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退伍回乡 - 风流地主 - 华弟 春风煦暖,熏人欲醉。 在这个万物复苏的春季踏上了故土,陆恒远驻足凝望,阔别数年,家乡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数月之前,得知母亲生病,当时他的心里就萌生了退伍的念头,加上对家乡青梅竹马的恋人的思念,最终使他放弃了部队里得之不易的前程,决定退伍还乡。 背着行囊,一路迈着轻快的脚步。不知不觉中,陆恒远已来到了村口,瞧见迎面骑着自行车过来的年轻人,挥手笑道:“青水,上哪儿去啊?” 这嘴里哼着小调的年轻人名叫李青水,是未婚妻李青梅的弟弟。 看到了一身军装的陆恒远,李青水猛地刹住了车,脸上露出惊惶之色,结结巴巴地问道:“恒……恒远哥,你怎么回来了?” 陆恒远上下打量了李青水几眼,走过去在他胸前擂了一拳,笑道:“好小子,三年没见,又高又壮了!” 李青水表情僵硬地笑了笑,道:“恒远哥,本想去镇子上买点东西,走到这儿才想起忘带钱了。我回去拿钱,回见啊。”话音未落,李青水已经调转了车头,狂蹬而去。 “这小子还是那么毛毛躁躁的。”陆恒远摇头笑了笑。 进了村,风尘仆仆一身行囊的他引来了不少村民的注意,不少人走出家门,打量起这个年轻人。 “哎呀,这不是恒远么!回乡探亲啊?”进了村,村民们打量了许久才有人认出他。 入伍这六七年,陆恒远仅回来过两次,他十七岁参军,经过在部队这些年的磨练,不仅身体变得高大壮实了,就连容貌和气质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三叔,这回不是回乡探亲了,我这次是退伍回家了。”陆恒远笑着和一名中年男子打了招呼。 三叔陆长泰满脸横肉,满身油污,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屠夫。 村民们都知道陆恒远在部队里当上了连长,当时这消息在村里传开来的时候,村里的长辈们还特意翻开了族谱,证明陆恒远是陆家圪崂近一百多年内最有出息的人。 放弃这么好的铁饭碗,所有围观的村民都感到十分的惊讶和不解。 “好家伙,当兵吃粮,多好的差事,干啥子退伍啊?”陆长泰问出了大家伙都想问的问题。 陆恒远从怀里掏出香烟,散了一圈,笑道:“三叔,我妈身体不好,总得有人照顾,况且我和青梅定亲已有三年了,咱俩年纪都不小了,我可不能耽误了人女孩家。” 听他提起李青梅,众人个个神色古怪。 “咳咳……”陆长泰咳了几声,拍了拍陆恒远的肩膀,道:“恒远啊,回来还没见过你妈吧,赶紧回家吧。” 走出人群,陆恒远心里暗自琢磨,刚才他发现有村民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不过他并未多加理会,心里的一点疑惑很快就被回家的喜悦冲淡了。 家在村子东面,往前走了十来分钟就看到了家门。这次回家,他事先并没有跟家里打招呼,担心的是母亲知道后会不准他退伍。 “妈,我回来了。” 陆恒远喊了一声,到了家门口,才发现门上了锁,心想母亲可能是到田里干活去了。他把行李靠在门上,往后退了几步,看了看斑驳掉漆的大门和倾斜欲倒的院墙。 进村这一路上,眼看着不少人人家都住上了楼房,而自己家里却仍是多年前的模样,除了更破更旧,似乎什么也没变。 一眼瞥到大门旁的一块大青石,陆恒远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弯腰蹲了下去,伸手在青石下的细缝里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串钥匙。 小的时候,他马虎粗心,经常把钥匙弄丢,所以母亲葛三妹每次出门就把钥匙放在门外墙边的青石下,以防他放学之后进不了家门。这么多年过去了,母亲的这个习惯仍然没有改变。 开了锁,推门走进了院子里。这么多年过去了,家里仍是一点也没变,时间仿佛是停止了,记忆中的家就是他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 院子的东南面有个水缸,水缸不远处有棵老桃树,如今枝头正挂着盛开的桃花;而在院子的西面,则是一排木板搭建的鸡舍,几只大公鸡正伸长脖子打量他这个陌生人。 拎着包推开了堂屋的门,看到里面陈旧简陋的摆设,看到这里的一桌一椅,都如同看到了故友一般,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转身往房间走去,推门而入,陆恒远惊讶地发现房间里的布局摆设竟和三年前回家时一模一样,虽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和一个书桌,却收拾得一尘不染,料想必是母亲勤加打扫的成果。 摸着书桌,想起年少时读书的时光,母亲每夜的掌灯相伴,不禁目眶微热,心田深处涌出一股酸涩之感。 此时的陆恒远,迫切地想要见到母亲。他站了起来,往外走去。他知道这个时候母亲应该在果园里忙碌着,初春时节,正是要给果树浇水施肥的时候。 刚到院子里,他就看到了扛着锄头归来的母亲葛三妹,一声“妈”脱口而出,眼泪已涌了出来。 葛三妹的锄头“咣当”掉在了地上,嘴唇嗫嚅了几下,想说什么却堵在了嗓子眼里,眼泪紧接着就涌了出来。 陆恒远走了过去,捡起地上的锄头,拉着母亲进了门。 “妈,你坐好。”陆恒远搬来椅子,让葛三妹坐面门而坐。 葛三妹刚一坐了下来,陆恒远“扑通”在她面前跪了下来,含泪道:“妈,儿子不孝,在外多年,一直未能尽尽孝道。这次更是瞒着您递了退伍申请。” 儿子的意外归来,已让葛三妹猜到了什么。她的表现很平静,作为那个年代少有的读过高中的女性,可以说是村上凤毛麟角的高学历的知识分子,虽是个妇道人家,有些事情却要比大老爷们看的还透彻。 部队的情况她多少了解一些,他们家无钱无势,儿子能靠着自己的努力当上连长已属不易,但有些事情不是光靠个人的努力就能解决的,她知道儿子在部队里的上升空间已然不大,倒不如回到地方,或许能有另一番作为。 “孩子,你长大了,可以选择自己的路。只要是正道,妈都会支持你。” 葛三妹语重心长,她表面虽然平静,但内心里却是波涛汹涌,陆恒远的意外归来打乱了她原先的计划,看来李家退婚的事情就快要瞒不住了。她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现在就告诉儿子,心想着再等一等,不要破坏了儿子刚回家的好心情。 “今天是周五,估计小佳也快到家了,我去你三叔家割二斤肉,晚上包饺子给你们兄妹吃。”葛三妹起身走了,走到门外,才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 妹妹陆小佳在县里最好的高中读书,只有周末才回家。得知小佳要回来,陆恒远十分激动,这个以前一直粘着她的鼻涕虫都已经上高中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陆恒远进了房间,把带给小佳的礼物一套崭新的女款海军服从背包里拿了出来。小佳不止一次跟他说过,希望长大后可以成为一名海军,陆恒远一直记在心里,为了弄到这套海军服,他找了不少关系。 悄悄地把海军服放到小佳房间的枕头下,陆恒远刚走出来,就见一个身穿蓝白校服的漂亮女孩走进了院子。 有道是女大十八变,三年没见,陆恒远险些认不出这个迎面走来的漂亮女孩就是妹妹陆小佳。 陆小佳的脚步一顿,愣了一下,哥哥的意外出现让她太惊讶了。 “哥!”陆小佳叫了一声,飞奔着扑进了陆恒远的怀抱里,紧紧抱着他,久久都不愿松开。 “好妹子,让哥好好看看。”陆恒远细细看了看妹妹,三年不见,不仅模样便俊俏了,身量也长高了许多,若是在大街上遇见,他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这就是他妹子。 看到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妹妹小佳,陆恒远不禁感慨道:“哎呀,以前那个整天粘着我的小鼻涕虫哪去了啊?” 陆小佳抬起粉拳在他胸前捶了两下,嗔道:“哥,你回家怎么也不事先说声?” 陆恒远道:“小佳,哥退伍了,以后会经常在家的,时间久了,你可别嫌我碍眼。” 陆小佳一怔,哥哥既然退伍了,那么李家退婚的事情肯定瞒不下去了。她考虑要不要把李家退婚的事告诉哥哥,从她口中得知,总好过从外人那里知道好。 “哥,你去过李青梅家没?”陆小佳其实从一开始就不赞成母亲要把这事瞒着哥哥。 小佳以前一直称呼李青梅“青梅姐”,陆恒远一愣,小佳何时变得这么没礼貌了,道:“还没,我在路上碰见青水了,说他姐不在家。” 陆小佳已决定要把李家退婚的事情告诉他,肃容道:“哥,有些事你知道后千万别怪咱妈,她不告诉你,是害怕影响你在部队的表现。现在既然你已经退伍回来了,那就不必再瞒着你了。” 陆恒远见她说得郑重其事,笑问道:“小佳,到底啥事啊?” 陆小佳道:“李青梅变了,一年多前村里就传言她傍上了个大款,那时我还不信。直到半年前,我在县城看到她和那大款手牵着手逛商场,那时我才信了。不久之后,她妈就领着李家哥俩把你三年前定亲时送去的聘礼全都退回来了。” 陆恒远脑袋里“嗡”地一下,顿时一片空白,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这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任谁一时都难以接受。 片刻之后,陆恒远才回过神来,小佳绝不会拿这种事情跟他开玩笑,由此推断,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最近的一年里,他其实在电话里已经感受到了李青梅对他的疏远,本以为是聚少离多让李青梅产生了不满,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对方变了心。 这时,葛三妹已拎着一挂猪肉走到了门口。陆恒远忙吩咐道:“小佳,先不要让咱妈知道,我刚回来,让她多开心开心。” 陆小佳点了点头,低声道:“哥,你自己一定要想开。”语罢,已换上了一副笑脸。 陆恒远走上前去,从母亲手里接过了猪肉,笑道:“妈,我来躲肉馅,你和面,让小佳去理韭菜。” 晚上七点,热气腾腾的饺子就出锅了。三人围在桌旁边吃边聊,气氛其乐融融。 到了深夜,陆恒远躺在床上,仍是无法入睡。和李青梅在一起的一幕幕在他眼前闪过,曾经的幸福甜蜜,如今都化成了一支支钢针,朝着他的心窝刺来。 “或许她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一定要去弄个明白。” 第二章 负心女人 - 风流地主 - 华弟 第二天一早,陆恒远早早起床去了镇上,买了一些礼品,带着这些礼品来到了李家。 来到李家门前,陆恒远就发现李青梅的母亲戴秀珍正指挥李家哥俩从屋里往外搬东西。 “婶子,这是干嘛呢?”陆恒远拎着礼品进了门。虽与李青梅有过婚约,陆恒远却如同小时候那般称呼李家二老为叔婶。 戴秀珍一愣,没料到陆恒远一大早就找上了门,眼珠子一转,打算把这关蒙混过去,笑道:“今儿个天气好,把家具都搬出来晒晒。” 这谎话编的太没水平了,明明是个阴天。 见戴秀珍如此敷衍自己,本就心情不好的陆恒远心里更加不痛快,把带来的礼品往地上一放,冷声问道:“婶子,青梅在家吗?我有事要问她。” 一看陆恒远这模样,戴秀珍心里明白了,这小子应该是已经知道悔婚的事情了,既然蒙混不过去了,她就好做好防止陆恒远闹事的准备,忙朝两个儿子使了个眼色,道:“你们哥俩送恒远回家。” 李家兄弟俩顺手从地上捡起了两根铁棍,朝陆恒远走了过来。老大李青山道:“恒远,你和我妹子好聚好散,不要自讨没趣。” 陆恒远看了看二人手中的棍子,冷笑道:“我只想找她问个明白,并不是来寻衅生事的。想赶我走,凭你们两个手中的棍子恐怕还办不到。” 李青山脾气火爆,经常三言两语不和就大打出手,听了陆恒远的话,顿时火冒三丈。 陆恒远入伍之前,便和李青山有过诸多过节,二人从上学时就互相看不顺眼,不过那时的李青山身体瘦弱,与陆恒远动起手来总是吃亏。 这些年过去了,他不再是那个瘦弱的李青山了,变得膀大腰圆,一身横肉,一心想从陆恒远身上找回面子,便想借此机会一雪前耻,怒道:“给你脸不要脸,就别怪我动手!”话音未落,已挥舞着铁棍朝陆恒远砸来。 好了伤疤忘了疼,陆恒远脸上闪过一丝蔑笑,处变不惊,脚步微微错开,躲过了棍子,闪电出手,抓住了李青山的手腕,骤然发力,用上了在部队里学的擒拿手。 “啊——” 李青山疼得嗷嗷直叫,一旁的李青水本就胆小,见哥哥一招就败下阵来,吓得两手发抖,铁棍都拿不稳了。 戴秀珍怕儿子吃亏,忙道:“恒远,你快松手,我这就叫青梅出来。” 陆恒远松了手,李青山如同战败了的公鸡,脸上尽是不服之色,偶尔抬起头朝他投去阴狠的目光。 李青梅就在家里,她自觉对不起陆恒远,所以就闭门不出,想要躲过去。听到外面的谈话,不等戴秀珍进去叫她,自己走了出来。既然躲不了,那就面对吧。 一身贵气的李青梅走了出来,模样气质与大城市里的贵妇毫无二致,却与周围的落后的乡村环境格格不入。 心上的人儿终于出现了,陆恒远望着走近的李青梅,有种恍如隔世判若两人的感觉,记忆中的那个朴素纯真的青梅哪去了? “恒远哥,我们出去聊吧。”李青梅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二人走到院子外面,恰在此时,几辆车身上印着“恒丰纺织厂”五个白字的大货车在李家门前停了下来。车里下来几名壮汉,一进门就把院子里已经搬出来的家具往车上搬。 陆恒远已经看出来了,李家这是要举家搬去城里。他看着眼前无比陌生的李青梅,强颜笑道:“你似乎欠我一个解释。” 无数次在脑海里出现过这个情景,李青梅早已准备好了无数说辞。她看着这个曾经深爱过的男人,缓缓开口道:“恒远哥,十八岁前,我相信爱情就是一切,为此我坚持了很多年。许多同学和朋友笑我傻,说我那么漂亮,为什么不找一个有钱人?我却在心里嘲笑她们不懂得爱情。你说你要当兵,我说我等你,一等就是那么多年!为了个傻乎乎的承诺,等一个傻乎乎的穷小子。后来我发现,我真是太天真,太傻了! 这么些年,你不在我身边,我所遇到的一切事情都得由我自己一个人扛。而我是一个女人,有些事情我扛不起来。我骑车撞了人,要赔五千块钱,你说可以问战友借。我爸生了大病,需要十来万的医药费,你还是说可以问战友借,就你那些穷战友凑得齐十万块吗? 电话里的安慰,相隔千里的声音,你能做的这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做不到的,有人可以!他可以眼皮都不眨一下地拿出十几万来给我爸治病,他可以在我感冒发烧时陪在我身边,他可以让那些同学和朋友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希望你能祝福我。”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听到这些话从李青梅嘴里说出来,陆恒远仍是觉得一时难以接受。事已至此,他无话可说,如今的李青梅已不是他曾深爱的那个了,即便失去了,也不觉可惜。 就在此时,一辆黑色的宝马呼啸而来,在李家门前刹住了车。车里坐着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嘴里叼着一支烟,斜楞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恒远,正是李青梅现在的未婚夫庄成超。 庄成超摇下车窗,把烟头弹了出去,开门下车,走到陆恒远面前,十分嚣张地警告道:“小子,记住,李青梅是我的女人,不要再有非分之想,否则我废了你!别以为你当过兵我会怕你,弄死个人,有的是人抢着替本大少顶罪!”语罢,便拉着李青梅上了车,扬长而去。 陆恒远紧握的拳头送了开来,望着远去的轿车,他谈不上有多伤心,却有种涅槃重生的大彻大悟感。或许真如李青梅所说的,感情是脆弱的,经不起现实的拷问和打击,只有金钱和地位才是实实在在的。有钱有地位,别人就会对你刮目相看,没钱没地位,就只能被视作脚底泥,任人碾压。 陆恒远没有回家,而是一路出了村,沿着村里通往镇上的路往前走。他在思考一个重要的问题,未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退伍回到地方,原本地方民政部门是可以为他安排一份收入稳定体面安逸的工作的,但经过情变这件事,陆恒远觉得是时候重新考虑一下未来了。 温柔乡,英雄冢。安逸体面的工作虽然舒适惬意,却会一点一点磨掉人的锐气。是庸碌地过完一生,还是奋力拼搏成为时代的弄潮儿? 陆恒远心里已有了决断,他决定放弃这份工作,把获得的数万元补贴作为做生意的启动资金。 不知不觉中,陆恒远走到了镇政府的门外,他想起了前些年在陆家圪崂做支书的梁汉明,现在已经是石头镇的镇长了。 现在虽然有了做生意的想法,却不知从何下手。梁汉明是个很有远见和想法的人,陆恒远想去找他聊一聊,或许可以从他身上获取一些灵感。 进了镇政府,陆恒远找到了梁汉明的办公室。此时已到了中午,梁汉明收拾好了东西,正准备去食堂吃饭,刚锁好门,一转身就看到了走来的陆恒远。 “老梁。”陆恒远叫了一声。 梁汉明一眼没认出来陆恒远,怔了一下,惊呼道:“小陆,哪阵风把你这大连长给吹来了?” 陆恒远笑道:“莫开玩笑了,我现在是平头老百姓一个了。” “怎么,退伍了?”梁汉明讶声道。 陆恒远点了点头,道:“老梁,走吧,我请你吃饭,顺便向你请教些事情。” 梁汉明道:“不成!到了镇上,该我请你才对。去我家吧,我买些熟菜回去,咱俩喝点。” 梁汉明大不了陆恒远几岁,在陆家圪崂做支书的时候和陆恒远就很聊得来。二人边走边聊,往他在镇西的家走去。 路过镇西的大水塘的时候,陆恒远发现水塘周围的护栏不见了,问道:“老梁,这塘子里的水深得很,护栏拆了,不怕淹死人吗?” 梁汉明笑道:“说来也是蹊跷,这么个破水塘子也有人看中。被县里一个姓庄的富商要买下来开发度假村。镇上怕他反悔,一早就把赶紧把护栏都拆了,催促他赶紧动工。” 陆恒远回头看了一眼在水塘边追逐打闹的孩童,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兆。来到熟菜摊前,梁汉明买了些猪头肉、水煮花生和烤鸭,带着陆恒远来到家中,从床底拿出一瓶好酒,刚开了瓶,镇政府办公室的科员小王就进了门。 “梁镇长……”小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见到梁汉明气喘吁吁地道:“可算找着您了,魏县长突然到了镇上,赵书记去省城了,只得请您回去接待一下。” 第三章 救溺得宝 - 风流地主 - 华弟 梁汉明拿着开了盖的酒瓶,脸上露出无奈之色。陆恒远已站了起来,笑道:“老梁,工作要紧,这顿酒先记上,有时间咱再喝。” 梁汉明面露愧色,道:“小陆,多有怠慢,改日我一定请你喝顿大酒。” 梁汉明与小王匆匆走了,陆恒远慢悠悠地沿着原路返回,快到水塘之时,忽然听到一阵呼救声,拔腿冲了过去,问站在水边的几个孩子道:“咋回事?” 一个十来岁大的男孩吓得嘴唇发紫,指着冒着气泡的水面说不出话。陆恒远一看水面的气泡就明白了,肯定是有人溺水了,他顾不得脱衣服,直接跳进了水塘里,一个猛子潜了下去,朝着冒气泡的地方游了过去。 春寒料峭,被冰冷的湖水一激,陆恒远顿时清醒无比,他睁开眼睛,看到前方四五米外有一团红色的物体正在下沉,便奋力游了过去。 游到近处,陆恒远感觉到右腿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想要再往前游如何也游不动了。他回头一看,才发现是被一团水草缠住了,伸手想把腿上的水草扯下来,却不料那一团水草硬如铁片,锋利无比,在他手上划了好几道口子。 腿上的水草越扯越乱,陆恒远心急如焚,半分钟内若是还不能解开,恐怕他就要与溺水的小女孩一起被淹死了。 “快解开啊!” 一脚踩到湖底的淤泥,传来的感觉却像是踩中了钢板,就在此时,一颗鸽蛋大小闪烁着森寒白芒的珠子从湖底冒了上来,恰巧落入了陆恒远的手里。 那珠子刚一碰到他的手掌,陆恒远便觉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似的,与此同时,只觉四肢百骸突然间充满了力量。 “断――” 陆恒远从心底发出一声怒吼,使出全身力气,只听“嘣”地一声闷响,水波震荡,缠在腿上的水草骤然间全都被他挣断了。 情况危急,陆恒远转身游到小女孩身旁,张开双手把她从水底捞起,那颗沾染了他鲜血的珠子却从指间滑了下去,再次沉入了水底。 爬到岸上,小女孩已没了呼吸,他赶紧把小女孩放在地上,双手交叉重叠,用在部队学过的急救方法,在小女孩的腹腔位置用力地按了起来。 这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小女孩的父母也问询赶了过来,一看女儿没气了,女孩的母亲当场哭晕了过去。 按了两三分钟,小女孩嘴里漾出来的水越来越少。又过了半分钟,地上的小女孩突然咳了几声。 “活了、活了……”围观的人群炸开了锅,对陆恒远交口称赞起来。女孩的父母见女儿死而复生,当场就给陆恒远跪了下来,磕头致谢。 女孩的父亲连忙吩咐老婆打酒买菜,强拉硬拽地把陆恒远请到家里,并请来几名亲朋作陪,好好吃了顿饭。 这酒一直喝到下午三点多才散场,陆恒远酒量虽然不差,但也架不住人多,有些微醉。走到水塘附近,被冷风一吹,便感觉有些压不住酒气,胃里一阵翻涌,忙跑到水塘边上呕吐起来。 吐完之后,便醒了七八分,看到这一池春水,猛然想起先前在水底的遭遇,为了挣脱水草的束缚,他明明已快要力竭了,怎么突然之间又恢复了力气? 别说在水底,就是在岸上也不可能那么快恢复力气。陆恒远想不明白,手掌上被水草割伤的口子传来疼痛,令他想起那好像咬了他一口的珠子,呢喃自语道:“难不成是那珠子捣的鬼?” 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得过去,又想起那珠子散发出来的白芒,陆恒远心里便觉得那颗珠子不大寻常。 陆恒远望着深不见底的水塘,决定下去探个究竟,便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跳了下去。 一个猛子扎了下去,潜到第一次发现珠子的地方。水底光线太暗,他只能蹲在水底手脚并用,在淤泥中摸索搜寻。搜寻良久,却也未能找到那颗珠子。 陆恒远浮出水面,再次换了口气,索性闭上眼睛,一个猛子潜了下去,心想这次要是再找不到,便作罢了。潜到水底,伸手一摸,淤泥之中似乎有个硬物,圆溜溜的,滑不溜秋。 陆恒远心头一喜,赶紧浮出水面,洗净一看,果然是那颗珠子。 以为是得了宝贝,陆恒远并没有立即仔细观察。一直等到回到家里,才把珠子拿了出来细细打量。 但见这珠子光滑圆润、晶莹剔透,晃动之下,里面还有液体缓缓流动,但却没有看到白光。陆恒远不禁心想,难道是他当时在水里出现错觉了?现在看来,这分明就是一颗普通的玻璃珠嘛! “哥……” 这时,陆小佳拎着个透明方便袋回到了家里,笑道:“你看这是什么?” 陆恒远抬头一看,陆小佳手里的方便袋里装了四条最常见的小金鱼,便笑问道:“哪来的?” 陆小佳道:“你还记得赵圩村和我十分要好的赵红吗?我刚从她家回来,这是她送我的,他爸现在在城里卖金鱼,家里有好多呢。” “赵红我记得,就是那个脸红扑扑的小女孩嘛。”陆恒远笑道。 陆小佳道:“人家现在变得可漂亮了。哥,你快帮我找个鱼缸吧。” 陆恒远把衣服晾了起来,在家里四处找遍了也没找到一个像样的鱼缸,只好把一个搁置许久盛酱用的小坛子洗刷干净,权且当作鱼缸。 四条金鱼放进坛子之后,坛子大鱼小,兄妹二人都觉得坛子里面太过空荡。陆恒远便把口袋里的珠子拿了出来,丢了进去。说来也是奇怪,那珠子刚沉到坛底,那四条小金鱼就围了过来,一直围着珠子游来游去。 “待会我去鱼塘里捞点水草放进去点缀一下,那样就更好看了。”陆恒远道。 陆小佳点了点头,“哥,李青梅全家都搬走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早上我去见过她。”陆恒远很平静地道。 陆恒远的淡定出乎她的意料,陆小佳疑惑地看着他,刚才哥哥说话时的语气和表情,仿佛就是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似的。 “哥,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千万别憋着。” 陆恒远一笑,物是人非事事休,现在的李青梅已经不是他喜欢的那个了,他不会为了这种女人颓废伤神。 “妈去哪儿了?”陆恒远抬头看了一眼日头,红日西沉,已经是傍晚了。 陆小佳道:“咱妈去果园了,晚上可能要住那里。昨晚村上又有人家的果树苗被偷了。” 陆恒远道:“我回来了自然应该我去看园子。走,跟我去果园接咱妈回来。” 陆小佳端起放在地上的小坛子,笑道:“把小金鱼带上,晚上闲着无聊,你就逗逗它们玩。” 陆恒远抱着自己的铺盖,与妹妹并肩而行,一起往果园走去,路过村里的鱼塘,从水里捞了些水草上来,放进了坛子里。到了那里,葛三妹已经在归置农具,准备回家了。 “你们咋来了?”葛三妹讶声问道。 陆恒远把铺盖放进果园地旁搭建的小草棚里,走出来道:“妈,我回来了,看园子的事情就让我来吧。” 儿子孝顺,葛三妹知道推脱不了,便没说什么,归置好农具,娘仨儿一起回了家。 在家里吃了晚饭,直到九点多钟,陆恒远才打着手电从家里出来。来到果园,陆恒远并没有进草棚里睡觉,而是坐在田头,想着日后的打算。 月色朦胧,树影斑驳,陆恒远独坐在田头,脚下的地上散落着十来根烟头。他抽了一包烟,想了很多,但对于做生意的计划仍是没有一点头绪。 第二天一早,陆恒远醒来之后,想起要给金鱼喂食,便拿起陆小佳放在草棚里的鱼食来到坛子旁,惊讶地看到水面上密密麻麻浮满了水草,顿时吃了一惊! “哎呀,我昨天明明只捞了几根水草,怎么一夜之间长出来那么多?”陆恒远暗自心惊,密集的水草遮挡了他的视线,便捞了一些出来,这才能看清水下的金鱼。 更令他吃惊的是,四条金鱼像是一夜之间染上了某种怪病似的,每只金鱼的脑袋上都多出了一个花生米粒大小的“瘤子”。 殊不知,正是因为这异化而现的“瘤子”,这几只普通的锦鲤才变得异常珍贵。 第四章 试验神珠 - 风流地主 - 华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陆恒远惊呆了,这种诡异的现象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呆呆地蹲在坛子便看了半晌,他的目光渐渐朝被四只金鱼围绕的那颗珠子看去,暗自心想,这恐怕也不是一颗夜明珠那么简单。 “难道这珠子有魔力?”陆恒远仍不敢确定,毕竟从外表看,这就是一颗普通的珠子。 “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不要再疑神疑鬼的了,世上哪有魔力这回事!”陆恒远笑了笑,对于无法解释的事,他也没太大兴趣去深究。喂好了鱼,想起小佳嘱托他要勤加换水,便端着坛子来到果园里的抽水泵旁,把坛子里的水倒了,接了一坛子的清水。 把坛子放进草棚里不久,葛三妹就带着早饭来到了果园,吩咐陆恒远赶紧吃完早饭后就拿起农具下地干活去了。陆恒远迅速地吃了早饭,也拿着农具进了田里,帮着母亲干地里的活儿。 忙了一天,晚上回家吃了晚饭后,陆恒远就往果园走去。这一路上果园成片,陆恒远心想是不是可以做果木生意,但这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决了。整个祁安县山多水少,盛产水果,最不缺的就是果木,走这条路竞争太大,很难在市场上打开局面。 干了一天农活,回到草棚里躺下来不久便沉沉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陆恒远睁眼醒来,立马下床走到门口的坛子旁。 如果说昨天早上看到的异常现象是偶然现象,那么今天早上再一次发生,就不能再以偶然现象来解释了。 坛子里的水草以一种疯长之势刺激着陆恒远的眼球,茂盛浓密,有几根水草居然已经爬出了坛口,蔓延到了外面。 陆恒远的心里惊骇莫名,这种现象已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无法用常理来解释。 把坛子里的水草捞出来一大半,陆恒远才能看到水下的金鱼。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四条金鱼头上的“瘤子”也有所变化,膨胀为昨天的两倍大小。 乌黑的“瘤子”几乎与金鱼的脑袋一般大小,严严实实地遮在脑门上,打眼一瞧,整个金鱼的脑袋似乎只露出来一点点鱼唇。 陆恒远心里不禁感叹道:“唉,那么漂亮的金鱼咋就变得那么丑了?要是小佳看见了,肯定饶不了我。” 和昨天一样,陆恒远喂完了鱼,就端着坛子去换水。来到抽水泵旁,猛然瞧见一颗半米高的梨树苗居然开了几朵白花。 家里种了那么多年树苗,果苗的一些基本常识陆恒远还是了解的,这么小的果苗是绝不可能开花的,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脑中闪过一道电光,陆恒远猛然想了起来,昨天坛子里换掉的水正是倒在了开花的这颗梨树苗旁边。 疯长的水草、变异的金鱼和过早开花的果苗,陆恒远的脑海里充斥的全是这些难以解释的奇怪现象。这一切的矛头似乎都指向了那颗来历不明的珠子。 沉思了片刻,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陆恒远决定做个试验,他从草棚里找来一个塑料水桶,放了些清水进去,捞了两条金鱼和几根水草放进了水桶里。 水、水草、金鱼都是一样的,两个容器里唯一的不同就是坛子有珠子,而水桶里没有。这一切的异常现象是否是由那颗珠子引起的,完全可以从这个实验中得到验证。 忙完了这些,葛三妹也到了果园。陆恒远吃完了母亲带来的早餐就下地干活去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陆恒远起得很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观察自己的实验结果,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切都如他所料想的那样,水桶里的水草和金鱼较之昨天并没有明显的变化,而坛子里的水草和金鱼则有明显的变化,水面上的水草也变得密密麻麻,两只金鱼头顶上的“瘤子”变得更大更黑,除此之外,鱼身也长长了约莫两三公分。 “看来我是捡到宝了。”陆恒远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虽然还不明白金鱼头顶上的“瘤子”是怎么回事,但从种种无法从科学角度解释的现象来看,这颗珠子必然有某种可加速生物生长的特异功能。 福至心灵,脑中灵光一闪,陆恒远暗自琢磨起来,如果利用这颗珠子来养鱼,从鱼苗下水到捕鱼销售的周期将会大大地缩短,不仅成本会大大降低,回笼资金获取效益的速率也将是其他养殖者的数倍,甚至更多。 “有了!”陆恒远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心道:“我就从养鱼做起,一步一步打造属于我的商业帝国!” 做生意的想法终于有了眉目,陆恒远顿时觉得自己全身精力充沛,无比兴奋。他把水桶里的两条鱼放回了坛子里,端起坛子,往抽水泵走去。 这时,村里在镇上中学教书的陆长勇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地头,招手道:“过来恒远,我正有事找你呢。” “叔,啥事啊?”陆恒远走了过去。 陆长勇是石头镇中学的副校长,学校正好缺个体育老师,听说陆恒远退伍回来了,就想着让陆恒远去顶个缺,跟陆恒远说明了情况,便问道:“恒远,你是咋想的?” 陆恒远婉言拒绝了陆长勇的好意,道“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对未来我已经有了打算。” 陆长勇也没多说什么,看到陆恒远手上抱着的坛子,惊诧道:“恒远,这几条金鱼可是名贵的品种啊!” 陆恒远笑道:“别开玩笑了叔,这就是最普通的锦鲤。” 陆长勇虽然不养金鱼,但见识不凡,他曾在县教育局的某位领导家里见到过这种头顶着乌黑“瘤子”的金鱼。那位领导对花鸟鱼虫一道十分醉心,他所养的金鱼绝非俗品。 “开没开玩笑你找个行家看看就知道了,好了,我得去学校了。恒远,你最近要是改变主意了,欢迎你来找我,中学老师虽然赚不了大钱,但毕竟是个体面的铁饭碗。”陆长勇说完就蹬着车走了。 换好了水,陆恒远看着坛子里的金鱼怔怔出神。陆长勇是陆家圪崂少有的见识广博的人,绝不会信口胡说。如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这些长着难看“瘤子”的金鱼是珍品的话,那么那颗珠子无异还拥有使生物变种的异能,这真是令他又惊又喜! 普通的锦鲤零卖也才一两元一尾,而一般的珍品金鱼则动辄数百元,特别珍稀的品种,甚至有价无市。能把普通的锦鲤变成珍品金鱼,这简直就是点石成金! “这是要发啊!”陆恒远心内窃喜,但还不确定坛子里的金鱼是变异了还是染了某种怪病,他决定进一趟城,找行家看一看。 家里果园的事情迫在眉睫,找行家鉴定金鱼的事情并不急在一时,把果园里的事情忙完,陆恒远才带着四条金鱼登上了开往县城的汽车。 祁安县是个小地方,有闲情逸致逗鸟养鱼的人并不多,所以并没有专门的花鸟市场。陆恒远到了县城的车站,又坐了半个多钟头的公交车,才来到了山阴市的市区。他早已打听好了,山阴市的花鸟市场在一条叫作皮市街的路上。 下了公交车,走了一会儿就到了皮市街。皮市街可谓是山阴市最具风雅的一条街道,这里不仅有远近闻名的花鸟市场,还有许多古董行和旧书店。 陆恒远没有急着去找人看鱼,而是先把整个花鸟市场逛了逛,算是开了眼界。在此之前,他从没想到那些看上去呆呆傻傻的小猫小狗居然能卖出数千元的“天价”! 第五章 乌云盖日 - 风流地主 - 华弟 陆恒远拎着袋子走进了一家店面较大的观赏鱼店,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中年老板见有人进来,忙站起来笑脸相迎。 “小伙子,是送人还是自己玩啊?”这老板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精明之气,他一眼就看出来陆恒远不像是玩鱼的人。 陆恒远没绕弯子,亮了亮手里的方便袋,笑道:“老板,我不是来买鱼的。我这里有几尾金鱼,想麻烦你帮忙看看是什么品种。” 这老板脸上的笑容一敛,打眼一瞧,心想一个穷小子能有什么好鱼,打心眼里便提不起兴趣,冷冰冰地道:“拿过来吧。”若不是开门做生意,进门就是客,他根本懒得搭理陆恒远。 陆恒远拿着黑色的方便袋走到金鱼店老板身前,很是客气地道:“麻烦您瞧瞧。” 这四条金鱼放在坛子里已有一周,不仅头上的“瘤子”长大了数倍,就连身量也长长了不少,最短的一尾也足有十来公分。 鱼鳍灰黑,浑身鳞片呈金黄之色,腹部鳞片泛白;口唇两腮呈鲜红之色,如落日红霞;头顶冠盖漆黑如墨,表面凹凸不平,似由一颗颗大小不一的圆球簇拥而成,形态如浓云翻滚。 这老板卖了大半辈子金鱼,见多识广,打眼一瞧,便知这是金鱼中狮头系列的极品珍种,品名“乌云盖日”,别名红黑狮头。这么大的乌云盖日,他这辈子也仅见过几尾,绝不超过一手之数。 扶了扶眼镜,目光趁机在陆恒远的脸上扫了几眼,他生平阅人无数,一眼便看出来陆恒远绝对是个外行人,顿时起了黑心。这种年份的乌云盖日,少说也得养了至少有十个年头,算是极品中的极品,倒手一转,便能狠赚一笔。 “这种年份的金鱼十分罕见,这小子是从哪弄来的?”金鱼店老板心中暗忖,多半是这小子偷来的。 这么一想,他倒是给自己找了个黑吃黑的借口,抬起头来,笑道:“小伙子,你这鱼也就是普通的金鱼,养了应该有几年了吧。你进了我的店,咱俩就是有缘,如果你要出手的话,我可以给你开个好价钱。” 原来不是什么珍品,陆恒远心头一凉,问了问价钱。 “看来真是个啥也不懂的傻子。”这老板心中窃喜,表面上却神色如常,道:“你我有缘,我给你开个高价,这四尾鱼每尾五十,我全都要了。” “五十!”陆恒远听到这个数字,讶然出声,一周前还是一块钱一条的小金鱼,几天的功夫就翻了五十倍,这利润真是大得吓死人! 这老板以为陆恒远对五十一尾的价格不满,跺了跺脚,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道:“这样吧,我再多出一百,三百块包圆,不能再高了。” “啊?”陆恒远又是吃了一惊,他并不是傻子,事到如今,他已看出来这老板急于想买下他的金鱼,心想这些金鱼可能并不是他所说的那样普通。 “我考虑考虑。”到了这时,陆恒远倒是不急着出手了。 整个山阴市估计也找不出这种品相的乌云盖日,金鱼店老板急于拿下这几尾金鱼,若是得到了手,他可以高价卖出三尾,留下一尾作为镇定之宝,必将吸引众多玩家前来观赏。到时门庭若市,生意想不火爆都难。 “小伙子,你的心理价位是多少?说出来,万事好商量。” 金鱼店老板的异常举动吸引了店内一名熟客的注意,从店里的另一角走了过来。 这名熟客名叫华静,是山阴大学生物系的副教授,年仅三十,是全校最年轻的副教授。陆恒远只觉眼前一亮,被这长发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知性优雅的气质所吸引。 “康老板,看到好东西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华静走到跟前,朝陆恒远手上的方便袋里瞄了一眼,就猜到了康老板的心思。 康老板暗道不妙,来者不善,华静显然是来搅局的。她是研究金鱼的专家,岂能看不出这几尾金鱼的好坏! 为了把这几尾极品的乌云盖日据为己有,康老板不惜得罪熟客,翻脸下了逐客令,“华老师,咱们这行的规矩你是懂的,还请你改日再来吧。” 华静咯咯一笑,伸手拨了拨鬓角的乱发,道:“康老板,看到喜欢的鱼,你我不妨公平竞争,何必要赶我出去?这要是传出去,对您这店的声誉可不好。” 煮熟的鸭子飞了,康老板气急败坏,脸色顿时涨成了酱紫色,语气强硬地道:“这鱼是我先看上的,你不要跟我抢!” “你这话也太霸道了,人家鱼主还没说卖给你呢。”华静自信满满,美目含笑地看着陆恒远。 康老板奸佞狡诈,陆恒远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人,倒是对华静颇有好感,未免二人争执不下,叹道:“因为我这几条鱼而伤了二位的和气,实在愧疚得很。罢了,我这鱼不卖了。”语罢,便转身走了出去。 康老板追到门外喊了几声,见陆恒远头也不回,只好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心里懊悔得很。他本想大赚一笔,没想到到头来竟是一场空,为此还得罪了一个熟客,损失大了! 陆恒往前走了不远,华静就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道:“哎哟,累死我了,你这人走路怎么跟一阵风似的?” 见她光洁如玉的额头上沁出晶莹细密的汗珠,陆恒远忍不住怜香惜玉起来,嘴上却道:“我又不知你在追我,怎怪得了我?” “你敢说你一点责任都没有?”华静眨巴着秀目,无比温柔地看着陆恒远,话里的意思虽是质问,不过语气却是温柔蚀骨。 英雄难过美人关,陆恒远也不例外,耸了耸肩,“要不我请你喝瓶水,就当是赔罪了。” 华静摇了摇修长的玉指,笑道:“一瓶水就想打发了我?你想得也太简单了吧。” “那你要怎样?”陆恒远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趣得很。 华静指了指马路旁边的茶室,“进去喝杯茶吧。” 美女主动套近乎,岂有拒绝的道理,陆恒远心里清楚得很,华静这么看得起他,也是因为他袋子里的那几条金鱼。 “对美人、品香茗,人生快事!走吧。”语罢,陆恒远也抬脚往茶室走去。 “这家伙倒也有趣得很。”华静心中一笑,紧跟着陆恒远的脚步进了茶室。 这间茶室古朴典雅,清一色的仿古装饰,二人一进门,便有穿着泼墨印染的牡丹旗袍的女侍迎了上来。 “有雅室么?”华静开口问道。 “二位请跟我来。”女侍含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二人穿廊过巷,来到听雨轩内。 水榭轩窗,凭风临湖。听雨轩四面开阔,位于湖心,四周碧波荡漾,湖中锦鲤簇拥成群,结队巡游。 陆恒远何时来过此等风雅之所,一坐下来,便四下打量起来。倒是华静显得十分自然,点了一壶雀舌。不一会儿,一名女侍端着各式茶具走了进来,动作娴熟地洗杯泡茶,很快茶香就四溢开来。 “来,喝杯茶吧。”华静把泡好的一杯茶放在陆恒远面前,目光却是投向了他手中的方便袋。 第六章 邂逅华静 - 风流地主 - 华弟 越是珍贵的品种越是难养,她见陆恒远竟把几条极品的乌云盖日放在方便袋里,心里又气又急,万一这几条乌云盖日死了,在她看来,陆恒远就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华静是真正的爱鱼之人,绝非康老板那种以鱼牟利的奸商,不屑做那些坑蒙拐骗的勾当,她担心拖的时间越久,陆恒远手中的那几条极品乌云盖日就越会有危险,所以也就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道:“这位先生,实不相瞒,你手里的金鱼是狮头系列中的乌云盖日,从这几尾鱼头上的冠盖和身长来看一定是养了很多年了。说句难听的话,你把这么珍贵的鱼放在毫无保护措施的方便袋里,简直就是在犯罪!” 陆恒远本以为华静为了得到这几条鱼会向他软语相求,万没料到她一开口便是指责的语气,不禁一愣,却也看了出来,华静是真正的爱鱼之人。 “我叫陆恒远,很高兴认识你。实不相瞒,我对金鱼一窍不通,这次进城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找个行家帮我看看这几条金鱼是什么品种。遇到你,看来我是找对人了。” 华静道:“我叫华静,是山阴大学生物系的老师。你我看起来年纪相差不多,就各自以姓名相称吧。” “你那么年轻,居然已经是大学老师了,厉害厉害!”陆恒远笑道。 华静笑道:“哪里年轻了?我今年已经三十岁了。” 若不是对陆恒远有足够多的好感,华静绝不会如此大方地向他透露自己的年龄。虽然相识不久,但她从陆恒远的身上看到了真诚与坦率,这两种难能可贵的优秀品质是那些疯狂追求她的男人们所不具备的。 “真是看不出来啊!”陆恒远由衷地赞叹,岁月在华静的脸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她的容貌看上去仍如十八岁的女孩般青春娇嫩。 华静把话题引入正轨,道:“陆恒远,我一看你就是个外行人,要不然绝不会用方便袋来装极品的乌云盖日。这种珍贵的鱼儿在你手里实在是糟践了,倒不如这样,你卖给我,我有能力照顾好它们。” “行啊。”陆恒远不假思索地给了答复。 华静愣了一下,没想到陆恒远答应地那么痛快,甚至连价格都没问。这几尾鱼陆恒远得来毫无成本,根本从未打算能从这几尾鱼身上赚钱,能借此结识华静这样知性优雅美丽的大学老师,在他看来已经是赚了一笔无形的财富。 “那你多少钱肯卖?”华静试探性地问道。 陆恒远心里根本就没有一个数,笑道:“你开个价,只要不要我倒贴钱就行。” 两年左右的乌云盖日常见,超过五年就很少见了,从她的专业角度来看,这几尾乌云盖日的年头都在十年以上,十分罕见。 “那就每尾一千元。”华静见陆恒远如此信任自己,倒不好意思给的太少。 “一千!”陆恒远登时眼睛瞪得溜圆,惊得嘴里的茶水都喷了出来,这筷子长都没有只能看不能吃的玩意儿居然跟一头肥猪差不多价钱,让他这个农民出身的人情何以堪! 华静也误以为陆恒远觉得她开价低了,只不过她今天身上只带了四千多现金,道:“要是觉得少,你坐我的车,跟我一块回学校,我取了卡去银行取给你。” 陆恒远赶紧摇了摇头,笑道:“不少、不少,多的让我有点不敢相信。就这么一个玩意儿,都快赶上一头肥猪的钱了,真让人不敢相信。” “一块商周时期的古铜币能拍出上亿的天价,物以稀为贵,这就是市场规律。” 说着,华静已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小包,从里面取了一沓百元大钞出来,放到陆恒远面前,笑道:“你点点。” “不用数了。”陆恒远把钱装进兜里。 “我得立马把鱼带回去,放在方便袋里恐怕活不久。”华静道。 陆恒远扭头对站在一旁的女侍道:“小姐结账,多少钱?” 女侍微笑道:“先生,您一共消费一千五百元,您是刷卡还是付现?” 一壶茶一千五,陆恒远的脸色闻言微变,看到华静脸色闪过一抹黠笑,不禁摇头苦笑,才明白自己早已落入了华静挖好的陷阱里。 “付现吧。”陆恒远把装进口袋里的四千元又拿了出来,数了十五张递给了女侍。 出了茶室,华静放慢脚步,低声道:“陆恒远,对不起啊,害你破费了。” 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陆恒远心里不禁涌起一阵爱怜之意,笑道:“反正花的是你给的钱,就当是借花献佛了。” 华静道:“你去哪里?我送你吧。” 临别在即,陆恒远也希望能与华静多一点相处的时间,虽然相识不久,但彼此间却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 “我要到市民政局去一趟,顺路吗?” 华静展颜一笑:“我回学校正好要经过那里,上车吧。” 陆恒远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位上。华静轻踩油门,小车缓缓驶出了皮市街。 上了车,二人像是约定好了似的,皆是缄口莫言。细微的伤感的气氛在无形中弥漫了开来,使得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却又流动着一丝躁动不安的气氛,仿佛这份沉寂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打破。 一刻钟后,华静驾着小车缓缓停在了市民政局的门口,陆恒远说了声谢谢,拉开车门下了车。 华静原本期待着陆恒远会说些什么,却不料只有“谢谢”这两个字,她的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刚想驾车离去,车门突然间又被拉开了。 她看到陆恒远去而复返,略微显得有些惊慌,害怕刚才心里闪过的念头被陆恒远看了出来,问道:“你……落下什么东西了?” 陆恒远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来,只觉得似乎有什么话未讲。二人四目相对地看了一会儿,华静的脸上一抹绯红一掠而过。 过了半晌,陆恒远才道:“华静,我们算是叫上了朋友了吗?” “真是个呆子。”华静心里微微有些气恼,“嘭”地一声,用力关上了车门,一踩油门,飞奔而去。 陆恒远站在原地,自嘲似的摇头苦笑,心想自己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家堂堂的大学副教授,才貌双全,岂会与自己这个大老粗做朋友。 正当他打算转身往门里走去之时,突然听到了轮胎摩擦水泥地面的锐啸声,抬头望去,不远处的华静刹住了车,正往回倒车。 陆恒远原地未动,看着华静的车由远而近,直到停在他的身前,仍傻愣着站在那儿,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不明白华静为何去而复返。 “喏,这是我的名片。”华静摇下车窗,递了一张名片出来。 陆恒远有些激动,那双打靶精准的手此刻居然微微有些颤抖,华静主动递给他名片,显然是承认了二人朋友的关系。 华静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看到陆恒远激动失态的模样心里会有一丝窃喜和一丝甜蜜,咯咯一笑,道:“呆子,我看那四尾乌云盖日不是你养的,有机会的话,我想见见喂养这四条金鱼的人,可以吗?” 陆恒远闻言一喜,故作正色地道:“你真的很想见?” 华静郑重地点了点头,那四尾乌云盖日都是珍品中的极品,就算是她这个专门研究金鱼的副教授也没把握养出来品相那么好的,便想着当面请教,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我把地址告诉你,你记一下。”陆恒远停顿了一下,直到华静准备好了纸笔,才把自己家的地址告诉了她。语罢,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诡笑。 “好了,你进去吧,我走了。”华静踩下了油门,渐渐消失在陆恒远的视线之中。 进了民政局,找相关部门问了问情况,陆恒远表明态度要放弃那份工作,这令那名负责接待的科员感到十分惊讶。以陆恒远的连长职位,至少也能分到县公安局做个小头头,那可是一份让人眼馋的肥差。 小科员反复问了多次,要陆恒远考虑清楚,见陆恒远仍是态度坚决,便拿出协议书让他在上面签字。签了字,在这名科员的陪同下,陆恒远进了另一个办公室,很快便领到了一笔三万多块的补贴。 回到石头镇,已经是傍晚了。陆恒远心里想着承包鱼塘养鱼的事,便朝镇政府走去,打算找梁汉明了解一下情况。 到了镇政府门口,梁汉明夹着公文包,步履匆匆地从政府大院里走了出来,瞧见陆恒远,笑着走上前去,“小陆,你来是找我的吗?” 陆恒远含笑点头:“我有问题想向你请教。” 梁汉明看了下时间,道:“我现在有些急事要处理,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这么着小陆,你去镇东的小槐花菜馆等我,顺道把我在马娘子蛋糕店定做的蛋糕带过去,到那提我的名字,我定了个包厢。” 第七章 情愫暗生 - 风流地主 - 华弟 梁汉明急匆匆地走了,陆恒远愣了一下,这又是蛋糕又是饭店的,这是要给谁庆祝生日吗? 也未多想,陆恒远朝镇东走去,路过马娘子蛋糕房的时候,取了梁汉明定做的鲜果蛋糕,到了小槐花菜馆,提了梁汉明的名字,立马就有人把他带到了包厢里。 过了将近一个钟头,梁汉明还是没有回来,陆恒远有些坐不住了,想出去到门口等他,不料刚站起来,门就被推开了,一个端庄靓丽的长发女孩闯了进来。 “哎呀,我走错房间了。”那女孩看到了陆恒远,慌忙退了出来,带上了门。 这女孩名叫韩卿妤,是梁汉明的表妹,在镇上的中心小学教书。今天是她生日,梁汉明与这个表妹素来关系极好,便订了蛋糕和饭店,准备给她好好过个生日。 韩卿妤掏出手机,拨通了梁汉明的电话,问道:“表哥,你订的包厢是水仙厅吗?” “是啊,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你先进去,我忙完了就过去。”梁汉明在电话里道。 韩卿妤道:“你是不是记错了?水仙厅已经有人了!” 梁汉明一拍脑门,笑道:“好妹妹,我忘了告诉你了,那里面的是我的一位朋友,退伍回乡不久,在部队里是个连长呢。你从小就说要找个当兵的做老公,怎样,你哥这安排你满意不?” 韩卿妤脸皮薄,被他这么一说,顿时霞飞双颊,俏脸通红,跺脚嗔道:“谁让你怎么安排的?好好的生日,搞得跟相亲似的!” 梁汉明连忙赔罪:“好妹子,你赶紧进去吧,我争取早点忙完,忙完后立马过去。”语罢,“啪”地挂断了电话。 韩卿妤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一门之隔,刚才韩卿妤在外面打电话的内容全都传进了陆恒远的耳朵里,他这才明白梁汉明的蛋糕是为谁买的。 梁汉明只说让他把蛋糕带到这里,并没有说让他留下来吃饭。陆恒远也不愿凑这热闹,有他在,人家女孩未必会高兴,好好的一个生日,若是因为他而弄得女孩不高兴,那罪过可就大了。 陆恒远拉门走了出来,对韩卿妤道:“你好,蛋糕我放在里面了。梁镇长交代我的事情我做完了,再见。” “喂……”刚要迈步,韩卿妤便叫住了他。 “还有事吗?”陆恒远问道。 梁汉明在电话里的意思肯定是要留下陆恒远一起吃饭的,韩卿妤原本的确有些不太乐意,但当她知道陆恒远曾当过兵之后,态度便悄然发生了改变。 从小到大,她一直对军人有一种纯真的崇拜和敬仰,当二人面对面地有了交流之后,韩卿妤惊讶地发现,陆恒远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气质,正是一直以来存在于她脑海中的理想的军人形象。 “今天我过生日,你能不能留下来?我想人多会热闹一点。”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陆恒远若是执意要走,那就显得有点太不近人情了,当下点头一笑,道:“我很乐意留下来,只要我的存在不影响你过生日的好心情。” 韩卿妤被他这话逗得一乐,掩嘴一笑,伸手出来,自我介绍道:“认识一下,我叫韩卿妤。” “陆恒远。”陆恒远伸手与那绵若无骨的柔夷轻轻一握,心里怦然一动。这是除李青梅之外,他握过的第二个女人的手。 二人回到包厢里,气氛显得十分的轻松。韩卿妤对部队里的一切都感到新奇,缠着陆恒远要他讲述在部队的生活。在陆恒远看来那些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日常训练,在她看来居然也是那么地惊心动魄和充满乐趣。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聊了一个多钟头,韩卿妤放在桌上的电话响动了起来,她一看号码是梁汉明的,忙按下了接听键。 “小妤,我这边出现了点突发情况,不知道要忙到啥时候才能结束。你和小陆先吃吧,不用等我了。” “好吧,你尽快忙完,忙完后赶紧过来。” 放下电话,韩卿妤脸上掠过一丝失望之色,道:“我表哥来不了了,咱们先吃吧。” 叫来服务员,才知道梁汉明事前已经点好了菜,陆恒远便让服务员按照梁汉明点的菜上菜。梁汉明了解韩卿妤的口味,点的多是清淡爽口的菜。 二人边吃边聊,当陆恒远回忆起在部队时的野外训练、对抗演习时,韩卿妤听得十分入神,手里拿着筷子,却忘了下箸。 “有次野外行军,我们按照制定好的路线前进,来到一座山头上,才发现下去的路线与地图上标的有很大出入。我和我带的那班战友足足被困在了山上四五个钟头,后来我们四下搜寻,在一条隐蔽却很陡的小坡上发现了羊屎蛋子,证明山羊可以从那里上来,后来我们沿着那条陡坡滑行,才下了山。” 陆恒远实在是讲的有些口干舌燥了,停下来喝了口茶,一看时间,竟已十一点了。 “哎呀,那么晚了。” 韩卿妤这才意识到很晚了,脸上露出了歉意,笑道:“陆大哥,你讲的军旅生活太真实有趣了,听得我都忘记了时间。” 陆恒远道:“梁镇长怎么还没来?” 韩卿妤拿出手机,给梁汉明拨了个电话,才知梁汉明仍在处理公务,挂了电话,便对陆恒远道:“我表哥来不了了,让我们回去。” “你等我一下,我去方便一下。”出了包厢,陆恒远并没有去卫生间,而是走向了柜台结了账。 回到包厢,韩卿妤捧了一块蛋糕递了过来,笑道:“陆大哥,能在生日当天认识你,我真的很开心。吃一块蛋糕吧,你刚才光顾着讲故事给我听了,都没吃什么菜。” 陆恒远的确是有点饿了,几口就把蛋糕吞了下去,韩卿妤见他狼吞虎咽,低头抿嘴一笑,又切了一大块蛋糕递给了他。 两大块蛋糕下肚,陆恒远已经饱了,道:“韩老师,我们走吧。” 韩卿妤指了指他的嘴角,示意他嘴角残留着蛋糕上的奶油。陆恒远四下瞧了瞧,却未找到餐巾纸。正当他不知所措之时,忽觉一阵香风扑面而来,韩卿妤已向前迈出了一步,手里捏着一张面纸在他的嘴角细细擦拭了几下。 陆恒远顿时呆若木鸡,一动也不敢动。此时,韩卿妤与他之间的距离不到五公分,处子特有的体香如幽兰一般钻入他的鼻孔,撩拨着他的神经。 陆恒远只觉全身的细胞都兴奋了起来,体内涌动着一股莫名的狂躁。 “好了。”韩卿妤往后退了一步,深深地低下了头,她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万分惊诧,那样亲昵的举动,不是应该恋人之间才有的么? 脸红得如被火烧的一般,韩卿妤久久不肯抬起头。她适时地退后了一步,对陆恒远来说也是一种解脱。陆恒远不敢想象,如果韩卿妤在为他多擦拭半分钟,他会做出何等疯狂而惊人的举动。 两个人的关系像是突然间拉远了似的,皆是默不作声,前后走出了饭店。 夜晚街上的冷风一吹,安抚了二人狂躁的内心。 韩卿妤终于抬起了头,神色已然恢复了正常,道:“陆大哥,我要回学校宿舍了。” “我送你。”陆恒远脱口而出,语气强横霸道,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韩卿妤没有拒绝,算是默认了。昏暗的路灯下,二人的影子时而重叠,时而分开。 陆恒远抬头仰望着星空,晃荡着右臂,似乎漫不经心,又像是别有所图,在他的晃动之下,二人的手指时不时地触碰到一起。 如果是换作其他男人,她应该早已经把手放进了口袋里,而韩卿妤的反应却似乎有点怂恿的意味,被陆恒远这般“三番五次”地侵犯,她不仅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愠怒,心里反而涌起了一丝期待。 陆恒远其实也是在试探韩卿妤的反应,他如今也有了结论,正如他所想的那样,这个美丽温柔的小学老师对他应该也是极有好感。 不过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怕惊惶唐突了佳人,好的鹰靠熬,好的女人需要耐心地品味和欣赏,一上来就表现出极大的侵略性,很有可能造成鸡飞蛋打的后果。陆恒远发现自己现在对待感情和女人似乎成熟了不少,这或许是李青梅情变造成的吧。 “哟,这不是韩老师嘛!” 快到小学之时,空旷的街道上迎面走来几个染着各色头发的社会青年,这三四人看到韩卿妤,顿时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看到韩卿妤身旁身材高大壮实的陆恒远才有所收敛,否则必然会上前调戏一番。 第八章 教训流氓 - 风流地主 - 华弟 “我们快走。”韩卿妤低声说了一句,加快了脚步,一直到小学的宿舍区门口,她才放缓了脚步。 “那些人讨厌的很。”提起刚才在街上遇到了那几个小流氓,韩卿妤美丽的面庞上露出了厌恶之色。 陆恒远道:“告诉你表哥,他是一镇之长,会有办法替你解决这个麻烦的。” 韩卿妤摇了摇头,“正因为他是镇长,所以我才不会告诉他,不能因为我的私事而让他动用公权。” 韩卿妤的深明大义让陆恒远感到惊讶,一直把韩卿妤送到宿舍门外,陆恒远才停下脚步。 韩卿妤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笑道:“陆大哥,进来坐坐,我给你倒杯水。” 陆恒远含笑点头,走进了这间只有十几平米的宿舍。镇上小学的条件并不是很好,教师的宿舍是由原来老旧的教室改造而成的,漏雨不说,四周的墙面还经常往下掉土渣。韩卿妤刚住进来时,花了好些天的功夫,把这间宿舍好好整理了一番,把四周的墙面全部贴上了花纸,房顶也吊起了一块防水的油布,才有了现在这间温馨的小屋。 “陆大哥,喝茶。”韩卿妤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热茶。 陆恒远接了过来水杯,抿了一口,目光在四下里打量了一番,发现韩卿妤的房间里有条不紊地堆放了许多书籍,便道:“看来韩老师很喜欢看书呀。” 韩卿妤点了点头,“是啊,书籍可以带给人心灵上的慰藉,可以排忧解愁。”她从书桌上随手拿起了一本书,笑道:“这本书叫《平凡的世界》,我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拿起来再看一遍,我想一定有很多和我一样的人因这本书而受到启发和鼓舞。” 韩卿妤涛涛不绝地聊起书中的情节,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光晕,书里主人公身处逆境而自强不息的坚强意志和或平凡或轰烈的爱情故事深深影响了她。 “韩老师,能把这本书借给我看一看吗?”韩卿妤的介绍让陆恒远不禁对这本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你带回去吧。”韩卿妤笑着把书递了过来。 夜已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扬出去终归不好,陆恒远站了起来,道:“韩老师,很晚了,你早点休息。等书看完了,我再来找你。” “陆家圪崂离镇上有十几里地,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啊?”韩卿妤的话里蕴含着掩饰不住对陆恒远的关心。 陆恒远脚步一顿,回头笑道:“这点夜路不算什么,你无需为我担心。” 韩卿妤像是被看破了心思的少女般羞赧地低下了头,喃喃自语道:“是啊,我忘了你当过兵。” 出了韩卿妤的宿舍,陆恒远的心情十分舒畅,一天之中,他先后邂逅了两名风格迥异的美女。他很欣赏华静的独立和睿智,却又对韩卿妤的温柔可人非常着迷。或许失去了李青梅这颗大树,获得的却是整片森林。塞翁之马,焉知非福。 走到小学外面,陆恒远便发现了站在路灯下的那几名流氓,正是之前在路上遇到的那几个染发的混子,只是每个人的手里都多了一根木棍。 那几名混子也看到了陆恒远,匆匆丢掉了烟头,紧紧跟了上来。 “我不去寻你们的麻烦,你们倒来惹我?”陆恒远发出轻蔑的一声冷笑,心想正好借机教训一下这几个混子,让他们以后不再敢骚扰韩卿妤。 毕竟是在大马路上,这几个流氓也不敢贸然动手,便跟在陆恒远身后,伺机下手。 往前走了不远,陆恒远瞧见前面有个小巷子,那儿没有路灯,里面漆黑一片。他明白后面的几个混子在等待什么,心念一动,朝那条漆黑的巷子走去。 “哥几个,准备动手!” 瞧见陆恒远隐没在漆黑的巷子里,为首的流氓低声吩咐道。五人紧握着手中的木棍,朝巷子里狂奔追去。 陆恒远并没有往巷子深处走去,他就隐藏在离巷口不远的地方,那地方正好没有灯光照到。这几名流氓看不见他,而他那个位置,却可以清楚地看见这些流氓的一举一动,以利于他先发制人。 几名流氓以为陆恒远必然是逃进了巷子深处,便发足狂奔追了过去。到了近前,陆恒远伸腿使了个绊子,立马有两人被绊倒在地,摔得头破血流。 “他娘的,这小子在这!” 剩下的三名流氓停了下来,拿着棍子把陆恒远围在了一角。 陆恒远双臂抱在胸前,有恃无恐地笑问道:“哥几个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觉,跟着我一个大男人有啥意思?” “我看到你小子进了小韩老师的宿舍好半天,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跟她上床了?”为首的黄发青年怒目圆睁。 石头镇地方不大,像韩卿妤这样美丽的女人更是凤毛麟角,自打韩卿妤来到了石头镇,她便成了小镇所有地痞流氓意淫的对象。 “你们这帮杂碎,思想真他妈的肮脏。”陆恒远啐道,突然发难,闪电般踹了一脚出去,把离他最近的那名流氓踹飞了出去。 这一脚无论是力道还是速度,都是这些流氓不曾遇到过的。为首的黄毛意识到遇上了硬茬,但骑虎难下,只想着靠着人多,一拥而上,或许能制住陆恒远。 “哥几个并肩子上,给我往死里打!” 五人一拥而上,挥着手里的木棍往陆恒远的身上招呼。陆恒远巧妙地利用巷子里漆黑的环境,左闪右避,时不时出其不意地发出一击。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会让五名流氓中的一员失去战斗力,不到十分钟,五名流氓已悉数倒在了地上,滚地哀嚎。 “以后离韩老师远点,再让我知道你骚扰她,可就不是打你一顿那么简单了。”陆恒远的一只脚踩在黄毛的胸口,弯腰拍着黄毛的脸发出了警告。 “是、是……”黄毛吓得体如筛糠,抖个不停。他们这帮人平日里仗着人多,尽是欺负老实的百姓,实则个个都是怂包,遇到个厉害的角色,立马原形毕露。 虽然挨了一顿狠揍,但见识到那么好的身手,这帮崇尚暴力的混子心里都对陆恒远崇拜不已。 陆恒远走后,黄毛忍着剧痛站了起来,吩咐道:“以后谁他妈的再敢打小韩老师的主意,老子也饶不了他。” 将近凌晨两点,陆恒远才回到陆家圪崂。走到村里的大水塘附近,远远见前方有一点火星,还时不时地传来几声咳嗽。 “那么晚了,谁还没睡?”陆恒远心中纳闷,打算走过去看个究竟。 前面的那人听到了脚步声,打亮了手电筒,朝陆恒远照去。 “噢,是恒远啊,你那么晚了咋还没睡?” 陆恒远听出了声音,是承包村里鱼塘的陆长山,走上前去递了一支烟给他,道:“长山叔,我和朋友在镇上吃饭,才回来。你怎么那么晚也还没睡?” 陆长山指了指旁边的鱼塘,叹道:“唉,你常年在外,可能对农村的情况不太了解。远的不说,就说离咱最近的赵圩村,前不久赵圩村的鱼塘就被人投了农药,一塘子的鱼全给毒死了。咱农村人思想狭隘,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这种事也是时有发生。我这塘子鱼眼看就要能卖了,我得多加点小心,以防万一。” 陆恒远深以为然,越是贫困的地区不患贫而患不均的小农思想就越是盛行。可怜陆长山都六十多了,每晚都要绕着鱼塘巡逻,这要是寒冬腊月,这罪可真不是人受的。 “长山叔,你忙着吧,我回去睡觉了。” “路上黑,小心点。”陆长山叮嘱了几句,便晃着手电筒继续巡逻去了。 陆恒远回到家,葛三妹还没睡,见儿子平安归来,她这才踏踏实实地睡觉去了。 “我该买部手机了,要是提前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也不至于让妈等到那么晚还没睡。” 部队规定不准使用手机,这么些年,陆恒远早已习惯了。而手机作为现代人不可缺少的通讯工具,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从部队回到地方,陆恒远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是有些跟不上时代了,应该适当的做些调整。 第二天一早,陆恒远仍是早早地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拉了几板车的大粪到果园,与葛三妹从早上一直忙到天黑。 晚上六点,天色渐黑。陆恒远拉着板车从果园往家里走,走到村口的大水塘时,一辆摩托车正好也使了过来,放缓了车速,朝他靠拢过来。 陆恒远定睛一瞧,竟是梁汉明,有些喜出望外,“梁镇长,怎么是你?” 梁汉明笑道:“小陆,我是专程找你来的。” 跟在板车后面的葛三妹听到镇长是来找陆恒远的,赶紧让陆恒远带梁汉明回家,自己则先走一步,去陆长泰家买肉去了。 梁汉明惦记着陆恒远的事情,今晚硬是挤出了时间,专程到陆家圪崂来了一趟。 第九章 期货养鱼 - 风流地主 - 华弟 到家后不久,葛三妹便整治好了几道下酒菜,陆恒远和梁汉明围着饭桌坐了下来,二人面前的桌上各自放着一堆花生。 “小陆,你可以啊。”几杯酒下肚,梁汉明便打开了话匣子,冲着陆恒远竖起了大拇指。 昨晚没能给韩卿妤过生日,梁汉明今天一早就去小学赔罪去了。韩卿妤旁敲侧击地向他打听陆恒远的情况,梁汉明好歹也在官场上厮混了几年,一眼便看破了表妹的心思,这妮子应该是怀春了。 这让梁汉明也感到奇怪,毕业于名牌师范大学的韩卿妤才貌双全,向来眼高于顶,尤其对男人,更是十分挑剔,就连县长家的公子也入不了她的法眼,怎么就看上陆恒远了?坦诚一点讲,梁汉明承认自己是有点羡慕嫉妒恨了。 “梁镇长,我做了啥事,要你这么夸我?”陆恒远摸了摸脑袋,满头雾水。 梁汉明把脸凑到陆恒远耳边,低声道:“你小子走桃花运了,我表妹向我打听你的情况,可能是看上你了吧。” “是吗?”陆恒远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其实从韩卿妤昨夜的反应,他便可以断定韩卿妤对他是有感觉的。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就不问了。“梁汉明摆了摆手,道:“说正经的,你两次去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陆恒远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把养鱼创业的想法说了出来。梁汉明放下酒杯,认真听了陆恒远的想法。 “咱们市山多水少,外地鱼运输进来成本高,所以本地出产的鱼竞争力强,很有市场。”梁汉明顿了顿,肯定了陆恒远的想法,又道:“小陆,你有没有想过如何让你养的鱼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呢?” 陆恒远总不能把珠子的事情说出来,他想到了华静,她是水产养殖方面的专家,或许可以从她那里获得一些技术层面的支持。 见陆恒远没有答话,梁汉明便继续说道:“我最近在看一些金融方面的书,从中得到了一些启发。期货这个概念你懂不懂?” 陆恒远道:“我只懂得这个词的意思,具体的并不了解。” 梁汉明道:“期货这个词的着重点在‘期’这个字上面,是相对于现货而言的。我给你举个例子,江南一带的螃蟹养殖户从在上一年就开始卖来年的螃蟹了,有人会问这怎么卖?其实他们卖的并不是实实在在的螃蟹,而是一种有价的证券。每张券上会标明来年可以兑换到的螃蟹重量。有人就把这称之为期货螃蟹。” 陆恒远皱眉沉思了片刻,已明白了梁汉明话里的大概意思,问道:“螃蟹的价格是浮动的,一年一个样。来年的螃蟹市价如果高于券上标的,那养殖户岂不是少赚了?” 梁汉明笑道:“你只看到了一面,却忽视了另一面,如果来年螃蟹的市价低于券上标的呢,那养殖户是不是多赚了呢?这两种可能性都存在,这就要回归到期货券的标价上了,这个价并不是瞎标的,而是养殖户根据多年的经验,综合各项养殖成本和风险因素分析得来的,定价的前提就是要保证一定的利润,所以基本不用担心会亏本。” 陆恒远终于完全明白了,豁然开朗,梁汉明提供的思路给了他很大的启发,期货螃蟹这个点子是他完全可以借鉴的。外地鱼成本高,如果他能提供同样质量却价格低廉的鱼,当地的饭店和各类食品加工企业一定会乐意与他签订期货合约。这样的话,很有可能鱼苗刚刚下水,他就已经拿到了收益。他便可以扩大规模,或者是投资到其他地方。 “梁镇长,咱们石头镇各村是否还有未被承包的水塘?” 梁汉明对石头镇十三个村的情况了如指掌,想也未想便摇了摇头,“咱们山阴市本就山多水少,小陆,承包鱼塘的事我会放在心上的,明天上班我就给咱们县其他乡镇的镇长打电话。一有消息,我立马通知你。” 这顿晚饭一直吃到夜里十一点多,陆恒远和梁汉明聊的十分投机,一聊起来,就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梁汉明是高校毕业的高材生,理论基础扎实,又扎根在农村工作了多年,具备丰富的实践经验,提出的想法往往能带给陆恒远相当大的启发。 两人喝了一斤半白酒,陆恒远酒量不差,梁汉明已是久经考验的老同志了,早已锻炼出了不俗的酒量。他执意要走,陆恒远见他没什么醉意,便一直送他到村口。 皓月当空,洒下一地白光,把四野照得明亮亮的。陆恒远走到水塘边上,奇怪的是,竟然没看到每夜守塘巡逻的陆长山。 他沿着塘边的小路往家里走,隐隐约约听到几声“噗通”的落水声,极目望去,前方似乎有两团黑影一闪而过,但因光线太暗,并不能确定。 “可能是塘里的大鱼跃出了水面吧。”陆恒远并未怀疑什么,回到家就往床上一坐,拿起从韩卿妤那儿借来的《平凡的世界》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读到困倦之时,便把书往床头一放,倒头就睡。 天刚蒙蒙亮,宁静的陆家圪崂就喧闹了起来。葛三妹穿好了衣服,推开陆恒远的房门,把他叫了起来。 “啥事啊妈?”陆恒远睁开睡眼问道。 葛三妹道:“赶紧穿衣服起来,鱼塘出事了,村里人都赶过去了。” “出啥事了?”陆恒远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葛三妹叹道:“被哪个挨千刀的下毒了,那一塘子鱼可是你长山叔的命根子啊,这可让他咋活啊!” 陆恒远翻身坐了起来,穿上衣服和葛三妹一起朝鱼塘赶去。想起昨夜听到的几声“噗通”的落水声,才意识到恐怕不是大鱼造成的。 农村人爱看热闹,陆恒远到时,村里一大半人已经到了,看着浮满水面的死鱼,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哀声苦叹。他想起前夜和陆长山的对话,想不到这么快就出事了。 “艹他娘的!让我知道是谁干的,老子非把他当猪给宰了!” 屠夫陆长泰走了过来,离着老远,村民们就听到了他的大嗓门。陆长山和他是亲堂兄弟,堂哥的鱼塘被人下了毒,陆长泰气得火冒三丈。 “对了,怎么不见长山叔?” 人群中有人嘀咕了一句,陆恒远这才意识到不大对劲,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陆长山还没露面? “是谁第一个发现鱼塘被人下毒的?”陆长泰走进人群,瞪着铜铃大眼,恶狠狠地看着每个人。 “是我。” 人群里走出来一个四十来岁模样的瘦小汉子,此人名叫陆长林,是村里有名的烂赌鬼。 陆长泰蹿上去就朝陆长林踹出一脚,好在陆长林躲得快,否则以他的身板,要是被陆长泰踹个正着,非得丢掉半条命。 “陆长泰,你他妈疯了吗!”陆长林蹦跳着骂道。 “陆长林,我看这鱼塘里的毒就是你下的,老子今天非打到你承认为止。”陆长泰追了过去。 陆长林四处躲闪,最后躲到了陆恒远的身后,哀求道:“恒远啊,我的好侄儿,你赶紧拦住陆长泰,他疯了!” “恒远,你让开,否则我连你一块打!”陆长泰生气起来翻脸不认人,指着陆恒远道。 陆长泰下手不知轻重,陆长林真要是被他逮着了,被他打死都有可能。陆恒远没有让,这事情疑点太多,陆长泰的判断根本就毫无根据。 “长泰叔,你冷静一下。” 话音未落,愤怒的陆长泰就挥拳朝他脸上砸了过来。陆长泰有股子蛮力,对付一般人倒还可以,但跟陆恒远比起来,却是要差远了。 陆恒远一把抓住了陆长泰打来的拳头,使了股子暗劲,陆长泰吃痛,“哎哟哎哟”地叫唤了起来,他马上意识到跟陆恒远耍蛮耍横是行不通的。 “恒远,赶快松手,没大没小,这是你叔!”一旁的葛三妹呵斥道。 陆恒远松了手,陆长泰也冷静了下来。 “长林叔,你把早上看到的经过讲给长泰叔听听,他是个讲道理的人,只要不是你干的,绝不会为难你。” 陆恒远把躲在他身后的陆长林推到了前面,村民们都围了过来。 有陆恒远撑腰,陆长林暂时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就把事情的经过当众讲了出来。他昨晚和赵圩村的几人赌钱,一直赌到凌晨四点钟才散场,回村时路过水塘,看到水面上漂满了死鱼,就进村嚷嚷了起来。消息很快传开了,村民们问询陆续赶了过来。 “长林叔,你说你昨晚打了一夜的麻将,有人可以作证吗?”陆恒远问道。 陆长林道:“有,赵圩村的赵狗子兄弟俩和癞头三都可以作证。” 陆恒远又朝陆长泰望去,问道:“长泰叔,你说长林叔下毒,有什么根据吗?” 第十章 出尽风头 - 风流地主 - 华弟 陆长泰道:“恒远,你在部队刚回来,村里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两三个月前,陆长林偷鱼塘里的鱼被我哥发现后恼羞成怒,当时就扬言要下毒毒死鱼塘里的鱼。这事村里人都知道,不信你可以问问大伙儿。” “是啊、是啊,的确有这么回事。”村民们纷纷附和。 陆恒远道:“或许就是一句气话,不足为证。当然,长林叔的话现在也不能尽信,一会儿找人去赵圩村找赵狗子哥俩和癞头三证实一下,如果属实,那么长林叔就是清白的。” “恒远这话在理,不能冤枉好人,也不能放过坏人。” 陆恒远处事公允,赢得了在场村民的一致好评。今天如果不是他在场镇住了陆长泰,场面很有可能失控,弄不好还会酿成惨祸。 村长李德洪披着一件灰色的中山装站在人群外围,他到了已有几分钟了,一直在暗中观察陆恒远。他自问没有镇住陆长泰的能力,而陆恒远做到了,这让他感受到了来自这个年轻人的威胁。再过几月换届选举的日期就到了,陆恒远的归来让他的心上蒙上了一层阴影。 “咳咳,大家让一让。” 李德洪清了清嗓子,从外围挤到了人群的最里面。他才是一村之长,占尽风头的应该是他,怎么可能甘心让陆恒远出尽风头! “村长来了,这下可有主心骨了。”人群里姓李的村民都兴奋了起来。 李德洪压了压手掌,示意众人安静,满口官腔地道:“发生这种事我表示很难过,是我这个村长失责……” “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陆长泰打断了李德洪,“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有本事你让鱼塘里的鱼都活过来。” 陆长泰这话夹枪带棒,把李德洪呛得无话可说,脸色涨得跟爆炒过的猪肝似的,十分难看。 “长泰,起死回生的本事我没有,难道你有?”李德洪半晌才反驳道。 “我没有。”陆长泰两手一摊,转脸朝陆恒远望去,“恒远,你有啥法子没?” 陆恒远道:“谁也没本事起死回生,眼下要考虑的是如何把损失降低到最小。” 李德洪点头道:“这也正是我所考虑的,鱼塘是老陆的心血,大家伙帮帮忙,死鱼打捞上来后,每户买十斤回去。” “李村长,这就是你想的主意?咱村才三百户人家,每户十斤,也就能解决三千斤,这一塘子鱼少说也有上万斤,难不成你要我们每家买个几百斤?”陆长泰反问道。 除此之外,李德洪根本想不出什么法子,要不是被陆长泰逼到这个份上,他根本不会搭理这事。 “长泰,你是咱村的能人,你要是还有别的法子,不妨说出来听听,大家伙集思广益,群策群力,走群众路线嘛。” 陆长泰大老粗一个,杀猪他在行,动脑子就不行了,挠了挠头脑袋,还是把目光投向了陆恒远,问道:“恒远,你有啥法子没?” 陆恒远道:“光咱们一个村肯定是消化不了那么多的鱼的,多点开花才有可能,大家分头行动,尽快联系食品加工厂、饭店和鱼贩子。大家把能想到的关系都理一理,乡里乡亲的,就该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恒远说得对,大家伙都别站着看热闹,都开动脑筋想一想。”陆长泰扯着嗓门吼道。 陆长山是个老好人,在村里人缘不错,大家伙都愿意帮他,不一会儿,便有不少人站了出来。 李德洪心里暗自吃惊,偷偷地朝陆恒远瞥了一眼,这小子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号召力,这着实让他感到不安。 当了六七年兵,陆恒远的感官要比寻常人敏锐许多,他感觉到了来自李德洪的敌意,心想一定是抢了李德洪的风头而招他记恨了。 李德洪毕竟是一村之长,此时以他平头老百姓的身份得罪他是不明智的,陆恒远心思一转,示意众人安静,对李德洪道:“李村长,大家伙乱哄哄的一团糟,也没个主心骨,这办不成事。我看这事还得你来坐镇指挥,调派人手。” 李德洪的脸上首次露出了笑容,也没客气,立即做了安排。陆家圪崂但凡有啥大事,向来都是他指挥领导的。 “长山哪去了,他这事主怎么不在?”调派完人手之后,李德洪才发现这个问题。 陆长泰道:“是啊,我长山哥每天夜里都巡逻,从来没间断过,今天这是怎么了?哎呀,不会……” 陆长泰没敢往下说,陆长山上了年纪,又是孤寡一人,万一要是死在了屋里,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发现。 “长泰叔,你赶紧去塘边的小屋里看看。”陆恒远指着对岸的一间砖瓦房道,陆长山为了看守鱼塘,就在塘边盖了个小屋。 “恒远,你跟我一起去吧。”陆长泰有些害怕,经他手宰过的肥猪不计其数,但对死人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畏惧。 “好。” 二人沿着塘边跑了过去,来到小屋前,看到门并没有上锁。陆长泰不敢上前推门,害怕看到堂兄死在了屋里。 “恒远,你先进去。”陆长泰指了指门道。 陆恒远没有迟疑,推门走了进去,一股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桌上东倒西歪地放着好几个酒瓶。 “天呐,这得喝了多少酒!”陆长泰也跟了进来,看到躺在床上的陆长山胸口一起一伏,一根绷着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下来,嚷嚷道:“哥,这都啥时候了还睡?你的鱼塘被人下毒了!” 陆长泰连连叫了几声,躺在床上的陆长山都没反应。陆恒远走近一瞧,看出陆长山是酒精中毒,眉头一皱,把陆长山从床上横抱了起来,回头对陆长泰道:“长泰叔,赶紧准备车,送医院!” “啊?”陆长泰吓得眼睛一瞪,陆恒远已抱着陆长山跑了出去,他连忙跟了过去。 几分钟后,陆长泰从家中把他的农用三轮车开了出来,陆恒远、李德洪等人一起上了车,在柴油机的轰隆声中离开了陆家圪崂。 把人送到镇上的卫生所,经过一番抢救,把陆长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陆长山只醒了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陆家圪崂来的一行人都站在病房外,站在走廊里抽起了烟。 “唉,我哥这好酒的习惯就是改不了。这下好了,鱼全被毒死了不说,还差点把命搭进去。”陆长泰叹道。 李德洪道:“长山这毛病我早就说过他了,没想到还真因为喝酒出了大事。” 陆恒远默默地吸着烟,没有发表什么,事已至此,埋怨也无济于事。冷静下来一想,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偏偏在陆长山喝酒的那晚鱼塘被人下了毒,这巧的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就好像下毒的人知道陆长山喝醉了似的。 一根烟抽完,李德洪便道:“人已经抢救过来了,不需要留这么多人在这,长泰和他媳妇在这就行了。剩下的人跟我回去,把鱼塘里的死鱼处理了,咱们能帮长山的也就那么多了。” 回到村上,李德洪和陆恒远分头行动,把陆、李两姓在家的男人们全都召集了起来,整整忙活了一天,才把鱼塘里的死鱼全都打捞了上来。 出去联系买家的村民也陆续回到了村上,这些鱼虽然是被毒死的,但并不影响食用,基本上都被鱼贩子和食品加工厂以白菜价买走了。 两天后,陆长山出院回到了村上,李德洪把卖鱼得来的钱交给了他。陆长山望着鱼塘,老泪纵横,当时就要跳河自杀,幸好被陆长泰拦了下来。他把一辈子的心血都投在了鱼塘上,这次赔的血本无归,已经不想活了。 陆长山有个女儿,嫁到了东北,听说这事之后匆匆赶了回来。在女儿的劝慰之下,陆长山才没有继续寻死觅活。不过,陆家圪崂是他的伤心地,已经不想再待下去了。女儿女婿一商量,就打算把老父亲带回东北。 临走之前,陆长山把鱼塘的使用权退还给了村里,合同上的承包期是五年,还差一年半到期。李德洪通过村委会退还了一部分承包款给陆长山。 陆长山这一走就没打算回来,村里与他关系好的都走出来相送。到了村口,陆长山回头望了望生活了几十年的村子,热泪盈眶。 “恒远,老汉这条命是你救的,这辈子看来是没法报答你了。有时间去东北,一定记得来看看我。”陆长山握住陆恒远的手,泣不成声。 在场不少人都落了泪,直到陆长山的身影在视线里再也看不见了,众人才陆续往回走。 “长泰叔,抽支烟再回去。”陆恒远叫住了陆长泰,有个问题想要他,递了根烟过去。 陆长泰接过了烟,闷声抽了一会儿,陆恒远开口问道:“长山叔有没有告诉你那晚他和谁喝的酒?” “你咋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喝?”陆长泰一愣。 陆恒远道:“一进门我就看到桌上有两个酒杯。” “不愧是当兵的!”陆长泰夸了一句,缓缓道:“在医院里他跟我说过,那晚李德高拎着酒菜去找他,说是在家和他婆娘干了一架,心里头烦闷,就找他喝酒解闷。你长山叔好酒如命,闻到酒香就走不动路,不喝还好,一喝必醉。” “李德高?”陆恒远有些吃惊,怎么是他? 第十一章 解开疑团 - 风流地主 - 华弟 李德良不是别人,正是李青梅的亲叔叔,陆恒远对他有些了解,这人惧内在村上是出了名的,何时有胆子跟他婆娘干架了?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陆长泰问道。 陆恒远连忙摇了摇头,万一让陆长泰误以为他在怀疑李德良,这个屠夫还不定干出什么蠢事来。 陆长泰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道:“恒远,我还得去镇上帮人杀猪,时间快到了,先回去了啊。” 陆长泰走后,陆恒远便下了河坡,沿着河坡慢慢地走,希望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往前走了没多远,前方忽然有道反射过来的亮光在他眼前一晃而过。陆恒远快步走上前去,低头一看,竟是一块手表。 这块手表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他当兵后第一次回乡探亲带回来送给李青梅的弟弟李青水的。想起那晚隐约看到的两团黑影,似乎出现的位置也就是这里。 这块手表的出现,解开了他心里所有的疑团。李德良假装找陆长山诉苦而把他灌醉,李家兄弟俩趁鱼塘没人看守而趁机投毒。 李青山有勇无谋,李青水怂包一个,都不像是有能力策划如此部署周密的阴谋的人,难道是有人在背后出谋划策? 陆恒远弯腰把手表捡了起来,擦干净放进了口袋里,心想人是会变的,李青梅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这么些年,李家哥俩也不能光吃饭不长脑子,或许这主意就是这哥俩合计出来的。 他还有一点不明白,陆长山和李家素来无冤无仇,李家哥俩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这令他很是费解。 从河坡上上来,就听身后传来摩托车的马达声,陆恒远回头望去,不远处烟尘滚滚,两辆摩托车并排而行,开车的正是他心里念叨的李家哥俩。 “长山叔刚走这哥俩就回来了,未免太巧了些!”陆恒远心道。 李家哥俩也看到了他,不过却连招呼也没打一声,开车从陆恒远身旁一擦而过。这哥俩现在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苍蝇上去都打滑,一副衣锦还乡的模样。 “哥,你发现刚才陆恒远看咱俩的眼神没?我总感觉他好像知道了什么,咱的事不会败露了吧?”李青水胆子小,见风就是雨。 李青山喝斥道:“瞧你这怂样!怕个球!” “那晚咱往河里扔农药瓶的时候,似乎被他看到了。”李青水又道。 李青山倒是不怕,离的那么远,天又那么黑,最多能看到两团影子,说明不了什么。 李青水之所以忧心忡忡,是因为被陆恒远捡去的那块手表。往鱼塘里投毒,这是犯法的事,兄弟俩做完之后,害怕被人撞见,一路提心吊胆地回到镇上的旅社。 李青水不清楚手表是丢在了回旅社的路上还是鱼塘附近。这正是他所担心的,他知道说出来难免挨顿臭骂,所以一直瞒着李青山。 哥俩开车来到李德洪的家门前,轰隆的马达声惊动了坐在屋里看报的李德洪,放下报纸走了出来。 “叔。”哥俩停好了车,和李德洪打了声招呼。 “有事进屋再说。”李德洪低声道。 这哥俩一进门,李青山就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姜还是老的辣,叔,我服了!” “叔,你真厉害,没想到你真有法子把陆长山那老东西弄走。”李青水附和道。 李德洪阴笑道:“不把他弄走,你俩往他鱼塘里投毒这事就没完。” 陆长山住院之后,李德洪便给陆长山远在东北的女儿打了电话,等到陆长山的女儿女婿来到了村上,他又主动上门,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让陆长山的女婿同意赡养老丈人。 “叔,这是尾款,整一万,您点点。”李青山从怀里掏出个信封,塞给了李德洪。 “不用了,你哥俩我还信不过吗?”李德洪笑着把信封揣进了兜里。 李家哥俩下毒之前,便在电话里与李德洪商量好了,只要能挤走陆长山,把村里的鱼塘承包给他俩,就会给李德洪两万块作为答谢。 这哥俩之所以想到要回来养鱼,是因为实在受不了庄家人的白眼。一家人搬进了城里,日子过的虽然好了,但心里却时常堵得慌。 这让哥俩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想让人瞧得起,首先得自己的腰杆子硬起来才行,要是兜里没钱,腰杆子无论如何是硬不起来的。 李德洪已经收了一万定金,李家哥俩这次回来,一是把另外的一万给他,另一件要事就是要把鱼塘承包过来。 “叔,那承包合同啥时候能签?” 李德洪缓缓道:“你们不要太心急,被人瞧出破绽来可就不好了。过两天我会召开村委会,会上我会把这事拿出来讨论一下的。” 