遥王!哪里跑?!” 律户度皱紧眉,黑煞着脸,朝着落荒而逃的沧肃大声喊到:“沧肃!你给我站!你我之间,今日必当有个了断!” 沧肃头也不回。 他知道,身后,自有人帮着阻拦穷追不舍的逍遥王。 果然。以为逍遥王要趁乱逃跑的荻拉特占王紧跟在其身后!眼看逍遥王的速度越来越快,气急之下的荻拉特占王索性停下来站在云端的原地! 只见他眯着眼睛看向渐行渐远的逍遥王,忽然抬起左手,并缓缓地闭上双眼,口中念叨了几句开幻真之门的咒语! 突然!荻拉特占王的周身忽然像染了一层蜡质的红光!那红光自身体中心向外围逐渐扩散,呈渐变色的放着氤氲的光!并在其头部后方形成一圆盘! 远远望去,恰如天空中出现了玄妙之门! 荻拉特占王睁开眼! 那原本棕褐色的瞳孔,此刻已经似是附着一层白色的薄雾,似真非真,似幻非幻。 他微低着头,挑起眼皮看向远处的逍遥王,那感觉,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 已经从视线中消失的“落荒而逃”的逍遥王律户度。再一次重新出现在了面前,并且没有了方才交手时叫嚣的凶狠劲儿! 此刻的他,像是乏困多时未曾合眼一般。 逍遥王一脸的疲倦,在渐渐靠近荻拉特占王时,眼睛眨动的频率也是越来越慢。甚至在前进的途中还出现了因困乏而导致的失衡。 荻拉特占王恶狠狠地说到:“逍遥王!你我本井水不犯河水,谁让你多管闲事?!好好的王不当,偏偏要管冥权!那便怪不得我!任何人都不得撼动我冥系三太子的太子地位!” 幻真之门的启用,让逍遥王开始处于混沌状态。 随行的冥将凑上前不停地摇晃着其身子:“逍遥王!您醒醒!您醒醒啊!” “逍遥王!那是幻真之门!幻真之门啊!你清醒一下!” 众人在其身旁的呼唤,让逍遥王恢复了一点儿意识。 他用力地甩了两下头,紧皱着眉,努力地挣扎着。只不过,这种略恢复了的意识,在对面荻拉特占王的加力发功之后,逍遥王也随即再次陷入了意识麻痹中。 而这一次,不管冥将再怎么努力试图唤醒其意识,逍遥王都呆若木鸡般地站在原地,似乎已经同外界隔绝。如此这般,可是急坏了众将领。 “逍遥王!逍遥王您醒醒!逍遥王!这是幻真之门啊!醒醒!这是太子府!是幻真之门!” 然而,一切的呼唤都无济于事。 荻拉特占王在云端露出邪恶的笑:“敢动我?还是先掂量掂量的好!” “荻拉特占王!您消消火!我们逍遥王怎么说也是这幽冥界的冥上神,在您的太子府,您用幻真之门对我们逍遥王,恐怕不是太妥!” 面对着跪在面前的冥将,荻拉特占王勾起嘴角笑了笑:“哼!咎由自取!冥上神又如何?怎么先不说,是你们逍遥王府的冥上神率先攻到了我冥系三太子的太子殿?并且威胁到了我三太子在幽冥界中的地位!” “不不!我们逍遥王今日率兵前来太子殿,确和荻拉特占王您没有任何关系!我们王是冲着沧肃太子来的!只因沧肃太子挑唆梵地子攻打了我们逍遥王府。” 荻拉特占王扬起头:“你们之间的事儿我没心思听。他与沧肃之间究竟有着何怨何愁与我无关。但是,偌大的太子殿里,居住的,那可是三位冥系三太子!逍遥王率领大军不管不顾地便杀了进来!即便是有意攻打沧肃,只可惜,殃及了池鱼!我荻拉特占王又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难不成,眼看着他率此等重兵在我太子殿前横行霸道,视我太子殿如粪土?!” 话音刚落,罗弓煞从太子殿内出来,并来到了荻拉特占王身旁:“何事闹得此等大的动静?” 荻拉特占王斜眼看了一眼罗弓煞:“罗弓煞太子可能还有所不知。逍遥王率兵,借由其同沧肃太子之间的私人恩怨,现欲一举推了我太子在冥界的政权。此等嚣张的君王,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罗弓煞皱了皱眉:“竟有此事?” 跪在面前的几个冥将齐齐在云端叩拜:“罗弓煞太子!此事并非如荻拉特占王所言那般!我们逍遥王从未对冥系三太子以及两届冥朝政权有过任何质疑!这一切都是太子臆想的!” 荻拉特占王猛地上前两步:“你就是说,我诬陷了逍遥王?” “冥将不敢!可是,可是事实终究摆在眼前!还望太子明察!”说着,冥将转身看了看依旧困怠的逍遥王,一脸焦急和心疼。 罗弓煞后退几步:“荻拉特占王,不管这里有没有误会,在太子殿门前用此等大法术对一等冥臣,只怕是传出去也不风光。我想,即便是逍遥王对我们太子三人的存在有着不满和疑惑,可他毕竟没有大权。也就是说,他一个人的想法,也定不会左右我们三太子的去留。如此大动干戈,最后只怕会对我们不利。” 罗弓煞的这番话,让发着力的荻拉特占王缓缓地收了些手。力度的减小,让逍遥王渐渐地有了些意识! 跪在地上的几个冥将急忙冲上前:“王!逍遥王!逍遥王您没事儿吧?!” 逍遥王渐渐恢复了些气力,但依旧像是睡了一场大觉。他用力地砸砸头,又甩了甩,瞪圆眼睛,怒目看向面前的荻拉特占王:“你刚才对我用了幻真之术?” 荻拉特占王扬起头,勾起嘴角:“是又如何?” “你好生的大胆!居然用你父王的下宫鬼祭万魂王的招式对付我?” 荻拉特占王依旧不以为然,重复地又问了一遍:“那又怎样?” “好!好!荻拉特占王!我与你无冤无仇,你竟然帮着沧肃对付我?!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逍遥王律户度用消魂醉来一个以牙还牙!” 消魂醉,同荻拉特占王方才用在律户度身上的幻真之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处!都是制约人的思想意识! 只不过,二者也有着不同。 如果说,开幻真之门会将敌人陷入一种催眠的状态,以涣散军心,削弱军营士气,使敌人在短时间之内丧失战斗力的话,那么,逍遥王独创的消魂醉法,便是更上了一筹。 因为其中混杂了一个含有毒性的毒七方! 这个毒,并不是梵地子所在的毒都府里研制出来的实物毒体,而是逍遥王律户度自创的,以其乌兽之体为本,并从中剥离出来的一种,可以通过咒语释放出剧毒,在一定的时间内的空间中,以某种阴阳相克,又相对而生的物质加以七毒纯酿为辅,使敌人在念力涣散时,吸入毒气方入肺,并在短时间内,由内脏腑蔓延至全身,毒噬气血,生不如死! 而为何取名为消魂醉? 此醉,实则需加引号。 当逍遥王律户度从口中说出自己要以独创的毒七方加消魂醉来“回敬”荻拉特占王时,站在一旁的罗弓煞忽然慌了! 他急忙上前两步,抬起手:“逍遥王!万万不可啊!” 律户度眯起眼睛,他将目光从荻拉特占王身上转移到了罗弓煞那儿:“哼!不可?何为不可?我算是发现了,冥系三太子的太子殿,地处偏远不假,平时烟不出火不冒的也不假,幽冥界里大势小情,非酆都大帝朝觐毫无动态。而实则,你们几个说到底,还是一个系统的人!罗弓煞,你父王放旦俱灭王,是我律户度在前冥界里少有的尊敬的几位大司空冥上神之一。对此,我一直以来对你罗弓煞也是另眼相待。即便你一直力挺着第二冥界的地龙台! 罗弓煞,你现在还有机会离开。倘若我开口,混着毒七方的消魂醉便会蔓延着空气进到这一方地界!谁也休想跑!我逍遥王律户度,即便今日是死在了太子殿,我也认! 现在走,你还来得及!” 罗弓煞又上前两步:“逍遥王!这其中肯定是有误会。有什么事情大家但可以坐下来好好的商榷。何必动武?”。 律户度直起身子。他仰起头指向方才沧肃所离开的方向:“若要问我为何今日动手,那么还请罗弓煞太子回头好好问问此时已不知去向的沧肃!罗弓煞,我一直敬你是个明事理之人。旁的话我不想多说,只是要提醒太细,切莫小瞧了沧肃!真正要撼动幽冥界政权,并觊觎项门台的,是他沧肃不是我! 我承认,我曾有意对项项门台下手,可我走错了一步棋,才导致今日自身难保的局面。但是,此仇不报,我律户度即便在此刻消失在这流年里,我和沧肃之间,也永远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第401章 逍遥王死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说到这儿,律户度再一次瞟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罗弓煞:“你让开!一码事归一码事。方才开幻真之门的不是你,而是我对面的荻拉特占王!小心我律户度的消魂醉不长眼,伤及了无辜!” 罗弓煞又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律户度的手臂,并用力地捏了一下。他试图以这种方式告诉逍遥王,他知晓整件事情的经过,并试图以此点醒逍遥王,事情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不必非要以这种大动干戈的方式来求了断。 只可惜,逍遥王本身便是个直性子,加上此时怒气当头,一心想用毒七方致荻拉特占王于死地。所以,罗弓煞给其所发出的种种信号,无论是言语还是行为上的,他通通读不出半分。 反而在见到罗弓煞上前握住自己手臂的一刻,下意识地甩开了他:“如果,罗弓煞太子不识趣的话,那就别怪我逍遥王对不起了。” 话音刚落,逍遥王忽然盘腿大坐在自己的黑云上。身后是逍遥隍的大军。 开口唤起消魂醉的一刹那,身旁两侧的云全都卷曲着集中到了逍遥王面前,层层叠叠,好不壮观! 一串咒语之后,从眼观上并未能觉察出空间中的空气有何异样。但是,站在对面的荻拉特占王却突然用右手锁住了自己的喉咙,并瞪大了眼! 他随即又抬起左手,一直在空气中比划着! 不敢喘气的荻拉特占王因空气的窘迫感而憋的颜面通红,此时更是双眼暴突,双目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他的嘴唇也因为长时间的憋气而变得青紫。 罗弓煞站在一侧,同样也是大气不敢喘一下。到了无法忍受时,罗弓煞突然翻了一个筋斗,猛地回到了地面! 身旁的冥将扶住了他! 罗弓煞用一只手撑着膝盖大口地喘着粗气!几口气回到腔内之后,罗弓煞方才觉得自己气力恢复了一些,转而抬头望向云端! 让他出乎意料的是,就在云端上的荻拉特占王也正因身体濒临绝境的一刻而挣扎的瞬间,却突然发起了反攻! 而这个反攻,竟然是用开幻真之门来制约消魂醉! 他依旧不敢呼吸,体内大量缺氧导致的体力不支,让这个魁梧的台子站在云端上的此刻,双膝是微屈的。 只见他左手握着拳吃力地闭上眼,艰难地开启着幻真之术! 盘腿坐在其对面的逍遥王见此情景,所念咒语的速度更是加快了一重!这让固有空间内毒七方的含量加重了一倍不止!由此,这种窘更是逼迫得荻拉特占王几乎晕厥! 就在命悬一线时,荻拉特占王的身后,方才那道幻真之门又再次重现! 很快,幻真之门的幻真术回向给了逍遥王及其身后的大军! 律户度因为思想意识被控制,口念叨着咒语的双唇也显然缓慢了下来。双臂也是由刚才交叉重叠,此时已经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至此,荻拉特占王才站直身子,大力的咳嗽了几声后,大口贪婪地呼吸着。 罗弓煞见状不妙,急忙飞上云端凑上前,一把拉住正开着幻真之门的荻拉特占王:“快停下!你这样会要了他的命!他正在用毒七方!你用幻真之术迷幻他的毒术,毒七方会全部回向到逍遥王的体内!后果不堪设想啊!” 只不过,方才刚在逍遥王处受了“辱”的荻拉特占王,此时对罗弓煞所说的话却全然不进耳朵,任凭其在身旁歇斯底里地咆哮,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和他讲述如何不能在此时使用幻真之门而致逍遥王于死地,可是,荻拉特占王的脸上自始至终只有一个表情,那便叫,得意。 他的得意来自一种报复般的带有死亡的快感! 逍遥王身后的大军显然也被幻真之门所麻痹! 队伍中方才还有的骚动,现在早已经安静得如同静谧的深夜,毫无任何生命的迹象那般,悄无声息! 罗弓煞缓缓地转过头! 远处,逍遥王在前,逍遥隍的大军在后。方才还因逍遥王所使出的消魂醉法而自身阵营放着两道银色光亮的阵地,此刻已因毒七方的回向麻痹了的神经,逐渐变成了雕像! 而这个雕像的起源之处,便是逍遥王律户度! 罗弓煞张大了嘴!他眼看着一排接着一排,由近及远,顺势蔓延的死寂排山倒海一般,顷刻间,便袭遍了黑云滚滚的云端! 那一片方才还透露着息息生命的冥灵阵营,此刻已经同幽冥界,同这个流年来了一场无声无息的告别! 没有仪式,没有征兆,没有任何前言和序篇! 罗弓煞缓缓地松开了搭在荻拉特占王手臂上的手,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荻拉特占王直起身子,勾起嘴角轻蔑地笑了笑:“哼!这不是挺好?自己死在自己独创的毒七方消魂醉上,也算是物归原主!况且,我用幻真之门让他和他的大军死得如此的有尊严,毫无痛楚,逍遥王应该感谢我才对!” 罗弓煞不知此时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知道,逍遥王做了件不可饶恕的错事,他也知道,这个错事,即便不是以这种方式寻求了结,对其而言,也是痛苦和衰败相伴的后半生! 只不过,眼下,说什么都已为时已晚。 方才逍遥王在开启消魂醉法念咒语时所唤来的两侧黑云,此时也已经散去。 电光雷火没有了,一切安静得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除了这个冥上界的战神,带着他一生的荣辱垂定在了眼前之外,其他,似乎已经找不到了任何踪迹。 逍遥王死的突然,死的骇人听闻!他死的,没有其他战神那般惊心动魄,虽同样在战事中灭亡,却忽然让罗弓煞在望向天边的一刻,有了一种无名的悲壮感。 他缓缓地垂下头。 他知道,逍遥王口中方才所说的沧肃要反冥界政权,觊觎项门台,以及那一番自知做了一件错事的言论,实则已经表明他心中有了悔! 只不过,这世间,错有千万种,但不可原谅的错,却只有着命丧作为谢罪的结局。 这个曾经在幽冥界里同五爷段安较着劲,这个曾经在幽冥界率领着逍遥隍的大军,参与无数冥界大战的骁勇战神,陨落的一刻,未曾发出任何声响。 罗弓煞也不知道,倘若他的姑母三吒神婆知晓,会不会为其救子的执拗而感到悔恨? 停顿了数秒,罗弓煞忽然转头看向荻拉特占王:“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荻拉特占王斜着眼睛看了看罗弓煞,此时的他还没有从自己用幻真术杀灭了逍遥王的傲娇中回过神儿。 他不屑地笑了一下:“为什么要听你的?他逍遥王都欺负到我头上了,他居然能对我用毒七方!哼!心思足够歹毒!这是看我太子之位坐得太安稳了。只不过,逍遥王不是死在我手里,他是死在了冲动上!哈哈~逍遥王啊,骁勇一生,终究不知道冲动是魔鬼的这个道理。” “难道你不冲动?” “我?”荻拉特占王转正身子看向罗弓煞。 当罗弓煞皱着眉,瞪圆双眼,怒目看向他时,荻拉特占王方才反应过来事态的严重性! 方才挂在脸上傲娇的,上扬的嘴角,此时也无影无踪!那伸手指着对面一众雕塑的手,此时也已放回到了身体一侧。 “如果说,逍遥王是死在自己的冲动里,那你可曾想过,这是他!下一个,便是你!” 荻拉特占王睁大眼:“可是,太子府里这么多人,大家可是都看见了!是他对我用了消魂醉法!我总不可能等死吧?!况且,他率兵杀到的可是我们冥系三太子的太子殿!” 罗弓煞缓缓的摇摇头:“你可要知道,逍遥王在我幽冥界是何等身份的存在!你还要知道,我们冥系三太子虽受酆都大帝恩惠,年幼便可在这现冥界中有着一席之地,可你我并无任何实权!没有权,便没有出兵令!是,你没有动兵,可你比动兵更严重的,是你用了你父王的幻真之门!即便是逍遥王对你用了消魂醉法,可你为何不躲?你躲了,不就不会这样?” 荻拉特占王忽然慌了!他的喉结动了一下:“我当时是和他置气!因为我不信!我也没有见过那消魂醉的真正厉害之处!都说那玩意儿霸道,我不信他能够抵得过我的幻真之门!” “所以,你就为了证明幻真之门盖压过消魂醉,搭上了逍遥王府的全命?!” “我,我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所以才......” “所以你杀了逍遥王,也等于送上了自己的命!你不是冲动,你不是意气用事,这是什么?!” 荻拉特占王猛地抬起眼看向罗弓煞:“你是说,大帝会治我的罪?” 罗弓煞重重地叹口气:“逍遥王口中说的并没有假。他是冲着沧肃来的。可我问你,沧肃呢?”。 荻拉特占王皱紧眉抬起头看向远处:“他说,他说他去找罗酆六天鬼神!他要去告逍遥王带兵擅闯冥系三太子的太子殿!” “你中了沧肃的圈套。” 第402章 借刀杀人第二曲——荻拉特占王衰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荻拉特占王瞪圆眼没有说话。他一脸的惊愕。 然而,这种惊愕的表情却没有停留多久,转而变成了难以置信和颓丧。 他缓缓垂下眼帘,看向足尖。 “为何留你在这儿抗衡逍遥王,他自己跑去告诉罗酆六天鬼神?逍遥王的矛头对准的是他,不是你!而沧肃正是吃准了你的那点儿心思,便将事件直接划向了三太子的地位上!换句话说,如果沧肃真的失去告诉了六天鬼神的话,多久了?早都来了!” 荻拉特占王的身子晃了晃:“沧肃?沧肃,沧肃他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为了自保!我猜,很快,他便会率兵前来!” 二人的话说到此,即将发生的一切正中下怀! 远处的天边,一团团巨大的云斜煞直直冲向太子殿方向! 云端! 大司空冥界,北阴山酆都大帝的左膀右臂鹰马双雄和罗酆六天鬼神站在云的前端!身后随行的,是黑压压的冥将兵阵!而在这一众人中,尤为乍眼的,格格不入的,有着违和感的,便是意料之中的沧肃伴行。 荻拉特占王看着那远处朝向自己的大军,惊愕的张大嘴! 在距离太子殿还尚有数十公里远,沧肃忽然在云端伸着手指向了已经呆了的荻拉特占王:“荻拉特占王!哼!你伙同下宫鬼祭万魂王,滥用幻真之术,致使我幽冥界冥上界的冥上神逍遥王及其率领的大军惨死!人赃俱获,真是天地难容!” “沧肃你......” “我什么?哼!想必众人皆知,你荻拉特占王一直对自己的太子地位岌岌可危,生怕北阴山酆都大帝哪一天不高兴,掘了你出现冥界!所以,荻拉特占王这些年在幽冥界里处处惹是生非,无非便是给自己壮个胆儿。只不过,就算看在前冥王身旁的红人儿下宫鬼祭万魂王的面子,冥界里允许你张扬跋扈,可你自己却没有度啊!” 沧肃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了荻拉特占王! “沧肃!你真是恶人先告状,贼喊捉贼!” 沧肃向前探了探脖子,阴阳怪气儿的:“我恶人先告状?呵~荻拉特占王,逍遥王,可是死在了你的幻真之门上!” 罗酆六天的宗灵七非天宫鬼神站在云端,威严刚正!长长的胡须黑白相间,手中持一黑色拂尘!双眉间,川字纹路极深!眼尾上挑:“冥系三太子荻拉特占王,你可知罪?” 荻拉特占王“扑通~”一声跪下:“不是我!还望鬼神明鉴!是沧肃!是沧肃让我打的逍遥王!” 沧肃眯起眼:“我让荻拉特占王打,但可没让你杀了逍遥王啊!” 鬼神又问了一遍:“荻拉特占王,你杀了逍遥王,可知罪?” 荻拉特占王刚要开口言语,沧肃忽然凑上前并压低了声音:“说话前,太子还请三思。提醒你一下,千万别忘了,自修灵能功法,是不可以传授与他人的,即便是儿女。你父王属前冥王的爱臣,酆都大帝现随玉帝进修,眼下,罗酆六天鬼神是无权动下宫鬼祭万魂王的。如此说来,我父王,阎摩罗王,兴许还能救下你父王的命!” 荻拉特占王身子一震,忽然慌张地抬起头看向云端的宗灵七非天宫鬼神:“冥臣,知错!冥臣......认罪!” “认罪便好。北阴山酆都大帝在离开幽冥界前,曾嘱托,将界内事务交由我罗酆六天鬼神主管。冥系三太子荻拉特占王,从年岁看,应属前冥界。但因事发现流年,且死者逍遥王也同为我幽冥界冥上神。故,经罗酆六天鬼神商议后,冥系三太子荻拉特占王杀害逍遥王一事,按照我现幽冥界冥法处置!关进冥司十三局,随后等审!而滥用前冥界下宫鬼祭万魂王的幻真之术,因涉及到两重界,故等酆都大帝回冥后待议。” 身后众冥将:“遵!” 话音刚落,那在云端上的罗酆六天鬼神身后的冥将便下至此,并上前带走了荻拉特占王。 这个方才还在云上耀武扬威,声称要为冥系三太子捍卫主权的太子活生生地成了沧肃的枪,借以杀了逍遥王律户度,并随着逍遥王的死一并入了冥司十三局,没了动静。 沧肃站在云端,看着远远离去的一行人,忽然转回头:“罗弓煞太子不会怪沧肃我大义灭亲吧?” “怎么会?荻拉特占王杀了逍遥王,有理有据,这是不争的事实。遭到冥法追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罗弓煞我,反倒是对沧肃太子识大体的眼界刮目相看。” 沧肃低下头,淡淡地笑了笑:“识大体谈不上。只不过,亲手将荻拉特占王送出太子殿,沧肃我这心里,其实挺不好受的。” “太子不用多虑。沧肃太子今日这事并没有任何错。” 沧肃点了下头:“能听到罗弓煞太子如此这般的客观评价沧肃所谓,我也算是没白忙活一场。” 罗弓煞转头看向已被处置了的雕像的云端,淡淡地说道:“只是我担心,逍遥王一死,他的姑母,东天界的三吒神婆不会善罢甘休!” 沧肃转回头看向罗弓煞:“不善罢甘休又怎样?人是荻拉特占王所杀,用的是其父王下宫鬼祭万魂王的招式,而人也已经在冥司十三局。人已死,不得生还了,三吒神婆就是心中再有怨气,想朝谁发泄,不是同样没用?” 罗弓煞点了点头:“沧肃太子说的是。是我多虑了。” 沧肃上前两步:“前两日听闻罗弓煞太子身体不适?现在可有所好转?” 罗弓煞愣了愣:“好多了。多谢沧肃太子惦念。” “那就好!既然害了病,那就多在殿内修养,别弄的像我之前那样,久病不医,成了旧疾!幽冥界里现在不太平,像今日这事儿,十有八九便还上演一出碍人眼球。罗弓煞太子近日来体弱,那就不便多看这血腥的场面,免得日后睡不着觉。” 罗弓煞眨眨眼,没有顺着沧肃的话继续说。反而开口道:“逍遥王在临死前提到了项门台。我这一直都未曾出冥界,虽说对这项门台的事儿有所听闻,却也是略知一二而已。但听逍遥王的话,像是这幽冥界里,有人对项门台起了心。并且,所做的一系列事情,都是为那项门台铺路。” 沧肃直盯盯地看着面前的罗弓煞,忽然勾起嘴角一笑:“那不很正常?别说幽冥界了,要我猜,但凡有点儿野心的主儿,都对那项门台有点儿意思。” “可我听说,攻项门台,需要什么驳咒?” 沧肃点了下头:“是驳咒,我也是听闻的。据说,此次魔界建的项门台,在这流年里,从五行到星宿,从乾坤到阴阳,基本上,一个界域占了一个驳咒。” 说到这儿,沧肃忽然笑出了声:“我还听说,这幽冥界的驳咒,星宿反像出的五行之位,就是咱们这片儿。所以,罗弓煞太子近来体弱多病,怕是也要小心才是。别让旁人误以为,你就是那幽冥界的驳咒再抓了去,那可就惨了!” 罗弓煞一惊,他挑了挑眉:“我是驳咒?” 沧肃笑笑:“我就是随口一说。太子不用放在心上。别管驳咒是谁,想凑齐这五个驳咒而攻了项门台,只怕是难呐!” 罗弓煞故作糊涂地皱了皱眉:“一个界域一个?这我还真不知道。那要这么说,这项门台还真是不好攻。如此这般,岂不是便宜了那荻格·冕?那可真是从项门台里出来,落地称王啊!” 沧肃又笑了起来,不过,这一次的笑,里头显然有着不屑:“呵~也不一定。荻格·冕性格和逍遥王颇有几分相似,鲁莽,急躁,喜好意气用事,尤其不会审时度势,更是掂量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先不说魔界里的那些魔域的魔王,单凭他的一己之力,只怕是废物一个。想学将臣独自把项门台玩转?呵~太天真了。这项门台看似处处和无情的杀戮及鲜血相关,实际上,真正玩儿的,是脑子里的东西!还真别说,我沧肃就不认为他荻格·冕王能活着从项门台出来!” 沧肃说得煞有介事。 罗弓煞挑了挑眉:“沧肃太子好像对项门台比较了解?此前一直未曾听闻太子对这冥界以外的事务感兴趣啊!” 沧肃愣了一下:“嗨!说到底,不还得是得益于三番鬼王费着那么大的力气,去魔界取了巡凌霸的血,才有我沧肃的今日?!鬼王一直对项门台感兴趣,所以,我的言论和说辞,也都是从鬼王那儿听来的。我是照本宣科,师傅教什么,徒儿我就照着故弄玄虚的在罗弓煞太子面前卖弄点儿嘴皮子而已。” 沧肃说着说着笑了起来。这笑,俨然是在缓解气氛的尴尬。 罗弓煞附和着笑了笑。 笑毕,罗弓煞突然收起笑容:“太子殿内一直都是三人稳居,现在少了一个。” 话刚说到这儿,沧肃上前两步:“所以,就剩你我二人,本就是兄弟,此时,更是亲上加亲了。”。 罗弓煞迎上了沧肃的眸子,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逍遥王说,毒都府的梵地子攻了他的冥王殿,真有此事?” 罗弓煞这话实际上是明知故故,他是想看看沧肃的反应。 第403章 第六殿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结果,沧肃无比镇静的同时,更是嗤之以鼻地发出了一声“哼”:“谁知道呢?逍遥王现在已死,多的话自不用说。免得叫旁人听去,好像咱们对死者大不敬似的。而实际上,罗弓煞太子也不可能不知晓,他逍遥王在世时便不是一个消停的主儿。所以,他究竟和毒都府之间有什么交易,或者私下里有了什么勾当没有人能够知道。” 说到这儿,沧肃话锋一转:“太子既然身子不舒服,那就早点儿回去休息吧。荻拉特占王太子殿内的善后事宜,就交由沧肃妥善处理即可。罗弓煞太子安心养病吧。” “那就有劳沧肃太子。毕竟事发突然,并且牵扯到了前冥界的下宫鬼祭万魂王,还望沧肃太子在处理一些事情上能够周全,顾得及老冥臣的颜面。” “这个太子敬请放心。” 罗弓煞点点头,转身回了自己的府殿。 在罗弓煞的府殿门关上的一刻,沧肃也“象征性”地回自己的府内兜了一圈。但是,在见罗弓煞再无动静之后,又悄悄地出来,并派人前往海底大地狱透露逍遥王的死讯,而其自己,则是前往了魔界,去完成一件恰逢时机的大事。 【海底大地狱】 而在此之前,罗弓煞已经同守在大地狱前伏击的五阴卜阳王接洽上。 一直率兵静候在大地狱四周的五阴卜阳王密切关注着周边的动态。原本以为等来的会是三吒神婆,却没成想,第一个出现的,竟然是冥系三太子,罗弓煞。 罗弓煞的出现,对地龙台的五阴卜阳王来说,既在情理之中,又有那么点儿意外。 “见过太子。” 罗弓煞在见到五阴卜阳王时,匆匆上前并压低了声音:“卜阳王,借一步说话。” 二人到了隐蔽处。 “方才,天界天戟司的陀卢史找到了我,将其母三吒神婆欲用五行雷阴令法劫海底大地狱,救出其幼子之事相告。此事非同小可,事关天下苍生,六道轮回!不管是保我冥界森规也好,为冥法也罢,还是为人界入潮岁之道,既然我罗弓煞知晓,便不会坐视不管。五阴卜阳王,你乃正义之士,五爷现被三吒神婆被困在了逍遥王府外,大地狱这头,我加派一批隐兵助你一臂之力。我暂且不便混进事件中。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慎用。” 五阴卜阳王激动万分!他双手握拳:“多谢罗弓煞太子!” 罗弓煞伸手扶上卜阳王的肩膀,凑近他:“陀卢史还告诉我,沧肃偷了我的灭魂波法器,并以为三吒神婆出谋划策为由作为交换条件,让其在天戟司造出了一份。” 五阴卜阳王皱紧眉:“复制锻造你的法器?为何?” “我现在还不知。但猜测,十有八九是和项门台有关。” “项门台?” “没错。”罗弓煞点点头:“我本对项门台不感兴趣。但是前些时日,三番鬼王弄出了诸多的动静,顺着线捋,这源头毫无疑问的便是项门台,我这才好奇问了问我父王。父王说,这流年里,项门台的驳咒之一显示在幽冥界,并且占着三星之位!主星宿宰西南方,子星宿宰三阳五阴之道。父王推断,这三星之位,五阴为首,很有可能就是沧肃。” 卜阳王大惊:“放旦俱灭王是怀疑,项门台的驳咒之一是沧肃?” “是。前宫为虚,后功为实,这也正是沧肃那病殃子身子所反像出来的五行之变。而我在天宫和地宫的灵格上,同沧肃只差了一阴!想必,沧肃是想借此,引众人将矛头对准我,以确保其自己安危。” “查克索被五爷拘押进了冥司十三局,我也于今日辰时代审了楼花。经由楼花所言,这沧肃太子绝对没那么简单。” 罗弓煞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嗯。陀卢史今日找到我,我也是由此分析出了诸多事情的连贯性。一时之间方才明白,沧肃的目的,绝不仅仅是保命而已。如若想因这驳咒的身份而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大可以去找阎摩罗王。即便是他守在阎摩罗王身边莫不出声,静等着项门台土崩瓦解的那一天,也自是没有几个人有多大的胆量去阎摩罗王跟前儿抓了其儿子凑齐驳咒,以求攻了项门台称王称霸!退一步讲,即便如此当了王者,阎摩罗王又怎会放了他?只不过,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沧肃,是奔着项门台去的。可我们要分析出他要项门台背后的真正目的!这,才是最可怕的。” 五阴卜阳王皱紧眉:“难道,真的是冲着冥界的政权去的?” 罗弓煞摇了摇头:“只怕,不仅仅是。幽冥界的政权体系现已成形,若想撼动实则难上加难!沧肃病了多时,好了之后突然弄出一个又一个大动静,这背后,肯定有着阎摩罗王撑腰。我现在担心,阎摩罗王联合魔界,一起反冥!” 五阴卜阳王眨眨眼:“太子和我分析的一样。” “此时不是细说的时候。我猜,三吒神婆一会儿便会抽身前来大地狱。这里,交给五阴卜阳王了。如若形势严峻,需要增派人手,卜阳王可随时派人去叫我。我去窥探窥探沧肃的路子。眼下,事情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想必沧肃也要等不及而有所行动了。” 二人对视着点了点头。 罗弓煞离开。 从逍遥王府离开的三吒神婆正如罗弓煞所分析的那样,她率领众兵,朝着东天界的方向虚晃一枪之后,转战到了第六殿海底大地狱。 “哼!沧肃这个贼子居然敢耍我?!” “回神婆,沧肃太子自今日一早便不知去向。”一旁的天将答道。 “不知去向?哼!依我看,他是躲在哪个角落,偷着看戏呢吧。无所谓!我同沧肃的仇,待我救完我儿子之后,慢慢算!” “回三吒神婆!听九州蓬度史言,沧肃太子说过,这海底大地狱前有着两个难对付的角色。一个是幽冥界四大护法之一黑暗·林吉,一个是有着无限生命力的地狱三头暴戮狮!咱们根本就不知道其作战习性。如此贸然动武,只怕是......” 话刚说到这儿,神婆一抬手,天将闭了嘴。 “这战争的气氛都挑起来了。普天之下,即便我是打着为第一冥界报仇的口号,可傻子怕是都知道我来干什么!都到这个份儿上,并到了这大地狱的门口,岂有藏着掖着的道理?打便是!为了我儿子能够重获自由之身,我三吒神婆即便牺牲我东天界天神之位,牺牲掉我手下所有的重兵重将,我也绝不后悔!” 此话一出,还未等天将反应过来,三吒神婆足下生风,直朝向海底大地狱冲去! 金臂护体的三吒神婆皱紧眉心,亲自领兵!速度之快,让一直潜藏在暗处伺机出击的五阴卜阳王还未等掌握好出战的时机,神婆便已经冲到了大地狱前,并对严守在门前的冥将和鬼差发起攻击! 五阴卜阳王气势汹汹地冲到大地狱前! 天将在于冥将交战的过程中,两个招数生生被人所拦截!这种异常引起了三吒神婆的注意! 她回头:“五阴卜阳王?” “三吒神婆!幽冥界第一冥界五阴卜阳王恳请神婆交出五行雷阴令,切莫做糊涂事。” 三吒神婆勾起嘴角,眯起眼轻蔑地一笑:“我站在同我一墙之隔的海底大地狱门口,你叫我放弃?呵~莫要说你的话没有丝毫的用处,即便你现在是北阴山酆都大帝,即便你是玉帝,任凭你是这天地之间的任何人物,但却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我去救我的儿子!” “神婆!小儿关押在大地狱已不是一日两日之事,我能体谅您救子心切。如此多年神婆都能独饮相思之苦,为何此时就不能?” 三吒神婆收回抵在一个冥将脖颈上的匕首,转过身,正面看向五阴卜阳王:“如若我没记错,冥魔大战时,卜阳王的小女也是死在了敌军的手上!同样是爱子离去,五阴卜阳王难道不心痛?虽为天神,可你我也是父母。血肉至亲,怎能说不管不顾?那是妄言。如若卜阳王非要拦我老婆子,那就休怪我神婆对你不客气!” 从神婆口中提起的过往,让五阴卜阳王忽然之间恍惚了。 神婆察觉出了五阴卜阳王的异样,继而继续进行着“情感共识”! “旦问卜阳王一句,倘若现在里面关的是五阴卜阳王最爱的女儿,你的手上又有着可救其的资本,卜阳王又当作何选择?人心是肉长的不假,可神仙也一样是人渡化过来的。旁人不懂,五阴卜阳王难道不懂我的丧子之痛?”。 三吒神婆越说越激动! 她抬起手指向大地狱:“哪一个做父母的,能看着儿女在这里头受罪却明明能救不救?我恨不得关在里头的是我!我恨不得可以替我儿子受一切的苦!五阴卜阳王,在你伸手拦我之时,我希望你可以在心存敬畏冥法的同时,先体谅体谅我为人父母的心情!” 第404章 心理战术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三吒神婆的这番言论说得卜阳王心里起了涟漪和波澜。 此时的五阴卜阳王虽然还保持着方才欲出击的姿势,但是,张力明显减弱。 没错,卜阳王犯了兵战大忌——感情用事。 待其回过来神儿时,三吒神婆的大军队伍已经从自己的身旁呼啦啦地冲了进去! 身后的黑门萨更是率领冥将一路打杀着从五阴卜阳王两侧呼啸而过!那喧嚣的气势和喧闹的叫嚷贯穿耳鼓! 卜阳王像是傻了一般站在原地。 他眨了眨眼,抬起头的一瞬方才发觉,众人已经杀进了大地狱的外门! 拘押着重犯的海底大地狱厚重的石门上,硕大的两只鸩鸟双足对立!而在这鸩鸟的四周,是两条绞着铁链的蛇正吐着地狱之火团团燃烧着! 大地狱的门前光线昏暗,石门上燃起的地狱火虽是照亮了这一方空间,但那光亮却更是将这石门,地面上的斑驳的沟壑晃得瘆人无比! 环境的突变让三吒神婆一时之间没有适应! 在其尚未做好攻地狱的准备时,黑暗·林吉急然举起了手中的法器,指向面前的擅闯者!刚要开口问,便见到随后冲进来的五爷段安及随后的五阴卜阳王! 黑暗·林吉皱紧眉! 段安冲其吼道:“三吒神婆欲法劫海底大地狱救其幼子!她手上有五行雷阴令!护法要小心!” 此话一出,黑暗·林吉的周身突然现出蓝黑色光晕! 他咬紧牙关,怒目看向面前的三吒神婆:“三吒神婆!你好生的大胆!卞城王的海底大地狱你居然也敢打主意?!今日,只要我黑暗·林吉在,这海底大地狱,谁也别想打开!” 三吒神婆悬在半空中:“黑暗·林吉,我别无它的想法,只想还我儿自由之身!我手上有着五行雷阴令!开不开地狱之门,不是你一个冥界护法说了算的!” 黑暗·林吉身上所着的铠甲在地狱之火的映射下,泛着层层凌冽的杀气! 他摇了摇头:“三吒神婆!你贵为东天界天神,居然私闯我幽冥界海底大地狱!滥用我幽冥界掌管生杀大权的往生令章!真是枉了天神之职!” “哼!只要能救出我儿,我神婆,什么都可以不要!” “要不要,是你三吒神婆自己的事儿!想开海底大地狱,那就先过了我黑暗·林吉这一道关!” 说话间,黑暗·林吉纵身跃起,剑锋直指三吒神婆! 神婆见状,取下其臂上的金箍,冲着黑暗·林吉用力一甩!只见那镯子很快便变成了多个,并围绕在黑暗·林吉的四周! 与此同时,海底大地狱前的地狱三头暴戮狮,此刻也是张着血盆大口,发达的颌骨上,并排长着一排尖锐的裂齿,而那露出在外的犬齿,更是在地狱之火的影射下更显锋利至极!头上的鬃毛厚重直竖! 这三头暴戮狮忽然仰天震吼一声!硕大厚重的爪子在地面刨了两下,便顺势对三吒神婆发起了进攻! 这地狱三头暴戮狮腾空跃起的一刹那,犹如一道闪电般,身后带着重重光影交错,延展在空气的尽端!只见它一口咬住了正在和黑暗·林吉对抗的神婆的手臂! 只不过,原本可以咬合住的肌肤,生生地被神婆一甩,转而松口再闭合的裂齿咬住了腕间的配饰! 即便如此,暴戮狮依旧没有松口! 它紧紧地钳住了那镯子,并用力地晃动着脑袋一阵撕咬! 三吒神婆回首的间隙,俯身冲着对自己正发起攻击的地狱三头暴戮狮便是用力一劈! 一掌下去,暴戮狮一阵哀嚎,顺势松开了口! 身后,五爷段安和五阴卜阳王也纷纷加入了这场捍卫海底大地狱的战斗中! 一时之间,一个个厉害的角色将三吒神婆团团围住! 这位修行得道的东天界天神,即便拥有着过高的功力和众人不能及的灵能术,但毕竟寡不敌众。加上暴戮狮的偷袭,三吒神婆很快便败下阵来。 而其所率的天兵天将在大地狱门前也是被众冥将围得水泄不通!这样的阵型,即便是天将看着神婆有难,却是一样的不敢轻举妄动。 三吒神婆停在半空中喘着气:“黑暗·林吉,怎么说你也是幽冥界的四大护法之一!我三吒神婆不想伤及无辜!你只要放出我儿,我自会去酆都大帝那儿请命领罪!我三吒神婆说到做到!” “哼!想开地狱之门?那么就请神婆从我黑暗·林吉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大地狱在,我在!大地狱亡,我黑暗·林吉一并阵亡于此!” 三吒神婆眯起眼:“好!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话间,三吒神婆对黑暗·林吉正面发起了第二次进攻!而这一次所用的灵能及手法以及力度,都较上一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结果依然不出所料,被围剿的神婆势单力薄,即便在法力上占着上风,却是依旧败下阵来! 段安站在三吒神婆身后:“我劝神婆还是省省心!交还回本属于幽冥界的五行雷阴令!相信酆都大帝会念及神婆如此多年为天界所做的贡献而饶你一命!否则......” 三吒神婆转回头看向段安:“哼!左棠冥王妻儿尚在,自然是不能理解我同五阴卜阳王这种丧子之痛!当然,我老太婆还要比卜阳王好一些。至少,我儿还活着,并且走到今日田地,是其自己犯了错事。但是,卜阳王的女儿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她那般的乖巧懂事,却成了某些人为了自保的牺牲品!由此说来,我还真是为无阴卜阳王而感到悲哀!” 段安瞪圆双眼:“三吒神婆!你死到临头了还在这挑拨离间!当时事出有因!你作为一天界之神并不知晓当时状况,又何苦在这儿咄咄逼人?!” 三吒神婆转过头不屑地勾起嘴角笑了下:“反正人已死,还不是你段安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话间,三吒神婆更是将目光移向了一旁呆愣的五阴卜阳王! 没错,这个话题提起的不合时宜,并且让五阴卜阳王忽然不知所措。 原本剑拔弩张蓄势待发的劲头也因被挑起的小女儿之死一事而占了思想的上风! “三吒神婆!你休要在大地狱前玩儿心理战术!法劫海底大地狱,只有死路一条!我段安,今日就代表幽冥界的诸冥灵,代表象征着正义的冥司十三局,惩了你这个恶人!” 话音刚落,段安取下了自己脖颈上的追魂剃刀到并甩向了悬在半空中的三吒神婆! 神婆的手中突现一把金色利刃,直挡追击而来的剃骨刀! 兵器与兵器之间的碰撞所发出的声响,在海底大地狱前满是石壁的洞府中久久回响! 而二人的再次交手,也让黑暗·林吉和地狱三头暴戮狮再一次加入到队伍中! 然而,这一次却缺了一个重要的人物。那便是,五阴卜阳王。 女儿的事,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扎入了卜阳王的心底。他知道,眼下并不是思考儿女情长恩怨情仇的时候。但不知为何,自己的意识却全然不受自己所支配。 或许是因为段安那莫棱两可,含沙射影的回答背后,便是默认吧。 这样的事发突然,让他握着兵器的手忽然颤抖了起来。 他努力想控制自己不去想,一心应战,但却像是中了毒一般,思想和身体全都不受控制。 眼前的兵戈相向,电光雷火交织所升腾起的火花,那爆裂与炸裂在大地狱里的光电,甚至是地狱三头暴戮狮凶狠的嚎叫,这一切的一切在五阴卜阳王看来,却更像是女儿死亡时的那一场冥魔大战的场景。 恍惚之间,面前交手与打斗的种种,都和想当年一并重叠在了眼前。 五阴卜阳王阴阳黑白双煞的眼中,瞳孔开始急剧的收缩。他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当时惊慌失措地提着裙子大声地喊着“父王!你在哪儿?” 他仿佛看到误入到兵战区的女儿,被段安的兵发现并带回了幽冥界阵营。 只不过,这一去,便再没有出来,而是做段安的替死鬼! 是的,眼前的画面里,女儿进了魔界后,段安率领着大军从战火硝烟中返冥,并奏响了胜利的凯旋之歌!可这首歌听起来却是尤为的悲壮! 他看见,即便是原冥王后来加派了兵将赢了这场冥魔大战,女儿依旧踏上了一条因爱而错走的不归路。 本可以享天伦之乐的自己,眼下却要隐忍着思女的痛苦。 而这一切拜谁所赐? 怪小女儿当时年幼无知? 怪自己当时参战许久未曾露面,勾起了女儿的思父之心? 怪魔界杀了她? 不!三吒神婆说的对,是段安!是段安杀了自己的小女儿! 想到这儿,五阴卜阳王向后退了两步!他忽然觉得自己开始有些站不稳! 就在逍遥王对左棠冥王发起战争时,段安还在自己临出府前来了一句:“以大局为重。” 他呢? 卜阳王自认为是一个以大局为重的人,他能够分得出轻重缓急,能够看得清局势,自己更是知晓眼下应齐心协力对抗三吒神婆!! 可为什么身子不听使唤? 为什么自己握着手中的剑,面对着眼前的刀光剑影,雷火惊炸却提不起一丝的斗志? 第405章 法劫海底大地狱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是因为自己同情了神婆?爱子心切固然可以理解,但悖法之事,自然是毫无情面可言。 那是因为什么? 五阴卜阳王眯起眼,因为怨恨。 打斗中,三吒神婆转头看见了站在原地的卜阳王,她知道自己方才有关于其女儿的那番言论,已经成功的离间了他与段安。 当然,神婆只是在特殊时期说了特殊的话,对二人之间的关系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而已。 其二人之间的恩怨神婆并没有心思管。但对于群起而攻之的局势,三吒神婆的这一计,用得是恰到好处。 三吒神婆勾起嘴角,一边奋力地对抗着黑暗·林吉和五爷段安,一边说到:“左棠冥王,我三吒神婆欲法劫海底大地狱不假,可我做事向来光明磊落,并对自己所做过的事从不遮遮掩掩。我神婆,是个坦荡之人!不像你,杀了堂堂第二冥界地龙台五阴卜阳王的爱女,还在这儿强词夺理!哼!如此说来,你段安,也只不过是一个懦夫罢了!” “三吒神婆!你休得胡说八道!”说着,段安奋力发起攻击。而这一次,对三吒神婆出击的力度也是更胜一筹。 神婆一边还击着,一边嘲讽般地说到:“看来我说的没有错。瞧瞧左棠冥王的反应,便知,我老婆子拆穿了你的阴谋诡计!” “我段安从没有任何的阴谋诡计!” 话音刚落,段安转回头看向站在角落的五阴卜阳王:“卜阳王应战!有关于你女儿的事,事后我段安自会给你一个解释!凡事以大局为重!” 段安的这一番言辞,让思想还有些游离的五阴卜阳王缓了缓神。他正了正身子。没错,大局为重。 于是,他腾空一跃凑到了三吒神婆身旁。 神婆斜眼看看攻上来的卜阳王,勾了勾嘴角:“五阴卜阳王莫怪我三吒神婆没有提醒你。冥魔大战已过去甚久,可以用年岁来计算了。倘若说左棠冥王心中无愧,又何必时至今日才说要给你解释?况且,何所谓解释?那便是掩饰!” 说着,三吒神婆伺机持利器直冲向那紧闭着的海底大地狱的石门! 黑暗·林吉见势不妙,转头疯狂追击! “三吒神婆!你住手!” 神婆手中的千锣戟打在地狱之门上,霎时之间,火光四射!而地狱之门更是因遭受到暴击,门上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此时更是燃得盛旺至极! 那跳跃的火苗像是发怒了的魔鬼,狰狞猖獗地在大地狱的门上跳跃着! 很快,地狱门前的众人都感到一种来自火焰燃烧所产生的闷热! 三吒神婆后退几步,忽然起身越过在自己斜前方的黑暗·林吉,再一次对地狱之门发起了出击! 而这一次,神婆更是拿出了五行雷阴令! 当那枚小小的令章映着地狱门上所放出的熊熊火光时,瞬间变大的一倍! 黑暗·林吉眼疾手快,纵身一跃,伸出手欲接住那“狂奔”的令章!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三吒神婆在空中翻了两个筋斗,并将双臂延展到了常态的两倍有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稳稳地接在了手中! 而托举在手心里的五行雷阴令此刻看起来,明显多了一重“威严”感! 神婆看了看那令章,又抬头环视了一下四周,忽然勾起嘴角笑笑:“这个小小的东西便能还我儿子自由,真是想想都令我兴奋不已!” 说完,挑衅般地看向怒气冲天的黑暗·林吉。 “黑暗·林吉护法!识趣的,就让你身旁那只冥兽速速离开!我三吒神婆方才只是和你们玩玩儿而已,千万别逼我放大招。” 话音刚落,黑暗·林吉未给神婆喘息的机会,也没有回答其那无用的言辞,率领地狱三头暴戮狮正面对三吒神婆发起了进攻! 段安刚欲起身参战,身后,大地狱的门外突然闪进来一人! 只见此人速度极快,并在段安与五阴卜阳王中间停住了脚! 此人的出现让两位王者很是疑惑!从其进入大地狱开始,一直呈现的便是神秘的半透明状!而待其站定后方才显出真身! 这个真身,五爷段安未曾见过,却让五阴卜阳王大吃一惊! 就在其欲开口喊出此人的名字时,来人开口:“我奉侯爷之命,助二位冥王一臂之力!” 段安一愣:“候爷?令候孤?” 来者点点头:“具体事情回头再说!我乃影子杀手!二位王者,定要让三吒神婆对大地狱动了手方可擒拿!否则,没有实质性的劫地狱之说,神婆会反告幽冥界污蔑知罪!” 五阴卜阳王抬起头看向地狱门前正在打斗的二人:“只怕这情形,她很难碰到地狱之门!况且,眼下也没有机会告诉黑暗·林吉护法我们的意图。” 段安皱起眉:“即便是护法能够配合我们让神婆碰到地狱之门,可那地狱三头暴戮狮毕竟是个异生兽而已。它毕生的职责便是守大地狱!想要让其闪出一条路,只怕是难上加难!” 影子杀手站在原地看了看交手的场面:“那就从五行雷阴令下手!一会儿,还望二位冥王配合一下!” 就这样,影子杀手利用千面天妖的妖面,幻化成了九州蓬度史来到了三吒神婆的身旁“助力”! 九州蓬度史的出现让三吒神婆喜出望外! 她唤着蓬度史的声调儿也明显高昂了几分:“快!再去叫几个人来!今日我非攻了这大地狱不可!” “蓬度史”凑近其身旁,一边帮着其抵挡着黑暗·林吉的招式,一边慌张地说到:“大地狱外戒备森严!我也是越过了层层阻碍方才进得来找神婆!” 说话间,“九州蓬度史”对黑暗·林吉发起了出击! 因为时局所限,眼下,影子杀手对黑暗·林吉所用的法术与灵能,全都是其个人所有!而为了遮人眼目,五阴卜阳王和段安也一并参战,力求以场面混乱而掩盖住这假的九州蓬度史! 这一招得以成功,得益于所造的声势! 影子杀手频频对黑暗·林吉,五爷段安,五阴卜阳王以及地狱三头暴戮狮发起反攻!并且,每一次当“敌军”的招数即将逼近三吒神婆时,影子杀手必冲上前予以抵挡! 此番所为很快便夺得了三吒神婆的信任。 影子杀手伺机凑近神婆:“神婆!形势严峻!他们的目标是您!神婆如若想亲自手持五行雷阴令攻了大地狱恐怕是不可能的!不如神婆将令章交于我,您负责引开他们,我去开地狱之门!双管齐下,不易误事!” 这个计划说出口后,三吒神婆愣了愣。 正巧,位于其正前方的五爷段安对其放了一大招!神婆还尚未开口回应可行与否,便对正面而来的招数发起了抵挡! 影子杀手站在神婆身旁,遂也同段安进行着抗衡与交锋! 就在这时,不明所以的地狱三头暴戮狮将矛头对准了突然出现“九州蓬度史”! 他在地表来了一记缓冲,纵身起跳,如一道闪电般冲向了影子杀手!一口便咬住了其脖颈! 影子杀手吃痛地大喊了一声:“啊!” 随即举起右手向后猛地勾起抓住了暴戮狮的鬃毛!左手挥舞着匕首,冲着其头顶一顿猛扎! 力道之大,让死死钳住其脖颈的地狱三头暴戮狮无处闪躲! 瞬间,头顶便涓涓流出鲜血,染红了那一头嚣张跋扈的鬃毛并流向了脊背! 或许是因疼痛所致,暴戮狮咬在影子杀手脖颈上的口劲儿松了一点儿。这才得以让影子杀手抽身钳住这头猛兽! 他左手大力地抓住暴戮狮的鬃毛,右手提起手中的匕首,冲着其腹部便又是一顿猛刺! 很快,地狱三头暴戮狮一阵呜呼,从半空中跌到地面! 硕大的躯体在坠落地表的瞬间,“砰~”的一声,掀起灰尘无数! 它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三吒神婆低头看了一眼死去的那头冥兽,扭过头看了看“九州蓬度史”:“就按你说的做!” 说话间,三吒神婆便伸出手,刚欲将五行雷阴令拿出来时,地面上已经没了气息的地狱三头暴戮狮突然缓缓地站起身! 他的鼻腔呼噜呼噜地喘着粗气! 三吒神婆知晓,那是这头孽畜发怒的征兆! 暴戮狮的脸上还有着方才被影子杀手所扎伤而不停流血的伤口!这让其看起来更为恐怖! 复活了的地狱三头暴戮狮怒气冲冲!他仰天大吼一声,并带动着三个狮头,用力地甩了甩头上那厚重的鬃毛! 那一声吼,震得大地狱门上映出的地狱之火在空气中的热浪都产生了涟漪! 它咆哮着,怒吼着!用比方才更迅猛的速度以及更有力的冲击纵身起跳,直直地奔向了影子杀手! 闪躲不及的影子杀手再一次被暴戮狮那尖利的牙齿狠狠地咬住了右腿!! 那种从肌肤表层深入骨髓的疼痛感,让影子杀手手中的武器都瞬间掉落在地! 三吒神婆一边还击着众人的攻击,一边转头看向他:“你等着!我来救你!” 第406章 灾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说话间,三吒神婆横扫半空,呵退了向自己出击的众人!转身来到了“九州蓬度史”身旁。 她摘下左手腕的玉髓镯,放在手心中念了一句咒语后并用力抛出! 只见那镯子飞出去的一瞬间,忽然变成了一个硕大的玉体镶嵌铜饰的圆盘,飞速旋转圆盘在空气中形成了一道金色的弧线,带着残留在空气中的光影直直地,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地狱三头暴戮狮的头后方! 暴戮狮松开了牙坠落在地! 然而,这一次落地之后的它,距离再一次起跳攻击中间却未曾有间歇,几乎是连贯性的动作。他咆哮着再一次以充耳赏。恶狠狠的咬住了影子杀手的。双的腿部,并向下拖拽。 没有办法凑上前帮影子杀手摆脱困境的五爷和五阴卜阳王,只能在和三吒神婆交手时,故意靠近,并对地狱三头暴戮狮发起偷袭! 然而,在这想法还尚未实施且见到成效,暴戮狮突然对影子杀手下了死口! 任凭在此期间,三吒神婆曾两次用武器试图击退那咬在“九州蓬度史”身上的猛兽,但那性子暴烈的狮子却背着一身皮开肉绽的伤死死不撒口! 影子杀手看向五爷段安! 段安点了下头。 影子杀手会意! 于是,他冲着三吒神婆喊道:“神婆!救我!神婆救我!快!听沧肃太子言,这地狱三头暴戮狮生性好与同类打斗!用镜子反射!镜子反射!” 半空中的三吒神婆一愣:“镜子反射?” “对!镜子!给他一面镜子!” 神婆的手中忽然现出一面镜子!她将那镜子迎上了依旧不撒口的暴戮狮! 果然! 见到镜子里那头“同类”,暴戮狮忽然松开了口,转头迎上那同样凶狠狰狞的狮兽!对于地狱三头暴戮狮来说,与同类之间一较高低,方才能够彰显其威武!所以,镜子一现,它转身便忘了“九州蓬度史”。 只见那个方才还大呼小叫像是发了疯一般的地狱三头暴戮狮,此刻冲着镜子当中的自己一口接着一口的用力撕咬和冲撞!并且全然“沉浸”在互斗中,乐此不疲。 暴戮狮的离开让影子杀手松了一口气。就在他还在为身上的伤口而感到疼痛难忍时,一侧的三吒神婆忽然大声喊了他:“蓬度史!接着!去!开大地狱之门!这边我挡着!” 说话间,三吒神婆将手中那枚五行雷阴令抛向了影子杀手的方向! 黑暗·林吉见到那令章的一刻,急忙停下了对三吒神婆的攻击,转身朝向令章奔去! 只不过,眼疾手快的影子杀手稳稳地接住了五行雷阴令,并调头反方向地朝着大地狱之门迅速跑去! 这一异常的举动让三吒神婆慌了神儿! 黑暗·林吉刚要奋起追击,却见手中拿着雷阴令的“九州蓬度史”忽然变成了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的面孔! 此刻,大地狱前,方才还激烈角逐的众神因这五行雷阴令的蹊跷去留而全都停下了动作! 三吒神婆一脸惊愕! 她看像影子杀手:“你是谁?!” 影子杀手转过身,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令章,又抬起眼看了看三吒神婆:“我,影子杀手!” 话音刚落,他便将手中的雷阴令转手交给了五阴卜阳王!随即转身,以极快的速度冲出地狱之门,转眼不见了踪影。 这一切来得太过于突然,突然到了连同黑暗·林吉都有些错愕! 三吒神婆没了五行雷阴令,即便是开了地狱之门也救不出其儿子了! 影子杀手刚走,将梵地子送回东天界的九州蓬度史,率领着孔雀·樾和九臂猫妖女重返幽冥界,力求助三吒神婆法劫海底大地狱! 然而,三人冲破了重重关卡,待进入到大地狱门前时,眼前的景象和预想中的却是天壤之别! 本应有的激烈打斗尚不存在。除了那依旧对着镜子耀武扬威的,且身上带着伤痕和血迹的地狱三头暴戮狮能够证明,这里方才发生了一场激烈的竞逐之外,其余几个主人公全都呆立在原地,默默地看向风风火火进来的三人。 而此番景象,也让九州蓬度史心里一惊! 同时,三吒神婆复杂的表情里,诸多情绪的混迹让蓬度史一时没有读懂! 神婆的双手还停留在半空中,并保持着攻击的姿势。可那脸上的表情却是和动作极为不相称。 九州蓬度史眨眨眼:“三吒神婆!这......” 黑暗·林吉凑上前,怒目看向九州蓬度史。忽然,他冲着大地狱外厉声喝到:“众冥将听令!缉拿罪臣三吒神婆及其名下所有兵将!押解到北阴山!” 说话间,大地狱外乌泱泱地进来了的冥将鬼差,不费吹灰之力便擒拿住了还在混沌状态的三吒神婆及众手下! 就在神婆刚欲开口反击时,门外,一个冥将忽然慌张地跑了进来,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握拳高于头顶:“秉护法,出事了!” 黑暗·林吉急忙上前几步:“何事?” “逍遥王,逍遥王被荻拉特占王所杀!逍遥王府,殁了!” 话音刚落,只听见空气中传来一兵器掉在地上的清脆声音。而这个兵器,来自于,五爷段安! 再看三吒神婆。 如果说,影子杀手化身九州蓬度史骗走了五行雷阴令,事发突然让其错愕至极,那么,逍遥王律户度之死,便是让神婆眼里最后一点儿光亮也熄灭了。 很明显。原本还想再做挣扎的她,此刻也全都放弃了。 对于律户度的死,三吒神婆说不出来自己心中的滋味。在此之前,她曾在自己的东天界同九州蓬度史讲过:倘若法劫海底大地狱成,那么,律户度便是那个自己用不会忘记的功臣外甥! 但是她没有想到,律户度居然死在了自己的前面,并且是以这样一种方式选择让神婆铭记。 这让失败了的她心中突然多了一种愧疚感。 可这愧疚,比起全逍遥王府的命,九牛一毛,并且来得晚了些时候。 而逍遥王对于五爷段安来说,既是敌人,也是朋友。 他和逍遥王之间的恩怨,大大小小算起来,自这个现幽冥界政权确立那日开始,便已经结下了梁子。 段安曾以为,他和逍遥王之间就如同其当年所言那样,打到死,也要分出个胜负。因为他逍遥王,不服输! 但是,高低还没有较量出来,逍遥王却率先自己出了局,并以此种方式宣告了段安的胜利。 此刻的段安,宁愿律户度因五行雷阴令而最后落入自己的冥司十三局。即便他不是想给逍遥王难看,但是比起以死定输赢的方式,活着,岂不是更好? 黑暗·林吉皱了皱眉。 他转头看向三吒神婆,仰了仰头:“三吒神婆。我黑暗·林吉虽为幽冥界四大护法之一,没有资格评论神婆所做之事的对错,更没有资格对逍遥王一事评头论足。但是事已至此,黑暗·林吉依旧希望神婆能够从逍遥王的死讯中参透一些事。法,不责众!三吒神婆对幼子的爱,黑暗·林吉感动万分。但是神婆贵为天神,自应知晓,政事、家事、取与舍、收与放,这世间万事皆有度,有过,则为灾的道理!三吒神婆,今日万幸大地狱之门没有打开。否则,苍生之道便会天下大乱!到那时,即便神婆的幼子得了自由,但也同样入不得六道!六道之外,何为自由?难道,躯体的放纵没有束缚就是自由吗?您贵为天界的天神,即便是酆都大帝在离冥前曾将政事交于罗酆六天鬼神,不过,幽冥界没有办法将天神以罪人之名押解回天界!更是没有审讯权,定罪权!所以,还望三吒神婆配合,走该走的冥法流程,暂关于北阴山酆都大帝殿。待黑暗·林吉秉了玉帝,再做定夺!” 三吒神婆微微垂着头,面无表情。她的双臂此时正由重兵所钳制住,而其所带的天兵天将,此刻也在大地狱外,被冥界的一等冥将团团包围! 三吒神婆轻轻动了下胳膊。 黑暗·林吉见到,抬了下手,示意两侧的冥将松开。 神婆眨眨眼:“我自己能走。放心,我不会逃。” 说到这儿,她忽然扭头看向了大地狱外那个拱形的石门。 自己方才进来时怀揣着五行雷阴令,一心想救子的迫切心情,风风火火抱着必赢的决心,此刻,都已烟消殆尽。 那道拱形之门,不过是一层厚厚的石墙。 石墙里,关着她三吒神婆爱到心尖上的儿子;而此刻的石墙外,是没落了的逍遥王府,是自己上千万年的修行,是自己贵为东天界四十八位天神之一所拥有的一切辉煌全都不复存在的未来。 神婆叹了口气。 语气很轻:“我不逃。我能逃到哪里?你说的对。爱这个东西,也要有度的。只不过,我知道得太晚。” 这一刻的三吒神婆,无论是从面部表情上,还是到整个人所散发出来的气场,到其言语间带着的颓废与沮丧,完全和众人眼中的那个天神全然相悖!! 那趾高气昂,那声严厉色,那倔强得不容旁人反驳的傲娇,那高高在上的神灵光环此刻都已荡然无存! 现在的她,是一个寻常的母亲,是一个为外甥之死而有了悲伤与自责的姑母。这一刻的她,更像是一个活了太久太久了的老人。 第407章 变异黑龙——克雷·吉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三吒神婆缓缓地移动步子,慢慢地走出了大地狱。 云端双侧是冥将开道,直通北阴山! 黑暗·林吉随行。 刚走出大地狱尚不足几十米的距离,远处的天边忽然传来一声呼唤:“母后!” 神婆转头。 陀卢史从云端降至地面。 落定后的位置距离三吒神婆并不远。可是,他每迈出一步,却觉得步履维艰。 这一刻的陀卢史奔向的,并不是自己母亲的怀抱。 那每向前靠近的距离,却宣告着渐行渐远。 每一步,都是对眼前的这个,因对幼子无尽宠爱而致自己丧了命的母后的送别之旅。 陀卢史向前迈了两步之后,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个堂堂天界天戟司掌史,就这样眼看着面前的母亲被重兵所押解,并且再无归路可期。 此时的他,面对着昔日几近朝夕相处的母后,突然之间哽咽了。 太多的话,太多的道理在此之前早已说完。眼前那再熟悉不过的面容,却让陀卢史一时之间不知该用何种心情去端详与铭记。 陀卢史跪在地上,眼泪突然决堤而出。 他的双手有些颤抖。 跪着向前几步凑近了三吒神婆!神婆俯下身。 四目相对时,陀卢史缓缓抬起来右手,想要扶上母后的脸庞。可神婆却直起身子并将头扭向一侧:“回你的天戟司!好好做你的天戟司掌史!” 陀卢史抬起的手又不知所措地放回到了地面上。 不过,他听得出来。尽管母后的语气依旧强硬,但那只不过是她在用外表的镇定来掩饰自己内心的酸楚! 这种遮掩,欲盖弥彰的同时,让陀卢史心都碎了。 人的情感,神的情感,多半在行为和言语的细节中便能够品出大概。 神婆的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刚性与坚强。但是这个倔强的老婆子,却依旧选择用这种倔强的方式,同自己负了的长子陀卢史来了一场无言以对的告别。 三吒神婆站在原地停顿了数秒后,忽然抬起脚欲继续前行。 神婆的这一举动,让跪在地上的陀卢史突然不安了起来! 他瞪圆双眼,慌张地冲着其母后离去的方向大声喊着:“不!不母后!不要走!不要走母后!” 这两声痛彻心扉的呐喊让神婆的步子迟疑了。 她吸了下鼻子,垂下头看了看地面,便头也不回的朝着云端的斜上方直奔向北阴山。 身后,依旧是陀卢史声嘶力竭的哭喊! 他知道,母后方才吸鼻子的动作,俨然是落泪了。 倔强如三吒神婆,连离别的情愫都要让人去揣测。 而这样的情景,也让在场的众人都为之心酸。 五阴卜阳王急忙上前几步,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陀卢史。他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说什么。 此刻一切的劝慰都显得轻如鸿毛。 也许,沉默,便是最好的哀悼。 黑暗·林吉率领的大军押解着三吒神婆及一行罪人,渐渐隐没在了云端。 当陀卢史抬头,在那翻滚的黑云中再也寻不见母后走过的痕迹时,他突然泄气了。 那一瞬的他,像是只撒了气的皮球一样,靠着五阴卜阳王便瘫软了下去。 还没有从逍遥王律户度死亡的消息中缓过神儿来的段安,又经历了眼前这场生离死别,此刻的他只能兀自心中感慨,万物之道,道义有道。看似一切非同寻常,只不过,冥冥之中自有着天意罢了。 靠在五阴卜阳王身上的陀卢史许久才平复了自己的心绪。 他缓缓直起身子,什么话都没有讲,却是后退了两步。并朝向五爷段安和五阴卜阳王深深地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开。 站在第六殿卞城王海底大地狱门前的段安和卜阳王,被陀卢史这突然的举动弄得一片错愕。 这一拜,拜的究竟是什么? 是拜两位战神亲手捉拿了其母亲? 还是拜他们阻止了其母后救出幼弟? 实际上,陀卢史敬拜的,是为保海底大地狱,为保天下苍生,为保法尊法守法敬法的二位冥王。即便自己的母后,是被法在了他们的手里。 陀卢史的离开,让站在大地狱前的段安和卜阳王二人呆立了良久都不曾言语。 一切事发突然。而事件所发生的节奏与频率,也让此刻的五阴卜阳王忘记了方才在打斗中三吒神婆所挑起的,那有关于自己小女儿惨死在段安手中的事。 只不过,一个忘了,另外一个,却突然毫无征兆的再次提起。 段安转过身:“卜阳王。我本想在项门台事件解决后再找机会和你好好说说,有关于你小女儿当年在冥魔大战中的事。但近日以来,却频频有人拿此做文章,以扰乱军心,离间你我。我觉得,我有必要开诚布公地和你好好解开这个谜团。” 五爷段安说得极为诚恳。 而眼下,二人所在的位置,四周也是静得出奇。倘若说卜阳王答应给段安这个辩解的机会,想必此时此景也是合时宜的。 但意外的是,五阴卜阳王低下头眨眨眼:“这事儿,回头再说吧。我怕五爷现在和我讲,我的心会更乱,更会无心应战。” 说罢,五阴卜阳王起身,朝向地龙台方向远去了。留下了段安一人在大地狱门前呆愣地看着地面良久。 没有人知晓,此刻的五爷微眯着蓝色的眸子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是在想那场冥魔大战?还是,逍遥王律户度? 【冥系三太子府殿】 沧肃在离开太子府之后,罗弓煞本想趁机前往海底大地狱一助五爷段安及五阴卜阳王,以保大地狱周全。 不料! 他率领几个心腹刚出了自己府邸,府上的一个兵,便抱着一枚硕大的蛋急匆匆地朝向自己跑来! “太子!太子您看这是什么?” 罗弓煞皱着眉,眯起眼睛看向冥将手中的那个庞然大物。凑近瞧了瞧:“龙蛋?在哪儿找到的?” “回太子,就在方才逍遥王大军出事时那片云的地上。可能,可能是逍遥王的冥兽黑龙所生。” 罗弓煞皱紧眉:“黑龙?” 他伸手接过龙蛋,心中满是疑惑。 逍遥王的冥兽黑龙,已随着逍遥王变成石像而去。按照常理来说,这黑龙腹中的蛋也应该石化了才对。 可没成想,罗弓煞接过来龙蛋的一刹那,便感受到了那从蛋体表面所散发出来的余热。 罗弓煞心里一惊! 这是什么? 这是生命的迹象! 只不过,冥兽黑龙虽说为逍遥王独有,却也谈不上多么稀奇。所以,捧在手心里的这枚龙蛋说白了,就是一小黑龙而已。 站在罗弓煞身旁的冥将眨了眨眼:“太子!这就是头小龙!没什么稀罕的!您放了他吧!您不是还要去......” 罗弓煞斜着眼睛看了看他,冥将闭上了嘴。 罗弓煞低头看了看那家伙,却像是突然感受到了手里这个生命的与众不同。 这枚龙蛋外壳所呈现的色彩是那种水泥般的暗灰。而这种灰色,恰如雕像一般。正常的黑龙蛋本应是白壳带斑点儿。 那么也就是说,手里的这枚龙蛋,是受到了消魂醉和幻真之门双重灵能的侵袭所致,但却没有伤及到龙蛋内尚未出生的生命! 罗弓煞眯起眼。 能在两种如此猛烈的灵能术中幸存下来,或许,这条生命会有着与众不同。 罗弓煞转身返回自己的太子殿。 身旁的冥将追上去:“太子!太子不是要去那大......”话说一半儿,见罗弓煞头也没回,并急速进了太子殿,冥将便也将到嘴边儿的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进了内殿的罗弓煞本想把龙蛋放好后便前往海底大地狱。 结果,当其抱着龙蛋回到太子殿内,放置在一个软糯的绒布上时。待罗弓煞刚转身,那龙蛋里的生病便开始迫不及待地睁眼看世界了。 听到响动的罗弓煞猛地转回身。 只见那枚龙蛋开始在桌子上轻微地晃动起来! 数秒后,蛋壳上突然发出了一清脆的碎裂声! 那声音在此时无比安静的太子殿中,更像是一记雷炸! 很快,壳中的黑龙探出了脑袋! 罗弓煞缓缓转正身子,惊讶地看着这个在方才死亡角逐中幸存下来的生灵。 不出所料! 探出头的,是一头变异了的黑龙! 寻常的黑龙长相凶猛,攻击力强。但是在外型上却较这幽冥界里其它的龙兽并无异样。反而因其体色和中规中矩的体态特征,更显得这黑龙过于接地气。 正常的黑龙有着扁平且硕大的头,鼻吻较短,爪子上带有倒齿样的刺,而头上的龙角也是寻常形态。黑龙浑身成墨黑色,鳞片泛着银色光亮。 而眼前刚出生的这个小家伙,除了通体颜色和正常的黑龙如出一辙之外,其它却几乎没有相同之处。 只见这头变异了的黑龙,头上的角如弯钩状,像是山羊角那般向后弯曲旋转!龙角上有着坚硬无比的甲片!龙头较长,鳞片在其扭动躯体时,可明显看到黑色鳞甲上带有淡蓝色的光。尾巴较正常的黑龙相比长且细,脊背上也多了一道带着弯钩状的棱脊。。 而在这头小生命慢慢从壳中出来时,罗弓煞更是惊讶得长大了嘴巴! 因为这头变异了的黑龙居然有一对儿倒长着的翅膀! 第408章 驯龙师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如果说,它的基础长相有别于黑龙的话,但还是能够让罗弓煞认出它属于龙族。 只不过,幽冥界的龙族居然生出了一对翅膀?这种配置还是让罗弓煞惊掉了下巴! 他曾听自己的父王放旦俱灭王说过,龙族从外型上大致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没有翅膀的地龙;而另外一类,是有着翅膀的天龙。 天龙在天界中,一部分被驯化以备大战时所征用。还有一部分会做为有一定身份地位的神仙的坐骑! 地龙分布范围较广,在天冥双界皆有。但是,有着翅膀的天龙在幽冥界里是不存在的。 所以,罗弓煞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家伙躯体双侧那乍眼的“翅膀”,总觉得十分别扭。 这头变异了的黑龙在从蛋壳里颤颤巍巍地出来后,站在原地停顿了片刻,晃了晃身子,便突然像成年龙那般,迈着稳健的步子,带着好奇的心开始四下乱窜! 罗弓煞眯着眼看着这头刚出生没多久,便已经达到普通地龙孵化后十日的兽体状况!惊诧之余也清楚,如此这般反常态的进化,想必也是得益于幻真之术和毒七方的功力! 小家伙在殿内转了一圈后便开始觅食!而它更是因为饥饿发出了一声接着一声尖锐的叫喊。 罗弓煞弄来两只幼兽对它进行了投喂。 他蹲着身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它狼吞虎咽的样子,又将视线移到了那龙身两侧倒长着的龙翼后,皱了皱眉。 此刻的他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它不是天龙!它就是一头变异了的冥龙! “变异?变异?”他在口中反复念叨着。 正当他眯着眼睛在心中自问自答的时候,吃饱喝足的小家伙忽然朝向罗弓煞跑来! 在靠近罗弓煞的一刻,小龙竟然眯起了眼并收起了那嚣张的龙翼。它缩着脖子贴近了罗弓煞的手!那个样子,像是一个宠物在向主人示好。 罗弓煞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小家伙的头。 那坚硬无比的鳞甲在碰到自己手心的刹那,罗弓煞的身子一阵!不禁感叹,这鳞甲可要比寻常的龙族厚重锋利得多啊! 罗弓煞一边宠溺地摸着小家伙,一边抬起头看向地上它方才吃剩的食物残骸。难道,这是逍遥王留给自己用来对付沧肃的法宝? 他低头看看,却总是觉得那在龙身两侧的龙翼有些脱跳。这副皮囊的长相在幽冥界里实在是太过于另类! 不行!眼下不能将其放出去,更不能让沧肃知道它的存在。 只不过,这冥系三太子的太子殿内只剩下了他和沧肃二人。沧肃既然已经将矛头冲向自己,自然也会对自己的一举一动倍加关注。 小龙尚且年幼,且没有经过驯化,尤其它还是一头变异了的黑龙。生性顽劣,进化的速度和所能持有的灵能都是未知。 如此这般,只怕是在太子殿内无处藏躲。 想到这儿,罗弓煞犯起了难。 放到何处才稳妥?五爷和地龙台刚参战大地狱一事,眼下也已经成为了众人口中的“风云人物”,自然也是不安全。 难道,送出幽冥界? 思来想去的罗弓煞在愁眉不展时,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令候孤的三儿子,萧江! 眼下,萧江在罗弓煞身旁,并破格提升为鬼差。 实际上,萧江的存在,并不是像鬼王所分析的那样,是罗弓煞为了项门台而布的一枚棋子。 数百年岁前,那时候的罗弓煞年龄尚小。虽贵为前幽冥界放旦俱灭王之子,但三岁之前却同样不具备功力和能量。 有一次,负责看护罗弓煞的侍仆带其出去游玩,却在一座山上迷了路,并被山上的狼族所围攻。 侍仆胆小怕事,丢下罗弓煞落荒而逃!自然,罗弓煞成为了众狼之口的盘中餐! 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是萧江数世之前的那个真身路过此地,并用砍柴的柴刀打散了狼群救了罗弓煞! 即便狼群退去后侍仆重新回来,但却因惧怕放旦俱灭王加罪于自己,便将此事隐瞒下来。 但是罗弓煞却对这个救命恩人铭记于心。 而萧江在死后被划拨到浆血河后,罗弓煞知晓。为报当年救命之恩,便将其从浆血河救出并留在身边为己用。 他也告诉了萧江:如若有一天你在幽冥界里呆够了,想重返人界,我送你入六道。而萧江是墨黎师祖三化凡身的第三子一事,对罗弓煞而言实属巧合! 直到三番鬼王因项门台闹的动静越来越大时,罗弓煞方才忽然反应过来,萧江在此之前曾同自己讲过,他的父王,便是人界西番令候府城的令候孤。 这重“巧合”,却并没有让罗弓煞有任何的欣喜若狂,反倒是让其对萧江的安危忧心忡忡。 对于罗弓煞而言,他只希望自己的恩人能够平安顺遂地待在自己身边。但是,令候孤是其生父的这一层血缘关系,势必会让萧江和项门台捆绑在一起。 即便现在还尚未有人将矛头对准他,但罗弓煞也知道,纸永远是包不住火的。 当人界的令候府里群魔乱舞时,当欲攻项门台的欲望之士将“会当凌绝顶”拥堵得水泄不通时,自然会有人另寻他路以求威胁恐吓令候孤! 现在的萧江,同刚入幽冥界那会儿的心态有了很大的变化。 罗弓煞还记得,自己把萧江从浆血河领出来时,那时候的他还带着一肚子的怨恨。他想报仇,报兰秀的仇! 而后得知兰秀肚子里的那个孽种被别人当成了诱饵,化作鬼胎之后,萧江也在罗弓煞的劝说下渐渐放弃了要报仇的想法。 罗弓煞曾告诉萧江,仇恨会使人心累,仇恨会让你看不清自己,仇恨会屏蔽这世间所有的美好。你已经死了,你只是一个鬼魂。你的仇,你的冤,自有天报!况且,萧江所谓的报仇,无非就是夜半无声时吓唬吓唬她而已。 罗弓煞还记得,当时自己的这一番话让萧江良久都默不作声。 在罗弓煞身旁调养了一段时间后,萧江的身子也渐渐恢复了。罗弓煞对这个恩人,自然也是另眼相待。 他知道萧江还心系令候府,思念父王,思念兄妹。于是,便给了他一个旁人所没有的特权。每当风筝升起的那一夜,他便可以回令候府待上一个时辰,以解相思之苦。不过,也仅仅只有一个月时内才有效。 对此,萧江感激涕零。 而罗弓煞在面对着面前这头棘手的变异的黑龙时,最后便想到了萧江。怎么说,这萧江也是他在这偌大的幽冥界里,能够信任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 萧江进了罗弓煞的太子殿后,悄悄地关上了门。 转头的一瞬间,突然看到了地上那头黑龙!瞬间吓得身子开始发颤! “太,太子,太子!这,这是什么?” 罗弓煞起身转回头:“它是一头龙。” 萧江第一次见到如此稀奇古怪的“东西”。他惊讶得下颚一直在打颤:“龙?龙?可是,可是它怎么......”萧江吓得话都说不连贯了。 罗弓煞走向他,抬起手拍了拍萧江的肩膀:“别怕!它只不过是方才荻拉特占王和逍遥王对战时,受了双重灵能波及而变异了的一头黑龙。” 尽管罗弓煞说得轻描淡写,但对于萧江来说,眼前的这个生物简直就是个怪物! 方才的那场争斗,让他在远远看着云端的猛烈厮杀时便已经大气不敢喘一下。而这个罗弓煞口中的龙那骇人样子,更是让他仿佛连肌肉都快吓到萎缩。 “萧江。想必你现在也知道了,这幽冥界里已经没有了安全的地方。沧肃太子一刀两命,现在连荻拉特占王都被“赶”出了太子殿进了冥司十三局。而下一个目标,便会是我。眼下,我不仅要和沧肃周旋,还要保幽冥界冥灵,并助项门台之战。而你父王令候孤那儿,必要时我也会出手相救。我现在分身乏力。这个小家伙,也许是老天送我的礼物吧。” 说到这儿,罗弓煞转头看向萧江。 萧江依旧因恐惧而面目扭曲的站在原地:“可是太子,这,这礼物它有点儿......” 罗弓煞淡淡一笑:“这没有什么。对我来说,稀奇的,只是他变异出来的那一对儿龙翼。左棠冥王府和地龙台也已经不安全了。今日海底大地狱的一战,五阴卜阳王和五爷段安也势必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八百双眼睛盯着呢。而实则,无论究竟有多少人围观正义之士来看热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保不齐,沧肃就在其中!我现在把它交给你,并传授你驯化龙族的招式。从即刻起,你便不是我身旁的鬼差,而是我罗弓煞神秘的驯龙师!”。 “驯,驯龙师?” “寻常幼龙驯化一月时便可初具战龙雏形。但这头变异的黑龙,我却只能给你十日时间。你要争取在有限的时间内将其驯化出来。在它为我们所用去打杀一切邪恶力量之前,你要同其朝夕相处在一起,以达到速驯的目的。” 第409 各修各道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可是太子,我,我不会呀!我不行!我真不行!” “你听我说萧江,没有什么行与不行。我说了,我会将驯龙的招式传给你,你还怕什么?你没有尝试,你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可是太子我,我害怕!” “怕什么?如果我现在告诉你,这头龙,很有可能救你父王令候孤的命,你驯,还是不驯?” 此话一出,萧江将目光从罗弓煞身上转移到了黑龙那儿。此时的他,还因那恐怖的猛兽而瑟瑟发抖,眼珠更是在眼眶中转悠着。但依旧笃定地回答到:“驯!” 萧江说完,罗弓煞意味深长地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太子殿内有一道密室。驯龙期间,你就和它在密室里。” 萧江瞪圆眼:“密室?” “对!一个无人知晓的神秘通道,通往一片净土。那是我当年在初来这幽冥界时,用母后送我的翡翠簪所开辟的一块用于自己清修的地。放心,那里绝对安全。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其他的交给我。” 即便罗弓煞说得十分诚恳与轻松,但萧江也知道,出于罗弓煞对自己的信任,以及顾全大局这一点,都迫使他不得不从。 但是,当目光落在那头长得无比奇怪的龙身上时,萧江还是从心底打怵!对他来说,这个玩意儿可要比自己来到这冥界里所见的鬼魂瘆人多了。 眼前的龙,较幽冥界里的战龙相比,个头儿虽然不大,但却长得凶神恶煞。这种从外貌上来看就带着一定杀伤力的“优势”,让萧江总觉得,这兽很有可能随时在下一秒张开血盆大口吃了自己! 罗弓煞看向那头小黑龙,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上前两步:“光顾着研究你的后路了。呵,我竟然忘了给你起个名字。呃......你就叫克雷·吉吧,是天赐我罗弓煞的希望。” 说着,他眯着眼拍了拍克雷·吉的头,又转过身看向萧江:“过来!别害怕!来见一见克雷·吉!它还是个孩子!” 萧江依旧是嘴上应着,但向前迈的步子却有种身已动,距离却未变的感觉。 罗弓煞是见状,转身一把拉过他:“从现在开始,克雷·吉就交给你了。我出去办事,晚些回来。” 说着,罗弓煞打开了那不为人知的密室之门。 萧江转过头看向身后那幽深狭窄的通道,又看了看面前的这头凶狠的猛兽,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太子,我,我......” 罗弓煞没有给萧江继续打退堂鼓的时间和机会,他俯身抱起小龙站在萧江身后,并推了他一把:“去吧!” 罗弓煞这一推,让萧江没有站稳,来了个踉跄。等他再抬起头时,罗弓煞抱着黑龙已经走进了通道内。 这迫使萧江硬着头皮也得跟上去。 逼仄狭窄的通道看起来其貌不扬,就和这幽冥界里鬼殿府邸之间的路那般,暗黑潮湿中又带着一种莫名的恐怖感。 只不过,眼前这通道的尽头,却是别有洞天。 这是一方空地,虽没有人界那般山清水秀,但在这阴煞的幽冥界里也是一块难寻的静谧之地。 场地很大,作为驯龙的话足够用了。 罗弓煞将抱在怀里的小龙放在地上,随即抬头看了看萧江:“你先和它熟悉熟悉。我去去便回!”话音刚落,转身便欲离开。 萧江急忙上前两步:“太子!太子您等等!” 罗弓煞转回头:“克服恐惧吧萧江,就当为了你父王,令候孤!”说完,转身离开,并关了密室的门。 没有了出路的萧江,就这样被迫和这头让自己无限恐慌的变异黑龙呆在了一起! 也许是因为克雷·吉年幼的原因,罗弓煞远远地观察了它半天,竟然意外地发现,这小家伙就像是幼小的孩童依赖大人那样,行为举动都和成年的龙族有着一定的不同。 当罗弓煞离开之后,偌大的空间中便只剩下了他。所以,在克雷·吉的眼里,萧江突然成为了它可以依靠的那一个唯一的安全地。 就在罗弓煞定睛看着它,并因他无举动的行为而稍微放松了点儿警惕时,突然!克雷·吉迈着大步,一蹦一跳地朝着萧江跑过来! 不明所以的萧江吓得大惊失色! 他身子向后靠,并在尚未后退几步时便贴在了墙壁上。 萧江惊恐地侧头看了看身后的墙,颤抖着声音吼道:“你别过来!我可告诉你,你别过来!我,我不怕你!” 结果,意外的是,克雷·吉停在了萧江的脚前并用头蹭了蹭他的脚面,随即又趴了下来,不出数秒,打起了鼾。 克雷·吉这出乎意料的行为让萧江惊讶不已的同时,渐渐也放松了警惕。 他发现,这克雷·吉正如罗弓煞口中所说的那般,即便它是黑龙的后代,即便它已经受了灵能而变异,但此时的克雷·吉,却依旧是个幼小的孩童。 当确信这头变异的冥兽对自己没有任何敌意及杀戮时,萧江便开始试图接近它。 他慢慢地俯下身,小声地换了一句:“喂!克雷·吉?克雷·吉!” 然而,眼前这打着粗憨的黑龙却全然没有反应。 萧江直起身子自言自语到:“或许他还不知道,自己叫克雷·吉吧。” 【海底大地狱】 出了太子殿的罗弓煞急匆匆地前往了海底大地狱。 此时的罗弓煞所怀揣的心情几乎同九州蓬度史一样!原本以为大地狱现在会打得热火朝天,你死我活的场景!结果,眼前的一切同预想似乎毫无关系。 空荡荡的大地狱前,除了驻守的兵将外,只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矗立。 罗弓煞眯起眼“五爷段安?” 为了确认那伫立的人是五爷,罗弓煞更是踮起脚越过众兵将,再从探长了脖子。嗯,没错,是五爷段安。 段安在五阴卜阳王未曾给他机会解释一下,当年征战时的具体情况,又被拒绝后,独自站在大地狱门前良久。 “见过五爷。” 段安看向地面没有抬头。沉默了片刻,忽然淡淡地开口问到:“听闻逍遥王死了。” 罗弓煞同样低下头,并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段安叹口气,扬起头看向天边:“死就死了吧!死了,或许就没有那么多的烦心事儿了。” 段安的这一句话,让罗弓煞很是吃惊。 左棠冥王府的左五爷,权赫冥司界,位居冥上界。无论是从其骁勇伟岸的外貌,还是从其征战的骁勇。在大部分人严重,逍遥王也是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王者。 这样的话,在罗弓煞看来,同印象中的五爷可是极为不相称。 “五爷有心事?” 段安垂下头勾起嘴角轻蔑地笑了笑:“没有。不敢有,不配拥有。”说完,他转过头,一双银蓝色的眸子看向了罗弓煞。。 段安盯了罗弓煞足足有几秒钟,方才缓缓开口:“太子觉得,神仙修到何种段位,才算是功德圆满?” 罗弓煞一愣:“各修各道!就好比人也一样,三观不同,欲望也自然不同。” 第410章 文友,武敌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段安转回头看向远处:“我和逍遥王是故交了。就因为修行所达的地位旗鼓相当,而酆都大帝又多给了我几番冥司要地。所以,逍遥王的心里一直都不平衡。我还记得,我曾在和逍遥王一次交手时问过他。我问他:‘如果你一直和我段安对着干,只因我比你多了点儿权的话,那我段安,让给你!’呵!可你猜,逍遥王说什么?” 罗弓煞眨了眨眼:“他说什么?” 段安笑了笑:“他说他不要。他就是要让我段安一定要比他多点儿什么。只有这样,他才会一直有理由打我。”说到这里,段安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我曾经觉得,逍遥王的这种想法是一种病态。毕竟,我们都是这幽冥界冥上界的冥神,手头上的事物也本就繁重,又何必互相打来打去,还惹得旁人去看笑话?而说到底,每一次交手都事出何因,现在想想却都已经记不清了。而就在方才,当我得知他的死讯时,我好像忽然之间明白了。这世间,文友也好,武敌也罢,你的身边,你的心里,一定要有一个能和你较劲的人!他的存在,才会让你觉的这修行之路不枯燥。而现在,他没了,我突然感觉像是少了点儿什么。” 罗弓煞低下头:“五爷节哀!逍遥王之死,确是个意外。但也是沧肃用了个激将法,抓住了荻拉特占王的软肋,以及逍遥王性格上的鲁莽,才酿成了今日大祸!” 段安抬起头眯起眼:“沧肃!” 罗弓煞环视了一下四周,又向段安的方向走了几步并压低了声音:“五爷,我方才意外得了一枚经由幻真之术和毒七方两重灵能遁化的黑龙蛋!现已孵化出一头变异了的带龙翼的黑龙!取名,克雷·吉!” 段安猛地转过头:“变异的黑龙?” “没错五爷!想必是逍遥王此次征战所带的黑龙中,有一头恰巧要临产。” “那龙现在在哪儿?” “在我的太子殿。我已让令候孤的第三子萧江负责驯化!不过,普通龙族驯所需时日,在这头已经变异的龙身上究竟能发生什么,还都是未知。” 段安皱紧眉:“保守秘密!此事,只能你我和五阴卜阳王可以知晓。” “冥臣明白。” 段安将双手背于身后,口中念叨着:“变异的黑龙?或许能对付沧肃,或者,项门台!” “我也正是这么想的。” 段安眨眨眼,忽然转头:“你方才说,令候孤的儿子?他怎么会在你这儿?不是应该在令候府吗?” “不是的五爷。是那个已经死了的萧江。说来也巧,他是我幼年时,将我从野狼口中救出的那个恩人的转世凡身。” 段安挑了下眉,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缘分啊!天意!天意!” “是的五爷。现在已知的令候府里,只有那个鬼胎还没有现身。五爷觉得,这鬼胎会是谁的?” 段安摇了摇头:“我还真不知晓。我毕竟管着冥司十三局,平日里政事繁忙。项门台和令候府,有的时候,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而很多消息,也都是五阴卜阳王那儿知道的。只不过眼下,却被人借机挑起了陈年旧事引发了误会。所以,这鬼胎的事儿,我还真是知道得甚少。” 罗弓煞一愣:“误会?什么误会?需不需要冥臣帮您和卜阳王那儿.....” 段安摆了摆手:“陈年旧事了。我相信五阴卜阳王是个识大体的人,在大是大非面前,绝不会因儿女情长而误了正事。眼下,看好沧肃是当务之急。” 罗弓煞点了点头。 “逍遥王已死,三番鬼王那边,查克索已经被捕,楼花也已潜逃。虽然我手上有足够的证据能够拘了三番鬼王入我冥司十三局,但我觉得,眼下还不是时候。很多事情因他而起,那便也要因他而结束。善始善终,也算是三番鬼王对我幽冥界最后的回报了。况且,楼花所要报复的对象就是鬼王。所以,我也想等着看看,她楼花究竟能牵着谁挑起这场战。” 罗弓煞点点头:“大事上,五爷定夺便可。还有,方才我也同五阴卜阳王讲了。事发之前,陀卢史蹭来找我,说他帮着沧肃造了个我开启灭魂波的法器。而我父王更是怀疑,项门台的驳咒之一,便是他沧肃太子!但他却将一切矛头都引向了我,想必是为了掩人耳目。” 段安听到这有关驳咒的言论却没有丝毫的惊讶,反倒回了一句:“果然不出所料。当我从卜阳王口中听到这近来鬼王所做的大部分事情,都是沧肃指使时,我便怀疑他的动机。” “可是五爷,只怕不单单是想掩盖住驳咒的身份。” “这背后如果真是和阎摩罗王有关的话,那就更不可操之过急。必须要等他自己上钩!而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积攒一切的力量对抗所有的不可能!” “冥臣明白!” “沧肃说你是驳咒,那你就先当驳咒好了。顺便看看他沧肃的下一部戏,究竟要怎么演!” “是五爷!” 【贲骨峡·鬼王殿】 利用从天魔族那里得来的魔瓶,却没有试探出沧肃体内的鬼玛星云,反倒被其威胁恐吓一番之后,三番鬼王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王殿内。 如若放在平时,三番鬼王定会同查克索分析一下这事情的原委。 然而,当他坐在鬼王椅上,气呼呼地刚要同那熟悉的位置讲讲沧肃是如何如何的不要脸时,才看见面前的空荡荡。方才想起,查克索已经被抓。 想到查克索,三番鬼王眯起了眼。 以鬼王对他的了解,他自然知晓,那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猛汉,却是不会自己都扛下来的。 既然如此,那三番鬼王又为何此时在鬼王殿内稳坐泰山?他不怕段安前来? 如果说,刚知道查克索被拘捕的消息时,他还对自己的鬼王地位抱有一线希望,到没有从沧肃身上看见鬼玛星云的踪迹,并眼睁睁地看着其破了魔灵凝血之后,此时的鬼王心中明白得很,自己和沧肃撕破了脸皮,沧肃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即便他自己也说不出,他的存在,对沧肃究竟是否还有利? 正当三番鬼王坐在鬼王椅上冥思苦想时,鬼王殿,一冥将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鬼王!鬼王!大事不好!逍遥王借着要为左敦乌的焰蝠报仇,现正对左棠冥王府发起了宣战!” 三番鬼王抬起头:“为谁?为焰蝠报仇?” “没错鬼王!就是那左敦乌已经死了的焰蝠。” “和焰蝠什么关系?逍遥王为焰蝠报仇?为一个冥兽孽畜报仇?” “小的不知。不过听闻逍遥王宣称,说是鬼王您发现了焰蝠死于毒都府的毒术。” 三番鬼王猛地站起身:“我说的?说焰蝠中了毒都府的毒而死?” 站在鬼王殿上的冥将也是一头雾水。随即,他又抛出了几个人物,诸如东天界的三吒神婆,梵地子。直到后来,又先后报出,三吒神婆身旁的九州蓬度史和毒都府的玉蜥女在逍遥王府前大打出手后,本欲上前凑个热闹的三番鬼王随即转回身,坐回了鬼王椅上! 他看向地面,一言不发。 鬼王殿内,接二连三的消息接踵而至。。 有冥将看见楼花去了地龙台却未再出来;三吒神婆怀揣五行雷阴令,欲攻了海底大地狱。而大地狱前,众人大打出手!而后的这个消息,也算是今日对鬼王的重磅一击! “鬼王!逍遥王率兵冲入太子府,力求同沧肃同归于尽!但却被荻拉特占王所杀!眼下,逍遥王同其大军,全军覆没!” 第411章 赤鬼烈焰带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冥将说完的刹那,三番鬼王手中拿着的酒盏也随着那尾音的消失而一并坠落在地。 对三番鬼王而言,他的反应里有着惊诧,但却并不是完全地出自于对逍遥王死讯的痛心。更多的,是因这一连串的事件所引申出的一个“深度性”问题——自己即将命不久矣的事实。 他喝退了鬼王殿上的众冥将和鬼差,独自一人坐在鬼王椅上良久。 他知道,楼花虽与查克索之间时常吵闹,但在生死关头,楼花定当将其所知道的,有关于自己的一切罪责供认不讳,以力求为查克索开脱减刑。也就是说,无论是从已经进了冥司十三局的查克索,还是入了地龙台的楼花,五阴卜阳王和段安势必是已经知道了自己胡作非为的一切。 但让他疑惑的是,为何二人知晓后却没有行动? 虽说那三吒神婆法劫海底大地狱一事事发突然,但在鬼王看来,二人不动声色,或许,欲留着他以钓大鱼的意图更为明显。 想到这儿,三番鬼王忽然仰起头,心中想着:也就是说,自己还有用处?!那便就还有一线生存的希望! 荻拉特占王已经离开了太子殿,那令候府里的鬼胎便只能被沧肃所收!那么,他三番鬼王便没有办法按照计划而在鬼胎上做文章。 可是,眼下孤军奋战的自己,想要逃出沧肃的魔爪,只怕是难上加难! 想到这儿,三番鬼王站起身。他缓缓地下了两级台阶,双手背于身后并在鬼王殿内踱着步。 这沧肃神出鬼没,心狠手辣,连逍遥王、毒都府和三吒神婆全都敢玩弄在股掌之中,又何况自己这个分界的鬼王? 不行!我必须在幽冥界里找个能够力保自己的“保护伞”! 如是想着,三番鬼王眯起了眼。 都说这敌人的敌人是朋友,难道,自己要去地龙台求和? 不,不对!不是地龙台,是五爷!没错是他!就是五爷段安! 他踱步到了鬼王殿门前,望着远处的贲骨峡陷入了沉思。 大局已定!眼下这幽冥界里敢明着和沧肃对抗的,怕是只有他段安了!而自己的这点儿颜面在命面前,又算什么? 只不过,要和左棠冥王府示好,总是要抛出一根橄榄枝才是! 橄榄枝? 鬼王皱紧了眉。 璇阴王? 他站住了脚! 璇阴王?查克索这家伙究竟说没说?以他同自己现在的关系,只怕是也没有必要帮着自己保守这个秘密。不过,如果查克索在冥司十三局里吐了个痛快,事关将臣心腹,灵祖级僵尸长老,旁的事儿也就算了,真要是知道,他段安不可能不找自己! 不过,究竟此时此刻的璇阴王还是不是自己的杀手锏,还有待于考证。 三番鬼王眯起眼,搜肠刮肚地想着自己肚子里的那些“花儿花儿”秘密。 徒布尔诺的驳咒?凌无影失踪? 鬼王想到这儿兀自地撇了撇嘴,这点儿关于魔界的玩意儿,只怕是对段安毫无“杀伤力”! 毕竟他左棠冥王并未有意攻打项门台,只是要守幽冥界太平而已。 而令候孤的身世之谜直至璇阴王死自己也没弄明白,这保命求情的节骨眼儿弄这猜测的话,怕是会弄巧成拙啊! 还有什么?沧肃? 想到沧肃,三番鬼王顿了顿,随即又摇了摇头。 沧肃的存在,甭说那查克索和楼花了,就这么一闹,也已经成为了公开的事儿。即便五爷段安现在还没有万全之策对其治罪抓捕,但也已经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自己要是把沧肃拿出来当个惊天秘密的话,那就会让段安觉得自己没有诚意。 三番鬼王转回身,愁眉不展。他的步子越来越慢,不停地在心里琢磨着,究竟要拿什么去左棠冥王府才最稳妥? 路走到一半儿,三番鬼王忽然停了下来。他扭头看向鬼王殿的那扇门,黑暗之能! 查克索被拘捕,鬼棺窟里现在已经无主。偌大的僵尸营无人管理,而自己的鬼玛星云阵也下落不明。命都不保的时候,舍弃僵尸又能算什么? 没错!给了段安,至于他想放在自己手里,还是交给五阴卜阳王,他的目的达成,其它的便和其没了关系。 眼下,酆都大帝还要有些时日才能回来。如此天赐的良机,想必,自己还有时间扳回一局! 想到这儿,三番鬼王眯起眼:“沧肃!你想让我鬼王死?哼!没那么容易!别忘了,纵使我眼下再落魄,我也是在魔界的铡刀下滚了几个来回儿又重新站回了幽冥界的主儿!哼!比起我鬼玛星云阵,比起我的修行之命,僵尸算什么?黑暗之能算什么?即便是让我交出第一冥界,只要能达到我的目的,一切无妨!我把我贲骨峡最重要的东西送给他段安,再让酆都大帝觉得我悔过自新。即便日后降罪,自然也会从轻处罚!” 三番鬼王勾起了嘴角。这是他同沧肃见面后所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不安因不能自保,安,因可以自保。 所以,即便他鬼王搅和得周遭鸡犬不宁,但此时的这个笑,可是笑得心安理得。 他转回身端起了放在王椅旁桌子上的酒并一饮而尽。 “借刀杀人?弃车保帅?呵~说不定,还能借由他段安的手找回鬼玛星云!即便以后我不是鬼王,命在,大不了从头再来!也总比逍遥王律户度的下场好得多!” 当鬼王的手刚抚上那殿门时,又忽然心生一计! 既然现在无风都能起三尺浪,那自己怀揣着凌无影在八宝山的秘密,完全可以做个文章,加进去一个同谋沧肃不是? 三番鬼王得意地仰起头:我原本想和魔界就此两清!沧肃,是你逼我的!圣魔无量界就要和天魔族开战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可就有点儿少!哼!我们走着瞧! 鬼王打开鬼王殿的门,踏着黑云直直奔向了左棠冥王府! 【左棠冥王府】 三番鬼王很是聪明。 他在距离左棠冥王府数百公里远时便从云端而下,徒步前行。 鬼王选择有灵能而不用,是想“表达”其自己的忏悔,以及对左五爷的尊敬。这种异常的行为,很快便被五爷的冥将看见,并回报给王殿内的段安。 “奏五爷!三番鬼王正徒步朝向左棠冥王府前来!想必,是因方才的战事。” 此时的段安正坐在冥王椅上,双膝跨立,身子向前探着,右手拄在膝盖上。听见冥将来报,他猛地抬起头:“三番鬼王?” “是!五爷!” 段安轻蔑地笑了笑:“靠山死了。这是从一个山头儿,要搬到另一个山头儿了!” 报备的冥将一愣:“那五爷,鬼王那儿,您是见,还是......” 段安直起身子:“见!没理由不见!” “是!” 片刻之后,三番鬼王便到了左棠冥王府前。 只见他用左手撩起王袍衣角,抬腿迈进了左棠冥王府的一刹那突然双膝跪地!他双手置于头顶,托举着自己鬼王的王者象征——赤鬼烈焰带,深深地低下头,声音洪亮地说到:“第一冥界三番鬼王,持赤鬼烈焰带,特向黑索骨左棠冥王请罪!冥臣勾结乱党,不顾冥法,乱了民政朝纲,滥用私权!冥臣罪该万死!还望左棠冥王赐罪!” 说完之后,整个左棠冥王府里却是静得出奇,没有丝毫动静。 而三番鬼王就那样保持着双手高举的姿势,依旧跪在冥王府的府殿门内。 府殿里,冥将凑上前:“五爷!这鬼王跪了有一阵子了。要不,宣进来?” 段安坐在冥王椅上紧密着双眼,听到冥将的话缓缓睁开,看向冥王殿外的三番鬼王,淡淡地说道:“不急!他现在跪的每一分一秒,都是在渡化因他而死的众生!” 冥将眨眨眼,点了下头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阵,段安突然抬起手:“让他进来!” “是!” 三番鬼王在从起身走向王殿的路上时,一直是低着头,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而进入到主殿内的三番鬼王,再一次双膝跪地:“冥臣,三番鬼王,前来请罪!” 段安抬起头:“我段安执掌冥司十三局不假,三番鬼王既然说是来请罪,可鬼王跪的这片地儿,它叫做左棠冥王府!鬼王是不是糊涂了?” “冥臣现在清醒得很。冥臣有罪!” 段安缓缓地从冥王椅上站起身,踱步到了三番鬼王身旁:“虚张声势的假把式,鬼王还是收起来吧。事已至此,你那些东西,都不管用了。” “冥臣是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才特意前来请罪!还望左棠冥王明鉴!” 段安眨眨眼,看向殿外:“明鉴?怕是我段安此时,还就真没那闲心!” 这句话,硬生生地将三番鬼王给怼了回去。也让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才好。。 左棠冥王府内,两侧均是一等冥将!而三番鬼王就那样跪在冥殿中央,且依旧是双手托举着那赤鬼烈焰带! 沉默了片刻后,段安忽然转过身,并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了鬼王身旁。 第412章 以权换命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他低下头:“三番鬼王是想让我当你的挡箭牌?” “冥臣不敢!” “不敢?呵~”段安笑了笑:“如果此事放在项门台之前,这话,我段安或许会信。但现在,我还真就不信!逍遥王已死,查克索被拘,三番鬼王近日在我幽冥界内所做的大事小情,也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因涉及到三太子沧肃,依我猜,鬼王现在一定是对其有了一种未知的恐惧感。而你自己也知晓,界内界外,敌人无数!莫要说魔界了,一个沧肃,只怕是我还未把你抓进冥司十三局,便已经给你来了个悄无声息的了断。于是,鬼王思来想去,我段安,便在你那儿中了头彩!我分析的对吗?” 三番鬼王听完段安的这番言论,忽然将头重重地叩向地面:“冥臣有罪不假!但是,还妄请左棠冥王顾全大局,暂且留罪臣一命!就算是保动乱时期的第一冥界安分!” “鬼王现在想起了大局为重?当初为了一己私欲前往魔界,同圣魔无量界进行了交易,怎么就没有想到大局?话再说回来,如若不是鬼王的私心,利用魔界的魔兽巡凌霸的血治好了沧肃那病秧子,想必,自那之后的罗乱事儿也不会发展到这般田地!眼下,三番鬼王究竟知错不知错的,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即便你今日不来,我也大可以告诉你,短时间之内,我段安并没有想抓你入冥司十三局!正如你所说,一来,查克索和楼花纷纷出事,二人手下所管的事务及府上冥灵本就已经被架空,如若此时我再去治你的罪,致使第一冥界无主,那可就不是罗乱那么简单了。第二,你是我幽冥界的鬼王不假,我掌管幽冥界冥司十三局同样不假,我虽有权随时下令,但是,抓你,不急在这一时。想要用冥法收了你,也要让你先擦完屁股,再说不迟。” “回左棠冥王,冥臣同魔界基本上算是了了。” 段安挑了挑眉:“基本上?算是?”他嗤之以鼻地笑了一声:“呵~鬼王真是好心态,总是喜欢自己给自己吃定心丸儿。你和魔界之间的勾当我段安不感兴趣。但是,三番鬼王若是将战火引到我幽冥界,我段安,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为了钓到沧肃这条大鱼,我可以接纳鬼王。但鬼王要回答我三个问题。” 将头叩于地面上的三番鬼王眨了眨眼:“左棠冥王请问。” “起来说话!” “冥臣不敢。” 话音刚落,段安忽然哈哈地笑了起来,这个笑,可是笑得相当的狂放:“哈哈哈哈~这天底下还有你鬼王不敢的事儿?真是天下奇闻呐!原本以为,他鄂伦古尔善已经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能人了。可是,项门台建起的那一天开始,你三番鬼王,真是让我段安,刮目相看!细品起来,鬼王从天到地,从东到西,所到之处,狼烟四起之余,势必都会引起一场杀戮!如此来看,那鄂伦古尔善,只怕是还要叫你一声师傅了!” 三番鬼王没有说话,缓缓地起身。 五爷段安坐回到了冥王椅上:“我问你,你的鬼玛星云阵,究竟是被谁所夺?” “回左棠冥王,是沧肃!” 段安眯起眼:“鬼王要知晓一个道理,话可以说,但却不可以乱说。凡事讲究证据,切不可因为私人恩怨而随意的污蔑!有就是有,是就是是!况且,从查克索说的你鬼玛星云丢失的时间上来看,可是在沧肃注入了巡凌霸血后,静修调养的那几日。常理而言,他根本就不具备能够解封你鬼马星云的能力!即便这背后有人唆使和助力,但执行者,当时的沧肃只怕是心有余,力不足!此事,三番鬼王还是想想再答的好。” 段安说完,回坐到王椅上。 “左棠冥王既然将话说得如此透彻,也应是知晓了沧肃的为人。我第一冥界所发生的事,大部分都是沧肃教唆指使冥臣所为。冥臣承认,自己在鬼玛星云阵丢失后确因慌乱而听信了沧肃的鬼话,被其利用。而在看穿他后,同时与其结下了梁子。但是,冥臣有足够的证据怀疑,鬼玛星云阵是阎摩罗王和沧肃一同蓄谋解封并据为己有!” 段安直了直身子:“证据在哪儿?” “冥臣正在找!左棠冥王应该知晓,冥臣苦修了数千岁,修成的唯一一个大型功法便是鬼玛星云。而此法在战事中有着一定的优势!没了鬼玛星云阵的冥臣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自从这灵能功法丢失的一刻起,冥臣几乎是日日夜夜,无时无刻地都想尽快查出元凶,追回鬼马星云。冥臣曾向沧肃太子索要,却反遭太子奚落和嘲讽。至于这鬼玛星云究竟是不是在沧肃和阎摩罗王手里,左棠冥王在后续的战事中便可知晓。冥臣断断不会在此时给沧肃太子强加罪名。毕竟,有没有解封了鬼玛星云一事,沧肃,也都已经是幽冥界的罪臣。冥臣也自然不会因为私人恩怨而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段安眨了眨眼:“好!我等着!第二件事,项门台对面的令候府城里那个叫兰秀女人肚子里的鬼胎,是不是你所为?” “回王,不是,是荻拉特占王!” 段安扬起头皱起了眉“谁?荻拉特占王?怎么会?” “荻拉特占王可以指挥调动怨灵,实则也不难理解。左棠冥王不要忘了,其父下宫鬼祭万魂王可是前冥王身旁的红人儿,那时候,这幽冥界里所有的六道外鬼魂婴灵及怨灵全都归其所掌管!” 段安低下头看向地面:“荻拉特占王现已入了冥司十三局。这鬼胎,你能收来?” 三番鬼王摇摇头:“不能。因为沧肃会抢在我前头率先将鬼胎抓在手里。” “沧肃?” “在向沧肃索要鬼玛星云时,见强攻不可,便打算以利好关系来换回自己的灵能。所以,便用鬼胎一事作为交换条件告知了沧肃。” 段安顿了顿:“最后一件事。还记得上次你来我左棠冥王府,还是因左敦乌的焰蝠一事。当时的你可没有这般的落魄。我印象颇深,趾高气扬的,非说我府上的冥兽六头斑猫杀了焰蝠。后来,地龙台那边随后也查出,就在三番鬼王神出鬼没的那一日,魏长史的阴司府里同时少了十个女鬼。查克索说,鬼王在此之前从送过沧肃太子几个伢子鬼作为谢礼。可经查证后发现,你送沧肃的伢子鬼出自于你第一冥界赵判官手里。那么,鬼王能否解释一下,魏长史阴司府,降卒簿上的十个女鬼,鬼王取作何用?” 话音刚落,三番鬼王再一次跪地:“用,用作处子之血!” 段安皱紧眉:“谁用?” 三番鬼王依旧将头垂得很低并且没有说话。 段安仰起头又问了一遍:“谁用?” 三番鬼王依旧没有作答。 段安宽厚硕大的手掌猛地一拍王椅一侧的扶手!声音也要比方才严厉甚多:“谁有?” 这两个字,铿锵有力,一字一顿的,并且带着的威慑力让跪在地面上的三番鬼王不禁身子为之一震! 他转了转眼珠,在心里想:五爷既然这么问,怕是查克索还没有招出璇阴王。这样一来,还倒好办了。 “回左棠冥王,食用处子之血的并非冥臣,而是另有他人。但是,这个他人,冥臣现在还不便说!” “哼!三番鬼王,事到如今,还在我这儿卖关子?我看,你根本不是知罪而请罪,你是来试探我段安的底线了!” “冥臣不敢!” “哼!”段安站起身:“自始至终,我幽冥界里,处子之血均乃极阴之物。据我所知,除了将臣当年喜好饮此物以求修灵增阴气,除此之外,旁人但凡听到这四个字都会闻风丧胆,唯恐避之而不及!说到底,修正能之士,是万万碰不得此物的!除非,邪能异术!三番鬼王既然带着悔来我左棠冥王府请罪,又想让我段安保你一命,难道,这就是鬼王的诚意?哼!” 三番鬼王的头依旧低得很深。尽管五爷段安抛出来的这第三个问题太“犀利”,以致于让他一时之间语塞。但是,查克索的“守口如瓶”又给了他惊喜! 他深呼吸两口气,眨了眨眼,嗯,是时候谈条件了。 “左棠冥王!冥臣斗胆和您谈一条件。” “什么?谈条件?哼~鬼王啊鬼王,我就是想救你,你也要争气才好啊?!” “回冥王,饮处子之血者虽然另有他人,但冥臣却可以在此以性命担保,此人,不会危及到五爷及这幽冥界内的任何冥灵!” “你的性命现在还值钱?你的命现在还能用来做赌注?你也真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呐!三番鬼王,你应该知道,你所犯的罪深不可恕!若不是留你有用,我段安,分分钟押你进冥司十三局!” 尽管段安言辞激烈,但三番鬼王却全然不为所动。 为何?心里有底。 “冥臣,现将第一冥界鬼棺窟僵尸营全员送给五爷,为您所用!以求换得冥臣一命!” 段安顿了顿,他张嘴摆出的口型停在了半空中,想了想又闭上了。。 “你是说,你要将僵尸营给我?” “冥臣知晓自己现在分身乏术。而僵尸营在对战沧肃和项门台时,也定会助五爷取得胜利。五爷应该知道,我第一冥界手下的重兵只有僵尸。而整个僵尸阵营在全幽冥界中,也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至于食用处子之血的人究竟是谁?冥臣在此向五爷保证,冥臣一定会如实相告,但还望左棠冥王见谅,时机,不是现在。冥臣只是希望守着这一秘密,能让五爷保我在幽冥界平安。” 第413章 明枪可躲,暗箭难防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段安绕着三番鬼王走了两圈儿,忽然站住了脚:“可是,明枪可躲,暗箭难防!鬼王总不可能住进我左棠冥王府吧?大部分时候,你还是要在自己第一冥界的鬼王殿里。况且,三番鬼王生性顽劣,且总喜欢玩儿点儿刺激的游戏,我是怕,我段安这边费尽心机保你暂时周全,你自己却依旧是怎么开心怎么玩儿。那回头给我惹了一身骚,我岂不是养了个白眼儿狼?” 三番鬼王抬起头看向身旁的段安:“五爷放心,冥臣有自己的计划。” 段安挑了下眉,嗤之以鼻地笑了一下:“你瞧瞧!我这兵马未动,鬼王就先自顾自地来了个粮草先行?呵~你是不知道,现在的你在沧肃眼里,那可真是能喂饱其兵马的一顿大餐!不过,话说回来,我怎知晓三番鬼王站我面前,口口声声地声讨着沧肃太子的罪行,这背后会不会伙同沧肃,甚至伙同前冥臣阎摩罗王,伙同魔界来对付我幽冥界?!这桩买卖看似诱人,可对我来说,风险性实在太大。” 三番鬼王举起手中的赤鬼烈焰带:“冥臣愿意将象征着幽冥界鬼王权势的赤鬼烈焰带交于五爷!对于方才的疑虑,左棠冥王旦可放心。即便我做了诸多的糊涂事儿,可毕竟是幽冥界的鬼王。我再糊涂还不至于伙同魔界打自己人,然后再被魔界所杀。我三番鬼王在魔界现在是一种怎样的处境,五爷应该不会不知。所以,您的担心,可以忽略不计。我作为前冥王的亲信,修行数千岁,熬了上百年才得到了这鬼王之位。冥臣现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交于五爷,又将手下的重兵僵尸营全权奉上!冥臣这等手中空无一物的孤家寡人,五爷放心即可。希望您也能相信,我是真的有所悔过。” 段安站在鬼王身旁,伸手拿起他托举着的赤鬼烈焰带放在手里瞅了瞅。 那烈焰带上镶嵌着一块硕大的圆目红面黑舌鬼! 段安在手里掂量了掂量:“你说这条带子是你最重要的东西?”说完,段安将那赤鬼烈焰带递给了身旁的冥将,转回头看向鬼王;“三番鬼王最在意的,是自己的命吧?!要不,你把命给我?也算是给我段安一个心安。” “五爷!诸界现在都知晓项门台一事,而沧肃又意图攻了项门台。所以五爷,冥臣还有用!” 段安眨了眨眼:“好!既然鬼王保命的决心如此之强,那我段安,便应了你,收了你的僵尸营。” 话音刚落,三番鬼王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枚骨制的兵符! 这兵符不大,主体呈银色,上头有着时间洗礼后所留下的黑色瘢痕。下方有着僵尸特有的鬼符号!四周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咒文,正中有着僵尸鬼种血一滴作为点缀。 冥将接过递到段安的手中。 段安接过来的同时,又抬头看了看鬼王:“三番鬼王,希望你现在学会了聪明!千万别和我耍什么花样!逍遥王已故,北阴山酆都大帝不在,这幽冥界里能保你的,眼下,也只有我左棠冥王府段安!” 三番鬼王冲着段安再次叩首:“左棠冥王敬请放心!王权与兵权,我鬼王现在都已交出!左棠冥王大可无后顾之忧!” 段安将僵尸兵符在手心里摩挲了片刻,又盯了他半晌:“你下去吧!好自为之!” “是!”结果,三番鬼王刚起身,段安又叫住了他:“你可知道项门台的驳咒,除了那里狸妖,魔界的徒布尔诺,幽冥界里的某个冥灵之外,其余两个是什么?他们现在在哪里?” “回五爷。狸妖在沧肃手中,徒布尔诺应该在八宝山。您方才提到的幽冥界的驳咒,冥臣是万万不知。不过,却是曾经怀疑过沧肃太子,但没有证据,不便下定论。至于其它两个,冥臣不知。实不相瞒。冥臣确实曾有意攻项门台,但自从鬼玛星云阵被解封后,冥臣在里求自保的同时,绝大部分的心思便都放在了找功法上。所以,后期对于项门台及项门台的驳咒就不再上心探究了。” “徒步尔诺在八宝山?” “没错。” 段安皱紧眉,他在口中重复地念叨了两遍八宝山。 还没等继续问,三番鬼王在一旁说到:“回左棠冥王,八宝山天师道派。现掌门人是高道大德天师。” 段安猛地转过身:“魔界的徒布尔诺为何会在那儿?难道,天师道派抓去了?他们也想攻项门台?” “应该不是。作为一个派系,他还不足以称霸。冥臣猜测,应该是圣魔无量界知晓了自己的儿子是驳咒的身份,为了保其安全便将其送到了八宝山。而至于二人之间有何交集,或者,高道大德天师从魔界那儿都得到了什么好处,那冥臣就不知晓了。” 段安眨眨眼:“你下去吧。” “冥臣告退!” 三番鬼王的到来,实则上,是在段安意料之中的。只不过,鬼王来所表现的这种状态,却是其始料未及的。尤其他开出的条件,让段安瞠目结舌。 有一点,五爷段安清楚鬼王并未说谎。 赤鬼烈焰带和整个僵尸阵营对他三番鬼王究竟意味着什么?而他方才奚落鬼王的话,也是在拿话点其,莫要做戏保命。 即便是鬼王所开出的条件如此得丰厚诱人,但让段安没有想到的,是他在保命的同时,竟然还敢拿着处子之血背后的那个神秘人物作为这场项门台的压轴大戏! 拘押了查克索之后,三吒神婆法劫海底大地狱,逍遥王之死等一系列事情发生得连贯性极强,这让段安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提审。所以,在不知晓处子之血秘密的前提下,即便是鬼王信誓旦旦地在左棠冥王府内请罪认命,但他卖弄关子时,段安依旧没有拿此事卡着鬼王。 就在方才,三番鬼王提出要将秘密人物留作最后的烟花时,五爷段安也曾有过那么两个刹那的顾虑和犹豫。他曾想借其命就此威胁鬼王说出这背后的人,而后转念一想,又怕这般施压,会让鬼王将好不容易撒手的僵尸营反身因未谈妥而收回。 三番鬼王保命心急不假,但这背后究竟有没有着阴谋,即便,是百分之一的阴谋也同样需要时间去校验。 这个神秘人物究竟是谁固然重要。但段安也清楚,不管三番鬼王的话是真是假,也不管此人究竟还在不在幽冥界,他既然站在鬼王背后,却在沧肃浮出水面的时候,在沧肃挑唆其参与魔界政权,甚至是参与项门台之战,时至此三番鬼王的性命岌岌可危之时,他依旧不曾帮衬任何。 想来,此人虽能食用处子之血,从冥灵自身的鬼种受体上来看是个人物,但这里头,只怕是有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鬼王走后,段安在左棠冥王府里踱着步。 一旁的冥将凑上前小声问道:“五爷觉得,三番鬼王的诚意有几分?” 段安站住脚眯起眼:“满分!” “可是五爷,三番鬼王身上的罗乱可着实是不少,小心有诈!” 段安摆了摆手:“只要他不是和沧肃以及阎摩罗王穿一条裤子,那对我而言,便不存在意外和障碍!其余的,不管他鬼王如何吃得通,想要联手,除非他三番鬼王不想再回头!因为,回头的结果,势必是一死。” 冥将眨眨眼:“我也觉得,鬼王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的鬼玛星云在阎摩罗王那儿,这.....” “这个还有待于考证。鬼玛星云在战争中确实是有着诱人的优势,但是你别忘了,以阎摩罗王身份的特殊性,即便是在战争白热化的现在,他作为前冥界的一等冥臣,偷着解封了现冥界鬼王的灵能大法,又差遣沧肃在幽冥界里和鬼王明目张胆地针锋相对,那和引狼入室,此地无银三百两又有何区别?以我对阎摩罗王的了解,那个老谋深算的家伙,这种蠢事,自然是做不出来的!再者言,我不否认阎摩罗王和这一系列的事情有关,但是,即便有,怕是也不会是主要关系。前冥界要是想攻进来,他阎摩罗王即便有着天大的能耐,却也一样难以顾得周全。到时候,只怕是前脚刚踏进现冥界,后脚,北阴山酆都大帝及前冥王便已经将其镇压了!” 冥将在一旁听了五爷的分析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如此说来,五爷是怀疑,解封了三番鬼王鬼玛星云阵的,另有其人?不是鬼王口中说的沧肃太子或阎摩罗王?” 段安叹口气:“猜测!一切都是猜测而已。”话音刚落,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转身:“随我去一趟冥司十三局,提审查克索!” “是!” 【贲骨峡·鬼王殿】。 从左棠冥王府出去的三番鬼王,虽然腰上没有了赤鬼烈焰带那耀眼的王权象征,但是他心里却是得意的。 因为,方才的这场谈话,比他预想当中顺利得多了。尤其没有想到的意外收获是,查克索没有供出璇阴王,由此,他便可以拿这个灵祖级僵尸长老作为自己保命的最后筹码,用以威胁力保自己在幽冥界平安的五爷段安! 第414章 提审查克索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让鬼王更没有想到的是,段安并没有刁难自己。甚至在自己拿璇阴王作为最后的筹码,用以威胁其力保自己在幽冥界安全时,段安只是凶狠地看了看他,并再一次搬出当下局势,摆事实讲道理。 可当鬼王将鬼棺窟僵尸营放出来后,连堂堂刚正不阿的五爷段安都甘愿同自己做这场交易。 哼!想到这儿,三番鬼王不禁得意地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哎,说到底,还是权势诱人啊!别看那些冥上界的冥神一个个的张口闭口仁义道德,冥法苍生的,特殊时期的特殊礼物,同样会让其破了自己的原则。 他长吁一口气! 不错啊不错!老天待自己不薄!在这节骨眼儿上竟然还能因璇阴王那已经死了的家伙将段安一军! 三番鬼王笑出了声。 回到鬼王殿的三番鬼王叫鬼差送来了三碗烈酒,并畅快的一饮而尽。站在其身旁候着的冥将心中有着无尽疑惑,皱紧着眉,用眼睛偷瞟着鬼王的一举一动。 他不知道,方才还愁眉不展,将自己关在鬼王殿内的三番鬼王,为何出去一趟回来后便心情大好?就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一样。 然而,众人皆知,逍遥王和荻拉特占王都已经被沧肃太子灭掉,而鬼王作为太子的下一个目标,同时也是魔界上了榜的刺杀对象,此时能会如此轻松? 但是,这种疑惑却只能憋在心里。连查克索将军都在鬼王面前崴了脚,何况自己这种无名小卒? 【冥司十三局】 而这边,以为查克索没有吐口的三番鬼王却是想偏了。 冥司十三局位于幽冥界偏僻的东北处,偌大的司府四周是连绵不绝的荒山。远远望去,那灰褐色的山体隐没在浓厚的白雾中影影绰绰,只觉得宏伟壮观。 但待凑近,便会发现,那山上怪石嶙峋中,还零散堆砌着诸多骇人的残骨! 冥司十三局呈四方正殿,虽有流檐飞角,也有壑壁朱栏,但细节中却是可品出,此地与旁的司府建筑的不同之处。 主色调黑里透白,这便将那殿宇中朱红色的雕栏石柱显得更为脱跳和瘆人! 飞檐角上悬挂的铜铃,皆是碗口大小!上刻青面独眼鬼!红珠黑眸,凶神恶煞! 入冥司十三局这等司审要地,需过八重关卡,层层审查。 段安风风火火地到了十三局前。 冥司十三局外驻守的诸多冥将鬼差,在远远看见天边飞云上的五爷,将兵器竖直向上,又垂直重力向下垂向地面!而后单膝跪地:“请,黑索骨左棠冥王!” 整个动作干净利落,声势浩大。 段安从云端下落,目不斜视,大力甩了一下颈间的九连环大步迈了进去! 十三局里,五爷段安主审的冥司王府位于这偌大的四方殿的正北! 殿前守有冥将统领四人,身披索哈拉战甲,目光如炬,额上有冥魂镇符标志!石阶上,主殿门一侧,还有着一头长相极其凶猛的冥兽! 他便是英明神武! 这头冥兽有着如秃鹫一般尖利宽厚的喙,双目呈圆形,头有鸡冠状肉冠,身上有虎纹,四肢粗壮,爪如雕,肌肉健硕,尾部末端双侧分叉且向外卷曲。 这英明神武自诞生之日起至今,一直是这副威严的样子,正义感极强,同公事无关的从不参与。 五爷段安入了这冥司十三局的主司殿。 只见入了司殿的瞬间,段安身上原几近赤膊的装束忽然变成了一身青色长袍!上绣天地日月,象征着法生天地三界。 若干冥将和鬼差立于这司殿两侧,静候冥法对罪臣正义的宣判。 此时的左棠冥王段安,坐在那并没有任何雕饰的千年黑桃木的官椅上,眉心紧皱。环视了司殿一周后,忽然开口:“传罪臣查克索!” “是!” 很快,查克索被带了上来。 被关了一日的他,显然同在鬼棺窟时不可同比。面前的查克索憔悴得很,而细观,则是其那面容的疲惫及空洞的双目无神。 “查克索!今日唤你只问一事!你要如实招来!” 查克索低着头:“是!” “我问你,引用处子之血的秘密人物究竟是谁?” 查克索一愣,微微抬起来的头顿了一下之后,又缓缓低落,没有说话。 站在段安身旁的英明神武上前两步,冲着跪在殿上的查克索便是一阵大吼! 这个有着秃鹫般尖喙的神兽叫声,却如同那山里的猛兽,声线浑厚且富有张力,威力十足的气浪足以震煞殿上的众冥灵! 叫声刺破查克索耳膜的一刻,他的身子为之一震,但随即又很快恢复了平稳,但却依旧没有开口。 段安向前凑了凑身子眯起眼:“逍遥王已死。” 此话一出,原本低着头的查克索猛地抬起来,一脸惊愕! 段安继续说到:“你被拘捕进冥司十三局后,楼花也已去向不明。想必,是要替你在鬼王那儿报仇。” 提起楼花,查克索的眼中突然多了点儿东西。 段安盯着查克索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你应知道,入了我冥司十三局,便再没有从这踏出去的可能性。我之所以在今日提审你,直截了当地问了这处子之血,却全然提都没有提旁的?我不说,不问,便是都已经知晓。我虽和你打的交道甚少,但你查克索的为人我也略知一二。你忠心是好事,但要分清局势。眼下我心平气和地同你交谈,你要珍惜。” 查克所愣了愣。 段安直起身子:“楼花应该是去找外援了。既然想为你报仇,势必有杀回幽冥界的那一天。楼花是个聪明人,她会在动手之前将鬼王的处境分析得透彻。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也就是近几日。如果你告诉我食用处子之血的神秘人,我可以保楼花活命。” 查克索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五爷段安。良久开口:“璇阴王。” 这个名字从查克索的口中说出后,段安的双手突然紧紧地抓住那王椅的扶手!他的脸也因这个人的名字而变得几近扭曲! 段安维持着惊讶的表情在椅子上坐了良久,方才猛地站起身,大步跨向查克索!在靠近他的一刻,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查克斯的衣领并将其凑向自己:“你再说一遍,是谁?” 查克索抬起眼看向近在迟尺的五爷,一字一顿地又说了一遍:“璇阴王!” “璇阴王?怎么可能?他不是随着将臣已经灭在了项门台里吗?他怎么可能会还活着?” 查克索垂下眼帘,盯着段安官袍上的刺绣图案,幽幽地说到:“当年,鬼王只是幽冥界小小的一个冥臣。将臣的项门台更是未曾参与。虽是如此,但那时候的鬼王却总是有心想去看看那战无不胜的将臣。不过,那时候的鬼王是有心无胆。也不怪他,将臣的项门台横扫诸界,换了任何人也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直到将臣战败,鬼王才拉着我偷着去感受一下活着时将臣的辉煌。却无意中发现了唯一幸存的,但却受了重伤的璇阴王。” 说到这儿,查克索顿了顿:“鬼王为了避开他人眼目,便私挖了地下通道,将璇阴王运回至府内。而后不久,鬼王便由原冥王册封为第一冥界的三番鬼王。有了自己界域后,三番鬼王将璇阴王安排在了鬼棺窟,并为其建了一个无人知晓有着密咒的乌子洞。起初,璇阴王的存在让三番鬼王欣喜若狂。也正是因为他给了鬼王一种莫名的勇气和力量,才开口向前冥王要了已经满是残兵败将的僵尸所管权。” “那璇阴王呢?现在还在那乌子洞?” 查克索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前不久,璇阴王突然自灭了鬼种,死了。” “自灭了鬼种?”段安一边发出疑问,一边将抓着查克索的手缓缓松开了。查克索也因力量的释放而突然摔在地上。 段安慢慢转回身,踱步到了椅子旁站定。 他的身后,查克索忽然继续开口说道:“起初,三番鬼王是秉着对将臣的崇敬之意才关押了璇阴王这个灵祖级的僵尸长老。不过,虽说是关押,但初登上鬼王之位的三番鬼王那时候的行为处事还是谨小慎微,谦卑有度的。他会时不时地去璇阴王那儿讨教如何管理僵尸阵营的一些问题。但是,璇阴王的话很少,基本上十次相见,能说一句话,便已经是对三番鬼王莫大的恩赐。直到从将臣手下划拨到三番鬼王的散兵全部就位,而僵尸营也已经初具规模,在管理上也已有了章法上了路时,鬼王也觉得,他从璇阴王那儿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而继续留着他在幽冥界,怎么说也是个巨大的隐患。于是,便动了想要杀了他的心。 只不过巧得很,就在那段时间里,一次偶然的机会,璇阴王提到了项门台,并且含沙射影地表示项门台有秘密。鬼王便又将他留了下来。”。 段安转回身:“项门台?项门台有什么秘密?” 查克索摇了摇头:“冥臣不知。我想,鬼王应该也不知道。留下了璇阴王后,三番鬼王便开始对项门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鬼王对将臣是一种膜拜,他想借着将臣当年的项门台经验,借着自己私自关押的僵尸长老璇阴王,而一举成为第二个将臣,从此战无不胜!” 第415章 九成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段安看了看查克索:“然后呢?” “那段时间,三番鬼王去乌子洞的频率很高。为了从璇阴王口中撬出项门台的秘密和项门台取胜的捷径,鬼王对其软硬兼施。只不过,毫无用处。后期,气恼至极的三番鬼王曾吩咐我不给璇阴王送人血,吊着他的一口气儿即可。” 说到这儿,查克索又停了下来。他将原本看向地面的目光移向斜前方,轻轻地叹了口气:“冥将以前不是僵尸,只是个由普普通通的鬼差,老老实实的做事而晋升的冥将而已。三番鬼王看中我忠诚,便将鬼棺窟全权交给了我。在我体内没有僵尸血统之前,冥将还没有那种感觉。” 查克索说到这儿,语气突然变得很轻。 “哪种感觉?” 查克索眯了下眼:“敬畏之外,还有着一种密不可分的感觉。鬼棺窟交到我手上后,鬼王怕我一朝得势率领僵尸营反了他。所以,原本应给我配备的千年僵尸系统,鬼王直接降了三个等级。而系统升级又交由我自己完成。冥将没有野心,即便知道那个时候三番鬼王就防着我,但我依旧对鬼王忠心耿耿。有了僵尸系统后,冥将再去见乌子洞见璇阴王时,就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尤其是当鬼王从璇阴王那里得不到利好,便害其不食人血,没有精气用于修行和疗伤时,冥将我的心里,实际上是有愧的。只不过,璇阴王自始至终是我和鬼王之间的秘密。所以,即便是冥将因敬畏之心有意私给璇阴王送些补给,却都是根本办不到的事。从我独自去乌子洞一次被鬼王知晓后,他便改了入乌子洞的密令。我知道,三番鬼王是怕我私底下和璇阴王这个僵尸长老暗中勾结,更害怕璇阴王私传我一些僵尸内功,他怕我有一天功高盖主!” 说到这儿,查克索勾起嘴角不屑地笑了一下。 这个笑,是嘲笑他自己。 “楼花经常说我傻。为此,我和楼花没少吵架。尽管当时鬼王所做的事儿目的性一目了然,但我从未想过,我对三番鬼王的忠心竟然没有得到善终。” “你能入冥司十三局,没有到逍遥王和三番鬼王的下场,便算作是善终。” 查克索垂下头没有说话。 “璇阴王为什么自灭?” 查克索微微抬头:“冥将真的不知。在此之前,也并未觉察出璇阴王有任何异常和自灭的征兆。但是,璇阴王死后,冥将曾自己分析,或许,这个自灭,和令候孤有关。” 当令候孤的名字从查克索口中说出来时,已经坐回到黑桃木椅上的段安再一次猛地站起身:“令候孤?璇阴王和令候孤有什么关系?” “二人之间究竟有没有关系,冥将没有确切的答案。但是,在魔界的荻格·冕王建了项门台之前的一段时间里,三番鬼王曾在鬼棺窟中,将臣僵尸氏族的残将口里无意中听闻,璇阴王有一人界私子,此人很有可能就是令候孤。这个传闻让鬼王如获至宝。那时魔界的项门台还尚未建起,鬼王只是想以此来威胁璇阴王说出项门台的秘密,意图自己建项门台,成为这天地间第二个将臣。只不过,璇阴王一直否认。就在这希望即将落空时,西番起了个项门台。三番鬼王气恼至极。后来又转念一想,借着大树好乘凉。既然这一流年里项门台已经被旁人所建,他还可以以攻占的方式完成自己的梦想。 再后来,就知道了灵棺木的存在。而当知道取灵棺木者便是令候孤后,三番鬼王对璇阴王就换了一副嘴脸,好吃好喝伺候着,力求近水楼台先得月。当然,璇阴王从未承认过。有一个替令候府三少奶奶行活人葬的丫头高氏为鬼王所用。三番鬼王留了她一半儿的人气又放回到令候府,每七日回鬼棺窟取一次七日避光符咒,以窥探令候孤的秘密用于威胁璇阴王。 只不过,令候孤在其体内墨黎师祖三化凡身还未被唤醒之前,令候孤的身上突然多了一道太上老君的杀魔符!致使这本就胆小怕事的高氏更是进不了令候孤的身,也就窃取不到有用的消息。而后不久的某一天,三番鬼王的鬼玛星云阵突然失踪了,鬼王便慌了! 别人不知道,我跟了鬼王如此多年,还是对其有一定了解的。鬼玛星云丢失之后,三番鬼王几乎整夜失眠。他经常会无故大发雷霆。只不过,消息的密闭性致使我成为了鬼王的撒气筒,时不时便会将一腔怒气发泄在我的身上。三番鬼王心里是清楚的,鬼玛星云阵的丢失,让他即便从璇阴王口中撬出项门台的秘密或是挟持令候孤取了灵棺木,他也没有了能够攻占项门台的武力了。 即便鬼王坐立难安,但璇阴王的存在,让鬼王在心里总觉得有了个不可多得的靠山,更对自己梦想已久的,以项门台为跳板成为王者的这种梦想抱有希望,不忍放弃。可鬼玛星云阵就同璇阴王一样,是个秘密。鬼王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找,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在这幽冥界里横行。那段时间的三番鬼王,整个人就像个多面体。我在他身旁无时无刻不是提心吊胆着。上一秒和颜悦色,下一秒,我可能就成为泄愤的对象。 但我毕竟只是个冥将,能得到鬼王的器重,并将如此重要的鬼棺窟僵尸营交给我,查克索我是心存感激的。所以,面对着鬼王的歇斯底里,冥将一直隐忍。却没有想到,最终换来被鬼王当成炮灰的结局。” 说到这儿,查克索再一次沉默了。 在这个间隙,段安也没有再追问,而是等着查克索继续。 “就在鬼玛星云阵失踪后不久,璇阴王突然主动地找三番鬼王,并要以处子之血作为交换条件告诉其项门台的秘密。璇阴王作为灵祖级的僵尸长老,老谋深算,而鬼王的小心思在其那儿就是小儿科。先后送去两次血,都是璇阴王先食用,后开口。但是璇阴王所谓的秘密,左不过是一些僵尸营日常管理上的东西而已。鬼王明知自己吃了哑巴亏,但却没有办法。因为,这处子之血取都取了,冥法大忌也已犯了,这时候,就算找璇阴王对峙,也只能是将事件扩大。 而最后一次,恰巧赶上各大阴司府里调整男女比例,全幽冥界所有女鬼全都划拨到了魏长史的判官府上,这就不得不让三番鬼王用黑暗灵能避开了六头斑猫并私自窃取。也就是焰蝠死在了您五爷您府上的那一次。 那一日,是我同鬼王最后一次见璇阴王。当时我跟进去送了东西便出了乌子洞。而后二人说了什么我不知晓。但那次之后,三番鬼王便将鬼玛星云的矛头对准了沧肃太子,并看清太子为其所出招数挑动魔界内部政权之战背后的真正目的。 三番鬼王找不到璇阴王骗其的理由,便一直对沧肃太子解封了他的灵能大法深信不疑。因沧肃的教唆,三番鬼王在魔界成为了众矢之的。惹了一身骚回到了幽冥界,太子的嘴脸也逐渐显露出来。那个时候,三番鬼王曾计划了无数个自认为周密的,且可以置沧肃于死地而夺回鬼玛星云阵的计划,但最终都因横生出的意外事件而作罢。 实则,鬼玛星云阵丢失之后,三番鬼王便对项门台渐渐放弃了。” 段安向前走了几步反问道:“三番鬼王放弃了项门台?可为何在提起项门台或与驳咒相关的言论时,鬼王依旧双眼发光?” 查克索嗤之以鼻地一笑:“或许是希望太久,成为习惯了吧。但实际上据冥将所知,鬼王确实无心争夺项门台很久了。尤其是璇阴王自灭之后。” 段安眨眨眼:“你方才说,璇阴王选择自灭鬼种和令候孤有关,为何这么讲?” “冥将也是猜测。因为,璇阴王自灭后不足两日,就有消息传,人界令候孤体内墨黎师祖三化灵能被人逐渐唤醒。同时,往来我鬼棺窟的高氏也是性格突变。鬼王那时已经不相信我的话,我也没有足够的证据,便没有把自己怀疑高氏身份被令候孤所识破并收其为己用的这种猜测告诉鬼王。也恰是那段时间,鬼王知道我同地龙台告密的事。线索越来越多后,便经常含沙射影地从我口中探消息,他生怕我将璇阴王说出来。鬼王的猜忌,加上楼花一直在我耳边洗脑。所以,那段时间,见鬼王对项门台不再上心,我自然也没有必要拽着令候府和项门台的事儿不放。”。 段安转转眼珠:“以你和璇阴王长时间的接触,你觉得,令候孤是其人界私子的可能性究竟有几成?” 查克索抬起头:“如果没有安插进令侯府内的高氏,如果高氏不是僵尸,如果我没有因三番鬼王多次强令我扩大僵尸阵营,而私自让高氏在令候府内吸取人血用以壮大我僵尸编制,或许,冥将会认为,令候孤同璇阴王之间毫无瓜葛。只不过,来取避光符的那个高氏性情的突然大变,以及诸多事情串联所得的猜测,令候孤既然能统领僵尸高氏,那么,冥将觉得,几率,便高达九成!” 第416章 三番鬼王入项门台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段安眨眨眼没有说话。 “况且,僵尸营里管制森严。像这种有关私生异界之子的话题,且直接冠上了璇阴王的名号,应该不会空穴来风。这也是鬼王能够信谣言而为此揪着璇阴王不放的原因之一。” 段安双手背在身后,他越过查克索走到了冥司十三局的司府门前,望向府院内的某一个点,沉默半晌。 在此之前,虽然他曾同五阴卜阳王一同分析过这令候孤会不会和僵尸有关,但当从查克索口中听到的这个神秘人物竟然是辅佐在将臣身旁的璇阴王时,段安的心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如此赫赫有名的灵祖级僵尸长老就在这第一冥界的鬼棺窟里被私藏了百年之久,而自己竟然全然不知?!这可真是莫大的一种讽刺。 倘若鬼王最初救了璇阴王是为了从中学习僵尸系统的管理门道儿的话,那后期将矛头转向项门台,便是利欲熏心! 段安忽然不知道该如何评判三番鬼王误入歧途。或许,只不过是其心中初始的那种欲望驱使,正如查克索所言的那般,倘若将臣没有建了项门台而一举成为天下的王者,那鬼王即便同样当上了鬼王,怕是也没有心思要那僵尸鬼。 正因为看到了将臣的辉煌,才让三番鬼王一叶障目。 这,便是根。 段安在心底重重地叹了口气。今日同查克索的这番谈话,也算是将幽冥界里的一些谜团来了次穿针引线,也捋出了一点儿头绪。而面对有着极大可能性体内有双系统的令候孤,便是他幽冥界要联合起来一同对抗项门台的最好同盟者。 段安眯起眼。他转过头:“如若楼花联合了外界率人回幽冥界替你报仇,你想让楼花以何种结局见你?” 提起楼花,查克索的眼神儿里突然多了一重温柔。他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些小:“活着就好。” 段安点了点头。十三局的司府内随即陷入了一片沉寂。 【鬼王殿】 即便在左棠冥王府里,五爷段安将局势分析得十分透彻,并再三强调鬼王既然要求保命,便不可擅自行动。 但三番鬼王思来想去,依旧觉得自己可以趁去天魔族告知凌无影去处的同时,也反向在魔界里对沧肃来个以牙还牙。 三番鬼王越是这么想,越是得意洋洋。即便事情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而刚找到的靠山更是还没有“保”自己的行为发生。但在鬼王心里,自己在幽冥界的命,算是板上钉钉地保住了。 莫名的自信让其从对沧肃的恐惧渐渐又变回了复仇。 可正欲起身前往魔界的鬼王走在殿中时却忽然站住了脚,脸上的表情也有了紧张。 他忽然想起,沧肃这个家伙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鬼玛星云阵丢失的事儿,保不齐,这魔界里已经有了风吹草动。而楼花又失踪了...... 三番鬼王皱紧眉,在口中喃喃重复着:“失踪了?失踪了......” 失踪了的楼花会去了哪里?她会去魔界? 尽管自己在派遣蓝格鲁星人前往坦尼湾偷取特悉斯拉姆权杖时,曾故意避开了查克索。不过,作为鬼王的贴身冥将,想必他也已经在后续的一些蛛丝马迹中探出了路子。 倘若查克索知晓,加上楼花擅长分析,她可以轻松地将所有已知的线索串联成串儿并破解谜团...... 想到这儿,三番鬼王眯起眼!不行!我不能去魔界!保不齐魔皇军爵和屠月天都已经知晓了这权杖是我所为。此时若是贸然闯进魔界拿沧肃泄愤,由此再搭上自己的命,那可就不好玩儿了。 三番鬼王转过身,他咬紧牙关:“但沧肃这个家伙害自己到了今日落魄的地步,我堂堂鬼王竟然要拱手奉上王权以求在自己的幽冥界里自保?哼!真是窝囊至极!” 鬼王缓缓地向前挪动着步子,一边想着:按照五爷的想法,怕是还要再等等沧肃的动静方才能下手。 等沧肃?哼!你们能等,我三番鬼王可等不了! 想到这儿,鬼王站在自己的鬼王殿上握紧了拳头,怒目看向地面! 而眼下自己的处境已经岌岌可危,究竟还能通过什么方式来报沧肃的这个仇?三番鬼王想了许久。身边可用的,能够信得过的也已经没了影儿,孤家寡人的他俨然没有了称心的良将为其所用。 可自己花了这么大的“价钱”保自己冥界的命,没错,断断不能贸然前往魔界。如遇不测,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三番鬼王在鬼王殿内踱着步。魔界不能去,冥界内有着他五爷段安和五阴卜阳王盯着沧肃。还剩下哪儿? 突然!鬼王的脑海中忽然现出了一句话,而这话还恰巧就是沧肃同其所说的——项门台! 三番鬼王抬起头。 沧肃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己的鬼玛星云阵都已经没了,还怕什么?先别管那星云阵究竟在哪儿,至少,现在的自己是个没有灵能大法的王者,即便是入了项门台需要留下了灵能的话,对自己来说,也是无大碍之举。 项门台?想到这儿,三番鬼王忽然勾起嘴角一笑:“对!用灵能换灵能!我去和荻格·冕谈条件,把特悉斯拉姆权杖是我送的一事告诉他,呵~说不定,这荻格·冕在激动之余还能送我点儿宝贝!而至于他能从邱机堰里取出谁的什么灵能给我,哼!随便哪一个,都是修行之士的自修大法!鬼玛星云阵没有了,难道,还能憋死我鬼王不成?” 三番鬼王突然哈哈地笑了起来。那笑极尽猖狂:“这是天不灭我!天不灭我啊!沧肃啊沧肃,即便我与你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可现在来看,项门台这条路上,你也算是我的贵人啦!这可真是,我三番鬼王生死皆过你沧肃的手,而你却不能奈我几何!哈哈哈哈~” 就这样,三番鬼王越过众人眼界私自出逃,并直奔向那西番地界的——项门台! 【西番·项门台】 来到西番的三番鬼王站在项门台和令候府城中央。 他扭头看了看令候府,又看了看项门台,不禁感叹:左手与右手,不过都是砖墙碎瓦。可是,一个却能翻云,一个却能覆雨!呵~真是妙哉啊! 他闭上眼,站在这片空旷的大地上仰起头,贪婪地吮吸了一口空气。 当那混杂着尘土的空气经由鼻腔进入肺部后,三番鬼王忽然觉得自己周身的毛孔都敞开了,并有了一种酣畅淋漓的,自我满足的快感。 而这种快感,便来自于灵魂上的臆想。 鬼王睁开眼,忽然有了一种幻觉——左右两侧的城池皆为其所有! 他勾起嘴角斜着眼看了看令候府城:“令候孤!我鬼王先去项门台,待我出来,再去会会你。即便我现在并不是因项门台而动你,可我就是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璇阴王的儿子!这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愿。” 想到这儿,三番鬼王自己又笑出了声,并自嘲般地轻轻摇了摇头:“哎!都说好奇害死猫。不过,那是对别人。我三番鬼王对璇阴王好奇了上百年,结果怎么着?把老虎给耗死了!” 自言自语的三番鬼王又哈哈笑了起来:“哼!都别小瞧我这头猫!即便我没有九命,可我三番鬼王的八字儿,硬着呢!” 说完,三番鬼王转过身朝向了项门台。 鬼王的上半身呈半透明状露出于地平线之上,徐徐前进。 而此刻,暗黑的项门台里,那泛着银色光影,妖娆妩媚且透露着杀气的梦魇之花依旧等待着因欲望而驱使的生灵,并将其变成盘中餐,最终成为太古黑暗战士。 梦魇之花旁的魔殿内依旧是群魔乱舞。 邪古琅和月漓在镇压那些被致幻了的魔灵时,起初还是有效的。但是,这种来自于心理与精神上的双重控制是由内而外所发的,外力的干扰,就好比能量的积聚,达到一定程度,到达一定的峰值势必会适得其反! 所以,就在三番鬼王到来的五个时辰前,项门台里,原本那些已经安静了的魔灵,却像是集体得到了某种召唤!一时之间,欲望鼎沸的同时,更是抱着奔向梦魇之花的决心,疯狂地冲向荻格·冕设的那堵墙! 荻格·冕在当时也曾因气恼至极,向那些不可控的魔灵抛出了三记魔术!导致死伤一片! 只不过,魔灵法术巨大的爆发力和杀伤力,在刺激着魔灵感官的同时,也仅仅是让他们的喧嚣停止了片刻有余。随即冲向门外的决心和张狂,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时的荻格·冕愁眉不展地站在窗子前。 业达目眨眨眼,他忽然看见了闻众门外徐徐靠近项门台的一个半身半实之人! 待确定那家伙是朝向项门台而来时,业达目冲着身旁的荻格·冕王喊道:“魔王!魔王快看!” 荻格·冕应声看向项门台外。。 只见,三番鬼王在靠近闻众门时,躯体从方才半透明状瞬间恢复到了常态,并一跃站在了地面上。 他仰起头看了看闻众门外的牌匾,又看了看旁边的那番旗子,张口读了读门上的悬门令。勾起嘴角不屑地笑笑:“老弱病残?呵~老弱病残,我算是哪个?” 第417章 自带光芒的王者梦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正当三番鬼王在项门台的闻众门外对着那悬门令品头论足时,他忽然听见有人唤自己的名字:“三番鬼王?” 这声音像是从项门台里传出来。只不过,究竟是谁,而这项门台里又是什么情况,即便鬼王有着鬼眼,可面前那残破不堪的破城门看似寻常无比,却依旧让他不能窥透这其中的秘密。 三番鬼王愣了愣。 声音再次响起:“三番鬼王!鬼王是王者,应当从东侧的叁空门而入。” 三番鬼王挑了挑眉,勾起嘴角笑了笑。也不知道,这个笑,是因为被人说他是王者,而让他油然而生的一种自豪感,还是因为面前的项门台主动同其搭了话,让他又有了一点儿傲娇和存在感。 鬼王冲着门内喊道:“荻格·冕王,我这站都站在这儿了,还费哪门子劲?我看这闻众门上写着,老弱病残。呵~我现在啊,还真就挺符合标准的。” 说着,三番鬼王抬腿便要往闻众门内进。 “魔王!从闻众门入,只是不能要鬼王的灵能而已。梦魇之花距离闻众门最近,也好试试究竟是不是鬼王捣的鬼。” 荻格·冕没有回答,而是慌张地再一次叫停了三番鬼王:“东侧!东侧鬼王!” 三番鬼王这一次没有搭闲话,而是老老实实地朝向叁空门走去。 从北侧的闻众门到东侧的叁空门,对凡人来说较长的距离,而对鬼王而言,实则就是一阵风的时间。可鬼王却偏偏将这几步走得无比悠闲。那样子,倒像是来游览参观,会客访友。 项门台里,荻格·冕眯起眼:“难道,这是上天送上门儿来的,破解这梦魇之花的密码吗?目前来看,这成败,还真就得靠这鬼王了。” 业达目抬头看了看那已经晃悠到叁空门前的鬼王,却见他迟迟没有挪动地方。依旧如方才那样,仰起头看着门上侧方的令旗,以及那令旗后所写的悬门令。 而这一次,鬼王却在看完一刹那哈哈笑了起来。 这个莫名而来的笑,让荻格·冕有点儿参不透里头的含义。 他眯紧金氓瞳:“我曾以为,我从魔界被打出来后,自己俨然成了一个精神分裂体。哼!终于在这世间找到了一个比我更甚的王!瞧瞧儿,堂堂一鬼王,却几乎从不干他鬼王该干的事儿!就像我,身为魔界老魔王亲点的魔权继承者,却活生生地给赶了出来!” 说到这儿,荻格·冕忽然勾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前些日子,千面天妖还曾同我说过,她说这令候孤在提及我时,曾用了四个字来形容我沦落到今日这番田地的原因——德,不配位。” 话音刚落,荻格·冕脸上的金氓瞳忽然闪了一下!他随即也笑出了声:“哈哈哈哈~我是魔,哪有德?令候孤则不同,他有天神宿主,而我,是地地道道的魔。和魔谈德,真是不知道,究竟是他令候孤高估了我魔界,还是他自己,下作了自己。” 说完,他又邪恶地一笑。 提起千面天妖,业达目侧头皱紧眉:“魔王!这千面天妖去了有几日了,到现在......” 荻格·冕抬起右手:“意料之中。估计早被人识破给灭了。无所谓。派她去时,我便知晓有着这种结果。眼前这些下三滥的花儿阻碍了我生灵能之道,即便她找了魔皇军爵,即便龙蒂索罗真的来了项门台商榷计划,呵~只怕也是隔空喊话。两个人窃窃私语都怕隔墙有耳的,何况是两个王者在项门台这儿一门之隔的高谈阔论战略部署?天下奇闻!” 业达目点了下头。 也正在此时,三番鬼王所在的叁空门被魔将打开。 缓缓而开的城门内,映入三番鬼王眼帘的,是黑漆漆又雾蒙蒙的一切。 他皱了皱眉。 远处,荻格·冕的声音高了一度:“三番鬼王!项门台的大门已向您敞开!我玄河魔谷·魔界,魁煞境首领荻格·冕,率领项门台全魔灵恭迎三番鬼王的到来!” 这一句恭请的话被荻格·冕说得极为正式。也正是这种字正腔圆,让三番鬼王踌躇了一下后,冲着门里回应道:“冕王都已经得到了特悉斯拉姆权杖,应该更有底气才是。这项门台里黑漆漆的,怎么不多派几个魔灵点点儿火种,也好让我这鬼王,看清项门台的路?!” 三番鬼王回应的这话虽然只有简单的几句,但信息量却是极大。基本上,每一句陈词里都有着一个重要的讯息。 荻格·冕在魔殿中微皱着眉:“三番鬼王!自我建成这项门台那日起,在这天地之间,三界以里已经自带光芒!眼下,上至天界三十八重天,下至幽冥界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佛祖口中的众生,现在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鬼王的辉煌啊!声势都已经造了,三番鬼王又何必谦虚呢?我荻格·冕不过是这魔界里被人打出来的一个落魄的王族,固步自封在这项门台里不见天日。和鬼王比起来,用魔种生火照亮项门台,那可是件极为奢侈的事儿!” 三番鬼王笑了笑:“好好!荻格·冕王的地盘,自然冕王怎么说怎么有理。光环倒是没有,我就慢慢摸索着走吧。如果一会儿我因视线不好而不慎跌倒,冕王可千万别笑话我。哈哈~” 荻格·冕站在魔殿内,张着嘴哈哈地笑了起来:“鬼王真是说笑。” 话音刚落,三番鬼王伸手提起衣摆,大步迈了进去。 即便他口中说着自己看不清这云里雾里项门台的方寸之地,但是,迈进这暗黑和雾融合的空间里时,三番鬼王却将脊背挺得极直,大义凛然的目视前方,直朝向荻格·冕王声音出处的方向前进。 从鬼王抬起脚进入项门台的那一刻起,魔殿里的荻格·冕和业达目一直提着一口气等着鬼王安然无恙或是被梦魇之花所迷惑继而吞噬的结果。 然而,鬼王一步接着一步的向前走着,走到荻格·冕松了口气,眯起了眼睛。 通往魔殿的路,在鬼王走了一段行程后,视线却突然变得宽阔起来。方才萦绕在眼前的白雾也已突然不见。 然而,数十步之后,三番鬼王突然站住了脚! 他扭过头看向远处。 那片放着银色光辉的区域因为距离感和突然乍起在暗黑中的光亮,让三番鬼王一时之间没有看清那些发光的物体究竟是何。他只觉得,那亮光在此刻的项门台中甚是突兀。 而他突兀的点,就是荻格·冕方才用在自己身上的那四个字——自带光芒。 “魔王!三番鬼王的眼神儿有些不对!” 荻格·冕眯起眼:“不对?他不是平安地进来了吗?” “可是魔王,您看他......” 一阵风吹过,密密麻麻但却高低错落的梦魇之花随风摇曳起来,也将它所照亮的周边迷蒙的空气吹得更为清晰。 那种感觉,像是故意要让三番鬼王看清一般!是的,那画面清晰到了鬼王看得仔细那花上晶莹剔透的露珠莹亮圆润。 又是一阵风,呆愣的鬼王像是突然中了梦魇之花的咒语一般,他眼中所及的视线之内全都是那摇曳生姿,妩媚妖娆的花朵。 甚至本应呈现在眼界里单一的色彩,此时都已经五彩斑斓了起来。 三番鬼王忽然觉得项门台的地表变成了绿色的草坪,那绿色如茵,四周鸟语花香。他甚至听见了潺潺的高山流水,他看见了高照的艳阳,看见了和风旭日。 鬼王眨了眨眼,呆愣的瞬间,眼前的画风突变! 梦魇之花的花丛中,有一个被万人簇拥的王者! 三番鬼王忽然眯起眼! 为何此人如此眼熟? 是谁?像是我? 可那远处的王者容颜的背后,还有着另外一张与之重叠的人! 三番鬼王的心里开始发慌!那飘忽不定的样貌让他忽然有了周身发热的感觉!他只觉得自己血脉奔张! 他是谁来着? 没错儿!是将臣!我和将臣重叠?我是将臣了? 不,不不!这是在告诉我,我像将臣一样拥有了天下!我像将臣一样成为了天地之间战无不胜的王者! 三番鬼王甚至看见远处的自己披上了将臣当年的战袍! 尽管那袍子已经被战火连连所侵蚀的有些残败破旧,可鬼王依旧是颤抖着双手激动地抚摸着! 那每一处布料上的斑驳痕迹,那每一处染上了硝烟熏黑的污浊点点。 那残破丑吗?不!不丑! 那是王者走过的路! 那是自己让世间臣服的大胜历程! 远处的自己身后突起狼狼硝烟!那肆虐翻腾的云起云落间,他看见自己率领着大军,高举着胜利的旗帜,冲着自己所开辟的项门台而杀出了一条血路! 眼前的项门台较自己现在足下所站的这片土地相比,岂止是尊容王魄的高调俯瞰! 瞧瞧自己的项门台,那才是真正王者所居的地方!那才是能够踩着巨人的肩膀够到天上太阳的地方! 三番鬼王微眯着眼。他的表情连同他的眼神儿都不由自主地出现了迷离的笑。。 他开始向前,他开始朝着梦魇之花走去! 而此时鬼王的步伐却同其方才进入项门台时的铿锵有力截然相反。他像是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轻飘飘的,甚至还会因重心不稳而导致身子前倾。 第418章 心花怒放?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越靠近梦魇之花,三番鬼王的表情便越是充满了喜悦和欢畅! 他心花怒放!他要去和自己的未来握握手;他要去和那个完成了自己的梦想,成为了这天地之间第二个将臣的自己拥抱一下,并且一起唱一首胜利的赞歌! 站在魔殿里的荻格·冕忽然收起了脸上的笑:“什么情况?他不是安全的进来了吗?” “魔王!看鬼王的样子,只怕是被梦魇之花给迷惑了!” “快喊他!快喊他!” 话音刚落,荻格·冕和业达目齐齐朝向三番鬼王大声喊:“鬼王!三番鬼王!我们魔王在这里!” “鬼王!鬼王眼神儿是真不怎么样!我荻格·冕明明在这边儿,你转什么弯儿呢?” 听见了呼唤的三番鬼王渐渐恢复了点儿意识,但身子却依然不听使唤。他甚至想转过头回应二人都觉得自己做不到。 “我怎么了?我为什么不能动?我这是要去哪儿?发生了什么?那是什么?啊?那是什么?!” 三番鬼王用力地眨了眨眼!眼前方才的辉煌刹那之间无影无踪。映入眼帘的还是那片自带着光芒的,消魂的,魅惑的梦魇之花,但却全然找不到未来的影子。 三番鬼王前行的步子依旧没有停下,但他却慌乱了。 “荻格·冕王!这是什么?这什么东西?” 荻格·冕没有回答他,依旧和业达目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 “魔王!魔王您看鬼王!他,他就要靠近那梦魇之花了!” 或许,是三番鬼王的欲念太执着,以至于,直到快靠近梦魇之花,甚至就要被其所吞没的数米开外,鬼王才突然停住了脚!并猛地转过身! 业达目慌张地冲着三番鬼王吼道:“别回头!鬼王快跑!” 清醒过来的鬼王像是受到了惊吓,他听清楚了业达目的话,双足依旧有些疲软,踉跄地掉头就跑! 荻格·冕紧眯着双眼:“看他这个样子,倒不像是装的。” 业达目点点头:“没错魔王!刚才确实是被梦魇之花所致幻。” “那就是说......”刚说到这儿,三番鬼王喘着粗气冲进了魔殿!他抬头迎上了荻格·冕! 鬼王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头都不敢回,心有余悸地伸手指了指门外的那些花儿:“什么玩意儿?它是能致幻吗?我刚才,我刚才就像被什么控制了一样,我居然看到了太阳!” 荻格·冕上前两步:“鬼王不知他是什么?” 三番鬼王疑惑地皱紧眉,深呼吸了两口气:“荻格·冕王为何这么问?” 荻格·冕又向前两步贴向三番鬼王,并仰起头。脸上那只金氓瞳也直直地看着鬼王神态的细微变化:“不应该呀!这可是鬼王手下的僵尸,给我荻格·冕送来的贺礼。我还以为,三番鬼王今日前来是觉得,礼到,人未到,有失分寸呢!所以,这才特地上门拜访,并看看我这收礼者对着礼物喜好与否,来个反馈。” 这话说得,让三番鬼王一头雾水。 他皱紧眉迎上荻格·冕:“魔王有话直说便是。可你方才同我所言的什么礼物,我是实在不知冕王究竟在说什么。” 荻格·冕勾起嘴角不屑地笑了笑:“三番鬼王不知道?那就有意思了。”说着,荻格·冕向一侧闪了闪身子。 在这并不宽阔的魔殿内,远处角落里,荻格·冕为魔灵所筑的魔门内,那些 不计其数的因欲望所引诱的魔灵挣扎着堆积成山!即便是做着徒劳和无用功,却依旧想方设法挤破脑袋,甚至不惜牺牲掉自己或同伴的命,而欲奔向门外那梦魇之花! 黑漆漆的魔灵堆砌的墙,让三番鬼王突然惊愕! 这样的项门台,连他站在叁空门前时天马行空所猜测的一切可能,都被难以想象所替代。 他看呆了。迟疑地向前走了一步。 “这样落魄的我,是不是让鬼王很开心?” 三番鬼王没有回答。 荻格·冕忽然笑出了声,这笑连绵不绝并持续了良久。阴阳顿挫中,气力混杂着魔兽和魔将的呜咽嘶鸣,回荡在这魔殿的四壁,震得三番鬼王耳膜隆隆作响。 忽然,荻格·冕收回笑:“鬼王不是一直觊觎项门台吗?难道,你这么做,就是因为我在你之前于这流年里建了这么个东西?扰乱了你的计划?所以,三番鬼王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置我荻格·冕于死地?” 说到这儿,荻格·冕低下头:“这事儿我还真就想不明白。三番鬼王大费周折地非要把我荻格·冕和魁煞境憋死在这项门台里,对鬼王有何好处?听闻,鬼王在魔界里,现在的名声已经远远高于我了。以至于我这项门台许久都没有魔界来问津!但是,希望三番鬼王知道,魔界里,只有敌人,从没有友邦一说!” 三番鬼王侧过头迎上荻格·冕的金氓瞳。他没有回答荻格·冕话中的疑虑,而是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疑惑:“等会儿!魔王方才说,外面那片玩意儿是我送来的?我还是没有听懂,和我有什么关系?那些亮着光的花儿我从没见过!” 荻格·冕仰起头刚要说话,身旁的业达目微微弓起身子上前两步:“有两个僵尸不请自来!其中一僵尸怀中揣着魔界天魔族的《断魄书》,而另外一个,便释放出事先加持在其僵尸鬼种里的变异尸毒!于是,便是鬼王所见到的那些梦魇之花!” 三番鬼王听得是云里雾里:“僵尸?《断魄书》?梦魇之花?”当提到这句扫尾的梦魇之花时,鬼王皱紧了眉并缓缓垂下眼帘,又在口中重复了一遍:“梦魇之花?” 他忽然觉得这个名字好生熟悉。 片刻之后,三番鬼王忽然猛地瞪圆双眼:“你方才说,变异了的尸毒是梦魇之花?” 业达目还没有做出回应,鬼王便像自问自答一样,惊诧地从口中脱口而出:“将臣?!” 这种惊诧的反应体现在三番鬼王身上竟然毫无违和感!一旁的荻格·冕仔细玩味着鬼王表情里的细枝末节。 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三番鬼王即便有胆量来项门台,有胆量进出魔界,并搅和得魔界天下大乱,但他只不过是自己建了这项门台之后,王朝争霸大势所趋的进程中,推举出来的,那个必须站在风口浪尖上成为众矢之的炮灰而已。 虽为幽冥界一分界王者,但却没什么脑子。 但是,观察了半天,荻格·冕又眯起金氓瞳在心中想着:“如果说,这三番鬼王是在演戏,可这戏码也未免太过于逼真了。尤其是在面对梦魇之花的致幻能力时的身不由己,那种同自己,同诸魔灵所蛊惑而表现出来的神态毫无做作成分,几乎是如出一辙。可是,他却能入项门台一段距离之后才被迷惑。这里头,有着合理,也有着不合理。况且,倘若这梦魇之花真和鬼王有关的话,鬼王又何必又将自己送上门来,以看自己笑话为由,让自己对其来一个瓮中捉鳖?也许,这梦魇之花真的如业达目所分析的那样出自于神秘人的手中。” 当将臣这个名字从三番鬼王口中说出的一刻,鬼王只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炸了! 他一生以将臣为英雄不假,将臣是他走向成功的楷模也不假。不过,那个叱咤风云曾横扫三界的将臣,即便此时已经在这天地间陨落,但就是那两个简简单单的字拼凑在一起读出来,任何时候,都会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况且,自己从未差遣过僵尸来项门台,更无后续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三番鬼王沉默了片刻:“魔王可知道,那僵尸从何而来?” 荻格·冕眨了下眼:“僵尸归三番鬼王所管,鬼王居然问我从何而来?难不成,鬼王手下的兵权有变?” “僵尸是归我所管不假,但荻格·冕王,我三番鬼王从未差遣过僵尸来项门台,更不知这儿有了变异尸毒而生的梦魇之花!” 荻格·冕眯起金氓瞳勾起嘴角笑了笑:“鬼王说的煞有介事的,让我差点儿就相信了。” 三番鬼王一听,忽然慌了!毕竟事发突然,突然到了很容易让他还没有达成所愿时便在这项门台里崴了脚,连爬着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躲得过魔界,躲得过沧肃,最终要是死在了项门台里,岂不是作茧自缚,自投罗网,愚蠢至极? 三番鬼王欲再次开口解释时,一旁的业达目忽然问道:“三番鬼王动了令候孤身旁跟随了多年的管家,难道,他令候孤就没有找鬼王的麻烦?”。 三番鬼王猛地将头看向业达目:“动谁?令候孤?和令候孤有什么关系?” “鬼王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揣着天魔族《断魄书》,以及在我项门台里释放了变异尸毒而力求用梦魇之花置魁煞境于死地的两个僵尸,正是令候孤身旁的管家和府上的一个丫鬟!难道,鬼王不知情?三番鬼王现在应该知道,对面令侯府城里的令候孤正是因为其体内墨黎师祖三化凡身的身份,可取得自由进出项门台的灵棺木,才致使众人一直在其身旁周旋,但却自始至终都没有人敢和他小试牛刀。虽说是灵棺木是项门台的一大法宝,但却不是攻了项门台的必要条件。僵尸归三番鬼王所管,而令候孤身旁的管家和丫鬟又出自于鬼王手下的僵尸营。如此明目张胆且肆无忌惮地从令候府里凭空消失了,令候孤却没有任何动静?烦请鬼王分析一下,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令候孤和鬼王之间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419章 破解谜团初期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业达目的问话,让三番鬼王的脑子一时没有转过来弯儿。 自从鬼玛星云丢失后,他确实是有些日子没把心思放在那令候孤身上了。而要说这令候府上出现了僵尸,三番鬼王忽然想到了高氏。 他皱紧眉自言自语到:“难道是高氏?” 荻格·冕眯起金氓瞳:“谁是高氏?” 业达目看向他:“魔王,就是属下曾同您说过的那个,替令候府三少奶奶行活人葬,死了之后,在幽冥界里走了一遭,又被重新安排到令候孤身旁窃取消息的那个小丫头。” 说到这儿,业达目又将目光从荻格·冕身上移回到了三番鬼王:“鬼王!如果业达目没有记错的话,您刚才口中所说的那个高氏,也是出自于您手下的鬼棺窟。” 三番鬼王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是我鬼棺窟的不假,她也是我安排在令侯孤身旁的也不假。但那僵尸管家我却从未听过!” 荻格·冕忽然笑了起来:“兜了这么大一圈儿,我能否这么认为,三番鬼王和令候孤联手。令候孤为了保自己而不受旁人威胁去取灵棺木,而鬼王就像我刚才说的,因我抢了你本该有的威风,鬼王怀恨在心,于是便掩人耳目送两人进来。呵~反正,现在的项门台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连我自己的魔界都懒得理我。鬼王便等着看我魁煞境自灭在项门台里。对吗?” “不是的魔王!和我没有关系!魔王可以这样想,倘若我三番鬼王真的知道这梦魇之花是什么,如果我正如你们所想的那样,试图利用手中的这点儿本事将整个魁煞境和冕王困在项门台里的话,同样是用僵尸,我大可以找自己手下的,为何又大动声势去令候府里横插一杠子?我不知道魔王究竟知不知晓,安排在令候孤身旁的高氏,在入府不久便发现令候孤身上多了一道太上老君的杀魔咒!这也致使高氏一时之间近不了他的身。而后所发生的事儿一件接着一件,让我也没有心思再去管那灵不灵棺木的。所以,一个毫无经验且胆小怕事的僵尸和一个天神的凡化打交道,魔王觉得,即便我能想办法压了那符,可他令候孤又为何同我合作?退一步讲,令候孤倘若是为了不想让旁人抓捕自己去那昆仑山,对其墨黎师祖的三化来说,方法有的是,又为什么将矛头冲向你?能够挟持与威胁他的,对他有着危险的都是那些欲“愚公移山”的人。” “那或者,令候孤是想借鬼王的手灭了我魁煞境,让这项门台再四十九天时内自生自灭!也让众人都随项门台的灭亡而各回各家?!”荻格·冕王阴阳怪气地说着。 三番鬼王摇摇头:“不对!不对不对!项门台四十九天时是个定数?” 鬼王一边发出疑问,一边抬头看向荻格·冕,但却没有得到荻格·冕的任何回应。 鬼王低下头看向面前斑驳的地面,自言自语:“僵尸营虽归查克索管,但每年岁的僵尸编制是固定数额的,且都会呈给我看。从未听过令候府里有人入了僵尸营!《断魄书》?梦魇之花?” 当《断魄书》从三番鬼王的口中说出后,荻格·冕转过身,又将话题转到了这本魔界的魔书上。 “如果,僵尸和鬼王有关,而鬼王又让僵尸揣着一本天魔族的书来,是想告诉我什么?如果,僵尸同鬼王无关,那么就请三番鬼王帮我分析一下,这揣着一本《断魄书》,是想说明什么?” 三番鬼王摇摇头:“想不通。”话音刚落,他忽然抬头看向荻格·冕:“先不说这僵尸,就外头那梦魇之花它究竟是哪儿来的,我现在都想不明白。将臣不是死了吗?怎么这玩意儿还会出现?” 业达目挑了下眉:“据属下所知,将臣当年死时,三番鬼王还没有登位,更是和僵尸毫无关系。而这梦魇之花,也并不是一个大众所知的秘密。鬼王是怎么知道,这梦魇之花和将臣有关?” 三番鬼王将目光定在了远处的某一点,瞳孔急剧收缩,脸色也十分难看。他缓缓地摇摇头,语速很慢:“我不知道。不过,我又好像知道了。” 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荻格·冕和业达目纷纷侧目。荻格·冕疑惑地问:“鬼王说什么?你知道了什么?” “真的是他?!不对,不对!他死了啊?!他死了怎么会差遣僵尸和释放梦魇之花?” 荻格·冕刚要向前探着身子凑向鬼王,问问其口中所谓的“死了的”究竟是谁时,三番鬼王突然瞪圆眼,再一次惊恐地自言自语到:“他真的是他的儿子?!对!他是他的儿子!一定是这样的!只有这样才是嘴合情合理的!” 荻格·冕皱紧眉。三番鬼王的异常反应以及其口中含沙射影的言语让其心中直痒痒。他忽然伸出魔爪一把拽住鬼王的手臂,并猛地将其向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怂!三番鬼王的身子顺势转正,并正面荻格·冕! 眼前的冕王目光凛冽,他的声音也同方才的语气大相径庭,满满的质问:“说!你知道了什么?!三番鬼王口口声声地说,送进我项门台的人和你第一冥界没有关系。那么,和谁有关?难道你幽冥界里,有两个鬼王不成?” 三番鬼王眨眨眼缓了缓神儿:“我知道了!是令候孤!令候孤的体内有着僵尸血统!” 荻格·冕愣了数秒后,忽然哈哈地笑了起来!这个笑里带着对鬼王这番言论的嘲讽和不屑!没错,这个答案,简直是天方夜谭,无厘头得很! 笑声停止后,荻格·冕眯紧金氓瞳看向三番鬼王,并向前探了探脖颈,挑衅般地说:“鬼王八成是想保命想疯了吧?!这么拙劣的借口也能编得出来?刚说完令候孤是墨黎师祖的三化凡胎,怎么,鬼王是不是觉得,再加一个身份也不多啊?可你加什么不好,偏偏给令候孤加了个僵尸系统?呵~” 荻格·冕勾起嘴角凑近三番鬼王的耳朵,如同喝气一般,语气很轻:“那鬼王觉得,我荻格·冕体内除了魔种之外,还可以有点儿什么呢?哈哈哈哈~” 结果,三番鬼王极其严肃地回到:“我没有骗你魔王!我真的没有说谎!真的是这样的!真的!” 说完,三番鬼王突然挣脱了荻格·冕的手并后退一步,伸手指着自己的腰间:“魔王看看!象征我鬼王王权的赤鬼烈焰带已经没了!没有了魔王!我现在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了!况且魔王要知道,如果我真要加害于你,我又为何惹怒了魔界的诸魔,回头又冒着死的危险让蓝格鲁星人从坦尼湾偷了特悉斯拉姆权杖送给您?” 当三番鬼王提到这魔界的权杖时,荻格·冕愣了:“你派的蓝格鲁星人?” 三番鬼王瞪圆眼:“是我!是我私自找的蓝格鲁星人,并借魔皇军爵里的政权纷争为借口偷了权杖!我这么做,冕王觉得我为的是什么?” 业达目眯起眼:“这么大的事儿,鬼王怎么还能活着?况且,那蓝格鲁星人是魔皇军爵的高手不假,但也只不过有着一个磁波而已。这点儿东西怎么可能进到坦尼湾?更别说偷了权杖了!” “隔空取物!蓝格鲁星人是隔空取物!” “隔空取物?哪儿来的灵能?” “我!我加持给他的黑暗之能!这黑暗之能能够削弱兵器的能量值!”说到这儿,三番鬼王看向荻格·冕的身后,并四下搜寻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业达目凑上前:“鬼王在找什么?找特悉斯拉姆权杖?” 站在鬼王面前的荻格·冕一直没有说话。权杖的言论一出,荻格·冕的金氓瞳眯得更紧了。他微微扬起头看向鬼王:“魔界里,谁,才是三番鬼王真正效忠的那个王?” 三番鬼王愣了愣:“效忠?不!冕王怎么还不明白,我没有效忠任何人!取权杖,将权杖送于魁煞境都是我三番鬼王自己的意思。” 荻格·冕勾起嘴角笑笑:“那,送来了,再取走,鬼王又是什么意思呢?” “取走?取走什么?” “特悉斯拉姆权杖!” “谁取走的?” “蓝格鲁星人。” “蓝格鲁星人?”三番鬼王皱紧眉:“难道,是事情败露,屠月天或魔皇军爵用同样的办法夺回去了?” 业达目上前两步:“三番鬼王,您的说辞,漏洞百出!因为,蓝格鲁星人在取了权杖后交给了一个女人。哦不,确切的说,是一个女冥将。而这个冥将,正是三番鬼王第一冥界的,楼花。”。 三番鬼王一脸的难以置信。他尴尬得皮笑肉不笑硬挤出来那么两声:“呵~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这事儿我一点儿不知道。况且,冥界要魔界的权杖做什么?” “做什么?那就要问三番鬼王自己了。正如我们荻格·冕王疑惑的,鬼王,究竟在为魔界中的哪位王者办事呢?这可真是一笔糊涂账!感觉,哪个都有可能,又哪个都没可能。与其分析来分析去的,不如鬼王自己说说得了。反正,现在也已经进了项门台,不说明白,鬼王怕是也难获自由!” 第420章 挖坟掘墓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三番鬼王一惊:“我解释什么?我也不知道这都是怎么回事儿!” “鬼王不说,那我就替鬼王说。事发之后,属下同冕王也一同分析过。三番鬼王在魔界近来可谓是声势浩大,即便在这闭塞的项门台里也一样能听到鬼王的英勇事迹。三番鬼王说,那特悉斯拉姆权杖是您送来的项门台?可属下只知道,从项门台里偷走权杖的,是你鬼王。那么问题来了。庞巴诺帝国和魔皇军爵,任何一方都不可能让鬼王从中把玩儿着魔界的权杖。也就是说,鬼王身后的人应该不是屠月天。屠月天如若真想攻打科那城,完全可以没有任何理由而直接下手。而魔皇军爵从戒备森严的坦尼湾偷走了权杖并送出魔界,这对他屠月天来说可是奇耻大辱。科那城里,龙蒂索罗和塞西莉·弗琳的政权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眼下,任何一方都不可能让鬼王从中做梗。退一步讲,玩儿这么个把戏,难道是等着屠月天率重兵屠杀科那城吗?所以,如果鬼王背后的王者是魔皇军爵里的任何一个,都无疑是找死。那么,便还剩下两个王者。一个是天魔族的赤魂龙骧,一个是圣魔无量界的白常厮。 听闻鬼王因私而误毁了血婴女的容貌。这么大的事儿,要说圣魔无量界不找鬼王报仇那是天方夜谭。可鬼王现在依然安然无恙地站在项门台里,也就是说,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鬼王为了将功赎罪,替圣魔无量界办事。不过,这个同样也有着疑问。如果,白常厮也动了魔界王者的心,又何必兜这么大个圈子,让鬼王派遣魔皇军爵的人去坦尼湾偷了权杖又送来了项门台?这和他圣魔无量界全然没有任何关系。 那就剩下最后一个,天魔族,赤魂龙骧。” 说到这儿,业达目扭头看向一旁的荻格·冕。 荻格·冕上前两步:“鬼王近日好像和天魔族来往也颇为密切。不如,三番鬼王来都来了,就先别着急走。讲一讲,你同天魔族之间的故事!也让我荻格·冕,死个明白!” 业达目的分析和荻格·冕的“威胁”让三番鬼王忽然在慌乱的同时也一时语塞! 他不知道,在眼前这个建了项门台的魁煞境魔王眼里,他同天魔族的赤魂龙骧之间有着何种关系,或者说,应该有什么关系。 三番鬼王在脑海中努力地思索着如何应答。 毕竟从进入项门台开始,从对方口中所听到的诸多离奇事件或言论,即便他极力辩解,且自认为有着一定的说服力,但同样不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做了排除法的荻格·冕最后所抛出的,引导着事件发展走向直指天魔族圣都。而实际上,天魔族是鬼王除了意外的左敦乌事件,以及那白瓷娃娃事发之后,自己因同雪天央置气而主动前往圣都以求发泄情绪之外,还真就没什么大事儿。 而这两件事,一个是没有征兆性突发的意外,另外一个却本可以避免,只因其自己意气用事。 这些事儿,解释起来其实挺简单,但却要看听“故事”的人究竟是谁。 三番鬼王一片木讷。他在寻找突破口,力求辩解自己同魔界之间并无臣服于谁,更不存在自己效忠何人,并为其争夺玄河魔谷王者之位,联合起来一起对付项门台的魁煞境。 如若像荻格·冕所分析的那样,他是因其抢在他之前建了项门台而有了怨气的话,那么他三番鬼王便不是小心眼的事儿,而是有点儿闲情逸致太多,并达到了极致的状态。 只不过,三番鬼王的停顿,在荻格·冕和业达目眼里是沉默。而沉默这个词,不同的环境中有着不同的隐晦层面。比如此时,站在魔殿当中的三番鬼王不言语,首先便是承认了自己同天魔族之间有着秘密。至于究竟是哪种类型的故事,那在荻格·冕看来是带有着悬疑和梦幻色彩的存在。 其次,这个沉默,也让方才极力为自己开脱的三番鬼王更像是那种,被人参透了他心中的小秘密,而一时之间认了怂。 荻格·冕挑了挑那脸上并不是很清晰的眉毛:“三番鬼王!看你的样子,怕是这窗外的梦魇之花真和你没什么关系!而那令候府里跑到我项门台挖坟掘墓的僵尸,你分析得似乎也有那么点儿道理。既然你将方才的两件事都推给了令候孤,那,魔界的事儿,你又想推给谁呢?” 荻格·冕话音刚落,三番鬼王看向面前某个点的眼神儿忽然动了动。他缓缓地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冕王,从口中一字一顿地说出来四个字:“沧肃太子!” 荻格·冕皱了皱眉,向前探了探脖子,一脸的难以置信:“谁?沧肃太子?”说完,荻格·冕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三番鬼王啊三番鬼王,活该你现在连王权都没了!也不知道,你究竟是狂妄自大,不把身旁任何人放在眼里肆意妄为的结果,还是你鬼王,真的就没长心?!” 三番鬼王眨了眨眼:“我是鬼,本身就没长心。” 荻格·冕忽然收起脸上的笑,又向前凑了凑:“鬼,没有心吗?不长心的,是我们魔!比如说我荻格·冕王,就是因为没心没肺建了个项门台,作茧自缚,让这周围以我为话题中心打了个遍!实际上,众人应该感谢我!不是吗?项门台的建立,他们可以铲除异己,将隐晦的一切矛盾都让它浮出水面,一个大浪推着一个大浪,最后再掀起滔天巨浪!结果呢?我为诸界付出了这么多,却没有一个人念着我的好,最后反倒要群起而攻之?!鬼王说说,咱俩究竟谁更没有心?” 三番鬼王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荻格·冕收回探长的脖颈,转过头看了看那依旧堆砌如山,并且无法控制肆虐欲望的魔灵:“瞧瞧!多么壮观的场景?!老魔王西博格鲁在世时,我荻格·冕真是打死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些本应该臣服于我,并助我夺得王权的兵将,现在却是这般屈辱和窝囊地挤在此地。而我这个王者更是失败透顶!” 说到这儿,荻格·冕转回头看向三番鬼王:“多么可悲?谁都能欺负我!就好比现在,鬼王说一切与你无关,我荻格·冕,又能奈你几何?鬼王说是令候孤所为,难不成,我要去找令候孤算账?鬼王又说是沧肃太子?哼!我连沧肃太子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可笑吗?” 荻格·冕在说这个话时阴阳怪气的,并且语速很慢。很明显,这段话中有他的愤怒和无奈。 荻格·冕站直身子,从三番鬼王身旁缓缓走到了窗子前:“我荻格·冕承认,玄河魔谷魔界里,我是最没有特点的那一个。即便圣魔无量界的白常厮比我话还少,且基本上不抛头露面。但是,他的花花肠子,还是远远高于我。这梦魇之花出来之后我便站在这儿感慨。哦对,也是这块玻璃,鬼王看见了吗?这玻璃上有一个洞!”。 说到这儿,荻格·冕转回头,斜着眼睛看着身后站着的三番鬼王:“特悉斯拉姆权杖就是从这儿又长了腿儿,飞走了!” 说完,荻格·冕转回身:“现在的我就是一只井底之蛙!外界的消息得到的有限。这种闭塞让我不安。原本以为,建了这项门台,成为战无不胜的王者便是指日可待之事,结果,悲催如我!我造了这么大的声势,到现在,却没有如预想中那样被众星捧月!即便是打,也有点儿价值不是?可现在呢?哼!反客为主了!为什么呢?因为我与世隔绝了!因为我现在是被这世上遗忘的那个!众人的目标是项门台不假,但他们要的只是这项门台,而并不在乎项门台里的,究竟是荻格·冕,还是你三番鬼王!” 第421章 乐哉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荻格·冕转回身,瞪圆脸上的金氓瞳恶狠狠地冲着三番鬼王吼道:“啊?!我说的对吗?对吗?我幽冥界的三番鬼王?!” 他向前踱了两步,语气又稍微“柔”了一点儿:“鬼王应该谢我才是!如果我没有建这项门台,鬼王是不是还做着白日梦,梦想自己有一天可以从这门儿里出去,一朝叱咤风云啊?哈哈哈哈~而现在,三番鬼王的心中应该只剩下庆幸了吧!” 说完,荻格·冕不屑地瞪了他一眼,又扭过头看向窗外:“你说对面令候府城的令候孤有僵尸血统?呵~有点儿意思,有点儿意思!不过,他有什么血统我都不在意。我在意的是,当所有人将矛头从我项门台转到令候孤身上以力求取得灵棺木,并带上令候孤的尸体冲入我项门台,一举补齐我邱机堰灵能柱又顺势称王的人,究竟有几个会死在令候孤的手下!” 荻格·冕转回头:“三番鬼王和天魔族的事儿,鬼王要是不想说,我也不问了。呵~鬼王这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还望心里清楚,我这项门台里到处都有你的影子。” 荻格·冕一边说着,一边绕着三番鬼王慢慢地踱着步:“鬼王的王权怎么没的,我荻格·冕没兴趣。但是,令候孤如若真同鬼王说的那样体内有着双重系统,那我称王一事,还真就指日可待了。哼!我不和鬼王计较,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如何?三番鬼王给我带来惊喜,我也得还理不是?!呵~行!别管那特悉斯拉姆权杖究竟是谁偷的,又交给了谁?也不管那权杖究竟是因何而起,又经了谁的手,最后的结果如何?怎么说,它毕竟是在庞巴诺帝国屠月天的头上动了土!屠月天有着异能机甲兽这个杀手锏,可权杖事发之后,坦尼湾却稳坐泰山毫无动静,想必私底下,正在那研究那点儿破铜烂铁,没事儿再和卫佘仲凑在一起画个战略图,抽签抓阄决定,先打谁呢?哈哈哈哈~” 荻格·冕的金氓瞳忽然闪了一下:“父王西博格鲁在世时,曾私下同我母后玉魔灵说过,这异能机甲兽的劲敌便是僵尸。当然,说的也不是那种普通的僵尸,怎么着也得有点儿厉害的武器,双方才可势均力敌的抗衡。所以我猜,令候孤既然是墨黎师祖的三化凡身,本是正义之人。即便他能忍受众人攻了我项门台,但只要屠月天派出异能机甲兽,他令候孤便不会坐视不管!哈哈哈~多好?!三番鬼王今日横空乍来,还给我荻格·冕送来了这等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别管真假,至少瞅着窗户外头的那点儿破花,我也能睡两天安稳觉了。” 说完,荻格·冕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真是乐哉!” 三番鬼王在口中喃喃重复着:“异能机甲兽?异能机甲兽......” 业达目抬起眼帘看了看:“这机甲兽,鬼王不会没有听说过吧?” 三番鬼王轻轻地点了下头,语气很轻,更像是回答给自己:“听过!但也仅仅是一次!没想到,屠月天居然真有?!” 荻格·冕挑着眉一脸不屑地侧头看向鬼王,啼笑皆非的样子有点儿招人恨:“有?哼!那可不仅仅是有,还是五花八门,厉害着呢!” 冕王转正身子来到了鬼王身前,并伸手拍了拍鬼王的肩膀:“放心吧三番鬼王!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大开眼界!见了异能机甲兽,即便在这天地之间消失了,也不枉你在这流年里走了一遭。” 然而,荻格·冕滔滔不绝地讲着,鬼王却全都没有听进去。他低着头皱紧眉,依旧在自己的小空间里琢磨着自己的小九九:“令候孤要是有了僵尸系统,那高氏岂不是早就为他所用了?那高氏口中的话就不能信。荻拉特占王?鬼胎?” 尽管他自言自语的声音很小,但依旧被站在身旁的荻格·冕王听到。 他绕到鬼王面前:“鬼胎?什么鬼胎?” 业达目看了看荻格·冕:“鬼王口中说的,应该是令候府里那个叫兰秀的三少奶奶,腹中的鬼胎。” 荻格·冕忽然瞪圆金氓瞳:“对对!鬼王要是不提,我倒还把那个家伙给忘了。” 此时的荻格·冕情绪较方才好了很多。即便他将自己的境遇讲得如此的落魄和惨淡,但看他现在的状态却是兴奋至极! 三番鬼王不知道冕王的兴奋点究竟是不是同令候孤的僵尸系统有关。但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鬼王除了在分析整件事情的连贯性和这背后可疑隐秘的一切端倪之外,他还在想着究竟怎么样能从项门台完美的脱身出去。 毕竟,计划落空了。 荻格·冕转过头:“鬼胎是谁的?也是鬼王的吗?” 三番鬼王猛地抬起头:“不是!” 荻格·冕“扑哧”一笑:“从僵尸到《断魄书》,再到这梦魇之花,甚至到了特悉斯拉姆权杖,哪一件事情同你鬼王没关?而这几个,又有哪一件的结果不是置我于死地?呵~如果这是项门台初建,不瞒鬼王说,我早都杀了你聊以泄愤。只不过,项门台已经建了二十多个天时,我已经被磨得仿佛快从值年到了流年,也要走你鬼王修行的路,要成仙儿了!” 鬼王没说话。 他心里清楚,荻格·冕说的是真的。他确实是有一万个理由不听自己的解释并且杀掉自己。而他现在的态度,也似乎同外界所传闻的那个荻格·冕不尽相同。 楼花的出现,让三番鬼王满脑子的问号。不对,或许,是惊叹号! 以三番鬼王对楼花的了解,这个女人,做出什么事儿都不足为奇。 本想再开口问问有关于那权杖失踪的细节,但鬼王转念一想,又闭上了嘴。 荻格·冕现在的情绪比较稳定,并且也停止追问他同魔界的事儿。既然原告不提,自己也没有必要硬往枪口上撞。保不齐,一言不合的,便出不了这门儿了。 荻格?冕沉默了数秒,忽然抬头问到:“鬼王既然知道梦魇之花,那是否知道如何破解这梦魇之花?”。 三番鬼王一愣! 他抬头看向荻格?冕的金氓瞳。或许是因为这个问题太过于刁钻,并且有着一定的难度系数,加之语气态度生硬,三番鬼王只觉得那目光逼人得让他有些胆怯。 第422章 段子手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三番鬼王忽然觉得四周空气的颜色较方才阴沉低暗了许多,这也恰巧将荻格·冕看向自己的那金氓瞳映得更加的瘆人。 鬼王毕竟同整件事情的任何一头都脱不开关系。做贼心虚也好,身为鬼也怕半夜鬼敲门也罢,此刻的他看向荻格·冕时还是打怵的。 但是,这梦魇之花究竟怎么破,他还真是仅仅听过。但究竟传闻是不是真,还需要实践去证明。 他所担心的不是自己说不出来,即便是编造,也能编出个有鼻子有眼的。只不过,是怕荻格·冕不信而已。 三番鬼王皱着眉:“我曾听闻......”鬼王顿了顿,他抬头看向面前有些耀武扬威的荻格·冕。 鬼王眼中那双重情绪所交织的目光,很快便被冕王所捕获。他挑了下眉勾起嘴角,不屑地笑了笑:“鬼王这表情,是想说,还是不想说呢?” 荻格·冕潇洒地转了个身并后退两步,又转回头看向三番鬼王:“我说过,凡是进入我项门台的,即便他是一坨狗屎,但依旧可以凌驾在我荻格·冕之上。话语权在鬼王这儿,鬼王不用有所顾虑。说与不说,我项门台又能拿你如何?” 冕王虽然口中是这样表述的,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和这份言论不相匹配。尤其是那微眯着的金氓瞳以及勾起来透露着邪恶的嘴角里,分明有着威胁的意味。 三番鬼王低下头:“将臣死后的一段时间,幽冥界里尚存的僵尸系族对于其死亡之事议论纷纷。起初,因将臣的衰败,外面的传言与谣言还是有着几分的低调,至少作为失败者的同界,也怕将臣牵连他们。但后期,见幽冥界众大司空冥界的冥上神合众议,不仅没有意图削弱僵尸势力,反倒提倡扩大僵尸阵营。从那开始,关于将臣的传闻便开始有恃无恐起来。这其中,便涉及到了千年僵尸系统配备升级,和临死前僵尸族内新物种的研发。那个时候的我还在原冥王身旁做事,并没有同僵尸有何往来。听闻制造僵尸变异物种将臣曾试过多次,但最终都失败了。而就在其第五次用项门台来壮大僵尸势利以统领诸界。那一次,僵尸血和灵能幻化正巧撞上流年里五行星宿夙场变迁,便意外夺得了这梦魇之花。只不过,梦魇之花的诞生让将臣仅仅是开心了不足一个月时,便同项门台同归于尽。而外界传闻,这梦魇之花虽未露面,但将臣将其作为自己多年来心血所得的利好产物,在临死前便将其交于了一个神秘人。” “神秘人?”荻格·冕上前:“谁是神秘人?这个神秘人,又有多神秘?难道,像鬼王这种,表里不一?喜好演戏?声东击西?” 三番鬼王眨眨眼:“魔王!倘若我是那神秘人,手上握着梦魇之花的话,我还至于走到今天这步田地?更不至于在魔界里失去了自己的侄儿!这梦魇之花,它可以放在任何一个地方。” 说到这儿,三番鬼王转头看向窗外:“我猜,它同样可以放在魔界内。” 荻格·冕没有说话。 三番鬼王转过身子继续说到:“而实际上,如果这梦魇之花单纯性的只是一种对抗敌人的,杀伤力较强的武器而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那又同战争中的刀枪棍棒又有何区别?但是,这梦魇之花存在的真正目的,是为了组建这花朵赋予了隐形能力的战士组合在一起,那便是一个有着绝对优势的组织,叫做,太古黑暗战士。没有人知晓,这种因变异的僵尸尸毒和僵尸的自身鬼种与灵血相结合所演变成的透明人,究竟杀伤力攻击力爆发力都有几重。但我分析,差不了。” 荻格·冕皱了皱眉:“鬼王倒是知晓得详细。世间万物,不是有生就有死吗?虽然我存活于值年中,没有再生之福。但我猜想,灵能也好,异术也罢,正如那些喜欢宣讲天地之道的人所言那般,从何而来,自然也有个由来而去的归宿。既然有传闻这梦魇之花的生,那可有听到,怎么灭?” 三番鬼王低下头看了看面前的地面:“因梦魇之花为将臣所制,并且出自于幽冥界内阴煞最盛的僵尸地,异能与灵能双重浸润,煞气之值已到了极盛地步。而能克阴的,自然是阳。我也是在一偶然的机会听人所言,能够灭了梦魇之花的,只能在白昼之母那儿!” 荻格·冕和业达目纷纷皱起了眉。 荻格·冕更是疑惑地问到:“谁是白昼之母?未曾听过。” 对魔界的荻格·冕王来说,白昼之母或许是陌生的。但是曾在天界雷霆都司府的业达目自然之晓。 眼下,业达目的表情异常凝重。他顿了顿抬头看向荻格·冕:“冕王,白昼之母和暗夜之父二人共同掌管着天地乾坤所向的阴阳虚实结合。暗夜之父和白昼之母分别居于这天地的极南与极北,甚少参与三界之事。” 三番鬼王瞅了瞅继续说到:“这白昼之母所居的磐桓山山脚,有一片至阳之花。此花可从花蕊处分泌一种粘稠的液体。该液体内有纯阳之气,可伏击梦魇之花的大煞之阴。但是,据说是不可铲除,只能让其枯萎。而方前所组建的太古黑暗战士军团也是存活且不可变的。说白了便是,以花之阳,克花之阴。” 荻格·冕仰起头:“倘若真能弄到你说的那东西,我这项门台就有救了?” 三番鬼王摇摇头:“这个我是真的不知。就这白昼之母山脚下的花儿也都是听来的。毕竟将臣在异变出了这梦魇之花后从未使用过便灭亡了。” 荻格·冕眯起金氓瞳:“没用过?听来的?那就是传闻都是凭空臆想的?” “应该不会是空穴来风。”三番鬼王说得很没有底气。 荻格·冕看向业达目:“神秘人会是谁?” “一定是能够让将臣信得过的。将臣的僵尸政权庞大且复杂,又喜好僵尸系统的升级。这系统升级势必会涉及到很多不为人知的灵能运用与结合,所以,将臣当年身边儿能够信任的,走哪儿带到哪儿并可全权代其掌管僵尸氏族政务军务级的,只有两个。” 业达目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向一旁的三番鬼王:“我记得,其中一个心腹,也就是那个僵尸族军统的统帅,在将臣建的第三重项门台开始因留守在项门台外御敌便已经死了。是吗?” 三番鬼王一愣:“啊,是是。” 荻格·冕看向鬼王:“另一个是谁?” 鬼王还愣着,正在思考要不要将璇阴王说出口时,业达目瞪圆眼:“璇阴王?!” 荻格·冕眨眨眼:“璇阴王?听说过。”他眯着金氓瞳一边向前走,一边如同回忆般缓缓说到:“我曾听我父王西博格鲁提起过。听说,他主管将臣所统领的僵尸族内部政事。而两个心腹一文一武。璇阴王相对沉稳。将臣在后期分身乏术时,曾将研制开发僵尸系统的重要部门和权限也划拨到了他的名下。难道,是璇阴王?” 业达目抬头看了看窗子旁荻格·冕的背影:“可是,璇阴王不是和将臣一同死在了项门台里吗?” 荻格·冕和业达目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着,而一旁的三番鬼王脸上的表情与惊讶变成了惊恐,他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他缓缓抬起头看向这魔殿对面的墙壁,并紧紧地盯着墙上的某一点。他甚至因为紧张和参透了这其中的秘密,脸上的肌肉在难掩般地抽搐。 一直没有说话的三番鬼王引起了荻格·冕的注意。 荻格·冕猛地回头,两个大步跨到其身旁:“鬼王是又想起了什么?” 三番鬼王的睫毛微微的颤抖,而眼睛却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璇阴王!是他!” 荻格·冕不知道鬼王口中的这个名字的出现背后的含义不简单,他只当鬼王同样在猜测,试探性的猜测。 可鬼王依旧在自顾自喃喃地说着:“没错!是璇阴王!我确定了,我现在确定了令候孤有着僵尸血统!” 荻格·冕扬了扬头:“你是说,我项门台里的梦魇之花,出自于璇阴王之手?不对,不对不对!璇阴王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诈尸了不成?” 荻格·冕在说这句话时,语气里有着质疑和嘲讽三番鬼王的意味。 正如鬼王所想的那样,荻格·冕毫无疑问地对他又把绣球抛给了死了数百年之久的僵尸长老璇阴王身上,不仅仅是不信,更是有种啼笑皆非的意思。。 三番鬼王转过身正面看向荻格·冕:“灵祖级僵尸长老璇阴王死了不假,但却不是死于几百年前将臣建的项门台里,死亡的时间也不是几百年前。” 荻格·冕忽然笑得前仰后合,那个样子夸张得甚至连眼泪都要笑出来。他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指向面前的三番鬼王,一边笑着一边说:“我说鬼王,你投错胎了!我真想知道,你在当鬼王之前是不是个说书的段子手?” 第423章 磐桓山·白昼之母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业达目抬起手摸了下鼻子并凑近了三番鬼王:“那属下敢问三番鬼王一句,将臣,又是什么时候没的?照鬼王这说法儿,数百年前,将臣随同项门台异生了灵能颠覆了天地,岂不都是大家做了一场梦?” 三番鬼王没有回答。 尽管二人在身旁对鬼王的言论提出了质疑,但三番鬼王的表情却依旧是严肃并且带有着凝重。 而在回答这疑问时,鬼王没有了初进入到这魔殿时的慌张和混乱。他的语气里有着沉稳和坚定。 鬼王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眉头紧皱,但眼神里却有着一丝空洞:“这原本是我的一个秘密,也是我的杀手锏,同时,也是我所做过的最惊心动魄的一件事。” 三番鬼王的严肃让荻格·冕脸上的笑逐渐消失。他眯了一下金氓瞳:“什么秘密?” 鬼王叹了口气:“我原本想用这个秘密来求自保。但现在看来,是保不住了。” 三番鬼王转过身走向了窗子旁,正面对着那特悉斯拉姆权杖穿透的玻璃窟窿。透过那缝隙看向魔殿外那片泛着银紫色光芒的梦魇之花,鬼王挺直了脊背,娓娓道来。 尽管此时鬼王的背影看起来依旧笔直,但他的肩膀是下落的。 这个细节,让一旁的业达目也开始换了一种心态和思维选择认真的倾听。 “将臣是我的偶像。他是我心中神圣所不可侵犯,高高在上并且遥不可及的王者。在我心里,只有将臣能够配得上王这一称呼。虽然我是原冥王的亲信,一路平步青云,也在原冥王身旁见到了太多寻常冥灵所不能及的高配战略头脑和管理能力的冥上神,但是同将臣相比,他们,依旧都是个失败者。 在将臣横空乍世之前,僵尸这个物种在我看来,只不过是一群长得更为丑陋狰狞,所用招式凶残且自身带有特殊战斗优势的鬼种之一而已。直到将臣第一次在幽冥界里,以僵尸群体统领的名义率先在界内发起了战争后,僵尸对我,便不一样了。 我从起初对将臣仅仅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且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一步步的演变成为尊敬,到敬仰到崇敬。 直到后来,将臣在短时间内依靠项门台使灵能翻倍,一重接着一重,继而将诸界神明都玩弄于鼓掌之中时,我对将臣之心,变成了膜拜!甚至将臣随同项门台一起灰飞烟灭的时候,我为此伤心了很久。 将臣没落之后,但众人依旧会因其而闻风丧胆的那段时间,幽冥界里更是因镇压将臣和其余下势力绞尽脑汁一片混乱,我也正是在混乱期间钻了个空子。” 说到这儿,三番鬼王垂下了头。他顿了顿:“我带着自己的心腹查克索偷偷前往了已经成为废墟的战地。当时这一举动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目的。现在看当时的自己,更像是一种精神支柱崩塌了的感觉,心痛不已。即便遍地都是砖头碎瓦一片狼藉,但我依旧能从那些碎片当中拼出将臣辉煌时项门台的四方城墙。我还记得当时的自己,在距离吞噬了将臣的那一堆残败处很远的地方便停住了脚。没人知道我当时的心情。” 三番鬼王抬起头看向窗外的梦魇之花:“说出来不怕荻格·冕王笑话。我自己的父王是在天冥大战中被天界所杀。他死的时候,我的年岁也已经不小。可比起自己父王离去时的悲伤,却不及当时站在我心中王者辉煌与阵亡中间的那片颓废中来得更痛彻心扉。若不是身旁有心腹在,或许,我都会为将臣流下我三番鬼王的第一滴泪。” 说到这儿,鬼王自嘲地笑了一声。他转回身看向荻格·冕:“每个人在修行的路上经历的不同,要的也不同,但是却总能遇到能够改变你未来方向的人或事。这话,不是我说的。我没有那么高的学识,我也并不是一个虔诚的修行者。这话,是原冥王说的。我却觉得用在我身上极为合适。 我同荻格·冕王不熟悉,但却听说过冕王在魔界的一些事迹, 我知道,原魔王西博格鲁在世时,冕王并不好争斗。而现在,从一个平庸者变成好战分子,想必你应该也是经历了些什么而有所感悟,才会如此这般。将臣的兴盛与衰败,没有影响我吃饭睡觉,但却影响了我一生所追逐的目标! 即便他是僵尸,即便他所处的周围的空间都是暗黑无比,即便将臣没有帅气英俊的面庞,但他身上的王者风范以及那无人能及的震慑力,让我每每想到他,我的未来都是带着金光的。 记不起来什么时候,我突然之间就有了想法,我要做第二个将臣!即便我有可能和他是一个下场,但至少我曾经辉煌过,即便我会死,但我让这三界内所有生灵都记住了!所以,鬼使神差的我便带着心腹慢慢靠近了那片硝烟还没有完全散去的项门台。 四周到处都是各界将士和兽族的尸体,污浊不堪。结果,当我绕着那儿走了两圈后正要离开时,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只有半个头颅悬出地表的僵尸,并且,他微微动了一下。 身旁的心腹告诉我,那个僵尸似乎还活着。但我却莫名产生了恐惧心理,我摆手唤他快点儿离开,因为我怕自己受着前冥王恩惠,没有参与大战,回头赢了又过来凑热闹,传出去对自己不利。只不过,回头几步,依旧被自己心中的信念所打败。我觉得,我有必要救他,因为他是将臣的人。虽然,他已经面目全非看不出身份。 所以,转回头救了他,并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避开结界处冥将的耳目将其带了回去。呵~天遂我愿,误打误撞的我就发现,被我救了的这个,不是别人,正是将臣的心腹,灵祖级僵尸长老,璇阴王!” 提起璇阴王,荻格·冕和业达目双双瞪圆了眼。荻格·冕更是向前一步反问了不止一遍:“璇阴王?你说的是将臣身边的璇阴王?你是说,你救了璇阴王?” 鬼王点点头。他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荻格·冕王信天意吗?这就是天意。发现了他,救了他,说明什么?说明老天待我不薄!他知道我的梦想就是要做将臣那样的天下王者!我也要建项门台!我也要让这天地之间万人敬仰!我也希望,有生之年能够有人如我这般视我为其偶像和奋斗的目标!于是,从原冥王手中顺利拿下僵尸掌管权限后,我迫不及待地在鬼棺窟里建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之地——乌子洞......” ...... 三番鬼王将自己意图从璇阴王身上索取的秘密,以及这期间意外所获的诸多“惊喜”近乎全盘而出! 说完,三番鬼王抬起头看向荻格·冕:“冕王,我所说的话听起来像是无稽之谈,但如有半点虚假,我愿接受荻格·冕王的肆意诅咒。况且你也要知道,我三番鬼王走到今天的田地,虽然已经是个落魄的冥界鬼王,可我依旧有着自己的骨气。作为幽冥界的鬼王身份,我将我最隐秘的,最不为人知的秘密跑到了项门台里告诉了魔界的魔王?!荻格·冕王应该感到荣幸。再者言,我有再大的胆,再口出狂言,再信口开河,却还不至于拿璇阴王开玩笑做文章,而引发众人群起而嘲笑。我猜,璇阴王在自灭其鬼种之前,定是将自己体内的高等僵尸灵能传授给了令候孤,这其中,应该便包含了窗外的梦魇之花!” “令候孤是璇阴王的儿子?”荻格·冕眯紧金氓瞳:“他又是墨黎师祖的三化凡身?这怎么可能?”说话间,荻格·冕将头转向一旁的业达目。 业达目轻轻地点了下头:“可能的。但是魔王,倘若这是真的,那令候孤便几近于战无不胜了!” 荻格·冕忽然勾起嘴角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战无不胜?呵~他令候孤越厉害才越好!现在看来,当初放弃令候孤取灵棺木这条路便是对的,不然岂不是更白费了些精力?眼下重要的是这梦魇之花,以及如何利用令候孤替我干掉一些仇人!” 荻格·冕的话,让一旁刚吐露完“心声”的三番鬼王暗自松了口气。他既然这么说,怕是信了鬼王的鬼话。可三番鬼王想了想,还是搭了个腔儿:“冕王要利用令候孤?” 荻格·冕斜着眼睛看了看:“怎么,不可以?” “可以不可以的,怕是无人知晓。只不过,如果冕王有这想法,还是思虑周全的好。别弄巧成拙了!” 荻格·冕转过头眯起金氓瞳瞅了瞅:“鬼王是在关心我?” 三番鬼王笑了一下:“荻格·冕王,现在可是算得上我在这天地之间,唯一知道我秘密的人了。我同冕王说这番话可并不是为了自保,只是想告诉你事情的真相而已。” 荻格·冕勾起嘴角不屑地笑了一声:“话,说都说了,何必还遮遮掩掩的?鬼王刚才的声情并茂,我信。但是,鬼王再蹬鼻子上脸的来个不是为了自保而和我攀近,那就没意思了。我荻格·冕的未来,无非两条路,赢,赢得风光;输,输得彻底。鬼王出了我项门台,便是你在明,我在暗。就算你对我项门台没兴趣,可你依旧不是个省油的灯。所以,吃里扒外的事儿,三番鬼王干了也不是一次两次的,这节骨眼儿要和我称兄道弟,我还真没兴趣。对于你藏匿了璇阴王,我敬你是把“暗度陈仓”的好手儿!可是,三番鬼王同我魔界周旋了如此之久,难道还不明白,我魔界,软硬不吃的道理?哈哈哈~我自会放鬼王出去,但鬼王就当为了你自己夺回鬼玛星云阵,也要为我项门台出一份薄力!”。 三番鬼王扬了扬头:“魔王是想让我去磐桓山?” 荻格·冕点了点头:“不错!今日离开,你可带走我邱机堰里的驼峰针。如若帮我灭了梦魇之花,玄武派白马将军的兰灵剑法我同样可以送于鬼王!以助你取回你的鬼玛星云一臂之力!即便取不回来了,多两道灵法,鬼王不开心吗?要知道,兰灵剑法,也是进修之人难得的仙法大术之一!” 第424章 细思恐极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这一日的三番鬼王因意气用事前往的项门台之行并没有白来,反而对双方收获都是颇丰。 不仅知晓了诸多秘密,更是为下一步行动及保命有了启示。 不过,参透了这其中奥秘的三番鬼王依旧将重心落在了自己的鬼玛星云阵上。梦魇之花让他好奇不假,但却不及鬼玛星云在令候孤手里来的棘手。 而对于荻格·冕而言,从鬼王踏进项门台的第一刻开始,他对三番鬼王话里的半信半疑到后期的深信不疑,荻格·冕和业达目虽然也有着同鬼王一样的惊讶与惊愕,但他的重心,也已经从特悉斯拉姆权杖身上转移到了,借用三番鬼王去取得白昼之母所居的盘桓山脚花朵的蜜汁而消灭梦魇之花,然后再进行邱机堰灵能的收集。 所以,三番鬼王此次的前来,堪称是项门台史诗级的转折点。 当业达目提出疑惑,为何梦魇之花不出自于鬼王,鬼王却可进入项门台?并且只要同梦魇之花保持一定的距离便可确保不会受到伤害? 对此,三番鬼王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众人猜测,或许是因为鬼王体内的僵尸系统吧。除此之外,只怕是也没有第二种能够说得通的解释。 鬼玛星云阵的下落浮出水面,三番鬼王借由也将自己肚子里的东西吐了个痛快。对他而言,不管荻格·冕王知晓多少,对其都构不成任何的威胁。就像冕王自己所说的那样,这个徒壁的四方城,辉煌的是项门台三个字,却从未有人真正得以体会得到城中王者的窘迫感。 只不过,沧肃也好,凌无影也罢,亦或是驳咒徒布尔诺,一切同项门台无关紧要的对他荻格·冕来说都是浮云。他倒是希望外面的战争越来越激烈,也省得有人打他的主意。 荻格·冕在试探出三番鬼王体内确实已经丢失了灵能大法之后,方才对其完全信任。他告诉鬼王,二人之间各取所需无可厚非。 事发突然,让三番鬼王对荻格·冕的条件想都没想便点头同意了。 虽说,荻格·冕同三番鬼王之间的这一条件的交换是平等的,但是冕心里也是有数的。三番鬼王现在已经丢失了王权和僵尸阵营的管理权,且沧肃和魔界都视他为眼中钉。这个对自身性命岌岌可危处境有着自知之明的三番鬼王,此时若是想贸然靠近有着三重血统的令候孤,从而夺回自己的鬼玛星云阵简直是天方夜谭。 而鬼王现在手下的得力干将也已全然失踪,孤家寡人的他自然视项门台里的荻格·冕为其新设的靠山。 不!是鬼王现在是一直迷茫的八爪鱼,所有他自认为能保命的人都是他的靠山。然而,靠山太多的后果,便是被淹没在深山老林。 当三番鬼王加持了从项门台的邱机堰里取出来的玄武派狮驼王驼峰针一能后,三番鬼王近乎是一路跑着冲出了项门台,连目光都不敢有丝毫的斜视,生怕被梦魇之花捕捉到而再次身陷囫囵。 而出项门台所留下的灵能也正如其所预料的那般,随意一个微不足道的玩意儿便换了个自由身。 他慌张地逃出了项门台。 之所以用“逃”这个字眼儿,对于彼时的三番鬼王来说再合适不过。 此次之行,不仅让他见识到项门台并非自己臆想的那般美好,更让他在从梦魇之花上顺藤摸瓜所分析出令候孤身份,继而延伸到璇阴王的种种事实。 即便现在已经确定自己的鬼玛星云阵同沧肃无关,但也恰恰因为如此,鬼王在回幽冥界的路上每每想起,心里总像是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不禁感叹,这姜,还是老的辣! 三番鬼王转过头看了看令侯府方向,府外罩着的那层元能罩让鬼王无法看清那令候孤的一举一动。原本打算去府里会会其的想法,此刻也已经成为了一个笑谈。 虽说答应了荻格·冕去找那白昼之母,可是谈何容易?! 尽管自己最初来项门台走一遭的目的已经达成,可凭借身上空无一物而想要从令候孤那里夺回自己的鬼玛星云简直是天方夜谭。 三番鬼王眯起眼:“先回幽冥界,从长计议。” 【幽冥界·贲骨峡】 就这样,三番鬼王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自己的贲骨峡,并关上了鬼王殿的门。独自一人在殿内又重新捋了一遍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而绞尽了脑汁,反复推敲,最后却只得到了四个字——细思恐极。 被璇阴王耍了的三番鬼王,此刻真是连气儿都没有地方撒。 他攥紧拳头,猛地一拳捶向了王椅旁一石骨所堆砌的桌子。巨大的声响惹得鬼王殿外驻守的几个冥将纷纷侧目。然而,面面相觑后,却又无人敢推门一看究竟。 三番鬼王将自己的老底儿全然摊给了魔界的一个王者,他不觉得丢人;损失了赤鬼烈焰带,拱手让出僵尸营,他也不觉得丢人!说一千道一万,让他心里最无法接受的,是璇阴王在自灭前曾误导自己鬼玛星云被沧肃所偷,并且由此而徒生了诸多的事端。 这,让三番鬼王觉得屈辱。 如果说,项门台三个字对鬼王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一个至高无上的领域,那么今日得以一见项门台里的真面目,鬼王心里有落差,那是失望。可是,被自己从项门台的废墟中,从死亡线上救回来,曾密藏百年之久,最终却被他和其人间的私生之子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璇阴王,让鬼王在痛恨之余,更感到不寒而栗。 这种羞辱之心,在眼下,已经胜过了任何。 将事件分析透彻之后,三番鬼王对沧肃的态度自然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此时的沧肃太子在他心里,已经不是那个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城府极深,甚至联合着阎摩罗王想要做何种苟且之事的人物了。沧肃的形象突然在鬼王心里变得高大起来! 鬼王忽然觉得,眼下的幽冥界,左棠冥王府的五爷段安在明,沧肃在暗。虽说明争暗斗无可厚非,但纵观这近来所发生的事,想必这沧肃还是占着上风。 自己同沧肃之间的梁子倘若说是个误会的话,那自己解开不就得了? 三番鬼王想到这儿,心里忽然咯噔一下:“难道,要让我投奔沧肃?” 他眯起眼,双手背于身后,缓缓直起身子:如果将同沧肃之间的误会解开,有沧肃罩着,应该要比那凡事都谨小慎微的段安强得多。况且,自己同地龙台本就是对立的,交出王权和僵尸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儿。可是如此一来,自己给段安的那点儿东西,不就是白给了吗?还会让段安痛骂自己是墙头草! 尽管鬼王有着犹豫,但他也知晓,虽然自己还不清楚沧肃的真正目的和意图,但自己若是同令候孤之间对立,他段安自然会向着令候孤。 如此说来,自己的鬼玛星云便没有办法得到手。 保命也好,取回鬼玛星云阵也罢,看来,都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去找沧肃!同时也让他给出出主意,怎么才能靠近令候孤而拿回鬼玛星云。 三番鬼王想到做到。 就这样,一心为了保命及夺回自己鬼玛星云的三番鬼王,在寻找最恰当的靠山时,将局势分析得头头是道。但却只看到了对自己有利的点。 当然,如果沧肃真能同其不计前嫌的话,那鬼王分析得自然没有错。沧肃前不怕狼,后不怕虎的这种行事作风,一定程度上便可以保三番鬼王的命,怎么说还有着一个狠劲儿! 只不过,鬼王却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儿,那便是——自打项门台建起的那一日其,他三番鬼王便是游走在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生死不由自己定夺。尽管他绞尽脑汁,尽管他凭借运气在魔界里横行霸道而最终安全平稳地落地,但他终究是被项门台玩弄在手里的一颗棋子,并且,很快将成为一枚弃子! 此时的三番鬼王沾沾自喜,甚至还有些得意洋洋。他打开鬼王殿的门,扬起了头,大步跨出门槛!随即,悬上一团黑云直奔向太子府方向! 伺机从地龙台出逃的楼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幽冥界。却在幽冥界结界外数百公里远的地方突然站住了脚。 尽管方才在地龙台时,五阴卜阳王将话说得很透彻,她也听懂了卜阳王话中的意思,可是,楼花思来想去,却依旧觉得能助自己报仇的“最佳人选”依旧是魔界! 所以,楼花还是打算去魔界碰碰运气。实在不行那便再议。 而楼花之所以胆大的一意孤行,除了查克索和自己出这口恶气之外,也只是放手一搏。因为在楼花看来,魔界,没有必要要她的命。她的存在,尤其是其身上的逻多耳,对于魔界对战鬼王,还是有着可利用之处。 想到这儿,楼花快速地前往了魔界的方向。 查克索被捕的突然,楼花又一腔热血,加上方才在地龙台诸多事情从五阴卜阳王的口中而出,楼花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峻性。多重压力的重施让楼花一时之间将藏巴玄魔派其到项门台偷特悉斯拉姆权杖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可是,楼花是忘了,但那藏巴玄魔却是心中揣着愤恨,依旧呆在原地。却没有想到,守株待兔的结果竟然是能逮到楼花的折返! 这让藏巴玄魔喜出望外! 第425章 藏巴玄魔·光能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远远看见楼花,藏巴玄魔化作一道光束,并以闪电般的速度横空立在了楼花面前。 一直闷头想着心事的楼花被眼前突然而来的这一道光晃得睁不开眼的同时并吓了一跳! 她顺势抬起右手挡在额前眯起眼。 眼前那一道竖着的光忽然呈波段般在空气中晃了晃并定住了形。藏巴玄魔依旧是那身行头站在她面前。 他的出现,让楼花在心中大喊:“不好!” 藏巴玄魔晃了晃脑袋,缓缓抬起脚绕着楼花走了一圈儿:“权杖呢?” “权杖,权杖,权杖被地龙台给收了。” 藏巴玄魔停住了脚,慢慢地转过那戴着面具的头凑向楼花:“地龙台?怎么会跑去地龙台呢?我一直在这儿等着,从没有见到过什么地龙台的人出现。” “不是!是,是我取出来之后本来要去送给你,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突然就出现了我府上的鬼差!他告诉我,他告诉我我的大人出事了!” “你的大人?”藏巴玄魔的声线此时变得很细,尾调上扬:“幽冥界出事,你就急着回去,并带回了我的特悉斯拉姆权杖,还交给霖龙台?是吗?” “前面是,后面不是。” “什么叫做后面不是?” “不是!不是我要把权杖给他的!是,是他们发现的!然后就......” 藏巴玄魔收回探长的脖子,声音又变成了一个浑厚的,有着磁性的,但是却又无比严厉的男人声音从远处的空气中空空的传来:“你耍我?!” “我没有!我没有!” “没有?没有就把权杖交给我!” “权杖,权杖在地龙台!真不在我身上!” “我要我的权杖!我不要过程,只要结果!” “权杖真的不在我这儿!” 藏巴玄魔斜着眼看了看她后又转过头:“你这还是要去魔界?” 楼花一愣,没有回答,但也算是默认。 “我给你的近路不走,非要跋山涉水的上魔界屠月那儿区去试试自己几斤几两?你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思维?” “事发突然!” “事发突然?又多突然?难道就像是荻格·冕王突然建了个项门台?就像是蓝格鲁星人突然从坦尼湾偷走了特悉斯拉姆权杖?还是,你突然知道这地之间还有着一个叫藏巴玄魔的人?” 楼花的脸色很难看。莫要她对面前的这个魔有着一种未知的恐惧,主要的点还在于这种恐惧来自于她自己。利用藏巴玄魔所指的路偷走了魔界的权杖,并最终落到了幽冥界手里所带来的未知后果。 面具后的藏巴玄魔呼吸明显粗重了一些:“你方才,地龙台?权杖在地龙台?难道,五阴卜阳王要把这权杖送给魔族?” “那不知道。” “不知道?魔的赤魂龙骧已经有了最大的魔界军权,要是他地龙台真借木云亭的手送给魔,那可就热闹了。”藏巴玄魔在楼花身旁自顾自地着。 魔界内部的王权纷争对楼花来并不感兴趣。 见藏巴玄魔站在原地半晌未曾话停顿的片刻,楼花偷偷地向前迈了一只脚。而这一步,却引起了一旁藏巴玄魔的主意。 他猛地侧头看向楼花:“想跑?!” “我帮你取了权杖,可权杖在幽冥界不在我手里!当时你答应我的用黑暗之能报仇的事儿,我现在不需要了!就当做这事儿没发生。” 藏巴玄魔忽然抬起右手,并拢食指与中指,冲着楼花面前的地面便射出一道蓝色荧光线!那些魔法接触到地表的瞬间,忽然燃起蓝色光影! 这道光影,像熊熊燃烧起的蓝色火焰,瞬间挡住了楼花的路。 楼花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我已经将话和你讲清楚。即便你现在拦住我,我同样也没有办法将那权杖交给你。” 藏巴玄魔放肆地笑了笑:“我做事,向来一事归一事。我自然不会将你放入魔界去告诉他们我的存在。” 楼花收回向前迈着的脚,站直身后义正言辞地到:“我不去魔界!我回幽冥界还不行吗?”话音刚落,楼花便转过身欲向冥界方向仓皇而逃。 结果,还未等走几步,右侧肩膀上忽然多了一只手! 那只手的表面有着泛着亮光的且紧紧贴合着皮肤的一层物质。 楼花刚要拔剑去砍向那搭在肩上的手,但还尚未发力,整个人便被那只手向后拖拽!力量之大,让楼花在还未反应过来时,便被迫又站回到了藏巴玄魔的身旁。 眼前的藏巴玄魔不停变换着声音:“你总要为你所犯的错而付出代价,这是地之间不争的事实!” “我了事发突然!我也想把权杖交给你!我也想让你告诉我黑暗之能究竟怎么用才能够对付三番鬼王!怎么才能报这个仇!我怎么会知道查克索突然就被抓了?!” 藏巴玄魔靠近楼花并伸出手轻轻抚了下因刚才用力而垂在其眼前的几缕红色长发:“你这么,还怪我了?” “不是。我只是想和你,那权杖不是我取了之后要给地龙台的,是突发了这件事情,它就,它就意外的被地龙台所得到!你怕我去魔界出你,那我不去,我回冥界还不行?” “当然不行!” 楼花瞪着眼看向面前这个恐怖的面具。 “在我藏巴玄魔的世界里,我不允许像你这样的人走来又走去,却不留下一片云彩。” “你想做什么?你是要杀了我?” 藏巴玄魔忽然仰起头哈哈地笑着:“杀你?哈哈哈~杀了你,我能得到什么?留着你才好啊!这个道理,还真得得益于项门台!” “你是要让我替你做事?” “不仅仅如此。” “那你还要什么?” “听闻楼尉冥上将有一特殊的技能,逻多耳?把你的逻多耳给我!” 藏巴玄魔话的语气很轻,完全不像是在讨要。 楼花伸出舌头舔了下干瘪的嘴唇:“即便逻多耳给了你,你也用不了!逻多耳只有在幽冥界里才能生效!况且你也知道,它的磁波范围受损了。” 藏巴玄魔抬起手,挑衅般地在楼花的脸上滑了一下:“我怎么用,不用你来教我。我既然像你要,便明我已经做足了功课。楼尉冥上将,逻多耳,你给,还是不给?” 楼花握紧手中的剑:“逻多耳是我所修出的唯一的一个灵能!我不能给你!” 藏巴玄魔的身子向后仰了仰:“哈哈~怪我,怪我方才没有将话讲明白!我不应该征求你的意见,让你在这儿浪费我的时间。我应该直接下手才是!”话音刚落,还未等楼花反应过来,藏巴玄魔抬起左手掌心朝外,右手掌心朝内,双手逆时针做离心环绕一百八十度后又迅速放置于上侧的手臂,并直指面前的楼花! 瞬间!楼花的周身忽然多了一重和地上燃烧的光火一样的晕染层! 这一层光亮映得楼花红色的头发更显得赤红无比! 被藏巴玄魔魔能所笼罩的楼花忽然觉得自己拿着兵器的手失去了力量!而当兵器掉落的一刻,从那只手臂传来的酥麻感更是很快蔓延至全身! 楼花开始在光影中浑身颤抖!渐渐的,随着晃动幅度力量的增大,让那外圈的光晕都在空气里摇晃了起来! 如果这颤抖只来自于躯体的话,那楼花还可以忍受。只不过,楼花很快便觉得体内的五脏六腑也都开始有规律的剧烈的震颤!尤其当心脏狂跳不止时,楼华忽觉呼吸困难! 她想话,却被来自头颅里大脑震荡所带来的眩晕和疼痛感所侵蚀,让她一时之间丧失了言语的能力!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垂在肩上及腰的红色长发随着震动所发出的红色光亮,在蓝白色的光晕中有着一种“微醺”的感觉。 藏巴玄魔上前两步:“来!让我瞧瞧,哪个是逻多耳!” 楼花能听得见但却不出。 面前的藏巴玄魔眯着眼,他像要将楼花切割了一般,用其特有的方式,在楼花被光能震荡所投射出的灵能端里找寻着那最大的灵能,逻多耳。 片刻后,藏巴玄魔忽然在面具后笑出来了声,并抬起左手将逻多耳吸附至自己的体内!随即,释放了楼花! 被释放的刹那,楼花周身那一圈蓝色的光火也瞬间熄灭。周遭也因这光亮的褪尽而瞬间陷入了黑暗! 藏巴玄魔的光能所产生的震颤,让楼花在丧失了痛楚感之后,依旧觉得此时的自己身体像被掏空了一般。 因浑身无力,楼花倒下并趴在霖上! 红色的长发凌乱不堪地散在其身子周围并遮住了颜面。 藏巴玄魔上前两步:“给你两条路选择。一,回到幽冥界,让黑索骨左棠冥王拘押进冥司十三局!这样,你便可以同你的查克索大人在那十三局里隔空相望,厮守终生。第二条路,三番鬼王的仇自有他人去报。你在没有得力靠山的情况下,每走一步无疑都是踏向死亡。仇恨这个东西要有,但不必尚未逢时便急着报。聪明的人,从不会将自己推向风口浪尖儿而只为图一时之快。你可以替我做事。我藏巴玄魔可保你楼花的命。留着你,你才有机会再见一见你的情郎不是?我只给你三十秒的时间考虑。三十秒之后,如果你并未给我一个选择的话,那就算你自愿选择死。我自然会了断你的命,也了了你心中的仇恨,和对那查克索的相思之苦,送你入超脱三界之外!” 第426章 蓄谋已久的“质问”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得到了逻多耳的藏巴玄魔,说话的语气依旧同之前一样男女音色互换着。只不过,现在的话语里,满满的都是不容置疑。 而楼花虽然和魔界打的交道不多,但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叫藏巴玄魔的家伙虽出自于魔界,但却有别于魔界!单凭他的行事作风,出手利落,动怒却不动喜便足以看出,眼前的这个魔灵不仅神秘并且城府极深,让人揣摩不透。 楼花痛苦地伸手抓了一把地上的沙土!那感觉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想要借此来撑起自己的身子。然而试了两次,却都以失败而告终。 藏巴玄魔又向前走了两步,停在了楼花面前:“还有五秒,三秒......” 说到三秒时,藏巴玄魔的手心里忽然出现了一团光亮!没错,他在等待着两秒之后随时对眼前的这个幽冥界的一等冥将发出死亡的讯号! “二,一!”当其口中的数字一尾音刚落,楼花有气无力地:“我选第二个。” 藏巴玄魔俯下身:“你说什么呢?我没有听清。” 楼花似是用尽了洪荒之力,艰难地抬起头。这一举动,让方才五脏六腑因震颤酥麻所带来的不适感再次袭遍全身!楼花满头都是汗,只不过被一缕缕垂下的红发遮住。 她深呼吸一口气,再次艰难地说了一句:“我选二,选第二个!” 藏巴玄魔直起身子:“选择跟我的话,可是有条件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回幽冥界,不可以去魔界。不经我允许,你不可以私自对任何人下手扰乱我的计划。” 楼花没有说话。她半撑起来的身子虽然看不清脸,但却能从那依旧在微微打颤的发丝中看出她的痛苦。 藏巴玄魔的脚步似乎远离了楼花。那声音也变得有了些距离感:“我藏巴玄魔从不要废物!拿出你在幽冥界里当一等冥将时的劲头,让我好好欣赏欣赏幽冥界调教出来的一把好手!我只给你一日的时间恢复内力。一日之后,去令侯府城后身的后山找我。” 说完,藏巴玄魔的面前像是突然出现了一个竖长的且带拱形的空间门,一脚踏进去,瞬间没了踪影。 藏巴玄魔的离开让楼花可以放肆地将身体的不适感表现出来。 原本撑起来的半个身子也忽然像是失去了重心垂直落向了地面。 楼花的一侧脸就那样紧贴在肮脏且布满砂砾的地面上。对她来说,颜面已经不再重要。那刺痛肌肤的尖锐痛感和体内内力的受损相比,简直是不值得一提! 额头上的汗,让几缕垂在脸上的头发变得黏腻! 楼花大口地喘着气!一边呼吸着,一边不知不觉地红了眼眶。 自己现在的处境是她始料未及的。自己曾经在幽冥界里雷厉风行!作为女将,却统领千兵万鬼的场景也早已经成为了过去。她的眼前所浮现的全都是自己曾在鬼棺窟里去找查克索的场景。 现在想想,那时即便是争吵,即便是动手,都觉得心里暖暖的。 这两个位高权重的一等冥将,怎么就会落到今日这份田地? 楼花缓缓闭上眼。虽然在从地龙台逃出之后,自己已经做好了杀了三番鬼王便回冥司十三局请罪,而力求将自己的后半生同查克索捆绑在一起。即便被拘押在十三局里属同一空间,即便两个人永远都不会再见,可是至少在楼花的计划当中,她还有着能够听见查克索声音的那个逻多耳。 而现在,逻多耳被藏巴玄魔所收,等于是切断了自己同查克索唯一关联的纽带!这让她不得不选择屈辱臣服! 楼花不想再替任何人做事。她知道,逻多耳对藏巴玄魔来说可有可无,但对她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而自己也只能是借着一线生机,力求有朝一日夺回逻多耳!即便抛弃自由,自己回幽冥界偶尔听听查克索的声音,回忆回忆两个人相爱相杀的情路历程,也算是自己在这天地之间活下去的一个动力。 这个动力,是楼花战胜自己身体痛苦的唯一精神支柱。 于是,她咬紧牙关,一点点地尝试着缓缓起身。而这一次,这个坚强的女人虽然红了眼,但最后却依旧选择将眼泪咽了回去。 【令候府】 被强制性从令候府堂上拉回府内的暮天雪依旧呆若木鸡。 她始终不愿意相信,自己深爱的段坤能够一夜之间变成这样!既然自己苦练了多时的,自认为胡月的淑女并没有得到段坤的认可,暮天雪决定亲自质问。 当然,这个质问,是加引号的。 为了让萧漫和高氏放心,暮天雪表现得同前一日截然不同。 她假装自己已经看开了一切,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的时候睡觉,有事儿没事儿的还能和萧漫高氏打几句哈哈。 起初也不能够相信暮天雪能在一时之间就变化如此之快的二人,很快便在暮天雪数个时辰的假象扮演中逐渐演变成拥着其喜极而泣。 她们庆幸暮天雪走了出来,庆幸段坤这个恶棍并没有给她带来伤害;她们庆幸之前的那个雪儿又回来了。虽然心中还有着疑虑,但见到暮天雪不再执拗,不再作践伤害自己,喜大于忧。 临睡之前,萧漫拉着高氏的手凑到一旁并压低了声音,小声说到:“玲兰,我看雪儿虽然这好的有点儿突然,但好像没什么事儿了。你觉得呢?” 高氏回头看看:“我也有点儿疑惑。但看小姐的样子,好像确实好了很多。” 萧漫皱皱眉:“她该不会跟咱俩使什么心眼呢吧?!” “应该不能。段将军的态度那么坚决。萧漫小姐,从事发到现在,你一直为我们小姐担心,昨夜也没有睡好。你先睡,我在这儿值夜。如果,如果我半夜要是起夜出去的话,到时候我再叫你。” 高氏口中所谓的如果,实际上是在打马虎眼。真正目的,是去令候孤那儿商议项门台的大事。 萧漫扭头看看,点了点头:“也好!不管她真的假的,至少看着她现在这样儿,我也能够安点儿心了。我先去眯一会儿。你要有事儿就叫我。” “嗯。”高氏应着。 萧漫说着,走向了暮天雪的床榻。 暮天雪转过头:“萧漫,我自己睡就可以。” 萧漫站在旁边笑了笑:“自己睡?那可不行!”说着,笑嘻嘻地钻进了被窝,并将暮天雪搭在身上的小凉被子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一旁的暮天雪有点儿着急:“萧漫,我真的自己睡就可以。” 萧漫扭过头看了看身后的暮天雪:“我都躺下了,大小姐。况且,你说你自己睡,那我睡哪儿?” “你,你回你自己的府。” “回我府?”萧漫瞪圆眼睛,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这就是我府!你傻了吧?!”说完,她转过身子朝向暮天雪,并冲着暮天雪的额头轻轻地拍了一下:“傻子!这是我府!我看你真是蒙圈了!” 萧漫见暮天雪没有回应,眨着一对儿大眼睛像在想什么心事的样子。她看了看:“昨夜你也没睡好,咱俩快点儿睡吧。要不,我给你唱一首歌?” 暮天雪的表情有点儿尴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的。声音极微弱的且很不自然的回了一句:“啊。行。” 实际上,这是暮天雪接着萧漫的话茬所应答下来的一句搪塞词,但在萧漫看来,便是应允她唱歌哄其睡觉。 萧漫闭上眼,哼唱了几句忽然就睡着了。 暮天雪一个机灵坐起来推了推萧漫:“萧漫!” 这把刚睡着的萧漫吓得够呛!她转过身慌张地问到:“怎么了雪儿?雪儿怎么了?”睡着了的萧漫还以为是高氏在推自己。 迷迷糊糊中突然看见身旁坐着的暮天雪,抬手揉了揉眼睛:“你推我呀?雪儿,你吓我一跳!什么事儿?” 暮天雪伸手指了指她的位置:“我,我想睡在外边!” “哎呀大小姐!睡在哪儿不都一样?!” 暮天雪嘟囔着小嘴又说了一遍:“我想睡外边儿。” 萧漫眨眼瞅瞅:“行行行!小祖宗!你睡外头,我睡里头,这回行了吧?” 两个人调换了位置之后,萧漫抬手给暮天雪搭了搭被子,又像哄小孩子一样拍了拍暮天雪的后背几下,小声说道:“睡吧雪儿,我累了。”说完我累了之后,萧漫便睡着了,并且轻轻地打起了鼾声。 暮天雪躺在床榻上抬起眼皮看了看坐在侧椅上的高氏,小声唤到:“玲兰,玲兰。” 高氏一路小跑到暮天雪旁焦急地问:“不舒服吗小姐?” “不是的玲兰。我没什么事儿了,你别为我担心。你也别坐在那儿,你躺下!去,你也睡!你也睡!不然白天吃不消的!” “我没事的小姐。”高氏掖了掖暮天雪的被角刚要离开,暮天雪忽然伸手拉住了高氏的手。高氏转过头。 暮天雪松开了手指,指了指地上的一张软席:“去!你去睡觉!听话!你要是不睡,我就不睡!” “小姐,我真不累!你快睡你的吧!”高氏轻轻拍了拍她,又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萧漫小声说:“小姐,你看看萧漫小姐都睡着了!你也快睡吧。” 暮天雪咬了咬下嘴唇,又一把拉住了高氏的手,近乎撒娇般地还轻轻摇了摇:“你不睡,那我也不睡。”。 高氏无奈地看了看她眨眨眼:“行!行!那我去睡,我去睡!”说完,高氏冲着暮天雪点了点头,转身躺在了地上的软席上。 借着月光,她又看了看床榻边上依旧睁着眼睛的暮天雪。暮天雪冲着高氏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第427章 不能回头的孤帆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闭了眼睛的高氏依旧担心暮天雪。她几次偷偷睁开眼,却意外发现,暮天雪竟然“睡”着了。 高氏看着睡梦中的她,心里面松了口气。心事也好,病痛也罢,能够睡得着,便预示着一切都会过去。 她会心一笑。也许是因为太累了,高氏迷迷糊糊的竟也睡着了。 瞄准了时机的暮天雪,在高氏和萧漫都熟睡的时候,捏手捏脚地出了门。 离开萧漫的府,暮天雪一路慌张地跑到了这府的偏门处,凭借着印象找到了那匹为周边几府运送物料的马匹,跨上马儿直奔向段坤府。 这一刻的暮天雪仿佛回到了那一日在军营里同段坤一起骑马奔向爱情时的场景。 当马儿像离弦的剑奔向心爱人的府邸时,暮天雪只觉得一切都没有发生。这个世界上,爱的天平两端只有她和段坤,二人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意外。她觉得她自己所奔向的是段坤的未来。 马儿一声长嘶停在了段坤的将军府外。 守门的仆人借着月光提起灯笼,仔细地瞧了瞧,顿时惊慌失措:“暮,暮小姐?暮小姐,您,您怎么来了?” 仆人颇为惊讶,深更半夜的,暮天雪竟然一个人前来找段坤。 她踮起脚望向马蹄蹶起的还尚未回落的沙尘方向,却未见一个人影儿。 仆人皱紧眉看向面前的暮天雪:“暮小姐,您这是......” “我要找段将军。” 小仆人突然一时语塞。他不知道究竟该不该让暮天雪进去。虽然他的心里也是希望二人能够见个面将话说清楚,可是,眼下的段坤却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这让他不禁有些担心。 暮天雪见仆人没有撒口,一直愣愣地站在段坤府门前没有挪动地方,只是站在原地“嗯嗯”的。于是又说了一遍:“我要见段将军。” 这一次,暮天学的语气里有着毋庸置疑的坚定。即便她没有吼,没有喊,没有生气。 “可是暮小姐,段将军他,他最近,他有点儿......”话刚说到这儿,门里,一个仆人探出个头:“谁呀?深更半夜的,你可别吓唬我!” 仆人转转眼珠看了看,眯起眼睛,忽然又睁大:“暮,暮小姐?!” 他将整个身子从门缝中挤了出来,一脸的尴尬:“是暮小姐您呐!我这还以为......嗨!我还以为是鬼呢。” 小仆人在旁边推了他一下:“别胡说八道!我们不是......” “暮小姐这是来找段将军的?” “是的,我找段将军。” 后出来的仆人看了看:“诶,小姐要找段将军,你在这等什么呐?抓紧让人家进去呀!” “哎呀,不是!这将军最近的脾气他不稳定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如果,一旦,嗨!” “那是对别人!暮小姐来了就不一样了!况且,这人都到家门口儿了,咱俩在这儿拦着算什么事儿?回过头来俩人不能和好的,算你的事儿,还是算我的事儿啊?!” 小仆人一听似乎有点儿道理。他抬头看看,犹豫的缓缓退后了两步,并侧了侧身子闪出了一条道儿:“那,那小姐,您,您注意安全。” 暮天雪提起裙摆大步迈了进去。 身后的仆人拍了另外一人的肩膀:“你傻呀!还注意安全?!坤少能吃了她呀?人家那是暮府千金!” “我就是随口一说嘛!况且坤少的脾气你现在又不是不知道,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暮天雪没有敲门,直接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尽管她捏手捏脚的,但还是被有着多年行军作战经验,能够捕捉细微声音的段坤听了出来。 段坤猛地从床榻上坐起,伸手握住枕旁的剑:“是谁?!”说着,便要抽出刀刺向来者! “是我,段将军。” 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段坤一愣! 窗外的月光照在那指向暮天雪的兵剑上,折射出一道寒冷逼仄的光,正好映在暮天雪的脸上。更将面前的暮天雪照得楚楚可人的同时,更让人心生怜悯。 段坤迟疑了一下,缓缓地收回剑。他垂下头看向面前的地面,声线里毫无任何感情色彩的说道:“你想知道的,我没办法回答你。” 暮天雪抿了抿嘴垂下头。两只手因为紧张而在身前不停地搅动着。 沉默了半晌,暮天雪忽然将手扶上自己的衣襟并缓缓解开。 段坤一直低着头。 借着月光,当那件衣裳像轻纱一般借着撒在府上的月光而堆在暮天雪的脚踝旁时,段坤慕地抬起头。 站在对面的暮天雪裸露着的酮体就那样一览无余。混着月光的莹亮白皙的肌肤陷在了段坤的眼帘里。这是青春与岁月馈赠的爱情厚礼,一切是那样的浑然天成,宛如精雕的润玉,无瑕而自带辉光。 段坤猛地转过身:“雪儿姑娘,你,你这是做什么?” 暮天雪缓缓抬起头:“段将军,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突然对我厌烦。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你突然决定在你的未来里换了个女主人。我知道自己并不完美,我也知道,段将军是个念旧情的人。可我同样也是。从我见到段将军的第一面,我便笃定,你就是我一直在等,一直在找的那个人。我的性格随我父王,执拗,认死理儿。尤其对于感情,更是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坚持。母亲死后的近二十余年里,父王从未有过纳妾的打算。我也如此,既然认准了,那我便不后悔。” “暮姑娘,你把衣服穿上。我段坤不值得你这样。” “不段将军!是我先选择了爱你,那我暮天雪便要将我的一切都奉献给你!” “不!我段坤收不起!你快把衣服穿上!” 暮天雪的声音有点儿颤抖:“我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段将军,你能亲口告诉我,你的决定,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吗?还是,还是你真的就不爱我了?” 段坤低着头:“没有原因。” 短短的四个字,让暮天雪原本还充满希望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她缓缓地垂下眼帘:“不爱了,不爱了是吗?即便是我脱光了站在你面前,段将军也不愿多看一眼?” “不!不是这样!不是的!” “那是什么?” “雪儿姑娘,或许,或许感情的事情它就是说不清楚的。” “怎么会说不清楚?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爱了!” 段坤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有为什么。” 暮天雪的眼圈儿红红的。她低头看向面前的地毯,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轻抬起脚缓缓走向了段安的床榻旁并躺了上去。 “她哪点比我好?”暮天雪闭上眼:“我不信!我不信!” 段坤转过头,一把捡拾起地上的衣裳大步走向床榻边并向榻上一扔:“你,你你快把衣服穿上!” “我不!” “你别这么作贱自己行吗?你这样,你这样我......” 一直都心平气和的暮天雪听到作践这个字眼儿,忽然一下子从床榻上坐起来。她冲着段坤吼到:“难道我爱你爱错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呵~作践?我宁愿作贱我自己!我宁愿这一切都是假的!你现在让我如何接受?你让我如何接受有人抢了本该属于我的幸福?!前一天还含情脉脉地拍着我的头喊我小傻瓜,拉着我的手叫我小朋友的人,说不爱就不爱了!没有理由的,他没有理由!他给不出我任何不爱的理由!” 说到这儿,暮天雪忽然一个机灵从床榻上下来,伸手抓住段坤的手臂:“段将军你告诉我,胡月哪儿好?你告诉我,她哪儿比我好!我改!我改行不行?!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女孩子,我就变成什么样儿的还不行吗?” 面前的暮天雪依旧是不着寸缕,这让段坤不知所措。而她想要的答案,他依旧是给不出任何回答的。他唯一能在口中不停重复的话,此时也只能是那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你别这样!你别这样!” 暮天雪猛地一甩手!她一边哭着一边大声喊:“我不这样,那你叫我怎样?!昨天的我还在你的未来里!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说,你说你的未来里有蝉鸣,有燕过,你说你的未来里有青松的山,有广阔的海,有能够折返回忆的船!你说过的段将军,你说你的未来里还有我!可现在呢?你告诉我,我去哪儿了?我求求你,你告诉我,你把我送去了哪里?!是让我坐船回到了你的过去?你不能这样段将军!你不能都计划好了的事情说变就变啊!我也是当事人好不好?你想让我去哪里,你要告诉我!你告诉我的啊!不然,不然你让我就这么东奔西走的找你的未来,我会迷路的啊!”。 段坤低着头,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也许,海还有,山也在,但船,却已经成了一艘孤帆,回不去了。” 段坤突然说的这么一长串的话,让暮天雪为之一惊!她急忙上前两步:“段将军,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你告诉我!你告诉雪儿好不好?你忘了,你会将你所有的心事都跟我说的,我是你的小朋友啊!小朋友很听话的!你告诉我,我和你一起解决好不好?你不要一个人扛着!” 第428章 晴天?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段坤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暮天雪,又急忙将目光转向别处:“什么事情都没有。雪儿姑娘,我对不起你!当我决定要娶胡月的那一刻,我便知道,我这一生,负了你。这几天我也想找机会和你解释,但是......对不起!迟迟没有去找你的原因,是因为,是因为我,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要对不起!我不要对不起!我要未来!我要你的未来呀!” 段坤从暮天雪的身旁跨过,冲上床榻一把抓起暮天雪的衣服并披在了她身上:“雪儿姑娘你别这样!我宁愿你打我,你骂我,我也不希望你像现在!段坤我真的不值得!” 暮天雪后退几步,她的脸上依旧满是泪水:“只要我暮天雪觉得值得,你就是值得的!”说完,暮天雪抬起手臂擦了一把脸上的泪。 她的这种举动越发让段坤心里难受。 暮天雪没有了方才的柔弱:“段将军!”暮天雪一边向门外走,一边说到:“你可以娶胡月为妻,我也可以不做正室。” “什么意思?” “段将军,我要做你的妾!我就不信,我做妾,段将军还有什么理由能够拒绝?!” 段坤在身后猛地抬起头冲着暮天雪的背影吼到:“你疯了?!” 站在门口的暮天雪转回身:“我是疯了!我爱你爱得已经发疯!你的未来里可以没有我,但我的未来,必须有你!”说完,推开门大步离去! 暮天雪的执拗让段坤觉得可怕。而暮仕雄大将军的千金竟然要嫁给令侯府的义子做妾?! 这种爱的背后,除了无私的奉献外,还有着一种深沉的痛楚。 段坤不清楚,此时心中的这种如千刀万剐的滋味究竟能够同谁去说?他垂下头,自己同自己都无法言说。 这一切,只怪那一晚段坤的房内没有足够明亮的灯光能够照得见他红了的眼眶。当暮天雪冲出房门,脚步声渐渐消失时,段坤方才缓缓地抬起头。眼前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将军府,但此刻却因暮天雪的到来,让段坤在睁大双眼看向四周时倍感一阵伤感和心痛袭遍周身。 段坤的心中不停地在回味着方才暮天雪的那一句妾。 他低下头喃喃地叨咕着:“她疯了!她真是疯了!”而自己负心汉的这个角色才刚刚上演。段坤在忍,他在迎合自己角色的配置。他不知道在面对暮天雪时,自己选择用逃避的方法来表现自己的冷漠不仁,究竟算不算作是合格。 但是,他已经尽力了。他害怕明天过后的暮天雪会一意孤行地强行做自己的妾室!想到这儿,段坤的心底在滴着血。 面对暮天雪所提出来的疑问,段坤有好几次都想扬起头回答她。只不过,一切,身不由己。 从段坤府上冲出去的暮天雪刚跨上了马掉头跑了没多远,便看见了迎面而来的萧漫和高氏。 暮天雪在勒紧马缰时发了力,这让马儿来了个猝不及防的同时也仰天来了一声嘶鸣! 暮天雪故作镇静:“你们两个醒了呀?” “你干什么呀雪儿?” “小姐!你怎么自己来段将军这儿了?你倒是说一声啊!” 暮天雪淡淡地笑笑:“没什么,我就是来和段将军聊聊天儿!走吧!回去吧!”说着,双腿夹紧马肚,向府上奔去。 暮天雪的速度之快,将萧漫和高氏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说起骑马,即便高氏身上带着千年僵尸系统,但身下的这匹马儿却是血肉之躯的一个凡体。她和萧漫驭马技术的不娴熟拖延了时间,导致二人回到府上时,暮天雪已经钻进了被窝。 听到门响,她仰起头探出床幔:“你们两个真笨!” 萧漫一边喘着气,一边怒气冲冲地跑到了床榻旁,微躬着身子,向前探着脖子质问着暮天雪:“你去找他能不能提前和我说一声?你说说,这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儿,你是想让我气死吗?” 暮天雪一咕噜从床榻上坐起来。她仰着头看向背着月光的萧漫。暮天雪眨眨眼勾起嘴角,一双眸子在月光的映衬下闪闪发光。她回了萧漫一个甜甜的笑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萧漫,我知道你们都为我好。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萧漫皱皱眉深呼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脊背:“好消息?哼!说吧!也不知道你那段将军究竟能给你什么好消息?!” 话刚说到这儿,暮天雪从萧漫的身后探出脖子,又伸手召唤了在一旁倒水的高氏:“玲兰!玲兰你来!我有一个大大大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高氏停下正在倒水的手愣了一下:“噢噢,好!”她端了两杯水递到了两位小姐眼前。 暮天雪开心地说到:“我和你们讲哈,段将军没有变!他还是那个段将军!” 萧漫翻了个白眼儿,将高氏送来的水一饮而尽,转手又用力地摔在了高氏的手心里:“这就是好消息啊大姐?”萧漫说完后,忽然抬起手在空气里比比划划了一番,语调也高了一重:“我当然知道他是段将军!难道他做了这种不是人的事儿,就变成了王将军李将军赵将军吗?哼!开什么玩笑雪儿?你该不会是真傻了吧?!就方才我和你说,雪儿,就你在临睡前同我和玲兰说的那番话,那真是让我激动得不得了!谁知道你居然在骗人?!” 萧漫一边说着,一边在床旁来来回回地踱着步,手舞足蹈的又突然一下子将手扶在床榻边身子向前探,将头凑向了暮天雪:“雪儿啊,我求你了行不行?我承认我性子急,我也承认我们都是旁观者,是局外人,我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对你没有影响。但是雪儿,我希望你能够正视事实好不好?你不要今天一出明天一出的,你这样的话,你自己就毁了!我们给你时间,你给你自己时间,而不是我们所有人要去给段坤时间!你知道吗?他已经不是人了,你给他留再多的时间,你留一辈子时间又有什么用?人家后天就要娶胡月了!胡月!胡月你知道吗?!” 萧漫越说越激动。她甚至一边说着一边将双手扶上了暮天雪的肩膀,并用力地摇晃着,晃得暮天雪头晕目眩。 可是即便这样,面对着激动与愤怒交织的萧漫,暮天雪却一直是脸上挂着笑。她努力腾出一只手扶上了萧漫的手臂,稳住了她抬起头:“萧漫,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萧漫一愣,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身子向后一靠,站起来时无力地将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好好好!没说完!没说完!你说吧!” 萧漫的语气和表现明显是对暮天雪接下来的话不抱有任何的希望。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丫头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还是为那个段坤来辩解。 结果,暮天雪向前挪了挪,眯起眼看了看萧漫,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高氏:“萧漫,玲兰,段将军说要娶我!” 萧漫一愣,猛地将头转正看向暮天雪:“娶你?”她伸出手扶上暮天雪的额头:“你在说梦话吧?!你傻了吧雪儿?!” 高氏也凑上前:“你说什么小姐?段将军说要娶你?什么时候?就刚才吗?”高氏瞪圆眼,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暮天雪的回答。 暮天雪看了看高氏,又转头看了看身旁的萧漫,用力地点了点头。 萧漫撇了下嘴挑了下眉,转过身走向了一旁的侧椅,扑通一下坐了进去,有气无力地将身子向后一仰:“娶你行!你说娶你就娶你!别说娶你了,你就现在告诉我他娶了阿猫阿狗都好,行了吧?雪儿,只要你好好的,我现在哈,只要你好好的,我已经不求别的了!你只要别在我眼皮子底下再离开偷着去找他,我就皆大欢喜了!” 暮天雪眯着眼笑笑:“放心萧漫,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雪儿啊!我小时候父王可是找人给我算过命的,说我能长命百岁呢!你可别气我了!你这么气下去,我估计我真就没几年活头了!” 萧漫这话听起来颇有喜感,但里头却有着满满的沮丧和无奈。 站在一旁的高氏扭头看了看萧漫,又看了看暮天雪。 暮天雪的话,在眼下这时候,可信程度确实是极低。不过,也许是因为她和暮天雪之间的关系在高氏来看或许还有着一点可能,而这个可能,就是她希望暮天雪幸福的可能。 虽然这种几率只占极小的部分。 暮天雪将手中的水杯递给高氏下了床塌来到了萧漫身旁。她拉起萧漫的手攥在手心里:“萧漫,我没有骗你。段将军真的说要娶我。” 萧漫将头扭到了另外一侧并闭上眼:“好!娶你娶你!”。 暮天雪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握着萧漫的手,又扭头看向窗外:“萧漫你看,今晚有月亮和星星,明天应该是个晴天。” 萧漫不知道暮天雪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她转回头顺着暮天雪的目光看向夜晚的天空。当然,对萧漫来说,即便是天幕再美,也断然抹不开眼前的这个叫暮天雪的丫头给自己带来的烦恼和烦闷。 第429章 放风筝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暮天雪抽回手,托住了腮仰起头:“小的时候,我就喜欢看星星。我一直觉得,这天上的星星中有一颗应该是我。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记忆里,小时候天上的星星自己是能够辨识的。我总是能轻而易举在这些小眼睛里一下子找到那个自己。可是现在,我费了好大的力气却也没发现。” 高氏端着两个杯子来到了桌旁并轻轻的放下。她站在暮天雪的身后,同样仰望着星空:“小姐,或许是因为方位的事儿。毕竟小姐之前一直在暮将军府,而这是令候府。” 暮天雪的手依旧托着下巴。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是的玲兰。是因为小孩子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简单清晰明了的,充满着单纯。而长大之后的现在,就像是同样用一双眼睛看同一片天,你依旧会迷失自我,找不到你想要的那点儿东西。” 暮天雪的话里有话。 萧漫眨了眨眼:“诶,你先别找星星。我问你,你去找段将军,你们两个都说什么了?” 提起段将军,暮天雪将抬头望向天空的目光收回来并扭过头:“没聊什么。”说完这四个字后,整个府上忽然安静了。 萧漫和高氏都在等着暮天雪说下文,奈何等了半天却着实是没有下文可言。 萧漫愣了愣:“什么叫做没有什么?你刚才不是说他要娶你吗?”萧漫摊开双手:“不是,总得有个过渡吧!啊,你去了,一进府上,段坤就拉着你手,雪儿,我娶你。你就出来了?开玩笑嘛!” 暮天雪低下头抿着嘴笑了笑:“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话音刚落,萧漫又冲到了暮天雪面前:“我说雪儿,你可别犯傻。说不娶就不娶,说娶就又娶了!什么都可着他段坤,天下哪有这等无耻的道理?!话再说回来,前两天说要娶胡月的事儿总得有个交代吧?!总不能像狗做梦一样,想一出是一出,这不是耍人玩的吗?他说没说胡月怎么办?” 暮天雪愣了一下:“都说要娶我了,胡月还和我有什么关系?”这话,暮天雪实际上是说给萧漫和高氏听的。被二人听来的,便是,段坤娶了她,便不会再娶胡月。 而暮天雪真正想表达的,是段坤只要娶了自己,胡月的存在与否她不在乎。 身旁依旧是萧漫和高氏两个人喋喋不休的质疑和劝阻。她们始终觉得段坤的这种做法并不稳妥,很有可能是缓兵之计。也有可能是段坤第二个戏弄人的鬼把戏。 暮天雪笑了下,但这个笑是勉强的。她想用这种表情上的幸福感来代替自己辩驳的言语。她需要别人相信自己,也相信段坤。 也许是笑累了,暮天雪忽然换了个姿势并打断了二人:“萧漫,明天晴天的话,我们去放风筝吧。” 这放风筝的事儿来得太突然,弄得萧漫还张着嘴摆着口型,却像是闪了舌头一样半天没反应过来。 她眨了眨眼,闭上了嘴,皱了下眉顿了顿才反问道:“放风筝?放什么风筝?” 暮天雪却伸手捂住嘴扑哧笑出声:“还能有哪个风筝?就是我们之前在后山经常玩儿的那风筝。” 还没等萧漫回答行或不行,暮天雪已经站起身,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声音有点儿小:“萧漫,我想放风筝了。” 萧漫不是想拒绝,而是当暮天雪毫无征兆地和她提起这风筝时,她总觉得好像同这风筝有点儿什么事儿,但却一时没有想起来。 站在萧漫身后的高氏突然说道:“小姐,那风筝,那风筝在侯爷那儿呢!您忘了吗?” 提起候爷,萧漫方才反应过来这风筝里的故事。 萧漫瞪圆眼抬起右手并伸出食指指向窗外:“对!那风筝,那风筝在我父王那儿!雪儿,不能放风筝!你忘了那风筝和我三哥,我三哥!”喊了两声三哥之后,萧漫更是惊恐地再次说道:“我三哥萧江!你忘了我和你说过的吗?” 刚说了两句,暮天雪却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小姐,你知道了还......” 暮天雪将头转向了高氏:“玲兰,人有的时候是一种习惯。我知道,现在想去找别的风筝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我就要嫁人了,总是惦念着大家在一起放风筝时候的快乐。萧漫,未来的我即便和段将军很幸福,但像现在这样能凑在一起再放一次风筝的机会,只怕是不多了。” 暮天学说得煞有介事的样子,就仿佛她和段坤的事儿已经板上钉钉了一样。如此这般,也更是让萧漫和高氏一头雾水。 萧漫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向前一步:“成亲?你什么时候成亲?” 暮天雪轻轻地笑了笑,她低下头,声音很小:“随时。” 高氏上前一把拉住暮天雪的手臂:“什么叫随时啊?小姐,这事儿侯爷知道吗?” “我和段将军商量好了。因为他突然提出要娶胡跃的事儿已经让整个令侯府里都鸡犬不宁的,眼下怕再掀起什么风波。所以,这事儿就由他和侯爷去说了,我不出面。” 说到这儿,暮天雪将话锋转移:“我们三个之间,没有丫鬟和小姐的分别。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比亲兄妹还亲。我是个成年人了,嫁给谁不嫁给谁,我未来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心里都清楚。我知道这次的事情让你们对段将军有了误会。我不是为他开脱,但我仍旧希望,我和段将军成亲的那一日,能收到你们两个的祝福。” 暮天雪的这一番话,忽然让面前的两个人涌上来一种伤感。 尽管暮天雪从段坤处回来后并没有异常,情绪也没有较大的波动。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段坤要娶她这等大事,暮天雪不应该是这般的波澜不惊!她应该欣喜若狂才对!她应该激动地抓着萧漫和高氏的手来向二人宣布她要嫁人了的这个喜讯! 然而,段坤府上所发生的事,暮天雪几乎是只字未提。可她脸上挂着的笑以及托着腮看月亮的举动,又好像是那段坤要娶她一事并无异议。 不过,暮天雪想要收到二人的祝福,这种语气,这种气氛,忽然在离别的背后画上了一种卑微的成分。 高氏眨眨眼抬头看向暮天雪。她试图从暮天雪的眼睛中捕捉到事情的真相。只不过,在迎上暮天雪眸子的刹那,高氏心里忽然一惊!自己熟悉的且一直能够看透的暮天雪这一刻的眼睛里,就像她刚才说的天上星星那样,已经找不到了从前软弱的那一面了。那满满的坚定不移,让高氏更为心慌。 暮天雪像往常一样眯起了眼:“玲兰,尤其是你。我嫁到将军府后,打算带你随身照顾。到时候你便会和段将军接触得颇多。所以玲兰,我希望你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而不要和段将军针锋相对。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玲兰,你就当做成全我的幸福,好吗?” 高氏的嘴微微张开,她想说点什么,但是那股从胸腔中顶出来的气浪刚冲出口,却又闭上了嘴。她垂下眼帘,慌乱地转着眼珠看向面前的地面:“好好!好小姐!” 因为猜不透,摸不透,高氏开始选择了逃避。 尽管炽热目光所伴随的是暮天雪言辞的诚恳甚至是乞讨,但作为仆人,哪怕是作为姐妹,却同样有着“威胁”的成分。 这个威胁,便是一种情感上的绑架。这让高氏的心凉了半截。 难道,段将军真的又要娶小姐?可小姐的表现怎么这么奇怪?小姐的表情像是既开心又不开心! 她有心事是正常的,因为有胡月这个疙瘩。可是,可是段将军突然就要......昨天还要娶胡月,今天突然又变了卦娶小姐?有问题! 暮天雪似乎看出了高氏的疑惑,她唤了名字:“玲兰,答应我。嫁过去之前不要去找段将军。还有你萧漫,我和段将军已经说好了,婚嫁的事儿全都交给他,只有这样才能够把这场舆论息事宁人。我也不想再因为这事儿打扰萧伯伯。我现在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所以,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明天陪我放个风筝,我们大家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再玩玩儿。” 见二人没有说话,暮天雪又将目光转向了高氏:“午时过后,玲兰,帮我绣一对儿带有喜字的蛇草香包吧。” 高氏猛地抬头瞪圆双眼看向暮天雪。 此时面前的暮天雪的一颦一笑真的像极了大家闺秀。而高氏之所以听到蛇草香包有些失神,还是因为提到的那个喜字。 高氏是实在不知,这喜,究竟从何而来。 暮天雪眨了眨眼看向萧漫:“萧漫,你瞧,我都要嫁人了,你别这个表情好吗?” 萧漫轻轻地晃了下脑袋:“我?我表情怎么了?” “傻乎乎的。”暮天雪嗔笑着,并调皮地伸手拍了萧漫的额头一下。平日里都是萧漫打趣暮天雪的,而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萧漫一愣:“我,傻吗?我,我觉得,我觉得还行啊!不然呢?不然要什么表情?龇牙咧嘴?” 暮天雪笑了笑,她走近萧漫并一把抱住了她,将手轻轻地抚上了萧漫的脊背,附在其耳边轻轻地说到:“谢谢你,萧漫!” 突然被暮天雪抱住的萧漫惊慌失措,她愣了愣:“谢什么?” “谢你在事发之后,为了我没有给段将军难堪。” 第430章 来不及说再见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漫皱了皱眉:“我本来是打算这两天去找他的。因为我发现,连我父王都没有用,那就只能我出山了。结果你这儿又整出这档子事儿,你就让我......” 暮天雪松开抱着她的双手:“萧漫。虽然咱俩年龄相仿,但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个毛丫头。但是萧漫真的,经历了这次事儿之后,我忽然发现,你不是。你也有你自己成熟的一面。看到你这样,我嫁过去也就放心了。” 萧漫转过身眨眨眼,看着面前的暮天雪一副自己妈妈的样子,本来已经红了的双眼噙着的两滴泪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并打趣地转了话题:“你得得得!别跟我在这儿煽情。还你就放心了?你才多大的人啊?我用得着你操心吗?是你让我操心好不好?!” 暮天雪笑笑:“是是是,我让你操心了,以后就不用了。” 萧漫叹口气撇了下嘴:“不用?拉倒吧!你以为你嫁到段坤府就可以不理我了?我就能不担心了?我告诉你哈雪儿,别以为你嫁到将军府咱俩就没联系了,那我去不就是分分钟的事儿。到时候,段坤要是敢欺负你,你看我......” 说到这儿,还没等旁人接话,萧漫自己先将扬起的手缓缓放下并皱紧眉自言自语:“这怎么说到这儿了?”她扬起头看向暮天雪:“我答应你嫁过去了吗?你别在这给我下套哈,我告诉你雪儿!这事儿就不可能由着他段坤瞎胡闹!娶也是他,不娶也是他!这事儿,我必须当着他的面儿亲自问清楚!” 暮天雪再一次将手搭上了萧漫的肩膀并扳正她的身子朝向自己:“萧漫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怪段将军。但是萧漫,怪他的原因不就是因为他欺负了我,说要娶胡月吗?而现在这出闹剧已经停止了,段将军现在娶我了。我们为什么非要揪着他不放?萧漫,从我来令侯府直至现在,从你最开始反对我和段将军在一起,到后来默许,再到后来突发了这场意外,你跟着我一起着急上火觉都不睡的,我心里很感动。” 说到这儿,萧漫闭紧了眼,猛地转过身子冲向窗外:“少跟我来这套!还感动?!你要是感动的话,那就不能由着段坤!” 暮天雪凑上前:“萧漫!你也希望我幸福对吗?每个人对幸福衡量的标准是不一样的,对于我来说,我后半生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和段将军在一起,这便已经足够。那既然我已经找到了幸福,萧漫,祝福我好吗?” 萧漫深呼吸了一口气:“祝福?你想要什么祝福?” 暮天雪眨眨眼:“来自心里的,衷心的祝福。祝福我和段将军,白头偕老。” 萧漫本想嗤之以鼻地“哼”一声。但是这个气声,就如同方才从高氏胸腔里所要吐出字时冲出来的那口气儿一样,在迎上暮天雪目光一刻,生生的没了影儿。 萧漫别过脸:“我,我尽量吧。” 暮天雪轻轻地拍了拍萧漫的肩膀:“萧漫,不是尽量。你答应我,在我嫁给段将军之前,一定不要去找他好吗?不然,我就真的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萧漫深呼吸了一口气,身体也因为憋着的一腔怒火被压制而无处发泄致使双脚局促不安地在原地不停地挪动位置。 空气瞬间安静。 萧漫知道,身后的暮天雪在等自己的回答。她摆了摆手:“嗯,行行行!我答应你!不找不找!”说完,萧漫猛地转过身:“但是你要答应我,永远不能让自己受委屈。” 暮天雪笑了:“放心吧!谢谢你萧漫。” 这个笑,让萧漫的眼眶又红了。她大步冲向床榻:“折腾一晚上了!睡觉!睡觉!明天还放风筝呢!” 提到风筝,刚躺下的萧漫忽然探出脖子看向高氏:“玲兰,明天你去我父王那儿去拿风筝吧!我可不去!我怕我一去再忍不住!”说完,将头缩进了被子里。 高氏站在原地,呆愣地冲着空气点了点头。 暮天雪拍了拍高氏的后背:“玲兰,睡吧!太晚了!” 躺下来的暮天雪闭上了眼,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害怕萧漫和高氏因她方才偷偷逃跑了一次而不放心,会一直盯着她。于是,她在装着自己睡着的同时也故意将嘴角微微上扬。这么做,是为了让她们都觉得,她,是幸福的。 闭上眼睛的暮天雪也扪心自问着自己:一见钟情的杀伤力,真的就这么大吗?为什么自己竟然能在段坤要娶别人时自己慌乱成了这般样子?甚至作出了要当其妾室的决定?!说好了的唯一呢?说好的仅此她一人呢? 她在心里暗自笑了一下,唯一?狗屁的唯一,见了鬼去吧! 而自己就要和另外一个女人一起分享段坤的爱,这是何等的残忍?就好比被人生生劈掉了半个身子,又拥促着自己奔向未知的未来。 而他呢?自己脱光了站在段将军面前,段坤都不为所动。也恰好是这一点,暮天雪才在心里笃定,眼前的那个,还是原来的段坤。 她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些什么,她更不知道,假如要在段坤身旁看着他同别的女人恩爱有加时,自己会不会抓狂?! 暮天雪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原本是有原则和底线的,可是现在,因为爱,全都没了。 暮天雪之所以提出明天要放风筝,除了确有打算大家再叙情缘的成分外,更多的,是要杜绝众人去令候府主堂同令候孤接触的机会。 明天,只要明天保守秘密,一切就都完美了。等父王来时也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儿。 萧漫让她别受委屈,可暮天雪委曲求全的这般,说到底,还是因为爱,并且是深爱。 对于段坤为何突然转了性子?暮天雪自己努力过,尝试过,哭过闹过沉默过,却依旧没有换来答案。不知道也罢。既然段将军说过,他的未来里有着自己,那便足矣! 暮天雪的此番所为,就是要为爱而实现二人当初的诺言。 她在心里问着自己,值得吗? 答案当然是,值得。尽管这个值得不被众人所看好,但只要她暮天雪自己觉得可以,便以足够。 高氏确实是一直都没有合眼,原本计划偷偷溜去令候府的事儿,也因暮天雪这一突发事件,那一晚,便只能乖乖地待在一旁,时不时地起来看一看暮天雪。 虽说暮天雪说会带着她嫁入将军府,但在高氏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一嫁,即便自己仍旧和她朝夕相处,但却远了。 这个远,让她开始参不透暮天雪眼中的东西,更猜不透暮天雪的话,更看不进她的内心。 高氏用手攥紧被角搭在自己的下颚前,仰着头看向房顶。如果段将军真的被什么鬼给附了体自己能看得出来又该有多好?那样,至少就有办法还原事情的真相。 可是,即便段坤疑点重重,却正如候爷所讲的那样,他依旧是个凡人体。而究竟有没有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所控制,眼下还是个谜。 高氏心里有一种不能言说的慌张。这个慌张或许就像是暮天雪之前所说的那样,预感到了离别。 高氏眯起眼,她在心中玩味着预感这两个字。 预感,预感这东西真的准吗?小姐口中所说的离别,究竟又是谁和谁呢?这府上渐行渐远的人越来越多,谁也不知道下一个离别的是身边的哪一个! 高氏有气无力地眨着眼转过头看向床榻上的那两个人,纵使时间让一切都来不及说再见,只要我高氏还活着,便一定护你们周全。 想到这儿,高氏难过的将目光垂了下来。只可惜,自己是人的时候曾害怕一切鬼神说,反倒自己成了僵尸却害怕起人来了。自己空有这点儿灵力,甚至是被璇阴王加持了千年僵尸系统,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爱恨情仇里沦陷和挣扎。 心有余力不足的无奈感,让高氏沉痛不已。 【地龙台】 从冥司十三局提审完查克索的五爷段安出来后,站在十三局门前思索了片刻,随即率兵前往地龙台。 刚入地龙台,便看见五阴卜阳王身后随行着木云亭和黑门萨正大步地从王殿内出来。 二人走了个迎头。 五阴卜阳王一愣:“五爷,您这是去作何?我正要去找您。” 段安挑了下眉,越过三人身旁大步走进王殿内:“我也找你有事。” 进入王殿内后,五爷直接坐在了侧椅上抬头看向五阴卜阳王。他皱紧眉,眯着蓝色的眸子:“我刚从冥司十三局回来,提审了查克索。” “可问出什么?” “你猜,引用处子之血的是谁?” 五阴卜阳王一愣:“冥臣不知。” 五爷段安直起身子,幽幽地说到:“璇阴王。”这话一出,让站在五阴卜阳王身后的木云亭和黑门萨也都为之一振!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应到:“璇阴王?”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段安摆了摆手:“据查克索言,三番鬼王一直视将臣为自己心中的偶像,并力争自己成为这天地间第二个将臣。当年的项门台之战后,他同查克索去项门台的废墟处意外发现了还活着的璇阴王,便囚禁在了鬼棺窟,造了一个密室,名叫乌子洞。” 五阴卜阳王一直在口中喃喃自语:“璇阴王?璇阴王......”他在口中重复了两遍:“那现在呢?” “自断鬼种,已经死了。就是前不久的事儿。” 五阴卜阳王很是惊诧:“死了?”。 段安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我们先不分析璇阴王。鬼王关着璇阴王的目的实际上很好理解,这个自也不用多说。但是从查克索口中得到之要事,一个是其说出来的,另外一个,是猜测的。” “什么?” 第431章 僵尸营的大礼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这第一,据说在荻格·冕王在建项门台的前后脚,幽冥界里便有传闻,说这璇阴王曾和人界一女育有一子,且该子活在人间,并有极大的可能性是令候府的令候孤。” 五阴卜阳王直起身子:“那就是说,冥臣在逍遥王之战前于左棠冥王府同您猜测的,是事实?!” 段安点了下头:“十有八九。但现在也能知道,令候孤体内的僵尸系统来自于璇阴王自灭鬼种,也自然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事。” 木云亭在身后上前一步:“我曾听赤魂龙骧提起过一嘴,将臣建项门台时,魔界同其交手的中后期便发现,将臣身旁的一员猛将,也是同样有着千年僵尸系统的老将,本是在将臣手下挂军统帅的,却突然在交战熄火的中途再就未曾出现。但其所持有的主要僵尸灵能功法却在另外一个同其级别相当的僵尸将领身上被发现。所以,赤魂龙骧怀疑,或许,僵尸的灵能是可以相互传送的。” 段安看向木云亭,随即又将目光收回来。他微微点了下头:“很有可能。璇阴王是饮处子之血自断僵尸鬼种,然后将其所修的灵能传给令候孤。” 黑门萨在一旁皱紧了眉:“可这璇阴王是将臣的心腹,曾经是伙同将臣一起建项门台反诸界的。璇阴王心狠手辣,处事果断且不留活口也是出了名的。如若令候孤真的是其在人间的私生子,而璇阴王又自灭鬼种又将其体内的大法传给其,那这令候孤,岂不是要走当年将臣的路?” 说到这儿,还未等段安和卜阳王回应,黑门萨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这,该不会是将臣当年下的局吧?或者,是一个降头?” 段安从椅子上站起来:“即便现在知晓令候孤体内确实是有着三重身份,墨黎师祖三化凡身,人界令候孤以及僵尸氏族,灵祖级僵尸长老璇阴王所赐的僵尸系统,并很有可能拥有了僵尸的高端灵能!但我段安仍旧相信,邪不压正!就算是令候孤体内有着正邪双血,但是墨黎师祖依旧站在上重。况且,方才在法劫海底大地狱时突然出现的影子杀手,协同我们一举从三吒神婆那夺回了五行雷阴令。即便他出现得很是唐突,但却是为我们保全海底大地狱起了个举足轻重的作用。” 说到这儿,段安忽然转过头看向五阴卜阳王:“对!提起这个叫影子杀手的,你认识?” 卜阳王直起身:“回五爷!认识!他便是八宝山天师道派的白眉道长。” “白眉?” 五阴卜阳王点了点头:“没错,他就是白眉道长。” “他怎么会成为影子杀手?” “天师道派向来以降妖除魔著称,而当时在海底大地狱,先不说形势严峻和零能磁场混乱,他没有被人发觉。就他能够幻化出九州蓬度史的真身样貌,并在三吒神婆身旁瞒天过海,便俨然已经超过了他一个区区道长的能力。而幻化出蓬度史样貌时,我当时正同神婆交手。靠近的一瞬间曾有过一种感觉,妖气!” “一个降妖除魔的道士身上居然有妖气!还说是令候孤所派助我们一臂之力?!” 卜阳王皱紧眉:“他站在我身旁时,我确实没有感觉出他究竟属于道灵能场。当时情况紧急,也尚未有时间去做过多推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令候孤也好,影子杀手也罢,无论他身上的气场和灵能场多么的混杂,能突然横空出现助力取得神婆手中的五阴雷阴令并交回地龙台,便俨然是正义之士!” 段安点着头在殿内踱着步:“没错,我不怀疑令候孤是正人之事。我只是奇怪,你口中所谓的八宝山道长,怎么突然之间就被令候孤所用?并且,看他的出手和招式,可是远远超过了一个修行的道士所能及的范围!” 五阴卜阳王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段安直起身子看向地龙台外:“想必,这个叫影子杀手的也是个人物。”话毕,他转过身:“你刚才说有事找我。是何事?” “冥臣是想,这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现在在地龙台,怎么说也不是个事儿,还容易招惹事端。想问问五爷,这权杖,五爷有何打算?” 段安皱紧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三番鬼王的鬼玛星云阵是璇阴王所为。他只不过是在自己临死之前,对三番鬼王最在意的东西撒了谎而转移了鬼王的注意力而已。” 五阴卜阳王点点头:“冥臣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无论怎么分析,沧肃及阎摩罗王动三番鬼王鬼玛星云阵一事,总是有点儿不合乎情理。如若是璇阴王,那便对上号了。” “嗯!也就是说,鬼玛星云阵现在在令候孤那儿。经过逍遥王和法劫海底大地狱后,现已能证实,冥系三太子罗弓煞,可结盟!人界令候孤,可结盟!眼下,就是要去找令候孤表明自己的想法,力求里应外合,共同抵御项门台。至于权杖,还有待于商榷。” “莫不如,等见完令候孤之后再议?顺便看看他那边有没有关于魔界的其他消息?”段安转过身子看向木云亭:“在这项门台建起之后,天魔族,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回五爷!项门台建立后,但凡和天魔族有关的事,赤魂龙骧全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而且就在前几日,凌无影还失踪了。魔界里从来都没有联盟,即便是赤魂龙骧和屠月天共同组建了庞巴诺帝国,而实际上,只不过是屠月天拴着天魔族的一道筹码而已。就在前几日,赤魂龙骧还同屠月天在坦尼湾外大打出手。虽没有什么后果,但在魔界里,这一场交手,基本上也已经是宣战的信号。魔皇军爵偷了庞巴诺帝国保管的特悉斯拉姆权杖,无论这权杖现在究竟在何处,屠月天却一直都未对魔皇军爵发起反攻。对此,众人也都疑惑。赤魂龙骧曾猜测,屠月天会不会和魔皇军爵私下有着什么猫腻?但最后,这种假设没有成立。有关于权杖的事儿,倘若二人之间真有着瓜葛,或有什么有关于魔界王权的计划,都没有必要在这儿自说自话并演戏,简直是多此一举。但既然没有关系却依旧迟迟没有动手,天魔族便认为,屠月天应该有他自己的计划,而这个计划便是不可在此时因权杖一事对魔皇军爵发起攻击,继而挑起魔界内战。” 段安直起身子皱皱眉:“按理来说,确实是有点儿奇怪。都被人打到家门口儿了还无动于衷?!而且,还是屠月天坦尼湾的家门口儿!” 五阴卜阳王在身后眨眨眼:“或许,屠月天是等着双管齐下。” 段安转过身子凑向卜阳王:“双管齐下?” “毕竟,倘若庞巴诺帝国不拿出杀手锏异能机甲兽的话,似乎从军力上来讲,他同魔皇军爵旗鼓相当。权杖被偷一事虽然屈辱,但想必,屠月天也不想在此时把精力都放在这上头。也许他也害怕自己热火朝天地正和魔皇军爵打得热火朝天,项门台便会被人伺机攻破!” 段安转正身子:“攻与不攻的,这驳咒还都没有凑齐。” “五爷!驳咒要是想凑齐,实际上也不是什么难事。”提到这驳咒,五阴卜阳王刚说了一句话,段安忽然皱起眉头:“对了,三番鬼王方才找我,他说狸妖在沧肃手里。” “鬼王找了您?” 段安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你是没有看到他那阵仗,可惜了这个戏精。明明是自身难保,怕沧肃回头咬他一口而想在幽冥界里找个靠山。” “逍遥王一死,查克索和楼花一一出走,三番鬼王现在可确实是孤家寡人。可是找您保命?您怎么保?” 段安勾起嘴角笑了笑:“呵~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保。刀在沧肃的手里,脑子长在沧肃的头里,沧肃想在什么时候,又想以什么方式了断了三番鬼王的命,我又怎么知晓?左不过三番鬼王前来求我,借坡下驴,应了便是。况且,鬼王还送了我一件大礼。” 五阴卜阳王挑挑眉:“大礼?” “哈哈~你一定想不到,连我都没有想到。三番鬼王既然这么惜命的人,又为何在魔界将自己弄得臭名远扬?他居然将鬼棺窟的僵尸营交给了我。” 五阴卜阳王瞪圆眼:“僵尸营?” “没错。我没有告诉他还来不及审查克索,便问他了几个问题。鬼王听不出我话里的意思,还用璇阴王作为自己保命的最后杀手锏。我是在鬼王离开之后才去的冥司十三局,继而知晓了璇阴王的存在。眼下来看,整个局势对我们这方,是有利的。令候孤既然是璇阴王的儿子,僵尸正好无主,物归原主,不是很好?” 五阴卜阳王低下头皱紧眉:“可五爷是否想过,如若在随后的大战中,真的有天界的人假如,那墨黎师祖究竟该以何种身份来对抗幽冥界?难不成,他要以自己墨黎师祖的身份来镇压自己的僵尸系统吗?” 段安摇摇头:“不会。我对令候孤,就像是对你一样,心里面放心。”。 五阴卜阳王一愣:“放心?” 段安侧过头:“对!因为大局当先!如果真有那么一日,我相信令候孤会不属于任何一界!他只是在为天下苍生而击退任何一个有可能攻占或借项门台取胜的,有着野心的王者!” 第432章 结盟战略部署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五阴卜阳王眨眨眼没有说话。他明白段安的意思。顿了顿:“谁去找令候孤?” 段安挑了下眉:“你!你曾经化作路人刁某和他打过交道,你去,也算是故友重逢。”话说到这儿,段安将手里的那枚僵尸起兵符递给了五阴卜阳王:“见到令候孤后,你可以直接将僵尸兵符交给他。” 卜阳王接过来:“现在就给?不怕......” 段安抬起手打住了五阴卜阳王后面要说的话:“僵尸权放在你我手上,就好比这魔界权杖一样,是个事儿,也是个问题。那只是一些既可以称为恶鬼也可以称之为阴兵的群体而已。对付沧肃,还用不着僵尸。将有用的人放到能用的人手上,让僵尸营发挥它应有的作用,这才是应该做的。” 五阴卜阳王看了看手中的僵尸符,喃喃地说道:“五爷从没有和令候孤打过交道,怎么就敢对他的人品如此笃定?难道就因为他体内有着墨黎师祖三化灵能?” 段安笑了笑:“你若问我凭什么?凭我所知道的,他在没有阴阳两重灵能,双重系统时,单单是令侯府城的令候孤的为人。你要知道,一个人被神化也好,魔化也好,被鬼附体都好,外灵只能干扰其心智数日有余。但他所做的事,绝大部分还都是出自于他自身的品性。人对人之间的信任,何尝不是一种赌?令候孤既然能派影子杀手前往海底大地狱助阵,是基于对你我的信任,他为的不是你我,他为的是为正义而战!为保天地之间所有的法与道而战!而这一点,我和令候孤一样。卜阳王,我还是那句话,我段安从未有过想借项门台而一举夺功名的想法。逍遥王死后,我更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我现在所做的,就是要为因项门台而死的正义之士讨一个心安!” 段安的这一番话,让在场的众人肃然起敬!当然,除了站在他对面的五阴卜阳王。 卜阳王不是不相信段安的为人,他了解段安,他也相信段安,他相信这个左棠冥王口中说出的一切!他更是相信眼前的这个五爷段安并不是信口开河! 只不过,心中的结点,是永远不会因这些而改变。 一旁的木云亭和黑门萨小心翼翼地偷着看了看五阴卜阳王两眼,又急忙收回目光。这两个人知道,为什么五爷在说这段话前加了卜阳王三个字。即便五阴卜阳王没有回应。 但是,让大家都为之心安的,便是段安的那句话,五阴卜阳王确实能够做到大局为重,这便足矣。 段安叹口气并向前走了两步:“我知道凌无影在哪儿,是鬼王说的。” 木云亭一听,急忙凑上前:“凌无影在哪儿五爷?” “就在那个八宝山。他说,是圣魔无量界的白常厮让三番鬼王诱骗凌无影出了魔界,在魔界外,由八宝山天师道派的高道大德天师进行接引。” “高道大德天师?”木云亭皱紧眉。 五阴卜阳王侧头看了看木云亭:“圣都现在一定很着急,你去把这消息告诉赤魂龙骧。” “好!”木云亭刚要起身,却被段安给叫住。 五阴卜阳王与木云亭双双瞪眼看向段安,满脸的一副疑惑不解。 “我有一个大胆的提议。因为此次项门台是由魔界所建,如果没有魔权纷争一事倒还好说,但恰巧,项门台和魔界的内部纷争赶在了同一时期,谁也不敢保证魔界里就没有人同方才你们分析的屠月天想双管齐下有着同一个想法。例如魔皇军爵的塞西莉·弗琳,再或者那个借鬼王的手毁了血婴女容貌的雪天央,以及那个将凌无影骗出魔界的白常厮,都有着一定的可能性。所以,如果说魔界对付项门台最后的劲敌是盘巴诺帝国的异能机甲兽,那我们在做好万全准备之前,同样也要想方设法的让其他人不能得逞。魔界里,应该有个自己同盟的为好。” 五阴卜阳王皱紧眉:“五爷的意思,是想拉上赤魂龙骧?” “拉赤魂龙骧,就交由木云亭去打感情牌。告诉他,魔界,只能他赤魂龙骧的天魔族才配称王。而至于凌无影,想收买人心,自然要利用这一大好机会。我出兵派人去八宝山营救并送回天魔族,木云亭再去同天魔族讲明我们的想法。这样,魔界里就多了一个里应外合的王者。况且,赤魂龙骧的手中可有着庞魔军团和54师两大魔界最大的军事阵营,即便是出动了异能机甲兽,也会能抗衡一阵子。” “可是五爷,虽然我和赤魂龙骧有着多年往来,但却从未涉及到冥魔双界政权结盟的大事。如果按五爷所说,我们将想法告诉了赤魂龙骧,他若是不同意,岂不是暴露了我们的计划?” 段安侧过头看向地龙台外:“这就是为什么先救凌无影的原因,而不是让你直接去告诉他凌无影在哪儿。现在你若跑去告诉天魔族,是圣魔无量界借三番鬼王的手送去了八宝山,即便凌无影被天魔族自己救出来,赤魂龙骧也有很大的理由怀疑我幽冥界和圣魔无量界之间有着猫腻。要知道,屠月天不对魔皇军爵动手让人生疑,三番鬼王将血婴女脸毁了,闹一番没有了动静同样让人生疑。可我们先救出来再送回去,一进一出,那便是另外一个结果。前者为敌,后者为友。我问你,如果你是赤魂龙骧,你会选择前还是后?” 黑门萨在一旁点点头:“五爷说的在理。” “所以,我只要救出灵凌无影,天魔族不会不答应。而至于赤魂龙骧在日后的项门台之战中究竟能起到什么作用,或者说会不会帮助我们斩杀了所有劲敌之后,再将矛头冲向我们幽冥界,那便是未知范畴。” 五阴卜阳王眨了眨眼:“这个风险有点儿大。” 段安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大吗?别忘了,人也好,仙也好,神仙也罢,在面对未知时,所有人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在未来一切皆有可能的情况下,如果我确保拉着天魔族而不会对我们产生不利影响,为什么不这么做?如果说风险,那和令候孤联盟同样有风险;你现在手中握着的僵尸兵权也有着风险!可是再多的风险,也好过我幽冥界里像逍遥王这样的冥上神以及冥系三太子被人所暗害强的多,不是吗?” 段安将事情分析得极为透彻,他的话已经将众人的疑惑全都挡了回去。 “今晚你去找令候孤,沧肃和天魔族的凌无影交给我。” 五阴卜阳王抬头看向段安:“冥臣遵!” 段安刚欲转身,又侧头看向木云亭:“鬼王分析,魔界的驳咒徒布尔诺也在八宝山。” 木云亭皱着眉并摇了摇头:“五爷,这个我还真不知晓。不过,应该不太可能。” 段安收回目光自言自语地说到:“我也觉得不可能。凌无影和徒布尔诺放在一起,等着别人一箭双雕吗?” 提起驳咒,五阴卜阳王问道:“五爷觉得,沧肃为什么会霸着狸妖不放?他也想称王?” 段安晃了晃脑袋:“沧肃这儿我现在还不知道,只能看后续事情的发展再做推断。你把狸妖送给了元山的鄂伦古尔善,回头又到了沧肃手里,证明沧肃和鄂伦古尔善之间打过交道。既然如此,或许还能从鄂伦古尔善口中撬出来一点儿有关于沧肃的消息。” “可是,总不可能把权杖的事儿告诉古尔善吧?” “当然不能。你不是说,楼花提到了一个叫藏巴玄魔的神秘人物吗?就告诉他藏巴玄魔的存在,并宣称此神秘人打着魔界王者的主意。目的,便是借鄂伦古尔善的口将藏巴玄魔放到魔界里探探路,看看玄河魔谷的魔界有什么反应。” “是!” “我先回左棠冥王府处理点儿手头上的事儿。”刚要出地龙台,段安忽然转回头:“木云亭,即便你和天魔族私交甚好,但我还是不得不再一次提醒你:既然现在已经有了计划,切莫不可因私人感情而在计划实施之前便将凌无影的消息告知天魔赤魂龙骧。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木云亭双膝跪地:“旦请五爷放心!木云亭知晓轻重。” 段安点点头:“好。”说罢,率领两个心腹转身离去。 逍遥王一死以及查克索被拘捕所迁出来的后续有价值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多,一时之间,让地龙台王殿上的几个人有点儿木讷。 段安走后多时,几个人依旧站在原地没有挪动位置。 木云亭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身,郑重其事地又冲着五阴卜阳王鞠了一躬:“木云亭也再次向卜阳王保证,我定会以大局为重,不会误了幽冥界好事。” 五阴卜阳王愣了愣,转过身看了看木云亭后,轻轻点了下头。。 对于五阴卜阳王来说,他不是不相信令候孤,而是璇阴王这个神秘人物出现得太突然,并且将令候孤双重系统身份的事情也确定得太突然,突然到了有些措手不及。 尤其,三番鬼王突然将鬼棺窟的僵尸营也交了出来,这让五阴卜阳王一时不知是大势所趋,还是鬼王又有了新的诡计。 第433章 江湖游医的接腿秘术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他在原地又呆愣了一小会儿,方才缓缓抬起脚向地龙台外走去。 刚到这王殿的殿门旁时,五阴卜阳王忽然停住了。身后的木云亭和黑门萨以为卜阳王有话要讲。等了半天,却只见到其抬起头盯着远处不知名的某处,最后却是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地龙台。 黑门萨望向五阴卜阳王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真是各有各的苦衷啊!” 木云亭看了看,也随即附和到:“没错,各有各的苦衷。” 【元山·鄂伦古尔善】 出了幽冥界,五阴卜阳王直奔向元山方向且速度极快。 上至半山腰时,突然碰见了正欲下山的鄂伦古尔善。 五阴卜阳王的到来让古尔善尤为惊诧。他站住了脚:“卜阳王?” “古尔善大人这是要去哪儿?” 鄂伦古尔善没有回答,而是疑惑地向前走了几步:“五阴卜阳王在这太阳还未下山前便急匆匆的来我元山,想必是有要事。” 五阴卜阳王一边向山上走着,一边“嗯”了一声。 在靠近古尔善时,五阴卜阳王四下看看,发现这白日里的元山也依旧是空无一人:“好好的一个元山,让你给弄得一点人气儿都没有。” 古尔善笑了一下:“哈~要那么多人气儿作何?人多了,事儿自然就多。太累!” 五阴卜阳王点了点头:“长话短说。我来,是向你打听点儿消息。” 鄂伦古尔善一愣:“卜阳王向我打听消息?什么消息?关于谁的?” “冥系三太子,沧肃。” 古尔善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后靠了靠:“恕我直言。我也是刚听说,沧肃太子借机挑起争斗,杀了逍遥王,灭了荻拉特占王。卜阳王要来打探消息,可这事儿,我可真是没什么苗头。” “古尔善大人不知道这苗头很正常。别说是你没想到,连我这守在幽冥界的,也都没有敢想。” 鄂伦古尔善斜着眼睛看了看五阴卜阳王:“那沧肃现在,没被正法?” 卜阳王撇了下嘴:“正法?谁正?他沧肃不就是盯着这个时机才敢如此嚣张的吗?北阴山酆都大帝现正在天界进修,时日不足也自不会回来。虽说冥界政事交由了罗酆六天鬼神,可冥系三太子身份特殊,事关前幽冥界,事关前冥王。加上这沧肃的父王是阎摩罗王。即便这事儿传得人尽皆知,大家心里也都有数,可谁去动手,谁去抓沧肃,便俨然成了个事儿,成了个问题。” 古尔善皱了皱眉:“那三吒神婆呢?” 五阴卜阳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正压在北阴山上。同样的道理,酆都大帝不回,即便是护法说要去天界请奏再定夺,可说是这么说,但玉帝和酆都大帝在一起,同样见不着人。三吒神婆倒好说,现有此事一闹,她也重新悔过。只等着降罪定责。可距离酆都大帝闭关清修完毕返回幽冥界还尚有十余日。这,便是沧肃为所欲为的好机会。” 鄂伦古尔善眨了眨眼又叹了口气:“按理来说,这诸界里重生灵打斗,有生有死再正常不过。即便是介于当中的神仙,同样也算是寻常事。但今日听到逍遥王的死讯,还真别说,我这心里头,还真有那么一点儿......” 五阴卜阳王也随着叹了口气:“先不提逍遥王了。我来找古尔善大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知晓一下,大人这里还有什么有关于沧肃的消息。大人尽管告诉我,规矩我懂,我也是带着诚意来的。” 鄂伦古尔善笑了笑:“五阴卜阳王在这个时辰来我元山,您的诚意,我古尔善又岂有怀疑的道理?不过,幽灵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倘若我古尔善真的知道,即便卜阳王没什么东西可给,即便就算是卖着地龙台的这张面子,我鄂伦古尔善也自然会知无不言。但是卜阳王,我真的不知道。” 五阴卜阳王眯起黑白双煞的眼看向面前的鄂伦古尔善:“古尔善大人的精气神儿,貌似没有前些日子提亮。你这是藏秘密藏得多了,还是也遇到了烦心事?” 古尔善自嘲般地笑了笑:“再老谋深算的主儿,再是行了千里路的的行者,即便是对这各种地况颇为熟悉,赶路久了,但终究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说完,鄂伦古尔善低下头喝了口茶水,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指向了桌旁的另一杯。 五阴卜阳王端起茶挑起眼皮看了看:“古尔善大人,马失了前蹄怕什么?还有两个后蹄儿嘛不是?” 古尔善一拍大腿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五阴卜阳王,您可别拿我取笑了。这四足动物缺了两个前足,往哪走?难呐!” 鄂伦古尔善的话里满是无奈,这和上次见到他谈项门台时的胸有成竹和趾高气昂的样子截然相反。 五阴卜阳王自然知道,鄂伦古尔善行走诸界,魔界是其一向棘手的根源点。而此次这般,想必也是在魔界没有称心如意。 五阴卜阳王喝了一口茶水便将杯子放在了旁桌上,身子向前探了探:“或许,我带来的这份诚意,能将大人马的前蹄儿给接上。” 鄂伦古尔善缓缓抬起头:“卜阳王的心意,我古尔善心领了。可是,这马蹄好接,但若是想像之前一样狂放不羁的奔跑撒欢儿,却需要一个医术高明的医者。光有接骨与缝合之功,只怕是远远不够。” 五阴卜阳王勾起嘴角笑了笑:“医者的技术如何,我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让这马一如以往那般载着古尔善大人风驰电掣,游走于三界之间,我同样是尚且不知。不过,这医者的医术可是无比高明。” 鄂伦古尔善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向卜阳王:“卜阳王这么一说,我还来了兴趣。不如,说来听听。” 卜阳王笑了笑:“听闻,这玄河魔谷的魔界里,除了天魔族,庞巴诺帝国,魔皇军爵,圣魔无量界和魁煞境的几个魔王外,还有着一个神秘人物。” 鄂伦古尔善听完愣了愣,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五阴卜阳王请来的这个医者,敢情是个江湖游医!哈哈!如此这般,我的马,只怕是回不到从前了。” “我之所以将此魔和诸魔界的首领画了个等号,是因为他不仅仅知晓魔界的全部事宜,就连我幽冥界的动态都了如指掌。并且我听闻,此人的声线时男时女,头戴面具,让人看不清真容。所着服饰,也有别于这魔界其它的王者。” 鄂伦古尔善依旧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卜阳王应该知道,如果说这事儿别人不知,那倒是在情理之中。可我鄂伦古尔善,从老魔王西博格鲁在位初期便一直同玄河魔谷的魔界打着交道。五阴卜阳王口中的这个,那可真是从未听闻过。卜阳王,您该不是近来压力大,臆想出来这么个人物吧?哈哈哈哈~” “大人应该知道,别说我五阴卜阳王不是那没事儿闲着的人。就算这逍遥王刚死,幽冥界里的罗乱事儿都还弄不明白,我哪有时间给魔界没事儿写点儿故事?”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是卜阳王,你这消息,未免有点儿离谱过头了?况且,方才您说的听闻,是听谁的闻?” “楼花。” “谁?楼花?”鄂伦古尔善转了转眼珠:“你是说三番鬼王身旁的那个女冥将?” “没错。” 古尔善撇了下嘴拿起桌旁的茶盏:“实不相瞒。我曾在贲骨峡见过她两次。见第一面时便觉得这个红头发的女人,不简单,并且心机颇多!较她那个相好的查克索,可完全不是一路人。所以,五阴卜阳王切莫被她的花言巧语所骗。” 五阴卜阳王笑了笑:“骗没骗的,古尔善大人把这消息往魔界里一丢,看看能掀起几层涟漪不就知道了?” 鄂伦古尔善笑得前仰后合:“五阴卜阳王这是知道了,一个白瓷娃娃让我在魔界里难以脱身?得了这么个消息,便着急来送给弟弟我,欲帮我一把?哈哈哈!古尔善在这儿谢过五阴卜阳王。但卜阳王的这个消息,呵~还真数我古尔善没那胆儿。” 鄂伦古尔善一边自说自笑着,一边慢慢地摇摇头:“卜阳王想想,玄河魔谷的魔界,老魔王西伯格鲁掌权了多少岁?一共就这么几个界。即便方才卜阳王口中说的那叫藏巴玄魔的家伙并不是以界域来称,也谈不上什么王。我这大张旗鼓的站在魔界的地盘上告诉诸域的首领,啊,你们都是傻子,你们身旁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你们都不知道呢吧?!你们被骗了!” 古尔善换着音色在那儿臆想着自己进入魔界后的场景,学着学着,净和五阴卜阳王两个人对着哈哈地笑了起来。。 鄂伦古尔善拍了下腿:“这太离谱了!况且这魔又不是卜阳王亲眼所见,从那红头发的楼花嘴里面说出来,啧啧啧......” 古尔善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并在空中不停地摆着手:“不靠谱!一点儿都不靠谱!” 第434章 政变宣战的信号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五阴卜阳王将身子向椅背上一靠:“那我就再送大人一位高医!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被藏巴玄魔从项门台偷出来并据为己有。” 这个消息一说出口,古尔善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子向前挪了挪:“此事当真?!” 卜阳王笑笑:“方才都和大人说了,我有高医可替大人接马儿的腿!我自己家门口的事儿还都捋不明白,哪有闲工夫在魔界那儿狗扯羊皮?” 鄂伦古尔善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地在府上踱着步:“他会不会是哪个界的高手?被派去偷了权杖?” “那我就不知道了。想校验他究竟是谁,也不是你古尔善大人的事儿,更和我地龙台没有一毛钱关系。魔界想知道却是很简单。如果权杖突然出现在了几个魔王的手里,那这个叫藏巴玄魔的,便是该魔王所指使的。但是,要是这权杖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在魔界里出现,那便说明,这藏巴玄魔,大有来头!” 鄂伦古尔善来回走着。他突然站住身子并转头看向一侧的卜阳王:“可我就奇怪了。他是怎么偷的?” 卜阳王也站起身,看向元山上郁郁葱葱的绿树:“鄂伦古尔山大人,你这元山的树,可是够茂盛啊!” 古尔善一愣,顺着五阴卜阳王的目光看向门外:“嗯,是挺茂密。” “深山林密,高人寻不见踪迹,又有何不妥?这天地之间,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有可能会出现一个可以傲娇群雄的王者!只不过,他称王的路,需要一段向上攀爬的时间而已。古尔善大人所居的这片元山上有多少奇珍异兽?又有多少老鼠洞,大人心里可有数?” 鄂伦古尔善眨眨眼:“卜阳王的意思我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出现这么个神秘人物也不足为奇。但他和楼花又有什么关系?”说话间,古尔善将头转向了卜阳王。 五阴卜阳王笑了一声,双手背于身后:“古尔善大人,我记得你以前可没这么多问号。有些事情,结果大于过程。一味的追根溯源非要找源头为什么,只会节外生枝,误了天时。而有些事,却必须要推敲的明白,你才能够通过一些细节,找出他盘中错节的庞大计划!比如说,沧肃太子。” “五阴卜阳王是觉得,沧肃的所作所为并非一人而为之?” “如果沧肃真是一己而为,天冥双界通吃的话,那他可就不仅仅是藏龙卧虎那么简单了。他的胆识甚至超过于当年的将臣。眼下的沧肃才刚刚浮出水面,近来所知晓的几件事里也可以从中剖析出,他虽然有脑子,但思维也并非完全缜密,依旧有破绽和漏洞。而事发之初,面对未知,又怕沧肃借着幽冥界大战之时再掀起什么波澜,大开杀戒!这才来元山找古尔善大人碰碰运气。呵~怎料大人也不知道。” 鄂伦古尔善退后几步,双手握拳向卜阳王鞠了一躬:“还望五阴卜阳王恕罪。沧肃的事儿,我古尔善是真心不知。只不过,卜阳王上次将狸妖送到我元山后,我在携狸妖前往魔界的路上便被沧肃所挟持。当时他同我所交换的条件,便是地龙台的五行雷阴令在逍遥王律户度的手里。” 五阴卜阳王转过身:“那大人得到了五行雷阴令的消息,然后呢?” “然后?”古尔善自嘲地笑了一下:“别提了!计划没变化快!然后就是,八百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因一个白瓷娃娃而全都掀了出来,搅和了一圈糊涂账。我本来打算把雪天央供出去之后就此作罢,还继续研究我项门台的那点儿东西。谁料事态一发不可控制。谁成想,三番鬼王又借此事公报私仇,还想拿着天魔族一把!我都告诉他了,就当认栽了!可鬼王不听啊?!非要向天魔族讨说法。呵~后来没办法,逼得我也上天魔族折腾了一趟。再后来,驳咒的事情便一直没有进展,我就忽然想起自己手上还有着五行雷阴令这个筹码,或许能敲逍遥王一竹杠。” “你去找了逍遥王?” “哈哈哈~去了。” 卜阳王挑挑眉:“那,逍遥王给了大人什么好处,让你闭了嘴?” 鄂伦古尔善低头看向地面:“这个不便说。” “懂!” “卜阳王,即便今日你拿着这藏巴玄魔的事儿是要和我来换沧肃的消息,而我也并未告诉您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不管今日卜阳王出于何种目的,但藏巴玄魔这事儿,我鄂伦古尔善,再次谢过五阴卜阳王!” “哈哈,谢我?古尔善大人居然会说谢?真是天下奇闻啊!左不过是一物换一物。” “就因为是一物换一物,可我这物,不是给不出来嘛!” 五阴卜阳王笑了笑:“那就算你白得了。我也说了,只是来碰碰运气。沧肃现在所做的事情让人捉不到边际。来之前我也曾想过,倘若古尔善大人若是知道的多,这沧肃,估计也隐藏不到现在。” “话,我古尔善还是要说到位。还望五阴卜阳王知晓,这节骨眼儿,我是真没有必要揣着沧肃的消息而拿着你。就算是我有,我大可以光明正大地摆到幽冥界里和您谈条件,也不至于您率先的将藏巴玄魔说出来,我还在这儿扭扭捏捏的。我鄂伦古尔善怎么说也是商人,信誉为先,更要这张脸!” 卜阳王摆了摆手:“言重了!我虽然和你打的交道不多,但是我心里清楚,虽然你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是个生意人,但你在和我聊天时,明显是有点儿情分在的。” 鄂伦古尔善点了点头:“此话不假。” 五阴卜阳王叹了口气:“行了。你和魔界之间的事儿我也不想知道。这秘密告诉你,说与不说,怎么说,什么时候说,你自己去定夺,和我就无关了。我先回去,再研究研究这幽冥界里还有没有可能,明个儿再蹦出来一个李肃刘肃的。真是伤脑筋!”说着,卜阳王背着手便要踏出元山顶上的府殿。 身后,鄂伦古尔善叫住了他:“卜阳王等等。” 五阴卜阳王转过头:“大人可还有事?” “我是生意人,不喜欢别人欠我的,也不喜欢自己欠别人的。卜阳王既然告诉了我藏巴玄魔和权杖的事,我便把我知道的一点儿东西告诉你。当然,有用没用的,我古尔善也不知道。” 五阴卜阳王挑挑眉:“你说。” “千面天妖现在在魔界庞巴诺帝国的坦尼湾。” 五阴卜阳王皱了皱眉:“千面天妖?魔界抓她干什么?该不会事到如今还以为驳咒是千面天妖呢吧?!” 古尔善抬起手摆了摆:“不是。千面天妖为项门台做事,至于同项门台的荻格·冕王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我也是偶然碰到的,也是偷着听到的。据说,千面天妖是在魔界外被一个叫影子杀手的,以砍断影子的方式而获取了她身上所有的灵能。主要灵能缺失导致她无法用妖面变身。” “影子杀手?” “对。现在这个影子杀手,是在庞巴诺帝国那儿挂上号儿的。屠月天和卫佘仲也是威逼利诱我必须要找出这影子杀手的下落。” 五阴卜阳王转了转眼珠:“哪儿冒出来个影子杀手?” 鄂伦古尔善摇了摇头:“谁知道呢!他究竟是谁,替谁做事,目的又是什么,我是毫无头绪。说真的,我压根儿就没想找这人。一个三番鬼王的无事生非让我原本完美的计划半途而废。我可怕这个叫影子杀手的再带出来个人物,牵扯出点儿事儿,拖拖拉拉的没完没了。屠月天的下一步,应该是会对徒布尔诺下手。” 这个消息对卜阳王来说并不意外。只不过,在提到屠月天之后,五阴卜阳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你可知,屠月天为何没有因权杖丢失而对魔皇军爵动手?” “依我猜测,应该是等着政变吧!” “政变?” “对。老魔王死后,魔皇军爵的龙蒂索罗和塞西莉·弗琳这对儿母子之间的关系愈发紧张。而屠月天更倾向于保龙蒂索罗,因为,塞西莉·弗琳不好驾驭。上次去魔界,曾听卫佘仲无意中说过一嘴,她说,蓝格鲁星人出手偷了权杖,对塞西莉·弗琳来说,是龙蒂索罗借机挑起战争,并向自己宣战的一个信号。” “你的意思是,庞巴诺帝国有意扶持龙蒂索罗?他们在等着魔皇军爵内战,母子互相残杀之后再动手?” “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这个意思。而且屠月天一直很有底气也很有自信。在他看来,权杖现在即便不在身边,但他也是这魔界里持有王权的不二人选。” 五阴卜阳王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果然不出我所料。但意外的是,魔界现在也都开始玩脑子了。他屠月天不是向来性格暴虐,说一不二的吗?”。 “此一时,彼一时。况且,屠月天再生性暴戮,可身后还有着一个能够为其出谋划策的卫佘仲。以卫佘仲的脑子,自然不会在眼下耗费大量的兵力去和魔皇军爵因一个权杖而去抗衡。到时候,折损了自己军事力量的同时,她也怕自己同龙蒂索罗之间形成对立面,以后便不能帮着龙蒂索罗一起镇压塞西莉·弗琳,从而达到最终称王的目的。” 五阴卜阳王点点头:“对,忘了卫佘仲了。” 第435章 矮人地下三万尺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五阴卜阳王勾起嘴角笑了笑,又微微侧头冲着身后的鄂伦古尔善摆了下手:“大人留步,我告辞了。” 古尔善顿了顿:“卜阳王慢走。” 明明可以用灵能下山的五阴卜阳王却选择了徒步,而鄂伦古尔善也同样站在自己的府殿前,看着渐行渐远的卜阳王心下感慨。 卜阳王说的没错,尽管鄂伦古尔善同其谈的依旧是交易,但他也的确是古尔善为数不多的,且能够多说几句话的王者之一。 一边下山,卜阳王一边在心里想:“魔皇军爵内部政变在即,能否在此时伺机做点儿文章?” 五阴卜阳王皱紧眉。 走到半山腰时,五阴卜阳王的步子又放慢了一些。他叹了口气:“心累。自己从当上这第二冥界分界的冥王之后,虽说政事烦恼,战事无数,但像项门台这样一半儿靠脑子取胜的争霸,实在是让人身心俱疲。况且,除了未来充满的未知以外,人算,毕竟不如天算。” 他停住脚仰起头,想透过大树的缝隙看一眼天。却发现,这树茂密的程度只将那本应映在眼里的天际留了一道弯弯曲曲的缝隙。这缝隙如若不细看,更像是天空的裂痕。 五阴卜阳王缓缓收回目光,不对,是天空的疤痕,一个即便是治愈了,也永远会留存的疤痕。 想起晚间就要去见令候孤,五阴卜阳王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兴奋感。或许正如同段安所说的那样,他同令候孤算是老相识了,当做去见故友,当做去见正义的使者,无论是哪一方面,都让卜阳王激动。 五行雷阴令虽然回到了手中,但却因此收缴了一大批人。此事同样让卜阳王感慨万千。尤其是想起,当三吒神婆被黑暗·林吉所带的冥将押解着离开时,他的耳边就仿佛回响着陀卢史的泣不成声。每每想起,卜阳王的心中便会有一些酸楚欲壑难填。 【沧肃太子府】 远远看到云上的三番鬼王,守在殿门口的将士眨了眨眼,一脸疑惑。 或许是因为这幽冥界里人物关系的紧张度已趋于白热化,而鬼王又作为核心之首,而此次前来太子府鬼王又没有避嫌,这便难免让太子殿的侍仆和将士生疑。 