李家哥俩觉得李德洪的话有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们丝毫不担心村委会上会有变故,陆家圪崂的村委会向来都是李德洪的一言堂,只要他同意了,这事就出不了岔子。 “叔,等咱哥俩养鱼赚了钱,一定每年都孝敬您。”李青山拍着胸膛道。 李德洪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哥俩先回去,最好弄一份承保鱼塘的申请书送到村委会,把承包用途、意向承包费等写清楚。” 李青山点了点头,兄弟二人从李德洪家出来,便骑上摩托车走了。 陆长山已经把鱼塘退还给了村里,现在陆家圪崂的三十亩水塘就是无主之塘。陆恒远回到家里,起草了一份申请书,心想刚经过鱼塘被下毒这件事,村里应该没人跟他争着要承包鱼塘。 陆家圪崂的村委会在村子最南面,是个三间带院子的平房。其中一间是李德洪的办公室,剩下的两间分别是会计室和会议室。 走到村委会门口,从里面走出来个妇人。这妇人陆恒远认识,是村上的妇联主任赵香芹,可以说是浪名远播。有关她的绯闻艳事,两只手都不够数。 赵香芹扭着丰臀从院里走了出来,胸前高高挺立的双峰如波涛起伏,脸上云雨之后的红潮还未褪尽,更显得骚媚动人。 这赵香芹谈不上有多漂亮,却似乎天生有股子媚劲,走到哪里都是男人们目光聚焦的对象。 “嫂子。”陆恒远脚步一停,打了声招呼。 赵香芹的男人和他是本家同辈的兄弟,名叫陆大虎,长陆恒远十来岁。虽然爹妈给他取了个霸道的名字,陆大虎却是个十足的软柿子,赵香芹在外面的那些破事,他尽管知道,却从不敢过问。 赵香芹一瞧是陆恒远,顿杏眼泛光,拢了拢微乱的鬓发,故作妩媚地笑问道:“是恒远啊,来村委会做啥?” 陆恒远道:“我来找李村长,跟他谈谈承包鱼塘的事。” 听了这话,赵香芹走到陆恒远身前,凑近身子,低声道:“恒远,这事我看你就算了,找了也没用,他不会同意把鱼塘承包给你的。” 陆恒远往后退了一步,怕惹了一身的骚气。这赵香芹真是胆大,要是不向她表明态度,还不知这女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嫂子,这话怎么讲?” “我不能跟你说太多,你只要知道,嫂子不会骗你,更不会害你。陆家圪崂地方太小,像你这样有出息的年轻人应该到更广阔的天地里闯荡,窝在个小山村里闹腾有啥意思?我要是个男人,哼,才不会在这里瞎耽误功夫。” 赵香芹能说出这番话来,倒是让陆恒远吃了一惊,这女人在她浪荡的外表下,似乎还隐藏着一颗勃勃的野心。但不管她怎么说,陆恒远都不会轻易地放弃自己的计划,没再跟赵香芹说什么,迈步走进了村委会的院子。 村委会东面的那间房是李德洪的办公室,他有个习惯,每次干了那事之后都会点上一根烟,吸一口吐一口,看着朦胧的烟雾,慢慢地回味那销魂蚀骨的滋味。 陆恒远进来时,李德洪正精疲力竭地靠在在椅子上,他的脸上显得有些蜡黄,毕竟是上了年岁,干起那事来已是愈发觉得力不从心。 看到李德洪这副模样,联想到赵香芹脸上的红晕,陆恒远顿时什么都明白了,看来村里流传的有关赵香芹的风流韵事应该不是造谣生事。 “李村长……” 陆恒远叫了一声,李德洪才从遐思中回过神来,瞧见是他,忙抖擞起精神,挺直了腰板,拿出了最佳的精神面貌,似乎生怕被陆恒远比下去似的。 “噢,恒远啊,你找我有事?”李德洪端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也没请陆恒远落座。 陆恒远把写好的申请书拿了出来,放到李德洪身前的办公桌上,道:“李村长,我想承包村里的鱼塘。” “真他妈凑巧了,这小子怎么也要承包鱼塘?”李德洪有些吃惊,表面却是一副风雨不惊的模样,不急不缓地吸了口烟,开口道:“恒远啊,我看这个鱼塘你就别承包了吧,你长山叔的事情过去还没几天,我不想你重蹈他覆辙啊。” 陆恒远笑道:“做啥事能没有点风险?我不怕。” 李德洪微微一笑,指了指陆恒远身前的长凳,示意他坐下,又吸了几口,碾灭了烟头,才道:“恒远,你把材料留下,我回头组织开个村委会讨论一下。” 李德洪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陆恒远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在这这里待下去了,起身离开了村委会。 第十二章 嫂子夜袭 - 风流地主 - 华弟 从村委会出来,陆恒远十分纳闷,眼下村里的鱼塘闲置着,他主动要求承包下来,对村里来说是一笔收入,为何李德洪却是这种态度? 赵香芹的话犹在耳畔,陆恒远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难道是因为上次处理鱼塘被毒一事抢了李德洪的风头,致使他怀恨在心? 仔细琢磨一下,或许真有可能。这些年他虽然不常在家,但村里的事情倒是没少听说,这个李德田向来强势,陆家圪崂谁要是得罪了他,难免要被他穿小鞋。 “大兄弟,李村长咋说?嫂子没骗你吧?” 快到村口,陆恒远又遇到了赵香芹,看样子赵香芹像是专门在这等他似的。 “李村长说要召开村委会讨论讨论。”陆恒远不咸不淡地回了她一句。 赵香芹道:“他这话你也信?摆明了是敷衍你!咱村的事向来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陆恒远听得出赵香芹话里有话,脚步一顿,笑道:“嫂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赵香芹四下看了看,低声道:“恒远,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我知道你晚上经常在果园睡,今晚入夜了我去寻你,到时嫂子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语罢,朝陆恒远抛了个眉眼,便扭着丰臀走远了。 “嫂子……” 陆恒远还没来得及拒绝,赵香芹已经走了。陆恒远摇了摇头,这他妈算什么事,赵香芹这浪蹄子怎么就粘上来了? 回到家里,陆恒远关上了门,把那颗珠子从兜里掏了出来,躺在床上细细地观察起来。自从那四尾金鱼卖了之后,他就再没拿过珠子做过实验。 在他的细细观察之下,发现了这颗珠子细微的改变,不知何时,这珠子的最里面竟出现了一个细如针尖的血色红线,曲线弯绕,便似一条盘绕的小蛇似的。抚摸着珠子的表面,似乎可以感觉得到有一点点细微的热量从珠子里传了出来。 “这到底是个什么宝贝啊?不会是龙珠吧?” 陆恒远做了个大胆的猜测,龙是水中之王,能行云布雨,统率水中一切生灵。 “让我来吞进嘴里试试。” 闲来无事,陆恒远便把珠子放进了嘴里,哪知刚放进嘴里,珠子竟像是长了腿似的,竟顺着他的食道滑了下去。 “这下完了,我咋把它给吃了呢!” 陆恒远急得趴在床边干呕起来,企图把珠子给吐出来,可越是心急,就越是弄出来。忙了半天,陆恒远终于放弃了,躺在床上,等着下次排便的时候把它排出来。 “小珠子,你听好了,要是不想和我肠子里的那些脏东西一起出来,你就给我乖乖地给我滚出来。” 陆恒远心里念头一闪而过,便觉得有个东西从肚子里冒了上来,吐出来一看,果真是那颗珠子。 失而复得,这让陆恒远倍感惊喜,过了片刻,他便察觉到了异常。 “这珠子难道跟我心灵相通?” 陆恒远犹豫了一下,又把珠子放进了嘴里,心道:“下去。” 果不其然,小珠子顺着食道滑了进去。 “上来!” 念头刚刚闪过,珠子已从回到了嘴里。如此反复,陆恒远试了多次,屡试不爽,这才确定这珠子真的能与他心灵相通。 “这下好了,我不必担心没地方藏你了小珠子。” 无意中解决了个难题,陆恒远心情大好,日后便把珠子藏在肚子里,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这样便可随身携带,也不怕会丢失了。 在家吃过了晚饭,陆恒远心里便矛盾起来,赵香芹约他晚上在果园见面,到底该不该去? 赵香芹肯定知道一些他所想要知道的事情,这点陆恒远可以肯定。若是去了,他怕赵香芹发起浪来,万一提出个过分的要求,那可如何是好? 正在他矛盾之时,葛三妹走了过来,道:“恒远,昨晚赵圩村有几户人家的果苗被偷了不少,今晚你去果园睡吧,以防万一。” 葛三妹这话算是替陆恒远做了决定,一旦有了决定,陆恒远就不会考虑太多,再怎么说赵香芹只是个娘们,他一大老爷们有啥好怕的? “妈,现在还早,我十点再过去。” 回到房里,陆恒远把放在床头的那本书拿了起来,这本《平凡的世界》他已经快看完了。到了十点,他便放下书本,带了把手电筒出了门。 他故意这么晚过去,是想避开赵香芹,最好是赵香芹已经去过了,发现他不在就回去了,这样倒是省了些麻烦。 到了果园,没发现赵香芹,陆恒远送了口气,上了床,很快便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之中的陆恒远感到有一阵香风朝自己吹了过来,黑暗之中,传来了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他感觉到被子被掀开了一角,一个温热的身子钻了进来,从后面抱住了他,两团软肉紧紧贴在了他的背上。 陆恒远一下子完全清醒了,身子完全僵硬了,一动也不敢动。他万万没有想到,赵香芹居然敢如此大胆! “嫂子,你……放开我。” 赵香芹不说话,只是咯咯地笑,一只手在陆恒远结实的胸膛上看似胡乱实则很有技巧地抚摸着。 “嫂子,你别乱摸了!” 陆恒远抓住了赵香芹那只在他身上游走的手,气喘吁吁地道。他完全没有经验去应付这种突发状况,赵香芹上了他的床还不到两分钟,就搞得他气喘如牛,浑身是汗,这比在部队里十公里负重越野还要累。 赵香芹娇喘起来,这些年她接触过的男人,没一个比陆恒远更加精壮的,所以也都无法给她带来极致的快感。只是这么贴着他,赵香芹便感到自己兴奋得就快要喷涌了。 “恒远,自打你回来,嫂子看到你的第一眼,嫂子就知道迟早要把身子交给你。来吧,今晚我是属于你的……” 陆恒远惊骇莫名,赵香芹的放浪和大胆完全超乎他的预料。 “嫂子,请你自重!” 陆恒远不得不承认,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都受不了这样的挑衅。就在他说话之时,赵香芹的手突然挣脱了他的束缚,迅速下滑,一把抓住了他的命根子。 巨大的快感冲击而来,几乎让陆恒远失去了理智,如果他定力稍差一些,很可能立马翻身把赵香芹压倒在身上,在她身上驰骋鞑伐。 “嫂子!” 陆恒远重新抓住了赵香芹不安分的小手,低吼了一声。这次他使了些力道,弄得赵香芹咿咿呀呀地痛哼了几声。 他在自己的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借此来克制本能的欲望。 “嫂子,你不是有话想对我说吗?咱们先说话行吗?” 赵香芹心里十分佩服陆恒远的定力,如此年轻,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居然能经受得住如此挑逗,这实在让她感到诧异。 “恒远,嫂子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你要了我,我便是你的人了,到时你想知道什么,我难道还会瞒着你?” 陆恒远借此空隙,已经把本能的欲望压了下去,道:“嫂子,这就是你的交换条件吗?” 赵香芹在他耳旁一边吹气,一边媚笑道:“兄弟,你这么想,岂不让嫂子寒心么?” “她会不会是李德洪派来败坏我名声的?” 想到这点,陆恒远顿觉背后发寒,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要真是这样,这会儿外面要是冲进几个人,捉奸在床,就算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陆恒远顾不得怜香惜玉,一把将赵香芹推了下去,或许是用力太猛,居然把她从床上推得掉了下去。就算是在黑暗之中,那白花花的身子也是那么的惹眼。 陆恒远趁机穿好了衣服,赵香芹再继续下去也没法让陆恒远成为她的裙下之臣,便捡起自己的衣服穿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二人都穿好了衣服,赵香芹开口问道:“恒远,是不是我不够漂亮,为什么我送上门来你都不要?” 陆恒远很冷静地道:“嫂子,不是你不够漂亮,你是咱们村最有魅力的女人,但我不想与你的那些男人一样,这就是原因。” 陆恒远的回答让赵香芹呆了半晌,“我不想与你的那些男人一样”,这句话一直在她脑海中回荡。刹那间,她明白了!她看到了陆恒远的野心,看到了他的抱负! 这让她更加坚信,未来的陆家圪崂会是陆恒远的天下,根本不是李德洪之流可比的。其实,从上次处理鱼塘被毒之事她就看了出来,陆恒远比李德洪更有远见,也更得人心。 陆恒远的强势崛起,势必让李德洪这棵朽木加快倒台,赵香芹认清了形势,也就明白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有利的。 “恒远,你让嫂子刮目相看。好吧,嫂子现在就把你想知道的告诉你。李德洪收了李家兄弟俩的钱,会把鱼塘承包给他俩。你是聪明人,不用我明说,也该能猜到长山叔的鱼塘为什么会被下毒了吧。” “嫂子,谢谢你。很晚了,你该回去了。”陆恒远毫不怀疑赵香芹所言的真实性。 赵香芹走到了门外,又回头道:“以后嫂子就是你的眼睛和耳朵,李德洪那边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让你知道。” “我会记得嫂子的好。”陆恒远点头一笑,二人目光交汇,彼此心领神会。 第十三章 收个跟班 - 风流地主 - 华弟 第二天一早,陆恒远便动身去镇上找梁汉明。李德洪收了李家兄弟的钱,又是鱼塘被毒事件的幕后策划者,走李德洪这条路是如何也走不通的了。 既然这样,倒不如直接去找梁汉明,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事情或许会有转机。 到了镇上,陆恒远直接去了梁汉明的办公室。一大早刚上班,梁汉明泡了杯茶,正在看报,见陆恒远找来,忙放下报纸,给他也泡了杯茶。 “梁镇长,这回你可得帮我个忙。” 梁汉明见他说的郑重其事,肃容问道:“小陆,出啥事了?” “梁镇长,咱们村鱼塘被人下毒的事情估计你也有所耳闻,之前承包鱼塘的陆长山已经把鱼塘退还给了村里。昨天我去村委会,递交了承包鱼塘的申请,可李村长却说了一些让人不解的话。”陆恒远如实说道。 梁汉明是聪明人,明白陆恒远话里的意思,冷冷笑了笑,道:“李德洪是不是不让你承包鱼塘?这个李德洪,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还能把村里的公共财产都当着他自家的了?” 陆恒远道:“他劝我打消承包鱼塘的念头,在我一再坚持之下,才说要在村委会上讨论。在我看来,只要他不点头,我就没有希望承包到鱼塘。” 李德洪的专制独裁,梁汉明也有所耳闻,当初他在陆家圪崂当支书的时候,李德洪就对他阳奉阴违,处处给他使绊子。 “小陆,你放心,这事我会把他叫过来谈谈。中午我会给他打电话,让他下午过来。你等我消息。”梁汉明拍着胸脯让陆恒远放心。 陆恒远道:“梁镇长,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我下午再来,今天逢集,我去镇上逛逛。” 梁汉明起身把陆恒远送到门外,拍着他的肩膀道:“你要是有时间就去小学一趟。我表妹时常跟我提起你,我看你俩倒是挺投缘。她在这儿没什么朋友,你们经常走动走动,多个朋友也是好的。” “好嘞。我一定去。”陆恒远笑了笑,他怀里揣着韩卿妤借给他的那本书,今天来镇上,原本就打算要去还书的。 从镇政府大院出来,已经将近九点钟了。陆恒远走在街道上,看到的景象却是令他大吃一惊。在他记忆之中,每到逢集的时候,街道两旁的空地会被贩卖各种东西的小贩所占据,而现在所看到的景象却和记忆中大不一样,街道两旁的摊位稀稀疏疏,似乎比以前少了很多。 陆恒远走到一个卖水果的小摊前,挑了几个又红又大的苹果,给了钱之后,和摊主攀谈起来。 “老哥,我好久没回来了,怎么觉得这镇上要比以前萧条不少啊?” 那摊主叹道:“你说的没错,是比以前萧条了。好多做生意的不敢到你们石头镇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陆恒远不解地问道。 摊主看了看四周,低声对他说道:“你还不知道啊,你们镇上出了个大老虎,凡事在石头镇摆摊的,他要收什一税的。” “什一税?什么意思?”这名词陆恒远倒是头一次听说。 “就是十抽一的意思,在这摆摊,十分之一的利润都要交给白老虎。”摊主愤恨地咬牙道。 “白老虎又是何方神圣,怎么如此大胆?”陆恒远刨根问底地道。 这摊主不敢多说,连连摆了摆手,“你走吧,要是让白老虎知道我背后嚼舌根,我这生意就没法做了。” 陆恒远笑了笑,拎着苹果走来,打算去小学找韩卿妤。走到半途,陆恒远只觉前方有几个人有些眼熟,往前走近一看,原来是那晚被他狠揍过一顿的黄毛等人。 “这几个人渣一出现准没好事。”陆恒远心道,往前又走近了些,瞧见了让他来火的事。 黄毛五人正围着一个卖鸡蛋的老太太,看样子是要收那劳什子“什一税”。这老太太看上去有七十多岁,满头白发,脸上布满皱纹,佝偻着身子,正在乞求他们什么。 黄毛等人见要不着钱,便要伸手去拎老太太脚下放鸡蛋的篮子。老太太如何肯让,跪在地上趴在篮子上,用身体护住篮子。 “老太婆,也没问你多要,五块钱都拿不出来?还想在这儿摆摊?赶紧把鸡蛋给我,否则可别怪我们兄弟手狠。” 但凡有点良知的人,见到这种事情都会义愤填膺,这几个人渣,居然连那么大年纪的老人都要抢,简直猪狗不如。 “不就五块钱嘛,这钱我替老人家给了!” 陆恒远走了过去,大声吼道。 “我艹,哪颗葱敢管老子闲事?”黄毛嘴里骂道,转身一看是陆恒远,顿时蔫了。 陆恒远掏出五块钱,冷笑道:“小杂毛,钱就在我手上,有种你就过来拿。” 黄毛这五人都吃过陆恒远的亏,虽然人多,却也不敢率先挑衅。这条街上摆摊的摊主大多数都吃过黄毛等人的亏,见有人替他们出头,都围了过来看热闹。 陆恒远朝他招了招手,“过来,我有话问你。放心,我不揍你。” 黄毛四下看了看,众目睽睽,他要是认怂了不敢上前去,以后在这条街上,还有谁会怕他? “我以为你有多牛逼,原来也是个欺软怕硬的怂包!”陆恒远冷嘲热讽,轻蔑笑道。 黄毛被他这话一激,壮起胆子,走到陆恒远身前,还没开口说话,就被陆恒远一个侧踢撂倒在地。 “你不是说不打我的吗?”黄毛张口质问道。 陆恒远一脚踩在他胸口上,“跟你这种人还要讲信用?究竟是你太天真还是我太傻?” 黄毛心里懊悔不迭,剩下的四人一看这情况,害怕陆恒远转过头来收拾他们,一眨眼的功夫,全都溜走了。 “这就是你的好哥们、好兄弟,患难见真情,现在你该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吧?” 黄毛闭口不言,平日里称兄道弟,唯他马首是瞻的这些人居然就这么丢下他跑了,这让他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价值观产生了怀疑。 “起来吧。”陆恒远把脚从他身上拿了下来。 黄毛站了起来,全没了平日里的威风,耷拉着脑袋,连看也不敢看陆恒远一眼。 “我问你,你是白老虎吗?” 黄毛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要是白老虎,能被你收拾的那么惨?” “那白老虎是谁?”陆恒远有些失望,原来这黄毛只是只小臭虫。 黄毛道:“我只知道他姓白,咱镇上很多人怕他,所以大家就都叫他白老虎。” “我知道了,你走吧。”陆恒远问完了话,便继续往小学走去。 黄毛却一直跟在他身后,走到小学门口,陆恒远停了下来,转身问道:“我说你小子没被揍怕是吧?跟着我干嘛?” “老大,你收下我吧!”黄毛突然往地上一跪,纳头就拜。 他这举动倒是让陆恒远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黄毛会来这出。陆恒远忙道:“你他妈快给我起来,有话好好说。”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黄毛赖在了地上,似乎是粘上他了。 “那你就在这跪着吧,我走了。”陆恒远一笑,抬腿就走。 黄毛慌忙爬了起来,抱住了他一条腿。 “老大别走,有话好说。” 陆恒远冷笑道:“我以为你小子真有种会一直跪在那儿。” 黄毛咧嘴笑了笑,“老大,你都走了,我跪在那儿还有啥意思?” “谁是你老大?别他妈乱叫。”陆恒远瞪了他一眼。 黄毛道:“老大,我跟定你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老大。我黄孝文以后就听你差遣!” 陆恒远皱了皱眉,看黄毛不像是在开玩笑,道:“你不会是脑子坏了吧?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要认我作老大?” 黄孝文道:“老大,我脑子没坏,好得很。要不是你,我可能一辈子都看不清楚那帮兄弟的真面目,是你让我大彻大悟了。” “怎么,不想再当混子了?”陆恒远问道。 黄孝文点了点头,“不想干了,没意思。倒不如跟着老大你谋个正事干干。” 陆恒远笑了笑,他自己到现在还没个正事可干,这小子居然要跟他混? “你走吧,我不想耽误你。不瞒你说,我也没份正当工作。” 黄孝文脑筋一转,忙道:“不打紧!老大,咱们可以一起创业。你身手那么好,咱们可以去城里开个武馆,肯定能赚大钱。” 陆恒远盯着黄孝文看了看,这小子脑筋倒是活泛,以后生意要是忙了起来,身边倒是缺个这样的人。 “开武馆的事情我不感兴趣,你要是真想跟我干,先去把你的黄毛染回来再说。” 黄孝文见陆恒远终于松了口,喜上眉梢,忙道:“老大,我现在就去。染了头发后我去哪儿找你?” “还在这等我。你去吧,我去小学有点事情。” “老大,你是去找小韩老师吗?哎呀,小韩老师可是个好女人呐,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再他妈多嘴,我踹死你!”陆恒远怒目睁圆,回头瞪了他一眼,吓得黄孝文赶紧捂住了嘴巴。 第十四章 造访韩美人 - 风流地主 - 华弟 进了小学,陆恒远向看门的老大爷打听了一下,得知韩卿妤教五年级的课,办公室也在教学楼的五楼。 走到教学楼前,陆恒远倒是有些紧张了,手心微湿,微微渗出了些汗。他是个粗人,不通文墨,初中毕业就辍了学,而后便参军入伍,没什么文化。 韩卿妤饱读诗书,很有书卷气。这种气质对陆恒远很有吸引力,却也让他感到畏惧。毕竟是两个不同世界、不同层次的人,他担心自己的粗陋迟早会被韩卿妤嫌弃。 在教学楼前站了一会儿,听到教室里传来朗朗的读书声,陆恒远的紧张情绪安定了下来,心想自己虽是个粗人,但只要一心向学,就算是现在学起,那也为时不晚,切不可妄自菲薄,小瞧了自个儿。 想到这里,陆恒远便有了胆气,韩卿妤就是个现成的良师,如果向她说出自己的想法,他相信韩卿妤一定会乐于帮他的。 沿着楼梯一直上了五楼,来到教师办公室前,门是开着的。陆恒远敲了敲门,笑道:“请问韩老师是在这个办公室办公吗?” 一个年级约莫三十、戴着金丝边框眼睛略显丰腴的女老师抬起了头,朝陆恒远笑了笑,道:“是的,不过她现在在上课。你进来吧,我后面这张办公桌就是她的,你可以先坐坐,等她一会儿,还有不到十分钟就下课了。” 陆恒远点头一笑,迈进了门,走到韩卿妤的办公桌前,把拎来的一袋子苹果放在了桌上,刚想要坐下来,便听旁边办公桌传来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哎哎哎,你谁呀?问也不问就往韩老师椅子上坐?你知不知道她有洁癖,我告诉你,你最好别往她的椅子上坐。” 陆恒远扭头望去,邻桌坐的是个男老师,鼻梁上架着个黑框眼镜,身材纤瘦,颧骨突出,长在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不仅破坏了原本还算精致的五官,还让他显得有些面目狰狞。 哪儿都有炸毛的麻雀,陆恒远倒也没有生气,看了看身上穿的这身衣服,倒是觉得这男老师说的在理。这一身干农活穿的衣服,是与韩卿妤干净整洁的办公桌不搭。 前面的女老师回头啐道:“王维全,我看是你有洁癖吧?人家坐的是韩老师的椅子,又不是你的?你咋咋呼呼的干什么?” 这男老师名叫王维全,是教数学的,当场反驳道:“高秀英,我说你了吗?你那么维护一个陌生人,这里面难不成还有些故事?” “你、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叫高秀英的女老师气愤地道,随即抚了抚胸口,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以免动了胎气。 这两人拌了一通嘴,倒是让陆恒远对王维全这个老师好感全无,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他一个大老爷们心眼这么小,未免显得太尖酸刻薄了。 叮铃铃…… 下课的铃声响了起来,一两分钟后,就见一身米色长裙的韩卿妤拿着书本走了进来。 韩卿妤娥眉淡扫,略施粉黛,虽只是化了个最简单的淡妆,却胜得过万种风情。脖颈上系了一根素雅的丝巾,与自身的气质浑然天成,裁剪合度的长裙将女人玲珑纤巧的曲线完全凸显了出来。 陆恒远只觉得,似乎韩卿妤一进门,办公室里的光线都亮了不少。 “噔噔……” 脚上的白色高跟鞋很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韩卿妤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每一步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似的,韵律感十足。 她看到陆恒远,显得有些惊讶,微微一愣,脸上便露出了柔美的笑容。 “陆大哥,你来找我的吗?”韩卿妤的声音透露出她有些惊喜。 陆恒远笑道:“是啊,我到镇上来办点事,顺路过来看看你。” 韩卿妤见他站着,笑道:“陆大哥,你干嘛不坐下等我?快请坐吧。” 陆恒远略显尴尬地笑道:“我衣服脏,听王老师说你有洁癖,所以……” “王老师,我何时有洁癖了?”韩卿妤十分不满地看了王维全一眼。 这个王维全总是在她面前献殷勤,千方百计地讨好她,可他越是这样,韩卿妤就越是烦他。 “我、我……那个……”王维全结结巴巴,无言以对,却在心里恨死了陆恒远,尤其是看到韩卿妤对陆恒远异常热情的时候,心里更是像打翻了醋坛子似的,很不是滋味。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向冷艳的韩卿妤为何会对一个土包子如此热情,王维全异常郁闷,在心里左右比较,自己一个在编的人名教师,家境又不错,怎么看也要强过陆恒远这乡巴佬。 “韩老师,我是来还书的。上次你借我的书我看完了。”陆恒远从怀里把书掏了出来,递给了韩卿妤。 韩卿妤摸着带着他体温的书本,心田里涌出一股暖流,芳心也随之怦怦直跳起来。 “陆大哥,看完这本书,你有何感想吗?”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韩卿妤找了个新的话题。 陆恒远挠了挠脑袋,这个真有点为难他了,一个只有初中文化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多高的文学素养,要他对这部伟大的作品进行评价,实在是有些愧不敢当。 “这个……” 陆恒远说不出什么道道来,索性什么也不管了,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我很钦佩主角,他能在任何恶劣的环境下都抱着乐观的心态,这太不容易了。” “这小学生都能看得出来,我以为你能说出什么道道呢。”旁边的王维全哼哼了几声,借以表达对陆恒远这番评论的不屑。 韩卿妤立马反驳道:“王老师,没想到你还挺全能啊,那就让我看看你这个数学老师有多厉害,也请你对这本书做个评价,好不好?” “我……”王维全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他连看都没看过,怎么作评价? 恰在这时,五年级的主任走了进来,指了指王维全,道:“小王,给你们办公室添了台复印机,放在楼下了,你去把搬上来。” “主任,我这就去。”王维全屁颠屁颠地跟在主任屁股后面走了。 韩卿妤今天的课已经上完了,办公室又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便道:“陆大哥,我们到外面走走,我领里四处转转。” “好啊。”陆恒远跟在韩卿妤的身后往办公室外面走去,走到高秀英办公桌旁,冲她点头一笑,算是答谢她刚才为自己出头。 此时,先一步到了楼下的王维全正对着巨大的打印机发愁。这东西少说也有一百斤,他连抱都抱不起来。办公室就他一个男老师,这种体力活他责无旁贷。 王维全心里盘算着找个人来帮忙,高秀英怀着孕,这种重活是绝对不能做的,而韩卿妤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可不想给韩卿妤留下无能的印象。 正在他着急之时,陆恒远和韩卿妤也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看到了他。 “看来王老师是遇到麻烦了。我过去帮帮他。” 陆恒远快步走到王维全面前,笑问道:“王老师,需要帮忙吗?” 王维全岂肯在陆恒远面前示弱,瞧见走过来的韩卿妤,当下心一横,坚定地道:“谢谢,不需要!这东西不重,我一个人可以。” 语罢,便弯下腰去,双手抓住复印机的两侧,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复印机抱了起来,搬着复印机往前走了几米,还没上楼梯,脸已经憋得跟猪肝似的。 咚! 一声巨响,复印机从王维全的手里滑了下来,王维全气喘吁吁,满头是汗,想要再把复印机抱起来,却如何也不能够。 “王老师,你不行就别逞能了。”韩卿妤语带责备,办公室好不容易才申请到一台复印机,这万一要是被摔坏了,再想申请可就难了。 “陆大哥,只能请你帮忙了。”韩卿妤扭头朝陆恒远望去。 王维全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刚才已经把面子丢尽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接受陆恒远的帮助,两人把复印机抬上去,至少也有他一份功劳。 “王老师你歇一歇,让我来吧。” 陆恒远走到打印机旁,轻易而举地搬了起来,蹬蹬蹬上了楼,看样子就跟抱着几本书没什么区别,很快就把复印机搬到了五楼的办公室里。 王维全羞愧难当,他算是彻底被陆恒远比了下去,进了办公室,一声不吭,就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彻底蔫了。 韩卿妤试了试机器,一切完好,这才松了口气。经过这件事,她更是对陆恒远另眼相看。她虽是个文弱的女子,崇拜的却是那种孔武有力的男人,最喜欢《平凡的世界》一书里的孙少平,人穷志不穷。她觉得那样的男人才富有魅力,才值得女人去爱。 “陆大哥,辛苦你了,我们走吧。” “举手之劳,不客气。”陆恒远笑道。 二人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韩卿妤领着他在校园里转了转。石头镇是个穷地方,镇上的中心小学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一座六层高的教学楼还有点模样,剩下的就尽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留下来的老房子。 第十五章 暧昧升级 - 风流地主 - 华弟 在学校里逛了一圈,韩卿妤看得出陆恒远的情绪有些低落,便问道:“陆大哥,你怎么了?” 陆恒远想到了自己小时候上学的时光,那时候每个村里都有小学,教师是土坯砌成的房子,房顶是麦草。想不到很多年过去了,孩子们的学习环境并没有改善多少,镇上的小学到处都是危房。 他虽然没有什么文化,却懂得一个道理。要想改变一个地方落后的面貌,就必须通过教育培养出更多的人才。 “韩老师,在这样的环境下教书,辛苦你们了。” 韩卿妤似乎明白了陆恒远的心情,笑道:“我们倒还好,苦的是那些孩子们。” 陆恒远道:“我听梁镇长说你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到我们这穷乡僻壤,难道不觉得屈才吗?” 韩卿妤摇了摇头,“每个人的价值观不一样,看待事情的角度也就不同。只要这儿的孩子们需要我,在我看来,我的才华就得到了施展。” 陆恒远叹道:“如果每个人都能有你这样的奉献精神,咱们国家的教育事业就有救了。” 韩卿妤道:“会慢慢变好的。你看,咱们学校现在不是有了一座教学楼了嘛。” 陆恒远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扭头看着韩卿妤,正色道:“韩老师,你信不信,等到我有能力的那一天,我会让家乡的孩子们拥有最好的教育条件!” 韩卿妤迎上他的目光,郑重地点了点头,而后却是噗嗤一笑,迈步跑开了。 陆恒远挠了挠猴脑,追问道:“喂,你到底信不信呐?” “你说呢?”韩卿妤回头一笑。 陆恒远加快速度追上了她,一把抓住韩卿妤的皓腕,凝视着眼前微喘的女人,再一次郑重地问道:“告诉我,你信吗?” 韩卿妤含羞点头,“我相信你,陆大哥。” 陆恒远松开了她的手臂,看到她皓腕上的一拳红印,自责道:“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韩卿妤摇了摇头,娇羞万分。陆恒远的唐突,在她紧扣的心扉上来了猛烈的一击。她的心里一直存在着一个幻想出来的情人,以前这个人的形象是模糊的,但从此刻开始,这个人的形象渐渐清晰了起来。 铃铃铃…… 放学的钟声在校园的上空回响起来,惊醒了沉浸在暧昧气氛中的男女。 韩卿妤道:“哎呀,时间过得真快,这都中午了。陆大哥,午饭有着落吗?” 陆恒远摇头笑道:“暂时还没有。” 韩卿妤便邀请道:“走吧,去我宿舍,尝尝我的手艺。” 小学没有食堂,所有住在宿舍的老师共用一个厨房。陆恒远和韩卿妤回来时,王维全已经在里面做饭了,瞧见他二人有说有笑进了厨房,气得双目充血,恨不得操起铲子朝陆恒远脑袋上招呼。 “王老师炒菜呢,”陆恒远凑过来瞧了一眼,笑道:“王老师,你那么瘦,光吃素菜可不行啊,得多吃点肉。” 王维全没有说话,一旁的一个女老师道:“咱们每个月就那么点工资,大部分都要补贴家里,哪来的钱吃肉?尤其是小王,瞧这头发洗得多干净,为了洗头没少花钱吧?” 王维全脸一红,把火调到最大,炒好了菜就走了。他倒不需要补贴家里,他父母都是正式工,不需要他养活。他每个月的工资大部分都用在了镇上的洗头房里。每一个渴望韩卿妤而不得的夜晚,他都会克制不住地找洗头房的小妹洗把头。 原以为漂亮的女孩都不太会做家务,韩卿妤的表现让陆恒远改变了这一成见,她的厨艺好的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饭菜做好之后,陆恒远端着电饭煲,跟在韩卿妤的身后进了她的宿舍。 韩卿妤把放在门后的折叠桌放了下来,铺上一层桌布,这才把饭菜摆了上去。 二人围着饭桌坐了下来,韩卿妤往他的碗里夹了点菜,略微有些紧张地问道:“陆大哥,尝尝怎么样。” 陆恒远细嚼慢咽地品味了一番,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笑道:“韩老师,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棒,太好吃了!” “那你就多吃点。”韩卿妤又往他碗里夹了几筷子菜。 吃了一会儿,韩卿妤一拍脑门,笑道:“陆大哥,你等等,我忘了样东西。” 陆恒远放下碗筷,韩卿妤起身走到窗前,蹲下身子在床底摸索了一会儿,拿了一瓶包装完好的红酒出来。 “前段日子有些失眠,我表哥就给我送来了两瓶酒,说是睡前喝一些有助于睡眠,我喝了一瓶,还剩下一瓶。今天你来了便是客人,作为主人,我应该陪你小酌几杯的。” 陆恒远道:“还是算了吧,别影响你下午的工作。” “我下午没课,不影响的。” 韩卿妤已用开瓶器把酒塞取了下来,找来两个杯子,满满斟上。 “白酒我喝不了,红酒度数低,还能将就喝点,你别介意。”韩卿妤端起杯子,笑道:“让我们干杯吧!” 陆恒远道:“好,为我们的相识而干杯!” 二人一碰杯,彼此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有缘千里一线牵,他们的相识,不得不说是一种缘分。 一口酒下去,韩卿妤双颊生晕,平添了几分娇艳之色。她不善饮酒,酒量更是极差,但不知为何,今天却酒兴十足,很想痛饮一番。 酒喝了一大半,韩卿妤面色酡红,媚态横生,娇艳欲滴,如盛放之牡丹,秋水般的眸子里似被醉意遮了一层,更显得朦胧缥缈。 “韩老师,你不能再喝了。” 陆恒远把酒瓶夺了过来,他看得出来,韩卿妤已有了八九分的醉意。 韩卿妤也从没想过自己能喝下那么多的酒,不过却仍有种没喝痛快的感觉,伸手去抓酒瓶,手臂刚一抬起,便又无力地垂了下来。 见她这副醉态,陆恒远才知韩卿妤已完全醉了,关切地道:“韩老师,你需要休息,我扶你到床上去吧。” 绕到她的身旁,韩卿妤却是摆摆手,执意要自己站起来,哪知刚站起来便觉两腿一软,使不出一点力气,摇摇晃晃往下倒去。 陆恒远眼疾手快,忙把她扶住,道:“我来帮你。” “有劳你了,陆大哥。”韩卿妤颔首一笑,声音酥软,娇媚入骨。 她的两条腿已全没了知觉,仿佛是不存在似的,即便是在陆恒远的搀扶下,也难往前挪动半分。 “我动不了了。” 努力了一会儿,韩卿妤只得放弃,抬头看着陆恒远道。 “韩老师,那我得罪了。”陆恒远一咬牙,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呀――” 韩卿妤猝不及防,不禁发出一声长长的娇呼,长发散乱开来,将她脸上的娇羞之色掩藏其下。 把她放到床上,陆恒远也没说什么,十分自然地把她脚上的高跟鞋脱了下来,韩卿妤也十分配合,只是一张脸红得更胜。 “我给你倒杯水,多喝些水,酒会醒得快些。” “嗯。”韩卿妤发出一声蚊呐似的嘤咛,声音低得连她自己也听不清楚。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旧社会的小娘子,洞房之夜,羞涩得连抬起头看一眼夫君的勇气都没有。 陆恒远倒来了热水,放在床头冷了冷,便拿起杯子,吹了吹热气,送到韩卿妤的唇边。 “小心烫。” 韩卿妤轻启朱唇,抿了一小口,道:“有点烫,在凉一会儿吧。” 陆恒远把杯子放到一旁,心想是不是该离开这儿了,但一想到韩卿妤现在的状态,就有点放心不下,便决定多留一会儿。 “陆大哥,你有女朋友吗?”韩卿妤忽然间开口问道,话一出口,便觉得无地自容了。 陆恒远倒是显得很平静,点了点头,道:“有过。” 听了这话,韩卿妤的心里莫名的一阵欣喜,有过的意思是以前有,现在没有。 “恕我冒昧,可否告诉我为什么分手了?” 想到李青梅,陆恒远脸上闪过一抹惨笑,“她嫌我穷,跟个阔大少好上了。” “那她可真是个目光短浅没福气的女人。”韩卿妤秀美的眸子闪着灵动的光芒,“陆大哥,我相信你,你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这暖人肺腑的话给了他巨大的勇气,陆恒远握住了韩卿妤的柔夷,韩卿妤并没有挣扎。那一刻,他的心底涌动着无比巨大的感动。 “你真的相信?” “我相信你不会比任何人差!”韩卿妤含笑点头。 二人四目相对,彼此都有一种感觉,房内的温度仿佛在渐渐升高似的,慢慢地将彼此间的障碍全都融化掉了。 韩卿妤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陆恒远俯下身子,往前凑近,刚一触碰到韩卿妤火热的红唇,便听屋外传来一个女人喝斥的声音。 “王老师,你趴人小韩老师家的墙角干吗?这么大个人,你好意思吗?亏你还是个人民教师,真没素质!” 这一下,把屋内两个人的感觉全都吓没了,韩卿妤端起床头的杯子,咕噜噜喝了几口水,道:“陆大哥,我困了,想休息一会儿。” “那我走了。”陆恒远站起身来,转身离去,心里把王维全的祖宗八代通通问候了一遍。 第十六章 黄牙卖色书 - 风流地主 - 华弟 王维全没命似的奔到了自己的宿舍里,关上了房门,一颗心怦怦直跳,打开窗子瞧了瞧,没发现陆恒远追过来,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妈逼的高秀英,找机会老子非曰死你!” 王维全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怪高秀英坏了他的好事,但冷静下来一想,便觉得应该好好感谢一下高秀英。如果不是高秀英吼了一嗓子,惊动了屋里的两个人,现在说不定陆恒远已经扒开了韩卿妤的衣服。 “这都是天意!韩卿妤是我的,怎么能让你这土包子毁了清白身。陆恒远啊陆恒远,你他妈是痴心妄想!” 想到这里,王维全便认为是老天在帮他,顿时变得胆气十足,听到从韩卿妤宿舍那边传来脚步声,便从窗户缝里瞧过去,见陆恒远往宿舍区外面走去,微一犹豫,便开门追了出去。 黄孝文午饭前就把头发染了回来,一直等在小学门口,连午饭都没吃。就当他以为是被陆恒远耍了的时候,苦苦等待的人终于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老大……” 黄孝文仰望苍穹,心想一定是自己的诚心感动了老天,不管怎么说,反正他是被自己感动了,否则脸上的两行清泪怎么解释? 陆恒远看到他,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黄孝文还在这里等他,这让他有点意外。 “你小子赖上了我了是吧,怎么还没走?” 黄孝文指了指自己的头发,笑道:“老大你瞧,我把头发染回来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也该兑现了吧?” “我答应你什么了。”陆恒远耍起了无赖。 黄孝文一听这话,顿时就急得跺脚了,嚷嚷道:“老大,你不能这样啊。大老爷们,一口吐沫一个钉,咋能出尔反尔呢?” 陆恒远也就是逗逗他,见他这样,便笑道:“好了,看把你急的,淡定些吧。我说过什么自己记的很清楚,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只要你不怕喝西北风。” 黄孝文舒了口气,随即呵呵笑了起来。 “陆恒远,你给我站住!” 王维全追了过来,陆恒远转身望去,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见他不生气,这孙子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王老师,有事吗?”陆恒远没想要在小学门口动粗,压着心里的火气道。 王维全冷笑道:“土老帽,你听好了啊,你配不上韩老师的,你能给她什么?让她陪你种地吗?笑话!我告诉你,我在城里有房子,用不了几年我就能调回城里教书,从哪儿看韩老师跟着我都比跟着你强。以后学校你就别来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看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说完了吗?”陆恒远冷笑道。 “说完了,你把我刚才的话记好了,别不知道自个儿几斤几两。”王维全发泄似的说了一通,心里痛快极了。 “好,我记下了,放心吧,我忘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陆恒远冷笑了一声,转身而去,黄孝文却没跟过去。 “这孙子,原来也是个怂包。妈的,看来做人就得强势点!”王维全得意地笑了笑,刚想转身,就被黄孝文叫住了。 “等等……” 王维全打量了一眼黄孝文,见他比自己还要瘦小,便不以为然,趾高气昂地道:“小子,你有事吗?” 黄孝文松了松关节,朝王维全走了过去,冷笑道:“我老大不揍你,那是他脾气好,涵养高。但我这个做小弟的,却不能容忍你这个杂碎对我老大不敬。” “哟呵,怎么着,你还要跟我动武?”王维全仗着自己比黄孝文高大,完全没意识到危险已经来临。 “是又咋地?” 话音未落,黄孝文突然蹿了上去,纵身跃起,屈膝一撞,把王维全撞翻在地。 王维全一个教师,没有半点打架的经验,遇到黄孝文这样的街头混子,就只有挨打的份。 “饶命、饶命啊……” 黄孝文把王维全死死压在身下,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每一拳都打在王维全的脸上,鼻血流的满脸都是。 “你给老子记好了,小韩老师是我老大的女人,是我未来的嫂子!老子都不敢有非分之想,你他娘要是还敢惦记她,老子就废了你。今天这顿打只是先给你下点毛毛雨,再有下次,你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是、是……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王维全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下场,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差点要了他的命。 黄孝文一看陆恒远已经走远了,这才从王维全身上站了起来,快步追上前去。 王维全哭了,全没了个人样。 “老大,等等我。”黄孝文边跑边喊,终于追上了陆恒远,邀功似的地道:“老大,我把那孙子给狠揍了一顿。” “痛快了?”陆恒远笑问道。 黄孝文一点头,朝空中挥了一拳,笑道:“真他妈痛快!老大,你痛快了吗?” 陆恒远呵呵一笑:“我也很痛快。” “我就知道你心里也很想揍他,既然你不方便出手,做小弟就责无旁贷。”黄孝文道:“古时候土匪啥的入伙都需要纳投名状,我今天借此举向你表达忠心。” 陆恒远停下脚步,道:“你这话说的,我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吗?” 黄孝文呵呵一笑。 陆恒远从怀里掏出一沓人民币,交给了黄孝文,道:“去帮我买部手机,不要太贵,通话清晰,耐摔的就行。” 黄孝文把钱揣进兜里,道:“没问题,镇上卖手机的我都认识。老大,你稍等,我很快就回来。” 看到路边有个卖书的小摊,陆恒远便走了过去,蹲在摊前细细地搜寻起来。 摊主是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个子不高,十分消瘦,很有点旧社会大烟鬼的模样。 “小兄弟,需要啥书?我这里啥书都有。”摊主一开口,露出满嘴的黄牙。 陆恒远抬头问道:“老板,你这里有卖关于水产养殖的书吗?” 黄牙摊主一愣,他这里除了武侠小说,便都是带色的书,这么多年也没遇到个来买养殖类书籍的。 黄牙站了起来,掀开原本坐在屁股底下的木箱子,从里面拿出了几本封面十分惹火的书,扔到陆恒远面前,有丝袜美女、白衣天使、风情少妇等等。 “小兄弟,你这年纪该看这些书。内容好得很,还配有彩色插图,保证你看的欲罢不能。”黄牙淫笑道。 陆恒远抬头看了黄牙一眼,顿时明白了这老淫棍为何会是一副皮包骨头的模样,必是纵欲过度的结果。 “你留着慢慢享用吧。”陆恒远一甩手,把那几本书扔给了黄牙。 “兄弟,算你便宜点,五块钱一本,二十块五本!”黄牙仍不死心,拿着书追了过来。 陆恒远横眉冷笑:“我说小老头,你有手有脚,干点什么不好?” 黄牙嘿嘿一笑,把书收了回来,“小伙子,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明白什么叫做命了。人各有命,有人生下来注定就是皇帝,有人生下来注定就是乞丐。” “对不起,我不相信宿命这一说。事出有因,种什么因,得什么果。送你句话,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黄牙一愣,脸上浮现出追忆之色,想当年他也曾这么年轻过,如果年轻时好好努力,现在会不会是另一番光景? “喂,小伙子,你叫啥?我免费送你几本书啊!” 黄孝文拿着手机跑了过来,瞧见黄牙手上挥舞的秽书,咒骂道:“他娘的黄大牙,赶紧把你那些破玩意收起来,我老大不好那口。” 黄大牙朝黄孝文一笑,道:“哦,原来是小黄啊,有阵日子没见你来买书了,要不这几本给你带上?” “有新货吗?给我留着,晚些时候我来找你拿。”黄孝文低声道,从黄大牙身旁一擦而过,追着陆恒远去了。 “老大,手机买回来了。”黄孝文把手机递给了陆恒远,问道:“你看咋样?不满意的话,我再拿去换。” 黄孝文拿来的这部手机是石头镇能买到的最好的了,陆恒远拔完了一下,很是喜欢,问道:“这手机不便宜吧,我给你的那些钱够吗?” 黄孝文从兜里掏出了十几张大钞,笑道:“便宜得很,才两百块。老大,这是剩下的钱,给你。” 陆恒远不是不识货的人,这部手机值多少钱他能猜出个大概,没有伸手去接黄孝文送过来的钱,道:“剩下的钱你都留下,多了少了就这些。我不能占你便宜。” “老大,一部手机而已,算我孝敬你的。”黄孝文道。 陆恒远坚决不肯接受这份孝敬,硬是让黄孝文把钱揣回了兜里,把手机交给他,道:“把你号码存进去,有事我会找你。” 黄孝文把号码存了进去,把手机还给了陆恒远。陆恒远看了看时间,便道:“我要去镇政府,今天就散了吧。有事我会打电话给你。记住,跟了我,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就别做了,否则我会亲手废了你。” “放心吧老大,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第十七章 老奸巨猾 - 风流地主 - 华弟 和黄孝文分开后,陆恒远便径直去了镇政府。来到梁汉明办公室的门前,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梁汉明对面的李德洪。 “小陆,你也进来吧。”梁汉明招了招手,把他叫了进去。 陆恒远走了进去,李德洪看了他一眼,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 梁汉明让陆恒远坐在李德洪的旁边,清了清嗓子,笑道:“今天把二位请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李村长,小陆在部队这么多年,保家卫国,为国家和人民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现在他退伍了,按照国家的政策,对退伍军人也是应该提供一些帮助的。” 李德洪点了点头,嘿嘿笑了笑。 梁汉明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两只香烟分别递给了陆恒远和李德洪。三人点燃了烟,很快办公室里便变得烟雾缭绕起来。 梁汉明道:“小陆早跟我说过,他想承包个鱼塘搞水产养殖。正好你们村里的鱼塘现在闲置着,李村长,你看是不是把鱼塘承包给小陆?” “这不行!”李德洪掐灭了烟头,语气强硬地道。 陆恒远和梁汉明面面相觑,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李德洪这样不给面子,这是他俩都未想到的。 梁汉明脸上闪过不悦之色,冷冷道:“鱼塘是村里的公共财产嘛,不是哪一个人自家的。李村长,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啊?” 李德洪似乎准备得很充分,不急不慢地开口道:“梁镇长,你误会我了。老李我一直都是把村里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小陆的情况特殊,是需要多照顾,但凡事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你说是吧?” 李德洪含笑从怀里掏出一张合同,往梁汉明面前一放,道:“这是本村村民李青山、李青水承包鱼塘的合同书,经村委会讨论一致通过,已经正式签署了合约。他们比小陆先提出要承包鱼塘,而且给的承包费也不少,村里没有理由拒绝。我也是公事公办,希望梁镇长体谅。” 李德洪在接到梁汉明的电话之后就隐隐猜到了这事跟陆恒远有关,他立即联系了李家兄弟,心想先把生米煮成了熟饭,就算你陆恒远把镇长搬出来,那也于事无补。 李德洪的老奸巨猾他是领教到了,梁汉明表面古井不波,内心却极为震怒,产生了拿下李德洪的想法。 “梁镇长,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得回去了。村里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处理。”话未说完,李德洪已站了起来。 梁汉明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李德洪朝旁边的陆恒远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道:“恒远,你慢慢坐着,叔先走了。” 李德洪刚走不久,梁汉明就气的拍了桌子,石头镇下辖的十几个村,只有这老家伙一人敢当面驳他的面子。 “小陆,真是抱歉,看来我帮不了你了。”梁汉明流露出歉意,微微一笑。 陆恒远道:“梁镇长,你能为我做那么多,我已经很感激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了力就好了。”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梁汉明问道。 陆恒远道:“我还是要养鱼。” 梁汉明递给他一支烟,亲自为陆恒远点上,忽然岔开了话题,问道:“有没有想过在村上谋个一官半职?” 梁汉明虽没说透,陆恒远却能清楚地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让他顶替李德洪,只不过他对做官十分不感兴趣。 “梁镇长,你是想找个人顶替李德洪?” 梁汉明点了点头,直视着他,道:“这个人最好是你!” 陆恒远连忙摇了摇头,婉言拒绝道:“我不行,我不是当官的料。” 梁汉明倒也没有强求,笑道:“想通了告诉我,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李德洪年纪大了,思想老旧,无法把陆家圪崂带到一个新的高度,村子需要新思想、新血液,更需要新人,我认为你有这个能力!” “梁镇长,你错爱了。”陆恒远一笑。 梁汉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问道:“去小学看我表妹了吗?” “嗯,看了。”陆恒远点了点头,笑道:“韩老师的厨艺很好。” 梁汉明“啊”了一声,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叹道:“你小子真有福气。我认识她这么多年,也没吃过她烧的菜。” 陆恒远憨憨一笑,起身道:“梁镇长,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回去了。” 梁汉明起身送他出门,对于没能帮上门很是抱歉,一直送到镇政府门外,握着陆恒远的手,语重心长地希望他能认真考虑接替李德洪的事情。 回家的路上,陆恒远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该如何反败为胜?从李德洪的角度来看,这次交锋,他是大获全胜。但在陆恒远看来,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他还没输! 回到家里,陆恒远便把从鱼塘边上捡到的那只属于李青水的手表找了出来,在回来的路上他就考虑好了,这只手表就是他反败为胜的关键! 陆恒远记得李青水的电话号码,本想直接拨过去把李家哥俩叫出来谈谈,但转念一想,如此一来,容易打草惊蛇,倒不如自己先不出面。 想到这里,陆恒远便给黄孝文打了个电话,把李青水的号码告诉他,然后让他给李青水打电话,邀他出来。 挂了电话不久,黄孝文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老大,我给那小子打了电话了。” “他怎么说?”陆恒远问道。 黄孝文大笑道:“果然不出你所料,我一说在鱼塘边捡了一只表,那小子就不作声了,应该是害怕了。过了一会儿,才问我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就按照你说的,邀他出来见面。” “地方定了吗?” 黄孝文道:“还没,老大,我想地方还是由你来定吧。” 陆恒远道:“又不是地下党接头,无所谓的。人少安静的地方就行。” 黄孝文想了一下,道:“明天上午十点,镇上的刘五录像厅。那是我一哥们开的,白天没什么人。” “可以,你安排吧。” 挂了电话,陆恒远便动身去田里,葛三妹在田里干活还没回来,他打算去帮母亲干点什么。 出了村子不久,就见赵香芹迎面走了过来,陆恒远故意放慢脚步,见四下无人,便停了下来。 赵香芹急匆匆地走到他身前,道:“我去你家找你几次了。李德洪今天接了个电话,然后就把李家兄弟给叫了过来签了承包鱼塘的合同。” “我已经知道了。”陆恒远道。 赵香芹叹了口气,道:“恒远,我还是那句话,陆家圪崂就是个小水洼子,你有大志向,应该到更广阔的地方闯荡。李德洪毕竟手握实权,你暂时斗不过他的。” “你也认为我输了?”陆恒远笑道。 赵香芹愣了一下,没有说话,李家兄弟合同都签了,这不是输了是什么? 陆恒远忽道:“嫂子,你觉得你跟李德洪相比,谁的能力更强一些?” 这问题太过突然,赵香芹没有准备,略一思忖,便抬起头坚定地道:“整个陆家圪崂,比我强的人还没有几个,他李德洪算什么?就知道在这一亩三分地上玩权弄术,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往上升一升。” 巾帼不让须眉,陆恒远也早看出来了,赵香芹是个很有能力的女人。一个懂得扬长避短,将自己的长处发挥到极致的女人,必然是厉害的! “对了恒远,你突然这么问是啥意思?”赵香芹这才反应过来。 陆恒远笑道:“没啥意思,我在想,要是嫂子你是村长,一定会向着我的。” “那是当然!你这小子,嘴巴里抹糖了吧?说话这么甜!”赵香芹一笑,顿时便流露出了令人心动的风情。 “好了嫂子,我去田里了。” 陆恒远刚迈步,赵香芹便把他拦了下来,道:“有手机吗?把号码给我。下次一有情况,我就打电话或者发信息给你,也省了我到处找你。” “有,今天刚买的手机,你把你号码告诉我,我打给你。” 交换了号码,陆恒远便往田里去了。 将近傍晚,天边彤云密布,红光洒落在陆家圪崂的土地上,泽披万物。陆恒远放眼望去,景色秀丽,美不胜收,让人心生赞叹。 到了田里,和母亲一直忙到天色漆黑,到家后刚做好晚饭,还没来得及吃,便听见了有人敲门的声音。 “妈,我去看一下。”陆恒远放下刚端起的饭碗,走过去打开了院门,顿时吃了一惊。 他家的门外密密麻麻站了十几个陆姓本家人,陆长泰站在最前头。 “长泰叔,你们这是……”陆恒远心头惊讶,这还是头一回这么多人一起上门。 陆长泰道:“恒远,能进去说话吗?” 陆恒远拉开院门,把众人请到家里。人太多,家里的板凳都不够坐,众人索性就站着说话。 到了灯下,陆恒远才看清楚来的是哪些人,陆家圪崂有点能量的陆姓人几乎都到齐了,这阵仗倒是罕见。 第十八章 强扭的瓜不甜 - 风流地主 - 华弟 “恒远,我们这些人突然到你家来,你就没什么想法?” 陆恒远还没开口说话,陆长泰便开了口。 来的基本上全都是他的叔叔辈,如果没有什么大事,这些人是不可能聚集到一起的。但他们所来为何,陆恒远却并不清楚。 见陆恒远一脸茫然,陆长泰又道:“恒远,下个月咱村里有件大事,你知晓不?” 陆恒远笑道:“长泰叔,我离家这么些年,村里的有些事情还真不很清楚。” 陆长泰索性点破:“下个月就到了选举村委会成员的日子了,这下你该明白了吧?” 经他这么一提点,陆恒远才算是明白了过来,看来陆长泰这帮人趁夜前来,必是打算推选他了。 这么些年,陆家圪崂的大权一直在李德洪的掌控之中,虽然村里陆姓的人家较多,但因为李德洪掌握大权,所以这些年李姓一直压在陆姓的头上。李德洪极为偏袒,对李姓人家极为照顾,对陆姓却是采取打压。 在陆恒远回来之前,陆姓人数虽多,但却是一盘散沙,根本无力与李德洪抗衡。在处理鱼塘被毒那件事中,陆恒远流露出的惊人能力让不少陆姓人家看到了希望。 自那以后,陆长泰便在暗中活动,陆恒远虽然年轻,但威望却是不小,倒也没让他费多大力气,就把陆家圪崂的人心给统一了起来。今夜与众人前来,便是希望陆恒远能扛起大旗,把陆家圪崂的大权重新夺回到陆姓的手中。 “各位叔伯,你们的想法我大概明白了,是要我竞选吗?” 众人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齐齐点了点头。 “恒远,只要你参选,我们全都支持你。” “是啊,恒远,大家伙都挺你。” …… 众人七嘴八舌地嚷嚷了起来,看这架势,好像陆恒远要是不答应,他们就不走了似的。 等到众人安静了下来,陆恒远才道:“多谢各位叔伯厚爱,我回乡不久,对村里的情况还不大了解,恐怕难当大任。” 众人听出他这话里的意思,顿时就急了。陆长泰道:“怎么着恒远,你不想当村长?我们陆姓好不容易出了你这么一个能人,难道你还要眼睁睁地看着李姓人继续骑在我们陆姓人头上作威作福?” 这也正是陆恒远无心竞选村长的原因,自他记事以来,陆、李两性便一直争斗不休,互相搞破坏。矛盾积压已久,想要化解非一日之功。无论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任何一方强势,都会对陆家圪崂的发展造成不利的影响。 一旦他当上这个村长,恐怕大部分精力都要浪费在调解两方矛盾上,这不是他想要做的事情。但从眼前的阵势来看,若是不给这帮人一个说法,恐怕要弄出什么乱子来。 陆恒远想了一想,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只能暂时先把陆长泰等人躁动的情绪安抚下来,便道:“各位叔伯,此事容我考虑考虑,强扭的瓜不甜,赶鸭子上架子这种强人所难的事终归不美。” “小远子,今天来的都是看着你长大的长辈,你多少得给些面子。咱们陆姓无能人,能不能翻身就看你的了。”头发花白的二爷陆洪春道。 “二叔,恒远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咱就别给他压力了。”陆长泰又转脸对陆恒远道:“恒远,洪春叔跟你爷爷平辈,他的话你可得听啊!” 陆恒远面带微笑,微微点头,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反正这村长他是打死也不愿做的。 “好了,走了走了。” 陆长泰大手一挥,率先迈步走了出去,众人紧随其后。陆恒远送至门外,热闹一时的陆家又安静了下来。 回到家里,葛三妹便道:“恒远,我看这村长你还是别当的好。” “妈,我也是这个想法。可那么多长辈,我总得想个妥善的借口,否则他们能放过我?”陆恒远笑道。 葛三妹叹道:“全天下最小的官就是村长,你别瞧官小,却操着最烦的心,越是家长里短的小事,就越是让人头疼。” 葛三妹此言句句在理,陆恒远深以为然,这让他更加坚定了不做这个村长的决心,只不过得想个好法子搪塞过去才好。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陆恒远吃过早饭便去了镇上。 到了镇口,远远便看到了在冷风中等候的黄孝文。春天风大,一刮起来,脏乱的街上到处都是烟尘和塑料袋。 “老大。”黄孝文从兜里掏出香烟,递给陆恒远一根。 陆恒远看了下时间,已将近九点了。 黄孝文指了指前方,笑道:“我那兄弟刘五的录像厅就在前面不远,我已经和他说好了。老大,咱这就过去吧。” 二人迈步往前走去,几分钟后,便到了录像厅的门前。录像厅的生意多在晚上,此时门仍关着。 黄孝文上前抬脚在卷帘门上提了几下,“咣咣”几声过后,门就被一个光膀子的大汉从下面拉了起来。 这天温度估计也就十来度,刘五身上只穿了个裤衩,上身赤裸,露出凶恶的鳄鱼纹身。 “兄弟,麻烦你了。”陆恒远把事先准备好的一包好烟递了过去,刘五却是连连摆手,不肯接受。 “你是小文的老大,就是我的老大。别太见外。”刘五笑道,看得出他也是个真性情的汉子。 “这次你如何也得收下,不是重礼,略表心意。如果你不收下,就是瞧不上我这个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五也只得把烟收了下来。 “陆哥,你们快请进吧。”刘五侧身让开,陆恒远和黄孝文前后走了进去。 陆恒远见他不像是刚起来的样子,便道:“刘五兄弟,你不冷吗?” 黄孝文抢道:“老大,你有所不知。这家伙皮糙肉厚,比北极熊还耐寒,就是寒冬腊月,也是光着个棒子,彪得很!” 陆恒远露出惊讶的神情,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居然还有这样的奇人,若不是亲眼所见,真难信以为真。 刘五的录像厅不大不小,分为上下两层,每一层都被隔成了七八个小包间。每个包间的面积都在五平米左右,里面除了一台电视和录像机,就是几把塑料凳子。 黄孝文道:“老大,你别瞧五子这地方破,我告诉你,这家伙可没少赚钱。一到晚上,包厢个个爆满,门口能排一长溜的队。” 刘五笑道:“陆哥,你别听小文瞎说,我就挣个糊口钱。走,我带你们到楼上去,地方已经准备好了。” 陆恒远和黄孝文跟着刘五上了楼,楼上有两个大包厢,面积在十五平米左右,里面除了电视和录像机,还摆了一张双人床。 一进门,厚厚的窗帘遮住了光线,刘五上前把窗帘拉开,房间里顿时亮堂了起来。 “这张床是干嘛用的?”陆恒远好奇地问道。 刘五笑而不语,黄孝文道:“老大,这家伙是昧着良心赚黑钱啊。来他这里看碟的不少都是中学的学生,有时候有男有女,他为了赚钱,就搞了张床放这里面,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陆恒远朝刘五笑了笑,没说什么。 刘五见黄孝文揭他老底,顿时就怒了,“小文子,你小子赚的钱干净了?咱俩谁也不比谁干净,别他妈的尽说我!” “我……从良了!”黄孝文两手一摊,一副我是好人的模样。 “狗改不了吃屎!”刘五啐道。 陆恒远忙打圆场,笑道:“别吵了,见面就掐,你俩上辈子有仇啊!” 这下倒好,两人都笑了,搂到了一块儿,齐声笑道:“还真让你说对了,咱俩还真是一对冤家。” “真他妈恶心,你俩要基情请别再我面前表露,好不好?”陆恒远哈哈一笑。 刘五道:“陆哥,还有一会儿才到十点,我放个片子给你们看下打发时间。别站着了,都坐吧。” 刘五拿起遥控器,对着电视机一按,画面跳转,出现的居然是两句肉体赤裸交媾的画面。 “我艹,来了新碟了也不告诉我!”黄孝文小眼瞪圆,顿时兴奋了起来。 陆恒远一见是这片子,立马站了起来,道:“我出去抽根烟。” 走到门外,摸出根香烟点燃,房间里略显夸张的浪叫声穿透砖墙,仍是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中。 陆恒远苦笑着摇了摇头,瞧见走廊尽头有个窗户,便走过去透透气。打开窗子,冷风从外面灌了进来,顿时令他清醒了许多,头脑中的那些旖旎画面也随之消失不见。 一支烟抽完,陆恒远也没打算回去,双臂抱在胸前,静静地瞧着外面。 虽然天气还未足够暖和,但春天毕竟已经来了。各种南飞的候鸟已经回到了家乡,湛蓝澄澈的天空中就盘旋着几只说不出名字的鸟儿。 陆恒远出神地望着天空,直到听到楼底下窃窃私语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 低头一看,竟是李家兄弟。在他俩的周围,十来个手持棍棒的混子围成了一圈。李青山低声密语,连说带比划,似乎在吩咐什么。 第十九章 措手不及 - 风流地主 - 华弟 虽然听不清李青山说什么,单凭他比划的手势,陆恒远也能猜到个大概,不禁发出一声冷笑,心道我还真是小瞧了这哥俩。 李家兄弟昨天在接到黄孝文的电话之后便做了部署,他们虽然不清楚黄孝文的目的,却清楚地知道一点,只要拿回了手表,对方的手上就再也没有他们半点的把柄。兄弟俩一合计,准备出其不意,采取强硬手段强行把手表夺回来。 李青山原本就认识不少混子,这次花了点钱,凑了十来个人,心想人数是足够的了。这十来人会扮成路人,在录像厅门口徘徊,只要黄孝文从录像厅走出去,便一哄而上,将他擒获后再夺取手表。 计划的确不错,不巧的是,却被陆恒远看见了。这或许就是天意,陆恒远笑了笑,真应该感谢刘五的片子,否则被打个措手不及,还真有点危险。 转身回去,陆恒远推开房门,便道:“准备开工!” 刘五把电视关了,一看时间,道:“陆哥,还有半个钟头才到点呢。” 陆恒远笑道:“这是你以为的,可对方不老实,已经在你的门外布下暗哨了。恐怕一会我和小文一走出去,门口就会有一帮人扑过来。” 一听这话,刘五顿时爆了,怒道:“他妈的,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现在就出去收拾了那帮杂碎!” “五子,别冲动,你这样会坏了大哥的事的!”黄孝文倒是冷静。 陆恒远道:“五子,听哥一句,先把火气压压。” “难道就让那帮杂碎在我门前溜达?”刘五梗着脖子道。 陆恒远摇了摇手指,冷笑道:“人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不给点颜色给他们瞧瞧,咱兄弟不成软蛋了?” 刘五一听这话,忙道:“陆哥,你是想好收拾他们的法子了吧?” 陆恒远点了点头,问道:“你这有没有后门?” “有!我这经常会有民警来扫荡,所以开业之前就开了个后门。”刘五道。 陆恒远道:“那就好办了。待会李家兄弟进来,咱先下手把他俩控制起来,然后我和小文从后面出去,你从正门发起攻击,我俩从后包抄。三打十,有信心吗?” “小菜一碟!”刘五摩拳擦掌,彻底兴奋了起来,这打架和喝酒吃肉一样,长时间不来一次,还真是想得很。 “老大,不跟李家那哥俩先谈谈嘛?”黄孝文问道。 陆恒远冷哼一声:“他们搞这套,压根就没想过跟我们谈。想打咱个出其不意,我就让他俩看看什么叫出其不意!” 黄孝文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要是不先打掉外面的那些人,李家兄弟有恃无恐,根本不可能诚心谈判。 “陆哥,我去准备准备。”刘五说完就走了出去,过了不久,拿来两根绳子和两块脏兮兮的抹布,藏到床底。 “待会那俩孙子进来后,就拿床底的绳子捆住他们,脏抹布塞嘴。” 看到那脏抹布,黄孝文脸上露出无比嫌恶的表情,叹道:“我要是被谁拿这玩意塞住了嘴,我肯定不愿活了。” “希望李家哥俩别跟你似的那么想不开。”刘五笑道。 陆恒远道:“小文,待会李家哥俩进来后,你只负责把他俩稳住,别让他们起疑心。我和老五会在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冲进来制住他们。” “好的,明白。”黄孝文做了个“OK”的手势。 “陆哥,我带你去我房间。”刘五走在前面带路,把陆恒远带进了他自己住的房间。 打开电脑,刘五点开了一个软件,屏幕上立马出现了黄孝文所在那间房的画面。 见陆恒远有些惊讶,刘五笑道:“陆哥,这不奇怪。这里的每间房里都有摄像头。” 陆恒远在电脑前坐了下来,发现黄孝文这厮居然把电视又打开了,正津津有味地盯着屏幕上的画面。 “陆哥,你在这坐着,我到楼下去。看时间估计那俩孙子应该快来敲门了。” 刘五说完就走了,陆恒远坐在电脑前,点燃一支烟,小口小口地撮,细细地品味。 没过多久,陆恒远便听到从楼下传来的敲门声,再看监控画面,黄孝文这厮似乎没听到声音,仍专心致志地欣赏电视屏幕上的影像。 “这小子在搞什么?”陆恒远皱了皱眉头,黄孝文看上去不是个不靠谱的人。 楼梯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陆恒远知道是李家兄弟上来了。过了不久,李青山和李青水就在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了。 兄弟俩一进门看到电视上的画面,皆是一愣。黄孝文连站也没站起来,回头指了指凳子,道:“随意坐吧,这段正精彩,看完了再聊。” 见黄孝文这种德性,兄弟俩相视一笑,都把他当成了普通的小混混。 看到这一幕,陆恒远若有所悟似的点了点头,至此才明白黄孝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小子可以,知道利用环境来麻痹对手。” 见刘五进来,陆恒远指着电脑道。 “哥,咱啥时候行动?”刘五道。 陆恒远笑道:“别急,再等等,你没见那哥俩就快看入神了吗?” 刘五笑了笑,站在一旁盯着屏幕上的画面。 过了大概五分钟,陆恒远站了起来,手掌下切,朝刘五做了个“斩”的手势。刘五会意,与他并肩出了房间。 此时,李家兄弟已经钻进了陆恒远设下的套里,完全被电视上的影像吸引住了。 “二位,我憋不住了,上个厕所放一炮先。”黄孝文装出一副色急的模样,迅速溜了出去,却没把门关上。 一到门外,瞧见陆恒远和刘五已经走了过来,黄孝文指了指门,又点了点头,意在告诉他们可以动手了。 陆恒远和刘五加快脚步,突然出现在了门口,李家兄弟根本没意识到危险来临,仍伸长脖子盯着电视里的画面。 陆恒远只一步就到了李青山的身后,一个手刀下去,李青山顿时就被打晕了。刘五没有这种手段,对着李青水的脑袋就是一拳,却没能把他打晕。 李青水这才回过神来,吃痛叫了一声,还想再叫,却被陆恒远捂住了嘴,又是一个手刀,击晕。 见识到了陆恒远的身手,刘五才知道遇见了高人,他空有一身蛮力,对付普通人倒还凑合,遇到高人,一准歇菜,所以十分佩服陆恒远这种会使巧劲的。 “陆哥,你那手刀咋练的?教教我吧。” 陆恒远道:“很简单,要找准位置,下手不要犹豫,力道适中就行。轻了没效果,重了容易出问题。” 黄孝文已从床底把绳子和抹布拿了出来,丢了根绳子给刘五,催道:“学功夫的事以后再说,先把这哥俩捆上。” 二人手脚麻溜,很快李家兄弟就被捆成了粽子。 “好了,现在轮到外面的那些人了。”陆恒远又把战术重复了一遍,“老五,你从正面冲击,我和小文从后包抄。” “好嘞。”刘五应了一声,率先下了楼。 “老大,跟我走,我带你从后门出去。”黄孝文对这里很是熟悉,很快便带着陆恒远来到了后门。 二人从后门出来,绕了个圈,又回到了前面。恰在此时,刘五拎着一条拇指粗细两三米长的黝黑铁链从正门冲了出来。 在他门口徘徊的十来个混子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已有一人被他的链子扫重,顿时疼得满地打滚。 这链子分量极重,打击范围又很广,在刘五这种拥有一身蛮力的人手上极为合适,运用得当的话,一般的练家子也会吃亏。 刘五抡着铁链冲了过去,很有种千军辟易的威风。对方虽然人多,却每一个敢上前的,被这万一砸中一下,非死即伤! “抢他的链子!” 也不知谁叫了一声,两个小混混刚上前一步,就被刘五的链子扫重的手臂,顿时疼得嗷嗷直叫,丧失了战斗力。 这下倒好,剩下的混子见刘五威猛异常,全都作鸟兽散了。陆恒远和黄孝文还没出手,战斗就结束了,出乎意料的顺利! “老五,你生错时代了,要是搁古代,你绝对是冲锋陷阵的一员猛将!”陆恒远竖起大拇哥道。 刘五摸了摸后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里却相当得意。 三人回到店里,刘五关上了门。进了二楼的那间房,李家哥俩已经醒了,见了陆恒远,“呜呜”地叫了起来。 “老大,他们好像有话要讲。”黄孝文道。 陆恒远道:“把他们嘴里的抹布取下来,哪个敢大喊大叫,大耳刮子抡他!” 抹布刚一取下来,李青山便破口大骂起来,“陆恒远,狗日的原来是你!赶紧把我放了,否则我外面的兄弟杀进来,老子非叫你跪地求饶!” “老五,你带他出去看看。”陆恒远冷笑了一下。 刘五掐住李青山的脖颈,带着他到窗口。李青山放眼望去,就见地上有几根丢弃的铁棍,那些他花钱前来的混子一个都没了,顿时就傻眼了。 “孙子,看清楚了吗?你的援兵呢?你他妈再嚣张,再狂啊!” “啪啪”,刘五手起掌落,两个大耳刮子扇在李青山的脸上,打得李青山鼻青脸肿。 第二十章 一分为二 - 风流地主 - 华弟 蔫头耷脑的李青山被刘五重新押回了房间,李青水一看他这样,心里顿时就明白了,抬起头朝陆恒远望去,道:“恒远哥,看在我姐的份上你就把我和我哥放了吧。” “你姐?你姐的面子有我屁股大吗?”黄孝文抬起手臂,准备给李青水来个后脑刮子。 “小文,别打他。”陆恒远及时制止了黄孝文的暴举。 李青水跟李青山不同,从小胆小,本性不坏,要是没这个混蛋哥哥,应该干不出什么坏事。 陆恒远把目光移到李青山身上,笑道:“青山,看到我很意外是吧?你的援兵没了,咱俩现在可以谈谈了吗?”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李青山抬起头,愤恨地看着陆恒远。 陆恒远把那只手表掏了出来,叹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没办法了,我只好把这只表交给公安局,并把那晚看到的一切如实汇报。” 表虽然是李青水一个人的,但案子却是两人干的。一旦李青水进去,李青山也难独善其身。他明白这个道理,要想免除牢狱之灾,除了向陆恒远低头,似乎别无他法。 陆恒远一下子就击中了他的软肋,这让李青山十分不忿!从小到大,他就没赢过陆恒远一次,这太伤自尊了! “能不能谈?”陆恒远陡然提高了音量,吓得李青水身子一颤。 “哥,你就答应恒远哥吧,我不想坐牢啊……”李青水哭得淅沥哗啦。 李青山本就快绷不住了,李青山一哭,便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把和陆恒远的谈判当作是对弟弟的拯救。 “好吧,陆恒远,咱们谈谈。” “松绑。”陆恒远一声令下,黄孝文便给李家哥俩松了绑。 “你要多少钱才肯不告发我们?”李青山直截了当地问道。 陆恒远笑道:“我一分钱也不要。” 李青山一头雾水,猜不透陆恒远的心思,沉默半晌,道:“陆恒远啊,你不会是想让我妹子再跟你好吧?实话实说,这事我办不到。” 陆恒远哈哈一笑,“青山,我真佩服你的想象力。你妹妹我早已不关心了。我找你来,是想让你把鱼塘让给我。” 李青山这才想起李德洪跟他说过陆恒远也想承包鱼塘的事,本以为签了合同他就会死心,却没想陆恒远剑走偏锋,用这个方法逼他就范。 “恒远,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鱼塘我是必须要承包的,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给你。三万以内都可以商量。” 陆恒远摇了摇手指,道:“我不要你的钱,否则我不成了敲诈了,那是犯罪!我就要鱼塘,要么给我鱼塘,要么你俩坐牢!” 见陆恒远态度坚决,李青山便知别无他法了,沉默良久,才道:“恒远,一人一半吧,以横跨鱼塘的石桥为界。你要是不答应,就把我俩送进去。到时候事情传开了,我想你的脸上也不好看。” “陆哥,我看这孙子是欠收拾,还敢谈条件!你把他交给我,让我好好治治他!” 李青山领教过刘五的手段,顿时吓得脸色铁青,朝陆恒远投去求救的目光,道:“恒远,你不说要好好谈的吗?你可不能食言啊!” “老五,差不多行了,别吓他了。”陆恒远朝刘五笑了笑,刘五一脸郁闷的走了出去。 李青山刚才的话有道理,如果把他哥俩送进去,到时候消息在村上传开了,不管陆恒远做的对或不对,都难免会让人觉得他是在狭私报复。 陆恒远思忖了一下,便笑道:“好,就按你说的,一人一半。等到签了合同之后,我会把手表还给你。” “恒远哥,那我们可以走了吧?”半天没说话的李青水一听谈妥了条件,立马抬头问道。 陆恒远点了点头,叹道:“青山、青水,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原本我也不想这样的。但你们的做法实在让人寒心,我也不能坐以待毙,互相体谅吧。” “嗯嗯,是我们不地道。”李青水点头如捣蒜。 李青山一言不发,原本看似周密的部署,就这样被陆恒远粉碎了,这让他心里郁闷极了。 从录像厅出来,李家兄弟便如丧家之犬般仓惶逃走了。这个地方留给他们的只有恐惧,只想尽快远离。 “老五,小心这哥俩报复。”陆恒远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 刘五抖了抖手里的铁链,狞笑道:“就怕他们不来!这些孬种,我揍他们如切瓜砍菜一般轻松。” 黄孝文道:“老大,你别为五子担心,他在镇上有不少兄弟。” 陆恒远放下心来,道:“老五,此事多亏你出力帮忙。我先谢过了。等到日后我养鱼有了收成,忘不了兄弟你。” 刘五憨憨笑道:“陆哥,我看你是做大事的人,以后发达了,提携一下小弟就行。” “一定!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陆恒远抱了抱拳,和二人道别而去。 回到村上,傍晚时分,赵香芹就找上了门。 “恒远,快跟我去村委会一趟。李村长找你。” “嫂子,李村长找我啥事啊?”走在路上,陆恒远问道。 赵香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李家两小子也在,不过看脸色老李头好像很不高兴。” 听了这话,陆恒远心里暗自高兴起来,心想这李家哥俩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那么快就要兑现了。 “嫂子,咱们陆家圪崂陆、李两大姓的矛盾来由已久,你有没有良策化解呢?” 在陆恒远心里,赵香芹的确要比陆家圪崂的绝大部分老爷们都强,也是他心里接替李德洪的第一人选。 赵香芹叹道:“良策我还没有,但我有点思路。要化解陆、李两姓的矛盾,首先要找到产生矛盾的根源。” 陆恒远一听便觉得有戏,鼓励她继续说,“嫂子,那这矛盾的根源在哪里呢?” “一个字‘穷’!就是这个‘穷’字造成了陆、李两姓互相拆台,争斗不休。” 赵香芹的剖析让陆恒远陷入了沉思,对农村的了解,自己的确不如赵香芹看得透彻。这一个“穷”字的确是戳中了要点! 试想一下,如果陆家圪崂人人有事做,人人有钱赚,大家伙忙于赚钱,谁还有心思整天琢磨着使坏?越穷就越斗,越斗就越穷。恶性循环,陆家圪崂就像是进了个死胡同,怎么也走不出这个穷困的圈子。 赵香芹又道:“其实不仅是咱们村,全中国不知道还有多少个村子跟咱们一样,因为穷困而内斗不休,导致越来越贫穷落后。其实从理论上来说,这个问题也不难解决,让人人都有事可做就行了。但实际操作起来,唉,真是说得轻巧,想要做到却是太难了!” “嫂子,你说得真好。”陆恒远由衷地赞叹道,像赵香芹这样有见识的女人,陆家圪崂绝对找不出第二个,她的眼界要比许多男人看得更广更深。 “恒远,你是真心夸我的吗?”赵香芹扭头妩媚一笑,落日的余晖映射在她的脸上,令她魅力更盛,有种令男人血脉贲张的诱惑力。 陆恒远避开她火热的目光,抬头一看,已到了村委会的门口。 赵香芹也立马收起了笑容,扭着丰臀快步走了进去,对李德洪道:“李村长,恒远到了。” “让他进来。”李德洪声音冰冷,看来的确是生气了。 陆恒远走了进去,朝一旁的李家哥俩点了点头,把目光投向李德洪,笑道:“村长,找我啥事?” 李德洪似乎有些疲惫,脑袋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道:“你问青山吧。” “青山,是你找我有事?”陆恒远装出一副意外的表情。 李青山皮笑肉不笑地道:“恒远啊,我的好兄弟。你也知道,我把咱村的三十亩水塘承包下来了。哎,我是蚂蚁吞大象,有心无力啊。鱼塘实在太大了!我听村长说你也有意养鱼,倒不如这样,你我一人一半,你看怎样?” “青山,你这话当真?”陆恒远讶声道。 李青山面露惨笑:“当真,能不当真吗!谁让你是我的好兄弟,你说是吧?” 李德洪睁开眼皮,不胜其烦地挥挥手,打断了二人的谈话,道:“别整那些虚的了,陆家小子,过来签字吧。” 李德洪朝桌上的一份合同上重重拍了一下,陆恒远拿起合同仔细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便在上面签了字。 “好了,以后石桥西边的半边鱼塘归李家哥俩,东边的归你。陆恒远,我还真是小瞧了你。”李德洪呵呵冷笑道。 陆恒远叹了口气:“村长,我也是没法子了,请您见谅。” “这下你满意了吧?赶紧走吧。”李德洪甩了甩手,扭过头去。 陆恒远拿起合同,含笑扫了一眼屋里的三人,转身迈步走了出去。 李德洪望着窗外,陆恒远的背影刚消失在他视线之内,便怒得拍起了桌子,指着李家哥俩怒骂不止,牙咬的嘎嘣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真他妈丢人,你哥俩玩不过他一人!” 恰在这时,陆恒远去而复返,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手表,笑问道:“青水,我刚在外面捡了只表,你看看是不是你的。”语罢,将手表随手扔了过去。 “村长,为啥事发那么大火气?您年纪大了,得注意身体啊,万一急火攻心了,可就……”陆恒远嘿嘿笑了笑。 李德洪压住火气,板着脸道:“不敢劳你关心,我且死不了。” 第二十一章 聘用老马 - 风流地主 - 华弟 刚从村委会出来,陆恒远就感受到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赵香芹发来的一条短信。 “恒远,恭喜你达成所愿!” 陆恒远笑了笑,赵香芹把他想的太容易满足了,这仅仅是个开始,离达成所愿还远得很。 春天气温开始回升,正是鱼苗下水的好季节。从村委会出来之后,陆恒远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陆长泰的家里。 “婶子,长泰叔在家吗?” 到了陆长泰家门口,陆长泰的媳妇韩大脚正在打扫院子,听到陆恒远的声音,抬头笑道:“是恒远啊,进家来坐吧。你叔出去给人杀猪了,估计快回来了。” “那我就等等。”陆恒远进门坐了下来,没等多久,就见陆长泰拎着个猪头走了回来。 看到陆恒远,陆长泰顿时喜上眉梢,以为陆恒远是同意了他们那晚的建议,笑道:“恒远,你想通了就好。我们陆姓好不容易出了你这么个能人,总得为咱陆姓争口气!” 陆恒远歉然一笑:“长泰叔,我来找你不是为了那事。” 陆长泰脸一冷,拉下了脸,问道:“那你来找我干吗?” “我是来向你打听买鱼苗的事情的。”陆恒远把来意说了出来,陆长泰和陆长山是亲堂兄弟,想必也是知道这事的。 “怎么,你要养鱼?”陆长泰讶声问道。 陆恒远点了点头:“是啊,我退伍回来不能老是闲着,总得找些事情做做。” 陆长泰并不看好养鱼这一行,风险太大,时刻得提防被人下毒,每夜每夜地守着鱼塘,能活活把人熬死。 “恒远,其它的我就不说了,光说养鱼的技术,你会吗?这玩意跟养猪、养鸡可大不一样啊。”陆长泰的意思很明显,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要陆恒远知难而退。 “叔,不会可以学嘛。”陆恒远笑了笑。 陆长泰叹道:“我说你小子就不能把心思花在竞选村长上吗?养鱼能挣几个钱,操死个心!当心和你长山叔一样,血本无归!” 无论他怎么说,陆恒远脸上都是一副笑呵呵的表情。陆长泰说的口干舌燥,大感无趣,也就不再发牢骚了。进了房间一会儿,拿了张名片走了出来,递给了陆恒远。 “你长山叔买鱼苗的时候是我陪着一起去的,当时人家也给了张名片给我。你自己拿去联系吧。但我还是要劝你一句,慎重考虑。村里的人心善恶我比你清楚,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喽。” “叔,谢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就是想养鱼。”陆恒远笑着把名片装进了口袋里。 “我看你小子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小心重蹈你长山叔的覆辙!”陆长泰气愤地道。 “叔,我走了啊。”陆恒远起身告辞。 “等等。”陆长泰叫住了他,把刚才带回来的猪头拎了过来,道:“这个你带回家,改善一下伙食。” 陆恒远也没跟他客气,伸手接了过来,笑道:“长泰叔,等我的鱼塘有了收成,一定挑几条大的给你送过来。” “希望有那么一天吧。”陆长泰叹了口气,始终对陆恒远养鱼这件事抱着悲观的态度。 回到家里,天色已晚,陆恒远拿出名片,按照名片上的电话拨了过去,和卖鱼苗的那边沟通了一下。电话里说不清楚,对方邀请他有时间亲自到鱼苗基地去看一看。 挂了电话不久,陆长泰就来到了他家。 “恒远,你养鱼需要人不?” 陆恒远心想十五亩鱼塘,恐怕靠他一人也打理不过来,便道:“是有打算请一两个人。” 陆长泰道:“我认识一个,赵圩村的。以前在南方的大养殖场干过,很有经验。现在回来了,不过就是年纪大了些。” 陆恒远闻言大喜,他对养鱼其实一窍不通,如果能请到个有经验的人帮工,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长泰叔,你能带我去拜访一下那人吗?” 陆长泰指了指停在门外的摩托车,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会这样,你看,车都骑来了,走吧。” 陆长泰虽然起初不赞成陆恒远养鱼,但见他意志坚决,便转变了态度,希望能给他多些帮助。陆长泰就是有种朴实的情怀,对族里各家的事情都很上心,无论是哪家需要帮忙,他都乐意。 发动车子,二人在摩托车的轰鸣声中离开了陆家圪崂。赵圩村离陆家圪崂不远,两村相邻。乡间的小道坑洼不平,摩托车一路颠簸,十几分钟后才进了赵圩村。 一进村子,两个陌生人就被赵圩村家的狗盯上了,几只土狗尾随其后,一路狂吠不止。 陆长泰所说的那人住在村子的最里面,进村之后,往里开了一会儿,摩托车在三间茅屋前停了下来。 “滚!” 一下车,几只土狗便作势欲扑,陆长泰回头一吼,凶相毕露,把这些土狗全都吓了回去。杀猪久了,身上自然带着点杀气。 “这就是了,老头姓马,大家都叫他老马。咱们进去吧。”陆长泰指着茅屋道。 老马家连个院子都没有,仅有三间茅屋,突兀地矗立在村子的最东面。 这年头茅屋已然不多见了,陆恒远一见此光景,便能猜得到老马的日子过的有多寒酸。 二人迈步走了过去,陆长泰扯起嗓子喊道:“老马、老马,你个龟孙子快给我滚出来!” 屋里传来两声咳嗽,门里走出一个干瘦的老头,看模样大概有六十来岁。 “老马先生是吧。”陆恒远走上前去,递上一根香烟。 老马被人称作“先生”还是这辈子头一回,咧嘴一笑,打量了陆恒远几眼,道:“小伙子,你找老头儿做啥?” 陆长泰抢道:“老头儿,还认识我吗?” 老马看了他一眼,笑道:“陆屠夫,好久不见啊。” 陆长泰道:“到你家门口了,总不能让我们站着说话吧。你这老头太没礼貌了。” 老马忙将二人请入屋内,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屋里漆黑一片。老马从怀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放在桌上的煤油灯。 “我的个乖乖,你家连点灯都没有啊?”陆长泰瞠目结舌。 老马尴尬地笑了笑,屋里就只有一张凳子,也不知该给谁坐。陆恒远看出他的窘迫,笑道:“那就站着吧,这天晚上坐着怪冷的。” “老马,我听长泰叔说你以前在养殖场干过?”陆恒远把话题引入正轨。 老马道:“是啊,前些年在南方给人家养甲鱼的。” “那您对养其它鱼了解多少?”陆恒远问道。 老马当初在的那个养殖场很大,分门别类,他是专门养甲鱼的,还有的专门养龙虾、黄鳝等等。 “像龙虾、黄鳝和咱们这里常见的鱼我都懂些,毕竟都是在一个厂的,耳濡目染也学会不少。”老马倒是没有吹嘘。 “你在那边工作了多久?”陆恒远有些好奇,老马毕竟在南方工作过,怎么家里一贫如斯? 老马缓缓开口道:“差不多有十个年头。” 陆恒远道:“老马,说句唐突的话,你在南方工作了那么久,按理应该攒下不少钱吧,怎么家里连灯也没一个?” 陆长泰插了句嘴,冷笑道:“吃了嫖赌,沾上一样就完蛋。这老头好赌,家底都输光了。” 被人道破往事,老马心里很不是滋味,什么也没说,尴尬地笑了笑。他之所以回到老家,就是因为赌博输光了钱,居然偷养殖场的甲鱼去卖,被老板抓个现行,直接开除了。 “现在还赌吗?”陆恒远问道,他是不容许他的员工有这种陋习的。 老马摇了摇脑袋,他现在穷得连交电费的钱都没了,还拿什么赌?这辈子他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沾上了赌博,否则他现在活得应该很滋润,绝不会是这番光景。 “老马,你原来在南方的养殖场一个月有多少工资?”陆恒远突然转移了话题。 老马一愣,不知陆恒远为何会有此一问。 陆长泰见他发呆,提点道:“老马,我这侄儿是想雇你做事呢,还不快如实告诉他。” 老马一听这话,激动地身子一抖,颤巍巍的老手抹着老泪,差点就给陆恒远跪下了。 “不瞒东家,我在南方的养殖场一个月大概有一千块工资,包吃包住。” 陆恒远看他实在可怜,便有心帮帮他,笑道:“老马,你看这样行吗?你跟我干,一个月开你一千五的薪水。吃住我也包。” 这对老马来说就是天降鸿运了,听到陆恒远开给他一月一千五的薪水,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一口一个“恩人”叫个不停。 陆恒远忙把他扶了起来,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如果让我发现你不兢兢业业,或者品格上有问题,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开除你。” 老马清楚陆恒远指的是什么,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东家,我再也不偷不赌了,舍了这条老命,也得为你把鱼养好。” 陆恒远做事讲究以心换心,他诚心待人,希望收获的是他人的真心。如若他付出一颗诚心,却换来对方处心积虑的算计,那么他也会毫不犹豫,采取非常手段,以怨抱怨。 第二十二章 挑选鱼苗 - 风流地主 - 华弟 “老马,你明天一早到我家找我吧。我要去看看鱼苗,你随我一块去。”陆恒远把地址告诉了老马,便和陆长泰从老马家走了出来。 老马一路相送,一直跟着摩托车走到村口。 出了赵圩村,陆长泰便道:“恒远,你给老马开的工资太高了!请他这样的人,包吃包住,一个月给他八百都多了。” 在这种贫困地区,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力。如果纯粹是请个人帮忙,一个月八百,也会有很多人挤破头想干。陆恒远之所以给老马开了个高价,并不是完全是因为他的善心,绝大部分是因为老马拥有其他人不具备的养鱼方面的知识。 “长泰叔,我想把我的养鱼事业做大,让全村人都跟着我干。大家伙热火朝天,劲往一块使。人人挣大钱,家家发大财!”陆恒远今天心情极佳,一不留神,把心里所想的抱负说了出来。 陆长泰哈哈一笑,完全没把这话当真,直把他的话当作一句玩笑。回到村上,陆恒远自己走回了家里。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老马就来到了陆家。陆恒远也起得很早,给老马盛了一碗面。二人饱食一顿,离开村子,往镇上去了。 陆恒远把民政部门补贴他的三万多元带在了身上,心里盘算着如果今天能看好,就把钱给付了,尽快让鱼苗下水。 到了镇上,黄孝文早已在村口等候。他从朋友那儿借了一辆送货的小面包车,准备开着这辆车带着陆恒远和老马去鱼苗基地。 “你就是老马吧,幸会幸会。” 见到老马,黄孝文主动和他打了声招呼。 老马笑问道:“你好小伙子,怎么称呼?” 黄孝文道:“你叫我黄总吧,记着啊,你是要归我管的。我大哥是董事长,我是总经理,明白没有?” 老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忍住没笑,心想就这几人,还他妈什么董事长总经理的,真他娘的扯淡。 “上车吧,早去早回。”陆恒远拉开右侧车门,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老马坐在后面,黄孝文上了驾驶座,发动车子,一踩油门便离开了镇上。 鱼苗基地离石头镇有百十来里路,和石头镇正好相反,在祁安县的最南面。 黄孝文虽然有事做事毛躁,但开车却十分稳当,速度不快不慢,一个半小时就到了那里。 面包车在鱼苗基地的大门外停了下来,三人下了车,鱼苗基地巨大的牌子就映入了眼帘。 “昌顺鱼苗基地”六个红色大字高高地树立在大门上,每个大字都有一米来高。厂区门口,插着两排五颜六色的小旗子,迎风飘扬,倒也显得气派。大门左右两边的围墙上分别写着以行大字:发展水产养殖事业,贡献社会人民。 “昌顺鱼苗基地,看这气势,规模应该不小啊。”黄孝文嘟囔道。 陆恒远掏出手机,给基地的负责人打了个电话,过了不久,便有一名中年男子从基地里面走了出来。 “你好陆老板,我是这儿的负责人老陈,欢迎你来到我们基地。” 陆恒远跨步上前和老陈握了握手,“陈总你好,幸会幸会。” 老陈扫了一眼陆恒远身后的黄孝文和老马,一个太过年轻,流里流气,一个老得头发花白,皱纹密布。 “这几人什么来头,这个组合有点意思啊。”老陈心道。 “请跟我来吧,我领你们参观一下咱们昌顺鱼苗基地。”老陈一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陆恒远三人跟在他身后进了大门,往前走了不远,便见到了一片宽阔的水域,一望无际,粗略估计光水域面积就要有上百亩。 “好家伙,咱们县也有那么大的湖啊!”黄孝文一下子看得傻眼了。 老马倒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他之前工作过的那个水产养殖场要比这里大多了。 老陈与陆恒远并肩而行,指着开阔的湖面道:“咱们昌顺玉面基地总投资超过三百万,水域面积大概有一百二十亩。每年孵化草、鲢、鳙、鲤、鲂等水花鱼将近一亿尾。” “啥玩意?水花是啥鱼,我长这么大咋就没听说过呢?”走在后面的黄孝文嚷嚷道。 老马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道:“黄经理,鱼苗也叫水花,是鱼类发育早期的一个阶段。” “老先生说的没错,正是这个意思。”老陈回头一笑。 黄孝文“噢”了一声,哈哈笑了笑,倒也没觉得丢脸。不懂就问,总好过不懂装懂。 老陈领着陆恒远三人来到一个人工砌成的水池旁,里面乌泱泱全是鱼,操起水池旁边的渔网,探底一捞,捞出几条鱼上来。 “嘿,这鱼我认得,是鲫鱼。”黄孝文指着渔网里的一条鱼道。 老马笑了笑,这次没有开口说话。 老陈笑道:“这可不是鲫鱼,仔细一看就能看出大不一样。这叫罗非鱼,原产于非洲,有很强的适应能力,且对溶氧较少的水有极强的适应性,非常好养。” 黄孝文又闹了个笑话,苦笑着摇了摇头,决定不在张嘴乱讲,免得贻笑大方。 “咱们基地的罗非鱼非常好,常年跟山阴大学合作,每年都更新优良品种。雄性率高,生长快。”老陈介绍道。 听他提起山阴大学,陆恒远想起了华静,笑问道:“陈老板,不知山阴大学的华老师你是否认识?” “你说的是生物系的那位漂亮的女教授吗?有过几面之缘,她也到我们基地来过。” 老陈眉飞色舞起来,看来华静的魅力也感染了他。 带着陆恒远一行人参观了一圈,老陈就把话题引到生意上来,笑问道:“陆老板,你的鱼塘大概有多大。” “不大,十五亩水域。”陆恒远答道。 老陈笑道:“其实也不小了,咱们这地方山多水少,超过十亩的水塘都不多见啊。那你打算挑选哪些鱼苗回去养殖呢?” 陆恒远朝老马望去,这方面老马比他要懂。 “老板,啥事?”老马见陆恒远朝他望去,立马走了过来。 “老马,挑选鱼苗的重任我就交给你了。你和陈老板谈吧。”陆恒远吩咐完毕,便走到一旁抽起了烟。 陆恒远初次委以他重任,老马不敢糊弄,打起十二分精神,与老陈攀谈起来。起初老陈见陆恒远啥也不懂,原想着让陆恒远当一回冤大头,但与老马交谈了几句之后,他就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敲不响了。 老马毕竟在南方的大型水产养殖场干过,对水产这方面的了解,在某些方面甚至要超过老陈。 在老陈接待过的客户当中,绝大部分对养鱼都是仅有一知半解的,所以很好糊弄,配什么鱼苗,也全都凭他一张嘴掰扯。在这种情况下,老陈考虑的自然是如何把己方利益最大化,受损的必然是客户的利益。 老马的出现,让老陈不敢瞎糊弄,实实在在地从客户角度出发,提出了几种鱼苗配比方案。老马在他所提方案的基础上略微做了些改动,力求把鱼苗配比最完美化。 池塘养鱼的特色和核心是在同一水体里放养栖息习性不同、食性各异的异种同龄和同种异龄不同规格的鱼类,最大化地利用水体的立体空间。混养的鱼类应有主次之分,主养鱼是投饵和饲养管理的主要对象,搭配鱼起着充分利用水体和饵料再利用的作用。 选择哪些种类的鱼类混养,涉及到许多知识面。老马不是研究水产养殖的专家,好在拥有极为丰富的经验,与老陈攀谈起来丝毫不落下风。 决定放养哪些鱼之后,便是价钱问题了。经过之前的较量,老陈已不敢张口乱开了,报了个底价。老马听了之后,觉得已经没什么降价的空间了,便把陆恒远叫了过来,等他拍板决定。 陆恒远听了老马的汇报,点了点头,笑道:“陈老板,那咱就签合同吧。” “陆老板,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不假啊,老马兄是个能人,你的鱼塘有他照应,你大可放心。” 陆恒远在心里暗暗感谢了陆长泰一番,要不是他推荐了老马,今天到这里来,他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签了合同,付了定金,此行就算是结束了。 老陈道:“陆老板,我等你电话,我们一周之内是要把鱼苗给你送过去的。你那边准备好后,请立即打电话通知我。” “一定!再见,陈老板。” 临行之前,陆恒远和老陈握了握手。 上了车,黄孝文便问道:“老马,你说说都给我大哥挑了哪些鱼啊?” 老马道:“主要是鲤鱼,同时混养草鱼、鲢鱼、鳙鱼等。” 黄孝文冷笑道:“老马,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瞧你挑的这些鱼,都是些不值钱的。要让我选,弄些黑鱼、甲鱼养养,那玩意多值钱啊!” “你懂啥?外行指挥内行,你瞎起什么哄?”陆恒远训道,“小文子,老马是我请来的技术人才,老陈都不敢小瞧他。” 黄孝文吐了吐舌头,专心驾车,不再说话。 第二十三章 水质问题 - 风流地主 - 华弟 面包车一直开进了陆家圪崂,三人在鱼塘边下了车。 陆恒远指着石桥道:“你们看,石桥东边的半边鱼塘就是我的。” “老大,我们过去看看吧。”黄孝文道。 “走吧。”陆恒远一挥手,三人齐步朝石桥走去。 到了近前,便发现桥头放着许多沙包。过了一会儿,一辆拖拉机又拖了一堆沙包走了过来。 李家兄弟从拖拉机上跳了下来,指挥几人把拖拉机上的沙包卸下来。李青山看到陆恒远,高声道:“陆恒远,你来的正好,我正找你呢。” 陆恒远走上前去,抽出一支香烟递给他,笑问道:“青山,你找我啥事?” 李青山没有伸手去接陆恒远的香烟,从自己兜里摸出了烟盒,抽出根烟点了起来,道:“这些沙包是用来把桥洞堵住的,不然两家的鱼还不混喽。这不是我一人的事,你得出一半钱。” “老大,别给他,我看他能怎么地!”黄孝文瞪眼怒视李青山,一副随时都要动手的嚣张模样。 陆恒远喝退了他,李青山说的在理,他应该承担一半,便道:“多少钱?” “五千!”李青山开口报了个数字,这些沙包里装的全都是泥,这东西根本不需要钱,他其实也就是出了点人工费,连五百块钱都没花。 “你他妈怎么不去抢银行?”黄孝文一听要那么多钱,顿时就炸毛了。 李青山的行为明摆着是要讹钱,陆恒远很清楚这一点,不过为了不再激化矛盾,他选择容忍。中国有句老话,和气生财,他希望能和李家兄弟和平相处,冰释前嫌,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搞生产上,而不是分心作斗争。 “这是五千,我全出了。”陆恒远从怀里掏出一沓钞票,数了五十张交给了李青山。 他想息事宁人,但李青山却不这么想,收了陆恒远的钱,仍是在心里盘算着如何算计他。 把钱往兜里一揣,李青山便招呼人忙活了起来,往桥洞下投沙包。投了足足几十车沙包,才把桥洞堵了起来。 回到家里,陆恒远给老马和黄孝文各倒了杯热水。喝了点水,老马便道:“老板,我回家收拾收拾,何时可以过来?” 陆恒远道:“收拾好了你就过来吧,我给你安排住的地方。” 老马离开陆家之后,黄孝文也起身要走。 “小文,你先别急着走。我还有事要请你帮忙。” 黄孝文笑道:“老大,有事你就吩咐,跟我这么客气干嘛?” 陆恒远从身上掏了些钱出来,交到黄孝文手中,道:“小文,我要在鱼塘边上盖三间瓦房,你拿着这些钱去把所需的材料买回来。” “好,那我现在就去办。”黄孝文把钱揣进怀里,转身离开了陆家。 时间尚早,陆恒远把家里的平板车收拾了一下,选了些木料和干草,用板车拖到鱼塘边上,打算在瓦房盖好之前先搭个小棚子,暂且作为他和老马的栖身之所。 搭建个简易的草棚并不费事,这些事情陆恒远在部队野外行军的训练中都做过,也算是熟练,天黑之前,一座简易的草棚就搭了起来。 此时,老马收拾好了家当,背着东西来到了陆家圪崂,与陆恒远一起把草棚完善了一下,在里面铺上一层厚厚的稻草,再放上席子,睡上去倒也松软舒适。 “老马,先委屈你在这里住几天。等到瓦房盖好了,咱俩一起搬进去。” 老马嘿笑道:“老板,不瞒你说,当年我赌钱输得精光,是一路乞讨回到家的,餐风露宿,啥苦没吃过?这草棚我看就挺好嘛。” 陆恒远把准备好的一千五百块钱掏了出来,递了出去,“老马,这是预付给你的一个月工资,先拿着应急。” “老板,我啥事没做,不能拿你的钱。”老马不肯接收。 陆恒远心里清楚,老马今天在鱼苗基地替他省了的钱远不止这些,花点钱在这种能人身上是值得的。 “让你拿着就拿着!”陆恒远加重了语气,把钱塞给了老马。老马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 第二天一早,黄孝文就把建筑材料搞来了。陆家圪崂有几个泥瓦匠,陆恒远昨晚就上门请好了。材料一到,立马动工。这种砖瓦房不需要挖多深的地基,进展十分顺利,不过两天的时间就竣工了。 竣工那天晚上,陆恒远在家里摆了一桌,宴请众人,以作答谢。 次日一早,陆恒远便和老马商议何时放养鱼苗的事。老马询问了一下之前鱼塘的情况,才得知鱼塘被下过毒,顿时面色沉了下来 “老马,你这是咋了?” 老马叹道:“老板,这鱼塘前不久才被下过毒,水里的毒性应该还没有完全清除。鱼苗幼小,生命力不强,此时放养的话,恐怕能活下来的不会有多少。” 陆恒远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与鱼苗基地签订的合同是有期限的,一个星期之内如果不让老陈把鱼苗送来,按照合同,己方违约,老陈有权吞掉定金且不再发送鱼苗。 “这可咋办?”陆恒远有些急了。 老马道:“光急不顶用,先检测一下水质吧。我去弄几条活鱼过来试试。”语罢,便起身走了。 老马走后,陆恒远独自坐在岸上发呆。这些天他一直在花钱,多年的积蓄花了一大半,到了这节骨眼上,却冒出来这事,真是晴天霹雳。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期望一会儿检测之后水质是没问题的。 老马走了个把钟头就回来了,他去找了个条小河,钓了几条鱼回来。检测鱼塘里的水到底适不适合放养鱼苗,以活鱼做实验是最好不过的了。 用鱼塘里的水把水桶里的水换掉,陆恒远和老马便蹲在水桶旁默默观察桶里鱼儿的情况。 一个小时过去之后,桶里的几条鱼一切如常,并没有任何反常的迹象。这让陆恒远松了口气。 如此过了三个多小时,桶里的几条鱼才呈现出游动放缓的迹象。陆恒远抬头道:“老马,它们是不是饿的没力气了?” 老马阴沉着脸,摇了摇头,他养鱼多年,虽然现在还没有明显的迹象证明这几条鱼已经中毒了,但以他的经验来看,这些鱼应该是已经中毒了。 见老马默不作声,陆恒远便沉下心来继续观察,一个小时候,有一条鱼翻了白肚子,继而便一发不可收拾,剩下的几条鱼也都翻了白肚子。 “全死了!” 陆恒远惊出一身冷汗,老马钓回来的这些鱼最小的也有中指长,生命力要比那些鱼苗强很多,如果鱼苗放下了水,后果将不堪设想。 老马安慰他道:“老板,幸亏发现得早,要不然损失可就大了,这是好事啊。” 陆恒远道:“老马,你看这水还需要多久才能净化过来?” “不好说啊,短则十天半月,长则一两月都有可能。”老马叹道。 此时,已经是和老陈签订合约的第四天,合约有效期为一周,仅剩三天多时间。如果在这三天多时间内不通知老陈送鱼苗过来,便是违约。鱼苗寄养在基地也是需要成本的,所以合同上才会有这么个期限。 “等不了那么久了,三天内鱼苗必须下水!” 老马劝道:“老板,鱼苗下水也是死,何必呢?违约也好过这样蛮干啊。违约咱们的损失也就是那一万块定金,两者相害权其轻啊!” 陆恒远脑中闪过一个主意,问道:“老马,要不咱们先把鱼苗接回来自己养?等到水质彻底净化了再放进塘里,你看怎样?” 老马摇头道:“不行啊,养鱼苗比养鱼难多了,要求的条件非常苛刻,咱们根本不具备那个条件。真要是把鱼苗接回来自己养,我猜在水质还没完全净化之前,活着的鱼苗应该所剩无几了。老板,要不这样,咱们去找老陈谈谈,让他通融通融。” 事到如今,已别无他法。老马说的这个法子似乎是最可行的了,不过这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感觉令他十分不爽。 给黄孝文打了个电话,不久之后,黄孝文就开着车进了陆家圪崂,接上陆恒远和老马二人,往昌顺鱼苗基地去了。 这次是有求于人,路过石头镇的时候,陆恒远特意下车买了一条烟。到了鱼苗基地,找到了老陈,陆恒远话还没说完,老陈就把签好的合同拿出来抖了抖。 “陆老板,不是我为人苛责,既然签订了合同,一切就该照合同来办,这叫契约精神,你懂不懂?” 黄孝文气得上前要把合同抢过来撕了,老陈大叫一声,十几名基地的工人立马操着家伙围了过来。 “陈老板,真的不能再商量了吗?”陆恒远最后问道。 老陈耸了耸肩,叹道:“实在抱歉,鄙人爱莫能助。” 陆恒远这辈子最不愿做的事就是求人,老陈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也就不对他抱任何希望了,当下道:“好,第七天的时候你把鱼苗给我送来!再见!” 第二十四章 神珠净水 - 风流地主 - 华弟 “老大,为啥不让我揍那王八蛋?他们人多我不怕,大不了挨顿打,我把合同抢过来撕了,咱还怕他个鸟?” 从昌顺鱼苗基地出来,黄孝文愤怒地道。 陆恒远从来没有想过要用暴力手段解决这个问题,宁愿赔了生意,也不愿坏了名声。 “黄经理,你忘了咱们还有一万块钱定金在他手里呢。你要把合同撕了,那咱的钱不就打水漂了!”老马开口道。 黄孝文回头怒瞪他一眼,骂道:“老家伙,你他娘给我闭嘴!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老马努了努嘴,不再说话。 陆恒远道:“老马说的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小文,你要时刻记住,咱们不是黑社会,做生意要靠智力,而不是武力!” “老大,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可我就是气不过。老陈那厮摆明了是落井下石嘛,太不地道了!”黄孝文仍气得牙痒痒。 “他说的对,既然签了合同,就该尊重契约精神,否则还要合同干嘛?错在我,是我太疏忽了,急于求成,准备的不够充分。”陆恒远反思道。 身后的老马点了点头,活到他这个岁数,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能静思己过的,无不是成大器者!从跟了陆恒远一开始,他就有种预感,他的这个老板不简单,未来无可限量! 气氛有些沉闷,上了车之后,三人都是默不作声。就这样回到村上,黄孝文开车走了,老马才问道:“老板,过几天鱼苗送过来你打算怎么办?咱们自己养肯定是不成的。” 陆恒远叹道:“我也是一时气愤,真应该听你的,毁约的话,赔的仅是一万定金。等老陈把鱼苗送来,还要给他两万尾款。鱼苗如果全死了,三万块就真的打水漂了。” “历史上任何有大作为的人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最难的就是开局。老板,挺过了这一关,事情应该就会有转机了。”老马说了些宽慰人心的话。 陆恒远仰头舒了口气,笑道:“借你吉言,希望转机快点到来吧。” 老马道:“老板,这两天应该没事,我想跟你请个假,田里还有些农活要做。” “好的,你回去忙吧。” 老马收拾了下东西就回赵圩村了,陆恒远独自坐在岸上,望着水面发呆。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荡漾起涟漪千层万叠。 正在他发呆之际,忽觉背后被人拍了一下。陆恒远扭头望去,原来是从县城回来的妹妹陆小佳。他这才想起今天是周末。 “哥,瞧,我给你带了什么!” 陆恒远抬头一看,又是四条金鱼。 陆小佳笑道:“上次给你的四条你都把养死了,这回可要用点心,千万别养死了啊!” 陆恒远从她手里接过了装金鱼的袋子,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被他吞进肚子里的珠子,不知那颗神奇的珠子是否有净化功能呢? “小佳,赶紧回家做作业吧。你放心,这回我一定好好养这几条金鱼。” 把陆小佳支走,陆恒远便开始了他的实验。悄无声息地把珠子吐了出来,放了两条金鱼在装有鱼塘有毒之水的水桶里。 从中午一直观察到晚上,金鱼都没有出现任何中毒的迹象。众所周知,金鱼对水质要求要比寻常的鱼要高很多,既然这些金鱼没死,那就可以证明水里已经没有毒了或者毒性已经很低了。 “我成功了!” 陆恒远心中狂喜,用力朝空中挥了一拳。果然不出其所料,这颗神奇的珠子真的有净化水的功能。 但很快他的热情就被熄灭了,半桶水和十五亩水塘如何相比?这么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子能净化得了那么多的水吗? “死马当活马医医吧,试试才知道,或许有效。” 有了决断,陆恒远便把珠子握在手里,走出了门去。此时天色已晚,他顺着河坡走到了河边,把珠子放到了一个离河岸不远的地方,并做好了标记,以便日后来取。 “哥,大晚上你下水干吗?” 陆小佳来喊他回去吃饭,正好看到这一幕。 陆恒远微微一愣,笑道:“没干啥,不是你给我送来几条金鱼嘛,我想捞点水草装饰一下。” “水多凉啊,你快上来,妈让我来叫你回家吃饭。”陆小佳关切地道。 上了岸,兄妹二人便一起回了家。走在路上,陆恒远问了问陆小佳的学习情况,他十分关心妹妹的成绩,很希望她能考上大学,将来出人头地,为陆家光耀门楣。 吃过了晚饭,陆恒远也没回鱼塘边的小屋,就在家里睡了。第二天一早,他便动身去离村子不远的一个小水塘里捕鱼去了。 昨天老马就是在这个水塘钓了几条鱼回去,陆恒远今天要多捕一些,以便用来检测水质。他带来了渔网,站在岸边,一网探底,捞出来之后便有几只小鱼被捕了上来。 如此反复再三,一个小时不到,陆恒远就捕捉到了几十条小鱼。带着丰厚的战果回到鱼塘,陆恒远便开始了他的检验。 “小鱼啊小鱼,是死是活就看你们的命了。” 陆恒远嘴里嘟囔了一句,把捕来的小鱼全都倒进了鱼塘里。接下来的时间,他要做的就是仔细观察水面。如果水里仍有毒,那么这些小鱼中被毒死的就会浮上水面。 观察了半天,一直到中午,陆恒远也没发现一条翻白肚子浮上水面的小鱼,这再次证实了他的判断,那颗神奇的珠子可以净化水质,令他惊讶的是,珠子的净化能力太强了! 这不是一桶水,而是十五亩的水塘啊!这份净化能力,委实不可想象,简直难以置信! “天不绝我!” 陆恒远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声,振臂挥拳,这两日积压在他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了,整个人变得无比轻松起来。 他没有立即去取珠子,而是决定再多放一天,以达到对水质更深层次的清洁净化。 而就在陆恒远意气风发之时,李德洪和李家兄弟也正在紧锣密鼓地暗中策划对他的报复和打击。李德洪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上次被陆恒远摆了一道,心里自然不爽。李家兄弟更是如此,不仅被陆恒远夺走了半个鱼塘,还挨了顿打,若有机会报复他,自然不会错过。 搞生产没本事,搞内斗李德洪的确是一把好手,非常善于借题发挥。他利用陆恒远承包鱼塘这件事,让李家兄弟在村里暗暗放出风去,说是陆恒远投毒毒死了陆长山的鱼,企图一石二鸟。 一来可以调转矛头,置陆恒远于众矢之的;二来可以挑拨离间,计划陆姓内部矛盾。 陆恒远虽然年轻,但俨然已经成为了陆姓内部的代表人物。李德洪此举最重要的目的是要让陆恒远失去陆姓的人心,如此一来,在陆家圪崂这一亩三分地,便无人可与之抗衡。其心机之深,用心之歹毒,由此可见一斑! 陆家圪崂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百年前这里居住的只有姓陆的人,李姓是后来迁居过来的。不过人数一直不占优势,鼎盛时期,人数也不到陆姓一半。 人少就容易受欺,李姓自打在陆家圪崂安家立户以来就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内部十分团结。这点要比内部松散,矛盾重重的陆姓好很多,所以虽然人少,但战斗力却很强。 消息起初是在李姓内部散播的,这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没过多久,整个陆家圪崂就都传开了。这和李德洪的既定策略一样,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流言的威力就在于不管是否确有其事,都能起到中伤的作用。 陆家圪崂的绝大部分居民都是没有自主判断力的,习惯了人云亦云,盲目随大流。消息一经传开,他们便都忘了陆恒远是什么样的人,觉得这事可能就是他做的。 陆恒远站在石桥上,看着水面,从早上到傍晚,他没有发现一条死鱼浮上来,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下来,却不知另一波危机已经来临。 傍晚时分,陆长泰从外村杀猪回来,驾着摩托车,车后面挂了一对猪头。从石桥走过,陆恒远本想喊他停下来抽支烟,叫了两声“长泰叔”,陆长泰却跟没听见似的,停也没停,反而加速走了。 “长泰叔这是怎么了?” 陆长泰的反常举动让陆恒远十分不解。 过了不久,烂赌鬼陆长林从赵圩村打麻将回来,路过石桥,却主动凑了过来,笑道:“恒远,有烟不?给支抽抽。” 陆长林因为赌博,连老婆孩子都不管不顾,万分无奈之下,他的婆娘只好带着孩子改嫁给他人了。陆恒远对他素来没有好感,但他毕竟是长辈,开口要支烟抽,陆恒远也不好不给。 抽了根烟给他,陆恒远也没说话,仍旧盯着水面。陆长林点燃了香烟,面色陶醉地深吸了一口,仰头吐出一口浓雾,悠悠开口道:“恒远,你有大麻烦了,自个儿还不知道吧?” 见他笑容诡异,陆恒远眉头一皱,不悦地道:“长林叔,你要是想多要几根烟抽不妨直说,没必要跟我拐弯抹角。” 第二十五章 谣言四起 - 风流地主 - 华弟 陆长林面露窘色,诚然,正如陆恒远所说,他的确是别有所图。不过被一个晚辈当面道破,这面子是如何也挂不住了。 “罢了,算我多事。谢谢你这根烟,走了。” 陆长林把烟头弹飞了出去,迈步就走了。陆恒远也没挽留,这家伙蒙吃蒙喝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他才不愿意搭理。 陆长林不是个心里能藏得了事情的人,走到桥头,又转身走了回来。 “小远子,你当我骗你玩吗?你叔我多大年纪了,还弄这个?我实话告诉你,你麻烦大了!” “长林叔,你爱说不说。”陆恒远有些不耐烦了,要不是看在他长辈的身份上,早就赶他走了。 陆长林叹了口气,道:“看在上次你替我澄清的份上,我现在就告诉你,就当是还你个人情,从此两不相欠。你小子知不知道?现在村里都在传是你下毒毒死了陆长山的鱼!” 陆恒远闻言一怔,默然半晌,脸色由震骇转为愤怒,许久才道:“你听谁说的?” 陆长林道:“我听谁说?估计就你还不知道吧,满村子都在传!” 想起刚才陆长泰路过石桥时对他的态度,陆恒远心里便断定陆长林不是胡扯,这是谁要那么害他? 陆长林道:“恒远,你小心点陆长泰吧,我看这消息肯定是他放出来的。你不知道,在你没回来之前,他一向自诩是陆家圪崂的大能人,你回来夺了他的风头,他能不记恨你吗?” 陆长林和陆长泰素来不对头,借机煽风点火,不过陆恒远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压根没把他的话当真。 “长林叔,这一包烟都给你了。”陆恒远把一包刚拆开的香烟丢给了陆长林,算作答谢。 陆长林掂了掂分量,便知里面还有很多根,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笑道:“恒远,不管他们怎么传,反正我是不信你能干出那种事的。还有,你真的要小心陆长泰,我猜谣言多半是他传出来的。” “我自有判断。” 挥了挥手,催促陆长林赶紧离开。陆长泰的为人品性,陆恒远心里清楚,恶语中伤这事他做不出来。 至于是谁做的,陆恒远也基本上能猜到个大概,除了李德洪,应该没有别人会想得出这么损的法子。 树欲静而风不止,用这句话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最为合适不过。他只想安心做事,却总有人在后面扯他后腿。 天色将晚,陆恒远迈步往村里走去。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不少村民,竟没一个主动和他打招呼的,而且每个人看他的目光都怪怪的。陆恒远并不感到奇怪,在落后封闭的山村,流言蜚语有时就是一把无形的刀子,能杀人于无形之中。 他记得很小的时候,村里一个妇人被诬蔑与人通奸,最后愤而悬梁,自杀身亡。这种事情在村里并非仅有一例,虽然形式各有不同,话题迥异,但最终的结果都会给当事人造成极大的伤害。 “李德洪,你这一手可真够歹毒的!” 自古以来就有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句话,舆情的破坏力之大难以想象,就算是帝王,也无法控制别人的思想。 这个问题太棘手了,如果不能妥善处理,以后想在村里待下去都难,更别说安心养鱼了。 陆恒远心事重重地回到家里,一进门便见葛三妹在打扫院子,见满院子都是玻璃碴子,不禁问道:“妈,地上怎么那么多碎玻璃碴子?” “没事,我打碎了个瓶子。”葛三妹略显慌张地道。 陆恒远一看就明白了,上前问道:“妈,是谁干的?你别瞒我。” 葛三妹停下手上的动作,叹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恒远啊,咱们能忍则忍吧。” 陆恒远很快就明白了一切,这肯定是村里哪个好事者干的,看来李德洪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就这样放任下去,恐怕连生活都会被搅得不得安宁。 “妈,我来扫吧。你忙了一天了,歇着去吧。” 他从母亲手里接过扫帚,一边打扫着地上的玻璃碴子,一边思考解决问题的法子。 今天不过是往他家院里扔了一些玻璃碴子,难保以后不会有人放火烧他家的房子。陆恒远更加清楚地意识到了问题的严峻性和紧迫性,拖得久了,很可能会危急家人的安全。 他把鱼塘被毒前后的事情都想了一遍,突然间脑海里冒出一个人,鱼塘被毒那晚,梁汉明在他家喝酒喝到很晚才回去,而自己一直在陪着他。 “对了,我可以找梁镇长证明鱼塘被毒的事情不是我干的。” 陆恒远心中暗道,若是换了别人,恐怕起不到什么效果,但梁汉明就不同了,他是镇长,且在陆家圪崂蹲点做过几年支书,深得人心,只要他能出面澄清,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陆恒远觉得有必要把全体村民都组织到一块儿,开一个发布会,到时请梁汉明出面澄清,自然便可平息谣言,风平浪静。 打扫完院子,陆恒远便离开了家,往陆长泰家走去,他打算请陆长泰出面,把村民召集到一处。 几分钟后,他便出现在了陆长泰家的门口。陆长泰家已经关门上锁了,陆恒远敲了敲门,不久之后,便听到了一个沉重的脚步声。 开门的是陆长泰,一看是他,冷冷问道:“啥事?” “长泰叔,你似乎对我有些误会,我想和你好好谈谈。”陆恒远道,他能断定陆长泰对流言并未全信,否则以陆长泰的火爆脾气,早就找上了门。 陆长泰犹豫了下,拉开门把陆恒远放了进去。 “有什么话快说吧。” 陆恒远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道:“长泰叔,我知道村里最近有谣言说是我在长山叔的鱼塘下毒,让我寒心的是,这么拙劣的谎言居然也会有人相信。” 陆长泰冷哼了一声:“哼,有些巧合让人不得不信啊。我堂哥的鱼塘刚交给村里不久,你就要承包鱼塘养鱼,这事怎就偏偏那么巧?” 陆恒远笑道:“天下间巧的事太多了。光凭这一点根本说明不了什么,你不信听人添油加醋,就信以为真。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是有人想要离间我们叔侄,分化我们陆姓吗?” 对阵下药,对付陆长泰这种人,就是要清楚他在意什么。陆恒远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戳中了陆长泰的要害。 陆长泰低头沉思了起来,越想越觉得陆恒远这话有道理,有人胆敢分化陆姓内部的团结,这是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哎呀,恒远,你叔糊涂啊,差点种了敌人的诡计了!来来来,快请坐。”陆长泰想通之后,态度大变,忙给陆恒远倒茶送水。 “叔,你不相信我可以,但有人可以证明我是被冤枉的。长山叔的鱼塘被毒那晚,他在我家喝酒,一直喝到深夜才走。” 陆长泰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不相信你,是我少脑子,被谣言所惑。” 陆恒远道:“光你一个人认为我是清白的课不行,我要全村人都相信。长泰叔,今天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陆长泰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做到。 陆恒远道:“后天吧,你把咱村的人都召集起来,我把能证明我清白的那人请来。” 陆长泰点了点头,忽道:“那人是谁?一般人的话,恐怕不行。” “梁镇长,你看他行吗?”陆恒远一笑。 陆长泰精神一振,哈哈笑道:“没有人比他更行的了!召集村民的事情我来办,后天中午在村委会的院子里,你看行吗?” “好,那个地方最好!长泰叔,就这么定了,有劳你了。我走了。”陆恒远起身告辞,陆长泰送他到门外。 第二天一早,陆恒远便去了镇上,找到梁汉明,说明了来意。 “梁镇长,明天中午请您务必抽出时间到我们村去一趟。” 梁汉明道:“你放心,到时我一定去。对了,对于谣言的散播者,你有何打算?” “自然不能轻饶!”陆恒远冷笑道,“如果可以,还请梁镇长去的时候带上两名警察。” 梁汉明道:“这个问题不大,不过我告诉你,这种事情是没法定罪的,毕竟你毫发无损嘛。” “这个我知道,我要敲山震虎,让背后居心叵测的人知道我陆恒远不是个软柿子,最好别来惹我!” 陆恒远本来也没打算能定谁的罪,这么做也就是要吓吓李德洪,否则的话,还真让李德洪以为他好欺负。 话音未落,忽然一声惊雷在云层中炸了开来,轰隆巨响,震得人耳膜发麻。 “这是春雷啊,是个好兆头!” 梁汉明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陆恒远跟在他的身后。滚滚雷声此起彼伏,一声响过一声,方才还是万里晴空,仿佛一瞬间,便被不知从何飘来的乌云给遮住了日头。 狂风过境,带起漫天的尘土。 “看来是要下雨了。”梁汉明兴奋地道,旱了这么些天,他盼下雨已经盼了好久了。 “梁镇长,那我就回去了。” “小陆,你等等,把伞带上,我看这天很快就要下雨了。”梁汉明从办公室里找出一把伞递给了陆恒远。 第二十六章 召集村民 - 风流地主 - 华弟 祁安县地处西南,一年四季,雨水本就很少。春天更是一年当中最干旱的季节。因而每年春天,陆家圪崂种植果苗的村民为了能让果苗不缺水,都是靠人力从远处挑水过去灌溉。 在陆恒远的印象里,家乡的春天一直是干旱的,几乎很少下雨,更别说现在这样的瓢泼大雨了! 从镇政府出来后不久,豆大的雨点便开始滴落下来,从稀疏到密集,几乎是眨眼的功夫。 梁汉明给他的伞根本起不来多大的作用,很快他的裤腿就被雨水打湿了,鞋子也湿透了。陆恒远索性收起了伞,任漫天的雨水打在身上,感受这来之不易的甘霖。 这雨似乎没有停歇的时候,从镇上回到村上,雨点依然很大。陆恒远看到水位涨了不少的鱼塘,这才想起仍然放在水里的珠子,心里一惊,水位正在迅速上升,万一把珠子冲走了,那可得不偿失! 好在那晚他做了标记,卷起裤脚下了水,在水里摸了一会儿,便把珠子给摸了上来。 陆恒远一颗心怦怦直跳,直到珠子完好如初地回到手中,这才放松下来。这雨从中午一直下到晚上才停歇,鱼塘里的水位保守估计上升了也有二十公分。 对石头镇广大的种植户来说,这绝对是一场及时雨。陆恒远心情也很不错,鱼塘里的水位上涨了那么多,对养鱼而言有益无害。 第二天一早,太阳照常升起,陆恒远给鱼苗基地的老陈打了电话,要他中午时把鱼苗送来。 老马回了两天家,忙完了田里的事情,一早便来到了陆家,向陆恒远销假来了。 “老马,你回来的正好,中午鱼苗就送来了,接下来咱们可有的忙了。” 老马惊问道:“老板,虽然昨天下了场大雨,但恐怕水里的毒还没净化干净,这时候放养鱼苗,太冒险了吧?” 总不能告诉他那颗神奇的珠子已经把水净化了干净,陆恒远笑道:“鱼塘的水位上涨了好多,那么多雨水进来,可能已经把水里的毒稀释得差不多了。” 老马仍是担心,道:“这事情不能光靠猜想,老板,稳妥起见,咱们还是得检验一下。” “老方法?”陆恒远问道。 老马点了点头,“我去钓些活鱼回来,咱们一会儿在鱼塘见。”语罢,便行动去了。 过了一会儿,陆恒远动身去了鱼塘,到了那儿没多久,老马便拎着小桶走了过来。他钓了十来条小鱼,用来做检验。 陆恒远拎了一桶鱼塘里的水上来,老马把钓来的鱼全都放进了里面。 “老马,你在这盯着,我回村有点事。” 陆恒远知道检验的结果是什么,所以不想在这耽误工夫,离开鱼塘,来到了陆长泰的家。 陆长泰把他请进门,笑道:“恒远,你交代我的事情全都办妥了。李姓那边的人我不敢说,但是咱们陆姓这边的,应该都会过去。对了,还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你得小心李家那哥俩,我打听了一下,谣言应该就是从这两小崽子嘴里传出来的。” 李家兄弟根本没这脑子,这让陆恒远更加肯定幕后的主使人就是李德洪。他特意把地点定在村委会,便是要在李德洪的地盘上示威,借以警告他不要再耍花样。 将近中午,陆恒远才又回到鱼塘。老马见他走来,兴奋地连忙招手。 “老板,你快来看,鱼全都没死!” 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陆恒远还是配合性地做出一副惊喜的表情,抓住老马颤抖的老手,就差挤两滴眼泪出来了。 “天不亡我啊,天不亡我……” 象征性的喊了几句口号,把老马感动地眼泪都流了下来。 看了下时间,跟老马说了一声,陆恒远便抬脚往村委会走去。还没到村委会门口,便接到了梁汉明的电话。 “小陆,上午有个会耽搁了,我现在打算过去了,不迟吧?” 陆恒远忙道:“不迟,村民都还没到呢。” 挂了电话,陆恒远已到了村委会的门口,进了院子,便冲李德洪的办公室喊了一声,“李村长,在吗?” 李德洪端着茶杯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一见是他,冷笑道:“陆家小子,你又来干嘛?” 上前递了根烟给他,陆恒远开口道:“村长,这阵子村里有谣言说是我下毒毒死了长山叔的鱼,这事你知道吧?” “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没兴趣了解。”李德洪作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陆恒远揶揄道:“是啊,您老日理万机,总理他老人家也未必有您操的心多。所以不敢劳您费心,我只能自己想法子澄清一下事实。” 李德洪来了兴趣,笑问道:“怎么着,你这是要自辩啊?” 陆恒远摇了摇手指,否定了他的猜测,却没往下多说,留有悬念才刺激。 李德洪把一杯陈茶洒在了院子里,便又回了办公室。没过多久,便陆续有村民来到村委会。 陆长泰暗中替陆恒远召集村民这事李德洪是知道的,他并没有设法阻止,反而想借机让陆恒远下不了台,所以他暗中联络了李家哥俩,让他俩也到现场来,煽动李姓村民大闹会场。 没过多久,村委会的院子里就站满了人。李家哥俩和一帮李姓村民也都到了现场,陆长泰见人来的差不多了,便走过来在陆恒远耳边低声道:“人差不多来齐了,梁镇长怎么还没到?” “已经在路上了。”陆恒远笑道。 陆长泰紧张的面色缓和了下来,如今万事俱备,就只欠梁汉明这阵东风了。 李德洪坐在办公室里,李家哥俩一直在等待他的讯号。讯号一到,他俩便可煽动李姓村民,叫陆恒远下不了台。 李德洪朝窗外望去,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心想也是时候了,便朝李青山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李青山得到指令,拨开人群,走到陆恒远跟前,大声嚷嚷起来,“陆恒远,这大中午的你把大伙都叫来干什么呀?请你快点说行吗?大家伙还都空着肚子呢,你管饭啊?” 较量开始了,陆恒远扭头朝李德洪的办公室望了一眼,心想我看你还能安坐多久。 “李青山,我听说有人在村里散播谣言,说是我在长山叔的鱼塘里下毒,今天把大伙都叫来,就是想澄清一下,这事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李青山朝两边的人群看了看,笑道:“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你把大伙当三岁小孩糊弄呢?大伙说是不是?” “是啊,我们不是好糊弄的!你说你清白,拿出证据来!” …… 李姓村民七嘴八舌嚷嚷了起来,院子里的气氛顿时便热闹了起来。 待到安静了下来,陆恒远才缓缓开口,目光忽地变得凌厉起来,朝李青山逼视过去,质问道:“李青山,我问你,你说是我干的,你能拿出证据吗?” 李青山一时无语应答,陆恒远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又问道:“难道你亲眼看到我往鱼塘里投毒了?” 见陆恒远咄咄逼人,李青山一时头脑发热,吼道:“对!我那晚的确是看到你往鱼塘里投毒了!” “这么说,村里的谣言是你散播的了?”陆恒远轻而易举地从他嘴里套出了想要的话。 李青山一愣,才知是中计了,但骑虎难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扛住,只要陆恒远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那么谁也无法证明他是造谣。 “陆恒远,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我只不过是说出了亲眼所见的事实,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谣言了?” “那麻烦你把那晚所见到的场景描述一下,让大伙都听听。”陆恒远继续给李青山下套。 李青山舔了舔嘴唇,完全没想到陆恒远会这么问,这才发现,原本兴师问罪的他好像和陆恒远调换了角色,怎么自己成了接受质问的一方了? “姓陆的,你毕竟和我妹子好过一场,原本我还想给你留点面子,但你太不是东西了,这就怪不得我了!” 李青山一转身,面向人群,扯起嗓子喊道:“大家伙听好了啊,是他陆恒远主动要我说的。那天晚上,我看到陆恒远一个人偷偷摸摸跑到鱼塘边上,往鱼塘里投了几个农药瓶子。” “什么农药?你说清楚些!”陆恒远又问道。 “甲胺磷!”李青山嘴一秃噜,把那晚自己投的毒说了出来。 “好家伙,这可是剧毒啊!”陆恒远冷笑连连。 李青山转身质问:“陆恒远,我连你投的什么毒我都看见了,你还怎么狡辩?” 坐在办公室里的李德洪听到这话,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大骂了一声“废物”!李青山之蠢,简直出乎他的意料! “青山兄弟,我真为你感到悲哀。算了,我啥也不说了。” 李青山以为自己得胜了,昂着脑袋,雄赳赳气昂昂,十分嚣张,咬着陆恒远不放,追问道:“姓陆的,你倒是辩解啊!不辩解的话,大家伙可就当你是认罪了。” “李青山,别他妈丢人现眼了,你还是考虑考虑怎么替自个儿辩解吧。”陆长泰冷嘲热讽道。 第二十七章 镇长助威 - 风流地主 - 华弟 黑色的桑塔纳颠簸在乡间的土路上,梁汉明眯着眼睛坐在后排,脑袋里尽是上午会上那些扯皮的事儿。 “梁镇长,到地方了。” 司机老汪放缓了车速,把车稳稳地停在了陆家圪崂村委会大院的外面。 “老汪,你就在车上等我吧。”梁汉明睁开了眼,面容略显疲惫,开门下了车。 陆恒远看到小车停了下来,立即迎了上来,上前与梁汉明握了握手。 “小陆,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梁汉明歉然笑道。 陆恒远望了望,没看到警车。梁汉明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便道:“别急,待会李所长会亲自过来,应该也快到了。咱们先进去吧。” “好。” 二人并肩往里走去,陆家圪崂的村民对梁汉明并不陌生,见到是他,全都围了过来,嘘寒问暖起来。梁汉明大感欣慰,群众的热情证明他那几年在陆家圪崂的工作还是深得人心的。 “乡亲们好久不见,大家都还好吧?” 梁汉明与周围的村民们一一握手,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脸,脑海中不禁浮现起那些年的青葱岁月。那时刚大学毕业的他,在陆家圪崂这片土地上挥洒过无数的汗水,倾注了满腔的热情…… 李德洪听到梁汉明来了,忙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拨开人群,走到梁汉明面前,笑问道:“梁镇长,来之前咋不打个招呼呢?村里也好准备一下啊。” 梁汉明笑道:“李村长不必客气,我这次不是为了工作来的,就是受一个朋友之托,替他来澄清一些事情。” 李德洪心里咯噔一下,朝身旁的陆恒远瞥了一眼,见他满脸笑容,顿时便明白了。 “梁镇长,你公务繁忙,不能耽误你太久。请上前来发言。”陆恒远引着梁汉明走到人群前面,面向众人高声道:“刚才有人问我要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现在我可以告诉他,听完梁镇长的话,往鱼塘里投毒的事是不是我干的,大家伙就一清二楚了。” 梁汉明清了清嗓子,含笑道:“首先我要告诉大家,那件事的确跟小陆无关,因为那天晚上,小陆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们喝酒喝到深夜。鱼塘被投毒的时候,他正和我在一起。我以我个人的人格和名誉保证,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梁镇长的话,我们大家伙都相信。”陆长泰带头响应,一时间,呼应声此起彼伏,久久不绝。 人群中的李家兄弟十分尴尬,万没想到陆恒远能把梁汉明请来。李青山心里慌了,既然梁汉明替陆恒远洗刷了冤屈,那么便间接证明他的话是假的。 “青山,现在轮到你为自个儿澄清了吧?说,你为什么诬陷我?”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的警车停在了村委会的门口,车里下来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走在前面的中年人身高马大,威风凛凛,正是石头镇派出所的所长李宏山。 李宏山刚一下车,院子里便彻底安静了下来,变得鸦雀无声。 “是谁报的案?”李宏山一脚踏进院门,便大声问道。 “警察同志,是我。”陆恒远举起了手。 李宏山大步走了过去,看了陆恒远一眼,问道:“为什么报案?” 陆恒远指着李青山,道:“警察同志,李青山造谣诽谤我,对我的名誉造成了极大的损害。” 李宏山扭头朝李青山望去,瞪着铜铃大眼,审问道:“有没有这回事?” 李青山连忙摆手,摇头否认,“警察同志,你可不能听他瞎说啊,没有的事。” 李宏山又把目光移回到陆恒远身上,面无表情地道:“你说他诽谤你,有何证据?” 陆恒远笑道:“警察同志,你听我细说。在你没来之前,我和他当面对质过。首先我往鱼塘投毒的事,他承认是他散播的。其次,他说那天晚上看到我在鱼塘边上投毒,这一点,梁镇长可以为我作证,证明他这话纯属虚构,纯粹是为了栽赃陷害!” “梁镇长,你也在啊。”李宏山往陆恒远旁边一瞧,装作才看到他。 陆恒远这才明白为何李宏山没跟梁汉明一起来,为的是避免非议和惹人猜测,对于梁汉明如此精心的安排,他心中充满感激之情。 梁汉明笑道:“李所长你好,我可以为小陆作证,因为那晚他和我在一起喝酒,一直喝到深夜。” 李宏山点了点头,回头对身后的小警察道:“小高,把这造谣诽谤的家伙带走!” 民警小高从裤兜里掏出手铐,上前抓住李青山的手腕,熟练地把他铐了起来。 李青山被吓呆了,一旁的李青水抱住他哥,不让警察把他带走。 “村长,你快救救我哥啊……”李青水撕心裂肺地吼道。 李德洪现在只想着如何跟李家哥俩撇清关系,面色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道:“青水,你别紧张,更不要妨碍警察同志办案。我想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警察同志会调查清楚的。” 李青山回过神来,见李德洪如此惺惺作态,便知这老家伙心里想的是什么,很想一口把他咬出来,供出他才是幕后主使,但仔细一想,如果真的这么做了,虽然一时解气,对自己却没半点实质的帮助,倒不如以此为要挟,让李德洪想办法捞他出来。 “叔,我走了,我在里面会想念你的,希望我能早日出来与你相见。” 李德洪是聪明人,清楚李青山说这话的用意,心里大为懊悔,与李家这两个蠢货绑在一起,实在是他此生做过的最错的决定。 “梁镇长,公务在身,我就先走了。”李宏山笑道。 梁汉明道:“一块吧,我这里也没事了。”语罢,与李宏山并肩往门外走去,小高押着李青山走在后面。 走到院外,梁汉明挥手与村民告别,钻进了小车里。两辆小车,一前一后,一黑一白,渐行渐远,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村民们仍未散去,围在村委会院里议论纷纷。 “我就说嘛,恒远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干那种下作的事,要我看啊,贼喊捉贼,说不定鱼塘里的毒就是李青山投的。” “说的是啊,陆家这娃心善得很。” …… 不久之前,许多人还都认为鱼塘里的毒是陆恒远投的,梁汉明不过是来说了几句话,舆论便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变。 陆恒远不知是该感到幸运还是悲哀,一群没有主观判断能力的人,注定这辈子只能盲目地追随大流,这或许就是陆家圪崂穷困的根源。 走进李德洪的办公室内,李德洪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见他进来,抬头一笑。 “陆家小子,你赢了,很开心是吧?” 陆恒远摇了摇头,叹道:“这根本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我不这么做,便会有人不断地给我制造麻烦。” 李德洪看着眼前的陆恒远,第一次有种自己已经老了的感觉,已经没有精神和精力和后生斗了。 “不!我还没老,我的雄心还没有灭!我还要掌控陆家圪崂,至少十年!” 软弱的念头刚刚出现,李德洪便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服输,仰起头朝陆恒远望去。 “陆家小子,你以为你赢了吗?” 陆恒远再次摇摇头,苦笑道:“我没有赢,谁都没有赢,大家都输了,我们输掉的是陆家圪崂的未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李德洪觉得有点跟不上陆恒远的思维,根本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李村长,我入伍七年,我很清楚地记得我离开家乡那天咱们村的面貌,七年后,我从部队回来,发现咱们村和我离开的那年相比,几乎没有改变。你应该到外面去走一走看一看,你会惊讶的发现,外面的世界日新月异。七年的时间,足可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陆恒远望着窗外,面色平静。 “你究竟想说什么?难道这一切都怨我吗?”李德洪陷入了沉思。 “不能把责任全都怪罪到你头上,咱们村所有人都有责任,但你作为一村之长,是不是应该为这些年的不作为承担一些责任?说不作为其实已经是夸你了,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为陆家圪崂的发展做过任何贡献吗?” 陆恒远把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朝李德洪望去。在他锐利目光的鄙视下,李德洪的脸色变得铁青。 “我知道,是你害怕改变。害怕有一天村民们的思想变得开放了,家家户户都富裕了,没有人再搭理你这个小小的村长。你希望陆家圪崂永远落后封闭,这样你就能永远把这一亩三分地玩转于股掌之中!” “你放屁!” 从来没人敢跟他这么说话,一个后生,居然敢对他如此不敬!李德洪勃然大怒,一掌拍在办公桌上,把桌上的茶杯都给震翻了,茶水流了一桌。 “你生气了,证明我说到了你的痛处。你这么不堪,恐怕连你自己都没想到。这么多年,陆家圪崂只要一冒出个想做实事的人,你就处心积虑地想要除掉他。现在轮到我了,你还想着扯我后腿,把我镇压,可你老了,斗不过我了,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注定会输给我。老村长,歇歇吧,是时候反思己过了!” 第二十八章 步步紧逼 - 风流地主 - 华弟 陆恒远步步紧逼,词锋锐利,李德洪的脸色一变再变,终于在陆恒远再一次戳中他痛处之时,目眦欲裂,站起的身子摇摇欲坠,“哇”地喷出了一口鲜血,顿时面如死灰。 “你太放肆了……我打死你……” 李德洪挣扎着抬起右臂,抓起横躺在桌上的茶杯奋力朝陆恒远砸去。陆恒远脚下一动,便轻松地躲了过去。 “老村长,何必呢?身体要紧,别再动怒了。”陆恒远一笑,转身走到门外,对着院子里的村民大声道:“李村长吐血了,快去找车送医院!” 院子里的村民一听这话,顿时炸开锅了,却是没一人动一动的。李德洪平时作威作福,看来是早已不得人心了。 陆长泰道:“找什么车,先抬到村里卫生院去。”语罢,踏步上前,一用力便把村委会的门板卸了下来,回头喊了几人,一起进去把李德洪放在门板上抬了起来。 陆恒远靠在门上,看着众人七手八脚地把李德洪抬了出去,心中不免感概,这个在陆家圪崂呼风唤雨多年的老村长,应该自己也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嗬嗬……” 喉头耸动,李德洪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抬起手朝陆恒远指去,似乎有话要对他说,可抬着他的那帮村民根本不问他的意见,抬着他一溜烟地出了村委会。 其余的村民也都跟了出去,随大溜地跟在后面,像是在看一场热闹,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悲伤,包括其中的李姓村民。 转眼间,村委会里便只剩下陆恒远一个人。似乎只有满地的烟头,才能证明这里不久之前是多么的热闹。 摸出一支烟,刚刚点燃,便见赵香芹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怎么不去卫生所?”赵香芹一进门便问道。 “我没病没痛的去那儿干吗?”陆恒远笑道。 赵香芹走进李德洪的办公室里,不久之后又走了出来,从外面找来抹布和扫帚,开始打扫起李德洪的办公室。 陆恒远回头笑道:“嫂子,仔细点打扫,老李估计回不来了,以后这间办公室,说不定就归你用了。” 赵香芹抬起头来,抹了一把香汗,理了理垂落的刘海,笑道:“你尽说瞎话,没你这样逗嫂子开心的!” “我说没说瞎话,你以后会知道的。”陆恒远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如果李德洪一病不起,那么他便会向把赵香芹推荐给梁汉明。 “你今天怎么不怕和我在一起待太久会被人说闲话?”赵香芹忽道。 陆恒远脸上的笑容一滞,赵香芹可是敢扒光衣服往他被窝里钻的人,此时四下无人,指不定就能做出什么骇人的举动来。还没想得出如何回她的话,就见老马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老板,可算找着你了。老陈他们到了,就等你呢。” “嫂子,麻烦你件事,帮我在大喇叭里喊一喊,就说我陆恒远的鱼塘要放鱼了,请全村老少过去,图个热闹。” 一看时间,才发现已经下午一点多了,向赵香芹道了声谢,便和老马匆匆往鱼塘去了。 他们刚离开村委会不久,村委会的大喇叭里便传来了赵香芹含娇带嗲的声音。原本围在卫生所凑热闹的村民听到这个消息,又都一窝蜂往鱼塘去了。 躺在村卫生所的李德洪,见此情景,只觉胸口一寒,才知大势已去,斗不过这个年轻人了,不禁干嚎起来。 和老马匆匆来到鱼塘,老陈带着几个员工正站在岸上抽烟,见陆恒远走来,老陈忙迎了上去。 “陆老板……” 老陈笑脸相迎,伸出手去。 “陈老板久等了。”陆恒远没有和他握手,这让老陈有些尴尬。 “陆老板,鱼苗得尽快下水,你赶紧验货,我回去还有其他事情。”老陈的脸也拉了下来,此时的他,根本没把陆恒远放在眼里。他是祁安县首屈一指的养殖大户,身家过千万,热脸贴了陆恒远的冷屁股,心里自然不爽。 “老马,你去看看。”陆恒远扭头吩咐了一句。 老马迈步上前,十分细心地检查起来。老陈知道老马是行家,所以并未敢在鱼苗里做手脚,送来的鱼苗,都是精挑细选过的。 “老板,货对头。”老马细致地检查了一遍之后,回头点了点头。 老陈道:“陆老板,既然货到了,那尾款是不是该结了?” “这是自然。”陆恒远说着从身上掏出厚厚的一沓钞票,递给了老陈,道:“你点点。” 老陈熟练地点起了钱,这钱是陆恒远事先准备好的,自然不多不少。 “放鱼苗下水。”老陈把钱往兜里一揣,回头吩咐带来的几名员工。 几人开始忙活起来,就在鱼苗下水之时,刘五开着摩托车载着黄孝文也到了鱼塘。黄孝文抱了一捆一万响的鞭炮下了车,车一停下,便和刘五把鞭炮沿着岸边铺了下来。 “老大,今天是咱鱼塘鱼苗下水的日子,我和老五买了一捆鞭炮,图个响头,希望咱的鱼塘一炮打响,红红火火!” 黄孝文上前向陆恒远表示祝贺,刘五则点燃了鞭炮,在噼里啪啦的响声中,陆恒远亲手把第一桶鱼苗放下了水。 陆家圪崂的男女老少全都走出了门,扎堆站在鱼塘边上,看着眼前热闹的场面,众人心里所想却大不相同。其中支持陆恒远养鱼者为数不少,但绝大多数却是在等着看热闹,似乎巴望着他重蹈陆长山的覆辙。 鱼苗下水之后,老陈和他的人便走了。热闹一结束,围观的村民也就渐渐地散去了。不久之后,黄孝文和刘五也回镇上去了,偌大的鱼塘,只剩下陆恒远和老马二人。 鱼苗下水,需要三天左右的适应期。这三天不需要投放任何食物。这些事老马很清楚。这十五亩鱼塘虽然不小,但比起他曾经在南方供职过的那个大型养殖场却不算什么,鱼塘里的事情,有他一个人就能照应过来。 曲终人散,老马从身上摸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了一口,望着宽阔的湖面,一脸希冀地道:“老板,不出意外,明年这个时候咱们就可以回本盈利了。” 明年?这个时间恐怕太久了些! 陆恒远的嘴角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诡笑,心道:“我有神珠在手,还怕不能在水产养殖界创造个奇迹?” “老马,眼下鱼苗已经下了水,接下来最要紧的就是要确保鱼苗能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下生长,谨防有人居心不良,下毒使坏。以后夜里咱俩轮流巡逻,你看一晚我看一晚。” 老马也了解农村的情况,想做点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鱼苗下水之后,最大的危险莫过于被人下毒了。 “老板,我看以后还是每天晚上都我来巡逻吧,熬夜的滋味不好受,我年纪大了,觉本来就少,晚上不睡,白天眯一会儿也就行了。” 陆恒远摇了摇手指,笑道:“暂时我没有钱再雇其他人,就咱俩轮流来吧,等到有了收益,我一定会帮你找个伴。到时夜里的巡逻就全交给你们了。” 老马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干干笑了笑。在他看来,这里的事情有他就足够了,多请一人,难道是老板对他还不够放心? 其实完全是他多虑了,从陆恒远的角度来看,一来是担心他一人巡夜太过辛苦,毕竟年岁大了,万一出了啥事,谁都担负不起这责任;二来养鱼这件事陆恒远是要把做强做大的,如果只有老马这一个员工,显然不可能强大起来。 时至傍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边彤云密布,霞光万道,投射在湖面上,宛如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般绚丽。 老马跟在陆恒远身后,二人绕着鱼塘走了好几圈,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才停了下来。 “老板,看来存活率应该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我养了这么多年鱼,见过的最好的存活率也就百分之九十六左右!”老马兴奋地道,刚才绕着鱼塘走了几圈,只看到几条死掉的鱼苗,这个存活率相当惊人! 陆恒远点头一笑,如此惊人的存活率,显然得归功于自己腹中那颗神珠。 “老马,我先回去了,今晚就辛苦你了。” 拍了拍老马的肩膀,陆恒远便沿着石桥向村里走去。走到陆长泰家门口,陆长泰端着饭碗从屋里走了出来,叫住了他。 “恒远……” “长泰叔,啥事?”陆恒远停下脚步,笑问道。 走到跟前,陆长泰翘起拇指,道:“你小子可真行!今天先是扫荡了谣言,后又把李青山送了进去,再又把老李气得吐血!说实话,我这心里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提起李德洪,陆恒远忙问道:“李村长怎么样了?” 陆长泰大笑道:“我听说后来又吐血了,村卫生所治不了,傍晚时送镇上医院去了。这下好了,老李要是一病不起,这村长的位置就非你莫属了!” 提起这事,陆恒远只觉头大如斗,这个村长,他无论如何也不肯做的,虽然心里已属意由赵香芹接任,但要让陆长泰这帮大老爷们接受一个女人做村长,恐怕要比他们接受李德田继续做村长更难。 第二十九章 郁结难舒 - 风流地主 - 华弟 回到家中,母亲葛三妹已经做好了晚饭,陆恒远一到家便端起了饭碗。 “远子,今天在村委会的事情我听说了,你洗脱嫌疑是好,但是也没必要把青山送进派出所,这人一有了案底,可就是一辈子的污点,洗都洗不清。” 葛三妹宅心仁厚,为人处世,凡事讲究个“忍”字,宁可自己吃一分亏,也不愿得罪于人。 父亲死得早,陆恒远是葛三妹一手拉扯大的,他的各个方面受母亲的影响都很大。若是在以前,以他的性格,断然不会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但经历了这么多事,让他明白一个道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尤其是对小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害怕,从此不敢招惹。 “放心吧妈,青山过不了几天就会放出来的。”陆恒远抬起头笑了笑,说了些宽慰的话。 李德洪躺在医院,这个老家伙到底病成什么模样,陆恒远并不是很清楚。以李德洪狡猾奸诈隐忍多谋的个性,或许还留着后手。陆恒远有些放心不下,若想日后在陆家圪崂能放开手脚,大干一番,非得踢走李德洪这个绊脚石不可! 吃过了晚饭,陆恒远骑上自行车,打算去镇上的医院探望一下住院的李德洪。夜里路黑,他一路骑得都不是很快,足足半个小时后才到了镇上。 在医院附近的水果店买了个果篮,陆恒远便推着车进了医院。在医院的花坛旁把车支好,陆恒远便往询问处走去,报了一下李德洪的名字,值班的护士就把李德洪入住的病房告诉了他。 镇上的医院规模很小,叫住住院大楼的大楼也只有三层,陆恒远很快就找到了李德洪入住的病房,走到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口,看到李德洪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而在床边上,他的儿媳妇田晓珍正嗑着瓜子,一手拿着电视机遥控器,对着电视里的画面呵呵直笑。 看到这幅场景,不禁让陆恒远想到“晚景凄凉”这四字。人这一生,任你年轻时风光无限,纵横四海、捭阖天下,一旦到了晚年,到了躺在床上不能自主之时,曾经所有的辉煌都将成为过往。伪善者,或能有孝子良媳侍奉床前,而为恶者,恐怕境况不会比眼前的李德洪好多少。 咚咚…… 陆恒远抬手瞧了瞧房门,病房内的田晓珍吐掉了瓜子壳,起身走了过来,拉开了房门,一见是他,脸上露出惊愕诧异的神情。 “嫂子,我来看看老村长。”陆恒远笑了一下,李德洪的儿子比他大几岁,所以称田晓珍为嫂子。 看到陆恒远手上拎着的果篮,田晓珍便笑了起来,忙侧开身子,把陆恒远请了进来。 陆恒远把果篮往病床旁的柜子上一放,问道:“嫂子,老村长的病情如何?” 提起这个,田晓珍便倒起了苦水,她男人在外打工,婆婆又死得早,老公公一有病,全靠她一人照料。久病床前无孝子,更别说她这个儿媳妇了,这才半天,就已经巴不得病床上的老公公早点咽气了。 “恒远啊,你来了正好,替我看一会儿。屋里没热水了,我去锅炉房打点热水来。” 田晓珍拎起热水壶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从果篮里掏了个梨子出来,磕了半天的瓜子,已是口干舌燥,正好吃个梨子润润口。 陆恒远在病床边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床上躺着的李德洪,心中颇有些感慨。这才半天的功夫,这个执一村牛耳者就变成了病床上的可怜虫,人活一世,真是唏嘘! “老村长,我来看你了。” 听到陆恒远的声音,病床上虚弱的李德洪忽然动了动,似乎想要振奋精神做起来,但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想要做起来根本是不可能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老村长,何必还要逞强呢?你眼下最要紧的是要平心静气,好好把身体养好,否则人死如灯灭,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就算是咽不下这口气,想和我继续过招斗法,那也得等你好了才行。” 陆恒远一边说着,一边削着苹果,等到苹果削好,才意识到李德洪现在根本没进食,摇头一笑,自己吃了起来。 或许是受到了刺激,李德洪竟然睁开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奇怪声音。看这架势,似乎真会坐起来。 陆恒远大感吃惊,看着病床上的李德洪一点一点坐了起来。这让他不禁怀疑,这老家伙是不是在装病? “陆家小子,你以为你赢了我了吗?可笑!” 李德洪的声音中气十足,听上去与往常并无二致,瞪眼怒视着陆恒远,灰败的面色在他脸上蒙上了一层死气,令他看上去比往常多了几分狰狞和恐怖。 这时,从锅炉房打开水回来的田晓珍走进了门,看到坐起来的李德洪,脸上的一抹惊诧转瞬化为惊喜之色,故作兴奋地道:“哎呀,爸,你好了啊!”态度转变之快,令人咋舌,看得出李德洪平时御家极严。 “嫂子,你回来就好了,老村长我也看过了,走了啊。”陆恒远站起身来,又对李德洪笑了笑,“老村长,您多保重身体,早日康复,村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你处理呢。” “好走,不送。”李德洪冷冷道。 走出门外,没走出多远,陆恒远便听到病房里传来田晓珍的惊呼声。陆恒远眉头一皱,又潜了回来,只听田晓珍在病房里喊道:“爸,你怎么又吐血了啊……”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口,陆恒远看到病床边上的白色地砖上有一滩黑血,显得触目惊心,而刚才坐在坐床的李德洪已然倒了下去,脸色看上去要比刚才还要差。 陆恒远悄悄退了回去,这一下他心里的疑虑全都消除了,想不到李德洪为了争口气竟然不惜加重病情。 “何必呢?”陆恒远心里嘀咕。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两名护士急匆匆走了过来,进了李德洪的病房。陆恒远守在楼梯口,等他们一走出来,便上前问道:“请问医生,李村长得的是什么病?” 那医生叹道:“你和他是一个村的吧,老头子得了肺癌,晚期。劝告你们年轻人一句,香烟能不吸则不吸吧,莫要等到生了病才后悔,这世上没后悔药可卖。” 在农村,得了癌症基本上就是离死不远了,那高昂的医药费,就算是陆家圪崂最富裕的人家也承受不起。就算是大富大贵之人,也只能花钱续命。 得知李德洪生了这病,陆恒远的心情十分沉重,心中满是愧疚,早知如此,便不该故意气他,若非如此,李德洪也不会提早病发。 推着车从医院出来,陆恒远没有直接回村,而是骑车去了小学。此时他心中郁结难舒,只想找个人好好说说话,脑海中浮出的第一个人就是在小学任教的韩卿妤。 到了教师宿舍院子外面,陆恒远又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进去,要是让韩卿妤他是这样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心里会如何看他呢? 陆恒远扶车驻足,心内十分矛盾,一方面很想找个人倾诉,另一方面又担心因为李德洪这件事给佳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算了,回去吧。” 犹豫了片刻,陆恒远终于有了决定,打算把事情放在心里自己消化,刚一转身,身后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陆大哥,是你吗?” 这声音是韩卿妤的! 陆恒远脚步一顿,扭头望去,果然是韩卿妤。 韩卿妤有饭后散步的习惯,吃过晚饭之后,她便一个人去操场上散步去了。散步时心里还在想着陆恒远,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了他,当真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韩老师,原来你不在宿舍啊。” 韩卿妤看得出陆恒远没进去,笑问道:“陆大哥,你是有事找我吧?进屋说吧。”语罢,进了院门,走到宿舍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这都是天意!”陆恒远心道,跟着韩卿妤进了宿舍。 韩卿妤给他倒了杯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有些日子未见,抛去女孩家的羞赧不说,心内还真是有些想念这个男人。 陆恒远双手握着茶杯,瓷杯上传来的温度似乎有种直透心灵的魔力,见到了她,就算是什么也不说,心里已感觉舒服了不少。 “陆大哥,你找我什么事?”韩卿妤笑靥如花,先开了口。 看到她纯美的笑容,陆恒远迅速在心里做了个决定,把原本想说的事情封存在心里,这样的女人,应该与她分享好的消息,而不是让她与自己一起承担不良的情绪。 “没什么事,就是觉得有些日子没见了,所以就来看看你。” 韩卿妤笑道:“你找我没事,可我正有一件事想找你呢。” “啥事?你说出来我一定办到。”陆恒远笑道。 韩卿妤道:“就快到春游的时间了,我想带班上的同学去你们村采风和野炊。我对村里的情况不大了解,想到时请你做向导,不知可否?” “只要你开口,无论什么难事我都会去做的,何况这点举手之劳,包在我身上了!”陆恒远一拍胸脯,当场答应了下来。 第三十章 好女如良药 - 风流地主 - 华弟 在韩卿妤的宿舍一直待到夜里十一点多,两个看上去完全不搭边的人,居然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似的,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 从韩卿妤那里出来,陆恒远心里的负面情绪便悄无声息地消散不见了。一个好的女人,就像是一剂良药,能够给男人最深层次的治愈。陆恒远觉得,韩卿妤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夜已深,陆恒远没让韩卿妤出门相送,他一脚走出韩卿妤的宿舍,便感受到了黑暗角落里投射过来的目光。 陆恒远假装去推车,到了车旁,却是忽然发力,往宿舍区院子里的那颗老杨树奔去,把树后的那人一把揪了出来。 “王维全,刚才在外面趴墙角偷听的人是你吧?”陆恒远低声喝道,他早就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在韩卿妤的宿舍外面偷听,也料到会是这厮。 陆恒远刚进宿舍区,王维全就知道了。他和韩卿妤聊到深夜,不免让王维全产生龌龊的想法,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何况韩卿妤又是如此绝色佳丽,是个正常的男人都难免心痒难耐。 趴在墙角偷听了半晌,只听到他二人信口闲聊,这让王维全有些失望。 “陆兄,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出来上厕所而已,啥时候趴墙角偷听了?我一堂堂的小学教师,为人师表,哪能干出那种事!”王维全振振有词地道,毕竟没被捉个现行。 陆恒远冷笑道:“你编谎话也太没水平了,出来上厕所,你躲到树后面干嘛?” 王维全脑子倒是转的挺快,笑道:“厕所有点远,现在又很晚了,一般情况下,这个时候我都会到这里解决,顺带着给这棵老杨树施点肥。” “这孙子还真是能狡辩!”陆恒远心道,低头瞧见王维全手里的相机,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这家伙拿着相机蹲在墙角,恐怕就是希望自己和韩卿妤发生点什么,他好拍点照片存下来,以此作为要挟韩卿妤就范的筹码。 想到这里,陆恒远胸中怒火中烧,一拳捣在王维全的小腹上,同时另一只手已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让王维全发出声音。 把王维全按在杨树树杆上狠狠揍了一顿,陆恒远才稍稍解气,冷冷道:“你记着!以后再敢做这种小人之事,我废了你!” 王维全的肚子上连中了五六拳,疼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整个人躬着身,弯成了个虾米似的。 “把相机给我!” 陆恒远怒目一喝,王维全岂敢不从,连忙把相机递给了他。陆恒远拿到相机,用力往树杆上一拍,只听“咔嚓”一声,相机从中间裂成了两半。 这相机价值不菲,足足花了王维全三个月的工资,眼见被陆恒远拍成两半,心疼得简直要滴血了。 “送你两句话,好自为之,好好做人!”陆恒远把碎成两半的相机往地上一扔,转身推车走了。 骑车回村,路过鱼塘之时,正好碰到打着手电筒巡逻的老马。陆恒远停下车来,与老马抽了根烟,便回家去了。 第二天一早,梁汉明打来电话,把他叫到了镇上。到了他的办公室,梁汉明指了指椅子,示意陆恒远坐下。 “梁镇长,找我来有何指教?”陆恒远笑着递了一根香烟过去。 梁汉明道:“两个事,第一件呢,我听说李德洪病倒了,可有此事?” 陆恒远点了点头:“是的,而且病的不轻,昨晚我到镇上的医院看过他,听医生说很可能是肺癌晚期。” 梁汉明听到这个消息,叹道:“唉,我原本以为是被你气得病倒了,没想到竟是那么严重的病。毕竟是多年的老同志了,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看一下。” “梁镇长,那第二件事呢?”陆恒远不想谈论李德洪的事情,忙岔开了话题。 梁汉明道:“待会你跟我去派出所见一下李所长,他帮了你,你理当去表达一下谢意。搭上了他这层关系,以后有啥事情你大可以直接找他帮忙,都是自己人。” 听梁汉明这么说,陆恒远心里就清楚了,李宏山应该是梁汉明这条阵线上的人。 “李所长帮了我一大忙,理当重谢。梁镇长,你看这样怎样,中午我在镇上的酒楼摆一桌,咱三个一起吃个午饭?” 梁汉明摆摆手,道:“不用这么客套,都是自己人。老李也不是太讲究这些,他那人很直爽,看得顺眼的人只要一句话,他就能帮忙。要是看你不顺眼,就是给他金山银山,他也不肯帮忙。” “我听您的。”陆恒远笑道。 一会儿还要去县里开会,梁汉明看了看时间,便起身道:“小陆,咱们走吧。” 派出所就在镇政府的左边,出了政府大院,没走几步就到了地方。梁汉明带着陆恒远直接进了李宏山的办公室。 “老李,介绍一下,这是陆恒远,一个很有想法的年轻人。”梁汉明把陆恒远介绍给了李宏山。 李宏山伸出手来,笑道:“小陆,你好。” 陆恒远伸手与他一握,笑道:“李所长,昨天的事情多亏你帮忙。” “小陆,你当过兵?”李宏山突然有此一问。 陆恒远点了点头。 一旁的梁汉明道:“老李,小陆不仅当过,而且还是个连长呢。” “哎呀,失敬失敬!”李宏山顿时对陆恒远刮目相看,忙请二人落座。 “李所长,你怎么看出我当过兵的?” 对于这点,陆恒远有些好奇。 李宏山道:“其实很简单,当过兵的人手掌坚实有力,握起来与普通人不大一样。” 陆恒远心中暗自敬佩,单凭这份观察力,让李宏山当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真是屈才了。 梁汉明看了看时间,起身道:“你们慢慢聊着,我要进城开个会,先走了。” 陆恒远和李宏山起身相送,把梁汉明送到了门外,又回到了办公室里。 “李所长,李青山怎么样了?”陆恒远问道。 李宏山笑道:“到了我这里,甭管多狂的人,我也叫他老老实实的。小陆,这人你想怎么办吧?要想好好教训他,我有的是法子。” 李青山往陆长林的鱼塘投毒,害得陆长林一辈子的积蓄打了水漂,这种可恶的人,陆恒远早就想办他了,就当是替天行道了。 “李所长,让他吃点苦头吧。我给你提供点思路,除了造谣诽谤这件事,这家伙还混过黑社会。你可以以此为借口,多羁押他几天。” 李宏山道:“我明白了。你放心好了,这回我一定让他长点记性!” 二人相视一笑,各自心领神会。和李宏山又聊了一会儿,陆恒远才得知原来李宏山也当过兵,与他还是同属于一个集团军,找到了共同话题,二人便滔滔不绝地聊了起来。一下子,关系拉近了不少。 …… 到了夜里,轮到陆恒远巡夜。等到老马睡下之后,陆恒远便悄悄地把水神珠吐了出来,放到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坛子里。第二天黎明,天边刚刚露出曙光,他便把珠子取出来送回腹中,把坛子里的浸泡过水神珠的水倒进了鱼塘里。 天亮之后,老马醒了,陆恒远便进去补觉去了。一觉睡到中午,葛三妹送来了午饭。 陆恒远起来吃饭,刚吃几口,李青水便骑着摩托车到了。 “恒远哥……”李青水一进门,还没说话,眼泪就掉了下来。 若是在以前,陆恒远应该会吃这一套,但李家哥俩丧尽天良,若是心生可怜,便是妇人之仁。 “青水,你来我这里干嘛?如果要哭的话,请到外面去,别影响我的食欲。” 李青水忙把眼泪擦干,道:“恒远哥,你大人大量,饶了我哥这一回吧。” “真是搞笑!青水,我想你来错地方了吧?派出所又不是我家开的,我能说放就放?你哥干的好事,自有国家律法给他个公道。”陆恒远挥了挥手,让李青水离开。 李青水就是从派出所过来的,他带着好烟好酒,找到了李宏山,本想让李宏山开个后门,把李青山放了,没想到却被李宏山狠狠训斥了一顿,两瓶好酒被当场摔了个粉碎。 逼不得已,李青水只能来找陆恒远,他们从小一块儿长大,比较熟悉陆恒远的个性,本以为哭两把鼻涕出来陆恒远就会心软,哪知这招已然失效。 “恒远哥,我哥造谣诽谤你是不对,可他也是被人当枪使了。真正想搞你的不是他啊,是李德洪那个老不死的!” 李德洪生了重病的事情在陆家圪崂已经传开了,李青水当然也得到了消息,现如今想靠李德洪把他哥捞出来是不可能的了,反正李德洪已经快死了,倒不如一推三六五,把所有过错全往他身上推。 “青水,你如果有线索,可以提交给警察。在我这里说没用,这事你也不用再在这儿磨了,你哥能不能放出来,这事真不是我说了算。” 陆恒远吃好了饭,撂下饭碗,站了起来,道:“你不是有个挺厉害的姐夫吗?你不妨去走走他的门路。” 第三十一章 李青梅的苦恼 - 风流地主 - 华弟 李青水脸一红,以为陆恒远是在故意臊他。其实这事一发生,他就想到了庄成超。不过搬进城之后,他一家人的生活并未像原先想象的那样万事如意,相反而是事事难以顺心。 庄家一向对李家这个穷亲家不以为是,可以说是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寄人篱下的滋味已经很不好受,如果再因为这事找庄成超帮忙,恐怕他们一家就更加在庄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所以,庄成超是李家第一个想到的人,却也是第一个被排除在外的人。 李青水见央求陆恒远也没指望,心中不禁感慨,看来绕来绕去,终究还是免不了要请庄成超帮忙。 “恒远哥,无论如何,咱们两家人也曾好过。如果有可能的话,还请您伸出援手,救救我哥。我们全家都会感激你的。” “青水,多说无益,你还是去想别的法子吧。”陆恒远是铁了心要给李青山一个深刻的教训。 李青水碰了一鼻子灰,蔫头耷脑走了。 回到在县城的新家,戴秀珍赶紧迎了上来,忙问道:“青水,你哥的事情咋说?” 李青水道:“事情办砸了,派出所所长很不给面子。我去找了陆恒远,他尽和我玩太极。” 两个儿子就是她的心头肉,李青山在派出所里一天,戴秀珍就心疼一天,想了一想,道:“青水,给你姐打电话,叫她立马回家一趟。” “妈,叫我姐回来干嘛?咱真要求庄成超吗?”李青水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 戴秀珍吼道:“叫你打就打,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李青水素来胆小,哪敢顶撞老娘,被戴秀珍这么一吼,忙把手机掏了出来,给李青梅打了个电话,叫她马上回家一趟。 李青梅和庄成超的婚礼已经定下了日子,虽然婚礼还未举行,但纺织厂的所有员工都知道她就是未来的少奶奶。现在李青梅在纺织厂不需要动手干活,而是学着管理一个车间。 接到李青水的电话,李青梅就开着车回来了。一进门,她便感觉到家里的气氛不大对劲,问道:“青水,什么事非得让我立马回来?” 李青水指了指戴秀珍,“你问咱妈吧。” “妈,咋啦?”李青梅问道,意识到家里出了大事。 戴秀珍道:“青梅啊,你哥哥出了大事了!” “我哥怎么了?”李青梅见母亲抹起了眼泪,忙上前问道。 戴秀珍拉着李青梅的手,哭的两眼通红,抽抽涕涕地道:“还不是那个陆恒远!这小子太不是东西了!串通派出所,把你哥抓起来了!” 抓人总得有个罪名,这点李青梅心里清楚,戴秀珍的话难免有些偏袒,便朝李青水望去,道:“青水,你把这事跟我好好说道说道。” 李青水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里里外外说了一遍,李青梅顿时就明白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很想甩手不管,但被抓的毕竟是她的亲哥,生气归生气,终归还是要想办法把他弄出来的。 戴秀珍道:“青梅啊,眼下咱家已经没别的法子可想了,恐怕还是得你求求成超,他人面广,应该有办法,请他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无论如何把你哥给捞出来。” 李青梅了解庄成超,如果把这事告诉他,恐怕忙还没帮,就会被他奚落嘲讽一番。而且娘家人在庄成超的心里根本就一文不值,就算他答应会帮忙,也会一拖再拖,不知何时才会有所行动。 “妈,事情我已经弄清楚了。我哥这事情不大,找找人应该就能放出来了。你们别管了,让我来办吧这事。” 戴秀珍以为李青梅是答应去求庄成超帮忙了,抱了抱女儿,破涕为笑,道:“女儿是妈的贴身小棉袄,关键时候还是咱闺女顶事!” 李青梅微微笑了笑,道:“妈,我厂里还有事情,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戴秀珍忙道:“青水啊,快送送你姐。” 李青水送李青梅到门外,李青梅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指着李青水的鼻子骂道:“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尽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下好了,遭报应了吧!” 他们哥俩做过什么,李青水心里很清楚,低着头任李青梅骂了一会儿。 “幸好现在搬到了城里,要是还在村上,村里人知道你们干的这些事,还不把咱家的房顶给拆了!” 李青梅骂了一会儿,心里堵着的一口气顺了下来,道:“你把你今天去找派出所所长和陆恒远的情况仔细说一说。” 刚才在屋里李青梅只是大大概说了下,并不怎么细致。李青梅听了他的详细述说之后,心里立马就有了想法,陆恒远和派出所的所长是一伙的! 陆家的人际关系她很清楚,陆恒远有多少朋友,李青梅更是了如指掌,万没想到,才这么点时间,陆恒远就在镇上打开了局面,居然和派出所的所长也搭上了关系。 略一思索,李青梅就有了决断,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把李青山弄出来,恐怕还是要去求陆恒远。 从家里出来,李青梅坐上了车,立马掏出手机给陆恒远从前一个非常要好的战友拨了过去,如果陆恒远办了手机,那他这个战友肯定会知道他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李青梅并未亮出真实身份,只说是陆恒远的一个同学,那战友糊里糊涂把陆恒远的手机号码告诉了她,也没想到陆恒远的同学怎么会知道他的号码。 弄到了陆恒远的号码,李青梅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给他打电话。现在的她,衣食无忧,厂里所有的小姑娘都很羡慕她,过着体面富足的生活,可总觉得缺少些什么。那种感觉她可以感受得到,却无法用言语描述出来。 坐在车里,李青梅回想起与陆恒远在一起的那些年,那时候的时光真的是简单而快乐,虽然一无所有,却根本什么都不在乎。 深陷情网之中的人常常会有一种错觉,以为拥有了爱情便是拥有了一切。这种错觉,是她和庄成超在一起从未体验过的滋味。如今看似拥有了一切,生活的滋味却变了味,像是吃腻了大鱼大肉,反而怀念起青菜萝卜的日子。 人总在错过后才认清自己真正需要什么,坦诚地说,李青梅心里有些后悔,后悔放弃陆恒远而选择了富少庄成超,但这注定是一条不归路,退无可退,无论前方是一条多么黑暗不明的道路,她也只能咬紧牙关,硬着头皮往前摸索。 开车回到厂里,庄成超恰巧也在,李青梅一下车,便看到了他那张阴鸷沉郁的脸。 “你去哪了?”庄成超的控制欲极强,在这方面,思想要比古人还要保守,把女人看作是附庸品,欲要了解并掌控女人的一切。 “回了趟娘家。”李青梅早已习惯了他的这种态度,轻描淡写地答了一句,就要往厂房里走去。 “李青梅在吗?”庄成超迅速地掏出手机,给戴秀珍打了个电话,语气很冲。 “青梅她已经回去了啊。”戴秀珍在电话里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这富少女婿。 李青梅心里忽地升起一团怒火,庄成超防她就跟防贼似的,这哪像是即将要走进婚姻殿堂里的一对人,毫无半点喜悦可言!这样的婚姻,不用去想象,她已经可以断定,婚后的庄成超必将变本加厉地去提防她。 “笼中之鸟”,李青梅的脑海里忽然冒出这四个字,一抹苦笑一闪即逝。 “庄成超,你够了没?整天这样你不累吗?”李青梅本就有些心烦意乱,一时没压住火气,朝庄成超嚷嚷了几句。 以前的李青梅在他面前温顺的就像只绵羊,从未敢以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庄成超先是一愣,继而便怒火中烧,追出一步,一把揪住了李青梅的头发,甩手给了她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掴在了脸上,李青梅的半边脸立马红肿了起来,心中顿时涌起万分的委屈,双目一红,不自禁地流下泪来。 “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再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我非打得你跪地求饶为止!”庄成超恐吓道。 李青梅什么也没说,默默垂泪,转身进了厂房。在庄成超心里,或许只把她当作传宗接代的工具,亦或是发泄怒火的对象。 这一刻,她真真切切地品尝到了“后悔”的味道,可惜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时光也无法倒流。 “我不要做附庸!我要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李青梅心中恨意蔓延,第一次有了摆脱庄成超的想法,不过她需要等待,需要时机。 下班之后,回到新家,一直到深夜,李青梅都没等到庄成超回家,打了个电话过去才知道庄成超下午从厂里出来就直接去了外省出差去了。 没有庄成超的城市,让李青梅倍感轻松。这一夜,她睡得十分香甜。 一大早,李青梅还懒在床上没起,便接到了戴秀珍的电话。 “青梅啊,我跟你说的那事,你跟成超讲了没有?” “他出差了。这事我来想办法吧,你就安心待在家里等我消息。”李青梅应付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第三十二章 玉米地的第一次 - 风流地主 - 华弟 凌乱的秀发散落在雪白的床单上,两只纤细修长的玉臂从被褥里缓缓伸了出来,姿态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李青梅扭头看着放在枕边的手机,没有庄成超在家的日子,本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而现在她却不得不起来,为了哥哥李青山的事情而四处奔波。 似乎好久都没产生过赖在床上不起来的想法了,李青梅回想起庄成超在家的那些日子,这个家似乎就是个冰冷的魔窟,让她有种一刻也不想多停留的感觉。 多么想就这样抱着松软的枕头美美地睡上一整天,李青梅翻了个身,目光瞧向那被厚厚的窗帘遮掩地严严实实的落地窗,不知外面的天气是晴是阴。 “唔……” 喉咙里发出几声压抑的娇吟,不小心触碰到胸前的那两粒娇嫩的蓓蕾,一阵酥麻的快感如过电一般瞬间传遍了全身。 记不清有多久,大概有两个月了吧,李青梅努力地回忆上一次与庄成超欢愉的时间,却发现自己竟已有两月没有尝到过男欢女爱的滋味。 她的一双手在双峰上游移,或搓或揉,不时地拧一拧那傲然挺立的两粒蓓蕾。身体里像是燃起了一团火,禁不住半点的撩拨,越是如此,越是燃烧地厉害。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能做这种事情,难道我变成了那种下流的女人了么?” 李青梅忽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一种莫名的自责和羞耻感悄然在她心田深处蔓延开来。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她的心里很快就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和庄成超在一起之前,有关这个富家阔少的风流韵事就不停地传入她的耳中。还记得她刚进恒丰纺织厂的时候,每每听到那些妇女闲聊时提到少东家又把谁谁谁给那个了,她的脸都会一直红到耳根。 对于性,庄成超成熟的要远比李青梅早太多。她记得二人在一次欢愉之后,庄成超一边吸着香烟,一边自豪地跟她聊起曾经上过的女人。早在十四岁那年,刚上初中的庄成超就在家中保姆的身上结束了处男之身。 多年的酒色浸淫,庄成超的身子早已被掏空了,未老而先衰,每次欢愉,也都是草草了事,根本无法令她尽兴。 李青梅知道,自己身下这张大床右边的床头柜里就藏着庄成超的各种“宝贝”,如果缺少了这类速效的壮阳药物,年仅二十多的庄成超就跟五十岁的老头儿差不多,心有余而力不足。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会把我看得那么紧吧。”李青梅的心里豁然开朗起来,明白庄成超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的控制欲,一个性*无能的男人,偏偏又拥有一个貌美如花的老婆,自己满足不了,难免要担心老婆外出觅食。 “原来你骨子里竟是那么的自卑!”李青梅微微一笑,她看到了庄成超强势的外表下掩藏着的虚弱且不堪一击的自尊。 想到这些事情,反而令她原本就高涨的欲火更加炽盛,已成燎原之势,李青梅半眯着眼睛,轻轻地褪掉了身上薄如蝉翼的性感睡裙,一只娇嫩玉手缓缓下移,探到了玉户洞穴,却触及一片泛滥泥泞,那儿早已是溪水潺潺甘露四溢了。 李青梅岔开了双腿,以便让沾满湿滑阴液的一只手能够更加自如的活动。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起初有些不得要领,那感觉总是差一些。不过很快,她便无师自通了,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方法,搓揉抠挖,深入浅出,把自己弄得是高氵朝迭起,浪涌如泉。 “啊――” 一声听似凄厉的吼叫之后,床上的李青梅浑身痉挛起来,柔滑的被子被她乱蹬的双腿踢落到地毯上,雪白的娇躯毫无遮掩地呈现了出来,细腻的肌肤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白如羊脂的肌肤下隐隐透着一片片潮红。 处于高氵朝余韵中的女人如处云端一般,脑袋里空白一片,这一刻,她不用去思考任何事情,也没有办法去思考任何事情,唯一能做的便是细细品味这种曼妙无双的滋味。 不知过了多久,李青梅才能感受到身躯的存在,摸到身下的一片潮湿,刚刚退隐的潮红又浮现在脸上。 “唉,我竟做出了这种事情,难道我真的变成坏女人了吗?”李青梅心里嘀咕道。 “这样也好,人活一世,何必把自己活得太累。若能享乐一世,就算死后下地狱,那也无所谓了。活着的时候快乐就好,哪里管得了死后。” 李青梅坐了起来,弯着腰抱着双腿,尖细的下巴抵在膝盖上,看着身下的一滩潮湿,回忆的潮水涌来,把她的思绪带回到几年前的那个夏天。 那是陆恒远入伍后首次回乡探亲,两个人进城去买东西,回到了石头镇,风云突变,在回村的路上遇到了瓢泼大雨。 道路两旁只有矮小的灌木,连一棵可以避雨的大树都没有。当时陆恒远发现路旁有块玉米地,为了避雨,他们就跑了进去。 雨越下越大,气温骤然下降了许多,为了取暖,他们紧抱在一起。夏衫轻薄,被雨水一淋,更是紧贴在身上,如同无物。 陆恒远血气方刚,又是浓情蜜意之时,越抱越紧。渐渐地,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李青梅清楚地记得,当陆恒远俯下身去吻她的那一刹,她就决定把自己清白的姑娘身交付给他。 风急雨骤,电闪雷鸣。两个年轻人幕天席地,在玉米地里疯狂地索取,疯狂地撞击……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男欢女爱那种销魂蚀骨的滋味,短暂的疼痛,似乎是为了衬托之后的美妙。 肆无忌惮歇斯底里的呻吟吼叫,李青梅回忆起那一次的疯狂,似乎只有那一次,才称得上是真正的灵与肉的交融。那种美妙,不光是xing爱的快感,更重要的是一些更深层次的愉悦,全身心的投入,换来全身心的愉悦。 想到这里,李青梅有些情难自禁,泪光从秀目深处渗了出来。她走下了床,赤脚走到穿衣镜前,看着镜中自己美丽的胴体,痴痴地笑了起来,只是这一笑,便让在眼窝里打转的泪水滴了下来。 “我还那么年轻,那么美,我的一辈子难道注定要被一个我不爱的男人掌控吗?” 李青梅看着镜中的自己,喃喃自语地问道,她凄厉的笑了笑,猛地甩了甩头。 不久之后,浴室里便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站在淋浴头下的李青梅一动也不动,任凭温水冲刷她的娇躯。不知过了多久,当她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已换上了一副轻松的表情。 从衣橱下面的抽屉里找出一套从未穿过的性感的内衣,这是庄成超买给她的,不过李青梅之前却因为害羞而从未穿过。这套价值数千元的情趣内衣质量很好,胸前的两团白肉在文胸极佳的聚拢塑型效果下呈现出完美的胸型,那蕾丝小裤裤堪堪包裹住挺翘的臀部,极好的透光性让下面的芳草若隐若现,极具诱惑力。 穿上衣服,李青梅站在镜子前转了几圈,对自己今天的打扮十分满意。 她走到窗前,拿起放在枕边的手机,给位于祁安县近郊景区内的一个山庄打了电话,订了一间豪华套房。挂断电话,李青梅便给陆恒远发了个短信:骤雨至,玉田乱。白鹭园,候君来。 看到短信发送成功,李青梅便随手删除了这则信息,她心里清楚,只要陆恒远看到这条短信,一定会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他会不会去山庄,李青梅心里还真是有些吃不准。 在李青梅的短信发出后不久,陆恒远便看到了,虽然是一个陌生号码,但他还是一下子就猜到了是谁发来的。 他心里很清楚为什么李青梅会在这个时候邀他相见,其目的和李青水一样,都是要他放李青山一马。 陆恒远扶着石桥,望着波澜泛起的湖面,情绪也如同这水面一般起伏不平。 “到底该不该去?” 陆恒远叹了口气,若是再见到李青梅,他不知自己是否能够像拒绝李青水那样拒绝她,毕竟以前他是那么地深爱着这个女人。那次在玉米地里发生的事情,也一样令陆恒远终生难忘。 “就让老天来决定吧。” 心里犹豫不决,陆恒远索性不再去烦,掏出一枚硬币,心想如果数字朝上,那么就去会会她,反之,则当做没看到这条信息。 硬币高高抛起,在空中翻转不定,陆恒远探手抓去,将硬币抓在手中,缓缓摊开手掌,定睛一瞧,竟是数字面朝上! “这是天意啊!看来这一趟我应该走。” 有了决断,陆恒远就不再迟疑了,骑上自行车往镇上赶去,准备借黄孝文的面包车去一趟白鹭园山庄。 白鹭园山庄这个地方在祁安县名气很大,陆恒远也知道这个地方,坐落在风景如画的景区内,向来是富人们度假休闲的好去处。 到了石头镇,给黄孝文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黄孝文便把面包车开了过来。 “老大,要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去。”黄孝文道。 “不用,我自己一人去。”陆恒远摆了摆手,把他从驾驶座上拉了下来,去见李青梅这件事,他不想让其他人知晓。 第三十三章 山庄幽会 - 风流地主 - 华弟 “你会开车吗?”黄孝文小声嘀咕了一句。 陆恒远已坐到了驾驶位上,扭头冲他一笑,“坦克我都开过,更别说你这小面包了。” 黄孝文心里半信半疑,但当他看到陆恒远熟练的挂档起步之后,心里的那点疑云立马就消散了,愣在原地惊叹道:“我的个乖乖,看来真是开过坦克啊!” 车窗外,沥青路两旁的垂柳一刷而过,陆恒远专心驾车,目视前方,既然决定前去会会李青梅,他便不再考虑是否会无法拒绝对方的请求,见了面之后,一切顺其自然,见机行事。 车子开了个把个小时,才到白鹭园山庄坐落的枫林景区。此时并非秋天,所以赏枫观景的游客并不是太多。他记得多年前和朋友来过一次,那时正值秋高气爽之际,放眼望去,漫山遍野尽是火红的枫叶,姹紫嫣红,令人流连忘返。 刚一进景区,陆恒远便看到了白鹭园山庄高大气派的广告牌,在道路两旁路牌的指引下,他开着小面包一路缓行,不断缩小与山庄的距离。 到了山庄脚下,车就不能往上开了。陆恒远把车停好,抬头望去,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若是拾级而上,恐怕要走上个小半天。 “请问是陆先生吗?”一个身穿白鹭园山庄酒红色工作服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很有礼貌地问道。 陆恒远一笑,“我姓陆,你怎么认识我?” 那人笑道:“陆先生,您好,感谢阁下光临我们山庄。是这样的,提前有贵客跟我们描述了您的身材相貌,所以您一下车,我就认了出来。” 看来李青梅把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了,陆恒远心中暗道。那服务生又道:“陆先生,请您跟我走吧。李小姐为您提前安排好了游览车,请您登车。” 服务生领着陆恒远来到一辆长约六七米的白色游览车旁,坐在驾驶位上戴着墨镜的中年司机朝他点了点头。 陆恒远上了车,那司机便发动了车子。山庄坐落在山峰上,上山的这一路景色尤为美丽,车子绕着专用的山道缓缓前行,带起习习的山风,吹扑在脸上十分舒适。 到了高处,便可俯视下方整个枫树林了,山岚雾霭腾绕在树林上方,平添几分缥缈之意,宛如一派仙境。 良辰美景总是可以令人心旷神怡,陆恒远不禁看得入迷了,倒不觉时间缓慢,只觉像是只过了一会儿便到了山顶。 “先生,山庄到了。” 在前面司机的提醒下,陆恒远才回过神来,说了声谢谢便下了车。 不远的前方,在巍峨的建筑前面,有一对高大的石刻白鹭分别矗立在山庄大门的两旁,栩栩如生,引颈向天,作引吭高歌之态。两只白鹭站立在直径约十米的圆形水池里,泉水喷涌,浪花翻溅,池中肥大的锦鲤成群游弋,顿时为这静景添了几分灵气与活气。 “这就是听闻已久的白鹭园山庄吗?” 陆恒远发自肺腑地感叹了一句,没想到如此穷困的祁安县也有那么奢华高档之所。到了这里,他终于体会到了刘姥姥初进大观园的感受,只恨爹妈少生了几只眼睛,根本看不过来。 “若是我哪天发达了,一定要建一个比这里更美更豪华的会所!”像所有人一样,陆恒远心里也经常会涌现出这种不切实际的假设。 矗立在白鹭石雕前足足有一刻钟,陆恒远才迈开了步子,从他迈步的那一秒起,他的目光就一直直视前方,再也没有朝左右瞧过,哪怕只是一眼。 刘姥姥进大观园闹了一场大笑话,他可不想重蹈覆辙,尽管自己就是个从乡下来的土包子,但就算是装,他也要装的像个大爷,像个有见识的人! 还没进大门,就有女侍迎了上来,一路带着他进了山庄内部的大堂。山庄的内部远比陆恒远想象中的要豪华,光是金碧辉煌的大堂就堪比电视上见到的皇宫大院。 “先生,您是住宿还是会客?”女侍笑问道,走动之下,高开叉的旗袍一开一合,露出了雪白晃眼的大腿。 陆恒远淡定地道:“请问这里是否住着一位李小姐,我是来找她的。” “您是陆先生吧,”那女侍一笑,露出满口贝齿,“李小姐有吩咐,说是您到了之后,直接到房间去找她。陆先生,您请跟我来,我带您过去。” 陆恒远摆了摆手,“不用麻烦了,你告诉她住在哪个房间,我自己上去找她。” 那女侍脸上露出难为的表情,道:“陆先生,这是我们的工作,请您不要难为我。” 陆恒远不禁一愣,原本想要给她节省点时间,没想到居然成了难为她,看来这高档场所就是不一样,不端起大爷的架子,还真不行。 “那就前面带路吧。” 女侍展颜一笑,做了个请的动作,走在前头,裙裾摆动,在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中,那裙下诱人的肉色时隐时现。 进了电梯,女侍按了一下数字“9”,电梯缓缓加速,很快,便停靠在了第九层。 “先生,这就是李小姐下榻的房间。”女生带着陆恒远来到“0918”的房门前。 “陆先生,你还有其他需要吗?” “没有你,谢谢。”陆恒远道。 那女侍鞠了一躬,笑道:“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感谢您光临白鹭园山庄。”语罢,便告辞离开了。 站在房门前,陆恒远犹豫了一下,便抬手按了按门铃。叮咚两声过后,房门就开了。 “来了。” 像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之间的一句短暂的问候,李青梅侧开了身子,没有任何的局促和不自然,让陆恒远走了进来。 走进了这间豪华的套房,陆恒远心里难免感慨起来,以山庄这里的条件,恐怕这间房的价格一天不会低于四位数。这样一个数字,在他和李青梅恋爱的那些年,绝对算得上一笔巨款了。 “你找我来有事吗?”陆恒远抽了一把椅子出来,随意地坐了下来,从身上摸出一支香烟抽了起来。 李青梅没有答话,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抬起头来之后,那张美丽的脸已是梨花带雨。 “恒远哥,先喝点水吧。” 李青梅擦了擦眼泪,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谢谢。” 这两字脱口而出,陆恒远这才意识到,虽然时隔不久,但他与李青梅之间的确是生疏了太多。 “村上都还好吗?”李青梅没有直奔主题,而是与陆恒远拉起了家常。 陆恒远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点了点头,自他退伍回乡之后,村上发生了太多事,但总的来说,应该是向一个好的方向发展。 “大娘的身体呢?”李青梅又问道。 “我妈的身体很好,多谢关心。”陆恒远依旧是冷冰冰地应和了一句,其实到了这里,他才发现,面对这个曾经爱过的女人,他的心平静得如古井一般,看来的确是忘怀了。 “你呢?”李青梅眼含泪光深情款款地看着对面的陆恒远。 陆恒远咧嘴一笑,道:“我现在比以前都好。” “是吗?”李青梅的脸上闪过一抹黯然伤神的表情,她原本也以为陆恒远在失去她之后会一蹶不振的,直到今天见面之后,那不过是她的主观臆断罢了。 抽了一支烟,陆恒远觉得的确有些渴了,端起杯子就干掉了一杯水。气氛陡然沉闷了下来,李青梅不问,他也懒得开口说话,只等着这女人何时开口说正事。 “他变了,变成了一个不再是我熟悉的那个恒远哥了。” 短暂的接触之后,李青梅的心里便已有了判断,她看到了陆恒远的成长,心里却为此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微微有些酸涩。 李青梅摸不清陆恒远此刻心里的想法,也弄不明白陆恒远对她还有多少余情未了,这让她不敢贸然施展苦情计。 同时,陆恒远的成熟让她看到了一丝曙光,哪一天自己与庄成超撕破了脸皮,或许他能够给自己一道屏障。 陆恒远这个人十分念旧,这是李青梅十分清楚的,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样,这一点都是不会改变的,否则的话,自己伤他那么深,今天他完全可以不来。 情缘断了,总有法子可以接上的,就算是难以恢复到以前那样,至少也可以保留些许情分。 李青梅把陆恒远约到这里来,贡献自己的肉体本来就在她的计划之中,她相信,只要陆恒远碰了她,哥哥李青山的事情不用她开口,陆恒远便会主动放过他的。更重要的是,这或许可以打破二人之间的隔阂,为以后铺下一条道路。 “我可以借你的卫生间用一下吗?”陆恒远有些内急。 这正中李青梅的下怀,娇媚笑道:“恒远哥,你何时变得这么客气了,想去就去呗。” 陆恒远起身去了卫生间,李青梅迅速地翻开了自己带来的坤包,从包里找出事先准备好的两粒药丸粉末,倒进了陆恒远的杯子里。 跟了庄成超之后,她才开始怀念陆恒远强壮的身体,一个欲望得不到满足的女人,是最容易红杏出墙的,何况是跟自己至今仍念念不忘的旧情人。 第三十四章 美人色诱 - 风流地主 - 华弟 那两粒药丸向来是庄成超视作宝贝的东西,未老先衰的他想要能够顺利完成人道,就必须倚靠那些药物。 和庄成超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李青梅很清楚那种药物会对男人产生怎样的作用,只要陆恒远喝了杯子里混有药物的茶水,任他是柳下惠再世,也绝对扛不住欲火的煎熬。 从卫生间出来,陆恒远见李青梅还没有说话的意思,便道:“如果你找我来没什么事情,那我可就走了啊。” “别急啊恒远哥,”李青梅伸手拉住了陆恒远的衣袖,“咱们好久没见了,难免有些生疏,其实我有好多心里话想对你说的。你先喝口水,让我酝酿酝酿。” 看着李青梅送到嘴边的杯子,陆恒远丝毫没有怀疑她会在杯子里给他下药,接过来一口就喝了一大半,接下来就一小口一小口地呷着。不一会儿,一杯水也就见了底。 这下李青梅总算是放心了,她知道那个药大概需要一刻钟左右的时间才会生效,心想何不在此之前给他来点诱惑呢? “恒远哥,你坐一会儿。我去一下卫生间。”李青梅一笑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进去没多久,外面的陆恒远就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这房间的浴室外围是毛玻璃做的,陆恒所坐的位置正好对着浴室,一抬头就看到了浴室内的情景。 有毛玻璃遮掩,他只能看到一片肉色在眼前晃荡,根本看不清别的,不过这一点春光仍是勾起了他对过往的回忆。几年前在玉米地里发生的那场人生初体验仿佛一下子浮现在了眼前,历历在目,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般。 那时候的李青梅是个多么纯洁矜持而又保守的女孩儿啊,陆恒远有些感慨,时间真的能够成就一切,却也能够毁灭一切。如今的李青梅不再纯情,但却要比几年前更加美丽,成熟女人的韵味的确不是小姑娘可以相比的。 水声淅沥,如同那日倾盆的暴雨一般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起初,陆恒远的脑海里只有对往昔的追忆,但渐渐地,脑海中却浮现出了那日在玉米地里,他看到的并占有了的李青梅的身子。 陆恒远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倒了杯水,牛饮一口,干了一杯,仍是觉得没有丝毫缓解,身体像是燃了火似的,有种全身都燃烧起来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陆恒远的目光从别处移到了浴室上,那从毛玻璃里透出来的模糊的肉色,让他坐立难安,百爪挠心一般。 浴室里的李青梅在暗暗地计算着时间,估计药效应该发挥出来了,这才关掉了水,擦干了身子,拿起事先准备好的香水喷了喷,穿上那套昂贵而性感的内衣,外面套了个浴袍就走了出来。 事到如今,陆恒远已很清楚这是李青梅在故意勾引他,不过他现在欲罢不能,见她从浴室中走出来,心里反而有种期待。 “恒远哥,让你久等了。天气有些热,人家出了不少汗,所以就进去冲了冲。” 李青梅的声音变得千娇百媚起来,传入陆恒远的耳中,那种魅惑力更是被成倍的放大。那种产自泰国的淫*邪药物实在是霸道的很,恐怕就算是太监吃了,也难免要产生邪念。不过,对于自己的反应,陆恒远至今也没有想到是因为李青梅给他下了药。 “青梅,你、你究竟找我来有什么事?” 李青梅一走近,顿时一阵香风扑面而来,让陆恒远心肝儿一颤,那浴袍下隐隐闪现的春光,几乎令他顿时把持不住自己。 李青梅含笑走了过来,毫无征兆地往陆恒远的腿上一坐,双臂勾住了他的脖颈。 “恒远哥,难道我没有事情就不能见你吗?如果我告诉你,我很想你,你会相信吗?” 佳人在怀,那温暖的体温,诱人的体香,都令陆恒远血脉贲张,他握紧了拳头,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李青梅已不是当初的那个李青梅了,这明显是个圈套! “如果你是为了你哥的事情找我,那我告诉你,你大可不必这样。”陆恒远率先捅破了窗户纸。 “我哥那是罪有应得,让他受点教训没有坏处。再说,他的事情我也懒得去管。” 李青梅微微垂首,在陆恒远耳边吹气如兰,声音酥软,令人迷醉。 理智告诉他,这是一个圈套,千万不能往里面钻,但现实的情况却令陆恒远难以用理智去分析解决问题。此刻的他理智未失,但高涨的欲望却又不停地侵蚀着那仅存的理智,天人交战的滋味实在难受,可谓是倍受煎熬。 见陆恒远就快把持不住自己,李青梅心中暗自得意,打算继续添柴加火,嘴唇贴着他的耳边道:“恒远哥,你记得吗?你入伍后第一次回来,我们在回村的路上遇到了暴雨。你拉着人家进了路旁的玉米地躲雨,借口抱着人家,手上却不老实。你真是个坏男人,一开始弄的人家好疼,不过后来却好舒服。那滋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李青梅的声音似有种魔力,她没说一句话,陆恒远的脑海里便浮现出一个场景,那一次畅快淋漓的交合,注定要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就当他快把持不住之时,脑海中却突然间闪过两道倩影,一个是华静的,另一个则是韩卿妤。 这两人的笑靥如同一盆冰水从天而降,一下子将他体内的欲火浇灭了一小半。 “她们才是我现在爱着的女人,李青梅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李青梅了,我不能着了她的道!” 心念及此,陆恒远猛地将李青梅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腾地站了起来,冷冷地道:“青梅,你失态了,我该走了!” 李青梅万万没有想到陆恒远被下了药之后还能保持理智,稍稍一愣,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大的挫折感,同时也生出强大的求胜的欲望,若是今天拿不下陆恒远,恐怕她这辈子都会对自己的美丽失去自信。 “恒远哥,你别走……” 李青梅一把抓住了陆恒远的胳膊,用力往回一拉。陆恒远被她一拽,脚步停了下来,却不敢再回头看她。 虽说刚才想到了华静和韩卿妤,这让他就快被欲望全部吞噬的理智有了喘息之机,这并不代表他已完全战胜了欲望。那种药物的霸道和李青梅的美丽一样,是不容他主管忽视的。 “青梅,你松开我。我答应你,你哥很快就能出来。你的目的达到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陆恒远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房间,体内的欲火已呈现出反扑之势,若是再在这里停留片刻,恐怕他之前所做的努力都将前功尽弃。 “恒远哥,你一个大男人,你怕什么?我难道还能把你吃了不成?你背对着,是因为你心虚,否则你为什么不敢转身面对着我呢?我知道你为什么心虚,那是因为你心里还有我,你害怕面对我,害怕被戳中伤疤……” 关键时刻,时刻保持理智的李青梅祭出了激将法,陆恒远性格刚强,这法子对他有用。 果然,陆恒远听了这话之后,立马把身子转了过来,瞪大眼睛直视着她。很快他就有些后悔了,这么做正中李青梅的下怀,看来自己这是又中计了。 “恒远哥……” 李青梅亲昵地叫了他一声,一拉睡袍的带子,打着的活结便松了开来,宽松的睡袍顺着她滑腻的肌肤坠了下来,她的身上就只剩下那套性感的内衣。 陆恒远猛然一怔,全身热血涌上脑门,浑身燥热难忍。 “恒远哥,庄成超从你手上抢走了我,他占有了我,送了我房子、车子和票子,就连我身上的这套内衣,也是他送的。作为一个男人,没有什么比夺妻之恨更令人感到耻辱的吧。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你随时都可以要了我,不管是报复他,还是报复我,占有我,这都是最好的法子!” 李青梅含笑说着,伸手到背后,解开了文胸的束缚,两根带子一弹,胸前的两团白肉便失去了压制,呼之欲出地弹射了出来。 热血灌顶!欲望终于将他所有的理智尽数吞噬,去他妈的圈套,管他呢,老子先爽了再说! 陆恒远双目赤红,单臂一圈,把李青梅拦腰抱了起来,快步走到床边,将她重重地往床上一摔。 “哎呀……” 李青梅娇呼一声,陆恒远已压了过来,一手抓住她腰胯上那根细细的布带,猛地一用力,便将那块包裹着李青梅玉户洞穴的小块布料扯了下来。 “嗯……” 李青梅的鼻腔深处发出一声嘤咛,似乎十分陶醉,一双手摸到了陆恒远的腰带,一拉一扯,便将他的裤子褪了下来。 没有任何前戏!陆恒远挺矛拨草,泄恨似的直接划船入港,一杆到底,直捅得李青梅疼得一翻白眼,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 “恒远哥,你轻点,别这么粗鲁好吗?我下面好疼,好像裂开了似的……” 陆恒远默不作声,目光凶狠地盯着李青梅的脸,如打桩机一般不知疲倦地抬起落下。很快,李青梅紧拧的眉头便纾解了开来,伴随着陆恒远的进攻,双手用力地撕扯着床单,喉咙里发出一串串“咿咿呀呀”的音符,像是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却又像是在体味着人世间最极致的快乐…… 第三十五章 肉体交易 - 风流地主 - 华弟 宽大松软的大床上,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紧挨着躺在一块儿,女人的面色宁静而安详,带着极度满足后特有的疲惫之色,而男人则是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不知为何会发生这一切。 过了一会儿,女人稍稍恢复了些体力,便侧转了身子,用嫩白的胳膊抱住了身旁的男人。 “恒远哥,你才是真正的男人,我好满足。” 陆恒远把她的胳膊从身上拿了下去,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却对自己做出这种行为感到十分疑惑,不过他仍是未能想到李青梅会在他的茶水里下药。 “我该走了。” 从床上坐了起来,陆恒远伸手去拿丢在床上的衣物,李青梅却从后面抱住了她,脸庞贴在他的背上,祈求道:“不要走恒远哥,留下来陪我一晚。” 陆恒远不知她为何会如此大胆,心想若是庄成超知道她在外面如此乱来,恐怕非得气炸了胸肺,想到这里,心里却有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感。 “你不怕他?”陆恒远忽然问道。 李青梅答道:“怕或不怕都是相对的,他去外地出差了,要有些日子才能回来。恒远哥,你不用害怕,今晚留下来陪我吧。” “呵呵……”陆恒远笑了笑,“我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我今晚却不能留在这里。这次的事情太过荒唐,希望以后不再发生。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有个幸福的家庭。” “庄成超给不了我幸福!恒远哥,你明白我心中的苦闷吗?”李青梅垂泪道。 陆恒远一怔,叹道:“他给不了你,我陆恒远同样也给不了。咱们的缘分尽了,不可能再有续集了。”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作为女人,天生敏锐的第六感告诉李青梅,陆恒远应该是有心上人了,虽然这根本不是她能干涉的,但还是难免有些心酸。 陆恒远没有答话,穿好了衣服,站在床边,背对着李青梅,道:“发生这种事情,男人逃脱不了责任。青梅,这次算我亏欠了你。日后如有需要,我能够办到的话,一定还你个人情。” 李青梅凄然一笑,她的目的达到了,挖空心思煞费苦心,而此刻心里却没有期待那种喜悦,反而觉得空落落的。 “恒远哥,你走吧。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想你是不会拒绝我的。” 陆恒远头也不回地迈步走了出去,豪华的套房内只剩下李青梅一个人,忽觉下身有些微凉,低头一看,一滩乳白色的液体正从体内流出。 她神情一怔,想到自己没有采取任何避孕措施,心里有些担心,但转瞬之后,却又高兴了起来。若是真能怀上陆恒远的孩子,她就有砝码把他永远掌控在手中。 从白鹭园山庄出来,有免费的缆车直通山下。陆恒远坐上缆车,几分钟就到了山下。上了面包车,陆恒远没有立马发动车子离开,而是静静地坐在车里,点上一根烟,慢条斯理地抽了起来,仔细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青梅啊,我真该对你刮目相看了。” 陆恒远把烟头从车窗里弹了出去,经过刚才的一番整理和分析,他才发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在李青梅的掌控之中,自己则像她手中的傀儡一般,听其操控。 那个单纯简单的李青梅再也回不来了,陆恒远感慨了一下。来此之前,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会和她发生肉体交易。不过既然做了,他就要付出点什么。 拿出手机给李宏山打了个电话,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主要意思就是让李宏山把李青山给放了。 挂掉电话,陆恒远便开着车回去了。 回到陆家圪崂,已是傍晚。陆恒远看到鱼塘边上的小屋里冒出了炊烟,便推门走了进去。 老马正在烧晚饭,见他进来,笑道:“老板,吃过没?” 经过下午的那场肉搏大战,体力消耗了不少,陆恒远还真是有些饿了,笑道:“没呢,你多做点,我就跟这儿吃了。” “好嘞。”老马笑呵呵地应了一句,不久之后,一顿香喷喷的晚饭就做好了。 二人填饱了肚子,便围着鱼塘转圈。 老马养了这么多年鱼,从来没有见过玉面能长这么快的,鱼苗下水还不到半月,就已经长得比食指还长了。这生长速度,简直匪夷所思。 “老板,这塘子可真是个宝地啊!要是不出我所料的话,估计半年左右,咱们就能卖出第一批鱼了。” 半年这个时间对陆恒远来说还是有点长了,他笑道:“老马啊,鱼儿长势喜人,我得感谢你啊。首先,感谢你为我挑了那么好的鱼苗;其次,我得感谢你配出了营养丰富的饲料。” 老马赶紧摇了摇脑袋,道:“老板,我可不敢贪功!鱼苗是我挑的不错,但咱们喂鱼的饲料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出了奇了,塘里的鱼就是长得飞快。老天爷照顾,谁也没办法啊!” 陆恒远哈哈一笑,鱼苗之所以长得那么快,那可不是老天爷的功劳,得归功于藏在他肚子里的水神珠。每逢到他巡夜,他便把珠子吐出来,放在一个水桶里浸泡,第二早天没亮就把水桶里的水倒进鱼塘里。 这颗珠子的神奇之处,他还只摸索到一丁半点。 …… 几天之后,李家兄弟回到了陆家圪崂,进了一回局子的李青山看上去老实了不少。 回到村里的那天下午,他们买的鱼苗就到了。李家兄弟为了盖过陆恒远的风头,特意请来了戏班子,在鱼塘边上的空地上搭台子唱戏,场面弄得是非常热闹。 李家兄弟只想赚钱却不想吃苦,所以并不亲自看守鱼塘,而是花钱请了亲叔叔李德良为他们看守鱼塘。 到了夜晚,热闹了半天的陆家圪崂重新安静下来。当夜恰好是陆恒远巡夜,过了十二点,他就看不到李德良的人了,心想这老头儿应该是溜回家睡觉去了。 李德良的确是溜回家睡觉去了,李青山每个月给他八百块钱,让他负责鱼塘的看守和喂养工作。这份工资按理来说算是不低的了,但在他看来却是给的太少了,所以工作起来没有什么积极性,心想大晚上的人都睡觉了,应该没什么问题,所以就偷偷溜回家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李德良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害怕李家兄弟回来查岗,赶紧披上衣服就往鱼塘去了。 打着哈气走到鱼塘,李德良睡眼惺忪,加上天刚蒙蒙亮,光线不是很足,也就没发现鱼塘里的异常。 溜达了一圈,见天亮了,心想更加不可能有人敢在白天作案了,便回家补觉去了。 巡了一晚上的夜,陆恒远又累又困,和老马交接了班,也没注意到旁边李家兄弟鱼塘里的情况。 吃过了早饭,陆恒远刚睡下不久,老马便气喘吁吁地找上了门。 “老板,不好了,鱼塘、鱼塘……” 老马跑得太急,一口气没上来,说不出话来了。陆恒远顿时睡意全消,心里一惊,忙问道:“咱的鱼塘出事了?” 老马连忙摇了摇头,一口气缓了过来,道:“不是咱们的鱼塘,是旁边李家兄弟的鱼塘。天大亮之后,我朝旁边鱼塘里一看,满水面都是漂着的死鱼苗啊!” 陆恒远松了口气,养鱼已把他的全部身家搭了进去,若真是有了差池,可真不该如何是好了。 “走,看看去。” 披上衣服,陆恒远便和老马往鱼塘走去。此时,也有早起的村民发现了水面上漂着的死鱼苗,很快消息便在村里传播了开来。 李德良还在家里睡回笼觉,被他老婆揪住耳朵从床上拎了起来。 “你还有心思睡觉?瞧你干的好事!青山这回还不把你给活剥了!” 李德良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疼得哎呦哎呦的,问道:“老婆,你先松开手,告诉我到底咋地啦?” “鱼苗,全死啦!”李德良的婆娘张老婆子大吼道。 晴天霹雳!李德良万万没想到刚接了这活第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两腿一软,瘫倒在地上,嘴里嘟囔道:“完了,我那八百块的工资恐怕是拿不到了。” “你还有心思想那点工资?想想你那俩侄儿能不能放过你吧!”张老婆子咬牙切齿地道,有些气急败坏了。 “我还是赶紧出去躲一阵子吧,趁他俩还没找上门来。”李德良从一溜烟从地上爬了起来,就要去收拾东西。 张老婆子气得朝他屁股狠狠踹了一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能躲到哪里去?再说,你这一躲,更显得你心虚。你那俩侄儿犯起混来,还不把咱家的房子给点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样才好吗?”李德良急得都快要冒烟了。 张老婆子是个有点心机的人,问道:“老头子,你昨晚巡夜的时候看到什么人没有?” 李德良回忆了一下,道:“只有陆家那小子,他也在巡夜。我之所以敢回来睡觉,就是仗着他在巡逻,就算是有人想下毒,也会有点忌惮的。” 张老婆子脑筋一转,拍了下巴掌,道:“老头子,如果那哥俩问起来,你就说昨晚只看到陆家那小子在鱼塘边上转悠,其它的你一推三六五,管他哥俩怎么猜测去。” “这样行吗?”李德良小心翼翼地问道。 张老婆子道:“你那俩侄儿都是少脑子的货,本来就跟陆家小子有仇,只要咱在一旁稍微闪点风点点火,不管陆家那小子做没做,他俩都会找上门去。” “听你这么一说,这倒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办吧,只要他们哥俩不找我麻烦就行。”李德良道。 张老婆子又道:“老头子,你不能老待在家里不出去,你得去鱼塘那儿看看去,然后主动给那哥俩打电话,就说鱼塘出事了,叫他俩赶紧回来。” 李德良是个毫无主见的人,凡事都听老婆的吩咐,当下连连点头,走出了家门,还没到鱼塘,便给李青山打了个电话。 “青山呐,不好了,你赶紧回来看看吧。” 李青山昨夜打了通宵的麻将,接到电话的时候刚睡下不久,被人吵醒,火气立马就上来了,语气烦躁地问道:“老叔,咋啦?” “鱼、鱼苗……全……死了!”李德良结结巴巴地道。 “什么?”李青山听到这话,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昨天才下水的鱼苗,怎么过了一夜就全都死了。 “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李青山挂了电话,叫醒了李青水,哥俩开着摩托,飞速往陆家圪崂赶去。 一大早,陆家圪崂便热闹了起来,许多村民走出了家门,闻讯赶到了鱼塘边上,看到水面上浮了一层的鱼苗,一时间议论纷纷。 李德良走到陆恒远身旁,拉了拉他的衣袖,把他带到一旁,问道:“恒远啊,昨晚我巡夜的时候你也在,你看到有什么人往鱼塘里投毒没?” 陆恒远道:“叔,我没看到。半夜后就看不到你了,不过我一直在巡逻,咱两家的鱼塘挨在一块,如果有人投毒,我肯定会发现的,不过昨晚却什么也都没发生。” “哼哼……”李德良鼻孔里出气,哼了几声,是打定主意要往陆恒远身上泼脏水了,用一种似笑非笑地眼神看着他。 “是啊,到了午夜我就回家睡觉去了,正好给某些居心不良的人提供了投毒的好机会。” 陆恒远脸一冷,道:“叔,你别含沙射影,你话里的意思我听出来了,是在怀疑我投毒。如果你有证据,大可以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来抓我。如果你没有证据,胡乱猜测,造谣生事,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侄儿青山刚因为这事吃过亏,我希望你能吸取点教训。” “你看你,干嘛这么较真?我又没说一定是你干的,事情没查清楚之前,谁都有嫌疑的嘛。”李德良笑了笑,背后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早听说陆家这小子跟镇上的某些领导走的很近,看来还真是得罪不起。 第三十六章 一池死鱼 - 风流地主 - 华弟 李家哥俩看着这一池的死鱼,真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为了能把这鱼塘弄到手,他哥俩可是下了血本了,前后打点,光给李德洪就送了不少钱,没想到鱼苗刚一下水,就全都死了。 李青山在派出所里关了几天,的确是受了点教训,所以出来之后并没有去找陆恒远算账。但在看到自己的心血打了水漂之后,火爆的脾气终于又爆发了。 李青山走到李德良的跟前,抡起胳膊就扇了他两个耳光,怒吼道:“李德良,你是怎么替我看的鱼?我花钱请你来是干什么的!” 这两巴掌用力不小,李德良有几个牙齿本来就松动了,这下直接被掴了下来,含着满口血沫子道:“臭小子,我可是你亲叔,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臭小子,你大逆不道啊!” 李青山抬腿踹出一脚,把李德良踹翻在地,别说是亲叔,就算是亲爸,只要他犯起混来,也照打不误。 李德良一把年纪了,老骨头怎经得住这么折腾,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咝咝”地倒吸着凉气,看来是肋骨断了。 一旁的李青水看不下去了,见李青山还要施暴,赶紧从后抱住了他。 “哥,不能再打了,他可是咱亲叔啊!” 李青山奋力想要挣脱,口中叫骂道:“老杂种让我血本无归,我非得弄死他!” 李青水了解他的脾气,是真害怕他哥做出啥出格的事,使出全身的力气,紧紧抱住了他。 “哥,打完他咱们的鱼也不能死而复生,弄不好还得把自己折进去,你刚从局子里出来,那里面的滋味有多难受你比我清楚,难道想二进宫吗?” 听到这话,李青山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前些日子在里面遭的罪,是他这辈子想起来都会冒冷汗的。 “青水,你放开我吧。我不打他了,不过有些事情我得问清楚。” 李青水松开了手,出奇的是,那么多围观的人,刚才居然没人来拉一下架,可想而知他们李家如今在村上的名声有多臭吧。 “李德良,”李青山直呼其名,把长幼尊卑全都抛在了脑后,“你告诉我,有没有人看到有人在我的鱼塘里投毒?如果找不到罪魁祸首,那么我的损失你要一分不少地赔偿我!” 李德良的肋骨断了,疼得浑身直冒虚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捂着胸口“哎哟哎哟”地直叫唤,半晌也没见他开口。 李青山的火气又上来了,卷起袖子便要再次动手,就在这时,张老婆子跑了过来,顺势往地上一趴,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老伴。 “青山呐,再怎么说地上这个也是你亲叔啊,你个狼崽子,怎么就狠心下得了手的啊?” 张老婆子看到老伴疼成这样,十分心疼。刚才李德良出了家门之后,她害怕李家哥俩会跑到她家闹事,所以就没跟过来,而是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和现金全都藏了起来,没想到晚来一步,老伴已被打了个半死。 “婶子,”李青山怒道:“你见过有这么害自己的亲侄儿的吗?你们知不知道我在这鱼塘里投了多少钱?一夜之间全没了。你告诉我这笔账我该算在谁的头上?” 张老婆子哭喊着道:“谁毒死了你的鱼,你就去找谁算账!你的鱼又不是你叔毒死的,你干嘛对他下这么重的狠手?” “大家伙都过来评评理啊……” 一哭二闹,向来是女人吵架时的法宝,张老婆子算是把这两样本事发挥到了极致,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手拍打着地面,边喊边哭,一副老娘不想活了的样子。 经他这么一闹,原本围观看热闹的村民也都议论了起来,指手画脚,评头论足,点评这一家人的是是非非。 “冤有头债有主,你叔帮你看守鱼塘,眼下鱼苗死了,他的确该担点责任,但你也不至于把人打成这样。眼下别的都甭管了,赶紧把人送医院去吧。” 李姓中一个老长辈站了出来,斥责了李青山的不是。李青山梗着脖子歪着脑袋,鼻孔里呼呼出气,压根就没觉得自个儿有任何做的不对的地方。 李青水这点要比他哥好很多,比较容易能够听取他人的意见和教训,在老长辈面前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 “青山啊,你个驴货,就你这脾气,别想着干大事了,只求别惹大祸吧。”老长辈杵着拐杖叹道。 李青山就是这个驴脾气,可以做错事,却容不得他妈以外的任何人批评,被老长辈这一番数落,顿时火冒三丈,扭头瞪了一眼,“老不死的,你说谁是驴货?你他娘的再敢在这叽叽哇哇,小心老子扒了你孙女的裤子,就做一回驴货给你看看!” 老长辈气得血压飙高,举起拐杖要打,却是眼前一黑,被气晕了过去。 这下李青山犯了众怒,村民们纷纷指责他的不是。在村上,辈分长的老人是相当受到尊敬的,谁都没有想到李青山居然如此出言不逊,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李青山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被众人数落咒骂,却仍是桀桀怪笑,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把李德良和老长辈一起拉走了。没有热闹可看了,围观的村民纷纷回家做午饭去了。 李家哥俩坐在鱼塘边上,看着水面上漂着的死鱼,如同死了亲爹亲妈那样难受。 冷静了好一会儿,李青山也意识到了自己今天有些事情做的太过出格,站起身来,掸了掸屁股上的尘土,道:“青水,起来吧,买点水果去医院看看老叔。” 李青水嗖地站了起来,其实他心里早就想那么做了,只是害怕被李青山臭骂一通,所以才没敢主动提出来。 李青山心里也明白,要想在陆家圪崂继续养鱼,就不能把事情做绝了,否则弄的人人都是仇敌,他的鱼就没法养了。 兄弟俩骑着摩托车到了镇上的医院,从医院附近的水果摊上称了些快烂掉的香蕉,提着东西找到了李德良的病房。 “婶子,我们来看老叔了。”李青水推门走了进去,把一袋子香蕉放了下来。 张老婆子哼了一声,并没有搭理这哥俩。李青水捅了捅身旁的李青山,示意他说点软话。 李青山既然来了,就准备好了要低头认错,道:“老叔,今天这事我也是一时心急,没压住火气,你是长辈,多包涵包涵。” 躺在病床上的李德良点了点头,毕竟是一家人,总不能为了这事而断了来往。 张老婆子道:“青山啊,你的确是错怪你叔了。你是他亲侄儿,他能害你吗?” 李青山点了点头,不过有些事情却纳闷的很,道:“叔,你昨晚是巡了一夜的夜吗?按理说这不应该啊。哪个王八蛋胆大包天,有人巡夜也敢去投毒?” “唉……”张老婆子叹了口气,道:“大侄儿啊,事到如今,我和你叔也不能再瞒你了。其实你叔昨晚一两点钟就回家睡觉了。” 李青山听了这话,脑袋上的青筋立马就爆了起来。张老婆子见情形不妙,忙道:“青山,你仔细听我给你分析,听完之后再发火也不迟!” “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当初我花钱雇你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半夜溜回家睡大觉,你真是我亲叔啊!”李青山气得咬牙切齿,心里懊悔极好,当初真不该找李德良。 张老婆子道:“你叔一说话胸口就疼,情况我大概也是了解的,我来跟你说吧。昨晚你叔在巡夜的时候,陆家那小子也在巡夜。你叔走了,他可是巡了整整一夜。两家鱼塘原本是连着的,你叔不在,他还在呢,有谁胆子那么大敢去投毒?青山,你动脑筋好好想想,这事跟姓陆的那小子有没有关。” 祸水东引,张老婆子巧妙地嫁祸给了他人,只要能让李德良抽身其外,其他的她根本不在乎。 顺着张老婆子布下的藤摸瓜,李青山略一分析,便想到了两种情况。第一种是陆恒远自己投的毒,如果他要做这事,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第二种是陆恒远默许了他人投毒,他看到了投毒的人,却没有阻止。 “姓陆的,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我他妈的跟你没完!” 李青山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挥了挥拳头,下决心要给陆恒远一个教训。 “哥,你想干嘛?”李青水从来没见过他那么大的火气,心里十分担心。 “青水,走,咱找陆恒远算账去!”李青山扭头就走,还没出医院,就把电话掏了出来,打给他在县城认识的一些狐朋狗友,纠结了一帮人,准备去陆家圪崂找陆恒远算账。 一共找了将近二十口子人,李青水了解那些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真要是到了村里,还不知惹出多大的事来。 “哥,事情还没搞清楚,咱们还是先别这样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李青水怒不可遏,在他看来,这就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不是陆恒远干的还能是谁? 第三十七章 水下呼吸 - 风流地主 - 华弟 石头镇医院门前的马路上,三辆极速驶来的面包车突然刹车停了下来,轮胎摩擦着沥青路面,发出令人烦躁的噪音。 这三辆面包车刚一停下,车门就打开了,三辆车里一共下来约莫二十个年轻人,个个长得膀大腰圆,看模样十分剽悍。 李青山碾灭了丢在脚下的烟头,挥了挥手,那十几号人看到了他,也是纷纷挥了挥手,朝着他走了过来。 李青水仍是觉得这么做有些草率,道:“哥,我想这事是不是缓缓,万一是个误会……” “你要是胆怯了就滚回家去,不缺你一个!”李青山打断了他。 李青水无话可说了,低头叹了口气。 “李哥,谁这么大胆子敢往你的鱼塘里投毒?太不把咱们兄弟放在眼里了吧!” 今天请来的这帮混混都是李青山进城之后在赌场认识的,一个个看似很讲义气,其实个个都是认钱不认人的主儿。 事没办先付钱,李青山懂这里面的规矩,从身上掏出了一沓红票子,约莫有两三千块钱,交给为首的一个疤瘌眼。 “拿去给弟兄们喝茶。” 疤瘌眼笑着把钱揣进了兜里,嘴上却道:“李哥你真是太客气了,举手之劳嘛,下次可不带这样的,太见外了。” 李青山摆了摆手,道:“这次的点子有点扎手,兄弟们待会可得小心些,他当过兵,身手不凡。” 疤瘌眼冷哼道:“怕他个鸟!李哥,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咱们十八口子,个个都不是吃素的,再说了,咱车里还带着家伙呢。任他有多大能耐,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李青山一想也是,陆恒远一人打两个或许不在话下,想要一人打十八个,那除非是关二爷再世啊。 “下手注意这点,别把人给我弄死了。”李青山怕这些人下手不知轻重,所以叮嘱了一下。 疤瘌眼道:“放心吧李哥,人命关天,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语罢,挥了挥手,召集同伙上了车。 李家哥俩也跨上了摩托车,开车在前头带路。到了陆家圪崂村口,李家哥俩刹住了车,指了指不远处的鱼塘,把陆恒远的相貌描述了一下。 疤瘌眼等人继续开车前行,到了鱼塘边上才把车停下。这些人仗着人多势众,并没有把陆恒远放在眼里,所以都是空手下车,没有带任何家伙。 下午两三点钟,陆恒远还在鱼塘边上的茅屋里睡觉,老马站在石桥上,看到这伙来势汹汹的流氓,眼看着情况有些不大对劲,忙跑回茅屋里,把陆恒远叫醒。 “老板,有一伙人过来了,我看着像是一群二流子,情况不对啊,会不会是冲咱们来的?” 陆恒远一下子睡意全消了,起身穿好衣服,和老马走了出去。那伙人已经在百米开外了,陆恒远一看这伙人的模样,便猜到是李青山在外面的狐朋狗友,肯定了老马的猜测,镇静地道:“老马,你去找我长泰叔,告诉他有人到村里来闹事,叫他带些人过来。” 老马点了点头,跑到了石桥上,往村里去了。 两三分钟的功夫,陆恒远要是想跑,疤瘌眼这伙人绝对抓不到他,但这是在陆家圪崂,是他的地盘,若是就这么跑了,恐怕会叫人瞧不起,所以他没走,就这样抱着胳膊,等候着疤瘌眼这伙人。 “眼哥,应该就是这小子?” 走得近了,疤瘌眼身旁一个光头抬手指了指陆恒远。 “嘿,你是陆恒远吗?”疤瘌眼一伙人走到陆恒远身前,停下了脚步。 陆恒远点了点头,“我就是陆恒远,是李青山让你们来的吧?” “这你就不要问了,我们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兄弟,你忍着些,不过是些皮肉之苦,忍忍就过去了。” 说完这些场面话,疤瘌眼一挥手,他带来的这些混子就朝陆恒远围了过来。一个刚跟着疤瘌眼混的红毛为了表现一下,快步上前,照着陆恒远的脸就是一拳。 陆恒远冷笑一声,不闪不避,在被拳头打到之前,闪电般地踹出了一脚,正中那人的小腹。这一下力道十足,直接把红毛踹翻在地,顺着地面滚了几圈。 这伙人打架滋事是家常便饭,论起打架,也算是半个行家,陆恒远一出手,就看出来他不好对付。 “大家伙并肩子上,他还能有三头六臂不成?”疤瘌眼清楚己方的优势,就是人多,要是一个一个来,恐怕还真没用是陆恒远对手的。 混混们听老大发话,一窝蜂地冲了上来。陆恒远虽然练过擒拿格斗,但毕竟架不住人多,十几个人围着他打,难免要吃亏。不一会儿,虽然干翻了两个,自己身上也挨了几拳。 “对方人太多了,这样下去不行啊,得想办法削弱他们的优势。”陆恒远边打边琢磨,稍一分心,被人一脚踹中了小腿,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电光石火间,他猛然瞧见了碧波荡漾的水面,脑中灵光一闪,心下一喜,已有了主意。 他自幼生活在水边,小时候一到夏天,基本上成天泡在水里,所以水性极好。而疤瘌眼这伙人就不同了,不可能那么多人人人都会游泳,水性差的,到了水里战斗力至少减半。 心念闪过,陆恒远硬抗了几圈,冲出了包围圈,箭步朝水塘冲去。 “我艹,这小子要跳河啊!”疤瘌眼一愣,倒是没有想到陆恒远会朝水里跑。 到了塘边,陆恒远一跃就下了水。暮春时节,河水仍是冰凉刺骨,冻得陆恒远直打哆嗦。 疤瘌眼的手下全都愣住了,不知道该不该追到水里去。要是在平时,疤瘌眼可能也就带人撤走了,但陆恒远刚才在短短的时间内伤了他好几个弟兄,若是不好好收拾他一顿,恐怕面子挂不住。 “都他妈愣着干什么,会水的全都下去。这小子就算化成只鳖,你们也得给我把他抓上来。” 好在这十八人中有无人水性不差,听到老大“吩咐,心想这是露脸的机会,不能错过,于是一个个也都跳进了鱼塘里。 “咝……” 这五人刚一下水,被凉水一激,全都龇起了牙。陆恒远已经跳下去有一会儿了,渐渐地适应了水温。 疤瘌眼跑到石桥上,振臂吼道:“快上快上,谁抓住这小子有赏!” 那五人听到有赏,顿时精神一振,一个个跟竞赛似的,争先恐后地朝陆恒远游了过去,很快就到了陆恒远近前。 若是在水面上撕扯,他一个人肯定对付不了五人,比较容易吃亏。想到这里,陆恒远一咬牙,顾不上池水冰凉,一个猛子扎了下去。那五人也纷纷下潜。 在水里活动不如岸上灵活,陆恒远刚想转身往外围游去,就被五人中的其中一人抓住了腿,刚想发力去蹬那人,另一只腿也被抓住了,心中暗道不妙,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似乎与他想象的不大一样。 那两人抓住陆恒远的腿就死死不放,陆恒远用力蹬了几下都没能甩了他俩。另外三人发现陆恒远被抓住后,为了疤瘌眼口中的赏金,纷纷去抢陆恒远的手臂。 陆恒远岂会坐以待毙,仅凭两只手对付那三人。在水下战斗更耗体力,很快他就感到肺里存储的氧气快要耗尽了,想要浮出水面,却又被那两人抱住了两腿。 咕噜…… 水面上冒出几个气泡,这是陆恒远氧气用尽,呛了几口水,冰冷的池水进了肺里,如针扎一般难受。 “完了,我要死在这几个瘪三手里了么?” 陆恒远有些绝望了,自以为聪明,认为到了水里可以削弱对方的优势,没想到却是作茧自缚,悔之晚矣。 “我的理想还没有达成啊,我不能死!” 绝境中,心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呐喊,劝他不要放弃。忽然,就在他快要气绝之时,呼吸突然间顺畅了!肺里重新注满了氧气,缺氧大脑也随之清醒了过来。 陆恒远惊愕地发现,他竟然能够和生活在水里的鱼一样在水下自由畅快地呼吸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这个惊喜来的实则是太大了,陆恒远狠狠掐了一下胳膊,感觉到了疼痛,这才确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一定是神珠的功劳!”他很快就明白了原因。 原本抱着他双腿的两个混子终于憋不住了,浮上水面换气去了。 陆恒远仍旧沉没在水下,他睁着眼睛,眼前的景象渐渐地清晰了起来,就如同在岸上一样。 “哈哈,现在是我的showtime了!” 陆恒远微微上浮,突然抓住了五人中其中一人的脚,用力往下一拉,那人便被拉到了水下。 这一下事发突然,石桥上的疤瘌眼突然发现少了一人,连忙催促剩下的四人潜下去看个究竟。 “老大,姓陆的那小子半天都没上来,不会是被淹死了吧?要真是这样,那咱这下可干大了!” 听身旁的一个马仔这么一说,疤瘌眼这才意识到出大事了,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潜下去的四人很快就浮上来了,一个个拼命地往岸上游。他们刚才潜下去的时候,看到消失的那人正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往水底拖去,个个都以为是看到了水鬼,这一下可把他们吓得不轻。 第三十八章 疤瘌眼的末日 - 风流地主 - 华弟 疤瘌眼跑到岸边,揪住一个刚从鱼塘里爬上来的马仔,厉声喝问道:“水下到底什么个情况?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那人吓得魂不附体,体如筛糠,不停地缠斗,结结巴巴地道:“老大,有、有水……水鬼!” “放你娘的臭屁!”疤瘌眼何曾听过这么荒唐的话,甩手给了这马仔一个巴掌,打得他半边脸顿时就肿了起来,又抓住后面爬上来的一个人,问了个同样的问题。 “老大,这塘里真的有水鬼,咱们快逃吧。” 疤瘌眼皱了皱眉,把另外两个人也叫过来问了一遍,得到的却是同样的答案,这四人像是商量了好的似的,都告诉他在水里看到了水鬼。 “老大,我们真不敢骗你,姓陆的那小子和刘蛤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要不是被水鬼拖走了,人怎么会不见了?” 疤瘌眼仔细一想,手下这几个马仔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干他们这一行的,多少都有点相信鬼神这一说,心想难道这塘里真有水鬼? “老大,我看这地方透着邪乎,咱们还是赶紧撤吧。” 疤瘌眼也不敢久留,挥了挥手,道:“兄弟们,姓陆的咱们已经收拾过了,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了,回去吧。” 就在这时,鱼塘中心忽然喷射出一道水柱,陆恒远拎着刘蛤蟆从水里冒了出来。 “老大,快看!” 疤瘌眼一伙人听到的动静,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去,着实吓了一跳。陆恒远在水里足足有六七分钟,期间从没浮出过水面换气,再厉害的人也难以在水下憋气憋那么久? “我靠,这小子是人还是鱼啊,怎么能在水里待那么久?”疤瘌眼心中暗自惊骇,原来马仔们所说的水鬼就是姓陆的这小子,这下他倒不急着撤离了。 陆恒远从水里爬了上来,把刘蛤蟆扔到了疤瘌眼的脚下,刘蛤蟆吐了几口水出来,终于醒了过来。 “老大救我……” 这就是刘蛤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疤瘌眼实在有些后悔接了这么个生意,为了那区区两三千块钱,他伤了几个兄弟,又有几个被吓破了胆,而对方仅仅只有一个人,这事要是传言出去,他的面子可就要丢尽了。 “兄弟好手段啊!我疤瘌眼今天是开了眼界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疤瘌眼抱了抱拳,正要率领手下离开,只听陆恒远道:“这位老大,你当我们陆家圪崂是什么地方?是你任意撒野的吗?” 疤瘌眼脚步一厅,转身回头道:“不然怎地?你以为凭你一个人能把我们这么多人留下来?” “凭我一人当然不行!”陆恒远冷冷笑了几声,抬手指了几个地方,“这样能不能把你留下来?” 疤瘌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三十几号村民手持着锄头、镰刀之类的农具已将进出村的道路堵了起来,还有上百号的村民同样手持家伙,乌泱一片地正朝这边赶来。 原来,老马进村之后找到了陆长泰,把这事跟他一说,陆长泰顿时就怒了,召集了陆姓族人,兵分两路,赶来教训疤瘌眼这伙人。 “老大,赶紧逃吧,逃到车上去,车子一开,他们人再多也没用。”一个马仔建议道。 眼下的情况是疤瘌眼从没遇到过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点了点头,带头往停车的地方逃窜。 “他奶奶的,想跑,没门!” 石桥上响起陆长泰的粗嗓门,他带领着陆姓族人,紧追在疤瘌眼一伙人的后面。 “老板,你没事吧?”老马脱离了大队,没有追过去,见陆恒远浑身是水,关切地问道。 陆恒远一笑:“老马,我没事。咱们村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走,咱们瞧瞧去。” 疤瘌眼一伙人没命似的往村口逃窜,村口只有三十号村民,其中还不乏老弱妇孺,本以为可以轻易地突破这道防线,但到了那儿,却是遭遇了意想不到的打击。 这三十号村民远比疤瘌眼想象的要剽悍,战斗力极强,挥舞着手中的农具,疤瘌眼等人别说突破过去了,就连靠近也不能。 “狗日的李青山,你可把我害惨了!” 疤瘌眼和他的兄弟彻底陷入了农民战争的旋涡里,如同一片柳叶似的,没能挣扎几下就被卷了下去。陆长泰等上百号村民的赶到,更让疤瘌眼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地。 “投降了,投降了……” 五分钟不到,疤瘌眼就率领他的弟兄举起了双手。陆恒远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村民们下手不知轻重,万一打死打残了人,谁都脱不了干系。 “长泰叔,教训一下就是了,叫乡亲们停下来吧,可别弄出事故来。”陆恒远找到陆长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陆长泰扯起嗓子喊了几句,村民们很快就都收了手。 “把他们全都给我捆了!”作为这次歼灭战的总指挥兼司令员,陆长泰的话十分管用,话音未落,便已有村民拿来了绳子,把疤瘌眼一伙人捆了起来。 疤瘌眼伸长脖子四处望了望,哪里还看得到李家兄弟的踪影。李家哥俩一早发现情况不妙,早就脚底抹油,骑着摩托车逃走了。 “把他们的车掀了!”陆长泰又下了一道命令,年轻力壮的村民齐心协力,很快就把三辆面包车全掀翻了。 “恒远啊,陪叔去审问审问这帮混蛋。” 走到疤瘌眼一伙人跟前,陆长泰二话不说,抬起就是一脚踹了出去,正中疤瘌眼的左脸。 “你小子胆子挺肥啊!我陆家圪崂有两三千口子人,就你们这十几人就敢到这来撒野?太不把我陆家圪崂放在眼里了,也太不把我陆长泰当回事了!” “老家伙,你敢踹我!老子就不信你没有落单的时候,落到我手里,老子非弄死你不可!”到了这种地步,疤瘌眼还不忘逞几句口舌之快。 “狗日的,还敢威胁我!”陆长泰是个屠户,身上本来就带着一身杀气,盛怒之下,更是面目狰狞,如同夜叉鬼怪一般,伸手揪住疤瘌眼的头发,耳刮子扇个不停。 也不知道扇了多少下,陆长泰累出了一头的汗,这才停手,再一看,疤瘌眼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两腮在脸上显得十分突兀,如同平原上坟起的小丘。 “小杂毛,你再嚣张一个给我看看!”陆长泰戳着疤瘌眼的鼻子道。 疤瘌眼外强中干,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被陆长泰这么一番收拾,哪里还敢大放厥词,双手合十,祈饶道:“这位老大,我不敢了。你放了我们吧,我们也是替人办事的。” “是谁叫你们来的?”陆长泰质问道。 大难来临各自飞,“义气”二字本来就是编撰出来糊弄傻子的,到了这个时候,疤瘌眼也不再隐瞒什么了,立马把李家兄弟抖了出来。 “是李青山给了我钱,叫我来收拾陆恒远的。” 陆长泰看了看陆恒远,道:“恒远,你看这事怎么处理?” 陆恒远把他拉到一旁,道:“长泰叔,现在是法治社会,私设公堂是违法的。我看还是打电话叫警察过来吧,把这伙人交给他们处理。至于幕后的主使者,我相信警察同志会找他们的。” 陆长泰回头看了一会儿身后被捆在一起的疤瘌眼等人,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听你的,不过就这么放过这些杂碎,真是不解恨。” 电话打了没多久,石头镇派出所的警车就到了,了解了情况之后,便把疤瘌眼等人带走了。 陆恒远回到家,刚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床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是李宏山的号码,电话一接通,陆恒远便笑道:“李所长,有何指教啊?” 李宏山大笑道:“陆恒远,你小子可够牛的啊!十八个人都没能把你怎么着,你小子身手够可以的啊!” 疤瘌眼刚被带到所里,李宏山知道这件案子牵扯到陆恒远,所以便亲自过问了一下,了解了情况后便给陆恒远打来了电话。 “不绕弯子了,小陆,这次的事你想咋办?疤瘌眼这伙人基本上都有黑社会背景,你要是想深究,我有办法挖点罪证出来。” 陆恒远考虑了一下,道:“关两天就放了吧,我不想深究。” “你的意思是背后的主使者也不追究了?”李宏山讶声问道。 “嗯,这件案子我不想深挖。李所长,给你添麻烦了。” 李宏山笑道:“那就按你说的办吧,咱俩谁跟谁,不要客气,免得显得生疏了。” 挂了电话,陆恒远的脑海里浮现出李青梅的身影,这次放过李青山,多少也是因为上次跟李青梅发生了那种事情。 在家吃过了晚饭,陆恒远便回鱼塘去了。到了那里,恰巧看到老马从李青山的鱼塘里拎了一桶水上来。 “老马,你拎水干什么?”陆恒远问道。 老马道:“我想做个实验。老板,昨晚你一直在巡逻,我想应该没人敢过来投毒,我再想是不是上次鱼塘被投毒后余毒还没完全清除。” 经老马这么一说,陆恒远心中豁然一亮,他的鱼塘之所以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清除了余毒,完全是因为那颗神奇的珠子,而紧挨着的李青山的鱼塘虽然和他的鱼塘只有一桥之隔,但在鱼苗下水之前却没有做过相应的检测。 其实,李青山之所以放心大胆地把鱼苗放进了塘里,而没有做任何检测,完全是照葫芦画瓢。他想既然陆恒远的鱼苗下水没事,那么他的应该也没有问题。 老马放了些小鱼和两条大鱼进去,和陆恒远一起围着水桶观察了一会儿。过了大概三个多小时,水桶里的小鱼便开始出现了死亡的现象。 陆恒远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气,道:“老马,不用看了,到了明早,小鱼应该死光光,两条大鱼估计能活下来。” 老马奇道:“奇了怪了,为什么咱们这边的鱼塘一点余毒都没了,那半边到现在毒性还那么厉害?” “这的确是件怪事,我也想不明白。或许是因为李家哥俩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吧。” 鱼塘里的毒本来就是李家哥俩投的,若是让他们知道鱼苗是被自己下的毒毒死的,恐怕想死的心都会有。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善恶终有报啊! 第三十九章 村长人选 - 风流地主 - 华弟 祁安县一间酒吧里。 李青山的面前摆了十来个啤酒瓶子,人已喝得迷酊大醉。 此时也是凌晨两三点,酒吧里就只剩下一桌客人,就快要打烊了。经理走了过来,晃了晃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李青山。 “老板,我们要打烊了。” 李青山动了动,睁开眼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就要往门外走去。酒吧经理伸手拦住了他,笑道:“老板,您好像忘了件事情,喝酒的钱还没给呢。” “多少钱?瞧把你吓得,小爷我有的是钱,还怕我赖账不成?”李青山甩了甩手,身子颤颤巍巍,醉得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 酒吧经理把单子递了过去,笑道:“老板,您今晚一共消费一千五百块。” 李青山伸手从西装兜里掏出了钱包,打开一看,里面却只剩下几张毛票。 “额,没钱了,我出去取了钱再给你。” 那经理脸色一变,道:“老板,没现金不要紧,咱们酒吧可以刷卡。请把您的卡给我,我刷一下就好了。” 李青山的钱包里就只有一张卡,几个月前,戴秀珍为了他兄弟俩发展事业,把一张存有十万块钱的卡给了他。这十万块钱是庄家给的彩礼钱。 酒吧经理接过李青山递来的银联卡,用无线刷卡机刷了一下,显示余额不足,把卡退给了李青山,道:“先生,你的这张卡余额不够,麻烦你换张卡。” “什么?老子这张卡里明明有十万块,怎么可能不够呢?是不是你小子黑了我的钱?” 李青山耍起了酒疯,揪住酒吧经理的衣领,嘴里喷涌出难闻的酒气。 酒吧经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见李青山撒泼,也不再客气,用力一推,就把李青山给推了个人仰马翻。 但凡酒吧之类的娱乐场所,免不了会有一些看家护院的打手,看到这边闹了起来,几个身穿黑衬衫的打手立马围了过来。 “吴经理,怎么回事?” 酒吧经理道:“这小子没钱还他妈发脾气,哥几个,给他上点眼药。” …… 李青山被打的鼻青脸肿,最后被酒吧的保镖从屋里拎了出来,扔到了马路上。胃里一阵恶心,倒在地上的李青山一下子没忍住,跪在地上呕吐起来,吐出来的秽物顺着嘴角滴到了衣服上,给他沾染了一身的臭气。 “我的卡里怎么可能会没有钱了呢?”李青山呢喃自语,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 前面不远就是一家银行,街道两旁的霓虹灯变换着色彩,李青山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缓缓向前走着。 “我的卡里怎么可能没钱了呢?明明有十万块的吗?” 他喝多了酒,意识已经模糊了,或许是因为不想接受残酷的现实。走到银行门前,他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了看银行外面的自动取款机。 “对!一定是那孙子骗我!” 李青山转身朝取款机走去,到了取款机前面,从钱包里摸出了银行卡,把卡插了进去,输入了密码,按下了查询键。电子屏幕上很快显现出了一串数字。 “个十百。” 李青山嘴里念念有词,数着小数点前面的数字,原来竟只剩下三位数的存款。他晃了晃脑袋,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又数了一遍,可无论他怎么数,小数点后面的数字都不会跑到前面去。 呆立许久,李青山突然“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终于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已经没钱了。 十万块钱啊,短短数月,竟然只剩下几百块钱!李青山抱头蹲在地上,拼命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他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想起刚拿到这十万块钱的时候自己是多么的踌躇满志,一心认为自己一定能够干一番大事业,从而不再被庄家人瞧不起。 可他现在才明白自己根本不是赚钱的料,相反,倒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其实,这十万块钱用于养鱼上的投入只有一半不到,剩下的一大半,要么是被他在赌桌上赌输了,要么是宴请狐朋狗友胡吃海喝花掉了。 “我他妈真是个废物!” 李青山甩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黎明前的街头格外的寒冷,风吹在身上,如同寒冬腊月的寒风,冰凉刺骨,割面生疼。 黎明前,天地间的一切都是冷寂的。没有鼎沸的人声,没有拥堵的车辆。李青山抬头望着天边,离城市非常遥远的地方,光明在黑暗下悄然升起,天光应该很快就会显露出来。 他从身上摸了根香烟出来,点燃后猛吸了一口,静静地看着天边,等待清晨的第一缕曙光。 天每一天都会黑,每一天都会亮。李青山却看不到自己的黎明何时才能够到来,留给他的仿佛只剩下永寂的黑夜。 “哥,你怎么睡这儿了?”找了他半宿的李青水终于在马路牙子上找到了李青山。 李青山被他叫醒,一看是自己的亲弟,二话不说便哭了起来。 “青水,咱们没钱了,十万块没了……” 李青水比他要更心疼这十万块钱,这是庄家给他们家的彩礼,相当于用这十万块钱买走了他的姐姐。 “哥,别难过了,我们还有东山再起的时候。”李青水违心地安慰了他几句,其实从他内心来说,恨不得狠狠地踹几脚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兄长。 “还怎么东山再起?咱们成穷光蛋了!”李青山赖在地上,如同困兽般嘶吼道。 “没有钱咱们可以借,以后咱们踏踏实实养鱼,聚少成多,慢慢地咱们就有钱了。” 听李青水这么一说,李青山的脑海里马上冒出了一个人,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道:“青水,青梅有钱,我怎么糊涂了,我们可以问她借钱啊!” 李青水忍不住提醒道:“哥,我姐的钱都是庄成超给的,你不是说最恨他么?” 只要能让自己翻身,李青山管不了那么多了,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道:“青水,走,找青梅借钱去!” …… 陆恒远推着自行车进了镇政府的大院,很快便出现在了梁汉明的办公室门外。 “咚咚……” 陆恒远抬手敲了敲门,梁汉明正在办公,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到是他,笑道:“小陆啊,快进来。” 陆恒远走了进去,在梁汉明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笑道:“梁镇长,找我来有何贵干?” 梁汉明哈哈一笑,道:“你小子跟我客套什么?不闲扯了,说正事啊。老李的病情你听说了吗?” 陆恒远道:“我还是他刚住院那会儿去看望过他,这些日子所有心思都扑在了鱼塘上,倒是没听到什么消息。” “唉……”梁汉明叹了口气,道:“小陆,老李从镇上的医院转到市一院去了。” 陆恒远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想必是李德洪的病情加重了,心中涌出内疚之意,道:“早知他得了癌症,那天我就不该气他,否则他也不会那么早发病。” 梁汉明道:“我今天早上去医院看过他,人已经瘦得不行了,就剩下一块皱皮裹着老骨头。他儿媳跟我哭诉,说前前后后花了好几万了已经,家里没钱了。” 陆恒远了解李德洪的儿媳妇,冷冷道:“恐怕她是不想再花钱了,想把老李接回家等死是不是?” 梁汉明点了点头,叹道:“可老李还不想死啊,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他求生的欲望很强。不过这又有什么用?他现在躺在病床上,一家子人谁还把他当回事?都把他当作累赘,想来他这一生还真是让人唏嘘啊。” “我找时间再去看看他吧。” 李德洪现在成了这样,陆恒远心里总是有些愧疚,心想着改天去市里送五千块钱给他,希望能借此让自个儿心里好过一些。 聊了一会儿,梁汉明把事情拉到主题上来,道:“小陆,其实今天我把你叫过来,是有其他事情的。” 陆恒远也料到了他另有目的,笑道:“梁镇长请讲,只要不是让我接任村长就行。” 梁汉明尴尬地笑了笑,道:“你小子一句话就把我想说的全都堵死了。还真让你猜对了,我今天正是为了这事才找你来的。老李的病情你也知道,恐怕是命不久矣。镇上已经讨论过了,打算挑选一个年富力强又有能力的人接任村长。我思来想去,陆家圪崂符合条件的人还真不多,最合我心意的那个人就是你。” 陆恒远是打死也不愿做官,他志在搞自己的养殖业,一步步打造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在他看来,一个人一辈子能踏踏实实做好一件事,那已属不易。 他自问没有脚踏官商两条船的本事。而且从目前国内的形势来看,为官者经商,虽能谋得一时的方便,却难以恒久。等到生意做强做大,头顶上的乌纱反而会成为牵制手脚的枷锁。 “梁镇长,你的厚爱我心领了,只不过我真的对当村长没什么兴趣,你也别跟我谈什么奉献不奉献的。我把我七年大好的青春奉献给了祖国的边疆,我想我奉献的已经足够了。” 梁汉明也不愿强人所难,道:“你不愿意那就罢了,不过老李是被你气得病倒的,你得为这事负责。” “呵呵,梁镇长你要我怎么负责?”陆恒远笑问道。 梁汉明道:“陆家圪崂村里的情况你应该比我了解,依你看来,谁比较合适呢?” 陆恒远也正想把赵香芹推荐给梁汉明,闻言心中一喜,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皱紧眉头,假装思索,过了片刻,伸手从梁汉明的办公桌上拿过了纸笔,在纸上写下了赵香芹的名字。 “梁镇长,你看这个人怎么样?” 梁汉明看到纸上的三个字,眉头一拧,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地看着陆恒远,讶声道:“小陆,你怎么会推荐她?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啊!” 赵香芹艳名远播,梁汉明也听过许多关于她的传言,对她的印象就是这是一个漂亮且善于卖弄风骚的女人。 “难不成小陆也成了赵香芹的裙下之臣了?”陆恒远的这个推荐让梁汉明大感意外,不禁联想到这一层。 陆恒远能猜到梁汉明心里会怎么想,笑道:“梁镇长,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做担保,我和赵香芹没有什么。我之所以向你推荐她,完全是出于对她的能力的欣赏!” 陆恒远是他交心的朋友,梁汉明相信他不会骗自己,笑道:“小陆,我不是怀疑你。不过就算我这边通过了,想要让陆家圪崂那帮老少爷们接受一个女人做村长,恐怕不是件简单的事啊。” “简直难于登天!”陆恒远叹道:“论能力,赵香芹要比李德洪强百倍。我和她聊过,发现她的目光很有前瞻性,如果她能当上陆家圪崂的村长,我想她一定能给咱们村找到一条光明的出路。” 梁汉明道:“小陆,我这边可以为她大开方便之门,不过能不能征得村民们的同意,那就得靠她自己的本事了。” 陆恒远点头道:“梁镇长,这些我都明白。她一个女人想要坐稳村长的位置,没有过人的能力显然是不行的。村民们的刁难就当做是对她的考验吧。” 第四十章 扶她上位 - 风流地主 - 华弟 获得了梁汉明的支持,把赵香芹扶上位的想法算是成功实施了一半,不过剩下的这一半却是要比之前难上很多。 梁汉明是个讲道理的人,只要是真有能力,能对陆家圪崂的发展做出贡献的,他都可以不拘一格降人才,而陆家圪崂的村民可就不同的,以他们保守僵化的思想,绝难接受一个女人做他们的村长,更别说像赵香芹这样在村里名声并不好的女人了。 这个难题还真让他头疼,回村的路上,陆恒远的车骑得很慢,一路都在思考这个问题。陆家圪崂有几百户人家,一一去做通他们的思想工作,是不可能也不现实的。这条路走不通,那还有什么路可以走呢? 回到村上,午后的阳光洒在大地上,陆恒远站在石桥上,湖面吹来柔和的暖风。他没有心情去享受这舒适惬意的天气,脑子里还在想着怎么让赵香芹当上村长的事情。 “恒远……” 正当陆恒远出神之际,陆长泰和村里的几个长辈找到了他。 “各位叔伯,找我有什么事吗?”陆恒远笑问道,从身上摸出了香烟,挨个散了一圈。 陆长泰道:“你听说一件事没?就是上面要修路的那件事?” 陆恒远摇了摇头,他的确没有耳闻。 陆长泰道:“村里不少人都听说了,有传闻说即将要修的这条路可能是从镇上一直修到咱们村口,也有传闻是从镇上修到赵圩村。” 陆恒远明白了过来,陆长泰这伙人来找他,显然是想把路修到自己村里。 “这消息要是可靠,回头我帮你问问。” 陆长泰摆了摆手,道:“这消息百分百可靠!咱们现在着急的是路到底往哪个村修!要想富先修路,要真能把这条路修到咱们村,对咱们村以后的发展肯定会起大作用的。” 陆长友补充道:“恒远啊,目前传闻说修到赵圩村的可能性较大。你是咱们村的能人,得想想办法把路修到咱们这里来。咱们村要发展,可不能错过了这次机会啊。” 陆长友的话有几分道理,却是给陆恒远出了个难题,如果这条路是上面已经规划好了的,以他一个升斗小民根本无权干涉。 “李德洪住进了医院,眼下村里少个带头人,我们只能来找你了。恒远,我建议你召开全体村民会议,成立一个修路小组,集中力量,攻克难题。”陆长泰道。 陆恒远连忙摆了摆手,道:“我什么也不是,这个会议不应该由我来召开。” 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这正好是个展现赵香芹能力的机会,如果赵香芹能让路修到陆家圪崂,这帮老爷们应该就能闭上臭嘴了吧。 “各位叔伯,修路是件大事,对咱们村以后的发展至关重要。我也建议成立专门的项目小组,我愿意出一份力,作为小组成员,但带头人不能是我。”陆恒远当即表明了态度。 陆长泰道:“你不带头哪能行?