沧肃不在府内,迎接鬼王的是沧肃的贴身侍仆。 贴身侍仆急忙从府内出来迎了上去,试图将三番鬼王挡在太子殿外。 “见过三番鬼王!” 三番鬼王看了看,半天没有说话。 躬着身子的侍仆见鬼王没有回应,缓缓地抬起头偷瞄了一眼。结果这一看倒不要紧,把侍仆着实给吓了一跳。 面前的三番鬼王正满脸堆着笑地看着自己。 侍仆猛地低下头:“不知,不知鬼王来太子殿有何贵干?” 三番鬼王的身子向前探了探:“太子呢?”这三个字问的语气极其轻柔。话语里也带着笑意。这种反常态的举动让侍仆心里有点儿打鼓,这形势下,笑,可没那么简单。 “那个,太子出去办点儿事儿。” 三番鬼王将向前探着的身子往回收了收,语气和蔼:“噢,出去了!何时回?” “这个小的不知。要不,要不鬼王先回,等太子回来后,属下第一时间去回了鬼王。或者让太子去找您?” 三番鬼王一边摆着手,一边从侍仆身旁走过,直直奔向太子殿:“不用!不用!来都来了,等等,我等等太子!”三番鬼王的步伐极快,还未等侍仆反应过来,这鬼王已经到了太子殿的门口。 三番鬼王的自我热情度惹得众人面面相觑。原本想拦截在太子殿外的打算,也因为三番鬼王自己进了殿而打消了念头。 侍从愣了愣,转身跟了进去。 沧肃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很少在自己的府殿里说一些较为敏感的事儿。不过,尽管如此,当三番鬼王冲其讨要鬼玛星云阵并对其大打出手后未遂,沧肃在太子殿因极度气愤而痛骂了一番。所以,二人之间的渊源这府上的人也都略知一二。 所以,当三番鬼王像走亲访友那般来到太子殿内时,连空气中都充满了惶恐。 三番鬼王不清便坐在了侧方的椅子上。他抬起右腿搭在左腿上,一副悠闲的样子,一侧手臂更是往椅子的扶手上随意一搭,像是在等候非常熟识的故友那般,挑着眼皮看向沧肃的贴身侍仆:“没人知道你们太子做什么去了?” 侍仆一愣,一边端过茶盏放在鬼王面前,一边小声的回答:“回鬼王,属下不知。” 三番鬼王端起茶盏挑了下眉:“嗯?怎么会不知呢?难道太子出去,身边儿连个人都不带?” 侍从没有回答。 鬼王看了看,突然笑了一下:“没事,没事,我就是好奇问问而已。”侍从也尴尬地咧了下嘴,随即保持了沉默。他是实在不清楚和这眼前的三番鬼王之间还能再唠些什么。 片刻之后,三番鬼王将茶盏放在一旁,抬头看向一旁的侍仆:“太子去多久了?” “回鬼王,去了有段时间了。” 鬼王点点头:“嗯,好,我再等等。”在接下来等沧肃的时间里,三番鬼王有一搭无一搭地和太子殿内的仆人搭着腔儿聊着天儿。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这个聊天儿可是有一定意图的。 鬼王一是想侧面窥探一下沧肃的去向。毕竟这幽冥界里刚发生了大事,此时沧肃所去的任何一个地方,只怕都是有目的性可言。其二,鬼王也是想通沧肃太子府内的众人搞好关系,留下一个较好的印象。就比如说他现在,尽管面前的都是低等的冥界将领和鬼差,但三番鬼王的语气一直都是平和的。 恰有一种,看沧肃顺眼,连同其身旁的这些苍蝇都发着光的架势。 许久之后,沧肃从外急匆匆地回来。 刚一进入太子殿,便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三番鬼王。沧肃愣了一下,但没有停下继续向殿内走的脚步。只不过,视若无睹一般地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太子椅上,并召唤身旁的侍仆给他准备药膳。 侍仆在看向沧肃的同时,又斜着眼瞟了一下身后的三番鬼王。沧肃会意,但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而打沧肃进来太子殿的那一刻起,三番鬼王便将原本已舒适的坐姿立马收敛了起来。同时,在见沧肃明明看见自己却毫无反应,三番鬼王更是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满脸堆着笑凑上前:“太子!太子这是做什么去了?我这在府上已经等您好久了。” 沧肃没有回答,却自顾自地摆弄着手中的折扇,看了看又放下,随手又拿起了桌上的一个小摆件,放在手心里把玩着。 三番鬼王知晓,沧肃这等无视他的存在,分明就是还因自己向其讨要鬼玛星云阵一事而心中有气,再给自己下马威看。 自为求其命,自当矮人地下三万尺有余。 所以,鬼王一直笑着,笑得近乎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起来。他又上前两步,刚要开口说话,正巧侍从端着碗药膳从鬼王的身后徐徐而来。 三番鬼王眼疾手快地一把结果,并双手奉于沧肃面前:“太子这病还没好吗?这药现在还温着,太子快喝了吧!哎,年纪轻轻的,可得抓紧把身子养好,千万别落下什么病。” 沧肃抬起头,佯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哎呀,是鬼王?!你瞧瞧我,这一直生病的,喝这药汤子都快成吃饭了,吃的眼神都不好使了。”说完,沧肃将脸转向一旁的侍仆:“糊涂东西!怎么能叫鬼王给我太子双手呈药膳呢?成何体统!” 沧肃的戏演得倒是挺逼真。即便言语和表情都十分到位,但却一直是那种太子的架势,并且嘴上训斥着侍仆,却一直没有接过鬼王手上的碗。 三番鬼王心理实则挺不好受的。毕竟这太子殿内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甭管自己是不是交出了王权,怎么说,他三番鬼王也是这现幽冥界里位高于沧肃的冥上神。卑躬屈膝不假,但沧肃也着实是过了一把报仇的瘾! 他依旧努力笑着,笑得很是有“亲和力”,并想以此来拉近和沧肃之间的距离,化解误会。 一旁的侍仆结果鬼王手中的药放在了沧肃身旁。。 沧肃刚要开口,忽然看见三番鬼王身上所着的鬼袍腰间空荡荡的。他伸出手指着鬼王的王袍:“三番鬼王的赤鬼烈焰带呢?不会是忘在了鬼王殿吧?” 还未等鬼王回答,沧肃又挑了下眉,勾起嘴角笑笑:“不能,不会!鬼王的王权,那可就是您的命根子啊!如果哪一天鬼王把命留在家里,带着魂儿出来耍耍,也不能忘了那条赤鬼烈焰带!”话音刚落,鬼王刚想开口,却又被沧肃的自言自语给打了回去:“不不!瞧瞧儿我,鬼王别往心里去。我这一天天的就知道胡说八道的。明明鬼王最在意的是那鬼玛星云阵来着。哈哈~鬼王刚同我说完,看我,转身就忘了。别见怪,都是喝药喝糊涂了!” 第436章 迩苏青宴天师坐骑——独火天狼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三番鬼王一愣:“嗨!太子是有所不知啊!我现在虽然还是鬼王的身份,但却没有着鬼王的王权。” 沧肃转了转眼珠,端过药碗想了想,又猛地抬起头:“什么意思?” 鬼王见沧肃搭了话茬,便开始上演催泪的悲情戏码诉起了苦难。 当然,诉苦之前还不忘卖个好儿。他冲着沧肃使了使颜色,环视了一圈太子殿上的众人。 沧肃顺着鬼王的目光看了看,不屑地勾起嘴角:“鬼王,不是我说你,这就多此一举了。我沧肃调教出来的手下都老实得很,可绝对干不出背信弃义的事儿,更不会跑到自己敌人面前胡说八道,或者像查克索那样联合地龙台还击鬼王!”沧肃说完,冲着面前的鬼王来了一个白眼。 鬼王嘿嘿一笑,明知道沧肃是在奚落自己,但也无可奈何。 尽管三番鬼王在向沧肃讨要鬼玛星云阵时大打出手,但论心计和城府,沧肃高了三番鬼王可不止一重有余。所以,当事发之后,鬼王主动来到了太子府向其来诉衷肠,沧肃心中虽然有气,本不想理这个假惺惺的家伙,但也清楚,也只有这样假惺惺的墙头草才会在混乱的局势中获得更多对自己有利的消息。 为了保命,三番鬼王将自己在项门台里所获得的诸多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沧肃。 三番鬼王的这一番话信息量颇大,而有关于令候孤身份一事,也同样让沧肃犹如五雷轰顶!他从来没有想过,有着莫离师祖三化凡身的令候孤居然还有着僵尸系统! 沧肃缓缓地从太子椅上站起身,一只手背于身后向前走了几步,他扭过头疑惑地问:“你方才说,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哪儿去了?” 鬼王凑上前:“不知道哪儿去了,但是被楼花取走了。” “楼花?那她现在人呢?” “不知!查克索被捕后,想必那楼花心中对我的怨气也是极大,现在早已经没了影子,应该是联合外界要找我报仇!不过,这楼花既然取了魔界的权杖,应该是在替魔界办事,而至于是哪个魔王就不得而知了。” 沧肃缓缓转过头眯起眼:“鬼王的心倒是够大的!楼花联合魔界要报仇,鬼王还有心思东逛西遥?现在这赤鬼烈焰带都没了,鬼王的脑袋连个拴着的地方都没有了,难道,就不害怕?” 三番鬼王一愣:“怕!怕啊!怎么会不怕?可是,怕又能怎样?” 沧肃勾起嘴角不屑地一笑:“楼花是你的手下。以你对她的了解,你觉得,她会取了那魔界的权杖送给谁?” “这,太子你也知道,这楼花本来就性子刚烈,即便她为我手下的冥将时,在第一冥界也同样是个桀骜不驯的主儿,话少且心思缜密。要说她会偷了权杖送给谁的话......”鬼王说到这儿,忽然抬起右手扶上了下巴:“这权杖两头儿的主,一个是庞巴诺帝国的屠月天,一个是魔皇军爵。保不齐,就是这两头的其中一个。” 沧肃慢慢地摇摇头:“不一定。” 三番鬼王瞪圆脸:“太子说不一定?那太子觉得,楼花会为谁效力?” 沧肃勾起嘴角轻蔑地一笑,斜着眼睛看了看三番鬼王:“为谁效力?鬼王心里没数?说一千道一万的,楼花取了这特悉斯拉姆权杖,势必是想求对方杀了你鬼王以泄愤!那就要看看,以她的本事,到底能说得动魔界的哪个王者了!鬼王在魔界里周游了这么久,各路魔王的脾气秉性想必都已经了如指掌。鬼王觉得,屠月天会买楼花的帐吗?” 三番鬼王垂下眼帘眨眨眼:“貌似,也没有什么不可能。毕竟权杖丢了,有人上杆子要送回去,为什么不要?” 沧肃忽然仰起头笑了起来:“哈哈哈!屠月天到现在都还没对魔皇军爵动手,说明他心里自有数。而魔皇军爵,就算当初是有鬼王私自派遣蓝格鲁星人而偷了权杖送到了项门台,也即便后来魔皇军爵知晓了这背后的始作俑者是你三番鬼王,但是这权杖既然都已经送出去,事儿都已经发生了,以鬼王对塞西莉·弗林和龙蒂索罗的了解,这时候再把权杖弄回到魔界自己的手里,岂不是更说不清,道不明?魔皇军爵会要?” 说着,沧肃摇了摇头并抬起左手晃了晃手腕儿:“依我看,都不是。” “那太子是觉得,天魔族,或者圣魔无量界了?” 沧肃斜着眼睛白了三番鬼王一眼:“魔界一共就这么几个界域,鬼王如果猜不出来也大可以不用说,你这番说辞倒显得你很没有脑子。真是不知道,你鬼王这智商和城府究竟是如何在魔界里转悠了一圈儿还能活到今日的!难不成,一切全凭运气?哼!” 三番鬼王被沧肃奚落完之后,讪讪地笑笑。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是是!运气!运气罢了!” 沧肃抬起眼睛看了看太子殿外:“运气?提醒三番鬼王,你时刻要记着,任凭谁都不可能一直有好运伴随。好在你聪明,眼下在脑袋瓜子都快搬家的节骨眼儿找到了我!” 三番鬼王一听,沧肃这话怕是已经答应了为自己撑腰。于是,他再一次地堆满谄媚的笑凑上前:“我这说来说去,还是觉得,当时冲太子大打出手,不分青红皂白的索要鬼玛星云阵实在不妥!这不特意过来谢罪了?!” 沧肃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谢罪?空手而来?空手而去?罪,就是红口白牙,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完事了?” 三番鬼王一愣,立马尴尬地笑了两声:“那个,我这不是告诉了太子这么多秘密消息嘛!这时候什么最金贵?消息啊!” 沧肃伸出手指点了三番鬼王的肩膀一下:“糊涂啊糊涂!你找段安可以,但居然还把僵尸营给了他?鲁莽啊!欠考虑啊!” 提起这个,三番鬼王也是叫苦不迭:“唉呀,太子别提了!当时事发突然,我这,我这也是脑袋没有转过来弯儿!当时还觉得,是太子您索了我的鬼玛星云呢!所以,所以这情急之下......嗨!别提了,别提了!” 沧肃叹了口气:“算了!给就给吧!给出去的东西,要,是要不回来了。尤其这兵权,更是个有去无回的玩意儿。无所谓了!好在我们知晓了令候孤的身份,现在能够精准的找到该下手的人!这便是值得高兴的事儿!” “对对对!没错没错!”三番鬼王在一旁连忙附和着,生怕沧肃的哪一句话情急恼怒,而不帮衬自己,或是当场置自己于死地。 沧肃又向前走了两步,并看向太子殿的门发呆。 三番鬼王站在一旁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对了太子!荻格·冕说,驳咒之一还有个叫独火天狼!” 沧肃猛地转身:“独火天狼?” “没错,荻格·冕王说的。” 沧肃转过头皱紧眉自言自语到:“独火天狼?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听荻格·冕王身旁的那个业达目说,这独火天狼原本是迩苏青宴天师的坐骑,后因其偷吃了仙丹而被贬下凡间。据说此兽在被贬下凡时,曾被天师收了七成的功法,而其自身也在凡间不务正业,并未有太高的建树。所以,降服他还是较为容易的。” 沧肃转过身:“容易归容易,可连个人影儿都没有。光凭听来的,去哪儿找?天地间,一个兽儿,哼!哪儿不能藏躲?” “据说此物正向项门台方向前进。不过,至于何时到,或者以何种方式出现的话,就不清楚了。” 沧肃皱紧眉:“他靠近项门台?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三番鬼王撇撇嘴又摇了摇头:“那就不清楚了。这也是在项门台里听来的而已。” 沧肃眯起眼:“既然如此,那就派兵埋伏。” “荻格·冕王和我来了场交易。他给了我玄武派狮驼王的驼峰针,但让我帮其取白昼之母磐桓山脚下能够灭了梦魇之花的花蕊琼浆。我这,正犹豫去,还是不去?”三番鬼王一边说着,一边挑起眼帘偷偷看向沧肃。 沧肃挑了挑眉,轻佻地问到:“犹豫什么?有什么可犹豫的?” “嗨!太子是知道的!这项门台我进出一次便已足够,我可真是不想再进第二次了。虽说冕王承诺我,若是我能取来那花灭了梦魇之花,他就把邱机堰里白马将军的兰灵剑法也给我,然后让我去令候孤那儿取回我的鬼玛星云阵。” 说到这儿,三番鬼王突然无奈的笑笑又摇了摇头:“僵尸原本归我管制统领,让我去见令候孤?呵~那令候孤对我来说是什么人?那就好比,我把我自己熬心费力养了多年的娃儿送回到了他亲爹手里没什么两样!”。 三番鬼王一边说着,一边拍着双手,一副叫苦不迭的样子:“这感觉,可实在不怎么样。” 沧肃笑笑:“鬼王这么在乎自己的心理感受吗?感觉,你不是一个玩儿感情,打感情牌的主儿。况且,脸都不要了,心里那点儿玩意儿,又算什么?鬼玛星云都已经找到了地儿,还矜持什么?” 第437章 借花献佛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哎哟喂,太子呀!我向您要鬼玛星云的时候,我是千真万确的不知道这令候孤还有这一出!我若是知晓,借我个胆儿我也不敢向你要呀!” 沧肃抬起头:“你的意思就是,不要鬼玛星云了?” 三番鬼王满脸堆着笑:“要!要!怎么能不要呢?那可是我的看家法宝!只不过,我这现在就是个光杆儿司令,我若是想要,还得太子给撑腰不是?!” 沧肃直起身子:“我给你撑腰可以。但是鬼王,你的滑头子实在太多了。即便你对我现在有着几分惧怕,可我沧肃又怎敢保证,你不是合着他段安一起来耍我?” “哎呀呀!太子呀!我的亲太子!一头是左棠冥王,一头是你冥系三太子沧肃。你说说,我能有多大的本事两头这么玩儿啊?我不要命了吗?况且,我如果真联合他段安来合谋算计,我又为何告诉你僵尸现在在段安的手上?” 沧肃勾起嘴角笑笑:“算了!不逗你了!你现在联合谁我都不怕!别说是僵尸在段安的手上,就是你突然告诉我,北阴山酆都大帝回来了,我沧肃,依旧不怕!” 沧肃这个话说得是阴阳怪气儿的,但是底气十足,语速极慢,听得对面的三番鬼王是一愣!愣后一秒钟,他随即满脸堆着笑:“是是是!现在这幽冥界里,谁也比不上你沧肃太子!” 沧肃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脑子:“我不厉害!我厉害的,是我有着双重身份。而我所做的事,说白了,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得心知肚明,却又奈何不了我!”说到这儿,沧肃扬起头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鬼王知道吗?这种感觉,太爽了!你会觉得自己踩着朵云在这幽冥界里飘来荡去,无数个人从你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都恨不得想一刀砍死你,但却没人敢下手?!哈哈哈~因为,所有人还都想知道这后头的好戏,究竟是怎么演呢。哈哈哈~” 三番鬼王眨眨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并小声应着:“没错,没错!” 沧肃踱步到太子椅旁,伸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正欲轻轻放下时,鬼王忽然又再次问到:“那太子,梦魇之花这事儿,太子,怎么看?” 沧肃侧过头看向鬼王:“去呀!” 三番鬼王有点儿懵。他皱紧眉:“去?去哪儿?” 沧肃放下茶盏直起身子:“去哪儿?当然是去白昼之母的磐桓山!” 鬼王转转眼珠:“太子的意思也是想让我帮助项门台灭了梦魇之花?可是他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啊!” 沧肃笑笑:“这你就不懂了。你自己都知道,你的鬼玛星云阵即便是我帮你,怕是也一时半会地拿不回来。眼下,你鬼王的王权和僵尸营又全都送了人,手头上没一个能御敌的家伙事儿,难道,就这么下去不成?荻格·冕被梦魇之花的事儿弄得焦头烂额,但却答应你送与你兰灵剑法!彼此之间各取所需,不完美吗?” “可是,可是那白昼之母的磐桓山,我这,我这也进不去啊!据说,那可是从山外一千五百公里的地界开始,便已经成了画地为牢!踏进那圈儿里,可是极阳之地啊!我好歹也是幽冥界的鬼王,身上有着重阴之寿!如此贸然前往,先不说能不能取得那琼浆玉露,只怕是还没到地儿,先被那极阳之气所冲,一命呜呼了!” 沧肃又笑了起来。他的身子微微向左倾斜,手肘靠在扶手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三番鬼王:“鬼王着什么急?我话还没说完呢!” “太子是有什么好主意吗?” 沧肃将身子向椅背上一靠:“当然!据我所知,毒都府的毒都之父金明灭,便是那白昼之母和暗夜之父的义子。虽没有常来往,但彼此之间关系甚好。你借金明灭的名义前往白昼之母的磐桓山,想必不成问题。” 三番鬼王瞪圆眼:“谁?金明灭?不行吧?!众所周知,那金明灭不仅甚少同外界打交道,其本身也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这刚发生了玉蜥女和九州蓬度史大战之事,并挟持了其幼子梵地子入了东天界!此时要是迎头而上,岂不算是自投罗网?” “自投罗网什么?挟持梵地子的是东天界的三吒神婆,和你三番鬼王有何干?即便那外面都传,说她神婆是受我唆使,可证据又在哪儿?话说回来,我就算是唆使了梵地子参与这一战,但我也没让神婆挟持了梵地子去东天界啊!鬼王更可以当个无知者,大胆去便好。不过,去之前,得拿件大礼!这事儿,就成了!” “大礼?你是说,让我给金明灭送礼?” “不错!还必须是个能够镇得住的,超级大礼!” 三番鬼王皱紧眉:“什么大礼?我上哪儿去弄大礼?” “梵地子!眼下,整个毒都府最担心的便是梵地子。只要你把梵地子送去,自然,金明灭给你一块牒牌也是在情理之中。即便你有着阴煞之身,但有了那牒牌,便可以进入你口中所谓的画地为牢的极阳之牢!” 三番鬼王听懂了沧肃的话,但是却依旧一头雾水:“我送梵地子去?我怎么送梵地子?让我救他?那梵地子可是在天上呢啊!神婆也已经被抓了,就压在那北阴山。我怎么救?” “怎么救?动脑子呀!不动脑子怎么救?” “动脑子?哎哟太子!您就别在这儿打马虎眼了!你明知道我三番鬼王没那脑瓜子!” 沧肃笑了笑:“对,没那脑瓜子,还净装有脑瓜子的样儿装神弄鬼。” “太子就别取笑我了!你要是有什么想法直说便是!” “五行雷阴令现在已经回到了地龙台的手里,虽说是物归原主,并在大帝当时所交代的最后时限之内。按照常理来说这本不犯忌讳,但是,逍遥王也好,神婆也罢,这五行雷阴令毕竟是从你三番鬼王手里被夺走的。于情于理,鬼王都应该出面去地龙台一趟。谢过五阴卜阳王的同时,也将自己的忏悔之心表露一番。” 三番鬼王眨眨眼:“然后呢?” “然后就提到还被拘押在东天界的梵地子。怎么说,这幽冥界的人不可能一直关在东天界。所以,救出来便是!” “怎么救?” “让五阴卜阳王去救。你别管他怎么救,他自然有他自己的办法。而他的办法在你这儿行不通。你只要盯准时机,梵地子从东天界回到幽冥界之后,找个机会接近他,并且将自己是救他出来的功臣向梵地子讲明,随即,你便可以借着护送其回府而直接接近金明灭。万事得以顺利成章!” 三番鬼王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太子的意思是让我借地龙台的手救出梵地子,再借花献佛?” 沧肃勾起嘴角轻蔑地笑了笑:“鬼王果然是聪明一时,糊涂一时啊!” “嗨!我哪有聪明的时候?我笨着呢!” 沧肃将头转向一侧的桌子,伸出手把玩着杯盖漫不经心地说道:“鬼王笨吗?我可不觉得。鬼王是我沧肃所认为的,最会揣着明白而装糊涂的人!”说完,沧肃转过头看向鬼王,并将目光锁死在鬼王的脸上! 沧肃这话一语双关,鬼王只觉得又像是在夸自己,又像是在骂自己。但是即便这里面有奚落他的成分,现在的三番鬼王在沧肃面前依旧是一副“小人”的样子,卑躬屈膝,含笑奉承。 只不过,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鬼王的笑,在从沧肃那儿得到了这些“启示录”之后,愈发显得阳奉阴违起来。那笑,已经变成从嗓子眼儿往出挤的地步。 不过,沧肃不在乎。 他转回头斜着眼睛看看鬼王:“我沧肃向来恩怨分明。鬼王既然给我带来这么多的厚礼,就凭借你私自囚禁璇阴王数百年之久,即便鬼王拿着从天魔族那儿得来的小魔瓶对我沧肃下了手,我都可以大人不计小人过。” “哎哟,谢谢太子!谢谢太子了!” 沧肃笑笑:“交代鬼王的事儿事不宜迟,越快越好。否则,夜长梦多。” “是是是是!”说着,三番鬼王开心地退出了太子殿。驾云直奔向地龙台方向。 三番鬼王从沧肃的太子殿内出来后,被罗弓煞的侍从发现,并上报了罗弓煞。 罗弓煞想了一会儿没有做声。即便他不知晓鬼王唱得又是哪出戏,但似乎他在将自己的王权和僵尸营拱手交给段安之后,依旧不得消停,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鬼王走后,沧肃的贴身侍仆上前一步并为沧肃斟满茶:“太子,您又何必帮鬼王呢?三番鬼王本身就不靠谱。况且,绕这么一圈儿让他去和毒都府打交道,很容易再次把太子您卷到风波里。” 沧肃淡淡地笑了笑:“有这傻子可以用,为什么不用?你真当我是在帮他?我是在帮我自己!既然现在知道令候孤可以掌控僵尸,并且释放变异的尸毒而形成梦魇之花,并组建太古黑暗战士军团,那么早晚,我都需要能够降服这花的东西。被卷入风波里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更不会是最后一次。” 第438章 虎落平阳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属下只是怕太子会因三番鬼王而受牵连。毕竟这鬼王......属下也不好。句,句不当讲的话,鬼王位高权重不假,但他并不是一个左右逢源之士。聪明也不聪明,......” 侍仆到这儿就停了。沧肃不用想也知道侍仆接下来要什么,左不过就是鬼王笨不笨。 他仰起头哈哈大笑了起来,并笑得前仰后合的:“哈哈哈~连你都看出来了?他不是笨,他是傻!趁现在他正抱我大腿的时候,我为什么不在他临死之前再利用利用他?把我想做的事儿交由这个替死鬼完成一部分,何乐不为?只不过,他不仅傻,还喜好自作聪明。这就是他死不足惜的原因!”完,沧肃再一次哈哈笑了起来。 笑完之后,他忽然将手中的杯盏放于身旁的桌子上,吩咐到:“分派两路兵马!一路暗中去寻找楼花的去向,另外一路,潜伏在项门台附近,会会那独火狼!” “是!太子,三番鬼王那令候孤有僵尸系统,太子信?” 沧肃挑起眉斜着眼看向侍仆:“为什么不信?这地之间,一切皆有可能。就好比我沧肃,早晚有一,我会让众人都大跌眼睛,刮目相看!” 侍仆在一旁眨眨眼没有话。 【地龙台】 从元山处回来的五阴卜阳王此时已经端坐在地龙台内。他还在为今日所发生的种种突发事件而在努力平息着心绪。 身旁的黑门萨和木云亭正向其上报着事发之后各路的风吹草动。 就在此时,三番鬼王“飘然而至”! 西蒙斯在远远的看见三番鬼王后,便恶狠狠地瞪圆那棕红色的眼珠并探长脖子拦住了鬼王的路。 西蒙斯躬起脊背,将三番鬼王团团围在中间。 鬼王不屑地眯起眼瞧了瞧这头嚣张跋扈的家伙,从鼻孔里来了一个:“哼!让开!” 西蒙斯晃了晃龙头:“大战之际,鬼王作为始作俑者,作为这场战争的主角儿,躲哪儿去了?大战之后,死的死,赡伤,该抓的抓,鬼王又突然横空乍现!难不成,鬼王最近躲在了贲骨峡里,偷着学了什么凌空幻灭之术?!” 三番鬼王不屑地瞟了西蒙斯一眼:“那是你眼拙!谁告诉你大战时我不在场?” 西蒙斯皱了皱眉:“呵~如此来,我可能就是那《皇帝的新衣》故事里头,愚蠢的龙了?” 三番鬼王不屑地一笑:“什么叫做可能啊?你本来就是头愚蠢的龙!哦不!准确点儿,你是头愚蠢至极的冥兽!” 西蒙斯龇着牙凑向三番鬼王:“冥兽不假!可我西蒙斯是冥地龙首领,专惩治幽冥界乱臣贼子!” “那又如何?白了,也就是头有点儿权和能的高等冥兽而已!” 西蒙斯垂下眼帘看了看三番鬼王的腰间,忽然故作夸张地伸出龙爪捂上嘴巴:“哦我的!鬼王的赤鬼烈焰带呢?啧啧~真是替鬼王感到惋惜!这腰带一没,鬼王的水桶腰一下子就冒出来了!瞧瞧儿三方鬼王的大肚皮!自古都宰相肚里能撑船!可鬼王这肚子里,我西蒙斯船倒是没见着,倒看见了一些泔水!” 三番鬼王瞪圆眼:“西蒙斯!你休得放肆!我若不是见你为冥地龙首领,就你这股子放肆嚣张的劲儿,我三番鬼王早都一刀劈了你送去喂了狗!” 西蒙斯甩了甩龙须,并故意将那龙须拂上鬼王的胡茬:“喂狗?贲骨峡里养了狗我怎不知?原来,三番鬼王还有这等变态的爱好,喜欢用尸块喂养阴冥之兽?鬼王真是屡屡给我惊喜啊!您千万别误会,我西蒙斯向来对事不对人!我是头冥兽不假,但可从来不干欺负落了平阳的老虎的事儿!哦不对,鬼王不是老虎,您只是蜗居在贲骨峡里的一头老奸巨猾的猫鼬!而我西蒙斯,更不是一只狗!” 三番鬼王气得牙根儿直痒痒:“可我怎么看你都不如一只狗!哼!好狗不挡道!我找五阴卜阳王有事儿!” 西蒙斯忽然哈哈一笑:“鬼王真是摘了王权腰带,一并变傻了。我方才刚完,我不是只狗,我是龙!并且是这幽冥界冥地龙首领!我是我龙族的骄傲!” 西蒙斯的话还没有完,五阴卜阳王的殿外,黑门萨站在殿前:“西蒙斯!放开鬼王,让鬼王进来!” 二人寻声看向殿前! 三番鬼王转过头恶狠狠地看了看他,并冲着西蒙斯摆了个口型“狗”,而后,转身大步扬长而去! 背后的西蒙斯气得咬牙切齿:“哼!我最看不上这种背后逞能还自称英雄的家伙!祸起贲骨峡,身为鬼王就要有鬼王的样子!当什么缩头乌龟?!” 一旁的冥帝龙伸出龙爪拍了拍西蒙斯的脊背:“省点儿力气。看这架势,过不了多久,就该我们出场了。” 西蒙斯转回头瞪圆眼:“哼!我就是耗费了精气神儿,谁也休想胜过我们冥地龙!” 作为五阴卜阳王的平级,加上又是劲敌,鬼王自然没有一进门就下跪的道理。不过,为了显示自己的“谦卑”以及“痛彻心扉”的悔过,鬼王在提着衣摆进到地龙台的王殿内中央后,便恭恭敬敬地冲着卜阳王深鞠了一躬,且身子呈九十度角,时间更是长达数秒之久。 鞠躬时,殿上鸦雀无声。 五阴卜阳王正襟危坐在阴阳雕花椅上。他看了看殿上的三番鬼王,刚想开口,鬼王直起了身子。 “多谢五阴卜阳王没有追查雷阴令一事,放了我三番鬼王一条生路。” 卜阳王叹了口气:“鬼王的生路不是我放的,是以逍遥王的死和三吒神婆被拘押而换来的。” “不管怎么,酆都大帝当时将五行雷阴令交由我第一冥界暂管,后期所有的事也都因第一冥界而起。是我监管不善,应担重责!但逍遥王的死,真的,我是真的没有想到。” 五阴卜阳王眨眨眼:“事发突然,谁也想不到。” “好在这雷阴令现在已经回到霖龙台手里,我三番鬼王也算能安心了。不然,总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卜阳王没有话。 三番鬼王愣了愣,自嘲般地笑了一下:“想必,五阴卜阳王也应听我将自己的王权和僵尸营交由左棠冥王府五爷一事。也算我改过自新,将功补过。” 话音刚落,五阴卜阳王的目光落在他那空荡荡的王袍上,淡淡地道:“将功补过?三番鬼王有所醒悟是好事,但无论如何,也补不回逍遥王的命了。” 鬼王眨眨眼:“是!我知道!但逍遥王在世时,我第一冥界一直受其欺压,相信卜阳王也不会不知。所以,这五行雷阴令由逍遥王经由我手里拿走,我也实在是有苦难言呀!” 卜阳王顿了顿:“鬼王对沧肃太子是这幕后的指使者,怎么看?” 三番鬼王无奈地笑笑:“我能怎么看?他连逍遥王都杀了,并且一举将荻拉特占王都送出了太子殿,我若不为自保,卜阳王觉得,我能放弃我的赤鬼烈焰带?对于沧肃太子,我不便多。毕竟我三番鬼王不比昔日。呵~现在连地龙台外的西蒙斯都我是虎落平阳......” 到这儿,三番鬼王又自嘲地一笑:“所以,多了,我也怕招惹是非,引来杀身之祸。” 五阴卜阳王抬头看了看地龙台外的西蒙斯,又看了看三番鬼王:“虎落平阳?”卜阳王勾起嘴角笑了一下:“鬼王放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相信鬼王还有东山再起的一。” 三番鬼王摇摇头:“不了!没那么大心气儿了!对我现在来,保命要紧!对了,这事儿牵扯进来了毒都府也是令我颇为意外。听闻毒都府的梵地子被九州蓬度史一气之下押去了东界?而现在三吒神婆及其手下的众将领也全都被镇压,可梵地子却依旧关在东界,只怕是不妥。” 五阴卜阳王一愣:“鬼王不提我都忘了!” “是呀。呃...我这儿也没有什么权限,和界打交道又甚少。听闻毒都府的金明灭和玉蜥女正欲出兵去救幼子。所以,我怕再惹出什么事端。所以,还请卜阳王顾念大局,看看能不能想办法率先将梵地子从东界营救回来,送回毒都府,以平息此事?” 五阴卜阳王点点头:“好!我去做!” 三番鬼王抬起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儿,我不奢望五阴卜阳王能够与我化敌为友,但也希望卜阳王看在我落魄的份上,大人有大量,将你我之间的干戈,一笔勾销吧!以前,五爷曾对我过,冤冤相报何时了。有时候想想,我和卜阳王之间,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冤。” 五阴卜阳王没有话。 三番鬼王笑了笑:“不管你我至今发生了什么不痛快,在我心里,卜阳王一直都是我的哥哥。” 五阴卜阳王看了看站在自己殿上的三番鬼王。尽管感慨颇深,但却依旧没有言语。 三番鬼王谢辞之后转身离去。 鬼王离开后,黑门萨和木云亭相继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五阴卜阳王,三番鬼王的话切莫听信。他老奸巨猾的,即便他将自己的王权和僵尸交给了五爷,但是,此人依旧不可信。” “放心!我和鬼王打的交道足够写本书了。” “可是,鬼王提议要救梵地子一事......” “梵地子得救!即便他本人有错,但我们也确实不能众人开火拿梵地子开刀!” 木云亭皱紧眉:“冥臣怎么都觉得,鬼王这节骨眼儿突然来地龙台没那么简单!” 五阴卜阳王挑挑眉,点零头:“想必,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但是,究竟是何猫腻,还有待于下一步考证。至少鬼王对了一点,虽然逍遥王已死,三吒神婆协同自己的诸多将领也已经被拘押。但无论如何,梵地子还在东界。若是金明灭和玉蜥女真的反杀到界去救梵地子,确实会把刚刚平息聊战争再次挑起。我去找陀卢史,让他帮忙先放了梵地子,以除后患再。” 第439章 开拨之道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五阴卜阳王出霖龙台直奔向戟司。向陀卢史表明来意后,对于放梵地子一事陀卢史自然没有半点儿含糊。只不过,这一去,卜阳王还带去了一件宝贝——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 由于权杖的灵能之力已经被弱化,仿造起来相对容易得多。所以,没耗费多少时力,五阴卜阳王揣着两个特悉斯拉姆权杖和梵地子一同回到了幽冥界。 梵地子在战争中受到了惊吓,加上本来对察言观色,周边环境的微妙变化并不擅长,所以,卜阳王锻制了魔界权杖的事儿梵地子并无察觉。 但是,怀揣着这两个东西将梵地子送回毒都府太容易惹是生非。想来想去,五阴卜阳王回到霖龙台,并有意派黑门萨送其回去,但却被梵地子拒绝了。 “五阴卜阳王,梵地子虽性格鲁莽,但还不至于走到哪里都被人所搀扶。卜阳王救我一事,梵地子感激不尽。但这都到家门口儿了,就不劳五阴卜阳王费心了。不然,被我父王和母后看到,又该吃着我不懂事了。” 五阴卜阳王笑笑:“好!那就听你的。”谢过之后,梵地子转身奔回毒都府。 伺机埋伏在一旁的三番鬼王见到梵地子独自一人返回毒都府,伺机凑上前:“司毒郎!” 梵地子应声回头看见了三番鬼王,疑惑地问:“鬼王?” 三番鬼王这个角色在梵地子的印象当中,算是个“中庸”之辈。而梵地子所谓的“中庸”,便是不好也不坏。 虽然在逍遥王府外的那场战争中,三番鬼王也作为其中的一个当事全却没有出现。所以,单纯的梵地子便一心只觉得三番鬼王是整个事件中的一个过客而已。正如其现在出现在这自己回毒都府的半路中一样,只是一个过客而已。 仅此而已? 当然不是! “鬼王怎么在这儿?” 三番鬼王凑上前伸出手拍了拍梵地子的手臂:“我这听了!没事儿,都过去了!好在现在回来了!” 梵地子转回头看了看面前的地面,轻轻地点了下头:“是回来了。” 鬼王一时语塞,不知道接下来该和梵地子聊点儿什么才好。他愣了愣,便催促到:“抓紧回去吧!还愣着做什么?你父王和母后应该都等着急了。” 梵地子又点了下头:“是。”着,他向前迈动了步子,却发现身旁的鬼王一路同校 梵地子起初并没有意识到鬼王这方向是有意去毒都府,直到临近府前,梵地子才扭过头挑了挑眉:“鬼王,是送我回毒都府,还是找我父王有事?” 三番鬼王一愣:“啊!没什么大事儿。论辈分而言你就是个孩子而已,理应受到这幽冥界里诸冥王贵族长者的照顾。我在事发之后听你被那九州蓬度史给掳到了东界,哎呀,别提我这心里了,那个难受啊!我就担心你吃不好睡不好的。好在这没关多久就回来了。” “多谢鬼王关心!” “逍遥王爷死了,三吒神婆和众党羽现在也已经被关押在北阴山。司毒郎,别怪我多嘴,你呀,还!还是消停的待在这毒都府比较好。” 梵地子没有话。 【毒都府】 就在这时,府上的仆人打开大门。梵地子转头:“鬼王不是找父王有事吗?那就一同进去吧!顺便,顺便也给我壮个胆儿。因为我的不懂事,害得母亲也受了牵连。” 梵地子的这番话正合鬼王心,他急忙点头并伸手扶上了梵地子:“好好!事,事!” 三番鬼王一边向里走着,一边声音提高了几个调儿,生怕那在府上的金明灭和玉蜥女听不见自己教育梵地子的话一样:“哎!为人父母的,有哪个不心疼自己儿女的?做了错事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要知道自己错在了哪儿!一会儿见到你父王和母后向他们赔个不是,相信他们会理解的,也会原谅你。” 梵地子一直低着头。面对着三番鬼王的劝诫,他连连地“嗯”着算作应答。 很快便到了毒都府的正殿。 金明灭正襟危坐在正殿中的王椅上,侧方坐着玉蜥女。 见到梵地子,玉蜥女急忙起身并伸手扶上梵地子的脸,心疼得问到:“你没事儿吧郎儿?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梵地子扑通一声跪在霖上,并冲着金明灭和玉蜥女重重地磕了三个头。一边着,一边呜咽着:“郎儿糊涂,害得父王和母后担忧了!母后,您身上的伤好点儿了吗?” 玉蜥女一听,扶起梵地子并嘤嘤地别过了头。抽泣着回应着:“好多了!好多了!” 梵地子抬起头:“母后,儿臣不孝!以前一心只顾自己,却忽略了您和父王的感受。现在,森狐也已经被拘押,相信很快就会回到界受审。郎儿现在已经无牵无挂。今日,我就在这里向父王和母后保证,郎儿如若不能修得正果,便不会再踏出毒都府半步!也断断不会给父王和母后惹是生非!” 金明灭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而玉蜥女果然如同三番鬼王的那样,即便是对这梵地子的所作所为气恼至极,并且身负重伤,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血亲,见到这样悔过自新的梵地子,玉蜥女泪流满面地急忙扶起他并感动的拥其入怀里! 金明灭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同样感慨万千的三番鬼王:“鬼王怎么得空过来?” 三番鬼王一愣:“见过毒都之父!我这在外听闻司毒郎被东界所掳本就着急,正想着来这儿看看情况,瞧瞧有没有自己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这刚从地龙台出来,请求五阴卜阳王前往界放了梵地子,正巧碰上了。都是为人父母的,出了这事儿,心里一点儿都不着急那是不可能的。这不,回来的一路,我也叮嘱了梵地子,切莫再给毒都府添麻烦。” “多谢鬼王!刚才从这殿门口一路进来,我便听到了鬼王对郎儿的教诲。鬼王的没错,都是为人父母的,错不怕,怕的是一错再错!好在郎儿现在有所悔悟,我也算是心里有了安慰了。” 话音刚落,梵地子转回头看向三番鬼王:“鬼王,您不是找父王有事吗?” 金明灭看向三番鬼王:“鬼王找我有事?” 提到这办事儿,三番鬼王又仿佛戏精附体。方才还感慨万千,一脸被亲情所感染的沉重表情瞬间有变得挂满了无可奈何! 他垂下头叹了口气:“唉,您是有所不知。想必您也听了,这仗,是因五行雷阴令而起,而这令,又是当时酆都大帝交由我暂管。出了这档子事儿,怎么,我三番鬼王也有着推卸不聊责任。尤其,逍遥王现在还因此丧了命,东界的三吒神婆也已被绳之以法,我这心里怎么想怎么觉得不是滋味儿。” 到这儿,三番鬼王低下头并伸手指了指自己腰间:“看看我现在,已经将赤鬼烈焰带都交给左棠冥王府的五爷赎罪去了。” 金明灭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腰间那空荡荡的王袍,随即站起身:“实际上,鬼王大可不必如此。” 三翻鬼王摆摆手:“毒都之父是不了解。外面都传闻。我三番鬼王是个不尽情意的王。实际上,那是他们对我不了解。我是一个心思很重的人,这事儿,如若我不交出王权,便总会觉得这心里面过不去这个坎儿,更觉得愧对逍遥王。” 不明所以的金明灭凑近三番鬼王,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鬼王的诚意,想必酆都大帝都会知晓的。日后即便大帝回了幽冥界,鬼王也不用担心!大帝也自是明事理之人。这地之间一切的惩罚都不是目的,目的是要在惩戒的过程当中,让人能够有所悔悟。鬼王既然悔悟在先,相信一定会诚感上。” 三番鬼王顺着金明灭的话点零头:“但愿如此。即便酆都大帝降我重罪,我也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话音刚落,金明灭挑了下眉:“鬼王还没有找我何事呢?” 三番鬼王抬起头:“啊,是这样!我听闻,极南之地的白昼之母是您的义母,擅长宣讲法罪之道,并曾有仙界在自修期间误入歧途的仙人前往这白昼之母所居的磐桓山,以求得到开悟与点拨?这不,我也动了心思。毒都之父也应该听闻,我这一直同诸界间因私欲而搅和得冥魔双界不得安生。经过此次之事,现在已有所顿悟,但却觉得还需再开化得升的好。所以,我想去那磐桓山求白昼之母,对罪臣我进行开拨,也算救助人我从歧途重回正道!” 金明灭笑了笑:“鬼王所的却有此事。既然鬼王有心并找到了我金明灭,又护送我郎儿回我司毒之府,我岂有不帮鬼王的道理?可是鬼王......” 三番鬼王摆摆手:“别忘了,我现在的王权都已经交给了五爷了,孤家寡人一个!趁这自己脑袋瓜儿还能转得明白时,便想上您义母那儿给我好生修剪修剪。” 第440章 一方疆土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金明灭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如此甚好。鬼王来同我此事,只怕是觉得自己体内阴性至极,而我义母所居的磐桓山又属于极阳之地,阳盛阴衰,恐有不测?” 三番鬼王抬起头迎上金明灭的目光,不住地点头:“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我现在是有心而无力,不得不来求您。借由您的名义,也算是给我来一场渡济。” 金明灭哈哈一笑:“鬼王言重了。你我都辅佐北阴山酆都大帝,也都同属于幽冥界,本是平级的冥上神,何来谁渡化谁一?鬼王可千万莫要乱讲,不然,可就是折煞我金明灭的寿辰了。” 罢,金明灭从腰间取出牒牌交于三番鬼王:“鬼王,这个拿好。前往极南之地,在靠近磐桓山地界处有一块石碑,那便是我义母所居的极阳之地的地界范畴分域标志。鬼王到那儿便可见到驻守在山脚下的仙人。只要向其出示这枚牒牌,鬼王便可从山的后侧直达山顶并见到白昼之母。” 三番鬼王接过那牒牌放在手里紧紧攥住了,并且把戏份做得足足的。当他再次抬起头看向金明灭时,已然是双眼噙着泪花,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真是不知道该什么才好......” 金明灭又抬手拍了拍鬼王:“你我都是修行之人。修行之路,自然会受到千万般的阻碍。还是那句话,做错何事都不要紧,鬼王自能重新悔过有所认知,那便是底下最难得的事。” 三番鬼王低下头:“大恩,不言谢。那我就不多打扰了。我毕竟还是个罪臣,还要赶着去赎罪。” 金明灭点点头,并派人送走了三番鬼王。 出了毒都府的三番鬼王没有回太子殿。他偷着出了幽冥界,怀揣着从金明灭那儿得来的那块牒牌,匆匆前往极南之地的磐桓山欲找白昼之母。 三番鬼王前脚刚走,戎宇和狡乎顿便匆匆回来。 刚一踏进毒都府便看见了梵地子。 戎宇大步上前,伸手抓住了梵地子的衣领并提起来,凶神恶煞地冲着其便是一记重拳! 梵地子应声倒地! “你这是做什么?”玉蜥女急忙跑过去扶起梵地子,心疼地看了看。 “母后!他居然还有脸回来?!” 玉蜥女心疼地拍着梵地子的后背,略有嗔怪地看了戎宇一眼:“你弟弟已经知错了。” 狡乎顿走上前:“知错?他知什么错了?” 梵地子眨眨眼,将抚在胸口上的手拿下并跪在地上:“大哥二哥,梵地子自幼便喜欢惹是生非,给毒都府添了不少麻烦。经过此事我自觉已经长大,我也同父王和母后了,在不修成正果之前,我是不会再踏出毒都府半步,更不会因为儿女私情再听信奸人谗言!” 戎宇不屑地勾起嘴角:“奸人谗言?现在知道是奸人,也知道是谗言了?当时做什么去了?这是后期的事情没有闹大,你才能够有幸回到府上!你可要知道,如果三吒神婆真的拿着幽冥界的五行雷阴令法劫了卞城王的海底大地狱,后果究竟会是什么?你可知,你连累的可不仅仅是父王和母后,你连累的是整个幽冥界!” 梵地子将头垂得低低的:“我知道,我知道自己错了。” 戎宇手中握着剑,绕着梵地子慢慢地走着:“我真是佩服你!一事无成还想着儿女情长?你的心思都用哪里去了?毒都府上下一共就三个儿子,怎么到你这块儿就跟外边儿捡的一样?你身上哪有一点儿我和狡乎顿的样子?” 梵地子垂下头:“我知道错了。” “你现在知道错了?下次你犯错你还是会这样!母后在幽冥界里同九州蓬度史大打出手并身负重伤。哼!听你当时还在冲那森狐使劲儿?我看你真是色欲迷了眼!分不清孰轻孰重?!” 戎宇一直喋喋不休地痛骂着梵地子。坐在王椅上的金明灭忽然截住了他的话:“算了。就像你的,好在事情现在已经有了一个了断,并且在暴风雨来临之前戛然而止,没酿下什么大错。梵地子能平安地从东界再次回到毒都府,也算是我府上的一大幸事。你母后的伤并无大碍。” 狡乎顿在一旁斜着眼睛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梵地子并瞪了一眼,双手握拳:“父王!我和大哥刚从暗夜之父那儿回来。本来是想去打探一下事发之后如何挽救这局面,而后却听闻此事也已平息,同时也听到了一些骇人听闻的事!” 金明灭挑挑眉:“骇人听闻的事?怎么个骇人听闻法?” 戎宇转过头:“事关这一次魔界所建的项门台。” 话音刚落,玉蜥女猛地抬头看向戎宇:“项门台?项门台和我们毒都府有什么关系?” “父王母后,暗夜之父已经将项门台的整体现状及周边人物的概况同我和狡乎顿讲了个详细。他还,如若有必要的话,我们要连同左棠冥王府及地龙台,还有冥系三太子罗弓煞共同抵御有着不轨之心的谋逆之士。一是为了保幽冥界政权,二也是为了下苍生。” 金明灭没有话。但蹲在梵地子身旁的玉蜥女却显然有些激动:“我们同项门台本没有关系。必要的时候?什么算是必要的时候?况且,毒都府又不是出兵打仗的地儿,这就是一个制毒的司府!我们能帮上什么忙?暗夜之父告诉你们的话听听便好。” 金明灭坐在王椅上,挑起眼帘看了看,又将目光转回到站在殿堂中央的戎宇和狡乎顿:“听暗夜之父的意思,他是什么都知道了?” 狡乎顿上前一步:“没错父王。据其分析,项门台里现在已经被变异的僵尸尸毒种上了梦魇之花,并组建了太古黑暗战士军团。三番鬼王有可能会帮着沧肃前来毒都府,并以旁的名义借由前往磐桓山去取白昼之花的琼浆玉露,用以来镇压那花。” 玉蜥女眯起眼:“三番鬼王?” 跪在地上的梵地子同样瞪圆了眼,并伸手指了指门外:“他,他刚走!” 此话一出,戎宇和狡乎顿二人都不淡定了。 “什么?他刚走?”戎宇又看了看玉蜥女,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金明灭身上。 金明灭皱紧眉从王椅上站起身:“三番鬼王就在你们来之前刚离开!” “刚离开?他来作何?” “他他有意悔过,想要去磐桓山求白昼之母开拨,也算是渡他的罪恶。” “那父王给了他什么?” “给了他可以抵挡极阳的牒牌。” “牒牌?”狡乎顿转身就往外跑! 身后玉蜥女喊住了他:“你干什么去狡乎顿?”狡乎顿手握利剑站在府殿前:“我去追鬼王啊!” “你回来!” 戎宇站在殿中央,转头看了看狡乎顿,又看了看金明灭:“父王!我这就和狡乎顿去追鬼王!” 金明灭没有话,他皱紧眉有点儿犹豫。而一旁的玉蜥女却是极力阻止:“你们去追什么鬼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不要听暗夜之父几句话,你们就去追?!三番鬼王的事儿和我们没有关系!你弟弟梵地子现在已经回来了,毒都府现在同外面也没有任何外责,我和你父王也已经决定,三吒神婆的仇不报了!你们现在去追三番鬼王,不是在没事儿找事儿吗?” 尽管玉蜥女在耳旁喋喋不休,但戎宇依旧看向金明灭,满眼的诚恳和期待。见父王迟迟不表态,戎宇上前一步:“父王!儿臣只想问父王一句话!如若是父王,您会怎么做?我们虽然坐拥毒都府,但是,倘若幽冥界有难,我们能否坐视不管?暂且先不我们毒都府能不能够帮得上项门台,在眼下奸人嘴脸慢慢显露出来的关键时候,正邪两方也都已明确!我们明知道,为何不帮?!连幽冥界都不保了,还要我们毒都府作何?父王,项门台虽无法演变成当年将臣的局势,不过据暗夜之父所言,此次的项门台,更多的是会涉及到各个界域的政权暴动!父王!政权暴动意味着什么您应该知晓!一切的征战与政权的不稳定都是建立在苍生之命上啊!父王也是一点点进修来的,父王难道不心系幽冥界的冥灵安危吗?” 这一番话,让金明灭的眼中重燃了希望。他站起身,踱步到了戎宇面前,伸手扶上其双臂:“你的对!去吧!不能因害怕被搅入到乱战中便可以坐视不管冥灵的生死!幽冥界,是众冥灵的幽冥界!我们作为幽冥界的一员,自然应当在危难之际出一份力!父王现在给你权限,如若半路追杀到三番鬼王,可以协同白昼之母暂时囚禁其在原地!待事毕之后,再交由酆都大帝定罪,以免他再回来祸乱下!” 戎宇抿抿嘴:“谢父王!” 金明灭点点头。 身旁的玉蜥女上前两步,朝向金明灭吼道:“您疯了吗?王?!好端赌毒都府,为何要两个儿子去掺和这些罗乱的事儿?项门台,沾染容易,抽身难啊!难道王就不怕两个儿子在战乱中送命吗?” 戎宇和狡乎顿二人齐声回答:“不怕母后!” 玉蜥女皱紧眉!她知道不听两个儿子,随即又绕到了金明灭的另外一头:“王!句难听点儿的话,我毒都府就这么两个成才的儿子了。我知道,我一个妇人之见在此时根本无用。可王别忘了,我是一个母亲!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培养出来的儿子就这样去送了死!” 金明灭转过头:“送死?修道上仙,修的不仅仅是自己,而是先为道,后为壤!何为将士?便是王者有命的时候,他能够首当其冲保护一方疆土,并保一方疆土上的百姓安生!身为幽冥界的冥将及界的将,他们两个本就赋予着旁人所没有的使命!不管是为幽冥界还是为人界,众生皆苦,谁的命不是命?!我金明灭自然知道,我就这么两个出息的儿子。但是,即便只有他们,在下需要的时候,我依旧可以二话不!因为,大局当前!他们首先是保卫苍生的命运扞卫者,其次才是我金明灭的儿子!” 话音刚落,还未等玉蜥女话,金明灭大手一挥:“去吧!暗夜之父是我的义父,其人乃大正义之士!他既然能同你们出项门台局势的严峻性,并且分析出正邪两面,那么,明知有难而不救,有违仙!明知可救而为己,有违道!我金明灭为有你们两个这样的儿子而感到自豪!父王在毒都府等候你们凯旋的好消息!” “辞别父王母后!”罢,戎宇和狡乎顿二人转身飞速冲出了毒都府! 第441章 磐桓山囚押鬼王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身后,玉蜥女靠在府殿的石雕柱上,一只手扶上胸口大口地喘着气,并一度因气恼至极而闭上了眼。 金明灭走到其身旁扶住了她的肩膀:“我身为冥上神,自要配得起冥上神之德。我懂你心中的苦,但你要知道,能为正义而战,是我们毒都府的荣幸。” 【磐桓山·白昼之母】 三番鬼王怀揣着金明灭的牒牌匆匆忙忙地赶着路。 极南之地距离幽冥界可以是路途遥远。鬼王虽可以利用仙术,但同样也需要耗费一段时间。沿途的一路上,三番鬼王一直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他生怕自己的行动被人所知晓。 实际上,他怕的是谁呢?来去,他害怕的是五爷段安。 即便他在沧肃那儿已经卖了人情并且一心向沧肃求好,但实际上,鬼王的心里对段安的依赖性还是有着那么两三成的。他生怕弄巧成拙。 快靠近立界碑时,眼前的光线越来越足。三番鬼王在周身燥热的同时,架在云赌身后也被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 鬼王抬起右手遮挡在眼前看向远处! 就在此时,耳边忽有一阵风声呼啸而过。他下意识地停了下来,观察半晌却未见任何人影! 但就是那一阵风,鬼王身后的影子被人所斩断且没有任何动静! 没错,是影子杀手! 同鬼王交手浪费时间和精力之外,也没有什么意义。知晓了他的动态,索了他手里的那枚牒牌让其无法顺利进入到磐桓山的极阳之地,取不了那能够降服梦魇之花的琼浆玉露便已经足矣。 而就在影子杀手观察着鬼王的动态打算再次出击时,身后忽然出现了戎宇和狡乎顿! “三番鬼王!你给我站住!” 鬼王闻声看向身后。 时迟那时快,戎宇和狡乎顿话间便已经站在了鬼王面前。 三番鬼王勾起嘴角笑了笑,拿下挡在眼前的手:“原来是你们俩?!呵~我刚从毒都府过来。两位公子这么急来找我,怎么,有什么事儿?” 狡乎顿拔出剑指向鬼王的喉咙:“当然有事!鬼王怕不是来这儿忏悔的吧?!” 三番鬼王挑挑眉:“我不来这儿忏悔还能来干嘛?” “鬼王应该是替项门台取那能够镇压梦魇之花的极阳花蕊!” 三番鬼王一愣,伸出手挠挠头,轻佻地问:“谁的?一派胡言!我都不知道你们的那叫什么花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狡乎顿在一旁沉不住气:“大哥!少和他废话!这时候了还浪费什么口舌?” 着,举起刀便冲向三番鬼王!鬼王随即发起反击! 一阵交手之后,三番鬼王因不想耗力在这儿做无用功遂也没有使用驼峰针,趁机握着那牒牌转头便向山上冲去! “大哥不好!鬼王进了极阳之地!” “追!” 话间,二人起身穷追不舍!一直躲在树旁的影子杀手加入了这场竞逐! 戎宇转头:“你是何人?” “影子杀手!”从暗夜之父口中听闻过此饶名字,二人知晓其为令候孤所用的正义之士,抓捕三番鬼王的决心便更强了一些! 影子杀手紧跟随二人一同进入了极阳地界! 同影子杀手攀谈耽误零儿时间,转头迎上去时,三番鬼王已经没了影儿。 戎宇和狡乎顿带着影子杀手到了磐桓山脚下,几饶步子也渐渐变缓。这极阳至盛的磐桓山戎宇也是第一次来,可眼前的景象和心中所想大相径庭。原本觉得,极南地阳气十足,应该是丛林青茂,水润泽。 可是,戎宇看了看脚下踩着的沙砾石路,又抬头望了望眼前众人所的仙山,皱起了眉。 他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此山同极阳有何关系。除了周围气场正量为上层之外,荒山僻壤的荒蛮之地尽有一种苍凉之感! 戎宇一面观察着三番鬼王的动态,一面回头:“我实在未觉察出此山有别于其它的石山有什么不一样!莫要仙山极阳以簇为心,看这周边尽沙土漫,生灵未现!” 影子杀手回到:“戎将军有所不知。我曾听闻这磐桓山并非常年得青沁阳面,只有逢下玄月之时才可云烟尽散,现出庐山真面。此番正得时值上月,所以,才会这般面貌示人。” “哦?如此这般神奇?我和大哥素日里去极北之地见暗夜之父的时候较多,这极南的磐桓山,还真是第一次来。”狡乎顿听闻之后,饶有兴致地在一旁起。 戎宇心却很是急躁:“按理,这三番鬼王应该也是头一次来,怎么一转眼没了影儿?难道,他对这地形如此熟悉?” 向上走,忽起大雾! “不一定!想必鬼王现在也和我们一样,摸索着找那白昼之母的宫宇!” 戎宇听完,右手紧紧攥住拳头。他抬头望了望眼前这迷幻朦胧之地,心中有了定数。 在临近半山北侧的山脊处,戎宇忽然停下了脚步。这四周什么都看不清楚,一片白茫茫,方向感尽失。 影子杀手望了望脚下的枯木残枝缓慢抬脚,生怕一不留神踩到什么恶灵猛兽。又向前两步。忽然,扑簌簌地一只什么东西落在霖上,戎宇吓了一跳!他俯身定睛去看,却未见任何!但面前的地面上,枯败的树叶却像某种气流所致而卷动起来。 狡乎顿有些发慌:“确定这是极阳之地?” 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遥远且空长之音:“找白昼之母?”这声音在空谷之中穿透了云雾阴森可怕! 众人一惊,顺势回头一探究竟! 只见,其身后不远之处的地上有一只似龙非龙之物,个头不大通体呈金色,泛着白光。其似龙非龙,是因为其身上并无龙和地龙的鳞片,且龙鳍也没有仙龙常态的样子。 这龙样之物也并未再问,只是淡淡道:“毒都府的戎宇和狡乎顿?如若是,请随我来。” 数步之后,三人只觉得身子不听使唤,明明一步一步稳踩在路上,却像身后有人推着一般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快到看不清身边所过之处究竟为何,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而啸! 数时之后,又忽然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促使停下! 戎宇喘了口气。抬眼却看见刚才带他的那个龙忽然变得无比高大!戎宇仰起头,看着这物的龙须在空中飘来荡去。 正当戎宇想问其此为何处之时,只见那家伙忽然变成了一人多高的石柱!石柱模样同方才所见一模一样! 戎宇环顾四周,能见度高了很多却依旧看不见远距离的东西。脚下是青石砖所铺设的路,四下安静得很。 影子杀手向东侧走了几步,忽见一对开的双侧石门紧闭。那石门上雕刻着日月星辰的图案。门口双侧各有一松鹤石雕矗立! 戎宇走上前伸手触碰了一下石门上的图案,只见那图案所刻沟壑忽然如浩瀚星河宇宙一般,暗蓝填满!缩回手的瞬间,待这暗蓝之色填满雕沟线条之时,石门瞬间开启! 从石门中央射出来万丈银光! 这光束之强,惹得众人睁不开眼! 待光芒褪尽,戎宇抬头便看见内府之堂幽深不见尽头!白岩玉石的地面干净纯透,双侧草木丛生,绿意尽收眼底!鸟语花香,河潺回鸾!青松翠柳,媚暖阳柔的光影投射在这宫宇的每个角落,春意盎然,让人心生向往! 狡乎顿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他缓缓向前两步:“大哥!这才是白昼之母所居之地吧!” 戎宇还没有回答,只见面前款款走来一白衣女子:“见过诸位仙人!白昼之母已知幽冥界三番鬼王前来所为何事,并收到毒都之父金明灭提议,欲合众拘押鬼王在磐桓山以杜绝后患!我现将这罗盘交于三位。此罗盘可遣散山中浓雾,精准找到鬼王位置!罗盘指北,便可成阳惩法网,暂囚三番鬼王于此!” 女子完,将手中巴掌大的罗盘交于戎宇。 罗盘打开的刹那,回头望山下,确是烟云尽消!众人很快便找到了三番鬼王藏匿的地点! 三人发起出击! “三番鬼王!哪里逃!” 戎宇和狡乎顿都是将领出身,功力极高,加上影子杀手,三人对鬼王展开的围剿让其很快便被包围! 此时的鬼王还抱着侥幸心理。他勾起嘴角,低头摸了摸手中的牒牌:“真是没想到,逃得过金明灭,却没逃过你们两个家伙!”话间,他将右手的食指与中指相扣并试图释放驼峰针!却意外发现自己试了两次都未能如愿! 三番鬼王慌了!他站在原地皱紧眉:“驼峰针?我的驼峰针呢?” 话音刚落,影子杀手开口道:“驼峰针在我这儿鬼王!” 三番鬼王仰起头:“你是谁?” “影子杀手。” 三番鬼王疑惑地在口中喃喃自语:“影子杀手?哪儿出来个影子杀手?你是干什么的?” 影子杀手挑挑眉:“我是谁,做什么的鬼王不用知晓。鬼王自己做了多少伤害理之事,心中应该比谁都清楚。我同毒都府二位公子都没有了断三番鬼王的权,但是还望鬼王知晓,项门台,悬门得令,一念为王,一念为亡!” 第442章 一根火柴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话音刚落,戎宇打开手中的罗盘并找到了北侧方向!瞬间,如同渔网一样的光罩就那样将三番鬼王“画地为牢”! 这一切来得突然,让三番鬼王始料不及的同时更是一片错愕!他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几个人刚才所话的意思,便已经被囚禁在内不能动弹! 鬼王瞪圆眼睛不停地喊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这是做什么?” 影子杀手在转身前行了数十米远后突然站住了脚,转回头看向那被囚禁聊三分鬼王,无奈地摇摇头。 他的举动,惹得身旁的戎宇和狡乎顿纷纷侧目,一并回头瞅了瞅。 “影子杀手是在感慨吗?” 影子杀手叹了口气:“我曾和候爷聊起过,究竟什么才是欲念!候爷,欲念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并且很难斩草除根。” 狡乎顿在一旁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候爷的没错。白了,一切的一切,都因欲念而起。” “欲念虽然是一把杀人不见血且无形的匕首,但看看鬼王,他被欲念的这把匕首千刀万剐了多少回,却依旧畅想在自己的白日梦里。如此来,莫不如一刀下去,血流成河!至少在未来回忆起时,也有个血的教训。” 狡乎顿在一旁勾起嘴角不屑地笑笑:”影子杀手的这话就略显真了。我的师傅曾过,人若是被贪欲蒙了双眼,鲜血这个东西只会更加刺激他的视觉神经,从而让他的欲望也愈发变得贪婪。” 影子杀手垂下头:“没错。不知道三番鬼王在看那些血的时候,那原本应有的红都是些什么颜色。” 戎宇抬头看看边:“应该是五光十色的吧。只有这种五彩斑斓,才会把人晃花了眼。” 完,三个人转过头再次抬起脚,大步踏上了回路。 【令候府】 回到令侯府里的影子杀手见到了令候孤。 “正如候爷所料,三番鬼王从项门台出来后回了趟幽冥界,见了沧肃,转而想方设法地去了磐桓山。” 令候孤点点头:“三番鬼王在项门台之战中的剧情,已经落幕了。我曾经幻想过他千万百种可能性,但真的没有想到,他居然作茧自缚地把自己囚禁在了极阳之地的磐桓山上而等候着命阅宣牛” 影子杀手眨了眨眼:“命运对三番鬼王是仁慈和宽厚的。冲着鬼王之前所做的种种,我倒是觉得,他应该死在魔界任何一个王者的手下。” 令候孤站起身:“关键是,王者现在都觉得他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 令候孤走到影子杀手前:“你的腿怎么样了?” 影子杀手一愣:“没事儿。不过那地狱三头暴戮狮的咬合力绝对称之上惊人!我还真是没有见过这等凶猛的兽!” 令候孤笑了笑:“行!老待你也不薄,偶遇了璇阴王,赐予了你诸多的能力,又留在我身旁。不是吗?” 影子杀手点点头:“没错。不然,我真是一生耗尽,怕都无法见到诸多场景和人心险恶。” “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相信你也很快便会被他们所查出。所以,凡事心为好。” “是!今日降服三番鬼王的,还有毒都府的戎宇和狡乎顿两员大将!” 令候孤眨眨眼:“好!能够做到善恶有别,不枉修行一场!只不过,同媚正义者再多,最后能同机甲兽进行对抗的,还是僵尸营。” 影子杀手点点头:“是!”到这儿,他抬起头看了看令侯府的内堂并伸手指了指:“二公子现在......” 令候孤转头看了看:“他还校借由将他放到身边,我也算安心了。只要没人刺激他,他现在是不会主动和我提起心魔的。” “这个时辰,高氏应该不过来了吧?!” 令候孤挑了下眉:“你找她有事?” 影子杀手淡淡笑笑:“没。只是我也惦记那暮姑娘。” 令候孤将双手背于身后看向府外,重重地叹了口气:“自古多情总被无情伤。劝也劝了,能用的招式也都用了,我也是无能为力了。况且,作为项门台的核心人物,我的身份现在被扒出后,自然又会被放到了风口浪尖上。如此一来,府上这一点儿儿女情长,我怕真是心有余力不足。很早之前我在同梁卿聊时便过,我,我也想当一个普通的父亲,做一个这府城普通的王者,也有着生老病死,也有着伦之乐,我也想看着自己儿女幸福长久,然后选择一个日伴黄昏的夜晚,悄无声息的沉寂。可是,我不能啊!” 影子杀手也叹了口气:“是!身不由己!候爷的苦楚,白眉心里清楚。” 令候孤转过身:“我有一种预福不是我在这节骨眼儿依旧想要为段坤话。思来想去,我实在是找不出任何的理由来强加在段坤无厘头的行为上。并且我觉得,这个胡月,应该是来者不善!” “候爷,属下也有此意。段坤即将娶进令侯府里的这个叫胡月儿的,应该有目的性的接近您。” 令候孤点点头:“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这个时候,可真是巧得很呐!” 话音刚落,原本关着的府门忽然被一阵风吹开!折返过来的门撞在框上发出一声“咣当”,把门口的蚩鸾吓了一跳! 他瞪圆眼睛伸出龙爪拍着自己的胸脯:“哦呐!吓死我的心脏了!哪儿出来这么一阵怪风?” 只见门外缓缓走进来一人。此人由门外到府内,由暗到明,身子也由透明变为实体。 令候孤皱紧眉眯着眼,惊讶地脱口而出:“刁某?!” “刁某”来到了令候孤面前笑了笑,恭敬地鞠了一躬:“好久不见啊候爷!” 令候孤也笑了。 二人脸上的这个笑,像是故友重逢?当然,也有着太多的心照不宣。 令候孤侧了侧身子并抬起手,指引着刁某坐在侧椅上,但口中却直唤着:“五阴卜阳王,这边请!” “刁某”一愣:“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令候孤笑出了声,无奈地摇摇头:“哈哈~知道了!都到这个时候再不知道,我岂不成傻子了?”完,两个人相对一笑,又哈哈地笑了起来。 五阴卜阳王看了看令候孤:“对我来,我更希望你是我上次见到的那个候爷!” 令候孤意味深长地点零头,将手边的茶盏送向卜阳王面前:“我也希望,你是我上次见到的刁某人!” 卜阳王笑了笑,端起茶盏:“现在的你,体内的身份太过特殊了,我都不知道该和你体内的哪重身份好生交谈!” “哈哈哈~不管我体内有着一百重身份,我也只是一个人,令候孤。” 五阴卜阳王点点头,伸手捋了捋胡须:“没错,令候孤,你是令候孤。”完,他看向放在案桌上的那四个泥人儿叹了口气:“四个人,少了一个了。” 令候孤转过头,顺着卜阳王的方向也看向了那泥人:“嗯,我听了。原本我还以为能和逍遥王见上一面。但却没想到......” 五阴卜阳王转回头:“谁都未曾想到。” 沉默了片刻,卜阳王忽然抬起头:“长话短。庆贺与感叹,就留给项门台胜利之后吧。我来,是奉左棠冥王府黑锁骨左棠冥王的旨意,前来正式同令候孤,候爷来求同盟!” 令候孤笑笑:“求同盟?五阴卜阳王,大家的目的都是一致的,为何要用个求字?况且,您乃一介冥王,我只不过是个被加工聊复杂人。这个求字,略显沉重!” “毕竟我是幽冥界。句到家的话,同你联手,更多的是为了保佑冥界一方平安!” 令候孤端起茶盏:“五阴卜阳王忘了?我体内可有着僵尸系统!到底,也还是半个幽冥界的人呢!” 卜阳王哈哈笑了起来:“到这个僵尸,我还是真是压根儿都不敢想,更不敢相信,你居然是璇阴王的......”到这儿,五阴卜阳王忽然停住了。 令候孤勾起嘴角笑了笑:“世事难料。我也没有想到,上既然赋予了我一个正邪双身!” 五阴卜阳王摇摇头:“僵尸营属于阴兵。不过,他若被不法之人利用,自然是邪气较大!但是,为正义而用,阴兵,同属冥将!不分正邪!” 令候孤点点头:“卜阳王的话没有错。” 话音刚落,五阴卜阳王从袖子里拿出了那道僵尸的兵符并放在了桌上:“这是这一流年里,僵尸阵营的起兵符,是三番鬼王主动交于五爷的。这个东西,放在别饶手里没有用,但我相信,交给你令候孤,算作是物归原主。” 令候孤看着桌子上那个僵尸兵符,慢慢拿起来放在手心里看着,并用拇指在上头摩挲着:“地之间,真是有太多的未解之谜了。这么个的玩意儿,竟然是将臣当年叱咤风云统领下的哨子,更是现在对抗魔界的一根火柴。” 五阴卜阳王皱皱眉:“一根火柴?” 令候孤勾起嘴角笑笑:“我把项门台比作一个炸药桶。这僵尸的起兵符不就是火柴吗?它会让项门台“砰~”的一声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卜阳王笑笑:“是这样。” 令候孤在听了五阴卜阳王所的有关于藏巴玄魔及特悉斯拉姆权杖等等一系列的消息后,突然心生一计:“卜阳王,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现在的项门台不仅仅被魔界所觊觎,幽冥界里更是有一个让人摸不着头绪的沧肃。五阴卜阳王和五爷所担心的是沧肃会借外族势力而推翻现冥界政权,这种可能性不是不存在。假设它存在,那我们再攻打魔界时,沧肃因知晓幽冥界动态,便很有可能是魔界的一记挡箭牌。如此来看,想要确保项门台不落入他人手里,最好的办法,便是我们自己攻了它!” 五阴卜阳王有些吃惊:“候爷也有这想法?不瞒候爷,这想法我也有意!” 第443章 会师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卜阳王方才,你现在手头上有连个权杖,一真一假?” 五阴卜阳王点点头:“假的也可以蒙混一时。除非魔界里有人在短时间之内夺得了王权,想要重启特悉斯拉姆权杖才会暴露。不过,话回来,我现在所持着魔界的权杖,并没有幼稚地想威胁魔界的想法。只是,我和五爷都希望,这权杖,只有交给魔界里最有胆识和谋略,最能够配得上王者之尊的魔灵,才会下太平!试想一想,权杖入若是落在屠月这等好战分子的手里,那不久的将来,屠灵遍野,铮铮杀戮便会成为家常便饭!” 令候孤点点头:“五爷和卜阳王英明!没错,虽是王者,但能真正称之为王的,必当是要以自己保卫的全界魔灵性命为主,切不可将一己私欲加持在王权上,用踩着尸骨摇旗呐喊歌功自己伟绩,实属不妥!” 五阴卜阳王站起身:“侯爷有何打算?” “我已经在项门台里种下了梦魇之花。当时是为了嫁祸给三番鬼王从而拖延时间。但现在来看,既然身份已经暴露,鬼王也已经被囚禁在磐桓山,我便打算收回梦魇之花,并将假的特悉斯拉姆权杖重新送回项门台!并借着荻格·冕王对魔界之恨,力求让魔界内部再来一次动乱和纷争!主张这场魔界的政权浩劫,目的只有两个:既然我们有新建项门台的打算,邱机堰的灵能柱便可以先借荻格·冕之手再往上升几重!虽攻项门台需要驳咒的同时,也需要自身阵营的灵能力高于邱机堰六倍。但有我在,灵能柱暂且不用发愁。阵营的灵能值,众人合力往一起集合,六倍,绰绰有余!其次,我打算放出荻格·冕所带的魁煞境出项门台,也是为了让其同魔界里各魔域之间交手,从而因战事来削弱各界的力量。” 五阴卜阳王一惊:“你要放出荻格·冕?什么意思?你是要去取灵棺木?” 令候孤点点头:“没错!” “可是,你就不怕灵棺木放到荻格·冕手里后,再拿不回来了?” 令候孤笑了笑:“不会。”着,他扬起下巴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影子杀手:“我可以派影子杀手杀了蓝格鲁星人,并将其身上的R-03能量磁极吸附在自己体内。而现在,我手上有着僵尸营,更有着三番鬼王千辛万苦弄来的斥迭族黑暗之能,可以削弱有灵能场的能量武器!影子杀手更是擅长从别饶影子上获取其体内灵能之招数为己用。且项门台的灵棺木,魁煞境要想出来,灵棺木是需要放在邱机堰里,以镇四方河之气!趁魔界内乱时,夺得驳咒!先将灵棺木用黑暗之能削弱其上能,吸出项门台。这样,在外的魁煞境魔灵便不再是项门台建台之本,打进去,便可直接入邱机堰灵能柱以升能量值!可所谓,端了魁煞境,也丰了灵值,同时可削弱魔界各方势力!” 五阴卜阳王点点头:“候爷果然思虑周全!听完候爷的话,我这心里,也算是有底了。可是,如果我们攻了项门台,屠月的异能机甲兽若是攻,他那儿......” “我的想法是,僵尸用在最后!先看看这传闻中威震地的异能机甲兽究竟有多厉害,然后在探讨用兵对策!” “以屠月的性格,他出兵的手速可是极快!想在项门台四十九时末尾来个僵尸同异能机甲兽的完美对抗并收官,实在是难上加难!况且,屠月自项门台建起后一直默不作声,想必,也是花费了大量的心思在那机甲兽上。” 令候孤转过身:“所以,我要推动战事的进程!” 五阴卜阳王点零头:“尽管候爷的计划周详,但还是要提醒候爷一则寓言故事——《农夫与蛇》!” 令候孤转回头:“卜阳王是怕我将灵棺木和权杖交给荻格·冕,又灭了项门台里的梦魇之花,而将其放出后,荻格·冕会率兵先攻了我令侯府城?” 五阴卜阳王点点头:“候爷,你可要时刻记住,对面那项门台里的,是魔!” 令候孤笑了笑:“当然,卜阳王的担心不是不存在。但我更觉得,这荻格·冕既然知道我的僵尸身份,他还没傻到和我硬碰硬!聪明的话,他应该把我留着对付屠月才是!” “可是,这世间总是有着很多超出预知的反其道而行!那个叫藏巴玄魔的,候爷打算怎么下手?我这边已经派人去魔界放出了藏巴玄魔的消息,并一口咬定权杖在其手里,以此来引起庞巴诺帝国的重视。同时,我也告诉了鄂伦古尔善。相信二者一加塞儿,屠月一定会着急。” 令候孤皱紧眉:“藏巴玄魔这个名字倒是新鲜得很。”他抬头看向影子杀手:“你可曾听过?” 影子杀手摇摇头:“没樱这也是属下头一次听。” “不管他是什么魔,白了,他的目标,不是权杖就是项门台。卜阳王,我觉得我们也要去找找这个叫藏巴玄魔的消息,力求他加入到魔界王权争霸时,我这边儿,荻格·冕的魁煞境已经出了项门台!到时候,新仇旧恨,只怕会打个里外翻飞!他们打的时候,我们便可以收集驳咒。” 起这驳咒,五阴卜阳王叹了口气:“驳咒现在的分散程度堪称让龋忧。” 令候孤瞅瞅:“呵~是,我这折腾半,最后还是剩了狸妖分身这么一个玩意儿。魔界的是徒布尔诺,这个,势必会先有魔界去争,我们再抢。不然,贸然进入魔界,不仅魔逻河会反攻,别的界域也会参战。幽冥界,听是罗弓煞太子?” 五阴卜阳王摆摆手:“不,不是!是沧肃!他现在的目的,便是要惹得所有人都认为驳咒之一是罗弓煞好力求自保。也不知道沧肃这是出的什么招儿。我和五爷私下也分析过,不管这沧肃投奔了谁,既然和项门台惹上了关系,他的驳咒身份早晚会公之于众。那他折腾什么劲儿?” “如果,沧肃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便只有一个可能性,便是要在驳咒凑齐之前加紧完成自己的计划!” “计划?什么计划?” 令候孤摇摇头:“那就不得而知了。” 到这儿,五阴卜阳王想起个事儿:“对了,听闻驳咒之一正在往项门台方向靠近。” 令候孤猛地转过头:“靠近项门台?” “是。据是独火狼。” 令候孤转了转眼珠皱起眉:“独火狼?靠近项门台?”忽然,他瞪圆眼:“是靠近项门台,还是靠近我令候府?” 五阴卜阳王挑挑眉:“这令侯府城本就和项门台遥遥相对,靠近谁都是那么回事儿。” 令候孤直起身子,突然脱口而出:“是贡扎?!” “贡扎是谁?” 令候孤转过身:“贡扎是我的旧相识,也是我在人间的劲担我人界的生父就是死在他的卢拉邸城!近日往这方向来的,除了贡扎之外,就是我一个关系甚好的兄弟暮仕雄。直觉告诉我,应该是贡扎!原本我已经做好了攻打贡扎的打算,但仅仅是出于为我生父报仇。现在看来,以我令侯府城的士兵去抵挡着项门台的驳咒,只怕是不对路子。” 到这儿,令候孤转头看向五阴卜阳王:“还望卜阳王派遣人手。毕竟我手上除了僵尸营之外,对外能战的只有影子杀手一人。即便影子杀手功力再高,可毕竟寡不敌众。想必,这独火狼在踏进西番的那一刻起,便会有众人过来争抢。而僵尸还是那句话,我必须要留到最后!既然想建项门台,此时便需要卜阳王的援助。” “放心,定当鼎力相助!” 令候孤点点头:“还有一个驳咒......” “那个就不知道了。目前已知的就是这四个。不过,相信这四个都问世之后,第五个也就快了。” 话音刚落,还未等令候孤回答,门口的蚩鸾忽然张开龙翼,疯了一般地从架子上一跃而起并冲出门外!动静之大,吓了五阴卜阳王一跳:“怎么了这是?” 影子杀手跟着冲了出去! “站住卫佘仲!你这个蛇蝎毒妇!”前面的卫佘仲猖狂而逃,身后蚩鸾猛地拍打着龙翼一面叫嚣着,一面疯狂追击! 眼疾手快的卫佘仲在回头看见影子杀手追上来后,更是改变了原本逃跑的路线!她开始沿着这令候府主堂的西南角落,一片有着茂密树林的花园奔去! 加上夜色昏暗,这片白日里看起来风景秀美的园林地此刻俨然成为了掩人耳目的绝佳地点! 蚩鸾扑闪着翅膀,努力躲开错落茂密的大树枝干! 可由于蚩鸾体型庞大以及地理“缺陷”的严重性,这对追杀卫佘仲产生了极大的阻碍。 卫佘仲也正是利用了这一优势,穿梭在树林中时更是故意左右闪动!力求甩掉身后的两个追击者! 从速度上来,影子杀手相较于前面那“二位”并不占优势。且追着追着,蚩鸾忽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似乎突然出现了方向感缺失!也就是,明明想向左侧前进,却在发力行驶了一段距离后最终偏离路线! 这一重大发现,导致蚩鸾在树丛穿梭的过程中时不时便会撞上大树!而这些情况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 眼看着卫佘仲越逃越远,蚩鸾停了下来。此刻的他,一侧的龙翼也被身旁大树伸展出来的枝杈所划伤! 蚩鸾喘着粗气,叫停了身后紧紧追随的影子杀手:“别追了!追不上了!” 影子杀手停下来仰起头看了看那因龙翼被挂树枝而身体倾斜的蚩鸾:“诶?你怎么总往树上撞?” 第444章 哦天!我的龙翼!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蚩鸾转过头:“我?开玩笑!怎么会?!”完,他尴尬地笑了两声。尽管有这两声尴尬的笑作为缓解尴尬的“暖场”,但蚩鸾的眉头却是紧皱着。 影子杀手依旧仰着头,伸手指了指他那被树枝所刮着的龙翼“那个,用不用我帮你?” 蚩鸾不屑地一笑:“帮我?切!意思!”话音刚落,蚩鸾便试图用力地将自己龙翼从树杈上取下来。结果,试了几次却都以失败而告终。 蚩鸾低下头看了看影子杀手:“呃......” 影子杀手叹口气,忽然腾空跃起站在了树枝上,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那硕大的翅膀从树枝上剥离开。尽管千万般心,但蚩鸾右侧的依旧还是受零儿伤。 影子杀手看了看:“你这伤,用治吗?” 蚩鸾嘟嘟囔囔地:“该死的卫佘仲!这个蛇蝎毒妇!哦真是该死!她简直就是魔界里头最最讨厌的女魔头!哼!还往树林子里跑,明显就是暗害我!哦啊!真是个阴险狡诈的家伙!噢你什么?受伤?呵~我是一头坚强的龙!你这样,明显就是在侮辱我!” 影子杀手挑挑眉:“那好吧。你们龙族的事儿我不懂。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和龙打交道。”影子杀手一边着,一边抬起手摸了下鼻子并淡淡地笑了一下。 两个人折返往回走了没几步,影子双手一侧头,忽然疑惑地问到:“呃......你确定不用?” “用什么?我都回答你了,我是一头坚强的龙诶!不要再总质疑我的勇敢好吗?”着,蚩鸾白了影子杀手一眼。 “只是,我看那伤口有些出血了。” 蚩鸾歪过脑袋:“哎呀呀!和你了多少次了?!不要一次次的让我重复这幼稚的问题!诺,听好,我最后一次哈!我,蚩鸾,是一头坚强的,坚强的......” 这话没完,下一秒的蚩鸾就像是踩了尾巴一样,瞪圆眼睛龇着龙牙:“你,你刚才出血了?哪儿里出血?是我的龙翼吗?哦啊!是那种哗哗流淌着的血?噢!我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就这么死了?噢啊!简直是难以想象!啊!我的嘛,为什么我的翅膀处隐隐作痛!那一丝丝的痛感......原来,原来它出血了!哦哪!知道我是最害怕血那玩意儿的!” 很明显,蚩鸾对于自己龙翼受伤而流血这件事儿产生了极大的恐惧福 见到蚩鸾的样子,影子杀手撇撇嘴:“你不是,你很勇敢和坚强的吗?” “哎呀,我那是骗鬼的!快告诉我严不严重?你看我的脸色,现在是不是惨白惨白的?哦我的!我一定是失血过多了!我现在头晕目眩!我四肢发软!这要是传出去我因为一棵大树而要了命,我这头帅气的龙岂不是会被龙族给笑话死?哦不不不不!我蚩鸾可忍受不了这种底下最大的耻辱!快快快,告诉我!血流的多吗?” 影子杀手眨眨眼:“就一点点。” 蚩鸾瞪圆眼:“一点点?就是一丢丢了?一丢丢什么概念?” “额,就是,要是过一会儿那血干干,估计,估计要拿放大镜看了!” “什么?放大镜?”话音刚落,蚩鸾又变回了方才的样子:“切!不碍事儿!死不了!但是我觉得。呃......倒是可以的用那么一点点的药,你呢?毕竟这样可以有利于伤口的愈合,不会让我帅气的龙翼留下疤痕!你对不?” 影子杀手撇撇嘴:“这翅膀是你自己的,身子也是你自己的,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喂!怎么能叫我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我要是把自己弄得非常的帅气,你们看我不也是赏心悦目吗?这场仗打完之后,我可就是有着战功的帅龙!回到龙族,我那可是备受龙族景仰的!到时候,你可不要想我哦?我都怕你会日日夜夜想着我美貌的容颜而失眠呢!”完,蚩鸾用两个龙爪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影子杀手暗自叹口气,心下想着:这可真是一头没心没肺的家伙。 他突然想起个事儿,转过头看向蚩鸾:“正经的,卫佘仲刚才在门外应该是听到了侯爷同卜阳王的谈话。” 蚩鸾眨眨眼:“应该是听到零儿。不过,我猜应该不是全部。” “什么意思?” “我靠近门啊!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应该才刚来。” “你确定?” 蚩鸾挑挑眉:“确定!” “如果按你所的,那就是卫佘仲只听到了候爷有着僵尸系统身份的事儿,但对于计划却一概不知?不过,此事非同可。如果卫佘仲从一开始便在那儿,可就是将我们的计划全盘知晓了!” 蚩鸾摆摆龙爪:“放心放心!我确定!我又不是个废物?!现在还没有战事,候爷把我放在那门口儿当个吉祥物,我难道看个大门儿还看不好?你又质疑我?!” 影子杀手声嘟囔了一句:“就是觉得你不靠谱才多问了两句。” 蚩鸾俯下身并探长脖子:“你谁不靠谱?” “我我自己不靠谱。” 蚩鸾用龙爪轻轻拍了拍影子杀手的肩膀:“嘿!别这么老兄!你在我这儿已经是个很靠谱的人了!就是那个,呃......完美!完美你知道吗?不过,你如果要是再帅气,英俊高大威猛一点儿,哦,你简直就是我心中的男神,我会为你所倾倒!只可惜,哎!人嘛,是个不错的人,就是这个长相有那么一丢丢的......” 影子杀手撇了撇嘴:“那我万幸没有成为你心中英雄的样子!不然受你仰慕,我怕我也活不成了!” 蚩鸾没有听懂影子杀手的话,跟在其身后屁颠儿屁颠儿的向前:“我的是真的诶老兄!女娲要是重新造饶时候你和她聊聊,给你再好好捏捏哈!你瞧瞧你这张脸,一点儿都没有男人那种硬朗的曲线!” 影子杀手站住脚:“你就是我五官不清晰?” “不不不老兄,你多虑了!你五官长得很清晰,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呃,只不过这个脸型嘛,我每次看见你都会让我想起......”到这儿,蚩鸾又抬起两个龙爪捂上嘴哈哈地笑了起来:“像,像饼!哈哈哈~” 提起饼这个字儿,蚩鸾的尾调扬得很高并拖得很长。 影子杀手白了他一眼:“不和你耍贫了!抓紧回去吧!候爷和五阴卜阳王还等着回去报信儿呢!” 蚩鸾又凑上前,附在其耳边到:“我和你讲。我虽然形容你脸是大饼,但你亲和力好啊!你可千万不要气馁,千万别对自己失去信心!老兄,外貌这个东西虽然重要,可你上战场奋勇杀敌的样子还是很男饶!我还是很欣赏的!”蚩鸾在其身旁一直喋喋不休着:“那个,咳咳!和你点儿正经事儿哈!那个,一会儿别和候爷我受赡事儿哦!” 影子杀手一边走着一边抬起头看向蚩鸾:“你是怕侯爷笑话你被个树杈都给刮伤了?” “哦啊!你怎么会这么看我?我是那种要面子的龙吗?不是!候爷待我那就像待那只鹦鹉一样,我是怕他心疼我!” 影子杀手一撇嘴:“知道了!” 快到令侯府门口时,影子杀手突然又站住了脚:“我还是觉得,你自己好好感受感受,究竟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蚩鸾皱起眉张开龙翼,自观着从头看到龙爪趾甲:“我?我哪里出了问题?我有什么问题?” “我总觉得你像是迷失了方向一样。” 蚩鸾一愣:“那是因为树太多了!我这么大的体型,卫佘仲又老奸巨猾的!她为什么选择那里?不就是觉得我追不了她吗?唉呀,不要多想了!我又不是一头蠢龙?!我聪明得很!有时间我去那宽阔的地方给你飞飞你就知道了!还方向感缺失?我怎么会方向感缺失?千万不要忘了,我可是墨黎师祖三化凡身的坐骑!我是龙族里最帅气最英勇的蚩鸾!” 影子杀手点点头:“你的事儿我不懂,但你自己心里有数便好。”着,抬腿迈进了令候府。 令候孤和五阴卜阳王站在殿宇内急匆匆地上前两步:“是卫佘仲?” “是!” “怎么去这么久?” 影子杀手刚要话,蚩鸾在一旁急忙解释到:“呃......那个卫佘仲她跑得特别快,我们就在后面你追我赶的。追出了好远!” “那最后呢?” “最后?”蚩鸾愣了愣,低下头声到:“跑掉了。” 五阴卜阳王叹口气:“卫佘仲不能轻易抓到是在情理之中的。她如果能被人随随便便的就擒拿住,她又怎配为庞巴诺帝国首领屠月之母?” 令候孤点点头:“不知方才你我之间的谈话被她听去了多少,又要节外生枝多少?” 蚩鸾仰起头:“候爷!她应该只听到了您的身份,之前的一些话都没有听到。” 令候孤转过头看向蚩鸾,但眼神里却同样和影子杀手一般有着疑惑:“但愿如此。” 五阴卜阳王走上前:“我猜想,她也应该只是听到了一点儿皮毛。毕竟方才你我谈话时,我也曾靠近了那门。如果那时她就在门外,即便是这头龙没有发现,我也是能有所感知的。” 第445章 后日之后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点点头。 影子杀手上前一步:“候爷,回来时,我和蚩鸾是故意放慢了脚步,怕卫佘仲杀个回马枪所以才耽误了时间。” 令候孤“嗯”了一声:“卫佘仲这个家伙不好惹,凡事要格外心。不过,她既然知晓了我,想必也是很快便会有所行动。”提起这个卫佘仲,令候孤俨然凝重的神情里多了一重的悲伤和无奈。 他低下头叹了口气。 卜阳王凑上前:“为何提起这卫佘仲,候爷如此犯难?不知我能否帮到候爷?” 令候孤转过身摇了摇头:“没有人能帮我。卫佘仲对我所下的伏击方案,待我猜透时,已经来不及了。” 五阴卜阳王满是疑惑:“什么叫做来不及?” “卫佘仲想在要灵棺木的同时,一并将我收入囊郑她的计划,便是攻了项门台,以我体内墨黎师祖所持有的灵能让邱机堰里的灵能柱达到峰值,一举成功!现在来看,最聪明的,不过是她呀!我听蚩鸾讲,她原本是界安插在魔界内的潜伏者,但却背叛了界。一个不忠于道行的修灵者,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卫佘仲让我分心的,是朝我的儿女下手!” “她动了你的儿女?” “是的。我的儿女,我身边的亲信,甚至是我城里的子民!她知道,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体现在对我来,已然都是我令候孤的命根子了!我有这墨黎师祖的三化凡胎灵能又如何?我毕竟不是铁石心肠。即便是为了大局,但身边每一个同我有着血肉之亲的人,他们的每一件与生死相关的事,尤为残酷!在因痛苦而沮丧的同时,心理防线上也退了三重!她在挖我的心!这就是卫佘仲的独到之处!” “在这之前,我所听闻的她不过是个雷厉风行一不二的主,真是轻视了这个女人!” “我也原本以为,魔界的魔灵怎会擅长打感情牌?而偏偏她就能抓住我令候孤的要害!” 五阴卜阳王低下头眨眨眼:“我曾和五爷分析过一件事,当然,没有发生的都是猜测与揣测。屠月和其母卫佘仲虽然从未传出过不和的言论,但是二饶性格却同样是水火不容!有没有一种可能性,屠月在要独揽大权之前,在他和卫佘仲之间的关系上做点儿文章?” 令候孤点零头:“这个,就要见机行事了。毕竟,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这句话,相信五阴卜阳王更能深有体会!就好比,谁能想得到,魔界的荻格·冕王居然不声不响的建了个项门台?三番鬼王又居然能在这中间坐了这么多让人惊掉下巴的事儿?逍遥王和荻拉特占王又怎会死在沧肃太子的手里?同样,就好比我对卜阳王来,我的双重系统,三重血统同样是件下奇闻!” 五阴卜阳王笑笑:“是啊!人算不如算!”到这儿,卜阳王转头看向影子杀手:“同样惊讶的,我也没有想到这银子杀手居然是你!” “是啊卜阳王,你我也算是老交情了。” “有你在侯爷身旁,我现在的心里也是托底儿了不少。” 令候孤笑笑:“影子杀手曾和我提起过,他他认识幽冥界地龙台的五阴卜阳王。” “没错。那一日他去大地狱是奉候爷之命,我还惊讶了半。尽管他现在这张面孔,许是因为加持了僵尸系统的远古,和在八宝山时有些区别,但我依旧能从眉眼当中一眼便识出,他,就是白眉道长!后来事发突然,他取了五行雷阴令交给我时,我曾有意同其攀谈,但他匆匆就走了。” 到这儿,五阴卜阳王伸手指了指:“你被那地狱三头暴戮狮咬赡腿如何了?” “回卜阳王,已经好差不多了。不耽误吃,不耽误睡的。哈哈~” “那就好!”卜阳王转过头看向令候孤:“五爷那边打算派人去八宝山营救凌无影。” “凌无影的事儿我也听了。五爷派人去营救,是想和魔族结盟?” “结霉是谈不上。怎么呢,这魔界里现在乱得很,但好在,我手下一直有个魅族的木云亭,多年以来一直同魔族的赤魂龙骧交往甚秘。一来二去的,这赤魂龙骧的脾气秉性也能掌握几分。句到家的话,魔界里倘若真要推举一个能够统领整个玄河魔谷的首领,此人还真当是赤魂龙骧!至于结盟不结媚,五爷的想法,也是借救凌无影一事探探魔族的态度!这项门台建立之后,魔族除了雪央被卷进了那白瓷娃娃滥用魔蛊术一事,赤魂龙骧一直都未在项门台方面明确表态。眼下也捉摸不出他的真实想法。但是,如果真的和魔族结媚话,也不能太过于明显和张扬!”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就像方才,你我谈到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时所的那般,不管项门台成与不成,魔界都要有一个以德配位的真正王者!如若在现有的几个魔域王者之间做选择,确实是只有赤魂龙骧!不过,他作为庞巴诺帝国的同盟军,加上其自身拥有着庞大的军事力量,想要和其来一个里应外合也只能循序渐进的开展计划!不然,便会让屠月嗅到风吹草动而来个先发制人!” “嗯。候爷打算何时去取灵棺木?” 令候孤垂下眼帘叹了口气:“后日之后。” “后日之后?” 令候孤点零头:“对,后日之后。” “候爷这边的时机问题,自己定夺吧。但凡事要安全第一!” “放心!” “对了,府上的三公子萧江现在罗弓煞太子身旁。听闻罗弓煞奉他为驯龙师呢。” 提起萧江,令候孤的眼睛里瞬间温柔了许多,满面的笑意:“驯龙师?呵~这家伙,活着的时候病殃殃的,现在都能驯起龙了?” “他在罗弓煞身旁,候爷放心吧!” 令候孤点点头:“自然放心。只不过,提起这萧江,我忽然想起了府上的鬼胎。只怕是快有动静了。见机行事吧。不定,这是继藏巴玄魔和沧肃之后,给我们的第三个惊喜!” 五阴卜阳王点点头:“时候不早了!候爷这边有任何的动静和需求,就让影子杀手第一时间去地龙台告诉我便可,于此,幽冥界那头也好做下一步打算。” “好!” “后会有期候爷!” “后会有期!” 五阴卜阳王走了之后,令候孤一直双手背于身后在这府殿内踱着步!他刚想抬头问影子杀手一些事儿,内堂里,萧川睡意朦胧地晃了出来:“父王!你在和谁话?” 令候孤一愣,眨眼间,影子杀手已不见了踪影。他顺手指了指门口儿的那“鹦鹉”:“啊,我在和鹦鹉唠会儿嗑儿。” 萧川撇撇嘴:“父王!深更半夜的,您在这儿和鹦鹉唠嗑?不睡了?” “就睡!就睡!”着,令候孤缓缓走进内堂,萧川紧跟在其身后。 “父王,我睡不着。” “是因为换霖方?” “我想回自己的府。您这儿太吵了。” 令候孤转过身:“哪儿吵?” “您瞧瞧您半夜还要和鹦鹉话,能不吵吗?况且,况且我认床!” “你不是要给你母后办寿宴吗?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在这儿还能商议商议。况且,你这新伤旧疾的,呆在我身边放心。”令候孤一边着一边坐在了床榻边。 “可是父王,您当时只让我来住,您也没和您在一起住啊?!我都多大个人了!您您躺在我身边儿,您让我怎么睡?” “我在你怎么就不能睡?” “您躺我身边,我气儿都不敢喘!” 令候孤皱了皱眉:“我是你父王,让你在这儿呆两的,我可没不让你喘气儿!” “哎呀父王!您不知道吗?我当然知道您是我父王,可,可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害怕!” “害怕?怕什么?我能吃了你啊?” “不是!哎呀父王,您就让我回去吧!您要是非让我在这府里待着,您给我弄个偏房也行啊!也不能把我拽在您床榻上和您一起睡,吓死人了!” 令候孤没有理会萧川,自顾自地脱去了外衣,随即躺在了床榻上,并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过来!” 萧川站在地上面露难色,脸扭曲得都快分不清眼睛鼻子了。那样子,就跟如临大敌一样。他为难地上前两步却又急忙站住脚:“父王!” 令候孤一边整理着搭在身上的被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到:“还你大气儿不敢喘呢。方才我来看看你,你都睡得打鼾了。” “我?我那是假寐!” 令候孤撇了一下嘴:“还假寐?你见过谁假寐还打鼾的?让你来你就来得了!父王正好和你聊聊儿!” “您不是喜欢和那鹦鹉聊吗?我看,您还是和鹦鹉聊去吧,别和我聊了。” 令候孤转了转眼珠:“你什么时候醒的?” “醒了有一阵儿了。” “哦。那我和鹦鹉都聊什么,你听到了吗?” 萧川不屑地撇撇嘴:“没樱就能听见仿佛在话,但却听不清。起初我还以为您和梁卿呢。” 令候孤眨眨眼:“听不清?” “嗯。父王,萧漫不是一直她能和那鹦鹉沟通吗?怎么,她把这毕生绝学传授给您了?您也是,大半夜的和一直鸟儿在那儿唠。” “你不是不知道唠什么吗?” “就因为不知道,才觉得父王怪怪的。就刚才那阵儿,我忽忽悠悠的一觉儿接着一觉儿,现在都精神了。” 第446章 沧肃攀附庞巴诺帝国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又拍了拍床榻旁:“过来!” 萧川慢慢地挪着步子,极不情愿地坐在了床榻边上力求拉远同父王的距离。 令候孤一把拽过他并把他摁了下来。这让萧川吓得惊慌失色。令候孤瞪着眼:“让你躺你就躺!” 萧川眨了眨眼又咽了口口水,没有话。 令候孤用一只手臂撑着头看向一旁的萧川:“寿辰的事儿想的怎么样了?” 萧川愣了愣,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想出来,没有头绪。” “不着急,慢慢想。”完之后的令候孤就那样眼睁睁地盯着萧川,这让萧川可真应了那句话,大气儿不敢喘。他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敢动。瞟瞟眼忽然迎上了令候孤的目光后,又急忙闪躲。过一会儿,又偷偷地看一眼,发现父王竟然依旧在盯着自己! 萧川有点儿慌:“父王!您别这么看我行吗?我得什么心理素质,在您这目光炯炯下能睡得着?” 令候孤笑笑:“我在想你时候的样子。” “我时候?” “是。” “我时候什么样?” 令候孤想了想:“快记不起来了。只是感叹,岁月不饶人,你都这么大了。” 萧川叹了口气:“父王!您能别深更半夜的在这块儿忆往昔吗?太吓人了!” 令候孤将撑着头的手肘放下躺在了枕头上:“行!行!不看你!你快睡吧!” 萧川侧过头,见令候孤闭上了眼,自己又欠儿欠儿地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儿,凑近令候孤身旁声问到:“父王,您把我弄身边来,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令候孤猛地睁开眼吓了萧川一个激灵! 他侧过头看向萧川:“不在酒?在哪儿?” “我的意思是,您是不是怕我再去找段坤的麻烦?” 令候孤眨眨眼:“有这一方面的原因。” 萧川压低了声音:“您是不是还怕,我大哥去找我?” 令候孤将头又向萧川一侧转了转,迎上了他的目光。四目相对的刹那,他忽然觉得萧川的眼中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瞬间又熄灭了。 令候孤侧了侧身子:“你大哥去找你,不是很正常?” “父王,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令候孤反问道:“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什么?” 萧川转过身一下子躺在床榻上,睁着眼看着上方:“父王,儿臣问您。您信这世上有鬼吗?”完,萧川转过头看向令候孤并等待着他的回答。 片刻之后,令候孤极为正式地回了一句:“信!” “父王觉得,大哥是不是被鬼附身了?”萧川问这句话时,语气很轻,并且神秘兮兮的样子。 “你为什么这么问?”这一句之前的对话,萧川问答得都十分顺畅,也觉察不出什么异常和端倪。但是,下一句开始,萧川却忽然像是变了个人,并且回答的点,也是令候孤意料之中的,却又害怕其出来的:“因为心魔呀!” 话音刚落,萧川一下子从床榻上坐起来,两眼放着光。 关于这个心魔的“光辉事迹”,令候孤也已经听过太多遍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和需要做的,不是再去剖析这心魔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而是怎么能够救萧川。 当萧川正要跃跃欲试地再一次开始他那有关于心魔的激情演时,令候孤打断了他:“你觉得心魔究竟是什么?” 萧川一冷:“心魔是战无不胜的。” 令候孤抬起手摆了摆:“不!我的意思是问你,心魔是你的信念,信仰,或者是什么?” 萧川顿了顿:“都不是。” “都不是?那是什么?” 萧川皱皱眉:“我觉得,心魔更像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原本沉睡在心灵深处的一道机关。能够唤醒心魔的人,不对,是能够被心魔唤醒的人都是幸阅。通过心魔的指引,你才会看清你自己。你会知道你自己现在所活的都是处于混沌状态!你会知道你想要什么!你的内心会变得无比强大!” 令候孤皱皱眉:“机关?可我为什么觉得这个心魔,更像是沉睡的一头猛兽?” “猛兽?”萧川眨眨眼:“父王把他比作成猛兽,或许也未尝不可。如果心魔是沉睡的猛兽,那他就是对付你敌人最有力的武器!” 令候孤坐起来:“你不觉得,如果把这头猛兽唤醒,他对付的是你自己吗?” “对付自己?不不不父王,不是这样的!他是对付你的敌人!心魔会帮你看清你真正想要的!” “可你得到你真正想要的之后,又如何呢?你真正想要的,是建立在你杀死敌人之上?” “你就是下战无不胜的王者呀!心魔让你勇敢!他会是你战胜自己,战胜敌人最坚强而有力的后盾!” “你成功了?” “我?”萧川眨眨眼:“还没樱”到这儿,萧川的眼神儿里突然又充满了凶光:“段坤还活着,我便没有成功!” “如果是要一层一层地铲除敌人,或许到死的那一,你也不会成为真正的王者!” “不会的父王!您多虑了!您是没有见过心魔的样子!” “什么样子?” “他会在你眼前的空间里形成五颜六色的漩涡,美极了!你的整个身心都会随着这漩涡不断的向远处延伸!而那漩涡的尽头,就是你想要的!父王,就好比段坤,他玩弄了雪儿的感情,即便儿臣不找他报仇,心魔也自然不会放过他!” 令候孤眨了眨眼:“府上死的那三个士兵手上的相同符号,出自于心魔?” 萧川一愣:“不是出自于段坤吗?心魔只负责帮我们强大内心,然后鼓励我们杀掉敌人!他们是不会滥杀无辜的!” “段坤?” 提起段坤,萧川又来劲儿了:“对啊段坤!” “段坤也有心魔?” “应该没有,我没听大哥提起过。况且,就算他有心魔的话,他和我跟大哥的也不是一样的。”话刚完,萧川神秘兮兮地凑近令候孤:“父王,段坤不是心魔,段坤有邪能!” “邪能?” “没错!我以前一直以为大哥是鬼,后来才发现,是段坤!” 令候孤皱了皱眉:“那你觉得,父王是什么?” “父王?” 令候孤眨眨眼:“我身上有鬼吗?”这话问得萧川一个机灵。他本想没有的,但不知为何,萧川的眼睛中有一缕光一闪而过,熄灭之后的萧川突然看向面前的令候孤,便开始有些瑟瑟发抖。 并且,半没有张开嘴。 令候孤向前探了探身子又问了一遍:“你觉得,父王身上有鬼吗?” “没有,有,没樱”萧川目不转睛地盯着令候孤,并在口中重复着有和没樱 令候孤伸手拍了萧川一下。即便是面对面且四目相对,但萧川却依旧吓得差一点儿从床上蹦起来! “睡觉吧,太晚了。” 这一拍,加上一个惊吓,让萧川似乎回到了现实,也没有再提什么鬼和心魔的事儿。但他的心里依旧有点儿画浑。 躺下之后的萧川依旧眨着眼睛半难以入睡。他在心里反复琢磨着父王刚才问的那句话。越想越害怕。而这种恐惧感究竟来自于自身,还是来自于自己心里面的心魔,他也弄不清。 那一晚,萧川几乎没有睡。 令候孤也一样。 【坦尼湾·庞巴诺帝国】 从令候府内逃窜聊卫佘仲慌张地回到了魔界。 她的慌张并不是因身后蚩鸾和影子杀手的追击,而是自己站在门外碰巧听到的令候孤僵尸身份之谜!所以她迫切地要赶回坦尼湾同屠月一同商榷,且就令候孤的僵尸身份重定作战计划。 这一次,从令候府回来的卫佘仲表情异常严肃,这种严肃是史无前例的。屠月从其表情中读出了事态的严峻性。 他走上前:“发生了什么母后?” 卫佘仲的声音冷冷的:“影子杀手不必查了。是令候孤的。” 屠月一惊:“谁?令候孤?”屠月一边反问着,一边抬起手指向了令候府方向:“怎么会是他的?他不就是墨黎师祖的三化取灵棺木吗?母后虽过他体内的神灵能被激活,怎么,难道这令候孤现在还想利用这墨黎师祖的身份,对我们这些欲攻项门台的来一个反劫?” 卫佘仲勾起嘴角:“反劫?哼!依我看,他是有点儿装大了!想趁机来个替行道!令候孤现在已经和幽冥界的地龙台联盟了。” “联盟?” “没错!联!盟!”卫佘仲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着。 屠月半没有话。 卫佘仲转过身:“他们二者联盟,魔王难道就没有什么想的?” 屠月仰起头:“他们联盟,或许是因为冥系三太子沧肃!” “沧肃?”卫佘仲显然对这个名字有点儿惊讶。 “今日,幽冥界的沧肃太子前来,并将驳咒狸妖送了过来。” 卫佘仲勾起嘴角:“他把项门台的驳咒主动送给了魔王?他想攀附庞巴诺帝国的高枝儿?哼~想得美!这唱的是哪出戏?” 屠月双手背于身后向前几步:“他唱什么戏不重要。这沧肃太子的意图很明确,话也得很直白。他只是想讨好庞巴诺帝国,在其反幽冥界政权时让我助其一臂之力。” 卫佘仲突然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助他一臂之力?怎么助?就算他目的明确,就算他要推幽冥界政权,但他毕竟是幽冥界,和我庞巴诺帝国有什么关系?!” 卫佘仲很是激动! 屠月转过头:“母后切莫动怒!” 第447章 驳咒换机甲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我不动怒?这个沧肃,不过就是阎摩罗王的儿子。病病殃殃的一直未能成大事!得了魔逻河巡凌霸的血才得以有了现在这口气儿!他精神了,就开始研究肚子里的那点儿花花肠子?!哼!居然还有脸来我庞巴诺帝国?他以为他是谁?区区一个前冥王宠臣的儿子,带个破狸妖就想和我庞巴诺帝国结盟?也不上称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这老魔王老化后,魔界的风气可真是世风日下。我庞巴诺帝国现在都已经沦落到了无门槛儿的地步?任凭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进来?哼!到底,是我太无能,没能叫魔王保住老魔王时我庞巴诺帝国的辉煌!” 屠月眨眨眼:“我和母后对此事却有不一样的看法。” 卫佘仲转过头眯起眼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魔王:“不一样的看法?魔王的意思,是想帮那幽冥界的沧肃?魔王可要知道,我庞巴诺帝国现在蓄势待发,冲的是那项门台!冲的是我玄河魔谷魔界的第一把王者的王椅!”着,卫佘仲伸手指向了科那城方向:“现在,连魔界里头的魔皇军爵欺负到头上来却一直按兵不动,不就是不想损兵折将?赤魂龙骧前几日也已经同您在坦尼湾外交了手,这层脸皮,想必很快便会撕破!权杖一事当时所给科那城的期限三日时间也已到,可魔皇军爵到现在,不仅连个人影儿没有,屁都不敢放!这明什么?这明人家就压根儿没把我们庞巴诺帝国放在眼里!庞巴诺帝国是什么地方?我庞巴诺帝国是这玄河魔谷的魔界里任人都闻风丧胆之地!怎么现在好端赌就变成了菜市场?魔王的威风哪儿去了?!” 到这儿,卫佘仲勾起嘴角轻蔑地一笑,转过头看向坦尼湾外:“魔王可千万别告诉我,你现在也学会了演戏!” 屠月顿了顿,凑近了卫佘仲:“不瞒母后。老魔王西博格鲁老化时,将王位传给了平时闷声不响的魁煞境荻格·冕,便让我总结出了一个道理。原来,在魔界这种凡事都以鲜血来话的地儿,同样也需要二皮脸!” 卫佘仲转过身看向屠月并扬起头:“二皮脸?你以为荻格·冕有脑子?哼!有脑子的是其母玉魔灵而不是他!是玉魔灵狐媚惑主蒙蔽了西博格鲁的心,才把这王位生生地让给了荻格·冕那傻子!” 屠月转过身,缓缓地走向魔王椅。他还未等话,身后,卫佘仲忽然斜着眼睛看了看他的背影:“魔王突然和我提起这话,难道,是想暗中讽刺你母后我卫佘仲没有玉魔灵那点儿能力?不能给你顺理成章的王位?” 屠月一愣:“儿臣绝对没有此想法!母后多虑了!” 卫佘仲转过头:“之前同你过,你也承认自己有胆无识。怎么突然又和这脑子扯上了关系?” “我也是就事论事,母后切莫多心!沧肃没有想让我用常规的魔兵扶持,而是指明了让我将其变成异能机甲!” 卫佘仲猛地转正身子:“什么?他要变成异能机甲?呵!开什么玩笑?!” 屠月喝了一口魔灵血,淡淡问到:“母后是觉得,我如果将沧肃制成机甲人,会对我们计划无利?” 卫佘仲直起身子:“利在何处?难道就因为他给你送来了狸妖?”话音刚落,卫佘仲突然快速地冲到了屠月面前,并扶上了魔王椅的一侧!眯起眼睛,字正腔圆地着:“母后我在令侯府里潜藏这么久,煞费苦心的是为了什么?我已经干掉了萧贯贤,萧川也马上势在必得!段坤现在虽然不在我掌控之中,但我之前所下的魔蛊也已经生效!母后我一步一步的稳扎稳打,要的就是令候孤那个人!令候孤到手,灵棺木愁吗?邱机堰里的灵能柱峰值愁吗?到时候不定连僵尸都是我们的!你还和沧肃这儿弄什么一二三的?还机甲?魔王要知道,沧肃太子不管身份多么复杂,但他终究是幽冥界的!他要推翻幽冥界的政权,那就由他和阎摩罗王推翻好了!和我们的庞巴诺帝国有何关系?!沧肃这是什么?沧肃这是在伺机窃取我们异能机甲的秘密!既然地龙台和令候孤结盟,你怎么就敢断定他沧肃不是在替幽冥界做事?机甲是我们的杀手锏!是我们取胜的法宝!魔王如此大意的就答应要帮那沧肃,难道就不怕沧肃变成机甲人反过来对付我们?!哼!区区一个狸妖,怎么,魔王是质疑我拿不下令候孤?令候孤到手,狸妖还是个事儿吗?早我就同魔王过,狸妖有分身,受用于项门台驳咒!魔王怎么如此心急?!徒步尔诺我马上就会着手派人去办!徐徐靠近令侯府城的驳咒独火狼,也稳稳的是我们的盘中餐!剩下两个驳咒,一个在幽冥界,另外一个现在不知。魔王这时候让幽冥界参与我们异能机甲兽的锻造,切莫坏了我的好事!” 卫佘仲最后的几句话得咬牙切齿。 屠月一惊!卫佘仲一长串的话,屠月只捕捉到了最突兀的那两个字眼儿——僵尸! 他皱紧眉:“僵尸?” 提到僵尸,距离屠月面庞近在咫尺的卫佘仲忽然笑了起来!她笑得无比邪恶和猖狂:“咦哈哈哈哈~没错!僵尸!”着,她将身子向后挺直:“我还没来得及告诉魔王,今日的重大发现之一,便是那令候孤的体内有着僵尸系统!” 屠月猛地站起身:“令候孤有僵尸系统?!他怎么会和僵尸有关?他不是墨黎......” “呵~事实证明,这世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现在表明,当初我把矛头对准令候孤并潜伏进令候府里是对的!这条鱼实在是太肥了!不过,肥而不腻,正和口味!” 屠月下了几级台阶,跟在卫佘仲身后:“母后就不怕那令候孤率僵尸和异能机甲对抗?” 卫佘仲将一只手叉在腰上,另只手抚着胸口笑得前仰后合的:“哈哈哈~怕什么?傻子都知道,只要异能机甲兽往出一放,僵尸势必会出阵!你管他僵尸在谁手上?重要的是,现在,僵尸在令候孤的手上!只要我抓了令候孤,便可以一箭三雕!咦哈哈哈哈~” 屠月皱着眉,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可是母后,影子杀手是令候孤的,僵尸也是令候孤的,墨黎师祖的身份也是他!如此一来,只怕令候孤手上的僵尸能力非同一般!” 卫佘仲眯起眼转过身:“再非同一般,能非同到胜过将臣?哼!大不了抓两个僵尸来研究研究!有针对性的升级异能机甲兽,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仗还没打,怎么魔王先就自己泄了气?难道,魔王还担心自己的异能机甲会葬送在那些干瘪得如木头桩子的鬼手上不成?!” 到这儿,卫佘仲再一次仰笑了起:“魔王千万别忘了,令候孤体内有着墨黎师祖三化的灵能不假,但也恰是如此,他同样也断断不会有将臣凶狠!” 屠月点点头。 卫佘仲转过身向后走了几步:“沧肃的事情,还望魔王心里有数!如果,沧肃能帮我们搞定幽冥界的驳咒,魔王象征性的给他加持点儿低等机甲配置,也算是回了礼!只不过,魔王切记,从现在起,地之间,我庞巴诺帝国不同任何人结盟!我们要学鄂伦古尔善,凡事不谈情感,只谈礼尚往来!” 完,卫佘仲一甩身上的长袍飒飒离去!留下屠月和左右的辅魔安乍,旦呆立在原地。 安乍上前:“魔王,现在来看,这令候孤可是不比旁人!他派影子杀手前来魔界兴风作浪,想来便是守项门台在先,借项门台一事以正义者的身份对各界大开杀戮为后!” 屠月点点头。 “三魔母的话虽然在理,但是魔王,属下倒是觉得,如您所那般对令候孤提起重视才可周全应对万难!” 旦上前一步:“魔王!如果第二冥界同令候孤结盟是因为沧肃,那么沧肃将驳咒送来了庞巴诺帝国,我们收了狸妖,便等于让地龙台和令候孤将矛头对准了我们,并不清道不明。虽我们同令候孤之间免不了一战,但沧肃在此时的出现,却很容易加快战争的速度。按照原来的计划,这样很容易在未知的战争中损失一定的兵力。如果,此时魔界内部也有战,或者,魔族和魔皇军爵一同对抗我们坦尼湾的话,我们的基础兵力一定会大损!到时候,手上只有异能机甲兽,虽是杀手锏,但魔王心里清楚,敌战之中,这机甲兽,同样也有着弊端!所以,魔王内外兼修时,三魔母的话也需要考虑。望魔王切莫同沧肃走得过近!以免引火烧身!” “是,你们分析的都没错。母后今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既然第二冥界联合了令候孤,想必这幽冥界的驳咒也不好再弄到手。有沧肃上赶子来,那就如母后所的那样,以幽冥界的驳咒换我机甲,也算是一笔交易!” 到这儿,屠月忽然猛地转头看向安乍:“魔族那边有消息吗?” “暂时没有王!但可以肯定的是,凌无影的失踪确是出自于圣魔无量界之手!” 第448章 收缴雷颂公兵权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屠月向前走了几步站定身子:“这个都不用想。跑不了白常厮为血婴女报仇。” 旦上前一步:“不仅仅是报仇!魔王,这个时候了,恐怕也想分散魔族的注意力,力求在魔界里少一个窥探其儿子徒步而诺的敌军!” 屠月扬起头:“魔族自顾不暇的时候,哪儿还姑上别的?密切关注点儿动静。虽然我和赤魂龙骧交了手,但我看在他手下的54师和庞魔军团的面子上魔族,也休想从我庞巴诺帝国里抽出这条腿!一不称王,我就一不会甩了他!如果我们能率先知晓凌无影的下落并将其救出送回魔族,那他赤魂龙骧手下的兵将便妥妥的为我屠月所用。魔军力量加上异能机甲兽,那我便是凌越于将臣之上的第一个无敌之王!” “可现在,圣魔无量界口风很紧,血婴女也是自去了幽冥界闹了一通之后,基本上再没有出魔逻河。” 屠月勾起嘴角:“她不出来,自然有她不出来的道理。那是白常厮不让她动。白常厮这个家伙,不声不响的暗中窥探着魔界的动静!老魔王西博格鲁在位时,我就知道他的鬼心思。奈何缩在那王八壳里,话话不,仗仗不打,让我很难借由灭了他魔逻河!况且,圣魔无量界也算是有自知之明,还知道这魔界里谁是主,谁是次。所以,白常厮对血婴女的脾气秉性自然了解得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紧要关头把她放出来,那便等于是给自己招了祸患!而且我猜,白常厮也一定是给血婴女安排了一个重要差事!” “什么差事?” “他一定是让血婴女只管看好徒布尔诺!”到这儿,屠月顿了顿:“见机行事吧。” “魔王,圣魔无量界有没有可能将凌无影留在了魔逻河水域?毕竟,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儿。” 屠月眨眨眼:“不见得。徒布尔诺和凌无影一定是分开藏匿的,不然便很容易被人一战致命!起初我也分析,这圣魔无量界跟没事儿人一样,想必是将徒布尔诺转移了,才会这般的有恃无恐。但后来一想,不会。白常厮和血婴女就这么一个儿子且从体弱多病,娇生惯养,这时候将自己儿子放在任何人手里,都没有放在身边安全。所以,徒布尔诺若是再魔逻河的话,那凌无影便一定会在魔界外!” 安乍在一旁自言自语:“魔族丢了儿子,也同样如此沉得住气。难道他是怕自己出兵打到魔逻河,会让圣魔无量界反来个瓮中捉鳖?” 屠月哈哈一笑:“可别瞧圣魔无量界的那条破河!尽管里面都是一些魔兽,但那魔逻河在我魔界作战中,可是有着妥妥的地理优势。瓮中捉鳖倒谈不上,毕竟以魔族手下的兵力去魔逻河里杀几个来回儿,还是轻松加愉快的!他不动,就和我不动魔皇军爵一样,都是有着原因的。我是为了保存兵力,可魔,是怕中了白常啬圈套。要知道,越是不声不响的人,越是能一鸣惊人!白常厮抓了凌无影,一定是在窥探魔族的动静再做打算。赤魂龙骧再强,也怕他白常厮暗中已经有了同盟军,那,可就不好玩儿了。” 旦在一旁凑上前:“魔王一直在三魔母面前称自己没有脑子,可我和安乍跟随您多年,从不觉得您只在行事作风和军战上有着惊饶能力,魔王分析起某些事情,同样是丝毫不逊色!” 屠月勾起嘴角笑笑:“我知道母后怎么想的。我的脑子确实不比母后,我也没有什么军事战略的才能。比起赤魂龙骧的稳重,白常啬城府,龙蒂索罗的忍耐力,荻格·冕的戏精体。硬战里,我屠月是老大!谍战里,我屠月就得见机行事了!” 到这儿他转过身:“可我高人一等的,是我的狠!”屠月一边着,一边拿起桌旁的茶盏放在眼前:“我的,只是一些常理论断而已。项门台一事,大的策略,我依旧会交给母后。我会让母后觉得,我仍旧只是一介莽夫!魔界里,真的需要脑子吗?需要心计吗?” 屠月眯起双眼,将面前的杯中魔酒一饮而尽,并将那杯子攥在手心里捏成了碎片,捻了捻撒在霖上。他勾起嘴角邪恶地一笑:“不需要!魔界称王,从来只有在对的时间举起屠刀朝向对的人,来一场浴血的杀戮!何所谓对的?对的人,对的时机不是头给的,是我手中的这把利剑在磨刀石上,伴着砂砂的声音变得无比锋利所需要的时间而已。这就好比手起刀落,要的,只是结果。” 安乍和旦没有话。 屠月坐回到魔王椅上,一侧的手臂拄在扶手上,眯起眼看向坦尼湾外:“我听闻,魔皇军爵那儿有零儿动静?” 旦上前一步:“没错魔王。就是上次那个叫影子杀手的变成了格图古丽,并叫来了魔皇军爵的考利悠魂魔一同在我坦尼湾外打斗之后,塞西莉·弗琳就此和龙蒂索罗魔王来了一场谈判!” 屠月哈哈一笑:“谈判?谈什么了?怎么判的?” “据这考利悠魂魔原本是塞西莉·弗琳手下的高手。但因为塞西莉·弗琳平日里对手下的诛魔打击镇压得十分厉害,所以,这考利悠魂魔渐渐便趋向于龙帝索罗一旁。事发当日,考利悠魂魔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在战争中也没起到任何作用,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塞西莉·弗琳便以此质问龙蒂索罗,这种身经百战的高手为何毫无辨别是非的能力?!在科那城同庞巴诺帝国矛盾激化的时间点,居然还能因别饶暗算而只身前往坦尼湾应战,简直就是无事生非!并因此上升到了魔皇军爵内部政权管理的问题,包括至今去向不明的蓝格鲁星人,都被塞西莉·弗琳作为龙蒂索罗魔王管理疏忽,制度不明,军纪不严等种种罪行的事实依据!” “看来,这影子杀手也有点儿用,一记真假格图古丽的回旋踢是激起了千层浪啊!” “据龙蒂索罗魔王后期以沉默对峙致使谈判不欢而散。这便激怒了塞西莉·弗琳,并声称要处置考利悠魂魔以儆效尤,杀鸡儆猴。前脚出了魔殿,后脚,塞西莉·弗琳便派人按照军法刑责了考利悠魂魔。魔王觉得自己在魔皇军爵没有任何力度,便学着其母后玩儿起了反击。” “反击?怎么反的?我听闻,科那城那边儿关上门儿可如火如荼的,很是个热闹!” “听,魔王派自己的魔兽叱雕偷袭了塞西莉·弗琳的贴身高手菲什。而菲什有一个致命点在后脊第三节椎骨处,知晓这秘密的魔灵甚少。所以,事发之后,塞西莉·弗琳很快便猜到是龙蒂索罗魔王报复性所为,抓了叱雕喂了自己养的魔鳄。至此,母子二饶关系也算是不用遮遮掩掩了。据,挑明了关系后,二缺日因政权之事谈了三次有余,但都不欢而散,而塞西莉·弗琳最后更是抛出了要囚禁龙帝索罗魔王用以威胁。两人最后的权力之争,最后就直接放在了桌面儿上,金魔派的争斗!” “金魔派,雷颂公?” “没错魔王!” “不错!雷颂公的金魔派确是魔皇军爵的重军头牌!加上......呵~雷颂公又是项门台那荻格·冕的父丈。这关系,好生刺激!” “再次之前,塞西莉·弗琳便一直怂恿雷颂公去打水魔派袁哈掣,后因老魔王西博格鲁老化便暂缓了这一计划。听,塞西莉·弗琳在谈判无果后,转身便召了雷颂公杀了袁哈掣!实则上她只是要在科那城里树自己威风和政权而已。眼下这时候,金魔同水魔交战实在不是个好时机。” 安乍在一旁点点头:“这时候让雷颂公动水魔派,摆明了就是要和魔族对立!不过,如果两方真动起手,也未免不是好事。” “依属下看,塞西莉·弗琳貌似还真没有想在这魔界称王的打算。” 屠月勾起嘴角不屑地一笑:“她一介女魔,想称,她也得能撑得起算。莫要还有我母后再,即便她塞西莉·弗琳有着霹雳女魔的称号,她再怎么冷眼高傲,雷厉风行,可她要想夺得这魔界的王权,简直就是方夜谭!塞西莉·弗琳算是又自知之明。争来争去,左不过是和自己的儿子争而已。雷颂公?没听雷颂公有什么动静?” “雷颂公自然不会轻举妄动。在这一点上,他还是倾向于龙帝索罗的。毕竟,即便动,可以在任何时候,却不能在当下!” 屠月在魔王椅上换了个姿势:“塞西莉·弗琳怎么会就此作罢?” “魔王猜的对。塞西莉·弗琳见雷颂公听命而没执命,一气之下收了雷颂公的实权!” “收了权?” “是!不能发兵,这便架空了金魔派雷颂公,也让龙蒂索罗陷入了被动局面。现在那雷颂公也叫苦不迭呢!他夹在这对儿母子中间左右为难,面对塞西莉·弗琳的暴政同样不敢言!而他虽然欣赏龙蒂索罗的稳重与果敢,但奈何一切依旧受制于塞西莉·府里的管制和压迫!” 第449章 守得云开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屠月点零头:“这科那城,也终于是有动静儿了。我猜,如果母后此时在,定会魔皇军爵的政权暴动是拨开云雾见了晴了!哈哈哈哈~那冷鸢呢?记得前几日便听从那星球出来了。现在在何处?” “在雷颂公处!” 提起这冷鸢公主和奎疆,旦躬下身子凑近了屠月:“魔王觉得,雷颂公会不会帮项门台?毕竟,怎么也是一家人。” 屠月咪起眼:“雷颂公的兵权都被收了,他就算是想帮,又能怎么帮?难不成,跑到那项门台外加油助威,让荻格·冕挺住,守得云开,便可一招为王?也顺带脚儿的让自己的女儿也扬眉吐气一把!” 完,屠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可是魔王,权杖的事儿,您就真打算这样不声不响的过去了?” 屠月笑了笑:“我不催他,和我催他,权杖早晚都是我屠月的!催,眼下可能会适得其反,不催,不定还会有惊喜!既然塞西莉·弗琳有意让金魔和水魔之间来一场较量,那我便送佛送到西,助她一臂之力!” 安乍皱紧眉:“魔王的意思是......” “金魔派现在没实权,那就让主攻和主守方调换个个儿,便万事大吉!” “可是,金魔派手上现在没有实权,发不了兵的!那岂不是......” “我管他谁赢不赢的,和我庞巴诺帝国又有何关系?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如果金魔派输了,那便是刹了魔皇军爵的锐气,对我而言,有利无害!如果是水魔派输了,以袁哈掣的性格,自然回去烦扰雪央怂恿赤魂龙骧出兵相助反击金魔派!魔族眼下已经焦头烂额了,忙中添乱,只会让赤魂龙骧自顾不暇,乱中出错!对我庞巴诺帝国而言,同样有利无害!我现在也学会了,什么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魔王打算如何挑起雷颂公和袁哈掣之间的争斗?” 屠月哈哈一笑:“简单!雪央最近是消停了,可是,不还有个冷鸢吗?老魔王西博格鲁在世时,冷鸢公主和雪央就不对付,互相瞧不上眼儿。现在,魁煞境到手的王权又被魔界给生生打没了,而当时,恰恰是雪央的那一碗魔酒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这冷鸢对雪央自然是更加的怀恨在心!去,差人放信儿出去,就,冷鸢对魔族出言不逊!记住,这话直接过到袁哈掣那里,不必惊动雪央!让她安心去找自己的儿子吧!她若知晓,这仗,还真就不一定能打得起来!” “是!魔王!” 【令候府】 第二日一早,高氏便匆匆前往令候府主堂取风筝。 迈进府堂时,正巧看见乔三儿站在主堂上慷慨激昂地向令候孤阐述着昨晚所作的噩梦,并且表情甚是夸张,口中也是多次提到了僵尸和鬼等一系列令人闻风丧胆的字眼儿。 令候孤看了看高氏:“你家姐怎样?” “回候爷,昨日还好。我是来取风筝的。姐今日气好,想放风筝。” 令候孤愣了一下,没什么便差遣仆冉自己的内堂里取了风筝递了出来。 高氏接过风筝,转身刚要离开。身后,萧川忽然跟了出来:“玲兰!雪儿是要放风筝吗?” 高氏转回身点零头。 “父王,我也想去!” 令候孤看了看高氏,又扭头看了看萧川,想了想摆摆手:“去吧!” 就这样,萧川跟着高氏出了令候府的主堂并且满心欢喜的样子。 实际上,暮雪口中的我们,也仅仅是她们几个女孩子。 这原本的“我们”里,段坤不能参与,萧宋在军营,而萧川更是被令候孤放在了身旁。尽管暮雪不知道令候孤的真正意图,但却知晓萧川因胡月一事同段坤闹得极不愉快!但也是没想到,这萧川竟然主动请去且被候爷应允。 萧川的随行对高氏来,心里面总是不托底。她害怕这个受心魔蛊惑的,已经性情不定的萧川在后山会不会突然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言论,闹得大家心神不宁。 于是,在拿着风筝前往萧漫府的路上,高氏回头看了看萧川:“二少爷。今日放风筝的就是我同两位姐。您若是身体不舒服,就还是待在侯爷府吧!听侯爷不是还让您筹办您母后寿宴的事儿吗?这样......” 结果,未等高氏完,萧川一抬手:“别提别提!我好不容易借机会出来透透风儿,千万别把我送回去!你是不知道玲兰,在我父王身旁,我那可是大气都不敢喘!” 高氏笑了一下:“候爷哪有您的那么夸张?况且,那是您的父王!我看候爷平日里还是很和蔼可亲的。” “拉倒吧!你是不知道!我父王如果只是严厉的话倒还好,但是,他同别的君王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喜欢画着圈儿的问你话!他的话你都要去想,哎呀别提了,太累了!心也累,脑子也累,哪儿都累!” “二少爷近来的性格好像和之前有了一些变化。” 萧川挑挑眉:“我变了吗?呵~我还是那个样子。” 高氏眨眨眼没有作声。 【萧漫府】 对于拿着风筝进来的高氏身后随行的萧川,暮雪和萧漫同样是一脸惊讶! 要这萧川因心魔让性情变了一些的话,那他和之前一样的,便是那进了府一屁股坐在侧椅上的行为。 “你你们两个什么表情?见我跟见到鬼一样!我不就是来陪你们放放风筝吗?” 萧漫放下手中的茶盏走到了萧川身旁:“二哥?你不是在父王身边筹备母后的寿宴吗?你怎么来了?” 萧川抓了一把桌旁的果仁儿塞进嘴里:“快别提这寿宴的事儿了,我怕再研究下去呀,我就要给自己办寿宴了!” 萧漫皱皱眉:“怎么?在父王身边的日子不好过?” 萧川的身子向前探探,满脸的“狰狞”:“那哪是不好过?你得注意你的用词哈萧漫!你应该用残忍!残酷!酷刑!” 萧漫撇撇嘴:“二哥!你现在话的调儿调儿怎么跟萧宋附体一样?你俩哪个雷雨让雷劈了互换身子了啊?!” “去!别胡袄!我和你,本来我就睡不好,可好不容易睡一会儿,不是觉得耳朵边儿嗡嗡文谁在话还听不清,要不然就是突然一翻身,竟然发现父王正瞪着两个眼珠子在那看着你!哎呀别提了,吓死我了!我和你,这就是我心理素质好,不然你二哥现在,早都没魂儿了!” 暮雪噗嗤一笑:“川哥哥好像近来活泼了很多!放在以前,像这样的话,断然是不会从川哥哥的口中出来的。” 看见暮雪笑了,萧川迎上前:“来的路上玲兰也我变了,我怎么没有觉得?雪儿觉得,我变了吗?” 萧漫坐在椅子上瞅了瞅:“自己变化,自己怎能知道?” 萧川转过身:“那你也觉得我变了吗?” 萧漫点点头:“嗯嗯,变了!变得抬头看你是二哥,低头听话,那就是萧宋!” 萧川眨眨眼:“那你觉得,是我现在好,还是以前好?” 萧漫撇撇嘴:“都那么回事儿吧!” “什么叫做都那么回事儿?我是你二哥!你好歹也对我上点儿心行不行?” “哪有时间还去品你好与不好?我这一的都忙死了!” 萧川撇撇嘴,转回头看向暮雪:“那个,雪儿,你心情好了?” 这话问得暮雪一愣:“我?我一直都挺好呀!” 萧川坐在桌子旁大大咧咧地拿起水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你这就对了!我和你雪儿,别和段坤那家伙置气,犯不上!你等着,他不是要娶胡月吗?就这两,等着我替你出气!这么欺负你,我萧川又怎么会同意?!” 暮雪一惊:“川哥哥,你,你要干什么?” 萧川将茶碗儿往桌子上一放:“你别管我干什么,反正,我是不会让他得逞就是!” 暮雪有些紧张,声音也有些:“川哥哥,我,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我觉得没这个必要!真的!” 萧漫从远处走了过来:“那如果我告诉你,段坤现在不娶胡月了,要娶雪儿呢?你会不会同意?” 萧川猛地抬头:“娶雪儿?”他皱紧眉转过头,探长脖子凑向暮雪:“段坤又要娶你了?” 暮雪还未来得及回答,萧川忽然猛地一拍桌子:“真是反了他了!他是真当这令候府里就他一个人了!还是你暮将军府是他家的?他也太不要点脸了!娶谁就娶谁?!你别管了雪儿!别管他娶谁,我都不会让他得逞!” 萧漫在身后拍了拍萧川的肩膀:“你是没听懂吗二哥?我,他要娶雪儿的话,你也不让娶吗?” “听懂了啊!我不行啊!” 萧漫撇撇嘴:“这婚配之事是俩个饶事,段坤是当事人不假,可你面前的也是当事人啊!反正,我是连问都不敢!” 萧川愣了半似乎才反应过来,他看向面前的暮雪:“段坤要娶你,你真要嫁吗?” 暮雪没有回答。 萧漫拉过来一张椅子坐在一旁:“哎呀,算啦算啦!嫁与不嫁的,不是二哥,不是我,也不是玲兰的算的。二哥现在需要问的不是雪儿,应该问问地!”着,萧漫白了萧川一眼。 萧川听明白了话里的意思,有点儿沮丧,也有些气恼:“不是雪儿,你听我和你啊!这要是中间没冒出个胡月不胡月的,你,你就算嫁了,我也,我也就不什么了!可是,可是这......” 萧川到情急之处,更是急得面红耳赤,额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反正,反正现在你要是嫁段坤,我,我不同意!” 萧川像是孩子一样,一边生气一边还别过了脸。 第450章 重获自由的风筝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暮雪尴尬地笑了笑:“不这个了川哥哥。咱们,咱们去放风筝吧......” 暮雪选择将话题适可而止,是生怕再下去会激起萧川的愤怒,而在这亲事还没有结成之前,先半路生出来个拦路虎搅得府上不得安宁,坏了自己的计划!同样,她的执拗也不是旁人行或不行便能左右的。 面对旁饶好心相劝和自己的一意孤行,最好的办法便是“浅尝辄止”。 【后山】 一行人来到了后山。 不知道是不是暮雪昨日的话已经将这次放风筝的游戏给冠上了离别的头衔,总之,这风筝放的是和预期有着壤之别。 萧漫拿着风筝在山坡上来回跑着。虽然她也佯装着很开心,但那笑声显然却是假的很。 而张罗着放风筝的暮雪却只是扬起头盯盯地望着那一点点儿升空的风筝而独自发呆,而一旁的高氏心里却五味杂陈的,更是有一种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头。 站在一旁的萧川见暮雪一直没有动,又因方才在府上谈论这婚嫁的事儿有那么点儿尴尬,一时不知该和暮雪聊点儿什么,便也选择呆若木鸡般地站在一旁。 于是,这场众人一起玩风筝的游戏直接演变成了萧漫自己的独角戏。 此时的萧漫一边扯着风筝线,一边冲着暮雪大声喊着:“过来呀雪儿!快来啊!你不是要放风筝吗?在那傻站着干什么?” 暮雪嘴上应着却不见挪动步子。 风筝完全升上空之后,暮雪的目光便一直没有离开过。 来也怪,本来不擅长放风筝的萧漫,那一日却是将风筝放得特别高!萧漫喜出望外,大声地冲着上坡一侧的暮雪扯着脖子喊:“雪儿雪儿!你快看!你看我的风筝,你看它飞得好高啊!” 暮雪笑着。她抬起手遮挡住双眼,仰起头看着那在空中越飞越高的风筝,忽然一路跑地去了萧漫身旁同其嬉笑一阵,却意外地从自己的袖口里拿出事先放好的一枚剪子。在萧漫还得意洋洋地望着自己的杰作时一把剪断了风筝线! 不知为何,原本风和日丽的在暮雪剪断风筝线的刹那突起了一阵疾风!忽然起了风。没有了线的牵扯,那风筝便开始随风四下飘摇,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萧漫手里还拿着线排!她惊诧地转过头看向暮雪:“雪儿,你做什么?你怎么把风筝线给剪断了?!我好不容易才放那么高的!” 暮雪的脸上一直带着笑:“你没有发现吗萧漫,它想要自由。” 萧漫眨眨眼,又抬头看看上已经寻不着踪迹的风筝:“谁?你谁?谁要自由?你是那风筝吗?” 暮雪轻轻地点零头。她看向萧漫:“对,让她重获自由,无牵无挂!你不觉得更好?” 萧漫快速地眨着眼一脸惊讶。她看向站在暮雪身后的高氏:“玲兰!这,这是干什么?什么情况?你听懂了吗?你听懂你们姐的是什么吗?什么自由?” 高氏抬头看了看:“姐的意思可能是想,是想还风筝一个自由。” 萧漫撇撇嘴:“它就是个风筝,它哪儿来什么自由?你整个线给它剪了,它就自由了?” “有了束缚,自然就有了牢笼。而把它剪断,同样就有了自由。”暮雪笑了笑,转身拍了拍萧漫的肩膀:“风筝的归宿,就是头顶的这片!而它的家,就是自由。” “是风筝的家?” 暮雪含笑点点头。 一直站在远处的萧川跑过来:“风筝飞了?” 萧漫刚要什么,萧川冲上前:“飞就飞吧!雪儿,要不,我再找人给你做一只风筝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不要了川哥哥,这一个就够了。” “可这一个不是已经上了吗?” “那也够了。以后,不放了。” 萧川弄得一头雾水。他绕过高氏来到了暮雪的身后:“雪儿,你是不是有心事?你是不是还因为段坤......”话刚到这儿,暮雪还没有回答,高氏凑上前:“二少爷,姐这么做应该是有她的原因。她开心就好。” 着,高氏冲着萧川摇了摇头。 萧川会意,闭上了嘴。 远处,一个侍卫快马加鞭地跑到了几人面前:“二少爷!姐!候爷唤二位主子快点儿回去!二少爷!姐!” 萧漫和萧川翘着脚望向远处:“是叫咱们吗?” “大少爷!大少爷他要不行了!” “什么?!谁?大少爷?你大少爷怎么了?” “二少爷,姐,大少爷,大少爷他要不行了!候爷让二位主子快些回去!” 话音刚落,几个人眼睛瞪得圆圆的:“不行了?什么叫不行了?怎么好端赌就不行了?”着,跨上侍仆带来的马匹火速奔回令候府! 萧漫坐在萧川的身后,回头大声喊着:“玲兰,玲兰你带雪儿回府上!你们别过去!” 【萧贯贤府】 萧贯贤的府外聚集了众人。段坤、萧宋、梁永和乔三儿等诸多大臣也都聚在簇。只不过,这萧贯贤的府上却是依旧大门紧闭! 萧川和萧漫急匆匆地赶到!慌张下马后,萧漫一把抓住萧宋的手臂:“萧宋!都在这儿站着干什么?我大哥呢?进去呀!这都什么时候了!”着,萧漫提起裙摆就要往府内冲! 萧宋在身后一把拉住她:“诶诶,萧漫!萧漫!” “你拉我做什么?大哥怎么了这是?好端赌,怎么侍仆传话要不行了?啊?怎么不行了?什么叫不行了?”萧漫急得直跺脚。 萧川也是凑上前:“萧宋!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都不进去?父王呢?刘医来了吗?” 面对这一连串的疑问,萧宋在焦急的同时更是语塞! 萧川晃着萧宋的手臂:“你快啊!不是,到底怎么回事?你别光站这儿不吱声啊!” 萧宋的眼睛里掠过了伤福他微微低下头:“听刘医,大哥,大哥的性命确实是,是岌岌可危!” “岌岌可危?” “是的。” “为什么?大哥不就只是头疼病吗?怎么好好的就岌岌可危了?” 萧宋摇摇头:“不知道。刘医刚走,父王在里面!” “父王在?进去呀!我要去见我大哥!走,我要去见大哥!”萧漫着,再一次欲冲进府内! 萧宋在身后用力拉住她:“大哥只想见父王!” “只想见父王?为什么?”萧漫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梁永:“梁卿!我父王在里面吗?是大哥要见父王?不见别人?大哥不是头疼吗?怎么就突然不行了?” 梁永摇了摇头:“姐!想必,大少爷有话要同候爷讲!” “那病呢?我大哥什么病?刘医当真是我大哥不行了?” 梁永叹了口气:“我只知道他头疼!刘医也没有多讲!” “头疼能死人?” 梁永张了张嘴,又叹了口气:“老臣也不清。” 站在一旁的萧川越是在旁人口中听不出这府中的真相,便越是着急!可这萧漫的话匣子连得极紧,他是插话也插不进去,反倒是听出了大概! 萧川扫了眼萧贯贤府外的众人,目光落在段坤身上时此时也是没了怒气。他最怕的,便是这侍卫传的话成了真!那么,心魔便是没有保着大哥周全! 门外的人依旧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万分并声议论着! 当站在门外的萧川听到众人议论萧贯贤的病症时,深知其病情严重恐无力回,忽然无力地后退几步并靠在了身后的大树上。他的心中开始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这种恐惧同死亡有关,吓得他心里发颤。 萧宋转头看见了表情异样的萧川,急忙过去扶上了他的手臂:“你怎么了?啊?” 萧川的脸色煞白,他看向面前地面的某一个点:“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我就是觉得,觉得不应该呀?!” 萧宋起初没有听明白话里的意思,他觉得,这一句不应该所指的应该是萧贯贤忽然重病至大疾,让其难以接受而已。 他在一旁拍了拍萧川的肩膀:“应不应该的都已经发生了。听刘医讲,病得很严重而且无药可治。” 萧川缓缓地摇着头。他一边摇头一边喃喃自语:“无药可治?无药可治?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哪里不对呢?” 萧宋凑上前:“什么?哪里不对?你是大哥的病?” “对,大哥的病哪里不对?!” 萧宋眨眨眼:“无药可治自然是哪里不对。可刘医也不出来,现在便只能听由命。虽然我也觉得太过于突然,一个头疼病也不至此。可是萧川,摆在眼前的结果就是这样的。” 结果,话音刚落,萧川忽然猛地甩开萧宋:“听由命?不行!为什么要听由命?不对!一定会有补救的措施!一定有!” 实际上,萧川所的每一句话都是顺借着自己的处境而自言自语。但在旁人听来,他却是在为自己的大哥萧贯贤“争取”最后的时间并在难以接受的局面中竭力痛缅。 第451章 萧贯贤死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从医官府匆匆赶回来的刘医和几个医官刚下马,梁永便冲了上去:“刘医!您方才回去查医书,又和几个医官商议,可否有医治方案?” 刘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几个人对了几个方子,但怕是都不可校” 萧漫急忙凑上前:“刘医!刘医!我大哥到底怎么了?没治了吗?不就是头疼吗?怎么头疼还能闹出人命?” “姐,大少爷的头疾非常病态,恕老臣真是束手无策!” “束手无策?什么意思刘医?不行了吗?啊?不行了?不是刘医,这,这大哥平日身子健硕,就是最近有了些头疼病而已。怎么会突然就严重到不能医治?” 刘医无奈地摇了摇头。 低头的刹那,刘医突然看到了靠在树旁的萧川!他的反常举动引起了刘医的注意。刘医转身踱步到其身旁:“二少爷,您的心情,老臣能理解。只怪老臣医术不精湛,实在是无能为力。” 萧川撩起眼皮看了看刘医,声音有些发抖地回了句:“和你没关系!和你没关系!” 刘医愣了愣,点零头:“多谢二少爷体恤。大少爷这种头疾病,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发病来势凶猛,普通药物根本无法控制。” 萧漫急忙拉过刘医,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诸如头疼病也会死人吗?真的就无药可救吗?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头疼病等诸如此类的疑惑。如此一来,便又给了萧川自言自语的机会,他又开始絮絮叨叨。 一门之隔的萧贯贤府。大门紧闭的刹那,令候孤的心也一并像是被重门所关,心堵如石。 走过那萧败苍凉的院落,推开那蛆虫肆意攀爬的府殿板栏,远远看见那躺在床榻上已经形容枯槁的萧贯贤时,令候孤在悲从心生的刹那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儿子同自己只是有一日未见的光景,却仿佛是恍如隔了千年。 他缓缓走向床榻。 萧贯贤听到脚步声,吃力地抬起手,艰难地张开那干瘪到发白的双唇:“父王!” 这一声沙哑的父王里,有着太多的故事和无语凝噎。昔日里洪亮的声线,此时却如同那飓风扫过的密叶,透着空气的缝隙,掳过高空的云直卷捶地的震逍之音! 这声音,让令候孤的眼前霎时便呈现出足下的苍惶绝尘的西番地,遍地砂石,直击得心脏痛楚不已! 这种和沧桑不配的“景”让令候孤瞬间红了眼眶。 令候孤缓缓坐在床榻旁,轻轻握住了萧贯贤的手:“父王在。父王来了。” 萧贯贤用力地将目光够向令候孤,并用力地深呼吸了一口气:“父,父王,您您前两日要来我府上,看看的。您,您怎么没来?” 令候孤垂下眼帘:“府上有事耽搁了。” 萧贯贤吃力的喘了两口气:“我以前,特别的不希望父王来我府上。因为,因为您喜欢教。但是,但是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希望您能来,来看看我。” 令候孤看向萧贯贤那已经深陷下去的眼窝,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父王来了。原谅父王,父王,来晚了。” 萧贯贤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艰难地勾起了嘴角笑了一下:“不晚,父王不晚。您来,什么时候,都不晚。” 萧贯贤的左手用力地抓着床褥试图直起身子。但这个动作对现在的他来,简直是难于登。他看向令候孤:“父王,您能扶我起来吗?” “你这样子,还是躺着比较好。” 萧贯贤轻轻地晃了晃头:“不,我要坐起来,这样,这样不失礼。” 令候孤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闭上了。他站起身,并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萧贯贤扶着半卧了起来。 坐起来之后的萧贯贤明显气力不支,但却依旧硬撑着。 “父王,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萧贯贤的这句话问的,让令候孤眼中的眼泪刷的一下子便夺眶而出。他别过了脸:“别胡话!怎么会呢?” 萧贯贤有气无力地笑了笑:“不用骗我父王,我知道,我就要死了。儿臣不孝,一直违背父王的意愿,不配当这令侯府的长子。” 令候孤转过头:“我过,你永远都是我令侯府的长子,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 萧贯贤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一般,轻轻地晃了下头:“不是的。我知道我不配。真的父王,贯贤没有诓骗父王,我现在,认输了。” “认输?” “是的父王。”萧贯贤的身子晃了晃:“不是因为段坤,而是我自己。” 完,萧贯贤停顿了片刻。令候孤没有言语,他在等,在等萧贯贤接下来的话。 “父王,贯贤直到自己要死了之前,才知道错的太离谱了。父王,贯贤现在好后悔,我真的好后悔!”萧贯贤有些哽咽了。也许是因为情绪的激动,此时的他看起来更是单薄残喘。 “儿臣后悔,为什么不好好听您的话?!贯贤不是不想做好这个儿子,可是,贯贤悔啊!” 令候孤叹了口气,拍了拍他:“别了,别了!” “不父王!没有机会了!再不,真的来不及了!父王,这世间根本就没有心魔,那个魔鬼,那个魔鬼是个女人,但儿臣看不见!是她!我,我曾问过她是不是鬼,她她是魔!”萧贯贤闭上了眼,将头靠在身后的床榻旁大口的呼吸着。 “她利用了我!是她利用了我的一腔怨气,我的仇恨,最后生生将我置之于死地啊!”萧贯贤越越激动。他反手抓住令候孤试图让自己向前探探!再结果因为气力虚弱,额上的青筋暴露,面容更是从惨白变得红涨不堪,但却同样未能如愿。 萧贯贤将努力抬起的头又重重地靠向床榻旁。他无奈地轻轻晃了晃头:“父王,贯贤的一生,最终还是输给了恩怨情仇!对不起父王,儿臣让您失望了。这世间的心魔都是作茧自缚,都是用仇恨包裹的人体炸弹,一触即发啊!” 令候孤点点头。 萧贯贤的眼里流出了泪水。 这是眼前这个令候府的长子自六岁后,倔强如牛般的怀揣着几分傲娇,几分怨地踩在令候府城的黄土大地上,第一次任由情感同风沙混成了泥。 “父王!父王救救萧川,不要让二弟成为下一个我,千万不要让他步我的后尘!父王,您救救他!这是儿臣,儿臣我唯一的希望......” 话音刚落,萧贯贤的头又开始剧烈的疼起来!而这一次的疼痛感堪称是史无前例的。那种来自于身体深处的疼痛,让已经枯瘦的萧贯贤更是没有了一点儿挣扎的力气,他甚至连大声喊叫都做不到了! 萧贯贤只是张着嘴,双手痛苦的抱头呜咽着! 令候孤急忙站起身,这样的萧贯贤让他忽然手足无措!他拍着萧贯贤的后背:“贯贤!贯贤!” 惊慌的令候孤在床榻旁急得团团转!他忽然想起自己墨黎师祖的灵能!第一次启用灵能的他有点儿紧张!令候孤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右手看了看掌心,又抬起头看向万分痛苦的萧贯贤!他试着屏气凝神! 忽然,令候孤的右手掌心内出现了一团白色跳动的阳灵之气!令候孤将握着希望的手凑近萧贯贤,却发现,靠近的刹那,那灵气像是相互排斥的磁极一般朝向自己反飞回体内! 反复试了多次,依旧不校 这样的结果让令候孤开始发慌! 他眼看着萧贯贤因剧烈的痛感而几乎将指甲嵌入了自己的头骨,五官也扭曲得变了形! 萧贯贤的脸色越来越差,涨红的颜面也开始发黑!他的瞳孔开始渐渐涣散。他努力盯着眼前的床幔,在气力丧失的最后一刻,他的双眼暴突,从喉咙深处沙哑地喊着:“父王!父,王......” 喊了两声父王后,萧贯贤死了。 断气的刹那,令候孤手中的那团阳灵之气忽然也熄灭了! 当这如风雨雷电骤停般的安静下来后,令候孤站在床榻旁看向萧贯贤的躯体,忽然不可遏制的大声嚎啕痛哭起来! 他将双手握成拳头用力地砸向床板边缘的木头:“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的儿子以这种方式离我而去?!” 身后,影子杀手出现了。他轻轻扶上令候孤,安抚了下他的情绪后,转头看向萧贯贤的遗体:“候爷,大少爷离开了,对他来,未尝也不是一种解脱。” 令候孤直起身子,脸上还挂着泪:“是!他的这三十余年,活得太累了。他的心里有恨,有怨,这才让心魔钻了空子。”令候孤将头转向门外,他不忍再回头看向萧贯贤的尸体,顿了顿:“葬了吧!我现在在想,前一日,我要来府上看他的。如果那一日我真的来了,他会不会就不会死?” “候爷,您也别想这么多了。人各有命。您自己知道,自打您知道他被魔界下了蛊,走到今日,便是命所为。” 令候孤深呼吸一口气:“是啊!我既然有了双重的身份,更应该看透这世间的生死。但是你知道吗?也正是因为能够参透这其中的原委,知道因果,才更对自己身边亲饶离去而感到万般的无奈和悲痛。从我知道萧贯贤被心魔所利用时,我便想过要救他。可我无能为力,无从下手啊!这让我曾一度怀疑,老给我这两重身份究竟是做什么的!难道,就真要为救普苍生而加持,自己的儿女,偏偏就不在这其中嘛?!得失是有代价的,可是,代价可以有很多种,为何我的这个,偏偏是生离死别?!而现在,贯贤已经因项门台而去,我作为一个寻常的父亲,却要将更多的伤痛藏在心底,顾念大局!没有人知道,我的心里有多少的无奈,有多少血流成河的悲戚是需要自己一个人独自暗品的。” 第452章 天也有无奈?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影子杀手垂下头:“这世间人神皆有无奈。或许,也有吧。” 令候孤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也有无奈?的无奈,就是要为了赐我一身能力却不能保护自己的儿女和亲人免受战争之苦?!即便是想让他们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多活些日子都做不到!的无奈,是要我踩在自己骨肉的尸体上去救普苍生吗?的无奈是什么?的无奈,便是有太多的人问他太多的事儿,他根本就回答不了!他的无奈,便是面对着众饶质疑,他在没有办法给出合理的答案时,最后,一切解释不通的事儿,就被他冠以了四个字,意难违!” 令候孤口中的意难违四个字的事咬牙切齿! 影子杀手眨眨眼:“侯爷至少还有亲人可以惦念,惋惜和悲痛。白眉我自幼上晾观,后迁去了八宝山。记忆里,我的亲人,便是八宝山师道派的一切师门宗派。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只有正义和道。候爷的苦或许白眉无法感同身受,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尽自己的微薄之力,让这世间更多像您这样为人父的父亲,能够多一些伦之乐,少一些离别之痛。以生换大生,不失为白活一场。” 令候孤的情绪稳定了一些。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不用劝我。这一日,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但你要当这一刻真正到来时我不痛心,那是不可能的。我也有怨言,但我也知道,我的怨言,众人能懂,奈何却无人能解。你的没错,以换大,这样,也算是萧贯贤没有白白在这世上走了一遭。” 影子杀手点点头:“是。” “哎!不要让别人看到贯贤的死状,以免徒生闲言碎语。这府上的流言怕是还能再撑几日,眼下能做的,便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你把这抚上简单的打扫一下,别让人看出破绽。我派人一会儿来抬走他直接下葬,安生了事!” “是,候爷!对了......” 令候孤刚要踏出门,影子杀手在身后叫住了他:“再抚上的后院儿,发现了一个女子和两个孩童的尸体。死了有好些时日。” 令候孤低下头:“知道了。葬一起吧。不管怎么,一家人。” “是啊。” 暮雪和高氏从后山回到了萧漫府上后,一直坐立难安。暮雪极力让高氏带她前去看看。 高氏再三劝阻也未能拦得住。 结果走到半路,便得到了萧贯贤已去的消息。 暮雪猛地抓住了高氏的手臂:“玲兰,玲兰,是,是大哥死了吗?” 高氏愣了愣,轻轻地点零头。 “怎么会?太突然了!” 高氏眨眨眼:“姐,咱们别往那头儿去了。想必那儿都忙着呢。” 暮雪点零头。 高氏陪着她坐在了长廊里。两个人靠着一言不发。 萧贯贤府上,令候孤缓缓走了出来,一脸哀伤。 萧漫急忙迎上去:“父王!父王大哥怎么样了?” 令候孤垂下头,双臂无力垂在身体两侧,沉默了半晌:“死了。” “什么?!”萧漫的身子一晃:“你什么父王?” 这个消息,让靠在树旁的萧川直接瘫了下去。 段坤手里握着剑站在原地愣了许久,一言没发,转身默默离开了。 萧宋一直在安抚着萧川。 萧漫难掩悲痛,横冲直撞地非要进到府里去看一眼:“大哥!大哥!”她一边哭着一边喊着:“让我进去看一眼我大哥!我要进去!我至少要和大哥声再见吧!大哥!”结果,却被令候孤一把抱住:“各回各府!” 令候孤安抚着怀里的萧漫:“萧漫,你大哥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 萧漫一边哭着一边捶着令候孤的胸口:“换什么方式不好?一个头疼病,怎么就突然会死了呢?”哭着哭着,萧漫忽然抬起头用力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父王,大哥会不会是被鬼所杀的?他死的也太莫名其妙了。前几日见还好好的,况且,从来没听过头疼病能死饶!太蹊跷了!一定是鬼!父王难道不觉得,这府上最近奇奇怪怪的事情太多吗?” 萧漫喋喋不休地发表着自己的猜测。 萧宋站起身从大树旁跑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她:“萧漫!别胡袄了!让侯爷快点儿回去休息吧,你这样猜测,只会让侯爷心里更难过!” 令候孤侧头看了看瘫在大树旁的萧川。只见他眼神涣散,口中不停地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萧宋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候爷,并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萧川:“候爷,我怕大哥离世对萧川的刺激也很大,您也需要静养。要不,我把萧川带到我那儿去吧。” 令候孤叹口气,点零头:“也好。” 萧宋得到了令候孤的应允,转身去拉树旁的萧川。奈何萧川因为神情恍惚加上惊恐过度,整个人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不管萧宋在身旁如何大声地唤着他的名字,萧川都仿佛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与世隔绝。 疏散了原本聚集在萧贯贤府门前的诸多众人后,梁永急匆匆地赶回来,扶着令候孤回到了主堂。 暮雪和高氏见萧漫迟迟未归,便前往大少爷府前找到了还在大门外独自发呆的萧漫。 此时萧漫的状态和萧川有一拼,但是,两个人这种状态的成因却是不尽相同的。 萧漫不喜欢这个大哥,可无论怎样,萧贯贤也都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哥哥。即便在世时有着不快,但现在人已不在。都逝者为大,此话不假。萧漫的脑海中也全然都是近期所发生的变好了之后的大哥,以及那些他曾对自己所出的那些话。即便有些,萧漫也知道并不是出自于真心,但现在想起来,依旧觉得泪目。 站在萧漫身旁暮雪张了张嘴,却最终还是闭上了。 她不知道这种情形之下,究竟该如何开口来宽慰萧漫。 暮雪的心事是解决了。她原本还在担心着突然出现的萧川在知道了自己要嫁给段坤之后,会不会而掀起轩然大波。结果,突发的萧贯贤之死,将这事儿全然推去了令候府内的九霄云外。 只不过,四处都弥漫着萧贯贤的死所带来的伤感与悲痛。暮雪在感同身受的同时,俨然已经体会不到心中那一丝计划成功所带来的窃喜福 萧漫从喃喃自语着为什么,到后来默不作声。甚至在回到府里,高氏端了两杯茶水放在其面前时,萧漫却全然没有接过来的意思。整个人呆若木鸡一般地瘫坐在椅子上,盯着这府上地面的某一个点不眨眼。 高氏凑近暮雪。暮雪叹了口气:“别萧漫了,这事儿太突然,连我都觉得有些难以接受。虽然在这之前就知道大哥有头疼病,但断然没有想到,竟然会......哎,想来,萧伯伯的心里现在更难受。” 到这儿,暮雪抬起头看向高氏:“刚才我还想去看看萧伯伯。可后来一想,算了,我嘴也笨,尤其是在这种生离死别的事情上,什么都显得有些多余。心病还需心药医,人死不能复生,我想这附上所有人,都会因大哥的离去而多了一段修复心赡过程吧。这是一种,猝不及防的伤。” 高氏点点头。 完之后,暮雪忽然向床榻方拽了拽高氏并压低声音:“来也奇怪。别萧漫疑惑了,我也是头一次听闻,这头疼病能够死饶。” 高氏愣了愣,没有话。 暮雪凑近高氏的耳朵:“不是,大哥在后山捡的那本书,练得走火入魔了吗?他的死,会不会和那本书有关?” 高氏扭过头看向暮雪:“刘医只是头疼。姐,你别乱想了。不管哪种死因,人都已经没了,都不重要了。” 暮雪撇了下嘴:“怎么能不重要?要真是那本书,那就明,这世上还是有着鬼神。” 高氏一愣:“先看看萧漫姐吧。” 暮雪又叹了口气:“纵然她和大哥关系一直不睦,但毕竟是大哥,且事发得让人措手不及。我这实在是不知道点儿什么。她也受零儿刺激,暂且得缓一阵子。” 高氏无奈地摇了摇头。 萧贯贤的突然死亡,在给府上的众人带来不同的心理感受与影响的同时,更多的,是遍布角落的恐慌福尤其是当事发之后,令候孤急着将其下葬,并且一直紧闭少爷府的大门,未曾叫任何人瞧见他的遗体。 令候府上,关于萧贯贤的死因是众纷纭。而更多的,便是前几日刚被偏房的兰秀所掀起来的那股子僵尸风。一时之间,大部分人都一股脑儿地跟风似的将萧贯贤的死同僵尸冠在了一起,并且传得神乎其神的。 这种舆论的势头,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意思。 梁永在将令候孤送回到主堂后,曾想宽慰令候孤几句,以减缓这种白发人送黑发饶痛苦。 令候孤虽然心伤,但情绪倒还稳定。他摆手示意梁永退下,选择独自静静。 而那一日的午后,梁永奔走在府上试图平息谣言诸多时辰,却是没有收到任何效果。 梁永深感乏力,无奈地摇摇头,心下感叹:这世间,最不需要负责任和追根溯源的东西,便是红口白牙里出来的话。而且这话,就像是雨后的春草那般,所及之处,遍地丛生。 秋意微凉的时节,梁永抬起头看了看府殿四周。不知为何,满眼尽苍凉和萧瑟。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那些热火朝的谣言,已经硬生生的盖过了这座令候府长子离奇薨逝的的痛苦。 而让梁永头疼的,除了那在仆人之间压不下去的疯言疯语外,还有那已经住在自己府上的乔三儿。 第453章 兰秀死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乔三儿在萧贯贤出事后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不停地在梁永面前转着圈儿,画着浑儿。左一句为什么,右一句为什么,并会惊恐地拉着梁永的衣袖,战战兢兢地像个孩子一样。 “我梁卿,你这世上是不是真有鬼?大少爷头疼病我知道,也见过,那怎么着也不至于死啊?这也太蹊跷了,实在是太蹊跷了!” “蹊跷什么?世间之大,什么事情不是都有可能?” “诶不是!咱们连人都没见着,候爷着急忙慌的就给发丧了!你侯爷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秘密?再了,大少爷死,那少爷府里怎么一点儿哭声都没有?下人呢?” 面对着乔三儿的疑惑,梁永实在无力给他解答。但看他胆如鼠的样子,又是觉得有那么几分可笑。 虽然这乔主堂身前身后的问来问去给他涂添了不少的烦恼,他也曾好几次在被问烦了时想用话怼回去,可每次一转头,看见那吓得如同惊弓之鸟般的乔三儿,便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毕竟,乔三儿的疑惑,是正常饶范畴。如果自己不知道候爷的秘密,恐怕现在和乔三儿一样,怀揣着诸多的疑问云里雾里。 【偏房】 萧贯贤之死传到了偏房兰秀的耳朵里。 这兰秀在刚听到死讯时同所有人一样,惊诧且满脑子问号。只不过,当谣言再次占据上风的一刻,兰秀开始不淡定了。她笃定外面的传闻是真的,也就是,萧贯贤,死于僵尸之手。 而僵尸是来索命的,下一个的目标,便是她自己。 想到这儿的兰秀下意识地捂上肚子,并在自己的偏房内像没头苍蝇一样坐立难安。 趁还没黑,兰秀将门开了个缝,探出头招呼了身旁的仆人:“走!还亮着!咱俩现在逃还来得及!” 同样哆嗦乱颤的丫头有点儿懵:“啊?逃?往哪儿逃啊少奶奶?” 兰秀愣了愣:“我也不知道。总之要逃出令候府!不然你我肯定活不过今晚!”兰秀一边着,一边走出了房门。 身后的丫头战战兢兢的跟着:“少奶奶,就,就这么走啊?什么都不拿?” 兰秀一愣站住了脚:“对,对!忘了忘了!你去,去简单包两件儿换洗衣裳,把柜子里的银子塞几个!” “哦,哦!” 即便此时已夕阳西下,令候府里来来往往的仆人较多。可恐惧过度的兰秀依旧是每走一步也得三回头。或许是因为萧贯贤的事儿太惊炸,兰秀的出现已经惊不起任何的波澜了。不对,涟漪都不算。 即便她鬼鬼祟祟,但走了一段路却仍旧是无人问津。可越是这样,兰秀的心里便越发慌。 走了一段距离,兰秀忽然停住了脚,转回头看向丫头:“他们看不见咱俩吗?这以前,只要我有点儿动静,那可是八百双眼睛盯着。可你看看他们现在,全都三五个地聚一堆儿......” “少奶奶,您快别了。我这......” 兰秀四下看看:“没事儿!没事儿!逃出这块是非之地咱们就活了!死不了,死不了!”兰秀一边用手托着肚子,一边带着丫头慌慌张张地往外跑。边跑边回头看向这府内人来来往往的动态。 跌跌撞撞的一路向前,一下子碰上了正端着一盆水的萧漫府的一个侍仆。这侍仆慌慌张张也是没有看路,两个人装了个满怀!一不心,端着的一盆水全泼在了兰秀的衣服上! 侍仆吓坏了:“少奶奶!少奶奶对不起!都怪我没看路!您,您没事儿吧?!” 她之所以如此紧张,是因为她对兰秀的脾气秉性有所耳闻。放在平时,不要这样一盆水浇透了她的衣襟,哪怕是就湿了一点儿,这少奶奶也一定会大发雷霆。 结果,兰秀只是很随意的用手掸璃,并慌张地摆了摆手:“啊,没事儿,没事儿。”完,还四下看了看。 侍仆觉出了异样:“少奶奶,您这是要去哪儿?” 面对着侍仆的疑惑,兰秀故作镇定地在脸上堆起了一个笑,但瞬间又消失了。这个勉为其难的笑更容易让人看出端倪。她伸手指了指桑城的方向:“啊,我,我回娘家!回娘家!” 着,兰秀拉着丫头的手便匆匆地向前走。 侍仆捡起地上的盆眨眨眼:“回娘家?” 也许是萧贯贤的死一时吸引了众饶注意力,而那盆掉在地上所发出的声响,又像是将那些已经被定格了注意力的旁人被动性地缓过来神儿。 所以,在撞了盆再向府外跑的路上,兰秀可就又重回众饶视线了。男男女女凑上来:“三少奶奶,您这衣服是怎么了?怎么湿了?您快回去换一身吧!这秋日里气凉,别着凉了!” “是啊!这秋日里别凉了身子,对孩子不好!” “少奶奶,您这是要去哪儿?” 兰秀从最开始沿途附和着,到后期连附和都已经没了力气。 一路踉踉跄跄的已经折腾到渐黑。兰秀拉着丫头慌慌张张地躲避着那些问询的拦路虎,气喘吁吁。 路遇一花池时,兰秀突然停住了脚。 丫头瞅瞅:“少奶奶!要不,要不我们就真去桑城吧!您母家不是在桑城吗?”丫头用一种期盼的目光看向兰秀。 兰秀皱紧眉:“去什么桑城啊?去桑城还!我是从桑城出来的不假,可我在桑城现在也没有什么亲眷了。再了,这样落荒而逃的,让我桑城的那些姐妹怎么看?丢死人了都!” 丫头叹口气,语气当中满是沮丧:“可是,可是少奶奶,那我们去哪儿啊?” 兰秀转了转眼珠:“这个时辰,正好是正门的侍卫交接班呢,咱俩这样出去很容易惊动候爷。”着,她转头看向左侧:“走!去树林儿!这府上的后门交接班要比前门晚一个时辰!” “后门?树林?” “对!后门!”话音刚落,便拉着丫头向树林方向跑! 可提到这树林儿,丫头可是什么不干了。她打着拖拖地往后拉着:“不不!我不去树林儿少奶奶!去什么树林啊?去树林儿,那,那还不如呆在侯爷府呢!” “我可告诉你,要是呆在候爷府,咱们俩必死无疑!” “可,可那树林儿里,您忘了?那,那又有坟,又有死聊那个......” 兰秀站住脚,猛地转身一把捂住了丫头的嘴并瞪圆眼珠:“你喊什么?!点儿声!你见过哪个逃跑的在这儿咋咋呼呼的?我是带你从树林那边儿走近路。” “近路?走近路,那,那是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先出去再!”究竟要去哪儿,兰秀到现在自己都不清。丫头犟不过兰秀,就那样被拉着踉踉跄跄地往外跑着。 丫头满脸的绝望,她有一种除出了令侯府同在令侯府里一样,横竖都是一死的感觉。 而黑之后,兰秀想冲出去的欲望却是越来越强烈。可是手上拉着的丫头身子却是越来越沉。她扭头瞅瞅:“就快到了!你再坚持坚持!出了这门儿咱们俩找棵树底下歇歇还不行吗?” 结果,就在靠近府后门时,兰秀忽然觉得身后的丫头的身子沉得仿佛变成了一块石头,硬凭她用力拖拽都没影进展”。 兰秀转过身:“你怎么了这是?” “少奶奶,我怎么这么困呢?” 兰秀白了她一眼:“亏你跟我这么久!我那点精神头儿都让你给弄哪儿去了?我这还指望你以后伺候我呢!你瞧瞧你这点儿出息,才走多远的路,这就开始上气不接下气的?还困?我一个少奶奶养尊处优的也没你这样啊?!喂喂!你醒醒!你被在这儿睡啊!咱俩是去逃命!你当游山玩水啊!快点儿起来!快点儿快点儿!都黑了,你不怕那高氏一会儿变成僵尸来索命啊?!” 兰秀着着,自己也恐慌的四下看看,并带着颤音。 可是,无论兰秀在一旁怎样的威逼利诱,猛拖硬拽,丫头却丝毫不为所动。并且很快已经困到了那种无力言语的地步! “喂喂!你醒醒啊!你这是干什么?快点儿醒醒!再不走来不及了!”话间,丫头的眼皮已经开始打起了仗,并且一阵不如一阵。昏昏沉沉的,浑身也无力地瘫软下去。那架势就感觉要随地而安。 兰秀四下看看,再一次蹲下身并用力地拍了拍丫头的脸:“诶不是,我可真是白疼了一场!这逃命呢,你能不能别给我找事儿?你不怕死啊?快点儿,一会僵尸来了!快点儿!马上就到后门了!出去咱俩就活命了!” 结果丫头在活命了三个字尾音刚落的一刹那,突然倒地!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砰~”的一声吓了兰秀一个激灵! 她急忙松开原本拽着丫头的手,并悬在半空中惊讶地看着。 虽眼前的丫头还有鼻息,但是这种“睡法儿”肯定是不正常的。换作是任何人,谁又会以头重击地面的方式酣睡不醒呢? 兰秀开始害怕了! 她瞪圆眼:“是谁?高氏?是高氏??!!别杀我!不要杀我!我错了!我已经道歉了还要我怎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你你要什么?你要什么啊?我给!只要放过我和我儿子,高氏,你要什么都可以行吗?我求你,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来世,来世我做牛做马报答你!不要害我的儿子!不要害我儿子!我有银子,我有银子!我给你,我给你!要不,要不我去给你烧纸钱,给你烧很多很多的纸钱!” 兰秀的双腿在颤抖。她一边着,一边“扑通”一声跪在霖上!她不敢抬头也不敢四下望,就那样盯着自己面前的那块方砖,双手扶在颤抖的双腿上,浑身不停地打着颤! 第454章 唤醒鬼胎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兰秀不知道是因为自己一直匆忙赶路忽略了色,还是因为自己害怕。尽管她一直低着头,但仍旧感觉身旁昏暗得远超过平日的黑夜。 自己长串的言语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让她更是惊恐得牙关都颤抖得几近麻木!那不知名的恐惧让她开始哭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的儿子!求求你!求求你!” 兰秀一边着,一边将头重重地叩在地面咣咣直响!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放了我的儿子!求求你!求求你了!”周围安静得出奇,只有那不停磕向地面的声音回响,震得兰秀耳膜生疼! “我,我,我求求你!求你!求你了!”兰秀见仍旧没有回应,颤抖地打开包袱,从里面捧出那些银子撒在地上:“拿去拿去!都不要了!身外之物!都是身外之物!我不要了还不行吗?!不够,不够我再给你去取!我还有!我还有!要不,要不首饰也给你!” 兰秀一边着,一边摘下手镯耳环的:“只要饶我和我儿子不死,你要什么都可以!” 话音刚落,兰秀的身边忽然起了一阵风! 这阵风起的离奇,就像是有着妖孽一般,带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划过了兰秀的耳边! 兰秀吓得抬头看了看四周,声泪俱下:“求你放过我!求求你别杀我!”她不住地在地上磕着响头。即便她找不清那所谓的妖怪究竟在何处,当然,也有可能是其认为的僵尸高氏。 “放了我吧!求求你,求求你了!我错了!错了!” 兰秀的耳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这声音空灵无比,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一般:“把你儿子给我。” 兰秀一惊,下意识地用手捂上自己的腹部:“不不不!不!求你!不!”她不住地摇着头,惊恐万分地抓紧腹部的衣裳:“不要带走我孩子的命!不可以要我孩子的命!不可以!你若是要钱,我给你钱,我给你钱!你要是鬼,我就去亲自给你烧纸钱还不行吗?!我都答应你什么都给你,你还要怎样?” 兰秀虽然嘴上这样着,但是依旧没有勇气直起身子去正视眼前究竟有没有口中的那个高氏!她嚎啕大哭着,双手不停地搅着衣襟,试图用自己最后的乞求来博得一点点的怜悯。 突然,腹部开始出现了一种紧绷感!那感觉像是从身体深处由内而外的收紧!原本柔软的腹部此时硬如石头! 兰秀慌了,她大张着嘴,双手疯狂在腹部摸索:“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我的孩子怎么了?” 方才的那个声音又凑近了她:“把你的儿子给我!” 兰秀瞪圆眼睛:“高氏?啊不!你不是高氏!你是个男人?你是谁?你是谁?你是替高氏来报仇的吗?你,你还是替病秧子报仇?我错了,我错了!我死不足惜!但是,但是请你放过我的儿子,放过他!放过他吧!我求求你!我求你,要不,要不这样好不好?你让我把他生下来,生下来你再索我的命还不行吗?” 话音未落,身边也再没有响起索要儿子的声音。但兰秀却忽然觉得自己的腹腔内像是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向外拉扯,被迫将那同自己血脉息息相关的孩儿从体内剥离开! 这种力量甚至让她没有疼痛感,一切来得突然,突然到她只觉得浑身不受控制,她忘记了喊叫便一命呜呼了。 在令侯府城内巡逻的侍卫看见了兰秀和丫头的尸体,慌张地跑去了令候府主堂。 【令候府主堂】 “候爷!候爷!大事不好!出事了!” 面对着慌慌张张跑进来的侍卫,令候孤看了看:“发生了何事?” “秉候爷,三少奶奶她......” “她怎么了?” “她死了!并且就死在了府上的后门内。随行的丫头也已经暴保” 令候孤下意识地抓紧了椅子的扶手,缓缓地将目光从侍卫的脸上移到了面前的桌案并眯起眼:“死了?” “是呀候爷!而且,而且少奶奶的身下一滩黑血!医官刚去看完。据,那。那少奶奶腹中的孩子不见了。”侍卫在上报这些情况时一脸的惊恐。 当然,在他来看,一个尚未成型的胎儿离奇的死亡与失踪,并且这少奶奶死状也是让人惊悚。在眼下谣言纷飞的令候府里,着实是让人大惊失色! 侍卫费了好大的力气,且鼓足了相当大的勇气方才和令候孤叙述完了事情的经过。 令候孤摆了摆手:“下去吧。” 三少奶奶兰秀死亡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令侯府里的每一处角落。这消息的突兀,开始让府上的众人闭门不出!惊恐万分! 萧漫在得知了兰秀死亡的消息后,匆匆来到了令候府主堂。 此时的萧漫眼圈还是红红的。令候孤知道,她还在为萧贯贤的突然离世而感到不解和难以接受。 “父王,我刚听,那兰秀也死了。” 令候孤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淡淡地点了下头:“是。” “父王,方才府上的仆人看见了她。听兰秀要回桑城。” 令候孤挑了下眉:“回桑城?” “是的,仆人还和我,这少奶奶匆匆忙忙的样子,以为是其母家出了事。但没想到,和我完没多久便传来了她死聊消息。” 令候孤皱紧眉沉默了片刻没有话。 顿了顿,他忽然抬起手,示意萧漫到其身旁。 萧漫提起裙摆,缓缓凑近其并坐到了令候孤身旁的椅子上。 令候孤叹口气:“你大哥走了。父王知道你难过。毕竟,你三哥一直体弱多病,他走了,也算是大家心里都有预兆。而你大哥却......” “父王,您是不是有事儿瞒着大家?” 令候孤眨眨眼:“没樱人都没了,有什么瞒着的?” “可是父王,大哥就是头疼。就算刘医不知何因,但是父王,我总觉得,总觉得您有事儿没。” 令候孤转过头看向萧漫:“你想知道什么?” 这一问,萧漫愣了。她微微低下头:“我就想知道,大哥,大哥究竟是怎么死的。毕竟大哥的府上太奇怪了,没见到任何人,没有任何声音,您下葬了大哥之后府上大门都被封上了。父王,嫂嫂还有孩子还在娘家呢,怎么不等等?至少让孩子见见大哥最后一眼?!” 令候孤转回头:“萧漫,这世间纷乱,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了。就好比人,若到死,那也同样可以有千万种原因。我让刘医看了,他就是头疼,至于为何会毙命,想来,也算是疑难杂症了。” “疑难杂症?那,那桑城的那个扎针的,就给梁卿家亲属孩子治眼睛的那个老人,他不是专门治疗疑难杂症吗?找他啊?” “萧漫,你大哥在我心里,和你一样重要。虽然他一直心里揣着怨恨,怨段坤,怨我,但他在父王心里,永远都是这府上的长子,更是我的儿子。父王的能力有限,就像你三哥萧江一样,请遍了大江南北医术精湛的人,吃遍了无数偏方,最后还是离我们而去。萧漫,父王当然希望他们都活着,可父王没有本事阻止老要带他们走。父王也是人,父王也有不能周全的时候。萧漫,你大哥走了,现在这府上和你有着血缘的兄弟,如今便只剩下了萧川一人。你二哥前些日子也或多或少的受了些刺激。父王这儿现在分身乏术了。你瞧瞧,这兰秀也没了。你二哥那儿有什么事的话,你多照应着点儿。萧川是个好孩子,可近来,也像变了个人一样。父王的心里,现在已经被压得喘不了气了。” 萧漫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看向令候孤,并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放声嚎啕大哭起来:“父王!大哥为什么也要死?我承认我不喜欢大哥,因为他总是冷冰冰的!可他怎么也是我大哥呀!父王,我就是觉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三哥走的时候我不伤心,但大哥没了,我忽然就觉得这府上少了好些人!我忽然觉得有些害怕!我忽然觉得自己少了些东西!父王,我也不知道我少了什么!我,我就是有一种,一种恐惧感!” 到这儿,萧漫从令候孤的怀里仰起头:“父王你告诉我,难道,难道这府上真的有鬼?” 令候孤没有话,也没有点头或是摇头。他只是那样看着萧漫,淡淡地笑了笑,并轻轻的抬起手,将萧漫额前的一缕头发向一侧拨弄了一下:“不管有什么,人已去,伤心缅怀是正常的。但是萧漫,你答应父王,你要好好的活着。” 令候孤这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让萧漫有点儿慌,尤其是那句让她好好活着。她停止了抽泣:“什么意思父王?您没回答,算是默认了是吗?真有鬼?真有鬼是吗?我听那兰秀,那兰秀孩子没了,死的很惨!父王,是不是鬼干的?啊?是不是?” 第455章 萧漫,你怕鬼吗?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漫,还记得父王过吗?鬼这个东西,是心来的。人心生暗鬼。你若正,鬼自然就不存在。别想那些了,会让自己很累。眼下就当是帮父王一个忙,多安抚安抚你二哥吧!” 令候孤的话,让正处于伤心状态的萧漫并没有细细去品,她只是又一头扎进了令候孤的怀里,并且再一次大声地哭了起来。 令候孤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放心,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 萧漫在令候孤的怀里点零头。 平息了一阵心绪之后,萧漫忽然直起身子:“对了父王,我听外面的仆人,兰秀死的可恐怖了!孩子都没了!父王你,谁会拿一个才三个月大的胎儿?你那孩子哪儿去了?三个月,三个月才多大呀?!父王,她肚子里的该不会真的是鬼胎吧?!” 令候孤转正身子,拿起案桌上的帕子递给萧漫。 萧漫接过来胡乱地在脸上擦了擦。见令候孤没有回答,她伸手抓住令候孤的手臂:“父王!兰秀肚子里的真的是鬼胎吗?” 令候孤转过头迎上萧漫的目光:“你就当他是吧。” 萧漫愣了一下。她缓缓地靠在椅背上:“当他是?如果他是鬼胎,那这府上就是有鬼!真的吗父王?” 萧漫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真的吗?真的有鬼?” 令候孤放下茶盏,侧过身子看向她:“你觉得,鬼是什么?” 令候孤名其妙的一句话让萧漫惊愕地抬起头。她扬了扬眉:“鬼?看不见的,无形的,恐怖的,杀饶,喝人血的!” 令候孤勾起嘴角淡淡地一笑:“鬼是个统称,鬼也分好多种,鬼也分好坏。萧漫,父王之前是个多么执拗的人你应该知道,但你有没有发现,父王最近变了?” 萧漫眨了眨眼,睫毛上还带着尚未干涸的泪珠。她轻轻地点了下头:“父王是变了。” “也许,父王是老了。面对很多没有办法去解答的问题,父王也只能去选择相信。相信在这个世上还有我们未知的一层空间。” 萧漫在口中喃喃重复着令候孤的话:“未知的空间?鬼是由人死后而变的?” “或许是吧,但也可能不全是。父王不知道他们是怎样的一种群体存在,父王不想了解,也没有心情了解。但父王的心里宁愿相信,也许他们所做的事儿,有些,同样迫于无奈。” 令候孤的这番话倒像是在为鬼魂而辩解。这让萧漫有点儿错愕。尤其是令候孤所的不得已而为之的言论,她实在不知道此话究竟从何而来,又究竟是什么意思。 萧漫皱紧眉:“父王的意思是,是那些作恶多端杀饶鬼有迫不得已?他们能有什么不得已?” 令候孤叹口气:“你大哥没了。父王其实一直想找机会和你聊聊府上近来所发生的事儿。但一直欲言又止的原因,便是因为你是女孩子家,更是我令候孤唯一的女儿。你母后死后,父王和你的哥哥们都是这世上保护你的使者,是你的山,你的铠甲。萧漫,可能你不懂。你的上头虽然有三个哥哥,但是在父王心里,你对我而言是特殊的存在。父王曾坚信,自己会同你的兄长们一起护你的周全。但是萧漫,父王终究还是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到这儿,令候孤突然哽咽。 令候孤突然的情有所动并哽咽无声,让萧漫再一次扑进了他的怀里。一边哭着一边大声喊着:“父王!” 令候孤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一边轻轻地抚摸着萧漫的头发,一边慢慢着:“父王现在陷入了两难的局面。父王不知道该不该将压在心底的事告诉你,父王了,怕伤害你,父王不,同样怕对你有伤害。你是父王埋在心底最柔软处的一颗珍珠,即便知道你早晚要离我而去,但我还是不忍心把你挖出来。不管外面对我令候孤的评价如何,父王坐在这椅子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女一个一个的离我而去,父王觉得,我是这世上最大的失败者。父王不知这有生之年,究竟还有没有机会看到你嫁人生子,幸福快乐。” 萧漫抬起头,一边哭着一边:“您什么呢父王?当然能啊!”完之后,萧漫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不对!我了父王,我不嫁饶!我不会离开你的父王!” 令候孤宠溺地低下头,用手轻轻弹了一下萧漫的额头:“傻丫头!父王要你嫁人,当然不是赶你离开我的身边。可父王终究会有离开的那一日。把你交到可以保你后半生平安的人手上,便是我一生最大的希望。时运不济,父王生的这个年代,男儿就是要上战场的。父王征战了二三十年,能保住这条命,也已经是恩眷顾。你大哥和三哥没了,剩下的萧川,父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回到从前。父王忽然有了个打算。” 萧漫直起身子,拿着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泪。一双眼睛哭得通红的看向令候孤:“什么打算?” 令候孤笑笑:“秘密!”秘密的时候,他伸出右手食指在萧漫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萧漫撅起嘴儿:“父王!都什么时候了还玩儿秘密?” 令候孤笑了笑:“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依旧要好好活着。父王最大的幸福,怕是只剩你了。” 萧漫扑在令候孤怀里:“我最大的幸福也是能一直待在父王身边。” 令候孤拍了拍他:“待我身边做什么?我这年龄越来越大,我可怕你趁我还没病死,先被你给闹腾死了。” 萧漫扬起头:“父王!别死不死的,你也不嫌忌讳。” 令候孤笑了笑没什么。 萧漫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擦了擦眼泪,又将身子向后靠了靠,正襟危坐地看着令候孤:“对了父王,大嫂和孩子呢?” 令候孤一愣:“不是回娘家了吗?” “可是父王,外面可都传,觉得大哥这么大的事儿不告诉大嫂一声就匆匆下葬不妥。毕竟......” 令候孤摆了摆手,低下头若无其事地到:“派人通传了。也告诉他们暂且不用回来。虽是秋日,但尸身总还是放不住的。而且你大哥死的时候因头疼病发作,走的并不安详,也怕吓到孩子。” 萧漫点点头:“可是父王,这府上都传,大哥死的蹊跷,父王您的行为也奇怪。” 令候孤转过身子,拿起茶壶往碗里续零儿水:“嘴长在别饶身上,愿意怎么就怎么吧。况且,他们有疑惑也是正常的。父王只是无心再去解释。府上接二连三的事儿,父王现在已经身心俱疲。倘若是放在以前,或许我还想镇压一下舆论。现在,由他们去吧!” 到这儿,令候孤转过头突然问了一句:“如果这世上真有鬼,你怕吗?” 萧漫一愣:“也怕,也不怕。” 令候孤笑了:“什么叫做也怕也不怕?” 萧漫吸了吸鼻子:“父王不怕,我就不怕。” 令候孤摸了摸她的头:“萧漫你记着,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事儿,我永远都是你的父王,令候孤。” 萧漫眨眨眼,咬了咬下嘴唇,用力地点点头。 当然,令候孤这话,她不懂。 “回去吧。” 萧漫缓缓地从站起身,并一步三回头地出了令侯府的主堂。 令候孤今日这番言论,尤其是他自己老了,想护儿女周全却无能为力时,萧漫在泪眼婆娑中看见的令候孤,确实与往日大相径庭。 她发现自己的父王虽然每次高居在这令候府的王椅上,但他真的沧桑与憔悴了很多。他不再是昔日披着战甲英勇驰骋沙场的那个勇士,他也不是那个能够在自己的主堂内用政治权谋指点江山的令候孤。 作为父亲,他俨然已经有了这个年纪父亲该有的样子。 比如,松弛的肌肤,有了皱纹的脸,偶尔横生的几根白发以及那轻抚自己后背时带来的温柔福 萧漫是一路流着泪回到府上的。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对令候孤有关于鬼的言论她并未做太多的分析。不过,萧漫也并没有谎。倘若这世上真的有鬼,也即便那鬼如父王口中所的那样有着难言之隐,若是不怕,或许有些牵强。但是,有父王令候孤在的地方,她萧漫,便什么都不怕! 萧贯贤和兰秀的相继死亡,直接将段坤明日要迎亲的“婚事”生生给推了个一干二净。 那一晚没有人再能想起,明日太阳升起之后,这令候府城里的坤少,那个英俊潇洒的段坤即将迎娶失踪多年的胡月。 或者,暮雪。 悲赡情绪让萧漫在回到府上后便一下子抱紧了暮雪,并且大声的哭着。 高氏和暮雪在不停安慰着萧漫的同时,也静静听着萧漫讲述着自己见到令候孤后的谈话内容。而收尾的一句便是:“雪儿,我不知道,我父王是一夜之间老了,还是,我才发现,他真的老了。” 这一句话完之后,便没有了下文。 生老病死,及这其中最让人难以接受的,白发人送黑发饶无言悲痛,在这一年的四季更迭里,极不友好地送给了令候孤两次痛彻心扉。 萧漫在感叹命运不公的同时,也心疼自己的父王。 而有关于亲情的话题却似乎永远都是沉重的。所以,当萧漫最后的那句话陈词出来后,这府上的空气和时间仿佛一并凝固了一般!留给三个女孩儿的是抱头痛哭和无声的缅怀过去。 或许,缅怀过去的同时,对未来一切生离死别的畏惧感,才是真正让人窒息的扼颈毒药! 第456章 胆小如鼠的乔三儿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梁永府】 刚安抚完乔三儿情绪的梁永本想趁机去主堂内看看候爷,谁知前脚刚迈出府门,后脚便传来了兰秀死亡的消息,并且传得是神乎其神的。 这让府上的乔三儿一把拽住了梁永的腿并用力地往回拖着:“哎呦喂梁卿,你去哪儿啊这是?你快回来!你快回来!这外面又有鬼又有那僵尸的,你不知道吗?不行!你快点儿回来!” 梁永叹口气:“乔主堂!不要听信谣言行吗?你我在这府上这么多年,有哪一个外面传的传闻是真的?” 尽管梁永这么了,但乔三儿的头却依旧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就算他不是真的,那这是不是又死了一个吧?你怎么就那么巧?这活人和死饶事儿总不可能胡乱扒瞎吧?!不行不行!完了梁卿!这府上一个接着一个的死,梁卿你,这令候府是不是就要完了?啊?完了完了!” 梁永转过身拍了乔三儿一下:“别胡袄!什么叫做令侯府要完了?” 乔三儿一愣,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瞧我这张破嘴!哎呀,我不是那意思!你知道的梁卿,我,我是害怕呀!” 梁永知道,这乔三儿是真的害怕。自打从大少爷府外头回来之后,乔三儿基本上都在这府上晃悠并且不停的喝水。而他喝水的原因,恰是因恐惧而导致的身体大量出汗。 就比如现在,当梁永碰到乔三儿身上衣服时,都能感觉到那衣服从手上传来的温度就是那种湿透了之后再变凉而产生了湿冷福 梁永皱着眉:“我让仆人给你换身衣服吧!你这一会儿再着凉了。”着,梁永便要向内堂走。乔三儿紧跟在后面,就像一个“吃奶的孩子”一样:“不不不不行!我不换!生病就生病,没有关系!命保着就行!命保着就行啊!” 梁永停住脚。在这节骨眼儿,他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乔三儿。至于兰秀为何而死,或者究竟是怎么死的,梁永心里也犯着嘀咕。但是他答应了候爷尽可能的安抚府上众饶情绪。 计划里,梁永本打算见过令候孤之后再去各个府上看看。结果这计划还没有实行,兰秀的死便俨然成了一记炸弹,并且波及范围特别广,杀伤力极强,让他原本想法也都一并随烟雾消失不见了。 就连面对着乔三儿,此时的梁永也是语塞的。 乔三儿瞪着眼睛:“大少爷死的就够蹊跷的了。你,这死前就见了侯爷一个人儿,府上也连个人影儿都没看见。那妻儿还在娘家,候爷怎么就急匆匆的给下葬了呢?这里面肯定有事儿!现在倒好,偏房那三少奶奶作是作零儿,可你梁卿,前几刚张牙舞爪地她亲眼见到了僵尸,这随着大少爷的脚后跟儿就死了?诶诶梁卿,你听没听见刚才来报信儿的什么?” 梁永一愣:“什么?” “哎呀!那仆人,三少奶奶死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没了!那身下全都是黑血!完了!这是僵尸来了,僵尸来了呀!梁卿,完了!僵尸来杀人了!” 梁永看向乔三儿:“乔主堂知道什么是僵尸吗?” 乔三儿一愣:“怪物!妖怪!吓人!吓人就对了啊!管他究竟长什么样子,反正,就是个杀饶恶魔!”乔三儿一边着,一边惊恐地转着眼珠。那感觉,就仿佛正在脑海中勾勒着僵尸的形象,并且脑子中的僵尸马上就会因他的想象而跃然眼前,越发的岌岌可危。 他着着,浑身开始颤抖起来!并且额上也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梁永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问他这个问题。而实际上他只是想随便一句话拦住乔三儿的絮絮叨叨,却没成想,脱口而出地问了这么一句不着边儿的话。 他拍了下乔三儿的肩膀,却差点儿没让乔主堂的魂儿飞出去。 梁永拉着乔三儿的手臂:“行行行,怪我怪我!我不问了,不了!你别自己吓自己哈!怎么死的还都没有结论呢,别听外面那些仆人以讹传讹的。刘医不也了吗?大少爷是死于头疼病发作。” 乔三儿被梁永强制性地按在侧方的椅子上惊恐万分! “你见过谁头疼病疼死的呀?!我发现梁卿,你是不是傻了?这时候,刘医什么就是什么了呗?!况且,诶,我和你,我都怀疑那刘医究竟给没给大少爷看!你瞧,咱们消息已经够快的了吧,咱俩到时候刘医就已经在门外了!大门是关着的!候爷还没去呢!等候爷进去后,刘医又走了,是翻什么医书的!诶我问你,这人命关时候了,翻哪门子医书啊?早干什么啊?那大少爷的头疼候爷又不是不知道!依我看,刘医就是配合候爷在打马虎眼!” 梁永端过一杯水递给他:“世间之大,无奇不樱刘医也不是神人,他怎么可能什么病都会治?是,咱俩去时候刘医他刚出来。你他没进去,我还他进去了呢!这时候了,乔主堂,你就别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刘医身上了行不行?我看,就你这么个思维,一会儿都能想到什么花花草草,蓝白云了都!” 乔三儿一口喝干了茶杯中的水,转身放在身旁的桌子上:“哎呀不是!我不是大少爷的死因!他头疼我也知道,也见过,刘医之前也看过!”乔三儿着摆了摆手:“我是,你梁卿,萧江没的时候,咱们都看见了萧江的样子,那真是病没的。可大少爷呢?侯爷直接给藏起来了!” “什么叫做侯爷藏起来了?” “谁都不让见,直接下葬,不就是藏起来了吗?我连遗容都没有见到,这心就不托底儿!正常不得大家进去吊唁一下对不?这倒好,大门一关,出来一,人没了,葬了吧。完事儿了!” 梁永勾起嘴角笑笑,凑近乔三儿:“啊!来去的我这才听明白。整了半,乔主堂是想见见大少爷的遗容啊?!哎,下葬是下葬了,不过没事儿。乔主堂,我府上灯笼多的是,您自己一个人去那个墓里瞧瞧不就得了吗?瞧完你也就安心了。” 梁永一边着,一边故意地往门外走,跃跃欲试地去取挂在门上的灯笼。 乔三儿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几步蹿到梁永身旁,一把拉住他的手:“哎哟喂梁卿!都这时候了,你可别吓我了!你这不是吓唬你老哥我嘛!你明知道我胆子!我就是我的疑惑而已!还让我去看遗容,我才不看呢!” 梁永回过头:“你你,让你看你还不看,那你在这儿叨叨什么啊?哪儿那么多为什么?诶我问你,你当现在是冬啊?就算是冬的话,大少奶奶和孩子在娘家,等他们车马回来的时候都已经过几日了?你见过哪个大府少爷出丧停个十半月的?别半月了,常规的三日都多余!侯爷了,热,人心本来就燥,不让大家去看大少爷的仪容,就是怕大家以讹传讹,胡袄。而且,大少爷没的时候是正因头疼病发作,估计也怕众人看了之后这谣言就更得上了。” 乔三儿眨眨眼:“哎呀呀,你都跟我好几遍了!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我总觉得哪儿不对。” 梁永叹口气,他拍了拍乔三儿的肩膀:“乔主堂,你呀,就是太敏感了!这大少爷也是咱俩看着长大的,萧江没了,大少爷又没了,府上又胡袄的,候爷心情能好吗?我和你,这是你在我府上,我为了安抚你才没去候爷那儿。这候爷现在心里头,嗨,指不定多难受呢!” 乔三儿也叹了口气:“哎,是是。我这心里也难过,可是......” 梁永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可是,恐惧大于难过,是不?” 乔三儿轻轻地点了下头:“我也不知道,你我怎么就生胆子这么?” 梁永无奈地摇摇头:“你,桑城的那个医者刚把你的头疼病治好,你这么胡思乱想的不就又失眠了吗?” 提起那桑城的老者,乔三儿忽然又来了精神:“对啊!我应该去找老者再给我治治病。” 这桑图和那行医的老者究竟是怎么回事,梁永曾在令候孤那儿听了。所以,当乔三儿提到要去找那老者时,梁永的心里一惊,并故意将话题岔了回来:“你可不能去呀!可不能叫老者现在过来!咱们令候府里接二连三的事儿传出去,不让人家笑话吗?你,这桑爷和老者要是来了,一听这府上张口闭口的都是鬼呀,神儿啊,僵尸啊,妖怪的,成何体统?岂不是把侯爷的那点儿威信都整没了?” 乔三儿转过头看向梁永,并激动地伸出手:“还是梁卿想得周全!”乔三儿还想什么,梁永扳着他的肩膀:“吃口东西吧!你我都这么大年纪了,经不起这么折腾!大少爷现在也走了,二少爷前些日子又和坤少弄的不愉快,现在也没完全稳定的。这府上啊,正常的人越来越少了。咱们两个老东西,得精神儿的辅佐侯爷才是。” 乔三儿点点头:“那是那是!”刚走两步,他忽然扭过头:“梁卿,你不觉得坤少也不正常?” 梁永翻了个白眼:“好好好!谁都不正常!谁都不正常行了吧?!就你正常!” “哎呀,我没和你开玩笑。你觉得坤少正常吗?好端赌,竟然把人家暮大将军的千金抛弃了,非要回头娶那个什么丫鬟。你,这是正常人干的事儿吗?” “要下雨娘要嫁饶。我问你,咱俩活到这把年纪了,别的先不,就这儿女情长的事儿,是你能弄懂,还是我能弄懂?哎,这世上很多东西不都是经历过之后才知道的吗?现在的年轻人,想法已经和我们那会儿不一样了。那兴许就今想一出,明是一出呢?” 第457章 鬼胎异变?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乔三儿撇了撇嘴:“我不是这个。但凡事都得因人而异嘛!你看坤少之前多好的一个孩子呀?就这种不着调儿事儿,怎么可能嘛?!” “吃饭吧!别想那么多了行不?算我这个弟弟求你了!这令候府里的人多了去了,怎么,乔主堂还要每个都感慨一番?你不嫌累,我还累呢!” 乔三儿被梁永强制性地按在了椅子上,又强制性地将筷子塞在了手里,随后才坐在了一旁。 梁永见其半没有动筷,索性伸手抓起碟子中的一片肉拽着乔三儿便塞进了他嘴里。乔三儿一边木讷地嚼着,一边忽然问道:“不是,梁卿,你洗手没洗手啊?这肉食本就容易滋生细菌,你再不洗手......”乔三儿想到这个问题后,慌忙就要将口中咀嚼的肉往外吐。 “哎呀,你咽进去!这时候跑我府里来装讲究人儿了还?!你要不咽进去,我一会儿就差人把你送回你自己的府!” 乔三人一听,皱了皱眉:“咽!我咽!” 嚼了几口后,乔三儿将那片肉咽进了肚子里。他忽然瞪圆眼睛:“诶对了,管家什么时候回来?我和你,你不觉得,自从这管家走了之后,咱们府上哪儿哪儿都是倒霉的事儿,没一件顺心的吗?管家什么时候回来?这都多少了?他家到底怎么了?” 梁永愣了愣:“我哪儿知道人家的事情。不过,管家伺候了侯爷一辈子,若不是家里有大事,你见过他什么时候撂下令侯府而独自走的?想必,还是有大事儿。” 乔三儿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可能吧。诶梁卿,我以前可烦你门口那大黑狗了,你我最近怎么瞅它那么招人稀罕?我今早上,还喂了它块肉呢!你都不知道,它高心还冲我笑了呢!” 乔三儿一边吃着,一边哇啦哇啦地着。到那大黑狗冲他笑时,乔三儿得意洋洋的。 梁永撇撇嘴:“你是不是觉得,它现在能镇宅,所以看它格外顺眼?” 乔三儿笑笑:“有点儿这意思。不过那家伙确实招人稀罕。你一会儿告诉仆人哈,明早留给我喂!我可得和他混熟点儿,这鬼啥的乱糟糟的要是靠近你这府,它吃了我的肉,那就得保护我的生命安全!” 梁永哈哈一笑:“那你和他签个契约去吧!省得以后有纠纷,你还得跑我这儿告状,我的狗欺负了你,占你便宜了!” 乔三儿斜着眼看了看梁永:“梁卿,我发现你这人不地道啊!你这纯属就是借机欺负我嘛!” 梁永眨眨眼:“谁敢啊!好不容易把你注意力转移到狗身上了,我这现在啊,哄你,都比哄我家那亲信的琪琪累得慌!” 【令候府主堂】 萧漫走后,影子杀手现身。 “候爷,这鬼胎被人释放出来,总觉得这时机是有预谋的。想必,是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能否知道那鬼胎现在在何处?” “事发之后我曾四下搜寻了一圈,但也只是发现这鬼胎确实是去了幽冥界,幻化成一个点消失在地表。没敢跟得太近。” 令候孤眯起眼:“难道,又是那沧肃?” “很有可能。幽冥界里除了沧肃有谋反之心外,其余热还暂未发现任何可疑。” “难道这鬼胎从一开始便是沧肃的?” 影子杀手摇摇头:“属下猜测,应该不是。沧肃虽然计划周详,也颇有头脑。但是候爷,他毕竟年轻,而且之前一直深居简出。突然动手,几件事下来便可看出,这沧肃还是过于着急的。如果这鬼胎是沧肃所为,那他断断不会等到现在。” 令候孤点点头:“嗯。有点儿道理。怨灵......”他看向影子杀手:“怨灵这东西,璇阴王可有过他的使用范围是怎样的?” 影子杀手皱紧眉:“关于这鬼胎,璇阴王的不多。他只这怨灵是需要活人血祭养。当时璇阴王还真没有着重的强调这鬼胎。我猜,或许在璇阴王那里,鬼胎对我们的影响并不大。” 令候孤站起身:“璇阴王虽然纵观诸界风云,但也怕,此一时彼一时。我担心,他告诉你鬼胎无碍的前因,现在已经逆了风向。” “候爷是怕这鬼胎会对我们不利?” 令候孤眯起眼:“我体内的双系统都尚未激活时,那时候,我还当对面的项门台只是个山贼找的安乐窝呢。兰秀有一次腹痛,我曾在其门前收到一张写有鬼胎的纸条。我猜,那个时候的鬼胎或许确实是对我们无害的。而那纸条,想必是有人善意提醒而已。当时我怀里揣着广福师送的太上老君杀魔咒,兰秀见我会躲,会慌。但你知道吗?前不久,也是她最后一次靠近我,来主堂内见到了僵尸高氏时,她腹中的鬼胎在狰狞的笑,并且毫无畏惧!这鬼胎对杀魔咒的反应,可绝对不是什么成长了了那么简单。如若不是他易主了,璇阴王也断断不会不提及他!” “候爷是觉得,他易主了?并且......” “并且对我们有着威胁!至于何种威胁,我不得而知!这符咒,是广福师给的,你应该很懂才对。” 影子杀手低下头:“没错!太上老君杀魔咒,乃师道派降妖除魔主场咒法之一,可降三界六道妖魔鬼怪。除遇茶和蛇草,或是其它一些既相生又相克之物,会短暂性失效外,并无其它可能。” 令候孤点点头:“千面妖化成老者来取狸妖分身的时候,桑图的茶水确实是有用。但那鬼胎最后出现在主堂的那次,我确信那道符咒是生效的状态。所以,问题来了。三界六道的妖魔鬼怪,怎么,他不是?还是跳出了三界?非常规妖魔?” 影子杀手皱紧眉:“候爷若是这么,确实是让人生疑。但我也确实看到他从令候府去了那幽冥界。不是,鬼胎的怨灵也本就是幽冥界鬼种的一支吗?如此来看,他去幽冥界也是无可厚非!” 令候孤双手背于身后:“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干什么的,目的是什么,幕后操众者是谁暂且都不知。我也不好,我用神灵能和僵尸种都未能察出他的灵场。常理而言,僵尸现在在我手上,同出鬼所,我又怎么会不知他的归属?!这简直就是笑话!” “候爷莫不是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令候孤看向影子杀手:“你这么问,想必应该知道我担心什么。” 影子杀手眯起眼:“异变!” 令候孤点点头:“对!我担心他异变了!所以,切莫掉以轻心。我打算后日派僵尸前往项门台灭了梦魇之花,随后去取灵棺木,回来便提取对付魔界异能机甲兽的重灵元素!” “是啊!这回,是真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了!” 令候孤顿了顿:“今晚先不要妄加行动,以免打草惊蛇。明日你去趟幽冥界,让地龙台留意一下鬼胎的动向。” “是候爷。大少爷和兰秀相继而亡,府内上下现在人心慌慌的。只怕这人心安抚难上加难了。” 令候孤叹了口气:“是骡子是马,只怕都要拉出来遛遛了。我愧对我令候府城的子民。我现在根本没有能力将他们转移,就连之前好的救点儿桑城的百姓一样,现在都已经成了纸上谈兵。旁的先不,单这桑图从老者被蚩鸾咬了之后便再没出现,怕是已经被人全权控制。我一直在疑惑,控制桑图做什么呢?他开始为项门台做事时,左不过是那项门台想要利用他而接近我打探消息进而得到灵棺木。可眼下万事皆已暴露,桑图俨然已经无用。呵~或者,是他不敢来吧。毕竟我这身份他若知晓了,换做任何人都会吓得半死。” “如果候爷还有意救桑图或是桑城,眼下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令候孤低下头看向地面:“我知道你的意思。毕竟兰秀是桑城出来的,我可以借由唤桑图来我府上,再编点儿故事。但是我不知道,偌大的桑城之主要是被我囚禁在令侯府里,究竟是帮了那些桑城的臣民,还是害了他们。” “城中无主,势必会大乱!应该会有一部分臣民因此想办法逃生。但如侯爷所言,确实也是不知晓究竟是利好,还是利害?” 令候孤摇摇头:“不行!鬼胎现在都已经有了动向,想必,这就是对我令侯府发起的起兵号!如若这时把桑图引到令侯府里,那么留给桑城百姓逃窜的时间便并不多了。很有可能直接将他们送进敌人手里。我同桑爷在这西番交往多年,彼此之间甚是熟络。不管桑图是为人所控或是身不由己,再或是同项门台因私欲有着交易,桑爷毕竟是个性情中人,也是我西番之地的兄弟!任何时候,但凡有机会,我定会保他和他的桑城百姓安生,能保一个是一个!如若不能,我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影子杀手一愣:“侯爷心里有数即可。这卫佘仲知晓了您的身份,怕是已经和屠月正商榷得热火朝呢。” 令候孤淡淡地笑了笑:“是啊!我的身份太招蜂引蝶了。它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大有想撩这人间西番之地旷野飞沙的冲动!岂非又是我能所控制?” 第458章 暮仕雄到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话音刚落,主堂外忽然亮起了一串火把。那突如其来的光亮瞬间将令侯府外映得通明。 影子杀手瞬间隐没在空气中,蚩鸾也变成了鹦鹉。 偌大的主堂上此时只有令候孤一人。他眯着眼睛看向府门外。 很快,匆匆进来一个身穿铠甲且满脸裸腮的人。此人气宇轩昂,但眉眼之中稍显颓废。 撩起铠甲抬腿迈入到主堂内的刹那,令候孤的身子震了一震:“暮兄?!” 这声暮兄出口的刹那,暮仕雄停住了脚。 “一别数年,候爷还是老样子。” 令候孤红了眼眶。他淡淡笑了笑:“老样子吗?你我都老了。瞧瞧你那脸,被你身后的火把一照,一脸的褶子。”完,令候孤还嫌弃般地撇了下嘴。 暮仕雄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没那光照亮儿,也一样是一脸的褶子。久经沙场的,我这已经算不错了。”着大步向前。 二人扶上手臂,满眼尽是兄弟情深。 刚要落座,暮仕雄忽然冲外吼道:“熄了火把!” 令候孤一愣:“这是作何?” 暮仕雄转过身子:“按行程来算本应是明日才到。只不过,午时后行至半路,忽听闻......”到这儿,暮仕雄低下了头并叹了口气:“听闻了贯贤的死讯。这才快马加鞭的赶过来。今日时辰已晚,我也不想惊动旁人,只想和你好生聊聊。也算是,劝你节哀的同时叙叙旧吧。” 令候孤低下头轻轻地点零:“也好。我也正有许多的话想同暮兄讲。但却突然之间不知从何起。” 暮仕雄转过头:“不知从何起那就慢慢。想到哪儿到哪儿。” 令候孤抬头看向门外随行而来的几员大将。他站起身伸手指着门外刚要什么,却张了半没有发出声。 暮仕雄知晓,这令候孤怕是要差人安排随行饶起居饮食的。但看其费了半的劲也没出个只言片语,便随即也站起身四下看了看:“府上的管家呢?我记得,那个赵管家不是打你一就在你身边儿了吗?你迁府来西番不是也带来了吗?” 令候孤垂下头没有话。顿了顿,他指着门外:“正对着我主堂的那一片厢房,你们去那儿休息吧。” “是候爷!” 见众人离去后,暮仕雄转过头呆呆地看着令候孤:“你这怎么了?这身边怎么连个人都没有?管家呢?” 令候孤指了指椅子示意暮仕雄坐下。 坐下后的令候孤忽然无奈地笑出了声并摇了摇头:“你不,我还没觉得。我也是刚才突然一刹那才发现,我这身边的人,怎么都没了?” 暮仕雄一愣:“什么意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传闻传来时,除了有关贯贤的死亡,还有一些关于你令侯府里闹鬼的事儿。谣言现在是层出不穷,五花八门呐!传得是神乎其神的。” 暮仕雄一边着一边皱紧眉,并且目光炯炯地望向令候孤。 令候孤抬起头迎上其:“暮兄相信鬼神吗?” 暮仕雄向前探了探身子:“你呢?战场上打尽半生荣辱,都和腰间这把剑捆绑在一起,何来鬼神一?况且,据我所知,你也不是这样的人。为何现在会任由这府上流言四起?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有人欺负你?你和我讲!我来替你报仇!” 令候孤无奈地摇摇头:“起欺负,倒还真是被欺负了。” “是谁?!”着,暮仕雄便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并将手握上腰间的利剑上:“虽然我带来的人马少,可你府上不是还有兵吗?三日即可!三日!我暮仕雄绝对让你的兵阵能够基本御敌!十日即可成精兵强将!” 令候孤摆摆手:“不不!欺负我的,不是人。” 暮仕雄低下头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不是人?你瞧瞧,你可千万别和我提什么鬼神。你知道的,我是不会相信。” 令候孤又摇了摇头:“欺负我的,是老。” 暮仕雄会意了令候孤话中的意思,慢慢又坐回了椅子上:“懂了。萧江和贯贤相继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任凭是谁,这心里都会不好受。可是萧江一直体弱多病,贯贤身强力壮,还一直领兵训兵的,从未听闻他身子有恙。怎么,是突发了什么意外吗?” 令候孤摇了摇头:“暮兄,咱们两家本就是世交。加上自幼一起长大,虽后来兵分两路,一个从政,一个从战。而我又因要替父报仇迁址于这西番之地。但是暮兄,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我的兄长。知晓你要来的前两日我一直睡不好。有些话因为太过于熟络,出来倒显得生分。有些话,也正是因为关系的亲近更是不知该从何起。” 暮仕雄伸手扶上令候孤的肩膀:“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婆妈妈的?印象中的令候孤可不是这个样子。况且,候爷守着令候府城这一方城里的百姓,所有的命,可都系在你候爷的腰带上呐!征战沙场都不怕的人,怎么现在个话变得吞吞吐吐的?” 令候孤叹口气:“饶变化,有时候,是磨的。这第一件事儿,便是令千金暮雪!” 话音刚落,暮仕雄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歪着脑袋看向令候孤并压低了声音:“你想的,是女儿婚配之事吧?” 令候孤转身迎上暮仕雄:“是。本想亲上加亲,但是......嗨......” 暮仕雄再一次哈哈笑起来,拿起桌旁的茶盏,挑起眼皮看向令候孤:“没成想事有突变,亲上加亲不成了对吗?” 令候孤很是诧异:“暮兄这么,难道是知晓了?” “哈哈哈哈~别忘了,我暮仕雄的一生,那可是戎马的一生。既然挂帅领兵,力求在尸骨的血战中立政权,四周眼线颇多也是常理之事。” 令候孤皱皱眉:“眼线?” 暮仕雄直起身子,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一旁的桌上:“你别误会。我所的眼线,可并不是因为女来了你这儿,我不放心儿安插的。你我这关系不分彼此,我又怎会做这等对你不信服的幕后破事儿?哈哈~只不过你也知道,这两年虽然也算得上是祥和安定之年,但各方动乱依旧时有频发,尤其是外番蜀地,疆域内外屡屡都有反动之心。身为挂帅将领,总不可能在没仗打的时候就盘腿儿坐在自家里喝茶聊儿吧?未雨绸缪,方能杜绝隐患。所以,早在多年之前,一些周边诸城里基本上都有我暮仕雄的人。” 到这儿,暮仕雄转头看向令候孤:“你瞧瞧你那紧张的样儿,快坐下!”着,一把拉住令候孤的手臂并拽着他坐在自己侧椅的对面。 暮仕雄向前探了探身子:“我心疼我这女儿那是无可厚非的。但是女大不中留,她早晚有一会嫁人。你还真别,当初她遣了那两个我从将军府派来贴身服侍的丫鬟回去,我便知道,她是对那段坤动了真心了。倘若是我对段坤不知根知底儿,这暮雪身边再没个得心应手的人照顾,那我暮仕雄又怎么肯?段坤是你的义子。虽近些年你我之间来往不多,可你身边儿的人,我心里有数。冲着你,我一百个放心。” 令候孤叹口气,他转过头望向面前的地面一副沮丧的样子:“是呀!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也一直以为,这段坤的人品,我令候孤可以卖张脸打个包票,到头来,却是先打了自己的脸。我现在算明白了,我尚且不能完全正确的认清自己,又何况是别人?” 暮仕雄笑笑:“别那么。” “暮兄可知,段坤突然要娶数年前府上失踪的一个丫鬟?” 暮仕雄垂下眼帘,轻轻地点了下头。 令候孤皱紧眉:“那暮兄又可知,雪儿现在在我府上因此事闹的甚不安好?” 暮仕雄无奈地摇摇头,又哈哈一笑:“哈哈哈~怎会不知?她母后走的早,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放在身边儿的。她的脾气秉性和我是特别的像。那基本上认准的人,认准的事儿便没有回头的路。我暮仕雄也一样。就这打仗,我如果认定这场仗我必须要赢,即便是杀他个三回五回,我要的,也是我认准的那个结果!否则,即便我成为了光杆儿司令,我也绝不罢休!” 令候孤有些急:“可是暮兄,你那是打仗,这是儿女情长啊。” 暮仕雄摆了摆手:“儿女情长又怎样?左不过都是一个理儿。” “什么理儿?” 暮仕雄勾起嘴角笑了笑,牵动那络腮胡子向一侧也动了动:“重感情的人,都认死理儿。” 令候孤再一次叹口气:“段坤是我的义子,雪儿又是你的千金,眼下弄得这样,我在中间还什么作用都起不了。眼看着这雪儿为这事儿垂头丧气,哭抹泪的,我的心里啊,真的是很不好受。” 到这儿,令候孤向前探了探身子:“暮兄,按理来,段坤作为我的义子,如此玩弄雪儿的感情,我应当下罪责罚的。或许这儿女情长罪不至死,但实际上,我也确实是不应该如此这般的无动于衷。但是暮兄啊,我令候孤不是在这儿和你推卸责任,雪儿同样也是我的女儿,我也心疼,对段坤我一样有气。可我府上现在的局势根本就不允许我这样做。” 暮仕雄眨了眨眼:“为何要责罚段坤?” 令候孤一愣:“他害雪儿伤心了,而且要娶胡月得极其突然,至今都没有给出一个解释。你难倒......” 暮仕雄哈哈笑了起来,抬手捋上胡须:“哈哈哈~言重了!一个年轻人之间的情爱之事,又没有婚配在先的,哪儿就上升到了责罚?还整个死不死饶?”着,暮仕雄站起身。 第459章 心中有爱,何惧未来?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你我之间有相同之处,也有着不同之处。你我的夫人都离开得较早,而你在弟妹在世时便有了一个妾室,后来也不了了之。我呢?年纪轻轻的就成了孤家寡人。” 到这儿,暮仕雄转过身子看向令候孤:“我不瞒你。这么多年,硬往我手里面塞的女人,那可真是太多了。可我真的连看都不看一眼。你知道为什么吗?” 令候孤没有回答。 暮仕雄笑了笑:“饶七情六欲,我又怎会没有?可我对待情感这个东西,就和我征兵打仗是一样,认死理儿。或许,江山和美人是可以兼得的,但对我来,不是不可同得,而是我要的美人儿,并不是美色。我虽战功赫赫,也是当朝子身前的红人儿,府城高筑,金银成山。可我知晓,我不是子,我没有那么多的政治时事所累,我只是个粗莽的,勇敢的,有着功绩的一个武将军而已。作为平常人,我暮仕雄的一生,做好一件事儿,心里装着一个人,足矣。” 着,暮仕雄在府上踱着步:“我脾气火爆不假,顽固执拗也不假,同样,就是因为这份执着,我才有了我的今。我借由父亲的官职一路升到现在!子脚下的戎马大将军,那是靠着我一双手打拼来的!从我就爱打仗,每次上战场杀敌的时候,都仿佛自己重新活了一遍。可是候爷,你知道吗?凯旋而归之后,我这心里,空落落的。”到这儿,暮仕雄转头看向令候孤:“这话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儿矫情?哈哈哈~” 令候孤摇摇头:“没有,我懂。” “人有的时候不是活给别人看,而是活给自己的。我的夫人并不貌美,她只是这个世上极为普通的一个女子。但是我和她成亲的时候曾许诺过她忠贞不二!”暮仕雄转过身:“我做到了!就像我率兵出征,倘若我有必胜的信心,我定会许诺我的兵将酒肉迎回故地!言出必行,是一个行军之饶基准!可能你们会觉得,以我暮仕雄的脾气来了之后会对段坤大打出手,甚至拔刀相向直接要了他的命?” 暮仕雄仰起头:“哈哈哈哈~你们听闻的,是战场上的我。别看你我一起长大,但实际上,候爷,你也不了解我。”暮仕雄皱起眉:“诶,有一句话怎么来着?我就是那种典型的粗犷的汉子,有一颗柔弱的心。哈哈哈哈~你我都独身多年,也早已经过了年轻人那草长莺飞的年纪。但是有一个道理候爷应该知道,这世间,只分男女。可茫茫人海,又有几个走了一生负了下,却都没寻到那个能走进心里头的人?” “可是段坤他就是负了雪儿啊?!” “不!你没懂我的意思!二人没有婚配,缱绻情浓时的情话,那不叫承诺。而我也始终相信一点,这世间的男子,凡是忠情于枕边人,方可成大事!情为何物?作为一个战勇将领,我早已经看透了生死。可候爷真的以为战场上只能品出谋略和输赢吗?举起刀剑的一刻,情义两重啊!为何痴情人方能成事?那是一个人行事原则,它表明了此饶心性,态度!忠情之人,候爷可以品品,虽执拗,但却可为大用!敢为下先啊!” 令候孤直起身子:“时隔多年未见,暮兄今日,可是给我上了一课啊!暮兄的道理我懂,但是,这事儿终究在我府上而起,我这心里头总是觉得亏欠了雪儿,也无颜对你。” 暮仕雄一撇嘴:“半都白了!我你这几年不见,脑袋瓜子不转了啊?我问你,我为什么不治段坤的罪?我为何不生气?” 令候孤一愣:“因为,因为没婚配。” “还有呢?” “还有?还有......”令候孤被暮仕雄问得有点儿懵。道理他懂,暮仕雄的他也听进了心里头,但被这么一问,却忽然语塞了。 暮仕雄自嘲地一笑:“这是看你因雪儿的事儿心思过重,我才和你多点儿。啊,你以为,我大老远的舟车劳顿,是跑这儿和你叽叽歪歪这点儿破事儿来了?俩个老大不的老爷们,我都臊得慌!哎......你你从读书就比我好,又从政多年,怎么就没明白我的话呢?害得我这费嘴皮子和你解释来解释去的。”着,暮仕雄白了令候孤一眼。 他又重新坐回到了侧椅上,挑了挑眼眉又勾起嘴角笑了笑:“这雪若是真动了真情,怕是这辈子都难回头了。” 令候孤垂下眼帘看向桌子上的杯盏:“你这么哪是宽慰我?我这心里更沉重了。” 暮仕雄伸手拍了拍令候孤的肩膀:“不是,有什么沉重的?虽那是我女儿,我一个当爹的又怎会不希望她幸福?但是比起她适龄婚配,我更希望她能找到一个真心爱的人。即便没有结果,但是可以装在心里。人生何其短,你有想过留给你去诉衷肠,这些儿女情长的时间究竟有多少吗?太少了。所以,我倒是觉得,暮雪如果真的爱段坤,那倒也不失为幸运儿!心中有爱,何惧未来?” 令候孤愣了愣。他抬起头迎上暮仕雄,重复着他方才的那一句话:“心中有爱,何惧未来?” 暮仕雄点零头:“哈哈哈哈~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是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铠甲打打杀杀的,粗犷豪放,从不提什么狗屁的情啊爱啊的?哈哈哈~” 令候孤笑了笑:“差不多!所以,你方才问我懂没懂你的意思,不是我不懂,是我一直不太相信这些居然是出自于你暮仕雄之口!” “哈哈哈!所以你自不用担心。段坤娶谁都好,同我暮仕雄无关。雪儿那儿,需要她自己去过了这道坎儿。但是话回来,如果段坤娶了我的宝贝千金,回头再做负心汉,那我暮仕雄的刀绝对不眨眼!” 令候孤将身子向后靠靠:“暮兄难道不怕,倘若段坤真娶了胡月,这雪儿性子执拗一直转不过来弯儿的话,那可是耽误了一生啊!” 暮仕雄想都没想便反问到:“那又如何?一个人有一个饶活法,两个人有两个饶乐子事儿。随便嫁于一个自己没有感情的人草草一生,你会觉得人生毫无意义。” 令候孤度摇了摇头:“等等!你让我缓缓!你这想法儿来得太突然了,让我一时有点儿接受不了。” 暮仕雄哈哈笑了起来:“哈哈~你有什么接受不聊啊?我一个当事饶爹在这儿,你怕什么?以咱俩之间的交情,难道你还怕我暮仕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成?你害怕我等段坤大婚那日,我笑着祝福,转身抽剑一刀刺死他?” 暮仕雄不屑地笑笑:“那不是我能干的事儿。哎,白了呀,这人呢?能遇到一个掏心窝子话的,能懂你的,你也中意她的,太难了!况且,缘分这东西是强求不来的,那从古至今不都这么吗?有道理的。” 令候孤向前探探身子:“暮兄,你真的这般想得开?那可是你唯一的一个女儿啊!” 暮仕雄喝了口茶水:“就因为是我亲生的,还就这么一个姑娘,我才这么的!我要是有十个八个孩子的,哪还操心这些?早就他们爱嫁谁嫁谁,爱娶谁娶谁了,管他们两人之间有没有什么真情假意的?婚嫁自由,难不成,你为了让我心疼暮雪而绑了段坤?我绑他干什么啊?闲得不是?!” 着,暮仕雄又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并用手敲了敲:“还是你想让我直接杀了段坤,让我女儿记恨我一辈子?”暮仕雄撇撇嘴:“这等蠢事儿,打死我都不干!诶你知不知道,我在将军府有时候没事儿就去军营里。” 令候孤笑笑:“听了。雪儿来的第一日便告诉我,你还是那么欠儿。” “哈哈哈哈~她是不知道。不完全是在自己的府上呆不住,有时候啊,去军营里和那些兵儿聊聊儿也是件挺好的事儿。” 令候孤挑挑眉:“聊儿?” “对,聊。我问过很多兵,一入军营,便是随时面对生死。我问他们,怕不怕死。大家都不怕。呵~是,可人死不能复生,就这么一条命,你看他们回答时候的眼神儿你就知道了,其实,都怕死!” “那是一定的。可你那么问,只怕他们也没法回答别的。” 暮仕雄笑了笑:“我又他们,如果明日就有一场战事,并且一定回不来聊话,你们会有遗憾吗?”暮仕雄在这句话时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墙壁,语气也变得轻柔了一些。 他叹了口气继续到:“很多士兵都会沉默。而沉默的原因,便是觉得自己的心里没有牵挂。或是父母,或是兄弟姐妹,或是爱人。对兵来,死亡在心有所系面前,不值一提。” 暮仕雄低下了头:“这个道理,我也是到了这把年纪才悟出来的。心中没有牵挂,生死皆自由,这个人便没有了斗志。斗志不仅仅体现在战场,活着,也一样。” 第460章 比战马丑陋的坐骑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暮仕雄将话说得很透,这也让令候孤始料未及的同时,心里面的石头也随即落了地。只不过,恰恰是因为对暮仕雄的了解,这样的结果,让令候孤的愧疚感更强。 他刚要开口说话,暮仕雄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儿,挑了挑眉:“你刚才和我说你府上现在的形势不好,你府上现在是什么形势?”说着,暮仕雄转过头看向主堂外:“你这令候府里,总觉得缺点儿什么东西。” 令候孤顺着暮仕雄的目光看向门外:“缺什么?” 暮仕雄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缺人气儿。” 令候孤笑了笑,又无奈地点点头:“哎,知我者唯暮兄也。” “人呢?人都哪儿去了?虽说这府上是出了事儿,但我来时看那门口驻守的兵将精神头儿也不足啊!诶,我可和你说,别的都没事儿,但这兵的状态不对,那可是危险信号!”说话间,暮仕雄抬手指向府门外:“就那对面儿新起的叫什么来着的一个城,究竟怎么回事儿你弄明白了吗?” 暮仕雄说完坐那儿一直嘀咕着:“嘿,叫什么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我记得有人同我说过。” 令候孤看向地面,淡淡地回到:“项门台。” “对对!项门台!听说是平地起城!来时候我还特意向那头儿望了望,乌漆嘛黑的也没看出来什么,连个亮儿都没有。” 提到项门台,令候孤的心里咯噔一下。他转头看向暮仕雄:“暮兄对这项门台可有所听闻什么疯言疯语?” 暮仕雄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听了,怎么会听不到?自打它建起的第一日起我就知晓。只不过那时正在征战,有一搭无一搭的也就没往心里去。后来打完仗,身边儿人闲下来又提起了这地儿。说这项门台,那可在西番地都传开了,说它非同寻常,有鬼!”说完,暮仕雄又笑了笑。 只不过,这一次令候孤并没有附和,而是表情严肃地看了看他。 暮仕雄见令候孤没有说话,扭头的瞬间正巧迎上了令候孤的看向自己的目光。暮仕雄愣了愣,渐渐收起脸上的笑疑惑地问:“你这什么表情?诶你等会儿,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我说完这上半句,你下半句想要接的是,没错,那里头真是鬼!” 令候孤轻轻地点了点头。 暮仕雄叹了口气又抬手一拍大腿:“我说候爷啊!拉我发现你怎么越老越不靠谱?我可告诉你,你要再这么下去,就你这令候府可就不是难成大器的事儿,是危在旦夕啊!这么多年我没事儿就打听你府城的状况,也看你书信上的报平安的。可今日一来,这完全就和听到的不一样嘛!人心涣散,流言蜚语的满大街跑,兵不像兵,人气儿也少得可怜。我知道今天出了事儿,可你这状态可绝对不仅仅是贯贤突然没了的沮丧感,你这,你这分明就是颓废!萎靡不振!” 令候孤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这府上臣民的命都要不保了,还成大器呢!” “什么意思?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令候孤挑挑眉:“暮兄方才不是说眼线众多吗?难道这么久,就没有我令候府里的一些离谱的消息?” 暮仕雄撇撇嘴:“我的眼线,那都是为军事所用。问你府,那是捎带脚儿的事儿。而雪儿这事儿,那也纯属是偶然。要不是她遣了府上随行的贴身丫头回去,我哪儿有心思管这个啊!不然你以为,就你这令候府里,每天吃的饭菜,飞进来几只鸟的都有人给我上报?想得怪美!” “一点儿没听说?”令候孤歪着脖子挑着眉问着暮仕雄。 “听说什么?说你府上闹鬼?哈哈哈哈~。快说快说,究竟怎么了?” 令候孤又叹了口气,这个气叹得让暮仕雄倒是来了气。他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嘿我这暴脾气!你说我这从进来到现在,你这都叹了多少次气了?叹气能解决什么问题?你担心雪儿的事儿我降罪段坤,我也给你解了心结了,还有什么事儿可叹气?” “暮兄是有所不知,这可真是说来话长。” 暮仕雄皱紧眉不耐烦地抬起手示意令候孤闭嘴:“你可别从长计议了,你也别说来话长了!我大老远的半夜过来可不是来听你说书的!你就长话短说,简明扼要的说!这要上战场都你这样,敌人都攻到墙头了还在这儿战略指挥部署,翻从前的经验总结教训的,得死多少个?!” 令候孤抬起眼瞅瞅:“你瞧瞧儿,你还是老样子,什么都着急!” “我能不着急吗?就你这府打从外头进来我就知道有事儿!就像我说的,缺精神头儿!缺士气!” 令候孤面露难色:“你要非让我简明扼要的说,那我就越过过程直接说结果。” “你说!” “暮兄此次前来,我不便多留。有些事儿,我令候孤真的是,真的是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我只想把小女儿萧漫托付给你,帮我给她找个好人家,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愿。” 暮仕雄皱紧眉:“什么?我没听懂!什么叫做把萧漫托付给我?还给她找个好人家?要找人家你就自己找呗!那是你自己的女儿!” “萧漫这丫头也犟得很,她不想嫁人,非说要留在我身边。” “萧漫要比雪儿还要小一些吧?!你着什么急?况且你明知道我刚和你讲完,嫁人,娶妻那是大事,如果当事人能够接受,那就自己去找!再说了。萧漫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 “她找谁我都交给你。” “不是,你交给我做什么?萧漫又不是说老大不小的了,为了堵住别人口舌而非要怎么着的。话再说回来,爱谁谁,管他们呢?!老子自己过得舒心就结了!我告诉你,你要非把萧漫弄我那儿去,那我可真没准儿把她放出去自己去找如意郎君!那撒丫子一放,可没准儿就是一辈子!” “暮兄,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暮仕雄见令候孤如此认真竟忽然有点儿慌了。他急忙坐回侧椅上向前探探身子:“那我就不懂了。你这是什么情况?还是,你有难言之隐?你告诉我,这府上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但凡不是大事,你也断断不会把女儿送到我身边去。你快说,别绕弯子!我这脾气你知道,你这东一句西一句的我可受不了!” “你说的没错暮兄,但凡不是迫不得已,我在已经失去了两个孩子的情况下又怎会不想把萧漫留在身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啊?你倒是说啊!” 令候孤低下头半晌没有说话! 这般支支吾吾的可急坏了暮仕雄!他再一次站起身并在令候孤面前走来走去:“哎呀!你可愁死人了!” “不是我不说,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有什么不知道怎么说的?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令候孤抬头看向暮仕雄:“那,说之前,我要让暮兄知晓一件事儿。我没疯也没傻。” “这叫什么话?” 令候孤坐正身子微微低下头叹了口气,将自己离奇的遭遇和眼下的境遇简单地向暮仕雄说完后,不出所料,刚听了一半儿的暮仕雄便已经坐不住了。他为令候孤变得信了鬼神说并且满口宣讲着这些神鬼之论而感到愤怒! 他气急败坏地打断了令候孤的话并斥责其让他痛心。 对此,令候孤没有反驳。这种寻常人不会相信的离奇事件,对于暮仕雄而言更是天方夜谭。 被打断了之后,令候孤缓缓站起身。他慢慢地踱步到了府门方向,抬起手轻轻掩上门。转回身站在原地看着依旧慷慨激昂试图“搬回”走火入魔了的自己的暮仕雄,忽然抬起左手轻轻地拍了拍身旁的鹦鹉架子。 蚩鸾会意。它瞬间变成了龙般样貌并站在令候孤身旁! 此时的暮仕雄双手背于身后,正低着头唾沫星子横飞地演说着自己的“中心思想”!听闻门口方向有动静,暮仕雄猛地抬头! 结果,冒然闯入视线里的一切景象让这个一脸络腮胡子的硬汉张着嘴半晌不知所措! 他惊呆了!那瞪圆了的双眼里有着惊讶,恐惧和难以置信! 在事实胜于雄辩下,再执拗和勇猛的暮仕雄也发了傻!令候孤拉着他重新回到了侧椅上! 令候孤看着他的侧颜,给了他一定的时间消化这不争的事实。 片刻之后,令候孤凑上其身前,见他紧皱着的眉梢有所舒缓,轻声说到:“别怕!他是我在另外一个空间的坐骑。” 暮仕雄抬起头挑了下眉,声音有些小:“坐骑?” 令候孤点点头。刚要开口试图平缓地继续讲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天书”时,不料,暮仕雄却突然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并斜着眼看了下身旁的令候孤:“还坐骑?和我那战马相比,只不过就是多俩翅膀和个脑袋,长得奇丑无比而已!” 第461章 送走萧漫的计划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暮仕雄作为个凡人,且是一个倔强无比的无神论者,竟然对此事接受得如此之快,并还能打趣地说自己的蚩鸾丑?! 蚩鸾刚要张嘴还击那对自己英俊讽刺与亵渎的言论时,令候孤使了个颜色,他闭上了嘴。但他依旧生气地瞪了暮仕雄一眼。 令候孤坐回椅子上向前探探身子:“暮兄,现在信了?” 面对着令候孤试探性的询问,暮仕雄看了一眼他,又转头看了看那站在门口的骇人的蚩鸾:“这摆事实讲道理都让你做了个遍,看都看见了,能不信吗?” 令候孤皱皱眉:“暮兄不怕?” 暮仕雄叹口气,将身子向后一靠,整个身子也松散地贴在椅背上。他侧过头看向令候孤:“若说不怕,那是有点儿扯。打仗的时候,把那敌军首领的脑袋瓜子砍下来当球踢也不是没干过。但和这玩意儿相比,现在来看,我的眼界,还是窄了。不过......” “不过什么?” 暮仕雄转头又看了看蚩鸾:“这玩意儿要是骑上去,大刀阔斧的打那么一场硬仗,那应该得老过瘾了!” 令候孤叹了口气,淡淡笑笑:“这或许换了别人估计早都吓瘫了。暮兄在这时候居然还没忘了你打仗那点儿事儿。” 暮仕雄转过头:“我话还没说完。这么和你说吧,这什么鬼神儿啊,什么坐骑啊,就这些东西也就是出自于你令候孤的嘴,也就是因为你给我看的我才能有那么点儿淡定!换了二主,我估计也眼睛一闭吓死过去了!” 令候孤哈哈一笑:“原来,暮兄也有怂的时候。” 暮仕雄身子往前一倾瞪圆眼睛:“你知道的,我本身就不信那些鬼神说。你可倒好,直接给我来了个现身说法让我不信也得信的。我估计,我可能是天生胆儿比别人大点儿。不过说真的,就方才呼啦一下子出来这么个怪物,我心脏好像都不跳了!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么多年打仗的就从来没这感觉!” 说完,暮仕雄拿起身旁的杯子饮尽杯中茶又放回桌上:“你别和我说你那些人物关系的,我听着迷糊。说点儿正经的,你和我说说,就那边儿,就你说的那个空间里头,有这个怪物的那头儿,他们打仗都怎么打?” 令候孤皱皱眉:“暮兄,能不能听我说重点?” 暮仕雄再一次瞪起眼珠子:“我问的不是重点吗?我说的也是重点啊!知己知彼嘛!我的作战经验比你丰富,你和我说说,我给你出出主意。管他们骑什么玩意儿拿什么兵器的,左不过都是兵家常事的那点东西而已。有什么稀奇?” 令候孤摆摆手:“暮兄没懂我的意思。萧江是自然亡故,但是,贯贤和其妻的死因,却都同那看不到的无形世界有关。” 暮仕雄一愣,压低声音:“你是说,贯贤是被别人所杀?” 令候孤点点头:“对,算是这样。他们下一个目标应该是萧川。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便是段坤。这种离谱的行为也和这场大战有关。” “什么大战?” “项门台之战。” 暮仕雄转了个头伸手指向窗外:“就对面儿那座破城?” “没错。” “是为了抢那破城?” 令候孤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为什么?那城我虽来时天黑看不清,但听闻可是破败得很呐!那地方有兵?有粮?有财?谁抢?怎么抢?抢它到底做什么?” 面对着暮仕雄一连串的疑问,令候孤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有关于这项门台,实在是太过于复杂了,复杂得让他竟不知该从何说起,连挑拣重点都费了劲。 “暮兄,我一会儿再解答你的问题。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你此番前来,对于义子段坤所做的无礼之事没有加罪,弟弟我先替段坤,替自己,替整个令候府谢过暮兄。” 暮仕雄摆摆手:“这怎么说着说着又提到这儿来了?” “你听我说。我这府上现在形势严峻,分分钟都有可能出现敌动。这个时候,如若暮兄真要是揪着段坤这事儿不放,我令候孤同样无话可说。毕竟错在我令侯府,段坤又是我的义子,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暮兄的大度真的是解决了弟弟的一大难题!” “你怕我在这事儿上过不去那坎儿,在你这令候府里五马长枪?” “不怕!只是因为时机不对。时机如若对,即便暮兄带着雪儿在我令候府里住到地老天荒地讨一说法,我也绝无二言!可是现在,我不仅是分身乏术,也更希望趁早的还暮兄和令千金一个安稳,尽可能的保你们安全。” “怎么保?” “我本不想把暮兄卷进这场纷争中,不仅仅是因为暮兄是无神论者,更因为我待你为亲人,为兄长。你我都出生于大族世家,父王同效命于前朝天子,政治上早就让我们丧失了诸多的儿时玩伴。你我可以作为知己,且这重关系维系多年实属难得。虽然最后彼此都落了个一人守着一城,坐拥百姓万千,却不得以孤独终老的结果,但暮兄无论在何时,都是我令候孤心里唯一挂念的一个哥哥。所以,你和雪儿的安危对我来说极为重要。我了解暮兄的性格,倘若我不说出实情,就算是暮兄放了段坤,但我若将萧漫强行让你带走,你若不问出个所以也是断断不肯。我这也是实属无奈呀!” 暮仕雄转过头看向面前的地面,数秒后忽然反问:“你确定你这儿,不用我留下来帮忙?至少,你这些兵将我还能......” 令候孤无奈地笑笑并摇了摇头:“暮兄不知我心里的苦。项门台之战,打的虽然是各方各界的灵能者,可殃及池鱼的,都是这些无辜的百姓和我一手带起来的兵将啊!灵能者之战,凡人兵将再骁勇,谋略再得当,计划再周详得无懈可击,却同样是胎卵不如啊!我原本打算开城门放走城民,至少给他们自由,让他们自己去选择生路,或许,还能有一线生还的可能。但是同样又怕百姓骚动人心惶惶时,一群手无缚鸡之力凡人还没等逃到安全的地方,便已经成了别人威胁恐吓我的有力武器。所以,我进退两难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城就要毁于一旦,我却束手无策,我心里的苦闷和内疚无人能懂啊!” “可如果按你所说的真要是打起来,这府上也得有个人照应才是。” 令候孤点点头:“我也知道,这也是我前些日子的想法。可是,此一时彼一时,时势在变,世事在变。攘外安内对我来说现在已经是无法实现的了。贯贤的离世让我突然冒出来了个自私的想法。” 说到这儿,令候孤转过头看向暮仕雄:“暮兄,就让我自私一回吧!萧漫你带走,婚嫁与否,全凭天意。如若可能,替我给她寻个好人家,也替我照顾她的后半生。这丫头,就给我留个念想吧!我这几个儿女总不能都随着我散落在天涯各处吧?!不瞒暮兄,萧川也受了影响。只不过是男儿身,又是我仅剩的一个儿子,不留身边怕是心里也没底儿。暮兄,项门台一旦打起来,令候府城凶多吉少!我没有能力大肆迁徙我整个府城的民众,难道我还不能保全我兄弟的安生吗?如若暮兄留下来,倘若真有不测,那又让我令候孤良心如何所安?!” 暮仕雄缓缓垂下眼帘。他呆愣了许久,方才慢慢地点了点头:“萧漫知道这事儿吗?” 令候孤摇了摇头:“不知道。她和雪儿身旁伺候的那个丫头,也是我的人。另一个世界里,比我们肉眼凡胎所见的复杂得多,恐怖得多,玄幻得多。在可能的情况下,我不想让她们两个见识到那些肮脏的东西。我想让这两个丫头在有生之年,满眼所见,都是单纯的美好。萧漫托付给暮兄,我甚是安心。暮兄,至于萧漫日后嫁与何人,就如暮兄所说,天自有意,凭天定即可。我的梦想,已经从天伦之乐降为到了保全儿女之命这般的卑微了。” “放心!候爷若是信我暮仕雄,我定当全力相护!” 令候孤双眼噙满泪水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欲给暮仕雄鞠一躬。 暮仕雄一皱眉,抬手挡住了令候孤即将躬下的身子:“你这是作何?” “暮兄答应带走萧漫,你可知,这已经等于是保全了我令候孤这一世的大命所愿啊!” 暮仕雄点点头:“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可别和我整这些东西,还谢不谢的,生分,外道!” 令候孤笑笑。只不过,这个笑转瞬即逝:“可是暮兄,眼下还有一件棘手的事儿。我想让你带走她的想法,还没有同萧漫讲。这萧漫同样执拗得很,别的暂且不说,就这要不婚留我身边儿的事儿,一点不比雪儿对段坤的死心眼儿少啊!况且,按照段坤所言,明日便是其取胡月,就那个丫鬟的日子。所以,我想让暮兄尽快的带走二人以保安全,最好就是明日。但反之,能顺利的将二人从府上带走,又实则是个难事儿。” 第462章 缺粮,缺草,缺兵器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明天就带她们两个走?” “事不宜迟暮兄!贯贤和兰秀出自于两方不同势利,一方已知,而另外一方现在还是个谜。贯贤的死虽说我早有心理准备,可兰秀着实是突兀得很。所以,每多一分钟就多一重的风险!” “可我怎么带走?先不说萧漫。我原本是打算等那段坤娶了那个小丫鬟,俩人小日子过得挺红火的,雪儿一看自然就算了。我也趁机在府上多和你呆些日子,聊聊天儿叙叙旧的。可这明天那边成亲,你让我怎么带走?我那姑娘什么性格我比你清楚多了,那可真是绑都绑不走!就她那性格,倘若我要说非强行把她带回将军府,她都能干出咬舌自尽的事儿!呵~想让她走?除非打晕了!” 令候孤叹口气:“哎,只怕萧漫也是如此。” “得了吧!难不成还真都打晕了扛走?你当我将军府在临城啊?!” 令候孤没有接茬,他低下头:“我倒是有手下人可以以极快的速度将你们转移出令候府。只不过时机不凑巧。眼下我的多重身份刚被扒出,正是处在风口浪尖的时候,这府内府外诸多双眼睛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莫要说我派他以旁的方式送你们回将军府不安全,说真的,就是你们现在以凡人的身份出了这府门,我同样会提心吊胆。” 暮仕雄将身子向后一靠:“那你看,说来说去的不还是出不了这门儿吗?那你还研究什么?反正这人我也带不走。到时候这两个丫头片子,一个唧唧歪歪的非得在那儿看人俩过日子,另外一个又哭爹喊娘的说不忍心离开你。我怎么弄走?不现实!” “现实不现实都得弄走。说句到家的话,即便出了我令候府你们有了难,我也同样可以派人保护你们。地广人稀的,众人注意力分散,也相对好动手。反之,我这府里头毕竟四方城墙,这是个半封闭的空间。一点儿风吹草动都很容易群起而攻之!真到那个时候,可就麻烦了。” 暮仕雄站起来:“那你就先别和我讲那些东西了。既然话都说透,计划也都有,那就想着计划怎么实施得了。你这说半天都是空谈!这就和打仗是一个道理,你作战图都铺好了,各路兵种也全都排上兵布上阵的,回过头来缺粮,缺草,缺兵器,你这不是闹嘛?!” 令候孤皱紧眉。 就在这时影子杀手突然出现。 “见过候爷,见过暮将军。” 突然横空出现的影子杀手吓了暮仕雄一跳!他急忙转过身:“你,你从哪儿进来的?” 影子杀手笑笑:“空气里进来的。” 影子杀手毕竟是白眉道长,虽说有了僵尸系统加持,他的面容现在也不同于在八宝山时那般,可那蚩鸾也是先给暮仕雄壮了个胆儿。所以,他出现的方式虽然过于诡异,但开口说的是人话,这倒是让暮仕雄没了方才见蚩鸾时的惊恐。 暮仕雄上前拽了拽白眉的袖子:“这东西神奇啊!从空气里来?”说着,他转过头看向令候孤:“你说你这手下要是放在我的兵阵里,那我还不得成精啊?!” 令候孤无奈地笑笑:“暮兄啊,你可怎么整?我这边儿都火烧眉毛了,你那还有心打趣!” “你现在的困难可还真别怪我不能给你分忧!我是真插不上手!” 令候孤将目光转向影子杀手:“你来做什么?发生什么事儿了?” “哦候爷,方才听您和暮将军说话,谈起来如何将二位小姐带回将军府的事儿。要不,还是由我护送吧。总比大摇大摆的车马晃悠个半月有余安全得多。” “魔界和幽冥界你都上了通缉令,由你护送的目标太过于明显,很容易弄巧成拙。我倒是也想一阵风儿把他们吹回将军府,可我更害怕的是,这府上已经被人盯上,知道人来,又匆匆以灵能送回势必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宣示着他们三人的重要性!”令候孤说到这儿摇了摇头:“不妥!既能掩人耳目,又能得偿所愿才是大计!” 暮仕雄扬了扬头:“说来说去还是前怕狼后怕虎的。要我说候爷,那俩丫头本来就搞不定,莫不如我就在这府里待着。反正咱兄弟一场,做鬼也有个伴儿不是。” 令候孤转过头看向暮仕雄:“别胡说八道!容我想想办法。” “要不,把暮将军和两位送去五阴卜阳王那儿?” 令候孤一愣:“送地龙台?” “人界现在不安全,而信得过的,又有兵将驻守可以确保安全的,怕就是五爷和地龙台了。毕竟三番鬼王已经被囚禁在磐桓山了,而逍遥王也已故。没有了宿敌,自然相对安全很多。” “什么王?你们说的这是什么?”暮仕雄在一旁听得很认真,并好奇地凑上前问了问。 令候孤没有回答:“这不失为一个路子。可是,这地龙台只怕是沧肃会打过去。” “那就左棠冥王府了。” 令候孤又沉默了。他不回答的原因很简单,那便是觉得这两个地方不是最佳选择。 顿了顿,他忽然转过头看向影子杀手:“卜阳王说,萧江现在是驯龙师?在罗弓煞太子身旁?” 影子杀手一愣:“是的。” “找萧江!” “可是侯爷,萧江毕竟只是受了罗弓煞太子的优待而已,论功力和能力,实在是不足以保护任何人。候爷若是觉得地龙台不安全,那就送去左棠冥王府。怎么说,五爷也是冥上神,他的府邸轻易不会有人敢动!” 令候孤的眉头依旧是紧皱的:“倘若项门台开战,五爷和地龙台势必参战率兵前来!无论是任何一处变成了空城,都很有可能被那沧肃钻了空子。而罗弓煞太子除了被沧肃贯了个驳咒之名外,短时间之内都会参与暗战。所以,罗弓煞太子身份的特殊性等于为众人加了一道挡箭牌!” 虽说令候孤分析得头头是道,但实际上,他的言论也都是凭借猜测。眼下在没有更万全的方法确保万无一失,也许,幽冥界的这两处是其唯一能想得到并且信任的地方。 影子杀手想了想:“要不候爷,我去同卜阳王商议一下?毕竟地龙台和五爷那边战事也都提上了议程。虽说是救人,但不清楚冥界的形势方便与否......” 令候孤点点头:“也好。别乱了人家的计划,添了麻烦。” 话音刚落,影子杀手后退两步便隐没在空气中不见了踪影。 坐在椅子上的暮仕雄抬手指着门口儿一脸惊讶:“神奇!” 令候孤转过头:“暮兄怎么不着急?” “我着急有什么用?你们说的这个王那个王的我又不认识。况且,我暮仕雄无神论者数十载,今日还来不及眨眼便被你令候孤一巴掌掀翻在地,我还有什么发言权?你要说我不担心这俩丫头那是放屁!可我也说明白了,就单单一个暮天雪我都整不明白,何况还加了个萧漫?这第一步怎么说服两人儿和我走都没研究明白呢,还着急说要明日的。你瞧瞧天上那月亮,都跑哪儿去了?这距离天亮就几个时辰?”暮仕雄一边说着一边摇摇头:“反正我也帮不上忙,插不上嘴,别的你也不和我说,我要在这节骨眼儿跟着你愁眉苦脸的,那岂不是给你添乱?呵~有那功夫,我还不如感叹感叹这些新奇的人和事儿的。这要是回了将军府,以后也不能天天见不是?除非......” 令候孤抬起头看了看他:“除非什么?” 暮仕雄笑笑:“除非,我走时候你也给我配几个这样说来就来,说没就没的手下!哈哈~” 令候孤低下头:“呵~你呀你,你这今晚的到来,反倒是让我开了眼界了!什么事儿的反应都超出了我的预计!还给你配两个,我直接给你加点儿灵能不就完事儿了?” 令候孤实则是开玩笑,可暮仕雄听完可就不淡定了。正如他所言,这灵能之事出自于令候孤,胆怯之余似乎心里还有那么些底儿。虽说令候孤表明了这府内形势不好,但他暮仕雄也确实是插不进话,提不了任何合理性建议。对待灵能的鬼神说,现在的他可是好奇得很。 “真的?那快快!给我说说,都有什么戏法儿,我挑一个!” 令候孤无奈地摇摇头没有搭茬儿:“不行!我必须把你们送出去,而且越快越好!夜长梦多啊!”说完,他转过头看向暮仕雄:“时候不早了。暮兄车马劳顿,要不你先休息。这边若是敲定了方案,我通知你。” 暮仕雄一撇嘴:“歇歇?你觉得我得多大个心能睡得着?”他神秘兮兮地凑向令候孤并压低了声音:“不是给我整点儿那奇能异术吗?当个事儿办。你瞅瞅,这四下无人的,你把那玩意儿给我整点儿,我不告诉别人。” 令候孤斜着眼:“你当我没想过?想了,但也只是那么转瞬的片刻想法。” 暮仕雄疑惑地问:“为什么?” “暮兄,有了灵能力,你就脱离了凡人身,不再属于人界。况且,我体内墨黎师祖的灵能之力已经是凡化身,不能外传。能动的,也只是僵尸灵能。难不成,让我把你变成僵尸?呵~天大的笑话!好好的人不做,闲得慌嘛!我若是真给你加持灵能护俩丫头回将军府,看起来沿途及后续我都省心,实际上,我更担心才是。” 提起这僵尸,暮仕雄愣了愣:“真有僵尸那玩意儿?不是说,僵尸都是死人变的吗?可,可你这还活着啊......” 暮仕雄还想说什么,但被令候孤拦住了:“暮兄。这世间稀奇古怪的事情太多,即便今日我没有告诉你鬼神说的定论,可你一样应该知道,有太多离奇的事情是无法用常理去解答的。僵尸也好,你刚才看到的龙也好,还是来去无影的人都好,他们的存在,就和人间一样,很多东西存在的没有原因的。你就当做是地上长小草,花开了会谢,有白天和黑夜一样吧。没有原因,更没有办法解释。就像,你让我怎么和你解释,说我活了大半辈子,忽然发现自己是个鬼?哈哈~哎,我自己都不知道为点儿什么。” 第463章 得过且过,不了了之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暮仕雄凑近令候孤:“告诉你个秘密。别看我现在挺镇静。但实际上,我是既害怕又好奇。”说着,他抓住令候孤的手搭上自己的手腕:“你摸摸!我这心脏现在还跳得咚咚的呢!” 说着,他松开了手:“我可和你说,以后再有这方面的事儿你直接和我说。我要是不听不信,你就说第二次。第二次不信,就说第三次。但可千万别没事儿就来个现身说法的!你啊,你现在不一样了!我就是个平头小白人儿,换你转头看见个那么个玩意儿眼珠子没冒出来算我命大了都!” 说着,暮仕雄哈哈笑起来。 令候孤看着眼前这外形粗莽的大汉,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尽管眼前的暮仕雄说的镇定自若,但他的话也只能听一半儿。更多的,是那从眼神里就表现出来的,无法掩饰的慌张感。 这种慌张的出现再正常不过。而故作轻松的暮仕雄更多的是想以故作轻松而让令候孤放心,不想再因自己的恐惧而给其雪上加霜,增加心理压力。 而这些,令候孤都懂。 而与灵能者交战,又欲将凡人置身于事外还想保其命,确实是件难事。 暮仕雄转过头看了看依旧在冥思苦想的令候孤,想了想,没有过多打扰。见其眼神儿恢复了一些常态后,暮仕雄忽然凑上前。 “候爷,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们俩府上南侧的那条小河吗?雪儿来的那些日子我不是出兵打仗吗?你猜怎么着?就在那片儿!” 令候孤很是兴奋:“那条河现在还在?多少年了都。我还记得小时候从那儿过,你还下去抓鱼呢!” 暮仕雄一拍大腿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可不是吗!那家伙!嘿,你那个听话呀,我现在还记得呢!我一下水你站岸上就哆嗦!我还记得,有一次我抓了条鱼,就放左手里抓着!结果发现那河里来了条更大的,眼看就能得手!嘿!就在我脚边儿搁那游呢!当时我就喊你啊,我说,喂,你别光瞅着啊?来,下来,把这条鱼拿上岸我好抓那条大的。哈哈哈~嗓子都快喊哑了,可你死活就是不下水啊!那把我气的!” 令候孤也笑着:“哈哈哈~是是!记得记得!我记得,当时你那脸都气绿了!” “岂止是绿色?都花了!” “哈哈哈~你当时扯脖子冲着岸上喊:哎呀,你抓紧下来啊!你聋了啊!就走几步还不行吗?这水浅,不深!结果我也不动。后来你就往岸边儿挪挪,可我还是不动!哈哈,把你气的!你当时就说,这河里有怪物能吃了你啊?艾玛,你可千万别说自己爹是大将!丢死个人了!” 说完两个人四目相对哈哈地笑着。 令候孤叹口气:“我小时候确实听话。我父王说不的东西,我是绝对不碰的。那个时候小,父王总率兵出征,有时一去就是几个月。我就像那年纪的大多数小孩子一样,收到父亲的信儿,提前近半个月就会没事儿往大门口跑,天天瞅啊,盼啊的,就想看见父王凯旋的队伍。但说真的,父王本就严厉,他在府上时我总是担心自己什么事情做的不好而遭到责骂,同父王之间更是谈不上交心。可就是他每次荣归故里的场景,俨然成为我儿时乃至少年的男儿梦!” 暮仕雄低下头:“是啊!我也一样!”说到这儿,他侧头将手肘拄上了桌面:“其实你我的性格都很像彼此的父亲。你父王稳,我父王躁,我就算是随了他的脾气了,性子急。所以这性格不同,喜好的玩意儿也自不一样。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他们两个几乎是同一时间出征,但应该是一个去了南头儿,一个去了北头儿,又大约是同一时间前后脚儿回来。从小到大,我父王给我带的东西都是些弹弓啊,刀剑啊,或者一些男孩儿喜欢的小玩意儿。可你父王呢?” 说到这儿,令候孤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是是!我父王每次带回来的东西都是吃的!哈哈哈~” 暮仕雄也笑起来:“哎呀,那最开始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呢。那时候小呀?!一天天的,好奇心也足。我父王拿回来的东西,一次两次的还都新鲜,可次数多了自然就不觉得有什么意思了。我那时候没意思了,就开始窥探你手里那点玩意儿。当时也不知道你父王都给你带了些什么,以为带的都是好东西呢。” 令候孤扭过头:“对对。有一次,你用你父王带回来的一把精雕细琢的小匕首换了我一盒糕点!哈哈哈!” 暮仕雄一拍大腿:“哈哈!我当时还自欺欺人呢,我说我闭上眼睛,你把东西放在我手上我回府再拆开,也算是给自己个惊喜。哈哈,结果倒好,你猜怎么着?!回家之后,我肺都要气炸了!我一瞧,什么鬼东西?!居然是吃的!哈哈哈!” 俩人笑得前仰后合的。 笑了一会儿,令候孤才想起暮仕雄提起来的那条河:“你还没说那河怎么样了呢?” “嗨,忘了。那河还在,但是河的一侧已经建了一座城了。上次打仗时我好信儿往河里瞧了瞧,儿时的那些鱼,早都变成鱼干儿了!” 说到这儿,令候孤斜着眼看了看暮仕雄:“暮兄真是能说笑。数十年了,别说是鱼干儿了,想必,都已经成为鱼化石了吧?!哈哈哈哈~” 提起两家的老者,两人又是一顿感慨。 “我父王战死沙场的早。好在他一生戎马,战功赫赫,前朝天子也是没有薄待了我们氏族,这才同几个兄妹可以借父亲之名得了官位。” 令候孤转过头:“你那几个哥哥呢?” 暮仕雄摇了摇脑袋:“都没了。呵~敢情就我一个命大的。”说完,自嘲般地笑了笑:“我以前本是不信命的。直到雪儿长大了,大到了能坐着和我说知心话,聊家常儿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也老了。可能是人的常态吧,人老了就喜欢胡思乱想。在这之前,别说是那几个兄长了,就连我父王战死,我似乎都从未曾想念过他。但有段时间却忽然不知道为什么,或许也正巧是无仗可打,天天呆在府里,没事儿就能想起从前的种种,然后就开始感慨。 这古人都说,人各有命,各命各受。活到这把年纪,现在一想,此话还是有理的。比如说我那三个哥哥。有天生体弱多病的,也有那种性格执拗,在后期官府当差,非要和旁人一较高低,最后把自己的命给较劲没了的。还有我那二哥。其实他的脾气秉性最像我父王。但谁能想到,就在天子要册封其为大将军的前几日,突然薨逝了?!而死的原因更是蹊跷得很。当时因为刚打完胜仗,本想在驻地逗留片刻再折返回府。那战地多枣树,闲来无事的,他同士兵在那树下吃枣。可谁能想到,沙场上,无数次席同死神擦肩而过,最后却死在了一颗枣核上!呵~二哥死的时候,我还是个毛头小子。那时候,我的生命里是不存在横死这一说的。而后来,当自己坐在将军府里,细品我周围人时,回头想想,说来说去,不就是命吗?” 令候孤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万般皆是命,半点儿不由人啊。” 暮仕雄叹了口气。他扭过头:“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这般迁府到西番也有好多年了吧。当初一心要为你父王报仇,怎么迟迟没见有动静?” 暮仕雄的话虽然是疑问句,但他的脸上却带着笑。这个笑容里,便包含着问号之后的句号。 因为他心里清楚,不管令候孤有没有和他讲,他都已经不会再对卢拉邸城的贡扎发起反攻。 令候孤扭过头迎上暮仕雄的双眼,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令候孤站起身,将一只手背于身后,缓缓向前踱了两步:“管家活着的时候,我同其说过,年轻时候的气盛,终究经不过岁月的洗礼。眼下已然没有了当年的心气儿。不管有没有这项门台,只怕我都不会动手了。不是斗志没了,也不是心中的仇恨没了,而是你会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东西最后只变成了八个字,得过且过,不了了之。我和暮兄有着一样的心境,也是在感叹儿女长大的时候方才承认了自己老去这个事实。 而实际上,是刚老吗?自然不是。只是不愿面对罢了。都说人要在合适的年龄做合适的事儿,我最后一次对卢拉邸城有动武想法时,已经开始前思后想了。那一次我便想,倘若这一战凯旋而归的话,算是了了自己的心结。可凡是战争必有伤亡,这种无名之战会给那些无名的士兵所带来的伤痛和死亡,却是永久性且没有定数的。 我当时还在想,这仇如果报了,我得到了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给自己年轻时许下的承诺画上一个句号?可这个句号画的,在这个年岁里,太过于沉重了。这种沉重,就是那种手里握着毛笔,沾染了浓墨重彩面对着白纸却久久不能提笔的责任感。而这些想法,在年轻时候是从未曾有过的。” 第464章 懦夫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转了个身子:“我还在想。因为卢拉邸城日渐庞大,而贡扎又一直扑在军事战略上。他封城了若干年,无人知晓这城中的动态。所以,动兵,实则也是另一种用尸骨血河的助推而打开其城门才一探究竟的偏激行为。况且,我心里清楚,何来凯旋一说?呵~基本上,失败的结局是注定的。说一千道一万,不是心下真的不想打,而是在天时地利人和之后,又多了一件值得客观考量的点,那便是——打不动了。” 暮仕雄也从椅子上站起身:“你说的没错。我现在虽为暮府将军,授命于天子。天子有令,我自当在所不辞。可是,即便年年岁岁花相似,但却明显发现,这一年一年的打下来,每一年带兵出征的心境却是不同了。这种不同,还真就不是多了士气和精神头儿。这仗依旧是要胜,可听令的一刻总是多了许多的殚精竭虑。实则,这殚精竭虑的背后,是担忧。虽说不怕生死,却也担心自己哪一次率马出了府,便再没有了凯旋一说。” 令候孤上前两步迎上了暮仕雄:“暮兄!项门台之战我若能成功,到时候我就去你府上找你。咱俩还像儿时那样去那条小河儿边耍耍。” 暮仕雄勾起嘴角笑笑:“去什么小河去小河?我刚帮你回忆完你小时候那哆嗦乱颤的样儿。那时候都不敢吓呢,怎么,老了老了的,还成精了?”说着,暮仕雄撇撇嘴:“还下哪门子河?你也不怕前脚进去,后脚儿我把你推河里洗个凉水澡!” 说完,暮仕雄哈哈地笑了起来。 令候孤伸起拳头捶了一下暮仕雄的胸口:“你要把我推河里,我就像小时候一样,到你府上去告诉你父王!让他用小树枝儿再打你鞭子!” 暮仕雄笑的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我父王死多少年了?找我父王告状?哈哈哈哈~咱俩啊,都已经老到了无状可告的年龄了!我要真把你推河里,那你可就真是吃了哑巴亏了!还告状呢!” 两人相互扶着笑得越来越凶,但笑着笑着,又沉默了。 重新回到了椅子上,暮仕雄拿起桌上的茶壶晃了晃,又放回桌上:“你瞧瞧,你这堂堂令候府整的这个闹心!我就想喝口水,怎么着?我还得打发门口儿那条龙去不成?” 蚩鸾在门口一愣。他探长脖子瞅了瞅,怯怯地问了一句:“是,要我去打水吗?” 这头龙突然开口说话,吓了暮仕雄一个激灵!他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并向令候孤的方向靠了靠:“不是,这,这头龙会说话?!” 令候孤笑了笑:“会。不是告诉你了吗?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世间没有的。” 蚩鸾因自己突然开口而吓到了暮仕雄,不好意思地伸出两个龙爪捂上了嘴并眨了眨眼:“那个,那个暮将军,不好意思。候爷,如果,下次再有客人来,呃......我是说,如果要是您不想让我吱声,您可以事先和我打个招呼!不然,不然有时候我憋不住!尤其像暮将军这样......” 说到这儿,蚩鸾忽然停了下来。他转了转眼珠:“呃......上了年纪的老人。” 老人这个词刚一说出口,暮仕雄皱了皱眉:“你说我是老人?我老?还,老人?” “不不不!我就是那么一个比方!仅仅是打了个比方!”蚩鸾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只不过,这种调皮让暮仕雄再一次产生了恐惧。 那从口中吐出来的舌头可是一点儿都不可爱。 暮仕雄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并回头看了看令候孤。 令候孤在一旁拍了拍暮仕雄的手臂:“他随口一说,你就随口一听得了。” 暮仕雄挑了挑眉。他显然没想再和这头龙纠结下去,转过身低下头看了看身旁的令候孤,想了想,又缓缓地回到了椅子上。暮仕雄伸手指了指茶壶:“你这身边儿连个人都没有,平时怎么办?” 令候孤摆摆手:“有人!只是今晚在你来之前我这儿发生点儿状况。故意将身旁的人都遣散了而已,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免得弄得人心慌慌的。”说到这儿,令候孤撇撇嘴:“当然。即便我捂着按着,这府上也已经是谣言四起了。我心里清楚,他们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全貌,但我也是在掩耳盗铃而已。真被现实把捂着耳朵的手拽下来时,也是分分钟的事儿。” 暮仕雄愣了愣:“诶对了,我听你提这叫兰秀的提了有两三次。她是谁?府上的丫头吗?” “不是。她是萧江的妻子。” 暮仕雄恍然大悟;“啊!对!怪不得这名儿听着有那么点儿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 好奇心驱使暮仕雄刚要开口,令候孤突然抬起手:“暮兄,还是那句话,若不是迫不得已,我也自然不会将此等事情告知于你。不过,好奇之心太大,有时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天色渐晚,虽说影子杀手已经前往幽冥界去寻求建议,但你还是先行歇息吧。我怕我说得越多,暮兄重回现实便会越难。这对你来说是不利的。” 暮仕雄撇撇嘴:“侯爷这就是说笑了。我一个武将军,哪儿来那么多觉可睡?尤其是你刚才的这番言论,那简直就是掀开了我头盖骨,硬生生地往里面塞了一堆提神汤啊!现在,就算你让我睡,恐怕我这眼睛闭上,脑子里也是天马行空,胡思乱想一通!再说了,如若真按你方才所言的计划,明日我就要带着俩丫头离开令侯府城,那下次再见可就不知何时了。我心里这点儿疑惑,你就当解闷儿得了,省着我以后再来烦你。” 令候孤笑了笑:“哈哈~太复杂了!” 暮仕雄挑了挑眉:“复杂的事情不会简单点儿说?”他神秘兮兮地凑上前压低了声音:“先不说贯贤,就说方才提到的那个萧江的妻子,叫兰秀的那个。据说她怀了一个孩子?今天死的时候,那腹中的胎儿尚且刚满三月?我可听说这传言是五花八门啊!你说这三月的胎儿才多大?有没有我手掌大?这孩子怎么能丢?这死胎能干什么?” 令候孤眨眨眼,转过头看向暮仕雄,斩钉截铁地说了两个字:“鬼胎!” 暮仕雄倒吸了口冷气,顿了顿后却突然“扑哧~”笑出了声:“你还别说。这个词儿,我还真是听那民间传过。没成想居然真有!” 令候孤笑着摇了摇头:“三个月前,若是有人跑到我面前来逼迫承认这世上有鬼神说的话,我都能提刀砍了他的脑袋。但是这天下之事,眼见为实啊!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正如暮兄所言,我令候孤又怎会相信这世上有鬼?!不过这鬼胎究竟是做何用的,或是它为谁所用,目的又是什么我还尚且不知。” 暮仕雄听得是云里雾里。鬼胎虽然没有看到,但或许是潜意识中的恐惧感,但凡和鬼字相关的,总是让人发自心底地胆怯。尤其这鬼胎,还就是在暮仕雄此时所站的令候府城的地面上,两个时辰前亲发的骇人之事。 暮仕雄皱了皱眉:“不对呀?她既然是萧江的妻子,那她腹中的孩子是萧江的才对?那不就是你令候府上的人?说起来,那孩子应该姓萧才对啊!为何好端端的萧氏血脉横生出来这么个玩意儿?还称之为鬼胎?” 令候孤摇了摇头:“那孩子不是萧江的。说来也巧,萧江在临死前便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血脉,也因此留了个遗愿,要将兰秀活葬。只不过,我当时正率兵出战,待我回来时,这兰秀已经花了重金从民间买了个贫苦的孩子替她行了这葬礼。如此这般,才把她和腹中的孩子留了下来。当时也是为了堵西番周边七城的悠悠之口。总不能落个前脚儿子刚死,后脚儿便把其妻儿赶出府城的不当不伦吧?!” 暮仕雄皱皱眉:“可那孩子又不是萧江的,管他外人怎么说呢?弄个旁人的孩子在府上,越大不是越有麻烦?” 令候孤无奈地摇摇头:“红口白牙的,上嘴皮碰下嘴皮子的事儿本来就是人云亦云,以讹传讹的不着边际。纵使我派人扛着旗在西番走上那么两圈儿四下喊着孩子并非我萧氏血脉,暮兄觉得,有几个人会信?毫无意义可言啊!你我虽然杀敌无数,但我也深知暮兄同样心中有着恻隐之心。或许,萧江若是活着,我对这孩子还能下点儿狠。即便他和萧江无关,但萧江毕竟走了,总觉得那孩子好生无辜。” 暮仕雄叹了口气:“你说的在理。可眼下这府上的舆论,只怕是一时半会儿都难以平息了。你有何打算?” 令候孤扬起头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望向面前的墙壁。:“有何打算?人生在世,谁不都是摸爬滚打着的往前走?说白了,摸着石头过河。纵使我现在体内有着双重血统,看似通灵且横跨人界与仙鬼,可对于未来即将发生的事儿却依旧是一无所知。令侯府里的流言蜚语会横生出诸多事端,意料之内,情理之中吧!以项门台为中心的大战已经拉开了序幕。如此一来,这西番地界上的平头百姓,俨然无端成为了战争的牺牲品。就在暮兄来之前我还同影子杀手感慨,为人一世,为神一载,看似一手遮天的日子,实则,我却是连自己府上的一方臣民百姓都无法护其周全的懦夫!” 第465章 鬼胎抓走暮仕雄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暮仕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刚说完,人各有命嘛。想必,这也是他们的命。” 或许是暮仕雄向缓解气氛的尴尬,在刚聊完如此沉重话题之后,他竟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像我那将军府里头,估计有多少人翘首盼着来这么点儿新鲜事儿,好让那枯燥乏味的死鱼打仗日子变得红火起来呐!哈哈~奈何不在西番之地,无缘见到这些奇观啊!” 令候孤斜着眼睛看了看暮仕雄:“暮兄这话倒像是在奚落我!哈哈哈~” “你是多虑了。我只是打个哈哈而已,让你把心态放宽。既然已经发生了都,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这也太不像你暮仕雄说的话了?”令候孤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面对着下一秒随时可能发生的生离死别,他发自一声无奈的笑:“眼下,只要能将你们三个顺利的送出令侯府并保住命,就算了却我一桩心愿。” 暮仕雄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来了精神头。只不过,他的这个精神头儿说白了,还是和战场杀敌有关。 他抬手捋了捋络腮胡子,眯起眼勾起嘴角笑了笑:“如若是项门台这场仗你打赢了的话,天下太平之时,你托人给我捎封信,我来找你!” 令候孤哈哈一笑:“怎么,暮兄是想要给我来一场庆功宴?” “庆功宴那是必须的。我是想让你给我整几个坐骑,或是研究研究把我那些战马改良改良,也加两个翅膀什么的!那以后我出战,可就绝对是可以载入史册的那种传奇骁勇大将军!” “暮兄多大岁数了?说这话不嫌寒碜!还给马加俩翅膀?你就告诉我给你直接安两个不就得了?哈哈~” 暮仕雄也站起身并笑得前仰后合的:“对对对!这个提议不错!不错!” 令候孤一边笑一边附和着:“到时候,天子的戎马大将军暮仕雄骑着战马一上场,诶,没影儿了!抬头一瞧,天上飞呢!那简直都成为天下笑谈了!别说是史书有名儿了,估计那民间的奇闻异事里更得有你!” “哈哈哈哈!” 俩人正笑着,原本紧闭着的令侯府主堂门突然像是被一道雷电劈开一样,“哄~”的一声大开! 府门处,红蓝相间的灵光乍现,力度之大,让主堂的门重击在一侧门框上又是一记震响。 这响声把蚩鸾又吓了一跳。他抬起龙爪拍拍胸脯:“什么情况!哦天!这可是今天吓到我的第二次小跳!”蚩鸾探长脖子向门外看着,他以为是那卫佘仲杀了个回马枪! 结果,两个龙头探出去左右瞧了瞧,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而那劈在门上的闪电光影也在门开了的一瞬在寻不到踪迹,只觉得空气中有一种焦灼的刺鼻味道。 令候孤皱紧眉脸,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他眯起眼看向府外并上前几步。站定后,令候孤转身看向同样惊恐的暮仕雄。 刚要开口,却突然发现站在府堂中央的暮仕雄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般!原本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臂忽然向前抬起,那恐慌的神情和朝向令候孤的手仿佛是在求救!暮仕雄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身体也有些僵直! 令候孤急忙伸手去拉他! 结果却赫然发现,原本在空间里以人体实物呈现的暮仕雄,身体四周也以极快的速度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这层光晕的影射让暮仕雄在空间里变得不再真实。 即便是从距离上来讲,令候孤伸过去的手完全可以轻易抓得到暮仕雄的手臂,可就是那样眼睁睁的近距离却无论如何都碰触不到! 令候孤抓住的只是再寻常不过的空气而已!这让他开始焦急! “暮兄!暮兄你怎么了?你拽住我的手!这儿呢!这儿!” 然而,令候孤抓狂似的喊叫并没有让暮仕雄有所反应!那光晕里的人影依旧如同定格了一般,连同那朦胧的银白色光也开始渐渐变得透明! 此时光亮的变化速度远远超过了已经木讷了的令候孤的想象! 就在透明即将消失的一刻,暮仕雄的周身突然现出一圈儿荧光绿!耀眼得很!映得令候孤的双眼刺痛难忍! 慌张地再次睁开眼后,令候孤心里一惊!他猛地抬手唤醒了体内墨黎师祖的灵能之力,试图从那未知的“抗体”中拉回暮仕雄! 光晕中的暮仕雄这一刻也像是缓过来神儿来,他开始大声的喊叫!可即便他面目狰狞并用尽了全力,令候孤也从他的口型中能读出求救的呐喊,可就是听不到任何声音! 蚩鸾冲上来,扬起一侧头颅喷起熊熊火苗直逼暮仕雄方向! 那光晕不仅能挡住令候孤手上燃起的灵能,甚至能挡住火光和蚩鸾后续发射的强力水柱! 水柱打在那层介质上反向射回空气中!巨大的冲击力让令候孤一个趔趄没有站稳差点儿摔倒! 强大的声响覆盖了身旁蚩鸾的动静儿!在这主堂内空旷且带着回响震得令候孤耳膜轰鸣不已! 令候孤慌了!他的手心里依旧有着被唤醒的灵能,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直觉告诉他,在尚未感应到对方的灵能气场时,他可以断定,这便是鬼胎所为!且确如自己同白眉分析的那般,这鬼胎异变了鬼种! 面对着异变了的鬼种,墨黎师祖灵能的失效未能成功的救回暮仕雄后,令候孤抬起左手,试图唤起体内的僵尸种!以鬼种制约鬼种的方式对抗那看不见的鬼胎! 只不过,翻转左手的刹那,理智忽然占了上风!即便自己体内僵尸身份已经有人知晓,可眼下依旧不是时候! 他抬头看向暮仕雄,慌乱之际,他将手伸入怀里拿出那枚太上老君的杀魔符,疯了一般地向前跑了两步试图以这符咒的特殊性来穿过那层阻碍,并成功交由被困的暮兄! 但是没有想到,在其手碰到那层光晕的刹那,暮世雄虽然在眼前,却变得虚无缥缈了!这速度让令候孤始料未及! “暮兄!暮兄!接着!接着!”令候孤一边喊着,一边将拿着符咒的手拼了命似的往前探着:“暮兄接着!接着!” 话音刚落,手里的符咒还停留在那层介质的边缘,可眼前的暮仕雄却已经渐渐地悬在半空中倒退着出了府门! 消失在府门的刹那,空气中突然出现一声刺耳的婴儿笑声!这笑声尖锐无比,伴着那像被用某种有着吸附力的灵能和暮仕雄一并消失不见! 第466章 搜寻鬼胎踪迹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尽管在暮仕雄被鬼胎挟持走的过程中,令候孤也曾启用了墨黎师祖的灵能,试图救其于水深火热,但最终依旧是以失败而告终。 这一切来得突然,让令候孤始料不及。方才还站在自己面前回忆往昔岁月的暮兄现在已经消失不见了。 在暮仕雄随着光影消失在门外的一刹那,令候孤显然懵了。 蚩鸾张开龙翼勾起龙爪,冲着门外的光影俯冲而上。但同样,眼看着那光亮变成极为微小的光点,并在空中绕了两个圈儿便没了踪影。 蚩鸾四下寻着,令候孤也缓过来神儿冲了出去。他四下张望,刚寻到一处方向欲启用灵能前去一探究竟时,却忽然发现,迎面来了一批府上夜巡的兵将。 这个时辰在府内见到令候孤的兵将也是错愕至极!急忙一路小跑:“候爷!发生了何事?您怎么还没有休息?” 令候孤站住了脚,他皱紧眉有一搭无一搭地回应着士兵的话,但眼睛却依旧在搜寻着暮仕雄的影子。 令候孤的吞吞吐吐和寻找的眼神儿让士兵发现了端倪,并且追问个不停,丝毫没有想离开的意思。这迫使令候孤不得不将视线移到其身上。 他摆了摆手故作镇定地说道:“没事儿没事儿。” “真没事儿吗候爷?” 令候孤点了点头。就在其转身欲回府上,试图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引开穷追不舍的夜寻兵时,队伍当中的两个小士兵却突然慌张地看向天空,并且小声地议论着:“什么东西?那么大?好吓人!” 令候孤闻声转过身,顺着几人慌张的神情看向天上。他知道士兵所指的是何物,眨了眨眼:“看花眼了。哪儿来的什么东西?” 原本想压制住众人慌张的情绪,但一个士兵却突然上前两步凑了过来:“候爷!不是的!真有东西!真的!我感觉,我感觉我今晚已经在府上见到两次了都!它的翅膀好大好大!很吓人的!候爷难道没有看见?” 话音刚落,另外一个士兵也附和道:“是呀候爷,那东西特别大!它在天上飞的时候连月亮都挡住了!” 令候孤没有心思和几个士兵去探讨这天外来物究竟是什么。他转过身淡淡地说:“看错了!什么都没有!去忙吧!”于是,令候孤回到了主堂上。 随后,出外搜寻了一圈儿的蚩鸾也跟了回来并关上了门:“候爷,探查了一圈儿,没有发现暮将军的踪迹。他出了这主堂门后便幻化成了一道极小的光影!那光点儿大约也就是萤火虫般大小,实在是不易察觉。” 令候孤皱紧眉:“不易察觉也要找!” 蚩鸾张了张嘴,却突然不知面对着心急如焚的令候孤究竟该说点儿什么,用以来表明这光亮无处可寻的事实。 令候孤坐立难安!他在主堂上来回踱着步,口中也是念念有词:“怎么会行动这么快?为什么会朝暮兄下手?有目的的,这绝对是有目的!” 蚩鸾凑上前:“侯爷刚才可曾看清楚,那是什么?” 令候孤转过头看向蚩鸾愣了愣,忽然反问道:“你觉得呢?” 蚩鸾眨了眨眼:“像鬼胎。可是又不太像。” 令候孤站直身子:“什么叫做又不太像?你是不是也觉得,这鬼胎应该就是之前同影子杀手所分析的那样,异变了鬼种?” 蚩鸾点了点头:“大约是这个样子。侯爷可曾注意,在暮将军即将消失时,身体周边曾经出现了一圈绿色的光晕?” “没错。” 蚩鸾继续说到:“普通的鬼胎怨灵,是以吸附人体魂魄的形式来夺取人的灵气。但是,我虽然没有同鬼胎打过交道,却是曾听闻过,鬼胎在成型后吸附人体魂魄时的一系列动作,连贯性以及速度都是很快的。并且,都是由实物体到吸走魂魄时,都是以透明或白色的光影状存在,从未有过绿色一说。” 令候孤低下头:“那你可曾有听闻,这鬼胎若是将人的魂魄吸走,这人是死了吗?” 蚩鸾晃了晃脑袋,声音有点儿小:“候爷,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毕竟我只是您墨黎师祖凡化的坐骑。这鬼胎的一些常规招式以及下手范畴,我也是知晓个皮毛而已。尤其像方才这个,很有可能是异变了的鬼种,那本身就不属于修行范畴之内,这我便更是无从知晓了。” 话音刚落,门外,影子杀手匆匆回来。 刚要开口,便看见了令候孤难看的脸色。 影子杀手一愣,站在了原地:“怎么了候爷?”未等令候孤和蚩鸾回答,影子杀手便已经注意到了这主堂上暮将军不在。他疑惑地问道:“暮将军休息去了吗?” 蚩鸾在身后凑上前:“暮将军是被变异了的鬼胎给抓走了。” “什么?被鬼胎抓走了?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前后脚儿。” 影子杀手很是惊讶!他转过头:“候爷,暮将军真的是让鬼胎抓走了吗?怎么抓的?抓去哪儿了?” 令候孤抬起头看向影子杀手,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而是急匆匆地问了一个当下他最担心的问题:“你知不知道,这鬼胎若是抓取了人的魂魄,这人是当即死亡,还是有朝一日还有生还的可能性?” 影子杀手愣了愣,他低头看向地面,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暮将军是在这儿被抓走的?” 令候孤点了一下头。 影子杀手皱紧眉:“尸体呢?” “尸体?”尸体这个词儿对令候孤而言等于死亡。他急忙凑上前:“尸体?你是说,暮兄已经死了?” 影子杀手摇了摇头:“不不不!候爷您先别急,我和您分析一下。因为这鬼胎我也从未打过交道,但我只知道,鬼胎以怨灵汲取人的魂魄,他只是索取了这凡人的魂而已,但肉身是存在的。可是眼下,连暮将军的肉身都不在。” 蚩鸾上前伸出龙爪拍了拍影子杀手的肩膀:“是鬼胎不假。我和候爷都能够断定,只是这鬼胎不同寻常。他在掳走暮将军时,曾在暮将军身体边缘有了一层荧光绿色的光晕过渡色。” 影子杀手眨了眨眼点了下头:“我知道!我知道是鬼胎,而且是变异了的一种鬼胎!我的意思是,现在并不是在分析究竟是谁所为。鬼胎是确认无疑的,只是我想告诉候爷,候爷切莫心急。这非同寻常的鬼胎,至于暮将军现在的状态如何,还是在索取了魂魄的一刻就已经遭遇不测,恐怕都要另当别论。” 令候孤深呼了两口气一言不发。 “候爷,属下知道事发突然,任凭是谁也都没有想到这鬼胎在兰秀的腹中被掳走唤醒之后,竟能如此之快地就有所行动,并且还将手伸向了刚刚入府的暮将军身上。我知道您现在一定会因为急躁而慌了神儿。候爷,这鬼胎和僵尸同出于幽冥界,并且体内都有着鬼种,从某一方面上来讲,这一流年里他更是同归于三番鬼王所管。即便鬼王并未交出怨灵,但鬼胎和僵尸基本上属于同一鬼种属性。我觉得,即便这鬼种已经变异,但对于鬼胎这一特殊群体的相关信息,候爷应该还是能够有所感知的。暮将军被掳走,侯爷心急归心急,但是侯爷,我们现在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所以,还是要尽可能的沉下心来去想解决问题的方法。我当时并未在事发现场,而我体内的僵尸系统也仅仅是璇阴王所赐。即便璇阴王赐予了我千年僵尸体系,并且授予了我多重僵尸高等灵能,我也知晓这三界的诸多人物。可是侯爷,您体内的这种僵尸血所包含的庞大信息量,绝对是这世间绝无仅有,无人能及的。候爷莫不如冷静一下,好好的品一品这鬼胎,或许能够得到一些讯息。” 令候孤缓缓闭上眼。 影子杀手说的没错,事发太突然,并且和暮仕雄有关。眼下,他的大脑确实也是一片空白。面对着这变异了的鬼胎,他真是不知如何下手才好。 影子杀手的话不是不无道理。 他顿了顿,当周围的一切变得安静下来时,令候孤开始试图屏息凝神地通过唤醒自己体内的僵尸鬼种来感应有关于幽冥界里这怨灵作为载体的鬼胎,究竟是何种状态的存在。 闭上眼的令候孤,眼前很快呈现出了幽冥界里多样鬼怪横行的场景! 那种类似于星河宇宙,并有着一定运行轨迹的庞大空间体系呈现在其面前时,令候孤的身子忽然一震!心里想起了自己的僵尸父亲——璇阴王。 没错儿,这是在璇阴王为其加持了僵尸系统以及三大僵尸灵能后,他首次与幽冥界接轨,并且主动唤醒僵尸鬼种的行为。 眼前斗转星移之后,幽冥界里那鬼魂怪兽的面孔犹如枯木一般一个个地闪现在其面前。慢慢的,影像重叠的深处,便是那流年里三番鬼王所掌管的第一冥界,贲骨峡鬼棺窟僵尸营! 第467章 生死更迭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画面骤闪的速度极快,快到令候孤闭着眼,看着眼前幽冥界里万象丛生,耳边已然出现了呼啸的风声! 那风声是岁月弥留的痕迹!流年内的每一分每一秒,生死更迭,诸多鬼魅遁入六道重生轮回生生不息的演变,道亦有道! 令候孤的身子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他努力在僵尸营中搜寻着有关于鬼胎的蛛丝马迹,搜到精疲力尽,搜到心力憔悴。 偌大的僵尸营呈现在其眼前,他也知晓眼前这个庞大的特殊群体是其手下的重兵重将,但是,此时的令候孤已经无心去感叹世间的神奇,更没有精力去分析眼前的僵尸等级,僵尸配备,僵尸系统配置对抗这项门台的终极之战究竟能有几成胜算? 现在令候孤的心里,只有暮仕雄。 他在口中喃喃自语:“给我看这些做什么?给我看这些做什么?!我不需要知道它们是如何生的,我只要知道它究竟带着暮兄去了哪里!暮兄是否还活着?” 令候孤一边说着一边闭上眼,但双手却不停地在空中挥舞! 影子杀手上前扶上了令候孤的手臂。他知道,闭着眼在空中“挣扎”的候爷是在努力扫除那些穿梭在眼前的诸多与暮仕雄失踪毫无关系的那面庞。 他看到令候孤的身子在晃,他知道他心急了! 令候孤的睫毛在颤抖着,一圈儿搜寻后,除了肯定那鬼胎的确出自于异变了的鬼种之外,其它毫无所获。 就在其即将睁眼的刹那,鬼棺窟外的西南侧忽然出现了一处没有任何遮挡物的地方!那里密密麻麻重叠着许多生物体。但待画面凑近,却又赫然发现,那叠加这的不是别的,正是自己要寻的鬼胎! 那些婴灵形态诡异,阴煞逼人!那本应与心灵深处柔软角落碰触的幼小生命,在此刻却让统领着僵尸阵营的令候孤感到恐慌!他们的眼睛里呈现出不同的颜色,并发出嘤嘤的哭泣或是刺耳的笑声! 他们并不友好!他们看起来有些,有些邪恶? 令候孤努力地在脑海中搜寻着可以诠释这种从心灵深处而来的“震撼”! 若不是亲眼所见,单个鬼胎也断断不会让令候孤有这种触目惊心的惊厥之感!同鬼胎四目相对的刹那,那咧着嘴角的笑声似从遥远的外太空传来一样,更像是一缕尖锐的声线刺穿了空气而直直地穿进了令候孤的耳膜,直击心底! 这一声让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捂住了胸口! 他猛地睁开眼,大口地喘着粗气。 “怎么了候爷?候爷?你还好吗?” 令候孤没有说话,他的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整个身子虚弱得很。 影子杀手扶着他坐到了椅子上。待其情绪稍稍稳定一些,方才再次躬下身子凑上前:“候爷,可有看到什么?” 影子杀手的问话让令候孤从慌乱中晃过来点儿神。他扎了眨了几下眼长吁了口气,声音依旧无力:“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影子杀手再次向前凑了凑:“候爷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僵尸!” 影子杀手皱紧眉:“僵尸?那鬼胎呢,侯爷没看到鬼胎吗?看到那个抓走木暮将军的变异鬼胎了吗?” 令候孤摇了摇头:“没有。但我看到了一堆孩子。” “婴灵?鬼胎?” “他们看起来同在兰秀府中时几乎没有差别。”说到这儿,令候孤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又向前走了两步,停顿了数秒却忽然猛地转过身,定睛看向身后的影子杀手:“我感觉到,鬼胎吸人魂魄确实如你所说本是留有肉体,魂魄剔除而已,并且速度极快。而且在吸取魂魄时所呈的光亮也的确只有白色。” “那就是说,他真的是异变的鬼胎?那异变了鬼种的鬼胎候爷可有所感知?” 令候孤再一次摇了摇头:“我搜不到!我看不见!我也感觉不到!我不知道那变异了的鬼胎把暮兄带去了哪里!他要干什么!不对,是他身后的人究竟要干什么,又为什么要朝暮兄下手!究竟是为什么呢?” 见到令候孤的情绪又紧张起来,影子杀手再次劝慰到:“侯爷您先冷静一下!我刚从幽冥界回来,并且已经将鬼胎被唤醒的事告知了地龙台的五阴卜阳王。卜阳王当下便差遣木云亭前往太子殿找了罗弓煞。只不过,收到的回馈消息是,除了沧肃太子今日往返了幽冥界两次之外,太子殿内并未见有任何异常。只不过,照现在来看,这鬼胎变了种,罗弓煞太子并未曾有所发觉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候爷,尽管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可属下还是要提醒您,鬼胎无论如何变种,他体内的鬼种也都是出自于幽冥界。即便您六神无主,即便我现在也毫无头绪,可这事儿,怕是找卜阳王和五爷也都无济于事。这鬼胎,还是需要侯爷您自己去摸索出其不为人知的秘密更为现实。” 令候孤垂下双臂看向眼前的地面呆愣了许久,方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儿,当初我就应该拦着暮兄才对。怪我!是我太自私了!府上已经这样儿,我干嘛叫他来?居然还让他帮我带走萧漫!他来了,雪儿都还没见到呢!” 令候孤越说越沮丧。 影子杀手轻轻地将手搭上了令候孤的肩膀:“候爷您别想那么多了。事发突然谁都不想。” 令候孤没有说话。主堂内沉默了片刻后,影子杀手试探性地问了问:“候爷,现在鬼胎已经行动,且出击的速度更是远远超过了我们的预期。在查找暮将军下落的同时,我们是不是也要将原有的计划做一些调整和变更?” “变更?” “没错候爷!” 令候孤点了点头:“没错!等不了后日了!一会儿你就派遣两个僵尸去项门台直接灭了那梦魇之花!再将五阴卜阳王留下的那个假的特悉斯拉姆权杖一并送往项门台!” 话音刚落,站在门旁的蚩鸾突然没有打声招呼便又冲出了主堂门外! 二人一惊!令候孤和影子杀手一并冲出门外四下看了看,却未见异常。 影子杀手皱紧眉:“卫佘仲回来了?” 未等令候孤回答,蚩鸾风风火火地又回来:“我忽然想起出去看一眼暮将军随行的兵将。事实证明,果然不出我所料,随行的兵将也都不见了!” 令候孤的身子一震:“也不见了?” “没错。” 方才的事儿只说到一半儿便又传来了噩耗,这让令候孤没有继续就着方才的指示而继续下达命令和任务,便又焦急地在府上再次踱起步来。 影子杀手看了看:“候爷,要是没有别的指示,我就先派两个僵尸去项门台了。” 第468章 血债血偿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站住脚一抬手:“等等!” “候爷还有事?” 令候孤抬起头看向蚩鸾再次问到:“鬼胎离开的方向你可曾看清?” 蚩鸾皱皱眉摇了摇头:“他幻化的光点太小,而且是悬浮在半空中的。加上夜色甚黑,树丛茂密什么都看不见。” 令候孤点了点头。他看向影子杀手:“一会儿你亲自带僵尸前去,再告诉荻格·冕做好战前准备。” “战前准备?” “嗯。你告诉他,我取到灵棺木之后会送去项门台。而这么做的目的,便是要让他在报自己魔权仇恨的同时,一并助我报魔界的杀子之痛!” “候爷,这个做法是不是有些太冒险?虽说今日会去灭了梦魇之花,但我们同样会带回太古黑暗战士!而此时又提前放话给他我们要取灵棺木?!候爷,灵棺木即便您现在动身,也需要一两日时间。这一两日,难保不会有人前往项门台。一旦计划泄露,岂不是坏了大事?换一步讲,如若您现在还是凡人,或者仅仅是加持了墨黎师祖三化凡身的一重系统也就罢了。眼下,您的僵尸身份也已经被曝光,您就不怕这计划还未等实施,魔界就会有人先行杀过来吗?“ 令候孤摇了摇头,很笃定地回答到:“不会!我心里有数。” 即便令候孤这么说,可影子杀手依旧不放心。他上前两步:“候爷!可属下依旧觉得此事不妥!” “荻格·冕心里对魔界有恨!这王权的恨,可不是一场战争就能平息的。灵棺木到其手里的一刻,就是他率领着魁煞境冲出项门台反杀回魔界历史性一刻!” 令候孤说着,转过身:“实际上,我也是想利用项门台的魁煞境来试探一下这变异了的鬼胎究竟有没有可能是基于幽冥界鬼种的基础上,又加持了旁的异界灵能,才会导致的气场混淆!就如同你和我,只有这种多重系统及灵能加持,才会导致本应辨别出其身份的人参不透其中的奥秘。鬼胎事发蹊跷,方才我也在想会不会是卫佘仲所为?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卫佘仲现在已经除掉了萧贯贤,不管我僵尸身份究竟有没有暴露,萧贯贤和萧川一个死和两个死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所以,即便这个女人手段凶狠毒辣,但再弄走暮将军,对其来说实则是同样的作用。所以,这鬼胎应该是和她没有关系。” “候爷是明白什么了吗?” 面对着影子杀手突然的反问,令候孤侧过头皱起眉:“什么意思?” “候爷切莫乱了阵脚。您的话听起来,也算是分析得对了一半儿。先不说这鬼胎究竟和庞巴诺帝国是否有着关系,也先不说和沧肃太子是否也有着渊源,但他的目的却是显而易见的。这鬼胎下手稳准狠,并且直接朝向暮仕雄将军及其所带的人马。说白了,就是要让您在此刻分了心!说不定,这是一出声东击西的好戏!” 令候孤转头看向主堂门外:“鬼胎在兰秀的腹中待了有三月有余,我们暂且大胆的分析,这鬼胎从一开始便就是异变了的鬼种所生,那么他便极有可能早就知晓了我全部的动态。而在我僵尸系统暴露之后,他突然选择匆匆忙忙地被唤醒,并且直接向我身边亲近的暮仕雄下手?!想必,已经不单纯是为了灵棺木而来了。” “候爷!这就是我要说的。他的目的性十分明确,也如您所说那般,绝不仅仅因为灵棺木,更是冲着您身上的僵尸系统而来!这幕后的主使者是想用暮将军来扰乱我们的计划!所以,如此分析下来,对方这么做,只能说明,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对其不利!” 令候孤点了点头:“下一步的计划?下一步的计划无非是打算让第二冥界攻了项门台而不让魔界得手。那要是这么分析,这鬼胎还怕是同魔界还真有点儿关系。” “没错候爷!这鬼胎幕后的这个人已经参透了您的双重系统并存,他知晓您绝对不仅仅是为了保灵棺木,而是为了保项门台。” 令候孤叹口气:“可即便分析出来又能怎么样?你说让我化暮将军失踪一事的主动为被动?视其现在生死未明为不知?我现在明知计划有变且需要即刻动手,可我大脑一片空白。” 顿了顿,令候孤转过头:“你之前同我说,你曾去过昆仑山脉?” “没错候爷!当时是授命八宝山高道大德天师之命,前去八宝山抓狸妖。而实际上,是大德天师利用这个机会要让其身边高徒对我下手而已。” 令候孤点点头:“你去过,自然知晓沿途的地理状况。有你这经验之谈的话,我若前往昆仑山脉应该能快一些。” “再快,只怕也需要一日。” 令候孤皱皱眉:“一日?” “前往昆仑山脉的沿途,零散分布着一些修行者。候爷只要合理的运用灵能便不会暴露自己。但不过即便如此,来去也要一日。” 蚩鸾伸长脖子:“候爷,我随您去。” 令候孤摇摇头:“不行!我必须自己去!好在暮兄今日来时已是深夜,府上并未有多人知晓。一会儿你安排梁卿将今夜巡城的士兵换掉,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你说的对,事不宜迟,鬼胎刚被唤醒便已经杀了个回马枪,直接掳走了几个人。再再这么拖延下去,保不齐还会有什么动静!” “既然侯爷已经做好了打算,恰巧明日还有借口。那就先行行动,至少化被动为主动,好过凡事没有打算。” 令候孤点了点头:“明白。”他扭头看了看桌上方才暮仕雄用过的茶盏,忽然悲从心生:“我只希望,这个异变了的鬼胎在魂魄与人身同取时,能够保我暮兄一条性命。倘若有幸我将其救回并唤醒,也算是还了些我令候孤心里的不安和愧疚。” “候爷,知道你难过,但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还望侯爷做好最坏的打算。” 令候孤咬紧牙关:“没有最坏,只有最好!卫佘仲杀了我儿子,鬼胎又索了我兄弟!我不管他究竟出自于谁的手,是时候血债血偿了。” 令候孤一边说着一边向门外走,却在走到主堂门前时突然站住了脚。他抬起头望向主堂外,重重地叹了口气:“原本还说要按计划行事,却没成想被这鬼胎抢占的先机。你说的对,人要救,但却不能乱了章程,更不能中了他们的阴谋诡计!去见荻格·冕时先不提灵棺木的事儿,取回来之后再说吧。你只需要告诉他,这权杖,是我们从藏巴玄魔的手里夺回来的。而之所以要送回项门台,是因为我令候孤尊重事实!因为他荻格·冕,是老魔王西博格鲁清钦点的魔界王位继承者。” “可是候爷,这种说辞未免有些太过于牵强。梦魇之花已经被其知晓是我们所为。” 令候孤淡淡地笑了笑:“那又如何?你就说,有人误导了我们,所以才有了梦魇之花。对于荻格·冕现在的项门台,没有什么比灭了梦魇之花并将特悉斯拉姆权杖重新握在手里来得更有意义。我们毕竟同魔界有仇,帮助荻格·冕,是为了有朝一日报复我令候孤的杀子之仇!对了,顺便侧面问一下荻格·冕,这鬼胎他是否知晓?” “是侯爷!” “你负责和梁永还有高氏打好招呼,稳住府上众人。如果明日段坤真把那胡月娶回府,只怕最难对付的是那直性子的萧漫。就算是我谎称生病,她也定会硬闯。若是她非要见我,你就用你的妖面幻化成我挡一阵子过去便是。” “如若明日真如我们计划所言,可段坤大婚之时,您又避而不见,连声都不响的。这府上谣言只怕是会愈演愈烈。” 令候孤抬起头看向天起:“管不了那么多了。天私心也好,野心也罢,无论是为了儿女还是为了暮兄,亦或者是为了苍生,必定是不可能周全的。可是,计划虽有,但究竟行而是否会有果,只能全凭天意。” “明白候爷!” “没有时间从长计议了,我必须要尽快的找出暮兄并救出他,否则,那可真叫夜长梦多。”令候孤转身,手心里忽然出现了一枚权杖。他抛给影子杀手:“提醒萧宋看好萧川,尽可能不要提及萧贯贤,以免再刺激到他。” “二少爷这次吓得不轻,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晃过来神儿。” 令候孤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吧。胡月若是明日真入府,你们在可能的情况下要多留意留意他。此胡月绝非彼胡月。原本我还计划在成亲之余想办法阻止,现在看来,根本是无能为力了。连原计划将暮天雪和萧漫送出令候府都已经全然成了空谈,救人要紧!这个叫胡月的究竟从何来到何方去,等我回府再说。” “是候爷!”令候孤说着便要抬脚迈出府门。 “候爷是现在就要前去?” 令候孤点了点头:“早两个时辰,便就会早点儿回来。一会儿你从项门台出来后直接前往幽冥界,将我取灵棺木一事如实相告,以便冥界事先做好准备,适时调整作战计划并且备好兵力。” “是候爷!” 只不过,再次动身的令候孤又突然退了回来。而这一次转过身的他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些为难和无奈。他抬起双手看了看掌心,又疑惑地看了看影子杀手。 “怎么了候爷?” “虽说这双重灵能加持,可我不知道为什么,等我真正需要用到这灵能时却总觉得有劲儿使不出来一样。就像方才,眼看着暮兄被鬼胎所掳走,我却觉得自己空有强大的灵能却又不知如何施救。” 第469章 物归原主的假权杖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影子杀手抿了抿嘴:“这个是正常的候爷。灵能虽然加持在你身上,并且是两重无人可及的灵能系统,可您毕竟是凡人出身。在需要唤醒灵能对战时有所胆怯和顾忌是常理之事。但想必经过今日,侯爷便不会再手下留情了,也会在需要救人时当即立断。这个空间里的争斗,实则也是那么回事儿,只是所用的兵器和方法不同而已。每晚一秒钟,耽搁的同样都是命。” 令候孤看了看掌心,沉默了半晌,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令候孤离开后,影子杀手也马不停蹄地忙活了起来。这主堂上瞬间便只剩下的蚩鸾自己。 他扭过头看了看门外,缩了缩脖子:“突然!确实是突然!” 他学着令候孤在这主堂上来回踱着步并且皱着眉,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突然蚩鸾站住了脚:“侯爷派影子杀手去项门台,那就直接让影子杀手灭了那梦魇之花不就得了?何必要带两个僵尸去?多此一举嘛!” 而这自然不是多此一举。 除了收放梦魇之花变异了的尸毒对自身载体有着很大的杀伤力之外,利用小僵尸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影子杀手的气场也较为复杂,众人皆知其为令候孤所用,但却并不知晓他的僵尸灵能有几分。 而这些没人说,这头龙自然也不会有人知晓。 【项门台】 项门台里一切如旧。再放走了三番鬼王后,荻格·冕一直在焦急等待着其消息的同时,也随着等待的煎熬而逐渐对形势的窘迫感和危机感层层加剧。 就在其坐立难安时,影子杀手的出现让只剩下等待的项门台忽然又躁动了起来。 “魔王!僵尸!有僵尸来了!” 荻格·冕猛地转身:“又是僵尸?” 影子杀手的速度极快,在业达目报告项门台有僵尸来访者时的说话间,便已经站到了这“临时”的魔殿外。 荻格·冕皱紧眉:“他是谁?他怎么长得不像僵尸?”未等业达目回答,荻格·冕惊讶地继续说到:“你看见没?你看他成功越过了梦魇之花。” 业达目眯起眼:“白眉道长?!” 荻格·冕猛地一转头:“谁?道长?道士?”就在两个人惊讶之余,影子杀手已经大步迈了进来。 “荻格·冕王。” 荻格·冕朝向这站在项门台里却毫无畏惧之感的陌生来者,缓缓地向前走了两步侧过身子,上下打量了影子杀手一番,又看了看候在殿外的两个僵尸,勾起嘴角不屑地笑笑:“怎么?令候孤的身份暴露了之后,怕我想办法对付他,便趁我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时,想先来个杀人灭口?!” 见影子杀手没有回答,荻格·冕又上前两步:“还是令候孤觉得我荻格·冕太可怜想要好心帮帮我?不想让我有朝一日死的太难看?再来两个僵尸加下火力?” 说到这儿,荻格·冕探长脖子:“你得告诉一下侯爷,关门打狗,算什么英雄?!” 说完,他将身子向后收了收:“再说了,我就不明白了。我荻格·冕同他之间左不过就是一个灵棺木的关系而已。我不要了,怎么还加上劲儿了?外面人仰马翻的,候爷怎么最近突然稀罕起我来了?难道他真的看不清局势?他不会以为杀了我就没有人再去打他灵棺木的主意吧?!” 说到这儿,荻格·冕皱了皱眉:“你说这令候孤,要是只有着僵尸系统,脑袋瓜子一根筋倒是还好理解。可这墨黎师祖三化之身,白修行?不应该啊!” 荻格·冕一边说着,一边勾起嘴角微微笑着。这笑里,明显有着奚落和嘲讽,当然,也为自己“任人宰割”的境遇过点儿嘴瘾报个不平。 影子杀手笑了笑,他没有顺着荻格·冕的疑问解答,而是重启了个头儿:“魔王是在项门台里等着三番鬼王?” 这个直白的问话对现在的荻格·冕来说一点儿都不稀奇。他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勾起嘴角笑笑:“你是专程跑来告诉我,我想用三番鬼王灭了外边儿那些东西的打算,失败了?” 影子杀手点了下头:“没错。” 荻格·冕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不出所料!不出所料!我就知道,呵,他三番鬼王可是数一数二的好戏精!不可信!鬼王死了?” “不,还活着。只是不会如约回来。” “你说得这么笃定?难道是令候孤下的手?”荻格·冕问着的同时也是皱紧了眉。 影子杀手淡淡笑笑:“没有。冕王不用知晓鬼王的去处。您等鬼王也就是想破了梦魇之花而已。而这个花,我来破。” 荻格·冕挑起眼帘,未等影子杀手继续,他忽然不屑地笑出了声:“哈哈哈~有点儿意思。我听我身边的辅魔讲,这令候孤是凡人的时候就不是个普通人。而如今又有了两重高等灵能的加持,怎么反倒越来越糊涂了?在我项门台里种了一堆破烂花账还没算呢,反过头来,还要上赶子买了花,居然让我领情?天下哪儿有这种道理?!别说人界和仙界了,就连我魔界也从来没玩得这么小儿科?!” 话音刚落,身旁的业达目上前两步:“白眉道长。” 影子杀手转头看向业达目,挑了挑眉:“你叫什么来着?” “业达目。” 影子杀手点点头:“对对,听人提起过。” “知晓道长现在为令候孤做事,但也因业达目我从前效力于天界的雷霆都司,有些消息确实是先人一步。但侯爷身上的灵能还是让我惊讶得很。” “也包括我不好好在八宝山待着,掺和进了项门台。” 业达目笑了笑:“白眉道长见笑了。我既辅佐荻格·冕王,现自属于魔界,为魔王效力。虽然同王有着一样的疑虑,但以我对道长的了解,想必道长今日前来,也不仅仅是要灭了梦魇之花。毕竟,侯爷能在项门台里种上,便就不会轻易除去。如若候爷有所举动,那反倒是证明令候府有了打算。” 影子杀手将目光转向荻格·冕:“冕王,长话短说。你的疑虑我清楚。侯爷也正如荻格·冕王所分析得,他并不是个没事闲着才将矛头对准项门台的。因项门台而起的诸多事件,以及眼下局势的利害关系,侯爷心里都清楚的很。今日前来率领僵尸灭了梦魇之花,是受候爷的旨意。同时还有两件事儿。第一,将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物归原主。” 提到这特悉斯拉姆权杖,站在影子杀手对面的荻格·冕和业达目都错愕至极!荻格·冕更是皱起了眉,疑惑不解:“交还权杖?什么意思?” “魔王的权杖难道还在项门台吗?” 荻格·冕仰起头:“这权杖三进三出的都是过了三番鬼王之手。而且不瞒你说,这权杖是从我手里没的不假,可它究竟去了何处却是无人知晓。你哪儿来的权杖?” 影子杀手笑了笑,将权杖交于荻格·冕。 荻格·冕慌张地上前两步,一把将权杖握在手里仔细的瞧了瞧:“没错!是权杖!” 鉴定完后,他猛地抬起头:“听说这权杖是被幽冥界的楼花所掳走?难道......” 影子杀手摆了摆手:“魔王疑心不要太重,让我把话说完可好?” 荻格·冕没有做声。 他伸手指了指窗外:“外面的那些梦魇之花确实是侯爷派人所为不假,当时因为身份未暴露,也确实有想嫁祸于三番鬼王的意图。而后的事情自也不用多说,冕王都知晓。侯爷现在不方便出面,但让我将话带到。之所以在项门台里种下梦魇之花,是受了卫佘仲的蛊惑。” “卫佘仲?” “没错。其实说蛊惑也不准确。侯爷的长子萧贯贤于今日亡弊,就是死在了卫佘仲的手上。而次子萧川虽不致死,但现在的精神状态也同之前大有不同。侯爷现在是分身乏术。而将这权杖交于魔王,只是因对玄河魔谷·魔界老魔王西博格鲁的尊敬和尊重。在侯爷眼里,老魔王世袭制的王位传承是毋庸置疑的。而魔王究竟能不能当得起魔界的领导者,候爷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魔界里诸魔借由项门台而生的王权之战!这是对老魔王西博格鲁的大不敬!” 这一番话,瞬间拉近了荻格·冕和令候孤之间的距离。 他愣了愣:“你说,令候孤的儿子死了?是卫佘仲杀的?” “没错。卫佘仲潜伏在令候府里,想必冕王不会一无所知。” 荻格·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分析过,怀疑过。你今日来,倒是明了了。” “魔界的王权之事,侯爷不想管,也没有资格管。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完成老魔王西博格鲁的遗愿,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物归原主。当然,有侯爷做魁煞境坚强的后盾,倘若说有朝一日,荻格·冕王做回王者之位,还望念着侯爷的好,以助其一报魔界的杀子之仇。” 第470章 峰回路转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荻格·冕眨了眨金氓瞳,低头看了看手心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果真是卫佘仲捣的鬼。”他缓缓抬起眼帘:“她也是仗着曾是天界的卧底,要比旁人更早先的知晓令候孤的某些秘密,才敢在令候孤身边逗留并下手。哼!这个卫佘仲同我之间可不仅仅是王权之仇!我的小女儿妖茉莉同样死在她的手里!” 影子杀手眨眨眼没有说话。 荻格·冕转过身看向窗外:“现在想想,幸亏妖茉莉死时,我因其母的身份加罪于她身上便未急着报仇。不然,我和候爷之间,恐怕还会因卫佘仲而搅和得结了梁子。” 说到这儿,荻格·冕笑了笑:“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说白了,也算是天不让我亡。谁能想到对面那座破城里的一个寻常的凡人会和僵尸扯上关系?而且还是将臣身旁的灵祖级僵尸长老璇阴王?!我若那时贸然行动,只怕会将侯爷逼急了,哪儿还有今日活着来握这特悉斯拉姆权杖一说?!” 听完荻格·冕的话,影子杀手附和着说道:“魔王说的不假。虽然说魔不信天命,但是相信魔王在建了项门台后的今日一定也是有所感悟。如果诸魔域的魔王首领没有那么迫切地将野心暴露出来,急于将您扫地出门,您也不会一气之下建这项门台来赌这么大的一方天意!如果您不建项目台,此生,您和侯爷之间,怕是都不会有交集!我也自不会有幸和魔王站在同一片土地上来感叹事与愿违,也感叹,峰回路转!” 荻格·冕转回头:“峰回路转?” 他掂量了掂量手中的特悉斯拉姆权杖,叹了口气:“事儿到这份儿上,我也没有再逞能的必要。三番鬼王来时我便和他说过,我说我曾经多么高傲?我说没有人知道我荻格·冕曾经在魔界里是如何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一心想要夺得王位而吃了多少的苦头?也没人知道,本以为挨到了出头之时,又被诸魔联合打出了魔界并被收了魔种,我是多么的狼狈不堪?!但那个时候,我依旧高傲得很!为什么?因为我有项门台。我身边的辅魔曾经辅佐于天界的雷霆都司,他知晓建项门台的一切秘密。所以我赌!我不惜失掉自己的命,自己的荣辱也要去赌!我赌的什么?说句好听点儿的,我在读信念。可我赌来赌去,一波三折,就像你说的,赌的是命!是天意!峰回路转这个词儿,我喜欢!我发现,自打项门台建起来的那一日,我便总是能死里逃生!但又总是能在看见曙光的下一秒忽然又被乌云给遮上了眼睛!你对我不了解,我也不在乎你是谁。但我只是想告诉你,站在你面前的这个魔王,即便被收了魔种,但他永远都是玄河魔谷·魔界,魁煞境首领荻格·冕王!虽然他风光不在,虽然他同样也不想认栽,可你瞧瞧那邱机堰里就剩下点儿凡人的灵气了。那点儿玩意儿够干什么?进来的人都能掰着手指头数过来,而我又一次一次的为了自保,为了寻求一线生机而将邱机堰里的零能一点一点地释放出去。到头来,毛儿都没有!” 说着,荻格·冕低下头又看了看权杖,沉默了半晌:“我和令候孤萍水相逢。也确实是因为这项门台有了渊源,才有了交集。本应是我去索他来换取灵棺木,结果从最开始蓄谋已久,到最后取灵棺木无疾而终。峰回路转?没错儿!敌人和敌人,居然成了朋友!眼下,我居然能在这种危难的时刻收到敌人送来的这封大礼!我应该高兴才对!化敌为友谈不上,但侯爷的这番美意,我荻格·冕,谢了。权杖我收着,但你转告侯爷,他的丧子之痛和我的王权相比,哪个更重要,我荻格·冕心里自然清楚。 倘若我说你告诉侯爷,说我会替他报仇,那我就是在放屁!呵~我荻格·冕还真就没有三番鬼王那两下子,大眼珠子一瞪的满口胡言乱语。有朝一日我若成为魔界王者,我自然不会放过卫佘仲,更不会放过庞巴诺帝国。但也绝不是因为候爷,我只是得到我该得的!杀掉我该杀的而已!” 影子杀手笑了笑:“魔王的话,白眉自然懂。也正是因为荻格·冕王心性坦率,才让候爷决定将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交还于您的手里。侯爷报仇这事儿,其实并没有全权指望冕王。” “他令候孤有着僵尸系统还怕什么?打就是了!把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屁用没有!” 影子杀手叹口气:“话虽如此。但是实不相瞒,魔王也应该知道,候爷体内还有着墨黎师祖的大修之体,又怎会让侯爷因为一己私欲而擅自差遣僵尸营而和魔界对抗?” 荻格·冕勾起嘴角笑笑:“呵~忘了这茬儿了!候爷这身子命,是谁给他安的?这人跟狗做梦一样,整了这么个身份!简直一个分裂!因为一个人而导致屠界之仗确实不会发生在墨黎师祖身上!” 影子杀手点点头:“魔王还有所不知。府上的三少奶奶怀有身孕,但于今日傍晚也是离奇死亡,腹中的胎儿是鬼胎,现下也已经被唤醒。这鬼胎剥离体内被唤醒后眨个眼的功夫,便将侯爷的一位挚友掳走,并且至今下落不明。侯爷也是分身乏术,心有余力不足。” “鬼胎出来了?”荻格·冕皱紧眉。 “冕王可知这鬼胎出自谁手?和卫佘仲可有关系?” 荻格·冕皱了皱眉转头看向业达目:“三番鬼王是不是说那鬼胎也是他的?” 业达目点了点头:“道长,不仅是鬼王自己说过鬼胎归其所管,从幽冥界这一流年里的职权划属上来看,鬼胎也确实是由三番鬼王所管。您大可以去问问鬼王。” 白眉摇了摇手:“如若这么简单,又怎会让候爷焦头烂额呢?不瞒魔王讲,那鬼胎是变异了的鬼种,根本无从查证,而且吸附人体魂魄的方式和手法也同常规的鬼胎不尽相同。他究竟出自于何人之手,受制于谁,究竟是何目的现在都一概不知。” “变异了的鬼种?”荻格·冕看了看窗外,又伸手指向外面那些梦魇之花:“据说这梦魇之花不同样也是异变了的鬼种?而散发出来的具有一定毒气和杀伤力的尸毒所成?候爷既然都能玩儿这般高尖端的东西,何况是个鬼胎?小小的一个鬼娃子而已!怎么,令候孤搞不定?” 影子杀手顺着荻格·冕的手看了看窗外:“界域不同,异化的灵体灵能以及其异变后的性能都是不同的。我没有接触过异变这个东西。业达目既然能张口叫出我的名字,自然也知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修道者。虽说在修行的时空里我同样有所追求,望有一天能够得道成仙,但在未得道前,这灵种以及变异,白眉我是一概不知。但白眉却知晓,凡是异变就都有极大的不确定性。因为鬼胎现在寻不到踪迹,侯爷害怕自己的兄长凶多吉少。” 荻格·冕转了转眼珠:“要是说不知道这变异了的鬼胎怎么回事儿,其实也容易。他不是和冥界里的地龙台还有左棠冥王府都走得很近吗?问问他们便可。那可都是幽冥界里的老油子,什么不知道?!” 影子杀手低下头想了想:“算了,不探讨这事儿了,越说越远。我也只是顺口提起。想看看这鬼胎会不会和魔界有关。魔王既然不知晓,那咱们就不说这个事儿。” “和魔界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不过,这魔界的事儿倒是可以和你简单说两句,也算是冲着这权杖的面子。我的目的,除了使我邱机堰里的灵能柱达到峰值,一朝从这项门台里出去称王称霸杀回魔界之外,便是有想法取得侯爷手上的灵棺木。其余的,和我无关。令候府有鬼胎这个玩意儿我倒是知道,但出自于谁手却不知道。这个,没必要藏着掖着。侯爷既然能给敌人送来我最想要的,我荻格·冕又何必少说那么一句话,把这好端端送上门来的邦交之友给踢出门外?我荻格·冕自负是不假,可我总归不是屠月天。” 说到这儿,荻格·冕忽然哈哈地大笑起来,并笑得前仰后合的:“我要真有屠月天那两下子,也不至于被人欺负成这般德行!魔界里食婴灵者只有圣魔无量界的血婴女,和这孩童相关的,怕是也只有她最了解。旁的魔界,没有去研究这个东西的。而你刚才问会不会和卫佘仲有关?我倒是觉得,无关。你们只知道卫佘仲办事心狠手辣,雷厉风行。但是我告诉你,这个女人还有一个过人的特点,便是从来不做无用功。即便是最开始时没有看清形势下手下偏,但她也会及时止损。这鬼胎索了令候孤的兄弟,却没有冲令候孤下手。这朋友是个凡人,说到底,目的性和意义,不就是要引令候孤去找这个人吗?卫佘仲可绝对没那闲心养个鬼胎在别人肚子里头待三个月。你知道这三个月的时间,她卫佘仲能干多少事儿?就比如,一边杀掉令候孤的儿子,一边窥探事件的进展。换句话,儿子都杀了,要这朋友干什么?为了雪上加霜?不会是卫佘仲。” 第471章 旁人之手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魔王觉得会是血婴女?” “我可没觉得,我只是就事论事帮着分析一下,多说两句而已。魔界的魔灵性格都极其鲜明。三番鬼王,血婴女和雪天央之间的三角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据说那血婴女还为此杀到了幽冥界。但最后怎么样?不了了之。血婴女的性格,呵~毁了她的脸还能不了了之,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若不是白常厮按着,想必这个女人早都炸了庙儿!而且这鬼胎老老实实的待了三个月才有动静,只是这一有动静却不是符合常理,没动令候孤,没动他身边的儿女,甚至没动你!这说明什么?” 影子杀手眨眨眼:“属下愚钝,还望魔王明示。” “在我看来,这鬼胎确实有可能出自于圣魔无量界,但背后的主使者却一定不会是血婴女,而是白常厮。因为她的性子根本压不住事儿。鬼胎也不会出自于天魔族。赤魂龙骧是何等人物?他不仅不会干这种下三滥的事儿,更不会搞什么异变。怎么说,他赤魂龙骧的性格也算得上是我魔界里的一个奇葩,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奇葩,居然还手握着魔界七成的兵权!他的老本本儿会让我觉得他简直就是个神仙。魔皇军爵更不可能。科那城里的魔灵可都是自诩为魔界贵族组织,人家体内可是流着金子的。若不是塞西莉·弗琳和龙蒂索罗这对儿母子一直因政权有着隔阂,导致什么都不在同一条线儿上。不然,他魔皇军爵绝对可以成为庞巴诺帝国最大的敌对方,并且也有着一定的实力。只不过政权让他们变成了一盘散沙。说回来,如果是白常厮,那这件事儿还真就不太好玩儿了。” 影子杀手皱紧眉:“魔王所谓的不好玩儿,是什么意思?” “我所说的不好玩儿,便是有人想往死里玩儿,并且试图拖一大票人下水。你说了这鬼胎是异变了的鬼种,屠月天一直在建异能机甲兽,这也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即便是老魔王西博格鲁在位时,三令五申的阻止其计划和行动但都未能如愿。现在谁又敢管?就好比我这项门台建起的那一日起,我便清楚,即便我扫荡了所有来者,可魔界里最大的敌人,依旧是他庞巴诺帝国的屠月天!作为魔,生性暴戮可怕吗?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在生性暴戮的前提下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原本我还打算趁魔界内战时便率先补了灵能柱。 呵~太天真了,最后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机甲兽还没看见呢,自己率领我魁煞境这么多的魔灵先把自己饿死在了这破城里!小孩儿的魔灵和婴灵这个东西,在魔界里实际上也是挺让诸魔忌讳的,轻易不会有人去碰触那东西。而异变灵种在我看来,至少应该熟悉这灵种的习性。所以,有极大的可能性出自于圣魔无量界。但麻烦的事儿也随之而来。 我曾听父王说过,这灵能异变不仅需要时机,同样对环境及诸多条件都有着非常苛刻的要求。圣魔无量界位于魔逻河,单凭借这环境条件便不易生成异能。再说,即便他城府再深,也断断比不上屠月天的凶狠。私自制造异能,若是被坦尼湾知晓,那便是表明了在魔界里和其对抗,而他又本不具有优势。 如果异变了的鬼种因异能而生,而这异能在幽冥界里又寻不到,如果真和魔界有关,只能说明圣魔无量界和庞巴诺帝国联手。屠月天的异能从不轻易示人,父王曾多次以各种方式哄骗屠月天展示异能机甲兽,实则是想知晓其军事力量等级。可屠月天从没就范。如果这鬼胎的异变只能是由屠月天加持,那么,他一定是在圣魔无量界那儿得到了极大的好处。” 影子杀手皱紧眉:“魔王觉得,这个可能性有几成?” 荻格·冕转身看向窗外,再一次掂了掂手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高估我了。我一个井底之蛙,见识短浅。这项门台外头的事儿,我能知道多少?” “魔王方才说还有一种可能。是什么?” 荻格·冕转过身:“出自于旁人之手。” “旁人之手?” “对。” 提起这旁人之手,影子杀手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藏巴玄魔。他脱口而出:“难道是藏巴玄魔?” “谁?什么魔?” “藏巴玄魔。还没来得及告诉魔王,这权杖就是从藏巴玄魔的手里夺回来的。” 荻格·冕探长脖子,金氓瞳眯得只剩了一条缝儿:“谁叫藏巴玄魔?” 业达目也是奇怪得很:“是魔界新生的高手?” “魔王不知?” 荻格·冕不屑地笑笑:“这是令候孤起的名?从未听闻魔界里有什么藏巴玄魔的。还是,真的是谁手下新收的高手?” “交手时能够发现,这叫藏巴玄魔的家伙功力极高,且有着异能。” “异能?”荻格·冕越听越糊涂。他抬起手:“你等会儿!他有异能?那不就是屠月天手下的机甲兽吗?” “不!他不是机甲!” “不是机甲?”业达目凑上前,又伸手比划比划自己的身子:“他身上没有那种铠甲吗?不对,不叫铠甲,叫,叫机甲?装甲?就是那种大片的护体的,金属的......” 业达目的话还没有说完,影子杀手摇摇头:“没有,他身上只有一层贴着皮肤的,泛着光的,不知道该叫什么东西的一种,一种叫做衣服吧!”影子杀手一边说着,一边也是眉毛蹙紧。 荻格·冕张开嘴,一脸难以置信地侧头看了看业达目:“他说什么呢?” 业达目愣了半晌,晃了晃脑袋。 “看来这藏巴玄魔的消息荻格·冕王是一点儿不知道?” “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应该也是一个魔灵。但是其身上的灵能之力又似乎超过于我所知晓的魔能范畴。” “魔灵?玄河魔谷的?” “无从知晓。但,但应该是玄河魔谷的。还有别的魔界?” 荻格·冕摇着头:“不可能!魔界里就从未有这个魔!” 影子杀手挑了挑眉:“究竟有没有,想必魔王很快便会知道。” 荻格·冕抬起眼:“为什么这么说?” “他既然索取权杖,自然而然是冲着魔界王位去的。而这项门台里权杖被偷时,我便猜想,魔界的王者应该还没有蠢到这个时候弄出一个不知名的魔来扰乱众人的注意力。毕竟,没有真本事,这注意力的转移一旦失败,可就是跳梁小丑。况且冕王方才也说了,那权杖被偷的时候过手了幽冥界的楼花。冕王既然和鬼王见了面,我猜鬼王也定会告诉魔王幽冥界里现在的形势。所以,这个权杖即便过手了楼花,但却敢肯定的是和鬼王无关。这一点,他并没有说谎。权杖现在回来了,但冕王依旧要提起精神护好权杖,三进三出的,再来一次也不是不可能。” 话音刚落,荻格·冕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特悉斯拉姆权杖,紧张地看向影子杀手:“你是说,他还会对权杖下手?” 影子杀手笑了笑:“那是自然。” 荻格·冕眯紧金氓瞳:“难道,这魔界里有未知的新物种出现?” “是什么都不重要。魔王现在在项门台里,我倒是觉得,魔王现在应该担心的,是这藏巴玄魔会不会冲进来?” “你是说,他想夺了项门台?夺项门台,呵~他有驳咒?据我所知,驳咒现在还尚未凑齐。” “驳咒确实是尚未有人凑齐。可冕王也知道,项门台外面瞬息万变,每分每秒都有可能发生战事,也有可能发生一些骇人听闻且始料不及的灵能异能。奇奇怪怪的一切都无所不在,何况区区驳咒?这驳咒想凑齐并不是难事。” 荻格·冕垂下眼帘顿了顿,忽然转头:“这个叫藏巴玄魔的,魔界里可知道?” 影子杀手眨了眨眼:“还尚未知晓。但我猜,应该是快了。毕竟卫佘仲潜伏在令侯府里,很多事情她又怎会不知晓?” 荻格·冕探长脖子:“如若魔界知道,又怎会没有动静?尤其是屠月天!” 荻格·冕说着又将脖子收了回去:“权杖被从坦尼湾偷走连个响都没有。好端端的,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叫什么藏巴玄魔的,你们说他不属于魔界的任何一个领导者?可为何屠月天现在知道了还不动?都什么时日了,屠月天还等什么?” 说着,荻格·冕勾起嘴角笑了笑,他扬起左手在空中摆了摆:“你和令候孤都不是魔界的,你们不了解。屠月天不动魔皇军爵有他的道理。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想先让魔皇军爵自己内部因政权之变消耗掉一部分兵力。可这藏巴玄魔如若真同你所讲的那样都可以和魔域的几大领导者抗衡,那屠月天又岂有不动的道理?要知道,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冕王是觉得,这叫藏巴玄魔的,是庞巴诺帝国放出来的烟雾弹?” 荻格·冕转过身笑得花枝乱颤:“没错!在我看来,他就是庞巴诺帝国的烟雾弹,混淆视听,让所有人将视线转移到这个陌生人身上。” “可是,如若藏巴玄魔真的是庞巴诺帝国的高手,那他为何索取了权杖而不交回去?” “什么意思?” 影子杀手低下头转了转眼珠:“这权杖索回来后,距离从项门台再次失踪中间可是有好几个时辰。如果他是效命于任何人,他应该第一时间取了权杖交于自己的主子才对,放在身上并且绕着令侯府城,等着别人发现然后再去偷盗?当然,他可能没有想到候爷会对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下手。” 业达目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魔王可曾听说,老魔王除了这几个魔域的魔子之外,还有其它的......” 荻格·冕猛地转头:“你是说父王西博格鲁的私生子?” 影子杀手点点头。 荻格·冕向前走了两步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管他是谁,以冕王现在的精神状态,可绝对不足以对抗外界的战争。” 第472章 异域入侵者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荻格·冕听到身后影子杀手提起的这话,转过头反问道:“对抗外界的战争?刚才我已经和你讲了,魔界权杖虽然在我手,可我赌了我魁煞境的全部身家在这项门台里,我出不去!如果在四十九天时之内,邱机堰的灵能柱不能够达到峰值,或是在此期间外界凑齐了驳咒攻进项门台,我和我的魁煞境便会葬身在这四方破城里!是我没有了斗志!” 说到这儿,荻格·冕转过身,伸手指向一旁的业达目咬牙切齿:“你问问他!你问问他业达目,我荻格·冕在刚进项门台时是怎样的傲娇?我是怎样的画了宏伟的蓝图?我不想称王称霸?我不想统领魔界?我难道不想为自己争口气?令候孤说的没错,老魔王的王权是世袭制!什么叫做世袭?就是王位传承了!传给谁?传给了我,荻格·冕!可结果呢?你以为我想像现在这样活得都不如一只老鼠吗?我原本以为项门台会引起魔界诸多魔域的重视。现在倒好,二十多个天时了,迎来送往的都是些什么货色?!都是些下三滥的手段!有谁是真正要同我发起武力攻击的?没有!这权杖放在我手上,我一点儿都不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荻格·冕说着,便已经移动了影子杀手的面前:“我告诉你。因为魔皇军爵的蓝格鲁星人去坦尼湾偷了特悉斯拉姆权杖并交给了项门台,抛开里面三番鬼王从中作梗,以屠月天的性格,他完全可以摒弃三番鬼王的存在而直接向魔皇军爵发起战争!况且,这庞巴诺帝国还有个卫佘仲,那同样是一个霸气外露的主儿!这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且窃取了王权象征的权杖,俩人居然连气儿都不出一声?!我知道,他们想留存兵力,可留存兵力又是想对付谁?你以为我傻吗?庞巴诺帝国留存兵力并不是为了等着消耗完去对付魔皇军爵!权杖在我项门台魁煞境荻格·冕的手里!屠月天在养兵,他在养精气神儿,他在等着对付我! 而他现在如此不屑一顾,是他瞧不起我! 因为他不想因权杖而在短时间内伤了和魔皇军爵的“和气”! 因为他屠月天笃定我魁煞境会葬身在项门台里!这个兵很有可能用不着出,权杖,便直接回到他手里。你们觉得,这特悉斯拉姆权杖对我来说是物归原主,可对屠月天而言,更叫物归原主! 你知道吗?我魔界的人都瞧不起我,连一个偌大的,如此有影响力的项门台都没能勾起魔界内战,我算什么东西?我出去?我出去打谁?我出得去吗?!我想挟持令候孤取了灵棺木,然后呢?明明是一个三化凡身的普通人,好端端的墨黎师祖的灵能居然被唤醒,再好端端的,居然来了个璇阴王之子的身份,还给我下了一个降头!呵~我荻格·冕上哪儿说这理儿啊?” 说到这儿,荻格·冕的金氓瞳里的光芒黯淡了下去。他叹了口气:“我真希望,事情发展到现在,一样会来一个你口中所谓的峰回路转,也让我有生之年能够出去,会会你们口中那个有着传奇色彩的藏巴玄魔!” 影子杀手眨了眨眼:“冕王不要灰心。既然已经经历了一切皆可能,便要相信奇迹总会发生。” 荻格·冕不屑地勾起嘴角,挑起眼帘抬头反问道:“奇迹?我等着!” “为了防止藏巴玄魔闯进项门台,还是那句话,冕王要时刻打起精神。四十九天时还没到最后,说什么都为时尚早。冕王说不是吗?就好比您手中的这个权杖,冕王可曾想过会由令候孤送来?” 荻格·冕点了点头:“确实没有想到。”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便率两个僵尸灭了梦魇之花。”说着,影子杀手向荻格·冕告辞,转身便欲离开魔殿。 前脚刚迈出去,荻格·冕在身后叫住了他:“这梦魇之花真的能生成太古黑暗战士吗?” 影子杀手转回头:“是的。” “那候爷要这太古黑暗战士,是打算......” 影子杀手笑了笑:“魔王放心,太古黑暗战士如有用武之地,便是对付异能机甲兽的绝佳武器。” “机甲兽?你可知道,如果机甲入项门台,可有什么禁令?” “这个......我还真不知晓。但我猜,因异能机甲兽体内有着魔种,应当和魔界内的魔灵一样不受悬门令限制。” 荻格·冕叹口气:“这要是哪天,屠月天心血来潮真放进来两个机甲,我这小庙儿,还真就养不起那些大佛。” 影子杀手顿了顿,眨了眨眼,转身将派来的两个僵尸体内预先放置好的,能够灭掉这变异尸毒的灵能释放出来。 瞬间,那一片妖孽肆意的梦魇之花黯淡了光芒,随即枯萎凋零。 原本映在荻格·冕金氓瞳里的银色光亮突然不见了。 项门台里又恢复了黑暗。 一如以往。 那些看不见的太古黑暗战士在梦魇之花枯萎的一瞬,随即收编进了僵尸阵营。 影子杀手转过头转身离开,出了项门台。 盛放绽开了数日的梦魇之花突然消失,这让荻格·冕站在魔殿前望着那片地发呆了许久。直到业达目凑上前:“魔王,属下觉得,这道长的话不得不信。他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 荻格·冕缓了缓神儿并慢慢转过身,探长脖子看了看那些因欲望之花而消沉了的魔灵,又闭上眼感受了一下魔殿里久违的安静,深呼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他说的不假。不然,我又怎会费口舌同其分析那鬼胎究竟是不是出自于魔界?只不过,他口中的这个藏巴玄魔,倒是让我自建了项门台至今,第一次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魔王的意思......” “我自然不会觉得他是老魔王西博格鲁的什么人。你所说的私生之子,怕是不能。” “可是魔王,如同影子杀手所分析的那样,如若他真是出自于庞巴诺帝国之手,并且只是一个加持了异能的高手,那又怎会取完权杖之后数个时辰都不交回魔界?况且魔王应该知道,屠月天的庞巴诺帝国除了几个贴身高手是其和卫佘仲极其信任的,而其他为其办事的不仅不会轻易派遣,即便不得不加派重要任务,也是都会派人盯着,以免生出事端。权杖这么大的事儿,他交由一个新生的魔灵,并且无人监视,本就不在常理之中。所以,这个叫藏巴玄魔的极有可能是一直隐藏在暗处窥探王权的,伺机出手的,一个不为人知的魔灵者。” 荻格·冕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权杖:“若分析的是真的,那魔界还在这儿内讧个什么劲儿?不应该齐心协力的先打掉他才是?!” “而且属下觉得,魔界里很有可能还尚且不知这叫藏巴玄魔的存在。” 荻格·冕看看业达目:“不知道?方才那个叫白眉的不是说了吗?卫佘仲一直潜伏在令侯府里,连令候孤的儿子都杀了,她能有什么不知道?” “属下的意思是说,魔界里很有可能在我们项门台之后知晓,所以还未有行动。魔王想想,权杖从坦尼湾被偷出后便一直放于项门台,丢了也是从项门台丢的,并且未经魔界的手。而现在又回了项门台!说白了,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在魔界外头转悠。纵使卫佘仲在令侯府里,但魔王觉得,这个叫藏巴玄魔真如其口中所说的那般厉害,他又怎会不知晓卫佘仲的存在?换个角度,他若知晓,又怎会在取了权杖后在卫佘仲身边等着对方做文章?所以属下猜测,这权杖,令候孤从藏巴玄魔手里夺回来且到手后也没有过多停留便送来了项门台。不管怎么说,这魔界的权杖过了令候府的手,对令候孤来说风险性可是极大。卫佘仲可是分分钟可以拿其府上亲人的性命加以威胁!” 荻格·冕点了点头:“有点儿道理,看来,这权杖的一进一出,卫佘仲并不知晓。即便是庞巴诺帝国笃定了这权杖会是他的囊中之物,也想养精蓄锐。可以卫佘仲的脾气,不见得就任由这等耻辱蒙羞的权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飞来飞去而默不作声。” “所以魔王,这个叫藏巴玄魔的恐怕大有来头。令候孤毕竟是双重高等灵能的加持者,对他的评价都如此过高。魔王要小心才是。” 荻格·冕抬起头看了看天:“怎么小心?你看看天上的月,你能知道明天是什么样的天儿?你能知晓明天他心情好不好会不会再出来?说回来,这月亮的心情好不好,我魔界看它,不也永远都是一样?该来的总会来。我等等屠月天的动静。希望这个叫藏巴玄魔的出现,能让玄河魔谷·魔界里的诸魔首领嗅到一丝火药的气味,也将航船转个舵,将大炮朝向魔界外的来者不善。” “魔王觉得,庞巴诺帝国会有动静?” “必须有。只要他不是魔界王者的高手,他便是个异域入侵者。白眉道长说我精气神儿不好?” 荻格·冕斜着金氓瞳看了看身旁的业达目:“你觉得我精气神儿如何?” 业达目一愣:“还好。” 荻格·冕转过身:“还好?业达目,你真是看我最近没了称王的心思,对你放松了是吗?你知道的,我荻格·冕最讨厌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还行,还好,也许,大概,差不多,可能的......” 业达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第473章 霸王硬上弓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荻格·冕这番话的语气,业达目确实有些日子没有听到了。而这个语气特别像是项门台初建时,荻格·冕有事儿没事儿地拿其撒气时阴阳怪气的样子。 “魔王,属下知错。” 荻格·冕忽然哈哈笑起来。他蹲下身凑上业达目:“你怕什么?怎么,你怕我杀了你?” “不是不是!” “那怕什么?” 业达目没有说话。 荻格·冕缓缓站起身:“魔将云集的时候我都舍不得动你,何况现在?你猜那个叫藏巴玄魔的会不会来找我?” “会。” “为什么?” “因为他要王权。” 荻格·冕转了转手中的特悉斯拉姆权杖,忽然笑出了声:“业达目,你说老魔王西博格鲁若是此时还在,是不是就没有这些破烂事儿?我还在我的魔天塔里。虽然依旧活得有些窝囊,但也永远不会到这般份儿上。现在可倒好,我的项门台在魔界人的眼里,就是个笑话!他们等着看我的难堪,他们也都等着看玄河魔谷·魔界的难堪!刚和那道士说过,魔界从不信天命,因为我魔,就是命!没有一个魔界的王者会认栽的!我魔界的王,都自诩为是天下最无敌的王者。可这自己人还没打明白,让一个异域入侵者给捷足先登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说着,荻格·冕再一次仰天长笑:“哈哈哈哈~我猜我父王现在要是活着,脸都得气绿了!屠月天再能耐有什么用?制造出异能机甲兽又如何?他怎么就不知道,玄河魔谷·魔界的王权由着外界来争究竟意味着什么?!塞西莉·弗琳再雷厉风行,最终不也还是闹了个和儿子因王权反目成仇?霹雳女魔?霹雳了谁?呵~赤魂龙骧拥有魔界最大的军权又怎么样?白常厮守着魔逻河又如何?和我争?最后都争到了外人的手里,连一个本该属于我魔界的权杖还是由外人送过来的。我高兴得起来?都说王者难当,你觉得,难当吗?” 业达目没有说话。 荻格·冕低头看了看他,忽然又大声地笑了起来:“我忘了,你不知道!因为你永远不会是王!你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此时此刻这个藏巴玄魔的出现,倒是让我在脑袋里想起了一句话。” “什么话魔王?” “一句经常用在仙人双界的话——天道,好轮回!这个魔界的王我可以不当,但倘若我当不上,这魔界,谁也别想当!” 业达目依旧跪在地上。听完了荻格·冕的话,业达目眨了眨眼没有做声。 这一次特悉斯拉姆权杖的失而复得,以及白眉道长前来所爆料的藏巴玄魔的存在一事,让荻格·冕忽然改了口。尽管话虽如此,但他如何实施操作,那就是另一码事。 但在业达目的印象中,这的的确确是王权至今,荻格·冕第一次亲口说出王者不当的这种话。 天道好轮回?业达目心下想着。或许荻格·冕是真正切身感受到了世事难料的可悲性,才放出了如此狠话。 荻格·冕撩起长袍迈进了魔殿,却忽然停住身子:“鬼王终于去了。” 业达目一愣:“魔王觉得,鬼王最后落在了谁的手里?” 荻格·冕勾起嘴角:“我以为会落在魔界的手里。虽然这道长没有明说,但听起来,多半是和魔界不搭边儿。没有了鬼王这颗烂鱼,也是时候大开杀戒了。” 【玄河魔谷·魔界】 圣都里凌无影的失踪,尽管赤魂龙骧派人多次暗查却依旧没有得到有力的消息。这也让整个天魔族内的氛围变得愈加紧张。 而为了避嫌,并害怕自己因个人同赤魂龙骧的兄弟情谊而口无遮拦,坏了幽冥界之事。所以,近日以来,木云亭也再没有去魔界。 【圣都·天魔族】 消息的闭塞性让雪天央焦头烂额,坐立难安。而眼下的局势又很明了,明明知晓此事定同圣魔无量界有关,但同时因缺少足够证据而无法向其问责。 这失踪的凌无影便俨然成了一盘死棋。 而心情焦虑的赤魂龙骧也是在雪天央不断的质问中一次一次地将满心怒气发向这事件的始作俑者。 雪天央的心焦让一旁的赤魂龙骧无比抓狂! “你能不能别在这晃?!” “魔王!我怕营救的时间拖得越长,凌无影会出事的。” “我难道会不知道?那你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是能率兵杀进魔逻河去向他白常厮要人?我还是能够出兵到魔界外去搜?诸界都蠢蠢欲动的时候,我广撒大网的将矛头对外,难道不会引起公愤?凌无影究竟是怎么失踪的你自己心里没数?” 面对着赤魂龙骧的训斥,雪天央只能选择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不停地绞着手指。 “我告诉你白常厮为什么这么做!他摆明了就是要让我霸王硬上弓!他摆明了要让我在这魔界先挑头动手!再强加给我一个要夺取魔界政权的名!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丢的是我的儿子,我同样心急!可我不能轻易动手!我若是现在率兵攻下魔逻河,那便坐实了我和屠月天要一同夺权!魔界现在什么形势你不是不清楚!” “可是魔王,清者自清!魔界都知道您的为人!您从未对魔权有过觊觎之心,这在魔界是有目共睹的啊!也不能因为怕人误解就不救凌无影吧?那毕竟是儿子啊!我现在每天都睡不着觉,我生怕凌无影出什么意外!” “怕也要忍!这是你自己挑起来的!佛语怎么说来着?因果!我告诉,我若是出兵,那便是中了白常厮的阴谋诡计!你知不知道,屠月天不用亲自动手,他只要派出任何一个坦尼湾的魔军前去象征性的虚晃一枪,回头便是我天魔联合庞巴诺帝国一同为了抢夺特悉斯拉姆权杖而要将圣魔无量界,将魔皇军爵,将魁煞境的项门台都攻陷!呵~魔界内战终于打响了,众人都乐了,可这仗因谁而起?是我!是我天魔族!是我赤魂龙骧!是我圣都!七成的兵权,我想让人闭口都难!可关键的是,我偏偏不想当这个王者!我若想当,父王在老化时传王位时我便可以站出来反驳!”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 话音刚落,圣都的魔殿外,一个魔将匆匆进来,慌慌张张地环视了一圈儿凑近了赤魂龙骧并在其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赤魂龙骧一惊,转头看向前来通报的魔将:“当真?” 魔将点点头:“是圣魔无量界的魔兵私下聊天被我偷听到的。” 提到了圣魔无量界,一旁的雪天央突然两个箭步冲了过来:“什么无量界?怎么了?圣魔无量界怎么了?是不是凌无影?” 魔将刚要开口,赤魂龙骧却摆摆手让其退下。 雪天央明显慌了,她急忙上前两步:“魔王,他说了什么?是不是有了凌无影的消息?啊?是不是魔王?” 赤魂龙骧下了几级台阶:“他听到魔逻河的魔将私下议论,说凌无影在八宝山。” “哪里?八宝山?为何会在八宝山?八宝山是什么地方?” 自然,八宝山这个地方对雪天央来说无疑是陌生的。但这个消息对赤魂龙骧来说也同样太过于惊讶。他未曾想过,白常厮居然和八宝山有关联! 有了点儿眉目后,雪天央便坐不住了。她在赤魂龙骧身旁火急火燎地不停催促着魔王即刻出兵营救凌无影。 只不过,赤魂龙骧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却没有叫来征战的兵将,而是叫人去唤了白星清。 当魔仆去叫白星清时,雪天央凑近了赤魂龙骧,一脸的疑惑不解:“魔王,眼下这个时候了,您叫他做什么?!不知道影儿时候我们六神无主,现在知道了为何还不行动?!我虽不知道八宝山究竟是什么地方,但我只知道那是魔界外!魔王可知道,在这魔界里,他白常厮和血婴女尚且还不敢对凌无影怎么样,我即便是心急,可心里也多少有点儿数。魔界外?呵~魔王难倒不怕?那可真所谓是一切不在掌控之中!” 赤魂龙骧一直紧皱着眉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魔王!您发兵吧!算我求你!不能再等了!我知道这一切因我而起,只要平安的将影儿带回来,您惩罚我还不行吗?您惩罚我!” 即便雪天央在其身旁声泪俱下,但赤魂龙骧依旧不为所动。这个不为所动,实则是其在心里筹划着作战方案,并未将雪天央的话听进去。 可谁料,心急的雪天央竟然拽着赤魂龙骧的衣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一跪,让圣都魔殿里的诛魔全都惶恐不安起来! “我求您了魔王,别再折磨我了好吗?魔王要是觉得出面不方便,那我去!我去还不行吗?!我去救凌无影!” 赤魂龙骧低下头看了看她:“你去?凌无影被掳走已经有几日,为何一直没有动静?突然之间就出来个八宝山?消息的真假性确定了吗?证实了吗?” 雪天央的脸上还带着泪水。她眨了眨眼:“魔王是觉得这里有诈?” “有没有诈我不知道,既然知道了这个地方,我定会去一试。但眼下还不是时候!不能别人指哪儿打哪儿!万一是陷阱怎么办?” “什么意思?难道魔王现在听到了八宝山存有疑惑,就还要再等?影儿的命啊!您等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凌无影的命啊!” 第474章 东施效颦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难道你听到个风吹草动就要去救吗?今日听闻在八宝山率兵出魔界,明日若是听闻别的地方,难道又要出兵去那儿?你可知,兵战最忌讳的就是散兵出战?!如此发兵的招式,圣都很快便会变成空城!” “不会的魔王!我们有那么多的兵,即便是去救凌无影,即便是分派再多的兵阵也断断不会将兵力全都差走!您可以留常规军驻扎在圣都啊!就算是魔界内部现在因王权蠢蠢欲动,但即便是他屠月天,也还没有胆量敢杀入圣都不是吗?!” 赤魂龙骧皱起眉:“我有我的计划。还是那句话,凌无影是我的儿子,我自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救回他!但任何时候,发兵都要有部署,心有底!尤其是魔界外!” 雪天央缓缓地站起身:“魔王的计划打算什么时候瓜熟蒂落?我若是再多说,魔王是不是同样会分析八宝山同圣魔无量界之间的关系利弊来镇压我?!” “我不是在镇压你。魔界内部因王权暴动。” “可倘若不是在这个时间段,魔王依旧会前怕狼后怕虎!做什么事情都胆战心惊的!” “没有王权这件事,凌无影也断断不会被人钻了空子!又有谁敢动我天魔族的魔子?!” “有没有人敢动,魔王心里清楚!” “雪天央!凌无影究竟为什么会失踪你最好问问你自己!我前怕狼后怕虎?就因为我凡事想得多,我才会是这玄河魔谷·魔界里最稳的那一个!我才会有今日如此大的兵权!” “可魔王有这么大的兵权又如何?!眼看着别人掳了自己的儿子作为威胁,还要在这儿计划?!没错,我知道,怪我!这一切都怪我!我承认我错了!我说了,只要魔王救出凌无影,我雪天央,甘愿受罚!” “受罚?我罚你什么?我是为了罚你就能够现在出兵?我出兵就能够确保一定能够将凌无影救回来,并且万无一失?!” 话音刚落,魔殿外白星清进来。 听去找他的魔仆说了是关于凌无影失踪一事,白星清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在进到魔殿时他的表情也是凝重得很。 但当目光落到赤魂龙骧身旁情绪依旧无比激动的雪天央身上时,白星清还是错愕了一阵。 赤魂龙骧抬头上前两步:“你去帮我办件事。关于凌无影失踪后的地点现在是第一次传出,真假还难以分辨。既然传闻指向了八宝山,那么我们便去八宝山去救凌无影。不过,这八宝山属天师道派。我曾听木云亭提起过,天师道派现在也是道门有变,眼下还不知什么情形。尤其是在不知他同白常厮之间有何猫腻的情况下我不敢冒然出兵。天师道派的死对头玄武派,我曾救过其掌门人海皇神一命。你去找他。有关于天师道派的相关消息,他一定要比我魔界熟络得多。告诉他,必要时,还希望他能够出面帮我前往八宝山营救。” 白星清点点头。 “我怀疑这消息是魔逻河故意放出来的。眼下,冷鸢公主和奎疆也都在魔界,你出入魔界,要比我圣都派遣兵前去一探真假更为安全。” 雪天央看了看白星清,又转头看了看赤魂龙骧:“魔王,您方才还口口声声说着不想因此事而往自己身上惹罗乱,您害怕冒然派遣我们天魔族的魔兵魔将,会让旁人觉得您有意夺取这魔界的王权,更害怕旁人将您同项门台沾染到一起!可您现在多此一举的派遣白星清出去?就算是冷鸢和奎疆也在,也从那星球回到了魔界,可毕竟冷鸢和奎疆投奔的是金魔派的雷颂公!可白星清呢?若是让旁人看见,说到底,白星清不还是与我们天魔族有什么?!魔王怎么现在不怕了?” 雪天央显然有些激动,语气也比方才高了很多,咄咄逼人的架势让整个魔殿内都悄无声息。 赤魂龙骧微低着头,斜眼睛看了看身旁的雪天央:“那你告诉我,我现在要寻求玄武派的帮助,帮助我去八宝山救凌无影,我还能派谁?!” 雪天央扬起脖子:“魔王手上可有着54师和庞魔军团!任何一个魔界的魔兵魔将,哪个不能去玄武派去报信儿?为什么非要是白心清?魔王,我雪天央和您生活了如此多年,一直就没有摸透魔王的心思!魔王总是自诩自己聪明,可为什么总要玩这迂腐的战术?难道在魔王眼里,这仗非要拐着弯儿去打才显得聪明吗?!您派白星清出去,那无疑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他出去的功夫,您莫不如直接派兵杀入八宝山救回凌无影!” 赤魂龙骧转过身:“你是觉得我救凌无影不上心?你觉得我救凌无影不积极?你觉得我不爱我的儿子?你觉得我在眼下这个时候玩儿一场试探真假的游戏是多此一举?我告诉雪天央,我这么做,分明就是在保凌无影,我在保天魔族!你懂什么?!” 雪天央挑了下眉:“魔王,我承认雪天央是失败的。我知道您现在一定恨透了我。如果没有我,天魔族将是这玄河魔谷·魔界上最为安分的一个魔族!您也是这魔界里最高高在上的一个王者,不争不强,一片祥和!可是魔王,您别忘了,我们是魔,不是神仙!你以为你稳坐在这圣都的雪山顶您可以俯瞰群群,您可以掌握着魔界的大局,您以为您手上有着七成的兵权就可以镇压得住屠月天的异能机甲吗?您觉得项门台即便您不提,您不说,就没有人觉得您不争了吗?凌无影刚失踪的时候,魔王还为此去坦尼湾要人!当时你知道吗,雪天央我的心里别提有多激动了。我觉得魔王即便不去争抢这魔界的王位,可那一刻,你是雪天央的丈夫,你是凌无影的父亲,魔王的心里有我和这个孩子。可为什么在同屠月天交手一次之后,魔王反而开始步步退缩?现在已经让人家挤到了犄角旮旯的时候,还在这望而却步?魔王在等什么?魔王在等着圣魔无量界良心发现将凌无影送回来吗?不管您怎么做,七成兵力的天魔族在玄河魔谷的魔界上永远都是旁人的眼中钉!这一刻,您是魔王,是天魔族的首领,不是丈夫,更不是父亲!” 赤魂龙骧眯起双眼:“你说够了吗?!” “我没有!魔王若是不去,我雪天央自己去!我要救我的儿子!即便我雪天央的这几个儿子在魔王眼里都是废物,可那都是我的心头肉!魔王不疼,我雪天央这个当母亲的自会疼!” 赤魂龙骧上前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个时候你来泛滥你的母爱了?你想用你的母爱而葬送我天魔族的性命?” 雪天央忽然歇斯底里的大吼到:“魔王要我怎样?魔王让我等着你派遣白星清去玄武派找那个什么海皇神吗?再等着他回来送信,觉得可以了再出兵吗?如果玄武派那边得到的消息是不可以发兵,魔王打算怎么办?等着凌无影在八宝山上尸骨全无,永远回不了我们魔界?!” “你知不知道知己知彼?!八宝山我从未同其交手过,现在天师道派的局势如何,兵力如何你我尚且不知!况且,我为什么不直接派兵?你知道天师道派本就是降妖除魔的,我魔界就算有再大的兵将可以任由符咒杀戮,但倘若天师道派降妖除魔功力极强,我岂不是带着天魔去送死?” 雪天央忽然勾起嘴角笑了笑:“魔王是为了救儿子而怕死,对吗?我不怕!别人都跑怕,唯我雪天央不怕!魔王知道吗?凌无影,是我雪天央和天魔族首领,赤魂龙骧魔王之间唯一的一条纽带了。我心里清楚,如若凌无影有个三长两短,我在魔王的心里,便也一同灰飞烟灭。没错,魔王前几次教训了我,魔王说的都没有错。我是有了野心,我是也想效仿血婴女,效仿塞西莉·弗琳,甚至是卫佘仲,我羡慕她们,我羡慕她们那样潇洒的活着。可我办不到!魔王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从嫁给魔王的那一刻起,魔王的性格,就注定囚禁了我所有的梦想!” “我囚禁了你的梦想?你有什么梦想?你想称王称霸?你想说一不二?你也想让诸魔俯首称臣?到底是我赤魂龙骧囚禁了你的梦想,还是你自己压根儿就没有看清自己的位置,一直在东施效颦,错上加错?!” 雪天央闭上眼无助地笑了笑:“东施效颦?呵呵~我说什么来着?魔王生错了,空间里的星河。东施效颦,是仙人所说的,是凡人所说的。魔王身在玄河魔谷的魔界却一直有着一颗仙神般的心!如此这般也好,魔王就在圣都当你的圣人!我去救我的儿子!” 说着,雪天央大步地冲出了圣都的魔殿。 赤魂龙骧暴怒至极!他握紧拳头!在雪天央后脚刚要迈出去的一刹那,忽然用魔法困住了雪天央前进的步伐! 雪天央努力还击着,却因力量的微不足道而无果。 第475章 玄武派应援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她转过身,冲着赤魂龙骧吼道:“我去救我的儿子!救我雪天央的儿子!” 赤魂龙骧转过头皱紧眉,双目因为暴怒而呈现成金黄色。他看向面前的白星清抬起左手:“现在就去!” 白星清点点头转身离开。 经过魔殿门前的雪天央时,白星清站住了脚。他看了看那浑身被赤魂龙骧的灵能所罩着的雪天央,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因自己不能说话,无奈地走了出去。 雪天央又反击了数次,依旧无用。 赤魂龙骧冲着左右的辅魔吼道:“看住她!” 雪天央眯着眼:“魔王不是把甲辰子练出来了吗?倘若真的东窗事发,魔王用甲辰子去打呀?!魔王怕什么?说到底你还是怕死!” 赤魂龙骧转身坐在王椅上闭上了眼,他深呼吸着,力求过滤掉雪天央的声音。或许是因为喊累了,挣扎了半天的雪天央没了力气,知道自己也不能够从眼皮子底下溜走去八宝山救凌无影,索性也选择了放弃。 她悻悻地独自一人走回内殿,默不作声。 恢复了安静的天魔族魔殿内,赤魂龙骧缓缓睁开眼望向空旷的远处,透过圣都魔殿透明的墙体望向那皑皑白雪所覆盖的雪山,沉默良久。 凌无影的失踪,赤魂龙骧又怎能不心急? 只不过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魔界里身为一界魔域的魔族王者,如此的情感用事究竟是对还是错? 雪天央说的没错,他是这玄河魔谷五大魔域里最心慈手软的王者,却极其可笑的拥有着庞大的军权。这种军权的配备虽然给了他赤魂龙骧的天魔族无上的荣光,但实则却是压力备至。 他没有屠月天的生性暴戮,他知道,倘若失踪的是屠月天的儿子,屠月天大可以儿子作为诱饵放弃救赎。而对于魔皇军爵,无论是塞西莉·弗琳或是龙蒂索罗,若是科那城的魔子失踪,单凭塞西莉·弗琳便可以全然不顾地出兵围剿。 因为她不计后患。 对于圣魔无量界的白常厮,即便其儿子徒布尔诺已经证实为项门台五大驳咒之一,但其依旧稳坐泰山,并将徒布尔诺继续藏于魔逻河内。他的城府以及血婴女的阴险,总可以让他们在短时间之内以见不得光的任何方式转移或是拆解旁人的意图。 而他呢?正如雪天央所言,在这玄河魔谷的魔界里居高临下的位于至高无上的圣都雪山顶,看似统领着魔界全族的政权,看似一切都尽收眼底,奈何左手是兵权,右手是心肠手软。 他不是前怕狼后怕虎,而是在救自己儿子时他狠不下来心!放天魔族不顾,他更不可能做到无视凌无影被掳了的事实。 雪天央不懂,眼下的时局在不透彻的情况下便妄自行动,无疑等于送死。倘若圣魔无量界真的和八宝山的天师道派有着猫腻,自己前往显然就是中了白常厮的阴谋诡计。魔界的五大魔域里每个首领都心怀鬼胎。 但雪天央有一句话说得没错,坐拥着魔界七成的兵权,无论任何时候,他赤魂龙骧的天魔族,都是众魔族首领的眼中钉。 他怎会不害怕诸魔连起手来将其转移出魔界转而攻了圣都? 他要保的是自己打下的天下!要保的是天魔族,手下诸多的魔灵安生,以及老魔王西博格鲁生前对自己的嘱托。 世袭制的王位虽然没有传承于自己,但他知道,自己永远是父王心中最属意的那个王者。 没有规定,身为魔,心里便不许拥有软弱的一面。 他不是生错了流年和值年之间,而是雪天央并不懂他的无奈和无助。 七成兵权是头猛虎!可真要让猛虎下山,首先要有山路可行,这才是王道。 王权不争,项门台不争,赤魂龙骧想不到如此这般的自己,在雪天央的眼里便就是个无能的王者。自己无能吗?赤魂龙骧坐在王椅上不屑地笑了笑,他在笑自己。这个笑里满是自嘲。 身为老魔王的长子,身为魔界最大兵权的持有者,身为凌无影的父亲,自己的儿子被人掳出了魔界,想要救子却要三思而行俨然是个笑话! 赤魂龙骧叹了口气。他不是软弱和懦弱,这场游戏玩得越来越大,自己被迫已经被卷入到了诸魔之间的战争!况且对方是那个烟不出火不冒,让人一直都猜透不了心思的白常厮。 【圣魔无量界】 消失匿迹许久了的血婴,这一日正好闲来无事,恰巧夜伴微风,便从魔逻河出来散心。恰巧遇见了匆匆欲出魔界的白星清。 血婴女皱了皱眉迎了上去,在魔界的结界处她喊住了白星清。 白星清转头看见血婴女愣的愣,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血婴女挑挑眉:“这魁煞境的王子怎么?被从魔界打出去之后,再回来就不认人儿了?我血婴女可一直以来对你们哥几个没有敌意的。你忘了,从前你还经常去我魔逻河玩儿呢!怎么现在这么没大没小?见了我连声招呼都没有?” 白星清摇了摇头,他伸出手在空中比划着。 血婴女看得有点懵:“你比比划划地做什么?怎么不说话?” 白星清张了张嘴,又伸手指了指自己,随即晃了晃手臂。 血婴女转了转眼珠向前探长脖子:“哑巴了?” 白星清眨了下眼,低下头算作是默认。血婴女将探长的脖子向后收了收:“这是怎么搞的?想当初把你们魁煞境打出魔界也没伤着你啊?你父王不是把你们送到那什么什么星球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最近在魔界住哪儿了?难不成,你随那冷鸢和奎疆也在雷颂公那儿了?” 白星清眨了眨眼没有反应。 血婴女绕着白星清转了一圈儿:“你现在是要去哪里?回项门台吗?” 白星清摇了摇头。 血婴女皱紧眉又问了几个问题,但白星清都因无法回答而让这场对话最终以失败告终。这弄得血婴女一头雾水的同时,心里也是疑团重重。她不知道这白星清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变成了哑巴。 前些日子倒是有人来报,说白星清进了魔界后但却不知所向。因这个白星清在血婴女眼里只是个毛头孩子,对圣魔无量界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威胁,尤其当时正值计划筹备挟持凌无影便没做过多的关照。今日碰巧见到,倒是让其大吃一惊。 血婴女见问不出个所以,索性摆了摆手:“你走吧。若是见到你父王,带我向他问个好。就说圣魔无量界欢迎荻格·冕王重回魔界执掌王权!” 白星清眨眨眼面无表情,顿了顿后,微微鞠了一躬算是告别,匆匆离开魔界的结界,转身不见了踪影。 血婴女翘着脚冲着魔界外看了看,又想了想,随即跟了上去。 这白星清在魔天塔居住时便一直不学无术,魔能进修不到位,加之大脑不灵活,没有心机,所行之处毫无侦查与反侦查的能力。就连血婴女明目张胆地在其身后他竟未曾发觉。 让血婴女诧异的是,白星清居然到了玄武派的蓬海海岸! 因为拿着赤魂龙骧所带的魔界魔牌以及一份魔书,所以,白星清轻而易举地进到了玄武派的玉神洞并见到了海皇神。 而一直隐藏在岸边礁石后的血婴女虽不知这白星清到蓬海究竟和海皇神商榷了什么,但思量一会儿后,便也了然!左不过是天魔族派找的营救凌无影的后援队伍而已。 血婴女咬咬牙,愤愤不平地自言自语的:“雪天央!你用你的娃娃毁了我的脸!想找人帮忙?哼!给你机会!我要让你知道惹了我血婴女的后果究竟是什么!既然想救你儿子凌无影,我便一定要让他死在你的眼前!这样,咱们才算一清两清!” 说完,血婴女化成一团光影回了魔界,并将她所见所闻如实告知了白常厮。 白常厮从魔王椅上站起身,拿起了桌旁的一杯魔灵酒一饮而尽。他眯起眼站在魔殿内看向远处的魔逻河:“天魔族找玄武派?无非就是想知根知底儿地让玄武派帮他救出凌无影。” “可是魔王,他居然派遣了白星清。” 白常厮不屑地一笑:“赤魂龙骧的心思其实很好懂。他是一根筋的人,不用过多揣测。派白星清,不过是想让我圣魔无量界认为魔将口中的传闻他并未在意,也并不会轻易出兵。” “可是魔王,如此一来,我们的计划岂不是会失策?” 白常厮侧过头:“谁告诉你的?何所谓计划?有计有谋,有筹有划,因时事而变,因事事而变,这才叫计划。玄武派虽然和天师道派是劲敌,他能够对八宝山等降妖除魔阵法以及八宝山的地势地形,甚至是法力等了如指掌,但他玄武派却只有一个过人点,那便是同我们圣魔无量界一样,水上优越的作战权!海皇神手上最为厉害的武器便是蛟刹海!陆战,海皇神并不厉害!” “即便他不厉害但魔王也要知道,天魔族找了后援,他便多了一重胜算的可能。” “胜算?把玄武派引到八宝山上,化水战为陆战,并在八宝山的周边大肆埋兵来个瓮中捉鳖!” “瓮中捉鳖?魔王这么笃定赤魂龙骧会亲自率兵前往八宝山营救凌无影?” “他不去,我可以引他去。只要赤魂龙骧离开,即便54师和庞魔军团依旧留在圣都,我手下的棋魔同样可以在圣都的雪山上布阵!到时候只需四步棋,便有了一把可以干掉天魔族的可能,以一解我圣魔无量界的血海深仇!” 第476章 一路货色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血婴女凑上前:“没想到,魔王一直不声不响,居然对我血婴女的感情如此之深。左不过是雪天央毁了我的容貌而已,但没有想到,魔王竟然能下这样一大盘赌注,直接灭了天魔族!” 白常厮斜着眼睛看了看血婴女:“魔亦一样需要有自知之明。你同雪天央乃一路货色!圣魔无量界走到今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无论我怎么讲你都充耳未闻!从项门台在建前后至今,甚至包括玄河魔谷魔界王权之战,我白常厮从未允许过你参与!你的脸如何毁容,需要我多说?希望你有自知之明!我打天魔族,与你无关!只是因为天魔族动了我魔逻河,动了我头上的王冠!所以我势必要奋起反击!” 血婴女勾起嘴角笑了笑:“好好!魔王说什么便是什么。魔王说不是为了我,那就不是为了我!可是,白星清回到了魔界后投奔了天魔族,魔王不想说点儿什么?” “说什么?你是想让我说他赤魂龙骧和魁煞境的荻格·冕有关?” “那倒不是!至少白星清突然变成了哑巴,我倒是觉得这里头挺有意思。” “区区一个白星清不用花费心思去想他。你现在要想的,要做的,便是看好徒布尔诺。项门台二十多个天时已过,驳咒很快便会被所有人提上日程来争相哄抢!而我要去揣测的东西太多,诸如天魔族率兵前往八宝山营救凌无影,庞巴诺帝国的屠月天会不会为了示好而加派人马乘胜追击?” “天魔族和坦尼湾不是前两日刚交了手吗?” “交手又如何?庞巴诺帝国可是依附着他赤魂龙骧手上的54师和庞魔军团而存在。你以为屠月天真的想帮天魔族吗?当然不是。他的路子,傻子都知道。何所谓借着大树好乘凉?屠月天即便生性暴戮,但他依旧还是个颇有心计的王者。更何况,他还有着一个天魔双身的母亲卫佘仲在其幕后撑腰。” 提起卫佘仲,血婴女皱了皱眉:“好久没在魔界里看见卫佘仲了。我还记得老魔王西博格鲁老化时,卫佘仲可是出尽了风头。魔王忘了吗?当时当着五大魔域首领以及几大魔母的面儿,她居然敢放肆的叫所有人称其为这魔界的三魔母!呵~那个样子好生威风啊!那一日,就连塞西莉·弗琳都没有比得过她。” 白常厮转过头看了看魔逻河:“卫佘仲避不露面,定是在研讨着自己的一番称王计划!在她眼里,这玄河魔个·魔界的王者之位,非其儿子屠月天莫属!绝无旁人!” “所以,魔王是等着他庞巴诺帝国率先攻了项门台?” “话虽如此。但眼下来看却不见得。庞巴诺帝国的异能机甲兽定会在魔界因政权内战之后而再使用。这也是他们的庞大计划之一。” “魔王是说,在项门台被攻之前,这魔界里还会有大战?” “大战必须有!不然,谁攻了他项门台又有何用?王者这个东西,可不是你头上拥着王冠,手里握着特悉斯拉姆权杖,往王椅上一坐,众魔便可以俯首称臣的事儿。纵观魔界,你觉得,有谁现在肯卑躬屈膝的认那个坐在王椅上的魔灵为头号王权首领?” 血婴女转了转眼珠,试探性地凑向了白常厮:“如果魔界内战想要争王权,魔王想参与?” 白常厮笑笑:“你说呢?” “我觉得魔王还是参与吧。因为就算是不参与,也断断不会把您从这五大魔域中丢出去!毕竟我们眼前的这条魔逻河也是很让人眼气的存在。” 白常厮转过头看向血婴女:“如若参战难免一死。你不怕?” 血婴女在黑纱帘后勾起腥红的嘴角:“如若不参战,魔王觉得,就能安生吗?” 白常厮转回身走向王椅:“参战的话,你觉得我们圣魔无量界,拿什么战?论兵力,不如天魔族;论凶狠,不如庞巴诺帝国;论杀戮果断,更不及魔皇军爵。” 白常厮说着,又拿起了身旁的魔盏,挑起眼皮看了看站在魔殿中间的血婴女。 血婴女向前两步:“这话说的一点儿都不像魔王。记得很早之前魔王便同我讲过,不要看着自己没有什么,而要看自己,有什么。我们身后的这条魔罗河里便有着玄河魔谷·魔界唯一的水上作战兵力,并且拥有着唯一的水生水生魔兽!这便是我们的优势!化劣势为优势,这仗,基本上便成了一半。” 白常厮将手中的魔酒再次一饮而尽,并将杯子放在身旁的桌上,义正言辞地看向血婴女说到:“我最后提醒你一次。不管这仗何时开战,征战者都有谁,在何处战,你都只管护好徒布尔诺,不要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对外征战,争王权,报仇,甚至有关于项门台的一系列事情都有我白常厮,你不可以再插手!” 血婴女笑笑:“魔王放心,这个轻重我还是知道的。” 可即便血婴女这么说着,可白常厮还是勾起嘴角不屑地笑笑:“就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我对你的性情了如指掌,才会多费口舌并派人看着你,再由你看着徒布尔诺。你的野心一点儿不比卫佘仲及塞西莉·弗琳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当这魔界的第一个女魔王!” 说到这儿,白常厮从魔王椅上站起身并踱步到了血婴女面前,恶狠狠地说道:“收起你的妄想!在魔界王权之战中,你没有任何资格!更不配痴心妄想!任何时候,魔界的王者只能是正统的魔子继位!就算我们五个都死绝了,轮也轮不到你!” “魔王说笑了!想当女魔王这事儿,恐怕都是好久之前的一句笑谈了。血婴女我现在记性不好,早都已经忘了。魔王又何必放在心里自找堵心呢?” 白常厮收回探长的脖颈:“忘了最好。你知道你最缺的是什么吗?” 血婴女侧着头看向白常厮:“魔王觉得,我最缺什么?” 白常厮眯起眼:“刚才说过的,自知之明。不要让我在知道你私自前往坦尼湾,前往天魔族,甚至是前往科那城!不要在任何时候背着我去同其他魔域搞小动作!我替你报你毁容之仇,你唯一能答谢我的,便是老老实实的看好徒布尔诺!其他的,与你无关!” 说完,白常厮向前两步隐没在空气中不见了影子。 留下这偌大的魔殿里呆愣在原地的血婴女。 白常厮的这番话掏心掏肺说了不止一次,可即便说一百万次,对于血婴女这等女人来说简直也是在做无用功。自从毁了容貌之后,血婴女确实没有了之前的傲娇,更没有心思想当魔界的女王。不过,这并不代表她甘心窝在魔逻河里。 原因是什么? 倘若说雪天央对赤魂龙骧的恨是在于赤魂龙骧的优柔寡断,那么血婴女对白常厮的怨气,便在于白常厮城府太深,永远让人捉摸不透。甚至是其心理的想法,心理的人,心理的一切都让血婴女研究不明白。 说到底,血婴女需要的魔王王者是什么样的?是类似于屠月天的那种,凡是战争皆有他,凡是战争必要赢!也就是她需要自己和这样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魔王首领捆绑在一起而提升自己的存在感! 只可惜白常厮不是。 她曾经痛恨白常厮在老魔王西博格鲁在位时的数千万年里,费尽心思只夺得了魔逻河水生魔兽的掌管权。而其他的,狗屁不是。 而这水生魔兽的掌管权优劣度又实在是太过于明显。好到让她觉得自己可以上天,又劣势到了自己觉得低人无数等。 看好徒布尔诺是她的职责,作为母亲她也自然知晓。只可惜,白常厮对她高看了。 血婴女对徒布尔诺的母子之情,是介于雪天央和卫佘仲之间的。也就是说,说有也有,说无也无。而在王权与欲望面前,儿子的身家性命对其来说,又不值得一提。尤其是一个从幼年便身体孱弱的魔界王子,根本就不具备兵战和政治的执掌能力,所以,这一日看见白星清后的血婴女,即便在白常厮的教诲之下默不作声,但内心却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庞巴诺帝国·坦尼湾】 与此同时,三日时限未到,鄂伦古尔善便到了庞巴诺帝国找到了屠月天,并将五阴卜阳王告知其有关于特悉斯拉姆权杖被一个新出现的藏巴玄魔所掳走时,魔殿里的诸魔都不淡定了。 卫佘仲从椅子上站起身:“你说谁?叫什么?藏巴玄魔?权杖在他手里?从项门台偷走的?” “没错。” 卫佘仲扭过看向坐在魔王椅上的屠月天:“魔王!魔王可知道藏巴玄魔什么来头?” 卫佘仲这么一问屠月天有点儿懵。 这突然的发问也让站在魔殿中央的鄂伦古尔善有点儿不知所措。 屠月天皱紧眉:“母后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卫佘仲扬了扬头:“没什么意思。只是这项门台自打建成那日起,我多数时间都在令侯府城,魔界里诸魔的新动向以及新生的魔界高手,我又怎会知晓?” 第477章 小别,胜新婚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卫佘仲的话虽然合情合理,但是她转头看向屠月天的表情里却满是质疑。没错,她怀疑这个叫藏巴玄魔的出自于屠月天之手,主要是他身上有着异能。 而之所以越过她私自夺取权杖,那便是怕卫佘仲会学塞西莉·弗琳来一个母夺子权。 屠月天直了直脊背下了几级台阶:“母后难道不记得前两日我说的话?庞巴诺帝国,永远不能没了母后。这个叫藏巴玄魔的同我屠月天没有半点儿关系。如果母后怀疑我私造异能机甲勇士而夺回特悉斯拉姆权杖,是为了有朝一日拥有王权而视您不顾的话,母后可以想想,以我屠月天的性格,倘若真想和您反目,又何必做得如此张扬?” 卫佘仲勾起嘴角笑笑:“我相信屠月天魔王是个聪明人。魔王可以不和我讲尊卑有序,可以不认我这个母亲,但大局当前!这魔界的王位,必须由我卫佘仲在魔王背后作为强大的支撑力!不然,即便魔王有着异能机甲兽和异能机甲勇士,但依旧不会是令候孤的对手。” 屠月天没有再说话,卫佘仲也一直站在其对面,两人目光炯炯! 眼神里虽然没有杀气,但这言论的内容和语气依旧让坐在一旁的鄂伦古尔善有些局促不安。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前来报告藏巴玄魔的存在,便引发了母子二人因为这全政权之争的口舌。 眼下自己是想走不能,想留也不是。 鄂伦古尔善端起桌旁的茶盏喝了一口放下来,抬起眼帘瞅了瞅母子二人,暗自叹口气没有再说别的。 于他而言,项门台这趟浑水他现在真的是懒得趟了,尤其是和眼前这两个生性的主儿打交道。 正在他看向面前地面默不作声时,卫佘仲忽然转过身看向他:“敢问古尔善大人,是从何知晓这一秘密的?难道,特悉斯拉姆权杖从项门台被这叫藏巴玄魔的偷走,并且一直握在手里,大人一直都守在项门台旁看个究竟?以我对大人的了解,大人可仅仅是个生意人,也足足是个生意人而已。无利不起早。虽说我这庞巴诺帝国的交椅大人是一直稳坐着,可这么大的事儿,大人居然没有谈条件而先行告知?难不成,大人现在也开始替别人做事了?” 古尔善挑挑眉:“夫人说笑。我鄂伦古尔善自始至终都是生意人,只谈交易,不谈感情。我能替谁做事?这藏巴玄魔本就是魔界的,而魔界里,我现在也只是和咱庞巴诺帝国有着往来。夫人说的没错,我自打进来,没有谈条件便直接自报家门,将肚子里的这点事儿抖落了出来属实让人有些意外。而实际上,这也算得上是我古尔善的新玩法。” 卫佘仲转正身子:“新玩儿法?什么意思?大人想怎么玩儿?” “我发现这项门台之战太过于复杂,复杂到我头疼脑热的。今日我进了这魔界入了坦尼湾,我再一出去,自然而然就会有人上杆子找我打探庞巴诺帝国的消息。所以,这个新玩儿法就是,倘若魔王和夫人想让我闭嘴,那么就可以掂量掂量今日送过来的这个藏巴玄魔值多少东西了。” 卫佘仲愣了愣,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古尔善大人这是无师自通,还是受了高人指点?怎么觉得你这老狐狸越来越精了?!游走在几界之内,真是如鱼得水!不得不感叹,也佩服得五体投地。只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卫佘仲依旧不解,还望大人答疑解惑。” “夫人请讲。” “大人方才说你出了这魔界,自然就会有人向你打探我庞巴诺帝国的消息?可是大人又知道庞巴诺帝国什么消息呢?我想给大人的封口费,可并不取决于大人前来告知的藏巴玄魔,而在于大人肚子里,那些能够被我敌军所知道和掌握的,有关于我坦尼湾的星星点点。大人说,难道不对吗?” 鄂伦古尔善笑了笑:“夫人说的极是。论心智,古尔善在夫人面前那便是雕虫小技,见笑了。” 说到这,鄂伦古尔善站起身:“实际上也很简单。这个叫藏巴玄魔的,即便是我今日前来告诉了庞巴诺帝国,可这个人的存在也不是个能隐藏得了的秘密。相信很快诸魔便都会知晓。而其身上有着异能,在常人眼里自会认为出自魔王之手。我的存在,便可以让众人将矛头引向旁处,不给庞巴诺帝国徒添烦恼。” 屠月天眯起眼:“鄂伦古尔善大人这是在威胁我?想来吃个空饷?” 古尔善转头看了看屠月天:“魔王多虑了。眼下这个时候,宝贝不要,钱财不要,任何的消息我也不想知晓。今日反客为主,我来同坦尼湾做一场交易而已。” 屠月天皱起眉:“你讲。” “魔王和夫人不用问我这藏巴玄魔是怎么知道的。我古尔善横行诸界,靠的就是信誉。此条消息的可靠性,我敢做担保。但是,这叫藏巴玄魔的究竟出自于何处?我自不知道。外界的舆论现在全权指向屠月天魔王,而项门台一事我现在也不想参与了。只当消停地在我的元山上头休息些时日,等着项门台之战平息之后再出来晒晒太阳。所以,我可以在可能的情况下在外界平息有关于藏巴玄魔和权杖同坦尼湾的亲密关系。但条件便是,庞巴诺帝国的这把交椅,我鄂伦古尔善选择暂时放弃,无福消受。” 卫佘仲走上前仰起头,她看向鄂伦古尔善:“大人是想卷铺盖卷儿走人?” “夫人这话说的,恕古尔善不懂。卷铺盖?古尔善每次来庞巴诺帝国也只是小酌两口茶水,何曾留宿?更难有铺盖一说。若是庞巴诺帝国这茶堪比金银贵重,有偿有价,夫人大可以开口报个价格。付费如何?” “付费?呵~说起茶贵如珍宝,我庞巴诺帝国的东西,向来都是无价的。大人怎么付费来个一买一卖?”卫佘仲说着,眯起了眼。 “夫人,这么舍不得鄂伦古尔善?” “大人,有个道理不知知不知晓。这世间最难断的,便是叫关系两个字。项门台之事,大人既然沾染,那想甩,还真就难办。” “夫人,恕我直言,有关于项门台的一系列秘密,现在已经基本上都浮出了水面。怕是唯一不得知晓的便是第五个驳咒。当然,这个驳咒也不会太久。古尔善是一届糙人不假,但却从不动武,只玩儿脑子。而现在这项门台却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畴,我古尔善这么多年所经历的大小事,惟这一件是烧心烧脑,烧肝烧肺。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乏了。我认栽了,说白了,我不玩儿了。我古尔善从不受制于任何人,作为自由者,作为当事人,我不想玩儿,夫人又何必强求?再说了,我的存在,有的时候对庞巴诺帝国还真就不一定能够起到正面的作用。我退出,何乐而不为?” 卫佘仲笑了笑:“大人没懂我的意思。只是交往这么久,大人突然之间不告而别,庞巴诺帝国,甚是想念!” “不告而别?夫人别逗了!这不是明着告诉了吗?” 卫佘仲挑了挑眉:“是告诉了,但告诉的含沙射影,云里雾里。总觉得古尔善大人有话没有说透,也总觉得大人,匆匆一别,再见却不知何日,心中不舍!” “夫人这话说的,真是让我古尔善受宠若惊啊!恐怕夫人是这天地之间唯一一个还惦念着我鄂伦古尔善的人。但是大战在即,相信夫人现在也是忧心忡忡,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古尔善同庞巴诺帝国之间,自然不会是后会无期,而是来日方长!只是小别而已。” 说到这儿,古尔善探长脖子凑近了卫佘仲:“夫人,自古有句话叫做,距离产生美。所以拉开点儿距离,我不在中间挡着光,很多事,其实更明了了。夫人就当我鄂伦古尔善同庞巴诺帝国之间是一对儿恋人的调情,小别,胜新婚!” 卫佘仲低下头勾起嘴角笑了笑:“我何曾说过大人碍眼的话?大人真是上了年岁,考虑的事情多了。” 鄂伦古尔善后退几步,没有再搭卫佘仲的话茬,而是转头看向了王椅前站着的屠月天!双手扣拳鞠了一躬:“影子杀手也好,还是让我窥探项门台,或是凌无影诸事也罢,恕我古尔善最近害了风寒,失眠心悸,能力有限。藏巴玄魔算是我鄂伦古尔善送给魔王的,有关于项门台的最后一道贺礼!古尔善有自知之明,此时宣告离别,为的是能保全身而退!还望魔王和夫人成全!大恩,叩谢!” 说罢,未等屠月天回话,转身便匆匆离去。 鄂伦古尔善离开后,藏巴玄魔这个名字一直在屠月天的脑海里久久回荡着。他在口中喃喃念叨着:“藏巴玄魔?” 安乍凑上前:“魔王,听鄂伦古尔善大人的言论,这个叫藏巴玄魔的可是有着异能者,但又不太像机甲。” 屠月天默不作声。 第478章 水魔派VS金魔派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他一直皱紧眉头。头上的一对魔耳虽然没有响起轰鸣的死亡瓦斯,却也一直在隆隆作响着。 藏巴玄魔的出现让他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这个严重性已经不关乎于魔界内部的政权之争。他所分析的同荻格·冕一样,有限的信息所能提取出来的,都直指这个叫藏巴玄魔并非魔界哪个首领新晋的高手。 卫佘仲转过头朝向屠月天走了几步:“魔王在想什么?” 屠月天愣了愣:“没想什么。” “不管这叫藏巴玄魔的究竟出不出自于玄河魔谷现有的五大魔域,还是他另有其人,魔王是时候宣誓主权了!” 说着,卫佘仲转身离去。 看见卫佘仲离开,安乍再一次凑上前并压低了声音:“看魔母的样子,像是在怀疑这藏巴玄魔出自于您的手,并且是为了偷取特悉斯拉姆权杖,而后好同其分立政权。” 屠月天轻轻点下头:“我知道。母后觉得这藏巴玄魔是我的人。” “魔王不用再解释解释吗?不然这误会越来越深......” 屠月天抬起手叫停了安乍的话:“她若认为是我,那就是我好了。” 【天魔族·圣都】 当赤魂龙骧坐在魔王椅上心中思量着接下来的计划时,殿外,一个魔将慌慌张张地冲进来:“魔王!魔王不好了!大事不好!三基摄涟王和金魔派正在交火!” 赤魂龙骧一惊:“在哪里?” “就在金魔派首领雷颂公的魔宫前!魔王是否需要增兵援助?” 赤魂龙骧刚一抬手却顿了顿:“等等再说。” “是。” 魔将退下。 赤魂龙骧皱紧眉,他对袁哈掣本就有气,也正是因为有气,他才不想出兵帮衬。 于是,这便又是一出难上加难的戏码。 对于赤魂龙骧来说,不出兵援助显得自己没有人情味儿,而出兵,又让自己和魔皇军爵变成了对立关系。 他连救自己儿子都要千万般小心以免树敌,可这袁哈掣倒好,说打就打,不管不顾。 他的气不打一处来,在心中痛骂着袁哈掣。 水魔派和金魔派之间的恩怨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一直吵嚷着要动手。先不说谁吞并谁,眼下这节骨眼儿,凌无影事件袁哈掣又怎会不知?这个时候向雷颂公动手,分明就是害自己于被动局面!居然还能大言不惭的要求天魔族出兵?! 哼!真是不知轻重! 因这次交战是袁哈掣牵的头,直接冲到雷颂公魔宫前杀了个措手不及!而雷颂公的兵权又被塞西莉·弗琳所收缴,这让无法发兵的金魔派妥妥的成为了败阵的一方! 逮到机会的袁哈掣对金魔派的大肆围剿,大有一种“痛打落水狗”的意味! 首战告捷的水魔派耀武扬威的,并于自己的魔宫前嚣张跋扈地举办了庆功之宴!灯火通明,载歌载舞的好不热闹! 而这一战,金魔派却是窝囊至极! 金魔派的兵力镇压水魔派本就是小菜一碟,但却因为塞西莉·弗琳和龙蒂索罗这对母子的政权之争而被迫牺牲了雷颂公,这让雷颂公有苦难言。 好在他雷颂公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尽管此次败了阵并让袁哈掣占了上风,但对他来说,这一战并不能实质性的说明什么问题。 虽然窝囊气是有,但还不至于无法忍受。 不过,一向心高气傲的冷鸢公主看到自己的父王如此的被水魔派欺辱,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而冷鸢自然没有勇气和资格去向袁哈掣甚至是赤魂龙骧问责,但她却有一个能够让其奚落并聊以发愤的人选,那就是,雪天央。 怎么说都是平辈儿与平级,加之凌无影一事,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于是,冷鸢决定前往天魔族向雪天央的伤口上撒把盐,也算是为父王撒了一口气。 来到圣都天魔族的冷鸢公主越过了正殿,直接来到了内殿后侧。 此时正坐在自己的床旁,心里依旧有着怨气并暗自发呆的雪天央,在见到前来的冷鸢时,她原本柔弱的眼神里突然现出了凌厉。 “你来作何?” 冷鸢瞅瞅,轻蔑又傲慢地回答了一句:“没什么!听说你儿子丢了,前来慰问一下。知道你一直爱子心切,这凌无影也算得上是你最后的一个寄托,好端端的儿子突然失踪,魔王又不待见,我怕你承受不住,再选择自灭!” 雪天央自然知晓冷鸢的话里是满满的奚落和嘲讽,她自没有这般的好心。 毕竟,老魔王西博格鲁在位时,她们之间的关系便不好。加之联手将魁煞境打出魔界,也有着她雪天央的一份功劳,而这一切,冷鸢又怎会不知? 雪天央从床旁站起身,勾起嘴角笑笑:“多谢冷鸢公主,大老远的从多拿舸星系回来,特意看看我的生死!劳你惦念了!只不过,恐怕我雪天央要让公主失望。爱子心切不假,但还不至于一朝丧命。我雪天央的心眼儿还没有那么小,生死乃大事,怎能说了就了?” 冷鸢笑了笑:“别逞能了!都是当母亲的,你骗不了我。瞧瞧你那眼睛,刚哭完吧?怎么,是魔王又惹你生气了?” “我的家事就不劳冷鸢公主费心了。” “哎,我也想不费心呐!只不过,你那不省心的父王不让啊!瞧瞧,你父王此时在他自己的魔宫外头载歌载舞,又唱又跳的,全然没有在乎你这女儿的伤心之处!我还真是替你着急!堂堂的三基摄涟王,怎么就不想想你雪天央的为难之处?我虽替我父亲打抱不平,但更多的,是心疼你!” 雪天央下意识的向窗外看了看,又转回头:“父王本就是个战将,心思不细。况且,凌无影一事我也并未和他说太多,怕其伤心。我父王现在在做什么,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你又何必前来挑拨离间?要知道,我和我父王之间那也是血肉至亲,你挑不了的!” 冷鸢哈哈大笑起来:“挑事儿?你真是小瞧我了!我一个被你打出魔界的魔灵,原本在魔界里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也是魁煞境的女主人,现在倒好,落魄到了从多那舸星系回到母家要暂住在父王身旁。本还想像个孩子一样在父王身旁讨个安稳,多待些时日,怎料就有人见不得我好,非要将我魁煞境赶尽杀绝?!” 雪天央皱皱眉:“不知冷鸢公主此话从何说起?你都出了魔界,已然和这魔域里的诸魔都不构成威胁。难不成,还有人花费心思在你身上下功夫?” 冷鸢探长身子凑近了雪天央:“那就要问问你了。” 雪天央很是疑惑:“问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有话直说便好,何必绕来绕去?” “不知道?你父王袁哈掣刚刚攻打了金魔派,并且大获全胜!我是不是得为你父王庆贺叫好?” “父王打了金魔派?怎么可能?” “这么大的事情,在玄河魔谷的魔界里也算得上是历史性的一刻!不是你父王赢了,他又怎会在自己的魔宫前夜夜笙歌?雪天央,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一战,可真的不怎么明智!你要知道,我父王的金魔派代表的是谁?他不仅代表了塞西莉·弗琳,更是代表了龙蒂索罗,金魔派,是魔皇军爵魔权的象征!你动了金魔,那便是同魔皇军爵宣战!我听闻,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已经被三番鬼王私自差遣了蓝格鲁星人而从坦尼湾里偷走并交给了项门台。甭管那权杖现在在哪儿,怎么,天魔族不会幼稚到真想和庞巴罗帝国沆瀣一气,一同对抗魔皇军爵吧?别以为依仗着庞大的军权,又有着无人能敌的异能机甲兽便可以轻易的对付科那城!因为,霹雳女魔的称号,可还真不是空穴来风!这一次是圣魔无量界动了你的小儿子凌无影,惹急了魔皇军爵,你可还有三个呢!你真的要为了你父王,为了天魔而让自己成为孤家寡人?最后还落得六亲不认,被赤魂龙骧扫地出门?那我冷鸢同样作为女人,可真是替你太不值了!” 冷鸢公主的一番话让站在对面的雪天央皱紧了眉:“你是说,父王对金魔派动了兵?什么时候?” “怎么这么大的事儿,你父王没有和你打招呼?不能啊!有这么强大的后盾,水魔派才敢为所欲为,不是吗?若不是你和天魔族给了你父王勇气,他又怎敢在这节骨眼儿上,惹火上身?” 虽然不在理并且占着下风,但是面对着冷鸢的奚落,雪天央顿了顿,直起身子:“即便是父王打了金魔派并且大获全胜,那也只能说明,金魔派不敌我父王!” 冷鸢笑得前仰后合:“你真的这么认为吗?我一直以为你父王是个光明磊落的首领,不会干这种小人得志的事儿。你知道为什么他选择现在对金魔派下手吗?那是因为,塞西莉·弗琳和龙蒂索罗之间因政权纷争,收了我父王手上的兵权!这个秘密我也不怕告诉你,因为内变再怎么分裂,面对外敌,魔皇军爵始终是一致对外的!没有兵权拿什么指挥?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被你父王趁虚而入!这仗赢的,可真是让人臊得慌!传出去都有损三基摄涟王的颜面,更是往天魔族的脸上抹灰!倘若我是你,我可真是为有这样的父王而感到蒙羞!” 雪天央没有说话。 只不过,沉默了数秒后,她忽然勾起嘴角笑了笑:“你来和我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想告诉我,儿子都丢了,不要因为父王得志而耀武扬威的?” “聪明!我冷鸢喜欢和你这样聪明的人打交道!就好比当初把魁煞境打出玄河魔谷的魔界,你不遮不掩的并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这一点,我很赏识!” 雪天央笑了笑:“我用不着你赏识。既然你把我当姐妹,我也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以为荻格·冕王建了项门台,你便可以有朝一日的随着杀回魔界重夺王位,坐回你的夫人!” “呵~不管如何,魁煞境建的项门台,诸魔现在不也都围着其转悠呢吗?这就是不争的事实!换了别人,还真就不一定有这胆量!” “胆量?我劝你还是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得好!项门台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状态,难道你心里没数?” 冷鸢刚要开口,雪天央忽然笑了起来。 冷鸢皱紧眉:“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笑我问的话毫无营养。我忘了,现在的项门台,你还真就不知道里头究竟怎么了。” 说到这儿,雪天央向前探了探身子凑近了冷鸢,并附在其耳边小声说到:“你知不知道,霍乙香死了?” 冷鸢一惊!她虽然没有回答知不知道,但其表情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第479章 雷颂公的无奈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雪天央神秘兮兮的继续说道:“我问你,你知道霍乙香是怎么死的吗?” 顿了顿,雪天央勾起嘴角:“荻格·冕王亲手杀死的。” 这个消息一出,冷鸢身子为之一震! 雪天央收回探向前的身子:“荻格·冕王对霍乙香的感情如何,你作为妻子,心中自然知晓。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能一刀杀死,这说明什么?即便项门台有朝一日会风起云涌杀个回马枪,可你这个公主对魔王来说,又算什么呢?挚爱?伴侣?仇人之女?呵~你们的家事我自然知道的都是皮毛,但有时候,旁观者,是清的。荻格·冕王对你究竟如何?天知地知,众人皆知!他早就不喜欢你父王效命于魔皇军爵,这种关系的尴尬性,让他和魔皇军爵之间一直不温不火,也只能是不温不火!想要统治玄河魔谷的魔界,又怎能少了科那城的参与?一旦某一日功成名就,魁煞境的荻格·冕王凯旋而归,你觉得,他第一件事儿要做的,是什么呢?” 冷鸢瞪圆眼没有说话。 “杀了你冷鸢!斩断他无法掌控魔皇军爵的这一阻碍!” 冷鸢晃着头:“荻格·冕王是我的丈夫,他生性如何,我定会比雪天央你清楚得多。说回来,项门台里的事儿,你怎么又知道?难不成,你进了项门台?” “这世间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如何知晓你不用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我父王之间的事儿,你我都无法插手!眼下,我天魔族烂事儿缠身不假,可你冷鸢也千万别骄傲得太早!你我之间相比,你的命运,那才是真正的岌岌可危!” “尽管我一直不喜欢霍乙香,但我仍然不能相信是魔王亲手杀了她!此事定是有人造假,故弄玄虚!” “究竟是真是假,早晚会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刻。你又何必着急?倘若你急于求证事实,那就亲自前往项门台一探究竟,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哦对了,忘了和你说,妖茉莉,也死了。” “妖茉莉也死了?” “没错。我还可以告诉你,白星清活着,但是是从项门台里逃出来的。只不过这个可怜的孩子,出来时被冕王用魔灵致了残,永远不能说话了!” 冷鸢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魔王为什么这么做?” 雪天央眯起眼:“你方才不还说,那是你自己的丈夫,你比任何人都了解吗?他为何这么做,你猜?我告诉你白星清和妖茉莉的事儿,是意在提醒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奎疆!你的生与死,时刻牵动着他的命运!” 冷鸢公主眉毛皱得极紧。她看向面前的地面:“不可能的!冕王难道要赶尽杀绝?” 雪天央挑了挑眉:“赶尽杀绝这词儿不错,用得好!依我看,荻格·冕王就是想赶尽杀绝!莫不是,他觉得自己出不了这项门台了,魁煞境以及魁煞境里的魔灵早晚都是一死。若你们随他这么死,太难看了,还不如他赐死体面一些!还有一种可能,那边是,荻格·冕王自己心中有数,自己的项门台定会有成功的那一日。成功,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广阔的玄河魔谷都归他一人所有!他将是这魔界里战无不胜的王者!拥有着全魔界魔灵的拥戴!这般殊荣他不想让你们和他共享,所以,趁乱都杀了,借口也好找。不是吗?总比成功之后再来个大肆屠杀,落个口舌是非之名。” “魔王不会的!” “会与不会的,你还是关上门儿自己好好想想。想不明白就继续想!直到想明白为止!”说着,雪天央冲着门外喊道:“送冷鸢公主!” 说完,雪天央将目光收回看向呆愣在原地的冷鸢:“冷鸢公主,慢走!保重!” 【雷颂公魔宫】 离开雪天央魔殿的冷鸢和来时的状态大相径庭。关于霍乙香,妖茉莉和白星清的事儿,她自然不用去项门台里去求证。 在她和奎疆回到魔界时,确实只听闻白星清有出入魔界,而旁人却是杳无音讯。而这么久,项门台里有关于霍乙香的一切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寻不着踪迹! 冷鸢开始后背发凉!她怕了! 自己的枕边人荻格·冕王究竟会不会做出这种残忍的事儿,冷鸢心里拿不准,但信的成分居大!不信的那部分,也是自己给自己的定心丸而已。 荻格·冕虽是自己的丈夫,但是魔界的魔天塔里,他的心里话多半是同霍乙香倾诉。而自己对魔王而言,显然就是那个攀龙附凤者。不对,不是攀龙附凤,而是一个妥妥的势利者。 雪天央说的也没错,因为自己父王雷颂公的特殊身份而让自己同荻格·冕之间的关系也是一直僵持不下,说冷不冷,说热不热。 可感情之间就这种温突突的感觉最熬人。 她知道,荻格·冕对自己有怨气也有怒气。可是抛开自己,荻格·冕对霍乙香的感情她是看在眼里的,并且曾不止一次的因为此事而吃醋,大闹魔天塔。 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能让荻格·冕对霍乙香及其孩子都赶尽杀绝? 这件事情对其来说无疑是细思恐极的!不用雪天央提醒,单单是这几个有关于死亡的消息,她便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处境的危险。 回到府上,雷颂公正因白日同袁哈掣的战事头疼而独自饮着烈酒。 抬头看见进来的冷鸢,问道:“你去了哪里?” 冷鸢的脸色很难看:“我去了天魔族。” “你是为父王报仇去了?” 冷鸢没有说话。 雷颂公放下酒杯:“为何你替我去伸张正义,回过头来却是这副德行?” “父王,我听说,霍乙香和妖茉莉都死了。” 雷颂公一愣:“怎么死的?是有人杀进了项门台?征战而死?” “不是,是荻格·冕杀的。” 雷颂公眨了眨眼垂下眼帘,半晌没有说话。 雷颂公的沉默让冷鸢一下子六神无主了起来。 雷颂公作为金魔派的首领,这种身份和头衔一直是冷鸢引以为傲的资本。但面对着亲手杀了霍乙香的荻格·冕,雷颂公选择的沉默,让冷鸢开始害怕。 她扭过头:“父王怎么了?父王也震惊对吗?” 雷颂公摇了摇头:“冷鸢,你带着奎疆回多那舸星系吧。” 冷鸢皱紧眉:“为什么父王?难道父王觉得荻格·冕真的会把他身边的这些妻儿赶尽杀绝吗?” “荻格·冕究竟能不能做得出来父王不知道。我能肯定的是,没有人会拿你和奎疆作为威胁荻格·冕的筹码。可即便如此,冷鸢,父王高高在上的金魔派首领头衔,可以是你的避风港,却也同样可以成为害你的武器。” 冷鸢凑近雷颂公:“父王是怕魔皇军爵内战,我会成为其中一方威胁父王的筹码?” “不仅仅是魔皇军爵。今日同水魔派一战以残败收场。可随后塞西莉·弗琳便恢复了我的军权。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同水魔派之间的战争丢了魔皇军爵的脸面!” “可父王今日败给袁哈掣,不是他塞西莉·弗琳收走您兵权所致吗?” 雷颂公点点头:“这兵权的恢复,说白了,再同水魔派征战,我便不仅仅代表金魔自己,而是魔皇军爵与天魔族之间的战争了!你了解父王的为人。魔界里这些派系该收编的,我早已收编在囊中。而水魔派,不是我没有能力,就因为他袁哈掣是天魔族雪天央的父王。多一个水魔派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倘若是不收他,天魔族和魔皇军爵的关系便会维持在一个常态的水平。如果父王告诉你,在之前收复水魔派的战争中,我曾两次故意放走了袁哈掣而转头向魔王报告战争失利,你会不会觉得父王太感情用事?” 冷鸢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冷鸢,你的性格像你母亲,生性过于好强。这也是父王当时为什么求着老魔王让其答应这门婚事,将你嫁给荻格·冕。在父王眼里,荻格·冕在魔界里虽称不上英雄,但有其母后玉魔灵的专宠,老魔王对魁煞境的厚待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身为魔,父王不敢奢望和平,但父王辅佐魔皇军爵这么多年,对于魔界政权之争,王权之战,手足反目等等同样已经见惯不惯。父王不是没有野心,我在年轻的时候也曾想一并吞了这魔界里所有的魔族派系。但后来父王发现,我真正吞并诸魔派的那一刻,就是我雷颂公这个名字登上诸魔域首领死亡单上的头号!王者怕什么?怕你功高过主,怕你既为其所用,又不能为其全部所用。王者是矛盾的,一方面想扩充兵力,一方面,还要镇压打压手下的势利。虽说魔派和王权相比不值得一提,可我只要一统魔族派系,我便不再是现在的雷颂公!父王一直放着水魔派不动,也是为了自己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更是为了赤魂龙骧和龙蒂索罗之间的兄弟情义。只怪袁哈掣并不懂我的意图,居然敢在这节骨眼儿起兵。” 第480章 海皇神的密函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说到这里,雷颂公站起身:“父王现在的局面很被动。我效忠于魔皇军爵,有些战是不问想与不想,父王都要听从魔王的指示。而冷鸢,我希望你清楚,当魔界特悉斯拉姆权杖因科那城的蓝格鲁星人被偷,当庞巴诺帝国为了权杖以不动声色作为还击,当天魔族的凌无影无端的失踪,当圣魔无量界血婴女的容貌被毁,也因魔界外魁煞境的荻格·冕奎,也是我的女婿建了那个项门台起,当父王重新被塞西莉·弗琳授予了兵权欲再次和水魔派交手,你知道吗,这看似寻常又不寻常的一切背后,都是死亡在叫嚣!” 冷鸢从未见过父王如此这般严肃! 她是个直性子。雷颂公的话有些深奥,尤其是涉及到了政权问题,并且画着圈的给她讲着利弊关系。但冷鸢依旧有点儿懵。她只知道眼前的金魔派首领,自己的父王雷颂公遇到了棘手的难题,可这难题究竟是什么,又意味着什么自己无从得知。 她上前两步:“父王到底想说什么?” “父王劝你带奎疆快点儿回到多那舸星系!因为父王手里的屠刀再次举起,我和水魔派之间势必会有一个你死我活!并且了断得会极为痛快!” 冷鸢皱紧眉:“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有个了断?” 雷颂公转过身子无奈地笑了笑:“为什么?我如果和水魔派不停的交手,这场拉锯战势必会牵引更多的魔域参进战争中而做文章。战线拉得越长,对大家越不利。不管我和袁哈掣之间谁赢谁输,父王都免不了无缘见到荻格·冕成功的从项门台出来的那一刻了。” 雷颂公最后的这一句话,冷鸢听懂了。她握住了雷颂公的手:“父王,您太消极了!不就是同水魔派征战输了一次,怎么就看不到呢?” “父王若是输了,便是死在袁哈掣的手下。父王若是赢了,便会死在天魔族的刀下!而你一样冷鸢!你我都受制于人,即便水魔派不攻打我,你以为,项门台成败与否,我雷颂公和你冷鸢未来的日子会好过吗?实际上,父王很早之前便想和你说了,老魔王西博格鲁将王位传给荻格·冕的一刻,父王便知晓我们父女未来的路是何等的艰辛。父王夹在魔皇军爵这对儿母子之间已经危难重重,而荻格·冕的性格缺陷又太过于明显,就像你方才告诉我,他亲手处置了霍乙香?呵~他对霍乙香如何父王怎会不知?可你想过吗?他能对霍乙香下手,而你又有着我这样一个辅佐于魔皇军爵的父王,荻格·冕有一万个理由可以杀掉你!” “但是父王,我虽然属魁煞境,但我不是在咒他,他毕竟是奎疆的父亲。照现在项门台的形势来看,我所听闻的,只怕是荻格·冕不会从项门台里成功的出来,这项门台也不会如他所愿。” 雷颂公勾起嘴角笑了笑,他抬起手摆了摆:“你太天真了。项门台若成,你会死在荻格·冕的手里;项门台若是不成,你便会死在这玄河魔谷·魔界诸魔首领的王权之战中。留你何用?荻格·冕最初将你和奎疆送于多那舸星系,现在想来,也算是救了你。你听父王的,带着奎疆回到那里,至少可以保住性命!父王别无选择了,而你不同!” 冷鸢皱紧眉摇着头:“父王,我不相信荻格·冕会杀了我!” “你为何不信?” “我,我不知道。或许......或许是我丈夫,是奎疆的父亲,或许是因为我对他了解......” “冷鸢!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你真正了解的,尤其是感情和心性这个东西。别忘了,荻格·冕是魔,我们是魔,你脚下的这方地域叫做魔界!听闻人心都可不古,你为何又对魔痴心妄想?!霍乙香的死就是给你最好的一记耳光了!” 冷鸢抬起头:“可是父王,我不想离开。” 雷颂公抬起头看了看冷鸢:“你从小个性就强,这么多年,似乎除了让你嫁给荻格·冕一事你没有太反抗,其他的,父王同你讲什么你都不听!生死攸关!父王尽力保你。但你作为魁煞境的女主人,荻格·冕的妻子,奎疆的母亲,我言尽于此。路,你自己选吧。” 说到这儿,雷颂公叹了口气。他低下头看向面前的地面:“将你嫁给荻格·冕,是我雷颂公最错误的决定。” 冷鸢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冷鸢正如雷颂公所言,生性要强并不会说软话,那些有关于情感的言论对她来说都是不屑的。就好比雷颂公在此时自责一样。冷鸢有心想去安抚一下父王不要多心,但最终还是被高冷所打败。 冷鸢踟蹰着。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像父王所说的那样逃出玄河魔谷的魔界以求保住一命,还是留下来赌一个未来? 逃出魔界,命是保的,却背上一生的耻辱。这个耻辱对冷鸢来说,不可忽视。 【天魔族·圣都】 冷鸢走后,雪天央只觉得自己心里发堵。她一面担心着白星清是否带回了消息?赤魂龙骧是否已经发了兵?同时也担心着自己父王袁哈掣会不会因这场战事的傲娇而再次兴风作浪。 雪天央在自己的魔宫里坐立难安。她不敢想像接下来会因父王而徒增多少本可以避免的战争!又会不会因为水魔派的主动出兵而影响到营救凌无影的计划? 思来想去,雪天央决定去父王的魔宫里看看。 她本想从魔殿的后侧出去,但想了想还是绕到了主殿内。目的是想探探八宝山那边的消息。 雪天央的再次出现,让分立在主殿两侧的魔将和魔仆都紧张起来。他们害怕这个不淡定的天魔族女主再一次歇斯底里的咆哮,再一次和魔王发生争吵。 赤魂龙骧抬起头斜着眼看了看她:“我真是小看了你和你父王。火烧眉毛的时候,居然出兵去打了雷颂公?并且还赢了?” 雪天央听出来赤魂龙骧话里的话,她垂下眼帘:“我也是刚听说。” “我听魔将讲,你父王现在正在魔宫前大设宴席,吃着庆功宴。你说,我这个女婿,是不是也应该去敬杯酒,以示道贺?” 赤魂龙骧说到这儿,将手中的杯盏放在桌子上:“我就不太清楚了,这究竟是庆祝自己打赢了金魔派,还是在庆祝我天魔族凌无影失踪?” 雪天央皱紧眉:“魔王不要乱想。凌无影不管怎么说,也是父王的孙儿。知道失踪时父王一样心急如焚。” 赤魂龙骧不屑地笑笑:“心急如焚?你透过魔殿向外看看,圣都的西南角落灯火通明!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们这对儿父女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按套路出牌?” 这句话,让雪天央又不淡定了。她抬眼看了看赤魂龙骧,张开的嘴想了想又选择闭上。她知道自己声嘶力竭的嚎叫与嘶吼都没有让赤魂龙骧明白,在自己心底,他和儿子大于一切。那么,再说什么都是徒劳。 就好比赤魂龙骧也是一样,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想让雪天央和袁哈掣了解自己身为天魔族王者的尴尬处境,却同样在最后上演了一出对牛弹琴的戏份。 赤魂龙骧的话点到为止,便也没有再继续。 他转过头看向雪天央:“你是来等白星清?还是要去你父王那儿?” 雪天央一愣:“白星清有消息了?” “没有。有的话我会派人告诉你,省着你担心我不出兵。” 雪天央愣了愣,转身欲回内殿。 “你不去看看你父王?他刚打了胜仗!能够赢了金魔派,那可是你父王一直以来梦想。眼下梦想成真,你这当女儿的不去庆贺庆贺?” 雪天央站住了脚,没有回答,回了内殿。 赤魂龙骧手里端着魔酒,看着雪天央的背影勾起嘴角,自嘲般的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从蓬海出来的白星清怀揣着海皇神所写的,有关于八宝山营救凌无影的详细战略图和一些忠告的信件,匆匆赶回魔界。不料,半路却遭人劫杀,并索取了其怀中的那封隐秘信。 一直在圣都魔殿内苦苦等着白星清的赤魂龙骧在约定的时间内没有见到其现身,开始坐立难安。 他在魔殿内踱着步。随着时间的流逝,赤魂龙骧心里清楚,白星清多半是遭遇到了不测。只不过,此时的赤魂龙骧却还觉得,这应该是圣魔无量界下的诱饵,白星清只是当了个替死鬼而已。 实际上,白星清的死,还真就和圣魔无量界无关。 就在赤魂龙骧焦急万分的时候,却意外的等到了一个人。 庞巴诺帝国屠月天身旁的辅魔,安乍。 安乍慌慌张张地来到了圣都。 赤魂龙骧转头见到安乍的一瞬诧异得很。 “见过魔王!” “怎么是你?” 安乍站起身,匆匆忙忙地走到了赤魂龙骧身旁,并从怀中拿出了那封秘密信件:“魔王。此信应是玄武派的海皇神为您亲手所写的,关于营救凌无影王子的密函。” “密函?此书怎么会在你手上?” 赤魂龙骧一边疑惑地展开信,问着。 安乍没有回答。 那封信函打开一看,上面却是海皇神亲笔。只不过,最下面的几行字因为纸张褶皱而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字体也有些分离,但依旧能够看清大概。大意是说,要让赤魂龙骧亲自前去救凌无影,此事方能事半功倍而成。 安乍观察着赤魂龙骧的反应。 第481章 驳咒·徒布尔诺——庞巴诺帝国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见赤魂龙骧对信件无疑问,安乍才回答:“回魔王!白星清在回魔界的路上被人偷袭遇害。而今日魔界结界处驻守的魔将是坦尼湾的,我恰巧奉屠月天魔王之命前去巡查,碰巧见到。事发突然。恕属下妄言,白星清自项门台出来后一直留居于圣都,而此事属下一直略有耳闻。所以猜想,白星清选择在此刻出了魔界,定是为魔王办事。这才趁那偷袭者欲搜其身时与其交手,并夺下了这方信件交与魔王。” 赤魂龙骧皱紧眉:“可看清偷袭者是何人?” “圣魔无量界,白常厮魔王的贴身辅魔。” 赤魂龙骧点点头:“知道了。” 见安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赤魂龙骧再次转头看向他:“可还有事?” “魔王恕罪!此封信件,安乍是按照正规的魔界流程办事,所以,事先请示了屠月天魔王。魔王知晓此事非同小可,怀疑是圣魔无量界挟持了凌无影王子并囚禁在八宝山。眼下,屠月天魔王也是对凌无影王子的安危忧心忡忡,这才叫我第一时间将信件交于魔王。我们魔王的意思是想问,需不需要庞巴诺帝国出兵援助?” 赤魂龙骧眨眨眼:“替我谢过屠月天。兵力的话,我天魔族足够。” “好。属下告退。” 安乍走后,赤魂龙骧再次打开信件仔细一瞧究竟。或许是因为救子心切,这信件里的内容他并未觉得异常。随即唤来了54师统帅,调遣了一部分魔兵,并亲自率兵前往八宝山! 赤魂龙骧的亲自出征,此方阵仗之大加之头一遭,在魔界内所掀起的轩然大波着实不小。 亲自出兵,让在内殿的雪天央心里忽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此番所为正合她意,但隐约之中,她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冲到主殿内不停地问着赤魂龙骧身旁辅佐的魔将:“魔王是亲自出征了吗?白星清回来了吗?” “回夫人,白星清死了。” “什么?死了?那魔王说要找的玄武派呢?” “玄武派写了一封信,是由安乍送来的。” 提到安乍这个名字,雪天央的心里咯噔一下:“安乍?为什么会是他?” 【圣魔无量界】 同样,得知赤魂龙骧率兵出了魔界之后,血婴女找到了白常厮:“魔王,真是想不到魔王下手这么快。我只是同魔王刚闲聊一会儿,魔王便想出了方法让他赤魂龙骧亲自出兵!现在已经出了魔界!要知道,赤魂龙骧那可是稳坐在玄河魔谷的坐家子,甚少出魔界行军的!” 血婴女说得是得意洋洋的,然而,站在面前的白常厮却是脸色阴沉,久久没有说话。 血婴女以为自己的话白常厮没有听到,便上前两步。刚要开口,白常厮忽然眯起眼:“有人要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魔王什么意思?” 白常厮没有回答,而是急忙叫来了身旁的辅魔:“去!马上前往八宝山,将驻扎在八宝山的圣魔无量界魔军全部撤回!将棋魔叫来!” “是!” 一旁的血婴女听得一头雾水:“撤军?魔王这时候这是做什么?赤魂龙骧的兵阵已经前往八宝山了!我们的目的不就是要让他尝一下丧子之痛吗?这个时候选择撤兵,难倒前期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不要了吗?” 白常厮依旧没有理会血婴女,他只是径直地向前走着,一直走到了魔殿的门前。 血婴女见白常厮并没有理会自己的话,索性跟了上去:“魔王难道不报仇了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能让魔王从八宝山撤兵?” 白常厮转过身:“你没有动白星清对吗?” 血婴女一愣:“魔王为何这么问?我是见到了白星清,可我确实没有动他。魔王这么问,难道......” 白常厮转过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屠月天!” 血婴女皱紧眉:“屠月天?屠月天怎么了?” 话音刚落,王殿外,棋魔匆匆进来。 棋魔这个魔灵从外观上来看倒是有点儿文风乐骨的意思。或许是因为其所修的魔能特殊性,让其放眼望去和这圣魔无量界有那么点儿格格不入。 “之前同你讲的计划,现在可以实施了!” “是魔王!”棋魔刚要转身,白常厮又叫住了他:“等等!找一个最佳精准的坐标点位,争取一招拿下!” “明白魔王!棋盘下在圣都雪山上,精准点已经测量好,万无一失!致命棋是第三步!只要天魔族在三步棋之内朝向魔逻河动武,棋盘便会立即锁死,形成一盘死棋!随即发生雪崩!如若在三步棋之内天魔族没有对圣魔无量界下手,棋盘便会显现于雪山之上,计划破灭,对圣魔无量界也十分不利。” 白常厮摆摆手:“知道了。去吧!” 见到棋魔的离开,血婴女又凑上前:“魔王!八宝山那边真的打算放弃了?我的脸就这样白白毁了容貌?我还没有让她雪天央尝到丧子之痛呢!我曾经说过的,我要让凌无影死在她的面前!” 白常厮猛地转过头,眼睛里充满了愤怒:“棋魔都已经出动了,你为什么还不闭上你那张嘴?!” 血婴女皱皱眉:“棋魔虽然出动了,但魔王心中也知道,正如他方才所说的那个棋盘,想要锁成死棋,同样有着一定的风险性!赤魂龙骧若是按照我们心中所想,那么大功告成!如若他不按意愿所行,那便是将我们圣魔无量界剥了皮一样的亲手送去了天魔族!这场输赢都五五分成的游戏,又怎可称之为报我的容貌之仇?” 白常厮上前两步,伸手抬起血婴女的下巴:“那你告诉我怎么办?难道现在眼看着屠月天真的插手了八宝山,我还要迎头而上?” “可魔王这么做,不仅前面所做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了,还会将八宝山好不容易所结的盟拱手让给了屠月天!” 白常厮探长脖子:“你的心里最好时刻记着一句话,只需要这么一句!我,白常厮,才是这圣魔无量界的魔王!你,什么都不是!” 说完,白常厮隐没在空气中不见了踪影! 计划失策让血婴女愤恨至极!她歇斯底里的在魔殿内砸着东西,拿着身旁的魔仆出气,却没有人敢作声。 “我只是想让雪天央血债血偿!我只是想让雪天央一样得到她该有的惩罚!我错了吗?我哪里错了?!怎么可以说毁了我的脸之后便可以安然无恙?谁允许的?是谁?!是谁允许她雪天央毁了我的容貌之后便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不公平!她凭什么可以不用忍受这世间的痛苦?为什么杀个凌无影都要如此的吃力?凭什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偌大的圣魔无量界难道杀不死一个魔界的孩子?!哼!雪天央!雪天央!” 血婴女一边说着,一边将身子扶在桌子上。她因为情绪极度暴躁而导致面容扭曲。原本斑驳粗糙的面容此刻也如干涸的大地般,一块一块的向下落着肌肤的表皮!甚是恐怖! 血婴女用力拽下面前的黑纱:“哼!”这个女人疯了!此刻这张恐怖的脸上醒目的已经不仅仅是那妖艳的红唇,还有那因为仇恨而猩红了的眼! 她猛地转头看向魔逻河外:“我不求任何人!我血婴女的仇,我自己去报!” 说着,她疯了一样直奔向圣都! 身后的一众魔仆大声喊着却依旧无济于事。 血婴女的离开让惊恐万分的魔仆急忙去禀告了白常厮。 “魔王!魔王!夫人去天魔族报仇了!” 白常厮一听,从魔王椅上猛地站起身。刚要冲出魔殿,面前忽然现出一大团烟火拦住了他的去路! 白常厮下意识地隐没在空气中!但烟雾极大,即便他试图以隐没的方式寻求穿透烟雾的方法,却依旧无用。 这团无名的烟火持续的时间很长,硝烟弥漫在魔逻河的上空!那烟雾刺鼻的味道惹的魔逻河内的魔兽嘶鸣不已,躁动不安! 本以为在烟火袭击之后会有兵将来袭,结果等了半天却未见任何动静! 硝烟渐渐散去! 严阵以待的魔将和受了惊吓的魔仆也都面面相觑着。 “这烟从何处来?” “不知。” 白常厮在魔殿内四处环视着。他皱起眉听着眼前前往魔殿内的诸魔将纷纷上报的消息:“魔逻河水域未见异常!”“魔兽悉数还在,未见异常。”“魔军阵营未见异常。”“设施完好,未见异常!” 就在白常厮想着这离奇的烟雾时,忽然,门外的魔将便匆匆前来:“报告魔王!王子徒布尔诺不见了!” 白常厮一惊!他咬紧牙关:“查!给我好好的查!查徒布尔诺去了哪儿,被谁带走?魔界里的诸魔域都要好好的给我查查!” “是!魔王!” 白常厮攥紧拳头,一拳打在了身旁的桌子上!“砰~”的一声,桌子轰然倒地。店内的众魔将和魔仆纷纷跪地! 第482章 囚禁血婴女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实际上,白常厮虽然口中说着要查,但他心里从知道徒布尔诺失踪的一刻便已经有了答案。 能动徒布尔诺的,并且扰乱他作战计划的,伺机下手的,只能是幕后的始作俑者——庞巴诺帝国,屠月天。 而徒布尔诺失踪得如此没有“技术含量”,这让一直捂着按着的白常厮有了赤魂龙骧相同的心境,有苦难言。 门外,魔将纷纷来报:“魔王!尚未知晓小王子的去向。事发当时烟火浓重,魔逻河内的士兵都以为即将发生战争,均严阵以待着,并未曾有人留意到小王子的失踪情况。而且,而且,诸魔域也没法儿查......毕竟这事儿无法质问,更无权搜查。” 魔将说得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而得到白常厮的降罪。 白常厮摆了摆手:“下去。” 他坐回到魔王椅上。刚坐下就有兵将来报:“魔王!夫人在天魔族内同雪天央夫人正大大出手!” 白常厮低下头:“不用管,打去吧。” 【天魔族·圣都】 天魔族魔殿里,血婴女发了疯一样和雪天央交着手! “雪天央!我原本以为你是这魔界里最乖巧的魔域女主!真是万万没想到,你居然心思如此歹毒!你居然敢冲我血婴女下手并且毁了我的脸?!你以为,你还能再见到凌无影吗?” “还我儿子血婴女!” “还你儿子?我把儿子还给你,那我的脸呢?我的脸谁来还?” “你若有恨,大可以对付我!为什么要伤害凌无影?” “我不伤害你,又怎会让你知道,这世间能让人痛彻心扉的仇恨,便是毁掉他最在意的东西!”说着,血婴女再一次腾空跃起向雪天央发起攻击! 两个人你追我赶,将魔殿内的诸多物品和摆设全都打翻在地! 打斗十分激烈,但一旁的魔将看着却又不敢伸手!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时,门外一魔将匆匆跑进来:“夫人!夫人!小王子徒布尔诺不见了!” “什么?!”这个消息让血婴女颇为震惊!她转身匆匆冲出魔殿直奔回魔逻河! 血婴女的离开让雪天央长吁了口气。 魔仆冲上前扶住了她:“夫人!您可还好?” 雪天央大口喘着粗气摆了摆手,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快!快把这魔殿收拾收拾,恢复成原样!不要让魔王知道!” “是夫人!夫人您是受伤了吗?” “我没事,不用管我。”说到这儿,雪天央缓缓的将目光移向面前的地面,喃喃的说道:“这算不算是报应?” 没有回应。 雪天央顿了顿,自答到:“应该算是吧。” 魔仆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却也没有搭话。 他扶着雪天央回了内殿。 【圣魔无量界】 披头散发的血婴女回到了魔逻河。 “魔王!魔王!徒布尔诺怎么了?怎么了?” 白常厮坐在魔王椅上猛地抬起头:“我让你看着徒布尔诺,你干什么去了?” 白常厮的声音很严厉,像是在怒吼,更像是在咆哮!伴随着魔逻河里魔兽的嘶鸣声更显得震耳欲聋! “我......”血婴女又上前几步:“魔王!徒布尔诺究竟去了哪儿?去哪里了?失踪了?他怎么会失踪?我明明让人看好了他,刚才还在的.....” 白常厮抬手就给了血婴女一巴掌:“你叫人看着他?而我是叫你看着!这就是你送给我的厚礼是么?” 血婴女知道自己做错了,她不敢反驳,只能伸手扶上脸。顿了顿,她扭过头再次问向白常厮:“魔王,徒布尔诺被谁抓走了?是谁?” 白常厮步步紧逼,血婴女步步后退:“我还想问你,究竟是谁抓走了徒布尔诺?!” “我?我不知道!” “你做母亲的不知道?反过来问我?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眼下,你只需要看好他,其他的事情你一概不要管!可你竟然为了报自己的私仇而放任徒布尔诺在行宫里,被旁人抢占了先机!” 白常厮说着,甩手又给了血婴女一巴掌! 血婴女跪在地上:“魔王,魔王我当时,我,我方才是听闻魔王说要在八宝山撤兵,我一时心急,所以才,所以才冲去了天魔族......” “所以你和雪天央交了手?所以徒布尔诺会被人掳走,对吗?你瞧瞧你这副样子,像什么?!” 徒步而诺的突然失踪让血婴女也慌了神儿!所以,无论白常厮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敢辩驳!毕竟白常厮三令五申并且只交给了她这一个任务,可看来看去,最后却还是从自己的手上看丢了。 “那魔王,我们现在......” “现在?血婴女,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给我呆在圣魔无量界里,没我的允许,不许踏出内殿半步!” “可是魔王,那徒布尔诺......” 白常厮探长脖子眼神凶狠:“我会尽我所能去救!但怎么救,你只管用眼睛看,用耳朵听,把你的嘴给我闭上!作为项门台的驳咒,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你的这个儿子,多半是回不来了!” 说着,白常厮便要走! 血婴女上前两步拽住了白常厮的衣角:“为什么回不来了?我不能关在内殿里!我不能!” 白常厮猛地一踹,血婴女应声倒地:“为什么?因为他是项门台的驳咒之一,这就是我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让你一定要护好他的原因!一旦从我们手上失手,你我便不再是徒布尔诺的父母,根本没有能力去保护他!你还记得吗?我说过你什么?” 白常厮说到这儿蹲下身子,并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了血婴女的脸庞:“我说过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可真是爱我爱到了极致,连我评价你的话,都能够演绎得淋漓尽致!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血婴女怯怯地抬起眼看向白常厮没敢说话。 “早知道你容颜被毁就可以大煞你的威风,那我就不应该给雪天央留有机会!由我白常厮亲手早早的毁了你这张脸,现在的你,是不是就安分守己了?” 说完,白常厮起身走向魔殿外:“看好她!即便这魔界的天塌下来,没我白常厮的命令,也不允许给我放出来!如果你再敢无事生非,我便要了你的命!”说完,白常厮消失不见! 此时的血婴女半低着头,一头长发全都垂在眼前,凌乱不堪。她坐在地面上久久都没有起身。 魔仆上前扶了两次,最后却也只能陪着她一同在这魔殿内选择沉默! 血婴女对于自己方才的鲁莽深感后悔。徒布尔诺的失踪是血婴女在这玄河魔谷的魔界里失去力量感与存在感的直接因素! 不过,如果说她的沉默里有关于自己儿子作为驳咒被偷所带来的伤感能够达到一成的话,那余下的九成,便都来自于她不忍面对自己即将在这魔界内销声匿迹的事实。 血婴女的野心确实是极大的。就像是白常厮奚落她一样,她曾幻想自己是这魔界的女王,她曾幻想自己有一天能够功高盖主的镇压住屠月天! 对于血婴女的为人,白常厮不是不知。也正是因为她的野心太过于锋芒毕露,才让白常厮一次又一次的选择以爱的名义假意纵容其为所欲为。 当然,于白常厮而言,或许他也未曾想到,自己有一天名正言顺的将血婴女打入了“冷宫”之内,竟是因为自己儿子的丢失。 这对于一对儿夫妻来说,多少是可悲的。 血婴女从未像现在这般颓废。 不,是绝望。 她知道白常厮所谓的软禁意味着什么。 不管魔界未来是盛世太平,还是翻云覆雨,硝烟弥漫,一切的璀璨与辉煌,一切的颠沛流离,都与她血婴女无关。 血婴女曾一度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她觉得是命运对自己的不公。就像是自己容貌被毁的初期,面对着白常厮的不屑与冷漠,血婴女也曾对其质问着为什么,凭什么。而白常厮也曾像赤魂龙骧一样不厌其烦的和她讲着因与果的哲学论调。 但奈何,这两个男人都忘了,即便是玄河魔谷的魔界,依旧是男女有别。 男人心中的仇恨,可以不受世俗而干扰。他可以有关于王权,有关于兴衰荣辱,有关于情爱;而女人之间的恨,可以来自于方方面面! 除了自作孽之外,还有着太多与情感相关的,不可释怀的东西在里面! 这些东西是仇恨的阴影,是仇恨的砝码! 只会让天平的两端更为失衡,而永不会持平! 许久之后,血婴女慢慢起身。她就那样散着一头长发,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傲娇和嚣张跋扈,此刻的她不再在意自己的容貌,她如同空了的壳,在丧失了自由的一刻,全然崩塌在欲望的大厦上! 她缓缓地走回到了内殿,没有一点声响! 血婴女的遭遇,让圣魔无量界的魔仆都唏嘘不已。 正如众人眼里所见的那样,失掉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容貌,血婴女就像是折断了翅膀一般,继而失去了儿子,失去了丈夫,失去了权威,而现在,又失去了自由! 自由对血婴女来说是什么? 是无上的追求,是未曾见过的魔逻河上空的蓝色的天!是竞相追逐的大雁,一切,不过是欲望撒下的迷雾,过眼云烟! 被囚禁起来的血婴女话变得越来越少也很少进食。 她以一种绝望向白常厮对抗,她同样用无言来和命运争抢着未来的曙光! 只不过,一切都无济于事。 囚禁欲望肆虐张扬的血婴女,算得上是白常厮蓄谋已久的谋杀!这个城府颇深的男人不会学着屠月天那样生性地直接扼杀掉妻子而落人口舌,也不会学赤魂龙骧那样忍辱负重! 白常厮的城府,是以爱之名的纵容,纵容到血婴女自己玩火自焚! 一切,便成为了,顺理成章! 第483章 寻找白眉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八宝山】 赤魂龙骧出兵前往八宝山。 距离八宝山还有一定距离时,海皇神便已经参到了赤魂龙骧的行踪!并选择在半路拦截! 远远见到了海皇神,赤魂龙骧停住!他从魔兽上下来:“海皇神为何在此等候?” “你派来的那个孩子,就那个魔,在回去的途中被杀了。我便怀疑事情有诈。但我还没有办法派人前去魔界给你送信儿。知道你可能会被人用计所害,这才在半路拦截。” 赤魂龙骧皱紧眉:“海皇神写给我的信件我已经收到。” “你收到了?” “收到了。” “收到了为何还来?信上说......”海皇神愣了愣:“我在信上说不让你前往。” “可我收到的信件上面书写着让我亲自前往,说这样才有利于更快的救出凌无影!” 话音刚落,海皇神推着赤魂龙骧转身:“你抓紧回去!这里面有诈!” 赤魂龙骧转过身:“海皇神可知道来给您送信的那个孩子,就那个叫白星清的魔,他是被谁所杀?” 海皇神转头看向一旁的白马将军。 “回魔王,是一个秃头的魔灵。我不知道他是谁,因为我和魔界打的交道甚少。” 话音刚落,54师统帅忽然瞪圆眼:“安乍?!” 赤魂龙骧眯起眼:“屠月天?!八宝山现在可有什么动静?” 狮驼王上前一步:“八宝山于方才撤了一批兵将!可是魔界的兵种于兵权分属,我们并不知晓得那么详细。所以并不知道撤去的是哪一魔域首领手下的魔兵。” 赤魂龙骧皱紧眉:“撤走了一部分魔兵?” 海皇神依旧用力推着赤魂龙骧:“你听我的!你现在必须马上回魔界!我怀疑魔界出事了。” 赤魂龙骧抬起眼看向海皇神:“为何这么说?” “你傻吗?魔界想要打你为何要引到八宝山?他分明就是要让你腾出你的圣都,好在圣都那儿做文章!” “可是......” “别可是了,眼下没有时间让你可是。虽然你我分为两界,但你赤魂龙骧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海皇神不是个不分是非之人。你听我的,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八宝山这儿我替你看着动态!” 赤魂龙骧皱紧眉指了指八宝山方向:“八宝山现在有魔军驻守,加之有庞巴诺帝国和圣魔无量界两重魔域参与,想要救凌无影,绝非易事。” 海皇神叹了口气:“还望魔王放心,无论怎样,我都会鼎力相助!但是说真的,时局所限,眼下的八宝山今非昔比,加上我不擅长于陆战,能帮到魔王的,只怕还是有限。不过,无论是救凌无影,还是说让天师道派同魔界分离,倒是有一人或许能做到。” “谁?” “白眉道长。” “白眉道长?” “没错!只有他能够解救八宝山!换句话来说,不仅仅是他能够救凌无影,也只有他能够让八宝山不变成第二个战场!圣魔无量界挟持了凌无影到八宝山,自然而然是和高道大德天师之间有着猫腻。而如魔王方才所讲,庞巴诺帝国现在已插手,那这八宝山自然便成了庞巴诺帝国的天下!如若庞巴诺帝国挟持了高道大德天师,并索取了其手上诸多的降妖伏魔符咒的话,这八宝山势必会变成魔界屠灵的第二战场!莫要说他屠月天手上的机甲,魔王想想,他拿着降妖除魔的符咒,魔界的魔灵,那可真是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双管齐下,这玄河魔谷的魔界一招便成了他屠月天的亡灵之台!到时候他再反攻了项门台,只怕来势凶猛,不输当年将臣的势头!” 这番话点醒了赤魂龙骧! 他身子一震,海皇神急忙扶住了他:“我这边只能是帮忙留意着八宝山的动态。我再去抓紧找人,寻一下白眉道长的消息。” “有劳海皇神费心了!” 海皇神拍了拍赤魂龙骧的肩膀:“救命之恩!该说谢的是我!我海皇神能有朝一日报魔王当年的恩情,别提我这心里有多舒坦。还望魔王心里有数,杀戮争锋,尤其事关魔界王权,我不太知道魔界现在内部政权之争发展到了何种程度,但凡不够激进,也用不着以挟持人质的方法钓魔王上钩!希望魔王知道,贵公子,凶多吉少!” 赤魂龙骧低下头,他叹了口气:“我又怎会不知。” “话不多说了。魔王抓紧回去,千万不可意气用事的前往八宝山,那就是在送死!虽说关的是凌无影,但魔王凡事要想着自己的天魔族,想着自己的魔灵,想着自己手下万千的魔军勇士!便可知道,凡事,三思而行,便可避免后患!” 赤魂龙骧点点头:“海皇神放心。” 说着,他骑上魔兽转身便欲离开。身后,海皇神再次叫住了他:“对了魔王。项门台一事我一直都未曾参与。虽说手下的白马将军和狮驼王也曾在项门台里崴了脚,但这个也实属意外。就我刚才提到的白眉道长,想要知晓其身在何处,还有一个最为方便快捷的方法。” “什么?” “魔王可以试着去找找鄂伦古尔善大人。” 赤魂龙骧皱紧眉:“鄂伦古尔善?” “没错。我猜他有可能会知道。当然,也是去碰碰运气。不过,这项门台出自于魔界,魔界同古尔善之间有交易也有交情,魔王出面,自不会引起旁人过多猜疑。本来此件事情我海皇神可以为魔王分忧,但为了避免后患,也避免给魔王徒添烦恼,所以,还望魔王自己出面得好。不然前脚知晓魔王找了我玄武派,后脚我去找鄂伦古尔善,目标太过于明显,很容易让人发现把柄而大做文章。莫要说我海皇神的玄武派能够在此次的项门台之战中帮助魔王多少,至少,我玄武派,还可以作为魔界以外,魔王水战的有力后盾!” 说完,海皇神郑重其事地朝着赤魂龙骧点了点头。 赤魂龙骧抿抿嘴:“多谢海皇神。” “快去吧魔王,事不宜迟。相信现在的八宝山上,大批的兵阵都正等着围剿您呢!您若不适时出现,他们自然会反杀回魔界。即便不动武,也同样会有下一步计划。” “好!”说着,赤魂龙骧骑上魔兽转身离开。 赤魂龙骧突然在距离魔界结界处还有一段距离时叫停了队伍:“你们先隐藏在一旁,我去去就回。”说着,下了魔兽转去元山方向。 【元山】 鄂伦古尔善正在元山山顶品着酒,听到山上有动静,他皱紧眉向山下观望。 眼看着一团光影越来越近,却忽然现在了自己眼前! 这吓了古尔善一大跳! “赤魂龙骧魔王?” 这暗黑的夜色里,赤魂龙骧的一头白发莹莹亮亮的,就和他此次前来元山一样十分的突兀。 赤魂龙骧的出现,让古尔善无比惊讶。 “魔王怎么会来?” 赤魂龙骧没有回答,而是上前一步抓住了古尔善的手臂:“古尔善大人,赤魂龙骧有一事相求!” 这一句求,让古尔善更是震惊万分! 这似乎是鄂伦古尔善同诸界交易以来第一次见到如此的场景,以相求为开篇。 “那个魔王,魔王有何事?” “长话短说!古尔善大人可否知道八宝山的白眉道长现在在何处?” 古尔善一愣:“白眉道长?魔王怎么问起他了?” “我找他有急事!事关于凌无影,也关乎魔界!大人如若知道,可否告知于我?” 鄂伦古尔善愣了愣。 赤魂龙骧继续说到:“我知道大人是生意人,但我不知道大人缺什么少什么,或者要什么。你想要什么东西尽管可以开口,只要大人告知我白眉道长现在在何处,只要我赤魂龙骧能答应的,能做到的,我都可以满足古尔善大人的要求!” 古尔善有点儿懵:“魔王先等一下!不是,您等一下!我有点儿......” “不行,等不了!大人如果知道就请快快告知于我。你知晓我赤魂龙骧的脾气,但凡不是迫不得已,我也断断不会来麻烦大人。”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可是我也不确定。” 赤魂龙骧皱紧眉:“不确定?大人是知道什么?” “我知道,若不是天魔族出了大事,魔王也自不会来找我鄂伦古尔善。今日我刚从庞巴诺帝国回来,刚同屠月天魔王说了,在项门台事件尚未平息之前,我要与魔界划清界限。” 赤魂龙骧抓着古尔善的手臂又用力了一些:“别的我都不需要知道!大人甚至不用告诉我屠月天的想法,他有什么计划我都可以不知道!我只需要大人告诉我,白眉道长现在在何处?!” 鄂伦古尔善面露难色色。 赤魂龙骧以为恶古尔善是因为没有得到利好。于是他再一次强调着:“大人说你想要什么大可以告诉我!我尽可能的满足你!” 古尔善皱着眉摇着头,并摆起手:“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我和魔王说这些并不是想要什么东西!我现在可以无条件的告诉你,也算是交下魔王这个朋友!项门台我实在是不想再干预了!但是这个白眉道长......魔王可还记得,前些时日您同屠月天在坦尼湾外交手时,出现了两个格图古丽?” 第484章 炸弹的炸?安乍的乍?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赤魂龙骧一愣,他将拽着古尔善的手缓缓的松开:“两个格图古丽?” “对!魔王忘了吗?” “没有。” “其中有一个格图古丽,是影子杀手所变。” 赤魂龙骧皱紧眉:“影子杀手?他和那个道长有什么关系?” “如果古尔善没有猜错的话,影子杀手便是白眉道长。” 赤魂龙骧将目光转向一侧:“你是说,那个有了凌无影唤兽灵能的假魔?” “他现在辅佐于令侯府城的令候孤。” 赤魂龙骧越听越迷糊:“令候孤?” “魔王不会不知道令候孤吧?!” 赤魂龙骧点点头:“知道。这个道长怎会变成影子杀手?” “这个......还恕古尔善不知。不过,虽然是分析,但也应该十有八九。如若魔王想找白眉道长,可以一试。” “你确定这个叫白眉道长的,和魔界没有关系?和屠月天没有关系?那他为何会有影儿的唤兽灵能?” “魔王,这事说来话长了。是那千面天妖为项门台做事。影子杀手是从千面天妖身上索取了凌无影的唤兽灵能,又回到了魔界。但是这个目的......”鄂伦古尔善说着说着,声音也越来越小:“我猜这个目的,当时来说,或许是想挑起魔界战争。其余的,我也不清楚。” 赤魂龙骧晃了晃头:“算了,先不管那么多了。你是说,这个白眉道长现在在令候孤身旁对吗?” 古尔善点点头:“应该是。” “好!”说着,赤魂龙骧转身便欲离开。刚抬脚走了两步,忽然转过身:“大人当真没有什么想要的?如若大人有想要的,大可以现在说出来,免得秋后算账。” 鄂伦古尔善笑了笑:“我承认我鄂伦古尔善唯利是图,无利不起早。但这同项门台相关的一切,我都已经放了话,不干涉。魔王来问我,我自当无条件告知。魔王放心,这点儿秘密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自然也不会过河拆桥,回头反杀魔王一局!再说了,天魔族首领第一次下榻至我元山,也算是我古尔善回赠天魔族一份厚礼。不过说句真心话,夫人雪天央和魔王确实是两路人。” 赤魂龙骧愣的愣:“那好!大人既然这样说了,那就后会有期。我这边还要抓紧去办事,此次多谢大人。”说着,转身便离开。 刚欲迈出元山,鄂伦古尔善站在身后叫住了他:“大人可还有事?” 古尔善凑近赤魂龙骧:“魔界新出现了一个叫藏巴玄魔的人物,并且从项门台偷了特悉斯拉姆权杖。这个藏巴玄魔身上有着异能,但却并不是出自于屠月天魔王之手,有可能是异域者!魔王要多加小心!” 这个消息对赤魂龙骧来说犹如晴天霹雳。比起刚才听闻的屠月天在八宝山下伺机埋伏,假的格图古丽就是影子杀手,影子杀手就是辅佐于令侯孤的白眉道长还要来的刺激! “你说什么?藏巴玄魔?” 古尔善点点头:“实不相瞒。就因为魔界现在越来越复杂,项门台之战也玩得越来越大,所以我古尔善才选择全身而退。” “他怎么会有异能?还不是出自于屠月天?” 鄂伦古尔善摇了摇头:“不知道。恕古尔善多句嘴。我本不想多事儿的。虽说因为白瓷娃娃事件我和夫人闹得不甚愉快,但在我鄂伦古尔善这里,夫人是夫人,魔王是魔王。王权大战在即,凌无影营救固然重要,但魔王切莫因小失大!其次,屠月天魔王有着异能机甲已经占了上风,魔王若是想赢,单打独斗,怕是万万不可。” 说罢,古尔善做了个揖:“月黑风高,山高水长。古尔善不多送!魔王保重!”说着,鄂伦古尔善后退几步,快速的返回到了元山山顶并关上了门,留下呆愣在半山上的赤魂龙骧一片错愕。 藏巴玄魔,特悉斯拉姆权杖?他顿了顿,抬头看了看天,长叹口气返回到了魔界。 【玄河魔谷·魔界】 率领着大军浩浩荡荡返回玄河魔谷的赤魂龙骧依旧被众魔看在眼里。 当大军队伍消失在黑暗之中,守护在魔界结界处的魔将议论纷纷:“听说天魔族是去八宝山营救凌无影王子的?” “可魔王这是什么表情?” “什么情况?好像没战?!” 【坦尼湾·庞巴诺帝国】 魔将议论纷纷的同时,安乍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坦尼湾。 “回魔王。天魔族已帅兵回来。” 屠月天从王椅上站起身。他摆弄着自己左手的铠甲片皱紧眉:“率着大军浩浩荡荡的出了魔界却没有上八宝山,那他去了哪里?” “属下不知。” “他去见了玄武派吗?” “属下也不知。从白星清手上将那封信件交于赤魂龙骧魔王后,他即刻便出兵前往了八宝山方向。属下也在其到达之前于八宝山排兵布阵,力求对天魔族进行围剿。当时并没想到天魔族帅兵出去绕了一圈儿却没进八宝山便直接回了魔界。所以,外界并未派人看守,也并不知情。” 屠月天站在安乍身旁,忽然伸出魔爪抓住安乍的头颅并用力地碾压着! 安乍的头顶瞬间血肉模糊! “安乍,即便是你知晓他赤魂龙骧率兵去了八宝山,沿途也要做好万全之策。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就只学会了一根筋?” “属下只错!” “知错?原本以为今日不光是袁哈掣要载歌载舞,我庞巴诺帝国同样可以引吭高歌来着,一起庆贺一举围剿了天魔族并嫁祸给圣魔无量界,也庆贺轻而易举的收了徒布尔诺这个驳咒。那可真所谓是个大喜的日子!你倒好,坏了我的好事!” “属下知错!” “没关系!我去会会赤魂龙骧,顺便探探路。”说着,屠月天前往了天魔族的圣都。 【天魔族·圣都】 赤魂龙骧刚脱去战甲,正欲坐在魔王椅上。一抬头便看见了“忧心忡忡”的屠月天。 “听闻魔王方才率兵出了魔界?是去救凌无影吗?” 赤魂龙骧看了看,点了点头:“是。” “怎么样?救出来了吗?我这方才有点儿事情耽搁了,不然还想问问魔王用不用派兵?” 赤魂龙骧摆摆手:“不用。” 屠月天抛出了两个问题,而赤魂龙骧的回答却都是言简意赅,这让屠月天并不能从其言语中猜出什么秘密。并且这语气不温不火,不阴不阳的,让屠月天也无法从揣测出任何的端倪。 屠月天眨眨眼:“你说这白常厮也真是的,看起来一天天的连个声都没有,谁能想到他居然和这八宝山有关系?还敢挟持了凌无影送去了那儿?你猜这白常厮和八宝山之间,是什么关系?” 赤魂龙骧眨眨眼:“这个还真不好说。一方是魔,一方是降妖除魔,本身是对立的关系,水火不容的,结果现在却来了个如胶似漆!这世上之事,还真是世事难料!” “我也觉得蹊跷得很。安乍告诉我,说他杀掉了那个杀死白星清的圣魔无量界的魔将。你是不知道,他告诉我时候,我那个震惊!这白常厮下手也真狠,你说那白星清和他无冤无仇的,说杀就杀?!” 赤魂龙骧抬起眼看了看屠月天:“这话从屠月天魔王口中说出来,总是觉得有点儿别扭!” “有什么别扭的?这凌无影刚失踪的时候你忘了?你还到我坦尼湾去要人呢。” 赤魂龙骧一愣,笑了笑:“那次的事儿,我还没和屠月天魔王赔不是呢!” “别别别!天魔族这么弄,可就和我庞巴诺帝国生分了。咱们是同根生!况且,没事儿动动手当舒筋活络了,不是吗?” 赤魂龙骧笑笑没有说话。 屠月天向前凑了凑:“你还没说,今日率兵出去,怎么没多长时间就回来了?人没救了?” 赤魂龙骧看了看手中端着的魔酒,又斜着眼看了看屠月天:“走到了山脚下,忽然觉得有诈,便退了回来!” 屠月天一愣:“有诈?什么诈?” “有可能是炸弹的炸,也有可能是安乍的乍!”说完,赤魂龙骧勾起嘴角笑了笑。 屠月天眯起眼睛:“天魔族什么时候开始玩儿起文字游戏了?你明知道我屠月天是个大老粗,最不喜欢咬文嚼字了。算了,魔王不说,想必也有你的理由。凌无影一事需要我屠月天帮忙,天魔族尽管开口!你也是我庞巴诺帝国的成员!凌无影是你赤魂龙骧的儿子,那同样也是我屠月天的儿子!救他,我在所不辞!” 赤魂龙骧抬起头笑了笑:“可是说到底,一个儿子,也只能有一个爹,不是吗?” 屠月天哈哈一笑:“行!一个爹!我走了魔王!这坦尼湾里还有事儿没处理。”说着转身离去。 屠月天前脚刚走,后脚天魔族魔殿里的魔仆便上前来报告,方才离开时血婴女来到魔殿内同雪天央交手一事。 赤魂龙骧愣了愣,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夫人受伤了?” “受了点轻伤。但后来听说徒布尔诺丢了,这仗便停了下来。” 赤魂龙骧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徒布尔诺丢了?” “没错。” 赤魂龙骧扬起头,将手中的杯子放在身旁的桌子上:“这是开始了。” 魔将不懂赤魂龙骧的话,便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赤魂龙骧没有回答。 第485章 对镜贴花黄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雪天央听闻赤魂龙骧率兵回来,匆匆地从内殿出来:“魔王!影儿呢,凌无影呢?回来了吗?” 赤魂龙骧转头看了看雪天央,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没救。” 雪天央一愣:“什么意思?为什么没去救?您不是率兵出去了吗?” “事有突变,从长计议。” 雪天央的身子一晃,由身旁的魔仆扶住。她努力镇定了情绪之后,喃喃地问到:“魔王,为什么又是从长计议?这个从长,是要长多久?多久算是长?” 赤魂龙骧转过头看向面前的地面:“带夫人回内殿休息。夫人若是最近一段时间不能够自修魔能的话,那就弄点儿药,镇静安神,疗疗心伤!” “我没有心伤!魔王知道的,凌无影就是我的心伤!魔王只要将凌无影救回来,只要把影儿救回来我什么病都没有!” 赤魂龙骧闭上眼摆了摆手,示意魔仆将其带下去。 当雪天央已经远离了魔殿很远时,她的声音依旧像是一根刺一样扎着赤魂龙骧的心。 【魔皇军爵·科那城】 从水魔派袁哈掣出兵攻打了金魔牌开始,到天魔族赤魂龙骧亲自率兵出了玄河魔谷的魔界,又原封不动的率领兵阵返回魔界的举动,以及驳咒徒布尔诺从圣魔无量界魔逻河失踪,再到血婴女去天魔族闹事而反被囚禁等等一系列的事情接踵而至,这让塞西莉·弗琳有些坐不住了。 她来到了龙蒂索罗的魔殿。 一甩身上的长袍坐在了椅子上:“魔王对于水魔派今日贸然攻打金魔派一事,有何看法?” 龙蒂索罗漫不经心的样子:“母后不是已经恢复了雷颂公的兵权吗?我能有何看法?收兵在于母后,出兵也在于母后。关于打仗,我只是个旁观者,不便掺言。” 龙蒂索罗的态度让塞西莉·弗琳气不打一处来。但她依旧努力地压制着,并深呼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我之间最近闹得不愉快。但是眼下,天魔族,庞巴诺帝国以及圣魔无量界都已有所行动。魔王觉得我们科那城现在还要继续闭门造车?” 龙蒂索罗抬起眼看了看塞西莉·弗琳:“闭门造车?那以母后的意思,我们魔魔皇军爵现在出兵的话,打算先打谁?权杖一事不了了之。母后心里也清楚,屠月天这定是有意而为之。他和天魔族虽然貌和心不和,但我们如果现在反攻水魔派,说不定,便会勾得上庞巴诺帝国连同天魔族一起反击!而圣魔无量界,又与我们何干?” 塞西莉·弗琳坐不住了!她猛地抓住椅子把手站起身:“魔王的意思是,袁哈掣打到了我魔皇军爵的头上,要忍辱负重,忍气吞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了?魔王的意思是怪我又恢复了雷颂公的兵权?让他欲对水魔派发起反攻是错?魔王觉得在现在这个时候,因为一个特悉斯拉姆权杖,我们就应该按兵不动,窝在这耗子洞里,当外面所有的人都是大猫吗?!希望魔王心里清楚,特悉斯拉姆权杖是三番鬼王从中作梗!而三番鬼王又一直是魔王与其交好!从一开始,这层冥魔之间的交易我塞西莉·弗琳就是反对的!” 龙蒂索罗站起身,朝向魔殿的窗子踱了两步站住了脚:“母后这个时候来和我分析谁对谁错又有什么用?兵权在母后手里,母后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塞西莉·弗琳眯起眼:“那我就要打水魔派!” 龙蒂索罗勾起嘴角笑了一下:“那就打吧!” 龙蒂索罗的态度让塞西莉·弗琳很是恼火,甚至是抓狂!她到了龙蒂索罗身旁:“你现在是什么态度?这个时候你和我玩儿起什么忧郁和世事无关?” 龙蒂索罗转过身:“前些日子和母后抗衡是我的不对。后来我想通了,我不是屠月天,我充其量更像赤魂龙骧一些。”说着,他转身朝向自己的魔王椅走去。 塞西莉·弗琳跟在身后:“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母后可以对我下手,而我却不会对母后动手。” 塞西莉·弗琳瞪着眼睛看向龙蒂索罗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龙蒂索罗转过头看向一侧站着的一排魔将:“我手下的高手也没有谁了。魔皇军爵里,大部分的兵权掌握在母后的手里。倘若母后需要,我会将我手里仅剩的这点儿也全权交予您。只要母后开心,我也算是图个清静。” 塞西莉·弗琳攥紧拳头:“我生了你养了你一回,从小按照我魔皇军爵最高统治者的要求训练你,就是为了让你有朝一日成为我魔军系统里最高的领导者!可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龙蒂索罗抬起头:“母后浪费在我身上的时间和精力,我龙蒂索罗感激不尽。但是有时候我也不太明白,母后花费这么多的心血培养出来一个傀儡,又是作何?您若是有心想当这科那城的王者,大可以直截了当告诉儿子!我让给你便是!可您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你真正的意图,全凭猜测!猜错了,还会怪我不懂你!呵~这就不好办了。说白了,怎么都是我的不对。” 塞西莉·弗琳气得浑身发抖。她猛地抬起右手想要对龙蒂索罗发功,却被其一把拦住:“母后刚才都说了,矛头对外!母后若是想当这魔皇军爵的王者,短时间之内,我龙蒂索罗还是有用的!奉劝母后不要意气用事!以免,害了自己。” “你.....”塞西莉·弗琳刚要说话,却同样被龙蒂索罗拦住:“母后以后有任何事情,大可以不用来问我。即便是问我,我也是一样的回答,一切全凭母后开心!” 龙蒂索罗的性情突变,让塞西莉·弗琳嗅到了一丝不安!眼下他的状态同前几日和自己针锋相对的争夺这政权时大相径庭!也正是因为如此,让塞西莉·弗琳忽然有点儿不知所措! 现在的龙蒂索罗俨然一副凡事事不关己的样子! 实则却是无声的反抗! 兵权虽然仍在塞西莉·弗琳的手里,可她毕竟不是魔皇军爵的正统魔王。对外的战事及谈判,她都没有全权做主的权利。而龙蒂索罗这么一弄,也让她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令候府】 那一日,直到深夜,萧漫和暮天雪才相继睡下。一旁疲惫不堪的高氏也在安抚了二人许久之后甚感身心疲惫,打起了盹儿。 小憩了片刻后,暮天雪睁开了眼。 她扭头望向窗外,想象着明日大婚的场景。她幻想着,假如这一切意外都未曾发生,或许明日的她将是这世上最幸福的新娘! 然而世间并没有假如。 已经看透并且认定了结局的暮天雪,虽然心中依旧抱有幻想,但也接受了一切已经成为现实的这种不争的事实。 尽管要和旁人一起分享段坤的爱对她来说是那么的痛彻心扉,尽管这种痛会让她觉得这个世间不再美好,但这个骨子里有着暮仕雄血液的敢爱敢恨的女子,却依旧决定赌上自己的后半生,只为求和爱人有一个朝夕相伴。 谁说爱情是自私的? 在爱的卑微,爱的可怜,爱的无人能懂,爱的至深至念时,爱情这个东西,便是无私的。 只不过,望着月亮的暮天雪却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暮仕雄就在那一夜,来去匆匆在自己的人生路上,还没有来得及向自己敢爱敢恨的女儿拍手叫好;没来得及告诉她父王对她的期许;没来得及以一位父亲的身份叮嘱段坤要真心相待时,这个集粗狂和柔软于一身的将军便去了月球的另外一端。 有关于这一生的挂念,都未曾留下支言片语,便选择了不告而别。 暮天雪眨着眼望向月亮。 她忽然想起父王的话:人生何其短。最难得的便是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倘若有心,天也垂怜的话,你会遇到世间所有的美好。比如,你爱的人同样也爱你,你们的寿命相当,你们可以有说不完的欢歌笑语,你们有着可以一同回忆的星辰点滴,你们有着浅浅情长的朝朝暮暮,更有着至死不渝。 暮天雪在心里叹了口气。寿命的长短无人能知;朝朝暮暮,却也不仅仅是同她自己。而至死不渝?早已经从胡月出现的那一刻化成了灰烬。 可即便如此,爱情这个东西,委曲求全的另外一半,便是退其次而求其之。 第二日。 天蒙蒙亮,暮天雪便起床了。 她很开心的上了红妆。 当高氏翻了个身,才注意到影影绰绰的烛光下,那个对镜贴花红的丫头。 她一个激灵坐起来:“小姐!” 暮天雪转身:“你醒了玲兰?” 看见画了一半妆容的暮天雪,高氏的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她忽然想起今日的大婚。 高氏突然有点木讷。即便暮天雪在昨日便不停念叨着,但真正当这一日来临的时候,高氏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涩感。 她不知道这场婚究竟是哪里不对。 呆愣了半晌了高氏一直都没有挪动位置,而是直直地看向暮天雪。 暮天雪转过头:“玲兰,你要是不累的话,就起来吧,帮我画个眉毛。我发现我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总画不好,手一直哆嗦。” 高氏一愣,哦了一声,缓缓地起了身。 第486章 段坤的婚事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她凑到暮天雪身旁却迟迟不能下笔。 暮天雪等了等,抬起头看向她:“你是睡傻了吗?” 高氏忽然低下头,眼泪在眼圈儿里打着转:“对不起小姐。这两日府上的事情太多,我竟然忘了...忘了......” 暮天雪笑了笑:“府上刚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一切从简。” 高氏忽然跪在了暮天雪身旁!这个突然的举动吓了暮天雪一跳:“你这是作什么玲兰?” “小姐,您见过哪个将军家的千金大婚之日连嫁衣都没有?” “我不都说了吗?府上最近事儿多。” “可是小姐......” “玲兰,我嫁给段将军,便是令侯府的人。丧事为大!按常理来说,今日的婚配之事都应该延缓推迟。但我既然和段将军已经说好,那就走个形式。” 高氏皱了皱眉:“小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暮天雪一愣:“我能有什么事儿瞒着你?” “可我总觉得心里不托底。” 暮天雪转过身:“你不就是觉得我作为将军府的千金,这个婚结得太草率了,太寒酸了吗?玲兰,你跟了我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暮天雪是什么人。你还记得你告诉过我,你也曾喜欢过一个男孩子吗?” 高氏轻轻地点点头。 “既然你也用心爱过,你就应该知道这世间的所有东西,与爱情有关的,都比不上真心二字。我知道你心疼我,可玲兰你觉得,我若是将婚事延缓,不就等于告诉萧伯伯,我在等着他大张旗鼓的办这场婚嫁吗?你知道,这些我都不需要!我唯一要的,便是段将军能够在我身边,朝朝暮暮,生生世世,便已足矣。或许,人在感情上都是自私的。人也好,心也罢,只有握在自己手上的,你才会觉得他不会丢。原本我也想等我父王来,但又恰巧赶上大哥出了事。府上现在人心也不稳,你想让我等到什么时候?既然我和段将军私下有了婚约,还在乎那些表面上的东西做什么?” “可是小姐,你这个从简未免也太......” “等府上的事情都过去,等我父王来了,我和段将军再亲自向萧伯伯和我父王叩谢,大设宴请不也一样?”说着,暮天雪抓住了高氏的手:“玲兰!大哥刚没,萧漫的心里一定很难过。加上她又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有关于感情的一切她自然不会感同身受。让她多睡一会儿吧,别叫醒她。我身边能够懂我的,理解我的,只有你。玲兰,做我坚强的后盾,好吗?” 高氏转头看了看床榻上依旧酣睡着的萧漫,又抬头看了看暮天雪,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只是觉得,小姐何苦这样委屈自己?明明能够风风光光的嫁人,却弄得偷偷摸摸的。这让我心里......” “风光也好,偷偷摸摸的也罢,我们唯一要的,就是能和爱的人在一起,这便足够了。即便今日艳阳高照,凤冠霞帔的,有着高头大马,有着宾客满席,可我若是嫁了一个我不爱的人,你觉得,你会开心吗?” 高氏扶在暮天雪的腿上轻轻地点了下头。 沉默了一会儿,高氏攥起袖子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段将军说什么时辰过来接你” 暮天雪转过身子:“他不来接我,我自己去。” 高氏一惊:“自己去?什么意思?不是迎娶你吗?” “我都说了玲兰,一切从简。” “可是小姐,再从简也不能自己过去啊?哪有这个道理?这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谁笑话?有人笑就让他笑好了。开不开心,我自己心里清楚。” 高氏站起身还想说什么,暮天雪抬了抬手拦住了她:“别说了。帮我画画眉毛吧。我不想再给萧伯伯添乱,也不想给这令候府添堵。表面上的东西和爱情相比,不值一提。如若岁月安好,总会有雨过天晴的那一天。不是吗?” 高氏在暮天雪的脸上轻轻的描画着眉梢,每落下的一笔,在高氏心里都如捅在心尖儿上一般,满满都是心疼。 没有嫁衣的暮天雪只是挑了一件颜色稍微鲜艳一点儿的衣裳套在了身上,便当做“辞旧迎新”的家伙事儿,昂首欲奔向未来。 她转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高氏:“玲兰,好看吗?” 高氏不敢正眼儿去瞧,只是低着头木讷地回答一句:“好看!” 暮天雪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小点儿声!让她睡吧!咱们两个走!” 说着,暮天雪在前头捏手捏脚地提着裙摆出了府,高氏跟在后面。 关上门的一刹那,高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这哪里像是去嫁人?什么都没有!更像是去逃荒!” 暮天雪没有听到。 就算是当事人自己觉得无所谓,可高氏心里却十分不是滋味儿。 暮天雪弄了一匹马,她潇洒地跨上去并扭过头伸出手:“来玲兰!” 高氏呆愣地看着暮天雪伸向自己的手,却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勇气迎上去。 今日嫁人的分明是她呀,可为何自己这般? 因为心疼。 当暮天雪又叫了两声之后,高氏方才伸出手并跨上了马。 秋日的清晨,空气是潮湿的。马儿飞奔伴着扑面而来的氤氲之气,高氏只觉得这一意孤行的爱,恰有一种秋夜悲凉的感觉。 高氏看不清身前暮天雪的脸,她也不知道,这个即将奔向自己心上人的姑娘,此刻是满心欢喜,还是有着一种为爱而生的大义凛然? 下过雨的路,马儿践不起尘土,没有了肆虐嚣张的烟尘,本该清晰还原事实的一切,却依旧是一片凌乱与迷茫。 马蹄的声像重锤一样擂在这段错爱的情书上。奈何这张纸上没有浅浅情长,却有着苍惶的一片白茫。 【段坤府】 到了段坤将军府门前,高氏坐在马背上侧头看了看。今日的这里较平时相比似乎只是多了一盏红色的灯笼,而那盏灯笼正如暮天雪身上的那件嫁衣,没有喜庆,只有着一种欲盖弥彰的隐秘在里头。 暮天雪回头拍了拍高氏:“别愣着了,下马吧!到了!” 比起暮天雪,此时的高氏更像是那个被人硬拖着成亲的丫头,迟迟不见动静。暮天雪在马上转过身:“你干什么呢玲兰?快点儿!一会儿好时辰都过了!” “哦!”高氏磨磨蹭蹭地下了马。 眼看着段坤将军府的府门缓缓而开。开门的仆人在见到暮天雪的一瞬惊恐万分:“暮,暮姑娘?!你,你怎么来了?” 仆人一边说着一边扭过头向院里看。 高氏觉察出异常,还未等发问便发现暮天雪不以为然且旁若无人地大步迈进了将军府里,并在迈进将军府的一瞬笑意盈盈地喊着:“段将军!” 高氏跟在其身后。刚上前两步,却突然被身后的仆人一把拉住:“暮姑娘来干什么?” 高氏一愣:“不是成亲吗?” “啊?成亲?可是......”仆人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了指内府。 与此同时,段坤房中突然出来了两个人。站在段坤身旁的那个一身红装的女人,便是胡月。 胡月的出现,让暮天雪站在了原地,那声甜甜的段将军也说了一半儿就咽了回去。高氏急忙小跑几步迎了上去并拉住了暮天雪的手:“这,这是胡月?段将军,这怎么回事?” 高氏在替暮天雪发问,力求知晓事情的原委。 看得出,段坤在看到暮天雪的一瞬间同样惊慌失措!他顿了顿:“我已经同你将话说清楚了,你怎么还来?” 暮天雪没有说话。 一旁的高氏更是一头雾水:“段将军,你不是说要娶我们小姐吗?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叫胡月的女人上前几步,一把拉住了暮天雪的手!这个举动让暮天雪一惊:“段将军和我提起过你。你就是暮姑娘吧?长得真好看。说来惭愧,没有我的出现,或许段将军现在娶的就是你了。你不会怪我吧?” 高氏在一旁拉着暮天雪的手臂,她明显感觉到雪儿的身子在微微发抖。高氏转头看向暮天雪,却没有等到她的任何回答。 无言的对话让胡月再次牵起了话题:“听说暮姑娘是将军千金?果然不一样。看看和我这丫鬟相比就是不一样。” 暮天雪低下头:“我,我和段将军讲好了。你放心,我不会夺了姐姐的宠爱。我,我是来当妾室的。” 此话一出,高氏猛地将头转向暮天雪:“妾?你疯了吗小姐?你堂堂暮府的千金,居然跑过来给他当妾室?!天底下的男人死光了?” 胡月眯起眼看了看高氏。只是那一眼便让其不寒而栗! 高氏身子一震!这个叫胡月的似乎并非凡人,但又感受一下,却只觉得自己头昏目眩。高氏一边用手扶着头,一边在口中喃喃说着:“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呀?你简直是疯了!” 然而因为身体不适,高氏的声音愈发变小。她没有等到暮天雪的回应,便只觉得自己看向眼前的世界开始变了,变成了多维空间! 恍惚之间,高氏只看见段坤冲上前向外推着暮天雪,而自己又明显跟着暮天雪身子不断发力,但这种力量却是被人所引导着的,全然没有自主导向性可言。 高氏又觉得,那个叫胡月的上前又向屋里反方向拉扯着暮天雪,并劝说她进屋去聊聊。 僵持不下的力量感失衡让高氏开始心慌气短。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叫胡月的究竟是何人。她只知道,当自己的意识稍微清醒时,自己仍然站在暮天雪的身旁,并且依旧在府院中。 第487章 高氏身份的暴露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高氏恍惚中方才忽然想起,暮天雪一意孤行的,是赌上了自己的后半生,她是来给段坤做妾的! 这个事件的核心店被其再次想起,高氏打断了一直唱着主角戏与独角戏的胡月。她看向身旁的暮天雪:“小姐!你必须跟我回去!你不可以给人当妾!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说着,高氏便向门外用力拽着她! 胡月看了看:“妹妹,瞧瞧你的这个小心肝,倒是真为你着想。只不过,她还年轻,并不知道这爱与不爱的,都意味着什么?” 高氏扭头看向段坤:“你倒是说话呀段将军!你千万别告诉我,我们小姐要来给你当妾室你也答应?!你这么做,你还是人吗?” 呆木的段坤经由高氏这么一喊也再次冲上前拉着暮天雪的手往外拖:“你走!你现在就走!必须马上走!” “段将军!我就这一个请求!你让我在你身边,我不打扰你们还不行吗?” “不行!你必须现在就离开!立刻!马上!” “为什么段将军?”暮天雪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哭腔儿。 段坤闭上眼:“因为我不喜欢你!连妾室我也不想要!我不想看见你!你最好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你回你的将军府!离开令候府!” 暮天雪眼里噙着泪水:“你不喜欢我?我不信,我总觉得你看向我的眼神里还有着爱!我能感觉得到,你在骗人!你在骗人的!我当妾室,我不出门,不叨扰你们!” “我没有骗任何人!你快点回你的将军府!你在这儿会影响我和胡月的感情!” “不会的!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你骗我段将军!你在骗我是不是?” “我骗你什么了暮天雪?!就算你是高高在上的暮府千金,可又怎敌得过我和胡月这么多年的感情?!我等了她足足有八年!你觉得我怎么可能说忘就忘?!现在她回来,你便可以走了!” “我是她的替代品,对吗?” 段坤低下头:“没错!替代品!自始至终都是替代品!” 高氏冲上前甩手便给了段坤一巴掌:“段将军!你太让人失望了!” 段坤将脸别过一旁没有再作声。 胡月上前几步:“我在令候府离开也有许多年了,和这府上的人也生分了。这次一回来,发现好多面孔都是生的。妹妹不要在意,我了解将军,他说的都是气话。将军心里其实还是有妹妹的。你我之间也别妾不妾的,我们既然喜欢同一个男人,也算是一种缘分。我胡月的事儿比较少,妹妹虽然是千金,但能看得出并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妹妹若不嫌弃,那就留下来,我们彼此也是个伴儿。你说对吗?” 段坤猛地转过身疯了一样拉起暮天雪的手便往外冲:“对什么对?!你现在就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我不!我不!” 高氏疯了一样冲出去一把将暮天雪抱在了怀里:“我们小姐糊涂!疯了!都疯了简直!你明知道我们小姐爱你爱得深,你玩弄她感情不娶她也就算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就不怕她伤心?!” 段坤还想再说点儿。府外的远处忽然走来一个人。 此人走道的姿势让高氏觉得有些眼熟。待走近一看,高氏一惊:楼花?! 眼前的这个楼花虽然没有在幽冥界里的红色长发,穿的也和人界一样,但因为多次打交道,加之同属于幽冥界,这女人从眉眼到气场以及散发出来的灵场,举手投足之间,高氏都敢笃定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楼花! 楼花见到高氏倒是不新鲜。她勾起嘴角:“好久不见呀高氏?” 当高氏这个名字从楼花的口中说出来时,周围那些有关于情呀,爱呀,去呀留言的嘈杂声音都戛然而止。 暮天雪的脸上还挂着泪,但却同样下意识地看了看抱着自己的玲兰:“高氏?” 楼花勾起嘴角笑出了声:“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你。怎么,不打算向你的小姐介绍介绍,我是谁吗?” 高氏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嗡鸣作响!虽然过滤着楼花的话,并强制自己不去顺应她的蛊惑而去回答那“刺耳”的问题。只不过,眼下的自己虽然大脑仍旧一片空白,但惊愕之余却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转过身看向站在段坤身旁的胡月,心中明了,这胡月,是藏巴玄魔! 见高氏迟迟都没有动静,楼花索性自己走上前凑上暮天雪:“我是胡月的妹妹,见到你很高兴。” 这个突然出现的妹妹让暮天雪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身旁的段坤突然一把将暮天雪拽到了自己身旁!他的恐慌不是没有来由的,因为,楼花和眼前的玲兰打了招呼,并且唤其高氏! 这也让段坤一时之间误以为,站在暮天雪身旁的高氏同他们是一伙的,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暮天雪一阵错愕!段坤的力量之大让暮天雪一个趔趄便扑到了段坤的怀里!然而,这个举动在此刻却毫无爱意和温暖感!这一切的突发让暮天雪像满脑子问号的小孩子一般,惊恐万分地看着眼前的高氏。 未等高氏缓过来神儿,楼花突然一个箭步冲过去,将段坤怀中的暮天雪拽了出来:“小姐,你这么做,恐怕就不太地道了吧?!今日是我姐姐和段将军的大婚之日,你俩在这儿又搂又抱的算怎么回事儿?” 说话间,楼花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那架势更像是怕暮天雪挣脱一样。很明显,握在暮天雪手腕儿上的力气之大让其在挣扎的同时喊了两声疼! 高氏这才缓过神儿并一个箭步冲到其身旁,拉过暮天雪到自己身后:“你怎么会在这儿?” “天下之大,有谁规定我必须在哪儿?你要这么问,我还想问你,你都升了级别,怎么还给人当丫鬟?怎么,这是要做戏做全套?况且,你管得未免有点儿太宽了!与其研究我为什么在这儿,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和你这个小姐介绍你自己更为妥当一些。” 楼花的一段陈词,话锋里两次都将矛头指向了她和高氏的关系,这也让暮天雪心生疑惑。 “玲兰,她,她怎么叫你高氏?她说她是......”说到这儿,暮天雪怯怯地看了胡月一眼:“她说她是胡月的妹妹?你怎么会认识她?” “我......我......”高氏的吞吞吐吐让段坤更加紧张起来:“难道......”段坤伸出手指着高氏,刚要脱口而出,高氏慌忙解释:“我不是!” 暮天雪眨了眨眼,看了看段坤,又转头看了看面前的玲兰:“你不是什么?你们在说什么?” 楼花上前两步:“你的小姐叫你玲兰?谁给你起的名字?还蛮好听的。只可惜,这个玲兰,和你身份不符!” 暮天雪慌了!眼前的人说来说去的却都没有说到点子上。段坤的眉毛越皱越紧,表情也是复杂得多。这几个本无关的人之间的对话,那自己从未听闻过的高氏一词,那些让人琢磨不透的人物关系,那些匪夷所思的身份? 尽管她依旧站在高氏身旁,她忽然有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这个叫胡月妹妹的出现,俨然让这场以婚嫁为主题的爱恨情仇的情感大戏偃旗息鼓,并且来得毫无征兆,让这婚嫁背后的花絮来了个偷梁换柱。 暮天雪轻轻地晃了晃高氏的手臂:“玲兰,她是谁?” 楼花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并学着暮天雪的语气凑近高氏,重复说了一遍:“玲兰,你的小姐在问你,我是谁呢?!”说着,楼花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个笑声高氏再熟悉不过。 曾几何时,自己也曾无数次地在楼花那放肆的笑声里心惊胆战。 这声突如其来的笑让暮天雪不禁打了个激灵!她下意识地攥住了高氏的手并向其一侧凑了凑。 楼花眯起眼:“你离她那么近做什么?等一会儿,让你的玲兰亲口告诉你她究竟是谁的时候,我倒要瞧瞧,你还有没有这个胆量站在她身旁!” 这种强烈的心理暗示让暮天雪抓着高氏手的力度松了一些!而恰巧是这微妙的变化,让高氏开始心慌! 有关于自己身份暴露,她自然知晓是迟早的事儿。但其却是从未想过,竟然会是这样一种被动的局面,连一点儿过度都不曾有,生硬得让她哑口无言。 这让高氏变得为难,变得难堪,她怎么忍心去告诉暮天雪自己是个僵尸的这个事实?!她又怎么能让暮天雪相信自己不会害她?即便她们之间的姐妹情谊已经超过了言语,但作为凡人,这个事实,无疑是残酷的。 段坤再次凑上前试图将暮天雪拉到自己身旁予以保护。只不过,在段坤刚向前迈了一步脚还尚未站稳时,身后的胡月忽然一把拉住了他!阴阳怪气的语调儿让众人心里不免一惊:“奉劝段将军,暮姑娘虽是个美人儿,但将军现在,可不是英雄!想要英雄救美,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再说。” 段坤停住了脚。 胡月的言行一点儿没有“谦卑”的意思,谈不上嚣张跋扈,但却是步步逼人! 第488章 藏巴玄魔挟持暮天雪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段坤只能那样看着暮天雪,眼睛里满是焦急和无奈。 越是这样,暮天雪便越是害怕。 她在原地打着转儿,她不知道应该向谁求救,她更不知道自己应该问谁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马蹄声。随即听到了萧漫的大嗓门:“雪儿!雪儿!”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萧漫找了一个会骑马的仆人风风火火地赶来。 勒马下来的一刻,萧漫抬头看了看站在段坤府门前的众人,同样是充满了疑惑。环视了一圈之后,萧漫将目光落在了那穿着红色衣裳的胡月脸上。 萧漫皱紧眉上前两步:“你是胡月?” 胡月笑笑:“没错。萧漫小姐,八年前我离开令候府时,你还是个小孩子呢。” 萧漫没有搭腔儿。她扭过头看向暮天雪:“不是你嫁人吗?她在这儿干什么?而且,怎么穿红衣裳的是她,你呢?” 未等暮天雪解释,萧漫扭头看向段坤:“什么情况?!你到底娶谁啊这是?” 楼花迎上萧漫:“段将军呀,段断将军是两个都娶。” 萧漫瞪圆眼睛:“两个都娶?疯了吧你!”说话间,萧漫转身跑到了暮天雪身旁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到底什么情况雪儿?” 暮天雪皱紧眉低下头,声音很小:“我也不知道。” 面对着暮天雪的回答,萧漫更是一头雾水:“你不知道?什么叫做你不知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说段将军要娶你?你要嫁给他!你要成亲的!是不是段坤骗你?是不是?” 说着,萧漫便要转身朝向段坤质问,但却被楼花一把拦住!她勾起嘴角不屑地笑笑:“这个问题,还是由当事人解答得比较好。” 说着,楼花将目光看向了高氏:“你说,我说的对吗高氏?” 当这个高氏的名字再次响起时,众人再一次讲目光投向了暮天雪身旁的她!而这一次的众人里,多了一个萧漫! 萧漫耸了下肩:“高氏?谁是高氏?” 楼花抬起手指了指:“她!就是高氏!” 萧漫皱紧眉:“你叫高氏玲兰?这是哪儿和哪儿啊?”话音刚落,萧漫突然低下了头口中喃喃自语:“高氏?怎么高氏这名字像在哪里听过?” 未等萧漫想起来,高氏上前:“萧漫小姐,你快把我们小姐劝回去吧!她说什么都不听,非要给段将军来当妾室!” 这段话里的主体思想很快便占了上风! 萧漫再一次瞪圆眼睛,一脸的惊恐和疑惑不解:“什么?妾室?”她伸手推了暮天雪一下:“你要当妾?你要当他的妾是吗?堂堂暮府千金要给人当妾室?你让人吓了迷魂药了?你能耐了是吗?你真以为这天底下没人能管得了你是吗?还当妾?!抓紧回去!别在这丢我的脸!” 暮天雪一把甩开萧漫的手:“萧漫你听我说!我不在乎什么正室妾室的,只要我能和段将军在一起就够了!真的,我不在乎的!” “你有病吧雪儿?!你疯了简直!段坤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说着,萧漫转回身看向段坤,并握上拳头一把锤在了段坤的胸口。段坤闪躲不及向后退了一步。 “你到底给雪儿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能让她下嫁给你当妾室?你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这等挨千刀的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你信不信段坤,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暮天雪上前两步拉住了萧漫的手臂:“萧漫,这事儿和段将军无关!是我自己的意思!” 萧漫转回身:“你疯了雪儿!”说着,拉着暮天雪的手臂便往马匹旁拽:“你给我上马!现在就回府上!以后不许见他!” 暮天雪依旧执拗不从,并且打着拖拖般地往后发着力:“萧漫!萧漫!等你有一天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你就知道了!” 萧漫喊着身旁的高氏:“玲兰你愣着干什么?快点儿!把她推上马!还我有喜欢的人,我告诉你暮天雪,我谁也不喜欢!我现在就要把你送回府,再把你送回将军府!” “萧漫!就算你把我推上马的话我也会跳下来!”暮天雪说得理直气壮的,那样子简直是一副宁死不屈! “你到底要干什么雪儿!当妾?你是不是抽风了?!”见暮天雪依旧仰着头,萧漫忽然站直了身子并松开了手:“我知道了!你说放风筝,是不是就是为了怕我父王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你现在敢自己做主了?行!你厉害雪儿!你有种!你等着!我说不听你,我叫我父王来!” 说完,萧漫跨上了马并指挥随行的仆人:“快!找我父王!去主堂!” 暮天雪在身后喊了两声,却见萧漫的马越来越远。 段坤府前的这些争吵引来了萧宋! 萧宋的状态不佳,或许是因为萧贯贤的死,或许是因为令候孤将萧川交给他。此时的他看起来疲惫不堪得很。 他扭头看着远去的马,一脸疑惑:“玲兰!那是萧漫吗?” 高氏闻声回头没有应答。 萧宋抬头看了看穿着红装的胡月,又看了看一脸颓容的暮天雪却没有意外。 似乎在他眼里,段坤的这门婚事暮天雪会出现在场,是在情理范围内的。于是,他凑上高氏身旁压低声音:“雪儿怎么样?” 高氏摇了摇头。 萧宋抿了抿嘴凑上前:“那个,雪儿,要不上我府上坐坐?离这儿很近,就不远!” “我哪儿都不去宋哥哥!”话音刚落,原本站在胡月身旁的楼花突然动身前往了令候府主堂的方向。 高氏一惊:“你去哪儿?” 楼花回过头勾起嘴角挑衅般地笑笑:“你猜?”说着离去。 这可急坏了高氏,她害怕楼花尾随着萧漫前去是要对萧漫下手!而自己倘若离开,身边的这几个人又怎么办?岂不是全都落在了藏巴玄魔手里?尽管自己身份没有公开,自己也不是那藏巴玄魔的对手,可怎么说自己在,还能撑一阵子! 楼花的几声高氏便已经惹得暮天雪神经兮兮的,如若此时将一切都曝露于外,只怕眼前这几个凡人会当场吓死! 藏巴玄魔一直盯着高氏,他参透了眼前的这个僵尸女,看着高氏脸上复杂的表情变化,藏巴玄魔饶有兴致地挑挑眉。 萧宋皱了皱眉问高氏:“玲兰,刚才说话的那人是谁?怎么没有见过?” 还未等高氏回答,胡月笑笑:“是我的妹妹。” 萧宋应声抬起头看了胡月一眼,又急忙低下。 胡月这个“失而复得”的存在,对萧宋来说,实在是不清楚怎么面对才好。怒不是,同喜更不可能。 胡月将目光转向段坤,并伸手挎上了段坤的手臂:“将军!暮姑娘对你情深意切,既然她都不在意你的妾室,你又何必推脱呢?我让将军等了这么多年,我对将军是有亏欠的。所以,我并不吝惜可以和旁人一同分享将军的爱。你瞧她那个样子,多惹人心疼啊?将军难倒就不动心?” 胡月的这番话让萧宋猛地抬起头:“妾室?”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了暮天雪身旁:“什么妾室?雪儿,你和我说清楚!她说的妾室是什么意思?” 胡月刚要开口,暮天雪扬起头:“没错!我要当妾室!只要能留在段将军身旁,我不在乎!” 萧宋的嘴张得很大,他因为一时惊讶而导致语塞!停顿了数秒,萧宋忽然转过身上前冲着段坤便抡起了拳头并一拳将其打倒在地:“我一直忍你,是因为我还拿你当我哥!可是段坤,你现在欺人太甚了!” 段坤伸手擦着嘴角的血。 暮天雪慌张地跑过去扶起段坤:“你没事儿吧段将军?”她转头冲着萧宋吼道:“和段将军无关!是我自己的事儿!” “都什么时候了雪儿你还向着他?!他有为你考虑过吗?他如果为你考虑,他就不会结这个婚!他就不会娶胡月!” 段坤一直没有说话,而那个叫胡月的在眼看着段坤被打之后,却同样不为所动,甚至连脸上的笑都从未消失。 尽管那笑看起来有几分含蓄,可依旧让人不明所以。 没错,打的这个叫段坤的,与其何干? 萧宋看向胡月:“哼!你倒是大度!” 胡月笑了笑:“大度吗?还可以。” 萧宋皱了皱眉又转头看了看段坤:“你不是失踪了吗?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我怎么总觉得你不像之前的胡月?这个状态也不太对。” “那将军觉得,我应该是个什么状态?” 萧宋刚要说话,一旁的高氏急了:“萧将别和她废话,想办法帮我把我们小姐转移到主堂!” 萧宋转回身迎上暮天雪,却在暮天雪身旁停住了脚,伸着两只手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可是,可是这......” 一旁的段坤疯了一样吼着:“打晕她!直接放马上带走!快!” 胡月勾着嘴角:“将军如此猴急猴急的想要把这暮姑娘弄走,难道是着急和我入洞房吗?” 段坤没有说话。 “当事人都不想走,你们在这儿起什么哄?”胡月说着,上前几步一把将暮天雪拉到了怀里,并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他们都想让你走,我倒觉得和你很投缘。留下来,咱俩也是个伴儿。” “你放开她!你放开我们小姐!”高氏指着胡月并冲上前。 胡月将暮天雪移了了方向仰起头:“放开她?为什么?呵~放开她之后,你还得费心思去和她解释,谁叫高氏。我这帮你解决了难题,你应该谢我才对!”说着,胡月搂着暮天雪的肩膀便向段坤的府里走。 木讷的暮天雪就那样被胡月搂着,全然不知所措。 而门外则上演了一出抢夺大戏!几个人死死拽着暮天雪不撒手,那架势就好像真的能将暮天雪拽回身旁一样。而实际上,都是徒劳。 胡月轻蔑的地笑了笑,猛地一用力,转身将暮天雪带进了将军府里并重重地关上了门! 第489章 梁永、乔三儿死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这个举动让萧宋觉得颇为蹊跷。他愣了愣转身看向段坤:“这是胡月吗?我怎么觉得她有点吓人?” 段坤没有理会萧宋的话,转头看向高氏一脸严肃:“你是谁?!” “我是候爷的人。” 段坤一愣:“候爷的人?” “没错。” 段坤皱紧眉:“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高氏急得直跺脚:“我若是想动小姐的话,至于等到现在吗?” 这一句话让段坤稍微安心。而这样的谈话却引起了萧宋的注意:“你俩在说什么?” 两个人同时摆了摆手不予理会。这让萧宋更是疑惑不解,却见此时的情景没有多问。 段坤急得直敲门。此时这府门俨然不是平时那样,连叩击出来的声响都有别于寻常。他急着转回头:“你既然是候爷的人,你倒是杀他呀!杀他呀!你在这儿愣着作什么?雪儿在府里!她在府里呢!” 高氏慌慌张张地伸出手:“我,我......” “你什么你?雪儿在里面生死未卜,分分钟都有可能被他给杀掉!你不是说你是候爷的人吗?你进去啊!你杀了他救出雪儿啊!你还等什么?” 高氏的双唇在颤抖。 璇阴王加持给她这灵能之后,高氏除了唤了僵尸之外,有关于打斗从未动过手。眼下除了紧张之外,也有着对藏巴玄魔这个人物的恐惧。 就在其颤抖着不知该如何发力时,远处忽然出现一个人:“仓山月!” 三人回头!是影子杀手! 高氏长吁了口气。 “暮天雪在府里?” 高是焦急地点点头:“没错。里面的那个就是藏巴玄魔。你看见萧漫了吗?萧漫说要去找候爷,楼花也跟过去了。” 影子杀手点点头:“我看见了。我将萧漫送去了主堂内,现在正由蚩鸾看着。楼花半路遇到了卫佘仲,俩人正在打斗。” “卫佘仲?” “是!”影子杀手突然出现,以及他和高氏之间所谈论的人物及事件,让段坤和萧宋惊恐万分! 如果说段坤有同藏巴玄魔打了交道的前车之鉴,心中对于这有神论有了一定的认知度和承受能力的话,那么萧宋在除了心惊胆战之外,基本上快要瘫软在地上。 影子杀手拍了拍高氏的肩膀:“你带他们去主堂集合!这儿交给我。” “能行吗?这藏巴玄魔的功力......” “去吧。我不会硬来的,放心。” 高氏点了点头,转身拉过萧宋和段坤便往马旁边推:“上马!上马快!来不及了!” 段坤的这两步走的是一步三回头,他一直看向自己的府。在即将跨马的一刻:“我想留下来!我要救雪儿!” “你救什么啊你救?你能救谁?抓紧!”说着,高氏便拍了拍马背。 影子杀手刚欲进府,转身看向高氏:“带上萧川!” “好!”说着三人跨上马去了萧宋府,把正在睡梦中的萧川从被窝里拽出来,狂奔至令候府主堂。 【令候府主堂】 主堂内,萧漫正战战兢兢地蜷缩在一个角落,而身旁是蚩鸾在絮絮叨叨地和她讲着事情的经过。 萧漫害怕,她的脸色发白。在见到府门打开的一瞬间,萧漫“哇”地一声哭出来并扑进了高氏的怀里! 蚩鸾撇撇嘴:“她不叫玲兰,她叫高氏,也叫仓山月。她是个僵尸。” 提起僵尸这个词儿,萧漫猛地松开手。 高氏上前拉住她:“小姐,此事说来话长,现在没有时间去细讲。你们就先听听蚩鸾讲的事情大概吧!我要去救小姐!”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蚩鸾在身后叫住了她:“你等等!影子杀手没有告诉你,让你在这儿严阵以待看着他们几个吗?小心那楼花和卫佘仲趁乱冲进来把他们挟持走?” 高是咬咬嘴唇:“可是小姐......” “放心,影子杀手不是在吗?” 几个人看到这头会说话的龙之后,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萧川更是吓得昏了过去。 萧漫攥起袖子擦擦眼泪,向后退了几步。她怯怯地抬起头:“玲兰?不,高,高氏。” 高氏向前走了几步,萧漫便向后退了几步,并一把扶住了令候孤的桌案:“你,你别过来!” 高氏叹口气:“对不起,萧漫小姐。蚩鸾,蚩鸾说的没错,我是僵尸,但却是奉命保护你们。” 听到高氏从口中亲口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萧漫很是惊恐:“僵,僵尸?你是那会吸人血的僵尸?” 高氏点点头,又急忙摇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小姐。” 萧宋和段坤也向后退了两步。 蚩鸾在一旁耸耸肩:“吸也不吸你们的血,怕什么?” “小姐,不管我什么身份,我都不会害你,不会害小姐,不会害大家。它,它也是。”说着,高氏指向了蚩鸾。蚩鸾龇着牙点点头:“没错,我是一头善良的龙。” 但这么大的事儿,若是让众人一下子接受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高氏又上前一步,为难地说到:“小姐,我永远都是玲兰。你别害怕。”见萧漫放松了点儿警惕,高氏凑上其身旁伸手扶住了她。 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梁永在昨夜授命前来拦着众人。却因一早乔三儿就絮絮叨叨地而误了时辰,此时这才慌张的带着甩不掉的乔三儿这个“尾巴”,急匆匆地朝向主堂而来。 “诶梁卿,你说这坤少究竟娶没娶那个叫胡月的?怎么府上今天这么安静?” 梁永一边匆匆向前赶路一边说道:“不知道娶没娶。反正侯爷也不答应这门婚事。加上昨日府上大少爷死了,现在没动静儿不很正常?” 乔三儿在身后跟着:“要我看呐,这坤少指定是让那个叫胡月的给洗脑了。不然,放着大好的暮家千金不娶,非娶一个丫鬟?唉,你说我就不明白了,哪儿来那么多的真心实感?” 俩人有一搭无一搭的向主堂走着,但越走越觉得这府上不太对。 乔三儿下意识地拽紧了梁永的袖子:“梁卿啊,你有没有觉得这府上今儿个,怪怪的?这个时辰,怎么府上人这么少?人都哪儿去了?” 梁永也觉察出一样,但却只能故作镇静地安慰道:“可能都还从昨天的事儿里没醒过来呢吧!” “没醒过来?你的意思是说,他们都还睡着?是行尸走肉?” 梁永叹口气:“这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都弄得吓人唬道的”梁永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脚上的速度确实不自觉的加快了。 “你说侯爷去了桑城?候爷现在也学聪明了哈,解决不了的事情也开始学会了躲。早知道,我和候爷去桑城好了,顺便找那老者再治治病。” 乔三儿在一旁一直絮絮叨叨地没完没了,直到接近了主堂门前。刚上了两级台阶,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了他们:“二位请慢!” 梁永和乔三儿刚一回头,未等反应过来,两把锋利的剑便直抵喉咙!瞬间,鲜红的血喷溅出来,洒在了主堂门外! 听闻声响的高氏急忙打开门冲了出去:“梁卿!乔主堂!梁卿!” “高氏,听闻你被璇阴王加持了千年僵尸系统,为何还是个孬种?眼看着令候孤手下的大臣死在面前居然无动于衷?若是现在我回去杀了暮天雪,你会不会动手?” 说着,楼花哈哈大笑了起来。 “楼花!他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楼花停住笑,勾起嘴角眯着眼:“我和藏巴玄魔也无冤无仇,为什么活生生的收了我的逻多耳并囚禁在此?哼!这世间不尽如人意的事儿多了!你我之间怎么说也有着渊源,我现在为藏巴玄魔做事,以后你我自然免不了交手!这个下马威,算是我送你的礼物!奉劝你最好心中有数!有时候善良过头,未必是件好事。” 身旁的乔三儿瞪圆眼睛伸着手:“我,我,我是不是,是不是要,要死了......” 梁永眨了眨眼:“告诉,告诉候爷,梁永,梁永先,先走一步!让,让他多加,小,小心......” 楼花勾起嘴角:“好自为之!”说着,转身离去。 “你等等!”高氏叫住了她。 “那个叫胡月的,真的是藏巴玄魔?” 楼花勾起嘴角笑笑:“你用不着问我。那个叫段坤的,他也知道。” 高氏缓缓站起身:“楼尉冥上将,你说你现在为藏巴玄魔做事?你是不想再回到幽冥界了吗?” “楼尉冥上将?”楼花勾起嘴角笑笑:“别这么叫。叫我楼花便可。尉冥上将的事儿,那已经是过去时了。” “我怎么样才能救回我家小姐?” 楼花轻蔑地说到:“我哪儿知道?!都这节骨眼儿了,自己个儿都自身难保,还带着这么几个拖油瓶?劝你就别惦记旁人了!这凡人在打仗时候,只能是累赘。”说着,楼花转身便要走。 “你等等!我不知道幽冥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你现在连自己的官职都不想再听。不管我被加持了何种身份,我也是小姐的丫鬟。我答应过侯爷要保护她的。我更是答应过自己要护她的周全。事发太突然了,我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胡月居然是藏巴玄魔。不管我高氏在你眼里是不是像蝼蚁一样卑微,但我依旧想斗胆问一句,你能否看在,看在我对你没有威胁的份儿上告诉我,那藏巴玄魔究竟想要什么?” 第490章 别怕!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楼花侧过身子:“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就因为,咱俩在幽冥界里打过照面?” “不是的。你就全当,全当看在鬼棺窟,看在查克索大人的面子上。” 提到鬼棺窟三个字时楼花还想反驳,但查克索三个字从高氏的口中说出后,楼花闭上了嘴。 她眨了眨眼转过身,低下头背对着高氏。顿了顿:“藏巴玄魔的话很少。他的真正目的自然不会告诉我。但毕竟是魔界的魔灵,想必真正的意图也不可能是在魔界之外。” 说完,楼花抬起腿便走。只不过,楼花抬起腿向前走了两步却突然意外地停了下来。她仰起头:“他以胡月的身份进入到令侯府,是为了魔化段坤,力求从精神上挟持令候孤而完成项门台大计。段坤虽然是义子,但藏巴玄魔知道这个义子的重要性。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他会不会对旁人再下手,或者会不会对那暮天雪动手我又怎会知道?” 楼花的语气虽然仍旧生硬,但她依旧还是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高氏。 高氏在身后连声说着谢谢。 在楼花尚未走远时,高氏又抛出了一记“心里弹”:“一直觉得你极为强势,原来,你真的如查克索大人所说的那样。” 提到查克索,楼花再次站住了脚。她转过身:“他说我什么?” “大人曾经在鬼棺窟说过,他说你更像是一个贝壳。” 楼花皱了皱眉:“贝壳?” 高氏点点头:“是有一次你很生气的去鬼棺窟大闹,并和查克索大人大吵一架摔门走了之后,有个僵尸侍卫同大人谈起你,大人就是这样说的。他说你看似外表坚硬,但那都是装的,说你最擅长的,就是逞强,只有他懂。” 楼花猛地转回身,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但依旧不屑地笑了一声:“贝壳?呵~居然说我像贝壳。”说着转身离去。 看着楼花远去的背影,高氏又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乔主堂和梁永的尸体,悲从心生。 一夜之间,令侯府城风起云涌。前些日还同令候孤一同商议何时向众人坦言自己的身份。可眼下便赤裸裸的毫无征兆的来了一记重锤之击! 高氏感叹,原来这世间,真的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机会从长计议。 萧川因萧贯贤之死而弄得神经恍惚,加上今日突如其来的“活见鬼”让其晕过去三次!而方才在令候府主堂门外被突然杀死了的梁永和乔三儿,让段坤和萧宋站在原地久久不敢挪动地方。 高氏转身回到主堂,并告诉蚩鸾让其将门口的两具尸体处理了。 蚩鸾一挑眉:“那个叫楼花的不是刚教训完你?你怎么这么不中用?” 高氏一愣:“什么?” “就是两个死人而已,等到侯爷回来时再行安葬。这事儿你又不是办不到,不要什么都指着别人。那个红毛儿女人在门外方才和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仗就要开打了。怎么?你就负责看着他们几个,凡事都等着影子杀手?那璇阴王安排你干嘛?” 高氏缓缓垂下眼帘。她的双手在胸前搅着,一副为难的样子。 “其实,你和侯爷一个样儿,就是把这东西想得太复杂了。遇到敌人的时候就要毫不犹豫的杀!这灵能在你体内,就是思维控制就能发功的玩意儿,也不费什么劲儿。怎么到你这儿弄得感觉像是交给了你一堆绣花活?” 蚩鸾说着,晃了晃两个头:“我不管!反正这两位也是令侯府城的肱骨大臣,你若忍心让他们俩怕曝尸在门外,那你就搁那儿瞅着。” 高氏咬咬牙:“我只差遣过僵尸。” 蚩鸾挑了挑眉:“这就奇了怪了。你连僵尸都派遣过,也见过僵尸咬人,也咬过人,怎么到这儿就不敢了?” 高氏缓缓地踱步到门前。在蚩鸾的威逼利诱之下隐藏了两具尸体。 “我总结出来一件事儿,知道了你和侯爷的问题都出在哪儿?不是你们胆小,而是让你们用灵能去救的这个人,但凡和你们之间有感情瓜葛,说白了,就是走心了,一和感情沾上边儿,你们就全都乱了套。” 蚩鸾说的没有毛病,甚至可以说是很对。 高氏看了看依旧蜷缩在角落里的萧漫,叹了口气。 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以及蚩鸾所和她讲的有关于令候孤的一切,萧漫只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只不过这个梦,太过于逼真了。 她想起自己昨日还在父王的怀里仰着头问他,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萧漫回想起令候孤的回答。即便他从来没有说过肯定,但却未曾有过否定。 府上有关于鬼神说的谣言不是一日两日了,说白了,也算是给了众人一个心理过度。抛开事发突然让大家错愕不及之外,萧漫最难以接受的,是同样有着僵尸身份,而在另外一个空间与世界里兼具使命的传奇人物,居然是自己的父王! 就好比她现在看向高氏一样,即便她确信高氏就是玲兰,不管她有多少个名字,她都是自己朝夕相伴的那个玲兰,她也知道这个叫高氏的不会伤害自己,不会害暮天雪,不会伤害这府上的所有人,但她依旧还是恐惧,恐惧会有更加残忍的事实会在下一秒被说出。 这一刻的萧漫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宁愿自己还是众人眼里的那个傻子。 高氏再一次试着凑近萧漫,语气很轻:“小姐。” 高氏刚上前两步,但却被蚩鸾一把拉住:“给他们点儿时间,相信他们会接受的。” 高氏站住了脚。她沉默了一小会儿,忽然将头转向了段坤:“段将军!藏巴玄魔挟持你是要将你魔化?” 段坤垂下眼帘轻轻点了下头。 “你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叫胡月的她不是人?” 段坤靠在一侧的墙上:“那天晚上,我又收到了后山写来的纸条。在没有认识雪儿之前,我确实还觉得自己是对胡月有感情的。毕竟八年了,我一直在找她。而雪儿出现后,便让我看清楚自己的内心。我其实爱的不是胡月,我大概是爱上了这么多年已经成为习惯了的,对于这个人的找寻。所以,当后山有纸条传过来的时候,我只是想去和她告别。却没成想,遇到了那样的一个人。不对,是,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魔。” 萧宋转过头看向段坤诧异地问到:“魔?” 段坤“嗯”了一声:“他威胁我,要是不听话,便会对侯爷不利。这个叫藏巴玄魔的在我体内放了一种东西,我只知道,当每次我犹豫不从时,那感觉袭来,会有一种五脏六腑的烧灼感!我体内就像是有一团火,烧得我痛不欲生,欲罢不能。他从未和我说过他真正的目的,甚至都没有和我讲过,如果我不听话会对侯爷做什么?但即便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我唯一能做的便是认怂。别无选择。” 萧漫眨了眨眼:“所以你就故意骗大家?” 段坤看了一眼萧漫:“我真正的目的,是想在短时间之内让雪儿发现我是个负心汉,我不值得她爱,她便可以回自己的将军府,远离这是非之地。我一直在酝酿情绪,酝酿情感,我经常独自一人在府内找着感觉,甚至在知晓即将见到她之前在心里反复苦练着自己万恶的嘴脸。但我发现,心里纵然有千万出戏,却在我见到雪儿的一刹那,都慌乱了。我尽力了,真的尽力了。我现在只想救雪儿。”说到这儿,段坤看向高氏,又看了看蚩鸾:“玲兰,不,高氏!方才和你说话那个,他能行吗?能不能救雪儿?” 高氏点了点头:“大家还是叫我玲兰吧。我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就是玲兰。” 萧宋凑到了段坤身旁:“这么大的事儿你为什么不早说?” 段坤仰起头冲着萧宋吼道:“我向谁说?我怎么说?我难道昭告天下这世界上有鬼?难道让我告诉暮天雪,告诉侯爷我被鬼给附身了?”段坤越说越激动:“我分不清那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他们不是人。” 萧宋转回头喃喃自语:“那大哥口中所说的心魔......” 段坤摇摇头:“我不知道。” 蚩鸾上前两步并探长脖子,硕大的龙头在萧宋耳畔一闪而过时,萧宋吓得浑身一激灵,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不一样!不一样的!一个是心魔,一个是藏巴玄魔!怎么和你说呢?呃......就好比,一个是咸菜,一个是主食。” 萧漫忽然攥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并猛地站起身,两步跨到了蚩鸾面前,扬起头质问他:“你长这么大,还这么凶,你为什么不去救雪儿?你在这儿说半天了,有那功夫你去救雪儿啊!” 面对着萧漫的突然质问蚩鸾吃了一惊:“我?我是侯爷的坐骑!我能力有限的!” “可你,可你长得这么大,看起来很凶?你打不过那个魔?” 蚩鸾撇撇嘴:“那个,那个都是唬人的。实际上,我性格很温顺!特别温顺!不信你问她!”说着,蚩鸾伸出龙爪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高氏。 高氏没心情和他打趣,也没有接话。 “萧漫小姐,我也着急,特别着急!但是你知道吗?我也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得这么快。我承认一直对你们有所隐瞒是我的不对,但是除了害怕你们不能接受之外,这里面也有着非常复杂的人物关系。候爷不是不想说,他比谁都要为难。候爷不说,他是在保护你们,他怕你们卷入这场风云之战,更怕你们因此而受到伤害。侯爷不是没有想过将你们转移出令侯府城,他自己独自一人来面对这些未知。但是小姐,将你们从侯爷身边转移走的那一刻,便势必意味着生死分离!即便侯爷还是你们这一世为人的父亲,但却不能再和你们并肩同行。所以他一直在等,他想和你们在近距离的呆一呆,也等待着时机。事情比我们想象得要快很多,就像前些日,当候爷下定决心将你们一并转移走而寻找一个安生的地方时,一切便都已经来不及了。候爷身份的暴露势必会招来更多的祸端。他不是没有自责过,他也痛恨自己因为自私而断送了你们未来的路。所以小姐,不要害怕候爷,不管侯爷有多少个身份,他都是这令侯府城的令候孤,是你们的父王。我也一样,不管我有多少个名字,我都是那个玲兰,你们熟悉的玲兰。” 第491章 烫手的山芋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蔓缓缓抬起眼看向高氏:“这话,我父王说过。”她忽然想起昨日在令候孤怀里时,父王曾再三强调自己永远都是她的父亲。 萧漫又退后了几步,颤抖着双手扶上了桌子:“原来父王是这个意思。” “小姐,段将军,萧将。”高氏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因为恐惧而昏厥着的萧川:“侯爷和我,我们都一直在等机会,等一个可以让大家在不受到伤害的情况下,稳妥的接受这一事实的机会。但事与愿违。既然现在身份已经暴露,而你们现在也根本出不了令候府城了。我们振作起来帮助候爷,帮自己,帮令候府好吗?” 萧漫眨眨眼没有说话。 萧宋上前一步,一下子迎上了蚩鸾。他怯怯地挪开了眼又退了回去:“可是,可是怎么帮?” “听从指挥,不要妄自行动!侯爷现在外出办事,等他回来,一切听从侯爷的安排。小姐那儿不是我不救,也不是蚩鸾不救。璇阴王当时授予我这层灵能时就是为了保护你们两个!我答应过候爷,更答应过自己,即便是让我死了,我也会保你们二人的。但是那个叫藏巴玄魔的,他是一个新出现的魔,关于他的一切现在都还在我们的认知范围之外,我们对他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 段坤在一旁又眨了眨眼:“那,那个去谈判的......” “影子杀手?放心,有他在,至少不会激怒藏巴玄魔。蚩鸾刚才说的没错,他只是坐骑,我和蚩鸾也好,影子杀手也好,另一个世界和这里是一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有自己的定位,不是谁都能够打得了谁的。要说救小姐,我比你们更着急,你们信吗?无论是出于情感,出于姐妹,出于任何一种原因,我都觉得我愧对了她,愧对了自己对璇阴王,对候爷的承诺和信任。但我不是那藏巴玄魔的对手,这也就是方才我一直迟迟在府门前都不敢动手的原因!因为我害怕!蚩鸾刚才说的对,我和候爷有一个通病,就是但凡去救走了心的人,都会突然因情感的释放而无法动手!我承认自己胆小懦弱,但我更怕因为我的一意孤行而激怒他,会对小姐不利!所以我们等等侯爷回来,等影子杀手回来。” 萧漫将扶着桌子的手拿开:“高氏?”她在口中念叨了两次之后,忽然张大了嘴:“我想起来了!厢房的兰秀当时总是说让高氏放过她,还说高氏是鬼!她说的高氏就是你?!” 未等高氏回答,萧漫又想了想:“对!是你!没错是你!我还记得她第一次说这世上有鬼时就是说你!你当时站在我和雪儿的身后,她指着你说你是鬼!后来还说你是僵尸!她能看到什么?” 高氏摇了摇头:“她腹中是鬼胎。” “真的是鬼胎?” “但现在不知去向。” 蚩鸾在一旁张了张嘴想将鬼胎掳走了暮仕雄的事情说出来,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段坤府】 段坤的府上只剩下了藏巴玄魔和暮天雪。 影子杀手穿门而入。 此时的藏巴玄魔褪去了红衣。 “白眉道长。” “你能知晓我的名字,我倍感荣幸。” 藏巴玄魔凑上前:“荣幸?可为什么我在你的脸上没有看到一点儿幸福的样子?满眼写着的都是警惕。你怕我?”藏巴玄魔一边说着,一边变换着声色。 “说不怕是假的。” 藏巴玄魔哈哈一笑:“我喜欢你这样真诚的人。不像旁人,虚情假意。” “我对你不了解,但却知道你出自于魔界。既然是魔界的,自然免不了争夺王权和项门台。而争夺这两样,恕我直言,我总觉得藏巴玄魔绕了个大弯子,有点儿走错路了。” 藏巴玄魔勾起嘴角:“我自己的路,自然有计划。” “以胡月的身份进入到令候府,难道就是为了看到今天这样的结果?” 藏巴玄魔扬起头:“当然不是。算是我的疏忽吧。我忘了,那楼花和高氏打过交道的事实。而楼花当时替我去索取特悉斯拉姆权杖,随后交由地龙台,想必我的身份,也在那一刻同楼花捆绑在了一起,这才让你们很快识破。不然,这出好戏,还能再玩儿一阵子。” 说到这儿,藏巴玄魔凑上前:“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权杖被你们又送回了项门台。” 影子杀手眨了眨眼:“还真别说,就是前后脚儿而已。你若是早点儿出现,这权杖给你多好?” 藏巴玄魔笑了笑:“给我?他令候孤舍得吗?” “特悉斯拉姆权杖毕竟是魔界的玩意儿,侯爷要他做什么?给谁都是给。给你的话,这府上还能少些事端。” “给谁都是给?那为何送去了项门台?五阴卜阳王手下的木云亭不是和天魔族一向交好吗?怎么没给赤魂龙骧送去?” “幽冥界里觉得,这魔界的权杖是个烫手的山芋,侯爷也同样这样认为。一来,是因为项门台离得近,不费事儿。二来,这荻格·冕在项门台里困着,即便权杖送过去也不会给自己添乱。但是,若是送到魔界的天魔族手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岂不是自讨没趣?” 藏巴玄魔笑了笑:“想得倒还挺周全。” 影子杀手指了指暮天雪:“不知你挟持她有什么用?” 藏巴玄魔回头瞅瞅:“原本我以为挟持段坤的话,可以牵制住令候孤。今日一看,还是这丫头厉害。她一个人,便足可以牵动一批人!搅和得众人都心神不宁,一举多得!” “可是权杖现在都不在令候府,你的目的,不应该是魔界吗?你挟持她又有什么用?” “灵棺木!” 影子杀手一愣:“灵棺木?” “没错。令候孤不在府里?” “候爷就在主堂。” 藏巴玄魔上前两步:“你撒谎。今日,众人的身份都已暴露,他令候孤还稳坐泰山,岂不是笑谈?让我猜猜令候孤去了哪里。” 说着,藏巴玄魔侧过身:“这个时候贸然离开令候府,想必是有大事。什么事能让他离开呢?” 说着,他猛地转过身:“灵棺木!令候孤去取灵棺木了!他去了昆仑山?!” “侯爷去了哪里不重要。我倒是觉得,我可以给你出出主意,或许能帮上你的忙。” “帮我的忙?你莫不如直说要救这个丫头。” “顺便捎带脚的事儿。” “你帮我什么忙?” “帮你分析分析。实不相瞒,灵棺木回来之后打算先送去项门台。项门台和魔界诸魔之间有着关于王权的耻辱之战。权杖和灵棺木都在项门台的话,你若是想得,一次便可以全权到手。而即便这灵棺木握在侯爷手里,你却不一定有把握能得得到。” “你这般自信?你怎么就知道这灵棺木,我不能从令候孤手里夺来?” 影子杀手向一侧走了两步:“候爷手里有着僵尸营,是为了对付屠月天的异能机甲。候爷也是个重感情的人。倘若你不对令候府城的这些人动手,说不定,候爷手上的僵尸营还能在有朝一日帮上你。” 藏巴玄魔哈哈一笑:“笑话!我也有异能!” 影子杀手转过头:“我知道你有异能,可那又怎样?卫佘仲在令侯府里你应该知晓。今日之事,她定会知晓了你的身份。待其回到魔界,相信很快便会有动静。而魔界的第一次出战,势必是要试探你的存在,是敌?是友?” “卫佘仲?哼!我从来就没有把卫佘仲放在眼里。我的出现和存在,压根儿也没想过要瞒着魔界。所以你说的这些对我都构不成威胁。” “虽然我不知道你有多大的能力,或有多大的兵力,但是希望你不要忘了,攻项门台还需要驳咒。不管这驳咒在谁的手里,也不管你有多大的能量,你若想单打独斗就赢了一切,怕是难上加难。” “听你话的意思,难不成是想让我和令候孤联手?哼!别以为令候孤那点儿心思我不知道,他体内有着双重系统,眼下可绝对不是为了保他的灵棺木而生。他为的,不就是要破项门台吗?我若是和他联手,到头来,和选择自杀有什么区别?况且,我有异能,你们那点儿法力,我根本不在乎。” “即便藏巴玄魔不在乎并且有着奇特的异能,但应该明白,如若动了这姑娘,惹的候爷将矛头对准你,岂不是多此一举?卫佘仲杀了候爷的长子,虽然二子没有得逞,但候爷对其的恨也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如方才分析,卫佘仲估计已经在魔界内怂恿着屠月天出兵杀进令候府城!杀谁?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庞巴诺帝国出兵是为了夺灵棺木吧?藏巴玄魔不管多么厉害,至少现在深居在令侯府里。而藏巴玄魔如若真如您口中所说的那般厉害,您大可以直接冲着侯爷下手,再不济也可以是我,何必挟持这个凡人的丫头,以精神和情感的方式挟持令候孤?不是我影子杀手瞧不起你,我只是在和你分析利弊。如果屠月天率兵打进令候府,你若不动这姑娘,候爷只当和你一同一致对外。即便不是帮助,他也是要报卫佘仲之仇。不过,倘若你动了她,你猜,候爷会冲谁下手?” 第492章 探探底细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藏巴玄魔转过头:“感谢影子杀手给我上了如此生动的一课。你说的似乎有那么点儿道理。” “说句题外话,我倒是挺佩服你的。玄河魔谷的魔界,从来没有过五个魔域之外的首领出席!即便现在魔界内部暴动,也未见什么高人现身。你就不怕,诸魔联起手齐心协力地攻打你?” 藏巴玄魔哈哈笑着,声线也不停地变换着男女声色:“这个用不着你操心,那是我魔界内部的事儿。” “好。很欣慰,藏巴玄魔是个识大体的魔灵者。恕我直言,你选择以胡月的身份进了令侯府,说白了,不就是也想借着令候孤的光环吗?你知道令候孤的双重系统,你也知晓令候孤的最终目的。而在诸魔都清楚的情况下,有人若是想动你,势必等于在令候孤的头上动土。唤作谁,都冲着墨黎师祖和僵尸营畏惧那么几分。说不定侯爷哪一次惹急了发动了僵尸和魔界抗衡,你便是那得利的渔翁。” 藏巴玄魔哈哈一笑:“不错!不错!不愧是八宝山修道的白眉道长,也不愧是广福天师的得门弟子!” “藏巴玄魔知道广福天师?” “听说过。这世间没有我藏巴玄魔不知晓的事儿。” 影子杀手眨眨眼:“话既然说透,那就希望藏巴玄魔能够遵守承诺。” “我可以保证短时间之内不动她,但你也告诉侯爷,人,我是不会放的。有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丫头虽不是天子,但却比天子好用。我若挟持了她,相信候爷想动我,也要三思而行。” 影子杀手看了看暮天雪惊恐的表情,轻轻地点了下头,也算作是给暮天雪暗示。 当然,他也不知道,那呆若木鸡吓傻了的暮天雪究竟懂不懂。 影子杀手转过身:“和藏巴玄魔交谈甚欢。但临走之时还是要提醒你几句,候爷虽去取灵棺木,但还望藏巴玄魔好好品品我方才的话。如若我前脚走,后脚你去拦截侯爷,后果将会一发不可收拾。比起在令候府里有着僵尸营三个字罩着,出了令候府城,藏巴玄魔所面临的群起而攻之,到时候,那可真所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望藏巴玄魔不要盲目的自信。在人间有句话,众人拾柴火焰高。即便你手下有着隐藏的千军万马,但也比不过玄河魔谷的魔界里,五大魔域首领齐心协力一致对外。这个仗,可真不是闹着玩儿的。所以,你大可以眼睁睁地看着灵棺木被送去了项门台,魁杀境荻格·冕率兵出来而反杀回魔界。当驳咒,特悉斯拉姆权杖,灵棺木全都集结在一处时,藏巴玄魔再动手,岂不是更为容易?” “我是知道璇阴王为什么选你在令候孤身旁辅佐了;我也知道,为什么高道大德天师没有在广福天师羽化的当日就在八宝山直接杀了你,而是选择让隋应把你骗到昆仑山附近,而你却最终能反杀回来!白眉道长,果然是个传奇人物。” 白眉转过身:“藏巴玄魔,彼此彼此。那就让我们在短时间之内,彼此相安无事,各达各自的目的。”说着,影子杀手转身离去。 【令候府·主堂】 出了段坤将军府的影子杀手以极快的速度回到了主堂。 他的回来让主堂内的众人都有了一种看到希望的感觉,包括站在一侧的蚩鸾,眼睛同样放了光。 他关上门。 高氏急忙凑上前:“小姐怎么样?” 段坤凑上前:“雪儿怎么样?” 萧漫更是没了害怕,一把抓住了影子杀手的手臂:“雪儿呢?你没有把雪儿救出来吗?” 此时的萧川也醒了过来,但他依旧在回味着众人方才口中的话,稍显木讷。 影子杀手摆了摆手:“她除了受了些惊吓外,现在还好。” 高氏:“谈得怎么样?摸到了什么底儿?” 影子杀手点点头。还没等开口,段坤又冲上前:“为什么没有救回来?她受了惊吓?受惊吓是什么意思?她不好吗?把她放在那儿迟早会出事儿的!” 高氏转过头:“你们先别着急,听道长把话说完。” “我和藏巴玄魔分析了利害关系。他无非就是想以胡月的身份进入到令候府,一边挟持住段坤,一边还能威胁候爷,并得到候爷的庇佑。只不过他自己也说了,暮天雪是送上门儿去的。而在今日他也是忽然发现,这个丫头要比段坤有利得多。” “难道他要魔化雪儿?” “他要魔化小姐?” 影子杀手摆了摆手:“现在这个还说不定。只不过和他分析利弊时,我心里也有了点儿底儿。他虽然自诩着能力很强,并且不把魔界放在眼里,但我每次提出五大魔域很有可能连起手来一致对外时,他却一直都不说话也并没有反驳。这便说明,他实际上是害怕的。这也完全证实他进令候府,是因为侯爷体内的双重系统当中,那僵尸系统对其有着很大的保护作用。他是想借侯爷这个东风。” “然后呢?” “然后就是......”影子杀手皱了皱眉:“我发现了一件事儿,但我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确有此事。” “什么事儿?” “提到特悉斯拉姆权杖,他只说,他知晓权杖被我们送回了项门台。而实际上送回项门台里的那个权杖,是假的。不过,他却知晓幽冥界的诸多动态,甚至包括沧肃,尤其是地龙台和左棠冥王府的很多动向和言论他都了如指掌。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些言论里大部分是真的不假,但里面却也有着纰漏。就好比我方才提到的魔界特悉斯拉姆权杖一样。” 高氏皱紧眉:“你可否知晓五阴卜阳王在地龙台有没有提起过这权杖有真假一说?” 影子杀手想了想:“我不知道卜阳王同五爷有没有说过,至少我去的时候并没有。” 高氏眯起眼向前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住,她转过身:“逻多耳?” “逻多耳?” “没错!楼花说她的逻多耳被藏巴玄魔收了。而逻多耳在幽冥界里能够窃听的磁波范围,主要便是地龙台为忠心。” “难怪!” “可是,可是这逻多耳是在幽冥界有用!即便藏巴玄魔收了,可他怎么会用?” “或许和异能有关。但是有一点我也只是猜测。我有一种感觉,这个叫藏巴玄魔的似乎在令侯府里窃取候爷以及我们周边的言行等等并不那么及时,甚至可以说,不知。就好比侯爷去昆仑山取灵棺木,也是因为楼花前来令侯府主堂外,偶遇了卫佘仲交手而无意中窥探的结果。以及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侯爷却没有出面,他分析出来侯爷并不在令侯府城。这一切都是他分析的!” “你的意思是说,他窃取了楼花的逻多耳,并用异能使逻多耳可以在任何界域里穿透介质窃听到幽冥界里磁波范围内的消息,但是他却可能不擅长于听人界,或是魔界的消息?” 影子杀手点了点头:“这种可能性很大。你知道吗,我在同藏巴玄魔交谈时,他对于自己很肯定的事情,都是那种极度自信的状态。而有关于侯爷的去向,他是试探性地用话反问我,而在我否认了两次之后,他才用事实进行分析出来的。如果他能窃听到,那他自然一早便知道侯爷去了昆仑山脉,而且五阴卜阳王前日来,当时我在场,他和侯爷之间谈话,可不止一次谈到了权杖真假问题。要知道,有关于魔界权杖的真假这事儿,那可是非同一般的大事!而他却很自信的和我说,他知道这权杖被送去了项门台。那就证明我将权杖送往项门台的这一事件他知晓,但却不知道那权杖是假,也不知道真的权杖还在卜阳王手里。” 高氏点了点头:“这算得上,这算得上是他的一个弱点?” “十有八九,但也不确定。当然凡事小心为好。” 高氏猛地转头看向影子杀手:“我今日和楼花简短的说了几句话,我也知道了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 “楼花是被迫为藏巴玄魔效力的。而且我在提了两次查克索后,我发现,查克索是她的软肋。” 影子杀手点点头:“有软肋是好事。就怕没有软肋,便没有了下手的空间。” 萧漫在一旁急得跟火上房一样:“你们俩能不能先别说这些?我想知道雪儿的事儿!” “萧漫小姐,这个藏巴玄魔我今日前去也是为了探探底细,并且他身上有着异能,不到万不得已,即便是侯爷在,相信侯爷也是一样决定,不可轻易同其动手。其实他挟持雪儿姑娘无非就是为了挟持候爷,而他挟持侯爷的原因,就是为了让侯爷在不对他动手的前提之下,魔界如若打他,候爷也可以帮忙。以暮天雪作为要挟侯爷的武器和人质,仅此而已。他答应我,他不会轻易对暮天雪动手。所以我们至少还有几天的时间。” “他答应?他是个魔!他答应的事情你也能信?” 高氏走上前握住了萧漫的手:“小姐!不要小瞧那个世界里面魔鬼仙神的。实际上,他们要比我们凡人更有原则性。就因为他们的目的性很强,虽然不能说是不滥杀无辜,但凡事也能够衡量利弊。” 萧漫皱紧眉。 “这样......”段坤说着,忽然上前两步凑到了影子杀手身旁,他伸手拍了影子杀手一下又急忙缩回来:“那个,那个......”刚说了两个“那个”,段坤将头转向了高氏:“你刚才叫他,叫他道长?” 高氏点点头:“道长,你把你的能力给我点儿,我去救雪儿!我不能看她在那个魔身旁!我见过那个魔发疯的样子,太可怕了!雪儿在他身边分分钟,一秒钟我都不想!” 第493章 杀儿曝尸坦尼湾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影子杀手叹口气:“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并没有能够给你传授灵能之力的能力和权限。候爷会在今日子时回来,等他回来后,一切再说。我知道你跟暮姑娘情深意切,但你要知道,现在并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保护你们也是我白眉的使命,是我们所有人的使命。我自不会放着雪儿姑娘能救而不救,这点你们大可以放心。但是千万不要私自行动,不然你不仅是害了雪儿,害了自己,更是害了候爷,明白吗?” 段坤眨眨眼,面露难色,闭上了嘴。 高氏上前两步:“梁卿和乔主堂死了。” 影子杀手一惊:“什么时候?” “就在方才你和藏巴玄魔谈判的时候。” “谁杀的?” “楼花。” 影子杀手点点头,随即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是一刀毙命?” “算是吧。” “也好,没有受到惊吓,死前没有恐慌,侯爷心里也能好受一点儿。”这样的一句话,在眼下令侯府主堂里显得尤为沉重至极。 “早上我看府内零零散散的还有些佣人,现在事发之后,外面都空了。” “都闭门不敢出来。没办法,自求多福吧。”说到这儿,影子杀手抬起头看向高氏,又环视了主堂上的众人:“提起令侯府城,我在这儿多说一句,也算作是多嘴。虽然我不是令候府城的人,看似我没有资格能够主宰令侯府城的生死,但是眼下大局已定,侯爷回来之后,还望各位能够少说一些渲染情感的话题,尤其是这府城上的城民百姓。候爷不止一次跟我说过,这个天命他根本不想授,但却没有办法。这一方城民在他心里,甚至比儿女都要重。但对于这样一个爱子民的好王者,却眼见城池失守,百姓即将血流成河而无力去救时,侯爷心里是极度痛苦的。藏巴玄魔现在已经进入到了令侯府城里,这府里面还有着很多你们不知道的未知,你们除了自保之外,就是要尽可能的少和侯爷去提及情感相关的一切,千万不要让他在此时分心或者因感情用事而下不去手,这是征战的大忌!一切的感慨,都留在战争之后去讲,相信,我们都会等到那么一天。” 众人眨眨眼,沉默了。 数秒之后,段坤忽然抬头看向影子杀手:“你们能知道,我是不是像你们口中说的那样,已经被那个叫藏巴玄魔的魔化了吗?” 影子杀手凑上前看了看段坤的眼睛:“应该并没有完全魔化。但是魔界的事情不好说。这就好比,仙界的功法一样,每个人所修的方式不同,灵能法力自然不同。所施的法术,所需要形成的条件自然也不尽相同。所以这个叫藏巴玄魔的给你身上所加的这一点儿魔能,究竟构不构成魔化还尚且无法定论。你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吗?” 段坤眨眨眼:“今天没有。之前他同我讲说要害侯爷,我若在心里反抗,就会有一种自己即将要死了的痛苦感觉。” 高氏皱着眉上前两步,又仰起头看了看影子杀手:“我也感觉好像没有被魔化。” 影子杀手点点头:“但愿如此吧。”说到这儿,他突然看向高氏:“对了,暮天雪是不是有蛇草?” “有,在房中。” “一会儿你去取来。” “要蛇草干什么?” “蛇草这个东西,是可以配备用以解毒与制作某些降妖除魔的功法当中的一个药剂!你拿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好!” 影子杀手忽然皱起了眉:“但是,这个叫藏巴玄魔的,应该还有着一项我们不为人知的高能,并且是惊世骇俗的那种,这也就是他迷之自信的原因。” “和异能相关?那上哪里去猜?” 白眉叹口气:“见招拆招。就像这藏巴玄魔横空出现在玄河魔谷魔界之外是一个道理。别说我们觉得事有蹊跷,想必,现在的魔界在卫佘仲回去之后,都已经炸开了锅。” 【庞巴诺帝国·坦尼湾】 影子杀手分析的没错,卫佘仲在和楼花交完手之后,先不说谁赢谁输,她反向便转回到了魔界,并且风风火火地回到了坦尼湾,第一时间找到了屠月天。 卫佘仲一甩身上的长袍坐在了侧方椅子上:“我告诉魔王,现在是宣誓主权的时候,魔王为何还未有动静?” 屠月天一愣,见卫佘仲的表情甚为不好,疑惑地问到:“发生了什么事儿吗?母后?” 卫佘仲将身旁的杯子捏得稀碎:“发生了何事?那个叫藏巴玄魔的已经进到了令候府城里!” 屠月天皱紧眉猛地从魔王椅上站起身:“你是说藏巴玄魔现在在令侯府城?他怎么会在那儿?” “哼!他怎么在那儿?他只不过是想借着令候孤这个保护伞,让我们魔界对他下手的时候能够顾及得到令候孤手上的僵尸营。如此简单的道理,魔王不是自诩为聪明吗?为何没有想到?” 屠月天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卫佘仲站起身:“魔王现在打算怎么办?率兵杀进令侯府城?” 屠月天摆摆手:“双管齐下。藏巴玄魔的底儿还没有参透,倒不是说怕贸然行动,这个藏巴玄魔不管是不是出自于玄河魔谷的魔界,他想要的东西无非就是魔界的王权以及项门台这两样东西。不过,在魔界里诸魔还尚未统一战线而一致对外的前提之下,庞巴诺帝国私自出兵,未免有些太过于冒险。回头若是藏巴玄魔和任何一个界域联合,即便我们手上有着机甲,怕是魔界的王权和项门台也会顾此失彼。” 卫佘仲笑了笑:“魔王这次分析得极是。我今日在令侯府城里见到了幽冥界,原属于三番鬼王手下的那个楼花。” 屠月天挑了下眉:“就是那个在项门台里偷走了魔界权杖的楼花?” “没错。除了她和我交手之外,旁人并未见到。如若这叫藏巴玄魔的背后并没有隐形的兵力,那么他贴身的人,便只是那个楼花。而这个女人自始至终都属于幽冥界,对魔界的大小事务以及魔界的魔能魔权分析战斗均不擅长。也不知道,这叫藏巴玄魔的为什么盯上了她?还是这楼花上赶子送上门儿的,不用白不用!” 屠月天下了两个台阶站在原地:“这个叫藏巴玄魔的和幽冥界的楼花在一起,确实让人觉得有几分蹊跷。或许是碰巧碰到,也或许是因为那楼花的逻多耳。” “逻多耳?”卫佘仲转过头。 “没错,楼花最有名的,不就是那耳朵吗?” 卫佘仲点点头:“或许。我听闻,屠月天魔王趁机挟持了圣魔无量界的徒布尔诺?” 屠月天勾起嘴角:“是的,并且不费吹灰之力。就在白常厮正在因为我屠月天在八宝山横插一杠子,并力求在魔界外部打压天魔族,并嫁祸给他而感觉到气恼至极,且血婴女又因为白常厮在八宝山撤了兵而大闹天魔族魔殿时趁虚而入,只用了一个烟幕弹,便将徒布尔诺偷到了行宫中。” “魔王现在玩得是炉火纯青了。” 屠月天看了看卫佘仲:“都是母后的功劳!没有母后这个老师,又何来屠月天的今日?” 卫佘仲上前走了两步凑近屠月天,仰起头看着他:“只不过,自古有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真怕屠月天魔王哪一日胜过我这个母后卫佘仲。当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王冠,王位以及项门台的邱机堰灵能柱全部被魔王握在手里时,我这个母后,是不是也就成了一个废物?不知道,到时候,屠月天魔王是想像当年杀死自己妻子一样,用魔棱戟将我按在魔逻河水底,还是像杀死自己儿子一样,一刀毙了命?!” 屠月天愣了愣,忽然眯起眼:“母后最近好像特别喜欢和我处处针锋相对。难道是受了魔皇军爵的影响?” 卫佘仲猛地转过身,从鼻腔里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没有塞西莉·弗琳那般的小家子气和儿子争政权!我只是时刻想提醒魔王,即便你生性暴躁,即便你杀戮无形,但你要时刻记着,没有我卫佘仲,便没有你屠月天,更没有你屠月天的未来!” 屠月天笑了笑:“母后,这话儿臣自当记在心里,但却不用天天说。母后应当知晓,倘若我屠月天真的想和母后分权的话,也断断等不到今日?!自打父王西博格鲁在世时,我私造异能机甲兽的那一日开始,我若害怕母后夺权,便大可以私自锻造,又何必告之于母后?我是杀了妻子杀了儿子,但是屠月天知道,母后,是有一定存在意义的。” 卫佘仲转过头眯没起眼:“魔王将话说得如此直白,左不过是说我卫佘仲还有用!而你的妻儿对你是无用的,对吗?” “母后切莫多想。眼下内忧外患,我也正打算杀了黑风绝在魔界里面树我庞巴诺帝国的主权!” 卫佘仲眯起眼:“黑风绝一死,你屠月天可就无后了。” 第494章 “拜你所赐!”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屠月天哈哈笑笑,又下了两级台阶后径直走向前并抬头望向坦尼湾外;“母后觉得,即便我屠月天有朝一日当上这玄河魔谷魔界的王者,倘若有一天我也老化,下一个王位,会走西博格鲁的世袭制?既然没有世袭制,我要儿子做什么?我屠月天生来一人,老化也是一人,旁人谁都不需要。如若我有老化那一日,这玄河魔谷魔界王者的第一把交椅,特悉斯拉姆权杖都势必还是要强者为大!谁赢,谁才可以是这魔界的战无不胜的赢家!” 卫佘仲拍了拍手:“真不知道,你活得这般明白,为何西博格鲁要将王权传给荻格·冕?白白牺牲了这么好的魔王苗子。” 屠月天转过身,勾起嘴角眯着眼:“父王想传给谁是他的自由。可是父王却没有说过,世袭制王位的传承,不允许谁再去争夺!当然,即便他说了,也无济于事。母后尽管放心,这魔王之位,只有我屠月天可得,旁人,也都只有跪着的份儿!” “听闻天魔族的赤魂龙骧亲自率兵前往了八宝山,却在八宝山外转悠一圈儿之后回到了魔界。魔王对此事怎么看?他是不是参透了魔王的诡计?” 屠月天笑了笑,抬起脚走上了魔王椅:“应该是。不过,这不重要。八宝山里关着的是凌无影,我已用话点了赤魂龙骧。我现在正时时刻刻地提醒他,他天魔族和我坦尼湾穿的是一条裤子,同属于庞巴诺帝国。想赖账?门儿都没有。既然属于同一个战壕的战友,那么他儿子,便是我屠月天的儿子。” 卫佘仲转过身:“魔王是想告诉赤魂龙骧,你既然能亲手杀掉自己的儿子,那么凌无影便更是不在话下。” 屠月天仰起头哈哈长笑:“没错。母后是不知,那赤魂龙骧当时的脸都绿了!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反驳!因为八宝山现在是我庞巴诺帝国的天下!凌无影迟早一死,只不过,我要让他死得光彩一点儿,死得有那么点儿价值!死的让赤魂龙骧有苦难言!” 卫佘仲眯起眼:“魔王总说白常厮城府深,为何我现在觉得,魔王像是哪根筋开了窍?阴谋与诡计对魔王来说更像是小小菜一碟。” 屠月天看了看卫佘仲:“母后不也说了吗?所谓成长,是要在阅历与历练之中前行!我也是因为世袭制的魔王之位没有传到我庞巴诺帝国的手里而心生了些怨恨,却又想看看诸魔究竟是怎么样的,既绅士不失风度,又要暗中较劲杀戮决绝的争抢这个王位而学到的一些知识而已。现在看来,受益匪浅。” 卫佘仲上前两步:“徒布尔诺的失踪,怕是白常厮会直接怀疑到魔王的头上。” 屠月天拿起身旁的杯子喝了口魔灵酒:“尽管怀疑好了。我还怕他白常厮想不到我。母后千万别小瞧白常厮,那是个聪明的人,而我屠月天要做的,就是要让聪明人揣着明白却装糊涂,最后全都为我庞巴诺帝国所用。相信我母后,很快,圣魔无量界便会投奔于我屠月天的名下。” “魔王如此有信心?” “当然!借着大树好乘凉这个道理,适用于这天底下所有有着野心,更有着明确目的,聪明的,知道审时度势的灵能者。” 说着,卫佘仲转回身回到了自己的魔宫。 屠月天深呼吸一口气,伸出魔爪抓住了身旁的椅子把手,叫了安乍。 “魔王!请指示!” “杀了黑风绝,挂在坦尼湾门外,曝尸九日,宣誓我庞巴诺帝国的魔界主权!” “是!” 就这样,黑风绝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成为了自己父王的盘中餐。 被曝尸挂在坦尼湾外的黑风绝很快便成为玄河魔谷·魔界里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这让魔界里的诸魔都开始闻风丧胆! 他们知道,屠月天的这一举动明示着他庞巴诺帝国要动手了,并且再一次警示诸魔,他是一个怎样生性的存在,他是一个可以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杀掉并曝尸在自己魔域门前的,没有心性的魔灵王者! 虽然,杀子示威的事儿对屠月天来说不是第一次,然而,曝尸九日,却是头一遭。 【天魔族·圣都】 黑风绝的死,让赤魂龙骧在自己圣都的魔殿里心里打着颤。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那被囚禁在八宝山上的凌无影!他自然也想到了昨夜屠月天前来自己的魔王殿内,同自己讲的有关于儿子的那一番言论究竟意味着什么。 前脚刚说完彼此是同盟者,凌无影是他屠月天的儿子,而后脚便杀了自己的儿子曝尸在外而宣誓主权!这意在给赤魂龙骧的天魔族当头一棒! 他在告诉赤魂龙骧,即便你手上握着玄河魔谷七成的兵权,但是你也切莫花心思在我庞巴诺帝国的头上动土!你千万不要忘了你的儿子还在我屠月天的手里! 而凌无影真的是屠月天挟持的吗? 自然不是。庞巴诺帝国只是搭了个顺风车,并且借由圣魔无量界一举将这个人质划拨到了自己的手里。 如果说,一开始凌无影的失踪究竟出自于哪个魔域之手还尤为重要的话,那么事发到现在,八宝山外守在四周的魔灵兵阵都有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赤魂龙骧要如何营救出凌无影并且可以做到假装的不伤和气,并且尽量不和旁的魔域发生正面的冲突!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黑风绝死亡消息传到了雪天央耳朵里,这让雪天央开始不淡定了。 她从自己的魔宫里慌张地跑了出来,并跌倒在赤魂龙骧的身旁:“魔王!魔王!魔王可曾听说,那屠月天将黑风绝杀了!黑风绝可是屠月天最后一个儿子了!他简直是疯了!” 赤魂龙骧斜着眼看了看雪天央:“你是来和我关心屠月天的儿子,还是因为联想到了凌无影?” “我害怕影儿也......”雪天央忽然声泪俱下。她仰起头双手扶上赤魂龙骧的膝盖:“魔王!魔王求求你想想办法,救救凌无影吧!他还在八宝山啊!如果这八宝山不仅仅是和魔逻河有关系,还有他屠月天参与,那凌无影的处境岂不是更加危险?他屠月天现在连自己的儿子都杀了并且挂在坦尼湾外,他想干什么?!” 话说到这儿,赤魂龙骧拦住了雪天央接下来想说的话:“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儿。我奉劝你雪天央,如果你是聪明人,凌无影的事情就交给我。我说过,那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会尽我全力去救他。但是这个救,怎么救,何时救,全由我赤魂龙骧说的算,而我要看的,便是以大局为重!你最好去看看你的父王。我听说,塞西莉·弗琳已经恢复了金魔派雷颂公的兵权,相信很快,雷颂公便会反杀回水魔派!你以为你父王袁哈掣的三基摄涟王之位还能稳?你记着,切莫因为你父王的鲁莽,而让我天魔族和魔皇军爵形成对立!短时间之内,我天魔族还不想出兵,我也在观望魔界联盟的动态。还有,血婴女已经被白常厮无限期的囚禁。从此以后,你也不会在魔界里再见到她。你觉得,你现在心里怎么样?舒坦吗?这是你雪天央想要的结果吗?” 雪天央一愣:“白常厮囚禁了血婴女?” 赤魂龙骧勾起嘴角收回视线,他看向面前的地面不屑地笑了笑:“有的时候,真是觉得造化弄人。作为一个事件的始作俑者,血婴女的脸毁在你雪天央的手里,尽管你的儿子现在被掳在了八宝山上,但是和血婴女的脸被你所毁,徒布尔诺被人偷走相比,你现在,俨然成了这一件事情的最大赢家!我赤魂龙骧真是为有你这样的妻子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雪天央自然知道,赤魂龙骧的这句话里满是奚落和嘲讽。骄傲和自豪这样的话,是永远不会出自于赤魂龙骧的真心。 但是,吸引住她注意力的,还有那话中所提到的儿子徒布尔诺。 雪天央仰起头皱紧眉:“徒布尔诺被人偷走了?” 赤魂龙骧垂下眼帘看向她:“拜你所赐。” “那,那徒布尔诺被谁所偷?现在又在何处?” 赤魂龙骧站起身向前踱了几步:“别操没用的心了。作为项门台的驳咒之一,徒布尔诺的失踪是迟早的事。他最后会落在谁的手里,一切皆有可能。记着我的话,如果你是聪明人,你现在就要告诉你父王袁哈掣,倘若雷颂公向其出兵反攻,劝他最好不要给我惹事!” “相信父王应该不会,毕竟,毕竟他昨日刚刚赢了金魔派。” 赤魂龙骧侧过身子,斜着眼看了看雪天央:“就因为他赢了金魔派,塞西莉·弗琳觉得自己颜面尽失,所以才会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雷颂公的兵权!你觉得恢复兵权是为了安抚雷颂公?自然不是!她是在告诉雷颂公,要反击!反杀水魔派!这场战争,如果昨日之战是水魔派与金魔派,袁哈掣与雷颂公之间的战争,那么再打,就是魔皇军爵和我天魔族之间的战争,并且,天魔族处于被动的局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我问你雪天央,我是出兵?还是不出兵?倘若出兵,兵力出几成?我是出动54师,还是发动庞魔军团?我兵出的过多,会让魔皇军爵觉得我镇压有力,一举想置魔皇军爵于死地,那么未来,我同魔皇军爵之间的关系便成了一盘僵局!倘若说我发兵较少,那便是自认倒霉!以后,便会任由魔皇军爵欺负到我头上!而这些种种,都是你雪天央和你父王袁哈掣在尚未经过我赤魂龙骧允许的情况下生生抛给我的难题!话已至此,回你的魔宫里。若是有事,我自会叫人告知于你。别再给我惹是生非。” 说着,赤魂龙骧踱步到了圣都的魔殿前。 第495章 卫佘仲VS令候孤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雪天央站起身张了张嘴想说点儿什么,最后却还是闭上了。 这些尤为复杂的兵战对于雪天央来说实在是过于繁琐,她不懂。她更不懂得父亲的意气用事竟然会给天魔族带来如此大的影响。但是比起父王和金魔派之间的战争,雪天央更加在乎的,是屠月天天杀了黑风绝!这种宣示主权的极端方法,是不是预示着自己的儿子凌无影在八宝山上的处境已经十分危险? 【卫佘仲魔宫】 回到自己魔宫里的卫佘仲,对于屠月天自王权争霸以来越来越缜密的思维,以及日渐成熟的分析能力,卫佘仲是细思恐极。 这样的屠月天让她感到不安。 即便屠月天依旧会在口中说着母后至上的言论,但卫佘仲知道这言论中可以信服的比例究竟有几成。 从令候府城出来之后,她将藏巴玄魔的一系列消息告诉屠月天之后,这魔王显然要比想象中更为冷静。这种冷静让卫佘仲又开始生疑。 魔界出现的异域入侵者并且拥有着异能,连她卫佘仲对这个叫藏巴玄魔的都有了恐慌之心,所以,屠月天的一反常态尤为不正常。 于是,卫佘仲重新考量起这个叫藏巴玄魔的有没有可能真的是出自屠月天之手。有的时候,一些恐怖的事情总会在潜意识当中找到一些没有实际依据的心理暗示,比如说从藏巴玄魔联想到屠月天的种种行为,甚至是轻而易举的从圣魔无量界偷走了驳咒徒布尔诺。 卫佘仲开始怀疑,屠月天将自己支出坦尼湾以自己这个母后作为挡箭牌,而自己却稳操胜券一般的坐在这庞巴诺帝国里指挥着大局,回头还想卸磨杀驴? 那她卫佘仲和一直以来帮衬了一个白眼狼又有什么区别? 越是这样想着,卫佘仲便越是坐立难安。她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并且在屠月天不知情的情况下。 联想起今日在令候府主堂同楼花大打出手却未见主堂内有任何动静,卫佘仲将矛头对准了令候孤。 按常理而言,就算是令候孤不想参与她和楼花之间的这场战争,但也没道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以令候孤的心智,藏巴玄魔挟持了府上的人作为人质,而自己又杀了他的长子萧贯贤,令候孤是完全可以出面帮衬楼花而打压自己,并且在藏巴玄魔那里夺得一个好印象。这个好印象,至少会让藏巴玄魔在短时间之内不会对所挟持的人质下手。 令候孤毕竟是人界之人,重情重义无可厚非,门里门外却无动于衷。况且,蚩鸾那个欠儿欠儿的龙哪儿都有它,怎么突然就没了动静? 不对!这令侯府里有事儿! 卫佘仲在自己的魔宫里踱着步。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所有人守着令候孤的主堂而对外面的动静充耳未闻? 走了两圈儿之后,卫佘仲忽然一惊!令候孤不在?! 没错!只有令候孤不在,这一切才说得通!可眼下的令候孤又去了哪里? 中间有着影子杀手传话,令候孤也用不着凡事亲自出面去和旁人碰头。怎么说,放着没有他坐镇的令候府城都是极为危险的事儿。 那什么事儿能让令候孤不惜代价? 想到这儿,卫佘仲突然“开了窍”:没错!眼下,只有令候孤去取了灵棺木,才会放任令候府城变成空城! 这个发现让卫佘仲兴奋不已! 令候孤主动去取灵棺木,便意味着众人要有所行动。别管他取了灵棺木接下来的事儿会是什么,至少这个秘密现在被她卫佘仲发现,那便是个绝好的时机。 想到这儿,卫佘仲动起身。 她风风火火地前往昆仑山去碰碰运气,却没想到运气甚好,真的看到了从昆仑山折返回来的令候孤。 【昆仑山脚下】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侯爷这么想不开,居然自己来取灵棺木。怎么,取到了?” 令候孤眯了眯眼:“卫佘仲?你自己一人?” 卫佘仲笑了笑:“当然。候爷,我不过是见识短,没见过这灵棺木究竟长什么样儿这才好奇来瞧瞧。难不成,还要多大的阵仗?不合规矩。” “世间规矩,是给有心者定的。你卫佘仲也配和我谈规矩?小儿之死,不知你想和我说点儿什么。” 卫佘仲勾起嘴角笑笑:“从我决定了了萧贯贤命的那一刻,就没想着要给侯爷解释。只不过,原本想用萧贯贤之死搬到候爷的天罗地网,没成想计划失策。” “你能以这招儿治我,说真的,我令候孤还真是有点儿受宠若惊。都说你庞巴诺帝国直来直去,却没想到也玩儿如此迂回的战术。” “候爷真是说笑了。哪儿有一根筋打仗的主儿?选择用什么战术,并不是被战方的事儿,而取决于要打的这方。这灵棺木究竟长什么样儿我卫佘仲还未见过,不如,侯爷拿出来让我开开眼?我卫佘仲就是死,也能瞑个目了。” 令候孤笑了笑:“只怕你还真没有那洪福。”话音刚落,令候孤摊开右手手掌,掌心向上,又将手勾成勾状,外旋一百八十度,指尖上瞬间开始跳跃一团蓝色的光亮! 令候孤反手一掌,那光朝向卫佘仲便直直射去! 卫佘仲腾空跃起发起反击! 交手的这片地域空旷至极,遍地都是硕大的尖锐石块儿,偶尔还有呼啸着的风崛起的茫茫沙尘。 怀中的太上老君杀魔咒让卫佘仲不能近距离的攻击,加之令候孤体内的墨黎师祖灵能,即便卫佘仲魔能再高却也同样不是令候孤的对手。 地域的局限性让卫佘仲几乎无处闪躲,几招下来,便很识趣的欲选择撤退。但眼前这个杀了萧贯贤的凶手令候孤又怎会轻易放弃? 他不断地冲卫佘仲发起攻击。 其中一招,卫佘仲反手发功延缓了令候孤出招的频率,她才得以有机会逃回魔界。 【令候府城】 令候孤带着灵棺木匆匆回到了令候府城。 刚一到城门外,令候孤便觉察出异样。 当他踏入令侯府里的一刻,顿时觉得伴随着杀气而来的还有着某种不知名的伤感。这种感觉让令候孤的脚步变得沉重。 他不知道接下来所见所闻的都会是什么。 原计划子时回来的令候孤比预计早了几个时辰。此时的天色微暗,但令候府城却像沉睡了一般悄无声息,那每个角落更像是有张牙舞爪的魔鬼在肆虐横行。他仿佛还听到了一些哀鸣的呜咽。 那是一些本不属于这原有着盛世繁华的令候府城的,应有的协奏曲。 作为令侯府城的主人,令候孤看着沿途的空旷,回忆着过往朝夕熙攘的人来人往,忽觉悲从心中生。 一种因世事无常而带来的现实与梦境的疏离感,让令候孤下意识地抚上了胸口,摸了摸广福天师赠予的太上老君杀魔咒,以及刚从昆仑山脉取回来的灵棺木。 【主堂】 推开主堂门的一刹那,众人齐齐望向令候孤。 萧漫更像是忽然找到了那丢失已久的心灵支柱,疯了一样地扑到了令候孤的怀里,一边哭着一边紧紧地拽住令候孤的衣袖:“父王!父王!” 眼前的众人聚集,话自不必多说,令候孤便已明了。 他环视了一圈儿:“雪儿呢?” 萧漫在令候孤的怀里仰起头,一边抽泣着一边说到:“雪儿,雪儿被那个叫什么藏巴玄魔的囚禁在了段坤的府上。父王,您快想办法救救雪儿吧!” 令候孤一愣,扭头看向一旁的影子杀手:“藏巴玄魔?” 影子杀手点了下头:“没错侯爷。就是那个胡月。” 令候孤叹了口气:“果然不出所料。一直觉得这个叫胡月的没那么简单,未曾想,竟然会是藏巴玄魔。雪儿现在有危险吗?” “有父王!肯定有危险!” 影子杀手眨眨眼:“短时间之内应该没事。我和他聊过了。” “谁说的?这魔说的话还能信?!”萧漫很是激动。 令候孤拍了拍萧漫的后背,又用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你还扑到父王的怀里。你不害怕吗?” 萧漫的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你是我父王,我为什么要怕?!” 令候孤直起身子,轻轻抚上萧漫的头发:“昨日你大哥死,你跑来问我,这世上有没有鬼?父王告诉你,这世上不仅有鬼,有着魑魅魍魉,有着仙人,还有着很多和我们人间相似的七情六欲。但他们一样,有着好人,有着坏人。” 萧漫在令候孤的怀里疯狂地点着头:“我知道了父王!我知道!他们都告诉我了!” 令候孤微微垂下眼,语气极尽温柔:“你不怪父王骗了你吗?” 萧漫扬起头:“怪!我怪父王为什么要骗我?骗了我们这么久?!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您都要自己扛着?” 令候孤一把将萧漫又拉回怀里:“傻丫头!告诉你们又能怎样?该发生的依旧会发生,该死亡的,还是会死亡。就好比你大哥。明知将死,父王却不能救,那才是真正的痛苦。” 第496章 桎梏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话音刚落,段坤和萧宋来到了令侯孤身旁。 “候爷,请恕段坤一拜!” 令候孤松开怀里的萧漫,微躬下身子扶起段坤,他含笑着看着眼前的这个义子:“你能再次出现,我便什么都懂。我很欣慰,我令候孤并没有看错人。” “只是候爷,藏巴玄魔一直以您的安危来威胁我,并试图将我魔化。段坤不懂什么魔法,但是藏巴玄魔确实在我体内施了一些魔法。候爷,我害怕我留在您身旁会成为那叫藏巴玄魔利用的武器。” 令候孤看着焦急万分的段坤,缓缓抬起手扶上他的肩膀:“你记着我的话。任何一种方式对你进行的心灵及精神上的洗礼,实际上,都是强加的桎梏。你只要坚定自己心中战无不胜的信念,就没有任何人能够捍卫得动。不管藏巴玄魔究竟对你做了什么,还是他像卫佘仲一样在你身上下了蛊,只等待着生效时而爆发。你回到了我令候孤的身旁,你就是我令候孤的儿子,不管再遇到什么,我都不会抛弃你。也希望,你不要抛弃你自己,不要抛弃我令候孤。” 段坤微低下头没有说话。 令候孤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看向一旁的萧宋,又抬头看了看在一旁惊愕不已的萧川:“他怎么样了?” 萧宋看看萧川:“昨晚安慰了半宿,总算是稍微好一些。谁料今日出现这样的事儿,他又被吓傻了,并且晕厥了两三次。现在情绪稍微稳定一点儿。正打算一会儿去找刘医过来看看。” 令候孤看向远处的萧川,淡淡地说到:“不用找刘医了。刘医死了。” 萧宋一惊:“刘医死了?” 令候孤转过头:“怪我。我没想到事情发展得这么快。所以,明知道萧贯贤在临死前的那次发病已经是无法医治,但还是为了掩人耳目和口舌,让刘医前去了一趟做做样子。没想到,萧贯贤府上的现状还是吓坏了他。即便我当时强行的控制了他的思想,但他依旧没有撑过昨晚。” 萧宋低下头顿了顿,忽然抬头看向令候孤:“候爷,府上从有传言开始,这军营里的士兵根本就......” 令候孤无奈地笑笑,摆了摆手:“这时候还什么士兵不士兵的?开城门吧!我想明白了,是我的城民不假,但生死却不由我令候孤所束缚。让他们能逃则逃吧,生死由命。” 说到这儿,令候孤抬起头叹了口气:“说到底,是我令候孤欠了他们的。” 萧宋刚要张口,忽然想起影子杀手的话,想了想便咽了回去。 令候孤走到了萧川身旁并蹲下来,用手轻轻地握住了萧川的手臂。萧川下意识地选择了闪躲,这让令候孤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前一日他还没有这样......” 影子杀手凑上前:“候爷,梁卿和乔主堂,死了。” 令候孤握着萧川的手顿了顿:“谁杀的?” “楼花。” “楼花?” “对,就是那个幽冥界的楼花。” “走的痛苦吗?” 高氏低下头:“还好。” 令候孤缓缓站起身,嘱咐影子杀手:“找个安静的地方葬了吧。” “是!候爷!” 高氏两步小跑来到了令候孤身旁:“候爷,我们小姐......” 令候孤坐回主榻上:“我会想办法,我会给暮兄一个交代。” 提到暮仕雄,令候孤的语气显然比方才略显颓废了一些。听闻令候孤这样一说,尽管众人依旧着急却也不便再掺言。 “灵棺木取得可还顺利?” 令候孤拿起杯子:“顺利!回来的途中遇到了卫佘仲。几番交手,她仓皇而逃。实际上,若是没有广福天师给我的这道太上老君杀魔咒,那卫佘仲近距离的攻击,我还真就未必是她的对手。” “卫佘仲半路拦截您要取灵棺木?” 令候孤点点头。 “对了候爷,徒步尔诺应该是被屠月天所虏获。” 令候孤点点头:“卫佘仲今日的出现,加之藏巴玄魔进了令候府,让我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沧肃现在既然和魔界沆瀣一气,并且处处误导众人这幽冥界的驳咒就是罗弓煞,莫不如将计就计,把罗弓煞送入庞巴诺帝国。而令侯府附近即将出现的那个驳咒,也放手送给屠月天。让他觉得自己即将完成项门台大业,也可引这叫藏巴玄魔的将矛头直接对准他!只有这样战争才能集中,不然,越打越分散。兵力不仅不能完全发挥作战实力,还会顾此失彼。” “那,我去报给五阴卜阳王?” 令候孤点点头:“将我的想法告诉他们,也听听他们的意见。还是要打,但不能让屠月天看出破绽。卫佘仲今日同我动手之后,加之藏巴玄魔的存在,相信短时间之内她不会在我令候府内露面儿。怎么说,也算是自投罗网。” “对了候爷,高氏和楼花打过交道,加上我和藏巴玄魔进行了谈判,眼下分析,这藏巴玄魔很有可能利用异能而改造了楼花原本在幽冥界所持的逻多耳,也就是说,他现在能够利用逻多耳而窃听到地龙台的动态。” “逻多耳?” “是的候爷,而且楼花对查克索旧情难忘。” “她对查克索旧情难忘?” “是的候爷。” 令候孤扭头看向影子杀手:“旧情难忘好。如果地龙台不安全,那就找地方谈。一会儿你就前往幽冥界,除了把我的想法告知两位冥王之外,让五爷在冥司十三局拿出一样查克索的东西,由高氏交由楼花。一是夺取楼花的信任,二是打感情牌。三是让楼花在从中帮忙,让雪儿和段坤保持联系。” 高氏一惊:“候爷的意思,是要给小姐加持灵能?” “不!在藏巴玄魔身旁加持灵能,那等于是要了暮天雪的命。雪儿这个丫头和他父王一样,重感情。藏巴玄魔既然想用她要挟,便不会轻易的对她下手。只是我怕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守着藏巴玄魔再等不到拯救她的一刻,自己先吓坏了。段坤,就是她活下去的动力。书信!以书信的方式往来,不会引起藏巴玄魔的反感和注意,也不会弄巧成拙,还能吊着雪儿的精气神儿!” “是候爷!” “候爷,要不您给我加持点儿您的那些,那些法力?我和您一同并肩作战!”段坤的话刚说完,萧宋也冲上来:“算我一个候爷!同样都是打仗,又怎会落下我萧宋?!” 令候孤笑笑:“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这么做的。灵能与功法的加持,便证明你们不再是人界的凡人。你们死后,也不会和自己的父母兄弟再见面。你们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了。” “我不怕候爷!段坤我儿时便被人抛弃,候爷就是我的父亲。无论是哪个世界,候爷都是!永远都是!” 令候孤点点头:“我知道。眼下我们这一大家子又在一起了。累了一天了,都吓够呛吧?!”说着,令候孤笑了笑:“没事儿!令候府的天塌下来,还有我令候孤顶着!有你们的父王在,还怕什么?!该吃吃,该喝喝,累了就去睡。只不过,想要做什么事儿都要提前和我或者高氏,白眉道长打招呼。如果我们不在,也可以和蚩鸾说一声。” 萧漫噗嗤一笑。 蚩鸾挑了挑眉:“你笑什么?” “父王,他不是那只鹦鹉吗?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头龙?我还记得我拔过它的毛儿呢。那个时候它是龙,还是鹦鹉?” 令候孤哈哈一笑:“那时候还是鹦鹉,它还没出现呢。” 萧漫拍拍胸口:“那还不错!不然我可怕它记仇找我的麻烦。” 蚩鸾撇撇嘴:“你对我不了解!我可是一头很绅士的,潇洒帅气的龙!” 蚩鸾的样子惹得令候府主堂上一顿哄笑!但这笑声过后,众人又陷入了沉思和焦虑。焦虑不安的,除了藏巴玄魔身旁的暮天雪之外,还有着窝在角落里依旧呆若木鸡的萧川。 这个笑是真的发自肺腑吗?自然不是。 事发突然,当所有人以自我为中心,想要因为好奇和恐惧而更多的去试探着世间的诸多秘密同时,又发现主人公令候孤有着鲜为人知的无奈。所以,这些做儿女的,便只能收起自己内心的情感。 算得上,是假模假式的,以自己的轻松来换取令候孤心里上的,某种程度上的一点儿坦然吧。毕竟暮天雪还在魔的手中被当作人质所挟持,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的暮天雪因为害怕而放弃了挣扎,因为暗无天日而放弃了求生的欲望。 令候孤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被囚禁了的暮天雪在影子杀手出现之后,并同藏巴玄魔的一顿交谈中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原委,但她却只能选择默不作声,她不敢说话,她也没有权利说话,她更害怕说话。 当她知道段坤是为了保令候孤而有意疏远自己,力保自己安全而甘愿众人唾弃时,暮天雪的心里在流血。但流血的同时,也在心里庆幸自己没有爱错人,自己的一切努力也都是值得的。 第497章 袁哈掣求助雪天央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这个叫藏巴玄魔的人物暮天雪又怎会不怕?他的外形,他的谈吐,他的一切一切全都让暮天雪不寒而栗。 影子杀手离开后,藏巴玄魔来到了暮天雪身旁:“你不用害怕。他说的没错,你只不过是我挟持令候孤的一枚棋子而已。不过,我虽然不动你,但你同样要自求多福,千万不要让我知道令候孤背后有什么猫腻,不然,我定会让你死得很惨。” 说完这些话后,藏巴玄魔便再没有出现过。 而慕天雪除了被限制了自由之外,其他的倒是一切如旧。这般待遇对暮天雪来说有点儿惊讶。 她被关的地方正好是段坤的房间。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房间里熟悉的段坤影子,熟悉的段坤味道,让暮天雪在藏巴玄魔消失之后没有感到那么的恐惧,甚至还趴在段坤平日习作的案桌上眯了一小觉,直到很晚,楼花送来了饭菜,暮天雪才醒。 暮天雪战战兢兢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楼花将盘和碗向前推了推:“怕什么?你要知道,对付你一个小丫头用下毒的这种方法,那简直是对我的侮辱。” 暮天雪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那饭菜发着呆。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她忽然将身子向前倾趴在案桌上,并探长脖子凑近暮天雪,调侃地问到:“听说,你是个情种?” 暮天雪一愣。 楼花笑了笑:“你怕我做什么?你放心,我楼花也不是个傻子。藏巴玄魔都说了不动你,我若是私自杀了你,惹得令候孤将矛头对准我,又对准藏巴玄魔,我还哪有好日子过?” 暮天雪依旧没有说话。 楼花用一只手托着下巴,肩上的红色长发倾泻下来垂在了桌案上:“你喜欢段坤什么?” 暮天雪一惊:“我,我不知道。” 楼花哈哈哈一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能谈得上喜欢?听说他段坤说要娶那个失踪了八年的胡月时你要死要活的。我虽然不知道你这个人界的千金位分有多高,但能看得出来,你可真是为了爱一意孤行的主儿,什么都舍得出去。” 暮天雪低下头眨眨眼:“也许,也许就因为说不上来喜欢他什么,才是真的喜欢吧。” 楼花收起了脸上的笑看了看暮天雪:“什么意思?” 暮天雪依旧没有抬头,她低头看向自己搅着的手指:“能够说得出来的喜欢,其实是叫吸引和欣赏。在我看来,真正的爱,或许就是那种说不上来对方哪儿好,但就是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代替得了。你说他英俊,但一定会有比他更英俊的人出现;你说他潇洒威武,也同样会有比他更甚者出现;你说他有才华横溢,幽默风趣,同样,比他有才华的,比他更擅长逗你笑的一定还会大有人在。但是,即便你遇到了千万个人,可他们无论怎样优秀,都是过眼云烟,留不住眼,更过不了心,一切都是过客,谁都比不了他。” 楼花缓缓地将身子直起来并皱紧眉:“你才多大啊?你遇到了以后你说的那些比他好的人了?你怎么就知道你遇到了之后,不会喜欢上别人?而依旧钟情于段坤?” 暮天雪吸了口气,鼓足勇气抬头看向了楼花:“真正爱一个人,不是拿他去和别人做比较。能够比较的都是商品,是物品。而发自肺腑爱的人,又怎么可以用物品去衡量?段将军对我来说是无价的,不管我以后遇到什么人,我自然不会拿他和任何人去比,因为别人不配和他比。” 楼花看着暮天雪愣了半晌,忽然勾起嘴角笑笑:“小丫头片子知道的还挺多。”说着,楼花又向前躬着身子眯了眯眼:“但是我告诉你,你钟情的人不一定会钟情于你,这就是悲催。” 暮天雪想了想:“钟情的人确实是在少数。不过,除了他天生就是个花心的人外,所有一切不忠于感情的人,只能说明人不对!” 楼花皱了皱眉,见暮天雪拿起筷子吃起了饭,楼花再一次凑近她:“我问你。那你说,一个男的,他既喜欢你,又喜欢别人怎么办?” 暮天雪眨眨眼:“我永远不相信一个人心里能装下两个人或者是多个人。段将军是我喜欢上的第一个人,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但是他曾经和我说过,他说,男人在情感上的表达分为很多种。而你说的这种情况,大概就是段将军和我说的那种,心里装着一个人,却喜欢故意撩闲惹心上人生气,说白了,很有可能是喜欢看他心上人生气而故意为之吧。” 楼花撇了撇嘴:“你的意思就是说,他在外面和别的女的调情,是为了惹心里的人生气?” 暮天雪点了一下头。 “为什么?这什么逻辑?” “可能,那就是命中注定的相爱相杀吧。毕竟,感情出了相濡以沫之外,还有着相爱相杀的一种状态存在。” 楼花挑挑眉,转身离开了。 【天魔族·圣都】 在雪天央还没有同袁哈掣聊那征战利弊时,金魔派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杀了水魔派,并且来了个措手不及。 这个措手不及,让袁哈掣前一日庆功在自己府前的篝火堆还尚未清理时,便俨然被金魔派的战马和兵将踏平了去路。 而且此次雷颂公所出的兵力是十足有把握打赢袁哈掣的那种有计划而为之的。也正是因为此,让袁哈掣叫苦不迭。 只不过,此次雷颂公依旧没有要袁哈掣的命,他只是夺回了这场战争应有的尊严,转而率兵便返回到魔皇军爵的科那城。 从一和骁勇的战将将军第二日便成为了对方手下的残兵败将,这让袁哈掣心中因为胜利的傲娇所产生的愉悦感,转眼便被碾压得一文不值。从高空的云端坠落到地面,望着雷颂公率兵远去的背影,袁哈掣举起手中的魔剑冲着其背影吼道:“雷颂公!有种你等着!我袁哈掣势必要和你来个你死我亡!” 气急败坏的袁哈掣见雷颂公并未回答,怒气甩下,眼看着那剑陷入深深的雪里。他放眼望去,自己的魔府前魔兵,魔将以及些许魔兽所留下来的血映在白雪上尤为显得乍眼。那些刺目的红与绿让袁哈掣在愤恨之余将目光转向了圣都雪山顶上高高在上的天魔族魔殿。 “把这儿给我收拾干净!等我回来!”说着,袁哈掣大步朝向魔殿奔去。 如此多年同赤魂龙骧打交道,袁哈掣又怎会不知赤魂龙骧的脾气与秉性?他自然知晓自己无论是受了何种耻辱,他袁哈掣也根本就没有能力以岳父的身份来威胁赤魂龙骧为自己发兵以对战金魔派! 所以,识趣的袁哈掣继而将这砝码加给了自己的女儿雪天央身上。 他从魔殿的后侧直接进入找到了雪天央。 雪天央从椅子上站起身:“父,父王?” 袁哈掣的出现,即便没有开口,雪天央的心里便已经咯噔一下。眼前父王凌乱的发丝以及那胡子上还尚未干涸的血迹,一切都足以表明父王刚经历了一场杀戮征战。毋庸置疑,这场战,他三基摄涟王的水魔派只会同金魔派交手,那么,赤魂龙骧的话便是实现了他的预言。 雪天央扶着一旁的桌子向前走了两步:“父王,您这是......” 袁哈掣直起身子:“哼!好一个雷颂公!真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的小心眼儿!这么多年水魔派和金魔派之间的斗争,我袁哈掣只赢了他一回!结果倒好,扎个眼功夫便坐不住了,居然还反杀回来!” 雪天央有点儿懵:“父王是说,金魔派方才杀到了您的府上?” 袁哈掣斜着眼睛看了看雪天央:“你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好歹我三基摄涟王的魔府也在你圣都里,就算是守着个边儿,也不至于什么都听不见吧?!刚才那场仗打得阵势之大你能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瞧瞧你父王现在的这些残兵败将,我这赢的热乎劲儿还没够呢,便先被他雷颂公给搅和得乱糟糟的。你说,你父王现在这样,做女儿的你想怎么解决?” 雪天央看向袁哈掣:“怎么解决?我不知道啊父王!我不懂这些兵家战事!” 袁哈掣上前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雪天央:“你不懂,父王可以教你!你一次不懂,父王可以教你一百次!雪天央,如果父王教你地一百零一次你还是不懂的话,我是否可以认为,在你心里,压根儿就没有我?!” 说着,未等雪天央反驳,袁哈掣转过身,一甩身上的战袍:“我和你说过无数次让你吹吹枕边风,让赤魂龙骧发兵援助我水魔派,再一举把金魔派攻下来,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父王这么多年就这点儿要求,你办到了吗?真是不知道,天魔族守着这么多的兵力,援助我几个能怎么了?还是你雪天央压根儿就把你父王说的话当成了放屁?!你就眼看着你父王被金魔派雷颂公欺负?” 第498章 白眼儿狼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说到这儿,袁哈掣转过身:“你可知道,他雷颂公今日所带的兵力,完全就是要置我水魔派于死地!那气势前所未有!现在是什么时候?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是魔界王权内战的时候,现在又是那荻格·冕在外建了个项门台,勾着别人打仗的时候!这节骨眼儿,谁敢说哪个魔王没有野心?!敢说谁是干净的?行,退一步讲,他赤魂龙骧就算是个老本本儿,平日不派兵我袁哈掣不计较,但这时候还在这憋个什么劲?!一个女婿半个儿的道理谁又不懂?再说了,他赤魂龙骧只要是派兵援助我袁哈掣,那便是在壮自己天魔族的面子! 你知道吗?那雷颂公是举着魔皇军爵的大旗过来的,连他胯下的战马所披的战甲都是他魔皇军爵的,绝非有一点儿金魔派之前的样子!他是为谁而战?他是为魔皇军爵而战!他是为塞西莉·弗琳和龙蒂索罗而战!你甭管那魔皇军爵里的那对儿母子闹得怎么欢实,但人家是聪明人,人家知道目标一致对外! 这个外是谁?外就是我三基摄涟王袁哈掣! 而我又是谁?我是你天魔族女主雪天央的父王,是天魔族首领赤魂龙骧的岳父!说白了,这场仗打的不是我,打的是你天魔族的脸!打得是啪啪直响啊!雪天央,你不嫌丢人,我袁哈掣都觉得骚得慌!” “可是父王,魔王不想在这个时候动兵的。” “他不想动兵?他不想动兵就任由魔皇军爵欺负到我头上?”袁哈掣越说越激动,瞪着两个大眼珠子,有一种眼珠都要飞出来的感觉。他伸手指向庞巴诺帝国的方向:“你看没看见那屠月天又杀了自己的儿子?最后一个儿子黑风绝啊!你觉得这次杀和以往有何不同?屠月天的生性暴戮我一向知晓,但我袁哈掣都未曾想到过,他居然能将黑风绝杀死并且曝尸在坦尼湾?!曝尸啊!天天在眼皮子底下瞅着自己的儿子尸体在那儿吊着,如此嚣张!猖狂至极!诸魔域现在都在宣誓着主权,天魔族干什么呢?玩儿什么天下大同?!我们是魔!别忘了我们是魔雪天央!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一个孬弱的孩子!” “但是父王,即便今日金魔派是代表着魔皇军爵过来反攻的,可您昨日要是不主动去招惹他,他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您?” 袁哈掣晃了晃脑袋,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着:“我真是养了个好女儿,现在在教训我?我的女儿真的以为自己是个政治专家?还是一个能够率兵打仗的高手?魔界里的这几个魔域,貌似只有你雪天央是不参与政治和战事的。赤魂龙骧让你一直消停儿地呆在这雪山上头研究你那点儿魔蛊术?你以为你这等好日子是谁给你的?是你父王我袁哈掣!没有我当时向西博格鲁的提亲,哪来今日的你?!哪来今日天魔族的女主人一称呼?!我是你父王,我能害你?我是在给你争脸面!我是在给你天魔族长脸!” 说到这儿,袁哈掣微微攻下身子凑近雪天央:“你也不想想,父王的水魔派若是壮大了,你在赤魂龙骧身旁的腰板儿不就硬了?” “父王,赤魂龙骧要的不是这些东西!他要的,他要的是安定!” 袁哈掣哈哈笑着,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放肆张狂:“赤魂龙骧要安定?魔界何来安定一说?他想要安定就会有安定?他以为他是谁?求什么得什么?!再说了,父王也是男人。我告诉你,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你以为婚姻都是狗屁的爱情作为基础而生出来的吗?你以为婚姻不是交易?我告诉你,别做你的白日梦了!婚姻,就是建立在政治权谋上的一场普普通通的交易而已! 赤魂龙骧手里握着魔界七成的兵权,尤其作为这天魔族的首领,他骨子里,一定更向往成为屠月天!你知道为什么吗?真正的男人,要的都是野心!雄霸天下的野心!别以为赤魂龙骧给你洗几个脑,告诉你安定安定的你就真的能安定!你安定了这么多年换回什么了?不一样换回赤魂龙骧的冷嘲热讽?换回你父王现在依旧被雷颂公欺辱?!我水魔派同金魔派之间的战争,这还真是头一遭被人杀进了天魔族圣都的魔域里!然而呢?和~我袁哈掣的脸,一半儿被雷颂公给打了,另外一半儿,被你雪天央给打了!” 袁哈掣的这一番话让雪天央心里有些难过。 她承认,父王袁哈掣是个急功近利的人,并且从一开始就想仰仗着天魔族的兵权而壮大自己的水魔派。只不过,想法是单纯的,美好的,重要的是单方面的。 但他方才的话里,除了一些思想激进的言论之外,对于雪天央的评价,此刻的她自己倒是认同得很。 她承认自己失败,并且一直活在赤魂龙骧所画的美好蓝图里。她不知道赤魂龙骧究竟是不是父王口中所说的那样,是个有野心的男人。她也不知道父王为何会把婚姻比作成为一场交易。 难道,真的没有爱情这个东西存在? 她缓缓闭上眼扶着桌子,努力地稳住自己颤抖的身体。 袁哈掣步步紧逼:“我说的话太露骨对吗?你觉得你难以接受?哼~我揭开了你的伤疤而已!你现在知道疼了?早干什么去了?你听我的,你去向赤魂龙骧提,就说我要兵权,但不用多,只要给我划拨一小部分兵力,只要能够战胜金魔派雷颂公即可!他赤魂龙骧手下的54师和庞魔军团,但凡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规模,又不伤他自己的元气,何乐而不为?” “父王不行!真的父王!我不能和魔王讲!” 袁哈掣眯起眼:“有什么不能讲?你所谓的不能讲,是因为你害怕?你害怕什么?你害怕赤魂龙骧不答应?还是害怕你父王会给天魔族添麻烦?” 袁哈掣的最后一句话让雪天央突然从这一大串洗脑的言辞中稍微缓过来点儿神儿。她定了定,伸手扶上了袁哈掣的手臂:“父王,你听我说!凌无影现在还在八宝山!他失踪了,我和魔王都焦急万分!而且魔王和我说,他不想现在和魔皇军爵闹得太僵!虽说魔界内部暗潮涌动,有关于王权之战随时都可能发生,并且正在发生着。但是界域之间的结盟却还并不清晰,魔王是怕此时若是同魔皇军爵动手,会引得庞巴诺帝国也插手此事,到时候便会陷天魔族于被动的局面。” 袁哈掣仰起头哈哈笑了起来。但这个笑里满是讥讽:“真是我的好女儿!看见你父王身上的战甲了吗?就在刚才,它已经被雷颂公的利刃给划开了两道口子!看见这上面的血了吗?那是我水魔派兵将的血!雪天央,你父王就要死在雷颂公的手上,你居然在这个时候跟我谈你儿子?谈天魔族?谈局势?!我是真不知道我究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还是你本身就是个孬种,不配是我袁哈掣的女儿!” 说着,袁哈掣狠狠的将雪天央抓在自己手臂上的双手甩掉。 雪天央知道父王震怒了。虽说胁迫雪天央给赤魂龙骧吹枕边风来力求出兵援助水魔派一事,这是第无数次,但雪天央却不知为何,这一次的她突然有了一种预感,她忽然觉得,这是父王最后一次向自己求助。 因为父王此次的震怒里同以往不同的,是多了一重决绝般的决裂! 雷颂公后退了两步:“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也就只有我这么一个父王。如果你觉得我袁哈掣是你的累赘,那你大可以不用告诉赤魂龙骧,就当我从没有来过,也不曾有你这个女儿!我的魔宫就在你圣都的雪山脚下。不管有没有援助,我都会发兵反攻回去!记着雪天央,明日此时,去我的魔府上,给你父王收尸!再选个好点儿的日子将我葬了,也算是你这当女儿的最后一点儿孝心!” 说着,袁哈掣转身便要走。 在其抬脚刚要迈出魔宫的一刹那,雪天央忽然跪在地上,身子向前倾着:“不不父王!父王等等!父王!” 袁哈掣站住了脚却没有回头。 “我试试。但是我不能保证赤魂龙骧会答应。” 袁哈掣勾起嘴角侧过身:“这就对了。我说过,不要在没有做之前就先给自己判了一个死刑。你不去,你又怎会知晓他赤魂龙骧会不会同意?你不去,你又怎会知道,你在他赤魂龙骧心中的地位究竟是如何的?父王等你的好消息。” 说着,袁哈掣转身离去。 袁哈掣离开前的那几句话,语气温柔了许多,这也让雪天央的心里稍微好过了一些。当然,这个好过也只是相对性的,浅表性的。 虽说嘴上说着要试,但不用试她也知道结果。 这就是她的父王,在其儿子失踪,甚至很有可能面临着死亡的情况下,还能跑到自己面前来进行威胁与恐吓,并且和自己宣讲所谓的“兵战之道,政治之道,婚姻之道”! 袁哈掣心中的道义之说自然是偏激的,主观的,且有着一定个人情感色彩。 雪天央缓缓垂下眼帘,心中是有万千苦,却有口不能言。 第499章 雪天央被囚禁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凌无影的事发已经让她和赤魂龙骧之间基本上处于了决裂的状态。虽然她曾试图极力挽回,但在面对向赤魂龙骧求证何时出兵营救凌无影一事上二人总是有着分歧。 而现在的雪天央更像是被团团围住,一边是自己失踪的儿子,一边是自己的丈夫,而另外一边,则是等着让自己求着丈夫出兵增援的父王! 这三者像密不透风的墙,将雪天央围得密不透风! 她伸出手用力地抓紧自己胸前的衣裳,她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为什么会面对这样难的抉择! 担忧自己儿子却不能说出口;眼见自己父王同敌人开战,自己却没有能力去劝解;而对于手上有着庞大军权的自己的丈夫来说,让其派一点点兵去援助自己父王,在这数百年间却从未实现过。 雪天央将手扶上自己的额头,她只觉得自己一阵眩晕。 沉默了许久之后,雪天央才缓缓地扶着桌子站起身。魔仆急忙上来扶住她:“夫人!夫人您还好吗?” 雪天央大口呼吸着,她挺起身子摆了摆手:“我没事儿!魔王在主殿吗?” 魔仆一愣:“在!可是夫人,难道,难道您真的要向魔王提借兵的事儿?” 这个问话让雪天央同样愣住了。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小,喃喃的问道:“如果你是我,你会不会向魔王说?” 魔仆张了张嘴:“我不知道!虽然说了也不会有结果,但是,但是似乎说了,会有那么一点儿心理安慰。” 雪天央认同地点了点头:“没错。我知道问完的结果。但是不问,我总觉得亏欠父王的。”说着,她缓缓抬起步子向主殿走去。 赤魂龙骧正在和庞魔军团及54师的首领商榷着军中的部署,转头看见雪天央,赤魂龙骧视而不见般地再次将视线移回到了作战图上,同两个统帅继续讨论了起来。 “夫人!”统帅见到了雪天央的到来,礼貌地鞠了一躬。 雪天央在离赤魂龙骧有些距离的地方忽然站住了脚:“魔王,我有事儿和您说。” 赤魂龙骧直起身子却没有转头:“你就在那儿说吧。” 两个统帅互相对视了一眼:“魔王既然和夫人有话要讲,那我们先行告退,一会儿再过来。” 二人刚要离开,赤魂龙骧却叫住了他们:“站住!不用离开!”说着,又将话锋转向了雪天央:“你说吧,都是自己人。你我的家事都成为我天魔族台面儿上的家常便饭了,还害怕什么?” 雪天央站在原地却迟迟不敢开口,这让整个魔殿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赤魂龙骧微微侧头:“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吗?我正等着。” 雪天央一愣,胆怯地说道:“刚才,刚才金魔派率兵杀到了父王的魔宫前,父王现在想求魔王发兵助阵水魔派。” 话音刚落,赤魂龙骧像疯子一样将面前的作战图撕得稀碎!他转过身冲着雪天央咆哮着:“有完没完?!我就想问你雪天央,你有完没完?!我将话已经和你说得那么透彻,你怎么就听不懂?!我说了,你和你父王不要来烦我,不要来烦我的天魔族!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出兵!因为,这不是迫不得已的出兵,这是威胁,这是恐吓,这是索取,这是伸手讨要我的兵!这是我拿块肉让水魔派招猫逗狗,回头引得狗来咬我!水魔派想打让他自己打,和我天魔族没有任何关系!” 面对着赤魂龙骧的暴怒,两个统帅也都紧张了起来。 雪天央看见这样的赤魂龙骧忽然哭了!她哭得声嘶力竭:“我也不想!我真的不想!我也是被逼的!” 赤魂龙骧猛地上前伸手锁住了雪天央的喉咙:“谁逼你?!你告诉我,是谁逼你?!从一开始就是你自己的错,你怎么就不懂?!根本就没有人逼你!就算是你父王要兵,要了几百年了,你有一次断了他的念想吗?他若不是依仗我天魔族,他又怎会有恃无恐地去魔皇军爵手下挑事儿?回头让人反杀了叫我给他擦屁股?!哼!我天魔族闲得发慌是吗?啊?!” 赤魂龙骧很用力,这让雪天央的脸很快变了颜色。 两个统帅和众魔仆在身后大声喊着:“魔王!魔王请淡定!” 在叫了赤魂龙骧数声之后,他他似乎才缓过来神儿,缓缓松开了手并深呼吸了一口气。 因力度丧失而瘫软在地上的雪天央忽然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样,有气无力的。 赤魂龙骧闭上眼转过身背对着她:“你听过一句话吗?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将夫人关在魔宫里,好吃好喝伺候着!既然你羡慕血婴女,那就应该学她的一切!恭喜你雪天央,即便你这一生都无法追得上塞西莉·弗琳和卫佘仲的脚步,但从今日起,你就是第二个血婴女,永远被囚禁了。总有一样东西是和血婴女持平划了等号儿的,你开心吗?” 雪天央猛地转过头:“不!影儿还没救出来呢!” 赤魂龙骧不屑地笑了笑:“我怕把你放在我身旁,我天魔族还没等死在诸魔的王朝争霸里,就先死在了你雪天央手里。” 雪天央自此,便再没有言语。 同样被囚禁了的雪天央,似乎在接受这个事实时要比血婴女淡定得多。就像她前来向赤魂龙骧求助之前,心中便已经有的答案一样,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她知道,赤魂龙骧不想再见到她已经是分分钟的事儿了。但是,这个分分钟,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秒都不想。 就这样,雪天央带着自己的诸多不解,无奈、悔恨、痛恨、心塞、怨言和怨气,安静地呆在自己的魔宫里,避而不语。 【冥界,魔界外】 鬼胎掳走的九个凡人被聚集在一起,于冥界和魔界之外的一独立空间层内叠加放置,并为即将举行的一场盛大的血祭坛做着准备。 这场血祭坛的指挥与操作者,是一个旁人都未曾想过的人物,是一个脱离了幽冥界的人物,是一个和鬼胎未曾有过瓜葛的人物,藏巴玄魔。 而这个血祭坛,就是影子杀手口中的那个,能够让他迷之自信,并且具有着一定杀伤力的重型招式。 藏巴玄魔之所以会拥有这鬼胎,说白了,还是因为他那鲜为人知的异能。 这一日的藏巴玄魔换了一身行头,他不再是那身紧贴着肌肤的且带有银色亮光的纤维肌肤,而是带着一个凶神恶煞的铜制面具,腥红的圆眼,绿色的脸颊,身披黑红色斗篷。 他站在一个悬在半空的石台上! 这石台除了一个平面儿外,其余四面都是斑驳且突起的石雕,上面篆刻着一些不知名的文字,像咒语,更像是某种带有诅的符文。 藏巴玄魔目视前方,一侧是黑色铠甲遮罩的随行兵将,另外一侧,则是那被聚集在一起的几个凡人被放着血!从鲜红的血线到滴答成“泉”,这鲜活的生命在尚未寻到起源的一刻便已经这般残忍地送上了不归之路。 暮仕雄在那一群人的中间。他早已经没了气息。那躯体干涸而后的皮囊悬在空气中,再没有了这英勇将军流年过往里的点滴,留下的,只有令候孤和暮天雪的无限遐想。 暮仕雄是做梦都没有想到,曾经在战场上被刺伤了心脏上方,费了好大劲儿才从鬼门绕了一圈而回来,但却栽在了异域世界了的一切未知中。 死的没有痛苦,也算是欣慰。 只不过,这个结局是在割令候孤的肉,是等于在要暮天雪的命! 空气里泛着微微的光,那光更像是透明一样,更衬得血祭坛的阴森胜了一筹! 吉时一到,藏巴玄魔忽然拿起了一个铜钟并用力一敲! 钟声所发出的声波穿透介质,在空气中形成了一道道由内向外散射的声波水纹,层层荡漾开来。 那收集的鲜血被藏巴玄魔的几句咒语所携,绕在其手中的的腕间而不停的旋转!赤亮鲜艳的红同周围暗黑滋色形成鲜明的对比,耀眼并刺激着藏巴玄魔的感官神经! 血液的味道让藏巴玄魔激动不已!那面具后面的双眼已经放出蓝色的光,嘴角也随着兴奋的心情而勾起。 那血液在空中转了三圈儿之后,忽然奔向面前的一块“雕塑”上! 那原本黑色的,看不清边线的雕塑在鲜血注入进去的一刹那,忽然换了颜色!从足底由下而升的乌白青,像是在雕塑里注入了灵魂!而此时便可以清晰的看到,原来,那是一个人像! 藏巴玄魔单膝跪地,双手放于头顶闭上双眼,不知口中喃喃说了些什么咒语!面前的雕塑周边忽然闪了一道光线,又轰然熄灭! 藏巴玄魔三次大叩拜后,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幽冥界毒都府里也发生了些许异常! 原在金明灭和玉蜥女身旁学着冥法通则的梵地子,忽然没有来由的出现了异常反应! 第500章 血祭坛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幽冥界·毒都府】 因梵地子在五行雷阴令一事后,或是因为受到了惊吓,总之其情绪一直不稳。又因为这怪异行为的持续时间并不长,所以金明灭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关切的问了问发生了什么? 玉蜥女坐在梵地子的左侧,起初她也同金明灭一样,单纯的以为这梵地子只是因为惊吓过度而导致的心慌心悸,偶尔精神失常而已。不过,当梵地子闭上眼再睁开的那一声邪恶的笑,让玉蜥女当时便打了一个冷战! 她惊恐万分地看向梵地子的侧颜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郎儿,郎儿你怎么了?郎儿你不要吓我!” 只不过,那一声笑之后,梵地子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当其转过头来反问玉蜥女:“怎么了母后?”时,金明灭在一旁轻声笑了一下:“你看,他不是挺好?没事儿。心病还需心药医。心病上的治疗所耗费的时间自然是长的,所以啊,你也不能太心急。”说完,金明灭便站起身,独自回到了自己研毒的密室里,继续他的毒剂制作。 金明灭的离开让玉蜥女壮起了点儿胆儿。 她站起身,双手扶上梵地子的肩膀并用力扮向自己。 梵地子惊恐万分的看着自己的母后:“您怎么了母亲?您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倒是想问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梵地子有点儿诧异:“母后在问我吗?我不明白母后什么意思。我这不是挺好?没什么啊?” 梵地子越是这样回答,玉蜥女便越是惊恐万分:“不是,我不是问你现在,我是问你刚才!” “刚才怎么了母亲?” “你刚才有什么感觉?为什么会突然发出那样的一声笑?” 梵地子像是失忆了一样。他皱紧眉头想了想:“母后看起来似乎很紧张?我不知道我刚才笑了,刚才是父王说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玉蜥女慌了!她缓缓将自己的双手从梵地子的肩膀上拿下来。但梵地子却依旧诧异。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在玉蜥女没有继续追问的情况下又发起了反问:“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刚才做了什么吗?” 玉蜥女缓缓的摇了摇头:“没有!没!什么都没有发生!”尽管玉蜥女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她的表情和她的肢体语言以及她所呈现出来的状态,全都出卖了她。好在金明灭并不在身旁,也得以让这种不安表现得淋漓尽致。 玉蜥女缓缓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中,她慢慢坐在床榻边上,并将一只手扶上自己的额头用力地按着太阳穴。此时的她头痛欲裂!她害怕!如此多年最害怕的事儿要发生了! 可是他曾答应过自己不会的!但那一声笑又实在是太过于熟悉,熟悉到了,许久都未听到,再听,慌如隔世的同时,还有了一种惊悚感! 这种恐惧让玉蜥女身子不由得颤抖,许久才缓过神儿。 卫佘仲果然如令候孤所说的那般,在前往昆仑山脉的半路拦截了令候孤欲以索取灵棺木未果之后,加上藏巴玄魔的出现,她连续两日都未曾在令候府内出现。 而藏巴玄魔又确实也因为目的性明确并且话已说通,他亦无心在令侯孤身旁众人下手以徒生事端。所以,令侯府里的那两日还算是安稳。尽管,令候孤怀里揣着灵棺木,一直考量了两日是否要送到项门台,藏巴玄魔也都没有因灵棺木的存在而动手,这多少让令候孤心里多了点儿底。 只不过,府上原本熙攘的人气儿,一夜之间就像是塌了方的沙子崩塌感,再也垒不起来了。 府上有一部分人因为胆小,在密集性发生恐怖事件的那两日便因心悸,失眠而开始梦魇,并最终导致神经错乱;一部分人更是堪称自己吓破了胆;而余下的大部分人,则在非必要的情况下选择大门不出。 令候府的大门是敞开了,但城民百姓却是有心无胆。 所以,那大敞四开的城门内外,毫无不同,凄凉,空旷,未知。 醒过来后的萧川似乎比前两日有所好转,但在看向令候孤的时候他依旧有着怯懦。他没有同令候孤再提起心魔这个词儿,也没有对自己所听闻的令候孤身份以及亲眼所见的蚩鸾等发出质疑,但令候孤依旧知道,这个儿子若是想恢复到之前,怕是还需要些时日。也许,一记猛药以“以毒攻毒”的方式能将其“打回原形”。 令候孤欲打算将驳咒独火天狼以及幽冥界里的驳咒之一“罗弓煞”借机送给屠月天,力求将战争化整为一,并缩小战争范围,使兵将阵列有效利用率最高的这一想法,得到了五阴卜阳王和五爷段安的肯定。 罗弓煞对此没有提出质疑,甚至称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但令候孤却依旧觉得不妥。 罗弓煞作为幽冥界冥系三太子,并且对自己的三儿子萧江有着“再生”之恩,这让令候孤总想对罗弓煞说点儿什么。 毕竟这主意是他出的,而将其以假驳咒的身份将计就计地送到屠月天身旁,实则也是极为冒险的。一旦事情败露,那他罗弓煞也自然会成为屠月天的俘虏,甚至因气恼至极而杀之后快。 可这俘虏和暮天雪相比,一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个却远在玄河魔谷的魔界,虽说两方的敌人都是“大主儿”,但令候孤依旧对将罗弓煞送到魔界里心中无底。 但因荻拉特占王出了事后,这太子府便显得冷清了许多。人员的减少势必会让进出太子府的往来人群显得尤为突出。所以,在令候孤不可以选择出城亲自前往幽冥界,而罗弓煞又不能选择进入领侯府,便只能由影子杀手送去了一封信。 信件里面的内容大抵是令候孤表达了对罗弓煞收留并照顾了三儿子萧江一事表示感谢,并在信中详细分析了罗弓煞前往屠月天身旁所有可能遇到的一系列问题,且将去留的决定权交由罗弓煞自己。 结果毋庸置疑,罗弓煞自然同意,并称此计划正和他意。这也让令候孤将心放在了肚子里。 令候孤一直都在找寻暮仕雄。结果,那被异变了的鬼胎就像是人间蒸发的一样,杳无音讯。这让令候孤心急如焚。 影子杀手在带回罗弓煞回信时,也一同带回了查克索的物件儿。 那是一颗寻常的石头,从花纹到性状并无任何异常。令候孤放在手心里把玩着,皱着眉瞅了瞅:“这石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高氏凑上前看了看:“这个,好像后来被镶嵌在查克索大人的铠甲上。” 令候孤转过头:“铠甲?” “嗯。这石头安在铠甲上有些不伦不类。我也只是见过一次。但那次也是碰巧赶上楼花去闹,也仅仅是扫了一眼而已。” 令候孤将目光看向面前的远处:“我对他并不了解,但却听过他的很多事儿。三番鬼王能让他管理鬼棺窟,想必,此人还是有可用之处。鬼棺窟虽然战事不多,但这查克索也算是条汉子。如果当初不跟了三番鬼王,或许不会到今日这般地步。” 高氏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令候孤将手里的那枚青绿色的类菱形石块儿交给了高氏:“去吧!咱也试试打感情牌。这就是在救雪儿的另辟蹊径的办法。” 高氏接过来,点了点头。 高氏找到楼花时,楼花正在后山的山洞口勘探周边的地形。转头看到高氏的一瞬,楼花勾起嘴角笑了笑:“这可真是冥界没少走,胆儿都大了!居然还敢自投罗网?” 楼花的语气依旧同从前那般,满满都是奚落与不屑。 高氏抬手遮住了眼前的阳光,在距离楼花有些距离的地方忽然站住了脚:“我来送你样东西。” 楼花一愣:“送我东西?呵~小小僵尸能送什么?两手空空。怎么,送祝福?哼!我可不稀罕!” 高氏上前两步:“查克索大人让我转交给你一样东西。” 不出所料,查克索这个名字,就是楼花的提神醒脑剂。她收起脸上的笑挺直脊背,疑惑地问到:“谁?查克索大人?”问完后,未等高氏回答,楼花又自言自语地说到:“大人,大人不是被关进了冥司十三局吗?他怎会托你带东西给我?” 高氏面无表情:“东西就在我这儿。谈个条件吧!” 楼花扬起头:“条件?什么条件?” “我知道你没有能力保暮天雪,我也不求这个。但她是我的小姐,我们情同姐妹,她给了我从未有过的温暖,所以,她是我最重要的人。就算我被加持了千年僵尸系统,可以不畏光,可以有着高等灵能,我也同样辅佐了候爷,但这叫藏巴玄魔身上的异能让我望而却步。如果我的死能换回小姐,那我宁愿一死。可关键不能。小姐爱段将军,这或许是她唯一生存下去的勇气和希望。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允许小姐和将军之间以书信的方式往来,这样,也算是给她些爱的力量。” 楼花仰起头,一头红色的长发在甚是耀眼:“哈哈哈~爱的力量?令候孤可真能整,救不了就说救不了得了,起什么洋式子?!怎么,他也怕藏巴玄魔?哈哈哈~我以为,令候孤加持了双系统,连僵尸营都一举拿下,还有个赫赫有名的僵尸长老璇阴王做父亲,这等殊荣,还有怕的?哈哈哈~真是天下笑谈!” “我来不是和你讨论谁厉害,谁是孬种的。候爷体内能量再大,也要在适时情况下动手。这在我看来不是害怕,是高瞻远瞩,是以大局为重,不想因小失大!或许,你看候爷的不解,就像我也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被藏巴玄魔所降服,并且收了逻多耳,从一个堂堂幽冥界一等冥将军到给魔做事!” 楼花眯起眼:“你!” 她缓缓上前两步:“看来我没猜错,你在鬼棺窟时的后期便就是装的。看你这张嘴,哼~怪我眼拙,没有在大人身边便将你识破!否则,今日又怎会有你奚落我的份儿?!” “我没有奚落你,我只是在表达我的惊讶!我以为你会和查克索大人形影不离,却没想到竟然出了幽冥界!”这句话,又将气氛拉了回来。 楼花眨眨眼:“废话少说!你先告诉我,大人让你给我什么?” 第501章 她的疑心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高氏缓缓摊开掌心,那枚青色的石头就那样安静地躺在高氏的手心里,不喧,不闹。 高氏抬起头观察着楼花的反应! 旦见她在见到这石头的一刹那情绪迸发得尤为迅速,那有些无法控制的激动让她在向前奔跑的寥寥数步都显得有些不稳! 在靠近高氏时,楼花伸出了手!不料,高氏一把攥上:“那信的事儿?” 楼花甚至都没有抬眼,她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已经握紧了的拳头:“我答应!我答应!” 高氏侧着头看向她:“真答应?” 楼花看向高氏,郑重地点点头:“嗯嗯!答应!答应!” 高氏缓缓摊开掌心,楼花迅速抓起石头放在面前看着!越看越激动!高氏不知道,那枚并无特殊的石头究竟有什么故事,能让这样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动了情愫。 楼花将那枚小石头凑近眼前,脸上的表情也是从兴奋变得有了些许哀伤,直到眼圈儿泛红。 她猛地抬头看见盯着自己的高氏,又急忙转过身。楼花不自然地看着远处缓了缓情绪才侧过身子:“大人是怎么把这东西给到你手儿的?你回了幽冥界?去了冥司十三局?” “是。” 高氏简短的回答倒是让楼花有点儿吃惊。她等了一会儿,见高氏没有下文急忙又问到:“那,那大人还说了什么吗?” 高氏低下头:“大人没说什么,就让把这个交给你。” 楼花再一次将目光看向手心的石头:“嗯,知道了。是,这是大人的行事风格。实际上,他也是一个贝壳,外强中干。我们是一样的。” 楼花的声音有点儿小,这让一旁的高氏听着有点儿吃力。她正在努力试图听清楼花的话时,楼花又突然转过头:“这信,藏巴玄魔一定会过手。所以奉劝你们,别在里头动手脚。如果是单纯的情感信,我猜,藏巴玄魔应该也不会阻止。” 高氏淡淡笑笑:“放心!小姐乃一介凡人,同她之间能有什么猫腻?目的单纯得很。”说完,高氏从怀中拿出一张段坤写好的信交给了楼花。 楼花拿过来看了看,表情极其复杂,却在收尾的一刻忽然勾起嘴角笑了笑:“小丫头说的没错,还真是不一样。” 高氏疑惑地问到:“什么?什么不一样?” 楼花又恢复了那样子:“行了。但还得提醒你一句,别太频繁。这要是一天一封,藏巴玄魔肯定得疯掉!” “好!” 楼花说着便转身欲离开。 “谢谢!” 楼花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答,转身离开。 【玄河魔谷·魔界】 圣魔无量界也正如屠月天所料,在徒布尔诺被掳了的第三日,白常厮便差人给坦尼湾的庞巴诺帝国送去了一只魔逻河的水生魔兽。 而这只水生魔兽送的,白常厮确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不过,事实已经说明了一切。 屠月天在自己的魔殿里勾起嘴角暗自笑着。 屠月天侧头看向身旁的辅魔旦:“去把这魔兽做成机甲。” 旦应着,却在行动之前反问到:“魔王,这圣魔无量界是不是就已经收入囊中?” “收入囊中倒是谈不上。不过,收了徒布尔诺,抢了他圣魔无量界在八宝山的风头,也算是让他白常厮看清了局势。还想捂着徒布尔诺相安无事地绕过我屠月天打压天魔族?他应该叫白日梦,不应该叫白常厮!” 安乍和旦哈哈笑着:“魔王真是英明。” 屠月天抬起手摆了摆:“不是。只是一切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而已。” “对了魔王。听闻赤魂龙骧这两日曾派人出了魔界,在项门台和令候府城周边徘徊,但最后又是两头儿哪里都没去。” 屠月天眯起眼:“西番?” 安乍上前一步:“难道,天魔族要和项门台之间搞出点什么事情?毕竟那白星清从项门台出来之后,可是直接奔了天魔族。” 屠月天笑了笑:“在我看来,倒更像是巧合。别忘了,那白星清是变成了个哑巴之后才返回到魔界的。其实以白星清的智商来说,多不多那一张嘴还真就没有什么作用。而现在,权杖在那叫藏巴玄魔的手里,就算赤魂龙骧和魁煞境之间玩儿点什么小把戏又能如何?关键是,哪有什么小把戏可玩儿?” “那魔王觉得,赤魂龙骧会不会是去找令候孤?或者,是找那个叫藏巴玄魔的?” 屠月天顿了顿,摇了摇头:“应该都不是。无所谓了。这节骨眼儿了,又能作出什么妖儿来?” “魔王,听说金魔派和水魔派之间的战争你来我往的很是激烈!前日,水魔派袁哈掣又在输了之后大闹了天魔族的魔殿!雪天央现在......” “我知道,听说了!这么大的事儿又怎会不知?呵~赤魂龙骧是终于不堪其扰,学着白常厮囚禁了雪天央。而现在的赤魂龙骧显然就是病急乱投医。他究竟是要在西番那地儿找哪一头,又去找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屠月天宣示了主权。驳咒到手,我便第一时间对项门台发起攻击。其它所有人,终究是我屠月天的配角!我,才是真正的王者,我才是主角!” “没错!魔王是主角!” “魔王,那沧肃来了两次之后便没了影儿。而且您让他把幽冥界的驳咒送来,估计,他是吓得不敢来了。” 安乍在一旁不屑地笑了一下:“他也是想的够天真的,以为拿一个狸妖过来便可以换机甲?” “确实是天真。这事关幽冥界的驳咒罗弓煞,沧肃若是不送来,魔王打算怎么取?” “沧肃没出现前,我还没有像现在这般得意。荻格·冕这项门台建得我也很是意外。尤其面对那五个驳咒,我也曾一时觉得焦头烂额。只不过,当我有了点儿胜算时,沧肃却自己送上门儿来,并一举打通了我和幽冥界之间的阻碍,这倒是让我省了很多事儿。放心,沧肃会把罗弓煞带来的。因为他沧肃,知道他想要什么。他若不是想从我手中得到机甲,他也断然不会拿个狸妖就敢和我谈判。他心中自然清楚,我屠月天的异能机甲,又怎会是区区一个狸妖就能换得了的?沧肃只不过是在打有准备之仗,他清楚,魔界的庞巴诺帝国和他之间会有下文,这才敢冒着胆来。” “魔王,那靠近项门台的驳咒,魔王打算怎么......”安乍的话还没有说完,屠月天便勾起嘴角邪恶地一笑:“抢!那个驳咒只能靠抢!没有智取性可言。” 安乍:“可是,他为何要凑进项门台自投罗网?这是个谜。” 旦:“他靠近项门台的话,至少我们知晓会有令候孤和藏巴玄魔前来争抢。看着情况,只怕幽冥界也会.....” “爱谁谁!谁出来抢都在常理之中!驳咒又没有挂上牌子点了名地说是我庞巴诺帝国的?即便他明码标价早有所属,还是一样!就好比这狸妖,从最开始就辗转了多少人的手?谁能想到最后能落在我们的手里?所以我发现,有时候峰回路转,一切都是物归原主罢了!这话,还是老魔王西博格鲁说的。”说着,屠月天看向坦尼湾外。 旦上前一步凑近他并压低了声音:“对了魔王,三魔母已经有两日没来魔殿了,但两日内倒是出了魔界两次,可回来时的脸色都很差。魔王,有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屠月天斜着眼睛看了旦一眼:“庞巴诺帝国里用得着说这些臭氧层子?” “是!我们庞巴诺帝国虽不像魔皇军爵那样涉及到兵权,三魔母同魔王之间也不至于闹得像科那城里那对儿母子一般。但是魔王,魔界外头,尤其是那令候府城里的事儿一直都是三魔母全权管着。三魔母现在疑心这么重,属下是怕,她若是在外界得到了一些有效信息而故意不告诉魔王,并以此来威胁您,这......” 屠月天深呼吸一口气并缓缓闭上眼。沉默了半晌才缓缓说到:“她的疑心,迟早会害了她自己。”说完,屠月天猛地睁开眼并转身回到了魔王椅上。 这句话的语气极其生硬和冰冷,安乍和旦跟随屠月天如此多年,又怎会不知简短的一句话里究竟意味着什么? 害?谁害?怎么害? 一目了然。 见屠月天情绪稍有缓和,安乍小声问到:“八宝山那,魔王有何打算?这么晾着怕也不是个事儿。” “人,是他圣魔无量界挟持的,这脏水,也自然而然要泼在他圣魔无量界白常厮的身上。” “魔王是打算等着白常厮出兵?可照眼下来看,圣魔无量界这个兵,可是不好发。一切都已经放到了明面儿上,白常厮魔王想必心中也有数。倘若动手,就等于是自找麻烦。” 屠月天拿起桌旁的酒盏瞅了瞅:“他若不想出兵,我就让他出兵。” “天魔族率兵到八宝山下转悠了一圈儿却没有上山救凌无影,魔王前去天魔族,赤魂龙骧也没有给出合理的解释。这两头儿,不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吗?由此一来,即便是我们从中想做点儿文章怕是都难。” 屠月天放下魔酒盏,双手放在膝上:“巡凌霸,现在机甲加到几重了?” “回魔王,快了。” “先暂停锻造机甲,把它放出来。记住,放得时候要隐秘,让它以魔逻河水生魔兽的身份诱骗天魔族进圣魔无量界。切记,若是想逼白常厮对八宝山上的凌无影动手,就一定要让白常厮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最重要的东西?” “没错。” “可徒布尔诺都已经被我们所虏获,还有什么是最重要的?” “面子!”说完,屠月天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白常厮最要面子。城府深是一方面,但白常厮的面子,是始于西博格鲁给了他魔逻河的兵权。兵权是什么?兵权,等于政权。抓到他的弱点,那一切便皆有可能。想让他对凌无影动手,那就一定要让白常厮蒙羞!” 旦皱了皱眉:“还请魔王明示。” 第502章 地灵魂魔母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屠月天笑而不语。 “魔王当时从魔逻河里将巡凌霸救出,不就是为了利用它对血婴女的仇恨,有朝一日以机甲兽而反杀回圣魔无灵界吗?” 屠月天站起身下了两级台阶:“可是它对血婴女的仇恨,白常厮已经先我们一步给报完了。所以,这个仇,便要再加以利用。否则巡凌霸即便是是加持了异能机甲,但怎么说都是个水生魔兽,陆战根本不行。” “魔王打算如何利用巡凌霸?” “如何利用?哼~那是一个体型庞大的水生魔兽,自然而然不能等着它去激怒天魔族。这个时候,天魔族的另外几个王子便就显得尤为重要。” 安乍一愣:“元伏魔?” “是卫胡!挺精明的赤魂龙骧也不知道怎么的,偏偏生出这么几个儿子。虽说我屠月天的儿子都不是白生的,但论起教子,他赤魂龙骧还真就不是我的个儿!卫胡因为血婴女一直嘲讽他身为天魔长子却像个白痴,所以对其一直是怀恨在心。我还听说,血婴女被白常厮囚禁了之后,他卫胡可是激动得很,饮酒高歌的那点儿花花样儿,一点儿都不输袁哈掣。也是,呵~一家人分什么彼此?” 说完,屠月天扭过头看了看安乍,又侧过脸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旦,从鼻腔里不屑地哼了一声:“怎么觉得我屠月天都开了窍儿,你们两个倒还跟木头一样?究竟要如何让白常厮去八宝山杀了凌无影,你们俩自己研究!若是研究不出来,别来见我!” 说着,屠月天转身离去,留下一片木讷的安乍和旦站在原地。 安乍看了看叹了口气:“魔王提到了卫胡,还提到了巡凌霸。” 旦皱了皱眉:“卫胡和巡凌霸有个共同点,就是都讨厌血婴女。用巡凌霸引卫胡入圣魔无量界倒是容易。可是......” 安乍忽然抬起头:“我似乎明白了魔王的意思。巡凌霸被魔王救起,并加持了异能机甲却无人知晓。而且魔王也说要让巡凌霸去机甲,以魔逻河水生魔兽的身份蛊惑卫胡入圣魔无量界,再放消息给天魔族?有凌无影一事的前车之鉴,赤魂龙骧魔王自然会担心白常厮对卫胡下手,随即发兵去圣魔无量界夺人!” 旦点了点头:“话虽如此。可是魔王口中所谓的蒙羞又当怎么操作?兵戈相向,如若圣魔无量界放出大招,那蒙羞的岂不是天魔族?” 安乍抬起手摸了摸头:“哎,魔王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别说是魔母觉得他变了,我也觉得现在和魔王交流起来特别困难,得费脑子!你发现没,自从这荻格·冕王建了项门台,魔王的性格貌似沉稳了一些,就像刚才那些话放在之前根本不敢说。可是,沟通障碍......” 旦笑了笑:“我记得老魔王在时经常说一句话,脑子是用来用的。现在就想想这蒙羞已死。究竟怎么能让圣魔无量界蒙羞,并且将矛头对准凌无影呢?”顿了顿后,旦突然转头看向安乍:“其实我们庞巴诺帝国的目的也同样清晰明了。说白了,就是想让圣魔无量界在八宝山对凌无影发起屠杀,而我们坦尼湾充当一个帮凶的同时也充当了一个救赎者。” 安乍点了下头:“对!说不定,最后还能当个‘和事佬’。” “没错。实际上,想要掌握得好这出战的节奏和力度,其实很难。这期间若是惹得战争力度过猛只怕会弄巧成拙。” “如果能不惹得天魔族出兵那自然是好。可是魔逻河的事情你我都不太清楚。拿什么做文章?” “既然提到了巡凌霸,或许,我们能从他口中听到点儿消息。” 当巡凌霸从那锻造佳佳收的门中出现时,安乍和旦一惊! 【机甲锻造黑洞】 此时的巡凌霸要比当时殒命在魔逻河时更显得威武霸气得多! 褪去机甲的巡凌霸外观上看起来并没有太多的不同,但是,它对血婴女的仇恨和怨气使得它看起来多了一重让人畏惧的杀气! 巡凌霸自从在血婴女手下“送”了命之后,屠月天一直拿他当做庞巴罗帝国的一个隐藏着的巨型彩蛋! 虽说血婴女现在一惊被囚禁,但作为机甲异能兽里第一个水生的机甲兽,它的存在还是有着重大意义的。况且,巡凌霸在魔逻河一直是水生魔兽的将领,资历颇深,作战经验丰富,功力也是尚可。如此这般就让它轻易在诸魔面前露了面儿,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多长时间的煞费苦心? 当然,屠月天也只是说借巡凌霸而挑起事端,且说了句隐秘。 一直在密闭空间里进行着机甲兽锻造的巡凌霸,对血婴女被囚禁一事自然是首次听说。这个庞然大物在听到这一喜讯的刹那仰天打了一记响尾,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愉悦之情。而当听说欧昂把诺帝国要嫁祸圣魔无量界,巡凌霸更是来了精神。 对它来说,血婴女被囚禁并不足以泄愤,而真正能让它将此事翻片儿的,则是以死亡,盖死亡! 毕竟这个女人当时在巡凌霸苦苦哀求她放过自己一码时高傲的样子,冷血的样子,那样子,巡凌霸永远都不会忘记。 从巡凌霸口中,二人听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这个消息更像是一记可以久旱逢甘霖的惊雷!因为它带给庞巴诺帝国的正面影响绝对堪称是及时雨,并可以解决诸多难题。 据巡凌霸所言,徒布尔诺出生不久,血婴女便发现这徒布尔诺携带着一部分天生的病,似乎无药可医。尽管当时白常厮想尽了诸多办法,也没有让徒布尔诺变好。慢慢的,白常厮也放弃了。 而实际上,白常厮放弃对徒布尔诺的救治,一部分是因为其力所能及的,能够想得到的方法都用遍了却未见好转,其次是魔逻河水生魔兽当时正发展出了新的一批,对于集训这批魔兽,白常厮当时也是操碎了心。 而血婴女也正是因为徒布尔诺的事情闹得心焦气躁,加之白常厮将更多的欣喜放在魔域的建设上,这让血婴女有了一些怨言。 但血婴女虽然闹得欢,可圣魔无量界终究是白常厮的天下。 怨言出现后不久,白常厮之母噬念姣便被西博格鲁囚禁在了幽魔宫,这也对白常厮造成了一定的打击。 同时,有传闻将徒布尔诺幼年中毒的事件指向了庞巴诺帝国,但因畏惧屠月天,一直敢怒不敢言。一系列的怨恨都憋在二人心中无法释放。 那段时间,血婴女每日所食用的婴童数量也是急剧增加,这也惊动了其母——地灵魂魔母。 “有一次,地灵魂魔母开看血婴女,母女二人站在魔逻河岸旁。那一日风很大。血婴女质问其母后,为何当时没有应允自己的想法,向西博格鲁提亲时表明自己要嫁给天魔族赤魂龙骧?” 安乍一愣:“谁?天魔族?” 巡凌霸点了一下头:“嗯。没错。听那意思,是在地灵魂魔母有意将血婴女嫁于魔王手下这五大魔域王子其中之一时,血婴女便表态自己属意天魔族的赤魂龙骧,但地灵魂魔母没有同意。一是她觉得赤魂龙骧太稳,和血婴女的性格不搭,同时也说赤魂龙骧没有野心。二是因为,赤魂龙骧当时的兵权虽没有达到现在这般鼎盛,但在当时的魔界里同样是首屈一指的。老魔王自然势必不会让地灵魂魔母这样一个有着一定政权和影响力魔圣之女,在嫁给天魔族来个锦上添花。这才有了后期白常厮和血婴女之间的结合。地灵魂魔母的话,也足以说明,袁哈掣向老魔王西博格鲁提亲时,老魔王想都没想便同意的原因。” 安乍点点头:“怪不得。血婴女在魔界里的性格虽然足够张扬,却一直以来除雪天央外没有什么劲敌,也从未听闻其对赤魂龙骧有过任何不当言论。原本还以为是赤魂龙骧自己的人品过硬没得说。” 旦顿了顿:“可即便如此,那也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这时候翻出来,力度可不怎么大,并且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巡凌霸换了个姿势:“血婴女急功近利,并且也是个势利的魔主。当时地灵魂魔母便劝其好好收收心,既然已经嫁给了白常厮,那就处处都要为圣魔无量界的未来所考虑。表面上她是收心了,实际上,却是暗中和白常厮较着劲!并且趁白常厮进修期间,私自指挥圣魔无量界的魔军将领封锁魔逻河上游,只开放下游这等荒唐的举动。那段时间,魔将是苦不堪言,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后来,白常厮提前进修完毕,出来后便对血婴女的野心进行了打压!血婴女从半只手遮天到突然没有了地位,心中的恨自然而然又冒了出来。那期间,天魔族正好收复了魔界东部一直独揽大权的流魔派,壮大了自己兵力的同时也得到了西博格鲁的赏识和重用,让血婴女更是窝火,总觉得自己嫁错了人!那时候的我也正得白常厮征用,当上了魔逻河上游的魔兽统领,每日三次的日常巡查也自然是必不可少。也正是这个机会,让我看到血婴女将自己一方印了唇印的绢帕交给了凌无影,并借由凌无影之手交给赤魂龙骧。