咱们村除了你,还有能上得了台面的人吗?没有!” 陆恒远笑道:“长泰叔,我看你就可以嘛。要不你辛苦辛苦,多担待些,把小组组长的职务给扛下来?” 陆长泰自知没有那个能力,这个项目要是由他牵头,十有八九要砸,为了不遗臭万年,遭村民唾骂,他坚决不当这个组长。 陆恒远佯装思索,喃喃自语道:“小组组长代表的是咱们村的形象,是要到外面跟别人交涉的,所以最好找个长得好一点的。最好是人美声甜的那种,办起事来比较有利。” 大家伙顺着陆恒远的思路去想,陆长友一拍大腿,叹道:“哎呀,我想起一人,虎子的媳妇赵香芹倒是符合这个条件,模样俊俏,声音也好听。” “不行!这小娘们一身骚气,哪能做我们的组长!”陆长泰立马表达了态度。 陆恒远见缝插针,道:“那既然这样,长泰叔,组长的重担还得交给你。平心而论,不掺杂任何感情色彩的说,赵香芹去跟别人交涉,的确要比咱们这些糙老爷们有优势得多。” 陆长泰闷不做声,他知道漂亮的女人更容易成事。 陆恒远也不催促,并没有要求他们立马表态,道:“这样吧,我去一下村委会,召集一下村民。其他的以后再说。” 众人在石桥上分开了,陆恒远孤身一人朝村委会走去。到了那里,村委会也只有赵香芹一人。以前李德洪在的时候,村委会绝对是个热闹的地方,如今他生病住院了,村委会便冷清了下来。 “恒远,是你啊。”听到动静的赵香芹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是陆恒远,俏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立马去泡了一杯新茶。 “嫂子,我有事要跟你说,等我打完这个电话。” 陆恒远掏出手机,给梁汉明拨了过去,电话接通之后,问了问他到底有没有修路这回事。 梁汉明给了他肯定的答案,的确是有修路这件事,不过并不是上面财政拨款,而是一名富商捐款修路。那名富商在赵圩村有个远房亲戚,所以赵圩村通过这层关系,正在积极争取把路修到自己村里,但现在还未有定论。最终要这条路修到哪个村,那名富商有绝对的裁决权。 挂了电话,陆恒远在赵香芹的对面坐了下来,道:“嫂子,吃过晌午饭我去了一趟镇上,梁镇长把我叫过去的。” 赵香芹一笑:“如果我猜得没错,梁镇长是要你接任老李的职位吧?” 陆恒远点了点头,笑道:“不过我拒绝了,做官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我向他推荐了你,梁镇长已经同意了。” 赵香芹脸上的表情一僵,有点身处梦中的感觉,想起不久之前陆恒远的那句话,才明白他早有想法扶自己上位。 不过赵香芹却不知道陆恒远这么做的原因,如果是贪图她的美色,那么为何那晚她主动献身陆恒远都没有要她?如果是贪图钱财,自己也并没有多少钱呀。 “兄弟,你告诉嫂子,到底是为了什么?”赵香芹敞开了心扉,决心问个清楚。 陆恒远笑道:“如果我说我想找一个事业上的伙伴,你会相信吗?” 赵香芹秀眉一蹙,听不懂他这话的意思。在陆家圪崂,最能理解陆恒远的思想的人就是赵香芹,陆恒远自己不愿做村长,所以就需要这么一个可以合作无间的伙伴。 “说的简单些,我就是希望找一个有能力又懂得配合我的人做村长,嫂子你是最佳的人选。”陆恒远解释道。 赵香芹更加疑惑了,笑道:“如果仅仅这样的话,那你自己做村长岂不更好?” 陆恒远道:“我说过我对做官没什么兴趣,再者,人这一生能做好一件事就很不简单了。我不想以后在二者之间失去平衡,而丧失了自我。” “你说的这些话太高深,嫂子听不懂。”赵香芹叹道:“兄弟,嫂子感谢你!如果你有需要,嫂子随时都可以把自己最美好的身体奉献给你。” 陆恒远耳根一热,赶紧岔开话题,免得赵香芹又在他面前施展媚功,道:“嫂子,梁镇长是同意了,不过这并不代表你能顺利当上村长。你要知道,来自内部的阻力远远要大于外部。” 赵香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道:“我会用我的能力证明我可以胜任村长这个职务。” “眼下就有个机会让你施展自己的能力。”陆恒远把修路这件事跟赵香芹详细地说了说。 “嫂子,如果你能让那名富商把路修到咱们村上,我想村上原先反对你的人也就该闭嘴了。” 赵香芹道:“这个事情宜早不宜迟,咱们得尽快行动。我建议不要召开村民大会了,讨论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成立小组倒是个不错的想法,小组的人数不宜过多,控制在五人以内,以免意见分歧过大,影响内部团结。” 赵香芹看似简单的部署,已显示出了她精明强干的一面。陆恒远心中暗自称许,谁说女子不如男,赵香芹的能力绝对可让陆家圪崂的爷们汗颜。 “嫂子,村里的情况你比我了解,你看哪些人适合加入到小组中来?”陆恒远问道。 赵香芹略一思忖,道:“除去你我,再有三人就够了。长泰叔算一个,他向来对村里的事情十分热情,也是陆姓当中说话有分量的人,不可以没有他,还有就是陆长林。” “他?”陆恒远讶声道,陆长林整日无所事事,不明白赵香芹为何要把这个烂赌鬼加进来。 赵香芹肯定地道:“对,是他!好赌是他的缺点,不过这人也有很多过人之处,早年间在外面闯荡过,三教九流的人接触过不少,带出去以备不时之需。” 陆恒远勉强同意了赵香芹的说法,又问道:“还差一个呢,你打算找谁?” 赵香芹道:“原本我想找长勇叔的,他是中学校长,有学问。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咱们五个都是陆姓族人,恐怕咱村的李姓族人要有意见了。” “对,不能不照顾他们的感受,大后方的团结才是最重要的。”陆恒远肯定了她的想法。 赵香芹心中已有了人选,道:“那就李兆祥老爷子吧,他在李姓中辈分最长,德高望重,现在能代表李姓一族的只有他了。” 李兆祥比李德洪还要年长一辈,参加过老山战役,在陆家圪崂,是唯一一个陆李两姓共同尊敬的人。 “兆祥爷爷年纪大了,怕是吃不消啊。”陆恒远忧虑道。 赵香芹笑道:“说句难听的话,请出他老人家只是个摆设,如果真要到外面去交涉,到了一个地方,咱们就安顿老爷子住下,劳心劳力的事情就让我们四个来做,他老人家只管喝喝茶看看电视就好了。” “就这么定了。”陆恒远一拍巴掌,如果真能把路修到村上,最受益的还是他,以后往外面运鱼,那就方便快捷多了。 赵香芹道:“恒远,咱们分头行动吧,你负责把那富商的情况弄清楚,我负责联系其他三人。咱们今晚八点,在村委会碰面,商讨一下对策。” “好的。” 陆恒远从村委会出来,趁天还没黑,赶紧骑上自行车往镇上去了。到了镇政府,梁汉明正好还没有下班。 “梁镇长,我又来了。” 梁汉明丢了一支烟给他,道:“忙了一天的工作了,陪我抽支烟放松一下。” 一支烟抽完,陆恒远刚想向他打听那名富商的情况,梁汉明就把一沓材料丢到了他的面前。 “小陆,你是来跟我打听捐资修路的那名富商的情况的吧,你要的都在纸上写着呢。” 梁汉明提醒道:“赵圩村这次是志在必得,人家已经行动起来了。你们赶紧的吧,否则等人拍了板了,你们就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了。” 陆恒远道:“我们村也会立马行动起来的,梁镇长,这次由赵香芹牵头,真没想到,考验她能力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第四十一章 小组开会 - 风流地主 - 华弟 是夜,星光寂寥,孤月无辉。 陆家圪崂村委会的屋里亮着一盏白炽灯,一张八仙桌旁围着四男一女。屋里烟雾缭绕,四名男子烟不离手,一根接一根地抽着。 “这是富商蒋星宇的个人资料,我复印了几份,大家人手一份,仔细看一看。”陆恒远把资料分发给了其他四人。 其中一个皓首白发的老者就是李兆祥,他拿起了资料瞄了一眼就放下了,笑道:“你们年轻人看吧,老头子我老眼昏花,看不清字。” 陆恒远笑道:“兆祥爷爷,您得看啊,要是实在看不清楚,就让我读给你听吧。” 李兆祥摆了摆手,道:“不必了。小恒远,我年纪这么大了,早已经是个没用的人了。不过只要是对咱们村有利的事情,老头子就算是只剩下一口气,也会竭尽所能地贡献自己的力量。” 众人默默看完了蒋星宇的资料,赵香芹给众人续了些茶水。陆恒远提议道:“蛇无头不行,兵无主自乱。在正式开始讨论之前,我建议先推选出一名组长。按理来说,这组长是不用推选的,兆祥爷爷德高望重,理应由他来担任。” 李兆祥捋须笑道:“我是不中的,一把年纪了,没有那个精力喽。你们能把我算上,已经让老头子感到荣幸了。” 陆恒远道:“既然这样,我建议由兆祥爷爷担任副组长,算是一个名誉上的领导,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纷纷表态,一致同意陆恒远的想法。 “那接下来就推选组长吧。这次的事情事关重大,如果真能把路修到咱们村,这或许就是咱们村脱贫致富的拐点。所以我建议担任组长的人选必须有绝佳的口才和灵活善变的思维。先从我来吧,我推选香芹嫂子担任组长。长泰叔,你呢?” 陆长泰黑着脸,半天没有说话。从他内心深处来讲,他是十万个不情愿选赵香芹当组长的。 “长泰叔,你是什么意见?”陆恒远逼不得已又问了一遍。 陆长泰这才开口道:“我反对让赵香芹担任组长,因为她娘家就在赵圩村。这次修路咱们的竞争对手就是赵圩村,我怕赵香芹暗地里偏袒娘家。” 陆恒远笑道:“咱们这是在推选,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地发表意见。那长泰叔你心目中合适的人选是?” 陆长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朝对面的赵香芹望去,道:“侄儿媳妇,刚才我的话虽然有点难听,不过确实有这种可能。你别往心里去,我那么说也只是为了提醒你,赵圩村是你娘家,而不是你自己的家。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赵香芹笑道:“长泰叔,我明白你是一片好意。既然嫁到了陆家圪崂,我就是陆家圪崂的人。这要是在古时候,我死后坟头的碑上刻的字陆字还要在赵字前头。孰轻孰重,我拿捏得清。” 陆长泰点了点头,道:“恒远说的没错,你的口才的确很好,至少要比我这个屠户强,所以我也推选你。” 陆恒远心中一喜,没想到陆长泰绕了这么个大弯子,最后还是选了赵香芹。 “长林叔,你呢?” 陆长林挠了挠脑袋,嘿嘿笑了笑,“我啊,我也选赵香芹,因为我这侄儿媳妇漂亮,美得很。” 李兆祥一吹胡子,瞪起眼睛看着陆长林,不悦地道:“长林,你小子说的这叫什么话?还有点长辈的样子吗?” 陆长林抓耳挠腮了一番,挤着黄豆粒大小的小眼睛,不时地朝赵香芹瞥上几眼。 “五人之中已有三人推选赵香芹嫂子作为组长,按照惯例,现在咱们小组的组长已经诞生了,恭喜香芹嫂子。” 陆恒远带头鼓起了掌,其余几人也是象征性地拍了几下手。 “既然现在已有了组长,那接下来的讨论会就由组长主持吧。”陆恒远朝赵香芹递了个眼神。 赵香芹道:“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说实话,这个组长不好当,因为肩负的是咱们村上千口乡亲的希望。作为一个妇道人家,我的能力有限,还请各位组员多多指点。作为一个团结的小组,我希望每个组员都要拿出最大的热忱,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这次的竞争当中去!” 众人鼓了鼓掌,算是对赵香芹上任宣言的肯定。 赵香芹道:“富商蒋星宇的资料刚才大伙都看过了。满满十来页纸,信息量很大。不过我看对咱们有用的信息并不是很多。我刚才在阅读的时候做了筛选,把我认为有用的信息圈了出来,现在与大家分享一下。” 梁汉明给陆恒远的这份关于富商蒋星宇的资料中的确有许多是无用的信息,这十来页纸把蒋星宇从出生到现在的情况都介绍了个遍,虽然足够全面,但却缺乏针对性。 赵香芹在阅读的时候,把资料中能够体现出蒋星宇性格、喜好的内容划了出来。路往哪个村修,是蒋星宇一个人说了算。所以只要攻克了蒋星宇,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贪财者,可以用钱来贿赂;好色者,可以用美色来引诱。了解一个人的性格喜好,才能有针对性的做出方案,寻找到最佳的突破点。 “从材料上看,蒋星宇曾多次捐助过几个地方,而这几个地上都有人曾给过他恩惠。这就说明一点,他是个很懂得知恩图报的人。赵圩村据说有他的远房亲戚,这是赵圩村的优势,但不知这个亲戚是否曾给过他帮助。” 众人又看了看材料,陆长泰道:“从材料中看,蒋星宇连自己的家乡都没捐助过,这真是奇怪了。” 赵香芹笑道:“这不难解释。蒋星宇出身贫寒,从小家里的经济条件十分不好,很有可能受人白眼,被人瞧不起,所以长大后对家乡的人没什么好感也不奇怪。” “分析的有道理!”陆恒远补充道:“所以从某种方面来说,赵圩村那个蒋星宇的远房亲戚并不能作为他们的优势。” 这么一分析,大家都觉得陆家圪崂很有希望,顿时精神鼓舞了起来。 “大家看看这一段,蒋星宇曾花重金从东北找来一个名厨,只是为了品尝一道地道的东北菜猪肉炖粉条!” 从没开口的陆长林笑道:“原来这富商也和咱一样嘛,我还以为他有多不凡呢。猪肉炖粉条有啥好吃的,要是我有那么多钱,老子非山珍海味不吃。” 众人都知道陆长林就这么个德行,也没人搭理他。 赵香芹道:“看来蒋星宇是个地道的食客啊,他的舌头还挺挑的。猪肉炖粉条全国都有,不过要数正宗,还是东北的最妙。为了吃一顿正宗的猪肉炖粉条,兴师动众从遥远的东北空运个厨师回来,这还真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 陆长泰道:“我的杀猪菜也是远近闻名的,就是不知他看不看得上眼。” 陆长泰家世代都是屠夫,一道杀猪菜香飘十八里。祖上曾做过县老爷家的大厨,一道杀猪菜让县老爷赞不绝口。传到陆长泰这一代,手艺不仅没有失传,反而被发扬光大了起来。村里谁家摆喜酒,总是免不了要请他上门做一道杀猪菜以飨食客。县里不少饭店高薪聘他过去掌勺,陆长泰都拒绝了。 赵香芹道:“大家看看这一条,有一年蒋星宇丢了一只价值数百万的手表,最后查出来是被他家里的湘菜厨子偷走的。呵,这个蒋星宇还真是好吃啊,难道他家里把八大菜系的名厨都找齐了?” 陆恒远笑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反正他有的是钱。这种富人过的生活有多奢侈,只会比我们想象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香芹道:“论起杀猪菜,八大菜系的名厨也不一定比得上咱们的长泰叔。如果有机会,我们一定要让他尝尝长泰叔的杀猪菜。” 纸上谈兵,终归是空想。众人聊到夜里十点,便已觉得没什么可聊的了。 赵香芹道:“好了,说说别的吧。蒋星宇住在省城,我想事不宜迟,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去省城。” 陆长林开口道:“那个我没钱的啊,这是为村里办事,路费、住宿费和餐饮费村里应该报销的吧?” 赵香芹很清楚村里的账上有多少钱,根本不够五人此行开销的。本来村里就没什么收入,有点收入也都被李德洪中饱私囊了。 “不好意思,恐怕大伙得先自己垫钱了。村里账上没钱,不过我向大伙保证,一旦村上的账上有钱了,立马还给大家。” 陆长林嘀咕道:“你拿什么保证?你又不是村长。” 陆恒远脸一沉,道:“这次大家都是为了村里办事,为了咱们村能早日脱贫致富,我想大家都不要计较太多。我还有五千现金,可以拿出来作为此行开销的资金。” 赵香芹道:“我家里也能拿出五千,加起来就一万了。不过这次去省城要花多少钱我心里一点谱都没有,不知道这一万够不够。” 李兆祥笑道:“莫急,我把我的小本子带上,上面应该还有不少钱。”李兆祥有退休金,每个月有两三千。 陆长泰道:“连兆祥叔都出力了,我也不能显得小气了。这么着,我拿一万出来。” 所有人都朝陆长林望去,众目睽睽之下,陆长林有些不好意思了,把头一低,道:“对不起,我真的没钱。” “你别有点钱就拿去赌了!”陆长泰忍不住训道。 陆恒远打圆场道:“说不定花不了那么多钱。各位,夜深了,我看今晚就到这儿吧,回家早点休息,明天早起去省城。” 赵香芹道:“那就明早六点在村口集合。长林叔,你负责把兆祥爷爷安全地送到家。” “走吧老爷子。”陆长林吊儿郎当地道,扶着李兆祥走出了村委会。 陆长泰道:“长林这人办事不靠谱,我先走一步,跟上去看看,大晚上的,可别把老爷子摔着。” 陆长泰走后,村委会就剩下陆恒远和赵香芹两个人。 “嫂子,我们也回去吧。” 赵香芹道:“等等,我把地扫一扫。” 陆恒远道:“嫂子,那我先走了。” 赵香芹正在扫地,听了这话,直起了腰,一脸慌张地道:“恒远,你先别走,等我一会儿行吗?我……我怕走夜路。” 陆恒远是有意不想和她单独在一起,不过赵香芹既然开了口了,他也没有理由拒绝,笑道:“那好,我等等你。” 赵香芹扫了一地的烟头,之后又把窗户都关好,这才关了灯,和陆恒远一起离开了村委会。 第四十二章 口水清毒 - 风流地主 - 华弟 就快要到夏天了,风吹过旷野,夹杂着温暖的气息,吹拂在人的身上,令人倍感舒爽。 陆恒远和赵香芹一块从村委会走了出来,星月无光,二人行走在漆黑的土路上。 “恒远,你说这次的事情我们能成吗?”往前走了不远,赵香芹开口打破了沉默。 陆恒远道:“嫂子,这次我们所有人都是给你去打下手的,能不能成事,关键在于你!” 赵香芹明白这次的事情对她而言是一种考验,如果能顺利通过的话,那么反对她担任村长的阻力将会减少许多。 “恒远,你一定得帮我。”赵香芹明白,此行的五人当中,她唯一可以信赖和依赖的只有陆恒远,陆长林不靠谱,陆长泰又对她一肚子意见,李兆祥年纪太大,都是指望不上的人。 陆恒远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赵香芹见他没有答话,便也沉默了下来,默默地走在陆恒远的身旁,往村里走去。 “啊――”走到果苗地附近的时候,赵香芹忽然发出了一声尖叫,一把抓住了陆恒远的胳膊,黑暗中,娇躯微微颤动。 陆恒远沉声问道:“嫂子,怎么了?” 赵香芹道:“恒远,我的小腿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陆家圪崂有山有水,荒野里经常会有蛇出没,这些年虽然蛇少了些,但被蛇咬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嫂子,前面就是我家的果苗地了,地头有个草棚子,里面有煤油灯,咱们进去看看伤势。” “不行,兄弟,嫂子走不动路了。”赵香芹有气无力地道。 “莫不是被毒蛇咬了?”陆恒远心里咯噔一跳,扭头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便道:“嫂子,那我就得罪了,还请你见谅。”话音未落,已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快步朝草棚走去。 赵香芹双臂圈住陆恒远的脖颈,螓首就埋在他的脑后,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喘息声,心中突然涌出一阵暖意,恨不得时光就此停滞,让这一刻成为恒久。 身子一挤,打开了草棚的门,陆恒远便将赵香芹放在了床上,继而便从怀里掏出打火机,把草棚里的煤油灯点亮。 “嫂子,你把裤脚卷起来,让我看看伤势。” 晕黄昏暗的灯光点亮了狭小的空间,赵香芹睁着杏眼,秀美的面庞上缀满了细密的汗珠,秀眉紧蹙,似乎正忍受着痛苦。 “恒远,我没力气了,你能不能帮我?” 陆恒远心想也罢,就好事做到底吧,点了点头,便缓缓把赵香芹右腿的裤脚卷了起来,手拿着煤油灯,移到近前观看,赵香芹小腿上细嫩滑腻的肌肤顿时便映入了眼帘,在灯光的照耀下,就连肌肤上那稀疏且微微蜷曲的金色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陆恒远把目光从那诱人的肌肤上移了开来,端着煤油灯寻找伤口,很快,他就在赵香芹的脚踝处发现了三个细小的牙印。这种伤口他小时候见过多次,正是被蛇咬了。 “嫂子,我送你去医院吧,真是被蛇咬了。” 赵香芹忙道:“不成,不能去医院,明天咱们还要去省城呢,不能耽误了村里的大事。兄弟,你帮嫂子看看,伤口周围有没有变颜色?” 陆恒远仔细观察了一下,牙印周围似乎有些淤青,便道:“嫂子,有些淤青,我不能判断咬你的蛇是否有毒。” 一般被毒蛇咬了之后,伤口周围的肌肤会因为中毒而变成黑色、红色或紫色。 赵香芹道:“是这样的话,那咬我的蛇应该是没毒的。不过蛇的牙齿上有很多细菌,久而久之也就跟毒差不多了。好兄弟,嫂子还得请你帮个忙。” 陆恒远不知她意欲何为,便道:“嫂子,你说。” 赵香芹叹道:“这说出来就有些强人所难了,不过为了明天我能平安无事地和你们一块去省城,还请兄弟你一定帮嫂子这个忙。” “嫂子,你到底要我干嘛?”陆恒远不解地问道。 赵香芹犹豫了一下,颇有些难以启齿的意味,道:“人的口水可以杀菌消毒。所以,兄弟,嫂子想请你帮我吸一吸伤口。” “啊?”陆恒远下意识地惊叫了一声,没想到赵香芹提出的竟是这种要求,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 赵香芹见他这种反应,芳心不禁往下一沉。殊不知,在陆家圪崂这一亩三分地,不知有多少男人一看到她就两眼泛光,只有在陆恒远面前,她才会对自己的魅力产生怀疑。 “算了吧兄弟,嫂子不强人所难了,这里有没有酒精之类的?” 陆恒远摇了摇头,心想万一赵香芹的伤口感染了细菌,势必对小组的省城之行产生负面的影响,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嫂子,恒远失礼了!”语罢,便一手将赵香芹的玉足抬了起来,俯下了身子,嘴巴对着伤口细细啜了起来。 昏暗的灯光下,赵香芹脸上的痛苦之色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陶醉之色,脸上挂着几分得意。 “好了嫂子。”陆恒远抬起了头,把赵香芹的腿放了下来。 赵香芹回过神来,冲陆恒远嫣然一笑,道:“兄弟,嫂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真的谢谢你。” 陆恒远摆了摆手,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赵香芹道:“之前有点酥麻,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了,应该是没事了。咱们回村吧。” 吹熄了灯火,二人便从草棚子里走了出来。一路上,赵香芹走得极慢,伤口处隐隐作痛。陆恒远心中暗自焦急,不知道赵香芹的伤势会对这次的省城之行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进了村子,陆恒远有些放心不下,便道:“嫂子,我送你回家吧。” 赵香芹点了点头,道:“兄弟,你真会疼人,谁家姑娘要是嫁给了你,可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陆恒远干干笑了一声,陪她走到了家门口,停下了脚步,道:“嫂子,到家了,我回去了。” 赵香芹叫住了他,“兄弟,进屋喝杯茶吧。” “这么晚了,不太方便。”陆恒远找了个理由拒绝道。 赵香芹一理云鬓,道:“你大虎哥常年在外打工,家里就我一人,有啥不方便的?” “嫂子,很晚了,我还得回去收拾行李呢。”赵香芹的话里透着某种暗示,陆恒远听了这话,更觉惊慌,逃也似的走了。 赵香芹在门外站了片刻,看着陆恒远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心道:“我看你能忍住多久。” 回到家里,葛三妹还没有休息,一听儿子说要去省城,便忙活了起来,很快便把陆恒远的行李收拾好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公鸡刚一打鸣,葛三妹便从床上爬了起来,进厨房煮了一碗面条,又给儿子炒了几个鸡蛋。 陆恒远在家饱餐一顿之后,天已经微微亮了,一看时间,已经五点半了,便背上装着行李的背包,从家里出来往村口去了。 他到了村口,陆长泰已经到了。 “长泰叔,早啊。”陆恒远走了过去,递了根香烟给他。 陆长泰道:“恒远,不瞒你说,昨晚我兴奋得一夜都没怎么睡好觉。咱们五个去趟省城,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国家元首出访欧洲一般。元首们是为国家办事,咱们是为村里办事。说到底都是为人民服务,一个性质嘛。” 陆恒远哈哈笑了几声,问道:“长泰叔,你去过省城吗?” 陆长泰摇了摇脑袋,道:“正因为没去过,所以才兴奋嘛。听人说省城可大了,人可多了。” 陆恒远道:“我也没去过,长这么大,我连市里都没去过几回。这次到了省城,如果事情办成了,咱们几个就多待几天,好好逛一逛,回来也好有个吹牛皮的资本。” 陆长泰点头称是,“真要是办成了这事,咱们就是村里的功臣,必须得在省城耍上几天。” 不多时,李兆祥嘴里叼着大烟斗走了过来。陆恒远和陆长泰忙走上前去向他问好。又过了一会儿,赵香芹脚步轻盈地走了过来。她今晨起来,好好地梳洗打扮了一番,人本就漂亮,这么一收拾,更加显得艳光四射。 “嫂子,你的腿好了?”陆恒远见她走路步履轻快,笑问道。 赵香芹心里也正纳闷,早上起来一看,伤口竟然消失不见了,肌肤平整如处,没有留下一点痕迹,恢复的速度之快,令人不敢相信。 “侄儿媳妇,你的腿咋地啦?”陆长泰问道。 赵香芹笑道:“长泰叔,是这样的,昨晚我和恒远一起回来,路上被蛇咬了一口。” 陆长林此时恰好走了过来,哈哈笑道:“看来这蛇也好色啊,不然咋专挑漂亮的咬呢?” 李兆祥见他出言轻佻,把拐杖猛地往地上一戳,怒道:“长林,再没个长辈样,你就给我滚回家去!” 陆长林嘿嘿笑了笑,闭嘴不再说话了。 陆恒远把五千块钱掏了出来,交给赵香芹,道:“嫂子,这是我的五千块。你是组长,钱都交给你,由你负责一切开销花费。” 陆长泰拿出了一万,道:“这是我的一万。侄儿媳妇,每笔开销的明细你都记清楚了,不要乱花钱。” 赵香芹把自己的五千块钱也拿了出来,汇总到了一块,共两万块,道:“请各位放心,回来之后,我会把每笔开销都公布给大家,绝不乱花一分钱。” 李兆祥把存折掏了出来,也要交给赵香芹。赵香芹忙道:“兆祥爷爷,你把小本子先收好。如果这两万块不够,到时我们再找你拿钱。” 在众人的劝说之下,李兆祥只好把存折收了起来。 第四十三章 大巴车上的春情 - 风流地主 - 华弟 五人在村口唠了没多久,黄孝文就开着面包车到了。昨晚临睡之前,陆恒远给他打了个电话,叫他一早过来接人。 陆恒远把黄孝文介绍给众人认识,黄孝文和其余四人挨个打了招呼,便邀请众人上车。 上了车,除了李兆祥闭目养神之外,其余四人都很兴奋。一车的人,除了陆长林早年曾在省城的车站干过扒手之外,其余几人都没去过省城,心中难免对这岭西省最繁华的的城市产生些许憧憬和想象。 陆长林是个闲不住的人,知道其他人都没去过省城,便卖弄了起来,“嘿,你们都去过省城吧,想不想知道省城是什么模样?” “好啊,你跟我说说省城的派出所是什么模样?”陆长泰笑道。 一句话噎得陆长林说不出话来,他早年在省城就是个扒手,经常进局子。 一个小时后,面包车开到了祁安县长途汽车站的门外。陆恒远扶着李兆祥下了车,其他人也都陆续从车里下了来。 “小黄,多谢你了。”赵香芹朝黄孝文点头一笑,差点没把这小子迷晕过去。 陆恒远道:“小文,我们要进去买票了,你回去吧。” 黄孝文点点头,便上车走了。五人进了售票厅,赵香芹和陆恒远去售票窗口问了问,恰好十五分钟后有一班到省城的车还有余票。 买好了票,众人便进了候车室。到了那儿没多久,便听到车站的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喊开始检票了。 到省城要坐八九个小时的汽车,到了车上,赵香芹才发现没有准备水和食物,和司机打了声招呼,连忙下了车,到候车室里的超市买了几瓶矿泉水和路上吃的面包。 车辆驶出车站,没过多久,便开出了城区。一路晃悠,陆恒远几人很快便犯起了困。坐在前面的陆长泰三人也都打起了盹,陆恒远强撑了一会儿,便觉眼皮沉重,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似乎觉得身上多了个人,陆恒远睁开眼皮,往旁边一瞧,赵香芹竟不知何时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嫂子,嫂子……” 怕惊动了前面的陆长泰三人,陆恒远轻声轻语地叫了赵香芹几声,赵香芹却像是没听到似的,一动也未动。 逼不得已,陆恒远只好伸手把她的脑袋拨过去,岂料刚拨过去,赵香芹的脑袋便又靠了过来。如此反复了几次,也没什么结果,陆恒远只好放弃了,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觉。 赵香芹其实并没有睡着,这一切不过都是她装出来的,等到陆恒远消停了一会之后,她便得寸进尺似的伸出了葱白嫩手,轻轻地往陆恒远的裤裆上一搭。 此时,陆恒远已沉沉地睡了过去,加上车上颠簸,他并未感觉到赵香芹的动作。 赵香芹睁开了一只眼,前后左右看了看,发现四周围的人也都在睡觉,她的胆子便大了起来,一只手在陆恒远的裤裆上轻轻地搓揉起来。 虽然是在睡梦中,陆恒远的下面仍是很快便有了反应,小帐篷立马便搭了起来。 见他有了反应,赵香芹更是心中窃喜,虽然隔着一层裤子,她也能感受得到陆恒远的小老二有多么的雄伟坚挺。 她的手渐渐往上面移去,摸索到了陆恒远裤子上的拉链,伸出两根纤细修长的手指捏住拉锁,轻轻地往下拉去。没过多久,陆恒远裤子上的拉链便被她拉到了最底下。 赵香芹并没有很着急地把手探进去,而是很有耐心地隔着裤子抚摸了一会儿,直到发觉陆恒远的小老二已经膨胀到不能再膨胀了,这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她再一次睁开眼睛,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异常,便壮起了胆子,悄然地把手伸到了陆恒远的裤子里面。 裤子的拉链被拉开,里面的小老二便不安分地破土而出,幸好还有一层不料挡着,否则就能看到他昂首挺立的雄姿了。 睡梦中的陆恒远已经有了一些感觉,只觉全身燥热,恰在此时,脑海中做起了一场春梦,梦中的女主角正是赵香芹! 隔着里面的那层布料抚摸了一会儿,赵香芹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便将一只手从陆恒远小裤裤的边缝里塞了进去,一把握住了那心仪已久的大家伙。 而在此时,陆恒远的春梦也正进入了激战正酣的时刻。 赵香芹抚摸着那雄伟的大家伙,觉着自己的身子也燃烧了起来,欲望的火焰熊熊燃烧了起来。不多时,两腮便变得通红,如同熟透了的蜜桃似的,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下面更是春潮汹涌,溪水四溢,滋润了一地的芳草。 她加快了手上套弄的动作,只弄得自己一只手臂都麻了,却发现陆恒远似乎还没有喷射的迹象,便咬紧牙关,继续摇动酸痛的胳膊,重复那上下套弄的动作。 陆恒远从未做过如此真实的一场春梦,就如同真的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似的,令人满足,却又令人想要索取更多。 猛然间,脑中的梦境在一瞬间崩散了,他从梦境中走了出来,这才发现那真实的感觉并非来自梦境,而是真实的存在。他已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有一只温暖滑腻的小手正在抚摸套弄着他的小老二。 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看到了杏眼桃腮的赵香芹,不知怎么的,陆恒远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巨大的快感,虽然已清醒了过来,却生不出半点想要阻止她的想法。 “唉,罢了,就当做不知道吧。” 心里感慨一句,陆恒远闭上了眼缝,全身心地去享受这从未体验过的爽到极致的快感,脑海中竟抑制不住地浮现出了刚才在春梦中与赵香芹激战的画面。 赵香芹再次加快了套弄的速度,忽然感觉到手中的大家伙陡然间又胀大了一圈。经验丰富的她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便奋力加快手上的动作,给予男人更爽的快感。 “呃啊……” 在喷射的一刹那,陆恒远的喉咙中发出一身沉闷的声响,这声音不大不小,恰巧只有坐在他旁边的赵香芹能听到。 赵香芹睁大了眼睛,露出诡秘的笑容,仰头对着陆恒远的耳畔道:“好兄弟,别装睡了。嫂子知道你醒着呢。” 若是在平时,陆恒远心里肯定会骂一句“好不知羞耻的女人”,不过今天他却骂不出来,因为他本可以阻止,但却败给了情欲。 他不知该不该睁眼,如果睁开了眼睛,该如何面对身旁的女人呢?罢了,就这样一直装下去吧。 赵香芹等了一会儿,见陆恒远没有反应,轻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绣花的手帕,为陆恒远的大家伙做了一个简单的清理。 做完这一切,赵香芹也实在是累了,一直胳膊酸痛无比,她从未想过居然有男人拥有这么强的耐力,心想若是真的做了起来,哪个女人能经得起这么折腾?想到这里,脸上还未褪尽的潮红又泛滥了起来。 到了中午,大巴车开进了休息区。司机把所有人都叫了起来,让大家下车自由活动十五分钟。 陆恒远这才敢睁开眼睛,跟在赵香芹的身后下了车。五人去了一下卫生间,又都回到了大巴车旁的草坪上。 赵香芹把食物和水分给了大家,几人就着矿泉水啃面包,围在一起边吃边聊。 经过了车上这件事,陆恒远发现自己有些心虚了,连睁眼看一眼赵香芹的勇气都没有了。 李兆祥喝了点水,没有吃面包。 赵香芹见他面色有些不好,关切地问道:“兆祥爷爷,您哪里不舒服吗?” 陆长泰替他答道:“兆祥叔有些晕车,侄儿媳妇,你看能不能去买点晕车药回来?” “休息区应该有卖晕车药的吧。”赵香芹朝陆恒远望去,道:“兄弟,你跟我一起过去找找呗。” 陆恒远怕被别人看出他的异常,道了一声好。 二人朝休息区的超市走去。陆长林瞧着二人的背影,嘀咕道:“我看着两人似乎有点问题啊……” 陆长泰冷哼一声:“心眼脏的人看什么都脏,陆长林,赵香芹再怎么漂亮都是晚辈,趁早收起你的歪心思。” “我心眼哪里脏了?”陆长林小声地反驳了一句。 陆恒远和赵香芹进了超市,赵香芹忽然挎上了陆恒远的胳膊,在陌生人看来,他俩就如同恩爱的小夫妻似的。 “嫂子,你……” 陆恒远一惊,甩了几下,赵香芹却是把他的胳膊抱得更紧了。 “怕什么,反正这里谁也不认识我们。”赵香芹笑道。 “……”陆恒远无言以答,瞧了瞧四周,叹声道:“嫂子,求你放过我吧,咱们不能再这样一错再错下去了。” 赵香芹黠笑道:“露出马脚了吧,车上我那个你的时候你根本就是在装睡不是?” “我……”陆恒远苦笑一声,这回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们还是赶紧办正事吧。”陆恒远用力把胳膊从赵香芹的手中抽了出来,上前问了问超市的售货员卖不卖晕车药。 售货员指了指晕车药所在的货架,陆恒远便快步走了过去,拿了药付了钱,便快步地走出了超市,把赵香芹甩在了身后。 第四十四章 大学城开房 - 风流地主 - 华弟 短暂的一刻钟的休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司机吃了午饭回来打开了车门,所有乘客一涌而上。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大巴车终于驶进了岭西省省会吉安市的汽车站。 陆恒远几人一下车,走出车站,顿时便产生了一种迷失之感,迷失在了安吉市的钢铁丛林里。作为岭西省最繁华的都市,放眼望去,吉安市到处都是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身处其中,陆恒远几人都有种眩晕之感。 “咱们接下来该往哪里去啊?”陆长泰问道,拥挤的街道,川流不息的车辆让他感到有些压抑和茫然。 众人把目光投向了陆长林,五人当中,只有他曾经在安吉市混过几年。赵香芹笑问道:“长林叔,你对省城应该不陌生吧,带咱们去找个地方住下来吧?” 陆长林其实跟其他人一样,虽然他曾在省城厮混了几年,但那毕竟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的城市发展得多快呀,他一下车,只觉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现在的省城跟他印象里的一点都不一样。 “这个……我原来熟悉的地块就火车站附近。汽车站这一块我不是很熟悉。” 众人也就把他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赵香芹朝陆恒远望去,道:“恒远,你看接下来咱去哪儿?” 陆恒远四处望了望,看到不远处有个报刊亭,便道:“你们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赵香芹几个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五分钟后,陆恒远便拿着一张地图回到了原地。 “我刚才问了一下报刊亭里卖报的大姐,她说离汽车站有个大学城,在大学城附近有不少便宜又干净的宾馆。” 赵香芹道:“那要不咱们就去那里住下?” “好啊。”陆长泰三人异口同声道。 陆恒远展开地图,众人在地图上把汽车站找了出来,然后在汽车站周围找到了那个大学城,发现从汽车站有直达那里的公交车。 “从汽车站这个站台坐四路车,经过五站到大学城站下车,上车一元。这应该是最经济实惠的了。那咱们就去坐公交吧。”陆恒远建议道。 陆长林这次倒是反应奇快,立马响应道:“好啊好啊,坐公交又快又省钱。” 五人走到了站台,汽车站客流量大,站台前十分拥挤。进了人群中,陆长林的两只眼睛便开始忙活了起来,东张西望,寻找可以下手的机会。 多年前入了扒手这一行的时候,他认了个老扒手做师父。老扒手告诉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有人的地方就有银行”,回到乡下多年,再次回到省城,陆长林发现自己的手开始痒了,开始怀念起满大街都是银行的时候了。 其余四人都在看着站台前停停走走的公交车,没有人注意到陆长林,加上他身材矮小,混进人群里,若不仔细搜索,还真发现不了他。没过多久,陆长林便得了手,偷了一个年轻女孩的钱包。 正当他打算再次下手的时候,四路车到站了。陆恒远几人迅速地挤上了车,陆长林怕掉队,只好放弃即将要到嘴的肥肉,在车门关上前的那一刹,闪电般地登上了车。 陆长泰不悦地道:“你小子跑哪儿去了?” 陆长林笑道:“我就在站台啊,好久没来了,省城变化太大了,我都看花了眼了,差点错过了这班车。” 陆长泰也未怀疑什么,埋怨了他几句就不再说话了。五站路很快就到了,众人相继下了车。 一下车,满大街都是年轻的男女。陆恒远一行人出现在大学城里,显得十分的不伦不类。 “你们在这等我一下,我找人问问哪里有宾馆去。”陆恒远迈步走了出去,拦住了迎面走来的一对情侣,笑问道:“你好,请问这附近哪里有宾馆?” 那男生道:“你沿着这条街一直走,走到前面的十字路口往右转,那条街上有很多家宾馆。” “谢谢。”陆恒远道了声谢,回到原地,把情况跟其他四人说了一下,五人便迈开步子,往宾馆的所在地去了。 走了不到十分钟,就来到了“宾馆一条街”。到了这儿,放眼望去,道路两旁除了饭店,便全是宾馆。 “好家伙,这么多宾馆,咱们到底住哪一家啊?”陆长林已经看花了眼。 赵香芹道:“咱们这次出来不是为了旅游,所以我建议找家最便宜的,以便节省开销,把钱用在重要的地方。” 其他四人立马表示赞同。五人开始从第一家开始问,不巧的是,今天恰逢周末,这里的宾馆几乎家家爆满,一连问了十几家,都是没有客房了。 “完了,看来咱今晚要露宿街头了啊。”陆长林抱怨了一句,“早知道这样,咱就不该来这里。” 陆恒远道:“前面还有两家没问,咱们去碰碰运气,或许会有空房。” 坐了一天的车,所有人都有些累了,只盼能找到个地方住下来。进了一家“状元宾馆”,赵香芹便开口问道:“请问还有空房吗?” 柜台后的中年妇女抬头打量了他们这伙人一眼,道:“我们这儿只剩一间三人房了,里面是三间小床。” 赵香芹看了看陆长泰三人,道:“长泰叔,要不你们先住下来?” 陆长泰道:“也只好先这样了,那你和恒远呢?” 陆恒远笑道:“我大不了和你们一块挤一挤。” 柜台后的中年妇女立马开口道:“对不起,我们那房间最多只能住三个人,不能多住人。万一有警察来检查,我们是要被罚款的。”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变通?出门在外,行个方便不行吗?”陆长泰一时压不住火爆的脾气,吼了出来。 这中年妇女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没有立马翻脸跟他吵起来,却也是把脸拉了下来,冷冷道:“规矩就是规矩,哪能说变就变?我也没强留你们住下,这里宾馆多的是,你们大可以去别家住。” “大姐别生气,我们商量一下。”赵香芹赔了个笑脸,把陆长泰几人拉到一旁,道:“长泰叔,错过了这家,咱们恐怕就要睡马路了,眼下天就快黑了,今晚就先将就一下吧。” 陆长泰道:“那你两怎么办?” 陆恒远笑道:“长泰叔,这你放心,我两年前,大不了一宿不睡。” 李兆祥道:“长泰,就这样吧,别给孩子们增加压力了,解决了咱们的住宿问题,他两才好想法子去解决自己的问题啊。” 陆长泰一想也是,便点了点头。征得了陆长泰的同意,赵香芹便走回了柜台,笑道:“大姐,那间房我们要了。” 中年妇女道:“房费一天五十,带身份证了吗?” 赵香芹把三人的身份证要了过来,递给了中年妇女,做了登记、交了押金之后,中年妇女便把房卡给了他们。 五人一起上了楼,进房间一看,果然是三张小床,一人睡刚好,根本容不下两人。 赵香芹道:“兆祥爷爷,你们先在房间里歇会儿。我和恒远去对面那家看看,一会儿过来找你们出去吃饭。” 陆恒远和赵香芹出了房间,赵香芹忽地笑问道:“恒远,如果对面就剩下一间房了,你和我怎么住?” 陆恒远知道赵香芹又在挑逗他了,嘿嘿一笑,没有答话。二人出了状元宾馆,就往马路对面的悦家宾馆去了。 走进宾馆,赵香芹笑问道:“请问还有房间吗?” 柜台后的年轻女孩道:“不好意思,客房已满了,请您到别处看看吧。” 二人闻言一脸失望之色,赵香芹回头朝陆恒远看去,道:“看来今晚咱两只能露宿街头了。” 陆恒远哈哈一笑,他倒是无所谓,在家的时候也经常熬通宵巡夜,早已经习惯了一夜不睡。 就在赵香芹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楼梯处走出一对情侣,戴着眼镜的男生离着老远便喊了一句“退房”。 “退房”二字传入赵香芹的耳中,简直如闻仙乐一般。柜台后的年轻女孩也立马叫住了她,“请等等,马上就有房间了。” 年轻女孩替退房的一对情绪办好了手续,便把赵香芹叫了过去,笑道:“这间房您确定要吗?” “房价是多少钱一天?”赵香芹问道。 那女孩道:“五十。不过这间是间双标房,不是大床房,你们不介意吧?” “这意思是我要跟她睡一个房间了?”陆恒远讶声问道。 年轻女孩一愣,来他们这里开房的都是成双结对的情侣,难道这两人不是那种关系? “不好意思先生,的确是只剩下一间房了。” 这倒是正合赵香芹的心意,便道:“这间房我们要了,麻烦小姐替我们办手续吧。” “请出示一下二位的身份证。”年轻女孩伸出了手。 赵香芹扭头道:“恒远,把身份证给我。” “嫂子,咱俩睡一个房间算咋回事啊?这要是让长泰叔他们知道了,咱俩以后还怎么做人?”陆恒远略显激动。 赵香芹笑道:“你是怕我吃了你,还是对你自己的定力没有信心?我一个女人都不介意,你有什么好介意的?” 柜台后的年轻女孩掩嘴一笑,才明白眼前这两人不是情侣关系,而是嫂嫂和小叔子的关系。 “我今晚不睡了,嫂子,就登记你一个人吧。”陆恒远死活不肯接受这种安排。 年轻女孩道:“要不这样吧先生,反正是两张床,其实也没什么的。如果有客人退房了,我立马通知你们,再另给你开一间房。” 赵香芹急道:“恒远,你赶紧把身份证拿出来吧,否则待会连这一间房也没有了。你再不给,我可去你身上搜了啊!” 见赵香芹跃跃欲试地想要扑过来搜身,陆恒远立马举手投降了,“嫂子,你别过来,我给你还不成吗?” 陆恒远乖乖地把身份证递了过去,赵香芹得意一笑,把两人的身份证放在一起,交给了年轻女孩。 很快便办理好了手续,年轻女孩双手把房卡递给了赵香芹。陆恒远耷拉着脑袋,跟在赵香芹的身后,二人一起朝三楼的房间走去。 赵香芹故意扭动着性感挺翘的丰臀,这让陆恒远十分难过,想要不往那方面去想,却总是想起今天在车上发生的那件事,肮脏邪恶的思想盘桓在脑中,如何也挥之不去。 房间已被收拾过了,一进门,赵香芹把随身携带的小包往床上一丢,往床上一倒。 “这一天可真累死我了。” 陆恒远坐在另一张床上,道:“嫂子,万一长泰叔他们问起来咋办?” 赵香芹躺在床上,笑道:“这还不简单,就说咱俩一人一间房呗。明天一定有人退房的,到时候就给你另开一间,神不知鬼不觉,只要咱俩不主动往外说,谁知道?” 陆恒远还是有些担心,道:“万一他们要过来看看怎么办?” 赵香芹想了一下,笑道:“这也简单,到时候就让他们到这间房来看,我会把我的东西全都藏起来,他们不会发现什么的。” “那今晚睡觉……你不会什么什么我吧?”陆恒远试探性地问道。 赵香芹道:“你放心吧,坐了一天的车,我整个人都快散架了,哪还有心思去想那些。” 陆恒远稍稍放下心来,道:“天都黑了,午饭也没怎么好好吃,咱们去吃饭吧。” 赵香芹躺在床上扭了扭腰,站了起来,笑道:“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走吧,去找他们一起吃饭去。” 二人出了宾馆,陆恒远放下了行李,赵香芹把随身的那只小包带了出来,钱都在里面,放在宾馆她不放心。 到状元宾馆敲开了陆长泰三人房间的门,一进门陆恒远和赵香芹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大对劲。 “长泰叔,这是怎么了?” 看到陆长林抱头蹲在地上,陆恒远忍不住问道。 “问他自己吧。”陆长泰愤恨地道。 陆恒远朝蹲在地上的陆长林望去,问道:“长林叔,你干嘛蹲在地上?” 陆长林没脸说话,蹲在地上抱头不语。 李兆祥拎起拐杖指着陆长林道:“你也知道脸皮重要啊?那干嘛还去偷呢?” 第四十五章 寻地吃饭 - 风流地主 - 华弟 赵香芹拉了拉陆恒远的衣袖,指了指丢在中间那张床上的一个女式的钱包。陆恒远顿时一切都明白了,没想到陆长林居然贼心不死,刚到省城就做出了这么不堪的事情。 陆恒远和赵香芹交换了一下目光,都有些后悔把陆长林带来,心中还隐隐有些担心,他们是到省城来办事来的,别事没办成,再把陆长林给折进去。 陆长泰道:“我建议立即召开一次小组大会,讨论组员陆长林的去留问题。” 赵香芹道:“作为组长,我也觉得有必要临时召开一次会议。长林叔,你别蹲着了,起来吧。” 陆恒远三人分别找地方坐了下来,陆长林似乎觉得没脸见人,仍是蹲在地上,赵香芹就站在他身旁,道:“大家各自发表一下意见吧。” 陆恒远率先开口道:“长林叔干出这种事来令人很寒心,也有损我们陆家圪崂的形象,若是让蒋星宇知道,人家难免会戴有色眼镜看我们,咱们的事还能成吗?为了大局着想,我建议让长林叔回去。” 陆长泰随后发表了意见,道:“我没有多余的话,对于这种人,眼不见心不烦,只有遣返一条路可行!” 李兆祥叹了口气,朝蹲在地上的陆长林望去,问道:“长林啊,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偷?” “还能为什么?他以前就是个贼,贼瘾犯了呗!”陆长泰愤怒地吼道。 陆长林终于把脑袋抬了起来,一脸无辜,哭丧着脸道:“其实我也不想的,可这次出来,你们大伙都出钱了,我一分钱都没出,我怕被你们瞧不起,所以就想弄点钱,请你们吃顿饭也好。” 陆长林此言半真半假,他的确是怕被其他四人瞧不起,但偷钱却是为了回去之后能有本钱继续赌博。 “大家举手表决吧,同意让长林叔回去的请举手。”赵香芹说完,率先举起了手,紧接着陆恒远和陆长泰也举起了手。 “长林叔,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小组决定明天一早送你回去。”赵香芹宣布了结果。 听到这话,陆长林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哭喊着道:“你们不能这样做啊!我虽然是做了错事,但也情有可原啊。况且偷到的还是个空钱包,没有给失主造成什么损失。再说了,如果我存心想要隐瞒你们,你们能知道我偷人家钱包了吗?” 原来,陆长林三人在宾馆里歇了一会之后,他才想起偷来的那只钱包,当场拍着胸脯对陆长泰和李兆祥说今晚要请客,并且还要请他们去浴室桑拿。 陆长泰当场讥笑他根本没钱,别胡吹大气。陆长林本不想把钱包拿出来的,被他这话一激,把钱包往床上一摔,要陆长泰自己看看有没有钱。 陆长泰一看是一款做工精致的女式钱包,顿时心里便起疑了,追问她这钱包是从哪儿来的。陆长林起初还嘴硬,偏说是自己的。陆长泰把钱包一打开,钱包的相片位放着一张身形微胖的女人的照片,里面还有她的身份证,不过却是没有一分钱。 这下陆长林隐瞒不住了,在陆长泰和李兆祥的逼问之下,坦白了犯罪的经过。 “求求你们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让我也为咱村的大事出一份力。我陆长林对祖宗发誓,以后一定不再偷了,否则你们就砍断我一只手。” 四十多岁的人了,哭起来竟像个小孩一样,眼泪鼻涕流了一脸。众人看他这样,都有些于心不忍。 李兆祥见他态度诚恳,认为陆长林是真心知错了,便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看长林是真的悔过了,大家要不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陆长泰和陆恒远没有说话,他两知道李兆祥素来心地仁善,也不好说什么。 赵香芹道:“既然兆祥爷爷开口了,那就再给长林叔一个机会。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长林叔,你要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好好表现,不要让兆祥爷爷失望,也不要让大伙儿失望。” 陆长林破涕为笑,连连点头,嘴里“不敢了”念叨个不停。 赵香芹笑道:“既然事情已经翻篇了,大家就不要再沉着脸了,收拾一下心情,咱们出去吃顿好的。” 陆长林把丢在床上的钱包抓了过来,递给赵香芹,笑道:“侄儿媳妇,这钱包很漂亮,绝对是高档货,要不你留着用吧?” 这种赃物赵香芹岂敢接下,就算是陆长林自己花钱买的,她也不会接受,摆了摆手,拒绝了他,道:“长林叔,你的心意我领了。我想丢了钱包的人一定很着急,咱们把这钱包带上,看到有派出所就交过去,就说是咱在车站附近捡到的。” 陆恒远附和道:“这个主意好,只要把钱包还给失主,咱们心里才能踏实。” “就这么办吧。肚子早就饿了,找地方吃饭去吧。”陆长泰拍着肚子嚷嚷了起来。 “好好好,咱们现在就出去吃饭。”赵香芹一笑,招呼众人出门。 大学城附近的这条街上,除了宾馆就是饭店,几乎没有做别的的了。众人从宾馆出来,没走多久,就看到了饭店。 不过这儿饭店太多,到底选哪家,众人意见不一,产生了分歧。陆长林在外闯荡过,这方面比较有经验,力排众议,道:“大家都别争了,这地方咱们人生地不熟的,哪家饭店好吃没人知道。遇到这种情况,我告诉你们一个法子,看哪家饭店人多,人多就证明口碑好,口碑好就是好吃,价格还平民。” 赵香芹打了个响指,笑道:“长林叔这个法子妙啊!那咱们就挑人最多的那家吃饭。” 陆长泰嘟囔了一句:“陆长林,没想到你还能发挥点作用。” 这条街并不长,很快就走到了头,把所有饭店都对比了一番。这下众人心里都有数了,直奔那家宾客最多的“来乐菜馆”。 没到门口,离着老远便闻到了诱人的菜香,所有人都饿了,尤其是陆长泰,早已是饥肠辘辘,一闻到菜香,便被勾起了馋虫,猛吞口水了。 进门一看,这家饭馆的生意果然火爆,大厅里几乎满座,只剩下犄角旮旯还有一张桌子。 赵香芹安排他们坐下,转身叫来服务员,让服务员找把椅子来,在餐桌旁加了个座。 陆恒远主动和赵香芹换了个座,让赵香芹和李兆祥坐在一起,自己做到后加的座位上去。 陆长林在省城混过几年,知道些安吉市的名菜,随口报了几个菜名。赵香芹有意要鼓舞士气,犒劳众人,便也没在乎多花点钱,点了好几个硬菜。 点完了菜,赵香芹便拎起茶壶把五人的水杯都满上。陆长林的一双小眼贼溜溜地四处乱看,摸着缀着一撮小胡子的奸细下巴淫笑道:“嘿嘿嘿,现在的女大学生真他妈开放啊!你瞧,这还没到夏天,一个光腿露背的,难怪大学城附近的宾馆生意做得那么红火。” 没人去搭他的话茬,陆长林也不介意,继续放任自己的两只小眼乱瞟乱瞄,不过看来看去,这些个女大学生虽然衣着暴露,年轻靓丽,但论起长相和身材,却都要比他那侄儿媳妇赵香芹差一截。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上学的时候没有好好读书,要是那会好好用功,刻苦学习,考上大学的话,就不用窝在山沟沟里了。”赵香芹看着饭店里谈笑风生的大学生,一脸羡慕之色。 陆长林邪笑道:“侄儿媳妇,别尽说些丧气话呀。你就算在山沟沟里,那也是只凤凰。” 陆恒远和陆长泰脸上都浮现出厌恶之色,着实有些后悔把陆长林这厮给带出来。 李兆祥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拿陆长林一点办法都没有。 “恒远,说说你呗,我听说你读书时成绩挺好的,后来为啥不接着读呢?”赵香芹似乎对陆恒远的事情很感兴趣。 陆恒远倒没觉得当初放弃学业有什么可惜的,笑道:“当时家里条件太过困难,我下面又还有个妹妹。从小我就想着要去当兵,所以初中毕业就没再念下去。” 陆长泰补充道:“香芹,还有你不知道的,你那会儿还没嫁到咱们村。恒远中考考的非常好,县中都给他寄来录取通知书了,可这孩子硬是没去念。他妈为了这事急得都哭了,找了村里好些人劝他去念书,可这孩子说上了高中要花的钱更多,为了不给家里增加负担,无论谁劝,他都不肯去读书。” 赵香芹听着心里泛酸,眼圈微红地看着陆恒远。陆恒远却是笑了笑,仿佛是在谈论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似的,道:“我没什么可遗憾的,现在我妹子小佳读书比我当时还棒,她一定能考上个好大学。” 陆长泰又道:“你在部队里是不是有这么一件事?当时组织上想推荐你去念军校,可就因为你是初中文凭,不符合最低高中文凭的硬性指标,所以名额落在了他人头上。要是能到军校去镀层金,你现在说不定已经是团长了。” “怎么我的事你全都知道啊长泰叔?”陆恒远哈哈一笑,当时发生这事他心里的确是有些后悔,不过现在早已释然了。 人各有命,冥冥之中早有定数。他总是觉得,他注定是要回到陆家圪崂那片土地的,只有在那儿,他才会有种归属感。 “恒远,你太了不起了!”赵香芹抹着眼泪赞叹道。 陆长林趁机阴笑道:“侄儿媳妇,你是不是后悔早生了几年?我看啊,要是你还没结婚,早点遇上了小恒远,我看就该他小子享受你份艳福喽。” “没准还真被你说中了!”赵香芹居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下来,转而又叹道:“可惜我没那福分呐,不知道哪家姑娘日后能成为恒远的媳妇,那可真是幸福死了。” 李兆祥道:“孙媳妇,虎子也不错,人老实能干,嫁给这种男人才是女人的福气哟。我听说他一年到头都在外面工地上打工,一年能挣五六万,咱村的后生,哪有几个比他能吃苦的?” 赵香芹不自然地笑了笑,陆大虎就是太老实了,像只软柿子,任她怎么捏,反而让她觉着无能,所以一年到头根本不让他回家。 “孙媳妇,你嫁给虎子有几年了?”李兆祥问道。 赵香芹道:“整整五年了。” 李兆祥捋须颔首,道:“五年了啊,那时间够长的了。找机会告诉虎子,让他别光顾着挣钱,多回回家。你们俩结婚那么久了,还没个一儿半女,别等到年纪大了,想要孩子却要不着。” 赵香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陆大虎那方面的能力极差,许多时候还没进去,在外面就哆嗦着喷了。结婚五年,两个人成功交媾的次数屈指可数,根本没有几次。 正因如此,陆大虎才在赵香芹面前抬不起头,所以一年到头,除了过年,他根本也不想回家。不过陆大虎心里还是有赵香芹的,每年到家,闷不啃声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一年挣得工钱全都交给赵香芹。 “我说兆祥叔,你管得也太宽了吧?人家小俩口子要不要孩子你也要干涉?我告诉你呀,眼下不要孩子在城市里是件挺时髦的事,很流行的。年轻人嘛,追求享受,有了孩子,那多累赘啊!再说了,现在不像以前了,什么安全*套啊避孕药啊,满大街都有的卖,便宜又方便。” 陆长林在饭桌上赤露露地谈论这些内容,让其他几人十分反感,尤其是李兆祥,思想古板,听了这话,恨不得甩他两个巴掌。 “陆长林,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说话间,服务员已把菜端了上来。陆长林赶紧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他已经有好久没有吃到那么可口的饭菜了,在村上的时候,他把钱都输光了,除了吃点自家地里种的萝卜白菜,根本没有别的可吃,猛地看到这么多好菜,他还不往死里塞! “酒,酒呢?弄点酒啊!有菜没酒多没意思!” 第四十六章 夜游岭大 - 风流地主 - 华弟 一顿饭吃完,陆长林已经醉得差不多了,陆恒远和陆长泰也喝了些,不过二人皆不是贪杯之人。赵香芹也小酌了几杯,她酒量不差,不过只要一沾酒,便会面泛红潮,艳丽若三月之桃花。 吃过了饭,赵香芹去柜台结了账。陆长林醉得厉害,趴在桌上睡着了。陆长泰扶起了他,一行人出了饭店的门。 走到了外面,赵香芹忽然停下了脚步,道:“长泰叔,你能不能先扶长林叔回去,我想让恒远陪我去附近的大学里逛一逛。这辈子没能上大学,我挺遗憾的,特别想知道大学是什么样。” 陆恒远笑道:“嫂子,你去就去呗,拉上我干什么?” 赵香芹道:“这么晚了,我一个人有些害怕,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恒远,你就陪香芹去吧。万一真遇上什么事,有个老爷们在,香芹也吃不了亏。”李兆祥开口道。 “兆祥爷爷,我听你的。”陆恒远点了点头。 陆长泰叮嘱道:“你们早去早回,注意安全。我们先回去了。” 目送陆长泰三人远离,赵香芹和陆恒远才迈开了步子。陆恒远没说话,赵香芹找了个路人问了一下,得知岭西大学就在这附近,问清了路线,便与陆恒远一道往岭西大学去了。 岭西大学是岭西省的最高学府,便是在全国,那也是响当当的一块牌子。在祁安县,谁家孩子要是考上了这个学校,不仅学校会给一笔丰厚的奖励,政府也会给一笔钱作为鼓励。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不过街道上依旧是非常热闹。往来的情侣络绎不绝。这个时候,夜市也出来了,各式小吃的香味随风飘荡,街道两旁,贩卖各种小商品的摊子特别之多。 “恒远,你看这里多热闹啊。这么晚了,还有那么多人在外面,要是咱们村以后也能这样热闹就好了。”赵香芹心里满是憧憬,心想着当上了村长,一定要把陆家圪崂变成一根热闹繁华的山村,就像电视里播发的那些南方富庶之地的农村一样。 道路两旁的小摊大多数卖的都是女人的饰品鞋袜之类的东西,这些做工精美售价又低的东西是在祁安县都很难买到的。赵香芹简直入了迷,一个摊子接一个地逛,试试这样,试试那样,见到什么都喜欢,不一会儿,便已买了不少东西。 陆恒远却是苦不堪言,跟在她身后,成了赵香芹的御用小弟,专门负责拎东西。 “嫂子,很晚了,你还要不要去逛大学校园了?”陆恒远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哦,是啊,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走吧,咱现在就去看看岭西大学去。” 赵香芹一笑,看到陆恒远手里的大包小包,嘻嘻一笑:“恒远,好兄弟,辛苦你了。” 陆恒远摇头一笑。 二人往岭西大学走去,到了学校门口,赵香芹忽然挎住了陆恒远的一只胳膊。陆恒远刚想要挣扎,便听她道:“不要动!搂着我!看到门口的保安了吗?我们得装成这个学校的学生,否则恐怕连大门都进不去。” 陆恒远四处看了一下,进出学校大门的学生,几乎清一色的搂腰勾背,还没反应过来,赵香芹一把他的一只手放到了自己的腰上。 二人就这样在保安疑惑的目光中走进了校园,进了大门,陆恒远立马把手从赵香芹的腰上拿了下来,不过赵香芹却仍是紧紧挎着他的胳膊。 “嫂子,咱们已经进来了,你该松手了吧。”陆恒远扭头小声提醒了她一下。 赵香芹却是努了努嘴,道:“这感觉挺好的,我不想松开。” 陆恒远苦不堪言,露出痛苦的表情,央求道:“嫂子,咱们不能这样!要是被人撞见,以后咱俩还怎么做人啊?” 赵香芹笑道:“原来你是害怕这个啊,那你大可放心了。岭西大学不会有认识咱俩的人。” “不行!咱俩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了。”陆恒远态度坚决,用力想要把胳膊从赵香芹的手里抽出来。 赵香芹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忽然发出一声嘤咛,小声啜泣了起来。陆恒远最见不得女人流泪,见她哭泣,顿时便觉得手足无措起来,慌张地问道:“嫂子,你这是怎么了?别哭啊……” 赵香芹松开了他的胳膊,捂着脸哭得更凶了。陆恒远不知她意欲何为,急得满头是汗。 “嫂子,你别哭了,有事你跟我说嘛。” 央求了好一会儿,赵香芹才止住了哭声,梨花带雨的容颜令人心碎,十分委屈地道:“恒远,不怪你,全是嫂子的错。你愿听我讲个故事吗?” 陆恒远叹道:“嫂子,只要你不哭,讲多少个故事都行。” 赵香芹深吸了一口气,酝酿了一下情绪,缓缓开口道:“兄弟,嫂子也有过十七八岁的时候,那时候我喜欢看一些言情小说,书中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让我忍不住幻想起来,我幻想着有一天能上大学,在浪漫的樱花树下,落英缤纷的时节,有个高大帅气的男生拖着我的手,漫步在满是花瓣的小径上,与我诉说着天荒地老的誓言。 好久好久了,我以为这些曾经的憧憬与梦想我已经忘了,可今天到了这里,脑海里记忆的潮水却是无法抑制地席卷而来,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地呈现了出来。我一个农家女孩,没有可以称道的童年,只有少女时代的幻想,可以视作是我青春年华的注脚。现在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只是到了这儿才发现,最初的梦想永远都深埋在内心的最深处,从不曾忘却,也无法被磨灭。” 听她说的凄凉,陆恒远叹道:“嫂子,不是我铁石心肠,而是你我的关系,有些事情是真的不能做啊!” 赵香芹仰起头看着他,眼圈通红,道:“我的要求并不高,难道连陪我演一场戏都不可以吗?” 陆恒远的意志有些松动了,心里犹豫着,没有说话。 赵香芹擦了擦眼泪,忽然笑道:“罢了,嫂子不难为你了。我知道你从心眼里是瞧不起我的,认为我是一个坏女人。” “嫂子,你误会了,我没有那种想法。”陆恒远忙辩解道。 赵香芹摇了摇头,道:“你不用辩解了,如果你不讨厌我,为什么总是躲着我?” “我……”陆恒远支支吾吾地不知该如何回应。 “你要真不讨厌我,那就圆我这个梦,好不好?算嫂子求你。”赵香芹语气一软,温柔地看着陆恒远。 陆恒远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罢了,就陪她演一出戏吧,点了点头。 赵香芹见他答应了下来,顿时喜得跳了起来,圈住陆恒远的脖颈,奉上了一个火热的香吻。 陆恒远一怔,忙补上了一句,道:“嫂子,出格的事情咱们不能做啊!” “放心吧,嫂子又不会吃了你。”赵香芹笑着挽上了他的手臂,二人顺着岭西大学校园内的主干道往校园深处走去。 岭西大学共有四个校区,大学城的这个校区属于新校区,启用还不到十年,所以建筑比较新潮。新校区占地五百多亩,是容纳学生最多的一个校区,整体建筑风格偏西式,所以刚进大门,迎面就是巍峨耸立的钟楼。巨大的表盘在夜幕下闪烁着森蓝的亮光,仿佛海浪中指路的灯塔,指引着渴望获得知识的有志青年。 钟楼旁边,便是学校的主干道,道路两旁水杉林立,笔直挺拔,剑指朝天。 赵香芹挽着陆恒远的胳膊,一路上似乎对什么都很感兴趣,问个不停。不过陆恒远也没读过大学,许多问题他也不知道答案,所以无法为她解惑。 岭西大学的校园实在是太大了,两人走了半个多小时,仍是没有看到尽头。 “恒远你看,那儿好像有个亭子。” 陆恒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一个亭子。 岭西大学背靠着山,那亭子就建在山顶上,是整个校区的制高点,登上去便可俯瞰整个岭西大学,几乎整个大学城都可以尽收眼底。 “恒远,要不我们上去吧?那里那么高,我想一定能看到整个校园。”赵香芹兴奋地道,那样子就如一个刚入大学对一切都感到新奇的女生。 看了下时间,陆恒远道:“嫂子,时间不早了,咱们登上亭子看一会儿就回去吧,免得兆祥爷爷他们担心。” “不许叫我嫂子,我现在不是你嫂子,咱们现在是情侣关系,你应该叫我‘香芹’才对!”赵香芹嘟囔着粉腮,佯装生气地道。 陆恒远一笑,仿佛已有些入席了,便叫了她一声“香芹”。赵香芹顿时心中如同打翻了蜜罐子似的,尽是甜蜜之意,恍惚中觉得,自己似乎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二人紧紧靠在一起,一路爬坡向上,走来十来分钟,才登上了亭子。这里十分空旷,加上地势又高,所以风力较大,吹得赵香芹发丝飘舞,不停地撩拨着陆恒远面部的神经。 “恒远,你听?像是有什么声音似的?”赵香芹忽道。 第四十七章 后山乱伦 - 风流地主 - 华弟 陆恒远正聚精会神地从高处俯瞰岭西大学的全景,听到赵香芹的声音,扭头问道:“你听到什么声音了?除了风声,我没听到别的声音啊。” 赵香芹低声道:“恒远,你好好听听。” 陆恒远皱了一下眉头,凝神听了一会儿,眉头却是皱得更紧了,开口道:“嫂子,是好像有什么声音?” 赵香芹嗔道:“刚跟你说过不久,咱们俩现在是情侣关系,你怎么还叫我嫂子?” 陆恒远一哂,“不好意思,我还不太习惯,一时忘了。” 赵香芹道:“这声音听起来应该是人发出来的,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恒远,会不会有人在这山顶上受伤了?” 陆恒远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道:“香芹,既然碰上了,要不咱们就去看看吧?如果真有人受伤了,这么晚了,万一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很可能酿成悲剧的。” 赵香芹也是个心地善良之人,当下点了点头,叮嘱道:“能管的事咱们就管,不能管的话,你可千万别强出头。” 陆恒远“嗯”了一声,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功能,循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慢慢地走了过去。 “那儿有人!” 往前走了二十来米,赵香芹眼尖,看到了前方树林中的一男一女。陆恒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眼前这个情景令他顿时红起了脸。 原来,岭西大学的一对情侣正在树林里打野战。女人的裙子被高高地掀了起来,裹在腰上,而乳白色的小内内却被褪到了膝盖上,身后一名体态壮实的男生正顶着她的臀部凶猛快速地耸动着,把女人前倾的身子撞击得一颤一颤,满头黑发如瀑布般散了开来,垂落而下,遮住了女人的脸。 “马老师,我弄得你舒服吗?我比你老公厉害吧!哈哈……”那男生卖力地耸动着,洋洋得意地自夸着,笑得十分得意。 陆恒远和赵香芹听到这段话,皆是吃了一惊,原来这两人并非是学生情侣,而是一对偷情的师生。 “这就是岭西省的最高学府吗?狗屁不如!”陆恒远心里暗自骂了一句,对岭西大学的好感顿时一落千丈。 赵香芹从未看过别人偷情,只觉十分刺激,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浑身燥热起来,两腮发烫,不自觉地抓紧了陆恒远的胳膊,手上用力,指甲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肉里。 陆恒远胳膊被她抓得生疼,却不好发出声来,扭头望去,只见赵香芹粉面桃腮,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欢爱中的一男一女。 不远处偷情的男女似乎太过投入了,根本没有察觉到附近还有别人。男人疯狂地耸动,女人忘我的尖叫,与啪啪的撞击声混在一起,那声音如同夜枭啼鸣般骇人难听。 “嫂子,非礼勿视,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儿吧?”陆恒远扭头在赵香芹耳边道。 赵香芹却是如同着了迷似的,道:“恒远,咱们再看一会儿,两分钟!” 果然,两分钟不到,在男人低沉的闷吼声中,一场激烈的偷情游戏攀上了最高峰。结束之后,精疲力竭的男人猛地往地上一坐,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女人从身上掏出了一包纸巾,认真地擦了擦下面,清理完毕,理了理凌乱的头发,道:“死人,叫你不要丢在里面,为什么不听话?这几天正是我的危险期,万一怀上了怎么办?我不管,待会你得替我去药店买事后避孕药。” 男人嘿嘿一笑,伸手在女人的丰臀上拍了一把,道:“怀就怀了,反正你那个院长老公有的是钱,就让他又戴绿帽子又替我养儿子吧。” 女人笑道:“你这话要是让他听见,别说顺利毕业了,恐怕立马就要开除你!” “他怎么能知道?除非你告诉她,你会这么狠心对我吗?”男人笑道。 女人叹道:“你真是个害人精,把我拿捏得死死的。可惜还有不到一年你就要毕业了,以后没了你,我的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啊?” 男人道:“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马老师,能不能麻烦你在你老公面前美言几句,我想毕业后留校工作。这样咱们就不用分开了,隔三差五地,咱俩还能来上一两回。” 女人声音一冷,质问道:“好你个吴天喜,老实告诉我,你千方百计地接近我,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 这男生名叫吴天喜,是岭西大学物理学院大四的学生,是来自外省农村的穷学生,生了张俊俏的脸皮,和学院院长的老婆马庆兰勾搭上了。 吴天喜忙解释道:“马老师,你怎么能这样误解我对你的爱?算了,就当我没说。我注定是你生命中的过客,我走了,你还可以找别的年轻力壮的男生做你的姘头。可我,注定要一辈子把你记在心里,因为你是我的初恋啊!” 马庆兰听出吴天喜有些不悦,自己之前的确是和几个学生有过几段露水情缘,不过那几个都没有吴天喜中看又中用,心里颇有些不舍,略带伤感地道:“留下又能怎样?你终究是要娶妻生子的。等我年老珠黄了,恐怕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想看。” 听她这么一说,吴天喜顿觉有戏,忙表露忠心,道:“马老师,只要你能帮助我留校工作,我保证做牛做马,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三十岁之前不结婚。不,三十五岁之前都不结婚!”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赵香芹轻声冷笑道。 “嫂子,咱们走吧。”陆恒远已不想再看下去了,没想到来岭西大学参观,却让他看到这么不堪的事情。 马庆兰被他这么一哄,心情马上好转了起来,心头的那一点伤感顿时消散得无踪无影,笑道:“你要记着你今天说的话?要是敢欺骗我,哼,我能让你赏你个饭碗,就能砸你的饭碗!” 吴天喜心中狂喜,心想今夜可要卖力表现一番,让这老娘们更加离不开我,当下奋起余勇,起身从后抱住马庆兰,顺势将她压在树杆上,气喘如牛地道:“马老师,我又想了,咱们再来一次怎么样?” 马庆兰的丈夫跟多个异性有染,长期公粮上缴不足,得不到满足的马庆兰对性的渴求,如同快要渴死的旅人对水的需要一样亟不可待,身子顿时便软了下来,娇声道:“天喜,这回你可要温柔些,人家下面刚才被你弄得到现在还火辣辣地痛呢。” 吴天喜嘿笑道:“放心吧马老师,我一定温柔地对待你。” “嫂子,你再不走我可走了啊!”陆恒远已忍无可忍,很想冲上去把这对狗男女暴揍一顿。 赵香芹也看得腻了,同样的事情看两遍就没意思了,道:“咱们走吧,脚步轻些,别惊动他们。” 二人沿着来时的路下了山,一路上,陆恒远默不作声,心中却是翻江倒海,若不是亲眼看到这一幕,谁能想到这岭西第一学府光鲜的背后掩藏的竟是如此的污浊和不堪。 赵香芹看出他心情不悦,开解道:“恒远,其实你不必感到失望。我告诉你吧,这世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是肮脏的。美国总统不也和白宫的见习生弄出了些风流韵事来嘛。” 陆恒远闻言摇头苦笑,心想自己竟没一个女人看得开,看来还得多加历练,否则如何能在这滚滚红尘中修得正果? “现在的时代,是咱们国家五千年来未有的开放年代,你看看这满校园内,到处都是拖着手的情侣,随处可见拥抱亲吻的男女。你的思想是不是也该跟着进步一下了?和你牵个手,你还老大不情愿的,思想太迂腐了!”赵香芹趁机向陆恒远灌输歪理道。 陆恒远道:“该开放的地方开放,该保守的地方保守。万事都有个度,凡事应当不违理,不违法,在规则中行事。” “规则?”赵香芹冷笑了一声,“这世界有规则吗?在我看来,这世界最大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恒远,嫂子奉劝你一句,做事切不可被一些不必要的规则束手束脚,只有放开手脚,藐视一些法则,才能成为人生的赢家!” “嫂子,你是要我凡事不择手段吗?”陆恒远道。 赵香芹笑道:“正是这个意思!你看那些成功的人,有哪个不是这样?古时候的王侯将相,也大概都是如此,就连万世称颂的唐太宗李世民说起来也是个弑兄逼父的逆臣贼子。” 赵香芹牙尖嘴利,陆恒远说不过她,不过仔细一想,她的话也不全是悖论,也有可取之处。只不过他现在还是个有诸多顾虑的人,达不到那样藐视一切的境界。 “恒远。”临出校门,赵香芹再次挽住了陆恒远的胳膊,柔声道:“感谢你圆了我少女时的梦想。我这辈子从未像今晚这样开心过。即使我到了白发苍苍的时候,我想我也一定会清楚地记得这个美妙的夜晚。” “嫂子,出了校门了,这出戏该结束了。”校门外,陆恒远停住了脚步。 赵香芹把胳膊抽了回来,回头望了一眼夜幕下的岭西大学,眼中泪光闪烁。 第四十八章 嫂诱小叔 - 风流地主 - 华弟 回去的路上,二人在离岭西大学校门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治安岗亭,看到里面仍透着亮光,知道里面还有人在。 “嫂子,长林叔在车站顺来的那个钱包在你身上吗?”陆恒远问道。 赵香芹点了点头,道:“在我包里,你要干什么?”语罢,指了指不远处的治安岗亭。 陆恒远笑道:“嗯,我想把那钱包交过去。” 赵香芹把钱包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了出来,交给了陆恒远,问道:“这样会不会惹来麻烦?要不咱把这钱包丢在地上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陆恒远一想也对,道:“那我就把钱包丢在岗亭附近,就看捡到钱包的人有没有那觉悟了。”语罢,快步走了过去,到了治安岗亭附近,迅速地把钱包往地上一丢,转身走了回来。 “走吧。” 走到赵香芹身旁,陆恒远低声说了一句,赵香芹紧跟着他,二人一起朝宾馆一条街走去。 “恒远,我们去看看兆祥爷爷他们吧,告诉他们我们平安回来了。”来到宾馆前面,赵香芹道。 陆恒远道:“我也正有此意。” 二人便朝对面的状元宾馆走去,不一会儿,便到了陆长泰三人所住房间的门前。陆恒远抬手敲了敲门,门很快便打了开来。 “长泰叔,我们回来了,过来跟你们说一下。” 陆长泰道:“不早了,你们也赶紧回去睡觉吧。” 陆恒远看了看床上,李兆祥已经入睡了,却没发现陆长林在哪,听到浴室里传来水流声,便猜到他正在里面洗漱。 “好的,长泰叔,那我们就回去了啊。”赵香芹道。 二人往门外走去,就在这时,浴室的门打开了,陆长林从里面走了出来,全身上下,竟只穿了一条四处都是破洞的裤衩。 “啊呀……”赵香芹发出一声尖叫,看样子吓得不轻,忙躲到了陆恒远的身后。 陆长林却跟没事人似的,呵呵笑道:“侄儿媳妇,瞧把你吓得,你结婚多少年了?还怕看到光着身子的男人?” “陆长林,你又犯什么浑!”陆长泰低吼道。 陆恒远脸上露出一丝愠怒,和赵香芹走出了房间。出了状元宾馆,他才问道:“嫂子,你没事吧?” 赵香芹倒是没什么,只是想借机让陆恒远多关心她一下,摸着胸口道:“我这心口到现在还是怦怦直跳,心里头直犯恶心。” 陆恒远道:“嫂子,那我扶你回房去,烧杯热水给你喝喝。” “好。”赵香芹顺势挽住了陆恒远的胳膊。 他二人一走进门,柜台后面的年轻女孩便抿嘴笑了起来,心想这两人不是叔嫂关系么,怎么又搂在一块了?这世界真是荒唐。 “小妹,有多余的房间吗?”走到楼梯口,陆恒远才想起这事,回头问道。 年轻女孩略带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啊先生,还没有客人退房。” “恒远,我心里难受,想吐,你快扶我回房去。”赵香芹略一伪装,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陆恒远只好先把她扶回房间,让赵香芹躺下来休息一会儿,自己则去烧了壶热水。 “嫂子,起来喝杯水吧。”陆恒远把杯子端到了床头。 赵香芹假装虚弱,勉强地撑起身子,喝了一口,便道:“水太烫,喝不下去。” 陆恒远吹了吹,又把杯子送到她的嘴边,道:“现在应该不烫了,嫂子,你得多喝些热水,万一病倒了,这次的事情指着谁去办啊?” 赵香芹喝着陆恒远亲口吹凉的开水,一杯水下肚,仍是装着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 “嫂子,你赶紧休息吧。好好休息,明天起来就会好的。”陆恒远站起身来,道:“很晚了,我到别家宾馆看看有没有空余的房间。” 刚要迈步,躺在床上的赵香芹便哼哼了起来,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恒远,你不能走……” 陆恒远叹道:“嫂子,你是我嫂子啊,咱俩孤男寡女,同住一房,传出去,咱们都不要做人了。” 赵香芹眼圈一红,嘤嘤啜泣道:“好吧,你走吧。就让我死在这里算了。” “嫂子,我……”见她这样,陆恒远反而恨不下心来。 赵香芹道:“我心里恶心得难受,万一夜里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连救我的人都没有。陆恒远,你好狠的心!就这样抛下我不管了吗?” 陆恒远心想也是,看她现在的样子,万一真有什么事,没有人在旁照顾,后果可真不堪设想。 犹豫了一下,陆恒远便决定不走了,道:“嫂子,那我今晚就住这儿,不过咱们可说好了,明天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和你住一起了。” 赵香芹抹泪道:“放心吧,我赵香芹也是要脸皮的人,这件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陆恒远道:“那嫂子你赶紧睡吧,我就坐在另一张床上。有情况你就吱声。” 赵香芹道:“恒远,嫂子想求你帮个忙,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陆恒远实在是有些怕了,硬着头皮道:“嫂子,有事你就说吧。” 赵香芹咬了咬下唇,目光看着雪白地床单,轻声道:“你或许还不知道,嫂子有洁癖。今天坐了太久的车,出了一身的汗,身上黏糊糊得难受死了,所以我想洗个澡,可是嫂子现在两腿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站不起来,你能不能……” “嫂子,你不会是要我帮你洗澡吧?这绝对不行啊,没有商量的余地!”陆恒远坚决地道。 赵香芹笑了笑,“看你想哪去了,我能让你做那事吗?嫂子只想让你去帮我放些水到鱼缸里,这样的要求不算为难你吧?” 陆恒远松了口气,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惭愧,道:“嫂子,是我想歪了。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放水。” 陆恒远站起身来,走进了浴室。这间宾馆打扫地十分干净,浴室里连一根头发也看不到,不知洒了什么东西,整个浴室都被一股清香包围着。 陆恒远把鱼缸洗了洗,从花洒了放出了热水,过来七八分钟,浴缸里的水放了七八分满,便停止了放水。 浴室里水雾弥漫,让人恍惚中有种置身虚幻境地的感觉。陆恒远打开了浴室的门,走了出去。 “嫂子,热水我已经放好了。你可以过去洗了。” 赵香芹此时已躺进了被窝里,刚才趁陆恒远放水的时候,她把身上的衣物都褪了下来。此时宾馆洁白的被子下面,盖着的是她一丝不挂的美丽胴体。 “恒远,嫂子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被子掀开?”赵香芹正一步一步把陆恒远引入自己设下的圈套。 “好的。”陆恒远对此毫不知情,不疑有诈,一弯腰,把盖在赵香芹身上的被子掀了起来。 在那一刹,一团白肉猛然映入了眼帘,明晃晃地十分耀眼。 陆恒远这才知道中计,猛地扭过头去,惊道:“嫂子,你……” 赵香芹诡秘一笑,道:“恒远,你瞧嫂子这记性,忘了跟你说了,对不起啊。” 陆恒远深呼吸了几下,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猛然间看到一个美丽女人赤身裸体的样子,叫他怎能没有反应?不过理智告诉他床上躺着的是他的嫂子,是万万不能亵渎侵犯的。 “嫂子,我看我还是出去吧。”陆恒远生怕自己克制不住,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恒远,”赵香芹从后面叫住了他,“你别走,刚才不是说好了嘛,你要留下来照顾我的。嫂子真是一时疏忽,你肯定是把我想成那种坏女人了。” 说到最后,赵香芹又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泫然欲泣的模样十分惹人心疼。 “嫂子,你别瞎想了。”陆恒远背对着赵香芹。 赵香芹道:“你要真没有那么想,就不要离开这间房。今天你若走了,就是把我当作那种下流女人了,恐怕嫂子以后都再没脸面在你面前抬起头了。” 陆恒远怔了一下,最终没有迈开步子,叹了口气,在另一张床上坐了下来。 赵香芹心中暗自得意,脸上却仍是一脸委屈的神色,道:“恒远,嫂子再求你件事。嫂子实在是没力气走到浴室去,你能不能抱我过去?” 陆恒远拒绝道:“嫂子,你现在的样子要我怎么抱你过去?” 赵香芹道:“反正我全身上下刚才都被你看遍了,看一遍也是看,看两遍也是看,有什么区别?我都不介意,你害个什么臊?” “我……”陆恒远贪渎坚决地道:“反正就是不行!” 赵香芹叹了口气,道:“唉,好吧。那你闭上眼睛抱我过去,我来给你指路,这样总行了吧?你要是还不答应,那根本就是嫌弃我。” 陆恒远知道若不答应她,赵香芹肯定会不依不饶,便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转过了身去。 “把手给我。”赵香芹柔声道。 陆恒远把手伸了过去,赵香芹抓住了他的手,把他的左手放到自己的腰间上,又把他的右手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下方。 “好了,你抱我过去吧。” 女人的体香钻入鼻中,如同陈年的老酒般醇香诱人。陆恒远将赤裸的赵香芹抱了起来,赵香芹的娇躯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女人的体温穿透了他身上的衣物,温暖着他。 陆恒远只觉室内的气温骤然间升高了很多,仿佛一下子到了炎炎夏日似的,酷热难耐,热得他浑身是汗,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摔碎在房间的地板上。 “往前直走……停……右转,推门……” 在赵香芹的指挥下,闭着眼睛的陆恒远顺利地抱着她进了浴室。 “恒远,把我放进浴缸里。” 陆恒远弯下腰去,轻轻地把赵香芹放进了浴缸了,听到水波荡漾的声音,便把手从她身上拿了下来。 “哎呀,你怎么热成这样?”赵香芹讶声道,伸手在陆恒远的脑门上抹了一下。 陆恒远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害怕她再有什么动作,道:“嫂子,你好好洗,我出去了。” “帮嫂子把门关好,不要偷看哟。”赵香芹躺在宽敞的浴缸里,嘴里发出舒服的呻吟声。 陆恒远逃也似的离开了浴室,往床上一倒,看着屋顶的天花板,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跟赵香芹在一起,他时刻都有种备受煎熬的感觉,神经时刻保持着兴奋的状态,起初他对这种感觉感到害怕,而经过一段时间的潜移默化,似乎已有点适应了,反而有点享受这种刺激感了。 这条街上的宾馆主要针对的是附近大学城的学生,所以各家宾馆房间里的浴室外围采用的都是透明的玻璃。陆恒远脑袋往旁边一扭,便看到了躺在浴缸里戏水的赵香芹。 在热水的浸润下,赵香芹像是喝了醇酒一般,原本白皙的肌肤下涌现出了潮红之色,在迷雾中显得格外的诱人。 “非礼勿视!” 陆恒远慌慌张张地把脑袋扭到了另一边,窗子被厚重的窗帘遮掩住了,让他看不到任何的夜色,而房内却是春色盎然,时刻在撩拨他的神经。 过了许久,陆恒远的情绪才稍稍平静下来,终于不再是满脑子都是赵香芹赤身裸体的样子了。 他刚降温不久,便听到了浴室里传来的赵香芹的声音。 “恒远,你进来一下。” 陆恒远岂敢进去,背对着浴室道:“嫂子,有话你就说吧,我能听得见。” 赵香芹抿嘴一笑,道:“哎呀,我忘了件事,恒远,麻烦你打开我的行李包,里面有个透明的方便袋,打开方便袋,拿一条小裤裤给我。” “这……”陆恒远愣了一下,没有作任何回应。 赵香芹道:“恒远,你快点,浴缸里的水都快凉了,我要上去了,否则冻感冒了可不好。” 陆恒远道:“嫂子,贴身穿的东西,我拿过去恐怕不好吧,要不你裹着浴巾出来自己拿吧?” 赵香芹道:“我双腿没有力气,连站都站不起来,怎么过去拿啊?你一个大男人磨磨蹭蹭的干嘛?说白了,小裤裤也不就是块布嘛,你有什么可害臊的?” 第四十九章 挑逗继续 - 风流地主 - 华弟 被她拿话一激,陆恒远也豁出去了,他连赵香芹的身子都看过了,还在乎替她拿一下小裤裤吗? “嫂子,你等会儿,我这就给你找去。” 拉开赵香芹的行李包,里面都是女人的衣物和化妆品。陆恒远翻了翻,找到了赵香芹所说的那个透明的方便袋,里面装的全是赵香芹贴身穿的内衣裤。 “嫂子,要哪条?”陆恒远冲着浴室问道,袋子里有好多条小裤裤,他挑得都花眼了。 赵香芹道:“黑色缀着蕾丝边的那条。” 陆恒远从众多内衣中翻出了这一条小裤裤,这条黑色的小裤裤是由柔滑的缎子做的,边上缀着蕾丝,前面绣着一朵红艳艳的牡丹花。 这么一条性感的小裤裤就在眼前,这让甚少接触女人衣物的陆恒远心跳加速,那绣在上面的牡丹花仿如活物一般,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持续不断地撩拨着他的嗅觉神经。 “喂,还没找着吗?怎么这么半天?”浴室里的赵香芹急了。 陆恒远慌忙站了起来,攥紧手中的小裤裤,朝浴室走了过去,在浴室门外听了下来。 “嫂子,你遮着点,我要进去了。” 赵香芹道:“知道了,你快进来吧。” 陆恒远推门走了进去,把小裤裤放在浴缸旁边干燥的地方,一秒也未多停留,便离开了浴室。 “喂,你就这么走了啊?”浴室里再度传来赵香芹的声音。 陆恒远纳闷道:“东西我已经递给你了,你还要我干嘛?” 赵香芹气道:“真是个呆子!我双腿没劲,站不起来怎么擦干身子?你还不过来扶着我?” “噢。”陆恒远知道躲不过去,索性痛快些,走进了浴室,闭上了眼睛,双手掐住赵香芹的两肋,却不经意间碰到了她胸前坚挺翘立的两团软肉。 “对不起嫂子,我不是故意的。”陆恒远慌忙道了个歉。 赵香芹却是一笑,并未流露出一丝的不悦。她先是用浴巾擦了擦身子,又把大腿上能够得着的地方擦了擦,道:“恒远,小腿还在浴缸里,我的腿动不了,你能不能帮我把小腿拿出来擦一下?” “啊?”陆恒远惊呼一声。 “快点嘛,很晚了都,明天还有正事要做呢。”赵香芹撒了个娇。 陆恒远硬着头皮道:“嫂子,那我抱着你的腰,你勾着我的脖子。” 陆恒远一用力,在赵香芹的惊呼声中将她抱了起来,水波荡漾,一时间,满室皆春。 陆恒远一只手将她抱住,腾出一只手擦了擦赵香芹的小腿和脚,做完这件事,比在部队的拉练长跑还要累人。 “恒远,抱我出去吧。在这也没法穿小裤。” 陆恒远默不作声,抱住赵香芹出了浴室,把她放到了床上。 “嫂子,很晚了,你赶紧睡觉吧。”陆恒远只觉胸口透不过气来,满身是汗,湿乎乎的感觉十分难受,只想尽快出去透口气。 赵香芹毫不避讳地当着他的面把内裤套到了腿上,双手捏着性感小裤的两边,轻轻地往上一拉,便将丰臀包裹了起来。那栩栩如生的牡丹刺绣如同纹身般静静地绽放在她的小腹上,有种说不出的邪魅之力。 “恒远,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陆恒远摆了摆手,道:“嫂子你不必客气,赶紧睡吧,我出去抽支烟。” 赵香芹忙道:“恒远,你能不能别出去?你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很没有安全感,会害怕得睡不着觉的。” 陆恒远道:“我就在门外,嫂子你安心睡吧,我吸根烟就进来。” “那好吧,你千万别走远,我叫你你就得进来。”赵香芹如同受惊的小兽似的,装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陆恒远走出房间,深深吸了口气,点上一支烟抽了起来,不过满脑子却都是赵香芹的模样。 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她,强行把注意力转移出去,去思考接下来如何去和富商蒋星宇接触,不过却是毫无头绪,大脑像是短路了似的,根本无法思考,还时不时地蹦出赵香芹的身影。 走廊上,陆恒远靠在门上,嘴里叼着一支烟,忽然听到对面的房间里传来了“啪啪”的撞击声和女人的浪叫声。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这些大学生可真是精力旺盛啊!”陆恒远摇头苦笑,此刻听到这种声音,更是助长了他心中蠢蠢欲动的邪念,欲望的火苗又蹿了起来。 “去外面吹吹冷风吧,再这样下去,我非得欲火焚身而死。” 丢掉了烟头,陆恒远踏脚上去踩了踩,碾灭了烟头,生怕惊动了屋内的赵香芹,是以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夜里微凉的空气吹在脸上,令他燥热的内心为之一凉。陆恒远抬头望去,瞧向遥远的夜空,满天星斗如同一颗颗闪亮的钻石点缀在夜的黑幕之下。 此时已近凌晨,空荡的街道上除了闪烁的霓虹灯之外,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到。陆恒远在街上逛了一会儿,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想到把赵香芹一个人丢在宾馆,总是有些放心不下。 “罢了,回去吧。” 做了决定,陆恒远便朝入住的悦家宾馆走去。没一会儿,便来到了房门前,侧耳靠在房门上听了听,并没听到任何动静,这才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进房间一看,赵香芹已经睡着了。陆恒远不由得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进了卫生间,简单洗漱一下便回床上躺了下来。室内的温度特别高,躺在床上,全身黏糊糊的难受。 扭头朝旁边床上的赵香芹看了一眼,见她睡得似乎十分香沉,便从床上爬了起来,脱掉了衣服,进了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浑身清爽地回到床上,陆恒远关掉了灯,躺下没多久,便沉沉睡了过去。 黑暗中,赵香芹睁开了眼睛,朝旁边的床上看了一眼,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见陆恒远睡得沉了,赵香芹才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她白嫩的身子如同温玉般绽放着微暗的白光,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堪堪包裹着她那丰满臀部的小裤,圆润的双丘完全暴露在外面,傲然挺立的姿态有种令男人血脉贲张的诱惑力。 黑暗之中,赵香芹灵活地像只狐狸,身子轻轻一晃,已爬上了陆恒远的床。 沉睡中的陆恒远并未感觉到有人上了他的床,这一天他太累了,被赵香芹反复折腾,早已耗尽了精力。 赵香芹掀开被子的衣角,钻进了温热的被窝里,从背后抱住了睡梦中的陆恒远,一双温柔的小手在他坚实的胸肌上贪婪地摩挲着,不一会儿,便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不可自抑的浅呼低吟声。 洗了澡后的陆恒远并没有穿太多的衣物,如同在家睡觉一样,只穿了一条平角的内裤和一件宽松的背心。 赵香芹的一只手直往下移,径直伸进了陆恒远的短裤里,一边温柔地搓揉着他的分身,一边又伸出丁香小舌,亲舔着陆恒远宽阔的背脊。 血气方刚的陆恒远虽然处在睡梦之中,但在这样的挑逗之下,身体还是很快地就有了反应,很快暴露出了男人本能的一面。 “看你今晚还怎么逃出我的掌心!”赵香芹在心里得意一笑,很有耐性地去一步步引诱陆恒远步入欲望的深壑。 其实,今天在车上的时候,在挑逗陆恒远的同时,她自己所受的煎熬要比陆恒远还要多。那种求而不得的感觉,如同百爪挠心一般难受,令她在欲望的深壑中越陷越深。 今晚在岭西大学看到师生交媾的那一幕,如同火上浇油般令她的欲焰更加炽盛。回来之后,她便开始千方百计地引诱陆恒远入瓮,令她倍感挫折的是,陆恒远始终对她保持着一分冷静,无论她如何引诱,陆恒远总是对她若即若离。 赵香芹不是个肯轻易放弃的女人,越是这样,她越是想要得到陆恒远,这已超出了单纯的对男人的需求的范畴。 手中的大家伙越胀越大,赵香芹感受得到陆恒远体温的变化,心里明白,应该很快,陆恒远便会醒了。她不知道这一次是否能够成功,不过她明白一个道理,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睡梦之中,陆恒远渐渐感觉到似乎有两团软肉在摩擦着他的背部,那种感觉越来越清晰。没过多久,他便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多么熟悉的感觉,清醒后的陆恒远立马联想到了白天在汽车上的事情,猛然明白,赵香芹趁着他睡着的时候爬上了床。 “嫂子,你快停下来!”陆恒远喘息着,压制着身体感受到的快感。 赵香芹见他醒来,更加卖力地侍弄起来。一波波强烈的快感冲击着陆恒远的理智,压抑了一整天的欲望终于冲破了理智的大坝,如山洪决堤般滚滚而下,淹没了一切。 “啊――” 陆恒远猛然翻过了身,将赵香芹压在了身下,强壮的身躯伏在她柔软的娇躯上,粗暴地亲吻着她胸前的每一寸肌肤。 赵香芹的眼角渗出了一滴晶莹的泪珠,觉得自己先前的付出全都值了。她伸出双臂,紧紧圈住陆恒远的脖颈,仰起脖子,迎合着他热烈的吻。 第五十章 悬崖勒马 - 风流地主 - 华弟 雪白的被子高高地抛起,落在了地上。黑暗之中,陆恒远满头是汗,赵香芹也是香汗淋漓,娇喘不已。 亲吻了一阵,陆恒远的一只手渐渐下移,细细摩挲着身下女人娇嫩的肌肤,反复往返,终于在女人的腿间停了下来。 赵香芹大腿上的肌肤终年不见日光,尤为娇嫩,手感柔软而滑腻。如同把玩一块精心雕琢过的美玉似的,陆恒远的手在赵香芹的大腿上来回地抚摸。 那儿也正是赵香芹最为敏感的地方,哪里经得住他这般撩拨,不一会儿,便已大声浪叫起来,双手抓着身下的床单,又搓又揉。 陆恒远也快忍不住了,见她已完全兴奋起来,便伸手去褪赵香芹的小裤。赵香芹将臀部微微抬了起来,配合他将小裤褪了下来。 欲望的力量强过洪水猛兽,让陆恒远把一切都抛在了脑后,哪管身下躺着的是他该称作“嫂子”的女人。 “恒远,我的好兄弟,嫂子受不了了!快,快来狠狠地爱我,狠狠地爱我……”赵香芹喘息着,已完全忍不住了,身下溪水泛滥,在床单上留下湿湿的一个小圈。 陆恒远本已挺矛到了洞口,正想直捣黄龙,狠杀进去,听她叫自己“兄弟”,只觉脑中轰鸣一声,背后顿时冒出一阵冷汗,满腔的欲火瞬时全都消失不见了。 “我这是在干什么啊?她是我的嫂子啊!” 伦理和良知重新占据了主导,拷问着他的内心,陆恒远怔怔地跪在床上,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也不动。 赵香芹不知他为何突然间停了下来,急不可耐,伸手抓住那雄赳赳的大家伙,便要往自己的下面塞去。 陆恒远猛然间推开了他,翻身下了床,匆忙穿好了衣物,道:“嫂子,我们不能这样。我不想在虎子哥面前永远抬不起头。” 赵香芹坐了起来,半晌没有说话,披散的黑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她默默地穿上了小裤,从陆恒远的床上下了来,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一句话也没说,盖上了被子,蒙头啜泣起来。 陆恒远知道这次伤她太深,却也找不到任何语言去安慰她,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房间。很快,他便出现在了空旷的大街上。 这是一条步行街,每隔五十米远便有几条供行人休息的长椅。在最近的一张长椅上躺了下来,双手压在脑后,陆恒远睁眼看着美丽的星空,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睁眼醒来,天已亮了。身上的衣物已被露水打湿,陆恒远才发现自己蜷缩在椅子上,忙站了起来,心道:“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脑袋稍微清醒了些,才想起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我把她一个人丢在宾馆里,万一她一时想不开,会不会……” 只觉背后似乎吹来了一阵凉风,陆恒远浑身一颤,打了个激灵,心里担忧赵香芹的安危,慌忙快步朝宾馆走去。 此时天刚蒙蒙亮,街道上仍是一个人也没有。陆恒远回到宾馆,推开了门,见赵香芹好端端地躺在床上睡觉,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下来,稍稍松了口气,细细一瞧,却发现赵香芹脸上泪痕犹在,脑下的枕巾被泪水打湿了一片。 “嫂子,对不起。”陆恒远轻声道了个歉。 睡梦中的赵香芹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一颗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了下来,滴落在枕巾上。 陆恒远坐在床边,静静地等候她的醒来。又过了一个多钟头,天完全亮了,赵香芹才睁眼醒了过来。 “昨晚睡得好吗?”赵香芹一笑问道,就像昨晚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还行。”陆恒远简单应付了一句。 赵香芹坐了起来,掀开被子,毫不避讳地当着他的面穿好了衣服,一切都表现的那么自然。这让陆恒远自叹弗如,平心而论,若是调换身份,他很清楚自己无法做到一切都跟没发过似的。 “你等我一会儿,我洗个漱,然后咱们就出门去找长泰叔他们。”赵香芹走进了卫生间,再走出来时,已是容光焕发,看不出昨晚一点都没睡好的样子。 “走吧。”赵香芹拎起了小包,先出了房间。 二人从悦家宾馆出来,径直走向了对面的状元宾馆,来到陆长泰三人入住的房间前,赵香芹抬手敲了敲房门。 陆长泰拉开了房门,见是他们,侧开身子让他们走了进来。 “兆祥爷爷,昨晚睡得还好吗?”赵香芹一进屋便笑问道。 李兆祥拍了拍床道:“睡惯了家里的硬板床,再睡这种软床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 一旁的陆长林一脸鄙夷地道:“我说兆祥叔,你这一辈子就是吃苦的命,一点都不懂得享受。” 陆长泰道:“好了,别忘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赶紧出去吃早饭,吃完了饭,讨论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 五人一起离开了房间,出了宾馆,在街上走了不远就看到了一家卖早点的饭店。饭店门口的炉子上,一口大锅里热油沸腾,冒着腾腾的油烟,正炸着香脆的油条。 “就这家吧。” 五人走了过来,饭店的老板忙招呼他们进去,笑道:“几位请进,吃点什么?” 赵香芹上前问道:“老板,你店里除了有条还有什么?” 老板笑道:“还有胡辣汤、豆腐脑和各式的包子。” 赵香芹道:“那就给我们每人一碗胡辣汤和一屉包子,再来十根有条。” “好嘞。”饭店老板应了一声,很快便把赵香芹点的东西送上了桌。 这家饭店的胡辣汤十分香辣,在附近小有名气,据传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陆恒远一行人也都是能吃辣的人,一口下去,先是觉得辣得十分过瘾,辣而不麻,继而便觉得满口鱼香,口舌生津。 “好东西啊!”陆长泰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嫌一勺一勺喝得不够过瘾,便端起汤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老板,再来一碗!” …… 众人美美地吃了顿早饭,离开饭店之后,没有回宾馆,而是在街上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赵香芹道:“咱们就在这儿开个会吧。”语罢,把关于蒋星宇的材料拿了出来。 “从这份资料上来看,蒋星宇这个人不喜欢应酬,所以除了在公司之外,就是在家的时间最多。所以我想这样安排,咱们兵分两路。一路去他的公司,一路去他家里,分头打探情况。” “我同意,这样比较节省时间,也能充分地利用人手。”陆恒远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那人手怎么分配呢?”陆长泰道。 赵香芹心里是很想和陆恒远一路的,但这样一来,陆长泰和陆长林势必成了一路,这二人在一起恐怕难以成事,便只好违逆自己的想法,另作分配。 “我和长泰叔一路,长林叔和恒远一路。兆祥爷爷年纪大了,就别受这颠簸劳累之苦了,留在宾馆里好好休息。这样的安排大家有意见吗?” 陆长林举起了手,对这个安排十分不满,道:“侄儿媳妇,凭什么让陆长泰跟你一路,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路?我对省城比他熟悉,让我跟你一路吧。” “陆长林,别忘了你自己什么身份!昨晚要不是兆祥叔替你说话求情,你现在已经在回去的车上了。你心里想什么别以为别人不知道,趁早死了这条心吧!”陆长泰冷哼道。 “长林叔,正好兆祥爷爷缺个人照顾,要不你就留下来照顾兆祥爷爷吧?”赵香芹笑着发出了威胁。 陆长林叹了口气,举手投降了,道:“好好好,我跟恒远一路还不行吗?” 见他不再闹腾,赵香芹才继续道:“我和长泰叔这一路好办,蒋星宇上班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星宇集团的总部大厦,而他在安吉市的房产却有很多处。从资料上来看,常住的是在西郊的一所独栋别墅。” 陆长林忙叫起了苦,道:“西郊啊,那地方得倒腾半天公交车才能到。” 陆恒远笑道:“长林叔,要不你就服从组长的安排,在家照顾兆祥爷爷吧,我一个人去也能行的。” 陆长林最烦李兆祥在他耳边唠叨了,哪敢跟他一块儿独处,忙道:“小恒远,你叔我不是那个意思。得,咱不啰嗦了,现在就出发吧。” “别着急,先把兆祥爷爷送回去再行动,不少那点功夫。”赵香芹道,一行人起身往宾馆走去。 回到宾馆,把李兆祥安置了下来,陆恒远四人又从宾馆里走了出来。在报刊亭处又买了张地图,加上昨天陆恒远买的那张,两路人就都有了地图。 星宇集团的总部大厦坐落在安吉市最繁华的金融一条街上,紧邻市区,有多路公车直达。到了站台,没过多久便来了一辆往那儿去的公交,赵香芹和陆长泰跳上了车。 把地图摊开,陆恒远和陆长林便在上面搜寻了起来,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了路线,竟然要转四趟公交车。 “小远子,怎么样,叔没骗你吧,没有半天的功夫是到不了那儿的。照我看呀,咱爷俩不如偷个滑,别去那儿了。你想人家深宅大院的,咱就是到那儿了也进不去啊?” 第五十一章 分头行动 - 风流地主 - 华弟 “不去那儿,咱来是为了啥?”陆恒远反问道。 陆长林鼓动唇舌,笑道:“嗨,我跟你说呀,省城里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身上有钱没?跟叔走,叔带你发大财去。” 陆恒远冷声道:“长林叔,你自己赌还不够,怎么着,还想把我拉下水?” 陆长林嘿嘿一笑,“你小子咋那么说话呢?叔不过是想带你见见世面,让你领略一下什么叫繁华的大都市,否则来这省城一趟有啥意思?你也不必赌,在旁看你叔咋赢钱就是了。” 陆恒远压着火气,心里是真的后悔把这么个东西带了出来,厉声道:“长林叔,你再废话的话,咱俩就分道扬镳吧。你爱去哪去哪儿,没人管你。” 陆长林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他能去哪儿,见陆恒远发怒,忙赔了个笑脸,道:“小远子,别来气嘛,就当你叔刚才放屁了。好了,不说了。你看,车来了!” 扭头望去,果然要坐的公交车已快到站台了。等到公车停下,二人便匆匆上了车。到了车上,陆长林看到满车都是玩着高端手机的青年男女,不免手痒难耐,很想干上几票。 陆恒远发现他似乎坐立不安,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忙道:“长林叔,别忘了你昨晚说过什么。你要是再敢下手,就不是把你遣返这么简单了,我会亲手扭送你到警察局。” 被陆恒远这么一吓,陆长林蠢蠢欲动的心安静了下来,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免得被那些东西勾得心痒。 坐了半个多钟头,二人在市区的一个站台下了车,换乘第二辆公交。上了第二辆公交,又坐了半个多钟头,下车后换乘第三辆公交。 早上不到八点就上了第一班车,一直到下午一点,二人才从第四辆公交车上走了下来。 “小远子,你饿不?”陆长林瞪眼看着荒凉的西郊,这地方一户人家都看不见。 陆恒远也饿得很,不过这地方太过偏僻,连家小店都没有,总不能啃路边的树皮和野草充饥。 “长林叔,忍着些吧。晚上回去咱再好好吃一顿。” 陆长林饿的都快没力气了,耷拉着脑袋,道:“小远子,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破地方哪有别墅啊?连个草屋我都没看见。” 陆恒远翻开地图,找到自己所在的位置,才发现距离蒋星宇的私家别墅还有些距离,道:“长林叔,看到前面那条岔路没有?沿着那条路,再走上半个钟头,应该就能到了。” 陆长林差点没晕过去,再走上半个钟头,那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小远子,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回去就说信息不准确,咱们没找到地方。” “长林叔,泄气的话请你别再说了。要不你现在自己回去,反正今天找不到蒋星宇的别墅我是不会回去的。”陆恒远语气坚决地道。 陆长林知道是没法让他改变主意的,只好摸着肚皮,跟在陆恒远的身后。 往前走了不远,陆恒远便拐弯走上了那条岔路,抬头望去,远处远山含黛,被薄雾笼罩,呈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长林叔,看到那座山了吗?蒋星宇的别墅应该就在上面。”陆恒远指着前方道。 陆长林有气无力地道:“小远子,听过看山跑死马这句话没?我看啊,至少还得走上一个钟头。他奶奶的,居然还要爬上路,真不知道这有钱人的脑袋怎么长的,好好的市区为什么不住,非得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盖房子!” 话音未落,一只飞鸟从他头上飞过,陆长林只觉脑后一凉,伸手一摸,居然是一滩湿乎乎的鸟屎,气得跳起来破口大骂,把走在前面的陆恒远乐得呵呵直笑。 “小远子,你真是太他妈没良心了!我算看出来了,你跟那傻鸟就是一伙的,合起来气我是不是?” 一路上,陆长林喋喋不休,嘴里骂个不停。这一路倒也不觉得无聊,很快就到了山脚下。 这座山并不高,最高处大概也只有五百多米高。到了山脚下,便能看到了建造在半山腰上的那栋气势恢宏的大别墅了。 陆长林也被眼前这这栋别墅镇住了,停止了谩骂,道:“乖乖,建造这栋别墅一定花了不少钱吧。能把别墅建在半山上,那可不是一般的人啊。” 陆恒远道:“蒋星宇当然不是一般的人。长林叔,我们上去吧。这次咱们过来只是来探探情况,并不是正式的登门拜访,所以就在别墅的外围转悠一下,搜集一下信息。” “你不就是怕我给你惹事吗?放心吧,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不需要你这么唠唠叨叨的反复叮嘱。”陆长林脸上露出了厌烦之色。 当初在建造这栋别墅之前,蒋星宇便花钱修了一条直通山顶的水泥路。这倒是方便了陆恒远二人,可以很轻松地爬到半山腰上。 沿着水泥路向上,陆恒远开始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这座山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翠竹,一阵风吹来,沙沙作响,碧浪层层叠叠,煞是好看。 “蒋星宇倒真是个会挑地方的人。”陆恒远心中暗道,竹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代表着一种刚直不阿的风骨,是文人雅士住所内不可缺少的东西。 蒋星宇之所以在这建了幢别墅,倒不是为了附庸风雅,而是纯粹出于喜静不喜闹。这里远离市区,空气清新,与飞鸟走兽为邻,有山泉翠竹作伴,非常适合居住。 蒋星宇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天生不喜欢热闹的都市,住在这里,安静的环境下他才能认真地思考,以便于做出正确的决策。如今他家大业大,手底下养活着一帮子人,走出每一步,都要十分谨慎。 到了半山腰,陆长林已是累得不行,两手掐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他娘的,又累又饿,我真是二百五,跟你们来这一趟。”陆长林又抱怨了起来。 陆恒远不理会他说什么,凝神观察着别墅的四周,看看是否可以靠近过去仔细看看。观察了好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这点令他大感奇怪,蒋星宇那么大的家业,怎么会连个看家护院的都没有? 陆长林也很快发现了这个问题,别墅的大门外,按理说应该至少有两个保镖站岗才是,为何空无一人呢? “嘿,小远子,反正也没人,咱们走近点瞧瞧去。”陆长林是又手痒了,他心想蒋星宇是岭西省有名的富豪,家里的一个碗说不定也值好些钱,要真是没人,顺手拿点东西,也不枉受苦挨饿来这一趟。 二人朝别墅走了过去,到了无米外,透过外围的铁栅栏望过去,院子里仍是空无一人。 陆长林胆子大了起来,直接走到了栅栏旁,扒着铁栅栏朝院里望去,恨不得把脑袋削减了伸进去看个究竟。 陆恒远也走了过来,往院里瞧去,竟发现院里竟然种了许多青菜、小葱、韭菜之类的蔬菜。 陆长林回头看着他,二人四目相对,都没想到这个富豪家里居然还有个菜园子。 “小远子,咱没来错地方吧?蒋星宇搞什么名堂啊,他那么有钱,还要自己种菜吃吗?”陆长林一头雾水地问道。 陆恒远咧嘴一笑,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心想这一趟没有白走。 “你笑什么?”陆长林不解地问道。 陆恒远道:“没有什么。长林叔,咱们回吧。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没必要久留。” 陆长林眼珠子滴溜一转,突然捂住肚子,装出一脸痛苦的表情,道:“小远子,我突然肚子疼,都是今早吃的油条闹的,我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的。” “那怎么办,这儿又没有医院?”陆恒远道。 陆长林道:“不用去医院,我去拉泡屎就好了。你先走,到前面等我。我拉了屎就追上去找你。” 陆恒远不疑有诈,点了点头,道:“那我走慢点,你好了之后赶紧来找我啊。” 陆长林甩着手让他离开,见陆恒远迈开步子,才朝别墅后面的竹林里蹿了过去。 到了竹林,陆长林并没有解开裤子,而是蹲在地上观察着陆恒远,过了一会儿,见他走远了,这才站了起来。 原来,他见蒋星宇的别墅里没人,便动了歪心思,心想蒋星宇那么有钱,家里的现金和值钱的东西一定不少,干上一票,说不定够自己几年花销的。 来到铁栅栏旁,陆长林抓住两根钢筋,两腿用力一蹬,身手矫捷如兔,转眼间已从外面到了院子里。 进了院子,他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暗暗观察起来,寻找突破点。很快,陆长林便发现了有个窗户没有关严实,心头一动,喜上心来,躬身弯腰,拔腿朝那扇窗户靠近。 就在这时,菜园旁边的矮屋里,忽然蹿出了两条黑背狼狗,龇牙咧嘴地冲了过来。 “我的妈呀!” 陆长林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这种黑背狼狗是他们做贼的最怕的狗,十分凶悍。只可惜他今天准备的不够充分,没有带一些抹了毒药的熟肉,所以拿这两条狗根本没有办法。 第五十二章 神秘人物 - 风流地主 - 华弟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遇到这种情况,陆长林哪还敢惦记着豪宅里的财物,撒起脚丫子狂奔。 两条黑背狼犬紧追不舍,陆长林更是没命似的狂奔,心知要是被咬到一口,就这两只狗的食量,把他生吃了都不够饱的。 后有恶犬狂追,陆长林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脚尖点地,几乎是飞一般地狂奔。离铁栅栏还有两三米远,他便跳了起来,一把抓住铁栅栏,翻了出去。 “呼呼……” 陆长林以为逃出升天了,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想起来去找陆恒远,却发觉身前的光线忽然一暗,抬头一看,身前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两个人。 这两人身穿黑色的西装,戴着墨镜,长得人高马大,个个龙精虎猛的。陆长林一看他们这身打扮,便知道是别墅的保镖,心里却是纳闷,难道这两人是从地里钻出来的?刚才明明没看到人啊! “两位兄弟,我是上山采药的,走累了,在这歇歇脚。这就走了,打扰了啊。” 陆长林揣着明白装糊涂,企图蒙混过关,刚站起啦,便被左边的那人狠狠地砸了一个闷棍。 “你们怎么还打人啊?”陆长林忍着疼痛,质问道。 那人不言不语,抬手又给了他一棍子,直接把他打晕了。 “敢到这里来偷东西,孙子,你的胆子够肥呀!”那人冷冷笑了笑,抓着陆长林的头发,把他拖进了院子里。 …… 陆恒远走了十来分钟就停了下来,左等右等,总是等不来陆长林,心里不禁有些焦急,心想他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反正下山只有这一条路,陆恒远心想与其在这里干等,还不如回去看看。 有了决定,陆恒远便往回走去。没过多久,便又出现在了别墅附近。他记得陆长林是钻进了竹林里,便找到那片竹林,进去一看,并没有发现任何排泄物,心里一沉,明白了是受了陆长林的骗了。 “这厮一定是贼瘾又犯了!”陆恒远暗骂自己糊涂,以陆长林的人品,发现一个富豪家里没人,怎么可能不动念头! 陆恒远往回走去,低头思考,猛然看到离铁栅栏不远的地方有一点血迹,还没有干透,心里咯噔一跳,明白陆长林是出事了。 事到如今,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知道这别墅里肯定有人,便来到大门前,喊了几声“长林叔”。 始终没人应声,陆恒远心急如焚,顾不上许多,举起拳头,猛烈地敲击着大门,“咚咚”地声响远远传了开来。 没过多久,便从别墅里传来了一人,正是刚才打晕陆长林的那名男子。 “小子,你找谁?”那男子握着棍子冷声问道。 陆恒远质问道:“你们把我长林叔弄到哪里去了?赶紧交出来,否则我报警了啊。” 那男子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冷笑道:“小子,你真想见他?” 陆恒远点了点头,“他是我带来的,我必须把他带回去。” “那好,你进来吧。”那男子推开大门,陆恒远跟在他身后走进了院子里。 四下瞥了瞥,发现院子里的菜畦又被踩踏过的痕迹,陆恒远证实了心里的想法,知道这是陆长林进来偷东西时留下的脚印。 别墅旁边有几间小屋,陆恒远跟着那男子走了进去,一眼便看到了被捆起来的陆长林。 此时,陆长林已经醒了,瞧见陆恒远,声嘶力竭地吼道:“小远子,救我、救我啊,他们会打死我的,救我啊……” 陆恒远见他满脸是血,心里一方面气他行为下作,另一方面又对这伙人的下手狠毒而感到不快。 “你们为什么这么对他?” 那男子冷笑道:“凭什么?就凭他是个毛贼够不够?” 陆恒远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该如何反驳,心中更是后悔,没想到把陆长林带出来竟会惹出这等麻烦。若是让蒋星宇知道他们陆家圪崂竟有这种败类,定会留下极差的印象,怎么会肯把路修到陆家圪崂! 想到这里,陆恒远心中有种想把陆长林弃之不管的冲动,但看到他可怜的眼神,心中有有些不忍,毕竟是一个村里出来的,五个人来,当然要五个人回去。 “兄弟,能不能给我个面子,放了我的同伴。”陆恒远开口恳求道。 那男子冷笑道:“这么说你们是一伙的了?我说这人怎么那么大胆,居然敢单枪匹马来偷东西,原来外面还有个接应的。哼,别说他走不了了,就连你也别想走!” 那男子脸上闪过一抹狞色,陆恒远下意识地做好了防范,防止这人突然发难,笑道:“兄弟,我的同伙没偷到什么东西吧,你们讲些道理好不好?把人打成这样,医药费我还没问你要呢。” “哟呵,你还想要医药费,真是胆子不小啊!”那男子手一抖,一根甩棍从袖子里滑了出来,踏步上前,猛地朝陆恒远头上砸去。 陆恒远心中闪过一抹疑云,这伙人从衣着打扮上来看,像是富豪人家的保镖,不过从行事作风来看,却更像是道上的人。不过此时不容他多想,侧身一让,避开了劈头而来的甩棍,紧接着又错步上前,借着前冲之势,顶了一肘子出去。 那男子显然没料到陆恒远不仅能够避开他的攻击,而且能够迅速地做出反击,避让不开,胸口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铁肘。 “啊。”那男子痛哼一声,身子一晃,脚下踉跄了几下,险些摔倒在地,心中暗道:“这小子好大的力气啊。” 交了一手,高下立判,不过这男子心里不服,甩了甩肩膀,扔掉了铁棍,又欺身上前,朝陆恒远的肩头抓去。他的成名绝技是摔跤,不少好手都曾在这上面吃过他的亏。 陆恒远有意要立威,好让他们放了陆长林,便也没有闪躲,任那男子抓住了他的肩膀。这男子一招得手,哈哈一笑,五指发力,扣住了陆恒远的肩膀。 栽在他这一手上的不知有多少好手,一旦被扣住肩头,半身麻痹不说,就连力气也使不上一分。这男子刚想将陆恒远摔倒在地,却在他实施下一步动作之前,被陆恒远抢先一步出了手。只是一个最为简单常见的擒拿手,便将这男子的成名绝技破了。 “这怎么可能!” 在他惊慌失措难以置信的眼神中,陆恒远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已将他摁倒在地上。 “放了我的伙伴,否则别怪我动粗!” 看到同伴被擒,另外一人刚想要上前,却听里面的房间里传来了几声寥落的掌声,一名梳着大背头的精瘦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兄弟好身手,当过兵吧?” 出来的大背头倒是面善得很,十分和气。 陆恒远点了点头,道:“阁下好眼力,我也是情急之下,被逼无奈,出手非我本意。”语罢,松开了手,将被他摁倒在地上的男子放了。 大背头走了过来,在陆恒远面前停了下来,伸出了手,道:“兄弟,所谓不打不相识,咱们这就算是认识了。” 陆恒远看了他一眼,只觉有些面熟,猛然想起眼前这人与资料上蒋星宇的头像十分相像,当下喜道:“您是蒋先生吧,失敬失敬。” 那人神态自若,笑道:“怎么,你认识我?” 陆恒远道:“我和蒋先生您素未谋面,不过您是岭西一富,是名人,认识你的人当然很多。您不认识我也不奇怪。” “哈哈,”大背头笑了笑,“难免面生的很。对了,你们到这儿来是找我有事吗?” 陆恒远犹豫了一下,才把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叹道:“蒋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同伴本性不坏的。我有个不情之请,您大人大量,还请您放他一马。” 陆长林忙吼道:“蒋先生,你饶了我吧。我不是来偷东西的,我是太渴了,想进来找点水喝。” 大背头沉吟了一下,冲身后的两人做了个动作。那二人会意,忙把捆在陆长林身上的绳子给解了。 “小兄弟,你说的事情容我考虑一下,早晚会给你一个答复的。” 陆恒远笑道:“蒋先生,多谢你宽仁。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语罢,朝陆长林递了个眼色,道:“长林叔,我们回去吧。” 陆长林是一刻也不敢再这个地方逗留了,像逃离魔窟似的一溜烟跑了出去。 二人从蒋星宇的别墅出来,一路上都没说话,直到半个小时后到了站台处,陆长林才开口道:“他奶奶的,今天爷吃了大亏了。” 陆恒远道:“长林叔,就算我求你了,别惹麻烦了好吗?知不知道,今天要不是蒋先生出来,我根本就救不出你来。那伙人下手有多狠毒你知不知道?” 陆长林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嘿嘿笑道:“小远子,你别生气,回头到市里我请你吃一顿好的。” 陆恒远冷笑一声,没有答话。陆长林连坐车的钱都没有,拿什么请他吃饭? 陆长林见他一脸的不屑,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个钱包,笑道:“小远子,你瞧这是什么?” 第五十三章 金蛇组织 - 风流地主 - 华弟 陆恒远惊讶地看着陆长林手中的黑色钱夹,怒问道:“你什么时候偷的?” 陆长林朝蒋星宇别墅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咬牙道:“他奶奶的,那帮孙子把我打的那么惨,老子顺手牵羊,偷个钱包算是便宜他们了!” 陆恒远捏紧了拳头,恨不得劈头盖脸地狠揍他一顿,至此才明白,狗改不了吃屎这个道理,陆长林这个渣滓,想要他不偷不赌,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陆长林倒是十分得意,打开钱包,看到厚厚的一沓钞票,高兴得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心想挨这一顿打也算是值了。 “哟,你们还有个金戒指呢!” 陆长林把戒指从钱包里取了出来,掂了掂分量,看了看成色,笑道:“小远子,这下发了!这戒指估计得有二十克,十足的千足金啊!” 陆长林眼珠子乱转,已经在心里默算这枚戒指能卖多少钱了。 “长林叔,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知道吗?我现在很后悔,我为什么要救你?你这种人,就该让你吃点苦头!”陆恒远怒道。 陆长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道:“你玩蛋去吧。我现在有了钱,谁还跟你们一起瞎JB折腾?老子明天就坐车回去。他娘的,这回有了本钱,我一定要连本带利把以前输掉的全都赢回来!” “你真是无药可救了!”陆恒远愤怒地一把把钱包抢了过来,用力扔了出去,丢进了远处的水塘里。 “啊……我的钱……”陆长林顿时眼泪就下来了,瞪着陆恒远,恨不得要把他吃了,只不过忌惮陆恒远身手了得,所以才没敢动武。 “车来了,你走不走随便。”陆恒远跳上了公交车,陆长林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来。 二人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到了傍晚时分,才回到了大学城。 “小远子,你记着,你欠我五千块钱!”一下车,陆长林便追命似的嚷嚷了起来。 陆恒远回头瞪了他一眼,冷声道:“你再敢叽歪?我把你送去派出所你信不信?” 这招果然有效,陆长林马上就闭上了嘴。 回到步行街,陆长林直嚷嚷着要吃饭。陆恒远也实在是饿了,二人便找了家小饭店坐了下来,要了两碗面条。 面上来之前,陆长林冷笑道:“小远子,亏得我留了一手,否则这次可真是赔大了。” 陆恒远眉头一皱,问道:“别告诉我,你还偷了别的。” 陆长林从衣兜里把那枚大金戒指掏了出来,得意地笑道:“有了它,我就还有翻本的机会。”说着,细细地打量了起来。 陆恒远伸手去抢,这一次陆长林早有防范,猛地把手缩了回来,道:“小远子,你要是再敢抢我的东西,我跟你玩命!” 陆恒远冷笑道:“要么你今天就把这戒指扔了,要么我就打电话报警。二选一,你看着办吧,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记住,我陆恒远说到做到,你若不信,大可试试看。” 陆长林知道陆恒远的厉害,要他把这么一枚值钱的戒指扔掉,如同在他心口剜肉,如何能狠下心来,但又不想被抓进局子。权衡了许久,最终还是觉得自由更重要一些。 “小远子,你让我多看一会儿吧好吗?” 陆恒远点了点头,道:“两分钟。” 陆长林摩挲着手中的金戒指,泪眼婆娑,心中有千万个不舍。 时间到了,陆恒远见他还没有要扔的意思,便伸手去抢。陆长林一躲,道:“小远子,你等等!” “怎么,你反悔了?好,那我现在就打电话。”陆恒远掏出手机,作势吓唬他。 陆长林道:“不是不是,是这戒指有些蹊跷。” 陆恒远问道:“有什么蹊跷的?你不要拖延时间,你心里的小九九我全都清楚。” “不信你看!”陆长林把戒指递了过去。 陆恒远接过来一看,很快便发现了陆长林所说的蹊跷之处。原来,这枚大金戒指上竟刻着一条吐信的毒蛇图案,栩栩如生,令人望而生畏。 “我见过有人往戒指上刻花,刻吉祥图案的,还真没见过有刻这种图案的。小远子,你说蹊跷不?”陆长林一边吸着面条,一边说道。 陆恒远盯着那枚图案,久久都没有移开过目光。这枚图案让他想起了三年前的一场行动,部队驻地的一名富商被绑架,被捕的几名犯罪嫌疑人身上也都有这种图案,只不过那是纹身,而非戒指。 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那两名阴气沉沉的保镖,和令人琢磨不透的大背头,一切都和这枚戒指一样,透露着蹊跷? “他们躲在那个小房子里干什么?”陆恒远喃喃自语,他越想越是不对劲。 “长林叔,你说为什么那两个保镖不站在门口呢?” 陆长林挠了挠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们看起来不像是保镖。以前我在省城的时候,没少光顾一些富人的府邸,不过见到的那些保镖跟今天抓我的两个感觉完全不同。要不是你来了,我真害怕他们会打死我。” “早听说蒋星宇是个仁善之人,应该不会纵然手下人那么干吧?”陆恒远越想越弄不明白。 陆长林指了指他面前的面条,道:“你再不吃就凉了啊。吃饱了再想嘛。” 陆恒远端起饭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一碗面很快就吃完了。 “咱们回宾馆吧,看看他们有没有回来。”陆恒远站起身来,结了账,便往宾馆走去。 到了宾馆,陆长泰已经在房间了。 “长泰叔,你们何时回来的?”陆恒远笑问道。 陆长泰道:“我已经回来两三个小时了。” “那嫂子人呢?”陆恒远没见着赵香芹,以为赵香芹回自己房间了。 陆长泰道:“她没跟我一起回来,说要在市区逛逛。我担心兆祥叔没人照顾,所以就自个儿回来了。” 陆恒远问道:“那你们这一路情况如何?” 陆长泰叹道:“没见着蒋星宇,被秘书拦下来了。”看到陆长林脸上的血迹,笑道:“长林啊,咋,手又痒了?” 陆长林哼了一声,没有理睬他,进卫生间清洗去了。 陆恒远做了下来,打算详细问一下陆长泰和赵香芹今天的情况,道:“长泰叔,照你的意思是蒋星宇在公司喽?” 陆长泰点了点头,道:“是啊,在的。我们险些就要见到蒋星宇了。香芹很聪明,说我们是报社的记者,骗过了保安和大堂的经理,不过因为我土里土气的穿着,被蒋星宇的秘书看穿了身份,所以被拒之门外了。你们呢?长林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陆恒远摇头苦叹,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出来。陆长泰气得恨不得暴打陆长林一顿,要不是李兆祥在一旁拦着,恐怕陆长林还得被打得头破血流。 “狗改不了吃屎!陆长林,你混蛋!再这样下去,你那双贼手迟早要把你送进深牢大狱。到时候你再后悔吧,再哭吧!” 陆长泰狠狠骂了一会儿,才觉得稍微解气了些。陆长林不敢在他面前蹦跶,低头任他骂了一会儿。 经过了此事,众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对此行的前景感到担忧。 “等到嫂子回来,咱们一起商讨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 与陆长泰交谈之后,陆恒远心里的疑惑更多了,他看到的蒋星宇,和赵香芹他们没看到的蒋星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蒋星宇确实是在办公室,那岂不是有两个蒋星宇了? 陆恒远惊出一身冷汗,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害怕,但转念一想,世界上那些政要都有替身,或许蒋星宇也给自己物色了一个可以以假乱真的替身? 天黑之后,赵香芹仍是没有回来,余下的几人都有些担心她的安危,一个农村女人,初次来到省城,独自一人,难免让人担心。 “恒远,你给香芹打个电话,问问她怎么还没有回来。”李兆祥道。 陆恒远掏出手机,翻出赵香芹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里刚传来“嘟嘟”的声音便被掐断了。 一旁的陆长林道:“毁了,这种情况有两个可能。一种呢,算好的,那就是我侄儿媳妇的手机被偷了或者丢了,另一种是最坏的,那就是她人被掳了。她长得那么漂亮,这城里的男人可不像咱们乡下男人那么老实,我看呐,多半是被掳走了。” “闭上你的臭嘴!”陆长泰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吓得陆长林赶紧噤声。 “咚咚……” 正在众人心急如焚之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陆恒远快步走了过去,拉开了门,见是赵香芹,松了口气,道:“嫂子,你去哪儿了?” 赵香芹听出他语气中关心的意味,笑道:“怎么,你关心我?”转瞬一想,似乎这话传入其他三人耳中会引来非议,又朝另外三人一笑,道:“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让你们担心了。” “香芹,你……”陆长泰长大了嘴巴,像是不认识似的盯着赵香芹。 第五十四章 真假难辨 - 风流地主 - 华弟 原来,陆长泰先回来之后,赵香芹并没有放弃,为了能见到蒋星宇,她特意去给自己置办了一身行头,使自己看上去更像一个记者。为此,她还去减掉了自己留了多年的长发,理了一个干净利落的短发。 赵香芹本就漂亮,换上这身城里人的装束,更显得秋水出芙蓉,靓丽非凡。 为了达到此行的目的,赵香芹付出了很多,众人明白了她为何作此改变之后,心里皆对她生出几分敬重,尤其是陆长泰,对她更是大为改观。 “大家都饿了吧,咱们出去吃饭吧。” 此言一出,陆长林第一个发起了响应,道:“组长,今晚你得好好犒劳犒劳大家,尤其是我,为了侦查蒋星宇别墅的情况,我光荣地因公负伤了。” “怎么回事?”赵香芹知道从陆长林嘴里问不出真话,便朝陆恒远望去。 陆恒远冷声道:“嫂子,你别听他胡咧咧。我建议小组对陆长林的去留问题重新展开讨论。” 赵香芹感觉到发生了什么她意料之外的事情,问道:“你把话说清楚,长林叔是不是又犯什么错了?” 陆恒远把今天去别墅打探的经过说了一遍,赵香芹听闻之后,也是大为懊悔,若是昨晚坚持己见,把陆长林送回去,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事了。 “先出去吃饭吧,吃完饭回来再商议,一切等填饱肚子之后再说。”赵香芹道,率先走出了房间。 二人来到昨晚吃饭的那家饭店,点了几道便宜的小菜,迅速地填饱了肚子,回到了宾馆。 “嫂子,你见到蒋星宇了吗?”陆恒远突然问道。 赵香芹道:“见到了,我在她公司一直等着,终于在他下班的时候见到了一面,不过并没有太多的交流。” “蒋星宇给你的感觉是怎样的?”陆恒远追问道。 赵香芹秀眉微蹙,稍稍沉吟了一下,道:“很亲和,看上去与普通的中年人无二,说实在话,如果不知道他是个那么有钱的人,看到他第一眼,你绝对会认为这是个农民。” 赵香芹仔细地把蒋星宇的穿着打扮、相貌气质描述了一遍,与陆恒远看到的那个大背头的形象截然不同。 “恒远,你为什么这么问?”赵香芹追问道。 陆恒远道:“如果我猜测的没错,可能要有人对蒋星宇不利。” “啊?”此言一出,众人脸上皆是浮现出了惊讶的神情。 陆恒远仔细解释了一下,把在别墅内的见闻说了出来。 “这么说,是有两个蒋星宇喽!”赵香芹摸着胸口,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 陆长林嘿笑道:“可不是嘛,我们看到的那个模样跟资料上的蒋星宇一模一样。要不是兵分两路,谁会知道蒋星宇还有一个替身。” 陆恒远否决道:“那不是蒋星宇的替身。真正的蒋星宇应该是嫂子看到的那个。我们在蒋星宇的别墅里看到了大块的菜畦和农具,这证明蒋星宇闲时喜欢干点农活。而我和长林叔见到的那个,虽然模样与蒋星宇别无二致,不过却是个极爱干净的人,指甲修剪的十分工整。我和他握过手,他的手十分绵柔,没有一点茧子,哪像是个偶尔会干农活的?” “那他冒充蒋星宇干嘛?”陆长泰问出了众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陆恒远道:“这世上有很多奇怪的手艺,易容就是其中之一。现在回想起来,今天我见到的‘蒋星宇’虽然很像,不过笑起来却有些不大自然,由此推断,那人应该是易容假扮的。” 赵香芹道:“不好!蒋星宇有危险!” 陆恒远也赞同赵香芹的猜测,那凶恶的保镖和令人捉摸不透的假“蒋星宇”,一切都在说明正有一个阴谋在指向真正的蒋星宇。 三年前,在一次军警联合的行动中,一个专门绑架富人的犯罪组织“金蛇”受到重创,被捕三四十人。那次活动恰巧陆恒远也有参与,他还亲手擒获了金蛇组织中的一名要员。 “看来那次行动并没有能把金蛇组织连根拔起,沉没了两三年,余孽终于按捺不住了,下手的目标竟然是岭西一富蒋星宇。”陆恒远心中翻江倒海,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恒远,我们要不要把这消息告诉蒋星宇?”赵香芹一时慌了神,六神无主,下意识地朝陆恒远望去。 陆恒远临危不乱,神情镇定自若,道:“当然要告诉他,而且要让他越快知道越好。” 赵香芹掏出手机,她今天要了蒋星宇秘书的一张名片,慌乱地从包里把名片找了出来,照着上面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很快便接通了。 “喂,请问您是蒋星宇先生的秘书董小姐吗?”赵香芹问道。 “你是哪位?”电话那头传来蒋星宇的秘书董倩莲不耐烦的声音。 赵香芹道:“董小姐,请您马上告诉蒋先生,他有危险!” 董倩莲冷笑了一声,“要是我没猜错,你就是下午堵在门口要见我老板的那个女人吧?一会儿假装记者,一会儿谎报军情,哼,你还真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女人啊。只可惜你这谎话编得太拙劣了,没人傻到会相信你。我老板进出都有保镖保卫,不劳烦你关心。” “要对他不利的就是他的保镖!”赵香芹话还没说完,那头已经挂断了电话。 收了电话,赵香芹朝陆恒远望去,道:“蒋星宇的秘书根本不相信我的话,她是我们联系蒋星宇的唯一的桥梁,现在这条路断了,咱们该怎么办?” 陆恒远道:“这件事我们一定要办好。蒋星宇的安危跟我们这次来省城的目的是密不可分的。若是能帮助到蒋星宇,以他的个性,一定会答应我们的请求。” “可是我们根本联系不上蒋星宇啊!”陆长泰十分焦躁。 陆恒远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考应对之法。赵香芹也是抿紧嘴唇,皱眉沉思。只有陆长林东张西望,似乎眼前的情景十分好笑,不时傻呵呵地笑上几声。 过了片刻,陆恒远猛然想起刚入伍时的教官郭廷坚就是安吉市人,退伍之后进了安吉市公安局,只是好久没有联系,差不多已把他给忘了。 他了解“金蛇”组织,虽然实力大不如前,但却不可小觑。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遇上这个组织的任何一人,都无还手之力,单凭他们几个,若蒋星宇真的落入了他们手中,显然是无法营救出来的。 “必须要借助外力!”陆恒远想到了郭廷坚,只要找到他,应该会得到一些有力的帮助。 “长泰叔,”陆恒远脚步一顿,停止了踱步,道:“你负责看好长林叔和照顾兆祥爷爷。” 陆长泰拍着胸脯道:“交给我了,你放心吧。” “我去找个人。你们今晚早点睡吧。蒋星宇的事情交给我,你们不要管了。”陆恒远做了交代,便要往外走去。 “恒远,我呢?”赵香芹叫住了他。 陆恒远皱了皱眉,道:“嫂子,接下来的事情有点难办,你一个女人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也留下来吧,等我的消息。” 赵香芹道:“谁说女子不如男?你别小瞧了我们女人,关键时刻,可是能发挥决定性作用的。你必须带我去!否则遇到事情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陆长泰道:“恒远,香芹说的有道理。她脑子灵活,你俩一块去吧,互相还能有个照应。” 赵香芹看样子是生气了,陆恒远看了看她,知道若是不带上她,恐怕这个女人也不会乖乖待在房间里等待消息,便道:“好吧嫂子,但咱们有言在先,遇上危险,你不要往前冲。” “放心好了,我一个女人,不会傻到和一帮男人斗力的。”赵香芹笑道。 “那咱们走吧。” 二人先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到了宾馆外面,赵香芹问道:“你说去找一个人,到底是谁啊?你在省城还有熟人?” 陆恒远道:“那是我入伍时新兵连的教官,听说在省城做警察,我想找到他的话,应该能得到些帮助。” “省城那么大,你知道他在哪个分局或派出所吗?”赵香芹问道,茫茫人海,漫无目的地找,便如同大海捞针。 陆恒远摇了摇头,他的确不知道郭廷坚在哪个分局。不过他可以向战友们打听,总会有人知道的。 站在宾馆门外打了十几个电话,陆恒远终于问到了郭廷坚现在任职的单位,原来他现在已是市局刑侦大队的副队长了。 “我们现在就去市局找他。” 二人商议完毕,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安吉市公安局去了。二十分钟后,他们就到了市公安局的门口。 二人往里走去,被看门的老头拦了下来,道:“你们找谁,做个登记。” 陆恒远去做了登记,和赵香芹走了进去,沿路拦了个警察问了一下,打听了一下郭廷坚的办公室在哪里。 市公安局部门繁多,二人第一次来,七绕八绕,找了好久才找到了刑侦大队办公的地方。 第五十五章 百变书生 - 风流地主 - 华弟 “二位有什么事吗?”郭廷坚抬起头,望向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前的两个陌生人。多年未见,他早已忘记了陆恒远的模样,是以并没有一下子认出他来。 “郭教官,你不认识我了?”陆恒远走了进去。 郭廷坚站了起来,皱着眉头打量了陆恒远几眼,似乎有了些印象,只是仍叫不出他的名字。 “你是……是……” 陆恒远笑道:“小陆啊,新兵连的时候,你教的我。” “小陆,陆恒远!” 经他一提醒,郭廷坚立马道出了陆恒远的名字,走了过来,握住了陆恒远的手,笑问道:“小陆,你怎么找到我这儿的?” 陆恒远道:“还真是挺不好找的,我打了十几个电话给不同的战友,这才知道郭教官你已经是市局刑侦大队的副队长了。” 郭廷坚连忙摆了摆手,道:“你别寒酸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都干上连长了。” 陆恒远道:“你或许还不知道,我已经退伍了。” 郭廷坚脸上的表情一滞,连声道:“可惜了,可惜了……” “郭队长你好,我叫赵香芹。”赵香芹也走了进来,和郭廷坚打了声招呼。 郭廷坚扫了一眼赵香芹,又看了看陆恒远,笑道:“好小子,好福气啊!居然娶了个这么个美若天仙的媳妇。” 陆恒远连忙摆手否认,“郭教官,你可别瞎猜,这可是我嫂子!” 郭廷坚尴尬一笑,误会了二人的关系,却不知这一对叔嫂来找他做什么。 陆恒远也没有兜弯子,寒暄了一气,便道:“郭教官,实不相瞒,这次找你来,是有事求你帮忙的。” 郭廷坚早就料到了,道:“你我曾经是战友,不要支支吾吾遮遮掩掩,有事直说,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你。” 陆恒远把那只大金戒指掏了出来,递给了他,道:“教官,你看看这上面的图案是否认识。” 郭廷坚把台灯拉了过来,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抬头问道:“小陆,这枚戒指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陆恒远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教官,你告诉我,这枚戒指上的图案是不是代表着‘金蛇’组织这个犯罪集团?” 郭廷坚神情一怔,道:“你怎么知道?” “看来我没猜错。”陆恒远道:“三年前我还在部队的时候,曾参与过一起抓捕行动,针对的正是这个犯罪集团。” 郭廷坚道:“最近局里收到消息,这个犯罪集团已经悄悄地潜入了省城。不过他们行踪隐蔽,虽然我们一直在调查,但到现在为止,却是毫无进展。你快说说,是从哪里得到这枚戒指的。” 陆恒远便把这枚戒指是如何来的和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郭廷坚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儿,道:“据我们所掌握的情报推测,你看到的那个假装蒋星宇的大背头应该是这个组织的三号人物花无名,绰号‘百变书生’,精通易容伪装,十分狡猾。” 陆恒远道:“蒋星宇有危险,很可能现在已经被那伙人控制了。郭教官,你是否可以调集警力,展开抓捕行动?” 郭廷坚道:“可以,不过现在局里的人手不多,我暂时先调集些人手过去,再向上级请示,请求派遣武警协助,务必将流入本市的金蛇组织成员一网打尽,不留后患!” “这样最好,我请求加入行动!”陆恒远道。 赵香芹一急,担忧陆恒远的安危,忙道:“恒远,你别逞能,抓捕罪犯是警察同志的事,你往前凑什么凑!” 陆恒远道:“嫂子,你不懂。我曾经穿过军装,现在虽然脱下了军装,但一颗红心仍在,不能坐视不理。况且蒋星宇不是别人,别忘了我们来省城的目的。” 郭廷坚看着陆恒远,不禁想起在部队的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心中无限感慨,道:“小陆,我就破格允许你加入行动。不过安全措施不能少,你要穿上防弹衣,遗憾的是,我不能给你配备武器。” 陆恒远笑道:“有防弹衣已经很好了。郭教官,这次行动唱主角的是你们人民警察,我就在旁边敲敲边鼓,应该没什么危险的。” “安全第一!你跟我来吧,我召集同事开个短会,研究一下抓捕策略,你也可以发表一下意见。” …… 安吉市的西郊,矗立在西山竹海半山腰的别墅内,蒋星宇四肢被捆。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我?”蒋星宇商海沉浮,经历过大小无数磨难,到了此刻,仍是十分震惊。 “百变书生”花无名拨开了人群,走了进来,笑道:“蒋老板,认识我吗?” 蒋星宇扭头望去,心中震骇,这世上居然还有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不禁问道:“你是谁?” 花无名笑道:“我就是你啊,难道你看不出来,咱俩长得一模一样吗?” 蒋星宇已觉得这不是一起绑架案那么简单,否则这伙人没必要弄出一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我知道你们绑架我是为了钱。开个价吧。”蒋星宇明白,不管这伙人如何装神弄鬼,其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钱。 花无名哈哈笑道:“蒋老板,你很有钱是吧?能告诉我你究竟有多少钱吗?” 蒋星宇道:“我没你想的那么风光,我欠银行很多钱。算起来,我比一无所有的穷光蛋还穷。” 花无名冷哼一声,道:“你敢跟我玩花招!”语罢,脸色一变,甩手给了蒋星宇一个巴掌。 “蒋星宇,你名下的公司市值超过两百亿,加上你在各地的物业和手上持有的股票和债券,总资产不下于三百亿。跟我哭穷,那这世上还有富人吗?”花无名腰一弯,凑到蒋星宇的面前,含笑看着他,那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蒋星宇放声一笑:“我蒋星宇纵横商场二十余年,一向广交朋友而少树敌人。我想不会有人想要花钱索我的命。你们忙活了这一场,无非是为了钱,说吧,你们要多少?” 花无名道:“人人都说你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照我看呀,你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你告诉我,如果我要钱,你能给我多少?” 蒋星宇道:“现金的话恐怕给不了你太多,原本公司账上的现金就不多,顶多能给你一个亿。” “一个亿?”花无名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起来,怒道:“你打发要饭的呢?” 蒋星宇不再说话,把头扭到了一旁。 花无名继续说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猜出来我为什么要易容成你的模样。开动一下脑筋吧,试想一下,你死后,这世上还有一个与你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存在,几乎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那么,你所有的公司都将归我管理,你所有的资产都将成为我的,就连你的老婆和情人,也都将任我玩弄。总之,属于你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之力的拿到手!” “你……”蒋星宇怒目圆睁,用力挣扎了几下,只是徒劳无功,反而把自己累得直喘粗气。 花无名冷笑道:“省点力气吧,你逃不了的。怎么样,得悉了我的计划,是不是认为我十分天才?告诉你吧,其实之前我也只是想绑架你敲一笔钱而已,不过在我看到你的真人之后,我突然改变了想法,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你的身材和体型和我实在是太像了,我何不取而代之呢?” 蒋星宇早已料到这伙人不是简单的绑匪,听了花无名的自述,顷刻间冷汗直流,没想到世上竟还有如此大胆的绑匪。 “你未免想的太天真了,就算你能易容成我的模样,但你终究不是我,不可能样样都学得很像,迟早会露出马脚。我劝你趁早还是绝了这条心吧。” 花无名笑道:“我让你见个人,见完之后你就不会这么想了。”语罢,拍了拍巴掌,一个梳着马尾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花爷您好,噢不,应该是蒋先生您好。”进来的那名女子穿的十分朴素,年纪约莫二十来岁,长相十分清纯。 蒋星宇看到她进来,眉头一皱,道:“小霞,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花无名把小霞拿到面前,伸手在她细嫩的脸蛋上摸了起来,笑道:“蒋老板,我知道你是个念旧的人,所以找了个长得很像你初恋情人的女孩进你们家做佣人。这几年来,她早已把你的一切生活习惯都记录了下来。有她从旁指导,恐怕没人能看得出我是个冒牌货。” 蒋星宇一怔,终于明白了这伙人的厉害之处,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但我告诉你,我的财产、我的公司你根本无法控制,因为我有严格的安全系统。” 蒋星宇哈哈笑道:“你这倒是提醒了我,不能把你现在就给杀了。留着你还有后用。有你这个真身在,你的那些安全系统还有作用吗?” “我不会任你摆布的,与其苟且偷生,还不如死了算了。”蒋星宇决绝道。 花无名摸着下巴,点了点头,笑道:“好啊,你可以去死。不过你就不管你的老婆孩子的死活了吗?你一死,我一定叫他们下去陪你,免得你在下面孤单,对了,还有你的老母亲,快八十岁了吧。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可怜哟……” 第五十六章 营救部署 - 风流地主 - 华弟 “不要伤害我的家人!”蒋星宇双目赤红,挣扎着怒吼。 他是个至孝之人,自幼丧父,母亲一人拉扯他长大,所以长大之后,对母亲尤为孝顺,千依百顺,唯恐有一点半点违逆了老夫人的意思。 花无名道:“这得取决于你配不配合了。你若乖乖听话的话,我决不为为难他们。你的老母我会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侍奉她终老。你的老婆我也会当做自己的老婆,一定会在床上好好疼爱她的,给她最快乐的滋润。你的儿子我也会当做自己的儿子,替你教育抚养他。” 这伙人摸透了他的软肋,蒋星宇像是被人捏住了咽喉,想尽一切办法也都无济于事。他明白,若不答应他们,自己的亲人中很快就会有一个死在他的面前。这伙人会用尽一切办法,逼他就范。 “好,我答应你们。如果你们胆敢伤害我的家人,我绝饶不了你们。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 花无名叹道:“乖,这才对嘛。放心吧,只要你乖乖听话,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蒋星宇垂下了脑袋,这一生,他头一次有种乏力的感觉。 …… 郭廷坚制定了行动方案,依照陆恒远的描述,他判断在蒋星宇西郊别墅里的金蛇组织的成员应该不会太多,所以不需要太多的警力,只需集结优势力量,实施雷霆战术,在金蛇组织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给予沉痛打击。 “郭教官,我想提点意见。”方案制定完毕之后,陆恒远举起了手。 郭廷坚一点头,道:“小陆,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陆恒远道:“我和这个组织之前交过手,对他们有些了解。在他们实施犯罪之前,总是会做详细的调研和部署。所以我们不得不考虑的是,蒋星宇家人的安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蒋星宇一旦被绑,他的家人也会同时陷入危险的境地。所以我建议部署一部分警力去保护或营救他的家人。” 郭廷坚道:“小陆,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据我所知,蒋星宇一般都住在西山的别墅,但是他的老婆孩子却住在市区,因为上学方便,所以是应该兵分两路。” 陆恒远道:“眼下还有一个不确定的因素,那就是蒋星宇是否已经被绑架了。” 郭廷坚道:“这个简单,我把蒋星宇的资料从数据库里调出来,试着给他打个电话,看看能否从中得到些蛛丝马迹。”语罢,打开电脑,进入内部系统,把蒋星宇的资料调了出来。 “小王,你来打。”郭廷坚把手机交给身旁的一名女警,一般情况下,人们对女人的防范心会比较低。 小王按下了拨号键,电话那头嘟嘟想了几声之后,便传来了蒋星宇略显疲惫的声音。 “喂,哪位?” 小王声音一嗲,笑道:“哎呀蒋老板,人间仙境夜总会的小叶啊,您不记得我了吗?今天是我生日呀,上次您不是说今晚会来给我庆生的吗?人家等了你半天了。” 蒋星宇道:“哦,叶小姐啊,我想起来了。实在抱歉啊,今天家里出了点事,我走不开啊。这样吧,等过些日子空了,我一定去找你,到时一定好好补偿你。”语罢,“啪”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边,花无名怒道:“蒋星宇,一个婊子的电话而已,你说那么多干嘛?” 蒋星宇道:“我就是这样的,对谁都很客气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小霞,她是了解我的。” 花无名朝小霞望去,见她点了点头,才打消了心里的疑惑,道:“蒋星宇,我警告你别耍花样。你在市区的别墅外面已经埋伏了我的人,要是你敢耍花样,我立马叫你后悔一辈子。” “不敢、不敢……”蒋星宇连声道。 市警察局内。 陆恒远望着郭廷坚,道:“郭教官,蒋星宇是在向我们传递信息呢。” 郭廷坚也听出来了,家里有事,那就说明他已经落入了金蛇组织的手中。 “小王,你干的漂亮,让我们获取到了极重要的信息。” 小王笑道:“嗨,这算什么,咱们整天跟各种会所打交道,学一下小姐能有多难?” 郭廷坚道:“马上请技术部门介入,要他们立马定位出蒋星宇现在所在的位置。小王,这事你去办吧。” 小王去了没多久便回来了,道:“郭队,技术部门通过蒋星宇的手机讯号已经把他的位置查出来了,是在他的西山别墅里。” 郭廷坚皱眉道:“好大胆的绑匪,绑了人居然还留在那里。” 陆恒远道:“郭教官,这事有点蹊跷。在我们还没弄清楚绑匪的真正目的之前,我看咱们得改变一下策略,先从外围入手,确保蒋星宇家人的安全。先易后难,让绑匪失去威胁蒋星宇的筹码。” 郭廷坚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只要蒋星宇的家人安全了,蒋星宇就成了这伙绑匪手中唯一的筹码了,那么他也就安全了。我想这伙绑匪还没有疯狂到想要撕票的地步,因为他们明白,手上的人质才是他们最好的保护伞。” 二人的想法一拍即合,郭廷坚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立马行动。” 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赵香芹开口道:“郭队长,我也请求加入行动!” 陆恒远忙道:“嫂子,别闹,这不是小孩过家家!” 郭廷坚笑道:“小赵,你就听小陆的话吧,乖乖留在我这里喝茶,否则的话,你会让小陆分心的,那样是很容易出事的。” 赵香芹听了这话,咬唇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嫂子,那我们走了,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陆恒远迈步要走,赵香芹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神态中流露出了忧虑之色,道:“恒远,有危险千万别往前冲,你不是警察,知道吗?” 陆恒远笑了笑,道:“嫂子,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郭廷坚在一旁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十分纳闷,这哪像是叔嫂关系,分明就是小两口子难舍难分嘛。 …… 夜幕下的省城,璀璨多姿,无处不在的霓虹灯闪烁着各种颜色,照亮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川流不息的车流中,几辆警车没有鸣笛,穿行在其中。 王府别墅的门外,几辆警车悄然停了下来。郭廷坚一伙人走了下来,亮出了证件,跟负责小区安全的保卫说明了情况。 “今天有没有陌生人进入小区?”郭廷坚询问保安。 保安看了看访客登记,摇了摇头,道:“没有陌生人,登记在册的都是一些熟悉的访客。” 陆恒远道:“郭教官,金蛇组织的人自有他们的办法进来。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查不到的。” 郭廷坚想了想,陆恒远说的有道理,金蛇组织能人众多,自然有自己的门道。 其实,在很久之前,金蛇组织便已渗透到了这片别墅区里。他们租了一套临近蒋星宇家的别墅,所以进出这片别墅区根本无需登记。 陆恒远道:“郭教官,我突然有个想法,里面的情况暂时我们不清楚,未免打草惊蛇,咱们是不是可以换身衣服进去?” 郭廷坚闻言朝面前的保安看了一眼,笑道:“小兄弟,能不能借你们几套衣服穿穿?” “这……”门口的保安不知该不该答应。 “别这啊那的,我这是在执行公务,别磨蹭,麻溜的。”郭廷坚连恐带吓,很快就弄来了十来套保安的制服。 众人在门卫室里换上了衣服,叫上一个保安,混在其中,让他带路。其余的警力全部留在门口,封锁出口,以防那伙歹徒逃窜。 如同往常巡逻一样,穿着保安制服的警察在一名真保安的带领下,渐渐地朝蒋星宇家人所住的别墅靠近。 而另一边,蒋星宇被绑之后,潜伏在这片高档别墅里的金蛇组织成员已接到了花无名的命令,对蒋家实行严密的监视。陆恒远一伙人刚一进入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便被这伙人瞧出了破绽。 “嘿,今天巡逻的人好像多了不少啊,以前不都是四个一组吗?”一名成员嘟囔了一句。 为首的歪头架起了望远镜,朝陆恒远一行人望去,眉头一皱,道:“不对劲,这些人面孔生得很。” 手下的马仔道:“歪头哥,是不是您太紧张了?姓蒋的被花爷控制了起来,根本没机会报警的,谁会来营救他的家人?” 歪头瞪了他一眼,道:“小心使得万年船,小六子,你过去看看。” 小六子不敢违抗命令,从蒋家前面的那栋别墅里走了出来,往正朝这边走过来的陆恒远等人走去。 “出了什么事了,大晚上的,怎么这么多人巡逻?”小六子走上前去,装模作样地打听起来。 陆恒远扫了他一眼,看到他手指上的金戒指,与陆长林偷的那枚一模一样,忙朝郭廷坚使了个眼色。 郭廷坚道:“没什么,小区里有业主家最近遭了贼了,所以为了广大业主财物的安全,我们物业特意加派了些人手巡逻。” “噢,那就好,干得不错,值得表扬。”小六子一笑,转身往回走去。 第五十七章 神兵天降 - 风流地主 - 华弟 小六子回到别墅里,对歪头道:“老大,我说你就是太紧张了。原来是小区里最近遭了贼了,所以加强了巡逻。” 歪头仍是有些疑惑,早不加强晚不加强,为什么到今天才加强? “大家伙都打起精神来,等干完了这一票,花爷发了钱,够咱一辈子花的,所以这一票一定得干好,不容有任何的闪失!”歪头大声做了吩咐,同时鼓舞了一下士气。 手下的马仔发出一阵欢呼,金钱对他们而言就是最好的兴奋剂。 小区里,陆恒远一行人已经快到了蒋家别墅。 郭廷坚问队伍中的那名保安道:“兄弟,刚才那人进去的那栋别墅是多少号?” 那保安道:“三十二号别墅,业主出国去了,所以是租给别人住的。” 郭廷坚拿起电话,给在小区门口的大队人马打了电话,吩咐他们立即采取行动,包围三十二号别墅,抓捕罪犯。 留在别墅区外面的大队警力得到命令,立马找来了小区的规划图,分为几路人马朝三十二号别墅围了过去。 歪头一伙人光顾着监视蒋家的动静,倒是忽略了其他方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没有任何的反应。 “歪头哥,那队保安怎么在蒋家门口停下来了?”小六子的声音中透露出了焦虑和不安。 歪头加起望远镜看了看,脑筋一转,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腾地站了起来,道:“不好,那些保安是警察!” 歪头和警察打过太多的交道,了解警察和一般人不同的地方,认真观察了之后,很快便把郭廷坚一行人的身份给看了出来。 “老大,那咱现在怎么办?”小六子等人急问道。 歪头道:“花爷说了,蒋家人必须控制在咱们手里。兄弟们,眼下管不了那么多了,操家伙,抢人!” 金蛇组织中有善于制造火器的能人,所以这些人手里虽然没有火力很猛的重型武器,但是常见的土枪土雷还是有的。歪头下了命令,众人立马便操起了家伙,迅速下楼,打算冲进蒋家,控制蒋星宇的家人。 花无名之所以没有提前让他们控制蒋星宇的家人,为的是尽量避免搞大动静,以免事情败露。他计划易容成蒋星宇的样子,然后通过一些列的手段,把蒋星宇能够控制的资金全部转入自己的账户。到时候,留给蒋星宇的便只剩下空壳。 歪头等人还没冲到门外,分三路包抄过来的武警便已到了。二路人马相遇,立马发生了枪战。歪头等人的土制火器根本不是武警部队的对手,一轮火力攻势过后,便全都惨烈牺牲了。 小区里其他业主听到枪声,顿时乱成了一团,纷纷从家里走出来看个究竟。 郭廷坚一行人敲开了蒋家的门,郭廷坚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取得了蒋星宇家人的信任。 “蒋太太,你们现在是安全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在歹徒没有抓光之前,我想你们还是不要出门的好。我的同事会不分昼夜地保护你们一家。” 蒋星宇的发妻高美娟握住郭廷坚的手,眼含泪珠,道:“郭队长,你告诉我,我们家老蒋是不是出事了?” 郭廷坚把她拉到一旁,道:“蒋夫人,你放心,蒋先生的生命安全暂时还是有保障的。不过家里的一切就都要由你承担起来了,请你暂时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老人和孩子。” 高美娟明白,点了点头,道:“放心,家里有我在,我会照顾好他们。郭队长,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家老蒋!” 郭廷坚道:“这是我们警察应尽的责任,请您放心。” 小王走了过来,道:“郭队,隐藏在三十二号别墅内的金蛇组织成员负隅顽抗,已被全部击毙。” “怎么没留下活口?”听到这个消息,郭廷坚有些不悦。 小王道:“他们有自制的手枪、手雷,火力很猛,我们也没有办法。” 陆恒远道:“郭教官,你别怪他们,金蛇组织的成员就是这样。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背着血债,一旦落网就是死刑。每个人都有求生的欲望,所以只要手里有武器,他们便会顽抗到底。” 郭廷坚道:“小王,这里就交给你了,你带一队人马留下来,负责蒋家人的安全。” 小王打了个立正,道:“保证完成任务!” 郭廷坚稍稍交代了一下,便带着余下的人朝西山别墅去了。深夜时分,警车在疾驰中颠簸,车灯闪烁,如同利剑一般撕破了前方的黑暗。 车内,郭廷坚和陆恒远坐在后排。郭廷坚看着车窗外的夜景,道:“蒋星宇是本市的名人,我真害怕这次行动会有差池。” 他见识过了金蛇组织成员的凶狠,所以对这伙悍匪十分忌惮。不知道这伙悍匪发起狂来,会做出何等疯狂的举动。 陆恒远道:“郭教官,放轻松些吧。金蛇组织的实力估计也就剩下这以小撮了。他们会比咱们还要谨慎,我想除非他们疯了,否则的话,是不会要了蒋星宇的命的。” 郭廷坚点了点头,叹道:“希望如此吧。” 办案多年,经验告诉他,有时候理智的判断并不是准确的。这种情况他已遇到过无数次了,在那种神经高度紧张的情况下,绑匪会做出何等的举动,是谁也无法预料的,这也包括绑匪自己。 车子开到离西山别墅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几辆警车停车熄火,车上所有人全都下了车,准备步行上山。 郭廷坚招了招手,把所有人都召集过来。 “事发仓促,也没时间好好开个会,就在这里简单聊聊吧。大家有什么意见都可以说出来。” 陆恒远道:“我先来吧。营救蒋星宇和刚才营救他家人的行动不同,毕竟他家人还没有落入到绑匪的手里,所以营救起来比较简单。金蛇组织这伙人十分精明,所以我们一定要避免打草惊蛇,最好让他们觉得咱们是神兵天降。” 有个警察不满地道:“你叽叽哇哇说了一大通,到底想表达什么?” 陆恒远倒没生气,道:“我的意思是咱们不能从大路上去,如果我猜的没错,花无名一定已经在大路上安排了岗哨。我们还没到近前,就会被发现。” 郭廷坚道:“小陆,我的这些手下脾气都比较暴躁,你别介意。” 陆恒远笑道:“大家都是直性子,我喜欢和这样的人相处,很轻松。” 那名警察略带歉意地笑道:“陆先生,刚才我的语气比较冲,你见谅,等这件案子结了,赏个脸,让兄弟请你喝顿酒。” 陆恒远哈哈一笑,那点不愉悦的气氛转眼间已消失不见。 郭廷坚道:“小陆刚才的分析有道理,咱们最好在对方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潜伏到别墅里面去。不过除了这条路之外,还有别的路可以上去吗?这大晚上的,去哪找个向导啊?” 正当郭廷坚发愁的时候,刚才的那名警察小张站了出来,道:“郭队,你忘了,我就是西山附近葫芦村的,从小就在这块儿地长大,西山我熟得很。” 郭廷坚闻言一喜,忙问道:“小张,那还有其他路可走吗?” 小张道:“没有了,上西山的路只有这一条。不过有时候上山的话未必非得有路,路也是人走出来的嘛,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成了路。” 郭廷坚道:“你到底想说什么,痛快些!” 小张道:“我小时候常来西山放养,有一天丢了一只羊,后来家里找了半天,才在西山顶上找到那只羊。我在想,既然一只羊都能上去,咱们这伙训练有素的警察还上不去吗?” 郭廷坚明白了过来,道:“那事不宜迟,咱就趟出一条道上去。小张,这地你熟悉,前头带路吧。” 众人把装备带齐,跟在小张的后面,于浓浓夜色中潜行,绕行到西山后面,从后面登山。 说的容易,但做起来却十分困难。西山虽然不高,但有些地方却十分陡峭,幸好郭廷坚这队人个个都是训练有素身手敏捷的警察,否则一般人还真上不去。 足足爬了一个多钟头,众人才到了别墅的后面。别墅后面是一片竹林,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十分适合掩藏。 郭廷坚低声道:“看见了吗?那儿有两名守卫。” 众人目光搜寻过去,果然看到了两名手持武器的黑衣人。 “想办法把他们吸引过来。”陆恒远道。 郭廷坚从泥土里扣了个石块出来,一甩手,将石块扔了出去,正中其中一人的脑袋。 “哎呀,谁他妈砸我?”一人摸着脑袋四处看了看。 另外一人打着哈气道:“这里哪有人?别疑神疑鬼的。” 那人结结实实地被砸了一下,朝黑漆漆的竹林里望了过去,石块正是从那里飞出来的。 “难道里面有人。”那人握紧手枪,对另一人道:“竹林里好像有人,过去看看。” 另外一人一听这话,顿时打起精神,一起朝竹林走去。 陆恒远在郭廷坚的掌心上画了几下,告诉他左边的那人由他解决,另外一个交给郭廷坚。 第五十八章 大追捕 - 风流地主 - 华弟 两名守卫慢慢朝竹林走来,到了竹林近前,却又停住了脚步。其中一人道:“这里面乌漆墨黑的,要是真有人藏在里面,咱俩进去非得吃大亏啊。” 另外一人道:“那咋办?不管不问了?万一真有人呢?” “这个简单,咱俩往里面开几枪,管他是人是鬼,一轮扫过去,全都玩完。” “真他妈有你的,这法子好!” 二人哈哈大笑几声,打开了保险,准备往里面扫几枪。 陆恒远和郭廷坚听了这话,皆是冒了一身冷汗。二人心有灵犀似的,几乎是在同时,后退蹬地,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竹林外的两人还没来得及开枪,手腕便被他们卸了下来。陆恒远个郭廷坚趁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一个手刀过去,把二人砍晕在地。 “刚才真是惊险!”郭廷坚低声说了一句,现在想起来,还仍是有些后怕,如果那二人在远处开枪,那他们可真就是玩完了。 其余躲在竹林里的警察也都冒了出来,众人围在一块儿,商量下一步的打算。 “这两人怎么处理?”小张问道。 郭廷坚盯着地上的两名守卫看了一会儿,道:“有办法了,这地方光线昏暗,换上他俩的衣服,或许能够渗透进去。” 陆恒远道:“里面的情况我比较熟悉一些,算我一个吧。” 郭廷坚摆了摆手,道:“小陆,我不能让你冒险,太危险了,如果出了岔子,叫我如何跟你家里人交代?” 陆恒远一笑,道:“郭教官,你是不相信我的身手吗?再说了,我三年前就和金蛇的人交过手,对他们比较熟悉,没有人比我更合适的了。” 郭廷坚犹豫了一下,陆恒远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这里面对金蛇最熟悉的就是他了,不过他毕竟不是警察,不能让他冒这个险。 “小陆,我不会同意让你以身犯险的。小张、小冯,你俩体型跟地上这两个接近,换上他们的衣服,悄悄地接近大门,看看能不能进去。” 两名警察点了点头,迅速换上了地上两名守卫的衣服。 小张道:“郭队,我和小冯先过去打探一下情况,你们先不要行动,等我们的消息。” “万事小心!”郭廷坚叮嘱了一句。 二人走后,他们便蹲了下来,静静地等待小张他们的信息。 小张和小冯低着头,朝门口走去。门外的两名守卫看到他们走来,夜色浓浓,加上灯光又不是太亮,所以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你俩不是在屋后守着吗?怎么回来了?”门口的守卫问道。 “闹肚子了,回来上个厕所。”小张灵机一动,把肚子一捂,道:“不行不行,疼死我了,我得赶紧上厕所,憋不住了。” 门口的两名守卫哈哈笑了起来,满脸尽是嘲笑的神态。小张和小冯低头疾行,到了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两人击晕。 小张四处望了望,道:“冯哥,你去通知郭队他们过来。” 小冯点了点头,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没过多久,便带着郭廷坚一行人来到了门口。 小张比划了个手势,问郭廷坚是否需要强攻。 陆恒远想起一事,陆长林跟他说过这院子里有狗,忙道:“郭教官,这院子里有两条黑背犬,十分凶猛,咱们可得当心。” 郭廷坚道:“一会儿如果遇上了狗,大家谁也别心软,一枪撂倒,否则麻烦大了。” 众人点了点头,小张从门缝里往里面看了看,没看到院子里有人,心想可能是仗着有狗在,所以院子里便没安排人巡逻。 郭廷坚道:“小张,你翻墙头过去,悄悄地把门打开。” 小张点了点头,一个鹞子翻身便落到了墙内,摸到门后,把门从里面打了开来。郭廷坚悄悄地推开了门,一挥手,众人一起冲了进去。 突然间,两只黑背犬冲了过来,见人就咬,好在郭廷坚等人训练有素,没被咬到。其中两名警察拔出手枪,把两只黑背犬当场击毙。 “奇怪,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怎么不见他们的人出来?”陆恒远心里嘀咕道,扭头朝郭廷坚望去。 郭廷坚也十分奇怪,一挥手,道:“大家分头去搜,注意安全。”众人得了命令,两两一组,分头搜索去了。 几分钟后,众人已经把别墅搜了个遍,却没发现花无名一伙人。 郭廷坚道:“蒋家别墅那边的金蛇组织成员已经被咱们干掉了,花无名联系不上那边的人,肯定起了疑心,应该是已经逃走了。” “郭教官,咱们去那边看看。”陆恒远指了指院子西边的三间小屋,今天他就是在那儿见到的花无名。 众人走了过去,进了小屋。小冯道:“这里刚才已经搜过了,没发现敌人。” 陆恒远仔细看了看,从地上捡起一只烟头,立马把郭廷坚叫了过来,道:“郭教官你看,烟头的火光还没灭,看来几分钟前这里应该还有人的。” “人去哪儿了呢?”郭廷坚剑眉紧锁,深深沉思起来,喃喃自语地道:“难道还能钻地洞里去?” 陆恒远道:“大家伙分头行动,找找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地窖、暗格什么的。” 众人行动起来,一寸一寸勘察起来,没过多久,便有一名警察大声叫了起来。 “大家快来看,这块地砖有问题!” 众人齐齐围了过去,那名警察指了指那块地砖与周围地砖之间的缝隙,道:“你们看,这块地砖明显与周围的地砖没有连在一起。” “别废话了,掀开来看看。”郭廷坚道。 那名警察把地砖掀了起来,地下果然另有玄机,原来尽是一个黑漆漆的地洞,不知通往何处。 “好狡猾的花无名,狡兔三窟,原来早就做好了逃跑的打算。”郭廷坚用力朝下挥了一拳。 陆恒远道:“现在天还没亮,山里一片漆黑,他们应该跑不远。郭教官,你赶紧调集人手,封锁西山周围的各个路口。我和小张他们追过去,小张西山比较熟悉,应该能追上花无名。” 郭廷坚道:“那就这么办吧。小陆,你带人过去追!” 陆恒远率先下了地洞,众人打开带来的手电筒,在狭窄矮小的地洞内猫腰前行,曲曲折折绕了一会儿,便从洞口里走了出来。 “小张,这里是哪儿?”陆恒远问道。 小张辨别了一会儿,指着前方道:“陆先生,你看到前方白茫茫的一片没?” 陆恒远点了点头,道:“好像是个湖泊。” 小张道:“对,是个很大的湖,与长江是通着的。洞口在这里,我在想,难道花无名是想走水路?” 陆恒远心下震骇,这个花无名实在是狡猾之极,这样一来,郭廷坚对地面道路实施的封堵就完全不起作用了。 小张道:“前两天下过一场雨,所以山上的路比较潮湿,我们应该很容易就能发现他们的脚印了。