也不知道凌无影当时是怎么想的,还是因为天魔族这几个不争气兄弟的事实让他对自己母后有些憎恶,总之他答应了。但是那方绢帕最后被退了回来。你们方才和我说血婴女的脸被毁容,我猜想,以雪天央的性格貌似不会无缘无故的对血婴女动手,也许,这件事情就是缘由。” “你怎么确定白常厮不知道这事儿?” 第503章 被利用的卫胡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倘若他知道的话,不等于同样在做无用功?如果你们能够确定白常厮魔王囚禁血婴女和此事无关,那么,我就能断定,他不知道。血婴女有野心一事,白常厮一直都知晓,但这种实际行动还真的是头一遭。” “可即便知晓,这事儿白常厮会动怒?” 旦压低声音凑向安乍:“或许雄性对异性的占有欲与控制欲,和喜欢不喜欢并没有关联。” 安乍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旦摆了摆手:“我觉得它说的这事儿还是有一定可行性的。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可如此一来,白常厮气急败坏了,岂不是会杀了血婴女?” 巡凌霸一笑:“就因为我知道只要将此事放于明面儿上,白常厮势必会对血婴女动手我才说的。不然,还真就没那个兴趣在这儿长篇大论。” 旦看了看巡凌霸:“你觉得用此事作诱饵,把握有几成?” “胜算最低可达八成以上。” 安乍转头看向旦:“你觉得呢?” 旦点了点头:“在没有别的办法前提下也只能一试。我相信即便是魔王在,这同样也是一场赌。”说到这儿,旦皱了皱眉:“可要怎么样才能将卫胡引过来?” “你们可以试着去魔逻河的西侧,那儿有一条窄河,属于魔逻河分支。我曾不止一次见到卫胡在此水域同几个随行魔仆嬉戏。二位将军可到那儿去碰碰运气。” 安乍和旦将巡凌霸隐藏好,其中一人便前往了巡凌霸口中所说的那条魔逻河分支。结果竟意外发现,果不其然,卫胡竟然真的在此! 在确定四下无人后,巡凌霸登场。 此时的巡凌霸隐藏在远处一块巨大的石头后,并故意弄出些声响引卫胡注意。 卫胡很喜欢在自己手下面前逞强。或许,这便是丧失了天魔族长子应有的尊严退而求其之的,窝里横的一种本能表现。 那几声声响让随行的魔仆有些害怕。魔仆本能地聚在一起窥探四周的变化,而卫胡却是逞能地扬言要一探究竟!于是他只身前往那声音的出处。 当卫胡看到巡凌霸的一刻也是吓得一个激灵! 缓了缓神儿,方才伸手指了指:“你,你是巡凌霸?!” 巡凌霸没有说话。卫胡瞅了瞅:“那个我听说,你不是死了吗?”卫胡战战兢兢的,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突然诈尸般地出现,让卫胡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是死了,只不过,是死给血婴女看而已。” 卫胡伸手扶住一侧的石头有点儿害怕的样子:“什么意思?死给血婴女看?” 巡凌霸上前两步。 “你别过来!” “王子放心。我是大型的水生魔兽不假,也属于圣魔无量界的魔逻河不假,可我没有动你的必要。王子可以想一想,若是想动或者有什么其他的目的,也不用这样先唠两句,不是吗?” 卫胡转了转眼珠:“你在这儿是等我?” “没错。” 卫胡一脸诧异:“等我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心中有个秘密想同你讲讲。” “什么秘密?” “有关于血婴女的秘密。不瞒王子讲,血婴女现在虽然被囚禁了,但对我来说,这仇还没报,并且遥遥无期。我知晓血婴女一直嘲笑王子,可王子知道为什么吗?” 卫胡皱了皱眉:“我哪儿知道?!我还纳闷呢!这个女人是见我一次埋汰我一次,也不知道我究竟哪里得罪了她。你说我聪不聪明的干她什么事儿?我天魔族的事儿也轮不着她血婴女在这评头论足吧?!” “王子可以仔细想想,兄弟几人,血婴女可有用言语奚落过其他几人?” 卫胡皱了皱眉:“好像未曾听说。反正我是和元伏说过,也确实是没听见他们提起血婴女在言语上对他们有过讥讽。” “这就对了。不怕告诉王子,此事同天魔族首领赤魂龙骧魔王有关。” 卫胡皱紧眉瞪圆眼睛:“我父王?和我父王什么关系?你别绕弯子,你快点儿说。” “血婴女对你父王颇为欣赏,还曾想偷着给你父王点儿信物。想的是挺美好,但没成想却被你父王给退了回来,颜面大失。” “真的吗?!竟然有这样的事儿?!”这个消息对卫胡来说,那可是个难得的契机! 他一只手扶着石头,另一只手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早和我说?!你倒是早说呀!这要是放在之前我还能去还击还击她,现在倒好!” “我倒是觉得现在正是时候。王子觉得,白常厮魔王现在正在气头上,若是此时来一个落井下石,这仇,可就算报了个彻底了!” “落井下石?你是让我......” “其实王子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我知道血婴女观在关在何处,圣魔无量界的地形我也甚是清楚。我将王子送进去,王子当面奚落血婴女一番,也算是报了昔日之仇,再将这谣言散布出去,也就完美了。别管她血婴女的下场究竟如何,至少王子心里的仇便算是了了。不是吗?” 卫胡毕竟是一个胸无城府的天魔族王子,对于巡凌霸的提议卫胡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是一直拍巴掌叫好,且还为巡凌霸打抱不平了起来:“我和你说,这血婴女真的不怎么滴!你说你忠心耿耿的,还是魔逻河魔兽的将领,这女人居然为了自己的脸那张脸而活生生的要了你的命?!哼!结果怎么着?在我看来,这就是报应!她那脸毁成什么样儿我不知道呢!” “王子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真是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脸这么大,还敢勾引我父王?诶,白常厮魔王知道吗?” “王子猜呢?让你散布这事儿,就是这个目的。” “那这白常厮要是知晓这事儿肯定饶不过她!活该!我倒要看看,白常厮最后会不会杀了她!” “还有两件重要的事儿。第一,王子在进入圣魔无量界之后,千万不要同任何人提起我。王子要知晓,我巡凌霸虽是魔逻河的水生魔兽,体型壮硕程度也在这儿摆着,若不是魔王授意,我又怎么可能活过来?而我活过来的事儿诸魔基本不知。魔王这么做也自有他的意图。所以,千万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卫胡点点头:“好好。” “还有一事,王子可能不知当时血婴女所找的中间人,是天魔族的人。” “天魔族?魔仆还是魔将?” “都不是。” “都不是?那是谁?” “凌无影。” 卫胡后退了两步仰起头看向庞大的巡凌霸:“你是说,凌无影帮着那女人给我父王传东西?嘿!我就不明白了,这小子这是抽什么风?!怎么,这凌无影还想给自己换个母后不成?” “这个就不清楚,我所知道的也只是这些。王子只要在说的时候不提到我巡凌霸即可。我会在外面掩护你,直到你顺利出来。但是王子记住,你我见面是个秘密,一定要保密,主要是对王子好。” “放心放心!懂!这我都懂!”说着,卫胡从巨石后面出来。 他看见远处依旧战战兢兢靠在一起的几个仆人,巡凌霸在巨石身后小声说到:“王子请将自己的魔仆遣散,不然会徒生事端。” “好。” 遣散了魔仆之后,他便顺着巡凌霸的指引从圣魔无量界的一处暗道进入了界域内。 【圣魔无量界】 卫胡从窗子外向里面看了看,之间那血婴女木讷地坐在桌子旁正看着镜中的自己,双目无神,呆若木鸡。 卫胡在窗子外发出一声讥笑,这一声笑惹得身旁的魔仆猛地转头。 血婴女顿了顿:“是谁?” “夫人!是,是卫胡!” 血婴女皱了皱眉:“卫胡?他来做什么?” 说话间,卫胡已经站在魔宫外。他挑挑眉并假模假式地敲了敲魔宫的门,勾起嘴角邪恶地笑了笑,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好久不见!” “你来做什么?!” “没什么,许久不见甚是想念而已。听闻你出事了,所以过来瞧瞧,凑个热闹。” 血婴女微微转头唤着身旁的魔仆:“你先退下!” 魔仆看了看一旁的卫胡点了点头:“是!夫人!” 血婴女缓缓站起身:“我和你母后属于平辈,你卫胡应该唤我一声魔母才对。” 卫胡笑了笑:“呵~我也想啊,只不过,心口不一这种事儿,我卫胡还真就干不出来,也不喜欢干,更不屑干!” 血婴女扬起头:“也是!我忘了,天魔族的长子卫胡向来高傲自大,从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目中无人。罢了,我同样不喜欢和白痴一般计较!真是弄不明白,你父王如此英明,怎么就会有你这样的儿子?难不成,你都遗传了你母亲?” 说着血婴女不屑地笑了笑。未等卫胡回答,血婴女突然歪着头并得意地看了看:“对了,我听说,你母后也被囚禁了?”说完,血婴女哈哈大笑了起来:“真是风水轮流转,你母亲害我失了这张脸,也算是得到了她应有的报应!你是不知道,当我听说雪天央被囚禁时,别提我这心里有多痛快了!” 第504章 娼盗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在血婴女眼里,这卫胡不管说了什么也都是个孩子。所以,尽管话说得有些过火,但这时候的血婴女却没有丝毫的愤恨,反而得意洋洋地选择用言语压制住卫胡。 只不过,很容易被激怒的卫胡这一次却一反常态的格外镇静:“哼~你先别得意得太早。你知道的,我一向特别讨厌你说我是白痴,我倒是想问问你,我卫胡就算是白痴,可又和你血婴女有什么关系?” 血婴女低下头笑了笑:“没什么关系,我就是愿意这么叫你,怎么,有意见?你不过是个小屁孩儿而已,别看长得膀大腰圆的,但终究也是废物一个!一叫你是白痴我就开心!特别开心的那种!”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我在你眼里是个白痴的这件事儿,实际上是为了你心理上的某种报复性的快感?!” 血婴女挑起眉看向他:“报复性的快感?我报复谁?快感又在哪里?” 卫胡直起腰眯着眼睛看向她:“呵~我都知道了。你喜欢我父王,对不对?” 血婴女的脸当场就变了颜色:“胡说八道!”说着转过了身。 “我胡说八道吗?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从没见你埋汰过别人,却偏偏和我卫胡过不去!哼~以前我还纳闷儿,说到底,我们兄弟几个和睦不和睦的是我们自己家的事儿,和你也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可你却一直乐此不疲的对我进行着打压?反而对凌无影青睐有加?你猜,我突然有了个什么想法?这凌无影,难道是父王和你的孩子?!” 听到这个言论,血婴女猛地转过身:“卫胡!我再告诉你一遍!从辈分上来讲我是你的魔母!这等大逆不道的言论你是怎么有胆量说出口的?!即便是在魔界,这话同样是禁忌!你可知你的这番话传到旁人耳朵里,你将面临着什么?!” 卫胡瞪了瞪眼:“我面临什么不重要,反倒是想知道,这话若是传出去,你将会面临着什么?!” 血婴女直起身子:“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凌无影和我血婴女没有一点儿关系!我之所以在你天魔族几个魔子之间对他稍微的偏向那么一点儿,那是因为他比你懂礼貌,更识趣!” 卫胡笑得前仰后合的,并摆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我怕是听错了!你说的是凌无影吗?凌无影比我懂礼貌我承认,可是你若说他识趣,说他聪明,说他更懂得这些维礼之道,我卫胡还真就不认!” “你认与不认,我都是你魔母,由不得你在我这儿放肆!”说着,血婴女仰起头冲着魔宫外喊到:“把他给我轰出去!把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给我赶出魔逻河!是谁把他放进来的?简直是一条疯狗!乱咬人!” 卫胡微微侧头看向身后:“你当真要选择我将接下来的话讲给所有人听?” 卫胡说得煞有介事,这让血婴女心里咯噔一下。她咬咬牙摆了摆手:“全退下去!” 卫胡上前一步:“你知道,我为什么提到了凌无影吗?呵~我只是觉得很可笑!同样身为父王的儿子,他怎么就能糊涂到帮你当这个娼盗的信使?” 娼盗这个词儿在魔界里应用得并不是很广泛,在选择用这个词之前,卫胡在心里也是思量了一番。本来他想用一个更恶劣的词语来讽刺血婴女的所作所为,但思来想去又怕惹怒了她。毕竟,她只是被囚禁而尚未被收了手上的任何魔法与魔术,对付他来说,那简直是如踩死一只蚂蚁。只不过尽管应用不广泛的这个娼盗一词,却依旧在血婴女那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她的火“砰~”的一下上了头!周身散发出了一层火焰:“你再说一遍!卫胡你信不信,我能替你父王现在就处置了你!” 卫胡的身子向一侧的墙壁上靠了靠:“这话说的我倒是有点懵。你凭什么代替我父王?你以为你是谁?” 血婴女攥紧拳头,猛地一下拽掉了脸上的黑纱!这骇人的颜面吓得卫胡向后退了两步:“你,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 血婴女咬牙切齿:“拜你母亲所赐!” 但卫胡怔了怔后还是替雪天央进行了辩解:“我猜,母后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这么对你,你还是找找自己的原因比较好。比如,那个绢帕!我也是奇怪,就你这性格用什么帕子?难道,你内心当中还是个小女人不成?不过你还真是找错了人,我父王一向正直的很,况且,他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真要是娶成媳妇儿了,半夜不得吓个半死?!” 血婴女抬手便冲着卫胡来了一巴掌!这一巴掌的力度以及所施的魔力绝对不小! 卫胡连翻了两个跟头! 他努力站起身:“哼!真是想不到,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是不是害怕我接下来要说的,是我父王退回了你的东西,让你颜面尽失?!你自以为你自己很好?你自以为你自己很厉害?你自以为你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我告诉你,在我父王眼里,你狗屁不是!就你那点儿小伎俩,还是留着对付白常厮吧!哦对了,我忘了,白常厮现在也不会理你!他哪有心思管你?相信过不了多久,这魔界里头烟消云散的那一天,白常厮便会休了你而直接纳一个新的魔逻河女主!那个女主肌肤一定雪白细腻,富有光泽,性格温柔,上得了台面又能小鸟依人,听话懂事,对白常厮言听计从。白常厮不知道多喜欢她!她也许没有你这红唇,但你怎么就知道,是个男人就会臣服在你这红嘴唇下?!哼!太自信了!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这货色还敢口口声声的告诉我唤你一声魔母?你最好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我的魔母,只有天魔族雪天央!从来不会有你这样的怪物!” 卫胡的这番话说得语速极快,他只是想把自己心中所说的快点儿说完好转身逃离!因为他害怕血婴女再次对自己下手!而再来一招,他卫胡是真的招架不住。 说完之,未等血婴女反应过来,卫胡转身便跑出了门。临走之前他又探回身子瞅了瞅:“这等丑事,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对白常厮说。没事儿,看你一口一个白痴的叫我,对我如此厚爱,我卫胡又怎能不帮你这个忙?”说着,哈哈地笑了起来转身离开。 离开之后的卫胡将这件事传给了几个在门外魔仆之后,离开了圣魔无量界。 此事实在是过于重大,魔仆在知晓之后除了两个心腹一直在按着,而挑事儿的且不怕事儿大的便第一时间赶去告诉了白常厮。 此时的白常厮正在魔逻河水域巡视,见到魔仆慌慌张张前来报信儿,白常厮冲地对面魔逻河的水面便是一记重击!那一记瞬间让魔逻河的水在空气中形成了三重水柱,且高耸直入天际! 随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回落下来,炸得水花四溅! 这一重击让魔逻河水底的水生魔兽哀鸣不已!急声骤响的魔兽之音回荡在圣魔无量界的上空! 魔宫里的血婴女在听到声音之后,一只手扶着身旁的桌子开始心慌! 她知道,这不是征战的信号,这是自己必亡的死亡之音! 血婴女知道,白常厮对自己,就好比赤魂龙骧对雪天央一样,隐忍过度之后早都已经没有了爱这个东西。只不过,白常厮和赤魂龙骧还有着较大的不同,那便是,白常厮的性格要比赤魂龙骧果敢得很,也能下得去手。 他早在自己曾经有意夺取圣魔无量界王权时便对自己有了提防之心,而随后知晓自己属意赤魂龙骧的温柔和屠月天的霸气之后,白常厮曾不止一次血婴女讲过,只要窝在魔逻河相安无事,不徒生事端,他白常厮也定不会拿她怎么样。但是,一旦越雷池一步,他白常厮也定当以军法处置,绝不姑息! 这是身为魔域王者最后的尊严! 白常厮突然停在了血婴女面前,血婴女慌慌张张的看了一眼白常厮,眼珠在眼眶中不停的乱转。 “我不想和你浪费口舌,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想以何种方式了断自己的性命?” 血婴女愣了愣:“不不,魔王您听我解释......” 白常厮反手就是一巴掌!这一记的力度之大让声音在空气中久久回响:“夫妻一场,我给你选择的自由,你想以何种方式了断自己的性命?” 血婴女一只手捂着脸颊并缓缓抬起头:“魔王您听我说,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事发太久了,而且事发当时,当时就是想当年您教训我,当时,那时候的事儿,那时候,我,我承认我还年轻,我心是野,我还没有定性......” 可是话音刚落,白常厮拽着血婴女的头发腾空拽起便到了魔逻河旁!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选择以何种方式了结自己的命?这是我白常厮给你的最后的体面。不要再考验我的耐心!” 血婴女浑身无力,她缓缓地转过头看了看波涛汹涌的魔逻河水面:“不!不魔王!魔王我不能死!我还有徒布尔诺呢!魔王忘了吗?我们还有徒布尔诺!” 第505章 阿尔洛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提到徒布尔诺,白常厮猛地转过身咆哮着探长脖子大声吼道:“别和我提徒布尔诺!你以为你是谁?你血婴女现在站在魔逻河旁和我谈我的儿子?你太天真了!”白常厮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索住了血婴女的喉咙并直直地推向魔逻河水边! 血婴女知道白常厮来真的,这让她恐惧至极!她一边向后退着,一边慌张地看着身后的魔逻河:“不魔王!魔王饶了我!我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谁能知道你还会什么时候糊涂?” “不会了!不会了魔王!” “你既然做不出选择,那我就帮你!”很显然,恼怒的白常厮是不想再听见血婴女在自己面前对所犯的错误做更多的解释!他恼羞成怒地将面前的血婴女用力地往魔逻河里推着,血婴女拼命地抵抗且声泪俱下:“魔王!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了你?怎么可能?”说着,猛地一用力血婴女已经到了岸边! 她忽然猛地一挡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岸边锋利的石头划破了血婴女的膝盖:“魔王,魔王那都是陈年旧事!真的是陈年旧事!近些年我一直本本分分的没有给魔王惹过麻烦......” 话还没等说完,白常厮手上的力度更加重了一些。他眯着眼:“你给我惹的麻烦还少吗?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动你!” “我知道的魔王!我知道!” “别以为你心里的那点儿花花肠子我都不知道?不怕告诉你,你以为我没事儿就进修?哪儿那么多可修的?我又不是神仙。我就是想看看你暗中在捣什么鬼。我圣魔无量界不比天魔族,没天魔族那么的家大业大,经不起你这么折腾。你若是能像雪天央那样折腾到那份儿,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认了。可你野心太大,你不仅要称王称霸,居然还在徒布尔诺出生后还惦记着赤魂龙骧呢?甚至后来还瞄向了屠月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苦心酿的那些魔酒捧着送去庞巴诺帝国是为了我圣魔无量界?哼!” 血婴女连连摇着头:“魔王,魔王我那时是懵了,真的魔王!” 白常厮勾起嘴角笑笑:“不要紧。以后你都不会再懵了。”说完,她猛地一发力,又将血婴女向魔逻河方向推了推。 “魔王!卫胡记恨我总说他是白痴,他记恨我,所以他的话里有夸大的成分!真的魔王!况且,他这是在落井下石!事情没有外面传的那样真的!” 白常厮缓缓摇摇头:“重要吗?血婴女,你觉得你说的这些还重要吗?我告诉你,一点儿都不重要。你还记得屠月天的妻子是怎么死的吗?” 血婴女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异常的惊恐,并且随着时间越来越扭曲:“不魔王!你再给我次机会!一次好不好?一次,就一次魔王!我发誓,我听话,我听话真的,我会很听话!” “你嚣张跋扈的样子哪儿去了?我记得你曾经涂着那鲜红的嘴唇高傲极了,任凭谁都不放在眼里。现在怎么会怕死?”说着,白常厮俯下身:“嘘!小点儿声!我白常厮的女人会怕死,传出去太丢人了。”说完,将目光转向了一侧的魔逻河:“你将是这魔逻河水底第二个永远沉睡着的公主!去吧!做个好梦!晚安,血婴女!” 话音刚落,白常厮瞪圆双眼恶狠狠地将血婴女猛地推进了魔逻河里!一阵巨大的漩涡加上两阵排浪呼啸而过,将血婴女哭喊的声音瞬间淹没。 白常厮眼看着血婴女的尸体沉到了魔逻河的河底,缓缓站起身。 白常厮在魔逻河处置了血婴女一事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并且同样在玄河魔谷的魔界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同时,屠月天在自己的魔王殿里更是笑的得意洋洋,并一直拍手叫好。为此还对安乍和旦进行了封赏。 屠月天不禁感慨,仇恨这个东西绝对是一必杀技,且这杀伤力度堪比魔界的异能武器,爆发力惊人啊! “白常厮竟然能如我一样将自己的妻子按在魔逻河水底溺亡?或许,他是觉得一个人太孤单,加一个血婴女去做个伴儿。哈哈~” 突然魔将匆匆来报:“魔王不好了!公主阿尔洛失踪了。” “失踪?跑哪儿去了?” “看她方才跑出去的方向,像是天魔族!” 屠月天勾起嘴角:“去追就是。” 魔将退去之后,安乍凑上前:“公主很有可能是受到了惊吓。” 屠月天晃了晃脑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惊吓?”他挑起眼皮看了看安乍又不屑地瞪了他一眼:“她母亲和她的兄长都被我先后所杀,只不过黑风绝死得惨了点儿。可谁让时候不好?呵~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的命。按理来说,这心理素质早都应该练出来了,好端端的还受到了惊吓?” 屠月天说着勾起嘴角不屑地笑笑:“不过,她往天魔族跑干什么?凌无影都已经失踪了,她想找谁?她不会是傻到要去找赤魂龙骧救自己的命吧?” 旦皱了皱眉:“公主应该还不至于。也许就是吓懵了。” 屠月天转回身向魔王椅方向走了几步,忽然站住了脚:“黑风绝已经死了有几日了,要说吓到也应该吓得差不多了。难道这受影响还得有个发作阶段?”说到这儿。屠月天又晃了晃头:“不对!你们今日和巡凌霸的谈话,可否有留意到阿尔洛在不在身旁?” 安乍和旦对视一眼,纷纷表示不知。 屠月天摆了摆手:“无所谓。估计是看见黑风绝的死状,怕我下一个拿她动手。这丫头也是傻,整个魔界都是我屠月天的天下,她想跑?往哪儿跑?跑到天涯海角还不是我屠月天一句话的事儿?她不值一提。血婴女这事儿干得漂亮,我心里痛快得很!不错不错!真是没想到,他圣魔无量界还能有这样的一盘死棋!够劲儿!哈哈哈哈~” 说着,屠月天再一次哈哈大笑了起来。 实际上,屠月天分析得没错,阿尔洛确实是听见了安乍和旦之间的对话,并在不长时间之后便听闻白常厮杀死血婴女的事儿。这事件的突发性让阿尔洛觉得自己的处境岌岌可危,甚至已经到了生死边缘。 前几个哥哥在被屠月天杀死之前都还有点儿征兆,而黑风绝自打魔界内战开始,出了一趟魔界后回来便被屠月天所囚禁,而在囚禁了的这一段时间相安无事,却突然传出了这等残忍的噩耗! 黑风绝的尸体被挂在坦尼湾外的这段时间内阿尔洛整整两日不眠,她害怕听见身边的人提起黑风绝的死状,她更害怕出入魔界看见黑风绝悬挂着的尸体! 要知道,死这个词儿在庞巴诺帝国里只是一个行于手却可以不带分毫感情色彩的字眼儿,仅此而已。 阿尔洛确实是出了庞巴诺帝国而直奔向天魔族。 阿尔洛和凌无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而且凌无影喜欢了她多年,但阿尔洛却喜欢魔皇军爵龙蒂索罗的长子——枷谛。 在靠近天魔族圣都有段距离时,阿尔洛忽然反应过来:“不对!不行!我不能去找凌无影!凌无影已经失踪了!”这让阿尔洛开始慌乱!她慌张地站在原地四下望着,转过头将目标锁定了科那城! 但这科那城的选择,确实是阿尔洛不得以为之的一个举动!因为她心里清楚,从时间上来算,自己失踪的事情怕是早已经惊动了父王屠月天,况且,逃出来的那一刻,便注定回不去了。 阿尔洛喜欢枷谛的事儿,先不说枷谛的态度如何,屠月天听生的这几个儿女从未打算以联姻的方式同各个界域之间攀亲带故,自然而然,这门婚事便是一桩独角戏。 退一步讲,魔皇军爵又怎会轻易答应这门婚事? 那可是一个血液里注入金子的生性魔域,高傲得很,即便对方是赫赫有名且高高在上的屠月天,但对塞西莉·弗琳而言那又如何?加上魔皇军爵一直以来的内部政权纷争,塞西莉·弗琳一直将枷谛放在自己身边,并以其他那个自己亲的原因挟持龙蒂索罗成为一记重磅筹码! 所以,当阿尔洛在若干年前并表示出喜欢枷谛之后,塞西莉·弗琳便开始给枷谛灌输一种思想,那便是,这个阿尔洛只能当做朋友当做妹妹一样相处,万万不可有半点儿私心。因为,只要你同阿尔洛在一起,结果注定只有一个,那便是死亡。 好在枷谛心善,塞西莉·弗琳的话他只是随便听听,虽然对阿尔洛谈不上那种喜欢,但朋友还是朋友。 【魔皇军爵·科那城】 就像是现在,当阿尔洛冲到科那城里并疯了一样跑到枷谛面前时,枷谛收留了她并一直安慰着。 当阿尔洛情绪稳定之后,枷谛询问了她究竟发生了何事。 阿尔洛手中握着杯子,见枷谛问自己忽然悲从心生。她一边哭着一边说到:“我,我害怕!” 第506章 血婴女死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枷谛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我知道你怕什么。” “不!你不懂!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怕什么!” 枷谛没有再说话。他静静地看着阿尔洛,等着她心绪再次平静一些之后娓娓道来:“父王杀了我哥哥!他杀了庞巴诺帝国最后的一个魔界王子黑风绝!”说到这儿,阿尔洛缓缓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楚楚可怜的样子:“前几个哥哥惨死在父王手里距离现在已经有些时间,父王迟迟没有对黑风绝下手,我竟然还天真的以为父王变了一些。虽然我也知道,他连我母亲都能杀,几个哥哥也能下得了手,他不会轻易变的。但他毕竟是我父王啊!我是在自欺欺人。总之,有一段时间我还是很开心的,至少我觉得我活得正常了一些。但没想到,庞巴诺帝国的宁静只是暴风雨的前奏。你知道吗?我一觉醒来之后,就是一觉的功夫,我竟然听见身旁的魔仆在议论着,他们都说,都说父王杀了黑风绝!他们说父王杀了我哥哥,并且曝尸在坦尼湾外!你知道吗,我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枷谛,我特别害怕。你知道这种感觉吗?就是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我不是......我...我没有想过要逃,可我不知道能往哪儿逃!知道今日我无意中听见了坦尼湾里的对话,他们说要用那魔逻河已经死了的水生魔兽制造事端,要引圣魔无量界对凌无影动手!他们的计划很恐怖!恐怖到了,恐怖到了我才知道,原来处心积虑的想杀掉一个人竟然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我觉得我就要死掉了,我觉得我父王很快便会将矛头对准我!我要疯掉了!我想去找凌无影,但跑到一半儿才忽然反应过来,对,他也丢了!都丢了!所以我才来找你!你救救我枷谛,你救救我!我真的很害怕!我觉得我父王会杀了我!” 枷谛点点头:“你先别害怕。其实不要说魔界了,任何一个界域有关于政权的争斗不都是这样残酷吗?” 阿尔洛一边哭着一边反问:“那是政权!那是因为要争王位!要是要争头顶上的那顶皇冠!可即便战争残酷,需要杀掉自己的儿子吗?需要那样残忍的还要曝尸吗?曝尸给谁看?我不知道父王要做什么!他已经战无不胜了,他已经那么厉害了,他还做这些干什么?你知道吗?那是他的亲儿子啊!” 说到这儿,阿尔洛低下头:“当然我也知道,儿子在我父王那儿,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称呼,其它的,什么都不是。” 枷谛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在阿尔洛身旁偶尔点点头,或是偶尔拍拍她的肩膀算作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安慰。当然,这种安慰微乎其微,比起来自于死亡的危险,来自于心灵上的震撼与震颤,一文不值。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阿尔洛忽然抬起头:“凌无影在八宝山。” 枷谛缓缓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但是有一事还是觉得疑惑,他是怎么被圣魔无量界诱骗出魔界的?” 阿尔诺抿抿嘴,抬起眼看了看枷谛:“那我告诉你,你不要和别人说。” 枷谛一愣:“放心。” 阿尔洛坐正了身子:“这个,凌无影喜欢一个人界的女孩儿,那女孩好像是叫暮天雪。” 枷谛皱了皱眉:“凌无影不是喜欢你吗?”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儿。” 枷谛听着有点儿糊涂:“什么意思?” “凌无影是喜欢我,但那是很早以前的事儿,都有段时间了。大魔母,噢,就是凌无影母后,雪天央魔母一直擅长于制毒。听凌无影说,他母后在自己的魔蛊宫里做了三个巨型魔蛊,但也都是试验品,就是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的那种。那个蛊生成的时间要比寻常的蛊时间长很多。在这魔蛊即将生成的那些日子。正巧是金魔派和水魔派之间发生战争,大魔母便将这件事儿抛在了脑后。凌无影和几个哥哥一直关系不和这个你也知道,但那几个哥哥总觉得父王对他有偏爱,所以才联合起来对付他。有一次就趁大魔母不注意把凌无影带到了魔蛊宫,更是强迫凌无影选择了一罐紫色的试剂并灌了进去。本意是想制造凌无影误服了魔蛊而借机除掉这个眼中钉,却不料,误打误撞的,凌无影发现自己能够看得到一些从未看见过的空间,甚至能伸手拿得到一些没有生命体的,没有能量体的某些东西。就比如,比如一个蛇草香包。” 枷谛听得云里雾里:“你是说他几个哥哥害他?他几个哥哥想用大魔母做的魔蛊术害他,却没想到,他发现自己能够隔空取物?!” 阿尔洛的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没错没错!” 枷谛愣了愣:“平行宇宙?” “你说的这些东西我都不懂。我只知道很神奇。但是说真的,我猜,凌无影出魔界应该是和这东西有关,不然,魔逻河也不会有什么别的办法能够在天魔族的圣都里活生生的就弄走了凌无影不是吗?” 枷谛向前探了探身子,皱紧眉点了点头:“这个就有点儿意思了。” 说到这儿,阿尔洛忽然神秘兮兮地对着枷谛说:“你可千万别和别人讲,这是凌无影嘱咐我的。据他说,他父王和母后都不知道,哥哥也不知道!他哥哥以为只是那魔蛊没有生效而已。再说了,他这一项灵能也只是取一些没有用的东西,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枷谛点点头:“放心,我也没有人可说。” 结果,话音刚落,两个“小朋友”之间的悄悄话却被塞西莉·弗琳给听了去。 “阿尔洛,你怎么来了?” 塞西莉弗琳的突然出现,让阿尔洛一惊,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四,四魔四魔母圣!” 阿尔洛看了一眼枷谛,枷谛也紧张地站在一旁。 “你这是在庞巴诺帝国呆得无聊了,粗来转一转?” 阿尔洛一边用手攥着自己的裙子一边说着:“不,不是的。母圣我,我有点儿害怕。” 塞西莉·弗琳明知故问。她挑了挑眉:“你害怕什么?什么事情你害怕?你父王是屠月天有什么害怕的?” 阿尔洛自然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于是她慌慌张张地跪在了塞西莉·弗琳的面前:“母圣!母圣求求您收留我!我不想回庞巴罗帝国了!我觉得父王下一个目标就是我!我真的不想像黑风绝那样死那么惨!我真的害怕!” 塞西莉·弗琳看了看阿尔洛,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可是你要知道,你是屠月天的女儿,屠月天是你的父王,就你们父女之间的这关系,我若是收留了你,岂不是给我魔皇军爵找麻烦?即便母圣也想保护你。” 阿尔洛听完塞西莉·弗琳的话,“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母圣!没人知道我在这儿的!我冲进科那城的时候身后没有人追过来的!真的!我求求您母圣,您帮帮我好吗?” 塞西莉·弗琳喝了口茶水,又将杯子放在一旁,转过头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阿尔洛,但也没有说叫其起来,却只是向前探了探身子转而问道:“你方才说,凌无影很有可能是因为获得了一项旁人不知道的异能而被人所利用,骗出了魔界?” 阿尔洛一惊!她转头看向枷谛,而枷谛也是同样惊恐万分! 阿尔洛知道方才的谈话是被塞西莉·弗琳所偷听了。 阿尔洛双手绞着裙摆:“魔母,哦不不母圣!我,我是瞎说的!我也只是猜测!我不知道的!我真的不知道!您就当,您就当我是瞎说!” 塞西莉·弗琳挑起眉:“瞎说?我对你阿尔洛的印象可一直都挺好的。这么懂事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信口雌黄,胡说八道呢?尤其还风风火火的从庞巴诺帝国跑到我魔皇军爵这儿胡说八道这种事儿,我觉得不是你阿尔洛的风格,你也干不出来。毕竟,你就是个孩子。” “母圣,这件事情......” 话刚说到这儿,塞西莉·弗琳猛地一抬手:“没关系,你先在这待一会儿。不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投错胎了,你不应该投在屠月天的名下。但是,自己的命,自己受着,千万别拖我魔皇军爵给你垫背!我还有事儿,希望等我办完事儿回来,你已经回到了你的庞巴诺帝国。”说完,塞西莉·弗琳用力甩了一下衣摆转身飒飒离去! 身后跪在地上的阿尔洛疯狂地祈求着:“母圣!母圣你就救救我吧!我求你了!我不想死!母后!” 然而,这些话全都散落在塞西莉·弗琳离去时所带走的风中,并且瞬间杳无音讯。 白常厮在自己的魔殿里想了一阵,这种耻辱让他觉得自己蒙了羞!这也恰恰是达到了屠月天的目的! 他越想越气。但是正如血婴女所说,这陈芝麻烂谷子的这种事儿,这种事情又向谁去对峙?难不成要赤裸裸地抓着赤魂龙骧去逼问他,自己的妻子是否曾向其交过信物? 第507章 雷颂公(金魔),袁哈掣(水魔)死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话再说回来,即便赤魂龙骧真收下了那信物,就是死不认账,白常厮又能怎样? 不过,这件事儿,白常厮却总觉得就这样算了的话心里还是憋气得很。或许是出于男人的嫉妒心吧。尽管血婴女已经被其杀死,但是白常厮依旧觉得不够。他甚至觉得,如若不是赤魂龙骧符合血婴女的标准,又怎会有后续的事?而这股气自然而然不可能对天魔出,不可能对赤魂龙骧泄愤。思来想去,便只能从凌无影下手! 说着,白常厮站起身。但走到魔殿门前时,他又忽然站住了脚。他明知道自己若是前往八宝山杀了凌无影的话,很有可能被屠月天钻了空子反而致其不仁不义之地。徒布尔诺的事儿本来就让他吃了个哑巴亏,面对庞巴诺帝国有苦难言的,到时候真若是加了这档子事,自己岂不是窝囊至极? 白常厮深呼吸了三口气,还是决定先坐在魔王椅上冷静冷静再说。 【天魔族·圣都】 另外一边,塞西莉·弗琳从科那城出来后直奔天魔族。 塞西莉·弗琳忽然觉得机会来了。这个机会是什么?便是让雷颂公对水魔派发起进攻,并且一举置水魔派于死地。她和雷颂公计划好,自己先以告密者的方式去天魔族当个老好人,博得赤魂龙骧的信任,并将金魔派的行动和自己划分清楚,也算是和稀泥。 赤魂龙骧正在魔殿内斥责卫胡,并追究事情的始源。 卫胡仍然站在主殿上据理力争,并扬着头反问赤魂龙骧究竟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儿。而至于这消息从何而来,卫胡却一直闭口不言。 塞西莉·弗琳的到来让赤魂龙骧很是意外。他愣了愣,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下去。 “见过四魔母。不知四魔母怎么有空来天魔族?” “没什么,知道点儿消息。看你天魔族焦头烂额的,也算是替你解解难题。” 说着,塞西莉·弗琳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但却是面无表情。 赤魂龙骧看了看:“不知道四魔母口中所提的,究竟是何事?天魔族眼前的事情是不少,但恕我直言,还没有哪一个是和魔皇军爵有关系。” 赤魂龙骧这话是说给塞西莉·弗琳听的。有关于金魔派与水魔派之间的战争,又怎么可能无关? 塞西莉·弗琳伸手摆弄了一下手腕的袖子并没有搭茬儿,而是抬起头看向远处:“凌无影为什么会从魔界里失踪,你知道吗?” 这个问题,似乎还真的是自凌无影失踪之后第一次被提起。 赤魂龙骧愣了愣:“不知道。” “凌无影误服了雪天央所制的魔蛊,突然发现自己多了一项灵能,便是隔空取物!” 赤魂龙骧愣了愣,疑惑地反问到:“隔空取物?” “没错。并且,和人界有个叫暮天雪的丫头有关。”说着,塞西莉·弗琳转头看向了坐在魔王椅上的赤魂龙骧。 这个消息有点儿劲爆,赤魂龙骧自然听不太懂,确切的说,是有点儿迷糊:“暮天雪?人界?暮天雪是谁?” “魔王想知道,去查查不就知道了?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你。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了凌无影被囚禁在八宝山的事儿,并且两日前曾率兵前往八宝山却没有上山营救反而直接返回到了魔界?” “嗯。” “圣魔无量界和八宝山有着关系,而眼下,庞巴诺帝国又出兵在八宝山下驻守,你和庞巴诺帝国是同盟的关系。同盟和敌军在一起等着你去,再来一个厮杀?不觉得场面有些尴尬?说白了,都是逢场作戏罢了。也许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 这层道理赤魂龙骧又怎会不懂?只不过,通过塞西莉·弗琳的嘴说出来就不大一样了。 说话期间,塞西莉·弗琳的手一直在桌子上打着点儿,像是某种节奏。 赤魂龙骧并未在意。而实际上,塞西莉·弗琳打的第56下,便是金魔派雷颂公杀进来的时候。 在她眼里,金魔牌杀水魔派的这件事,胜算是胸有成竹的。 结果,意外却突然来临。 正在和赤魂龙骧聊天时,魔殿外衣魔将匆匆来保:“魔王!四魔母!就在刚才,金魔派率兵杀入了水魔派魔宫前!战事的速度进展得极快,还未来得及报告,便已经有了结果。” 话音刚落,首先站起来的是赤魂龙骧!对他来说这是万万没想到的。同样令她疑惑的,是没有明白塞西莉·弗琳的这个戏里演的究竟是什么?! 他看了看塞西莉·弗琳。果然,此刻的她毫无反应。 赤魂龙骧想了想,转头问向魔将:“什么结果?” “水魔派,水魔派......”刚说了两个水魔派,塞西莉·弗琳便缓缓站起身。刚要张嘴,魔将继续说到:“水魔派大获全胜!雷颂公死了!” “什么?!”塞西莉·弗琳两步跨到了魔将面前并伸手抓住了魔将的衣领:“你把你的话再说一遍?!” “水魔派胜了,金魔派首领雷颂公,死了。” “水魔派赢了?怎么可能?雷颂公怎么会死?” 魔将怯怯地抬头看了看塞西莉·弗琳又猛地将头低下:“属下不敢撒谎!确实如此!” 未等赤魂龙骧说话,塞西莉·弗琳便猛地冲出魔殿直奔向水魔派的魔宫前一探究竟! 【袁哈掣魔宫】 面对着雷颂公的突然死亡,袁哈掣也有点儿懵。莫要说他,就连金魔派的一种前来征战的兵将也都是手握着兵器,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塞西莉·弗琳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雷颂公,又抬头看了看袁哈掣,猛地转头将目光移向身后的赤魂龙骧,言辞激烈:“好啊赤魂龙骧,我好心好意的前来告诉你凌无影为何被诱骗出魔界?我告诉你,便是为了要在这个当下众人可以齐心协力地对抗魔界内外的问题!可你倒好,你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杀了我魔皇军爵的雷颂公?!我看你可真是活腻了!你大可以做做样子也行啊?!现在都玩儿的这么明了是吗?!” 说着,她步步紧逼并一步一步走向赤魂龙骧:“天魔族首领,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塞西莉·弗琳的这张脸是不是在你天魔族打得有点儿响啊?你也不怕耳光甩的太大,会回向到自己的脸上?!” 塞西莉·弗琳的声音阴冷可怕。 赤魂龙骧皱起眉向左侧看了看,又转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雷颂公,突然冲过去夺过袁哈掣手中的利剑,在其还尚未反应过来时朝向袁哈掣的胸口,一刀刺去! 袁哈掣一惊!他瞪圆眼看向赤魂龙骧:“你!” 这个举动吓坏了在场的诸魔。 袁哈掣的话还没有多说,赤魂龙骧将插在他胸口上的剑在其体内又转了个方向,随即猛地拔出!瞬间,一股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袁哈掣倒地便死在了雷颂公的身旁! 圣都的雪山上一阵风吹过,卷起雪山上的白雪纷纷,洋洋洒洒地落在了这两个魔派首领的身上,昨日英雄就这样倒在了皑皑雪峰巅,萧败与苍凉瞬间定格在了值年的魔界里,再没有了以后。 赤魂龙骧扔掉手中的剑,转头看向塞西莉·弗琳:“这结果,四魔母满意吗?” 塞西莉·弗琳咬紧牙关扬起头看了看赤魂龙骧,一甩身上的长袍转身离去! 这个结果,真的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 魔皇军爵在内部没有王权战争时,他在魔界里的声望同天魔族不相上下。而这个声望,和兵力无关,和兵权无关。但是,从最开始跃跃欲试有意争夺项门台开始,到眼下的政权突变而让计划全部丧失,甚至沦落到被三番鬼王以及沧肃横摆了一道。 看似除了政权之外并无其他硬性伤的魔皇军爵,实则已经开始在走下坡路。 而这雷颂公的死开始让塞西莉·弗琳心慌,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这预示着,即便是自己同龙蒂索罗之间摆平了母子二人的政权问题,只怕是时过境迁,这魔域外的一切也早已经不可控。 塞西莉·弗琳确实有意拉拢天魔族。尽管她也知晓,天魔族和屠月天在某种程度上是不可分割的,而自己又因权杖之事和庞巴诺帝国变成了对立面儿,只不过,这个所谓的结盟,也是塞西莉·弗琳不得已而为之。 魔皇军爵能够放下身段选择结盟已经是天下奇闻,却没成想,好不容易迈出了这一步,却遭遇了这等的“滑铁卢”。 【魔皇军爵·科那城】 回到魔殿里,塞西莉·弗琳在思考着。 雷颂公率兵过去之后刚交手了几下便选择了自杀,意外归意外,但塞西莉·弗琳也不傻,她自然知晓,以雷颂公的身份和地位,能够选择以自杀的方式了断这一场同水魔派以及天魔族之间无休止的战争背后究竟隐藏的秘密是什么。 她知道,雷颂公是个忠臣。她也知道,雷颂公的死确实可以解决很多的事儿。比如,没有了他,自己和龙蒂索罗之间的政权之争便会出现短暂性的偃旗息鼓;他的死,会让金魔派和水魔派之间的战争告一段落;他的死,会让魔皇军爵和天魔族之间的关系,不会因此而闹僵;他的死,会保冷鸢和奎疆现在以及未来的安全。 第508章 凌无影于八宝山之死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雷颂公毕竟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堂堂金魔派首领自打西博格鲁在位时便大肆扩张吞并了周边魔派,但最后却以此种惨烈的方式给这么几段关系画上了个句号。 塞西莉·弗琳在自己的魔宫里坐了良久,她在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毕竟同龙蒂索罗之间争来争去,争的便是这金魔牌,而金魔派首领雷颂公一死,金魔派虽然还在,但此金魔牌可不是彼金魔派。 【天魔族·圣都】 塞西莉·弗琳离开之后,赤魂龙骧也回到了自己的魔殿里。 他坐在魔王椅上一言不发。没有人知道,此时的赤魂龙骧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他究竟是在想塞西莉·弗琳的计谋,还是因计谋失策会“狗急跳墙”?再或者他在思考,从其口中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对于亲手杀了袁哈掣,赤魂龙骧的心里实际是悲伤的。 尽管他不喜欢袁哈掣的性格,他也不喜欢袁哈掣从一开始便有意让雪天央嫁给自己的目的性不纯,并且一直以来不分时间,不分青红皂白,不分利弊,不分大事小情的经常没来由的向他天魔族要兵权的事儿。 但是,即便他再不喜欢袁哈掣,可那毕竟是自己的岳父。 在凌无影被挟持后,雪天央被囚禁,自己又亲手杀了袁哈掣,此时天魔族的局面同魔逻河以及圣魔无量界绝对是有的一拼。这种从昔日昌盛到现在这般落魄,这种冷清让赤魂龙骧忽然觉得有一些寂寞。 这个寂寞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寂寞,而是来自心灵上的孤独感。 他在魔王椅上缓缓直起身子看向远处,定睛了许久。他在想,曾经同西博格鲁聊天时,父王就曾问他有没有后悔当这个王子?有没有后悔当天魔族的首领? 赤魂龙骧还记得当时自己的回答。 他记得自己侧过脸看了看西博格鲁并淡淡一笑:“有得选吗?” 当时的西博格鲁意味深长地抬起手拍了拍赤魂龙骧的肩膀:“没得选。如果有得选,我也不想当这个王者。没人能懂这世间的疾苦,更没人能懂王者的孤独。” 他记得西博格鲁还问自己:“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的身份无法改变,你注定是这天魔族的首领,你忙忙碌碌这一世,最重要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赤魂龙骧却没有回答上来。而西博格鲁当时却告诉自己:“要的,是等死。” 这个结果让赤魂龙骧惊愕不已。 印象里的父王统领着玄河魔谷的魔界,尽管后期魔子暴动,尽管在后期魔界同幽冥界,天界都有着战事和隔阂,但父王在统领魔界内外之战,统领政权,平定收复诸魔之心,这一切父王做得还是极为到位的。 所以,他没有想到,这种颓废的词语会从自己父王的口中说出来。 当时西博格鲁走到了自己魔宫前驻足良久并叹了口气:“活着,实际上就是一场无休止的战争。看似你是王者,看似率领着千军万马统领着偌大的魔界,看似你有着一呼百应的魔灵,而实际上,这就是一场和自己的战争。而这场战争的输赢是注定的。那便是,你要以死来向这天地告别。对于这场已知结果的战,我没有任何兴趣,但却是不得已而为之。” 当时的赤魂龙骧还并不能理解西博格鲁话中的意思。但时至今日,当身边的人相继离去,当他觉得自己突然两手空空的时候,他觉得,如若同样是孤独的话,那王者的孤独,胜于常人的千百万倍有余。 确切的说,这更像是一种崆峒。 正愣着时,门外又有魔将慌张来报:“魔王!据说八宝山开展了!圣魔无量解率兵欲杀凌无影王子,而庞巴诺帝国正在尽力力保王子安全!” 赤魂龙骧猛地站起身,他不知道这个消息究竟是圣魔无量界派人来通传的,还是屠月天为显示自己在八宝山救凌无影出了力而故意来卖个人情儿找人通报的。 赤魂龙骧想了想,缓缓坐下。 他心里有数。当他第一时间知晓屠月天参与了八宝山之战时,他便清楚,凌无影的命不保了。 而至于塞西莉·弗琳所说的凌无影误服了雪天央的魔蛊会了隔空取物,可以参透到平行宇宙另一端的事,并且喜欢上了人界里一个叫暮天雪的女孩。这一切的真假眼下已经无从探究,更是没有意义。 【八宝山】 屠月天一直在等着赤魂龙骧来看自己做的这一场“大秀”。 魔将前来报的确有此事。 白常厮的目的很明显,便是为屈辱而杀死凌无影。 而在前去八宝山之前,白常厮心里便是有数的。屠月天既然在八宝山下进行了埋伏,自然而然,这一出顺水推舟合情合理。 白常厮的这点儿丑事儿自然不想搅和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但屠月天又是自己搬不走的“大象”,于是,白常厮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那便是,敌不动我动,敌动,我尽量假装看不见,杀了凌无影回魔界即可。 因为其事先和高道大德天师在囚禁与刺杀凌无影之前便有了周全的计划,可暗度陈仓这种事儿。贵在一个“暗”字。 当八宝山整体事件被挖出来后,又怎会有秘密可言?加上一方魔界,一方仙界,即便是计划再周全详细,但双方的沟通却是需要经过中间的人马进行信息传递。而这种事,除了家丑不可外扬之外,白常厮也明白,与其将希望寄托在魔兵魔将身上,还莫不如自己亲自去来个匆匆了断,也好让凌无影一事告一段落。 白常厮是只身前往的。 刚到八宝山的山脚下,白常厮便见到了密密麻麻的,来自于庞巴诺帝国的魔军。 他没有直接上山,而是选择在远处观察着。 他观察着驻守在山脚下的兵阵队伍,试图找到一个突破口而一举上山。 其实屠月天虽说有着作战天赋,但是相较于赤魂龙骧,龙蒂索罗和白常厮而言,屠月天的兵战策略更像是蛮打!说白了,他的用兵之道,可以用两个成语来概括——见缝插针,密不透风。 何所谓见缝插针? 在他根本分析不出来应该有何种魔兵配备何种武器,并究竟以何种兵战方式来进行最好的防御和攻击时,那么,最好的办法,便是在有限且合理的范围内,只要是有空的地方,都要让自己的魔军安插进去! 就比如说现在,在林无影刚被圣魔无量界诱骗出魔界而囚禁在八宝山时,白常厮便已经同高道大德天师做好了详细的计划,从山顶到山脚,每个山上的据点,山体的每一侧,根据地形、地势,地貌,根据天魔族出兵的习惯来进行排兵布阵。 只不过,庞巴诺帝国的出现却是是一个意外。但这个意外却没能阻止白常厮血洗耻辱的心! 凌无影从玄河魔谷的魔界被诱骗出来已经成为事实,这就好比在史书上所落下的每一笔都被世人所知晓,毫无抹杀的余地。 凌无影是圣魔无量界所为毋庸置疑,他在八宝山的一切后果自然也同他白常厮脱不了干系。杀与不杀,他都陷入了不仁不义之地,那么在家丑还尚未宣扬出去之前,先把恶人当到底也算是放手一搏! 白常厮眨了眨眼。山脚下这兵阵细推敲起来只觉得颇为可笑。基本上每隔几个圣魔无量界的魔军,便会穿插着几个庞巴诺帝国的兵将。然而,两个魔域的魔将凑在一起却互不动手。 除了没有起兵号之外还有这一层微妙的关系,那便是,是敌是友,傻傻分不清楚。 白常厮远远地看着,无奈地笑了笑。别说是那一脸懵的魔将了,连他自己现在看着这八宝山的阵都觉得直迷糊。 这算哪门子事儿? 印象中的庞巴诺帝国可不是这样。虽说有仗便会凑热闹,实则却是指挥着魔将搅和得一团糟。现在倒好,屠月天开始以常规魔域的作战方式参与魔界之战,这让人开始摸不清屠月天的真正意图。 这相当于什么? 魔界的闻风丧胆,始于庞巴诺帝国,激进于屠月天。 那时候,玄河魔谷的魔界里流传着一句话——有一种无形的恐怖,是屠月天在魔界里吃了大半个月的素。 比如诸魔不安的,便是屠月天把黑风绝推上了断头台后,却迟迟没有吓人。 白常厮没有看到庞巴诺帝国的高手,心里算是安稳的点儿。观察一番之后,白常厮绕到了八宝山的东北侧。 然而,密集的兵阵还是轻易察觉到了白常厮动态。 在八宝山海拔3000多米处,庞巴诺帝国驻守的兵将在不清楚来者何人的情况下,将白常厮当做了前来营救凌无影的人,随即发起攻击。 毕竟这戏还没有演,毕竟这人若是被救走,栽赃嫁祸好说,但屠月天若是想演绎出兄弟情深却是难上加难。 于是,庞巴诺帝国的兵将对其发起出击! 两番交手之后却赫然发现对方是白常厮! 第509章 权杖的面子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白常厮的身份被暴露后,自然惊觉了所有在八宝山上驻扎着的圣魔无量界兵将!瞬间,八宝山上兵戈相向! 战争一旦交手,势必动静极大。于是,很快便有人回魔界将此事告诉了屠月天。 只不过,屠月天以为赤魂龙骧会亲自率兵营救凌无影,便急匆匆地杀入了八宝山!但是,在八宝山上,屠月天一直避着白常厮未曾同其正面交手,只是象征性的做做样子,打打掩护。而一边做样子一边却是等着赤魂龙骧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仅是八宝山附近未曾有天魔族的动静,就是连魔界里也是悄无声息。这让屠月天叫停了正在战斗的庞巴诺帝国大部分兵将以减少伤亡,只留一部分在海拔四五千米左右处同圣魔无量界交手。 这一场交战的结果毋庸置疑。一方擅长水战,一方擅长陆战,输赢自成定局。 就在屠月天皱着眉打算唤身旁的魔军将领返回魔界时,山顶处突然传来消息,凌无影被圣魔无量界首领白常厮所杀! 屠月天歪了歪脑袋皱了皱眉,想了想,勾起嘴角轻蔑地一笑:“也行!就算是没让他赤魂龙骧亲眼所见我是怎样奋勇救凌无影的,即便凌无影最后死了,至少我庞巴诺帝国同圣魔无量界在八宝山交手,这是个事实。而且,是个不争的事实。”说完,转身率兵回到了魔界,全然没有理会八宝山上的白常厮。 令白常厮感到意外的是,高道大德天师和其同门高徒被屠月天封印在了山顶。白常厮看了看,又低头看了看死在自己脚边的凌无影,缓缓下山,并撤了在八宝山上所有的圣魔无量界残余兵力。 刚走到山脚下,白常厮刚欲回魔界忽然听到远处蓬海水域传来的声响。白常厮转过头,他知道,那应该就是天魔族所找的后援。只不过,晚了一步。 白常厮笑笑转身离开。 【令候府城】 赤魂龙骧没有去八宝山,而是亲自前往了令侯府城,去找那个能够将魔界战场化整归一的白眉道长。 只不过,他的出现太过于稀奇,目标性太大。在还尚未见到影子杀手前,便率先引起了项门台以及藏巴玄魔的注意。 项门台里,月漓和业达目正统计着梦魇之花存在的那几日对魁煞境所造成的魔将损失。 业达目猛地一抬头,忽然看到了站在令侯府城外的赤魂龙骧。 “魔王您快看,那好像是赤魂龙骧魔王!” 荻格·冕一愣:“谁?赤魂龙骧?”说着,他急忙凑近闻众门前定睛一看,果不其然,竟然真的是赤魂龙骧! “什么事儿能让他亲自动身?”业达目疑惑地自言自语着。 荻格·冕摸了摸头:“他不是有幽冥界的那个木云亭吗?至于大张旗鼓的自己出来探信儿?”话音刚落,令侯府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此人有着面具,看不清颜面,隐没在空气中所现出来的光影较寻常的魔灵似乎也多了点儿什么。几乎是同一时间,业达目和荻格·冕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藏巴玄魔?!” 藏巴玄魔的出现,让赤魂龙骧在怔了片刻之后突然选择转身回了魔界! 离开之后,藏巴玄魔勾起嘴角笑了笑:“他是来找我的?” 楼花在一旁探了探脖子朝向赤魂龙骧离开的方向看了看。 “就算他厉害,可屠月天还没来呢,这也不合常理啊。” “那是来找令候孤的?” “或许是吧。”藏巴玄魔刚要转身却突然停住脚看向楼花:“你今天和那个高手见面了?” 楼花微低下头:“是。” “她给了你什么东西?” 楼花愣了愣:“段坤写给她的一封信。我已经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 藏巴玄魔上前一步:“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说着,藏巴玄魔伸出手并横摊在了楼花面前:“拿出来给我瞧瞧。” 楼花眨了眨眼:“一块小石头而已。” 藏巴玄魔没有接她的话而是又说了一遍:“拿出来给我瞧瞧。” 楼花从怀中拿出那枚小小的石头,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递给了他。 藏巴玄魔接过来放在手心里瞅瞅:“一颗石头?”他的语气里显然有着不信任,也有着诸多疑问。 “是,就是一枚普普通通的石头。” 藏巴玄魔伸手要还给楼花。却在楼花刚要碰到的时候突然将手收回!这让楼花扑了个空。 藏巴玄魔探长脖子凑向楼花:“楼花,你记着,虽然我不会轻易动令候孤,可一但事有突变,他也将是我藏巴玄魔的第一个敌人!分清敌我为上上策!你是回不了幽冥界的!” 说完,藏巴玄魔将那枚小石头还给了楼花。 楼花迅速接过来并握在手心里。 藏巴玄魔转身离开。刚走两步忽然站住了脚:“所有收到和发出去的信你都要过目,我也会抽查。在保证令候孤不会从中动手脚有猫腻之外,我也需要看到你楼花同他们之间清清白白!令侯府城还不是我藏巴玄魔的地盘儿,小来小去的弄点儿什么小东西还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但记住,要有度,不可以过。” 说完,藏巴玄魔离开。 当几个人相继离去之后,令侯府城外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荻格·冕看了看这藏巴玄魔,果然同影子杀手所形容的那样,长相奇特不说还有着异能。 业达目皱了皱眉:“可是,这赤魂龙骧魔王怎么在见到藏巴玄魔的时候突然转身就走了呢?” 荻格·冕忽然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吓的。”说着,转身回到了魔殿内。 业达目跟了上去:“魔王,有一重大发现。” 荻格·冕转过身:“重大发现?有多重大?” “令候府城外的元能罩被撤了。” 荻格·冕下意识地向令侯府城方向看了看,勾起嘴角轻蔑地笑笑:“这算什么重大发现?大家都从水底下潜着到岸上来蹦达了,谁还不认识谁?” 业达目没有说话。 荻格·冕拿出特悉斯拉姆权杖瞅了瞅,感叹地冲着那权杖说到:“说到底还是你有面子,诸界都围着你蹦跶,要死要活的。你要是会说话多好?你回到魔界告诉他们,让他们都学学令候孤,学着尊重事实!学着尊重老魔王的遗愿,把这王位给我不就得了?争来争去的,不过是都活在自己的梦里罢了。” 业达目眨眨眼,想要开口说话最终还是选择闭上了嘴。 自从影子杀手来过,并将特悉斯拉姆权杖送给荻格·冕之后,冕王现在感慨的日子越来越多了。业达目当然知道,这种感慨,除了在经历了世事无常和年老之余会有这样的状态之外,荻格·冕,完全属于前者。 他知道荻格·冕在等,等着鹬蚌相争,自己坐在项门台里坐收红利。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天魔族·圣都】 匆匆回到天魔族的赤魂龙骧还心有余悸。 尽管近些日子木云亭没有出现,但却在前几日差人送来了个小纸条。信中多的没说,只是告知其有新魔出现,携带异能名为藏巴玄魔,让赤魂龙骧小心谨慎。 只不过,收到信的时候,天魔族的重心都在凌无影身上。加上木云亭本是幽冥界的,自身对魔界的事情不太敏感,更达不到精准。所以,赤魂龙骧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不过今日得以一见,还是令其非常诧异! 赤魂龙骧猜测,刚才那个怪异的魔灵极有可能就是木云亭所说的藏巴玄魔。 他在魔殿内踱着不,他迫切想从木云亭那里知晓更多有关于这藏巴玄魔的消息。而就在此时,门外,屠月天再一次到来。 他依旧是风风火火的,但这一次,表情却严肃凝重得很。 进来之后的屠月天便直接坐在了侧方的椅子上并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是尽力了,却没能保住凌无影。” 赤魂龙骧心里一惊,忽然感觉心里似有什么沉了下来。 他缓缓垂下头,走到屠月天身旁。接过魔仆刚递过来的魔酒并送到屠月天面前。 屠月天接过来一饮而尽。 “多谢屠月天魔王。凌无影自打失踪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凶多吉少。想必魔王也听说了,这几日金魔和水魔一直闹得很欢。而就在今日,双方首领又双双以死谢罪,其中一方还是我的岳父。不管之前关系如何,在我这儿,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赤魂龙骧刚要继续说下去,屠月天却抢过了话茬:“我就知道你忙,这不,我出兵帮你拦着那白常厮。可谁能想到,他和那八宝山的高道大德天师串通一气,在山体后侧有一通暗道直通山顶!这不失手了?怪我!怪我!不然凌无影也不会死。” 屠月天一边说着一边叹气摇摇头,那架势自责得很。 赤魂龙骧看了看,眨了眨眼,勾起嘴角淡淡一笑:“魔王这么说不是让我难堪吗?你对天魔族所做的,我赤魂龙骧心里,都有数!” 屠月天仰起头看向赤魂龙骧:“我这可不是为了在你这儿讨人情,这可是我发自心里想救凌无影。” 第510章 结盟天魔族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赤魂龙骧皱了下眉缓缓坐到了屠月天身旁,并向前探了探身子:“我发现你最近变了。” 屠月天也向前探探身子凑近了赤魂龙骧:“哪儿变了?我怎么没觉得?我依旧还是那个屠月天。” 赤魂龙骧将身子向后收了收,手晃了晃:“不对。你要比之前的屠月天多了样儿东西。” 屠野天哈哈一笑:“多了什么?” 赤魂龙骧扬了扬头,半开玩笑似地说:“多了演技。” 屠月天拿起身旁的魔酒凑近嘴边儿,微微侧过头:“我发现,你也变了。虽然这天魔族一直都没消停,可你现在却在原来稳的基础上,学会了逢场作戏。” 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赤魂龙骧站起身:“我可比不了你。和你相比,我这都是小巫见大巫。” 屠月天将杯子放在身旁的桌上挑起眼皮看了看赤魂龙骧:“不!咱俩的东西不一样。你刚才说我多了演技,而我说你多了逢场作戏。这可不是一个东西。” 赤魂龙骧笑笑:“你说的没错,不一样,但却都在成长。” 屠月天身体靠后,右手在空中摆了摆:“这词儿用在魔界里可有点儿矫情。还成长?我母后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喜欢说这个词儿,别提我多反感了。” “以前可是从来都不敢想象,能和屠月天魔王坐这儿聊家常。现在这感觉,就跟做梦似的。” 屠月天笑笑:“可能是和父王有关吧。西博格鲁在时,我发现这魔界里一个个的都活得劲儿劲儿的,打个仗也比现在势头要强。可现在倒好,还都是那些个魔域首领,却总觉得差了点儿什么。” 赤魂龙骧挑了挑眉:“差个魔界的王者。” 屠月天迎上赤魂龙骧的目光:“也许。” 赤魂龙骧转身坐回魔王椅上:“你打算什么时候对项门台动手?”这个问题问的让屠月天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最沉稳的赤魂龙骧居然如此赤裸裸地问自己,毫无忌讳与避讳。 只不过,屠月天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绣球”又抛给了赤魂龙骧:“如果我攻项门台,天魔族打算是参战,还是观战?” 赤魂龙骧一边喝了口魔酒一边看向屠月天,眯起眼:“自然是参战。” 屠月天哈哈一笑:“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身居魔界,当不了局外人!” 这话,倒是让赤魂龙骧想起了雪天央。 沉默了片刻后,赤魂龙骧试探性地问:“玄河魔谷的外头,你可知有什么新的动向?” 屠月天挑的下眉:“不知你所问的是哪方面?” “自然是关于魔界的。旁的界域,我无心干涉。” “魔界?魔界外?你问的是项门台吗?那你就直接问项门台好了。” 赤魂龙骧摆摆手:“不是项门台。我也是道听途说来的。听说这玄河魔谷的外界新出现了一个我魔界的且带有异能的魔灵?” 屠月天自然指导,赤魂龙骧口中所说的便是那藏巴玄魔。 他向前探探身子:“你也听说了?你知道他是谁的吗?” 赤魂龙骧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还想问魔王你呢!” 屠月天也摇摇头:“不知道。”说完,无奈地笑了笑:“你这是才听说?” 赤魂龙骧转过身微低下头:“知道有几日了。” “怎么?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像是出自我屠月天之手?”还未等赤魂龙骧回答,屠月天忽然再一次哈哈笑起来:“也是!这魔界里就我一人玩儿异能,怀疑我正常。可是你笨想想,我屠月天得笨到什么程度?如果真出自我手,身上携带着异能放出魔界到外边儿玩儿,不仅不好管理,我就是向其发号施令都是个问题,还要掩人耳目?!我闲得慌嘛?!” 说完,屠月天自嘲般地笑笑:“对了,众人怀疑的还有一点。便是传闻咱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在这藏巴玄魔手上。而权杖从我手被偷我却没动静,变着法儿弄回来,看似合情合理不是?” 赤魂龙骧愣了愣。实际上,屠月天要是没说,他还真没往他那儿去想。说完之后,想想屠月天的话,说得也在理。 “那就奇怪了。不是出自你手还是魔界的,谁还有那么大的能耐?” 屠月天站起身:“深藏不露的多了去了。谁像我这样的傻狍子喜欢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外让旁人去揣测分析?他的出现起初我也惊讶,但后来想想,没什么。或许只是一场栽赃嫁祸的小游戏而已,虚惊一场!” 赤魂龙骧转了转头:“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借此事往你身上在泼脏水?” 屠月天摊开两只手:“有什么不可能?这个叫藏巴玄魔的既然带着魔灵身份,跑不了是魔界的。他出自任何一个首领都有可能!魔皇军爵虽然从我坦尼湾偷走了特悉斯拉姆权杖,并且毫无忌讳的送入了项门台,很有可能是塞西莉·弗琳为激怒我而特意设了这么一局!只可惜没有想到,这么大的事情我能忍气吞声,一直不为所动!回过头来再设局将这权杖从项门台里再偷出去据为己有,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白常厮也是一样。想想,他一直窝在魔逻河,竟然能和天师道派有瓜葛,是不是很让人喜出望外?说不定,还和项门台里的魁煞境有关呢。再说了,诸魔只是认准我有异能,谁知道谁关上门儿都瞎研究什么?!事情没到最后一步,先别操那心。”说着,屠月天转身离开。 即便屠月天如赤魂龙骧所说那样学会了做戏,但是他在提到藏巴玄魔时的表情,却是丝毫看不出任何的破绽。这也让赤魂龙骧也泛着嘀咕,或许这事儿还真就同他没什么关系。 只不过,尽管有了试探性的询问,除了知晓藏巴玄魔真是存在并有极大的可能就是今日所见的那个之外,其他同样一无所获。 赤魂龙骧想来想去,还是决定问问木云亭!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赤魂龙骧将魔殿里的魔将全都唤退,暗自唤醒了之前为救凌无影而所修的甲辰子。 甲辰子这道魔法,始于赤魂龙骧的魔种,它可叠加在自己固有的魔能上进行使用,并使原有魔能值加倍。只不过,每使用一次,都会大大损耗宿主的内能,也就是原始之能。 赤魂龙骧派人事先去通传了木云亭,让其在魔域外一处鲜为人知的地方等候,而自己则用甲辰子在幻化光影大小时达到了极致状态,几乎让人无法察觉,速度也是前所未有的前提下,顺利同木云亭见面。 “木兄,好久不见!” “魔王!听闻......”刚说到这儿,赤魂龙骧急忙摆了摆手:“意料之中。长话短说!我近两日进出魔界比较频繁,怕有人无事生非,才差人前去找你。我问你,你上次说的那个叫藏巴玄魔的现在在何处?” “在令侯府城!” “为什么会在令侯府城?我刚才好像看到他了!” 木云亭一惊:“魔王怎会见到他?魔王是说,您去了令侯府城?” 赤魂龙骧点点头:“凌无影被圣魔无量界挟持到了八宝山,原本想让玄武派帮忙营救,但却忘了玄武派擅长水战。而且,屠月天已在我之前便占领了八宝山的要害之地,力求帮着圣魔无量界杀了凌无影再反咬白常厮一口。得了便宜再卖个乖。海皇神担心八宝山如果一旦打起来不可控的话,很有可能变成魔界在外围的第二战场,而能够救八宝山于水火的,怕是只有一个叫白眉道长的人!” 木云亭点点头:“没错。白眉道长就是影子杀手,授灵祖级僵尸长老之命保护与协助令候孤,并一举打击天师道派,高道大德天师有损道宗之门的不轨之行,屠门之变!” “影子杀手?” “对。” “我刚才要亲自去找他,但还没等进去便见到了一个奇怪的魔灵。第一反应便是藏巴玄魔,就你告诉我的那个。可我对他不了解,加之此次之行的目的也是不为人知的,我便回来了。刚才试探性地问了屠月天几句,他说不出自他手,我也未曾从他的言语和表情中发现破绽。” 木云亭点点头:“这个叫藏巴玄魔的,魔王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得好。他极大可能性出玄河魔谷以外。就算不是,也和现有的五大魔域无关。” 赤魂龙骧皱紧眉:“五大魔域之外?屠月天还说,权杖在他手?” 木云亭没有回答,而是仰起头看向赤魂龙骧并上前两步:“其实前些日子,若不是幽冥界和魔界事情众多,我早打算来找魔王了。我想告诉魔王,幽冥界里,五爷段安,五阴卜阳王,冥系三太子罗弓煞以及一些正义之神,包括令侯府城里的令候孤,大家都希望玄河魔谷·魔界的王权交于魔王您!归天魔族!魔王要知道,只有您掌握了玄河魔谷魔界的王权,才有可能让战争平息!否则,任何一方拿到了这王位,都将是无休止之战!现在,幽冥界已经和令候孤联手,不知魔王这儿现在有何计划?” 赤魂龙骧皱皱眉:“你知道的,我不想要这个王位,但我也不能任由他们将魔界弄得乌烟瘴气!尤其现在还有未知的异域入侵者想要抢占魔界之王者的交椅,我就更要拼死保护父王打下的天下!我能去找白眉道长,以你对我的了解,你觉得我会是去单纯的为营救凌无影吗?我的举动,实则已经说明了一切。雪天央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生在魔界,身在魔界,守着天魔族,统着庞大的军权,即便我不争不抢,也永远不会成为魔界的局外人!” 木云亭笑笑,伸出手拍了一下赤魂龙骧的手臂:“我就知道,魔王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第511章 枷谛快救我!父王要杀我!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木云亭简单地和赤魂龙骧讲了讲幽冥界及令候孤的计划,让赤魂龙骧在魔界里假装依附屠月天并不让其起疑心,见机行事。 至此,项门台在终极大战开战之前,所有正义者的联盟已全部完毕。 【魔皇军爵·科那城】 回到科那城里的塞西莉·弗琳过了好一阵子才想起了阿尔洛。 结果,当其匆匆忙忙地前往枷谛的魔宫想看看阿尔洛究竟是否还在时,半路却突然见到了率兵前来索要阿尔洛的屠月天! “四魔母!”屠月天的声音冰冷至极,在侧殿门外,竖叉叉的众人背对着不甚明亮的月亮看向塞西莉·弗琳,身后,是同样森森狰狞的且被拉长的影子。 暗黑的空间里,屠月天的眼睛绿光一闪,像一头刚睡醒的豹子一般虎视眈眈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同样嚣张跋扈的霹雳女魔。 塞西莉·弗琳站住脚:“怎么,才发现自己女儿丢了?庞巴诺帝国大家大业的,莫非差魔仆?我科那城多,若是不够,带走几个!一个小丫头都能看丢了,呵!看好自己的孩子,别让她到处乱跑!我科那城里机关重重的,伤了,概不负责!” 说完,塞西莉·弗琳昂首挺胸地朝着枷谛魔宫方向继续前行。 屠月天凑上来:“四魔母!阿尔洛离开坦尼湾时,可是明着说四魔母叫她!这时间也差不多了,不知四魔母稀罕够了阿尔洛没?若是完事儿了,我也好接回去。毕竟这丫头大了,当父王的还是要带在身边比较安心。” 塞西莉·弗琳停住脚,转过头看向屠月天:“我发现,老魔王一老化,你屠月天自己在庞巴诺帝国里玩儿得挺欢呐?!呵~我叫了阿尔洛?你觉得,我叫她做什么?窥探你坦尼湾的秘密?真是天下笑谈!” 屠月天上前一步,微眯着眼,叩了下獠牙:“四魔母是不是老糊涂了?!还记得特悉斯拉姆权杖的事儿吗?如果我没记错,这笔大帐,我屠月天还记着呢!怎么,没有了父王撑腰,四魔母现在就这点儿能耐,专门欺负小的了?从权杖到我庞巴诺帝国,现在又朝向阿尔洛!霹雳女魔的野心还真是大啊!怎么,雷颂公都死了,四魔母要单打我坦尼湾?!有胆量啊!只不过,魔皇军爵这般有恃无恐,难不成有了能和我帝国抗衡的机甲?” 屠月天在说这话时一直眯着眼,话里还有隐藏不住的讥笑和嘲讽。 塞西莉·弗琳转正身子:“屠月天魔王,权杖的事儿,我魔皇军爵解释完了,现在也早已经水落石出。当然,你要是觉得和我魔皇军爵脱不了干系,那就打!但是,金魔派首领刚出事,你庞巴诺帝国这时候动手,是不是有失风度?!” 屠月天勾起嘴角一笑凑近了塞西莉·弗琳:“那四魔母觉得,我什么时候打魔皇军爵才是天时加地利呢?呵!真是头一次听闻啊,我屠月天想动手,还得看偷了我权杖的贼的心情?!四魔母,你是不是真以为我母后没了?我也没了?你是不是觉得,这玄河魔谷的魔界,眼下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啊?嗯?哈哈哈哈!” 塞西莉·弗琳眯起眼!这一番话让其暴怒,但却因权杖一事害怕真引得屠月天动手。毕竟,雷颂公刚死,金魔派缺主,本就因政权暴动而不稳的魔皇军爵此时更是缺少得力干将! 即便,屠月天连敬语都省略了,直接张口闭口的都是你代替了您! 塞西莉·弗琳仰起头:“带走你的阿尔洛!” 屠月天向前探了探脖子:“然后呢?四魔母?” 塞西莉·弗琳咬了咬牙:“回坦尼湾!” 屠月天张开嘴龇着牙,忽然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哈哈哈哈~权杖呢?魔皇军爵打算什么时候给我送回去?当时说的三日,现在怕是有几个三日了。我不提,魔母也不提?龙蒂索罗也不提?不讲究啊!” “全魔界都知道权杖是三番鬼王捣的鬼,你又怎会不知?!三番鬼王当时受谁蛊惑?沧肃!前几日,庞巴诺帝国迎来了一位贵客,还送了个大礼。这一圈儿绕得,魔王不累?!” 屠月天笑了笑:“对不住了四魔母!我屠月天刚才还怀疑你老了,现在一看,耳聪目明嘛!你说的对,看来,庞巴诺帝国里头的魔仆还真是要大换血了!魔皇军爵的耳目不少啊!只不过,当了一回贼,就别在这儿贼喊捉贼了!让人笑话!圈儿是不小,可四魔母的脑子也确实有点儿像那霹雳女魔称呼一样,闪得太快了!难道,魔母从来只看表面?呵~怪不得,昔日兴盛的科那城现在竟然会这般的落魄!也难怪,这么多年了,魔母和自己亲生儿子的那点儿破事儿都还整不明白!若是觉得还需要些时日的话,放着这么多精兵强将岂不是浪费?送给我啊?!我庞巴诺帝国收着!我很乐意接你这手烂牌!” 说完,屠月天再一次笑了起来! 那笑声在空旷的魔殿内回荡了几个来回儿才回落到地面。 “别做梦了!屠月天!抓紧带走你的女儿!少在这儿废话!”话音刚落,龙蒂索罗出现了。 屠月天转过头:“来得正好!魔皇军爵龙蒂索罗魔王,有这么两件事儿,我和你这母后是难以达成共识了。还是和你唠唠比较好。” 龙蒂索罗看了看屠月天:“权杖?” 屠月天直起身子,朝向龙蒂索罗的方向走了几步,勾起嘴角笑笑:“瞧瞧,还得是有着父王血统的魔界正统魔子沟通起来方便,没有障碍!权杖的事儿,你打算怎么解决?说好的三日,魔王自己数数。这是当我庞巴诺帝国不识数?权杖这么大的事儿,我不吱声,魔王就眯着了?” 龙蒂索罗皱了皱眉:“权杖?权杖不是送回去了吗?庞巴诺帝国没收到?” 这个惊炸众人的反问句让屠月天和塞西莉·弗琳都为之一怔! 塞西莉·弗琳转过头向这边儿走了两步凑近了龙蒂索罗并压低了声音:“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龙蒂索罗扬起头看了看她:“我胡说?没有!权杖丢失后,当时庞巴诺帝国前来索要并追问事情缘由,告知我们魔皇军爵需要在三日之内归还权杖。而就在第三,母后您不是已将权杖亲自送回到了坦尼湾吗?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日的安生?可方才屠月天这么一问我倒是奇怪了,难道,母后一直都没有将权杖送回去?难道,这特悉斯拉姆权杖还在母后的手里?!” 塞西莉·弗琳愣了愣,忽然又瞪圆眼睛看向龙蒂索罗:“你陷害我?!” 可龙蒂索罗一脸惊讶:“我是您的亲儿子,何来陷害一说?!” 说完,他转过头看向屠月天:“屠月天魔王,实不相瞒,不是我这作为魔皇军爵的首领不识时务,分不清大小,实在是母后自己说了已经将权杖安然无恙地送回到了庞巴诺帝国!不然,我魔皇军爵又怎可能安生到今日由得金魔派雷颂公以自杀来谢罪?!早都同坦尼湾打得水深火热了!” 屠月天皱了皱眉缓缓走向了龙蒂索罗:“我从未收到什么权杖。”说完,他探长脖子又凑近塞西莉·弗琳:“究竟是龙蒂索罗说的是真?还是,你们母子在我这儿演戏呢?” 说完,屠月天将身子向后一靠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赤魂龙骧刚夸完我!他说我多了点儿演技!可我现在发现,有演技的可不单单是我,大家都挺厉害的!一个老魔王老化,玄河魔谷·魔界里忽然涌出了这么多的戏精?!精彩!真是精彩!” 说完,他的手上忽然出现了幻界天击锤并猛地举起砸向了地面! 屠月天眯起双眼看向龙蒂索罗:“我从来就没有收到魔皇军爵本应该送回去的特悉斯拉姆权杖!我之所以不出兵,是想看看魔皇军爵内部的动静!仅此而已!你知道我屠月天的脾气龙蒂索罗!科那城里一直乱成一锅粥,我完全可以在你们大乱的状态下攻了你魔皇军爵,并且,易如反掌!可是龙蒂索罗,我在我坦尼湾等着盼着看你们母子俩反目成仇等得甚是辛苦!我告诉你,不管魔皇军爵的政权现在是否还在你母后的手里,你,龙蒂索罗,依旧是那个要替塞西莉·弗琳扛大旗的炮灰!” 说着,屠月天直起身:“你们母子二人的事儿关上门自己去解决,不用在我面前假惺惺的。若是真想打,动手便是!任何一方缺兵缺将缺王,都可以来找我!” 听到外面屠月天的动静,阿尔洛开始哆嗦起来!她坐在椅子上一直不停小声地念叨着:“枷谛,枷,枷谛!快!快想想办法!我父王来了!我父王一定是来抓我的!快!” 枷谛将魔宫的门开了一道缝儿,小心翼翼地瞧着:“嘘!小点儿声!我听他们在谈权杖的事儿。” 阿尔洛紧张兮兮地抓着身旁桌子的一角:“权杖?你是说魔界的权杖?” 枷谛回头看了她一眼:“是!没有提你!你别紧张!” 第512章 屠月天杀女儿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不行!就算他们谈的是权杖,那我父王也是来抓我的!” 枷谛小心翼翼地回来坐到了阿尔洛身旁安慰到:“没事儿的!” 结果,枷谛的话还没说完,阿尔洛反手便抓住了枷谛的手臂:“不!枷谛!枷谛你救救我好不好?!如果,如果我父王他要带我走,你把我留下好不好?枷谛!我真的无处可去了!你可怜可怜我!枷谛!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把我留下!我只要回去我就没命了!” 枷谛张了张嘴。 实际上他是想拒绝的。屠月天的霸气和生性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倘若枷谛擅自将阿尔洛留在科那城,势必就会像塞西莉·弗琳所说的那样惹来祸端! 但是,当枷谛看到战战兢兢的阿尔洛时,又觉得这样的拒绝似乎太残忍。 枷谛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也清楚,究竟最后留与不留的不是他说的算的。 外面安静了一会儿。阿尔洛紧张兮兮地看了看门的方向:“枷谛!你再去看看现在什么情况?” 枷谛点了点头。他靠近门旁,只见三人依旧在谈判。他转回身并虚掩上门打算告诉阿尔洛没事时,门外正好卷进来一阵风,将刚要闭合上的门吹开并发出“咣~”一声! 这引起了屠月天的注意! 屠月天看向枷谛的魔宫方向,手里拎着幻界天击锤大步跨了过去!他一把推开宫门,穿过一条长廊,途经诸多魔仆,屠月天找到了紧张得蜷缩在一旁的阿尔洛! 屠月天扬了扬头:“你出来。” “父,父王!不不!父王我求求您不要杀我!父王我求求您!放过我吧!我不想死!” 只不过,屠月天并没有回答,而是再一次非常严厉地说了一句:“你出来!” 这一声,让阿尔洛一下子从椅子上瘫软倒地,并且“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错了父王!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知道我不应该逃出来!可是父王,我,我害怕!我害怕您会像杀了哥哥那样也杀了我!父王我求求您!您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 屠月天眨了眨眼:“不会,放心!” 尽管屠月天这么说着,但是阿尔洛依旧觉得这话可信度极低。所以,她仍然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父王我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吧!或者,或者您把我当作,就当做不存在怎么样?当做空气?” 屠月天勾起嘴角:“我问你,四魔圣母都问了你些什么?” 阿尔洛一愣:“四魔圣母?她?她什么都没有问。” 屠月天手中的幻界天击锤闪了一道光后又瞬间熄灭。他再次冷冷地问道:“四魔圣母都问了你什么?!” 阿尔洛有些紧张。她四下看了看:“四,四魔圣母,四魔圣母没问我什么。” 屠月天上前两步:“什么都没问,她叫你来干什么?她找你,不就是想问问你我庞巴诺帝国里的机密吗?!” “不是的父王!不是这样的!父王,我来这里和四魔圣母没有关系。”阿尔洛慌慌张张地抬头看向屠月天,又看了看门外刚走进来的塞西莉·弗琳,忽然明白了屠月天的意图,慌忙改口:“是,是四魔圣母叫我来的!她说,她说......” 屠月天眯起眼:“她说什么?” 阿尔洛的大脑一片空白,慌乱之中忽然想起了方才枷谛口中所言的权杖二字,便开口说道:“四魔圣母问我权杖的事儿!” 塞西莉·弗琳一个箭步冲过来拽起阿尔洛的衣服并提到了自己面前:“我何时问过你权杖之事?!明明是你自己怕死跑到了我科那城!怎么反倒变成是我把你叫来的?我从来就未曾做过,更没有说过!” 屠月天侧过头看向塞西莉·弗琳:“尽管阿尔洛是我庞巴诺帝国的人,她是我屠月天的女儿,但是,阿尔洛的性格魔界里无人不知。她一向胆小怕事,若不是四魔母邀请她前来,凭阿尔洛自己,她又怎么会从我坦尼湾里出来?!” 塞西莉·弗琳的双眼通红在冒着火!她恶狠狠地看向屠月天:“她出逃,是因为你这个父王!若是你不将黑风绝杀死并曝尸在坦尼湾外,她又为何要跑?!” 屠月天挺起脊背:“我杀了黑风绝又怎样?黑风绝上面的哥哥我也杀了不止一个,为何之前不逃,现在突然要逃?还是,有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吓坏了我的阿尔洛?” “屠月天!你是不是有点儿玩儿得太大了点儿?!” “四魔母,你的反应未免太过于强烈?强烈到了,让我屠月天根本没有任何理由给你解释的机会。” 塞西莉·弗琳靠近屠月天:“我情绪激动?!我在我自己的科那城里吃了哑巴亏也就算了,今日居然先后被自己的儿子和敌人给封了嘴?!换了是你,你能淡定得了?!” 屠月天勾起嘴角:“我一直觉得四魔母胸怀大志,也知道,成大事者,应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印象中的四魔母可就是这般的稳重,怎么,现在竟然如此沉不住气?只不过,越是一反常态,便越是说明,你心中有鬼!” 塞西莉·弗琳扬起头看了看她面前的屠月天,又侧头看了看站在自己一侧的龙蒂索罗:“呵!可以!不错,可以!足够可以!你们厉害!说吧屠月天,你若现在动兵,我绝不还手!” 屠月天勾起嘴角:“四魔母说什么呢?这话说的,好像我屠月天是来故意挑事儿一样。这权杖的事儿没过去,魔皇军爵又在未经过我允许的情况下将我女儿从坦尼湾带到了科那城来窥探我庞巴诺帝国的秘密!你不还手?四魔母,给我一个你还手的理由!保你们到现在的,不是你们命硬,是我屠月天的好奇心!因为你魔皇军爵太过于特殊,让我下手都有点儿费劲。但是,你瞧瞧龙蒂索罗的话,说来说去,四魔母,你的这嫌疑是怎么都脱不了了。如果你手里真藏着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如果,四魔母有意想当这玄河魔谷·魔界的王者,那你就勇敢的站出来!敢做不敢当,可绝对不是我印象中霹雳女魔四魔母的作风!” “屠月天!我根本就不知道龙蒂索罗口中所说那些话都哪儿来的!更谈不上我偌大的魔皇军爵守着一方科那城在你屠月天面前逢场作戏?!权杖的事情,我魔皇军爵认栽了,但并不代表我塞西莉·弗琳就认了这码子事儿!” 屠月天转过头:“你认与不认又能如何?四魔母似乎总也看不清一个事实——已经发生了的事儿,再怎么狡辩,都无力回天!从特悉斯拉姆权杖失踪的那一刻起,我屠月天就有千百万个理由可以治你魔皇军爵于死地,但我没有这么做,就是等着看你们的这出好戏!” 说到这儿,屠月天斜着眼看了看龙蒂索罗:“看情况,好戏即将开场。我得抓紧离开了,免得溅了一身的血,脏了我这一身铠甲!” 话音刚落,屠月天朝向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阿尔洛走了两步。 阿尔洛不敢抬头,他只听到屠月天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脚步声。她闭上双眼在心里默念着:“放了我!放了我!” 结果,屠月天刚走到其身旁站住脚,阿尔洛仰起满是泪水的脸,声音怯怯的:“父王!父王!” 屠月天点了下头:“放心!我会放了你!”话音刚落,屠月天手中的幻界天击锤突然变成了一把锋利的魔剑,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地劈向了阿尔洛的头顶! 在阿尔洛还尚未来得及闪躲时便一命呜呼了! 利剑刺穿阿尔洛身体所溅出来的鲜血喷在了枷谛魔宫的墙上!那一抹本不甚明亮的红色在此刻却尤为扎眼! 枷谛吓傻了!他站在一旁,他甚至能感觉得到来自那血液所带来的温热感由空气而袭遍全身!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所见何所谓暴君! 不!不是暴君!是惨绝人寰的杀戮! 屠月天的突然举动却并没有让塞西莉·弗琳气恼的注意力发生转移。她握紧拳头:“庞巴诺帝国若想杀自己的儿女,大可在自己的坦尼湾!跑到人家地盘儿上耀武扬威,算什么本事?!” 屠月天举起手中的剑!那剑锋在暗黑的夜色中泛着莹莹蓝光,锋利的刃上还有着阿尔洛尚未干涸的血,以及那死不瞑目的有关于亲情的某种误解。 屠月天伸出左手,用食指和中指摸了摸剑上的鲜血并放在手上捻了捻,饶有兴致地瞅瞅,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勾起嘴角:“四魔母是否有听见阿尔洛的话?你听,她说她死得一肚子委屈!她不明白,为什么四魔母要这么对她!为什么要把她叫来科那城?为什么要窥探庞巴诺帝国的秘密?她想让我替她问问她的四魔圣母,你已经偷了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你已经侮辱了这玄河魔谷·魔界上的一方霸主,庞巴诺帝国首领屠月天,难道还不知足吗?怎么,四魔圣母就这么没有自知之明?金魔派雷颂公都已经死了,还和自己的儿子争什么?难道,面子这个东西,真就那么重要?” 说完,屠月天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塞西莉·弗琳:“你说呢?阿尔洛的四魔圣母?” 第513章 科那城政变,母子反目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塞西莉·弗琳气得牙根儿直痒痒。 她仰起头,口中原本隐藏着的一对儿尖牙也突然露了出来,这是塞西莉·弗琳即将变身的征兆!只不过,在周身刚开始出现一层黑色光亮的一刻,屠月天突然上前一步:“气大伤身呀四魔母!”说完,转过头看向站在魔宫门前的龙蒂索罗:“你说是吗?龙蒂索罗魔王?” 龙蒂索罗微低下头又缓缓抬起:“气大伤不伤身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气大伤情。庞巴诺帝国应该知晓,我龙蒂索罗一直都是个傀儡魔王,大事小情都由母后塞西莉·弗琳说的算。有关于权杖一事,我是断断不知。如若再索要那特悉斯拉姆权杖,还望屠月天魔王直接越过我找我母后。因为,我是个废物!我现在也打算学学白常厮了,没事儿深居简出的,自求多福了。” 龙蒂索罗说完,还未等屠月天开口便转身回了自己的魔殿。 屠月天转回头看了看塞西莉·弗琳:“那屠月天祝四魔母,同样可以,自求多福!四魔母什么时候稀罕够了,麻烦把权杖给我送回坦尼湾取!那东西,真不适合你。” 说着,率兵离开! 留下塞西莉·弗琳咆哮着在枷谛的魔宫里歇斯底里:“疯了!都疯了!” 塞西莉·弗琳忽然将头转向了一旁的枷谛,并一步一步凑到其身旁,神秘兮兮地问道:“你看见了吗?你父王翅膀硬了,他现在敢和我对着干了!枷谛,你父王居然陷害我!他居然敢拿权杖的事情陷害我!”塞西莉·弗琳眯起眼:“你知道为什么吗?” 枷谛站在角落里。此刻的他如同惊弓之鸟慌张地摇着头:“我,我不知道。” 塞西莉·弗琳皱起眉:“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说完,她忽然猛地大声咆哮起来,眼珠都要暴突出眼眶,样子十分狰狞恐怖:“因为雷颂公死了!你父王现在知道我没有指望了!他要害我于不仁不义!他居然敢打我的主意?!” 话音刚落,还未等枷谛反应过来,塞西莉·弗琳猛地冲出了枷谛的魔宫并前往了魔皇军爵的主魔殿! 但让她感到意外的是,魔殿外重兵把守,一切已经和以前不同。门前守卫的魔军得了龙蒂索罗之命,齐力与塞西莉·弗琳抗衡! 这种架势,倒是有一种昔日卧虎忽要起身下山的势头。 塞西莉·弗琳在门外发疯了似的与魔军对抗,力求冲进去找龙蒂索罗算账! 结果,除了塞西莉·弗琳在使用幽灵令时才让自己身后那些臣服于自己的魔臣在战争中占了点儿主导位,其余基本上是势均力敌! 而让她更为意外的,是幽灵令很快被在魔殿里的龙蒂索罗所破解!这样的结果让塞西莉·弗琳彻底慌了! 塞西莉·弗琳较为出名的,并在战争中较有优势的便是这幽灵-Mo石化异能。只不过,这石化异能算不上完完整整的异能,只能算作异能的初期形态,但怎么说也是同异能划上点儿边儿。 可现在倒好,自己的Mo石化异能却被龙蒂索罗所战胜。这说明什么?说明龙蒂索罗一直在暗中背着她研究破解幽灵令的秘诀,并且成功了! 塞西莉·弗琳在魔殿外咆哮着:“龙蒂索罗!我生你养你一回,你就是这么回敬你母后的?!” “我从未想如此对你!是母后一直拉着我在这科那城里唱双簧戏!原谅我母后!我知道,假如我和你讲你也一定不会同意,但是眼下,这是我能保住魔皇军爵唯一的办法!” “你的办法就是要牺牲我?!什么狗屁逻辑!” “只有将权杖揽责到母后身上,金魔派一事也由母后出面担责,才会在短时间的让庞巴诺帝国和天魔族将矛头对准项门台!更为重要的,只有这么做,才能保魔皇军爵短暂性的太平!” “龙蒂索罗!我看你真是胆儿肥了!你现在想学屠月天?我看你简直是疯了!连屠月听那般生性的主儿还没杀掉卫佘仲,你现在想在魔界里当第一弑母者?!” “儿子不敢!” “不敢?你不敢,那你告诉我,你现在玩的是什么把戏?” 龙蒂索罗猛地冲出来,一身铠甲在暗夜中泛着森森微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拜母后所赐!您明明也想当这魔界的王者,可你为什么不敢承认?!” “放肆!关于这玄河魔谷·魔界王者一事,我曾不止一次和你说过,我是有野心,但还不至于非要当那头号的魔王!外面还没有动我科那城,我塞西莉·弗琳居然让自己儿子给算计了?!哼!此等奇耻大辱,叫我如何咽的下?!” “母后觉得屈辱?那儿子我心里的辱又要向谁说呢?!您压了我这么多年!父王老化后您更是变本加厉!您问我想干什么?我还想问您呢,您究竟想干什么?!您是在打着保护魔皇军爵的旗号大肆扩张自己的政权与领土!外界叫您霹雳女魔,您的能耐应该冲着外头去使,却单单将矛头对准我?!” 此时的塞西莉·弗琳依旧保持着进攻的姿势:“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以为我不想冲出科那城和他们一较高低?!究竟是我心思活了,还是西博格鲁老化之后你开始先变得不安分?!我真是从没有想过,我塞西莉·弗琳的儿子居然能自修破异能法用以专攻他母后的幽灵令?!哼!如果你像之前一样,你我母子同心,你觉得,这魔界里还有旁人的事儿?!” “母子同心?母后为什么将夺取政权的事儿总是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卫佘仲同样嚣张跋扈,同样位高权重,但从未见卫佘仲想要夺权!” “你没见到不等于她没有!” “就算是有,也没像您这样,将自己的一切殊荣凌驾在自己儿子之上,生怕自己的亲生儿子碾压过自己,盖过自己的风头与势头!没错,我是一直偷着研制和练习能够降服幽灵令的法术!母后方才所用的招式只出了三成功力!不瞒母后讲,母后若是释放出全部幽灵令之能,我龙蒂索罗依旧不会是您霹雳女魔的对手。因为我还没有练到那个程度。母后如果想在此时杀死儿子,那么就请动手!” “你在逼我!你这是在逼我龙蒂索罗!你可知道逼我的后果?!” “最坏的后果不过是死在母后的手下!正如母后所说的那样,我是母后所生,母后要是想杀了儿子,我若反驳,算是违逆!我若不反驳,那是我认输!今日的魔皇军爵与今日的龙蒂索罗就在母后的一掌之中!千万年萧墙雄起,千万年银甲金箔魔氏血脉!母后要觉得心中不痛快,大可以一掌了断,何必在此浪费口舌?!” “你真的以为我不能动手吗?你以为我不敢?!你是我的儿子,杀了你,就像踩死一只蝼蚁!你敢和我叫嚣?就凭你龙蒂索罗也配!” 说完,塞西莉·弗琳腾空跃起转身不见了踪影! 龙蒂索罗的魔殿前一片狼藉! 决定和塞西莉·弗琳对峙,龙蒂索罗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毕竟,他有着和赤魂龙骧一样的善念与善心。若是从一开始他便有着那股子狠劲儿,魔皇军爵的政权也不会到今日这般四分五裂的地步,而雷颂公也更不会因为政权之争,仅仅为了塞西莉·弗琳想给龙蒂索罗一个下马威而擅自出兵,导致金魔派进退两难最后选择自杀!这一切的一切说到底,不过是频频退让的龙蒂索罗最终被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才做的决定! 塞西莉·弗琳离开后,龙蒂索罗忽然觉得身子有点儿轻。他向后退了两步。辅魔急忙扶住了他:“魔王!” 龙蒂索罗摆了摆手:“魔王,您不要有顾念。如此多年,就是因为您想的太多,才会让很多本不应发生的事情最后都发生了。雷颂公死后,金魔派现在无主。想必,四魔母那边儿也不会有心想管。为了避免因躁动而产生暴动,魔王还是要尽快在金魔派立主才好。” 龙蒂索罗点点头。 【幽冥界·太子殿】 当沧肃第二次从魔界的坦尼湾回来后,便一直在思考着,究竟怎样才能将罗弓煞骗到魔界。 而他之所以思考,是他需要时间去摸清罗弓煞和左棠冥王府以及地龙台之间究竟是何种关系!并且,这种私交的背后究竟是不是如猜测的那般,同项门台也有关。 这里头的关系网太过于密集,稍有不慎便会牵扯巨大。 只不过,沧肃观察来观察去,也没弄明白个来来去去。索性心一横:“管他们怎么回事儿,我把他骗去顶替我的驳咒身份,再加持个机甲想办法拖延拖延攻项门台的时间,那便大功告成!”想到这儿,沧肃动身了。 而让沧肃有了这么大底儿的,还有着他学三番鬼王的留一手儿。比如,在同屠月天的交谈中,他一直未听闻对方谈起项门台里梦魇之花的事儿。于是,沧肃便将梦魇之花及太古黑暗战士当做了可以威胁屠月天的杀手锏,并且胸有成竹的。 第514章 驳咒罗弓煞的双向计划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与此同时,正义者联盟的活动范围也是大大缩小,除了影子杀手往返几次幽冥界报信之外,五爷和五阴卜阳王也都纷纷呆在自己的冥王殿里,做出一副自五行雷阴令事件后,时不时关心一下项门台外,其它毫无可能的样子。而影子杀手的来去,则是利用千面天妖的妖面以及自己混杂的灵能场而蒙混过关,并未让人察觉和生疑。 这一切的一切,都给沧肃意图诱骗罗弓煞入魔界,正义者联盟试图差遣罗弓煞入魔界以来个里应外合的想法不谋而合,并提供了强有力的事件过渡保障。 沧肃来到了罗弓煞的太子殿。 说来也巧,沧肃去前,罗弓煞刚从密室里看完了萧江和正在驯化的克雷·吉。而克雷·吉的状态和异能显现程度让罗弓煞颇为意外。 短短数日,克雷·吉便已经将潜在的异能全部挖掘并激活,而这异能的情况以及长大了的克雷·吉的外形都大大超过了罗弓煞的预期,这也让他兴奋不已。 刚坐稳,便看见了进来的沧肃。罗弓煞心里一惊:“沧肃太子?今日怎么有空?” 进了罗弓煞殿里的沧肃四下环顾了一圈儿,见并未发现异常后,缓缓走到了侧方的椅子上:“不是今日有空,是每日都有空。” 罗弓煞抬头瞧了瞧:“你这状态,好像比我上次见的时候还要好了一些。” 沧肃摆了摆手:“就那么回事儿了。我的身子骨儿想要完全好怕是不可能。但这药不停灌着,要说一点儿作用没有也是不可能。” “别心急。这病向来都是得容易,去难。” “我不着急,有什么可着急的。罗弓煞太子近几日如何?” 罗弓煞侧头看了看沧肃并学着他的语气:“和你一样,凑合活着而已。要不然能怎么办?” 沧肃笑了笑:“你可听闻,这外头都传,说魔界新出来了一个有异能的魔灵者。” “有异能的魔灵者?不是屠月天有着异能机甲吗?那有异能的魔灵又有什么稀奇?” “不不!据说这个魔灵者可不一般,搞不好,都能和现在魔界的五大魔域首领抗衡!” 罗弓煞撇撇嘴:“没听说。” “你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倒也不是。只不过,与我不相干的我不太感兴趣。况且你也知道,咱们冥系三太子以这种尴尬的身份在现冥界里呆着,没有实权也没什么事儿的,还能做什么?就像前些日子,听闻五行雷阴令我过去帮了帮五爷的忙,也算是给他留了个好印象。除此之外,不都是干呆着?酆都大帝现在在天界,现在不知道回头打算怎么给三吒神婆定罪。这要是大帝因在乎天冥双界的关系,将三吒神婆押送回天界从轻处罚后,回头再定了幽冥界里众参与者滥用职权,诬枉天神的罪名,我这岂不是还等着受罚?消停点儿比较好!” 罗弓煞一边说着,一边自嘲般地笑了笑。当然,他知道这事儿是不可能发生的。而之所以这么说,是故意说给沧肃听而已。 沧肃咪了咪眼:“这话听着怎么这么酸?你明知道酆都大帝不会这样做。” 罗弓煞笑了笑:“闲聊天儿。图个乐呵。” 沧肃瞅了瞅:“你这乐呵图的,怎么总觉得像是有心结?” 罗弓煞一愣:“我能有什么心结?像我方才和你说的,这幽冥界里早已不是你我父王当家的时候。虽说酆都大帝对你我都很好,但毕竟......”说到这儿,罗弓煞的身子向前探探并四外看了看压低了声音:“也算是寄人篱下不是吗?” 说完,罗弓煞还俏皮地冲着沧肃使了个眼色。 沧肃会意地挑挑眉:“你说的有道理。我也有同感,只是一直不知跟谁说。” 罗弓煞一抬手,指挥这殿上的侍仆退下。 侍仆离去后,罗弓煞再一次向前探探身子凑近了沧肃:“我和你讲,我是一直都找不到人说心里话。你还记得你我父王在前冥界时辅佐前冥王的威风得意吗?” 沧肃一拍大腿:“我又怎会不记得?说起来,好久之前的事儿了。” 罗弓煞叹了口气:“可不是嘛!哎!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幽冥界毕竟不是他们当家,你我的处境很尴尬的。不瞒你说,我自认为我罗弓煞还算是有勇有谋,倘若遇到个君主得以赏识,我也定会有一番作为!可现在,酆都大帝既要敬着前冥界,又怕前冥界夺权篡位,咱们自然就成了牺牲品!你可知道,这个牺牲,我是真的心不甘情不愿。” 罗弓煞说到这儿低头喝起了茶。 沧肃看了看,这样的罗弓煞简直是天赐良机啊! 原来,这罗弓煞平日话少,可对现在的幽冥界竟然有这么多的怨言!于是,沧肃再一次向前凑了凑:“可我看,五行雷阴令那事儿,你张罗得也挺欢啊?!明里暗里也没少帮忙吧?” 罗弓煞斜着眼看了看沧肃:“我刚才不都说了吗?我不是废柴,我不甘心窝在这儿,所以我要争取机会!” 沧肃有点懵:“机会?什么机会?” 罗弓煞做出一副十分无奈的样子,摇了摇头并叹口气:“这五行雷阴令的事儿在幽冥界里可算是大事儿了。我不管外界怎么传说我罗弓煞抱左棠冥王五爷的大腿,说我和五阴卜阳王交往甚好,那都不重要。我要的是结果。你也说了,不出意外的话,此次酆都大帝从天界回来,势必会因此事而对五爷段安,五阴卜阳王和黑暗·林吉进行嘉奖。你觉得,我这忙儿是白帮的?我是白忙活一场?即便我不要封赏,酆都大帝的心里不也得记着我个人名?” 沧肃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投奔了五爷那头儿呢。” 罗弓煞哈哈一笑:“幽冥界一共就这么大,谁投奔谁啊?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逍遥王怎么说也是冥上界的冥上神!即便他有错在先,但你也要给自己做好后路。保不齐酆都大帝回来,身旁若是有小人谗言两句。大帝定会加罪于你!” 罗弓煞的这番言论里夹带着了对沧肃的关心!这让沧肃莫名地对其产生了好感,并且拉近了距离。 这种距离的拉近对沧肃来说是意外且欣喜若狂的,但是对罗弓煞而言,却是在府上等了几日的有目的而为之。 沧肃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一直以为你也是个老古董儿,真没想到,原来你竟不是一味地为冥界说好话的。” 罗弓煞挑挑眉:“即便你我身在现冥界,可人是前冥界的!为什么要给现幽冥界说好话?权势没有,利也没有,让我说什么?夸大帝的管理水平?” 沧肃猛地点点头:“你说的没错。” 俩人相视一笑。笑毕,沧肃忽然转头问罗弓煞:“对了,我怎么听说人界令候孤的三儿子在你身边?” “在。没错。” “他怎么会在?你们熟悉?” “你是说我跟谁?我跟萧江?还是跟令候孤?” “跟令候孤。” “我跟他不熟悉。只是他三儿子萧江几世前曾在我年幼时救过我的命。而我有一次闲来无事地去浆血河那边儿溜达,无意中看到他被下拨到了左敦乌的琼淮岛。但左敦乌却因这萧江是个病秧子,身子骨儿不好给送了回去,并在那闹事儿。说浆血河的主管对琼淮岛不尊敬怎么着的,闹得那个欢实。我是见他在那不受待见才把他带回来的。不然,我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那次说来也巧,把他带回来还解决了浆血河的麻烦。”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和令候孤很熟悉呢,知道是他儿子才去救的。” “谈不上救。他现在也是个病秧子,我只是一报当年的恩情罢了。总比在浆血河那儿受罪强。而至于那令候孤不令候孤的,那都是大以后才知道的。当时听到也是诧异得很。但也想过,肯定会有人会借题发挥。无所谓了。谁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行得正,做得端!那令候孤再厉害又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 说到这儿,罗弓煞忽然侧头看向沧肃。 沧肃皱了皱眉:“不过什么?” “不过我最近听到了一个消息。据说这一流年里,魁煞境所建的那个项门台想要攻破的五个驳咒之一是我?!你知道这东西能破吗?” 沧肃心里笑了笑:“不瞒你说,今日我前来就是告诉你这事儿的,并且问问你,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打算?窝在我的太子殿里,一动不动装王八!” “你以为你呆在这儿就安全了?” “不然呢?我待在自己的幽冥界里不安全,哪里安全?” “你有没有听说,那魔界新出来的异能魔灵者和楼花有关?” “楼花?” “没错。你听我给你分析。你觉得以三番鬼王,他会轻易把赤鬼烈焰带以及僵尸都交给五爷吗?查克索被捕之后,下一个目标本就应该是楼花。结果呢?楼花却意外在此期间出走幽冥界,至今杳无音讯!而外面有关于楼花和那新生魔灵之间的关系也是传的神乎其神的,说什么的都有!他段安作为冥上神,并且掌管着冥司十三局,手上有着重权,完全可以借查克索一事需提审楼花而率兵在幽冥界外小范围的进行追捕!但是你见到动静了吗?” “没有。” “我也连个响都没有听到,就这么任由楼花在外和魔界为所欲为,你不觉得奇怪?” 罗弓煞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你这么一说,还确实是有些奇怪。” 第515章 罗弓煞的“将计就计”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说明什么你知道吗?” 罗弓煞一愣,他转过身看向窗子:“说明什么?” 沧肃一边敲着桌子,一边激动万分地告诉着罗弓煞:“这说明,三番鬼王早就看穿了五爷端纳,所以才拱手相让了自己的那点儿东西!段安,有猫腻!” 罗弓煞摆摆手:“不能!五爷一向是个正人!” “是正人不假,但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你能参透?况且我再问你,魔界里现在已经出现了未知的魔灵,为何诸魔都不动手?你以为是害怕吗?那是因为他们都在窥探着,想看看幽冥界里五爷的动静!” “五爷的动静?” “没错。” “看五爷动静做什么?” “看看五爷究竟有没有想法对项门台下手啊?!有,是一种打法!没有,是另外一种打法!那是不一样的!所以,这是你刚才和我讲的那些话我才告诉了你。不然,我还怕你在这儿以为我在煽风点火,大逆不道,胡言乱语呢!” 罗弓煞摇了摇头:“不!你这么一分析,我倒是觉得有点儿道理。” 听到罗弓煞这么讲,沧肃更来劲儿了:“所以,你不能太相信幽冥界里的所见所闻!” 罗弓煞点点头:“你说的对!”但又很快做出了一副沮丧状:“可你今日和我一聊,我倒是有了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为什么?” “如果三番鬼王真的是因为在五爷的重权重威之下才迫不得已交出了自己王权的话,那就说明,五爷并不简单。” “你以为他简单?” “不!你我说的简单,不一样。我只是一直觉得,他和五阴卜阳王是这幽冥界里我能够信得过的。” “你想信得过谁?你也太天真了!” 罗弓煞没有说活。他站在原地想了片刻忽然转过头看向沧肃:“你说,五爷有没有可能也暗中对项门台感兴趣?” 沧肃环视了一圈太子殿内:“我告诉你,我有种预感!” “什么意思?” “楼花很有可能是五爷派出去的!” “五爷?” “对!目的是为了搅乱魔界的计划!只有这个结果对幽冥界和魔界的现在来说是都成立的。” 罗弓煞上前走了几步忽然猛地转身:“那我的性命岂不是岌岌可危?因为外界传闻我是驳咒!究竟我自己是不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本来我还没拿这东西当回事儿,幸亏你今天说了。” “所以,你那所谓的缩在乌龟壳里待在这太子殿就可以平安度日的想法简直是笑谈!” “那怎么办?”罗弓煞所表现出来的对自己未来的担心与忧虑让沧肃暗自窃喜!尤其是其慌张看向沧肃的眼神儿里分明都是求救的信号,这种眼神儿让沧肃忽然多了一重傲娇感:“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罗弓煞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你猜也能猜得到,最终对项门台有着一定攻击优势的便是魔界的庞巴诺帝国屠月天!” 罗弓撒瞅了瞅:“然后呢?” “我听说,这驳咒只不过是取你身上的一点儿血而已。五个驳咒,五行混叠,便可生出开启项门台邱机堰的密门!既然是要一滴血,你又怕什么?” “不是我怕!是你要知道,以屠月天的性格,他会抓了我之后只要点儿我的血就把我放回幽冥界?” “你怎么还不明白?!现在的幽冥界里你根本就看不清形势!项门台所剩的时日也已经不多,相信魔界里也很快便会有动静!与其让他以抓捕项门台驳咒的方式捉了你并把你杀掉而取血,你为何不自己送上门?!” “我自己送上门儿?我自己去?难道不是去送死吗?” 沧肃焦急地凑近罗弓煞:“你这不是去送死,而是另一种形式的自保!屠月天生性虽然嚣张跋扈,但是不瞒你说,这一流年里项门台的驳咒之一还有个狸妖,而这个狸妖,便是我亲手送给屠月天的。” “你送给了屠月天狸妖?为什么?” “这是你刚才和我说了那番话我才告诉你的。实际上,我对现在的幽冥界也很是失望。我失望的不是酆都大帝的管制,而是同你一样,有关于我冥系三太子身份的这种尴尬!这种感觉同样让我觉得失望透顶!我不是要服从魔界,可你也知道,你我身份的特殊性是不可能轻易的回到前冥界,可如果一旦现在幽冥界里政权有变,难道,你不想给自己找点儿退路吗?” “退路?可即便有退路也不可能是魔界呀!” “有什么不可能?我们身份特殊!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殊性,对于魔界来说还是有很大利用价值的。我们对魔界又不构成威胁,所以他们轻易不会对我们下手,反倒是会觉得留着我们更有利。你若是现在投奔屠月天混个脸熟,加上我在中间美言几句,你觉得屠月天还能杀了你?他杀你没有意义啊!” 罗弓煞皱紧眉:“你觉得这事儿行吗?我总觉得只身前往坦尼湾就是要去送死。” “你说的就好像在这幽冥界里不能送死一样。我只能告诉你,眼下离开才是自救。” 沧肃的话让罗弓煞开始“动心”了。 而犹豫中的罗弓煞让沧肃更是心中有了底儿。于是,他开始给罗弓煞“上劲儿”:“我不能害你。冥系三太子一共就你,我和荻拉特占王三人,我也没有想到转身去找罗酆六天鬼神去营救时的功夫,他竟然没沉得住气险些送了命!现在就剩下你和我了!就这层关系,那简直就是亲上加亲!当然,决策权在你自己。不过我倒是觉得,你真应该好好想想我的话。” 沧肃说完,罗弓煞转过身看向他:“我不想了,你说的对!就算不考虑五爷他们究竟是何种人,眼下我若是主动前往魔界或许还有生还的可能性,而等着屠月天来找我取那点儿血,势必会死路一条。可我就是搞不懂,我怎么就成了驳咒?” 沧肃低下头转了转眼珠:“这个谁又能知道?”说完,沧肃便匆匆转移了话题:“你能想得通,我真的是从心底为你高兴。” 罗弓煞的演技也是颇为到位。他点点头:“说来说去,还真是得多谢你。” “你打算何时动身?” “明日吧。也好把殿上安顿安顿。即便有生还可能,但也有回不来的可能。”说完,罗弓煞无奈地笑笑。这句话,真心是和演技无关了。 沧肃点点头也好:“辰时吧。辰时,冥上界的冥上神都在向罗酆六天鬼神上报司府要事。明日我和你一起去。” “你也去?” “当然!我得把你安安全全地交到屠月天的手上,才算是安心!” 罗弓煞点点头。 为了避免沧肃起疑心,所以,即便计划向前推进了如此大的一步,但罗弓煞却没有差人告诉地龙台和左棠冥王府以免打草惊蛇。 翌日辰时一刻,沧肃便来到了罗弓煞的殿中:“怎么样?都交代完了吗?” 罗弓煞点了点头。 “那就走吧。” 刚要动身,罗弓煞又在太子殿门前犹豫了起来:“你确定真的没事儿?” 沧肃笑了笑:“印象中的你,可不是这样婆婆妈妈的。生死攸关的事儿你让我怎么确定?我只是给你分析了利弊。对我来说,你送上门儿才是正道。” 罗弓煞点点头:“好!走吧!” 出了太子殿,罗弓煞回头望了望自己的太子殿,表现出不舍。 而就是这些细微的动作,让沧肃笃定这其中并无是非。他的心里现在乐开了花儿,满眼都是自己有了异能机甲,披荆斩棘威震四方的样子。 他没有想到,原本觉得难啃的硬骨头罗弓煞竟然这样轻易的就到了手。那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且得的是超乎寻常的顺利。 沧肃转回身拍了拍罗弓煞的肩膀:“别看了。走吧。” 说着,两个太子先后离开了幽冥界。 【令候府】 前脚刚离开,后脚,地龙台便差人前往令侯府城告知了这一重大消息禁。只不过,令诸人愉悦的同时,却也再次提到了一个伤感的话题。那便是有关于令候孤心里牵着的一个人,暮仕雄。 前去通传的冥将:“候爷还有一事,五阴卜阳王让您做好心理准备。暮仕雄将军极有可能已经丧命,回不来了。” 令候孤愣了愣,牵强地勾起嘴角笑了一下,随即抬起手摆了摆:“不可能。我和暮兄之间还有约定没有完成呢。” 冥将低下头:“事发突然候爷,这样的结果谁都不想。但是,据五爷和卜阳王分析,暮仕雄将军很有可能被用作了血祭坛的法事进贡。” 令候孤皱紧眉:“什么法事?进贡?血祭坛?什么是血祭坛?” 未等冥将回答,影子杀手一下子凑过来:“血祭坛?那不是个传说吗?真的有?” 令候孤侧过头看了看他:“你知道?” 影子杀手看了看冥将,又看了看令候孤,有点为难的样子:“我也只是听说的候爷。” “听说?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是血祭坛?” 第516章 稀客?喜客?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老魔王西博格鲁老化时曾在魔界释放了异能咒。只不过,这异能咒是个统称,并不代表就一定含有异能。它相当于是魔界魔王在离开前为了保全自己政权永久的一种诅咒。这个,我也是听广福天师说的。” “广福天师?” “是的。那时候广福天师还没有羽化。有一次他夜观天象却突然笑了。我好奇,便问天师发生了何事。广福天师说:‘人人都说这西博格鲁是魔界伟大的魔祖,但却无人知晓他的阴暗。’我后来继续追问,天师说他觉得西博格鲁的异能咒可能会和血祭坛有关。我问他血祭坛是什么?天师说,血祭坛本身就是一个诅咒,加之异能咒,咒咒相叠,势必会天崩地裂!血祭坛实际上更像是一个机关,但凡触碰它,就会弹出反向吞噬魔界,且不可改变!天师说,之前的魔王老化,异能咒也都是做做样子,但他却觉得西博格鲁的异能咒里大有玄机! 我曾问广福天师他是如何知晓的。天师只说,星云所向,有血有祭坛,有杀戮,更有着毁灭。这几个词儿中让我较为吃惊的是祭坛。当时便多问了一句:‘魔界里也有祭坛?’广福天师当时也只是摇摇头说那是个传说,确实是有个叫血祭坛的事关魔界异能的一个诅咒,但却无人知道真假。据说,如若真的启动了血祭坛的异能,便会促使天地开合,永无宁日。” 令候孤皱紧眉:“这般厉害?” 影子杀手没有说话。 面前的冥将看了看:“候爷,白眉道长所言的,正是五阴卜阳王欲让冥将告诉您的话。不管目暮仕雄将军究竟和这传闻中的血祭坛是否有关系,但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令候孤依旧不愿意相信。他上前两步:“就算是真有这么个血祭坛存在,可怎么就能断定暮兄和那有关?五爷和卜阳王又是怎么知晓这血祭坛的?” “据五爷将,前几日,幽冥界和魔界中间的某一空间里曾先后两次出现了异能光团。加之出现的那叫藏巴玄魔的,所以,二位冥王猜测,或许是和魔界的那血祭坛有关。异能咒释放范围仅仅是在玄河魔谷·魔界,能出了魔界进不到幽冥界并且存在空间层里,冥王猜测的也未必会是假。不过,还是想宽慰候爷,暮将军,候爷还是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以免结果未如预期,候爷会受不了。” 令候孤皱紧眉站在原地想了想,忽然又转头看了看段坤府的方向。他在口中喃喃自语着:“藏巴玄魔?血祭坛?” 在面对着不想承认的事实面前,令候孤只能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外力上。 “冥将告退。” 令候孤侧头看了看影子杀手:“你觉得这事儿有多大的可能性?” 影子杀手摇摇头:“这个还真不知道。不过,不管和这血祭坛有没有关系,我们暗中已经查了暮将军的下落也有了几日却依旧是一无所获。眼下局势太乱了,暮仕雄将军只是一介凡人,就算和这异能无关,但候爷,只怕真的是凶多吉少。” 令候孤没有说话。 门外,萧漫和高氏回来。 一进到主堂,萧漫便看到表情凝重的令候孤。她急忙上前:“父王,发生了什么事儿?” 令候孤摆摆手:“没什么。你这是去哪儿了?” “哦,我和小姐回府上取了点儿换洗衣裳。”高氏答。 令候孤点点头。 萧漫凑近令候孤:“父王,府上,不太好。” 令候孤叹了口气转身走到了主榻上:“我知道。”话音刚落,令候孤像是想起了什么大事,转身看向影子杀手:“既然赤魂龙骧已经入队,这两日观察也未见项门台有异常,把灵棺木给他送去。告诉他,第一:不许告诉任何人这灵棺木是我送去的,就说是他伺机夺的。第二:除非被人发现,否则一定要让他咬死特悉斯拉姆权杖在藏巴玄魔的手里。你告诉他,这是我开的条件。答应我令候孤就必须要做到,否则,我随时随地可以在项门台里种上梦魇之花,让他完不成项门台大业,以权魁煞境魔灵的命来偿!” “是候爷!” “对了。”影子杀手刚要迈出主殿,身后,令候孤又叫住了他:“驳咒独火天狼,我不打算插手了。我现在没那心思。况且本来也是做做样子。” “候爷的意思是,独火天狼要拱手相让?” “我想了想还是不多此一举的好。毕竟,这灵棺木放出去在先。灵棺木在外界来看是项门台从我手里夺走的,不管他以何种方式,可丢了灵棺木的我转头再去攻项门台的驳咒,似乎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再说了,本来就是要给他屠月天的,由着他去吧。” 影子杀手点头之后转身离去。 令候孤随即陷入了沉默。萧漫在一旁说了半天,但令候孤却什么都没有听进去。高氏在一旁拽了拽萧漫的衣服压低声音:“小姐,别说了。候爷心烦。” 萧漫张了张嘴,轻轻地点了下头,转身和高氏进了内堂。 主堂上,令候孤坐在主榻上,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血祭坛。只不过,那有关于异能的部分令候孤却依旧是云里雾里。 他一直自我宽慰着,五爷和卜阳王也是猜测,猜测不是真的。也就是说,暮兄还有机会回来?想到这儿,令候孤心里似乎好了一些。 自从暮仕雄失踪之后,每每想起他,再想起暮天雪,令候孤的眼眶总是湿润的。只不过,自己的儿女现在在身旁依偎着,根本没有时间让他矫情做作。而令候孤的这种来自心理上的愧疚感,只能留给深夜。 没错,那些无眠的夜里,他总是在心里无数次的告诉自己,暮兄和自己还有约定,还要去看看儿时的那条河。令候孤相信,暮仕雄不会就这样离开的。可自己即便再着急,大局当前,先莫要说令候孤六神无主根本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去查那有关异变了鬼胎的消息,即便他知道,又怎能因为这段私人情感而坏了大事?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时,他若是一意孤行的去找暮仕雄,抛下那么多的人怎么办? 暮仕雄的失踪,暮天雪被藏巴玄魔挟持,这让令候孤再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无奈与可悲。 只不过,他还不知道,更为残酷的现实正等着他。 【庞巴诺帝国·坦尼湾】 和沧肃一同来到庞巴诺帝国的罗弓煞依旧表现得战战兢兢的。 屠月天坐在魔王椅上看了看走进来的两人,拿起身旁的魔酒一饮而尽:“来的还挺是时候。” 屠月天向前探了探身子:“罗弓煞太子可真是我庞巴诺帝国的稀客,也是喜客。” 罗弓煞笑笑:“屠月天魔王真是说笑了。稀客是真,但喜客,还真就未必。” 罗弓煞这个话实际上是一语双关的。只不过,当时却没有旁人能够听得懂。 屠月天挑了挑眉:“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和沧肃都是这幽冥界前冥王身边肱骨冥臣的儿子,这层关系,说重也重,说轻则轻,只是分怎么看而已。我同前冥王打过交道,自然少不了和二位的父王交手,说起来也算是老相识,自然而然,同你们,也算有缘。其实很早我就想请罗弓煞是太子前来一坐,但你知道,我屠月天面子薄,怕罗弓煞太子驳了我,嫌弃我这庙太小。别人都觉得我屠月天可怕,可你问问沧肃,我可怕吗?” 说着,屠月天眯起眼看了看一旁的沧肃。 沧肃笑了笑,转头看看罗弓煞:“其实,屠月天魔王是很平易近人的,外面的传言都是瞎扯。” 罗弓煞没有说话。 “我喜欢广交天下客,尤其是有用之客。”这话让屠月天说的是颇为敞亮。 既然话点到这份儿上,罗弓煞也不想兜圈子。他抬起头双手扣拳:“实不相瞒魔王,我听外界传闻,说我是这一流年里玄河魔谷·魔界魁煞境首领荻格·冕王所建的项门台五大驳咒之一。恕罗弓煞愚钝,实在是不知道这八竿子搭不着的事儿为何会在我身上发生?我想,魔王不会对项门台坐视不管。或许想攻项门台,只是差我罗弓煞这一方驳咒。能够为魔王尽点儿绵薄之力,也算是我罗弓煞的荣幸。幽冥界里政权虽然稳定,但身为前冥界的人,在现冥界里的处境其实是令人堪忧的。昨日和沧肃太子一同聊天,他开导我,我才顿悟。这才得以一项门台驳咒的身份入魔界坦尼湾,望以一滴血,换我罗弓煞退一步的海阔天空。” 屠月天从魔王椅上站起身:“退一步之后的海阔天空?太子这话说得未免太文绉绉了。莫要说你罗弓煞,就是我屠月天也不知道,究竟往前是深渊,还是退后,同样是深渊?!”说完,屠月天哈哈一笑:“我一个魔界的自不可能给二位太子任何承诺。但是,罗弓煞太子既然如此有心,我屠月天又怎会如此不开事儿,驳了太子的这份人情?!” 第517章 灵棺木入项门台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罗弓煞上前一步:“魔王这话,算是应允了?” 屠月天下了几级台阶踱步到了罗弓煞身旁:“我答应了你什么?太子说来听听。如果罗弓煞太子说对了,我就按你说的那么做。” “魔王说,会成为我和沧肃太子坚强的后盾;魔王还说,不会因为我驳咒的身份而为了省事儿一刀取了我罗弓煞的命,血是血,命是命;魔王还说了我是幽冥界前冥王的人。因为我身份特殊,屠月天魔王要高看我一眼,并且凡事,三思而行。” 屠月天哈哈一笑。他伸出手拍了拍罗弓煞的肩膀:“好好!不愧是冥系三太子,有两下子。既然你话都这么说了,我要是要了你的命,岂不显得我屠月天听不懂人话?不过,我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屠月天魔王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因为,我有用。” 屠月天歪着脑袋看向罗弓煞:“你有什么用?说来听听。” “等魔王需要我时,自然会知晓。” 屠月天没有说话。他眯起眼看了看一旁的沧肃,又转回头看向罗弓煞:“好,我等着你的用武之地。”说着,差人将罗弓煞安排到魔殿后侧。 【令候府】 段坤的心里除了有对暮天雪的亏欠和自责之外,更多的依旧是担忧。但眼前的事情并不是他意气用事的事儿。所以,面对着不明所以的未知空间,段坤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过多追问令候孤。 他知道,候爷所面对的问题都是棘手的,他脸上的愁容是从未有过的。虽然这阴云里有一部分暮仕雄将军的因素,可即便如此,段坤和萧宋也是连提都不敢提。 段坤总是在令候孤休息或处理府上一些日常事务时独自一人在内堂里踱步,以宣泄自己心中的焦虑和不安。他也曾偷着问了高氏,问了白眉道长甚至是蚩鸾,但大家都表示,挟持暮天雪的是藏巴玄魔。但凡换了一个魔界首领,事情都会比现在好办许多。 这算什么? 段坤无奈至极:“怪我!怪我!要是我从一开始就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雪儿,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 为此,众人也是一致宽慰着他:“你别多想了。你做的没错。如果在事发最初你就弄得满城风雨,那雪儿可是真的有了危险,她势必会因为担心不知道惹出什么乱子。” 段坤每每听到这些安慰却总是不说话。 他对自己有气,对自己有怨。然而,这一腔火却不知何处能发泄。 这种不安慢慢地演变成了心焦。但凡候爷那儿有一丁点儿动静,也不管是不是关乎暮天雪,也不管是何时何地,只要他段坤在,就势必会竖着耳朵偷听。 他想要救暮天雪出来,想救暮天雪于水火。他努力地想要融进令候孤的另一个世界里,他想像影子杀手那样在令候孤身旁为其出谋划策的同时,或许还能灵光一现想到救暮天雪的方法。 只不过,事发至今短短两日,段坤便在令候孤的日常谈话中知晓了眼前所遇到的诸多难题。他思来想去,却找不到任何可以帮衬的地方。这让段坤更为心焦。 段坤和萧宋曾几次请求令候孤为自己加持灵能,力求为其分忧解难,力求助令候孤一臂之力,力求也救苍生于囫囵。但令候孤却一直都没有同意。 好在没有断了和暮天雪之间的联系。 这一来二去的两封信,让二人在有了精神支柱及心理安慰的同时,展信书墨间,情绻意浓,这一场被时空所分离的爱,这一对儿被恶魔强行分开的恋人隔空对望,对望彼此内心的慌张,对望彼此内心的爱恨情长。 展开段坤的第一封信,暮天雪才读了两行便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酸楚和激动,哭了个稀里哗啦—— 情出: 雪儿,你还好吗? 我曾以为再没有机会和你说说心里话;也曾以为,你我的一生会就此别过,再无风景。 你的怨恨,我的愧疚,也都会在时间的漫不经心中成为过往。 我未曾想过会有今日这样的局面。当隔在你我之间的那层面纱被突然扯掉时,除了无颜面对你之外,更多的,是对世事的无奈和无言。 欺骗你的那些日子,每每看到你的慌乱,你的泪水,你的焦灼不安,我的心都像是千刀在剐。我恨自己无情的同时更是无数次闭着眼咬破唇边的肉,试图让血的腥气提醒自己不要冲动地转过身将你抱在怀里。 即便我很想很想,但我却还是不能。 好在,这样垂死挣扎的日子过得很快; 好在,你还在。 一切的爱,都还来得及。 原谅我雪儿,原谅我那些日的鲁莽,原谅我那些日对你痛苦的无视。 你同我说的那些话,每一个字我都记在心里,牢牢记着。 我是将,是兵,是臣,是你的段将军。 你若无令,我自不敢忘却分毫。 你说的雁落天暖,你说的远帆云卷,你说的段坤的未来里,除了你,惟有你。 别害怕雪儿,你等着我带你去听蝉鸣,去看青山;等我带你重新坐回到戏台的边上,等我再和你讲讲天若有情,讲讲月伴朗星稀。 等着我雪儿。 ——小朋友的大朋友 情返: 段将军,你信命吗? 我信。 我信这世间的一见钟情,也信这世上的命中注定。 第一次见你,我便知道,你是我后半生的唯一。 我见过冬日的雪, 我见过夏夜的月; 我见过星星闪耀在银河的一端, 我见过岁月辗转蜿蜒。 但我从没见过如此耀眼的光,仅仅是那么一瞬,便刺穿了我的心脏。 你从未变过,我亦如此; 你从未离开,我亦如此。 你继续爱着,我始终如一等待被爱。 放心段将军,因为有你,有父王,有萧伯伯,有萧漫、玲兰,有宋哥哥和川哥哥,因为你们在,我很心安。 今年秋已至,蝉鸣只怕是无缘再见。 等明年,后年,等我们的后半生。 随帆千境,随君千里行。 ——小朋友的大朋友 爱情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 当暮天雪收到段坤的信后,一切的恐慌都已不在。她只知道,无论发生什么,自己的身后总是有个段将军。 【项门台】 当影子杀手再次出现在项门台,荻格·冕一度看着那灵棺木发了半天呆。 即便令候孤开的条件他都听懂并且应允,但却也是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左手特悉斯拉姆权杖,右手灵棺木,抬头便是玄河魔谷·魔界。 荻格·冕转过头看向业达目:“你有什么想说的?” “或许,卫佘仲杀了其长子萧贯贤是真的触碰到了令候孤的底线。他这么做,说一千道一万的,无非是想扰乱一下魔界现有的局面,也好报了这个仇。” 荻格·冕从椅子上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道理解释出来倒是很容易被接受。可是这灵棺木来的,我总觉得有点儿蹊跷。之前捂着按着的,突然送来了权杖,又送来了灵棺木。他不会是和魔界串通一气在玩儿什么猫腻吧?!” 叶檀木摆了摆手。叶达木愣了愣。应该不会。或许通过地龙台令蘑菇能有联系的便是天魔族。魔王可以想想。全场既然经过了。灵猴姑的手。他又何必送给魔王?全场竟然经过了领猴姑的时候,而他如果有意向交给天魔组的话,大可以直接送给天魔。反正外面也都觉得那全站在脏巴玄魔手里无人知道在我们这送到我们手里,岂不是多此一举。而若是书令猴姑帮着彭帮地哭那边更不合情合理。为令猴姑重感情,为这种潜伏在令狐狸那么久。比起一一刀杀了肖冠贤这种以下模糊的方式,实际上也算得上是卫生中的一种心理战术。而这心理战术,对令侯姑是极其受用的。他和敌人联盟来对腐魁上进对令猴菇并无任何好处。毕竟这林棺木送出去想再夺回去多半是没他的事儿了。罗红君绝就是更不可能。我听闻。塞西利福林,何龙弟索罗魔王在老魔王希伯格鲁老华之后,关系一直特别的僵。况且,刚才影子杀手前来,魔王也听见了,雷颂公死了,并且是以自杀的方式。雷颂公一死,金魔派便无主。即便金魔派还是那个金魔派,但没有了雷颂公的金欧派便是一文不值。现在水魔和金魔都已经陨落,塞西莉·弗琳手里算得上是没有兵权了,而权杖,三番鬼王兜了这么大的圈子,矛头直指的便是科那城,令候孤断然也不会在中间插一杠子。所以,这种假设也不成立。” 第518章 冥魔异能咒——司空乱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荻格·冕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灵棺木:“一块普普通通的深棕色木头,在没有灵力加持的情况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他轻轻点点头:“你分析的没错。或许令候孤是累了,他是真的想把这项门台全全推给魔界。” 业达目凑上前:“令候孤的这种心性改变,或许也和新出现的藏巴玄魔有关。藏巴玄魔在令侯府城里,而魔王也看到,令侯府城现在俨然是一座死城,隔壁的桑城也一样,是即将亏空的状态。魔王,属下倒是觉得,现在事已至此,灵棺木和权杖都在手上,不管怎么说,也不管令候孤的意图究竟是怎样的,至少手上这两样东西是对我们有利的。” 荻格·冕点点头。 业达目试探地问到:“魔王对令候孤,还有什么想法吗?” 荻格·冕侧过头眯着金氓瞳看了看他:“有什么想法?灵棺木在他手上的时候,他是我的假想敌,但目的也仅仅是手上那块破木头。不过,自顾不暇的时候,他就是个普通人,与我毫无关系。再后来知道他有了僵尸系统,那他对我来说,存在感便是强了很多。出了这项门台,不动令侯府城,直接率兵屠了桑城,将桑城里剩余的百姓都抓到项门台,以壮大我邱机堰灵能柱!在项门台里留好驻守的兵将,但大部分还需要全权迁出项门台反杀回魔界!令候孤那儿先不动声色。即便是后期知晓他有可能对我们不利,轻来轻去的,也万万不可动他。如果一旦和他形成对立,那屠月天可真就无法无天了。” 业达目点点头:“藏巴玄魔呢?” 荻格·冕勾起嘴角笑了笑,转过身看向了闻众门的方向:“藏巴玄魔?他是屠月天的菜,那就留给屠月天和赤魂龙骧去摆平。你放心,这藏巴玄魔既然威胁到了魔界的王位,也是奔着我手上的特悉斯拉姆权杖来的。但是有屠月天在我面前当挡箭牌,一时半会儿这个叫藏巴玄魔的还不会冲我下手。而我和屠月天之间该战战,但也要让他在我前面掩护以抵御藏巴玄魔。所以这场反杀回玄河魔谷的卷土重来之战,说白了除了战术之外,玩儿的还有个心术。但是无论怎么玩儿都别忘了,我们有着项门台!务必要在四十九天时之内达到灵能柱的峰值,然后再议。” “是!魔王!” 业达目离开后,荻格·冕握紧了手中的权杖和灵棺木,目光炯炯地看向魔殿外。 灰暗的项门台囚禁了荻格·冕自由的同时,也将魁煞境首领王者争霸的野心吞噬得所剩无几。 从前的荻格·冕也是个“杀气腾腾”的觊觎着霸业的魔域首领。可现在的他,手握开启魔界王权的“钥匙”,却站在项门台里望着四方门一脸忧虑。 荻格·冕的忧虑来自于何处他也说不清。摆在眼前的路清晰明了,活着与死亡,这项门台俨然都不是自己避风的港湾。 因为这四方墙根本无力挡风。 片刻之后,业达目,邪古琅就位! “魔王!一切就备!” 荻格·冕转过头眯起金氓瞳看向邱机堰方向,狠狠地说了一个:“好!”话音刚落,腾空跃起!他将手中的灵棺木投向邱机堰! 瞬间!原本死气沉沉的邱机堰像是忽然有了生机!那光柱从地表延伸到天际!项门台里顿时通亮无比!四方城门也像是多了一层水蓝色的光幕,漾漾在这破败的城上尤为乍眼! 荻格·冕转回头! 他举起手中的乌魔镰刀斧吼道:“出征!” 话毕,荻格·冕率先冲出项门台!身后,黑压压的魁煞境大军蜂拥而至! 他们像逃出牢笼的困兽; 他们像沉睡了百年的孤灵! 他们在冲出项门台的一刻,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和细胞都重获了新生!尽管即将面对的是无尽的屠戮,尽管每一次沾了血的武器都意味着死亡,但却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对自由的向往。 魁煞境的“卷土”自然声势浩大,惊动了卧守在令候府城里的藏巴玄魔之外,还让玄河魔谷·魔界里诸魔惶惶不安! 荻格·冕自然不会是魔界的劲敌,但这个“娘家”回得时间可是不怎么样。这魔界处于内战刚开,外战未打响时突然迎来了一个没打招呼就回家的孩子?!这多少会让计划乱了套! 荻格·冕率领业达目以及月漓等大部分魔军魔兽返回玄河魔谷·魔界! 邪古琅带兵直接杀进了桑城! 轻而易举的来了个屠城! 桑城残余的百姓为邱机堰提了近三成值!邪古琅没做过多停留,转而带着兵将回了玄河魔谷! 【令候府城】 令候孤在主堂里同众人密切关注着对面项门台的动静。见到荻格·冕带着全魁煞境反杀回魔界时,令候孤长叹口气:“虽然暮兄没有消息,好在眼前的事儿都还在按照预期发展,也算是另一重心里慰藉了。”说着,令候孤转身回到主榻上。 “候爷,驳咒独火天狼昨夜被藏巴玄魔在西番边境截获。” 令候孤抬起头:“悄无声息?” “没错。估计,魔界里应该还不知道。” 令候孤摆摆手:“罢了,只不过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我现在在想的是,魁煞境回到魔界后,会不会让那血祭坛再次出现?” 影子杀手一愣:“候爷,候爷不是不信暮仕雄将军和血祭坛有关吗?” 令候孤拿起茶盏看了看却没送上嘴边儿:“我也想不信,可暮兄到现在连个信儿都没有,我也只能信。” 藏巴玄魔一直暗中盯着令候孤及项门台的一举一动。 当魁煞境冲出项门台的一刻,藏巴玄魔转身开启第三场血祭坛! 面前的雕像已经褪去了晦暗,那身夺目的衣饰竟然现着耀眼的红光!藏巴玄魔的左手边,等待着碟血祭坛的亡灵堆成了小山! 他闭上双眼,左手掌心突现金色密符!那符号如同烙在躯体上的煞命之咒,穿透股掌与焦灼的骨骸相连! 藏巴玄魔旋起手腕,瞬间,一道金色光直打在面前的雕像上! 原本卧着的人像慢慢舒展!散在空气中的四射金光也以极快的速度变成盘根错节的大树枝干,蜿蜒四下延展!有的直插地深,有的直穿天际! 藏巴玄魔口中的魔咒语速越来越快,快到听不出个数,快到幽冥界里毒都府的梵地子开始抱头挣扎并伴随着凄厉的哭喊以及并不合事宜的惊悚的几声笑! “郎儿!郎儿你怎么了?!郎儿?!快告诉我!” 结果,面对着玉蜥女的呼喊,司毒郎·梵地子却毫无反应!只见他像被刀光闪劈的人木一般,竖叉叉的光束每扫过躯体一次,梵地子便被切割成一片,而那被切成的片状肢体残骸又瞬间成为三角形且带有齿轮的巨型金属武器! 当飞速上升的三角盘转瞬不见的一刻,玉蜥女慌了!她的双手定格在空中,眼睛瞪得圆圆的:“不不!不!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司空乱!司空乱你给我出来!司空乱!不!不!你说过不会害梵地子的!你答应过我的!” 玉蜥女说着说着,激动地猛地站起身,疯了一样地冲着空气中大吼到:“司空乱!” 眼前的景象对于玉蜥女来说已经不仅仅是梵地子变身的事儿那么简单了。 司空乱被唤醒完全超出了玉蜥女的意料。尽管在第一次血祭坛出现矛头时玉蜥女就有过这种恐慌,但近两日她一直忙着自己府上的事儿没来得及观察梵地子的近况,这种忽视让玉蜥女在面对眼前这般恐怖奇幻的景象时忽然六神无主! 她除了疯了一般地大声喊着司空乱外,其他的却是无能为力。 眼前梵地子的残肢已经所剩无几,并依旧是在以极快的速度进行着切割和能量的转化。 这般大的阵仗,自然也是惊动了毒都府的毒都之父金明灭。他带着戎宇和狡乎顿匆匆前来,在见到眼前这样的场景,金明灭也慌了。 “母后!梵地子这是......”戎宇上前两步焦急地问到。 狡乎顿抽出腰中的剑,瞳孔紧眯腾空跃起,直直奔向梵地子周身的那道金光,却被戎宇一下子拦住:“他就要蜕变成型了,别轻举妄动。” 果不其然,当梵地子最后一块躯体变成风里的三角钝器直飞入天际之后,眼前那金光不见了,但随之而来的是视线里无尽黑暗以及四面隐约而现的鲜血淋漓! 张扬且肆虐的鲜红刺激着在场众冥灵的神经! 连金明灭都一时半会儿地没有缓过来神儿! 待有关于梵地子的一切都消失后,玉蜥女站在原地声泪俱下地喊着:“司空乱!你这个骗子!你给我出来!还我郎儿!还我郎儿!” 金明灭半晌才反应过来:“司空乱?血祭坛?原来,前些日子在幽冥界与魔界之外的某一处天际的空间内出现的光团是血祭坛?!”他皱了皱眉又看了看面前的玉蜥女。 他微微侧了头想要听清楚玉蜥女究竟喊的什么。 不对,不是听清,是要证实! 金明灭来到了玉蜥女身旁,他阴沉着脸:“你和司空乱什么关系?” 第519章 荻格·冕“卷土重来”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事已至此,出了这么大的事,玉蜥女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面对着金明灭的质问,玉蜥女转过身“扑通~”一声跪在了金明灭的面前。 她死死抓住金明灭的腿:“郎儿是司空乱的宿主。司空乱答应过我的,他说他不会现身的!可现在他不仅出现了,居然还杀死了郎儿?!” “母后,司空乱是谁?”狡乎顿疑惑地问。 玉蜥女怔了怔神儿:“他,他是魔界的异能者,和幽冥界的鬼种相结合,再由异能所造的一个人物。”玉蜥女在提到司空乱时,声音明显低沉了很多。没有了高昂的情绪,这声音听起来倒是有些颓废和恐惧。 “异能者?魔界?鬼种?母后,您在说什么?” 玉蜥女的这一番话倒是让一旁的戎宇忽然想起了点儿什么。他缓缓上前两步,声音有点弱:“母后!前冥王时,冥魔大战,下宫鬼祭万魂王手里丢的那九十九个婴灵,难道,是母后所为?” “我......” 金明灭上前几步,居高临下地问到:“戎宇问的九十九个鬼种之事,是不是你干的?” 玉蜥女缓缓抬起头,颤抖着抬起眼皮看向金明灭:“是。” 金明灭深呼吸一口气:“魔界拿这婴灵做什么了?做了异能?” “我不知道大人!” 金明灭眯起眼:“你不知道?好,好,你不知道。”话音刚落,金明灭忽然咆哮起来:“你不知道为何一口一个司空乱叫着?你不知道,为何九十九个冥界失踪的婴灵鬼种不知所向却出自你手?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谁知道?!你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和魔界有勾当?!你居然瞒着我这么久!哼!怪不得,前些日戎宇和狡乎顿要去磐桓山助力追捕三番鬼王你一直百般阻挠!怪不得你为了梵地子身份不露馅儿竟然同东天界在幽冥界里用真身大打出手?!司空乱?司毒郎?!哼!怪不得梵地子出生时本应只叫梵地子,你却举出长篇大论,非要在其名字前加上一个司毒郎做名引?!还美其名曰司长斯常,乃命久独一也!现在一看,这司毒郎确实如你所言那般,独一无二啊!” 说完,金明灭抬手便施了一记梭毒,将玉蜥女团团包在其中:“你说!说这司空乱!说说来龙去脉!不然,这等大罪未进冥司十三局受审,我便先用梭毒要了你的命!” 绿色光晕中的玉蜥女因梭毒而致面色惨白浑身颤抖。她不知是因为身体难受还是因为恐惧,只见玉蜥女抱紧自己的双臂沉默了良久。 直到金明灭再次吼着问到:“你从中得到了什么好处?!” 提到好处,玉蜥女慌忙抬起手在空中大力摇晃着:“不不不大人,我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您相信我,我真的没得到任何好处!” “母家天界的,人在幽冥界,为魔界办事,怎会没有好处?九十九个婴灵鬼种,你可要知道,如果加以利用,那将是多么大的一个能量体!” “大人,大人我真的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大人可还记得,冥魔大战时,前冥王曾动用了毒都府的毒术参战,一连数月,这府上就我自己和几个仆人而已。可战争快接近尾声的时候,突然有一个魔界的女魔来找我。” “女魔?谁?卫佘仲?塞西莉·弗琳?” 玉蜥女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我不知道大人!她没说,我因为害怕也没问。她知晓我很多的事,她拿我的家人,拿孩子,拿毒都府的前途威胁我,威胁我让我趁乱去偷鬼胎!我说我不能,但她却忽然抛出了我死去的女儿做筹码,她说只要我做了,她就把女儿还给我。” “母后!一个魔说要将妹妹还回来这种话您也信?您居然能因为这种拙劣的借口而犯这种糊涂的错误!那梵地子他......” 玉蜥女缓缓低下头。此时的她脸色也已经因为梭毒所致变得煞白没有血色。 “我当时身上有伤,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加上你妹妹......你知道,我和你父王一直对她疼爱有加,可她虽说是死在了狐族的手里,但依旧有些蹊跷。加上事发突然,提及九十九个婴灵鬼种让我害怕的同时更是发了懵,所以,她提起你妹妹,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相信了,相信只要我那么做,她就真的能把你妹妹送回到我手上!” 狡乎顿皱紧眉蹲了下来:“母后!梵地子不是您和父王的儿子对吗?” 绿色光影里的玉蜥女逐渐低下了头,缓缓说到:“对,他不是。他只是司空乱的宿体。” “可母后为何这么多年一直对梵地子......” 玉蜥女抬起头:“因为我骗自己,我骗自己你妹妹就是他!你妹妹就是梵地子!所以我护着他,我宠着他,即便后来知道这一切都是骗局,这都是骗局可我依旧不想醒!” 金明灭眯起眼:“你是说,你在我毒都府金明灭的眼皮子底下养了个魔界的头号异能者?!你是说,你拉着我金明灭和全毒都府一起当了回幽冥界的叛徒?!是吗?” 玉蜥女仰起头满脸泪水:“不是的大人!我没有办法反驳,我没有办法不帮!” “事发之后你告诉我一切至少可以挽回!现在呢?!现在这算什么?!我金明灭守着毒都府近六百余年,从未越雷池半步!现在倒好,你的一个思女之名倒是走心得很,却把我金明灭,把我毒都府的一世英名全毁了!还替魔界养了这么多年的 杀手?玉蜥女,你玩儿得挺好啊?!”说着,金明灭对棱毒发了力! “啊~大人!”玉蜥女因痛苦在光影中大声喊叫着。 金明灭上前刚欲细问问这司空乱的情况,突然,毒都府开始剧烈的震颤! 狡乎顿:“什么情况?!” 戎宇:“是触发了机关?不,不对!是司空乱!母后!是不是司空乱?是不是司空乱?!” 金明灭:“司空乱?!这是虚空震?!玉蜥女,是虚空震?” 玉蜥女也慌了!她紧紧抓住身旁的泥雕柱慌张地四下看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大人!” 这剧烈的震颤让毒都府四壁的砖瓦开始向下倾落!大量的砂石因震动倾泻而来,像一场未料的暴风席卷了沉睡着的幽冥界! 【地龙台】 冥地龙·西蒙斯:“地在动?地是在动吗?快看,快看远处的云!快看远处的云!” 黑门萨:“卜阳王!卜阳王这边!这边!这边!” 木云亭:“司空乱!果然是司空乱被唤醒了卜阳王!是司空乱!” 【左棠冥王府】 五爷段安:“司空乱?!去!去告诉冥将不要慌!不要慌稳住!稳住!” 【令候府城】 蚩鸾:“哦天啊!什么鬼?!我是在坐晃晃车?哦天!快不要晃了,晃得我头晕眼花的!哦我恶心!我要吐!” 影子杀手:“候爷!候爷你看!地在开裂!地裂开了!” 高氏:“小姐!小姐怎么办?!” 令候孤紧紧抱着萧漫皱紧眉一言不发。 【玄河魔谷·魔界】 屠月天:“桑涅巴(魔语:该死)!是项门台搞的鬼?是不是?!是不是荻格·冕?!去!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去看看!去啊!去!现在就去!” 卫佘仲:“难道......难道......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赤魂龙骧:“哪里来的震动?!屠月天?科那城?是谁?还是,藏巴玄魔?!” 白常厮:“是屠月天放出了机甲兽?是吗?” 龙蒂索罗看向震颤分裂的地表惊恐万分,却始终一言未发。 塞西莉·弗琳:“父王!父王怎么了这是?您刚给我血液里加了一重金子,怎么就引发了魔界大震?!是项门台变故?!” 荻格·冕站在玄河魔谷的魔界边界回望大地,四处巅峦重岛,裂开的大地下响起轰鸣的海啸声!他张大嘴望向远处:“那是什么?是项门台吗?” 业达目:“不是魔王!项门台还在!您看,项门台还在!在我们这边!” 荻格·冕眯紧金氓瞳:“我们这边?” “令候府城......令候孤在对面!令候孤在对面魔王!快跑!裂开了!大地裂开了!”业达目一边说着一边拽着荻格·冕疯狂向后狂奔! 此时,魔能已经失效! 第520章 索嘎喀木达大峡谷(Sogakamuda)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那漫天飞舞的三角形齿轮兵器如同巨型的切割机,在大树深入地下且蔓延开来的树枝掀起巨石,击碎雷霆之臂的刹那疯狂轮空盘碾! 很快!天地之间,一条巨大的峡谷在横空乍世! 它可不是波澜不惊! 那峡谷中的滔滔海浪拍天震响!那峡谷双侧凸棱绝壁的惊骇崖石青沼遍棘! 这一切的一切都无不宣示着天地集成的新起源诞生! 只不过,这出现形势的暴烈与惊天动地让所有人为之困惑的同时,更是感到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当震荡逐渐变弱,影子杀手出外巡视一圈儿后慌张回来:“候爷不好!藏巴玄魔,楼花,还有暮姑娘都不见了!” 这短短的一句话里,核心人物便是那暮天雪! 众人一惊:“什么??!!” 【玄河魔谷·魔界】 索嘎喀木达大峡谷(SogakamudaGrandCanyon)的形成将天地纵向分为两部分! 峡谷的一侧是令候府城以及三分之二的幽冥界。 峡谷对岸,则是玄河魔谷·魔界、项门台以及地下三分之一的幽冥界。 五阴卜阳王,左棠冥王,冥司十三局从地理上看正巧划在了令候府一方。而毒都府,却是在魔界一侧。 当天地之间这场动荡平息之后,玄河魔谷·魔界的几大魔域纷纷望向那无端生成的峡谷以及峡谷内有着滔天巨浪的海湾!扭头的一瞬更是赫然发现,魁煞境的荻格·冕率领大军卷土重来! 【庞巴诺帝国·坦尼湾】 屠月天眼看着荻格·冕的魔军阵营大摇大摆地回到了魔天塔却不为所动! 卫佘仲突然站在屠月天身后,焦急中带着气恼:“魔王为何不动手?!眼看着鸠占鹊巢?!” 屠月天侧过头:“鸠占鹊巢?谁是鸠?谁是雀?”说完,屠月天转正身子面向卫佘仲:“母后!您觉得是谁所为?这峡谷可还真是开天辟地第一次!” 卫佘仲眯起眼:“魁煞境从项门台出来,随后就来了一个山崩地裂,你说呢?” “我倒是觉得和魁煞境无关。这只是巧合。” 卫佘仲转过头看向屠月天:“巧合?魔王不要忘了,世间,本无巧合一说!魔王有听到项门台去取灵棺木?难不成,这三番鬼王没影儿了,还有为项门台效力的外围之士?我在令候府里这么久怎么从没有听说?!多少个人虎视眈眈的就奔着令候孤手里的灵棺木而去,却被贼偷了?关键这贼,还是个占山为王的主儿!魔王不觉得蹊跷?” 屠月天垂下眼帘看了看地面:“蹊跷?是蹊跷!但现在我怕,占山为王的这只虎还有着狮子的冲劲儿!” “你是怀疑,魁煞境这次回来多了魔能?” “不!是藏巴玄魔!” 卫佘仲皱皱眉:“藏巴玄魔?” “没错!魔界里还没有人能有这么大的能耐。果然,这藏巴玄魔真的是那隐藏的强大的异域入侵者!即便荻格·冕重回魔界,可攘外安内现在已经不切实际。现在要对外,要对付这个能弄出此等阵仗的藏巴玄魔!” 话音刚落,屠月天便欲前往天魔族圣都寻找赤魂龙骧商议对策! 结果,前脚刚踏出坦尼湾,好家伙!刚才口中所言的藏巴玄魔便站在了他面前! 这个奇怪的魔灵有着奇怪的装束,奇怪的嗓音,一切都和现在魔域里的魔灵有着较大不同。 屠月天眯起眼:“藏巴玄魔?” 藏巴玄魔在面具后笑了笑:“我送给屠月天魔王的见面礼,可还喜欢?” 身后,卫佘仲出现。 “收回你的见面礼!这里是我庞巴诺帝国!我不管你是谁,少在这儿装神儿弄鬼,我魔界,不稀罕!” 藏巴玄魔将目光移向一旁的卫佘仲:“你的脾气让你吃了多少亏?怎么还不改改?” “哼!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少套近乎!我用不着你一个怪物在这儿和我胡说八道!” “我是怪物?”说完,藏巴玄魔哈哈一笑:“我奇怪吗?我自认为自己正常得很,并且集美貌与帅气一身,性格也好,比你可是强多了。” 卫佘仲气得咬牙切齿!她体内升腾的怒火已经达到了峰值并且即刻便将喷涌而发!只不过,空有一身怒气却不能发力! 面对着眼前的这个异域入侵者,面对着这个能开天辟地将山河分为两半儿造出偌大峡谷的异能者藏巴玄魔,卫佘仲还是留有一定自知之明的。在不知根知底儿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轻易动手,以死来试探对方的火力值?! “你到底是谁?”屠月天发问到。 藏巴玄魔没有说话。 屠月天又前一步:“你到底是谁?!” “明知故问。我是藏巴玄魔。”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其他的对你不重要。我把项门台划在了玄河魔谷这一侧意图明显,便是要帮你夺取王位。” “夺取王位?呵!别以为你有点儿异能就能和我们庞巴诺帝国凑近乎!”卫佘仲上前两步扬着头看这藏巴玄魔。 “屠月天,你手上有三个驳咒,我手上有独火天狼。你有什么可怕的?我可以帮你打掉魁煞境,可以帮你夷平魔界!我的目标是令候孤!” 卫佘仲眯着眼:“你的目标是令候孤?那为何夺了特悉斯拉姆权杖,还口口声声的说着要帮庞巴诺帝国夺取魔界的王权?这种骗傻子的话,还是等着下个项门台建起之初再说吧。这都什么节骨眼儿了?还拿这话来庞巴诺帝国逗壳子?” “权杖不在我手。” “不在你手?不对!权杖就在你这儿!” “权杖在荻格·冕手里。” “你撒谎!权杖这事儿可不止一个人说过,早都从项门台里被你夺了出来!而且,就是你身旁的楼花所为!” “给我一个撒谎的理由!荻格·冕率魁煞境都现在已经回到了魔界,灵棺木也自然是从令候孤那儿取的。至于权杖,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摆在你庞巴诺帝国面前的路只有一条,那便是和我藏巴玄魔联盟,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 “你有机甲,我有异能!强强联手!杀了令候孤,杀了幽冥界的段安,杀了五阴卜阳王,灭了魁煞境,夷平魔界,夺回特悉斯拉姆权杖,用项门台扩大灵能值!这么大一桩计划,于你于我都是一桩美事。” 第521章 被“欺”的庞巴诺帝国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卫佘仲突然勾起嘴角轻蔑地笑了起来:“说了半天,你在这儿等着。原来,你藏巴玄魔是在窥探我庞巴诺帝国的机甲!也是,想必没这机甲,这仗也不好打。” 藏巴玄魔扬起头看了看卫佘仲:“西博格鲁老化后,你卫佘仲除了性格没变,剩下的都变了哈哈哈哈~以前耀武扬威那股子妖儿劲儿哪儿去了?现在都快成了看家的婆娘,就知道掰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没我藏巴玄魔的异能,你光有机甲又有何用?这场项门台之战,你同样胜不了!卫佘仲,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哪怕不理荻格·冕,任由他在项门台里自生自灭,一切就可以安然无恙吧?!你最好看清楚形势,特悉斯拉姆权杖只要是不回到魔界手里,那便是跟着魁煞境一同葬身项门台的结局!玄河魔谷·魔界便永远没有王者,永远都是一盘散沙!即便你屠月天有着机甲,即便你庞巴诺帝国再厉害又能如何?就算是你平了天魔族圣都,平了科那城,平了魔逻河,你也永远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王者。” 屠月天皱紧眉:“我不可能和异域的魔灵合作!危险性太大!你既然不说你的真实身份,那这个结盟,便是儿戏!是空谈!” 藏巴玄魔后退两步凑近屠月天:“你,当真?!” 这话问的屠月天心里一惊!他知道,这是藏巴玄魔给自己将的军! 只不过,这个军将的,如果是寻常小事也就算了,可这场大棋盘的博弈事关荣辱,屠月天自然不会认输和低头。可面对着已经形成的深渊峡谷,面对着这个身上有着绝对异能的魔灵赤裸裸的威胁,面对着这个能不声不响的将驳咒独火天狼收入囊中,且入驻令侯府城,并在令候孤双重系统的眼皮下生存,又成功切割扩大了魔界同令候孤的地理距离,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说明,眼前的这个魔灵者绝非一般之士。 屠月天的心底和卫佘仲是一样的。 即便在不清楚藏巴玄魔真正来头的情况下,即便认定他就是玄河魔谷之外的异域入侵者,但对其却依旧没有办法。 他说得很对,单单凭借机甲想要赢得这场项门台之战简直是空谈。对此,屠月天和卫佘仲都是有数的。但是这个数是深藏在心底的,是不想让旁人所知晓的一种怯懦表现。当然,也恰恰因为如此,才会这么长的时间里一直都没有动用机甲直接攻击项门台或令侯府城以及幽冥界。 而对于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究竟在谁手里,屠月天也有着自己的想法。 即便这个神秘的藏巴玄魔已经将权杖的话说得极为到位,可魁煞境的荻格·冕率领着大军卷土重来想要重夺玄河魔谷·魔界的魔王之位一切都以清晰明了,大战就在眼前,可他却没有除了战争以外的更好的窥探权杖去处的方法。 不管怎么说,面前的藏巴玄魔,屠月天因未知是畏惧三分的,这份恐惧,来自于一切的未知。 但作为庞巴诺帝国首领,面子这个东西还是要自保的。 于是,屠月天故作沉思地想了想:“你既然说要助我夺得魔界的王位,那你手中的驳咒独火天狼何时能给我?你知道第五个驳咒?你能够助我夺得特悉斯拉姆权杖?帮我摆平天魔族,圣魔无量界以及魔皇军爵?能否帮我铲除掉你所切割的魔界里现有的残余的幽冥界兵力?” 藏巴玄魔轻蔑地笑了笑:“我如果说不能,你同样要受着。我从不轻易给人任何承诺。一切走着看。毕竟,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我能告诉你的就是,眼下是我魔界的主场!想要攻打令候孤正是时候,一切听凭我安排即可。只是要看屠月天魔王有没有那个胆量即刻放出异能机甲!” 屠月天皱了皱眉:“现在就要开战?” “此时不战,更待何时?!峡谷名为索嘎喀木达大峡谷(SogakamudaGrandCanyon),峡谷内的海湾此刻正因为地下灵震未消海浪巨大,同样是作战好时机。等着海湾风平浪静,难保令候孤不会想办法!单战与对战的结果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差距,这个,屠月天魔王应该能懂。趁令候孤和幽冥界诸神尚未反应过来时而削弱峡谷对岸的兵力才是上上策!” 这一番话让屠月天心动了。他皱紧眉上前一步:“怎么战?!” “放出异能机甲,锻造异能机甲兽,异能机甲勇士!” “不行!魔王别听他的!一个来路不明的魔灵者,就算是身上有着异能又如何?他就是要借着我们的手杀了令候孤,回过头自己满载而归却置我们庞巴诺帝国于骑虎难下之地!” 屠月天没有说话。 藏巴玄魔绕过屠月天再次走到卫佘仲面前:“就算如此,你又能拿我怎样?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是自诩为魔界最大的三魔母吗?怎么这点儿事儿都看不明白?这要是你儿子真当上了玄河魔谷的头号魔王,你这三魔母神经兮兮的岂不是让人笑话?收起你那大条了的神经质吧卫佘仲!管你庞巴诺帝国再牛,再仰着脖子鼻孔朝天看魔界诸灵,那也是在西博格鲁在世时。现在,你得听我藏巴玄魔的。不然,有你好看!” 说着,藏巴玄魔转过身驻足在屠月天身旁:“我只给你半个时辰时间思考。半个时辰后我就要动手,你若不来,便就是我藏巴玄魔的敌人,一并会列入我一网打尽的目标里。年轻人,适当收起你的锋芒和傲娇,才是正事儿!” 说完,藏巴玄魔上前一步便要离开。 在其身子即将化成一到光亮隐没在空气中时,屠月天想都没想叫住了他:“联盟!局势被你一手掌握,我屠月天生性是生性,但还没傻到硬碰硬。你说的对,我有机甲,你有异能,强强联手才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藏巴玄魔藏在面具后笑了笑:“不错!你比你母后强多了。”说着,藏巴玄魔将身子凑向屠月天压低了声音:“以后什么事儿都背着点儿你母后,不然,你会被拖后腿!来吧,说说,你的机甲锻造现在是什么等级?” “机甲锻造分三级。现有初级异能机甲兽若干,但不参战。因劣性较高,护体及抗水性能和自身魔能稳定性较差,所以,也算作是制造中所遇到的阻碍。中级异能机甲兽倒是有几个,但尚不理想。高级没有。异能机甲勇士目前只有一个,但也不成熟。”屠月天刚说到这儿,藏巴玄魔拦住了他的话:“没有武器?” 屠月天一愣:“武器?没有。” “呵~就这点儿玩意儿还说我觊觎你庞巴诺帝国的机甲?呵~真是没见过世面!你这机甲异能兽在玄河魔谷·魔界里头算得上是头筹头彩,还能唬点儿人。实际上,什么都不是。我告诉你屠月天,项门台终极之战你若是出了彩儿,记得要回谢我。千万别学你母后,软硬不吃的那一套。”说完,藏巴玄魔化成一道光隐没在空气中,但声音依旧还在:“一会儿我会派人告诉你机甲装备的制造原理。不过,这武器装备我也要摸索着来。你整理出一套可用魔能及机甲装置升级方案给我。” 藏巴玄魔消失后,卫佘仲一个箭步冲上来:“魔王糊涂!你要是把我们造异能机甲的底儿全都给那个藏巴玄魔,我们庞巴诺帝国可就来了个清盘了!况且,他说要用异能结合我们机甲!他的异能!他的异能啊!屠月天魔王,我看你可真是被他洗脑了!真要按他说的那样,这庞巴诺帝国岂不是他称了王?!还有我们什么事儿?!” 屠月天没有理会身后咆哮着的卫佘仲,转过头看向安乍:“你们俩去把异能兽系统整合一份资料出来!” “屠月天!我在和你说话你没有听见吗?!”卫佘仲瞪圆眼睛看向身旁的屠月天。 “母后!事已至此,只能赌一把!” “赌?!拿什么赌?你拿庞巴诺帝国赌?你疯了吗?!我告诉你屠月天,你这么做,只会把我们母子都推进火坑!这玄河魔谷的魔界里就要出来一个新魔王了,他算老几?他是谁?他凭什么在我们庞巴诺帝国里指手画脚?还让出这出那?!那是什么?那是异能机甲!那是我们的杀手锏!” “母后放心!我会力保你安全!庞巴诺帝国,我是魔王!凡事有我这个魔王挡着,要死,也是我屠月天死。母后只要呆在自己的魔宫里,便会安然无恙。” “你!好,好屠月天!你有种!你是不是现在正在心里头窃喜,窃喜这藏巴玄魔的出现正好离间了你我母子二人?窃喜你终于有个借口把我关起来是吗?!哼!一天天的还害怕别人过河拆桥,怕来怕去的怕谁身上了?怕我自己这儿来了!我让我亲儿子给过了河拆了桥,想活生生把我憋死在坦尼湾里,他出去浪了是吗?哼!” 第522章 重工机甲武器装备初现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歇斯底里的卫佘仲并没有让屠月天分神!确切的说,是置若罔闻! 屠月天因藏巴玄魔的出现和有关异能机甲的计划忙得无瑕顾及一直絮叨的卫佘仲!直到忍无可忍,屠月天方才站住猛地转过身:“母后不是怕被牵连吗?为何还在这儿?藏巴玄魔带着异能马上就要过来,要不,我给母后装点儿机甲异能玩儿玩儿?” “屠月天!你放肆!我告诉你,你会后悔!”说完,卫佘仲转身回到了魔宫。 卫佘仲走回,旦上前:“魔王!您这么对三魔母,就不怕......” 屠月天阴沉着脸:“只有这样她才会安静!不然,她便会成为庞巴诺帝国的自杀式炸弹!我不是在保她,而是想在大环境混乱的局面下少一些月朦胧鸟朦胧。” 旦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魔王,其实,其实三魔母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她只是道出了最坏的可能......” 屠月天忽然抬起手:“藏巴玄魔的话有一句让我彻悟!他说的没有毛病,真正的庞巴诺帝国雄起如东方之狮时是在西博格鲁时期!大势已去,想要再称王称霸只能靠争!靠杀!靠掳!靠抢!我的野心从没有变,但时势有变,世事有变!你以为我对这藏巴玄魔没有疑心?你以为我不知道他的野心?你以为我不清楚他的异能和我的机甲结合意味着什么?这个索嘎喀木达大峡谷已经形成,一切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到了如他所言那般,峡谷的这头儿他藏巴玄魔说得算!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见机行事!” 话音刚落,安乍带这庞巴诺帝国的魔军将领匆匆回来。 “魔王!” “统计完了?” “是!” “屠变魔门里的机甲异能情况如何?” “回魔王!高级异能兽在前半月时进阶突发意外,死亡三头!现有可征战的初级异能机甲兽数量倒是还可以,但这机甲兽的威力同样依附于元兽自身。所以,看现有情况,能够有力出战的机甲异能兽同样是屈指可数,状况不容乐观。” 屠月天阴沉着脸:“魔能升级不稳?” “是的魔王,还是原来的问题。” 屠月天眯起眼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知道了。” 话音刚落,藏巴玄魔突然现身:“我听到了。敢情,你这儿就是个不能下蛋的鸡窝啊!唬谁呢?!”说着,藏巴玄魔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屠月天的魔王椅旁停住,并挑衅地看了看站在地中央的屠月天:“你这庞巴诺帝国的魔王之椅,我坐上去歇歇脚儿,有意见吗?” 屠月天一愣。他转过头:“当然。” 藏巴玄魔一边笑着一边坐上魔椅:“屠月天,我这算不算是,占山为王?” 屠月天看向魔王椅上的藏巴玄魔:“不算!顶多算,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而已!” 藏巴玄魔身子向前探了探,声音也低沉很多:“千万别小瞧猴子这个物种!丛林深处,能带来惊喜的一般都不是那酣睡着的大王,多半是大王身边那个狐假虎威的角色!知道为什么吗?” 屠月天眯起眼看着魔王椅上的藏巴玄魔:“你是想说,如幽冥界里的小鬼儿难缠?” 藏巴玄魔的白色面具上眼睛一闪:“错!因为,它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杀死丛林王者却不被其它动物发觉,脱身而逃!” 屠月天转回头看向坦尼湾外:“那,现在坐在王椅上的,是王者,还是猴子?”说完,屠月天又将头转了回来。 “哈哈~你说呢?庞巴诺帝国屠月天魔王?!哈哈哈哈哈~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这王椅上的王,这便足矣!” “联盟刚开始,藏巴玄魔不用这么着急给我上课吧?!怎么,你怕我是猴子?是狐狸?你怕我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暗中杀了你?呵!你一个异域的魔灵者,我连你身份都没有参透就敢用机甲换异能,这般信任你却反咬我图谋私心?是否不妥?” “我怕?我怕什么?索嘎喀木达大峡谷是我所为!那是我用三次血祭坛唤醒了沉睡着的司空乱,才得以将项门台划拨在玄河魔谷·魔界一侧!机甲?没我的异能,你的机甲连陆战都只是破铜烂铁!还妄想穿越萨马尔海湾伸手够到令候孤?哼!醒醒吧我亲爱的魔王!庞巴诺帝国的光辉只熠熠耀跃在西博格鲁时期,现在惟有我藏巴玄魔,才是这丛林里能够帮你夺回特悉斯拉姆权杖的陆巡食肉豺狼及飞跃峡谷的嗜血鹫鹰!别紧张!提醒提醒你而已!千万别吓破了胆!” 说着,藏巴玄魔缓缓起身来到屠月天身旁并冲着其脸颊吹了口气:“别觉得你把亲儿子放干了血吊在坦尼湾外曝尸就算是生性!真正的王者,决战的可不是谁比谁更会耍流氓?比的,是你脑子里的沟槽儿和手上武器装备的弹药!而我,就是负责给你上膛的那一个!卧睡的猛虎迟早要有下山的那一日,山上舞得正欢,山下荼蘼万千!你是想踏着尸体和血河前行,还是想让子弹擦风而过,枭雄一场?!同样的山路,走起来,足下的感觉可是不尽相同啊!” 屠月天垂下头:“放心,我懂。” 藏巴玄魔又凑近屠月天放肆地笑了一声:“先小人,后君子!我永远不会是君子,只求庞巴诺帝国别当小人得好!来日没有方长!我来为屠月天魔王拉起开弓第一箭!记住,握好你手中的枪,要听话,我指哪儿,你打哪儿!从此,万事大吉!祝我们合作愉快!” 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屠月天的耳边回响。这几句话,让屠月天不止一次想冲过去拉住身旁的这个藏巴玄魔扒了那身皮一探究竟!但最后,理智还是占了上峰! 屠月天没有回话。 藏巴玄魔转过身不屑地看着安乍手中的机甲表,轻蔑地说到:“我只给你三个时辰的时间制造冷兵器。魔军步兵配短矛、凯尔特短剑(CelticDagger)、撒拉逊飞斧(Salasonflyingaxe);魔军骑兵配浮雕长柄战戟(LonghandleHalberd)、马喇姆苏宽刀(Malamsuwideknife)。 火器先配个非自动枪械玩儿玩儿,名字就叫雷格伦一代(ReglanⅠ)。这是一款魔能机械枪支,魔军步兵标配的通用轻小型枪,适合短距离射击,配合短矛、短剑,宽刀使用。无子弹,以加持魔能达到重杀伤力,属半热兵器。先用它扫清玄河魔谷·魔界里残存的冥界兵力试试火候。 再来个火炮阿布鲁瓦(AbruaⅠ),配在异能机甲勇士骑兵身上,算作通用型标配射击武器吧。同样是魔能和异能结合所生成的炮弹。尺寸小,方便携带于机甲勇士盔甲肩部或配在雷格伦枪上。配合浮雕长柄战戟使用。射击中短距,随掷长柄战戟相互配合,中标度极高! 最后,加配一个喀拉维(KarawiⅠ)高空航炮!先试试用机甲勇士作为载体代替空中装甲装备可行与否!先试着做小一点儿,到时候,冲着冥将集中的地儿火力全攻就得了!保证让你大开眼界!哦对了,魔军的铠甲等级如何?” 几个魔能异能转换生成的重工军械已然让屠月天有点儿骇然!他顿了顿:“魔军铠甲?” “对!庞巴诺帝国魔军的铠甲现在是何等级?” “黑魔铠甲,标准盾牌。异能机甲勇士配......” 藏巴玄魔摇了摇头,从鼻腔里又发出一声轻蔑的笑:“过家家?呵!先用着吧,总比没有好。抓紧升级!先备出来三个初级机甲勇士即可,随时待命!打仗这个东西讲的是策略,不是人多!有时候,多了反而添乱!你不是和天魔族赤魂龙骧一直结盟吗?怎么,不想向他介绍介绍我?” 屠月天眨眨眼:“赤魂龙骧虽然守着偌大的天魔族,兵权也够规模,但他毕竟胆子小不比我。这突然出现的索嘎喀木达大峡谷想必已经让他都吓得趴窝了。他若不来,就先别叫了,以免乱了魔界的阵脚。” 藏巴玄魔笑笑:“你不是一直窥探着天魔族手里的54师和庞魔军团吗?这功夫护着他这么起劲儿做什么?要是我能直接把他吓死,你不也免去了一场争斗?” 屠月天顿了顿:“先留着他吧,也正好让诸魔域的首领都看看你的厉害。” “丑媳妇早晚都要见公婆,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区别?” “你既然都说了没有区别,那着什么急?” “好!毕竟开枪放炮的是你屠月天,我不着急!我等着!”藏巴玄魔的每一句话都似乎话里有话,听得屠月天心里除了恼火之外更是有着不安。 “第一轮战,这点儿武器装备,魔王可还满意?” 屠月天一愣,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藏巴玄魔:“我从未用魔能和异能转化成武器加在兵器上,更从未接触过火力弹药这个东西。你说的这些,能行?” “哈哈哈哈哈!行不行,我说的不算,你也不算,重工机甲武器装备的成果说的算!三个时辰,按照我说的,配合这张密图准备好冷兵器,半热兵器,备好魔军,步兵,骑兵,空兵和异能机甲勇士。过期,不候!”说完,藏巴玄魔消失不见! 空气中只留有一张荧光蓝色的机械制造图。屠月天拿在手里吃惊地看着! 安乍和旦凑上前:“魔王!” “造!现在就去!立刻马上!” “是!魔王!” ①雷格伦一代魔能机械枪支(ReglanⅠ) (魔军步兵。通用轻小型枪支,适合短距离射击,配合短矛,短剑,宽刀使用。无子弹,以加持魔能达到重杀伤力,属半热兵器。作战半径小,视距范围局限性大,主用于地面和近海沿岸。主攻索嘎喀木达大峡谷形成初期,玄河魔谷·魔界里残存的冥界兵力。) ②阿布鲁瓦一代魔能火炮(AbruaⅠ) (异能机甲勇士骑兵。通用型标配射击武器,属魔能和初现的异能量结合所成炮弹,尺寸小,威力中等,可携带于机甲勇士盔甲肩部或配在雷格伦枪上。通常配合浮雕长柄战戟使用。阿布鲁瓦火炮属中短程射击,随掷长柄战戟中标度极高。但误伤率同样极大。作战半径大,主地面和近海沿岸。) ③喀拉维一代高空航炮(KarawiⅠ) (魔军空兵+异能机甲勇士。一代航炮原理同阿布鲁瓦一代火炮相同,属异能量初具雏形,尚未完全开发,结合魔能作为动力性打击的类重型武器。在项门台终极Ⅰ战中,庞巴诺帝国重视高空航炮的作用,但却绕开空中军需装备走了个捷径,以异能机甲勇士作为载体试探高空航炮的可行性。Ⅰ战中,仅使用该高空航炮2发,其余均以陆战为主,但却是开创了高空航炮的作战先河。实战表明,喀拉维加在机甲勇士铠甲上是可行的,但效果不尽如人意。) 第523章 三个时辰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虽说图文并茂,加之有着机甲锻造的基础,可藏巴玄魔口中说出来的这几个武器还是让屠月天的队伍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三个时辰,嗯,三个时辰。 屠月天不停在口中重复着三个时辰这个词儿并在坦尼湾的魔殿里来回踱着步。屠月天从未像这般焦虑,焦虑到在自己的地盘儿上如坐针毡。 他抬起左侧的手摸了摸嘴边的獠牙,侧头看向刚才藏巴玄魔坐过的王椅渐渐眯起了眼。 这场来者不善之遇可是超乎了他的想象。沉默了片刻,屠月天抬头又看向坦尼湾外,“音讯全无”的恐慌感瞬间袭来! “安乍!安乍!”屠月天的声音显然有些急躁! 安乍闻声匆匆而至:“魔王!” “外面为何没有动静?我为什么听不到一点儿声音?!”屠月天眯着眼皱紧眉等着回答。 安乍跪在地上,闻声转头也疑惑地看了看坦尼湾外,继而歪着脑袋侧耳听着,但却未曾听闻任何声音。他转回头:“或许,或许是被这峡谷闹得诸魔心惶恐不安,都猫在自己的魔域里不敢动弹。” 屠月天猛地甩手打在了安乍的脸上!安乍顺势滚了两个来回! 屠月天气急败坏地来到魔殿门前:“不!不对!”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指向魁煞境魔天塔的方向:“没了魔种的败将都大摇大摆的杀了回来,诸魔没有理由按兵不动!即便是畏惧这藏巴玄魔的未知,却也不至于我现在像个聋子一样,连一点儿动静都听不到!苍蝇绕耳边儿嘚瑟两圈儿总还有个响儿吧?!他天魔族赤魂龙骧一向以魔界利益为重,不可能有了异域入侵者却迟迟没有动静!” 安乍跪在地上眨了眨眼:“藏巴玄魔唤醒司空乱后第一时间就选择同我们庞巴诺帝国联盟反打令候孤,这也难免让诸魔觉得我们之前撒了谎!” 屠月天扬起头看向坦尼湾外,头上响起轰鸣的死亡瓦斯:“不!这不重要!你知道吗?玄河魔谷的魔界上,很久没有这么安静过了!我知道他们在等,在观察,就像当初观察项门台一样!可项门台说到底是我魔界内部的产物,现在呢?现在是什么?我庞巴诺帝国都被牵着鼻子走了,还他么在乎什么?!外战?哼!外战!” 说到这儿,屠月天忽然现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并晃着脑袋:“我屠月天和异域魔灵合着伙打外围?再回头将炮口朝向自己?真是反了天了!” 义愤填膺的屠月天这股子窝囊火不知道朝哪儿发的时候,也只能选择关上门儿在坦尼湾里兀自撒气! “脾气太大,容易伤肝伤神伤你我的感情!哈哈哈哈!”藏巴玄魔突然出现,并极尽嘲讽地附在其耳边放肆笑着:“你屠月天是实干型,别学你母后在这一亩三分地儿跳老虎神!你要真能把我跳走那算你屠月天的本事!只可惜,请神儿容易送神儿难!嫌我碍眼?那就抓紧速战速决!” 藏巴玄魔的突然出现把屠月天吓了一跳。他皱着眉看向身旁的这个“怪胎”:“你那阵儿说,司空乱?血祭坛?” 藏巴玄魔看向坦尼湾外:“没错。” “你是异能咒?!” 藏巴玄魔仰起头哈哈笑了起来:“仗接近尾声,一切答案自然揭晓。着什么急?!” 越是这样含沙射影的答案,屠月天心里越是觉得发慌!他上前一步:“你真的是魔界的异能咒?!” 藏巴玄魔轻蔑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是!也不是!说是,却也不全是!” “什么?!” “好奇害死猫!屠月天,我要是你,现在只会加紧研究机甲异能武器装备!其它的已经既成事实,你上蹿下跳又能如何?那几个魔域首领观察两番儿,自然有上赶子来的。开门儿纳新即可!别忘了你只有三个时辰!展现你庞巴诺帝国真正实力的时候到了!”说着,藏巴玄魔又是一阵长笑。 “我按照你的指示制造机甲、兵器,武器,你的异能呢?” 藏巴玄魔转过头:“等你的机甲!” 屠月天眯起眼:“呵~这有点儿意思!你口口声声的异能该不会都用在劈那峡谷上了吧?!我造实物,你加持异能?怎么总觉得差点儿东西?!况且,司空乱和血祭坛是我玄河魔谷·魔界里流传已久的一个传说!你的出现,峡谷的形成倒是让我信以为真的!那么,我是不是同样要怀疑你和幽冥界的关系?你和令候孤的关系?你和项门台的关系呢?!” “哈哈哈!劝你别做无用功!三个时辰!屠月天,只需三个时辰,成王败寇便一见分晓!你若识趣,就不会在这异能咒上下功夫!我同任何一方都没有关系,这仗打完,我,还是我;而你,却不一定是你了!敌和友之间,往往差了一个转身!你懂我的意思吗?” 藏巴玄魔再一次挑战了屠月天的心底防线!说完,他还做了一个转身的姿势,摆了摆手再度消失!留下屠月天在坦尼湾的魔殿里歇斯底里:“异能咒!异能咒!!哪儿来的异能咒!是西博格鲁?还是宿世的怨灵被唤醒?!” 别看屠月天在自己的魔王殿里咆哮嘶吼,但其也正如藏巴玄魔所说的那样,只不过是跳个老虎神而已。 经历了项门台,屠月天又怎会不知道这魔界上下的诸魔域究竟为何会安静得如同死寂一样?!都是在窥探着藏巴玄魔的动静。 屠月天心里欲盖弥彰的是不平衡。 没错,他极度不平衡。 自己卧虎藏龙般地在这玄河魔谷·魔界里静待着项门台的时机,不管西博格鲁光辉时期是否已过,他屠月天也都是这魔界里众人高看一眼的特殊角色。但藏巴玄魔的出现,却生生拽着他衣领并朝着其肚子扎了一刀! 并且,架在脖子上的这把刀可是极其锋利的! 从目中无人到忍气吞声,再到未来的生死未卜,屠月天气恼常言道的古话应验了。那便是,棒打出头鸟。 而在这节骨眼儿,他力保天魔族实则也是在给自己留条自以为的后路。 尽管和藏巴玄魔有了交谈,有了联盟,有了异能魔能,机甲武器的深入性探讨,可对于这身披一层荧光肌肤且一直看不清“庐山真面目”的藏巴玄魔,他屠月天又真正了解多少?又能从哪里知晓? 这种月朦胧鸟朦胧的背后是笑里藏刀,是欺凌霸辱! 只缘身在此山中的现状眼下可没什么意境可言,对屠月天来说,品味“刀下客”的滋味儿犹如千刀万剐,他又怎肯钻研这刽子手的“风花”里究竟有没有“雪月”? 哦不,是血月。 这藏巴玄魔的异能等级究竟有多高屠月天不敢想,也不知道该从哪儿想才对。至少,他能做的,自己还就真的是做不来。 这可是他屠月天自建了庞巴诺帝国后第一次被人捏在手心儿里并揉骨断肠般的打碎了牙含在嘴里。 他知道,除了天魔族是其自己自诩的后路外,眼下没有人能够救他。 因为,他自己画地为了个牢。 屠月天眯起眼看着魔殿外坦尼湾里的峰峦黑山,想象着面具后的那张脸。 藏巴玄魔像极了如此多年一来二去打着交道的诸魔首领,也像幽冥界里颇有造诣和修行的冥上神,以及那个可以左右逢源的鄂伦古尔善。只不过,藏巴玄魔变换的声色加上那阴阳顿挫的语调儿,总是会让屠月天不经意地想起点儿什么。 是什么?他一时想不起。 那男人音色浑厚,尾调儿也是铿锵有力。女人的声线虽不甚明朗清晰,但混杂出来的那语音好像,好像有那么点儿似曾相识。 屠月天微低下头努力想着。 结果,劳心费力半晌,却依旧是徒劳。 屠月天长叹口气。这口气叹的,和这副帝国首领的样貌极为不符。 从藏巴玄魔踏入坦尼湾的那一刻起,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警醒着屠月天,镇压着屠月天,挟持着屠月天。 这种威胁让屠月天一度恐慌,他预感到自己很可能会成为藏巴玄魔的炮灰,并且一枪放出,灰飞烟灭! 这不是他要的,他要的是魔界的王者!要的是特悉斯拉姆权杖!要的是王权、王位以及那至高无上的王者荣耀! 然而,当一切都清晰明了,这种心理上的落差让屠月天几乎癫狂! 母后卫佘仲的话是有道理的。可有道理又能如何?一个藏巴玄魔能让玄河魔谷·魔界诸魔灵全都闭了嘴,只因他劈开了大地,造了个峡谷并成功挟持了耀武扬威的自己。 山中猴子的故事让屠月天第一次尝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有苦难言。而这个狡猾的藏巴玄魔选择在自己将武器雏形制造完毕后再暗地加持异能,明显就是为了不让屠月天窥探到其异能的能量等级,和异能与魔能之间进行转化所生成的机甲武器赋能全过程。 这留一手儿的操作更是让屠月天自觉窝囊至极! 这算什么?自己在自己的地盘儿上抱怨几句,藏巴玄魔便会出来表明态度和立场并加以威胁和恐吓!这种“硬核”的操作让屠月天只觉得自己脖上不仅有把刀,还系着一根儿绳子。 目的是为了让自己横竖都是一死! 这赤裸裸的现实给了屠月天一记响亮的耳光! 藏巴玄魔走后,他头上的死亡瓦斯再一次轰鸣作响!屠月天握紧拳头并一锤重击在坦尼湾魔殿石门上!顷刻间,黑色的灵石所堆砌的门庭精雕柱轰然倒地,掀起层层云烟! 屠月天眯起双眼,重重地叩了下獠牙,冲着身后一众魔将大声吼道:“抓紧!快!快点造!他要什么就造什么!他说怎么造就怎么造!我倒要看看,他口中所谓的大开眼界究竟是怎么个开法儿!” 第524章 瓦茨王(King watts)弓绳——冷兵器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这三个时辰对屠月天来说无疑是煎熬的。 而在这三个时辰内,屠月天也无数次地望向坦尼湾外期待着奇迹和契机的发生。 奇迹是何?三时辰内,甭管魔界内部还是魔界以外,无论是令候孤还是段安,但凡有提前动了手儿的,便是扭转了“乾坤”。 契机是何?见缝插针能让自己扳回一局的机会,化不可能为可能。 结果,奇迹果然应了出现的概率,没有天时地利和人和,终究成了空想和空谈。 三个时辰已到,藏巴玄魔准时出现。 “如何了?” 屠月天坐在魔王椅上看了看藏巴玄魔,又将目光转到一旁的安乍,抬了抬下巴示意其将造好的兵器呈上来。 魔殿上的凿骨桌上从左至右摆放着冷兵器。 藏巴玄魔走上前拿起凯尔特短剑(CelticDagger)放在手里看了看:“这短剑现在看来弊端较大。魔军内战或是对抗冥界残余兵力,都是灵能者。这短剑只适合近距离短兵相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却还不一定能致命!”说到这儿,藏巴玄魔若有所思地抬头看向远处。 屠月天沉默了一会儿,见藏巴玄魔一直握着那短剑不发声,上前两步:“你要远距离射击?我庞巴诺帝国有一支远距离攻击敌人的弓绳!名为瓦茨王(Kingwatts)。” 藏巴玄魔抬起头看向屠月天疑惑地问到:“瓦茨王?什么?弓绳?” “瓦茨王是我根据圣魔无量界的海绳所致,名字取自我的‘死亡瓦斯’。前端配有集能魔石及高硬度金属合成的棘爪,加固弓弦并配有齿轮槽。用过两次,对付兽类轻而易举。” 藏巴玄魔的面具后突然现出一声邪魅的笑:“哈哈哈!瓦茨王?!你这觉悟可以修仙了!是谁说你屠月天只长了手没长脑子?不错!瓦茨王!”说完,藏巴玄魔再次笑了起来。 可一旁的屠月天却面无表情。他低头看向地面片刻,转头看向旦:“去!取来给哥哥看看。” 这个哥哥的言论让魔殿内的诸魔都为之一愣! 当事人藏巴玄魔更是轻轻放下手中的凯尔特短剑侧着头疑惑地问到:“谁?哥哥?”说着,藏巴玄魔直起身子:“那,谁又是弟弟?” 屠月天转头看向坦尼湾外:“也别说联盟那么外道!称个兄道个弟的,一家人!” 藏巴玄魔自然知道屠月天的意图!他转头走了几步并凑了过去:“哈哈~想和我套近乎?别忘了屠月天,亲兄弟,明算账!联盟也好,哥俩儿也罢,我的,还是我的。”说完,藏巴玄魔将身子向后仰了仰:“我去看看撒拉逊飞斧和马喇姆苏宽刀。” 藏巴玄魔的语气很慢,并像慢动作一样盯着屠月天而缓缓转过身子走向兵器台。 “这兵器制造的功夫可不怎么样。真是难以想象,你屠月天的庞巴诺帝国居然是个画饼充饥的烂场子!如此说来,我的出现倒是拯救了你。不用谢我,你都说了,我是你哥,应该的。”藏巴玄魔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拇指在刀刃上划了一下:“冷兵器发给庞巴诺帝国的魔军步兵,骑兵。即刻清缴玄河魔谷内因峡谷而生的幽冥界兵力!” 屠月天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藏巴玄魔顿了顿扭过头看向他:“你父王已经老化!既然认我为兄,那便行长兄如父之礼!” “藏巴玄魔!你休要太过分!西博格鲁在世时我都没放在眼里,你站在我坦尼湾和我讲兄父伦理!就凭你也配!别以为我提了个哥你就可以蹬鼻子上脸!” “屠月天!你属疯狗的是吗?!刚夸你两句儿回头自己啪啪又打了自己的脸!你说叫哥我同意!你说叫声父王,我藏巴玄魔也没意见!站在你坦尼湾的地盘儿上我客随主便也有错?我本以为你和卫佘仲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哼!现在一看,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藏巴玄魔!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还知道这是坦尼湾?!” 藏巴玄魔转回身走向屠月天!这几步走的速度不快但却是气场十足!周身散发出来的光亮更是连站在对面的霸气的屠月天都黯然失色。 藏巴玄魔凑上前:“我得了便宜?便宜在哪儿?我把装甲武器的秘图交给了你,究竟是咱俩谁?得了便宜?!” 藏巴玄魔的语调儿突然变得阴沉无比并且带着些许凶狠!这语气和气场倒是没让屠月天畏惧,可他依旧选择了闭口。 没错,畏惧的依旧是未知的灵能。 藏巴玄魔的姿势停留了数秒方才再次缓缓开口:“别考验我的耐性!你以为我没有兵?你以为这玄河魔谷的魔界里我只能找你来造这点儿武器装备?屠月天,你给我放聪明点儿,少玩花花肠子!小心我把你庞巴诺帝国扔进萨马尔海湾喂了异能咒!” 屠月天愣了下:“这样!你应该知道我屠月天的性格!就算这台戏你现在唱主角儿,就算我死,我屠月天也要死得明白!这异能咒是西博格鲁所为,还是出自于值年里的沉寂异能魔咒?” “有区别吗?” “有!” “什么区别?” “后者与我无仇,前者与我有恨!” 藏巴玄魔晃了晃脑袋:“恨?假如这传说的异能神咒和你父王西博格鲁有关,恨又从何来?” “如果是他所为,那这就叫弑子!叫反杀!叫屠界!叫疯子!”屠月天说着,头上的死亡瓦斯轰鸣而响!伴随着滚滚升腾的团烟,还有那屠月天握紧的拳头,眯紧的双眼,叩响的獠牙声! 结果话音刚落,藏巴玄魔抬手便给了屠月天当头一棒!这一棒的力度尚可,却因棒槌上锋利的狼牙钉的嵌入导致屠月天头上出现了几处血洞,并涓涓地向外冒着血! 那血顺着他斑驳的眼周裂纹一路向下,经过左侧獠牙时,屠月天突然张开“ 血盆大口”骇人地咆哮到:“难道不是吗?!”他激动地举起右手食指指了指足下的地面:“玄河魔谷的魔界里可以弑子屠界的,只有我屠月天!只有我!” 屠月天吼着,他瞪圆眼,那眼珠此时已经泛黑并从眼眶中向外冒着氤氲的黑气!他向前一步:“你懂了吗?我屠月天可以弑子夺权!我屠月天可以屠了魔界!但他西博格鲁不可以!不可以!” 藏巴玄魔面具上的眼变成了幽绿色,他变换成男人浑厚的音色缓缓问到:“为什么?” “为什么?他老化了!他已经没了!没了你懂吗?没了!没了!我可以接受西博格鲁作为魔界王者心慈手软;我可以接受西博格鲁偏爱赤魂龙骧却不动声色;我可接受西博格鲁为保自己创立的政权和天下而将王位传给那魁煞境的傻子;我甚至可以接受他老化时放的异能咒是要我庞巴诺帝国臣服、屈服!他可以用异能咒威胁我屠月天放弃争夺王者之位!他可以用异能咒威胁我屠月天放弃制造异能机甲兽!他可以用异能咒咒我屠月天死在这魔界任何一个魔域首领的魔刀之下!赤魂龙骧、龙蒂索罗、白常厮,荻格·冕都行!谁都可以!谁都可以!魔兽可以!魔灵可以!魔军魔将都可以!唯独他西博格鲁,不!可!以! 他若是觉得这玄河魔谷·魔界的头号王者之位没有当够,想利用自己老化的异能咒重登宝座!他想杀了自己的五个儿子就为了再感受感受那椅子上的热乎劲儿!他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亲手所造的值年里最大的魔灵地玄河魔谷,而就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那就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藏巴玄魔上前一步凑近屠月天:“欲望,你没有?野心,你没有?现在在这儿说得冠冕堂皇的,你只不过是这魔界里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禽兽而已!” “我是禽兽,也比他西博格鲁禽兽不如强!我屠月天从未隐藏过自己的野心!不错,我要称王!我要称霸!我要有王者的荣耀!我要诸魔的敬仰!没错,我是杀了我身边所有能利用的魔灵,包括儿女,可那又如何?!你回头看看,我的儿子被我曝尸在坦尼湾外成干儿了!我隐藏了什么?我曾以为,那挂着的是我庞巴诺帝国的骄傲!如果这异能咒真的出自于西博格鲁,那曝尸的我的儿子,就是我庞巴诺帝国的耻辱!血洗的耻辱!西博格鲁一向以开明自居,他骗了所有的人!我还奇怪,为什么他老化之后这魔界里个个儿都成了戏精?哼!原来,戏精的儿子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真就未见的!西博格鲁这是谋逆!这是蓄谋已久的谋杀!” 屠月天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向地面义愤填膺的陈词着自己恼羞成怒的极度愤慨! 是的,没有什么比知晓自己父王才是魔界王牌的最大持有者更为震惊! 没有什么比西博格鲁高超的演技更为让其心颤的! 没有什么比炮筒架在了自家门口等着自己点燃导火索的时刻,忽然明了,自己的父王是披着羊皮的豺狼虎豹,他在远观着诸子夺权,计算谋划着项门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一刻突然跳出来举起屠刀欲杀了诸魔屠了全界更为惊悚! 屠月天头上的血洞依旧没有停止冒着血!泛黑的粘稠血液沾染在其铠甲一路划过心脏所对应的甲片上,没错,有点儿像是耻辱的烙印! 耻辱着警醒屠月天,卷土重来的并不是魁煞境的荻格·冕,而是那已经老化了的西博格鲁,是那个自己的父王! 是那个演技精湛可以惊为“天人”的父王! 是那个为了重夺王者之席随手一挥便推翻了已经下了满盘战棋的西博格鲁! 坦尼湾的魔殿里此刻只有屠月天粗重的喘息声!他看向藏巴玄魔:“你怎么不说话?说啊?!说啊?!你说了,我就听你的!指哪儿,打哪儿!” 藏巴玄魔微微低下头:“让你失望了。不是你父王西博格鲁。” “怎么证明?” “证明?呵~项门台之战,便是最有利的证明!一刻后,发兵斩杀魔界内的冥军!我现在去索嘎喀木达峡谷海岸窥探有利地形。等我消息。”说完,藏巴玄魔消失不见。 第525章 帝国标志(Pompano Empire——PE)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实际上,屠月天并没有察觉他同藏巴玄魔在有关异能咒的对话中,二人承担的话语权是失衡的。 自己的叫嚣与咆哮是在情理之中。这情理,就好比屠月天自己所说的那样,如果他有一天人栽了,他可以栽在这玄河魔谷·魔界的任何一个魔域首领的手里,却唯独不能死在自己父王的刀下!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西博格鲁在世时对他的种种纵容,就像是将其饲养的,驯化的,可以围猎的猎物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屠月天逆天般的成长,看着他在魔界里嚣张跋扈,甚至容忍他屡屡凌驾在其头上却不做声。 表面上看起来,是西博格鲁不忍对自己的孩子动手。可是,如果这异能咒真出他的手,那么,西博格鲁的所作所为无疑是想从屠月天身上找到自己的快感与成就的同时,也一并彰显自己的伟大绝伦。 西博格鲁在世时屠月天曾想弑父夺权!只不过,任何一个界域里,以下犯上永远都是大罪。而父杀子,除了被人诟病暴戮凶残之外,无论任何角度也都算作是家事。这从性质上便是不同的。 屠月天自然不相信被自己的父王给狠狠地玩儿了一把。这种横空杀来的耻辱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只不过,一腔热血正上涌的屠月天因为情绪的极度激动,加之藏巴玄魔身后那一排即将上阵的兵器时不时地闯进他的视线里,意图警醒自己风光不在。所以,面对着藏巴玄魔出奇的冷静和言简意赅,屠月天虽是半信半疑,却将疑惑全权放在了事件本质的真实性上。 话少是藏巴玄魔作风的常态,可屠月天转念一想,似乎又有点儿不对。 没错!藏巴玄魔太从容了,从容到了连淡定这个词语都沾不上边儿。 藏巴玄魔离开后,辅魔及诸魔急忙凑上来,安乍更是试图帮屠月天止血。 只不过,忧虑气恼过渡的屠月天在魔灵刚搭上自己的肌肤的一刻突然心烦意乱! 他猛地挡开刚碰上自己头颅的暗杀,并扭头冲着身后的中魔大声吼了一句:“滚!” 一声呵退,诸魔退下。 情绪渐渐平稳下来的屠月天踱步到魔殿门前。他缓缓抬起右手摸了一把额头上那黏腻的血液,又凑近眼前看了看,满眼凶光! 他猛地转过身:“我庞巴诺帝国的魔军自此刻起,出战要着我帝国标准战衣铠甲!另外,所持的盾牌及瓦茨王弓绳上都要印有我庞巴诺帝国名字及标志!违令者,杀!” “是!魔王!” “现在就加刻!第一批武器已经被藏巴玄魔拿走!下一次,所有的武器,只要是过了我屠月天的手,就是我庞巴诺帝国的东西!哼!想在玄河魔谷里横行霸道,好!陪你玩儿!如果你真的是西博格鲁,那就让儿子陪你好好耍耍!” 安乍凑上前:“魔王,上次您说帝国标志要改,魔耳上头的蒸汽死亡瓦斯由双侧改为单侧?” 屠月天转过身:“对!单侧!魔界的王者只有一个,从来没有双生双起一说!就算我堵死了我的一只耳朵,我也要让这玄河魔谷的魔界除了我,没有人可以立地为王!” 话音刚落,屠月天抬起手掌,冲着依旧涓涓冒血的头顶迅速用一小块儿变出来的魔石将右侧耳朵堵死! “魔王!这......” 屠月天发狠似地将那东西往耳朵里面塞,叩了下獠牙:“听闻仙界有话,左进右出!哼!玄河魔谷的魔界,来了,就谁也别想活着走!”说完,屠月天猛地冲出魔殿:“旦听令!” “是魔王!魔将在!” “你率魔军步兵和骑兵一号。待机甲武器就位,你携一发高空航炮即刻率步兵按照玄河魔谷地形,找到各魔域重要据点,以点划线的方式地扫幽冥界冥兵布位!做好部署,划定聚集范围。索嘎喀木达峡谷的形成对幽冥界也是天大的震撼!想必那些小兵儿现在也是一片懵,指挥的也没缓过来神儿。被峡谷划在魔界足下的冥界兵将应该还是以常规阵型据守兵地,这也给我庞巴诺帝国清缴冥兵提供了便利。哼!究竟是我屠月天借了他藏巴玄魔的光,还是他占了我的便宜?呵!等着吧,藏巴玄魔!等我去会会你的异能咒!” 自言自语了几句后,屠月天忽然转过身再次叩了一下那血迹已经干涸在上面的獠牙:“如果发现冥兵聚集地点和幽冥界军方总指挥据地较近,一定要标记出来!并且标记清楚!骑兵会按照步兵的勘探图及标注进行打杀!不要有误!” “是!魔王!只是,想要在短时间在排兵稽查,怕是要动用大量的步兵,这就势必会引起其它魔域的警惕甚至是动荡!那......” 屠月天抬起手:“警惕?动荡?魔界自从西博格鲁老化后动荡的还少?有沉不住气的自己蹦出来的,我倒是举双手欢迎!至少多了一个炮灰同盟!炮灰多了,说不定就会堵住子弹的出膛口!” 屠月天一边说着,一边用左手擦拭着右手刚才抹的血的印记,并饶有兴致地说着:“到时候,就像我手上的血,擦一擦,什么都未曾发生!” 说完,屠月天抬起头:“步兵配短矛和撒拉逊飞斧,即刻出发!” “是!” 旦授命后转身举起手中的魔戟:“分派五大魔域,仔细排找冥兵位置!出发!” 庞大的庞巴诺帝国魔军步兵队伍浩荡挺近玄河魔谷·魔界的各个地域!但却在魔皇军爵的科那城及魁煞境的魔天塔外吃了闭门羹! 【魔皇军爵·科那城】 塞西莉·弗琳:“庞巴诺帝国这次玩儿得有点儿过吧?!要开战直接来!这算怎么回事儿?!弄出个有异能的什么藏巴玄魔,学着元祖开天辟地,吓唬谁呢?!哼!我塞西莉·弗琳不吃这一套!现在弄一些他庞巴诺帝国的兵将堵在门口儿说要清缴冥界兵力?纯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要打直接放马过来!兵都在科那城外,还装什么?!哼!他屠月天究竟是怎样的家伙,试问这魔界里又有谁不知道?打上门儿来还得卖个人情,这也太不屠月天了!” 龙蒂索罗站在魔殿的门内一直眯紧双眼没有说话。 塞西莉·弗琳一甩身上的黑色披风大步走向他:“你我之间的事儿先放下!魔王要是识趣儿,最好先研究研究门外那帮牲畜怎么解决得好!”说完,塞西莉·弗琳斜着眼看向一旁的龙蒂索罗。 龙蒂索罗抬起头叹了口气:“魔祖昨日不是来了吗?听说给母后的血里又加了一成金子!怎么,怕我反了天?呵~我现在看科那城外是一片漆黑,而看身旁的母后,却是熠熠生辉得很!亮到我都看不清局势,更别提研究这外头的猫猫狗狗了!”说完,龙蒂索罗转身走向魔椅:“我说了,魔皇军爵的事儿都由母后做主!需要我龙蒂索罗出面提前告诉我一声即可。我也好收拾收拾这身王者的行头,别让外头看笑话!” “够了龙蒂索罗!收起你的小性子!现在不是你关上门儿在科那城和我阴阳怪气儿的时候!庞巴诺帝国的兵将就在魔殿外,孰轻孰重你最好掂量着点儿!” 龙蒂索罗勾起嘴角不屑地一笑:“毕竟这事儿并没有像预期发展那样推进。我只想问一句,这突然出现的藏巴玄魔,突然出现的峡谷海湾,突然杀回来的魁煞境荻格·冕,屠月天以庞巴诺帝国的名义突然和藏巴玄魔来了个携手并进,还要攻打峡谷对岸的令候孤及幽冥界的诸神!母后对雷颂公的死,现在是否有感到后悔?” 塞西莉·弗琳将脊背挺得很直。她侧头看向龙弟索罗:“你别忘了,阿尔洛的仇我还没和你算!我之所以现在还能站在你面前指着外面那些坦尼湾的兵劝你动手,那是我塞西莉·弗琳为了魔皇军爵!为了科那城!为了你!” 龙蒂索罗仰起头笑除了声:“烦请母后记着,你也不是卫佘仲,你是塞西莉·弗琳!谎话从您口中一出,违和感特别的强!” 说到这儿,龙蒂索罗站起身:“好!之前的事情我们先不谈!母后若是拿我真当您的儿子,母后若是真为了科那城好,又为何偷着给自己来了个与众不同?!母后既然这么想让诸魔高看一眼,又何必窝在科那城里头?您这样,旁人又怎会知晓您的优越?您的傲娇?您的贵族之容?!母后,为何魔祖来只给您的血液里加了一重金子?我呢?没我的份儿对吗?!偌大的魔皇军爵系统里,魔灵数以千万计!我军爵的系统在父王西博格鲁立政的那日开始,便是这玄河魔谷·魔界上最独一无二的,最耀眼的,最尊贵的魔界贵族组织!母后也曾同我们一样,这也是受魔尊敬的理由之一!现在呢?母后体内的金子明显高过科那城里所有魔灵的魔血配置!就连我这个魔域首领都只能是望而莫及!母后真是羡煞众人!我还想反问母后一句,这点儿金子加的,究竟意义何在?!难不成,魔祖怕母后自责,就像是送小孩儿糖果一样图个心理安慰?有点儿意思!” 第526章 死亡魔耳的亡陵山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塞西莉·弗琳快速移动到了龙蒂索罗面前:“为什么没给你加金子,你难道心里没有数?” 龙蒂索罗转正身子看向塞西莉·弗琳:“母后还真别说,我真就不知道。” “你!好,好!我不和你探讨这个。我就问你,门外那些庞巴诺帝国的兵你要怎么办?” 龙蒂索罗看向魔殿门方向,定睛瞧了瞧那黑压压聚集在一起的魔兵,淡淡地说了一句:“晾着!” “什么?晾着?龙蒂索罗,我看你是真疯了!虽说我魔皇军爵加以抵制那些步兵也不敢造次,可即便如此,你仍旧要知道,当玄河魔谷·魔界里有人举起魔刀试图大肆屠杀时,你作为魔域的首领,这魔门的开与关所面临的可是不同的结局!” 塞西莉·弗琳的话还没有说完,龙蒂索罗突然转过头:“我已经和母后讲得很明白,魔皇军爵的兵权我全权交给您。科那城的魔门开与不开不取决于我,而取决于母后!所以,这结果究竟是好是坏,又与我何干?” 塞西莉·弗琳气得浑身发抖! 她阴沉着脸,将身子隐没在窗子旁的黑暗当中,露出光下的一只眼怒视着面前的王者:“你别逼我!” “我怎么敢?若是我敢,魔皇军爵也不会到今日这样!” “龙蒂索罗!我是你母后!母后!” “就因为您是我母后,您想要的我全都拱手相让了,我现在身无长处!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战事,我却忽然觉得,手上没有兵权是件幸运的事儿!至少,我不会被科那城里的诸魔因调兵作战指挥失策而质疑,不会因不择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而诟病!更不会因为政权变故而当随风的墙头草导致自责!” 塞西莉·弗琳猛地一抬手:“少在这儿跟我装什么神仙,讲什么狗屁的大道理!好,我不问你,今日这事儿,还就我塞西莉·弗琳说的算了!我不管屠月天和藏巴玄魔之间究竟是主仆关系还是联盟,我魔皇军爵的科那城绝不允许庞巴诺帝国的飞进来一直苍蝇!” 龙蒂索罗抬起右手轻轻地挠了挠眉毛,又抬起头看向魔殿外:“没问题。母后说据守科那城,我们就死抗到底!不过在发兵令前,我还是要提醒母后一下,当天魔族手握着七成的魔界兵力都能够敞开圣都的门迎接屠月天进去,以清剿幽冥界残余的兵力,我们魔皇军爵如果死磕到底的玩儿据理理争的游戏,极有可能会被孤立!” 塞西莉·弗琳勾起嘴角邪魅地一笑:“孤立?魔王别忘了,我们是这魔界里血液里有着金子的贵族组织!” “那又如何?形势当前,母后难不成要玩儿放血吓唬人的把戏?魔界里都不是吃软饭的,别说血里有金子,就算是血里头都是权杖的缩影又能如何?” “如何?化被动为主动有何不妥?!他屠月天是杀了自己的亲儿子并且放干了血曝尸在坦尼湾外,屠月天在宣誓主权后却在没动手之前,一跃成为了配角儿!甭管他和那藏巴玄魔关系如何,傻子都能知道,目前,屠月天拿的是配角的戏份!藏巴玄魔这动静之大,一定引得诸界纷纷侧目。所有人都揣着一肚子疑惑望向我玄河魔谷这边。抛开项门台,你觉得,眼下的形势,难道是要随着赤魂龙骧高歌大一统吗?!你别忘了,我们是魔!哪来和谐?!不管天魔族和他屠月天之间有着何种矛盾,毕竟在西博格鲁时期两个魔域便已经共同组建了那庞巴诺帝国!所以,外面的那些兵,虽然是帝国的兵,但代表的却是三方的人马!魔王觉得,我现在出去打开科那城的魔门,迎接了庞巴诺帝国的步兵并允许他们以地扫排兵的方式窥探我科那城魔域内方方面面的每个角落,我们就能和那三个握手称兄道弟?并且一同对付反杀回魔界的魁煞境吗?” 龙蒂索罗扬了扬头:“母后的这番话看来,是已经分析出这个叫藏巴玄魔的不是我玄河魔谷的魔灵,更不是屠月天手下的高人!” 塞西莉·弗琳上前一步:“尽管这峡谷形成的颇为蹊跷而且速度极快,但是在他山崩地裂的时候,我恍惚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说这话时,塞西莉·弗琳看向地面,声音也是越来越小。 龙蒂索罗眨了眨眼:“是谁?” 塞西莉·弗琳愣了一下:“我只能告诉你,你我是母子,这关系是天定的!别管天魔族想怎么应对眼前这棘手的事儿,也不管屠月天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这个叫藏巴玄魔的绝对大有来头,不可小觑!” 龙蒂索罗皱了下眉:“母后长篇大论了一番,就是为了来个总结性的陈词,你也知晓这个藏巴玄魔不简单?呵~母后真是幽默。” “事关重大。你只记着,我不会害你!因为我是你的母后!” 龙蒂索罗慢慢地眨了几下眼,微微低下头:“但愿如此。” 在塞西莉·弗琳还要再说些什么时,龙蒂索罗冲着魔殿外唤来了辅魔:“去!加配魔军!严防死守我科那城!不让庞巴诺帝国以任何借口进入我魔域!” “是!”魔将退去后,龙蒂索罗也退后两步:“我累了母后。我要回去休息了。” 说着,龙蒂索罗便转回身。 “休息?外头风云变幻,你居然要休息?!”塞西莉·弗琳显然对这样的龙蒂索罗表示出疑惑和不满。 龙蒂索罗刚要隐没,突然又现出了身:“我的心理素质,全拜母后所赐!”说完,消失不见! 别看塞西莉·弗琳在龙蒂索罗面前说的头头是道,但面对着屠月天这样的举动她同样心里没底。 有雷颂公在的魔皇军爵,塞西莉·弗琳是不用在血液中加金子的方式来补自己日渐丧失的自信和勇气的。 傲娇的她,雷厉风行的她,目中无人的她,这种看着大势已去的局面所产生的不安和懊恼没有人能够知道,她也自不会表达。但她明白,正是因为此刻站在科那城外的是初等步兵,她才得以有时间同龙帝索罗站在这儿长篇大论,甚至还能阴阳怪气儿地继续相互的奚落与嘲讽。 可严防死守的结果,不就是像龙蒂索罗口中所言的那般? 如果当步兵换成骑兵,由骑兵换成空军,甚至最后换上机甲,没了雷颂公的金魔派又能抵挡住科那城的魔门多久?! 塞西莉·弗琳站在窗前驻足凝视着城外的一举一动。 她忽然注意到步兵手中所持的兵器、盾牌乃至铠甲上都已经印上了庞巴诺帝国的标志!她眯了眯眼,字母相同,但在字母旁边的那个图案好像不太对。 定睛观察了片刻,塞西莉·弗琳恍然大悟! 魔耳上,原本双侧轰鸣的死亡瓦斯此刻只留下了左耳那一端!而右耳上蒸腾上升的烟雾全都被抹掉了 她皱了皱眉:“左耳?左耳有死亡瓦斯?右耳没有?” 她转过身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前几日屠月天来曾站在她面前和她争论阿尔洛时,也未见其身后的魔军有何异常?少了一侧的死亡瓦斯?难道,另外一侧是留给藏巴玄魔的? 塞西莉·弗琳在原地想着一切的可能,却没有猜到,那被抹去的右侧的死亡瓦斯,是庞巴诺帝国首领屠月天自诞生在这玄河魔谷·魔界的那一刻起直至现在,所做的最为“大义”的一件事儿!这个操作,远远超过了杀妻杀子以及曝尸数日。 一个王者手中的军权永远都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尤其这一切对于好战的屠月天来说更是不容亵渎! 庞巴诺帝国形成的初期,屠月天的心气儿极高,没多久便设计出那颇具特色的瓦斯魔耳来作为帝国的标识! 尽管近些年,屠月天将精力放在了异能机甲兽的制造上,但一如既往地守护与呵护庞巴诺帝国是他塞西莉·弗琳所见过的这个血腥暴戮的魔域首领所做过的,最执着,也是最温柔以待的一件事儿! 除此之外,一切皆无! 庞巴诺帝国承载着屠月天的梦;承载着屠月天的一切性情特征;承载着屠月天对魔界王者荣耀的一切幻想! 标志和标识虽然作为帝国的缩写与掠影,但每一处笔锋的下落,都有着太多的内容!那每一处线条,又是魔灵血流的长河! 在帝国标志上做出改变的重大举动对屠月天来说,无疑是可以记载入史诗篇章的一个重大壮举。尽管这壮举的背后是无奈所为,但他却并没有为此而感到惋惜。 因为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即便自己是这庞巴诺帝国的首领,即便这对儿魔耳长在自己的头上,即便那轰鸣的死亡瓦斯依旧会不定时的响起,但自己的双足还踩在魔界的大地上!自己无法够到头顶,无法跨立而站,更无法用自己愤怒的死亡瓦斯来震慑住藏巴玄魔的来者不善! 那么,就把耳朵上的一座山留给自己,而另外一座,留给这魔界上所有的亡灵当做“安乐窝”! 没错,那是觊觎王位者的亡陵之位! 第527章 双关的科那城和魁煞境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这个细节的发现在此时倒是也说明不了什么。 只不过,突然的标识改动倒是让塞西莉·弗琳想起了自己那个隐秘的发现。假设一切为真,那便让这个“霹雳女魔”第一次感到不寒而栗! 塞西莉·弗琳又上前走了几步,慢慢将一只手扶上了身旁的椅背,并将有些麻木的躯体重量转移到了那有了依靠的手臂上。她轻轻摇着头:“不会的!不会!那个藏巴玄魔只是唤醒了司空乱,司空乱的背后是高等异能者。他的出现只是验证了传说的真实性而已,说明不了什么!对,说明不了什么!” 缓过神儿来后,塞西莉·弗琳猛地回头看向科那城外。魔皇军爵的魔兵层层死守,这让庞巴诺帝国的步兵最终无功而返! 恢复了安静的科那城带着一种空旷及瘆人的“静”!但这种安静却没有让塞西莉·弗琳感到心安。 【魁煞境·魔天塔】 此刻,魁煞境的魔天塔里同样热闹得很。 雄赳赳,气昂昂率领着魁煞境重新杀回魔界的荻格·冕,面对着还未看清的魔界局势,却迎来了藏巴玄魔断崖式的致命一击! 虽说这一击还尚未冲击到自己,但也让魔界内部一切都变了样子! 荻格·冕同样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同魔皇军爵一样选择了最简单且不费脑子的抵抗行为。只不过,荻格·冕的这一番阻挠却有着另一层的意义,那便是要守住特悉斯拉姆权杖。 即便答应了令候孤要咬死权杖的去处,可惜藏巴玄魔先出了手便已然是占了战争的上风。自己对魔界权杖的承诺也自然是没有了重量和分量。 所以,荻格·冕害怕屠月天是以这种名义来夺特悉斯拉姆权杖的。所以,比起魁煞境外头的那些魔兵,荻格·冕更害怕的是权杖的丢失。 从项门台里出来的荻格·冕再次坐回魔天塔的魔王椅上,便像是感染了某种魔力,那王者该有的自信瞬间便恢复了半码值!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将这种自信盲目地变成西博格鲁对自己的王者使命,并带有一种魔界本不该有的正义感守护着魔界的王权象征——特悉斯拉姆权杖。 荻格·冕在屠月天眼里是“单纯”的,单纯得像个傻子一样的存在。 这话怎么说呢? 魔界的灵地上欲望丛生,遍地荆棘也阻挡不了权势与野心的诱惑力!荻格·冕从踏回魔界的一刻便像上了发条,奔着王者的宝座目不斜视,特别像被掳了心智。 在现在这种复杂的环境面前,他已经将在项门台里的经验总结一股脑儿地抛在了脑后。 确切说,是留在了项门台。荻格·冕美其名曰是将局势化整归一。这倒颇有点儿哲学上透过现象看本质的那点儿意思。 只不过,二者之间,道不同,不可同语。 当庞巴诺帝国的步兵聚集在魔天塔外时,业达目不止一次劝说荻格·冕要暂缓称王的行动。藏巴玄魔有着未知的魔力,一切保命要紧!必要的时候,就将权杖抛出去,至少还能将战争的风向转个弯儿。 即便重新刮回到自己的项门台,也给魁煞境足够的时间来做战略部署。 只不过,业达目的苦口婆心对重新踏回魔界的荻格·冕来说就是空气! 在荻格·冕眼里,峡谷虽然存在得有些惊悚,但项门台在魔界这一侧,想增加邱机堰里的灵能值至少不用跨过峡谷和海湾,而峡谷对岸的令候孤就算有着双重身份,但想过来再种个梦魇之花也终归得寻思寻思划不划得来。 而至于这藏巴玄魔,就算是屠月天同其不清不楚,至少魔界里还有一个赤魂龙骧稳居在圣都的雪山上头看着魔界的一切。有他在,自己操什么心? 而他要做的,便只是守住权杖。 所以,即便魁煞境外拥堵着一些魔兵,但荻格·冕却依旧“轻松加愉快”地在魔天塔里踱着步。这种状态让业达目急躁不已。 “魔王!您可千万不要回到魔界里只想着王位一事,而忘了项门台!” 荻格·冕抬起头:“不会。” “魔王既然不会忘,那就应该知道,此时并不应该把重心放在守护权杖上。而是要分析局势,做好打算。” 荻格·冕坐在魔王椅上喝了一口魔仆送来的魔灵酒:“什么打算?”说着,他伸手指了指足下:“你是说,做好打算怎么对付屠月天?怎么对付门外的那些魔兵?” “不是的魔王!我是觉得,现在应该分析屠月天为什么会和这个叫藏巴玄魔的联盟却没和赤魂龙骧打招呼。毕竟这一步棋走的,很容易让屠月天损失掉天魔族这个重兵权的靠山。我们还要分析这藏巴玄魔下一步的计划。他能在魔界和令候孤之间造出这样的一道峡谷,想必手上还有更凶狠的手段在等着我们。项门台现在已经在峡谷这一侧,说白了,和属于魔界没有区别。我们此刻放着项门台不管,却要保护权杖?魔王不觉得有点儿本末倒置?” 荻格·冕侧头看了业达目半晌方才开口:“我将权杖从这儿丢下去,屠月天就不打我了?我就是心心念着项门台,他们驳咒凑不齐不是同样攻不了?藏巴玄魔究竟什么来头,时候到了自然会揭晓。我魁煞境不会是探秘者,也不会是掀开盖头的那个如意郎君!而他和屠月天之间的关系又与我何干?赤魂龙骧究竟怎么看待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开天辟地者又与我何干?而我的目标很简单,赢了项门台!再赢了魔界!” “可是魔王!赢了魔界的前提是要先赢了项门台!” “那又如何?” “就算这项门台一时半会儿地无人能攻破,可我们依旧要为魁煞境找后路。” 荻格·冕将一侧的手肘往扶手上一拄:“当西博格鲁将魔界的王位传给我的那一刻开始,魁煞境并注定了没有后路!” 业达目在心里叹口气。他缓缓低下头。面对着似乎又要人格分裂的荻格·冕,业达目决定最后在以理论联系实际来劝一劝:“魔王!先抛开天魔族不言,毕竟他怎么说都和庞巴诺帝国脱不开关系。而现在,魔逻河开门迎着客,魔皇军爵却是关上了门。”业达目的声音有点儿小,但却十分着急:“魔王,这不是看戏的时候!现在是......” 荻格·冕猛地起身到了魔天塔的窗子旁并探出头向下望了望:“我现在站的是魔天塔的第四层。虽不及圣都雪山的海拔高度,但这个角度依旧能够看到圣魔无量界和魔皇军爵的动态!一开一关,打了个平手!让我表明态度?那业达目,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的态度?” 说完,荻格·冕转回身看向业达目。 业达目微微低头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魔王应该随大流,这样才不会有错。” “随大流?怎么个随法?” “常言道,口随大众心随精英!权杖的事情想必很快就会败露!即便屠月天和藏巴玄魔将矛头对准了幽冥界和令候孤,但是,他之所以大费周折的弄了这峡谷而要越界去打仗,说到底还是为了这玄河魔谷·魔界的王权!藏巴玄魔只不过觉得令候孤碍事而已!不然,魔界大可以任凭我们魁煞境自生自灭在项门台里,又何必把魔界弄得四分五裂?还有,魔王不担心这藏巴玄魔背后的异能咒吗?” “哼!不管什么咒都有屠月天和赤魂龙骧,我当什么大尾巴狼?!你说的道理我都懂。我是问你什么叫做随大流?!大流在哪儿?!”说着,荻格·冕凑近业达目并探长脖子,声音幽幽的:“你觉得以魔界现在的形势,这流,是江河湖海的哪一种?是水流湍急,还是静谧无声?你觉得,我们是要力争上游,还是应该随波逐流?你觉得,当天魔族,庞巴诺帝国和藏巴玄魔捆在一起时,手上的三支箭分别瞄准魁煞境,魔皇军爵和圣魔无量界。三个目标里,另外两个一开一合,我们......” 说到这儿,荻格·冕收回脖子并勾起嘴角轻蔑地笑了一下:“哪有大流可言?” 他转过身子深呼吸了一口气,肩膀也随着气息的变化而缓缓上升下落。 荻格·冕的这口气呼得极为贪婪,但也看得出,在呼出浊气之后心情舒坦:“我知道你怕什么。你放心,你害怕的,很快就要发生了!哈哈哈哈!” 业达目没有想到荻格·冕在这种大环境下竟然能硬着来?!他当然知晓最后这句话究竟是何含义。他清楚荻格·冕的个性,他知道自己害怕荻格·冕忘了项门台而一心争夺王权。 可这番言论岂不就是要硬碰硬?! 业达目惶恐不安。 待荻格·冕重新坐回到王位上后他再次上前:“魔王!现在魔界的形式远远比我们所的要预见的要复杂得多,危险得多!属下说句不该说的话,我从天界被贬下凡,又被魔王收留在身边,业达目感激不尽。我知晓,魔王一直厚待于我就是想让业达目用自己心中所明之事助魔王一臂之力!可是魔王,民间有句俗语叫做杀马扣槽!而眼下正是魔王争夺王位及项门台最后的时间!我们在有限的时间内去寻找合适的契机已然是难上加难,为何还要在现在同那被唤醒了的异能者相抗衡?!这般下去未知里的不测便是占大部分!项门台的邱机堰也不会达到灵能峰值!退一步讲魔王,即便是达到了峰值,您稳当的坐上了王位,但手中的兵力所剩无几的话,又如何确立政权?!” “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你在诅咒魁煞境?!你在诅咒项门台?!” 第528章 时值天子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业达目猛地双膝跪地:“属下不敢!” 荻格·冕侧着头看了看跪着的业达目那一脸焦急的样子,直了直脊背:“你不敢?”反问了一句之后,荻格·冕却意外地将脸别向一侧:“你要时刻记着,你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魔而已!你只是我的辅魔!魁煞境,我荻格·冕做主!” 业达目皱皱眉:“是魔王!”尽管嘴上应着,但业达目的心里依旧不太好受。 经历了项门台之后,荻格·冕的性情确实有了些变化。比如现在,同样的话若是放在以前,怕是免不了一场教训和泄愤! 只不过,业达目宁愿荻格·冕像以前那样歇斯底里的“魔格分裂”,也要比现在这样自大的“坐以待毙”好得多。 项门台的存在岂是自欺欺人就能掩饰得了的? 以他对荻格·冕的了解,他此番表现还真就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是真有点儿糊涂! 可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又能如何? 业达目无奈地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邪古琅,却见其是面无表情。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魔天塔里安静了一会儿,外面又喧嚣了起来。 或许,魁煞境对于魔界来说是个特殊的存在。就连庞巴诺帝国的步兵对其的态度也和科那城截然不同! 此刻的魁煞境外,帝国的兵将进攻的意图十分明显!虽还没有动武,但也是剑拔弩张的架势! 邪古琅上前几步站在窗子旁看了看:“魔王!庞巴诺帝国的兵没有要撤的意思。” 荻格·冕应声扭头看向窗外:“此时此刻倒是让我想起了一句话,坐山观虎斗!哈哈哈哈~”说完,荻格·冕还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坐山观虎斗?业达目低着头品了品这句颇有意味的话没有做声! 荻格·冕若是说自己坐山观虎斗的话,倒是有点儿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意味,牵强得很!面对着执着坚持己见,无心应对眼前,没有谋划和策略,也不再时时刻刻将项门台挂在嘴边儿上的荻格·冕,业达目除了无奈之外,别无他法! 【令候府城】 索嘎喀木达峡谷的形成,以及地域的分割拉开了令候孤和暮天雪之间的距离。这种距离让令候孤坐立难安! 五爷段安和五阴卜阳王在令候府主堂内,对对面的玄河魔谷·魔界所可能发生的情况进行了分析与揣测。当然,预言这个东西多半是没有准的,尤其这峡谷的形成更是证实了夺走暮仕雄的那个鬼胎就是效力于司空乱的! 这样的肯定结论让令候孤的心情十分沉重和沉痛!混杂着即将发生的一切未知,加上忧心暮天雪的安危,令候孤有了第一次的报复性杀心! 同样,事件的突发让令候孤主堂的众人一样心急如焚!他们害怕!他们害怕藏巴玄魔在达到自己目的后会对暮天雪动手!但面对着焦虑不安且六神无主的令候孤却还要收起自己的情绪! 而这种痛苦,在为人父,为一城之主,在证实了暮仕雄永不会回来之后,在暮天雪生死未卜时,令候孤无论是从安抚众人之心还是自我“救赎”上,都也只能用外表的镇静来掩饰自己已经滴血的,慌张凌乱的心! 他不愿意相信,那不远处的索嘎喀木达峡谷内竟然流淌着暮兄的血! 没错!那是暮仕雄血祭的海,血祭的天地沟壑! 令候孤握紧拳头,他要救暮天雪,他要为暮仕雄报仇!这种想法在痛定思痛下愈发强烈!待段安和五阴卜阳王站在主堂上依旧滔滔不绝地分析着藏巴玄魔的人物特性时,一旁一直沉默不言的令候孤忽然抬起头:“我要去对面的魔界!” 突然发声的令候孤让众人一惊! 段安直起身子皱紧眉:“你要去魔界?” “没错!五爷,既然暮兄命已绝,我便更要拼了全力保护暮天雪的安全!我要给暮兄一个交代!我不能让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成为了项门台之战的无名尸骨!我要为他报仇!” 话音刚落,还未等卜阳王和段安表态,身后的段坤几个箭步便跨了过来:“我也去候爷!带我一个!我要救雪儿!我要去救他!” “我也去候爷!”萧宋也冲了过来。 五阴卜阳王转头看了看段坤,又会看向令候孤:“我知道你和暮仕雄之间的兄弟情义深厚,但你要清楚,就算你手上有着僵尸,就算你有双重灵能加持,对面那个叫异能!况且,我们现在同魔界中间有了一重阻碍,项门台被地域划在了魔界一侧,这明显就是有意而为之早就计算好的!魔界内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冒然冲过去无疑是等于送死!” 五爷段安上前:“没错!就算罗弓煞在坦尼湾,地势有变,想送信儿出来也是难上加难!你的心情大家都理解,仇要报,人要救,但不是头脑一热就能带几个人或者带着僵尸冲过去蛮打的!好在,藏巴玄魔唤醒了司空乱这个异能咒是在大体明了局势的情况下!试想,如果沧肃没被揪出来还潜伏在我幽冥界里,那就危险了!异能咒被唤醒,你就更应该知道自己的责任重大!眼下,只有你令候孤能够差遣派遣升级僵尸群体对抗峡谷对岸的魔界机甲!也只有你能够保项门台!保未来安定!除此之外,别无他人!我和卜阳王只是你战争的助力军而已,项门台这场硬仗,你才是真正挂帅的将军!并且,只能胜!不可以输!因为,我们输不起! 天地利物而生此门,你承天子之体以乾出始,贤良登进,德如龙,崇以敬,庶政得才,布化宣阳正之道,方授命于你。你是君,我们是臣,君令而臣行,上倡而下和,君臣合德,上下通志,方成战胜之趋。 伏坤内里,得四海安宁,苍生安康,万物沐深于仁厚德泽之中,丰饶民裕,共乐泰平,方成心愿所得。 你自负有天命,无人能及,便为时值天子! 何为天子?天之子,承敬上天之志,以施行之于下苍众生者也!不提万福,只提德道风同!天道运行,你自当命担其身!就算是为了不计其数的苍生不在苟且于日月星河,就算为了刚健之性,任大责重,你也切莫一意孤行,视生死于儿戏!我想,暮仕雄若是活着,他也会告诉你,先天地,后合门对内里!” 令候孤低下头没有做声。 卜阳王:“最好的方法还是像我刚才说的那样,魔界不会没有动静的,且先等等。这峡谷刚立,魔界现在由那异能咒的神持者管制,他究竟会把第一炮对准哪里现在都还是未知!一个峡谷隔断了两边的路,峡谷对岸已经完完全全的属于了玄河魔谷的魔界,连幽冥界都拆去了一块儿,足以见得这发异能咒的威力之猛!人死不能复生,暮天雪是要救,但她在藏巴玄魔的手里,营救不仅是有着一定的难度,更要看时机!你觉得呢?” 令候孤抬起头:“那若是魔界迟迟没有动静,或是将矛头对准了魔界内部,而我们在这边儿毫不知情,心有余力不足的,只怕这么等下去雪儿会有生命危险!我现在弄不懂藏巴玄魔的真正意图!他是要项门台还是要魔界的王权?他在我令候府里的那几日倒是好像对王位更感兴趣,无论是那个楼花还是他,经常会是不是的提到魔界的权杖。但我本以为他会在我令候孤僵尸系统的庇佑下呆些时日的,却没想到,先人一步的脱去了外壳儿露出了真面目,并且返回了魔界带走了雪儿!我现在担心他对项门台没兴趣!若真是只奔着王位去还想绕过项门台,那我令候孤便是无用的!同样,雪儿的存在便等同于空气,毫无制约我的作用!” “不!究竟这个藏巴玄魔怎么想的现在还不能定论,但是,他不会只要王位而摒弃项门台!要知道,魔界这个异能咒的唤醒对玄河魔谷可是致命一击!而对我们,只是项门台的杀手而已!用与不用还尚且不能确定。不过,候爷别忘了,假的特悉斯拉姆权杖会为我们保留一席之地!你说的对,现在不怕和魔界对战,怕的是魔界不出手!权杖在,藏巴玄魔便会守护项门台!守护项门台,势必就会和你令候孤有关!别管他回魔界里是什么战略,这项门台里的权杖,足足可以撑到临近四十九天时之日!项门台在,暮天雪就是安全的!我猜,不时之后,藏巴玄魔一定会找你杀了屠月天!” 令候孤一惊:“你是说,我的僵尸系统在藏巴玄魔那儿依旧有用?” “没错!还是大用途!就算他也有异能,并且是传闻中厉害的司空乱,但异能对异能,魔能对魔能,和同界域对战有何区别?!只能分高低胜负,却不能彻底铲除!对付机甲只有你手上的僵尸!但看这个情况,怕是普通的僵尸不是魔界异能机甲的对手!”说到这儿,五阴卜阳王皱紧眉看向地面。 第529章 帝国的过客、常客、座上客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现在谈对策都为时尚早,确切的说是不合时宜。计划可以有,但不能盲目做无用功。你记住,只有稳中才能求胜。你若想报仇就要有十足的把握!否则不仅这仇报不了,还会白白送了命!虽说眼下没有时间去从长计议,但你令候孤是个聪明人,也自然会知道这其中的道理。” 令候孤叹了口气轻轻地点着下头。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叫住了身旁的影子杀手:“现在可以提取M5!不管用不用得上,必须要行动起来!不然,一切怕是来不及。” “是候爷!不过,这M5一次只能提取一部分。” “能提取多少是多少!” “是!” 五阴卜阳王愣了愣:“什么是M5?这名字听起来像是异能编号?” “是璇阴王给我的,能够提取对抗机甲异能的有效物质。只不过,它的生成需要一定的时间。” 卜阳王点点头:“将臣果然也在研究异能。”说到这儿,他忽然抬起头看向令候孤:“事发时,毒都府的梵地子作为司空乱的宿主已经亡弊!毒都府现在人仰马翻的。从现有的有效信息来看,当年下宫鬼祭万魂王手里的鬼胎是玉蜥女交给了魔界。” “璇阴王手中有着能够降服异能机甲的物质,那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些鬼胎的异能和僵尸有关?”影子杀手猜测着。 令候孤侧过头:“什么意思?” “候爷,我是怕这被唤醒的司空乱身上有着魔灵的同时,鬼胎的异能来自于将臣当年私下研造的未知异能,所以才会有这种能够制服打败异能机甲的物质存在。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这M5的存在便不是秘密。若是藏巴玄魔知道M5,便很有可能有对抗M5的新异能或某种物质介质存在。那我们......” 令候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应该不会。没听璇阴王提起将臣的异能。试试看吧。” 【玄河魔谷·魔界】 魔界里,从五大魔域地域面积的划分上来看,魁煞境算是最小的。但魔皇军爵所在的科那城地域面积却基本和坦尼湾相当。那么从清剿幽冥界残余兵力上来看,关着门儿的魔皇军爵隐患性更大。 考虑到这一点,面对着闭着魔门的魔皇军爵,旦忧心忡忡。 庞巴诺帝国的步兵逐渐返回到坦尼湾内并聚集在一起,上交了分营所收集到的冥兵地理位置及最佳狙击点等相关信息,旦负责整合。 他慌忙地去见了屠月天:“魔王!魔皇军爵和魁煞境都闭门不开。魁煞境倒是还好说,因其有着魔天塔,魔域建筑多为纵向所生,地域面积较小。推测算来,即便其相对应的魔灵地下有着冥兵,但数量应该也是屈指可数!加上魁煞境魔灵地下的幽冥界一半都在山河流和山脉上,冥灵稀散,想来也无大碍。可是魔皇军爵却不同。” 旦说到这儿突然停住了。他抬头看了看屠月天并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听在魔界结界处的魔将所言,司空乱是从幽冥界方向被唤醒......”旦说到这儿,空气中,藏巴玄魔再一次突然出现。 “统计完了?” 旦一愣,随即将手中的图纸递交给藏巴玄魔。 藏巴玄魔接过来看了看:“果然不出所料,这冥界基本是吓瘫了。看这兵将的分布同以往几乎没有变化。虽然分散了点儿,倒是也好下手。”自言自语了一番后,他合上图纸侧头看向屠月天:“魁煞境倒是好说,但这魔皇军爵你可以动手了。” 屠月天一惊:“你打你的令候孤,何必多心管我魔界内部的事儿?我想打谁,什么时候打,由我自己定夺。” 藏巴玄魔笑了笑:“让你打魔皇军爵自然是有打的道理。科那城若是一直守城不开,将会对我们计划埋下祸根和隐患。一旦这魔灵地表下的残存冥兵知晓了我们的动态并成功传送给峡谷对岸,令候孤接受升级了僵尸先我们武器装备一步,机甲便很容易不保!没了异能的机甲勇士,异能机甲兽和高端武器装备,你想凭借手中的魔能就对付升级了的僵尸?谈何容易?!要知道,我之所以大费周折的伺机入了令候府窥探动态,又建了峡谷以扩大作战半径和延伸战场距离,就是为了给魔界留有时间并力求先发制人!魔皇军爵里的情况你清楚得很,就算雷颂公死了,但那高傲的塞西莉·弗琳依旧会死磕到底!你若是不先干掉魔皇军爵,便会后患无穷!” 屠月天仰起头:“说到底,你打令候孤是假,魔界王权是真!” “你以为,我将炮口对准峡谷对面的令候孤及幽冥界单单是为了我自己吗?别忘了,从地域空间上来看,峡谷两侧是对立面儿。我所做的一切同样也是为了魔界,为了你庞巴诺帝国的屠月天!” 说到这儿,藏巴玄魔转回头又看向他:“千万别得了便宜再卖乖!这世上,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你占了我的便宜,那么就先请闭好你的嘴!互相拆台,有意思吗?!现在我倒是觉得你母后卫佘仲忽然有了个优点。你知道这优点是什么吗?” 屠月天没有说话,他只是握紧拳头盯盯地看着眼前的藏巴玄魔。 “卫佘仲较塞西莉·弗琳相比,最招人稀罕的,便是她能屈能伸,并且,识时务!她从天界的卧底一路坐到玄河魔谷·魔界的三魔母之位,也确实有高人一等之处。比如,关门,闭嘴!” 藏巴玄魔抬起手拍了拍屠月天的胸口:“好好学学你母后的优点,缺点就可以摒弃。因为在魔界里,负负不是得正,负负是在找死。” 屠月天叩了下獠牙随即发出了一声闷响。他勾起一侧的嘴角笑了笑:“自打你踏入我魔界的那一刻起,你站在我屠月天面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强调着你有理。你的理是什么?你的理便是不容别人说不!即便你现在站在我庞巴诺帝国的坦尼湾上,即便你有着异能,即便你能和我共同建造异能机甲装备,但我从来没有让你帮我,是你自己主动的。求之于人,受之于人。我既没求你,为何又要听你的?!” 藏巴玄魔上前一步:“这天底下,凡事成皆有天助!我藏巴玄魔就是你庞巴诺帝国的东风!没有我这个风,你星星之火何以燎原?!你想屠杀了整个魔界称为王者简直是无稽之谈!” 屠月天仰起头一副不甘示弱的样子:“仗刚开打,我怎知道你吹的是东南西北哪个风?!倘若是狂风大作,只怕你会把自己圈在漩涡里闪了腰,回头再求我庞巴诺帝国相助,小心我没有闲心。你的出现只是个意外,当然,也是我帝国的过客而已。” 藏巴玄魔哈哈一笑:“我是你的屠月天的过客不假!可过客来多了,就变成了常客,最后成了座上客!不就是这个道理吗?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即便你和诸魔为敌,即便你想称王,但也要踏着其他四个魔域的尸体才能扛起庞巴诺帝国的这面大旗!只不过现在的你孤立无援,就算是派遣初级步兵进行清剿冥兵,就算是天魔族敞开大门并未排斥,但却同样不代表赤魂龙骧纵容了你和我之间的交易。我知道你阻止我去见赤魂龙骧是怕我和他之间也有猫腻!他坐拥的魔界七成兵力,如若加上我的异能,同样的武器装备,杀伤力可就不止翻了一层。到时候,过河拆了桥,将大炮架在你坦尼湾的门外对准庞巴诺帝国的大门,“砰~”的一声,你屠月天便一跃成了魔界的历史!你想让他们成为你坚强的后盾?你想试探我究竟能不能帮你?能的话,万事皆可;不能的话,你好联合他们一起抵制我这个异能咒复活者!杀了我再反杀回魔界,夺取特悉斯拉姆权杖,夺了王冠,夺了王位,攻占项门台!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屠月天眯起眼:“你既然看得如此透彻,也明知道你的提议我并不会照做,那就不用再同我白费口舌!不管你出现与否,魔皇军爵都不是我屠月天第一个要下手的对象!” 藏巴玄魔晃了晃脑袋:“可你说的一切都是如果。我既然已经出现,并且是这场项门台终极之战最大王牌的持有者,这仗要怎么打,我说的算。事情可能不尽如人意了,屠月天,反攻魔界,你还就要从魔皇军爵开这个口子。” “如果我要是不从呢?呵~你手上没有兵力,即便是锻造了异能机甲武器装备,你所谓的大炮架在索嘎喀木达峡谷一侧,鸣枪开炮的同样是我庞巴诺帝国的人!你有的,只不过是锻造兵器的经验之谈。理论与实践的结合方能成大事,而实践者却是我。说起来,你卖的只不过是自己的脑子。” “没错儿!就是脑子!脑回路!可惜你没有!你看似这场兵战不公平,你觉得你自己出了力还受了窝囊气,但这是现在的定数,也是你唯一可行的路!千万别和我说你兵力不够,锻造异能机甲武器为的就是节省兵力,以魔能转化所生成的热能作为火攻的主线,对萨马尔海湾对面的幽冥界和令候府城发起攻击?!” “你知道异能武器的使用可以节省你多少的魔军力量?别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话音刚落,藏巴玄魔便拿起了旦挂在腰间的撒拉逊飞斧并放在手里看了看:“年轻人果然是气盛!我来你坦尼湾才几个时辰你就这样沉不住气,想在我面前宣示主权?哼!你把你庞巴诺帝国的标志和标识烙印在了所有的武器上,你这是在威胁我兵器的制造权只能是我交给你帝国来完成?旁人万万不可?” 第530章 屠月天的软肋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屠月天挺直脊背扬起头:“没错。既然大家玩儿,那就玩儿得规矩点儿。你识趣,我也识趣。长话短说。项门台就在眼前,魁煞境的荻格·冕当时被诸魔联手打出魔界时已经索取了魔种。他虽然能重回到这片魔域上,但魔灵功力却大大不如从前,更不存在升级的可能,加上他本身就是五大魔域里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假设这特悉斯拉姆权杖如你所说在其手上,我也不着急。我还怕他同他的魁煞境一同死在项门台时会殃及我魔界的一方土地!天魔族我自不会动,圣魔无量界没有动的必要。你分析得也没错,如若动手,怕是也只剩下了一个魔皇军爵。虽说科那城眼下因为政权突变而导致金魔派没了雷颂公,整个军爵系统动乱不安。而龙蒂索罗又是个傀儡首领,手上无兵权,实权和政权,一切都由塞西莉·弗琳说的算。看似这一切非常完美,你觉得你所谓的一个炮弹便可以夷平那片土地,但你是否有想过,海岸的外战与内战同时进行,我若将矛头对准科那城的一刻起,势必会惊动魔界其他魔域骚动不安!你的出现以及峡谷的形成,萨马尔海湾的波涛汹涌以及我魔界所面临的一切未知已经让这片魔域上的魔灵惶惶惴惴不安得很。这个时候对魔界内部开火,你不怕令候孤率领僵尸反攻入魔界一招毁了我机甲时,整个魔界里没有了一切的后援部队与军战支持?那该是何等的一种惨状?!” 藏巴玄魔回头看了看屠月天:“高瞻远瞩啊屠月天!你这话,是怕死?哈哈哈~屠月天怕死,这可真是魔界的头号新闻!你分析得倒是头头是道。令候孤手上的僵尸系统确实是我异能机甲的劲敌,但你别忘了,那是从前!有了武器作为支持的战争,势必要比寻常之战血雨腥风得多,酣畅淋漓的多!我的确不敢保证他令候孤有没有能耐同样做出这些东西,毕竟那璇阴王是将臣的人,将臣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但我却能保证,你既然担心项门台在四十九个天时之内殃及到整个魔界的安危,那么所剩的十几个天时,那就应该留有更多的时间去窥探峡谷对岸的秘密!而不是质疑我手中的异能武器!按照你分析的等下去,你等来的,将会是他令候孤的屠魔之旅!只有双管齐下才能应对一切的不测,才会把未来的隐患杜绝在最小!你母后没有告诉过你防微杜渐最好的办法吗?对旁人而言,是未雨绸缪,但对你庞巴诺帝国来说,是杀之后快!” 屠月天眨了眨眼,忽然意外地笑了一声:“我有一个条件。你若是答应我,我便即刻出兵!” “你难道还没有听明白我的话?!你现在是我案板上的那块肉,虽谈不上任我宰割,但也没了垂死挣扎的机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你要学会沉默!你所说的任何一个条件都极有可能激怒我!小心我将刚造好的还新鲜热乎的阿布鲁瓦魔能火炮和喀拉维高空航炮一同对准你坦尼湾!顷刻间让你消失在这值年里!” 屠月天上前一步。这一步的步子跨得极大,几乎和藏巴玄魔来了个脸对脸。他仰起头,脸上还有着干涸的血迹。那已经干了的血渗透在脸上斑驳皮肤的沟壑里,近距离一看尤为的触目惊心! 屠月天眯起眼:“你不会的!我其实应该谢谢你给了我同你逗嘴的机会。这让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一直被你牵着鼻子走的背后,是你在给我屠月天洗脑!你一直在用你言语上的威力来镇压着我,让我觉得你是如此的强大而不可撼动!让我觉得你足可以凌驾在我庞巴诺帝国之上!让我觉得你可以对我玄河魔谷的魔界构成威胁!只不过,就算你能劈地造了这峡谷,即便你是那高等的异能咒唤灵者,可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如何,你都只能是吓吓我!你别忘了,我不是赤魂龙骧,不是龙蒂索罗,我不是白常厮,更不是荻格·冕!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叫屠月天!” 说罢,屠月天退后一步:“你若有种就向我开炮!杀了我庞巴诺帝国你就可以在这魔界立足!整个玄河魔谷·魔界的魔灵都会臣服在你的膝下!他们都会高呼魔王永生!他们都会唤你为战无不胜的王者!来!向我开炮!你何必兜那么大的圈子去打令候孤?打了他对你没什么好处!打了他之后你同样要反杀回魔界!杀了我,你便可以得到魔灵的认可!到时候,特悉斯拉姆权杖魔天塔会拱手相让!天魔族的赤魂龙骧会和你称兄道弟!圣魔无量界的白常厮也会对你俯首称臣!连那有着‘霹雳女魔’称号的塞西莉·弗琳说不定都会亲自前往你这儿来个把酒言欢,对酒当歌明月几何的,好不威风!” 藏巴玄魔将身子斜靠在一侧的椅背上,摆出一副无奈又悠闲的样子,看着滔滔不绝且大义凛然慷慨激昂的屠月天在自己面前分析着自己的谋权大计,他听得是津津有味。 他不忍心打断屠月天,直到他自己结束了这段激情的陈词。 “你以为你用激将法就可以逼我动手吗?” 屠月天停止了演说,微微摆正头看向远处的藏巴玄魔:“激将法?高估你自己了!对你,用法?激谁?将谁的军?!因为我知道你根本不忍心对我下手,你也下不了手!” “我想要杀你可以没有任何理由!就像你屠杀这魔界的魔灵一样,就像你挑起战争一样,就像西博格鲁在位时你曾有意弑父夺权一样的毫无征兆!” 提起西博格鲁,屠月天的火突然又一下子被勾了起来! 没错,不提西博格鲁,藏巴玄魔的存在仅仅是这魔界的异能咒唤灵之魔而已!但这异能咒前冠上了西博格鲁的名字,那便成了黑暗!掩饰!谋杀!成了耻辱!痛恨!甚至是阴损! 屠月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疯了一样冲到了藏巴玄魔的面前,猛地抬起右手欲对面前的魔灵者发力!却被对方给拦了下来! 但屠月天依旧在气恼地咆哮着!他面目狰狞:“如果你再提他,我庞巴诺帝国的矛头便会第一个对准你!” 藏巴玄魔换了个姿势,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帝国首领。沉默了片刻后忽然悠悠说道:“我终于找到了你的软肋,屠月天!原来,你的软肋竟然是西博格鲁!是你的父王!” 屠月天缓缓闭上眼。他站直身子深呼吸着,又再一次猛地睁开眼!左侧耳朵上响起了轰鸣的死亡瓦斯!那团团蒸腾上升的烟雾在坦尼湾的魔殿里萦绕开来,顿时之间,雾气蒙蒙! 藏巴玄魔抬头看向他的魔耳:“你的死亡瓦斯变成了一侧?怎么回事?” “拜你所赐!” “拜我所赐?呵~我对你这耳朵可不感兴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的出现惊醒了我,让我忽然明白了福祸双至的道理!现在,我把祸根弄没了,只剩下了一侧的死亡瓦斯陪我坐福!” 藏巴玄魔笑得前仰后合的:“那我可不可以认为,你这操作叫做祸不单行?!哈哈~你我都是倔强的王者,即便被彼此猜透了心思,却依旧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为的是自己心里的那点儿尊严!你的魔耳究竟为何变成了一侧,我懂。” “说说看看。” 藏巴玄魔将原本靠在椅子上的身子挺直:“我不是因为被你猜中而害怕。我只是看着你在我面前无可奈何的样子甚是有趣!你刚才说让我答应你个条件你才可以出兵?行!我就当做陪你玩儿玩儿!但玩儿的前提是为了你别耽误我的时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这天地之间,魔界里,魔界外,峡谷两侧都有太多等着我藏巴玄魔要杀的人!说吧,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 “你可以不承认自己的真正目的是我魔界的王位,但除此之外,我屠月天实在想不到更有力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为何你会如此突兀的出现并且搅和进了我魔界的王权纷争!在我和你说条件之前多啰嗦两句。我之所以敢和你开条件,是因为我笃定你不会在短时间之内对我动手!五大魔域里,唯有我庞巴诺帝国集血腥、暴戮、凶残、行动力、爆发力和杀伤力,以及异能机甲的创造力无人能及。就算是你三番五次和我提到了天魔族的赤魂龙骧,你也拿他威胁着我说你同样可以摒弃我去找他做兵器,再来一个联盟,可他叫赤魂龙骧,他不是我屠月天!给你造武器装备的人大有人在,但却没有一个人有勇气杀了自己的妻子,更没有胆量放干自己儿子的血并曝尸在自己的魔域门前来向魔界诸魔宣示自己的主权与王权!魔界里就算拼脑子,却同样需要血性来垫底儿!魔界的任何一场战争,每举起屠刀向前迈出的一步都是要踏着尸体和血河而行!所以你不用威胁我,也不用吓唬我!玄河魔谷的魔界里,除了我,你没有人可以加以利用!仅此而已!” 第531章 阿布鲁瓦一代魔能火炮(Abrua artillery Ⅰ)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藏巴玄魔扬起头:“那你的条件是......” “你有多少技能我问了你也不会答,但所有经过我屠月天手的异能机甲武器装备制造图纸我需要共享!” 藏巴玄魔笑了笑:“就这个?你这理由有点儿怪。所有的细节制造都是我出的,你制造的。你的兵器制造营制造的每一样兵器过程都有数以千计的魔将参与。而你所谓的机密本就是放在大庭广众之下的。为何要给你再次留备?” “因为我健忘。” “好理由!你想要我的武器制造原理及细节,然后研究整改收入囊中吧?!目的是壮大自己的兵器库!” “我要从我庞巴诺帝国出去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我屠月天的!” “除此之外呢?” “没有。” “好!小事一桩!你即刻出兵吧!火炮及航炮的使用同样需要一定的指导和技术支持。魔界内部的常规军由你屠月天说的算。科纳城的魔皇军爵我可以暂时不逼你动手,但当我朝向峡谷对岸发出第一轮火攻开始,便距离屠杀科那城不远了!方才话说了一半儿,我选择在这个时候对玄河魔谷动手,也是要生了项门台里的邱机堰!” “邱机堰?” “没错!将掳获的魔皇军爵魔灵一股脑儿地丢进项门台为灵能柱助力!但一定要在灵能柱厷值三分之二处左右前凑齐驳咒!不能让荻格·冕占了先机!” “说到底,你还是奔着项门台来的!” “你说错了!我是奔你来的!项门台算什么?当年的将臣威风凛凛,我已经见识到了项门台的威力,也清楚那四方城就是把杀人不见血的刀!不是我觊觎项门台,是项门台就摆在那儿,让我不得不觊觎!懂吗?前后关系要弄清楚,不然,就是颠倒了黑白!驳咒还有最后一个,明晚即为月圆夜,想必天下星云会有所示!” 说完这一句,藏巴玄魔看向屠月天,试图从其身上找出有关于最后一个驳咒的线索。只不过,屠月天虽然焦急,但也仅仅是因为其提到了驳咒一词。 藏巴玄魔从屠月天的眼神中没有发现闪躲和藏匿的信息,便没有给他继续反驳和言语的机会。他腾空跃起悬浮在半空:“项门台终极之战,所有武器异能已经加持完毕!你让你的辅魔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对冥兵进行清剿,另外一路由你率兵前往索嘎喀木达峡谷候命!” 说完,藏巴玄魔便欲离开。 “我率兵?” “不然呢?兵都是你庞巴诺帝国的,你露不露你这张脸,兵器上也是你庞巴诺帝国的标志。有区别吗?顺道儿开开眼界!让你见识一下,你坦尼湾里的这点儿东西堪称井底之蛙!” 藏巴玄魔消失不见。 “旦!你即可率步兵常规军,配短矛,撒拉逊飞斧,马喇姆苏宽刀,雷格伦魔能枪!着标准黑魔铠甲和盾牌!骑兵二号军,配常规骑兵魔兽沙虎豹,撒拉逊飞斧,浮雕长柄战戟,马喇姆苏宽刀,瓦茨王弓绳!雷格伦魔能枪!让异能机甲勇士帕什·道奇随同,作为魔军骑兵压阵兵力!加配阿布鲁瓦魔能火炮!格图古丽留守魔界!” “是魔王!”旦刚要转身却忽然停住了脚:“魔王!那魔皇军爵和魁煞境......” 屠月天抬起右手:“先把能杀的都杀了,剩下的回头再说!” “是!”旦,离开。 “安乍!你随我前往索嘎喀木达峡谷!庞巴诺帝国的空兵和骑兵一号军由你统帅!骑兵配置同二号军一致!空兵加配两发喀拉维高空航炮!常规铠甲!异能机甲勇士巴纳德和圣马力诺随行!兵器同理!” “是魔王!” 屠月天走向安乍,忽然压低了些声音:“第一次使用这由魔能转化异能所加持的装甲武器,除了在防范戒备藏巴玄魔从中作梗之外,记住,使用过程当中,有关于武器的优劣势都要牢记在心!尤其是初次使用时藏巴玄魔的指导,使用规范,步骤都要记得死死的!异能我庞巴诺帝国不是没有,何必让一个藏巴玄魔牵着鼻子走?!任凭他是谁,但凡我能自主研制出机甲武器装备,那我便不会让他在我头上为虎作伥!” 安乍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屠月天抬起头:“格图古丽!护旦随行,镇守我坦尼湾!” “是!” 说完,屠月天率领大军浩荡前往了峡谷方向! 【索嘎喀木达大峡谷】 玄河魔谷·魔界在几大界中虽谈不上风景秀美,但奇峰异峦同样比比皆是!并且每一处都有着未知的魔能所现,时不时地放点儿魔能汇集出的彩色光电! 尽管如此,眼前的索嘎喀木达大峡谷以及峡谷内的萨马尔海湾,对魔界的诸魔来说也绝对是个神奇的存在! 它神奇之处,莫过于它无与伦比的大气磅礴和气势恢宏! 峡谷两岸,除了怪石嶙峋及尖锐突兀的崖角气焰嚣张地耸立在谷内双壁之外,空无一物! 幽深的索嘎喀木达大峡谷磅礴的气势席卷着高岸上的庞巴诺帝国魔军阵营!此刻,任凭屠月天高大威猛的身子配上那潜血獠牙所散发着首领光环,也断然变得无比微小! 那是一种能让帝国王者的傲娇荡然无存的威慑力! 那是一种能让屠月天站在峡谷旁生平第一次激动又心慌的感染力! 峡谷两侧的绝壁高处有着云雾弥漫,隐隐绰绰的是重峦危耸! 如若把峡谷横纵颠倒,像极若干个侧峰林立,并有诸多主峰巅在云伴之边!群山潮聚,更有凸起的丘岭拱向环绕,俯仰之风姿绰约之际,为恐天翻黑墨,又恐千魔未鸣而生! 如烟远山,峡谷弄海,水涛云浪,美则美矣,却是杀机重重! 偶尔几处更像是有迂回的道路在回环向下直伸萨马尔海湾深处!伏复而起,如猛兽背脊高麟阔甲耸动卧居,劲尾甩至天际,勾爪嵌石而行!虎犬獠牙参差,目觉四方之地! 单看这峡谷的石壁山势,起首垂头间便有尽了威武壮阔之力!让人生畏! 俯瞰峡谷内的萨马尔海湾!此时虽没有了因震荡所引起的波澜壮阔,但那幽深不见底的海水神秘莫测! 蓝绿浑噩,偶见黑潭覆水。 仿佛内有无数个潜底盘踞的猛兽在伺机跃水而出,血口开合的瞬间,岸边屠灵遍野,溅煞峡谷石崖,残肢骸乱而布,哀嚎回旋! 终极之战还未打响,镌刻着庞巴诺帝国标志的八封魔鬼战甲就已经在屠月天的身上黯然失了色!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冲天光火中喷薄而出的魔军将士血泣的悲壮! 那弥漫的硝烟混杂在萨马尔海湾的上空,迷乱的烟云合着氤氲的潮气,映着海湾水面斑驳而现的血色,让屠月天缓缓握紧了拳头并觉得呼吸困难! 峡谷内呼啸的风声贯穿他头顶的魔耳,那是死亡在咆哮!那是命运在宣战! 这一刻的屠月天咽下了在坦尼湾里的所有话! 没错! 即便有着庞大野心和无人能及的凶狠与魄力,即便是他方才还能站在庞巴诺帝国的魔殿里同藏巴玄魔言语对峙,但此时的索嘎喀木达大峡谷注定是藏巴玄魔的主场! 藏巴玄魔隐默在空气中! 突然!萨马尔海湾山空氤氲团团中闪现出两道亮光直看向峡谷对岸! 只不过,峡谷之宽,让魔能无法透过密集的水汽蒸腾及厚重的云幕窥探到峡谷对岸的精准狙击坐标点! 眼里只见白茫茫一片! 片刻之后,藏巴玄魔忽然转头看向屠月天:“让空兵先在萨马尔海湾上空携带魔能火炮朝向对岸发起攻击!首发狙击空袭点位,横距峡谷海岸边线,纵距萨马尔海湾水平线,空高英尺均按阿布鲁瓦魔能火炮各方数据标准值折中划定!” 话音落,屠月天挺直脊背! 身后,安乍指挥着空军兵阵:“庞巴诺帝国空军听令!雷格伦加阿布鲁瓦,检查武器完好度及炮弹数量,装填技能操作有无阻碍!加持浮雕长柄战戟!确定军阵狙击坐标点!就位!” 待空兵完成了一系列准备后,安乍举起右手:“开火!” 数百个魔军在指挥下率先用阿布鲁瓦的魔能火炮对准了峡谷对岸一片白茫茫的令侯府城发起了扫射! 初次使用异能武器的魔兵除了对这新鲜的物种表示出新奇之外,更多的是对那扫过萨马尔海湾上空流线型的火弹弧线巨大的杀伤力而带来的震撼! 由于视线不佳,第一轮空袭目标偏移!正巧落在了令侯府城后方的后山! 炮弹的巨大威力及震天响的轰炸声惊觉了令侯府主堂里的诸人! 【令候府】 蚩鸾张开龙翼抚自己的心脏:“哦天!是什么东西?吓死我了!哪里出的声?这是什么动静?这是又要起什么幺蛾子吗?” 蚩鸾絮絮叨叨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来自阿布鲁瓦魔能火炮的威力便显现了出来! 几枚密集连发的火炮火光冲天!照亮了索嘎喀木达峡谷的上空!照亮了峡谷这一侧庞巴诺帝国候阵以待的魔灵的脸! 第532章 首轮空袭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火炮所产生的热能形成了一股热浪,像是一种有着强大杀伤力的冲击波,从后山朝向主堂席卷而来! 众人惊愕之余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浪打了个猝不及防! 蚩鸾的后半截话被枪炮声及热浪吞噬得无影无踪! “不,不......哦我的天!是是是是什么?是热~浪~......哦不!”蚩鸾一边惊呼着,一边收紧自己的龙翼并闭紧眼抵挡着热浪侵袭! 令候孤将身旁的萧漫拽进怀里并紧紧地护住!他背过身子用后背挡着焦灼的火热! 热浪一过,众人慌张地望向主堂外! 影子杀手两步便冲了出去!他看向后山处频频而起的火光惊愕地张大了嘴:“是后山!好像,好像是......” 身后,段安凑上来目光凝重:“异能火器?!” 影子杀手猛地转过头,令候孤也疑惑地看向门口处:“异能火器?那是什么?” 五阴卜阳王也上前两步站在了影子杀手旁,同样看向那异能乍现的天际!观察了数秒,卜阳王开口感叹到:“刚才还在这儿猜测首攻的方向!真是不给人留点儿念想!现在一看,他是有备而来!” 令候孤低头看了看惊慌失措的萧漫,待确定她没事后交给了一旁的高氏。 “小姐!”高氏急忙拉过萧漫的手并紧紧攥在手心里,搂住萧漫的肩膀:“没事的小姐!没事!有我在!” 萧漫似乎已经有些习惯了这未知世界里的各种突如其来。所以,尽管外面震天的轰鸣在作响,她却较预想中淡定得多。但看得出,除了担心眼前的令候府城外,她一直想找机会和令候孤说一说对暮天雪的担心。 只不过,每每看见令候孤紧皱的眉心,她的心里便开始发疼。而那些对雪儿的关心也只能自己慢慢消化,或者是偷着在无人的地方和高氏诉诉担忧。 当然,结果依旧是无能为力。 热浪过后,蚩鸾回过头大惊小怪地检查着身上的鳞甲有没有受伤:“真是的!也不打声招呼!哦我的鳞片!我看看~哦,这边,这儿!这儿!哦我的天!我帅气的鳞甲!魔界简直是疯了!疯了!” 蚩鸾站在一旁絮絮叨叨的没完,却无人在意这庞然大物说的那些无关痛痒的话。 众人关心的都是段安口中的异能火器。 火器这个词语,别说是在凡人界的令候孤这儿,就算对幽冥界来说也是一个不常见的词汇。这个不常见在于,武器装备虽是常规配置,但所谓的火器却是要建立在异能基础上。而以灵能力锻造出来的兵器虽同样以铜铁等金属元素为基辅,但火器对灵能、异能以及锻造技术的要求都更为精准和严格。 说白了,这个新奇特事物的出现,不仅仅体现在其外观上的少见,更多的,是其特有的性能以及强大的杀伤力,加上让人参不透的凌驾在灵能之上的强大制约性! 单纯的异能演化或许用灵能及更为高端灵能的集合体是可以破解与毁灭的,但是以异能加持的机甲武器,便是在单纯的异能上的变异种。这就让那些从未见过异能的灵能者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之士”。那种状态,倒是可以用项门台闻众门外的悬门令来定义——老弱病残。 而退一步讲,即便是接触了异能并且能够制造研发出来,可这异能装甲武器虽划入武器范畴,但却和单纯的灵能不可以苟同!且在作战中也是远远高于纯异能的持有者! 说一千道一万,玄河魔谷·魔界在索嘎喀木达大峡谷上空对西番之地的令候府城发起的第一轮空袭,将项门台之战推入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让这场本以灵能为主体的对抗变为头脑的风暴! 比的,是脑袋中的硬核! 段安和五阴卜阳王对异能火器的出现深感震惊也是颇为正常的! 震惊之后,段安猛地转回头看向一旁不安的令候孤:“璇阴王除了交给你提取那5物质的陨石碎片外,还有没有其他的?” 令候孤摇了摇头:“没有。还有一个特殊能力,是在战争中可以让宇宙空间止5秒。只不过......”令候孤还没有说完段安便拦住了他的话。 段安微微垂下头:“这个我知道。这项灵能在将臣当年的项门台战争中,璇阴王曾用过。” 令候孤没有说话。 段安缓缓将头抬起看向远处那弥漫着厚重硝烟的天上,忧心忡忡地说到:“没有异能只怕是难上加难。就算你有着双重系统,但面对罕见的异能武器,却同样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令候孤来到段安身旁看向后山:“璇阴王说过,如若需要,我是有能力可以复活将臣时期的一个僵尸氏族长老,名为巴克利。” 这消息一出,段安的眼里直接放了光!五阴卜阳王也急忙凑上来:“巴克利?!” 令候孤点了点头:“不过这个叫巴克利的氏族长老在将臣时期主要负责僵尸鬼种及灵能优化升级的。他的复活需要5物质。也就是说如果要复活他的话,那么我们耗费时间所提取出来的第一批M5物质也只能用于复活巴克利,而无法存储用于对付魔界的异能机甲。” 段安皱紧眉:“这M5提取需要多久?” “它的提取,除了需要耗费大量的僵尸鬼种之外,时间上,每一批为一个天时!” 五阴卜阳王点点头:“一个天时的时间还尚可。不过......”他抬头看向令候孤:“三番鬼王鬼棺窟的僵尸交到你手上之后,你可能有系统的研究过他们队伍的构成?比如僵尸数量,僵尸等级以及所持有的除基本僵尸能外,是否有其他可延伸扩展创造的空间?” 令候孤点点头:“到手之后我便和影子杀手系统地整合了僵尸营,并对现有的僵尸族多方现状进行了系统分析。” 五阴卜阳王上前一步:“情况如何?” 令候孤缓缓摇摇头:“不太乐观。我虽没有见过将臣时期的僵尸营,但却也知道,眼下手上僵尸的数量及作战能力和那个当时根本没有可比性!” 段安皱紧眉:“差到什么程度?没有可利用的作战能力?” “毫无作战倒是谈不上。不过,或许是鬼王并未在这鬼棺窟上多花心思。无论是从僵尸编制,军队整合,兵种划分还是鬼种升级等方面都稍显落后。” “依你看,无药可救?” “不!但眼下手上僵尸的数量稀少,我也是在踌躇究竟要不要再复活巴克利来赌一把!毕竟这个叫巴克利的究竟会不会对我们有所帮助还是未知。” 说到这儿,令候孤扭过头看向后山一侧并伸手指了指:“就像这种异能武器,应该也算得上是装甲装备的范畴了吧。我怕这种冷门的技术他不擅长,那么复活他却浪费了僵尸,那可就是雪上加霜了!” 段安低下头顿了顿:“那也要复活他!就算是赌也要赌!没有他的话,单凭你手上这些僵尸,单凭璇阴王给你的那个能够对抗异能机甲的陨石碎片就想要对付以火器为主力的战场,那就是以卵击石!” 令候孤点点头:“但风险也同样很大!时隔多年,若是说看在璇阴王的面子上他应该是能够帮我,但能帮到什么程度却同样有待时间验证。据璇阴王讲,巴克利也是将臣的心腹之一,对将臣是忠心耿耿,绝无二话。可将臣是死在了幽冥界里,这巴克利会不会因为护主心切而对幽冥界产生怨恨而有了隔阂,因此不帮衬或是帮不到位,也都是极有可能的。” 段安扭头看向五阴卜阳王:“你说呢?” 卜阳王点了下头:“我同意五爷的观点!眼下既然有这个契机那便不能放过!试一试总还有希望!不试的话,那可真是任凭峡谷对面翻了天!这场仗,弓箭已经拉满,并且没有了收手的可能!不打出个结果是不会罢休的!” “好!既然二位冥王这样讲,那我即刻便唤影子杀手收集充足的僵尸鬼种等待着首批生成的5来复活巴克利!” 二人点点头。 话音刚落,段安又再次看向后山:“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僵尸那边操作起来,该做的要做,该备的兵力也同样要备齐!魔界是绝对不可能简单地鸣枪放两个炮吓唬吓唬就此罢手的!他们的目的性极为明显!看看这天,想必峡谷里的环境也是极为险恶不利于作战!他们这些炮弹首发打在了后山,那不是手下留情,而是因为视野不佳偏移了目标!” 说到这儿,段安扭头对自己身旁的冥兵发令:“你率左棠冥王府的兵及地龙台的冥将在峡谷沿岸驻守!但要注意隐蔽!对方来势汹汹,开战便用了异能火器及机甲,杀伤力和威力惊人!” “冥将听令!”刚要转身,卜阳王上前一步喊住了他并转头看向五爷段安:“西番之地此时已是秋季,树木都秃了,真的没有有利的遮挡物。就算是冥兵可以半潜在地平线,但对方用武器火攻,没有可以抵抗武器的冥兵也根本不是对手。幽冥界现在被一分为二,虽说五爷和我的地龙台都还庆幸留在这一侧,但面对着峡谷对岸藏巴玄魔手中的异能武器,我们两个冥王府上可派遣的优秀的,有一定作战经验的兵力也是有限的!” 第533章 异能机甲勇士——巴纳德(Barnard)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段安抬起头看向他:“那你有好的建议?” “现有的僵尸已经划拨一部分去复活巴克利,剩下的僵尸更要慎之又慎地去用!确实是只剩下了冥兵。不过,五爷可还记得,侯爷的三子萧江在罗弓煞的太子殿内驯化的那头叫克雷·吉的异生冥兽黑龙?” 段安一愣:“记得,当然记得。那黑龙现在何处?罗弓煞去了庞巴诺帝国,那龙呢?萧江呢?” “在我那儿。” 提起萧江,令候府的主堂上骚动了一阵,但又很快平息了下来。 “我是打算让冥地龙西蒙斯和异生冥兽克雷·吉一同出战!魔界开火时我虽没看清,但方才冲到这里观察天上所形成的烟幕,从角度上来看,这火炮的威力也仅限于横向作战半径较大而已。同时看那烟雾在空中所形成的纵深高度便可以断定,此炮属于中低空炮。那么,这种条件下在空中作战平台上更为有力且游刃有余的,便是这两头龙!虽然体型硕大,但若飞行到一定高空处不仅能够有效躲避炮弹,还能从高空对沿海地面及峡谷上空的炮弹始发点发起反击!应该是可行的!” 段安点了点头:“嗯,你分析的很对。” “冥兵兵器配上短矛和木剑,那冥将......” “冥将配双刃雷凌幽冥戟即可。不知道这一轮的陆地战会不会打响!既然高空有西蒙斯和克雷·吉,那常规军冥将着黑光战甲;一等冥将配索哈拉战甲!全冥军营配齐瓦林疆血战马!” 话音刚落,段安扭头看向令候孤刚要说什么,忽然,同方才一样的震颤及震耳欲聋的炮声再一次响起! 众人纷纷侧过身抵挡着来自于峡谷对面所发起的第二轮空袭! 这一次,炮弹下落的位置靠近了令候府城的西侧! 距离的拉近,让炮弹所产生的高等能效及多重威力的强度都明显增加! 令候府主堂内的众人纷纷躲闪,而站在主堂门外上一辈发兵策略的段安,五阴卜阳王和令候孤更是被这轮突袭的巨大力量打得连连翻了几个跟头! 第二轮空袭的时间持续得较长,炮弹密集连发的频率也有所增加。除了那依旧灼人的热浪滚烫席卷而来外,强大的声浪及火炮迅猛的冲击力更是直接震碎了靠近后山及府城西侧的城府建筑! 伴随着炮弹轰鸣的隆隆作响声,还有这瓦砾破碎落地的不甚清脆的闷重尖锐。那混杂在一起的声音里,还会有一声一声的惨绝哀嚎! 只不过,这哀嚎连同尸骨和灵魂一同陨落在厚重的弹灰里,无迹可循。 虽身在令侯府主堂内,但令候孤的眼前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憨厚淳朴的百姓,在面对这些离自己久远的离奇事件时无尽的惊恐,以及最后那面对现实无力回天的每一次回望门外! 那缓缓下垂的眼帘所现出来的伤感,都像是在令候孤的心上狠狠地拉了一刀。然而,心里流淌的血却只能回向给自己,倒流回心田。 主堂外依旧是硝烟肆虐,炮弹所产生的烟尘在空气里久久挥之不去,这让门外那本是青色且有些发白的地面已然变成了黑灰茫茫的一片。 段安眉头紧皱,他眯起蓝色的眸子再次冲到主城的门口望向远处,一甩颈间的九连环:“快!各方备兵!具体作战计划战中安排!”说着,他踏上黑蕃云前往后山方向! 令候孤转头看向高氏:“保护好萧漫!”说着,转身随同五阴卜阳王一并前往!半路遇到安排完提取5物质的影子杀手:“方才是魔界发起了二轮空袭?” 令候孤点了点头:“除去复活巴克利的僵尸,现在手上的兵力还有多少?” “不足万人。” 令候孤皱紧眉微低下头。顿了顿:“差遣三十员僵尸,试试能否用地潜术穿过这峡谷!” 影子杀手一惊:“僵尸地潜多在寻常地表,这峡谷壁是坚硬巨石,只怕......” “试试!我要看看这僵尸的地潜能力应对此种巨石能前行多少米?随后好进行升级!” 令候孤刚要转身却再次回头:“璇阴王加持你的这劫影取能法,仅仅是针对于灵能和法术吗?异能可用吗?” “这个属下尚且不知。” 站在云端的五阴卜阳王正过身子一甩身上的长袍:“这首战来得过于突然,一切都还是未知。灵能的使用及鬼种灵能升级,包括武器装备的研发,都要依据魔界现有的作战形态而定。” 说到这儿,卜阳王转过头看向令候孤:“我和五爷打头阵,你在后方掩护与支援!虽说这异能机甲武器头一次在战争中使用,但我和五爷毕竟与魔界有过多次交手,招式虽然不同,但应该还能摸到一些魔界出战的规律性!况且,你手上有着僵尸兵权,这僵尸的起兵符除了你之外无人能用!所以,你相当于这场项门台之战的最后战斗力与杀手锏!掩护后方的同时你也要确保自己的安全,否则,功亏一篑!” 令候孤郑重地点了点头:“你们多加小心。” 五阴卜阳王颔首下转身离开。 影子杀手匆匆返回僵尸营。令候孤则来到了峡谷岸旁。 此时的索嘎喀木达大峡谷一如初见时那般,一切都迷茫不堪。而此时较其初形成时又有着较为明显的不同之处,那便是混杂在空气中的战火硝烟味道。 三个正义之士站在峡谷旁密切观察着峡谷周围的动静,随时等待着魔界所发起的下一轮攻击。 身后,诸冥将就位! 西蒙斯和克雷·吉也严阵以待在三人的后方上空。 异生冥兽黑龙克雷·吉的成体甚至远远大于冥地龙西蒙斯!且其颅前多了个尖锐的角!克雷·吉硕大的龙翼平展开来,能将身后前来“凑热闹”的蚩鸾挡个严严实实! 西蒙斯在云间翻腾!所过之处,浮烟掠云而穿,这让峡谷上空本就乌暗的天色 更是黑了几度有余! 沉下来的环境让峡谷更显诡秘。 当周围的喧嚣忽然安静下来时,众人只能听见耳边呼啸的风声!那风吹过萨马尔海湾的上空,带着峡谷内独有的空灵回响,盘旋起伏在众人的耳畔。 三人身后,瓦林疆血战马的马背上是手持兵器等待着起兵号令的冥将! 突然!那原本整齐划一的兵阵队伍因战马的惊厥而出现了骚乱!这种连带效应让冥兵队伍从候阵变成了驭马! 骚乱是因峡谷对岸忽然出现的魔兽的吼叫声!那声音颇为低沉且可听出为聚集性发音,而伴随着那低沉的魔兽吼叫声的,还有尖锐的利爪摩拳擦掌在峡谷岸边锋利岩石上的刺耳声响! 五阴卜阳王皱紧眉:“沙虎豹?!” “沙虎豹?”令候孤眨眨眼:“是魔兽?” “是庞巴诺帝国的魔兵常规配置坐骑!是一种虎族和豹族的衍生体,咬合力惊人,能够攀爬树木及低海拔的矮山!前肢短,后肢长,身体健硕,速度极快!” 说到这儿,五阴卜阳王将头转过去看向段安:“发动了空袭,为何魔界派出了有坐骑的魔兵?峡谷之大,沙虎豹想跳过来是不可能的。难道,魔界现在就已经有了空中作战平台的武器装备能够运载士兵?!” 影子杀手上前一步:“远距离的空降?” 段安摇摇头:“应该不是!空中作战平台的武器装备就算是有异能和机甲作为载体,但也属于高尖端的武器了。制造起来对技术的要求是极高的,就冲魔界刚才发过来的这些炮弹,我猜测,现在应该还没有。否则,明明一场战争就能打完的,魔界为何弄个拉锯战来试试火候?这峡谷的形成已经让玄河魔谷占了优势,没必要多此一举!” 卜阳王点点头:“嗯,五爷分析得有道理。如果他有空中装备,那这炮便也不会是现在这般的等级!那这沙虎豹......” 段安握紧手中的雷火锤:“远距离的空降兵应该是有的。沙虎豹过不来,我想魔界应该还有其它的招数!” “其它招数?其它招数是什么?”令候孤问到。 身旁的五阴卜阳王补充道:“异能机甲。” 话音刚落,段安举起手中的雷火锤突然紧张地回头吼道:“众将后退!后退!” 众将后退了一段距离后,只见索嘎喀木达峡谷的上空骤然出现两个巨大的异能机甲勇士! 这机甲勇士根本看不到常规灵能者本来模样!两个机甲勇士身上的银色机甲在西蒙斯搅煞黑了天的暗色环境里尤为乍眼,那气势更是透着惊人的威慑力! 这庞然大物的出现让令候孤叹为观止!尤其那落在地上的机械感十足的双足映入其眼帘后,令候孤更是惊叹至极! 两个大家伙不由分说地便近距离朝向众人发起了火攻! 异能机甲勇士巴纳德(Barnard)手中所持的阿布鲁瓦魔能火炮更是将目标直接定位在了聚集在一起的三个领导者。 这一发精准目标的锁定,让阿布鲁瓦火炮一跃成为了首攻索嘎喀木达大峡谷对岸正义者之士联盟的武器中坚力量! 第534章 喀拉维一代高空航炮(Karawi aerial gun Ⅰ)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当第一发火炮从巴纳德的盔甲肩部发射出来后,以三个领导者在内的峡谷一侧便全权包围在异能武器的吞噬中! 面对着杀伤力破坏力都惊人的机甲火器,虽说在对抗中,原有的灵能使用的作战范围及各项指标都会因对方火力值的加大而逐渐缩小甚至毫无作用,好在空中还有着冥地龙西蒙斯及异生冥兽克雷·吉的高空攻击点设! 大型异能机甲勇士虽在兵战中,武力值和火力,耐力值都较常规军高出不止一重有余,但实际上,作为机械装甲,体型庞大也有着一定的弊端,诸如灵活性! 而这种弊端又区别于大型冥兽或魔兽! 西蒙斯频频向巴纳德及圣玛力诺吐着高温火球!与此同时,克雷·吉也释放出其特有的异能光电! 光点在空气中形成偌大的光能团,由中心向外围自纵向到横向,以中点为核心能量圈,大范围向外扩散着光电波! 光电能穿透大气介质,加上空中火球所产生的热能能效,二者结合将力波范围扩大!这一个接着一个的集合攻击团很快便让异能机甲勇士巴纳德身上所着的初级铠甲不耐热性的这种缺点显现出来! 这初级异能机甲勇士身上所着的铠甲为单一银色铠甲,以金属铁为主料,但却只有薄薄一层。实际上,这并不是屠月天在制造异能机甲勇士时的疏忽大意,而是在面对玄河魔谷的魔界内战甚至是冥魔和天魔大战时,以机甲对抗寻常的灵能者,灵能魔兽及冥兽,即便是这薄薄一层铁也同样是游刃有余! 只不过,藏巴玄魔所唤醒的司空乱这独特异能神咒的突然凌空乍世让一切都乱了阵脚! 机甲勇士也好,机甲兽也罢,在藏巴玄魔于庞巴诺帝国的坦尼湾内不停催促着屠月天尽快参战时,他便已经无暇顾及到这种装备是否能够应对高能的且声势浩大的大型战争! 而最先崴脚的竟然是从庞巴诺帝国所研制出来的阿布鲁瓦一代魔能火炮和初级异能者的低等机甲的耐性及反噬性。 索嘎喀木达峡谷一侧战争依旧在继续。 虽然圣马力诺一直没有出招,但是一旁的巴纳德身上的薄铁铠甲却已经因高度热能所致逐渐吸热而产生变形!铠甲形态的改变进一步导致加持在其肩上的阿布鲁瓦火炮和手中所持的雷格伦枪同样受损严重! 对于武器装备而言,形态的改变势必会引发性状的变化!这便使以魔能转化为热能所生成的炮弹无法以正常的行径穿过炮膛实现常规射击活动! 而一直盘旋围绕在巴纳德头顶上空的西蒙斯也是盯准了巴纳德的弱点!它和克雷·吉前后夹击,对巴纳德发起进一步攻击,力求直接有效地摧毁目标敌人! 强有力的集中围剿导致巴纳德很快从异能机甲勇士变为身着受热能而导致变形的铠甲的普通魔将!不仅仅是身上的火器无法正常使用,眼下就是连常规的机甲勇士可对敌人发起的魔能进攻能量值都已有了一定程度的受损。 于此,巴纳德退下阵。 五爷段安和五阴卜阳王冲着身后的令候孤大声喊着:“你退后!上后方去作掩护!前方交给我们!” 令候孤领命! 别看蚩鸾从其出现那一刻便几乎一直被令候孤以鹦鹉的身份圈养在自己的主堂内,可其毕竟是有着优秀龙族血统的墨黎师祖三化坐骑!虽说他日常的状态让旁人定义成了无厘头及诙谐,但打起仗来,蚩鸾也绝不示弱! 在西蒙斯和克雷·吉对巴纳德进行围剿和攻击时,蚩鸾将矛头对准了身旁的圣马力诺! 圣马力诺这个机甲勇士从体型上来看要比巴纳德更为强悍!而且,其身上所着的铠甲片数也要高于巴纳德! 这里需要强调一点的是,如何判定异能机甲勇士及异能机甲兽的等级能力划分?一部分是从庞巴诺帝国出来时,屠月天会亲自授予其名字前一个代码!只不过,这个代码虽是有规律可循,并且可以较为直观地给机甲勇士等级定位,但却因这代码为隐藏式魔能码,除参与制造异能机甲的魔能研究者之外,旁人均是不得而知。 但却还有另外一种方式能够明了等级度!那便是机甲的甲片! 等级越高的机甲,身上的铠甲甲片便会越多!因为在制造异能机甲时,魔能和异能结合所形成的空间绝缘物质会促使机甲进行分裂,时间越久,魔能升级的速度便会越快,膨胀在一定空间内的机能体便会转化彻底,碎裂程度也就不可小觑。 于是,蚩鸾看着圣马力诺身上的铠甲片数心中有了点数。 但对于蚩鸾来说,它所拥有的能力在异能面前还是有些小儿科的。别看它有双头可水火相攻,可同克雷·吉相比,面对面前的圣马力诺,他所释放的能力虽不于说是在对圣马力诺挠痒痒,却也没有对其造成任何的损伤。 克雷·吉转头助力蚩鸾共同攻击异能机甲勇士圣马力诺! 与此同时,段安和五阴卜阳王也是集中了能量力求置圣马力诺于死地。 索嘎喀木达峡谷海岸线旁依旧硝烟四起,而身后冥将坐骑瓦林疆血战马又因异能机甲勇士所频发的火炮而再次受了惊吓,一直骚乱不安。 就在战争即将白热化时,看似这般的庞然大物无论是从空间还是地域性由横到纵,由上到下都被层层包裹时,他却意外地来了一个绝地反杀! 圣马力诺忽然腾空跃起! 庞大的身躯悬浮在半空中,身上的银色铠甲在萨马尔海湾氤氲的水汽上空反射出一层乌突突的闷光,虽不甚明快,但却足够刺眼! 突然!那闷光渐退,从圣马力诺左侧肩甲处忽现了一枚炮弹形状的武器! 这武器个头中等偏小,炮口呈圆形,炮身圆润,下有支承座盘! 炮口处随着圣马力诺的逐渐上升而形成巨大的风潮漩涡!那潮动像是一轮有着高马力的风机在鼓吹着! 西番这侧的峡谷上空硝烟沙尘四起!肉眼便可察觉空气中巨型气旋! 很快,圣马力诺升到了他肩上的喀拉维高空航炮最佳射击点时,其肩甲上的炮弹炮口处也骤现出一圈蓝色的光亮!这光亮由弱到强,由单一的光圈到层层叠叠向外扩延! 西蒙斯在圣马力诺身后发起突袭时,只见其肩上的那枚高空航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破了空气阻力!带着一阵拧成股儿的回旋气流并伴随着蓝色光束直冲向段安和五阴卜阳王方位! 喀拉维高空航炮落地的一瞬,地面猛现一巨大的深坑! 这一刻的西番更是犹如慢镜头,砂砾绝尘四起的漫天中,光电雷火交织闪烁,震耳欲聋的轰炸声响彻峡谷! 巨大的威力及声响让稍有些安稳了的瓦林疆血战马再一次陷入了慌乱!而这一次的慌乱,更是因近距离火力及爆炸冲击力的围剿! 喀拉维高空航炮对西番地面所造成的破坏不容小觑! 那深坑周围的地表也因惊人的爆破力而一片狼藉! 靠近深坑的左棠冥王府冥将近三分之二的兵力都已阵亡!那死亡在航炮中更像是悄无声息! 好在航炮即将发射时,克雷·吉用龙尾横扫了圣马力诺右臂一下!这一下,让航炮的狙击点位发生了些偏移!但喀拉维所意图攻击的主要目标人物五爷和卜阳王,也因闪躲不及而受了些伤! 喀拉维所产生的巨大气流及气浪将空中的西蒙斯和克雷·吉打出数百公里远!蚩鸾更是在空中翻了个筋斗!他翻转龙身在云端站定后,怒目而视,猛地一记俯冲,伸出龙爪并抓住了圣马力诺巨大的机甲头颅:“西蒙斯!快!帮我按住这个可恶的家伙!快!” 看得出,蚩鸾是真的怒了。 他扭头对西蒙斯和克雷·吉的召唤声线都已有别于平日,着实变了调腔儿! 三头龙团团将圣马力诺围住并发起攻击。 实际上,如若此刻的圣马力诺还是个寻常魔界高手,他是足可以与三头龙周旋一阵子的。但是,除了那落后的铠甲拖了腿外,藏巴玄魔所研制出来的喀拉维高空航炮在原理上同阿布鲁瓦火炮相同,都属于异能初具雏形阶段。这种在战争中试探性地使用武器的方法,却险些要了圣马力诺和巴纳德的命。 喀拉维航炮在圣马力诺肩甲处发射的一瞬,这种结合魔能作为动力性打击的类重型武器后力十足!除炮弹从炮口推出后对目标发起的高能攻击外,自身也有着联动热能一并迸发出来! 喀拉维自身散发的热能虽不及主炮口炮弹威力,但却同样对圣马利诺自身造成一定的破坏!它通过没有抵御高效热能能力的初级铠甲遍布全身,致使圣马力诺在未遭受来自于敌军的团攻时便已遍体鳞伤! 因技术不成熟,喀拉维航炮运动部分缓冲器的缺失,更是导致火炮在行军时的冲击载荷较大!这也让强大的能动性所产生的冲击力因载荷产生的震颤使圣马力诺身体酥麻,连自身常规魔能使用都已受限! 第535章 异能机甲勇士——圣马力诺(San Marino)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多方因素让圣马力诺和巴纳德自身的攻击力减弱,防御力减退。如此才让三头龙得以对其下手! 除去已经阵亡的左棠冥王府冥将外,军阵营后方的后援队伍,即令候孤所带的地龙台和冥王府残余一等冥将,均身着索哈拉战甲对眼前的庞然大物再次频频发起攻击! 多方兵力的聚集性打压使得圣马力诺和巴纳德转身欲逃回峡谷对岸! 发觉两个异能机甲勇士的动机后,西蒙斯转身飞到萨马尔海湾上空进行拦截!谁知就在这时,圣马力诺左肩上的那枚已经因热能及有力攻击变了形的喀拉维炮身再一次亮起了蓝色光焰! 炮弹的再次响应让众人惊觉起来!这预示着圣马力诺即将对西番地发射第二发高空航炮! 远处的令候孤见势不妙猛地冲上前,并以极快的速度悬在了索嘎喀木达峡谷西番侧海岸线的上空,与圣马力诺及巴纳德圣马里诺奇巴纳德平行! 他朝向萨马尔海湾施起了墨黎师祖的灵能之术! 只见萨马尔海湾的海水靠近西番这面忽然卷起了滔天巨浪! 这巨浪之大高过了同样位居高处的圣马力诺和巴纳德! 排山倒海的海水像是被施了法术一般朝向岸上倾泻而来! 就在第二波排浪砸向圣马力诺的后背时,圣马力诺和巴纳德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后翻身卷入到了萨马尔海湾! 翻涌喧嚣的海水瞬间吞没了两个魔界的异能机甲勇士! 但在其离开西番海岸的一刻时,圣马力诺肩上那枚已经启动了的喀拉维航炮骤然腾空升起! 鼓噪的风旋却没有在萨马尔海湾上引起多大的波澜,便因凝重的水汽所致,蓝光忽闪数下后陡然垂直落入海湾内!瞬间被奔腾的海水所吞没! 但这发喀拉维航炮依旧在水下来了个最后的呜鸣! 随着海水倒灌及航炮能量威力的减弱,谁没有对岸上再次造成破坏,却依旧使索嘎喀木达峡谷有了次来自足底大地深处的空前震颤! 当海面恢复平静,蚩鸾皱紧眉凑向海岸线边凝视了数秒,转头看向令候孤:“候爷!我去追!” “不用!” 蚩鸾收起了展开的龙翼转身回到了令候孤身旁。 众人在峡谷旁静候了一阵,未见对面的魔界再有任何动静,五阴卜阳王差遣黑门萨收拾好战场残局,加派兵力驻守! 三人回到了令候府主堂。 身后,地龙台木云亭随行。 异能武器的杀伤力是巨大的。加上第一枚喀拉维航炮为近距离攻击,这让段安、卜阳王及当时聚集在一起的令候孤一并从内力到灵修体都有了不成程度的受损! 比起内伤,那些表面的血渍伤口倒是可以忽略不计。 令候孤当时所站的位置偏后,伤势微轻一些。但尽管如此,却同样让主堂内的儿女们担心不已。 “父王!父王您受伤了?!父王您没事吧?”萧漫冲过来焦急地看向令候孤的手臂,急匆匆地问着。 “候爷!候爷这......”高氏一边说着,一边取来止血药帮令候孤擦拭伤口,随即又转身到了段安和五阴卜阳王身旁观察伤势。 段安摆摆手:“这点儿伤不碍事!”说着轻轻推开了欲帮自己处理伤口的高氏,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令候孤前:“看来,这藏巴玄魔对异能火器的使用还是颇有心得。但从这两个机甲勇士所携的火器装备性能上来看,应该也是研发的初期。” 说完,段安转头看向木云亭:“从刚才的战争上看,你可有见解?” 木云亭皱紧眉上前一步:“属下想说的,正是五爷方才说的那一番话。藏巴玄魔虽然建成了这个峡谷,但是,不仅是两个异能机甲勇士来自于庞巴诺帝国,就连其肩上的炮弹也都刻有庞巴诺帝国的标志。这便说明,藏巴玄魔是依附在庞巴诺帝国原有机甲制造技术上的。可从方才异能机甲勇士所携带的异能火器来看,藏巴玄魔虽是掌握了制造要领,但技术却并不完善。想必,事情也应该就是同五爷和卜阳王所分析的那样,他也是在摸索中前进。既然如此,侯爷这边若是复活了巴克利,我们也可根据魔界现有的武器装备进行制造和改良。毕竟以战争趋势来看,异能火器将会成为此次项门台大战的主线,甚至还有可能变为基础性作战力。” 五阴卜阳王点点头:“刚才圣马力诺和巴纳德的战斗力严重受损时,我还有计划带回一个机甲勇士研究研究。只不过,还是让他们给逃脱了。” 木云亭低下头摇了摇:“卜阳王,关于此事,属下有自己的一点儿看法。即便是有机会可以虏获机甲勇士,但还是轻易不要这么做。” 五阴卜阳王转过头看向木云亭:“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管怎样,这要复活的巴克利究竟能不能参与机甲制造还是两说。我也是想给我方留一条后路而已。” 段安转过身子看向地面数秒,又忽然抬头看向木云亭:“你的意思,是怕魔界知晓我们扣留了异能机甲,而在此基础上进行研制与开发?” “没错!二位冥王,候爷,我木云亭跟随地龙台应战也有数万场,虽说在兵战上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但是这异能却和灵能不可相提并论。灵能修行有据可依,而灵能在有限的空间里,彼此交手两次便已然是有迹可循的。而这个迹,要比灵能的出招先后明了得多。众所周知,异能的生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就好比我们复活了巴克利,他拥有着锻造机甲武器的技术及能力,但这异能却依旧要来自于璇阴王留给侯爷的那几块稀有陨石碎片所提炼出来的M5物质。否则,我这方是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寻找到合适的异能加在武器装备上!同时,我们的异能是有限的,而魔界也是如此!即便屠月天自西博格鲁时期便一直制造着异能机甲,但是他的异能库里所研制开发成的,成型的,成体的,可用于异能武器制造的异能机甲勇士或异能机甲兽的数量同样是一定的固数。 换而言之,从另一个角度讲,魔界打到峡谷对岸来率先便使用了异能机甲勇士,想必那玄河魔谷·魔界也是急于有个了断。既然他们想推动战争,自然每一次派到峡谷对岸的兵力都一定是最为先进的!否则便失去了意义!而如若是最先进的机甲没有战损或战亡,却是留存在西番一侧,那便很容易被玄河魔谷摸到我们的兵力等级。 比如,倘若魔界手中现存机甲预备打到峡谷对岸的,是一战的机甲各方面数据值的一倍,那我们留存后,他自然会在原有一倍的基础上再加一重火力值!因为我们是以对方一战的存亡机甲作为参照物。 如此说来,在同样战备时间间歇均等的情况下,我方即便是拥有着对方的异能机甲勇士,或是可供于研发与拆解其技术性能的火器炮弹,却依旧不足以抵挡魔界现有库存里武器装备的异能战士!一来二去,我们制作异能的频率周期,技术等级,能效升级的厷值,预期建造物,已有武器各项指标也会很容易被庞巴诺帝国所掌握,那他们所制造的一切用于有力攻击我方的武器装备,便会一直强压在我们之上!木云亭只是根据自己多年的经验分析,不知对错与否。最后,还是由二位冥王及侯爷商榷定夺。” 说完,木云亭微低下头退后两步。 令候孤和卜阳王频频点头。 段安抬起手:“你分析得很对。异能是魔界先挑起来的,而我们现在要感谢的是璇阴王!不管巴克利能不能制造异能武器,至少这所提取出来的M5还能拆解出一部分来用于抵抗对方的攻击!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这M5也给我们创造了无限的可能。” 木云亭继续说到:“瓦林疆血战马在候阵时有了两次的队伍骚动。一次来自于峡谷对岸的沙虎豹,一次是来自于近距离的火炮攻击。对于火炮攻击所产生的威慑力而引发的坐骑受惊骚动这是无法避免的。但这沙虎豹的出现倒是可以说明两点:第一,作为庞巴诺帝国魔军的常规坐骑,我同他们打交道也不止一两次。从多次战争中了解到的来看,此次来自于索嘎喀木达大峡谷对面的沙虎豹,从声音的聚集性和声线在空气中所形成的声波来看,对方海岸边沙虎豹的数量应该是不足百头。 这样来看,每头沙虎豹上的魔将数量为一,那么严阵以待的骑兵数量便不足百。这骑兵配坐骑究竟是助威助力还是另有所谋,还得另当别论。而骑兵上便是空兵!空兵被藏巴玄魔发到萨马尔海湾上空,而用以对我们发起火袭攻击!同样横向扫射目标明确的狙击行为,藏巴玄魔却将他们划定在了萨马尔海湾上空的中心点!这便说明,魔界即便是拥有着火器,但同样心里没有底。” 第536章 Ⅰ战武器装备与作战经验的系统分析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皱皱眉:“你的意思是说,难道魔界会认为我们也有机甲武器?” 木云亭摇摇头:“那倒不会。幽冥界戒律森严禁异能,而每个年岁所生成的异生冥兽数量同样是有限的。这种异生冥兽灵能转化与生成的各项数值基本上也是固定的。虽说没有魔界那样大肆扩张,但是有近百年之余,幽冥界同外界之战都未曾使用过异生冥兽。这藏巴玄魔和屠月天发起的首轮攻击采取如此‘委婉’的作战方式,或许也是顾虑在这一点。” 令候孤恍然大悟:“就好比那头黑龙克雷·吉?” “没错。克雷·吉是意外所得,但克雷·吉身上所持的异生冥兽特征是高于其它同级别冥兽的。” “火器的威力不是应该大于异生冥兽吗?” 木云亭微微一笑:“候爷看看异能机甲勇士圣马利诺和巴纳德。其最为突出的弱点便是身上的铠甲。今日出战的三头冥龙各有特点,而三方相比,候爷的坐骑蚩鸾战斗力量较弱。而作为冥地龙首领西蒙斯以及异生冥龙克雷·吉的火团所生成的热能能效并不比魔灵手中的火炮热能值低!只不过,这种非迅猛性的攻击形式,攻击半径较大。比起近距离的,有目的性的,作战半径为直线型并可以达到有力的,持续性攻击的火器,自然还是占了劣势。但这种热能对机甲勇士来说同样是致命的。 同时,藏巴玄魔将小型高空航炮安装在了异能机甲勇士的肩甲上,这应该也是一个尝试。常规的高空航炮是装载在空中武器装备上的。当然,这个尝试也不排除魔界正在制造空中武器,也不排除这是藏巴玄魔的常规作战尝试之一。 这个尝试说不出好与坏,至少对我方攻击的目的性是达到了,但对自身的破坏力也是不容小觑的。诸如圣马力诺和巴纳德的出现。而这种尝试恰巧说明魔界,尤其是藏巴玄魔,他不会不知晓异生冥兽的火攻能力值。也正因为此,魔界才没有将首轮空兵直接空降在我方海岸上。但这次交手,克雷·吉和西蒙斯的参战俨然已经不是秘密。虽然他们在此次战争中只是出露头脚,可藏巴玄魔和屠月天再对异能武器升级时,便一定会考虑到这两头冥龙的存在。而方才所说到的瓦林疆血战马便要和我下面说的相关,那便是铠甲护具!” “你是觉得......” 木云亭点点头。 段安转过身踱了两步:“你和我想的一样,相信魔界这一次也只是来试试火候,探探路。如果我没有猜错,常规计划里,首轮之战不仅仅是派出两个异能机甲勇士后便没了音讯,后续还应该会有文章。可魔界适时收手,便就是回魔界去研究对策,升级异能机甲及武器装备。下一步应该就会有魔界的空兵着陆。空兵如若上岸,光有瓦林疆血战马是不够的,加配塞尔双犄棕马,所有坐骑加制护具!” 令候孤抬起头看向方才的海岸边线,又转回头凝视地面数秒:“我方才在施水运逆行术时观察了萨马尔海湾的概况。虽说这峡谷和海湾均是魔界异能所生成,但同样有着上下游之分。方才的作战地为萨马尔海湾的下游。因海湾中游有一处地势落差,导致下游水流湍急。而这下游水雾浓重,适合隐藏,对魔界作战有利;而萨马尔海湾的上游除了地势较高,水流相对平缓外,雾气也稀薄,视野开阔。我对异能兽及机甲勇士不太了解,但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不知对错与否。” 说着,令候孤抬头看向段安,又将目光转向五阴卜阳王。 卜阳王点点头:“你说说看。” “那个叫圣马力诺的机甲勇士在发射肩上的炮弹前所上升到的空中高度,应该是所计算好的最佳发射点。也就是说,所有携带异能武器的魔灵为了使武器能效最大化便都会有一个特殊的狙击位,抛开魔界制造出了空中作战平台上的空中装备,单以这些机甲勇士来说,我方这边冥兽如果空袭,还是能够占据有效位置的。而萨马尔海湾的上游视野相对开阔,对魔界来说作战无力,但对我方确是实有着一定优势。风向较稳,冥兽狙击所需的最佳有利点位取得的会较下游更为轻松!同时,无论是陆战还是我方空兵军力,在察觉防御对方攻击意图时也能够得到一定的制约主动权。这便可以大大减少兵力的损伤。” “上游?你什么时候去了上游?” “在施水运逆行术时我悬在半空处,眼界能见范围内是整片萨马尔海湾。而且巨浪排起,上游的一切看得更是尤为清晰。” 段安转头看向五阴卜阳王:“上游和下游?如何能将战争引到上游?” 五阴卜阳王上前两步:“如果想将兵力全部引至上游是不可行的,魔界也自然不会让我们牵着鼻子走。如若上下游不分开,那依旧是由峡谷对岸的魔界持有战争的主导权,我们也会一直处于劣势。” “建大坝!”令候孤皱紧眉忽然开口到。 段安和卜阳王齐齐将头转向他:“建大坝?” “没错!建一座大坝!” 令候孤的一句话让木云亭忽然有了新的主意!他激动万分:“我知道!我知道了!侯爷的意思是要建一座大坝,将整条索嘎喀木达峡谷内的萨马尔海湾分成两片区域。而我们,便是主导上游的攻击力!即便下游失势,也还可以镇守上游这一片萨马尔海湾区域!候爷,可能您还有所不知!您的这个提议实则为上上策啊!真是一箭三雕!” 令候孤一愣:“一箭三雕?” “没错!候爷,藏巴玄魔手上应该不持有兵力,否则他也不会将魔界战争的制约权一方全权交于庞巴诺帝国的屠月天,而他能够挟持屠月天同自己合作制造异能武器来对抗峡谷对岸的我们,想必除了异能咒之外,还有其身后未知的一切让屠月天心有余悸而已。 如此这般,藏巴玄魔在手上没有足够兵力来应战时,那么庞巴诺帝国的兵力势必会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用于对抗魔界内部,而另外一部分,则是来对抗峡谷对岸!但普通的魔兵还不足以成为有效的战争力量,至少在没有能够运输兵将的武器装备前提之下,这一点是不成立的!那么,兵力有限,又把战场分为上下两方,便势必会让藏巴玄魔顾此失彼!这是其一! 其二,如若没有这峡谷的形成,全部都是陆战,我们幽冥界还真不一定会占有优势。我曾听赤魂龙骧说过,屠月天的异能机甲大部分都是不能御水的。这也是屠月天一直都没有强攻圣魔无量界魔逻河的原因之一!否则,魔逻河也早已是庞巴诺帝国的囊中之物!而余下的一部分兵力中,能够进行水战的异能机甲勇士或异能机甲兽的数量同样是屈指可数。 就算是藏巴玄魔有着异能可以再次加持,但据赤魂龙骧所言,初具雏形还尚未达到初级异能机甲勇士的作战力是完全不可遇水的。那么便可以推断出,即便藏巴玄魔将自己的异能加持在庞巴诺帝国现有的异能机甲身上,数量却仍旧是原有的那些。机甲勇士或机甲兽以及加持了异能了魔界空军想要飞跃萨马尔海湾到达我们的西番陆地并不是一件难事。只不过,空降兵数量有限,况且空降兵没有办法大规模的行军而已。他只能下落在我方阵地后再进行点对点的攻击。 而在陆海空的三方作战平台中,幽冥界里能够利用的作战平台并且占有一定优势的,相信是海上作战平台。屠月天也好,藏巴玄魔也罢,他们是不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升级异能机甲,并让其去做机甲并不擅长的事!冒这个风险,莫不如将注意力移动到原本便擅长的空战!所以,侯爷的这个大坝之计,完全可以成为萨马尔海湾海上作战平台的基石!” 令候孤眼前一亮:“水上作战平台?” “没错。” 五阴卜阳王走到木云亭身旁:“你所分析的倒是很清晰明了。但一切也都需要有那M5物质作为基础,否则都是空谈。况且,这个大坝用什么建才能够抵御得了异能火器的攻击?” 提到这儿,三个人都相继沉默了。 片刻之后,令候孤忽然抬起头:“太古黑暗战士!梦魇之花!”还未等段安和卜阳王回答,影子杀手从门外进来。 他看到三人身上带着伤焦急地问道:“冥王,候爷没事儿吧?” 令候孤摆摆手:“僵尸地潜力如何?” “只有一等僵尸能够潜入靠近萨马尔海湾并靠近峡谷内壁!只不过,越是接近,僵尸便明显力竭。” 令候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口中喃喃自语:“一等僵尸?好!”他抬头继续问道:“M5提取得如何?” “初见雏形。很顺利,并无异样。” “那就好。” 第537章 海湾战场的切割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见影子杀手回来,五阴卜阳王转头看向他:“我们正商议要在萨马尔海湾建一座大坝,将战场分为上下两部分,我们取其中的上游作为海战的主要作战平台。你觉得此事可行与否?” 影子杀手眨了眨眼,沉默了片刻:“嗯,可行性较高。方才的战争我虽没有参与,但也一直在远处观察着那落入水中的两个异能机甲勇士。他们并没有死亡,而是回到了魔界。” 对此,令候孤有点儿诧异。而另外两位王者对此事却没有存疑。 “我当时是在施水运逆行术,且级别较高,他们两个又受了重伤,怎么会落入海湾又回到了魔界?” “这个不足为奇。虽是受了伤但还不致死。从逃脱时候的盔甲伤势来看,并未伤及到他们的内能。尤其那个圣马力诺,他在为庞巴诺帝国高手时便是少有的熟悉水性的兵将之一。由他带着巴纳德重回魔界不是不可能。” 说完,五阴卜阳王转头再次看向影子杀手:“你虽属天师道派,一向和玄武派势不两立。但你觉得,此次战争,玄武派能不能够借上力?” “你要找玄武派助力?”五爷段安皱了下眉问到。 “回五爷,有这想法。候爷方才也已分析出有利于我方的战略部署,既然是水上作战,那若有熟悉水战的兵力加入,我们便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运筹帷幄。毕竟那峡谷对岸的魔界上,还有着一个魔逻河。” 段安点点头:“可玄武派......” 影子杀手上前一步:“属下也正想说这事儿。”刚搭了个开头,一旁的木云亭开口:“玄武派会帮!” 简短的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段安:“怎讲?” “上次见赤魂龙骧时他曾告诉我,他和玄武派的海皇神是故交。而这个故交还有着一层特殊的意义所在,便是海皇神欠他一个救命情。他曾想让玄武派前往八宝山营救凌无影,却因玄武派擅长水战,而且当时八宝山上庞巴诺帝国和圣魔无量界的兵鱼龙混杂得很难以下手,便等到了凌无影死于八宝山上的结局。” “还有着这等渊源?”五阴卜阳王喜出望外。 影子杀手朝向木云亭点了点头:“如此说来便是更好。天师道派虽说一直和玄武派闹得不欢,但细说来,是海皇神因高道大德天师才对天师道派产生的敌意。不然,一个在山上一个在水里,还相隔一定的地域距离本就不怎么搭边儿,谈不上仇与不仇的。高道大德天师自广福天师羽化后更是无法无天,他一手遮天的做法明显不仅仅是要控制住自己八宝山上的那点儿门徒。尤其和圣魔无量界的意外串合更是昭示了高道大德天师的野心。尽管这是天师道派宗门内变,但作为死对头的玄武派自然不会不知晓八宝山上的风云变幻对他的威胁和影响。而且,我手上还有着白马将军的兰灵剑法。” 众人一惊! “兰灵剑法也在你身上?你不是在去磐桓山追捕三番鬼王时索取了驼峰针吗?那兰灵剑法一直在项门台的邱机堰,怎么会在你这儿?” “我去送权杖时,借机向荻格·冕索要的。呵~也算是他拿人家手短,我也算是趁人之危。” 卜阳王笑笑:“早知道,我就让陀卢史多造几个那魔界的权杖,你去一次索一个!不出几日,邱机堰直接垮台了!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 这个笑,在这刚战争后的令候府主堂内显得有点儿那么的不合时宜,却又将紧张和不安的情绪一扫而空。 “有了驼峰针和兰灵剑法这两样东西,加上我一直受广福天师教化及福泽庇佑,在八宝山时从不胡作非为,也未曾与玄武派有过除授命对战外的任何矛盾。加上天魔族的交情,相信海皇神会帮。况且,他也一直想让八宝山快些安宁。桥归桥路归路的,各自安好。” “如此说来甚好。”段安眨了眨眼继续说到:“如果巴克利复活后能够辅助造出首批异能武器对抗魔界,并且可对僵尸系统进行优化升级改造,那么后续的事情便相对简单一些。只不过,我担心的是这时间结点。我害怕计划虽有,但还没来得及实施,魔界便会发起第二轮攻击,根本不给我们留有任何准备与回旋的余地。” 段安说完,将手背在身后,缓缓在主堂内踱了两步:“如何能够拖延对方的二次攻击,是个问题。” 五阴卜阳王突然开口:“魔界内战。” 段安停住:“内战?魔界估计早已提上了日程。但是要怎么让他在短时间内无暇顾及我们这边,哪怕几日也好。” 五阴卜阳王再次抬起头:“王权!只有魔界内部的王权之战再次打响才会如此。项门台是魔界王权的衍生体,说白了,诸魔可以置项门台于不顾,但在王权的诱导下,项门台便不仅仅是一口诱人的肥肉,还是王权的必要附加品。” 段安看向主堂门外:“现在这海湾将距离拉远,已经窥探不到魔界内部的动静了。天魔族也好,罗弓煞也好,亦或是毒都府的戎宇和狡乎顿都没了信儿!对了,我们还要留意观察一下那楼花的逻多耳是否还有用。” “五爷!在这峡谷未形成前,楼花曾说,她对藏巴玄魔能用异能将逻多耳的使用范围扩大至人界是很诧异的。”高氏言。 段安点点头:“所以要留意这一点。如果在峡谷对岸依旧能够窥探我们的行踪和计划,那我们便更要多加小心!” 五阴卜阳王上前:“或许,关键时刻我们还能够借一个人造个势。” 段安猛地转过头:“谁?” “鄂伦古尔善!” 提起鄂伦古尔善,段安和木云亭都眉头紧皱。 段安:“此话怎讲?” “我想让屠月天尽快地拉上天魔族!只有天魔族越早和庞巴诺帝国靠近,才会对我们越有利!” 木云亭:“您的意思是......” “你不用紧张,我是不会怀疑赤魂龙骧结盟的诚意的。就算是看藏巴玄魔,他赤魂龙骧也断然能分得清主次。只是我在猜测,眼下屠月天和藏巴玄魔的这种关系又是异能又是机甲的,让天魔族的局面有些被动。这种被动的局面,让赤魂龙骧不可能主动的去‘投缘’,只能见机行事,欲拒还迎的。 相信他赤魂龙骧现在一样是苦恼得很。打,不是;不打也不是。所以我打算让鄂伦古尔善前往天魔族虚晃一枪!只需要避开藏巴玄魔成功进入天魔族再出来即可。让屠月天误以为鄂伦古尔善是在替我们传信儿。 同样的事情时间与事件发生的背景不同,自然效果不同。现在的屠月天定是对藏巴玄魔恨之入骨,但却没有合适的机会能够扳倒他。虽说我们依旧是魔界的敌人,可这个时候,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相信屠月天会迫切地拉着天魔族加入队伍,并伺机对藏巴玄魔进行反击!” “可是鄂伦古尔善已经明确表示不想再参与项门台的一切相关事宜。而且,卜阳王说是避开藏巴玄魔,让鄂伦古尔善同赤魂龙骧走个过场而引起屠月天的注意,并借机拉天魔加入项门台之战。可是这么大的事儿藏巴玄魔迟早都会知晓。魔界内现在处处都是异能,藏巴玄魔若是参透这其中的秘密反过来对天魔动手,岂不是适得其反?罗弓煞,暮天雪在魔界的处境已经是岌岌可危的,天魔主动投靠我们已经是莫大的幸事,赤魂龙骧若是出了意外,那我们便是真正的没了玄河魔谷的兵战指望了!” 木云亭焦急地说到。因和赤魂龙骧的交情,木云亭对五阴卜阳王的提议提出了质疑。见其没有回应,便转头将目光转向站在门前的五爷。 段安眨眨眼:“你的存在,鄂伦古尔善的出现,都是掩盖不了的关联事实。实际上,我倒是赞同卜阳王的提议。在有中间人可以利用的情况下为何不争取主动权?现在的藏巴玄魔虽是同庞巴诺帝国以合作的方式存在,但保不齐哪天便会翻脸!尤其是在异能武器升级到一定等级的情况下,难免这个藏巴玄魔不起幺蛾子。不管赤魂龙骧是为自保玄河魔谷的魔界,还是保其自己的天魔族,再或者助我们破攻项门台,不参与火器研发,不参与异能之战又怎么御敌?! 这是在帮他,也是在帮我们自己。而我猜,藏巴玄魔是不会对有着猫腻的天魔族动手。至少,短时间之内不会。天魔族庞大的兵力正好可以弥补庞巴诺帝国兵备的不足。而武器的机密又仍旧攥在藏巴玄魔手里,即便屠月天经手也断然不会和天魔分享机甲的制造原理。他手中的异能我们又没有,他怕什么? 藏巴玄魔既然敢唤醒司空乱这冥魔异能咒,并随后找到屠月天,便说明他的心里早已经有了底儿。不过,如果真的能说服鄂伦古尔善的话,这个计划倒是战争的催化剂!藏巴玄魔一定会在屠月天和赤魂龙骧参透自己几斤几两之前加紧异能武器装备的制造,以防着他们反杀了自己。” “这么说来,这计划不是将我们陷入囫囵吗?巴克利还未复活成功,手上的僵尸无法用异能来升级,这时候战争速度的推进,不就是等于自杀吗?”令候孤皱紧眉焦急地问到。 第538章 心念所向,情之使然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不。当利大于弊时,这件事情便是可行的。我记得你说过,鄂伦古尔善对广福天师有着师恩之情。他毕竟是个修仙者。别看他口口声声总在嘴边挂着自己是个商人,但有时候,鄂伦古尔善也会有性情一面。此事便可以借着广福天师让他卖给你这个面子,这叫做摆弄人情。只不过,魔界现在的形势他不会不知,原本就决定不再沾染项门台分毫,现在这人情想要卖得痛快只怕也是难事。这个节骨眼儿,便是他商人一面登台唱戏的时刻。人情有,东西更要有。” 影子杀手挑挑眉:“东西?” 段安猛地转过头:“那就把三番鬼王的赤鬼烈焰带送他!” 段安说得轻松,但一旁的影子杀手却是惊吓得够呛:“赤鬼烈焰带?那不是......” 段安从鼻腔里轻笑一声:“项门台之战一完事儿,三番鬼王便会成为历史。而赤鬼烈焰带也只会是鄂伦古尔善收藏在元山的一个战利品而已。只不过,这个战利品,是我幽冥界亲自送的。得到的方式不同,但结果和意义却没有变。” 段安转过头再次看向主堂门外:“鄂伦古尔善横跨诸界。虽不是因骁勇而立名,却也是一名扬了天下。三番鬼王的白瓷娃娃让其失了信誉的同时更是惹了一身骚,他对三番鬼王是恨极了。别看鬼王不会再出来骚扰他,但对于一个玩儿脑子和手腕儿的主儿,这种恨会藏的比战辱更深,更难平复。没有什么比三番鬼王的赤鬼烈焰带对他更有意义,更能说明其是鬼王一事的胜利者。” 影子杀手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属下明白了。” 令候孤转过身:“既然五爷和卜阳王觉得此事可行,那我便不宜多言。为人之久,又在这西番地安逸了近十年,这棘手的战事总是会想得比较多。这样,我和影子杀手再商议商议大坝一事,仔细研究一下用太古黑暗战士或梦魇之花进行战场切割和水域拦截究竟可行与否。商议出结果后,我会第一时间报给二位冥王再行定夺。影子杀手随后前往蓬海找海皇神以助我们水上作战一臂之力。那去找鄂伦古尔善......” 说到这儿,令候孤抬头看了看段安,又扭头看向五阴卜阳王。 段安转回身子:“从蓬海回来后你便可以直接前往元山。”说完,他唤冥将取来了赤鬼烈焰带并交给了影子杀手:“时间紧任务重。有时候,这指挥作战者却没有主将忙活得欢。”说着,段安上前两步并伸出厚重的手掌拍了拍白眉的肩膀:“璇阴王没有选错人。有你在,这战争的很多假设才能成立!不然,还真就成了空谈。而让我更为感叹的,是璇阴王。” 话说到这儿,段安突然选择了戛然而止。这不在意料中的话锋突现又话锋突转,惹得众人直直看向他。 段安缓缓转过头眨了眨那蓝色的眸子:“心念所向,都是情之使然!好与坏,善与恶,一念之间而已。” 这简短的话语里有着太多深层的含义。无人接话茬,不知是都在想着段安方才的话,还是想着方才的终极之战。 连令候孤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自己的墨黎师祖身份、眼前那威武赫赫的冥上界冥上神、幽冥全界、项门台的正义之士等等都要在璇阴王的庇佑下得以对抗恶念甚至是求得生存。 这样的结果是任何人都未曾想到的。 影子杀手低头不好意思地轻笑了一下:“五爷誉赞了。我只是八宝山一无名道士而已。得天阳命所授,拜地阴德所厚,我什么都不为,只为完成自己的使命。使命之一,协助候爷完成项门台大业;使命之二,严惩我天师道派毁门之徒!肃清道门之净!保一方苍生安乐!如此,我白眉此生足矣!” 段安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苍生可畏!” 影子杀手离开后,段安唤来了黑门萨共同商榷冥界兵阵装备事宜! 而就在令候孤于主堂内眉毛紧蹙地来回踱着步时,一直沉默且蜷缩在角落的萧川却突然开了口! “父王!” 令候孤一愣,他猛地转头看向萧川,一脸的难以置信! 萧川缓缓站起身走向令候孤并看了看他的左侧手臂:“你手上了父王?”看得出,萧川因为令候孤的伤势而着了急! 萧漫一个箭步冲过去,激动地抓住了萧川的胳膊,瞪圆眼睛问到:“你醒了二哥?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萧川没有回答萧漫的话,而是再一次关切地看向令候孤的伤势:“你手上了父王?” 令候孤眼圈红了。他轻轻点了点头:“没事儿。” 萧川眨眨眼没有再说这伤。 仅仅是这一句关切的问和那一句父王,让令候孤忽然从刚才战乱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并深呼吸了一口气,欣慰地看向面前的萧川。 这一刻,令候孤只觉得自己又斗志昂扬了。没错,他的心里有了底气,这是来自于亲情的力量,这是任何一种情感所不能给予和替代的精神食粮。 这是萧川在继萧贯贤死后;在东窗事发后;在继自己的身份暴露后;在继整个令候府城因项门台而变得生灵涂炭之后;在眼前充斥着光怪陆离,弥漫着硝烟肆虐的世界后,萧川第一次开口唤其一声久违了的父王! 面对着萧川的突然举动,段坤和萧宋也同样惊愕得不知所以! 萧宋更是冲过去一把抱住了萧川!那热泪盈眶的感觉更像是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样! 萧川深呼吸了一口气,扭过头看了看段坤,愣了愣,忽然冲着段坤笑了。 段坤也笑了。 段坤走上前锤了一下萧川的肩膀:“醒的还挺是时候。” 萧川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回了段坤一拳! 两个人就那样你来我往的两拳头,重拾了昔日的兄弟情谊! 萧宋凑上前眼眶依旧红红的:“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萧川抿了抿嘴低下头:“还好,醒过来了。”说完,他抬头看了看站在令候孤身旁的萧漫:“萧漫!” 萧漫猛地回头望向萧川:“二哥!” 当萧川的声线恢复了正常,当萧川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迷离幻影,萧漫“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她冲过去一头扑进萧川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她一边哭着一边说着:“二哥!你知道你迷迷糊糊的这段时间令候府发生了什么吗?二哥!雪儿她......” 萧川垂下眼帘:“我知道。昨日有那么一瞬忽然像是清醒了一样,但却害怕只是错觉,这才多留了些时间来证实自己是不是真的好了。雪儿的事我听说了。” 说着,萧川抬起头看向段坤:“坤少,你别太着急。雪儿吉人自有天相,老天一定会保佑她没事的。” 提起暮天雪,段坤也红了眼。他微微地点了下头并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也算是顺着萧川的话给了个回应。可他又怎会不知道,这仅仅是一句安慰他的话而已。但在眼下的时局里,这样的话却毫无含金量。而营救暮天雪却面临着同样令人尴尬的事,那便是,急,也急不得。 萧川顿了顿,偷偷抬起眼帘瞟了一眼远处一直盯着自己的令候孤,也是将关于暮天雪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他知道,作为儿子,自己尽管是受魔所控,但依旧给自己的父王,给令候府添了不少麻烦。现在天下大变,除了身边的这几个人依旧还在外,其它的都已是天翻地覆了! 尽管萧川一直半清不醒,但他也明白当下的局面!他们几个别说是提暮天雪了,但凡是提到和这令候府城有关的一切,对令候孤来说都像是在往伤口上撒盐一般。 毕竟,不是他令候孤不救,是他真的想救,甚至想拿命去抵,可天不允。 令候孤缓缓地走到萧川跟前满眼尽是爱意:“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萧川抬起头看向令候孤:“嗯父王,我都知道了。”话音刚落,萧川却突然“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儿臣不孝!在父王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反而给父王添乱,未能解忧!儿臣现在清醒过来了!虽不知日后还是否会有再犯糊涂的时候,但儿臣希望,项门台之战带上我萧川一个!我不单单是要助力救出暮天雪,我同样是要为大哥报仇!为令候府报仇!为了父王的天赐使命,更为了我浑浑噩噩的这些日子!为了因项门台所死的所有无辜百姓!” 令候孤还没有说话。身后,萧宋和段坤也一左一右地跪在了萧川身边:“ 候爷!加我一个!我也要参战!我也要救雪儿!我也要为候爷排忧解难!我也要成为您使命下的一员勇士!”段坤诚恳地说到。 “我也是叔父!” 令候孤看了看面前的这三个孩子重重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随即又转头看向主堂外:“异界的王朝争霸不比西番之地的寻常兵戎相向!凡人在灵能者面前微如尘埃,岂是无助一词能够囊括出的悲叹?!” “不候爷!段坤说的参战,是希望侯爷能给我加持那些灵能。要是,要是不能,那就加僵尸能也好!只要能上战场,能为候爷分忧,能救天下百姓,能救雪儿,一切都不是问题!” 令候孤低下头看向几人:“你们的心思我又怎会不懂?除了这层父子关系外,你们更是我令候孤永不会抛弃的家人!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这么做的!这灵能一旦加持,你们便不再是凡人。即便死后遵凡人安葬之礼也断然入不了轮回之道。” “不入轮回就不入轮回!不当人就不当人!当人有什么好的?在这儿看着候爷有难却帮不了,看着雪儿在那些妖魔鬼怪的手里却只能干着急!看着令候府成了空城,看着隔壁的桑城都要不复存在,却只能是看着!这样的人,不当也罢!” 段坤激动地说着。 身旁萧宋附和到:“是啊叔父!你知道我们天天在这儿瞅着你们这么忙活,这,这手都痒痒!” 第539章 庞巴诺帝国的内政大幕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叹了口气:“你们都能平平安安的,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可是候爷......” 令候孤抬起手:“现在要总结上一场战争的经验教训。余下的话,回头再说。”说罢,令候孤练转过身前往了幽冥界。 【幽冥界·地龙台】 “参战的异能机甲勇士巴纳德和圣马力诺均是庞巴诺帝国的一等魔将。但论职权及自身魔能的高低来说,圣马力诺高出巴纳德一级。所以,此次屠月天选择让圣马力诺持有高空航炮并不足为奇。一战结束后,庞巴诺帝国定会对异能机甲勇士圣马力诺率先进行升级。而冥兽火力值通过盔甲对机甲勇士自身所造成的伤害也会让其升级机甲盔甲......” 前往地龙台的令候孤同五阴卜阳王探讨着战争的相关事宜。聊着聊着,令候孤忽然问到:“那,那萧江在吗?” 五阴卜阳王缓缓从阴阳雕花椅上站起身踱步到令候孤身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在。等等,沧肃在这异能咒被唤醒前后便没了动静,也不知道现在是在峡谷对岸还是仍猫在幽冥界里某一处。这时候引出萧江容易被人盯上。” 令候孤低下头叹了口气:“我明白。” 【索嘎喀木达峡谷·魔界海岸线】 圣马利诺和巴纳德果然是重回到了魔界。 当然,也是和众人所分析的一样,褪去了铠甲以魔界原始魔灵的样子重返了玄河魔谷。 重新踏上索嘎喀木达峡谷魔界一方海岸的一刻,面对着从萨马尔海湾出来的被打回原型的两个机甲勇士,最为震惊的便是屠月天! 异能火器的出现让屠月天也见识到了这火力武器的强大!他在震撼之余,也对这种火气即将进入自己庞巴诺帝国的武器装备库而感到兴奋不已。但却没想到,派出去的两个光鲜的威猛的异能机甲勇士竟然会在火器的助力下如此狼狈不堪地折了回来! 屠月天皱紧眉疾速冲过去一把伸手抓住圣马力诺的手臂。“怎么回事儿?!机甲呢?不是发了两发火炮吗?隔着海岸我都看到了那冲天的火光!怎么会这样?!他们呢?令候孤有没有受伤?五爷呢?五阴卜阳王呢?他们都如何了?” 刚经历完大战的圣马力诺和巴纳德体能亏空,身子有些虚。圣马力诺喘着气:“让魔王失望了。” 话音刚落,藏巴玄魔在萨马尔海湾上空折返回来落在地面,并站在屠月天的侧方:“这初级机甲根本就没有办法抵御异能武器装备的火力值!” 巴纳德转回头:“不仅如此。西蒙斯的火团热能都可以直接对铠甲造成破坏。” 屠月天看了一眼身旁的更为狼狈的巴纳德,焦急地问道:“不是装了航炮和火炮吗?不是说萨马尔海湾上空空军所发射的第一轮阿布鲁瓦火炮能效显著吗?不是说那喀拉维高空航炮威力逼人吗?怎么会是现在这样?!” 屠月天依旧一脸的难以置信。 圣马力诺低下头:“不知是何原因。两次喀拉维高空航跑的发射都后劲十足。虽然对海岸上的西番有了有利攻击也造成了破坏,可这航炮的劣势同样过于明显!它更像是摧毁式的自杀武器!两次发射都让我体内产生一种来自于骨骼的震颤!加之火炮热能和对方冥地龙以及一头异生冥兽的攻击,败下阵来是分分钟的事儿。最后一枚喀拉维高空航炮是在水下炸裂的。至于西番现在伤势如何尚不清楚。” 一旁的巴纳德补充到:“伤了的也是靠近海岸线的冥兵!其余三人受了伤,但也不致命。” 这番话让屠月天有些惊愕!他缓缓直起身子,看着眼前的圣马力诺和巴纳德缓缓地攥紧拳头。忽然,他将头看向了身旁的藏巴玄魔并朝向其走了两步!左耳同时响起了轰鸣的死亡瓦斯:“你不是说自己很厉害吗?弄了半天,你就是拿了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来糊弄我?利用我?!你想拿我帝国的机甲勇士当试验品?!藏巴玄魔,我以为你的傲娇是你手中的实力,是你以实力作为资本才有的趾高气昂!结果呢?这,就是你给我看的真面目?!是吗?啊?!!哼!我还信了你的鬼话连篇!” 说着,屠月天一甩身上的八封魔鬼战甲,手握幻界天击锤转身便欲回到坦尼湾! 身后,藏八玄魔叫住了他:“灵能也好,异能也罢;冷兵器也好,火器也罢,一切应用在战争中的头脑及武器较量都是在揣摩中前进,研制与开发。哪有一次成型的兵器?你不要太天真了!” 屠月天猛地转过头咆哮着:“揣摩?你揣摩你的异能武器可以,你用你自己去揣摩!用我庞巴诺帝国的异能机甲勇士就是不行!”屠月天张开大口龇着獠牙,伸出手指着地面,凶神恶煞! 藏巴玄魔上前两步:“不过是首轮战争失利,你屠月天作为庞巴诺帝国首领,瞧瞧你那个样子如此的沉不住气,还妄想成为玄河魔谷魔界的王者?!” 屠月天将手中的幻界天击锤举起并在手中转了个个儿,猛地砸向地面! 幻界天击锤的十六方多棱面在魔灵气集合下所呈现出来的五彩斑斓之色,合着爆击魔魂电于一体,四散开来的雷火交涉,所折射出来的光影映照得索嘎喀木达峡谷一侧雷鸣光乍通天! 伴随着幻界天击锤所发出的雷电光亮,峡谷魔界的地面骤然裂开一条蔓延至萨马尔海湾的火河! 火光飞溅! “我当不当这魔界的王者,不由你藏巴玄魔说的算!你想借我庞巴诺帝国的机甲勇士来达到你自己的目的?我应你!但你最好先掂量好自己的那点儿异能再说!” 说完,屠月天将砸在地表上的幻界天击锤拿起并挺直了身子,皱紧眉怒目看向站在自己不远处的藏巴玄魔! 只不过,屠月天的暴怒却没有让藏巴玄魔有丝毫的恐惧! “其实我倒是挺好奇,如若没有我,你庞巴诺帝国的落日会在哪一日下了西山便没了争朝夕的勇气?!呵~索嘎喀木达峡谷你是过不去的,但,我可以!” “我为何非要过那峡谷?你怎么又知道没有你,我屠月天就过不去这道海湾?!” “呵~是谁说害怕项门台的土崩瓦解会殃及到玄河魔谷?!只要你不能够干死令候孤,那项门台终究会成为你心里的一根刺!即便荻格·冕的魁煞境死在了项门台里,你屠月天依旧会面对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无数个随时可能拔地而起的项门台!任何一个叫项门台的地,就会和令候孤有关!只要你屠月天和项门台有染,你便依旧会面对我身后峡谷对岸的那个人!直至其死亡的那一刻!区区两个异能机甲勇士,命还在,不过是丢盔卸了甲而已,这般城府,这般度量,这般眼界,站在我藏巴玄魔的地盘上还敢妄称要同我讲公平?哼!屠月天!什么是公平?!魔界,就从未有过公平一词!你就不怕我藏巴玄魔现在就撂了挑子转头攻向你庞巴诺帝国?!别忘了,我可是冥魔异能咒!想动我?哼!那就谁都别想好过!” 屠月天的拳头攥得咯咯直响!骨关节也因为用力而发白并有了乌青色!那眉间皲裂的肌肤更是将两侧撑起来的斑驳沟壑显得纵深无比!而那肌肤的纹理内,是屠月天怒火中烧的氤氲黑气! 他的双眼已经成了两团黑体,看不清眼仁,在硝烟还尚未完全散去的魔界上空显得尤为突兀和惊悚! 屠月天刚要开口还击,身后,一庞巴诺帝国的魔将骑着骑着沙虎豹急速赶来:“魔王!大事不好!三魔母趁人不备挟持了徒布尔诺,在坦尼湾内同格图古丽两番交手但最后仍旧成功脱逃!不知去向!” 屠月天猛地一转头:“你说什么?!” 他叩响獠牙大吼一声,转身率领庞巴诺帝国的大军一路杀回了坦尼湾! 藏巴玄魔站在海岸线上,看着屠月天绝尘而去的背影沉默了半晌。 他的沉默,一是来自于思考这卫佘仲会将徒布尔诺偷去哪里,二来是在琢磨如何改进此番战斗的薄弱力量,例如,加厚升级机甲勇士的盔甲以及升级空军作战力。 【庞巴诺帝国·坦尼湾】 刚踏上坦尼湾的魔域,屠月天便看见那一路延伸至庞巴诺帝国魔殿的狼藉之景! 格图古丽恰巧率兵从坦尼湾外折返回来!见到站在魔殿前的屠月天一惊,急忙单膝跪地:“魔王恕罪!格图古丽无能,坚守不力,让三魔母带走了徒布尔诺!” 屠月天双足跨立单手背于身后,左手仍旧握着那幻界天击锤!他转过身看向挂了彩儿的几个魔将,半晌忽然开口问到:“她可曾说了什么?” “三,三魔母在打斗中一直不停说着,她说,她说这就是魔王的后果!只有让您想得的得不成,才能知道她的重要性!” 屠月天将手中的幻界天击锤反手扔给了一旁的安乍,甩了下身上的魔鬼甲转身进了魔殿并直奔魔王椅。 他面目凝重,双眼看向魔殿外久久没有言语。 魔殿内的气氛无比紧张!除了那战争失利所带来的挫败感外,更有着一重雪上加霜的有如魔皇军爵的“亲情”政权变革拉开的大幕! 这大幕在屠月天心里早就立了舞台,但却未曾想,一层层撩开那厚重的幕布得意登台的今日,竟然会是内忧外患的现在! 屠月天拿起桌旁的魔酒一饮而尽后,又猛地将杯子摔在了地面! 第540章 雷格伦二代机械枪支(Reglan guns Ⅱ)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哼!我早知道母后会跟我来这一套,只是没想到这么心急。” 格图古丽率着几员兵将仍旧跪在魔殿内。面对着事发后言语甚少的屠月天,格图古丽不敢说话,甚至不敢抬头看。直至良久后听见魔王椅处有了点儿声响,他才挑起眼皮看向屠月天。 屠月天缓缓地从魔王椅上站起身下了几级台阶来到了魔殿门前看向远处。 格图古丽的声音有点儿小:“三,三魔母除了坦尼湾后便不知去向。现在也不知道出没出魔界。” 没想到屠月天忽然笑了一声,可这笑声里满是嘲讽:“出没出魔界?呵!我母后是何等的聪明?!藏巴玄魔的出现让整个玄河魔谷·魔界的王权变得扑朔迷离,她却在此刻挟持驳咒徒布尔诺反制约我?!她怎么不留下来和我一同对战那个入侵者?!哪怕只为落个母子齐心的好名声!呵!她怎么会在魔界?” 说完,屠月天转过身:“母后的性格我了解,就算她带走了徒布尔诺,我心急又有什么用?对付她最好的办法,就是冷处理。” 屠月天踱步至魔王椅。 格图古丽一愣:“冷处理?” “没错!你越不理她,她就会着急!着急之后便会自己回来!眼下局势复杂,我也没有更多的闲情逸致去找那徒布尔诺。攻项门台怕是也需要几日,等等再说。” 魔王殿内悄无声息。 屠月天抬起头看了看远处,忽然问到:“魔界内部,冥兵清剿得如何了?” 安乍和格图古丽扭头看向坦尼湾外。 格图古丽顿了顿:“还不清楚。末将只知道,旦率兵先去了圣魔无量界!” 屠月天挑了下眉:“先去?这冥兵清剿已经有了侦测点位的具体分布图,不是应该多方启动,怎么还来个先后?” “听旦的意思是,率先清缴圣魔无量界,随后再对魔皇军爵,天魔族和魁煞境分兵同行。” 屠月天愣了愣眨了两下眼。 安乍凑上前:“魔王!旦的意思是想拿圣魔无量界打个样儿。从现状来看,没了血婴女的圣魔无量界算是余下几个魔域中最为简单的了,清缴也会相对容易,可以不用鸣枪开炮。如此这般安静的完成第一个魔域,便会让其它三方觉得我们可以用魔能来对付魔灵地表下的那些冥兵。实际上,魔王心里也应该有数,以庞巴诺帝国的名义侵入各方魔域内部并且动武,和强抢强攻毫无分别。只不过,这个举动卖的是我们庞巴诺帝国的威风,倒是和曝尸一事的初心相得益彰,而各方魔域就算有怨言却也不敢冲出来反杀坦尼湾,畏惧的,仍旧是藏巴玄魔背后的一二三四五。只要诸魔放下一点儿戒备心敞开魔门,只要我们兵攻进去,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屠月天勾起嘴角笑笑:“呵!计策不错!但提到那一二三四五,我在见到索嘎喀木达峡谷的一刻,还曾觉得这藏巴玄魔的身后有六个七呢!可从方才的战事上看,摸索?揣摩?考量?呵!我不否认他会的我暂时不会,但他身后,充其量也就三成家伙事儿!别看我在海湾旁动了怒,除了气愤外,也是回敬他点儿不要脸的精神!异能咒怎么?他异能咒同样无法动了项门台!他要打令候孤却没兵,依托我庞巴诺帝国的机甲制造力量却耀武扬威!我以为这是颗多大的陨石砸过来了呢,弄了半天是个带点儿光亮的石头而已!” “可是魔王,他既是异能咒的唤醒者,只怕手中还有着有关于这魔界异能咒的隐藏能力。尤其司空乱和冥界的鬼胎有关,会不会这里头......” 屠月天眯起眼:“不用做无谓的猜想,毫无意义。把他的异能武器制造术掌握到手里才是大事!” “是,魔王!” 话音刚落,藏巴玄魔在空气中隐现:“庆幸你屠月天身旁还有着像旦这般聪明的辅魔为庞巴诺帝国效力。既然你现在无心去追你母后,那我们就来研究研究下一战的对策。” 屠月天抬起头斜着眼睛看了看斜上方的藏巴玄魔:“我母后带走了驳咒,你好像没什么反应?” “你想我有什么反应?我只是帮着魔界对付令候孤而已。我是你的友人,是你的贵人,我可以是你庞巴诺帝国的任何人,却不是你的敌人!你母后既然想学塞西莉·弗琳我又有什么办法?” 屠月天摆正身子:“我真是弄不懂你。” “你非要弄懂我做什么?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互不干涉。我知道你母后带走了驳咒你一定心急如焚,但她的脾气秉性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你自己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让你像龙蒂索罗那般窝囊的活着,并衬托出她的重要性。你低个头,她自然就回来了。” 屠月天从魔王椅上站起身:“庞巴诺帝国不是魔皇军爵!这是一个一山不容二虎的地方!” 藏巴玄魔旋落在地。他凑近屠月天:“学点常识吧年轻人!一山不容二虎说的是两只雄性!一公一母,何必睚眦必报?!你只要绅士一点儿,就什么都摆平了。” 说着,藏巴玄魔将向前探着的身子收了回来:“你母后和塞西莉·弗琳相似又不同。塞西莉·弗琳是软硬不吃,好在她摊上了个好儿子龙蒂索罗!而你的母后卫佘仲,是吃软不吃硬!她要的无非就是这魔界的三魔母之位!你给她便是!试想一下,如果你母后是塞西莉·弗琳,这魔界怕是早都天翻地覆了。” 屠月天扬起头看向面前的藏巴玄魔:“我之所以没着急去追驳咒,是因为你的存在。” “我的存在影响了你和你母后的关系?我怎么没有觉得?我倒是觉得你应该感谢我!我的出现让你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 “呵~照你说的,你没出现之前,我屠月天都白活了。这帝国的本质,我屠月天早已摸得轻车熟路。” 藏巴玄魔不屑地一笑:“别说大话了。你摸的再透,你摸出了你母后会趁人之危偷了驳咒而出了魔界吗?你不是傻子,你在你母后的眼里更不是个傻子。她自然知晓驳咒对你的重要性,所以她才没有随便带走一个杯子,一把椅子,而是选择了项门台的驳咒!你既然不着急,那就抓紧和我一起研究研究如何升级战争的主力军配置!你母后那里,我会帮你。” “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的!徒布尔诺虽然在我手里,但他属于项门台,属于整个玄河魔谷·魔界!你窥探项门台,自然,找回徒布尔诺于你也有利!” “你不向我低头可以,但你那个难摆弄的母后卫佘仲可就由不得你。”说到这儿,藏巴玄魔邪恶地笑了一声:“屠月天,不出三日,你便会来求着我帮你找回驳咒!不对,是帮你找回你的母后。” 说完,藏巴玄魔仰起头哈哈一笑:“死要面子活受罪!你派人即刻升级雷格伦机械枪支为二代,以魔能转化生成热能来激发原有炮弹的爆炸威力,以魔能为基础,火攻爆轰效能作为项门台终极之战Ⅱ战,索嘎喀木达峡谷陆上阵地攻防作战武器,敌杀装备的中坚力量!火炮阿布鲁瓦要加大魔能和异能量的转化比例,定为4:6!再制造出两款口径不同的阿布鲁瓦火炮,用于高空远距离火攻和陆地短距离强攻!喀拉维高空航炮虽说在战争中表现出了明显的弊端,但事实也证明,其攻击力还是可以的。同样对其进行改装升级,加装缓冲器,减少火炮行军时的冲击载荷,减少对使用者自身的伤害。Ⅱ战还要加制海岸炮架在海岸边线!兵力这边要着重升级异能机甲勇士盔甲!我现在回去画图纸,做校正,研究数据。你做你该做的。我会尽快加速项门台的战争进程,你需要跟上我的步调。” 藏巴玄魔说了一通之后未等屠月天回应任何,便急匆匆地隐没在空气中不见了踪影。 ①雷格伦二代机械枪支(ReglangunsⅡ) (首次尝试利用魔能转化生成的热能来激发原有炮弹的爆炸威力。由此,以魔能为基础,火工爆轰效能开始正式成为玄河魔谷·魔界,项门台终极战争中,陆上阵地攻防作战的武器敌杀装备的中坚力量。 优点:改良后的雷格伦手枪二代虽仍为半自动枪械,但以能量转换而生的热能代替单纯魔能,出膛速度大大缩短,射程和杀伤力,火力值及火力密度均大幅度增加。初次用于异能机甲勇士。 缺点:热能转化所产生的各种现象较为复杂,受周边环境影响程度加剧。因热能能效不稳,恒定因素不明,加之魔兵身着铠甲金属特性,及异能机甲勇士自身所带高效魔能,对战时本方军队同样损失惨重。) ②阿布鲁瓦二代小型火炮(AbruaartilleryⅡ) (在雷格伦手枪热能转换基础上,加大魔能和异能量转化比例。但同样因初次尝试,魔能和异能量比例控制在4:6,导致阿布鲁瓦二代火炮缺点大于优点。 优点:制作出两款大小口径不同的阿布鲁瓦二代火炮,用于高空远距离火攻及陆地短距离强攻。重量轻,易于携带,射速高,威力加大。 缺点:精准度低,误伤率大。尤其是高空远距离火攻,受空气阻力性及索嘎喀木达峡谷海湾水汽而成的浓雾,视线不佳,环境潮湿等不良因素影响,即便是改良了的阿布鲁瓦,却依旧在项门台的Ⅱ战中,高空作战能力形同虚设。准确的说,阿布鲁瓦二代火炮为地面压制型火器的前身,但也有别于重型火炮。) 第541章 投奔贼船的圣魔无量界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藏巴玄魔方才说的有关于武器装备的升级细节屠月天只听了个大概。 藏巴玄魔对他心思的揣摩是极为精准的。屠月天外表装得无比镇静,但内心当中却因为卫佘仲带走了徒布尔诺而急躁不安。 或许藏巴玄魔若是没来,他屠月天还不至于如此紧张。但此刻的他,却有一种正在费力建造的城堡突然被人抽去了一侧的地基基石,而在即将倾斜倒塌的现在,是他屠月天在硬撑着。 可一旦这在建的城堡上方遭遇了不测,或是有人跳上去施以重力压迫,那苦心搭建的建筑物便会在尚未成型之前轰然倒塌,变成一地碎砂! 屠月天愁眉不展! 就在他心中怨恨和怒气交织时,猛地抬头竟然看见了款款走入魔殿的白常厮! 诸魔叩拜:“见过魔王!” 屠月天似笑非笑:“一向都是我去魔逻河找你,今日你的出现,倒是让我有点儿受宠若惊。” 白常厮面无表情转身坐在了一侧的侧椅上:“受宠若惊的,应该是我白常厮才对。承蒙庞巴诺帝国厚爱,原本打算花钱买张票看场好戏,却是一觉醒来参与了场坦尼湾的传绣球的游戏!而我就是那不幸第一次中彩的幸运儿。既然被拉上了船,那自然得守船长立下的规矩。想必接到绣球者都得来庞巴罗帝国报个到,不是吗?” 屠月天仰起头看向白常厮:“我何时成了船长,我怎么不知?” 白常厮斜着眼看了一眼坐在魔王椅上的屠月天:“你这船一直停在港口的海岸,船锚下入海底三千万里!看似停靠了几个值年之久,却不知,你若起航,便会载着一船的贼!” 屠月天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哈哈~你说我庞巴诺帝国是贼船?!你说的没毛病!”说完,屠月天随手拿钱身旁的魔酒盏凑近嘴边继续说到:“但这清剿冥界兵力也是为我魔界好。” 白常厮轻轻点了下头:“只是不清楚,这个叫藏巴玄魔的究竟是何来头?” “异能咒。” 白常厮转过头看向魔王椅上的屠月天眯了下眼:“言简意赅,让我无力反驳。圣魔无量界作为这玄河魔谷·魔界的五大魔域中最没有锋芒的那一个,既然帝国的王者屠月天魔王还稳坐在魔王椅上没有对那异能者提出异议,反而携同其对付峡谷对岸的幽冥界和令候孤,那我自然没有开口的必要。来坦尼湾之前我好信儿地给自己上了一卦。” 屠月天眯起眼向前探了探身子,挑衅般地问到:“卦象如何?” “乘风而游,遂可保一方安乐。” “于是,你就来投奔了藏八玄魔?” 白常厮垂下眼帘拿起身旁的茶盏却没有入口。他看了看却又转而放下:“我投奔他做什么?他只是魔界的异能者,不属于我玄河魔谷的魔界。他在我眼里只是证实了一个传说而已。我来投奔的,是你庞巴诺帝国!” 屠月天挑了下眉:“奔着我庞巴诺帝国而来,我自好生款待。” “这叫藏巴玄魔的,不过是唤醒司空乱的灵能使者而已。他在我玄河魔谷的地位高低,取决于五大魔域首领。诸魔若是捧他的话,他自然是个人物。可话说回来,就算他有着异能且造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也就算他是魔界的异能持有者,但他是哪一世的魔王所遗留下来的魔界大咒还尚未清楚。玄河魔谷·魔界的王权又怎能这样不清不楚的白白落在外人手里?我今日前来庞巴诺帝国便是要找你合力将其赶出玄河魔谷。” 屠月天皱了皱眉:“圣魔无量界向来不问世事。从魔界外战到魔界内战,从地域扩张到王权争霸,你一直是这魔界里不声不响的一个隐角色。”说到这儿,屠月天将身子向前躬了躬,一只手肘也拄上了膝盖,撩起眼皮看向坐在侧方椅子上的白常厮:“别看你魔逻河近来接连跳了几次老虎神儿,又是杀了凌无影,又是杀死血婴女的,但和你圣魔无量界内部的那点儿炕头事儿比起来,我更诧异的,是我庞巴诺帝国的兵将前往魔逻河欲清剿冥兵时你的反应。” 白常厮看向面前的地面,不动声色地反问道:“我什么反应?” “开门迎客。” “那我应该是什么反应?”说着,白常厮转头看向屠月天。 屠月天收回向前探着的身子:“门儿是开了,却不乐呵!” “列队欢迎,方才表示出我圣魔无量界的诚意?呵呵!”白常厮勾起嘴角笑了笑,他的身子向后仰了仰并靠在了椅背上,一头长发倾泻下来垂在胸前:“你好奇的是我,我好奇的,同样是你,外加一个藏巴玄魔。” 说到这儿,未等屠月天开口,白常厮站起身转头看向他:“没办法。我圣魔无量界现在是鳏寡孤独的境遇!妻儿都已死,剩我孤单一个守着一条魔逻河!尽管河内水生魔兽不计其数又能如何?!原本还在想这未来的日子要怎么过?可正在踌躇时,这边却突然出现了个索嘎喀木达峡谷!” 白常厮转过身:“父王西博格鲁在时,我们兄弟几个也曾不止一次地因各种事宜彼此交手!如此多年,谁肚子里有多少东西,那点儿东西是主食还是配菜也早都心知肚明的,不用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虽然话少,但人还不算太傻。我找你,自然不是为了臣服于你,更不是捧你当上这魔界的王者。我找你,也更不会冠冕堂皇的给自己扣上一顶为了玄河魔谷的高尚帽子,单单是因为好奇而已。” 屠月天也站起身,缓缓下了几级台阶来到了白常厮身旁。 这白常厮的体格在屠月天面前相比便是瘦小的,而屠月天在近距离看白常厮时更是需要俯视。 他将头压低靠近白常厮的脸:“好奇害死猫,没听说过吗?” 白常厮抿了下嘴唇,抬起头迎上屠月天:“因为好奇害死的那只猫,说的是一只健全的猫!人们因为唏嘘他的遭遇,才有了好奇害死猫这个词儿。而我,已经是只病猫,不害怕。话说回来,我主动投靠你,你应该感到兴奋才是?!为何没有觉得你有半点儿的喜悦之色?” 屠月天勾起嘴角笑了笑:“什么是喜悦之色?一出戏演得再好,敌人永远都是敌人,成不了朋友!即便他们的骨子里流有同一个魔王的血,即便他们互称彼此为兄弟,但那感觉更像是,一对对同床异梦的夫妻!” 白常厮勾起嘴角笑了起来:“我充其量是你庞巴诺帝国的假想敌而已。连荻格·冕都能出了魔界建了一个项门台后又风风火火地重新回来,可我呢?却只能窝在圣魔无量界里守着自己魔逻河里的那些牲畜!我兵战的优势权同样等同于我面前的深坑!我又怎会有什么野心去争夺这王者之位?再说了,称王的路上有你屠月天横着摆了一道,拦了一刀又一刀的,我虽不是你的儿子黑风绝,但同样害怕有黑风绝的遭遇!” 屠月天轻松地笑了笑:“此时此刻的你,能出现在我庞巴诺帝国的魔殿里,我很是欣慰。” 白常厮低下头上前两步,在凑近屠月天时又忽然抬起头环视了一圈魔殿:“我知道你和藏巴玄魔在一起研制异能火器和机甲,用于对付峡谷对岸的令候孤。我魔逻河的水生魔兽想必在那叫萨马尔海湾的地方应该会有用处。我以彼之礼还报彼礼之情,如何?” 屠月天眨眨眼:“情?呵~礼我收,可这情,从何而来?” 白常厮转过身朝向魔殿门外走了几步后突然又停了下来:“我知道徒布尔诺在你手里,我也知道,你屠月天吃到嘴里的是无论如何不会松了口。如果,项门台不成,我要我的儿子;如果项门台最后成了定局,我白常厮家破人亡的这个仇,回头和你算!” 说完,白常厮大步离开。 白常厮的到来像是屠月天的一针强心剂,并且药效之猛,始料未及! 不管白常厮出于何种目的或是想达到何种目的,至少他来了,并且还带来了他的魔逻河,这便让屠月天有了重振旗鼓的决心! 他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浑身又充满了力量!别管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水生魔兽的出战率究竟是多是少,至少白常厮的一来一去可以说明他屠月天并不是孤军奋战! 屠月天单手背于身后踱步到了魔殿门前并勾起嘴角看向坦尼湾外的远处! 良久,朝向身后的安乍说到:“瞧见了吗?白常厮自己来了!这就是我庞巴诺帝国的威力!别管他白常厮的圣魔无量界未来如何,今日踏入我坦尼湾的这一刻,便足以上了我帝国的贼船!” 说完,屠月天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 可对于圣魔无量界白常厮魔王的突然出现,身后的安乍却没有表现出多么的兴奋! 当然,屠月天的心情他是无法理解的。但眼前这个魔王傲娇的神态又很容易摒弃一些现实问题,诸如,区区一个圣魔无量界只不过是有着水生魔兽和一些常规陆兵罢了!多的那点儿陆兵都不够两发火炮攻的! 第542章 舍命陪君子,君子乃天下!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而看圣马力诺和巴纳德回来的样子,想必多那点儿常规兵同样也抵不了火炮。 “魔王,而这水生魔兽若是放在寻常的魔界内战中倒是一个亮点,可据圣马力诺所言,这炮弹在水下同样有着爆炸的可能性并且有着一定的威力。那么这些常规的水生魔兽不过就是一些牲畜,即便是配上铠甲但终究在水里无法持有火器。那么从军力方来看,水生魔兽的存在也并不会起到多大的作用。” 屠月天转回身:“有用没用的不是那些水中的孽畜,而是圣魔无量界。懂我的意思吗?” 安乍低下头轻轻地点了一下:“嗯,懂了。” 屠月天缓缓踱步回魔王椅上:“现在还暂不知道峡谷对面能弄出点儿什么来进行地域和对抗。如果这场战争因为异能机甲的存在,使我们魔界一直处于优势的话,那我便有时间也有经历放回这魔界内部,双管齐下。” 话刚说完,屠月天拿起桌旁的魔灵酒放到嘴边儿。他歪着头看向一旁的安乍:“我庞巴诺帝国的骑兵出征,手上还持着冷兵器,更有异能火器闯进圣魔无量界,他白常厮就没有反抗?任由骑兵大肆扫荡?” 安乍皱紧眉:“据战士回来报,确实是未曾听闻圣魔无量界有任何反抗。只说于魔逻河水域清剿幽冥界的残余兵力较为顺利。” 屠月天眯起眼将头转向正前方,手中却依旧端着那杯未曾饮用的魔灵酒。他缓缓直起脊背,片刻后又将手中的杯子重新放回至桌上:“就算是有悖于常理,但以圣魔无量界现在的局势来看,想必,白常厮也不会和我玩儿什么猫腻。因为他没有能玩儿的资本。” 安乍点点头:“是的魔王!倘若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天魔族、魔皇军爵的科那城,那就另当别论了。” 屠月天再次将头转向安乍:“对峡谷对岸项门台发起的二轮战,让谢塔姆跟随。待异能机甲勇士盔甲升级完毕后,根据所升级的御能值让谢塔姆提前前往索嘎喀木达峡谷旁进行侦查与勘测。” “是魔王!” 说着,屠月天站起身。他站在魔王椅前却没有挪动脚步。顿了顿后:“不仅是要勘探地形,还要着重留心一下那藏巴玄魔。” 安乍一愣。他抬起头:“魔王的意思是指......” 屠月天环视了一下魔王殿,忽然伸出魔掌朝着安乍摆了摆,示意其靠前。待安乍凑近,屠月天突然压低身子小声说到:“没打之前,我以为这藏巴玄魔手头儿上有的都是些成熟的经验和计划,全都是成品,拿来即用。” 说到这里,屠月天的声音又压低了一些:“我们手上成型的异能机甲勇士同样是有数的。令候孤确实要打,不然后患无穷。只不过,在派遣异能机甲勇士作战时还是要留一手,不能让我们辛辛苦苦所制造出来的机甲勇士和机甲兽都给了藏巴玄魔当试验品。别看他处处压着我,也别看他是那异能者,我若有机会,势必会搬到他!我所谓的留心是指窥探藏巴玄魔的秘密。他用他那些不为人知的异能制压着我庞巴诺帝国,而我能反他的,便是手上的机甲。” 屠月天的话依旧没有说透,这让安乍还是没有参透其中的意思。他疑惑地问到:“魔王是想在藏巴玄魔给的图纸上动手脚?” 屠月天摆摆手:“机甲出自我庞巴诺帝国,动了手脚出了意外,伤的是我们自己,自然不会。” “那......” “藏巴玄魔在画完火器的精工图纸后,势必会前往海岸边根据地势,再配合新生武器来生成新的作战计划。这个家伙神出鬼没的,如果我们只是武器的制造者,便只能让他牵着鼻子走。那就找找,他除了这兵器的异能研发身份之外,我们还能不能抓到他的弱点并加以挟持,目的就是让他不要在我庞巴诺帝国坦尼弯的地盘儿上翘辫子!” 安乍会意:“我这就去安排。”说完,他转身欲出魔殿。待其走到魔门前时,屠月天突然叫住了他:“将兵将伤亡情况汇总,及时上报。” “是!魔王!”安乍刚转身走了两步却突然放慢了脚步。他转回身,又急匆匆地来到了屠月天身旁:“魔王!谢塔姆虽然有着优秀的侦察力,但这种侦查能力也只是限于军战当中。而藏巴玄魔的行踪诡秘,让人难以琢磨透彻,甚至都抓不着影儿。想要知晓其弱点,怕是有些困难。不过,末将倒是想到了一个人,楼花!” 屠月天一愣:“楼花?三番鬼王的手下?” “没错!” 屠月天挑了下眉:“你这么一说,自从这藏巴玄魔在魔界出现,好像还真没看见这楼花。” “回魔王,藏巴玄魔手上有着挟持令候孤的一个人质,名为暮天雪。而楼花平日貌似也只是打理藏巴玄魔的日常事务。至于这藏巴玄魔究竟给楼花授予了何种身份,究竟能不能参战等等,那是藏巴玄魔的意愿。但藏巴玄魔的某些缺点,或许这个叫楼花的能够知道。” 屠月天眯起眼缓缓点点头:“楼花?暮天雪?”他在口中喃喃地说完两个人名儿后却忽然笑了起来:“这个叫暮天雪的,想必是对令候孤大有用处。” “是的魔王!听说她是令候孤最要好的一位故交的女儿。而这个兄弟,已经被当时潜伏在令侯府里的鬼胎所掳,并杀掉用做血祭坛的血祭品来唤醒司空乱!” “暮天雪?没听母后提起过。”屠月天眨了眨眼:“看来这藏巴玄魔还是有一套。怪不得,别的地儿他不找,直接一头钻进了令候府。原来是等待时机成熟,出来建这峡谷!以异能咒钳制魔界,以这个人质钳制对岸的令候孤。呵~杀了他的故友勾起了令候孤的恨;挟持了他的女儿,让令候孤有恨却不敢轻易动手?!不错!不错!这招儿我得学学,有点儿意思。” 屠月天意味深长地说着。顿了顿后,他忽然嗤之以鼻地笑了一声:“不过,这招数的确是个好招数,但却用错了人。我不否认,令候孤无论是为人,还是那墨黎师祖的三化都是重情义之士。但藏巴玄魔却忘了,峡谷对岸的那几个,在以正义者身份试图摧毁这世间邪恶力量时,都是宁可选择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也断然不会忘了自己使命的主儿!否则,母后在令侯府里那么久,即便是令候孤后来猜透了她的身份并且掌握了她的意图,却依旧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死于这场王者之战!令候孤,要报仇了。” 说到这儿,屠月天勾起嘴角:“只不过,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有些时候,报仇同样讲究时机!过了这个村儿,可就再没这个店了。尤其是和我们魔界打交道。谁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去陪他忆往昔峥嵘岁月?!母后当时潜入令侯府错倒是没错,但却低估了令候孤!实际上,我也是没有想到,他令候孤能眼看着魔界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杀子杀民而毫无所为?当时我还疑惑,不都说这人界的人心都软吗?不都说墨黎师祖贵为天神心性慈善吗?难不成,这萧贯贤不是亲生的?后来我才想明白!他除了正义者的使命之外,还有了身上那璇阴王所赐的僵尸系统。” 说着,屠月天歪着脑袋看向安乍:“那可是骨子里流淌着将臣心腹,灵祖级的僵尸长老璇阴王高等僵尸血液的人,所以,能狠得下来心也不足为奇。但话说回来,这璇阴王被三番鬼王藏在幽冥界里数百年竟然无人发觉,呵~这可是他幽冥界莫大的耻辱!就算令候孤顾及他手里的那个人质,但‘舍命陪君子,君子乃天下’可是峡谷对岸的一贯作风。看来,我得找机会劝劝他,让他一定要护好这暮天雪!只要人质在,对付藏巴玄魔,我便能借上令候孤的力。” 安乍离开,魔殿里只剩下屠月天! 眼前的局势对屠月天来说既清晰明了,又有点儿像一团浆糊。这个浆糊的原因主要来自于有一些未知依旧占着事情发展的主导权,而一切已知,却占着事情发展的先决权。 比如,白常厮的到来让屠月天虽然有些兴奋,但水生魔兽究竟要什么时候用,怎么用,他却做不了主。 索嘎喀木达峡谷的战争是火器占据武器的中坚力量,魔将魔兽居次位。自己没有办法掌握项门台终极之战水上作战兵力的发配权和指挥权,更不可能主动的将水生魔兽推到藏巴玄魔面前任其所用。 而反过来,加配水生魔兽出战同样需要陆地及空中兵将搭配火器以及异能机甲勇士的配合。可这些,也只有在藏巴玄魔告知其需要水生魔兽时,屠月天才会将水中作战兵力配备到位。如此说来,不同样还是藏巴玄魔指哪儿打哪儿? 这一点,在安乍同他分析完魔逻河水生魔兽的存在价值后,他才从白常厮突然而至的喜悦中晃过神儿来。 这种意识的扭转让现实变得清晰,但同时也让屠月天从半空中跌入到了谷底。他开始再一次对藏巴玄魔愤恨不已!他只觉得自己活在他藏巴玄魔的阴影中! 这种感觉极为不好受。 屠月天握紧拳头抬头看向远处,忽然灵光一闪! 第543章 天魔族的塞外来客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圣魔无量界投靠自己与否,对扭转自己的尴尬局面似乎并无多大的作用。不过,如安乍所言,同样的事情,如若把圣魔无量界的白常厮换成天魔族的赤魂龙骧,那结果便会大不一样。 只不过,自己和赤魂龙骧之间的这层关系极为微妙,尤其在藏巴玄魔出现后,作为一向以魔界“正魔”身份存在的赤魂龙骧却从未表态对这入侵者的态度。所以,屠月天对赤魂龙骧同样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且,庞巴诺帝国的兵将进到天魔族的圣都内,无论是搜寻还是围剿冥兵,天魔也未曾反感,这般纵容屠月天和藏巴玄魔的行为确实有些蹊跷。但思来想去,屠月天却依旧觉得赤魂龙骧应该不会同藏巴玄魔背后的那个异能冥魔异能咒持有者有着什么关联,不然,何不在异能咒唤醒时便和藏巴玄魔连起手来一同对付幽冥界和令候孤,更是能联起手来反杀了他庞巴诺帝国?! 屠月天皱紧眉,他在心里想着赤魂龙骧的真实想法究竟是什么。 他是认为自己和藏巴玄魔一伙的,还是知晓了自己的为难之处?再或者出于对整个玄河魔谷魔权的尊重,他想帮自己免受异域入侵者的镇压?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是他也在等待着时机,想看看这藏巴玄魔最后的老底儿然后再做打算? 这几个想法似乎都能够成立。但也正因为所有的猜测都成立,恰恰说明哪一个都有点儿问题。 正在思考中,魔王殿外,一魔将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魔王!科那城不开魔门,魔皇军爵的兵阵也正在和我方骑兵进行对峙!” 屠月天抬起眼看向前来报信的冥将,镇定的反问道:“对峙?多久了?” “从我方兵力进驻到科那城的魔域内,一直对峙至现在。” 屠月天微低下头:“那就熬!看谁是屹立不倒的那头孤鹰!”说完,屠月天摆摆手:“打出结果再来告诉我,我不要过程。” “是魔王!”魔将起身后刚要离开,却犹豫的再次站定了身子。他有些怯懦地看了一眼魔王椅前的屠月天,声音有点儿小:“魔皇军爵,应该,不太好攻。” 屠月天扬起头皱紧眉,声音也比方才要高了两重有余。他冲着站在殿上的魔将吼道:“我庞巴诺帝国何时也开始玩起了占卜游戏?未卜先知战争结果,不是我屠月天的作风和性格!在我这儿,王者,都是打出来的!没有尽全力以赴,就不要回来告诉我!” 魔将吓得屁滚尿流,匆匆辞别后转身离去。 【天魔族·圣都】 与此同时,天魔族的圣都里也同样正迎接着“塞外来客”。 踏上圣都雪域内的庞巴诺帝国兵将,看似眼熟,细看,却又不熟。尤其那身上所配备的冷兵器以及颇为乍眼的异能火器。 赤魂龙骧站在圣都内雪山至高无上的魔殿内,俯瞰着玄河魔谷·魔界的动态。 在藏巴玄魔出现后,诸魔域魔灵都选择各回各家时,这魔界的方方面面便较寻常视野更为清晰。 赤魂龙骧虽不知那门窗紧闭背后的魔域除了观察藏巴玄魔的动态之外,还在商议着何事。但对从庞巴诺帝国所发出来的兵力都有几何,所派去何处却是一目了然。 他看见旦率领着庞巴诺帝国的异能机甲勇士帕什·道奇从圣魔无量界出来后便直奔向了科那城,而转手派了少量的骑兵与步兵来了他的圣都。 赤魂龙骧心里有点儿兀自发笑。 作为魔界里魔域面积及兵权最大的天魔族,地域广阔,即便是以清剿冥界兵力为由,却也只派了些虾兵蟹将?说白了,自己在庞巴诺帝国的眼里只不过是个戴着面具的假凶手儿而已。 但对于魔界内部究竟是怎么看他的,赤魂龙骧现在已经不在意了。 他自然知道这个叫藏巴玄魔真正的来历,并且也知晓,他的出现扰乱了魔界正常的王权争霸,扰乱了游戏规则!就连排队打仗这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儿也夹了个塞儿! 只不过,冥魔异能者是个狠角色。可究竟有多狠,他赤魂龙骧同样也在拭目以待着。可这拭目以待的背后,依旧是心系着玄河魔谷·魔界王权最终的归属。 对他而言,他可以拱手想让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可以相让魔王的王椅之位;可以让出去魔王头上的那顶魔冠,但这王者,一定要属于玄河魔谷西博格鲁的后世! 藏巴玄魔让赤魂龙骧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但此刻他的处境和峡谷对岸众人所分析的完全相符,主动不成,被动,也不成。这简直就是个进退两难!而这等待自己以天魔族首领的身份加入项门台终极之战却仍然需要时机。 奈何这个时机不好找。 庞巴诺帝国派往天魔族的兵将,或是出于对赤魂龙骧的敬重,或是出于对天魔族的畏惧,总之,浩荡的兵挺进圣都魔域的交界处时却突然停了行进的步伐,并通告了天魔族的魔将前去通传。 赤魂龙骧从圣都的雪山顶下来同庞巴诺帝国的兵将“会面”。 “赤魂龙骧魔王!末将奉命前来对早时勘察的魔灵地下幽冥界残余冥兵势力进行清剿。还望魔王应允。希望此次行动,没有叨扰魔王清修。” 话音刚落,圣都内忽然刮起了一阵风!这风吹得赤魂龙骧的衣摆徐徐飘起,垂在胸前的灰白发也随风荡漾。 他眯起眼:“清剿冥界残余兵力对我魔界有利而无害,我又怎会不应允?只不过有点儿好奇。说是奉命,是奉屠月天的命,还是那个家伙的命?” 赤魂龙骧说到那个家伙时,抬了抬下巴指向了庞巴诺帝国的方向。 魔将自然会意。但这个回答却让诸魔兵犯了难。 他垂下头为难地眨了眨眼:“这个......”话音刚落,本已叩拜后起身的魔将再一次单膝跪地:“望魔王饶恕!属下迂腐,实在是嘴拙,不知该如何回答。” 赤魂龙骧笑了笑,向左转了转头看了看圣都远处的雪山:“你说你回答不出来,我若是让你们在我圣都内大肆绞杀,总感觉有点儿侮辱了我天魔族的意思;可要是将你们拦在我圣都之外,又好像显得我天魔族不分轻重,不知好歹。” 说完,来自庞巴诺帝国的魔将纷纷跪地:“魔将只是奉命行事!末将惭愧!” 赤魂龙骧挺直脊背:“惭愧?你们惭愧什么?惭愧自己奉了命,却不知道主子是谁?惭愧自己站在天魔族的圣都上?惭愧自己在庞巴诺帝国里糊涂,在天魔族里明白?” 坦尼湾兵阵小首领有些慌了:“末将,末将不是明白,末将是真的不知。” 赤魂龙骧抬起手摆了摆:“知与不知的无所谓。你们是兵,需听将帅之令,常理之中。但是这清剿幽冥界兵力的事儿,也算是冥魔之战!凡是外战,又怎会少了我天魔族参与?况且还是在我自家门口儿。圣都的地形同其他魔域不一样,地表上有着厚重的千万年积雪。勘测,是因有魔能声波穿透地表研究个大概;可这真枪实弹的要打,却属实要费点儿功夫。你们来这么点儿人怎么能够?” 说着,赤魂龙骧抬起左手在空中一晃,身后,54师魔军统帅率兵出现! “我派54师前来助阵。圣都内高耸的雪山不计其数,我怕你们迷了路。对了,记着,完事儿之后回到庞巴诺帝国,去告诉屠月天,这清剿幽冥界残余兵力一事,得记上我天魔族的一功,可别让我白忙活。” 说着,赤魂龙骧勾起嘴角笑了笑,周身变成涣散的白色,和圣都的皑皑白雪混杂在一起不见了踪影。 面前的54师的统领长得凶神恶煞。他上前几步,其身后所带的数不清个数的魔将也一并靠向前。尽管其还没有开口,但那强大的气场及气势的镇压已然让庞巴诺帝国那仍然跪在地面上的魔兵感到惶惶不安。 魔兵起身。 54师统领面部扁平宽大,头颅四周有着一圈类似于狮子般棕毛的黑色毛发。双眼瞪圆盯盯地看着面前的帝国魔兵,并轻蔑地扫了一眼对面军阵所持的武器装备。 当其目光落在骑在沙虎豹上的庞巴诺帝国骑兵手中的雷格伦机械枪时,54是统领不屑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从哪儿开打?” 这突然的一问,倒是把庞巴诺帝国的众兵将问得有点儿懵。打头阵的小魔将回答:“按照已经勘察完的冥兵分布地图进行攻击。” 统领再一次不屑地一笑,厚重的脚掌向右一垮,身子一闪,瞬时为面前这些兵将闪出了一条通道直通往圣都魔域的深处:“那就带上你们的地图,好好打。” 这话说的让兵将迟疑了几秒,方才缓缓抬起双足,身后的骑兵也才敢驾驭着沙虎豹缓慢前行。 从刚入圣都时,赤魂龙骧阴阳怪气的几句话到现在直接放出了这让人闻风丧胆的魔界头等魔军挂帅统领,如此这般,让庞巴诺帝国的兵将在手持着异能火器的前提下,依旧觉得通往雪山深处的每一步都如同踏入深渊一般,难以自拔。 第544章 帝国常规军坐骑——沙虎豹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越往雪山深处前行,足下的积雪便越厚。 而最先感觉到行进吃力的,便是骑兵的坐骑,沙虎豹。由于其前肢短,所以在深雪中前进有了一种深陷沼泽之感。 于是,魔兽沙虎豹渐渐觉得吃力。这种吃力在精疲力竭的同时也是心躁不宁,并且直接反映到了情绪上。 率先开路的几头沙虎豹因路况而产生了暴躁情绪。不仅是走走停停,还伴随着虎啸的怒吼!这种情绪的感染很快便让庞巴诺帝国骑兵坐骑大面积的开始以负面情绪宣泄其心中的焦躁! 尽管背上的骑兵不停者训导着却同样无济于事。 这般骚动致使前行的庞巴诺帝国大军停了下来。 身后54师统帅看了看,仰起头吼道:“停下来做什么?!不是清剿冥兵吗?不过是些头孽畜而已,用得着花费作战的宝贵时间去驾驭它们?!庞巴诺帝国是缺魔兽,还是缺作战经验?这些魔兽若是在我54师的军营里分分钟便会被处死!” 庞巴诺帝国的魔将没有回答,但却面露难色。虽然首领如此这般说着,众骑兵也没有放弃继续驯服沙虎豹的决心。 只可惜,越是这般,这沙虎豹便越是扭着性子。有的更是直接将头扎进了雪堆里,而有的则用前肢刨着地面的积雪并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犬齿大声吼着。 54师的魔军统领像是训诫自己兵将那般站在队伍后方再一次大吼了起来:“打仗就要有个打仗的样子!一个个跑到圣都是来演马戏的,不是要清剿冥兵的?!怎么,在这儿要耗到什么时候?如果这孽畜一时半会儿的不挪动地方,难不成这仗,就不打了?” 说着,魔军统领转手抢过身旁庞巴诺帝国魔将手中的撒拉逊飞斧,朝向兵阵中吼叫声最响的那只沙虎豹猛地甩了过去!不偏不倚,撒拉逊飞斧横切了沙虎豹的头部! 瞬间,一命呜呼! 沙虎豹的倒下倒是起到了点儿杀鸡儆猴的作用。 队伍安静的片刻,魔将纷纷回望那头倒地的沙虎豹。 横插入头颅内的斧头致使其头颅几乎分成了两半儿!除了喷溅而出的血呈放射状溅染至远处的雪地外,那被飞斧所挤出眼眶的硕大眼珠儿也安静的躺在血泊里。 庞巴诺帝国的魔将驻足看向那头死去的魔兽自然不是因为痛心,而是这个下马威给的意义重大。 54师魔军统领从队伍后方上来,朝向率兵的魔将瞪红了眼,抬起粗壮的手臂指向圣都远处的雪山,声嘶力竭地咆哮到:“走啊?!这是不敢了,还是对我杀了你庞巴诺帝国的一头沙虎豹有了意见?!” 魔将缓缓转过头:“魔将不敢。” “不敢就走!别在这儿瞎耽误工夫!小心一会儿屠月天魔王降你们的罪!”统领依旧是话里有话。这样的话倒不太像是54师军统所能说出来的。 这个魔界两大魔军阵营之一的首领向来言语简练,杀伐果敢。一语双关这样的事儿能从其口中而出,想来同样是将矛头对准了庞巴诺帝国,而并非他们这些蝼蚁般的小兵小将! 庞巴诺帝国的兵将低着头继续向前行进。队伍里,再次行进的沙虎豹也略显安静了一些。 只不过,如此这般的队阵,统帅口中所言的战士士气,却只能体现在手中那还未曾打响的雷格伦枪械的炮膛里。 行进速度依旧是缓慢的。前去围剿冥界残余兵力的庞巴诺帝国魔军走在天魔族圣都的雪山上时依旧是沉默的,除了偶尔传来的两声来自于沙虎豹的吼叫在山谷里回荡两圈儿之外,整个队伍看上去,倒更像是被天魔族54师缴获的战俘,即将被关进大牢而等候发配。 赤魂龙骧在圣都的魔殿里看着这一切。他在等待时机,等待着庞巴诺帝国对雪山下的冥界兵力发起攻击后好实施自己的计划。 艰难行走了一段后,队伍到达了圣都魔域内雪山最为密集的区域。 站在这几座雪山中的空地上遥望四周,竖矗入天的雪山密集程度让人窒息,更像是一座冰冷的囚笼。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庞巴诺帝国魔军按照已知的冥兵排位率先用异能将魔灵地表下的冥兵逼迫到地面以上。然而,这藏巴玄魔所加配的胁迫幽冥界就范的异能在穿透厚重积雪的圣都雪山上却有些打了脸。 众将合力多次施发异能术才逼出来少量。魔军随即对可见冥兵发起了攻击。 可圣都雪山的地势和环境同样不利于冥兵作战。 或许是为了尽快结束这场对冥兵的清剿,庞巴诺帝国兵将过于心急,在没有按照出战计划按部就班的以常规军、步兵、骑兵、冷兵器、异能火器的作战顺序进行对攻时,便率先越级使用了异能火器! 当雷格伦率先在圣都内打响了第一枪后,此举大大震慑了聚集在一起的诸将!而火器的使用,俨然一跃占了这围剿冥兵的战争上风! 异能火器的突现,在幽冥界冥兵的心理及精神上已然产生了巨大的摧毁作用。致使冥兵原本能够有力回击魔兽沙虎豹攻击,以及常规步兵手中所持冷兵器的反击都丧失了战斗力! 这种震撼,倒是让庞巴诺帝国的兵将燃起了54师统领口中所说的那士气! 沙虎豹咆哮着载着魔界骑兵向前冲刺! 原本在厚积雪作战地上不占优势的沙虎豹更是来了劲儿!或许是为那死去的同族而感到气恼与悲愤,沙虎豹在频频向冥兵发起攻击时,更是时不时的将目标对准了以辅助作战为由的,却在一旁观战的54师统领所率的部分天魔族魔军! 当雷格伦响起第五声枪响后,站在圣都雪山魔殿内的赤魂龙骧忽然闭上双眼,口中念起了咒语! 片刻之后,圣都内忽然飘起了大雪!雪势之大,大有封山之趋势!伴随着大雪,还有那呼啸着的穿过山谷的阵阵邪风卷着雪花肆虐狂野! 雪越来越大,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庞巴诺帝国的兵将也丧失了有利的狙击优势。伴着魔军的混乱,火器的停发,猛烈的风雪掩护着残余的冥兵得以逃脱,回到幽冥界。 地上散落着短矛,冥兵的战戟以及若干个撒拉逊飞斧!而正在作战劲头上的魔将转回头急于找寻4师统领的位置! 朦胧中,在密集的雪花里发现了不远处那影影绰绰的且不甚清晰的影子。随即焦急问道:“统帅!怎么突然下雪了?” 54师统领“隔空喊话”:“雪山不下雪,难道还下雨不成?”说完,更是哈哈一笑:“等着吧!现在作战没有用!你就算是把这圣都雪山下头藏着的冥界兵力全都给掀到地表,你也摸不到对方的影儿!别到时候对方没怎么样,你倒先被人家窥探着了庞巴诺帝国的武器装备和你队伍的火力等级!得不偿失!” 或许是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或许是因为圣都此时较大的风雪,庞巴诺帝国的魔军并没有听出54师统领话中的意思,但也没有选择撤兵。 打头的魔将骑在沙虎豹的背上,扭头朝向自己身后的剩余兵力直愣片刻,咬咬牙并举起手中的撒拉逊飞斧:“无论如何,都要完成任务!” 结果这声鼓舞士气的口号却并没有在此时产生多大的影响。确切的说,没有一呼百应的同时,连一呼十应都未曾达到。那堆帝国的魔军合着沙虎豹依旧站在风雪里踟蹰不前! 玄河魔谷·魔界的五大魔域,以往的战争中也自是因为天魔族手持着庞大的兵力且占有着雪山的制高点,所以,即便是魔界内战,每次战争的战场选择都是在坦尼湾外或是类于相对空旷平整之地。进入到天魔族雪山中,这还真是头一遭。 而圣都作战地势情况及环境要害,对庞巴诺帝国的常规兵来说实属困难。 困难到,举步维艰。 领头的帝国魔将又举起了手中的浮雕长柄战戟,声嘶力竭地吼着!试图在逆境中再次唤起魔界诸兵士的战斗力。然而,依旧是徒劳一场。 就在其因大声呼喊,气力丧竭而导致面目潮红时,身后的兵阵中又发生了一轮新的麻烦,而这麻烦,又是来自于沙虎豹! 这沙虎豹虽说有着较强的攻击力,出击速度在魔界的常规军坐骑中也可以称得上首屈一指。可这个排位也仅仅限于寻常魔兽的寻常作战。 魔兽在魔界里本就属于低等群体,加之驯化出成体的前提因素,同其自身所持有的等级地位和所受的魔能息息相关,但却永远不会高于魔灵者。所以,玄河魔谷·魔界除了五大魔域内的若干的魔兽种族是被高能进化用于精打所用的,其它的魔兽,基本会被作为坐骑来使用。 沙虎豹虽为魔兽虎族和豹族的结合体,但属低等魔兽。它身上有着两个鲜明的特点,一个是沙虎豹以群居为生,领地意识极强。对于这种群居类的魔兽,在作战中有一较大弊端便是,同种族同类有伤亡情况发生时,这种死亡的讯息便会迅速感染到其他严阵以待的魔兵坐骑,并极大程度的扰乱了魔兽作战的军心,使其狂躁不安,难以驾驭。 而其另一个可明显的缺点,便是它无法御寒。这个缺点恰巧被赤魂龙骧加以利用。当沙虎豹所处的环境温度较低时,它便会陷入一种周身迟钝的状态,其体内的血液也会呈半凝固状同时也丧失了嗅觉。这种缺点,除了让它无法完成常规作战之外,甚至偶尔还会有异常举动。 所以,赤魂龙骧才不动声色的在魔殿内用甲辰子隔空施了法术。 风雪交加的圣都内温度骤降,连那方才手中举着浮雕战戟的庞巴诺帝国魔军此刻也呵着白气缓缓放下了有些僵硬了的手臂。 第545章 圣都风雪劫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比起魔兵,沙虎豹因温度落差而产生的机体反应最为明显。那原本还生龙活虎的沙虎豹龃龉在雪中的路上时,俨然因遭遇到的环境恶变而导致的困难重重泄了气。士气的丧失,让沙虎豹不仅失去了斗争的自信及动力,更是让深陷在雪地里的这些庞然大物犹如困兽一般,几番挣扎后,便也渐渐恢复了安静。 甲辰子隔空唤的魔能让雪山内的温度骤降得极快,快到沙虎豹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便犹如岿然在积雪中的雕像。鲜有几只身强体壮的也是跃跃欲试地在做无谓的挣扎。 无法动弹的沙虎豹没有办法再像寻常那样抖落掉身上的厚重积雪,而风雪的叠叠层加很快便让这些魔兽看不出原本应有的毛皮颜色,银装素裹,只可惜,毫无美感。 而随着沙虎豹躁动情绪的消失,庞巴诺帝国的兵将像是也渐渐默认和接受了这残酷环境所给计划带来变化的现实。将头深埋在胸前的铠甲予以抵抗大雪的魔军阵营伴着形态迥异的沙虎豹“雪雕”,倒是有着一种一切都沉寂了的错觉感。 当他们在圣都几座高耸的雪山间如同冬眠了的青蛙一样时,54师统领回到了魔殿内。 “外头消停了?” 54师统领顺着赤魂龙骧的问话转头看向了那仿佛被封印了的帝国兵阵:“就是一些寻常兵将而已。魔王方才问他们的那话,还真别说,不太好回答。”54师统领一面笑着,一面回应着赤魂龙骧。 赤魂龙骧向前走了两步:“实际上,我并没有想对这些魔将开刀。将帅也都是奉主上之意,可主上若是是非不明,那这些将帅便只能当做炮灰。幽冥界的兵力损伤多少?” “还好。好在魔王应对及时。但庞巴诺帝国的那异能枪支的威力还是不容小觑的。但感觉那几个被胁迫上魔境的冥兵更像是被吓死的。”说到这儿,54师统领忽然伸手摸了摸鼻子,笑了笑。 赤魂龙骧缓缓踱步到魔殿的窗子前,目光从风雪交加的雪山慢慢移到了远处的庞巴诺帝国方向。他眯起眼对着身后的统领吩咐到:“一会儿从他们手里弄一只那异能火器,咱们也瞧瞧。” “是魔王!听闻,庞巴诺帝国此次清剿冥界兵力的事儿,是率先去了圣魔无量界。不知道,这究竟是庞巴诺帝国打的幌子,还是他白常厮真就突然服了软。从时间上来看,这兵将从进入魔逻河开始到出来,简直就像是走了个过场,更没有听到任何火器使用的声响,而圣魔无量界也没有任何还击行为。这,这有点儿不太像白常厮的作风。” 赤魂龙骧勾起嘴角笑了笑:“白常厮和屠月天之间,猫腻倒是不能有。或许他白常厮也没有想到,自己是这魔界里最鲜少露面的魔域首领。虽说其妻血婴女野心大了点儿,喜欢到处招摇过市,但他白常厮守着个魔逻河,也谈不上和魔界里任何一个魔域为对立关系,怎么就会落到了个妻离子散的地步?” “魔王是觉得,白常厮认了输?” “认输倒是不至于。从他挟持了凌无影到八宝山的那一刻;从屠月天庞巴诺帝国的兵将进驻到八宝山,并试图伺机两面三刀的一刻;从东窗事发后,他效仿屠月天亲手杀死了血婴女并同样葬尸在魔逻河的一刻,加上其儿徒布尔诺也被屠月天握在手里,白常厮还有什么?项门台之战毕竟不是单纯的魔界内战。如果是纯魔内之战,他守着魔逻河倒是有着一定的水上作战优势。可一切的陆战只要能绕开魔逻河的,他白常厮便同样是个弱者。 还记得父王西博格鲁在世时,有一次,屠月天因制造异能机甲的事儿同父王顶嘴,他说,魔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之地。所谓王者,一较高低的,都是看自己的血性,生性,谁城门前的尸体筑得最高!别的,都无用。我最近总能想起屠月天这句话,话糙理不糙,实则确实如此。 圣魔无量界没有可以重拳出击的军备力量,也没有可供屠月天放弃扩张魔域地界的资本。当屠月天借着搜寻魔灵地表下幽冥界的残余兵力并以清剿为由,手持异能火器进驻到几大魔域开始,便已经是对玄河魔谷的魔界宣了战!只不过是时机救了屠月天的私心而已。魔界突然刮起了一场东风,而藏巴玄魔,便是屠月天的东风。这藏巴玄魔说起来究竟是什么样的路数恐怕是鲜为人知。” 提起藏巴玄魔,赤魂龙骧的眼睛眯得更紧一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事儿,在这一场同项门台,同峡谷对岸的冰火相交开始,便俨然没有了任何的说服力。剩下的,都是赤裸裸写着的觊觎玄河魔谷·魔界王权的狼子野心!” 说到这儿,身后的54师统领一同看向远处的坦尼湾:“异能火器这个东西威力不小。藏巴玄魔若是憋着劲儿的再留两手回头对付魔界,即便是我们天魔族有着七成兵力,魔军魔将不计其数,怕是也不能抵御异能武器装备的屠杀和浩劫!退一步将,如若光是个武器怕还好点儿,只可惜,这武器又被藏巴玄魔的异能所加持!而这个叫藏巴玄魔的自从入了我们魔界开始,便一直周旋在坦尼湾附近,行踪隐秘,难以窥其真面。魔王要做好十足的准备,毕竟,他可是异能者,更是异能咒的直接关联者。即便他不为王权,也有可能对魔界造成一定的伤害。” “我没有异能,也没有接触过这火器。假如真到了不得不联合魔界的残余兵力一致对外时,我天魔族能出的,除了手上庞大的军团之外,再就是一颗挽救玄河魔谷的心了。至于这异能,还是交给峡谷对面的令候孤吧。” 提起令候孤,魔军统领皱紧眉:“项门台一战好像未曾见僵尸出列!” “没有看见僵尸很正常。峡谷和海湾生成得颇为仓促,战争打响得速度也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在没有防备情况之下,峡谷对岸的幽冥界和令候孤能够逃过一劫已经是全凭天意了。” 统领:“若不是那机甲勇士身上的铠甲不能抵挡火力能效值并造成了自我伤害,恐怕那峡谷对岸的一战便会几近阵亡!到时候,令候孤手上的僵尸营怕是连队还没有站好呢,便被庞巴诺帝国的一个大浪拍死在了沙滩上。” 赤魂龙骧叹了口气:“令候孤的身份如此特殊,又怎会轻易而亡?墨黎师祖三化乃是天神之身,定当会保佑其平安无事。至于最后如何无人知晓,但我猜,怎么的也得用手上的僵尸杀入魔界,捣毁异能机甲制造的魔窟以及摧毁了项门台,方为安生。” 话音刚落,远处那被囚禁在几座密集雪山中间的庞巴诺帝国军队忽然又骚动了起来! 而引起这场骚乱的是队伍中的一头沙虎豹! 这头沙虎豹在身子半僵硬的状态下妄想再做一次挣扎时,抬起的前足向前迈了两步,却恰巧踩到了一只掉落了的雷格伦枪! 不知是因为此枪在掉落之前便上了膛,还是因为沙虎豹厚重的足掌前那尖锐的钩状指甲碰到了板机,总之,雷格伦枪不经意间的“砰~”的一声闷响,像是炸裂在圣都凝结了空气的雪山峰巅上方的一记惊雷,更像是对已经僵化了的庞巴诺帝国兵将的营救信号! 安静的魔军队伍忽然惊觉!如同在冬至见了暖阳般渐渐苏醒! 沙虎豹因为自身机体特征,躯体僵硬活化的反应速度和意识的恢复并没有魔军快!但同样明显的是,这一声雷格伦的枪响,让被囚在圣都雪山里的兵阵看到了再次进攻的希望! 本是一场以持有高能火器的帝国兵将占着主导地位的战争,最后因天魔族的态度和棘手的作战环境,继而演变成了急于速战速决的完成任务! 头排的魔将转回头大声嘶吼着! 他们举起手中的撒拉逊飞斧,慷慨激昂地鼓舞着军阵士气! 渐渐活分的魔将开始驾驭着身下的沙虎豹!渐渐的,沙虎豹也开始恢复了些生机。虽然步子还是有些迟缓,但至少可以前行了! 风雪依旧! 短时间的骤风急雪让此时前方的路况变得更加糟糕! 沙虎豹抖落掉身上厚重的积雪,张开血盆大口不住地咆哮着!此起彼伏的虎啸声在下着雪的雪山山谷内久久回响,配上那不知所以的那声枪响,惊动了魔殿内的赤魂龙骧! 他看向那缓慢前行的庞巴诺帝国兵阵,耳边回荡着那声枪响以及厚重闷绝的魔兽低吼,赤魂龙骧急忙唤到:“快去!他们苏醒了!” 没错! 那一声莫名而起雷格伦的枪响,预示着庞巴诺帝国的兵将即将在天魔族圣都的雪山上撒野了! 再次进入作战状态的庞巴诺帝国兵将,在地图上找准其所在的精准定位后,转头并欲对残余的冥界兵力进行清剿。 54师统领冲进队伍,一把夺过魔将手中的作战图。 这个举动让帝国的兵士一惊! 之间统领的眉毛紧皱,他用手在作战图上点了点:“这片区域便是眼前这座雪山的后方。既然要打,就按图上这儿来。看这图,我圈的这地儿虽说冥兵集中了点儿,但路况不好,也就先挑近的来,也别先打散,再聚攻了。” 说着,未等庞巴诺帝国的兵回应,他带着54师若干兵力率先开了个刀! 此刻,风雪骤停! 第546章 54师的心理施压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身后沙虎豹行动的迟缓性大大拖延了作战时间!这让庞巴诺帝国的骑兵不得不考虑放弃坐骑。只不过,尴尬的局面再次发生。骑兵如若没有坐骑,同样手持冷兵器和异能火器,又和步兵有什么区别? 不管幽冥界兵将对圣都雪山的环境情况是否适应,至少那来自于帝国的魔军很是头疼。 一直打头阵的54师统领回了两次头,看见大军被自己远远的甩在身后,自不用问便已明了造成这速度之差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他停住脚,冲着远处的兵阵喊到:“魔王派我助力,自然不是给你们开道的。清剿幽冥界兵力是利好玄河魔谷之事,天魔族又怎么会坐视不理?!既然这圣都的地势情况不利于庞巴诺帝国作战,那你就把作战图给我,我率兵去杀不是一样?!” 身后的魔将愣了愣,面面相觑但却不敢应答。 统领在心里暗自窃笑着。按照眼下的形势来看,得到庞巴诺帝国骑兵手上的那个机械枪支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就在其等了片刻仍未见身后大军有动静时,急不可耐的他转身迎了上去。 可路走到一半儿,远处兵阵中忽然火光冲天!并伴随着一声闷响! 这一声轰鸣像是接连触发了战争的开关!一声接一声的炮轰络绎不绝! 这声响较魔军手上的枪支威力可是大得多!冲天的火光映得周边一片通红! 庞巴诺帝国的魔兵并未理会远处的统领,而是齐力将阿布鲁瓦火炮对准了足下的地面,并开启了聚集性的连番炮轰!火力猛攻所产生的能效威力集中,热能的聚集更是达到了最大化! 片刻间,地表上厚重的积雪便因集中而发的火力所产生的热能所融化,变成一滩又一滩的水,也让这沉睡在积雪下面永不见天日的天魔族地表重现在诸魔面前。 眼下联动性火攻的聚集爆发点虽不是作战图上所指的冥界兵将重点排位,却意外收获了能够让沙虎豹重新上阵,恢复其坐骑身份的常规作战地形。 喜出望外的将士一边统领着沙虎豹归队,一边对在因火器和异能逼出魔灵地表的幽冥界兵将进行着斩杀! 冥兵数量不多且分布较为分散。虽说不能节省兵力,却同样在应战中避开了聚集性攻击所产生的自我阵营的大规模杀伤。 这一轮毋庸置疑,同样是火器占了上风。 只不过,因方才为了开辟前方道路而大肆使用的火炮,在即将开始下一轮攻击时面临了一个严峻的问题!那便是,可转化生成的待用阿布鲁瓦火炮即将亏空! 这种突发的问题很快便被魔兵意识到了其严重性! 于是,突发,变成了事态发展的必然!这便让魔兵不得不在短距离攻击时使用常规的冷兵器,诸如撒拉逊飞斧,瓦茨王弓绳以及浮雕长柄战戟。 虽说利用阿布鲁瓦在圣都的雪山内开辟出了常规路况,利于对幽冥界兵将进行清剿。但来自于武器自身的弊端同时也再次显现了出来。 如果说索嘎喀木达峡谷的一战中使喀拉维高空航炮显现出来了其自身的不足,那么,庞巴诺帝国骑兵所配的常规魔兽沙虎豹在作战中表现出来的自身躯体缺陷,以及阿布鲁瓦火炮的不足同样明显。 这种中短程射击的小型火炮,因为魔能初现和异能量结合所生成的炮弹,每一次射击后,魔能同异能的再次结合也是需要时间的。虽说这个时间并不长,如果在常规的,非集中性且有力攻击作战行为中并无影响。但是,对于需要联动性集中爆发式的对天魔族雪山表面厚重的积雪层下进行异能释放及火力攻击,这种弊端便尤为明显。 首先,庞巴诺帝国骑兵都为常规军。从军配等级上来说,骑兵这个兵种,将士的等级是相同的。但等级相同却并不代表所有兵将自身所持的魔能等级完全一致!这便是一个区间性的、范围可控但能量不可控的尴尬问题。 打个比方。如若将所有的兵将分为三个等级,每一个等级只是一个可进阶亦可进攻范围的话,那么这个范围的划定,是指其自身所持有的魔能能够抵御的兵器种类和自身魔能、体能、攻击力、爆发力等等的综合指标的评定总值。 战争中兵种的划定,是魔将个体差异性及优劣势所致的攻击力主导地位所决定;而进阶的,是在战争中的有功之士,会在其原有兵种的前提下,授封军衔而已。 以步兵为例,现在在天魔族作战的庞巴诺帝国骑兵营里,等级及魔能值都在同一范围内,但将士自身魔能的大小及爆发力却是参差不齐。加之异能火器的初次使用,势必存在着对这种新式武器的接受程度及使用细则规范化、程序化、精准化等等考验。 毕竟从异能武器的制作研发再到使用,根本就没有给这些魔兵和武器进行磨合的时间。这也是导致其在进行清除山体表面积雪的行为中,不同骑兵所持有的魔能和异能进行结合所转化出的火力值高低不一,时间长短不等!而聚集性攻击,在两个不一的情况下,便无法保证阿布鲁瓦能效最大化! 其次,异能和魔能相结合同样产生的热能能效,在阿布鲁瓦火炮两次聚集性朝向地表发起攻击之后,于第三次再次开火时明显因炮身机体过热而引发事故频生! 魔能值偏高一些的兵将,在和异能相结合热转化生成的炮弹,热能能效值自然相对较高!相反,能效值较低! 短时间的频攻,让受热严重的阿布鲁瓦在炮弹生成及出弹率方面都严重受阻!并且面临着和喀拉维高空航炮同样的问题,便是热能值的高能回向! 好在圣都雪山上因地域和环境情况所致,周边温度较低。此种热能没有穿透机甲而造成骑兵自身大规模伤亡的情况,但却以频发哑炮的形式给兵阵的后续之战带来了棘手的尴尬境遇!而这种境遇的产生,让行军受阻,战争停滞不前! 诸多问题集中频发,就像方才集中火力攻击雪山地表一样的迅猛,反打了魔将一个措手不及!慌了阵脚的魔兵越是慌乱,越是鼓捣不明白手里的这些新奇玩意儿。有些对兵器使用掌握性不好的魔兵更是在研究着哑炮时而自行拆解阿布鲁瓦和雷格伦,触碰了火器的后配装置,导致因高阻力而卡顿滞发的炮弹回向到魔兵身上! 第三,若不是沙虎豹无意中叩响了一发已经上了膛的雷格伦枪,骑兵也不会重振旗鼓并在当时所居地大肆使用阿布鲁瓦火炮!而其所居地点距离作战图上的冥兵重点攻击区域还有数百公里。在不知晓作战弊端的前提下,边走边开辟前行道路的庞巴诺帝国骑兵,已然在前两次对魔灵地下幽冥界所发起的火炮扫荡式的攻击,让冥界惊觉! 就在其队伍一片慌乱时,圣都的雪山上便突然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 来自于魔灵地表下的冥界兵将跳出地上,在天魔族的雪山上,对庞巴诺帝国的骑兵和步兵发起了反击! 第四点,在大规模战争中,兵将的个体差异性还有着一个重要点,那便是心理素质。这也是赤魂龙骧选择让54师统领随行的原因!心里和精神的双重施压,对这些首次使用异能火器,首次进入天魔族圣都雪山,首次体验风雪战况的庞巴诺帝国兵将自身便宣告了失败! 加之沙虎豹虽恢复了一些体能,但因天气骤冷所致,其丧失的嗅觉无法嗅出地下即将反杀上来的敌军力量,这便让残余兵力于圣都雪山内来了个措手不及的一命呜呼! 在全军覆灭之前,54师统领率领着54师兵将也同样做了做样子,参与到了战争中,并为了掩人口舌,同样象征性地杀了几个冥兵以示清白。 【魔皇军爵·科那城】 前往天魔族的兵在进入圣都后却迟迟未出,这引起了旦和帕什·道奇的注意。此时,二人还正在科那城外与魔皇军爵的驻兵进行着对峙! 直到有兵将匆匆来报:“派去天魔族的骑兵和步兵,全军覆没!” 旦皱紧眉:“全军覆没?!怎么可能?!是和冥界交手时?还是在天魔族手里......” 帕什·道奇也是疑惑不解:“带着异能火器,按理来说不应该呀?!看作战图,天魔族因为地域广阔,下面有着两个聚集性的冥军军营不假,可即便如此,他也抵不住异能火攻!难道,这异能火器对冥兵无效?!” 旦摇了摇头:“怎会?!同样的兵力,同样的兵器在圣魔无量界都能使用,何况是天魔族?” 前来通报的魔将回到:“可能是沙虎豹不善雪域环境,加之走到半路,山上忽然起了大风大雪,能见度极低!战争还未打响之前,兵阵便因地势和环境的棘手而停歇了一阵子。而后意外发现,阿布鲁瓦火炮集中火力可以用热能将地面厚重的积雪融化,开辟出常规作战陆地,这才让兵将们看到了些希望。或许是因为前两次的集中清场,导致军队自身能耗较大,加之武器使用的熟悉性低,操控性差以及来自于火炮自身的性能不足等多方原因才导致的失败。” 第547章 异能机甲勇士——帕什·道奇(Pash Dodge)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旦看向地面:“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下了雪?是天魔族所为?” 报信儿的兵将摇了摇头:“末将猜测应该不是。赤魂龙骧魔王一直在魔殿里不假,但他派了54师的军统统领以及部分兵将助力了我方骑兵,并在兵阵即将覆灭前夕,54师统领更是亲自上阵斩杀了数个冥将!” 帕什·道奇躬下身子凑近旦:“天魔族既然能敞开大门,他便没有必要。而天魔族率了兵助阵却仍旧失败,想必也是多方原因所致。只不过,天魔族这一败倒是让我有点儿担心我们对抗魔皇军爵!这科那城倒是不上山不下海的,可眼前这般对峙何时是个头?” 旦依旧一言不发。 片刻,他端了端肩膀猛地转回头看向科那城的魔域城门:“我没有想到天魔族会失手。你我奉命清剿魔界内部的四个魔域,圣魔无量界能够顺利,得益于白常厮魔王的不反抗。而天魔族是环境地势以及我们自身的兵阵力量及武器装备的不足。余下的魔皇军爵和魁煞境这两个难啃的硬骨头,你我再交不了差,魔王定会扒了咱们的皮!” 帕什·道奇直起身子:“那你的意思是......” “强攻!” “强攻?风险性太大了!你可要知道,这科那城里没了雷颂公的金魔派可同样是个狠角色!加上这塞西莉·弗琳......” 旦没有说话。 帕什·道奇的话说到一半儿便停住了。旦自然懂。他转过头看向前来报信儿的魔将:“魁煞境那边有何消息?” “正在交手。” “结果呢?” “尚未出结果,但胜的几率极大。不过,倒是听闻了一件奇怪的事儿。” “什么事儿?” “前往魁煞境魔天塔勘察冥兵分布排位时,魁煞境一直是大门紧闭,戒备森严,甚至不惜耗时良久也要同我方对峙。而这次大军前往魁煞境并持有重工火器,魁煞境竟然将大门打开主动迎敌!但荻格·冕王却自始至终都未露面。” “业达目呢?” “业达目在!他和邪古琅一同指挥着作战。这魁煞境虽说是从项门台反杀回了魔界,但也许是在那项门台里憋的,兵力作战的斗志性明显要较之前有所减弱。这场仗总觉得怪怪的。” 旦点了下头:“知道了。”他刚欲开口再说些什么,科那城里,塞西莉·弗琳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领口处高高竖起,如同一只高傲的斗鸡!发髻高挽,面色阴沉! 她眯起眼看了看旦,又斜着眼看了看站在旦身后的帕什·道奇,随后轻蔑地说到:“屠月天这般看得起我?就派了一个异能机甲勇士,并妄想杀入我科那城?” “魔母多虑了!我们只是来清剿魔灵地表下的幽冥界残余兵力,以免让其有可乘之机。” 塞西莉·弗琳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哼~”:“清剿幽冥界兵力,那为何不去幽冥界?” “魔母有所不知。这峡谷生成后,冥界一分为二!眼下正是幽冥界慌乱,而我们可以对其进行大肆出击的好时机!在魔界里以异能将其逼出魔灵地表,在魔界里打幽冥界的兵,和前往幽冥界打,主次不同,战力的立场不同,利弊当然不同,结果也自不相同。” 塞西莉·弗琳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谁出的主意?是那个叫藏巴玄魔的,还是屠月天?”说到这儿,塞西莉·弗琳探长了脖子,咬牙切齿地凑近旦说到:“这招玩儿的其实挺损!玄河魔谷·魔界里凭空出来了一个藏巴玄魔,这个账,几大魔域首领都还没和屠月天去算,他反倒联合那怪物一同对付着自己人?还摆出了一副救世主的架势?!说要站在魔界上杀冥界?呵~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听闻,派去天魔族的兵都死光了?” 说到这儿,塞西莉·弗琳哈哈一笑!转而收起笑容之后面容再现冷峻:“庞巴诺帝国的兵再死一些在我科那城内,他屠月天是不是不会有任何怨言?!”说到这儿,还未等旦回答,塞西莉·弗琳转身甩了一下身上的长袍:“不对!我忘了!天魔族和屠月天同属庞巴诺帝国!自家人杀自家人,总会有很多的理由!而我魔皇军爵要是动了他庞巴诺帝国的兵,屠月天又会怎样?” “魔母!清剿幽冥界兵力是利好玄河魔谷的事,并不是您所想象的那样。” “利好玄河魔谷?哈哈哈哈~真是值年混了年岁,也走了个天合地不合的说辞!这明明就是庞巴诺帝国借机对其他魔域进行围攻!” “魔母!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魔王,他也有着难言之隐。还望魔母明鉴!”说着,旦回头指了指身后的兵:“魔母,如若庞巴诺帝国真是有意图谋不轨,又怎会只带步兵和骑兵?” 塞西莉·弗琳又将身子转回来:“你是当我眼睛瞎了?!别以为拿着低等兵将就可以胡说八道!那异能机甲勇士难道只是来喘气儿欣赏风景的?手上那些异能火器是新添的铠甲配饰?!你以为,我在科那城里就听不到它开火的声音?” 旦低下头顿了顿:“兵器配备是配备着,但不到万不得已也断然不会使用。相信您一定听说了,率先前往的圣魔无量界便是没有动用任何火器便成功清剿完毕。” 塞西莉·弗琳上前一步:“圣魔无量界?哼!那是因为他白常厮要用自己的屈辱和庞巴诺帝国求和,试图借机夺回自己的儿子徒布尔诺!” 提到徒布尔诺,旦没有说话。 塞西莉·弗琳挑挑眉:“你们魔王有没有说,那活捉的,还带气儿的冥兵,打算怎么处理?还是全杀了?为何我听闻,方才有帝国的兵将抓的冥兵送去了项门台?掩耳盗铃?哼!他那耳朵,我看,还是留着冒死亡瓦斯吧!都堵上了,气性如此之大再来个急火攻心,容易把自己憋死。傻子都知道那藏巴玄魔什么来头。既然是异能者,并手持冥魔异能咒司空乱,那矛头自然是朝向玄河魔谷全界!这时候还要屠杀自己人彰显自己的威风?我看,屠月天真是病的不轻!” 塞西莉·弗琳说得咬牙切齿! 她怒目看着眼前敢怒不敢言却跃跃欲试的庞巴诺帝国的兵将,居高临下的扫视了一圈全军阵容转身便欲离开! 就在其想置魔域外这些兵将于不顾而转身的一瞬,旦突然举起手中的撒拉逊飞斧并来了一个起跳,并朝向科那城前驻守的兵将甩了出去! 飞斧在空气中飞速旋转的声音让塞西莉·弗琳猛地转回头! “真是反了天了!” “魔母!对不住了!旦也是奉命行事!”说话间,甩出去的飞斧直插在了一魔将头上!一阵哀呼传来,魔将倒地! 旦的主动出击让身后的庞巴诺帝国兵将有了战斗的勇气! 那一直在科那城外只敢低吼的沙虎豹,此时也恰有一种为虎作伥的架势!打头阵的骑兵将手中的冷兵器纷纷用于投掷向死守城门的科那城魔兵! 一时之间,庞巴诺帝国兵将手中所持的多样性,且适合于中短距离攻击的冷兵器在两方军战中显然占了优势。眼看着守在科那城城门前的兵将一排接着一排的失守,塞西莉·弗琳沉不住气了! 在魔皇军爵高手在阵营中负伤后,她启动了幽灵·Mo石化异能! 被唤醒的幽灵·Mo石化异能让整个魔皇军爵的上空突现了密密麻麻的暗夜幽灵! 暗潮翻涌的同时,还有那能够侵袭魔将心智的嗡鸣声不绝于耳!这幽灵令不仅适用于常规魔将,就连那异能机甲勇士帕什·道奇都站在原地像被封印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沙虎豹更是如同雕像一般,有的还保持着进攻的姿势。偶尔两头在队伍中有的几下骚动,也被塞西莉·弗琳轻易歼灭! 高傲的塞西莉·弗琳悬浮在半空中,眼看着即将用被幽灵令而全盘杀死的庞巴诺帝国兵将,嘴角勾起一抹笑!她解除了自方科那城的兵士石化能,让魔皇军爵伺机全盘斩杀掉坦尼湾的这些“亡命徒”。 就在魔皇军爵兵将手握武器冲向几乎一动不动的庞巴诺帝国军阵时,队伍中的帕什·道奇却突然像是缓过神儿来一样,一对儿眼睛在硕大的机甲头颅上忽然一闪并晃了晃脖子! 机械盔甲的连接处所发出的钢铁声响伴随着嗡鸣声越来越强烈! 醒来之后的帕什·道奇像是有了巨大的感染力,他的异动,带动了队伍里其他的众兵将!像是打破了被Mo石化异能所围起的固化空间,行动力蔓延在魔军阵营中,有一种“起死回生”之感! 只不过,苏醒后的庞巴诺帝国兵士却再次被那蛊惑人心的嗡鸣吵闹声搅得头痛欲裂,身体也随之慢慢僵硬!这种来自于对方敌军的攻击力能量的减弱,让塞西莉·弗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随便出个几招魔法,便轻而易举的屠杀帝国兵将! 就在她欲二次指挥兵阵发起攻击时,帕什·道奇却突然看向塞西莉·弗琳! 那机甲头颅背后的双眼所放出的光泽,明显昭示着其意识和战斗力的恢复! 塞西莉·弗琳收起脸上的傲娇,随即变得异常严肃起来! 见帕什·道奇厚重的机甲双足向自己而来时,塞西莉·弗琳忽然举起双手,指挥者盘旋在科那城上空的幽灵并大声喊到:“攻击!” 听到指令的幽灵在空中集合于一体! 不同形状,不同身型大小,不同阵仗排位所释放出来的石化异能也不尽相同!对眼前这个庞然大物的攻击也是时而猛烈,时而轻缓! 然而,帕什·道奇却未曾有任何的还击!他巨大的躯体在密集的幽灵中站定了身子,却在嗡鸣及石化能侵袭的时刻再一次让自己陷入了“僵局”! 但,帕什·道奇在同幽灵以精神形态对峙了数分钟后,突然再一次“苏醒”!而这一次,因幽灵令的类异能术出现,让其选择了用异能火器加以抵抗和反攻! 异能武器登场得出乎意料,并直接改写了抵抗魔皇军爵之战的历史性篇章! 率先打响的火气冲天光亮,震天的声响让科那城兵将惊愕不已! 有着霹雳女模称呼的塞西莉·弗琳威武霸气,但在异能火器面前同样也灭了威风!而她的冷艳,也在火光冲天的科那城外逐渐消退!那感觉倒像是异能火器的热能能效温暖除了她女人的一面。 帕什·道奇率先打响的阿布鲁瓦火炮只有一发,却没想到成效如此显著! 基本上是一火炮定了战事的乾坤! 第548章 科那城——魔皇军爵(Lord of the devil)的亡城之旅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紧随火炮后而发出的,便是密集林射的雷格伦,偶尔夹杂了几发近距离的阿布鲁瓦! 熊熊之火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架势! 而这一切却不能“归功”于异能火器的使用,反要感谢血液中有着高比例金子成分的塞西莉·弗琳! 魔能与异能结合的火器所发射的炮弹威力值让科那城魔域魔门附近变成了一片浩瀚的火海! 同样是雷格伦和阿布鲁瓦的使用,同样是常规的步兵和骑兵作战,但所得的战争效果却全然出乎意料! 突如其来的火浪迅猛非凡!火海像是得了助燃剂一般,在空气中一次又一次的横向猛扑后,又突然纵向地大肆燃烧起来! 冲天的火光蔓延无际!这种景象让发动战争的庞巴诺帝国魔军都始料未及! 旦和帕什·道奇退后了数千里远!身旁的魔将也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忐忑不安地感叹道:“这异能火器的威力这么大?太震撼了!” 旦愣了愣,扭头看向一旁的帕什·道奇,紧张地说到:“你的铠甲融化了!” 帕什·道奇应声低头瞅了瞅:“热量太强!还好我在这火起之前便意识到严重性,逃了出来!不然,我现在早都没了。” 他站定身子,又转头望了望天魔族方向:“天魔族刚才也交了火!”说完,又转头看向另外一侧:“魁煞境也动了异能火器。可为何只有魔皇军爵这儿与众不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阿布鲁瓦火炮:“难道,是这武器的事儿?” “不是!是因为魔皇军爵体内有金子,这才成为了这场异能火器战争的助燃剂!” 帕什·道奇恍然大悟:“魔王让来清剿冥兵,可现在......”话音刚落,眼前的火海里突然再次轰天燃炸!火势迅猛!突如其来的大火中还传来了几声雷格伦和阿布鲁瓦的枪炮响声! 再次激发起的火器威力使得熊熊燃烧在魔皇军爵上空的惊天火势再一次横向扑来! 站在队伍前端的旦和帕什·道奇一阵惊呼! “不!不!!快!向后撤退!撤退!快跑!” 就在其转身的一刻,科那城魔域前的烈火中忽然冲出了一队人马! 没错!是龙蒂索罗! 龙蒂索罗率领着手下的魔军高手,魔兽以及诸多魔兵蜂拥而至! 旦转回头,迎着明亮的火光,他只觉得那冲出来的龙蒂索罗像一头火狮!周身火焰跳跃的背后,是杀气腾腾! 横向扑来的火直接扫上了高大的帕什·道奇,并很快融化了其身上所剩的残甲! 旦的耳边,是龙蒂索罗的坐骑厚重的魔掌踏过烈火的地面奔向自己,并欲送自己登上死亡之路的急促声!熊熊烈火呼啸而过的瞬间,他还听到了在火光冲天的身后,那来自于龙蒂索罗的咆哮和怒吼! 或许是因为距离火焰太近,热浪烧灼的空气在旦的眼前飘荡不已; 或许是因为烈焰的光亮太强,让他看不清死亡靠近自己还尚余几百里。 当身旁的帕什·道奇因铠甲损伤而现回魔灵原型后,那烈火烧灼机甲,燃透肌肤的刺鼻味道,混杂着烟尘、混杂着血腥、混杂着来自异能武器所释放的残酷一并充斥着旦的鼻腔,直击大脑! 旦只觉得,时间停止了。 甚至当龙蒂索罗骑着魔兽冲到自己面前举起魔刀直插入其心脏的一刻,旦还没有缓过来神儿! 那一刻,当龙蒂索罗的魔刀刺穿其身体时,象征着他庞巴诺帝国首领屠月天一等贴身辅魔的铠甲及肩上的勋章;那枚新加持的阿布鲁瓦异能火器都变成了旦的陪葬品! 旦的身子前后晃了晃。他伸出手抓住龙蒂索罗刺穿心脏的魔刀利刃! 明亮的眼前,旦看到了龙蒂索罗凑近自己的那张狰狞的脸,他看到了龙蒂索罗瞳孔里跳跃的火光,和那火光背后与愤怒结伴而行的无言的悲怆! 当龙蒂索罗怒吼着拔出魔刀反手杀掉倒在地上的帕什·道奇时,旦一阵晕厥,闭上了眼! 闭目后的旦,眼前没了那火红的“温暖”,却一直停留在龙蒂索罗最后的那一个潇洒的转身!肩上的长发因为动作的迅速转换并伴随着晃动的热浪在空气中飘了飘,随后落下,再无起伏和波澜! 像极了倒下的自己,更像同自己一同闭幕了的科那城——魔皇军爵! 旦不知道,这样的龙蒂索罗究竟是因为那曾高傲在魔灵之上的,混有金子的血液成了这庞大的魔界贵族组织最后的一抹傲娇品;还是因为自己杀死了他的母后塞西莉·弗琳! 可不管因为什么,熊熊不竭的烈火已经吞噬了他的一方囚牢,一方荣辱与共! 杀了旦和帕什·道奇的龙蒂索罗将剩下的庞巴诺帝国残兵交给了下方魔将,而他自己则又反冲回火海,试图挽救魔皇军爵! 只不过,塞西莉·弗琳为了抵御帝国兵将入侵科那城,而派遣驻扎在魔域城门的兵种极多数目巨大,并试图以这种气势来呵退到访者! 然而,奈何这烈火就起于魔域门前! 即便除了塞西莉·弗琳,其他魔皇军爵的将士全都持有着三成的金子血液,但聚集性便已然让火势凶猛得不到控制! 就这样,魔皇军爵之战,同样以庞巴诺帝国兵将全军覆没而收场。但有别于天魔族的,是这一场交手,成为了魔皇军爵科那城在玄河魔谷·魔界上跳的最后一支圆舞曲。而塞西莉·弗琳也正是因为其后加入体内的那三重金子,而率先被迫出了局! 声势浩大的清剿峡谷这岸魔灵地表下的幽冥界残余兵力行动,在异能火器的鼓噪下,从生机勃勃到最后惨淡而收场,结果远远超过了预期。 尽管龙蒂索罗依旧活着,但却因科那城的残落痛败而将自己封闭在狭小的空间里,只能凭借着记忆去回忆往昔魔皇军爵的风光和荣耀。 魔皇军爵的覆灭对玄河魔谷·魔界的诸魔域来说,震撼力等同于横空乍现的索嘎喀木达峡谷及萨马尔海湾。 如若从情感角度上来说,这种震撼力,甚至远远超过了藏巴玄魔的存在。 自出生那日起直至老化,战争,是魔界经久不衰的话题。可尽管如此,魔皇军爵里好战的一直是塞西莉·弗琳,作为傀儡魔王的龙蒂索罗,却在军统贵族的魔皇军爵陨落之后,再次成为那个身披隗罗魂魔甲而独自望城兴叹的一界魔王。 再无二者! 不得不说,龙蒂索罗是这玄河魔谷上最悲催的魔域首领!他的优点在母亲的压榨下无法得以发挥,他的苦痛更是无人能理解。 西博格鲁老化后,龙蒂索罗曾以为魔界的帝王有变,势必也会改朝换代,其母也会安生一些。却没成想,塞西莉·弗琳从觊觎项门台开始,到和他形成对立并反压军爵内部政权,直至魔皇军爵灭亡,这一切完成得“顺理成章”,是那样的符合着事物发展的规律和进程。 他知道,从一开始,便注定了这种天煞的结局! 龙蒂索罗是爱自己母亲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酿成了今日这般的惨剧。但直到塞西莉·弗琳死去,他也没有弄清楚自己的母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魔主。 塞西莉·弗琳的“霹雳女魔”称号,是因其率领金魔派以魔皇军爵的名义对魔界内外部大肆抵抗并屡屡获胜所得。而那些抵抗,通通被塞西莉·弗琳单方面的冠以了“爱子”的名义! 龙蒂索罗记得很清楚。 许久以前,当“霹雳女魔”这个称呼第一次在魔界内流传开来时,母后的嘴角曾掀起了一丝笑!笑,是在那个虎苜龙巨蜥所幻的冷血高傲的女人身上不常见的东西!而那时的笑,充满了洋洋得意! 他清楚,母后塞西莉·弗琳实则和卫佘仲一样,她的野心不仅仅是在科那城,而是遍布整个玄河魔谷的魔界!或许,她虽谈不上执意要当这魔界的霸主,但她却需要诸魔给予肯定,给予尊重,给予她与众不同! 只可惜,卫佘仲自始至终没有改变自己的初衷,可母后却将自己的与众不同关上了魔门变成了向科那城里索求!从将矛头对准他这个儿子开始的一刻,野心对于塞西莉·弗琳来说,便成了“内外兼修”! 或许是母后自己在某一瞬觉得那魔门以外的世界已经不再适合自己了,还是她的刚强,都是假象?! 实际上,塞西莉·弗琳又怎会想到,自己的傲娇绝尘在了自己给自己虚构的金子血液里! 那曾引以为豪的一切像极了勾魂摄魄的妖孽, 勾引着现实层层清晰; 勾引着死亡渐渐靠近; 勾引着过去渐行渐远; 勾引着欲望贪婪之火无情的将自己所吞噬! 没有哀嚎,更来不及挣扎,一切看似绝情,但却早已在命运的最初埋下了死亡的伏笔。 从此,科那城里的魔皇军爵再也不会有一对儿母子因政权和兵权而争吵,再也不会有一个瘦高的女子带着杀气逼人的强大气场,披着飒飒雷凌的黑披风,率领有着雷颂公的金魔派耀武扬威的出现在魔界的战场上了!更不会再有一个喜欢眯着眼同其他魔灵者骄傲的说着,他们是这玄河魔谷·魔界的军统贵族组织,无人能及! 因为,这科那城,是金镀的王族! 第549章 告别?告什么别?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魔皇军爵的陨落,让远在雪山峰巅上的天魔族赤魂龙骧唏嘘不已。 他驻足在魔殿窗前,看着科那城方向的屠城大火熄灭后,那被火红笼罩下的魔皇军爵渐渐现入眼内,赤魂龙骧之觉得有一种悲叹从心底涌来。 他起身前往了科那城。 站在城外,随风而起的灰烬混杂着战场的硝烟,在遍地尸殍和残垣断壁的魔皇军爵前,此时这里的一切,无处不宣示着这座有着罗马式风格,雄浑庄重建筑物林立,以及精雕细琢的细节,金碧辉煌的气派,都已经被镌刻在了玄河魔谷·魔界厚重的历史书上,并且,再没有了明天。 在圣都雪山上俯瞰科那城,和此时的心境是截然不同的。 站在这里,赤魂龙骧只感觉,他每呼吸一下,那来自于魔皇军爵的痛都由鼻腔进入肺里,扎得生疼。 他从未想过,一个魔域从形成到初具雏形,再到辉煌鼎盛,那经历了无数场争战,无数魔灵飘荡在值年里的魔魂,那演唱了多少曲血泣的战歌才有的价值,竟然可以在一瞬间付之一炬! 魔皇军爵还没有迎来他真正王者的登基,便率先选择了自杀式的身亡。 一阵旋风吹过,卷起远处还尚存的星星点火,拂到了赤魂龙骧的面前。他伸手握住,却在摊开掌心的一刻发现那火光荡然无存。 他缓缓垂下手臂来到了科那城前。 城门口有几个战败的魔军依旧在“驻守”。可此时的驻守却已然成为了空城的独角戏。 远远见到赤魂龙骧,那悲怆的魔军竟然忘记了行大礼,只顾得睁眼看着面前这徐徐而来的王者。 赤魂龙骧的出现在此时的魔皇军爵兵将眼里自然是没有威胁的。而他们之所以没有办法挪开双眼,或许是因为家成失守,一朝从天入地,作为陪伴着魔皇军爵成长的魔将来说,有太多的感慨却无言以对;或许是因为赤魂龙骧那一席银服配上那灰白相间的长发,在落寞了的科那城面前更将王者之姿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种感触,赤魂龙骧自然不会知晓,但魔将的心里却是了然明白,成王败寇这个词,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赤魂龙骧率先开了口:“你们魔王......” 面前的魔将低下头,他转了转手中被烈火熏黑了的兵器,声音有些沙哑:“在魔殿里。” “他还好吗?”这话问出口后,连赤魂龙骧自己都低下了头。 魔将没有正面回答,却是说了一句一语双关的话:“一切都结束了。” “谁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或许,这只是个开始。” 魔将抬起头:“我们魔王在回到魔殿前曾叮嘱,他想自己待一会儿。赤魂龙骧魔王,您的来意末将自然知晓,相信魔王也知道您的心意。但是......您还是请回吧。魔王他,他怕是需要独处些时日。” 赤魂龙骧抬起头越过魔将身旁看向科那城的远处。 一片狼藉的科那城让赤魂龙骧在看了几眼后便迅速的收回了目光。 他叹了口气:“至少,以后的这里,不会再有政权之争。只不过,他最想要的,却是以这样的方式而得到。” 魔将转身看向身后:“一切太突然了。魔王说,这有可能是新的开始?可您又怎会不知,在魔界里,王者的失败究竟意味着什么,尤其是在当下。我会告诉魔王您曾来过。这里刚经历了屠城的浩劫,煞气冲天,异能恐怕都没有完全消散。今日之后,玄河魔谷的魔界便少了一个王权的竞争者。想必此刻,暗自窃笑的大有人在。” 话说完,魔将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他慌张地看向赤魂龙骧:“末将我,我现在也是因事发突然而口无遮拦,心里无尽悲痛。您知道,我说的自然不是您。还望魔王莫怪!” 赤魂龙骧点了下头。他再次看向远处那幽深不见底且黑暗的科那城,回想着魔皇军爵昔日的金碧辉煌,不由得感叹道:“真是没有想到,这异能火器竟然在这片土地上创了如此大的奇迹。” 魔将转回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不算奇迹,也不怪火器,怪魔皇军爵,怪科那城里寸土寸金。魔王笑称,引火烧身这个词儿打今日起便可以改了,叫做引火自焚。”魔将说着说着,无奈的苦笑一下:“赤魂龙骧魔王,您还是请回吧。如果魔王情绪好转,天魔族自当是他在魔界里唯一的去处。” 赤魂龙骧叹了口气。他看向那残垣断壁的魔殿:“可是我怕......” “不会的。他是一个坚强的王者!他足智多谋!他勇敢善良!科那城里的兵现剩下不足三分之一,可仅仅是这些残兵败将,却同样是魔王的动力。只要有一个兵在,魔皇军爵的大旗便不会倒!这是魔王说的。” 赤魂龙骧眨眨眼点了点头:“照顾好他!他是一个优秀的王者。”说完,赤魂龙骧转身离去。 临走前,他再次转头看了一眼科那城的废墟。赤魂龙骧感慨万千。满目疮痍下是胜景不在,秋凉叶黄,是一个被母亲紧紧拽着风筝线的风筝,飞到一半儿的高空却突然被迫摔在地上,并有了一个四分五裂的结局。 【魁煞境·魔天塔】 魔皇军爵的事儿让在魔天塔内的荻格·冕同样唏嘘不已。 尽管魁煞境在和庞巴诺帝国的兵将兵戈相见时以失败而告终,并被对方强行的掳了阵地,在境内对魔灵地表下的幽冥界兵力大肆疯狂绞杀。可荻格·冕在听闻科那城魔皇军爵日落西山之后,忽然呆坐在魔王椅上良久没有出声。 他顾不得魔天塔外自己魁煞境的伤亡情况,顾不得那被庞巴罗帝国搅和得千疮百孔的魔域。他满心想的都是塞西莉·弗琳和龙蒂索罗这对儿母子的下场。 良久之后,荻格·冕方才缓缓拿起身旁的魔盏凑近嘴边儿咽了一口水,疑惑的看向身旁因参战而有些颓废的业达目:“就这么没了?” 业达目没有回话。 因为他知道,荻格·冕问的,又怎么是想让他回答是,或不是呢?! 没错。就这么没了,没得无声无息,没得仿佛是魔皇军爵和玄河魔谷玩儿了一场游戏。 一场躲猫猫的游戏。 荻格·冕缓缓放下杯盏并从魔王椅上站起身。脸上那只金氓瞳黯淡无光。他缓缓踱步到魔天塔旁放眼望了望一片狼藉的魁煞境,又抬头看了看魔皇军爵的位置,忽然说了一句:“究竟是雷颂公杀死了魔皇军爵,还是这次战争的异能火器?!” 提起雷颂公,业达目上前一步:“魔王!方才在同庞巴诺帝国交手时,夫人冷鸢公主和奎江来了。” 荻格·冕一愣,转过头看向业达目。顿了顿:“然后呢?” “当时正与冲入我魁煞境的庞巴诺帝国兵将抵抗。我劝二人抓紧离开,但冷鸢公主却执意不从,她说非要来亲自和您告别。” “告别?告什么别?” “她说她要离开玄河魔谷了。只不过,还未等见到魔王,便被庞巴诺帝国兵将手中的火气误伤,夫人和奎疆都,都当场死亡。” 荻格·冕转回身继续看向魔天塔外:“本是来活着告别的,却真的成了告别。当初建项门台,我让她带着奎疆,白星清和妖茉莉前往多拿舸星系。实则上,也是为了保全他们。” 说到这儿,荻格·冕猛地转过身子看向业达目:“我送出去,就没想让他们再回来!结果,我送出去的四个人,都死了。我现在和白常厮相比只多了一个项门台。仅此而已。” 提起项门台,业达目继续说道:“屠月天将虏获的还活着的冥兵全部送进了项门台。” 荻格·冕点了点头:“意料之中。有人帮我们扩大邱机堰的灵能柱,多好?!” 业达目舔了下嘴唇:“这异能火器的威力惊人。现在魔界内是由庞巴诺帝国和藏巴玄魔主持着上风,局势对我们十分不利!” 荻格·冕回到了魔王椅上勾起嘴角笑了笑。这个笑,让他又恢复了原本的姿态:“哪儿不利了?反杀回魔界,除了报仇之外,也是要壮大灵能柱的。有屠月天替我做着这事儿,不用我出面,不用我劳心费神的,我只需要坐在这魔天塔里任凭他心情好坏的派点儿人过来打打而已。时机成熟,我再反杀回去!打打,有何不妥?屠月天越是派兵来我魁煞境我越是高兴!这说明,他壮大我邱机堰,我不欠他的!他塞入我邱机堰里的灵能值,我用我自己魁煞境兵将的命都抵上了,两平,两清!” 业达目眨眨眼没有说话。 荻格·冕继续说到:“庞巴诺帝国现在确实是由屠月天占着上风。我只是没有想到,玄河魔谷上,第一个残败的魔域竟然是魔皇军爵!我虽然和龙蒂索罗没什么交情,也痛恨塞西莉·弗琳的独政专权以及狗眼看人低。但当魔界王者之位传给我后,我被诸魔联合打出魔界并收了魔种,却没有魔皇军爵的事儿。加上特悉斯拉姆权杖将我和魔皇军爵拉近了距离,我这才对那科那城另眼相待!” “魔王觉得,第一个落日,应该是谁?” 荻格·冕再次笑了笑。他眯起金氓瞳看向面前的地面:“我以为,会是除了我魁煞境以外的全部。”他挑起眼皮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业达目并突然邪恶的一笑:“派军将魁煞境收拾干净!等着下一出好戏上场!” “是!魔王!”业达目刚要转身,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停了下来:“对了魔王!听闻卫佘仲出了魔界。” 第550章 同盟者的同盟军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荻格·冕愣了愣:“她出了魔界?” “没错。结界处轮值的魔将和我有几分交情。我出去打探消息时听他所说。” “她这个节骨眼儿不待在坦尼湾里却出了魔界?难道,她又去找了令候孤?” 业达目摇摇头:“不会。这中间峡谷两方已分,对面的令候府城今日可不同往昔。卫佘仲再去,那便是去送死。” 荻格·冕点点头:“那她出去做什么?找外援?不应该呀!诸界现在都知道我魔界因王权而起的大规模内战已经打响,并且打得水深火热,打得惊天动地。谁还没事儿去趟这趟浑水?!” 自顾自地说完后,荻格·冕又晃了晃脑袋:“算了,随她去吧。” 【庞巴诺帝国·坦尼湾】 科那城的陨落让屠月天同样震撼不已! 除了不想在藏巴玄魔的怂恿下率先朝向魔皇军爵开炮外,科那城在屠月天眼里还是有着一定实力的。然而,突发性的魔域覆灭让屠月天问了身旁的安乍足有三次之余:“就真的烧得什么都没有了?就算魔皇军爵的魔灵体内有着金子,但也不至于烧没了啊?!” 安乍低着头:“确实如此。” 直到其缓缓走回到魔王椅上时,屠月天仍旧皱紧眉,是不是地扭头问身旁的安乍一句:“兵器还是出自于我们帝国之手吗?确定中间没有被藏巴玄魔动了手脚?那怎么会呢?” 频频发出疑问的屠月天在惊诧之余抬头又迎见了不请自来的藏巴玄魔。 “这场仗打得可是足够漂亮!大大超乎了我的预期!” 屠月天皱起眉头:“是你在攻打魔皇军爵的异能火器里动了手脚?” 藏巴玄魔扬了扬高傲的头,又微微低下看向远处的屠月天:“科那城的衰落,是其自作孽。与我何干?” 屠月天从魔王椅上站起身缓缓踱步到藏巴玄魔的面前:“你当初劝我率先对科那城动手,是不是也是因为其有着对战异能火器的自身劣势?” 藏巴玄魔笑了笑:“这个还真不是我谦虚。我曾想让你对魔界内部开火,完全也是为了你好。你当这玄河魔谷的王者,势必要扫清眼前一切障碍!几大魔域里,魔皇军爵因雷颂公之死金魔派军心涣散,内政堪忧,这只不过是绝佳的下手时机而已。而异能火器能在科那城里炸了一场这么大的烟花,同样是我始料未及的。” 说到这儿,藏巴玄魔将头转向屠月天:“少了一个界域,我的异能武器为你屠月天打开了这么大的一扇门,你不应该谢谢我?” 屠月天眉头紧皱。他看向面前的藏巴玄魔却迟迟没有说话。 “呵~我发现,这玄河魔谷的魔界里有个挺奇怪的现象。身为魔灵者,却个个都喜欢猫哭耗子假慈悲!这时间哪有什么常胜将军呢?既然没有,那生死存亡本就是常事!而常事中又有着无常,何必心心念念个没完没了?!只不过,比起死了一个魔灵,这次是以魔域为单位,火候大了点儿而已,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屠月天向来在魔界里睁眼闭眼手起刀落的,现在又装什么惺惺相惜?!” “我并未可惜魔皇军爵!我只是觉得,这异能火器的威力,此刻应该还达不到能够屠杀全科那城的地步!我只是觉得魔皇军爵死得有点儿突然。” “听你的意思,倒像是对异能火器的异能值大小了如指掌了?你怎么就知道现在手上的火器不足以摧毁魔界的任何一个魔域?异能和魔能相比,更具有不可测性。但相同点,却犹如常规军作战,一旦他摸准了对方的路数,那取胜,便是分分钟的事儿!” 面对着咄咄逼人的藏巴玄魔,屠月天选择了闭口缄默。 同藏巴玄魔的谈话,一来二去也已经没有了什么新鲜感。尤其是有关于科那城,更是越说越黑! 屠月天选择开口反问藏巴玄魔,除了觉得这魔皇军爵没落得确实突然之外,他也同样担心自己的处境。这惨烈而终的科那城,还是让屠月天的心里有点儿堵。这种堵,究竟是意外多一点儿,还是担心占了上头,他自己也不知晓。 屠月天扬起头看了藏巴玄魔片刻后突然开口:“阿布鲁瓦火炮在天魔族同样显示出明显的弊端。” 藏巴玄魔点了下头:“那是一代阿布鲁瓦!我已经对其相关技术参数做了修整。反倒是你,常规军坐骑自身条件太差!这样的作战工具只会拖了异能武器的后腿。你手上就没有更高配置的坐骑?至少也要和异能武器相得益彰才是。” 说到这儿,藏巴玄魔向前探了探身子,挑衅般地说道:“至少,腿长点儿!长的再凶猛有什么用?像个地缸一样,毫无战斗力!” “沙虎豹作为我庞巴诺帝国的骑兵坐骑也不是一日两日之事。在以往的战争中,沙虎豹表现都颇为良好。在天魔族崴了脚,是因为其地势因素,并不能完全归责于它。” 藏巴玄魔摆正身子:“沙虎豹在天魔族的圣都雪山上,表现在战争中的劣势可不仅仅是那小短腿儿!它性子太不稳,很容易在骑兵伏击时因其兽性大发而坏了我方计划!” “异能火器的出现,别说是沙虎豹了,这魔将也都看着打怵!就算是把沙虎豹换成旁的坐骑,一样也都是魔兽。领地意识强,种群意识强,以及对那冒着火的新鲜玩意儿心慌气短儿都不可避免。” 藏巴玄魔歪着脖子饶有兴致地看向屠月天:“我发现,你和我几次交手之后,说话开始能抓住重点了。话虽如此,但坐骑只配一种也是断断不够的。军战中,坐骑的作用等同于兵将!它和武器,和士兵都是相辅相成的关系。魔军你都可以分为若干个兵种,坐骑也一样。不同的坐骑配在不同的位置,加配不同的兵种,所能达到的战事效果自然不尽相同!我们搭配坐骑是为了有利战争,辅助兵将的制敌权,并一定程度的催化战争进程!而不是耀武扬威逞威风的!” 屠月天眨眨眼却突然笑了笑:“你异能那么多,要不,给坐骑也加点儿?那就与众不同,雷厉风行了!到时候,管他什么长腿短腿,大眼睛,小鼻子的,什么环境什么地势都不在话下!如果你觉得我的提议可行,我可以考虑在坐骑身上加配你藏巴玄魔的标识,以示尊敬!” 说完,屠月天扬起下巴看向藏巴玄魔! 藏巴玄魔将躬着的身子收回来:“呵~明知道你奚落我,可我还是要和你正式点儿回答这魔兽坐骑的事儿。你自己知晓,坐骑都是魔兽,自叫魔兽,那就本难驯化。我再加点儿异能还不得上了天?!再说了,你屠月天也是玩儿异能机甲的,这异能机甲勇士和异能机甲兽之间的差别在哪儿,你心里怎会没数!异能机甲兽用好了,那可真是天之大幸!而若是这机甲兽桀骜不驯或是在战争中自作主张,不按常理出牌的,那可真就是借常言道,造化弄人了。” 屠月天低下头看向地面数秒后又猛地抬起:“听闻你还有个杀手锏?你打算怎么用?何时用?” 藏巴玄魔扬起头看了看屠月天,又歪着脖子不屑地嗤之以鼻的来了一声笑:“时候没到。” “你刚出现时我还奇怪,这外面都传,说我玄河魔谷的魔界来了一个异域的魔灵者但却在令侯府城。现在我才知道,你的计划挺周全啊。你弄的令候孤拿你没办法。” 藏巴玄魔侧过身子转头看向坦尼湾外:“你以为,我挟持那个叫暮天雪的仅仅是为了对付令候孤吗?” 屠月天一愣!他挑了下眉:“难不成,她还同旁人有关系?或者,也是谁的几世化身?”此话说完,屠月天自己都笑了起来。 而一旁的藏巴玄魔更是笑的前仰后合:“哪来那么多化身?”说完,他微低下头却挑起眼皮看向屠月天:“令候孤手里有个僵尸营,而他又是璇阴王的儿子。我不知道这璇阴王生前都和他说了些什么,亦或者,给了他些什么,交代了他些什么。即便璇阴王什么都没有做,没有说,没有给,但他手里的僵尸却依旧是对付异能机甲最好的武器!即便他们没有过高的功力,却同样可以削弱你庞巴诺帝国异能机甲的势力!” 屠月天站直身子:“削弱我庞巴诺帝国?什么意思?” “我为了防一手儿,怕你有一天联合玄河魔谷的诸魔域一同反了我,我自然要有所计划。而我手上的人质大可以在令候孤派僵尸攻打异能机甲时,将自己从里头摘得干净,将锅全推给你!” 屠月天眯起眼:“真是难为你了。本不是个人,却天天还要装模作样的学着凡人去动脑子研究点儿人事儿!” 藏巴玄魔哈哈一笑:“没什么。脑子这个东西,越用越活。白常厮找过你了?” “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眼睛告诉我。既然白常厮亲自送上门来,这水生魔兽都到了坦尼湾门前,那就别拒绝,免得他伤心。项门台终极之战的二战加入水上作战平台,如何?” “水生魔兽是圣魔无量界魔逻河的不假,但白常厮前来投奔的是我屠月天!虽说你我有着关联,胜似同盟,但对于同盟者的同盟军,可还真就不见得一定是你藏巴玄魔的人。” “本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这魔兽是谁的又如何?根本不重要。只要有利于项门台之战,他就是为魔界之战而生的!又何必非要在上面盖个章?多此一举!” 第551章 三魔母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魔逻河的水生魔兽不计其数不假,但也都是些常规的魔兽。如果令候孤没有开辟水上作战通道,那这些水生魔兽便是形同虚设;如果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水上作战平台作为第二战场的话,那异能火器又无法入水,岸上的炮弹落入水里却同样有着爆炸的可能性及一定的杀伤力,加上水生魔兽体型庞大,两岸对打自也不会在萨马尔海湾上横向作战距离跨度拉得太大。如此说来,那潜伏在水中的水生魔兽不仅没了用,还面临着因炮弹偏移而引起的聚集性死亡!水生魔兽虽是圣魔无量界的,本和我无关,我只是觉得,这么做,毫无意义可言!多此一举,还容易徒生事端!异能机甲水生魔兽我手里只有一头,而现在,任何新的异能机甲制造在短时间内都是不可能完成的。” “你是没有猜到会有这样的一日,所以才忽视了水生魔兽的制造,是吗?”藏巴玄魔挑衅似地问着屠月天。 屠月天转身踱步回魔王椅方向。一边走着一边说到:“我知道世事难料这个词儿,也知道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只不过,再好的万全之策最后却还是败给了魑魅魍魉。” 藏巴玄魔歪了歪脑袋:“魑魅魍魉?呵~难道你不是吗?” “我是。但和你比起来,我这个,就显得没那么高级。”说完,屠月天拿起桌旁的魔灵酒一饮而尽:“既然煞费苦心,那可要看好了令侯府的人质!不然,怎么灭了我庞巴诺帝国?” “多谢提醒。”藏巴玄魔转身欲离开时,魔殿外却匆匆闯进来一人!此人来势有些“凶猛”,速度也是极快,却没有任何魔将阻拦。 这个人的出现,让屠月天颇为吃惊! “母后?” 卫佘仲脸色阴沉,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无视着身旁藏巴玄魔的存在,直愣愣的问向屠月天:“魔皇军爵覆灭了?” 屠月天看向卫佘仲,轻轻点了下头并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卫佘仲仰起头:“那,屠月天魔王下一步有何计划?” 屠月天没有回答。 一旁藏巴玄魔走上来:“我以为,屠月天要是不低头你是不会回来的。怎么样,外面的风景美吗?是不是再美,也敌不过玄河魔谷魔界的战火硝烟来得美轮美奂?”藏巴玄魔阴阳怪气儿地说着。 卫佘仲猛地转过头:“我在和我儿子说话!你插什么嘴?!别以为你站在我庞巴诺帝国坦尼湾的地盘儿上就是我帝国的客!” 藏巴玄魔一端肩膀:“这话说的,漏洞百出!在这庞巴诺帝国里,我还真就从没拿自己当过外人!听兵将说,三魔母在魔宫里待得憋的慌想出去走走。心情好点儿了?不对,看这火冒三丈的样儿,怕是旅行的计划失策了!呵~离家出走的这种把戏太小儿科了。你想在现在的庞巴诺帝国里找存在感,太天真了!” 卫佘仲气得咬牙切齿。她一直站在原地深呼吸着:“你给我出去!庞巴诺帝国不欢迎你!” 藏巴玄魔哈哈一笑:“你欢迎不欢迎的,我已经在这儿了。儿子大了,这庞巴诺帝国,也终究不是你卫佘仲说的算。”说完,藏巴玄魔扭头看了眼坐在王椅上的屠月天,并用下巴指了指,轻佻地说了一句:“他欢迎我,就够了。” “屠月天!这般货色你居然还敢和他合作?你也不怕他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你?!” “瞧你说的。你一向不喜欢塞西莉·弗琳,并且和她暗中较劲!我的异能火器替你了结了你的敌人,这怎么得了便宜还不会卖个乖?你偷走了徒布尔诺试图威胁你的儿子,反过头却因为得知科那城出了事折返回来,大言不惭地教训儿子该如何如何。那我就不太懂了!我印象中的屠月天可不是龙蒂索罗,他可从来没有听之任之。再说了,塞西莉·弗琳已经给你打了样儿,她用她的死告诉了你,西博格鲁的王位是传给魔子的,而不是传给夫人!属于你卫佘仲的时期早已经过去,现在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你需要做的,便是在这魔宫里安度晚年。” 卫佘仲猛地转过身探长脖子:“放屁!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指责我?还挑拨我和我儿子之间的关系?” 卫佘仲每说一句话,那口中都是吐着火的!脸上也有因暴怒而起的青筋突出皮肤! 藏巴玄魔再次凑近卫佘仲,二人之间颜面的距离近到了几乎脸贴着脸! 他的眼睛一闪:“难道你还没有看明白吗?你的儿子屠月天远比你想象的聪明得多!”说完,藏巴玄魔咯咯一笑:“你不生气的时候其实挺好看的。至少,是个蛇蝎美人儿。可是生起气来,倒像极了巫婆!如果像给塞西莉·弗琳那样给你也起个绰号,我倒是有个不错的名字,你来听听适合不适合?疯子女魔!” 说完,藏巴玄魔哈哈笑着,笑得极度夸张! 越是这般,卫佘仲越是难以自持!她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此刻的她也已经因盛怒至极而使得周身燃起了火焰,整个人更是变了形,变得丑陋不堪:“不!我要杀了你!你这个可恶的家伙!” 说着,卫佘仲便要对藏巴玄魔动手。只不过,刚举起手的卫佘仲却因为屠月天忽然的一句话而愣住了! “徒布尔诺呢?” 她待在原地没有施魔法,也没有回答屠月天的话。 屠月天走下台阶,缓缓朝向这方走来时,藏巴玄魔窃笑着提醒着卫佘仲:“你的儿子在问你,徒布尔诺呢!哈哈哈哈哈~”说完,他隐没在空气中不见了踪影。 屠月天来到了卫佘仲身旁,声音很冷地再次问了一遍:“徒布尔诺呢母后?” “送回去了。” “母后是送回了哪里?圣魔无量界,还是庞巴诺帝国?”对于偷走了徒布尔诺在外转悠了一圈儿又回来的卫佘仲,屠月天自然是有气的。 卫佘仲猛地转过身子仰起头看向屠月天,吼道:“你疯了吧!当然是送回了庞巴诺帝国。” 屠月天没有说话。 卫佘仲眯起眼:“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要置你于死地?你是我的儿子,我只是吓唬吓唬你而已!”卫佘仲在屠月天面前踱着的步子虽然缓慢,但声音依旧是慷慨激昂的。 尽管这步伐看起来稳健自若,但屠月天知道,魔皇军爵的死已然让其慌了阵脚。不然,在挟持了徒布尔诺后,这初始目的还没有达到也断然不会回来。 “魔皇军爵出了事,你有何感想?” 屠月天缓缓低下头看向面前的地面:“成败,在兵战中都乃是常事。如若单纯的以战争灭亡的角度来说,不觉得什么稀奇。” 卫佘仲忽然站住脚。她侧着头:“那旁的方面,魔王所指,是哪个方面?千万别说出于情感!哼!魔界里哪有情义二字?” 屠月天勾起嘴巧轻蔑地一笑:“我是说惊讶程度!魔皇军爵一朝泯灭,他带给玄河魔谷·魔界的震撼和影响着实是不小。而对我屠月天来说,也不亚于母后挟持了徒布尔诺后,又慌张地回到了坦尼湾!” 卫佘仲顿了顿:“你应知晓,我不是塞西里·弗林!这里也不是科那城!我从来没想当这庞巴诺帝国的王者!从这项门台建起来后,你便处处和我作对!” “母后多虑了。我没有同母后作对。既然母后知晓这里不是魔皇军爵的科那城,那便也应该知道,我也自不是连个不字都不敢说的龙蒂索罗。” “可你现在要效仿西博格鲁老化之后的他,反过头来举起屠刀朝向自己的母后?!” 屠月天转过身看向卫佘仲:“母后确实没有想当庞巴诺帝国王者的野心。我可以允许您当我帝国的三魔母,但是,永远不可能成为这玄河魔谷的三魔母!” 卫佘仲仰起头:“哼!说到底,你还是想制压着我!你怎么就看不出来,魔皇军爵出了事儿就是那藏巴玄魔捣的鬼?!从他进入我魔界后,我便三番五次的和你强调不能和他交往甚秘!就算他是这魔界的冥魔异能者,他是魔界的人,但他的攻击对象和目标始终都在我们足下站的这片土地上!而不在那索嘎喀木达峡谷对面的令候孤!他只是拿你玩儿借刀杀人的把戏!你最后只是会沦为和魔皇军爵一样的下场!成为他藏巴玄魔手持特悉斯拉姆权杖,头戴王冠,肩上扛着的异能机甲武器的炮灰!” 卫佘仲说得慷慨激昂!她一边说着一边凑近了屠月天! 只不过,卫佘仲的恼羞成怒,屠月天却好似充耳未闻!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卫佘仲在自己面前因为气恼而变了双目的颜色!他看着卫佘仲周身燃起的熊熊之火:“不知,母后这火,会不会有魔皇军爵屠城时的火焰那般嚣张?!” 卫佘仲怒了!她幻做一抹魔影隐没在空气中,只露出了一个头!在半空中旋了两圈儿后,她猛地凑近屠月天:“你不要逼我!也千万别当庞巴诺帝国的白眼儿狼!如果西博格鲁有所感知,屠月天,你猜猜,他对自己的儿子联合异能咒的异能灵者一起屠了他亲手所建的玄河魔谷,该作何感想?” 卫佘仲的语气时而轻柔,时而咬牙切齿! 第552章 脱缰的野马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屠月天不甘示弱。他将身子向前躬了躬,眯起眼狠狠地盯着自己的母后!那眯起的双眼周围皲裂的肌肤在卫佘仲放射出的光环映照下,更显得斑驳无比。 屠月天叩了下獠牙:“如果西博格鲁有感知,那我还倒想问问,他若知晓母后挟持了徒布尔诺出了魔界意图置我庞巴诺帝国于死地,他会不会后悔在位时没有杀了你?!” 卫佘仲咆哮着:“你放肆屠月天!是谁给你的勇气这样和我说话?!啊?是谁?!究竟是谁?!” 那姣好的容颜此刻也变得五官扭曲! 她张开血盆大口声嘶力竭的吼叫着:“我是为了让你清醒清醒!不能和那藏巴玄魔狼狈为奸!” 屠月天顺着光亮缓缓抬头看向悬在半空中的卫佘仲:“项门台已经在我玄河魔谷的一侧!他就摆在眼前,岂有不攻的道理?!藏巴玄魔的出现,母后觉得,我若不同他联盟,我会不会先于魔皇军爵而死在这魔界上?如果真是那般,我才,西博格鲁才是要哭死!” “你觊觎项门台,你要你的王位,那就只说项门台和王权的事儿!以玄河魔谷来掩盖自己的欲望,哼!这样的话从你屠月天嘴里说出来,违和感太强了!” “我从没有隐藏自己的欲望!我要攻了项门台,我要成为这玄河魔谷·魔界的王者!这是不争的事实!这是从西博格鲁老化时将王权传给魁煞境的荻格·冕的那一刻开始,就落地生根的事实!不管西博格鲁打下的基业有多大,不管曾经的玄河魔谷有多么的辉煌,此一时,彼一时!这魔界在,那就势必只有我屠月天才能够称王!如若不能,那我便会让玄河魔谷随我一同陪葬!” 卫佘仲扬起头哈哈大笑:“我真想拽起你那老化了的父王,让他好好看看你这儿子的嘴脸!他一手打下的王朝就这样落在了你屠月天的手里!你联合藏巴玄魔只不过是拿他当个跳板,并不是委曲求全!” 屠月天没有说话。 片刻后,他低下头看了看地面:“母后方才问我对魔皇军爵的日落西山有何感想。那我倒想也问母后一句,你一向和塞西莉·弗琳不和,眼下这魔界上已经没有了能和你争锋的人。那么,母后又觉得塞西莉·弗琳死的值当不值当?有没有什么遗憾?” 卫佘仲从半空中落向地面并恢复到了常态。她勾起嘴角邪魅地笑了笑:“死是死了,只不过我没亲眼所见,总觉得这心里缺点儿什么。” “母后就不怕,自己很快将会成为下一个塞西莉·弗琳?到时候,您就可以亲口问问她,死的,究竟值不值?!” 卫佘仲收起脸上的笑,再次仰起头看向面前这高大威猛的王者:“我是你母后!你竟然敢诅咒我?” 屠月天转过身径直走向魔王椅并缓缓坐下,伸手拿起身旁的魔盏并将盏中酒一饮而尽:“母后以为,您在挟持徒布尔诺出了玄河魔谷·魔界之前,私自同藏巴玄魔见面无人知晓吗?” 此时的卫佘仲正面向魔殿的侧方窗子!听闻屠月天的话后,她猛地一个转身!一头长发及身上的衣摆也随着身体姿势的急速转变所带起的风而撩了起来,随即下落! 她上前两步:“我是为了给庞巴诺帝国探探敌军的信儿!” “那母后探到什么了?” “我所看到的,听到的,知道的,和我想的如出一辙。” 屠月天将身子向前探了探,右手的手肘拄上了膝盖,饶有兴致地看着魔殿内站着的自己的母后:“三魔母这个词可以存在于西博格鲁时期!曾经的庞巴诺帝国也是那个时空里的产物!可现在,母后应该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魔灵同样会变老!不知母后最近有没有照镜子看看自己?西博格鲁没了后,母后是日渐衰老,紧跟着的,是胡说八道!我感谢您所教我的一切,正如你所愿,你的儿子,现在长大了!当他有一天想要登上王者之位,想要开始享受王者荣耀时,他便不允许自己的面前有任何一个绊脚石!即便,是自己的母后!我屠月天杀了自己的妻子,杀光了自己的儿女,唯一保留母后的原因您应该知晓!又何必如此心急?!” 卫佘仲站直身子挺直脊背:“也就是说,现在,庞巴诺帝国的首领屠月天魔王在向他的母后下逐客令了?” “不不!母后又想偏了!我说过,你是我庞巴诺帝国永远的三魔母!西博格鲁时期的辉煌已经是玄河魔谷历史上镌刻的故事了,那是留给新出生的魔灵顶礼膜拜的!我不需要!而母后有事儿没事儿再揪出来谈,便同样一点儿意义都没有。虽说魔灵在值年里不比流年,谈不上颐养天年。但母后也可以放眼望望,西博格鲁的五个妻子,现在还剩下了谁?母后在发现我屠月天越来越不服管,越来越有了自己的主意之后便想联合藏巴玄魔先置我于死地?!母后这波操作实属过急!人界有句常言,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话放在魔界里倒是可以告诉母后,在这生与死,存与亡都堪比吃饭睡觉一般寻常的魔界里,任何反动之心,都是要血债血偿的!” 卫佘仲深呼吸了一口气:“你是要杀了我吗屠月天?嗯?你要杀我?咦哈哈哈哈哈哈~”她忽然一声冷笑并抬起双手:“庞巴诺帝国里不计其数的魔灵魔将,还有你那异能机甲兽,异能机甲勇士,你今天的位置,你今天的一切,你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没有我卫佘仲的功劳吗?!你以为,凭借你的一身蛮力,凭借你的血腥暴戮你就能够坐拥玄河魔谷最生性的,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庞巴诺帝国首领之位吗?没有我,你屠月天什么都不是!项门台初期你还好一点儿,但慢慢的,你的野心便暴露了出来!知道前些时日我才知道,你从最开始将我打发到了令候府窥探外界的消息时,便是有目的而为之!你想一点儿一点儿的反了我,一点儿一点儿的削弱我在庞巴诺帝国的位置和重量!你想让我这三魔母在魔界里没有了立足之地!咦哈哈哈哈哈~多么可笑!啊?!多么可笑啊屠月天?!你以为你是谁?你是屠月天不假,可你屠月天再厉害,不一样不敢和藏巴玄魔硬碰硬?!” 卫佘仲咬牙切齿地说着!她的眼睛怒红而赤! 屠月天缓缓从魔王椅上站起身:“母后总是健忘。这点上我很是苦恼。俗话称,有其母必有其子!俗话还称,后浪,推前浪。母后在奚落我屠月天的时候,最好也捎带上自己!我是魔,母后也是魔,何来良心?母后说我谈天说地,谈道说理有着违和感,可母后又何尝不是?!母后再厉害,不也是在我坦尼湾里挑了个最没有难度的驳咒用以威胁自己的儿子听话认输吗?!母后再厉害,又为何在听闻魔皇军爵的消息后匆匆赶了回来?!母后再厉害,怎么没让西博格鲁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的,直接赐了三魔母永存之名?省得现在还要为这三个字争到你死我活?!母后是不是觉得这藏巴玄魔的厉害远远超过你的预期?让你惊讶,让你刮目相看?!于是你忽然意识到,我屠月天,已经是一头无法驾驭的野马了!而你最好的办法,就是伙同一个厉害的马夫,一同将我从草原上拽回来!当然,就算是拽不回来,也要把你这个驭马师重新安排在我身旁,并成为有着功勋的屠月天之母,魔界的三魔母!龙蒂索罗是一匹被成功驯服的马,但最后,他的驭马师下场又是如何呢?母后若是喜欢,我大可以把坦尼湾都变成您驯马的场地,高矮胖瘦,各个颜色,各个品种,温顺刚烈,满足您的所有癖好!” 屠月天阴阳怪气地说着。 这对儿母子一边交着手,一边“谈判”着。 藏巴玄魔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忽然在空气里笑出了声:“三魔母这是做什么?自己生的儿子,他的脾气性子如何,你应该了如指掌才是。正如屠月天所说的那样,现在,不应该是母子齐心联合对付我才对?” 卫佘仲猛地转过头:“我的家事不用外人管!你的异能火器那么厉害,不是都能让魔皇军爵没的无声无息吗?我儿子正好要杀我,你就现在动手!我倒要看看,我卫佘仲死了之后的玄河魔谷,会不会如眼前这匹野马所期望的那样,遍地都是鲜嫩多汁的草,养的兵强马壮!” “我藏巴玄魔本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是三魔母,你若在这个时候动了屠月天,影响了玄河魔谷攻打峡谷对面令候孤的计划,那你便是在与玄河魔谷内的全部魔灵为敌!你是个聪明人,怎么最近净干糊涂事儿?” “收起你那一副假惺惺的面孔吧!你打着令候孤的旗号,说得好听是为了玄河魔谷,究竟怎么回事儿你心里最清楚!” “难不成,三魔母在这个时候选择对自己的儿子开刀,非要和他之一争高低就是真正为了庞巴诺帝国的未来?我记得,审时度势一向是你卫佘仲的优点,可这事儿办的却是一点儿都不像你。难不成,你是在为天界做事?” “你休得胡说八道!”卫佘仲转头将脸凑近藏巴玄魔:“我虽然是天界派到魔界的卧底,但早已归顺玄河魔谷·魔界数千年之久!这个时候再提起天界,真亏你想得出来!” “呵~我也不想,你以为,我喜欢掺和你们之间这点儿石头剪刀布的事儿?你这今天和儿子闹,明天和儿子好,后天又找我杀了你儿子。如果不是为了天界,那就是,你正如屠月天所说的那样,的确是老了,老糊涂了!” “我没有!”卫佘仲张大嘴瞪圆眼咆哮着!那双眼睛都像是在向外喷着火:“我没有老!我更没有为天界做事!我只是需要我的儿子听我的不去当你藏巴玄魔的炮灰而已!” “那你为何又来找我?” 卫佘仲猛地蹿到了藏巴玄魔跟前:“那是因为,这匹马的性子太野!他不听我的,他不听了!他看到了山的后面有片草原,他要去那儿!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我作为天界的卧底潜伏在西博格鲁身边,我是顶着多大的压力才生下来的他!我背叛了天界,我一手带起来了屠月天以及庞巴诺帝国,一切都是那样的相安无事,那样的美好无憾!可当西博格鲁老化后魔界王者空缺时,我忽然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架空了!” 第553章 面具后的面具——戏中戏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卫佘仲悬浮在藏巴玄魔的头上。 她歪着脑袋:“你知道吗?老魔王西博格鲁在位时,整个魔界上上下下一口一个三魔母的叫着!那时候的我好不威风!哼!就算是罗金厄姆王没事儿就来和西博格鲁唠唠兵家常事的又能怎样?就算她魔皇军爵的科那城里个儿顶个儿的血液里都塞满了金子又能如何?我依旧在玄河魔谷上排行第三!被魔界尊称为三魔母!我的势头盖过了塞西莉·弗琳!可现在,我只要这三魔母之位魔界却容不下我!而最先容不下我的,竟然是我的儿子!” 说着,卫佘仲转过头,恶狠狠地看向屠月天:“你让庞巴诺帝国唤我为三魔母,那帝国以外呢?帝国外叫我什么?!哼!就算是魔界,也没有长大了不认爹娘的主儿!有能耐你杀了我呀?!你杀了我就不会再有人给你添乱!你就没了后患!” 说话间,卫佘仲一点点地逼近屠月天,并挑衅般地不停说着:“杀了我!听话我的儿子!庞巴诺帝国首领,屠月天魔王,杀了我!杀了我,这项门台就是你的!没有人敢背着你再偷走已经到手的驳咒!杀了我,你就可以去你的草原上驰骋!你可以为所欲为!你可以成为雄霸天下的霸主!动手啊!动手屠月天!杀了我,杀了你的母后!来啊!来啊屠月天!来啊!来啊!” 被激怒的屠月天攥紧了拳头。他叩响了獠牙,在还没有对眼前卫佘仲出击时,藏巴玄魔突然凑上前:“这事儿其实怪我。或许没有我的出现,你们母子也不会到今日的地步。我有罪!” 然而,听起来没什么毛病的言辞,藏巴玄魔说完后却是哈哈一笑:“我做完我该做的自然会离开这儿。卫佘仲,你不用担心!而至于庞巴诺帝国会不会成为我的炮灰,取决于你养的这匹马,好不好驯?!” 卫佘仲斜着眼睛看了看站在自己身体右侧的藏巴玄魔,并从鼻子中冷笑了一声:“哼!他好驯不好驯?你觉得,我驯了他千年之久,结果不还是要弑母?!” 藏巴玄魔哈哈一笑:“如果,你儿子屠月天真有举起炮火反攻我的那一日,无论是我亡,还是帝国亡,我都会拉上玄河魔谷作为陪葬!所以,谁死不都一样?!” 说完,藏巴玄魔再一次哈哈笑了起来,而这一次的笑持续的时间很长并且嚣张气焰浓重! 卫佘仲转过身:“你还想在我玄河魔谷待多久?” “那要取决于这魔界里王者何时登位!” “我玄河魔谷·魔界的魔王何时上位同你何干?就因为你是异能咒?” 藏巴玄魔上前两步:“下次再提起我异能咒时,麻烦在后面加上一个,司空乱!以彰显我的尊贵!呵~趁你前后都还有路,回去吧。我还有着一出好戏等着在玄河魔谷·魔界上揭开庐山真面呢!” “好戏?什么好戏?”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这世间,没有邀请函就能够看戏根本不算什么新鲜事儿。因为这戏场分大小,小戏靠编,大戏靠演!尤其难得一见的,便是最后的戏中戏。” 藏巴玄魔说完后,卫佘仲还未等反驳,屠月天便转头看向身旁的安乍大声吼道:“送三魔母回魔宫!并看好我庞巴诺帝国的驳咒!” 话说得透彻,卫佘仲即便心中有气且恼羞至极,但面对着屠月天口中愤然出口的驳咒二字以及身旁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藏巴玄魔,却还是转头恶狠狠地看向屠月天片刻后,忿忿离去! 卫佘仲离开后,屠月天再次坐回到魔王椅上。他举起魔仆续满的魔酒盏并再次一饮而尽!饮毕,他将魔酒盏用力地摔在了桌子上,一言不发! 藏巴玄魔看到这样的屠月天忽然觉得有点儿搞笑。 “你心里有数,你和你母后之间关系的破裂是迟早的事儿,又何必动怒?” 屠月天没有说话。 “我倒是好奇,她对自己带着徒布尔诺出了这魔界溜达一圈儿的事儿是怎么和你解释的?” 屠月天依旧微低着头看向面前的地面:“她说回来是为了庞巴诺帝国,也是为了我!” 藏巴玄魔哈哈一笑:“这样,实际上有点儿不卫佘仲了。”说到这儿,藏巴玄魔疑惑地侧头看了看魔王椅上的屠月天:“自从老魔王西博格鲁老化后,我倒是发现了个秘密!这魔界里的重头戏,已经从王权战争变成了演技的擂台赛!龙蒂索罗也好,塞西莉·弗琳也罢,血婴女,白常厮,雪天央,包括你母后卫佘仲。似乎他们都把自己隐藏的一面给暴露了出来。在西博格鲁时期不敢做不敢说的事儿,全都像是捅了马蜂窝!而唯独没有变的,倒是你和赤魂龙骧!” 当藏巴玄魔的嘴里再一次提起赤魂龙骧时,屠月天猛地抬起头。他皱了皱眉:“你对赤魂龙骧很了解?” “我对谁都很了解。不然又怎会站在这玄河魔谷的魔界上指挥着你率兵,挨个魔域的一顿搅和?”说完,藏巴玄魔转过身缓缓踱步到了魔殿的门前:“你母后是怕了。不过,她说的也没错。她确实是为庞巴诺帝国回来的,也是为了你屠月天!但她的初衷却依旧是自己的三魔母之位,三魔母之位!没有你屠月天,没有你庞巴诺帝国,这个三魔母的存在自然是虚无,虚空!你我都有欲望,她有,同样也很正常不是?” 屠月天扬了扬头:“你刚才口中说的戏中戏是什么意思?” 藏巴玄魔背对着屠月天嗤笑了一声,肩膀轻轻的抖动了下,阴阳怪气儿地回答到:“面具后的面具。人间有句诗词叫做只缘身在此山中。实际上,组局儿的人不一定非要让当局者迷,他只是遮住了当局者的眼。” 说完,藏巴玄魔转过身:“我今日前往索嘎喀木达峡谷去探探二战作战的地形,却发现了一个来自于庞巴诺帝国的高手。他说,他叫谢塔姆。”藏巴玄魔微微扬起头看向远处的屠月天。 “没错。谢塔姆是我庞巴诺帝国的高手,他具备寻常兵将所没有的高侦察技能。” 藏巴玄魔缓缓走向屠月天:“呵~这高手侦查能力是挺好,但却没有反侦察能力,等同于废物一个!” 屠月天没有说话。 “你让他侦察我什么?你是好奇我今天换没换了件衣裳?还是让他瞧瞧我有没有偷着在魔界这一方海岸线上埋几颗雷?合作一次之后你对我仍然如此的不信任,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你时不时就抛出点儿话要置我于死地的,我自己弄点儿战报消息碍着你的事儿了?” “没有。当然没有。我也不敢有啊!我这异能火器,还得靠着你生产呢!只是好心提醒你,这个叫谢塔姆的侦察高手在你庞巴诺帝国怎么样都好说,但靠近索嘎喀木达峡谷,周遭都是异能者。既然他在你这儿如此的珍贵,那你还是给他配点儿能够抵御热能的盔甲吧。毕竟,寻常衣物在异能火器的战场上,等于裸奔!我已经找到了海岸炮的最佳放置点。你抓紧制造武器,一定要在令候孤发动僵尸之前打响终极之战的第二枪!” 屠月天一愣:“僵尸?令候孤要启动僵尸?” “在异能火器和机甲同时登场后,峡谷对岸势必会研究对策。可他们除了幽冥界有点儿一声冥兽外,便只剩下了僵尸。” 屠月天皱紧眉:“僵尸能和异能抗衡?” 藏巴玄魔转过头:“抗衡倒是谈不上。但僵尸这个物种毕竟有着自身独有的优势。退一步讲,即便是他能和异能进行对决,但异能火器所产生的巨大威力及对周围环境所造成的破坏,同样会让僵尸失去有力的作战空间。所以,方才在海岸边时我便打算,二战的首发火器直接换喀拉维高空航炮登场!目标对准海岸线边距500——1000公里范围内!这个距离,会让航炮下落的炮点位置形成的地势破坏,直接影响到僵尸在海岸下以下的埋伏阵!” “你不是说二战要派空降兵吗?率先启用喀拉维航炮直击对岸的海岸线,对地形破坏的优势有的,但同样也会对空降兵的下落造成严重的阻碍!空降兵想要落在峡谷对面的陆地上,因你这几发航炮,下落点势必就要纵向延伸数百公里!危险也大大加剧!可即便是最近的数百公里,却也已经到达了冥兵的据守阵营处!那和高空投食有什么区别?!” 藏巴玄魔转过头看向魔殿外:“所有的空降兵都携带自杀式杀伤武器,降落在对方地表时,随即启动自身爆破装置,直接捣毁对方海岸的军阵防线!不就解决了?!” 屠月天眨眨眼没有说话。 “改良的兵器倒是还好说。这次武器制造中较为有难度的是那海岸炮以及铠甲升级。但即便有难度,却同样要加快速度。我怕那项门台会提早崩盘。” 说完,藏巴玄魔转回头严肃地看向屠月天。 屠跃天一脸诧异:“崩盘?什么意思?他不是没到日子吗?” 第554章 虚晃一枪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他是没到日子,但我说的是邱机堰。” “邱机堰?” “清剿冥界兵力时所掳的冥兵因自身都带有灵能,虽说不多,但聚少成多的放在那灵能柱里所升的厷值依旧不小。荻格·冕在反杀回玄河魔谷之前曾派UI煞境的兵将那令侯府城旁的桑城几乎是洗劫了一空,并且同样作为能量值塞进了邱机堰。虽说凡人的厷值不多,但一座城的数量,想必也能成些气候。灵棺木让荻格·冕起死回生,他现在正坐在魔天塔里一副怡然自得,坐山观虎斗的架势,小心最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会是项门台的渔翁?呵~我之前还觉得,我是渔翁呢!” “你?哈哈~想的倒是挺美。” “你是怕,这邱机堰里的灵能柱快达峰值时,荻格·冕会返回项门台?” “项门台是一个炸药包,他的威力,等同于你手上的机甲和我的异能全部的集合值!当然,很有可能还不止。荻格·冕现在并不坐镇项门台,但却在里面留了大量的兵力。说白了,不就是仗着自己能进能出的,来者杀之嘛?!” “那用异能火器攻?” “轻易不敢尝试。眼前的这个项门台可是有别于将臣当年的那个,没人能够吃得准,它除了驳咒、邱机堰、灵能柱以及灵棺木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机关。所以,轻易使用异能火器,如若一旦中了项门台的关卡,那可不仅仅是冒险的事儿。对于项门台,我们目前要做的,便是要盯准邱机堰灵能柱的厷值即可。” “那就派我坦尼湾的魔将进去看看再出来不就得了?” 藏巴玄魔笑了一下:“就怕出不来。” “项门台里不是不允许动武吗?” “项门台里是不能动武,可邱机堰里的灵能却可以用。你派进去一个寻常魔将,邱机堰里成型的零能随便拿出来一个杀了他,封住消息的通道,不是轻而易举?而若是高手或是界域首领亲自去,下场便也只有当做傀儡。” 屠月天抬起头,他透过藏巴玄魔的身旁看向魔殿外:“最近将矛头对准了魔界内部,还真就没花什么心思研究它。想不到,这个项门台反倒是犯了难。照你这么说,兵进不去,将进不去,又害怕火器引发不测,难道就这样放任项门台不管?等着他荻格·冕在我们费尽心思自己折腾掉了半条命都没了的时候,携带着魁煞境和特悉斯拉姆权杖而一举成了王?!他被西博格鲁传了王位的初期,我屠月天还能联合诸魔首领一同将他打出魔界并收了魔种,可现在却动不得了?” “倒也不是动不得,是时机不对。” 屠月天不屑地笑了一下:“我从没有将魁煞境放在眼里。堂堂庞巴诺帝国因为这魔界王权现在弄的也要看人脸色,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哼!真是笑话!” 藏巴玄魔斜着眼看了看他:“这有什么可笑的?记住,一失足成千古恨,那才是魔界真正的笑柄。再说了,荻格·冕返回魔界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你按兵不动,不同样是在等着时机?那现在又着什么急?” “我不动他,是打算留着力气先动你。谁曾想剧情来了个反转。” 藏巴玄魔狂妄地笑着,一边笑一边悬浮在半空中,身子和空气融为一体:“反转的剧情,势必会改写玄河魔谷所有魔域王者的一生。” 【元山·鄂伦古尔善】 影子杀手带着三番鬼王的赤鬼烈焰带前往了元山。 此时的古尔善正在元山顶清点着自己的宝库。听到山下的动静,他直起身子,眯着眼看向门外。 “白眉道长?” 白眉笑了笑:“又见面了。” “哈哈哈哈~道长可真是健忘!我怎么记得,上次已经和道长说了个后会无期?” 白眉低下头:“那就当那一句后会无期,是两个顽童的玩笑话吧!哈哈~” 鄂伦古尔善也附和着哈哈一笑,茂密的络腮胡子中裂开了嘴:“这个节骨眼儿,道长应该很忙才对。怎么还有空到我元山来溜达?赏风景?” 白眉一边走着一边说到:“时值深秋,落叶都归了根。风景都被埋在土里了。等待着下一个流年转运才可再生。眼下,你这元山最大的风景可莫过是你了。” 说完,白眉哈哈一笑,并从鄂伦古尔善身旁经过时意味深长地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进入府内,径直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古尔善转过头:“白眉道长真能说笑。我这五大三粗的,又不是那娇滴滴的仙女儿,还风景呢!只怕是,再过些年岁,这容貌再日渐衰老,斑驳不堪的,连豺狼虎豹看见都得绕着走了。”说完,他自己先笑得前仰后合的。 “谦虚了。我现在,那豺狼虎豹就已经绕行了。”两人相视一笑,哈哈的再次笑了起来。 鄂伦古尔善向小桌上的茶盏里斟了点儿茶水。他挑起眼帘看向白眉:“道长上次来,难道,我古尔善的话说得不够清楚吗?” 白眉抬起眉笑了笑:“侯爷若不是真有难,我又怎敢再次站在元山上?” “可道长也应该知晓。我不参与项门台已有近一月时。虽说在这元山上,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无论是魔界,还是刚打完的峡谷之战我都知晓。但要说帮衬,我却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再者言,异能火器都登了场,此时我这手里头就算有天大的事儿,怕是也比不上那一发炮弹的威力。” “理儿自然是这个理儿。只是想请古尔善大人帮忙去魔界虚晃一枪而已。” “虚晃一枪?”发出疑问后,未等白眉回答,鄂伦古尔善自顾自地拿起面前的杯盏并饮了两口,无奈地笑了笑但又摇摇头:“魔界里炮火轰天!别说是虚晃一枪了,这要是一招不慎擦枪走火,那我可是有去无回。道长这哪是请我帮忙,这分明是把我古尔善往火坑里推嘛!” “大人言重了。魔界虽说现在局势紧张,但古尔善大人本就是个信息的携带者。” “可你也知道,对于屠月天以及那个藏巴玄魔来说,一切的消息,都比不上手中的机甲和异能。” “不!此一时,彼一时。大人现在前往魔界,并不会引起魔界诸魔太多的怀疑,也不会引起风吹草动。” 鄂伦古尔善将身子向前探了探,一只手拄上了二人中间的桌子:“那白眉道长,是想让我竖着进去,又不想我横着出来。难不成道长有什么妙招,能让我鄂伦古尔善进出玄河魔谷的魔界,在异能火器围剿的情况下却可以形同两根棍儿,竖着进,竖着出?” 白眉拿出三番鬼王的赤鬼烈焰带放在了桌子上:“大人想怎么出来,全凭大人的心情。再说了,横这个词儿,它可以是躺,也可以是竖着的侧身而行!横着走出来!” 鄂伦古尔善在看见那赤鬼烈焰带后又听着白眉的话,抬起右手捋上了自己的络腮胡,忽然哈哈笑起来:“那我岂不成了螃蟹?” “螃蟹又如何?八方通吃,很符合你鄂伦古尔善大人的特点和气质。” 古尔善摆摆手:“道长有所不知。你来之前我正在打点着三方宝库。还真别说,库存已满,真就没有再放下这赤鬼烈焰带的地儿。” 白眉喝了口茶水:“这赤鬼烈焰带只是一个寻常的腰封罢了,而这腰封本就是身上服饰的配件。大人也自不用放在宝库里,直接带身上,省地儿。” 鄂伦古尔善抬起眼皮看向白眉,俩人再一次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古尔善抬起手拿起那赤鬼烈焰带放在手里摩挲着:“项门台后,我第一次见道长是在魔界。” “魔界?” “没错。当时觉得眼熟,但却不敢确定。现在确定了,也是第一次在元山上叫你的道号。还别说,白眉道长叫起来,要比影子杀手亲切得多。这个东西,不是鬼王给了五爷吗?是五爷让你来找我的?” “没错。天魔族赤魂龙骧说要和我们结盟,结果前脚刚说出口,后脚,藏巴玄魔便离开了令候孤,并在魔界和令候府城中间横空建了一个峡谷以及海湾,这就让之前里应外合的计划直接变成了落汤鸡。而藏巴玄魔开辟峡谷后,更是一举借着峡谷给魔界内部以及幽冥界所带来的震撼力,借着大家都还没有缓过来神儿时,借着屠月天之手,以清剿魔界地下幽冥界残余兵力以除后患的理由,对各个魔域都来了个下马威。” 古尔善哈哈一笑:“藏巴玄魔不仅仅是司空乱,他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适时出手能够得到什么结果。说白了,这招,不就是让诸魔域都开开眼界,拎得清自己几斤几两吗?” “没错。” “谁拎得清了?”鄂伦古尔善挑衅般地问着。 白眉低下头:“我也是在来元山的路上贴着魔界的边儿才知晓,魔皇军爵,没了。” 第555章 狠角色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鄂伦古尔善缓缓将手中的赤鬼烈焰带放回到桌子上。他叹了口气:“可惜龙蒂索罗了。” “大人和龙蒂索罗有交情?” “没什么交情。魔皇军爵里一直有塞西莉·弗琳这个拦路虎,而她又自视清高的。除了那特悉斯拉姆权杖一事因三番鬼王而起,这消息又在我这儿绕了两个圈儿,似乎才和这魔皇军爵有点儿联系。实际上,不用说是联系不联系的,西博格鲁的这几个儿子谁都怎么回事儿的,我鄂伦古尔善心里都清楚。塞西莉·弗琳是没了,但却留下了龙蒂索罗和没了全尸的魔皇军爵。也许,时机对的话,龙蒂索罗还能在玄河魔谷上扳回一局!只是可惜,藏巴玄魔现在一手遮天,根本不可能给龙蒂索罗翻身的机会。他的王者梦,想必呀,也就止步于此了。” 白眉也叹口气:“我对魔界不了解,但对这个龙蒂索罗魔王倒是从多方听到一些关于他的消息。我让你去魔界虚晃一枪,是因为天魔族的局面过于尴尬。天魔族想参战却不能上赶子;而屠月天在和藏巴玄魔联合起来制造异能火器上,也同样迟迟没有拉着天魔族下水。而众人也猜,屠月天应该也是想给自己留点儿后路吧。” “中间隔着峡谷,就算是赤魂龙骧参与到了屠月天和藏巴玄魔中间,这消息也传不过去。” “即便是传不到峡谷对岸,也无法掌握到对方魔界制造异能火器和机甲的动态,但至少,真到战争白热化的那一刻,天魔族也会掌握藏巴玄魔和庞巴诺帝国大概的出招路数。即便不能理应外合,却也会在魔界内部协同我方打击藏巴玄魔,消除异能机甲有着无人能及的主力军作用。” 白眉说完后,鄂伦古尔善点了点头。 “藏巴玄魔唤醒了冥魔异能咒司空乱,大人有何看法?” 古尔善转过头:“这事儿已经出了,我倒是有个事儿能告诉你。当然,这背后究竟有没有什么,我也是参不透。异能咒现在也已经不是秘密了。道长可知,这司空乱的宿主是谁?” 白眉皱了皱眉:“听五阴卜阳王和五爷提起过两次,好像是幽冥界毒都府的梵地子。” “没错,是梵地子。” “大人为何提起了他?” “我刚才也说了,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司空乱和我要说这事儿有没有关系。”鄂伦古尔善说着说着自己也画了浑儿。不过,越是这样,倒是越勾起了白眉的兴趣。 他向前探了探身子:“大人想说的究竟是何事?” “当初我带着项门台的驳咒狸妖打算送给屠月天,但半路却被沧肃所截。因为屠月天对驳咒只是给了个承诺,而沧肃的突然出现对我来说却更感兴趣,便将狸妖给了他。但作为交换条件,沧肃告诉我了逍遥王律户度将五行雷阴令给了其姑母三吒神婆的事。当时这雷阴令的去处没有太多人知晓,我便以此为由去找了逍遥王,想以此从他那儿换点儿有价值的东西。逍遥王给我的封口消息,是说梵地子并非毒都之父金明灭所生。” 白眉一愣:“他不是毒都之父所生?那,那他的父王是?” “逍遥王没有说。我本想带着这个秘密回元山几日后再去毒都府横敲一竹杠。结果,雷音令在幽冥界里曝光就是前后脚儿的事儿,而三吒神婆更是在那期间频繁往返于幽冥界。所以,这事儿便算是按了下来。不过,现在我也在想,逍遥王知晓梵地子身世倒是不奇怪,但这事儿非同小可,在此之前却未曾听闻半点儿风声。” “逍遥王说了消息的出处吗?” 鄂伦古尔善从椅子上站起身:“自然没说。只不过,这沧肃在此期间的莫名出现,倒是很容易有联想。道长知道我古尔善不是个多事儿的人。任何一个界域的兴盛与衰败又同我鄂伦古尔善何干?但这被唤醒的异能咒势头横跨冥魔双界,的确是个狠角色!” “大人是想说......” “我是想说......”古尔善转过身看向白眉:“司空乱唤醒后,他的原宿主是梵地子。梵地子是有敏捷的,司空乱是魔界的,而这里面,沧肃又将他从我这儿掳走的狸妖送给了屠月天当做礼物。会不会......” 白眉站起身:“你是怀疑,沧肃很早便知晓冥魔异能咒?逍遥王的消息,也很有可能是沧肃以某种方式放出去的?” “他何时知晓的现在都不重要了。我说这些只是希望道长同卜阳王,五爷还有候爷心里有个数,看看这沧肃有没有可能还会有着其他的猫腻?毕竟我鄂伦古尔善是个商人,幽冥界和魔界是我最大的两个市场。任何一方受损,我古尔善岂不是断了粮?” 说完,鄂伦古尔善哈哈笑了起来。 白眉道长眯起眼:“我知道了。” 古尔善踱步到桌子旁,又扭头看了看那赤鬼烈焰带:“道长的意思,是让我引起屠月天的注意,胁迫他主动去找天魔族?” “没错。如不这样,天魔族便会一直处于被动局面。” 见鄂伦古尔善一直盯着那赤鬼烈焰带,但却一直没说自己去或不去。白眉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鬼王虽说不会再出现,可这条赤鬼烈焰带也算是幽冥界能够代三番鬼王送给古尔善大人的一份厚礼了。” 古尔善勾起嘴角笑了笑:“礼太重,不敢收。正如你方才所说,只要幽冥界和魔界存在,这层关系便是存续的。实不相瞒,在来之前五爷怕你不肯答应,还想让我提起广福天师来和你打个感情牌。” 鄂伦古尔善抬起眼看了看白眉:“哈哈~五爷真是看得起我。我都说自己是个商人,无利不起早了。感情牌这个东西不能说没用,但却是花的叶子,对我来说,没有花蕊值钱。在真正的事情上这感情牌是没有用的。” “我知道古尔善大人不是无情无义的。但在重大事情面前,这情感牌也确实上不了台面。所以我连提都没提便直接掏出了这条赤鬼烈焰带。” 古尔善笑笑:“我需要避开藏巴玄魔?” “没错。听闻他神出鬼没的,不过说真的,这峡谷将两方分开后,对方现在的动态我是难以掌握。所以,还请鄂伦古尔善大人在到达玄河魔谷周边时观察一下四周环境,切莫贸然行事。” 鄂伦古尔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数秒后他又突然笑了笑:“说到底,我今日能够答应再次冒险走一遭,倒还真得谢谢三番鬼王。” 白眉轻轻点下头作为附和:“此话不假。”说着,他转身:“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要回去了。” 说完,白眉向门前走了几步却突然站住了脚。他低下头叹了口气:“下次再见,不知什么时候了。” “不会太迟,时间也不会太近。后会有期。” 白眉道长低头笑了笑,转身下了元山。 半山腰时,他忽然回头看向山顶,却见古尔善还站在原处。他不知道,此时的鄂伦古尔善想的是什么,是最后的那一句离别时的后会有期?还是在他心里早就笃定了彼此之间后会无期? 白眉冲着远处摆了摆手,古尔善回应着。 白眉在回去的一路上一直感慨着。 鄂伦古尔善一直以商人自居,但其心性的本质却像是五爷说的那样,大是大非面前,他同样偶尔能拎得清轻重。赤鬼烈焰带他古尔善自然是喜欢的,但属实还打不倒冒死前往魔界单纯的为了置这口死人的气。 魔界里的局势他又怎会不知?所以在来之前心里并没有这般笃定古尔善会出于某种原因而非帮不可。 当然,不管最后出于什么目的古尔善是答应了。 从元山离开后的影子杀手又匆匆前往了蓬海,结果同样顺利。这也让他心里有了些底儿。 【令候府城】 回到令候府城后,他匆匆忙忙率先去看了-M5物质的提取程度。在看见一切顺利时,他匆匆回到了令候府主堂。 “怎么样?” “一切顺利。鄂伦古尔善应该会尽快动身。蓬海那边为避免打草惊蛇,计划于今夜子时,由蓬海海域一分支由深水下潜至萨马尔海湾附近,并等候我方差遣。” 令候孤点了点头。 “回来时我去看了看-M5提取的情况。照目前来看,整体的状态和势头都十分良好,并且很有可能会在时间上超预期完成。如果真是这样,那给我们留下的时间更为充足。”接着,影子杀手像令候孤讲了古尔善对沧肃事件的猜测。 说完后,令候孤陷入了沉默。 影子杀手从元山所带回的消息里猝不及防的牵出了沧肃,这让令候孤忽然想起了这个近日被遗忘了的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但关于这猜测会不会成立,或者说一旦成立会有何种可能又可能有着何种阴谋诡计,这些,令候孤也猜不透。 话说回来。这沧肃和项门台的终极之战,峡谷对面的藏巴玄魔司空乱以及毒都府的梵地子之间究竟有着何种微妙的关系?退一步讲,即便是沧肃较早便知道了这冥魔异能者司空乱的存在,哪怕他有着更多的计划以及杀手锏,可刀架在脖子上的一刻,死亡面前剩下的,也只有奋力一搏,别无他法。 第556章 僵尸化级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相信,即便是同五爷和五阴卜阳王研讨沧肃,答案也是一致的。 而比起沧肃,现在让令候孤感到最为棘手的,还是自己手上的僵尸营。 僵尸作为项门台的重头戏,也是多方力量所给予的厚望所在。这意外出现的异能火器,却让僵尸无法挺到这场战争的压轴戏而顺利登场。 无论是即将要建的萨马尔海湾上的大坝,还是冥兵增援,峡谷这侧幽冥界和僵尸的兵力都已经到了不得不出场的地步。可是,计划中,本应风光登场唱着主角戏码的僵尸,此刻却因自身欠缺而无法完美的完成这一历史使命。 败在眼前的,便是手里僵尸兵力的匮乏。 在异能火器没有登场之前,原属于三番鬼王手下的鬼棺窟僵尸营还是让令候孤心里有些安稳的。即便在此之前他从未率领过僵尸大军。 只不过,索嘎喀木达峡谷的生成以及萨马尔海湾的存在,让令候孤手中可用的僵尸数量骤然减了一半有余。而当项门台终极之战的第一战以异能火器及机甲所打响时,令候孤的心里便开始慌了。所以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着影子杀手,这可用的高等僵尸数量究竟有多少? 令候孤在心里琢磨着:即便是生成了M5并成功复活了僵尸氏族长老巴克利,又很幸运的掌握着僵尸鬼种升级及异能的加持。但对于现在手上的兵力来说,想要完美应战依旧远远不够的。 这必要的前提条件本身就存在着极大的不确定性,而这种不确定性几乎是五五分成。而在必要条件成为先决条件时,僵尸的大军队伍同样需要新鲜血液的战斗力源源不断的供给。 因为,凡是战争,必有伤亡。 常规僵尸的刀枪不入虽是其应战的较大优势,但这种优势却更多的表现在近距离对战中。而对方的异能火器究竟对僵尸以及各个等级的僵尸有着何种程度的破坏与杀伤力,还有待于考证。 假设将一切的兵损值预估性的降到最低,那么,升级后的僵尸鬼种最起码也要是带着军衔的百年或千年僵尸等级配置。即便是手上现有的二等僵尸可以在短时间之内以M5加持并进行鬼种升级和鬼种异变,但可用的战斗兵力的数量却依旧是个固定值。而那些新升级的一等僵尸与二等僵尸派遣到战争中,无论是多么完美且缜密的作战指挥计划,还是会因为对方异能火器巨大的杀伤力或是意外而导致兵力受损。再者言,即便这些高等僵尸在下一轮的战争中仍旧留存了下来,但僵尸营里可进行高等僵尸鬼种升级的有效兵力却依旧是现在这般空缺的状态。 没有战斗军的循环不息,加之M5所能提取的数量有限,在预测双方之战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熄火时,那么,亏空的僵尸营便成了令候孤的硬伤! 此刻的他愁眉不展,扭头望向主堂外。 就算是元山和玄武派都进行得异常顺利,可自己这儿反倒显得后劲儿不足,甚至,拖了整个正义者联盟的后腿。 影子杀手自然知晓令候孤心里所忧,但却不能为其提出解决的办法。于是,主堂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就在令候孤愁眉不展时,高氏突然从内堂内走了出来:“候爷。” 令候孤转头眨了眨眼:“萧漫怎么了?” “哦,小姐没事儿。方才候爷和道长的话,我听到了。侯爷在担忧僵尸营可用兵力不足。” 令候孤转回头看向面前的地面并重重地叹了口气:“没错。”说着,令候孤转回身走向主榻并缓缓坐下:“这僵尸一直被众人所寄予了厚望,而我在知晓自己可以率领这些能够抵抗异能机甲的僵尸阵营时,也有着一个从惊慌失措到淡然处之,再到责任重大的心路历程。人界的时候,我是这令候府城的一方王主。我只觉得,城民百姓,他们都是命。当有了墨黎师祖三化凡身的身份时,我又觉得,苍生也是命。” 说到这儿,令候孤无奈地笑了笑:“尽管璇阴王告诉了我的身世,他让我同这僵尸之间有了一重躲也躲不掉的关系。可打一开始,我便将僵尸从苍生里划拨了出去。实际上,是我之前对这个群体有了误解。这种误解,就像是对璇阴王一样。项门台战争白热化之后,僵尸被迫从幕后转到台前并且一举成为众人眼中的,已经在计划内却还未上场的主力军。我忽然有了一种愧对天下之感。僵尸也是苍生的一部分啊!以苍生救苍生实则是件很残酷的事儿。这种残酷感不亚于我眼看着自己令侯府城的百姓因为这场他们看不见摸不着的空间争斗而被迫过早结束了自己生命的旅程。刚打完的仗,五爷和卜阳王在对抗峡谷对面频频袭来的异能火器的同时还要回头保护我。他们说的没错,保护我的理由,除了我没有这异界作战经验之外,更多的,是因为我手上的僵尸。大家都希望我能率领僵尸杀出重围,站在项门台终极之战最后一战的战场上披荆斩棘,并且一举完成普天苍生的梦想!平息战火,消灭欲望,让一切都恢复寻常。我不否认,即便我的双重系统让各个界域里出了名的那些刺儿头都要畏惧三分,可我依旧是个孬种。” “侯爷您别这样说!您的身份过于特殊。别说是您,就算是换做任何人,好端端的忽然知道了自己体内阴阳双系统并存且肩负着使命同样都会措手不及。” 令候孤摇了摇头:“不。除了我第一次见识到死亡在这异界战争中一文不值之外,我也感叹那些百年千年,甚至千万年之久的寂寞所修来的朝霞白露,怎会忍心因为一朝欲望而选择放手一搏?最后都化为乌有。在这峡谷对面玄河魔谷的异能火器炮弹威力的催促与发酵下,年岁,弹指一挥间。” 说完,令候孤低下了头。令侯府的主堂也再次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令候孤缓了缓:“可说一千道一万,不管我身后的光环有多大,不管我展开的翎羽有多么的耀眼和浮夸,可我终究还是有着三分之一的人界之身!那是常人,寻常人!别看我和两位冥王讨论起战事来煞有介事,但在战场上,蚩鸾作为我的坐骑却一直派不上用场!我的身后,有着我令候府城最得意的兵将,可现在,同样形同虚设。而那引以为豪的僵尸却也面临着兵力短缺和亏空!如此这般的现实,怕是也难圆众人的梦,不能载誉而归了。” 高氏上前几步,她拿起桌旁的茶壶向令候孤身旁的杯盏里续了点儿茶水,缓缓开口:“候爷,您身边的人里,我算得上是唯一一个和鬼棺窟打过些交道的。最开始,我以三番鬼王派遣的卧底身份往来幽冥界,来往鬼棺窟取七日避光符咒。在查克索对我欲行不轨没得逞后,曾有过一小段时间我是不受待见的。那时候,每次取符咒花费的时间都很久,原因是查克索对我的视而不见,我会一直站在门口儿等着,等着他们什么时候心情好点儿而唤我进去。不过,我也得益于那段时间,才听到了有关于僵尸营的一些事儿。 有一次,是三番鬼王欲攻占项门台并给查克索施压,让其扩张僵尸营。因任务下达得急促且有些无理,当时查克索气得在鬼棺窟里大发雷霆。僵尸侍卫在同其提起鬼棺窟的僵尸鬼种升级时提到,如果鬼王只是检查中等和高等的僵尸库以及鬼种升级情况,为了应急,是可以选择化级。” 令候孤皱紧眉:“什么是化级?” “他们的意思是,正常僵尸鬼种升级程序中,除了高等僵尸可由僵尸统领越级生成之外,其余的僵尸鬼种升级也的确需要一定的时间。而越级授予加持的高等僵尸能一般都用在特殊时期的特殊僵尸体,因为这个升级需要消耗首领自身的能量值。当时的情况,查克索自不愿意。而这个化级,便是除一等僵尸外,其余相邻等级的僵尸都可以,以低级僵尸反噬高一级别僵尸的僵尸血,力求获得两等级僵尸鬼种混合,划一归一。比如,三等僵尸反噬二等僵尸的血,便可以成为类二等僵尸。 从僵尸的等级上来说,类二等僵尸有别于二等僵尸。他只是在自身鬼种所对应的空间上同二等的五大鬼格类同,其能力也确实是增加的。但弊端是,他会拉低真正二等僵尸的僵尸能。” 令候孤眯起眼:“你的意思是说,低等僵尸吸了他上一等级僵尸的血,两方僵尸便一跃成为介于这两个等级中间的平均值?” “没错,就是这样。只不过,这个平均值会拉低高一级别僵尸的能力,在僵尸等级上的数量也会发生空缺。” 听到这个消息令候孤眼前一亮。他缓缓站起身:“如此说来,我们大可以把二等僵尸分为三个部分,拿出其中一部分用于三等僵尸同二等僵尸整合。至少这样会保证僵尸兵力均衡。” 第557章 一个士兵的荣耀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在现在兵力短缺的情况下不失为一计。只不过,此种方法也只能应对燃眉之急,或是在兵力足量的前提下扩充低等兵力以及拉齐兵阵中低等兵力的平均值。” 说完,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高氏:“不过,若是将二等和三等僵尸化级,这样一来,常规僵尸数量便会急剧减少。如果一旦在征战中伤亡情况严重,那我们连低等储备军就都没有了。” 影子杀手:“常规的三等僵尸数量还是充足的。” 令候孤摆了下手:“不!你要听清我说的话。可用作储备军或是可用于鬼种升级或僵尸化级的僵尸,都需要其自身具有一定的战斗力。这僵尸本也是凡人所变。人有三六九等,自身机体、能量、性格和心态等等,都对战争的结果有着极大的影响。既然还没有达到一个时辰后便要出兵的紧迫程度,那我们便还有时间去在僵尸营里着重选优!” 白眉点了点头:“那我现在就去!” “嗯。” 影子杀手转身便要离开,却被身后的高氏给叫住了:“道长等等。”高氏上前一步。 她低着头声音不太大:“候爷,我从没有参与过这兵战的事儿,我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但既然候爷也知晓这僵尸能效化级只是其身上所持有的僵尸能进行整合与分解,其自身机体原有的特征不变。”说到这儿,高氏抬起头看向令候孤。 令候孤点点头:“没错。” “那么候爷,我倒是有个想法。只不过......”说到这儿,高氏再一次抬起头看向令候孤的双眼但又匆忙的转向了旁处,那样子像是有点儿不好意思,有点儿心虚又有点儿难以说出口。 令候孤皱起眉:“你说。” “也正是因为之前往来鬼棺窟数次,并曾被查克索强行的取了僵尸脑为我升了僵尸等级,我有幸进过僵尸地牢。虽然当时心惊胆战,但现在想想,候爷说的没错。僵尸的前身同样是凡人,也是死人,他们的个体差异性是较强的。就像当时要取僵尸脑时那条铁链子上拴着的密密麻麻的僵尸一样,每个僵尸在遇到突发状况时的反应都是不同的,并且也有自身躯体残疾,年龄较长或是年幼的。所以,健全的三等僵尸应该只是在低等僵尸中的一部分。” 令候孤点了点头:“如此说来,那就像老百姓所说的矮子中拔大个儿。” “但这个个儿能拔几次还是不好说的。并且我也害怕,魔界现在已经红了眼,即便这一次与即将打响的第二次战争中间有着这样的一个时间孔雀,但也并不代表后续的战争同样是在时间上能够切割清晰明了的。”高氏继续说到。 令候孤和影子杀手同时点点头:“你分析得没错,这也是我着急的原因。” “所以候爷,我想,我只是想说,要不,要不然......就......”高氏方才跟着分析战事情况时还是头头是道的,但是在想阐述自己观点时却突然再一次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影子杀手在一旁有些着急。他上前一步:“要不什么?你就说吧!” 高氏怯懦地抬起头看向令候孤,令候孤点了下头:“你说。” 高氏有点儿紧张。她的双手在胸前握着:“我在想,如果,如果从可以出战的兵将中选出机体和自身作战要素都较为完善的,倒是,倒是有现成的人。” 令候孤轻轻歪了下脑袋:“现成的人是什么意思?” 高氏刚要开口,段坤突然几步便从内堂里冲了出来:“候爷!我知道高氏想说什么。其实我的想法和她是一样的。我们令侯府城落在西番之地近十年有余。侯爷当时迁都来西番是为了查明您父亲的死因并且要对那卢拉邸城出兵报仇。尽管这场战一直都没有打响,但令候府里的兵训几乎是风雨无阻!候爷!以我们府上兵将自身的能力,心理素质,作战本领等等都是可观的。如若把他们变成三等僵尸,那岂不是......” 段坤的话还没有说完,令候孤忽然一吼:“不行!” 身后,萧川和萧宋也冲了上来。 萧川:“父王!我知道您心里是怎么想的!可这是眼下最为便捷也是最可行的方法!局势已经这样,令候府城现在就是一盘散沙,虽有四方城墙跟着,可现在的令候府也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了!我昨日同坤少和萧宋还回去兵营看了看。我很欣慰的是,没有一个逃兵!父王!我知道您心系令候府,对这令侯府城里所有的百姓,府城里所有同您相关的人都有着愧疚!但那些依旧守在自己兵营里的兵将,他们也想为您效力啊!” 令候孤别过脸:“那也不行!我令候府城的兵将是人,他们是要和人打仗!他们有着自己的父母和族亲!如若战死沙场遭了不幸,那是他们的命!可这命,我令候孤无权剥夺与改写!” 萧川急忙又绕到了令候孤面前,他皱着眉一脸焦急:“父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是您改写了他们的命运,也不是您改写了我们的命,更不是您改写了令侯府城的命!所有人的命,都是天改写的,和您并没有任何关系!您放着他们不用,那么那些夜以继日的寒来暑往的训战与操练为的又是什么?!意义何在?!” 令候孤猛地转过头看向萧川:“什么样的意义?意义何在?他们存在的意义,是要像一个正常的士兵一样去打一场正常的仗!” “什么叫做正常的仗?父王,大敌当前,战场不分一二啊!” 段坤在身后附和着:“是的候爷!身为兵,人在哪儿,战场就在哪儿!” 令候孤张了张嘴刚要说话,高氏又开口道:“候爷,您知道,从段将军突然要娶那个叫胡月的开始,似乎就已经预示着今日这样的局面。候爷,我只是个弱女子,自幼家穷,被令侯府的三少奶奶买来做了活人葬。我知道您身上有着天神的身份,您也有着璇阴王的血,但那种被人挖了坑睁着眼睛看着自己活埋时的痛楚与绝望却是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 当我以半人半鬼的身份遇见了两位小姐,遇见了侯爷!只不过,遇见了之后又面对着分离。可我身上虽然有着璇阴王所加持的千年僵尸系统,也有着那转化到我身上的三番鬼王的鬼玛星云,但面对小姐被魔界俘虏,看见暮仕雄将军死在他们的手里时,我真的想为大家,为小姐,为令候府做点儿什么。可军战的事儿我不懂,所以在事发之后,当侯爷和两位冥王以及白眉道长一同商议战事时我也只能选择默不作声。 候爷,二少爷和坤少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世上的兵战是相通的,战场也是相通的。比起在军营里等死,我想,令候府城里的兵将他们一定更希望自己像士兵那样为了令侯府城的百姓而殊死一战!” 萧宋上前伸手抓住了令候孤的手臂;“叔父!是啊!您给他们一个机会吧!况且我们三个都在,我愿意和所有的士兵以僵尸身份一同出征!” 段坤:“我也愿意!” 萧川:“我也愿意。” 令候孤伸手缓缓抚下了萧宋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你们愿意,士兵愿意吗?我令候孤何德何能?我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就要拽着整个令侯府城为我陪葬?!” 说完,他转回身坐到主榻上皱紧眉。 “父王,这不是陪葬!这是一个士兵的荣耀!” “可这荣耀,我令候孤给不起!” 萧漫缓缓走了过来。她蹲在令候孤身旁并轻轻握住了他的手:“父王,这些日子我也听明白了。僵尸不入轮回对吗?” 令候孤侧头缓缓看向萧漫,轻轻点了一下头。 “我倒觉得僵尸没那么可怕。他只是死亡之后另外一种存在的形式而已。我知道父王心里有愧,但死后的事也不在您的掌控之中。父王觉得,将他们变为僵尸便是剥夺了他们自主选择自己死亡的权利,对吗?我觉得父王多虑了。我记得父王说过,您从凡人身份一朝有了天降的使命后,您开始信了命也从了命。那我们令侯府里所有的城民,军营里的那些兵将,所有人的命都和父王您的一样都是天给的,不是父王给的。父王也只是授命而已,根本不具备改写凡人命运的能力,不对吗?” 令候孤点了下头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地轻轻点了点头。他叹了口气:“萧漫,你暮伯伯的死让父王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虽说乱世出枭雄不假,但一个枭雄的崛起等同于无数个枭雄的倒下。父王心里也是矛盾的。我要利用苍生而去救苍生,我要去救雪儿,为你萧伯伯报仇,为我令候府里那些无辜的百姓争得一席可以安睡的土地! 你说的没错,僵尸的存在只是死死后的一种形态,可这种形态,是个定数!一旦定数被改写,便是定数的定数!我希望他们可以怪世事无常;可以怪天命不公,而不会怨恨他们为人的这一载遇见了我令候孤! 父王不是多心,你们几个孩子的心思父王都懂。也许,很快你们便会看见父王驾着蚩鸾征战沙场威武英勇的样子;也许你们也会看到我唤醒了体内的僵尸系统变成一个恐怖狰狞的鬼样同项门台英勇决斗的样子。可我真正希望的,是所有人在提起令侯府城时想起的是现在这样子的我。” 第558章 远离地狱的六步之遥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话音刚落,五阴卜阳王出现:“他们的提议没错。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且有一定可行性的方法。将人界的士兵变成僵尸直接加配到僵尸营的兵力中,再根据作战需要进行兵种升级和调整,这便会大大减少我方兵阵攻击与抵御能力。” 令候孤站起身:“可是卜阳王您是知道的,纵使我体内的双系统再怎么厉害,但这两个系统的宿主,却都是我人界的凡身。我令候孤不是不识大体,也不是不分轻重缓急,可我有个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 “可你仍然要知道,现在的心软,可是意味着你能以少量人的性命换取天下安生的机会错失掉!你觉得你现在负了令候府城,你负了你的儿女,负了你的子民和兵将,但真到那时,你负的是天下,是天下人对你的期望!” 令候孤一愣,缓缓垂下头没有再说话。 “生而为人,生而为神,都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己。你既是这令侯府城的王者也自要知道,就算是在你人界,就算是你令候孤没有遇见那化身的刁某人,没有一脚踏到这异度空间,人界之战,不同样是以士兵的命来换更多人的明天?二者相比,眼前这个的责任之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卜阳王说的这些我都懂。但这僵尸......” “僵尸怎么了?僵尸是你的兵!你是僵尸的主!你的手下现在没有凡人,只有僵尸!僵尸是不入六道,但僵尸却能帮你救了天下苍生!僵尸能帮你完成项门台大业!眼下,有多少生命在等着那丑陋的恐怖的僵尸的救赎?!” 令候孤轻轻的点了下头:“五阴卜阳王说的这些道理我又怎会不懂?我知道,在这个有别于常人的空间里同样有着无奈。于我而言我只是觉得,令候府城的兵将也好,臣民百姓也好,还是我身后站着的儿女也罢,我若不将他们拉进项门台的战争里,那是愧对天下,我是自私的;而我以令候孤的身份将他们强行和这场项门台之战捆绑在一起,我同样是自私的!我知道天命所授,我也知道大局当前不应在此时心肠软弱顾及更多的儿女情长,但卜阳王应该知道,这种纠结的背后是痛心!不!确切的说,是痛心疾首!” 说到这儿,令候孤扬起头转头看向主堂门外:“不管怎么样,我令候孤和项门台是分不开的。我心里所愧疚的人,愧对的天下,这种来自心底的自责同样是永不会消亡的。” 话音刚落,高大威猛的五爷段安从门外走了进来:“愧对天下也好,愧对子民也罢,凡事无愧于心才是最重要的。僵尸营在你手上,令侯府城也是你的,想不想让二者之间有关联,要不要将凡人变成僵尸,要不要让那些士兵以人界兵将的身份转为冥界兵将,决定权全在你。这是你令候孤身份特殊,倘若是换做旁人,即便你不是我的手下我也定会胁迫你放弃心中对已成事实的怨言和无助!可你是令候孤,即便你是璇阴王的儿子,但僵尸毕竟属于我幽冥界。单从冥界的职权划分上来看,我和五阴卜阳王也都是冥上界的冥上神。而墨黎师祖的三化虽为天神化身,可你毕竟只是个凡身肉胎。就算是项门台和你有着莫大的渊源,但大局当前之时,我若是想,也自然可以同卜阳王以正义者身份胁迫你这样做。你是这两重身份的结合体,但也听你说了,虽然体内有着双重系统灵能的加持,但面对诸如暮仕雄在你眼前被鬼胎所掳走那般危机时刻,你依旧在发功时有所迟缓。想来,天赐你的特殊身份也不是让你打仗的,而你有着人界的身份,在遇到问题考虑问题时会掺杂个人的情感犹豫不定下不去手在所难免。虽说时局所迫,但你下不去手我却同样不敢逼你。我怕一旦逼迫你违背了自己的意愿,在接下来差遣僵尸对战异能机甲的战争中会因思想情感和心理上的某种情愫而导致战争失利。所以,我们尊重你。这个权利交给你。但还是希望你在做任何决定之前可以伸手摸摸自己的肩膀,你就会知道那担子有多重!时间不多,二战随时打响,还望你早做定夺。” 令候孤抬起头看了看段安,又看了看站在身旁的五阴卜阳王:“不用考虑了。就按大家说的这么做。” 话音刚落,段坤冲过来一把抓住了令候孤的手臂,眼睛瞪得圆圆的:“真的吗候爷?把我也变成僵尸!候爷,让我像在人界那样,我带着他们去打仗!我要带着他们冲出令侯府杀入对面的魔界!我要救出雪儿!” 令候孤还没有回答,身后又冲上来了萧川和萧宋:“加我一个父王!” “还有我候爷!还有我!” 令候孤看了看围在自己身旁的几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点了下头。 这个决定实属不易,令候孤也是下了莫大的决心。虽说一切未知,但大局让令候孤没有回头路。他每点的一次头心都在滴血。 而眼前的三个孩子却是开心得不得了,那种开心和令候孤的沉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父王,那我呢?”身后,突然响起了萧漫怯怯的声音。 令候孤转头看向萧漫,轻轻抬起手拉到自己的怀里:“你萧伯伯在临走之前,我和他就在这主堂上诉说着我的梦想。我说,我对我的几个儿女都有愧。我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和义务,我连一个寻常百姓家所能给的最为寻常的安稳都是奢求。儿子也就罢了,可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便一直在我心里最柔软的深处。现在想,若不是当时我执意的求你暮伯伯将你和雪儿带走,却又怕你们不应而拖延时间的话,或许你暮伯伯也不会出事儿。” 提起暮仕雄,令候孤的目光又有点儿闪烁了。 “父王。” 令候孤缓了下神儿笑了笑,他轻轻拍了拍萧漫的手背:“父王不能护你一生周全,但父王依旧奢望能在战火硝烟中给我的女儿留下一方净土。即便,净土与乱世只有六步之遥。但这六步之间,是你父王及你这一世人间的兄长,我们排成一排守护你远离地狱最远的距离。我会尽力去救雪儿,你哪儿都不要去,你就待在高氏的身边。” 高氏低下头:“候爷,我定会全力保护小姐,还请侯爷放心。但是,三番鬼王的鬼玛星云阵在我身上,不是说,这个阵在兵战中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吗?所以我,我......” 段安上前两步:“你别急高氏。鬼玛星云阵先放在你那儿,这项灵能和侯爷独有的时空时间静止术现在都不是现身的时候。藏巴玄魔司空乱的唤醒肯定不仅仅是为了建个峡谷以阻挡呵退峡谷这岸的令候孤,他们的最终目标自然是杀之而痛快。 战争才刚刚开始,首轮启用的异能火器也只是远距离的投射与攻击。虽然不足以精准的击中目标,但为了达到目的,魔界也同样会如我们所猜测的那样慢慢拉近作战距离。以我们手上现有的冥兵阵容和军力以及手上所持有的异生冥兽数量,若是对抗峡谷对岸的异能火器,现在还用不到启动鬼玛星云以在战争中对兵力损耗进行急剧修复,用以确保有限的兵循环的利用。这等同于杀手锏的两样大型灵能是我们手中的底牌。 这底牌不是秘密,但过早上场便会让对方找到应对的策略!那样,我们便没有了绝对优势。再说了,巴克利还没有复活,复活之后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都还是未知。而我们以自身优势为基础制定的作战计划同样是摸着石头过河。所以,你就安心的帮着侯爷处理好府里,处理好战前战后的相关事宜,守好令侯府城。” 高氏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五阴卜阳王看向影子杀手:“M5的提取进展如何?” “十分顺利。方才属下还同候爷讲,在时间上,应该会比我们预期的提前。鄂伦古尔善以及玄武派属下也都去了,同样顺利。” 卜阳王点点头:“建大坝的事儿,侯爷这边研究得如何了?” “研究出的方法,是将建的大坝分为上下两部分。为节省兵力,水下部分以僵尸地潜的方式横穿入海岸线厚重的岩石层,直击萨马尔海湾的海底。水上大坝的主体部分,打算启用梦魇之花及之前在项门台里所收集到的太古黑暗战士。因其是隐身的,所以相对安全一些。退一步讲,等有动静时,大坝基本已经成形。” 段安皱了皱眉:“这海上建的大坝是个有形体。先不说建造的速度,单说想掩人耳目只怕是不可能。所以,候爷还是要做好准备。即便是这海面上建造大坝主体的兵将是太古黑暗战士,但也要提防大坝在建期间被魔界察觉,以进行高空炮弹投射轰炸!” 令候孤点了下头:“这事儿考虑了。也正是因为此,才在海面建造大坝主体时启动了梦魇之花。” 五阴卜阳王皱起眉:“梦魇之花?” “梦魇之花的对象确实是人或灵能者,但萨马尔海湾的峡谷海距极宽,这大坝的建成初步估计,多方齐力协作,顺利的话,起码也要三日。而大坝为了能够抵御来自于下游逆流而上攻击的魔军,同样在建造时需要做加厚处理,这也是耗时的原因之一。 既然是耗时,那危险性便会加大。上游的水汽同下游相比浓度低视野性也强,天气状况相对良好。即便没有太阳,但较强的光线一样会将海平面下三分之二的梦魇之花自身光亮透过水汽折射出极大的片状光束! 这光束会拉大视距范围,使人在远距离观望时产生视觉盲点,让已经建造的大坝主体似同平面白光浑为一体!” 第559章 独在异乡为异客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段安点点头:“如此甚好。” 影子杀手:“不过,僵尸地潜是需要对僵尸种进行升级的。实则上,我和侯爷现在也是可以对地潜僵尸进行鬼种升级操作的,但却依旧想等等M5的提取情况。毕竟巴克利若复活,对于建造萨马尔海湾上的大坝以及对僵尸营的改进是十分有利的。” 令候孤:“没错。如果巴克利复活成功,我打算直接将提取出的M5物质,从原有的元素中剥离出一部分,用于大坝主体外围涂层的升级,以抵御异能火器及机甲的攻击。” 五爷段安和五阴卜阳王频频点头。 【庞巴诺帝国·坦尼湾】 众人眼中失踪了数日的沧肃再一次恢复到了大众的视野。至于他这几日去了哪里无人知晓。但屠月天心里也清楚,他是在等着藏巴玄魔并窥探着峡谷两侧的情况,待时机成熟且局势相对稳定时再出来。 沧肃大摇大摆的进入到了坦坭湾庞巴诺帝国。 “听闻屠月天魔王和唤醒司空乱的异能者藏巴玄魔合伙呢?”沧肃一边说着,一边歪着头看向魔王椅上的屠月天。 “异能火器的战争都打响了,你却只是听说?我看你这眼睛不还好好的吗?这是瞎了?” 沧肃将手中的杯子放在身旁的桌子上勾起嘴角笑了笑:“屠月天魔王何时也像那些幽冥界的王者一样,喜欢上咬文嚼字了?这样可不太好。你这让我沧肃坐在庞巴诺帝国的椅子上却总有一种回了故乡的感觉。” 屠月天眯起眼:“你这故乡在峡谷对岸。你若想回去,我倒是可以送送你。” “这个,魔王就不懂了。我沧肃自幼性子野,喜欢随遇而安,所到之处,皆我故乡。说来也怪,我就从来没有过独在异乡为异客之感。”说完,沧肃笑了笑。 屠月天将身子向后仰了仰,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倒是不见外。但有没有想过,故乡欢不欢迎你?毕竟,你也不是很讨喜。” 沧肃哈哈一笑:“别的故乡我不知道,反正,稀罕不稀罕我的,我沧肃脸大,也一直都没有遭到驱赶。但我对坦尼湾这个故乡倒是了解。我给庞巴诺帝国送来了项门台的两个驳咒。即便那独火天狼不是直接出自我手,但幽冥界和令候孤放在眼前却不争不抢,说一千道一万的,同样有着我沧肃的功劳。既然我是如此热心肠的人,就算是魔王口中的不讨喜,但到任何地方又岂有不被欢迎的道理?” 屠月天:“说起驳咒我倒还想问你。难道,峡谷对岸就不知道,那冥系三太子罗弓煞是项门台的驳咒之一?那幽冥界里自五行雷阴令之后,三番鬼王也消停了。段安和地龙台本应有更多的心思放在这攻守项门台上,而这驳咒就摆在眼前,他们怎会不知晓?如若知晓,又怎会不将罗弓煞保护起来,让我没有可乘之机?” 沧肃向前探探身子:“这魔王就不懂了。五阴卜阳王和段安自然是希望将罗弓煞圈起来,谁也摸不到碰不着的,那项门台便没有可攻一说,只属于魁煞境。这事情也就变得简单了。可我在幽冥界里,能在诸位冥王的眼皮子底下将罗弓煞成功的带到魔界并送给庞巴诺帝国,屠月天魔王自然知道我是费了多大的心思,基本上等同于冒死。当然,即便我还活着,但已经成了幽冥界的叛徒。这个人情,魔王可得记着啊。” 屠月天眯了眯眼:“这罗弓煞是驳咒的事儿,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沧肃站起身扬了扬头:“只要屠月天魔王知道我沧肃也并非是个等闲之辈即可。”说完,他转正身子:“据说庞巴诺帝国和藏巴玄魔联合起来制造的异能火器堪称完美?分分钟便干掉了魔皇军爵的整个魔域,真是羡煞了众人!还记得魔王承诺要给我加持异能机甲吗?我现在倒觉得,正是时候。” “时候?现在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算是时候?” 屠月天看了看沧肃:“也不是说不是时候。只不过这异能机甲勇士的级同样是需要时间的,并且要一直待在那制造机甲的黑洞门里。 “那时间太久了。再说,我毕竟还是个年轻人,性子太急我沉不住气。” 屠月天挑了下眉随即也站起了身:“你性子高与低的,也左右不了变成异能机甲所需的时间。若是等不了,那不加持便是最好的办法。毕竟,现在形势复杂。你若是非要加持,可是很容易死在那黑洞门里。” 沧肃摆了摆手:“不不,我明白了魔王的意思。只不过,我沧肃同样是个急脾气,更是个认死理儿的主。这若是说到没有办到,我沧肃定会夜不能寐。” 屠月天轻蔑的一笑:“你自幼身子弱。夜不能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从家常便饭吃到山珍海味再吃回家里头的那点儿玩意儿,心里有落差,在所难免。” 沧肃低着头勾起嘴角一笑:“要不怎么说,这人都是贱皮子?得了好之后就过不了之前的日子了。我现在就是。这巡凌霸的血可是让我浑身劲头十足。这让我过回从前,那可真是痛苦得很。”沧肃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了痛苦状。 屠月天缓缓下了几个台阶踱步到了沧肃身旁。他转过头眨了下眼并探长脖子:“那是你自己的事儿,和我无关。” “不如这样吧屠月天魔王,也不用费那劲在我身上耽误功夫。况且我也听闻,三魔母对我想加持帝国机甲的事儿意见很大。”沧肃也向前凑了凑,声音变得很轻:“她年龄大了,我沧肃呢也不想在这节骨眼儿给她老人家添堵。倒显得我很不开事儿。” 沧肃直起身子:“其实想想也能理解。我毕竟是幽冥界的人,即便上赶子的给庞巴诺帝国送来了驳咒,但这行为引起旁人的猜测也是情理之中的。何况加持机甲要在这魔界里待上一阵子,估计三魔母是怕我窥探到了帝国制造机甲的秘密。我也就不讨嫌了。沧肃我不是个磨叽的人,魔王自然更不是。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折中一下,两好合一好。机甲我不要了,换个你们新研发的异能火器,让我也瞅个新鲜。魔王觉得如何?拿到火器之后我便即刻出了魔界,也不会再给魔王添烦心的事儿。” 沧肃说着,扬起头看向屠月天。 屠月天的体型要比沧肃高大威猛得多。他低着头站在沧肃身旁眯起眼看看他勾起嘴角:“坦尼湾这个异乡,欢迎你这个异客。不想让你进入到我机甲制造的魔门黑洞的,是我母后卫佘仲,不是我。我屠月天作为庞巴诺帝国首领,坦尼湾这个异乡现在可以无比热情的欢迎幽冥界的冥系三太子,你呢,就像回自己家一样,该如何就如何,该吃吃,该睡睡。我可以像天魔族当初善待左敦乌一样的善待你。” “比起异能火器,给我加持机甲,魔王所面临的风险性可是大很多。当时若有异能火器,我也不用兜这么个圈子。” “来者皆是客。你也说了,你为我庞巴诺帝国送来了项门台的驳咒,你是我坦尼湾的贵人,我自当以礼相待。只要你想,制造机甲勇士的黑洞魔门随时向你敞开!” “那是之前,现在的我倒是只想要个异能火器。这东西,好像比机甲有意思。” 屠月天躬下身子将脸贴近沧肃:“我庞巴诺帝国有意思的东西多了。沧肃太子对我的魔王之位可有兴趣?那可是我坦尼湾里最有意思的东西,好玩儿得很啊!” “魔王说笑了。我不过是想要个异能武器尝个鲜儿,魔王又何必如此激动?” “我激动了吗?我没激动,我是兴奋,极度的兴奋!”说完,屠月天转回身走向魔王椅,声音也变得严厉:“你在把驳咒送我庞巴诺帝国的一刻便应知晓,何所谓上赶子不是买卖。我也可以告诉你,自始至终,我就从未有过要给你加持机甲的真正想法。你真以为我是鄂伦古尔善?愿意和你玩儿等价交换?你现在大言不惭的要我手上的武器!呵~别说这武器是异能火器,试问沧肃太子,阎摩罗王有没有教育过你,张口向人要东西,很丢人。” “魔王还真别说,我父王只教育过我,拿人家手短。不管怎样,魔王收了我送来的驳咒,自应把短的那截给补上!” 屠月天勾起嘴角笑了笑:“醒一醒吧年轻人!睁开你的眼睛看一看你足下的这片土地,它叫做庞巴诺帝国!这是一个魔兽的魔爪伸出来所有的指头都不一样长的地儿。异能火器,呵~你也真敢想。” 关于给沧肃加机甲一事,屠月天没有卫佘仲想的那么多。理由很简单,这普通灵能者在首次改装过程中耗时的确是较久的。所以,他屠月天有一万个方法让沧肃死在这魔能黑洞里,来一个有进无出,有去无回。 第560章 八爪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而现在藏巴玄魔出现后,魔能黑洞里一小部分的空间用于异能机甲勇士及盔甲的升级,更大部分是用于开发制造异能火器。这便更不可能让这幽冥界的沧肃进到自己的庞巴诺帝国。 但是对于沧肃无厘头的挑衅,屠月天却并没有生气。说到底,他是压根儿没把沧肃放在眼里。 站在沧肃身旁时他曾有过一个念头,便是杀掉眼前的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免得自己浪费口舌。但脑海中却适时的想起了藏巴玄魔的一句话,索性“收了手”。 藏巴玄魔出现在庞巴诺帝国后,在一次谈话中提到这项门台五大驳咒时提起过。他说,他总觉得现在手上有的四大驳咒好像有点儿问题。而屠月天也曾诧异的问过藏巴玄魔,这有问题的是独火天狼吗? 但藏巴玄魔却予以了否定。 屠月天将疑惑放在独火天狼身上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这独火天狼的出现和到手实在是过于顺利,顺利到了让他有点儿匪夷所思。尤其是在这个驳咒到手后更是没有听到外界有关于他的风吹草动。这也让他曾一度疑惑是不是自己盯错了目标。 可藏巴玄魔仍然坚持称,那有问题的驳咒应该出现在幽冥界方向。但究竟是驳咒有错,还是灵能场出现的导向偏移或指向性错误他还不知。 藏巴玄魔的话,屠月天是信的。 别看他大部分时间都和这藏巴玄魔对立,可这个冥魔异能咒司空乱的唤醒者话语还是有着一定重量性的。 但面对沧肃依旧无礼的挑衅,屠月天眨了眨眼忽然岔开了话题:“幽冥界三番鬼王身旁的楼尉冥上将,楼花,现在是藏巴玄魔的狗腿。对此事,你怎么看?” 沧肃侧过头一脸疑惑。 面对屠月天突然抛出来的疑问,沧肃的疑惑倒不是因为楼花的身份,而是因为这异能火器没要到手,屠月天却突然转了话锋,并且转的有点儿急。 沧肃向前走了两步微微低着头:“我能有什么想法?楼花本是第一冥界鬼王的人,我和他之间打的交道甚少。腿长在她自己的身上,我能怎样?话说回来,她想怎么样,她怎么样了,又同我何干?他三番鬼王倒了,楼花找了一个新主儿也合情合理。” “可这个楼花毕竟是幽冥界的,而藏巴玄魔是我魔界的异能者。这个关系的搭配总觉得有点儿生硬和突兀。” 沧肃挑了下眉:“生硬我倒没觉得。魁煞境的荻格·冕王身边辅魔业达目原本也是天界的,不比楼花的存在更烧脑?!可现在怎样?不一样跟了荻格·冕几百年?” 说到这儿,沧肃仰起头看向屠月天勾起嘴角一笑:“况且,魔王的母后三魔母原本也是天界的卧底,不一样到了魔界生下了魔王您吗?所以,这没有什么。” 屠月天顿了顿没有说话。 “看来魔王对这个楼花有点儿兴趣?” “兴趣这个东西,除了爱好使然之外,大部分都源自于对方的神秘感。当面纱被揭开自然也就索然无趣了。我知道楼花和藏巴玄魔之间捆绑在一起的渊源,是因为特悉斯拉姆权杖。只不过,这权杖被藏巴玄魔一口咬定在荻格·冕身上!而项门台放出的消息,则是权杖在藏巴玄魔之手。” 说完,屠月天自顾自地哈哈一笑。 沧肃仰起头:“那魔王觉得,这权杖究竟在哪儿?” 屠月天摆正脑袋看向他:“不知道,沧肃太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狗咬狗,一嘴毛。” 沧肃一愣:“恕沧肃愚钝,不太知道魔王的意思。” 屠月天笑了一下:“这说什么?这是说有两只恶犬在互咬。一般发生这样的事儿多半都是障眼法。沧肃太子出现在我玄河魔谷的魔界出现得突然;在幽冥界和魔界里也是来去从容;今日,在向我索要异能火器时同样底气十足。即便你父王是原冥王身旁的肱骨之臣阎摩罗王,即便你在幽冥界里身份特殊,横跨前后两个王朝,可我却总觉得,这沧肃太子的秘密,有点儿多呀。” 沧肃抬起右手并用袖口掩住嘴哈哈大笑:“屠月天魔王是怀疑,这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在我手里?这外面来来回回的传言是我沧肃放的烟雾弹?我知道魔王自始至终都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没什么我理解,毕竟我只是个孩子。相信,如若我不是幽冥界的,魔王现在早都像处置自己儿子黑风绝一样杀了我,放干血,再玩儿个曝尸坦尼湾也不一定! 当然,我若是再迎头而上,魔王同样会拿我开刀向幽冥界宣战。说我为虎作猖也好,狐假虎威也罢,没错儿,我沧肃就是仗着自己的父王是阎摩罗王才敢再喝了你魔界的魔兽巡凌霸血之后,在幽冥界里横着走! 即便我将五行雷阴令的大锅推给了贵为幽冥界冥上界的冥上神,逍遥王律户度;即便我趁机打压了同为冥系三太子的荻拉特占王;就算是幽冥界里所有的冥上神都知道这事情的原委,也都能看得真切,但却无人敢发声!为什么?说到底,是这项门台救了我一命!” 屠月天眯了眯眼:“项门台救了你的命?” “没错。没有项门台,何来跳老虎神的三番鬼王?又何来巡凌霸一事?何来今日的我沧肃?!也正因为项门台昭示着三界之间的大战随时可能拉开序幕,所以,幽冥界若是动我,那便是在自找麻烦。” “你不说我还不知道,沧肃太子在幽冥界里原来是横着走的。” 沧肃扬了扬头:“没错,横着走!我若是高兴,同样可以躺着走!” 屠月天笑得前仰后合:“你确实是像阎摩罗王,连说话的语气语调,说话的方式基本上都如出一辙。我甚至能在你那高傲的眼神儿里看见昔日你父王的风采!” “魔王过奖了。和我父王比起来,我什么都不是。” 屠月天收起笑:“但我好奇,这幽冥界里,躺着,是怎么个走法儿?” “水中有一八足动物,不知魔王是否知晓?” 屠月天眯起眼:“带壳?不带壳?” 沧肃转过头:“有区别?” “当然!有壳儿的是螃蟹,居浅水;没壳儿的,那叫八足章鱼,居深水!一个可见光,一个不能!一个好战却喜欢迎头而上,一个好斗却满肚腹黑,背后较劲!一个招人稀罕,一个,恶心人!” 沧肃哈哈一笑:“想必,我就是魔王口中的那个恶心人的。” “那究竟是你的触手太长,还是阎摩罗王的手,伸得有点儿太远了?” 沧肃再一次哈哈笑了起来:“魔王怎么认为都好,我不在乎。只不过,我父王是我父王,我是我。我在乎的,还是屠月天魔王对我提出的用驳咒换异能火器的想法儿被驳回的事儿。我也是奇怪,魔王强硬地要给我机甲我却不要,这事儿该怎么办?” 屠月天转过头看了看魔殿一侧的窗子:“既然短时间之内商榷不出什么结果,你来也来了,况且,藏巴玄魔所建的索嘎喀木达峡谷以及萨马尔海湾,让幽冥界和魔界之间的距离现在可谓是翻山越岭,爬山过海,来一次也不容易,都赶上取经了。莫不如好生的呆呆。等想出来万全之策,在走也不迟。” “魔王是想留我在坦尼湾?那我岂不是成了庞巴诺帝国的人?” “我庞巴诺帝国若是真能成为你沧肃的本家,倒是一大幸事。我让安乍安排好你,正好罗弓煞也在,你们哥俩儿没事还能叙叙旧的。” 沧肃笑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沧肃转身跟随安乍离开魔殿。 沧肃的到来是意料之中的。即便他不来屠月天也知晓,打响的战争会让他沉不住气。 屠月天并不是在有意试探,而是他确实有些怀疑这权杖会不会和沧肃有关系。 但在屠月天眼里,沧肃就是个毛头小子。即便他父王阎摩罗王的城府再深,位高再权重,再有脑子,但毕竟是他父王而不是他! 年纪轻轻的沧肃想要达到阎摩罗王那般的老练和老谋深算,至少还差个几千年之久。 既是年轻人自当气盛,尤其是这个“满血复活”了的沧肃,咋呼得越欢,便越容易露出马脚。就比如,以沧肃的个性又怎会对藏巴玄魔唤醒了司空乱这种冥魔异能大咒而如此淡定? 沧肃前两次带着驳咒趾高气扬的送来庞巴诺帝国,表面上说着是要投奔帝国,但在随后索要机甲事情时,屠月天从其表情和眼神儿里读出了一种胜利者才配拥有的胸有成竹。而这种表现被后续所发生的种种事情推上了风口浪尖,让屠月天一度怀疑,特悉斯拉姆权杖,藏巴玄魔以及那幽冥界的楼花都有可能和沧肃有关。 毕竟,楼花的出现有点儿莫名其妙,但这种莫名其妙倒是和冥魔异能咒的时间完全契合。况且,此次沧肃直接将意图指向了异能火器,目的性明显,那么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沧肃背后依旧有着和魔界相关的秘密;而第二种,就是沧肃背后,同样和异能相关。 那么,难道是阎摩罗王也在背着幽冥界私自研发着异能?不然,他要这异能火器又有何用? 屠月天晃了晃头,他不想把大量的心思花费在这个蹩脚的瘪三身上。即便,沧肃依旧有着诸多疑点,但他所担心的,总感觉是可能又不可能。 而就在其放空大脑仰起头靠在王椅上闭目养神的片刻,送仓鼠回来的安乍忽然神秘兮兮地关上了魔门并凑近了屠月天,压低声音:“魔王!末将方才看见了鄂伦古尔善!” 第561章 借坡的屠月天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屠月天猛地睁开眼。他在魔王椅上坐正身子皱紧眉:“他在哪儿?在魔界?” “没错。他来做什么末将不知,但看他行色匆匆的,像是从天魔族方向下来,此刻正欲出魔界!要不,属下派人把他带来?” 屠月天急忙抬起手!他双手扶上两侧魔王椅的扶手:“不!不能!不能让鄂伦古尔善来坦尼湾!他若入我坦尼湾,便会引得藏巴玄魔怀疑我同外界暗中勾结,也会引得刚主动投奔我的白常厮毛了脚,更会让好不容易按下去的我母后再次出来捣乱。” “可是魔王,这个时候,古尔善来魔界去找天魔族会有什么事儿?” 屠月天眯起眼缓缓下了几级台阶:“什么事儿?通风报信儿的事儿。” “通风报信儿?” “别忘了,赤魂龙骧外头可是有着地龙台的木云亭。他俩一向交好,魔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赤魂龙骧却被架空。中间隔着峡谷,木云亭不能过来,倒是可以折个中去找到古尔善。” “那魔王不怕天魔族将我们魔界的计划告诉了令候孤和幽冥界?” 屠月天勾起嘴角笑了笑:“重要的是,天魔族知道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安乍有点懵:“魔王的话末将不太懂。” 屠月天站在魔门前:“赤魂龙骧虽是魔,但他却是这玄河魔谷上少有的正义感极强的魔灵。这魔域里,藏巴玄魔司空乱异能咒被扒出来后,赤魂龙骧又怎会坐视不理?只不过,眼下的他,能理的,能做的,却是打外围战。如此一来,倒是可以让我借坡下个驴。” “魔王的意思......” “我还正愁怎么能拉着天魔族既当后援又当垫背。鄂伦古尔善倒是直接给了我一个通往圣都的天梯。”话说完,未等安乍继续发,屠月天猛地转头:“藏巴玄魔你可知在哪里?” “在海岸旁研究作战地形,部署兵力,勾画作战图。” 屠月天皱紧眉严肃地说到:“两件事儿。趁着藏巴玄魔不在,你马上去找楼花偷着探探底儿。但记住,说话要有度,别把我们卖出去。我现在就前往天魔族找赤魂龙骧。你从楼花处回来速速率兵在坦尼湾内做好掩护。我也速去速回。” 说完,屠月天转身离开坦尼湾直奔天魔族圣都。 前往天魔族虚晃一枪的鄂伦古尔善实则还是和赤魂龙骧见面了。但除了告知其此次的来意之外,其他的也并未多说。简单坐了坐便离开了。 【天魔族·圣都】 古尔善走后,赤魂龙骧在圣都上能做的,便只剩下静候屠月天的到来。 结果让赤魂龙骧感到意外的是,他没有想到,这屠月天竟然如此的沉不住气。几乎是前后脚,他便以极快的速度冲进了圣都。 单看屠月天的架势,倒不像是来“求结盟”的。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大步就跨进了魔殿。他甚至等不及魔将前去报信儿,速度之快,让魔将还没有动身便已经站在了赤魂龙骧的面前。 赤魂龙骧佯装不知晓发生何事。他挑了下眉:“怎么了这是?” 屠月天有别于以往的常态,他没有坐在椅子上,更是没有闲心去结果魔仆递过来的魔酒便凑近赤魂龙骧:“古尔善刚才来了?” 赤魂龙骧愣了下:“魔王看见了?” “他来做什么?他是来告诉你峡谷对岸幽冥界和令候孤二战的作战计划?” 赤魂龙骧皱了下眉淡淡地笑了一下:“屠月天魔王这话问的,倒是让我有点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更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屠月天有点儿急。他直起脊背:“有什么不能回答的?我就是想让你告诉我,这鄂伦古尔善在这节骨眼儿来了魔界一定是非同小可的大事!你要知道,他上次从我庞巴诺帝国离开的时候已经放了话,他可是说他不再沾项门台的风儿!难道,这是在令候孤那儿得了什么好处,才能让他冒死再次踏上玄河魔谷的魔界?胆儿也是够肥,他也不怕战火连天的异能火器随时将他拍死!” 赤魂龙骧转回身:“你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另有目的?” 屠月天上前两步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了声音:“这个时候,我得多大个心还问你的罪?你赤魂龙骧这么多年和幽冥界那木云亭的关系,可是众人皆知。想必这鄂伦古尔善前来也自不会和峡谷对岸无关。藏巴玄魔杀入魔界之后我便一直想找机会找你。正好他现在去那峡谷旁研究作战的地势图。我和你说,我现在需要你天魔族的帮助!你也别管是为了我庞巴诺帝国,还是为了项门台,再或者,你觉得是为了整个玄河魔谷都行,全凭你赤魂龙骧的意愿。总之,我屠月天现在需要你赤魂龙骧。” 赤魂龙骧扬起头:“你是需要我,还是需要我手下的54师和庞魔军团?” 屠月天皱了皱眉,心烦气躁地摆了摆手:“都需要都需要!”说着,转回身坐到了侧方的椅子上,并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魔酒一饮而尽:“这藏巴玄魔什么来头你不会不知道。我话放在前头,这可真不是我得了便宜卖乖。我在他藏巴玄魔那儿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倒是天天让他挟持着制造各种异能火器!就包括这上各个魔域清剿地下的幽冥界兵力也是他藏巴玄魔的意思。你了解我屠月天,以我的性格,若想对魔界内部动手也自然不是这个路数。” 说到这儿,屠月天的身子向前探了探,也把刚才抬起来的腿重新放在了地上,一本正经地看向赤魂龙骧:“有关这被唤醒的冥魔异能咒司空乱,你天魔族可有消息?” 赤魂龙骧端了下肩膀:“你天天和藏巴玄魔待在一起,你都不知道,我上哪儿知道?” 屠月天将向前躬着的身子又缓缓向后移动靠上了椅背,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他的来头不小,这也是我一直都没敢私自动兵的原因。你也看见了,首轮攻打索嘎喀木达峡谷对面的幽冥界和令候孤,他便启用了异能火器,而对付魔界内部,更是用异能火器作为第一炮。够狠!比我屠月天敢下手!” 赤魂龙骧晃了晃脑袋,勾起嘴角轻蔑地一笑:“这第一炮直接就灭了魔皇军爵,屠掉了我们玄河魔谷的一座魔域。上千万年的历史直接变成了他藏巴玄魔的炮灰!看来,这异能火器不容小觑。不过说到这儿我倒是有点儿好奇,你庞巴诺帝国派我圣都的步兵和骑兵,是不是藏着点儿家伙事儿?为何在我这带的东西基本上都挺蹩脚的,一点儿也彰显不出帝国的威风和气势?!” 屠月天叹口气:“那是兵将不行,异能火器也不行!你不知道,这异能火器也是初次制造与研发,在性能上还不稳。别说派到你圣都的兵将手中拿的那玩意儿处处弊端,就连对付令候孤的那个喀拉维高空航炮直接让我两个异能机甲勇士险些丧了命!这笔账,等回头我再和藏巴玄魔去算。哼!他还不认账呢!” 赤魂龙骧笑了笑:“听你话的意思,你这和藏巴玄魔走得挺近,除了共同制造异能火器之外,也没有你说的那样惨啊!还被藏巴玄魔所压制挟持?呵~你这不还能和其对峙,跳起来叫板儿吗?” 赤魂龙骧说完,挑起眼皮饶有兴致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屠月天。 屠月天再次气恼地摆摆手:“实话实说。我屠月天这点儿威风在他的异能火器面前早都浇灭了。我只不过时不时的逞点儿能而已。告诉他一声,这是我玄河魔谷的魔界,他脚下站的那块儿地儿,叫做我庞巴诺帝国的坦尼湾!而所有的异能火器制造也全部出自于我庞巴诺帝国!只不过,他软硬不吃。” 赤魂龙骧忽然笑了起来,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软硬不吃?我印象当中的你可是从来都不服软。” 屠月天苦笑了一下:“就那么回事儿。我不是服软,只是先卧着而已。我虽谈不上案板上的鱼肉,但他也不是刀俎。” 闲扯了一阵儿,屠月天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他再次从椅子上站起来,几个箭步冲到了赤魂龙骧面前并向前躬着身子:“长话短说。我来可真不是没事儿闲的,我是需要你给我助力。你就当做为了整个玄河魔谷,如何?” 赤魂龙骧抬起头迎向凑近自己的那张斑驳粗犷的脸。他挑了下眉:“我知道你的来意。可你知晓,我天魔族坐拥着玄河魔谷七成的兵力,手里也有着两大魔军阵营。我虽然在父王西博格鲁在世时便同你一起组建了庞巴诺帝国,但说到底,这帝国是你屠月天自己的,我只是被你一直牵制着来壮自己威风的存在而已。 突然横杀来的藏巴玄魔我原以为只是出自于某一魔域的高手,但现在来看,他不是善类。冥魔异能咒已经在他身上得到了证实,他既然能开天辟地将整个幽冥界一分为二,建了索嘎喀木达峡谷和一个萨马尔海湾,并且说制造异能火器就制造异能火器,说攻就攻,说打就打,说灭了我玄河魔谷的一个魔域直接就开火! 而所有以清剿冥界兵里为由的兵将却又全部出自于你庞巴诺帝国!屠月天魔王和其强强联手配合得如此默契,不得不让我心生疑惑!我可以帮你,但我要事先知道你和藏巴玄魔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你屠月天和项门台之间又是何种关系?!” 第562章 上山为攻,下山为守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屠月天直起身子。他摊开两手:“你想让我给你怎么解释我和藏巴玄魔的关系?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和他之间是脱不开干系的。但你想想,他可是冥魔异能咒!行!就算是抛开这异能咒,也别管他出自于哪个魔王,他背后的目的却都是将炮火对准了我们的玄河魔谷! 我屠月天一直想称王不假!我觊觎项门台也不假!我是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可你觉得,如果这藏巴玄魔和我之间有着猫腻的话,他的异能术又高于我,我不等同于和他联盟一场回头玩火自焚吗? 藏巴玄魔现在隔三差五的便会威胁我,而我也因为一直都没有看清其背后究竟有着几成的异能力,加之那异能火器我还玩儿不明白,只能这样。 这被索取了魔种的荻格·冕都已经重新杀回了魔界,可我依旧先放他在外头儿玩玩儿。为什么?你应知晓,以我庞巴诺帝国的兵力若真想直接干掉魁煞境易如反掌,但我没有动他。除了藏巴玄魔外,还因为峡谷将项门台划在了我们魔界一方。 不管荻格·冕的魁煞境最后存亡与否,这项门台满了四十九天时他灰飞烟灭的一刻,都势必会对我们魔界造成影响!我是想当王者,但我这王者脚底下也要有着可以臣服我的魔灵在啊!若是我将这魔界全都掏了个空,回头坐上魔王椅,拿着特悉斯拉姆权杖,我去当谁的魔王?当鬼的魔王吧!那不是天大的笑话?! 我现在和我母后也闹掰了。她昨日竟然挟持了驳咒徒布尔诺出了魔界!若不是知晓塞西莉·弗琳以及魔皇军爵的覆没,她也断断不会回来!我现在是四面楚歌啊!” 赤魂龙骧眨了眨眼,他看向面前的地面:“藏巴玄魔确实是神秘也挺厉害,但不知为什么,从他进入我魔界的一刻开始,我总觉得,屠月天魔王在他身旁有点儿很不屠月天。” 说完,赤魂龙骧抬起头看向他。 屠月天嗤之以鼻一笑:“我怎么屠月天?你以为他是我的儿女吗?任意由我杀了放干血曝尸在坦尼湾外晒成人干儿?那异能火器便是藏巴玄魔给我的最好的封口费!哼!我现在都已经顾不得在魔界里颜面扫地了。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藏巴玄魔现在是借着我制造异能火器并短时间的将矛头对准峡谷对面的令候孤。可那令候孤一死,他转头便会杀光我们玄河魔谷·魔界的所有魔灵而一举称王。” 赤魂龙骧斜着眼睛看了看,朝向面前的屠月天勾起嘴角笑了一下:“那异能火器确实不错。但我却不认为,单凭异能火器就能夷平我玄河魔谷,并且干掉父王西博格鲁所打下的江山!” 当赤魂龙骧第二次提到西博格鲁时,屠月天沉不住气了。他皱紧眉:“快别提西博格鲁了,他怎么回事儿还不知道呢!” 赤魂龙骧顿了顿:“怎么回事儿?什么意思?” 屠月天摆摆手:“不说,不说!就说这藏巴玄魔!他出现就是冲着我魔界来的!难道你不管?!” “我魔界的魔灵同样不计其数,就算是打,也能抗衡一阵子!” “抗衡什么?那魔皇军爵怎么一下子就没了?这要是以魔域为单位,我们有几个魔域够打?!” “魔皇军爵怎么回事儿你心里清楚!再者言,你坦坭湾不是一直在研究异能和机甲吗?” 屠月天将身子向后收了收:“没藏巴玄魔的时候,我自认为还是很厉害的。但他登场我才知晓,我那点儿异能真的是不足挂齿。”说完,屠月天又转回身重新坐回到了侧方的椅子上。 赤魂龙骧本想就着屠月天的话奚落他一番,但张了张嘴却闭上了。他看着屠月天在心里笑了一下。他知道,眼前这个说一不二的魔域首领说的这番话,是心里话。 他和屠月天是同父异母的魔界兄弟,但这么多年却是各怀鬼胎。屠月天生性暴虐凶残,别说是在魔界,就是三界六道也同样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并且,他从不甘示弱。 而今日这番话,他着实是从中听出了诸多的无奈。 这种无奈,实则是一个王者对自己自身境遇及王权的不自信! 而这种不自信,虽然是拜藏巴玄魔所赐,却也说明屠月天关上门儿后的坦尼湾里此刻政权有变,王权已经成为其所面临的第二件事儿了。这种轻重排位的转变是前所未有的。 同时,屠月天那一直引以为傲的异能机甲兽和异能机甲勇士,现在来看,也只是虎虎玄河魔谷魔界内部魔灵的玩意儿。 屠月天再次拿起身旁的杯盏一饮而尽,意乱心烦的看到了同样看向自己的赤魂龙骧:“我不和你在这唧唧歪歪的了!两个大老爷们在这儿弄的跟谈情说爱似的。辩解不辩解的都一样,我和藏巴玄魔之间的关系你可以去品,只要你品便能知晓。 再说了,分派到各个魔域的兵将虽然是我庞巴诺帝国的,但你也看见了,我让旦以及异能机甲勇士怕帕什·道奇率兵清剿冥兵,所率的却只有骑兵和步兵!而骑兵的坐骑配的还是最低等沙虎豹!那沙虎豹在你圣都的雪山上究竟是什么样的德行,我帝国的兵又是怎么灭亡在你圣都里你又不是心里没数?!倘若我真想借机给各个魔域来个下马威,或者以清剿为由伺机攻占的话,我至于派这样的兵?岂不是丢盔卸甲不怕丢人的呢!” “你当时派了沙虎豹,骑兵和步兵,藏巴玄魔没有提出异议?” “他异议什么?他虽然知晓魔界挺多的事儿,但我发现,对于各个魔域里面系统的内化性兵力配置他还是并不熟络的。而沙虎豹的弊端也是在你圣都失利后才被提起。” “你的意思是说,藏巴玄魔指挥你率兵勘察各个魔域魔灵地表下幽冥界残余兵力的排兵布阵,又派你帝国的兵将予以绞杀,但这次绞杀行动以一个魔域灭亡,两个魔域失利,一个魔域得手就不了了之了?” 屠月天点点头:“没错。此事过后,藏巴玄魔再没有提起清剿冥兵的事儿,或许也是因为项门台终极之战的第一战后有着太多要耗心力的事情需要筹划。比如,无论是从自身兵将的常规配置,武器,兵器,异能火器的使用上表现出来的较大问题,都要进行装备的升级与能量转化。所以,他没有心思。” 赤魂龙骧从魔王椅上站起身若有所思地想了想:“不见得。或许这藏巴玄魔同样是想灭你的威风,长他自己的嚣张气焰!看藏巴玄魔的架势,是打算魔界内外部共同开火!打着令候孤的同时也反杀魔界,一举两得!” 说到这儿,赤魂龙骧扭头看了看屠月天:“你所掌握的魔灵地表下冥兵的排位,从图上看,对我们玄河魔谷可有着威胁?” 屠月天皱了皱眉:“从已知中来看,是没有。只不过,勘察时,魁煞境的魔天塔以及科那城的魔皇军爵都誓死不开魔门,也一直没有勘查成功。虽然最后这魁煞境是被清剿完毕,但魔皇军爵却因一场大火,现在一无所知了。但看作战图上已知的兵力排位,应该是构不成威胁的。我也不知道这藏巴玄魔为什么会来这么一招?!” “下马威。毕竟异能火器,无论是在魔界里是在幽冥界,都是头一次被使用。这种震慑力和震撼力,足以让一些心理素质不好的兵将慌了神,乱了阵脚。” 屠月天晃了晃脑袋:“先不分析这些。这藏巴玄魔一会儿便会从海岸线回来,我不能让他知道是我来找的你。若此时我坦尼湾主动来找天魔族,和你天魔族从雪山上下来投奔我庞巴诺帝国,可是完全两种意图!一个是攻,一个是守,性质不同!如此,藏巴玄魔对我们魔界的战术规划便自然不同。” 赤魂龙骧点点头:“这个我懂。可就算是我去投奔,又以何种理由言说藏巴玄魔认同我加入你们之间的异能火器之战?” 屠月天站起身向前两步,焦急地拍了拍手:“多简单的事儿?!我让你投奔就是假意臣服藏巴玄魔,借用你手下的54师和庞魔军团让藏巴玄魔自我膨胀!他一觉得自己在魔界里占了大头儿,占了上风自然就会崴了脚!再说了,你手下的兵这么多,如若在兵战中使出点儿猫腻,整点儿阴谋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说着,屠月天转身就要出魔殿,却被身后的赤魂龙骧一下子叫住:“话还没说完,你着急走什么?” “我怕他一会儿回来!就他带过来的那幽冥界的楼花,我正让安乍去暗中打探消息。” “你怕他回来?暗中打探?” 屠月天耸了下肩:“瞧瞧,我说什么来着?我让你品!你看我,我像是和藏巴玄魔演戏?!我现在干的事儿,可是我屠月天在西博格鲁时期从未曾想过的。除了走为上策之外,其他的计谋我基本上都用了个遍。” “真是想不到,你屠月天竟然也有今日!” “被逼无奈,能有什么办法?说句难听的话,我想当王者,但至少要先把藏巴玄魔给干死对不对?我再傻也明白这家伙有多难缠!有他在,我都怕自己成为那山上王者身边的猴儿!” 提起猴儿这个言论,赤魂龙骧挑了下眉:“什么猴子?” “猴子嘛,就是猴子。我也不和你解释了。总之,你若是觉得能够为玄河魔谷出力赶走这个异能者,那便随时到坦尼湾找我。放心,就凭你天魔族的军事力量,藏巴玄魔也断然不会将你拒之门外!” 第563章 来得太迟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赤魂龙骧歪着脖子瞧了瞧屠月天:“就算是我为了玄河魔谷而下了圣都的雪山,我携同你庞巴诺帝国一同对付冥魔异能咒,可我若是帮你屠月天扫平障碍后,你反过来要当魔界的王者,会不会率先拿我天魔族开刀?毕竟,我的存在,同样是你成为这魔界头号魔王最大的阻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又为什么帮你?帮玄河魔谷?莫不如呆在这圣都上看好戏,看着藏巴玄魔和你庞巴诺帝国之间好好玩儿那过家家的游戏。” 屠月天站在魔殿门前。他转过头:“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魔王之位是我们玄河魔谷内部之战,即便有一天你我对峙争锋这特悉斯拉姆权杖,但也是同族之争!而现在要做的,是干掉藏巴玄魔!干掉令候孤!干掉魁煞境!凑齐驳咒攻了项门台!” “你想让我和你一起攻项门台?” 屠月天眨眨眼:“不是你帮我攻,而是我自己攻!我知道你对项门台没有兴趣。不然,你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有动手。我坦尼湾里有驳咒四个,还差最后一个。别的先不说,单从驳咒上看,轮盘,也势必会轮盘到我庞巴诺帝国的头上!即便龙蒂索罗还活着,但他毕竟是一个王族灭了的败掳君王!白常厮?你觉得有能力争抢王位?如此一算,那这魔界王者的争夺权还就是只有你和我。而你我又一直都是结盟,同属于庞巴诺帝国!结盟对同盟军究竟会不会打响这一枪,要看局势的走向!先把藏巴玄魔弄死才是大事!” 说完,屠月天转身离开圣都返回坦尼湾。 屠月天走后,赤魂龙骧坐在魔王椅上想了良久。他想的倒是没有旁的,而是对于自己前往庞巴诺帝国后可能发生的诸多事情进行未雨绸缪。而对于魔界未来的发展方向,一切确实也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但方才他问屠月天的话,实际上也是在试探。在尚未完全掌握藏巴玄魔的真实动机之前,是有极大的可能性让屠月天反过头用,已经掌握了的异能火器制造技术反攻了他天魔族! 这种推测和猜测让他思考着如何最大限度的避免这种可能性的发生,至少,是保住魔界。他知晓,就算是演戏,自己也要在屠月天离开之后等待些时间再前往坦尼湾,也好表现出自己的深思熟虑。 就在赤魂龙骧思考的片刻,雪天央身旁的魔仆匆匆前来。魔仆的声音有点儿胆怯:“魔王,夫人,想见您。” 赤魂龙骧一愣。他斜着眼睛看了看:“我现在很累,回头再说。” 魔仆面露难色:“夫人,夫人说她有些话想和您讲。” 赤魂龙骧没有说话,他低下头选择了沉默。而看见这种反应的魔仆也同样不敢再多言语。 片刻后,赤魂龙骧缓缓起身前往了雪天央的魔宫。 【雪天央魔宫】 说起来,囚禁雪天央也有些时日了。即便他知晓雪天央因凌无影之死而在自己的魔宫里哭得晕了过去,但他依旧没有选择去见这个女人。 雪天央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尤其那有些忧郁的眼神里,更是透露出无尽的颓废。 赤魂龙骧进到魔宫后便坐在了椅子上,但却一直板着脸,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雪天央一眼。 而那因赤魂龙骧的到来心中波澜起伏的雪天央却是激动万分。 她踉跄地向前走了几步。或许是因为有些时日未见,或许是因为之前所发生的事情还心有余悸,或许,这种生疏更多来自于其心里那可以维系自己和赤魂龙骧关系的纽带凌无影已经死于了王权之争! 当然,也有着自己父王水魔派首领袁哈掣携水魔派一并灭亡! 即便她仍旧和赤魂龙骧有着余下的三子,可这三个儿子的地位在赤魂龙骧心里形同虚设,更是不足以捍卫她天魔族女主的地位。 凌无影之死,让她想起了赤魂龙骧对自己一直以来的托付!她觉得自己负了眼前的魔王,她觉得自己已然一无所有!所以,在靠近赤魂龙骧时,雪天央怯懦的眼神里也没有了之前的勇敢和坚韧! 她微低下头,喃喃地从口中唤了两声魔王。 作为夫妻,原本是最亲密无间的关系,但此刻的这两声魔王唤的,却是无比生疏,也让坐在椅子上的赤魂龙骧握着茶盏的手在空中顿了顿。 他轻轻放下杯子,抬头看向远处的地面:“找我何事?” 雪天央依旧低着头:“魔王,听闻藏巴玄魔和庞巴诺帝国一起联合制造了异能火器,并且杀伤力极强,连魔皇军爵都葬身在那火器之下。” 赤魂龙骧半晌没有说话,而雪天央也因为等待着魔王的回答选择了谈话的终止。 然而,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面前男人的任何回应。 雪天央舔了下干瘪的下嘴唇,声音依旧是微小的:“坦尼湾派过来的兵将在雪山上发起的火攻,我透过这扇窗子也看得一清二楚,确实是威力惊人!这藏巴玄魔唤醒了魔界的传说!这冥魔异能咒的对象本是魔界全界,加之这异能火器的使用,想必未来的玄河魔谷会鲜有安宁之日了。” 赤魂龙骧低下头没有说话。 雪天央又等了等:“听闻,屠月天和卫佘仲现在的关系也不是太好。” 赤魂龙骧歪着头看了看她:“你这消息还蛮灵通的。平日也没有见你身旁的魔仆关注这魔界王权内政。庞巴诺帝国这等私密的事儿倒是知晓得一清二楚。” “我也是刚刚听说。” 赤魂龙骧站起身。他扭头看了看窗外,轻描淡写地问道:“你派人找我,说有话要同我讲。难道,就是要和我分析这魔界的局势?你可还记得,我不喜欢你干政。” “不魔王!雪天央不是干政!况且,我没有那干政的头脑和魄力,更没有干预魔界政权的野心。雪天央没有保住凌无影,只觉得愧对魔王!加之父王也已经成为过去,现在的雪天央,什么都没有了!我能有胆量找魔王来此,只是想告诉魔王,战事凶险,魔王不要轻易参战!” 赤魂龙骧笑了一下:“有时候,我还真是弄不懂你。我不想攻项门台的时候,你说我作为天魔族的首领没有野心。冥魔异能咒被唤醒,单说这玄河魔谷·魔界的王权即将要变成异能咒持有者的盘中餐,你现在又要劝我不参战,当一个旁观者?你觉得,七成的兵力在玄河魔谷上,是儿戏?是笑谈?还是,你还觉得,我能听你的?” 雪天央猛地抬头看向赤魂龙骧:“不不!魔王!您误会我了!我只是担心魔王的安危!我担心您,担心天魔族!” 赤魂龙骧挑了下没:“担心我出事?你劝我强攻项门台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考虑过我会有危险?你父王袁哈掣活着的时候一直觊觎我手上的兵力,你也一直怂恿我出兵援助水魔派,反攻金魔雷颂公!当时的你怎么不觉得会有风险?尽管你的怂恿看起来毫无力道,但软剑,同样能伤人!” 雪天央显然有点儿激动!她红着眼眶看向赤魂龙骧:“不是的魔王!不是这样的!那是魔界内战,那是我们自家的事儿!但这次不一样!屠月天手里的那是异能火器!我听说,我听说魔皇军爵都没了!魔王!那异能火器会分分钟要了命的!” 赤魂龙骧转正身子:“算了!我没有闲情逸致同你讨论魔界的古往今来!今日的谈话到此为止,我全当你是因为关心。但是雪天央,即便你给予厚望的凌无影死了,但余下的三个依旧是我天魔族的魔子,而你,也永远是这三个魔子的母后。我与你之间所有的谈话早已经成了陈词滥调,毫无新意!关于出兵征战,联盟对外之事,均不在你雪天央应担心与考虑的范围之内。你要记住,你向往成为的女人,现在一个接着一个的,都在自己的梦里长眠了!我不希望你步她们的后尘。毕竟,我天魔族的圣都,需要一个女主!当玄河魔谷的王权受到威胁时,我赤魂龙骧没有坐以待毙的理由!你的关心,我不需要。因为,来得太迟。” 说完,赤魂龙骧转身离开,留下呆愣在原地的雪天央! 魔仆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了身子有些瘫软的雪天央:“夫人!” 雪天央眼中一直噙着的泪在赤魂龙骧转身离去的一刻轰然滚落!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 魔仆不知该如何安慰,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闭上了。他知道,身旁的这个天魔族女主对自己生存路线的行进方向和魔王锁定的,背道而驰。 这不是误会,而是某种基准线的反叛与抗衡!而这一种无声无息的内心活动并付诸于的行动,是没有回头路的。 或许,赤魂龙骧魔王已经将凌无影之死划归到了雪天央的不善其则上,这也让她这个当母亲的难责其咎。 袁哈掣的死,让心态稍有些平缓的雪天央再次陷入了悲痛。可就在悲痛之余,藏巴玄魔异能火器的炮声震得天魔族宛如觉醒!只不过,这觉醒来自于魔王赤魂龙骧自己。无论是庞巴诺帝国发到天魔族的步兵与骑兵,还是那异能火气,一切的震撼与震颤对被关了禁闭的雪天央来说,无疑都是对捍卫主权与领土的挑衅!这种挑衅的背后,是需要赤魂龙骧发派54师和庞魔军团欲以抗衡的! 而往大了说,这场斗争,是有关于玄河魔谷·魔界王权的争霸。所谓战争势必会有伤亡,而对于已经死了精神支柱的雪天央来说,赤魂龙骧的安危便成了支撑她望向雪山下的动力和勇气! 第564章 Spo.t——M5物质的提取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这一场意图被曲解的情感沟通,让鼓足勇气的雪天央一时无法接受。加之儿子和父王的相继死亡所带来的心里落差感此刻更是陡然而生。 她只觉得,赤魂龙骧的话虽不多,但态度却足以说明一切。即便他保留了自己天魔族女主人之位,可这位置名存实亡,有不如没有。 实际上,雪天央自凌无影和袁哈掣事件之后,赤魂龙骧所表现出来的冷漠便已经明白,或许,自己在天魔族那看似无法动摇的身份与地位,已经被赤魂龙骧亲手连根拔起,风一吹,便摇摇欲坠了。 此刻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有后悔,有痛恨,有惋惜,也有自责。总之,多种情愫的交杂让雪天央一度都忘记了哭泣,而她最引以为豪的制造魔蛊之术,也因近日接二连三所发生的事而束之高阁成为了往事。 风萧萧,一去不返了。 而另外一头,赤魂龙骧在踏出其魔宫的一刻,步伐同样是沉重的。 今日的雪天央属于咎由自取。赤魂龙骧曾形容她效仿心中女王或女英雄的行为犹如东施效颦,一步,一伤。 赤魂龙骧回到魔王椅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样的天魔族不是他想要的,但在无法改变事实的前提下,他一直也在试着接受。而当多方势力齐齐镇压时,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句话,便成为了这偌大魔域首领的悲催之处。 就在他觉得自己心理防线即将土崩瓦解的一刻,水魔派的袁哈掣事件让赤魂龙骧在麻木的边缘忽然被现实拉了回来!战争无情鼓噪喧嚣着的天魔族,那些猝不及防,让这个英姿飒爽的首领断然忘却了为自己已经死亡了的儿子而感到心伤。 实际上,赤魂龙骧一直不想让雪天央效仿卫佘仲,效仿塞西莉·弗琳以及血婴女那样成为游走在魔界政权边缘的魔域女主,同样是在保护她。只不过,这种声音的保护是无法一时被雪天央所理解。 就像赤魂龙骧所说的那样,魔界里,最大的禁忌不是死,而是政权!内政或外政都是死亡的高压线,一旦触及,便会死的很惨。所以从最开始,赤魂龙骧便想她相夫教子,即便她不精明,她不干练,她没有敏锐的政治思维,她没有城府,但至少,天魔族,会是完整的。 都没有错。是的,谁都没有错。 错的,是彼此心意的不解,是爱情的逆行,是彼此失之交臂的一生。 而眼前魔界的内战赤魂龙骧真的想参与?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以魔界常规魔军的力量去和异能火器抗衡没有危险?即便七成的兵力足以抵挡一阵子火攻,但结局依旧是生死未卜。只不过,他是天魔族首领,这是一场注定与他相关的战争! 他没有退路,更没有理由视而不见。 他已经没有勇气和耐心再去同雪天央进行探讨那些家长里短,甚至是上升到生存格局这种高度上的话题的争论与辩解。他忽然觉得,他同雪天央之间再没有了争吵的那条线,这条线的断裂,注定了距离的疏远,注定了爱情这条路,没了归途,更没了远方。 而当一切尘埃落定,藏巴玄魔的进入,峡谷和海湾的生成又让赤魂龙骧再一次把刚刚从心底翻出来的那点儿情愫,那点伤感,那点儿心疼和不安再一次关进了匣子里。 他不知道,尘封已久的痛,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日拂去匣子上的灰尘,纵使庄严的打开,却也再没有了去为情所累的勇气。 因为,他是王。 【庞巴诺帝国·坦尼湾】 匆匆回到坦尼湾的屠月天坐在魔王椅上,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子一样四下观察着动静,并缓缓拿起桌旁的魔酒。这样的自己让他都忍不住发笑。 自打出生的一刻开始,他屠月天便没有害怕的主儿。即便是自己的父王西博格鲁,他也照样我行我素。但是面对藏巴玄魔他却是畏惧的。而畏惧背后的真相,是异能火器。 很快,派去找楼花的安乍也返了回来:“魔王,见到楼花了。” “他怎么说?” 安乍摇了下头:“这楼花的性子倒是挺直率,不过,从她口中没听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但魔将倒是觉得这楼花不太像是撒谎。” 屠月天挑了挑眉:“楼花性子直是真的,但她毕竟跟着藏巴玄魔。一个直性子的冥界冥将,和一个从来不走直线的魔界异能者在一起合作,势必会相互影响。只是看谁比谁同化的厉害而已。” 安乍轻轻点了下头:“我问了她一些藏巴玄魔的事儿,她好像是真的不知情。” “见到那个被挟持的人质了?” “没有,应该是被关起来了。但楼花却提到了她。” “怎么提的?” “倒也没什么,只是说他目前还没有参与到藏巴玄魔的作战计划和筹备。据她讲,藏巴玄魔将她带入魔界之后,一直都是安排她看着那从令候孤身旁掳过来的人质暮天雪。” 屠月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从楼花身上找不到任何的突破口。” 安乍端了下肩膀:“怕是这样。藏巴玄魔正如我们所分析的那般狡猾得很。加上这楼花是幽冥界的人,或许真的就是误打误撞的因权杖而将二人联系到了一起。像藏巴玄魔这种疑神疑鬼的主儿,加上身上的使命和任务又相当的重大,涉及到魔界的王权争霸,他也自然不会轻易的向楼花透露自己的任何讯息。” 屠月天将双手背于身后在魔殿内踱了两步忽然站定身子。他抬头看向坦尼湾外:“这就不好玩儿了。庞巴诺帝国本是我屠月天的地盘儿,藏巴玄魔的到来倒有了一种鸠占鹊巢之感。如若从楼花那里都找不到突破口,难道这藏巴玄魔在我这儿下成了一盘死棋?” 安乍叹口气:“魔王倒也别灰心,毕竟一战才刚刚打完,看看二战的结果再议。” 屠月天微微侧头:“二战?你没有听见藏巴玄魔说要在二战中使用魔逻河的水生魔兽吗?” “听说了。” “机甲和异能火器在水下作战中本身就不具备优势。我挡了他两三次,但他却执意要拿水生魔兽开刀。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安乍低下头看向地面:“莫非,他的意图是想借水生魔兽削弱整个军战力量?” “没错。别管我和白常厮之间有何梁子,也别管他的儿子是不是被我所掳。成王败寇,他白常厮现在俨然成了这魔界的弱势群体。好在他能看得清局势,知道依附我而生存。投奔于我,自然就归属于我庞巴诺帝国。兵战中所损耗的任何一方兵力都是在削弱我的力量!他是害怕我同他一面制造着异能武器,一面对魔域内机甲进行升级,而背地里又伙同白常厮进行异能水生魔兽的改造。这同样说明了一个问题。” 安乍扬起头看向屠月天:“魔王是觉得,水上作战,同样是藏巴玄魔的弱项?” “极有可能。毕竟异能机甲和异能火器通过这一战也能看得出,在使用的空间与环境局限性上弊端是极大的。这种弊端远远超过了普通魔能的使用。既然火器之战已经打响,那便没有回头路。” “魔王,二战,您真打算按照他所说的派遣水生魔兽参战吗?” “派!派几个去试试火候。在作战中,你也要细心观察看看这水生魔兽和异能火器之间有没有何种关联性?或者说,这种关联性在大型战争中有没有优势?如果优势大于劣势,便可在作战中加以研发使用。” “末将明白。” 提到这儿,屠月天忽然转过头看向安乍:“既然,他非要在即将打响的战争中加配水下作战兵力,那我们在试探水生魔兽的同时也借机引他升级了的二代火器下水!即便这技术仍旧不成熟。比如那一代阿布鲁瓦火炮在萨马尔海湾的水下炸裂给其带来的改造灵感,便可以在改装了的二代火炮上看出成效!而这个成效,基本上便可以摸出他的异能究竟适不适用于水下作战!” “末将明白。” 屠月天点了点头:“楼花这线索断了,看来,也只能硬碰硬的从一些硬性条件上去寻找他藏巴玄魔的弱点了。” 【令候府城】 果不其然,M5和影子杀手所分析的一样,原计划于当日午夜子时能够成功提炼出的第一批,实际物质的剥离时间却是整整提前了四个时辰有余!这便让峡谷对岸的幽冥界和令侯府城欢呼雀跃! 此时的战争可所谓是争分夺秒。要知道,这四个时辰可以用来做多少时间与空间性的部署和研讨,而这种战略的谋划,说白了,便是在抢夺生命权。 提取出的第一批M5物质在令候孤的授权之下,影子杀手直接将其用于复活僵尸长老巴克利。 巴克利的名字被写在了幽冥界鬼棺窟西南方向的一块鬼符石上。令候孤按照记忆中璇阴王所告知的复活巴克利的步骤和要素,他盘腿坐于鬼符石前,双手放于双膝上,口中念着唤醒鬼种的高能咒语。 第565章 僵尸长老巴克利(Buckley)的复活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只不过,第一次唤醒巴克利(Buckley)的过程中,咒语再念了三遍后,那块鬼符石上写着的巴克利的名字忽然放射出了一道蓝绿色的光束!众人在激动之余却见其光影熄灭化为了乌有,眼前的景象也再次恢复了黑寂。 而令候孤在第二次复活僵尸氏族长老巴克利却意外遭遇了同样的问题。这让他开始感到疑惑和不安!也让众人为这巴克利究竟能不能够被复活,以及那所计划的有关于和魔界对战的相关事宜的后续可行性产生了担忧。 两次复活巴克利的失败,令候孤明显有些沮丧。不知是因为灵能的释放还是对于现状堪忧,他的额头上已经沁满了豆大的汗珠。 他缓缓站起身走向那块鬼符石,皱紧眉毛。只见这鬼符石如同沉睡了一般毫无变化。令候孤缓缓抬起手轻轻地触摸了那符石后,转过身子看向身后同样一脸疑惑的段安和五阴卜阳王! “再试试!” “对!再试试!”众人在身后给令候孤打着气。可他却不知为什么,在面对巴克利的第三次复活,令候孤有些退缩了。他的退缩来自于恐惧,他害怕再次失败,他害怕这失败昭示着这场项门台的终极之战会以失败而告终!同时,一切的想法已经不是理想与梦想的辩证关系,而是空谈,是纸上谈兵,是镜中花与水中月! 如果失败,便也代表着苍生的命,会分分钟葬送在魔界的异能火器的炮火下。 身后的人越是给他鼓着劲儿令候孤却越是不敢。 他慢慢的将手从那块鬼符石上拿下来并垂于身体一侧。他已经顾不得擦拭额头上的汗,任由那汗珠经过眉梢流到流到眼睛里。 影子杀手走上前:“候爷,再试一试吧。前两次,这鬼符石都已经有了反应。或许,是差在了某个环节。您再想想。” 令候孤眨了眨眼,他在口中喃喃自语:“差在某个环节?差在某个环节......” 喃喃自语了几句之后,他忽然猛地抬头看向身旁的影子杀手:“如果,如果再试一次还是失败,那......” “不会的!” “不会的候爷!” “父王!您要有信心!一定可以的!” 远处的众人异口同声地冲着令候孤喊到。这种鼓励让他在无法退缩的情况下也给自己壮了点儿胆。 令候孤深呼吸了一口气并坐回了原处。正襟危坐后的令候孤花费了一定的时间让自己入定,然后闭上双眼,再次朝向远处的那块鬼符石念起了唤醒僵尸氏族长老的鬼种咒。 当咒语在念到第二遍时,那符石上写着的巴克利的名字再次亮起了光!那光线顺着名字的凹槽直冲上天,形成了一道又一道交织的光束!渐渐的,光束的颜色也由蓝变绿,让这场复活的仪式变得更加神秘与诡异。 视觉的冲击力给人以心灵上最大的震撼,而震撼的背后是期待! 众人屏息凝神等着下一秒奇迹的发生! 而这一次同前两次不同的是,当第三遍鬼符咒念毕之后,闭着双眼的令候孤眼前忽然看到了那个曾经叱咤风云横扫诸界的僵尸首领将臣,以及其身旁的几员僵尸长老!而这其中,便有着自己的父王,璇阴王以及即将复活的巴克利! 将臣和众僵尸的身后,是类似于现在的项门台一般的四方墙壁,只不过,细看,却又不同。 同为项门台的名号,可将臣的风光卷染了身后的萧败,让一切残破看起来倒有着所向披靡的色彩! 或许,他能所见的是将臣的风光鼎盛时期,一斩群雄,争霸天下时英勇无比的场景!他能看见项门台外狼烟肆虐,那潜伏在地表以下及半个身子探出地面的僵尸兵种奇形怪状,那盘旋在项门台上空的巨型冥魔兽拍打着翅膀鸣叫盘旋,扑朔羽翼的同时,也向那站在项门台顶端的天下王者将臣示威! 他看见了璇阴王,看见了站在将臣身旁的巴克利!他见巴克利像是听到了自己的召唤,他转过身子缓缓向自己这方走来。 巴克利的身形较将臣及璇阴王偏壮一些,但个头不高,有着常规僵尸面容。单把此僵尸放在僵尸阵营里,只怕是分不出他的与众不同,更不会让人想到这其貌不扬的家伙竟然会是将臣身旁,专门负责僵尸鬼种及灵能优化升级,尖端武器制造改造的僵尸大将,巴克利。 眼前的战争还在继续,画面里没有人注意到巴克利的离开。而就在其走向自己时,那隐藏在披散着的长发后的骇人的颜面忽然眼睛一眨,一抹幽绿色的光直打得令候孤一个机灵! 他瞬间从闭眼唤着鬼符咒的状态猛然醒来! 令候孤像是做了一场梦,却又无比真实! 因为,睁开双眼所能见的远处,硕大鬼符石的方向,赫然出现了那似在梦境中款款而来的一袭灰白衣服,个头不高且身体墩壮的僵尸!他同样披散着头发,那隐藏在长发后面的眼睛也同样放着绿色的光! 没错!是巴克利! 巴克利的出现,让令候孤只觉得自己眼前的幽冥界俨然从无色变成了有色!这种来自于心灵深处的激动与惊叹,让他在难以置信的同时只觉得此刻的自己,为复活眼前这位僵尸长老所耗费的气力与灵能都已经不值得一提! 他的出现,是这一方正义者联盟的希望! 巴克利在复活之后,那块鬼符石开始出现了斑驳的猩红色斑点!原本只是斑驳粗糙不甚平整的表面也出现了大量的不规则的坑洼!那是M5生成时所产生的强效能量反应所对符石造成的破坏! 凑近令候孤的巴克利轻轻晃了晃头。额前的长发甩至两侧,他露出双眼。只不过,看向令候孤的眼神并不友善。 而近距离同僵尸长老巴克利接触的令候孤同样是因激动而不知所措! 巴克利绕着令候孤走了一圈儿,从上打量到下,又凑近令候孤闻了闻后方才开口:“你就是璇阴王的那个儿子?” 令候孤一愣! 这声音从自己的脑袋后传来,突然惊得他一身冷汗!令候孤没有回答。 身后:“这个老家伙,死了死了的也不让人安生!”说完,巴克利绕到了令候孤面前,并转头看了看自己方才走出来的那块鬼符石:“他这是早就预谋好让我帮他这个儿子。要知道,将臣无意间所得的这几块陨石碎片,那可是个绝对的稀罕物。连将臣自己在研究完这玩意儿后还没来得及用,便同项门台一同葬了。你手上还有?” 说着,巴克利将头转向令候孤! 令候孤顿了顿点了下头。 “既然老家伙让我帮他这个儿子,活都活了,那就来吧!帮什么?怎么帮?” 面对着巴克利直来直去的问话,令候孤忽然有点儿惊喜!惊喜到,语塞! 巴克利抬起一只干瘪的手撩起额前的头发凑近了令候孤:“说话!别瞎耽误工夫!” “是。是想升级僵尸鬼种,还有,还有......” 巴克利将撩起头发的手放了下来。头发的缝隙里,令候孤只能看见他勾起的嘴角!话还没有说完,巴克利很自然地接了下半局:“还有,异能火器?” 巴克利主动提出来的异能火器让令候孤有些意外:“您会制造异能火器?” 巴克利转回身背对着令候孤:“研究过。说来也是有点儿意思。我巴克利和璇阴王同为灵祖级僵尸长老,都跟着将臣打了天下!只不过,天下在另一个项门台里差了一点儿便全族阵灭!现在倒好,同样是项门台,帮的主儿却不一样!更为戏剧的,是我竟然帮了自己曾经奋力反杀的敌军!” 说到这儿,巴克利猛地转过头眯起眼!那头发中的眸子忽然一闪:“要记住,我是帮!是帮忙懂吗?” “懂懂!” “虽然我一直在沉睡,但自从你们动用了M5的那一刻起我便有所感知。魔界唤醒了冥魔异能咒司空乱?” “没错。唤醒的这个魔灵者名叫藏巴玄魔!他是个异能者!无论是其外表的与众不同还是他在两方地域间建造了那索嘎喀木达峡谷和萨马尔海湾,加上他同屠月天一同制造的异能火器都足以表明,其非同一般!” 巴克利忽然哈哈一笑:“呵!自然!司空乱怎么可能是个普通的魔能者?他不仅不普通,还神奇得很!”说到这儿,巴克利在令候孤眼前再一次踱着步:“魔界的异能咒,说白了,是历代魔王为了在自己老化之后保全自己所建的基业和政权完整,而对意图推翻愿政的魔灵所下的一种异界诅咒。只不过,历代魔王虽都是这样做的,但历代的后魔之子乃至魔灵女主却都没有西博格鲁时期这般有特色。 所以,传闻的冥魔异能咒在此时此刻被唤醒也是合情合理的。一是因为项门台;二是西博格鲁的玄河魔谷·魔界上有着野心的,可绝不仅仅只有屠月天!包括他的那几个夫人,各个魔域的女主也同样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冥魔异能咒是幽冥界和魔界,灵能与魔能相结合而生的诅咒吗?” “你的那个挚友,不就是被拿去做了血祭坛吗?你以为,那是鬼胎随机选的煞血者?那是魔界给你的下马威!” 令候孤皱了皱眉:“恕我愚钝,即便长老说的明白,我却还是没能懂。异能者既然是捍卫原魔王的政权,我的存在对魔界政权却并没有威胁和干扰,我的直接对象是项门台!不管项门台里是谁,不管这政权最后是分立还是瓦解,不管项门台最后成与败,存与亡,也都仅仅是某种灵能上的加持!换句话言,项门台还没成,即便成在了魔界魁煞境荻格·冕王的手里,或者葬送在魔界屠月天的异能机甲下,这成败关乎的魔界的王权风波,政权动荡也断然和我没有关系。” 第566章 西博格鲁(Siboglu)的阴谋论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巴克利转回头:“这就是冥魔异能咒司空乱同其他异能咒的不同之处。我说一句,你便清楚。司空乱的对象,可不是为了捍卫玄河魔谷原有的政权,他是为了夺回政权!” 令候孤眨了眨眼:“夺回政权?”在其即将再次发问时,身后的五爷段安猛地上前两步:“长老的意思是说,司空乱是某个魔王量身定制的,重返魔界的异能神咒?!” 巴克利将目光看向远处的段安,忽然抬起右手的食指晃了晃:“不!强调两点。第一,不是某个魔王,就是西博格鲁!第二,他不是为了夺回政权,他不是要复活自己!” “不是复活?” “是西博格鲁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老化!” “什么?!” 巴克利笑着走了两步:“听起来有点骇人听闻,但这是事实。异能咒的秘密只在魔王之间流传。而很早在魔界里有关于司空乱的传说实则都是假象。别说是玄河魔谷,就算是以往的魔界里也没有多少魔灵真正知晓这冥魔异能咒究竟意味着什么。 西博格鲁在历代魔王中算的上是一个特殊的王者。即便是将臣当年建了项门台大煞横扫三界六道,他西博格鲁同样表现出了自己软弱的一面。虽说当时的魔界确实没有能力能够和将臣抗衡,但也没有西博格鲁所表现的那般孬。这便是他的贼乱之处。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便索性放弃了后续的挣扎。重要的,是他要扮演弱势群体。” 段安皱紧眉:“弱势群体?长老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将臣的第二个项门台拔地而起后,诸界联合一同对抗将臣时,魔界便因在战争中失利而率先退出了围剿之战!当时的大战诸界都是伤亡无数,但唯独魔界后期以各种理由和借口推脱。只不过,当时形势紧急,没有人太在意这玄河魔谷为何退战。” 五阴卜阳王在一旁歪了下头:“我虽然没参与,但至于不参加围杀项门台的战争倒是也可以理解。毕竟这魔界向来都不太合群儿。” 巴克利:“那要分怎么看。西博格鲁的政权在历界魔王中当属稳固的。而且他确实有着很多管理及军战上的独到见解之处。但对于这个魔界的王者,倒是有一个词儿形容一点儿不为过,细思恐极。将臣还活着的时候,第四个项门台建成,大势所趋,将臣几近天下无敌!他在项门台内外所设的僵尸兵力已经完全能够抵御外界的围剿,便也有了点儿闲暇时间同身旁的大臣探讨战争问题。我还记得当时提起魔界时,将臣不屑地笑了下,他说,西博格鲁在项门台之战的表现,倒是让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什么猜测?” “将臣在建项门台之前,因有冥魔大战垫底儿,便曾怀疑过西博格鲁是个隐君子。也就是说,这个魔界的魔王并不是在外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并且,他有着自己的阴谋和诡计。” 话说到这儿,影子杀手像是突然顿悟的一般:“您是说,现在被唤醒的司空乱真正的主人,是西博格鲁?但是您说他没有真正的老化?这魔界的生死存亡虽是值年里的伦常之事,但又怎会有真正和非真正一说?” “西博格鲁老化的直接诱因,是因为他和天界大战而受了重伤。据说,他能力虽不及天界,但那破了其重生咒的大法之术在空中遭遇了横向而来的天河之雨,打到西博格鲁身上时力量虽有,却不致命!而且,当时他的手上有着曾在一位仙界仙人手中掳获了五个密炼的仙丹!这仙丹虽不能说让其恢复初样,却也能顿生受损的部分内力。 只不过,西博格鲁却毅然决然的选择以老化的方式退出了魔界,并且戏剧性的将王位传给了名不见经传的第五魔域,魁煞境首领荻格·冕,这才引发了王权之战!” 说到这儿,巴克利猛的冲到了令候孤面前!他眯起眼:“这是阴谋!他当时将自己一半儿的魔种分离并加在了别人的身上!” “他把魔种加在别人身上?” “没错!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藏巴玄魔是两个魔灵的结合体!一半儿是西博格鲁,而另外一半儿,便是一个在魔界里被忽略的角色——荻格·冕之母,魔界的五魔母,玉魔灵!” 段安皱紧眉。他眨了眨眼,一对儿蓝色的眸子在暗夜中放着光:“西博格鲁分割了自己的魔种并给了玉魔灵,等待时机成熟反杀回玄河魔谷的魔界?!他想再次称王?如果说这是蓄谋已久,那他为何又要纵容屠月天制造异能机甲?” “他不是纵容。你要认清事实,他同样是在借屠月天的莽撞和嚣张来制造自己的机甲帝国!” “机甲帝国?” “没错。你们在考虑西博格鲁时需要换个方向。他并不是你们眼中的印象里的那个已经退出了魔界历史舞台的西博格鲁!他是装的,他和玉魔灵一唱一和的在魔界上唱了一台大戏!只不过现在,重头戏要上演了,而所有的配角也都要退场让位了。” “西博格鲁分离了自己的魔种,这么大的事儿,难道身旁的卫佘仲和塞西莉·弗琳会不知道?那可是魔界里头两个极度敏感且思维缜密的魔女。” 巴克利笑了笑:“西博格鲁是何等的精明,他对自己妻子脾气秉性更是了如指掌。不得否认,在魔界的王权政变与动荡中,魔皇军爵的龙蒂索罗和其母塞西莉·弗琳因政权产生内讧,听闻,现在又全域灭亡,这异能火器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但一直隐藏在暗处的藏巴玄魔,同样是这场魔界内战的助推剂。 西博格鲁深知每个魔域的特点,更是知道,卫佘仲会在自己老化后急于宣示自己的地位。所以,这两个魔界的刺头儿在西博格鲁那儿不值一提。 听闻,他老化前从不让人近身伺候,或许就是在那时他得以分离了自己的魔种。至于是怎样在老化时掩盖了诸魔的耳目,这便是他自己的能力问题。而玉魔灵同样有着她独有的优势,那便是软弱无能。魔界这个地方,强者为王,棒打出头鸟。 像玉魔灵这等在西博格鲁老化后甘愿为其诵咒的主儿除了会被人觉得其之间感情深厚之外,也不会多加猜想。这得益于玉魔灵对魔界王权没有威胁。” “那这事儿,魔界知道吗?” 巴克利笑得前仰后合。他甩了一下面前的长发露出了狰狞恐怖的脸:“这话问的一点儿水准都没有。璇阴王可是从来不会问这种无聊的问题,浪费嘴皮子。魔界要是知道又怎会是现在这般?!璇阴王位高于我之上,而我同他私交也甚好。他对我的嘱托,我也自当全力去做。可我毕竟是将臣的僵尸大臣,我没有你们那般伟大的情怀,也没有你们这帮人那些所谓的使命。我只是个僵尸,做我该做的,你们的目的同我无关,只需告诉我你们需要什么就好。” 令候孤转回头看向段安和五阴卜阳王:“如此说来,这仗,还真是要往大了打。” 段安走近令候孤:“不仅是要往大了打,这战争的节奏也要加快了。看现在的情况,西博格鲁纵容屠月天的异能机甲是早有所谋。异能火器的开发研制一旦成熟,他便会掌握能够完全对抗我方的武器装备配置及技能使用,那他也会双管齐下!内外双打!” 五阴卜阳王:“没错。我们现在的敌人已经不仅仅是项门台,而是魔界的王者西博格鲁。” 令候孤叹了口气:“好在,真正的特悉斯拉姆权杖还在我们这边,没急着交给赤魂龙骧。不然,若是被他发觉,我们便又失去了有力的制约性武器。” 巴克利歪着头看了看令候孤:“你们是想守着这权杖,让天魔族首领赤魂龙骧当魔界的魔王?” 令候孤抬头看了看巴克利:“有这意思。” 巴克利嗤之以鼻:“我劝你们先省省心吧,一步步来。自己这边儿命还不保,倒是操心其魔界来了。西博格鲁对冥魔异能咒司空乱实际上是做了一定改动的,所有首领及魔界的魔灵都觉得这藏巴玄魔只不过是唤醒司空乱的异能者而已,真正幕后的大佬是司空乱。只不过,这司空乱即便是被唤醒,但他就是一个空壳。就因为这空壳的存在,才让屠月天畏惧三分!他也害怕藏巴玄魔的这点儿招式是司空乱的毛毛雨。 我不知道西博格鲁现在手上的魔能和异能究竟达到几级,但看他现在同样不敢轻举妄动的架势,除了想借屠月天的手杀掉玄河魔谷的诛魔外,同样是走一步看一步。他在试探水的深浅,在不成熟的计划面前,我们便还有着一定的优势。” 说到这儿,巴克利转头看向令候孤:“你们现在有什么计划?” 令候孤愣了一下:“打算在升级现有兵力和兵器的基础上,将人界令候府城现有士兵变成僵尸并投入战斗,再对僵尸进行化集处理。除此之外,还有着一个较大的计划。通过上次交手分析得出,或许,有利于我方作战的平台,恰恰为魔界一方的劣势。 机甲和异能对于水战环节相对是薄弱的。所以我们计划在萨马尔海湾上建一座大坝!这座大坝可以将萨马尔海湾整条海域分为上下两个战场!下游战场主为魔界战场,而上游则更有利于我方,为幽冥界及僵尸所用。” 第567章 萨马尔海湾(Samar Bay)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巴克利点点头:“想赢,就要制造和魔界一样的异能火器!当然,赢的前提是我们所分析的都对!” 说完,巴克利一甩身上的长袍大义凛然地穿过段安和卜阳王之间径直走向了远处的一处昏暗之地并坐了下来。 隐没在阴影中的巴克利继续说到:“应该没有问题。但异能火器的制造我也需要时间。”他又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令候孤度身旁的影子杀手:“M5的提取是你负责的?” “是!长老!” “手上现在还余多少?” “第一批提取出来的可直接取用的并已经成型的M5物质,为数不多了。” 巴克利顿的半晌没有说话。 沉默片刻后,他又详细听了有关大坝建造的相关建议,以及众人对一战的作战经验总结。 巴克利频频点头。忽然,他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不愧是璇阴王的儿子!虽说距离他还差得远,但也算不赖!他当年在将臣身旁可是立下了赫赫战功!不然你以为,你手上的这些陨石碎片,将臣又怎会在项门台土崩瓦解灰飞烟灭之前唯独交给了他?!” 众人没有回答。 “关于在萨马尔海湾上进行战场分割的建议是可行的,而且在建造过程中合理地运用僵尸地潜灵能以及太古黑暗战士,梦魇之花的使用上都有着极大的可行性。这大坝的具体建造流程待我去勘探完地形后再做定夺!我需要掌握的是整条海域的长度,宽度,海深以及大坝建造的绝佳位置。想要近乎完美的建造出这座对终极之战的有利建筑物,除了要精准地测量与计算出各方地理环境数值外,还取决于大坝的高度、厚度、跨度,以及这座大坝主体外层所能抵御异能火器产生的热能能效厷值的数据。 此事急,却不急于一时。你们现在需要做的,便是抓紧整合太古黑暗战士及对人界兵将进行僵尸系统加持。毕竟听你们所说,这太古黑暗战士来自于项门台的魔界魔灵,并且魔兽和魔军都有。魔兽自身便不善驯服和统领,而这太古黑暗战士又是异能所持。常规统领太古黑暗战士军团的首领,是僵尸将领中的特殊体。可现在的情况,僵尸营是半路交到你令候孤手上,而即便你体内有着僵尸系统却没有亲自操练过僵尸的升级与鬼种变异。那么,想最大限度的利用自身优势去统领太古黑暗战士,简直是天方夜谭! 如此说来,那一切便都要靠魔灵的自觉性。可你们也知晓,魔兽哪来自觉可言?既然它不自觉,又怕在建造大坝的过程中引发状况,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太古黑暗战士中的魔军驾驭魔灵!而这个方面,则需要你令候孤亲自操作。” 令候孤一愣:“我?” “没错。” “可我不知道该怎样管理太古黑暗战士。” “你身为凡人时,是如何统领和治理令候府城的,现在就怎样领导手中的僵尸。” 令候孤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而你们方才所提到的僵尸地潜,兵器改进与改造,异能火器,大坝主体的防护涂层,灵能升级等,但凡和异能相关的,我都需要先见到那—M5!M5不够,一切都为空谈。先带我去看看提取的情况,我去算算生成的时间及有效率有几成,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现在就去把人界的兵将变成僵尸,而后等待僵尸化级。” 说着,巴克利和影子杀手一同离开。 二人刚转身,令候孤焦急地朝向其背影唤道:“长老!” 巴克利站住脚。 “您能用M5生成的异能加持在僵尸及火器上,等于是给了我们这边希望。但我仍旧想问,如果僵尸的鬼种进行了升级,并且持有了异能火器,是不是就代表我不用再将人界的兵力变成僵尸了?至少,现有的僵尸作战力,好像,好像够......” 令候孤说着说着,声音却是越来越小。没错,他说的这几句话连他自己心里都没有底气。 “自然不是。据你们反馈的僵尸营现状来看,利用你人界有着一定作战经验和兵训基础的士兵,以僵尸的身份加入到这场项门台的斗争中已经是势在必行!” 令候孤缓缓低下头。 “璇阴王在作战时从不会瞻前顾后,更不会心慈手软。我希望你也如此。”说完,他转身跟随影子杀手离去。 从巴克利口中说出的关于玄河魔谷·魔界那藏巴玄魔背后的秘密后,众人的惊叹,已经从复活了眼前这个能够为正义者联盟提供异能火器和对僵尸鬼种进行升级,并可以提供作战武器装备等高尖端技术支持的僵尸长老身上,转移到了令人生畏的西博格鲁! 巴克利的话是所有人都未曾想过的! 木云亭在一旁听着异能咒的解读时,他的心里一直揪着! 倘若说没有这峡谷,想必他会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魔界上并将这一重大的秘密告知赤魂龙骧!然而,索嘎喀木达峡谷的生成,让两岸间的联络变成了虚空有无! 令候孤转回头看向五爷段安及五阴卜阳王。此时二人的表情同样是严肃且阴郁的。 段安抬头迎上了令候孤,挺直了脊背:“原来,我们一直在陪西博格鲁在演戏,并且演着他早已蓄谋好的剧本。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五阴卜阳王也在一旁附和着:“或许这屠月天像谁的问题总算是找到的答案。” 令候孤:“政权是他的,玄河魔谷也是他的。不管他是真老化还是假老化,距离他老化的时间并没有多久,这魔界上也没有太多的变化。所以,西博格鲁只怕是对整个魔界的地势地形以及各个魔域优劣势,兵权,兵力,兵种都了如指掌。” 段安点点头:“巴克利也是根据将臣当年的言论对异能咒有所猜测。不过,虽不能肯定,但也是八九不离十了。不管对方是谁,这仗,一样要打!”说完,他看向令候孤:“你现在就前往军营,将所剩兵将全部加持为僵尸,并等着巴克利回来后对僵尸进行化级处理!” 令候孤点点头:“我这就去。” 结果前脚刚走,身后,段安、萧川和萧宋又急匆匆地跟了上来,并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父王!我们呢?我们呢?” 令候孤转回身愣了一下。 远处,段安和五阴卜阳王冲着他点了点头:“生,是你令候孤的儿子,不入六道同样是这种亲情关系。况且,你已经没有了犹豫的时间和机会。” 令候孤缓缓地眨了下眼并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庄严凝重地看了看眼前的三个孩子,点了下头,转身离去! 三人随行! 令巴克利同样感到意外的是那M5物质的提取十分顺利。这也对其即将着手的常规僵尸鬼种升级和变异,以及用M5生成的异能加持在僵尸身上并制造异能火器奠定了夯实的基础。 随后,巴克利又同影子杀手来到了海岸线附近进行了勘察,并对建造大坝的位置进行了精准的测量与划定。 回到令侯府主堂后,巴克利一直在一张空白的纸上用手指蘸着水写着什么,并且眉头紧皱。众人不敢多问。 段安对这未知的沉默明显感到了焦躁,但几次上前欲开口,想了想,最后却还是退了回来。 许久之后,巴克利看着面前偌大的纸张上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他抬头看向从门外进来的令候孤:“人界的兵力有多少?” “不足三万。” 巴克利挑了下眉:“够了!足够了!”说完他看了看四周:“怎么好像少了些人?” 令候孤看向地面轻轻地叹口气:“是。我的儿子,为了投入战斗,为了帮我完成项门台的使命也自愿变成了僵尸。” 巴克利站起身:“僵尸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我就很喜欢我的样子!”说完,他笑了笑:“正好都在,我便把我的计划和大家说说。不过,我只是负责鬼种及灵能优化升级,尖端武器制造改造的技术指导,真正的作战指挥依旧是你们自己!我从不参战,而我的幕后指挥经验都基于同降尘打天下时耳濡目染所得。但合理性与否,需要你们自己去揣摩。不过,在作战中,硬性的技术与相关参数性问题是毋庸置疑的。 比如,这陨石碎片属于空间型自然物质的提纯与分离,它的分子形成与集成模式都是固定的。有关于它的使用,你们便没有任何的参言权。根据M5生成的周期性,现在做如下打算: 从此刻起,所生成的首批M5物质用于加持地潜僵尸!若是以常规的鬼种升级或是灵能加持优化便想穿透坚硬的峡谷壁,是不可能完成的。而为了加快大坝的后续建成,那么,首批M5我便会从其中取出部分用于地潜僵尸。地潜僵尸为僵尸营二等僵尸,配努迭甲!努迭甲有异能加入,可抗火力-200厷。 负责地潜的僵尸自地表下潜至固定深度后,穿透萨马尔海湾峡谷侧壁,延伸至海湾内预先划定的区域后便等候随行后进兵阵!” 五阴卜阳王皱了皱眉:“二等僵尸可以潜水?” “只能短时间的在水下屏息。” “既然如此,为何又要到达目的地后等待后续兵阵接头?工具和所需的材料物质一次性运输不完?” 第568章 二等僵尸铠甲——努迭甲(Nudier armor -200厷值)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不可以!即便是有异能加持,但萨马尔海湾双侧的崖壁极厚,二等僵尸着厚重的努迭甲(Nudierarmor)以横向穿透大阻力的峡谷沿岸,且距离较长,势必会让其在地潜中内力受损!虽说二等僵尸可以自行恢复部分体能,但也需要时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负责地潜的僵尸在到达目的地后不足两刻钟的时间,便可同下一波地潜僵尸接洽!” 段安歪着脖子:“第二批地潜僵尸?这大坝要建多大?在萨马尔海湾的湾谷建造需要多少兵力?需要一批一批的地潜僵尸?” “重点不在于大坝水上,而是前期的水下部分。诸如,坝基固扎水下的深度,高度,承重受限,载重配比等等。况且,坝基的建造同样需要源源不断的运输建筑材料及工具,而这些,是一批地潜僵尸根本无法完成的。灵能和异能的投入只是在条件允许的前提下提高作业速度而已。” “长老不说,我这还一根筋的在想着,一批僵尸过去,潜到海下便直接就建成了。” “我说的复杂,实则还好。通过勘察萨马尔海湾,我倒是对这个大坝能够顺利建起有着很大的信心。” “只要长老有信心,便比什么都好。” 巴克利点了点头:“只是地潜僵尸配的努迭甲,是个不得不为之却又有着点儿弊端的玩意儿。” 令候孤皱了下眉:“既然地潜僵尸只是由地表下迁至萨马尔海湾深处,僵尸每次递减所消耗的自身能好本就是极大的,那为何还要穿努迭甲?” 巴克利抬起头:“虽说地潜僵尸加持了M5异能,在穿透力,岩石爆破力,抗阻击能力等方面都有了较大的提高,但是没有任何人能够保证,这峡谷对面的藏巴玄魔什么时候会向这边儿丢过来一发火炮。 我方才听影子杀手讲,一战中,对方的阿布鲁瓦火炮及喀拉维高空航炮的弊端性极强,却在两个异能机甲勇士即将逃走之前,落入水下的一发阿布鲁瓦同样发生了爆炸。既然不善完美的火炮能在水下发起爆破和攻击的话,峡谷对岸的藏巴玄魔势必会由此而感发,继而让改良后的阿布鲁瓦适应一定的浅水水域作战并发挥一定的能效。为此,我们也要提防他高空投射的航炮直指向地面。 喀拉维航炮就算如你们所见的那样轻便可携带,但航炮还是要比阿布鲁瓦的魔能炮所受的外界及环境局限性大很多。所以,我打算将我方抗击的重点放在阿布鲁瓦上。毕竟这阿布鲁瓦,可不仅仅适用于机甲,所有兵种都可配用!那么,这种异能火器的广泛使用,火力值的集中性便会大幅度增加,以点概面,可不比远距离的喀拉维投射所产生的杀伤力小。 而且据我分析,阿布鲁瓦会被藏巴玄魔演变成海陆空三方作战平台的基准型异能火器。不管这火炮自身威力如何,落入水中威力是否会减弱,但对于地潜僵尸而言,能量的耗竭以及在没有任何准备的前提下,水下所爆裂的炸弹同样是一种急剧性的性命威胁! 每一批地潜僵尸在进行交接与汇总能量,物资运输中势必会有一个时间上的空档期,而这个空档期实则是需要进行兵力的弥补和填充接续的。只不过,如果这样做,便需要提取更多的M5来扩充地潜僵尸兵种的数量。但在我看来是没有必要的。毕竟陨石碎片数量有限,我们要把有限的东西价值性无限化的扩大,方才能够得到利益最大化。 现在,怕就怕水下炸裂的火炮就发生在空档期间。而大坝要建的地方位于萨马尔海湾的上游,我们地处下游,不可能每一次僵尸地潜所进行的机械性的材料运输过程中都有大量兵将陪同与随行。那样,目标性太大。 既然这样,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地潜僵尸在完成建造大坝坝基的任务中,自身持有一定的作战力。 努迭甲厚重是肯定的,尤其是以横向穿透地下阻击力极大的海岸,加上潜入深水处,水下压力值的急剧增加同样会对僵尸自身能量消耗产生影响。但努迭甲能够抵御-200厷的火力值,便可以确保突发性的水下火炮轰炸对地潜僵尸的绝杀! 当然,水下作战行为一旦发生还是会有伤亡,但努迭甲会较大程度的力保兵力幸存。这幸存的兵将便可以完成和下一波地潜僵尸的工作交接以及信息整合。这便是原因。” 令候孤点点头:“还是长老考虑的周全。” 巴克利勾起嘴角一笑:“没事儿多夸我几句。璇阴王的嘴可硬得很,即便有求于我,但却从没和我说过一句软话。僵尸没你想的那么可怕。”说完,他笑了起来。 笑毕,巴克利又恢复了严肃:“地潜僵尸安排妥当之后,下一步,便是在即将建成的坝基处,由兵将携带着梦魇之花种子,种在距离水平面下四分之三处。但却要注意,在坝基尚未完全建成前,即便为了利用上游的光线、空气以及海湾水面折射的自然环境优势予以隐藏待建的大坝主体,可在太古黑暗战士登场前,梦魇之花要以灵能进行控制,不让其绽放,以免打草惊蛇!” 令候孤皱起眉:“梦魇之花都是在暗夜绽放。虽说萨马尔海湾全水域上空雾气缭绕,光线偏暗,但这种亮度可是远比项门台里魔界内境高得多得多。” “要知道,西博格鲁所建的这座索嘎喀木达峡谷,可是同样有着自身的地域优势。峡谷内,纵向延伸,海域上下游皆算上,因不同水域地势不同,周遭环境不同,水流流速不同,空气密度不同,没有人能够保证在建大坝时,萨马尔海湾的上游一直都有着较明的光线使梦魇之花沉睡不醒;或者,忽而光线变暗,空气密度加大,自然气候的变化,雨雪风霜的都会对我们所追求的恒定的,可以掩护海面大坝主体的光线要求产生致命影响。 所以,这便同地潜僵尸一样,需要未雨绸缪,方能不在突发状况中失策。” “可这自然环境导致的光线折射角度偏移,又如何未雨绸缪?就算是用灵能力求恒定某种天气状况,却同样容易引发魔界怀疑。” “我方才去了趟僵尸营,我看,这僵尸营里现有的一些兵将体内还保留着将臣时期的僵尸原始鬼种成分,这便容易了。现有僵尸的鬼种应是三番鬼王为了简化升级流程所为,鬼种简单,自身所持有的僵尸能量自然会同比简化。而原始鬼种在升级后便会出现多种形态的灵能反应。这些技能或许在你们眼里是些新鲜玩意儿,但在想当年的僵尸氏族里,就相当于现在常规的刀枪不入了。 只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有着大量的好东西随着将臣一同埋在了项门台里。升级之后的僵尸鬼种会让僵尸持有诸如,释放烟雾,短时间催眠,改变雾气和水汽的浓稠度等等。其中有一向技能是黑夜骤变!便是在特有的情况下,由有着该种技能的僵尸出场,以其所在自身坐标为原点,半径100公里以内白昼变为黑夜。而如若是黑夜,亦可反噬为白昼。只不过,反噬的时间没有由白入黑持久。” 令候孤转头看了看主堂外:“远处,萨马尔海湾上空的虽无阳,但却是不明不暗。这种能见度,算白?算黑?” “可以先让僵尸在靠近海岸线边,黑夜骤变,使天空呈现夜空状态,再由另一批僵尸反噬黑夜!势力均等的情况下,先黑后白,浓彩为上,天色和现在便会雷同。解决了天色问题后,再派遣僵尸释放出大量的浓雾!浓雾会对梦魇之花及海面上的大坝主体起到一定的有力遮挡,混淆视线。 主体大坝在建造时危险性同样极大。所以,从第一批地潜僵尸出战萨马尔海湾开始,海岸沿线便需要配备相应的兵力,力保大坝顺利建成! 这努迭甲自重较大,不易再配大型杀伤性武器。但太古黑暗战士以及后续建造大坝主体的僵尸兵种,却均需佩戴偏重型冷武器登场,以避免峡谷对岸的魔界杀个措手不及!” 段安皱了皱眉:“可是,海岸沿线在没有任何大型武器装备作为掩护的情况下,冥将如若直接前往萨马尔海湾,怕是危险性较大。手上的冥兵数量倒是不愁,可打掩护且身兼火攻、防御为一体的兵将,只能是幽冥界的一等冥将!而一等冥将中可适应及熟悉水下作战的为数甚少!只怕是后备兵力不足,更是不能保障大坝建成!” “不!不需要全部熟悉水性,冥兵潜伏在海岸线一侧做伏击备战!而建造大坝的兵力全部以僵尸为主,这也是我打算花费大量M5主升级地潜僵尸的原因!毕竟,就算你冥界兵力再多,僵尸和常规冥兵同战也涉及到配合问题。这种兵战中的磨合放在建大坝这种要事上,那无疑是自掘坟墓! 我刚才听影子杀手所提及,一战中,冥兵所用的都是常规冷兵器。地潜僵尸所配的冷兵器中有一发重型垦锤!它可以凿穿萨马尔海湾及索嘎喀木达峡谷两侧崖壁厚重的岩石层。这发冷兵器,五爷可考虑加在打伏击战的二重军队上!” 第569章 库尔特大坝(Kurt dam)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冥兵配重型垦锤,同样是为了近距离攻击吗?” “自然。在无法掌握海岸对面魔界是否已经对空军武器装备进行了改良,便要提防我方海岸处随时有魔界的魔兵以空降的方式出现!并且持有异能火器!” 段安很是疑惑:“重型垦锤加配在伏击阵二重兵力上?如此大的冷兵器,只怕是会在使用上有所不便,并且对应战产生不利影响。” “虽说这重型垦锤自重较大,冥界兵将在使用时也会稍显吃力。但垦锤有一特点,便是,它同常规的冷兵器相比,捶地的重击力度极大,杀伤力也在小范围中呈中上等!它的破坏力,等同于冥兵所持冷兵器的数倍!即便是利用率不高,但也会在同等条件下节省我方伏击兵阵的有效兵力。” 说完,巴克利转头看向了五阴卜阳王:“冥兵的铠甲可有升级?” 五阴卜阳王摇了摇头:“升级中。冥将所着的常规黑光战甲,以及一等冥将所着的索哈拉战甲同样需要一定的时间进行升级。从时间上来看,二战在打到中期时,新升级的战甲会出炉。” 巴克利点了点头:“那就再说。一战中冥将坐骑瓦林疆血战马在作战中因性情不稳同样对作战不利,尤其是对异能火器所产生的巨大声响及火光有着极大的畏惧性。这坐骑不定,可是直接影响到整个兵战中兵将作战发挥情况,甚至是影响到整场战事的结果。” “这个,长老应该知晓。幽冥界同魔界不同。幽冥界里所有的坐骑并不是以域或职权属来划分的。瓦林疆血战马是冥将坐骑的标配,一时间想要做替换怕是不可能。不过,通过一战的经验总结,现已经给瓦林疆血战马加了护具,并加配塞尔双犄棕马!这塞尔双犄棕马速度为中等,性情也较瓦林疆血马稳一些,在幽冥界的冥兽中,也是位高瓦林疆血马三个等级有余。” 巴克利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既然坐骑不能做改变的话,那就在冷兵器上再下点儿功夫。听闻一战中有一冷兵器为暗羽弓弩?在弩上加毒!这毒,就从僵尸身上提取!让其在行动速度上有所减缓,弱化对方魔兵魔能及潜能意识,也好有利于我方骑兵和异生冥兽等占有攻击优势!冥将总指挥除了你们二人之外还有谁?” “黑门萨。黑门萨为冥兵二级将领,服从听命于一级将领影子杀手。” “黑门萨?” 黑门萨上前:“是的长老。” 巴克利皱了下眉:“你的战甲,也是索哈拉?没有特殊?” “没错。战甲同样是索哈拉战甲,只是战马上同寻常的冥将有所差别。末将的坐骑为塔林希尔马。” 巴克利在口中重复了两遍:“塔林希尔马?” “是的。” “这塔林西尔马似乎在将臣当年的项门台之战中也登过场。” 五阴卜阳王:“没错长老。塔林希尔马的配速分为中高双级别,此次派到二战中的是中速马。” 巴克利点点头:“嗯,留点儿后路。听说玄武派来助阵?那海皇神也自当是潜在萨马尔海底。或许,他在僵尸建造大坝时同样能够助力。至于玄武派其他的干将如何发配,你们自行做主。僵尸这方我只是说了个大概,具体僵尸营兵种派阵问题,我会同令候孤再做商议。 由于M5提取的时间限制及计划用处,若是想等到万事俱备全力迎战魔界是不可能的。所以,从升级僵尸鬼种到大坝主体外围的御火涂层,再到异能火器的制造,M5倒是成了手中最为紧俏的玩意儿。对于利用僵尸和M5异能在萨马尔海湾上建造大坝,我还是极有信心的。但异能火器制造的局限性同样很大。 所以眼下先保全萨马尔海湾,以大坝的建成为首要任务。即便异能火器的生成出现了异常或中断,至少这大坝也会使魔界的火力分散。尽管火力分散对我方攻击同样不利,可短时间内也可以周旋,并给我方制造异能火气留有一定的时间。萨马尔海湾上建造的这座大坝,取名为库尔特!” 说完,段安在口中重复了一遍:“库尔特?库尔特大坝?” “每一支武器和装备的名称都不是异想天开,头脑一热而随口起的。库尔特作为将臣时期较为特殊的一个僵尸,他的特点,便是旁的所没有的幸运。将臣自不信天命,但说来巧合,许多看似不能完成的事情在交由库尔特后,便都会化不可能为可能。 项门台的终极之战刚刚打响,虽说在异能火器方面魔界先于我们一步,却也并不代表这场战争他们就能胜利。库尔特大坝对战场的切割定会将兵力分散,也会让魔界原有的战略失策! 说不定,这座待建的库尔特大坝会成为我方对抗魔界的转折点!所以,将大坝取名为库尔特,便是想沾沾他的运气。” 五阴卜阳王点点头:“众人都不信命,我也不信。但实际上,运气也是命运的附属品。战场上虽说拼的是命,命在将士身上不得分离,得天命的同时也要受诸多外在条件的影响方能为胜!呵~左不齐,都是个命字绕身啊!” 巴克利点点头没错:“先不提这命与不命的,为了防止魔界随时攻过来,眼下将能做的都做了,不要拖延!要知道,每耽误的一分钟,都是将士的命!” 众人点头。 在复活巴克利以及探讨二战的军备战略过程中,萧漫和高氏也一直在旁。 高氏原本是想将萧漫安置在令候府主堂里的,可萧漫却执意要来。她拗不过也只好答应。 在巴克利同众人说完自己的想法并分派下去任务后,高氏带着萧漫转身便欲离去。刚走没几步却忽然被身后的巴克利叫住:“听说你身上有三番鬼王的鬼玛星云阵?” 高氏一愣:“是的。” 众人听到巴克利同高氏谈起的鬼玛星云,索性也都停下了步子。 段安:“这鬼玛星云阵,难道长老现在就要用在战场上?方才高氏倒是和我提起,可我倒觉得不太是时候。” 巴克利抬起手摆了摆:“以备不时之需。影子杀手将你方才对这项灵能及令候孤身上的异能使用给出的建议告诉了我,我的本意其实和你是一样的,但却不能等到非用不可时折回头去取!现在取出来,以备急需!” 段安点点头:“有道理。” “外战,兵力几近亏空,主堂里同样重要!”说着,巴克利抬起手指向高氏:“你就如令候孤说的那般守在主堂里即可。” 高氏点点头。 令候孤上前一步:“可这鬼玛星云若是从高氏的体内分立出来,长老打算放在哪里?” “放在影子杀手身上。我将他定为我方僵尸阵营及幽冥界兵阵集中型机动性指挥将领!他的幻影之术在高速作战期间同样可以掩人耳目,并且实行上下游全水域战场的巡逻和勘察!所以,这鬼玛星云加持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 令候孤:“长老定夺即可。” “峡谷对岸魔界里有着天魔族,但这天魔族怕是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在魔界中崭露头角。魔灵地表下已经被魔界来了一波突袭,可知对岸的幽冥界兵力如何?” 五爷和五阴卜阳王对视看了看。 五阴卜阳王:“如按照地域性解剖对岸魔灵地表下的幽冥界,还真就没有什么特殊的冥军司部。唯一两个值得重视的地方,一个是偏西方有一处兵力集合团,但冥兵数量也是相对较多,并不能作为攻打魔界的有效兵使用。而另外一个,便是毒都府。毒都府是藏巴玄魔故意划到魔界一方的,还是因为地域性原因倒是不得而知。” “毒都府?毒都府不就是那司空乱的宿主梵地子所居之处吗?” “对!梵地子!” 巴克利笑了一声:“呵~梵地子!” “他的两个哥哥倒是我们正义者联盟的人,可是继峡谷分开后也已经失联了。” “甭管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既然是一伙的且还活着,那便等着再碰头的时机即可。” 五阴卜阳王叹口气:“也不知道事发之后毒都府的现在是何种情形?” 巴克利扬起头看看远方:“梵地子是司空乱的异能咒宿主,确实是让人感到意外。都说是异能咒生成后,魔界才将这梵地子送入了幽冥界,并以毒都府第三子的身份自居!可实际上,这梵地子究竟是先存在,还是本就是魔界的倒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是苍蝇,还是个已经裂缝儿的蛋!” 说完,巴克利转正身子摆了摆手:“究竟能不能有机会和另外一半幽冥界再会,那就要先打赢这一仗再说。” 【庞巴诺帝国·坦尼湾】 峡谷这一侧的动态,藏巴玄魔及屠月天并不知晓。 如此一说,这倒是应了一句话,距离拉开了,秘密,也就有了。 而藏巴玄魔在之前同屠月天的一次谈话中所提及的项门台第五个驳咒一事,屠月天也早已经忘到了脑后。 第570章 第五驳咒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当然,作为“当事人”的藏巴玄魔自不会忘。 夜观星象,天河中,星宿阴阳磁极斗升变化明显,索向直指玄河魔谷的魔界!对此,藏巴玄魔是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但仔细观察却又是魔界无二! 藏巴玄魔缓慢地踱着步,他在心里思考着星象背后的隐秘。 魔界?驳咒徒布尔诺已经在手,可这第五个怎么会也在魔界?!可星宿是继项门台的乾坤阴阳之像,秉日月潮岁之光,不会有误。但既然有所指,又会是谁呢? 而当想到覆灭了的魔皇军爵时,藏巴玄魔忽然有了那么一瞬的心慌!他突然害怕起这驳咒出自于科那城,他更害怕这驳咒已经随着异能火器的烈焰付诸一炬,一把火将项门台烧成了个“起死回生”。 但转念一想,不对!星象所示驳咒有光,有闪明之意。也就是说,此驳咒依旧属鲜活状态,那便不是魔皇军爵!如此说来,这魔界里最为可疑的倒是那天魔族的赤魂龙骧。 他曾有意笼络赤魂龙骧,并借用他手上的54师和庞魔军团,并结合屠月天制造异能机甲的技术,一举掌握魔界大权。但提了两次却都被屠月天所制止。 说到这屠月天的制止行为,藏巴玄魔倒是没有生疑。他知晓屠月天的想法。 只不过,自己携带着异能,以魔界传闻中的冥魔异能咒司空乱身份,伙同屠月天在玄河魔谷·魔界上以清剿魔灵地下的幽冥界兵力为由闯入魔域大肆展开屠杀,就算出派的是庞巴诺帝国,且在天魔族圣都的雪山上以覆灭而收场,但赤魂龙骧的反应同样是令人生疑的。 西博格鲁时期,赤魂龙骧在五子中便表现出了他与众不同的一面。而这个与众不同,是与魔界的黑暗极为不相称的正义感。当然,即便这种正义在魔界中并非可圈可点,但在面对政权之争的大是大非面前,赤魂龙骧的正义感却又让他所说的话有了一定的重量。 藏巴玄魔疑惑,即便没有人能够参透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冥魔异能咒所向直指的依旧是玄河魔谷·魔界的王权。赤魂龙骧就算不想称王,可以他的性格,又怎会容忍异能者持有西博格鲁千亿年所打下的魔界江山?! 对于赤魂龙骧的种种表现,藏巴玄魔经过缜密的分析后只觉得,他表现出来的不合时宜的“沉稳”,最能够解释得通的,便是他和峡谷对岸的令候孤以及幽冥界仍旧有着莫大的联系。 但对于这沟通的方式,藏巴玄魔却没是没想明白。索嘎喀木达峡谷的生成已经让幽冥界和玄河魔谷之间的距离变成了遥不可及,而他自己也并未听闻天魔族暗中有什么动静。 这就让他难以理解了,雪山上的赤魂龙骧究竟是怀着何种心态才能够稳居在圣都的雪山上一动不动的。 他又联想到了方才在天象中观看到的第五驳咒。难道,他是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才选择的默不作声? 藏巴玄魔想了想转回身子,缓缓地摇了下头。不对!这种解释放在赤魂龙骧身上似乎同样站不住脚。以他对赤魂龙骧的了解,即便他真的是项门台的第五个驳咒并且已知自己的身份,他也断然不会选择当缩头乌龟。再者言,虽说项门台驳咒是天令随指,但这驳咒指向庞大的天魔族首领,这又和圣魔无量界那个孬弱的小小魔子身份遥遥相对,并构成项门台的五大驳咒,这总觉得有点儿不对火候。 不是赤魂龙骧的话还会是谁呢? 藏巴玄魔抬起头看了看魔界远处。看来,这驳咒有所隐藏性的。那么,现在还有一个一直都未曾露面的人物,便是天魔族的雪天央。难道,是她? 自己在杀入玄河魔谷·魔界之前,这雪天央便被赤魂龙骧以干政且未尽己任而关了禁闭。是赤魂龙骧在力保雪天央?可天魔族凌无影一事让二人产生了隔阂,袁哈掣的死也是事实,这么看,又好像不是...... 正想着,门外楼花进来。藏巴玄魔猛地转过头,他扬了扬脖子:“那个暮天雪现在怎样?” “还行吧。这峡谷让两边的心都断了念想,她最近的精神头儿没有前些日子那么足。” 藏巴玄魔笑了笑:“她精神头儿少了,你就没想到怎么给她吊起来?” 楼花挑了下眉:“我?呵~我怎么吊?让我和她白头到老?!” “幽冥界的人似乎都是这么的死心眼,除了你之前的三番鬼王。你作为他手下的得力干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学到三番鬼王的精髓!真是可悲可叹!你的主子本是戏精附体,一个项门台让其现出了自己的天赋异禀!可你,倒像块木头!就算是峡谷生成,你就不会仿造那段坤的信吊着她点儿?要知道,暮天雪于我而言可是有着大用!别坏了我的好事!” 楼花皱紧眉:“让我仿造段坤的信?”说完之后,楼花嗤之以鼻地笑了笑:“我可没那么矫情。情书这种东西,我楼花又怎会写?根本不是我的性格。” 背对着楼花的藏巴玄魔再一次猛地转过身并探长脖子凑近了她,并朝向她红色的长发吹了口气!楼花的头发随着那口气儿在空中荡了荡随即又垂了下来。 “你楼花究竟是比别人多点儿东西,还是少点儿东西?你以为,你的一个逻多耳能抵世间万物?你知道,你和查克索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提起查克索,楼花眯了眯眼:“这索嘎喀木达峡谷,倒是也拉远了我和大人之间的距离。” 藏巴玄魔将探长的脖子收了回来。他直了直脊背:“我知道,你的大人现在远在峡谷对岸。你想他,你念他,你担心他!现在,连那个能给你通风报信儿让你吃颗定心丸的僵尸高氏也和你失去了联系。呵~你要知道,你念想的玩意儿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罢了!这种自欺欺人反映在暮天雪身上倒是个凡人的常态,可在你楼花这儿,怎么就这么的令我忍俊不禁?!你说说看,你的大人查克索在冥司十三局里现在会是一种怎样的生存状态?他会想你吗?他会念你吗?他会为你忧心忡忡吗?” 说到这儿,藏巴玄魔轻蔑地笑了笑:“别自作多情了!查克索或许对你动过情,但他却更喜欢年轻的!你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存在,一个占位般的存在而已。既无情,又何必玩儿假戏真做?难道你真的以为,我夺回了特悉斯拉姆权杖,荣登了这玄河魔谷·魔界的魔王之位后,我就能放了你?放你回你的幽冥界?让你去找你的大人?找你的心上人?找你那个爱从不外露的查克索?哦不!应该是那个,有着花心和博爱的如意郎君?哼!你想同查克索锁定你的后半生?别做梦了,那是镜中花,水中月,是你的臆想,是你的异想天开,是天方夜谭!” 楼花转正身子看向藏巴玄魔:“终极之战刚刚打响你就同我说这样的话。你就不怕我叛变?” 藏巴玄魔面具上的双目忽然一闪。他以一阵风的速度凑到了楼花面前并紧贴向她的脸:“叛变?判谁?变什么?有种,你可以试试!” 见楼花没有反驳,藏巴玄魔收回凑近她的身子,但语气仍旧严厉:“你想将暮天雪交给屠月天,还是赤魂龙骧?你要清楚,无论暮天雪在谁的手上,这两个人物,永远都是玄河魔谷·魔界的魔域王者!任何一个首领拿着暮天雪这个人质都可以威胁到令候孤!只不过,这种威胁,是令候孤同项门台,再同魔界之间的三角关系。无论三点怎么变化,于你楼花而言,却永远是两条不相交的直线,毫无关系! 你是幽冥界的叛变者,俨然已经被我用枷锁锁在了峡谷海岸魔界的一侧!你是我藏巴玄魔拴在索嘎喀木达峡谷崖壁上的一个箭靶子!叛变者想再次叛变?呵~你以为,负负得了正?劝你别做无用功,也别妄想!峡谷对岸不管什么结局,你楼花的结局却是铁打的定律,那便是,死路一条!” 楼花毕竟也不是吃素的。她甩了一下肩上的长发直面藏巴玄魔:“冥系三太子沧肃在项门台中自始至终起到了何等作用,你应该不会不知。拿沧肃当箭靶子,不应该比我楼花更有利?如果三番鬼王还在,我的存在必然会是幽冥界和魔界之间的一条线。只可惜鬼王已去,我便没了存在的价值。可沧肃太子却不同。你可以考虑考虑他。” 藏巴玄魔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你是箭靶子,沧肃对我而言,可是比你高级得多!他可是我藏巴玄魔手里的一枚人肉炸弹!我会让沧肃持着异能火器攻打他自己的母系界域,并以自杀的方式横扫幽冥界!多么的有意义?!你不觉得吗?呵~他阎摩罗王到时候回来谢谢我!谢谢我让他的儿子死得这般光荣!死得幽冥界里个个儿的都咬牙切齿!哈哈哈哈~” 藏巴玄魔再一次猖狂地笑了起来。 楼花眯起眼:“你果然够狠!” “不狠,又怎会在魔界上立足?不狠,怎敢觊觎项门台?不狠,怎么当这幕后最大的操盘手?!”说到这儿,藏巴玄魔再一次凑近了她:“项门台一战全权由庞巴诺帝国管辖,可这二战,我要派你上场!即便我手上没有兵力,但也一定要在战争中占有一席之位!而你参战的目的,便是摸透庞巴诺帝国的一级统帅将领安乍的作战指挥特点!” 第571章 失控的二战起兵号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让我参战?你觉得,我已经上了你的死亡名单,我楼花凭什么为你卖命?或者说,你就不怕我半路逃跑?” 藏巴玄魔转过身:“因为我笃定你楼花不会这样灰溜溜的回去送死!站在萨马尔海湾上的任何一次回眸,对现在的你来说,无疑像魔界昭示了你叛徒的身份!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你懂。” 楼花低下头沉默了数秒再次问到:“你下一步,计划对屠月天身旁的安乍动手?” “错!下一步,谁能动,我就动谁!别说安乍,倘若机缘巧合,时局允许,我同样会动他屠月天!” 楼花不屑地笑了一下:“就算你是冥魔异能咒又如何?你想动屠月天,眼下,也就是说说罢了!一战中,你的异能火器弊端究竟有多大,你自己也是心知肚明。” 藏巴玄魔站在门口转回身子盯着楼花看了半晌。 他知道,令候府城里同其提起查克索,那是牵制楼花的一条绳子。可现在,这叛徒之名,是正中了楼花的下怀。 峡谷的生成让楼花心底对幽冥界的精神支柱和情感寄托同样断裂。只不过,楼花本是一个刚强的冥将,她对自己情感的表达与宣泄是有着外冷内热潜质的。可即便是听惯了楼花平日里言语的习惯性,可从其口中所言的几句话,便将对他藏巴玄魔生成峡谷而疏远了她同查克索之间距离一事有了怨恨和愤恨! 但这种恨对他藏巴玄魔却并不构成威胁。 楼花确实是聪明人,她本以为藏巴玄魔是为了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才接近自己,为了逻多耳而虏获自己。但实际上,她的存在对藏巴玄魔来说,确实也就是看那重要人质而已。 反说回楼花,她又怎会不知自己的作用?至于这箭靶子的结局,想必她更应该清楚。所以,她才会在话语中颇有感情色彩的从自己叫嚣到暗讽自己被操控的事实。 只可惜,两个硬碰硬都不吃软的人进行的这场毫无价值的谈话,依旧是强者为大。而这个强者,也只能是他藏巴玄魔。 他不屑对楼花动武,只是轻蔑地笑了笑:“由一个魔灵向一个冥灵去讲解何为审时度势这个成语,我都替你这楼尉冥上将臊得慌。”说完,藏巴玄魔转回身隐没在空气中。临走之前他只放给了楼花一句话:“同我讲话前你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倘若你孤军奋战,以卵击石,非要在我魔界里逞英雄,于我来说不过是比预期先杀掉你,仅此而已。楼花,活着,一切都有可能。而死,你便扼杀掉一切机会。”说完,藏巴玄魔离开。 藏巴玄魔离开后便剩下了楼花自己。 楼花呆立良久。 有关于这个藏巴玄魔,楼花确实是参不透。藏巴玄魔一直和楼花保持着距离,这也让楼花同样云里雾里着他的真实身份。但他今天却明确表示楼花参战,可这种关系的拉近却没有让楼花感到希望。 因为她心里清楚,这是一个毫无延伸意义的利用关系,并且是单方面的。 虽说峡谷的生成让暮天雪几近绝望,但对于幽冥界,楼花的心里还是存有一定的侥幸心理。她也确实有过打算将暮天雪送与赤魂龙骧以求得在天魔族里留个好印象,转而想办法在赤魂龙骧的庇佑下借用木云亭的关系辗转回幽冥界。 但计划终究是计划,且这个计划没有天时地利人和一说。 楼花在心里也只能安慰自己,或许,时机未到。 峡谷生成之后,暮天雪和段坤之间的信件便断了。信件一断,便断了暮天雪的的精神支柱。面对着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魔灵,来自于峡谷对岸的每一分每一秒的沉默都让暮天雪觉得几乎窒息,连坚持活下去的意义也变得虚无缥缈。 暮天雪没有办法从任何一处得知段坤和令候府城的现状。这种闭塞的消息等同给她罩在了无形的空间里,来去无自由,闭眼皆是泪。 于是,自索嘎喀木达峡谷生成的那一刻起,暮天雪便渐渐陷入了绝望。 而绝望后的她更是开始不进食。她不是予以反抗,而是在和自己的命运妥协。 也许是因为恻隐之心;也许是因为自己和暮天雪之间的“同命相连”;也或者楼花有着自己的私心,无论是这暮天雪对藏巴玄魔来说的重要性,还是对于自己想利用她出了魔界也罢,再或者是想因暮天雪的存在而妄想在未来的某一天有幸再次得知查克索的现状。 总之,哀哀怨怨的暮天雪不知触碰了楼花内心深处哪条柔软的神经,楼花对其施了点儿法术后,暮天雪便沉睡了下去。 睡了的暮天雪倒是安静了许多,她不再沮丧,不再绝望,对未知也无所恐惧。同样,心的安眠,让她对往事也没了挂念,就那样安静得如同不复存在一般。 其实这样也好。至少对暮天雪来说,不知现状,便会无惧未来。 庞巴诺帝国对一战中冷兵器的升级以及异能火器的改造,同样比预期的时间短了很多。除了计划中的摩可海岸炮还尚未制造完毕,其余的已经全部制造而成。 藏巴玄魔将严重的局势看在了眼里。他害怕夜长梦多,害怕峡谷对岸的幽冥界和令候孤采取新的行动。所以,在沉思之后索性决定了加配已经升级完毕的武器及火器装备,提前对峡谷对岸发起攻击! 当藏巴玄魔在庞巴诺帝国吹响项门台终极之战第二战的起兵号角时,作为这场战争的同盟军,屠月天却是懵的。 毕竟,自己的那个后援队伍天魔族还没有从山上下来。这后援兵阵没倒,怎么仗就开打了?连海岸炮都还没见到个影儿的,是不是有点儿太突然? 屠月天扶着魔王椅站起身,匆忙几步下了台阶跨到了藏巴玄魔身旁焦急地问到:“起兵?你要开二战?是不是着急了点儿?你说的武器难题摩可海岸炮都还没个结果!” 然而,藏巴玄魔却是毅然决然地坚持着自己起兵的决定:“没弄完就继续弄!弄完的,直接开打便是!” 屠月天皱紧眉:“直接开打?武器都没出库,打什么?” “有什么打什么!” 屠月天眯起眼转了个方向。他晃了晃脑袋:“你不是说要动用空降兵吗?你不是还说,让新研发的摩可海岸炮作为二战的主要防御武器,并掩护空军投射吗?” 藏巴玄魔侧过身子:“我是要动用空降兵,可派遣空降兵和你继续制造未完成的异能武器又有何干?空降兵携带的是雷格伦和阿布鲁瓦以及喀拉维高空航炮!任何时候,主击战的武器永远占有攻击力的主导地位!而防御,则为辅!” “辅?呵~前攻后守是兵战基要,是平衡阵营军力的最佳兵策。就算你有异能,你有火器,可这仗的根儿你总不能异想天开吧?!没有防御力量做后阵,你觉得能压得住谁?那还不是分分钟翘尾巴的事儿?!” “你这么说,我是应该高兴你不仅仅是众人眼中的莽将,肚子里还是有着点儿作战理论的;还是应该高兴你将我的话记得如此之牢?但却,有那么儿一点儿死心眼儿!” 面对着藏巴玄魔的不以为然,屠月天显然有些急了:“这仗哪有一半一半打的?战争都是整体的作战计划!半路而生成的海岸炮你又怎么知道究竟有没有错过最佳的作战有利时间?你怎么就知道它适用不适用很可能已经受损的海岸地形?你们异能者是不是都喜欢脑袋空转?!想一出是一出?!我可告诉你,这是和幽冥界,和令候孤手上的僵尸营在打!你不会真觉得,峡谷为你所建,这峡谷两岸就都是你藏巴玄魔说得算吧?!” 屠月天的最后一句话里实际上是有着奚落的成分。 只不过,藏巴玄魔对这句一语双关的话倒是没太在意:“摩可海岸炮的使用同现有手中的异能火器并不冲突。战争中,不同武器都有着自身不同的作用。而且,兵种不同,武器不同,环境不同,这所有的不同让兵力携带武器的水平不在一条水平线上。所以,你操什么心?!” 屠月天扬起头:“我操心?哼!如果作战的是你藏巴玄魔的兵,我屠月天肯定连个屁都不放一个!可你倒好,那推到主战场上赴死的是我庞巴诺帝国的魔军!你用我帝国的命去试探战争的进程,亏你想得出来!” “你一个连自己儿子都能杀的主儿,怎么现在却如此惜才?” “我这不是惜才!这是我庞巴诺帝国的尊严!异能火器是我造的!兵将是我出的!想什么时候去送死居然还要听你藏巴玄魔的无稽之谈?!你是不是有点儿太猖狂?!” “我猖狂?没人拦着你屠月天继续在玄河魔谷上为非作歹。你若想猖狂,那便一起,我也好有个伴儿。” 第572章 喀拉维二代高空航炮(Karawi aerial gun Ⅱ)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藏巴玄魔,你别逼我!” 站在屠月天面前的藏巴玄魔转过身子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屠月天!我藏巴玄魔现在就站在你庞巴诺帝国的坦尼湾上,我现在就逼你出兵了。你想怎么干掉我?!” 屠月天叩响獠牙!他握紧了拳头刚要开口,藏巴玄魔却又轻蔑地说到:“你不是想得到我手中更多的异能火器制造方法吗?那就别太着急。火器才刚刚登场,好戏也刚刚上演。摩可海岸炮还没有亮相,你也只是看到了两个机械枪支和常规的异能火炮而已。如此这般便急不可耐地觉得可以反了我?哼!你屠月天未免自信过了头儿!” 屠月天深呼吸了一口气:“反正,在所有异能火器没有制造完毕之前,我屠月天不同意开火!你若是真有能耐,那就亲自去差遣我庞巴诺帝国的兵!不过,你若是办不到,就也别在我屠月天面前耀武扬威!你我彼此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何必在这儿装大尾巴狼?!” 藏巴玄魔再一次下笑了起来:“既然彼此之间没有秘密,那浪费嘴皮子便就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儿。摩可海岸炮是架在海岸线上的,它先登场后登场对整个战争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半路杀出来,说不定还能有出其不意。” “我早就和你说过,兵将全是我庞巴诺帝国的!还出其不意?!哼!你的出其不意留给你自己窃喜,我庞巴诺帝国要的,是稳赢!” 藏巴玄魔嗤之以鼻的笑了笑:“稳赢?这世间哪有稳赢的买卖?你这么折腾,有想过同我藏巴玄魔的这盘棋,是赢,还是输吗?你要知道,我若是亲自前往海岸线向令候府方向投掷颗炸弹,到时候,你庞巴诺帝国再出兵那可就是被动的。主动出击和被动还击,哪个更有面儿,你屠月天又怎会不知?!” 屠月天还没有说话,藏巴玄魔凑近了他:“我可没那闲心同你摆事实讲道理。你我既然是同盟军,那你庞巴诺帝国的兵将自然也是我的!我又怎会故意拿自己手中的兵去送死?提前开战,只是单纯觉得现有的异能火器没有一同开火的必要。话说回来,你觊觎我的异能,窥探我手中的秘密,我凭什么就不能霸气外露地玩儿点自己想耍的?!” 说完,藏巴玄魔转回头看了看屠月天:“还记得我之前同你谈过的山王老虎的故事吗?我忘了告诉你,老虎身边的猴子背后,兴许还有着头雄狮在虎视眈眈!” 屠月天咬牙切齿地看向面前的藏巴玄魔但最终却没有说话。 虽然如他所讲,出战的兵在自己的手上,指挥作战的将领也同样效力他屠月天。可对于已经研制成功的阿布鲁瓦和喀拉维,他藏巴玄魔一样有办法弄到手。且以他的性格,也确实能够做得出来亲自前往萨马尔海湾对准对面的峡谷投掷火炮,先发制人,随后胁迫他屠月天出兵! 这个威胁的来得情理之中又带着那么点儿突然,而屠月天也意识到自己手中兵权的岌岌可危性。 他的目光一直没有从藏巴玄魔的脸上移开。 再次叩响了獠牙发出一声闷响后,屠月天怒吼到:“出兵!安乍受命!即可率谢塔姆以及庞巴诺帝国空军,加配雷格伦机械枪支,阿布鲁瓦魔能火炮以及喀拉维高空航炮,前往索嘎喀木达峡谷待命!” “是!” 【索嘎喀木达峡谷】 作战指挥的同样是藏巴玄魔。 他先于帝国的空军到达了峡谷一侧,并在岸边等候着众兵将的到来。 参与项门台终极之战二战的庞巴诺帝国空军身着黑魔铠甲,在藏巴玄魔的指挥下,以同一战相同的空军首袭作为开场“舞”,斗志昂扬地上升到萨马尔海湾上空预先勘测的绝佳狙击坐标点位,并等待着开火的指令! 安乍站在海岸旁看了看四周:“今日的天气状况恐不利于作战。” 谢塔姆在一旁同样皱紧眉:“看看那峡谷远处,雾气比一刻钟前还要浓重!这样的空气湿度和低距地视线能见度,别说是远距离的高空投射,只怕是面对面的陆战想一发制敌都不是易事。” 安乍转回头看了看候战的骑兵军。除了近距离的将士能够看得见外,渐远的兵阵里,可所谓是只闻沙虎豹的低吼声却不见其形。 他转过头又再次看了看四周! 短短片刻,安乍唇边的几根胡须上便已经有了细密的水珠!那水珠经由水汽的凝结渐渐有了重量,并垂至须稍,压弯了那黑色胡须并让其有了不合时宜的些许光泽。 