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追过去!” 陆恒远晃了晃手中的手电筒,发现了一串凌乱的脚印,应该是花无名等人匆忙逃走时留下来的。 “追!” 众人尾随着脚印,一路狂追。花无名带着蒋星宇,速度没有那么快,距离被后面追来的陆恒远等人渐渐缩小。 “在前面,我看到他们了!”小张大叫一声,指着前方。 前面的花无名等人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扭头一看,二话不说,开枪射了过来。 “大家分散开来,寻找掩体。” 陆恒远大喊一声,躲到了一个粗大的柳树后面。其余个人也纷纷寻找到了掩体。 “陆先生,我们还击吗?”小张攥着手枪,恨不得狂扫过去。 陆恒远道:“不行,不能还击。蒋星宇还在他们手里,万一子弹打中了他,各位都不好交代。” “那咋办?难道让他们当靶子打?”小张愤愤不平地道。 陆恒远脑筋急转,道:“咱们分开来走,这样就不容易被击中了。三人为一小组,大家在大湖那边会合。最好能提前赶到那儿,断了花无名的去路。” “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办!”众人纷纷响应,自由组合,四散开来,很快便都消失在了莽莽山林之中。 陆恒远落单了,其他人都分好组走了,他一个人才往前追去。退伍回家这些天,他没有像在部队那样严格地要求自己每天完成多少运动量,本以为身体素质已经不如以前了,但在山林里奔跑起来之后,他才发现身体素质不仅没有退步,反而似乎更好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陆恒远想到了被他吞在肚子里的神奇的珠子,心想一定是那东西的功劳,使他的身体素质更好了。 崎岖难行的山林好像一下子变成了平坦的操场,他越跑越快,不断地提高自己的速度。 看到大湖就在眼前,陆恒远才停下了脚步,往身后看了看,实在难以想象,自己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跑出那么远。 “恐怕花无名一伙人已经被我甩在了后面。”陆恒远心道,朝湖边走去,看到湖面上停了一艘快艇,上面坐着一个人,正在吸烟。 陆恒远脑筋一转,计上心头,便朝湖边潜行过去。快艇上的那人悠哉地吸着烟,丝毫没有发觉身后的危险, 到了湖边,陆恒远一蹿,便上了快艇,那人这才感觉到身后有人,还没来得及回头,已被陆恒远一个手刀侃晕了。 “兄弟,不好意思,借你身上的这身衣服穿穿。”陆恒远迅速地把那人的衣服拔了下来,穿到了自己身上,然后又把那人藏到了岸上,静静地等候花无名一行人的到来。 第五十九章 搏命快艇 - 风流地主 - 华弟 静静地等候了十来分钟,陆恒远才听到背后有脚步声传来,不用回头去看,他也能猜出来的一共有几人。不过令他奇怪的是,之前在山林中交火的时候,花无名一行至少有十来个人,为何背后只传来了三个人的脚步声? 他略一思索,很快便有了答案,己方知道分散开来追索,花无名那么聪明,自然也知道分头行动。 “果然是个老狐狸,这次我看你还往哪儿跑?”陆恒远心中冷笑,暗中捏紧了拳头,准备来个突然袭击。 “翔子,快把快艇发动起来!” 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正是花无名的。 陆恒远之前从来没开过快艇,不禁有些慌了,愣神一看,根本不知道怎么发动这玩意。 “你他妈聋了啊!赶紧的啊!”花无名催促道。 陆恒远一阵手忙脚乱,也没能把船发动起来,身上渗出了一身的冷汗。 花无名发现有些不对劲了,举起手中的枪,冷冷道:“你!转过头来!” 陆恒远心道不妙,但若不转过身去,恐怕立马就要挨枪子,略一犹豫,便转过了身去。 此时湖边暗黑一片,花无名隔着几米远,也看不清快艇上的人到底是谁,冷声道:“好家伙,没想到还真有跑到我前面的。” 陆恒远默不作声,只是冷笑了一声。 花无名身旁的随从道:“花爷,跟他费什么话,一枪崩了他算了!” 花无名摇了摇头,他暂时还不想把陆恒远杀了,道:“眼下后有追兵,前路茫然,多个人质在手上总是好的。壁虎,你过去把他捆上。” 随从壁虎也没多花,走上前去,把陆恒远的两只手捆了起来。 “快,他们在那边!” 后面不远处,几个闪亮的手电筒在黑夜中发出夺目的光芒,一群警察正朝这边追捕过来。 花无名道:“壁虎,你去开船!” 壁虎两手一摊,急道:“花爷,这玩意我不会开啊!” “废物!”花无名怒骂一句,把蒋星宇推了过去,道:“你看着他们两个,我来开!”语罢,率先上了快艇。 壁虎押着陆恒远和蒋星宇,随后登上了快艇。花无名发动了快艇,霎时间水花飞溅,快艇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陆恒远扭头看了看身旁的蒋星宇,见他低着脑袋,也不知他情况如何。 陆恒远抵了他一下,蒋星宇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叹道:“实在抱歉,蒋某连累你了。” “闭嘴!谁让你们说话了!”壁虎抡起手枪,狠狠地朝陆恒远的脑袋来了一下,“再他妈敢私自说话,老子一枪崩了你!” 花无名专心开着快艇,此时湖面上漆黑一片,情况不明,所以他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全神贯注,无暇分神去管后面的事情。 陆恒远忍着后脑的剧痛,努力思考着应对之法。蒋星宇是超级富豪,绑了他可以要来丰厚的赎金,而自己什么也不是,万一花无名一个不高兴,很可能就赏他一颗枪子。 “必须得想个办法!”陆恒远的脑筋飞快地运转着,但此刻背后壁虎就站在后面,恐怕自己稍有异动,他便会立马开枪。 “看来只有等待时机了!” 陆恒远抬头望了望天边,夜的黑幕下已渐渐透露出了亮光,看来应该已经是黎明时分了。 黎明时分,黑夜与白昼交替的时间,往往是一天当中最冷的时候。果然,没过多久,湖面上便刮起了大风。 “花爷,咱们究竟是要往哪里去啊?”壁虎看来并不知晓花无名的计划,所以开口问道。 花无名道:“沿着这片大湖进入长江,那里有我一个据点。到了那儿之后,咱们改头换面,往西北去。那里地广人稀,咱可以在那儿养精蓄锐,继续发展实力。” 陆恒远一怔,花无名居然毫无避讳地把自己未来的计划说了出来,这就说明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让自己和蒋星宇中的任何一个活下来。 “西北好啊,西北的娘们够劲儿,骚得很!”壁虎哈哈笑了起来。 陆恒远心想决不能坐以待毙,正在考虑该如何脱身之时,忽然一阵大风袭来,掀起老高的巨浪,朝着快艇翻涌而来。 艇身晃动,站在后面的壁虎一个不稳,脚下踉跄了起来。路很远瞅准时机,一个铁山靠,把壁虎撞飞了出去,掉进了大湖里。壁虎不会水,在湖中挣扎了几下,一个大浪袭来,便将他淹没了。 花无名听到背后传来壁虎的惨叫声,拔枪回头,举枪便要往陆恒远射去。枪口火光一闪,陆恒远以为这次必死无疑了,哪知艇身一个晃荡,子弹擦着他的面皮飞了出去。 花无名还想要射第二枪,陆恒远岂会给他机会,探手如电,抓住他的手腕。二人在狭小的快艇上扭打起来。 砰砰砰!!! 三声枪响,在扭打的过程中,花无名手中的枪走了火,连续三枪射到了艇身上,把快艇底部打出了几个窟窿。 “漏水了,漏水了……”蹲在一旁的蒋星宇惊呼了起来。 作为金蛇组织的三号人物,花无名的身手相当了得,和陆恒远在快艇上扭打,一点也不落下风。这么多年,他一直活在刀头舔血的日子中,所以下手十分狠毒,起初更是一度压制了陆恒远。 陆恒远在部队里学的尽是大开大合的招式,这种贴身的格斗并非是他所擅长的,起初的确是吃了些亏,被花无名苦苦压制。但斗了一会儿,陆恒远便慢慢扳回了劣势。 这种格斗,对体力要求非常之高。交手几分钟,花无名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而陆恒远却丝毫不见疲态,出手反而越来越快,斗到后面,已反守为攻。花无名渐渐落入了下风,采取被动的守势。 船舱里的水越积越多,已渐渐满过了三人的脚面。所有人都知道,不久之后,这艘快艇就要沉没了。 花无名水性一般,一旦落水,等待他的将会是牢狱之灾,或者是直接溺亡。所以他心急如焚,只想尽快解决陆恒远,以便开着即将沉没的快艇靠岸去寻找其它出路。 “小子,咱俩做个交易如何?只要你肯罢手,到时候我要了赎金,一定分你一半,如何?” 事到如今,花无名见武力拿不下陆恒远,便只好发射糖衣炮弹了。 陆恒远冷笑道:“五五分成,太少了吧?” 花无名心头一喜,以为有戏,忙道:“我退一步,你六我四,这样总可以了吧?” 陆恒远目的就是要给他造成一种假象,以便于迷惑他,闻言道:“我的胃口很大,还是觉得太少了!” 花无名一咬牙,道:“好吧,你八我二,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陆恒远笑道:“这还差不多。” 花无名心中冷笑,他也是虚与委蛇,根本没打算和陆恒远合作,等他缓过气来,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陆恒远! “小子,祝咱们合作愉快,我数三下,你我同时撤手,不要再斗下去了。” “好。”陆恒远道。 花无名开始数数,数到三时,果然撤了手。而陆恒远却没撤手,反而加强攻势,一脚将花无名踹飞了出去。 噗通! 花无名落入湖中,溅起丈高的水花。 “小子,你怎么能耍赖?背信弃义的东西,你没好下场的!”花无名在水里扑腾着胳膊,嘴里骂骂不绝。 陆恒远大笑道:“姓花的,究竟是我傻还是你天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样的?跟你这种人合作,除非我的脑仁只有核桃这么大!” 花无名后悔不已,阴了一辈子人,到头来却被个毛头小子给阴了,胸中怒火焚烧,怒骂不已。 “姓花的,省点力气逃命去吧。” 此时天已大亮,陆恒远指着远处的岸边,道:“从这里到岸上恐怕得有二三十里。花爷,不知道您能不能游过去?” 花无名扭头望去,脸色骤然大变,愤恨地瞪了陆恒远一眼,道:“老子游不过去,你们也得陪我喂王八。快艇马上就要沉了,我看你们咋办。”语罢,一扭头,便朝岸边游去。 往前游了没多远,一个大浪掀来,把花无名卷了进去,便再也没见他浮出过水面。 “永别了,老花……”陆恒远咧嘴一笑,朝远处翻涌的浪头挥了挥手。 “快艇要沉了,要沉了……” 水已经漫到了小腿肚,蒋星宇站了起来,惊呼不已,看到陆恒远一脸笑意,十分不解地问道:“小兄弟,咱俩就快要被淹死了,你怎么还有心情笑啊?” 陆恒远笑道:“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淹死的。” 蒋星宇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晨风寒冷,道:“咱俩就算不被淹死,恐怕也要被冻死!” 陆恒远扭头看了看他,笑道:“蒋先生,我只保证你不被淹死,万一你要被冻死了,我可不负责啊。” 蒋星宇见他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忙道:“小兄弟,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要来救我们?” 陆恒远摸了摸裤兜,手机在刚才的打斗中掉进了水里,眼下已经没办法和岸上取得联系了。 第六十章 生死泅渡 - 风流地主 - 华弟 “蒋先生,为了救你,我的手机掉湖里了,回头等到了岸上,你一定得赔我一个。”陆恒远开玩笑道。 蒋星宇道:“只要你能带我上岸,别说一个,一百个也没问题。” 陆恒远收起脸上的笑容,道:“你会水吗?” 蒋星宇摇了摇头,道:“不会。我上头有个哥哥,八岁时在河里玩水被淹死了,所以打小我娘就不让我下水。” 陆恒远咂摸了一下嘴巴,道:“这可难办了,要把你这么一个大活人带到岸上,可不得累死我啊。” 蒋星宇见他犹豫了,忙道:“小兄弟,只要你能带我上去,我一定不会亏待你。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陆恒远笑着摆手,道:“我不要钱,只要你答应我件事情。” 蒋星宇眉头一皱,微微有些犹豫,一件事情可大可小,他真不知陆恒远想要什么。 “好了,瞧把你吓得,我跟你开玩笑呢。”陆恒远拍了拍蒋星宇的肩膀,道:“待会到了水里,你只管抓紧我,其他的事情不要管了。” 蒋星宇面带惑色,离岸边那么远,就算水性再好,也难带着一个人游过去啊? “小兄弟,感谢你救我。我蒋星宇不能太自私了,这里离岸上太远了,我不能让你为我冒险。万一有个好歹,我纵有亿万家财,也买不回一条命。” 蒋星宇望了望湖面,叹道:“小伙子,你自己逃命去吧。我蒋星宇命里该有一劫,逃不过就认命吧。” “费什么话!”陆恒远探手一抓,抓住蒋星宇背上的衣服,拽着他一起跳进了湖里。 到了水里,蒋星宇连呛了几口水,早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忘到了爪哇国去了,把陆恒远当做唯一的救命稻草,紧紧抱住不放。 陆恒远回头看了一眼,快艇已完全沉没了下去。 湖水冰凉,足足过了一分多钟,他才适应了水温,滑动双腿,慢慢往岸上游去。 “小伙子,你是警察吗?”蒋星宇突然问道。 “不是。”陆恒远简短答了一句,不愿多浪费力气。 蒋星宇道:“不管你是做什么的,都把原来的工作辞了吧。跟着我干,我给你一个公司打理,答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 陆恒远一笑,道:“你的好意我领了,不过我有手有脚,不想靠你这颗大树,我想自己打拼!” 蒋星宇心中纳闷,越来越琢磨不透陆恒远。这么多年来,还第一次遇到这样奇怪的人。 “小伙子,你知道我蒋星宇是什么人吗?别以为我跟你胡吹大气,我真的很有钱。只要你点头,我随时都可以注资给你,让你发展自己的事业,就算是我投资的怎样?”蒋星宇不信邪,他就没见过不爱财的人。 “随时?”陆恒远冷笑一声,“蒋老板,要不您现在给我注资个百八十的?” 蒋星宇面露窘色,尴尬一笑,道:“这种情况……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那你就闭嘴吧,别逗我说话!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沉?背着你,我像驮着一座山!”陆恒远打定主意,不再理会他的任何问题。 “是是是,是我有欠考虑,您多包涵。”蒋星宇一个劲地道起歉来,生怕陆恒远一个不高兴把他撂湖里去,到时他这只旱鸭子可真就要成为湖里王八的盘中餐了。 快艇沉没的地方距离最近的湖岸将近三十里远,若是一个人,陆恒远还可以游会儿歇会儿,而背上背着一个,根本不容许他有丝毫的懈怠。蒋星宇完全不懂水性,只能靠他全力载着,否则的话,立马就会跟那艘沉没的快艇一样,沉入湖底。 又过了半个小时,蒋星宇见陆恒远游得慢了,忍不住开口问道:“小伙子,要不咱停下来歇会儿吧?” 陆恒远喘着粗气道:“怎么歇会儿?不把你扔了,我一秒都没法歇!” “那你还是继续往前游吧。”蒋星宇立马闭上了嘴巴,再也不敢出言询问了。 其实,陆恒远远比蒋星宇想象的要累,他背着蒋星宇劈波斩浪,如同背着一座大山似的,游了这么久,已到了精疲力竭之时,全凭一口气撑着。 “难道我也要被淹死在这湖里了吗?” 陆恒远抬头往前望去,湖岸遥遥无际,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忙碌了一夜,至今粒米未进,早已是饿得心头发慌。 “不能啊,我得撑住!蒋星宇要是死了,这次来省城的目的就全都泡汤了!就差这最后一步,把他带回岸上去,我就成功了。”陆恒远暗自在心里为自己鼓气,要紧牙关,挥动早已酸痛的双臂,机械地瞪着两腿,继续往前游去。 背上的蒋星宇也知道情况很不乐观,他感觉到陆恒远的疲惫和乏力,心中无限感慨,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居然为了救他而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不管今天是否还有命回到岸上,他都将心里永远感激陆恒远的恩德。 “恩人,你叫什么名字?”蒋星宇再次开口问了个问题,“我不能等我死了,都不知道救我的恩人叫什么。” 陆恒远没有答话,他已经没有力气去说话了,除了喘息和游动,他不想做任何没有意义的事情。 “小恩公,以后我就这么叫你吧。”蒋星宇叹道:“咱们素不相识,承蒙你相救。死在这湖里,也好过死在那帮匪徒手里。要是活不过今天了,到了阴曹地府,我一定向阎王爷禀明你的善举,恳求他让你下辈子投个好人家,一辈子衣食无忧,快乐终老。” 陆恒远仍然没有说话,却发现蒋星宇这个超级富豪的可爱之处来,他这么一个有钱的人,并没有给人太大的距离感,相处下来,反而觉得他也就是个普通人,渴望生存,害怕死亡,与村里的那些老人一个样子。 蒋星宇或许是害怕自己就要死了,尽管陆恒远不理会他,他还是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像是在回顾自己的一生似的,把这辈子的经历全都说了出来,其中有自豪之处,但更多的却是遗憾和未尽之愿,就连这些年在商场上使用过的卑鄙的手段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我有时候真的觉得很累,很没意思,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我很羡慕老家的那些人,他们可以闲时晒晒太阳,搓搓麻将,忙时出一身的汗,晚上安安稳稳睡个好觉。我除了比他们有钱,哪一点比得上他们?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让我不得不时刻保持着警惕,不得不时时刻刻集中精神。我可以吃得好,但却无法睡的香。我可以穿的体面,却买不来健康,唉……现在想起来,人人羡慕的蒋星宇,其实真的是个很失败的人。我这辈子都干了些什么,有什么意义呢?” 蒋星宇仰头望着蓝天,呛然泪下,到了将死之时,似乎才明白了生命的真正意义。 “老蒋……”一直默不作声的陆恒远突然开了口。 “什么?”蒋星宇回过神来,问道。 陆恒远一笑:“我可能没法带你到岸上去了,对不起,我尽力了,我太累了……” “什么,什么?小恩公,你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啊……”蒋星宇大声地追问着,却发现陆恒远正在下沉。 “小恩公,你不能死啊,我还没能报答你呢……”蒋星宇喉头哽咽,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多少年了,他原以为自己早已经丧失了流泪的功能,没想到竟还能有泪如泉涌的时候。 陆恒远听得到他的声音,很想挥动胳膊继续往前游动,而两只胳膊却似有千斤重似的,如何也挥动不了。 “小恩公……” 蒋星宇悲恸大哭,死亡真正来了之际,反而不觉得害怕了,他唯一的愧疚,便是因为自己而害了一个年轻的生命。 “小恩公,我对不起你,下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蒋星宇最后看了一眼蓝天白云,湖水转瞬便淹没了他的头顶。 下沉中,两个人的身体依然紧密的连在一块,蒋星宇的双手依然紧紧搂着陆恒远的后背。 就在陆恒远的意识即将完全丧失之前,腹中忽然涌出了一阵暖流,骤然间,四肢百骸内忽然间灌满了力气,整个人也顿时清醒了过来。 “我没死?!”陆恒远既惊又喜,奋力振臂,灵活地如同剑鱼一般,冲出了水面。 蒋星宇呛了几口水,睁眼醒来,再次看到了蓝天和白云,简直不敢相信,喃喃道:“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看来死后是上天堂了,这里应该就是天堂吧。” “老蒋……” 蒋星宇听到陆恒远爽朗的笑声,扭了扭头,道:“小恩公,你也上天堂啦,你真是好人呐!” “上个屁天堂!我还舍不得离开这花花世界呢。”陆恒远哈哈大笑,奋力朝前游去,速度奇快。 蒋星宇扭头四处看了看,才发现这里就是他们落水的那个湖泊,一时间,满心欣喜,却又是一头雾水。 “小恩公,你不是沉下去了吗?怎么又浮上来了?” 陆恒远笑道:“我跟你开个玩笑,吓唬吓唬你呢。在快艇上我就说了,有我在,不会让你淹死的,你以为我是在吹牛吗?” 第六十一章 野外生存 - 风流地主 - 华弟 蒋星宇放声大笑,哪管陆恒远是不是吹牛。 “活着的感觉真好!”蒋星宇感叹道,或许只有死过一回的人才能真切地体会到活着的美好。 陆恒远附和道:“是啊,活着的感觉真他妈太好了!” 他心里明白,之所以能够死而复生,全都是因为被他吞进肚子里的那颗神奇的珠子。上次跟疤瘌眼的手下在水下激战,就在他快要气竭之时,腹中那颗珠子也救了他一名,这次也是一样。 “看来这颗珠子还挺会护主的,每次陷入绝地,都能逢凶化吉,真是太好了!”陆恒远心中暗自窃喜,他越来越感觉到这颗珠子神奇有待他发掘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又往前游了一会儿,蒋星宇突然兴奋了起来,指着前方道:“小恩公,你快看呐,咱们就快上岸了!” 陆恒远抬头望去,遥不可及的岸边如今已经近在眼前了,于是便奋起余勇,全速向前游进。 又往前游了十几分钟,陆恒远忽然停了下来。蒋星宇见离岸边还有些距离,忙催促道:“小恩公,别停下啊,赶紧往前游,咱们就快上岸了,要是在这里淹死了,可就冤枉死了。” 陆恒远伸手已经可以触摸到水下的淤泥了,根本就不用往前游了,道:“老蒋,你骑着我上瘾了是吧?你往水下看看。” 湖水清澈见底,蒋星宇低头一看,水下的泥沙清晰可见,才连忙松开陆恒远,自己往湖岸上走去。 陆恒远拖着疲惫的身躯爬上了岸,在水下有浮力支撑着他,到了岸上,便感觉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往岸上一倒,剧烈地喘息着。 蒋星宇也是一样,此刻到了岸上,才相信自己真的捡回了一条命,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真个身子就跟一滩软泥似的,如何也站不住,索性就往陆恒远的旁边一躺。 “小恩公,我要报答你,我一定要报答你!”蒋星宇挥舞着胳膊,信誓旦旦地说着要如何报答陆恒远,而他身旁的陆恒远早已打起了呼噜,根本听不到他说什么。 没说多久,蒋星宇也累了,躺在陆恒远的身旁,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恒远一觉醒来,这才发现太阳已经下了山,天就快要黑了。 他推了推身旁仍在沉睡的蒋星宇,道:“喂,老蒋,快起来。” 蒋星宇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道:“小恩公,怎么了?有危险?” 陆恒远摇摇头,指了指四周,道:“你看看这是哪里,我对安吉市不熟悉。” 蒋星宇扭头看了看四周,也是一脸茫然的表情,道:“我也不知道啊。这地方荒郊野岭的,谁来过这儿啊?” 陆恒远叹道:“咱俩现在连个通讯工具都没有,也没法子和外界取得联系,看来只能靠自己了。当务之急,是先找点东西吃吃。” 蒋星宇道:“我看这地方不像是人住的地方,我们到哪里找食物去?” 陆恒远在部队学过野外生存,搞点食物对他而言不难,指了指面前开阔的湖面,笑道:“这里有取之不尽的食物!” 蒋星宇皱了皱眉头,“你是说捉鱼吃吗?” 陆恒远点了点头,到附近折了跟树枝下来,把一头弄尖,蹚水朝深处走去,得尽快捕鱼上来,否则等到了天黑,想捉也捉不到了。 没过多久,他便捉到了两尾斤把重的鲫鱼,回到了岸上,递了一条给蒋星宇,道:“将就着吃吧,吃完好赶路。” 蒋星宇不知如何下口,道:“就这样生吃吗?” 陆恒运笑道:“不生吃,你倒是给我生火去啊?”语罢,蹲在地上,开始把鱼鳞去掉。 不一会儿,那只鲫鱼便被他洗剥了干净,陆恒远撕下一片鱼肉放进了嘴里,一股鱼腥之气直冲脑门,他连嚼也没嚼,直接咽了下去。 蒋星宇却是吃吃不肯下口,生吃鱼肉,他想着便觉得恶心,问道:“小恩公,你是怎么吃得下去的?” 陆恒远笑道:“不吃就得饿死,告诉你,别说生鱼了,活老鼠咱都吃过。你快点吃吧,否的待会儿没力气走出去,别想我背你啊。” 蒋星宇捏着鼻子塞了一片鱼肉到嘴里,还没能往下咽,便恶心得狂吐不已,连连摆手道:“这东西我吃不下,吃不下。” 陆恒远冷哼道:“听说日本人很喜欢吃生鱼片,把那玩意当作一道美食,你就当吃生鱼片了。” 蒋星宇道:“生鱼片我吃过,那是要蘸着各种调味料吃的,根本吃不出腥味。” 陆恒远道:“吃不吃随你。我看你是还没饿到极点,等真的饿极了,树皮你都能吃得下。” 陆恒远边说边吃,一条生鱼很快便被他吃了。蒋星宇也很饿,想了想陆恒远说的话,硬着头皮把鱼肉往嘴里塞,也嚼都不嚼,囫囵吞了下去。 “我吃完了,咱们走吧。”蒋星宇丢掉了鱼骨,跑到岸边洗了洗手。 这附近全是密集的茂林,陆恒远看了看西沉的日头,辨别了一下方向,道:“老蒋,咱们往哪边走?” 蒋星宇道:“随你,反正我跟着你!” 陆恒远道:“那就北边吧,北边是家的方向!” 蒋星宇一怔,道:“那咱就往家的反向走!” 二人迈开步子,往密林深处走去。沿途,陆恒远折了两根树枝下来,扯掉枝蔓,分了一根给蒋星宇,要他用来防身,谁也不知道这密林里会不会有什么蛇虫猛兽。 走了没多久,天色就完全暗了下来。陆恒远停下脚步,道:“看不清路了,咱们找个地方歇一宿,明天天亮再走。” 蒋星宇道:“我看还是抓紧赶路吧。” 陆恒远摇头否决,“不能再走了,夜太黑,看不清路。我怕这林子里有猎人挖的陷阱和捕兽夹,万一咱俩中招了,谁都走不了了。” 蒋星宇没有他那么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听了陆恒远的话,也就不再嚷嚷着要继续赶路。 陆恒远在附近找了个还是干净的地方,找了些干枯的草茎过来,又找了两块小石头。 “你这是要干嘛?”蒋星宇不解地问道。 陆恒远头也不抬地道:“想办法生点火。” “就靠这两块石头?”蒋星宇一脸的质疑之色。 陆恒远道:“你别在这装大爷看热闹了,赶紧找点干树枝过来。记住,不要走远,就在这周围。刚才我看过了,这周围没有危险,远的地方我就不敢保证了。” 蒋星宇现在已唯陆恒远马首是瞻,在这荒山野岭的,谁的经验丰富就听谁的。他找了一会儿,抱了一捆干柴回来,见陆恒远还在擦着石头,问道:“我看要不就算了吧,这天不算太冷,没有火咱就不烤了,别在费劲折腾了。” 陆恒远道:“你以为生火是给你烤的?” “那是干啥用的?”蒋星宇不解地问道。 陆恒远继续手上的动作,道:“这林子阴森的很,我怕有些害人的东西,生起火来,一来可以防止野兽来袭,二来如果真的来了,咱们还可以用火抵御。” 蒋星宇蹲了下来,道:“那你赶紧的吧,我帮你挡挡风。” 陆恒远已经打了无数下了,两块石头摩擦,只见有火光迸射出来,却不见把干枯的草茎点着。这种生火的方法就是他们以前在野外行军也没用过,这还是他头一次试验。 蒋星宇见他脑门上都渗出汗来了,道:“小恩公,要不我替你打一会儿,你休息一会儿。” 陆恒远敲了他一眼,把两块石头递给了他,往地上一坐,喘息起来。蒋星宇拿着发烫的石头,猛地摩擦起来,火光四溅,吓得他差点没把石头扔掉。 “你行不行?要是不行,趁早把石头给我。”陆恒远皱了皱眉道。 蒋星宇道:“你别小看我,我这人做事最大的优点就是不怕失败,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有今天的蒋星宇。” 陆恒远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蒋星宇摩擦着石头。大约过了半个钟头,就在蒋星宇快要累得趴下的时候,干草茎终于冒出了青烟,慢慢冒出了小火苗。 “着了着了!”蒋星宇兴奋地直叫。 陆恒远赶紧护住火苗,以防被风吹熄。星星之火,终于熊熊燃烧了起来。蒋星宇和陆恒远手忙脚乱,开始往上面加干柴。不一会儿,干柴就被点燃了,火光更加大了。 蒋星宇兴奋地道:“真没想到,石头摩擦还真能生火。这下好了,就不怕有野兽赶来找咱们麻烦了。” 陆恒远道:“你找的这些干柴不够燃烧一夜的,你在这等着,我再去找点柴禾回来。”语罢,便走了出去,过了不久,便抱了一大捆干柴走了回来。 蒋星宇已把身上未干的衣服脱了下来,架在树枝上烤了起来,见陆恒远回来,道:“小恩公,赶紧把你身上湿乎乎的衣服脱下来,我帮你烘干一下。” 湿衣服穿在身上十分难受,陆恒远闻言便把衣服脱了下来,架在树枝上烤了起来。二人赤着身在,围着火光,火舌翻卷,映照的二人身上都是红通通的。 “早知道这样,那条生鱼我就不吃了,现在要是能有条鱼烤烤,那绝对胜过这世间一切的山珍海味。” 第六十二章 毒虫蛇蚁 - 风流地主 - 华弟 “这林子里肯定有兔子,蒋老板,要不您抓只去?”陆恒远笑道。 蒋星宇连忙摆手,道:“你别看我是农村出身,其实我打小就没干过什么上树抓鸟下河摸鱼的事儿。” “那你小时候是怎么过的?”陆恒远不禁对蒋星宇的童年产生了兴趣。 蒋星宇摇头一笑,叹道:“说起来很惭愧啊,我的童年基本上就是在不幸中度过的,三岁时死了爹,八岁时死了哥哥。上学之后,为了出人头地,我就拼命地读书。我妈为了能让我好好读书,也从来不让我干半点的农活。” “那你别墅院子里的菜畦是怎么回事?”陆恒远问道。 蒋星宇道:“别人养花种草陶冶情操,而我呢,对那些不感兴趣,也不愿附庸高雅,所以就整了一块地,种些青菜萝卜啥的打发时间。” 陆恒远点了点头,道:“看来你骨子里还是个农民,不过是个大款农民罢了。” 蒋星宇笑道:“你说得对,我对农村怀念得很,等有一天我不干了,一定回到农村老家去,养牛耕田,喂猪打狗。” 二人相视一笑。 蒋星宇忽道:“小恩公,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陆恒远把自己名字报了出来,到了这时,也无需再瞒着他了。 “你真的不是警察?”蒋星宇仍是有些怀疑。 陆恒远点了点头,道:“我难道骗你不成!” 蒋星宇不解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舍命救我?没必要啊!” 陆恒远笑道:“当然有必要,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这次来省城就白跑了。” 蒋星宇隐隐猜到陆恒远是有事找他,问道:“小恩公,事到如今你也不要瞒我了,说吧,有什么我蒋星宇可以效劳的,只要我能办到的,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陆恒远道:“老蒋,恕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该让你知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为什么?”蒋星宇一头雾水。 陆恒远道:“因为你现在还没有真正安全,我一旦开口求你,难免带上些威胁的意味。我不想那么做,不想往咱俩现在纯粹的关系中掺杂些杂质。” 蒋星宇长长呼了口气,心中对陆恒远的人品敬佩之极,竖起了大拇指,道:“小恩公,我蒋星宇看人向来很少看走眼,今天我就告诉你,你是人中之龙,迟早有一天,你会一飞冲天,翱翔于九天之上,以君临天下之姿,俯视天下!” 陆恒远哈哈笑道:“你们经商的嘴皮子可真是利索,这三两句话吹得,差点没把我哄上天去。” 蒋星宇道:“不信咱们可以拭目以待,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陆恒远笑了笑,没再说话,折了根树枝扔进了火堆里。 蒋星宇又问道:“小恩公,你的身手那么好,不是干警察的,那以前是做什么的?” “以前是保家卫国的。”陆恒远笑道。 “军人呐!”蒋星宇肃然起敬,道:“实不相瞒,我年轻的时候也想参军,可就怕身子太弱,部队不要我。” 陆恒远道:“别胡侃了,你先睡吧,我盯着,明天还要赶路,也不知道这片林子有多大,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赶紧休息,养精蓄锐!” “那你怎么办?我睡一会儿起来替你吧?”蒋星宇道。 陆恒远摆了摆手,道:“没关系,我睡不睡无所谓。我体力好,你年纪大了,得多休息。” 蒋星宇叹道:“哎,要是我女儿也能像你这样体贴我就好了。” 陆恒远喝道:“少废话了,赶紧闭眼睡觉!” 蒋星宇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便开始打起了呼噜。 陆恒远近距离地看着沉睡中的蒋星宇,心想这岭西一富其实跟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来时还把他想的多么的高高在上,现在看来,竟是那么的容易相处。 长夜漫漫,陆恒远百无聊赖,便在脑海中构思起自己未来的商业帝国,越想越美,越想越远,倒也不觉得时光飞快,还没完全构想完,天已经亮了。 这一夜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干柴已经烧尽,只余下一堆灰烬在冒着青烟。 蒋星宇睁眼醒来,骨碌翻了起来,道:“哎呀,天亮了啊。” 陆恒远道:“别闲着了,挖点泥土把灰烬盖了。” 蒋星宇道:“干嘛这么麻烦,咱们直接走好了?” 陆恒远道:“你不怕引起森林大火?为了保险起见,多此一举是必要的。” 蒋星宇明白了过来,找来树枝挖了些泥土把灰烬掩盖了。 “咱们出发吧,继续往北走!” 二人继续在密林深处穿行,一路向北。走了没多久,蒋星宇的肚子便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小恩公,咱们能不能先找些吃的?”蒋星宇停了下来,已经饿得快走不动路了。 陆恒远看了看四周,道:“这片树林太过密集,连阳光都不怎么能透进来,所以林子里的野菜和菌菇之类的东西,据我推测,多半是有毒的。” “那野鸡什么的呢?”蒋星宇眼巴巴地望着陆恒远。 陆恒远摇了摇头,“那种东西可遇不可求,老蒋,我看你是太养尊处优了,这点苦都吃不了?赶紧走吧,走出这片林子,咱们有吃有喝了。” 蒋星宇叹道:“一定是我平时太糟践东西了,老天爷来惩罚我了!每顿饭要吃好几十个菜,有的菜连一口都不吃,就这样倒了。罪过啊罪过!” 陆恒远道:“你瞎嘀咕什么?我不也挨饿了吗?我跟你可不一样,我平时连一粒米饭都舍不得浪费的。别瞎想了,赶紧赶路。” 蒋星宇深吸一口气,跟在陆恒远的身后,为了节省体力,一路上,倒也不再抱怨了,竟连一句话也没说。 走了一个上午,二人是饥渴交加。蒋星宇因为缺水严重,嘴唇上已经起了皮了。 又往前走了一阵,蒋星宇突然停了下来,道:“小恩公,你听!” 陆恒远驻足凝听,远处似乎有泠泠的水流声,不禁笑道:“是水!” 蒋星宇兴奋地道;“是啊。小恩公,咱们赶紧过去喝水吧。” 二人循声辨位,寻找水源去了。没走多久,便看到了一条小溪。蒋星宇兴奋之下,刚想飞奔过去狂饮,脚步一动,却被陆恒远从后抱住了。 “别动,这水不能喝!” 蒋星宇渴得难受,问道:“为啥不能喝?” 陆恒远指了指前面,道:“你仔细看看小溪那棵歪脖子树上,看到什么没?” 蒋星宇凝目望去,心头一颤,惊出一身冷汗,道:“小恩公,你又救了我一命。刚才要不是你抱住我,我恐怕现在已经被毒蛇缠住脖子了。” 陆恒远在他耳边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俩得尽快离开这里。脚步放轻,不要惊动树上的毒蛇。” 陆恒远慢慢松开了他,二人掉头往回走。一刻钟后,蒋星宇才感觉自己的身体重新有了温度,惊魂甫定,问道:“小恩公,那些蛇为什么都盘在那颗树上啊?” 陆恒远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们那是在猎食呢。动物和我们一样,也需要补充水分。那些蛇守在那里,就是等待去喝水的猎物。” 蒋星宇道:“守株待兔,那些蛇真是够懒的。” 陆恒远笑道:“但凡坐着能填饱肚子,谁愿意去奔波?它们不是懒,是太聪明了!” 蒋星宇这才明白为何昨夜陆恒远坚持要生火,看来这林子里的确是有能要人命的东西。 “小恩公,我得感谢你。这回咱要是能顺利出去,我以后就可以在女儿面前大吹特吹了,告诉她我这段丛林历险记。” 陆恒远见他说起女儿的时候,一脸的兴奋,笑道:“你的小公主一定很讨你喜欢吧。” 蒋星宇道:“唉,那丫头总给我惹事,但不管她在外面惹了多大的事,只要跑到我怀里撒个娇,我就发不出一点脾气。我上辈子一定是欠她很多,所以这辈子要为她操心。” 陆恒远笑道:“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看来这句话还真有些道理。” 蒋星宇叹道:“说到情人这事,还真是让我头疼不已。那丫头才十八岁,整天不好好念书,尽跟一些社会青年瞎混,就是不知道学好。我不怕未来的女婿一无所有,就怕她给我找个不学好的回来。” 陆恒远开导他道:“你也说了,你女儿才十八岁,离结婚还远着呢,现在操心她的婚事太早了些。” 蒋星宇突然看了看陆恒远,问道:“小恩公,你结婚了吗?” 陆恒远一愣,答道:“还没,你问这干嘛?” 蒋星宇嘿嘿一笑,摆了摆手,道:“没干嘛,就是问问。”说着,又朝陆恒远看了几眼,越看越是喜欢,心想陆恒远要是能做他的女婿,那他百年之后,便可以放心西去了。 “小恩公,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陆恒远道:“跟你谈这个有意思吗?你公司不开,改行做媒婆了?” 蒋星宇道:“你看你,聊个天嘛,至于那么严肃嘛。说说看,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反正刁蛮任性的我不喜欢!”陆恒远只一句话,便把蒋星宇下面所有的话都给堵住了。 “小恩公,等到咱们回到安吉市,我请你到我家做客,介绍我的家人给你认识,你到时一定赏脸光临啊!”蒋星宇仍不死心,自打动了那念头之后,越看陆恒远越是喜欢,心想自己的女儿生的貌美如花,你小子嘴上不喜欢,等见了面,说不定立马就会改变了想法。 “出去再说以后的事情,咱们现在必须得尽快走出这片林子。老蒋,你现在别想其他事情了。这林子不安全,一刻不走出去,咱俩都不能算安全!” 这一路上,陆恒远一直在观察这片林子,沿途,他看到了不少有毒的菌菇,也看到了不少蛇虫鼠蚁,证明这片林子是不安全的。 蒋星宇倒是宽心的很,他与陆恒远在一起,心里十分坦然,似乎只要有陆恒远在,不管遇上什么困难险阻,都能化险为夷,顺利通过。 第六十三章 猎人小屋 - 风流地主 - 华弟 又往前走了许久,蒋星宇实在是走不动了,扶着一颗小树呼呼地喘着粗气。陆恒远没听到脚步声,停下来回头一望,道:“老蒋,撑不住了?” 蒋星宇点了点头,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他几时受过这种苦,叹道:“小恩公,我不行了,肚子里一点东西都没有,饿得实在是走不动道了。” 别说蒋星宇,陆恒远自个儿也是又累又饿,只是他不能在蒋星宇面前表露出来,想了一想,道:“这样吧,你在原地休息一会儿。我去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弄点东西填填肚子。” 蒋星宇一听这话,立马摇了摇头,道:“不行!这林子里蛇太多了,我害怕。小恩公,我还是跟你一起去找食物吧。” 陆恒远点了点头,把蒋星宇一个人丢在这里,他也放心不下,道:“那你再撑着点,说不定前面就有吃的。” 二人继续往前走去,漫无目的地寻找食物,正当蒋星宇快撑不住的时候,眼前浮现出了一幢木屋,抓住陆恒远的手道:“小恩公,前面是什么?我是不是饿晕了,看到海市蜃楼了?” 陆恒远定睛望去,瞧见了那栋木屋,心头不禁一喜,道:“老蒋,你看的没错,是屋子!” 有房子就代表有人家,老蒋闻言精神一阵振奋,全身仿佛一下子充满了力气,“那咱们赶紧过去吧,有人就好了!” 二人迈步上前,来到木屋前面,陆恒远叫道:“有人吗?” 一连叫了几声,也不见有人回应。蒋星宇心头之火熄了一半,道:“别叫了,估计是个废弃的房子。你看这房子,破成这样了,估计早没人住了。” 这木屋前后都是树林,没有半点空荡的地方,不像是人住的地儿。陆恒远想了想,既然木屋实实在在地出现在这里,似乎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猎人用来补给的中转站,里面至少是不缺食物和水的。 “老蒋,如果我猜的没错,咱们马上就不用饿肚子了!”陆恒远兴奋地道。 蒋星宇一脸茫然,不过是个空屋子,里面难道还有食物不成? 陆恒远拖着蒋星宇走到门口,双掌合十道:“小弟陆恒远,路过宝地,又累又饿,只好进来叨扰,请主人家莫怪。” “你这是跟谁说话呢?”蒋星宇觉得莫名其妙,心想直接推门进去得了。 陆恒远推开了门,二人走了进去,第一眼便看到了放在旮旯角的小水缸。 “有水!”蒋星宇舔了舔干枯的嘴唇,便要上前去喝水。 陆恒远生怕水不干净或是有毒,将他拦了下来,道:“这水不知道放多久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喝。你再忍忍吧。” 蒋星宇一屁股坐了下来,身上没有半分的力气。陆恒远独自一人查看起来,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地方与他猜想的一样,正是个猎户用来补给的中转站,不仅找到了腊肉和盐巴,还找到了铁锅和打火机。 “老蒋,快起来,你瞧这是什么!” 老蒋靠在墙上,睁开了一眼眼,猛然瞧见了陆恒远手上的一块腊肉,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两眼冒光,兴奋地道:“天呐!小恩公,我不是在做梦吧?这是腊肉吗?” 陆恒远笑道:“你不是在做梦,这地方应该是猎户的补给站,所以虽然地方不大,但生存的必需品都是有的。今晚咱们可以在这儿美餐一顿了。” 蒋星宇道:“咱还是吃饱了尽快赶路去吧,这片鬼林子,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陆恒远道:“今天不能再往前走了。” “为啥?”蒋星宇一脸的茫然,之前一直是陆恒远催促他快走,为何现在却又要不走了? 陆恒远没有回答他,说道:“你不是饿了吗?赶紧的吧,咱们现在就生火做饭,饱饱吃上一顿。天大的事,得等吃饱了以后再说。” 二人分头行动起来,这木屋里储备了足够的干柴,蒋星宇负责生火和架铁锅,陆恒远负责烤肉。不一会儿,肉的香气便弥漫了开来。 蒋星宇馋的直流口水,就在这时,铁锅里的水沸腾了。陆恒远道:“老蒋,你把铁锅拿下来,把开水放一边凉凉,待会儿就能喝了。” 老蒋把铁锅从架子上拿了下来,放到了一旁,眼巴巴地盯着陆恒远手中的烤肉,垂涎欲滴,道:“真香啊……” 陆恒远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立马把手缩了回来,不再继续烤肉。蒋星宇眼见这肉马上就要熟了,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别停下来啊,继续!” 陆恒远面色沉郁,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巴掌,道:“我真是太疏忽了,居然在这里烤起肉来!” “在这儿烤肉怎么了?”蒋星宇愈发地感觉到迷惑。 陆恒远解释道:“肉的香气诱人吧?万一要是把林子里的猛兽勾过来了怎么办?要是来了个熊罴,咱俩都得死在它的熊掌之下!” 蒋星宇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觉得有些后怕,抹了抹脑门子上的汗,道:“我的个乖乖,这林子真是可怕……” 陆恒远把肉撕给他一块,道:“我已经撒了盐巴了,比起昨晚的生鱼,今天的烤肉应该算得上是美味了。你赶紧吃,补充体力。” 二人狼吞虎咽地撕咬起来,吃的满嘴流油,不一会儿,烤肉便全都到了肚子里。 蒋星宇坐在火堆旁,抽搐似的,不时发出几声傻笑。陆恒远瞧他有些不大对劲,问道:“你怎么了,一个劲儿傻笑干嘛?” 蒋星宇收回目光,朝他望去,笑道:“小恩公,我恍然明白一个道理。其实上天是最公平的,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别管他是亿万富豪还是街头乞丐,都是一样的。就拿我来说吧,以前呢,一年赚个几十亿,仍是觉得不满足,而现在呢,能吃上顿饱饭,我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陆恒远笑道:“你这是以偏概全。乞丐肯定会羡慕你这种富豪,但你这种富豪,会去羡慕乞丐吗?不可能吧。上天是公平的,他让每个人一出生就拥有了四肢和大脑。但又是不公平的,有的人含着金钥匙出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比如你的女儿就是这样的幸运儿。而有的人呢,一出生就遭父母遗弃,从来没感受过家庭的温暖。” 蒋星宇沉默半晌,叹道:“是啊。小恩公你年纪虽小,看待事情却是透彻得很,令人佩服。” 陆恒远笑道:“还有一点,我是赞同你的。皇帝和农夫,真不见得谁比谁过得好。皇帝日理万机,操持国家大事,烦透了心,虽然每天山珍海味,却如同嚼蜡,拥有六宫粉黛,佳丽无数,却免不了争宠吃醋,宫闱内斗。而老农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劳累一天,粗茶淡饭,却吃得香甜,糟糠之妻,却可相拥入眠。你说,到底谁的日子过得更舒坦一些?” 蒋星宇摇头一笑,站起身来,道:“小恩公,吃也吃饱了,喝也喝足了,咱们趁天还没黑,赶紧赶路吧要不?” 陆恒远道:“咱们不能再往前赶路了。天气有变,说不定就快下雨了。” 一旦下起了雨,林子里无处躲避,更别说夜里生火了。雨声更是会掩盖一切动静,使人的防御能力降低。蒋星宇很快便明白了陆恒远不走的原因,只是奇怪,为何他知道将会下雨呢? 陆恒远看出他心里疑惑,笑道:“其实很简单,一路上,我看到不少蚂蚁集聚在一起,还有,今天的空气明显要比昨天闷热。这些都是将要下雨的征兆。” 听他这么一说,蒋星宇也若有所悟似的,道:“对对对,我也看到了很多蚂蚁。看来还真是走不了了。不过这样也好,咱们可以在这木屋里休整一夜,养精蓄锐。” 陆恒远点了点头,道:“这里有充足的食物和水,还有火。现在离天黑已经不远了,咱们得行动起来,布置一下防线。” 蒋星宇不解地道:“不是,咱待在这木屋里安全得很,有必要吗?” 陆恒远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凡事做最坏的打算,不可不防。” 在屋里搜了一会儿,陆恒远找到一把劈柴刀,使着还算顺手,对蒋星宇道:“你去多弄些鲜树枝回来,记住,就在附近弄,千万别走远了!” 蒋星宇领命去了,半个小时后,抱着一大捆鲜树枝走了回来,往地上一扔,问道:“小恩公,就这些东西能防什么?” 陆恒远蹲下要来,用砍柴刀把树枝砍成一段段长约二十公分的木段,又把一头削尖,见蒋星宇傻站着,便道:“你别光顾着看了,看到我画的线了吗?沿着那条线把我削好的树枝尖头朝上埋进土里去。” 蒋星宇笑道:“小恩公,就这些树枝能防得住熊罴吗?那熊皮糙肉厚的,熊掌结实得跟钢板似的,能怕这些树枝?” 陆恒远解释道:“我没打算用这些树枝就把它弄死,只要有动物踩到上面,肯定会发出声音,我们就有时间作出反应。老蒋,你明白了吗?” 第六十四章 布置防御 - 风流地主 - 华弟 蒋星宇终于明白了陆恒远的用意,便迅速行动起来。二人分工合作,倒也是快,天黑之前,便将所有木段埋进了土里。 看着木屋四周这围的一圈又一圈的尖树枝,陆恒远心里稍稍放心了下来。 趁着天还没黑,陆恒远把蒋星宇从木屋里叫了出来,道:“趁着天还没黑,咱俩一起出去弄点柴禾回来。” 蒋星宇指了指屋里,道:“里面储存的柴禾够咱用好几天的,干嘛还要去找柴禾?” 陆恒远道:“那些柴禾是咱们的吗?不是,那是人家猎户储存在里面的。咱们用了人家那么多的东西,水和肉咱们现在没法补偿,只能多弄点柴禾。” 蒋星宇点了点头,道:“噢,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明白了。” 陆恒远道:“像这样的小木屋,在一些山林里很常见,都是一些老猎户留下的。所有的猎户都可以用,但是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用过之后一定要把消耗的东西及时的补上。” 蒋星宇道:“小恩公,我知道你心里有些愧疚,觉得对不起留食物给咱们的猎户。这么着吧,等咱离开的时候,咱在屋里的地上写上一行字,叫他去安吉市找我。只要他去,我一定重重有赏!” 陆恒远笑了笑,快步走了出去。蒋星宇紧紧跟上,生怕掉队。二人在附近找了好些干树枝,直到夜色漆黑,才罢手回来。 木屋里重新生起了火,二人围在火堆旁,温暖的火光照亮了他们的面庞。 陆恒远又拿了一条腊肉出来,用砍柴刀一分为二,丢了一半给蒋星宇,道:“这儿有盐巴,洒上一些,将就着吃吧。” 这两天的丛林生活已经让蒋星宇渐渐习惯了这些,这一次,他连一句怨言都没有,吃的比陆恒远还快,很快便把半块腊肉吃完了。 “小恩公,你昨晚就一夜没睡,今晚换我值班,你赶紧休息吧。” 陆恒远有些不放心,道:“我熬得住。你要是困了,便睡吧。” 蒋星宇道:“我知道你对我不放心,怕我睡着了察觉不到危险。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打盹。” 陆恒远想了想,道:“那这样吧,前半夜你守着,后半夜我来守,你再去睡觉。” 蒋星宇道:“行!小恩公你放心睡吧,我绝不会打盹的,一有动静,我会立马叫醒你。” 陆恒远点了点头,身子往身后的墙上一靠,闭上了眼睛,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蒋星宇倒也不敢马虎大意,在陆恒远睡着之后,他便站了起来,来回地走动,以防止自己犯困瞌睡。 陆恒远入睡后没过多久,外面便传来了淅沥沥的雨声,果然下雨了!蒋星宇心道:“亏得没有继续赶路,否则今晚非得被浇成落汤鸡。” 小木屋有个窗子,蒋星宇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一片,听着雨声,不禁想起了自己年幼的时候。父亲早逝,他与母亲相依为伴,那时候还没有电灯,家里的照明全靠煤油灯。为了省下些油钱,晚上八点过后,母亲便会把灯熄灭。 那时候,他躺在床上,看着窗外,似乎就跟眼前的一片漆黑一样。 “老娘,你还好吗?儿子没事儿,您千万保重啊!” 唯一令他牵挂的便是年迈的母亲,这次他出事,一定把她给急坏了。如今虽然自己早已脱险,但无法与家人取得联系,拖得越久,对老母亲的打击越是沉重。 蒋星宇清楚母亲的身体,恐怕是熬不了多久的。他是个至孝之人,生怕老母因而担忧他而撒手人寰。也不知何时能走出这片林地,若是再耽搁几天,见不到母亲最后一面,这恐怕将会成为他此身最大的愧疚和遗憾。 “老娘啊,儿子还活着,绑匪已经全完了。您一定要撑住啊,等儿子回去给您洗脚梳头,侍奉您终老!” 蒋星宇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双手合十,向天祈祷,两行清泪无声无息地从眼角滑了出来。 屋外风雨飘摇,屋内火光摇曳。 蒋星宇回过神来,见火堆上的柴禾不多里,赶忙往火堆里加了些柴禾。不一会儿,火势又旺了起来。 午夜时分,陆恒远睁眼醒来,见他站在窗前,道:“老蒋,看什么呢?” 蒋星宇回头过来,笑道:“小恩公,你醒啦。外面下雨了,多亏听了你的话,没有继续往前走,否则咱俩现在早成落汤鸡了。” 陆恒远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会儿筋骨,道:“换你睡了,赶紧休息,明儿还要继续赶路呢。” 蒋星宇也不啰嗦,往陆恒远刚才坐的地方一坐,靠在墙上睡着了。陆恒远也站到窗前,听着屋外的雨声,想起仍然留在安吉市的赵香芹四人,心道:“嫂子他们不知道我是吉是凶,应该都急坏了吧。” 想起此次省城之行,陆恒远心中不胜唏嘘,来此之前,万万没有料到,居然会被牵涉到绑架蒋星宇的案子之中。 “或许这就是我跟老蒋的缘分。”陆恒远扭头朝睡的正香的蒋星宇看了一眼,不禁一笑。 天亮之前,雨便停了。天亮之后,陆恒远便把蒋星宇叫了起来。 “老蒋,咱俩赶紧填饱肚子,得出发了!” 蒋星宇憋了一夜的鸟,一起来,二话不说,便朝门外跑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回来。 “小恩公,你快跟我去看看,我好像发现了什么。” 回到屋里,蒋星宇便拉着陆恒远往外面跑去。陆恒远随他跑了二三十米,蒋星宇停了下来,走到一颗大树旁,指着树杆,道:“小恩公,你看这是什么?” 陆恒远定睛望去,看到树干上刻着一个箭头,道:“好像是标记。” 蒋星宇又拉着他往前走了十来米,又在另一颗树上找出了同样形状的图案。 “我也觉得是标记,我出来撒尿的时候无意中看见的,心想要是标记的话,应该不止一个。果然不出我所料,没费多大功夫,我就找到了好几个。” 陆恒远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老蒋,你立功了!这应该是猎人做的标记,咱们只要沿着箭头走,就一定能出去。” 终于看到了出去的希望,蒋星宇兴奋地流下了眼泪,道:“小恩公,我昨晚做梦,梦到我老娘等不到我回去,哭瞎了眼。” 陆恒远安慰他道:“别瞎想,梦都是相反的。咱俩现在回去填饱肚子,然后立马出发。有了标记,咱们就不会走冤枉路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走出去了。” 二人回到木屋,蒋星宇把铁锅架了起来,加了些水进去,煮了半锅开水。二人吃了条腊肉,又喝足了开水,灭了屋里的火堆,一刻也未多停留,迅速离开了木屋,沿着树上的箭头标记一路前行。 临行之前,蒋星宇果真在木屋的地上写了一行字,感谢储存食物和水在木屋里的人,并让那人日后去安吉市找他,说是必有重谢。 陆恒远带了些干肉出来,暂时不用担心食物问题。走到傍晚时分,陆恒远突然停了下来,道:“老蒋,你感受一下,感受到了什么?” “风?”蒋星宇只感觉到了风。 陆恒远点了点头,道:“是啊,就是风,看来我们就快要走出这片林子了。” 蒋星宇心头一喜,问道:“小恩公,你怎么知道的?” 陆恒远解释了一番,这片林子很大,风吹不到深处去。而此时他们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风力,这边说明应该是已经到了林子的边缘地带。 蒋星宇已从一开始对陆恒远半信半疑转变为现在的笃信不疑,无论陆恒远做出何种判断,他都坚信是正确的,因为事实证明,陆恒远的判断从来没有出过错。 “咱们抓紧赶路,说不定在天黑之前咱们就能走出这片林子了。” 陆恒远看到了蒋星宇瞳孔深处兴奋的光芒,他在前开路,不时地以手中的树枝试探前方的泥土,来查探是否藏有陷阱。 他们沿着猎人做的标记一路前行,没有遇到任何危险,终于在天黑之时,走出了这片困了他们三天的林子。 “我们走出来了!”蒋星宇仰天长啸,挥动着胳膊,如同刑满释放的囚犯一般兴奋。 陆恒远松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终于走出了这片阴森恐怖的林地,他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稍微松弛一下了。 “老蒋,前面好像有个村子。” 陆恒远指了指前面,离此两三公里外,似乎有亮光。 蒋星宇凝目望去,喜道:“好像真的是有村子。小恩公,咱们赶紧走吧。到了村里,我打个电话,很快就会有人来接咱们的。” 二人快步朝村子走去,没过多久,便靠近了村子。两个陌生人的到来,很快引起了村中土狗的注意 “就这家吧,这家房子造得最气派,应该有电话的。”蒋星宇指了指村子里面的一户人家,这户人家住的是两层的小楼,比起旁边的瓦房和平房要气派的多。 到了门前,见门已上锁了,陆恒远便走上前去,敲了敲门,道:“有人吗?麻烦开开门啊。” 第六十五章 走出丛林 - 风流地主 - 华弟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门就被拉开了。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看了看眼前灰头土脸的陌生人,不禁有些害怕,问道:“你们找谁?” 陆恒远笑道:“大嫂,我们是路过的,想讨口吃的。” “这……”中年妇女有些迟疑。 一个中年汉子嘴里叼着烟锅子走了过来,眼珠子翻转,在陆恒远和蒋星宇身上上下打量了几眼,问道:“你们从哪儿来的?身上怎么脏成这样?” 陆恒远笑道:“大哥,实不相瞒,我们刚从林子里走出来,被困在里面三天了,又饿又渴,能不能行个方便?” 蒋星宇走到前面,道:“兄弟,我们不是坏人。你帮我们一把,一定会有重谢!” 中年汉子笑了笑,道:“谢不谢的我不图,这里方圆十几里内只有我们这一个村子,看你们这样,实在可怜,就进来吃点东西吧。” “多谢了!”陆恒远和蒋星宇齐声道谢。 中年汉子领他们进了门,对身旁的婆娘道:“老婆子,再去烙点面饼子,再去整几个菜。” 中年汉子打来一盆清水,笑道:“进门就是客,二位洗把脸吧。” 陆恒远和蒋星宇洗了洗手和脸,一盆清水很快便变成了一盆黑水。 “兄弟,请问这是哪里,您贵姓啊?”蒋星宇笑问道。 中年汉子道:“免贵姓王,家里排行老大,你们就叫我‘王老大’吧。咱们这儿是王家村,隶属于高洪县。” “高洪县?那这儿应该是属于青州市喽!”蒋星宇道。 王老大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 青州市与安吉市距离两百公里,从青州市市区到高洪县大概还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 蒋星宇道:“王老大,能借你家的电话用用吗?” 王老大笑道:“这有什么,电话就在那儿,你自己去打吧。” 蒋星宇站了起来,走到电话机旁,拎起了话筒,拨了一串数字,电话直接打回了家,接电话的是他的妻子高美娟。 “喂,美娟,是我,咱妈还好吗?” 听到丈夫的声音,咬牙坚持了几天的高美娟对着电话便哭了起来。蒋星宇一急,以为是老太太出了事情,忙道;“美娟,你别哭啊,快告诉我,是不是咱妈……” 高美娟抹了抹眼泪,道:“老蒋,你别瞎想了,咱妈没那什么。我没把你的情况告诉她,只跟她讲你到外地谈生意去了,要好些日子才能回来。” “你和雯雯都还好吗?”听到老太太没事,蒋星宇放下了心来。 高美娟道:“你说呢?自打你出事,我就没合过眼,能好吗?” 蒋星宇安慰道:“好了好了,明天天不亮我就能到家了。别哭了。就这样吧,我挂了啊。” 挂断了电话,蒋星宇又给秘书董倩莲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所在的位置,让她立马派车过来接人。 王老大听到蒋星宇讲话的内容,望了望陆恒远,道:“你这朋友听起来是个人物啊!” 陆恒远笑道:“王老大,你说对了,不仅是个人物,还是个大人物呢。” 蒋星宇搁下电话走了过来,又坐了下来,笑道:“王老大,村上有猎户吗?” 王老大道:“有啊,咱们靠着山林,忙时耕种,闲时打猎,我就是其中一个。” 陆恒远接过话茬,笑道:“那山林里的那个木屋应该就是你们建的吧?” 王老大道:“是的,我前不久还进过一次林子。” 陆恒远朝蒋星宇一笑,道:“老蒋,咱们见到救命恩人了!” 二人起身,往地上一跪,给王老大磕了个头。王老大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赶紧把二人扶起来,问道:“这到底是咋回事?” 陆恒远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王老大这才明白过来,道:“你俩可真是大胆。那片林子危险得很,平时我们进去打猎,基本上都是凑齐了三五个人才敢进去。能从里面平安出来,算你们福大命大。” 蒋星宇叹道:“这都要感谢我的小恩公,要不是有他,我死八回都不止了。” 正聊着,王老大的婆娘已经把菜端了上来,一锅杂烩,闻起来香气十足,令人口舌生津,食欲大振。 王老大开了瓶白酒,给二人满上,道:“你们能到我家,那就是缘分。为了缘分,咱们也得干一杯!” 陆恒远和蒋星宇不约而同地端起酒杯,道:“王老大,你救命之恩,咱们无以为报,这杯酒先敬你!” “来吧,好兄弟,一口干!”王老大是个豪饮之人,端起杯子,一口干了下去。 几杯酒下肚,三个不同身份,不同年纪的男人便如同相处多年的老友似的,天南海北,无所不谈。 酒足饭饱,王老大道:“二位兄弟如果不嫌弃,就在我家住一晚。我已经让婆娘把床铺收拾好了,热水也烧好了,二位洗个澡,好好歇息一夜。” “王老大,你这人很好,我喜欢!等我的人到了,我一定重重谢你!”蒋星宇喝醉了,若不是陆恒远扶着,早就倒地上去了。 王老大朝陆恒远望去,笑道:“老蒋喝醉了,小陆,你辛苦些,帮他洗洗。” 陆恒远扶着蒋星宇进了王老大家洗澡的地方,把他身上的衣服都扒了下来,替他冲洗了一番,然后才脱掉衣服,好好洗了个澡。 王老大给二人找了替身的衣服,蒋星宇个头较矮,就穿了王老大上初三的儿子的衣服,陆恒远则穿了王老大的汗衫和大裤衩。 把蒋星宇弄到了床上,蒋星宇很快便打起了呼噜,陆恒远被吵得有些睡不着,便躺在床上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不禁感慨命运编剧的恶作剧,居然让他和蒋星宇之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他辗转反侧,终于在午夜时分沉沉睡了过去。 …… 董倩莲在接到蒋星宇的电话之后,立马做了部署。这些天公司人心惶惶,蒋星宇被绑架的消息不胫而走,瞬间在公司上下传开了。老板几天没有露面,一时间,传闻满天飞,更是有不少人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说是蒋星宇已经被撕票了。 公司人心思动,不少人已开始考虑辞职跳槽。竞争对手更是趁机挖墙脚,对心仪的人才伸出橄榄枝。 这个以蒋星宇为灵魂和主心骨的公司,一旦离开了创始人,便如同一架失去了发动机的汽车,失去了前进的动力。 董倩莲其实已经打好了辞职报告,就等着蒋星宇身亡的消息被证实,哪知等来的却是蒋星宇的电话,这让她出了一身的冷汗,暗自庆幸,没有把辞职信递出去。 两辆豪车行进在安吉市与青州市之间的高速公路上,精心打扮后的愈加显得青春靓丽,端坐在车里。 她想起蒋星宇出事那晚接到的电话,有些后悔,也有些后怕,若是当初信了那人的话,很可能就能救老板一回,这样一来,以老板的个性,免不了要给她升职加薪,但若让老板知道她知情不报,等待她的后果她很清楚,便是卷铺盖滚蛋。 “一个陌生电话而已,老板不会知道的。”董倩莲心中暗道,从包里把梳妆盒拿了出来,对着镜子补了补妆。 “老朱,还有多久能到?”董倩莲问道。 司机老朱道:“董秘书,别急,我已经开的很快了,应该还有四十分钟就能到青州市了。” 董倩莲其实是紧张了,一紧张,便有些憋不住尿,小腹涨的十分难受,道:“老朱,能不能靠边停车?” “停车干嘛?咱不是要抓紧时间去接老板吗?”司机老朱不解地问道。 董倩莲难为情地道:“哎呀,人有三急,非得跟你说这么明白吗?” 老朱明白了过来,笑了笑,放缓车速,靠边停了下来,笑道:“董秘书,要不要我陪你?” 董倩莲脸一冷,道:“老朱,你好大的色胆啊,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我的主意你也敢打?” 老朱笑道:“你误会了,我是想保护你。你不知道,高速路上经常出事,那些孤魂野鬼最喜欢在晚上出来游荡。还有就是,路旁的草丛里可能会有蛇啊什么的,我陪你过去,是为了保护你。董秘书,你可以不领情,不过没必要侮辱我的人格吧?” 被老朱这么一吓,董倩莲倒是不敢一个人下车了,犹豫了一下,道:“老朱,对不起啊,是我误会你了。那麻烦你陪我一起下去吧,等回去我一定请你吃饭。” 老朱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黑的牙,道:“董秘书,你是老板身边的红人,我哪敢让你请客,改天我请你,只要你肯赏脸,地方任你挑选。” “贫嘴!”董倩莲嗲了一句,推开了车门,回头道:“老朱,你可不许偷看我哦。” 老朱也跟着一起下了车,笑道:“这黑灯瞎火的,我就是想偷看,也得有孙猴子的火眼金睛才行啊。” 董倩莲被尿涨得难受,顾不上跟他贫嘴,一路小跑,却找不到放水的地方,想到栏杆下面的小沟里解决,却又不敢下去。 第六十六章 淫虫司机 - 风流地主 - 华弟 老朱咧嘴淫笑,紧跟在董倩莲的后面,见她找不着地儿,便道:“我的大秘书哟,抓紧时间啊。去晚了老板生气了,这罪谁担得起啊!” 董倩莲站在栏杆旁边,道:“老朱,我害怕,不敢下去。” 老朱叹了口气,抬头从栏杆上翻了过去,到小沟里踩了踩,道:“董秘书,下来吧。下面什么都没有,安全得很。” 董倩莲穿着包臀的小窄裙,想要抬腿翻越护栏,却连腿也抬不起来,急的捂着小腹直跺脚。 老朱从沟里爬了上来,二话不说,弯腰把董倩莲抱了起来,趁机揩油,在她细嫩的大腿上尽情地揉捏了一把。 见她没有反对,老朱胆子大了起来,直接抱着董倩莲下了小沟,这才把她放下来。 “老朱,真没看出来,你这么不老实。下次瞧见你老婆,看我不告你的状!”董倩莲冷哼一声,做出生气的样子。 老朱一点也不害怕,笑着威胁道:“董秘书,你要是这样说,待会儿可没人敢把你抱上去了。我看你还是自己撩起裙子翻过去吧。我这就上去了,以免再被你出言侮辱。” 小沟里漆黑黑一片,董倩莲胆小,岂敢一个人待在下面,见老朱要走,连忙抓住了他的衣服,道:“老朱,没看出来你这人心眼那么小,听不出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吗?” 老朱笑道:“董秘书,赶紧的吧,咱们可浪费了不少时间了。前面那辆车都看不到尾灯了。” 董倩莲道:“老朱,你站远点。” 老朱往旁边跨了一步,道:“快点吧你。这么黑,我能看见什么?” 董倩莲心想也是,实在是被尿憋的难受,便撩起窄裙,把里面的内裤抹了下来,蹲下身去。 董倩莲性感妖艳,要胜过家里的黄脸婆千倍万倍,老朱做梦都想跟她干上一炮,岂会错过如此良机,听到哗啦啦的水声自女人的下体传来,更是激动不已,心脏怦怦直跳,心想梦想着的美人玉户近在眼前,错过这次机会,恐怕以后便再没有机会“一睹芳颜”了。 邪恶的念头从心底里翻涌作怪,老朱伸手摸到了兜里的手机,就在董倩莲起身往上拉内裤的时候,他忽然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往董倩莲雪白的屁股上照去。 灯光所及之处,两条白嫩的大腿中间,峡谷两岸,一撮黑毛覆盖其上,几缕特别茂盛的上面还挂着闪亮的水珠。老朱看到这一幕,猛吞了一口吐沫,差点把持不住自己,恨不得把董倩莲按在地上就地正法了。 “你干什么?”董倩莲吓得花容失色,惊呼一声,连忙把窄裙放了下来。 想看的已经看到了,老朱把手机收了起来,笑道:“董秘书,我刚才听到草丛里有动静,怕是蛇爬过来了,所以情急之下就打开了手电筒,想看个究竟。还好是虚惊一场,没出啥乱子。” 董倩莲知道老朱的真实意图,冷笑了一声,“老朱,你有这么好的口才和应变能力,不去当律师可惜了,做司机真是委屈你的大才了!” 老朱听得出她话中揶揄的意思,连忙摆了摆手,有点不知廉耻地笑了起来,“我老朱能得到董秘书你的赏识,也算是没白来这世上走一遭了。” 董倩莲翻了个白眼,扭着小蛮腰想要上去。公路旁的小沟倒不是很陡,不过她踩着高跟鞋,又穿着小窄裙,实在是行动不便,往上爬了几次,险些摔倒,始终上不去。 老朱抱着胳膊站在后面看好戏,到了这个时候,他倒是一点都不着急了,静静地看好戏,等待董倩莲这个高傲的女人开口求他。 试了多次,董倩莲累的娇喘吁吁,全身香汗淋漓,不得已,终于扭过头去,朝身后阴笑的老朱投去了求救的目光,声音酥软地道:“朱哥,人家上不去嘛,这个怎么办嚒?” 老朱摸着下巴,咂摸着嘴巴道:“董秘书啊,要不我老朱再受累一下,抱你上去?” 董倩莲怕他借机揩油,忙道:“抱我就不用了,我很重的,你扶着我就行。” “那好吧。”老朱嘿嘿一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走上前去,一把搂住董倩莲的小蛮腰,一只大手不安分地在她的腰上摩挲起来,感受那柔软的肉感。 “老朱,讨厌!”董倩莲扭了扭腰,试图摆脱老朱的咸猪手,老朱却是被她扭动的姿态勾起了邪火,不仅没有停手,反而变本加厉,大肆揩油。 “哎呀董秘书,这坡太陡了,扶着你,我自己都走不上去了。”老朱故意没使劲。 董倩莲一看时间,心急如焚,道:“老朱,你快点吧!到晚了,老板肯定要骂人的。” “那就得罪了啊!”老朱嘿嘿一笑,把放在董倩莲腰间的手移到了她丰满挺翘的美臀上,使劲搓了一把,顿时便陷入了那美好的弹性中无法自拔,简直就跟做梦似的,没想到真的有这一天,自己可以摸到高高在上的董秘书的美臀。 董倩莲被他弄得疼了,“嘤咛”痛哼一声,对老朱的粗鲁愈发的讨厌,心里已想好千百个日后收拾老朱的法子。 “老朱,你到底想磨蹭到什么时候!” 老朱从美梦中醒来,见董倩莲面罩寒霜,连忙点了点头,一用力,便把她从小沟里推了上去。 到了护栏旁,董倩莲又为难了。老朱趁机道:“董秘书,要不咱还像下来时那样,我抱你过去?” “你吃我豆腐还没够了是吧?”董倩莲是彻底不想让老朱在借机揩油了,把窄裙撩到腰上,圆润光洁的两腿白腿暴露无遗,扶着护栏,翻了过去。 老朱看到那春光,喉头耸动,连连吞了几口吐沫,再想看,董倩莲已经把窄裙放了下来,只看得到她的白眼。 二人回到车上,董倩莲道:“老朱,我们耽误了很长时间,已经被前面那辆车甩远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在他们之前接到老板,否则你就准备好卷铺盖走人吧。” 回到车上,董倩莲立马跟换了个人似的,不苟言笑,语气冰冷。老朱知道这次是把她给得罪了,不过并不觉得有什么可遗憾的,毕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车子启动,老朱加足了马力,黑色的奔驰S600发出一声咆哮,轮胎摩擦地面的锐啸声尖锐刺耳,响彻在夜空下。 董倩莲从包里拿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了很多人名。这些人,都是她平时看不顺眼的人。她想要借此机会,借助蒋星宇之手,铲除这些不听话的人。 蒋星宇消失这几天,杳无音信,公司八成以上的员工都动过跳槽离职的念头。在接到蒋星宇电话之后,董倩莲在已知蒋星宇是安全的情况下,仍是匿名在公司的BBS里发不了蒋星宇身死的消息,就是要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暴露出来,以便于她拿到证据,跑到蒋星宇面前告状。 夜里的高速路上,车辆极少,有时十几里路开下来也见不到一辆车。董倩莲下了死命令,要抢在副总吕娇阳之前见到蒋星宇。老朱也只好发疯似的加速,在夜深无人的高速路上,把车速一直拉到了两百码。 二十分钟后,这辆奔驰顶级轿车便驶入了青州市境内。董倩莲指了指前方,道:“老朱,你看那是吕副总的车吗?” 老朱凝目望去,点了点头,道:“是的。” 董倩莲心头一喜,道:“那还不赶紧超过去!咱们一定要抢在他之前见到老板。” “董秘书,那你坐稳了啊。”老朱猛踩油门,奔驰车继续加速,很快便超过了吕娇阳乘坐的宝马。 令董倩莲奇怪的是,吕娇阳看到后面的奔驰车冲过来,没有加速也没有卡位,反而是让出了空间,让她的车超了过去。 “吕娇阳再搞什么把戏?”董倩莲暗自琢磨起来。 吕娇阳今年已将近四十,在蒋星宇的公司创办之初,她便加入了进来,可谓是公司为数不多的元老级人物。从底层职员,一步步做到现在的公司副总,也曾做过蒋星宇的秘书。 有吕娇阳这个先例,董倩莲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日后也可以成为吕娇阳似的人物,成为公司独当一面的大人物,而不是丧失自我和人格的秘书。 与此同时,她心里也将吕娇阳视作自己最大的敌人,总是觉得,吕娇阳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每当这位吕副总和老板在办公室密探,董倩莲总是习惯性地认为吕娇阳肯定又是在说她的坏话了。 若不是蒋星宇在电话里特意吩咐,董倩莲根本不会打电话告诉吕娇阳,让她一起过来接老板。这让董倩莲觉得,自己跟吕娇阳比起来,在老板心目中的地位总是要差一线。 天边已出现了曙光,老朱道:“董秘书,就要天亮了,咱们是不是停下来?” “停下来干嘛?直奔目的地!老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才跑这么点路就喊累,你不会是肾虚吧?”董倩莲冷嘲热讽道。 老朱本有意提醒她停下来给老板带些早餐,吕娇阳在做蒋星宇的秘书之时,这些细节问题,总是能做到面面俱到,不留遗漏。不料却招来董倩莲的讽刺,老朱摇头冷冷一笑,心想就凭这一点,你董倩莲就别想比得过人家吕副总。 第六十七章 贵妇吕娇阳 - 风流地主 - 华弟 吕娇阳开着一辆黑色的宝马X5,缓缓行驶在青州市的早市街上。她把车窗放了下来,嗅着空气中传来的各式早餐的味道。 往前行了不远,车子忽然停了下来。吕娇阳推门下了车,一路小跑着朝马路对面的一家卖豆腐脑的小吃店走去。 今年三十八岁的吕娇阳,看上去仍如二十八岁那么年轻。无情的岁月似乎对她十分照顾,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面部的肌肤仍如少女般紧致水润,透露出润白如玉的光泽。 蓝色的小西装搭配黑色的及膝职业裙,令她整体给人以既严肃有活泼的感觉。修长的脖颈上挂着一串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点缀了素洁的锁骨,与美人相映成辉。 早市街上突然来了一辆豪车,这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而车上下来的吕娇阳,很快便把众人的目光从那辆豪车上夺走了,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吕娇阳迈步走进了这家卖豆腐脑的小吃店,笑问道:“老板,你家的豆腐脑辣子多吗?” 老板傻愣了一下,才真的相信这名贵妇光临了自己的小店,略显紧张地道:“您刚才说啥?我没听清楚。” “我问你豆腐脑的辣子多吗?”吕娇阳又重复了一边。 老板这才明白,笑道:“多,按您的口味,要多少给您多少。” 吕娇阳道:“那您给我来一杯,多放些辣子。再给我来两屉小包子,要肉馅的。” “您是带走还是在这儿吃?”老板看了看自己到处都是油污的店面,头一次生出害怕弄脏客人衣服的念头。 吕娇阳道:“麻烦您打包,我带走。” 老板麻利地把吕娇阳要的东西打包装好,递给了她。吕娇阳从身上掏出一百块钱,往桌上一搁,拎起东西便快步走了。 “喂,我还没找你钱呢。”老板追了出来,吕娇阳已坐进了车里,发动了车子迅速地走了。 老板站在马路中间看着那远去的豪车,感觉这一切像是做了一场梦似的。 吕娇阳买的这些东西虽然都是平民小吃,却都是蒋星宇富豪最爱吃的早点。她故意不跟董倩莲抢时间,是因为她比董倩莲更了解蒋星宇。 就算先到了那儿,董倩莲也未必能见得到蒋星宇。消失这么些天,她知道蒋星宇一定经历了很多事情,一定很累,所以需要休息。这么早赶到地方,说不定蒋星宇还在睡觉。董倩莲若是有点脑子,就应该在外面等候,而不是把老板吵醒。 就在吕娇阳买早餐的时候,董倩莲坐的奔驰豪车已经快到王家村了。这一夜,老朱一路飞驰,总算是达到了董倩莲的要求,把吕娇阳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快到王家村,董倩莲再次把她包里的化妆品拿了出来,对着镜子描眉画眼,敷粉涂脸。 老朱瞄了一眼,笑道:“董秘书,你真漂亮,是男人看见你都会把持不住的,待会儿老板见了你,一定很开心。” 听了这些溢美之词,董倩莲心里十分受用,觉得这老朱也不是太讨厌,笑道:“你当老板跟你似的?他可不会像你那么……” “那么什么?你倒是说呀!”老朱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董倩莲笑道:“你真想听?” 老朱点了点头,“说话说一半,你想急死我啊,快点!” 董倩莲笑道:“我是说老板不会像你那么急色,急得跟狗见了屎似的。” 老朱哈哈大笑起来:“董秘书,你说我是狗也就罢了,我老朱的确就是那个德行,但你干嘛非把自己给绕进去啊?” 董倩莲回味一下刚才自己说的话,不由得一愣,忙呸了一口,道:“那是我胡说的,你是狗,我可不是那东西,太恶心了……” 老朱倒是无所谓,优哉游哉地吹起了口哨。往前开了一会儿,一个古朴的小山村便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董秘书,前面应该就是王家村吧?” 董倩莲凝目望去,道:“对对对,应该是的。老板说他在村上一个住着两层小楼的人家里。老朱,进村后你慢点开,我仔细找找。” 进了村,老朱放慢了车速,董倩莲东张西望地寻找蒋星宇口中的那栋小楼。往村子里面没开多远,她便看到了一栋两层小楼。 “老朱,赶快停车,就是这儿!” 老朱在王老大的家门外停下了车。车子还没停稳,董倩莲就推门下了车。村里来了一辆豪车,不少村民都从家里走了出来,看一看热闹。 董倩莲快步走到王老大家门口,忽然从大门后面蹿出来一只狼狗,吓得她花容失色,险些一屁股坐递上去。 王老大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把狗唤了回去,套上链子,这才走了过来,打量了董倩莲一眼,道:“小姐,您是来找老蒋的吧?” 董倩莲心头一喜,心知没有来错地方,道:“是啊,请问大哥,我们蒋总在哪儿呢?” 王老大点着了烟锅子,狠狠吸了一口,吐了口浓烟出来,道:“老蒋昨晚喝多了,正睡着呢,要我去把他叫醒吗?” 董倩莲略一思索,连忙摆了摆手,笑道:“先让蒋总睡吧,我在外面等等他。” 王老大道:“你们大概还没吃早饭吧,要不到屋里坐会儿,我让我婆娘做点早饭给你们吃。” 董倩莲一看院子里满地都是鸡屎,哪还有半点食欲,脸上闪过一抹嫌弃之色,婉言拒绝道:“大哥,您太客气了,我们吃过了早饭过来的。你别管我,我到车上坐着等蒋总。” 王老大看得出董倩莲嫌弃他家不干净,脸色冷了冷,也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屋。 董倩莲重新回到车里,老朱调笑道:“董秘书,老板就在里面,你咋不进去见他?” 董倩莲一脸嫌弃地道:“老朱,这什么破地方啊,到处都是动物的粪便,脏死了,连空气都是臭的。” 老朱嗅了嗅鼻子,道:“没有啊,我觉着空气挺新鲜的。这儿是乡下,污染少,比起咱城里,空气质量肯定更好。” “反正我就是觉得这儿什么都是臭的,这种地方,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呆。”董倩莲鼓囊着嘴道。 老朱嘿笑道:“要不我现在把车开会城里,找个酒店,给你开个房间,老朱我再给你捏个脚,让董大秘你轻松一下?” 董倩莲板起脸道:“死老朱,你再敢跟我油嘴滑舌的,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老朱闻言哈哈一笑,竟把舌头伸了出来,道:“董秘书,老朱我的贱舌头就在这儿,劳您大驾来一刀。” 董倩莲气得不再说话,对付老朱这种老油子,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一夜未睡,她也实在是有些困了,便闭上了眼,靠在座椅上养神。 过了一会儿,老朱见董倩莲呼吸平缓,便以为她睡着了,想起昨夜在小沟里看到的春光,下面立马有了反应,支起了个小帐篷。猛然间,色向胆边生,松了松要带,一只手伸进了裤子里,令一只手则朝董倩莲的大腿摸去。 董倩莲的裙子本来就短,一坐下来,显得更加短了,连大腿根处都隐约可见,那裹藏着女人最私密地带的小裤裤也是若隐若现的。 老朱看得血脉贲张,一只手在裤裆里快速地撸动着,另一只手却是悬在空中,很想去摸董倩莲的大腿,却又害怕弄醒了她,个中滋味,简直无比煎熬。 他只能在脑海里虚构着和董倩莲颠鸾倒凤的旖旎景象,撸动了没几下,便觉得下面涨得不行,心知就快要喷发了,也不知哪来的胆气,悬在空中的另一只手猛然朝董倩莲的裙底探去,按向了那令男人无限遐想的三角地带。 “啊――”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声音,老朱是爽到极点的欢愉声,而董倩莲发出的则是凄厉的尖叫声。 “老朱,你干什么?疯了,快把手拿开呀!”董倩莲用力地捶打着老朱的胳膊。 老朱已然发泄完毕,此刻心灵纯净如婴儿一般,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景象全都清空了,怔怔地看着车顶,一动也不动,像是死过去了似的。 董倩莲把老朱的手从自己的裙子里拿了出去,坐在一旁哭哭啼啼地抹起了眼泪。她没想到老朱竟然这么大胆,居然敢称她闭目养神时侵犯她。 “老朱,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待会见了老板,我一定要他主持公道,要你好看!” 老朱缓过神来,摸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了一口,笑道:“董秘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我敢碰你,自然就不怕你。你要是敢在老板面前告我的黑状,那就别怪我老朱也不讲情面了。我提醒你一下,上个月三号,你在这辆车里干了些什么不会忘了吧?那事要是让老板知道,你比我更清楚后果!” 董倩莲脸色变得煞白,哆嗦着问道:“老朱,你都知道……什么?” 老朱笑道:“我什么都知道。董秘书,那天你借走了车,年轻人嘛,爱玩是天性,可你也太不小心了。居然忘了打扫战场。你把车还给我之后,你猜我在车上发现了什么?” “什么?”董倩莲的嘴唇已经发紫了。 第六十八章 知恩报 - 风流地主 - 华弟 老朱摸着下巴嘿笑道:“董秘书,你别紧张,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个用过的套套。嘿,上面还黏着白浆,看来还是原味的。董秘书,你白带分泌得比较旺盛啊,抽空去医院做个检查吧。我老婆说,女人那东西分泌得太多不是好事。” 老朱的话让董倩莲想起了上个月月初的事情,那晚她开着老板的车去参加同学聚会,着实让同学们羡慕了一把。席上,董倩莲更是把自己吹上了天,引来不少同窗好友的羡慕和嫉妒。 那晚,董倩莲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同学们挨个向她敬酒。董倩莲更是豪性大发,来者不拒,狂饮了不知多少杯酒。她酒量本来极好,却也架不住人多,喝着喝着也就不省人事了。 再后来,她隐约记得大家都散了,她一个人被丢在包房里没人管。酒店给她找了个代驾,是个满脸痤疮的小伙子。那人扶着她到了车库,问了问她家的地址,便把她塞进了车里。 她酒喝得太多,身子发烫,不知不觉,竟把衣服的扣子都给解了。那人开车送她回家,把车开到楼底的地下车库,下车去扶她上楼的时候,发现她高耸的双丘都已露在了外面。 那人和前一个女友分手之后就再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已有两年之久,哪里受得了这等挑逗,见四下无人,便关上了车门,扑了上去,趁着她醉得不省人事,扒了她的衣服,就这样把她给办了。 事后,董倩莲也不知道那人居然那么大胆,竟然把套套扔在了车里。过了许久,酒醒之后,才发现自己光溜溜地躺在车里,一摸下面,才知道被人那个了。 董倩莲是个要脸要皮的人,当然不会声张,穿好衣服,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把车还给了司机老朱,却不料被老朱在车里找到了“罪证”! 董倩莲这才明白一向老实巴交的老朱为何近来在她面前越来越大胆了,原来是有把柄落在了他的手里。 “什么味道?”董倩莲提鼻子一嗅,车里一股腥臊之气,这味道她并不陌生,低头朝老朱的裆上忘了一眼,脸上写满了恶心。 “老朱,你竟在车上……” 老朱嘿笑道:“董秘书,这得怪你啊。没办法,你的睡姿太迷人了,我忍受不住,只好来一发去去火。否则待会接了老板,我带火上路,容易出事故。” 董倩莲捏住鼻子,道:“我看你是疯了!待会儿要是被老板闻见,谁都救不了你!” 老朱笑道:“没事儿,我把天窗打开,味道一会儿就散了。” 董倩莲在车上待不住了,推门下了车,忽然觉得,车外的空气是那么的新鲜。 这时,吕娇阳的车也到了,在王老大家门口停了下来。 见吕娇阳下车,董倩莲脸色变换得飞快,硬是挤出了满脸笑容,走上前去,嘘寒问暖了一番。 “吕总,您怎么才到?我和老朱久久等不到你,都快急死了。” 吕娇阳从车里把买来的早餐拿了出来,问道:“老板呢?” 董倩莲朝院子里指去,道:“还在里面睡觉呢。听这户人家的主人说昨晚蒋总喝了很多酒,宿醉未醒呢。” 吕娇阳点了点头,拎着早餐进了院子。那院子里的大狼狗见了她,居然连哼唧都不哼唧,摇着尾巴,像是见了熟人似的。 王老大走了过来,笑道:“妹子,你也是来找老蒋的?” 吕娇阳笑道:“是啊大哥,我们蒋总在这里给您添麻烦了。” 王老大道:“哪里的话!我和他俩聊得可投缘了。” “他俩?”吕娇阳蹙了蹙眉头,“除了蒋总,还有谁吗?” 王老大一脸惊愕之色,道:“你不知道吗?他俩昨晚一起来的,是个年轻人,姓陆。” 吕娇阳不知道多出来的那个人是谁,笑道:“大哥,蒋总在哪里?麻烦你带我过去,我给他买了他最喜欢吃的早餐,再不吃就凉了。” “在西屋呢,我带你过去。”王老大领着吕娇阳朝西屋走去。 董倩莲不甘落后,迈起小碎步,连忙跟了上来。王老大带着儿女进了西屋,撩开门帘。一张土炕上,两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呼噜打得震天响。 “好个俊俏的小伙子!”吕娇阳看到蒋星宇旁边躺着的陆恒远,心里暗自赞了一句。 昨晚洗了个澡,把身上的灰尘洗去之后,陆恒远便如蒙尘的明珠,抹去灰尘,散发出了多人的光芒。 吕娇阳走到床边,把袋子里的豆腐脑拿了出来,掀开盖子,一股香气便在房间里弥漫了开来。 打着呼噜的蒋星宇提了提鼻子,嗅了几下,猛然睁开了眼睛,一睁眼便看到了吕娇阳,道:“娇阳,我刚才做梦梦到豆腐脑了。” 吕娇阳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淡淡一笑,道:“恭喜你美梦成真了。” 蒋星宇一把将吕娇阳手上的豆腐脑夺了过来,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勺,送到嘴边,却又放了回去。 “怎么了?”吕娇阳不解地问道。 蒋星宇没有答话,而是推了推仍在沉睡的陆恒远,喊道:“小恩公,快起来,有好东西吃辣。” 陆恒远被他吵醒,睁开了眼睛,道:“老蒋,你昨晚打呼噜,吵得我半夜才睡着。这一大早地干嘛又催命似的叫我起来?” 蒋星宇笑道:“有好东西了,我不敢独享,等让你吃第一口。” 吕娇阳对蒋星宇十分了解,他俩在一起共事那么多年,蒋星宇都没这么对待过她,不禁心想,这帅小伙到底是什么人?老板怎么对他那么好? 陆恒远坐了起来,看到房间里站着两个天仙似的美女,赶紧把上衣穿了上去。 蒋星宇笑道:“娇阳、小董,你俩都过来,我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我身旁的这个年轻人,是多次救我于死地的恩人,对我恩重如山。你们可以和我一样,叫他‘小恩公’,或者叫他‘陆先生’。” 董倩莲的嘴巴跟抹了蜜似的甜,张口叫了句“小恩公”。吕娇阳仍是淡淡一笑,道:“陆先生,感谢你。” 陆恒远颔首一笑,没有说话。蒋星宇继续说道:“小恩公,你面前的这位穿着蓝衣服黑裙子的是我事业上的伙伴吕娇阳,女强人一个,十分有能力。” 陆恒远打了个招呼,笑道:“吕总你好,幸会。” 董倩莲等着蒋星宇介绍她,等了半天,蒋星宇却连提都没提一下她。 吕娇阳道:“蒋总,我到外面等你。”语罢,便走出了房间。 董倩莲没有那个眼力劲儿,仍然杵在那儿,蒋星宇不悦地甩了甩手,道:“你傻愣着干嘛?出去。” 董倩莲不知何处得罪了老板,惹来他生气,连忙走了出去。 吕娇阳了解蒋星宇,他不喜欢被别人,尤其是手底下的员工看到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所以很识趣地自己走开了。而董倩莲就不懂这个道理,所以惹来了蒋星宇的不悦。 