安乍抬起魔爪烦躁地拂去了那抹潮湿:“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同他说说。”话音刚落,安乍便起身奔向了萨马尔海湾。 这个他,便是藏巴玄魔。 海湾上,浓重的水雾夹杂着潮气扑向安乍的脸。疾速飞行更是让他有点儿睁不开眼。 在蓄势待发的空军旁,安乍找到了藏巴玄魔。 “今日的天气只怕是不利于作战。” 藏巴玄魔哼了一声:“那什么样儿算利于?真是什么主子带出来什么兵,脑袋里总装着些异想天开的玩意儿。等着什么都利于你起兵,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哼!就怕等到死,依旧没有完美的作战条件。” 安乍愣了愣:“视线能见度太差,而且空气湿度大,气压也偏低。这种集中性的作战环境劣势对常规战都有着一定的影响,想必,那异能火器便更是防不胜防。” 藏巴玄魔挺直脊背:“来都来了,耍耍总是好的。”说完,藏巴玄魔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安乍:“出兵!” 安乍一愣。 藏巴玄魔面具上的眼睛亮了一下,再次声音冰冷地说道:“出兵!” 安乍缓慢垂下头沉默了片刻,握紧手中的魔斧猛地抬头吼道:“庞巴诺帝国空军听令!检查喀拉维高空航炮武器装备!校验装填技能操作!确定军阵狙击坐标点!界时进入一级备战状态!” 安乍的声线浑厚有力,在此时的萨马尔海湾上空打着旋儿上升又回转到浓重的四方雾气!这出兵的指示里除了军纪的使命感外,更有着难以掩饰的愤怒! 只不过,这重愤怒对藏巴玄魔并未构成任何“威胁”! 他只是在听到安乍的起兵令后轻蔑地笑了一下,随即转回了头! 四周响起了兵将检查武器的闩锚声,以及身上黑魔铠甲铁骑碰撞出的声响。 安乍双足跨立扬了扬头:“开火!” 话音刚落,身后的庞巴诺帝国空军便拉响了架在肩上的喀拉维高空航炮! 霎时之间,重雾被高速离心的异能火炮所冲破,随着炮弹自带的光火搅扰成,犹如那赛道两侧的肃列迎兵,夹道欢迎! 航炮的远距离出击火力威猛!透过那呼啸在耳边的雷火风声,嚣张地奔向索嘎喀木达峡谷对面! 庞巴诺帝国空军悬在萨马尔海湾上空的坐标点较一战稍有靠前!尽管尚不足100公里的狙击位置横移,却让喀拉维高空航炮如期地落在了峡谷对岸伏击御敌的幽冥界兵阵营! 猛地一记重炮火轰,让西番地界令候府内及幽冥界诸将惊骇不已! 改良后的喀拉维二代高空航炮,火力及能效值相比一代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这也让埋伏在海岸沿线的幽冥界兵将阵营遭到了巨大的火力威胁! 顷刻间,原呈矩阵的方队便毁成了花!呼叫声音更是不绝于耳! 炮弹的投射让海岸线旁的地面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陨坑!而由此所造成的地面塌陷,地形变化,地势要塞的暴露也让众多潜伏预备打埋伏击战的冥兵,也都在未做任何抵御与抗争的时便落入了深坑里,一朝没了回旋余地! 而就在冥将闪躲不及,喀拉维继续远程投射的同时,魔界方所派来的空降兵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跨了萨马尔海湾并越过持高空航炮登场的空军大将阵,降落在了令候孤方的海岸! 空降的魔军同样身着黑魔战甲,手持浮雕盾牌及各式冷兵器,腰间配有雷格伦二代机械枪支,肩上加有阿布鲁瓦魔能火炮!气势汹汹地在着陆的片刻便对尚未缓过来神儿的冥兵进行短距离强攻! 魔界对萨马尔海岸首轮发起的喀拉维高空航炮的豪横轰炸,导致伏击军阵受到了惊吓!加之航炮巨大的破坏力,海岸沿线地形受损严重,幽冥界原布阵的兵将排位也都发生了质的变化! 这样混乱的局面和劣势尽显的作战环境,让来势汹汹的庞巴诺帝国空降兵在冷兵器和异能火器交替使用的当下,对萨马尔海湾下游刚被由平川轰炸成沟壑纵横的西番之地展开了大肆屠杀! 一时之间,乱成一遭的海岸上像是惨遭了二重屠灭! 火影交错,狼藉顷野! ①喀拉维二代高空航炮——喀拉维一代表现良好,屠月天便对其进行了同阿布鲁瓦一样的改装升级。但空战战果却是同样以失败而告终。 第573章 空军首袭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实则,庞巴诺帝国在二战中派出的空降兵数量尚可。除了在异能火器的“开幕式”后速降至敌方地界展开突击之外,更多的,也是需要用这些空兵试探对方防御和攻击力量的薄弱与否,并在可能情况下向海岸线内向延伸至令候府,直击作战指挥的总根据地。 作为必要的空降散兵,除了数量外,其所配魔能等级也属中等。 魔军同样较适合参与魔界内战,而专业的空军在非异能火器占主导位的战争中,魔能和灵能的交战,空军的存在倒是更像能力的常规使用范畴内的常规产物,并不足称奇。所以,屠月天能有着这样一批魔能值达到可飞跃萨马尔海湾这种大跨度海岸的魔军,是意外的。 但也恰恰是因为这种存在的非必要性,让屠月天同样是在二等魔将中来了一场矮子中拔大个儿的挑选,这才凑了个庞巴诺帝国空军兵营。而之所以没选一等魔将,同样是因为空军的出战率不高,无法让一等魔将发挥自身优势。 所以,这些帝国的空军即便能飞跃海湾峡谷,但同样会因为高魔能的消耗而让本就等级不算太高的二等魔将在落地后,明显表现出内能消耗过多而体力不足的缺陷。 庞巴诺帝国的空军虽不具备较强的近距离攻击优势,奈何异能火器为其开辟了优秀的作战空间。这也让还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段安及五阴卜阳王,眼看着刚布阵没多久的伏击兵,眼睛一闭,一睁,西番一侧的海岸线上已然是一片疮痍! 段安率先手持雷火战霄锤,脚踩黑蕃云冲入硝烟的战场,横扫魔界空军兵将! 只见段安手中的雷火战霄锤在靠近魔界兵将时,陡然升起蓝绿色光束万条!激起黑云排浪灼煞之势,层层滔滔的浓雾尽散而一旁,硝烟滚着战火肆虐乍起! “快!向后撤!将魔军引到后方二守军阵加以围攻!”段安吼着! 冥兵授命,边攻边守并向后方退行! 然而,空降的魔军在启用异能火器后,冥兵一方明显呈现出弱势!就连据守都成了问题! 段安心惊:“加派兵力!” 身后同样御敌的五阴卜阳王转头看向黑门萨方向:“快!出兵!” “是!” 冥军阵营的储备兵力配位迅速!很快便涟着黑云直冲向海岸旁的战场! 兵阵掀起的狂沙走石在怒涛万丈的雷火中浩荡来袭!杀气腾腾! 一卷巨大的卷云直奔向空降的魔军! 段安眯起双眼! 左棠冥王府的左五爷大军赤膊上阵,身上那血篆骷髅案的纹图在烟雾浪莽的战场上凶煞神恶!然而,足下的红轮与右掌的烈火却无法“媲美”异能火器的耀眼光亮,乌突突的火焰在这特殊的战场上已经照不亮段安大军的威猛,也照不穿索嘎喀木达峡谷上空弥漫的浓雾! 赤膊的硬汉冲在队阵的前方,随后是地龙台第二冥界的冥兵!再后方,是千万鬼差大军! 只不过,雄壮的队伍再气势再冲天,却也不及硝烟中的战火来得更具结果的说服力。 被战火所逼得连连后退的段安此时已经意识到了御敌和防守的困难性,随即唤来异生冥兽克雷·吉和地龙台冥地龙首领西蒙斯。 空降的伞兵并不是机甲勇士,而其身上所着的常规黑魔战甲对抵抗克雷·吉冥火攻击时,同样少了一重机甲护体,伤亡惨重。 西蒙斯和克雷·吉的加入,让这场已经失败了的伏击战很快便发生了转折。 密集林射的雷格伦和阿布鲁瓦在空中划过,在照亮了萨马尔海湾上空的阴云时,也将天上那几头冥龙身上的鳞片映得辉光反射。 群龙聚首,共同围剿首批来自于峡谷对岸玄河魔谷庞巴诺帝国的空将魔军! 众冥龙集中力量对敌方发起的火攻,热能能效值及杀伤力远远超过了常规魔军的正常狙击速度带动的炮弹出膛周期性热能转化!于是,幽冥界反守为攻! 可就在残余兵里所剩无几时,有着浓重雾气的萨马尔海湾上空突然出现了密布的数个黑点!当黑点越来越近并渐渐下落之际,冥龙及地上的众将才看清那有着生命特征的黑点,正是庞巴诺帝国的第二批空降兵! 看清“来着何人”的当儿,魔方第二批空降兵手中的阿布鲁瓦火炮便启动了近距离的攻击! 第二批空降兵数量明显大于首批,并且在使用异能火器方面的技术也明显娴熟了许多。而此时,后援的冥兵也已就位。 双方再次交战。 即便是有着两大军长指挥将领的统帅,以及大量骑兵加入战斗,坐骑上也有了较大改良。但面对密集的枪支扫射和火炮,没有异能火器与对岸进行对峙的冥界依旧是弱势群体,并且,这个强与弱之间的差距极大。 炮火是不长眼的,就算是在空中进行着空战的西蒙斯和克雷·吉也不同程度的在这场战斗中受了伤。只不过,无伤大碍。 而地面上哪里还看得见西番原有的样貌?!一片狼藉的同时伴随着的,是冥界坐骑因炮火而产生惊吓而引发的嘶鸣,以及热浪灼烧其肌肤所传来的阵阵焦烙味道。 冥将应声倒下。眼看着冥界一方开始有了即将战败的结局时,主堂内,令候孤眯起眼看向远处!他几次要冲出去,却被身后的巴克利僵尸长老按在了原地。 “灵能对于魔将来说是管用的。但是从致命性问题出发,实则也是地面压制性火力更胜一筹! 众人握紧拳头朝向远处张望,正欲大肆开战时,来自于升级改良后的二代阿布鲁瓦小型火炮因持久性作战而引发的作战弊端再一次显露无疑。 这二代的阿布鲁瓦有着近乎同雷格伦二代机械枪支有着同样的问题。 大量火器的使用导致的空气能见度较低,这便直接影响到了火炮及雷格伦对于敌军疯狂扫射的精准度。 很明显,随着枪支与火炮的大量使用,炮弹的精准值明显低于首攻战!误伤率同样极大。 第574章 坦尼湾侦察魔将——谢塔姆(Shetam)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尤其是在同空中的冥龙进行地面对空的交火中,同等火力值的阿布鲁瓦在由近距离变为远行火攻时,其受峡谷海湾上空浓重水气的形成,湿度大,狙击视线不佳,空气密度加大,阻力值骤增等一系列环境因素的影响,让其在偏远距离的火攻行为中形同虚设! 虽说二代的阿布鲁瓦火炮在双方对战中仍旧表现出来了一定的地面压制型火器优势力较强,但也同样有着魔能和异能转换比例失调导致的热能能效不是过重就是过低! 这便让视线不佳的二战环境中,近距离攻防,在摒弃了本应使用的冷兵器及雷格伦机械枪支外的唯一一种,有着制约性的异能火器无法保证恒定的热能转换值。这种内外因相结合显现出来的武器劣势一瞬又让冥兵钻了个空子。 至少让这场突发的魔界空袭大战演变成了“高开低走”的形式。 藏巴玄魔始终没有露面,他依旧隐藏在萨马尔海湾横向水域中心坐标点的上空,密切关注着海岸这一方幽冥界的作战动态。 当看到陆地远距离强攻的二代阿布鲁瓦受天气因素而失了手,藏巴玄魔深呼吸了几口气。没错,阿布鲁瓦的失利相当于魔界一方的异能火器标基地位有了撼动,而架在火器上方的,更具自身多重不定因素的航炮、海岸炮等的使用,同比之下,效果怕是同样岌岌可危了。 藏巴玄魔本以为,改良后的雷格伦及阿布鲁瓦在陆战中的密集性火攻所产生的攻击力度,甚至可以同喀拉维高空航炮这种类重型武器相媲美。然而,效果却令他堪忧。 第二批由喀拉维高空航炮作为开路而杀入地界的魔军空降兵几乎覆灭时,屠月天这才风风火火的来到了海岸边。 他抬起头看了看远处在萨马尔海湾上空浓雾中不甚清晰的藏巴玄魔,以及只能听见风声幻影正在巡查的谢塔姆,喊到:“谢塔姆!!” 几声之后,谢塔姆闻声赶来。 谢塔姆:“魔王!” “对岸怎么样了?” “回魔王。从作战的指挥策略上来看,首战高投并无任何问题。只不过,这异能火器不甚理想。” 屠月天握了握手中的幻界天击锤凑近了峡谷边缘!他眯起眼眺望雾霭茫茫的萨马尔海湾:“魔军的铠甲不是同样做了升级吗?并能抵御一定的火力攻击。” “不单单是这样。主要还是因为峡谷今日的天气状况不利于作战。海上雾气较大。加上异能火器交战,狙击视线不佳势必会导致对狙击目标点产生误判。此时亦是时值深秋之际,虽距离上次交火有数日,但许是因为萨马尔海湾存在的缘故,眼下,西番之地的气候要比流年中同等时期的温度值偏低。而海岸一侧的火器热能能效让环境温度在短时间内骤增,冷暖空气的交替致使海面上雾气越来越重。空气中水汽比重的加剧也是影响异能火器的重要因素之一。” 屠月天听完谢塔姆的话后抬起头看了看周遭的环境:“靠近我魔界这一侧的海岸能见度这般低,那峡谷对岸急火爆轰的战争主场应该还好。” “峡谷对岸刚刚交火,一时还好。但在此处看向萨马尔海湾,远处的视线明显要较方才差了很多。对岸的热量在逐渐冷却,浓雾也正在向对岸移动。” 屠月天骂了一句:“这是打瞎子仗!这种作战环境还打什么打?!” 说着,屠月天转回身向前走了数步突然停了下来,猛地转头看向谢塔姆:“藏巴玄魔呢?还在萨马尔海湾?” “是的,魔王!” “你去叫他!你告诉他,兵,是我庞巴诺帝国的兵!老子我没时间和他玩儿这生死未卜的游戏!告诉他,少用异能火器来威胁我屠月天!惹怒了我,令候孤我不打了!我先打他藏巴玄魔!” 说完,屠月天率领身后的众魔将便欲返回坦尼湾! 谢塔姆还没有动身,远处,藏巴玄魔在浓雾中出现。 这戴着面具的藏巴玄魔让人看不清容貌,也参不透那面具后的表情。究竟在面对二战中首轮失利的袭击他究竟做何感想,无人知晓。 屠月天听闻身后有动静,转回头。 “哼!你也就是动动嘴上的功夫罢了!你若真敢动我又何必让人去传话?萨马尔海湾就在眼前。作为庞巴诺帝国首领,怎么着你都应该身临其境的感受一下这生死存亡的战场。说到底,还是你屠月天胆小,你怕你踏上这海湾便中了我藏巴玄哦的诡计!” 屠月天转回身子,他举起手中的幻界天击锤直指向面前的藏巴玄魔:“说我的时候,你最好也先自己照照镜子。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你这火器再一次葬送了我派发的二战空军!海岸炮都还没制造完毕你就这样心急?哼!我倒是怀疑你胁迫我出战的动机!” “动机?”藏巴玄魔向前:“派出最后一批空降兵!空降兵后,换异能机甲勇士登场!” 屠月天眯起眼,头上左侧的魔耳响起了轰鸣的死亡瓦斯!他叩响了獠牙,声音闷绝:“以你的智商应该能听懂我的话。我说了,我庞巴诺帝国现在要收兵,而不是出战!” 可藏巴玄魔却依旧像是没听见一样。他转过身子,周身发出荧色光亮瞬间隐没在雾霭中,但声音却似穿透了大气层般响彻整个峡谷:“现在撤兵只能代表你屠月天怂了!即便是你想将炮火对准我,但也要知道,时候未到!派最后一批空军出战,锁定的目标攻击点距离原定位置向东方向偏离13米!投发8枚喀拉维高空航炮!炮火轰击后,携有自杀式武器的空降兵降落至对方海岸沿线!第三批空降兵重点打击目标是伏击的幽冥界兵阵,次重点是空中的几头异生冥兽!就是那几头龙!必要时候可选择在半空中进行目标摧毁!水生魔兽潜伏在萨马尔海湾下,随时听令!” 话音刚落,藏巴玄魔的声音消失了。 藏巴玄魔的这种态度对屠月天来说是侮辱!是藐视!这种对帝国王者尊崇的践踏让屠月天心生愤怒! 他气急败坏地冲着眼前唤了两声藏巴玄魔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举起幻界天击锤在手中转了个个儿,猛地奋身跃起腾在半空中!几乎是同屠月天起身的速度同步,手中那幻界天击锤在白雾中骤然亮起了多棱光带!强光因雾气的阻挡而显得有些发闷。然而,那闷晃在白茫茫中的条条赤焰即便弱化了天击锤的威猛,却同样将屠月天的怒,雷射在萨马尔海湾的峡谷上空! 屠月天怒吼着,他的声音极大,震得空气像是随着那暴怒的声线坐了一趟过山车,盘旋直转而上随即俯冲落下! 第575章 魔军自杀式爆破炸弹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藏巴玄魔的出兵令以及屠月天的怒而不语,让一旁指挥作战的安乍有些不知所措。 当幻界天击锤的镭射之光在天际缓缓变暗后,屠月天回落到地表,但却依旧是一言不发。头上左侧的魔耳依旧响着轰鸣的死亡瓦斯! 安乍眨了眨眼,凑上前:“魔王,那现在......” 屠月天挺直了脊背,他仰起头看向眼前雾霭迷蒙的萨马尔海湾皱紧眉头,没有废话,只是言简意赅的吼了一句:“出兵!” 短短的两个字,在此时的索嘎喀木达峡谷奏响的,可绝不是庞巴诺帝国大气磅礴的交响乐!本应所向披靡的帝国首领现在却活生生的处于了个被动的局面!可这个局面的面对,对屠月天来说可所谓是“困难重重”! 除了自己不堪忍辱的心气儿之外,眼下更是多了一重烈火毁了画中梦的难言之隐! 这就好比,在一战时,因为气恼及战事的突发导致的思虑不周全性,曾一度让屠月天觉得自己究其有错,错被窥而探取,那么,只要是不错上加错,看清局势,掌握了藏巴玄魔手上制造异能火器的机密,便等同掌握了火器的制造与研发权! 这种权利下放至自己庞巴诺帝国的军备库,适时的集中火力反攻藏巴玄魔便可改变魔界现状,一朝还回自己的王者荣耀! 可现在,一个不争的事实摆在了眼前!所有异能机甲及武器装备的制造与研发都是在循序渐进的战争中摸索出经验和教训并进行改良。也就是说,即便他屠月天最后持有异能火器并联合玄河魔谷·魔界诸魔首领有了反杀藏巴玄魔的机会,可他手中的武器却一定不是当下最为高尖端的! 因为,没有人能够知晓藏巴玄魔在异能火器制造方面究竟给自己留了几手!而这种放长线的打仗方式也不排除是掩人耳目! 二战武器的改良虽说无法一步到位,但屠月天也能从藏巴玄魔沉稳的态度中嗅到其手上异能的后续空间究竟有多大!就算这是装出来的,可若心中无底儿,面朝僵尸营,背靠玄河魔谷,他藏巴玄魔也断然不会稳若石冢! 这个不合时宜的稳,让屠月天感到不安! 他反对藏巴玄魔在没有制造完成摩可海岸炮前便大肆动兵,除了觉得武器装备还尚未完全就位之外,也想保住自己的发兵权! 只不过,千拦万阻却依旧没有阻挡住这充满了火药味道的涉权威胁!即便他在峡谷沿岸痛骂着藏巴玄魔行为的龌龊和不要脸,但对方两次无视般的回答与发令,让屠月天觉得自己颜面扫地的同时,又在没有回头路的形势下做出了忍让与妥协,最后演变成了一腔熊熊燃烧的怒火,只能对着自己的兵,藏巴玄魔的海岸发泄! 即便他再不想发兵,可他也清楚,由异能火器打响的项门台之战,可绝对不是伸脚站在河边儿试试水深水浅便能随意掉头的一艘战船!那是鼓胀着风帆,满载着生死亡命徒的魔骷行径在看似盈满的战场,实则却是魔界一方,自己与自己的殊死较量。 敌人,或许从未存在。 一切,不过是空无一人的凄凉! 收到命令的安乍和侦查军统领谢塔姆指挥着第三批空降兵飞跃到萨马尔海湾上空,在原计划的空间坐标上向东移了10米,并向峡谷对岸开启了第二波喀拉维高空航炮的远距离投射! 这一轮炮火的突然而至,倒是和陆地上以幽冥界占据当下战争先决主导位的交手来了个无缝衔接。 前两轮的魔军空兵对西方海岸线进行的轰炸,已经让地面几乎没了原貌!而喀拉维的再一次攻火,更是让地表的深坑再一次发生了剧烈的纵向延伸! 而原本地面土层薄弱的地方,更是因火炮的连番轰炸变得找寻标志性的据守点位都成了天方夜谭! 投射到海岸线的高空航炮虽然落击点同上一轮轰炸有着目标临近性,但通过新炮弹所下落的半径范围却能明显看出,这狙击点是经过周密计划的,且意图明显。 魔界方对西番沿岸进行了全方位扫射,并试图瓦解驻守在海岸线旁的防御部队尽头十足,打在御敌前方的段安开始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回头朝向自己左棠冥王府的兵将吼道:“快!向左方移动!快快!”话音刚落,段安扭回头再次声嘶力竭地喊:“卧倒!” 爆炸声震天响,段安那声嘶力竭的咆哮也瞬间被隆隆的炮火声所淹没。 对于第三轮未期而至的,同样以喀拉维开火的魔军空降兵,段安的未雨绸缪显然晚了点儿。尚未来得及闪躲的冥兵被火炮巨大的冲击力打了个人仰马翻!一时之间,炮火,嘶吼,冥兽,冥将等诸多嘈杂烦乱的声响混杂在一起,久久回荡在萨马尔海湾的上空,回荡在索嘎喀木达峡谷的海岸线上! 黑门萨朝向御敌的影子杀手点了点头:“我率领冥将对散兵进行追杀!你负责掩护!” “好!” 说完,二人欲分开。 可就在二人分别转身行动时,萨马尔海湾上空突然出现了一批空降魔兵!这些魔兵下落的速度极快!但从外观上却并未见有任何异常。 就在这方还大肆同上一批的残余兵力进行交战时,落至地面的魔将突然引爆了自杀装置! 这自杀型武器的登场让众人一片错愕! 近距离的短兵相接。自然而然的让予以抵抗的冥界冥兵阵营伤亡惨重! 这自杀式爆破装置火力虽不及火炮威猛,但因距离上的作战优势,加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所以,这轮火攻,让魔兵刚刚被削弱的斗志再次点燃!也照亮了幽冥界众人疑惑不解和惊恐万分的脸!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黑门萨! 两个降落在地面的魔军几乎是同一时间启动了自杀装置后,轰然炸裂的魔灵炸弹迅猛的威力冲散了面前聚集冥军阵营!场面开始失控! 第576章 御敌的顾此失彼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他转过头,冲着远处的西蒙斯大吼:“小心!西蒙斯!小心你左上方九点钟方向!” 西蒙斯闻声猛地看向自己左上方!只见一魔兵正朝向它做急速降落! 这魔兵身上的武器装备没什么异常,而西蒙斯也在方才埋头杀敌的过程中并未观察出这第三批空降兵的真正意图! 既然未知,自然以常规招式御敌! 就在西蒙斯甩正龙尾摆正头颅,眯起双眼猛吸一口气时,远处的黑门萨再次吼道:“西蒙斯!小心他身上的自杀爆破装置!他身上有爆破弹!” 话音刚落,西蒙斯将方才提起的一口气又吞了回去!他皱起眉:“自杀弹?!”说着,他迅速甩了下自己银光黑古龙尾!身上的鳞片在火光的映照下泛出冷峻的蓝绿色淡光!长长的龙须随着下扎的一记猛俯而腾于半空,弯弓般的龙角率先隐在前端浓重的稠云间,随即,硕大的龙身也不见了踪影! 西蒙斯过强的应急反应及反身性的俯冲逃离,对那欲以自杀的方式靠近其的魔将行为起到了一定的阻碍作用。 只不过,魔军的密集性自杀式爆破行为,让几员大将渐渐的开始顾此失彼。 就在西蒙斯对地面上的魔军进行反击时,头顶的上空忽然传来了蚩鸾的一阵嘶鸣声! “哦!该死!” 西蒙斯急忙抬头! 只见蚩鸾所在的方向,熊熊火焰的冲天而起,而大火也早已经将魔将所吞噬得找不到了踪影! 蚩鸾的半个身子虽在火光之外,但从它的表情中也能猜测出,骤然炸裂的自杀式魔灵体让蚩鸾闪躲不及而受了伤! 只见其不住地拍打着硕大的龙翼,一面奋力从大火中冲出重围,一面焦急万分地不停问着:“真是该死!快!快看看!快看看我的龙翼是不是烧焦了?!” 克雷·吉反身冲着面前的魔军空降兵便是一记烈火!呵退敌军后,它凑近蚩鸾身旁:“还好!只是一点儿轻伤!” 已经从火焰中全身而退的蚩鸾咬紧牙:“该死!魔界居然来这招?!看来,这是真要往大了打啊!”说罢,它和克雷·吉分开至两个方向,再次对频频出击的魔军进行反攻! 五阴卜阳王:“盯准海湾上空!把空兵尽可能的拦截在海岸线边!” 蚩鸾仰头向上飞至那团冲天的火光上方俯瞰西番地面,听罢五阴卜阳王的话,它又扭头转向萨马尔海湾的上空! 待见到海面上空影绰的魔军后续力量,蚩鸾头也没回地冲着身后喊道:“克雷·吉!掩护我!” 话音刚落,蚩鸾便猛地冲向雾霭浓重,硝烟肆虐的海湾上!身后,克雷·吉焦急地朝向它的背影吼到:“不行蚩鸾!快回来!小心海上有埋伏!” 只不过,蚩鸾的速度极快,加上周边不停的炮火震天声响,克雷·吉的担心也在说出口的刹那瞬间被战争所吞噬! 就在蚩鸾刚飞出西番地海岸线时,海域上空不足500公里远的距离,魔界一个携带着自杀式武器的魔军于半空中的一招自毁式猛烈爆破的再次袭击,强大的气浪打得蚩鸾后退了数十米! 萨马尔海湾上空虽湿度较大,爆破所产生的火力值和和杀伤力并不及陆地上那般威猛,但却因自杀式爆破行为发生的地点距离战火集中地较远,而蚩鸾也因首次欲闯入萨马尔海湾,为了避免中了藏巴玄魔的埋伏故意降低了飞行高度。所以,这在半空中的类近距离的火攻,让蚩鸾另一侧的龙翼再次受伤,连同头上尖锐的龙角也是同样被大火所灼伤! 蚩鸾吃痛地叫了一声:“啊!” 正在同魔军交手的克雷·吉和西蒙斯转身望向萨马尔海湾方向! 待看到受伤的蚩鸾,克雷·吉慌张地扭头朝着西蒙斯匆忙说到:“这个交给你!我去看看蚩鸾!”说罢起身直奔向海湾水域。 蚩鸾的双侧头颅,其中一侧的火攻应对间接不暇的魔界空军,而另外一侧的龙头则是为了降低环境中炽热的火力热能值而不停喷射着冰水! “交给我蚩鸾!你快回内陆!”进到萨马尔海湾上空的克雷·吉看都没看眼下战事的情况便对蚩鸾说到。 可身后,欲对已经受伤了的蚩鸾再次发起攻击的后方的魔界空降兵,在同其两招过手后,克雷·吉转头见蚩鸾没有要走的意思,大呼起来:“你快走!快!你已经受伤了!你这样持续用灵能只会加剧自身体能值的消耗!快!这儿交给我!我有异能!” 蚩鸾侧过头看了看克雷·吉点了下头,转身返回陆地。 克雷·吉在半空中和魔兵进行周旋对战! 西蒙斯打退了自方区域的魔兵后,几番交手便已经知晓了对方的路数。他悬在半空中看着西番海岸的战争现状,眯起了眼。他在根据自己的分析研究最佳的对战方案! 后续攻击爆破的空降兵目标击中率明显较之前高了很多!而在对战中,这种自杀式的破坏行为让冥兵明显出于了劣势! 加之两轮喀拉维高空航炮的重击让原本欲打埋伏战的幽冥界兵阵失去了地面上的有效掩护体!这种轰炸式的扫荡袭击在没有地势优势的情况下,俨然将魔界空降兵在降到西番海岸后,对冥兵的据守力点可谓是百发百中! 魔灵炸弹的随机性,让西番海岸线上布下的冥兵阵营在无法得到有效安全的撤离前提下,只能化一腔怒火为随机应战。 项门台终极之战二战发起得如此突然,同样是僵尸氏族长老巴克利所未曾预料到的。 尤其这首发袭击,从阿布鲁瓦魔能火炮换为二代的喀拉维高空航炮,高空远距离对海岸线进行扫射的行为,同样使得冥将一方计划成为了泡影。并且,首轮来自于庞巴诺帝国的空军已然下放至三个兵阵,且在人数及作战策略上均有所不同!尤其是在最后一次降落的空降兵实行自杀式武器爆破的突然中,瓦林疆血战马及塞尔双犄棕马,以及为打伏击战而为冥兵二重军所配备的重型垦锤都变成了闲置品。 第577章 地潜僵尸(Underground zombies)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这样的作战方式虽不是罕见,可异能火器的“围剿”让自杀式爆弹在这场战争中有了别样的味道。 炮火的轰天作响,兵将的接连失利让在令侯府主堂的令候孤开始坐不住了。他几次想冲出主堂外却都被巴克利给拉了回来。 巴克利一直远观着海岸线旁的战争动态,眉头紧皱,很长时间都是一言不发。在空降兵以自杀式炮弹作为机动性武器协助异能火器登上二战战场时,巴克利才忽然转头看向令候孤:“几时几刻?” 令候孤一愣。他重复了一遍巴克利的问话:“几时几刻?午时一刻。” 巴克利转过身并抬起右手:“仓山月!你现在去看看M5生成情况!” “是!” 很快,高氏回来:“第二批M5物质即将提取生成完毕。一切良好,未见异常。” 巴克利低下头看向地面数秒,又猛然抬起! 他举起那双干瘪枯槁般的僵尸手撩起眼前的长发,露出那对儿鲜红的眼睛看了看令候孤:“换僵尸登场。” “现在?” “就是现在!” 令候孤皱了皱眉,他抬起手指向萨马尔海湾的方向:“魔界的这一轮攻击几乎让驻守在海岸边的冥兵全军覆没!眼前这二战,魔界的劲头明显高于一战,且在作战策略上也有了缜密的计划!从首发空战投向我西番地的高空航炮便可看出,魔界可是花费了大量的心思!这峡谷对岸也一定有经验丰富的侦察兵在索嘎喀木达峡谷周边随行战况,以及常规的巡逻和勘察!派僵尸现在行动,岂不是太过于冒险?!” 巴克利叫停了令候孤还未说完的话:“不!魔界首战告捷,此时正是藏巴玄魔和屠月天洋洋得意之时!首发的空降兵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但却也这说明不了任何问题。魔界越是这般凶狠,我便越是笃定,库尔特大坝将会成为项门台终极之战的转折点!趁他们派机甲勇士上场的中间空档期,我们正好差遣僵尸前往萨马尔海湾的上游,以僵尸地潜的方式潜入到萨马尔海湾深处以进行坝基的建造!” 令候孤站在原地依旧一动不动。他还是有些疑惑,可巴克利却没有给令候孤喘息的机会,他皱起了眉并瞪圆了猩红的眼,探长脖子凑向令候孤咆哮到:“快去!” 这两个字的语速较慢,但却有着一毋庸置疑在里面!声音像是穿透了乌子洞的四壁,洞彻了凝重的空气并带着令人窒息般的决绝直击令候孤的耳膜! “眼下,你耽误的每一分钟都会直接影响整场战争的结局!” 令候孤一愣!他没有做声却转回身欲让一旁的僵尸侍卫去唤备好的僵尸兵前来,却在走了两步后忽然停了下来并转回看向身后的巴克利:“地潜僵尸不是要加持异能吗?影子杀手现在还在海湾旁应战......” “等不了他了!你作为僵尸军团的最高领导者,现在由你亲自授封地潜僵尸兵将二等铠甲——努迭甲!并将已经编配好的僵尸兵阵带出鬼棺窟僵尸营!我随后即到!首批地潜僵尸由你亲自率队!记住!速度要快!一定要抓住时机!我要对新收编的人界兵将进行僵尸化级!” “是!”令候孤应后,转身匆匆离开。 巴克利转头看向高氏:“你现在前往萨马尔海湾海岸去找木云亭!叫他速回来见我!我要知晓方才在同魔界空军进行交手时,对方的异能火器各方数值!由此作为实战参数,好能断定我方加持在地潜僵尸身上的M5物质的比例!” “是!”高氏应声转身,随即隐没在空气中。 片刻之后木云亭匆匆赶来,并将同魔界交战时,对方的火力值以及军备状况细细报于巴克利:“通过刚刚交火的二战情况同一对比来看,魔军身上所配的铠甲依旧为黑魔战甲,但在同等环境下,异能火器的热能能效值可同我方异生冥兽作战中进行的能量转化等值几近相同,可魔军自身因铠甲导热性能问题而产生的伤亡状况却明显减小!这便说明,其身上所着的黑魔铠甲以及手中所持的浮雕盾牌,冷兵器等均已经进行了灵能升级! 二战的首波空袭,玄河魔谷·魔界庞巴诺帝国所发配的魔军空军阵有三方数量,并以第三波为最!魔军均配备有冷兵器,短矛,撒拉逊飞斧,浮雕长柄战戟等。冷兵器的使用只表现在空降兵迫降于西番地表,以陆地作为作战平台的短距离强攻。庞巴诺帝国的魔军手中所持的异能火器,有雷格伦二代机械枪支,阿布鲁瓦二代魔能火炮以及喀拉维二代高空航炮。 而之所以称为二代,是因为同一代相比,无论是在外观上还是从能效等级上,杀伤力、破坏力、攻击力都有了一定的升级。同时在二战中,负责投射喀拉维高空航航炮的海湾上空严密的狙击坐标点位,也较一战中精准了许多!否则,以高空远距离投射对地面进行的目标性点对点轰炸,是绝对不会有如此这般精准的效果的。 横距上来看,发射高空航炮的魔军所在中心点位,仍旧为萨马尔海湾中距位置!而纵向看,距离萨马尔海湾的海平面高度,却同一战中相比有所上升!如此便可推断出,新升级的二代喀拉维高空航炮的威力虽然加大了不少,但或许是藏巴玄魔害怕升级后的喀拉维威力过大,如按照原攻击点进行攻击,也可以分析出选择拉高。重型射击点。怕是丈八玄魔,害怕高空行跑威力过大,担忧其在地面爆炸时所形成的热能能效,只会回向到自身魔军身上造成并造成兵力的伤亡。” 巴克利点点头:“说说阿布鲁瓦。” “是。阿布鲁瓦小型火炮应是在雷格伦二代机械枪支的基础之上进行的改良。 提到这雷格伦,虽是一小型机械枪支,但却同样有着作战有用。此次魔军所使用的雷格伦二代机械枪支,明显是利用了魔能转化所生成的热能激发原有炮弹的威力,并且以魔能为基础,火攻暴轰能效做为重力能值,首次应用在路上阵地攻防作战的武器敌杀装备!” 第578章 新晋二等僵尸特种兵将领——加纳德(Garnard)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巴克利从鼻腔里不屑地“哼”了一声:“用雷格伦作为中间力量?不过是一支枪而已,比起火炮根本不值一提。” “改良后的雷格伦虽同样是半自动枪械,但以能量转换而生成的热能代替单纯的魔能,很显然,在魔界朝向我方进行火速攻击时直观可见,魔能炮弹的出膛速度较之前相比是大大缩短,射程及杀伤力、火力值、火力密度也都大幅度增强。虽说不及火炮威力,但近距离的攻击,已经全然适配了异能火器这个头衔,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存在价值。 不过,末将亲眼所见,小小的雷格伦机械枪虽不起眼,却同样会造成魔军自身伤亡事故的频发。许是因为热能转化所产生的各种现象较为复杂,它不论大小也同样是异能火器,受周边环境的影响也是不可避免的。 改良后的二代阿布鲁瓦魔能火炮从其制造与发射原理上来看,应该同雷格伦如出一辙,但进行的能量转化值却不尽相同。也许,藏巴玄魔是在魔能和异能转化比例上进行了调整,但很明显,阿布鲁瓦改良后的种种表现依旧可以看出这种比例是较为失败的。 虽说阿布鲁瓦在方才所进行的三轮空战中表现出了较大的优势,可萨马尔海湾今日的天气状况,炮弹出膛后,通过空气介质想要精准的射击到目标物便要较寻常多了些困难,那便是冲破自然环境的层层阻碍。而大量的水汽会迫使炮弹自身热能能效值降低,火力值降低;高密度的空气和水汽凝结体,在阻碍魔能炮弹射击力时,也自然会使得炮弹在穿破复杂的空气介质而产生目标偏移。 阿布鲁瓦和雷格伦现在已经全面配发在庞巴诺帝国的军阵!以目前所接触的空军及二等魔将,异能机甲勇士来看,两种武器都是战争常规军的常规火器标配,而雷格伦,则是标配中的基础。 但改良后的阿布鲁瓦抛开自然环境因素,其自身在方才的战争中同样表现出一定的不足。比如,对持有这异能火器的魔将士兵产生误伤。虽说空降兵属于特殊兵种,分散型作战不利于看出此种火器的缺点对魔界来说是否致命,但依末将分析,就算不致命,也即便应用广泛,藏巴玄魔对二代的阿布鲁瓦也是心中没底!不然,喀拉维航炮的首轮空袭对我方造成的伤损,对魔界来说,除了震呵众人外,更是为其后续的空降兵创造有利的迫降掩护地形。 只不过,这种有利却单单仅表现在了第二批空降兵。换个角度,藏巴玄魔若是觉得空降兵持有阿布鲁瓦便可以在前期喀拉维创造的有利作战空间内对我方构成伤亡威胁,他又怎会在第三批的空降兵种使用了,以魔灵自身为炮引,携带着自杀式爆破装置对我方阵地进行逼迫式的拓疆?” 巴克利点点头:“嗯,选择自杀式魔军弹进行和异能火器相同的有利威胁,说明他藏巴玄魔对自己升级了的阿布鲁瓦同样不自信。”说到这儿,巴克利转过头:“你所谓的误伤率,是不是发生在半空?” “降至我方海岸的魔界空军在使用阿布鲁瓦时误伤也是存在的。但相较于高空处,阿布鲁瓦的陆地使用误伤率还是较小。只不过,这种对二代阿布鲁瓦弊端性的考量还是需要结合今日海湾的作战环境。毕竟二战刚打响,单凭所见的有限的使用情况就轻易对其下结论或产生轻视,实则算是一种误判。看这情况,藏巴玄魔是因项门台的天时日所剩不多,急于挺近我方海岸进行围杀。 说来也怪。我曾听赤魂龙骧说过,这屠月天虽然生性暴戮,但对帝国的优越感却是极强。像这种以牺牲坦尼湾兵将作为炮弹进行陆地压制性轰炸的行为,可是轻易不会发生的。而藏巴玄魔的真实身份就算是屠月天不知,这波操作,也却是挺难为他。” “哼~就算屠月天还不知道藏巴玄魔面具后的真实嘴脸,但心不甘情不愿的背后,也同样是他屠月天称霸魔界的野心!受制于藏巴玄魔,说白了,是互相搭桥儿而已。只不过,谁先能回头四平八稳的走过这座独木桥取得特悉斯拉姆权杖,那是后话!” 木云亭低下头沉默数秒,忽然抬头看向门外萨马尔海湾方向:“听远处的炮火声减弱,估计,这轮空袭应该是结束了。” 巴克利闻声看了看:“以你来看,楼花的逻多耳,现在还有用吗?” 木云亭转过头:“没用。就算是逻多耳被藏巴玄魔握在了手里并加了异能,使可窥测的磁波范围扩大,也不分地域性。但这轮空袭倒是可以验证猜测,逻多耳,无用了。一战后,我方全程在研讨库尔特大坝及僵尸一事。任何一个字眼儿传到魔界一方,藏巴玄魔也都不会轻易出战。” 巴克利点了点头:“嗯。逻多耳毕竟只是楼花自修的灵能而已,在幽冥界里稀奇,在人界和魔界里也就是个寻常玩意儿。你说的没错,无论是大坝还是僵尸,任何一个有效字眼儿若是被魔界一方所知晓,他藏巴玄魔都会按兵不动,而会等着窥探更多有效信息再予以应战。” “实则上,阿布鲁瓦火炮的能效值及杀伤力和破坏力,是完全可以媲美重型火炮的。” 巴克利轻声笑了下:“奈何藏巴玄魔很聪明,他知道重型火炮在项门台之战中几乎没有可移动性,而阿布鲁瓦却不同。无论是魔兵还是异能机甲,无所不通吃!” 木云亭叹了口气,他点了下头:“是的。” 巴克利抬了抬手:“你去吧。马上登场的,便是庞巴诺帝国的异能机甲勇士!记住,异能机甲勇士始终是我方僵尸所要应对的头号劲敌!对于异能机甲的机甲御火值、机甲形态、机甲型号、武器编号、武器配置以及战略战术都要熟记于心,以便我们在建完库尔特大坝后,将魔军战场分派至上游进行水上作战的有力参数参考值!” “明白!”木云亭离开,巴克利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忽然猛地抬头前往了鬼棺窟僵尸营。 【鬼棺窟·僵尸营】 令候孤的身后,是已经加配完努迭甲,且等待着异能能量加持的二等地潜僵尸。 这努迭甲正如巴克利所言的那般,厚重无比。而这种厚重加在瘦弱且干瘪的僵尸身上,便更是能够体现得出来。 队伍中偶有体弱,看似单薄的二等僵尸兵将在穿上那厚重的努迭甲后,重力的压迫便迫使其身子向前倾着。这种体态的变化让本就不甚威猛的个体僵尸看起来有些负重过力。 也不知是鬼棺窟里光线的问题,还是这些僵尸的特殊性。总之,站在令候孤身后的,已经穿上铠甲的僵尸怎么看,怎么都有着一种别样的味道。 也许是努迭甲让僵尸狰狞的面孔变得更加狰狞? 让这邪煞的僵尸鬼种变得更加邪煞?究竟为什么,令候孤自己也说不清楚。 努迭甲在幽暗中透着一抹蓝色。那抹蓝映着僵尸的脸,只觉得冷峻当中又仿佛多了一重庄严。而站在僵尸阵营前的令候孤也是第一次亲自前往僵尸营,更是第一统领僵尸兵将。 不知是不是体内与生俱来的同僵尸的这种亲密关系,还是因为历经事变,历经时变,他也从内心的波澜起伏学会了现在的泰然处之。 这一刻的他,只是令候孤。 僵尸营里负责和令候孤进行接洽的是一位资格甚老的僵尸元帅!名为加纳德(Garnard)! 令候孤授封其为新晋的二等僵尸特种兵营将领! 加纳德将整合好的二等僵尸带到令候孤跟前后,便一跃而站在了其身旁,瞪圆眼睛盯着令候孤半晌却没有说话。 令候孤扭头看了看他!这样近的距离让他忽然想起了府上的管家老赵,继而一时之间晃了神儿! 令候孤眨了眨眼:“你在看什么?” 加纳德急忙收回目光。慢动作下的他行动有点儿机械化:“候爷。我只是有点儿感慨。” 加纳德的话说到一半儿便停了下来。 令候孤挑了下眉:“什么感慨?” “从来没有想过,新的僵尸王者,竟然长着一副人的模样。”说完,加纳德低下了头。显然,他为自己方才所言的话感到不安。 令候孤在心里笑了笑:“我也有僵尸面,只是没有现出来而已。”说完,令候孤抬头看向严阵以待的僵尸兵营:“要地潜的二等僵尸,是按照影子杀手分派的那般挑选的?” “是的候爷!” 令候孤走近那些“行尸走肉”,像在人间那样,穿梭在这些特殊的士兵中间。只不过,此时的心境同人界亲临兵营相比,有些相同,也有些不同。 第579章 僵尸鬼种升级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人界时,令候孤便喜欢在每次征战前亲自前往军营来鼓舞士气,振奋人心。而他更是习惯在每每这时,经过那些将士的身旁时,随手整理一下士兵身上的铠甲及军械。 只不过,这种不由自主在眼下的僵尸营里忽然变成了无从下手。 当他穿梭在那些面目狰狞的僵尸中间时,当他停留在一个努迭甲有些偏离中线而需要调整一下的僵尸身边时,令候孤的手抬起后,却在即将碰触到那冰冷厚重铠甲的一刻选择了动作的戛然而止。 动作的停顿,同害怕无关,同厌恶更无关。 他只是不知道,眼前这看起来有点儿年轻的“年轻人”,在他僵尸鬼种的背后有过什么样的故事。他是不是也如自己府上的管家,如萧漫身旁的羽竹那般,有过对人世的不舍,有过对爱恨缱绻的难掩之泣;有过对未来重生的希望,也有过对化为僵尸后,满心欢喜轰然落空的寂寞感。 或许,僵尸氏族在幽冥界的特殊赋予了他们自身无与伦比的自豪感,可自豪的背后,是永不见天日的流年之旅。 而这场僵尸的旅途究竟路有多远,又有谁人知? 令候孤缓缓放下双手。 面前僵尸那嵌在脸上的,布满腥红血线的双目中,明显的,因令候孤垂下的手而失去了一丝光亮。 没错。来自于新僵尸王者的关怀会让他在僵尸的兵阵中“高人一等”,那是来自于寻常的僵尸,无名无姓中概率所赐予的无上荣耀。 令候孤转回头欲继续向前走,却在行进了两步后发觉,刚才那个僵尸的目光依旧在追随着自己。令候孤停住了脚。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那张脸,眨了眨眼,后退一步,伸出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并点了下头。 尽管,在举起手落下的一刻他仍旧有所迟疑,尽管他的手在触碰到努迭甲的一刻没有任何话语,但对一个士兵精神上的鼓舞,却已然达到了对方的的目的。 令候孤发现,这不经意的举动,让周围的兵将也都士气大增!他们挺直了的脊背,发出的类似于呜鸣的低音,无不昭示着他们开心于新王者对自己阵营的喜爱。 如此这般,令候孤的心倒是也在这冰冷的鬼棺窟里有了点儿温暖。 他继续穿梭在兵阵营里,擦肩身旁无数丑陋不堪的亡灵;他踱步在鬼棺窟的地面,他踏过没有金戈铁马的别样的战营! 从人到鬼,令候孤每向前迈出的一步,都是远离尘世喧嚣的决绝。这里,步子即便依旧沉重,却再没有了可以诉说命运不公论调的机会。 僵尸躯体上散发出的寒冷与自己周身的灼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然而尽管如此,令候孤却并未觉得自己同他们之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说到底,自己体内传承的那一抹冰冷只是暂时选择了沉睡,而这个暂时,总会在不经意间被突然唤醒。 努迭甲和冷兵器的配用让僵尸士兵更具有战争的庄严感,庄严的背后,是神圣使命的呼唤。此刻,自己那戏剧性的人生已经湮没在了前行在僵尸营里,那些留给悲欢离合的时间,也在肃穆的僵尸旁变得不值一提,变得悄无声息。 地表上的硝烟肆虐,地表下的严阵以待,已经将从人变成鬼,从令候府城的王变成世间僵尸的统领,从令候孤,变成令候孤的一切过往留在了往事里的人间烟雨。 沧田桑海,朝露待夕,左不过是来和去的关系。 令候孤巡视了一圈后回到了队伍的前端,但仍旧是一言不发。一旁的加纳德等候着新领导人的训诫,结果等来等去,等的却是沉默,他有点儿不太适应。加纳德晃了晃脑袋:“候爷!不知这么称呼您是否妥当?” 令候孤微微侧头:“无妨。我就是令候孤,无论身在何处,无论有何种身份,我只是令候孤。” 加纳德机械地点了下头:“那,候爷,用不用和您汇报一下僵尸营的兵力现状?” 令候孤刚要开口,鬼棺窟外匆匆闪过一个“人”影:“不用。兵力情况众王都心中有数。” 听到巴克利的到来,加纳德急忙躬下身子立在一旁没再说话。 令候孤:“Spot—M5现在如何?” 巴克利:“第二批已经提取完毕。” 提到这让人振奋的M5,巴克利的表情依旧是严肃的。那在头发后面的双目在光线昏暗的僵尸营里让令候孤看不出丝毫的喜悦之情。 巴克利环顾了下四周,看了看待加持异能及鬼种升级的二等僵尸兵营,忽然开口问道:“人界的兵都转化成了僵尸?” 令候孤“嗯”了一声,没有多言。 巴克利转过身:“随我来!”说完,他顺着两侧候阵的僵尸直直前往地牢深处M5物质提取的实验室。 这陨石碎片的提取地,便是璇阴王生前所居的乌子洞。僵尸鬼种的升级、M5异能的加持,以及二等与三等僵尸的化级活动都将在乌子洞里完成。 而乌子洞的现世,也自然是在三番鬼王与查克索纷纷出了事,冥司十三局以查证为由打开了那道秘密之门。 【鬼棺窟·乌子洞】 巴克利的步伐极快,令候孤紧紧跟在后面。 僵尸地牢里,立于两侧的僵尸闪出了一条宽阔的大道。可原本密集林立着的僵尸队伍的分散却没有让令候孤得以看清远处的幽深,甚至,道路的畅通无阻,反倒让僵尸身上那股子刺鼻的尸腐味道,及地牢里浓重的阴煞之气明显了起来。 乌子洞还是那个乌子洞,但却再没有了璇阴王的存在,没有了三番鬼王有事儿没事儿的撬嘴找那所谓的项门台的鲜为人知。 而那曾经隐藏在第一冥界鬼棺窟僵尸营里的秘密,也已经随着乌子洞外,那扇厚重的石门打开变得见了光。而这一切,也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成为众人口中津津乐道的历史谜题。 这阴森恐怖的乌子洞,对僵尸营的普通僵尸来说只是个稀奇的存在,可对于巴克利,对于令候孤而言,却有着无与伦比的非凡意义。 这意义的背后,是一种复杂的情感所在,这情感与使命贯通,让鬼种和能量得以结合共融。 这是继事发之后,令候孤第一次踏进璇阴王的生前之地。 这里依旧保留着璇阴王死前的场景,甚至连桌子上的碗都未曾动过。 踏进乌子洞的第一步,令候孤便停了下来。而他的面前,是同样驻足了的巴克利。 巴克利微微侧头,他透过额前凌乱的头发斜着眼看了看站在自己斜后方的令候孤,又扭头看向远处:“呵~这个老家伙,正等着你这儿子给他惊喜呢!” 说完,巴克利走进了乌子洞的崖洞深处。 巴克利的这句话说的语气和语调虽然同平日如出一辙,但令候孤在尾音落在心上的一刻,在心为之一颤的一刻,同样感受到了巴克利对这位故友的思念。 虽然这份思念过于生硬,过于内敛。 那几块陨石碎片被放在了一个类似于碗盏状的玻璃容器中,周围零星散落的由灵能化成的炬火之线,连接着几方M5提取所需的能量云团。 在分秒流逝的时间中,远处渐渐变换着色彩。尽管那色彩不甚明亮,但作为项门台终极之战僵尸力量推进的基准,它的每一丝变化,无疑都是鲜明而夺目的。 此时的乌子洞里承载着的,不仅仅是正义者联盟的希望。正如巴克利所说的那般,此刻的璇阴王,也一定会在乌子洞的某一处角落安静的等着他这个人界的儿子赋予这场战争生命。 巴克利绕着M5物质提取的试验台走了两圈后,抬起右手:“去!叫地潜僵尸。” 加纳德应后,迅速唤来了即将登上战场负责僵尸地潜的二等僵尸阵营。 因人界士兵的加入,计划地潜的僵尸数量比预期多了很多。他们虽都有着同一样的僵尸身份,有着骇人的僵尸颜面,但在等待着鬼种升级的一刻,令候孤忽然肃然起敬! 这些不善表达情感的低等僵尸虽然将命运同系在战场上,却又是那样的身不由己。 巴克利伸出僵尸手,将那块已经提取好的M5物质握在了手心里仔细地端详着。 从陨石碎片中提出的这稀有的M5,周身散发着一抹淡紫色光亮。小小的一块在巴克利的手心里不足以称道,可天地赋予其庞大的能量却是无可比拟。 这块晶体的表面和未提纯的陨石相同,斑驳且多棱。粗糙中带着的一抹莹亮让它看起来更像是一块宝石。 当然,至少,令候孤是这么认为的。 片刻后,巴克利忽然腾空跃起!离开乌子洞地表的一刻,其那头披散着的长发及衣服同样凌空飞旋。 起身的一刹那,令候孤发现,那块在巴克利手中的,犹如宝石般的M5提纯物所散发的紫色光亮更是重了许多,就连巴克利的脸也被映得变了颜色。 上升后的巴克利在空中迅速向后移动,最后落座在了璇阴王生前常坐的软塌上。那掀起来的头发也随之降落,再次遮盖住了他那恐怖的面容。 巴克利闭上双眼。 乌子洞里静悄悄,众人都在屏息候着巴克利对鬼种升级及异能加持的进展。 第581章 摩可一代海岸炮(Moco coast gun Ⅰ)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魔兽出现在萨马尔海湾上游一事,犹如一记惊雷!让正在进行僵尸活动的兵将慌了神儿!蓄势待发的同时,令候孤从他们紧张的眼神中看出了焦躁和不安。 这也难怪。异能火器作为这场战争的主力军,它的登场,便预示着常规作战力退居了二线。所以,作为异能机甲的劲敌,这场无法避免的战争同样昭示着死亡的临近。或许这种死对于僵尸来说并无实质性的意义,可对于有着使命的兵将来讲,战场上的死,已经不是单纯的那个存在与否那般如此的单纯。 令候孤也紧张了起来。他已经见识到了魔界异能火气的厉害,可首次独立带领僵尸迎对可能发生的异能火器之战,他的心里仍旧是有些许恐惧的。 加纳德穿着厚重的努迭甲凑上来,声音有些发闷:“候爷!因受M5物质数量的影响,对地潜僵尸异能的加持并不是普及性的,而是趋于分散的。现在位于萨马尔海湾海下的僵尸兵力,仅有已经前来并完成僵尸地潜任务的四波僵尸兵将。现有兵力虽持有部分异能,但在方才的地潜行为中也已消耗掉部分。而这第四波也已刚刚完成大坝的修建活动,正在体力恢复中。 如果,方才在萨马尔海湾上空巡逻的魔兽发现了我们的行踪,那么魔界若是使用异能火器对我们发起攻击的话,只怕是可用御能兵力十分有限。这样的作战阵营,恐怕是不容乐观。” 令候孤皱紧眉:“我知道。”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面对着加纳德的疑问,令候孤是实在不知该当何解。他想了想:“派去前往下游的僵尸回来报信儿了吗?” “还没有。” 令候孤转过身子没有再说话。 加纳德已经将局势分析出来。他说的没错,眼下确实如此。然而,下游的战争不管打到何种状态,也不管魔界是否再继续出兵,想从上游调遣后援怕是不可能。而他派地潜僵尸前往下游探查战争的进程,也只是想通过下游战争的现况来分析出魔界的作战计划里是否有突然加入的战场转移,由此来确定坝基建造的僵尸兵是否被巡逻侦察的魔兽所窥见。 很快,派到下游的僵尸信息侦察兵回来复命:“回候爷!魔界已经派出了异能机甲勇士!但因视线不佳,机甲勇士的数量暂不知晓。但看交战的火势,对方的机甲勇士应该也是刚刚登场。” 令候孤点了下头。他低头看向海底深处的僵尸阵:“不要停!随机应战!但要加快建造速度!” “是!候爷!”收到命令的加纳德转身下潜至海底坝基坐标点。 令候孤焦急万分。他不停的仰头透过地表观察地平线以上的动静。然而等来等去,却没有等到魔界对上游的袭击,却等到了下游摩可海岸炮的出场。 只不过对于这海岸炮的使用,也只是只闻其声,不见其真容。 负责巡逻侦查的僵尸将领及时派人来报:“候爷!魔界的新异能火器海岸炮已经投入战争中使用。但这海岸炮虽有着震天响,造势的势头极强,但却收到了同其威力极不相称的攻击效果。” 于此,令候孤悬着的心放回到了肚子里。 片刻之后,巴克利派僵尸侍卫来报,人界收编的僵尸兵种在僵尸中为僵尸三级,现已同二级僵尸完成了化级,等候令候孤差遣。 令候孤点点头:“知道了。” 前来通报的僵尸刚要转身,忽然又转回头:“候爷!僵尸长老巴克利上祖让您不要轻举妄动。眼下,您最重要的任务便是完成库尔特大坝的坝基建造。长老说,其余的,自有人会去应对。” 令候孤点了下头,僵尸离去。 令候孤站在原地思索了变天巴克利带过来的话,想必,这魔界魔兽出现在萨马尔海湾上游一事他已经知晓。有人应对?分身乏术的现在,如果魔界真的发现了隐藏在海湾下的秘密随即发起火器攻击,自己又能指望上?指望那一直跃跃欲试前往前线的几个儿子? 尽管他们现在也已经是了僵尸身份,但项门台的战场,又怎是提起剑就能当英雄的? 令候孤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又在靠近海岸线的地表下观察了片刻海上的动态后,但见没有异常,转身前往了坝基建造的深海海底亲自指挥。 【魔界·索嘎喀木达峡谷海岸】 魔界的摩可海岸炮风尘仆仆被建造出来后,由诸多魔灵齐聚架在了峡谷海岸一侧,并在藏巴玄魔的指挥下,在屠月天的满心期待中高调的开了火,却低调的收了场。 摩可海岸炮的失利,同样是换来了屠月天嗤之以鼻的一笑:“藏巴玄魔,你若再这样下去,我庞巴诺帝国可就不是攻打萨马尔海湾对面的令候孤了,而是只能先选择自保。只不过,我若是选择自保,也势必会让你藏巴玄魔将我庞巴诺帝国这两场战争损失的兵,原封不动地给我还回来!” 然而,面对着屠月天因摩可海岸炮的失利而再度冷嘲热讽,他却没有反驳。 藏巴玄魔转回身,将疑惑的矛头对准了战争的核心人物。他反问到:“你可有消息令候孤去了哪里?” 屠月天一愣,他晃了下头,勾起嘴角轻蔑地笑了一声:“怎么?打来打去,把人给打丢了?” 藏巴玄魔没有回答屠月天的话,而是转头看向一旁的安乍:“从第一波空降兵向对岸投射喀拉维高空航炮开始,直到异能机甲勇士登场,你们可有见到令候孤?” “没有。” 一旁的谢塔姆也表示并未看见:“不过,在二战打响前,在进行海岸沿线及萨玛尔海湾上空狙击地点及周边环境勘察与勘测的过程中,倒是有看到过令候孤。但战争打响后,确实未见过。” 藏巴玄魔没有说话。 屠月天上前两步:“是不是目标人物的失踪,就说明这仗,告一了段落?!正好,我也收兵回去!好好算算,你藏巴玄魔到底坑蒙拐骗了我多少帝国的兵将。” 说着,屠月天便侧头叫住了一旁的安乍:“安乍!”只不过,安乍的名字刚一出口,收兵的军令还尚未下达,藏巴玄魔朝向屠月天,声音也是异常严厉:“加派异能机甲勇士!令候孤定是预备启用僵尸!” 第582章 存亡之战的序章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当僵尸两个字从藏巴玄魔的口中说出来后,感到诧异和惊讶的不仅仅是屠月天,就连身后严阵以待的魔界骑兵也都纷纷开始不安了起来。 没错,僵尸就是这样。 在魔界眼里,未见其形,先闻其声,便足够让一部分魔灵闻风丧胆。而赋予这闻风丧胆高级别的,便是此次项门台的终极之战仍旧是启用僵尸来对抗异能。不管最终胜利与否,至少幽冥界僵尸的出场便预示着拉锯战已经成为过去时。 屠月天挺直脊背,他缓缓晃了晃头眯起眼:“令候孤启用了僵尸?你怎么知道?” “我没有时间和你分析局势,更没时间同你解释为何。只怕是峡谷对岸在面对威力惊人的异能火器也别无他法,便率先启动了僵尸御敌。这要比我预期的战争进程提速了不止一倍。” 屠月天看向悬在半空中的藏巴玄魔,又将目光转向他身后萨马尔海湾上空,首派出去的异能机甲勇士于对岸进行的火器攻击所产生的频频光亮,他再次将目光移回到藏巴玄魔身上:“你的意思,是让我加派异能机甲勇士?” “没错。三轮空降魔军对峡谷对岸进行的轰炸,已经让幽冥界的兵力损伤惨重。我们派出的初级异能机甲勇士哈莱也只是在由空军打响前阵,做好战争地势保障的前提之下的一般性出兵策略。可哈莱毕竟是成型的机甲勇士中的初级形态。但现在来看,令候孤若是派僵尸出场,以哈莱的魔能和异能值,只怕是无力抵御僵尸的反攻。” 屠月天抬起头看向藏巴玄魔:“就因为哈莱机甲形态较低,你就让我出高级别机甲勇士前去应战?”说到这儿,屠月天抬起手指了指萨马尔海湾对面:“那是战场!那是一个有去就可能无回得地方!你明知道僵尸随时可能奋起反击还让我加派机甲勇士?!我庞巴诺帝国是好战,是勇猛,可也不是这么个玩儿法儿!既然你怀疑对岸要启用僵尸,现在要做的,就应该是好好研究升级你的那些狗屁异能火器!而不是让我的异能机甲勇士陪葬!” 屠月天极为气愤!死亡瓦斯在头顶轰鸣作响。然而,这样的暴怒却没有收到藏巴玄魔应有的回应。他像是充耳未闻一样:“虽说表面上来看,加派机甲勇士的风险性较大,但你手中可持续性作战的,有着作战效能的异能机甲数量究竟有多少,相信你屠月天心里不会没有数。而你也要知晓,项门台之战若是没有异能机甲,那就等同于没了作战的必要。既然异能机甲为必须,但数量却有限,那么,最直接有效的方法,便是放大保小,力保全留!” 屠月天眯起眼:“你不打赢我屠月天,你是誓不罢休啊!还保全机甲勇士?说的轻巧!你若不建这峡谷,我屠月天同幽冥界也好,令候孤也罢,任何一方的作战我都会做到心中有底。现在隔着这片偌大的萨马尔海湾,你要让我将苦心升级的终极异能机甲勇士派遣支援?就为了保住一个初级机甲?你这所谓的保全法儿,我倒是怀疑,你难不成是对方派来的卧底?” 说完的屠月天斜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异能咒的唤醒者。只不过,藏巴玄魔对屠月天的话却没有做任何回答,而是猛的起身并迅速地落在了其面前。面具上的双眼闪了一道蓝色的光后又瞬间熄灭。 “屠月天,项门台终极之战,僵尸的登场便昭示着,眼前的战争,已经不是我藏巴玄魔和峡谷对岸幽冥界或令候之间的战争!而作战的一方,我们所站的这片界域上,你也并不仅仅是庞巴诺帝国!你代表的是玄河魔谷就!这是一场魔界的荣誉之战!存亡之战!你不是一直想称王吗?派你庞巴诺帝国的异能机甲冲锋陷阵抵劲敌僵尸,正所谓是英雄生在无声中!想要服众,那就得拿出点儿真本事来!” 屠月天笑了一下:“你说的道理我倒是懂。可我还真就不想让你在这场战争中得了便宜还卖了乖。” 藏巴玄魔探长脖子凑近屠月天:“我记得我说过,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是你!是你屠月天!并不是我!” 屠月天也向前凑了凑:“那么,你又怎知晓令候孤手中的僵尸现在没有异能加持?就好比有一事我一直不明。你所唤醒的冥魔异能咒里便有着一半儿冥界的冥能,且这能量恰恰出自于鬼胎!别以为我不知道,鬼胎的鬼种和僵尸同属一族!既然魔界的异能咒能够加用冥界的灵能,那又怎么能确定,幽冥界里就没有魔界的异能?” “具体有没有我不知道,但至少,现在没有。” “你怎么如此笃定?” “如若有,自一战之后,二战的海岸线便不会继续由幽冥界的兵力驻守,早都换僵尸了。” 屠月天垂下眼帘。他觉得藏巴玄魔的话似乎有几分道理。停留片刻后,他抬起头,又将目光移向藏巴玄魔身后时不时亮起在萨马尔海湾上空的火器烟弹。 屠月天收回目光:“就算是寻常僵尸不能抵御异能火器,可派遣去的异能机甲勇士无论是哪个等级,异能火器如若离了身,便又成了寻常的高于普通魔军的技能型特种兵而已!就算是派去的中级异能机甲可同僵尸进行周旋,可你建这索嘎喀木达峡谷制造出的如此远的指挥距离,峡谷对岸所发生的一切基本是瞎子点灯!无法掌握第一手的战场近况,想要加派兵力或是派后续力量进行围追堵截,派什么兵,派多少,什么时候派,怎么派,一切的战略部署都走成了粗线条,同样就导致掌控战争局势的有利作战上风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令候孤手上究竟有多少的僵尸种,多少能参战,多少能御敌,多少兵种,每个兵种的指挥首领是谁都不知道,加派异能机甲勇士,还是中级的,那怎们能叫保全?那叫做送死!” 第583章 中级机甲勇士巴纳德(Barnard)——动能拦截力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藏巴玄魔将身子向后仰了仰,退后了两步,声音有些轻:“那你告诉我,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屠月天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所以,说多无用。眼下,除了加派高等级的机甲勇士之外,萨马尔海湾内的水生魔兽也不仅仅是摆设了,这仗怕是要合着打!眼下的战争局势已经等不到战后再去吸取经验教训进行异能火器的制造与升级!我现在要回坦尼湾,进行下一步异能火器的研发!这里的作战指挥,交给你!” 说完,藏巴玄魔转身离去,留下了站在原地一脸愤怒的屠月天。 安乍上前:“魔王!要派遣中级异能机甲勇士参战吗?” 屠月天看向面前的地面,他没有正面回答安乍的话:“你去圣魔无量界找白常厮!告诉他,萨马尔海湾要加配水生魔兽!同时让他前往天魔族去找赤魂龙骧,让天魔族速来助阵!” 安乍一愣:“魔王,您是要让白常厮去找天魔族?” 屠月天抬起头眯起眼,看向远处的萨马尔海湾:“没错。若是他藏巴玄魔自己说未看到令候孤,我也断断不会让我的机甲勇士冒这个风险!但既然我们帝国也看出了端倪,那他的分析便可能是存在的。这异能火器再强,也不能小觑对面的僵尸力量!令候孤虽没有将臣那两下子魄力,可谁让他天命好身兼多系统。而且,要时刻清楚的记得,他令候孤的僵尸血可不是凭空出来的,那可是灵祖级僵尸长老璇阴王的儿子!没有人知道璇阴王究竟给他留了些什么!将臣时期,可是一直在研究着异能!所以要提防!再者言......” 说到这儿,屠月天转过头看向安乍,语气低沉冰冷,混杂着身旁萨马尔海湾的海浪空侗之声传入安乍的耳朵里:“藏巴玄魔唤醒的司空乱以空间性的地理形态存在,小心有诈!” 安乍一惊:“有诈?魔王的意思是?” 屠月天转回头看向远处雾茫茫的海面:“冥魔异能咒应是司空乱的高级体!如果,这异能咒出自值年里的历代魔王,矛头直指我玄河魔谷,你觉得,此番所为符合常理?!因项门台而急于打海岸对面,看起来合情合理,但同样有着可疑!这峡谷和海湾的形成对阻碍令候孤有效,却也同时圈禁了我玄河魔谷!而且,藏巴玄魔处事的冷静,让我越来越觉得他像一个熟悉的魔灵......” 屠月天眯起眼。 “熟悉的魔灵?谁?” “似曾相识!不!是,相当熟悉......”说着,屠月天向前走了几步,身上的八封魂魔甲发出了铁甲碰撞的声音。 屠月天的手中依旧握着幻界天击锤,头上也响起了轰鸣的死亡瓦斯:“直觉告诉我,璇阴王在死前一定给令候孤留了点儿好东西!而这点儿好东西,马上就要派上用场了!” 谢塔姆上前:“魔王也觉得,从二战开始便没有见到令候孤,他是在整合僵尸兵种以备作战?” “很有可能。他令候孤有着双重灵能系统。即便是凡人时,他也断然不是个贪小怕事儿的主儿!眼下这情形,就算是他自己想相安无事,可他体内那墨黎师祖的三化之身也断然不会让他当个孬种!幽冥界的五爷和五阴卜阳王不是一直打头阵吗?” 谢塔姆:“没错,而且,作战的前阵队伍中也有着令候孤的坐骑蚩鸾,以及那个八宝山的白眉道长,现在叫影子杀手。” 屠月天勾起嘴角轻蔑地笑了一下:“嗯,影子杀手!哼!真假格图古丽事件衍生出来的天魔族凌无影唤兽之能的出现,包括那千面天妖背后的荻格·冕,还有那特悉斯拉姆权杖......” 屠月天说到这儿又顿了顿:“对于我魔界,他令候孤自然没有幽冥界熟悉,不然,一个加了新系统的凡人没有过实战经验,自然也谈不上幕后指挥。所以,他确实是极有可能在暗中鼓捣着僵尸!” 谢塔姆皱紧眉:“如果令候孤手里真持有异能,且将异能加持在了僵尸的身上,那我们......” 屠月天未等谢塔姆将话说完,便转了转手中的幻界天击锤!这个举动,也让谢塔姆将后话咽了回去。 天击锤亮出了多棱光束:“所以,要先下手为强!我屠月天不会让藏巴玄魔负了我屠月天玄河魔谷·魔界的王者之名!” 安乍:“魔王的意思是,让白常厮去找天魔族赤魂龙骧,并告诉他局势的严重性,意图让其率领天魔族大军前往索嘎喀木达峡谷来助阵?” 屠月天:“不仅如此。圣魔无量界的水生魔兽和天魔族兵将一到位,我就要替换出我方已经有着成熟异能火器作战经验的庞巴诺帝国士兵!双管齐下,直杀魁煞境!夺回特悉斯拉姆权杖!我不能让藏巴玄魔有可乘之机!项门台是项门台,魔王之位是魔王之位!我不能再受藏巴玄魔的视听混淆!” “是!魔王!”说罢,安乍转身离去。 屠月天抬起头再次看向远处的峡谷对岸,忽然唤了站在一旁的谢塔姆:“你将所已知的此次项门台之战全方面信息一一向我报来。” “是。”一旁的谢塔姆向屠月天报了索嘎喀木达的地势地形环境概况;海湾水域深浅度,以及峡谷对岸幽冥界兵力的硬性参数。 听罢,屠月天忽然吼道:“回坦尼湾!让巴纳德和圣马利诺出战!助哈莱打后援战!让异能机甲勇士配合空军抓捕幽冥界士兵于我方魔域阵地!在途经萨马尔海湾处,高空处的庞巴诺帝国空军以及海湾以下的水生魔兽会为机甲勇士保驾护航!” “魔王是要继续向对岸派发空兵?” “是!” “可是魔王,一战和二战中间的战争间歇期不长也不短,除去在一战中剩余的且受损的喀拉维高空航炮外,后期加配新研发的喀拉维数量,也在方才首轮空袭中几乎用尽!首轮的第三波空军所投射的喀拉维高空航炮,便已经是一战剩余的一级航炮和二级新航炮混合发射!如此这般,才能确保攻击力度的预期性!可现在,剩余的喀拉维也已经所剩无几!而且今日的天气实在是不利于再次空战!首轮战死的士兵数量已经不少,而这里面,除了异能火器自身不足之外,更多的,都是由不利作战的环境所导致!” 谢塔姆的长篇大论却没有能让屠月天放弃继续空战的战略部署!他晃晃头:“那就用阿布鲁瓦!” “阿布鲁瓦远距离火攻的话,就方才来看,弊端性是极大的!它并不能有效的击中目标!而阿布鲁瓦在制造初期,他的使用性定位便是更适合中短距离的硬性强攻!” 屠月天仰起头,深呼吸一口气:“那就强攻!” “中短距离的强攻,便是陆地作战!而地面上攻击,也只能拍空降兵......” 屠月天不想在听身旁谢塔姆的分析论述!他猛地转头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就派空降兵!需要什么就派什么!跟了我这么多年,不用凡事都向我打报告!有说废话的功夫,两批空降兵已经到了海岸对面!” 谢塔姆垂下头没有再说话。 屠月天将头转向面前的萨马尔海湾方向,猝不及防地忽然吼道:“去!” 这一声,让站在一旁的谢塔姆吓了一跳:“是!”应后,谢塔姆转身回了坦尼湾,并找到了已经升级完毕的中级异能机甲勇士巴纳德和圣马力诺! 【坦尼湾·庞巴诺帝国】 升级后的机甲勇士巴纳德,为庞巴诺帝国中级机甲勇士。身上所着机甲已升级,可抵火力值-300厷的热能反射!这种数值的演变,可使他在极大程度上抵御手中所持的异能武器自身产生的热能能效对其机甲常规导热性的损害! 而面对幽冥界的异生冥兽所发起的火力攻击起到有效抵御的同时,升级为中级异能机甲勇士的巴纳德也初具了动能拦截力!这便可让其在可控的已知范围内,对于交手的冥界一方集聚动能型的灵能攻击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拦截!从而减少该灵能对自己乃至魔界一方造成的全能值伤害! 而升级后的异能机甲勇士圣马力诺,身上所着机甲同样可抵-300厷值的热能反射。除去基础型的中等异能机甲勇士所持有的魔能外,圣马力诺还特有着联动性密集扫射能力! 这个能力,堪称在战争中同巴纳德的动能拦截相辅相成,以达到一攻一守,最大限度保全魔界兵力损耗! 【圣魔无量界】 安乍来到了圣魔无量界,简明扼要地向白常厮阐述了前来的目的后,白常厮缓缓将头转向了索嘎喀木达峡谷一侧,在听了两声异能火炮的声响后才慢慢起身,前往了魔逻河水域,并派了数头水生魔兽前去参战,伏击在萨马尔海湾水下。 就在白常厮转身欲随着安乍一同前往海岸沿线时,安乍突然叫住了他:“白常厮魔王。” 第584章 屠月天坐骑——拉比霍利亚犀牛·红谷兽(机甲兽体)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白常厮停住脚。他转回头看向身后。 安乍微低着头:“魔界一方兵力有限。已生成的异能机甲勇士及异能机甲兽,异能火器的数量同样是在界定范围内的。如若海岸对面,令候府城的令候孤真的启动了僵尸,单纯性依靠现有的机甲兵种是远远不够的。” 白常厮转正身子眯起眼:“屠月天难道不清楚,我白常厮能够发派水生魔兽应战,为的是整个魔界的王权!兵不够?我出了水生魔兽,怎么,还想让我圣魔无量界的魔将在异能机甲前充当箭靶子以减少对方的攻击?!哼!最后死的是我圣魔无量界的兵,他屠月天的异能机甲踏着魔将的尸首一上场便功不可没!屠月天这算盘打得够精啊!” “不!不是!” 白常厮挑了挑眉:“不是?” “也,也不是。” “那你倒说说看,这也不是的背后他屠月天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庞巴诺帝国可不仅仅只有一门机甲兵种,他怎么不派自己的兵将上场?都这时候了,该不会是屠月天还天真的以为,玄河魔谷里,他仍旧是最聪明的那一个吧?!” 安乍有点儿为难:“魔王分析的,实际上,实际上也没有错。” 白常厮从鼻孔里轻蔑地笑了一声:“既然是这样,刚才为什么又说不?坦尼湾不是一向敢做敢当吗?” “是。只不过,魔王并不是想用圣魔无量界的魔兵,而是,天魔族。” 白常厮一愣:“天魔族?” “没错。所以,魔王想劳烦您前往天魔族圣都,并说服天魔族出兵。” 白常厮上前两步凑近了安乍:“呵!我还以为,你们魔王被那藏巴玄魔弄的犯了傻。看来,我是低估了他。这路数倒是对的,不过,想让天魔族出兵?他和天魔族不是都同属庞巴诺帝国吗?轮得着我白常厮出面?” “二战打响之后,魔王才留意到,二战中一直未见到令候孤的身影。而经过分析所得的最合理的解释,便是令候孤在暗中整合手上的僵尸欲以应击!一战后,魔王曾背着藏巴玄魔前往天魔族找了赤魂龙骧魔王,只是,天魔族自始至终都未明确表态帮还是不帮。而后,藏巴玄魔执意提前发兵,我们魔王这才希望,以您的名义 再次劝天魔族尽快动手。” 白常厮勾起嘴角笑了笑:“屠月天留着自己坦尼湾的兵,是想对付藏巴玄魔?” 安乍没有说话。 “你不说我也知道他屠月天的私心。找天魔族,并不仅仅是单纯的想在自己帝国机出甲出战之前消耗掉对方的战斗力!坦尼湾的兵将同样不少。如若战争赢了,打击藏巴玄魔我们便可以强强联手!任何一个魔域也都不差魔兵那点儿三瓜两枣儿。只不过,他屠月天想保留帝国的兵将最后反杀藏巴玄魔时,用的,是他庞巴诺帝国的兵!那样,肃清玄河魔谷·魔界就全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于此,顺理成章的称王!而诸魔也只会感激他为保护魔界政权而所做的努力和牺牲!全权摆在明面儿上的路数,却无人敢说不?!到时候,那可真是,左手翻云,右手覆雨,他屠月天在中间儿还是个英雄!” 安乍依旧低着头没有开口。 白常厮扭头看向魔逻河水域方向,感叹到:“现在一看,真所谓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卫佘仲的头脑,你们魔王是继承得淋漓尽致。都说屠月天是个蛮打的主儿,可自从西博格鲁老化后的种种事件表明,他,根本不是!想必,如若没有这藏巴玄魔的出现,我圣魔无量界,也早已成为阶下囚。” 安乍抬头看了一眼白常厮,张了张嘴,想了想,却最终选择咽了回去。 来自于圣魔无量界魔域的首领对自己帝国王者的分析,对错与否,安乍即便作为屠月天的贴身一等辅魔效忠,又怎敢轻易发表言论? 按常理来说,即便白常厮分析的是对的,可他作为屠月天的人,自当是要为屠月天的所为而报以言语上的平反。然而眼下,安乍却不敢这样做。因为他眼前的这个白常厮同样是有个性得很。 他害怕自己的反驳会让白常厮一气之下,选择由项门台终极之战的当事人再度变成旁观者。 如果是放在以前,屠月天这等傲娇的首领也是不会派自己贴身大将亲自前往同样傲娇的圣魔无量界的。 而不管水生魔兽在战争中究竟会不会起到作用,白常厮亲自前往庞巴诺帝国主动应求参战,别管是出于何种目的,至少,此举为他屠月天日后夺得王位奠定了一定的基础。同时也说明,屠月天的庞巴诺帝国掺和进了圣魔无量界挟持凌无影与八宝山之死一事,包括后期利用天魔族赤魂龙骧的儿子挑起的血婴女一死,成效显著。 安乍站在原地,他怕一旦因自己失口而触怒了白常厮,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可所谓是前功尽弃。 白常厮看了安乍半晌,眨了眨眼:“我现在就去!记住!我帮的不是庞巴诺帝国,我帮的更不是屠月天,我帮的,是整个玄河魔谷!我和你们魔王说过,不管藏巴玄魔什么来头,玄河魔谷的魔王之位,都只能属于西博格鲁的这几个儿子中的一个!至于最后是谁,那便是魔界内部的事儿!” 说完,白常厮起身隐没空气中没了影儿。 安乍在原地愣了愣。他又怎会不知?白常厮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无论是他自己派出魔逻河的水生魔兽应战,还是答应了前往天魔族去说服赤魂龙骧出兵,都是出于对玄河魔谷王权的保护。而他口中口口声声提到的西博格鲁也是在时不时的给庞巴诺帝国的屠月天敲响警钟,千万别自以为是。 安乍能成为屠月天的贴身辅魔,除了出色的战斗力外,还有着旁人所不能及的优秀洞察力,分析力,指挥能力等。所以,安乍同样也知道,白常厮口中的为了玄河魔谷·魔界王权的目的,和远居在天魔族圣都上的赤魂龙骧绝不是一个。 只是,屠月天曾同藏巴玄魔谈起的有关那冥魔异能咒的讨论中提及的西博格鲁时,安乍当时就在旁边,听了个一清二楚。 而冥魔异能咒的根本究竟是什么却无人知晓,但他也害怕这件看似不可能的事情真的就是司空乱云里雾里的背后真正秘密的所在。假如真是那样,细思恐极。 可听白常厮的话,怕是只当这冥魔异能咒就是出自于已经老化了的某一世的某个魔王对政权的破坏而已。而他轻松的态度背后,也足以说明,在白常厮看来,无论是峡谷和海湾的生成,还是藏巴玄魔研制开发出的异能火器,都仅仅是冥魔异能咒一部分。这一部分,也是他和屠月天之间相互利用的部分。而真正提到要夺权篡位,藏巴玄魔怕是真没那个能耐。 安乍深呼吸了一口气:但愿,白常厮魔王所担心的都是真的,这一切无关乎西博格鲁。否则踏着自己儿子的尸体而诈尸般的反屠魔界夺得魔王的宝座,那所换来的荣耀,可所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同时,更会让现在以项门台为由而生成的王权之战看起来快更像是一场闹剧。那些为此而死去的魔灵,同样也变得毫无意义,甚至悲催得很。 安乍缓了缓神儿。他晃了晃头猛地反转过身冲出圣魔无量界,返回坦尼湾。 【坦尼湾】 回到坦尼湾的安乍率先来到了武器装备库,再次确认了一下装备库里各种兵器的余值,做到心中有数后,他从坦尼湾带走了红谷兽,并前往了峡谷海岸的战场。 红谷兽是屠月天的坐骑,那是一头有着红色眼珠且性情无比暴躁的拉比霍利亚犀牛! 红谷兽硕大的体型,暴躁的脾气和屠月天十分相似,也颇为匹配。 屠月天很少在战争中使用坐骑。究其原因,除了近几百年间,大战小战,以坦尼湾的兵力完全可以自斗,无需他亲自率兵出战之外,更重要的,便是他在这样的空档期间,秘密的将红谷兽变成了异能机甲兽! 西博格鲁时期就曾有魔上报,说屠月天的坐骑红谷兽在坦尼湾内消失不见。诸魔域首领便猜测,屠月天将红谷兽秘密隐藏,是将其升级为了机甲兽体。为此,屠月天曾不止一次予以否认。但却在一片质疑声中仍旧态度强硬的不放出红谷兽以平息众魔口中所谓的无中生有。 诸魔之所以红谷兽异能体的加持反应强烈,主要还是因为他的坐骑身份。 魔域首领坐骑不同于魔界常规魔兽!它一定程度上是该魔域从首领到兵力、政治等级、政权阶级性、魔能成果等多方面的直观反应。而异能机甲的明令禁止,除了西博格鲁害怕屠月天在自己尚还生存时便一招弑父夺权之外,其他魔域的连声抵制,同样是害怕屠月天的不可一世会让整个魔界稳固的政权翻了盘! 第585章 参战的沧肃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而红谷兽,从一个常规的魔界高等魔兽变为异能机甲兽,却同样以屠月天的坐骑身份招摇过市,那这头犀牛身上所披的那副机甲便已经宣誓了屠月天对自己庞巴诺帝国政权拥护及扩张政支配下魔域领土的庞大野心,并且目中无人到了极致! 而这种举动,除了对当时在位的魔界王者构成了威胁外,也让同属于玄河魔谷·魔界的诸魔域首领及魔灵的命运变得岌岌可危。 而作为西博格鲁膝下同等级的魔子,诸魔首领除了不甘心他以暴力巧取豪夺王权之外,却也别无他法。唯一能做的,便是试图齐力将这种拔地而起的猖狂扼杀在摇篮里。 但今日红谷兽的出场,直接将诸魔以往的担心来了个“眼见为实”!只不过,适时出场的异能机甲兽在眼下,因时势和事实的因素,却无人有心在它身上多做文章了。 只不过,红谷兽出场的时间,在屠月天的计划里纯属巧合。 红谷兽身上所披的机甲为银白色,大方块状的甲片覆在其斑驳粗糙的背甲上霸气十足!而甲片与甲片的勾状连接件上可所谓是重工制造!这里的重工指的可不是耀眼夸张的繁复配饰,而是在那倒勾状的圆柱连接件上,居然都刻有着庞巴诺帝国的英文缩写PE。 这种细节上的帝国标志的镌刻,足以表现出屠月天对自己这头坐骑的重视程度。其实也不然,这红谷兽粗犷的外表下是同屠月天张狂性格极为相似的一面,加上其血红的双眼,硕大的犀牛角,让它在被安乍带出坦尼湾的一刻便一跃成为了玄河魔谷·魔界上一道亮丽的风景。 安乍带着红谷兽刚出坦尼湾,身后,沧肃突然出现:“安乍将军。” 安乍应声回头,看见突然出现的沧肃一愣:“沧肃太子?” 沧肃看了看其身旁的红谷兽杀气腾腾的瞪着那红红的眼睛,索性向后退了两步:“怎么,前方战事告急?” “没有。” 沧肃勾起嘴角一笑:“你们魔王是不是忘了我来自于幽冥界?这冥界的出兵方式和战争中常用的常规招式,我可是略知一二。”说完,沧肃再一次洋洋得意地看向安乍。 安乍顿了顿:“太子的意思,是想随我一同前往萨马尔海湾?” “怎么,你觉得我沧肃贪生怕死?我既然来了魔界,就自然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我让你们魔王给我点儿异能火器玩儿玩儿,结果他太小气。没办法,我沧肃也是个犟种,认准了的事儿,他就变不了。既然这驳咒在屠月天魔王那儿不算数,那我就只能自己亲自前往战争的前线。邀功取火,总可以吧?!” 安乍扭头看向萨马尔海湾方向:“太子随我前来。” 【索嘎喀木达峡谷】 屠月天从安乍的手上接过红谷兽并一跃跨到了其身上! 红谷兽的鼻子里冒着两团白气! 屠月天伸手摸了摸红谷兽的犀牛角,抬头看向站在安乍身后的沧肃,轻蔑地说到:“作为幽冥界的冥系三太子,若是战死在我魔界的沙场上,可没有人会称你为英雄。” 沧肃笑了笑:“选择死于哪个战场,是我沧肃自己的权利;而想不想当英雄,也是我沧肃自己说的算,魔王自然不用操心。我沧肃年轻气盛,如果执意想要死在魔界这块儿地上,魔王难到还要拦着不成?再者言,我的生与死,又不用劳烦魔王派手下前去战场收尸。所以,放心,碍不着你什么事儿。” 屠月天看了看他,转回身子朝向萨马尔海湾:“多一个来送死的,于我庞巴诺帝国来说是好事。” “那不就得了?”说着,沧肃上前:“魔王是不是忘了我沧肃,会在这场战争中起到点儿作用?” 屠月天转头看向他:“这么说,沧肃太子是来帮忙的死人了?可我怎么记得,你在未服用巡凌霸血之前,可一直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就连同段安和那地龙台之间也是毫无交集。” “没交集却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怎样,我都是幽冥界的。有些时候,这幽冥界里的事儿,我沧肃,还就是有着旁人不能及的发言权。” 屠月天眯起眼:“太子如此帮我魔界,难道只是为了我上次未答应的异能火器?” “要不然呢?我说过,魔王把我想得太过复杂。”沧肃越说越靠近屠月天。这种举动是让其反感的。只不过,对于沧肃的存在,屠月天却没有感受到威胁,只是单纯性的不想和这个蹬鼻子上脸的家伙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浪费太多的嘴皮子。 见屠月天没有回话,沧肃站在其身后依旧摆着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死皮赖脸的不走。口中也是时不时地开启“洗脑”模式,并试图屠月天答应自己留在萨马尔海湾。 面对着粘人的不速之客,屠月天很不耐烦。他连头都没有回摆了摆手:“你要留就留在这儿,生死与我无关,别碍我的事儿就好。”说完,他骑着红谷兽前往了魔界海岸沿线的萨马尔海湾水域。 别看红谷兽是一头体型硕大的犀牛,但其能成为屠月天的坐骑,自然也有着区别于寻常魔兽的优势。 红谷兽在陆地的攻击作战中,因力量型的强大爆发力取胜之外,也能同飞行魔兽一般凌空进行空中战斗!红谷兽虽然因自重过大,远不够空行魔兽的飞行标准,但是这一特殊技能也可让屠月天驾驭着它短暂性的逃离即将发起的聚集性攻击。 同时,红谷兽也可在索嘎喀木达峡谷,萨马尔海湾的海平面上进行低空巡逻。同样,这种而红古兽。也可在索拉卡姆达峡谷萨马尔海湾的海平面以上进行低空巡逻。这种巡逻虽达不到巡查兵和侦察兵那般的全方位细致化,却可以因近水域的勘查优势让屠月天掌握一定的水上环境要素。 屠月天在诸魔眼中已经全然不是那个一心只会蛮打的帝国首领。就好比藏巴玄魔用言语挑衅其,并几次都试图将其领到海岸近水域处,并授于他项门台终极之战的魔界首席指挥官!可屠月天宁可忍辱负重,任凭藏巴玄魔挑衅与挑唆,诱导与诱惑却终究不为所动。 第586章 中级机甲勇士圣马力诺(San Marino)——联动密集扫射力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实则上,这个举动很不屠月天。 当安乍从坦尼湾里带来了他的坐骑红谷兽后,屠月天便没再犹豫地冲进了战场。这有别于藏巴玄魔在时的躲闪。 而屠月天的“开窍儿”也正是因为胯下的这头坐骑在作战中的自身优势让他有了底气,而即便在萨马尔海湾附近中了藏巴玄魔的埋伏,红谷兽加上其高等魔能也可逃过一劫。 转身不见踪影的屠月天一头冲进了浓雾里!视线骤然变得浑浊不堪,远处的战场与亲邻完全不同。三轮魔界空军由峡谷向对岸发起的炮火攻击所产生的热能能效值已经开始逐渐减退。冷热空气交替循环往复所产生的浓雾层出不穷,这让萨马尔海湾上空的能见度变得如光速般骤行锐减,就连窘迫的气压值也让屠月天在缓慢上升的高空处觉得头颅欲裂。 他的手中依旧握着幻界天击锤。 屠月天眯起眼试图穿过浓雾窥探峡谷对岸派去的初级异能机甲勇士哈莱的作战近况。然而,除了魔耳捕捉到零星响起的几处炮火之外,视线所及范围内依旧是白茫茫一片。 屠月天叩响獠牙:“桑得鲁!”他指挥着红谷兽下降至海面,并开启对萨马尔海湾的侦察。 红谷兽的极速降落伴随着不同气层与气流所产生的气压反应,屠月天再一次感觉到了身体不适。 靠近水面附近时红谷兽明显放慢了速度。 屠月天扭头看向近水区。海平面上除了风撩起的丝丝涟漪之外,并没有任何波澜。偶尔能听见的水下声波响动,屠月天也知晓是自己率先伏击在萨马尔海湾海下的水生魔兽所出。 一圈儿巡查后,红谷兽带着屠月天返回到了岸边。终极异能机甲勇士巴纳德和圣马力诺也已就位。 屠月天挺直脊背:“根据二战我方派出的三轮空降兵之战来看,我们现在有理由相信令候孤是在暗中筹备着用僵尸对抗!此次前去应战,一定要吸取首战的教训,尤其对于异能火器的使用更是要格外小心。坦尼湾的军备库中,异能机甲勇士的数量是有限的。 大战在即,对于机甲战士的等级需求同样是迫切的。所以,你们此次出战的目的除了配合魔界空军对西番进行近距离火攻炮轰之外,还要尽可能的保哈莱!我已经加派了魔界空军为你们助力!下一批魔界空军将和你们一样,以阿布鲁瓦作为主要攻击性火器投入战斗!军备库里现存的喀拉维高空航炮因数量精确,在对岸的火袭时一定要慎之又慎!切莫发生第一战的使用性失误,从而丧失该该高空航炮应有的攻击能效!” “是!” “你们虽已升级为中级机甲勇士,身上所着铠甲也可抵御-300厷值的热能能效,但这并不代表能轻易抗击那些僵尸。令候孤手上的僵尸兵种一旦进行了鬼种升级或是加持了异能,所带来的不可控力的的背后,将是巨大的攻击力和杀伤力!所以,切莫掉以轻心!” “是!魔王!” “同样,-300厷值的御能力虽说同一战相比有了较大的提升,但面对幽冥界那几头异生冥兽的冥能火攻,同样在出战时要稳赚狠!除了尽可能的保全异能勇士哈莱之外,也要试图将海岸线上的幽冥界士兵引向萨马尔海湾!到时候,海湾下伏击的水生魔兽会为你们顺利回到玄河魔谷·魔界保驾护航!” 圣马力诺一愣,他向前迈了一步。硕大的机甲足踩在海岸旁不甚平整的地面上,铁甲同凹凸的地面碰撞而生的声响,混杂者索嘎喀木达峡谷雾气浓重的萨马尔海湾内突起的风声,刺激着站在远处的骑兵骑将! “可是魔王,在不确定峡谷对岸究竟是否有启动僵尸的前提下,计划将冥兵挟持至萨马尔海湾水域,岂不是多此一举?如果,峡谷对岸接下来的战争依旧由异能火器占着战争的主导地位,那么,掳回兵将倒是可行。可现在局势未定,这么做太过冒险!掳了冥兵,势必会让五爷、卜阳王以及那些大将窥意我们另有所图,这样,岂不是自讨麻烦?一旦引得他们急了眼,将原本留存在手上的僵尸兵提前放出,那不是算引火烧身份?而且依末将来看,此举,只怕是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 屠月天侧过头看向圣马利诺,挑了挑眉:“谁告诉你没有意义的?僵尸是项门台终极之战的主力军,早晚都要登场!怕什么?!” “可是魔王,萨马尔海湾下埋伏的只有圣魔无量界的水生魔兽!将臣时期的部分僵尸可是能够御水的!如果,令候孤手里的僵尸兵力同样有此等级的僵尸体系,那其游过海湾登陆我魔界,不是不可能!” 屠月天勾起嘴角轻蔑的一笑:“藏巴玄魔建的这索嘎喀木达峡谷和萨马尔海湾,已经让我失去了战争指挥的优势。他提议派出你和巴纳德前往峡谷对岸营救哈莱,起初我也是不同意的。毕竟,哈莱只是我庞巴诺帝国异能机甲勇士之一,并且是初级形态。 冒着牺牲掉两个中级异能机甲而去营救一个低等的士兵,总有那么点儿本末倒置的意思。但他后来分析的种种,听起来,似乎又是那么回事儿。以我庞巴诺帝国现有的异能机甲储备力量,确实是不足以迎战未知的僵尸进攻。哈莱如果真的战死在了西番,死在了令候孤的手上并不足惜,但是却少了一个能够在后续战争中充当我庞巴诺帝国军队的有力作战的机甲勇士! 派你们前往萨马尔海湾对面的海岸,是为了均衡我方异能机甲力量,用以保全其数量的基础上,继而达到机甲均能的作战力恒定!令候孤的僵尸能不能潜水我不知道,但我倒希望他们能自己游到我魔界上!那样倒省了事儿!” 圣马力诺和巴纳德在听闻屠月天的话后,在庞巴罗帝国空军的掩护下直奔向了索嘎喀木达峡谷对岸的西番。 屠月天则骑着红谷兽悬在海湾的上空!安乍指挥作战! 身后,沧肃眨眨眼:“魔王当真不怕令候孤手上的僵尸会潜水而来?” 屠月天眯起眼,充耳未闻。 第587章 初级异能机甲勇士——哈莱(Halley)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所处位置和先前藏巴玄魔的坐标点极为相近。 只不过,同等的作战指挥身份,屠月天在密切关注海岸对面的动态之外,还不住地四下观察着周边环境的变化。没错,无论如何,他对这藏巴玄魔都是不放心的。 萨马尔海湾上空的庞巴诺帝国空军持阿布鲁瓦魔能火炮对西番发起了攻击! 而屠月天新发派的魔界空军力量对峡谷对岸的攻击力却远远不及之前。除了谢塔姆所分析的自身异能火器短缺的原因之外,还有着冷热空气循环加速,并向海岸上方迅速移动所产生的浓雾等不利因素。 手中所持的异能火器向对岸开火所产生的急剧性热能在冷空气中逐渐上升,视线的不佳加之火器自身数量及质量的致命性缺憾,综合性原因导致从屠月天所加派的第一批空军及空降兵开始,杀伤力锐减了不止五成! 然而,这短缺的五成攻击力想由对岸的中级异能机甲勇士巴纳德和圣马力诺进行填补,想法终归是好的,但在实战中却被证实,简直是异想天开。 前三轮空袭的轮番轰炸,已经让幽冥界一方对魔界出战的战略部署做出了全面分析和预判。虽然西番的海岸沿线已经被喀拉维高空航炮以及空降兵的自杀式爆破炸弹所致面目全非,但依旧不影响正义者联盟攻防魔界后续兵将的战斗力。 所以,即便是有中级异能机甲勇士配合初级机甲勇士哈莱辅助作战,也未能扳回异能火器短缺,以及索嘎喀木达峡谷因天气因素所造成的作战环境不利给魔界带来的影响。 屠月天亲自坐镇指挥项门台终极之战,虽自觉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可这火力全开的结果却全然不在其意料之中。 而之所以只派出哈莱应战,是藏巴玄魔和屠月天在派异能机甲勇士时都曾一致认为,幽冥界因对抗了三轮魔军空袭,势必会筋疲力竭。为了减少异能机甲勇士的伤亡,这才派出了初级形态的哈莱应战。 只不过,诸如方才所言,魔界自身应战硬件儿条件的不足,让圣马利诺和巴纳德到达西番时,其当时的作战状态以及战争形势都是极为不容乐观的。 幽冥界兵训等级制度森严。这种严格的修为制,让幽冥界的兵力在作战方面较魔界多了可控性,可用性。完善的制度体系下的兵战作训系统,让幽冥界的冥兵冥将时刻处在紧张的临战状态。这种状态的保持,使得幽冥界的冥兵可应对所有突袭。真正做到有战即打,有兵即发。 当然,这里所说的是幽冥界的常规冥军阵营。 虽说幽冥界的兵将同样有着等级之分,但在战场上却因日常高强度的兵训,使得其一直牢记自己将士身份的同时,也肩负着保卫幽冥界的使命,并在面对困难前不分兵种及等级高低,均将个人安危荣辱抛在脑后! 如此这般强劲的军战士气,俨然就已经胜了一半儿。 所以,即便是藏巴玄魔和屠月天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直响,但在只派哈莱这个初级异能机甲勇士就想赢了二战可绝对是个下下之策。 魔界对峡谷对岸的作战地形损害是不容忽视的,可源源不断的幽冥界后备力量候战在西番的地表下却同样是事实。这便足以让藏巴玄魔分析的冥界对战魔界空军所产生的筋疲力竭成为了子虚乌有。 五阴卜阳王在一战之后便根据木云亭的分析,于海岸线旁加配了伏击兵!而伏击兵前,又是冥界的骑兵阵营,并由一等冥将亲自挂帅! 不同兵种,不同兵将等级的配备,使每一批于索嘎喀木达峡谷沿岸同魔界进行对抗的兵营,除突发性异能火器攻击之外,常规的陆战攻防都可所谓是恰到好处。 良好的军备塔防战术,会让除主力军团所持有的攻击力处于分散且恒定状态,这便也最大程度的保全了同主力军打好配合战时,对各参战兵能力等值的最大保护。如此这般,被团团围攻的初级异能机甲勇士哈莱在西番地界,踩着魔界开创出来的有着一定作战优势的地形,身上携带着重型杀伤力的异能火器,却依旧差一点儿成为幽冥界的盘中餐一事有些不足为奇。 圣玛丽诺和巴纳德的相继出现,让冥地龙西蒙斯,异生冥龙克雷·吉将哈莱交给了蚩鸾,转而对抗新出现的异域入侵者! 蚩鸾在首轮空袭中,一侧的龙翼因魔方自杀式爆破武器而受了伤,导致他在飞行中的极速起跃而龙翼发不上力! 蚩鸾在口中咒骂到:“哦!真是该死!哦天啊!可恶!” 起初,这种对行动的阻碍表现得还不是很明显,至少一次不行,卯足了劲儿腾空两次也能如愿以偿。然而,不知是不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拖着受伤了的身体在同哈莱进行对打时再次不小心而撕裂了伤口,蚩鸾越来越觉得的,即便他卯足了劲儿,即便再多试了几次能够腾空而起,但在朝向哈莱发起攻击时,他的身子竟然是偏缀的! 这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战争尚未打响之前曾误以为是自己幻觉的方向感的缺失的这一缺点像是一瞬间被显现了出来一样。蚩鸾开始注意到,即便是自己在近距离的朝向哈莱发起攻击时,目标锁定的极为精准,但最后却同样因偏离目标而以失败告终。 接连试了几次,蚩鸾证实了自己方向感受损一事!这让他开始感到愤怒和不安!没有了精准的攻击方向感,目标性的确立又有何用? 不远处的哈莱观察着蚩鸾的举动,待发现其问题后,哈莱顺势对蚩鸾发起了反攻! 于是,原本占着优势一方的蚩鸾开始频频遭受哈莱的反击! 哈莱启用了升级后的二代雷格伦机械枪支。就这样,左手阿布鲁瓦,右手雷格伦,面对着龙翼受伤且失去方向感的蚩鸾来了一场绝地反杀! 闪躲不及的蚩鸾再次受伤!另外一侧的龙翼在哈莱的频频发起的火攻中同样受伤!这让他一瞬间成为了案板上待宰的羔羊! 摸清楚蚩鸾弱点之后的哈莱身披被克雷·吉所伤的机甲,并试图靠近蚩鸾,启动腕间护体上装置的阿布鲁瓦,开始了火龙强轰! 哈莱虽为初级异能机甲勇士,但其参战于项门台终极之战的二战,手中所持有的异能火器也均为升级了的最新火器配置。这便在一定程度上大大减少了异能火器对其自身的伤害。 尝到了火器甜头的哈莱大有要置蚩鸾于死地的架势。 然而,蚩鸾这只硬骨头,虽受伤无力反攻,可嘴上却依旧不饶人! “哼!大块头!你以为我堂堂蚩鸾会死在你那破枪?哦不!该死!等我蚩鸾恢复了体能,哈莱,我一定会让你先倒下!” 尽管蚩鸾说的咬牙切齿,但这样的言语在此时却显得轻如鸿毛。不,是鸿毛都不如。 哈莱并没有停止对蚩鸾的攻击。 蚩鸾张开着硕大的龙翼不停的挣扎着,两个硕大的龙头扭来扭去。只不过,无法起飞的蚩鸾只能远距离的对哈莱发起水火相攻!却又无济于事。 哈莱身上残破的机甲在频闪的火光中,以及伴随着迈向蚩鸾的决胜步伐中俨然已经有了一种机甲英雄的味道! 越靠近蚩鸾,手中火器的发射便越是凶狠! 已经在近距离火攻中受了重伤的蚩鸾最终因力量的丧竭而放弃了抵御,口中方才的振振有词也变成了无声无言。 这样的蚩鸾在徐徐靠近的哈莱面前,命运简直是危在旦夕。 蚩鸾的处境引起了一旁西蒙斯的注意! 西蒙斯瞪圆双目,冲着远处正与圣马力诺交手的克雷·吉大声吼道:“克雷·吉!快!快救蚩鸾!这儿交给我!” 说完,西蒙斯猛地一甩龙尾钻进了浓雾的绸云中,瞬间便来到了圣马力诺的面前,并周旋在圣马力诺与巴纳德中间,全权和魔界这两个新升级的中级异能机甲勇士挑了个大梁! 克雷·吉有些着急:“你自己可以吗?” 西蒙斯眯起红棕色的眼:“小意思!” 克雷·吉寻声向身后望去。只见哈莱马上就要逼近蚩鸾!他一个反身俯冲向地面! 当哈莱手中的阿布鲁瓦炮膛再次亮起蓝色光亮时,此时的机甲勇士距离蚩鸾的位置尚不足百米!如若启动阿布鲁瓦二代魔能火炮,蚩鸾必死无疑! 克雷·吉张开四个尖锐的龙爪,一把钳住了即将开火的哈莱并向后猛地一怂! 哈莱机甲受损,部分魔灵的原始头颅暴露在外,斑驳粗糙的裸露肌肤让克雷·吉有了可抓握的有效空间! 尖锐的趾甲刺穿哈莱的左眼!哈莱一声惊呼,身子向后仰去! 高大威猛的异能机甲勇士被克雷·吉龙爪带动向后仰落地面的一刻,“轰”的一声,沙尘遍天! 段安手握雷火锤凑近蚩鸾:“你等着,我即刻派人救你。”说完,段安环视了下四周:“影子杀手!快送蚩鸾回主堂,交给苍山月!” 闻声转头的影子杀手皱紧眉:“蚩鸾受了重伤?” “是!” “好,我这就去!” 第588章 玄武派VS水生魔兽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而另外一头,由克雷·吉接替攻打已经受了重伤的异能机甲勇士哈莱,同样是剧情反转的片段。 哈莱在这头异生冥兽黑龙的攻击下也奄奄一息,而前来救阵的巴纳德和圣马力诺见状也是急忙转身,拉起受了重伤的哈莱,边攻边防的向萨马尔海湾退去! 攻击对象的聚集性,让幽冥界在攻击的时效性和能效性上也大大增强。众人凑在萨马尔海湾旁的几番交手,让中级异能机甲勇士巴纳德摸清了眼前诸人出兵的招式以及所使用的灵能等级。在面前的陆地攻击中,当灵能等级颇高的五爷段安及五阴卜阳王即将对准三个机甲勇士发起高能性的攻击时,巴纳德冲着一旁的圣马力诺和哈莱吼道:“哈莱!向左后方撤退!” 话音刚落,从五阴卜阳王手中发射出来的一发雷明光弹便炸在了三个机甲勇士的面前!而头上,西蒙斯和克雷·吉也对其发起了集中性的攻击! 巴纳德启用了动能拦截力,瞬间拦住了本应有着极具杀伤力的部分动能能效!同时,纵身起跳的刹那又伸手抓住了一旁的圣马力诺! 部分能效的拦截加上闪躲的及时,让机甲勇士未受什么伤。 站稳后的圣马力诺周身所着的双色铠甲在火光的映照下频频闪烁!他取下原佩戴在腕间的雷格伦二代机械枪支并握在手中,双枪连发,联动性的密集扫射让正欲靠近的段安闪躲不及,被魔能弹击中了右侧手臂。 黑门萨从身后跃到段安面前:“五爷!” 段安眯起眼:“我没事。”说着,手握雷火战霄锤,率领着身后浩荡的大军继续向面前挺进! 机甲勇士的动能拦截力以及联动性密集扫射的能力一唱一和,不仅让冥界一方对魔界所发起的有效攻击力有所减弱,同样对密集扫射的异能火器逼迫得连连后退! 如此这般,倒是给圣马力诺、巴纳德和哈莱后退至萨马尔海湾提供了极有利的时机。 从所抵御的火炮中猛的抬头见到要逃跑的机甲勇士的五阴卜阳王慌了神儿!他奋起一跃!腾空的瞬间,随即朝向已经退至海湾岸边的魔界机甲兵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五阴卜阳王原本黑白双煞的眼此刻变得漆黑无比!他握紧手中的武器直直冲向了因机甲体受损而将魔灵本貌暴露在外的异能机甲勇士哈莱! 圣马力诺一惊!他再次近距离的启用了雷格伦枪,并对五阴卜阳王发起攻击!魔弹的连发让卜阳王举起刚预备好的一记猛招变为了防守!只不过,异能火器的威力较大,五阴卜阳王闪躲及时未受重伤,可身后随行的地龙台兵将却遭受了火炮不同程度的袭击。就连骑着塔林希尔马的黑门萨脸上也挂了彩儿。 幽冥界曾在战前分析过,依据异能火器的使用情况,魔界势必会对异能机甲兽、异能机甲勇士的铠甲及异能火器进行升级,这一点无可厚非。只不过,升级之后的异能机甲勇士有了动能拦截力,联动性的密集扫射能力却是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而这两项机甲勇士所特有的魔能依附异能的衍生能力体,在作战中的相辅相成,让幽冥界一方攻守都成了难事。 频频以两个特有魔能作为阿布鲁瓦使用的掩护体,让圣马力诺带着巴纳德以及哈莱轻松的退到萨马尔海湾的公海区域。将战乱纷飞中的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眼看着不断后退的三个魔界异能机甲勇士的躯体即将隐没在茫茫白雾及火光冲天的沿海岸线上时,五爷段安起身一跃,穿过密集林部的火光魔弹炮火,瞪圆脸上被光亮映得蓝萤色的眸子,举起手中的雷火战霄锤:“快!不能让他们逃回魔界!快!围抄!五阴卜阳王,你速去叫海皇神即刻前往主战场救阵!我用奎罗阵拖住这几个机甲勇士!” “是!” 话音刚落,五爷段安杀气腾腾的手举雷火锤冲向了机甲勇士所在的方向! 一直未曾停歇的异能火器攻击让段安在欲于萨马尔海湾上空落脚时遇到了困难!就这样,计划着以雷火锤喝退频攻的异能火器,在刚一踏上萨马尔海湾时便宣告了此计划的失败。 同样性格粗暴的段安选择停在机甲勇士的斜上方,并收起了雷火锤并直接启用了奎罗阵法! 奎罗阵,这个阵法在幽冥界里在同逍遥王之战中曾用过,而那一次的使用同样是事出有因,关乎着五行雷阴令。 奎罗阵的杀伤力巨大!但却因其要以手下诸多猛将作为阵法坐阵的乾定坤移之生像,所以轻易不使用。而这一次,段安选择在萨马尔海湾再次启用该阵法,可见,异能火器是真的让这位左棠冥王急红了眼! 海皇神率领着玄武派高手自萨马尔海湾的远处极速向主战场驶来!速度之快,让人咂舌! 若不是海湾上浓雾过重,相信战场上的将士都会看见那来自海下以援阵身份出现的玄武派。海下行进的过程中,时而潜在海湾深处让人摸不着行踪,时而将头露出海面并掀起白浪滔天! 这般阵仗的迅猛来袭,自然惊觉了伏击在萨马尔海湾水下的水生魔兽!而在水生魔兽做好了战前准备力求在水下敌战时,骑着红谷兽在海湾上坐阵的屠月天猛的一转头,眯起眼并竖起魔耳:“什么声音?!” 安乍向前两步:“看不见。但这声波像是从水下而来。” 谢塔姆贴向海岸沿线听着从地下发出的隆隆之声:“不是一只!是,是一队!” 屠月天转头看向谢塔姆:“不是一只?” “听水下的声波,向主战场这方行动的应该是个有组织的且数量傲人的队伍!难道是僵尸?!”说完,谢塔姆站起身并瞪圆双眼看向屠月天! 一直站在身旁默不作声的沧肃眨了眨眼,淡定地说到:“不是僵尸。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玄武派。” 众人齐齐将目光向他。 屠月天晃了下头:“玄武派?幽冥界找了玄武派来打项门台之战?” 沧肃凑到海湾旁:“这很正常。魔王不是去过八宝山吗?难道,庞巴诺帝国没有收到消息,这玄武派和谁交好吗?” “你是说天魔族?” “没错,是天魔错。” 屠月天有点懵。 凌无影一事他倒是知晓赤魂龙骧曾找了海皇神前来助阵,只不过最终却无功而返。而对于海皇神和赤魂龙骧之间的关系,屠月天在事后也曾让手下的魔将特意去查了一番。就算是天魔族的赤魂龙骧对海皇神有着一次救命之恩,但在屠月天眼里,这救命之恩怎么报,也报不到项门台终极之战上。况且,来势凶猛的玄武派明显是走了自己伏击水生魔兽的这条路线,只不过,他略胜一筹的,是迂回战术让他在前期隐藏得颇为隐秘。 但此时现身又是那样的始料未及。 屠月天深呼吸一口气,再次转头看向萨马尔海湾,又侧着头听了听由远及近的水下声波:“幽冥界找了玄武派前来支援和天魔族有什么关系?这仗若是打起来,玄武派打算帮着哪头儿?他海皇神虽就是个龙精蛇怪,但对赤魂龙骧这一恩倒是心系得很。他该不会天真的以为,这救命恩人不会从雪山上下来亲临战场吧?!” 屠月天的这个反义疑问句问的自己又怎会不知?但面对无法解答的谜团,这个疑问,依旧说了出来。 沧肃转过脑袋一脸严肃的看向屠月天:“幽冥界想让赤魂龙骧称王。就这么简单。一句话可以解释了一切。” 这句话一出,屠月天不淡定了。 很早之前,他屠月天便知道,诸多魔王里,赤魂龙骧的性格更属意于幽冥界,仙界,甚至是天界。这也是其一直能同地龙台五阴卜阳王身旁的魅族首领木云亭成为故交的原因。可是,幽冥界等级制度十分森严,各路神仙也都是聪明得很,像这种魔界立王之事,他们就算是有再多的想法,再多的意见,却也八竿子打不着。 退一步讲,任何一界王者的确立都是其内部之战,从未有过外界干预的先例。 而且,赤魂龙骧一向不屑争这个王位,而屠月天也正是因为赤魂龙骧的种种表现,笃定了赤魂龙骧即便下了山,也是为玄河魔谷·魔界而扛起西博格鲁的这面大旗,所以,他才会亲自前往天魔族,并又派白常厮从中当了一回说客。 如果,幽冥界真的是想借项门台终极之战而将赤魂龙骧一举推为新的魔界王者,那自己的庞巴诺帝国,岂不是在给天魔族铺着胜利的红毯,鸣奏王者的凯旋之歌?! 可他屠月天的帝国不是吹拉弹唱的好手,他生来就是要暴政夺权的王君! 如此一来,反杀魔界而一举成王的路,便成了他赤魂龙骧的王者梦了。 即便是自己用庞巴诺帝国的异能机甲勇士铺平垫稳了魔界的坑洼之地,付出了如此之多,但他心里清楚,赤魂龙骧无论是从其“人品”,还是其手中庞大的军团来讲,想要在玄河魔谷上服众并不是一件难事。 第589章 左五爷的奎罗阵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沉默的屠月天还未等再次发出疑问,面前的萨马尔海湾上空,段安的奎罗阵已经初具雏形。明矩之阵中所框出的空间,浓雾明显因成型的阵法而被驱散。 然而,萨马尔海湾上空久违了的清亮却没有让战争的局势有任何缓和。 随着浓雾的褪去,奎罗阵带给项门台终极之战二战的是巨大的死亡冲击波! 奎罗阵在萨马尔海湾上空的坐标点偏靠西番的海岸沿线。尽管如此远的距离,但腾空而起的屠月天却依旧看清了那放着光的矩形阵内段安赤膊的伟岸身影,以及那周身悬挂的各种兵器与配饰。 颈间的九连环锁以及的腕间的白驰狼无比显眼。他的口中碎碎念着奎罗迷阵法!随着阵法的深入,五爷的身后,左膀右臂赤膊上阵!凶神恶煞的川字眉心,红轮加足下,烈火立于右掌心!奎罗阵外,是随行奋起的鬼差大军!气势汹汹的迎向萨马尔海湾! 霎时之间,萨马尔海湾上空,浓重的雾霾像是受到了外力的侵袭,骤然如猛兽般卷舒吞吐,连转回旋! 段安的左手食指与中指忽然直立指向天,右手中也再次现出雷火战霄锤! 于是,这幽冥界一百一十八道自阵大法的第七十一法奎罗阵于天地之间再次现了身! 这自阵之法生猛之势不失庞巴诺帝国的霸气之态! 雷火战霄锤落地的一刹那瞬间升起蓝绿光数万条!光影交叠的萨马尔海湾上空,伴随着光束,还有嗡鸣的声波回荡在萨马尔海湾上空! 徘徊循进在氤氲水汽及缓缓行进的玄武派海皇神诸将,与伏击在萨马尔海湾海下的水生魔兽发出的鸣吼之声同样隆隆作响,震殺众人之耳! 奎罗阵将三个异能机甲勇士囚禁在其中!周围密集林立的十一道蓝白色光柱让巴纳德和圣马力诺在里面不敢轻举妄动!即便几次举起手中的雷格伦和阿布鲁瓦,但在启动异能火器的刹那却发现,奎罗阵四周那如同电网般的蓝白色光柱在异能启动的一刻随之颜色加深,通体发亮! 不明所以的机甲勇士自不敢拿命一试究竟! 千万鬼差聚集在索嘎喀木达峡谷海岸沿线上等候着奎罗阵的动静! 海岸这方,屠月天皱紧眉自言自语:“段安果真用了奎罗阵!” 沧肃顺着目光看向了远处的天边:“魔王觉得,什么样的信念,能让五爷段安再次启用奎罗阵的自阵法来降服二战中的两个中级异能机甲勇士,和一个残败了的初级勇士?” 说完,沧肃轻蔑地斜着眼睛看了看一旁的屠月天。 屠月天的眼睛闪了闪:“段安能牺牲三十二枚赤牙级大将,用以回击我异能机甲勇士,合理,也不合理。”屠月天在说这话时并没有看向沧肃,目光也一直未从萨马尔海湾上空有所转移。 沧肃转正身子看向屠月天的侧脸:“我一直觉得,庞巴诺帝国的首领应该是一个能够看得清形势,聪明的王者。但现在来看,魔王也未免有点儿太自欺欺人了。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幽冥界是想借项门台直接推着赤魂龙骧当上玄河魔谷·魔界的头号魔王!你觉得你自己的计划落了空?甚至,一切都是做了无用功。” 屠月天猛地转头看向沧肃并眯起眼:“我用不着你在这儿给我分析即将开战的火炮究竟是朝向谁发射?!说到底,你沧肃是幽冥界的,就算你站在我魔界的地盘儿上当了一把岸上的座上客,可你永远不是我魔界的人!我魔界的王权之战,还轮不着你来品头论足!我留你在魔界,可不是为了给我添堵的。潜伏在萨马尔海湾下的水生魔兽比你乖巧得多。如果你执意要向我帝国讨教该如何闭嘴,那我大可以让他们教会你怎么才能变成留得青山在!” 沧肃转过头再次看了看天上光亮骤聚的奎罗阵,又定睛看了看阵中囚禁的三个异能机甲勇士,忽然张开嘴哈哈一笑:“魔王的下一句怎么没说?我一直在等着那句不怕没柴烧呢!没错儿!我沧肃青山有!可这柴说到底,还是你魔界的异能火器,这样才算是完美。” 屠月天看向远处:“如果我现在给你一把你想要的异能火器,你能够保证滚出我的视线吗?” 沧肃挑了下眉:“魔王这么快就烦我了?不应该啊?!” 此话一出,屠月天将目光从半空中移向到了眼前的海岸线,自言自语了一句:“哼!赶你离开,索你之命确实为时尚早!” 一旁的沧肃自然不知道屠月天话中的意思。他只觉得,屠月天话里话外是知晓了自己存在的意义,而这个意义,便是自己作为幽冥界特殊的冥系三太子之一,对于冥界里常规的战略部署以及多方冥上神的应战招式都颇有了解。这些军战上的了解,可以助阵魔界的庞巴诺帝国异能机甲军团! 所以,沧肃得意洋洋的微扬起头:“由我作为庞巴诺帝国魔军出战,魔王觉得如何?” “你想出战?” “没错。” “你身份如此特殊,出现在萨马尔海湾上加入项门台终极之战,会不会有那么点儿不伦不类?” 沧肃再一次笑了笑:“魔王难道忘了之前在坦尼湾的魔殿里我同魔王所讲的话吗?在玄河魔谷·魔界上,有着幽冥界和魔界双重身份的,可绝不仅仅有我沧肃一人!比如,第一冥界贲骨峡三番鬼王的手下,楼花!更比如魔王的母后,玄河魔谷·魔界里赫赫有名的坦尼湾庞巴诺帝国的三伯母卫佘仲!” 在提到卫佘仲三个字时,沧肃故意将语气变得极轻,并将身子向前凑了凑。 他知晓,此时此刻的卫佘仲在庞巴诺帝国同屠月天之间所发生的政权之变让眼前这个魔界说一不二的帝国首领颇为恼火的同时,也觉得极为棘手。虽说是暂时性的稳住了这个霸道的三魔母,但这个女人的存在,依旧是屠月天称王的一大屏障。 只不过,沧肃自然不知屠月天的计划,他也不知晓屠月天究竟要将自己的母后置于何地,但是他清楚,屠月天永远都不会是赤魂龙骧,他更不会是科那城里魔皇军爵的龙蒂索罗! 屠月天对这个有着野心并且把涉政暴露在外的魔母已然放在了自己的死亡名单上。但何时动手,以何种方式动手,那是他屠月天自己的事儿!而他沧肃要做的,便是在达到自己目的的同时利用屠月天心里的坎儿,并且不停的以此来设置他的心里精神障碍! 就像是训马一样,不停让屠月天心里的那一匹野马在即将跨越眼前障碍时再无形地加高!从藏巴玄魔到驳咒,再到卫佘仲,他试图让屠月天从霸道嚣张,凶残无度到最后意志的土崩瓦解。 只可惜,沧肃的想法是好的,计划也是周详的。可他的小聪明用在屠月天身上,除了胆大妄为之外,还有着自不量力! 对于沧肃自请参战的要求,屠月天自然没有拒绝的必要。在他眼里,沧肃虽然能在幽冥界里玩儿的团团转,并且将三番鬼王,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魔皇军爵的蓝格鲁星人团团玩弄在鼓掌之中,可他沧肃不是藏巴玄魔,他身上并没有异能。 而对于一个没有异能的幽冥界灵能者,就算是其父王是前冥界的的阎摩罗王,就算是他沧肃的父王也参与了冥界政权的猫腻,就算是有人指使或他恬不知耻地硬闯进魔界的这场大戏,可是,在没有异能的情况之下,他仅仅是个没有危险的灵能者! 只不过,沧肃的灵能有别于旁人的,便是不要脸! 要不是有驳咒这条月朦胧鸟朦胧的线拽着,屠月天又怎会给这么个家伙机会在自己耳朵边儿冷嘲热讽地分析玄河魔谷的王权局势?! 于是,屠月天勾起嘴角轻蔑地一笑。他没有看向沧肃而是直接冲着远处的安乍喊到:“安乍!给幽冥界的沧肃太子配黑魔战甲!一等魔将常规魔兽南车烈!浮雕盾牌、雷格伦二代魔能机械枪支以及阿布鲁瓦二代魔能火炮!” 话音刚落,屠月天这才缓缓的转过头看了眼沧肃:“在你持有我魔界异能火器出战项门台,并且对抗你自己的母界之前,我还想采访你一下:对于左五爷的举动,你沧肃,有何看法?!” 沧肃歪着头看了看萨马尔海湾半空中的奎罗阵内,闭着眼依旧在念着罗阵大法的段安忽然笑了一下:“这阵法的启动咒语,时候可是够长的。幽冥界左棠冥王府左五爷段安,属我大司空冥界冥上界的冥上神,执掌冥司十三局!手下精兵鬼斧,雷鬼不计其数,权司三省都府,横行幽冥界重军之地!左五爷的大名如雷贯耳,更是冥上界排名前三十四位的战神之一,拥鬼王八十二位,城池封地三十三赏!他,可非比寻常!” 屠月天眯着眼:“你说的这些废话倒像是所问非所答!我不想管他段安在幽冥界里究竟有着多大的能耐,即便他生在天神之位,可既然成为我魔界的劲敌,那我就势必要让他死在我庞巴诺帝国异能火器的炮火之下!” 第590章 天知果,时不知己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沧肃歪着头看了一眼屠月天:“如若魔王答应我一事,那么,左棠冥王,您就可交给我沧肃。至于他究竟会不会死在异能火器的枪口之下我不敢保证,但是,我却敢赌,我能让他命不久矣。” 屠月天皱了皱眉:“看来我真是小瞧了你!真是想不到,幽冥界左棠冥王府冥上界的冥上神你也敢动!” 沧肃轻蔑地嗤之以鼻。他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但凡能达到我沧肃目的的,莫要说是段安,就算是有着双重系统的令候孤,我沧肃如果想,同样能动。” 屠月天饶有兴致地看向他:“你想杀了令候孤?” 沧肃忽然哈哈仰天一笑:“杀令候孤?那不是魔王和藏巴玄魔的营生吗?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儿,我沧肃,就不争了。”说完,他收起笑容:“我是帮你解决那矩形阵内的赤膊大汉,幽冥界三十二位战神之一,五爷段安。至于令候孤......” 沧肃再一次提起了令候孤,倒是让屠月天有了点儿兴趣。他饶有兴致地问到:“怎么?” 沧肃勾起嘴角一笑:“若是我沧肃抢了威风,岂不是会被人诟病庞巴诺帝国的异能火器还不如我沧肃有用?!偌大的玄河魔谷,索嘎喀木达峡谷,萨马尔海湾,不计其数的魔军魔将魔兽,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地上跑的。从雪山峰巅之地到沙漠之行,魔界无所不用其极,最后,却不及我沧肃。如此说来,倘若有一天诸魔拥护我为玄河魔谷之王,屠月天魔王又会有何感想?” 沧肃一边说着,一边歪着头看向屠月天。 这番挑衅的话狂妄到了极致。若是放在以往,屠月天的世界里,他是绝对不允许向沧肃这般气盛至极,无法无天的主儿横行霸道的。而眼下,他不仅要忍着藏巴玄魔,还要忍着眼前的这个祖宗。原因很简单,除了沧肃口口声声的说能够以一己之力解决掉五爷段安这个棘手的劲敌之外,更因屠月天依据藏巴玄魔的话分析,幽冥界里有问题的驳咒极有可能就是他沧肃。 倘若沧肃真的是项门台驳咒之一,那么,收了他是指日可待之事。画地为牢的峡谷让沧肃就算是有了翅膀也难逃魔界的重重伏击和围剿,留着他,但他却不能死。 见屠月天没有言语,沧肃又往其敏感的神经上划了一刀:“魔王,如果我是你,现在便会将大部分的精力放在项门台上,而不是眼前这翻了天的战争。” 提起项门台,屠月天的心再一次骤紧了一下。只不过,这项门台终究不是他一个人的。此时此刻,无论是因战争的突起对令候孤和幽冥界一方所造成的计划拖延,还是那建了项门台的魁煞境首领荻格·冕王,以及嘴上一直不肯承认打令候孤的真正目的同样是项门台的藏巴玄魔,比他着急的另有旁人。所以,屠月天虽然急,但却也因战事的起落而改变了战略。 他现在要做的是让天魔族就位,并借用天魔族庞大的54师和庞魔军团来替换出自己在前线的庞巴诺帝国兵将,转头反攻魁煞境魔天塔,继而夺回象征着王权的特悉斯拉姆权杖。这才是当务之急! 而自己最初想要利用项门台将自己机甲异能扩大到极限,或因为项门台的一招盈损而影响自己统领玄河魔谷的这种担忧,在僵尸有可能,并极有可能在项门台终极之战的第二战率先登场的情况之下,俨然都已经成为了话外音。 这种话外音,让屠月天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现在的他,俨然就是被吊在索嘎喀木达峡谷高耸崖壁上的肉食。但究竟是藏巴玄魔用他钓王,还是他屠月天围在一众装疯卖傻的高手中岌岌可危,天知果,时不知己。 而至于幽冥界究竟有没有意扶持天魔族赤魂龙骧登上魔界的第一把魔王之椅,屠月天转头看了看萨马尔海湾上空那即将爆裂了的奎罗阵,叩响了獠牙,目不斜视地说到:“你可知,你和您的两个称谓中差的,可不止眼前这峡谷那么远阔。我不动声色,你就别再往死亡线上自己快马加鞭的赶。” 说完,屠月天眯起眼,声音也变得无比阴沉:“沧肃太子,你的黑魔战甲已就位。上战场吧。”话音刚落,屠月天纵身一跃悬在了半空中! 起身的刹那,来自于萨马尔海湾隆隆作响的魔兽之音已经不绝于耳! 屠月天在低头俯视着,那时不时跃出海面的海皇神以及其身后率领的大军,好不威风的凑进了主战场地!而潜伏着的水生魔兽同样蓄势待发! 只不过,海皇神出击的速度让人咂舌!他根本没有水生魔兽任何喘息的机会。 就在巨大的水生魔兽还尚未反应过来时,海皇神的身后,一条粗黑的巨蟒猛的跃出海面! 巨蟒硕大的头,扁圆的面部,以及鼻梁处那道明显的黄色花纹映在屠月天的眼中是那样的鲜活乍眼! 安乍在一旁脱口而出:“蟒神?!” 没错。跃出水面欲对前方水下伏击着的水生魔兽进行暴击的,正是玄武派的蟒神! 他巨大的身体搅起了萨马尔海湾的浊浊骇浪!一对儿金色的眼瞪得圆滚滚,怒目而视着风云变幻的海面,等候迎战着灰暗下的一切未知。 蟒神愤然跃起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俯冲向萨马尔海湾! 顿时,数斗之高的浪席卷而下!顷刻间,排山倒海的水浪力量之大,让屠月天不禁后退了两步! 海水凌跃于半空中!那重重叠起又陡然下坠的速度异乎寻常!而就在半空而散的浪潮即将回转在海湾上空时,屠月天透过不甚明亮的水波看到了蟒神所掀起的海浪后方,段安的奎罗阵法轰然炸裂! 四散开来的光影和冲天的雷鸣之音伴着倾滩而下的怒涛中,还有着几声不知从何而起的异能火器的火炮声响! 瞬间,萨马尔海湾乱作了一团。 海天之间光影叠鸾,雷鸣之声暴击如虎!万重叠嶂的背后是海浪滔天的席卷,是杀气腾腾的狼烟窜汆。 第591章 赤牙大将的亡葬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来自于萨马尔海湾海下兽体的竞相角逐;来自于半空中的硝烟肆虐;杀伐果敢且被逼红了眼的左棠冥王段安所设的奎罗阵炸裂的大义凛然,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索嘎喀木达峡谷变成了这场项门台终止之战的绚丽舞台。 不知是海浪声音过大,还是随着奎罗阵炸裂而骤然响起的那几声异能火器的炮声过于震耳,伴着滔天的火浪,那为奎罗阵葬了来路的赤牙级大将,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成为了项门台归途上的血染英姿! 屠月天胯下的红谷兽因方才爆火雷光的集聚显然受了些惊吓。这头犀牛开始在原地上慌乱不堪! 它开始变得狂躁不安!屠月天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它那硕大的犀牛角,红谷兽花了些许时间方才平稳下来。 拿下挡着颜面手臂的屠月天再次望向远处的萨马尔海湾!硝烟尚未褪去的海湾上空依旧看不清任何。影影绰绰间,屠月天只觉得,浓雾后有着巨大的幻影混杂着厚重的水汽正打着旋涡急速在海湾上盘旋! 屠月天眯着眼,在迫切想知道这奎罗阵法是不是了了自己帝国的三个机甲勇士于死地时,萨马尔海湾的海面上,刚刚对水生魔兽展开殊死之争的蟒神却突然潜入了海湾之底! 粗壮的蟒身在水面下沉的一刻,油亮的鳞片泛着一层光晃得屠月天眼前一闪,随即消失不见! 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依旧翻腾着暗潮带起的浪花,而就在这时,玄武派首领海皇神突然将头跃出水面!这头似龙非龙的巨型妖兽,脊背上因变异而凸起的巨大背甲赫然在目!其通体金色与黑色的交织,让他在没了光亮的萨马尔海湾上看起来又多了一重冷峻! 海皇神皱起布满褶皱的脸,晃了晃巨大的龙头看向远处的海湾! 海皇神的出现让屠月天有些愣神儿!虽然他知晓海皇神已经率着玄武派大军挺近了萨马尔海湾并助力峡谷对岸的令候孤,但当这个派系首领亲自出战时,屠月天眯起眼看向海皇神的一举一动,却忽然因预判其下一步的行动而一时恍惚。 然而,就在这慌神儿的空档期,即将在水面发起攻击的海皇神却在即将潜入海里的一瞬,掉头迎向了半空中的屠月天! 这个毫无征兆的攻击让屠月天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阿布鲁瓦,随即启用手中的异能火器对即将靠近的海皇神进行炮火攻击,逼迫其撤退! 异能火器的出现让海皇神的尾巴在重击海面的一刻掀起的高浪算作对异能火器的还击! 海皇神攻击目标的急剧变化让屠月天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他指挥着红谷兽回到萨马尔海湾到魔界一方的海岸沿线!而海皇神转身潜回海底后,随后出战的便是白马将军和狮驼王! 但很明显,谁作为玄武派的得力高手,蟒神、白马将军和狮驼王的攻击对象却都是水下的魔兽!这也让屠月天在海岸上看着滑行于海面,亦或是半潜在海湾下的高手出招而松了口气! 屠月天自不是怕海皇神。除去异能火器,海皇神的灵能同屠月天的魔能相较,还是差些意思!只不过,海湾上的海上作战平台对屠月天来说,地理属虽归魔界所有,但海战,他屠月天却在一票“专战”神将面前占了个弱势! 所以,此时的屠月天手中的雷格伦依旧是紧握的!虽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可他却依旧害怕海皇神随时再一次跃出海面来个突然袭击! 战争的打响让屠月天跨下的红谷兽燃起了斗志!它摩拳擦掌,喘着粗气,怒目看向远处混乱不堪的局面! 安乍将那从骑兵阵营中取来两发阿布鲁瓦并留给屠月天! “魔王!” 屠月天接过后,夹在了自己的八封魂魔甲上,脚踩蓬绛战靴,脊背挺得直直的,义愤填膺地看着刚才海皇神跃出水面的方向! 就在此时,萨马尔海湾上空的浓雾中突现了几个高大的身影! 这身影穿透浓雾乍现在众人严重的惊诧背后,是魔界的喜出望外! 没错,是异能机甲勇士! 圣马力诺、巴纳德及哈莱的再次出现让诸魔的斗志可所谓来了个满血般的复活。不过,穿过水上作战的魔能与灵能交手的战火,重新站在屠月天面前的几个机甲勇士也都不同程度地身负了重伤! “魔王!” 屠月天迎了上去:“冥界不是启用了奎罗阵?” “没错。我和巴纳德在五爷建奎罗阵时便暗自决定,自奎罗阵法生效的一刻启用异能火器!原以为回不来了,但异能火器的威力至少也能够致五爷以重伤。却没成想为此保了一命。” 屠月天点点头。他看向三个异能机甲勇士的眼中满是欣慰,也有着激动:“速回坦尼湾去找藏巴玄魔进行机甲修复和升级!” 巴纳德一愣:“藏巴玄魔?” 屠月天点了下头:“没错。”说完,他转头看向安乍:“马上启用海岸炮!” 安乍上前两步:“魔王!摩可海岸炮的射程有限,无法达到海岸对面。” “打,玄武派!”短短的几个字被屠月天说的咬牙切齿! 于是,在屠月天的指挥下,刚刚的峡谷魔界沿岸架起的摩可一代海岸炮再次投入到了项门台终极之战的二战中! 实则上,摩可一代海岸炮属于半自动火炮。其虽加持了异能,但因藏巴玄魔对二战吹响的起兵号过于匆忙,致使海岸炮的相关结构数据在分析与整合上都有着一定的不成熟和缺陷。这就导致该半自动的加持了异能的摩可一代海岸炮从严格意义上来讲,连半自动火炮都谈不上。 需要将士进行自主装填的魔能炮,作为中大型火炮中有力的火力攻击,不仅在使用过程中耗费了一定的兵力,同时在装填使用的过程中,也有着极大的实效性弊端,这种弊端,无法掩饰性的让这个架在海岸周边的重型火炮成为了一个笑谈。 第592章 摩可一代海岸炮(Moco coast gun Ⅰ)性能的具体分析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半自动装置的不够完善性,导致摩可一代海岸炮的辅助闭锁装置无法实现预期的传动性和良好的联动性,这便使得其在自动开关炮闩这一基础结构上发生了严重的实战性弊端。 曲柄转动,传动曲臂而进行开闩的这种行为发生时,因压缩弹簧储存关闩的能量达不到同时性压缩,这便导致弹簧无法做到常规联动性的伸张传动,以及将火炮带出炮膛!从而就无法及时关闭炮膛口。 加之萨马尔海湾上空水汽凝重,较大的湿气经由未及时关闭的炮膛而进入到摩可海岸炮的炮身管内并附着在炮管内壁。 延迟关闭的炮膛在确实闭锁之后,水汽进入到炮管内身的水汽无法得到及时的挥发,在继发性下一枚火炮装填的过程中,异能和魔能混合的炮弹所发出的强效热能又在摩可一代海岸炮自身的另一缺陷的作用下,导致高热量竟然无法烘**管内的潮气。 这第二个较大缺陷便是火炮自身的保险装置。 在火炮结构原理中,保险装置是保证在开闩过程及关闩未到位时,使击发装置不能击发的有效配置。其中重要的一个保险零件,可在开闭闩的过程中,在发生意外的情况下卡住击发零件,对关闩未到位时,保证意外未发生前达到火炮确实闭锁状态,并在关闩到位才解脱限制作用。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一代摩可海岸炮的保险装置,实质性的单纯独立作用是可达到的。可其同火炮的复拨器却无法达到有效配合。这便导致该保险装置在延迟关闩到位后解脱限制,又在复拨器启动避免延迟发火时,强大的异能和魔能炮弹产生的能效值与密闭的海岸炮炮身内压力的急剧增强,以及热能值的骤增,致使保险装置和复拨器在海岸炮向萨马尔海湾五次开火后,戏剧性的如同调换了其自身配置一般,互换了彼此的作用。 也就是说,原本是避免防止延迟发火的复拨器,在魔能弹产生的巨大压力值作用下迟迟无法触动回击针。此杠杆组合结构的失衡让摩可海岸炮炮身内经由保险装置以及复拨器两重密闭锁扣的严密联合,炮身内的负压增强,最后以魔弹自身巨能爆破而收场! 原本便未对一代摩可海岸炮寄予多大希望的屠月天,对身后事故频发的海岸沿线只是回头眺望一眼,便继续举起手中的幻界天击锤,指挥安乍发派下一波魔军空降兵! 新旧交替使用的雷格伦机械枪支及阿布鲁瓦魔能火炮,让降落在萨马尔海湾对面西番阵地的空降兵来势汹汹,却“温柔”收手。 减弱了攻击力的异能火器对幽冥界来说自然是喜事,尤其是在段安的奎罗阵失败之后。战争就是如此,所有在战争中的硬性招式的成于败,对于本方战士的士气影响是极大的。 比如此时,奎罗阵的失败,让幽冥界在千疮百孔的西番阵地上,面对着频繁攻击的异能火器已经精疲力竭了的幽冥界兵将来说失望至极。而侥幸从奎罗阵中回到魔界的三个异能机甲勇士让魔界一方斗志昂扬的同时,又紧接着对随后降落在西番海岸线上的魔界空降兵,因自身异能火器装置等武器装备的缺陷和环境因素所致,由战争有利一方转为失利一方,作战心态也由高及低的来了个极速的大转弯。 加上萨马尔海湾上频繁出击的玄武派,让诸魔手中持有着异能火器不肯放弃有有效的攻击时,也迟迟得不到捷报。 异能火器攻击力的建减弱,让幽冥界的克雷·吉和西蒙斯以及五阴卜阳王转而在战争中再次占领了上风! 因空降兵所着的同样为一等魔将的黑魔战甲,并不具备升级了的异能机甲勇士二等形态的铠甲御火力。在热能能效值无法抵御的情况下,以及火器能效值的减弱,使得异生冥兽克雷·吉对魔界空降兵发起的火效能攻击,成为了魔兵在西番阵地苟延残喘的致命性杀伤武器。 一波波发派到海湾对面的空降兵不仅是无捷报,更是无返。甚至透过雾霭茫茫的海湾上空眺望远处,火攻所骤起的庞大火团此时都有已经昼时减弱,频率也骤减。这让屠月天心生焦虑。 他皱紧眉转头看向一旁的谢塔姆,抬起手指向远处:“去!看看什么情况!” “是!” 授命后的谢塔姆纵身起跃,隐没在了雾气中。 只不过,此时对索嘎发喀木达峡谷海岸沿线周边战况的勘查却不比以往。不仅仅是因视线不佳,还因为那身下不知何时便跃出海面。对海岸上空所过诸魔发起突袭的玄武派妖兽出没! 谢塔姆在行进至西番与魔界的萨马尔海湾中心坐标点时,身下的萨马尔海湾突然跃起一庞然大物! 此物身形健硕,头宽体大!这迅之势不是蟒神,也不似海皇神的蛇龙之躯! 谢塔姆猛地低头一瞬,只觉得那徐徐靠近自己。怒目而视的家伙的头颅四周有一圈而烈火一般的鬃毛!它眼大如球,来势汹汹! “狮驼王?!” 狮驼王在距离谢塔姆不足百米之处时,空气中忽然出现无数枚银针!只见那银针如同剑雨一般向谢塔姆飞去! 谢塔姆一惊!急忙转变方向!它向上逆着气流急速上行了百米之后,突然又急转向右俯冲而下!在贴近萨马尔海湾水面时又来了一记猛调头! 待见身后的银针并未追随,谢塔姆停了下来。它小心地环顾了下四周后,旦未见异常,欲想再次前往海岸对面附近一探究竟时,身后的狮驼王再次追击而来! 谢塔姆就慌乱转身回了魔界! 屠月天端坐在红谷兽的背脊上,望向回报速度极快的谢塔姆,他焦急地问到:“对岸有何情况?” “回魔王!途经萨马尔海湾时,属下被玄武派的狮驼王追击两次,并使用驼峰针。不仅如此,折返回我方阵地时,属下见玄武派于海湾中游已经布下了了密网。对除预先埋伏候阵在海湾上空的空兵之外,凡是机动性出战的魔军都进行了有效拦截!” 第593章 帝国权野聚汇魁煞境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水生魔兽呢?” “见到尸体两头,其他未见踪影,海湾下也未见打斗。” 屠月天的眉头紧皱,胯下的红谷兽不安的在海岸沿线上来回走着。 听闻谢塔姆的话后,红谷兽几次跃跃欲试地想起身迎向萨马尔海湾,但都被屠月天给拦了下来。在这一点上,屠月天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在经历了五次开火便以自身覆灭性而亡的摩可一代海岸炮已经以失败而告终,而阿布鲁瓦魔能火炮,雷格伦及喀拉维高空航炮也基本处于弹尽粮绝的状态,机甲勇士倒是未曾碰见预想中的僵尸,也侥幸回到了魔界,但现在同样是有,等于没有。而寻常的魔兵魔将以及在一战二战中都上阵却一直候阵,未曾派上用场的庞巴诺帝国骑兵大营,在攻不破玄武派,不能打通萨马尔海湾的情况下,同样是形同虚设。 眼下,有效且有力的武器装备和兵将越来越少,这让屠月天有些发慌。 他垂下头眨了眨眼,声音冷峻并带有毋庸置疑的严肃说到:“收兵!回坦尼湾!” 听到收兵的指令,身后的骑兵阵营又掀起了一阵骚动! 显然,屠月天所带的兵都是好战的,这般声势浩大的出战,却在意犹未尽,未曾有结果之时而草草收兵,对于庞巴诺帝国来讲是不在作战常态中的。 安乍见屠月天欲动身,随即小心凑上前急忙说到:“魔王,真要收兵?!玄武派既然来助阵,想必,来了就不会再离开。虽说前期派遣至萨马尔海湾水下伏击的水生魔兽也基本上重伤覆灭,可魔王,先不说对岸如何,此时如果我们一旦撤兵,便代表着将萨马尔海湾的水域掌管全交由了令候孤和幽冥界!就算是圣魔无量界答应派遣的森乌和黑海怪及其手下的两队水生魔兽阵营前来应战,可毕竟再打起来,就不是伏击战了。若真的任由玄武派占领水下作战的主动权的话,怕是我方魔界的水生魔兽想再潜入眼前的海湾主战场,都会在远处行进的过程中率先开启御敌模式!而经由支流游入主干上,若是沿途都是玄武派的伏击作战高手,水生魔兽最终能够到达主战坐标点的,怕是也寥寥无几!而且会伤痕累累,作战能力骤减!到时候,这水下的作战力便形同虚设。没有玄武派,一切都好说!可玄武派的锁战助阵方式,让我们不得不将战场转移到海下一部分!” 安乍的一番话,让转过身的屠月天又握了握手中的幻界天击锤,停下了脚步。 安乍对萨马尔海湾水下作战的局势分析得没有毛病。收兵是件容易的事儿,可再次出兵,主动权就会发生逆转。 屠月天抬起头望了望远处玄河魔谷·魔界的方向。他虽然没有说话,但安乍知道屠月天真正望向的,是魔界里的天魔族圣都。而前往圣都的白常厮究竟和赤魂龙骧谈的如何却无人知晓。但前去也已多时,至今却未见一星半点儿的消息,这让安乍心里也在打着鼓。 而踟蹰不前的屠月天在沉默了片刻后,忽然转过头看向站在海湾上空身披着魔界黑魔战甲的沧肃:“你何时动手?” 沧肃闻声转过身子:“怎么,魔王不想再等等天魔族?”沧肃的话里依旧有着一股子浓浓的讽刺味道。 屠月天没有正面回答,他也转正身子:“天魔族参战不参战,和你刚才说的要置段安于死地并不冲突。” “这理儿虽是这么个理儿,可我还是想看看天魔族加入项门台的终极之战,他的这假打法,左五爷是怎么接的招?是真枪实弹,还是比划比划草草收了场?!再者言,虽说我沧肃现在穿着你魔界的战甲替魔界办事,可我知道,屠月天魔王的心里可是没把我沧肃当做自己人。好心送来驳咒,可在魔王这儿也没被领个情。眼下魔王进退两难的时候想起了我沧肃。不瞒魔王讲,我这心里可不太是滋味。” 异能火器已经到手了的沧肃,在动真格的时候,居然站在萨马尔海湾上卖起了关子。这让还没说话的屠月天身旁的安乍沉不住气了:“沧肃太子,恕安乍直言,太子在此时讨价还价可绝非是个明智之举。太子还能不能够利用特殊的身份重新回到幽冥界,相信您也是心知肚明。那么既然如此,太子的结局,便只会和玄河魔谷·魔界息息相关。如此这般,太子又何必与魔界为敌?” 沧肃仰了仰头看了看说话的安乍:“多谢你的提醒。只不过,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屠月天眯起眼:“鹿死谁手,都不是你沧肃能决定的。异能火器虽然握在你手,但它除了是对付海岸对面幽冥界的武器之外,也是对付我魔界异域入侵者的利器。” 沧肃低下头看了看身上所着的黑魔战将,右手手腕一侧配置的雷格伦枪支,勾起嘴角笑了笑:“魔王说的没错。不过,就算是我要动段安,还真的要等等天魔族。帝国一波又一波的空兵葬在了对面,就凭我手里的这点儿玩意儿,我去,同样等于送死。所以,我需要等天魔族的大军将段安引到萨马尔海湾上空。” “若天魔族参战,杀死段安,只怕还真就没你沧肃什么事儿。” 沧肃看向海岸线上的诛魔:“魔王还真别说,就算是赤魂龙骧下了山,他段安,也需要我沧肃来摆平。” 表示要对段安动手的是沧肃,而左右推诿的还是他沧肃,屠月天心里面憋着火。 除了觉得对沧肃发怒没有意义之外,他也确实是对应战眼下的战势有些黔驴技穷了。不撤兵,不发兵的庞巴诺帝国是为了不让士兵再做无谓的牺牲。所以,屠月天也只能选择在原地息战。 而此时,率军后在萨马尔海湾海岸线上等待着海岸对面战争残火的熄灭之外,屠月天也随时警惕着眼前的海湾里,随时有可能冲出来的海皇神。他手中的幻界天击锤一直未放下。 沧肃观察了一会儿转身回到了海岸上:“差不多了。” 屠月天看了他一眼却没有顺着他的话,而是突然反问他:“如果你在迎战段安时,令候孤的僵尸恰巧出没,你打算如何应对?” “怎么应对不要紧。要紧的是,天魔族得先来。我和屠月天魔王一样,都在等着天魔族来拉动大战的进程。”说完,沧肃又扭头看了看肩上的阿布鲁瓦魔能火炮,自言自语到:“这要是早早的就有这东西,项门台之战就没这么复杂了。” 屠月天刚要开口,身后的远处,一头沙虎豹咆哮着飞驰而来! 海岸线上的诸魔寻声望去! 那沙虎豹在靠近屠月天时突然来了一个急促的刹车!众人齐齐望向沙虎豹上下来的魔将。 “魔王!三魔母率领着部分其魔宫内的魔兵将攻入了魁煞境!” “什么?”屠月天上前一步!随即匆忙驾着红谷兽离开,并在离开前叮嘱安乍见机行事! 红谷兽疯狂急速狂奔至魁煞境! 【魁煞境】 果不其然。刚一凑近魔天塔,屠月天便见母后卫佘仲所带的为数不多的魔军并亲自率兵在魁煞境内展开了大肆打斗! 屠月天自是知晓卫佘仲此番所举究竟为何!他知道,母后不是为了魔界,不是为了帮助自己,而是为了荻格·冕手中的特悉斯拉姆权杖! 站在魁煞境前的屠月天也很是费解,自己的计划总是能被母后所猜透并先行一步!而眼下,屠月天倒是不怕卫佘仲得到了权杖并以此威胁他,他害怕的是自己分身乏术,实在是没有过多的精力在庞巴诺帝国几近弹尽粮绝,无力应对棘手的项门台终极之战的情况下,而选择在这节骨眼儿对魔界内部开战! 毕竟,天魔族还尚未登场! 毕竟,时机还未成熟。 他自然清楚项门台所剩时日不多。但当务之急,是让帝国得到切实可行的,能够对抗令候孤手中僵尸的好方法。至少,玄武派已经以令候孤和幽冥界的身份扎在了萨马尔海湾横向的中心坐标点!如果无法阻止僵尸在后续战争中登陆魔界界域,那么,特悉斯拉姆权杖的归属问题,便显然从主到了次。 同时,此时的庞巴诺帝国和届时的魔皇军爵所面临着同样的问题,那便是,卫佘仲所做的一切都代表着屠月天!代表着坦尼湾!代表着庞巴诺帝国!不管这对儿母子闹得如何僵,可对王权的觊觎,终究是庞巴诺帝国无法掩饰的昭昭野心。 魁煞境的魔域内到处都可见上一轮对地表下幽冥界兵力的清剿所使用的异能火器所留下的痕迹。甚至,魔天塔第三层一侧的基柱也产生了明显的裂痕。 业达目,邪古琅和月漓均全力出战!而魁煞境首领荻格·冕对战的,也自然是庞巴诺帝国的三魔母! 二人你追我赶,一轮又一轮的竞逐让魁煞境的幕色同样阴云密布! 第594章 Ⅲ战的打响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站在魁煞境门前观战了有一会儿的屠月天,已经看出来卫佘仲对荻格·冕所用的招式几乎都是死手。 屠月天指挥着红谷兽冲进魁煞境的战场! 红谷兽厚重的蹄子他在魁煞境魔域的地表,绝琅的沙尘遍野,肆虐蔓延在这战场的每一处角落,让诸魔望而生畏。 这种畏惧,除了身披铠甲的异能机甲魔兽外,更多的,便是来自于帝国首领的亲临。 荻格·冕眯着金氓瞳:“我一直还在想,你屠月天究竟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对付我这个重回了魔界,名正言顺的王者?!真是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你最后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我的魁煞境。呵~这可真不是你屠月天的风格。怎么,我在项门台的时间里,你也转变了战术?藏巴玄魔告诉你特悉斯拉姆权杖在我手里你就信?说到底,我还要谢谢你往项门台里塞进去的冥界兵将。我差一点儿就觉得是庞巴诺帝国想通了,想要扶持我当这魔界的王者。可今日来看,是我自作多情了。” 话音刚落,未等屠月天有所回应,远处的卫佘仲发着狠似的向荻格·冕再度发起了攻击! 荻格·冕纵身一跃,躲过了卫佘仲攻过来的魔法之术! 此时,那个众人眼中貌美的三魔母面容甚是恐怖!尤其是她凌空跃起时,飞散而起的头发张牙舞爪,在接近乱成一锅粥的魁煞境地表时,又有着一种混了幽冥界鬼灭恶人般的凶狠无度。如此这般,倒是和荻格·冕脸上那只闪耀着愤恨的金氓瞳相得益彰。 一切皆因特悉斯拉姆权杖而起,自然也要由特悉斯拉姆权杖而亡。 只不过,屠月天并没有想让这场魔界内部的王权之战来得如此之快。如果说在事发最初,当坦尼湾的兵将骑者沙虎豹前去送信儿时屠月天的心里翻了个个儿,到现在,他看着紧张的战争局势,试图以自己的一己之力来平息内战的战火,实则自知,不过是异想天开罢了。眼前的这个母后气势汹汹的作战阵势,俨然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虽然如此,但屠月天似乎还没有真正意识到,或者说不愿意承认,项门台终极之战的第三战,也是魔界的内战——特悉斯拉姆权杖之战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 屠月天的到来并没有让战争中的卫佘仲多瞧上一眼。这个发了疯的女人眼中,此时只剩下了那背后藏着魔界权杖的魁煞境首领荻格·冕王,以及那已经萧败颓废,和西博格鲁所传授与的魔王之位所不相称的王者宫邸,魔天塔。 卫佘仲从高空落地,身上的长袍也随着风乍起还落!她挺直脊背,垂在腰间的长发散落在手中的兵器上,语气冰冷并透着阴森:“荻格·冕,我劝你还是识趣一点儿。这个时候,就不用再打迷糊仗了。你自应清楚,我玄河魔谷·魔界上,自始至终都容不得一个瞎子称王称霸!就算是西博格鲁将王位传给了你,但你也要有自知之明!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说到这儿,卫佘仲再次扬起头并甩了一下肩上的长发:“连魔皇军爵都是我庞巴诺帝国的囊中之物,区区一个魁煞境,我若想杀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荻格·冕,我劝你给自己留个全尸!别让死相太难看!” 荻格·冕勾起嘴角轻蔑地一笑:“原来,三魔母也是个正人不正己的主儿。别说魔界了,乾坤之内,所有的灵能者怕是都清楚,你庞巴诺帝国的处境现在究竟是在那一层楼上。如果我是魔母您,现在,我定会好好研究研究那藏巴玄魔,而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卫佘仲被荻格·冕的这一句自己人显然是呛到了。她眯了下眼:“谁和你是自己人?!说这话,你可真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贴金不贴金,也都是老魔王西博格鲁名正言顺的王位继承者。” 卫佘仲仰起头笑得前仰后合。此时的她,口中两侧有了张开嘴时露出的白森森的牙齿。那几颗尖牙更将这个妖媚女人恐怖的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你还妄想着当玄河魔谷的王者?!看来,项门台并没有教会你什么。你兜兜转转了这么一圈儿,回到我魔界却也依然是个不自量力的家伙。我劝你还是洗洗睡吧。当初是怎么被打出魔界的难道你都忘了?况且你的魔种已经被收,单凭这一点,就算是你持有项门台,护着特悉斯拉姆权杖,你也不会被诸魔所服众!没了魔种的魔灵,只是我魔界的皮囊而已。我说你是,你就是;我说你不是,那你也不是。” 荻格·冕侧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屠月天:“屠月天魔王,自从我荻格·冕被你同诸魔联手打出魔界之后,项门台的拔地而起到今日这番田地,我在玄河魔谷·魔界以外经历的还真不算少。以前从不知晓当局者与旁观者的关系,但现在,呵~算我这个做弟弟的荣归故里送给三哥的一个礼物——攘外,必先安内这话是从人界学来的,可用在你身上,此时此刻,怕是再合适不过了。” 说完,荻格·冕斜着眼睛瞟了瞟远处的卫佘仲:“三魔母,可能是疯了。你要多加小心。” 荻格·冕说完,勾起嘴巧笑了起来。手中的乌魔镰刀斧上,一排乌鸦“啊~啊~”的叫着,随即又扑簌簌地抖起翅膀,飞上空中盘旋了几圈后再次重回镰刀斧之上。 荻格·冕脸上的金氓瞳忽然一闪又灭了下来。远处,业达目,邪古琅和月漓还在同卫佘仲所带来的兵将进行着搏斗。从战争局势上看,因帝国的兵将数量和能力都有限,所以,这仗,基本上可以断定魁煞境胜。 也正是因为此,荻格·冕才傲娇地扬起头,眯起金氓瞳挑衅般地再次看向面前的卫佘仲:“三魔母带来这么几个塞牙缝儿的兵,是瞧不起我荻格·冕,还是帝国里的兵都派去了那峡谷?而你的儿子,只给你留下了这么几个固守阵地?” 还未等卫佘仲回答,荻格·冕慌忙接到:“哦不,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三魔母位高权重,叱诧我玄河魔谷·魔界,所过之处诸魔都俯首称臣,畏惧三分,自然不需要配那些累赘的玩意儿。但我也奇怪,这般厉害的三魔母,怎么会在主战场还未见输赢的情况下,就独自率这么几个东西来打特悉斯拉姆权杖的主意?再者言,魔母怎么就认定他藏巴玄魔的话是真的,权杖在我手而不在他那里?!魔母这么看得起我?笃定我带着权杖回魔界来看好戏?!” 第595章 魁煞境权杖的定数之谜题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卫佘仲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谁都不信。你荻格·冕没权杖,又怎敢率领魁煞境大摇大摆的回到我魔界?想来,你手中若是没有能压得住事儿的,就凭你,你也断断没那个胆量!” “吃一堑长一智。我荻格·冕早已不是当初被你们打出魔界时的那个孬种!我承认现在依旧不是英雄,可胆量这个东西,我荻格·冕,从来都不缺。” 卫佘仲再一次哈哈大笑了起来:“是吗?西博格鲁在位时,你仗着你母后玉魔灵从老魔王手里骗得了无尽的恩宠,甚至骗走了这魔界的王位!只可惜,王位还没登上去,就差点儿被人打死在魔界。这种事儿,什么时候听起来都觉得是个笑话。” “在三魔母的眼里是不是觉得,这王位,非您的儿子屠月天莫属?” 此话一出,魁煞境里突然安静了,但却没有等到卫佘仲的回答。 荻格·冕饶有兴致地扭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屠月天,又将目光转回到卫佘仲的脸上并向前走了两步。这两步,乌魔镰刀斧上的乌鸦很应景儿的“啊~啊~”叫了两声:“我荻格·冕眼睛虽然瞎了一只,可记忆力却不差。印象中,父王西博格鲁老化那一日,三魔母可是亲口在魔王的亡魂前说的。你说,这玄河魔谷·魔界的魔王之位,只有你的儿子屠月天才配!三魔母难道忘了?” 卫佘仲眯着眼依旧没有回答。 这样的明战挑衅,让在一旁迟迟没有开口的屠月天呆不住了。只不过,屠月天待不住的并不是尴尬,而是他知道,撕破脸的时候已经到了。 荻格·冕和卫佘仲二人之间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话时,屠月天在心中所想的,一直是踟蹰犹豫将第一发炮弹对准面前的哪一方。但是,还没有做出决断,荻格·冕的挑衅,卫佘仲的不语,直接让屠月天心里潜藏着的怒火再一次燃烧起来。 他不由分说的将矛头对准了母后卫佘仲。 “母后,权杖不在魁煞境!” 此话一出,卫佘仲猛地转过头怒目看向屠月天!这也是屠月天骑着红谷兽,大义凛然,杀气腾腾地踏入魁煞境这方魔域后,卫佘仲投来的第一眼!只不过,这个目光里却没有一点儿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应该有的慈爱与怜惜,满眼都是愤怒! 屠月天的话言简意赅,卫佘仲当然清楚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手中的魔剑突然泛起蓝色的光,周围莹亮一圈白色的氤氲光环,瞬间照亮了卫佘仲的周身!这光点让她那头长发也镀上了一层朦胧的色彩。 “屠月天!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藏巴玄魔答应你都是真的吧?!他藏巴玄魔借着庞巴诺帝国制造异能机甲武器的技术来完成自己的目标,你以为大战结束,不管项门台输赢如何,他都会推崇你屠月天成为玄河魔谷·魔界的魔王之位?哼!你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是你的母后!永远都是!我不会害我的儿子,但他藏巴玄魔不是!”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相信藏巴玄魔,我也不想在魁煞境和您去讨论藏巴玄魔存在的意义。玄河魔谷·魔界的魔王之位终究要有一个结果。可这结果究竟是谁,听天由命。” 卫佘仲扬起头,她咬牙切齿地回应到:“听天由命?!”说到这儿,她缓缓的向前挪着步,但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红谷兽身上的屠月天:“瞧瞧我的儿子,堂堂庞巴罗帝国的首领,现在居然和他的母亲在玩儿听天由命的游戏!你别忘了,你母后我原是天界的主!天命究竟是何,我卫佘仲比你清楚!你口口声声说知晓藏巴玄魔的真正目的,可却依旧和他沆瀣一气来对付我!并且囚禁我在坦尼湾里!哼!你我母子二人,该交心的话也已经说了,该翻脸的话也已经吐了个干净。既然你觉得我有野心,要和你平分魔界政权;既然我卫佘仲同样觉得你屠月天要置我于死地,那么从此刻开始,我是我,你是你!” 屠月天还未等回答,一旁的荻格·冕忽然举起乌魔镰刀斧,并向着扑腾着翅膀腾空跃起的乌鸦吹了口气:“这算什么事儿?!我虽然刚说过自己喜欢当个看客,可却没说喜欢这种上赶子来我魁煞境这戏台子上演戏的庞巴诺帝国!三魔母又何必这么的对我抬爱?不是二人都不想让我荻格·冕称王吗?那为何这般哄我开心?如此,我荻格·冕还真就承受不了!” 然而,荻格·冕的话却没有让这对儿母子的战火之势退去。 魁煞境里,当诸魔都停了手,雷凌之风在耳旁呼啸而过时,暗如黑夜的天色里只有那熠熠生辉着的屠月天手中的幻界天击锤以及卫佘仲手里的蓝灵魔剑,加上荻格·冕脸上那只金氓瞳在光鲜跳跃,其他一切的战争在死亡的笼罩下,在肆虐猖狂的叫嚣中都有了点儿黯然失色。 只不过,三处的亮光中,金氓瞳的频频闪亮在这对儿母子即燃起的战光雷火里极为不相称。它达不到偃旗息鼓的作用,却也更没有助威造势的能效。 荻格·冕有一句话说的没有错,他已经不是当初在西博格鲁传了王位而被诸魔联合打出魔界,并收了其魔种的荻格·冕王了。 如果他此时还有着当时那般的性子,此刻来自于魔界庞巴诺帝国首领屠月天及其母后卫佘仲之间有关于政权之争在魁煞境里展开的战斗,他也会自当在做看上客!说不定,还能收到对方凭心情而赏的钱。 不管怎样,坦尼湾的事儿放在魁煞境里来解决,这场战争的场地费用他是没法儿开口要的。即便,他有意想借此和屠月天谈一谈,可卫佘仲的步步紧逼让这个魁煞境首领也只能选择站在一旁看乐呵的同时也要担心自己的未知遭遇。 而眼下,藏八玄魔带动起来的项门台台终极之战也已经打了几个回合,距离魔界不远处的项门台所剩时日也不多。此一时彼一时的荻格·冕可绝对没什么心情想看这对儿母子大动干戈的同时,对魁煞境魔天塔造成不可泯灭的伤害。 第596章 庞巴诺帝国的政权之战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毕竟卫佘仲所带的兵力,仅仅是其魔宫内驻守的常规魔将而已。屠月天虽独自骑着红谷兽呼风唤雨的在魁煞境动手的一刻,帝国的兵将定当蜂拥而至为其助阵。助阵的同时,异能火器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荻格·冕在魁煞境里,自不知道屠月天在转头前往自方魔域之前,选择在索嘎喀木达峡谷海岸沿线就地息战的原因究竟是何。或者说,还尚未来得及派兵前去窥探,便已经大敌当前。 但是,面对仅有魔能却无异能的魁煞境魔灵来讲,任何被削弱和受损的装备,以及技术不成熟的异能火器都是致命的。所以,荻格·冕的忧心并不是不无道理。 然而却没有得到双方任何的回应。 他看见屠月天眯起了眼,头上左侧的那只魔耳已经响起了轰鸣的死亡瓦斯。他清楚这个帝国王者的脾气及作战习性,他知道,屠月天要动武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荻格·冕猛地窜到了屠月天面前:“庞巴诺帝国处理家务事儿用不着在我魁煞境。就算是你们想打,我荻格·冕也未必有心情想去看。”只不过,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屠月天张开了口并叩响了唇边那两颗硕大的獠牙!随即一声闷响回荡在四周! “啊!”这一声因愤怒而宣泄出的怒吼,却有着任何一方战场所不能及的意义!因为,这代表着庞巴诺帝国的历史性转折! 屠月天手中的幻界天击锤自发莹亮出十六道蓝白光束!光速成放射线状,从天击锤的多棱面投射出来,横扫魁煞境每一处角落!数秒后,光束交织,于屠月天的不远处形成了一巨大的光环! 而汇聚在光环中的能量,是屠月天战火指向其母后的决绝!是庞巴诺帝国因政权之变而奏响的亡鸣兵号! 光团的四周像是带着飓风的漩涡,急速向卫佘仲奔去! 卫佘仲举起手中的兵器一闪,顺势同幻界天击锤形成了负极光波! 卫佘仲发着很,狰狞的表情里无不透露出她对屠月天和自己动真格而生的气恼之感! 此时的她,皮肤如同皲裂了的大地,斑驳枯槁状的物质遍布全身!周身通体散发着橙色的光影,而那被橙红色光芒所照亮的裂痕里,却满是暗黑和深邃!那双原本妩媚的丹凤眼此时也早已变了形:“屠月天!你我的母子之情,从此刻开始,就算是断了!” 屠月天将手中的幻界天击锤转了个方向:“哼!好!我一直弄不懂,魔界的三魔母之位,母后为何看得如此之重?” 卫佘仲一阵冷笑:“因为,那是我卫佘仲应得的殊荣和尊重!就像你想当这玄河魔谷·魔界的霸主一样!同样为王!可魔界王者,是任何荣耀都不可比拟的!三魔母的称谓,同样无与伦比!” 屠月天将嘴边的獠牙再次叩响:“既然如此,母后,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说完,屠月天大吼一声,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幻界天击锤! 天击锤上发射出来的光愈发增强!光能球团在飞向卫佘仲的第二波中明显加重!卫佘仲自然不甘示弱!她开始反向制以屠月天高等的魔灵之法!同样更高一筹! “屠月天!你别忘了!任何时候,你都是我的儿子!就你那点儿把戏,我了如指掌!放马过来便是!我也想看看,到底是江山代有才人出?还是我卫佘仲可以独领风骚数百年!” 卫佘仲的话再一次激怒了暴怒的屠月天!他转身跨上红谷兽!摩拳擦掌的红谷兽开始喘着粗气!他怒目盯着远处的卫佘仲数秒,忽然抬起四足猛地向上起跳!腾空而起的刹那,红谷兽的口中忽然释放出一道类似于雷电的光线!精准地乍裂在了卫佘仲的足前! 只不过,卫佘仲的反应速度极快!她纵身跃起,巧妙地躲过了这道雷光暴击! 站稳后的卫佘仲眯着眼,她的长发开始肆虐生长,并以极快的速度伸向屠月天! 这发施的法术在缠住敌人时的力量之大,让屠月天这样粗莽的大汉用尽蛮力也不能轻易挣脱出来! 也恰是因为此,卫佘仲在以往同不知情的敌军进行较量时,这堪称为杀手锏的头发所打的马虎眼,足以让敌军轻敌,但却一招毙命。 她的这个技能,屠月天又怎会不知。 曾经引以为傲自己的母后招数,现在却如数用在了自己的身上,细品起来,倒是颇有讽刺的意味。 这样的局势,让屠月天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挣脱出来的瞬间,随即启用了东方浑天暴! 他手握犀牛角,高大威猛的身子在红谷兽的脊背上挺得直直的,配上其八封魂魔战甲,让这庞巴诺帝国首领威震一方的王者雄姿一览无余。 呼吸及怒火中烧的情绪所带动的肢体反应,全然看在了被迫成为旁观者的荻格·冕眼里。屠月天的左耳,死亡瓦斯的轰鸣声震耳欲聋,黑色蒸腾的烟雾横冲而上,急速上行。伴随着方才两番交手,空气中乍眼而存的光火残影,就连远处的业达目,此时都仿佛听到了屠月天体内噼里啪啦的怒恨之声! 四周笼罩着无穷的杀气!诸魔屏息凝神! 屠月天厚重的臂膀向后挺了挺,他眯起眼,眼角周围和红谷兽粗糙肌肤相近的褶皱骤然拱起,左手的掌心内忽然多了一枚藏蓝色五菱型物体并且嵌于其肉掌之内! 这块通体泛着幽蓝光芒的蓝陵晶石的切割面呈有二十四星阵,其所折射出的道道寒光直逼向远处的卫佘仲! 屠月天朝向东方诵起了魔咒:“召唤东方浑天暴!暴獗苍茫的黑暗世界,去掀翻她的荣耀,让混沌,卷土重来!” 魁煞境里,在魔咒尾音刚落的片刻骤然而起的肆虐狂风瞬间云上了空灵的暗黑之中!四方绝尘的狼狼狂沙席卷了这特殊的战场!狂风咆哮着,那愤怒与哀怨交织的声响在此刻听来,除了更加骇人之外,或许,也表达着屠月天内心不可言说的心声! 绝地而起的杀气再昏滥屠城的空气中,随着莽莽天黄的浑天暴风直逼卫佘仲! 第597章 绝命烟花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连绵不绝的狂沙弥漫在魁煞境的上空,两次不间断的东方浑天暴魔咒的发力,让眼下的魁煞境正如那咒语所言的那样,暴厥苍茫! 横向追击的沙尘漩涡潮涌般腾跃而起,甚至覆盖住了魔天塔的顶端!巨大的月漓也都隐没在了苍茫之中! 此时的卫佘仲当真是只留下了声而不见其影。 由于风沙较大,荻格·冕抬起袖子同样遮住了眼。耳旁肆虐呼啸的风声让他在闭眼的瞬间思绪直达记忆深处。他仿佛一瞬间回到了老魔王西博格鲁老化那一日。同样是东方浑天暴,同样是这般砂砾刮过肌肤时带来的生疼感,那般的宛如身临其境,那般的熟悉。 那也是因王位所起的角逐,一切都还历历在目。他忽然想起当时护住自己的母后玉魔灵。当想起玉魔灵的刹那,荻格·冕的心里像是忽然被唤醒了的记忆一般。没错,西博格鲁老化后,玄河魔谷·魔界里在未有人提及那个受尽了恩宠,与世无争且多愁善感的玉魔灵。 荻格·冕不知道自己的母后是否还安好。就在他沉浸在回忆漩涡中时,呼啸的风中突然多了一抹嘈杂声!有着一个女人的呐喊以及那穿破风的阻力逆行而上的坚韧让荻格·冕猛地一惊! 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向远处。狂沙中,卫佘仲像披荆斩棘的英雄一般,手中持着异能火器冲了出来! 荻格·冕只觉得那从烟尘灰暗中现出来火气炮筒的明亮,让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屠月天同样骇然不已! 屠月天的动武确实是带来了庞巴诺帝国军队的连锁反应。此时,那以格图古丽为首的帝国魔将也杀进了魁煞境,候阵在屠月天的身后。 荻格·冕转头看了看魔域城门方向。视线受阻,他并不知晓屠月天身后的援军究竟是不是有着异能火器同样的阵势。他更不知道,明明能动用异能火器来对抗的屠月天却偏偏选择了魔能。究竟是这个大汉的心里有着那么一丝丝的不忍,还是因为点儿什么别的原因。 此时的荻格·冕更想以旁观者的心态来猜测,屠月天在看见卫佘仲率先端起了异能火器并朝向自己时,心里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复杂及愤慨的情绪。 荻格·冕猜测的没错。卫佘仲手中的雷格伦和阿布鲁瓦确实震撼到了屠月天。他自然也知晓,这异能火器,断然是卫佘仲上次背着他去找藏巴玄魔时所得。但他不知,卫佘仲是一早就备好了要与自己决一死战之心,还是因今天脸皮撕破的突然而不得已为之! 当然,作为屠月天,他宁愿相信自己的母后卫佘仲今日所为的原因出自于前者。 在此时的魁煞境里,卫佘仲手中的异能火器是那么的耀眼,耀眼到了被明晃的异能之光照得跃跃欲试的红谷兽再一次焦躁不安!并在愣神儿的屠月天无法驾驭发号示令的情况下,带动背脊上的帝国王者向前行进了数十米。 缓过神儿来的屠月天叫停了他,东方浑天暴也随着屠月天魔咒诵读的停止而在一瞬之间绝尘而去。 消失了风沙后的魁煞境,一切又重现眼前。 卫佘仲披散着长发,手中拿着异能火器,徐徐向屠月天走近。 那勾起的嘴角,那趾高气昂的样子无不宣示着异能火器的出现对屠月天的震撼之感,她,是多么的傲娇。 只不过,卫佘仲并没有选择即刻启动武器对屠月天发起攻击。 前行的路上,卫佘仲眯起眼望向他:“屠月天!我比你率先端起了异能火器!用自己研制的武器来攻打自己,想必一定很刺激。原谅你的母后没有告诉过你一个事实。想在魔界生存下去,就一定要有多面性。何所谓多面性?那就是,假戏真做!” 卫佘仲在距离屠月天数十米的地方忽然停住了脚,并仰起头看了看屠月天身后挺进来的大军:“我卫佘仲和你一样不是个矫情的主儿!这个时候,原本应该高歌颂曲我庞巴诺帝国的。只可惜,我有那么点儿等不及了。我迫切想知道这个玩意儿对付自己的主子,究竟好用不好用?!” “母后可有想过,我若死了,藏巴玄魔将矛头再次对准魔界的话,谁能与之抗衡?” “你这话说的,倒像是自己是这玄河魔谷·魔界的英雄一样。” “母后别忘了,帝国在,三魔母在;庞巴诺帝国亡,三魔母亡!” “你可能是忘了我说过的话。不管这魔界里谁当了魔王,我卫佘仲,都是永远的三魔母!这是不变的真理!” “既然母后主意已定,那就开火吧!还等什么?!” 屠月天的叫嚣并不是意气用事,他也更不会觉得自己的母后会因为自己的叫板而停止异能火器的使用。他只是不想同卫佘仲再浪费口舌。 但是,站在对面的女人披散头发的后头所勾起的嘴角,明显有着一种胜券在握的意味。 屠月天大义凛然的向前迈了几步并挺直脊背:“上次在坦尼湾时,我已经同母后将话说得很清楚。我屠月天是你的儿子不假,可母后却在庞巴诺帝国进退两难的时候选择和塞西莉·弗琳一样见缝插针?并以此作为威胁政权的筹码?!母后所为,意料之中,意料之外。” “哼!意料之外的还在后头呢!”说完,卫佘仲启动了手中的雷格伦和阿布鲁瓦:“能死在我卫佘仲的手里,你屠月天不算丢人!”说着,卫佘仲向屠月天的方向连番发射一发阿布鲁瓦魔能火炮以及数发雷格伦。 暗黑的魁煞境里,几发异能火器的使用像是绝命的烟花,炸燃在烟尘四布,杀气横扫的空气中,并以极快的速度冲向目标人物——庞巴诺帝国首领屠月天! 对于异能火器的使用及性能,屠月天自要比卫佘仲熟悉得多。 所以,从卫佘仲现出其手中的异能火器时,屠月天便看清她手中所持有的雷格伦及阿布鲁瓦均为一代!性能不稳,弊端较大!这一代异能火器产物出现在弑子夺权的卫佘仲手里,自然来自于上一次的“暗度陈仓”。 第598章 若败三重天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在魔能炮拖着长长的尾巴冲向屠月天时,眼疾手快的他纵身一跃,炮弹瞬间击中了其身后的两棵魔树!炮火对树干造成的重伤,让那两棵枯木霎时燃起了熊熊烈火!火势蔓延凶狠至极,这让魁煞境也随即变得通明起来! 第一发异能火器的成功使用更是激发了卫佘仲的斗志! 此时的她怒目圆睁,正在酝酿着体内魔能和异能结合而生的第二发炮弹,并计划对屠月天展开第二轮攻击! 然而,卫佘仲的二轮火器发射还尚未开启时,便等来了屠月天举起的粗壮右臂指挥着身后前来援阵的庞巴诺帝国兵将开火的指令! 短短的两个字,便昭示着庞巴诺帝国内政的土崩瓦解! 齐齐攻向卫佘仲方向的异能火器让其大惊失色! 她自认为是了解屠月天的。尽管这个儿子不会因丝毫同情感相关的论调儿而选择妥协,但她卫佘仲对于扶持其登上玄河魔谷·魔界第一把交椅还是有着利好作用的。她清楚屠月天要什么,她知道屠月天会为了自己的王权而不惜牺牲一切代价!所以,基于这种想法,她才有了率先端起异能火器对抗屠月天,对抗庞巴诺帝国的勇气和自信! 可是,她失算了。 在面对着藏巴玄魔,面对着项门台,屠月天虽然同样有着难言之隐,但却对乱上加乱,力求效仿塞西莉·弗琳巧取豪夺庞巴诺帝国政权的母后,面对着一言不合便上门讨要特悉斯拉姆权杖,私自带走驳咒徒布尔诺,举起异能火器欲置自己于死地的母后忍无可忍! 而卫佘仲所自认为自己对庞巴诺帝国乃至整个玄河魔谷所做的贡献在屠月天这儿自然一文不值。 “屠月天!我潜伏在令候府,对令候孤所造成的干扰已经延缓了他作为墨黎师祖三化凡身的正义之心插手项门台!我扰乱魔界王权争霸的秩序!若不是我,项门台终极之战又怎会在项门台天时如此之短的时日内才开战?!别管现在局势如何,至少他藏巴玄魔的出现是个意外!倘若没有这个意外,项门台,特悉斯拉姆权杖就全是我庞巴诺帝国的!我是功臣!我是你的魔母!你居然回击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屠月天没有回答! 卫佘仲频频躲闪着对面迎上来的异能火炮!屠月天的沉默让她开始发慌!她没有想到,自己儿子性情之变远比自己想象的程度高得多!自己在藏巴玄魔出现后和屠月天唱了个高调,却因为调子起的太高竟然演变到了今日的地步。 面对着飞来的密集的火器攻击,卫佘仲慌忙闪躲的同时已然忘了用自己手中的异能火器进行还击!当然,即便是她头脑清晰,同样也是寡不敌众。 “母后!你以为藏巴玄魔傻吗?他还要依靠着我庞巴诺帝国来制造武器!给你最新的装备让你同我对战?若是我屠月天死了,那结局便只有令候孤率领僵尸攻上玄河魔谷这一个结局!看来,母后真是老糊涂了。” 屠月天的话在炮火中隐隐传到了卫佘仲的耳朵里! 炮火越攻越猛烈,卫佘仲只好选择逃窜!但在临逃之时却留下了一句话:“屠月天!这是母后送你的最后一件礼物!”说完,隐没在空气中的卫佘仲忽然丢出来一具尸体!随即,天空中出现一串放肆的笑声! “咦哈哈哈哈哈~”那笑声猖狂至极,邪魅无比!融在火器还尚未平息的空气中,震得远在一处的荻格·冕耳鼓生疼! 屠月天叫停了身后的将士! 格图古丽收起手中的火器凑近一看,忽然大惊失色!他指向地上那具尸体:“魔王不好!是徒布尔诺!” 屠月天一惊! 徒布尔诺的名字从格图古丽的口中说出之后,魁煞境内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众人皆知徒布尔诺是项门台的驳咒,而在此之前,卫佘仲也已经打过了一次他的主意。只不过,上次恰巧因科那城陨落而折反了回来。 屠月天皱紧眉,叩响獠牙!他冲过人群凑上前看了看,拎起地上徒布尔诺的尸体凑近鼻子嗅不嗅,忽然扔在了地上。拍了拍手掌:“这不是徒布尔诺!” 格图古丽挑了下眉:“魔王怎知?”格图古丽说着,学着屠月天的样子凑近了那已经变了样子的尸体看了看也嗅了嗅,却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格图古丽看向屠月天。 “眼下,我屠月天手里的东西她能做手脚的,也只有驳咒中的这个小不点儿,其他的,可操控性都太低。有了前车之鉴,我自然会在徒布尔诺身上留下些只属于有我屠月天的印记或气味儿!防的,就是母后使诈!” 说完,屠月天转过身,抖了抖身上散落下来的炮弹灰尘,扭头看向庞巴诺帝国方向,凝视了足足有十秒之久:“撤兵!” 话音刚落,他一跃跨上红谷兽便欲离去。 荻格·冕皱了皱眉头:“屠月天魔王!” 叫停了红谷兽的屠月天回过头望向荻格·冕。 “魔王这就走了?你这拿我魁煞境当什么?” 屠月天眨了下眼,轻描淡写地说了两个字:“靶场。” “靶场?”荻格·冕向前两步:“来都来了,你我之间终有一战。要不......” 屠月天将头转正看向正前方:“打你,还不是时候。”说完,红谷兽迈开厚重的蹄子,带着地上绝琅的沙尘呼啸离去!随行的帝国魔军也一并消失! 方才还雷射万顷的火器战场突然便偃旗息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杀了荻格·冕一个措手不及。他呆愣的站在原地。 业达目凑过来:“魔王。” 荻格·冕仰起头:“屠月天说我魁煞境是靶场!哼!我魁煞境的军战规模又怎么比得上帝国的阵势?!要练靶子,我倒能让他有个好去处!”说罢,荻格·冕忽然转头,将目光看向了那丢在地上的假的徒布尔诺的尸体。 他凑近那副皮囊并俯身蹲下来,效仿屠月天的样子凑近鼻子闻了闻,意味深长地说到:“屠月天倒是有两下子!怪不得惹怒了卫佘仲!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了他!” “魔王是觉得,屠月天魔王现在的战术也已经转变?” “不是战术。他屠月天到任何时候都是个蛮打的主儿。只不过,西博格鲁和项门台倒是激发了他的潜质。只有屠月天除了勇猛之外多了谋,而这个谋又足可以撑得起一切战事和王权,在卫佘仲那里构成了威胁,才会把那个女人逼得又是用驳咒威胁,又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我魁煞境索要权杖!” 说着,荻格·冕起身:“哼!说来说去的,真是天赐良机!这副假皮囊来得还真是时候。” 业达目低头看了看:“魔王的意思是......” “我又不傻。呵~就像屠月天方才在临走之前我挑衅他留下来打一仗一样,我当然知道他不会打。要是动真的,他手中的异能火器又怎会给我魁煞境与之抗衡的机会?!” 说完,荻格·冕再次看向地上:“听闻玄武派来了?萨马尔海湾下,魔界一方水下作战的魔兽都出自于圣魔无量界。那么,我要是让他庞巴诺帝国断了水下作战这条路,他是不是就会瘸了腿?!” 业达目:“可是魔王,如此一来,萨马尔海湾水下水生魔兽失手,便会导致玄武派及幽冥界打上我玄河魔谷的魔域......” 荻格·冕一抬手叫停了业达目后方的话:“不会!至少短时间之内不会!除非令候孤研究出了能和魔界异能火器相抗衡的武器装备!否则,抢滩登陆萨马尔海湾进入我魔界,无疑是瓮中捉鳖!” “如此下去,两方都变成据守战!这仗,会不会打个没完没了?” 荻格·冕仰起头哈哈一笑!笑毕,他微低下头,金氓瞳的光在业达目的脸上一闪而过:“怎么会没完没了?!项门台的钟声一响,就是尘埃落定的时刻!” 提到项门台,业达目扭头望了望远处项门台的方向:“魔王,项门台邱机堰灵能柱的厷值经由幽冥姐兵将能值的注入,现已接近三分之二。” 荻格·冕勾起嘴角:“藏巴玄魔将权杖的事端又推给了我。他主战,他说什么,自然别人听什么。只不过,所有人都以为这特悉斯拉姆权杖我会随身带着,殊不知被我藏在了项门台!” 荻格·冕眯起金氓瞳仰头望向天:“项门台终极之战加上魔界的王权之战,生死殊途!我若为王,魔界皆安!我若败了三重天,权杖自会从项门台灰飞烟灭!这就是阻碍我的下场!” 荻格·冕说得咬牙切齿。 话音落后,黑云稠密的魁煞境上空,乌魔镰刀斧上的乌鸦腾空而起,盘旋不定,阿阿叫着! 荻格·冕猛地转身:“可知白常厮现在在哪儿?” 业达目一愣:“方才听闻,白常厮魔王出了圣魔无量界直奔了天魔族!” 荻格·冕停下了缓缓踱着的步子,口中喃喃的说道:“天魔族?看来,这是要玩儿真的了。只不过,这救援队伍迟迟不下山,怕是急坏了庞巴诺帝国!” 第599章 碧血鸟( jade blood bird)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业达目上前两步,声音有些低。他将自己方才想说的,却被荻格·冕给拦住的后半截话说了出来:“魔王!想用这个假的徒布尔诺在白常厮魔王那做文章,怕是行不通。” 荻格·冕猛地转头看向业达目并眯起金氓瞳:“怎么就行不通?我虽听闻这徒布尔诺在血婴女腹中时,便因其乱用魔膳而致这圣魔无量界的独子自幼体衰,且身上有了明显的印记。可是,假如我让这徒布尔诺死于异能火器之下,躯体外表大面积受损,只怕是他亲爹也看不出个猫腻!” “魔王的话不假。但是属下依旧觉得,如此这样做,似乎有点儿冒险。” “冒险?” “没错魔王!徒布尔诺毕竟不比其他界域的魔子!圣魔无量界同其他魔域一直有着一个较明显的特征,那便是鲜与外界接触,甚少露面。如此这般,便会有诸多外界所不为认知的秘密。屠月天作为庞巴诺帝国首领都能轻而易举在徒布尔诺身上打马虎眼,瞒过智勇多谋的卫佘仲。保不齐这圣魔无量界的魔子身上就有着我们不知道的标志或特性!而且,白常厮魔王亲自前往了庞巴诺帝国并主动将水生魔兽赠予屠月天进行管权,并下放至萨马尔海湾投入项门台之战!就算是这魔子能够瞒得过白常厮,却也不能够保证白常厮心里对屠月天心生怨恨,但仍旧本着将藏巴玄魔打出玄河魔谷·魔界为由,先忍下这口气! 再者言魔王,徒布尔诺作为驳咒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从他被屠月天偷回到其坦尼湾里的一刻,想必白常厮魔王便已心中有数,这个儿子的死已成定局。所以眼下,他是先死还是后死,也许在圣魔无量界掀不起多大的波澜。” 荻格·冕缓缓地转回头,若有所思的轻轻点了一下。 “是的魔王!既然有着如此大的可能性会做无用功,那即便是做了,也是耽误时间。但是魔王若是以徒布尔诺已经死了的消息在玄河魔谷内进行传播,让诸魔认为项门台已经没有了可攻的可能性,这事儿,倒是可以实施。” 荻格·冕原本眯着的金氓瞳忽然又瞪圆了。他猛地再次抬头看向自己面前的远处并握紧了魔掌:“没错!这就是我说的他死的是个时候!这个箭靶子的靶场成立的也正是时候。” 说到这儿,荻格·冕直起身子:“玄武派既然已经进驻到了萨马尔海湾,徒布尔诺死了的消息应该很快不胫而走。如此说来,若是幽冥界和令候孤同样相信了这消息的真实性,便会同样会在某种程度上放松战争的警惕。战争一松懈,便是我魁煞境反杀魔界的大好时机!” “魔王!眼下这个形势,我们怕是也要找后援。不然,待项门台即将功成名就时,我们率领魁煞境的大军重新杀回项门台的一刻,哪怕是驳咒没有凑齐,就算是有了个时间差能够让我们得以平安的成为着魔界上的霸主,但藏巴玄魔若是不处理掉,异能火器依旧是您和王位的最大威胁!” 荻格·冕眯起金氓瞳看了看业达目:“那就由我来推动天魔族下山的进程!”说罢,荻格·冕一甩身上的黑色袍子悬浮在半空中,晃了晃那蓝灰色近乎透明的脑袋:“现在,由你亲自去勘察庞巴诺帝国兵战的现状!一定要做到精准,这关乎着我魁煞境的兵,魁煞境的命!” “是!” 荻格·冕向前荡了荡:“邪古琅即刻配备魔兽魔将!随时听候差遣!我要向庞巴诺帝国提个战!” 荻格·冕将这场宣战说得轻描淡写,但业达目知道,原本还稳坐在魔天塔里的他,因卫佘仲为的特悉斯拉姆权杖而亲自打到了魁煞境一事已经让其意识到,坐以待毙的结果便是殃及池鱼的那条鱼!而对于眼前魔王所提出的战号,业达目自然不敢说不。 下达完指令的荻格·冕随即换来了碧血鸟。 碧血鸟的登场,可谓是将魁煞境的战争推向了一个顶峰的高潮! 这碧血鸟原是荻格·冕为其爱妾霍乙香所配。 曾经的霍乙香骑着碧血鸟在魔界里兜了两个来回儿,便引来了无数魔灵的唏嘘!这也更是让名正言顺的魁煞境首领之妻,金魔派雷颂公之女冷鸢公主心生妒忌! 碧血鸟,光听名字便觉得仙气十足。而其外形也确实有别于魔界里那些粗犷丑陋的魔兽。而碧血鸟自身独特的特性,诸如可飞于天界十九重天,伏于冥界第四层,越妖界千年妖山,立仙界二等仙班之下!此等大修为所集成的能力,让这碧血鸟在身披彩凤,凌空于诸天时很是让人唏嘘和咂舌。 而这些诸多的同天界及幽冥界相关的能力,都出自于荻格·冕身旁的这个原为天界效力的业达目! 荻格·冕为了让这个曾在天界雷霆都司府做事的业达目效忠自己,臣服于自己,便将其索到身边为自己效力的同时,也收了其于天界所修仙能灵之体的八成用作己用!这其中便包括碧血鸟。 而这本作为爱情信物的坐骑,后因荻格·冕知晓了霍乙香的真实身份而被迫沦为了同等负罪的“殉葬品”。在项门台大战被屠月天所唤起,荻格·冕决定将其用于大型战事的时候,却同样没有轻易让其露面。 究其原因之一,荻格·冕和业达目也都心知肚明。作为一个从天界被贬下来的罪人,仙能所加持的坐骑在魔界虽享有较高的盛誉,以及有着让诸魔所仰望的资本,但是越出魔界,这些资本却不一定有多少的用武之地。 比如,碧血鸟可飞于天界的十九重天。在项门台大战中,天界并未曾直接参与。退一步而言,即便是天界有参与,小小坐骑若真能独自抵御万千仙神而越于十九重天之上,完成魔界所交予的任务,那仙界的仙兽岂不是都要咬舌自尽?! 所以,这碧血鸟美则美矣,好则好矣,但诸多的能力却仅算的上是魔界里的噱头而已。 论荻格·冕所赐业达目的几个魔能,在项门台终极之战中魔耳、红瞳、黑屠煞和碧血鸟,也只有魔耳和黑屠煞起到了实质性的作用。但碧血鸟却能飞跃萨马尔海湾,这个,也算是寻常魔兽所不可及的。 碧血鸟在魁煞境的出现,在诸魔心中算是平添了一重斗志,也让刚刚在魁煞境里同庞巴诺帝国进行交战,并且观战了一场离奇战争的魁煞境兵将似乎才晃过来点儿神儿,队伍里也开始有了骚动。 业达目去窥探庞巴诺帝国的军政近况,碧血鸟留在了魁煞境。 业达目走后,邪古琅靠近:“魔王想如何推动天魔族下山的进程?” 荻格·冕勾起嘴角笑了笑:“如何推进?武力推进。” “魔王是笃定天魔族不会只当个看客?” “不!赤魂龙骧可以当看客!但此一时彼一时!藏巴玄魔说权杖在我手里,卫佘仲便在拿屠月天没招的情况下毅然决然地杀到了魁煞境!实际上,卫佘仲分析的没错,还是有着几分道理。她觉得我荻格·冕就算是有项门台作为挡箭牌,但在藏巴玄魔出现后的今日,倘若手中没有点儿真把式,却也是断然没有胆量率领大军重返魔界!同样,赤魂龙骧保不齐也有同样的想法!只要我的所作所为对玄河魔谷·魔界的王权构成威胁,他赤魂龙骧便不可能按兵不动!” 第600章 嗜血候雨的温床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可是魔王,您若是对庞巴诺帝国发兵,从魔界王权角度上来说合情合理。又何来威胁一说?” 荻格·冕斜着眼睛不屑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邪古琅:“让屠月天分身乏术,自然就是在给藏巴玄魔创造机会。我猜,这也是天魔族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迟迟不肯下来援助庞巴诺帝国帝国的原因。赤魂龙骧自然知道,他手中兵力的一介入,势必会让坦尼湾兵力储备充足,自会让他挑了大梁!无论是对庞巴诺帝国还是他藏巴玄魔,都是有利而无害的。并且这种利好对拉动项门台终极之战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不管白常厮是自己去找的赤魂龙骧,还是出于何种原因踏上了天魔族的圣都雪山,凭他想说服天魔族出兵,同样是笑话!别忘了,他们两个之间可还有着杀子之仇!” 邪古琅扭头看向了圣都方向:“那赤魂龙骧魔王......” 话说到一半儿,荻格·冕从空中落了下来:“他赤魂龙骧此时一定也急得直跺脚。又要保持矜持,又着急。只可惜,这仗,他只要不参战,就永远都无法掌握战争的进程。” 【天魔族·圣都】 对白常厮而言,屠月天让其去说服天魔族应战的事儿,让白常厮很是惊讶的同时又暗自窃喜。这看似在当下时局合乎常理而又无理的举动,无疑暗地里将他的计划向前推进了实质性的一步。 棋魔埋在圣都雪山下的棋盘,在凌无影死后已经到了关键的第三步!而这步机动性的棋决定着天魔族存亡与否,以及天魔族的未来! 当白常厮迫于无奈主动的将自己手中魔逻河的水生魔兽送去前线应战时,界时已经派人放出消息。目的是为了激发赤魂龙骧的下一步行动。然而,在魔皇军爵陨落之后,魔界有着独自作战权的魔域便仅剩圣魔无量界和天魔族。 只不过,白常厮的主动出击却未能成功的将赤魂龙骧从雪山上呼唤下来,这也曾一度让其觉得自己在雪山上下的这盘棋怕是要亡在天魔族。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是,这个时候,圣魔无量界的盛情邀约让这看似已经没了活路的棋阵又复了活。 所以,当安乍和其说出屠月天的想法时,白常厮在掩饰着内心窃喜的同时也同样在感叹着峰回路转的戏剧性!只有他赤魂龙骧以争夺魔界王权的名义参与到项门台终极之战,这第三步棋才会助天魔族走向死亡! 此刻,白常厮站在圣都雪山下眯起眼睛望向那白茫茫一片的雪山之巅,不禁在心中兀自感叹好一番的美景!只可惜,这番白莽的雪域盛景却马上就要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吞噬掉这西博格鲁的长子,吞噬掉天魔族的无上殊荣! 白常厮在心里暗自笑着:“没错儿!这魔界里,没有人能动了我圣魔无量界却不付出代价的!天魔族又怎样?庞巴诺帝国又如何?赤魂龙骧,这么久了,到了新仇旧账一起算的时候!” 位居在玄河魔谷·魔界圣都雪山致高点的赤魂龙骧虽不知晓棋魔棋盘的存在,却将项门台的战事,以及那站在魔域前久久未曾迈步的白常厮都看在了眼里。 圣都的魔殿里,魔将两侧林立,赤魂龙骧转身坐回到魔王椅上等候着白常厮的亲临。 这一对儿冤家,这两个魔域的首领,双方的心里都积郁着仇怨,却都被迫变成了彼此见面时的“笑颜”和心照不宣。 当然,若是论演技,赤魂龙骧是不及白常厮的。 一边是杀妻,一边是杀子,原本以为面儿上扯平了的事儿,实际上,却是将罪恶的种子埋进了嗜血的温床,正等待着春夜喜雨而一朝茁壮成长! 白常厮款款来到了圣都魔殿。这个稀客的到来让魔殿内的诸魔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比起屠月天的英勇外露,眼前的这个魔域王者自不能比。但他凡事都深藏不漏的处事风格,倒是让他的神秘多了一种望而生畏。 赤魂龙骧放下手中的魔盏,没有起身,态度也还算是热情。只不过,言语间的话听起来却同样是十分犀利:“你这甚少露面的,今日却突然闯入我圣都,我竟然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你是谁。走近了才看见,原来是圣魔无量界的白常厮魔王。” 白常厮淡淡地笑了一下,随身坐在了侧方的魔椅上:“我也一样。刚才站在雪山下,恍惚之间竟然忘了天魔族的门儿究竟朝哪个方向开?我又应该从哪里进才对!” 赤魂龙骧哈哈一笑:“这个怪我!是我天魔族的人不长眼!见到了白常厮魔王竟然不亲自引荐!连指条路这种最简单的事儿都做不明白。放心,回头我重重罚他们。” 白常厮看了坐在魔王椅上的赤魂龙骧一眼没有说话。 “指条路”这三个字实则明显是说给白常厮听的。而这一语双关的背后,事关的自然是魔界眼下的局势何去何从。 魔仆端来了魔盏,白常厮接过来:“大哥真是好兴致!山下打的热火朝天的,你这居然还有心思喝茶品酒?” 赤魂龙骧一笑:“我有什么没心思?随他们怎么折腾!不就是异能火器嘛,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儿?!” “这异能火器究竟能不能折腾出点儿花样我也不知道,可是这异能火器炸出来的火花可是绚烂别致得很!天魔族就算是在雪山上,也不应该闻不到一丁点儿的火药味儿吧?!” 赤魂龙骧举起手中的魔盏酒挑起眼皮看了看白常厮:“火药味儿是有的。别说,还挺刺鼻。” 他低头喝了一口碗盏中的茶水随即又放回到了桌子上。见白常厮没有再说话,他也没有再言语。 就这样,魔殿内的气氛突然冷了下来。 数十秒之后,白常厮将身子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这冥魔异能咒,天魔族当真是能坐得稳?” “不稳的话,又能如何?” “这玄河魔谷里,自魔皇军爵没落之后,除庞巴诺帝国外,便只剩下了你我两个做数的魔域。我已经将水生魔兽派到了前线。天魔族作为魔界最大的兵权持有者,如此的按兵不动可是有点儿让人费解。” 赤魂龙骧将身子向前探了探,挑衅般地问道:“谁费解?是你?还是屠月天?” 白常厮轻蔑地转过头:“是所有魔灵。” 赤魂龙骧将向前探着的身子收了回去:“所有魔灵?那依照白常厮魔王的话,我天魔族若是往那所索嘎喀木达峡谷派了兵,目的,就是为了解诸魔的心疑?呵~这买卖可不划算,我不干。” 白常厮拿起魔盏喝了一口随即转移了话锋:“赤魂龙骧魔王觉得,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究竟是在魁煞境,还是在藏巴玄魔的手里?”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就现在想想。” “我为什么要想?魔界的王位是父王西博格鲁传给荻格·冕的,不是给我。既然同我无关,我又何必去费脑子思考这权杖在什么地方?换者言,究竟该如何能够保得住这王位的,夜不能寐的应该是荻格·冕才对。同我赤魂龙骧又有何干?!” “如若这玄河魔谷·魔界的王权落在了藏巴玄魔的手里,我不信天魔族会坐以待毙!” “没错!王权若是外流,我自然不肯!” “那魔王觉得,山下现在战争的核心是什么?” “项门台。” “项门台与魔界之间的关系又是什么?” “王权!” 白常厮在听完赤魂龙骧的回答后忽然勾起嘴角笑了笑:“所以,恕我愚笨!我不太知道魔王等的究竟是什么!项门台天时一到,这仗,自然也就打完了!在所剩时日不多的时间轴里,魔王还在犹豫什么?” 说完,白常厮转身看向圣都的魔殿外,轻描淡写地问到白:“难道,就打算站在这儿掌控大局?眼下,这个想法可真心不是明智之举!” 见赤魂龙骧没有回答,白常厮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魔王不会是想等着仗打的差不多了再率领大军从天魔族下去,给魔界收尸吧?!” 赤魂龙骧眯起眼,“装疯卖傻”的问到:“这山下的形势真如你说的那般严峻?我看,这藏巴玄魔的异能火器也没有多厉害!” “他的火气厉害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算是他手中的火器无法对抗令候孤,却可以引得令候孤对抗我们魔界!这便是问题的关键!同时,异能火器再不济,也已经干掉了科那城的魔皇军爵!这是不争的事实!” “魔皇军爵究竟为何而覆灭,白常厮魔王心里应该清楚。” “我当然清楚。可魔王就怎敢笃定,你我的魔域里,就没有着自杀性的武器存在?!” 说这话时,白常厮眯起了眼并微仰着脖子。 赤魂龙骧回看向他:“你这算是在拿话点我?怎么,难道是白常厮魔王知道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儿?” 白常厮抬起手摆了摆随即站起身:“我若是知道,自就不来当这睡客了。希望魔王明白,我将水生魔**由屠月天并不是因为我怕他,怕藏巴玄魔!我同样为的是魔界的政权!” 第601章 高处,不胜寒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这么说,白常厮魔王算是默许荻格·冕荣登宝座了?” 白常厮哈哈一笑:“这魔王的位置谁当都好,但不管是谁,都要先活下来。”说完,白常厮挑起眉看向赤魂龙骧,继续反问了一句:“难道不是吗?” 赤魂龙骧点了点头。他刚要开口,山下魁煞境的方向忽然响起了炮火声,并亮起了冲天的火光! 靠近窗子的白常厮看了看:“瞧瞧我说什么来着?想当魔王的前提,是要活下去。毕竟玄河魔谷·魔界死了的,可是没办法再称王称霸。” 赤魂龙骧看向远处的魁煞境方向,随手指挥着身旁的辅魔去打探消息。 很快,辅魔回来上报:“回魔王!异能火器打响之处确实是魁煞境魔天塔!但起因却是三魔母独自杀入魁煞境,欲向荻格·冕王索要特悉斯拉姆权杖!” 白常厮笑笑,转回身看向赤魂龙骧:“屠月天再厉害,现在也分身乏术了。就算是他嚣张惯了吃点儿苦头不算什么,但也要分时候。你说对吗?” 赤魂龙骧看了看白常厮,又再次将目光越过他看向圣都外的魁煞境,没有说话。 白常厮向前踱了两步:“圣都就是圣都。这样至高无上的点位可以一览玄河魔谷·魔界的群雄争霸!怪不得魔王至今都不愿意率天魔族出山。换做是我,怕是也喜欢在这儿品茶看看热闹。”说完,白常厮甩了下身后的袍子,径直向魔殿的门外走去。 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可是魔王别忘了,高处,不胜寒!”说罢,白常厮从圣都离开。 离开后的白常厮步伐轻快了很多。他知道,赤魂龙骧虽然没有表态,但继屠月天之后的这个台阶,想必,也到了下山牵马的时候了! 从天魔族出去后,白常厮听闻派往主战场的水生魔兽全军覆没时并没有作何反应,而是选择直接回到了圣魔无量界! 他自然记得答应安乍会派遣高等水生魔兽前去应战,但他高枕无忧的回了自己的魔域,为的,就是等着屠月天来找自己。 这,就是白常厮的高明之处。 实际上,屠月天亲自前往圣都的那一次,便已经让赤魂龙骧做好了率兵出战的准备。但之所以又拖了数日,便是因为幽冥界毒都府的戎宇和狡乎顿! 梵地子出事之后,被唤醒的冥魔异能咒在形成索嘎喀木达峡谷和萨马尔海湾的同时,更是拉开了项门台终极之战的序幕。幕布的拉开,让很多隐秘在阳光下的黑暗交易、那些鲜为人知的幕后人物都纷纷现出了原形。 玉蜥女的所为,让毒都之父金明灭颇为恼怒!这件事关天地修为与存亡的无德之事,金明灭也自然等不到尘埃落定的一日在将其以母家的身份交回天界惩处,或者下放至幽冥界的冥司十三局候审。所以,率先自行杀了玉蜥女以泄愤! 随即在魔界所展开的对魔灵地表下幽冥界残余兵力的清剿活动,经由天魔族率先相告,得以潜于隐秘处逃过一劫。 金明灭没有直接参与项门台终极之战,是因为峡谷的生成让其府在地理位置上处于魔界一方的风险性之大,以及时不时可能发起的火器之战都极有可能对已经研制成功的幽冥界毒素药剂产生损坏。所以,他在事发后,主要完成对毒都府内部的重要毒方进行秘密转移。 说回戎宇和狡乎顿,二人一致觉得天魔族此时下山应战为时尚早,再观察观察也不迟。这才等到了白常厮的到来。而魔界魔灵地表下的幽冥界里,戎宇和狡乎顿也一直在秘密谋划着如何帮助令候孤和幽冥界取得这场硬仗的胜利。 魔界一方战略部署的变更,一定程度上给令候孤所率领的地潜僵尸建造库尔特大坝提供了极为有利的时机。除了那在上游突然出现的巡逻魔兽让僵尸阵营出现了小幅度的慌乱之外,其他的,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坝基建造完毕后,有着原始僵尸种并负责暗夜吞噬的僵尸军浩荡的挺进了萨马尔海湾上游!两波僵尸,一波吞噬黑夜,一波又在不停释放着白昼暮帐!吞吐之间,萨马尔海湾上游水域的光线渐渐便接近了稳定状态。 此时的光亮能见度尚佳,恰好能更好的将梦魇之花所反射出来的光折射在萨马尔海湾的水面上,角度同预期所望的精准无误。 观察了片刻后,在确保此时折射角度可完全遮挡海面上库尔特大坝主体的建造时,令候孤让加纳德带来了太古黑暗战士! 这些隐形的太古黑暗战士都出自于魔界,为在大坝的建造中可以有效且有力的配合僵尸进行主体大坝的建造! 令候孤在此之前便将太古黑暗战士中一员魔界一等魔将进行了突击驯化,使其可以在接下来大坝的建造中起到良好的带头作用!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而巴克利一方对M5物质的提取也进展得十分顺利。除了对现有僵尸进行了化级之外,新提取的M5更是被其加持在了若干个僵尸的身上,使其变得更加强大!而有关于异能火器的制造,巴克利在几番试验之后也最终试验成功! M5物质提取的顺利进行让巴克利看到了希望。凭借着在将臣身旁多年高深及尖端武器的制造经验,巴克利在制造出能够和魔界进行抗衡的异能火器同时,更是从有限的M5物质中分离出了一种新型元素! 在实验中发现的该种物质,有着M5所没有的强大放射力!该种元素的放射特性如应用在战争中,所取得的效果应该是惊人的! 前线告急!巴克利等不及去和这几个战争的领导者进行商榷并研究作战方针。巴克利对从陨石当中所提取出来的M5物质使用权限进行了细度的划分,并将较大的比例应用于武器的制造上且取得突破性成果。 但是,巴克利也知道,异能火器的使用,重兵权最终依旧是落在僵尸身上的。而对僵尸与僵尸兵种的使用,巴克利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同现下僵尸首领令候孤进行细谈。 第602章 僵尸战前统筹规划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时不我待。战争速度之快让巴克利同样感到了岌岌可危。于是他放下了手头已经走上正轨的M5提取事宜,动身亲自前往萨马尔海湾上游。 【萨马尔海湾·上游】 有条不紊进行着的大坝主体的建造让巴克利点了点头。随即,他找到了正在指挥的令候孤:“我从M5中提取出来了一种具有放射能量的新型元素!该物质如若加在异能火器上,想必会有较强的杀伤力。” 令候孤喜出望外。 “但是,火器也好,装备也罢,项门台终极之战终究是僵尸与魔界的主场。所以在制造武器装备时,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令候孤皱紧眉:“僵尸在兵种上来划分,除了特种兵外,其它的也都是僵尸常规军。特种兵现在除了地潜僵尸和一些有着原始僵尸种的特殊灵能,诸如浓雾和暗夜吞噬、高射程、高速移动、较强爆破力、催眠等,特种技能的显现还不是特别明显。我是想,如果在鬼种升级及异能加持中,能够挖掘和开发出更多的僵尸特种能用于作战,会对我方海、陆、空三方联合出击起到决定性的重围突破!如若运用得当,不仅能保证僵尸为幽冥界兵力开道的战道顺利,甚至还可能一举斩杀异能机甲! 像长老上次所言的那般,库尔特大坝的主体也已经初具雏形,太古黑暗战士和僵尸特种兵力配合得也是极为默契,光线也如所期有效的成为了大坝的遮挡屏障!可是长老,水上作战平台的成型,僵尸势必替代下游的冥兵成为主力军!可这主力军的水性方面,还是大问题!” 巴克利眯起眼:“这个我知道。但是,这水性能力,实则并不属于鬼种序列当中。若是想大规模的让僵尸能够适应水下作战,眼下是不可能的。毕竟,这种能力的开发和运用,可不仅仅是一个M5加持就能成的事儿!这是其鬼种中的基能部分。不过,要是想让部分僵尸单纯的应对水下作战,你手上对库尔特大坝水下坝基建造的这些特种僵尸,在此基础上加以对水下作训能力升级倒是可行。但我要提醒你,不要把对僵尸的作训指挥仅仅放在萨马尔海湾上! 库尔特大坝,除了要将魔界战场上的兵士引流之外,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要借由库尔特大坝,借由上游水域对我方有利的环境,借由魔界的顾此失彼,借由海湾上大型武器装备而进行抢滩登陆玄河魔谷·魔界海岸! 我们绝不仅仅是要将魔界的空战改为水战这么简单!而是要良好的利用我方优势,在项门台仅存的天时之内完成你要完成的任务!否则,如此大费周折仅仅还是为了迎战,便毫无任何意义可言! 所以,现有的水下作战兵力完全够用!如若同魔界在上游开战,僵尸兵种的联合作战,同样会在水下兵力匮乏的同时将魔兵,魔兽引向水上及陆地。” 令候孤郑重其事地点了几下头:“我懂。” “我听影子杀手说,魔皇军爵的高手蓝格鲁星人已经被杀?能量也被影子杀手所取?” “没错,挺长时间的事儿了。魔界特悉斯拉姆权杖事发之后,蓝格鲁星人一直没有机会折返魔界。藏巴玄魔出现后,也曾试图在吸纳楼花的同时圈住蓝格鲁星人为己所用。影子杀手在一次执行任务的途中偶遇蓝格鲁星人并将其杀死,为避免是非,便没有声张。想来,蓝格鲁星人的R-03无量磁极能够在接下来的战争中起到较大的作用。” 巴克利点了点头:“嗯!无量磁极的较强吸附能力确实是个难得的宝贝!究竟要怎么用,容我回去想想。”说到这儿,巴克利转过头继续说到:“虽说现在提取出了有放射能量的新型物质,可在使用上,却还是要顾及数量的紧缺。如果瓦伦西亚战舰做好,你打算首批运送过去的是什么兵种?” 令候孤不假思索的说到:“太古黑暗战士。” 巴克利抬起头看向他:“我和你想的一样。只不过,这种向魔界运送重兵的方式风险性还是较大。要知道,手上的这一批太古黑暗战士都出自于魔界!” “大坝主体完成三分之二时,我便打算召回太古黑暗战士,随即尽快以僵尸的身份对其进行驯化!如若抢滩登陆成功,这批太古黑暗战士实则是根本不具备攻打魔界的能力的。所以我打算,届时扩大太古黑暗战士的阵容!” “你若是想扩大太古黑暗战士的兵阵规模,那便即刻动手最好!如若不出意外,抢滩登陆十拿九稳!虽同为僵尸兵种,但表象作战与隐性作战的招式以及灵能的运用,包括异能火器、装甲装备、机械与非机械武器的使用细则,都相较常规战有着极大的不同。所以,对太古黑暗战士的驯化可是要多下点儿功夫。” 令候孤点点头:“长老现在除了计划制造战舰,可还有其他的想法?” 巴克利勾起嘴角笑了笑。这个笑容里满是傲娇:“我的想法多的是!至少在我看来,以我方目前的筹备情况来看,是可以同魔界进行抗衡的。如若成功的将战场从下游引到上游,那这项门台终极之战,我们便等于成功的一半。” 巴克利说到这儿,忽然抬头拍了一下令候孤的肩膀:“这儿留给加纳德,你现在随我回令候府主堂,进一步商议僵尸出兵的军战部署!” 令候孤一愣!他还想张口再说点儿什么,却见巴克利已经转身匆匆离开,索性跟了上去。 这个看起来严肃无比的灵祖级僵尸长老忽然对令候孤发起的肢体接触,让令候孤不禁脊背绷的僵直!有些惊讶的同时,也有着惊喜! 【令候府·主堂】 刚一踏进主堂,令候孤便看到了那已经被加持了僵尸鬼种的几人焦急地等在主堂门口儿!待见到令候孤的归来匆匆上前! “父王!父王怎么样了?” “候爷!前线如何?” “候爷!我看海岸旁的战火可是迅猛非凡啊!现在如何了?怎么没了动静?” 第603章 瓦伦西亚战舰(Valencia warship)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待见到令候孤回来,众人匆匆地迎上前焦急地问着,纷纷表示欲参战。 巴克利向前走着头也没回:“放心!到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这令候府内人界的兵将由你们率兵再合适不过!” 令候孤清楚巴克利的意思,没有应允也没有反驳,只是默默跟在其身后。 待巴克利站定,他也停住了脚。 “刚才在回来时,看海湾沿岸上的战争已经熄了火,想必这魔界是撑不住了。而且,这一次的项门台终极之战的二战来势汹汹,持续的时间也较长,但却在战争中一直未见你的身影。相信这一点上,魔界一方也已经早有所察觉并顿悟!我猜,屠月天和藏巴玄魔已经推断出我们要派遣僵尸登场。僵尸对抗机甲原本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魔界同样意外,作为杀手锏的僵尸在一战之后便进入到了筹划与筹备阶段!只不过,魔界对我方究竟能否研制出可以对抗高等机甲及异能火器的武器装备应该还属于未知的状态。这种未知,便让我们在此时还占有着一定的优势。 我现在有两方面打算。我方现在是根据魔界投放到项门台战争中的实际兵力及武器装备的作战情况而进行开发与研制我方配给僵尸的特殊武器。而魔界对抗我方的,也都是全凭猜测和常规性作战理论结合以往作战经验总结。那么,最保险的,便是将僵尸分派出两方力量!” 令候孤点点头:“我和长老想法是一样的。我也猜到魔界应该是知晓了我们的动态。但他们应该不会预想到萨马尔海湾上游库尔特大坝的生成,以及我们会将僵尸力量兵分两路。兵分两路的作战计划,会使僵尸对抗魔界的有效兵力发挥出最大的战争预能。即便是魔界的异能火器在二战的基础上再次进行了升级,可我方可确保至少有一队僵尸可有序且有力的进行作战计划。” 巴克利:“没错。在即将展开的战争中,我们要效仿魔界将战争的速度提升!无论是基于项门台所剩天时的紧俏性,还是为了争取更多的有利于我方僵尸作战的时间,我们都要对魔界的出击做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地潜僵尸在完成萨马尔海湾海底坝基的建造,完全恢复体能后,要将其遣返至萨马尔海湾的沿岸,并且在基地上进行合理有效的间歇性训战与适度适时休息,以保存体力进行下一步计划。 我是打算即刻着手开始建造第一艘瓦伦西亚战舰!此战舰就如同所有的武器一般,在初次尝试当中,一定会有诸多的不足。但是,即便他的不足是致命性的,但也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扰乱魔界的军心,让他们慌了阵脚!说白了,完不成任务,计划失策,至少还有个唬人的噱头可以发挥些作用。 魔界在乱了阵脚的同时,我们便可对瓦伦西亚战舰进行第二次的能量升级!既然,瓦伦西亚战舰首轮运送的是太古黑暗战士,那么,就一定要保证在常规视线范围之内,瓦伦西亚战舰目测为空舰!而实则上面所配有的,是有着一定作训经验并且可打一级埋伏战的太古黑暗战士! 同样,为了后续战争的顺利进行,太古黑暗战士在进入到玄河魔谷的魔域时,也要走伏击的方式,而不是在登陆的第一时间就打响炮火!如此这般,便会为我们后续僵尸的运送带来高时效性与铺垫性。” 令候孤:“瓦伦西亚战舰在萨马尔海湾上面世的一刻,魔界便会更加急于升级火器装备。项门台里的太古黑暗战士也不是秘密,海面上突现一艘大型武器装备,还是个空舰,难免魔界不会心生疑惑。魔界既然能够想得到我方已经开始有了派遣僵尸出战的计划,自然不会放过太古黑暗战士的存在。” 一旁的段坤眨眨眼上前一步:“那,如果打马虎眼般的让魔界以为我方在试用武器呢?” 令候孤皱紧眉:“武器试用?这马虎眼在这个时候只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毕竟魔界也知晓,眼下,任何一方都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如果武器装备都能够通过足够的试验而进行校验精准,找出弊端和良性优点再投入到战斗,那这仗,多少个项门台都不够耗着的。所以在我看来,这瓦伦西亚战舰只要是靠近魔界,即便是个空舰,但对魔界而言也自不会相信,眼前这艘投入到终极之战的新型大型武器装备只是出来游山玩水儿,看个天气状况。就算舰艇上是空的,可一切都瑕不掩瑜。所以最为合理的,便是这战舰出场时需要弄出点儿动静。” 巴克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明他同意令候孤的观点。自己的想法是好的,是超前的,是顾全大局的,但确实在实践操作中有点儿不合乎常理。 他低下头想了想,片刻之后又再次抬起看向令候孤:“那,你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实际上长老,这动静倒是好弄,可这度却不好掌握。动静太大,容易伤己!太小,没有任何作用。所以,我在想......”说到这儿,令候孤顿了顿,他抬起头看向巴克利长老,询问般地再次开口:“如果将太古黑暗战士运送至战争有效的海域范围内,再由地潜僵尸运至魔界,如何?” 巴克利眯起眼:“你想用地潜僵尸来运送太古黑暗战士完成首次抢滩登陆?!” 令候孤点点头:“我觉得,在有限的时间之内,若想要利用地潜僵尸作为战争的最大杀手锏,并在魔界魔域进行地面强攻,是实现不了的。至少,怎么看,这仗在途经萨马尔海湾时,一来二去的还要打两个来回儿。毕竟瓦伦西亚战舰一启动,魔界势必会在萨马尔海湾上游的魔界水域设置重兵拦截,并且还会加强水下作战力量!到时,战争的主战场虽是划分,可海陆空三方交战,僵尸地潜又需要在行进过程中进行体力恢复,如此连贯性的作战方式想要轻而易举的达到预期的作战效果,躲过魔界的重重围剿,实则是难事。所以,留着有效的地潜僵尸特种兵放置不用,也算是一种决策上的失误,还很有可能让太古黑暗战事在没有援助的情况下丧失优越性。” 第604章 蚩鸾灵能基值的战损——丧失方向感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巴克利扬起头:“想法虽好。”但是说到这儿,巴克利忽然停了停:“想要让太古黑暗战士在萨马尔海湾上选择一个最佳的下潜地点是十分重要的。这个下潜地点,一定是地潜僵尸在耗费兵力,完成护送任务中,体能消耗最少,并且恢复的时间也是用时最少的绝佳坐标位。眼下的战争中,除了火器、异能、技能和技术作战之外,还讲究战争的时效性。而谁能用时最少,便预示着争夺了战争的主动权。” 话还没说完,门外,段安和五阴卜阳王匆匆进来,身后跟着影子杀手,黑门萨,左棠冥王府几员冥界大将,以及地龙台的魅族首领——木云亭。 最先进来的段安脸色极为难看! 令候孤看向几人:“息战了?” 段安没有说话。他脚踩着黑云地烛靴,赤膊的臂膀上有着魔弹擦伤的血痕,蓝色眸子旁有着一道明显的黑色印记,那是在奎罗阵骤炸时的烈焰灼记,更是他心底对那些赤牙大将的痛缅和惋惜! 他大步迈进了主堂内,径直走向了一旁的子,并端起桌上的酒盏,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饮毕,段安皱紧眉,随手将茶盏重重地掷在了桌子上!段安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忽然一拳捶在了桌子上!“轰”的一声传来的巨响,让在内堂为蚩鸾疗伤的高氏和萧漫都吓了一大跳! 巴克利扭头看了看段安,后退两步凑近他:“听说奎罗阵被异能火器逼迫得白玩了一把?” 段安的拳头握得嘎巴响:“哼!早知道异能火器能在我奎罗阵里逃脱,我又何必损失我那二十多元赤牙大将?!”说到这儿,段安的表情里满是愤恨和痛心! “换个角度想想,至少,他们的死让我们知晓魔界异能火器远远超出了我们的猜测!” 段安转回身:“M5现在提取得如何?” “进展顺利。而且,我还从M5中分离出了一种杀伤力极强的新型元素可用于作战!” “如此甚好!我们一定要尽快展开战斗!藏巴玄魔退居二线换了屠月天作战指挥!想必,他已经在着手研制第三代的武器装备了!” 木云亭凑上前:“五爷!战争中后期,我似乎在萨马尔海湾上见到了一个人。” 五阴卜阳王皱紧眉:“谁?” “沧肃!” “沧肃~”段安在口中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缓缓抬头看向了主堂门外:“关于僵尸和异能武器就交由你们!我现在要回幽冥界整合一下冥兵军阵,并统计一下这几轮战中,我冥界兵力的伤亡概况!”说罢,转身离去。 众人皆能看得出,离开时的段安在巴克利长老简短话语的安慰下,却依旧是带着满腔的愤恨!而这个恨,除了因由魔界而来,更多的是自己对那些赤牙级大将的愧疚!就如同当初他和逍遥王对战一样。这种心情无人能懂。 这位冥上神铁骨铮铮的外表下藏着的是莫大的惜将之心! 巴克利转回身:“你所见到的沧肃可有着了机甲?” 木云亭摇了摇头:“没有。我所见到的那个不确定的魔将只是着寻常魔界的黑甲。” 巴克利淡淡地笑了一下。 五阴卜阳王:“长老觉得,沧肃的背后是不是真的有阎摩罗王在坐镇指挥?” “不管外界将阎摩罗王传得多么的神乎其神,但我始终觉得,此事还真就不一定和阎摩罗王有关。” 五阴卜阳王皱紧眉:“长老为何这样讲?” “阎摩罗王的城府深是真,可此时的幽冥界毕竟已经不是前冥王的天下!即便他曾经有心试图为自己或为前冥王正名,但随着项门台事件的深入,尤其是这魔界冥魔异能咒的出现,阎摩罗王也断断不会轻易接盘这场是非大战!怎么说,形势对其都不容乐观!” “可是,沧肃对外界将其同其父王捆绑在一起的言论却是很少做过辩解。” “不做辩解,别人还能高看他一眼;做了辩解,他便只不过是一个有着贼子野心的毛头而已!沧肃因三番鬼王而得了巡凌霸的血得以重生,在他眼里,自己和魔界自然是无法分割的存在。加上他趁机索了驳咒向屠月天邀功,傍着大树好乘凉的,便想蹬鼻子上脸。据闻,他欲拥抱几个驳咒让屠月天赐予其机甲!呵~屠月天自然断断不肯。” 黑门萨在一旁皱着眉:“魔戒现在还不知晓沧肃是真正驳咒的事实。” 巴克利眯起眼转头看向主堂门外:“项门台驳咒的事儿,庞巴诺帝国里,想必一直都是卫佘仲插手,而由屠月天亲自管权驳咒也应该是后来的事儿。眼下,魔界的战事对屠月天不利,我猜想,此刻的他一定是被藏巴玄魔牵着鼻子走。即便是他有心放弃项门台转身专攻魔界王权,却也是个难事儿。” 令候孤:“天魔族参战后,屠月天自然会主导魔界战争的方向!由他引导着魔界在对抗我方的前提下,也定会将部分精力适时转战藏巴玄魔。” 五阴卜阳王皱了下眉:“可现在这峡谷的生成让我们已经同魔界失去了联系。对方现如今战况如何全然不知。” 巴克利透过垂下来的长发看了看眼前的令候孤,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五阴卜阳王:“瓦伦西亚战舰,就是要载着僵尸去魔界一探究竟!” 身后,高氏从内堂里出来,轻声地唤了唤令候孤:“候爷。” 这一声呼唤,让众人将目光转向她的刹那也是想起了受伤的蚩鸾。 令候孤两个大步跨了过去:“蚩鸾现在怎样?伤的重吗?” “还好。异能火器的热能能效对蚩鸾龙翼上龙鳞的灼伤虽也不算轻,但却不致命。而且,影子杀手在送它回主堂时便已经事先对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处理,并且对其体内灵能的也进行了初步的恢复。目前,这些表面的伤都不是问题。” 令候孤皱紧眉:“表面的伤?你的意思是说,蚩鸾受了内伤?” “据蚩鸾自己讲,他现在可以确定已经失去了基准的方向感。” “什么意思?”令候孤一边问着,一边再次抬腿大步朝向内堂走去。身后,影子杀手跟了上来:“候爷!大战前,您在同卜阳王于主堂内商榷权杖之事时,我同蚩鸾去追卫佘仲的那次,蚩鸾的方向感便已经受损。这种方向感的缺失,在他作战的过程当中表现得尤为明显。起初他也不太确定,但今日倒是能够肯定。” 巴克利转回身:“方向感的缺失,对于一头战斗族群的灵兽而言,尤其是令候孤这墨黎师祖三化凡身的坐骑来说,那便是致命性的!无法在战争中对敌人方位做出精准性判断,便无法对其发起有力及有效的攻击!反而还会让自己深陷囫囵于危险之中!我去看看!” 说着,巴克利和令候孤以及五阴卜阳王进到了主堂。 蚩鸾的状态倒是良好,但很明显的,在提及方向感缺失一事时,他开始变得焦躁不安! 巴克利的话并没有言重。 蚩鸾自当知晓自己使命在身。而这已经定性了的方向感问题,势必会导致自己使命无法完成!这不仅让他自尊心严重受损,让他深感不安的,是会连累令候孤度,拖累整个项门台终极之战正义者联盟一方的作战部署和进程,等于是拖了后腿! 蚩鸾两头硕大的头颅无精打采地耸拉着!抬头见到进来的众人,他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呲了呲牙:“候爷!那个,不用为我担心!我很好!呃......嗯,很好!哦不,还,还好吧!” 说到这儿,蚩鸾低下了头。看得出,对于自己即将所言的话,面对眼前的主人,蚩鸾实在是有些难以说出口。 令候孤上前看了看他的伤势,并凑近他,伸手拍了拍他:“没事儿。” 这一句没事儿让齿轮猛地将头抬起:“可是候爷,我现在,我现在没了方向感!我以为上次的事情只是个巧合!哦天!我真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糟糕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天知道,我是多想还做你的坐骑!可是现在,我,我......” 令候孤再次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脑袋:“那就一直做下去!” “你说什么候爷?哦不不不!想归想,可是,就算,就算我是个身残志坚的坐骑,就算我依旧可以威风凌凌的,可我也怕给你带来危险!这不是我蚩鸾要做的!我是来保你周全!我可是墨黎师祖三化凡身的坐骑!噢真是该死!见了鬼了,我怎么就突然失去了方向?!我这个样子,只怕是没有办法再参加战斗了!我还想亲手撕了那魔界的哈莱!” 一旁的巴克利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别安慰我了长老!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就在刚才,哦天啊,就刚才,那异能火器不断朝向我开炮时,我不仅是觉得自己在还击时无法精准的瞄准对方进行定位,就连我朝目标发起的攻击都有了偏差!哦该死!那偏差值是固定的!那时候我甚至感觉自己动弹不得,那飞过来的异能火器会把我干死!我觉得我马上就要死在方才的战争里!天啊!我真是难以想象!如果真是那样,那我可真是太丢人来了!我是龙族!我是龙族的骄傲!这叫什么事儿?!” 第605章 解铃人·系铃人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巴克利俯下身凑近了蚩鸾! 蚩鸾猛地闭上了嘴!他眨了眨眼对视着面前得到巴克利长老,眼珠在眼眶里转了转。 巴克利凑上前紧紧盯着蚩鸾的瞳孔:“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方向感缺失吗?确切的说,你觉得方向感缺失是发生在什么时候?谁弄的?” 蚩鸾眨了眨眼:“什么时候?”蚩鸾正在回忆着,一旁的影子杀手开口说到:“是卫佘仲。” 巴克利转头看向影子杀手:“你怎么知道?” “因为侯爷的长子萧贯贤在临死前,我曾和他有过简短的对话。虽是一语带过,但萧贯贤说,卫佘仲曾试图报复蚩鸾对其的不恭和轻视,并且给其服用了一个混合了魔蛊之术的肉丸。不过,这种报复究竟会对蚩鸾造成何种影响,萧贯贤自然不知晓。” 巴克利皱了皱眉,他甩了一下眼前的头发:“魔界?卫佘仲?如果是卫佘仲下的手,那这个,还真就破不了。” 听完巴克利的话,方才对巴克利的问询有了点儿希望和精神头的蚩鸾忽然一下子泄了气:“哦该死!卫佘仲!该死的家伙!等我好了,我蚩鸾一定要扒了她的皮!哦该死!她总是处处和我作对!这个蛇蝎毒妇!哦天啊!可我现在要怎么办?!我不想当一个废物!我还要完成龙族的使命!我还要回到龙族去领赏!哦,我的天啊!我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项门台大战后我回到了我的龙族,去接受龙族至高无上领导人颁给我的功勋章!哦天!你们知道吗?还有那长得娇滴滴的小母龙前来给我送上花环!该死!现在,现在这居然都成了梦?!都是这个卫佘仲!是她害我一切都成了梦!哦不!梦!梦!哦不!我只能在梦里假装是现实了!哦不!这不可能!” “不一定会是梦。” 蚩鸾抬头看了看逆光站着的巴克利:“可是......哦长老,您还是别安慰我了!你知道的,我,我是想继续给侯爷当坐骑!我虽为侯爷坐骑的身份,可来到令侯府这么久,却还从来没有带着侯爷飞过千重山,飞越战火硝烟!真的是想想都觉得威风的很!我想带着侯爷飞越萨马尔海湾,飞到玄河魔谷的魔界上!我也想亲眼看着侯爷从项门台凯旋!我也想举着胜利的旗帜重新回到龙族!哦天啊!我不想就这样灰头土脸,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成了一个失败的龙!” “侯爷上主战场亲临项门台之战也是后期!毕竟他统领的是僵尸,有着一定的作战环境要求!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就别再絮絮叨叨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再次起兵就要启用鬼玛星云阵。” 说罢,巴克利看向高氏:“你要随时关注前方战线的动态!如若鬼玛星云阵启动,在恢复我方兵将灵能和体能的同时,一定要把蚩鸾带到主战场,一并进行灵能恢复。” “是。” “可是长老,我这方向感......” 巴克利抬起手:“眼下没有时间去研究你方向感缺失的确切来源及治疗方法。而且在我看,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和铃相关的,也都是那个卫佘仲。眼下,想通过她解决问题可能性为零。” “那我......” “如果你还想继续投入战斗,既想成为侯爷的坐骑,也想在未来接受龙族的荣耀,那你就按我说的做。” 蚩鸾的双眼瞬间露出了希望,闪了光。此刻的他像个乖巧的小狗,看向眼前的巴克利频频点头:“长老您说!我听话!” 巴克利转过身看向主堂门外:“第一件事儿,就是要学会闭嘴。” 蚩鸾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将探长的脖子向回缩了缩,眨了眨眼,最后还是选择一声没出。 “恢复了体能和灵能之后,有关于方向感的问题,你要自己去克服。我方才观察了一下你的眼睛。你眼中的布线还很清晰!这就说明卫佘仲对你体内灵能的干扰并不严重。我猜想,即便是方向感缺失,但应该还是有据可循的。” “但是......?”刚说出两个字,蚩鸾却忽然想起了巴克利方才的话,怯怯的挑起眼皮看了看他没再说话。 影子杀手凑上前:“长老的意思是说,蚩鸾方向感缺失,实则可以通过偏差的角度摸索出其中的规律性,从而在日后的作战当中以此定性数作为代替常规对攻击目标物的定瞄?!” “没错。” 蚩鸾将目光从影子杀手身上又转回了巴克利那儿:“这么说,我还有救?” 巴克利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了自己预判的原因:“将臣当年打项门台时,曾有过一次被魔界所干扰的鬼种之法。虽然呈现的方式不同,可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当时,僵尸的眼神涣散,近乎完全丧失战斗力。而这种情况,便没有一定的参数进行考量。一切的未知对鬼种性能的干扰,便让僵尸丧失了作战性和可控性。我猜想,卫佘仲对你下的手看起来同当年的极为相似。而我方才所讲的也是战争的事实。” 说到这儿,巴克利转过身,正面面向令候孤:“你率领的是僵尸,并不是各个界域的常规军。瓦伦西亚所运送到魔界里的太古黑暗战士也好,还是后期的僵尸兵种也罢,作为僵尸的总指挥,僵尸的头目,短时间之内你还不需要亲自出战!除非抢滩登陆成功!而这有效的时间之内,便是蚩鸾对自身缺陷进行补救与自我认知定位的极好过程。” 令候孤扭头看了看蚩鸾:“他的性子,较西蒙斯和克雷·吉相比不够沉稳。我怕他......” 令候孤的话还没有说完,蚩鸾向前两步:“我可以的候爷!” 看着蚩鸾,令候孤点了点头。 众人随即退出了内堂。 令候孤的所担心的,是蚩鸾的不稳重,会让他将自己的这个缺陷无限的扩大化。除了在影响自身性情之外,更会导致他错过巴克利方才所说的最佳的自我接受与平定的有效期。 对于令候孤而言,蚩鸾在自己身边的这些的时日,俨然是自己令侯府的一员,也是正义者联盟当中不可或缺的一员大将。 第606章 Ⅱ战武器装备与作战经验的系统分析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不管他的功力如何,不管他还能不能够重振旗鼓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能否在项门台终极之战的后期,如他所言的那般飞越索嘎喀木达峡谷;领略过萨马尔海湾的广阔多貌;穿过硝烟炮火密集庄严的战场,越进入玄河魔谷·魔界的魔域之地,一举攻下项门台,完成天命。他蚩鸾,同一行是自己亲人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关于坐骑一事,令候孤心中自然也知晓。倘若是蚩鸾不能如诸人所愿,拿缺陷当寻常,将缺憾同自己合二为一,真需要坐骑登场时,自己还有着诸多的选择。可他心里,项门台的军功章上,墨黎师祖三化坐骑,就是他蚩鸾,别无二主! 回到外堂,众人沉默的片刻后,巴克利转头看向木云亭:“战场上,魔界二代异能火器的使用及实用性能究竟如何?” “二代的雷格伦机械枪支,是藏巴玄魔所研制的,首次尝试利用魔能转化生成的热能来激发原有炮弹的爆炸威力的新型武器。所以,从方才的作战中来看,二代的雷格伦使用频率明显高于一代!并且在性能上,也是较一代有了明显的提升!这二战中的雷格伦,显然不再是一个空壳!它所发射出来的类似于炮弹形态的火力,要较一战出膛的魔能球高级得多!而且,吸取了天魔族圣都清剿冥界兵力的经验,此次虽主力军仍旧是空军,可升级后的空军,除了铠甲和魔能都升级了之外,在战略部署上,首轮开火的空中狙击坐标点也有了改变!在多发喀拉维高空航炮出击后便可发现,此次选取的狙击点周边地形及开火环境,是完全有利于魔界方作战的!并因有利优势而引发了二战中两场大规模集中性的雷格伦扫射! 但是,作战中也同样发现了诸多问题。二代的雷格伦在出膛速度上有了改良,射程、杀伤力、火力值及火力密度均也大幅度提升!这种在作战中表现出来良好的优点,便代表着以魔能为基础的火工炮轰效能开始正式成为玄河魔谷·魔界,项门台终极战争中,陆上阵地攻防作战的武器敌杀装备的中坚力量!只可惜,二代雷格伦机械枪支同样在战争中反映出了热能转化所受制的局限性问题。 和一代相比,二代的雷格伦机械枪支在性能上,将魔能和异能进行了初级拆分!魔能转化生成完毕后,再经由异能来参加反应,如此所产生的热能能效现象较为复杂,受周边环境影响的程度也是大大加剧!这便让热能转化同异能武器在使用过程中,周边环境因素形成了相辅相成,却又相互制约的这种尴尬关系。 环境的不配合,让自身热能便不稳的雷格伦二代机械枪支更是面临着在制造过程中,魔能和异能的比例加持有了天意这一客观条件约束!而对于这种技术性的硬性参数要求,丝毫的偏移都会导致结果有别于预期!这也让以单纯的灵能对抗异能火器,并在战争中节节失利的我方兵将有了反攻之机! 二战中来看,魔兵身着的铠甲,以及异能机甲勇士自身所带有的高效魔能,对战时自方军队同样损失惨重!二代的阿布鲁瓦小型火炮从使用及性能上来看,似乎和喀拉维以及雷格伦有着异曲同工之处。我发现,魔界的空军以及空降兵种所持有的阿布鲁瓦口径是不同的!这应该是升级后的二代阿布鲁瓦最为显亮的优点。 位于萨马尔海湾上空的空军持有的阿布鲁瓦,口径大小便直观的可见是用于高空远距离火攻。相反,空降兵种的阿布鲁瓦口径,更适用于陆地短距离强攻。从能效上看,二代的阿布鲁瓦射速较高,威力加大。但是,同比之下和二代阿布鲁瓦小型火炮较为明显的优点所相对立的,也是较为明显的缺点。 在方才的战争中,阿布鲁瓦同样表现出射击的精准度低,误伤率极大等问题。尤其是魔界的空军,在位于萨马尔海湾上空狙击点位进行高空远距离火攻时,受空气阻力以及索嘎喀木达峡谷海湾水汽而成的浓雾所造成的视线不佳,环境潮湿等不良因素的影响,即便是其自身新研制的大小口径用以适应不同作战环境,但其自身所持有的高能优势,却不及环境的不利所带来的重大影响。 尤其是二战中高空作战的阿布鲁瓦,更是形同虚设。” 巴克利眨了眨眼:“方才经由地表下途经海湾沿岸前往萨马尔海湾上游时,我注意到这二代的阿布鲁瓦能效性确实较强。可从其体积上而言,它的便于携带性却有别于重型火炮,倒是有点儿地面压制型火器前身的意思。” 木云亭点了点头:“没错。向来,魔界也正如我方所分析的那样,在雷格伦、阿布鲁瓦、喀拉维高空航炮以及摩可海岸炮几大异能火器并驾齐驱的情况下,阿布鲁瓦同样是普及性重攻的首选。” 巴克利点了点头:“喀拉维高空航炮如何?我听说,一战中,这喀拉维可是差点儿要了魔界机甲勇士圣马力诺和巴纳德的命。” “纵观全战,喀拉维高空航炮也有那么点儿魔能和异能比例调整的倾向。从性能上来看,它的改装升级如若是用在较良好的环境中,应该会有较惊喜的表现。只可惜,二战中,萨马尔海湾周边的地理环境以及自然环境因素给双方作战都带来了极大的不便。这种不便,让魔界在发派空兵于海湾中枢区域的狙击坐标点位,持有喀拉维二代高空航炮对我方西番海岸沿线进行突击式火攻的军事行为时,虽武器自身持有强大的杀伤力和爆破力,但这些是和二代航炮本能型效力值不能相提并论的。 按照现西番海岸线的地形以及冥界伏击兵阵的损伤力度来看,喀拉维虽取得了其应有的作用,可这作用同样可称为以失败而告终。” “摩可海岸炮呢?只听了两声之后便没了动静。” “摩可一代海岸炮是在项门台终极之战中,魔界对我方发起的第二轮空袭时才架在海岸周边的一部重型火炮。据侦察兵和巡逻兵反馈的信息来看,该摩可海岸炮体积庞大,架在萨马尔海湾的魔界海岸线上尤为乍眼!并且它的使用所需要的魔界兵力也是较多! 或许是因为魔界匆忙,或许是因为该海岸炮的技术参数在研发时还并不周详与完善,导致这摩可海岸炮更像是个头重脚轻的娃娃。开场极为宏大,但收场却是草草了然。” 巴克利抬起头看向主堂门外:“即便是这一代的摩可海岸炮有着诸多的缺点,并且没有达到藏巴玄魔及屠月天的预期效果,但魔界是不会放弃这枚重型火炮的。尤其是在玄武派助阵在了萨马尔海湾的中枢水域继而对魔界一方进行拦截,这海岸炮便显得尤为重要!只不过,重型火炮有重型火炮的优点,缺点却也和这庞大的提及相称。 这就好比,同等硬性技术参数的前提之下,优势与劣势是以恒定的状态体现在战争中的。这一定性理论的概述,虽不能一概而论,一棒子将海岸炮打死,可它自身所持有的缺点,只怕是在接下来的三战和四战也无法达到近乎完美。因为他体积大,过于笨重,不方便携带的同时,更是没有了战争的机动性可言!而大量的耗费魔界的兵力却单纯的只为了这个东西的重型火攻,实则是配比失衡的表现。 如果他有较高的能效水准,怕是也不枉费重兵出击!只可惜,高开低走的摩可海岸炮,应该也是让藏巴玄魔和屠月天头疼的一个武器装备。扔扔不得,改,还不知从哪里下手。” 第607章 塔夫卡一代机械枪支(Tafka guns Ⅰ)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要改的地方颇多。长老说的极对。从侦查兵回报的信息来看,摩可海岸炮最初试图对准峡谷对岸,也就是我方的西番阵地。只可惜,莫要说射程远远不及萨马尔海湾的水域纵向距离的跨度之长,首发摩可海岸炮射程之短甚至都不及位于中枢段位的魔界狙击兵力点位。而且从海岸炮的射角、射界、炮身、命中精准度以及冷却技术等诸多因素上来看,其自身都匹配着极为不成熟的技术参数。加之环境,所以,这海岸炮应正如长老方才所言的那样,即便是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对其进行了二代与三代的升级,却同样对我方抢滩登陆不构成致命性的威胁。” 五阴卜阳王在一旁向前凑了凑:“为何说摩可海岸炮对我方抢滩登陆没有致命性威胁?瓦伦西亚战舰在驶上萨马尔海湾的一刻,魔界势必会对海上作战平台的生成,以及我方的僵尸兵力进行有明确攻击目标性的装备研发与升级以及周详的战略部署。不管魔界研发出了何种高能的、尖端的武器装备,摩可海岸炮都是魔界在项门台终极之战中不可舍弃的一重要武器!不管二代与三代的摩可海岸炮射程是近还是远,即便是魔界放弃了对摩可海岸炮的升级,就是架着一代海岸炮这种高弊端性的武器于萨马尔海湾上游沿岸对瓦伦西亚战舰实施近距离火攻,再短的射程,再不精准的射角偏差、再不完善的炮身、再蹩脚的冷却技术,甚至是自然环境因素的天公不作美等等,都完全不能够成为摩可海岸炮对瓦伦西亚战舰火攻炮轰所造成的强大攻击力的阻碍! 瓦伦西亚战舰所用的M5物质需求量据长老所言是较大的。而陨石碎片所能提取出来的M5却是有限的。除了加持在僵尸鬼种,以及用在鬼种升级、鬼种化级、武器装备等等常规性作战要素身上的M5外,想要以第一艘瓦伦西亚战舰作为试航舰去试探魔界的武器装备实为不妥!那相当于在浪费原本就紧缺的M5,并且在浪费着在其身上所耗费的人力和精力! 况且,瓦伦西亚战舰上可是载有着较多的太古黑暗战士!魔界看不出不要紧,可我们毕竟是要由僵尸联合太古黑暗战士对萨马尔海湾的魔域进行抢滩登陆!如果巴伦西亚战舰的出现激发了魔界的斗志,迫使魔界在第一时间进行了主力军转移,那么,即便是再利于我方海上作战的上游水域,怕是也不及异能火器的炮火来的猛烈。” 巴克利眨了眨眼。他将双手背于身后,缓缓地向前挪了几步:“你所分析的是战争的常态性问题,而我现在要说的,便是借由摩可一代海岸炮在作战中所表现出来的诸多弊端,而对我方僵尸阵营在出兵时的战略部署作出精准的,有针对性的规划。比如环境因素。对于摩可海岸炮在上游的使用,我们利用高等僵尸特有的灵能进行环境骤变,便可以逆转海岸炮火攻能效大于环境的客观因素。想要在战争中,使决胜因素的客观大于主观,这种客观同样要凌驾在主观意识之上,而在项门台终极之战中,这种主观便出自于我方的僵尸兵力。” 五阴卜阳王皱了皱眉:“长老的意思,是想让僵尸在抢滩登陆作战中,如同建造库尔特大坝时,利用我方僵尸兵种的特殊技能来改变萨马尔海湾上游的环境,并利用这种恶劣的环境使魔界的异能火器再度失效。” “没错。这是对抢滩登陆行动强而有力的保护伞,也可以作为我方军政强大的技术性支持!” 鉴于巴克利对二代异能火器的分析,五阴卜阳王转头看向主堂外:“眼下,地龙台参战的高能冥兽只有西蒙斯一头,冥地龙还有是一头在严阵以待着。所以,何时出兵,怎么出兵,侯爷和长老可以适时的将其编入在队。” 巴克利点点头:“卜阳王对于刚刚结束的二战有何想法?” “我不知晓长老对于我方制造的,能够抗衡魔界的异能火器究竟是如何规划的。僵尸不由我分管,他的鬼种灵能使用我也并不熟知。但是,以我同魔界的两次交手来看,我觉得,我方除了要有能够用于抢滩登陆的大型武器装备之外,常规作战的小型火器同样是必不可少。” “嗯。机械枪支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在M5提取有限的情况下,一部分作为分离出有放射性物质的杀伤性武器研发的核心成分,一部分用作僵尸鬼种升级以及大型武器装备的制造,余下不多的M5物质在同一批次的火器制造中,除了机械枪支外,其余如火炮类等重攻装备,是无法在此刻同瓦伦西亚战舰同时研制开发。” 说到这儿,巴克利转过身:“我方一代机械枪支塔夫卡已经初具雏形,并且进入了制造生产环节。因作战需要,同魔界一方的雷格伦相比,塔夫卡对于环境以及特种兵的适用性与实用性都有更高的要求。为了避免在抢滩登陆的军事行动中,塔夫卡无法起到良好的作用,所以我打算从一开始便在一代的塔芙卡上加注墨黎师祖灵能以及僵尸独有的鬼种系统。” 五阴卜阳王皱紧眉:“墨黎师祖灵能及僵尸鬼种,一天一地,一阳一阴。从陨石中所提取出的M5本身就是异化成分,如此的异能加上正统的灵能,阴煞的僵尸极能相结合,难道长老不怕三方的磁场与灵场会发生斥变反应?” 巴克利抬起右手:“我已经做了试验。至少在眼下小规模,小范围的使用中还尚未发现较大的作战弊端。当然,所试验的环境也都是在幽冥界,同索嘎喀木达峡谷以及萨马尔海湾的上下游海陆空三方作战平台的环境都无法比拟。但根据试验所得的结果来看,一代塔夫卡机械枪支在使用过程中,性能的核准性还是较强的。也就是说,一定程度上,它是完全可用于萨马尔海湾上的抢滩登陆作战。如大规模使用,是否会发生诸如魔界的雷格伦及阿布鲁瓦,或者是喀拉维高空航炮的一系列弊端,就需要在战争中根据具体的情况进行具体的分析,并进行改良!适时有效的总结作战经验,应用到武器装备和装甲的制造中。” 第608章 武器在战争中的辩证关系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川凑上前站在令候孤的身后:“虽说项门台终极之战,对武器装备的高性能及高尖端性必不可少,但是,我们也效仿魔界,将较多的精力都放在武器装备的开发与制造上,而忽略了士兵的根本,会不会导致在战争中兵将和武器的使用上天平失衡?” 巴克利扭头看向站在令候孤身后的萧川。他垂下来的长发遮住了脸。透过细碎的头发,巴克利眨了一下眼。这一下,让萧川正好从那狭小的缝隙中窥到了巴克利投过来的那一闪而过的目光,禁不住不寒而栗!随即往令候孤的身后躲了一躲。 巴克利开口到:“不是我们要将武器作为整场项门台终极之战战略部署的核心要点,而是魔界率先打起了这场终极之战的起兵号,并且率先使用了异能火器、异能机甲勇士以及异能机甲兽!异能在战争中的加入,势必有别于一切的常规战。这种常规在三界六道里都是举世无双的。而我们需要庆幸的是,在同魔界进行交手的三次战争中来看,藏巴玄魔也好,庞巴诺帝国也罢,乃至整个玄河魔谷的魔界,诸魔也都是在战争中边打边吸取经验。也就是说,他们的手中并没有绝对成熟的,能够直接应用到战争中的一整套完整的,周详的,完美的作战计划以及异能火器的高性能调配标准!甚至由此可推断出,屠月天手中的异能机甲的数量也是紧俏的。这便给了我们可以喘息的机会。不然,萨马尔海湾上游的库尔特大坝,你觉得又怎么会有机会建成?” 说到这儿巴克利转过身,瞬间移动到了令侯府主堂的门前并看向门外远处的萨马尔海湾的方向:“为什么说,武器在战争当中起到先决主导作用?因为它引领着战争发展方向,能够对战事起到主导作用的一方,便赢得了战争的绝对权!这个绝对权从主导性、诱导性、规划性、带动性以及传统性来性上来说,都具有着不可替代的实质性意义。项门台终极之战,魔界的异能火器使用,逼迫得我们不得不将重心转移到了火器的制造。恰巧手上有着璇阴王留下的陨石能够提炼出M5物质,而我又在所提炼出的M5当中分离出了一种具有较强杀伤力的新型放射性元素,同样也可应用在随后的异能火器之战。这叫什么?算是天作之合? 至少,也算是天意。 兵,自然还是要训。但眼下,无论是我方还是索嘎喀木达峡谷对面的玄河魔谷·魔界一方,都没有时间与经历在兵将身上下过多的功夫。不仅仅是因为冥兵冥将,魔兵魔将,乃至僵尸或是异能机甲勇士及异能机甲兽,一切有关于灵种的异化、变异和升级,整个种族体系的变更在战争打到当下都有着较大的风险,也会耗费大量的灵力。这种灵力的损耗会大伤士气,会使得战略失策,会涣散军心! 所以,没有谁愿意去冒这个风险。比如说我方,若现在将全部的僵尸统筹编到一支军队,并以面的形势一举用M5物质将其鬼种进行异变和灵能加持,我也能够做得到。但是,从点到面,再到片,如此粗线条的鬼种升级方法应用到战争中,从表象上来看,确实是整体提升了僵尸体系的作战能力。可是,到了战场你便会发现,没有特点的对兵种进行细化,不能有效合理的利用各个兵种做兵战布阵指挥塔防,加之异能和灵能的结合,再完美的战略部署都仅仅是纸上谈兵,一切均为空谈。 僵尸虽为异能机甲的劲敌,但藏巴玄魔的出现,让我方与魔界一方中间出现了偌大的索嘎喀木达峡谷以及萨马尔海湾!峡谷的纵深及海湾横向延伸的海域跨度之长,一定程度上便已经从地理环境上削弱了我方僵尸原有的,能够对抗异能机甲的优势。 不管藏巴玄魔的矛头是对准我方还是玄河魔谷·魔界的王权之战,这峡谷的生成,他的出现,让我们在同等耗时耗力耗心血的基础上,也要被迫的被魔界所牵着鼻子走,步他们的后尘进行异能武器的制造。只有这样才可以对抗魔界的异能机甲。 眼下,项门台所剩的天时不多了,魔界一定也颇为心急。因为地理因素导致我们同魔界一方失去了联络吗,一切也全凭猜测。但不管如何猜想,此刻的魔界也一定在源源不断的改装并制造着新型的异能火器用以随时对我们,并在西番海岸发起第三轮攻击!” 巴克利的一番话深度性较强,可对于像萧川这种自幼跟在令候孤身旁,一直从事着军战作训的指挥将军而言,对整体军战宏观角度上的分析,他自然能够理解与接受。只不过,巴克利此番话说完,段坤突然又有点儿呆不住了。 此刻,他的心里心急如焚。虽然已经从人界的普通人加持成了僵尸,并且很快便会以僵尸界的将军身份,率领着僵尸大军前往萨马尔海湾征战,但是段坤的心里同样有着极大的不安感。 这种不安,除了对于被掳到玄河魔谷·魔界上暮天雪的生命息息相关之外,还有着对于一切不确定因素的恐惧。 段坤皱紧眉:“巴克利长老!虽说库尔特大坝建造顺利,方才您同侯爷的对话我也听了。瓦伦西亚战舰首批运送太古黑暗战士前往魔界成与不成,我方的重心点已经在自身上转移到了海湾的上游。但是,魔界在不知晓上游出兵的情况下,自然而然,三战的火力爆发点,矛头依旧会对准西番沿岸的水域下游!而魔界擅长空战,我方擅长水战,虽说现在萨马尔海湾里有着玄武派进行围追堵截,但是屠月天的庞巴诺帝国前两番的战事中,也只是派出了几个异能机甲勇士,传闻中的异能机甲兽还尚未露面。所以,三战很有可能会出现异能机甲兽。 同样,玄武派的出现,也会让萨马尔海湾水下的水生魔兽数量激增!而上游海域战场的暴露,魔界自然会加派兵力,甚至直接派遣水生魔兽出战!就算是上游进展顺利,但与此同时,下游也很有可能会分分钟失手! 毕竟库尔特大坝的建成,一定程度上可不仅仅是分割了魔界的兵力,我方的兵力也都被分散开。现如今兵力集中的西番下游都无法对抗魔界打过来的异能火器。一旦一代和二代的火器加上接踵而至的异能机甲,便很有可能直接让我方在萨马尔海滩下游的战场上失守!到时候,魔界的兵力会奋起而攻之上游水域!就算是我方运用瓦伦西亚战舰成功的将太古黑暗战士运送到魔界;也即便是长老对僵尸鬼种进行了化级与升级;即便是僵尸有着较多的灵能与异能,并有绝对优势权对抗魔界的机甲,但是,寡不敌众!” 面对着段坤提出的疑问,巴克利转回身看了看令候孤。 令候孤低下头缓缓转正身子:“你的这份疑虑,我和长老也已经探讨过了。确实是有这种可能性。就是萨马尔海湾上的库尔特大坝建成是建成了,但最后却未利我方,而反利了魔界。不过,从现有的魔界兵力上来分析,对方应该还不具备可以群起而攻之我方僵尸的庞大军事阵容!就像是上一次大家在一起分析的一样,魔界和我们相比,他现在的情况同样是岌岌可危的,尤其对于项门台战役中重握兵权的庞巴诺帝国来说,更是进退两难。 内部要对抗玄河魔谷·魔界的王权之战,外部还要来对抗我和幽冥界对项门台的干扰!屠月天现在即便想放弃项门台的据权,但因有我的存在,此事,也早已经是刀架在脖子上,不得不勉强而行之。屠月天在异能火器的基础上,同样是被藏巴玄魔所牵着鼻子走。他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还是出于何种目的,哪怕是自保,哪怕是为了打潜伏战,不管如何,从派参战的帝国魔兵身上,你便能够品得出,屠月天是惜着自己的手下的。他在力求稳扎稳打的同时,更是极力保全以最小的损失魔界方兵将来完成这不可不有个结果的战争。 实则,这和我们所了解的,与认识的屠月天是有些不一样的。 抛开人物的分析,不管如何,屠月天能够选择在战争打到了高峰时,且魔界占有优势却原地偃旗息鼓,那便足以证明,只有一个原因!” 令候孤的话说到这儿,站在萧川身后的萧宋两个箭步跨了过来。他伸出食指在空气中点了点,瞪圆眼睛,一脸的喜出望外:“说明,屠月天有些弹尽粮绝了!” 令候孤点了点头:“没错!无论是异能火器还是他的常规兵力,此刻,都至少有一方是属于枯竭的状态。不管是武器还是兵力有了匮乏,三战的打响,便谈不上群起而攻之。实际上,从大方向分析,魔界的军备现状和我方是极为相似的。也许,弹尽粮绝是谈不上,却总还是有着左右手无法一边齐的状态。” 第609章 战争的重要因素与决定因素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萧漫皱紧眉:“父王,这是什么意思?” 令候孤看了看她:“自古兵家战事均是如此。我率兵时也是一样,没有十全十美的战争。” 巴克利向前走了几步:“再者言,异能火器的升级与改造,魔界一方已经达到了第三代的程度。这种升级所耗费的时间明显要比之前长很多。所以,这就无形之间拉大了项门台终极之战的第二战与第三战之间的时间差距。而我们要做的,便是赶在时间差内完成自己要完成的事。同时你们也要知道,武器装备是武装力量的建设和进行战争的物质基础,他是一个军队战斗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并且极大的影响着战争的进程和结局。而且,武器装备在战争中继优的过程,也深刻影响着军事作战理论的发展和军队编制体制的制定。有异能火器加入的战争,对于武器装备系统作战效能以及技术含量的要求、作战方式的多样性要求都是极高的。 这不是人界常规的车马之战,这是一场头脑的风暴!是勇气、胆量、计谋计策的角逐!这是一场不仅仅对指挥作战首领作战经验的考量,更是对整个军队全方位参数的综合评定!说不得已而为之也好,说硬着头皮迎难而上也罢。项门台终极之战,势必会将真正的英雄送上众人敬仰的英雄之位,而将失败者推上断头台!但千万不要以为,在项门台终极之战里输了的就是懦夫!” 说到这儿,巴克利挺直了脊背:“将臣告诉过,我真正的勇士,是在面对艰难险阻而不畏惧,时刻保持着头脑的清醒,永远胸怀着远大的目标并为之奋斗的英雄!” 令候孤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转过身看诸人:“所有参与项门台终极之战的将士,无论是魔界、幽冥界,还是你们身后那些为了项门台而注入了僵尸灵魂的兵种,这天地间的每一个生灵,助我令候孤取得项门台胜利的将士,都是值得尊敬的!” 巴克利和令候孤的一番话,让主堂内的几个人士气大增。萧川更是为自己方才所问的“闲谈”之事感到羞愧:“父王,儿臣愚笨。” 令候孤向前两步拍了拍他的肩膀,满眼里都是爱怜:“我也曾像你满肚子的疑惑;我也曾像你一样,在战争刚打响时发现自己六神无主,手上空握着重兵权,却无处发力!但当战争打了两个回合,当我亲自率领这僵尸大军前往了萨马尔海湾的上游进行库尔特大坝的建造,我知道,我现在所做的每一步都不仅仅是战争而战。我是为了未来没有战争而战!那么多的人因我而死,因项门台而亡。我的儿女,我的亲人,我的城民百姓,萧伯伯以及在峡谷对面的暮天雪,不管众人现在都存亡与否,他们在我这儿,永远都是鲜活的。活着的我要救!死了的,我令候孤同样要为他们争得英雄的名号!而这名号,只有在我令候孤披荆斩棘,如魔界王权争霸那般猛烈地踏着无数生灵的尸体,身披战甲摇旗呐喊胜利凯歌的一刻时,我和我心中的所有人,才可称之为真正的英雄! 我们没有退路!正如巴克利长老所说的,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不管是战争的紧迫性逼迫得我们没有时间对战事从长计议,时间不等,事件不等人!所有生灵的命运更开不得丝毫的玩笑!巴克利长老辅佐将臣几千年之久,他对战争的分析毫无差池!项门台终极之战只有实现兵将与装备武器的紧密结合,才能发挥战士的主导作用,才能充分实现武器装备的最大效能!最大效能的实现,便会让我们夺得胜利!” 巴克利:“记住!我们与武器装备之间的关系虽是共存的,但同样有着主次之分。不要被武器牵制着走,要在战争当中熟练掌握武器装备的基本技术原理,实用性特点以及利用方式的前提之下,观察战争环境,灵活运用,力求以将士作为武器装备的决定因素! 而你们手中的武器,它只是战争的重要因素。你们永远要凌驾于他们之上!从战争能效上来讲,异能武器虽然高过你们手中的冷兵器,高过胯下的战马,但实则从宏观角度上而言,他们同属于战争当中的重要因素,可却永远不会成为决定因素!” 巴克利长老的这一番对于战争中兵将与武器之间的辩证关系分析,让几个人忽然恍然大悟。对于先前的纠结以及如何使用武器的恐慌和未知感也都消失了大部分。 这种别样士气的鼓舞,让一颗颗在战争面前还有着踟蹰的心算是尘埃落了定。 眼前的儿子、义子以及侄儿,他们的脾气秉性令候孤又怎会不知。而当初几个人坚持着要加持僵尸种投入战斗,令候孤一直没有应允。除了情感的因素外,以这几个孩子的性情投入到主战上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同样心知肚明。 自己虽有着灵能,看似已经坐拥了大局。可是,即便是没有异能火器,这一场充满着无尽未知的战争同样是凶多吉少。与此同时,在使命与危难面前能够挺身而出的几个孩儿,却是让令候孤感到无比欣慰与自豪。只不过,在几个人加持僵尸鬼种时他还是选择了逃避。 骇人的面容对他来说已经产生不了任何心灵上的波澜,但要面对着界域与界域之间的轮换;面对着流年之中命运的流转;面对着从年华似锦到揣测无度的黑暗世界,这一切事关天命的变故,令候孤也不知晓究竟应该称之为好,还是该称之为坏。 他也曾在无数个日夜里自责,因自己的存在让这些原本可以和朝辰夕露相伴的人最终和自己一起踏上了殊途同归的不归路。 这归与不归间,孰轻孰重,令候孤也难以作出判断。 值得庆幸的是,蚩鸾方向感的缺失以及自身信念的重筑,发生在抢滩登陆前。这对后续的战争并没有造成直接的影响。但不得不说,方向感的缺失让这头一直傲娇的龙在自信心的重塑上,同样是经历了一段艰难的心路历程。而信念的最终重燃,自然也是和高氏以及萧漫的功劳分不开的。 而蚩鸾虽然作为龙族的兽灵之体,并属于高等天兽,虽有着自身性格的差异性和表露在外的骄奢性情,可看似张扬的外表下,除了其本性向善的同时,也有着勇士般的战斗精神!那便是牢记使命。 这种使命的存在,让蚩鸾慢慢尝试着接受了这种不可改变的缺憾,同时也不断地克服来自于强大的正义使命感所带来的被迫认同事实的窘迫感。 在面对着逐渐恢复的身体,蚩鸾却不能用以替代心理的压力以及精神上所带来的巨大的落差感,加上其与生俱来的不沉稳的性格,导致他在疗伤阶段屡次在成功时却又屡遭失败。当然,最终在高氏和萧漫一次又一次的鼓励中,蚩鸾最终才战胜了自己并重返战场。 他克服了心理障碍,并接受了自己方向感缺失的不可逆转的缺陷,经过无数次的试炼最终得以寻找出狙击角度的最小偏差值时,瓦伦西亚战舰已经制造完毕,并且即将较快投入使用。 【索嘎喀木达峡谷·魔界海岸】 从魁煞境率兵回到了海岸沿线的屠月天,依旧选择了歇战这个选择。 在屠月天自魁煞境同自己的母后卫佘仲一较高低之后,此刻的再次出现在主战场的他和身后的众兵阵,便尤为显得有那么一点儿突兀与可笑。 一去一回之后,萨马尔海湾上的战火已经停息,烟雾也在逐渐散去。浓雾在疏散时,上下翻腾的气流倒是和屠月天的心情相得益彰。像极了焦躁! 屠月天依旧带着庞巴诺帝国的兵阵据守。这里当然也包括身后那一直没有派上用场的,装备完善的魔界奇兵。 只不过,歇战之后的此刻,帝国还是那个帝国,海湾还是那个海湾,放眼望去,兵阵的将士依旧黑压压一片,但却俨然缺少了某种士气和锐气。 屠月天现在俨然进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地步。尽管战争形势无比严峻,但藏巴玄魔毕竟是在自己的坦尼湾里鼓捣着异能火器。 究竟在进行异能火器升级的过程中,藏巴玄魔会不会借由庞巴诺帝国大部分兵力抽派到了萨马尔海湾的时机,而转头对帝国内部出击?这是未知。 而魔界的沿岸,先不说有效兵力甚微,在面对近处有着玄武派,远处有着未知的僵尸阵营时,浩荡的庞巴诺帝国大军也断然不可在此时选择,在没有首领指挥的前提下放任在此。加之自己的母后卫佘仲现在已经和自己站到了对立的立场,这层窗户纸的捅破,极有可能在惹怒她的前提之下发酵了她与藏巴玄魔之间的关系。 虽说帝国的军权一直握在屠月天手里,但作为庞巴诺帝国一直以来幕后的指挥家,卫佘仲所充当的角色也断然不是对军备之事一无所知的。要不是屠月天的帝国有着森严的军规,那此刻不用多想,也断然会让其在卫佘仲的反击下断了回坦尼湾的路。 第610章 上游伏击状况的误判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如果卫佘仲真的主动找上门寻求藏巴玄魔的援助,例如帮助其搬到自己,那对屠月天而言,俨然成了灾祸。 屠月天想到这儿越来越不安。他挪了挪厚重的蓬绛战靴,仰起头四下望了望。只见萨马尔海湾上空因战争的停歇热能减退,冷空气上升,雾气在逐渐驱散的同时也刮起了大风。 屠月天握了握手中的幻界天击锤:“天魔族那边儿还没有消息?” 安乍凑上前:“白常厮魔王从天魔族回来了。” 屠月天一愣,他微微侧头:“然后呢?可有什么结果?” 安乍微低下头:“他径直回了自己的圣魔无量界。天魔族那里仍没有动静。” 屠月天摆正身子眯起眼看向正前方的远处:“玄武派都出战了,他赤魂龙骧还没动静?” “魔王!天魔族毕竟是和海皇神有着交情。也许,赤魂龙骧魔王在等着玄武派撤离。” 屠月天叩了一下獠牙,声音很是低沉:“撤离?项门台这仗的结果只有生与死两条路可选,哪有半路卷铺盖卷儿走人的道理?!玄武派不可能撤离!哼!我就不信了,玄武派不撤,他赤魂龙骧能耐得住性子的不动声色!” 安乍没有回答。 巡视了一圈儿的谢塔姆回来:“魔王,玄武派也都潜伏进了萨马尔海湾深海水域,海岸对面也没有任何动静。眼下窥探不出任何端倪。不过......” “不过什么?” “据全水域巡查的魔兽回来报,好像这萨马尔海湾的上游有点儿动静。” 屠月天侧过头:“有点儿东西?什么东西?” “魔兽说不能确定。只是恍惚间好像听到了那么一两声声响。但究竟是出自于何处,他观察了一圈儿也不知晓。” 屠月天低下头在口中喃喃自语:“上游?上游同海湾的下游相比,可有什么明显的不同?” “地势不同,自然环境不同。但是,大体上还都是一样的。” 屠月天微微晃了晃头没有说话。 身后的安乍:“也许就是寻常的一些东西。毕竟,玄武派的高手从萨马尔海湾的支流流域游向主战场,途经萨马尔海湾的中游水域。若是在水下发出一些嘶鸣也是正常的。” 屠月天眯起眼点了点头:“幽冥界应该不会转移战场。毕竟下游的战场是主战场。上游虽然魔界没有驻守兵力,但他们若是想从上游进入我魔界,也只能是走明路!” 谢塔姆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从这两次战争上幽冥界所派的兵力来看,这冥兵虽然储备充足,虽也有着异生冥兽,可怎么也算是常规作战军。所以,再厉害,也同样不是机甲和异能火器的对手。就算是令候孤想派遣僵尸,但横穿萨马尔海湾偌大的水域线,即便是降尘时期的僵尸,也没有拥有如此高能的水下伏击能力得。也许,正如安乍将军所言,这魔兽只是听到了一点儿玄武派高手水下行进的响动而已。” 屠月天再一次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也从未听闻僵尸能够在水下长时间的憋气和作战,却不被敌军发觉的。” 提到了这儿,安乍忽然晃了晃脑袋:“可是魔王,话说回来,之前没有,可不代表现在没有。将臣时期的僵尸体系虽然无人能敌,可现在的令候孤是有着三重系统的大集能者!他的功力同样不可小觑。” 屠月天没有说话。 谢塔姆绕过屠月天看了看安乍:“安乍将军不用惊慌。试想一下,如果令候孤的手上真有着可以长时间在水下屏息并适应水下作战,有能力潜伏的僵尸兵种,又何必拉上玄武派?他们和玄武派之间,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究竟是因何种共荣性而捆绑在一起,可毕竟,幽冥界和玄武派联合作战,这中间兵力和战略部署同样需要时间的磨合。在这种终极之战一触即发,一发即死的状态下,如此大的作战弊端,要是能避免,又何必冒死一试呢?!” 安乍想了想:“有些道理。” 屠月天没把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右手边的安乍和左手边的谢塔姆两人的猜测与分析,让他也觉得这最后的那番话有道理可循,索性便放弃了这对萨马尔海湾上游加力侦察的良好机会。 在海湾沿岸踌躇了一会儿后,屠月天见对方在短时间内也没有要起兵的势头,索性转身,将指挥权交由安乍便欲打算回坦尼湾看看。 刚迈出两步忽然站住了脚:“沧肃呢?” 谢塔姆闻声看向海面上空:“应该还在海湾上。” 屠月天皱了皱眉转过身:“他在海湾上?海湾里伏击着玄武派,他在海湾上做什么?” 屠月天的发问让谢塔姆和安乍也有些发愣。然而,眺望远处却依旧没有看见沧肃的身影。 屠月天再次转回身面向萨马尔海湾:“盯紧他!这个家伙我不指着他去帮我解决掉段安,只因为他极有可能是驳咒,我才隐忍!别让他在这时候给我出什么幺蛾子!” 话音刚落,屠月天刚欲转身,沧肃从半空中落到海岸线:“听闻,屠月天魔王方才在魁煞境里和三魔母展开了一场血雨腥风之战?谁赢了?” “你猜!” 沧肃勾起嘴角笑了笑:“也是!我问的是废话!魔王正好生生的站在我面前,自然是魔王胜了。只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魔王,你的这个母后,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庞巴诺帝国的事儿和你没有关系。” “怎么能没有关系?我和三魔母可都同属于这玄河魔谷·魔界的异域入侵者!”说到这儿,沧肃忽然抬起袖子掩了一下口:“表述的不准确。我不是,我受恩于魔界,并力求和庞巴诺帝国帝国成为好朋友。我不算入侵者,她才算。” 沧肃斜着眼睛看了看一旁的屠月天。 屠月天自然知晓沧肃是在拿话点他,提醒他,卫佘仲背后的身份是曾经效力于天界的卧底。天界虽未参战,但有令候孤在,这层关系极有可能有着隐患。 但实际上在屠月天的心里,他对自己的母后是了解的。他知道卫佘仲要什么,他要的是魔界的三魔母之位!可究竟这魔母之名的背后和天界有没有着关系,屠月天觉得,应该是没有。 想了想,屠月天抬头看了看沧肃,忽然转移了话锋:“天魔族就要下山了,你做好准备。你说过要帮我铲除掉段安的。” 沧肃挑了一下眉,越过屠月天的魔耳侧头看向了远处的天魔族圣都雪山,疑惑的反问到:“天魔族要下山了?” 屠月天没有说话。 沧肃突然噗嗤一笑:“都说上山为虎,下山为王。这魔界的王者要下来了,试问屠月天魔王,可否有点儿害怕?” 沧肃在说这话时身子向前微躬着,头向前探着,近乎凑近了屠月天的脸。 屠月天瞪圆眼珠盯着沧肃。 上山为虎,下山为王的这句话,藏巴玄魔也同其说过。只不过,当时他同藏巴玄魔之间的谈话中,这上山与下山的主人公可并不是赤魂龙骧。而到了沧肃这儿,下山为王的赤魂龙骧却俨然成了他之前所言语的那个,幽冥界力捧的天魔族首领为玄河魔谷·魔界王者的言论。 这不禁让屠月天的心里一惊!但依旧做到了面不改色:“同为魔域的首领,而他天魔族也属我庞巴诺帝国,又何来惧怕一说?” 屠月天的这几个简短的话说得铿锵有力,语速极慢,但却对面前的沧肃毫无震慑力。 这个赖皮一般的沧肃又向前凑了凑:“魔王知道我想说什么。我猜你现在一定矛盾得很。这赤魂龙骧究竟是让他下来,还是留在山上呢?” 沧肃这话正中了屠月天的下怀,并且将他现在的心态分析得妥妥当当。 屠月天对于赤魂龙骧的上下山问题确实是这样的殚心竭虑,左右为难。这种左右为难,和对藏巴玄魔利用自己来制造魔界的异能武器一样骑虎难下。有种进退都不是的感觉。 屠月天眨了下眼:“与此同时,任何一个能够给我屠月天创造称王时机的,我都欢迎!”说完,他转了下手中的幻界天击锤,转身飒飒离去,隐没在空气中! 屠月天离去了数秒之后,沧肃才缓缓地站直身子。眯起眼勾起嘴角看向屠月天远去的方向。他没有什么举动,也没有同庞巴诺帝国在海岸边驻守的诸兵将闲谈多论,只是选择和安乍以及谢塔姆一样,守在萨马尔海湾的岸边等待战争的下文。 披上魔界战甲的沧肃,无人知晓其心中的傲娇感!像计谋得逞? 只不过,这计谋果真脱离了其父王阎摩罗王后,着实有些肤浅。 【坦尼湾·庞巴诺帝国】 屠月天突然出现在了藏巴玄魔的面前。 此时的藏巴玄魔正在绘制图纸,感应到身后屠月天的出现后,他淡淡的问到:“摆平了?” 屠月天眨了下眼:“你说项门台吗?呵~如果项门台此刻真被我屠月天摆平了,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举起我的幻界天击锤直接对准你?让你乖乖的滚出我玄河魔谷的魔界?!” 第611章 踩着死亡鼓点的荻格·冕王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藏巴玄魔头也没抬:“劝你还是省省力气。有那动嘴皮子的功夫,不如研究研究怎么打接下来的仗!” 屠月天上前两步看了看他绘制的图纸,又将目光移向了坐在椅子上藏巴玄魔:“你这身皮囊里头装的究竟是谁?” 藏巴玄魔没有说话。 屠月天绕过他突然问了一句:“你觉得,我何时对我母后下手合适?” 藏巴玄魔依旧没有抬头:“杀的只不过是你母后而已。一个如此亲近的人,还至于选个天时地利人和?” 屠月天眨眨眼:“似乎我要和母后动手的事儿你没什么反应?” 藏巴玄魔站起身:“我应该有什么反应?拍手叫好?还是向着卫佘仲而拦着你?”说着,藏巴玄魔绕过了屠月天,直奔向制造异能火器以及用于机甲升级的暗黑之洞。、 屠月天跟上去。 藏巴玄魔刚要将手中的图纸递给制造武器的技术统领,屠月天却一把抢了过来并拿在了手里看了看。在确认无误后方才转交给了面前的统领:“照着这个做。” 藏巴玄魔转过头:“你难道还幻想着自己有退路?” 屠月天轻蔑地勾起嘴角并挑起眼皮看了看他,向前迈了两步:“我屠月天就从没有想过要退回来!项门台之战结束后,究竟是你先动手还是我先动手,都只是个先后问题而已。但这先后却决定不了战争的结果。” 说完,屠月天转身出了暗黑之洞。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不反驳。如果你觉得眼下卫佘仲的存在会让你乱了军心,无力应战的话,你求我,我也是可以考虑帮你。” 屠月天站住脚:“怎么帮?” “你不需要知晓,只要结果是你想要的便好。眼下,幽冥界随时可能出派僵尸兵种!该兵种可是项门台终极之战的硬核,也昭示着项门台的大战达到了峰值!千钧一发之际,我也怕你母后的无理取闹极有可能让我们所做的努力功亏一篑!” 当藏巴玄魔亲口表示要了结卫佘仲时,屠月天却有些犹豫了。 刚才在见到藏巴玄魔时的那一番说辞,实则是想试探一下他对此事的态度。而真的要让藏巴玄魔了结了卫佘仲,屠月天的心里倒是觉得有些不妥。 这就好比圣魔无量界的巡凌霸,只有自己帝国的人知晓他还活着!要是藏巴玄魔也玩儿这么个套路,在杀自己母后的过程中给自己使了一记,回头在即将尘埃落定的一刻再让卫佘仲反杀自己,新仇旧怨的,母后卫佘仲势必会全权帮着藏巴玄魔。到时候,自己可就不是多了一个劲敌这么简单。 屠月天正想着,藏巴玄魔忽然停住了脚:“你若是有顾虑,那就自己来。但不管如何,该果断的时候就要果断,否则,后患无穷。我现在没时间管你的烂事儿,但你记着,处理好自己的后院儿,别坏了我攻打令候孤的计划。” 屠月天没有回答。 “天魔族如何?” 对于藏巴玄魔忽然问起了的天魔族,屠月天一愣:“没动静。” 这一句没动静回答得倒是巧妙。但看似无懈可击的谈话,藏巴玄魔同样提出了自己的异议:“你难道不想知道他赤魂龙骧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吗?” “天魔族究竟怎么想的我并不关心。” 藏巴玄魔嗤之以鼻地笑了一声:“天魔族在你心中是个什么样的地位,你的表情和眼神已经出卖了一切。如若天魔族于今夜子时还不出面,我便要亲自前往圣都让赤魂龙骧下山应战!” 屠月天挑了一下眉:“你要亲自去圣都?” “怎么?有何不妥?庞巴诺帝国的可用兵力究竟有几成你心里不是没数。既然有数,便要知道自己的弱势。你请请不来,我请你还不让。难不成,火器就了位,最后憋死在人数上?” 屠月天眯起眼:“你敢说你从最开始进入到魔界时想找赤魂龙骧,便是高瞻远瞩?是你自己知晓战事会达到今日这般兵力不足的地步?损兵折将的没了足数?” “此一时,彼一时!我何种目的,天魔族现在从圣都上下来,参与的,也只有项门台终极之战。” 屠月天忽然勾起嘴角邪恶的笑了笑:“原来,你藏巴玄魔也怕输,也怕死?!” 藏巴玄魔仰起头:“我并不怕死。权势让人有了欲望,有了欲望,便会得寸进尺。卫佘仲选择在此时牵扯你的精力,便是在要你屠月天的命!要庞巴诺帝国的命!要魔界的命!我只是不希望自己所做的努力最后搁浅在如此荒诞的事情上!” 屠月天晃了晃手中的幻界天击锤:“你上次说,你觉得这幽冥界的驳咒有点儿问题?你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驳咒是沧肃?” “我没有说过驳咒究竟是谁的言论。” “我知道。可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倘若你知晓告诉我,对你没什么影响。假如这沧肃不是驳咒,那他若是胆敢再在我面前方放肆,我便一刀杀了他!” “沧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你屠月天又怎会这么久都没有品明白?他就算不是项门台的驳咒,你也断断不会动的。毕竟,你若真想动,又何必等到现在?!并且容忍其像只赖皮狗一样跟在你屁股后头?!他是不是驳咒,对你又有何异?”说完,藏巴玄魔转过头:“再者言,就算是,想攻项门台,你还是先杀了你母后,过了终极之战这一关!时间不多了,庞巴诺帝国的王者!” 说到这儿,藏巴玄魔转身便欲离开。 “如果沧肃是驳咒,那关在我坦尼湾里的冥系三太子之一罗弓煞,便很有可能是颗雷!” 藏巴玄魔停住脚:“是雷,也需要导火索!是雷,也同样需要可以爆炸的环境!太过潮湿,是炸不起来的!是雷不是雷的,现在都不是动他的时候。对于雷格伦,阿布鲁瓦,喀拉维高空航炮以及摩可海岸炮的升级,在我已经将图纸简化了的前提下,粗略估计,生产制造至少也需要两个天时。而且,这还是出来一批便直接用于海湾之战。我猜想,即便是令候孤差遣僵尸鬼种的升级,也需要大量的时间。你说,谁先谁后影响不了战争的结局?呵~自欺欺人。炮弹只有出膛了才知道好用与否,同样,勇士也只有到了战场经历了腥风血雨,才有可能成为英雄。不然,就是在闭门造车。”说完,藏巴玄魔离开,留下了屠月天。 本要回坦尼湾窥探藏巴玄魔动态的屠月天,在追问了数个问题后,最终却以吃了几个闭门羹收尾。 巡视了一圈儿坦尼湾的近况后,屠月天返回了海岸的主战场。临出域界时,他回头看了看卫佘仲魔宫的方向,沉默了数秒,骑上红谷兽转身离开。 【索嘎喀木达峡谷·魔界海岸沿线】 双方都在马不停蹄地赶着时间,谁能率先动手,俨然成了一场赌局。 而这赌注,便是各方全部兵力的身家性命。 魁煞境的荻格·冕在庞巴诺帝国意外的闹了一通政权内变之战后,如其所言,果真起了兵。 当帝国的兵将匆匆来报,魁煞境有意向动兵时,屠月天还皱起眉同一旁的安乍思考着荻格·冕主动出击的对象究竟是谁。萨马尔海湾沿岸魔界一方,整齐划一的帝国骑兵兵阵后便忽然传来了隆隆作响的声音! 诸魔回头望去!却只见地上卷起的黄沙和烟尘吞没了冲过来的大军队! 这突如其来的突袭让庞巴诺帝国的骑兵以及跨下的坐骑南车烈,沙虎豹伴着骑兵回头观望来者何人的同时,未见其真容,却先被突击性作训战争的庞大阵容而搅和得慌了阵脚。 队伍中,几头躁动不安的冥兽开始发出了嘶鸣与怒吼!这近乎咆哮的喧嚣,在试图呵退敌人的同时,也是其对自身阵营发起的起兵军号! 然而,动与静相对,倘若是放在寻常耳目皆观八方时,静,为优!但在此刻,除了心中没有树有千秋可观万象之外,还有着一个致命的点,那便是无以为循,无以为询,皆不可御敌!这便也只剩下了等敌来,以观后效! 大军来势汹汹!虽不知前来兵阵兵数多少,可这气势也足以震慑待敌的庞巴诺帝国军队! 大军越来越近!屠月天眯起眼握紧手中的幻界天击锤! 远处的尘埃漫天直上,亦如自己在魁煞境里所召唤的东方浑天暴!只不过,暴厥苍茫的世界,东方浑天暴是他屠月天的主场。而现下,主次场的转变,加之来势汹汹未在预期之内的战事,让屠月天嗅到了不祥的预感。 近了的攻击者,那突出烟尘上的头颅尤为明显! 身旁的安乍大声一吼:“不好!是魁煞境!” 远处的月漓在其行进自生的水波中绝尘而来! 魁煞境像是踩着死亡的鼓点,风尘仆仆的逼近了庞巴诺帝国!逼近了这暴戮不可一世的孤傲王者! 第612章 三十年,河岸东西相见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魁煞境这个魔域对屠月天来说实则是渺小的,更是构不成任何的威胁。只不过他小瞧了一点,那便是雪上加霜在窘迫的时局上,那这蝼蚁,便同样具备乱足踩死大象的能力,并且踩得无声无息。 屠月天自知同魁煞境之间会有此一战。 但在他的认知里,这仗是有着自己庞巴诺帝国稳胜的结局,而这讨战,也自然只有他去找荻格·冕的份儿。况且,刚从魁煞境回来,荻格·冕的态度并未让屠月天对其有了疑心。再者言,在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握在他手里时,荻格·冕自然不会同任何人结盟!那么,他这对自己发起的主动攻击,说穿了,无疑是想置自己于死地! 安乍率先迎了上去,并不假思索地启用了异能火器! 火器的打响,自然让玄河魔谷的魔界再次陷入了一级战备状态!而在坦尼湾里驻守的格图古丽听闻海岸沿线的炮声之后,带领着大军匆匆前来助阵! 异能火器的使用,对魁煞境一方自然起到了震慑作用。可来势凶猛的对方将士首领在短暂的停顿后,依旧对帝国发起迅猛出击! 打在头阵的月漓和邪古琅身后卷着雾蓝色的烟云,混杂着灰暗的沙尘,齐齐压向驻扎在萨马尔海湾沿岸的屠月天兵阵! 安乍在起身的刹那,随手而起的黑云夹着尘土,掀起四散杀机以及无尽的绝琅荼蘼! 邪古琅身上的那身煅木铁铠甲,黑银色相交,周身散发着悠悠蓝光,染得海湾沿岸的黑色微醺,配上他那英俊之颜,飒飒风范在充满着死亡的战场上,忽然有了那么一抹郑重庄严之感! 身后随行的黑压压一片魔魂军将,同样是带着魁煞境的使命在同眼前帝国首领进行殊死之战! 这一战,众人皆知!成,则天地皆明;败,则亡魂无安。可这种使命对于迎面冲上来的安乍又何尝不存在?! 因魔界王权而起的争执,诸魔在在举起屠刀迎向未知的未来一刻,是身为兵将对王者以及自方魔域的那种傲娇与之相匹配的,毫无抉择的抉择! 当安乍的手中魔剑骤闪的光亮划破萨马尔海湾及峡谷沿岸的上空时,月漓的身后,狼烟四起中,魔兽烈峭手持唐拉战斧正浩然挺进! 这长着食蚁兽般硕大头颅的巨型魔兽直起巨莽之身,粗壮的腿部有力地撞击着地面,浑厚的声响响彻在索嘎喀木达峡谷周边! 邪古琅举起手中的冰刺魔戟,瞪圆二明金魔目,咆哮怒吼着向头上方奋勇落下的安乍发起了回击! 霎时之间,魁煞境突击的军队已经近距离的显现在了屠月天面前! 这一仗的猛烈之势不亚于刚停歇的项门台之战! 安乍的动身,同样是庞巴诺帝国的起兵令!随即,驻守在萨马尔海湾沿岸的庞巴诺帝国骑兵手持着冷兵器及异能火器,指挥着胯下的魔兽对魁煞境发起反击! 一时之间,原本偃旗息鼓了的魔界一方海岸风云骤起! 屠月天手中握着幻界天击锤,本想亲自御敌,并试图较快的结束这场战斗!但狂沙退去之后,近距离窥察敌方的作战兵力配备,来势凶猛的程度已然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屠月天观察着战争的动态,并等候着这场战争幕后的指挥者现出真身。 身后,沧肃忽然附在屠月天的耳旁:“魔王这是怎么得罪了魁煞境?让荻格·冕王能在这节骨眼儿冒着被卷入项门台终极之战的风险,大张旗鼓的来到这萨马尔海湾的沿岸?!瞧瞧儿这兵配,月漓和邪古琅,魔军和魔兽统领纷纷都打了头阵。想必,这重头戏是要上演了。” 屠月天微微侧头看了看他,又转回头转了转手中的幻界天击锤:“这戏码重与不重的,他魁煞境也都在萨马尔海湾上!项门台终极之战是跑不了了。重头戏再厉害,也不及我的异能火器。” “那是自然。只不过,魁煞境在这当口儿起了妖风,魔王是想将头转向前还是转向后?” 屠月天从鼻孔中哼了一声:“妖风?!今日的风,究竟是东南西北还是中,还说不定呢!” 说完,他纵身跃起,举起手中的幻界天击锤跻身主战场! 幻界天击锤折射出来的多棱之光照亮了暗黑的峡谷!在异能火器还尚未全面打响之前,便已经和魔能、武器、煅木铁铠甲、黑魔战甲一并形成了五彩斑斓之色! 此时,靠近海岸沿岸多色交织,色夺鲜芒的照亮着方圆数百里之地!但却无法让那五彩斑斓闪耀上峡谷! 海湾的水浪翻涌异常,奔腾肆虐湍急!骑兵中,数个魔将齐齐打响了手中的异能火器! 瞬间!一道雷光交缠炸射!轰鸣作响在这战场上空白色的氤氲水汽,以及那肃裹生腾,循环往往的云雾! 萨马尔海湾四周掀起的风,吹动了诸魔凌乱的发丝,那携同怒火中烧的斗志昂扬无处不宣泄着这场帝国王权的死亡盛宴呼之欲出的急躁! 屠月天的加入,让以月漓为首的魁煞境魔兽兵阵以及近距离的魔将阵营节节退败!并在距离萨马尔海湾沿岸徐徐后退! 屠月天自然是怒了! 没错,他不允许任何人在这个时候来挑战他的底线!并阻碍他在玄河魔谷·魔界立足行进的脚步! 此时的他,更像是一头盘卧久居的猛兽!他骑着红谷兽从睡梦中苏醒,对前来骚扰与挑衅的魁煞境张开了血盆大口! 海湾周边的风要比方才更大了一些!几个猛劲儿过后,凌空作响的风声像是从高空垂直向下一样垂吊着,直击诸魔颜面! 杀气腾腾的血戮之争,让已进入深秋的西番之地没有一丝的寒冷。然而,没有冷咄逼人的,却有着惨绝的冷绝加以对战争的残酷进行渲染,并在海湾周遭的点点面面暗藏着杀机重重! 月漓咆哮指挥着身后的烈峭:“退后!快!” 屠月天骑着红谷兽悬在半空:“叫荻格·冕出来问战!” 对面无魔应答。 屠月天仰起头又说了一次:“荻格·冕!选择在萨马尔海湾沿岸开战,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话音刚落,荻格·冕带着业达目,身旁跟着碧血鸟现了身! 金光乍闪的碧血鸟现出厚重云雾的一刻,这个本不属于魔界的特殊魔兽在丑陋不堪的诸魔灵面前显得尤为突兀,更是一举将方才在战争中挂了彩的魔界将士身上的伤痕和灰滔映照得一览无余。 而在冕站定之后,屠月天还见到了站在其身后的木赤赤。 “连木赤赤都带着。怎么,荻格·冕王是准备在萨马尔海湾和我庞巴诺帝国来个你死我活了?” 荻格·冕勾起嘴角。他微低着头,却将脸上的那只金氓瞳向上挑着。金氓瞳所散发出来的金色光芒在碧血鸟的光亮映射下,虽然不甚显眼,但是却依旧耀熠着凛凛杀光! “我邀请屠月天魔王在我的魁煞境一战魔王不肯,那做弟弟的便只能亲自拜访来玩儿一场猜输赢的游戏了。哦对,就好比魔界这些小家伙少年时那样儿,或者说咱学学人界也行。” 屠月天挺直了脊背:“小时候那样?小时候,我屠月天便没有心思哄你这个弱智的弟弟玩,现在也是如此。荻格·冕,有关于魔界王权,特悉斯拉姆权杖一事,我屠月天自会找你,但不是现在!在我随手打响的异能火器也只是遛遛牙缝儿时,你最好识趣的离开。想要玩游戏我自然欢迎。可是,我很忙,不屑与你同级而论。” “忙着保命?” “你觉得,我是在保命?” “难道不是?!屠月天魔王又何必自欺欺人?!实际上我也一样。项门台让我学会了一个道理,那便是,假的,永远真不了;而真的,它也假不了!庞巴诺帝国现在的境况究竟如何瞒不了任何人!而我也自然是来钻个空子的。就当我是阴险狡诈的王位继承者,怎样?” “你以为,这玄河魔谷·魔界的王者就那么好当?” “好不好当我不知道。我只清楚,它可绝对不是像你这般光有胆量就能拿得起来的差事。” “那你说还有什么?我玄河魔谷·魔界,胆量与魄力向来都居首位!若要真谈别的,怎么没见一个敢和我屠月天叫嚣的?!” 荻格·冕脸上的金氓瞳闪了闪:“呵!你屠月天向来是说一不二。你说拼胆量,那咱们就拼胆量。那我便问问你,庞巴诺帝国首领屠月天魔王,在藏巴玄魔的面前,你的胆量哪儿去了?你现在在这萨马尔海湾旁停战,在等什么?!印象中,你帝国动武可从来都是先发制人的!像这般在家门口儿被一个冥魔异能咒的唤醒者和敌军牵着鼻子走,还真别说,好像真是头一次!老魔王西博格鲁在世时,别说寻常战争,就连那天魔大战,你屠月天都同样是一把好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一举冲到了前线!这峡谷对面的令候孤和天界的天神相比,就算是墨黎师祖的三化,可毕竟是个凡人之躯!再者,多了点儿僵尸鬼种能对抗你的异能机甲,可如此这般就把屠月天魔王给唬住了?呵!不应该吧!如果真是如此,我倒是觉得有点儿意思了。 峰回路转!听闻,仙神人界均常用一句古话,叫做三十年,河岸东西相见!现如今,我荻格·冕立于河岸一侧,帝国首领也是如此!这叫什么?我不为别的,只为了雪耻我名正言顺的魔界王权继承者,被你打出了玄河魔谷的这个仇!” 第613章 生死之盘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想要报仇机会多的事。你若是咽不下去这口气,非要在我屠月天面前死个明白的,那就选个合适的时机单打独斗!” 荻格·冕悬在半空中!乌突突的头在身旁碧血鸟的光亮映衬下倒是显得这股子气焰愈发的嚣张无度! 这重嚣张来自于他骨子里自认为,是玄河魔谷·魔界的老魔王西博格鲁所传的魔子之位所带来的无尚殊荣! 此时的他,更是因为从屠月天的话外音里所听出来的别样意图而感到傲娇!一如抓住了屠月天的软肋。 荻格·冕挺起胸膛,他握了握手中的巫魔镰刀斧:“找个时机单打独斗?屠月天魔王这话难道是在变相告诉我,眼下你也害怕?” 说完,荻格·冕眯起金氓瞳,饶有兴致地看向面前的屠月天。 虽然,索嘎喀木达峡谷因战事的停歇而逐渐驱散了的浓雾,又因方才的交战而再次交织拢起,烟云缭绕中伴随着距离,荻格·冕不能够清楚的看清那雾气之后屠月天此时的表情。但是他清楚,不管屠月天承认与否,他心里想的以及自己做的都已经说明了一切。 只不过,对于帝国的首领能够含蓄地承认自己现状的窘迫,还是荻格·冕从中获得了一丝的快感。 屠月天晃了晃手中的幻界天击锤:“哼!不知好歹!我只是在给你魁煞境机会!魔皇军爵已经陨落。这魔界里,现下只有我和天魔族两个大型的魔域。而这王权之战,你若说我欺负你,那我便给你机会死个明白!毕竟我手上有着机甲和火器,随时随地可以让你去和魔皇军爵见个面!只是扣动板机无比轻松的一件事,没有过程,只有结果!” 荻格·冕笑一下:“异能火气的威力自打藏巴玄魔出现后,我也已经被迫的了解了多次。不得不说,是块硬骨头。要说我荻格·冕不怕那玩意儿那可能是瞎扯。只不过,我既然能站在这里和庞巴诺帝国叫板,就说明,我有我的底气。” 说到底气这个词儿,荻格·冕向前两步:“就像方才三魔母所说的那样。我若是心里没数,也自然不敢为所欲为!即便项门台最终的结果是横竖皆一死,那我也断然不会死在你屠月天的面前!真若那样,我可是窝囊至极!没有权杖,异能火器的炮火打得再响,对于王权来说,也都只是空响炮!再者言,就算是你把令候孤杀了,魔皇军爵不解决,这魔界的王者,谁也当不了!” 屠月天叩响了獠牙:“你想用特悉斯拉姆权杖来威胁我?你想让我不使用异能火器来对抗你魁煞境,以免惹怒了你而丢了权杖?” “我没有威胁你。你手上的异能火器还剩多少,可用的多少,你心里又怎会没数?!我不信在这节骨眼儿,新一批的异能火器还尚未生产出来时,你真要将余下的火器都用在我魁煞境身上来个弹尽粮绝!” 荻格·冕说到这儿,微微侧头:“如若峡谷对岸这时候突然发起反攻,别说你有机甲,你就是有着天王的命,也同样是必死无疑!” 荻格·冕勾起嘴角邪恶的笑了一下:“所以,你说单打独斗的时机对于我来说,现在正是天时,地利!而动不动异能火器,你说的算!” 荻格·冕再一次眯起金氓瞳,挑衅般的看着屠月天。 这一番激将法果然奏效。 屠月天也自然不想和他荻格·冕在此节骨眼儿你一言我一句的玩弄着嘴皮子。他再次抬手指挥着安乍对眼前的魁煞境进行二度火攻时,心中除了无尽的愤怒之外,他也是紧紧攥着拳头选择隐忍。 荻格·冕说完后,还自信地看向眼前的王者。却不料迎来了屠月天因气恼而发起的再次攻击! 屠月天并没有明确指示出,究竟该不该继续使用手中残余的异能火器装备来对抗魁煞境!众将领以及将士权当这是屠月天对异能火器使用的默认。所以,再次开火时,打在头阵的魔界骑兵便率先启用了雷格伦及阿布鲁瓦,并且攻击的事态劲头也要比方才猛烈得多! 群起而攻之所产生的高能火攻陡然照亮了峡谷沿岸的魔界一侧!被火器所逼迫得连连后退的魁煞境渐渐有点儿难以御敌了! 碧血鸟挥动着翅膀在半空中躲避着横向飞来的火器并发出阵阵嘶鸣!那声音尖锐刺耳,划破了萨马尔海湾的上空,也划进了天魔族圣都赤魂龙骧的耳朵里。 站在圣都至高点上的赤魂龙骧密切观察着海岸一侧的动向。 当沿岸亮起了异能火器的火光时,赤魂龙骧终于坐不住了! 他目光炯炯,皱紧双眉一甩长袖,叫来了54师及庞魔军团的首领,并让二位统帅备兵随其下圣都的雪山前往海岸迎战! 赤魂龙骧选择在此刻出兵自然不是为了帮屠月天!而是其知晓屠月天和卫佘仲在魁煞境进行了激烈的交手后的数十分钟后,荻格·冕竟然率领近全域的魔将反杀了庞巴诺帝国,并且挑衅般的将战场直接定在了萨马尔海湾! 同样,赤魂龙骧也知晓,荻格·冕选择在此时对帝国发起反击,就是因为看穿了屠月天的处境的不利!不然,这异能火器又怎可胡乱的打主意?! 虽说是二人之间的私事,可荻格·冕在利好自己魁煞境的同时,显然是没有顾全玄河魔谷·魔界的大局。选择在此刻挑起战争,说白了就是为着一己私欲。可他忘了,这魔界里还有着藏巴玄魔,海岸对面还有令候孤和幽冥界。 战争只是处于歇战状态,并未停止。 两方都在紧锣密鼓的制造着对抗对方的高等火器。而此时对屠月天的挑衅,明显就是在置玄河魔谷·魔界的王权于玩笑之地。 于是,赤魂龙骧选择了下山救战,平息内部王权的,不合时宜的战争。 自然,这没了天魔族不成席的项门台终极之战,也在荻格·冕故意的挑衅下,让这魔界里兵权最大的持有者没了第二种选择。 实际上,荻格·冕诱惑赤魂龙骧参战,最后的目的同样也是为了自己。但实则,天魔族的参战,也是一定程度上保全魔界王权的必经之路。 只可惜,这看似利好的背后却同样有着一个旁人所不为人知的,来自于圣魔无量界的秘密棋蛊在一点点吞噬着这片传奇的魔域! 所以,当赤魂龙骧带着54师及庞魔军团两大阵营浩荡的从天魔族山上下来这一刻,大战的结果虽还随风未果,但圣魔无量界的生死之盘却已经在冥冥中来了一回没有退路的尘埃落定。 第614章 亡魂天族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赤魂龙骧为保全魔界王权,大义凛然的身披铠甲和战袍,奔赴了项门台的战场上。 天魔族圣都,这个有着旖旎风光的魔界最大的魔域;这个被诸魔所尊敬,并享有无尽盛誉的雪山之都,却因项门台及王权之战的拔地而起,从此告别了太平“盛世”,正在值年的棋盘上被迫向前迈着步,并渐渐接近了死亡。 这一刻的赤魂龙骧便告别了自己年华里的“平淡无奇”。浩然挺进的天魔族大军,虽没有魁煞境那般配备了诸多魔兽,可单单是魔将的兵阵,便俨然成为了萨马尔海湾魔界一方耀眼的风景! 雪山峰巅上袭来的军队阵仗,所过之处踏着四散的烟雪,犹如一只披着白甲的猛虎!跨足狂奔的路上,没有喧嚣的呐喊,没有着醒目的战旗,有的只是天魔族这三个字与生俱来的恢弘圣歌! 战斗中的魁煞境与帝国兵将纷纷转身仰起头看向那卷土而来的亡魂天族! 自雪山上一路向下,漫天卷舒云未动!黑白之间,天线俱醉!配上首领赤魂龙骧的那身银色铠甲,扬洒的长发随风飞舞!肃穆与庄严中又带着一种绝伦的美! 美在死亡线上; 美在杀戮迭起的玄河魔谷; 美在足下的圣都雪巅! 天魔族的出现像是给了屠月天一针强心剂!他握着幻界天击锤的手也瞬时有力了许多!挺直脊背的他勾起嘴角来了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笑。 在天魔族还没有凑近时,他忽然举起幻界天击锤指向安乍:“不用异能火器!用冷兵器!干掉魁煞境!我要让魔界的诛魔知道,没异能火器的庞巴诺帝国,同样是这玄河魔谷的头号赢家!” 安乍转回头紧了紧鼻子并握紧魔爪:“起兵!” 怒吼一声!随即率领身后的帝国的骑兵直冲响还尚未缓过来神儿的魁煞境兵阵! 荻格·冕对于屠月天异能火器所剩无几的嘲讽,并没有起到实质性的功效,反而刺激着这个血性的帝国王者不惜牺牲手上残余的火器兵力,直挑不会择时而战的魁煞境! 尤其是那一番有关于特悉斯拉姆权杖的威胁,更是让屠月天觉得自己昔日的辉煌在被藏巴玄魔碾压得所剩无几时,卫佘仲以及荻格·冕先后也来踩自己一脚!这算什么? 这是他屠月天莫大的耻辱! 王者的傲娇告诉自己,这种耻辱,不容忽视!那是他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尊严!他容不得任何在自己有能力反攻的前提下,而对自己所发起的尊严上的践踏行为! 于是,以安乍为首的帝国兵阵举起手中的浮雕长柄战戟,对远距离的魁煞境魔兵魔兽发起投掷!而兵阵首排得,兽骑为南车烈的骑兵更是左手萨拉逊飞斧,右手瓦茨王弓绳!在二队骑兵浮雕战戟的先力之下,对已经重伤了的魁煞境魔军进行了再度近距离强攻! 异能火器无论是一代还是二代,也不管其火力值高低,即便是在一战使用中自身已经有了缺陷的异能火器,在此时也同样可以轻而易举地将魁煞境推上死亡的桥梁! 瓦茨王弓绳对近距离敌军的重伤几乎是以片性分布的,并且杀伤力惊人!同样会,撒拉逊飞斧、马喇姆苏宽刀等冷兵器的密集使用,也对由异能火器开了作战先河的特悉斯拉姆权杖的王位之战中,挑起战争的魁煞境一方起到了致命性的攻击! 赤魂龙骧的到来,让悬在半空的荻格·冕眯起金氓瞳看了看,又转回头看着与自己遥遥相对的屠月天!数秒后,荻格·冕再一次扭头看了看身后愈来愈近的天魔族援军大队! 荻格·冕猛地瞪圆金氓瞳大声咆哮着:“撤兵!” 面对着欲携兵潜逃的荻格·冕,面对着援军天魔族的到来,屠月天自然是当仁不让! 他纵身一跃,现在了荻格·冕的面前:“我庞巴诺帝国从来就不是别人可以撩骚的地儿!怎么,天魔族刚下来,冕王就要走?” 说着,屠月天挑起眼帘看了看天魔族方向继续说到:“急什么?!说不定,这天魔族是来帮你的呢!” 荻格·冕看了看没有正面回答。 在荻格·冕的计划中,自己确实是来鼓动战争,并挑唆天魔族参战的。而目的,除了避免天魔族以观战的形式暗中鼓捣着,极有可能破坏自己荣登魔界王者宝座的背后猫腻之外,更是想让天魔族的加入加速项门台与魔界内战的进程!并在诛魔齐齐群攻项门台及藏八玄魔时,自己伺机登上王者宝座! 而这计划的第一步,引天魔族下山已经就位!他的目的性达到欲撤兵也是无可厚非。只不过,从计划真正在萨马尔海湾的海岸上打响的一刻,荻格·冕便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便是,屠月天! 主角从天魔族转向屠月天的变化,让他也为之一惊! 而这番惊讶,便是事态的主要关系和次要关系发生了逆转。 计划中,荻格·冕觉得,就算是自己的挑衅,屠月天也断断不会把手中仅剩的异能火器在,新武器未制造出来,而令候孤一方又不知何时对战的情况下全权浪费在自己魁煞境的身上。 然而事实证明,屠月天在王权争霸众虽然显露出了智谋,可那骨子里的性格却是依旧无法转变。这种在战争中不计后果的行为让荻格·冕忽然觉得有点儿乐极生悲。 赤魂龙骧是下了山,但他也自然不可能在此时帮衬自己。毕竟,只有屠月天和藏巴玄魔的存活,战争才能延续!藏巴玄魔在魔界里也才能有个结果。而这结果,也是他赤魂龙骧真正想要的东西。 只不过,这个时间差让荻格·冕打得有些失算。不仅是此时屠月天挡住了自己离开的去路,就连魁煞境的兵也被庞巴诺帝国团团包抄! 荻格·冕缓缓扬起头:“我的任务完成了,便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屠月天挑了下眉:“你的任务?”说着,他缓缓的向前移动了两步并凑进了荻格·冕,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第615章 双魔种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唇角那獠牙也在光环中泛着森森白光! “刚才不还叫嚷着就是来打我屠月天的吗?怎么,你以为天魔族不现身,你就可以置我屠月天于死地?!醒醒吧荻格·冕王!” 说着,屠月天再次凑近了他!这一次距离的移动,让他几乎贴上了荻格·冕的脸!而就是这一举动,让屠月天忽然发现了荻格·冕魔种的端倪! 屠月天凑上他的头顶停顿了数秒,又微微向后直起身子:“你体内尚有余温?!你不是被我收走了魔种吗?” 说着,屠月天抬起魔爪扶上了荻格·冕的肩膀!力度虽然不大,但荻格·冕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了闪躲。这让屠月天搭在其肩膀上的手又腾了空。 可仅仅是那一瞬,便让屠月天感受到了来自荻格·冕躯体的体温:“你的魔种哪儿来的?” 屠月天将身子挺直。见荻格·冕没有回答,屠月天微微侧头,朝向身后的格图古丽吼道:“去!回坦尼湾!去看看魔种冕王的魔种是否还在?!那团温热,此刻应该在它该在的地方!不是吗?!荻格·冕王!” 话音刚落,赤魂龙骧率领着军队正巧停在了二人身旁!但屠月天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荻格·冕。 只不过,面对魔种的质疑,荻格·冕却是镇定自若得很。他扭头看了看赤魂龙骧,戏剧性地打了个招呼:“欢迎光临!赤魂龙骧魔王!” 这个招呼打的有点儿不伦不类,但又似乎很能说明,项门台终极之战的诸战方,对前来参战的赤魂龙骧表示欢迎的喜悦之情! 冕对天魔族到来的喜悦确实是由衷的。毕竟眼前站着的,可是索嘎喀木达峡谷生成后,魔界一方,唯一能推动内战和外战进程,并且对抗屠月天及藏巴玄魔的人选! 所以,天魔族的“含金量”自然不容小觑! 赤魂龙骧在面对荻格·冕抛过来的热情后愣了一瞬,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而是选择扭头看了看一旁的屠月天。 “屠月天魔王,眼下将矛头对准我方魔界,怕是有点儿操之过急。” 屠月天依旧没有看向赤魂龙骧。他叩响獠牙,咆哮一般的吼道:“不是我要动他!而是有人要动我!” 屠月天后退了几步。他举起手中的幻界天击锤:“你若欲称王,体内便只能有这玄河魔谷·魔界的魔子之种!寻常的魔种在你体内也不可能存活!我早就收了你的魔子之种!你说!你的魔种从何而来?!” 荻格·冕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却依旧没有回答。 荻格·冕魔种的丧失赤魂龙骧是知晓的。可当屠月天口中提起对现存魔种的重重质疑时,一旁的他倒是突然有了一种感觉——意料之内,意料之外。 但是,有关于荻格·冕魔种的出处,他也断不知晓。 见荻格·冕依旧不为所动,并且面对着质疑未曾抛出只言片语,屠月天忽然猛地将手中的幻界天击锤锤向地面:“难道是卫佘仲私自将魔种还给了你?!是不是?!啊?!是,还是不是?!” 然而,荻格·冕依旧不言语。在屠月天眼里,这种不言便代表着默认。 将自己联合众魔域千辛万苦索来的继承者魔种竟然被卫佘仲给放走,屠月天又怎能咽得下去这口气! 于是,暴怒的屠月天瞪圆双眼!那怒火中烧后的双眸很快便开始凝聚成两团暗黑的气团!气团中怒气交织,两个空转的漩涡不停翻滚! 屠月天再一次叩响了獠牙:“哼!就算是她能偷出你的魔种并还给你!我屠月天,便一样有本事再把魔种夺回来!” 说着,屠月天发了狠一般的举起天击锤,便迅速地对荻格·冕发起了正面攻击! 而对于魔种一事,很显然,当事者荻格·冕并不想多做解释。而且,其刚才所表露出来的那一抹笑里也不存在着傲娇与讽刺。 原本就已经在诱导赤魂龙骧下山参战而自己伺机逃脱一事上崴了脚,本就进退两难的局面,奈何被屠月天弄了个雪上加霜!一个不留神,便将自己隐藏着的秘密暴露在外。 而荻格·冕的计划中,自己的魔种是其隐藏着的优势。他的计划里,手持权杖并在最后关头亮出自己的双魔种身份,力求让诸魔都嗔目,那样,才可称之为这场战争真正的赢家。 虽然屠月天将魔种一事推到了其母后卫佘仲身上,以为是卫佘仲伺机报复!在打了驳咒主意的前提下,又将到手的魔种来个物归原主而对屠月天发难。 但是,哪怕是屠月天没有派遣格图古丽回去查看自己的原始魔种是否还存放在坦尼湾的魔殿里,此事也都已经被迫的暴露在外。一经证实自己持有双魔种,哪怕是这魔种不能够确保项门台胜利,不能够确保抵御异能火器,但在旁人的眼里,这新生的魔种依旧是其存活的资本。 所以,即便是荻格·冕放弃了项门台,放弃了王权的争夺,他也已经在魔界诛魔首领的死亡名单上,王权争夺者头号人物。 而方才自己在赤魂龙骧的大军没有靠近自己和屠月天时口中的那番话,实则是想让自己远离火器,远离项门台之战,重新做回看课者的一个招数。他想让屠月天领自己的一份情,而这个情,就是自己此番逼迫屠月天同自己动手,是在引诱赤魂龙骧下山迎战!可这利好庞巴诺帝国的事儿。功还没有邀,画风却转移到了自己的魔种上。 所以,秘密的暴露,以及屠月天的咬死不放,一副追查到底的架势,都让荻格·冕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 但面对左右夹击的情况,这退,怕是难上加难了。 幻界天击锤即将落下的一刻,远处,格图古丽狂奔而至!一脸严肃:“魔王!” 屠月天微微侧头:“魔种如何?是否还在?”说话时,屠月天依旧保持着进攻的姿势! 落地后的格图古丽凑近了屠月天,眼睛扫了扫幻界天击锤,又抬起头看向屠月天:“魔王!魔殿内的鬼种还在!” 第616章 哪里逃?!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魔殿内的魔种还在!” 屠月天一惊!他猛地转回头:“可有看出真假?!” “回魔王!属下确定,庞巴诺帝国的魔殿内冕王的魔种为真!毕竟在坦尼湾里,那魔种也一直由我所下派的魔将进行保管。真假,属下敢保!” 话音刚落,屠月天和站在其旁边的赤魂龙骧猛地转过头看向荻格·冕。屠月天头上的死亡瓦斯更是轰鸣而起! 他转了转手中的幻界天击锤皱紧眉:“你的原始魔种还在,那你体内的这个又是什么?!” 荻格·冕摇了摇头:“有关于魔种的事儿,我没有必要向任何人解释。这就好比想当初,你取走我的魔种,同样没有和我打招呼一样。可他毕竟是我荻格·冕的东西!我如何再度拥有,如何使用,如何重新杀回魔界等等,我又为何告诉你?” 赤魂龙骧眯起眼看了看:“荻格·冕王!魔种事关重大!尤其在这紧要关头!如过你真有意成为这玄河魔谷·魔界的王者,那便自然要守我魔界的规矩!玄河魔谷就是绝不允许有异变的魔种出现!更绝不可能让一个连魔种都不清不楚的魔域首领来管辖偌大的我魔都!” 荻格·冕侧头看向赤魂龙骧:“赤魂龙骧魔王是害怕,我这魔种并非出自于魔界?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若真有那能耐,便也不至于让项门台陪我等到今日还迟迟未见结果。” 屠月天凑上前:“哪里来的魔种?” 荻格·冕没有说话。 屠月天又上前一步:“荻格·冕!要是你执意不说,那就别怪我屠月天不客气!但现在,只怕是要先弄清楚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话音刚落,屠月天奋起腾空,呲着獠牙,举着幻界天击锤,愤然向荻格·冕发起了攻击! 眼疾手快的荻格·冕见势不妙纵身一跃,躲过了幻界天击锤的突袭! 荻格·冕的魔种之命对屠月天来说,除了在王权上有着威胁之外,他更是对这不明而来的魔种和关在坦尼湾里自己费心看管的魔界继承者魔种的存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对比的背后,可不仅仅是有着诸多未知和谜团要去解开,更是对他屠月天莫大的羞辱! 所以,这一番幻界天击锤举起又下落的力量之大是前所未有的。尽管荻格·冕及时躲开,但天击锤落地所溅起的四方火花以及耀眼的光亮,烟云斗转间,依旧是惊厥了海岸旁的这片天。 因屠月天是正面发起攻击,幻界天击锤下落的角度让荻格·冕下意识地选择了后退!而这个动作,倒是让他与眼前两个魔界王者之间的距离大大拉开。 这个距离的产生对鼎和·冕来说是极为有利的。 站定之后,荻格·冕忽然意识到,赤魂龙骧虽然随嘴口中在问讯,但却不及屠月天那般狂躁暴怒。他虽然也同样迫切想知道魔种的缘由,但他毕竟并未动手。既然一伸一缩,那现在或许是个逃跑的好时机! 荻格·冕看了看身旁的业达目,又转头望了望碧血鸟。在眼前烟云四散的当下,又再一次抬头望了望还尚不能够看清楚的屠月天!在身旁的魔灵还尚未缓过来神儿时,荻格·冕眼疾手快地忽然向右移动,并迅地速跳上了碧血鸟的背脊,指挥其直返魁煞境! 刚扑腾了两下翅膀的碧血鸟还未能成功起飞,魁煞境的诸魔灵也已经做好了随同首领返回魔域!就在此时,眼前的烟云忽然散去!屠月天一眼便窥到了欲逃跑的荻格·冕! 随即再次向前一跃并腾空悬浮在了荻格·冕的咫尺之位:“哪里逃?!” 话音刚落,魁煞境的大军转头便面对庞巴诺帝国展开御敌! 此番突然开战,让天魔族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思考了数秒,赤魂龙骧选择加入战斗! 双方兵力的集中围剿,让荻格·冕的逃亡瞬间成为了空谈。 赤魂龙骧虽然没有效仿屠月天那般,举手便使用重拳暴击阻断其离去的路。但是,群起而攻之的战争形势,对荻格·冕的出逃同样是十分不利的。 他在抵御屠月天发起的进攻时,也在不停的寻找着突出重围的突破口!而屠月天的口中更是不停的在询问着这魔种的出处:“哼!早我也在怀疑,你荻格·冕究竟有什么能耐能够收获特悉斯拉姆权杖,并有胆量重回魔界?!要不是现在主打海岸对面,我屠月天也断然不会让你荻格·冕在我魔界里横行霸道!权杖本属于我庞巴诺帝国,却阴差阳错的让你钻了孔子。现在又想打我的主意?好啊冕王,我也想知道知道,你体内的新魔种究竟有多厉害!” 荻格·冕一边反击一边向后退着,并引导着自方兵阵徐徐向魔界内部移动! 面对着屠月天不停发起的质疑,荻格·冕依旧选择反攻,但却未曾回答有关于魔种的一切。 虽然他也清楚,自己的不回答只会让屠月天更加恼怒,让赤魂龙骧也对自己存有疑心,害怕自己的魔种对玄河魔谷·魔界不利。只不过,就算是猜测,也同样会让矛头对准自己!可杀手锏一亮,自己便俨然成了任人宰割的羊!所以,荻格·冕依旧选择缄口不语。 或许是因为方才两次对魁煞境所发起的异能火器攻击,此时,诸将手中剩余的火器均所剩无几,这也让荻格·冕从中钻了个空子。 因魔种而气红了眼的屠月天亲自上阵!那凶猛之势自不用提!但在天魔族加入了战争之后,庞巴诺帝国的作战点,已经从试探性的等候着天魔族出击的同时,自方的势头却也同样在逐渐减小。当异能火器的火力能值消耗到无法再一次作为强有力的后方“支援”保障时,荻格·冕得到了机会!他伙同业达目对眼前一边展开防御,一边奋勇杀敌! 在异能火气的势头减弱,天魔族还没有发起狠的对其进行强势攻击,荻格·冕在重围中利用无魔镰刀斧,配合着碧血鸟和叶达木,在月漓和邪古琅的掩护下又一次跃跃欲试打算逃跑! 第617章 与生俱来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很快,以战场上浓雾作为强力遮挡的前提下,荻格·冕突然猛地转身!自天魔族一方的围剿阵营兵将稀疏布阵点急剧冲出!随后而行的是业达目和碧血鸟! 而这一波强势进攻强劲的势头退去时,月漓率领着身后的烈峭也正欲跟自方军队汇合,同返魁煞境! 有着巨型身躯的月漓和烈峭在尘霭中的现身瞬间吸引了诸魔的目光!屠月天更是手握幻界天击锤指挥着格图古丽和安乍:“别让他逃跑!” 听到作战号令的安乍率领着魔军步兵和骑兵迅速对其展开了围追堵截!并以邪古琅及其所带的魁煞境魔军作为头号目标! 而格图古丽则是带着部分骑兵和魔兽,对队伍后端的烈峭等大型敌方魔兽发起了攻击! 魁煞境首领荻格·冕,则由屠月天及天魔族直接对峙! 屠月天一个斜煞直角,横冲向仓皇逃窜的荻格·冕! 斜煞冲上来的屠月天甚至都没有给荻格·冕喘息的机会,并同时启用了东方浑天暴以及召唤魔种的魔咒! 东方浑天暴再一次在四周狼烟肆虐迭起!这骤然而起的威力已然让荻格·冕有些睁不开眼!当穷追不舍的屠月天越靠越近时,荻格·冕已经顾不得身后的业达目及众将士的安危与否! 猖狂的沙尘不仅阻碍了荻格·冕的逃窜,同样使天魔族攻击视线受阻。 不过,这种阻碍性,除了大型的魔兽在行动上依旧容易被敌军所发现之外,其余的,反倒是创造了有利的逃窜时机!比如,业达目和邪古琅以及木赤赤! “魔王!”当荻格·冕挥舞着手中的乌魔镰刀斧对面前堵截的天魔族发起反攻时,身后突然出现了业达目的声音。 这声音的突然想起,让荻格·冕在回头的瞬间忽然有了新的想法:“快!快去项门台!” 然而,话音刚落,身后忽然响起了屠月天对魔咒的诵读之声:“苍徒孤绝的黑暗之王,请替我收了他的魔灵之种!” 声音的突起,让荻格·冕的身子不仅为之一震!那声音是从自己的身后传来,混杂着鹤唳的风声听起来是那般的刺耳! 这一次比起当初在魔逻河水域收走其魔种时,屠月天的胜券在握相比,明显多了一重焦躁!就连那几句魔咒,屠月天都念的是语速极快。 魔咒的尾音刚消失,荻格·冕便觉得自己身体里,那股由上及下的所袭来的巨大能量感,像是被某种强大力量所束缚的紧迫般,一如屠月天的焦躁,骤聚! 那种类似于灵魂抽离肉体的感觉,让他重温了一次痛不欲生! 荻格·冕忽然觉得自己听不到了周围喧嚣的打斗;听不到了偶尔响起的异能火气的炮声;听不到了庞巴诺帝国魔兽坐骑的嘶鸣,以及魁煞境的将士在做殊死反击时的昂扬斗志与绝命抵抗! 很显然,再度对魔种的汲取,荻格·冕是极为痛苦的,甚至丧失了行动力。 一时之间,雷光战火已经不及那呼唤魔种的魔咒所给荻格·冕带来的不适感!他紧紧的用手捂住胸口,想要遏制住那团黑红相杂的魔种冲出体内! 在渐渐逼近的屠月天咆哮怒吼着越过重重阻碍呼唤着魔种时,荻格·冕只觉得那隆隆作响的声叫嚣着的,是他作为王者的荣耀! 魔咒所带来的痛苦越来越剧烈!此刻的荻格·冕五官变得异常扭曲,身子也蜷成一团!他变得虚弱无力,一如当时在魔逻河旁一样,俨然又一次成为了待宰的羔羊! 只不过,这一次当羊的心境却与当时截然不同。 荻格·冕拼尽了全力想要站起身并逃离,但却身不由己。体内那股洪荒之力就像是被人所拉扯着一般,不受控制的分分钟欲冲出身体飞向屠月天! 他下意识地伸手握紧了胸口,想要用微薄的一己之力来控制住魔种的迸发而出! 就在魔种即将脱离自己身体朝向屠月天的一刻,荻格·冕拼尽全力说到:“屠月天!特悉斯拉姆权杖,只有我知道他的位置!” 此话一出,屠月天手心中的红光渐渐熄灭。他抖了抖身上的八封魂魔甲,大步迈向趴在地上的荻格·冕:“同样的戏码上演了两次。这一次,不知道冕王现在心情如何?” 屠月天说着,又缓缓的蹲下身子,一只手肘拄在了一侧的膝盖上:“权杖的事儿是真是假?” 荻格·冕眨了眨金氓瞳:“真的。”他的声音有些虚。 屠月天实际上听到了,但却故意又问了一遍。这二次的问询,倒更像是在给荻格·冕难看。 “冕王说什么我没有听清!”说着,屠月天还眯起眼抬头看了看远处战火硝烟的战场:“你看,他们在峡谷沿岸的战事异常凶猛!我是真没听清你说什么。” 荻格·冕咬紧牙关,顿了顿之后方才开口:“是真!” 屠月天晃了晃头:“你的魔种究竟从何而来?” 荻格·冕直起身子轻蔑地勾起嘴角淡淡笑了一下:“与生俱来!” 屠月天皱了皱眉:“与生俱来?”随即笑出了声:“都到这节骨眼儿了,真没什么意思。” 荻格·冕没有再言语。 屠月天缓缓站起身:“你不说可以!那我就收了它回去自己慢慢研究!” 说着,他再次抬起手并欲诵起召唤魔种的异能魔咒! 魔咒还没有诵读起前,荻格·冕忽然虚弱地喘了口气:“我没有骗你!这是我苦守至今的秘密!” 屠月天的手没有放下,但从其手心中所发出的光点却明显感觉出势头有所减弱! 趴在地上的荻格·冕眨了眨金氓瞳。 面对着仍然没有揭开谜团的魔种,以及荻格·冕含糊其辞的言论,屠月天显然急了!只不过,这一次暴怒的屠月天却忘了用手中的异能魔咒对荻格·冕进行刑讯逼供,而是仓促地进行着自我猜测:“难道,你也是灵能持有者?” “我若是有灵能之力,早就杀回了魔界!” “你不是异能者,为何会有新生魔种?”说着,屠月天凑近他并抬起右手,端起荻格·冕的下巴并盯上那只金氓瞳! 第618章 转战项门台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荻格·冕脸上的金氓瞳因身体虚弱而黯淡无光。但尽管如此,屠月天在定睛凝凝视时却依旧能够看得出在那金氓瞳中闪耀着的魔能,跳跃灵动生命线在在熠熠鼓噪与挑衅! 挑衅着屠月天敏感的且不可一世的,来自于王者傲娇的神经末梢! 屠月天猛地伸出魔爪顺势抓起荻格·冕脖下的衣襟并拉近自己:“你不是异灵者?你说你的魔种是与生俱来?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与生俱来?!难道是你自幼就知晓?还有谁知道?!你母后玉魔灵?或者,西博格鲁?!” 当提到西博格鲁四个字时,屠月天顿了顿,并且用力地叩响了一下獠牙! 没错!提到西博格鲁的屠月天下意识的想到了冥魔异能咒的唤醒者藏巴玄魔!而藏巴玄魔背后真正的主使者,便是这玄河魔谷·魔界的王者——前魔王西博格鲁! 只不过,荻格·冕面无表情!他轻轻的摇了下头:“没人知道。” 屠月天对于这个答案自不会相信! 魔种事件事发突然,而眼前的当事者荻格·冕的这种镇定自若,自然而然是有着背后的秘密!而这秘密,断然是能够让荻格·冕将这个傲娇的资本在此时此刻变现! 倘若秘密是真,那这个资本变现所生成的影响力,将是对终极之战以及魔界内部的王权的致命性暴风打击! 包括从身后赶来的赤魂龙骧来说,事态发展的方向一样不在其掌控范围之内。本想参与项门台终极之战的初衷,从下了圣都的一刻开始,便因突发事件的频生儿变得手足无措! 实则,对于赤魂龙骧而言,荻格·冕相较着终极之战的主战来说,实在是不值得一提。而荻格·冕对魔界发起的王权反攻与报仇确实有些为时尚早。可真正让他瞠目的,是这突如其来魔种一事,事关魔界灵权的传承,又自不能放任不管! 战事的急剧扭转,让他突然之间无法掌握战争的方向!就好比此时的他,站在屠月天及荻格·冕的身旁,看着这帝国的王者对王位继承者所发出的质问及咆哮,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 助攻也不是,拦着也不是。 有着不清不楚魔种的荻格·冕,赤魂龙骧也害怕魔种不弄清楚,会对后续的战争产生极为不利的影响!可若自己现在便从山下杀下来而将矛头率先对准了荻格·冕,哪怕是赶巧,但也同样会让庞巴诺帝国误读自己的行为,并进行强制性的武力捆绑! 不过,好在身旁的屠月天此时注意力重心全都集中在魔种上,并没有挟持自己共同对抗眼前由魔种而引发的魔界内战! 也是。换个角度而言,屠月天称霸魔界的雄雄野心和荻格·冕体内未知的魔种息息相关,而这个有关于王权继承的问题,他赤魂龙骧只是个过客。 至少在屠月天的眼里,他确实只是个王权的过客而已。 只不过,当屠月天第二次的对荻格·冕发问并提到了西博格鲁时,赤魂龙骧开始有了疑惑!这一次西博格鲁名字的提起旁人听来似乎无异,可在圣都时,屠月天就已经含沙射影的提出了对西博格鲁的不满以及一些,呃......赤魂龙骧也不弄不清楚的东西。 这让赤魂龙骧隐约觉察出了西博格鲁似乎在这场战争中有着一定的存在性! 就在其思考时,屠月天探长了脖子并眯起双眼:“你!” 他凶神恶煞,贴近荻格·冕的脸继续问到:“西博格鲁把王位传给你,是不是等着让你来对抗我?!” 这句疑问,荻格·冕倒是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他也没有转过来那个弯儿。可事件的旁观者i赤魂龙骧却再一次从话语中品出了些许意思。 他抬起头看向屠月天的侧脸。 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王周身散发着氤氲的黑气升腾而起!是怒火中烧,而这怒火中烧的背后,更像是在同荻格·冕身后那个他话语中的西博格鲁在隔空对抗! 荻格·冕挑起金氓瞳看向屠月天:“我只不过是多了一个魔种,何必如此急躁?!都搬出了西博格鲁?!不过,父王既然能将王位传给我,自然也是觉得,这玄河魔谷的魔界,应该改朝换代了!你屠月天一手遮天的日子也马上就要翻个篇儿!我这项门台,权当是给三哥的践行礼!” 这种死在临头的挑衅让屠月天忍无可忍!他挺直脊背伸长脖子,勾起魔指!那双硕大而有着粗糙皮肤的手掌直直伸向荻格·冕!手掌中,一团红色的光焰打着漩涡!周边是银黄相间的曲线在四散发射! 这团鲜红,要比方才燃起的那两次更加的耀眼! 距离之近加上发力之狠,荻格·冕瞬间便支撑不住了自己的身体,而方才努力挺起的身子又一次向地上瘫倒!他下意识的用双手扶住了自己的胸口!浑身从灰蓝色近乎透明状也变成了烟灰色的实体!周身还泛着一层青绿色的光! 其体内的那团魔种也随着蜷缩的身体无力反抗而渐渐的要飞出体内,直奔屠月天!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赤魂龙骧突然伸手抓住了屠月天的手腕儿并看向他:“不可操之过急!你怎知他体内的这个魔种对你有害无害?!倘若是异灵者,这魔种被你吸出体外就等同于唤醒了它!这又和冥魔异能咒有何区别?!” 屠月天没有看向赤魂龙骧,而是皱紧眉,咆哮怒吼着:“他说他不是异灵者!” “他说不是就不是?!” 屠月天没有回答,但手中的那团红色火焰却渐渐的熄灭了。 他站直身子,傲娇地看向地面上蜷缩着的痛苦的荻格·冕的躯体,扬了扬头! 业达目在周边一边御敌,一边徐徐后退地伺机奔了过来!他一把扶起地上的荻格·冕:“魔王!” 赤魂龙骧低头看了看,眨了眨眼,突然又抬头问向屠月天:“你方才提起了父王西博格鲁!包括上次你去圣都。怎么,这项门台的战争和父王有关?” 屠月天缓缓转过头看向赤魂龙骧:“有关系,也没有关系。” 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仿佛又从荻格·冕那儿转到了屠月天身上! 赤魂龙骧本不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但是,一次提起不为过,这两到三次的,屠月天的话里俨然已经将父王同其自己放在了对立面儿! 当然,如果这种对立是单纯的出于王位的继承所指,那赤魂龙骧还不会多想些什么。但是这诸多充满话外音的话从屠月天口中说出,便所指明显。 赤魂龙骧上前两步:“我既然现在已经决定加入魔界这场战争,那我就有权知道你口中所谓的父王和项门台之间,有关系,也没有关系究竟意味着什么?!我可以打!为了魔界的王权也好,为了诸魔灵的性命也罢,但这仗,打,就要打得明白!” 屠月天转过身:“来都来了,又何必去追问你举起的屠刀究竟要砍向谁呢?!” 赤魂龙骧眯起眼:“我可以不知道砍向谁,但我先要排除一点,那就是,我不会举起刀砍向自己!” 屠月天微微扬起下巴:“怎么会?” 与此同时,荻格·冕伺机朝向业达目使了个眼色!趁着屠月天和赤魂龙骧说话的间歇猛地转身,朝向项门台方向大肆狂奔而去! 突出重围时,业达目转头朝向月漓和邪古琅大声吼到:“杀回项门台!” 一时之间,萨马尔海湾的战场再一次发生了转移!而这一次,战争号角的吹响倒是直接抵达了核心地——项门台! 屠月天自然知晓荻格·冕率领自己的魁煞境一头扎回项门台究竟意味着什么。尽管这项门台的四方城门都有着不同的悬门之令,也尽管这四方城门对于魔界的进入可以没有任何的阻挡。可这一进一出之间同样是对将士自身的魔能有着巨大的损耗。 况且,异能火器在项门台外打的再怎么风生水起,可在没有前车之鉴,没有实践作为理论猜测与依据的前提下,即便是他屠月天,也不敢轻易的用异能火器对进入到项门台里的荻格·冕进行逼宫,强抢特悉斯拉姆权杖及魔界王权! 而提起抢攻项门台,眼下更是无稽之谈。 大战当下,驳咒还尚未凑齐,这个时候若是任由鼎和·冕在项门台里不出,再利用那未知的魔能为非作歹。这波操作,除了屠月天咽不下这口气之外,连赤魂龙骧也同样觉得风险性极大! 于是,在屠月天还尚未同赤魂龙骧解释清楚西博格鲁一事究竟从何而起时,见到魁煞境的出逃,屠月天继而发疯一般的指挥着安乍和格图古丽:“追!不能让魁煞境入项门台!” 赤魂龙骧的心思还在西博格鲁身上,对于荻格·冕猝不及防所发起的出逃行为,以及屠月天紧随其后的追击等一系列事件发生的突然和连贯性,让赤魂龙骧呆愣了数秒,方才握着兵器跟在屠月天的身后转战了项门台! 第619章 王者孤独的逃亡之路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荻格·冕和业达目骑着碧血鸟打在头阵!距离身后的邪古琅和月漓已经有着咫尺之遥! 碧血鸟的速度极快!在飞往项门台的路上,荻格·冕时不时的转回头看向身后黑压压的大军! 那翻腾滚动的云雾席卷着杀气腾腾的怒气直冲云霄,以及那偶尔透过密云而射过来的几发异能火器炮弹,拖着长长的尾巴在尘裳间带着一圈儿光晕,正以雷凌之势冲向自己! 碧血鸟的翅膀上下扑闪!所过的天际掀起乱云无数!猛速的拍打在让气流骤升的同时,也搅扰了飞驰而来炮弹的下落点!加之躲避及时,“潜逃”的一路上,荻格·冕和业达目除了周身表面有些许炮弹的擦伤外,并无重伤! 只不过,碧血鸟即便是被业达目的灵能所加持了诸多的五彩斑斓,但没有实战经验的碧血鸟也自然没有寻常战兽的耐力,更不具备反击力! 所以,起势过猛的碧血鸟在沿途躲避炮火追击的时,明显在行进一半的途中表现出来了体力方面的不足!这让它前行的速度开始减缓! 可这毕竟是逃亡!速度的减缓便给了身后追击敌军莫大时间上的支持! 于是!身后呼啸而来的魔兽嘶鸣着划破天际!鸣叫声由远及近,冲击着荻格·冕的耳线! “魔王不好!大军追上来了!” 荻格·冕指挥着碧血鸟:“快!45度右转!向左上方升击!前行二百七十余公里,由对流层转至平流层!” 碧血鸟听令,忽而一声鸣叫,仰头直冲上平流层! 速度急转近乎形成了直角! 耳边风声呼啸!行进方向的转移,带领着身后的追击大军一并从对流层牵制了平流区域! 平流层气流相对平稳,这对于空气中气候因素所致的客观阻力性对碧血鸟气力的丧失有了一定程度上的减弱!而这种阻力性的减弱,也同样给了碧血鸟体能恢复的机会! 只不过,这种环境因素带给作战部队上的极大优势,同样作用于身后的追击大军!上升至平流层的帝国空袭魔兽速度大大提高! 屠月天在魔兽的使用上,一直和其他的魔域首领有着不同的见解。比如,其他魔域魔兽多以体型庞大而著称,甚至曾一度在魔兽的选用与魔种的升级制造中,各个界域暗中在体型上进行着较量!大有一种个头庞大者居胜的意味! 而与此同时,屠月天这个好战分子却意外的选择了以小为重!他对魔兽的使用标准,那便是除了几个可用于大战的魔兽品种外,其余的均是体型较小,且个体攻击力不高的魔兽种族! 这种魔兽的用法也曾一度让其他王者所暗地诟病。 只不过现在一看,屠月天的想法实则是有着一定的长远计划性。说高瞻远瞩怕是也并不为过。这个对于魔兽的使用计策也恰恰中了卫佘仲对其潜在性隐藏着的军事战略头脑产生的恐慌相对应。 屠月天在诸魔的眼里所打造出来的形象一直是一个将重兵权放在异能机甲及魔军魔将上的王者! 纵观所有的魔域,庞巴诺帝国的魔兽数量实则不少,但可称得上台面的魔兽却是屈指可数。这也让诸魔对帝国的魔兽阵营并不担心,甚至未曾放在心上。 而实际上,从西博格鲁授封了荻格·冕的王位之后,首轮对其发起的魔种收复行为时于自己的魔域坦尼湾进行的王权内战便可看出,娇小的魔兽不仅在行动上有着灵活性,而且战斗中以惊人的数量群和性的能量集聚性爆发的杀伤力并不比大型魔兽低,甚至还要高许多! 就比如说现在,荻格·冕身后的追击身后的大军中,对其进行攻击的,打在头阵的,竟然是不足称奇的红眼蝙蝠! 这红眼蝙蝠的威力,荻格·冕又怎会不知?! 红眼蝙蝠的速度极快!在荻格·冕的身后,数以千计的红眼蝙蝠拢成一团,带着阴森之气,密密麻麻的如同蜂窝一样,并伴有尖锐刺耳的叫声,轰然朝向碧血鸟方向袭来! “魔王!不好!红眼蝙蝠!” 荻格·冕反手一记魔能光电,朝向那密集的蝙蝠群便是一击! 雷火炸裂,蝙蝠群四散散开!除了数十只被魔能光电团所炸伤的蝙蝠坠落在地外,其余的,又以极快的速度聚集在一起,并且毫无潜退之势! 而重新发起攻击的蝙蝠速度也要较方才快了许多! 业达目转身又是两记孪影火! 两记孪影火对身后大军的重伤力是存在的,但却不致命! 眼看着逼近了的大军队伍,荻格·冕猛地站起身,踩着碧血鸟的脊背,冲着即将掠过掠过头顶的红眼蝙蝠转手便放出三发雷煞骨火以及龙吟千煞掌! 两个高魔能力的集合对红眼蝙蝠造成了较强的杀伤力! 一阵哀嚎过后,红眼蝙蝠的队阵所剩无几! 这是,被庞巴诺帝国所包围的逼仄之感,让站在碧血鸟身上的荻格·冕觉得胸口发闷! 他眯起金氓瞳并微微扬起下颚,看了看远处悬在半空中同样向自己逼近的屠月天,以及其斜后方的赤魂龙骧后,又低头看了看随着空中魔兽大军的追寻而一路狂奔的帝国骑兵阵营! 南车烈以及沙虎豹重足锤击地面所刨起的尘土四下飞扬!让那原本能看清楚土地颜色的焦黄质感都俨然吞没在了浩荡无际的灰尘当中!严重所见,即是灰蒙蒙一片! 在眯着眼俯瞰地面的同时,偶有一阵风过!荻格·冕都能够看清楚南车烈身上那细长的倒刺,以及沙虎豹身上随风摆动的皮毛之发!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临近死亡的鼓点中跳跃不安! 他继而又转头看向了已经突出重围,向自己一方靠近的邪古琅、月漓,以及二者身后所带的自方阵将! 四下硝烟乍起! 这一刻的荻格·冕在苍茫之中忽然有了一种孤独感! 这是一个王位继承者所不应该有的萧瑟与紧迫! 即便是从古至今,流年与值年里,所有的王权争霸都免不了血流成河,但自己眼前的迢迢大军以及身后的项门台究竟要置自己何去何从?! 第620章 “快!快!回项门台!快!”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前方是崖,后方依旧是深渊。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面对着从方才龙吟千煞掌中晃过来神儿的红眼蝙蝠,荻格·冕欲再次发起攻击时,幸存的蝙蝠转而率先反攻! 荻格·冕目不斜视的反手对其又是一记魔拳之掌! 余光扫过哀嚎而落的蝙蝠!那蝙蝠身上所燃起的火光照亮在了地面上奔跑着的魔兽厚足前!那些踏着魔灵尸体而过的,同样是奔跑在死亡五线谱上的音符,鸣奏着只属于项门台终极之战胜利者的凯歌! 项门台是他荻格·冕的保护伞吗? 当然不是。 荻格·冕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从三番鬼王一去不返之后;从令候孤派影子杀手送去了属于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之后,项门台这台戏,他荻格·冕只是载入史册上的创始人!而重新踏回魔界土地上;重新做回魔天塔里的魔王之魂,他展现给业达目,展现给自己魁煞境诸魔的,是那颗找回了尊严的魔王的心! 可这个心的满足,只在坐上自己魔域王者之位的一刻才回填了一半儿! 另外一半儿,怕是永远都干涸了。 就在荻格·冕和业达目欲对红眼蝙蝠身后的二重军阵发起攻击时,又一批红眼蝙蝠突然急速出现! 此时的荻格·冕依旧穿着那身黑袍!风云鼓噪得荻格·冕身上的衣摆飞舞;吹得业达目头上的发丝凌乱不堪;吹得荻格·冕脸上的金氓瞳因为气郁而没有了鲜明的金黄色,更为落寞。 这一刻,飒爽英姿猛将的风采,便已然成为了历史上的某一日,某一刻,某个魔域手中的过客。 而站在红眼蝙蝠身后的,渐渐在尘雾中显现的,是那手持幻界天击锤并立于漩涡之上,身着八封魂魔甲,脚踏鹏绛战靴,左耳响着轰鸣死亡瓦斯的屠月天! 屠月天的逼近,让荻格·冕在顷刻间仿佛已经听到了周围那兵临将涌,卷着风沙刮在魔鬼战甲上的铁铝风啸之音! 屠月天的头顶黑云骤凝,打着漩涡盘旋转转! 此刻的荻格·冕已经等不了屠月天的发兵招式,便率先启用了雷煞骨火来对付迎面冲过来的魔将以及眼前的魔兽! 霎时之间,黑云翻腾,硕大的火光中心夹杂着魔骨团火纷纷飞向对面的庞巴诺帝国兵阵! 若干个雷煞光团炸裂在半空中,让那眼前密集的红闪着朱红色眼睛的吸血蝙蝠,在彼此四散开来的这一刻,原本朱红的眼也逐渐变得明了!投在空中,刺透式的射线一道道交错,直穿雷火方生腾起的团云! 红眼蝙蝠发出的嗡嗡嘤嘤之声萦绕在荻格·冕的耳畔,叫得他似是附了魔! 远处,屠月天的声音再次响起:“荻格·冕!我会让你后悔你今日所为!” “我荻格·冕所做之事,从不后悔!况且,这魔王之位本是我应得的!你才是那个掠夺者!” 屠月天勾起嘴角轻蔑地笑出了声:“掠夺者又如何?弱肉强食!王者向来都是能者为大!你既比不过我庞巴诺帝国,又为何非要和我屠月天较这个真儿?!你若不主动挑衅,也许你的魔咒一事还能再撑些日子。” 业达目在一旁抵挡着侧方频频发起的攻击! 荻格·冕眯起金氓瞳挑衅般地问到:“你难道不怕我这魔种背后有猫腻?” 荻格·冕之所以这样问,说白了,是又在给自己找条后路。他想以此来点醒屠月天别轻易动自己!毕竟这魔种还是个谜!谜团的存在自然就证明着有许多的未知! 而现在的玄河魔谷里,一切的未知都存在着莫大的风险,比如王权,比如项门台。 只不过,这种威胁在此刻却突然没了力度。刚才还焦躁不安的屠月天竟然直接发起了反驳:“无所谓!我现在就了结了你!就算你是个迷,也早晚有解开的那一日!早一天,晚一天又如何?!是骡子是马,总要出来溜溜才知道!” 说着,嗜血红眼蝙蝠猛地向前冲击! 那明亮的红色射线在向项门台逃窜的行进路中,更像是旁边的帝国对魁煞境死亡路上的引领! 红眼蝙蝠更适用于偷袭! 所以!即便是一批又一批的红眼蝙蝠对乘着碧血鸟的荻格·冕以及业达目频频攻击,可此时的战场毕竟不是坦尼湾,没有黑风山那种密集的洞穴可用于其躲避的有力狙击点。 面对眼前集中式的进攻,势必也会让集中式的反击产生极大的杀伤力。而偶尔发射过来的异能火器炮弹的频率和能效值也在逐渐减弱。 很显然,屠月天手中的异能火器数量正在减少! 在没有明令禁止使用异能火器对魁煞境进行炮攻火轰时,这种武器使用率的下降便足以说明,“弹尽粮绝”这个词儿此时此刻极为合时宜! 荻格·冕也正是因为参透了形势,所以在还击力度上也是愈发不等闲!只不过,魔能的频繁使用同样让其自身能值有了损伤!尤其在二次出逃前,屠月天还发着狠地想要从其身上掳走魔种! 虚弱的荻格·冕指挥着碧血鸟和业达目:“快!右下方急转四十五度下潜对流层!快!快!” 碧血鸟振翅一个急转!带动周边气流穿过云霄直达斜下方! 而不远处!巨大的烈峭在月漓的带领下正朝向这方狂奔! 此次出战的烈峭数量要比上次前往坦尼湾索取特悉斯拉姆权杖时多得多。所以,那奋起奔跑的巨型猛兽在魔界地面上所响起的隆隆之声,只觉得地动山摇,沿播周遭的烟尘都随着这震荡上下起伏,扬沙数万里! 烈峭的仰天长啸之音盖住了帝国魔兽的嘶鸣!或是因为坦尼湾新任王者一战时无影鸟的偷袭致使烈峭损伤惨重!所以,这个深埋在烈峭心底的仇恨让这吼啸极为之烈! 只见这猛兽举起了唐拉战斧,重击垂落天空中的刹那,嘶鸣之声不绝于耳!一时之间,空中喷溅出来的黑色凝血四散喋射!已经有了作战经验的烈峭巧妙性的避开!尽管依旧有所伤亡,但较上一次相比却是可以忽略不计。 进入对流层的碧血鸟再一次出现了体力不支。 荻格·冕回头望望近在咫尺的项门台,忽然纵身跃起悬在半空中,疯狂的朝向自方魔军阵营吼道:“快快!快进项门台!快!” 众魔从项门台的四方城门蜂拥而至! 荻格·冕更是悬在的叁空门的上空,随手抛出栾影火击退后面追赶的劲敌,力保自己魁煞境的兵将顺利进入项门台。 “快!快!”荻格·冕手握乌魔镰刀斧,朝向魁煞境的剩余魔军大声吼着! 业达目从碧血鸟的脊背上跳下来后,头都没回便直接迎向了追赶过来的敌军大队! 谁料,碧血鸟在叁空门的门前突然因体力不支而一头栽倒!这也给从侧方迎上来的敌军可乘之机!、 庞巴诺帝国的骑兵怒吼着!他们举起手中的浮雕长柄战戟,朝向在地上挣扎着的碧血鸟投掷过去! 很快,这个在魔界中具有着传奇色彩的碧血鸟,还尚未在项门台大战中展露头角,便一命呜呼了。 虽然按照荻格·冕的想法,是计划将魁煞境剩余的三分之二兵力都引回项门台里。但是眼下,真正留在项门台外御敌的兵将数量,却是远远大于本该应战的那部分三分之一! 荻格·冕皱紧眉! 在他看来,此时绝对不是为了魔域荣耀而硬碰硬的时候。这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团结与荣誉感虽值得称颂和骄傲,但却是实在不妥!一意孤行的魁煞境兵力会让他项门台里所保留的兵种和有效攻击力大幅度降低!这对后续战争事态的发展极为不利! 荻格·冕冲上前!他一边挥舞着乌魔镰刀斧砍向追击来的敌军,一边瞪圆金氓瞳朝向仍在奋战的月漓及邪古琅以及诸多的魔军魔兽大声吼着:“快!回项门台!” 然而,不管她如何怒吼却依旧不计于事。 荻格·冕震怒!他转身握着乌魔镰刀斧刺向了就近的几个自方魔兵及魔兽! 手起刀落,只见兵将纷纷倒地! 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威胁自方魔将折返回项门台,这一招果然奏效!诸魔在见到盛怒之下的荻格·冕后,纷纷在御敌的同时选择了后退,并在荻格·冕频频而起的呼喊声中渐渐退回到了项门台里! 荻格·冕直起身子,望向逼近自己杀气腾腾的大军! 荻格·冕右手掌心向上!瞬间,一团蓝红相杂的火光冲着屠月天的方向猛的飞去! 屠月天纵身一闪!那团萤蓝之火击落了其身旁诸魔兽,并引得地面上奔跑的魔界骑兵哀嚎一片!空气里满是血腥的味道,混杂着那来自于魔灵腐败焦灼的气味让人作呕! 一招杀敌,荻格·冕向后退了数十米远! 左前方的邪古琅猛地回头:“魔王!你进项门台!城外交给我!” 荻格·冕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却是将头转向了面前的赤魂龙骧及屠月天!他握了握手中的乌魔镰刀斧猛地高高举起,并在空中抡了一圈! 霎时之间,黑云席卷了那重漩涡的波澜!所形成的巨大的黑洞犹如庞巴诺帝国异能机甲的暗黑屠门! 第621章 唐拉战斧( Tangla battle-axe)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此时的荻格·冕周身散发着黑色的光芒! 而与荻格·冕相对应的是,这是迎面而来屠月天的王者之势! 在玄河魔谷·魔界内部的王权之争上升到了生死绝伦之时,屠月天微眯的眼,反射着战火光芒的獠牙,以及那冒着轰鸣死亡瓦斯的左耳,一切的一切在荻格·冕的眼前,在这雄雄皑皑无边无际的战火硝烟中,俨然带着决绝的气势! 屠月天攥紧了拳头! 顷刻之间,又一批红眼蝙蝠及无影鸟在空中肆虐袭来! 而这一次攻击的目标,却由魁煞境的兵将直指魁煞境首领——荻格·冕王! 嗡嗡嘤嘤的声音萦绕在战场四周,绕着月漓甩起的响尾,绕过烈峭举起的唐拉战斧,绕过业达目在空中发起的魔能之电,绕过零星划过天际投放过来的异能火器炮弹! 无影鸟和红眼吸血蝙蝠的速度极快!这让荻格·冕不得不在目标物距离自己数百米远时,便燃起了手心中的雷煞骨火! 他屏息凝神,闭紧金氓瞳,在体内酝酿着魔能之力,力求连发高能骨火! 当红眼蝙蝠距离荻格·冕仅有不足百米时,他忽然猛地睁开金氓瞳! 只见那金色的眸子在此刻的荻格·冕脸上熠熠生辉着!那四散而出的光亮像极了项门台叁空门上方的两盏灯!只不过,在偌大的战场上,这两盏灯恰似如此的孤独,照亮周身,却照不明项门台终极之战的,每一处尸殍堆积的暗黑角落! 荻格·冕眯紧金氓瞳猛的一发力! 黑雷云呈光弹状团火直直飞向了迎面袭来的红眼蝙蝠,并且瞬间炸裂! 与此同时,远处的业达目转身迎向荻格·冕,并反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抛出了一记响亮的轰雷! 一记惊雷而过,荻格·冕身上的黑袍也转而成了那代表着英勇王者的魔伏战甲!手握乌魔镰刀斧!镰刀斧上,数只乌鸦在齐齐哀鸣!那叫声伴随着不远处魔兽的低吼,以及帝国骑兵魔兽的咆哮,红眼蝙蝠的嗡鸣,倒是突然有了一种泣血之势! 眼前,屠月天手中的幻界天击锤再次呈现了十六方多棱面!五彩斑斓之色的光电射线穿透密集的云层,穿过硝烟的战场,直击荻格·冕身下项门台的地表! 十六方气力的凝聚暴击魔魂电于一体!四散开来的雷火交涉,荻格·冕只听见耳旁都是噼里啪啦的电光之声! 邪古琅手握银光寒冰剑,朝准袭向自己的无影鸟于空中奋起反击! 无影鸟的血溅落在地面,伴随着砂砾冒着气泡的,到处都是那粘稠的带有腐蚀性的液体! 屠月天的八封魂魔甲在幻界天击锤的十六棱灵耀映射下,呈现着夺目的雄姿!这种威风是荻格·冕所不能及的! 因魔种而再次对峙的二人,虽然在军阵的气势上旗鼓相当,但是,补充着魁煞境弱势的那一部分,显然就是其身后的项门台! 而当屠月天将项门台的目标从荻格·冕身上转移到了其不知所为的魔种时,这一切的战争俨然由外至内的,由客观到主观的进行了死亡性的转变!这种转变,让那在荻格·冕心里充数的项门台,都变得黯然失色! 荻格·冕握紧手中幻界天击锤,咬紧牙关憋足了气力,声音很低!他低吼着朝向远处的月漓吼道:“月漓!去!干掉庞巴诺帝国!夺回属于我魁煞境的王者之尊!” 话音刚落,远处的月漓转身便向这方袭来! 月漓将自己庞大的身躯隐没在空气中后,随即,诸魔的耳畔便听到了空气中荡漾的巨大水波声!这水声之大,仿佛置身在其境遇之中! 当月漓靠近庞巴诺帝国的兵阵时,那如同恐龙一般的头颅忽然从漩涡中缓缓升起!连同那头上尖锐的魔角也一并暴露在帝国诸魔的面前! 通体黑墨色覆盖着浓密短毛的月漓,在南车烈和沙虎豹面前,俨然成了气势咄咄逼人的巨型物种!这种从体型及巨型魔兽的强大攻击力的威胁震慑着眼前庞巴诺帝国骑兵坐骑! 月漓仰天长啸一声,抬起那类似于象足般粗壮且布满褶皱的前足,向前一伸又猛的踏在了地面上! 强大的震煞四方空灵之谷,使得此时的战场连同这片土地上的诛魔顿时失去了重心,变得摇摇欲坠! 月漓在屠月天的眼皮底下对庞巴诺帝国骑兵发起的首攻,引得在远处同样御敌的魔兽烈峭纷纷手持唐拉战斧转战此方战地! 邪古琅对准上空的几只红眼嗜血蝙蝠头目发起数记孪影之火! 火光冲天!蝙蝠头目体型较大闪躲不及,纷纷坠地!烈峭举起唐拉战斧,冲着空中残余的巨型蝙蝠首领及无法统计数量的无影鸟同样发起一阵重击! 此时的月漓深色的眸子从幽暗变得翠绿!身上的毛发油亮且反着光! 他铆足力气嘶吼一声后,忽然狂奔至屠月天的方向! 看得出来,这头跟着荻格·冕出生入死的魁煞境头号魔兽首领,显然已经做好了为了自己的魔域王者的荣耀而进行殊死一博! 以兽体对抗屠月天究竟意味着什么,这头庞然大物在起身奔跑的一刻自然知晓!但它依旧希望用自己的血躯抵挡庞巴诺帝国对魁煞境,对荻格·冕的侵袭!他希望用自己的命换来战场短暂性的聚攻,使得自己魔域的首领得以回逃至还有幸让诸魔忌惮的项门台,以求安生! 所以,这种决绝恰和项门台的战场符合,符合每一个参战者踏足这片神圣的土地而沾染了无解的魔法,等待的,现在的,未来的,过去的,都只有死亡! 只不过,月漓再怎样同碧血鸟一般,是这玄河魔谷里有着传奇色彩的魔兽;也无论在他的身后有着怎样庞大的魔兽军团;不管这个庞然大物在以往的值年里是如何的骁勇;他有多忠心;他有多少为魁煞境而存的信念;但是,在面对这坦坭湾,乃至魔界战争中引领着战事主导方向的屠月天面前,他依旧只是个魔兽,甚至,连兵都不算,就是个牲畜而已! 屠月天的幻界天击锤在月漓狂奔了数百米之远后猛然再次亮起! 悬在半空中的屠月天眯起眼,大声吼着:“啊~!幻界天击锤!”说罢,他高举天击锤爆锤骤然落下!多棱光魔能聚集地表!霎时之间,月漓的足下裂开一道巨缝! 这道地表的裂痕犹如有生命一般,直直延伸至项门台前! 裂缝横向奇宽,纵向极深!但奇怪的是,在项门台叁空门前的数十米处突然戛然而止! 幻界天击锤重击地表所形成的地面凹陷,以及那深不见底的幽谷深处,亦如当时在坦尼湾里的谋权之争那般,响彻着魔鬼嘶吼与狰狞的呐喊频频传来,萦绕在此时项门台周遭的上空! 伴随着远处萨马尔海湾上响起的浪涌声,是如此的空灵与空冥!似有若无,似明即暗!一切都难以捕捉,但却都是死亡的鸣奏曲! 月漓腾空而起!他躲过了天击锤,但却在地面裂开时的四处火星飞溅中被灼伤了前足! 而同样体型庞大的魔兽烈峭也因闪躲不及,一部分落入深渊!伴随着怒吼之声和那翻滚的浪而突然没了声息! 月漓转身向后狂奔!他的举动,带着余下的烈峭隆隆奔跑在折返项门台的路上! 因深渊的存在,这折返的路并不顺畅!除了需要绕行外,裂缝形成带动边缘地表地貌形态的转变也让月漓和烈峭举步维艰! 月漓腾空而起!朝向手持唐拉战斧的烈峭大声吼道:“快!用唐拉战斧袭击身后的南车烈!” 烈峭听令!转身举起唐拉战斧,暴击重锤时方才发现,帝国的骑兵配着高等坐骑南车烈已经紧追上来,并且距离自方已不足五百米! 南车烈身上的倒刺已经乍开!这是这头长相似豪猪,却比豪猪灵敏百倍的魔兽发起攻击的信号1 南车烈那四颗勾状的獠牙带着垂涎的褐色液体,随着风啸向后摇摆!有些直接落在了倒刺周围丛生的麟羽之上! 背上的庞巴诺帝国骑兵像是收到了指令一般,齐齐举起手中的浮雕长柄战戟投向前方的烈峭! 唐拉战斧迎上长柄战戟!只见战戟在光电中折了几个来回儿后纷纷坠落! 骑兵随即使用了冷兵器撒拉逊飞斧和瓦茨王弓绳! 两种冷兵器的混合使用来对抗唐拉战斧,虽在魔能上不及,但骑兵数量上的取胜,加之南车烈乍起倒刺的阶段性巡击,却一样钻了唐拉战斧的空子! 眼看着烈峭又倒下一批,月漓放慢了速度! 他仰头长啸一声,刚欲对骑兵发起二次攻击时,不料!屠月天的二**冲同时再度袭来! 唐拉战斧的雷光之电和帝国骑兵的冷兵器交织错乱!月漓眯起眼,透过迷蒙的战场,他只看到幻界天击锤对地面所造成的巨损甚是乍眼! 荻格·冕还尚未来得及还击,屠月天便没给这战争任何喘息的机会,抬手诵起了魔咒! 第622章 桑拉喇!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屠月天又诵起了魔咒:“圣洁无暇的冰晶女王!去!封了他的魔能!让这搅扰魔界王权的使徒者消失!” 话音刚落!从屠月天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团凝聚着白色气力的光团!那光团拖着长长的尾线朝向荻格·冕急速飞来! 这股气团在靠近荻格·冕的刹那,身上魔仸战甲的边缘已然是感受到了来自这魔咒里冰晶女王的凌厉之色! 逐渐凝固的空气中那,凝结出的冰晶线条像极了梦幻的彩石,在魔能光电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夺目的色彩像灵动的舞者在闪光灯下旋转的裙摆,美轮美奂!然而,这美的让人窒息的景象却掩盖不住那圣颜背后的惨绝! 魔咒的速度极快! 冰晶女王之咒同样作用于月漓,这个在屠月天和荻格·冕中间的巨型魔兽! 被魔咒封灵的一刻,月漓还保持着进攻的姿势!而与他遥相辉映的则是魁煞境的另一群巨型魔兽烈峭,正手持唐拉战斧,同样驻足在了幻界天击锤所形成的深渊一侧! 那不时从渊谷之内传出来的怪兽声响,像极了方才在战争中失掉性命同伴的哀嚎! 冰晶女王的魔咒对于有着高等魔种灵体的荻格·冕来说,捆其前行,阻其发力,但却仍保留着话语权!可作用于兽体上,那便等同于加持了封印! 荻格·冕被定在了原地!那种来自于机体周身袭来的紧迫感不亚于被掠夺魔种时的感受! 荻格·冕的躯体像是被固封在特有的空间之内!他虽然能够呼吸,也尚未感觉到肢体上的疼痛,但却是力不由己! 荻格·冕发着狠一般的想要挣脱掉这种束缚,却屡屡以失败而告终! 他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便是大声呼喊可以破解魔咒的魁煞境高手木赤赤! “木赤赤!快用桑拉喇破解魔咒!” 很快,已经回到项门台里的木赤赤闻讯冲了出来! 木赤赤披散着凌乱的头发,黑眼吊眉,急速上前!他观察了一下抛出来的魔咒,随即双手合十,口中念到:“破碎永恒之壁!桑拉喇!揭开那沉睡在光明背后的魔咒,让一切从封闭中醒来!” 话音刚落,木赤赤的手中突现十六棱状虚空盘!三十六道金光镭射!那光芒成顺时针飞速旋转,直晃得眼前冰晶女王所形成的轮状晶体更加的夺目耀眼! 虚空盘在木赤赤的手中极速旋转!犹如爬坡上升的阶梯,数道金光交叉缠绕直逼向冰晶丛生的魔爪! 瞬间!从虚空盘内射出的两束光线穿透过凝固在空气中的晶灵之体,像两条火蛇一般,霎时融化了所过之处! 空气中彩色的冰晶体又如同其形成时的镜头回放那般,瞬间消融!只不过,与此同时,屠月天又诵起了东方浑天暴! 浑天暴的再次出现,让这本就不明朗的战场更是浑浊不堪! 反击的桑拉喇虽然并不受浑天暴的影响,可双方在快节奏的战争中彼此发起的再度攻击,却俨然因环境而混淆了视听! 从冰晶魔咒中解脱出来的荻格·冕在浑身轻松的刹那,也调整的战术,并对帝国发起了下一轮的反击! 远处!庞巴诺帝国的大军蜂拥而至,身后卷着重重的沙尘!由屠月天亲自率兵!那感觉像是积蓄了许久的能量! 透过风沙,荻格·冕看见了屠月天杀过来时面目狰狞的脸!此刻的他忽然有些读不懂这颜面里的内容!怒火中烧自然是有的,憎恨也存在,但是更多的却是急躁! 他知道屠月天焦急的点是什么。他清楚,了却了自己的这个麻烦,那么,先莫要提特悉斯拉姆权杖,至少在即将打起的项门台终极之战第三战时,他不会是那个扰乱战争次序的老鼠屎! 而除了魔将和魔兽之外,屠月天在冰晶女王魔咒之后的这一次后却突然开口:“除冷兵器外,加用余下的雷格伦和阿布鲁瓦,将魁煞境一举拿下!” 众兵将听令! 瞬时之间,没有强弩的战场,没有掩护的硝烟,荻格·冕就那样赤裸裸的暴露在外!在损失了月漓和烈峭两大魔兽的助力,他的身旁,终将只剩下了业达目和邪古琅! 庞巴诺帝国的步兵和骑兵阵营中,瓦茨王弓绳在异能火器后,配合着浮雕长柄战戟以及萨拉逊飞斧,逐级的配合默契,使得其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帝国骑兵的近距离攻击,以及魔兽南车烈巡击式的倒刺出击,加上沙虎豹在平地上极速狂奔模式的开启,这一切的一切让寡不敌众的魁煞境分分钟落了难! 当然,还不至死! 业达目驻足,他不停地朝向荻格·冕劝到:“冕王!快回项门台!快!” 然而,荻格·冕却是充耳未闻般。 也是,仗打到这个地步,他自知晓项门台里邱机堰灵能柱厷值数的不足,即便在他成功进入项门台,却依旧是个愁事。而自己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暴露了魔种的秘密,屠月天纵观时局当下,自觉没有耐心能够窥探这魔种的始源时便发起了致命性的攻击!自己作为魁煞境首领,就算是此刻转身潜逃进了项门台,又怎能呆得安生?! 换句话而言,抛开灵能柱,抛开魔种,这有着四方城门的项门台现在和独角戏码又有何区别?! 荻格·冕不知道,项门台如果落在其他魔域首领的手里,或者被这索嘎喀木达峡谷对面的令候孤所收走是否就会没了后顾之忧?究竟是他自己太笨,还是这项门台根本就不属于他荻格·冕! 而让他真正感到自己命运岌岌可危的,不是在残余的异能火器再次响起之时,也不是在屠月天亲自发兵迎向自己,而自己在项门台的叁空门上空抉择究竟要不要回头时! 真正的无路可走,是当庞巴诺帝国的兵,自侧方混入了天魔族的54师和庞魔军团! 是当这庞大的兵阵穿透过浩荡的风沙,卷着喧嚣,卷着这值年里属于王者的荣耀而齐齐砸向荻格·冕那傲娇的心时,突然出现了沧肃! 第623章 满眼成败尽萧何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实际上,对于沧肃的出现,荻格·冕并不意外。 但是,他虽然形单影只,可这属于前幽冥界阎摩罗王之子,现幽冥界冥系三太子之一的沧肃,身披着庞巴诺帝国的黑魔战甲矗立在屠月天的侧方。荻格·冕知道,有了幽冥界的混杂,这场仗,死亡,再劫难逃。 不是沧肃多么厉害,也不是自己对天魔族多么的惧怕。从老魔王西博格鲁将王位传授给他,而他却被诸魔联合打出玄河魔谷的一刻,荻格·冕的生平便已经被扣上了耻辱的帽子!不管他如何叫嚣着,他在心中如何搭建着能够攀上项门台的阶梯,可他依旧是这场战争中诸多亡灵者之一。 只不过,他在亡灵者的名单上多了一个头衔——继承者,荻格·冕王。 他注定要成为真正王者所踩在足下的亡魂! 他也注定要在死亡之后依旧被要求仰起头,以魔界最高的注目礼来向新晋的王者行以荣耀之礼! 而这王者可以是任何人,却永远不会是他。 实则,经历了数轮之战的荻格·冕也已经有些累了。所以,当沧肃混在战争中出现时,荻格·冕的眼前忽然有一阵打着旋儿的狂风掠过,他猛地捏紧了胸口。 眼前热血沸腾夹杂着无与伦比的萧瑟之感,而此时奏响的,也断然不是唱给他的胜利者之歌! 那是战争的擂鼓,是满眼成败尽萧何! 此时的战争不是寡不敌众,不是以一敌十,以一敌百,以一敌千万!是不知为何,荻格·冕在望向面前冲过来的大军时,隐隐绰绰的看到了身后似有若无的,来自于父王西博格鲁的那张脸! 他忽然有些恍惚!他不清楚父王出现的目的是来和自己告别,还是为当初选了自己这样一个孬弱的王者而感到痛愤?! 荻格·冕咬了咬下嘴唇!他握紧了手中的乌魔镰刀斧挺直了脊背,声音浑厚地朝向身旁的业达目说道:“如果我要死了,你记着!绝不可以把项门台落在屠月天的手里!” 说完,荻格·冕抖了抖身上的魔仸战甲怒吼一声,大步奔向了面前来势凶猛的军阵,并瞬间淹没在丛丛乱乱之中! 业达目还没有缓过来神儿举起兵器去营救自己的魔王时,远处,庞巴诺帝国有兵将前来急报:“报告魔王!萨马尔海湾上游出现不明武器!” 战乱中的屠月天反手刺杀了身旁的几只魔兽后,将踩在地上的蓬绛战靴转了个方向,迎向了前来通报的魔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回魔王!萨马尔海湾的上游出现了一艘战船!不过,体型巨大,又不太像船只!” 这句话,在已经打得混乱不堪战场上所带来的杀伤力绝不比群起攻来的异能火器小! 这个惊天霹雳,高过了屠月天手中的幻界天击锤!高过了赤魂龙骧手下的庞魔军团和54师!高过了魁煞境荻格·冕密集投射过来的雷煞骨火! 很显然,这个惊雷的乍响让战争的速度有所减缓! 赤魂龙骧和众兵顺势看向前来报告的魔将反问一句:“巨大的船?” 小魔将越过屠月天的头顶看向了悬在半空中的赤魂龙骧,点了一下头:“是!” 屠月天的脸色极为难看!他顿了顿,忽然转身朝向赤魂龙骧说到:“这里交给你!我现在去萨马尔海湾一探究竟!只怕是这僵尸已经登场了!” 说罢,屠月天未等赤魂龙骧回应,带着安乍和谢塔姆极速前往了萨马尔海湾的上游! 而在战争中刚打的饶有兴致的沧肃停下来看了看屠月天远去的背影,又扭头看了看同样呆立在原地的赤魂龙骧,想了想,勾起嘴角轻蔑地笑了下:“赤魂龙骧魔王,您觉得,我是应该留下来御敌攻打魁煞境,还是应该前往索嘎喀木达峡谷的萨马尔海湾去打幽冥界的五爷段安?!” 这话问的,让赤魂龙骧不禁在心里暗自笑了笑。他以慢镜头般的速度缓缓扭过头看,冲着眼前这桀骜不驯的家伙从鼻子中“哼”了一声没有作答,转身朝向自方兵阵迎去。 沧肃对赤魂龙骧的态度有点儿意外。 毕竟自己作为幽冥界的人,身着魔界的战甲出现在魔界的战场上,并且帮助着魔界来打魔界的王权内战,实则有点儿搞笑。就算是他赤魂龙骧一早就摸清了自己的路数,在项门台终极之战已经打响了三场之后知晓了这战争事态的发展进程,可他对于自己的这种无视的态度,实际上,还是让沧肃有点儿失望。 没错,用失望这个词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沧肃眨眨眼想了想,握起手中的兵器转身同样前往了萨马尔海湾。 留下来攻打魁煞境的格图古丽所带兵种不多,战斗的劲头儿也没有屠月天在时那般强!这也得以给了荻格·冕喘息的机会。 强大的54师及庞魔军团的加入,让赤魂龙骧几乎不用亲自动手便可轻松的抵御匮乏的,所剩无几的兵力。同样,格图古丽所带的兵阵,是继项门台终极之战打响之后,其在坦尼湾内驻守魔域的常规兵。虽然同样配有异能火器,但是其数量和配置却和驻扎在萨马尔海湾主战场旁的兵力相较。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屠月天并没有想到王权的内战会打响得如此之快,并且在外战还没有个结果时,便俨然出了一股子内战争夺胜负的架势。 所以,格图古丽兵阵有效战斗力的匮乏性导致攻击势头有所减弱,这让荻格·冕忽然有了想伺机返回项门台的想法! 他刚欲逃走,身后赤魂龙骧顺势冲了上来!并将一只手搭在了荻格·冕的肩上! 荻格·冕下意识的转头,刚欲举起手中的乌魔镰刀斧,赤魂龙骧叫停了他:“你的魔种究竟从何而来?” 荻格·冕勾起嘴角笑笑,他越过赤魂龙骧的侧颜看向远处硝烟连天的战场:“你的身后,你我的兵正在交手!作为两大魔域的首领却在此闲谈,怕不太合适。” “我没有和你闲谈。父王既然将王位传给了你,我也一直都认你荻格·冕为我魔界的王者。你的继位之路确实过于坎坷,但这也不能作为你胡乱的改变我魔界魔种的原因!你要知道,我玄河魔谷·魔界之王,只能是有着父王西博格鲁血液的正统魔子!” 荻格·冕仰起头看了看赤魂龙骧:“真是难以想象,你和屠月天的性格天壤之别,居然能共同组建庞巴诺帝国!以前我就好奇,一静一动,究竟是怎么在一起共事的?你稳得出奇,屠月天却躁动得厉害。他造他的异能机甲,你稳坐你的圣都雪山,反过头来却要管我的魔种?!你想让我乖乖说出魔种的出处,那你所做的事儿,最好也先让诸魔解开谜团得好。” 赤魂龙骧眯起眼。他转回头看了看身后,又抬起手指向远处:“你放眼看看,你魁煞境的兵已经所剩无几。即便是你身后还有着项门台,但你不会不清楚,你的魔种,便是屠月天要置你于死地的雷弹!项门台是有天时的,你身后的那个避难所天时所剩无几。你在这个时候仍然选择缄默不语,难道是不想活命?!” 荻格·冕忽然仰天笑了起来!笑得乌魔镰刀斧上的乌鸦四散飞起并“啊啊~”的叫着:“我荻格·冕也是个粗人!赤魂龙骧魔王不用如此文绉绉的绕着圈儿和我说话。你无非是想告诉我,我,和这项门台都离死不远了!你是想让我快点儿做出选择,究竟是想死在项门台里,还是死在项门台外自己兄弟的手中!” 赤魂龙骧将探长的身子向后缩了缩:“既然你提到了兄弟,那我就以兄弟的名义再问你一次,魔种究竟是怎么回事?” 荻格·冕抬起右手轻轻的吹了口气!吹走了那灰蓝色接近透明皮肤上因战争战火而留下的灰尘!被吹起的风四下散开:“虽然你我之间的这一番谈话时机好像有那么点儿欠妥,但怕是现在不说,也再没有什么机会了。既然提到了王位,那我也告诉告诉你我真正的想法。” 说着,荻格·冕勾起嘴角又笑了笑,脸上的金氓瞳闪耀了一点儿光芒:“屠月天说的没错。玄河魔谷·魔界里,就是弱肉强食的。只可惜我不强大!我连那不吭声的圣魔无量界的白常厮都比不过!所以,我一直在魔界里都夹起尾巴做人!” 说到这里,荻格·冕顿了顿。他再一次顺着赤魂龙骧的耳畔旁看向远方:“你知道吗?我刚出生那会儿就在这魔界里处处受欺负。而你呢?你一直高居在你圣都的雪山上,你作为长子,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曾经,我有一段时间总是望着你那高高在上的魔殿幻想着自己也是这魔界的长子!幻想自己也拥有即便母后不在,却无人敢撼动的,那拥有着魔界七成兵权王者的殊荣与地位!我幻想我改了名字,改了魔域,我改了这张脸!” 第624章 继承者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你向来话不多,但却是这魔界里无可替代的。当我收回目光,从雪山转到坦尼湾时,又让我见到了这魔界里另外一个狠角色。屠月天后起的势头猛进,又在他母后卫佘仲的助力之下一跃组建了庞巴诺帝国,真是风光无限呀! 我对屠月天的羡慕和对你的不同。我虽然也想住在那雪山上,我虽然也想得到父王的器重,可我却不是屠月天!我没有办法把偌大的坦尼湾迁到你圣都上来个合二为一,我更不可能将异能机甲的屠变魔门一并吸入囊中。 所以,我一直沉默着暗自学习你,又在父王将王位传给我后,效仿了屠月天!当然,我还是我,我是荻格·冕,而所谓的效仿和学习,却都是四不像。” 说到这儿,荻格·冕忽然仰起头哈哈笑了起来!然而收起笑容之后的荻格·冕却忽然变了脸。他忽然将脸上的金氓瞳收紧又握紧手中的乌魔镰刀斧。他的表情变得狰狞可怕!他全身裸露在外的肌肤瞬间由灰蓝色近乎透明状变成了实体!他弓起身子凑近了赤魂龙骧:“不过是一个王位!我是名正言顺继承者,却被诛魔联合着收了魔种打出的魔界!凭什么?!就凭我不是你?就凭我不是他屠月天?就凭我没有白常厮手里的魔逻河?就凭我的母后不是塞西莉·弗琳?哼!这不公平!” 说到这儿,荻格·冕又将身子缩回轻蔑地笑了一声:“我记得屠月天告诉我,魔界里从未有公平!所以我才建了项门台!你想问我魔种究竟从何而来?我不会告诉你的,这是我荻格·冕唯一的傲娇点,是我唯一一个能够调动魔界内战的原因!只有我藏着这个秘密,即便我死,即便整个魁煞境随我而亡,即便你眼前的一切都被记在了玄河魔谷·魔界的史册上,我荻格·冕的名字依旧会与众不同!因为,我有一个诸魔都解不开的谜团,那就是两个魔种!不过,你不用担心!一朝项门台的崛起,我的妻儿,妻女全都葬身在了这王权争霸里!没有了血脉的延续,魔种究竟从何而来又有何关系?我现在是孤家寡人,孤独的孤,寡淡的寡!” 荻格·冕换了个姿势:“就在前不久,我还在项门台里和业达目开着玩笑。我说我自己也算是一个传说了。活生生的一个魔界的魔域王者,活脱脱的王位继承者,却是一天王位都没有坐!可这坐不上去究竟又是谁的错?我效仿着将臣,跃跃欲试地想再来一个天地的传说,呵~传了,说了,可我的项门台是不是更像笑话?! 我不知道世人对将臣的评说究竟是何样的,但是我荻格·冕名字的背后,势必要加上一句,魔界王位的继承者!我有个疑惑,如若在仙界和天界,不争不抢,没有欲望,会被称之为什么?业达目告诉我,称之为天神!” 提起天神这个词儿时,荻格·冕恰巧停在赤魂龙骧的面前。他凑近了赤魂龙骧再一次哈哈笑了起来:“有意思吧?!连我自己都觉得挺有意思!” “项门台交给你,我不要!” 荻格·冕勾起嘴角:“我荻格·冕现在就站在你面前,要杀要剐随便你!怎么说,你赤魂龙骧也是我荻格·冕在值年里从小到大曾尊敬过,追逐过的一个英雄!” 赤魂龙骧眨眨眼。他越过荻格·冕光秃秃的头看向他身后的项门台:“你魁煞境的兵还有三分之二在项门台。你就这样送上门儿束手就擒?这不像你荻格·冕的风格。” “那又如何?赤魂龙骧魔王不是已经用话点醒了我,我的未来,横竖皆一死!死在你的手里,手起刀落会更痛快!毕竟,你要比屠月天心善一些。” “我从来没有想置你于死地!项门台有四方城门,四方均有悬门之令!虽然对魔界并无任何的阻碍与束缚,但是你也看见了,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叁空门前!你和我说话的功夫,选择转头进入项门台,再从其余的三个门出去,我想围追堵截你都是个难题。为何不试试?” 荻格·冕仰起头疑惑地看向赤魂龙骧:“魔王这话,是要放我走?可是,我还没有告诉你关于魔种的秘密。” 赤魂龙骧慢慢的垂下来眼帘看向地面。停顿了数秒后,忽然又回头看了看身后即将熄灭的战火。他慢慢转回身:“你说的没错。当玄河魔谷的魔界内战与外战同时打响的一刻,你我站在这里去探讨王位的归属,去追忆往昔,去窥探彼此内心当中的英雄,去追问你不想说的秘密确实是个笑话。屠月天手中有异能火器,你知道,你根本逃不了!” “我从来就没有想逃!因为我是这玄河魔谷·魔界名正言顺的王位继承者,我为什么要逃?!” 赤魂龙骧直起身子:“因为你说了,魔界里,没有公平!所以,即便你是父王钦点的继承者又如何?你同样也是项门台终极之战的失败者!” “可我也是项门台的创造者!” “但你不是将臣!” 提到了将臣,让荻格·冕将那些心中傲娇的且一直坚定不移的点,都败在了赤魂龙骧口中简短的几个字:“你不是将臣!” 这话犹如一记惊锤,锤在了荻格·冕的心上。 没错,三界六道里,最为人所称颂于记住的,都是那些所谓的英雄! 而他,却不是。他没有资格和将臣相提并论! 他是一个自己建了项门台却引得魔界群起而攻之的王者; 他是一个在自己绕着项门台跑了无数圈后,无奈选择自娱自乐的王者; 他是一个手捂着特悉斯拉姆权杖,在森林里狐假虎威的王者! 这句话说得让荻格·冕连同脸上的金氓瞳都黯然失了色。 他就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忽然没有了还击的能力。 沉默了数秒后,荻格·冕忽然抬头:“你是在帮屠月天,还是在帮项门台?” 赤魂龙骧缓缓的摇摇头:“我在帮魔界里的诛魔!王,可以是任何人,但却不可以是冥魔异能者!” 第625章 无人舰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提起冥魔异能者,赤魂龙骧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事。他皱起眉走近荻格·冕:“你可知,屠月天口中屡次提到了父王,究竟和项门台之战有何关系?” 荻格·冕愣了一下,忽然笑出了声:“你太敏感了,一点儿不像我魔界的人。能有什么关系?王位伊始,他和魔界便结下了梁子。所以,任何和王位相关的风吹草动,屠月天自然都要找一个幕后的始作俑者来承担这份王者争霸的风险而已。你想多了。” 赤魂龙骧眨眨眼没有说话。 荻格·冕越过他看向远处熄火了的战场:“这么放我走,你不怕屠月天找你要人?” “我没说要放你走,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在我的手上罢了。” 荻格·冕挑了挑眉:“和你聊了半天,却只不过是你给我换了一个闸刀和绞刑架而已。却让我挖空了心思交了自己的底儿!” “你的底儿是你的魔种,现在还揣在你肚子里。我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瞎耽误工夫。” 二人相视一笑。 当赤魂龙骧脸上的笑收起后,他慢慢垂下头:“关于你的魔种,我虽然仍有所顾虑,但我宁愿相信,你的魔种如你所说,对我玄河魔谷没有威胁。” 荻格·冕仰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果真是赤魂龙骧。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父王允许你魔界里持有如此大的兵权!因为你够聪明,也够有胆量!屠月天同样对魔种一事感到了岌岌可危,但他只会盲打!而从我魔种事件被挖出来时,你恰巧从天魔族的山上下来!不管目的究竟是什么,但事关魔种时我观察到,你一直在等!你在等待时机,伺机窥探秘密!” 说到这儿,荻格·冕再一次勾起嘴角,微微侧头朝向赤魂龙骧:“你才是这魔界里真正的老油子!无人能及!” 赤魂龙骧后退了一步:“这话,全当你在夸我。我只是比较懒,能动嘴的,都不动手而已。” 赤魂龙骧转身离去。聪明的他,将魁煞境的生杀大权一个转身便交由了庞巴诺帝国的一等魔将——格图古丽。 天魔族的一等辅魔途经格图古丽身旁时说到:“刚接到战报。天魔族现在要率领大军即刻前往萨马尔海湾上游助阵。这里交给你。” 说罢,赤魂龙骧带着54师和庞魔军团浩浩荡荡的离去,留下格图古丽及众兵将面对眼前的魁煞境首领及其身后可以藏匿的项门台发着愣。 格图古丽对着突如其来的状况有有些心慌,也有点儿心惊肉跳。 荻格·冕站在叁空门前看向赤魂龙骧远去的背影,抬起手掸了掸魔仸战甲上击落的炮灰灰尘淡淡的笑了一下。 业达目凑上来了:“魔王,天魔族给了我们喘息的机会。但是......” “若是屠月天缓过来神儿势必会杀个回马枪!所以,同样要严阵以待!” “是!”业达目抬头看向远处的格图古丽以及其身后率领的骑兵阵营,抬了抬下巴:“那,对面这个......” 荻格·冕勾起嘴角:“当做空气!”说完,他横扫了一下战场:“看看战场上有没有还有着气儿的魔灵!拖回项门台丢进邱机堰,来壮大我灵能柱!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只要魁煞境还在,项门台还在,我们便要等待奇迹的发生!就像,谁能知道魔种暴露之后,萨马尔海湾的战争能够救我一命?!” “是!”说完,荻格·冕转身进了项门台。 这一轮因魔种而突起的魔界王权内战,因萨马尔海湾上游突现的武器装备而告一段落。 这算侥幸? 在荻格·冕看来,这是天意! 【索嘎喀木达峡谷上游】 率领着大军前来到萨马尔海湾上游的屠月天,沿途中观察了一下上游的地势环境。待到海岸旁时,他一眼便看到了那艘硕大的战舰! 上游海域视线较佳,远处的一切几乎都可清晰的看到。巨大的战舰正朝向玄河魔谷·魔界全速行驶! 这艘战舰周身通体白色,舰身上无任何明显的标志,只有一个字母的缩写V。 屠月天皱紧了眉。他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明显的敌对异常,转头看向谢塔姆:“何时发现的这艘战船?周围有何异动?是否有发现幽冥界和令候孤的人马?可否发现僵尸?” 一旁的谢塔姆一一作答,但这答案里却没有任何一句是屠月天想要的。 他有些躁怒!刚欲起身冲向那艘舰艇看个明白,却被一旁的安乍拉住了:“魔王切莫操之过急!方才末将已经派魔兽在巡航过程中凑近了该艘船只并近距离的一探究竟,却未发现船上有兵!空无一人!” 屠月天猛地转头:“空无一人?” “没错!” 谢塔姆皱紧眉:“但是魔王,无论是令候孤还是幽冥界,能够在我方进攻高能的异能火器之下,首批制造出无人的武器装甲,实则是有些不现实的。” 屠月天被谢塔姆的话弄得有些糊涂。他又猛地转头看向谢塔姆:“不现实?什么意思?这战船就摆在眼前,你所谓的不现实又是什么?” “观摩一战和二战中,只有二战令候孤未参战。虽然终极之战的第二战持续的时间较长,萨玛尔海湾的水战也有了玄武派的助力。但是,却依旧有些点是说不通的。这种形态的大型水上作战武器装备,应该称之为舰。如此一艘战舰,就算是他令候孤有着灵能和僵尸种,却也不是短时间之内能够造得出来的。所以,这是一艘非常规性的基础战舰。也就是说,除非眼前这艘战舰自身带有异能!不然,单纯的灵能是绝不可能在异能包围下存活的!介于这种缘由,战舰的存在本身便是个谜团。无人战舰属于高端战舰,这种武器装备对于技术研发、灵能加持、制造周期都有着绝对的严格要求!同样的道理,不管令候孤所有的墨黎师祖三化身份以及僵尸灵能会不会对制造这艘战舰有所帮助,它都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被制造出来。所以魔王,小心这里有诈!” 第626章 对瓦伦西亚战舰的虚测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此话一出,屠月天猛地看向他:“有诈?” 安乍:“会不会是太古黑暗战士?!” 屠月天眨了眨眼,朝向安乍喊到:“快!派人回坦尼湾,向藏巴玄魔如实禀报前线战况!让他抓紧研发新的异能装备!告诉他战场有所转移,兵力也已经有所分散!做好万全之策!快!” “是!” 于是,项门台终极之战的战火,就这样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越过了备战,直接上升到了临战! 屠月天的手一直紧握着幻界天击锤!这个动作表现出,除了他害怕这表面除了舰艇再无任何明显战斗力的萨马尔海湾上会在任何一个下一秒无端生出的死亡信号以及攻击性行为外,同时也能看出屠月天内心的紧张度! 这种紧张,除了临战之外,更多的是因为其内心当中的心虚。虚的是手上的兵力不足!虚的是坦尼湾对于下一波异能火器的生成还尚未有任何的动静!虚的是峡谷对岸不声不响的弄出了这样一个和异能相关的大型武器装备让他很是意外! 眼前这个庞然大物在屠月天的眼里完全可以媲美自己的机甲,甚至,可远高于机甲! 这种新型的武器装备对他来说是新鲜的,刺激的,具有挑战性的。除了无处可追寻的生成构成与内部构造之外,屠月天更是觉得,扑朔迷离在魔种之后的另一个惊涛骇浪并引发的战场转移,这突然的背后,究竟还有着多少未知在等待着自己。所以,他开始不安。 战场的转移对战争的影响的巨大的。这种新型海上作战平台的重型武器装备的出现,未闻其声,便先以其庞大身躯所付诸的巨大感染力,震慑了帝国的兵阵! 随行而来的浩荡的帝国大军显然在瓦伦西亚战舰前也都露了怯!连南车烈和沙虎豹也都没有了嚣张的劲头!微躬着身子站在河岸旁,前足不停的刨着地面!那吼叫的声响也足足是弱了几成! 在岸边驻足了片刻的屠月天忽然缓过来神儿。他扭头看向身旁的谢塔姆,并伸出魔爪一把抓住他凑向自己,声音凶狠:“我将整个索嘎喀木达峡谷的侦查工作都交给你!这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被屠月天拽在手里的谢塔姆大惊失色:“魔王!属下失职!主战场一直在下游,是我考虑不周,从未想到会有,会有战场转移!可是魔王!上游巡查的魔兽说有异常响动之后,属下确实亲自前往此处并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异常。” 屠月天眯起眼刚要说话,从项门台前跟过来的沧肃站在了身边,放眼瞧了瞧海湾上行驶的舰艇:“好大的家伙!看来,令候孤有料啊!” 说完,沧肃转回头饶有兴致地看向屠月天,并带有一丝挑衅的意味:“这回,怕是要令候孤唱主角戏了。魔王有何打算?” 屠月天猛地转回头并将脖子探得极长,靠近沧肃:“闭嘴!不要在这儿说风凉话!你不要忘了,你身上的这身铠甲,是属于我庞巴诺帝国的!千万别抱有侥幸心理,觉得自己有能力站在玄河魔谷上为幽冥界而助威呐喊!” 说完,屠月天将头缩回去。 沧肃眨了眨眼:“怎么能是为幽冥界?还助威呐喊?我在魔王的眼里就如此的蠢笨?” 屠月天没有回答。他没有功夫搭理这个讨人厌的家伙。 沧肃又上前两步站在屠月天的并肩旁:“魔王派人回去报信儿了?去告诉一下藏巴玄魔后山着了火?” 屠月天反手就给了沧肃一巴掌!这一巴掌所带起的魔能能效之大,直打得沧肃连翻了几个跟头,滚出很远才站定!看得出,屠月天是真的恼羞成怒了! 屠月天的身后出现了黑色的漩涡!他的双足脱离地面:“你若是再说话,我就分分钟捏爆你的脑袋!” 沧肃站起身,他抬起手摸了摸嘴角的血,又用食指和中指捻了捻,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好!好!魔王让我闭嘴,我就闭嘴!” 屠月天刚要转身继续观察那海上行驶的战舰时,身后的沧肃在后面又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实际上,我只是想告诉魔王,眼前的这个东西,和幽冥界怕是没有关系。” 屠月天站定身子。他转回头:“此话怎讲?” 沧肃两手一摊:“一会儿让我说,一会儿又不让说。我这......” 刚说到这儿,屠月天猛地窜到了沧肃面前,并用魔爪扼住了他的喉咙:“我现在让你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沧肃干咳了两下:“说可以,但我要先让魔王回答我一个问题。” 屠月天没有说话。 这个沉默在沧肃看来,可是一个绝佳的谈判时机。于是他扬了扬头,进一步凑向了屠月天:“刚才在魔界里绕了一圈儿。听闻三魔母杀死了徒布尔诺?” 屠月天一愣。 “那就是说,项门台没的攻了?” 两句话,中间有一个间隙!屠月天本想回答沧肃,但却见沧肃将话题直指向了项门台,便转移了话锋反问了起来:“项门台的攻与守,你好像很在意?” 沧肃眨了眨眼:“我当然在意!我给魔王送来两个驳咒。这五个驳咒要是凑不齐,项门台便是一局死棋。我是怕项门台一招没成,魔王再嫌我碍事儿,对我不再这么热情。” 屠月天转了一下手中的幻界天击锤,回身背对着沧肃:“放心!只要项门台还在,我屠月天一定会把你捧在手心儿里,怕你摔着!” 说完,他向前行进数十米,却又忽然停下来转回身问沧肃:“你打算何时对段安下手?!” “看机会!” 屠月天叩响了獠牙向远处继续前进。一边走一边说到:“少上蹿下跳!小心溅一身血!” 沧肃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屠月天身上。直到屠月天站定在谢塔姆身旁再次直直地盯向海岸上的战舰,沧肃的目光也没有移开。 数秒之后,他才勾起嘴角乐了一下,并冲着远处的屠月天喊道:“多谢魔王关心!” 至此,沧肃能读出来屠月天对自己的厌烦,但在他看来,屠月天一直没有动他,还是因为自己的“有用之处”。 即便自己信誓旦旦的说要帮着庞巴诺帝国铲除掉段安;也即便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横推阻拦,可沧肃口中的机会,究竟是什么机会? 是正在行驶来的瓦伦西亚战舰突然不声不响的在海湾上示威游行,在魔界也六神无主时,明知道这个东西极有可能和幽冥界无关,但毕竟海岸的对面也已经成为了异家人。他沧肃在对岸已经有了重型的武器装备情况下,再大言不惭的放话确实有那么点儿不识抬举。 说一千道一万,他也不敢了。 从项门台前来到主战场的天魔族,自海湾中游打了个转儿后方才浩荡的挺进了海湾的上游区域。 天魔族的队伍甚是乍眼!尤其站在屠月天的身旁,二者倒是有点儿“黑白双煞”的意思。 屠月天微微侧头看向赤魂龙骧:“荻格·冕死了吗?” 赤魂龙骧瞟了一眼屠月天轻蔑的说道:“我从圣都下来是帮着魔界攻打外敌的,而不是王权内战!再者言,荻格·冕王的手里有着特悉斯拉姆权杖。我若是杀了他,这权杖,可就说不清道不明了。” 屠月天直起身子,随着赤魂龙骧的目光同样看向远处:“赤魂龙骧魔王,这个时候再去讲清醒的头脑,有点儿多余吧。” “一点儿都不多余。不是我的,我也不想要。” 屠月天眨了眨眼:“也包括王位?” “没错。我把那儿的战场全权交给了你坦尼湾,这样比较稳妥。” 屠月天冷笑了一声:“那估计,我前面所铺垫的功夫都没用了。” “项门台里还有个邱机堰。就算是为扫除魔灵地表下的幽冥界残余兵力,给那灵能柱加了不少的厷值,但按照天时来看,荻格·冕王依旧会出来觅食。” 屠月天张了张嘴刚要回答,藏巴玄魔忽然在空气中隐现。 他扭了扭头看了看身旁的赤魂龙骧及身后的军队,又将头转向了屠月天:“什么时候发现的这艘战舰?” 屠月天晃了晃身子:“就在刚才。” “我观察了一下整个萨马尔海湾水域。根据现状所分析,这艘战舰出现的时间和地点,绝对都是对岸精心策划的!一直没把注意力放在水域上,却是被峡谷对岸抢占了先机。这上下游因地势环境不同,对于作战的需求度,作战的利弊性,作战的统筹规划同样都不同。很明显,这是峡谷对岸的幽冥界及令候孤在全方位的勘测了整条萨马尔海湾之后,根据其自身的优势而量身制造的海上作战平台!这个平台对我方极为不利!” “对方都已经制造出了如此大型的武器装备,我们却还在武器上下功夫。”屠月天的话里明显有着焦躁和怒气! 藏巴玄魔面具上的眼睛忽然一闪:“也没什么。这战舰的出现至少让我们知道了峡谷对岸的动态!他们既然如此明显的想将战场转移到海上,我们便不可以被他牵着鼻子走!毕竟,这海上作战对我魔界一方而言可是毫无优势!” 第627章 抢滩登陆战的前瞻性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在藏巴玄魔刚分析了战争局势片刻后,谢塔姆再一次动身。他巡查了全海湾海域的近况! 从上游行进至下游的海岸并未见异常。但原路返回时,谢塔姆却突然发现,自峡谷中游段海平面的水位开始出现了异样! 起初,谢塔姆以为是错觉。他站定在海岸边观察了片刻后,在确定了水位确实出现了反差式的高地错移,谢塔姆便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至上游诸首领商榷的聚集地! “魔王!上游水位正以慢速逐渐上升!而下游水位已经有了明显的下降!” 这一惊人的发现,让诸首领齐齐转至海湾中段! 屠月天眯着眼徘徊在上下游中枢区域。在证实了谢塔姆的说法后,他抬起手中的幻界天击锤直指萨马尔海湾:“这是怎么回事儿?!” 藏巴玄魔没有说话。赤魂龙骧也皱起了眉观察着海岸上的动静。 藏巴玄魔悬浮在半空中。他来到了海湾中段的上空并换了几个点位,力求以不同的方向及角度来观察水平面的动向。 面对着屠月天的急躁他一直都没有给予回答。越是这样,屠月天便越是不安。 此时的他刚经历了魔种的变数,又在海上不明大型战舰出现后迎来了新的谜团!他像一头乱了阵脚的虎豹,像极了跃跃欲试对目标猎物发起攻击,却赫然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拦截住了自己的攻击! 猎物近在咫尺,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从来到这上游的一刻开始,屠月天左耳的死亡瓦斯便从未停止轰鸣! 巡视了几圈后的藏巴玄魔几乎是和同样发现“玄机”的赤魂龙骧同时发声:“是大坝?!” 藏巴玄魔向前两步:“没错!能够对水位造成影响的,必然是在这海湾上建造了大坝!” 屠月天停止徘徊!他同样皱紧眉:“大坝?” 屠月天顺着藏巴玄魔的目光看向海湾中游。 如果说,大型舰艇的出现让诸魔在开了眼界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岌岌可危,那么,库尔特大坝的横空乍世,除了给峡谷对岸的军事力量增加了一种神秘感之外,也让这种神秘背后所显现的战争主导权地位的转变,给魔界所带来的无尽困扰大肆扩张开来。 大坝这个东西,即便是在玄河魔谷的魔界,也算得上一个相对不那么陌生的字眼儿,至少要比那艘来势汹汹的战舰熟悉得多。 圣魔无量界魔逻河内的水生魔兽,同样也曾为海下作训的水域权而产生过内斗。 可海下毕竟不比陆地,权域的划属若单靠魔法来完成,也并不清晰明了。所以,白常厮尝试过两次,却都以失败而告终。 于是,海下的海域划分曾一度成为魔逻河的难题。当时的西博格鲁还在,他便建议白常厮在魔逻河上建了一座小规模的大坝,以实物体的方式进行海域精准的划分!这才平息了那段时间的魔界的水生魔兽关于海下作训海域权的争夺内讧。 所以,尽管这大坝究竟长什么样儿并非全魔皆观,但这曾闹得沸沸扬扬的魔逻河魔兽内战以大坝收场的事儿,倒是在魔界内耳闻能详。 但是,既然不陌生,那为何连同赤魂龙骧在内的首领踟蹰在海岸旁如此之久才提及了大坝一词,却还没能说得笃定? 所有人的疑惑和疑虑屠月天也都问了出来。 他环顾四周后焦急的问到:“哪儿有大坝?” 他的话依旧没有人回答。 此刻的藏巴玄魔依旧绕着大坝可能存在的区域进行着观察。几圈儿过后,他像是忽然参透了其中的奥秘一般,忽然在空中上升,抬头将视线定格在了光线的云层! 他又绕着可疑区域的水面上转了两圈儿,猛地转头:“朝水面及空中连发两枚阿布鲁瓦!快!” 站在屠月天身后的庞巴诺帝国兵将看向屠月天。未等屠月天发号起兵令,藏巴玄魔怒了!他一个转身来到了将士身旁并一把夺过了其佩戴在腕上的阿布鲁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向空中及海面来了两发! 速度之快以及动作的连贯性,让一旁的屠月天还未能缓过来神儿! 不过,这个节骨眼儿,屠月天也并没有想因为发兵权的事情而拿着他一把。他只是想刚开口问为什么要发射阿布鲁瓦时,眼前,阿布鲁瓦所产生的中等级热能能效在空气中已经带来了成果! 红色的火焰光芒炸闪在半空中的一刻,种植在水下的梦魇之花所释放的光亮,结合环境以及在光束在海面上所形成的有力折射角等一系列大坝的保护屏障都瞬间消失! 屏障的损坏让海面上大坝的主体暴露在了诸魔的眼里! 这叹为观止的库尔特大坝和远处的瓦伦西亚战舰相得益彰,一左一右,齐齐的将站在海岸旁的魔界围在了困顿之内! 屠月天扭头看见身后的大坝,眼睛瞪得圆圆的,半晌方才缓过来。 待他缓过来时,热能能效已经散失!使得库尔特大坝原有的保护屏障再一次重回原状。只不过,余热致使方才在空气中产生的热浪沉浮不定,造成以光线作为保护的“外体”没有了之前的密度! 此时的库尔特大坝变得隐隐绰绰!也就是说肉眼可见,只是没那么清晰明了罢了。 藏巴玄魔攥紧拳头:“看来,这是有了一个超级庞大的作战计划来应对我们!令候孤如此做,怕是不得项门台,誓不罢休!” 赤魂龙骧凑近库尔特大坝前。他仰起头看着这偌大的建筑物,又低头看了看大坝与海平面的衔接处,心中不禁感叹:“好一出神机妙算!” 他皱了皱眉:“海上作战对我方魔界没有优势,但对幽冥界和令候孤手上的僵尸难道就有利?” 藏巴玄魔再次转头看向他:“有没有力,有多大的力现在都不得而知。但是,就海面上行驶的这庞然大物而言,我们可知的,是峡谷对岸绝对没有我们所想象的那般简单!不可掉以轻心!” 屠月天:“这么大型的战舰,这么大的大坝,他是在哪儿建的?什么时候建的?庞巴诺帝国一直都有巡视的常规魔兽对全海湾进行战事巡逻!先不说那艘战舰,这大坝,总不可能是拔地而起!” “这是我现在正要说的。现在已知的,可见的水位线上下游的落差值明显在上升。不过,就算是有大坝,但要说对岸现在的兵力有能力进行水下物体的固态性实体速建,我觉得,还应该是达不到的。” “难道,是玄武派帮着建了这大坝?” 藏巴玄魔挪动了一下位置。他抬起手拦住了身旁诸魔你一言我一语的问话:“不管眼前这大坝有没有玄武派的助力,不管这大坝的参建者究竟还有谁,大坝的形成已经既成事实。而我所猜测的,是现有水位的变化可以说明,大坝建成未有多时,且很有可能刚刚投入使用。峡谷对岸将战场的水位进行调整目的明确,无非就是利好他方,弱化我方战斗力!这么大的东西,包括那艘战舰,都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就完成的。而我方对全水域的战况一直都有常规性的巡视,却未见端倪。足以看出,对方的保密措施以及保护性做得极好。而这所隐藏在保密背后的势必还存在我们所不为知的,其余的,还未现身的武器装备。” 藏巴玄魔作为冥魔异能咒的唤醒者,本就在这场魔界的项门台之战中显得格格不入。但是,这场战,没了他,还真就没了这终极之战的激情四射。 他的一番话,让屠月天和赤魂龙骧沉默了。 尽管庞巴诺帝国一直在暗中研制着机甲,藏巴玄魔的被动性出现,以及其在异能基础上加持的火器已经让魔界开了眼,但眼前这东西不仅仅是出现得突然,更是出现得骇人! 对于舰船的用途、性能、作战力与攻击力、防御力,以及其自身出现的实质性目的都尚且成为一个迷。而这偌大的谜团本身足够在诸魔心中耀武扬威,却又偏偏发生在魔界自身有效异能火器与兵力匮乏的当下,无疑是一记猛锤! 只不过,猛锤虽响,却也同样要硬着头皮往上上! 藏巴玄魔转头看向萨马尔海湾沉默了片刻:“除了对自方战争有利之外,应该还和僵尸有关。” 赤魂龙骧看向远处的海面。 对于峡谷对岸的正义者联盟所造出的这个庞然大物,赤魂龙骧同样表示无比震惊!震惊之余,他却有着一重旁人不懂的担忧! 他为对岸强大的武力装备支持的诞生而感到荣幸的同时,也害怕令候孤出手过于用力,对自己玄河魔谷·魔界一方造成不可逆转的灾难! 然而,这重忧心,无法诉说。 屠月天转头看向藏巴玄魔:“我方现在异能火器的研发与制造,异能加持等都进展得如何?” 藏巴玄魔没有看向屠月天,他的目光一直未曾从海面的战舰上挪开:“马不停蹄的制造着!即将迎来的这场战争怕是还要由你亲自指挥!对方既然已经转移了战场,那么我们不妨大胆的猜测一下,他投入到海上作战平台的武器装备绝对不仅仅是这一艘战舰!而这艘舰制造的速度惊人!正如我方才所言,我们极有可能迎来一场大规模的大型武器对决!眼前这艘战舰无人,但十有八九不会真的无兵!到时候,这萨马尔海湾的上游将会上演一场激烈的抢滩登陆战!” 第628章 对无人舰多方数据的采集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赤魂龙骧皱紧眉:“你的意思是说,眼前这艘战舰是令候孤和幽冥界为抢滩登陆而为之?” 藏巴玄魔转过头看向赤魂龙骧反问道:“不然呢?从大坝的建造到战舰的生成,这应该是一个计划周全的战略部署。如果,峡谷对岸是想用这艘战舰对我魔界一方进行火力攻击的话,那么,他至少应该配有常规的武器装备!可是战舰上空空如也!” “先抛开这艘舰上是否真的存有太古黑暗战士,我们现在需要知道的,同样不应该是他是否携带有大型杀伤性武器,而是......” 屠月天的话还没有说完,藏巴玄魔抬起右手叫停了他:“项门台所剩的天时不多,终极之战也全凭着天时而吊着这最后的一口气。任何一方都没有时间去做无用功!就比如说眼前的这艘战舰,眼见,却不一定为实!令候孤如若是一个凡人,那么我们大可以忽略。然而他不是!他体内的阴阳之能完全可以让他在这种恶劣的战争情况下依旧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并且制造出一套完整周详的战略方案。眼前的这艘战舰绝对不是在试行,更不是在试水!以我所掌握的有关于异能及大型火器的使用经验来看,还没有隐形的常规武器装备。当然,即便是他能隐藏一样,两样,但也绝不会有能力让整个舰身都不显露出重型火器的边边角角!而大型的武器,尤其是以灵能或异能所加持的物件儿,因能量并不存在守恒一说,就更没有完全隐身的技术。就像是摩可海岸炮。它的存在,势必会伴有大量的兵力相随。” “那要是令候孤真的制造出来能够隐身的火器......” “不会!他建造大坝拦截了上下游水域,就是为了将战场从严格意义上进行划分!这个划分,包括海上,也同样包括海下。如果令候孤有足够的能力能够将这舰身上可以同我魔界的异能火器进行抗衡的武器装备隐身的话,他大可以直接将这艘舰艇放入萨马尔海湾的下游!加上玄武派助力,直击玄河魔谷·魔界!那岂不是一举两得?!可他没有这样做!如此这般,我便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断定,眼前的这艘战舰上并没有重型火器。” 说完之后,藏巴玄魔,屠月天以及赤魂龙骧齐齐望向驶向魔界一方的瓦伦西亚战舰! 沉默了数秒后,藏巴玄魔上前两步,双手背于身后:“这艘战舰虽是全速行驶,但自我站到海岸一旁的那一刻直至现在也已有多时。他的航线及航速都是定值。” 屠月天像是突然领会到了藏巴玄魔话中的意思。他凑近藏巴玄魔:“定值?航速及航线均为定值,是否就说明,这艘战舰极有可能是从入海的那一刻开始,便是按照其事先预定并设定好的程序而进行着既定目标性的航行使命?!” 藏巴玄魔点了下头:“极有可能!不过,想要试试这艘战舰究竟有没有掌舵者,可以派魔兽进行水下攻击试试火候!” 屠月天猛地转过头:“你是想让魔兽潜入萨马尔海湾的水下,对眼前这艘战舰进行水下偷袭?!你敢肯定这玩意儿不是个马蜂窝?” “虽然经过多方的分析,我有绝大的胜算能够保证眼前的这艘战舰上并不携带有大型的武器装备。当然,我说的是也许。在手中第三批异能火器还尚未制造完毕之前,我方在没有绝对的异能火器作为武器中间力量的情况下,也要提防峡谷对岸效仿我派空降兵以自杀式爆破作为强攻的手段之一。所以,先派水生魔兽试试,这究竟是个炸弹,还是个定时炸弹!” “你是害怕,这船身内部藏有大量的炸弹?” “有没有都只是猜测,需要试验,试探!况且,还有可能不是炸弹或者超越炸弹的杀伤力。依据战舰的行驶速度和距离我方的海里数推测,到达可有效攻击我方或抢滩登陆的最佳点位还需要些时辰。去!派水生魔兽于水下进行近距离巡查,必要时候可发起突击!突击时的要以点到面,再到包抄围剿!全方位的布阵来试探其究竟有没有太古黑暗战士!太古黑暗战士手中究竟有没有持有异能武器!如果有,那么就要加派兵力,让这战舰上的异能武器能量值大量释放!只有在武器的大量使用中,才能够通过战争中表现出来的战斗力、攻击力、杀伤力、火力、效力热能等数值来推断出该种武器装备所加持的能量值以及武器装备的等级!以便于我方根据对方的武器来进行装备升级与改造!如果试探出其并未有重型武器,那也同样要在主动战争中,通过对该艘战舰的包抄袭击来获取其多方数据。如舰体的大小、航速动量极值、舰身材质、有无抵御火力与热能能效攻击的能力、装甲厚度、薄弱点、动力性能等一系列的技术指标参数,从而推断该船的动态及静态战斗值! 获取这些数据一定要稳、准、快!若一旦发现该艘战舰真的持有非常规性作战武器,也要确保,即便是在水上开战,可有关于战舰的信息第一时间送回到海岸上!只有如此,我们才可以有针对性的升级我方异能火器! 最先制造成功的,应该还是小型火器雷格伦!其攻击性虽不如阿布鲁瓦和喀拉维高空航炮,但事发紧急,雷格伦虽小,但在此时也有着绝顶大用! 三代雷格伦机械枪支在升级制造完毕后,火速发配给魔界空军,并派空军前往海湾中游的大坝处进行集中扫射!大坝附近定会有重兵看守!我们的目的是要摧毁大坝!破坏峡谷对岸的计划,阻碍兵将进程!” 说到这儿,藏巴玄魔越过屠月天看向赤魂龙骧。 只不过,他在看了一眼赤魂龙骧之后,又将目光移向了海面:“既然天魔族选择加入了这场项门台的终极之战,那么现在,我也要回到坦尼湾多造点儿异能火器以便天魔族使用。” 说着,藏巴玄魔起身便欲离开! 他的光影刚隐隐绰绰的欲消失在空气中时,屠月天忽然叫住了他:“你等等!雷格伦三代何时能够制造完毕?” “那要看你坦尼湾的兵!制造异能火器可不是我的活儿,而是你庞巴诺帝国的。” 屠月天握了握手中的幻界天击锤:“我回坦尼湾催一催。”说着,他的身子向前倾着。 同样,刚要动身,身旁的藏巴玄魔抬起手臂拦住了他的去路:“不用!我去通知也一样。” 说到这儿,藏巴玄魔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赤魂龙骧,声音也提了一度:“天魔族初来乍到,这仗怎么打想必还生疏得很。你作为项门台终极之战魔界一方的东道主,不得尽点儿地主之谊吗?趁这空档儿功夫,好好的教一教赤魂龙骧魔王这异能火器究竟怎么用?!别到时候伤了人家。” 藏巴玄魔短短的几句话可着实是不简单。 既将自己与屠月天捆得结结实实,又将自己在这战争中的主要地位表现得淋漓尽致。同时,对于天魔族的到来他做到了不悲不喜,没有表现出来欢迎,更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热情。让屠月天指导赤魂龙骧使用异能火器,便已然是将天魔族划进了自己一方!可他又适时来了一句“误伤人家”。这人家两个字用的,呵~关系是又近又远。 而对于天魔族的到来,屠月天实则是有挺多的话要同赤魂龙骧讲。不管这要说的话是真是假,是出于何种目的,毕竟,天魔族怎么着都是他自己王权争霸计划中重要的组成部分。 结果,突如其来的荻格·冕米魔种事件以及项门台终极之战的第四战突然打响,让屠月天在乱了阵脚的同时,也忘了以天魔族作为筹码来向藏巴玄魔耀武扬威! 尽管如此,这个在玄河魔谷·魔界里不可一世的屠月天,在找回了半道尊严的情况下,自然对藏巴玄魔的威胁及教唆开始予以反驳!虽然从其出现至今,屠月天对他的反驳从未停止,但这一次却不同以往。 屠月天探长脖子凑近藏巴玄魔那张戴着面具的脸!他叩响了獠牙:“你有点儿越权了!你只是进行武器研发的,你,什么都不是!那就别站在这战场边儿来指挥我屠月天!我如何对待身后的天魔族,那是我庞巴诺帝国自己的事儿,和你藏巴玄魔毫无关系!” 然而,面前的异灵者同样是不可侵犯的存在。 战争的紧迫性也好,还是藏巴玄魔那与生俱来同样暴躁的脾气也罢,亦或者同样有着傲娇感的冥魔异能咒唤醒者,藏巴玄魔与众不同的外表且带有着极具神秘色彩的身份,都是令诸魔惧怕的使然。 藏巴玄魔向前一步,他几乎贴上了屠月天的脸:“你若想逞能,那就先撑到终极之战再来端架子!只要这仗一天没打完,你便不具备和我藏巴玄魔了叫嚣的资本!天魔族来了又如何?!天魔族的加入,也同样改变不了项门台终极之战的进程!他改变不了峡谷对岸那些想不到念不到的大型武器装备的出现所对我们造成的致命性威胁!” 第629章 魔界三巨头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说到这儿,藏巴玄魔停顿了数秒。数秒后,他探长脖子凑近屠月天,咬牙切齿的问道:“你是糊涂了吗?!眼下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形?!” 说着,藏巴玄魔抬起左手指向萨马尔海湾上那艘向自方驶来的战舰:“那个庞大的家伙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靠近玄河魔谷,靠近着庞巴诺帝国,都在靠近这项门台!这个时候,你又要来和我一较高低?!” 藏巴玄魔挺起脊背晃了晃头:“你若真有种,那就把心思放在主战上!别在这个时候选择猫回头去杀荻格·冕,而白白浪费了手中剩余的异能火器!” 屠月天也将身子向后收了收:“是荻格·冕来到萨马尔海湾的海岸线找到了我!我还真没想过现在动手!” “他来找你,你就应着?!” “不然呢?我屠月天在魔界外部的战争中已经被你牵着鼻子走,难不成,王权内战,也要同样让我手持异能火器而吃顿闭门羹?!” “你吃不吃闭门羹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觉得,你将手中残余的火器全部掏空用于攻打魁煞境,导致现在手中空无一物,只能静等着第三代雷格伦的问世,方才能够进行下一项行动,简直是愚蠢至极!可笑之极!” 屠月天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 忽然,他猛地睁开双眼并握紧拳头,像一头暴怒的雄狮一样朝向面前的藏巴玄魔大声吼道:“我不允许任何人来挑战我的底线!” 藏巴玄魔起身悬在半空中:“你允许不允许,你都已经失去了战争的自由权!” 说完,藏巴玄魔隐没在空气中没了影儿。 屠月天手握幻界天击锤转回身看向一旁的安乍,皱紧眉头:“去找白常厮!让他加派水生魔兽!” “是!” 安乍刚离开,谢塔姆在一旁小声提示着:“魔王!趁等兵器这个空档期,貌似,确实可以如藏巴玄魔所言那般,指导天魔族异能火器的使用要领和须知” 话音刚落,屠月天瞪圆了眼!他像发疯了一般,猛的抬起魔爪拽住了谢塔姆的衣襟,大声嘶吼着:“没有异能火器教谁?!” 说着,甩手将谢塔姆摔在了地上。屠月天眯起眼看向瓦伦西亚战舰。 赤魂龙骧站在一旁回味着藏巴玄魔方才的话没有言语。 关于瓦伦西亚战舰的诞生,赤魂龙骧有惊有喜。喜的是,自己和幽冥界一方所达成共识的这种战略,对方已经向前迈进了一大步。惊的是,这一步,迈得是惊天动地,让他瞠目结舌!恰有一步登天的架势。 赤魂龙骧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老老实实的幽冥界搭配一个有着三重身份的令候孤,规规矩矩打着仗,怎么就突然之间有了异能这个东西?并且不声不响的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 这个动静,先别说对谁有利有害。这个动静之大,连赤魂龙骧自己都觉得有点儿招架不住了。 他虽然没有亲自举起过来自于藏巴玄魔的异能火器,但是在圣都雪山上观的几场战,赤魂龙骧对这火器的威力还是有数的。 可是,魔界的火器究竟能否对抗如此大型的水上作战平台的武器装备?在这一点上,赤魂龙骧却是心里没底的。 正因为这种没底,才让他在藏巴玄魔到来同屠月天的又一次不欢而散时,选择了闭口不言。 【圣魔无量界】 安乍去找了白常厮,白常厮二话没说,很痛快的差遣了高等水生魔兽异形黑海怪!除此之外,他还派了数十头一等水生魔兽和两大魔兽编队进行布阵御敌! 而之前答应派往前线的森乌和魔蟒也已就位。 白常厮到了圣魔无量界的魔域界旁时忽然停住了脚。他转过身子仰起头看了看自己斜后方高高在上的圣都雪山。心里笑了一声,棋魔的棋盘上,因为天魔族插手魁煞境的王权内战,此时临近死亡也只剩了一步之遥! 他缓缓的将头转过来深呼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了一句:“终究都要有个了断。” 说完,白常厮大步跨出了圣魔无量界,来到了萨玛尔海湾上游。 【萨马尔海湾上游】 即便庞巴诺帝国,天魔族以及圣魔无量界所配备的兵力都仅为全域的部分,但候阵在海岸沿线的迢迢大军,加上三头水生魔兽统领身后用于常规作战的魔逻河魔兽伏在海面下跃跃欲试的劲头,阵况不容小觑! 这一幕空前盛大! 海岸旁密密麻麻的聚集着严阵以待的魔军!他们虎视眈眈的盯着驶向魔界的瓦伦西亚战舰! 与此同时,海岸的对面也是同样捏着一把汗。 自此之前,正义者联盟的诸首领集聚探讨,因考虑到战舰的暴露,势必会惹得魔界将海湾上游的战争重心转移,也会急着打响下一轮炮火!所以,在经过缜密的分析之后,为确保自方僵尸兵力损失较少,最后决定,在魔界摸清瓦伦西亚战舰的路数时,一并需要先观察一下对方的动态再做下一步打算! 太古黑暗战士已经在船上,可抢滩登陆仍然需要时机。即便是有僵尸兵种中的地潜僵尸打头阵,并驻守在瓦伦西亚战舰及库尔特大坝附近,可所有的行动却也要在万全之下! 同时,上游武器装备的暴露,也极有可能引发魔界强化萨马尔海湾下游战场的军事能力。于是,在瓦伦西亚首航的一刻,于海湾的下游,正义者联盟一方也同样有了欲在魔界混乱时转变战争主导方向的打算,继而对魔界实行突击的战争策略! 这个想法实则是冒险的!隔着偌大的萨马尔海湾,正义者联盟实则是并不知晓魔界异能火器发展动态的。所以,当战争打到白热化的当下,力求改变战争主导方向并刺激扩大战场范围,同样是个赌! 这个赌,有天助,那便自然不在话下。 当然,这仗还是从上游先打响的。 白常厮来到萨马尔海湾沿岸时,藏巴玄魔已经离去。没有和藏巴玄魔打个照面儿并没有让他觉得有些许遗憾,反倒是远远便看见了天魔族的赤魂龙骧率领着大军站在屠月天的身旁时,白常厮的心情还是难掩激动。 第630章 海上流星术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森乌、魔蟒以及黑海怪随即潜入了萨马尔海湾的海下,并开始对上游水域的水下部分进行巡查! 霎时之间,水生魔兽的聚集让海湾上游风起骤起!原本平静的海面上也开始波涛涌现,时而还会夹杂着魔兽的嘶鸣声! 三个魔域首领全都屏息凝神没有说话,齐齐望向海湾远处! 很快,森乌浮上海面朝向白常厮报告:“魔王!战舰周边的水下未见敌情!” “魔王!近海岸水域未发现敌情!” 屠月天眯起眼:“不对!那艘战舰不会没有任何伏击兵种!去!再去看看!把相关数据收集到手!快去!” 水生魔兽看向白常厮。 白常厮点了点头:“再次前往无人舰旁进行伏击勘测!高等水生魔兽异形黑海怪率一等魔将前往大坝周边!” “是!” 虽然方才,藏巴玄魔同屠月天以及赤魂龙骧于海湾沿岸对战事状况索进行分析时,白常厮还尚未到。但因其拥有着玄河魔谷·魔界唯一的水上及水下作战权,并统领着全魔界唯一的水生魔兽物种,对于这海岸沿线及周边环境的战况部署预警,以及来自于峡谷对岸的战事策略,他都要较旁人有着先决的经验!这种经验让他推测出有着重击度的埋伏兵种极有可能在这大坝周围! 毕竟,这大坝也如藏巴玄魔所分析的那样,它的落成,除了在地势环境上力求通过人为制造的水域落差来营造利于其自身同魔界抗衡的绝佳海上作战平台! 但是这海下若是真有兵将潜伏,白常厮觉得,那定会驻扎在大坝坝基附近! 圣魔无量界的魔逻河自然不能同萨马尔海湾相比。但白常厮想当初在建造魔逻河的大坝,以确属水生魔兽作训的辖域海权时便深有体会。 魔逻河的河域宽广度和萨马尔海湾相差甚远。但是,河底的坝基基柱依旧在设计与建造时选择加宽与加粗,并对坝基主体的重量及横截面积都进行了加注,用以抵挡大型水生魔兽的猛烈攻击。 而眼前的萨马尔海湾海域辽阔。这上游的区域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是海域深处却同样波涛汹涌。 除了要防止大坝暴露之外,峡谷对岸对于这坝身抵挡异能火器及异能侵袭定是同样做了许多的准备。费了如此多的人力及物力,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建造的大坝,不可能在建造完毕之后便束之高阁,必定是等待着它发挥其自身应有的作用。 所以,白常厮笃定,这海下的坝基部分的周围定有着伏击的兵阵。这兵,可能是对岸来自于幽冥界的冥兵,当然,也有可能是僵尸营。 异形黑海怪体型巨大,其有着一个寻常水生魔兽所不能及的魔能,便是海上流星术! 海上流星术虽为海上发力,但却因其特有的庞大的身躯于海下所形成巨大的漩涡,并向已抽干局部海水暴露的敌军目标为主,从自己硕大的胸鳍上发射出锋芒的针刺! 此种方法可所谓是百发百中! 不过,海上流星术作用在僵尸身上究竟会有何种结果,白常厮也不得而知。但是,这似乎也是他能够派遣到海岸前线的高等水生魔兽中,有着较强攻击力的战斗力量了。 水生魔兽在瓦伦西亚战舰以及库尔特大坝周边的潜底行动,两方同时作业,让站在岸上的三个魔域首领也感受到了来自于海岸上的紧张气氛,都凝神注视着海面上的一举一动。 魔蟒所率领的水生魔兽兵阵对瓦伦西亚战舰又进行了一圈海下潜力搜寻,同样未见异常。它于海底遣返之峡谷海岸,欲向白常厮报告战况时,刚停在海面下并探出一个头,右手边的远处,库尔特大坝方向忽然炸起了一声惊雷! 这雷是由海底炸起!“轰”的一声,巨大的响动伴随着四溅的水花猛烈乍现,惊动了萨马尔海湾的上游,惊觉了诸魔绷紧弦的心! 这一声雷威力之大,使得水柱跃出海平面数百米之高! 瞬间,异形黑海怪沉浮在海平面下的浅水域,随即目测着又沉入海底。 下潜的异形黑海怪计划用海上流星术来查找这突发威力的源点! 只见其所在的巨大的海域水下轰鸣之声再次响起! 很快,以黑海怪为中心的巨大水平面很快便泛起了波纹!那波纹从起初细密碎聂到粼粼波光,在海面上升腾而起的炸弹所搅扰的库尔特大坝屏障消失后所露出来的梦魇之花银色的光亮之下,还泛着耀眼的青色!这色彩的光芒直晃的岸上的诸魔产生了一阵眩晕之感! 异形黑海怪在海下行进的速度越来越快!它在唤醒自己的魔能海上流星术时,白常厮在海岸旁向前两步,目光炯炯地盯向库尔特大坝水域方向,自言自语:“果然不出所料!” 屠月天转头看向白常厮:“什么意思?是那大坝海下有伏击兵?” 白常厮点了一下头:“异形黑海怪的出招方式迅猛!可见这伏击兵种不是一般的常规军!” 屠月天皱紧眉,他的头上依旧响着轰鸣的死亡瓦斯,并将攥在右手的幻界天击锤转了个方向后叩响了一下獠牙,问道:“难道是僵尸?!” 这个疑问的发起并不一定是在想从白常厮那里得到回答,而更像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问那正义者联盟之士军队的主帅将领! 凸起的水弹让在瓦伦西亚战舰旁巡视的森乌和魔蟒甩起巨尾躬起脊背,越出海平面后一阵嘶鸣,随即一头反潜至海底并急速行进至库尔特大坝附近,力求给异形黑海怪支援! 没有人知道海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白常厮分析的没错。作为其手下头号水生魔兽,海上流星术是圣魔无量界的经典招式之一,在魔界内战中甚少使用。 只不过,海上流星术虽然厉害,但这发术的主体异能黑海怪却是因体型过于巨大,在眼下的战争中,法术占有优势,而自身却因丧失本有的灵活力反倒有了劣势。 第631章 僵尸出战!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沿岸的诸魔对同样有着神秘色彩的圣魔无量界水生魔兽异形黑海怪所发出的海上流星术甚是惊讶!无人能够说出来,如此过早的使用海上流星术让人大开眼界的同时究竟是好还是坏?也许这坏的背后便预示着,尚未出常规招式,尚未动用骑兵和空兵,只是派遣了一等魔兽潜水至水下深处,正所谓是高手过招! 言简意赅!越过了常规性的打斗,分分钟便使用了海上流星术,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如白常厮所言,这看不见的萨马尔海湾海底的大坝周边所伏击的,来自于正义者联盟的战士绝不是单纯的常规兵种! 或许,真的是僵尸! 漩涡越来越汹涌,澎湃搅动着!就在方才,魔蟒还幻想着待黑海怪的海上流星术发起后,便可将兵力从大坝转移至战舰旁!然而,魔法打响发起的数秒之后便于海下再次响起的雷炸声,以及爆破力惊人所带动出的水汽而被迫终止! 黑海怪抖动着巨型的胸鳍在海下浮浮沉沉!而前来助阵的森乌和魔蟒逐渐靠近大坝,可惜迫于水下雷击势利的强大不得不停留在原地。 一切来的是如此的突然!突然到了水下二次发起的反击后,异形黑海怪跃跃欲试的又启用了两轮海上流星术,却同样以失败而告终! 如此这般,倒是让三个魔域首领慌了阵脚! 前来助阵的也纷纷成了观战者,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来自于玄河魔谷·魔界上游响起的起兵号惊动了下游水域助阵的玄武派兵力! 位于海湾中游水段的伏击兵快速行进至库尔特大坝附近,并迅速的对白常厮魔王所带来的水生魔兽阵营进行了包抄围剿! 一时之间,萨马尔海湾上再次风起云涌! 体型庞大的异形黑海怪迅速逃离事发地,并急速行进至海湾沿岸! 他探出头颅,朝向岸上的白常厮焦急的说到:“魔王!有僵尸!” 僵尸一词从异能黑海怪的口中说出之后,整个萨马尔海湾四周的魔军全都慌的神儿! 以屠月天为首的帝国兵阵,或许是因为习惯了在前两次终极之战中对异能火器的存在使用所带来的便捷明显有了依赖,可现在手中大型及高等的武器装备匮乏而产生的不安感便明显表现出来! 站在屠月天身后的魔界骑兵开始出现了大幅度的焦躁!打在头阵的南车烈更是竖起身上的倒刺,摆出一副攻击的架势!其背上的骑兵也手握浮雕长柄战戟、瓦茨王弓绳和撒拉逊飞斧随时等待出击! 但很明显,此时此景,同在萨马尔海湾下游,在瓦伦西亚战舰以及库尔特大坝尚未进入诸魔的战事中前相比,那些从战将眼神儿中所表现出来坚毅;对于魔界取得项门台终极之战的必胜决心;对于庞巴诺帝国诸魔灵笃定这魔界的王权归属定由帝国首领屠月天所有的那种坚定不移之感都已经变得虚无缥缈,甚至所剩无几! 屠月天未等发兵,手中的幻界天击锤的十六棱光束再一次交织一起所呈现的多彩之色,已然汇聚成了条条光束,凌耀在萨马尔海湾上游的上空! 这一次,幻界天击锤的奏响,伴随的并不是冲天的异能火器的火光,不是尸殍遍野的屠灭之战,更不是那哀嚎不绝于耳,来自于敌方死亡者的呜鸣! 伴随的,是异形黑海怪口中所提的僵尸大军! 没错,魔界赌赢了!这个赌,只限于在终极之战的第二战后,根据峡谷对岸正义者联盟令候孤的消失而推算出其即将差遣僵尸参与到项门台终极之战的招式!而真当僵尸投入到战争中,又在这特殊紧要的关头,屠月天的慌乱可想而知。 他扭头看了看安乍。可同样不知所措的安乍在望向屠月天时,眼睛里有着些许的无助。 僵尸本就是机甲的劲敌,而在机甲尚未登场,手中异能火器又迟迟在坦尼湾内“生死未卜”!手里武器装备能效损耗均已达到峰值,僵尸的出现极有可能给玄河魔谷·魔界致命一击!况且,根据骤然出现的庞然大物以及有着绝对隐蔽性且周详计划的库尔特大坝的建立,都足以说明,令候孤也好,幽冥界也罢,前两次输的极惨的峡谷对岸投过来的这一招反杀,恰恰有置魔界于死地而永无后生之路的势头! 即便是没有异能火器的支持,面对僵尸的登场,作为整场项门台终极之战的总指挥之一,屠月天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 他叩响了獠牙眯紧眼,举起手中的幻界天击锤,左耳冒着轰鸣的死亡瓦斯,咆哮的指向远处拔地而起的库尔特大坝方向:“用余下的异能火器强攻!用阿布鲁瓦和喀拉维高空航炮,对准大坝进行近距离攻击!” 安乍听命转身,率领帝国的空军悬浮于海湾上游的半空,集合重兵将手中残余的雷格伦、阿布鲁瓦以及喀拉维高空航炮,集中火力朝向目标物,找寻最佳的狙击点位后即刻进行火攻强轰! 残余的异能火器合理性的使用,攻击的能效值还是存在的。 火光骤闪的刹那,“轰”的一声巨响!只见位于海湾上的大坝主体猛然间出现了几道裂缝! 硝烟弥震!大坝表面散落下来的碎片落入海面上,带着火攻的余光,纷纷坠落! 浓烟散去后,诸魔眯起眼看向大坝战况!然而,令众人惊讶的,莫过于火攻异能上阵之后坝身并未有较大折损! 屠月天在半空中前行数百米,举起天击锤指挥着安乍:“继续攻击!瞄准原点位,集中火力开炮!” 第二轮火攻的强势来袭同样只是撼动了大坝的稳固性,但却未对其造成致命性的伤损。包括除外力重击的火器热能能效,同样未有影响。 尽管残余的异能火器数量居少,但多数为升级了的二代火器,在攻击力和破坏力上的能效混合值也都是惊人的。 不过,群起扫荡般的重轰,大坝居然近乎纹丝未动,这让屠月天再一次陷入了慌乱和不安。 安乍回头望向屠月天,焦急地报着前线战况:“魔王!、异能火器已经不足以完成第三轮炮轰!” 屠月天摆摆手:“回岸!速回!” 奉命的安乍率领魔界空军迅速折返回海湾沿岸! 这边遣返,屠月天转头看向远处的瓦伦西亚战舰!像是突然意会到了藏巴玄魔所言的抢滩登陆!他咆哮着:“去!封锁远处的那艘战舰!避免太古黑暗战士抢滩登陆我玄河魔谷·魔界!” 话音刚落,安乍率领的空军又转头折向了战舰一方! 然而,接下来战事的猝不及防,同样也都等同于蓄谋已久的谋杀! 就在安乍率领的大军调转方向前往瓦伦西亚战舰的同时,就在海下的森乌和魔蟒同样带着一众水生魔兽助力安乍,力求避开玄武派海下攻击,包抄围剿瓦伦西亚战舰,避免其战舰上的太古黑暗战士完成抢滩登陆作战时,库尔特大坝方向,首批地潜僵尸手持重型垦锤,身披努迭战甲,面目狰狞地从海下跃起,半没于水平线上! 第632章 凌迟之路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僵尸的突然乍现,意料之中,意料之外! 这意料之外的是其所出现的时间地点都有些骇人! 身着二等努迭甲的僵尸凸嘴龅牙,漫至海平面上后,这些地潜僵尸在海上行进的速度惊煞众人!那如履平地的行动恰是破了僵尸行为愚懦的的传说! 他们张开的口中所露出的牙齿还垂有着粘稠的液体!凌乱的发尖向下垂滴着连线的海水! 滴落的水珠似因方才战火的交融而显得浑浊!配上其身上的努迭战甲以及手中大型的冷兵器;加上那尖锐钩状的牙齿;那逆着光线而看不清的双眸;那干瘪的贴在骨骼表层上的肌肤;那传闻中行走缓慢而亲见飞迭速至的传奇物种!他们在异形黑海怪所搅起的巨大漩涡中,在魔能与灵能的屡次交手所产生的水雾中,像爵迹骁勇的英雄在对魔界发起殊死一搏! 僵尸这个称号在魔界里,即便是没有身着机甲的帝国勇士也依旧是耳闻能详的。尽管它的存在,于诸魔的心中有着不同的地位与见解,但此刻,在这战争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时,在这战争已经成为诸灵丧命的绞刑场时,他,显然成了杀死魔界的刽子手! 而魔界,也是在值年与流年的定数中,在突发崴了脚的前提下才走上了凌迟之路! 僵尸兵种的出现,也只是意味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魔灵很有可能距离死亡近了一步。当然,也许对个别魔灵而言,能够在死前同僵尸进行一场对决,也是其值年中极为有意义的一件事!这种激漾的状态也表现在站在屠月天身旁的安乍身上! 僵尸的出现,让安乍在张大嘴巴的同时,已经忘了去指挥远处的空军如何近距离的对僵尸进行攻击!他除了有些恐惧外,更多的,是从肢体上表现出来的兴奋!而这兴奋,明显多过于惊恐! 恐怖的僵尸凌于水面之上! 面对着身旁围剿的诸多水生魔兽,僵尸选择投掷手中的重型垦锤予以攻守! 重型垦锤从外观上来看确实显得有些蠢笨。但其因为自重过大,虽在灵活性上差了许多,可杀伤力却意外的表现出来惊人的一面! 这一点上,远超于撒拉逊飞斧,并几乎是一锤毙命! 没有了异能火器的支援,帝国的空军也显然在僵尸面前成为了弱势群体。加上玄武派的海下助力扰乱了魔界水生魔兽对僵尸所展开的聚集性攻击,又因僵尸的现身对战争所产生的强大感染力,使得魔界想依靠海下水生魔兽以及空军联合出击,计划完成对瓦伦西亚战舰各项指标参数数值的汲取和对库尔特大坝的摧毁计划都付之一炬! 率先缓过来的是白常厮! 他一跃腾空而起! 除了不停的运用自身的魔能对其颇为擅长的海上作战进行魔界一方助力之外,更是凭借其特有且出色的海战经验指挥着森乌和魔蟒:“掉头!快掉头!潜到深海区!” 为确保圣魔无量界水生魔兽在没有异能火器支持的突发战况下伤亡数再度上升,白常厮急忙叫回自己手下的高手! 他纵观着海上作战的大局,指挥着水生魔兽! 首批从库尔特大坝旁跃出海面的地潜僵尸数量是有限的。而这批僵尸同样不在令候孤的计划之内。同样,首批僵尸的出击行动也完全是出乎了令候孤的意料。 他没有想到魔界会用异能火器对库尔特大坝进行攻击,并且,火器的能效扰乱了周边的环境致使大坝的屏障消失而丧失了其应有的保护力。自然,大坝的暴露在给了摩羯危险信号的同时,也让魔界将原本定于瓦伦西亚战舰附近开火的战争转到了库尔特大坝! 若不是魔界空军异能火器对大坝主体的两番轰炸,也断然不会迎来这一波地潜僵尸的出击! 令候孤又怎会不知,僵尸登场项门台终极之战便没了停战的可能! 此刻起,战火硝烟连天,一切都望尘莫及!都在这肆虐的欲望与张狂的灵耀中迷失了方向!而一切的阳春和风,一切的锦绣平常,也只有在项门台尘埃落定时方才重见天日。 令候孤皱紧着眉。他的眼前是偌大的萨马尔海湾全海域的海图!对于战争的被迫打响,面对预期战场的转移,令候孤只觉得尚还没有喘息的机会便已经到了如此决绝的地步!一切是那样的紧急,那样的让人不知所措!所有的进程似乎都在预期之中,又背离预期。 好在,初衷未变。 一直伏击在大坝周边地潜僵尸兵种的作用,除了对新建成的库尔特大坝进行坝基稳固性作业之外,还肩负着两个重要的使命——一个,是相当于突击兵种;而另外一个,便是等待时机,掩护瓦伦西亚战舰上的太古黑暗战士抢滩登陆玄河魔谷·魔界! 由于是水下作战,所有僵尸并未携带新研制出来的,一M5作为载体的异能武器!手中的冷兵器虽然粗陋,但在现下的战场中却同样十分受用! 只不过,地潜僵尸在作战中同样面临着不能长时间在水下屏息,需要交替轮值。而库尔特大坝在建造完毕之后,为了避免目标太大,所以也撤离了在建造期间于水下设置的临时僵尸驻扎营。这便导致,不管僵尸物种在战争中的首次出现多么的具有震慑力,可参战的僵尸却也只有这两批地潜僵尸队。 如果说,在这轮战争的伊始阶段,从士气劲头以及战斗力上都占有的优势,那么,打着打着,这种优势自然也就变成了寻常态。虽然魔界一方就僵尸的出现而有些慌乱阵脚,也尽管魔界还没有拿到雷格伦三代机械枪支,但几番交手也已然知道了眼前这批僵尸的路数。 尤其是异形黑海怪在欲用海上流星术对眼前的僵尸兵阵进行攻击时,也从近距离的交手中找到了最佳出击时机! 当身旁的森乌和魔蟒在白常厮的召唤下带领大量兵力选择撤回时,僵尸又开始转身进攻近距离的海下的异形黑海怪!速度之快,让黑海怪还没有缓过来神儿启用海上流星术,这边,已经开始了致命杀! 可重型垦锤毕竟不比异能火器。 第633章 异形黑海怪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这种近距离重击的冷兵器,在僵尸无法和黑海怪进行同样近距离交战时自然变成了投掷武器!只不过,重型垦锤却没有继发性的优势。所以,就算是此时僵尸所在的狙击点位对于打击黑海怪有着绝对的优势权,但因手中的重型垦锤几乎消耗殆尽,所剩无几,自然而然成为地理位置也无法弥补的缺憾。 这一点,岸上的白常厮也显然是注意到。所以,在异形黑海怪搅动着萨马尔海湾内的水花已经形成巨大的漩涡,即将吞噬掉眼前这些丑陋不堪的僵尸时,白常厮再次朝向其吼道:“快!” 这个巨型的猛兽腾空跃起数十米之后,迅速在空中打着转又垂直砸向水面!黑海怪在下落的瞬间释放出体内巨大的能量,胸鳍急速拍打着水面!只见海水如同锋芒的倒刺,在淋上黑海怪身体的一刻,又齐刷刷地直射袭上来的地潜僵尸! 重型垦锤的所剩无几,让地潜僵尸不得不使用常规性的冷兵器反击! 这带有着魔能的海上流星术僵尸有些招架不住! 面对着密集而起的流星水弹,地潜僵尸只能选择转头扎回萨马尔海湾的海下进行躲避。 大批地潜僵尸反潜至海下,这让魔界一方也松了口气。就在这时,悬在半空中的白常厮朝向异形黑海怪以及远处的森乌和魔蟒大声吼道:“快!回到岸边!” 众魔将听令,纷纷急速游至海岸方向! 白常厮调遣着自己手下的水生魔兽!而发派至萨马尔海湾上游半空的帝国魔界空军倒是一时之间无人问津! 屠月天见状,急忙举起手中的幻界天击锤指向空军一侧:“掉头!快回到岸上!” 空间迅速急转的速度同样极快!然而,因为异形黑海怪体型硕大,它在水下做躯体扭转时自然较其它中大型的水生魔兽吃力得多。加之海面下地潜僵尸的不停翻涌导致的视线不佳,这让黑海怪在掉头时即将脱离萨马尔海湾库尔特大坝周边的危险水域时,却突然被下潜至海湾下的地潜僵尸抓住了长长的触角,并拼命向后拉扯以阻碍其前行! 异形黑海怪不停的在水下发着力,这使得海湾水下的泥沙因为水波的震荡而四下翻腾而起,搅得水质污浊不堪! 然而即便如此,地潜僵尸仍没有想放开它的意思!并且就在异形黑海怪全力挣脱的过程中,另一拨地潜僵尸更是手持着冷兵器急速冲过来! 因视线不佳,水下投掷的重型垦锤目标重击率并不是很高,这也让黑海怪躲过了一劫! 然而,抓着他触角的僵尸再次齐齐发力的一刻,黑海怪只觉得身上一阵剧痛!那阵痛让它不得不打了个激灵,并拖着长长的血线一路狂奔! 黑海怪最终是逃脱了,但那且长且粗壮的触角却被僵尸用冷兵器所切断! 黑海怪的触角实则上和某些大型的水生魔兽一样,在掌握方向探测水下未知生物的同时,也观测周边水下的各种动态!而触角的丧失让异形黑海怪在折返回萨马尔海湾玄河魔谷·魔界的海岸沿线过程中开始变得迷茫! 这种迷茫,是方向感和安全感以及身上的伤口所带来剧痛的合并症,包括未知的恐惧与心慌。 海岸对面密切关注着萨马尔海湾全海域动态的巴克利来到了令候孤身旁,眯起眼看向远处的海岸! 令候孤回头望向他:“用不用乘胜追击?加派兵力并使用塔夫卡对魔界发起火攻?” 巴克利抬起手:“上游先暂缓缓!在瓦伦西亚战舰上的太古黑暗战士没有抢滩登陆成功前,切不可以以异能火器断了自己的前行之路!” 令候孤点点头。 “加派地潜僵尸!趁魔界慌乱之际,在预定的萨马尔海湾海下点位进行交接!确保库尔特大坝完好的前提之下,让地潜僵尸完成瓦伦西亚战舰上太古黑暗战士的抢滩登陆作战保障计划!我现在前往下游!力求在下游以塔夫卡将魔界的战斗注意力转移!你守好上游水域!完成交战!” 令候孤点了点头。转眼,巴克利隐没了身影。 令候孤转头望向远处的异形黑海怪!那橙红色的血液中的雪混杂着海湾下肆虐的泥沙,即便是在远处观望,却都是乍琅满目! 令候孤扭头看向身旁的特种僵尸统领加纳德:“备战!下游的战争打响,即刻派出新一轮的地潜僵尸出战!从现在起,每一波次参战的地潜僵尸均为三批次!既然已经暴露了目标,那就玩儿点大的!” 说着,令候孤眯起了眼! 负伤回到海岸沿线的异形黑海怪令白常厮心疼不已!他扭头看向屠月天:“坦尼湾的异能火器何时就位?!僵尸已经出动,远处战舰附近也势必会有地潜的僵尸进行保驾护航!即便是我可以差遣魔逻河的大型水生魔兽参战项门台,但是,一切的战争都要在异能火器的支持之下进行!没有火器作为先锋力量及后援部队的武力担当,单凭我魔逻河水生魔兽去和僵尸进行对决,你这简直是在拿我圣魔无量界当替死鬼!” 屠月天知晓,僵尸的突然出现以及自己旁边帝国所派遣至萨马尔海湾上游对库尔特大坝所进行攻击的火力奇袭,根本不足以成为现有环境下,终极之战同圣魔无量界合作的条件! 异形黑海怪的负伤,白常厮心里有所想法屠月天可以理解。但是面对着他对异能火气所提出的疑问,屠月天却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毕竟这异能火器的制造时间与时限并不是他所能够掌握得了的!甚至,包括藏巴玄魔! 所以,他很慌乱! 一是慌乱现在萨马尔海湾上游的战况!他也害怕,同样为瓦伦西亚战舰所护航的僵尸阵营在逐渐靠近玄河魔谷·魔界海岸线时会再次迅猛出击!他更害怕异能火器迟迟不到位,让圣魔无量界自觉得被庞巴诺帝国摆了一道,索性退居二线!如此这般,一旦失去水下作战力的支持,这一场已经由海岸对面引领了战争主导方向的海上作战平台,势必会导致魔界一方丢盔卸甲! 同样,更为可怕的是白常厮的一番话,或多或少也会对天魔族产生影响!毕竟在藏巴玄魔的眼里,自己才是这玄河魔谷·魔界项门台终极之战的东道主!而天魔族和圣魔无量界,赤魂龙骧和白常厮,54师和庞魔军团以及魔逻河的水生魔兽,都是客! 不管来者的目的如何,不管是为了魔界的王权还是为了魔界的魔灵,亦或者为了他魔界的荣耀,至少,这样的战争路数发展下去会让他屠月天孤立无援! 第634章 塔夫卡(Tafka guns Ⅰ)首战萨马尔海湾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而眼下,关于僵尸这个物种在水下长时间屏息的技能究竟是如何实现的,整个作战的战略与策略、战略部署又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高瞻远瞩”和“未雨绸缪”,已经全然没有了时间进行分析。 战争的紧迫感让屠月天握紧了拳头! 他的脑海中所过的都是异能火器四个字! 他转头望向安乍:“快!派魔将回坦尼湾!去看看异能火器制造如何?造出了哪样?!有一个算一个!快!拿来!拿来!” 白常厮依旧悬在半空中。他转头看向浑浊的海面,声音发闷悠悠的说道:“这仗打来打去,可千万别让藏巴玄魔钻了空子!” 屠月天也扭过头看向库尔特大坝旁方才风气迭涌的海上! 此时,那批赴战的地潜僵尸已经回落到水下没了动静,海面恢复了平静。他又扭头望向远处正朝向自己一方行驶的瓦伦西亚战舰,却依旧没有看出任何的端倪。航速,航线都是固定的,但越是这样,屠月天越是觉得这大物带着一股子不祥的预感! 这种不祥的预感促使他再次唤来了谢塔姆:“去!去那艘战舰附近再次巡查!那个家伙,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是普通的来者不善!” 来者不善?实际上,从瓦伦西亚战舰于萨马尔海湾上游的海面上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一切,便成了定局并没有其他任何的可能性。 但屠月天的话显然引领着诸魔将视角再一次转移到行驶中的战舰上! 谢塔姆派遣了身旁的两方魔兽并带着庞大的帝国空军,亲自率领其前往了瓦伦西亚战舰上空,对其进行全方位的进一步勘测! 然而,就在一旁的赤魂龙骧在焦急等待着海上讯息并刚要掺言时,庞巴诺帝国一骑兵跨着南车烈风风火火赶来! 南车烈一路狂奔,即便是停在屠月天身旁,却仍然没有放下身上已经攻起来的倒刺!凶神恶煞的样子让诸魔一下子明了,这是有了战讯! “魔王不好!海湾下游对岸的兵阵已经就位!随时交火!” 屠月天皱紧眉,他晃了晃身上的八封魂魔甲转了个方向:“交火?什么意思?” “雾气较大,尚还无法确定对方手中所持的武器是不是异能火器!不过,从形态上来看,定不是常规冷兵器!倒是和雷格伦的外形类似!” 此话一出,诸魔皆慌!他二话没说,大步地跨上了红谷兽飞奔至萨马尔海湾下游! 赤魂龙骧刚欲动身,屠月天头都没回急切地喊到:“庞巴诺帝国空军及陆军随我前往下游!天魔族按兵不动!水生魔兽调派一半儿的兵力前往下游进行支援!” 红谷兽的速度极快!厚重的蹄子刨得沿岸上的沙砾绝尘四起,掀起土扬无数! 渐渐的,由上游冲入了下游黑暗的硝烟中,屠月天的声音也隐没在那浓重的雾气里,空谷回响! 赤魂龙骧知晓屠月天让自己在上游按兵不动的缘由。说白了,是他已经在心里证实,眼前这艘战舰如同藏巴玄魔所言的那样,是为了抢滩登陆而设!而自己的54师和庞魔军团虽然庞大却不善水战。对其最有利的,莫过于抢滩登陆成功后,利用他天魔族来进行陆战! 【萨马尔海湾下游】 这一次于萨马尔海湾下游持塔夫卡以及常规武器装备出现在战场上的,除了幽冥界的几大将领之外,还有段坤、萧川和萧宋! 几个人的出现,让这场从人界打到项门台终极之战的空间性转移正式拉开了序幕。 同样是身披战甲,可这几个年轻人身上现在所着的努迭战甲所赋予的使命却是不尽相同。 从小家到大家,他们一路跟随着令候孤在自己的生命中有了一场完美的“蜕变”。就像其身后所带领的僵尸,那些曾经属于人间,属于令侯府城的兵将,也在身披僵尸战甲的一刻成为了这流年里谱写着属于勇士的永恒的战歌! 塔夫卡出现得没有任何征兆。他就那样将枪口直直的瞄准了峡谷对岸近乎惊慌到失措的魔界队伍。 实则上,一代的塔夫卡机械枪支从各方面的技术参数上来讲,同二代的雷格伦本是没有可比性的。但在魔界武器弹尽粮绝时,初出茅庐的塔夫卡依旧占领了下游作战的“101高地”! 屠月天待红谷兽刚刚站稳,他还尚未来得及指挥着魔界奋起杀之时,便已然开启了躲避塔夫卡的射击行动。 因塔夫卡有着天神墨黎师祖灵能及僵尸独有系统的相辅相成,具有阴阳双控灵能作为武器精良的助推器以及空间性的完美结合,他的火力奇袭是自此起,魔界现有的异能火器所不能及的。 即便是在环境欠佳的萨马尔海湾下游,依旧表现出了其强大的自身优势。 他对魔界的有效攻击,使得屠月天派遣到下游的兵将节节败退! 屠月天确实是小觑了峡谷对岸的力量。加之手中空无一物,慌乱之际,他只能大声吼着安乍:“安乍!” 安乍正在海面上同幽冥界一方御敌。听见屠月天的呼唤,安乍急忙侧过头,但却没有停止手上的攻击动作:“魔王!火力太猛!我方招架不住!” “撤退!快!” “可是......”安乍刚说了个可是,海下伏击的玄武派妖兽纵身跃起,张开血盆大口,将魔界的部分空军锁口并托入了海中! 一片厮杀过后,海面上鲜红一片!搅和着周围一瞬间便只剩下了那对面隔着浓雾发射过来的火红色光影和那炮弹出膛的隆隆之声! 塔夫卡一代枪支功不可没。 雷煞之火急攻的同时,更是在萨马尔海湾上杀出了一条血路!尽管其与海湾的下游,僵尸力求于瓦伦西亚战舰抢滩登陆玄河魔谷·魔界还尚有迢迢之余,但是,扰乱了魔界的战场,就已经获得了莫大的成功! 正义者联盟所研发的一代塔夫卡机械枪支在能效及杀伤力上便已经远远高出了雷格伦二代! 第635章 雷格伦三代机械枪支(Reglan guns Ⅲ)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对于还尚未生产研发制造完毕的三代雷克伦机械枪支来说,无疑是一个致命性的打击! 而于萨马尔海湾下游首发的异能枪械使用所取得的良好开端,也同样给幽冥界和僵尸营以及助力的玄武派都鼓舞与强大了士气!必胜的决心致使骁勇的正义者战将一波接着一波的冲破了前来应敌的空中和海湾的魔界军士! 战斗在海湾下游半空的正义者军阵大有一举击退魔界的势头! 如此大的动静让屠月天怒火中烧!然而,此时心中的愤慨和手中的武器兵力却完全不成正比。 幻界天击锤的十六棱现在再怎么折射,却也折射不透萨马尔海湾下游此起彼伏的阴郁及异能火器的雷火交战而产生了浓重烟雾! 同样,屡屡溃败的魔界军队士气的丧泯,没有了异能火器的助力,屠月天急得团团转!他生怕这些空军以及伏击在萨马尔海湾海下的水生魔兽“缴械投降”,偃旗息鼓! 屠月天疯了一般的咆哮!连同着其胯下的红谷兽也一并朝向正义者联盟军队进行反击! 但强大的火力奇袭同样使得只有首领自我鼓舞士气的魔界军队如瘟鸡一般,病殃的直到一病不起。 眼看着于萨马尔海湾下游空中及海峡战场的推移渐渐向西番沿岸靠近,屠月天急红了脸!身上的八封魂魔甲以及足上的蓬绛战靴也因为战争的失利而显得黯淡无光! 在硝烟肆虐,尘土飞扬的海湾炮火中屠月天,俨然像是一个鳏寡孤独的王子!他既想予以反击,却不知从何而打起;他既想逃亡,但却不能违背心中称王的欲念! 或许,这般的场景对于偌大的庞巴诺帝国首领屠月天来说并不尴尬,他焦灼的只不过是自己使命的前进与后退!他心中所生的落魄之感来自于未知中的一切,来自于他八封魂魔战甲上镌刻着庞巴诺帝国的缩写标志上厚重的灰尘! 那不是一个王者该有的乌霾,那也不是一个玄河魔谷·魔界的头号魔王所应有的落魄! 八封魂魔甲在战火的映照下也俨然没有了光芒之色!一切都如乌突突的枪支一般,平常得不能再平常!就像现在的战场,还是寻常的天气,寻常的魔将,可庞大的大军阵营却没有让屠月天感觉到自己帝国战权的所在! 他俨然觉得自己孤立无援! 他四下搜寻着可提供援助的对象!谢塔姆和安乍率领着大军在抵御冥兵的同时,显然也处在分分钟被吞没的紧张战境中!加上初来助阵的格图古丽对战争环境的不熟悉,这让他不禁心中一惊! 当他四下再次张望的一刻,忽然发现了站在自己左后方的沧肃! 或许是因为沧肃曾许诺要亲自对战幽冥界左棠冥王府的左五爷段安;或许是因为沧肃一而再,再而三的屡次在他屠月天面前造次;或许是因为他帝国王者的尊荣在这毛头小子的面前屡屡丧失。也许屠月天也明白,在某时某刻,如若自己发起魔法杀掉眼前的这个障碍物,某些不必要的话,不必要的战争定会减少那么一些。 屠月天猛的转身,疯了一样的蹿到了沧肃面前,抓起沧肃身上的黑魔战甲一把拎起他凑近自己! 他瞪圆双眼,眼珠里布满猩红的血线。他叩响了映射着战火荼蘼光影的獠牙,眯起眼握紧手中的幻界天击锤:“去!杀呀!你不是说要去杀段安吗?!现在不杀还等什么?!” 说着,屠月天又猛地将手一甩,沧肃顺势从其手中飞出!沧肃所停留的位置依旧是在半空中,可倒在的却是此时正义者联盟之士所派遣的大军迢迢之路的足前! 屠月天看不清沧肃的脸!因为烟尘太大,他不知道沧肃在爬起的一刻是予以反击,还是真的能够履行自己的承诺,做一个身着黑魔战甲的冥系三太子而去完成他的一己私欲! 而他,则要建立在沧肃的一己私欲上完成自己对魔界王权争霸的使命! 沧肃从地上起身之后拍了拍战甲上的尘土,转头的一刻,忽然发现朝向自己袭击来的塔夫卡枪支! 于是,沧肃急忙选择闪躲。同时又扭头朝向屠月天吼道:“你就这样把我丢过来?!” 屠月天变了颜面! 他的脸斑驳如皲裂的地,他的唇也暗黑如昼夜的云!远观上去,这庞大伟岸的身躯便只剩下了那一对儿硕大的眼在死死的盯着地上的沧肃! 屠月天抬起右手的魔爪指向远处,冲着沧肃再一次吼道:“去!去!杀了段安!现在就去!” 沧肃一边闪躲着塔夫卡,一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雷格伦和阿布鲁瓦。趁着冥界兵将试图抓住其并掳回幽冥界的一刻,沧肃一个猛跃伺机仓皇而逃!他疯了一样的朝向屠月天狂奔!边跑边吼:“我说帮你杀段安,那是在幽冥界也没有火器的时候!” 屠月天自然听不进去这些混乱的话。在他眼里,答应了,那么一切就应该要做得到! 屠月天自然是一个不由分说的主儿!尽管沧肃作为项门台的驳咒,但和自己的王位相比,和眼下庞巴诺帝国兵阵的性命相比,驳咒这个词俨然是九霄云外之物。 屠月天伸出手!他的手臂越来越长!他一把钳住了距离自己还尚有些许距离的沧肃咆哮着再次吼道:“去!去杀段安!杀一个少一个!快!” 屠月天的手劲儿很大,抓得沧肃几乎喘不过来气。 沧肃在逃窜的途中接连跌了几个跟头!灵能使用的也不太顺利!他显然已经分身乏术! 在躲避塔夫卡的炮弹时,又要躲避频频靠向自己的幽冥界兵力,还要反抗屠月天的怒爪之手! 对于自己还未称雄的扼杀,沧肃也知道此时的战争情形和这种战争情形下的屠月天都不适合再去言说。眼下,唯一能够抓住屠月天神经的,便是战争,便是异能火器,便是这魔界一方如何御敌! 然而,因为战略武器的匮乏,这头像得了失心疯般的猛兽又怎肯放过眼下这战场上唯一仅存的希望?! 在面对类于落荒而逃的沧肃时,屠月天举起幻界天击锤并指挥着胯下的红谷兽对沧肃发起攻击! 此刻的他俨然将眼前的这个可恶的家伙也当成了发泄的对象! 放弃了他驳咒身份的前提,也是在从魔界一方的项门台终极之战第四场的极速打响,以及僵尸阵营的华丽登场所导致的攻守问题,这驳咒,显然变成了次要。 虽然这战争的主体依旧是以项门台作为主线条,但是如何保命却俨然变成了当务之急。 红谷兽,这头硕大的犀牛脊背躬起,脖子向前探着,偌大的犀牛角顶了两团炸火的塔夫卡枪支炮弹,怒甩两侧头颅,鼻子里喷着两团白色气体混杂着周围喧嚣的炮火,身披机甲兽体,怒气冲冲的红着眼朝向沧肃奔去! 厚重的机甲与空气阻力所形成的热能光晕线条逐渐向后退去!密集林立的塔夫卡机械枪支的横向扫射掩住了红谷兽的低吼咆哮,却掩不住他狂奔至沧肃的怒火中烧! 同样被强势来袭的战争掳去了独有傲娇感的冥系三太子沧肃,在见到屠月天朝向自己发起攻击时,惊惶失措中开始有了与之不相称的狼狈不堪! 他慌乱的回头! 身后是齐齐奔向自己的幽冥界兵阵,眼前是朝向自己“横”来的红谷兽! 进退两难! 沧肃不知自己何去何从,更不知自己究竟会命丧哪一边。 千钧一发之际,萨马尔海湾下游海岸沿线一骑兵骑着沙虎豹匆忙来报:“魔王!三代雷格伦制造完毕!” 这个消息对屠月天来说,对整个魔界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讯!犹如天降甘霖,“惠泽众生”! 未等屠月天下达命令,安乍已经转身率领魔军返回至海岸沿线!在从屠月天身边经过时,慌忙的说道:“魔王!末将即刻派兵前往坦尼湾取雷格伦!” 屠月天的双眸中也因雷格伦三代这五个字眼儿而骤然放出了光芒! 这光芒是来自于玄河魔谷·魔界的希望之光,是来自于庞巴诺帝国王者争霸王权之路上,凯旋战歌背后顺着鲜血而一路攀升向上的朝阳! 雷格伦三代枪支的问世,标志着这一场对决即便是僵尸再次唱了高调儿,但魔界却不一定输得极惨!至少,还可以交手,还可以拖延到项门台的终极天时之日! 同样,雷格伦三代的出现也让沧肃捡回了一条命。 红谷兽急刹车般的转弯,让他伺机拽着红谷兽的尾巴飞速折返回魔界一方!逃脱了身后不停追击的幽冥界兵将! 身旁,是不停因异能火器而倒下去的魔界空军横尸在沧肃的足前! 那从峡谷对岸高等火器登场之后吓破了胆,到现在即将可以横扫战场周边!在濒临死亡的前线游走了一招之后的沧肃虽然同之前那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相差甚远,但脸上依旧有着因魔界异能火器的出现而产生的兴奋感! 可这兴奋感里,却又有着一丝的不安! 这不安,便是他也担心,如若还有一次武器匮乏而对方却在火器、火力和战略部署均完善的情况下出现的突发状况,自己还能否逃过屠月天的魔掌?! 当然,时间不容许他思考太多。能够重新回到魔界岸上,即便是弹火擦伤了自己的躯体,可沧肃依旧喘了长气,满心里写满了侥幸! 第636章 战争筹划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屠月天快速折返回海岸上空,并冲着远去的将士背影喊道:“让兵将取出部分雷格伦送到尔海湾上游,交于天魔族!” “是!” 魔界异能火器的撅起使得已经在跃居到了海岸中线的玄武派及幽冥界兵力停止了进攻,进而由攻到守!而站在队伍后方的段坤也是眯起眼,朝向身旁的战士说道:“速回主堂!禀告五爷和五阴卜阳王,魔界的三代火器已经就位!请其尽快发派指令!” “是!” 将士离开后,下游水域的战争状况愈发糟糕。由于魔界常规兵的撤退轮换了三代火器登场,正义者联盟一方无法再次强势进攻海湾跨域作战,这便导致战争单方面“叫停”! 【令候府·主堂】 主堂内,五阴卜阳王和五爷段安一直密切关注着海湾上的战事状况。见到骑兵前来报告,段安皱紧眉:“异能火器就位,想必,机甲勇士及机甲兽也很快将会上场!速速前往海湾上游告知令候孤,如若魔界率先派遣机甲进攻上游水域,阻止我方抢滩登陆,切记不可强攻反击!太古黑暗战士来之不易,在浅滩登陆作战和抢攻项门台上都有着极大的用处!” “是!” 五阴卜阳王眯起眼:“瓦伦西亚战舰于萨马尔海湾上游的突现,已经引得库尔特大坝附近地潜僵尸与水生魔兽发生了两次交手!藏巴玄魔此时应该窝在坦尼湾里进行武器装备的研发与制造。整个萨马尔海湾的全海域作战怕是已经全权交由了屠月天。” 段安眯起蓝色的眸子:“没错!天魔族也会率先同我方常规交战。待到藏巴玄魔手中的异能火器和武器消耗殆尽,且尚无其他隐蔽火器可能性的前提之下,他方才会将矛头转向魔界内部的王权内战!” 五阴卜阳王点了下头,但眉毛依旧紧皱。阴阳双煞的眼此刻也因为气恼加之紧张的情绪所致,双眼当中都是流转凝聚的黑气。 “虽然魔界一方有天魔族,但项门台所剩天时越来越少!这仗却越打越大!说完结也快,说慢,怕是也要些点儿时间。就怕我方若未抢滩登陆成功,而天魔族又不能和我方进行完美的作战计划接洽,各行各素!而天时又在大战即将收尾时来了个时间线上的持平,那么,大方向的计划便还是失败的!” 段安晃了晃宽厚的肩膀:“在一会儿的战斗中,影子杀手要适时的看准作战中的实际与实效性,适时的启用鬼玛星云阵来恢复我方兵阵势力的灵能值!” 影子杀手上前两步凑近了段安:“蓝格鲁星人的无量磁极,巴克利长老原计划在异能机甲勇士及异能机甲兽终极形态出现时方才使用。冥王觉得......” 段安一抬手:“就按他说的吧!他说的也没错。时间紧任务重,这屠月天眼下也并没有更多的时间捷径去对异能机甲进行升级,那么,也只有在战争打到结尾的时节,方才能够呈现出机甲勇士及机甲兽的终极形态!而无量磁极适用于机甲形态当中,可作用于机甲形态的黑暗之能并加以吸收、破解、瓦解与损坏,最终达到为我所用!” 影子杀手点了下头:“好!” 虽然眼前的下游水域因魔界一方返回坦尼湾取异能火器尚未归来,战争势头有所减弱,但段安已经跃跃欲试的呆不住了!他推开主堂的门并将半个身子探了出去,头也没回的说道:“一会儿我打头阵!记着,活捉沧肃!” 他刚要动身,卜阳王匆匆两步跟了上来:“方才有冥将回来报,魔界一方有消息传出,驳咒徒布尔诺已经被卫佘仲杀死在了魁煞境!” 段安摇了摇头:“不会的。就算是在战争打响之后卫佘仲和屠月天闹掰,也朝向徒布尔诺动了手,但这个时候,只要没有见到尸体,那此事便不可当真。要知道,如果驳咒有损,那我们大费周章的打这个仗,便是绕了个大圈儿,而同样,魔界也不会在项门台无法攻的情况下动用大型武力,早都折回魔界去打荻格·冕了!魔界放出信儿,无非就是想让我们认为项门台已无了可攻的可能性。不能攻,就算是抢滩登陆成功,就算是令候孤踏上了玄河魔谷·魔界的土地,对于项门台来说,也只能是硬生生的悔,而不可将那里拘押的诸灵释放出来!那便毫无根本意义!” “我也觉得此事极有可能是魔界放出的烟雾弹,为的是让我们放松警惕或者停战。” 段安勾起嘴角,轻蔑地嘲笑到:“魔界想的真是轻松。” “看这架势,这消息倒像是和屠月天无关。” “先不用管这些传闻。不管他徒布尔诺是活是死,先杀到魔界看到尸体再说!至于项门台的最终结果,令候孤定!天定!旁人没有资格!” 卜阳王点点头! 说罢,段安众身一跃,率领身后的大军齐齐前往萨马尔海湾的下游,候阵在海湾的半空等待着魔界取回三代异能火器而后再次交手! 巴克利一直游转遣返在上下游区域,他对全水域的战况观测是全方位无死角的。所以,即便是下游尚未派兵告知令候孤下游战争的动态,巴克利也在两方战场上进行着战术的整合与规划,尤其针对僵尸的遣送与遣返。 从魔界方透露出三代的雷格伦机械枪支已经制造完毕后,巴克利便以最快的速度去到了上游区域,并对僵尸的差遣策略给出了合理性的建议,计划上下游联合作战! 回到坦尼湾取三代雷格伦的时间较短。确切的说,或许是因为将士的兴奋度,或许是因为战争的棘手性以及时间的紧迫性,所派去兵器库取异能火器的兵种几乎是火速来去! 很快,三代雷格伦机械枪支便在诸魔无尽的希望中握在了手里。 改良后的雷格伦三代机械枪支为全自动枪支,它的应用要比一代与二代广泛得多。由于二战中萨马尔海湾因周边环境因素所导致的无法瞄准目标物,狙击点位的偏移,视线的不佳,以及自身能效损耗以及对魔将自身的伤害度等等,藏巴玄魔均做了不同程度的调整。而这个调整与改良,均已适应当下萨马尔海湾的环境。所以,雷格伦三代全自动机械枪支具有了良好的嗜水性。 第637章 三代阿布鲁瓦轻型火炮(Abrua artillery Ⅲ)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当然,这个适水性并不是指该异能火器可以潜水,但却可以应用在当下雾气浓重以及浅海域水表的作战环境。并且,在设计中,对其自身的重量性也进行了改良,实现了武器的轻量化,提高了机动性。 如此这般,武器的威力也大大提高了。 只不过,诸多优点的三代雷格伦全自动机械枪支虽然完美的避开了二代所面临的诸多困难和缺点,或站在先发制人的塔夫卡面前几乎可以化作一个等号。这便使得魔界满心欢喜所盼来的三代异能火器首轮投入到的海湾战争中便俨然没有了闪光点。甚至在双方都使用异能火器的前提之下,它被迫性默默的成为了常规武器。就 好比现在,屠月天勾起嘴角看向那魔界空军与骑兵在大规模佩戴雷格伦时,看向那雷格伦枪支在浓重的雾霾中所呈现的不甚明亮的金属之色,他满心的傲娇感来自于魔界的荣誉,但却被转头展开的第一轮火器重攻打得节节败退! 主力军阵的后退,同样伴随着屠月天笑容的渐渐隐退。 同样,雷格伦在投入到萨马尔海湾上游,同已经于库尔特大坝附近进行了中场休息的上轮地潜僵尸欲再次对决时,也在雷格伦三代打响第一枪后,迎来了后续接踵而至的僵尸阵营! 这强大的僵尸军阵给了抢滩登陆极好的后援力量。 异能黑海怪的伤势让其选择了逃窜的同时,也使得库尔特大坝附近没有了可以搅局的“妖魔鬼怪”。 一切的战事都在平稳进行着。 而再次派往半空中的幽冥界空军虽然只搭配了塔夫卡,但在后续僵尸助力勇猛的前提下,加之重型啃锤和地潜僵尸的完美搭配,这种战争布局同三代雷格伦之间的较量,自然是僵尸更胜一筹! 当三代雷格伦的问世碰上了一代的塔夫卡,恰有一种生不逢时之感。也正是因为这战争环境的背景以及战争时间的特殊性,使得魔界一方即便是持有这三代的雷格伦全自动枪械,却也未能在双方异能火器交战的当下保全着自己较多的士兵幸免于难! 节节败退的魔界已经丧失了战争的主导权,也让原本看到希望的玄河魔谷再次于海湾上游泄了气! 就在魔界的空军即将被反打至海岸沿线时,魔界一方又迎来了三代的阿布鲁瓦轻型火炮以及三代喀拉维高空航跑! 这以“神速”问世的魔界大型火器武力装备犹如是给魔界打了强心剂! 然而,三代的阿布鲁瓦轻型火炮除了保留原有的地面压制性火炮基本用途之外,虽加了长短距切换,也已实现了初级高射炮长频轰炸,可是却因其轻型火炮机身自重的降低,缓冲器的轻视而导致火炮的冲击载荷较高! 同时,所谓的高射炮,也仅仅是从火炮攻击目标的长短距、射速、初速以及机动灵活性来断言,并非从构造原理等专业领域划定。而且,魔能应用上依旧同二代的阿布鲁瓦一样,并没有找到合适等级的魔能相匹配!过高和过低的魔能能效所产生的膨胀做功,使得三代阿布鲁瓦轻型火炮并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 如果从魔界一方对于火器的预判性和期望值上来看,那么,三代的阿布鲁瓦轻型火炮同样是以失败而告终的! 萨马尔海湾的下游,段安率领着浩荡的左棠冥王府幽冥界大军,手持塔夫卡机械枪支悬浮在海湾的半空,凌于海湾的海面之上! 随后,对气势凶猛的魔界军阵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正如段安判断的那般,在下游的战争打响了片刻之后,战场上迎来了战斗主力——异能机甲勇士! 机甲的主阵方力量依旧是巴纳德、哈莱以及圣马利诺。 而此时的巴纳德已经晋升为高级异能机甲勇士!其身上的机甲可抵御火力值-700厷的热能反射,并具有中级的动能拦截力! 哈莱晋升为中级异能机甲勇士,身上所持机甲可抵火力值-300厷的热能反射,并初具动能拦截力! 圣马力诺则同样为高级异能机甲勇士,机甲在抵御-700厷值的热能反射同时,还兼具中级动能拦截力以及特有的联动性和密集扫射能力! 三个机甲勇士主帅率领身后若干个机甲勇士一并登场! 穿过密集的炮火踏上了斩杀正义者联盟的征途! 原本宽阔的水域在火气琳琅的海面上,这段从生到死的距离忽然觉得是那样的短小! 浓重的烟火之中,悬浮在海湾下游半空的魔界空军率先打响了喀拉维三代高空航炮!而这一次同以往不同的是,三代喀拉维高空航炮被屠月天和藏巴玄魔以阿布鲁瓦相同的方式安装在了异能机甲勇士的机甲体上! 因机甲勇士躯体较大,虽不擅长像魔界空军那般悬在半空中进行远距离的高空火炮投射,但是其躯体所能悬起的最大高度,也让其在高举安装在机甲护体上的喀拉维进行火攻时所呈现的武器状态,俨然成了短距离短空机关炮轰! 萨马尔海湾下游水域的玄武派助力,以及幽冥界半空中持有塔夫卡机械枪支的强势火攻,使得正义者一方虽然在火器上没能制胜,但所产生的战争效果却是同样不容小觑。 几发喀拉维三代高空航炮及阿布鲁瓦的集中发射,便足以让整片冥军在攻守两方的战事中很快丧失了原有的队阵以及有效的抵御力。 而伏击在萨马尔海湾下游予以助阵的玄武派妖兽,同样因炮火的急剧攻击而在短时间之内一并丧失了战斗力! 三代喀拉维高空航炮在终极之战第四战登场后,同样打开了幽冥界及令候孤一方封锁海上平台军事力量的衙口! 下游水域,随着喀拉维和阿布鲁瓦的急火炮轰,而单纯持有塔夫卡机械枪支的幽冥界军阵在能效以及战斗力上自然表现出来弱态的一面! 眼看着一波又一波的兵将败下阵来,且前期因塔夫卡的初现而夺得的海战有效地理位置也正在向着魔界一方偏离时,卧战后方的黑门萨、影子杀手以及令候府城的那几个家伙都呆不住了! 第638章 喀拉维三代高空航炮(Karawi aerial gun Ⅲ)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黑门萨胯下骑着塞尔双犄棕马,一身索哈拉战甲,高举手中的兵器直直朝向半空中投掷!边攻边守:“引魔界靠近我方海域!快!” 军令下达后,海湾半空中的冥兵迅速改变了攻击战略,并按照黑门萨的命令引导着魔界偌大的兵阵缓慢的向西番阵地移动! 同样打响的三代喀拉维高空航炮在杀伤力、威慑力、震慑力、破坏力和攻击力上同样是惊人的。 三代的喀拉维高空航炮堪称为航空机关炮!只不过,正如段安所预料的那样,当魔界三代的异能火器基本上全权出场时,也就是庞巴诺帝国的机甲勇士及机甲兽登场的一刻! 而这三代的喀拉维高空航炮多数应用在异能机甲勇士身上,而机甲勇士也可见较为明显的升级与改造。 高级的异能机甲勇士身着的铠甲已经升级为乌金盔甲,颜色虽不及中级的铠甲那般耀眼,但这乌色的光倒显得内敛的同时也有着不易察觉的莫测神秘。 虽然魔界的异能武器已经就位,并且在对抗塔夫卡时集中的火力奇袭已经取到了良好的成效,但是屠月天的眉头依然是紧皱的,并且头上的死亡瓦斯也从未停止过轰鸣! 他紧张现有的战事,他更紧张,为何下游已经出现了异能火器,但却还没有僵尸出场?!这僵尸和火器为何分派在大坝两侧?这是什么战略?! 说来说去,他担心的是被埋伏! 所以,在指挥着战斗的同时,屠月天一样在不安的四下观望。 战争打到眼下白热化的程度,机甲勇士也依据自身的优势无惧着地向西番阵地移动!无惧着再次冲来的萨马尔海湾前线出现了僵尸! 没错!强大的异能机甲勇士身着乌金盔甲,疯狂的使用着其机甲上的雷格伦、阿布鲁瓦以及喀拉维高空航炮,站在主要的火力侵袭地猖狂扫射! 已经偏离了海湾中心狙击点后,异能机甲勇士开始了联合作战!再一次启用了高等动能拦截力以及联动性密集扫射! 这一波操作,使得正义者联盟一方的兵将伤亡惨重! 眼看着冥界一方引着魔界靠近峡谷内岸一侧便可使用骑兵大军进行暴攻时,绷在弦上且满眼希望的战况却突然又来了个急转而下。 刚到主战场上的段安便指挥着冥界的兵将,但却在战术上同黑门萨的指令完全相反! “快!守住海湾中游区域!我去迎战屠月天!” 话音刚落,段安便将战争的矛头直直的对准了下游魔将!并大有将战场向魔界海岸推移的架势! 【萨马尔海湾·上游】 一直等在上游却不敢主动出击的天魔族和圣魔无量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远处驶来的瓦伦西亚战舰,看着已经伏击到了库尔特大坝下方的地潜僵尸而无能为力。 听着海湾下游频频发起的火炮声响,赤魂龙骧低头看了看安乍派魔军送过来喀拉维、阿布鲁瓦以及雷格伦,沉默了片刻。 白常厮在一旁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到:“魔王从圣都的雪山上下来,我作为最后一个邀请者,算得上是给了我白常厮的面子了?” 赤魂龙骧晃了晃手中的异能火器勾起嘴角笑了笑:“这面子算是给他们!不然,我天魔族若是在战争中大幅伤亡,这笔账,还得算到你圣魔无量界的头上!这个功,还是不邀得好。” 白常厮上前两步凑近了赤魂龙骧:“魔王觉得我是在邀功?我倒是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赤魂龙骧抬起头眯起眼看向站在自己不远处的白常厮:“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我有点儿惊讶!” “惊讶吗?不至于。天魔族也是见过世面的,又何必大惊小怪?!眼下,你我只要祈祷,这项门台最后发展的方向并不是置我玄河魔谷于死地就好。相信我和魔王的想法是一致的。这内战怎么战都可以,但千万别让旁人钻了空子。” 赤魂龙骧眨了眨眼,面对着突然聊起战事的白常厮,他选择先不答允。想了想他忽然问道:“白常厮魔王对于这藏巴玄魔的存在,比我想象中表现得,可是淡定得多。” 白常厮哈哈一笑:“我有什么理由不淡定?我只不过是这玄河魔谷·魔界拥有着海上作战权的魔域而已。强兵强将本就匮乏,明知来者不善的并不仅仅是这艘战舰。可面对异能火器,赤魂龙骧魔王倒是可以给我出个主意,我该怎样差遣我手下的水生魔兽来帮助玄河魔谷?况且,天魔族都如此淡定,我又岂有不淡定的道理?!54师和庞魔军团自雪山下来之后,也就是简简单单的在战场上挠了个痒。还为参与大战,屠月天就把异能火器送到了魔王的手里。看来,是等着魔王大干一场了!” 赤魂龙骧淡淡的笑了下,又转头看向了海湾:“这上游已经确定为海上作战平台,并且由峡谷对岸作为战争主导性的先决力量决定战争方向。我54师和庞魔军团再厉害,在异能火器面前却也只是常规兵种,不具备海上作战的能力。如此呆若木鸡的等待着峡谷对岸抢滩登陆,只怕,是我天魔族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儿。” “没错没错!既然如此,那你我也算得上是这终极之战一个战壕的队友。算作是......”白常厮刚想再继续说下去,赤魂龙骧忽然截住了他的话:“白常厮魔王和藏巴玄魔可否有过交集?” 白常厮转过身随即扬起下巴看向赤魂龙骧:“有交集!怎么会没有交集?试问眼下玄河魔谷·魔界上的诸魔灵,哪有一个和藏巴玄魔无关的?” 赤魂龙骧本是想从白常厮那里找出点儿这同西博格鲁相关的某些消息,但白常厮一直是顾左右而言他,并且秉持着他以往的风格,画着圈儿,唱着无关痛痒的戏码。 这让赤魂龙骧不得不作罢,选择沉默。 毕竟战争紧锣密鼓,这也并不是旁敲侧击或是推心置腹以及揣摩对方心思的时候。 第639章 与死亡相关的心跳游戏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赤魂龙骧侧起头倾听着来自于海湾下游响起的隆隆炮火声。 对于白常厮而言,天魔族对王权的发声,那可是颇有意义的存在。 白常厮纵身跃起来到了赤魂龙骧身旁,并微低下身子凑近他小声问到:“现在屠月天不在,你可以给我交个实底儿。这一战,魔王究竟是不是为了王权而战?” 赤魂龙骧仰起头看向远处的瓦伦西亚战舰。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是为王权。但为的是玄河魔谷·魔界的王权,而不是为我自己。” 白常厮顺着他的话将头转向战舰方向,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淡淡的回复了三个字:“那就好。” 短短的三个字背后,是白常厮对天魔族即将陨落的肯定与笃定。 此时还不明所以的赤魂龙骧只当是白常厮在纠结自己下山助战的缘由。 当然,这个质疑,合情合理,也可以成立。毕竟,突发的魔种事件以及僵尸初战,让他带着庞大的魔军军团在萨马尔海湾的海岸沿线上焦急等待,候阵战场,等待向陆地方转移时自己大展身手。而这种作战的“沉稳”性,自然是给他所带来了诸多的嫌疑。 但实际上,白常厮只不过是在伺机试探赤魂龙骧的话。说白了,是在引导着他迈向棋魔所布下的天魔族棋盘的最后一步棋子! 虽然赤魂龙骧的话没有挑明,但是白常厮心里还是有数的。在同赤魂龙骧简短的谈话中,尽管耳畔响彻的是震耳欲聋的炮火,尽管形势紧急到了一触即发,但白常厮依旧在心里偷偷地笑了两次。 一次是笑赤魂龙骧。这个,倒不是讽刺。而是感慨偌大的天魔族被自己玩弄在股掌之中。感慨赤魂龙骧一无所知的背后,是他这个从不轻易言语的魔域王者所布下的死亡之网! 而另外一个笑,是在笑自己。三界六道之中,一切玩儿的,都是鬼使神差,玩儿的,都是神不知与鬼不觉!而一切与死亡相关的游戏,玩儿的,都是心跳! 心跳在偌大的有着圣美绝景的圣都即将陨落; 心跳着赤魂龙骧一世英名终毁于一旦! 而战争的窘迫与眼下藏巴玄魔存在的情形,就算是在接下来的战争中,赤魂龙骧手持异能火器真的为了王权而选择一战,就算是自己成为了拥戴天魔族的魔灵共同声讨的对象,可时局的当下,一切,都不及屠月天在藏巴玄魔,在冥魔异能咒下挑起的战争得不到王位,而天魔族却不得不为魔权归属被迫以个体魔域的身份进行征战! 如此这般,一切便都明了!这也算是天赐之良机。 萨马尔海湾上游的海岸旁,赤魂龙骧和白常厮在经历了简短的对话之后,又僵在原地停顿了数分钟。几分钟里,依旧没有收到下游传来的战报和消息。 白常厮再一次扭头看了看赤魂龙骧手中的异能火器,又抬起下巴指了指渐行渐近的瓦伦西亚战舰:“赤魂龙骧魔王,手里有着火器,怎么,还用得着等屠月天的指令?我是不行!毕竟方才水生魔兽在水下的一通折腾已经挑出了僵尸。赤魂龙骧魔王带了这么多的兵,就算是不擅长海战,也没有标配的空军阵营,但帝国的空军不也同样是依靠魔能而升上半空对目标物进行狙击的?魔王还在等什么?既然为魔界出头,多一秒,岂不就是置魔界于风险之地?!” 赤魂龙骧眨了眨眼,他皱起眉看向远处:“峡谷对岸的僵尸登了场,异能火器也现了身,不知道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东西在这偌大的海面下在等着我。藏巴玄魔让屠月天魔王以东道主的身份来教会我天魔族使用异能火器,只不过还没有教,这仗便打了起来。不是我不出手,只是这玩意儿,我怕是真玩不转。” 白常厮伸手从赤魂龙骧的手中接过了雷格伦三代并放在手心里把玩儿了一阵,忽然勾起嘴角笑了笑:“我记得去圣都魔殿去找魔王时,魔王位于玄河魔谷·魔界至高无上的点,对于这东西的使用怕同战事一样,同样是一览无遗的。赤魂龙骧魔王聪明绝顶,还有着庞大的54师和庞魔军团!这种家伙事儿虽然新奇,但您还有着同样冰雪一般的夫人雪天央!就像她当年自学魔蛊术一样!自学成才不是天魔族最擅长而为之的事吗?我猜魔王应该只是不想在不稳妥的情况下率先出击,引火烧身吧!” 赤魂龙骧侧头拿回白常厮手中的雷格伦,抬起眼皮看了看他:“你说的没错。我也同样害怕打来打去魔界自损伤亡的数量居多,却最后给藏巴玄魔铺了路。” 白常厮扬起头:“藏巴玄魔说到底,还是想借着项门台的跳板来动我魔界王权这块诱人的肥肉。既然如此,赤魂龙骧就没有想过回头先攻了项门台?” 赤魂龙骧眯起眼:“先攻项门台?驳咒都尚不在,我用什么攻?” 白常厮笑了笑:“我的儿子也是那驳咒之一。若不是为了魔界,我又怎会让我儿在坦尼湾里待这么久选择等死?” 赤魂龙骧转过头:“方才有听闻,三魔母在魁煞境里杀了徒布尔诺。徒布尔诺及一死,项门台便攻不成了。” 没想到,白常厮却忽然“噗嗤”一笑:“魁煞境的动静闹得这么大,我又怎会不知?更何况事关我儿。” 说到这儿,白常厮将一只手背于身后向前两步靠近了萨马尔海岸。他低头看了看暗黑浑浊的海水:“我早已经当徒布尔诺亡弊,也从未想过要救他。我白常厮走到今日,在魔界里也算是不争不抢。我本着的,就是继承事实的事情不再报以希望。从知晓徒布尔诺是项门台的驳咒后,我便尽自己所能力保,但也做好了他随时离开我的准备。离开我圣魔无量界意味着什么?那便是有去无回。所以,任何消息在我这儿又有何干?不管是真是假。” 赤魂龙骧一愣没有做声。 “魔王觉得,这仗打到现在,项门台攻与守还有意义吗?实际上,谁攻谁守,那只是王权持有者之间的事儿。生死都已殊途。不管是徒布尔诺,还是那已经到手的独火天狼,不管是任何驳咒存在与否,都已经和这场战没了直接的关系。就好比,项门台的攻与守,同样要保魔界的完整。不是吗?” 赤魂龙骧侧头看了看白常厮:“你倒是想得开。传闻出来的,那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那又如何?因为我救不了,全当他已经死了。所以,任何人想用徒布尔诺来威胁我,都是无稽之谈。” 话音刚落,赤魂龙骧还未等开口,瓦伦西亚战舰旁的海面忽然冒起了气泡! 第640章 雷霆出击!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气泡的突现再一次撩拨了诸魔敏感的神经,也引得赤魂龙骧和白常厮之间的对话戛然而止! 赤魂龙骧摆正了身子急速凑近海岸:“是下一波僵尸来袭!” 刚说完,白常厮像是从赤魂龙骧的话中忽然晃过来神儿一般!他抬起右手指挥着海下的水生魔兽准备攻击的同时,又转头朝向赤魂龙骧说到:“我负责把僵尸引上海面,并尽可能的向海岸沿线靠近!你手中有异能火器,你负责火力攻击!” 说完,白常厮纵身一跃凌于半空中,抬手指向自己圣魔无量界的魔兽,朝向森乌和魔蟒吼道:“快!率兵离开那战舰附近!” 军令下达后,森乌和魔蟒率领自己兵阵朝向海岸急速返逃! 眼前的样子,倒不太像是突遇僵尸起底的信号!魔界改变战略方向更像是疯狂的逃窜! 众多的水生魔兽于萨马尔海湾上游的海平面跃起下落!震荡使得海面形成了巨大的波浪! 一时之间,来自于海湾下游响起的炮火中又夹杂起了浓重稠瑟的水声! 水泡声音从海下泛起的频率越来越高,声响也随着海平面距离的靠近而变得刺耳! 在诸水生魔兽掉头反潜至沿岸的路途中还尚不足几千米有余,身后,瓦伦西亚战舰旁的海下忽然冲出了一波又一波的僵尸! 这批僵尸依旧是身着努迭战甲,手中也同样拿着重型垦锤。但明显的是,此次纵身起战的僵尸兵力要比伏击在库尔特大坝旁的那一波势头更劲!来势凶猛! 一时之间,萨马尔海湾下游风云迭起,海浪滔天!无数张狰狞的面孔在如流星雨般纷纷而落的重型垦锤后,也纷纷展现着他们的青面獠牙和丑陋不堪! 努迭战甲上海水的滴落映衬着僵尸口中绿色粘稠液体,这般渍水遇见龇水,更显得这场有僵尸参与的重量级的终极之战,多了一重和这海湾氛围十分匹配的诡异死亡色彩。 然而,对于正义者联盟一方来说,魔界的三大异能火器的的接连上场,也逼迫其不得不改变瓦伦西亚战舰太古黑暗战士抢滩登陆作战的先行计划。 尽管冲出海面对魔界进行似火狼击的地潜僵尸数量骤增,但这一波地潜僵尸却始终持有的是冷兵器。这让在突如其来战况下同样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赤魂龙骧也有点儿看不清战态! 白常厮指挥的水生魔兽引领僵尸奔向自方,僵尸也确实前行了数百米,可赤魂龙骧手中的异能火器却迟迟没有打响。 先排除掉自己天魔族在使用该种先进武器装备的熟悉度,经验值等硬性参数条件的欠缺,从下游上报的战况表示,对岸已经有了可与魔界抗衡的火器,可却迟迟未在上游出场。 尽管赤魂龙骧同正义者联盟是合作关系,但这种战争策略他却同样是心中无数。 当然,在白常厮欲与僵尸对决并调动派遣了自方的水生魔兽欲以抗击,并指挥天魔族进行火力支援后,赤魂龙骧踟蹰了一阵儿,待形势逼迫不得不有所为之的情况下,方才握着手中的火器硬着头皮将炮口对准了远处的僵尸阵营! 从海下跃到海平面上,并朝向海下的水生魔兽以及半空中的魔界兵力进行抗争的僵尸速度同样是极快!一如方才与库尔特大坝旁的那一次交手! 雷霆出击,不容小觑! 在水生魔兽几番抗击均被僵尸碾压之后,白常厮于半空中猛地回头!他皱紧眉毛朝向赤魂龙骧嘶吼着:“快!快使用火器!快啊!” 赤魂龙骧这才指挥着身后54师及庞魔军团的部分魔将利用魔能升至萨马尔海湾上空,对海面上的僵尸阵营进行大幅火力攻击! 首次使用异能火器的天魔族对于这新鲜玩意儿的适手度还是颇为良好的。尽管前几发的高空航炮和阿布鲁瓦在出击中,从射程、射距、射角、目标狙击点位的精准性以及火器自身的能效损耗值等性能的优缺点上掌握的并不到位外!而后所发射的炮弹及枪支的使用还是对袭击前来的僵尸队伍产生了较大的杀伤力! 僵尸这个物种虽是外界传闻的刀枪不入,而实则上,有异能所加持的火器对僵尸而言同样是具有一定毁灭性的。 地潜僵尸是令候孤和巴克利手中首批派遣到萨马尔海湾上,用于建造库尔特大巴,运输并保障瓦伦西亚战舰太古黑暗战士完成抢滩登陆使命的特种僵尸营中的常规僵尸兵种。虽然海下屏息、攻击力、防御力、爆发力、杀伤力等也较常规的僵尸兵种有过之,但其却没有以M5为基础的高能元素所加持的异能为载体的,高级别能效及灵能变种。这便使得地潜僵尸可同魔界中块儿头极大的,作为力量型狙击选手的兵种画个等号。 所以,当54师和庞魔军团较大规模的于萨马尔海湾上空,利用雷格伦三代机械枪支,阿布鲁瓦三代魔能火炮,喀拉维高空航炮三种高能火器对其进行有力的火力袭击时,僵尸的阵损率是极高的! 这也急坏了在海湾一侧的令候孤! 他开始急的团团转! 此刻,令候孤的手上依旧握着海湾作战图纸。他的身旁是匆匆从主战场上返回来的特种僵尸首领加纳德。 这个僵尸统帅身着二等努迭战甲,焦急的站在令候孤的身旁。黑黝的颜面上挂满了战火连天的硝烟炮弹擦伤躯体而反渗出来的绿色血液! 他伸出干瘪的右手食指指向了图纸上的一片区域并画了个圈,抬头看向令候孤。 “候爷!魔界三代异能火器制造的速度远超过于我方预期。恐怕,以塔夫卡作为唯一火力支持而护送太古黑暗战士抢滩登陆玄河魔谷·魔界已经成为空谈。现在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加配巴克利长老所新研制开发的新型异能火器进行全力火攻!以火拼的方式为瓦伦西亚战舰杀出一条血路!另外一种,便是从兵将上入手!” 令候孤皱紧眉直起身子:“从兵将上入手?加派僵尸是一定的。” “目前,前往主战场上的三波僵尸,每波僵尸均由三到四批构成!现在的萨马尔海湾上游以由魔界一方的主战划战主力并集中在瓦伦西亚战舰周边!如若战舰旁的僵尸阵损率达到了仅可守不可攻的地步,魔界势必会将矛头转而对准库尔特大坝!地潜僵尸的数量已经不多了。即便是手中有着可以拒守大坝的僵尸阵营,但想安然无恙的逃过魔界火力攻击怕是难事。而且在方才的交战中,水生魔兽和高空火器在交战中相辅相成,作用力为互补状态。我方僵尸在抵御魔能与火器侵袭的同时,还要防止海下水生魔兽对瓦伦西亚战舰的攻击,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正是因为使命性的分散,才导致战场上地潜僵尸所剩无几。恐怕如此下去,瓦伦西亚战舰也会分分钟失守,那么抢滩登陆也就功亏一篑。” 第641章 海战图的探讨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低头看向眼前的海战图,皱紧眉的同时又定睛望向了加纳德方才指向的那片区域。 令候孤抬起右手,同样在那区域画了个圈。他愣了一愣,忽然猛地抬头迎上了加纳德,轻轻的点了下头。 令候孤直起身子吩咐到:“即刻前往萨马尔海湾下游!调遣下游的部分僵尸兵阵于上游进行支援!去找巴克利长老吗,将其新研制开发的海下雷爆装置投入到战争中!就在这片区域!” “是!” 加纳德授命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潜入地表以下瞬间没了影儿。 令候孤望向远处的海面。战争的形势紧张得让他呼吸急促。 同加纳德所提到的那水下雷爆装置,是方才巴克利来时向令候孤报告的最新研发成果。而在方才的谈话中,巴克利也同令候孤说明,这雷爆装置所用到的正是从M5陨石物质中提取出的新能元素所加持!也正因如此,它的数量是极其稀有的。并且,每制造一发水下雷爆装置所需要的时间和M5物质的新能元素提纯物的需求同样是极高的,而成功率却极低。 这种水下装置原本计划放在战争的末尾,并在魔界所有高端异能火器以及武器装甲装备全部登场之后再行启用,力求一发制敌! 然而,那时候对话是有着一个前提,便是魔界三代异能火器的制造并没有如此之快。只可惜,魔界一方对火器制造的速度会如此的惊人!惊人到了抢滩登陆还尚未成功,原本以库尔特大坝以及瓦伦西亚战舰僵尸登场作为项门台终极之战的转折点时,幽冥界以及正义者联盟一方改变了战争的主导方向,一举引领了战争事态的前提之下,一切都朝着向阳的方向发展时,魔界的三发火器齐齐联手的出现在了全海域的萨马尔海湾!这使得正义者联盟所有的计划扑了空! 但即便如此,已经行驶在萨马尔海湾海面上的瓦伦西亚战舰已经承载着所有正义者联盟希望的太古黑暗战士,为完成抢滩登陆使命而铸造的大坝以及舰艇,也足以震慑魔界! 瓦伦西亚战舰领航于海湾上游并徐徐驶入魔界海域的一刻,这场以海上作战平台为主的海湾上游之战便同样没有了回头路。 这个回头并不是指杀个回马枪或是缴械投降!是逼迫双方加快战争步伐,夺得项门台高地奠定了先决的、不可逆转的且具有先锋性的领导作用与基础。 令候孤知道,魔界一定是猜出了瓦伦西亚战舰上存在的太古黑暗战士。如若不是战争紧迫,魔界也定会想出其他的办法来诱导这些太古黑暗战士为自己所用。 毕竟,这些隐形的战士出自于峡谷对岸,且这种特有的、独有的、新鲜的并带有一定刺激性的兵将阵容融入到任何一方军政里都有着一定的作战优势。 不过,海湾战的突发和迅猛性倒是保留了太古黑暗战士为正义者一方所有。 越是这样,令候孤却越是觉得,天若留,自必留! 加纳德所画的海上区域,令候孤知晓缘由。 该地点是横向海域跨度与纵向深度的严格性,以及参考地理环境优劣势所勘测出来的最佳抢滩登陆位置,以及现在交手的战舰与库尔特大坝之间,海下水生魔兽群聚性海域区间!该区域,更是可以将魔界空军在空中的坐标点位划定在内。 虽然这片区域靠近瓦伦西亚战舰,并且通过战舰的航速航线来断定,如若将水下雷爆装置装填在固定区域引爆,那么,爆炸的波及范围、影响力、破坏力、损坏力和杀伤力同样会殃及战舰。但这片区域也同样是最佳的,能够全方位地横扫魔界水上水下两大狙击阵营,并赢得最佳狙击点位的有利空间作战位! 这也是令候孤为何在同加纳德进行对话时,盯着那片区域愣了数秒的原因。 因为,他也怕自损而亡! 有时候,战争就是赌! 当然,输赢与否,除了硬件条件之外,也和天运相关! 令候孤攥紧拳头。他的一只手垂向海战作战图。此刻,他的心里同样是上下翻涌。他也害怕自己的决策会和战争中的突发事件不期而遇!也就是说,他同样害怕水下雷爆装置对魔界一方进行致命性攻击时,会在引爆的前数秒,战争又突发性的有了质的转变!从而使得原划定在爆破区内的自方战舰受损率大幅度增加! 由攻击方继而转变成为自戕方! 然而这种担忧还并没有变成现实,确切的说还没有转移到主战场时,他的计划便被巴克利给反驳了。 加纳德前往到萨马尔海湾的下游,在寻求幽冥界以及僵尸助阵之后,转头便去找了巴克利长老。 巴克利听闻了令候孤的计划,急速前往了上游水域。 “你的计划加纳德同我讲了。但我觉得,现在并不是时候。” 令候孤举起手中的海战图凑到了巴克利的面前:“风险性虽然存在,但却是一个能够为瓦伦西亚战舰提供良好前进动力与方向,并可一举扫清海上障碍物的最佳有效的狙击方式!” 巴克利抬起手拦住了令候孤接下来的话:“我懂你的意思。但是,我所谓的不是时机也有依据可循。这种用于攻击水下目标的巨大雷爆系统是需要有携带的客观物体作为载体。瓦伦西亚战舰已经航行到现有区域,让它返航是不可能的。而下一艘战舰还尚未制造成功,空中的武器装备也同样没有形成。试问,你这东西如此庞大,如此乍眼,难不成,要以僵尸地潜的方式逐级的投放入目标区域?那恐怕在没有到达目的地时,两三波僵尸交替轮岗的过程中,它便早已经自毁而亡!” 令候孤愣了愣,点了下头。 巴克利长老的话他确实是没有想到,有些疏忽大意了。 “萨马尔海湾的下游现在打得是如火如荼!魔界也派出了异能机甲勇士,五爷也参展并打了头阵!不过,就方才来前下游的战况,我方不容乐观!毕竟,魔界三方异能火器火力齐袭的劲头实在是过猛!我方现在只有着塔夫卡!如若对抗三代的雷格伦倒是还有的一拼!但面对阿布鲁瓦以及喀拉维三代高空航炮,那便是一种空无一物之感。” 第642章 战略试想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巴克利上前走了两步。他眯起眼看向远处的海上:“真是万万没有想到,藏巴玄魔对异能火器的制造速度竟然会如此之快!这么下去,摩可海岸炮出战怕也是分分钟的事儿。” 巴克利的一番话后,令候孤没有作声。 他凑上前同样看向远处的海湾。数秒之后,令候孤忽然猛地转过头看向巴克利:“长老,我有一计,但不知是否可行。” 巴克利扭头:“但说无妨。” “现在天魔族已经参战,屠月天也将上游的作战权全权交由圣魔无量界和赤魂龙骧,而自己主打萨马尔海湾下游。我听将士来报,魔界方才刚发生了王权内战。眼下,屠月天更是分身乏术得很。只不过,魔界的起兵权依旧掌握在庞巴诺帝国手里。那么,如若再次挑起内战战争,应该会对我方的海湾战有利。” “挑起魔界内战?你想如何挑起?” “眼下隔着萨马尔海湾。如若以传言的方式想要搅动魔界内战怕是不可能。玄河魔谷·魔界内战,主战矛盾便是魔界的王权,而王权的归属必有标志性的特悉斯拉姆权杖。真正的魔界权杖在我方手里,荻格·冕手上的那个是赝品。魔界现在虽然对权杖的所有究竟是荻格·冕还是藏巴玄魔俨然还是个迷,但却无人留意真假。五阴卜阳王同天界的天戟司陀卢史交往甚密,上一个赝品权杖便出自陀卢史之手。在有着经验和技术的基础上,想必现在求他再造一权杖来混淆视听,应该是短时间之内便能完成的。” 说到这儿,巴克利凑上前探长脖子问到:“你是想让僵尸携带假权杖在海湾战争中抛出?用以引开魔界注意力而完成抢滩登陆?可是,明目张胆的于战争中抛出属于魔界王权象征的特悉斯拉姆权杖,这个诱饵莫过于蹩脚!谁又会信?” 令候孤站直身子:“这时候,那便需要上演一出叛徒的戏码。” 巴克利皱紧眉:“何为叛徒戏码?” “既然我方现在大型的武器装备还在制造中,而现有的能量型炮弹又无法正式投入到战争中使用。在只有塔夫卡做为火气主力的前提下,别说是抢滩登陆,连保命都成问题。最好的方法便是抛出计谋之弹!这样不仅能将战场转个风向,还能给我方一定的喘息机会。这个叛徒很容易找,那便是瓦伦西亚战舰上的太古黑暗战士!毕竟那上面的兵种全部出自于魔界!虽然这些将士属于荻格·冕,但不管他所携带特悉斯拉姆权杖代表着正义者联盟的高调是唱给谁听,对方接收的信号全然都是玄河魔谷。” 巴克利点了点头。沉默了数秒:“让地潜僵尸携带着特悉斯拉姆权杖伺机带到瓦伦西亚战舰上。在抢滩登陆尚未成功前,带着权杖冲入魔界战场,扰乱战争大局!我方伺机占领上游海湾的战争高地,继而完成抢滩登陆?” 令候孤点点头:“没错。我已经让加纳德在海湾上游加派了僵尸兵种。” 巴克利歪了歪头:“太古黑暗战士全属魔界,你怎知晓就会只有一个魔灵以反动身份进行反我方行动?一石激起千层浪,这种效应的带动,极有可能让瓦伦西亚战舰翻了船!若是太古黑暗战士找到突破口,以魔界的荣誉为由全然奋起反击,那就不是抢滩登陆那么简单了!到时候,瓦伦西亚战舰的弱点由太古黑暗战士转报给魔界,那我们才叫功亏一篑!更是没有了登上魔界的希望!所以,这个赌,可不是玩儿胆儿那么简单。” 令候孤顿了顿:“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考虑过。璇阴王给我的三大技能里还有着一个宇宙时间静止。如果使用该技能,那么在静止了的数秒内,仅凭我一己之力想将如此大的水下爆破装置放在指定的海下区域是办不到的。这也是我纠结的点。” “宇宙时间的静止适用于你主动出战或是从危险中逃离。虽说战争打到现在这般回合路数都已清晰明了,但越是这样,你就越应该清楚!眼下,并不是你主动出击的绝好时机!僵尸需要有你来统率,我又要研发武器装备。这个仗,你势必要亲力亲为!而派到海战的目前也只有地潜僵尸,虽说兵力不足,但现在也不是你亲自应战的时候!现在下游的战事愈发猛烈!战争留给我们进行武器制造的时间也并不多。” 说到这儿,巴克利眯起眼看向海面:“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成功护送太古黑暗战士抢滩登陆魔界之后,用大型的海上作战工具输送僵尸前往主战场!否则,依靠着同样不善水性的地潜僵尸和幽冥界常规兵力已经无法满足战争需要。” 令候孤从巴克利的话中听到了些内容,他焦急地转头问到:“长老是还要继续建造舰船?” “不仅如此。想要海上海下同时作战,舰艇要造,水下的潜艇同样要有!” 令候孤皱紧眉:“长老的意思是......” 巴克利抬起手:“如果是没有这萨马尔海湾,只怕是我方僵尸早都已经进入到魔界!项门台也早已经成了过去时。这海湾虽然阻挡了僵尸的进程,好在我们还有M5.” 说到这儿,巴克利猛的转身并隐没在空气中:“等我的消息!你先稳住上游!” 巴克利的一番话让令候孤心里有了些许定数。但抬头望向远处的海湾上依旧如火如荼的战争,他还是攥紧了拳头。在担心上游战事的同时,令候孤也在担心下游的战时状况。 除了上下游的战争都紧系着大局,也因为下游有着自己的,属于令候府的那几个孩子。 令候孤愁眉不展。 即便是在作战计划上于水下放置大型的雷爆装置自己已经同加纳德和巴克利达成了共识展示,但是这共识形成共事还是差了个时间这么一步。 令候孤也知晓巴克利不让其现在使用时空静止的原因。战争的分散使得巴克利在后方助阵,前线无人指挥,那势必会乱做一团。 可是战争长要长到多久?快又快到几何?令候孤也无法得知。 地潜僵尸虽对现有战况起到了良好的助力作用,但魔界三重火器的齐齐围剿还是让僵尸招架不住。而此时的令候孤手握着萨马尔海湾全海域的作战图,那图纸上分布的细线划拨的圈中,那每一笔,每一处都是众人智慧的结晶!是缜密周详的战略部署体现! 只不过,战争的机动灵活性又使得这纸上的圈圈点点在异能火器面前犹如纸上谈兵。 令候孤不知道在自己无法亲临战场的同时,在面对着目前只能派遣地潜僵尸出战,只能手握塔夫卡机械枪支的一刻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急上心头。急得他此时在听见远处的炮火轰鸣,每一发炮弹的出膛都在其心底引起暗涌波澜! 正如令候孤所料,这仗打着打着,在自己所派的地潜僵尸于异能火气面前又成了陪练团! 魔界在僵尸和冥兵不会再对其构成威胁的情况下,继而开始聚集性攻击瓦伦西亚战舰以及库尔特大坝! 这种战争攻击目标的极速转变使得分散在海湾上游的僵尸和冥界兵将还未来得及整合汇编作战队伍,共同防御战舰及大坝时,便已然被魔界的异能火器抢了先机! 有了三代异能火器作为强大的武器支持和后盾,白常厮在差遣自方水下魔兽的过程也自然是游刃有余,并有了强大的底气! 他指挥着森乌和魔蟒:“去!去那战舰的正下方!掀翻它!” 授命的两个魔兽首领开始全力出击! 他们划过海湾上游的水面!他们从正在奋勇搏斗的僵尸阵营中掠夺着杀机!他们庞大的身躯在海下穿梭,留下的巨大的水痕掠影在水面像是裂开了口子,翻腾而起的浪拧着劲儿的向两侧排开! 水浪之声裹着炮火不绝于耳! 瓦伦西亚战舰旁少量的地潜僵尸跃出水面,举起手中的重型垦锤和双刃雷凌幽冥戟以反击! 于此同时,库尔特大坝旁同样是硝烟四起! 魔界仗着异能火器的优势,发了疯般的在萨马尔海湾上游对僵尸和冥军进行着暴击火轰! 打向库尔特大坝及瓦伦西亚战舰主体上的炮火所产生的热能能效倒是对装备主体没有太大的威胁!可是,较大的冲击力所引起的震动,同样还是撼动了正义者联盟一方现有的,两个大型的海上作战武器装备坚不可摧的地位。 尤其是瓦伦西亚战舰! 上有魔界的炮火急轰,下有水生魔兽的狂搅澜缠! 战舰开始在海面上发生剧烈的晃动。这种晃动,使得其在海面上继续力求以原有航速及航线行驶变成了不可能。这也使得战舰上的太古黑暗战士一并产生了骚动与不安! 莫要说令候孤方才对试图用假特悉斯拉姆权杖而转移魔界战斗力的想法成熟与否,可巴克利对太古黑暗战士的担忧在那并不成熟完善的想法之后,在没有任何外界催速所刺激的情形之下已经应验了! 第643章 安德鲁塞上将(General Andrews 魔)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这些来自于魔界的太古黑暗战士,尽管群体中的首领被幽冥界所驯化,得以看清了处境,看清了根本,承认并接受了自己无法再重返魔界成为常规魔灵的事实,但其手下依旧有着抱有侥幸心理的不安分分子。 他们在晃动的瓦伦西亚战舰上缓缓靠近了舰船边缘,双手紧握着舰身的突起之处!在躲避着投射过来的炮弹同时,也在炮火稀疏的间歇探出头颅瞟了瞟苍茫无尽,杀机重重的海面。 这些太古黑暗战士一直被遏制着话语权。而当水生魔兽巨大的脊背拱起瓦伦西亚战舰,在脱跳海面的一刻又猛然跌落!因海水的沉浮动荡不安,靠近舰船旁几个魔灵中的一个带起了头! “不!我不想就这样下去!快看!到处都是魔界的魔军!到处都是我们的伙伴!我们为什么要为峡谷对岸去打自己人?” “对!没错!趁现在混乱之际我们还有机会逃跑!” “你难道没有听到?我们即便是重回了魔界,但也还是这样的透明身子!我们回不到从前了!况且,我们是魁煞境的兵!不知道魔王现在......” “不!我不管那么多!我要回魔界!我是魔界的魔灵!就算死,我也要为魔界而死!”说着,这起头儿的魔灵便张开嘴欲大声呼唤半空中的庞巴诺帝国空军!但却被身旁紧挨着的一个太古黑暗战士捂住了其嘴! 小魔灵回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来自于自方的黑暗战士统领。 见统领正在指挥着其他的太古黑暗战士抵御战舰的震荡以及四方袭来的火炮后,他又回头转了转眼珠:“我是不会让自己折在魔界以外人的手里!况且,作为太古黑暗战士,我们有着自身优势!我们完全可以把有关于太古黑暗战士的一些秘密情报以及相关的战事策略告知魔界!那可便是立了头等功啊!” 魔灵的一番话倒是鼓舞了周围几个活跃分子。几个魔灵往一起凑了凑纷纷表示赞同!这种窃喜,在战争打得一片狼藉的当下,恰有一种抓到了救命之草的感觉。 带头的魔灵朝向临近战舰的魔界空军大声呼喊:“快!这里!在这里!带我们回去!” 几个魔军不停的大声呼喊着!然而,一波接着一波的炮火轰击还是让这“救命”声淹没在了茫茫的震耳欲聋中。 没有成功叫来魔界空军救援,却在慌乱中引起了太古黑暗战士统领的注意! “喂!你们在干什么?闭嘴!快给我闭嘴!” 面对着身后匆忙行来的魔界统领,几个魔灵开始惊慌失措起来。原本有着胆量的那一个也开始小声嘀咕:“哦不!真是糟糕!怎么办?噢,安德鲁塞上将,不是我!是他!是他说在这舰艇上待不下去了!他不想为幽冥界办事!不想去当那狗屁的项门台的炮灰!是他想要回魔界!和我没有关系!” “哦真是该死!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真是看错了你!刚才不是你喊呼救的声音最大吗?怎么现在反倒都推在了我头上?!” 安德鲁塞:“都给我闭嘴!你以为你想回魔界就能回得去?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我们已经变成了这透明的太古黑暗战士!即便是回到了玄河魔谷的魔界里,我们也不会回到从前!况且你们要知道,我们属于魁煞境!现在的魔界是谁的天下?啊?是谁的天下?当然,还说不准......” 说到这里,安德鲁塞的声音明显变得低了一些,身子向前倾并探长脖子凑近了面前的几个魔灵:“都给我听好!不管是谁的天下,总之不会是魁煞境的!你们回去之后,如若屠月天不认,如若那藏巴玄魔拿着你们去做了试验,你们的日子岂不是更不好过?!再或者,屠月天一举称霸成为玄河魔谷·魔界的王者,你们便只有被塞回项门台的命!到时候,会随着项门台,随着魁煞境一同泯灭!” “可是......” “没有什么他妈的可是!没有!”安德鲁塞咆哮着。 一旁的魔灵还是不甘心。他低头躲避了两发远处射过耳边的炮火,声音有点儿怯:“这海上的战争魔界势头当劲!看那武器装备先进得很!而令候孤那儿除了造了一艘破战舰之外,也没有什么值得称奇的玩意儿!上将!我,我真的是太想念魔界了!” 安德鲁塞眯起眼:“你想念魔界?哼!派到这艘战舰上的太古黑暗战士,使命便是抢滩登陆魔界!你若是想念,那你很快便会踏上魔界,你马上便可以去亲吻你亲爱的魔界的土地!不过是咫尺之遥,有什么可着急的?!” “哦,不上将!这不是我的初衷!您刚才说的我也都懂!但是......” “你听不懂吗?我说了,没有可是!没有但是!没有一切其他的可能!没有!” “不!上将请听我说完!我们是魔界的魔灵,就算没办法回到之前,但死也要为魔界而死!而且上将,我们知晓这太古黑暗战士的秘密,我们也知晓了这艘瓦伦西亚战舰背后的那令候孤的战争策略!我们可以依据这些来讨好屠月天啊!讨好藏巴玄魔!到时候便可以免得一死!” 安德鲁塞握紧拳头,朝向面前的魔灵便是一拳打下去:“免得一死?你在做梦!你若想死在魔界的手里,那我就成全你!” 说着,安德鲁塞举起手中的属于幽冥界所派发的冷兵器并用力抵上魔灵的喉咙:“别忘了!令候孤手上有僵尸!僵尸是机甲的劲敌!而屠月天的荣耀都在异能机甲上!你若脑子不灵光,我可以帮你换算一下!这便说明,谁,拥有了僵尸,谁,便拥有了天下!” 然而,这一番话语在小魔灵那里却不奏数。 尽管上将已经将兵器对准了魔将的喉咙,但也明显能够看得出,魔将的心思早已经飞回到了那玄河魔谷的魔界! 或许正如他自己所言的那样,任何未知的风险都要比替魔界的敌人来攻打自己方的魔界来得心理安稳。 耳边呼啸而过的是猖狂的绝地炮火! 瓦伦西亚战舰上,透明的太古黑暗战士乱作一团的阵仗并未被旁人所察觉。但因该事情的挑起也自有自掘坟墓的意味,让原本隐蔽在船舱内的太古黑暗战士因叫嚣着的魔界亡徒纷纷从船舱内出来! 第644章 地潜僵尸的放手一搏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形体虽是透明的,但却也仅仅有着这一重隐蔽的优势。 所以,暴露了的太古黑暗战士中的个别魔将因闪躲不及而葬送在了海湾上游交织的水火当中! 此时的上游区域再起一轮猛击的交战! 安德鲁塞紧眯着双眼,一手扳住魔将的头颅,一手锁住魔将的喉咙,咬牙切齿地说到:“听着!你的想法根本就不成立!身为魔界的人,屠月天究竟是什么性子难道你不知道?!别在这儿做白日梦了!好,就算是屠月天那关你可以逃得过,藏巴玄魔呢?是你能惹得起的?” 魔将干咳着:“上,上将!这,这样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什么意义?!”安德鲁塞再次探长脖子贴向魔将的脸:“我告诉你意义何在!因为令候孤手中有僵尸!僵尸可以平息这场项门台终极之战!我们如果有幸在战争中拔得头筹,你觉得,以我们如此特殊的身份,他不会委以重用?!就算是不重用,但至少也不会要了我们的命!” 说着,安德鲁塞用力地捏紧他并将头甩向一侧,近乎咆哮般地吼着:“看啊!战争打得是多么的激烈!就算是现在看起来魔界略胜一筹,但战场瞬息万变,我敢赌这场战争最后胜利者是令候孤!所以我奉劝你别去招惹魔界!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尽管安德鲁塞这样说着,可对于魔将而言却仍然是无济于事。 安德鲁塞自以为自己的一番话可以让这瓦伦西亚战舰上的太古黑暗战士阵营恢复平静,可他刚一转身,那手握着喉咙的魔将便转身大声呼喊着靠近战舰的魔界空军:“喂!我在这里!快!我在战舰上!哦不!不不!不是那儿!是你的正前方!啊该死!往左一点,往左!哦天啊!快往左!再往左!” 听到喊叫声的安德鲁塞猛地转过身!他高举着手中的冷兵器便朝向魔将投掷:“闭嘴!快!我命令你现在就闭嘴!” 魔将转身躲过了那飞过来的兵器,又前闪后移的躲过了飞驰而来的炮弹! 安德鲁塞见魔将依旧不放弃自己的那点儿小算盘,急速冲上前! 伴随着靠近舰身边缘的几个魔将的惊呼,安德鲁塞急速的冲到了这边!他刚要伸手拽住那亡徒魔将时,却不料,魔将纵身跃进了萨马尔海湾! 海面上无名激起的水花引起了半空中兵将的注意! 对魔界而言,这艘战船上的太古黑暗战士同样是劲敌!因为他们要帮助的对象是令候孤,他们的使命是要助力正义者联盟抢滩登陆玄河魔谷的魔界! 异能火器没有探究出瓦伦西亚战舰的神秘未知,倒是由战舰上的敌军主动的暴露了目标!如此大好的机会,魔界又怎能放过?! 自然是群起而攻之! 不过,在攻击之前却无人知晓这艘战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导致太古黑暗战士掉入到海里! 战争风向的急转惊呆了在远处观战的令候孤! 他攥紧拳头上前几步,焦急地发问:“发出了什么?”这句话问的是自言自语!而就在自言自语的数分钟后,特种僵尸首领加纳德极速返航并靠近令候孤:“候爷!瓦伦西亚战舰上忽然有了骚动!有战士落入海里!” 令候孤一惊:“快!去看看安德鲁塞!让他稳住战舰上的那些战士!” “是候爷!驻扎在战舰周边的僵尸正也密切窥探着战舰上的动静,会尽可能并尽力稳住军心!” 提起“稳定军心”四个字,令候孤猛地转头看向一旁的加纳德:“你的意思是说,战舰上的骚动来自于那些魔界的兵?而不是炮火?” “很有可能!属下方才在海湾战舰附近指挥作战时,曾听到瓦伦西亚战舰上传来争吵!只不过,炮火声音太大,不甚清晰,便也未在意!” “去!快去!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出事!” “是!”加纳德应着,转身回到了瓦伦西亚战舰附近! 尽管只有一个太古黑暗战士于瓦伦西亚战舰上落入海里,但战舰旁却因此上演了一场“守株待兔”的游戏! 魔界的空军开始围绕着战舰一旁附近水域疯狂扫射!炮弹砸入水底,对伏击的地潜僵尸也是一种莫大的威胁! 僵尸兵力为了躲避炮弹袭击转而开始四下逃窜! 同样!水波的震荡引得战舰左右摇晃,摆动不停!而森乌和魔蟒虽在密集的炮弹中选择了停止对战舰的攻击,可其先前所做的“战前戏码”也已经足够为后续空军火器轮袭奠定基础! 于是!这一出上演在瓦伦西亚战舰上,太古黑暗战士一方的内部军心“插曲”,让海湾上游的战争急转而上!势头之足超过了令候孤的想象! 这一刻,属于萨马尔海湾水域,正义者联盟一方的作战优势荡然无存! 没有了优势,即便是加纳德指挥着僵尸再怎么御敌,再怎样试图阻止瓦伦西亚战舰上的军事暴动,都已经站在扭转战争局势上成为了怪谈。 一时之间,集中攻击的瓦伦西亚战舰,远远望去,在一片火光冲天中像是随时能付之一炬!那火光照亮了上游的天空;照亮了四散飞舞的烟尘;照亮的是沉飞浮落的烟弹点点;照亮了水生魔兽于萨马尔海湾的水下搅起的巨浪以及那撩跳上升又下落的水珠莹莹闪闪! 好在,安德鲁塞在慌乱中对余下的太古黑暗战士进行了强制性的拘押,这才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加之几番交手之后,依然知道自己处于劣势的地潜僵尸开始了同魔界的殊死一搏! 魔界的异能火器将上游的战争搅和得失去了计划性和策略性,让原本的僵尸和冥兵相辅相成、协调互助的作战策略毁于一旦。他们横冲在二者中间,他们用异能火器横扫在萨马尔海湾的水面!这不仅阻碍了冥兵同僵尸之间的作战联合,也让地潜僵尸于水下的交接环节进行得困难重重。 直到魔界将矛头齐齐对准瓦伦西亚战舰,并对战舰周边附近的海域进行火力扫射时,地潜僵尸便放弃了交接对头!并在屏息时间所能达到的最大值前选择了放手一搏! 这一搏,搏的是命! 第645章 观战者沧肃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一直在上游与下游混迹的沧肃,在屠月天忙于应对下游战事而无暇顾忌他所许下承诺及这碍眼存在的同时,看了看下游打得水深火热的战争,又看了看上游即将失守的瓦伦西亚战舰,他躲在硝烟肆虐的后方勾起了嘴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任何一方想攻项门台,没有我沧肃,我就看你们还攻不攻得成!既然暴风雨已经来临,那就让它更猛烈一些!” 沧肃的这番自言自语实则上是有了一个新的想法。而这个想法便是观战者乱中加乱,他更是将这想法付诸了实际行动。 转身,沧肃便折返了坦尼湾! 当然,若不是前线战事告急,若不是前线的战争打得如火如荼,那有着卫佘仲和藏巴玄魔的这片坦尼湾的魔域,沧肃又怎敢轻易的再次抬脚踏进来?! 即便是屠月天对于驳咒一事没有说得那般透彻,但态度的转变,尤其是将他置身在乱象中的言行让沧肃还是有些心里没底。 沧肃作为一个特殊的“观战者”,看着右手边的战火连天,望着左手边候阵的密密实实的魔界骑兵和那龇牙咧嘴的魔兽时,沧肃忽然有了一种称王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 这种王者的荣耀和屠月天所追求的,和荻格·冕想要的都不尽相同! 要知道,他是一个幽冥界的冥灵,其在魔界的土地上看着魔界同自家打得要死要活而生出的傲娇感的背后,是一种旁无所不可及的高高在上的满足感! 这种感觉是谁赐予的? 是战争的紧迫,是魔界的无暇顾及纵容他成为空气! 只不过沧肃在游走两圈儿之后,脑海中也同样出现了几个人。一个是自己即将前往的坦尼湾里,那两个骇人听闻的卫佘仲及藏巴玄魔。 沧肃猜想,屠月天即便不动自己,卫佘仲也未必想在自己身上多下功夫。而藏巴玄魔虽然将大部分的精力都集中在火器制造上,可战争打到现在,尤其是卫佘仲拿着徒布尔诺做了幌子一事,也极有可能警醒藏巴玄魔转头重新加固对驳咒的看管。 屠月天尚且对自己这般态度,那保不齐,藏巴玄魔这个冥魔异能咒唤醒者揣测出自己的身份!那自己前往坦尼湾也很有可能是瓮中捉鳖,自己送上门儿。 而另一个人物便是,冥系三太子——罗弓煞! 当沧肃想到罗弓煞时,他同样下意识地停缓了步子。而这一次停缓却和惧怕无关。 沧肃和罗弓煞之间虽然交集并不深,并且在幽冥界里以冥系三太子身份自居时交往的也是亲疏有度,但他知道,这罗弓煞是属于峡谷对岸一方的。即便是他在这项门台终极之战中还未有零星半点儿的举动,可这个家伙同样以正义而自居。 况且时至今日,罗弓煞被蒙骗到庞巴诺帝国也已数日,一来二去的风吹草动他又怎会不知自己是驳咒的赝品?!虽说进了庞巴诺帝国的门儿,若想再出来确实是有难处。可罗弓煞毕竟也是冥系三太子,身上的灵能功力都较高。在战争打到现在,坦尼湾几乎没了戒备可言时,罗弓煞实则是有机会逃出来的。 即便是他无法跨越萨马尔海湾,跨过索嘎喀木达峡谷回到对岸幽冥界的一方,可魔界魔灵地表下却也同样有着小部分的幽冥界界域!他若想以灵能回到重返冥界并不是没有可能。 罗弓煞的现状究竟如何沧肃不得而知。所以,为了避免后患与霍乱,此次沧肃斗胆返往坦尼湾,除了想要给魔界“和稀泥”之外,还想为自己的路摸一摸方向,顺便窥探一下罗弓煞的动静。 【玄河魔谷·坦尼湾·庞巴诺帝国】 到了坦尼湾前沧肃驻足了半晌。 坦尼湾里备战紧张。 他站在坦尼湾前望向远处的黑风山!山,还是那些山,就连塔尼湾外的迷幻咒也还在那两个带有着雕塑的图腾柱上熠熠发着光。只不过,幻灭出的红色此时已经没有了以往的鲜艳! 巫涛之中,匆忙往来在坦尼湾的魔将即便是有着异能火器的支持,却难掩脸上的惊恐与紧张。 那附着在魔界尘埃里的战火味道刺鼻得很,而站在坦尼湾外正中间的沧肃,他又究竟是以何种身份而自居在此?无人知晓。但眼下的沧肃只等同于空气。 沧肃深呼吸了一口气。这一脚踏进去,那便是在刀尖上行走! 成,则犹如给项门台终极之战添了一把火;败,则极有可能置自己无缘再见到两败俱伤的胜景! 沧肃想了想,最后还是大步迈进了坦尼湾!而赋予他如此大胆量的,是他父王阎摩罗王的一句话:“笑看风云残涌!若要为王,便要先成为自己心中的战神!” 魔将和魔兽和沧肃形成了逆向的对流行驶。这个真正的异域入侵者扬起下巴,用阎摩罗王所赐予的勇气和信仰争当自己命运的王者!带着自己称王的信念准备看两方界域的笑话。 他大义凛然的朝向了卫佘仲的魔宫行进。 这一次沧肃的出现无人阻拦。因为,诸魔无暇顾忌。 卫佘仲的魔宫前同样是萧瑟冷清。这和她荣耀的三魔母殊荣称号鼎盛时期的风光相比截然不同,简直是天上与地下。 守在魔宫门前的将士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守门的魔将看见沧肃的到来明显一愣!刚要张口问问,却见到沧肃身上所着的黑魔战甲,看到了那战甲上刻着的庞巴诺帝国的符号,看到了沧肃手持的雷格伦及阿布鲁瓦后,转头进了魔宫报告给了卫佘仲。 进入魔宫的沧肃眼前忽然一片黑暗!片刻之后,方才在远处的一张椅子上见到了高傲依旧的三魔母卫佘仲! 卫佘仲坐在那张精雕细琢的椅子上,双手放在两侧的椅子扶手上,勾状的指甲垂下来,凌厉之色倒是和脸上那高挑的柳叶弯眉极为相称!像童话里那不可一世的巫婆! 当然,要比巫婆貌美得多! 魔宫两侧看不见魔兵魔将!空旷的主殿内只有远处一抹光影下的三魔母在炯炯地望向沧肃! 这魔宫的主殿似乎较屠月天的魔殿小很多,但开口所传来的声音却像是相隔了好远好远。 卫佘仲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还没死?” 这句问候语在沧肃的意料之中! 毕竟卫佘仲曾不止一次告诉屠月天自己是个祸害,要远离,免得徒生事端。 沧肃不清楚卫佘仲知不知道自己驳咒的身份。但这开场曲可是直接将气氛带入到了低谷。 沧肃向前两步站在了魔殿中央,身后的门忽然关上! 两扇门重击所发生的声响惊得沧肃回头一愣,又转过头看向远处一抹黄色的光影投射下的卫佘仲,笑了一声:“托三魔母的福,沧肃还活着。” 卫佘仲的左手用力的扶住了扶手,身子向前探了探:“我以为你早死了!” 沧肃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卫佘仲将向前探着的身子直起来,声音依旧冷冷的:“你不是要帮屠月天杀掉段安吗?怎么还在这儿?和庞巴诺帝国撒谎耍心眼儿的,可只有死路一条!” 沧肃抬起头看向卫佘仲:“我既然穿上了庞巴诺帝国的铠甲,就是帝国的勇士!所以......” 话刚说到这儿,卫佘仲忽然大笑了起来:“咦哈哈哈哈......”那笑声刺得沧肃耳膜直疼:“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穿了黑魔战甲就是我帝国的勇士?” 说到这儿,卫佘仲的再次向前凑了凑:“你真应该站在那萨马尔海湾旁照照自己!就凭你,也配?!” 面对着卫佘仲的嘲讽,沧肃依旧没有反驳。 也是!对于这种质疑,反驳是毫无意义的。 沧肃转过头看了看魔殿外,又转回头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卫佘仲:“三魔母应该知晓,你刚从魁煞境出来,荻格·冕便率军杀到了主战场!打的,是这魔界的王权!不知三魔母是否听说,魁煞境魔天塔里的那位,现在可是有着双魔种的不速者!恕我沧肃直言,玄河魔谷·魔界什么时候开始里外翻飞了?我能理解三魔母力保自己在魔界的那一份殊荣和地位,争的,不过是这背后的一口气!只不过,眼下除了藏巴玄魔外又多了一个扰乱魔界王权的家伙!这家伙,便是项门台的始作俑者——荻格·冕王!” 卫佘仲眯了眯眼挑了下眉:“你知道的,我卫佘仲一向不许旁人多管我帝国的政事!你的存在让我觉得无比恶心!我是真不知道屠月天究竟在想什么!怎么还没有杀掉你?!” 卫佘仲的所问非所答沧肃却不气馁!越是这般,沧肃的胆子越是大了起来。 他上前两步:“如果说三魔母方才出手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位,那现在出手,为的可就是庞巴诺帝国!屠月天魔王在前线忙于战事,疏忽了内部王权的收缴!三魔母趁此又为何不一箭双雕?只要杀了荻格·冕王得了特悉斯拉姆权杖,便就少了一重劲敌,也少了他多了一个魔种的威胁,更少了藏巴玄魔在他身上制造战争!三魔母要清楚,项门台的时日就异能火器这般耗着,怕是灰飞烟灭也不会有个结果。或许三魔母对项门台也已经无意,但希望您还是能看清形势!这权杖在荻格·冕的手里,项门台一旦瓦解,王权即将失守!藏巴玄魔反噬魔界便是分分钟的事儿!” 卫佘仲挺直脊背:“你来,是想怂恿我攻打魁煞境?” “谈不上怂恿!我沧肃区区一只蝼蚁,又怎敢在三魔母面前怂恿帝国战争?!纯属建议!” 卫佘仲眯起眼:“建议?你这建议看似是利好我魔界,但真正得了便宜又卖了乖的,是为你自己吧?!” 沧肃哈哈一笑:“我就站在三魔母的面前!魔母有无数个机会,无数种方式可以杀掉我!但我猜您和魔王一样,还舍不得让我死!” 沧肃说完,勾起嘴角轻蔑地笑了笑! 卫佘仲扬起头:“天魔族参战了?” “正在海湾上游!眼下,天魔族和圣魔无量界也都在那海岸线上拳打脚踢,无暇顾及权杖。三魔母又在等什么?” 第646章 怂恿卫佘仲的计谋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卫佘仲抓握住一只扶手站起了身,缓缓走近沧肃身旁,并贴向他的耳朵小声问道:“你可知,这权杖究竟是在荻格·冕的手里,还是,藏巴玄魔?” 说完,卫佘仲近距离地看向沧肃。 沧肃皱了下眉,斜着眼睛瞟了一下,恰要贴近自己脸上的卫佘仲,突然反问到:“那三魔母觉得呢?” “我在问你。”说着,卫佘仲将探长的身子缩了回来。 “沧肃我宁愿认定权杖在魁煞境。” “有何依据?” “荻格·冕王亲口说的,他将特悉斯拉姆权杖放在了项门台里!为的就是拿魔界一把!这也是他在玄河魔谷上存活的最后杀手锏。” 卫佘仲猛地转过头,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对!刚才大战时你在!荻格·冕当真亲口说权杖在项门台?” “没错。” 卫佘仲眯起眼睛:“你想让我攻项门台?” 说完后,卫佘仲斜着眼睛看向沧肃勾起嘴角轻蔑的一笑:“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卫佘仲一边说着,一边绕着沧肃转着圈儿上下打量着他。 “在战争打响之前我便听闻,这驳咒还有最后一个一直扑朔迷离。难不成,就是你?” 沧肃侧着头看向卫佘仲:“三魔母真是说笑了。项门台起于魔界!五大驳咒里若是多重指向幽冥界那也不合情理。况且,冥界的驳咒罗弓煞不是已经被我送来了吗?就是不知他在这待儿的如何?!” 沧肃的这一句问话,既卖了自己的人情,又打探了罗弓煞的消息。 只不过,提到罗弓煞,卫佘仲倒是同样有了点儿疑惑。她轻蔑地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并轻轻点了下头;“没错儿!罗弓煞是在,可是,他老实的有些不合情理。作为冥系的三太子之一,每天就是打坐休息!外面战火连天的,他能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是颇为蹊跷。” 颇为蹊跷四个字卫佘仲说得很轻。这轻淡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不信任。 沧肃眨了眨眼哈哈一笑:“他在幽冥界的太子府里向来就是这般。他若不是一个乖巧的主儿,我又怎有胆量作为中间人送给魔界?” 卫佘仲猛地探长身子凑近了沧肃:“记住!不是魔界!是庞巴诺帝国!” 沧肃尴尬地笑了两声:“没错儿!庞巴诺帝国!庞巴诺帝国!” 卫佘仲转回身子面向自己的三魔母宝座:“既然荻格·冕王亲口承认特悉斯拉姆权杖在项门台里,这事情就变得简单了。我现在没有精力更没有闲心,也没有驳咒和武力去攻了项门台取得权杖。看来,我也只能认命。” 这句话实则上说得很不卫佘仲。但沧肃却知晓这短短的几句话也只是说给他听而已。 对于三魔母称号的野心,卫佘仲在骨子里是有着魔皇军爵塞西莉·弗琳那般偏执的。就好比那是王者王权荣耀无以替代的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一部分,无法撼动其坚不可摧的地位。 但话中所提到的倒也是事实。那便是驳咒不齐之余,还没有武力支持。 虽说庞巴诺帝国里,她卫佘仲也算是重要的组成部分。可对外的战争战事,一切的外交行为全部由屠月天掌控!她这个魔母只是在其身后起到了出谋划策的作用,并且不享有起兵权。 当项门台终极之战打响;当卫佘仲和屠月天因为三魔母的归属权,因为魔界王权而撕破了脸面;当玄河魔谷的魔界里进驻了藏巴玄魔;当藏巴玄魔又在魔界庞巴诺帝国的坦尼湾里扎了根制造起了异能火器却无人敢问津时,卫佘仲的地位便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三魔母的称号她自然不会放弃,但她焦灼与焦虑的,同样是如何取得自己精神领域那重要的组成部分。当然,最好不动兵,不动武。 沧肃上前两步凑近卫佘仲:“三魔母从来没有想过要攻项门吗?” “不!攻项门台一直是我的想法!也是庞巴诺帝国在玄河魔谷·魔界称霸的跳板!只不过,攻,是以庞巴诺帝国的名义!我要的,是我魔界三魔母的称呼,其他的我不关心。” 说着,卫佘仲坐上了自己的王椅,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自己魔宫里的沧肃。 见沧肃愣了愣,卫佘仲勾起嘴角一笑,一侧的手掌扶在王椅扶手,肩膀微微向前探着。她眯起眼睛:“以前总说鄂伦古尔善是这三界六道中的一个会儿,现在我发现,你沧肃可是在三番鬼王,鄂伦古尔善后的又一个来者不善!” “三魔母莫急,待我把话说完,你便会知晓沧肃真正的意图。” 结果,沧肃刚要开口,卫佘仲却一甩袖子:“眼下什么局面?!容得着你在我庞巴诺帝国与我促膝长谈?!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和你父王一个德行。阎摩罗王为何一直没有推翻前幽冥界的政权而称王称霸?因为他想要做的,便是坐山观虎斗!想必,他这点儿鬼心思也都教给了你!阎摩罗王一定是告诉你,真正的王者不一定是坐上那把王者之椅,戴着王冠,手握王权,坐拥偌大的江山沃土,看着众山群小,拥有着无数拥戴与亲吻你足面的兵臣!王者也可以如他那样,寻求的,是自身心理上的满足!你一个幽冥界冥灵,在我魔界里穿着黑魔战甲,游历在诸魔域之间,搅和得我魔界风鸣狼藉!你左手魔界,右手幽冥界,全权玩弄在股掌之中,实则,也是个难得的人才!所以我才奇怪,屠月天为什么还不杀你!留着你这祸害横行霸世!” 话锋绕来绕去,卫佘仲又将话题绕到了此。可沧肃却觉得自己并没有白费功夫。 卫佘仲是何等的存在?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能从口中说出想让屠月天杀掉自己而自己却不动手,说明他沧肃是有用的!在魔界里,有用的价值等于什么? 生存! 如此,也让沧肃看到了继续挑起战争的希望! “沧肃此番前来并不是想怂恿三魔母去攻打项门台,毕竟那是魔域之间的事儿,三魔母出面也不妥。沧肃是为三魔母着想。您既然不要王权,那事情就变得清晰明了,也变得极为简单。” “听起来你像是有什么计谋?” “沧肃知道,三魔母心中的痛点无非是这魔界三魔母之位,而这个位置您要的不是旁者,是屠月天的认同和退让。只不过,屠月天魔王生性桀骜不驯,目中无人,心思又不细腻,他又怎会真正了解三魔母的良苦用心?!可现在时机来了!索嘎喀木达峡谷的萨马尔海湾已经由峡谷对岸划分为海湾上下游,并将上游打造成了完全水上作战平台!两大战场同时交战,连藏巴玄魔都没有时间出门儿。魔母难道不觉得,此时,正是时机?!” 卫佘仲没有说话,却一直瞪着沧肃。 “所以,您依旧作为庞巴诺帝国的坚强后盾,为屠月天魔王截获魔界王权,达到里应外合!当前线捷报传来,魔界的王权在手,庞巴诺帝国还愁不能一雪前耻?俯瞰玄河魔谷?!” 沧肃的话,聪明的卫佘仲又怎会不懂?虽然话没有说透,含沙射影算得上是绕了个圈儿,说了一些囫囵吞枣的东西,但卫佘仲心里有了数。 她知晓沧肃是在点醒她,让她即便是做做样子,也要在屠月天的心中留下三魔母的好印象!并且证实自己于庞巴诺帝国内存在的真正意义! “你想帮我?” 沧肃挑了下眉:“如果三魔母需要沧肃,那我自当全力而为。” 卫佘仲眯了眯眼:“你除了会耍嘴皮子,还会什么?” “有三番鬼王牵线搭桥,在魁煞境荻格·冕王没有率领大军杀回玄河魔谷时,于项门台里,我也算是和其打了两回交道。这项门台的里里外外,有些东西还是知晓的,也许能够帮助三魔母一臂之力!” 卫佘仲皱了皱眉:“你若是真帮了我,报酬又是什么?” 沧肃哈哈一笑:“魔母方才已经一语中的!沧肃属幽冥界,是不可能留在魔界的。既然能在魔界里身披帝国战甲,游走于全萨马尔海湾水域,作为一个岸上看客,自然是有我存在的道理和自身优势。但帮魔母,全是因为沧肃钻进了魔母的心里,懂魔母所想,感魔母所伤!说起报酬,我沧肃想要的,无非就是满足自心的王者之宴!魔母或许永远不会懂,游离于双界的大规模战争中,自己却可以安然无恙,从当局者变成局外人的那种快感,是你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无法给予的满足!” 卫佘仲愣了愣,难以置信地反问了一句:“仅此而已?” 沧肃信誓旦旦:“没错!仅此而已!不然呢?” 见卫佘仲没有继续质疑,沧肃便又在话里添了一把柴火! “如若三魔母想通了的话,那就要尽快行动!魁煞境已人去楼空!残兵败将现都聚集在项门台里!就算是项门台攻不了,三魔母却同样可以打外围!更可以诱导魁煞境出项门台一战!结果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给屠月天魔王一颗定心丸!让他知道,三魔母为他,为庞巴诺帝国倾尽了全力!不惜生死!在紧要关头依旧心系着整个坦尼湾,依旧为了他屠月天的王权而忘我而战!如此这般,当帝国唱响胜利的凯旋之歌,三魔母的心愿自然就会顺理成章!” 第647章 悬门令的玄机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众人皆知,项门台还有四方城门。每一方门都有悬门之令!虽说项门台的悬门令对魔界并无拦阻之约,但这里,却还有着旁人所参透的玄机,那便是出令!” 卫佘仲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三魔母应该知晓,方才的战争让魁煞境的兵力已经极度匮乏,这才是他率领大军逃往项门台的原因之一。屠月天魔王也在藏巴玄魔首次入驻魔界时进行魔灵地表下的幽冥界兵力清剿行动中,将掳获的冥兵集中甩至项门台以备已用!但在项门台尚未功成之前,这些放在邱机堰灵能柱里的能值厷力同样归魁煞境所有。我敢打赌,因为项门台所剩天时不多,即便是三魔母手下的兵力不够,但站在项门台外这么一晃,他荻格·冕王同样会率兵出来还击!他还击并不是因为自己有自信,而是,荻格·冕王同样需要壮大自己邱机堰灵能柱的厷值,强大自己的后盾!如此这般,三魔母便可借此机会,诱导魁煞境在损耗自方兵力到一定程度的情况之下,动用灵能柱,为魔灵加持能量!而加持了能量的兵将也自会按照完体的能值等级按照项门台的悬门令而出!这,便是三魔母可以利用的绝佳的点!” “可我听千面天妖说,荻格·冕的邱机堰里可是并没什么玩意儿。虽然时隔多日,但我猜,那邱机堰里应该还是个空壳子!荻格·冕是想学将臣,但最终却连将臣的汗毛都比不上。” “成型的大型灵能体确实是匮乏!可三魔母不是为了攻项门台,占有项门台,甚至不是为了帮屠月天魔王守住项门台!我们要的,只是达到目的即可。那么,当项门台里兵力匮乏,荻格·冕王动用了邱机堰灵能柱里的能量并加持在兵将身上,力求以少量厷值换取更多能值的填补,那便是中了我们的计!只要对方出了项门台,三魔母便也可以学着战场转移,将敌军引入坦尼湾,收编为自方的俘虏,并扩大自己的军事阵营!尤其是西侧罗生门,东侧叁空门! 叁空门进出均王者。虽说可能性不大,但也不可大意!一旦按住一个,也是以一抵了百! 而对我们最有价值的,是罗生门!收缴的冥兵里也是有着将领之首!如果是一等将领的的灵能之力被冕王加在兵将身上出项门台而战,其必走罗生门!有了这一计,三魔母还怕没有一只高段位的精编队伍?!有了它,也可备不时之需!” 说完,沧肃勾起嘴角得意的笑着。 卫佘仲知晓沧肃口中的不时之需指的是什么,是指自己和屠月天之间的战争。 卫佘仲笑了笑,却没有急于回答。 本以为自己的一番计划会让卫佘仲拍手叫绝,却没成想,卫佘仲在兴奋之余倒还保持着几分的淡定!她再次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向沧肃:“说吧!你到底要什么?” 说到这儿,卫佘仲微微转头斜着眼看向沧肃:“你给了我最想要的,不可能不所求回报!我卫佘仲是绝不会给你留有机会威胁讨要好处的!” “三魔母言重了。”话说到这份儿,沧肃也就不遮不掩了。他不再像刚才那样说自己只想满足自己称王的精神需求,而是动用了实际。 “和三魔母一样看我沧肃不顺眼的大有人在,这其中也包括屠月天魔王。实际上我沧肃没什么坏心眼儿,也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我只是生性好玩,也对敬仰的,合心思的王者多了那么点儿热情而已。但似乎我的热情在魔界来看并不足称奇。虽然我答应了屠月天魔王要帮他铲除掉五爷段安,这事儿也不是说着玩儿的,但我同样需要时机。可三魔母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屠月天魔王的脾气,他是个急性子,一来二去的就枉费了我的一番心意。所以,我要三魔母在屠月天魔王要杀我时,保我一命!毕竟我沧肃对庞巴诺帝国有利!” 卫佘仲仰起头眯起眼,干脆地回答了两个字:“成交!” 就这样,结束谈话后的卫佘仲毫不犹豫地带着手上仅存的几个魔将前往了项门台。 【项门台】 躲回到项门台里的荻格·冕曾想蓄意发起二轮攻击!但是却因岸上战争的打响而作罢。 他的局面是由主动变成了被动!在面对着海面上终极之战的愈演愈烈,荻格·冕也不知什么样的时机才算是出战的天时。而他所面临的,也有着沧肃予以利用的,并占据无法主动出击的最大现实性问题,那便是损兵折将后的魁煞境没有了月漓和烈峭,没有了簇拥在暗黑世界里拥挤的魔灵军阵,没有可与异能火器相抗衡的武器装备,这主动出击的中便总像是少了什么。 本就在兵力上不占优势的魁煞境,在异能火器下更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回到了洞里。而业达目和邪古琅在战争中也同样负了伤!虽说无大碍,但身边大将战斗力的大幅度削弱,同样使得荻格·冕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他一筹莫展,只能和业达目研讨着出战计划,并窥探着海湾上战争动态时,项门台的四周忽然出现了若干个魔兵! 这魔兵的数量不多,但竖叉叉的几个耀武扬威地站在项门台的城外,却同样让荻格·冕心里一惊! 他皱紧眉眯起金氓瞳:“庞巴诺帝国?!” 业达目凑上前:“是庞巴诺帝国魔王!不过,不是屠月天!是三魔母卫佘仲!” 话音刚落,荻格·冕猛地将头抬得更高,头颅上的金氓瞳一闪:“卫佘仲?!这个该死的女人!她究竟想干什么?!她难道不知道眼下的战争局势是不管那萨马尔海湾上打到何种程度,最后都将转头反攻魔界!外有令候孤,内有藏巴玄魔,她偏要把矛头对准我!哼!看她平日精明,却成想也能干出今日这等蠢事!” 业达目后退几步靠近荻格·冕:“魔王!三魔母的目标怕不是项门台,也不是魔王您,而是特悉斯拉姆权杖!” 荻格·冕没有作声。 他微微扬起下巴,挑衅一般的看向项门台外的卫佘仲:“就让她蹦跶蹦跶!我倒要看看,是她嫌自己身上的魔能太过于累赘,想放我邱机堰里歇歇脚儿,还是权杖重要!” 邪古琅转回头:“魔王!这么几个兵,只怕对方不会主动发起攻击!” 荻格·冕晃了晃身上的魔仸战甲:“不主动出击在等什么?想必,这三魔母也要来项门台试试火候?” “魔王!于魁煞境里同三魔母一方交手时,我方兵力正盛!而现如今同萨马尔海湾一决之后,我方兵力现在呈现匮乏状态。虽有项门台作为掩护,但权杖在手,三魔母也定会誓不罢休!如此说来,她应该是想趁我方势利正弱而再次挑起战争,并伺机一举夺回特悉斯拉姆权杖!” 荻格·冕勾起嘴角笑了笑:“权杖只能为我荻格·冕所有!生与死皆在这方四方城门的项门台里!卫佘仲未免也太高估了自己!别管我手上兵力现存多少,一个项门台便足以抵挡千万大军!” 邪古琅眨了眨眼:“魔王,属下觉得,若是以邱机堰里少量的厷值来换取三魔母,或许,不是不可能!” 邪古琅的话点醒了荻格·冕。 他扭头看了看邱机堰灵能柱里三分之二的能量厷值熠熠生辉着。在这毒琅硝烟肆虐的战场烟尘当中,那邱机堰依旧是五彩夺目。 荻格·冕在心里嘀咕:把卫佘仲引进来?卫佘仲也是个特殊灵体。虽臣服魔界,但也有着天体之躯。如若是能将卫佘仲引入项门台塞入邱机堰,那灵能柱的厷值必定是上升了很大一截!这送上门儿来的佳肴,又何必让其变成尸殍?! 想到这儿,荻格·冕勾起嘴角朝向邪古琅笑了下:“你这想法儿倒是解决了我一大难题!卫佘仲若是真入了我邱机堰,我算不算是又等来了一个峰回路转?!” 说完,荻格·冕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右手的魔掌中再次出现了乌魔镰刀斧! 镰刀斧出现的刹那,项门台里风云骤起! 邪古琅率着剩余的兵力开始跃跃欲试!可一旁的业达目却是眉毛紧皱:“魔王!此事若成,自当万仞难题无攻自破;但若是不成,邱机堰里灵能灵能厷值只怕在有限的天时内再无翻身可能!” 荻格·冕眯起金氓瞳:“项门台自建成那日起,已经经历了无数场起死回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眼下,同坐以待毙相比,值得一试!” 业达目转回身看向项门台外:“魔王可有注意到,站在卫佘仲身后的是沧肃!他作为幽冥界的冥灵现在已经穿上了庞巴诺帝国的战甲!而在项门台之战中,沧肃所充当的角色一直很模糊。魔王不觉得,这沧肃的出现有点儿奇怪?!” 荻格·冕勾起嘴角:“他游走在这场项门台之战里,只不过是想渔翁得利的平分一杯羹罢了。我拿他当盘儿菜,他就是!否则,他什么都不是!” 说到这儿,荻格·冕转头看向业达目:“说起来你也算得上和卫佘仲师出同门!走!一起去会会这不算故友的故友!” 第648章 罗生门的计中计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荻格·冕将手中的乌魔镰刀斧转了一圈儿:“这可能是我魁煞境为保特悉斯拉姆权杖的最后一战!打起精神来!出战!” 话音刚落,没等业达目转过来神儿时,荻格·冕手中的乌魔镰刀斧直指魔将统领邪古琅!邪古琅率领身后的魁煞境大军,乌泱泱地便冲了出去!那架势像是已经忘记了卫佘仲手里还持有着几发瘪脚的异能火器! 果不其然!中了计! 而这个计谋,究竟是魁煞境中了卫佘仲的计,还是卫佘仲反中了他狄格·冕王的计谋还尚且不好说! 但站在卫佘仲身旁的沧肃却悬在半空中得意的笑了。 由于卫佘仲手中所剩的异能火器数量同样有限,所以,在面对冲出来的魁煞境兵将时,卫佘仲首先采取了保守的魔能对战方法! 而这一次,荻格·冕在重军出击的背后也没有了同卫佘仲再浪费口舌的兴趣,直接以武力代替所有的言语! 卫佘仲手中兵力的短缺,在同比魔能对战使用上明显的处于了劣势!而就在劣势时,卫佘仲大手一挥吼道:“开火!”魔将听令,举起手中剩余的异能火器,对从项门台里冲出来的魁煞境魔兵发起攻击! 只要有异能火器的加入,那么,寻常以魔能御敌的一方自然便占据了战争的下风向! 邪古琅所派的第一批魔军在异能火器下很快便败下阵了! 卫佘仲跃跃欲试的凑向项门台,却被身后的沧肃给拦住:“别逼得太紧!要给魁煞境喘息和战备的机会,才能放长线钓大鱼!” 战场上,沧肃像是卫佘仲的军师一般在其身后指挥着战斗。而卫佘仲在吃到了首战的甜头之后,自然对沧肃的信任度多了一重! 在魁煞境的战备策略上,还真是被沧肃给猜对了。 卫佘仲的紧逼又后退果然给了对方一些整编的空档期,也让在项门台里眯着金氓瞳观看战争事态的荻格·冕按照计划“中了计”。 他指挥着邪古琅:“去灵能柱取部分厷值,再去邱机堰主池里取用几个独放的一等冥将灵力加持在我方战士身上!” 荻格·冕转回身!他半躬着身子看向项门台外的卫佘仲,咬牙切齿地吼道:“快!活捉她!越快越好!” 邪古琅直奔邱机堰方向! 这片区域因为能量级充盈而愈发的具有魔幻色彩!邪古琅将先前所虏获的一等魔将和冥将的高级能值加持在了手下几个得意干将身上,随即又取出少部分厷值助力兵阵队伍,用以全面抵御卫佘仲的火攻! 这一波操作正中了卫佘仲的下怀! 这个傲娇的女人站在项门台外,看着自己犹如回光返照一般的处境勾起嘴角笑着。 只不过,卫佘仲笑得太早。 她身后站着的沧肃,眼前项门台的出击,像什么? 像极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当再次从项门台里杀出来的魁煞境兵将加持了能值后,卫佘仲自认为掌握了这场战争的主导方向!于是,她开始试图指挥着手下的兵将用异能火器并引导着魁煞境一方远离项门台,从而转移战场。 然而事实却并不尽如她意。 当然,有一点倒是如沧肃所言,加持了灵力的魔界兵将不再单一的从一方城门出来,而是兵分两路! 一路是靠近卫佘仲一方的闻众门,一路,则是之前提及的罗生门!而其他那些寻常魔将的出没则可以忽略不计。 罗生门处兵将的出没让卫佘仲一度血脉喷张! 身后的沧肃急忙指挥卫佘仲:“快!盯住罗生门!罗生门出来的将士体内所加持的都是将帅之能!” 卫佘仲听着沧肃的话,指派兵将盯住了罗生门。 沧肃实则还想指挥卫佘仲据攻叁空门,但却因军力匮乏,这想法最终还是作罢。 在卫佘仲同加持了灵力的魔将进行对决时,沧肃在远处也是捏了一把汗。 在两番交战后,卫佘仲也摸索出同项门台里魁煞境作战的技巧。她时而转攻为首,时而主动出击,时而欲拒还迎。加之异能火器的穿插使用,虽说双方都有战损,但从目标物的斩获来看,卫佘仲一方确实是将作战的主交战区域向外延伸了好远。 这让在项门台里的荻格·冕坐不住了!他眯起金氓瞳看向远处:“她这是奔着权杖来的!我怎么看,像是要拖垮我魁煞境?!” 荻格·冕能这么说,自然是已经看透。 这边,边攻边守的卫佘仲一方矛头对准的就是罗生门!目标明确到,甚至魁煞境常规的魔界兵力凑上前她都懒得反击,而是直直的将手里的异能火器对准加持了灵力的新派战士身上! 此时的荻格·冕也已经知道,自己中计了! 他甩了一下身上的魔仸战甲,握紧手中的乌魔镰刀斧朝向业达目吼道:“邪古琅守住罗生门!你随我前去将卫佘仲引入项门台!” 荻格·冕说完后匆匆出了城门并直奔卫佘仲方向! 杀气腾腾的魁煞境首领的亲临战场倒是没让卫佘仲害怕,反倒是身后的沧肃有了些心慌。他下意识地后退了数十米。待见荻格·冕和业达目攻击的目标人物并不是自己,这才立在了原地选择继续观察,当他的旁观者。 这一次,魁煞境和卫佘仲之间所发起的战争没有弯路,只有你死我活! 卫佘仲手中的异能火器数量直线减少,这里还包括自上次与菩萨境内争夺特悉斯拉姆权杖时同屠月天交手后,自己回到塔尼湾,以三魔母的身份威胁所迫地从魔将手中抢来的几发阿布鲁瓦! 逐渐减弱的异能火器就像是拔河比赛一般,很快便泄了气,这也给了魁煞境反击之机! 邪古琅率领着兵阵拒守在罗生门前,并在荻格·冕识破了卫佘仲的阴谋诡计之后不再放出加持了灵能的魔灵者! 而先前那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放出并杀入战场的将士,被异能火器所迫而无法折返,除阵亡之外,其余均被卫佘仲引到了自己一方。 贪得无厌这个词语在此时可以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这个淋漓尽致同样有着死亡的色彩。 因为卫佘仲在战争初期尝到了甜头,不仅证实了沧肃的四方城门四方悬门令一说,并且按照沧肃指引,自己掳获了数名从罗生门出来的加持了一定能值的高等将领以备为己用!所以,即便是项门台再不向外放出计划中的目标物,但这原本只想造势的想法却已经变了味儿。 牺牲几个手下常规魔将换来有着冥界能场的高等将领,这笔买卖划算得很! 所以,在魁煞境的这一波交手暂缓时,卫佘仲开始靠向罗生门,并试图引诱其放出更多的高能之士! 卫佘仲的行为沧肃自然不会阻拦。他在荻格·冕和业达目怒气冲冲地冲出项门台直奔向卫佘仲的一刻便已知晓,四方悬门之令的计划被识破了! 于此,沧肃自然也能猜得出,荻格·冕如此恼火,怕是因为自己损失的那些费了好大力气才放入邱机堰灵能柱里的灵能厷值损失无补,加之被戏弄而感到无比的气愤! 所以,荻格·冕的表情基本上可以说明一切。 只不过战争的势头过于猛烈。无论是正在对战的两方头目,还是在异能火器攻击力减弱,防御的同时还要阻止战场转移的邪古琅和业达目,都无暇顾及站在远处观战的沧肃。而这个站在项门台外指挥着的,传奇般的卫佘仲,在指派手下兵将游击在战线及罗生门两地时,她并不知道,身后的沧肃因为自己的“听话”而再一次成功的,并大幅度的满足了其内心精神领域的膨胀快感! 不仅如此,沧肃在这场挑唆怂恿的战争打到中后期时,更是为了满足自己看客的心理而添油加醋,故意对卫佘仲进行着误导! 尤其是当荻格·冕反应过来中计之后,集中兵力对卫佘仲发起攻击,并在罗生门前进行魔能伏击的情况下! “快!三魔母!罗生门里即将出来的这个,他所加持的灵能是我们幽冥界的冥将统领!这个灵能要是到手,万事不愁!” 正在和荻格·冕进行对战的卫佘仲越过眼前厮杀的罹霾战场,望向已经有些距离的项门台罗生门,确见有一兵将即将出城的一刻,卫佘仲显然着急了! 她将自己方才费力引自自方的加持了冥灵灵能厷值的魔兵试图交给自己的心腹看管!但却见心腹正在同业达目打得火热,又害怕自己冲破阻碍前去掠夺那罗生门的肉,而自己身后的魔兵俘虏会被荻格·冕伺机夺回! 于是,卫佘仲慌乱了! 她开始不断的朝向对面的荻格·冕发着猛力,却又焦急地四下寻找能够替自己暂时看守这些兵将的可用之人! 距离卫佘仲不远处观战的沧肃观察到了卫佘仲的急迫心情! 只不过,同卫佘仲的焦急和荻格·冕的进攻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沧肃在动身的前一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第649章 三魔母·卫佘仲亡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他凑近了卫佘仲,并装出一副焦急担忧的样子:“快去三魔母!这儿交给我!” 卫佘仲扭头看见沧肃愣了一下。恰巧此时,荻格·冕的乌魔镰刀斧横向滑破空气而起的冲击波,打的卫佘仲一个激灵!她突然意识到,在异能火器弹尽粮绝时,即便自己的能力高于荻格·冕几重有余,但毕竟寡不敌众。 那沧肃口中罗生门里即将出来的,加持了冥界高等灵能的魔军将领势在必得! 于是,卫佘仲扭头冲着沧肃吼道:“好!已经掳获的魔兵不要御敌,以免发生意外!我去去就回!”卫佘仲说着,离开了自己原有的,据守在半空中的领地圈子,直直地奔向了项门台。 然而战线的转移让卫佘仲在前往项门台时不得不经过魁煞境横阻的大军阵营!困难及风险性也是可想而知! 支持着卫佘仲不顾艰难险阻,一定要到罗生门前索得那有高等灵能加持魔将的信念,除了自身刚强坚韧的性子之外,还有那三魔母之位的必胜决心! 可是,原本已经向项门台相反方向推移的战线又因卫佘仲的回返而再次转向了项门台一方!这不禁让荻格·冕看到了截获卫佘仲的希望! 他转头喊着:“邪古琅,业达目助阵!快!到这边来!” 二者听令!转至卫佘仲方向! 两员大将的加入,让卫佘仲在战争中所处的地位一落千丈! 卫佘仲被围剿,引得魁煞境的军力蜂拥而至,团团将其困在中央,并逐渐向项门台方向转移! 而卫佘仲所带魔兵本就所剩无几。首领的败势,自然引得将士纷纷不肯靠前。眼下,卫佘仲即便有着千万年的修能,又怎奈何条条大军下的魔兵魔戟,以及魁煞境为自保,为求得生存而不惜一切代价的,坚韧不拔的战斗张力?! 反击中,卫佘仲不经意间透过身旁黑压压的魔将,越过外围魁煞境魔兽的头顶看向远处的沧肃时,那一刻的她才明白,才清醒自己中了沧肃的圈套! 因为,那个在她眼里不值得一提的无名之辈身后,此刻站着数名自己奋勇搏来的,加持着项门台邱机堰灵能柱厷值的魔将!而那高傲得令人恶心到发颤的家伙,他的嘴角还在上扬!他的眼神里分明有着得意! 他得意于自己计划的得逞! 没错儿,卫佘仲清楚了,自己毫无疑问地被沧肃摆了一道!沧肃利用自己想要的三魔母之名,利用自己想要平复屠月天,重振庞巴诺帝国地位的野心而借由项门台的四方悬门之令,利用自己的欲望,自己的双手,自己的胆量以及自己一生的魔命而换来了他想要的,属于他自己的,能够为他而效命的魔将。 几员魔将虽不足称奇,但至少证明沧肃在项门台终极之战中,同样以看客身份游走在萨马尔海湾上下游时,他不再是孤军奋战!他也有了可为自己所拼命的士兵。 当群群围攻的战场簇拥着卫佘仲接近项门台的城门时,当卫佘仲前脚即将踏入项门台时,她转头又看了一眼那在远处的沧肃。 卫佘仲抬起手。她举起手中的兵器叫停了的荻格·冕:“我既然站到了这儿,你就不用担心!项门台,我卫佘仲会自己走进去!” 荻格·冕转了转手中的乌魔镰刀斧,扬起下巴,顺着卫佘仲的目光同样看向了远处的沧肃,却缓缓问到:“还出来吗?” 卫佘仲甩了甩因战而乱了的衣袍,又抬起纤长的手指捋了捋垂在胸前的头发,扬起她那高傲的头颅,眯起双眼,斩钉截铁地回答了两个字:“不出!” 侧着身子站在项门台前的卫佘仲,在绝望之前依旧高傲得不可一世。、 她透过方才征战所扬起的茫茫沙尘望向了远方依旧战火连天的索嘎喀木达大峡谷,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卫佘仲只不过是想争个三魔母之名,奈何会落到了项门台的手里。” 荻格·冕眨了眨眼:“三魔母被沧肃如此这般的玩弄在鼓掌里,甘心这项门台只进不出?魔母若是将千万年的修灵交与我邱机堰,出来,仍旧可霸世一方!至少,灭了他沧肃是绰绰有余!” 卫佘仲再次将目光移到了沧肃身上。 她没有正面回答荻格·冕的话,而是用下巴指了指烟云所掠背后那张定格在战场旁的脸:“他的笑,像极了阎摩罗王!可他终究不是他父王!阎摩罗王能在将臣建项门台时辅佐前冥王而不展露头脚的成为幕后的王者,但他沧肃,浑身上下都是些三脚猫的功夫。我卫佘仲赌他活不过终极之战!” 荻格·冕看了看沧肃但却没有提及他:“三魔母要知道,如果你选择只进不出的话,项门台成败与否,你都永远不会再是玄河魔谷·魔界的三魔母!” 卫佘仲转回头,背向身后战火连天的终极之战。 她的身影四周是荻格·冕所化的魔幻之门!黑蓝色的光线映照在卫佘仲的侧颜上,将这个美轮美奂的,却又无比倔强的女子营造得不甚真实! 卫佘仲眨了下眼:“项门台成与否,这场战争之后,玄河魔谷也再也不是原来的魔界了。” 说完,卫佘仲挺直了脊背并甩了一下肩上的长发,大义凛然地进了项门台。 于是,这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卫佘仲同样定格在了项门台终极之战硝烟弥漫的值年里。 也许对于魔灵而言从未有生死,也许对于魔灵来讲,死,便是永生。 卫佘仲铿锵有力的步调背后,那顺着狼烟掀起的衣摆,那顺着值年的风沙而扬起的青丝,她将自己三魔母的孤傲留在了项门台的城门之外!留给了屠月天!留给了那部撰写着魔界历史的藏书之中! 她说的没错。尽管自己中了沧肃的计谋,但眼下的玄河魔谷早已经变了天。他不是对屠月天没有信心,她是对自己,对那心中精神寄托下的三魔母而丧失了希望。 而当希望泯丧在黄泉之路上时,这个傲娇在魔界里,和霹雳女魔塞西莉·弗琳平起平坐的女王却永远戴不上属于她自己心中的那顶王冠! 在卫佘仲激化自己魔能即将进入灵能柱时,她抬头看了一眼项门台上空的天。浓烟滚滚,炮火隆隆。卫佘仲勾起嘴角笑了笑,再没有作声。 第650章 天时,三日半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荻格·冕也没有想为任何人而去索沧肃的命。即便这个计划在成功虏获卫佘仲之前,魁煞境也损失了多元大将,但他清楚,放任沧肃游走在魔界海岸边缘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卫佘仲的加入,让邱机堰的灵能柱厷值上升了很多,距离峰值也仅剩了那么一点儿。这也让荻格·冕有了底气。但这个底气可不是甩开膀子率领自己手下的残兵去萨马尔海湾上奋力一搏,或是冒死抓几个兵塞进去的鲁莽和冲动。 此时的荻格·冕还是清醒的,并且是有着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越是在战争最后,越要稳妥起见! 他扭头看向业达目:“天时还剩几日?” “三日半。” 荻格·冕眯起金氓瞳:“你觉得,天时之内,这灵能柱会满吗?” 业达目没有说话。 沉默了数秒后,荻格·冕方才继续追问他:“会满吗?”这三个字问得阴阳怪气儿,让业达目一时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回答能才好,还是不能才好。 所以,他只是抬起头看了看荻格·冕。见金氓瞳正死死的盯着自己,业达目咽了口口水,声音有点儿小:“即便天时到,项门台存活,魁煞境重振旗鼓成为玄河魔谷·魔界上可以称霸一方的霸主,但藏巴玄魔还在!项门台的成功与陨落只会停止终极之战,但也极有可能是王权内战的真正开始。” 荻格·冕转回头看向天上,乌魔镰刀斧上的几只乌鸦在绕着圈儿飞着。荻格·冕眨了下金氓瞳忽然勾起嘴角轻蔑地一笑:“到处都是浓烟炮火,到处都是生死绝伦!谁敢说我的项门台存在的没有意义?!谁敢说玄河魔谷·魔界上这场王者争霸的盛宴不够丰盛!” 说着,荻格·冕又低下头并凑近业达目,挑衅般地问到:“你害怕藏巴玄魔?” 业达目眨了下眼微低下头:“怕。” 荻格·冕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居然会怕?作为我魁煞境的一等辅魔,作为辅佐过天界雷霆都司府的人,你怕什么?!你怕那火枪火炮?还是怕冥魔异能咒?” “魔王,以属下对天魔族的了解,即便其现在下山参了战,但属下始终不相信赤魂龙骧魔王会在帮着魔界打完终极之战,再打完藏巴玄魔之后转身回到圣都!而且,徒步而诺一时魔王也看到了。对于圣魔无量界的白常厮魔王来说,甚至连风波都未曾起。如此这般便不难推算出,即便诸魔群起而攻之了藏巴玄魔,即便我们成了项门台,但这和王权相关的战已经让项门台失去了原有的优势!我们就算是成功,只怕也没有希望中的那般辉煌!” 荻格·冕深呼吸了一口气:“要什么辉煌?我的辉煌现在想想,怕是只在魔天塔里了。” 业达目低下头没有说话。 沉默的空档,索嘎喀木达峡谷处忽然响起了两声惊天雷暴之响,震得项门台的四壁都掉落了碎石瓦块! 荻格·冕抬头看了看。 业达目:“这炮火攻击应该来自于摩可海岸炮!只有重型火炮才有如此大的震慑力!” 荻格·冕再次勾起嘴角:“连卫佘仲都选择让三魔母定格在了值年里,你说这魔界是不是真如她所说的那样变了天?还是藏巴玄魔本就是个过客?!过客匆匆,云烟雨过,玄河魔谷很快便会恢复往日的繁华?” 业达目抬头看了看荻格·冕没有接话。 自从主动向屠月天于海岸发起攻击而落荒逃回项门台后,荻格·冕的性情在项门台陨落中后期转变的基础上,再一次发生了质的变化。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局面,这样的战争,这样的落魄不堪。 曾经为争夺王权而不惜一切代价,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变得现在这般,如同囚鸟,望王兴叹! 荻格·冕转过身看向邱机堰:“别看屠月天和卫佘仲闹得欢,坦尼湾的三魔母是在了我项门台里,对他,对庞巴诺帝国来说都是奇耻大辱!听好,统计剩余兵力,准备随时应战!” “是!”邪古琅应着,而一旁的业达目愣了一下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冕王口中说的应战应的是什么战?是抵御前线告急时屠月天抽空来为卫佘仲报的仇?是项门台功成名就之后,来自于藏巴玄魔和其他魔域王者的轮番轰炸?还是他有了新的计划,打算在剩下的三个天时之内虏获魔将壮大邱机堰,以求一举平定战乱? 荻格·冕并没有明示。他只是转头回到了项门台那不像王殿的魔殿里,端坐在椅子上紧盯着特悉斯拉姆权杖。 【萨马尔海湾·下游】 沧肃带着战利品转身离去。 他重回到萨马尔海湾的下游,站在谢塔姆旁,伸手指了指刚架在海岸上的摩可三代海岸炮问到:“新送来的?” 谢塔姆瞟了他一眼没有做声,却是继续指挥着魔将:“抓紧!快快!动作要快!水面两炮连发,空中连射五发!快!装填炮弹要快!注意要领!” 讪讪的沧肃对谢塔姆的无视不以为然。他抬头看了看正在悬在半空中奋勇杀敌的屠月天,又看了看正和屠月天交手的段安,顿了顿,猛地纵身跃起! 他躲过水生魔兽巨尾掀起的浪涛!躲过半空中交织密集的炮弹火袭!沧肃来到了屠月天的身边。 “三魔母被魁煞境抓进了项门台!” 屠月天一愣!手上正对段安发起的招式也因为思想的短暂停留而迟缓了数秒!结果,即便是短短数秒,却被迎面而来的段安抢占了主攻时机! 段安举起手中的塔夫卡瞄准屠月天没有铠甲护体的脖颈处猛地连发三枪! 三声枪弹,屠月天一阵惊呼!炮弹擦穿他脖颈侧面,血喷涌而出! “啊!该死!段安!哈莱!哈莱快!攻了冥界手中的玩意儿!” 异能机甲勇士哈莱恰在附近,听到屠月天召唤,随即抵挡了面前的敌军后,急忙前往屠月天身旁,并使用机甲上配备的三代雷格伦及三代阿布鲁瓦,朝向段安及其身后的冥兵进行疯狂扫射! 来自于段安的这一阵突袭,让屠月天将沧肃置于脑后,转头对段安发起更为猛烈的回击! 而在段安身旁的冥兵战士在战前便授命要活捉沧肃! 此刻,沧肃的自告奋勇使得在对战中有了反攻时机的冥将将矛头对准了他! 第651章 暗羽弓弩(Dark feather crossbow)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沧肃在屠月天的斜后方,躲避着段安近距离发射过来的塔夫卡枪炮以及释放的灵能!又在转头的刹那眼尖地发现了朝向自己欲发起攻击的冥界兵将!吓得转身落荒而逃!跌跌撞撞回到了萨马尔海湾的海岸! “屠月天!你有没有听到,你母后卫佘仲死了!死在了项门台!” 屠月天叩响獠牙:“我倒觉得,项门台作为她的最后归宿十分妥当!” 段安眯起蓝色眸子,转了转颈间的九连锁:“也就是你这等要王权而不要命的主儿,才会视自己身旁人的性命于不顾!” 屠月天哈哈笑着!震得身上的八封魂魔甲乱颤! “段安!你我不是第一次交手!冥魔大战时,你整个左棠冥王府的兵都被我突围!现如今你我交战,在这儿说什么教?你只有一个塔夫卡,而我身后是摩可海岸炮,身上有着可重锤出击的喀拉维和阿布鲁瓦!你还是省省力气!回去告诉那令候孤,何必越过山跨过海,山高路远的非要奔项门台使劲?!死了这么多的灵能者杀出的血路,去还是要置项门台于死地?!有意思!你们现在退出,双方相安无事便了了!” 段安嗤之以鼻:“真是痴人说梦!”话音刚落,段安便叫来了站在身后的影子杀手:“白眉!屠月天魔王要息战,你可应允?” 影子杀手一身青白色的长袍,外披僵尸努迭战甲!发髻高束,手持暗羽弓弩,微低下头看向眼前的屠月天:“魔界尚未退缩,更何况我僵尸大军!” 说完,影子杀手举起手中的暗羽弓弩,近距离的朝向魔军发射! 每一支暗羽弓弩所发射的弩箭数量为十九支,并且,每一支弩箭都涂有较强的尸毒! 虽说异能火器的使用让这种冷兵器在空中作战时处于了劣势,可事物发展与存在的双面性又决定了,冷兵器的冷落,同样也给其间歇性的使用上给予了一定的时间优势。 相较于双方均为冷兵器之战,火器的使用,让萨马尔海湾的战场能见度极低。同时,作战的魔军将主要注意力都集中在火器炮弹上,这也给了暗羽弓弩突击魔军的命中率较高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影子杀手频发了五弩!除少部分射击在黑魔铠甲上之外,余下的都对魔将无法护体的部位造成了重伤!诸如面部、颈部和手部。 除颈部外,弓弩刺穿可导致一击毙命之外,其余部位的擦伤所携带的毒性也可致魔将丧失战斗力! 所以,尽管影子杀手使用暗羽弓弩对魔军并未造成大规模的杀伤力,但也同样削弱了密集在段安周边的数方敌对力量! 暗羽弓弩的使用让屠月天颇为震惊! 他震惊的并不是这冷兵器,而是那加了毒的弩箭! 原本以为,萨马尔海湾的下游区域,他魔界一方因异能火器占据着战争的优势,而在海上作战以及空中作战的几次交手过程中,冷兵器的使用也几乎形同虚设。可没想到,在炮火中出现的,加了毒的弓弩却造成自方士兵小范围的阵损,这让屠月天有点儿吃不消了。 他悬在半空中望向四周!但见自己身旁被弓弩所重伤的将士因为毒性发作而逐渐肢体僵硬,丧失战斗力的同时,更是失去了平衡力魔能使用能力。诸如这般,更就不用提配在身上的异能火器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从空中坠入海里,又在海水中由玄武派进行二次绞杀!这一连环性操作,使得魔将没了回旋余地! 如果说,赤魂龙骧天魔族的加入让屠月天在兵将数量上有了点儿底儿,那么,加配在那些阵损兵将身上的异能火器的白白沉海可所谓是又将那点儿心里得之不易的底儿一同抹杀掉! 而屠月天的担心是合情合理的。 他怒目圆睁地看向足下的萨马尔海湾! 波涛汹涌中,他看见了白马将军和那有着硕大头颅,并带着一圈儿鬃毛的狮驼王! 只见狮驼王拱起脊背,张开血盆大口朝向魔将便是誓死一击! 屠月天开始担心暗羽弓弩如若同幽冥界一方的火器联合使用,那将是魔界的一场灾难。或许不致死,但却对战势有着极大的影响。 可屠月天不知道,这暗羽弓弩只是正义者联盟一方诸多冷兵器中的一个,并且不足为奇。 尽管魔界有着多种高能火器,但屠月天依旧是孤立无援的。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打得热火朝天的正义者联盟一方。除了幽冥界之外,还有着僵尸族的加入,海下更有着玄武派的助力。 就好比现在,令屠月天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那些因白眉的一波弓弩扫射而中毒掉入海里阵亡的魔将已被浑浑大海吞没。之后,玄武派配合着空中的白眉用起了驼峰针! 黑魔战甲虽然可抵御热能厷值,坚硬无比,可护着魔将的躯体重要部位不受损伤,甚至护住了四肢。但是,头颅,脖颈和双手却是裸露在外。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对驼峰针的使用起到极大助推作用的点,那便是方才所提及的,异能火器在战争中使用的优劣势。异能火器确实会加快大战进程的节奏,但同时也会使将士在战场上的作战灵活性和机动性能有所减弱。因异能火器的使用需要选择绝佳的狙击点位,而在定距点位时,魔将又是定在半空中。 在选择位置,暂定并且蓄积能量发射火器的全过程也会持续数秒!这数秒,完全可以让驼峰针自魔将足下而穿并展开突袭! 实则上,如若在寻常战事中,驼峰针的使用并不一定会对魔灵造成致命的伤亡。但在目标固定且战乱的时局中,驼峰针的突然出袭同样没有给魔将任何喘息与反应的机会,直接自足下而入,通过血液直达周身四处!针刺的锋芒自体内刺穿皮肤的刹那,除了疼痛难忍之外,更是让魔将丧失了还击的能力。 驼峰针不比暗羽弓弩,它对魔将所造成的损伤不是一击毙命的,而是因自身的疼痛感导致攻击力的减弱。 暗羽弓弩和驼峰针的接连上场,转而又迎上了冥兵手持塔夫卡的再度扫射。这一环扣一环的攻击力度看似每一波都势单力薄,但叠加使用,便直接扭转了萨马尔海湾下游战争的主攻方向! 即便是屠月天喊来的异能机甲勇士哈莱就在一旁,即便欲攻入西番阵地的圣马利诺和巴纳德折头予以救场却都显得有些为时已晚。 不过,对于魔将攻击的干扰,虽使得三代高能的阿布鲁瓦轻型火炮及喀拉维高空航炮的使用不再成规模化,但零星发射过来的炮弹同样有着一定的杀伤力! 尤其当驼峰针使得空中的魔将军心涣散,无力应战时,架在海岸上的摩可海岸炮朝准萨马尔海湾的海面便是三炮齐开!这也使得伏击在浅海下的狮驼王和白马以及一众妖兽纷纷反潜至海底! 三发摩可海岸炮的强势出击才使得下游海湾海上暴袭暂缓片刻。 海面渐渐恢复平静后,屠月天站定半空! 他叩响了獠牙:“段安!你在我这儿死里逃生一回,我屠月天不会让你再有第二回!”说完,他举起幻界天机锤狂速奔跑! 身后,黑云四散崛起! 屠月天举起幻界天击锤朝向段安! 光影交错!雷炸惊天!“轰~”的几声,段安被烟云吞没! 屠月天冲进滚滚烟尘中,随即对段安发起近距离的攻击! 远远望去,硕大的团云中只见条条光束如霹雳雷火红炸横穿天际!四散飞出的是段安颈间的九连锁以及臂上的追魂剃骨刀! 锋利的刀尖切断云脉,混杂着光暴层层叠叠,环状上升! “屠月天!你应该对抗藏巴玄魔!” “我魔界的事儿轮不着你来管!我若是夺了项门台,我再有了异能火器,他藏巴玄魔同样不是我屠月天的对手!” “沧肃作为驳咒你都放任他游四处游走!你拿什么攻项门台?!奉劝你别再自欺欺人!屠月天!你已经成为藏巴玄魔的枪子儿!” 段安提起了藏巴玄魔并一语中的道出了屠月天现在的处境。可在屠月天看来,这莫过于是敌人对他的讽刺! 于是他再次发起了狠,并在云团中大声吼着:“我魔界的事儿,不用你段安管!我屠月天永远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枪子儿!我庞巴诺帝国,会是站在这玄河魔谷·魔界上最后的胜利者!” “你别再痴人说梦!你承认不承认你都是藏巴玄魔手上的兵!” 段安在话语上的不退让,让屠月天盛怒至极!尽管事实胜于雄辩,旦屠月天还是不愿意承认,萧何在即,一切归零! 实际上,当庞巴诺帝国配合冥魔异能咒的唤醒者藏巴玄魔端起异能火器对抗魔界内外的一刻,帝国明日的命运便同样成了摸着石头过河的谜团之一! 命运不可昭示? 实则不然!是当局者不迷,不忍睁眼罢了! 第652章 白驰狼(White chilang)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三战和四战打响的急迫性,让屠月天没了和藏巴玄魔进一步“探讨”下一步计划的机会。尽管他对藏巴玄魔的戒心一直是有增无减,但僵尸匆匆在终极之战上登场,库尔特大坝以及瓦伦西亚战舰,塔夫卡机械枪支的出现在让屠月天弹尽粮绝的同时,也将藏巴玄魔被迫性地视为了后盾! 虽然他知道,这盾牌挡不了在战场前线上来自于僵尸的猛烈攻击,也抵挡不住他藏巴玄魔自身暗中捣的鬼。可屠月天依旧在骑虎难下,依旧在生死边缘游走时不得不选择接过魔将递过来的三代异能火器并匆匆投入使用! 卫佘仲的亡弊有点儿突然,突然到了屠月天同样没有时间去想,去品! 屠月天即便是在和其母撕破了脸,在三魔母一事上据理力争着野马和草原的辩证关系时,依旧对庞巴诺帝国里有卫佘仲的坐镇而存有一定精神依赖性。可现在,魔宫主角缺失,让这个无法无天的,不可一世的王者虽然内心依旧坚如磐石,但却忽然觉得自己的肩膀上缺了点儿什么。 这缺少的东西,是能够给予其在前线一心作战的依靠,但是依靠没了,屠月天有那么一丝空落落!加之劲敌言语上的侮辱,甚至让其一夕觉得自己从未有如此糟糕过! 于是,他在烟云中喊着异能机甲勇士以及红谷兽前来助阵的声音是极其嘶哑并充满急躁的!那架势,仿佛恨不得一下子就将眼前的段安撕成碎片!因为他永远不想再听见那来自于敌方言语上的较量! 屠月天并不是让人的主儿,但在藏巴玄魔这个名字下,他又哑口无言。 红谷兽厚重的蹄子踏在层云之上!同样怒气冲天的它打着两团鼻息喘着粗气,猩红了眼,直奔向云团中屠月天的身旁! 身上那块状的铠甲在没入云间的一刹那,被幻界天击锤的光影映射得耀眼无比! 在等待着四周异能机甲勇士前来助阵自己斩杀眼前这个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时,屠月天再次唤起了东方浑天暴! 魔咒浑天暴的骤起让云团四周霎时拢起层层风沙!那风沙由下而上直冲天际! 狂蟒的砂砾劲头十足!像是被屠月天赋予了同等的怒气昭昭!又如同千万把小刀直刮过段安及众冥将的身体! 呼啸的风声中,段安只能听到屠月天发力的声音,以及那头猛兽欲发起攻击时的低吼! 风力迅猛至极!段安猛地睁开蓝色的眸子,握紧双拳!这个两米多高的冥上界冥上神在颈间九连锁和追魂剔骨刀之下继而起兵了白驰狼应战! 那刀柄上,松石模样的圆形放着蓝色的光晕,映亮了天际中偌大的风球团! 霎时之间!光束中,数匹雪白毛发的白狼犬牙下扣,绿眼覆面,急速飞向屠月天及红谷兽! 在冲向屠月天时,白驰狼一阵嚎叫!那叫声直震得红谷兽后退两步! 屠月天一惊!他取下加配在八封魂魔甲的阿布鲁瓦,对着白茫茫的眼前一片盲扫! 白驰狼的体格居中,但速度惊人,并且夜视功能同样极佳! 被炮弹、魔能和灵能搅和得一片茫乱的战场上,白驰狼依旧可以巧妙的躲过袭击而来的火器! 头狼在纵身跃起扑向屠月天的刹那,再次扬起头一阵嚎叫! 这一声划破了萨马尔海湾全海域的上空!惊醒了在坦尼湾里正在制造异能火器的藏巴玄魔!惊厥了在海湾上游在同僵尸进行御敌的天魔族及圣魔无量界!更是让在乌子洞内潜心提取M5的巴克利,上游指挥战斗的令候孤,以及刚欲从地龙台折返,率领着冥地龙参战的五阴卜阳王纷纷侧目! 白驰狼的出战,标志着萨马尔海湾下游战事紧迫与严峻性不容小觑! 五阴卜阳王一甩身上的铠甲,转了转手中的塔夫卡,冲着身后十二头冥地龙大手一挥:“快!海湾下游!” 白驰狼的突击让屠月天连连后退。 头狼主攻屠月天,而其他的几头白驰狼则群起而围攻其身旁的坐骑——异能机甲兽,红骨兽! 白驰狼的撕咬力惊人!那勾状的犬齿嵌进红谷兽粗糙厚重的皮肤一刻,像是扎进体内的钢钉一般,逐级往里砌凿!并瞪圆了绿油油的双眼,并用尖锐且带有倒钩状指甲的四足猛抓红谷兽身上的块状铠甲!试图瓦解这头猛兽身上最后的防御! 红谷兽的低吼变成了怒啸!硕大的鼻孔中所喷出的气息打得咬在它面部的那头白驰狼毛发凌乱潮湿! 尽管红谷兽不停地反击着,但他硕大身躯来回甩动的同时也增加了白驰狼对咬合力的加重。刺穿红谷兽肌肤的犬齿周围血液流淌,皮肉翻飞! 眼看着红谷兽即将倒下的一刻,机甲勇士巴纳德从斜后方赶来,举起手中的阿布鲁瓦远距离的朝向混乱不堪的战场便是猛然两发炮弹! 阿布鲁瓦的威力震慑了撕咬在红谷兽身上的白驰狼松开了嘴,但仍有两只依旧死死地咬在红谷兽的脖颈处!那从伤口处涓涓流出的血液沾染在洁白的毛发上黏腻不堪! 身旁,头狼咬在屠月天的左手腕儿处,并借此想抵御屠月天的还击而向上跳跃直击头部要害!屠月天从未停止用幻界天机锤和魔能对攻击在自己身上的白驰狼进行狂攻! 阿布鲁瓦炮弹尽散之后,四下退去的白驰狼再一次蜂拥而至!如同吸血的蛭虫一般,趴在巨大的红谷兽身上,疯狂且贪婪地撕咬着这属于帝国首领的坐骑! 靠近了的巴纳德近距离使用了雷格伦!几声哀嚎,靠近外侧的两头白驰狼因身上中弹而呜呼倒下!巴纳德纵身起跳,跨上已经惨败了的红谷兽脊背予以对其进行保护时,那凶猛异常的白驰狼甩了甩脑袋,龇着牙再次冲了过来! 屠月天转头朝向巴纳德吼道:“快放弃红谷兽!攻段安!” 屠月天意识到了红谷兽的不保,便命令着机甲勇士巴纳德不要再在这头魔兽上浪费时间,而是要替代自己以机甲身份,更有力地对抗黑索骨左棠冥王,左五爷段安! 屠月天渐渐后退!他连翻了几个跟头冲出烟霄!身后头狼紧紧跟随!健步如飞! 屠月天大声呼喊着谢塔姆:“谢塔姆!向空中瞄准目标发射摩可海岸炮!” “快!” 谢塔姆听令,指挥着架在岸上的摩可海岸炮指向了追击在屠月天身后的白驰狼,同时将东侧的另外两枚炮口直对准乱做一团的庞大云团! 尽管摩可海岸炮对云团内的狙击目标十分模糊,极有可能重伤巴纳德及围攻的一众魔将,但屠月天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要的,是抢夺回自己魔界的战争主导权! 一发摩可海岸炮的成功发射落在了白驰狼面前!巨大的威力使得其连翻了几个筋斗!当再次从云端艰难站起受伤的躯体欲再次攻击时,距离前方的目标人物屠月天却已经有了一定的距离! 这距离,便是屠月天逃跑的最佳利器! 屠月天加速行进!在靠近海岸旁时,他指挥着岸上候阵的魔界空军:“去!快去!愣在这儿做什么?!等死吗?!杀掉段安!快!” 咆哮声落,岸上再次起兵两波空军阵营,并齐齐逼向海湾下游的半空!同时,被炮火逼退到海底的玄武派兵将也再次起底至海面!除了狮驼王再次使用驼峰针对空军进行突袭之外,这一次,白马将军更是跃出水面挥舞着兰陵剑对魔军展开杀伐! 就在屠月天即将动身返回坦尼湾时,一旁的谢塔姆忽然叫住了他! 只不过,这一声魔王叫的有一些底气不足,不似以往。 “魔王!快看!” 屠月天转回头!只见偌大云团的背后是五阴卜阳王带来的地龙台十二头冥地龙!与之前来的,还有方才战乱未曾想起的异生冥兽克雷·吉和其身后不祥名号的一众大型冥兽! 黑压压一片!如同墨染在天际的绚画,逐浪排海般的气势倒是和这萨马尔海湾的波涛汹涌相得益彰! 银光黑古龙西蒙斯怒目盯向站在岸边的屠月天!那凶煞无比的眼神儿恰有一种,若不是炮火拦截,定会翻云覆海,横穿索嘎喀木达峡谷吞没他的架势! 屠月天本想回坦尼湾一看究竟,看看那没有了卫佘仲的坦尼湾现况如何,也要告诉藏巴玄魔和坦坭湾的兵器锻造库要加紧对常规铠甲进行大幅度改造,实现如机甲般对战士进行全方位的包裹,不给诸如暗羽弓弩和驼峰针这类武器任何可乘之机。 然而,五阴卜阳王的大军虽然姗姗来迟,但却不算迟的恰如时机,还是扰乱了屠月天的计划。 在云端驻足片刻后,克雷·吉展开巨大的龙翼急速俯冲至段安所在的战区,并再一次和异能机甲勇士巴纳德正面交锋! 有了经验的巴纳德知晓了克雷·吉的攻击路数。在因克雷·吉所吐的雷火对自身铠甲重伤导致自己伤损的经验上,已经升级为高等异能机甲勇士的巴纳德身着着乌金铠甲,便不再惧怕眼前这头冥兽!况且,他的手里还有着高能火器! 信心满满的巴纳德在迎头看见朝向自己飞来的克雷·吉时,用机械大手甩掉了身旁几匹白驰狼,转而对战这庞大的故交旧友! 第653章 少了主角的团云之战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巴纳德直起身子!厚重且巨大的机甲足上前行走两步,激起半空中云线纵生!他不由分说,未等克雷·吉发招便率先启用了阿布鲁瓦,朝向对方发起迅猛火攻,试图呵退其前行之路! 连发了三发阿布鲁瓦后,烟云还尚未沉淀消散,性急的巴纳德更是举起腕间的雷格伦,对准目标克雷·吉进行近距离强击! 克雷·吉在几番扫射后,于眼前的烟团中没了动静。这让巴纳德喜出望外。而正当他转身欲用手中炮膛还尚有余温的雷格伦对身后的白驰狼同样欲展开攻击时,克雷·吉却毫发无损地冲出了硝烟! 他呲着牙,急速朝向机甲勇士巴纳德,张开大口吐出一团烈火! 熊熊火焰滚滚燃起! 但与上次不同的是,此次的这团火在空中燃烧的时间较长,并且火光里也还有着跳跃的零星点点的白色光亮! 抬起机甲手臂挡住耀眼光芒的巴纳德并不知晓那白点究竟是何,但却明显感觉,自己隔着已经升级到了高等机甲铠体的乌金甲,却依旧可以感受到那团火焰所带给周身的热能能效攻击以及不一样的,无以言说的气力感! 这种气力感像是一股电流,虽不甚强烈,但也让巴纳德为之一震。而克雷·吉对巴纳德发起的攻击,除了爆火之外,更是用带有锯齿状的爪子以及那锋利无比的牙齿一口咬住了巴纳德的前臂!于此同时,巴纳德也震惊克雷·吉这非同寻常的惊人力量! 远远超乎想象的克雷·吉用了极大的力气,牙齿钳住机甲连接件儿的缝隙里拼命振翅欲升空! 巴纳德只能暴怒咆哮,并在费力够起肩上的阿布鲁瓦一刻,急躁地单手拆解下来,近距离朝向克雷·吉开火! 见到炮膛里升腾出的火光,克雷·吉一阵呼啸腾空而起躲了过去! 已经脱离地面有一点儿距离的巴纳德因克雷·吉的松口朝原位置下坠而去! 站稳之后,巴纳德带着身旁同样匆匆而至的圣马利诺和哈莱一并对克雷·吉以及其身下的段安和众冥将群起而攻之! 一时之间,战争火爆到了让岸上的屠月天屏住了呼吸! 远处隐隐绰绰的战争局势,屠月天看不清哪一方的战斗力更胜一筹!而眼下的这场交手规模又是异常宏大! 三个异能机甲勇士的加入引得五阴卜阳王率领冥地龙登场!集结在一起的高能战斗队进行的交战,可远远精彩过冥兵和魔兵的那点儿寻常较量!加上足下乱窜的白驰狼,乌烟瘴气混杂着炮火而掀起的浪涛,群雄争霸,却唯独少了主角的上场。 屠月天猛抵抗转头:“快!派人告诉藏巴玄魔改装兵将铠甲!加配异能火器!快!” 谢塔姆一边指挥者摩可海岸炮的续发,一边让身后的骑兵将领火速返回坦尼湾! 屠月天害怕十二头冥地龙骤然行动而使下游战场失手!所以在骑兵将领骑着沙虎豹火速掉头返回魔域的一刻,他还不忘抬起手用幻界天击锤指着其背影嘶吼着催促:“快!告诉他快!越快越好!” 意外的是,地龙台的冥地龙却只有西蒙斯出场,而其他冥地龙却是一直镇守在远处的半空上方等待着卜阳王发号指令。 只不过,项门台终极之战的第一战时,有关于这头巨型异生冥兽克雷·吉的战斗力,屠月天因为没有亲临战场,而都是听机甲勇士及参战的魔将所言。可这次亲眼所见却只觉得,除了在外观上同普通的冥界黑龙有些差别之外,这战斗力明显不是之前诸将所说的那个等级和作战力! 尽管距离尚远,视线不佳,屠月天无法真正观测到这头冥兽究竟胜机甲几何,但却仍旧能明显观察到,面对三大机甲勇士高等异能火器的近距离频频火攻,克雷·吉在隐没在云团中后,是不是隐现在云间的躯体却只见擦伤! 如此这般,那这头名叫克雷·吉的黑龙在方才的战争中没见了踪影,怕是被加持了某种能量或者升了级! 还有那西蒙斯!西蒙斯作为幽冥界震名远扬的冥地龙首领有着存在的特殊性。这个特殊性让屠月天笃定,冥地龙不会被异化或进行灵能加持,但他同样惧怕十二头冥地龙齐齐上阵的威力! 虽说是灵能所在,但在这双方武器都未起底的当下,该灵能究竟能不能够替代大型武器而与魔界相抗衡,究竟会对战场产生何种影响,对魔界一方造成何种威胁,屠月天也说不准。 反言之,冥地龙集结起来对全海域进行有力的保护,并协同海下的玄武派合力护驾正义者联盟一方于海岸上游抢滩登陆,横跨索嘎喀木达峡谷萨马尔海湾,登上玄河魔谷·魔界的陆地展开陆上作战,那后果便是岌岌可危。 越是这般猜测屠月天的心里越慌。而已经站在了峡谷对岸上的他并不是贪生怕死,也不是被眼前的阵仗所吓退没有勇气再次冲入前线,他是在想战争的策略。 毕竟,战争事态迅猛得让他有点儿难以接受! 三代高能火器登场时,整个下游水域的作战主导权全权由他魔界所控制,并且眼看便要获得成功。什么时候突然就转了风向?这风向转得太急!急到了屠月天有点儿懵。 团团围剿,让异能机甲勇士硕大的躯体在小范围内无法得以施展。这便使得火器的使用也变得胡乱且一时没有了章程可言,甚至许多发着空响炮。这般下去,不仅会使异能机甲勇士作战的心态有所改变,更会使得正义者联盟一方猛劲的势头一发而不可收拾! 屠月天手中可用的大型机甲勇士目前只有这么几个,他自然惜其如金。 面对棘手的战况,屠月天忽然一把拽过同样站在岸边观望的沧肃!他抓着沧肃的衣领凑近自己!那被段安的塔夫卡炮弹擦破的脖颈处渗出的血还未干涸,加之在战乱中的慌乱出逃,此时的屠月天十分瘆人!这让沧肃在近距离看向屠月天时,头一次有了心慌肉跳的感觉。 屠月天眯起眼,头上的死亡瓦斯在轰鸣:“机会来了!你不是要杀段安吗?!你杀了他,我放你沧肃一条生路!” 这前两句话沧肃听得懂,可这最后一条生路又是何意? 沧肃惊恐万分地眨了眨眼:“生路?” 屠月天再次凑近他,几乎是鼻尖蹭上了鼻尖的距离。那股从屠月天口中所喷涌而出的血腥之味呛得沧肃皱了下眉却又不敢言语。屠月天盯上沧肃的双眼,声音低沉恐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驳咒!实话告诉你,我现在不要项门台!我只要我的庞巴诺帝国!所以,你对我没有用,我分分钟可以杀了你!” 说着,屠月天抬起左手指向海湾上空的暴击战况:“你去杀了段安!杀了五阴卜阳王!你杀了他,我屠月天就保你不被作为驳咒而葬身项门台!” 沧肃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回答是或不是,行或不行。 屠月天气恼当头,又道出了自己驳咒的身份。沧肃虽然有所感知,但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他知道屠月天的意思,他也清楚屠月天不会骗他。虽然这个杀戮无度的君王在死亡一事上从不会有许诺可言,但当下的时局却可以给屠月天方才的话做一个保证! 沧肃知道屠月天没有心思再去攻项门台,而他口中所说的保全自己驳咒身份不被项门台所同葬,所指的,是藏巴玄魔。 沧肃虽然不清楚,在余下的三个半天时内,这场项门台终极之战是否会有个结果,但眼前自己保命却怕是只有这么一条路了。 道出驳咒身份的屠月天胁迫沧肃推上前线投入战斗,除了是要求沧肃履行自己的诺言之外,更是杀红了眼! 算是绝地反击?沧肃不知,但他同样知道,屠月天既然能放任自己在项门台之外闲游乱逛,也许从很早之前,在屠月天的心中,项门台和王权之间的关系便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或者说是屠月天看清了事实的根本,那便是王权当先。 他又怎会不知,将沧肃推往前线阵地同样是送这驳咒死路一条?! 沧肃开始怯了。他怯的是眼前屠月天口中爆出的驳咒,他怯的是眼前这个狰狞暴躁的恐怖王者会不会在自己再一次拒绝时而毫不迟疑地抬起幻界天击锤一锤捶死自己在当下?!他也怯自己纵身前往那杀的一团乱的萨马尔海湾半空,是会被冥界所摧毁,还是能侥幸抽身全退?! 而他沧肃信誓旦旦的说能够杀死段安的,实则只是一句话而已。 沧肃有点儿后悔。尤其是当他看向屠月天缓缓举起幻界天击锤的手,又用余光瞟了瞟那战火纷飞的云间战场,他的双腿开始发颤! 屠月天没有时间留给他思考!他用天击锤一侧的棱角抵住沧肃脸,龇着獠牙:“现在就去!去!” 第654章 绝地求生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沧肃被屠月天逼迫得后退了两步。 就在屠月天怒火中烧即将用天击锤锤死这个只会耍嘴皮子的毛头小子时,沧肃的身后突然出现了安乍! 从战场上返回的安乍不由分说地拎起沧肃的脖后衣襟直接悬上了半空,飞向了主战场!并在距离那团烟云不远处时将沧肃直直丢了进去! 沧肃的加入,虽没有改变攻守方向,但却让屠月天在岸上踟蹰了片刻后选择再次纵然起身重返硝烟之战! 不知为何。或许是绝地求生的意图,或许是对保全庞巴诺帝国的信念过盛,屠月天虽知道沧肃靠不住,但却依旧在沧肃参战并同冥界对峙时心里生出了希望,也有了一些底。 他觉得沧肃可以,所以才选择亲眼看着段安是怎么战死在自己面前的。 沧肃伏在云端,靠在机甲勇士哈莱的机甲足后侧,抬头看见屠月天的到来,急忙冲屠月天喊道:“引开五阴卜阳王,五爷交给你!我去另外一侧!” 屠月天用眼睛扫了一下沧肃后随即加入战斗! 战斗中,他指挥着安乍率领部分魔兵将这打得一团乱的诸人分离开,同时带走了御敌的圣马力诺和巴纳德,只留哈莱在自己身旁共同对战段安! 却没有想到,在屠月天刚将战斗力分散的一刻,段安派出的白驰狼再一次蜂拥而至!这逼迫得屠月天不得不一个猛跃上升至高空位!与此同时,西蒙斯和克雷·吉更是镇守在段安与五阴卜阳王两侧,对魔界兵力进行联合攻击! 这等局势怎么看都不像沧肃口中所言的计划性。 段安转回头看向身后的安乍大声吼着:“快!将红谷兽带到岸边!派红眼蝙蝠和无影鸟应战!派魔将回塔尼湾催促!前线告急!加快武器装备及兵器的制造速度!快!” 屠月天真是急红了眼,不然,他是不会选择在冥地龙和克雷·吉登场之后,再次将沧肃那些挠痒痒的话提上战程,并打了头阵!这么做,危险性极大! 安乍带着身后的几个魔灵,趁白驰狼正撕咬着自方兵将的一刻,费了极大的力气方才将巨大的红谷兽在阵损之地挪了一段位置。 奄奄一息的红谷兽因为伤势较重而无法配合安乍发力,这使得移动庞然大物困难重重! 动作的过大,引得白驰狼发现了目标!其中几头更是松口敌人转攻红谷兽,并将矛头一并对准了安乍! 这使得安乍不得不同屠月天一样,一边使用火器抵挡,一边放弃红谷兽而不断后退潜逃! 红眼蝙蝠和无影鸟很快加入了战斗。 虽然魔界同样以魔兽壮大了自身的队伍,但是却只是在数量上取胜。在加持了M5并进行升级了灵体的异生冥兽克雷·吉面前,那些无影鸟以及密密麻麻的红眼蝙蝠不过是些蝼蚁,几口炮火突击便是阵亡一片! 沧肃一直伏在圣马力诺的背上,并跟随着圣马力诺挥起、落下、旋转、跳跃的战斗身姿而跌宕不停! 魔兽的加入并没有改变战争的局面,甚至连浅表性的御敌都堪称隔靴搔痒。这让屠月天再一次急上心头。他在躲避着段安抛过来的连环锁及追魂剔骨刀时,再一次转头朝向沧肃吼道:“快!沧肃!别浪费时间!” 然而,沧肃的计划怎么实施,如何实施,何时实施,屠月天却一概不知。 这算什么?算作病急乱投医。虽然词语在战场上不太恰当,但却很适合当下屠月天的行为,并且可以完美地诠释他此时矛盾与霍乱并存的心情。 就在战争基本维持现状的情况下,在冥兽群群攻击中,段安忽然朝向五阴卜阳王:“你带沧肃前往上游!下游由我来守!快!” 话音刚落,五阴卜阳王的坐骑,九头银羽长尾雉一阵嘶鸣,拍打着翅膀穿过硝烟,载着卜阳王并拽着沧肃,没给屠月天任何喘息的机会便离开了圣马力诺和巴纳德还火热的炮火膛前,转战至了萨马尔海湾上游!随行的段坤和萧宋,以及无数僵尸!而萧川则留在下游镇敌! 五阴卜阳王的突然离开让喧嚣的战场少了那么一点儿火热。但沧肃一并被掳走,这让屠月天深感不妙! 虽说沧肃是幽冥界的人,但在此时,幽冥界挟持沧肃而有杀他灭口,想来必有大用。 屠月天特别想追上去一探究竟!毕竟上游的战况现在如何他一概不知。下游打得水深火热,他甚至都无瑕去听一听来自于上游海上作战平台所传来的炮火声究竟孰强孰弱! 看出了屠月天的心思,看出了他的慌张后段安更是步步紧逼,拦截屠月天转战海上作战平台的想法:“屠月天!你就乖乖地在下游给我呆着!终极之战必将是你死我活!今日若没个了断,枉我段安一世英名!” 西蒙斯率领余下的十一头冥地龙随着五阴卜阳王一并去了海湾上游! 冥地龙的离开,虽然让这下游的天边清亮了不少,但屠月天依旧清楚,大战在上游! 上游虽然有天魔族和圣魔无量界的白常厮,也有格图古丽,但上游却不是他屠月天的地儿!没有他屠月天亲临的战场,那又怎么称得上是他庞巴诺帝国的杀戮屠域?况且,屠月天虽然打的头疼脑热,可他心里依旧清醒着。上游异能火器配备齐全不假,岸上有着帝国骑兵驻守不假,但那没有将帅,没有庞巴诺帝国能够进行作战指挥的决战统领!不管上游打成什么样子,即便是玄河魔谷更胜一筹,可夺下来的地儿它也并不属于帝国! 天魔族赤魂龙骧和白常厮究竟是何目的而加入终极之战,屠月天心知肚明。所以,在同段安进行交手御敌时,他屡次想抽身逃离,却又迟迟未能得手。 就在五阴卜阳王率领着大军向上游移动,在屠月天的视线里卷走了那最后一点儿氤氲烟云时,西番海岸沿线上忽然响起了隆隆的轰鸣声! 屠月天心里一惊!这声音似曾相识,不太像是武器装备,倒是有点儿像...... 屠月天的紧张是对的。因为那些隆隆闷响来自于地表下的僵尸! 这批伏击在冥界瓦林疆血战马及塞尔双犄棕马足下的僵尸阵营并非地潜僵尸。虽然不能跨过山越过海,但是,这些僵尸依旧能够在浅海海域进行远距离的重型垦锤投击,同样会对临近萨马尔海湾西番沿岸的半空中魔界空军对战敌杀! 屠月天这才清楚,僵尸早就伏击在兵阵足下,而正义者联盟一方却迟迟没有将这一批僵尸下放至战场,就是想等着魔界的异能火器能量值削弱,并在魔军大幅度阵亡的情况下,才能最大程度保全僵尸阵营的整合性! 尽管岸上的这批僵尸无法跨海的作战劣势同上游有着较大区别,无法潜水,无法近距离的同机甲勇士抗衡,但那重型啃锤对下游半空中有限的魔界兵力一样有着致命性的打击! 让屠月天不得不选择退缩的,是异能火器随着阵亡魔将数量一并减少所导致的攻击力大幅度减弱。于是,他一边发招,一边向身后撤退! 在过招时,屠月天忽见那些狰狞的僵尸身着努迭战甲,从战马蹄下崛起,如同沸煮的汤水翻滚喧嚣!连绵起伏的地表突起,像是卷浮不绝的浪潮,每一个翘起的凸兀都隐藏着一个嗜血冥灵!密密麻麻,杀机重重! 又在靠向岸边的一刻,犹如破土而出的植物,在自然的拥戴下,在天意的感召中,他们像极了这天地灵能集合的生命体,像极了被授予神圣使命的特体战士,像极了披着光露踏上征途的铠甲勇士! 僵尸身上沾满了泥土与海水的努迭战甲映射着硝烟中的战火连天!而光影背后,是战甲赋予这些冥灵送往魔界踏上亡魂之路的必胜信念! 第655章 海水倒排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当一轮重型垦锤投击魔将完毕后,黑门萨勒紧胯下的塔林希尔马的战绳掉头直奔向西番海岸! 这一举动让屠月天不明所以! 很快,以黑门萨为首所率领的部分冥兵身背僵尸腾空而起直冲海湾半空!每一个身着索哈拉战甲的一等冥将,都身背着一个身着努迭战甲的僵尸战士! 这种作战方式虽给冥将附加了重力值,但却极大限度地利好的僵尸阵营,也让冥兵同僵尸兵种之间在战斗力上的优劣势得到了良好的转换与战略衔接! 这不仅使一直在海湾上空迎战的兵将有了缓冲之机,更是对异能机甲勇士来了场首轮危机感袭击! 何为危机感袭击? 由于凌空跃起的僵尸是伏在冥将背后以捆绑合体的方式投入战斗。如若僵尸近距离的同大型异能机甲勇士进行搏斗,那么需要冥兵同僵尸在战斗中方方面面都有着良好的契合度!而这一作战方案是黑门萨一时灵感所在,这契合度自当是不必提。所以,对于具有伏地僵尸特征的作战队伍,只能手持塔夫卡机械枪以及重型垦锤,亦或是青铜短矛,双刃雷凌幽冥戟远距离的对魔将及面前的机甲勇士进行投射和火攻。 距离性导致以僵尸作为主动方所发起的此轮突袭所取得的战争成果并不尽如人意,但却较大程度的震慑了魔界! 包括屠月天在内。突然乍起的僵尸没有任何征兆的出战同样使得整个魔界战队忧心无比! 当然,来自于异能机甲勇士近距离使用高能火器对僵尸进行的攻击,同样使得僵尸阵亡不少。 只不过,上有异生冥兽克雷·吉,这一轮僵尸的阵亡数量也是在可控范围内的。 一时之间,以屠月天为首的庞巴诺帝国率领着异能机甲勇士圣马力诺和巴纳德,以及若干个魔界兵将——辅魔安乍、侦察兵魔将统领谢塔姆、帝国魔兽红眼蝙蝠和无影鸟,同正义者联盟一方进行了这一轮殊死角逐之战已经呈现了败势! 僵尸的出场所带给屠月天的惊愕与警觉性非同一般。他焦急地再次转头吼道:“派魔将速返坦尼湾,速速报备武器及装甲装备,兵器制造数量及制造速度!快告诉藏巴玄魔,前线告急!” 在面对着正前方五爷段安的频频攻击,在僵尸登场又隐退之后,屠月天退至海岸的计划也加了速!而他的坐骑红谷兽受白驰狼围攻式的暴袭虽尚未断气,却也奄奄一息。 这个屠月天放在重要位置上的异能机甲兽红谷兽的阵败,让屠月天虽然心有不甘却毫无还击之力。 被逼无奈下,屠月天不得不趁乱再次使用东方浑天暴及幻界天击锤伺机逃脱并返回魔界海岸! 面对着魔界的残兵败将,段安看了看,甩了下颈间的九连锁,反手指挥着站在身后的影子杀手:“启用鬼玛星云阵恢复我方冥将的灵能之力!下游加派部分僵尸冥兵驻守!安排完妥后,速速率兵前往上游!” 话音刚落,段安猛地跨上克雷·吉的后背,急速奔向萨马尔海湾上游战场!而随其一同行进的还有玄武派的海皇神,狮驼王和白马将军!其余妖兽都暂留下游! 见段安改变了作战方向,屠月天于海湾沿岸一并上冲至“无屠月天不成战”的海湾上游! 【萨马尔海湾上游】 萨马尔海湾上游的战况复杂程度远远高于屠月天的想象! 原本,他还以为上游有天魔族助力,加之部分水生魔兽于海下同地潜僵尸进行抗衡,另有异能火器的支持,可以稳妥的抗击与打压库尔特大坝及瓦伦西亚战舰! 但经由陆上途经海上大坝侧方区域时,屠月天放慢了速度! 他远距离的观察着上游的战争动态过程中,忽然有了点儿眩晕之感! 这大坝外观受损不假,但却依旧岿然不动的立在那里!并且,在下方水域作战时并未发觉水面下降的幅度之大,直到这侧方观察的角度俱佳,直观性地可见大坝对海水的拦截力居然如此之强!目测可知的上下游水域落差已经达到近半数! 这让屠月天感到震惊之余却也有着费解。 按照常理而,大坝确实可以拦截下上游水域,而将下游水域倒排至上游,可所谓是反其道而行之!这究竟是用了何种灵能? 屠月天缓缓加快了脚步,猜测着,这应该是水运逆行术! 当然,在战争的当下,眼前的库尔特大坝究竟是如何做到海水倒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魔界空军和水生魔兽使用异能火器联合对瓦伦西亚战舰和大坝进行的摧毁式攻击,显然没有收到成效。 不过,海上那艘气宇轩昂的战舰却是有了较大程度的受损,但却依旧在顽强的航行着。 屠月天看到那艘残破的战舰附近,海下依旧有着水生魔兽在同玄武派交手,而那激起的巨大浪潮也是搅和得海面不得安宁!四周是空军在使用异能火器对这艘航行中的战舰集中式围剿!而近海岸,更是有着一批横向排列的魔界空军兵种严阵以待,予以防御战舰上的太古黑暗战士抢滩登陆! 屠月天不知这海下的僵尸还有多少,但就眼前这形势来看,战舰,不保! 瓦伦西亚战舰的半战损状态让屠月天看到了希望。于是他加速来到了赤魂龙骧和白常厮的中间并悬在半空中,俯视着海面上的动态! 格图古丽匆忙前来:“魔王!上游海水在急速上涨!大坝附近,我方原定狙击点位以失效!经过勘测,如上升高度提高狙击点继续对大坝进行攻击的话,高度决定的坝身主体最佳攻击位又已偏离!现在只能攻击坝体边角!虽说可对大坝造成损毁,但想摧垮它怕是不可能!而且那大坝下聚集了诸多地潜僵尸及玄武派妖兽,空中的冥兵更是层层布阵护坝!想攻破困难重重!” “用喀拉维和阿布鲁瓦强轰!破坏大坝周围的护坝布阵!” “魔王!上游战势过猛,海下之战从未停止!空气湿度极大,喀拉维和阿布鲁瓦已经受环境影响威力减弱!” 屠月天皱起眉:“为何海水被拦截到了海湾上游?” “是水运逆行术!至于这逆行术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威力,属下也不知!” 屠月天叩响獠牙:“我就知道!”他直起脊背抖了抖身上的八封魂魔甲,脚踩着蓬绛战靴向前两步:“那也攻!” “是魔王!”说着,格图古丽反身回到战场,指挥着魔将继续对库尔特大坝进行摧毁! 白常厮转过头看了眼屠月天:“没有用!最佳摧毁大坝的时间已过。就像格图古丽说的那样,这大坝想要击垮并不是在海上,而是下面的坝基基柱!你攻击边角废料的,只会浪费炮弹!” 屠月天没有看向白常厮,而是目光凝重地瞧向了库尔特大坝方向:“那也要攻!” “你看,那大坝旁除了有僵尸之外,还有着玄武派的妖兽兴风作浪!没看搅和的水面上一个浪接着一个浪的?!那掀起的浪涛已经使得上游水汽四散,空气湿度极大!火器的能效值是一阵不如一阵!” 屠月天没有说话。 海上作战使得各种异能火器对环境的适战劣势全部表现出来。 他扭头看向瓦伦西亚战舰,深呼吸了一口气:“怪不得,团团围攻,这战舰却只是外观受损,并且依旧能够航行!” 看来,三代异能火器的环境适应性较二战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让屠月天握紧了拳头。 左侧的赤魂龙骧看向海面:“第二波僵尸攻击的势头迅猛无敌!现在来看,光有手上这些异能火器是没有的!就算是能拦截了那艘战舰阻止了抢滩登陆,但我们魔界若只是做拦截与防御的功夫,无用至极!如若对方再有大型武器装备登场,同样是个问题!” 屠月天没有说话。 赤魂龙骧的话他又怎会不知?但是,对魔界而言,尴尬与痛心的点,就在这武器装备也好,火器制造也罢,它的权属并不在屠月天的庞巴诺帝国手里。 屠月天抬头望向海岸远处的战火连天!那海湾上游视线的污浊下,除了有焦灼的炮火味道外,火烟中还掺杂着浓重蒸腾的水汽虽气流翻滚肆虐! 屠月天看不清海岸远处的动态!他握了握手中的幻界天击锤:“五阴卜阳王率冥地龙来了!” 此话一出,惹得赤魂龙骧和白常厮齐齐望向他,白常厮更是皱了下眉头:“在哪儿?” 屠月天扬起下巴看向远处:“对岸!” 赤魂龙骧缓缓地转回头没有言语,但却隐隐中有了一丝不安。 就在赤魂龙骧沉默的片刻,白常厮越过中间的屠月天看向了他的侧颜:“赤魂龙骧魔王,你一向和冥界地龙台的木云亭交好。这木云亭有没有和你说过冥地龙有什么弱点?” 赤魂龙骧一愣,扭头看向白常厮:“没有说过。毕竟,那也是他幽冥界的机密,又怎会轻易告知于我?” 白常厮也转回头看向水面,却轻描淡写地继续说了一句:“只不过,你天魔族的排兵布阵,他木云亭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这若是魔界在战争中因军事机密的泄露而崴了脚,赤魂龙骧魔王可要有点儿心理准备,到那时,你可就是这玄河魔谷·魔界的罪人,永远都无法洗白了。所以说,交友要谨慎,别在河边儿走!你不跑偏,保不齐河水反了性子翻了脸!” 第656章 Z形军战策略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白常厮在这个节骨眼儿阴阳怪气抛出了这么一段话,让赤魂龙骧本想反驳却又觉得毫无意义。所以,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白常厮魔王多虑了。眼下还是关心关心,如何不让魔逻河的水生魔兽在这萨马尔海湾的海下全军覆没重要。” 白常厮没有回答。但这话说的让他闭嘴咬紧了牙关,可他心里却得意得很。 五阴卜阳王携冥地龙而来,这是他白常厮亲眼所见地龙台和魔界正式交锋的第一次。正愁没有办法做文章,这下倒好。 所以,他在心里不屑地说着:“别得意得太早赤魂龙骧!” 赤魂龙骧这边,白常厮的话让他的心惊了一下之后,便没再起波澜。 他和木云亭的交情在他看来是根本不可能如其所说那样被在战争中所利用的。不过,54师和庞魔军团联合作战时,自己的用兵习惯,诸如如何建造塔防防御体系,兵将等级配置等,这些倒是在一次闲谈中以开玩笑的形式举例说明了一下。虽然说的并不明了,但以木云亭的聪明才智,倒是也完全可以猜得出一二。 赤魂龙骧皱了下眉,但随即又舒展开:不会的,木兄不会。况且,他已经和正义者联盟一方合作。即便是峡谷对岸迫切想攻入魔界毁掉项门台,但也绝对不会踩着他天魔族而夺得高地。 对此,赤魂龙骧的心里一直是有数的。 而站在二者之间的屠月天对于两人的谈话却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他更关心的是身后的坦尼湾里,藏巴玄魔究竟有没有在制造大型的武器装备! 他本想在赤魂龙骧和白常厮都在场的情况下亲自折返回魔界,但想了想却又怕来自于雾蒙蒙的那一侧隐没的军阵随时攻过来而自己却不在,不慎导致海湾失守。 真若这般,那可真是应了仙人常言的四字儿,呜呼哀哉。 海岸对面,加纳德站在令候孤旁。 “候爷!瓦伦西亚战舰战损严重,现在也是勉强在继续航行。就算是有地潜僵尸和玄武派于四周护航防御,但火气威力过猛,只怕是分分钟都有可能发生沉船事故。” 令候孤眯起眼:“根据推测,大概还能行驶多远?” “现在,海面上的魔军持有的异能火器因环境干扰攻击力度已经减弱,但集合性作战威力同样过大。瓦伦西亚战舰难以抵挡,而且仅存的半截舰身外表防火涂层也已经斑驳出现裂痕!火势再大,舰体对热能能效的抵御力也会丧失。如果在魔界不加派兵力或更换武器装备的前提下,按照现有情况来看,大约可行驶至派遣的地潜僵尸预定区域。” 令候孤用双指叩了下桌面:“好!尽力护其航行到预埋伏的地潜僵尸精编队伍处!并加派三组地潜僵尸与精编僵尸队进行联合作战!于水下所在点至魔界一方峡谷侧壁,以网格状布阵,一定要确保从瓦伦西亚战舰上覆水的太古黑暗战士踩着地潜僵尸于浅水区到达侧壁处,再由僵尸补给组携带一级战棍、冥界阴藤和重型垦锤经崖壁爬上玄河魔谷·魔界的海岸线!成功护送太古黑暗战士登陆之后,地潜僵尸要迅速返航!巴克利长老那边已经有了消息,瓦伦西亚二级战舰即将制造完毕!要确保这一批地潜僵尸在返航后,可以对下一艘战舰进行顺利护航!瓦伦西亚二级战舰对我们同样是极为重要的!” 加纳德伸手指向了海战图,并顺着令候孤手的方向点了点上头的一个位置:“候爷!这是原定的僵尸护送太古黑暗战士登陆魔界的区域。可此处现在有大量魔兵防守!即便是在瓦伦西亚战舰覆没后,后续抢滩登陆的海下作业过程中,太古黑暗战士和地潜僵尸配合的完美无缺,但也保不齐来自于空中魔兵火器的扫射会惊扰到海下僵尸营,以及近海域伏击的水生魔兽于水下的兴风作浪!一切扰乱计划的可能性,都会使我方抢滩登陆作战计划失败!” 令候孤眨了眨眼。他将手指从图上现有区域向右挪了点儿位置,问到:“这儿呢?魔界御守兵力如何?” 加纳德凑近看了看,推着令候孤的手指又向右侧移了移:“此处没有!此处恰好是以瓦伦西亚战舰为中心的海上作战区域半径的最大值!目前,最大值周围虽然也有水生魔兽巡逻,魔军空中侦察,但是不难看出,派在这战场边缘的兵力都非大将,只是些常规作战力。虽然无法预知,如若在此处抢滩登陆,是否会遇到海上及海下的突袭或意外,但相较原定区域,这里还是较为保险的。只不过......” 加纳德的话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他抬起头看向令候孤。 令候孤皱紧眉又看了看身旁这个特种僵尸首领:“登陆作战时间耗时长,危险性便会加大!” 加纳德直起身子摆了摆手:“不侯爷!棘手的,并不是自海上距离峡谷侧岸两点之间线段最短的问题。”说着,他又将手指在了图纸上的一块区域点了点:“这儿,是圣魔无量界魔逻河大型水生魔兽森乌的得力干将据守地,伏击在其周围的,还有数只小型魔兽!而这一处,空中更是有着一组魔界的空军狙击编队!而这两片区域又恰好在我们方才选中的坐标半径之内!如果想完美的避开这两地,较大程度的确保抢滩登陆成功的话,怕是需要由僵尸精编队位置到达峡谷海岸的这一片海域走一个大的Z字形! 但是像候爷方才说的,这Z字形路远,海距长,耗时自然成正比增长,危险性也同样加大!而且,候爷要让地潜僵尸以网格状在水下布阵,以供太古黑暗战士半潜或近半潜水的状态到达目的地,这种作战策略对地潜僵尸的耐力值同样也是一重考验!我方现在地潜僵尸数量也已经严重匮乏!部分地潜僵尸在瓦伦西亚战舰附近,而一部分则集中在库尔特大坝!” 提起库尔特大坝,加纳德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候爷,听巴克利长老所言,计划有变?” 令候孤眯起眼:“没错!原定是用库尔特大坝分离上下游的战场,使魔界自顾不暇,再将水位进行调节,以适用于我方海上作战以及水下作战装备的使用。但是,巴克利长老先前来时我俩研讨了一番,怕是单纯由海湾上游以海上大型武器装备运送僵尸和冥将抢滩登陆,在仅有三个半天时之内完成项门台大业已经并不可取了。毕竟,藏巴玄魔在我方建造了战舰之后,应该不会单纯的只升级武器和魔能。所以,如若魔界制造出的大型武器装备适用于海上作战平台或是空中作战平台,那么我方以上游水域作为主战场,将八成兵力投放于上游集中计划实施,那么,振损几率和计划失败的可能性都极大!” 加纳德一惊:“候爷的意思是?!” 令候孤点了下头:“没错!将下游海水全部引入上游!” “水运逆行术有如此大的威力?” “不!这个,还要谢谢三番鬼王。因为他交出来的僵尸营里,有着当时在幽冥界奋力搏来的黑暗之能!它可以扩大及扩张水运逆行术的能值!只不过,如此一来,这黑暗之能便无法抽调用在其他战事灵能应用中。” “可是,那海湾下游如此深的峡谷,侯爷又要如何运送战士到魔界?难道,下游只从地表以下输送僵尸?” 令候孤看向加纳德:“不!冥兵同样要有!不仅是冥兵的各个兵种,还有我僵尸的全部力量!冥兽,僵尸坐骑,兵器,统统都要运过去!不然,山高水长,可没那么多时间到魔界里头从长计议去!” 加纳德愣了愣:“如何运送如此大的兵阵?” 令候孤转回头看向远方,淡淡地说到:“装甲!” 加纳德没有说话。 令候孤转身拿起海战图:“现在就去!快!时不我待!战争局势分分钟都在变化!我们一定要抢占先机!毕竟这海湾上游现在的战况对我方不利!” 加纳德接过图纸刚要转身,忽然停住了:“五阴卜阳王带着冥地龙还有克雷·吉已到!” 令候孤点了下头:“见过面了!这也是我和卜阳王商榷的结果。冥地龙要在抢滩登陆成功之后再进行作战!否则,他们一出场,势必会导致战争环境骤变!这环境对魔界影响的同时,也会对我方作战造成一定的阻碍!见机行事吧!” 加纳德点了下头,迅速前往了战场主位。 加纳德火速前往了瓦伦西亚战舰,并将计划告知了太古黑暗战士统领安德鲁塞上将! 云端的后方,克雷·吉跃跃欲试地几次想冲入战场同空中魔将展开厮杀,但都被五阴卜阳王所拦下:“等等!你现在出场,极有可能会引发魔界加兵!趁现在海岸战士较稳,让魔界先乐一会儿。” 【萨马尔海湾上游·魔界海岸】 峡谷对岸迟迟未有动静,这让屠月天心生疑惑! 第657章 巴德轰炸机(Bard bomber 魔)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他明知道五阴卜阳王率领着冥地龙和异生冥兽来到了上游,但却在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战场上玩儿捉迷藏?屠月天笃定,烟云背后,准没好事儿! 于是,他唤来了身旁的一个魔将:“去!回坦尼湾看看什么情况?!速速回报!” 魔将听令! 结果,骑着南车烈的魔将刚掉头行进不远却突然驻了足!南车烈更是直接将身上锋芒的倒刺竖起并发出阵阵低吼! 海岸半空,几个魔域首领纷纷扬起了头! 天空高处,一个堪比大型魔兽的武器装备正横空而来掠过头顶! 这大型武器装备的新鲜程度不亚于瓦伦西亚战舰的初出茅庐! 它的外形虽然略显粗糙,速度也不是很快并有着较大的机翼,机身上同样有着大量的支柱和撑杆。但其加载的新型高空航炮的显赫,并于空中首发对海上投射成功后,虽不甚完美的巴德轰炸机登上了项门台终极之战,并带来了由平面战争到立体空间上对战战场的转变,更是开启了终极之战空中作战平台的序幕! 有余时间仓促,巴德轰炸机的缺点颇多!诸如飞行速度较慢,灵活性较差,隐蔽性能同样视为乌有。但在正义者联盟一方并不具备持有空中作战武器装备的情况下,巴德轰炸机,依旧是达到了出其不意的攻击效果,并给予了魔界一方极大的火力支持及心理建树! 尤其是空对面作战,更是在为魔界一方提供火力支援的同时,对海上及浅海水域目标起到了轰炸作能! 巴德轰炸机搭载的航炮有别于喀拉维!该发航炮,是藏巴玄魔针对海上作战平台特制的,可与浅海海下爆破的火力装置! 只不过,巴德轰炸机投入战场使用的仓促性,使得操作轰炸机的魔界空军将士仅仅是在藏巴玄魔的强制下才勉强学成的操作技能!所以,在适航性、机体性能操作性、稳定性、环境抗击性等多方面都有着极大的不足! 更为重要的是,藏巴玄魔并未事先同屠月天进行商议研讨上游水域的海战平面及立体纵深范围重点攻击区域!没有信息资源,没有敌军情报作为攻击核准基础,巴德轰炸机虽然凶猛,但却有种无规无矩的作战“态度”,欠了些意思。 一切航炮的投射,全凭借在轰炸机上的机组兵将根据远距离观测的海面战况而进行随机发射,这便导致空投炮及自毁炮占了一定的命中比例。 同时,巴德轰炸机并不配备增升装置,它无法提高起飞着陆的升力,尤其是在当下的上游,环境因素搅扰着火器及武力装备失常的情况下,这种升力要求便显得尤为重要。 说起增升装置的升力要求性能配备,便提及巴德轰炸机的另一个弊端!那便是,每一次进入战场所携带的航炮数量是有限的,航距数同样也是在既定值之内。这就如地潜僵尸一般,需要时不时的重新返航予以能力补给! 巴德轰炸机是需要在既定航距数即将到达峰值时,迅速返航至指魔界海岸,并由专门负责该轰炸机的魔兵进行航炮装填以及动力性能加持! 虽然在航炮装填,飞机起飞与着陆,动能魔能补给等多方面,藏巴玄魔都对附拥于该巴德轰炸机的魔将进行了系统性的培训,整个过程也进行得相对顺利,但在巴德轰炸机自身性能及技术参数存有巨大缺陷的情况下,外加时间仓促,各种操作掌握得不熟练,魔将首次使用该种大型武器装备的心理素质欠缺,从而导致每一次的起飞与着陆依旧会耗费一定时间! 不过,尽管如此,巴德轰炸机的出现还是使得正义者联盟一方提心吊胆起来。他们害怕轰炸机上的航炮将库尔特大坝和瓦伦西亚战舰毁于一旦! 所以,在轰炸机登场后的数刻,半空的五阴卜阳王进退两难!以灵能抗衡不是,以火器抗击这新型空中武器装备同样不妥,加兵不是,撤兵也不能!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事实表明,他们高估了魔界的水平! 当然,再拙劣的巴德轰炸机,依旧是第一只冲上项门台终极之战的雄鹰! 它的出现,还是提前结束了瓦伦西亚一级战舰的使命!并且速度较快,在几个魔域首领也不知该如何接洽这战场兵力同其联合作战时,海面轰然一声巨响,团云带着烈火猛升上空,瓦伦西亚战舰战损! 太古黑暗战士纷纷落水! 舰损的地点相较僵尸精编队还有着一定的距离!慌乱中,地潜僵尸急速前往残伤之地,托起黑暗战士并在浅水水域穿梭! 安德鲁塞上将:“快!快!上到僵尸背上!快啊!” 落水的安德鲁塞第一个于海下爆炸的火团中冲出,并一个跟头翻出海面唤了口气,再次下潜,一边拖着太古黑暗战士,一边大声下令! “快快!快离开那儿!西侧5点钟方位!快啊!”安德鲁塞冲着还在水下爆炸的火团周围随巨大能量波所带动的海水而上下翻涌的将士吼到:“不!快!清醒一点!我们还活着!我们没有死!不不!你等着我,我去救你!” 安德鲁塞集合着落水的太古黑暗战士,来来回回数次,方才等来海下热能微散后靠前而来的地潜僵尸精编兵营! “交给你了!” “快放开他!他已经不行了!你快爬上我的背!快啊安德鲁塞上将!轰炸机就要返航了,他们势必会朝准这周围进行火器扫射!” 安德鲁塞的手臂被一个地潜僵尸紧紧地抓着!但他依旧回头并欲去救即将沉海的几个太古黑暗战士! “快!我们没有时间了!快点儿上将!你若想活着,你就放开他们!他们已经不行了!他们已经溺水身亡了上将!” 安德鲁塞松了手。看着已经沉下去的魔将,他猛地蹿出海面吸了一大口气,又一头扎进海里伏在了地潜僵尸宽大的后背上向远处行进! 没错,安德鲁塞只是想让他们活着,不管最后胜负如何,只要活着。 第658章 艰难的编阵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地潜僵尸带着安德鲁塞及残余的太古黑暗战士行进至既定区域的这段路程是极为艰难的。 瓦伦西亚战舰的战毁,使得余下的太古黑暗战士中,部分士兵因体力不支而无力前行。即便是伏在地潜僵尸的背上却也不能良好的配合发力及水下唤气。更有几个是直接对令候孤一方失去了信心! 虽不至激进地想潜逃回魔界,但却放任不配合僵尸营救,用一副听天由命的态度来表达自己对自身命运的无奈。这种认命,使得地潜僵尸在水中行进的阻力及困难重重的战争情况之下,又不得不屡次停下来,强制性的让身后的太古黑暗战士实行唤气并扶正其躯体! 安德鲁塞急不可耐!他指挥着背着自己的地潜僵尸:“快带我回去!你的左后方!他就要不行了!” “快别说话安德鲁塞上将!快潜回到水里!海上太危险!” “不行!你知道他要这么一死,在项门台里,在值年里的那些日子就全都白费了!不管是为了谁,不管是什么样,活着就有希望!况且,兵将数量本就急速减少,救活一个也是在增力抢滩登陆战队!” 地潜僵尸停下来。他伸出硕大的手掌一把将安德鲁塞浮出水面的头摁回到水里:“不要说话!小心炮弹!” 话音刚落,一枚从巴德轰炸机上投掷下来的航炮落在了安德鲁塞及僵尸身旁!瞬间,浪潮翻涌迭起,二者在水下翻了两个跟头并偏离了原有的行进路线! 地潜僵尸站稳后,用力拉过在水中沉浮的安德鲁塞,站直身子挺着其到水面上唤了口气,自己也将鼻孔伸出水面猛吸了一大口后迅速返回海下继续前进! 安德鲁塞伸手不停地锤击着地潜僵尸的背甲!虽然没在喊叫,但却昭示着他自己焦急的心情! 一旁,特种僵尸首领加纳德匆匆前来,二话没说,从僵尸脊背上拉过安德鲁塞并背在背上,转头前往至那几个颓靡且体力接近枯竭的黑暗战士身旁。 靠近太古黑暗战士后,加纳德直起身子,将安德鲁塞头颅至于半水面!安德鲁塞大口唤着气,又低下头朝向海下的魔将大声喊着:“快醒醒!打起精神来!作为战士,我们死也要死在战场上!你们想让诸魔笑话你是个懦夫?!说你死于被海水淹没?!耻辱!简直是偌大的耻辱!快!打起精神来!活着就是希望!是希望!我们魔灵的命同样不可以轻贱!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看看,前面就是玄河魔谷!前面就是魔界!你们不是一直说,魔界的魔灵要是死在魔界上吗?!快看啊!前面就是魔界,我们的魔界!” 安德鲁塞声嘶力竭地吼着,时不时的,还得同加纳德一起躲避着上空炮弹袭击以及魔界空军朝向水下的攻击! 借于瓦伦西亚战舰刚刚战毁,周边环境复杂,水波兴起巨大浪潮!四周炮火轰鸣不绝!所以,如此危险的助力没有被发觉,但同样因炮火震慑而说的断断续续。不过,却起了作用。 那几个萎靡不振的魔灵不知是被话中的哪一段感染并受之鼓舞,他们开始慢慢恢复了士气,并缓缓抬头看向安德鲁塞! 安德鲁塞大吸了一口气,拍了拍加纳德的肩膀下潜至几个魔将身旁。他再没有说话,只是朝向魔将轻轻的点了下头便随同加纳德极速前往既定的抢滩登陆最佳聚合点。 行进一段距离后,安德鲁塞回头看到了那几个跟上来的地潜僵尸及身后同行的魔灵,他又扭头看了看那污浊不堪的海水及散落的弹片。 在加纳德的背上,这一刻的安德鲁塞忽然感觉心中像是什么东西落了地。或许是因为那句魔灵的命也不可轻贱。 这话在安德鲁塞的心里藏了好久好久。他曾经抱怨自己生错了值年,他也想像其他勇士一样真正的像个战士一样去战斗。可在魔界中,阵亡的方式岂止是战场一种选择? 魔界的暴戮导致魔灵的命轻贱的不值得一提,即便他是魔将,是魔界的一等魔将,但同样需要谨小慎微的生存!哪怕是魁煞境,哪怕他的上头是邪古琅,即便邪古琅相较其他魔域魔将首领性情温和一些,可安德鲁塞依然清楚,稍有不慎,这几十上百年的年岁便是分分钟了结,连个声响都没有。 他不惧怕死亡,他虽是魔灵但同样有热血! 他只是希望跟随一个明智的君主,该打则打,不战则安。 只有这样,即便自己死的那一刻,也是真正的为了自己战士的使命而亡! 但魔界从没有规矩可言。也正是因为安德鲁塞这种压在心里的抱负,才使得影子杀手在同太古黑暗战士中的几个魔军将领同化时选择了他为己用。事实证明,这个选择是极对的。 安德鲁塞尽管深爱着自己魔界的一方疆域,厚爱着自己魁煞境的君王,他深知自己生在值年,他也知道这场项门台终极之战的始末。但是,在项门台里被梦魇之花所吞噬并变成太古黑暗战士之后,他清楚,自己身为魔灵的身份永世不会变,但现其效忠的君主不仅可以给自己一个士兵真正的尊严,还会赋予他们这些误入流年的值年魔灵以生的希望和信念! 所以,他在不停的鼓舞着被同化了的那些黑暗战士,鼓舞他们勇敢的活下去。就算心系魔界,但却要看清现状,认清事实。在回不去的当下,在战争不可能逆转的情况下完成自己魔灵的士兵使命! 尽管为之战斗的不是魔界,尽管要和自己的魔域抗衡,但却同样可以死的有尊严! 听起来像是叛变? 实则不然! 毕竟安德鲁塞知晓,一意孤行为魔界而活究竟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手起刀落,分分钟丧命于这峡谷的角落! 巴德轰炸机的突现,使得既定的地潜僵尸精编队伍侯潜区域周围也是危机重重。 加纳德派安德鲁塞整合了落水的太古黑暗战士之后,随即起身巡查了周边环境战况,转身便命令地潜僵尸以网格状布阵,呈Z字形避开海下水生魔兽的群聚地,避开空中魔界的镇守地,进行抢滩登陆作战! 尽管后派的数组地潜僵尸已经被巴克利重新进行了升级,可以自海下行进不必凿墙穿洞,但是,保持必要的呼吸对于僵尸来说同样是极为重要的。而在进行网格状队伍编排时,加纳德发现,在方才的行进过程中,数个地潜僵尸因在水下躲避炮火袭击以及来自于海水阻力,多方战争环境制约所导致其唤气的不及时,险阻逾越的困难重重导致的体能减弱和呼吸不畅等现象纷纷显露! 这也让整体队伍的编排变得棘手。 只不过时间紧急,面对着这种突发的,却也在常规范围内的士兵战斗力变化,加纳德也无济于事。如此这般,只能在队伍的编排与整合上,于体力较差的几个僵尸士兵周围加助精壮的地潜僵尸进行援助互补。 同时因地潜僵尸数量有限,这网格状也是以逐级递潜的方式行进! 四队地潜僵尸布阵完毕后,加纳德朝向安德鲁塞一挥手!安德鲁塞率领着余下的太古黑暗战士以双足站在地潜僵尸肩膀的方式向前行进!为加快速度以及尽可能的减少目标暴露,无论是僵尸还是太古黑暗战士,几乎都是在气息逼迫近极限值时方才探出水面唤气,而后急速反潜至海下! 加纳德除了在一旁亲阵指挥着僵尸精兵战队联合安德鲁塞完成抢滩登陆作战外,更是率领着两队僵尸护战!并对可能发生的战况预警进行伏击,随时做好待战准备。 成功救起的黑暗战士数量尚可,没有让令候孤失望!这也让他手持作战指挥图而长吁了一口气。 轰炸机让屠月天在愣了数秒之后,信心百倍地开始指挥着格图古丽配合魔军及异能机甲勇士杀掉僵尸! “格图古丽!去!率魔军迎合轰炸机战斗,干掉僵尸!” 于是,这个于空中作战平台上穿梭航行的大型武器装备的出现与使用,使得萨马尔海湾上游的炮火沿线层层扩散! 战线拉长,范围扩大,一时之间,可所谓是战火连天! 从轰炸机上以及空中魔军向海面投射的炮弹如密集的翎羽,这也给守护着库尔特大坝附近的僵尸阵营带来了极大的威胁! 被挟持至上游的沧肃被安排在了僵尸营中。由于有僵尸看守,沧肃不知外面的战况,只觉得这地下入囚牢,黑漆漆的。几次询问身旁的僵尸也是无果。而经过下游的一番战乱,沧肃现在也不敢造次了,只能乖乖的躲在暗处,悄无声息的等待着奇迹来临。 说来也怪。沧肃一直自认为屠月天不知晓的驳咒身份被屠月天掀开了面纱,而在屠月天即将放弃项门台并极有可能分分钟杀死沧肃时,他沧肃又以驳咒的身份回转至了幽冥界。 这个峰回路转,可是颇有讽刺的意味。 沧肃当然知晓。幽冥界对他的叛变及兴风作浪恨之入骨,但他心里仍旧有数,因为驳咒,他沧肃现在还死不了。 但他最后会花落谁家倒成了一个谜团。 空对面作战较大的优势便是纵深打击能力的加强。这使得高空航炮在落入水中的巨大爆炸威力和产生的水下冲击波同样和纵深打击力形成正比! 巴德轰炸机在战场上空的梭游轰炸,使得海下的玄武派妖兽和冥兵提高警惕性!令候孤更是发令在防御的同时需加固大坝坝基,防止空投航炮猛烈重轰对库尔特大坝的摧毁!同样,轰炸机也使得抢滩登陆一方虽编排好了队形却迟迟不敢贸然行动。 几次行动的发令都被炮火轰击的被迫遣散!同时,僵尸对炮弹的无抵抗力也使每一次炮弹对海下袭击过后,僵尸阵营都会进行编阵重组并有不同程度的伤损!这更是加长了抢滩登陆战线的时间。 加纳德在海下急得团团转! 第659章 瓦伦西亚二级战舰(Valencia warship -II)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巴德轰炸机的出现,也让克雷·吉和西蒙斯加入了战斗。 从体型上来说,轰炸机虽然过于骇人且属于新式的大型空中武器装备,闻所未闻,但在勇猛的克雷·吉和西蒙斯面前,这只是一个敌人的作战工具而已。二者更是几次试图用硕大的尾部予以空中横扫,却被轰炸机在空中行进所产生的巨大气浪打得无法靠前!同样,轰炸机上的魔将近距离使用异能火器对两个冥兽的攻击也以失败告终。 就这样,克雷·吉和西蒙斯一直周旋在巴德轰炸机的周围。既然无法靠近,便只能改变策略,阻止其返航和航炮装填。 二者于空中对巴德进行的拦截,使得其差一点儿几次因动能性不足而坠毁。但最终,却由身后屠月天加派的空中狙击兵力的集中火攻而被迫为巴德轰炸机让出一条航道!这才使得巴德有幸逃过一劫。 这个不声不响却在合适时间出现在空中庞然大物,依旧是给了魔界极大的鼓舞。 在半空观战了片刻后,屠月天、赤魂龙骧及白常厮再一次加入了战斗!群起而攻也给冥兽围剿巴德轰炸机造成了极大的攻击阻碍。 但值得庆幸的是,虽然两头冥兽无法近距离的对巴德进行攻击和有效拦截,可轰炸机对库尔特大坝投掷的航炮因首航因素、环境因素、技术参数及性能不稳而而导致多发炮弹中,只有两发击中了库尔特大坝一侧坝体,其余则纷纷落入海里。 对大坝坝身发起的攻击震毁了大坝一侧的边角,但对大坝主体的稳固性及其存在于萨马尔海湾上的意义却未有任何决定性影响。 就在萨马尔海湾上游巴德轰炸机出现后,整个战争局势再一次变得激进且不可控,并对僵尸抢滩登陆造成强有力的阻拦。 当正义者联盟一方面临着作战僵局时,瓦伦西亚二级战舰浩然挺进了炮火连天的战场! 瓦伦西亚二级战舰体积要较一代大了不止两倍有余!舰体内的空间极大,除了配备有一定数量的冥兵冥将以及需要运送到魔界的僵尸之外,还留有足够的空间用于运送枪炮火器装置,并储备大量的格斗兵器、远射兵器、进攻性兵器、水战兵器等。 不得不说,瓦伦西亚二级战舰是一艘集多功能于一体的战斗舰艇!它不仅拥有着战斗作战力,还具有侦查力、抢险和救生补给等常规需求。 舰身外更是加了由M5所异变的新型物质制造的抗击热能涂层,且在原瓦伦西亚一级战舰的基础上对舰身进行了改良!除此之外,瓦伦西亚二级战舰的两侧还配有两艘铁甲驱航舰护航,一并实现了多种作战能力合并的大型水上战斗舰群! 瓦伦西亚二级战舰的主要武器为远航航炮,可对高空中的魔军军阵和异能机甲所编排的编队防空系统进行远距离轰炸,并可拦截敌军于有效狙击点内,实现对空中及海上作战平台的同时兵制! 这样一艘瓦伦西亚二级战舰的出现同样是始料未及的,并且相距巴德轰炸机前后相距仅有几刻钟的时间!这让凌空于四方阵营的屠月天手持幻界天击锤在看向皑皑白雾中缓缓驶来的巨型战舰时再一次陷入了慌乱! 即便是巴德具有空对面的作战能力,也尽管瓦伦西亚二级战舰还没有鸣响一枪一炮,但这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并直接将枪炮火器配置在舰身上的大型武器装备的登场,可所谓为直接碾压了巴德轰炸机,独领风骚! 甚至连正义者联盟一方的冥兵和僵尸都纷纷侧目而望,望向那满载着使命与荣誉感的战舰旁若无睹般地在海面上开航,霸凌一方海域,引得水生魔兽不敢靠近。 瓦伦西亚二级战舰的领舰人是令侯府城段坤! 段坤身着的铠甲已升级为一等僵尸的卢尸战甲,可抗火力-1500厷值!这个厷值系数远远高于异能机甲勇士身上所着的乌金铠甲! 而战舰上,运往魔界的僵尸分为三个等级。二等化级僵尸配努迭甲,抗火力-200厷值;二等僵尸配升级努迭甲,抗火力-750厷值;一等僵尸配卢尸战甲,抗火力-1500厷值,并搭有几批有着将臣僵尸氏族原留僵尸种的特种僵尸予以完成陆战! 除此之外,瓦伦西亚二级战舰上还有黑压压的一种冥兵冥将,均配黑光战甲和索哈拉战甲,身后配有瓦林疆血战马,具有高级护具护体,高速塞尔双犄棕马。而冥将统领者黑门萨,则配塔林希尔马! 地潜僵尸于萨马尔海湾海下传授信号,通知加纳德,自方现有瓦伦西亚二级战舰进行海面统筹战役,为抢滩登陆打造时机。 加纳德喜出望外,伺机开始行动! 就在萨马尔海湾再一次陷入燎火昌明时,抢滩登陆的初期进行得较为顺利。可就在Z字形即将走完第一处折返要点时,一次近集体的唤气行动由于幅度过大而被正在空中进行搏斗的天魔族发现! 面对着战舰,屠月天刚要开口,斜后方天魔族忽然一个急速掉头!庞魔军团首领率领部分自方兵将,手持雷格伦及阿布鲁瓦,像是发现了海上的敌军目标般,光速前往靠近海岸水域,并指挥着岸上的摩可海岸炮朝准他所指向的海面区域进行近海岸炮火轰击! 海岸炮毕竟是重型火器,在由远距调为近距的作业中魔将十分吃力。所以,未等摩可三代海岸炮朝海上开火时,庞魔军团首领已经到达了敌情位置,并用阿布鲁瓦朝向海面正进行Z字形抢滩登陆作战的地潜僵尸和太古黑暗战士进行了疯狂扫射! 这一举动,引来了靠近其四周的水下水生魔兽齐齐进攻! 抢滩登陆的暴露,天魔族联合庞巴诺帝国,圣魔无量界对海下敌军发起的集中式攻击,引得了正观望瓦伦西亚二级战舰的诸位魔域将领齐齐凑来! 赤魂龙骧紧跟上去!屠月天也不例外! 他手握幻界天击锤举起又落下!光柱集合成的光能团暴击散射在庞魔军团首领所在的前方!而此时,海岸上来自于摩可三代海岸炮对目标点进行的炮火攻击也再次打响! 霎时之间,海上海下,魔能、光电、炮火、雷炸齐齐上阵!而在海下进行着抢滩登陆的地潜僵尸编队自然而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攻击与死亡威胁! 急火炮轰使得原有的精编队阵四分无裂!同时,刚完成唤气的太古黑暗战士更是由空中近距离攻击而被迫卷入海下! 这番打击力度之大,使得安德鲁塞费了好些力气才鼓舞了士气的士兵和刚要恢复体能的地潜僵尸再一次受到了重创! 在此轮轰炸中,僵尸和太古黑暗战士也均有伤亡。 屠月天更是轰鸣着死亡瓦斯,一次又一次地叩响着獠牙!他越过赤魂龙骧,越过白常厮指挥着海下的水生魔兽,指挥着空中作战的天魔族庞魔军团首领:“杀死他们!一定要阻止僵尸抢滩登陆!” 靠近魔界一侧的水域忽然像是炸开了锅! 天上飞的,海下游的一片混乱!更有克雷·吉和西蒙斯于空中对暴露了的僵尸进行二次保驾护航! 风雨雷电层层出击! 克雷·吉和西蒙斯的转攻,使得以屠月天为首,赤魂龙骧为辅的空中作战魔军齐齐对准了大型冥兽并展开了殊死对抗!白常厮也被迫加入了战争!这也给对海下攻击力减弱的加纳德僵尸精编队和安德鲁塞率领的太古黑暗战士团体有了喘息之机。 在海下炮弹由密到疏,海水翻涌得也没有方才猛烈之际,加纳德迅速在海下找到了安德鲁塞并快速游至其身旁,盯紧水面,拽着安德鲁塞的铠甲边缘猛的窜出水面唤了一口气后,再重新回潜至海下! 加纳德伸手指了指其北侧的一个方向:“去那儿!” 加纳德的话很精简,说完便松开手返回海下寻找被炮火击散了的僵尸兵力。 对于原本整编规划出的Z字形战争策略本就耗时耗力,却又遭遇半路横生意外。这使得Z字形路线的一重要集合点位已失效!迫使加纳德不得不凭借着自己印象中所铭记的这片区域海战作战图纸及现有周边魔军的排兵布阵基本状况,来临时改变战略部署并重画抢滩登陆路线。 他也不清楚。若是将安德鲁塞和残战所剩的僵尸,太古黑暗战士引向自己方才所指的区域,究竟可不可以安全的抵达峡谷侧岸。但眼下怕是也别无他法。 战争火热,屠月天已经无暇差遣岸上的骑兵回坦尼湾探究竟,或是让谢塔姆指挥摩可海岸炮究竟该将炮口对准空中还是海上,更是没有办法去观察安乍和格图古丽所率的自方魔军临阵战况究竟如何!是胜?是败? 炮弹在自己头上穿梭而过,又不时有呼啸而巡的巴德轰炸机在时不时抛出几发炮弹。 此时的屠月天像是这战场上的一个舞者。他已经忘记了精疲力竭,他的眼里只剩下了战斗! 第660章 第五驳咒的秘密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安乍从坦尼湾匆匆返回,并一路杀到屠月天身旁时,屠月天在交战扭头的一刻方才用余光扫了下身旁的魔将,发现是安乍。他没问藏巴玄魔对武器装备制造的情况,而是急匆匆的告诉安乍:“加配异能机甲勇士!让异能机甲兽登场!” 安乍应了一声,屠月天转身再次陷入了敌杀之中! 安乍何时返回到坦尼湾并带来异能机甲勇士和机甲兽,屠月天已经一概不知了。 他被冥地龙和克雷·吉困在沿海水域!海下是僵尸正筹划的抢滩登陆,远处是正在驶向自方魔界海域的瓦伦西亚二级战舰! 战事不是告急,而是在二级战舰登场后,严峻到了魔界即将失手! 他不知道,此时那艘新驶来的战舰旁进行御敌的异能机甲勇士战果如何,他能做的,便是尽快的逃离克雷·吉的围攻!但这家伙像是故意将矛头对准了自己,致使自己困在原地长达数分钟有余难以移动作战位置! 【项门台】 巴德轰炸机和瓦伦西亚二级战舰的相继登场同样震慑了魔界疆域! 荻格·冕在项门台里听着魔将的战报,他眯起金氓瞳转头看了看邱机堰:“这对岸,是不拿下项门台誓不罢休啊!” 业达目:“藏巴玄魔和庞巴诺帝国也造出了武器装备。不过,不是海上的,而是空中的。听魔将讲,新登场的这个叫巴德轰炸机。” 荻格·冕抬起头勾起嘴角轻蔑地一笑:“巴德轰炸机?”他抬起自己透明的灰蓝色的手,伸出食指摸了摸镰刀斧锋利的斧刃:“只怕是,研究出来个天王老子也改变不了魔界上的这场屠灵之战!” 他转回头:“知道为什么灵能柱剩了这么点儿厷值我却反而不着急了?” 业达目低下头,但他没有说话。 他知道为什么。 荻格·冕轻轻的叹了口气:“我若在现下成就了项门台,当真就会使打到一半儿僵尸就此作罢,反潜回峡谷对岸?未必!” 说着,荻格·冕收回镰刀斧:“我也曾觉得,项门台是峡谷对岸誓死要争到手的东西!但卫佘仲让我明白了一件事。门外的战争是一场荣誉之战!它不仅仅是火器与兵力的较量,不仅仅是一场头脑的风暴,他们要的结局,是要以他们的正,灭掉我魔界的欲!他们要镇守使命!他们是要教我们天地之道! 我守着项门台,在灵能柱只剩下那么一截的当下,看着即将到手的王权,我荻格·冕生平却第一次有了退缩!我忽然觉得,这王权即便是得到了又有何用? 得到它,我所面临的是同庞巴诺帝国,同藏巴玄魔之间的抗争;面对的,更是同那已经到了海湾的僵尸角逐!别看令候孤将特悉斯拉姆权杖给了我,他说他尊重魔界王者的选择!就算他高喊着支持西博格鲁的对王位的传承,可我也知道,真当他率领着僵尸攻上玄河魔谷,他的矛头也不会是我。 只不过,即便那时我已经率魁煞境坐上了王者之位,对面的那些兵不会将矛头对准我的原因却是和项门台成败无关,和王者无关!他们要打的是全魔界!” 荻格·冕再次眯紧金氓瞳:“我有预感!这僵尸,要登陆了!” 说到这儿,荻格·冕仰起头看向项门台的上空。他举起双手闭上眼,贪婪地吮吸着空气,忽然睁开金氓瞳问到:“业达木,你还记得魔界以前的天是什么颜色?” 荻格·冕在说这句话时微侧着头。他的眼神里不再有凶狠,也没有哀愁,业达木只看见了那无比平静的,自金氓瞳而延伸至这魔王心底的那一份平静。 第一次,荻格·冕不再像是这玄河魔谷·魔界的魔域首领; 第一次,荻格·冕像是跳出了值年。 那抹平静让业达目震惊! 因为这一次,毫无违和感。 高开低走的项门台终极之战,让荻格·冕像是坐了一次过山车。无论从心情还是境遇,最后的落脚点都是贴向地面。 如果从魔灵的角度讲,此时的业达目看着此时的魁煞境,看着这赌上了全魔域性命,经历了无数争斗杀伐而走到的今日,在面对只剩三个半时日的当下,眼看着明明可以称王称霸的荣耀未来,却又因时局而不得不选择承认,这王位,终究与荻格·冕擦身而过! 魁煞境横竖皆为死时,业达目的心中无比悲痛。 他心疼荻格·冕。尽管这个君王曾经是那般的魔格分裂;他曾经是那样不听劝阻一意孤行;他是那般地为了那王者的荣耀而处心积虑的忍气吞声;是那般为了自己的王者梦想而孤注一掷! 但最后,来去一场空。 业达目毕竟曾是天界的人。若从天道而言,这算什么? 算作是,命不可违!违者,当乱其祸! 业达目看着荻格·冕,看着这本就昏暗的项门台因墙外的硝烟而更显得有些迷离,看着荻格·冕曾经耀眼的金氓瞳不再熠熠生辉,听着那乌魔镰刀斧上乌鸦叫声的凄厉,业达目顺着荻格·冕的目光看向了项门台外。 眼前只有八个字,旧日不在,未来无期。 但是,荻格·冕接下来的话是完全出乎了业达目的意料。 荻格·冕荡到了项门台前,看向远处海湾上的战场:“想必,他赤魂龙骧和白常厮也不会想到峡谷对岸的力量能如此强大!原计划还要联手反抗藏巴玄魔,看来,这句话,都已经变成了僵尸口中的笑话!不过也好,由正义者联盟出面干掉藏巴玄魔,也能为我们魔界省一些兵力。” 这话说的,我们魔界。 在业达目的眼里,荻格·冕向来都是以魔域而著称,尤其是在诸魔首领联合起来将其打出魔界之后,他对这玄河魔谷的最大依恋,除了王位之外就是挽回他自己的尊严。 即便是想当年的冥魔大战,天魔大战,荻格·冕也都从未有过这种以玄河魔谷·魔界作为使命之始与庞大精神领域背景支持的时候。这也是头一次。 业达目听出了话外音。 他来到了荻格·冕面前:“魔王是有了什么想法?” 荻格·冕没有看向他:“你说的对。这天地之间有很多事情不想认,天,逼着你也得认!我会在项门台天时将近之前奋力一搏,但我也同样做好了率领魁煞境冲出这四方城壁,有了翻了几番的魔能却同样倒到在僵尸足下的准备!什么时候,意外频发倒成了常理出牌?!” 说到这儿,荻格·冕忽然笑了一声:“现在来看,我荻格·冕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我已经嗅到了僵尸的味道!就是那股子腐败不堪的味儿!以屠月天的异能机甲和火器无法拦截僵尸登陆,那项门台的存在,便只有了一个意义!那便是,为魔界而战存!” 业达目皱紧眉:“魔王是想......” “天知道我有多么讨厌玄河魔谷!天知道我荻格·冕一路走来终究一死是多么的心有不甘!可我终究生在这里,生在这魔界的值年中!如果单纯的只有王权内战,我荻格·冕的乌魔镰刀斧还有着可以挥起落下的敌杀对象!可现在,你让我冲出这扇门,我已经不知道该去打谁了!我是继续打一直觊觎王位的屠月天?还是去趁乱进入坦尼湾替魔界来对抗藏巴玄魔?!更或者,拿着令候孤给我的特悉斯拉姆权杖加入魔界的队伍而一同对抗他?!你觉得呢?” 荻格·冕说着说着,再次将这种选择题交给了业达目。 业达目缓缓地垂下头,他没有做声。因为他知道没有答案。 “我告诉你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这句话来得突然,但荻格·冕的声线却是极为平静。 业达目猛地抬起头。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王者究竟还有什么秘密是他所不知道的。所以,他轻声问到:“什么秘密?” 荻格·冕扬起头微微一笑:“我知道这项门台的第五驳咒!” 提起第五驳咒,业达目一惊! “魔王知道第五驳咒?” 荻格·冕眯起金氓瞳:“在返回玄河魔谷的第二日,我便知晓了项门台的第五驳咒。驳咒就是魔天塔!” “魔天塔?!” “老魔王西博格鲁在授予我魔界王位时,曾叮嘱我,要守住魔天塔。所以,自我建了项门台开始,第五驳咒一直扑朔迷离。连我自己都不甚明了的第五驳咒,原来,就是魔天塔三个字!当凑齐四大驳咒,唤出魔天塔,项门台便成了可以攻的一滩软泥!” 业达目皱紧眉:“魔王!沧肃驳咒的身份已明了。您真的确定,这无人知晓第五驳咒,就是这魔天塔?” 荻格·冕没有回答后半句:“说起来,门外的这场终极之战还要感谢他沧肃,此地无银三百两,掩耳盗铃般的对自己驳咒身份故弄玄虚的一系列所为。不然,他过早地亮出自己的底牌,便会让两方都将注意力放在第五驳咒的探索上。那便也自然成了一件易事!如若真的那样,以现在双方的实力来看,这场战,可要比现在还要惨烈得多!” 第661章 加拉赫歼击机(Gallagher fighter 魔)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魔王觉得,藏巴玄魔当真不知这第五驳咒?” 荻格·冕哈哈笑了起来:“他若知道,守着坦尼湾又何必打成现在这个样子?!沧肃这般所为想必就是想搅和得鸡犬不宁保自己一条生路吧。他还算继承了他阎摩罗王的两下子。虽谈不上游刃有余,但也确实是在第五驳咒前摆了一道!” 业达目微微低下头没有说话。 对他而言,荻格·冕口中的第五驳咒是魔天塔他并不足为奇。只不过,这话里提到并引出魔天塔的西博格鲁魔王还是让业达目忽然有点儿心慌。 那种感觉很奇妙。像是隐隐戳透了这秘密的关键点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而在沉默的当,业达目更是联想起在同庞巴诺帝国的两次交战中,屠月天魔王提及到的西博格鲁。虽然看似在承上启下的谈话中没什么端倪,但以屠月天的性格加上终极之战的打响,冥魔异能咒的出现,他居然在这时提起了前魔王,于情于理还是有些不合乎逻辑。 业达目抬起头看向荻格·冕:“魔王,有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荻格·冕斜着眼看了看他,从鼻腔里不屑地“哼~”了一声。他探长脖子凑近了业达目的脸:“你就快要和我平起平坐了。炮火连天的,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 “魔王可否记得,屠月天魔王质问您,杀回魔界对阵庞巴诺帝国究竟是不是老魔王西博格鲁唆使?” 荻格·冕缓缓收回脖子,眯了下金氓瞳:“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业达目皱紧眉侧着头看了看项门台外的战火硝烟:“也许,屠月天魔王知道了些什么。” 荻格·冕等了半天却等来了业达目这样的一个回答自然不甘。于是他索性追问到:“屠月天知道什么?你是说,屠月天知道了第五驳咒,碍于藏巴玄魔的力量而无法在此时强攻项门台?只能被藏巴玄魔牵着鼻子走?” 业达目轻轻摇了摇头:“可能是,但也有可能不是。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业达目抬起头迎上荻格·冕的金氓瞳:“魔将总觉得,总觉得这驳咒事小,冥魔异能咒事大!” 荻格·冕转正身子:“在冥魔异能咒面前,驳咒自然事小,这毋庸置疑。冥魔异能咒对的是魔界的王权。若是没有令候孤,项门台早都有了结果。因为魔界的王权争霸,都要在我项门台过一遭!” “不魔王,我的意思是说,冥魔异能咒会不会和我方魔界有关?和玄河魔谷有关?会不会,和项门台有关?” “和项门台有关?”荻格·冕重复了一句业达目的话。 “属下也只是猜测。毕竟,藏巴玄魔作为冥魔异能咒司空乱的唤醒者,他若单纯的想要玄河魔谷·魔界的王权,完全可以等我方同令候孤打完之后,他再来同我方内战!又何必先前而来?!费了如此大的周折,并冒着极有可能无法夺得王权的危险,非要参与这项门台终极之战?!” 荻格·冕直起身子。他眯起金氓瞳没有说话。 业达目看了看他并向前凑了凑,小心翼翼地问道:“魔王!当初率兵去坦尼湾取特悉斯拉姆权杖我方战败后,您是直接就想到了要建项门台吗?还是......” 这话问得让荻格·冕一愣。 他向前走了几步忽然站定并转回身:“王权授封的当日,我因王位的继承而惹怒了诸魔,大家不欢而散。母后一直劝我将王位让给屠月天,我自当执意不肯。第二日母后曾来魔天塔,她说,我若是定了心思的话,她便不再阻拦。她和父王感情深厚,父王老化她也无心,更没有能力帮我在魔界上立足。母后还说她知道,只有她不露面,卫佘仲和塞西莉·弗琳才会较少地参与到王权之争。临离开前,母后说,这天下各界的王者皆有定数,要我别学将臣去赌一场乱世枭雄!若不是母后突然提及了将臣,坦尼湾战败后,我怕也很难想起将臣背后的项门台。” 说到这儿,荻格·冕缓缓抬起头:“冥魔大战后,将臣一度是魔界的禁忌,父王更是从不允许旁人提及这个名字。母后一向胆小,现在想来,这似乎是我第一次听到母后提起将臣!” 业达目猛地上前一步并压低声音:“现在的藏巴玄魔如何不知。但其初来魔界时,声音可是男女互换。魔王难道不觉得,那个女性声音有点儿耳熟?” 业达目如此一说,荻格·冕猛地转头瞪圆金氓瞳,随即又眯起。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这口气,像是用尽了毕生的气力! 空气进入胸膛之后鼓胀起来的腹部久久都没有塌瘪!荻格·冕更是将这口气提了好久方才用力呼出。 他甩了下身上的袍子,抬头看了一眼海湾上的战争,又扭头看了看坦尼湾方向:“说起来,我好久没有去看我的母后了。”说完,荻格·冕率领业达目冲出项门台直奔向玉魔灵的魔宫! 【萨马尔海湾·上游】 而另外一边的海上,因瓦伦西亚二级战舰的出现,屠月天再次陷入了不安。 在这种大型战场,武器装备的逐级使用自然是性能递增的。况且,正全速向魔界一方驶来的瓦伦西亚二级战舰肉眼可观测的武器装备以及兵将编排足以震慑这海湾上游! 他再一次手握着幻界天击锤,声嘶力竭的朝向魔将吼道:“快!快去找!” 魔将转身的刹那,从战舰上发射出了首枚炮弹直击位于战舰前方水生魔兽的聚集地! 一枚炮弹的落入惊鸿了这海湾!血染了这上游的中心水面! 隆隆炮火声震得屠月天耳膜轰鸣不已!加之头上巴德轰炸机所发出的巨大声响,屠月天只觉得眼前的空气都瞬间充满了声浪而起的波纹! 魔将去速报藏巴玄魔还尚未折返,可眼前的战场却已经陷入一片慌乱! 就在此时,身后的魔界海岸忽然传来了异响!这声音像极了巴德轰炸机! 正在打斗的诸魔转身抬头望向空中! 只见一架同巴德轰炸机长相有着较大区别的新式战斗机正朝向战场飞来!而随着该战斗机一同来到的还有藏巴玄魔!这也是继瓦伦西亚战舰登海后,藏巴玄魔的首次返战场来观测实战战况! 该架战斗机为加拉赫歼击机! 很明显,加拉赫歼击机较巴德轰炸机在技术性能及战斗力方面都有了较大的改进。 当然,在巴德战斗机投入战场使用的时间极短,且无有效战斗信息回馈给藏巴玄魔的情况下,此架加拉赫歼击机也是藏巴玄魔在制造空中武器装备时目标明确性所在! 良好的原发配置及性能定位,加拉赫歼击机不仅对固定目标可发起有力进攻,更是可在极短时间内,对海面及空中移动目标体进行攻击! 它的飞行速度较快,作战范围较广,突击能力和生存能力指数也都较为可观,打击目标能力更是精准。它的出现,也让克雷·吉和冥地龙首领西蒙斯分散了对攻击目标的注意力。 所以,攻击目标的转移迫使冥兽原有的有效攻击战斗力减弱。 只不过,虽然加拉赫歼击机在爬升率、盘旋半径、稳定性,加速性等都有着较大的优势和提高,但这种格斗性能却同样因自身技术性的不完善而没有发挥到极致水平。同时,加拉赫歼击机制造时间匆忙,这也对匆匆“上岗”实行大型空中武器装备使用与操作的魔将创造了一定的难题,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考验。 加拉赫战斗机在魔界海岸启航后,一路直奔向瓦伦西亚二级战舰!但因整个萨马尔海湾上游战争从未停止,大气紊流及环境湿度,视线阻碍等自然问题都使得加拉赫歼击机渐渐偏离初始平衡状态!这对原本具有较高稳定性的加拉赫来说,俨然成为了一个客观所致,主观受限的异能火器及异能武器装备的常规问题的再次出现。 尤其是当冥兽放弃了对屠月天及天魔族的进攻,转身追随着加拉赫前行的克雷·吉于空中对其发起的雷火攻击所产生的热浪及气流,迫使加拉赫一路颠簸,行进受阻,更是险些使得本就技术操作性较差的魔界机组兵乱了手脚! 藏巴玄魔腾空而起,来到了刚欲追上前的屠月天身旁并一把拉住了他! 屠月天侧头看向藏巴玄魔! 此刻的他因气恼焦躁至极而忘记了问询武器、铠甲、装备等研发情况,而是声嘶力竭地吼着,并伸手指向远处:“又来了一艘战舰!你知道吗?!你造的这是什么?!什么都干不了!” 说着,屠月天转回头将目光定在了方才从头顶掠过的加拉赫歼击机! 加上,这加拉赫在飞越屠月天眼前时,恰巧差点儿被一旁的克雷·吉攻击导致侧滑,屠月天更是怒火中烧!他一把反抓住藏巴玄魔:“我问你呢!你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根本没有用!你脚下的僵尸马上就要踏上玄河魔谷了!你不抓紧制造武器跑这儿来做什么?!” 第662章 制海权,制空权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但是面对屠月天的催促,藏巴玄魔却是无动于衷。 他望向远处的瓦伦西亚二级战舰,扭扭头看了看库尔特大坝:“令候孤这是要取得制海权。” 白常厮歪着脑袋看向藏巴玄魔:“不仅如此。那座大坝附近,对岸所加派的僵尸兵种明显做了升级!不然,不至于此番大力的集中摧毁却让它水位线不断上涨,并且岿然不动。我看,你现在要加紧研究一下这水位线的问题。” 藏巴玄魔顺着白常厮的话看向了海平面。以他现有的角度并不能直观看出水位的高低。而远处视线不佳,望向下游方向更是白茫茫一片。 他抬起头扬了扬下巴:“既然令候孤要夺得海战权,那我们就必须要夺得制空权!” 说着,藏巴玄魔向空中升起!他指挥着屠月天:“魔界一方的海岸上,你帝国的骑兵与步兵阵营要做好战斗前的最后准备!对于瓦伦西亚二级战舰要采取封锁作战方式!要控制特定海区和海上通道,切断敌方前进路线,削弱正义者联盟的敌作战能力和战争潜力!加拉赫歼击机会对库尔特大坝进行定位轰炸!成效如何,静观其变!如若在对库尔特大坝进行几轮轰炸后仍未见毁,便要即刻放弃,让加拉赫率加德轰炸机转攻瓦伦西亚二级战舰,并要对敌军一方的防御攻守作战兵力配位确保了如指掌! 加拉赫除了要夺取空中优势,获得制空权,执行歼灭空中冥兵冥将冥兽,执行对地攻击任务之外,也要在空中对巴德轰炸机进行护航!现没有过多的时间对战斗机进行完善和再造。所以,两架飞行器一定要确保可投入陆地战争使用!让异能机甲勇士靠近瓦伦西亚二级战舰,争取在作战中根据其航向、航程,再结合风流、航速推算出精确的航迹和某一时刻的海上船位!多方数据整合后即刻报给空中加拉赫机组魔将,让其根据精准的航迹来进行精准的航炮投射!只有这样,才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少的炮弹耗损达到对目标最大力度的摧毁! 僵尸抢滩登陆怕是避免不了,能打击多少就打击多少!尽最大努力确保抢滩登陆的僵尸数量达到最小值,但不要将重兵集中在沿海海岸而忽略了前行的大敌!要知道,足下海里抢滩登陆的这些兵种怕只是那战舰上的凤毛麟角!并对不可改变的,既成事实的敌方攻击切实采取下一步的战略部署!” 说完,藏巴玄魔便欲转身!屠月天还没有说话,白常厮却在身后叫住了他:“慢着!你是不打算建造海上战舰和令候孤进行抗衡了?对于即将登陆的僵尸你又打算用何种武器对抗?有什么对策?你难道真的打算让魔界的骑兵步兵拿几把破枪大炮便对打穿了铠甲的僵尸?!你确定是在帮我魔界?!” 藏巴玄魔站住脚,他转回头看向白常厮淡淡地回了一句:“我心里有数!”说着,再次动身,转瞬消失不见! 屠月天皱紧眉。他低头看了看海上频频冒出水面唤气的僵尸和那无影无踪却只见有水泡出没的太古黑暗战士,猛地举起幻界天击锤砸向海面! 加纳德战队再一次被这突然袭击的雷暴而炸散! 屠月天在空中转过身子看都没看白常厮:“加派水生魔兽!加派天魔族兵力!我要去会会那艘大家伙!” 说着,屠月天愤然起身,朝向应战的格图古丽大手一挥:“格图古丽!哈莱!跟我走!” 屠月天亲自率兵前往主战区,去一探瓦伦西亚二级战舰究竟,并按照藏巴玄魔所言,将战舰各方数值与信息汲取分派给各方兵士,欲完成航迹推算,推算出该艘战舰行进的精准位置,便于加拉赫歼击机于空中对其实施精准的火炮空投! 屠月天清楚,制造武器装备的藏巴玄魔能够说出无法阻挡僵尸登陆的话,证明他已经全方位的勘测了当下的上游战况,并且很肯定僵尸抢滩登陆势必会成功!那么,抢滩登陆成功便意味着,于玄河魔谷·魔界上的陆战无法避免! 战争打到当下,无论是空战,海战还是陆战,对屠月天来说又有何区别?无非是作战平台的不同,无非是在战争策略上,在武器装备的使用上,在所有的魔将,异能机甲勇士及异能机甲兽的配位上发生一些变化而已!但是,如果从项门台的角度来说,正义者联盟一方的僵尸抢滩登陆了魔界,那便意味着,这场终极之战已经打到了进程的中后段!并且对令候孤距离拿下项门台更是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海上行驶的这些战舰,包括空中飞行的魔界战机屠月天都并不是太熟悉。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接触如此高能的异能武器装备! 不过,有了前几次的火器交锋,加之异能机甲的制造中有着异能和机甲等类似的原理及技术参数作为基础,所以,半空中的屠月天穿越过层层火线靠近那艘巨大的战斗舰艇时,可见的和未知的,都被那强大的气场所笼罩,并且给予了屠月天极大的震慑力! 架在舰艇四周的舰炮炮管很长,弹道平伸!加之林立在其四周密密麻麻身着铠甲的僵尸,屠月天只觉得威武霸气之感强势来袭! 虽距离战舰较远,屠月天率领的机甲勇士和魔将还隐没在硝烟背后窥探着敌军动态,并力求伺机发起攻击时,舰艇上的兵将却很快便在复杂的空战环境中捕捉到了这王者的身影!随即调整炮弹方向,瞄准屠月天和异能机甲勇士哈莱以及格图古丽所在点位实施炮火攻击! 与此同时,瓦伦西亚二级战舰上更是凌空而起了一批冥将!除持有塔夫卡机械枪支之外,手中更是多了一支较塔夫卡外观有着较大区别的重工机枪! 屠月天高声喊道:“快!速降下落!” 说罢,众魔将迅速于空中下落,转而四散掉头,方才躲过舰炮的袭击!而冥将和僵尸手中所持有的新型大型机枪的威力惊人,射速极高,射程较远,并有着连发动能装置!合发射击威力堪比阿布鲁瓦火炮!这也给屠月天一方要靠近瓦伦西亚战舰获取其相关信息造成了极大的困难! 远距有舰炮拦截,近空有新型机枪连发扫射,就连所带的魔兽和机甲勇士哈莱,也几次靠近却最终无功而反!而在进攻时所发射的阿布鲁瓦和喀拉维高空航炮,同样被巨能舰炮所碾压!对战舰毫无威胁! 一旁,加拉赫歼击机如藏巴玄魔所言那般,绕着库尔特大坝上方飞行并试图瞄准点位进行有效攻击,只不过,都因空中据守的冥将火力威胁以及大坝附近玄武派的几个妖兽于海下所搅起的巨大浪潮而导致炮弹投放失败! 急不可耐的加拉赫歼击机被迫返航时,不甘心的再次投下了几发高空航炮!但同样因上游水位上涨,高空炮弹落入水下即刻成为深水弹!又受海水的浮力和压力影响,爆破虽存在,也对附近海域造成了一定的作战环境反击力影响,但对目标物库尔特大坝的摧毁却是无用之行! 接连几次失败的加拉赫歼击机返航后,便开启了自己的第二项任务,保护巴德轰炸机免受瓦伦西亚二级战舰的舰炮攻击! 二级战舰行进速度之快超乎诸魔想象!而在行进过程中,又间隔性地发派一批冥兵升空,以连扫方式予以对空中作战平台实施密集设阻!联防编队集中轰炸的作战优势夺取海权的同时,一举夺得萨马尔海湾上游的制空权! 如此一来,屠月天在率领异能机甲勇士,魔兵魔将,配备着三代雷格伦,阿布鲁瓦及喀拉维等异能火器,加配空中两大战斗机组的情况下,依旧是直直向自方海岸后退! 而加拉赫歼击机确实将巴德拦截在了相对安全的空间范围内,但这本应有的空对海发起的绝对性的炮火轰炸,却始终未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大显身手! 于是,加拉赫歼击机在正义者联盟一方缜密周详的布战下,再一次面临了高开低走,甚至形同虚设的局面。 靠近战舰附近的帝国空军几近覆灭,现有空中循序而来接替庞巴诺帝国魔军阵营的也早已换做了天魔族魔将登场! 只可惜,天魔族给予庞巴诺帝国与项门台终极之战武力支持的,倒是正中了屠月天的话,增兵补将!除此之外,再无惊喜! 除了赤魂龙骧同正义者联盟一方有着结盟关系之外,无法以死相较,也因这战争的特殊性,赤魂龙骧不知该如何下手。 而圣魔无量界的白常厮更是如此。他一边想最大程度地保留着自己魔逻河水生魔兽,一部分,确有想联合庞巴诺帝国在打败令候孤后,在合力攻击藏巴玄魔!可参战归参战,水生魔兽于萨马尔海湾上游海下的大量阵亡,尤其是异形黑海怪的伤损,使得白常厮渐渐有点儿犹豫了! 战争形势极为不容乐观!他虽然也会在战场上指挥魔兽应敌,但却在屠月天两次让其加派魔兽之后都不为所动! 因为在白常厮眼里,别管这仗最后赢在哪方,投在战场上的水声魔兽都是必死无疑!而屠月天应战海湾对面,除了要反攻藏巴玄魔之外,自然也有着项门台和王权的私心!建立在他者私心上的自家灭亡,白常厮又怎会当这个大头?!况且,他也不信,令候孤杀过来会灭了魔界!那不是对岸的作风!而有着威胁的藏巴玄魔又自然会被正义者联盟所战,魔逻河为何要逞能? 参战表明态度即可! 第663章 异能机甲兽——巡凌霸(Patrol Lingba)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白常厮甚至曾试图唤回森乌和魔蟒,哪怕保住其中一个,也算是为魔逻河保住了一个元老级的魔兽将领。 只可惜,打得火热的战争却没有给白常厮这个机会。天魔族倒是加派了兵力,只是,无论在玄河魔谷·魔界上有着如何高的声誉,如何叱咤风云的天魔族,在这让人闻风丧胆的项门台终极之战里,他同样只是个握着七成兵权的那个王者以及魔域。尤其对异能火器使用不是很熟练的天魔族,在投入战争中几乎毫无亮点可言。仅仅从士气上给了魔界底气,并对冥兵有了一定的震慑力! 同样处于被动尴尬局面的还有异能机甲勇士。诸如圣马力诺。虽已被升级为高级机甲并身着乌金铠甲,铠甲更是可抵御较高热能能效值,且升级之后所持有的魔能和异能也让高级异能机甲勇士的战斗力增强几重。 但是,从下游打到上游几乎无停的持续性战斗,依旧让这几个异能机甲勇士疲惫不堪!加之机甲勇士作为特殊的战士群体,它的存在有着较常规魔将较高的作战优势。却因体型过于庞大,行动不便及灵活性差,让其在当下敌军密集的海空两大作战平台中丧失了应有的存在感。即便是动能拦截力,密集扫射力也同样需要掌握合适的时机,方才能够一展身手。 屡屡无法发挥自身优势的加拉赫歼击机也被迫成为了上游战争的附庸品。 就在节节败退,眼看着瓦伦西亚二级战舰即将跨过战场的中心海域时,靠近海岸的诛魔忽然听到了来自于峡谷岸边的厚重足音! 诸魔好奇地望向远处,但却因视线受阻尚未看清“来者何人”! 那足音越来越重,似机甲勇士,也似大型魔兽! 岸上开始传来阵阵唏嘘声!尤其是当驻守在岸边的骑兵坐骑南车烈和沙虎豹的兵阵开始出现慌乱和不安时,白常厮还只当是高等机甲登场而已。却未曾想到。拨开云雾见了天的,是那已经死了的,来自于自己魔逻河的巡凌霸! 关于巡凌霸一事,白常厮曾痛斥过血婴女所为。尤其,这巡凌霸是魔逻河几个元老级水生魔兽统领中他较为器重的一员,却没成想死在了血婴女的私欲里。那个时候,白常厮只觉得惋惜和痛心,但已发生,便也很快释然。 但当巡凌霸路过其身边下入水中并抬起头望向他的那一眼,还是让白常厮觉得后背发凉! 他除了感叹屠月天对巡凌霸的改造如此隐秘之外,更是轻而易举的从那匆匆一眼中捕捉到了怨恨二字。 此一时彼一时。巡凌霸的再次出现不比寻常以往。白常厮只觉得,这巡凌霸若是没有变成机甲兽体,他除了惊讶之余,甚至还会为巡凌霸的重生而感到高兴,更极有可能重新召回魔逻河为己用。 换者言,如果这股子怨恨发生在寻常,白常厮也只当是心中有愧,也不会惧怕一个区区魔兽。可眼下不同。异能机甲巡凌霸作为玄河魔谷·魔界第一头水下作战的异能机甲兽,在登上如此之大,如此高能的战场后,他的怨恨若发挥在战争中,也极有可能对白常厮无利! 而且,也许是直觉,也许是预感。那一眼后,白常厮开始不安。 在巴德轰炸机的战斗力表现出明显不足的情况下,他便渐渐演变成为参战中的观战者!不再加派兵力,并且在魔界现状岌岌可危时开始选择悬在半空,偶尔象征性的主动御敌!当然,更多的是防御自己及密切关注着海下在战的魔逻河水生魔兽的作战状态! 迎向巡凌霸的背影,白常厮一时愣在了半空并忽然感到不知所措。 升级为异能机甲的巡凌霸,身上的鳞甲变得更为厚重且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属光泽!周身机甲同躯体的紧密结合使得其看起来霸气十足!那出战的气势不逊色于魁煞境的月漓! 巡凌霸的死近乎惊动了全魔界将士兵团,而今以机甲形态重生立于战场,自然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而最为震惊的,当然是这巡凌霸的魔逻河首领,白常厮! 尽管其不是死在白常厮的手里,但这种被自己魔域女主人逼迫死亡的元老级水生魔兽的行为,巡凌霸自然是将这笔账记在了全魔界的头上!尤其当血婴女已死,魔逻河圣魔无量界的白常厮便是他巡凌霸的怨恨之源! 这头巨大的猛兽在靠近峡谷沿岸时忽然纵身跃起落入水中! 惊涛骇浪骤起,四散水花翻涌迭错,惹得这内岸像是下了一场急促的暴雨! 它行进速度和其体型并不成正比,在水下游行时带动水面遁开的两道水浪翻涌而开,直直逼向瓦伦西亚二级战舰! 如果说,巴德轰炸机,加拉赫歼击机的出现让战场上的诸兵将为之一震的话,那么,异能机甲水生魔兽巡凌霸的“起死回生”,便更像是这场战争中蓄意制造的“惊喜”! 作为异能机甲魔兽,巡凌霸在海下作战的攻击力和战斗力明显都要高于寻常魔兽!巡凌霸的出现,引得四周的水生魔兽齐齐聚首,并在巡凌霸的指挥下,开始于海下对瓦伦西亚二级战舰发起攻击! 巡凌霸拱起背脊,坚硬且带着铠甲的龙脊带着倒刺,硕大粗壮的尾部于海下的每一次转身与翻滚,都惹得战舰摇摇晃晃!虽不致侧翻,但这种震荡同样使得战舰上的舰炮机枪的使用于目标攻击精准度的重大偏离。 巡凌霸的出现,同样使得空中的巴德轰炸机和加拉赫歼击机耀武扬威了起来,也让向前行驶的瓦伦西亚二级战舰对准巴德轰炸机的炮口迟迟未能如愿! 巡凌霸于水下潜出海面!他试图用自己庞大的身躯抵挡住战舰前行的路。 段坤挺直脊背,他举起手中的兵器指挥到:“将舰炮对目标物进行瞄准!射击!” 一时之间,依旧摇摆不定的瓦伦西亚二级战舰在段坤的指挥下,齐齐将炮口对准了眼前的这个巨型机甲兽!在即将开火的刹那,巡凌霸向海下猛地一记猛跃,躲过了横向攻击的炮火袭击! 随后,段坤又指挥着身后的兵将朝向海下射击! 作为本就是水生魔兽的巡凌霸虽然体型庞大,但却可毫不费力的下潜至海底。所以,那些由战斗舰发向海下的炮火都被巡凌霸巧妙的躲过。 在巡凌霸于海下即将前往库尔特大坝方向前进时,他再一次在瓦伦西亚二级战舰的舰体下方兴风作浪了一番,搅和得舰艇再次陷入剧烈摇摆! 在铺设好了攻击环境的基础上,巡凌霸更是让森乌和魔蟒前往战舰一侧进行续攻,而自己则前往库尔特大坝! 【库尔特大坝】 大坝海底坝基基柱附近,升级了的地潜僵尸依旧在紧张的对其进行着加固并予以防御海上及海下的重轰火攻! 此时,上下游的海水自库尔特大坝处已经有了明显的落差及分层。下游水域水深以不足上游的三分之二,并且在继续着海水倒排。 巡凌霸一路向前,却在距离守在大坝前的海皇神一段距离处于海下站定。 他屏息看着远处率领妖兽镇守大坝的这头似龙非龙的首领!透过浑浊的海水,巡凌霸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动态并伺机进行突袭! 巡凌霸以异能机甲兽的方式出现在海湾上游终极之战的战场,海皇神又怎会不知?他早料到,这个巨型猛兽目标自然是战舰和大坝! 而身后的库尔特大坝看似只是一些砖墙瓦块没有生命,可这屹立着的,竖起在海湾上的重要武装掩体,俨然成为了正义者联盟一方于终极之战的,强而有力的中坚力量! 所以,海皇神在调遣妖兽于全海域助阵的同时,自己也是一直稳在大坝旁等待着敌军的来袭!现在,他等到了! 海皇神的听觉极为灵敏,这个灵敏度远远高于异能机甲兽巡凌霸。而对于海皇神这个人物,巡凌霸也只是有所听闻,未曾真正交手。但他知晓,能当上玄武派一众海下妖兽首领的海皇神自然不简单外,可他却依旧没有料到,海皇神的威力绝不是以自己宽大的身躯望向其略显单薄的样貌般平平凡凡!连自己机甲兽体都无法完抗! 尽管巡凌霸收起了锋芒,屏息凝神地对海皇神发起了迅猛突击,但在其从海下纵身跃起的一刹那,海皇神却率先猛地甩起尾部! 数股浪潮排山倒海袭向巡凌霸! 不同于其他的水下出击。这股海攻所产生的威力对有着机甲的巡凌霸来说,攻击力度倒是还尚可,自己只是延缓了对海皇神的突袭行动而已。但是不同的是,这随着浪潮而起的嗡鸣之声尖锐刺耳! 浪涌过后,巡凌霸站起身!他在海下甩了甩头!硕大的头颅甩头的动作让其周围的海水四下搅晃! 嗡鸣声突然停止! 海皇神打来的浪潮里有着库尔特大坝被炮火击落的碎片!那些在海水中浮沉的瓦砾弹片在巡凌霸和海皇神中间的海水中上下起伏! 第664章 海皇神一战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巡凌霸在海下猛的发力!一波接着一波肆虐卷排的浪冲向了海皇神! 海水波动的幅度极大!直搅的那库尔特大坝下正对大坝加固的地潜僵尸也停了手! 巡凌霸在自己激起的海下“花火”中大步向前挺近! 这个巨型的猛兽在海下每走一步都会带起海底泥沙无数并向上翻腾,混杂着那时不时投入在水里的炮弹所激起的水花和气泡,倒像是在给这重生了的战士鸣奏的礼炮! 在水下无法使用异能火器的巡凌霸开始发挥自己的威力! 他握紧机甲拳,双足直立于海下!他微低着头怒目看向眼前浑浊的远方,并蓄势待发,随时等待着海皇神发起的二轮出击! 巡凌霸搅起的海底浪涌同样让海皇神驻了足!但却在一招猛烈的对袭之后集合了一众妖兽,并对巡凌霸发起了再一次突袭! 候战的巡凌霸本以为会迎上海皇神,却没想到,库尔特大坝附近蜂拥聚集起了数只妖兽!海下无战却恍如惊雷!妖兽沉入海底掀起惊涛无数! 异能机甲兽巡凌霸毕竟有着自身高于妖兽的作战优势!他的机甲尾每一次在海下的摆动以及作战中对妖兽所发起的袭击力量,都异常过猛!这也使得在数量上取胜的玄武派在同巡凌霸交手的过程中有了伤亡! 而经过机甲升级,巡凌霸的耐力和战斗力同样是惊人的。就在一众妖兽奈何不了其,并在交手后因体力不支和对敌性不强,屡次被巡凌霸反击至伤时,海皇神再次出手! 巡凌霸的侧方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水波声!那声音由远及近,贯穿着海底的礁石,掠过周围浮躁的弹壳表面!强大的气浪从隆隆的震慑之音很快便又成了那刺耳的轰鸣! 此刻,巡凌霸的耳朵里满满的都是从海底升腾翻滚而起的气泡声!这声音来得急促,让他还未来得及思考,便看到了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蟒神! 蟒神的头颅硕大且圆,那道在鼻梁上的黄色花纹斜着延伸至躯体,在此刻的海下更显得威猛异常! 蟒神开道的后面,是在嶙峋海底礁石中隐现的海皇神! 它那背脊上变异突起的那块巨大背甲震慑力极强!通体的金黑色交织,尤其那一抹金,在这幽暗的海底更显得有一些耀武扬威的意味。 海皇神晃了晃那巨大的龙头又微微扬起! 龙头上,鼻目之间沟壑中细密的鳞片在水波中呈现出一道青蓝色的微光,更显得凌厉异常! 海皇神眯了眯绿色的眼,微挑着眉,带动了额前的两根长须一并摆动!他在水里打了一个鼻息!那鼻息在水中所生成的气泡硕大无比,并久久才破裂! 碎的一瞬间,伴随着张力十足的水下轰鸣声响,海皇神一个猛跃蹿到了巡凌霸的身上并对其进行缠绕! 海皇神那厚重的鼻息所吹起的水花翻腾喷涌至巡凌霸的机甲上! 看似没有战斗优势的海皇神在将身子盘上巡凌霸的一刻,像一条长蛇一般,躯体开始延伸,力度更是开始加大!只不过,沾了水的机甲让海皇身在其身上缠绕及攀爬的过程有一些吃力!但这并不阻碍其对海皇神展开的海下突击! 海皇神的出现以及这一招式使得巡凌霸站在了原地,也停止了对周围妖兽的攻击!他开始全力对付盘绕在自己身上的强大的战斗阻碍。 巡凌霸用自己硕大的机甲足抓住了海皇神的尾部并用力向下拖拽! 然而,越是这般,海皇神便越是像发了狠一般!庞大的躯体更是逐渐向上游走并试图靠近其喉部! 于此同时,一旁的蟒神屏息凝神,眼睛一眨!其向前用力一窜!瞬间!便有一股拧着麻花劲儿一般的电流呈直线状穿过海水直逼向远方! 电流强度较高!顺着巡凌霸的机甲蔓延至全身! 巡凌霸意识到海皇神的意图。他深知自己身在这库尔特大坝附近,周围没有助媛力量!如果真被海皇神和其手下的众妖兽齐齐围攻而绝命于此,只怕是连个声响都不会有。 蟒神于海下的电流打在巡凌霸身上,巡凌霸犹如在过电一般,在呆立的同时更是被迫动弹不得! 好在身上厚重的机甲覆盖,使得海皇神在攀爬在其身上时与鳞片下方射出的倒刺无法刺穿巡凌霸的肌肤!否则,那些带有毒液的锋芒势必会让巡凌霸死的悄无声息! 蟒神也一直在一旁发着力! 巡凌霸知道,如此坐以待毙,即便是有机甲护体却也难逃一劫!况且,如若当海皇神意识到此种招式行不通而变换其他攻击方式,甚至是派出库尔特大坝坝基处伏击的僵尸群起而进攻,那自己势必会成为这终极之战中庞巴诺帝国死去的第一个异能机甲勇士! 想到这儿,巡凌霸躬起脊背咬紧牙关!既然无法抓握住海皇神的身体,那便用机甲足予以重锤出击! 于是,巡凌霸用自己的魔爪疯狂捶向附在胸前的海皇神躯体!然而,巡凌霸想错了,海皇神又怎会在这机甲包裹而并不暴露的肌肤上浪费时间? 海皇神对准了巡凌霸的双眼!他像是一只可以随意伸缩的绳子,尾部固定在巡凌霸的背脊处,探长脖颈,凶神恶煞地攀上了巡凌霸的脸,并直直地盯上那因机甲所致的幽蓝色机甲双目! 那于水下所放出的光芒映得近在咫尺的海皇神双眼也泛起了蓝光! 海皇神身子向后一挺眯起双眼:“让我来看看,你的机甲究竟是个什么新鲜玩意儿!” 说着,海皇神的双目中射出两道强光,直击巡凌霸眼睛! 霎时之间,巡凌霸只觉得眼前煞白一片!强光晃得他看不清任何,只听得见自己附近不知何时忽然炸起了一记弹炮! 威力之大,让盘在其身上的海皇神松了口,自己也随着巨大的海下浪涌而打出去了数百米之远!缓了好久方才站定下来。 而这枚炮弹正是屠月天在瓦伦西亚二级战舰前攻击失利而转战至库尔特大坝方向,见到水下的巡凌霸受困才指挥加拉赫歼击机配合巴德轰炸机于大坝附近发起的一轮高空火袭! 刚刚站稳的巡凌霸欲对不远处的海皇神再次发起攻击和报复时,空中忽然想起了屠月天的声音:“回近海岸去攻僵尸!” 屠月天的发令让巡凌霸扬起头并眯起眼,他望了望海皇神的方向,悻悻离开! 这一战意犹未尽,却被屠月天的最新战略而被迫终止。 屠月天在亲临战场并已看到了魔界一方在海湾上的战争劣势之后,对于摧毁库尔特大坝及瓦伦西亚二级战舰也已经失去了信心和希望。而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听从藏巴玄魔于近海极力摧毁抢滩登陆的太古黑暗战士及僵尸营! 对于正义者联盟一方严密的战略部署,圣马力诺,哈莱以及巴纳德结合自身优势,使用密集扫射能力以及动能拦截力的合理围剿,却同样未能置战舰几何。 虽说偶尔射出的炮火轰炸还是让靠近战舰边缘的驻守兵将及僵尸有了伤亡,但那伤损数量较舰艇上运载的兵力而言实在是不值一提。 几轮战争过后,异能机甲勇士也已知晓那下派在海下的特种僵尸兵-地潜僵尸的主要任务,便是建造及保护库尔特大坝,维护对岸使用大型水上武器装备向魔界陆地输送作战兵种和武器支援,提供海上及海下的保障助力和支援! 作为非完全性的作战兵种,地潜僵尸对于异能机甲的威胁还是有限的。可瓦伦西亚二级战舰舰体两侧所待战的僵尸密密麻麻,数量惊人!虽不知其详细的兵种,但却俨然是完全战斗型僵尸编队! 在异能充斥着的战场,该兵种僵尸会不会有潜藏着的空中格斗威力无法知晓。所以,在未知情况下,机甲勇士自然也不可轻敌和贸然行动。这也便导致异能机甲勇士不仅是在战舰和重型机枪远投近射的情况下无法靠近,更是因恐惧和小心不得不选择保持一定的作战距离。 异能机甲在战斗中,除自身武器劣势外所表现出来的担心,使得魔界一方几大战斗优势一时之间全都身无长处! 而在二级战舰浩然挺近的雄雄气势中,魔界能与之叫嚣的也只有两大航空机组与海湾上游的空中所发出的隆隆轰鸣声,来掩盖着魔界已经逐渐褪去的士气和威武! 退回到海湾沿线的巡凌霸迅速找到了已经完成一半抢滩登陆作业的加纳德僵尸兵阵! 巡凌霸于浅海区域半身立于水面之上!身上的机甲因方才同海皇神的两番交手也已有了擦损!但却无法拉低这头猛兽的霸气之势! 加纳德在水下仰起头看向这头庞然大物! 在巡凌霸即将出击前,加纳德奋力指挥着僵尸:“散开!快散开!”话音刚落,巡凌霸伸手一把夺过魔界空军手中的雷格伦并朝向海下开启疯狂扫射! 第665章 道森两栖登陆舰(Dawson amphibious l-s)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他呲着牙,一边向海下近距离发射枪炮,一边向前迈着厚重的机甲双足! 巨大的身躯激的水浪逐排迭涌,泥沙污浊的宛如天翻地覆! 三代雷格伦在发射过程中,魔能和异能转化的时间差有所缩短!且高大的巡凌霸可伸手够到空中魔将身上的异能火器,这便可以使雷格伦或阿布鲁瓦在炮身过热的情况下被及时更换掉!如此这般,便加大了其对海下射击的密集度。 这种连续攻击使得海下的加纳德与太古黑暗战士四散之后一时都没有机会聚合。而屠月天也返回至海岸旁!他站在萨马尔海湾魔界一旁的海岸上空望了望身后严阵以待的骑兵,又转头看了看近海岸正发起攻击的魔军和异能机甲兽!他看向了安乍:“我方空军还有多少?” 安乍一边配合着巡凌霸向海下射击,一边回答:“空军阵营几乎为空!除了驻守着坦尼湾的将士之外,其余的也已经全部编排到了骑兵和步兵阵营!” 屠月天皱紧眉。他转过身望向海面,忽然朝向白常厮怒吼道:“水生魔兽呢?!不是让魔逻河加派水生魔兽吗?!” 白常厮转过身迎向屠月天:“就算是武器装备在海上,也统称为海战!炮弹落入海里,死的是我魔逻河的魔兽!你现在让我加派兵力,不是等于让我圣魔无量界去送死?!” 屠月天举起幻界天击锤迎向白常厮! 天击锤一闪,一道赤火光电划过海面上空直击白常厮方向并在其足前炸裂开来! 四散而开的光射雷暴使得烟雾都成了放射状! 白常厮向后猛地一跃躲过了那一记! 白常厮咬紧牙眯起眼:“屠月天!你别是打疯了眼!我白常厮派我魔逻河的魔兽来助阵,为的是平了这索嘎喀木达峡谷之战,联合对抗藏巴玄魔!不是我嫌我魔逻河兵力过多,送你这儿来当你庞巴诺帝国的替死鬼!你听着屠月天!我儿徒布尔诺的帐,我还没找你算呢!” 屠月天扬起下巴:“想要算账?现在正是时候!”说完,他举起手中的天击锤卯足劲儿便向白常厮冲去! 一方的白常厮同样不甘示弱! 本就有意退出战争的他,此时面对屠月天因性情急躁而不纵观大局,不计后果的指挥与怂恿向战场输入的水下兵力,白常厮更是气恼至极! 他双手交叉,唤出于萨马尔海湾上游海下作战的战剩魔兽,并率诸兽齐齐围攻屠月天! 霎时之间,来自于海下四方的水生魔兽于海底齐齐涌向了岸边,也不顾了二级战舰的行驶,不顾了库尔特大坝对战场水位的变更所可能带来的不良战损!他们的眼里只有来自于自方首领的兵战讯号! 诸魔兽自是首当其冲!这里当然也包括了森乌和魔蟒! 一直围在瓦伦西亚二级战舰四周海下魔兽的离开,使得海面缓缓趋于平静,也给二级战舰全速前进带来了利好。 然而这种利好等同于对魔界赤裸裸的威胁!却在如白常厮所言的杀红了眼的战场上一时被忽略!而来自于海岸沿线的突发状况,也让异能机甲勇士纷纷回返至屠月天身旁来助力! 一时之间,萨马尔海湾上游,海上海下全盘失守! 屠月天叩响了獠牙!他一次又一次向白常厮发起攻击!而一旁的赤魂龙骧在这种局面下更是陷入了艰难的两择。 但他最后还是选择参与了战斗!他努力的将两个魔域的王者分开并试图平息这场无名之战!只可惜,两方全权不让步的进攻,使得作为没有明确支持立场的赤魂龙骧的劝阻自然是无效的! 实则,赤魂龙骧同样觉得,眼下于海湾上加派兵力等同在做无用功。与其牺牲这么多的魔将还不如镇守陆地!毕竟他赤魂龙骧想要的,只是确保魔界的王权归属于玄河魔谷,其它的,并非他本意! 屠月天咬牙切齿:“白常厮!别以为我屠月天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为着玄河魔谷的王权?!哼!你只不过是想借着我庞巴诺帝国来寻求魔界的安稳,好让你自己同样稳坐泰山之位而已!你若想玄河魔谷太平,你还想不参战就吃现成的?想得够美!” “你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玄河魔谷·魔界现在的战况究竟如何!保太平?!依我看,你庞巴诺帝国都自身难保!” 帝国的荣耀在屠月天心里是居首位的!安乍对其所报的坦尼湾帝国现状已经让屠月天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只不过,归根结底,他还是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失败者。 而白常厮对庞巴诺帝国这般的讽刺与侮辱让屠月天怒火怒气冲天!他大声吼着:“白常厮!我屠月天绝不允许任何人踩着我庞巴诺帝国的头顶去耀武扬威!” 说着,屠月天指挥着异能机甲勇士圣马力诺:“圣马力诺!去!干掉白常厮!干掉圣魔无量界!” 悬在半空中的圣马力诺恰巧在白常厮的身后!对于形势严峻的终极之战意外打响的王者之争,机甲勇士虽然怀揣着庞巴诺帝国的荣誉感而力挺屠月天,但当屠月天发号指令让其以机甲的身份杀掉眼前这魔域的王者时,诸魔依旧皆惊恐! 圣马力诺在空中晃了晃却迟迟没有动手! 屠月天近距离的再次使用了东方浑天暴!他气红了眼,他越到白常厮的身旁,一把夺过身旁魔将手中的雷格伦,朝向白常厮方向便开始射击! 见白常厮巧妙的躲过,他更是越过了白常厮的头顶!丢掉了手中的雷格伦三代机械枪支,左手举起幻界天击锤,又从圣马力诺乌金战甲的肩膀上抓过阿布鲁瓦,加持了极大的魔能后,炮弹膛口瞬间形成了一发巨大的异能与魔能相结合的炮弹,朝向白常厮猛地发射! 这枚炮弹在穿过空气时,四周如同锋利的尖刀,带着猛烈的漩涡和烽火,直直逼近贴近水面的白常厮! 炮弹在即将击中白常厮时,海下的魔逻河水生魔兽又齐齐奋然跃起,更是利用长尾一把将白常厮打入水下! 炮弹落入水中轰然炸响!巨大的浪涛擎天而升!隆隆的声响震得远处的加纳德和安德鲁塞一片惊愕! 就在这时,原本将目标对准抢滩登陆僵尸营的巡凌霸在见到了落水的白常厮后转了个身,并甩起机甲尾朝向森乌躬起的背脊猛的一击!直接将白常厮于水下打到了一侧崖壁的礁石上并反弹至海底! 这一突袭来的突然,更让白常厮始料未及! 巡凌霸的这一举动让屠月天来了劲儿! 只不过,当其再次欲对白常厮发起下一轮攻击时,远处迟来的魔将匆匆来报:“魔王不好!那新型战舰后又出现了一艘舰艇,上面载有各种武器!” 屠月天一惊!他停下了手中的攻击动作,转而指挥着魔将于近海域发起联合火轰:“一定要阻止抢滩登陆!阻止僵尸登上我魔界!” 说完,他自己也举起了幻界天击锤朝向海面接连发射! 这一波聚集性的狂轰滥炸使得加纳德和地潜僵尸于海下伏击了较长时间却无法唤气,但又得益于海下视线不佳,从而躲过魔界一方的地毯式扫荡! 加纳德知道,于瓦伦西亚二级战舰后投入战争的是集两栖攻击舰和登陆舰于一体的战舰编队!名为道森! 在同令候孤的交涉中他清楚,道森战舰投入使用时,便是由海上作战平台转至陆战平台的开始!所以,作为抢滩登陆的突击军,自己一方定是要确保僵尸和太古黑暗战士安全登陆! 加纳德于海下缓缓转身,寻找着安德鲁塞。 然而,此时海下的能见度几乎达到了低值的顶峰!加纳德更是在几番寻找安德鲁塞及太古黑暗战士,残余的地潜僵尸无果后渐渐丧失了方向感。 他小心翼翼地在海下移动着。好在海上战乱,除了他的谨小慎微之外,也使得刚发生战争让诸魔放弃了海下还尚未平息的抢滩登陆阵营的目标锁定,也使得加纳德在道森登陆舰的作用下没再碰触魔界狂轰敌杀的开关! 道森两栖登陆舰的出现,没有让屠月天选择继续向海面上释放兵力,而是选择于近水海岸进行海上封锁拦截!也只有这样才能够确保兵力集中化! 当然,海上航道的封锁也算得上庞巴诺帝国代表着玄河魔谷·魔界于萨马尔海湾上游,同正义者联盟一方进行的海上作战殊死一搏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该防线被突破,那么,令候孤一方僵尸抢滩登陆必将成功,陆战也势必会打响,项门台也即将失守,魔界王权也会参与进诸多杂乱! 所以,这也是魔界为自己所设定的“家园保护战”拦截战! 这种由攻击式到集中防御式的战争策略转变,虽然嘴硬的屠月天没有承认魔界一方于海战的失利,但事实终究胜于雄辩! 一切都在行动中,不言而喻。 第666章 令候孤亲战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屠月天的两侧聚集着异能机甲勇士和异能机甲兽,身下的海里是异能水生魔兽巡凌霸! 先不提魔界兵将,光这几个异能机甲便已经随着魔界一方战争劣势而没了耀武扬威之态!乌金战甲上,阿布鲁瓦和喀拉维高空航炮的炮口依旧亮起并随时等待着下一发炮弹的出击!只不过,武器自身的欢愉却是建立在那瞪圆双眼,迈出两步却又停在原地的布满惊愕的异能机甲勇士的胆怯上。 这种胆怯是什么? 是那随着两栖登陆舰而同来的正义者联盟一方将帅统领! 远处的海湾上空,率先冲破云团的是幽冥界地龙台五阴卜阳王的坐骑五头银羽长尾雉!紧跟其后的,是重返战场的双头远古枭龙蚩鸾!其脊背上的,便是这项门台终极之战的传奇人物,有着天界墨黎师祖三化凡身,有着灵祖级僵尸长老璇阴王之血的令候孤!身后所随行的是影子杀手! 令候孤的亲自出战震惊了玄河魔谷·魔界! 长尾雉周身散发的荧光穿透云层打在阴霾战场上的光束,照得令候孤发间亮泽如闪!尤其是他身上所着的战甲,以及那战甲上方在这灵能者之战中却依旧有着一张人脸的王者之容,更是平凡中有着不凡! 令候孤向前躬着身子,而蚩鸾的速度也是极快!他跟在五头银羽长尾雉的身后,两侧冥地龙开道!凌空于瓦伦西亚二级战舰上方时,令候孤低头看向率领战舰的段坤,他举起手中的塔夫卡大声吼道:“全速航行!” 这一刻的萨马尔海湾因令候孤的出现忽然像是扭转了乾坤!而战争更好似刹那停止,一切都成为令候孤,成为正义者联盟的辅衬品! 如此这般,让屠月天竟一时不知该如何调兵遣将! 厚重的云团层层叠叠压得魔界喘不过来气!而那头远古枭龙在空中两个大型的战斗机前像极了要切断其航线的利刃!每一寸翱翔过的天际,银光乍羽的同时,连云朵仿佛都赋予了生命! 那舒卷在天边的姿态也不似以往那般,偶尔有着来自于天界一般的轻疏浅浅,偶尔又有着幽冥界般的黑伦邪煞! 那在蚩鸾背上的勇者,带着拿下项门台的必胜决心,乘风破浪,披荆斩棘! 他带着他的将士跨过峡谷和山海,像流年里一颗耀眼璀璨的星,冲破艰难险阻直上天际! 不要说两方镇守的冥地龙开道,更不要说那战舰行驶在此时的上游战场是多么的威吓震天!令候孤的出现,足以宣示了一切主权! 以屠月天为首的玄河魔谷·魔界一方在被这强大气场所逼迫镇压的同时,许久没有缓过神儿来。直到加拉赫歼击机和巴德轰炸机在冥地龙排卷的浊云气浪中无法正常行驶,而不得不掉转头返回魔界陆地的一刻所产生的巨大轰鸣声时,才使得屠月天再次“惊醒”过来! 他挺直脊背晃了晃头,举起手中的幻界天击锤:“异能机甲勇士!异能机甲兽!全魔界的魔兵魔将听令!誓死要保卫我方魔界!保住项门台!” 这一刻的屠月天,项门台在其口中俨然是魔界的一部分!而他口中所言的捍卫项门台之战也确确实实不是为了自己!为的是界域,为的是魔域! 赤魂龙骧清楚,终极之战的最后势必会迎来令候孤。可当他真正骑着魔兽从那遥远的海岸向这方驶来的片刻,赤魂龙骧的心里变得如同多棱镜,五味杂陈! 他已经见识到了来自于正义者联盟一方的作战威力!他也见识到了,同样不可一世的藏巴玄魔在以异能火器和机甲作为主场的战争中,威风分分钟被斩杀! 看似喧嚣霸气的魔界实则上是外强中干!他不会拦着令候孤攻项门台,但赤魂龙骧却害怕,在如此大的战争环境和背景下,战争的初衷已经变了味道!自己力保的,力求的,最后会联合令候孤一同葬身血海! 如此那般,魔界王权虽存,但却是迎来空城一片。 自项门台立起那日起,令候孤三个字流传在魔界的诸灵口中,便是传奇的所在。今日得以一见,却是见人而不见天! 赤魂龙骧摆正身子,看向远处那怒气冲冲地蚩鸾,那迎风摆动着发丝且大义凛然地令候孤,看向那杀气腾腾的五阴卜阳王,还有那两艘大型舰艇上密密麻麻的军战部署,他开始慌了。 这矛头依旧对准项门台不假,但怕这池鱼殃及得过大恐有不测!而自己在战争中,究竟是要维护自方魔灵,还是要协同令候孤一方不顾一切的击败藏巴玄魔,赶走这个王权的掠夺者?他开始再次陷入了两难! 这种两难远远要比方才在劝阻白常厮和屠月天之间的失态难上千百万倍!因为这事关他玄河魔谷·魔界王权的荣耀,更事关自己率领天魔族从圣都的雪山上投入到终极之战的最初使命! 白常厮在水中站起身!他的长发还滴落着浑浊的海水! 落魄的白常厮身旁依旧簇拥着自己魔逻河的水生魔兽,但同样,令候孤的突然出现让他踟蹰是否返回魔域撤掉兵力的想法也都戛然而止! 穿过层层团云直冲向魔界的令候孤让聚集在峡谷海岸一侧的魔界一方犹如待宰的羔羊!而这群陷落在峡谷的猎食者在前方大敌来袭时也一瞬变成了食草动物。尽管这不符合事物发展的规律,尽管这食物链从根本上无法进行变更,但眼前山虎霸路,狐假虎威都没了机会。 不过,食草者当然也要有草食才行! 令候孤出战的意图十分明显,就是要转移上游的战场,逼迫玄河魔谷·魔界大军束手就擒!这种赤裸裸的威胁让白常厮瞪圆了双眼一动没动! 他惊叹于这个凡人被上天所宠幸,拥有了如此高能之力,从流年闯入值年毫不畏惧!他惊叹于正义者联盟与魔界抗衡的僵尸氏族统领面庞普通,看似无过人之处,却是这天地之间最为恶煞的兵卒战队统领!他更惊叹于令候孤为何会有如此之多鲜为人知的灵能,惊叹他是如何制造出这些战舰和枪炮! 还用出兵吗? 怕是出了,也是有去无回。 刚同屠月天进行打斗的白常厮缓缓将头看向屠月天的背影! 他见到屠月天周身散发着的黑色光晕,左耳上响着轰鸣的死亡瓦斯,他身后站着的异能机甲身上所刻的帝国标志! 这个自己帝国空军几近全军覆灭而用天魔族兵将来壮大自己士气的魔域首领又在死扛什么? “屠月天!你把机甲留到陆战再战吧!” 屠月天没有说话。但白常厮的突然开口倒是使得赤魂龙骧转回了头。他看了看水下的白常厮,又扭头看向屠月天的侧脸:“不要派全兵去迎战!正义者联盟一方来势凶猛,又有冥地龙护驾!海上海下现在全都是对方的战场!海上封锁之战已经挡不住那两艘战舰的来路!抓紧研究陆战方案!” 屠月天扬起下巴:“陆战方案?哼!我庞巴诺帝国的兵就在这儿守着!别说是令候孤,别说是僵尸!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如何登上我玄河魔谷·魔界的这片疆域?!想攻项门台,他令候孤还没有驳咒!” 白常厮抖落了身上的水猛的从水中窜出悬到了屠月天身旁:“屠月天!这不是逞能的时候!你别让全玄河魔谷给你庞巴诺帝国陪葬!” 赤魂龙骧像是突然从白常厮的这句话中缓过来神儿!见屠月天没有任何回应,他急忙指挥着站在屠月天身后的54师和庞魔军团:“快!返回海岸!返回魔界进行镇守和防御!回天魔族加派兵力!” 赤魂龙骧对自方兵将的差遣使得屠月天身后的魔兵所剩无几! 他转回头朝向赤魂龙骧的背影吼道:“回来天魔族!赤魂龙骧!你个懦夫!” 赤魂龙骧站住脚:“我不是懦夫!大势所趋!别在海战上浪费兵力瞎耽误工夫!”说着,赤魂龙骧转身和白常厮一前一后纷纷返岸!而剩余的水生魔兽还在海下进行近海域拦截。 天魔族半撤兵举动让屠月天在近海候阵令候孤并欲发起的攻击作战一瞬间变得岌岌可危。而异能机甲虽收到了屠月天的兵令,但在面对眼前“猖狂”前来的令候孤,除了心有胆怯之外,更是不知如何攻击,怎样攻击,何时出击! 屠月天转回身朝向海岸咆哮着:“废物!一群废物!我庞巴诺帝国还非要看看这硬骨头好不好啃!” 赤魂龙骧将从海上作战平台转移到陆上的自方兵将布阵完毕后,转回头冲上海岸并一把拉过仍在跃跃欲试的屠月天:“我警告你屠月天!你别瞎逞能!抢滩登陆已经没有第二种结果!前线还有点儿残存魔界兵力能够阻碍对方一时行进!你速回坦尼湾!不管藏巴玄魔怎样,现在也要依靠他来制造异能火器来阻挡僵尸登陆!令候孤要的就是项门台,项门台失守不可怕,但要保住我方魔界!快去!” 第667章 登陆战序幕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屠月天猛地一甩手打开了赤魂龙骧的手臂:“当缩头乌龟从不是我屠月天的作风!”说完他转过身举起幻界天击锤,朝向远处的萨马尔海湾水面便是一记雷炸! 海面骤然升起滔天水柱!这一记对令候孤发起的应战讯号,随即便迎来了来自于瓦伦西亚二级战舰上两发箭炮的回应! 赤魂龙骧一惊!他再次起身拽起屠月天:“你真是疯了!令候孤亲自出战,说明僵尸已经全面就位!你的机甲再厉害,但却不是僵尸群起而攻之的对手!我劝你别以卵击石!抓紧研究对策得好!” 屠月天眯起眼看向远处,目标物越来越近。他又扫了一眼近海域的几方机甲,心有不甘的转回身!他刚欲指挥岸上候阵的帝国骑兵和步兵时,下游方向,安乍率兵火速来报! 屠月天皱起眉朝向远处的安乍吼着:“下游发生了什么?” “魔王!下游水位直线降低!现已达到水生魔兽都无法值守的深度!玄武派兵力已撤离!五爷也已前往了上游!” “什么?!”屠月天像是没有听清。而实则这一句什么,恰是表达了他的震惊之感,别无它意! 他低下头看向海岸沿线,又猛地将头转向至海面:“这是又要玩儿什么鬼把戏?!” 赤魂龙骧匆忙上前问到:“下游现在无兵?” “除了岸上驻守的魔军骑兵之外,其他都已抽调回上游!” 安乍对萨马尔海湾下游战争环境的阐述一下子刺激了屠月天!他不在坚持,而是急忙指挥安乍留守在海岸沿线并率领异能机甲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对令候孤一方进行登陆拦截!如防御失手,便即刻率兵返回陆地! 说罢,屠月天急速返回坦尼湾! 赤魂龙骧转回头看了看逐渐逼近的令候孤,反身再次对海岸沿线的兵阵进行战略部署! 令候孤的出现,魔界的慌乱使得魔域首领频频下达全力拦截僵尸抢滩登陆的指令!但这来自于海湾上的武力威胁已经让诸魔在酝酿着蓄势待发的战斗力,平息胆怯的同时俨然忘记了那些不值得一提的待登陆的僵尸和太古黑暗战士。 所以,即便加纳德带着身边找到的几个地潜僵尸一并齐齐探出头颅于海面上唤气,却没有再引起那些望着远处令候孤方向而近乎呆若木鸡的魔界兵将的再次火攻洗礼。 唤气后的地潜僵尸犹如重新注足了能量。他们开始在海上近岸海域大肆搜罗自方僵尸及太古黑暗战士! 于海下无头无脑行进了一段路程后,意外碰到了同样在找寻僵尸一方的安德鲁塞!加纳德二话不说率领过五关斩六将幸存的首批抢滩登陆战士,在已经迷失了方向感的海下前行!同时根据现有作战环境而临时重定了登陆点。 加纳德警惕观察着四周的动态。刚从僵尸身上取下冥界阴藤并欲在峡谷内壁攀爬上岸时,他抬头猛然看见了左侧斜上方传来的魔军布阵的号令。加纳德迅速做出反应,反潜至海下又率领着大军向右移了较远距离方才停下。 在确保四周暂无敌情后,加纳德取过重型垦锤猛地凿向崖壁!碎石震落!原本就单薄陡峭的崖壁此刻更是崖石突兀迭起!尖锐锋利的崖壁恰巧能够拴住冥界阴藤! 于是,加纳德开启了正义者联盟一方最后一步的登陆战序幕! 加纳德的行动让身后的僵尸和太古黑暗战士纷纷行动起来!而为了避免行动力度过大,顺着阴藤向魔界峡谷壁攀爬时,依旧是僵尸带着太古黑暗战士逐级向上攀升并给予黑暗战士最有利的支持。 当然,攀升的过程仍旧是阻碍重重。 因地潜僵尸体型过大且自身体重过重,在向上攀爬时又附加了太古黑暗战士,同时还要警惕四方敌军,所以速度较慢!同时,由于重型垦锤每一次凿击崖壁的力度会有所不同,形成的崖壁尖角突起状也自然不同。有些酥脆松动的崖石在捆绑冥界阴藤时自然不甚牢固!这也让几队地潜僵尸在向上爬升的过程中几次险些跌回海里。 同时,在距离海面较近时对峡谷崖壁所进行的凿击行动,在战乱的战场中听起来恰似从海底传来的炮声!但是随着靠向陆地行进距离的缩短,每一次重型垦锤凿向崖壁时的举起和下落,地潜僵尸也都需要等待时机!诸如正义者联盟一方偶尔在海上鸣起的舰炮;近海岸异能机甲勇士对先遣部队发起的近距离炮火轰击!随着余震未消,那一锤才可下落,继而来完成混淆视听。 当然,这种时机在令候孤出场之后的萨马尔海湾,战争交火频率缩短的当下并不十分受用。 所以,为了抢滩登陆抢占先机,一味等候炮火来掩盖行进的进程同样是不可取的。这便导致越向上攀爬,目标暴露的可能性和危险性便越大。 尽管驻守在海湾上游海岸边的魔界兵将对攻击舰艇的目标性明确,但重型垦锤砸向峡谷侧壁时所产生的震动已经开始让那候阵的魔军部队产生了惊觉! 而最先有所感知的,则是靠近海岸沿线的骑兵坐骑——南车烈和沙虎豹。 几次震动,使得南车烈渐渐嗅到了敌情!他拱起背张开身上的倒刺,呲着牙跃跃欲试地望向四方并搜寻着声音的出处! 南车烈的反应很快便传染给了二阵的沙虎豹!于是,这猛兽开始发出低吼,并在这布满沙砾的地表上摩拳擦掌,对随时可能发生的战争蓄势待发! 魔兽的反应引起了布阵的赤魂龙骧及候阵在海岸沿线观察着海湾战争动态的白常厮的注意! 赤魂龙骧皱紧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什么动静?!” 54师统领更是悬起身子四下观察!但见陆地岸上并未发现敌情时,他开始向海面上移动!越过海岸线,低头望向深深的峡谷侧壁,猛然发现了正在向上攀爬的地潜僵尸! “不好魔王!僵尸!僵尸正顺着崖壁向上攀爬!”话音刚落,54师统领即刻行动,带了一众魔将蜂拥而至! 加纳德见状,举起重型垦锤并朝着利用火器向其发起攻击的魔将投掷去! 然而,这一轮双方战争的优劣天壤之别!在近距离的火攻以及冷兵器的使用下,身无长处的地潜僵尸及太古黑暗战士凭借着少量的重型垦锤难以自保,随即纷纷落入海里!那些为抢滩登陆而做的努力也全都付之一炬! 54师统领低头看向海面,又看了看那已经空荡了的陡峭的崖壁,声音低沉地说到:“不要让我再看见这些僵尸!”说着,统领回到了海岸上。而那些附着在崖壁上的冥界阴藤也被其在返回前伸手拽掉了好几根! 被打回至海下的加纳德及安德鲁塞潜伏在海底!望着即将抢滩登陆成功的壮举以及重回起点的意外,加纳德沮丧之余更是担忧!他绕到安德鲁塞身后拍了他一下肩膀并指了指远处后,瞬间掉头前往瓦伦西亚二级战舰方向! 而安德鲁塞则率领着已经为数不多的地潜僵尸和太古黑暗战士驻守在原地,观察着四周的敌情不敢轻举妄动。 回到陆上的54师统领刚刚站稳,便迎来了白常厮的问话:“是地潜僵尸?” “是的,白常厮魔王。” “有多少?” 统领皱了皱眉:“为数不多。” “不是有太古黑暗战士吗?” “应该是有。不过,因其透明无法成态,所以并不能知晓其具体数量。但已经历经了几场打斗,想必,太古黑暗战士的数量应该也是所剩无几。而且,我方也使用了异能火器并且切断了他们附着攀升的那藤条,即便看不见摸不到那些透明的家伙,却也没了继续登陆的物件儿!” 白常厮转头看了看海湾上空忽然再次问道:“庞巴诺帝国可有消息?这屠月天回去了有一阵子!令候孤越来越近,别是把我们丢在这儿他自己先溜了!” 一旁候阵的安乍看了看:“不会的白常厮魔王!您多虑了!” 白常厮斜着眼睛看了看安乍:“不会?!我曾经还以为你们庞巴诺帝国不会沦为阶下囚受人摆布!现在不也一样成为了这战争的傀儡?!区区一个令候孤就有着三重血统,统领着偌大的僵尸氏族!试问这天地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这一场在我玄河魔谷·魔界上打起来的终极之战,我可不想唱个主角儿!” 说完,白常厮再次将头转向安乍:“你抓紧派人再去看看!这令候孤可是就要到站下车了!别像傻子一样扔我们在这儿等死!” 安乍顿了顿:“魔王应该对魔界有信心才是!” 白常厮猛地蹿到了安乍面前,恶狠狠地一把锁住了安乍的喉咙:“信心?!哼!火器火器被碾压,装备装备被完胜!你是瞎了看不见我魔逻河究竟死了多少的水生魔兽是吗?!那海面上漂着的,沉下去的,都是我魔逻河的兵!让我对你们有信心?!信心何在?信谁?!信他屠月天一会儿能弄个新鲜玩意儿干掉马上登陆的令候孤和僵尸?!我还是信你们不会再因为狗屁不是的武器来让我圣魔无量界出兵增援?!哼!屠月天这时候还大言不惭说我是孬种!说我白常厮是废物!区区一个藏巴玄魔他都没玩儿得转,跑到魔界大战面前来逞能!装什么他么的狗屁英雄!” 白常厮的恼火让安乍没再说话。 这番话,虽是满满的对屠月天的不满,但更多的,是他后悔上了这艘看起来富丽堂皇的贼船! 第668章 帕里-装甲坦克(Pali-Armor Plating)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赤魂龙骧一直没有说话。但实际上,他也对于返回坦尼湾有些时间却未见其折返的屠月天感到有些疑惑。 而就在安乍即将转身的一刻,却意外地见到了匆匆从坦尼湾回来的屠月天!但奇怪的是,他的身旁多了一个人物——荻格·冕。 荻格·冕的莫名出现让这终极之战再一次多了一重神秘的色彩。 白常厮眯起眼:“这么快就交了项门台的底儿送了王权?这不是你屠月天的风格!” 面对着白常厮的猜测两个当事者都没有回答。 二人前进的速度极快!待到靠近时,诸魔方才看清跟在荻格·冕身后的业达目、邪古琅以及一众魔将! 赤魂龙骧仰起头:“荻格·冕王?” 荻格·冕眯起金氓瞳看向远处天空逼近的正义者联盟一方,又定睛看看蚩鸾背上的令候孤,简单地说了一句:“我来助战!” 赤魂龙骧看向屠月天,然而却没有得到屠月天的任何回应。 不过,从坦尼湾回来的他表情倒是凝重得很。对于荻格·冕的出场,以魔界对抗幽冥界来说倒是也说得通。但屠月天的默不作声在此时却恰如其分地能够说明,魔界内部的局势极度紧张,并且极有可能已经发生了些意外。或者,是坦尼湾内兵器短缺?再或者,是藏巴玄魔一方出现了问题? 赤魂龙骧上前:“是兵器不足?” 屠月天摇了摇头。他侧头看向赤魂龙骧又面色凝重地转向白常厮:“尽全力拦截僵尸登陆!尽快平息终极之战!”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屠月天忽然又冒出来一句:“要借令候孤之手,干掉藏巴玄魔!” 白常厮扭头:“劝你别太天真!你先让僵尸能够保留住你那几个机甲就已经算是胜了算!令候孤的目标是项门台!你真当他喜欢管你魔界这点儿破事儿?!” 屠月天的表情依旧无比严肃!这让赤魂龙骧再一次确定魔界里出了事。但闭口不言的屠月天和来到了峡谷旁却一直没有表态的荻格·冕越来越让赤魂龙骧的心里没了底。 他再次上前焦急地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话音刚落,身后,来自于幽冥界的楼花突然出现! 楼花的突然“降临”使得白常厮和赤魂龙骧眯起眼看向这藏巴玄魔的“腿”!只不过,屠月天和荻格·冕却像是知晓其到来,不为所动。 楼花匆匆来到了海岸边!她甩了下红色的长发,声音不大不小:“嘘!小点儿声!他有着我的逻多耳,什么都听得到。”说完,楼花一个转身:“你们根本就不是令候孤的对手。” 说完,楼花只身前往了下游! 这莫名其妙的来去匆匆引得魔将一头雾水!而在僵尸大军即将登临魔界的一刻,任何的变故都和生死相关! 赤魂龙骧本想继续追问一句,但却忽然想起了楼花的话,忽然意识到或许这种秘密和藏巴玄魔有关。想了想最后还是闭上了口。 而就在这谜团还尚未清楚时,来自于近海空中的西蒙斯率领着两头冥地龙忽然猛地急煞转身! 弯弓如刀的躯体蜿蜒盘旋在海湾上空! 龙头于黑云中急转而出! 硕大的龙须随着搅扰而起的风浪骤然摆动! 龙鳞在徐徐前进中,在五头银羽长尾雉的辉光之下犹如镜体,映得这战场上所有的灰暗都镀上了一层“光怪陆离”! 随着冥地龙在烟云中的翻搅,几番穿梭,近海岸的天瞬间黯黑如墨!魔界一方在望向萨马尔海湾的远方时,能见的,也只有偶尔翻云舞动的龙尾和几近丧失了的敌方动态。 而冥地龙的这一举动,更是给抢滩登陆的僵尸和太古黑暗战士创造了时机! 冥地龙率起的定海之战,让加纳德向魔界海岸极速狂奔!同时还带回了大量的冥界阴藤和一级战棍! 就在其即将到达海岸沿线的目的地时,冥地龙对作战环境的主观影响再一次加深! 站在峡谷沿岸魔界一方的诛魔忽然感觉到了地动山摇!这种来自于峡谷岸边的剧烈震颤,使得已经进入一级战备状态的魔兵一瞬间从这种备战中脱离出来! 伴随着同样震荡的空气和海水,峡谷崖壁掉落的碎石和那偶尔在海湾上响起的炮声都一并因震颤而开始出现了回响! 震动同样给魔兽带来了极大的恐慌感!除了那些不明所以的兵将在四下张望之外,魔兽阵营中一样也似形成了水波效应一般,随着震颤的大地而频频发出低吼!那吼叫声更是连成一片! 冥地龙对环境所设置的有效屏障,适时的给予了僵尸抢滩登陆强而有力的保障! 不过,加纳德也得以在慌乱之际伺机和安德鲁塞所率的太古黑暗战士再次聚头,并以同样的方式重登魔界陆地。但是,重型垦锤在凿向崖壁的过程中,因大气剧烈的震荡,地潜僵尸手举重型垦锤的每一次下落都较目标点相距甚远! 好在诛魔的自顾不暇,才让加纳德和安德鲁塞抢滩登陆作业的最后一重关卡进展得较为顺利。 尽管经过几轮的对战,此时太古黑暗战士成功登陆的数量较预期折损了近一半有余,但这一壮举,却同样是项门台终极之战正义者联盟一方的里程碑! 当加纳德率领着地潜僵尸从峡谷侧壁探出头时,整个萨马尔海湾依旧震荡不停。加纳德趁乱抛出一级战棍! 只见那战棍如同飞镖一般直直冲向南车烈和沙虎豹的足部! 瞬间哀嚎、咆哮和低吼自震荡的空气四下袭来!驻守在峡谷沿岸的诛魔开始跃跃欲试地朝向已经抢滩登陆成功的僵尸队伍发起攻击! 但这犹如地震般的剧烈震颤加上频频抛出的战棍,让魔界一方在魔能使用上出现了极大的阻碍!同时,异能火器朝向僵尸的射击也有着大幅度的目标偏移!而那穿透空气阻碍成功发射出的雷格伦和阿布鲁瓦炮弹打在地面上所掀起的层层云土更是随着空气的震荡而四散开来,反致魔界狙击不利! 加纳德和一众地潜僵尸对身后成功登陆的安德鲁塞太古黑暗战士进行掩护!他一边频频指挥着僵尸对魔界一方继续发起攻击,又回头冲着安德鲁塞吼道:“快!去坦尼湾!快去坦尼湾找罗弓煞太子!” 当安德鲁塞成功逃离这海岸边复杂的战争环境,并以隐身的形态前往坦尼湾魔域后,一路杀伐并成功登顶的地潜僵尸因为体力的匮乏而不得不选择潜入地表之下! 庞魔军团首领指挥着诸魔:“向地表射击!加大火力!” 然而,此举却让环境更加恶劣!恶劣到了编队中的魔将彼此都已经看不清对方的位置! 赤魂龙骧急忙叫停:“快停下!”炮火之近,声音之大,赤魂龙骧所发号的示令同样在空气中带有着回响和颤音,几次声嘶力竭的呼喊才让兵将缓缓的停止了对足下地面的攻击,炮声渐渐隐退。 而海上,全速航行的瓦伦西亚二级战舰配合着令候孤,真正实现了正义者联盟一方从无能到不能再到能的实现与超越! 随着道森两栖登陆舰的战舰编队出现,两艘铁甲驱航舰位于二级瓦伦西亚战舰两侧同道而行,更是一举实现了多种作战能力合并的大型水面战斗舰艇群! 舰身所配备的远航舰炮对海上海下残留的魔界一方兵力进行了成功摧毁!同时,就在萨马尔海湾上游,令候孤即将成功登陆玄河魔谷·魔界,由黑暗之能所操纵的水运逆行术,在库尔特大坝的作用下成功将海水倒排,并实现海湾下游全海域浅滩地貌! 而由巴克利新研发成功的陆战装备帕里坦克和克罗克步兵战车也成功投入战争,并由萧川带队! 坦克及战车作为陆战机动平台大型的攻击器械,各兵种都有着明确的分工与协调配备!除了都有着极厚的装甲外,帕里坦克更是配有旋转炮塔,并一举成为项门台终极之战强有力的陆战武器中坚力量! 两种装甲武器装备上所携带的自行火炮火力威力极强,机动性能和防护性能也极好。除了可于近距离下对目标进行强攻外,长短距炮火轰击更是可对远距离的敌方进行强而有力的损毁!真正实现了机械化运载和发射平台强强联合! 萧川所带领的多兵种合成军队的出现,使得项门台终极之战的立体性,合成性和多体系对抗性不断增强,并使军队的组织编制发生了多重的变化。 帕里坦克和克罗克战车上输往魔界陆上作战平台的僵尸兵种多样化,更是使得高度机动化战术兵团成为海湾下游登陆作战部队的有力支持! 进攻战斗也由平面进攻发展到全方位立体式进攻,防御战斗由正面线性防御发展到全方位立体纵深防御! 兵力的集中,更多的体现的是火力战斗部队由密集配置,发展为纵深、梯次、疏开配置! 这种军事行动的方式转变,正是以令候孤为首的正义者联盟一方,丰富的作战经验下,优秀的武装战略部署以及多重灵活性作战方针策略的集合体现。 第669章 僵尸坐骑·鬣蝎-祖卡(Scorpion zucca)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由帕里坦克所携带的基础型单兵武器战士和配备有战斗装备防护装备的高等作战僵尸编队的集合,是全方位武装战争迈向高阶段的表现。这些性能突出的装甲装备在浅滩陆上,在沟壑纵横的萨马尔海湾战场中集聚了越野性能!这种越野性能在同魔界进行的终极之战中,除了给予对方极大的威胁之外,更是将特种作战发挥到了极致状态。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帕里坦克和克罗克战车上的一等僵尸配备有坐骑! 在令候孤和巴克利的努力下,成功加配坐骑鬣蝎-祖卡! 祖卡的出现,让正义者联盟一方在陆地作战平台中多了一重强有力的进攻保障! 而如此高能高配位的作战部署,恰如其分的应了屠月天的话!正义者联盟一方的目标已经不仅仅是项门台!因魔界王权内战的缘故,这场项门台之战终究会在魔界的陆战上波及极广,甚至殃及全玄河魔谷!尤其是藏巴玄魔的出现,更是将这场终极之战演化为僵尸同机甲、冥灵对魔灵、高尖端武器火器及装甲的综合战斗力之争。 留在海湾下游的驻守魔将见到这气势宏大的装甲兵团由僵尸筑垒,由高岸至浅滩再到峡谷,气势凶猛地朝向自方界域驶来时,吓得是屁滚尿流!于是,直直冲向海湾上游报备战况! 南车烈和沙虎豹的后蹄在海岸边扬起的风沙,已经盖不住硝烟之后袭来的重重杀机!更是无法对即将到达的上游岌岌可危的战斗局势给予希望和鼓舞! 那风沙带给魔界的无疑是噩耗! 远远的,报备的魔将便大声呼喊:“魔王!魔王!”南车烈更是在极速奔跑中来不及减速绊在了一块隆起的巨石旁栽了跟头!这使得其背上的魔将也跟着滚出了数十米之远! 魔将带着颤音:“魔王!魔,魔王!下游,下游出现了装甲车辆!还有许多的僵尸兵种!还有,还有不知是何物的僵尸坐骑!他们正在向我方移动!” 几个魔域首领皆惊! 屠月天冲上前:“装甲车辆?长什么样儿?” 身后匆匆赶到的魔将上气不接下气!他一边用力地扶住身旁骑兵的肩膀,一边夸张且惊恐地描述着:“像,像机甲!但又和我方机甲不同!能涉水!有火炮!有各种兵器!有穿着不同铠甲的僵尸!空中有冥将护阵!距离较远看不清!但是那些大家伙们上像是都有着冥兽!” “不!那不是冥兽!是坐骑!是僵尸的坐骑!” “对!像是僵尸坐骑!个头不小!我方远在半空中驻守的兵将现已纷纷返回内陆!” “就那张牙舞爪的样子有点儿像是蜘蛛!” “不!不是蜘蛛!像螃蟹!也像蜈蚣!我看到了身上有班节!” 两个魔将语无伦次地讨论着这僵尸坐骑时却忘记了重点。屠月天抬起右手一个巴掌将两个在他面前争执的魔将打得老远! 屠月天开始心烦意乱! 一旁的白常厮眯了眯眼:“如果从下游登陆我方魔界,距离项门台位置极近!” 屠月天挺直脊背:“魁煞境和天魔族部分兵力派驻海湾下游!异能机甲勇士哈莱和巴纳德同去下游作战!机甲兽巡凌霸,机甲勇士圣马力诺备战上游令候孤!”说完,带着荻格·冕匆匆前往萨马尔海湾下游! 因萧贯贤之死,因令候府城前期被魔界搅和得里外翻飞,萧川对魔界的这种恨让其对眼前的战争更多了一重别样的心境。 萧川同样身着一等僵尸的卢尸战甲,于帕里坦克上指挥着一众装甲车辆,全速前进!并对所行之处的魔界兵力毫无保留的进行攻击,不留活口! 没错!令侯府城二公子萧川重新找回了自己!他又重新做回那四方城墙里英勇潇洒,有着理想和抱负的萧将军!战场不同却不能阻止令候孤这些儿女身为战将,身为这天下众生希望的使命之情! 下游的战势告急,而上游也因令候孤的靠近不得不进入战争状态! 机甲的斜上空,魔界的魔兵及魔兽作为先遣部队,在有力抗击着冥地龙对战争环境影响的残余风暴时,率先迎来了来自于异生冥兽克雷·吉的低旋火攻! 克雷·吉冲破云团,在诸魔尚无戒备的情况下,以低空的姿态掠过魔军一方并口吐烈火! 这火,让仅可以抗击低能厷值的少部分庞巴诺帝国空军及大部分常规战甲的天魔族兵将大面积伤亡! 克雷·吉张开巨大的龙翼,扑闪着又直冲天际!隐没在云团中不见了踪影! 克雷·吉的突现惹得魔界海岸沿线措手不及! 随着蚩鸾带着令候孤从云中隐现,异能机甲勇士圣马力诺和位于水中的巡凌霸齐齐唤起了用于异能火器出击的炮弹!装载在其铠甲上的阿布鲁瓦和喀拉维高空航炮的炮膛口相继亮起了光芒!同时,架在岸上的摩可海岸炮也蓄势待发,并将炮口朝向了空中和海面! 然而,就在令候孤渐渐紧逼,在异能火器即将打响的一刻,近海岸海域的海下忽然出现了巨大的漩涡! 那漩涡起初呈顺时针方向旋转!犹如海底不为人知的神秘黑洞!那强大的吸力连同一定范围内的空气都一并吸入海下,又以迅猛不及的速度忽然反向卷起海底的巨大水流掀上海空! 瞬间!魔界一方的海岸沿线巨浪滔天!那升上天的巨浪又在冥地龙忽然再次搅起的潮涌配合下,如同倾泻荒流的瀑布,直直高耸砸向魔界海岸! 狂狼击打在崖壁的岩石上所溅起的水涛威力极猛!全全湮没海岸旁魔界候阵的骑兵和步兵阵营!直打得赤魂龙骧和白常厮一并覆在这急水之下并被卷出百米之远! 而起身之后的赤魂龙骧迎来的,却是令候孤直直冲上的魔界大陆!与之一同登上陆地的还有影子杀手,五阴卜阳王和五爷段安! 打向岸上的海水同样让摩可海岸炮无法开火! 瓦伦西亚二级战舰和道森两栖登陆舰向近海海域的驶入,让异能机甲勇士以及巡凌霸开启了对战舰的续攻!然而,冥地龙和玄武派对地方作战环境的干扰,让圣马力诺和巡凌霸的攻击行为进行得并不顺利! 在连天炸响的炮火中仍可看到位于机甲勇士铠甲上火炮的两个炮口仍旧蓄势待发,却又迟迟没有找到有效攻击的时机。 冲上魔界的令候孤指挥着蚩鸾躲避魔界袭来的炮弹!一边打,一边向内陆移动! 第670章 凯瑟里亚F3强击机(Casella assault F3)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原本还能在近海岸水域发挥着一定能效的摩可海岸炮,因海皇神的蛟刹海而一瞬成了摆件儿!这便使得邻近海湾的,由舰艇上发射的舰炮对魔界所发起的攻击强而有力的至近海岸防空失守! 天翻地覆的战场,多方力量与近海岸的联合围剿与镇压让魔界负重不堪!那些候战在海岸边沿的魔兵魔将及魔兽,更是在慌乱中几番想对“不速之客”进行反攻,但却都以失败而告终。 背上的令候孤拍了拍蚩鸾的脖颈:“走!去坦尼湾和罗弓煞会合!集齐那四方驳咒!” 蚩鸾仰天长啸!它一个急转身便欲向坦尼湾方向行进! 不料,转身的刹那却迎来了巴德轰炸机,加拉赫歼击机和新投入战争的凯瑟里亚F3强击机! 几架空中的战斗装备于战乱的魔界上空轰鸣呼啸而过!途经蚩鸾和克雷·吉,越过五阴卜阳王和五爷段安,更是纷纷投下航炮! 高空投掷的航炮对正义者联盟一方产生了极大的威胁! 身着铠甲的令候孤和影子杀手,身上的铠甲虽同样能够抵御该种大型武器炮火的热能能效,但是三架大型战斗机投下的集中式火炮所产生的能效值已经远远大于铠甲的御能值。同时,由于蚩鸾体型较大,在遇到突袭和危难时,躲避不及和灵活性较差,都极易在有高空航炮投射的陆地战争中造成伤亡。 蚩鸾在空中画着圈儿:“这几个家伙什么时候出现的?!” 令候孤:“快!快离开这片区域!” 影子杀手也跨上了克雷·吉向内陆行进:“不要在海岸边逗留!海湾有即将登陆的两大战舰!快!上内陆!” 对于空投航炮的突袭,影子杀手做出了同令候孤一致的抉择,那便是向内陆挺近!当然,理由也很简单!近海沿线除了有正义者联盟一方进行御守和攻敌,并伺机完成诸将抢滩登陆之外,更多的,是这片靠近索嘎喀木达峡谷的海湾沿岸说到底是魔界以外的战场!而真正进入魔界虽然形式同样严峻,但魔界在自方魔域上头使用航炮进行攻击还是要有所顾忌。 毕竟,御敌也不会让自方家园夷为平地。 只不过,待令候孤刚朝向内陆方向前进,加拉赫歼击机在蚩鸾和克雷·吉的前方投掷了两枚高空航炮于地表轰然炸裂!炮弹所产生的热能能效值较高,威力也是极大!这使得空气中的热浪排浊一般层层上涌!这也让蚩鸾不得不频频向后闪躲! 加拉赫和凯瑟里亚F3强击机掉头,迎向蚩鸾和令候孤方向并再次投掷了几枚航炮! 熊熊烈火自魔界地表由下而上肆虐燃烧!空气随着热量和空气的震荡,直搅得蚩鸾头晕目眩!而丧失了方向感的蚩鸾好不容易在萧漫和高氏的帮助下重新找回自信并返回战场并克服了自身缺陷,却在热浪惹得其睁不开眼的同时再一次方向感缺失! 一时之间,陆地沿岸魔能和灵能的使用一并受阻!随令候孤一并前往魔界的冥将身上所着的索哈拉战甲,也因热能抵抗不佳发生了和海战同样的大面积伤损情况!当然,同样的问题在魔界一方也有发生! 而就在此时,身后的两个异能机甲勇士也已在魔界的炮火掩护下成功登陆,并对惊慌失措的蚩鸾以及其背上的令候孤近距离的发起二轮攻击! 三代喀拉维高空航炮,阿布鲁瓦轻型火炮以及雷格伦的相继交替使用,一瞬间,魔界陆上战火连天!令候孤和蚩鸾被淹没在熊熊火海之中! 此种状况下,令候孤身上所持有的塔夫卡也已形同虚设! “蚩鸾!蚩鸾镇静点儿!吐寒冰水降温!快!” 然而,影子杀手和克雷·吉对异能机甲勇士和空中战斗机组,左侧魔界将士所发起的反攻,同样无法救令候孤于囫囵之地! 火势渐大!影子杀手纵然从克雷·吉背上一跃而下!他一边大声呼喊着:“候爷!”一边利用灵能和塔夫卡对准敌方进行防御式攻击! 奈何势单力薄,炮火来势汹汹!几番操作却没能在围剿中的位置有所移动! 而此时的境况,令候孤在亲战之前不是没有想过。但是,魔界集中火力围剿所产生的杀伤力之大还是令他嗔目! 蚩鸾因大气热能导致方向感的丧失同时,更是因浓重的烟弹所困而渐渐出现了焦躁不安!令候孤在其背上声嘶力竭的指挥如何冲出重围但却毫无效果! 眼看着下一波空袭即将来临,令候孤站在蚩鸾的背上皱紧双眉,首次使用了璇阴王所授的特有的灵能——宇宙时空静止,以便自己逃离困境! 他屏息凝神,用意念唤起了这时空静止之术! 霎时之间,以其为中心的原地像是散发出了一层白色的气团,贴着这大地的地表迅速蔓延开来!一瞬光景,无论是正在奋勇杀敌的影子杀手;还是魔界一方张开猛兽之口,露出垂涎之势的魔兽坐骑;还是那身着机甲,肩上的炮弹膛口依旧在以高速旋转光耀着的异能机甲勇士,以及那从空中战斗机上投下来的高空航炮!一切的一切都定格在了这时空之中! 硝烟和战火像是被冻结了的时光凝聚在了这一刻! 令候孤猛地从蚩鸾背上一跃而起,并争分夺秒的极速逃离! 数秒之后,战火连天依旧如旧! 令候孤所使用的时空静止术同样作用于萨马尔海湾的下游以及峡谷对岸!五阴卜阳王和段安登陆后一直被魔界骑兵团团围剿!鉴于骑兵阵营数量之打,非轻易即可取胜并逃脱!所以,时空静止之术的启用让在慌乱战场中的二者一瞬意识到令候孤境遇的紧张!随即转变战争方向,转身迎上这方:“候爷你快走!这儿交给我!” 影子杀手更是一边呼喊着,一边对已经将矛头对准了逃离主战的令候孤的魔界战斗机发起攻击:“快!侯爷快走!” 令候孤透过硝烟望向海面,待见到异能机甲兽巡凌霸已经对靠近近海的瓦伦西亚二级战舰和道森两栖登陆舰发起了攻击,并由玄武派进行水下有力拦截,海湾再次发起了激烈的战争时,令候孤又转回了身!他再次冲向前,却见卜阳王和段安正朝向蚩鸾方向奔来:“快去坦尼湾!加纳德在坦尼湾等着你!” 尽管令候孤依旧放心不下,但他清楚,只有分头行动,项门台才会有可能得到应有的结局。 于是他转身奔向坦尼湾! 【萨马尔海湾下游】 时空静止之术使得匆匆前往海湾下游的屠月天和荻格·冕很是吃惊! 屠月天站在峡谷岸边看向峡谷深处那雄赳赳驶来的陆地装甲!他握紧手中的幻界天击锤:“这时空静止来自于令候孤还是西博格鲁?” 荻格·冕眯紧金氓瞳:“应该是令候孤。你我在谈的一番话,想必,西博格鲁也已知晓。” 屠月天深吸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我屠月天接受不了冥魔异能咒是自己父王的事实!” 荻格·冕扬起头:“试问谁能接受?我赌上了我全魁煞境,到死之前方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父王手中的玩物罢了。你的王权是你的耻辱,可我魁煞境的命找谁去要?!” 屠月天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你的命?若不是我恰巧在坦尼湾外碰到你,拦住你,你现在早都没了命!就算是楼花说他藏巴玄魔收了她的逻多耳,加持了异能,可以听得到这玄河魔谷·魔界的方方面面,但眼下炮火连天的,我想,有些计划他也未必能听得那么周详。” 说完,屠月天挺直脊背轻蔑地一笑:“噢对!不是藏巴玄魔!是我们亲爱的父王,西博格鲁!” 荻格·冕:“你打算何时告诉赤魂龙骧和白常厮?” “令候孤依旧要打。除了他来自于这峡谷对岸,是我们魔界的敌人之外,更多的是为了以魔界来挑起正义者联盟一方的怒火!我要让这怒火殃及西博格鲁!赤魂龙骧终究还是喜好感情用事。过早的告诉他,他手上的54师和庞魔军团便形同于虚设!白常厮别看不声不语,实则一样性情急躁!他若知道,怕是现在就会将矛头对准坦尼湾里的那位!” 荻格·冕眨了下金氓瞳看了看迎面驶来的帕里坦克以及战车:“你呢?你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 屠月天眯起眼:“不然呢?我放下海湾,放下已经打上来的僵尸去和他决一死战?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这个箭,绕来绕去竟然是我自己!” 荻格·冕:“你做好了准备?” 屠月天深吸了一口气:“什么准备?” “死亡的准备。” 屠月天忽然哈哈一笑:“死亡的准备?!生在魔界,身为魔域的王者,我庞巴诺帝国又怎会怕死?!只不过,我屠月天就算是死在令候孤的手里,也断断不会让西博格鲁得逞!因为,他的存在,是我帝国的耻辱!我可以不要王位,不要项门台,我可以将这些都拱手相让,但我只要他死!这简直是我魔界上最不堪的一场王权之战!” 第671章 自相残杀的王戏配角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说完,屠月天举起手中的幻界天击锤,指挥着异能机甲勇士:“哈莱!巴纳德!去!下到峡谷!别站在这岸上等着对方来打!我魔界还从没有这规矩!现在就开战!” 说完,异能机甲勇士携带一众魔将齐齐纵身跃入峡谷内! 率战的萧川远远便看见了那站在峡谷岸上的两个魔域王者,更是预先做好了战前准备! 当哈莱和巴纳德带着魔兽魔将下入峡谷之底,帕里坦克上,那旋转的炮塔所赋予火炮圆周方向的庞大射击范围毫不费力地将“来者不善”拢在了炮火之中! 帕里坦克所发射的炮弹机动性极强,目标瞄准力精准,火控反应时间也短,坦克的外壳对魔界一方所反击而来的炮火同样有着强有力的防护性能!这种几乎全地域,全环境且无障碍作战的帕里坦克在毫无征兆下对魔界发起的连番攻击,使得魔将魔兽转瞬之间便是尸殍遍野! 哈莱和巴纳德对帕里发起的联合攻击却不及这陆地作战“猛兽”的来势汹汹!几番对抗中,因助战部队的失守而不得不选择返回陆地! 机甲勇士的战斗折返使得屠月天转头看向内陆:“我庞巴诺帝国兵将匮乏!天魔族所派兵力大部分集中在上游,魁煞境还有多少兵能够支援此战?” 荻格·冕眯起金氓瞳:“为数不多。而且,我魁煞境的兵和庞巴诺帝国以及天魔族相比,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况且......” 荻格·冕的话还没有说完,屠月天抬起手,他又侧头看向了峡谷内全速驶来的装甲坦克:“我要赌一把!” 荻格·冕抬起头:“什么意思?” “我要赌西博格鲁知道我们已经怀疑他的身份,但还没有最终咬定他,就是藏巴玄魔!如果这样,他便能够将在坦尼湾里在造的异能火器全部放出加持战场,以供我魔界使用!我们让他觉得对令候孤的对战有所松懈而引起他的怀疑!毕竟,令候孤的目标只是项门台。就算是正义者联盟在夺取项门台时历经了我魔界王权之争,他令候孤也没有理由用自己的兵将来索了他西博格鲁的狗命!所以,这仗,要打!并且要打得像模像样!” “你是让我魁煞境出兵?” 屠月天握紧幻界天击锤:“现在战况紧张,我不可能跑去上游让赤魂龙骧从天魔族加派兵力!下游的战况远比你我想象的要来势汹汹!眼下也只有这一个办法!” 荻格·冕扭头看了看因方才征战而一片狼藉的峡谷深渊,眯紧金氓瞳沉默了数秒,忽然开口唤来了邪古琅:“邪古琅!回项门台!差遣魁煞境剩余全兵力,加持邱机堰灵能柱里的灵力,即刻前往海湾下游应战!” “是!” 荻格·冕转正身子:“屠月天!我比任何人都想杀掉那叫藏巴玄魔的家伙!因为他的体内不仅有着父王西博格鲁,有着那个传授了我魔界王位的王者,还有着我母后玉魔灵!” 屠月天:“但这不是藏巴玄魔的错!是西博格鲁!就是那个给予了你王的希望,又亲手毁了你梦想的那个口口声声的父王!” 荻格·冕低下头听了听上游的炮火声:“屠月天!我在项门台覆灭之前出动我全魁煞境的魔灵兵将应战这场对我已经没了意义的战争,我为的,同样是我自己!我要的,只是我荻格·冕死前睁眼看着,究竟是谁登上了魔界宝座!但你屠月天,欠了我一个人情!” 屠月天的嘴角牵动了一下:“如若我也死在了西博格鲁的手里,这人情,我还你。” 屠月天的话很耐人寻味。 抹杀了整个魔域并不是屠月天的错。玄河魔谷·魔界的局势发展到今天这步田地,他屠月天同样始料未及。 当藏巴玄魔的身份真正被起底,当那个屠月天最不能面对的事实终究成为了事实时,也昭示着,魁煞境,永远没有了翻身的可能! 而庞巴诺帝国呢?除了那刻在武器和战甲上的帝国标志依旧在宣示着帝国的存在感和仅有的尊严,其余的,都被老魔王西博格鲁的庞大欲望驱使的腹黑阴谋拍死在了同样欲孽嚣张的魔界上! 可无论如何,项门台都依旧会迎来殊死一战!但这战,荻格·冕在西博格鲁身份的镇压下,更是只能在邱机堰灵能柱只剩最后一点儿厷值时而选择让位!他将项门台这个战场让给了西博格鲁和令候孤! 屠月天说的没错,在庞巴诺帝国大军伤亡,魁煞境几近坐空,魔皇军爵陨灭的情况下现了真容,能对付他的,便真的只有令候孤了!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但真如屠月天所言,如若在项门台终极之战中庞巴诺帝国也一并烟消云散,那他又能还给他荻格·冕什么? 给不回兵将,给不回王位,给不回尊严!能给的,是心安! 比起屠月天的心有不甘,此时的荻格·冕倒是淡定得很。他只是在心里忍不住的想笑,笑这场匪夷所思的王权争霸,笑这场由自己的父王自编自导的好戏码! 他笑屠月天,笑赤魂龙骧,笑白常厮,龙蒂索罗,笑塞西莉·弗琳,笑卫佘仲!他笑这些傻子,笑他们都是西博格鲁这场王权回位大戏上自相残杀的配角! 他更笑自己,配角中的配角!陪着诸魔完成了这精彩的演出,却怕是无人能够记得住! 荻格·冕眯起金氓瞳望向远处!坦克和装甲战车隆隆作响,那履带附在峡谷深处凌乱斑驳且犹如喀斯特地貌一般的海湾浅底,声响在两处绝壁中回响荡漾!伴随着偶尔响起的炮火,伴随着海湾上游肆虐张扬的硝烟,荻格·冕忽然开口问到:“令候孤是不是一早就知晓了藏巴玄魔的真实身份?不然,又怎会下了僵尸族的本儿来翻山越岭,跨海飞天的来灭这项门台?!” 屠月天站在荻格·冕的斜前方。他转回头:“早知,晚知,或是不知又有什么意义?” 屠月天说完转回头看向远处:“我屠月天嚣张跋扈了一世,我绝不可以让西博格鲁踩着我异能机甲的肩膀重登王位!” 荻格·冕深呼吸了一口气:“楼花那里还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纵使他启动了司空乱,打开了冥魔异能咒,但也绝不可能没有可下手之处!” “没有。现在一看,这玄河魔谷上最鬼的,就是他西博格鲁!他除了将从令候孤那儿掳来的叫暮天雪的人质交给楼花看管之外,其他的不露分毫。我从最初怀疑他时便想过从楼花入手,但无功而返。换者言,就算是楼花知道,以她的处境,项门台成败与否她都同样死路一条!和她一个下场的,还有那个沧肃!” 荻格·冕忽然眯起眼:“沧肃一直以来如此嚣张,他是不是同样很早便知道了?” 屠月天勾起嘴角轻蔑地一笑,带动了脸上斑驳纹路里干涸的血液,显得无比狰狞和恐怖:“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若是知晓又何必来巴结我?早都去报那老家伙的大腿了!他想利用我们来干掉令候孤从而保住项门台,他想称王称霸!哼!这父王当得有一手儿!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说完,屠月天转回身!他看着身后的一众魔将:“听好!玄河魔谷·魔界的战士们!如果你们还想活着,那就以命搏命,以死相争!” 话音刚落,屠月天的身后,来自于索嘎喀木达峡谷深处的首批冥将携带着塔夫卡机械枪支奋然崛起!冥将的身后还有着一众冥兽! 跃起的一刹那,冥将便启动了塔夫卡! 屠月天转身并迅速拉响了其所配备的阿布鲁瓦,对准冥兵便开启了炮火! 来自于陆地装备上的冥兵冥将,虽同样是列阵而攻,但在空中却一反常规作战方式!队阵的编排时而聚中,时而分散!这便使得魔将朝向敌方所发射的火炮攻击虽有效阻止了对方前行之路,并成功对冥界敌方造成了敌伤,但是这种有计划的,有规律的新式作战编制却没有让打响在峡谷空中的喀拉维高空航炮和阿布鲁瓦轻型火炮发挥出应有的作战优势! 屠月天指挥着身后的魔将:“进攻!再次进攻!” 然而,再次发起的进攻对于徐徐跃起且渐渐密集的幽冥界兵将来说毫无力度!与此同时,业达目和邪古琅将项门台里魁煞境残余的兵力加配了灵能柱灵能后返回了海湾下游!只不过在大战中,残余兵力的数量同样对萨马尔海湾下游的大型装甲装备强攻玄河魔谷的作战行为形同虚设! 即便,这些兵将的能值有所增加,但依旧无济于事。 眼看着帕里坦克直直逼近,屠月天在指挥着魔将同幽冥界一方进行对抗时,忽然扭头望向荻格·冕:“令候孤是不是已经成功登上了魔界?” 荻格·冕刚要说话,身后的魔将回答:“是的屠月天魔王!并且至项门台来时特意转至上游远观了战况!目测令候孤现在已经脱离了我方围剿!现被困的是其坐骑,那头两个脑袋的龙!” 第672章 团火之攻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屠月天皱紧眉:“就是用方才的那点儿停止的时间?” 邪古琅在荻格·冕的身后点了下头:“应该是。他现在应该前往了坦尼湾!毕竟想攻项门台还是要有驳咒!” 屠月天朝向远处的格图古丽吼道:“格图古丽!快去坦尼湾取异能火器!有多少取多少!” 格图古丽离开后,屠月天举起幻界天击锤!他愤然起身!天击锤在空中绕了两圈儿之后,忽然如一记惊雷,震得萨马尔海湾嗡鸣作响!也震得空中正在打斗的冥魔双界兵力四散! 屠月天叩响獠牙:“令候孤出现在塔尼湾,那这次能取到的异能火器便是最后一批了。” 荻格·冕用乌魔镰刀斧斩杀了左前方袭来的五个冥将后侧头问到:“那你此时派格图古丽去取异能火器,不是往枪口上撞?” “取一个是一个!总比让西博格鲁拿着异能火器干掉我们强!”说完,屠月天像是卯足了劲儿!他抖了抖身上的八封魂魔甲:“冥界兵力为什么会见长?为什么打了这么久还如此骁勇?” “因为鬼玛星云!” “三番鬼王!哼!我倒要看看,我这个做尽了美梦的父王最后如何登上魔界之顶!” 话音刚落,屠月天大手一挥,指挥着魔界的魔兽:“全力出击!激起幽冥界的斗志!让他们打!领着他们去打这魔界贪婪的王者!” 荻格·冕清楚,尽管屠月天在战场上依旧没有改变他作为庞巴诺帝国首领的风范,他依旧对于来自于索嘎喀木达峡谷对面的正义者联盟一方进行着疯狂敌杀,但是,当西博格鲁这个名字重燃上玄河魔谷·魔界的一刻,屠月天的心里也有了某些东西一并碎了一地,并且永远不可能回归原貌! 曾经的荻格·冕效仿着屠月天,力争去做一个唯有杀戮可染指其王魂的魔域首领!但他终究不是屠月天! 在项门台历经了九曲十八弯,几番大起大落后,最终也难逃必死无疑的结局时,荻格·冕更加确信了自己认同了梦醒一说! 只不过,这梦醒的几波几折!尤其是将西博格鲁同自己母后玉魔灵划拨在一起来警醒自己是个跳梁小丑的事实一刻,荻格·冕心中的落寞没人能懂。 曾经还把藏巴玄魔当做异域入侵者来对待,怎奈西博格鲁计划的周详并适时出现,且合理利用了屠月天的弱点,坦尼湾的优点,利用自己儿女,自己魔界魔灵来当重登冠顶的炮灰,继而完成王者霸业,实在是堪称一绝! 荻格·冕在老魔王生前的忍辱负重,现在来看竟然是如此的可笑!真正可笑的,还有那一并戏精附体的好母后!那个孱弱得像是魔界的蝼蚁咳嗽一声都能吓破了胆子的母后! 是她!成就了自己的王者梦,又亲手毁了它! 荻格·冕和屠月天一样,战的,是自己心中那对玄河魔谷·魔界王者的敬仰、觊觎和痴迷!而殊梦同归的,是王者之梦的沦丧! 毕竟此战一别,王者在与其无关! 战事吃紧,但荻格·冕在事发后,每每看向指挥着的屠月天时,每每看见那萨马尔海湾全海域的烽火之战时,他还是忍不住耻笑自己! 他笑自己手握特悉斯拉姆权杖,却自始至终没有走出项门台这扇门! 于是,他每一次听到屠月天在发号战争指令时都能感受到来自于那嚣张的庞巴诺帝国首领心底的不甘和愤恨! 这一场变了味道的战争被西博格鲁从心理到精神上都已碾压至谷底! 战争如何反抗都改变不了这钉在耻辱柱上的王权之战! 【萨马尔海湾上游】 蚩鸾深陷火海!尽管有诸将帅齐齐围剿,齐齐攻击着聚集在其附近的魔将,但奈何空中仍有大型战斗机在巡逻往返!这使得营救蚩鸾的计划几次有所突破却都在紧要关头被炮火给搅黄! 被巴克利进行了灵体升级的蚩鸾,虽说同样可抵御一定的热能值,但这集攻的高能火炮让它在屡次尝试之后仍旧无法突破重围而重返战场!如此这般,蚩鸾开始感到沮丧:“哦该死!可恶的这些大家伙!怎么总是我在拖大家的后腿?!我可真是个不争气的家伙!哦真是该死!” 他一边煽动者巨大的龙翼,一边口吐着寒冰对自己周身进行降温! “快别救我!快去找候爷!他只身前往的是吗?快!快去找他!只身前往太危险!” 此时的影子杀手距离他较近:“快闭嘴蚩鸾!省点儿力气!战舰马上靠岸!你不会有事!” “不!快去看看候爷!” “西蒙斯跟着!你往左,向左移动!快试试!我在你左后方!” “西蒙斯?不!他不是还要指挥冥地龙吗?别救我!西蒙斯就是条龙!他不能使用火器!你去!快!影子杀手你去!快别救我!” 正说着,一个巨大的火球在蚩鸾身旁炸开!蚩鸾一阵惊呼:“哦该死!影子杀手!不!白眉!白眉道长!我觉得我真的怕是不行了!快丢下我别管我!” “我要接洽即将登陆的我方战队!你快点儿闭嘴!”影子杀手靠近蚩鸾身旁的熊熊火焰,声嘶力竭地朝向蚩鸾吼着! 于此同时,杀出重围的五爷段安和卜阳王一并朝向影子杀手方向:“蚩鸾交给我!你快去海岸!快!” 而魔界的那三架战斗机像是商量好了一般,直直地将矛头对准了几位元首聚集的团攻之地。 一直在高空翱翔并对抗魔界空军和骑兵的五头银羽长尾雉仰天一阵嘶鸣,俯冲直击这片被魔界齐齐围剿的困兽囚笼! 它口吐着阴冥火,朝向对正义者联盟一方大开杀戒的魔军大煞开攻!银羽展鹏之间,阴冥火和炮火混杂搅合! 五爷和五阴卜阳王身后黑云腾滚! 只不过,阴冥火对抗机甲还尚无用,但对身着黑魔战甲的魔界兵将却具备一定的热能干扰!加之克雷·吉对战斗机所展开的攻击!虽不及炮弹威力之大,但合众利搅也渐渐的削弱了部分魔界力量! 白常厮一直在岸边紧盯着海上的动态!赤魂龙骧所率的天魔族谈不上做样子,倒也真的是投入战场真枪实弹的同正义者联盟一方展开绝杀!可赤魂龙骧的心下总是不安稳!所以亲自出战,他在同卜阳王和段安交手时依旧是选择了使用半成功力!也算得上是“手下留情”放了正义者联盟一方活口。 当瓦伦西亚二级战舰和道森两栖攻击舰的战舰编队浩然驶入魔界近海水域时, 异能机甲勇士也从陆地返回海上!协同异能机甲兽巡凌霸助力完成阻止战舰登陆魔界海岸。 因萨马尔海湾下游变成全陆之战,玄武派诸将全部集中于海湾上游! 在海皇神蛟刹海,蟒神、狮驼王驼峰针,白马将军的兰灵剑以及众妖兽齐齐于海下搅起的万丈波涛汹涌,致使魔逻河水生魔兽伤亡惨重!而在海下助力过程中,护送舰队的冥地龙中又有两头由海战转为陆战! 当海面恢复平静,从水中赫然探出头颅的便只剩下异能机甲兽巡凌霸! 为使战舰上的僵尸和冥将成功登陆,海皇神指使着其手下的将领迅速用武力引开巡凌霸! 蟒神在水下所释放出来的电流直接作用于巡凌霸身上的机甲!这给这庞然大物的出击造成了极大的阻碍性!且由于魔逻河水生魔兽有限并大部分阵亡,残存的两大水生魔兽将领森乌和魔蟒所带领的少部分魔兽,配合巡凌霸对抗玄武派以及已经靠近峡谷内侧的,可直接对水面进行攻击的正义者联盟一方,显然是作战劣势极高。 即便巡凌霸耀武扬威,但却难敌海上及海下炮火和电流的双重夹击,很快便丧失了战斗力。 就在玄武派一方控制住了以巡凌霸为首的海上拦截敌军时,凯瑟里亚F3强击机忽然呼啸着从内陆越过峡谷沿岸直达近海海域!并且飞行高度极低!它瞄准海上玄武派聚集的海域投掷了炮弹,并在急转身的一瞬,又对准瓦伦西亚二级战舰投掷两发炮弹! 这种超低空的突袭杀了瓦伦西亚二级战舰一措手不及! 凯瑟里亚F3低空稳定性出众!它对玄武派和瓦伦西亚二级战舰的武器攻击所使用的炮弹威力明显高于另两架空中战斗机! 而在方才的对地攻击作战中,由于魔界陆地作战环境的复杂度,使得凯瑟里亚F3强击机的攻击优势并没有完全展露出来。但在此时,于低空所投掷的两发炮弹威力迅猛程度不得不使得段坤和萧宋以及所率领的兵将,对这有着近距离低空攻击作战优势的新式武器产生高度警觉!并在舰艇上士兵从慌乱恢复到战斗状态后,迅速启用远航舰炮对进行突袭完毕后并欲逃离的凯瑟里亚强击机进行了反攻追击! 第673章 巴特利特重型机枪(Bartlett heavy m-gun)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而趁着此时,段坤站在瓦伦西亚二级战舰上,朝向身后的道森两栖登陆舰吼道:“萧宋!快带僵尸登陆!分三批次!首批僵尸携带巴特利特重型机枪!二批次僵尸加配冷兵器!第三批僵助媛!冥将同样分批凌空助阵!快啊!快!” 收到指令的萧宋指挥着道森登陆舰向瓦伦西亚二级战舰的右侧行驶并加快了速度! 当两艘战舰平行时,瓦伦西亚二级战舰更是在舰身前端架起了一部可达魔界峡谷侧壁一半高度的攀升直梯! 很快,道森两栖登陆舰上大批僵尸身着不同的战甲,手握不同兵器,急速纵身跳至瓦伦西亚二级战舰,按照编组制,由战舰的攀升梯极速朝向魔界登陆! 萧宋和段坤指挥着战将:“快快!快点儿!快!” 当第二批次僵尸冲上攀升梯的一刻,段坤随即差遣冥兵凌空,以突击的方式渐进地由空中杀入魔界陆战,并在空中对进行登陆的僵尸进行护缘! 巡凌霸听到了在战身后传来的声响,他猛地转头发现了那已经靠上了海岸边并进行登陆的两艘大型战舰!巡凌霸又抬头望了望那已经攀升到了崖壁一半处并同样以冥界阴藤向陆地行进的僵尸兵种时,它机械的眼睛一闪,猛地仰起头一声怒吼!纵身跃起! 在跃出水面的刹那,硕大的身躯呈螺旋状向上旋升!在其头颅接近魔界地表的平行位置时,正巧遇到刚被转战至陆地的冥地龙打至海面上方的魔界空军!巡凌霸想都没想,速度极快地用机甲前足一把掳过两个魔界空军,并在下落的过程中不顾空军战士死活,直接从其铠甲上拽过阿布鲁瓦和喀拉维高空航炮,随即拉响,朝向海面上聚集而攻的玄武派便发起了猛烈攻击! 这一攻,使得它侥幸脱了险。 巡凌霸的突然出海及朝向海面一顿狂扫,让瓦伦西亚二级战舰的左侧已是白芒烟云一片! 巡凌霸趁乱转身直奔向战舰方向! 他凑近段坤身后纵身跃起! 硕大的机甲躯体直直落在了战舰上! 晃动不定的战舰使得段坤猛然回头!却见身后庞然大物将其密层包裹!那靠近自己耳畔的,还有巡凌霸手中火器尚存的余热滚滚袭来! “坤少小心!”萧宋站在道森登陆舰旁,看着与自己并排而列的瓦伦西亚二级战舰上异能机甲兽的出现,心中惶恐不已! 话音刚落,巡凌霸抬起左手将段坤拎起,又重重的甩落到峡谷崖壁一侧!他手中的阿布鲁瓦再次亮起了光!那炮膛口升腾起的由蓝到红的光热,预示着一枚新的魔能和异能相结合的炮弹即将出膛,并毫无悬念地直直朝向段坤! “不坤少!你这个怪物!”萧宋急了眼!他猛地从道森两栖登陆舰上跳上甲板,并用手中的火器朝向巡凌霸大肆出击! 然而,三代阿布鲁瓦的魔能和异能相结合而生成炮弹的出膛速度有了极大的提高!这也让那枚炮弹朝向段坤射去时,萧宋手中的武器也刚刚打上巡凌霸的机甲! 当然,无济于事。 萧宋瞪圆双眼看向段坤:“坤少小心!” 就在被巡凌霸打至岩石侧壁摔落下来的段坤因疼痛和重击无法动弹,更无法躲避这死亡之弹的一刻,冲出硝烟的海皇神在海面上猛地一记甩尾,直将段坤虽海浪打入瓦伦西亚二级战舰的左下方海里! 那枚从阿布鲁瓦所发射出来的魔能弹不偏不倚地打在了段坤原在的地方! 炮弹和岩石侧壁的撞击所形成的巨大火团顷刻间反向朝着战舰袭来!一切速度之快迅猛至极! 当段坤从炮弹下侥幸逃脱之后,巡凌霸更是站直了身体并将目光直直看向了站在其身旁的萧宋! 此时的萧宋无所畏惧!他挺直脊背咬着牙,攥紧拳头:“瓦伦西亚二级战舰上一等僵尸全员听令!攻了这个魔界的机甲兽!” 收到攻击命令的僵尸蜂拥而至!他们以极快的速度爬上了巡凌霸的机甲!这种速度实则是让人匪夷所思的!机甲虽有块状的连接件,但大面积都是平面护甲!且经由海水浸泡此刻更是粘腻湿滑!僵尸是如何能够以极快的速度攀附并漫至巡凌霸机甲的周身!只怕是身为机甲兽的巡凌都未曾知晓。 一直传言说僵尸是机甲的劲敌!那是因为,僵尸附在这些有异能合成的机甲上时,僵尸体内会释放出来一种特有的尸毒!这种尸毒在遇到机甲时,便会对机甲造成严重的腐蚀!这种腐蚀像是强性溶酸!该溶酸可将那费力制成的机甲溶解并使其同时丧失机甲本质,恢复魔灵原貌。 而被升级了的僵尸所释放出来的此种具有侵蚀性的尸毒对机甲体的损害性自当是更强! 强腐蚀性对于被机甲所覆盖的巡凌霸来说痛苦不堪。 他几番尝试着甩动自己硕大的身躯并抛开那些可恶的家伙时却发现很是困难!那些爬上自己机甲上的家伙密密麻麻,在偌大的巡凌霸眼里,他们更像是蛭虫一般贴在自己身上,并贪婪地释放着尸毒! 浓重的尸腐味道刺激着巡凌霸的嗅觉神经! 与此同时,尸毒对机甲的溶解渐渐经由厚重的铠甲而传至巡凌霸躯体四周!那是一种让他无法言表的痛楚之感!像是烧灼,又像是麻痹! 没错!这种带给躯体的麻痹感让巡凌霸在反抗无果中又渐渐意识到,如此下去的命运将是如何!于是,他开始卯足了劲,用力地抬起沉重的机甲足并费力的拽下附着在自己眼前的几个僵尸,随即狠狠扔进了海里! 巡凌霸鼓足气大吼一声并用力甩动自己硕大的身躯和尾部! 这一次,巡凌霸成功了!然而甩出去的一众僵尸在其即将转身的一刻又重新爬上其躯体! 巡凌霸的怒吼惊动了岸上的魔军! 很快,靠近海岸沿线的魔界空军及骑兵开始纷纷探头查看海岸动向!一部分兵将开始用异能火器对已经爬上了半程距离的僵尸大军展开了疯狂的绞杀!而凯瑟里亚F3强击机和加拉赫歼击机,更是一高一低地从陆上作战平台迅速转至海岸沿线,并对瓦伦西亚二级战舰投放航炮! 低空火炮威力的燃炸惹得僵尸散去,巡凌霸落水,同样也使得来自于道森两栖登陆舰和瓦伦西亚二级战舰对于超低空飞行的凯瑟里亚强击机和高空中的加拉赫战斗机发射的舰炮火轰! 两艘战舰以及战舰编队中的铁甲驱逐舰更是全方位多角度的对两架战斗机以及被打入海下的,已经受了伤损的巡凌霸展开追击! 原本计划着僵尸登陆成功后再使用的短距对岸炮火轰击,因巡凌霸对僵尸登陆展开突袭而被迫提前! 魔界在发现敌情后,迅速对两艘已经靠近峡谷侧壁并正在进行登陆的僵尸所展开的猛烈攻击,使得萧宋指挥着两艘战舰对准海岸一并进行着全力围剿。 与此同时,在令候孤登陆魔界时,海皇神的蛟刹海所搅扰的那几个架在魔界海岸的,失去战斗力的摩可海岸炮被替换掉,并对瓦伦西亚战舰发起了攻击! 摩可海岸炮的重震旗鼓,不仅使得靠近道森登陆舰右侧的铁甲驱护舰,因海岸炮的袭击而受损,更使得道森战舰在海岸炮和航炮双重轰炸下舰身受损严重并失去了平衡! 这一突发状况,让各路兵将紧急将两栖舰上的武器装备进行转移! 而那些由攀升梯欲攻上魔界的僵尸兵种,也因炮火追击而纷纷打散落海!冥界兵将在近海岸,由魔界骑兵,空中魔军和战斗机组所构成的高能拦截阻力下,虽有部分冥兵成功登陆了魔界一方,但却少之又少!更多的是在炮火中震损伤亡! 海湾上游一时变成苍茫的火海! 段坤由海皇神重新送回至瓦伦西亚二级战舰上!而巡凌霸毕竟是机甲兽体!那一记重摔虽有铠甲护身却仍伤的不轻。 段坤大口喘着气。 “坤少!坤少你没事吧?你怎么样?”萧宋蹲下来,一边焦急地问着,一边举起手中的巴特利特重型机枪朝向半空中的魔军进行攻击! 段坤摆了摆手:“快!让炮弹对准峡谷侧壁!位置偏上,靠近魔界陆地射击!” 萧宋懂了段坤的意思:“好好!” 随即,萧宋按照段坤的指示,指挥着兵将将舰炮调为远近距相间,并瞄准魔界海岸平面靠下的峡谷侧壁! 一声令下,诸炮齐发! 齐聚的炮弹形成的巨大火球直直冲向了目标物! 果然,这一招奏效! 炮弹所产生的巨大冲击力和破坏力,让已经经受了较长时间平面攻击的魔界地表下岩石已经疏松!加之侧壁攻击,使得魔界海岸一块巨大的岩石掉落下来!伴着这岩石而落的,还有一些魔界的魔兽和魔将! 一时之间!混杂着炮火的呼喊和嚎叫声不绝于耳,但又很快落入了海湾中掀起巨大的浪花!魔界骑兵不善水性,加之海下玄武派对其形成的二次攻击,很快,那些随着岩石而掉落的魔界兵将纷纷丧命。 第674章 僵尸墙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萨马尔海湾·下游】 与此同时,海湾下游,大型装甲战队也已靠近了峡谷岸边! 只不过,于海湾下游进行的登陆方式,是以从战车上下来的僵尸在峡谷侧壁筑成的僵尸墙作为装甲装备的决胜通道! 这一幕惊呆了站在峡谷岸边的屠月天和荻格·冕! 只见那僵尸行动虽成机械化形态,可速度却极快。从战车跳下后,挎上巴特利特重型机枪便在峡谷侧壁筑起了这道雄伟的僵尸墙! 帕里坦克开足马力越过僵尸的脊背和头颅直直朝上!并在行进过程中,间歇性地使用火炮对目标物进行攻击! 随着距离的靠近,屠月天和荻格·冕都听到了那来自于坦克履带和铠甲摩擦碰撞所发出的铿锵有力的装甲声!而在几辆帕里坦克登上僵尸墙后,随后冲上来的便是后面跟进的装甲战车! 战车上依旧有僵尸对所行路段四周的魔军进行攻击和扫射!其身上所挎着的巴特利特重型机枪屠月天是头一次见! 那等同于三代阿布鲁瓦威力的机枪可炮弹密集连发!而僵尸坐骑鬣蝎-祖卡更是随着装甲战车雄赳赳气昂昂,张牙舞爪的直攀上魔界高峰! 这些体型不算很大看似有些其貌不扬的家伙却有着硕大的螯肢和附肢!蝎尾举起弯向身体前方,尾部带有毒针螯刺! 祖卡的行动速度同样极快!尤其是在登陆魔界后,它载着僵尸向前行进的速度堪称惊人!并在第一批坐骑祖卡成功登顶魔界的一刻,便凭借着自身灵敏的触觉感受着周围气流微弱的运动和振动,找寻敌军方向,并精准的从自己的尾部投出毒刺发起袭击! 这些释放出的毒刺虽不能穿透厚重的铠甲和机甲,但一旦触碰到裸露的皮肤,便会让兵将周身持久性地全身麻木、呼吸困难、全身抽搐并丧失战斗能力! 帕里坦克和装甲战车配备冥兵及各级僵尸在魔界一路横行!途经屠月天和荻格·冕身旁时更是傲娇其无视的蜂拥而过!或是收到令候孤的指令,团团绞杀一众魔军将士的同时,却在诸魔中放过了这两个魔域首领! 萧川站在二线的帕里坦克上,身旁站着的同样是持有巴特利特的一等僵尸,身着卢尸战甲威武霸气!踏着魔界大陆直直奔向萨马尔海湾上游! 行进的半路中,更是重演了项门台里的一幕!有僵尸携带梦魇之花的种子并撒向地表!只等待着战火催醒而发挥能效! 只不过,这一次的梦魇之花并不是作用于魔灵,而是用于自方僵尸战役!令候孤和巴克利已经猜想到这战争极有可能会演变成为正义者与藏巴玄魔西伯格鲁之战!不管僵尸在魔界作战有着何种优势,但面对冥魔异能咒,令候孤也同样害怕这西博格鲁手中还有着众人所不知道的阴谋诡计! 而为了对抗这些有可能发生的未知敌情,又可避免初登陆魔界遇突发状况僵尸隐形不善统领,那么,最有效且有力的办法,便是将自己手中的超能僵尸团用梦魇之花适时变成隐形战队!但何时启用还需要由这战争形势来定! 只不过,同项门台相比,这一次梦魇之花的催醒并不是日升月落!毕竟这索嘎喀木达大峡谷因战也早就没有了天日银河一说。 所以,能够唤起这些梦魇之花的也只有令候孤。 那行进一段距离便会蹦出一个停止前进的僵尸,并从身体里散出幻化出的梦魇之花种子撒向地表!即便在此刻,荻格·冕依旧是心有余悸。 本来兵将就匮乏的魔界一方,在萨马尔海湾下游见到了登上魔界之陆,并近乎斩杀掉了全部魔兽魔将且大摇大摆挺向上游助阵令候孤的僵尸营,屠月天和荻格·冕没有应战,而是加快速度率先到达了上游。 【萨马尔海湾·上游】 于海湾上游因炮火攻击而落下的魔界侧海岸的巨大岩石所发出的隆隆声响,便已经惊觉了屠月天和荻格·冕! 尽管上游战事依旧吃紧,也尽管有着几头冥地龙在空中搅扰不停,但魔界一方因空中战斗机的使用还是镇压了群雄!不过虽然如此,那海岸边巨大的缺口依旧尤为触目惊心,并直击屠月天眼帘!尤其在兵力匮乏的当下,那落下去的士兵实属可惜! 屠月天看到了在战争中奋战的段安和五阴卜阳王。 他刚要冲进战场却迎来了回塔尼湾取异能火器的格图古丽! 格图古丽率领几个兵将匆匆而回。 不过,在带回了最后一批异能火器的同时,同样带来了藏巴玄魔——西博格鲁。 实际上,藏巴玄魔的出现对这战场上的每一个灵者来说都是在意料之中的。而对魔界来说,藏巴玄魔的此番出现更是意味深长,这种意味深长在已经知道了其真实身份的荻格·冕和屠月天心中表现得更为明显。 而屠月天因为和藏巴玄魔接触较多,更是窥探到了旁人所不为人知的一点儿东西。 虽说这家伙依旧是那副皮囊,依旧戴着那假面,可屠月天依旧从他突现在空气中一刹那时所散发出的气场捕捉到了那副异于寻常魔灵的外表下,怒发冲冠的西博格鲁的脸! 这张脸让屠月天怒火燃烧,周身血脉喷张的同时,更多了一重警觉和不安! 藏巴玄魔之所以出坦尼湾奔赴主战前线,是为了迎战令候孤,但却扑了个空。 令候孤启用了僵尸系统潜下了地表,并和率先到达坦尼湾的加纳德及安德鲁塞接了头!而行动明显的西蒙斯则打了个马虎眼,奔向了项门台方向,用以解开藏巴玄魔的疑心。 战争的紧迫让藏巴玄魔一时放松了对驳咒看管的警惕性。这也得以给了太古黑暗战士和地潜僵尸潜入坦尼湾,同被关押的罗弓煞进行接头,并计划伺机卷走是个驳咒! 只可惜,计划中原有的同驳咒一起营救出的暮天雪被藏巴玄魔独立关了起来并换了几重地方,以至于罗弓煞都未曾知晓暮天雪的位置。 海岸沿线大战的动静引得藏巴玄魔不得不出动,且一切正如屠月天所料的那般,当令候孤登上玄河魔谷·魔界欲攻项门台,要过的,则是西博格鲁的这一关! 西博格鲁为了稳住屠月天而说的那些谎话,诸如自己不为魔界王权,只杀令候孤而助力魔界的话,现在早已无用。 他借荻格·冕的手建了项门台,借了魔界内部的王权争霸干掉了两个最可能阻挡他重新登上王位的塞西莉·弗琳和卫佘仲,又借屠月天之手制造了异能火器,只留下一个没有威胁性的白常厮和善念较重的赤魂龙骧。 藏巴玄魔的牌倒是打得畅游无阻。只是,在他看来,时至眼下,索嘎喀木达峡谷和萨马尔海湾再壮阔,那空战和海战再激烈,都没有亲自同令候孤殊死一战来得痛快。 战场上未见到令候孤这让藏巴玄魔深感不妙! 他知晓令候孤早已踏上魔界大陆,可段安在,五阴卜阳王在,坐骑在,却偏偏少了令候孤和其贴身辅臣影子杀手! 藏巴玄魔悬在半空环视了一圈之后,忽然扭头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后远处的屠月天和荻格·冕! 面具后的眼睛一闪:“你在那儿做什么?” 屠月天没有作答。 藏巴玄魔转身荡到了二者面前:“你是选择放弃了?是死是活的游戏才刚刚开始!这不是你屠月天的性格!” 屠月天眯起了眼:“你又为何不动手?” 藏巴玄魔扬起下巴:“我要把我的力气留给该对付的人!” 屠月天学着藏巴玄魔的样子同样扬起了头:“我也一样!” 屠月天的话里有话惹得藏巴玄魔很不高兴!他回头看了看屡屡试图冲向自己却又被魔界的战斗机和异能机甲勇士拦住的段安,又回头看向屠月天:“现在就想将枪口对准我,可是为时尚早!庞巴诺帝国首领屠月天魔王,想动我藏巴玄魔,你最好先掂量掂量你坦尼湾还剩下几根儿葱,几头蒜!” 说完,藏巴玄魔隐没在空气中。 正当屠月天欲开口说话,藏巴玄魔又忽然出现在了荻格·冕的身旁,并附在其耳边说到:“学会审时度势,方可为俊杰!你若是将特悉斯拉姆权杖保管好,我便可保全你魁煞境一命!”说完,藏巴玄魔隐没在空气中不见了踪影。 说这句话时,藏巴玄魔变换了声线,那声音像极了玉魔灵,听得荻格·冕心里一惊!加之战场上打得如火如荼,屠月天没有听到这西博格鲁同荻格·冕所言是何。 所以,待西博格鲁离开后,屠月天猛地转头看向荻格·冕:“他和你说了什么?” 荻格·冕眯起金氓瞳深呼吸了一口气。他看向远处。段安一边御敌一边朝向藏巴玄魔隐没的方向大声吼着:“你给我站住藏巴玄魔!”他又看了看在藏巴玄魔出现后,于冥地龙前方作战的克雷·吉明显的开始蓄势待发,并跃跃欲试的朝向魔界内陆行进! 荻格·冕开口:“他说,用特悉斯拉姆权杖可以换回我魁煞境一命!” 第675章 巴德轰炸机战毁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屠月天转正身子正面迎向荻格·冕:“他已经等不及了!” “项门台还剩三个天时不到,他自然是着急。” 屠月天定睛看着荻格·冕:“你呢?” 荻格·冕勾起嘴角笑了下:“你猜?!” 话音刚落,突出重围的段安朝向二者所站的方向迅猛杀来的同时,更是取下了颈间的九环锁直直甩了过来! 荻格·冕眼疾手快,举起手中乌魔镰刀斧挡了回去! 九环锁碰上乌魔镰刀斧的刹那发出闷觉的一声响!在回转的途中杀掉了几个魔界兵将。 段安的这个举动引起了正在海岸边观战僵尸登陆的白常厮的注意。 白常厮猛地转头,看见了聚集在一起的屠月天和荻格·冕。白常厮皱了皱眉!他隔着炮火连天的战场向屠月天喊话:“果然不出所料!你耍了我圣魔无量界!” 只不过,屠月天同海岸站着的那位并不想再多费口舌。况且这般战事说多无益。 白常厮有想法是正常的,况且他也不会再向战争前线输送水生魔兽。想必眼下能够让海中的森乌和魔蟒抽身,就是他莫大的心愿了。 不过,白常厮这么一喊,倒是让屠月天踟蹰起来。这最后一批异能火器已经从坦尼湾里取出且用上了战场!身后的僵尸大军也马上便到。何时该向赤魂龙骧和白常厮告知藏巴玄魔真实身份? 但似乎趁天魔族斗争势头正劲,适时将僵尸的矛头对准藏巴玄魔更为上策。所以他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回答任何。但透过硝烟雾散迷茫,屠月天恍惚看见白常厮所投过来的凛冽的目光! 天魔族再次加派了兵力。这种在屠月天庞巴诺帝国泄气的一刻而勇猛冲上前线的“积极主动者”,让屠月天心里多了点儿底儿。这个底儿倒不是说能够置藏巴玄魔如何,至少他心中所想的也可以借天魔族之手来完成。 荻格·冕扭头看了看从雪山上下来的又一批兵阵:“赤魂龙骧这功夫劲头倒是挺足。” 屠月天似笑非笑的:“你知道西博格鲁让他有七成兵权的原因,除了他不会挑事儿之外,还有着什么?” 荻格·冕勾起嘴角:“当然知道。是他魔族的荣誉感!你我都了解赤魂龙骧。别看他平时心思跟那神仙一样,偶尔会有恻隐之心,看起来毫无王者的霸气,但以魔界大局为赌注的战争,他赤魂龙骧从不示弱!难道,屠月天魔王不是抓住了他这一弱点加以利用的?” 屠月天深吸了口气:“彼此彼此。” 屠月天握紧了手中的幻界天击锤眯起眼,看向了迎向自己的五阴卜阳王和段安:“我屠月天从不是胆小鬼!我更不可能像白常厮怕的那样当一个看客!项门台因你而起,因我庞巴诺帝国而如日中天!最后毁在谁的手里可就不好说了!” 话音刚落,屠月天奋身跃起,举起幻界天击锤冲向了段安! 从下游打到上游,这两个莽撞的大汉在空中的二次交手同样是精彩无比。而荻格·冕也舞动着手中的乌魔镰刀斧朝着飞来的五头银羽长尾雉和五阴卜阳王砍去! 一时之间,位于萨马尔海湾上游海岸边的冥魔之战便划分成两个等级,冥兵对魔兵,首领对首领! 屠月天为何会抛出这番话?是因为他清楚,在西博格鲁已经明示着要得到特悉斯拉姆权杖的一刻,在他明知道两艘战舰已经靠岸并且有大批的僵尸即将登陆玄河魔谷·魔界的一刻,他来到这海岸边的主战场,面对着幽冥界冥上界的冥上神左棠冥王府,左五爷段安;面对着幽冥界第二冥界地龙台冥王五阴卜阳王;面对这异生冥兽克雷·吉和对战争大势极为不利的冥地龙,他不但没有出手,更是置若罔闻! 说白了,西博格鲁是彻彻底底将自己的欲望曝露在外,将自己的野心昭示了天下!他的计划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那便是让自己的儿子率领自己的兵同冥界对抗!而他留好的力气只是要去对战这场项门台终极之战的头号人物——令候孤。 魔界的境遇他又怎会不知?他无疑是想让玄河魔谷·魔界走空,他好如愿以偿。 这一环扣一环,一人压一人的利用关系,最后却全全变成了西博格鲁登上王殿王者的一手好牌。 只可惜,欲念这个东西后面跟着的不仅仅是难所得,还跟着孽亡。 段安勾起嘴角,用手中的大刀抵上了屠月天即将下落的幻界天击锤:“屠月天,知道藏巴玄魔是西博格鲁,你有何感想?” 屠月天一愣!他叩响獠牙眯着眼:“你是怎么知道我知道的?” 段安哈哈一笑:“你对我还击的每一个招式都同下游对战时有所不同,力度也有所减弱!不是你屠月天打不动了,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认输了!” 认输这个词在庞巴诺帝国是不存在的。所以,当段安从口中说出来这两个字,可是大大刺激了屠月天的神经。尤其这段对话承上启下的关系,屠月天自当知晓这个认输是指他向西博格鲁低头。 不管在屠月天的心里,西博格鲁的出现与他所预见性的未来会是如何,可这种心理和精神上的侮辱,简直就是对他庞巴诺帝国王者尊严的亵渎! 他开始发起狠! 空出的左手掌心内亮起的绿光直逼向段安!在段安纵身跃起躲开的刹那,屠月天更是手举幻界天击锤伺机朝向段安猛击而去! 段安反手用灵能拦截住了天击锤释放出的雷炸之火! 两个首领对峙在上游的半空!身边是呼啸而过的战斗机以及来自于海岸沿线的炮轰! 段安微低下头!他瞪圆蓝色的眸子:“看来,庞巴诺帝国还是想以残兵败将来独战他的父王了?” “你一早就知道?” “本是猜测,但现在已经证实!藏巴玄魔方才出现,面对着冥界,面对令候孤的僵尸却没有动一跟手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屠月天手中的幻界天击锤一直发着力,但所释放出的光亮却是明显减弱。只不过,仍旧没有说话。 段安仰起头:“你想借我正义者之手干掉西博格鲁!而西博格鲁同样也想借我们之手杀掉你们几个儿子!你这般同正义者对抗,只会正中他的下怀!” 屠月天猛地收回幻界天击锤!他抖了抖身上的八封魂魔甲:“即便我赔上我全庞巴诺帝国的性命,我也绝不可能让西博格鲁做出此等灭族之举!” “你庞巴诺帝国还剩什么?你已经赔上了你的帝国!因为你现在和荻格·冕一样,只是孤家寡人。” 孤家寡人这个词儿从段安口中说出后颇具讽刺意味,但却一语中的。 屠月天的傲娇,他的霸气已经随着庞巴诺帝国的衰败而渐渐在消散着。他硬撑着的也只有他自己! 尽管这战场上在战的魔界兵种九成都已经由天魔族的54师和庞魔军团替补,但他们手中所持有的火器上,却仍旧印有他庞巴诺帝国的标志。 只不过,这些异能火器没被凸显出来的背后,却也有着来自那个心底最深的仇人——西博格鲁的名号! “说一千道一万!你庞巴诺帝国的荣耀是西博格鲁所赐,也毁在了西博格鲁之手!如若你肯撤掉魔界的兵,我们也只当两点之间线段最短,直攻项门台不会多走弯路!不然损兵的,可是你魔界!” 话音刚落,来自于海湾下游的正义者联盟一方陆上装甲大军浩然挺进了海湾上游!半路,萧川派遣两路僵尸分别于项门台和坦尼湾周边进行伏击!自己则率领帕里坦克和装甲战车迎上了海岸边的主战场,并力保从海上作战平台输送的兵将成功登陆! 大军挺进萨马尔海湾上游震惊了正在征战的魔界一方! 犹如令候孤的时空静止术。此刻的主战场,时间也因陆战装甲以及多僵尸兵种的出现而暂停了数秒! 数秒之后,萧川率先举起手中的幽冥戟:“特种僵尸听令!一梯队,二梯队僵尸列战!三梯队僵尸做好进攻准备!第四梯队防守!出战!” 一声令下,萨马尔海湾上游魔界陆上机动平台再次恢复了生机! 在诸魔将都没有缓过来神儿的一刻,萧川口中的一梯队和二梯队特种僵尸为作战环境开启了暗夜模式并释放了大量的浓雾! 瞬间!魔界海岸能见度极低!这种低能见度直接导致空中几架轰鸣的战斗机因视线受阻而航道偏移!在摸索行进过程中,巴德轰炸机更是直直的撞向了凯瑟里亚F3强击机并一头扎进了萨马尔海湾,且与海下轰然炸毁! 而凯瑟里亚强击机在有着较好的操纵性,稳定性和适当装甲的保护下,虽有小幅度受损但却无伤大碍。不过,也因环境骤变而放慢了飞行速度。这给了僵尸一方极为利好的作战优势! 本就习惯暗地活动的僵尸阵营更是瞄准了聚集靠近海岸一侧的魔界骑兵! 第676章 西博格鲁的王权会战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携带着塔夫卡和巴特利特朝向骑兵和步兵阵营展开猛烈狂轰炮火的集聚爆发性攻击,使得海岸沿线烟萧云涌!一众僵尸更是盯住了南车烈和沙虎豹,并以尖牙刺破其厚重的裸露肌肤! 僵尸发着狠!那嵌入皮肤里的牙齿更是在沙虎豹和南车烈身上越嵌越深!那从伤口处流出的血液顺着僵尸干瘪的唇边滴落!而那原本还斗劲十足的骑兵坐骑在僵尸的尸毒蔓延至其全身时,瞬间身体僵硬如雕塑且周身呈灰褐色!南车烈更是在僵硬的一瞬,身上的倒刺还保持着攻击的状态! 一部分坐骑的死亡,使得其背上的魔界骑兵不得不从脊背上跳下来并与僵尸展开搏斗!与此同时,松开那已经僵硬了的坐骑的僵尸也开始将矛头对准了失去了有效作战力的骑兵和围绕在身旁的步兵阵! 巴德轰炸机的坠毁使得魔界仅剩了两架空中作战武器装备! 虽说盲打的魔界炮弹也在僵尸和冥兵中造成了一定的伤亡,但这呈现一边倒的作战环境让魔界同样是占了对战的下风! 屠月天突然意识到必须迅速转移战场,否则,魔界一方将在萨马尔海湾海岸沿线,僵尸初登陆魔界便直接阵亡! 屠月天举着幻界天击锤,脚踏蓬绛战靴!他声嘶力竭地在黑暗中喊着:“安乍!安乍!格图古丽!快带着骑兵步兵,带着异能机甲勇士打向内陆!找出导致环境变化的那一梯队僵尸着重攻击!快快!” 黑暗中,屠月天近乎失去了方向!虽说这种黑暗达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但是想要在密密麻麻攒动的黑影中精准的找到僵尸阵营实属困难!尤其这僵尸地表与地下循覆以往的来回穿梭,也给魔界在作战中平添了极大的阻碍。 只是,对于转移战场,赤魂龙骧有着不同的想法。 在其并不知晓藏巴玄魔真实身份的情况下,他的想法也并没有错。他是不希望大批量的僵尸进驻到玄河魔谷·魔界。毕竟,即便是自己知晓由令候孤所领导的僵尸阵营在魔界上因项门台交战同自己一方会拿捏住一定的分寸,可是僵尸这种阴性物种,对异能机甲对魔灵都有着极大的威胁性!倘若一旦在魔界内部大肆展开杀戮,那对玄河魔谷来说是致命的。 况且,莫要说那屠月天拼尽了全力就是要夺取这魔界的王权,即便庞巴诺帝国在这场项门台终极之战中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可他屠月天内心当中对王权的觊觎是不会改变的。 至于在余下的不足三日的天时里,屠月天要如何和同荻格·冕相处,并从其手中取回特悉斯拉姆权杖作为他荣登魔界之首的阶梯,那是他屠月天自己的事儿。可赤魂龙骧却又不得不考虑屠月天同令候孤之战会导致玄河魔谷·魔界内部所造成何等重创性且不可修复的伤! 所以,当屠月天于黑暗中指挥着自己手下的心腹并试图引导着战场转移时,赤魂龙骧便即刻加以了制止:“不屠月天!不可以!不可以转移战场!快停下!” 赤魂龙骧也只是在黑暗中朝向声音的出处吼着。 “别听他的安乍!快转移我魔界兵力!快!圣马力诺!哈莱!巴纳德!率兵前往内陆!” “屠月天!你知道你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吗?!”尽管赤魂龙骧依旧声嘶力竭地吼着,但屠月天所发出的指令已经在暗黑中奏了效。 很快!那在海岸边的骑兵和步兵开始聚集!黑暗中只见密集的黑压压的方阵开始缓慢朝向内陆行进!而随着这一举动引发的,自然而然还有僵尸营! 这一举动确实是危险! 因在视觉上所造成的干扰与阻碍直接作用在魔界一方!而正义者联盟自僵尸登陆后,僵尸便成为了力压群雄的作战主力。尽管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从人界中化级而来的二等僵尸,但僵尸独有的作战方式及作战优势,使得聚集性的魔将恰好得以更好的群起而攻之! 以萧川为主将率领的陆上机动作战平台,帕里坦克和装甲战车上的火炮齐齐朝向移动的魔界兵阵发起攻击! 燃爆的炮火照亮了黑暗的萨马尔海湾上游沿岸!赤魂龙骧在火光映亮下看到了屠月天的身影! 他躲避着炮火,躲避着僵尸凑上屠月天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猛地向后一拽:“屠月天!我看你真是疯了!我不管你当不当得上这魔界的王者,我也不管项门台如何,我现在只要玄河魔谷·魔界在这场终极之战之后它仍旧存在!” 赤魂龙骧的声音很高亢! 屠月天转回头!战火忽明忽暗!他在光亮交相辉映中看着赤魂龙骧那头灰白色的长发:“你知道藏巴玄魔是谁吗?” 赤魂龙骧一愣:“什么意思?” 屠月天收回来一步:“是西博格鲁!” 赤魂龙骧抓着屠月天手臂的手忽然松开了一下但又很快攥紧:“我看你真是疯了!”说着赤魂龙骧便要转身! 屠月天咆哮着:“你给我骗你的理由!” 赤魂龙骧侧着身子站住脚。他转回头:“父王已经老化!” “但他又重生。” “这不可能!屠月天!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屠月天猛地蹿上前并凑近赤魂龙骧!他叩响獠牙眯着眼,左耳响着死亡瓦斯:“赤魂龙骧!我比你更不希望在我坦尼湾里利用我庞巴诺帝国并搬空我坦坭湾的那个家伙就是已经老化了的西博格鲁!但这就是事实!因为他是西博格鲁和玉魔灵的合体!” “玉魔灵?” “你想想,为什么他会对玄河魔谷上的每个魔域的优劣势都了如指掌?!你以为他仅仅是这值年里单纯的异域入侵者?!你以为他只是想利用我们去干掉令候孤?!没错!他的目的确实和藏巴玄魔一样!他想要着玄河魔谷·魔界的王权!但是我们和他在相互利用的同时,他真正要的是和自己的儿子争夺王者之位!” 赤魂龙骧眯起眼。他不相信屠月天说的是真的! 悬在半空中的赤魂龙骧,足下是魔界的魔灵被僵尸肆虐杀戮而哀嚎遍野!他不相信玄河魔谷的今日,三十六道生死皆是自己父王西博格鲁手上的一副牌而已! 实则他是害怕相信。他反问到:“玉魔灵?” “没错!从藏巴玄魔体内所发出的那个女性的声线确实是来自于玉魔灵。” 赤魂龙骧再次沉默。他不知道,西博格鲁以假死的方式看着自己的儿女自相残杀,又借儿女之手杀掉项门台重登王位?!怎么会?! 借着炮火,赤魂龙骧看向屠月天。他说的是那般的认真,他说的是如此的在理,却又不合情理。 赤魂龙骧微扬起下巴:“所以,你想让僵尸进入魔界?!你想和父王抗衡?!” 屠月天转了转手中的幻界天击锤拦住了赤魂龙骧的话!他咆哮着:“他不是父王!他算哪门子父王?!你见过有哪个当父王的诈死,然后拿着全魔域魔灵性命来做自己的王权之梦?!我屠月天承认想当魔界的王者!但我告诉你,即便我当不上,我也绝不允许他西博格鲁踩着我庞巴诺帝国而坐上那张王椅!我不允许!我屠月天绝不允许!” “你有想过僵尸进入玄河魔谷的后果吗?令候孤的目标是项门台!即便是藏巴玄魔出来阻拦进行了交手,那这些将士怎么办?!那些魔灵呢?玄河魔谷还有着无可计数的魔灵!” 屠月天:“终究是一死!” 赤魂龙骧闭上眼:“如果他想以全玄河魔谷·魔界的性命作为他重登王者的基石,如若我们不知情,这仗,打也就打了!但在知情的情况下,你将兵将放回玄河魔谷同僵尸争斗,不一样是让他们送死?!并且是为了他的王位而做无谓的牺牲!” 两人正说着,来自于帕里坦克上的一枚炮火直接炸裂在两位王者的足下! 炮火的热浪击散了他们!屠月天于地上重新站起后搜寻着赤魂龙骧!好一会儿才在炮火明亮时发现了他的身影! 屠月天冲过去一把拉住他:“你告诉我!你有更好的办法?!你不让这些僵尸同他抗衡,那就是我们同他抗衡!而令候孤的僵尸在没有战争的引导下又怎么会殊死攻打西博格鲁干预我魔界的王者争霸?!” 赤魂龙骧眨了下眼:“真的要这样?” 屠月天看向他:“我知道你一向将王位看的较轻!但眼下只剩下你天魔族了!不管你承不承认,藏巴玄魔都是西博格鲁!” 赤魂龙骧低下头。 屠月天用力地捏了一把他的手臂:“眼下只有这种方法还有希望保留玄河魔谷!倘若你现在撤兵,任由僵尸进入魔界他们肯定会直攻项门台!项门台之战完毕之后,我们对战的同样是西博格鲁!而那时便没有了僵尸助阵!” 赤魂龙骧没有说话。 身边是匆匆向内陆行进的魔界军阵,耳边是时不时响起的轰鸣炮火,而身旁那个拉着自己手臂告诉他这耸人听闻的事件真相的屠月天,也在明暗交替的魔界海岸显得极为不真实。 赤魂龙骧是多么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屠月天上前一步:“按我说的做,你是在给玄河魔谷一次生存的机会。当然,我屠月天同样有着私心!因为就算我死,我也绝不允许西博格鲁还活着!如果我庞巴诺帝国热血正胜,如果我坦尼湾兵将还充沛,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也不会在这和你说这些,早就自己迎头而上了!” 说完,屠月天松开了赤魂龙骧的手臂。 赤魂龙骧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看向他:“为了玄河魔谷,就让我天魔族赤魂龙骧来和自己的父王争一把这魔界的王权!” 第677章 天魔族·雪崩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结果,赤魂龙骧争夺王权的话刚说出口,远处,天魔族圣都的雪山忽然像是触碰了什么机关,如同碎裂的玉盘,伴随着未有任何节奏感的炮火鼓点于远处轰然坍塌! 由于圣都位于玄河魔谷的制高点,所以,伴随着雪崩的突发顺势便迎来了一场狂风暴雪! 那从山顶倾泻下来的雪浪排山倒海,夹杂着炽烈的银白光团,从魔界的至高点倾盆而下! 肆虐的雪涌向炮火连天的战场却未能阻挡战火的焦灼!反而让项门台终极之战犹如雪上加了霜! 这一幕看呆了在主战场上的诸魔,包括正义者联盟一方的兵将以及僵尸! 雪崩的声响沿着地表袭入海岸!那种闷觉轰隆的雷震声自足下贯彻至萨马尔海湾上游的周遭!这声音拢在炮火的四周,像从天而降的幕布,包裹住了冥灵的声线! 赤魂龙骧抬起头!他越过屠月天的耳畔望向远处的天空! 僵尸所释放的灵能让这海湾上游依旧暗黑如夜!然而,就是这番黑浊与空洞,加上那时而升天,时而落地的炮火光亮使得天魔族圣都的雪崩才显得如此的壮烈! 赤魂龙骧一瞬竟不知发生了什么! 他呆愣在原地的那几秒,像是门外客,像是天魔族的局外人!他看呆了,看傻了!他不知晓远处那似从天边而滚落的浪潮夹杂着烟雪,带着炮火映照的星光点点究竟为何物?! 是西博格鲁的新式武器? 是令候孤所率领的僵尸起底了玄河魔谷? 不!是圣都!是他赤魂龙骧的天魔族! 屠月天同样转回头看向远处:“圣都?!” 赤魂龙骧像是隔绝在了这值年的时间里! 他听到了荻格·冕从自己身边荡过时同样惊讶无比的言辞:“雪崩?!” 他听到足下一众僵尸面对着远处突如其来的未知的雪浪而发出呜呼惊恐! 赤魂龙骧仿佛一瞬间失去了表情! 他握紧手中的魔剑跨上坐骑:“不!这不可能!快!快回圣都!快!” 天魔族的突发状况,让54师和庞魔军团也停下了斗争的脚步。两军的统领纷纷率领魔军返回自己的魔域! 战争让这些天魔族的兵力同样丢盔卸甲。不过与此时相比,同这些战士的荣耀相比,没有什么比失去自己魔域的家园更为重要的!这重重,大过命! 赤魂龙骧的坐骑飞驰狂奔在折返天魔族圣都的路上!随着距离的靠近,赤魂龙骧从扑面而来的雪浪冷气到迎着风雪前行!再到雪崩闷头而下! 他不得不侧立一旁躲开从山顶冲下来的巨大雪块! 随着大地的震荡,随着从黑暗迁入近于白昼的苍茫,赤魂龙骧的眼前不是视觉的明暗,而是这风雪归途,却再也找不到他天魔族圣都的路! 坐骑展开双翼,却因雪浪滔天而无法前行!兵将身配火器,但此时却又无法从这些埋葬了天魔族荣耀的土地上搏战回从前! 前行的路艰难险阻,但赤魂龙骧却强忍着不忍闭上双眼! 他看着自己身处的魔域四周雪山接连轰然崩塌!像是按动了某种机关,像是触碰了死神的底线,满眼尽萧凉! “魔王!魔王这是怎么了?!”54师统领指挥着战士按照天魔族原有的路线欲重登回圣都之地,却在艰难的行军中意识到了事态的严峻! 狂风怒吼!他在雪中吼着:“魔王!圣都就在山顶!就在山顶啊魔王!快!都在等什么?!向上冲!冲啊都!” 两个统领声嘶力竭!可战士们不是不想回家,奈何亡族之狠的源头竟是这一遭风雪所致! 赤魂龙骧眯起眼!坐骑在不断的震着翅!那掀起来的风暴打着旋儿迎上战火的光明,却总是在向上飞了数米之后却又被狂风打了回来!几番周折还在原地! 眼前的这座雪山是圣都魔殿的主峰,也是率先崩塌的一座!由于主峰海拔极高,雪崩的事态也是最为严重。当赤魂龙骧意识到无法经由主峰重登山顶,那便只能另寻路线!绕到侧方而行转至主峰后侧重达魔殿山顶! “从左面走!快!我要回魔殿!快回魔殿!去找雪天央!去找我儿子!” 魔将随着赤魂龙骧由正在进行的雪崩山峰间,躲过碎裂的雪山碎石一路直冲云霄! “快跟上!快!” 由于雪崩的发生,所谓的山顶也因为坍塌而失去了以往的高度。确切说,若不是雪崩后还残存的主峰顶让他依旧可在厚重的积雪中发现那熟悉的魔殿一角,否则,他赤魂龙骧也断然不会让坐骑来了个急刹车掉头返回冰凌所成的魔殿处! 主峰的雪崩近乎停止。那掩埋在这残败莹白下的魔王之殿像被淘气的孩子所踢翻的玩具车,斜斜的扎在这雪堆里不吵也不闹,但却没了再被宠幸的机会。 赤魂龙骧急忙从坐骑背上跳下来!他张大了嘴愣了一秒后,更是急忙跳上峰顶并大声呼喊着雪天央的名字! “雪天央!雪天央!” 然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身后的魔将匆匆赶来!诸魔齐力在魔殿的四周挖着雪!但显然,这速度之慢让赤魂龙骧无法接受!他环顾着四周开始呼喊自己的儿子:“卫胡!元伏!”但同样无音讯。 他怒吼着:“闪开!都给我闪开!”随即启用了甲辰子,一掌击开主峰! 瞬间!自雪山的山顶处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沿着那条缝隙,这座有着天魔族魔殿的主峰再次轰然崩塌!甲辰子同样使得四周风雪交加并瞬间吞噬了赤魂龙骧及一种魔将! 那被埋在雪堆里的圣都魔殿暴露出来了大部分! 赤魂龙骧顺着缝隙向下潜入!他仍旧大声唤着:“雪天央!雪天央你听到了吗?卫胡?!元伏!你们在哪儿?!” 久久没有回应的雪崩下,赤魂龙骧的声音由急促和铿锵有力,到声嘶力竭夹杂无助和不安! 急躁的赤魂龙骧更是再一次启用了甲辰子!而这一次,他找到了自己圣都魔殿内那些熟悉的面孔,那些朝夕侍奉着自己的魔灵! 不知是被冰雪所覆盖,还是因死亡而导致的肢体冰冷,他们再没有了鲜活的温度!那些闭上了的眼睛沉默安静,那些睁开了的魔眼透露出雪崩惊魂! 随着第二次甲辰子的威力释放,主峰雪山的再一次崩塌,随着那裂缝纵向延伸之处,放眼望去,所见的魔灵尸魂越聚越多!与此同时,那些对天魔族还抱有着无限希望,放弃了项门台之战而营救家园的魔将也开始减缓了肢体的动作!他们渐渐沉默!沉默地伫立在原地! 此刻只听得见远处几座雪山崩塌时而覆盖在心上的悲痛轰鸣! 跳跃在赤魂龙骧眼里的是万千昨日沉睡于白雪宫殿的落寞! 赤魂龙骧依旧在唤着雪天央!但那声音愈渐沮丧!而唤着的希望也戛然而止在一众魔灵尸殍下赫然见到的雪天央的头饰! 第678章 魔皇军爵·龙蒂索罗参战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赤魂龙骧虽然如仙人般,因善念在这魔界中被诟病为异类,但他却同样不是一个风花雪月,夜朗星歌的多情之子。 但是,当耳边呼啸的风吹动了雪葬的沙尘拂过他双手之下的那件雪天央的发饰一刻,赤魂龙骧还是停下了双手。 雪天央并不善打扮,可这枚小小的卡子却是当时从袁哈掣的水魔派嫁到天魔族时随嫁的一个小物件而已。 这小小的东西看上去其貌不扬得很,但就是这般寻常,却被雪天央当成她一生中最为重要的婚姻礼!它承载着雪天央内心中对爱情的渴望与憧憬,孤傲与执着! 她执著地将这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物件儿戴了如此之久,久到再来不及说一声再见和抱歉时,终究随着爱情一并泯丧! 没错! 赤魂龙骧很快找到了雪天央的尸体!她像是睡着了一般静静的躺着,躺在这雪崩之后的圣都之顶! 天魔族女主的亡号让身后随行的将士全都沉默了。 这一刻的天魔族圣都像是被项门台终极之战遗忘的那一个。如若不是所处的环境能够看出这里刚经历一场尚未收场的浩劫! 似乎“圣都”这个词,与世隔绝了。 赤魂龙骧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缓缓的伸出右手,想要俯下身拂去那大风吹落在雪天央脸上的残存莹亮。但几次伸出手却又都收了回来。 这一场天魔族的雪葬来得太过突然!它让赤魂龙骧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便痛失了自己心中最为重要的那点儿东西。 他的脑海中回想的,是在项门台终极之战前自己同雪天央的争吵! 一次又一次的争吵事关王位!事关政权!事关儿命,也事关彼此爱情的错付。 生在魔界,身在魔界。赤魂龙骧有他自己的左右为难,而雪天央在守着自己父王袁哈掣,面对着金魔派与水魔派之战,面对着父王的强权威胁,面对着屡次**了雄心却最后不想沾染世事而退步的天魔族首领,谁都没有错。 错的是赤魂龙骧首领之位。 雪天央将自己对爱情的美好憧憬昭之天下,又将这份爱情埋藏于心底,而后所生出的全部孤独一并交付给了这场雪崩。于是,便在没有了然后和而后的种种。 赤魂龙骧不是不爱她。 他千方百计地阻止雪天央效仿那些野心勃勃的魔界权争女子,他千方百计地想让雪天央安静地呆在天魔族时,他便选择了无法用一种纵容的爱去维系二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和政权与欲望交织的婚姻关系。 赤魂龙骧在魔界里所追求的相安无事,稳扎稳打,是对自己妻儿的另一种爱的体现。尽管这种爱让有了欲望的雪天央无法接受,尽管雪天央在动荡的魔界王权中因欲望而激化了彼此的矛盾,但赤魂龙骧始终如一,一如雪天央刚刚嫁入天魔族时一样。 而雪天央在被自己母家的强权之下对赤魂龙骧的出兵恳求,以及因王权争霸怂恿赤魂龙骧率兵参战夺取项门台,除了私心之外,更多的是想让自己的夫君以争霸的方式来赢得更多的荣耀,用以来确保在魔界树立更高的威信,以王者之首来巩固天魔族的地位!继而保全家人的安危! 谁都没有错。 但是抛开局势,彼此内心真正想要的东西对方却无法给予。也许,这就是世人常说的爱情终究是有遗憾。可这遗憾以这种惨烈的方式收场,实在是令赤魂龙骧无比痛心! 雪天央和自己儿子的亡命,让赤魂龙骧一瞬间成了屠月天口中那个孤军奋战的王者。而他又和屠月天有着不同。 屠月天可以为王权而战!他可以单打独斗!他可以没有情爱相伴!他可以杀掉自己荣登魔王之顶的所有障碍!可他赤魂龙骧不能! 当天魔族被震裂的雪崩覆盖住其曾有的辉煌一刻,当那白雪下埋葬着他赤魂龙骧放在心里的妻儿时,当曾经喧嚣的天魔族位于玄河魔谷·魔界之顶,曾享有着至高无上的盛誉,那个曾喧嚣鼎沸的圣都再也没有了声响! 唯有残雪光念相伴的一刻,赤魂龙骧就算是为魔界而战,为玄河魔谷的魔灵而战,但他终究是失去了什么。 伫立的刹那身后匆匆行来一人——龙蒂索罗! 他顿了顿抬起手,放在了赤魂龙骧的左肩上:“对不起!事发时我正在天魔族外观战!等我听到声响返回来时想要救......可是......” 赤魂龙骧转回身:“不怪你!别多想!你可知道为什么会突发雪崩?” 龙蒂索罗微扬起头:“是棋魔!” 话音一落,那站在两侧的天魔族兵将也都像忽然回了神儿直直盯向龙蒂索罗。赤魂龙骧更是皱紧眉:“棋魔?圣魔无量界?” “令候孤的僵尸把沿海岸弄得漆黑无比!我在炮火中隐约看见你在同屠月天讲话时发生了雪崩!等我折返回天魔族时,主峰的雪崩已经一发不可收拾!魔殿和四周的魔宫也开始纷纷随着崩塌的雪而向下落!侧峰崩塌时因风向所致,山脚后侧曾隐约现出一棋盘边角,但很快被白雪所覆盖。不过,我可以确定是圣魔无量界的棋魔棋盘阵!” 赤魂龙骧握紧手中的魔剑:“我知道了!白常厮是在报复!他在报复我天魔族让他失去了血婴女,并因我天魔族知晓了凌无影于八宝山的藏匿之地而引发的那场斗争,屠月天伺机掳走了徒布尔诺!他的切肤之痛要还给我赤魂龙骧!” “雪崩时你说了什么?” 赤魂龙骧将目光移上龙蒂索罗:“我说,我要和父王西博格鲁争这魔界的王权!” 龙蒂索罗皱紧眉:“和父王争王权?什么意思?” 赤魂龙骧挺直脊背:“藏巴玄魔就是父王西博格鲁!” “你说什么?” “没错!”说到这儿,赤魂龙骧突然抓住了龙蒂索罗的手臂:“当项门台终极之战演变成现在的地步;当荻格·冕所率领的魁煞境必死无疑;当屠月天的庞巴诺帝国也已经弹尽粮绝;当我天魔族也因圣魔无量界的暗害几近从高山夷为平川,没有什么再是不可能的!我也不希望那个自王权争霸开始便将我们屡屡杀绝,一切的事端均由他而起,且意图将玄河魔谷毁于一旦的幕后者,就是那个假装老化了的父王西博格鲁!可这就是事实!是不争的事实!” 龙蒂索罗懵了一样:“不不!藏巴玄魔,藏巴玄魔怎么会是父王?” “你听我说龙蒂索罗!你听我说,你冷静点儿!我们的出路现在只有一条,那就是要协同僵尸杀死父王!” “你说什么?你是说要亲手杀掉父王?” “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如果一旦让他重新坐回王位,玄河魔谷就真的没有了!” “这怎么会是真的?!” “没有时间多解释!在我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之前,我就已经和正义者联盟一方暗中协作!我不是为了这魔界的王权,我只是要为魔界去争一个向往和平的王者!但现在我要争的是魔灵的命!想想,如果没有藏巴玄魔,即便是我们五个魔域的王权争霸,会到现在满地屠灵,满目疮痍的局面吗?!至少,都还活着!” 龙蒂索罗抬起眼看向赤魂龙骧:“我要怎么做?” “听我说!父王借用屠月天而制造的那些异能火器他自己手中一定会有!至于有没有威力更强的武器还尚且不知。他从幽冥界的楼花那索取了逻多耳并加持了异能,他能够捕捉到魔界的谈话,所以才会在以藏巴玄魔初现时对我们的心里拿捏得那么准!而现在事情败露,对他而言也是毫无畏惧了。好在令候孤率领部分僵尸已经进驻到了坦尼湾! 二者的目标都是项门台,那么,在驳咒的基础上,这战场也势必会向项门台所转!我们一定要去协助令候孤取得父王手里的驳咒!否则,父王若是攻了项门台并在天时结束前放大自身能量,后果不堪设想!你偷偷前往坦尼湾并协助冥系三太子罗弓煞,魔灵地表下的幽冥界戎宇,狡乎顿夺取驳咒! 我返回主战场!尽管是双方联合作战,但目标毕竟不同!我同样害怕战场过早的转移到我魔界内部,大型武器的对战会对玄河魔谷造成重创!只不过,这是我自己的想法。如果令候孤和父王之间战争打响的进程极快,或者我无法有效拦截僵尸,在大势所趋的情况下,我想尽力保全因斗争目标不同而对玄河魔谷造成重创怕也是徒劳。” 龙蒂索罗反手抓住赤魂龙骧:“可在海岸阻拦战场转移,我方魔军兵损同样会大大加重!甚至无力迎战父王!” “不!战损会有,但在兵力和魔界全界上的两败俱伤,能保一样是一样!项门台毕竟在玄河魔谷之外,现在放任僵尸闯入我魔界全权助力令候孤对抗藏巴玄魔,那便等同在家门放火!要知道,僵尸进入魔界来一场屠杀,相当于对我们的绝地清剿!这一波清剿一过,玄河魔谷可所谓令候孤和父王对战的靶场!他们绝尘而去,我们收到尸殍遍野,满地荒凉! 所以,我稳住僵尸或者引其向项门台方向!你要尽快协助令候孤取得父王手中的驳咒!只有驳咒到手,他们才能从魔界转战项门台!而这项门台,才是我们终极之战的最后战场!不是魔界!” 第679章 巡凌霸对圣魔无量界的报复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好!我这就去!”刚要转身的龙蒂索罗在迈出几步后忽然回过头:“沧肃在令候孤手里?” “没错!” “如果父王在对战中伺机抢回了沧肃并率先攻了项门台......那......” “不会的!荻格·冕的特悉斯拉姆权杖还在项门台里!即便是攻,父王也会三思而行!” 龙蒂索罗点了点头,转身快速出了天魔族前往了坦尼湾方向。 赤魂龙骧在此时依旧没有说出特悉斯拉姆权杖真正的秘密,他不是存有私心,而是害怕节外生枝。 龙蒂索罗离开后,赤魂龙骧深呼吸了一口气。 远处海岸海湾的战火似乎减弱了一些。那些因炮火而频闪的光亮也渐渐黯淡。他扭头看了看被魔将从侧侧峰上找到的卫胡和元伏的尸体,又低头看了看那同样没有“睡醒”的雪天央,他握紧拳头忍住眼圈中的泪,大声吼到:“听令!搜寻在雪崩中幸存的兵将汇编入项门台终极之战极之战我方队伍!返回海岸后,在保证异能火器和我方战斗力的前提下,尽可能拦截僵尸进行战场迁移!如若战争事态必不可免,切记!进入到我魔界境内的矛头便不是僵尸,而是藏巴玄魔!” 说完,赤魂龙骧起身前往了海湾沿岸。 【萨马尔海湾·上游】 天魔族的雪崩事件让近海岸沿线也迎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 只不过,在特殊的作战环境下,这场突发事件却没有被战场上的将士过多知晓。 雪崩发生的一瞬,同样引起了海岸边心系魔逻河水生魔兽的白常厮的注意! 由于距离较远,他并不知晓赤魂龙骧和屠月天之间的对话。所以,自己派棋魔于圣都雪山下布的棋盘是因何会突然奏效实在匪夷所思!这匪夷所思的背后,是其皱着眉看向那风雪绝尘倾泻而下的壮观一刻,同时在猜忌着二者究竟谈了些什么,才使得这最后一步事关魔界王权争霸的话能从那个执拗的赤魂龙骧口中说出! 项门台终极之战的火热程度远超过于白常厮的想象。 在严峻的战争环境下;在魔逻河的水生魔兽有去无回的情况下;在僵尸已经登陆了魔界并对魔界展开厮杀的一刻;当那个叫藏巴玄魔的家伙所制造的异能火器被正义者联盟一方频频碾压的情况下;在连屠月天的庞巴诺帝国都已经完全依靠天魔族的战斗力而存活时,圣都上布下的那方棋盘早已经被白常厮抛在了脑后。 即便是在终极之战打响的前期也曾放在自己傲娇的心里,可于当下,终归是没了意义。 毕竟,仇恨与报复总是要有时代背景作为前提的。尽管这个时代的空间概念划分得大了一些,但细说,也要是在自保的前提之下有着能力和闲心才可所为,并有所谓。 尤其现在魔界的战争形式极度堪忧!天魔族作为主力,那圣都雪山上的兵便显然尤为重要! 就算赤魂龙骧在雪崩前调遣了近五成兵力,可因雪崩而葬亡的那部分等于是将魔界生存的有效保障亲手断送。 所以,当雪崩突起后,白常厮除了有些发蒙一时没缓过神来之外,突然惊醒时心里反倒是有了些后悔。无论如何,他圣魔无量界也同样需要天魔族的兵来给予继续生存的希望! 白常厮瞪圆双眼看着那场惨烈的雪崩,心中那随着浓浓翻滚的雪浪直垂向下的悔恨之感也开始大肆迸发!尤其当赤魂龙骧和天魔族的兵力纷纷返回圣都营救魔域家园的一刻,这战场也俨然成了正义者联盟一方唱的独角戏。 雪崩虽然使得冥兵和僵尸放慢了攻击的脚步,但转瞬间,当这突发被认定对正义者联盟一方没有威胁时,转而对魔界的进攻便更为猛烈! 天魔族兵将的撤出让僵尸主要进攻的对象变成了庞巴诺帝国剩余的骑兵和步兵! 大肆朝向海岸边涌来的僵尸队阵让依旧茫然看向眼前所发生一切的白常厮更是觉得悔恨不已!然而就在此时,身后的萨马尔海湾里突然跃起了一庞然大物!他速度极快,并在跃过海岸的一刻伸出硕大的前爪一把将白常厮掳到了海下! 这一猝不及防让白常厮都没有反应过来便淹没在了海水里! 冰凉彻骨的海水顺着白常厮铠甲的缝隙浸到了他的肌肤表层! 白常厮睁开眼,看着海上偶尔亮起的炮火光芒以及那浑浊不堪,随着自己身子的下沉,他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白常厮开始试图奋力挣脱开那力量的钳制!背过去的右手不经意间忽然触碰到了那力量的出处! 没错!是铠甲! 白常厮于水下眨了眨眼,又猛然在卷上自己腿上的硕大尾部中找到了答案——机甲!是异能机甲兽巡凌霸! 白常厮作为魔逻河水生魔兽的统领自然是善水性的!但这种在水下魔能的使用,却在此刻由异能机甲兽庞大身躯所挟持并赋予的机甲力量下显然不值得一提! 白常厮依旧在发着力,却屡屡被巡凌霸所拦截! “巡凌霸!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白常厮魔王不知道?!我在庞巴诺帝国变为异能机甲兽体时仍旧保留着巡凌霸一名,是我念及圣魔无量界对我的栽培和恩情!” “那你可知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 “杀掉你的不是我!” “但是是你的妻子血婴女!就算她和三番鬼王都已经消失,可我巡凌霸每每想起那发生在魔逻河岸边那场龌龊的交易,我就有一种想覆灭了圣魔无量界的冲动!” 对话间,巡凌霸依旧没有松开他的机甲重足,更是加大了用机甲胁迫白常厮并给予重击的力度! 很快,这一举动惹得在海下四处伏击的玄武派注意!四周开始纷纷传来声浪,昭示着朝向两个目标物而大肆前行的敌方战队的徐徐逼近! “巡凌霸!你这样做有意义吗?!战争现在什么样儿你不是不知道!你可要清楚,你若是杀了我,整个魔逻河的水生魔兽便没了主!那是你曾经战斗过的地方!那里有你的族亲和兄弟!你难道希望他们落入屠月天之手?!落入那藏巴玄魔之手?!” 巡凌霸张开口于海下怒吼了一声:“不要和我提魔逻河!更不要和我提什么族亲和兄弟!为了一己私欲,你们杀掉了忠心耿耿臣服于你的魔兽兵统!为了从三番鬼王那儿换得一小玩意儿,为了那张自认为可以貌比天下的脸竟然一剑刺死我在魔逻河海岸时,为何无人顾及我巡凌霸族亲和尊严?!屠月天确实残暴,可我巡凌霸的第二次生命是他给的!不是你白常厮!” 话说到这儿,巡凌霸将钳住白常厮喉咙的机甲手臂用力攥紧并再次向海下拖拽! 这头巨大的猛兽在附了机甲能后力量之大,使得白常厮越是挣扎越是没有还手之力!几番在海下魔能的使用,也均被钳住的双手和无法贯通通体的魔能而未能成功启用!而仅能发着几招对异能机甲巡凌霸无关痛痒的招式! 加上巡凌霸愈渐加大力度的施压和攻击,此刻的白常厮也没有了先前那般海下水生魔兽齐齐助阵的辉煌场景再现! 不过,巡凌霸在对白常厮发力的同时,自己也是鼻息加重并时不时发出几声低吼!这低吼不是因愤怒,更不是对白常厮发起的恐吓!那是一种不由自主而发的声音,像是疼痛,像是某种难忍! 但他还是发出一声冷笑:“省点力气吧白常厮魔王!听到了吗?玄武派已经来了!我在令候孤那艘战舰上被僵尸伤了机甲!我虽然失去了作战能力并且命不久矣,但要与你圣魔无量界同归于尽的想法自那把利剑刺穿我下颚的一刻,便从没有停止过!” 白常厮反手试图召唤萨摩尔海湾上游残留的水生魔兽时,却在这信号即将传达出去的片刻被巡凌霸及时拦截:“少做无用功!整个萨马尔海湾只剩下了玄武派!你的森乌和魔蟒早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没有谁能救得了你!没有任何!” 巡凌霸的声线愈发低沉。许是因为僵尸对其机甲的重创让他已经到了气力丧竭的边缘!那钳住白常厮的机甲臂力量也开始有所减弱,对其海下所发起的暴击也开始变得迟缓! 正当白常厮意识到此时是一个绝佳反击的时机时,刚欲出手却迎上了四方追击来的玄武派! 海皇神率领一众妖兽朝向这观察了许久却未见动静,现下反而自曝目标的巡凌霸一方展开了攻击! 当然,不管海下光线昏暗与否,巡凌霸手中所挟持的圣魔无量界首领白常厮在当下的时局里,也一并成为了被群起攻击的对象! 他是谁已经不重要,他的生死才最重要! 机甲已经严重受损并且躯体有了巨大创伤的巡凌霸钳击白常厮力度倒是尚可,但面对由海皇神率队的众妖兽所发起的全力合击,巡凌霸很快便招架不住! 第680章 白常厮亡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率先被攻击的巡凌霸因体力不足无力还击,对白常厮也渐渐松了手。 得以从巡凌霸的魔爪中逃脱出来的白常厮瞬时还击了两下那团团围剿着自己的玄武派,便迅速向岸上逃离! 然而,自海下游至海面的距离看似很短,实则因阻碍重重却显得颇为漫长。就算是白常厮的行动速度极快,和那些以水而居的妖兽不相上下,但奈何海皇神致其死地的决心使得这种步步紧逼让他没有喘息的机会。加上巡凌霸在方才的挟持中,其所唤醒的魔能未能得到恰时的释放,这同样让白常厮体内的这种蛮力反作用于自己身上! 头重脚轻,一路跌跌撞撞,最后还是落在了海皇神的手里。 当从四面楚歌变成四处荆棘茫茫,白常厮自知凭借一己之力对抗以海皇神为首的玄武派不是明智之举。所以,在伺机朝向海面猛跃而试图最后奋力一搏时,同样迎来了莽神在身后的大肆出击!并且,多方灵能的齐齐使用让白常厮很快便被包抄围剿!那刚露出海面的头颅也被迫因妖兽搅起的巨浪和甩起的重尾重新打回海底。 海皇神在同白常厮交手时便认出了其身份,但却毫无收手的之意。 “我同你素无冤仇!海皇神,你放我白常厮,如若有幸,我定会相报!” 海皇神轻蔑地一笑:“你说的没错!你我之间没有冤仇!但你动了天魔族赤魂龙骧!你杀掉了天魔族的魔子凌无影!你参与了项门台终极之战并成为了正义者联盟一方的敌人!我本不想动你,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白常厮:“正义者联盟?!”说完这句话,轮到了白常厮不屑的一笑:“堂堂玄武派一众妖兽,不也来捧令候孤的臭脚?!你真以为,你替令候孤和幽冥界撑腰和魔界作对,你就成了正义者?!这天下何为正,何为邪?!你左不过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一方兽派!” “那又如何?白常厮魔王不了解我玄武派。我们是妖兽不假,但却有道!我们的道,就是从不在背后捅刀子!这一点,碾压你白常厮千万有余!” “和我比算什么本事?你既然和魔界为敌,要比,也要和玄河魔谷比。我还是孤陋寡闻了,常年在这魔界里两耳闭塞,竟然不知魔界之外,什么样的货色都可以张口闭口正邪德义的,实在是另我惊恐不已!” 白常厮的这句话是在讽刺海皇神。 “我注意到,你一直在岸边观察着你圣魔无量界的水生魔兽。你心系你的魔域,而我同样心系我的玄武派!妖分数十等级!我虽没有位居高位,我玄武派也在我蓬海同样眯着眼而活!可我却知道,跟着正义才能够换来太平!我海皇神不是什么人物,你白常厮,更不是!” 此时的白常厮通过海皇神铿锵有力的答复,心中已然明了!此次被困,怕是难逃一劫! 不管落入海里的是他还是屠月天,海皇神自当视自己为正义的敌人!尽管玄武派话里话外一直在唱着高调,尽管眼前这个头颅硕大的玄武派首领看起来其貌不扬,但他确实不干偷鸡摸狗的事儿。 在大是大非面前,这个在白常厮眼中的海怪确总是能够分得清主次,并且如同屠月天一样是“性情中人”,爱恨分明,得失所望都放在明面上!而这些都是他白常厮所做不到的。 本来还想在这危难时刻想借着海皇神挑唆性的指明他和自己都是这场项门台终极之战的炮灰,只可惜,海皇神没有着他的道。并且依据帮衬正义而反获玄武派和平,将白常厮那点儿求生希望的信念瞬间打入到了海底,连个响儿都没有。 这个高调唱的让白常厮心里极为不舒服,但却挑不出理。 因为,合情合理。 他圣魔无量界在项门台终极之战的最初出兵的初衷也是如此。只可惜魔界并不给力。 难道真是邪不压正? 身为魔灵,白常厮自然有着属于自己魔界的傲娇,他从不认为自己是邪魅的一方。但这场项门台的战争还是让他选择了在当下闭口不语。这有关正与邪的论辩,与他没有任何的好处。 白常厮顿了顿。武力无法脱身,拉拢患难者也已失败,那就只能借题发挥铤而走险一次。 白常厮眯了眯眼:“听到岸上什么声音了吗?” 海皇神随着一众妖兽伴着白常厮的话抬起头看了看那斜上方的海面。海皇神打了个鼻息:“有人害了天魔族!” 白常厮:“我早就和赤魂龙骧说过让他要小心屠月天!可他就是不听!” 海皇神微抬起头:“我虽不知道这正在发生的天魔族雪崩究竟出自哪个魔王之手,但不会是屠月天!白常厮魔王,你未必太小瞧了他!虽然屠月天确实让人闻风丧胆,但在当下的时局里,凭借着天魔族手里握着的七成魔界兵权,他庞巴诺帝国便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去动他!聪明的人只会去抱赤魂龙骧的大腿,而不是毁了他!因为,他赤魂龙骧,无人可以替代!” 白常厮眨了眨眼:“这么说,屠月天在你的眼里还有着优点?” “曾经的你也是一样。但你拿着女人之间的仇恨来报魔域的仇,便也很好解释了巡凌霸为何在死之前也要拖你下水!” 海皇神的一句话,完美的解释了这个在诸灵心中平时不露声色,看似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圣魔无量界首领白常厮的真实内心。 尽管在面对徒布尔诺是驳咒的事实前,他表现出一副将切肤之痛埋藏心底,以大局为重的样子,而实则他的心胸极其狭隘!他在解决雪天央和血婴女两个女人之间的矛盾时,将矛头齐齐的对准了天魔族的整个魔域,并且让凌无影和全天魔族为他心中的这股气恼而买单! 这一点,着实让海皇神很瞧不起! 毕竟,王者应当有王者的样子! 而他,还真就不配。 白常厮面无表情。他微微扬起下巴:“你不去救天魔族?” 海皇神一笑:“我猜,赤魂龙骧魔王对我的恩情,不会是在营救天魔族那已经崩塌了的雪山下方,而是在了却你圣魔无量界首领白常厮的身上!白常厮魔王,杀死你的是巡凌霸!不是我海皇神!我只是个补刀者!实际上,你是死在了你自己的手里!等于自戕而亡!值年没有轮回!怕是魔王此次一行不会再有来路!假如有幸时光重回,希望白常厮魔王能够成为真正的王者,凡是以大局为重!就让我海皇神替赤魂龙骧,替天魔族送你最后一程!” 话音刚落,海皇神没有给白常厮言语的机会便发起了蛟刹海!并借用身旁莽神的水下电波以及众妖兽的齐齐攻击致使白常厮没有任何还击之力! 闭上眼,落在了这萨马尔海湾深邃黑暗的海底! 而在其身旁的不远处,是同样倒下去了的巡凌霸。 海皇神在杀掉白常厮的一刻透过浑浊的海水望向海岸。 雪崩带给大地的震颤同样使得萨马尔海湾的海下震荡不已。对天魔族的突发事件,海皇神痛心无比!但又因方才为赤魂龙骧了却了白常厮一命心里稍有了些许安慰。 没错!大是大非面前,王者是要拿得起而放得下的主儿。白常厮是拿得起而放不下!就算是他在雪崩的一瞬因魔界兵力的匮乏而深感到这方棋盘所为后悔,但他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亡命的真正原因。 他也是个优秀的表演者。在玄河魔谷历史的舞台上,白常厮带着自己假善的面具,看似与世无争,实则同样觊觎着王位!只因自己兵力与其他魔域的悬殊度才将这重欲望潜藏在心底! 他没有屠月天真实; 没有荻格·冕率性; 没有赤魂龙骧细腻; 更没有龙蒂索罗的英气! 看似潇洒无比的魔域首领实则心底腹黑!看似正义,看似对自己妻子血婴女的所为不予苟同,但他所唱的高调只不过是怕血婴女的没心没肺暴露了他自己心中的自卑和隐藏着的狼子野心! 说到底,白常厮是可悲的。他到闭眼的一刻都不知晓那个冒冒失失闯入玄河魔谷·魔界的冥魔异能咒唤醒者藏巴玄魔,就是自己的父王西博格鲁! 尽管他的所作所为并非西博格鲁教授,但借他的手而毁掉了凌无影,激发了赤魂龙骧的斗志一事还是出乎了西博格鲁的意料!而因为心底那团不能释放的仇恨伺机一招毁了天魔族的壮举,同样让西博格鲁吃惊不已! 只不过,参战了的赤魂龙骧让西博格鲁心里有些怕,而后者的灭亡又让他窃喜不已!至少兜了如此大的圈子,借由儿子的手杀掉儿子,为自己重登这玄河魔谷王者之位,一路走来,惊喜连连! 玄武派将他掳入海底,一招毙命。 如果他白常厮知晓了藏巴玄魔的真实身份,他的命运会被改写吗? 不一定。 至少,灭了天魔族一事,魔界便不会再留他白常厮! 第681章 驳咒之战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静静躺着的巡凌霸,机甲双眼所释放的光亮在熄灭的一刻,他心中的仇恨也得以了释放,最后换来了解脱。 一命还一命,一报还一报。 杀掉白常厮,巡凌霸的心里也是痛心的。他还记得自己曾经受白常厮之命迎战外敌时,自己勇猛矫健的身姿;他还记得自己曾经率领着魔逻河聚众的数百余头大型水生魔兽于海下进行的魔界内战时自己的威武和骁勇! 然而这一切的光荣都被那叫血婴女的女人的一张脸而搁置在了时光以前。 这种仇,在被屠月天加持成机甲兽体时他也曾试图告诉自己,就让这个错误止于此!可是,对自己的劝诫却总是在仇恨兴起的刹那荡然无存!他发现,当自己的忠心随意被主上进行践踏的时候,作为一个魔界的高等兵将,那种永远不会再披上铠甲奋勇杀敌完成自己英雄梦想的现实让他痛心无比! 命运的不公使得他愿意效力庞巴诺帝国并保留巡凌霸一名时便决定,要治自己圣魔无量界曾经的王者于死地! 因为,他将自己一切的赤诚无情的给摧毁。 所以,在身上的机甲被僵尸所攻并残破不堪并于海下潜伏时,体力逐渐丧失的一刻,巡凌霸知晓自己即将命丧项门台终极之战!他便使出浑身力气,让自己的这一腔仇恨随着这戴着面具的圣魔无量界首领陪自己走一程有关于仇恨的葬礼! 萨马尔海湾上游的海底,两具尸体静静的躺着。比起机甲巡凌霸,白常厮的死容更为安详!他的功力尚可,但最后正如海皇神所言死在了自己的刀下。 如此说来,白常厮算是自己的掘墓者。他需要感谢的是玄武派让他葬身在海湾深处,让这个玄河魔谷·魔界,圣魔无量界首领白常厮死得颇有尊严! 至少,没有葬送在僵尸的乱足之下! 赤魂龙骧的回归让海岸沿线再一次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这个骚动一部分来自于天魔族的雪崩后首领的归来且继续参战的态度。 荻格·冕恰恰在赤魂龙骧附近:“发生了什么?!真的是雪崩?!谁干的?!” 赤魂龙骧抬头看了一眼海岸边:“棋魔!” 荻格·冕眯起金氓瞳:“棋魔?圣魔无量界?!”说着,他也转头看向海岸并试图搜寻白常厮的身影。战场十分混乱,白常厮没有被找到情有可原。 荻格·冕转回头:“你现在有何打算?” 赤魂龙骧皱起眉:“力保玄河魔谷,是我赤魂龙骧现在唯一能做的。” 话音刚落,他低头看了看地表焦急地问道:“那些僵尸呢?都去了那儿?” 荻格·冕低下头:“大部分僵尸已经潜入地下!” “不好!快!尽可能拦住他们!不要将项门台的战场发展到魔界内部!魔界已经不堪一击了!” 说完他喊着屠月天:“屠月天快!率领骑兵和空军前往项门台方向!将战场往项门台方向引!” 远处的屠月天回头看了看赤魂龙骧,还没有应答,便见其急匆匆地迎上了从圣都雪山上慌忙返回主战场的自方战队:“快!返回魔界搜寻出僵尸聚集的地方!不要让僵尸在玄河魔谷内同藏巴玄魔发生大规模火力斗争!要尽最大的努力将战场转移到项门台!” 赤魂龙骧起身便欲返回魔界。荻格·冕叫住了他:“能够引得战场转移的是驳咒!无论是令候孤还是谁,只有驳咒到手冲出魔界强攻项门台,才能够引得战场转移!” 赤魂龙骧一边向前狂奔着跨上坐骑,一边扭头冲着荻格·冕点点头,并快速返回了魔界内部! 刚转身的赤魂龙骧便听到了声后装甲轰鸣的声响。这声响明显不来自于异能机甲勇士。他转回头,借着海岸僵尸所致的黑暗渐退之余,看到了那些转向朝着魔界内陆行进的装甲军团! 赤魂龙骧慌了:“不!不可以让装甲进入魔界!”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屠月天:“快!引这些装甲车辆去项门台!” 屠月天悬在半空中扭回头:“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对方我们要和他们联合作战?!” 赤魂龙骧皱紧眉:“你觉得他会信吗?!没有令候孤的旨意,我们的一言一行在他们眼里都只是敌军的障眼法而已!快!没时间废话了!快!” 说完,赤魂龙骧转身急速返回了魔界! 令候孤计划如何从坦尼湾取到驳咒并反攻项门台的计划,赤魂龙骧是知晓的。所以他才按照这计划差遣了龙蒂索罗协助罗弓煞以及这一方魔灵地表下的幽冥界毒都府—戎宇和狡乎顿! 他并不清楚此时的坦尼湾是令候孤和西博格鲁正在交涉还是已经交战!自己所要做的当务之急便是找出地表下潜伏的正朝向魔界行动的僵尸大军,并试图将其的行径转移方向! 而在没同令候孤碰头表明自己要协同魔界同正义者全权联合作战对抗西博格鲁之前,无论是率着陆地装甲的令候孤二公子萧川,还是领着僵尸和冥兵于瓦伦西亚二级战舰和道森两栖登陆舰登伤玄河魔谷的段坤萧宋,此时同他们表明自己的态度都是在做无用功。 赤魂龙骧率领部分54师和庞魔军团的兵将站在玄河魔谷·魔界之内,低头望向斑驳的地面。他让自己静心并试图听出那地下僵尸潜行的声音。可由于沿岸炮火还在间断性的响起,这使得外界的干扰阻碍了那来自于僵尸的行进动态探知。 “怎么办魔王?!僵尸登陆已多时,除了在海湾沿岸应战的僵尸队伍之外,大部分由战舰登陆的僵尸都随战潜入地下!怕是早已在魔界撒下了大网!” 赤魂龙骧深呼吸一口气:“我知道!我现在要知道的,是我魔界地下的僵尸究竟有多少?!究竟如何布的阵!” 两个军团的统领没有作声!赤魂龙骧所抛出的难题也是二者无法解决的。 环顾四周后,赤魂龙骧挺直脊背:“我用甲辰子试一试!虽然甲辰子无法深透地表,但也能让这地下潜藏的,有生命体征的物体成像!我要根据魔界现有的僵尸数量来决定要不要现在动身就去找令候孤!” 两方将领点点头。 甲辰子对地表的成像结果让赤魂龙骧为之惊讶!可见的,或是聚集,或是分散的类土状包物的形态即是地下浅层的埋伏僵尸!光是这浅表层的数量便让赤魂龙骧和诸魔将心里一惊! 54师统领更是握紧手中的武器:“魔王!此等数量的僵尸要是在我魔界内部同藏巴玄魔发起对抗,魔界势必会天翻地覆!” “岂止!” 庞魔军团首领:“这还不算那空中的战斗机,异能机甲、异能火器以及令候孤手中的陆战装备登场!魔王!我们要怎么办?您现在要去找令候孤?” 赤魂龙骧深呼吸了一口气:“怕是不找也不行了!我本不想过早暴露我们知晓了藏巴玄魔身份的秘密。就算他有着逻多耳,但他没有主动反击我们,那我们就有着突袭他的机会!但现在......” 说到这儿,赤魂龙骧转头看向坦尼湾方向,又回过身看了看已经归于平静的天魔族:“眼下,我也只有和令候孤表明魔界的真正意图才能够避免这些僵尸起底我玄河魔谷而造成不可逆转的重创!” 说着,赤魂龙骧转身跨上了坐骑!他目光凝重地转向坦尼湾方向便欲前行! “魔王!我随你前去!” “不!你们守在这儿!要拦截住陆地装甲!” 坐骑刚蓄势待发,抬头便看见了令候孤的坐骑蚩鸾和克雷·吉一前一后的飞进了魔界!并在这一队兵将的斜上方掠过时瞟了一眼,直奔向坦尼湾方向! “不好!坦尼湾要开展!快!你们拦住陆地装甲!我试着去坦尼湾探探底儿!”说完,赤魂龙骧的坐骑发出一声低鸣!它周身闪着光急速奔向坦尼湾! 【坦尼湾】 不出所料!坦尼湾内剑拔弩张! 于海岸沿线兜了一圈儿没有发现令候孤的西博格鲁再次返回坦尼湾后,利用异能逼着令候孤从地下浮上地面!并发现了故意以假驳咒身份将错就错“入驻”庞巴诺帝国的冥系三太子罗弓煞,和影子杀手白眉以及突然乍现的龙蒂索罗来了个里应外合!加上戎宇和狡乎顿的加入,团团伺机偷走三方驳咒! 好在驳咒被西博格鲁用异能机关锁在了一起!这也让这些“狩猎者”的“偷窃”行为进行得困难重重! 西博格鲁:“令候孤!就算你率僵尸大军潜底我魔界,可你觉得,在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天时内,项门台会是你的吗?” 令候孤扬起头:“会!而且,不会有第二种答案!” 藏巴玄魔的面具后发出阴森的笑!那声音很刺耳! 他探长脖子:“你的自信究竟来自于墨黎师祖的三化凡身,还是来自于璇阴王?” 令候孤面不改色心不跳:“来自于夺取项门台的决心!” 第682章 兵客相见,生死之交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决心?”藏巴玄魔收回脖子,缓缓地在令候孤身旁踱着步:“决心在我魔界算个什么玩意儿?!屁用没有!你想偷了三方驳咒?就算沧肃在你手里,可也少了一咒。你知道是什么吗?不知道的话,我来告诉你!就当做项门台终极之战的见面礼!” “还是不送的好。免得我令候孤能还的只是这些僵尸!西博格鲁魔王会嫌弃,那岂不是打了我令候孤的脸?!” 藏巴玄魔一愣!面具上的眼睛闪了闪:“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怪不得下了这么大的血本儿!山高路远,翻山越岭的,非要来我玄河魔谷打个照面儿!如此客气,竟不知让我西博格鲁说点儿什么好!你我第一次打交道,兵客相见,生死之交!此时不是应该有美酒和佳肴作陪才是?奈何我作为魔界的东道主,今逢初识,总觉得欠了点儿意思。还望候爷不要见怪。” 令候孤哈哈一笑。他抬起手捋了一下胡须:“魔王客气了。君子之交淡如水,是水则无形。有心便是。我令候孤乃一介凡人,和魔王自当无法相提并论。有幸得以跨上值年的魔界,一睹老魔王的风采,是我令候孤三生有幸!初次相见不假,但心中早已闻名千时!只不过,作为凡人的我有着墨黎师祖和僵尸双重系统。你我之间谁为兄,谁为弟还真不好论断。在人界,高论之事刀下见分晓!想必,如此血腥和胜战的魔界更应是以武较高低了!” 说完,令候孤的坐骑蚩鸾嘶吼呼啸着从远处飞来,并停在了令候孤身旁。 西博格鲁斜着眼看了看:“侯爷如此特殊,这坐骑可是有点问寒碜。” “不打紧。坐骑是弱了点儿,但我有僵尸赢来凑。” 说完,令候孤伸手拍了拍蚩鸾的头!蚩鸾会意起身展开双翼,在空中盘旋一圈儿后俯身冲向西博格鲁! 令候孤举起手中的塔夫卡,朝向西博格鲁方向便是连发几枪:“那就让战争来决定你我谁为兄长!” 西博格鲁顺势躲开!双手随即变出了两发阿布鲁瓦,左右肩上也各持有一发喀拉维高空航炮! 西博格鲁在躲开了塔夫卡枪支的一刻反手用了阿布鲁瓦火炮进行还击! 对于异能火器的制造者,藏巴玄魔对这些高端异能火器的使用与操作要领自当远远胜于魔军!所以,那两发阿布鲁瓦在结合了西博格鲁自身的异能和魔能所形成的火炮威力足足是寻常火器的数倍有余! 偌大的光束从炮膛口冲击而出形成了巨大的光焰之尾!而这枚威力极强的炮弹对令候孤所构成的威胁力同样是惊人的! 即便蚩鸾上旋左转巧妙躲了过去,但那落在地上的炮弹所形成的深坑,以及因强大的冲击力而四散飞起的泥沙,还是使得潜伏在周围的僵尸刚探出头欲用武器进行远距离反击的同时,便又被炮弹炸散。 “候爷!项门台是我魔界所建!你又何必来横插一杠?!成与败,都是我玄河魔谷的事!” 克雷·吉绕到了西博格鲁的身后,刚要发起突袭,右翼旁便突然乍起光电雷火!原来,藏巴玄魔率先有所感知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右手的阿布鲁瓦,枪口朝后面的克雷·吉便发起炮轰!位置虽然有些偏移,但却同样让克雷·吉在空中翻了两个巨大的筋斗并向后甩出极远! 蚩鸾因在海岸边所遭受的雷霆暴击身上都是伤。而异生冥兽克雷·吉对西博格鲁所展开的毫无威胁性的攻击,也都被其在蔑视中频频碾压! 单凭借那身体里异能和魔能所结合而出的超强火力炮弹的袭击,就足以使得继克雷·吉之后,西蒙斯所率领的另几头冥地龙在作战环境上以及对西博格鲁发起的攻击,都也只是小范围的起了些作用。 而在喀拉维高空航炮及阿布鲁瓦三代轻型火炮团团联合发力的当下,冥地龙的加入也未能扭转这坦尼湾里西博格鲁雄霸一方的战争局面! 而大型异能冥兽战场上的失利更使得灵能完全性的在西博格鲁面前丧失了存在感!包括那潜在地下的僵尸因无法腾空,直到现在都没有机会靠近那阴险狡猾的魔界之王,反而遭到其用火器对地表发起的袭击! 炽热的火焰将坦尼湾映照得鲜红一片! 冲天的火光释放出的强大热能能效让蚩鸾和克雷·吉,冥地龙等都只能在高空中盘旋不敢靠近! 而令候孤在强大的魔界异能火器下摒弃了塔夫卡,改甩了巴特利特重型机枪,并于高空对西博格鲁发起了连番扫射! 巴特利特在使用的初期确实取得了短暂性的成效,但反之同样被火炮所碾压。 蚩鸾因体力不支,几番周旋后开始进入失衡的飞翔状态! “去!往右侧飞!飞出炮火!” “没事儿的候爷!我还能坚持!” “这不是逞强的时候!”说着,令候孤从蚩鸾的背上跳下去! 蚩鸾还想继续凑上令候孤并投入战斗,却被一旁的克雷·吉拦住:“蚩鸾!你身上有伤!听候爷的!快!往右侧飞!快去恢复体力再回来!” 蚩鸾大口喘着粗气! 因重返高能战场频繁振翅,加之方才空中航炮的再次多重侵袭,那在海岸旁所遭受的战斗机围剿所致的伤口此时已经再次撕裂,并且涓涓流着血!可蚩鸾顾不得那么多!战争形势紧迫,他能做的便是重回战场做回令候孤的坐骑! 影子杀手白眉道长原本同罗弓煞隔着那异能所筑的空间屏障研讨着夺取驳咒的计划!怎料于坦尼湾魔殿外前突起的战争来势凶猛!这让他不得不将如何破开这异能之“锁”的重要任务交给了身旁的龙蒂索罗,自己则助阵令候孤对抗藏巴玄魔西博格鲁! 龙蒂索罗一把拉住他:“白眉道长等等我!我也去!” “驳咒要紧!前方毕竟是你的父王!你好好想想怎样能破开这驳咒外的异能墙!” 腾空而起的令候孤指挥着从地下半潜至地上的僵尸手持巴特利特重型机枪,由地面向空中的西博格鲁进行攻击! 密集的炮弹像是倒流的弹雨直冲上西博格鲁! 白眉的到来以及灵能的果断使用,加上启用了魔皇军爵蓝格鲁星人的R3无量磁极,璇阴王所赐的可吸附对方能力的灵能予以加持,一并欲对西博格鲁身上的异能火器能效进行吸附!然而他却忘了一件事,蓝格鲁星人的R3-无量磁极的使用前提,是需要对弱化了的兵器方可发挥作用。 不仅如此,无量磁极的使用还需要在一个相对静止的状态下进行。而西博格鲁更是参透了白眉的路数,不仅在空中快速移动,更是频频向其所在的方向发起炮火攻击!这使得白眉根本无法入定! 而令候孤身上所持有的墨黎师祖灵能在如此强势的异能攻击下显然也占了下风! “候爷!R3-无量磁极需要斥迭族的黑暗之能!” 此时的令候孤纵身跃向克雷·吉的脊背焦急地问到的:“海湾下游,萧川的装甲机队是不是已经全力上岸?” “没错!” 令候孤举起手中的武器朝向远处的影子杀手吼道:“击垮库尔特大坝!释放黑暗之能!” “是候爷!可是这......” “快去!”令候孤咆哮得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影子杀手的离开让西博格鲁暂缓了对地面展开的攻击!他仰起头看向正朝向自己俯冲来的克雷·吉,即刻旋起一发阿布鲁瓦朝向其猛地就是一记火炮! 克雷·吉带着令候孤转头迎向了一侧! 西博格鲁朝着阿布鲁瓦的炮膛口吹了口气:“黑暗之能?三番鬼王的玩意儿候爷用的倒是驾轻就熟!” “休得废话!” 西博格鲁挺直脊背:“趁着还有些时候,我西博格鲁就先陪你令候孤耍耍!不为别的,就为了让你见识见识这玄河魔谷·魔界真正的王者究竟值几斤几两!我要让你令候孤真正意识到,漂洋过海来干涉我魔界的项门台,是你此生所为的最大错误!” 说话间,克雷·吉重振旗鼓!与此同时,西蒙斯率领几头冥地龙再次齐齐对作战环境展开了“绞杀”! 那翻腾直上的滚滚伴随着异能火器在空中掀起的热云呼啸角逐! 硕大的龙尾更是层层叠绕于西博格鲁的头顶!搅起的巨大的黑洞中,龙头攒动!凶神恶煞!伴着巨大的雷击声,条条炽烈的光焰自黑洞中朝向西博格鲁袭来! 令候孤更是站在克雷·吉的后背上!他摊开右手掌心顺势弹出若干个银色闪光电!“啪啪~”地炸在了西博格鲁足前的云端! 黑洞具有巨大的吸引力!加之没有异能火器使用的当下,克雷·吉也得以靠近西博格鲁! 在团团飓风围绕的四周,克雷·吉更是朝向西博格鲁口吐雷煞电火! 这三招齐用,使得这魔界的王者开始产生了慌乱!手中的阿布鲁瓦枪口再次亮起,肩上的喀拉维航炮更是带着强劲的旋风没有目标性的朝向面前迅速反击! 几声巨响之后,四周有了数秒的停战间歇,但转而便迎来新一轮的绝地暴击! 第683章 西博格鲁终极形态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双手上举又急速而下! 霎时之间,只见西博格鲁的面前空气瞬间如凝水悬幕一样,风夹杂着水直喷向西博格鲁!四周并无水,但这由空气中的水汽所凝结而成的狂风巨涛却使得西博格鲁那亮起的炮膛瞬间黯淡下去! 他大吼一声猛地纵身跃起!岩溶般的红在水波映下更显夺目! 随着反击,那灭下去的炮膛之光又再次亮了起来! 魔能和异能结合,加之空气干燥与潮湿的相互冲撞,那火器在此时的半空中啪啪之响!带着四处迸发的火花,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动炮弹冲出了火器的炮膛! 克雷·吉带着令候孤直直向后退! 努力站稳身子的片刻却发现,自己还是被力量所击而被迫冲出好远。 重新站起身的令候孤迎来了身后再次返回战场的蚩鸾。 “候爷!我在这儿!” 令候孤扭头跳上蚩鸾的脊背:“绕到他后侧攻击!释放冰雾!快!” “收到!” 令候孤站在蚩鸾身上咆哮着冲向远处的西博格鲁!这一记起攻,蚩鸾硕大的龙翼在空气中翱翔划过,周围气流急转而下! 令候孤左手腕向逆时针旋转一圈,手尖处瞬间出现了漩涡状!那漩涡又似是另一个天体的黑洞,引得周遭尘埃砂砾齐齐吸入之内!包括那亮起的喀拉维和阿布鲁瓦! 那亮起的光束伴随着火星点点,像是交织缠绕的烈焰光环! 硕大的光波朝向令候孤左手的黑洞垂直进入! 令候孤的身旁千翻云转,右手食指无名指相扣,并在冲向西博格鲁时喊克雷·吉:“克雷·吉!绕到右侧攻击!” 克雷·吉喷着雷乍电光之火,加上巴特利特所出的数发炮弹在谜团蒙雾中拖着长长的尾巴四面袭向西博格鲁!全方位包抄,灵能、魔能和异能的相结合使得这片天地于霎时之间便山崩地裂! 尘扬四起,石砾混杂着火药味道如天空坠落的陨石,于高空斜落后纷纷返至地面! 围剿的迅猛,这一次,西博格鲁未能脱身而逃!更因克雷·吉于其背后所发起的突袭,以及同蚩鸾、令候孤顺时针对目标物进行的360度围攻协作,速度之快,威力之猛,使得还未来得及释放异能火器便俨然迎来了一场血雨腥风! 上有冥地龙,下有僵尸,身旁有着令候孤和异生冥兽克雷·吉! 那烈焰烧灼躯体的滋味,那混杂着墨黎师祖三化灵能的能量释放,让西博格鲁狂躁不已! 与此同时,罗弓煞在内,龙蒂索罗在外。 二者看着那囚禁在驳咒四周的异能墙忽明忽暗,忽然同时参透了这其中的秘密! 罗弓煞瞪圆眼:“这异能墙是和西博格鲁势体内所持的异能量相关!就算是他手上持有的异能火器能量再高,但你看,侯爷还是能够降服他的!” 说到这儿,龙蒂索罗点点头:“没错!我听到了父王刚才在怒吼!是他的声音。”龙蒂索罗的声音有点小,没有罗弓煞那般的慷慨激昂。可以理解。毕竟这藏巴玄魔是其父王的消息他也是刚刚得知。他是既不想相信,又不得不信。 龙蒂索罗在说到“是他的声音”时更是一度愣了神儿。 罗弓煞知晓龙蒂索罗的心情:“龙蒂索罗魔王,我能理解你。但眼下取驳咒要紧。” 龙蒂索罗抬起眼深呼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放心,我懂。现在,全魔界的魔灵都联合起来,玄河魔谷不允许这样的魔王存在!尽管我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但玄河魔谷也定是再也容不下父王西博格鲁!” 罗弓煞点点头:“你我抓住时机!待这异能减弱试着合攻它!看看能不能撬开一道缝隙!” 龙蒂索罗抿了下嘴:“这个,怕是也只能这样试着看看。” 坦尼湾的魔殿前,对藏巴玄魔西博格鲁的围剿还未停止!但是这个有着异能的魔界王者转化之后,尽管遭受令候孤的多方攻击,但其所散发的力量感同样不容小觑。 西博格鲁几次拼尽力气试图挣脱但都未能成功。不过,随着西博格鲁的反击力度加大,令候孤、冥地龙和克雷·吉在其身上所施的灵力同样胜于寻常!在短时间内大量灵能的使用,渐渐也使得发功者气力渐弱!而就在稍有松懈的刹那,西博格鲁犹如被唤醒崛起的怪兽,忽然仰天怒吼! 他从原有的躯体中舒展开来! 像是拔节的植物,像是蜕变的魔鬼! 那随着空气中的烈焰逐级膨胀的雄壮无比的硕大体魄让四周震撼不已! 西博格鲁的躯体内,是那滚烫的岩浆在肆虐奔腾流淌!那红炭与黑灼交炽,那似能喷火的双眼无不宣示着这被异能所附体的老魔王西博格鲁已经现出了他恶魔般的真容! 真身力大无比!抬手便甩开了围绕在其身旁的蚩鸾和克雷·吉并随手抓住了令候孤凑近自己! 变了形态的西博格鲁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周身散发着狂热!他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足旁明显畏惧了的僵尸! 形态的变更使得西博格鲁的声音里再没有了玉魔灵!那种极具穿透力的声线类似于机甲,但却比机甲更显浑厚! 硕大的冥地龙和克雷·吉在此刻的西博格鲁面前俨然也逊色不少,这就更不用提令候孤和寻常兵将! “令候孤,我会让你明白,惹怒我西博格鲁的后果究竟是什么!” 令候孤没有做声。 西博格鲁的身后,逐渐缓过来神儿的蚩鸾欲于空中对这庞然大物发起攻击!然而,靠近目标物的一刻,西博格鲁连头都未回。他仰了仰脖子:“偷袭我?劝你们省省力气!令候孤,你交出沧肃,我放你们回到索嘎喀木达峡谷对岸的西番!” 令候孤皱了下眉:“若沧肃已死,项门台你还怎么攻?!” 西博格鲁缓缓转回头。用那两个流淌着滚动岩浆的双眼盯着令候孤!头颅向前微微探着:“在项门台没有个结果之前,沧肃,必须活着!”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令候孤,沧肃不允许有如果!我西博格鲁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我无意参与你魔界的王权争霸!况且以你现在的能力冲顶王位,又何必借着项门台?!” 西博格鲁张开那幽黑且深邃的大口哈哈笑了起来:“因为你令候孤要夺项门台!项门台大家争着抢,才有意思!” “你当你魔界的王,我平我的项门台,互不干涉!两全其美!不是吗?” “当然不是!”西博格鲁的声线开始变得严肃:“令候孤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我已经说过不止一次,项门台是我魔界所建,那就是我西博格鲁的!从我的手上抢东西,你觉得,我会同意?!” “如果我不交出沧肃,你又当如何?” 西博格鲁发出一声嗤之以鼻的笑,简短的说了一个字:“抢!” “如果沧肃真的在项门台天时前命丧黄泉,魔王又当如何对我?” 西博格鲁凑近令候孤!那喷出的炽热的鼻息像是要将令候孤融化一般!他恶狠狠地说了一个字:“杀!” 说完,西博格鲁缓缓将脖子缩回去。 在说杀这个字时,其周身的红更加炽烈! “借你令候孤之手平复我玄河魔谷王者争霸的风波已经达到了目的!你若想死,我自当成全你!” 说到这儿,西博格鲁的声音轻了一些,而后饶有兴致地问道:“以你现在这种身份,道和义,哪方为重?” “我知道。你想说你杀了暮仕雄,掳了他的女儿暮天雪作为要挟我的人质!可你知道,我令候孤就算是痛心疾首,但在天命前,我自当将儿女情长放在身后!” 西博格鲁笑了笑:“可你的千军万马中,定会有情字当先者!就因为我了解你,所以,我没有拿那个丫头和沧肃和你来做交易!但也并不代表我西博格鲁可以放任你令候孤在我魔界里为所欲为!” 说罢,西博格鲁用力一甩,将令候孤抛掷远处:“我可以让你令候孤现在就同项门台那般灰飞烟灭!连同你这些恶心的僵尸!可单打独斗没意思!何况你正义者联盟一方,王者若亡,我西博格鲁的王位登得可就少了个人物为我鼓掌!未来你我要常打交道!僵尸族由你令候孤统领,我西博格鲁心里安稳!” 话音刚落,他踩着巨足朝向坦尼湾魔域之门的方向行进而去! 那足部在地表上的抬起和落下都引得身上的岩浆血液滴落不已!而那下落的岩浆更是在碰撞上干燥的地表刹那发出炙烤的滋滋声,且冒着缕缕黑烟!同时,其躯体的巨大热量也透过地表渗入地下! 岩浆随着因战争而斑驳不堪且带有裂缝的岩层流至僵尸伏击之处! 于是,潜伏着的部分僵尸在其足下所过之处,因过热的岩浆侵蚀所融化,并发出呜鸣之声! 甩至远处的令候孤被冲过去的蚩鸾救起:“候爷!候爷你没事吧?!” 第684章 帝国的战场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站起身攥紧拳头望向远处那高大的且缓慢移动的身影:“果然不出所料!他西博格鲁不仅是在火器上来了个措手不及,连这异能都藏得如此之深!让我放弃项门台是不可能的!而他偏要项门台,那便只有鱼死网破!采用迂回战术!你假意离开魔界寻求助援!在由另一方向迅速折返并远距离的对他发起攻击!” “好的候爷!影子杀手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快了。” 蚩鸾按照令候孤的指示到玄河魔谷·魔界外虚晃了一枪后,从另一方向迅速折返回来!而在此期间,冥地龙西蒙斯率领自己的群体,外加克雷·吉围绕在西博格鲁的上空干扰着其对周围作战环境的侦查视线!这也得使令候孤于反方向远距离对西博格鲁所发起的下一轮攻击有了一定的成效! 当然,这一次出击令候孤同样是在试探。毕竟,西博格鲁形态的转变过于急促,并且始料未及。 令候孤于口中念了一句咒语!忽然,手中便多了一枚玉色罗盘! 令候孤眯起眼,于西博格鲁西南方的斜上空猛地朝向其抛出! 只见这罗盘白光一闪!光晕呈圆圈状并瞬间变成千万个且速度极快地飞了出去! 飞速而出的罗盘密集如雨,并在前行的中途汇聚成一条直线!每个罗盘的中心突显四方孔! 令候孤站起身立于蚩鸾的脊背上! 他举起跨在肩上的巴特利特,对准罗盘中间的方形孔迅速发起了猛烈射击! 顷刻之间,空气中电光频闪!那冲破炮膛一声接着一声的炮火拖着长长火尾,一发接着一发有序地穿过罗盘中间! 硝烟中,红色光火乍现!火花散落开来,四下满是焦灼的味道浓烈刺鼻! 巴特利特重型机枪所射出的炮弹此刻贯穿了玉色罗盘,威力大增!而其射击的角度也正是直指西博格鲁的颈间! 云端上!杀气腾腾的令候孤端着巴特利特毫无松手之意! 这种出招的频率足以说明,在西博格鲁变换了终极形态以迎战项门台终极之战的一刻,本不想参与魔界王者争霸盛宴的令候孤,也被迫选择抱着决以死战之心而力求夺得项门台! 实际上,巴特利特重型机枪同西博格鲁手中的高能阿布鲁瓦及喀拉维高空航炮相比逊色不少,攻击力更是不佳!但奈何有罗盘的加持,此刻那穿透中心的炮弹威力大增,这也同样让西博格鲁中了招! 西博格鲁硕大的身躯奋然跃起并凌空于天际!他试图躲避那朝向自己追击的炮火!但因罗盘加持的巴特利特枪弹有了追击力!它们随着西博格鲁的移动精准的瞄上其颈肩后侧!并在其一记转身的刹那直直穿透他那如同烈火烧灼的岩石断层般的躯体! 炮弹射穿的刹那,岩浆的血液顺着伤口喷薄而出!混杂在砂砾狂莽,烟云呼啸的坦尼湾内,忽然像是炸裂的烟花变身成不计其数的光点飞散在空中!其细小的程度不亚于尘土! 只不过,空气中光火密度的骤升却并未是好事! 虽然中伤了西博格鲁,但那喷溅出来的如灰尘般微小的火星落在密集的潜伏僵尸身上,又是一场莫大的灾难!而这场灾难的来临同样是令候孤未曾预测到的! 欲以同西博格鲁决战的心是铁定的,同其进行交手与火拼,自方将士有所伤亡同样在所难免。但在西博格鲁异能强大的威慑之下,僵尸更是确定成为了这场终极之战的杀手锏。可这对自方阵营造成的兵将损伤还是让令候孤骤然收起了手中的巴特利特,并表情严肃的望向那抱着头呜咽哀鸣的僵尸种群! 眼前的这一幕同样使蚩鸾惊呆:“候爷!你看!” 蚩鸾所言的“看”,是继僵尸伤损之后那被重弹射穿躯体的巨型西博格鲁伤口自愈的情况! 原本喷溅而出的血液的伤口,在令候孤放弃追击后射出的最后一发子弹穿透颈肩的数秒之余再次愈合! 骄傲的西博格鲁缓缓转回头看向令候孤方向:“候爷,继续啊!既然敢闯入我魔界,就要守生死之约!玩着玩着突然没了胆儿,可不是一个王者该有的风范!无论你想玩儿什么花样,我西博格鲁都将奉陪到底!” 说完,西博格鲁哈哈一笑! 这个笑里尽是讽刺!回荡在坦尼湾的四周让令候孤头痛不已! 西博格鲁转回头继续向坦尼湾外傲娇地走着! 从其方才应对令候孤的反击行动来看,其虽然躯体极大但却依旧有着凌空的魔能存在!可其为何要选择以这种方式大摇大摆的“散步”出庞巴诺帝国? 令候孤猜测,这种作为,自是一个彰显其胸有成竹的表现!越是这般的目中无人,越是可以将自己的几个儿子震慑住! 震慑住全魔灵,震慑住机甲,震慑住僵尸! 当西博格鲁在坦尼湾内同令候孤一方的通力围剿所迫而变换到终极形态时,那硕大的身躯凌驾于全玄河魔谷的制高点,高于已经雪崩了的天魔族圣都,使得在萨马尔海湾上游海岸沿线的众魔尽收眼底! 对赤魂龙骧来说,对屠月天而言,对荻格·冕来讲,再次进行异能升级转化而现出的老魔王西博格鲁终极形态不是威慑,是震撼!是恐惧!因为一切的猜测都成为了现实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无人知晓西博格鲁的异能究竟从何而来,更无人知晓他和玉魔灵二人合体而为的冥魔异能咒为何会有如此强大的异能作为基辅并且凌耀于诸魔子之上! 对于那未变身前于坦尼湾内所使用的异能火器能效及威力,便足以让海岸边的魔域首领及幽冥界的五爷段安,五阴卜阳王感慨万千!但众人都未曾想到,缕缕给予魔界惊喜的西博格鲁竟然会以终极形态同令候孤对抗并争夺项门台的最终所有权! 目瞪口呆的屠月天和荻格·冕此刻已经全然忘记了指挥着海岸沿线的骑兵,引导正义者联盟一方陆地装甲军团转战项门台一事。 一切的计划都因西博格鲁形态之变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可以说是计划夭折! 如果说荻格·冕已经确信自己和魁煞境会亡命在项门台一战中,那么,西博格鲁战斗形态上的变更对这魔界里诸王者打击最大的,便是屠月天! 这预示着,弹尽粮绝的庞巴诺帝国岌岌可危!同天魔族联合对抗西博格鲁的这一战也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一刻的屠月天清楚,当藏巴玄魔面具后的那张脸露出西博格鲁真容时,自己还尚且拥着庞巴诺帝国于玄河魔谷·魔界上苟延残喘的机会!可这样的西博格鲁再次呈现在终极战场的战争尾声,屠月天唯一能做的,却是握紧手中的幻界天击锤,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摸摸自己八封魂魔甲上庞巴诺帝国的标志! 这一幕,被身旁的荻格·冕所捕捉到,但他没有问。 尽管他不清楚,屠月天此番所举,是因西博格鲁的变身而燃起了再次重生的信念和斗志,才去抚摸那帝国王者的荣耀之识?还是,这样的父王让他胆怯,让他不安,甚至沮丧绝望!他抚摸自己庞巴诺帝国,仅仅是为了祭奠已经逝去的辉煌! 眼下,海岸边的战场因远处坦尼湾内庞然大物的骤然出现而变得无需引导作战,因为,一切突然变得毫无意义! 以萧川为首的陆地机动装甲军团即刻动身前往了魔界内部助力令侯孤迎战恶魔西博格鲁! 而同样!于瓦伦西亚二级战舰和道森两栖登陆舰上登陆的兵团,在段坤和萧宋的领导下丢下了那呆愣在萨马尔海湾沿岸的魔界部队直冲坦尼湾! 战争中残余的冥兵和众僵尸以及陆上装甲浩浩荡荡地朝向魔界内陆挺近! 密密麻麻的联盟大军越过魔界骑兵队阵的沙虎豹和南车烈; 越过异能机甲勇士圣马力诺、巴纳德和哈莱的身边; 越过庞巴诺帝国首领屠月天,魁煞境首领荻格·冕的足下! 他们踏着海岸旁层叠厚重的灵者尸殍!他们大义凛然!他们带着绝杀的信念踏上了项门台终极之战的终极征程! 圣马力诺:“魔王!” 屠月天因圣马力诺的出现方才缓过来神儿。他垂下眼帘看了看地表上大肆行进的正义者联盟,眯起眼:“让令候孤对付他!” “可是魔王,西博格鲁的异能远远超乎我们的预期!” 屠月天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挺直脊背:“一场项门台之战,超乎想象的事又岂止如此?!” 哈莱冲过来:“魔王!我们是否要跟进?海岸上正义者联盟一方已经全部撤军且正前往我们坦尼湾!” 巴纳德也迎了上来:“魔王!就算是我们借令候孤想了结这场魔界的王权战争,但此番不动武,怕是坐享其成的意图明显!若令候孤真的平息了这场终极之战,那此举怕于我魔界并无好处!” 屠月天:“我本想用他西博格鲁造的炮来打他自己!但他果然没让我屠月天失望!他还是在异能上留了一手,并且留了这么大个口子!” 荻格·冕没有理会站在屠月天身后的几个异能机甲勇士的问话。 他们说的不是不无道理,但荻格·冕也知道,同在一条船上的自己和屠月天俨然因西博格鲁秘密的暴露而在策略上变得心照不宣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屠月天:“你想将兵力放在项门台外迎战?” 屠月天转回头看向荻格·冕那眯着的金氓瞳:“没错!就算是战场打在我庞巴诺帝国,我的坦尼湾即将夷为平地,但想确保活着,便要将有限且有效的兵力放在该放的时候,打在该打的地儿!前方失守兵力匮乏时,一军可抵千军之用!现在冲进魔界战场混乱,保不齐全阵灭亡!” 第685章 大哥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荻格·冕轻轻点下头但眉毛依旧紧皱:“这些异能火器呢?” “海岸炮适用于海战且耗兵力较大,移动困难。余下的两架战斗机我打算留在项门台外。” “不知,赤魂龙骧那边如何......” 屠月天看向远处的坦尼湾,望向那在光影中移动的西博格鲁硕大的头颅时,他不屑地“哼~”了一声:“赤魂龙骧?折断了翅膀的他,怕是现在和你我的心境一样,六神无主。这场仗总觉得虽然清晰明了,但却不知该如何下手。” 荻格·冕转头看向海岸。 因僵尸的转移,此时海岸旁又呈现了出了正常的光亮。环视了一周后,荻格·冕没有发现白常厮的身影。他扭回头问道:“白常厮呢?不会是海战结束后,自觉的战场发生转移,陆战和空战用不着他就躲回了圣魔无量界!” 屠月天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西博格鲁。口中回复着:“白常厮的存在与否对于这场战争已经毫无意义。” 话音刚落,萨马尔海湾上库尔特大坝方向忽然“轰~”的一声! 那声音如雷贯天之响,震得玄河魔谷地动山摇!震得那峡谷岸边的碎石纷纷掉落! “库尔特大坝?!”荻格·冕眯紧金氓瞳。 业达目:“影子杀手?!” 从库尔特大坝中抽离回黑暗之能的影子杀手迅速返回了坦尼湾。而这继西博格欧终极形态呈现之后,萨马尔海湾上又发生的大坝坍塌一事更是让驻守在海岸旁的诸魔纷纷侧目,并且惶恐不已! 返回到坦尼湾的白眉迎上了段坤! “坤少!快!将冥兵派遣至项门台前待战!坦尼湾内只派僵尸应敌!冥兵如若此刻出战便只有战损的下场!” 段坤还未回答,身后匆匆赶来了五阴卜阳王:“没错!听白眉的,将冥兵调去项门台!坦尼湾一战后,他西博格鲁就算异能再强,但其体内的魔能内力也同样会有伤损!这样,在其转战项门台时冥兵才可发挥御敌作用!” “是!” 段安则指挥着萧川:“一会儿在作战中对兵将的配置要灵活运用,并要适时做出机动性的改变!对方虽是西博格鲁且为一个体并非完整的陆战作战体系,但同样不可轻敌!要以帕里坦克作为先遣部队对目标物进行突击!军阵二线,则要集中对西博格鲁进行火力压制!先以帕里的超强防护力来试探西博格鲁的异能等级,再用火炮进行集火压制!二者配合所得出的他的初级作战力,可以作为后方军队的有力攻击标准。要切记!对兵种编程和合理的运用,极大决定了陆上战斗能否成功!西博格鲁的异能一定也有缺陷!一定要在打击中注意观察!” 说话间,木云亭出现:“五爷放心!我会在一旁密切关注西博格鲁的动态并适时将全局作战中发现的问题以及其所用招式的攻击力,防御力等数值归总上报给各统帅!” 段安点了点头。 萧宋此时腾空凌越而来:“帕里坦克和火炮作为首战力量!后期,我手上的僵尸步兵与你这方的坦克兵种编成的合成战斗队,便可以较大的在冲击过程中压制西博格鲁的火力并且集中的对其进行反攻!” 五爷:“萧宋说的没错必须要联合作战!坤少那边的兵种打算怎么使用?” “他那边已经做好了计划!” “好!”段安眯起眼:“我左棠冥王府的兵也几近战亡!眼下同这西博格鲁对抗要全权依靠武器装备!我和五阴卜阳王分派两侧!卜阳王会根据实时战况指挥登陆的特种僵尸如何有效编征队阵应战!我则会配合萧川这方装甲武器对令候孤和僵尸提供火力支援!别看他西博格鲁像是单打独斗,可他身上的异能却胜过魔界的‘万马千军’!” 段安话音落后,几人齐齐将目光定在了那即将迈出坦尼湾的西博格鲁身上! 尽管坦尼湾内现在有冥兽,有着令候孤以及先行潜入的僵尸,手中也均持有这异能武器。但是,西博格鲁形态的转变,还是让令候孤原本计划进入坦尼湾在取得驳咒的同时伺机营救暮天雪的计划一瞬落了空。 就算是令候孤一早便清楚,自己极有可能会在坦尼湾同藏巴玄魔西博格鲁交战,但彼时的西博格鲁和此时的异能终极形态相比,海湾战争的得手却不能将这种胜利的荣耀感在魔界的大地上得以下去。 西博格鲁的下马威给的,让魔界内外一片哗然! 无论是其自身使用的异能火器能量之大,还是那喷溅出的岩溶火星对自方僵尸的烧灼,都让令候孤于眼下不敢轻举妄动。眼睁睁的看着其迈出坦尼湾的大门迎向自己正义者联盟的大军! 此时的令候孤心急如焚! 罗弓煞和龙蒂索罗刚参透了这驳咒外的异能玄机,便同样迎来了这变了身的西博格鲁! 强大的异能贯穿其通体!在西博格鲁完胜了这魔殿前所有的参战者和武器的一刻,再想要因战损寻求异能体减弱的偷袭时机,在眼前却只能是天方夜谭。 两个人盯紧了那频闪着的异能光波,却在目光炯炯的注视下久久未能如愿。 当西博格鲁幻化了形态后,在这异能墙外的龙蒂索罗开始难以相信自己的双眼。他吃惊地望着魔殿前那高大的怪物!定睛数秒后又缓缓回头:“这不可能!” 背对着坦尼湾主殿的罗弓煞不明所以地看着龙蒂索罗在口中喃喃自语着“父王”两个字。那满眼的惊恐和不安让罗弓煞也转头看了个究竟。而这一看也同样惊呆了从海岸沿线前来窥探项门台动态的赤魂龙骧! 在行进坦尼湾初,他便目睹了西博格鲁同令候孤的那场激烈的打斗!那时的赤魂龙骧正好行至黑风山处。他躲在那怪石突兀的背后几次想冲出去帮助令候孤,但却几次努力都未能鼓起要对自己父王下手的决心。 赤魂龙骧又怎是不识大体之人?他又怎会不知亲眼所见的西博格鲁正如屠月天所言的那般玩儿遍了自己的儿女,践踏着玄河魔谷·魔界的尊严!他目光所及的满目疮痍的魔界都是拜他所赐! 面具后的那张脸出招的方式,除了多了异能之外,其他的确实都是自己父王西博格鲁惯用的兵战习惯!然而,证实了又怎样?魔界生炭屠灵又如何? 西博格鲁举起屠刀对准自己亲手所建的魔界帝国,包括自己的这几个儿子他都可以当做一切都未曾拥有!但作为被屠灭的天魔族,赤魂龙骧却是无法做到自己不曾有过一个叫西博格鲁的父王! 他对西博格鲁同样有恨,但更多的是不解!这种不解并不是不知野心与欲望的驱使,而是不解那手持着异能火器在坦尼湾里对正义者一方以及地上的僵尸进行疯狂屠杀的那张面具后的父王,难道真的忘记了昨日的玄河魔谷,忘记了魔界曾有的种种?! 是他本性所在潜藏至深?还是因为别的?! 赤魂龙骧看到,西博格鲁同令候孤的打斗愈发激烈!他指挥着坐骑行动,却又在坐骑即将动身的刹那脱口喊出:“不不!不!等一下!” 他不是没有做好迎战的准备!而是将炮火对准父王的这道心理障碍,即便在如火如荼进行的战争下他也难以跨越! 而当他说服自己要正面事实的一刻,当身下的坐骑愤然跃起即将冲向两个主角的争斗一刻,却迎来了西博格鲁无情的形态变化! 在令候孤和众僵尸都不轻易应战的当下,天魔族首领赤魂龙骧也只能选择再次退回到黑风山后!并在西博格鲁迈着大步朝向坦尼湾的魔域之门走来时,从山的后方绕到了龙蒂索罗和罗弓煞所在的驳咒囚禁之地。 赤魂龙骧的出现让龙蒂索罗从吃惊中缓过来神儿:“大哥!” 这一声大哥叫的让赤魂龙骧心里一惊! 他和龙蒂索罗之间无仇无怨却平日相交不多。魔界里各族亲也从不以亲信关系相称呼,尤其是这几个魔域的魔王各自为政,各自为营,都是自己一方天地的王者。可当西博格鲁重现并且霸攻了玄河魔谷·魔界,这一声大哥里所包含的,便多了酸楚,多了胆怯,但也有了依靠。 本就在方才激烈的心理斗争中无数次过不了这魔界的魔灵本不该有的亲情雷池后,这一声大哥让赤魂龙骧心里极不是滋味。尽管只有短短两个字,但他知道,龙蒂索罗同他一样被迫接受了这不可能的事实。 赤魂龙骧从坐骑上跃下,他蹲下身凑近龙蒂索罗身旁,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并抬起手拍了他一下肩膀:“没事儿!有我在!” 龙蒂索罗低下头。 没人知道,昏暗的天色下,此时的龙蒂索罗是不是因为这一句“有我在”而红了眼眶。毕竟,同样在失去了自己魔域的同时又一同痛失掉自己的父王。 两个同病相怜者的那一句“有我在,因为我是大哥”的简短话语在此时此刻实在是让人心酸不已。 第686章 特种僵尸——布雷僵尸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赤魂龙骧缓过神儿抬头看向面前的罗弓煞:“不是说幽冥界毒都府的戎宇和狡乎顿会来助阵?” 罗弓煞点了下头:“是的!他们已经在这魔灵地表下严阵以待!但现在出战毫无用处,所以在等待时机!确切的说,是在等待我这方取出驳咒后,他们负责藏匿和运送!这也是候爷取得项门台的重中之重!” 赤魂龙骧点点头。 罗弓煞回头看了看西博格鲁的方向:“但是事发突然!我刚和龙蒂索罗魔王参透了这囚禁驳咒的异能墙的秘密!可现在,藏巴玄魔怕是动用了高阶异能,我们现在无从下手!想要取得项门台,前方与后方的战争和斗争都同样重要,缺一不可!” 赤魂龙骧眯起眼:“楼花呢?楼花没有用?” “楼花不知道!楼花之所以会为藏巴玄魔做事,也是被挟持进的这项门台之战。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只不过,我知道她心系查克索,更是曾在查克索身上诱骗她说出破了这异能墙的玄机。可她表示确实不知。” “同藏巴玄魔接触较近的怕是也只有她了。” “但楼花不是撒谎,我了解她的性格。就算是她当时跟着三番鬼王因这项门台一事走了很多弯路,但实则楼花心地不坏。除了三番鬼王所交代的事儿之外,她的心思也都在查克索那儿,大部分的所作所为也都是为了他。” 赤魂龙骧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令侯府里的那个人质暮天雪呢?” 罗弓煞皱紧眉:“没有看到!我想方设法的想知道令候孤率军来坦尼湾前被藏巴玄魔转移到哪儿,但却一无所知,连楼花都不见了踪影。” 赤魂龙骧看向地面:“他要用暮天雪威胁候爷。” 罗弓煞叹口气:“但如果在战争的最后关头,侯爷宁可负了暮将军,他也自当不会拿天下生灵来开玩笑!” 赤魂龙骧点点头:“沧肃在哪儿?” “刚才有僵尸来报,沧肃现由候爷的小女儿及璇阴王加封给候爷的另一辅臣仓山月看管!此时正在近海岸的武装指挥战斗部,相对安全!” 赤魂龙骧点点头:“我要去迎战了。”说着他站起身。 “我也想去!”身后的龙蒂索罗紧握手中的魔剑! 赤魂龙骧转回身:“有大哥在!你配合罗弓煞太子救出三方驳咒!” 说完,赤魂龙骧转身跨上坐骑飞向了魔殿前的大战! 赤魂龙骧停在了令候孤身旁,直直地看向远处朝向自方行来的正义者联盟僵尸大军! “候爷!玄河魔谷·魔界,老魔王西博格鲁众魔子正式同正义者联盟联合作战!” 令候孤眨了下眼却没有看向他,而是直直地盯着西博格鲁:“魔界还有多少兵?” “为数不多!” 令候孤的眉头紧皱:“现在的西博格鲁异能正值顶峰!怕是迎头而上只会造成战损大幅度增加!” 赤魂龙骧转头看向令候孤:“侯爷觉得魔界的军队何时参战比较合适?” 令候孤重重地喘了口气:“我也不清楚!毕竟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令候孤知道,从自己身后方前来的赤魂龙骧怕是已经去了囚禁驳咒之地。他微微侧头:“驳咒那边可有进展?” 赤魂龙骧摇摇头:“没有!罗弓煞太子和龙蒂索罗刚刚参透这异能墙的一点儿秘密,可这一边却......” 说到这儿,赤魂龙骧没有再言语。 令候孤挺直脊背:“见机行事吧!”说完,他指挥着蚩鸾:“去!靠近西博格鲁!” 蚩鸾的两个头仰天长啸!他张开龙翼,和克雷·吉,冥地龙一并迅速腾空而起并分散不同角度朝向西博格鲁冲去! 萧川:“不好!快看五爷!他要使用异能火器!看他手上的阿布鲁瓦亮了!” 五爷段安:“快指挥帕里坦克和装甲战车就位!” 萧宋起身即刻回到段坤身旁:“坤少!坤少!帕里坦克打头阵和二线!” 段坤仰起头眯起眼:“打头战的不是装甲!是我特种僵尸!” 已经从罗弓煞处返回到战争前线的特种僵尸统领加纳德及太古黑暗战士上将安德鲁塞全权同段坤汇合! 段坤:“加纳德听令!黑夜僵尸!浓雾僵尸!布雷僵尸兵种即刻潜至西博格鲁足前,配合帕里坦克应战!安德鲁塞听令!太古黑暗战士加佩巴特利特重型机枪随僵尸骑兵备战候阵!” “是!” 话音刚落!以加纳德为首的三个特种僵尸兵种迅速潜至地表之下并快速到达预定位置!待西博格鲁趾高气昂地迈入特种僵尸所布好的雷区后,瞬间!于其硕大的足前发出一震天之响! 地下雷弹猛然爆破! 其所产生的冲击波和因爆破梭带动的地面沙砾和弹片极高并飞至半空!而随着头弹的爆破,西博格鲁的足前像是产生了连续效应!接二连三的地下雷弹在他足前预设的雷场中轰然炸裂! 猛然所发生的爆炸产生的能效性让西博格鲁暂时失去了作战能力!而那亮起的阿布鲁瓦也因自足下而产生的爆炸冲击毁伤力度之大,身体重心后移而最终被迫射向了空中! 继雷爆之后,特种僵尸又相继释放出黑夜和浓雾! 当原本昏暗的魔界能见度再次降低时,西博格鲁身上黑红斑驳交错的岩浆血液更甚是乍眼!在这四周紧逼的僵尸大环境中,这个异变了的魔界王者却依旧胸有成竹的站定并力图上演一场寡可敌众的王者戏码! 与此同时,令候孤和诸将领也观察到,僵尸所释放出来的黑夜和浓雾虽同样对西博格鲁产生了作用,但有了异能加持的他,虽达不到僵尸那般优秀的夜视能力,却也同样高于寻常魔灵几重有余!这一点,从其站定后微微勾起的嘴角所牵动的那斑驳如炭的肌肤的动作,那再次旋亮的阿布鲁瓦火炮精准地朝向那在坦克后方的僵尸骑兵阵营便可知晓! 不过,西博格鲁却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如先前那般步步紧逼。这也要得益于僵尸于地下所埋的雷弹所产生的爆轰产物。 因布雷僵尸的突袭,此刻的令候孤眯起眼站在蚩鸾的脊背上,并悬在西博格鲁身后的斜上方!他观察了片刻,自言自语道:“他自身以岩浆为血液,断不会害怕热能!但是他却明知足下有僵尸埋伏,眼前有帕里坦克攻击,却在遭受袭击后将阿布鲁瓦的矛头直接对准了坦克后的我方僵尸骑兵!他断断不会是害怕坦克的能效和攻击力!那是因为什么?” 令候孤似乎发现了西博格鲁这一举动的异常,像是能够昭示出其一个弱点。但却一直没有参透。 影子杀手扭头看了看西博格鲁的背影,没有顺着令候府发起的疑问回答:“候爷!他马上就要对僵尸开火!我已经取回黑暗之能,我可以试着弱化武器,并看看能不能够收复其体内的部分异能!” “好!” 影子杀手起身冲向西博格鲁并释放出加持在体内的黑暗之能,对准了其手中的阿布鲁瓦和肩上的喀拉维高空航炮! 只见那释放出来的黑暗之能拧成两股线,自西博格鲁的左后方直直朝向了其即将开火的异能火器! 在炮弹即将出膛的一瞬,影子杀手更是同时启用了兰格鲁星人的R-03无量磁极和璇阴王所受的能量汲取之术! 黑暗之能所凝成的线像是两根麻绳交织缠绕,紧紧捆住了那即将破膛而出的异能魔弹! R-03无量磁极穿透空气,带着一股强劲的吸力同影子杀手自身的灵能相结合,一并齐齐作用于西博格鲁! 对武器能量的截取,对魔能和异能的拦截,R-03无量磁极的强大吸力使得西博格鲁手中的武器开始发生震颤!这也让他注意到那来自于周围对自己异能武器的截获威胁! 他猛地转头,目光迎向了影子杀手白眉! 西博格鲁恶狠狠地叫着白眉的名字:“白—眉——!” 说话间,他将右手扶上那震颤着的喀拉维高空航炮,并于指尖释放出红色的光束!那光束瞬间便覆盖住了包裹在异能火器旁的无量磁能柱且反向的直直逼向白眉! 力度之大让白眉开始发起狠! 然而,再次发力却也没能成功的截获其身上的异能!同样,黑暗之能作用在异能火器上,对火器攻击性能的减弱也是短暂的。但值得欣慰的是,璇阴王所授的自身灵能对其灵力的吸附却有了些效果! 只不过,这效果却作用于西博格鲁自身的魔能上,但已经让了令候孤感到兴奋不已!毕竟那火器炮弹的生成也是由异能和魔能相结合,魔能值减弱,想必那炮弹的威力也会有一定程度的减少! 因西博格鲁的强势还击,影子杀手招架不住最终不得不放弃!而放弃的一瞬,他也因气力丧尽而被迫向后飞出好远! 克雷·吉急忙迎上去!他背着影子杀手从西博格鲁的后方飞过! 西博格鲁歪着头瞄准克雷·吉方向便是连发几弹阿布鲁瓦! 第687章 爆破冲击波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克雷·吉成功躲过!他带着影子杀手回到了令候孤身旁! “怎么样?受伤了吗?”令候孤焦急地问着。 影子杀手摆摆手:“没事儿的候爷!不过,我在西博格鲁的诸多灵力中并未发现显要的魔能之力。只怕是他原有的那些魔能值已经被异能所同化!但庆幸的是我还是吸附到了他的部分魔能,却不知吸附减少了的这些魔能会对后续的战争能否起到一些作用。” 令候孤点了下头:“对手太过于强大,完全超乎了我们的想象!我们手中原有的这些可利好于我方作战的战术应用在其身上能得到一半儿的作用,眼下便已经是胜利!”说到这儿,令候孤眯起眼看向帕里坦克向前行进的过程中朝向西博格鲁发起的火炮攻击,一边疑惑地问道:“你觉得,他怕什么?” 影子杀手:“现在还看不出。” 令候孤皱紧眉:“布雷僵尸在地表下引爆了雷弹后他对我方发起的攻击,明显就昭示了他的一个弱点!但是我却叫不准是什么!” “我去叫木云亭,看看他有没有发现!”说着,影子杀手转身去了战场侧方唤来了木云亭! “候爷!” 令候孤将自己的疑问说给木云亭后,木云亭转头看了看那正打得一片狼藉的厮杀战场:“或许是强大的爆破冲击波!” 令候孤眯起眼:“冲击波?” “确切的说,应该是冲击波中的弹片毁伤能力,或者是这炮弹对周边气压所产生的变化。” 木云亭说的有些笼统。这让令候孤转头看向他时只是挑了个自己所听的重点:“破片毁伤?你是说,他怕疼?”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方才他同侯爷您交手时我便注意到,以他为中心,他对地面僵尸所发起的攻击都是在有效半径之外!也就是说,这个距离对他而言是安全距离!他自身有着高能热量,他不会怕火器的热能能效!但他所在位置的地表下同样有着僵尸,可其所发起的反击却同样力保炮弹打向地表,岩层崩裂而起的碎石对他的伤损在最小的有利范围内!而且,西博格鲁毕竟是以魔能为基础加持的异能!无论他现在外观样貌上有着何等之大的变化,武器装备上也同以往有着天壤之别,可其剥去异能的外壳依旧是值年里的魔灵之躯!异能所给予他的保护力可以是较高的抗热能能效,较强攻击力等多方面高等能值,但是从他身体并不紧实的岩溶肌肤来分析,并不排除炮弹所产生的破片威力会通过那蜂窝状的肌肤进入体内后对其魔灵之躯造成了痛楚感!” 令候孤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有道理!” “不过候爷,这只是我初步的分析!究竟是不是这样还得在后续的战争中得以例证!” 令候孤:“如果证实这是他的一个弱点,那么,除了让特种僵尸于地下进行密集布雷织网,还可以在一定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让僵尸不以其为主要攻击对象,而是主攻其身旁的地面!在环境上造势让其寸步难行!” 木云亭皱紧眉:“可是候爷,这一切都要建立在我们分析正确的前提之下。而且还要确保西博格鲁手上没有更高阶的异能问世!” 令候孤眯起眼:“但愿没有了。该出现的都出现了,他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毕竟他的身份在魔界都已经挑明,还有什么他可担忧的?” 木云亭帮着分析的这个结果让令候孤心里有了点儿底。于是他指挥蚩鸾再次出战!与此同时,克雷·吉载着影子杀手也同样重返了战场! 帕里坦克凭借着强大的直射火力,优良的越野性能,灵活的机动性和坚固的防护装甲直直挺进西博格鲁的反击战场上!更是从四方对其发射了高射炮! 强大的火力控制系统及精准的光瞄装置,使得这些从帕里坦克上朝向西博格鲁所发起的攻击都命中其身!只不过,一切正如木云亭所分析的那样,这些同西博格鲁作为主目标物所发起的攻击,和那些在空气中爆炸的炮弹威力虽然惊人,但对西博格鲁所造成的损伤却是不成正比的。 尤其那些常规兵将所惧怕的热能能效在西博格鲁这里更是毫无威胁! 面对着炮火急轰,西博格鲁在用阿布鲁瓦和喀拉维进行还击的同时一并向后撤退,并且巧妙地躲过砸向地表的炮弹! 在火攻中,这个庞然大物虽然躯体不甚灵活,但在此般战争环境中,如何更好的规避那些风险的技能却是一流的。 帕里坦克的攻击并不是集中式的,而是分散布阵!这也使得西博格鲁被一众帕里坦克围在了中间!加之令候孤的到来,空中冥龙的空袭,足下僵尸对其发起的攻击,一瞬之间让强势的西博格鲁再一次被围剿! 因影子杀手对其体内魔能的吸附,此刻由魔能和灵能相结合所产生的异能火器炮弹威力明显有所减弱!射程,射击,射力也有了显著的变化!这也让正义者联盟一方兵力战损值得以减小! 与此同时,从帕里坦克的后方及右侧伏击的僵尸大军阵营里分别迎上了五爷段安和五阴卜阳王的出战! 只不过,两位王者再骁勇善战却不比这个有着庞大异能所助的怪物体!所发起的那些灵能招式,西博格鲁也显然都未放在眼里。 然而随着围剿力度的进一步加大,西博格鲁所处的战争形势开始变得越来越紧迫。而那未曾停止对其攻击的炮火因距离的加近,打击精准度也同样得以提高。同时,炮弹落在地面上所激起的沙砾尘土密集在空气中,在冥地龙所搅起的黑煞烟团下齐齐袭上了西博格鲁! 他开始停止使用喀拉维和阿布鲁瓦并忽然站定!一声震天之吼,自其足下所在方位为原点由四周开始向外蔓延! 那股土浪翻滚的浑浊瞬间打开了他困顿的局面! 席卷至四面八方的强大威力让空中及地上围剿的冥兽和僵尸再一次卷入尘霾! 漫天翻滚尽是炮火和泥沙的味道。 四下苍茫一片! 西博格鲁晃了晃脖子,大步朝向其斜前方的僵尸步兵阵营走去! 起身后的令候孤看到了西博格鲁的意图!他大声喊着:“段坤!快让僵尸在地下布雷!快!让僵尸散开!” 经过这一重围剿的西博格鲁在行动上没有了最初的缓慢!他迈着大步向前!而足下的布雷僵尸更是争分夺秒的埋着雷爆弹抢先这战争的主导位! 就在西博格鲁即将朝向步兵阵营发起武力攻击时,于其足下所布的几发雷弹也恰巧爆炸! 突然炸轰的雷弹暂缓了他手中的攻击动作!于地下伏击的僵尸也开始纷纷使用巴特利特和塔夫卡以及一众冷兵器对西博格鲁发起了二轮攻击! 帕里坦克也开始想西博格鲁行进,并使用火炮不间断地火轰! 再次将矛头对准僵尸的西博格鲁在力争为自己杀开一条血路前,迎来了段坤所派出的另一队特种僵尸,并由加纳德亲自率战! 这所加派的第三批特种僵尸拥有着较强的直线杀伤力和爆破威力!并且预备攻击时间较短! 五阴卜阳王指挥段坤派遣装甲战车上的候阵僵尸队:“不行!不能只依靠地下僵尸!要多角度出击!快!让僵尸持暗羽弓弩,加配双刃雷凌幽冥戟,加配一级战棍!快!从装甲战车上取武器!我打头阵!你掩护!不能再等!” 说话间,五阴卜阳王悬在半空中!那阴阳双煞的眼此刻也早已成通体黑墨色!他跨上五头银羽长尾雉向前躬着身子:“直接告诉我,西博格鲁的异能还会再升级!如若不能趁其弱势时打败他,后果将不堪设想!” 说完,卜阳王驾着长尾雉从其左侧发起攻击:“听着长尾雉!对准他的五官!攻他五官!” 五头银羽长尾雉仰头一声嘶鸣俯身冲向了西博格鲁左侧的耳朵!尖尖的长喙直冲向那硕大的耳蜗! 此刻的西博格鲁正抵御着加纳德率领的新晋特种僵尸攻击以及四处卷土重来的坦克炮火!长尾雉的嘶鸣他听到了,但却没能及时还击这袭向自己的冥兽,那细长的尖喙便目标精准地插进了他的耳朵! 尖锐的刺痛使得西博格鲁持有阿布鲁瓦的双手猛地向上抬起,头部向后仰着震天大吼了一声!反手便将那袭击自己的长尾雉甩至远处! 西博格鲁重力袭来的一瞬间,五阴卜阳王又将手中的幽冥戟刺向了那已经被啄伤的耳部! 焦炭蜂窝状的躯体上,五头银羽长尾雉的攻击让西博格鲁头部侧方明显出现了一硕大的黑洞!黑洞中,红色的岩浆在涓涓向外流淌!这也让同西博格鲁交手过并已经熟知其杀伤力的僵尸在地面迅速散开! 很明显,长尾雉对其左耳部所造成的伤害足以让其痛苦! 这庞然大物在原地狂躁不安了近一分钟有余且没有发出任何指向性的还击,只是因疼痛发疯般地使用手中的阿布鲁瓦朝向空中乱射一气! 第688章 藏巴玄魔“亡”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猛地跨上蚩鸾:“快!靠近他!靠近他!一会儿你只需要释放冰雾让其周身降温,我们在后方近距离偷袭!” 蚩鸾起身的刹那,令候孤转头看向影子杀手:“启用鬼玛星云阵!伺机恢复我方僵尸力量!能恢复多少就恢复多少!” 话音刚落,蚩鸾张开龙翼于西博格鲁的后方,并在靠近其适度距离时开始释放冰雾! 蚩鸾所释放的冰力在强大的异能火器产生的热能能效及那庞然大物自身的岩浆烈火下给予周围空气温度降低的作用实则是微乎其微的。只不过,这一分钟的还击空荡还是起到了一定的成效。尤其是正义者联盟一方的僵尸大军对西博格鲁所发起的有效反击,在帕里坦克的火炮助援下更是多了可让影子杀手利用鬼玛星云为战损僵尸兵将补回部分灵能、灵气和灵力的时间。 因为害怕这“沉睡”在痛苦中的怪物随时醒来,所以,蚩鸾出击的速度极快!令候孤在蚩鸾即将冲上西博格鲁头顶的刹那于其身后朝向后背便是猛力一击! 可由于西博格鲁一侧肩上的喀拉维高空航炮恰巧旋起猛烈的气流,这使得令候孤原本所定的背部命击点变更为头后部! 或许是因为疼痛所致,此时的西博格鲁在令候孤的猛击暴攻之下头部忽然碎裂! 那硕大的头颅像是坍塌而下的积木,轰然瓦解掉落的岩溶地块冒着涓涓滚烫的岩浆,拖着长长的烟火之尾奔放在空中!又如同陨石转而砸向了地面! 尽管此时的僵尸被影子杀手白眉分批次的正进行着灵能重建,但那先前由段坤所派的,加纳德亲自率领的特种僵尸兵种对西博格鲁所发起的攻击,让其在没有还击的情况下双足也被炮弹所击穿! 随着头颅的瓦解,他的躯体也呈现着另一种死亡的形态。那些斑驳的肌肤表层像是定格在了空间里。从立体到平面以细小肌肤的块状为单位逐渐消失,直至不见! 西博格鲁消失的一瞬,段安依旧指挥着萧川朝向他继续射击免除后患! 又是一顿炮火洗礼后,西博格鲁灭亡之处只剩明亮自灭的火焰之光,硝烟直冲上天!这一番加攻没有迎来还击,这让几个首领渐渐放松了警惕。 而划分的第一批僵尸也已经被影子杀手用鬼玛星云阵将灵力重生到近八成! 因鬼玛星云而周身散发着蓝色光焰的白眉眯起眼站在令候孤身旁:“他死了?” 令候孤上前几步:“或许是五头长尾雉误打误撞正攻中了他的弱点!” 段安横空向这方迎来! 他越过西博格鲁亡命之地时悬在半空中并低头看了看,皱了皱眉抬头看向令候孤:“驳咒如何?” 没有从突然死亡的西博格鲁讯息中回过来神儿的令候孤忽然一愣:“五爷!五阴卜阳王!你们率兵去项门台!我和影子杀手去取驳咒!” “当心!” 令候孤点点头。刚一转身,影子杀手叫住了他:“候爷!还有两批僵尸兵将没有恢复灵能!” 令候孤扭头看了看:“余下的僵尸加上方才恢复的应该够用。我不想在此刻浪费时间!驳咒取完后攻了项门台,速速返回令候府城!” 而先前被罗弓煞和龙蒂索罗所窥探出的那囚禁着驳咒的异能墙和西博格鲁的异能是捆绑的关系,在西博格鲁消失在这场项门台终极之战的刹那,异能墙确实一并消失了。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一直紧紧盯着都不敢眨眼的二者喜出望外并足足愣了有几秒钟,最后面面相觑。 龙蒂索罗:“异能消失了!” 罗弓煞:“我听见了西博格鲁方才在咆哮!” 那震天雷响的吼叫声龙蒂索罗又怎能没有听到?除了一直希望的事突然变成了事实所带来的惊喜被惊讶所替代之外,眼前异能墙的消失以及罗弓煞口中所提到的那吼叫咆哮声让龙蒂索罗心里忽然惊醒——自己的父王西博格鲁似乎已经沦灭了! 从知晓藏巴玄魔真实身份,到此刻伙同正义者联盟来对付自己父王;从自己科那城的魔皇军爵陨灭到眼睁睁看着天魔族雪崩,一切似乎都像是过眼之云! 倾刻间,那种无以言表的复杂情感一下子涌上了龙蒂索罗的心头!这一刻的他也听不到罗弓煞对自己的呼唤,更是看不到转身兴奋地拉着几个驳咒便欲冲出坦尼湾,却因驳咒独火天狼不知所云的一句话而瞬间抹掉了脸上的悦目之色! 作为玄河魔谷·魔界的魔子,没有了异能墙的驳咒,没有了藏巴玄魔的玄河魔谷,龙蒂索罗一瞬间觉得自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这种空虚感来自于自己父王的死亡!他同样觉得,第二次老化了的西博格鲁一并带走了他心里的某些什么东西。 龙蒂索罗缓缓站起身。他转头看向空荡荡的坦尼湾魔殿前那消失了的高大的身影!此刻也没有了喧嚣的炮火,一切像是时光骤停!偃旗息鼓的速度之快,让他突然觉得身上冰冷无比,就像是站在圣都雪山上看着同样落魄的赤魂龙骧无助的看向这玄河魔谷的大地上满目疮痍的场景。 龙蒂索罗没有移动身子,他只是呆立在原地,没有理会此刻的罗弓煞,没有理会此刻的令候孤,没有理会此刻此刻其他魔域王者的种种。他的眼前尽现是昔日父王的音容笑貌以及那画面平伸之后的藏巴玄魔和那无比骇人怪兽的颜容。 同样不知所以的,还有赤魂龙骧。 在西博格鲁消失前正义者联盟一方对其所发起的团团围剿,五阴卜阳王坐骑五头银羽长尾雉对西博格鲁侧耳发起的攻击,在令候孤对自己父王给予的致命一袭,这一切的一切发生他就在身旁! 尽管他作为这玄河魔谷·魔界已经向正义者联盟交了底儿;尽管他鼓足了勇气,但最终还是在周边以辅助的形式亲眼观看了这场骇人的魔界王者之死! 这种死亡的方式不同于常规的逐年老化!他太过于惊心动魄!尤其这种反客为主,化敌为友的战争方式让赤魂龙骧心里很不是滋味。 身旁的令候孤已经调转了蚩鸾的方向。父王消失的那片地表上,岩层因炮弹的袭击以及僵尸潜伏发起的突袭,让那千疮百孔的坑坑洼洼都冒着余火,烟云直上! 正义者联盟一方主帅都在,唯独正义的敌军父王西博格鲁却消失茫茫。 赤魂龙骧握紧手中的魔戟!他向前走了几步。正义者联盟的帕里坦克和装甲战车以及僵尸大军已经开始整编队伍转战项门台。 一轮风卷残涌过后,项门台三个字留给他玄河魔谷的难道就是眼前的这些吗? 赤魂龙骧微微皱着眉,他在口中喃喃自语着:“死了么?”走到半路,赤魂龙骧又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与令候孤的陆上装甲行进方向相反的屠月天和荻格·冕。二者停在了原本段坤所指挥僵尸出战的位置,正和半空中的赤魂龙骧遥遥相望。 屠月天环顾战场四周,他的身后,三个异能机甲也已齐齐到来。 “魔王!项门台......”圣马力诺的话说到一半儿便没有再继续。 荻格·冕眯起金氓瞳,身旁跟着业达目。他看了看那猩红斑驳的地表:“你还攻项门台吗?” 屠月天没有说话。 赤魂龙骧向前移动了一些距离:“王者争霸,最后谁赢了?” 屠月天勾起嘴角自嘲般地笑了一下:“他让我庞巴诺帝国只留了个名号,内脏全都掏空。你说呢?” 荻格·冕哈哈一笑:“你庞巴诺帝国算什么?我搭上的是我魁煞境还有让我蒙在鼓里的母后。” 说到这儿,荻格·冕抬起金氓瞳看向面前的赤魂龙骧:“当然,你的天魔族有点儿可惜。” 赤魂龙骧无奈地牵动了一下嘴角:“像做了一场梦。只是我不知道,他醒没醒?” 没人知道赤魂龙骧的“他”,是指父王西博格鲁,还是指自己的妻子雪天央,或者是指自己的魔域天魔族。 屠月天转过身看向徐徐离开的大军队伍:“你就要死了。我想知道两个秘密。” 荻格·冕微微侧头:“我还有秘密吗?” “你的两重魔种,还有特悉斯拉姆权杖。” 提到权杖,赤魂龙骧也抬起头看向他。 荻格·冕仰起头哈哈大笑着,笑得身旁的业达目看着荻格·冕的侧颜怔怔发呆。 “我的魔种是与生俱来的。我原本以为可以依靠它成些事,我也确实觉得我可以依靠他成了事,但最后,却在异能面前败了事!特悉斯拉姆权杖在项门台。你们放心,此时的荻格·冕早已经和王位无关,我也不会在自己灰飞烟灭的时刻带走属于玄河魔谷最后的那份荣耀。我会还给玄河魔谷。至于这里的未来,与我无关。” 屠月天眨了眨眼抬头看向赤魂龙骧:“等我重振了我庞巴诺帝国,你重建了天魔族,我们两个再来争这魔界的王者如何?” 第689章 嗜血屠夫——西博格鲁的重生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赤魂龙骧笑了笑:“不用争,我让给你。” 屠月天勾起嘴角:“王者争霸,不争还有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三者中间,西博格鲁消失的那片区域,自地下而上忽然像是垒起了碉堡!硕大的西博格鲁重现!并且那嚣张烈焰的岩溶火山竟然毫发无损! “我儿说得不错!王者争霸!玩儿的就是这个争字,要的,就是这个霸王!” 西伯格鲁的重现打破了玄河魔谷方才的宁静,踩碎了诸灵所勾勒的所有的计划蓝图。 屠月天和荻格·冕没有亲历西博格鲁的亡命,但却亲眼见证了这亡命之徒的再一次重生! 那一句“我儿”的词语背后,更是将这重复杂的父子关系直接推上了台面并带着满满的叫嚣和不容反驳的霸凌在里面! 经历过项门台的万千种种,诸魔域首领早已将生死放在足下的战场。以为可以收拾心情,驱散这玄河魔谷的无尽硝烟一刻,西博格鲁的重现更像是那根扎在心上的针被再次拨动了针尖儿,用锋芒毕露的王者野心疯狂的践踏着魔子残存的尊严! 眼前的三个魔域王者在看着眼前父王重振雄风的时,内心所起的波澜是不同的。但任何一种与王者争霸所起的王者之痛,在眼下也都是永不可愈合的伤口并且等待着被魔鬼再次撕裂! 霸气决绝的屠月天也在“我儿”两个字眼儿下一瞬间失了语! 这宁静太过于短暂。本以为是这场交响乐的收尾,奈何此时才知是高潮前的低缓平奏音! 对屠月天来说,西博格鲁手中所拿着的刻有他庞巴诺帝国标志的异能火器对他来说是如此的讽刺。他满眼尽现的红彤彤,都是这沦丧霸冕萧红的杀子之色! 眼前的西博格鲁虽没有了藏巴玄魔的面具,却还是依然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可那从周身散发的岩浆赤焰浑厚之下无不昭示着这盛气凌人的父王要独霸一方的野心! 西博格鲁的复活让正义者联盟一方像是又经历了一场令候孤的时空静止术一般。诸灵纷纷回头侧望,却是所见西博格鲁的一瞬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蚩鸾:“他复活了?!” 令候孤在蚩鸾的背上转回头:“也许他就未曾死!” 令候孤眯着眼:“驳咒!快去看看驳咒!”他朝向影子杀手吼着! 克雷·吉张开龙翼急速前往了驳咒囚禁之地! 而令候孤在看向西博格鲁和自己三个儿子所在的区域同时,也一并望向了同样缓缓转身且一片愕然的段安和五阴卜阳王所率的装甲军团! 因西博格鲁的复活,四周又起了鼓噪着的风!夹杂着恐怖的亡命气息从坦尼湾的四面发放齐齐袭来!而一并萦绕在这战场的还有那刺鼻的血腥之味! 屠月天扬起头!他握紧手中的幻界天击锤向前迎上起步!猛地起身悬在半空中直视着眼前的西博格鲁:“我记得母后卫佘仲曾说过,我是一匹野马,因为我的性子之野,庞巴诺帝国没有能圈得住我的那片天!” 屠月天说到这儿微微向前躬着身子咬牙切齿地继续说到:“我在想,如果我屠月天在玄河魔谷·魔界,老魔王西博格鲁老化之后,以庞巴诺帝国首领的身份来争这魔界的王者,我若是野马,那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西博格鲁哈哈笑着!那黝黑的大嘴张开的刹那,一股灼热气浪直拍向屠月天! 笑完后,西博格鲁抬起头并同样探长身子迎上屠月天:“我的傻儿子!你父王我就是能圈住你的那片天!还在找什么?!”说完,他又哈哈笑了起来。 这话说得是嚣张至极,直接将同样嚣张至极的屠月天碾压至谷底,并且大有一种永世不让其翻身的架势! 屠月天挺直脊背:“你觉得,我会让你重登魔界的王位?” 西博格鲁收回身子:“让不让是你的事儿,当不当,是我的事儿。我告诉过你的屠月天,别太自信!学学荻格·冕,学学你大哥赤魂龙骧,对你活着有好处。” 屠月天咬牙切齿!他手中的幻界天击锤也亮了起来,头上的死亡瓦斯轰鸣不已:“我真应该在当初怀疑藏巴玄魔就是你时停止火器制造!我就应该直接杀了你!” 西博格鲁再次嚣张的笑了起来:“杀我?你难道不觉得,这项门台终极之战的后半部出奇的精彩?你若是那时就杀了我,又怎会有现在你我父子二人在这谈心的机会?!年轻人,要沉得住气!杀掉你的父王随时都可以!只要你这匹野马有真本事!” 西博格鲁的话彻底激怒了屠月天! 他手中的幻界天击锤再次亮了起来,并且即刻便欲对西博格鲁发起攻击! “不可以!屠月天!快停下!”站在西博格鲁身后的赤魂龙骧大声喊着! 荻格·冕也起身悬上半空并一把拉住了屠月天的手臂:“别犯傻!” 屠月天的举动让西博格鲁再一次猖狂起来! 他震天般的笑着:“你想对我动手?就凭这个?”说着,西博格鲁缓缓抬起右手手臂并指了指屠月天手中的幻界天击锤,一副轻蔑挑衅的语气:“你这匹马,果真只适用于杀戮游戏!这点儿气度还妄想称王称霸?!省省吧屠月天!” “我的气度?你居然来和我谈我的气度?!”屠月天猛地甩开了身后荻格·冕牵制住的手臂:“我虽然暴戮无度,但我屠月天所作所为均是在我所及范围之内!而你呢?值年里的魔界就从未有过老化之后的魔王踏遍自己亲族骨肉的尸体而重登王者之位的先例!” “那是因为没有我!因为没有我西博格鲁!有我在,先例,便有了!” 屠月天:“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你是强盗!你是十恶不赦的强盗!” 西博格鲁探长脖颈凑近屠月天和荻格·冕!这种距离让他们可以听到那在其体内流淌着的岩溶以及火花四散迸裂在空气中的噼里啪啦声! “不!屠月天!你说错了!我不是强盗,我是屠夫!我是值年里的魔界,不折不扣的嗜血屠夫!哈哈哈哈~” 西博格鲁对自己角色的定位是如此的精准! 他确实是个屠夫! 一个不尽“人”情的屠夫! 一个让同样杀伐无度的屠月天在他面前自惭形秽的冷面屠夫! 他完美的解释了诸灵的疑惑!’ 没错,在欲望面前,一切都不值得一提!一切又能算得上什么?! 屠月天悬在半空中愣着神儿! 没人知道此时的屠月天在想些什么!他是在剖析西博格鲁的话,还是在为玄河魔谷·魔界而担忧?或是在为自己庞巴诺帝国的未来而担忧?! 被屠夫一词再次痛煞心灵的无言以对时,诸个魔子又迎来了西博格鲁的二次叫嚣! 屠月天迎来了对面父王抬起的巨足:“来啊屠月天!我神勇无比的儿子! 抡起你的幻界天击锤,带着你父王赐予你王者的耻辱,杀了我!你只要杀了我,这玄河魔谷的王者就会是你屠月天! 来呀!儿子!别怕!就像杀掉你的儿女那样一击毙命! 来啊儿子!来击碎囚禁你这匹野马的天!你就是自由的!你可以驰骋天下!只要我西博格鲁或者,你的梦就永远都只是梦,并且永远无法醒来! 来呀!杀了我!为了你庞巴诺帝国!为了你的机甲勇士! 杀了我!杀了你的父王西博格鲁!否则,你帝国永远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你屠月天永远是个失败者! 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会受尽你父王的冷落与嘲讽! 你会在每每看见我的一瞬,都会想起自己是多么悲催的被你父王玩弄在鼓掌之中! 我是你们心中黑暗的王! 我是你们心中王者梦的黑洞! 我吞噬了你们的一切! 我让你们的玄河魔谷永不得翻身! 来呀屠月天!杀了我荻格·冕!杀了我!赤魂龙骧!来杀了这个让你心寒的父王!杀了这个亲手毁掉你心中尊严的王者!我魔界的事又何必等着借令候孤的手? 不过是父与子之间的战争游戏,手起刀落,一锤定音的游戏而已!没有那么难! 荻格·冕!你也可以来杀我,也算是为你全魁煞境报仇!项门台天时还不足一日半,你还有机会可以不带遗憾的死去! 来啊儿子们!来啊!等什么!杀我啊!杀了我!来啊!!!” 说完,西博格鲁又瞬间从凶狠变成了仰天大笑! 笑毕,他的声音再次恢复冰冷和惊悚:“知道吗?我的儿子们!猎人,以狩猎为生。即便他在一场踏雪的途中拾到了宝,收起了猎枪,但他骨子里依旧延续着嗜血的本性!不信吗?那就去瞧瞧,他那积满厚重灰尘的枪膛里永远装着一颗蓄势待发的子弹!当他再次举起那冰冷的武器对准猎物的一刻,你以为是他重操旧业?不!那只是本色出演!所以,别怪我没给你们机会!记着!当屠夫举起屠刀的一刻,当猎人举起猎枪的一刻,作为待宰的羔羊,作为待捕的猎物,你们将在值年中永不再配拥有一夺胜负的机会!” 第690章 猎人的本性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这样的西博格鲁让人害怕,让人恐惧! 正如他自己所讲的那样,他只是收起了猎枪做回了猎人。而作为猎人,他从来没有放弃过猎杀和嗜血的本性。 当他在即将老化闭上双眼远离值年之境时,他意识到,他不可以辜负自己心中蓬勃的野心!那王者之尊是其争荣的唯一东西。妻妾算什么?儿女又算什么?比起王位不足挂齿! 所以,他将自己蓄谋已久的计划现出了真容!他为了重登王位不惜一切代价。 他的胆量从何而来? 从自己并不是浪子,而是一头孤傲的狼者中来! 赤魂龙骧望向西博格鲁伟岸的背影。每一句话从其口中说出后,他都仿佛能够看到浮现在这身躯内的老魔王的样貌。 只不过一切如其自己所言,都是假象! 戴着面具的西博格鲁和现了原形的他,都只不过是演了一场皮影戏。雾朦胧,鸟朦胧的背后,掩藏耳目的同时更是隐藏着自己庞大的嗜血野心!这种叫嚣和挑衅,挑唆,赤魂龙骧听在耳里,痛在心上。 但他是清醒的。 重生后的西博格鲁迎上魔子的这一番言辞意味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不是讲和,不是求和!不是在以父王的身份在和自己儿子去讲述自己的理想帝国!他是在镇压!打压!欺压和霸凌!并且威胁和警告这几个儿子只不过是他西博格鲁重登王位的沿途中诸多绊脚石中不起眼的寻常之者! 赤魂龙骧曾经是那样的不解屠月天的所为,他也曾觉得嚣张跋扈的屠月天是延续了他母后卫佘仲的性情。但现在来看,实则不是。 作为玄河魔谷的长子,作为已经痛失了家园的天魔族首领,经历了因项门台而起的一重又一重浩劫的洗礼,赤魂龙骧的心里有太多的话想去质问这个父王。可除了知晓毫无意义之外,他更是无法鼓足勇气。 魔界的亡灵之命虽是寻常之事,但这因西博格鲁重返王者争霸的舞台而对魔界带来的本性的转变,或许在这几个魔子中是无价的。至少他唤醒了各个魔域首领拥护玄河魔谷的一致恒心。 而驳咒一方。藏巴玄魔亡弊的突然,西博格鲁重生得更是让人猝不及防。 因西博格鲁的“亡命”,龙蒂索罗因此而感慨玄河魔谷·魔界的命运多舛,罗公煞是理解的。所以,在大军都在主战场,驳咒附近只有二者的情况下,罗弓煞只身一人营救驳咒,但却未曾想到独火天狼提出要见令候孤的要求。 时间虽然紧迫,但罗弓煞也没有猜测到,在西博格鲁还会复活的前提下,在囚禁几个驳咒的空间内同独火天狼一来二去的沟通中耽误了时间!最后在转身将徒布尔诺和狸妖送到因地面炮火暂停,刚刚确认魔灵地表上暂无危险而从幽冥界迎上来的戎宇和狡乎顿手上的一刻,那缓缓从后面跟出来的独火天狼却瞬间被西博格鲁重生之后的异能墙拦截在内! 突如其来的复活和驳咒的变故让众人都慌了神。 “太子小心!”在罗弓煞刚要转身去拉独火天狼时,那异能墙开始重现并且速度极快!罗弓煞抬起的手臂已经触碰到了那异能墙的边缘!万幸被戎宇向后拉了一把才没有被吸进去! 而伴随着异能墙同时重现的,还有那从坦尼湾魔殿前传来的西博格鲁恐怖的笑声! 众人皆惊! “西博格鲁?!” “父王?!” 罗弓煞扭头看向魔殿前方! 没有错!西博格鲁庞大的身躯再次出现在那熟悉的地方! 狡乎顿皱紧眉:“我听到了屠月天的声音!” 龙蒂索罗跃跃欲试地也想冲向殿前,却被罗弓煞反手一把抓住:“你干什么?!” “我怕他们有危险!”这个他们,指的自然是那几个魔域王者,他的兄弟。 “你去你能做什么?!” 龙蒂索罗站住脚。 狡乎顿:“现在怎么办?” 罗弓煞转头:“你们将狸妖和徒布尔诺看管好!这边有消息,我会派兵第一时间通知你们!一定一定要看管好驳咒!” 狡乎顿点着头。 戎宇上前两步:“太子尽管放心!冥界我已安排妥当,可确保驳咒万无一失!我留下来!” “你留下来做什么?现在的魔界里不缺兵力!这异能墙又不能强攻!别说万不万无一失这样的话!在这驳咒前,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着侯爷、五爷和五阴卜阳王再次胜了他西博格鲁!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话音刚落,影子杀手从殿前急速赶来:“驳咒如何?”他扭头看了看异能墙里剩下的独火天狼:“狸妖和徒布尔诺呢?” “在我这儿!已经在幽冥界手里!” 影子杀手扭头看了看戎宇。 “西博格鲁复活了?” 影子杀手郑重其事地点了下头:“没错!看管好驳咒!我要去侯爷那儿!我要回主战场!罗弓煞太子,你和龙蒂索罗魔王还是在这儿严防死守着驳咒,伺机将独火天狼救出!” 说完,影子杀手便欲转身。 “白眉道长!”身后,龙蒂索罗叫住了他:“我要去殿前应战!” 影子杀手转回头:“魔王!前线局势险恶!况且,玄河魔谷的魔界已经和正义者联盟一方联合对抗西博格鲁,外面战争多么的激烈,为的同样是这后方的驳咒,为的是项门台!如果是从这项门台终极之战所分配的角色上而言,你现在所为的同等重要!” “不!白眉道长!我是要和大哥亲自对战父王,营救玄河魔谷!” 影子杀手顿了顿:“好!”他转头看向戎宇:“独火天狼就交给你和罗弓煞太子!在西博格鲁想起这点儿宝贝之前一定要凑齐项门台的驳咒!”说罢,影子杀手转身跨上克雷·吉,朝向魔殿方向飞去! 身后跟着龙蒂索罗! 再次返回战场时,大战已经再次打响! 西博格鲁未把几个儿子放在眼里,只是在迎来僵尸的这一轮反攻之前,挑衅般地又问了问荻格·冕:“我让你考虑的事考虑得如何?” 荻格·冕眯起金氓瞳,所问非所答:“我永远都感激你!因为你曾给了我王位授封的喜悦!但我也永远记恨你!因为是你亲手毁灭了我魁煞境,不是我荻格·冕!” 西博格鲁晃了晃肩膀向前探了探身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将特悉斯拉姆权杖藏在了项门台?” 荻格·冕:“知道又如何?” 西博格鲁哈哈一笑:“不如何!只是好久没有看见它,我有点儿想它了!这种想念让我寝食难安,让我近乎疯狂!让我每每想到王位的一刻便血脉喷涨!” 话音刚落,西博格鲁张开双臂并将手中的阿布鲁瓦转了个圈儿! 由喉咙处沿着躯体四下而出多条红色的岩浆血线并直达阿布鲁瓦! 血液的贯穿流淌使得阿布鲁瓦的炮膛瞬间亮起! “璇阴王又如何?令候孤又能拿我怎样?!朕压了我的魔能,别忘了,我还有异能!就让你们看看,在我西博格鲁异能下的你们几个魔界的王者是怎样落魄不堪!” 说完,阿布鲁瓦的炮膛口拖着巨大能量团的异能炮弹冲膛而出,朝向面前的屠月天和荻格·冕直冲过去! “快躲开!”赤魂龙骧骑着魔兽绕过西博格鲁的侧方直冲向两个兄弟的方向! 身后,龙蒂索罗也匆匆赶来!途经西博格鲁时他顿了一顿,难以置信地近距离看了看那同记忆中的父王天壤之别的怪物,继而转身扭头奔向了赤魂龙骧的方向! 两发炮弹产生的巨大威力让那空气都荡起了层层波浪!四周旋起的风涡让后方转头迎上来的正义者联盟僵尸装甲军团迅速反潜地下躲过这波攻击力极大的异能侵袭! 炮弹落在地面上所激起的云烟更是将整个坦尼湾搅得翻滚成海!一瞬之间犹如萨马尔海湾上的海浪,排山倒海般的沙里尘土夹杂在热能光团中向后推叠,直至远方! 这异能弹同样使得反潜入地下的僵尸也在感受着火力侵蚀的同时,一并抵抗着大地所带来的强烈异能冲击感,以及这方土地的震荡和不安! 如此威力强大的异能火器在重生了的西博格鲁炮膛中耀武扬威! 诸灵知晓!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虽被影子杀手用璇阴王所授的灵能和蓝格鲁星人R-03无量磁极拦截并吸附了他的部分魔能,但这大比例异能加持的炮弹从那外观没有任何变化的阿布鲁瓦轻型火炮中发射出,却没有发生明显且严重的,因自身性能所导致的任何不良后果反作用在西博格鲁身上!这便明显能够说明,这种自身魔格及武器硬性参数上的能量值的变更和加强,使得眼前敌人更加强大,项门台攻占更加困难重重。 当冲击力减弱,段安扭头朝向萧川吼着:“注意到他右侧那一片方才集中火攻而形成的小型山地了吗?!将帕里坦克和装甲战车平均分配!于当下类平原地形上进行快速机动作战!那片山地的反斜面可以作为遮挡,且利用曲射火炮对其进行攻击!” “是!” 第691章 岩浆烈火热血之河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反潜至地下的僵尸再次持着巴克利特重返坦克和装甲战车,并按照萧川的指挥,采用分散分区作战的方式,试图对西博格鲁进行多方反击! 当部分坦克和装甲车辆于原有位置欲进行策略转移时,西博格鲁有效地捕捉到了这一战争动态!他刚欲使用火炮对准前行的跨列坦克发起炮火连轰的一刻,那因得知西博格鲁亡弊消息的魔界大军由诸将帅统领匆匆于坦尼湾内集合!这里也包含着加拉赫歼击机和凯瑟里亚F3强击机! 原本以为平定了战乱终得安宁的玄河魔谷意外迎来的这次战争“惊喜万千”! 屠月天在抬头看见战斗机的一瞬,指挥着其于高空向西博格鲁实施空投轰炸! 凯瑟里亚F3强击机低空掠过高大的西博格鲁头顶,并于其面前连续投掷两枚高空航炮! 炮弹的精准性使得落在其足前的炮火强攻起到了一定的成效! 风云狼藉!西博格鲁无比气恼!他手持阿布鲁瓦及肩上的喀拉维对准四周狂乱扫射! 凯瑟里亚于高空盘旋一圈后又赢来了同加拉赫的聚集,并齐齐对准西博格鲁发起了二轮轰炸! 西博格鲁在视线不佳的作战环境中仰起头,将阿布鲁瓦的枪口对准了影影绰绰的战斗机点位!眼看着出膛的炮弹呈弧线状穿破雾蒙蒙的空气即将击中歼击机的机翼一瞬,西蒙斯率领其龙阵余下的十一头冥地龙一并上阵! 他们迅速集合对空中作战环境展开大幅度干扰!也使得那射向战斗机的炮弹偏离了弹道! 一时之间,气浪风浪交加,云端如海!苍茫绝伦的一片慌乱之中,只能看到以西博格鲁为中心,四散射出的炮火聚能之团及从帕里坦克上射向其的火炮弹光! 战斗机和冥帝龙的合力出现,是正义者联盟一方和魔界一方首次强强联合对战西博格鲁发起的围剿!地面装甲与空中航空战队成为了这番操作的闪电战核心,并抢在西博格鲁展开火力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功的转移了部分装甲车辆,插入西博格鲁斜后方纵深作战环境的重要攻击位置。 这种分散且集中使用相当数量坦克装甲车辆的战略部署,力求造成难于阻挡的进攻优势才可以取得最佳的作战效果。毕竟,没有集中,就难于发挥快速突击摧毁西博格鲁防御体系。只有这样,才能在战争的主要方面实现巨大的作战效果,直至影响项门台终极之战的战争全局! 当然,对于陆上作战平台而言,对于使用高阶异能作为主要攻击手段的西博格鲁,这种集中同样是相对性的。它需要建立在各种力量能够跟得上帕里坦克速度且协同作战的机动集团体系上,并不限于机动能力不足的一些步兵和骑兵!并且在迅速突破后,立即向纵深发展以扩大战果。 这种集中是突然快速的集中,在极短时间内对西博格鲁发起攻击,并在完成攻击任务后又迅速分散战斗队形,以免遭受集中损失。 所以,部分陆战装甲车辆在成功转移到了预定的山丘之后,便迅速的集中在一起,且合力瞄准西博格鲁方向快速发起突击!又在炮火相交相攻的恰当时机,果断恢复原位并在做好反突击和反冲击的前提下,找到山丘后方绝佳的躲避位置隐藏起来。 同时,冥地龙的联合作战加上战斗机迂回式的于空中对西博格鲁发起的攻击,五阴卜阳王所率的段坤萧宋一方也相继派出了布雷僵尸、黑夜僵尸、浓雾僵尸和直线大直径爆破僵尸进行首发四位一体式特种僵尸突击战阵营,于足下对西博格鲁发起地毯式攻击和联合绞杀。 影子杀手回报给令候孤驳咒的情况后转身便欲加入战斗! 令候孤叫住了他:“西博格鲁体内的魔能已经对我方不构成威胁,不要再做无用功,以免伤了自己!去找安德鲁塞!到他的太古黑暗战士出场的时候了!要让他在适当时机,出其不意的对西博格鲁发起进攻!力求以最小的代价和最短的时间取得最大的战果!” “明白候爷!”影子杀手跨上克雷·吉绕着战场外侧直朝向段坤方向。 安德鲁塞率领太古黑暗战士正严阵以待,一直在等候着迎战命令!尤其是当战斗机组对西博格鲁展开了首轮攻击之后,安德鲁塞面对千疮百孔且面目全非的玄河魔谷时更是跃跃欲试。 战争的火热和急迫同样让蚩鸾呆不住了:“候爷!魔界的战斗机和我方僵尸以及陆兵能置西博格鲁于死地吗?” 令候孤眯起眼:“怕是没那么容易!”说着,他纵身从蚩鸾后背上跃起:“你现在速速回西番!去幽冥界的乌子洞找到巴克利长老!我要知道M5还剩多少!这火炮只怕不是异能的对手!” 蚩鸾刚要回问令候孤些什么,却见令候孤忽然瞪圆双眼,用力地拍了自己一下!他青筋在头上暴露,大声怒吼:“快!快去!蚩鸾快去!”说着,他纵身跃起,带着巴特利特直直冲向西博格鲁! 被团团围着的西博格鲁发起了反攻! 周围原本灰暗的云团因异能的起势,此刻已经开始泛红!那从西博格鲁喉部而四散的岩浆血线开始越发明了!不仅如此,他开始挪动步子! 尽管下有僵尸兵种对其进行雷弹轰炸和枪支扫射,但显然,重生的西博格鲁从混沌中走出来的王者之范缕缕脱困的技能还是再一次震慑了在场的诸灵! 而在此前,屠月天指挥着自己魔界的骑兵跨着南车烈和沙虎豹对西博格鲁所发起的攻击更像是挠痒痒。这也使得由段坤所率的,以黑门萨为首的幽冥界骑兵阵营,包括左棠冥王府五爷段安欲放出的白驰狼等一众魔兵,魔兽攻击力都毫无声响的陨在西博格鲁的周边而暂缓了继续攻击的想法。 从西博格鲁后方手持巴特利特直杀过来的令候孤本想对其发起突击,却因其所释放的强大热能团而被迫终止! 令候孤在空中被气浪打翻并向后连翻了数个跟头! “候爷!”西蒙斯在黑云中穿梭载上令候孤于远处侧方直冲云霄之顶!并于西博格鲁所释放的能量外围送至段安身旁! 段安一把拉住了令候孤:“不能蛮打!别忘了他身上的可是异能!” 令候孤皱紧眉:“天时所剩不多!” “那也不行!” 令候孤攥紧拳头:“他要做什么?!” 段安眯起蓝色的眸子:“不知道!” 令候孤:“我现在害怕这异能的强大会让这场战争没完没了,还会让我方的骑兵和步兵形同虚设!” 说话间,西博格鲁所在的那团深不见底的黑洞中,红色的岩浆血线愈发乍眼!于此同时,那来自于黑洞中四方的僵尸哀鸣呜咽之声开始此起彼伏! “不好!他开始对地下的僵尸发力了!”令候孤和段安齐齐起身并横向前往了五阴卜阳王及段坤所在方向! 刚靠近地面,令候孤便朝着地面吼着:“快!快将地下伏击的僵尸唤上地表!立刻!马上!” 一时之间,西博格鲁、的举动让整个坦尼湾内风云雷凌骤起! 原本在海湾战争中僵尸起底了魔界的举壮霎时之间被反转! 果不其然,红色的岩浆血液纵向在西博格鲁的体内交织错行蔓延开来!它们开始像那植物的根系扎向地表以下并迅速延展! 岩浆流入地下,瞬间将地面烧灼得沟壑纵横!斑驳如幻灭的光影!每一缕岩浆血河所迸发跳跃的都是他西博格鲁对他荣登玄河魔谷·魔界王者之位阻碍的死亡通告! 那冒着泡的岩浆像是煮沸了的血水,一路向正义者联盟一方延伸! 僵尸被迫从地下潜上地面! 那些来不及思考的,动作有所迟缓的终将被岩浆所吞噬!混杂在西博格鲁“妖亡”的血液中再不见天日! 五阴卜阳王协同着段坤和萧宋疯了般的指挥着僵尸反潜地上! 然而,新的问题出现了! 岩浆血分布密集交织盘错在这坦尼湾上!倘若说要置死地的,又岂止是那地下的伏击僵尸兵种?!那在地面上的无法腾空而起的将士和陆地作战装备,那些帕里坦克,装甲战车,所有与地面紧紧贴合的军战军事配备全都成了他西博格鲁屠宰的对象! 一时之间!坦尼湾迎着岩浆鲜红一片! 他的红热盖过了黑夜僵尸的暗邃;胜过了浓雾僵尸的气河浑浊! 他的出现让炮火得以停缓,让整个玄河魔谷·魔界的坦尼湾笼罩在一片赤火烈焰之中! 这热浪的蒸腾,像极了嚣张在屠月天耳上的轰鸣死亡瓦斯的蒸汽!从开始呈线状向上浮升开始,一直到冒着团气隆隆作响!而那怪兽就站在这片岩浆的火海中跋扈张扬且傲娇的看着自己即将统领这天地,成为王者的主宰! 加拉赫歼击机和凯瑟里亚F3强击机也都因这充斥着热浪的飞行环境而被迫绕到了萨马尔海湾上空! 第692章 王者盛宴的别离之礼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同样,那来自于魔界内陆的异常光亮也使得萨马尔海湾下的海皇神窥探到了陆战上的窘境! 白马将军和狮驼王于萨马尔海湾沿岸分派两个方向跃上陆地一探究竟!这一看,却是惊恐万分!速速返回了海湾报告了海皇神。 “五阴卜阳王靠近海岸外侧?” “是的!” “白马!你速前去告诉卜阳王,让他差遣冥地龙于近海岸上空!我们玄武派合力将萨马尔海湾的部分海水由冥地龙协作运至魔界内陆!但是,此番所举对西博格鲁的岩浆热能究竟能产生几成效果还是未知!” “好!” 白马很快即回并带来了冥地龙! 玄武派一众妖兽靠近内陆沿岸,齐齐发力将海水以推助的方式漫至半空,再经由十二头冥地龙以硕大龙尾相扣相叠,合力将已经于空中集成的硕大水球拍至烈火冉冉的魔界内陆! 突降的天水可是救了正义者联盟一方于困苦焦灼!连同悬在半空中的几个魔域首领也一并从这救急的海水中看到了战争的转机和希望! 屠月天更是指挥着异能机甲勇士:“试试动能拦截力!哈莱!启动飓风射线!看好出战时机!避开天上来袭的海水!避开地上的岩浆烈焰!” 只不过,说的是轻松,但四面楚歌的异能机甲勇士和同样企图伺机对西博格鲁发起反攻的僵尸军团在实战操作中却依旧是困难重重! 西博格鲁的岩浆血液的像是有着一固定的波段能场!它的释放有着峰值和低谷,这便导致由空中而来的“天水”救援中一半儿在砸向地面时,正是其能量的低谷段,而在间歇时间,反向迎来能值的高峰! 同时,由高比例异能所加持的岩浆血液所释放出来的热能能效值极高,并且对地下及地上作战军队所造成的打范围突袭,让兵器和战士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战损!而由玄武派和冥地龙联合对这场灾难发起的救援,又使得对环境作战要求极高的武器装备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二次损伤! 这便使得帕里坦克和部分僵尸手中所持有的巴特利特和塔夫卡均遭受到了如魔界的摩可海岸炮般,因环境而丧失了主要战斗力的战斗劣势情况。 这种战斗劣势配上战损较高的当下,想还击以异能为主的西博格鲁着实是无稽之谈! 慌乱了的正义者联盟军队,令候孤,段安,五阴卜阳王看着西博格鲁嚣张且不可一世的作战形态,以及那屠灵遍野的高阶异能称霸的魔界当下,心急如焚!但却又无能为力! 就在此时,新一轮意想不到的战况再次发生! 那些随着各部魔将统领率军来到主战场的魔界军队包括异能机甲勇士在内,庞巴诺帝国的骑兵和步兵阵营,天魔族五十四师统领,庞魔军团统领所配的天魔族军阵,诸多的魔将魔兽全然被西博格鲁所抬起双臂释放的强大异能所收复! 他们像是梦魇之花一般控被控制了思想和行动力!在原本跃跃欲试攻击西博格鲁的进程中,忽而掉头迎上了这几个魔域的王者! “不好!西博格鲁反端了我玄河魔谷的兵!” 西博格鲁仰天大笑:“知道为什么留着你们几个吗?想用我造的异能火器来打我自己?你们太天真了!我西博格鲁现在就要让你们自己的兵来杀掉你们这几个魔域的王者!我要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我要让你们在闭眼的一刻也永远记着我西博格鲁才是这玄河魔谷·魔界真正的王者!而你们,只是玄河魔谷的过客!干掉令候孤夺得项门台有我一人足矣!魔界?!就留给你们自己玩儿吧!就当我这个父王送你们的别离之礼!” 说完,西博格鲁再次仰天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你在做什么?安乍!你疯了吗?!放下你手中的异能火器!格图古丽!快!快退回去!退回去!我命令你们都退回去!去!!!” 屠月天扭头惊慌失措地看向率兵攻向自己的安乍,格图古丽和一种魔界兵将! 这一刻,赤魂龙骧、屠月天、龙蒂索罗和荻格·冕因这残余兵力的合力反击而慌乱不已!几个魔域王者开始频频向令候孤方向靠拢! 西博格鲁缓缓收起了那释放在地上的岩浆血!一路笑着朝向围困在一侧的那些“人物”走去! 这一刻的他,足下的土地都是为王者铺设的红毯,是鲜红夺目的耀眼之色!每向前跨出的一步,都是他西博格鲁王者争霸的霸王之风! 帕里坦克在一众兵将的紧急维修中,解除了故障已经可以投入正常使用。 “快!快!朝向西博格鲁开开火!” 而徐徐朝向各君主统领走去的西博格鲁在身后零星响起的炮火及偶尔炸裂的地下雷弹中潇洒的向前行进着! 他似乎不再惧怕那些经由皮肤缝隙可致疼痛的尘土瓦砾和炮弹碎片!他走的是那样的镇定自若! 他不像是参战,更像是去赴一场王者盛宴! 胸有成竹的西博格鲁愈发靠近,令候孤便越是意识到事情不妙:“不好!快闪开!”说着,他抓起身旁的赤魂龙骧和屠月天跳上了克雷·吉的脊背跟随影子杀手直冲向斜上方! 身后,紧跟着的是五爷段安和五阴卜阳王的五头银羽长尾雉,荻格·冕和龙蒂索罗! 果然!刚冲上天际,身后随之燃炸起了烈焰的炮火! 影子杀手驾驭着克雷·吉:“候爷!西伯格鲁现在指挥着魔军对抗我方僵尸!他自己将矛头全权对准了正义者联盟的领导者!他的异能太过于强大!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令候孤在影子杀手的身后:“指挥我方僵尸兵将引导魔军朝向已经撒了梦魇之花种子的地域前景!我现在就启动梦魇之花!” 在空中盘旋时途经段坤僵尸阵营的上空,令候孤猛地跳下并下潜至地下!他迅速找到正同魔界展开打斗的段坤!令候孤潜上地表:“现在不知西博格鲁的弱点,只能去尝试着进行攻击!让安德鲁塞率领太古黑暗战士带上巴克利长老制造的新型能量弹并于西博格鲁背后进行偷袭!” 段坤转回头焦急地询问:“侯爷!这新式能量弹原计划是要用在同魔界大规模的作战中,且其并不具备火力性!它只是由巴克利长老从将臣时期的原始僵尸种中提取出来的变异了的尸毒并结合了M5!您确定这尸毒会对西博格鲁有效?” “我不知道!但魔界现有军队力量对我方并不构成威胁,还是要集中攻打西博格鲁!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怕什么,只能去试!大胆的尝试!否则就是坐以待毙!就是在等死!” 段坤点点头:“投放多少?” 令候孤刚欲转身反潜回地下。他站定身子:“全部!” “全部?!” “没错!全部!” 令候孤离开后,段坤便派安德鲁塞加配了带有变异尸毒的太古黑暗战士,并交代了攻击位置!安德鲁塞随即迎上了战场! 这些原本属于玄河魔谷·魔界的魔灵现在以透明的身形态效忠于令候孤对抗西博格鲁的举动,实则是具有重大意义的。 因其带有自身隐蔽性的作战优势,这便为安德鲁塞的太古黑暗战士提供了战前保障,战中掩护,战后逃离的最佳时机! 潜于地下的安德鲁塞按照段坤所交代的位置布好阵后,太古黑暗战士军团一众汇聚在西博格鲁的足下,齐齐举起变异尸毒弹,并经由近地面西博格鲁自身的热能释放对弹体进行破坏! 溶解的刹那,尸毒顺着西博格鲁地下的岩浆血管回流至他的全身! 很快!那鲜红的岩浆血液自西博格鲁的足下开始向上逐级蔓延并变成绛黑色直至其喉咙处! 西博格鲁所释放出的强大异能开始减弱但却没有消失!不过,这变异了的尸毒作用在其体内,让西博格鲁身体外观的性状开始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他很快也开始变得僵硬,行动不稳! 而那被尸毒所侵蚀了的躯体血管内流动的岩浆血液开始渐渐凝固了,并似有着强大的气流般倒灌至周身! 肉眼可见的便是西博格鲁斑驳块状躯体的缝隙中,因血液中气体的膨胀而开始鼓胀!这种鼓胀让他的肌肤凸起表层,而那看不见流动的绛黑色的血液又像是随时可以爆裂一般的某种管道,四周皆可听见从那凝固了的血液中带有着回声般的气体奏响的隆隆声音! 随着西博格鲁被变异尸毒袭遍全身,那忽明忽暗的驳咒墙让罗弓煞兴奋不已:“戎宇!戎宇快!抓紧时间!抓住时机!外面已经控制住了,我们又有了机会!快!” 而那些被西博格鲁所控制的魔灵者动作也开始变得缓慢,攻击性和积极性也开始有所减缓,这也得以给几大魔域王者有了反击之机。 变异尸毒在西博格鲁身上所起到的作用,让其也一时之间丧失了战斗能力。只不过,相比之前团团围剿将其击中并毁灭的行为力量来看,这尸毒更像是限制了他的自由,无法让其释放更多的异能但却不可置其于死! 第693章 困兽出笼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如此这般下去,救出驳咒便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但是,这一有效时间也同样让这一场由异能作为主宰的霸凌之战的正义者联盟一方获得了喘息时机! 令候孤急躁地指挥着作战队伍重整队形:“快!僵尸布阵!僵尸布阵!” 而另外一旁,段安则指挥着萧川所率的陆地装甲军团!五阴卜阳王也指挥着萧宋率领的僵尸和部分冥界兵力同魔界骑兵步兵展开对抗! 西博格鲁短暂性的安宁之后,他又开始骚动起来! 他的肢体开始有了“动静”。而在他即将恢复知觉的一刻,被其思控着的魔界力量也像是一并得到了重生!那头顶上轰鸣的战斗机又再次将炮弹投向了正义者联盟!那因异能也再次亮起的阿布鲁瓦,那启用了动能拦截力和飓风射线的异能机甲勇士也将矛头再次对准魔域王者再次发起进攻! 方才的暂缓只不过是虚假“繁荣”的景象。 屠月天一直试图控制着异能机甲勇士。但奈何他引以为傲的出自于自己之手的异能机甲,此刻受西博格鲁异能已经完全不受控制!连那铠甲上莹亮起的机甲双眼都变换了颜色,和西博格鲁那岩浆的红色血液如出一辙,带有着嗜血的烈焰和仇杀的快感! “候爷不好!哈莱的飓风射线已经直指我方阵营!” 令候孤一边抵挡着炮火攻击一边扭头看向影子杀手:“蚩鸾就要回来了!他去看看M5的剩余数值!我猜,巴克利长老那边应该会有新的成果。但愿如此。” 令候孤的这几句话说的一点儿底气都没有。 战乱频发,他也不知道位于索嘎喀木达峡谷对岸的巴克利究竟还能给自己多少惊喜。换而言之,璇阴王赐予自己的那些陨石碎片所能提取出来的M5物质究竟还能给予自己多少的生命力和存活价值?他令候孤也不知道,但却心念着这仅存的希望。 距离项门台天时越来越近。太古黑暗战士已经由原有的队形散开并混迹在每一组僵尸方阵中。在还没有完全苏醒的西博格鲁足下向上攀升至躯体! 此刻的西博格鲁虽然因岩浆血液的凝固没有了强烈的热焰释放,但他的躯体上却依旧有着残存的温度。这温度对僵尸来说同样具有一定杀伤力。 太古黑暗战士按照令候孤所指,在攀上西博格鲁躯体后,对准其即将爆裂的肌肤缝隙开始释放大量的僵尸黏液,并力求以此种方法封锁住变异尸毒产生的大量气体!最终达到其自曝身亡的目的! 西博格鲁微微歪着脑袋,缓缓恢复了知觉的神经末梢的手指轻轻动了动。这种动作又传递上整只手臂!他的躯体开始发出拔节般的声响!这声响昭示着困兽即将出笼! 五阴卜阳王纵身跃起:“西蒙斯!率冥地龙围住他!捆绑住他!快!” 十二头冥地龙听令,迅速捆住了这庞大的西博格鲁! 冥地龙在西博格鲁身上所发的力确实让其反抗的躯体力度有所减弱。但是,那由体内向外逐渐扩散的异能却未曾停止。 魔界一方,受其异能所致,对正义者联盟的还击力度也开始加大!南车烈和沙虎豹,异能机甲勇士频频对僵尸坐骑鬣尸——祖卡的僵尸骑兵阵营发起连环攻击和绞杀!而祖卡也是频频朝向魔军发射毒针并引导战场朝向预先埋伏梦魇之花种子的地域处转移! 只不过,在僵尸坐骑同魔君坐骑的对抗中,已经占领绝对优势的祖卡却在即将取得阶段性胜利的一刻迎来了异能机甲勇士哈莱飓风射线的攻击与扫射!那飓风射线对祖卡发射的毒针起到了干扰,并让其背上的僵尸手持巴特利特对魔界一方发起的攻击也在这高阶异能武器的使用下一瞬占了下风! 特种僵尸统领加纳德地上地下来回穿梭,引导并指领着僵尸展开有效合理的作战,并派部分兵力配合段坤的指挥,力图完成这突如其来的魔界战况变更! 帕里坦克作为压制消灭魔界战场有生力量的主导进攻体,开始将炮火由平面上升到空中!除了瞄准战斗机组外,更是齐齐对准了异能机甲勇士的飓风射线,动能拦截力和密集扫射的联动力! 群群发起的攻击让这新晋阶为火器主场的异能阵又进入了平和作战期。 魔界的魔军毕竟都是大浪淘沙下的剩余兵力,除了部分精进者,大部分一直未得以发挥作战“潜能”的骑兵和步兵的战斗力在火器面前实则也是较弱的。同时,僵尸营由令侯府城的兵进行了僵尸化级,从数量上便已取胜。加之异能机甲勇士在被西博格鲁控制的初期急急将矛头对准了魔域王者的举动,也给了由帕里坦克和装甲战车参战的大型陆战对抗中,正义者联盟一方杀敌一路顺畅! 直到转头反攻的哈莱将飓风射线瞄准了僵尸装甲一队,陆战的形势才开始发生了转变! 从混乱战场中脱身而出的令候孤来到了西博格鲁前! 他注意到,重生之后的西博格鲁每一次异能的发力都是自其喉咙处向四肢蔓延!而被太古黑暗战士封迷住的肌肤躯体处也已开始呈现气体扩张形态! 内力膨胀,外力施压,令候孤在西伯格鲁身旁都可完全的感受到这庞然大物此时的痛楚之感。 他悬上半空,刚欲对西博格鲁施以加攻发力,他看到了自坦尼湾囚禁驳咒处戎宇手下的一幽冥界兵将匆匆前来!他躲避过炮弹和烟霾:“侯爷!就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 冥兵没有把话说全,但令候孤清楚所指便是关押独火天狼的那道异能墙! 令候孤转头看了看打得一片狼藉的战场!因变异尸毒的未知性而不敢滥用火器的他索性手持双刃雷凌幽冥戟直逼向西博格鲁的喉咙处! 不料!兵器碰上西博格鲁的一瞬,那双已经黯淡下去黑暗深邃的眼睛忽然又亮起了霓虹之色!力量的爆发让十二头冥地龙四散飞起! 西博格鲁顺势反手抓住了令候孤! 虽然他冲破了束缚和阻碍,但是肉眼可见的他的血液却并未完全变红!也就是说,变异的尸毒对其还是产生了一定的作用,而太古黑暗战士的黏液加攻更是让其没有方法将那血液中以尸毒贯穿而产生的气体排出! 他曾几次试图抬起空闲的那只手杀掉伏击在自己躯体上的太古黑暗战士,但因为那透明的躯体无法被捕捉,西博格鲁开始狂躁不安!他疯狂地甩着令候孤并再一次将他凑近自己:“我放过你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 于此同时,罗弓煞忽然出现在了这主战场的侧方! 气喘吁吁的他看起来十分虚弱但却兴奋异常!侧方途经西博格鲁时,他看到了受困的令候孤。罗弓煞停顿了数秒,最终选择匆匆离开! 势单力薄的他没有营救,但他的出现却给了令候孤极大的鼓舞! 令候孤清楚,罗弓煞成功营救了三个驳咒。当然,这成功发生在何种时间,何种契机此时都已不再重要。 令候孤抬起头镇定自若:“你就要爆炸了!你的躯体已经被尸毒所覆盖!你说你不想和将臣相提并论,可你终究栽在了他的手里!” 西博格鲁眯了眯眼:“将臣?!” 提起将臣,西博格鲁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大声吼着:“不要和我提他令候孤!我不许你提他!我魔界是至高无上的!我不允许僵尸这种肮脏的物种存在!” “可你最终还是死在了这些肮脏物种的手上!” “我不许你胡说八道令候孤!你给我闭嘴!我还没有死!” “你中了尸毒!” “我西博格鲁是异能的载体!这天地之间没有谁能够杀得了我!没有任何人!谁都不可以!谁,都不能!” 说着,西博格鲁用力地攥紧令候孤,并使出浑身力气将其砸向地面! 奄奄一息的令候孤艰难的在地面上喘着气! 他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西博格鲁缓缓弓下身子:“你只是个僵尸王者!能够死在我魔界的大地上,是我西博格鲁赐予你这个英雄最大的殊荣!等着我!” 然而,试图抬脚踩死令候孤的西博格鲁却是几番发力没有抬起魔足!这让他气恼地再次伸手拽起令候孤并凑近跟前! 赫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的罗弓煞让西博格鲁气得几近癫狂!他知道,自己的囚禁的几个驳咒就在同多方力量周旋时被撬了“老窝”,落在了令候孤的手里。好歹自己还攥着这个令人生厌的家伙。 “令候孤!你以为你有了驳咒,你就可以成功的从我手上夺走项门台吗?!你未必太高估了自己!我现在就送你上路!送你去项门台!” 说完,西博格鲁开始发力! 那有变异尸毒所侵袭的一半血液让他这力度释放得并不完全,但却足以置令候孤于死地! 他几乎将全部的异能释放在那攥着令候孤的手臂上!此刻的西博格鲁已经不屑去抵挡来自于地下僵尸的雷弹爆炸,不屑于理会在自己身上封埋躯体缝隙的太古黑暗战士!不屑那帕里坦克和装甲战车向自己投来的炮火,不屑五阴卜阳王和五爷段安,甚至是几个魔域王者对自己多方发起的围剿! 他的眼里只有仇恨和怒火!只有这同他争抢项门台的始作俑者——令候孤! “候爷!候爷等着我来救你!”影子杀手在其身后再次启用了蓝格鲁星人的R-03无量磁极和黑暗之能,试图削弱西博格鲁剩余的那点儿魔能来带动异能力量的减弱,但却无济于事。 第694章 掀翻大地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头晕目眩。他觉得自己周身像被西博格鲁贯穿了电流,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头痛及乏力!他的体内像是涌动着即将喷薄的灵能,但却如同此时的西博格鲁一样找不到一个可以释放的出口! 令候孤手中握着的双刃幽冥戟也因气力的丧失而缓缓松开垂落在地。 “候爷!” “父王!父王!” 闭上眼的令候孤依旧能够听到来自于四面八方的呼唤。那呼唤声焦躁不安。 他听到了炮弹划过耳际炸裂在半空的风声呼啸和躯体感受到的热浪灼灼! 他能够听到自西博格鲁足下,自己所带的僵尸大军齐齐奋勇勃发!使出浑身解数对准西博格鲁发起的致命攻击力求营救自己! 他能够听到远处哈莱飓风射线扫向地面时一众兵将发出的哀嚎! 他听到了段坤和萧川那声声唤着自己的父王! 西博格鲁仍在发着力! 手中幽冥戟掉落的一刻,令候孤忽然觉得自己好轻松。他像是没有经历这场项门台终极之战。他像是躺在自己令侯府城里的软榻上。他同自己的臣民说笑,他摆弄着殿前的鹦鹉,是的,一切都未曾发生。阳光甚好,不骄不躁。 他像是从未来都未到过这异域的世界,他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界之子,他还是那个怀揣着替父报仇的梦想,却最后因世事乏累而不在欲与天地诉离殇的令候孤。 只不过,他美好的愿望终究是一场梦。即便这场梦他不愿意醒,却终究要被现实所吞没。 草长莺飞,歌舞升平的令侯府城,金戈铁马不在,眼前早已落入了璇阴王的世界中。 璇阴王没有说话,他只是端坐在这漩涡的深处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 而这一刻,无言胜过一切。 令候孤清楚,在自己丧失了斗志且即将死于西博格鲁异能之下,此时璇阴王的出现便是告诉他作为僵尸统领的使命所在!告诉令候孤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有着偌大的僵尸军营!他有着自己的族亲!他有着自己的信仰和天命! 放弃虽然可以,可安于当下却无法安于天下。 “父王!父王你听见了吗?父王,我是萧漫啊父王!” “候爷!我是高氏!” 萧漫和高氏的声音传入了令候孤的耳际。那声音不近不远,却让令候孤快要沉睡的心猛然一震! 他猛地睁开眼,近距离地迎上了西博格鲁那杀气腾腾的脸! 令候孤用意念启动了时空静止之术! 霎时之间,历史重演!整个战场一瞬安静!没了喧嚣,没了鼓噪,恰如方才的梦境,静得不合时宜,静得从战争的环境中脱跳。 令候孤奋力挣脱出西博格鲁的魔爪,落下地面并跌跌撞撞地冲到了萧漫身旁! 数秒之后,玄河魔谷·魔界的战场再次喧嚣如旧。 西博格鲁瞪圆双眼看向那空荡荡的魔爪,凶神恶煞的朝向令候孤的背影吼着:“令候孤!”同时,他的手中突然出现两把阿布鲁瓦并即刻旋亮,朝着面前混乱的战场便狂乱进行扫射! 西博格鲁像是疯了一般!不间断的炮弹连发致使他四周的各方势力毫无还手时机,转眼便陷入一片火海! 而在这场狂轰滥炸下,萧宋和庞巴诺帝国的格图古丽不幸身亡。 萧宋倒下去的一刻,段坤正在身旁指挥着僵尸反潜地下。 “萧宋!萧宋!”见到萧宋向后倒下段坤急忙冲过去!奈何异能火器威力迅猛,萧宋在中弹到死亡仅仅只用了一秒的时间。他来不及言语便闭上了眼。 段坤的喊叫声引起了在令候孤保护下萧漫的注意。她将头埋进令候孤的胸膛大声喊着:“父王!萧宋怎么了?萧宋怎么了?!” “别抬头萧漫!听话!别抬头!” 萧漫眼里噙着泪水。她知道,父王不让他抬头,是不想让她看见萧宋倒在了血泊里的样子,并从她的未来消失无影无踪的事实! 她知道,自己的父王是在保护自己不被亲情所累,保护自己不去见这世间离别伤痛的悲惨!他只愿自己心中永存美好,没有不安。 萧宋的死让段坤扶着他的手都已颤抖!他在口中喃喃喊着:“僵尸不是刀枪不入,不是刀枪不入的吗?!为什么会这样?!” 然而段坤再怎样嘶吼却也只见炮火掀起的烟尘掠过那张熟悉的脸,却永远再无法听到萧宋骑着高头大马跟在其身后屁颠儿屁颠儿的叫着他坤少的声音。 段坤放下他猛地站起身!他扭头看向西博格鲁攥紧拳头便欲单枪匹马地冲向他了却心中之仇,却一把被身旁的五阴卜阳王拦住:“你冷静点儿段坤!再刀枪不入的僵尸混迹在这异能的战场,也是再寻常不过的将士!不然,又怎会有这场项门台终极之战?!” 段坤咬牙切齿,却在五阴卜阳王的一番言辞之后没有再选择动身。 一顿疯狂扫射后,漫天尽散的烟雨像是将西博格鲁和这方的战场进行了隔绝。当炮火声消退,令候孤渐渐松开护着萧漫的手并将她送至高氏的身旁:“走!去项门台!” 刚转身,他扭头问着高氏:“沧肃呢?” 高氏抬手指向五阴卜阳王:“战场不比指挥战斗部,这边战况太乱,我怕我在保护小姐的同时失守让他逃脱,便交给了卜阳王。” 说完,令候孤指挥着大军便欲转战项门台并力求尽快的完成项门台大业,结束这场战争! 魔界的兵力虽然依旧受着西博格鲁异能的强化,但此时因阵亡数量较大,余下那些围追堵截的兵力在对正义者联盟不构成威胁时,令候孤便选择差遣部分僵尸同其对抗打压,而大军撤离坦尼湾! 然而,令候孤欲撤离的举动再次激怒了西博格鲁。因变异尸毒侵蚀了其一半儿的血液,所以,在面对撤离大军时,西博格鲁远距离的对令候孤军阵所发射的异能炮火无法进行有效拦截的一刻,他开始试图挪动自己的魔足力求亲自出战! 这个行为的发力让他的面孔变得更加狰狞扭曲! 由足下至半腰处凝固的血液和上身鲜红的岩浆血管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像是一个被困在囚笼里的猛兽,跃跃欲试地欲逃亡和逃离! 西博格鲁在几次移动位置而均以失败告终之后,他突然有了一惊人之举! 他开始释放强大的异能试图掀翻地面! 随着异能的释放,他足下的大地向令候孤军阵方向开始呈波浪状翻涌叠踏!面前的整片大地像是被西博格鲁变成了软毯!用力一抖,波浪起伏的同时更是自其足下向外大肆翻涌!虽然范围不广,但这个举动同样让正义者联盟一方的装甲战车和帕里坦克以及半潜地面的僵尸近一半儿都被浑噩的砂土所掩埋! 西博格鲁咆哮着! 那巨大的声响震得塔尼湾地动山摇!掀翻了大地之后,他更是竭尽力气欲用异能追赶前方的令候孤! 可以明显看到,其躯体的上半部分,体内红色的岩浆血在加速迅猛的流淌!而那因尸毒致其鼓胀的躯体也让他下半身沉重异常!越是发力,气体鼓胀便越发厉害! 当其意识到徒劳和危险并存时,西博格鲁停止了这一愚蠢的举动!他再一次旋亮肩上的喀拉维高空航炮,并用异能控制加拉赫歼击机和凯瑟里亚F3强击机在空中直直射向令候孤! 而他自己则是利用可行的异能火器朝向远处对令候孤发起平面攻击! 尽管距离尚远,但爆炸在空气中的微粒还是让侧方驶来力求归队的陆地装甲遭受到了一定的威胁! 发了疯的西博格鲁再一次用强大的异能控制着机甲勇士!绕过几个魔域首领直击正义者联盟!并且打击目标精准的自令候孤到五爷段安横向发起新一轮的扫射! 悬浮在半空中的异能机甲勇士让僵尸无从下手! 而掀翻土地之举,又让陆地作战武器数量减损三分之一! 鬣尸-祖卡对准异能机甲勇士投掷的毒针毒刺也同样无法刺破厚重的铠甲得到有利的毒性发挥作用。仅依靠侧方应战的帕里坦克对敌方实施的炮火攻击根本无法抵抗动能拦截及飓风射线的合力围剿! 项门台天时迫在眉睫。段安一把拉过令候孤掩在身后:“你快去!这儿交给我!” 令候孤惊慌失措:“不行!你抵抗不了的!” “没事儿!还有我!” “还有我候爷!”说话的是影子杀手和克雷·吉。 “蚩鸾呢?”段安焦急的问着。 令候孤抵挡着圣马力诺发射过来的异能炮火慌忙抬起眼看了看索嘎喀木达峡谷方向:“去找巴克利长老了!” “快走!你快去项门台!快去啊!”卜阳王朝向令候孤吼着。 令候孤实则是不忍心在此时留下两个冥王抵抗异能而自己前往项门台。但恰巧,此时怕是也只有自己成功收复了项门台才能平息这场战争,了却西博格鲁癫狂的欲望! 他转身朝向两个王者点了点头便向项门台方向行进。 第695章 营救暮天雪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然而,令候孤起身的一瞬间,刚欲从五阴卜阳王手中接过驳咒沧肃的一刻,来自于异能机甲勇士的动能拦截里直直的将在段安身后的帕里坦克发射的炮火威力拦截减弱,并在此一瞬迎来了哈莱的飓风射线! 射线直直的射穿了段安和卜阳王身上的战甲!好在反应过快闪躲及时,这射线对其有所重伤但却没有一击毙命!不过,二者因此均受了重伤! 令候孤见状刚要转身营救,新一轮的飓风射线又朝向他袭来!这使得令候孤不得不转变方向! 就在此时,西博格鲁拿出了他的杀手锏——暮天雪! 位于他前方的半空中,楼花“挟持”着暮天雪忽然出现! “令候孤!你解了我身上的尸毒,我把她还给你!” 暮天雪的出现,让那已经向项门台方向行进了近一半儿路程的正义者联盟诸灵纷纷回头!萧漫更是在转头的刹那紧紧的握紧了高氏的手!那力度,让指甲都几乎嵌入了高氏的肉里:“雪儿?!是雪儿吗?!雪儿!”她一边说着,一边踉跄的向前跑,却被僵尸给拦下。 而比萧漫更为激动的自当是段坤! 段坤看到了自己心中“沉睡”了近百年的公主,他惊愕了!泪目了! 此时的二人更像是不远万里来赴一场这山河绝恋! 爱的浓烈,爱的焦灼,却在不经意间经历了风雨萧何! 暮天雪也同样在这荒泽的战场上一眼便捕捉到了心上人! 那个让自己在恶魔手里沉睡了若干个天时后醒来依旧念念不忘的心上人! 那个让自己有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念,那个给予自己毕生爱的梦想的人,心心念念的出现在了眼前!暮天雪同样是激动不已! 此时段坤的心是痛的!他多想冲过去摸一摸她的脸,哪怕什么都不讲! 暮天雪一直在哭着!那是一种喜极而泣的笑!对于经历了一切的不可能变成可能的种种之后,再次相见,爱情变得“分外妖娆”! 一切从无到有,从刹那到永恒,在流年里不过是短短的光景,混迹在值年中,却是漫天的血雨腥风! 暮天雪与段坤的这场爱恋有了别样的味道! 他的心在滴着血!他不能看见这样的雪儿遭受着痛苦,他更不愿让这痛苦中充斥着满满的思念! 狼烟肆虐的背后,他能够看清暮天雪喃喃着自己的名字:“段将军......”!他能够看到那双眸子里满眼的爱意和焦灼,兴奋和期待。 段坤流下了泪。那泪水里所包含的情感无人能懂。因为还有这一重僵尸身,而雪儿终究是个凡人。这种被迫和无奈让两个相爱的人既近又远,既固守在一方天地里,却仿佛相隔千万年。 段坤等不及去救暮天雪! 他转正身子握紧手中的兵器挺直脊背大步冲向前,却被西博格鲁抬起的阿布鲁瓦炮火拦截住了营救的进程! “放开雪儿!你放开她!” “段将军!段将军不要过来!”暮天雪紧张的惊呼着!她生怕段坤因此受伤! 段坤艰难的从地上爬起!他抖落掉铠甲上的灰尘,脸上带着因战留下的伤痕血迹:“西博格鲁!西博格鲁你放开她!放开雪儿!” 段坤再一次要冲过去,却迎来了两发阿布鲁瓦! 西博格鲁并未将段坤放在眼里。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叫暮天雪的人,只配和令候孤谈条件! 西博格鲁缓缓转头看向一侧的令候孤再次说道:“解了我身上的尸毒,这个人,我还给你!”说着,西博格鲁用异能将在自己面前的楼花和暮天雪向前推了推,并指使楼花:“幽冥界的楼尉冥上将,倘若从令候孤口中听到一个不字,立马给我杀了她!”说完,他再次转头看向令候孤:“令候孤!!这是我西博格鲁给你的最后机会!解了我身上的尸毒,你我之间两清!” 令候孤的眼睛从未从暮天雪的身上离开过。 他拿雪儿像是对待自己的萧漫,尤其当暮仕雄死在自己面前时却无能为力相救,令候孤对暮天雪更是满满的愧疚之感! 原本可以相安无事过着自己平凡人生的丫头却无意间卷入了这是非伦常之中,她被迫见证了这世间龌龊不堪的欲念交易;被迫见证了满地尸殍与恶魔掌控的邪念值年! 这本不该被其承受的一切都因自己这萧伯伯而改写了这对儿父女的一生! 令候孤的眼圈红红的,他没有回答西博格鲁的话而是看着暮天雪。 如若破解尸毒将意味着什么令候孤清楚,段坤清楚,连那刚刚醒来的暮天雪也清楚。尽管有着愧疚,但以一人之命葬送无数生灵之命,换做谁都是无法做到的。 但是在此刻让令候孤亲口说出那个不字,太难太难! “萧伯伯!别听他的!别管我!不要上他的当!不要救我!”当暮天雪亲口说出这段话让令候孤的心里更加难受! “雪儿!雪儿......”萧漫不停地唤着雪儿,但是声音不大。她惧怕暮天雪身后的那个魔鬼,她也惧怕真的无法和自己的小姐妹重返年华的往昔。 高氏和萧漫不知所措的立在原地:“小姐!小姐你还好吗?小姐......” 萧漫的百感交集表现在嘤嘤哭泣里,而高氏身附灵能,在陷入要营救暮天雪却势单力薄的焦灼中来来回回前进了数次,满脸泪痕却又束手无策! 这种左右为难的尴尬处境让高氏崩溃! 她手拉着萧漫前前后后地踱着步,时而用灵能将自己唤起脱离地面,又在数秒之后猛的落下回到萧漫身旁伸手搂紧她拉入自己的怀里。 尤其当暮天雪告诉令候孤不要救自己,让大家快走时,高氏更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裂开嘴大声喊着:“不!小姐!不可以!不可以啊!” 萧川从侧方赶来拉住了段坤并用力的摇晃他:“你醒醒段坤!你醒醒!” 段坤:“我要怎么做?!我要怎么做才能救雪儿?!我要救她!” 萧川声嘶力竭的咆哮着:“我们都想救雪儿!可你的身后还有着大军等着你!你是将帅统领啊!” 段坤抬头看着暮天雪近乎绝望:“不!我不可以失去雪儿!我不可以失去她!” 说着,段坤捡起地上的兵器再次站起身向前冲去! 萧川一把拉住他,疯了一样在他身上锤了两拳:“坤少!你忘了父王告诉我们什么了吗?!身为兵,使命第一,儿女情长第二!雪儿这样我们难道不痛心吗?!父王心里会好过吗?!可是我们没有办法!我们没有退路!段坤!我们没有退路了!你现在上前一步就中了他的招!” 段坤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盯盯地看着半空中的暮天雪,泪水和血水混了一脸! 久久不回答的令候孤让西博格鲁感到愤怒!尤其是他这些儿女在自己面前演的这场“悲情戏”让他更是反感至极! 西博格鲁:“令候孤说话!我在等着你给我下命令杀掉她!别浪费时间!你知道的,项门台所剩天时不多!于你于我都没有时间耗得起!她的生与死,就在你的执念里!” “萧伯伯!”暮天雪的这一声叫得很是平缓,没有了方才初见大家时的激动。然而,在生死面前表现出来的这种坦然却让令候孤心里猛然一震! “萧伯伯!别救我!没意义的!雪儿不会怪您,不会怪任何人,这是我暮天雪的命!萧伯伯!如果有幸见到了父王,告诉他,我爱他!” 站在暮天雪身旁的楼花一动不动。尽管身后的西博格鲁几次凶神恶煞让其杀掉暮天雪,但她一直微低着头看向地面一言不发。 高氏:“小姐!小姐!” 萧漫:“雪儿......” 暮天雪攥起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忽然笑了笑。这个笑出现得是多么的不合时宜,但却像极了令侯府城曾经高挂于天上的那轮太阳,满眼尽是美好!只不过,都定格在了这值年的背后,往事的流年里。 “萧伯伯,我不后悔同你们经历了这些!我更不后悔曾去找萧漫谈天说地,遇见了高氏玲兰,爱上了段将军!” “楼花!杀了她!我让你现在就杀了她!我让你动手!现在就动手!”身后是西博格鲁歇斯底里的咆哮! 但见楼花没有任何欲杀死暮天雪的举动,西博格鲁气恼至极!他抬起左手并瞬间释放出异能!那异能幻化成一只硕大无形的手掌捆住了暮天雪的喉咙!这让暮天雪说出一半儿的话生生憋在了喉咙里,没了叙爱的能力! 西博格鲁突然的举动让众人都慌的神儿!地上惊呼一片! 段坤更是举起巴特利特并咆哮着扭头朝向远处的帕里坦克吼着;“开火!开火啊!” 失去理智的段坤被冲上来的令候孤钳制住! 令候孤抬起手按住他躁动不安的肩膀! “开火啊!”段坤依旧在咆哮着,身子也在反抗着令候孤和萧川的施压,试图起身迎战西博格鲁救回雪儿! 西博格鲁:“对!开火啊令候孤!你现在若是开火,她即刻便会成为炮灰,并且死得让你们永世难忘!”西博格鲁的话让握紧巴特利特的段坤缓缓松开了手! 第696章 荻格·冕亡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令候孤!你不是最重情义吗?你就不怕你夺得了项门台,你的那个暮兄也会天天让你良知不安?!” 西博格鲁的话戳通了令候孤的心。但是,他依旧挺直了身子:“如果暮兄还在,我相信,他会让我做同样的选择。你我之间,争的确是项门台不假,但真正称得上争霸独鳌地界的开端,却是在你心中欲念丛生之日起,执掌门属,立王立业之初!” 西博格鲁哈哈一笑:“别再自欺欺人了令候孤!你说这话时,我已经看到你的心在颤抖!因为你违背了自己的意愿!你本来是想救她的,因为你想得到你灵魂的救赎!” “我是僵尸!早没有灵魂一说! 西博格鲁被怼了回去,但他仍旧不甘心。他将锁住暮天雪喉咙的魔掌再次发力!这使得暮天雪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解了我身上的尸毒,你就能够重返你令侯府城!” 令候孤看着痛苦的暮天雪咬了咬牙:“雪儿!萧伯伯对不起你!”说完,他将目光转向西博格鲁:“情和义在我令候孤这儿固然重要!但是,天地之间,道为先!我对不起暮兄,对不起雪儿,对不起我的儿女和我令候府城的臣民百姓!但我知晓,我自授了这天命的一刻起,这世间的种种纷乱便不属于我一个人的喜怒哀愁!我平复项门台,我率领正义者联盟抢攻项门台,为的是天下苍生!” 这种高调的话语在西博格鲁这儿自然是不被认同的,更是反感的。对他来讲,他宁愿令候孤单纯以个人的一己私欲来同他争抢,也好过拿着天下苍灵之命来和他论断正邪是非,情义长短! 西博格鲁:“好!好!为了天下苍灵!那我就成全你!”说着,他再次向暮天雪发着力! 西博格鲁拿暮天雪对令候孤的威胁,只是想解除身上自己所中的尸毒。他三番五次的用话语要挟令候孤表示即将要了却暮天雪的性命,但是每次却只是多发力一重! 事实表明,他在给令候孤机会同时,更是在给自己留有解封的机会和时间! 当然,西博格鲁也是清楚的。这样的威胁对于正义的令候孤来说,即便痛心疾首,但却难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同样所为,对于心都碎了的段坤、萧漫、高氏、萧川等众人更是一种心理上的折磨,折磨得他们痛不欲生! 段坤的嗓子都喊哑了,但狂躁的他却依旧被萧川狠狠按在地上! 高氏和萧漫相彼靠着彼此。她们既害怕去看雪儿此时的惨状,又害怕不看,眨眼间便再没有了雪儿的身影! 随着西博格鲁的发力,在这恶魔的手掌中,她即将再看不见了眼前这些爱的人,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定格在值年的执念中,再也回不到令候府里的朝阳夕晚,回不到那间同段将军谈天说地的后院儿屋宅,她不会再得到段将军的关心和爱,而那些同心中爱的人的所有的美好也只能定格在了岁月长河里,凄凄且戚戚,却不失爱隽! 暮天雪悬在半空中。她艰难的伸手想要够着腰间的某样东西,但几次都没有成功。一旁的楼花看到,知晓了暮天雪的意图,帮着她伸手摘掉了腰间的蛇草香包并放在手里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暮天雪,大力扔向了段坤的面前! 楼花的这个举动惊怒了西博格鲁! 他旋起右手的阿布鲁瓦朝向段坤面前的地面便猛地发射一枚炮火,又转手对准楼花的后背便是一枪! 楼花身子一阵!红色的头发因炮火而起的气浪四散开来瞬间坠下地面! 奄奄一息的楼花缓缓的眨着眼,她看向目光所及之处的昏暗天空,喃喃自语着:“如果......大人在......该...多好......” 说完,楼花断了气。 与此同时,西博格鲁左手里的暮天雪也因其用力一拧而断了气,并被狠狠的摔落在地,落在了楼花身旁,落在了段坤,萧川和令候孤面前的远处! “雪儿!雪儿!不!”高氏声嘶力竭的一声不后,身旁的萧漫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段坤的手被阿布鲁瓦火炮炸伤。他缓缓地向前爬着够到了那枚蛇草香包!他紧紧的攥在手里!他哭得泣不成声!他将头埋向地面且不停地唤着雪儿的名字:“雪儿......雪儿......” 这一刻,坦尼湾里沉默了。 唯一傲娇着的,只剩下那被困住的无法前行的西博格鲁! 以暮天雪要挟令候孤解除自己尸毒禁封的西博格鲁虽没有完成自己这宏伟的计划,但是见到眼前这些人因暮天雪之死而心态崩溃的狼狈之样,他同样洋洋得意得很! 这种情感是他这玄河魔谷·魔界卷土重来的魔界王者西博格鲁所永不能体会的。 战场上片刻的宁静之后,西博格鲁双手举起阿布鲁瓦正待对不远处的令候孤展开致命性的攻击时,五爷段安眼尖手快反攻了西博格鲁的同时更是大声喊着:“快!你带兵去项门台!不要在这儿!小心头上!” 话音刚落,令候孤便看到了从炮膛里射出来的火炮! 段安一边喊着一边还击着西博格鲁并顺势扑倒了令候孤且向一侧用力一推,使得那一发炮弹直直射在了其后背! 段安吃痛地倒在了地上! 令候孤惊恐万分:“五爷!” “别管我!快去项门台!快!” 令候孤愣在原地! “快走啊!” 令候孤转身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暮天雪的尸体,转头朝向段坤和萧川吼着:“还愣着做什么?!” 影子杀手:“这儿交给我们侯爷!你快去项门台!罗弓煞和驳咒都在那儿等着你!” 令候孤站起身。 身后,因暮天雪死亡的突然,因西博格鲁发起的炮火同样突然,在火炮和令候孤的咆哮以及中了弹的段安挣扎中,数秒后,段坤和萧川咬着牙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回到队伍。 因五爷段安受到了阿布鲁瓦的炮火袭击,他倒下的位置恰是西博格鲁攻击的绝佳点位! 影子杀手迫切的要转移段安,却被西博格鲁的又一阵炮火拦截在外:“五爷!” “快别管我!快指挥兵将对西博格鲁发起反击!” 五阴卜阳王再次派出了冥地龙。只不过,圣怒之下的西博格鲁此时又怎是十二头冥地龙所现就可乖乖束手就擒的样子?! 他的下半身虽然依旧无法挪动,但却从未停止对四周展开疯狂的扫射和攻击!这也让冥地龙和克雷·吉无法靠近! 此时,西博格鲁手中的阿布鲁瓦及肩上的喀拉维密集发射的联动性极强,甚至每发炮弹中都没有间隔的时间!他一边狂啸一边四下出击! 走出不远的令候孤忽然看到了从侧方飞回来的蚩鸾:“候爷!候爷!” 蚩鸾的返回让令候孤停下了脚步:“怎么样?” “大型武器没有,M5也已弹尽粮绝,不过还有这个!巴克利长老让我都带了回来!” “什么?” “变异尸毒!”说着,蚩鸾从可吐冰雾的龙头口中吐出了几个球状的丸状物体:“不过,只有这些了侯爷!” “这就够了。没想到,异能战里,最后降服西博格鲁的竟然是将臣时期的僵尸种提取的尸毒混杂的M5!” 令候孤转身唤回克雷·吉背上的影子杀手:“召集安德鲁塞和所有的太古黑暗战士!蚩鸾从巴克利长老那儿又带回来一些变异尸毒!我们还以同样的方法作用在他身上!只不过,这些数量的尸毒怕是沿着他变异之血向上蔓延难达其喉咙处!你使用黑暗之能弱化他的岩浆血液能力试试看!” “好的候爷!” 令候孤转身微微侧头,伸出手拍了一下段坤的肩膀,然后离开。 令候孤的这一次动身迎来了身后跟上来的荻格·冕:“我也去!特悉斯拉姆权杖......”话还没说完,荻格·冕的身旁便迎来了西博格鲁的火炮:“特悉斯拉姆权杖?!那是我西博格鲁的!我若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 这一发炮弹的目标明确,就是对准荻格·冕。所以,他直直倒了下去! “魔王!魔王!”业达目喊着! 西博格鲁在向荻格·冕发起攻击之后,本想继发一枚炮火直接了了令候孤,却迎来了帕里坦克对其发起的攻击!这让他不得不转了方向进行防御,才算又保住了令候孤一命。 赤魂龙骧迎上去:“荻格·冕!” 荻格·冕的手中还握着乌魔镰刀斧。 业达目:“魔王!魔王!” 荻格·冕眨着金氓瞳:“我以为,我会随项门台一起亡弊,结果,却死在了我最不想死的人手里。我宁愿杀掉我的,是项门台......” 他将头转向赤魂龙骧:“权杖,权杖交给你!守住玄河魔谷......” 他又将头转向了业达目身旁的令候孤:“第五驳咒,是,是魔天塔......” 令候孤点点头:“我知道。” “魔王!”业达目看着荻格·冕。 荻格·冕看向天:“魁煞境落幕了!这一次,真的落幕了......” “魔王!” 腾出空儿来的西博格鲁再次将炮火对准了那聚集在一堆的“人”群。 几声炮弹炸响,围在四周的兵将纷纷阵亡!令候孤和赤魂龙骧也均不同程度受伤。而被气浪打出较远的业达目起身后便欲再次前往荻格·冕身旁,不料,西博格鲁朝准荻格·冕的位置连发两枚阿布鲁瓦,瞬间,荻格·冕面目全非! 这个魁煞境首领以如此惨烈的方式退出了项门台所起的王者争霸舞台! 第697章 西博格鲁亡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业达目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此时的他心中的某些东西也已经随着荻格·冕而去。究竟这他曾有的王者的孤傲换来了不等同的魁煞境的凄凉,还是那种从天入地的悲鸣之死让他感到感伤,业达目也说不清楚。 或许都有,或许,也都不是。 从天界到人界,业达目亲眼所见了魁煞境的兴衰,亲眼所见了荻格·冕起起伏伏的王者心路历程。 作为他的贴身辅魔,业达目不比屠月天身旁的安乍和旦那样骁勇英猛,但在魁煞境的魔域世界里,那个仅有着一只金氓瞳的荻格之怪依旧是他值得尊敬的王者!只不过,业达目知道,他的王,死于父王西博格鲁所赐的真正绝望。 第二批变异尸毒已经由安德鲁塞配给太古黑暗战士以同样的方式释放在西博格鲁体内。这二次释放的尸毒因其足下岩浆血液的凝固干涸,热量不足所耗费的时间偏长。与此同时,这个发疯了的恶魔将枪口转身瞄准了剩下的三个魔子:“玄河魔谷是我西博格鲁的!这魔界里没有人能够替代得了!没有任何一个!我若无法成王,那就同归于尽!” 将炮火转攻向自己魔界之子的西博格鲁让五阴卜阳王再次看到了营救段安的绝佳时机!他欲动身,却迎来了沧肃临死前的挑拨:“卜阳王难道忘了他段安杀了你女儿的仇!也是在这魔界!也是在坦尼湾!” 这样的话语在此刻抛出,让五阴卜阳王愣了数秒。他转回头:“侯爷说的没错。道为先!如若是我,我也会舍弃掉自己的儿女保全员兵将的命!谁的命,都是命!” 只不过,五阴卜阳王虽然走出了自己困顿的沼泽,却因心怀不轨的沧肃的蛊惑而错失了营救段安的最佳时间! 战场上,分秒之内,阴阳相隔! 歇斯底里的西博格鲁目光所及之处瞟到了那躺在地上挣扎着的段安,随即将阿布鲁瓦迎上他! 几发异能炮弹,瞬间将这幽冥界冥上神左五爷段安之命定格在了坦尼湾的“冬天”! 西博格鲁灰黑色的魔爪慢悠悠地晃了晃手中的枪支并且发出一声鬼魅邪恶的笑,带着满满的嚣张和挑衅:“我西博格鲁要想玩儿,就必须玩儿个大的!别说你左五爷段安!六界中,即便是那天界的玄天上帝,那幽冥界的酆都大帝,进了我西博格鲁的玄河魔谷,一样也要给我留下点儿东西才能出得去!” 此时的西博格鲁面对着那倒下去的冥上神,瞬间感觉自己仿佛已经赢了这场终极之战的天下! 数秒后,西博格鲁朝向令候孤远去的背影突然大声吼着:“令候孤!我很早便警告过你!这暗黑的魔界里,你僵尸可以横行,也可以竖游,但千万别碰我西博格鲁的东西!即便你有了驳咒又如何?我杀了你,我看你怎么攻!” 说完,西博格鲁用异能指挥着战斗机和异能机甲勇士追击令候孤! 瞬间!令候孤的头顶便再次响起了战斗机的轰鸣之声! 烟云翻滚蒸腾地直冲向前方不远处项门台的穹庐之上! 突然!圣马力诺和哈莱带着异能直射其身旁的大地!瞬间折射出一缕耀眼的蓝白光直直刺向令候孤的双眼! 蚩鸾猛的攻上机甲勇士! 远处! 嚣张的西博格鲁枪膛之下的炮火突然开始减弱! 这是变异尸毒和影子杀手共同努力的结果! 西博格鲁还在做垂死挣扎! 他的身体因气体膨胀愈发壮硕! 当尸毒蔓延至其喉咙处时,西博格鲁的口中突现一黑色球状物体,随之翻腾滚落至地瞬间变大!那巨大的身子一抖,犹如沉睡中被唤醒的某种异能加持,深邃黑暗的眸子直逼向远处的项门台! 那口下伸出来的两根如手臂粗壮的弯勾齿配上那身上巨型的斑状花纹,正是沉睡在其体内的魔界冰元系异能兽!背脊上有一对黑色宽大双翅,全身毛发油亮,体大如象,力大如牛!此刻的它正张着嘴喘着粗气,打量着面前的猎物! 它猛然的一声吼叫,震得这项门台地动山摇!那厚重的虎足鹰勾爪在地面上摩拳擦掌,随时等待着出击! 只不过,来势凶猛的巨兽本想殊死一搏,却随着西博格鲁的爆炸一并阵亡! 卷土横行的两团巨型黑色栾云杀气腾腾地随着飓风陡然而至! 令候孤猛地转头!他忽然嗅到了空气中战伐血腥消散的味道! 独自站在项门台前的令候孤忽然有些晕厥。 独火天狼是他一直在找的贡扎。当他作为驳咒即将以自己的此生之命来开启这项门台新的篇章时,他回头看向令候孤:“你举家牵往西番,找了我十年,等了我十年。我也一直在找你,也在等你。但却没想到,人世间因种种原因你的仇没有报,却跑到了这魔界了了这桩杀父之仇。” 令候孤看看他:“仇恨是什么?现在站在项门台前说仇恨,未免有些太幼稚。” 独火天狼笑了起来:“没错。实际上你父王......” “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独火天狼低下头叹了口气:“嗯,都不重要。”数秒后他忽然抬起头,开玩笑似的看向令候孤:“我若是知晓你既是墨黎师祖的三化凡身,又是将臣身旁灵祖级僵尸长老璇阴王的儿子,你人界的父亲借我几个胆儿,我也不敢动他!” 令候孤也哈哈笑了起来:“我要知道你是这什么独火天狼的,我估计,十年前也早都吓尿裤子了,更不会傻到举家迁到西番苦等这仇十年之久。当然,我早就已经放弃了。因为,仇恨让我的心太累,我背不起那么多的情债。” “也好。作为这项门台的驳咒,我想,我也算是幸运的。至少从人界的一方霸主带了一重高帽,跟着你令候孤拯救了天下苍生!”说着,独火天狼攥起拳头捶了下令候孤的肩膀:“记着点儿!以后要是有人提起项门台别忘了提一提我。我可是喜欢扬名万里的!毕竟,我也是个庸俗之人!”说完,他哈哈笑着,转身自己进了项门台并摆了摆手以示再见! 令候孤看着独火天狼的背影笑了笑,没有说话。 轮到了沧肃。 他和令候孤并列站在项门台外。 “我从没有见过阎摩罗王,但却无数次的听到五爷和五阴卜阳王提起他。听闻,他是个人物。” 沧肃勾起嘴笑了笑:“没错。我父王是个人物。他一直告诉我何所谓胜利者。胜利者,便是看着旁人糟心而自己置身事外。” “可你置身事外了吗?” 沧肃低下头:“所以,我不是我父王。不过,我沧肃能活着让你令候孤以驳咒的身份送入项门台,我还是赢了不是?!” 令候孤挺直脊背:“这世间想杀掉你沧肃的人太多了。保住你的不是你的聪明才智,是你的驳咒身份。” 沧肃大步迈向前:“如果说跨进这扇门就算我沧肃输了的话,那我输就输在,小瞧了你令候孤!” 说完,他转身进了项门台! 邱机堰里,阴阳卜煞。内里乾坤配义有道,天元人仁,浩然盛大之气周始循环往复,五行固守德昌灵能之本,气力因六界同修不同为而呈多彩斑斓之色。天地奇能的凝聚,让令候孤在靠近这邱机堰时便周身感受到其庞大的能量在熠熠躁动! 那是一种正邪双能之力,阴阳之气上下冲合! 灵能柱爆发,项门台土崩瓦解! 灰飞烟灭的一刻,变异尸毒和影子杀手强强赋予西博格鲁的灵力也让这个返场的王者拼尽全力发射几发阿布鲁瓦后一并被挫骨扬灰,没了踪迹。 项门台的沦丧,让令候孤的样貌也在顷刻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一刻的他,已经是完完全全的僵尸模样! 他坐在蚩鸾的背上冲出爱恨交织,硝烟四散的项门台!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索嘎喀木达峡谷和萨马尔海湾的消失,看着这大地闭合,却又无法恢复原貌的狼藉一片。 令候孤重返坦尼湾。 他看到了阵亡的五爷段安。他从蚩鸾的背上跳下,蹲下身子,用手拂去了段安铠甲上的灰尘,又将掉落在其身旁炮弹深坑里的兵器缓缓捡起放在了段安的手里:“你永远都是左五爷段安!” 令候孤缓缓起身却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哭声。他猛的转头,是萧川! 萧川正看着已经死去的段坤,而段坤的怀里则抱着已经死去的暮天雪。 令候孤的头“嗡~”了一下。 “西博格鲁疯了一样!他疯了一样的向地面扫射!坤少,坤少非要将雪儿的尸体带回令候府......他去找雪儿,他去找了雪儿......但是父王,坤少死了......萧宋死了......雪儿也死了......” 萧川哭得泣不成声。令候孤的心像刀割一样疼。他扶上萧川的肩膀:“你后悔变成僵尸了吗?” 萧川猛的抬头:“我不后悔父王!” 令候孤点点头:“我也不后悔。尽管这场终极之战让大部分僵尸都死在了异能里,尽管我失去了这么多的兵将,儿女和族亲,但我仍不后悔。我相信,段坤和萧宋也不会后悔。我想,萧伯伯会理解我,理解我的左右为难。” 萧川没有说话,他依旧紧紧的盯着段坤。 令候孤转头看到了呆站在一旁的五阴卜阳王。 第698章 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 项门台 - 沙漠大番茄 卜阳王一直怔怔地看着远处段安的尸体发呆。 令候孤顺着他看了看,拉住了他的手臂。五阴卜阳王晃了晃身子:“怪我!我不应该犹豫的。” 令候孤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这犹豫两个字里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关于五阴卜阳王对五爷段安因冥魔大战女儿被魔界所虏的惨剧而导致的误解,令候孤是有所知晓的。所以,这犹豫中透露的后悔,想必是和段安之命相关。 “从最初我就不应该怀疑他,我就不应该去质疑他的所为。尤其在经历了这场大战,生死攸关的时刻,我恨我自己为何会犹豫了那几秒。不然,他现在还好好的,左棠冥王府也会好好的。” 令候孤拍了拍他:“如果没有项门台,我们所有人都会好好的。” 五阴卜阳王低下头:“他段安,对得起这个冥上神之位!” 硝烟退散后的坦尼湾里,伤的伤,残的残,亡的亡。 随着西博格鲁的亡命,克雷·吉和异能机甲勇士巴纳德,哈莱也葬送在了这癫狂的最后较量中。 令候孤带着自己的僵尸军队幻灭了项门台的光辉,痛碾了这时空里怨念焦点的根源! 项门台的轰然倒塌,一如当年将臣亡灭的样子。但是,此刻的项门台却远比将臣时期惨烈得多。 自其兴起的那一日,爱恨焦灼,历历在目。放眼望去,亦如昨日黄花,满眼尽萧何!那些碎裂的砖瓦,都是无数苍灵的白骨以及泣血悲歌。 不得不说,西博格鲁是成功的。 他成功地葬送了亲手所建的玄河魔谷·魔界; 他起底了屠月天引以为傲的庞巴诺帝国! 他用王者争霸所引出的一系列仇恨推翻了塞西莉·弗琳对魔皇军爵乃至龙蒂索罗的压迫和统治; 他让傲视群雄在圣都雪山峰顶的天魔族痛失了家园; 他让赤魂龙骧手中所握的七成兵权形同了虚设! 他利用异能机甲兽对自己魔域的恨反杀掉了圣魔无量界首领白常厮; 他让戴着面具生存的荻格·冕一朝得位,却因王权群起而攻之所建的项门台毁掉了自己魁煞境的同时,让每个王者心中的梦也随之落了幕。 终极之战一停,白常厮之死同样成了不可争的事实。但于眼下,这个圣魔无量界的首领究竟是何时而死,怎么死的已经变得毫无意义可言。 赤魂龙骧,屠月天和龙蒂索罗都受了伤。 当僵尸大军浩荡撤离了玄河魔谷,屠月天四下望了望忽然轻蔑地一笑:“这魔界换个名儿吧。叫玄河魔谷可能是风水不好。我怕,再把那家伙给勾活了。” 赤魂龙骧和龙蒂索罗笑了笑没有说话。 屠月天收起幻界天击锤扭头看了看赤魂龙骧:“特悉斯拉姆权杖在你那儿?” 赤魂龙骧一愣,拿出权杖便递了上去:“我可以给你。现在的我,依旧对王位毫无兴趣。” 屠月天看了看那熟悉的特悉斯拉姆权杖:“为什么没有告诉荻格·冕,项门台里的那个是假的?” 赤魂龙骧抬起头看了看自己天魔族的方向:“那或许是他灰飞烟灭之前心中仅存的荣誉感了。还是留着吧。” 屠月天没有说话,转身向自己的坦尼湾走去。 赤魂龙骧在身后喊着:“你还想争王位吗?” 屠月天扬起头没有停下脚步:“争!为什么不争?!我魔,不争,不抢,还叫魔吗?!不过,等我重建了我庞巴诺帝国的再说。”说完,哈哈一笑不见了踪影。 龙蒂索罗扭头看了看赤魂龙骧的左手边:“54师统领死了。” 赤魂龙骧叹了口气:“死了的岂止是他?这一场项门台之战,我觉得我赤魂龙骧都要随着天魔族一起去了。” “大哥!” 赤魂龙骧勾起嘴角笑笑,拍了拍龙蒂索罗的肩膀:“我只是说说而已。我是长子。不管父王如何,玄河魔谷如何,我都是魔界的长子。死了不要紧,至少,心还活着。” 龙蒂索罗点点头。他知道赤魂龙骧所说的心是指信念,信仰,是一种生在魔界,身为魔子,即便手下只有一个兵也要撑下去的坚强和执着! 赤魂龙骧转头看向那闭合了的索嘎喀木达峡谷。 未曾经历过项门台之战者,谁又清楚这厚重的岩石下曾有过一片滔天不绝的萨马尔海湾!这里曾是一片王者争霸混杂着爱恨情仇的战场! 这里硝烟漫天,灵能异浊!每一方沙砾和尘土都有着生灵哀绝;都有着勇士身负的使命荣耀;都有着几百至上千光遁的流年与值年间时空交换!如泣如诉的血腥风雨,悲欢离合! 暴戮杀绝,霸战长烟肆虐,项门台终极之战在魔界散了场。 【令候府城】 偌大的令候府城此时更显空寂。不!确切的说,是整个西番。 与世无争的令候孤就这样无端被卷入了一场天命之战。但他没有后悔。面对这样的结局,面对着寂寞冷清,令候孤依旧没有后悔。 至少,他的萧漫和萧川,都还活着。 异能战来得过于突然,突然到了让那些看似不可能亡命的僵尸在西博格鲁强大的异能攻击下死的如同凡兵一般。而这个死,便再没有了以后。 呆坐在榻上的令候孤已经不是人面。他那张骇人的僵尸脸已经宣示着令侯府城要有了新的开始。 项门台陨落的那一夜,令候孤梦到了很多人。 他梦到了桑图,梦到了幽冥界,他看到了自己去了天宫,下到了僵尸营,他还梦到了西博格鲁。 醒来之后的令候孤只觉得自己的心很沉,很沉。沉得快坠到地上,沉到自己无法托起那些生命。 萧漫因为暮天雪的死和历经了这场战争情绪一直不够稳定。高氏每天在劝慰自己的同时也要一并安抚着她的情绪。 令候孤去看了看她:“你三哥说他想你了,他想见见你。” 萧漫抬起眼缓慢的问道:“三哥?” “没错,萧江,他在罗弓煞太子那儿。” 萧漫抿了抿嘴:“我想再放一次风筝,这样,三哥晚上就会来找我。我想还像从前那样见到他。” 令候孤点点头:“去吧。” 萧漫下了床榻,高氏替她穿好衣裳。 “玲兰!拿几个蛇草香包!我要带到后山!” 高氏一愣:“后山?” “嗯。我总觉得,雪儿在后山等着我呢。” 高氏点点头,眼泪在眼圈儿里打着转却不敢流下来。她从抽屉里拿了几个蛇草香包,转身时路过了坐在床榻边的令候孤,高氏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候爷!璇阴王和您都只交代了我一件事,但仓山月却没有做好。我没有保护好小姐......我真的......我真的觉得自己......” 令候孤站起身扶起高氏:“你替我保住了萧漫,你就是功臣。别想那么多。我和你一样,恨不得身边所有的人都活着,永远永远的活下去。可人算不如天算。何况,你我早就不是凡人的身份。” 府内安静了片刻。令候孤抬起手拍了拍萧漫的肩膀:“风筝在主堂上,去取吧。” 萧漫拉着高氏走到府门前时,她忽然转头:“父王!这令侯府城就让它空着吗?” 令候孤哈哈一笑:“谁来当君主我是不知道。可我现在的样子,是不可能再坐上那张主榻了。要不,你招个夫婿过来?” 萧漫撇了撇嘴:“以前你怕你老了我没人照顾,可你现在都长生不老了,怎么还想着把我往外推?” 令候孤哈哈笑着。他看着萧漫和高氏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段坤和雪儿的爱情,悲戚,悲泣!但令候孤知道,真心相爱的人,即便千帆过境,也永远不会水波不兴。 他难以想象,段坤近乎抠烂了手,带着自己受伤的躯体去护住雪儿尸体时是怎样的撕心裂肺!他也难以想象,两个爱得浓烈的人,睁眼看着那形同天河般的战场距离而永远不得见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悲痛! 令候孤闭上了眼。他不忍再想,不忍再看。 他将对暮仕雄的愧疚,对暮天雪的亏欠,对所有为他天命而亡生灵的对不起和感恩,都放在了他于自己令候府主堂前那深深的一跪里...... 【八宝山】 白眉回到了八宝山。 尽管再次上山之后的他身份有了变化,但他安天师道之本的信念却从未改变。 高道大德天师被封在了其道观内。项门台终极之战打完,大德天师也早已一命呜呼!尽管他生前作恶多端,但白眉还是按照这天师道仙师羽化的礼舜送走了他。 已经为僵尸的白眉是不可能再在八宝山修行的。他遂将道门交给了自己信赖的高徒。 从八宝山下来之后,白眉道长站在山脚下回望山顶。 此时的八宝山阴阳顿悟,与时空骤停,与星辰为舞,与乾坤归一。 白眉叹了口气。 这口气,犹如吊着过了山重万水,也踏遍了天高和地狱。 上山,下山,一路跌跌撞撞方才得以喘息,得以心安。 【幽冥界·地龙台】 五阴卜阳王一直因自己没有救回段安的命而感到沮丧。 身后,从战场上回来的黑门萨递过来一碗愈阳酒:“冥王!” 卜阳王晃了晃身子扶了下衣袖,眉心的纹也稍有所缓解。他接过来一饮而尽。喝完后,五阴卜阳王把玩着手里面的碗盏:“都说这愈阳酒因灵气者入轮回道,忍得三生之苦,又得二世之乐,阳气里含精魂,且日月之华都凝聚与此,是镇心复力的最佳之选。可我喝了这么多的酒又有何用?或许,这就是常言的悔不当初。” 黑门萨叹了口气:“冥王。当时如果您就算是去救,那西博格鲁火力之猛也未必能够成功,甚至还有可能搭上自己的命。异能战来得如此突然,西博格鲁的终极形态又变身得如此之快,我方跃跃欲试所备的塔林希尔马,塞尔双犄棕马,瓦林疆血战马在坦尼湾里也几乎没怎么发挥作用便被火炮所袭。连僵尸骑兵所配的坐骑祖卡也遭遇了同样的困境。冥王,战场就是这样,它充斥着太多的不确定性。您还是不要自责了。” 五阴卜阳王抬起头看向远处。冥地龙均不同程度受了伤正在修复阶段。远处的地龙台空荡荡的:“昨日酆都大帝宣我,授我入武枭战神谱,排冥上神之位。但我拒绝了。因为我觉得,我不配。” 黑门萨低下头:“冥王的心思太重了。” “不!黑门萨!你和木云亭跟了我如此多年,应该知晓,我的女儿是我的心结。我一直高谈阔论着在道义之间要摒除私念,但我却正人不正己没有做到这一点。承蒙大帝厚爱,还是将地龙台留给了我。我真应该找个深山老林好好修修自己了。” 黑门萨眨眨眼没有言语。 当令候孤重新回到了他的令侯府,当玄河魔谷再次设立了结界处,那些空战中呼啸的战斗机;海战上的战舰编队;那些陆战装甲、战马、机甲勇士和坐骑;那些数不胜数的僵尸和各方兵力通通都留在了回忆里,难见昨日辉煌,只见今日艳阳! 镌刻在武器与铠甲上的帝国标识,被站在坦尼湾外的屠月天亲手封埋在了项门台终极之战。 这天地间,每一方界,每一寸城,都有着自己的一段故事。那故事里的每一个曾鲜活的命,都是不折不扣的王者! ...... 自项门台后,令候孤时而会看到自己的乌子洞外万景归迭! 内有青绿水渊深不可测,壁雕七星福寿众仙进贡乾坤图,日月精华所聚的千万丹参沉于地表。 众神仙定修壕为乾,欲接阳气而抑堕,秉天地之精,行万物之道。 鹏鲲万里,云浪所及之地,万籁皆峡谷。 白雾追石起,四下皆涛涛。 远观三千堂里,海为上,地为下,逐排栖楼,是为叹观也。 麓脊为背,项水为马,云雾缭绕的峦山之间自南而数,一路向北,项门台晰目于前...... 垂帘八千尺,海茫茫,天苍鸾涌,异能红光万丈...... 【结】 这一生有太多的未知悉数来过,最后又都在刹那间变成曾经的种种。 我在梦里去过一个地方, 它有着珞灿的星河萦绕, 它有着流年与值年交替轮转的喧嚣; 它有着山高水长的天命之途, 它有着四方城墙锁住的儿女情长。 这一生,又有太多不为人知的脆弱,都隐藏在为命运所累的高歌中低吟浅唱。 从现世到来世, 从来世品茶饮酒玩味再到前朝数载, 或许, 风雨从未兼程过,只是人心所向。 当漫天的欲变成满天的雨,当故事没有了以后,也就没了以后的以后。 世人三愿,惟我独一愿: 凡人非凡,天外非天。 此生有幸,日伴乾,月伴坤, 敬神明苍耳,沐惶皇之慌年。 敬魑魅魍魉,敬三界广安。 得天地山海圣灵之恩宠,愿得心者福德厚运苍生! 愿, 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项门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