蒋星宇年少之时,家境贫寒,一年也吃不上几回好东西。所以年少之时,只要是有好东西吃,他便是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了现在,但如今他是富豪身份,虽然改不了那习惯,却也不愿被人看到他的狼狈样。 给他做秘书的那些年,吕娇阳几乎是把蒋星宇的习性给摸了个透,心知他这些天受了那么多苦,看到自己最爱吃的早餐,肯定会饿虎扑食般狼吞虎咽。 陆恒远对那辣得呛喉的豆腐脑不感兴趣,吃了一口便再也不肯吃了,倒是很快便消灭了一屉包子。 蒋星宇爱辣如命,辣得满脸通红,一头大汗,直呼过瘾,咝啦咝啦地往外吹着热气。 消灭了早饭,蒋星宇抹了一把汗,和陆恒远一块走出了房间,来到院子里。此时,王老大家的门外已经围满了村民,大家伙都来看个热闹。 吕娇阳和董倩莲也都站在院子里,董倩莲像个丫鬟似的垂手弯腰站在那儿,吕娇阳却和王老大夫妻俩聊的正热闹。 蒋星宇朝不远处的董倩莲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董倩莲立马笑着走了过来,道:“老板,您有何吩咐?” 蒋星宇道:“带钱了吗?” 董倩莲脸上的笑容立刻便消失不见了,道:“老板,出来的匆忙,只带了钱包里的几千块钱。” 蒋星宇瞪了她一眼,显然十分不满。这时,吕娇阳走了过来,拉开了随身携带的包包,从里面掏出一个黑色的方便袋,交给了蒋星宇,道:“里面有十个,家里就这么多现金,我全带来了。” 蒋星宇叹道:“娇阳,还是你最懂我啊。要不是你,我蒋星宇今天可就要丢面子了。”语罢,拿着方便袋朝王老大夫妇走去。 “王老大,兄弟我要走了。感谢你热情的招待,兄弟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你的恩德!”蒋星宇说着,把手里的袋子塞到了王老大的怀里,道:“这是我一点心意,少是少了点,千万别不收。昨晚喝酒时听你说起孩子上学的事儿,你们俩口子别发愁了,这事交给我吧,我回去就给省一中的校长打电话,让他给我空出个名额。” 王老大摸出来袋子里面是钞票,他这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钱,老实本分的他并没有在金钱面前丧失自我,坚决不肯收下这笔钱。 “老蒋,我知道你有钱,但你也别瞧不起人。我王老大虽然穷,但有骨气。你的钱我断然不会收的。孩子放学的事情拜托你了,你也帮了我一个大忙,咱俩就算两清了。” 蒋星宇见他坚决不收,也不好强人所难,道:“那这样吧,你们两口子也没工作,就都去我的工厂上班。日后孩子在省城念书,也方便照顾他。” 第六十九章 回城 - 风流地主 - 华弟 能像城里人一样到工厂上班,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一直是农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王老大夫妻俩听到这话,乐得都合不拢嘴了。王老大更是紧紧握住蒋星宇的手,激动地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不一会儿,便已是热泪盈眶。 陆恒远也上前跟王老大夫妻俩道别,又是一番依依不舍,搞得气氛一时间十分伤感。 “好了,王老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们留步,别再送了,日后咱们见面的机会多的是。” 一行人走到村口,王老大夫妻俩和众多村民一路相送。蒋星宇和陆恒远都没上车,而是跟着一起步行。乡下人的淳朴和热情,令他们深受感染。 蒋星宇指了指吕娇阳的座驾,笑道:“小恩公,你坐我副总的车吧。” 陆恒远知道他可能有些事情要处理,也没多问,便上了吕娇阳的车。蒋星宇随即也上了车,老朱加快了车速,很快便把王家村甩在了远处。 回去的路上,董倩莲没有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而是和蒋星宇一起坐在后排。她看得出蒋星宇十分疲惫,便道:“老板,要不我给您捏捏肩,松松筋骨?” 蒋星宇摆了摆手,道:“免了,你跟我说说公司最近的情况吧。” 董倩莲把公司的情况说了一遍之后,把事前准备好的小本子拿了出来,道:“老板,本子上记的这些人都以为您回不来了,所以都有抛弃公司的想法,请您过目。” 蒋星宇把本子接了下来,却连看也没看,便把本子撕成了碎片。董倩莲惊讶不已,道:“老板,您这是……” 蒋星宇放下车窗,把一团纸屑扔了出去,似笑非笑地看着董倩莲。这种高深莫测的表情令董倩莲坐立不安,仿佛自己的所有小心思都逃不过蒋星宇的眼睛。 “老板,您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想为您做点什么。” 蒋星宇笑问道:“小董,我问你,你有过跳槽的想法吗?别急着回答我,想好再说。” 董倩莲本想马上表达忠心,却感觉蒋星宇话中有话,所以仔细思考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老板,我对公司和您从来都是忠心耿耿,从来没想过要跳槽,真的没想过。” 蒋星宇哈哈一笑,问前面驾车的老朱,“老朱,你想过跳槽没?” 老朱笑道:“老板,实不相瞒,我的确想过,您要是再不出现,可能我就真的要辞职了。” “你跟了我那么久,为什么要辞职?”蒋星宇笑着问道。 老朱答道:“不是我对老板您不够忠心,而是我要吃饭呐。” 蒋星宇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的回答很真诚,公司所有员工都要吃饭。没有我,公司可能会垮,所以大家想着离开,无非就是为了不被饿死,情有可原。现在我回来了,想走的那些人大部分应该都会打消念头。这时候我要去追究谁和谁对我和公司不忠诚,不是逼着人家离开嘛!我蒋星宇没那么傻,不会干那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儿。” 董倩莲闻言低下了头,羞愧难当,没想到处心积虑想要表现自己,在蒋星宇眼中却是个跳舞的小丑,颜面丧尽。 “老板,对不起,是我考虑欠妥。”董倩莲嗲声嗲气地道了个歉,这是她的终极招数了。 蒋星宇道:“小董,以后做事得多动动脑子,不要总是从个人的角度去思考事情,那样计较的便是个人的利益得失,而要站在公司的立场上,纵观全局,做出判断,这样才能做出无损于公司利益的决策和判断。” “是是是,老板教训的是!我一定吸取教训,争取日后不再犯这类愚蠢的错误。”董倩莲心头捏了把汗,心想幸好老板没有怪罪,否则这回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蒋星宇道:“小董,把我回来的消息发出去,先把人心稳定下来。” 董倩莲立马拿出手机,给公司相关人员打了电话。很快,蒋星宇平安归来的消息便在公司内部流传开了,那些思动的人心,立马便都安定了下来。 蒋星宇打了个哈气,他太疲惫了,这些天夜宿山林,没有一夜是睡得安稳的。 董倩莲见他犯困,献媚道:“老板,要不您躺下来休息一会儿吧,枕着我的腿,到家了我叫您。” 蒋星宇道:“成何体统!你坐到前面去,我躺下来睡会儿。” 老朱靠边停好了车,董倩莲嘟着粉嫩的小嘴坐到了副驾驶位上。老朱朝她笑了笑,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他给蒋星宇做了很多年的司机,都说男人有钱就花心,不过蒋星宇却是个例外。这么些年,就没跟其他女人发生过什么。 老朱知道,蒋星宇在外人眼中是个有钱的款爷,不过在家其实就是个糟老头子,十分惧内。老婆高美娟深得婆婆的喜欢,蒋星宇根本不敢在外面胡来,否则等待他的就是严母的喝斥。 这辆奔驰顶级的商务用车内部空间十分宽敞,蒋星宇身材瘦小,弯一弯腿,便能舒舒服服地躺下来。很快,车里便响起了蒋星宇的呼噜声。 老朱压低声音道:“董秘书,你跟了老板有两年了吧?” 董倩莲点了点头,问道:“你想说什么?” 老朱笑道:“我给老板开了十年车,论资历,我要比你老得多。所以斗胆充一回前辈,想指点指点你。” 董倩莲觉得老朱的话有道理,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朱哥,那你就教教小妹嘛。” 老朱笑道:“今天太累了,改天咱俩找个地方,四下无人时,老朱我一定倾囊相授,毫不保留。” 董倩莲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是约她开房呢,心想这老朱真是色胆包天,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自己是什么德行。 “我看就算了吧,不麻烦你了。我资历虽浅,好在还年轻,有的是学习的时间。” 老朱嘿嘿一笑,满肚子尽是邪恶的想法,琢磨着怎样才能啃上一口天鹅肉。 …… 陆恒远坐在副驾驶位上,见吕娇阳面带倦容,笑道:“吕总,要不换我来开吧?” 吕娇阳道:“你会开车?我这车动力太猛,可不能像开一般车那样开。” 陆恒远笑道:“吕总,动力比这猛十倍的车我都开过,放心交给我吧。” 吕娇阳一副惊诧到难以置信的神情,不解地道:“比这车的动力猛十倍?市面上有这种车卖吗?” 陆恒远笑道:“真车没有,模型有,我说的是坦克装甲车。” “你当过兵?”吕娇阳认真地看了陆恒远一眼,道:“我早该想到的,你身上有这么多军人的习惯。” 陆恒远道:“吕总,你似乎对军人很熟悉啊。” 吕娇阳笑道:“如果我是男儿身,恐怕现在应该也是一名军人。实不相瞒,我家世代都是行伍出身,我的几个哥哥现在还在军中任职。不过我不喜欢部队里教条式的生活,我这人比较喜欢无拘无束,喜欢自在。”一边说着,一边已把车速放缓,靠边停车,把方向盘交给了陆恒远。 陆恒远在部队常开军用的越野车,对X5这个庞然大物倒也不感到陌生,边开边熟悉,很快便能自如地驾驭这辆豪车了。 这几天蒋星宇不在公司,整个公司乱成了一团,全靠吕娇阳一人支撑着,加上昨夜一宿没睡,所以已是疲倦之极。刚才握着方向盘,困得上下眼皮打架,有几次差点睡过去。 把方向盘交给陆恒远之后,她终于可以踏踏实实地睡一觉了,道:“陆先生,麻烦你了,我真的很累,需要休息。” 陆恒远道:“你睡吧。我会跟紧前面老蒋的车,不会开错路的。” 吕娇阳觉得陆恒远的声音跟自己已故的父亲有几分相似,充满磁性和男性的魅力,这种声音令她感到安全,闭上眼睛,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陆恒远扭头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吕娇阳,她安静的像一只小猫。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道,伴随着那轻柔舒缓的音乐,轻轻地抚过流动的时光,如同琴瑟一般,天韵相谐。 “这女人美得可真像是一幅画啊!”陆恒远心中赞叹,若不是在驾车,他恨不得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沉睡。 未到中午,车子便进入了安吉市的市区。吕娇阳被车窗外杂乱的鸣笛声吵醒,睁开了睡眼。 “哎呀,已经到了啊。” 陆恒远笑道:“是啊,看你睡得香沉,不忍心叫醒你。“ 吕娇阳道:“陆先生,你住哪里?先送你回去吧。” 陆恒远道:“无须客气,吕总,你太累了,还是先送你回家休息吧。” “这怎么好,你是蒋总的恩人,我有义务照顾好你。”吕娇阳道。 陆恒远笑道:“别提老蒋了,我跟他共同经历了生死,就如同在一个战壕里趴过的战友,彼此间根本无需客气。吕总,你就别推辞了,好歹让我发扬一下男人应该有的风度嘛!” 吕娇阳掩口一笑,道:“那好吧,我家就在前面不远。我给你指路。” 第七十章 没钱的尴尬 - 风流地主 - 华弟 与蒋星宇的喜静恶闹不同,吕娇阳恰恰相反,喜欢人世的繁华。X5缓缓驶入了吕娇阳在市区中心的公寓,停泊在楼底的车库里。 “陆先生,到我家了,请你上去坐一坐,喝杯茶。”吕娇阳发出邀请。 陆恒远笑了笑,“吕总,你现在需要休息,回去好好睡一觉。有机会我再登门拜访。” 吕娇阳很少请人到家里做客,而陆恒远竟拒绝了她,不过这并不让她生气,反而因陆恒远的细致体贴而对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二人下了车,一起进了电梯,陆恒远在地上一层下了电梯,和吕娇阳分开了。他走到小区外面,才想起自己该怎么回去这个问题,原本身上带的那点钱早已经被水泡烂了,眼下身上连个钢镚都没有。 陆恒远咬了咬牙,心想也只能打车到宾馆让赵香芹付钱了,便走到马路上,挥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大学城附近的那条步行街,有很多宾馆的那个。”陆恒远有些心虚,头一次坐车身上没带钱,交代完了目的地,便闭上了眼睛,心里祈祷着赵香芹他们一定还在宾馆,否则的话,今天可没法下车了。 出租车一路疾驰,很快便到了大学城的步行街。司机开口道:“年轻人,步行街到了,你到底要去什么位置?” 陆恒远指了指前方,道:“师傅,麻烦你往里面开,开到这条街的尽头。” 司机一踩油门,车子继续往里开去。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陆恒远心里七上八下地紧张了起来,手心都渗出了汗。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陆恒远现在才真切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还真是这个道理。 步行街不长,很快就到了尽头。司机刹住了车,道:“到地方了,一共二十五块钱。” 陆恒远往两边的宾馆望了望,硬着头皮道:“师傅,我身上钱不够。我朋友就住在旁边的宾馆里,您能不能在这儿等会儿,我上去拿了钱来给您。” 司机听了这话,赶紧把车门锁了,瞪眼怒道:“小子,你这种坐白车的人我见多了,甭想耍我,要么现在给钱,要么我免费把你拉派出所去。” 陆恒远有口难辩,急道:“我朋友真的住在旁边的这家宾馆里,你行个方便,我上去拿了钱立马下来,前后不会超过五分钟。” 司机怕他从后门跑了,死活不肯放陆恒远下车,道:“你打个电话给你朋友,叫她下来替你付钱。” “我说我没有手机您信吗?”陆恒远苦笑着说道。 司机把自己手机掏了出来,道:“你没有我有,用我的打!” “这……”陆恒远真是为难了,赵香芹的手机号码存在了手机里,他根本不记得是多少。 “小子,我早说了,像你这样的我见多了,怎么样,无计可施了吧?今儿算我倒霉,咱们把这事交给警察叔叔处理吧。” 语罢,司机便要开动车子,把陆恒远送派出所去。 陆恒远被逼无奈,道:“你别急,把车窗放下来,让我坐在车里喊几声,说不定我朋友能听见。” 司机冷笑了一声,把车窗放下来一半,道:“要是还没人来,你就没有耍花样的机会了。” 破釜沉舟,放在面前的也只有这条路可走,陆恒远也顾不上许多了,趴在窗口,朝悦家宾馆大喊了几声“赵香芹”。 两分钟过去了,倒是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付钱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司机渐渐失去了耐心,挥了挥手,道:“别喊了!你小子嗓门还挺大,震得我耳朵都麻了。不就是二十几块钱车费嘛,你至于和我这样斗智斗勇吗?” 陆恒远也放弃了,满含歉意地看着司机,道:“师傅,对不起,我朋友可能已经走了。算了,您把我送派出所去吧。坐车不给钱,始终都是我不对。” 司机摆了摆手,道:“罢了,有时间把你拉到派出所,我都能再接一单活儿了。你下车吧。” 陆恒远羞愧难当,再次向司机致歉,推门下了车。司机调转车头,疾驰而去。 “恒远,是你吗?” 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陆恒远转身望去,赵香芹拨开人群,正含泪望着自己,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楚可怜,让人心疼。 “嫂子,”陆恒远看到赵香芹,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道:“身上带钱了吗?” “有有有。”赵香芹忙掏出钱包,道:“你要多少?” “二十五。”陆恒远拿到了钱,回头望去,已看不到出租车的踪影了,又把钱还给了赵香芹。 二人回到宾馆,进了房间。厚厚的窗帘遮住了光线,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却平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氛。 赵香芹猛然抱住了她,放声大哭起来。陆恒远挣扎着想要推开她,但却发现她抱得是那么的紧,试了几下没推开,也就放弃了,任由赵香芹在他怀里哭泣。 过了好一会儿,赵香芹才由嚎啕大哭变为嘤嘤啜泣。陆恒远道:“嫂子,你放开我吧,心里有什么委屈,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赵香芹放开了她,取出手帕擦了擦眼泪,破涕一笑,道:“恒远,嫂子让你见笑了。” 陆恒远笑了一笑,没说什么。赵香芹仰起头,静静地看着陆恒远,看到他下巴上茂密的胡茬和一脸的风霜之色,想到这些天陆恒远所受之苦,心中一痛,泪水不禁又涌了出来。 “怎么又哭了?我这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嘛。”陆恒远笑着安慰她道。 “是啊,活着回来这比什么都强!”赵香芹抹了抹眼泪,露出了笑脸。 陆恒远有些疲惫,道:“嫂子,宾馆现在有多余的房间了吗?我累了,想休息了。” 赵香芹道:“你等会儿,我下去问问。” 赵香芹下了楼,只是到下面绕了一圈,并没有替陆恒远去开放,马上又回到了房间。 “这几天这边有什么艺术考试,有很多从外地来的学生。我问了一下,家家宾馆都爆满。”赵香芹找了个托辞,这两天的确有许多来此艺考的艺术生,不过宾馆爆满,却是她信口胡说的。 陆恒远道:“兆祥爷爷他们三个怎么样?” 赵香芹道:“你的事情只有长泰叔和我知晓,我让他不要告诉兆祥爷爷和长林叔。兆祥爷爷年纪大了,不能着急,而长林叔,他是个大嘴巴,要想瞒住兆祥爷爷,就必须连他一起瞒。” 陆恒远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她的做法。 “嫂子,我休息一会儿,精神饱满了再去见他们,否则容易露出破绽。” 赵香芹指了指床,道:“就在我这儿睡吧。” 陆恒远点了点头,躺了下来,很快便进入了梦乡。赵香芹坐在床边上,静静地看着他,忽而傻笑,忽而抹泪,不知其心里所想。 陆恒远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睁眼醒来,就见赵香芹坐在床边,眼圈通红。 赵香芹见他醒来,笑道:“你醒啦,感觉好些了吗?” 陆恒远点了点头,笑道:“感觉又满血复活了。嫂子,你眼睛怎么那么红?” 赵香芹一笑,道:“没事。你去洗个澡,把胡子剃了,咱们去见兆祥爷爷他们。” 陆恒远进了卫生间,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赵香芹让他坐下,亲自替他吹干了头发。 “恒远,这几天真是担心死我了,你到底去哪儿了?” 陆恒远把事情的经过简单描述了一遍,直听得赵香芹掩嘴惊呼,简直不敢相信他经历了那么多的凶险。 “这下好了,你救了蒋星宇,那咱们此行的目的应该不会落空了。”赵香芹兴奋地拍起了手掌。 陆恒远道:“我还没跟他说起修路的事情,这个事还是你来提吧,改天咱们登门拜见,由你这个未来的陆家圪崂的村长提出来比较正式。” 赵香芹明白这是陆恒远有意在帮她,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笑道:“天已经黑了,咱们过去找他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二人出了房间,很快便进了对面的状元宾馆。陆恒远敲开了房门,陆长泰见他出现,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之色,转瞬笑道:“恒远,这几天和你战友在一起相处感觉如何?” 这是赵香芹为了隐瞒李兆祥编撰出来的幌子,陆恒远很快便明白了过来,笑道:“很愉快,大家亲如兄弟一般,只可惜聚少离多啊。” 陆长林嚷嚷了起来,“小远子、侄儿媳妇,你们忘了咱们这次为什么来的吗?你们一个跑出去找战友玩,一连几天不见人影,另一个整天躲在房间里看电视,让我说你们什么好?我看咱这回没戏了,斗不过赵圩村那帮人,趁早回家算了。” 赵香芹道:“你怎么知道斗不过?” 陆长林叹道:“我昨天出去闲逛,在市区看到赵圩村那伙人了,带头的赵老大说蒋星宇已经同意把路修到他们村了。” “长林,你这话是真是假?”陆长泰急问道。 陆长林哼了哼,“是真是假,用不了多久就能见分晓了。” 第七十一章 贵宾待遇 - 风流地主 - 华弟 五人在房间里闲聊了一会儿,赵香芹招呼一声,便离开房间,一起出去吃饭。 刚走到宾馆门外,正准备去附近找家小饭店解决晚饭问题,还没走几步,便见几辆豪车迎面驶了过来。 陆长林道:“乖乖!这是哪个有钱人大驾光临啊,一排溜的豪车!一,二,三……七!” 陆恒远看到这排成一溜驶来的七辆豪车,心中便猜测是蒋星宇派来的。果不其然,打头的那辆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拦住了去路。 “恒远,这不会是蒋星宇派来找你的吧?”知晓内情的赵香芹低声问了一句。 陆恒远还没答话,打头的那辆车里便下来了一个性感妩媚的年轻女子,绕到后面拉开了车门,正是早上在王家村见过的蒋星宇的秘书董倩莲。 蒋星宇从车里走了出来,与之前几天落魄沧桑面貌完全不同,如同换了个人似的,一身名牌衣装,梳了个标志性的大背头,油光可鉴,闪闪发光。 “小恩公……”蒋星宇看到了陆恒远,挥了挥手,笑着走了过来。 “乖乖,这不是蒋星宇嘛!”陆长泰脸上露出惊愕之色,一下子傻了,不知蒋星宇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面前。 蒋星宇和董倩莲走到五人面前,赵香芹想起那日董倩莲的刁难,一笑道:“董秘书,我们又见面了。” 董倩莲看了她一眼,想起了前些天冒充记者的那个女人,却不知为何会和陆恒远在一起,心里虽然疑惑,脸上却是堆满了笑容,道:“您好,能够再见,这就说明咱们之间有缘呐,以后我就称您一声‘姐姐’,咱俩姐妹相称。” 陆恒远朝蒋星宇的胸口擂了一拳,笑道:“好你个老蒋,拾掇拾掇还挺人模狗样的。” 陆长泰三人皆是变了变脸色,看样子,没想到陆恒远和蒋星宇居然如此熟悉。这短短几天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他们都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的事情。 蒋星宇哈哈笑了起来,道:“小恩公,你就别笑话我了。走吧,我请你和你的朋友到我的酒店去住。” 陆恒远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蒋星宇笑道:“这还不简单,我知道你名字,托关系一查就知道了。” 陆恒远也没跟他客气,对身旁的赵香芹等人道:“大家伙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把房间退了,咱们今晚去奢侈一把去。” 陆长泰三人却是傻站着没动,赵香芹反应最快,道:“几位长辈,咱们还愣着干嘛,赶紧的啊!好吃好住,你们不去吗?” 陆长林兴奋了起来,大笑道:“谁不去谁就是傻子!走,回去收拾东西去!” 不一会儿,五人便带着行李走了回来。车上下来几人,把他们的行李全都接了过去。 天色不早,蒋星宇便请众人上车,点名让陆恒远和他同车,其余四人也都有各自专属的座驾。这让陆长泰几人感觉如同在梦里面似的,至今仍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车子缓缓启动,掉头朝蒋星宇在市区的凯莱国际大酒店驶去。打头阵的车内,蒋星宇和陆恒远坐在后排。 “小恩公,这才白天没见,我真是有点想你了。”蒋星宇真情流露,这是少有的现象。 陆恒远笑道:“老蒋,我以为你已经把我给忘了。早上回到省城,你连声招呼都没打就回家去了。我身无分文,打了回白车,差点被司机扭送进派出所。” 蒋星宇奇道:“哎呀,吕副总没有送你回来吗?” 陆恒远道:“我看她太累了,把她送回了家,然后自己回来的。” “她让你送她回了家?”蒋星宇脸上浮现出惊讶之色,像是听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陆恒远点了点头,“是啊,这很奇怪吗?” “看来她对你印象不错。”蒋星宇脸上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吕娇阳是什么样的人,他很了解,这么些年,她几乎从未让异性踏入过家门。 陆恒远笑道:“老蒋,你别开玩笑了。多么一件正常的事情,怎么到你嘴里就变了味了?” 吕娇阳的魅力不可小觑,蒋星宇不得不提防她抢走了自己相中的女婿,便道:“娇阳是很漂亮,不过年纪大了些,你比她小十来岁呢。” 蒋星宇越说越偏,陆恒远听得一头雾水,道:“老蒋,你是怕我拐了你的副总?开什么玩笑!” 蒋星宇放下心来,笑道:“你没这想法就好。男人嘛,要找就得找比自己小的女人做老婆。老夫少妻,咱们中国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嘛。” 陆恒远摆了摆手,不愿意在纠结于这个话题,问道:“你家里还好吧?” 蒋星宇叹道:“还好,天幸我媳妇把这事瞒住了老太太,否则老太太有个三长两短,我得内疚一辈子。就是我那不争气的女儿,明明知道她爹出事了,居然还想着出国旅游,唉……” 陆恒远道:“她成这样,多半是你惯出来的。不过也是因为年纪小,再过几年,就会知道体贴父母了。” 蒋星宇道:“不小了,就快二十了。我蒋星宇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当然希望她快快乐乐一辈子。商场上的事情尔虞我诈,太过凶险,我不希望她走我的老路,所以很希望能给她找个能干的女婿。那我百年之后,这份家业就全是他的了。” 陆恒远知道蒋星宇对他说这些话的目的,没有接过话茬,沉默了下来。 蒋星宇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反应,真是心急如焚,继续说道:“小恩公,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不如就留在省城。我把我名下的一个公司给你打理,如何?” 陆恒远道:“老蒋,这事咱俩之前就说过,我还是那个意思,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口水。” 陆恒远越是这样对他的钱财不屑一顾,蒋星宇心里越是喜欢,恨不得把女儿立马嫁给他,让他成为自己的乘龙快婿。 正聊着,车辆已到了凯莱国际大酒店的门口。酒店总经理早已在门口等候了,见老板的车驶了过来,忙跑上前去,等车停稳,拉开了车门。 “老板,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就等贵客莅临了!”总经理于四海弓腰笑道。 众人先后下了车,于四海看到陆恒远五人的衣着打扮,着实吃了一惊,不禁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不会是老板乡下的亲戚吧? “四海,给你介绍一下,站在我身旁的这位年轻人姓‘陆’,是我的救命恩人,对待他,你要像对待我一样,不可有些许怠慢。若是让我知道你怠慢了我的恩人,你就等着卷铺盖滚蛋吧。”蒋星宇郑重其事地吩咐道。 于四海立马明白了这几名贵客的分量,他在这间酒店干了八年,迎来送往,替蒋星宇招待过不少贵客,论规格和待遇,没有一个比得过陆恒远的。 “诸位贵客请跟我来,我带诸位去看看房间。” 众人尾随在于四海的身后,鱼贯进了酒店,乘坐电梯,直达楼顶。顶层有多间总统套房,于四海不敢怠慢了陆恒远一行人。 来到顶层,打开了一间总统套房,带领众人进去参观了一下。 “怎么样,诸位贵客觉得可以吗?”于四海问道。 陆恒远几人在电视上都没看到过这么豪华的房间,简直被这房间内部的富丽豪华惊呆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陆长林兴奋得有些迷茫了,“总统套房,那可是招待总统用的啊!” “哈哈……”众人哄然大笑。 陆恒远看着蒋星宇,道:“老蒋,这太豪华了,给我们换几间标准间就可以了。” 蒋星宇道:“小恩公,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让你们住标准间,我蒋星宇还是人吗?” 于四海道:“另外四间总统套和这间大致相同,五位贵客,这是房卡。” 陆长泰道:“恒远,我和兆祥叔一间吧。他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 陆恒远把房卡退了一张给于四海,说明了情况。于四海道:“我会安排专人来照顾老爷子的,她们都是经历过医护培训的。” 陆恒远道:“这就免了吧,我兆祥爷爷不习惯,让长泰叔跟他住一起吧。” 于四海也未在坚持,陆恒远把房卡分发了下去。众人放下了行李,便在于四海的带领下去餐厅吃饭去了。 于四海把酒店里最好的包厅拿了出来,用以招待老板的贵客。进去之后,蒋星宇安排众人落座。很快,一道道名菜便都摆了上来。 席上,只有蒋星宇和陆恒远五人,却是摆满了一整座的山珍海味,飞鸟走禽。 董倩莲站在一旁,打开了一瓶名酒,替众人斟上。蒋星宇端起酒杯站了起来,道:“诸位,我蒋星宇还能活着回来,全都是因为小恩公的舍命相救。为表敬意,我先干了这杯!” 纵横商场多年,蒋星宇早已练出了惊人的酒量。一整杯白酒下肚,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赵香芹笑道:“为感谢蒋老板的热情款待,我也干一杯!”语罢,一仰脖子,饮尽了杯中之酒。 蒋星宇竖起拇指赞道:“赵小姐女中豪杰,不让须眉啊!” 第七十二章 夜色撩人 - 风流地主 - 华弟 董倩莲在一旁负责斟酒,见赵香芹杯子空了,连忙过去又斟上了一杯。赵香芹再度端起酒杯,道:“蒋老板,兆祥爷爷年岁大了,不宜饮酒,我替他老人家敬你一杯!”话音未落,又一杯下了肚。 陆长泰自以为在陆家圪崂算酒量好的,但见到赵香芹的合法,心里却犯起了嘀咕,心知要真和这女人斗酒,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董秘书,能把酒瓶给我吗?”赵香芹这两杯酒喝得又急又快,不过脸色却丝毫未变,根本看不出来喝了酒了。 董倩莲犹豫了一下,把酒瓶送给了赵香芹。赵香芹自斟了一杯,又端起了酒杯,道:“蒋老板,小妹再敬你一杯!” 蒋星宇忙将她拦住,笑问道:“妹子,敬酒得有个名头,你这第三杯又是为何而喝呢?” 赵香芹笑道:“为我陆家圪崂的全体村民而喝!” 蒋星宇面露惑色,不知她话中之意。赵香芹已迅速端起了酒杯,仰头干了下去。 “妹子,酒已喝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吧?”蒋星宇笑问道。 赵香芹道:“蒋老板,这得从我们这几人为什么到省城来说起了,你听我细细给你道来……” 赵香芹口才极佳,在她的渲染之下,把一行人来省城的目的说的是天花乱坠,意义非凡。 蒋星宇听完了之后,哈哈一笑,朝陆恒远望去,道:“小恩公,这么件小事,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讲?” 陆恒远笑道:“我早和你说了,那种环境下向你提出要求,难免有些威胁的意味。我开不了口。” 蒋星宇道:“实不相瞒,我已经同意把路往赵圩村修了。不过我蒋星宇这次九死一生,全亏了小恩公你,你们但凡提出请求,我绝不会拒绝。” 蒋星宇把董倩莲叫到身旁,吩咐道:“小董,你明天就找专家去一趟石头镇,设计一条通往陆家圪崂的路。” 众人闻言大喜,心中一块大石骤然落地。陆长泰兴奋地站了起来,道:“蒋老板,我替陆家圪崂的子孙后代感谢你,干一杯!”语罢,满饮了一杯。 陆长林随后也干了一杯。蒋星宇来者不拒,总是还以一杯。 晚宴快要结束之时,蒋星宇道:“各位来一趟省城不容易,且在这儿暂住几日在回去吧。我已经安排了下去,明天会有专人带各位在省城四处转转,欣赏一下名胜古迹,留个回忆。” 赵香芹几人本就有此意,此时心头大石落地,更是再无牵挂,非得玩个尽兴才行。 蒋星宇道:“小恩公,我一直很奇怪,你不是警察,怎么会恰好救了我呢?” 陆恒远指了指身旁的陆长林,笑道:“这得多亏了我长林叔了,那天我和长林叔去你在西山的别墅打探情况,他口渴所以翻墙进去想要弄口水喝,不料被花无名的手下给抓了。我进去救他,见到了易容成你的花无名。回来之后,香芹嫂子说在你的公司见到了你。我一听便觉得不大对劲,想到你可能会有危险,所以就去找我以前在部队的教官郭廷坚,让他带人去救你,我也参与了进去。再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 蒋星宇朝赵香芹看了一眼,道:“我想起来了,你是那天在公司门外等了我一天的女记者!” 赵香芹歉然笑道:“不好意思蒋老板,为了能见到你,我只好花点心思。” 蒋星宇大笑道:“你这个心思花的好啊!如果不是你看见了我,我的小恩公也不会想到有人要对我不利。你们都是我命中的贵人,我蒋星宇一辈子都会感激你们的恩德。” 李兆祥捋须笑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我看啊,我们和蒋老板真的是很有缘呐。” “老先生说得好,为这个缘分,咱们再干一杯!” 觥杯交错,晚宴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结束。陆长泰和陆长林都有些喝高了,被几个貌美如花的女侍驾着进了电梯。蒋星宇把众人送到楼上,便回家去了。陆恒远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听到了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竟是董倩莲,陆恒远笑道:“董秘书,这么晚了还没回家?” 董倩莲笑道:“我们做秘书的,向来是有上班时间没下班时间。陆先生,叫上你的同伴,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去哪儿?”陆恒远问道。 董倩莲神秘一笑,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陆恒远把其他四人叫了出来,随着董倩莲下了楼。酒店外面,有两辆豪车已经在外面等候了一会儿。 五人上了车,很快便到了一家高级商场的地下车库。 进了电梯,董倩莲才道:“我们蒋总特意吩咐了下来,让我带着你们到商场来逛逛。待会儿各位有什么喜欢的,尽管买吧。蒋总是这家商场的大股东,诸位不必客气。” 赵香芹道:“蒋老板实在是太客气了,我们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感恩戴德了。” 董倩莲笑道:“赵姐姐,你长得那么漂亮,要换上漂亮衣服,一定能把全世界的女人都给比下去。” 赵香芹知道董倩莲为何这般恭维她,一定是怕她在蒋星宇面前把那晚给她打过电话的事情说出来。她对董倩莲并无好感,不过却也没有表现出来,依旧笑颜相对,道:“妹妹,你才是真正的大美人,不知有多少男人对你动心呢。” 电梯停了下来,董倩莲带领众人走了出来,笑道:“这楼是女装,我带着赵姐姐逛逛。小恩公,楼上是男装,你们先去逛逛吧。” 陆恒远带着陆长泰三人上了楼,董倩莲主动地挽住赵香芹的胳膊,二人看上去亲如姐妹似的。 在商场扫荡了两三个钟头,董倩莲替每个人都买了几身高档的行头,更是为赵香芹买了两个名牌包包。 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董倩莲把众人送回房间,便回家去了。 陆恒远进了房间,很快便听到了敲门声,开门一看,赵香芹穿着睡袍,手里捏着勃艮第杯,依着门框,晃荡着杯中的红酒,语笑嫣然地看着他。 “嫂子,很晚了,你还不睡?” 赵香芹笑道:“今天太兴奋了,睡不着,想找个人说会儿话,你不让我进去吗?” 陆恒远侧开身子,赵香芹迈着轻缓的脚步走了进来,睡裙晃动,白嫩的大腿若隐若现。 进了房间,赵香芹从酒柜上拿了一瓶红酒下来,给陆恒远也倒了一杯,笑道:“喝过红酒吗?” 陆恒远摇了摇头,道:“没有。” 赵香芹把酒杯递给了他,道:“来吧,领略一下红酒的滋味。” 陆恒远轻轻抿了一口,不禁皱了皱眉头,道:“这酒真苦。” 赵香芹意味深长地笑道:“品酒和欣赏女人一样,不能着急,要慢慢地品味和感受。你再试试。” 陆恒远又喝了一口,没有急着咽下去,在口腔里品味了一会儿,果然苦涩过后,竟是一种甘甜的滋味,开口笑道:“嫂子,没想到你对红酒还这么有烟酒。” 赵香芹道:“我一个乡下妇女,能有什么研究?和你一样,我也是第一次喝。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就是这样,遇到自己喜欢的就要去尝试,碰得头破血流也无妨。” 陆恒远听出她话中另有所指,扯开话题,道:“听人家说红酒有助于睡眠,希望嫂子你今晚能有个好梦。” 赵香芹端着酒杯走到阳台上,登高望远,似乎整个安吉市都尽在眼底。 陆恒远拿了件衣服给她,道:“嫂子,高处风寒,披件衣裳,小心别着凉了。” 赵香芹心头火热,怔怔地看着他,道:“恒远,你觉得这像是一场梦吗?” 陆恒远笑道:“不知道嫂子你指的是什么。” 赵香芹道:“我指的就是此时此刻,我们俩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你为我披上衣服,守候在我的身旁,眼前是如此美好的夜景……” 陆恒远怕她纠缠不休,假装打了个哈欠,附和了一句,“是啊,夜景很美。只有在这么高的地方才能欣赏得到。” 赵香芹指着下面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道:“你看,那么晚了,城市里还是那么喧嚣热闹,再想想咱们村,晚上九点过后,家家闭门上锁,一点人气都没有。” 陆恒远道:“咱们村也挺好,安静。老蒋那么有钱的人,如果不是喜欢安静,他干嘛去西山建个别墅,这证明静也是好的。” “我觉得有些冷,咱们进去吧。” 赵香芹回到房间,给自己杯里添了些酒,品了一口,抬起头来,已是满脸酡红。 “这酒喝着没有白酒呛人,可劲儿还真不小。恒远,你看嫂子是不是已经醉了?” 陆恒远笑道:“嫂子,你是醉了。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赵香芹摆了摆手,“我不想回去,我睡不着。房间越大,越显得空荡,越是让人感到寂寞和空虚。我不想回去……” 陆恒远道:“可我困了,想睡觉了,没法陪你聊天了。” 赵香芹笑道:“恒远,你是不是很怕我?总感觉你和我在一起时,你总是故意疏远我。” 第七十三章 做客蒋家 - 风流地主 - 华弟 陆恒远不知该如何回答赵香芹的问题,沉默了半晌,叹道:“嫂子,虽说我和大虎哥虽然不是亲兄弟,但却也是一个族里的兄弟,你毕竟是我嫂子,做小叔子的,理应与嫂子保持点距离。你说对不对?” 赵香芹笑道:“你说得对,是我不自爱。”说着,眼圈竟已红了。 陆恒远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泪,忙道:“嫂子,你别哭,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赵香芹抿了抿唇,露出一个自嘲似的笑容,端起酒杯,把杯中所剩的红酒一口全喝了下去,呛得满脸通红。 陆恒远见她这样,心里愈加不忍,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嫂子,借酒浇愁愁更愁,少喝点吧。” 赵香芹抬起头看着他,不声不语,就这样盯着他。这让陆恒远看到十分不自在,慌慌张张地把目光移到了别处。 “恒远,你心虚了,是不是?”赵香芹忽然笑了起来。 “我……”陆恒远结结巴巴,不知该如何反驳,面对赵香芹,他的确是有些心虚。 赵香芹道:“你要不是心虚,为何不敢光明正大的看着我?告诉我,你心里其实是不是对我有些喜欢,却因为我是你嫂子的关系而故意逃避?” 陆恒远忙摇头否认,道:“嫂子,你多想了。我没有。” 赵香芹笑道:“没有?恐怕这是你自欺欺人吧。在来省城的大巴车上,你明明已经醒了,可以阻止我的动作,却为何继续装睡,任由我的手在你那里活动?” “……”陆恒远无言以对,渗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赵香芹继续说道:“咱们到省城的第一晚,那晚你已经把我的小裤拔了下来,就差最后一步了。这些都说明你是喜欢我的,只是碍于你我的关系,让你无法脱离伦理的束缚,所以不敢对我怎么样,是不是?” 陆恒远只觉心头烦闷,被她连连追问,心中也不断地在拷问自己,却发现自己似乎真如赵香芹所言的那样,心底对她存着好感,甚至可能是喜欢,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赵香芹突然抱住了他,“陆大虎就是个窝囊废,一个没用的男人。我原以为你和他不一样,现在看来,你也是个胆小鬼,明明想要我,却不敢越雷池一步。你们俩本质上都是一样的,让女人瞧不起!” 陆恒远一把推开了她,深吸一口气,道:“嫂子,你不要在胡说了,我不想听你这些歪理。我只知道你是我嫂子,我应该尊重你!你今晚喝了太多酒,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介意。” 赵香芹惨淡一笑,捏着高脚杯,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陆恒远的房间。陆恒远如释重负,心里却是有些难受,脱掉了衣服,进了浴室,冲了个凉水澡,出来之后,才觉得好些了。 赵香芹就像是一团烈火,纵然他是一块寒冰,也经不住烈火长时间的烤炙,也会有融化和沸腾的时候。 陆恒远一连做了三百多个俯卧撑,倒在床上喘着粗气,睁眼等着屋顶,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赵香芹的挑逗之下坚持多久。 第二天一早,陆恒远睁眼醒来,已是早上九点。刚洗漱完毕,便听到了敲门声。 陆恒远拉开房门,见是推着餐车的于四海,笑道:“于总,怎么还敢劳您大驾,我自己下去吃得了。” 于四海笑道:“老板特意吩咐过,招待您要想招待他那样,我们做下属的岂敢怠慢了贵客?陆先生,您慢用吧,我先出去了。” 陆恒远一个人哪吃得了这么一车丰富的早餐,心想着其他四人或许也还没吃过早饭,便出了房间去叫其他人一起过来享用,哪知连敲了几个门,却都无人回应。 “这一大早的,他们都去哪儿了?” 陆恒远心头纳闷,一个人吃了早餐,正准备下去找于四海问问,门又响了。 陆恒远开门一看,这次来的不是于四海,而是董倩莲。 “董秘书,早上好。” 董倩莲笑道:“小恩公,老板叫我过来带你去公司参观参观,现在可以走了吗?” 陆恒远听着别扭,道:“董秘书,你以后就叫我‘陆先生’吧,或者直呼其名,叫我陆恒远,不要跟老蒋学。” 董倩莲道:“那我就叫您陆先生吧。” 陆恒远换了衣服,跟她一起离开了房间。出了酒店,便上了一辆豪车。没过多久,便来到了蒋星宇公司总部的所在地星宇大厦。 星宇大厦共有三十二层,是星宇集团的核心所在。来到大厦外面,陆恒远仰头望去,顿生渺小之感,心想着自己何时才能拥有这么一栋气派的办公大楼。 董倩莲领着他进了大厦,介绍道:“大厦里不止我们一间公司,下面二十层都是租赁给其它公司办公用的。咱们集团主要集中在上面的那十几层办公。” 进了电梯,董倩莲指着电梯里的数字,为陆恒远详细介绍各个楼层的情况。原来,星宇大厦,除了办公功能之外,还集休闲娱乐为一体,有游泳场、健身房、咖啡厅、餐厅,甚至还有客房。 顶层是蒋星宇的办公所在地,他一人独占了一层。集团高层开会,也多在顶层的会议厅。吕娇阳的办公室在下面一层,与各部门的头目在同一层办公。 参观完蒋星宇的公司,陆恒远才感觉到差距,他所见到的不过是星宇集团的冰山一角,蒋星宇的家大业大,显然已达到了他难以想象的地步。 最后,在董倩莲的带领下,陆恒远来到了蒋星宇的办公室。 “陆先生,您请进。”董倩莲推开了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陆恒远走了进去,顿时就被蒋星宇办公室的奢华给震惊了,问道:“董秘书,老蒋一个人用这么大一间办公室?” 董倩莲笑道:“是啊,五百多平。不过我们老板还嫌小呢。他总想着在办公室里搞个网球场,没事的时候可以挥两拍子。” 陆恒远倒吸了一口凉气,至此才深切感受到蒋星宇有多么土豪。董倩莲推开了一扇门,道:“陆先生,这里面就是蒋总平时办公的地方,请您进来参观一下。” 陆恒远走进去一看,有过先前的铺垫,他已经不感到惊讶了,见到了蒋星宇的办公室,他才明白电视上那些总裁的办公室有多么小家子气,简直就不是一个层面的,无法相提并论。 董倩莲指了指办公桌后面的椅子,笑道:“陆先生,蒋总吩咐过了,说您可以坐在上面感受一下。” 陆恒远摆了摆手,笑道:“这我就不感受了。我看看就好。” 办公桌的后面是一块宽大的玻璃落地窗,从这里望去,整个安吉市尽收眼底。陆恒远恍然明白,为什么蒋星宇会把办公室设在那么高的地方,站在这儿往下看,真有种君临天下之感。 “好了,我看好了,我想回去了。”陆恒远转身对董倩莲道。 董倩莲笑道:“陆先生,蒋总设了家宴,请您到他家去吃午饭呢。” 陆恒远问道:“那我那些朋友呢?怎么我一早起来就没见到他们?” 董倩莲笑道:“哦,陆先生您不必担心,按照蒋总的安排,您的四位朋友现在已经在游山玩水了。” 陆恒远皱了皱眉,感觉蒋星宇有种把其他人支开的意思,便道:“中午的家宴还有其他人吗?” 董倩莲摇了摇头,“只请了您。” 陆恒远心想倒要去看看蒋星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笑道:“那就走吧。” 离开了星宇大厦,陆恒远便和董倩莲一起上了车,很快便到了蒋星宇在市区的别墅。 到了蒋家,蒋星宇夫妇搀扶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站在门口,见陆恒远从车里走了下来,蒋星宇忙道:“老娘,那个年轻人就是救了儿子好多次的恩人,您看怎么样?” 老太太虽然年迈,但眼睛却一点不花,盯着走来的陆恒远看了看,满脸尽是笑容,道:“儿啊,你眼光不错,这小伙子很精神,要是能做我的孙女婿,那再好不过了。” 蒋星宇扭头问妻子高美娟,道:“雯雯怎么还没回来?” 高美娟道:“我已经打过电话催了,应该很快就到家了。” 蒋星宇叹道:“这个女儿我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今儿我可是为了她才搭台子唱戏的,别戏台子搭好了,主角不来。” 高美娟道:“老蒋,你放心吧,她肯定会回来的。” 陆恒远走到面前,扫了一眼,朝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望去,笑道:“老太太,您就是老蒋的母亲吧。唉,我来的仓促,到这儿才想起忘了给您带些东西了,失礼失礼。” 老太太抓着陆恒远的手,越看越是喜欢,一笑起来,满脸的皱纹都挤到了一块儿,不过却显得十分慈祥,道:“小伙子,我年纪大了,要不然,你是我家的大恩人,理当我要跪下来给你磕头的啊。” 陆恒远连忙摆了摆手,道:“老太太,这可使不得!” 高美娟道:“小恩公,请进家说话吧。” 进了别墅,蒋星宇把他拉到一旁,笑问道:“小恩公,我的公司还行吧?” 第七十四章 刁蛮小魔女 - 风流地主 - 华弟 蒋星宇让董倩莲带着自己把星宇集团走马观花似的看了一圈,等到了蒋家,陆恒远才想明白蒋星宇的用意。蒋星宇的用意无非就是在炫耀自己的财势,用以吸引自己来达到他将自己收归为女婿的用意。 陆恒远不得不在心里感慨蒋星宇的用心良苦,却也觉得蒋星宇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婚姻这事,向来看的是缘分,并非钱多钱少的问题,对他尤其是这样。 “老蒋,你心里想什么我明白,只不过这种事情不好强求,你懂我的意思不?” 蒋星宇点了点头,叹道:“我明白,小恩公,待会我女儿雯雯也会回家吃饭,你跟她接触一下,毕竟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 陆恒远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过几天自己就要回小山村了,接不接触又有什么区别。 中午十二点,陆恒远被领进了餐厅,菜是由高美娟亲自做的,说是家宴,就全都是一些普通的家常菜,比起饭店里的荤腥油腻要养眼许多。 “老蒋,要不就别等了,这个点了,小恩公该饿了。” 蒋雯雯还没回来,高美娟围着围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拿出电话给女儿拨了过去,响了半天,却是无人接听。 蒋星宇有些急了,果然没出他所料,搭好了戏台子,唱戏的主角儿却没来,对董倩莲道:“你和老朱现在就去雯雯的学校,把她给我带回来。” 董倩莲清楚蒋雯雯的性格,露出一脸苦色,道:“蒋总,这万一雯雯要是不跟我回来,我怎么办啊?” 蒋星宇甩甩手,道:“我不管这些!你和老朱就是绑也把她绑回来!” 董倩莲心里有苦难言,蒋雯雯的脾气有多暴躁,那简直就是个火药桶,她要真是敢来硬的,蒋雯雯就敢对她动刀子。 董倩莲走后,蒋星宇便招呼陆恒远落座,叹道:“小恩公,真是让你看笑话了。我这女儿无法无天,我根本管不了她。我蒋星宇在外人看起来是个成功人士,其实我连一个父亲都做不好,失败得很呐。” 陆恒远笑道:“孩子大了都这样,你不要像管理员工那样对待她,要给她空间。” 菜已上齐,蒋星宇开了一瓶米酒,笑道:“本草纲目里说过,米酒这东西是补药,不伤胃。今天中午没有外人,咱俩就弄点这度数低的。” 陆恒远陪他喝了一杯,老太太没吃几口就上楼念佛去了。高美娟忙完了一切,上了桌,端起酒杯道:“小恩公,我敬你一杯!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知道咱家住哪儿了,以后一定得常来。” 陆恒远点头笑道:“蒋太太,你和老蒋都别再叫我‘小恩公’了,听着生分,以后都叫我‘小陆’吧。” 高美娟朝蒋星宇望去,蒋星宇心想日后陆恒远要是和自己闺女处上了朋友,再叫“小恩公”也的确不合适,便道:“小陆这话有理,论年龄,咱们的确长他一个辈分。” 高美娟笑道:“小陆,都是些家常菜,不知你吃的还习惯吗?” 陆恒远道:“蒋太太,你的厨艺很好,我很喜欢。” 三人正聊着,就听到门外传来急刹车的声音,轮胎摩擦地面的锐啸声十分刺耳。 高美娟放下筷子,道:“哎呀,小祖宗可算回来了!” 蒋星宇心头一块大石落地,指了指门外,笑道:“一定是我女儿雯雯回来了,她就是这个样子,风风火火的,整天不着四六。” 陆恒远淡然一笑,没过多久,大门便被推开了,走进来四个身穿奇装异服的年轻男女,看模样,岁数都在二十岁上下。 “妈,非得把我叫回来干嘛?”走在前面的一个化着浓妆、穿着超短裙和七分袜的女孩嘟着嘴问道。 蒋星宇看她这身穿着,面色顿时黑了下来。高美娟站了起来,笑道:“雯雯,你可回来了,都快急死你爸了。” 蒋雯雯走了过来,看了黑面的蒋星宇一眼,冷笑道:“老爷子,我听说你挨人绑架了,咋没被撕票呢?” 蒋星宇勃然大怒,一拍桌子,震得碗筷震荡,怒道:“不孝女,你盼着你爹早死呢!” 蒋雯雯却是蛮不在乎地笑道:“是啊,老爷子,你一死,你留下的身家可就全都归我了,到时候我想怎么挥霍就怎么挥霍,再也没人管我了,你说这世界该有多美好?” 这爷俩一见面就掐,高美娟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朝陆恒远一笑,道:“小陆,实在抱歉,孩子太不懂礼貌了。” 陆恒远笑着摆了摆手,低头喝了口米酒,恨不得早点逃离蒋家。蒋星宇被闺女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若不是顾忌陆恒远在场,很可能会摔杯子砸碗。 高美娟看了看蒋雯雯身后的两男一女,笑道:“雯雯,这几位都是你的同学吧?吃过饭了吗?” 蒋雯雯把身后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拉到了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妈,他叫高翔,我昨儿才交的男朋友。” 名叫“高翔”的这个年轻人染着一头黄发,两只耳朵上还挂着奇形怪状的挂件,脖子上挂了骷髅头模样的链子,一副街头小太保的模样。 蒋星宇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的陆恒远,只觉简直就是一天一地,好无可比性,招了招手,道:“小子,你过来。” 高翔哈腰走上前去,笑道:“叔叔,你找我啥事?” 蒋星宇问道:“小子,我问你,你家住哪里?父母是干什么的?” 高翔一脸鄙夷地道:“叔叔,你是警察吗?怎么,上你家来一趟,你还得查我户口啊?” 蒋星宇一拍桌子,怒道:“小子,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 高翔冷笑道:“你算我什么长辈?我和雯雯只是处对象,有没有结婚,真可笑。” 蒋星宇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纵横商场多年,多少大人物都要敬他三分,没想到今天竟在个小太保面前丢了颜面。 “小子,我不跟你耍嘴皮子,这儿是我家,我让你滚蛋,听见没有!” 高翔摇头晃脑地笑了起来,“我是你女儿请来的朋友,我走不走,得看她怎么说!” 蒋星宇气得浑身发抖,高美娟忙给他倒了杯热水,走过去把女儿蒋雯雯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雯雯,你爸最讨厌你交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你带这些人回来,不是存心气他吗?” “对,我就是存心气他,谁叫他总是管我,不让我干这,不让我干那,我烦死他了!”蒋雯雯扯起嗓子大声说道。 高美娟苦口婆心地劝道:“雯雯,你爸很不容易,你能有这么好的生活,全都是你爸为你创造的。你年纪也不小了,就不能让他顺心些吗?” 蒋雯雯道:“谁让他是我亲爹,既然生了我,那就得对我负责!” 蒋星宇听得一清二楚,怒道:“你个不孝的东西,要是能退货,老子早把你给返厂了!” “妈,你听见了吧,这就是他对我的态度!这是我亲爹吗?早知这样,我今天就不回来了。”蒋雯雯噙着泪花,把脸上的妆都弄花了。 高美娟安慰了女儿一阵,好不容易把她哄得不哭了,又对和蒋雯雯一起回来的三个年轻人道:“同学们,今天家里出了点事,就不留你们在这儿玩了,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 “我们不走!”高翔耍起了横,指了指一旁的蒋雯雯,道:“除非你让雯雯跟我们一块回去。” 蒋星宇抓起筷子朝高翔砸了过去,怒道:“小崽子,你滚不滚蛋?” 高翔躲了过去,嚷嚷道:“姓蒋的,别以为你有钱就可以欺负人!我告诉你,现在恋爱自由,父母没权利干涉子女自由恋爱!” 陆恒远听了这话心里很不舒服,他看得出来,这高翔跟蒋雯雯在一起的目的很不单纯,所以才这么死皮赖脸地非赖着不走,便走了过去,道:“小伙子,你知道你讲话的对象是谁吗?那是雯雯的父母,你是不是该尊重一下他们,如果你也尊重雯雯的话。” “你算哪根葱,给我滚开,这儿没你的事儿!”高翔抬起胳膊要把陆恒远推开,却发现像是推扇千斤重的石门似的,怎么也推不开。 陆恒远冷笑了一下,出手如电,抓住高翔的手腕一扭,便听“咔擦”一声,高翔的胳膊已被拧得错位了,疼得“哇哇”地叫了起来。 这一下把蒋雯雯惊呆了,高翔在学校向来横行霸道,打架很是厉害,却没想到,在这人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击,不禁问道:“妈,这人是谁啊?” 高美娟笑道:“这是救你爸爸的恩人,你可以叫他‘陆哥哥’。” “陆哥哥……”蒋雯雯脑海里倒映着陆恒远刚才出手的英姿,没来由地芳心一颤。 高翔见识了陆恒远的手段,心知打不过他,愤恨地瞪了一眼,道:“好小子,你行!咱们走着瞧!”语罢,抱着一条胳膊离开了蒋家,剩下两人也都跟着走了。 家里安静了下来,蒋星宇心里痛快了许多,语气也不像刚才那么强硬了,道:“雯雯,你过来,让爸爸好好看看。爸爸有一阵子没有好好看看你了。” 第七十五章 父女交心 - 风流地主 - 华弟 蒋雯雯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走了出来。素面朝天的她着实给了陆恒远一个大大的惊艳,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两眼。 一旁默默观察的蒋星宇夫妇看到了陆恒远的反应,别提心里面有多美了。 穿着睡裙的蒋雯雯坐到了餐桌旁,拿起筷子,像个出自书香门第的文静女子,安静地吃着饭,一句话也没有。 蒋雯雯的性格就是这样,和父亲总是一见面就吵,不过好在脾气来得快去得快,吵完之后,便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像只温顺的小猫。 “雯雯,最近的学业重吗?”蒋星宇往女儿碗里夹了一块肉,道:“你太瘦了,得多吃点肉。” 蒋雯雯道:“知道了,反正我也不爱学习,学业再重,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蒋星宇道:“嗯,只要你开心就好。你的习啊,早在很多年前就由你老爸帮你学了。那时候咱家穷啊,穷的你老爸三年都没买过一条新裤子,一条破裤子由长裤穿成了七分裤,还是打满补丁的七分裤。现在家里条件好了,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 蒋雯雯今年已经十九岁了,父亲对自己的疼爱她岂会不知道,只是有时候蒋星宇管得太多太严,让她感觉到不自由,所以才生出反叛心理,父女两动不动吵架。 “爸,绑匪打你了吗?”蒋雯雯睁着纯真的大眼睛看着父亲,一脸心疼地问道。 蒋星宇老怀安慰,笑道:“没有,他们要的是钱,又不是要命。” 蒋雯雯明白父亲的个性,从来不会把痛苦的一面在她面前表露出来,也知道父亲这几天一定是吃了很多苦,便夹了一块鱼肉给他,道:“爸,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红烧鲫鱼。” 女儿的这个举动让蒋星宇心里一酸,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险些掉下泪来。 “陆哥哥,也给你一块,我妈烧的红烧鲫鱼可好吃了!”蒋雯雯又往陆恒远碗里夹了一块鱼肉。 蒋星宇夫妇俩对视一眼,彼此都很高兴,看来女儿对陆恒远的印象很好。 陆恒远道:“雯雯,我有个妹妹,跟你差不多大,今年上高三了。你刚才夹菜给我,让我想起了他。” 蒋星宇插了进来,道:“小陆,你妹妹快要考大学啦,要不就让她考雯雯的这个学校,岭西大学,全省最好的大学。我跟岭大的校长很熟,只要你点头,我改日就去找他,让他留个名额给我。” 陆恒远婉言拒绝了蒋星宇的好意,笑道:“老蒋,我希望我妹子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自己喜欢的学校,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蒋雯雯嘟起了粉嫩的小嘴,道:“陆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用?做什么都要考我爸。” 陆恒远忙笑道:“雯雯,你想太多了。两个家庭的环境不同,不好相提并论的。我家里无钱无势,所以我希望我妹子能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走上高处,这对她以后的发展有好处。而你不同,你爸爸的影响力在岭西无处不在,所以你做任何事情,都会简单些。” 蒋雯雯叹道:“你真是说对了,我想要的一切都能轻易地得到,而太容易得来,也就意味着体会不到太大的幸福感。我就是这样的,所以常常感觉到不开心。” 高美娟摸着女儿的头发,问道:“雯雯,这些你怎么以前不跟爸妈说啊?” 蒋雯雯道:“不知道,今天陆哥哥在,我觉得特别跟他聊得来,所以才说的。” 蒋星宇顺水推舟道:“雯雯,那你以后就多跟你陆哥哥多聊聊。他大不了你几岁,你们之间没有代沟,应该聊得来。” 蒋雯雯问道:“陆哥哥,那你有QQ吗?我加你,咱俩可以在网上聊。” 陆恒远道:“雯雯,我不会上网,也没有电脑。” “这个不需要电脑,你有手机吗?”蒋雯雯追问道。 陆恒远摇了摇头,朝蒋星宇看了一眼,“手机在救你爸的时候被水泡了。” 蒋星宇脑筋急转,道:“雯雯呐,待会吃完饭你带着你陆哥哥去市里逛逛,顺便再给他买个手机,行吗?” “这有什么不行的!陆哥哥,待会儿我带你去数码城看看,反正是我把掏钱,你可千万别客气,看好什么拿什么。”蒋雯雯手舞足蹈地道。 陆恒远道:“雯雯,我只知道手机能发短信和打电话,还能当电脑用?还有,球球又是什么?” 蒋雯雯像是看到了从原始社会穿越过来的野蛮人似的,瞪大了眼睛看了陆恒远一会儿,问道:“陆哥哥,你不会是刚从深牢大狱里放出来的吧?怎么跟社会脱节的这么厉害?现在的手机早就可以上网了,还有那不是球球,是QQ!是一款非常流行的即时通讯软件!” 陆恒远讪讪一笑,“我在部队当了六七年兵,部队里有规定,是不准用手机的,所以对这些都不大了解。经你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太落伍了,以后应该好好补一补这方面的知识。” “你是真out了!不过不用担心,别的我教不了你,但是玩手机玩电脑,我一定教得了你!” 蒋星宇道:“小陆,你别听雯雯瞎忽悠,我一辈子没学过电脑,生意不照样做的那么大。” 蒋雯雯道:“爸,你别顽固不化了,现在已经步入电子商务的时代了,你再不改变思想,迟早要被时代淘汰的。” 蒋星宇脸色一变,道:“你是巴不得你爸的生意做不下去是吧?” 蒋雯雯也怒了,一掼筷子,道:“你就是老顽固,听不见别人的意见,尤其接受不了新兴思想,我这是给你敲响警钟呢,干嘛凶我!” 父女两转瞬又掐了起来,高美娟忙在中间和起了稀泥,想要化解矛盾,却如同火上浇油似的,这对父女反而越吵越凶,高美娟只能朝陆恒远投去求救的目光。 “二位都听我说一句吧。” 等到蒋星宇父女安静了下来,陆恒远才开口道:“老蒋,我觉得雯雯说的有道理,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潮流,要学会顺应潮流,才能顺风顺水,加速前行,反之若是逆流而上,则很可能覆舟溺水,栽个大跟头。” 蒋星宇点了点头,道:“小陆,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你还真以为我对互联网时代一点嗅觉都没有?看来今早董倩莲没有带你好好参观我的公司。” 蒋星宇的生意做的那么大,显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其中一点就是什么时代做什么事,这是他笃信不疑的信条之一。 “老蒋,这我就不明白了,那你刚才为何刚才要和雯雯抬杠?”陆恒远不解地问道。 蒋星宇叹道:“这丫头总是一副站在潮流前线的姿态,以为她爹就是个啥也不懂的傻鸟,能叫人不生气吗?” 高美娟笑道:“老蒋,有这样说自己的吗?” 蒋雯雯道:“陆哥哥你看,我爸他就是这样,老喜欢跟我抬杠,就像是一头倔驴,这也不能怪我不跟他亲。” “老蒋你看,女儿都学会跟小陆撒娇了。”高美娟欣慰地笑了起来。 蒋雯雯俏脸一红,恨不得把头低到桌子下面去,道:“妈,我哪有啊?你再这样说,这饭我就不吃了。” “好好好,是我说错了还不成吗?”高美娟忙向女儿道了歉。 吃过了饭,佣人来收拾了桌子。陆恒远陪着蒋雯雯在客厅里看电视,蒋星宇夫妇在不远处看着他俩。 “老蒋,你还别说,小陆这人我真是越看越喜欢。你看咱们那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到了他面前,温顺的就像只小猫似的。说不定啊,小陆就是治你女儿的那剂良药。”高美娟低声说道。 蒋星宇点了点头,今儿这情况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简直出现了神转折,要不是陆恒远出手赶走了高翔,说不定他现在还和女儿僵着呢。 “得让他们单独相处相处。”蒋星宇心想,朝女儿和陆恒远走了过去,道:“雯雯,带你陆哥哥去买手机吧。完了带他在市区逛逛,吃个晚饭什么的。” 蒋雯雯站了起来,笑道:“陆哥哥,咱们走吧。” 陆恒远站起身来,上楼向老太太道了别,又跟蒋星宇夫妇道别,然后才跟着蒋雯雯出了门。 停在门外的是一辆粉色的宝马X5,陆恒远没想到蒋雯雯那么一个娇小的女孩会喜欢这种大车,不由吃了一惊。 “雯雯,你为什么选这车啊?”陆恒远好奇地问道。 蒋雯雯笑道:“我爸公司的副总吕阿姨开的就是这车,我觉得她开着车有种特别的味道,所以就问我爸要了一辆。” 陆恒远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小丫头是受吕娇阳的感染。车子出了小区之后,蒋雯雯便猛踩油门,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宝马一路加速疾驰。 很快便到了在市区的数码城,这个数码城是安吉市乃至岭西省最大的数码城,各大数码产品公司都在这里设有专卖店。 蒋雯雯找车位停好了车,便很自然地挽着陆恒远的胳膊进了数码城,二人亲昵地如同情侣一般。 第七十六章 陪吃陪逛 - 风流地主 - 华弟 蒋雯雯带陆恒远逛的都是国际大品牌的专卖店,这些店的手机价格之昂贵让陆恒远咋舌,所以逛了半天,都没吭声一下。 “陆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啊,难道没一个看好的吗?”蒋雯雯陪他逛了一圈,实在是有些累了。 陆恒远道:“雯雯,这里的手机都太贵了,我压根用不了这么好的,手机对我而言最大的功能就是通话。” 蒋雯雯明白了他的想法,原来是嫌贵,真是有点不可思议,道:“最贵的也就六千多,哪里贵了。陆哥哥,既然你不做决定,那就让我替你来选吧。” 说完,蒋雯雯便转身走了,没过多久,便拿着一个盒子走了回来,陆恒远一看,正是刚才看到的最贵的那部手机。 “好了,手机买好了,我带你到楼上去看看电脑和相机。”蒋雯雯拉着陆恒远要往楼上走。 陆恒远拉住了她,道:“好了雯雯,电脑和相机我都用不着,有手机就足够了。咱们去别的地方吧,我请你喝汽水。” “喝汽水?”蒋雯雯愣了一下,随即笑的前仰后翻,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 “怎么了,难道城里连卖汽水的地方都没有?”陆恒远看她笑成这样,满头尽是雾水。 蒋雯雯半天才止住了笑声,道:“陆哥哥,不是城里没有汽水,而是那东西太落伍了,我上幼儿园时喝的东西,现在早就不喝了。走吧,我带你去喝东西的地方。” 蒋雯雯带他来到一家高级咖啡馆,要了两杯咖啡。陆恒远坐下来一看,这家咖啡馆里竟然有不少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报纸。 蒋雯雯道:“这家的咖啡是最正宗的,咖啡豆都是从南美洲运过来的,绝对的香,所以很多外国人都喜欢来这休闲。” 陆恒远之前从没喝过咖啡,看到面前的小杯子里有个小勺,便用小勺舀了一口放进了嘴里,一股苦涩的滋味迅速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蒋雯雯扑哧笑了出来,道:“陆哥哥,你之前应该没喝过咖啡吧?杯子里的勺子不是用来舀咖啡的,而是用来搅拌的。要是觉得苦,就放一些糖进去,还可以加一些牛奶和巧克力,反正按照个人的口味,随意的搭配。” 陆恒远扭头观察了一下不远处的一个老外,果然,小勺只是用来搅拌,喝的时候,都是端起杯子直接喝。 “雯雯,看来我这个土包子真是不能来这种高档的地方,一来就露出了破绽,闹了个大笑话。” 蒋雯雯笑道:“咱们中国人何必遵从老外的规矩,陆哥哥,我刚才的话你别当真,在咱中国的地盘上,咱们怎么舒服怎么喝!” 陆恒远冲她竖起了拇指,道:“雯雯,这话我爱听!来,我敬你一杯!”说着,居然把一整杯咖啡端了起来。 蒋雯雯掩嘴笑了起来,“陆哥哥,你学得可真快!彻底把咖啡中国化了!” 周围的老外看到陆恒远的举动,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不知他要干嘛。 蒋雯雯叹道:“陆哥哥,看来我带你来错地方了,我真该带你去酒吧。” “你这么小的年纪也去酒吧?”陆恒远讶声道:“我听说好女孩都不去那种地方的。” 蒋雯雯笑道:“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歪理邪说?去个酒吧还不正常吗?要不今晚我带你见识见识去?” 陆恒远连忙摆了摆手,道:“雯雯,我不喜欢那种地方。我劝你也少去,一个女孩喝多了酒,容易出事。” “你是怕我喝醉了被人占便宜?”蒋雯雯人小鬼大,看穿了陆恒远的心思。 陆恒远点了点头,承认了她的猜测,道:“酒吧里形形色色,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你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很容易吃亏的。” “我可以把这理解成你对我的关心吗?”蒋雯雯古灵精怪地一笑。 陆恒远笑道:“你叫我声‘哥哥’,我总得关心关心你。” 一杯咖啡还没喝完,蒋雯雯已经歇息好了,站起来道:“陆哥哥,你陪我去逛街扫货吧?” 陆恒远站起身来去结账,问了问价钱,不由得一怔,那两杯苦涩涩的东西,居然将近两百块钱! 蒋雯雯瞧出他的窘色,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会员卡递了过去,笑道:“陆哥哥,拿我的会员卡刷吧,里面充了钱的。” 陆恒远把卡递给了服务员,刷完后离开了咖啡店。蒋雯雯拉着他逛了一下午的街,买了不少衣服和鞋子,居然连买内衣也不避讳,还让陆恒远给出意见以供参考。 陆恒远把她强行拉进了女性内衣区,感觉自己就像个怪物,恨不得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看。 从商场出来,天已经黑了。 蒋雯雯道:“陆哥哥,走,我带你去酒吧喝酒去。” 陆恒远道:“雯雯,我不喜欢去那种地方,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吃饭吧?” 蒋雯雯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摸了摸肚子,笑道:“那就去吃饭吧,逛了一下午的街,我真是有些饿了。” 二人来到停车的地方,陆恒远把手上拎的东西全都塞进了后备箱里,上了车,便任由蒋雯雯带他去一个不知道的地方。 开了约莫有二十分钟,陆恒远对周围的场景有些熟悉起来,便道:“雯雯,这不是大学城嘛!” 蒋雯雯笑道:“是啊,带你来我们学校这边吃烧烤和啤酒。” 不一会儿,便到了地方,蒋雯雯靠着路边把车停了下来。二人从车上下来,离着老远便闻到了空气中孜然粉的味道。 “陆哥哥,看到前面露天的摊子没有?那就是我跟你说的地方,我们同学经常一起去吃,活羊现杀,羊肉串绝对好吃。” 二人走了过去,在一张空桌旁坐了下来,蒋雯雯挥了挥胳膊,把老板叫了过来,念顺口溜似的报了一串菜名。 很快,两大杯扎啤就被端了上来,随后便是盐水毛豆和带壳的煮花生。 蒋雯雯道:“到了夏天才是吃烧烤的最佳季节,那时候冰镇的啤酒一喝,全身冰爽,别提有多爽了。” 陆恒远看出来蒋雯雯豪爽的一面,笑道:“啤酒是小麦酿造的,号称是液体面包,你不怕喝多了长胖?” 蒋雯雯倒是从未听过这个说法,脸色一变,以为陆恒远是在吓唬她,问道:“陆哥哥,你说的是真是假?” 陆恒远笑道:“我难道还能骗你不成?你的手机可以上网,你可以查一下嘛。” 蒋雯雯忙把手机掏了出来,查了一下,果然真如陆恒远所言,确有其事,若有所悟地道:“难怪那么多男人挺的大肚子都叫‘啤酒肚’,原来真是喝啤酒喝出来的啊。”语罢,像望着什么狰狞恐怖的怪兽似的望着面前的扎啤,讪讪一笑,推给了陆恒远。 “陆哥哥,这啤酒我不喝了,你替我解决了吧。” 陆恒远笑了笑,剥了个花生丢进了嘴里,问道:“你爸跟我说起过你,他说你换男朋友比换鞋还勤快,这是真的?” 蒋雯雯摇了摇头,道:“我哪有这么不检点?那都是为了气我爸,编撰出来的。” “那今天那个高翔是怎么回事儿?”陆恒远笑问道。 蒋雯雯如实答道:“他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也是学校外面一家发廊的老板。做头发时候认识的,然后就经常死缠烂打地追求我。” “你不是说他是你男朋友吗?”陆恒远问道。 蒋雯雯道:“他追求我,说喜欢我,可我压根就没答应。今天就是找他做了个临时演员,气气我爸。” 陆恒远明白了过来,这对父女的脾气太像了,互不相让,难怪到一起就掐。蒋雯雯的不懂事,有一大半应该都是装出来的,陆恒远心想下次见了蒋星宇,一定要提点他一二,要学会多跟女儿沟通。 正吃着烧烤,忽然吹来一阵强风,陆恒远仰头看了看夜空,道:“恐怕是要下雨了。” 蒋雯雯道:“陆哥哥,我吃好了,你呢?等你吃好了,我带你去我宿舍看看。” 陆恒远擦了擦手,起身去结了帐,吃了一顿烧烤,才花了一百五不到。 二人回到路边取了车,便开进了校园里。蒋雯雯左转右转,把车停在了一栋宿舍楼下。 陆恒远之前和赵香芹来参观过岭西大学,记得宿舍都是成片的,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幢独栋宿舍。 蒋雯雯介绍道:“陆哥哥,这栋宿舍楼其实是供外国的留学生住的,里面的条件要比普通的宿舍好太多了。我爸不是有俩钱嘛,又跟校长关系不错,所以我就有了这待遇,跟外国留学生住一栋楼。” 话音未落,就见几个金发碧眼地白人从楼里面走了出来,见了蒋雯雯,挥手打了个招呼。后面又出来两个黑面白牙的非洲女孩,看到了她,同样是挥手打了声招呼。 “雯雯,这些老外你都认识?” 蒋雯雯笑道:“早就都熟悉了,外国人跟咱不一样,他们非常渴望认识新的朋友,所以经常搞一些派对,管他认识不认识,来了就是朋友。就这么,一来二往的,大家就都熟悉了。” 第七十七章 单挑群渣 - 风流地主 - 华弟 “陆哥哥,走吧,我住在三楼。”蒋雯雯拉起陆恒远的手,走进了这栋宿舍楼。 这幢六层高的宿舍楼居然配了双电梯,显而易见,外国鬼子在中国受到的待遇有多好。 从电梯里出来,沿着走廊走了几步就到了蒋雯雯的宿舍。蒋雯雯拿出一张卡来,对着门上闪烁着蓝色灯光的感应器一刷,“滴”地一声,门就开了。 “陆哥哥,请进!” 蒋雯雯侧身做出邀请,陆恒远走了进去,顿时就被宿舍里面精美的装修给惊住了。这间宿舍内部是三室两厅的结构,宽敞的客厅里有舒适的沙发和大屏幕的电视。 蒋雯雯把陆恒远带进厨房里参观了一下,介绍道:“每间大宿舍都配有厨房,在这栋楼里,你几乎可以品尝到各国的美食。” 二人从厨房里出来,正好碰到从洗衣间里走出来的一个鼻梁高挺的白人女子。蒋雯雯介绍道:“陆哥哥,这位是我的室友丽萨,美丽的俄罗斯姑娘。” 陆恒远本想伸出手去打个招呼,没想到丽萨已经扑了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让他被动感受了一下异国女子的热情和奔放。 “穗子在吗?”蒋雯雯问道。 穗子是来自日本的留学生,是这间三居室宿舍的另外一个人。 丽萨笑道:“穗子正和杰克打的火热,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回来?两个人现在还不知道钻在哪个小树林里干坏事呢。” 蒋雯雯牵着陆恒远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按下开光,房间里顿时亮堂了起来。 “这是宿舍吗?简直就是酒店啊!”陆恒远不禁张口惊呼,蒋雯雯这间房的豪华程度俨然已经超过了四星级的酒店。 蒋雯雯笑道:“人一生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是在床上渡过的,所以睡觉的地方不能马虎,一定要能多舒服就要多舒服。” 陆恒远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是一间如同梦幻一般的小屋,在这里面睡觉,便如同是在童话世界中安眠。从中也能看出,蒋星宇心里对自己的独女有多么疼爱。 蒋雯雯逛了一天,一进房间便踢掉了鞋子,光着脚丫子踩在室内柔软的地毯上。 陆恒远陪她聊了一会儿天,时间已晚,便道:“雯雯,不早了,你休息吧。” 蒋雯雯道:“陆哥哥,我送你回去吧。” 陆恒远道:“不行,晚上你多少喝了点啤酒,不能驾车的。没关系,我自己打车回酒店。你早点休息。” 蒋雯雯穿上了鞋,把陆恒远送到了宿舍楼下,这才依依不舍地回了宿舍。 陆恒远走在校园里,没过几分钟,一阵狂风席吹来,暴雨随之席卷而来。转瞬间,便被浇成了落汤鸡。 陆恒远忙跑到道路旁的一颗大树下避雨,心想这雨来得急,应该去得也快,等于停了再走。 就在他进入留学生宿舍楼的时候,已经被守在宿舍外面的高翔给盯住了。高翔本是来找蒋雯雯的,没想到看到了陆恒远,他自知不是陆恒远的对手,便躲到了暗中,悄悄地联系了一伙人,埋伏在陆恒远回去必然经过的路上,准备给他来个迎头痛击。 高翔仗着家里有点小钱,结交了一帮狐朋狗友,在岭西大学也算是一霸,跟体院的那几个刺头关系也处的不错,所以平时很少敢有人惹他。今儿在蒋家吃了陆恒远的暗亏,怀恨在心,晚上又被他看到陆恒远送蒋雯雯回校,更是火冒三丈。 “翔哥!” “翔哥!” …… 电话拨出去没多久,高翔的一帮狐朋狗友就到齐了。高翔数了数,共来了十几个人,有两三个还是体院的,长得十分强壮,都属于平时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无人敢惹的那种。 高翔指了指不远处站在树下躲雨的陆恒远,道:“看到树底下那个人没有?” “看到了,就是那个小瘪三啊,看着有些眼生,好像不是咱学校的。” 高翔冷哼道:“我们学校谁瞎了眼敢跟我高翔抢女人?弟兄们,待会上去,给我一顿狠揍。办完了事,我请大家宵夜去。” 体院的几个笑道:“高翔,你也太小心了吧,就他一人,需要请那么多人?” 高翔道:“你们不要掉以轻心,这家伙手上有点功夫,人多保险点。” “好了,他有功夫,今天咱哥几个就替你废了他的功夫!” 十几个岭大的学生,冒着暴雨,低头疾行,朝树下的陆恒远走去。陆恒远正在树下避雨,猛然瞧见十来个没打伞的学生,皱眉仔细看了一下,瞧见了走在中间的黄毛高翔。 “来者不善,这些人应该是冲我来的。”陆恒远捏了捏拳头,观察起四周的地形来,对方人多势众,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 被暴雨淋湿身体的穗子跑回了宿舍,全身都湿透了。蒋雯雯正好从房间里出来洗漱,看到她这副狼狈模样,道:“穗子,外面下雨了吗?” 穗子讶声道:“那么大的雨声,你难道没听到吗?” 蒋雯雯刚才在房里看电视,根本没听到什么雨声,想到陆恒远刚走不久,肯定也被雨淋了,便从房间里拿了两把伞冲了出去。 …… “小子,真是好巧啊!一天让我看见你两次,这儿可不比蒋家,恐怕你欠我的今天要连本带利还给我了。”高翔踏步上前,冷笑道。 陆恒远打量了他一眼,笑道:“对不起,我忘了你叫什么名字了?咱俩见过面吗?再说,我不记得我欠过任何人钱啊。” 高翔脸色一变,陆恒远的话分明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一挥手,道:“我看是你的舌头厉害,还是我兄弟的拳头厉害。” 体院三剑客中的乔天龙站了出来,道:“听高翔说你很厉害,小子,让我乔天龙来领教一下你的高招。”语罢,摆了个架势。 乔天龙的专业就是武术,拿过不少奖。陆恒远从他摆出的架势就看出来他学过套路拳,不过他并不担心,那些套路完全就是花拳绣腿,空有其表,实战效果奇差。 “你懂不懂什么叫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你打人之前先摆个空架子有必要吗?”陆恒远嘴里说着,脚下移动,话未说完,已经到了乔天龙的近前,甩手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 乔天龙自忖身手极快,却没能躲过这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他心里留下了极大的屈辱,脚下一动,朝陆恒远踢了出去。 “你的腿太慢了!” 陆恒远再次出声,在乔天龙腿部肌肉运动之时,沉肘砸了下去,正中前天了的膝盖上方。 “啊――” 乔天龙痛吼一声,抱着腿倒了下去,被铁肘砸中之时,他整个脑部神经都在传输着痛感。 “今天你挨得打,就当是付给我的学费吧。”陆恒远轻飘飘地撂下这句话,抬腿从乔天龙身上跨了过去,往高翔逼近。 乔天龙是他们这伙人中最能打的一个,众人万万没料到,那么强的他居然在陆恒远面前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虽然人多,可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体院三剑客剩下的两人一个是踢足球的,另一个是练短跑的,都属于那种爆发力强的家伙,眼看好友被打倒,个个脑子一热,一左一右,冲了上来。 陆恒远从他俩起步的速度就看出这两人最强的地方就在腿上,心里有意想挫挫他们的锐气,便打算以腿治腿。 这两人平时训练的地方无疑就是跑道和足球场,根本无法与陆恒远在部队的越野训练相比。 在他们快要到跟前之时,陆恒远忽然抬腿踹了出去,正中一人的腹部,转而又摆腿扫了出去,把另一人也打倒在地。 转瞬间,最强的体院三剑客全都丧失了战斗力,一个个躺在地上哀嚎。高翔知道身后剩下那几人的战斗力,做做样子还行,根本派不上用场。 “你叫高翔,很好,咱俩是不是来过过招。”陆恒远微笑着问道。 高翔已经吓得怂了,被暴雨淋湿的黄毛乱糟糟地趴在脑袋上,像是一堆稻草,两眼瞥了瞥四周,就想狂奔逃走。 陆恒远岂会给他机会,他眼珠子一动,就结结实实挨了陆恒远一个巴掌,再一动,又是一个巴掌。 “你不是叫连本带利地要我还回去吗?来啊,我就在你面前。”陆恒远“噼里啪啦”甩了十多个巴掌给高翔,直打得他脑袋嗡嗡地响个不停。 “老大,求你别打了,我服了!” 高翔终于扛不住了,双手合十,一个劲儿地祈饶。 陆恒远伸手捏住了他的脸,冷冷笑道:“小子,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为什么接近蒋雯雯。我警告你,以后离他远点,你这种货色,她瞧不上!” 高翔点了点头,道:“老大,你饶了我吧,我不敢了。以后我再也不敢去找她了。” “不行,我得给你长点记性,免得你旧病重发!” 说着,抬起一拳砸在了高翔的嘴上。高翔张嘴一吐,吐出了一口浓血,很快便被大雨冲刷了干净,地上却留下一个断了的门牙。 高翔此时心里真是后悔极了,要是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会来找陆恒远的麻烦。 第七十八章 绑票电话(第三更了... - 风流地主 - 华弟 转瞬间,暴雨中又只剩下陆恒远一个人。大雨可以洗刷一切,冲走一切痕迹。他站在雨里,谁也看不出就在他的脚下,刚才发生了一场战斗。 “陆哥哥……” 蒋雯雯撑着雨伞奔跑在暴雨中,东张西望,终于看到了前方站在暴雨中的陆恒远。 陆恒远听到她的声音,转身望去,看到了已经到了身后的蒋雯雯。小丫头跑了一路,气喘吁吁地撑着伞。 “雯雯,你怎么下来了?” 蒋雯雯道:“陆哥哥,我在路上遇到一个同学,她说这里刚才有人在打架,是不是高翔来找你麻烦的?” 陆恒远展开双臂,笑道:“雯雯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不用担心了。” 蒋雯雯跺了跺脚,气道:“这个高翔,实在是太可恶了!我明天就去找校长,让校长开除了他!” 陆恒远见她身上被雨打湿,湿了一片,心疼地道:“雯雯,你赶紧回去吧,洗个澡就睡觉,别着凉了。” 蒋雯雯把手上的雨伞递给了他,道:“陆哥哥,要不我开车送你回酒店吧?” 陆恒远笑道:“没事,马上就出校门了,我打辆车很快就到了。” 蒋雯雯咬着贝齿,站在那儿也不回去,也不说话。陆恒远摸不透小姑娘的心思,问道:“怎么了你?” 蒋雯雯摇了摇头,道:“陆哥哥,那你回去吧,我也回去了。”说完,转身走了。 陆恒远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摇头苦笑了一下,转身迈步,朝校门走去。 回到酒店,陆恒远立马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看了看手机,还好新手机没被雨水淋坏。 打开手机一看,有一条未读消息,点开一看,是蒋雯雯发来的。 “陆哥哥,你到了吗?” “已到酒店,放心。”陆恒远回了一条过去,发完就把手机丢在了桌上,出了房间,去找陆长泰他们去了。 敲了敲房门,开门的是陆长泰,一见是他,笑道:“恒远,你快进来!” 陆恒远走了进去,见他笑容满面,道:“长泰叔,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陆长泰拿出一沓照片,笑道:“这些都是我们今天去景点时拍的照片,已经洗出来了,你看看。” 陆恒远翻了翻,皱眉问道:“怎么没有长林叔,他不是跟你们一起去的吗?” 陆长泰道:“没有,他一早说要去找个朋友,所以就没跟我们一起去玩。” “那回来了吗现在?”陆恒远放心不下,陆长林到处惹事,可别到现在还添乱。 陆长泰道:“谁管他呢,不知道这小子有没有回来。” 陆恒远道:“不行,我去看看。”语罢,便离开了陆长泰的房间,走到隔壁的房间门前,按了按门铃。 门铃响了半晌,也不见里面有人开门。陆恒远便知陆长林还没回来,又回到陆长泰的房间。 “长林叔还没回来,我担心他出事啊。”陆恒远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李兆祥道:“长泰、恒远,你们要不出去找找他。这么晚还没回来,可别真在外面热出了事来。” 这时,门铃响了,陆长泰走过来打开门,赵香芹走了进来。 “恒远,你也在啊。”赵香芹走了进来,秀眉蹙着,道:“我刚才数了数钱,发现少了两千。” 陆长泰冷哼道:“这么好的酒店,肯定不会有贼,不用说,肯定是陆长林干的。” 赵香芹道:“今儿早上长林叔说要去看望朋友,从未手里已经拿了三百走了。他为什么要偷我的钱啊?” 陆恒远想了想,陆长林身上有钱,恐怕又要按捺不住赌瘾,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麻将馆里赌钱呢。 李兆祥叹道:“都怪我啊!早知道他是这么个东西,那天晚上我就不该替他说话。唉……” 陆恒远只得安慰道:“兆祥爷爷,您别自责。长林叔偷了咱们的钱,总好过他去偷别人的钱。” 赵香芹道:“他这么晚还没回来,我们要不要出去找找?” 陆恒远不见他不烦,摆了摆手,道:“不必了,钱输光了,他自然就会回来了。” 陆长泰立马响应道:“恒远说的没错,钱输光了,他肯定就回来了。” 赵香芹把话题引向了别处,以免众人因此而坏了心情,道:“恒远,今天我们去了好多地方,只可惜你没去。” 陆恒远笑道:“嫂子,你们都去了哪里。” 赵香芹如数家珍地把去过的景区说了一遍,陆长泰接着说道:“有些地方还没能去看,导游明天还会来带我们过去,可能周边的市县也会去一下。哎,人家蒋老板对我们还真是不赖,让人很过意不去啊。” 陆恒远知道这是蒋星宇想把他们留下来多住几天,以便他和蒋雯雯能有更多的时间接触,也未说破,笑道:“这样也好,咱们山沟沟里出来的人,有些人一辈子都不知道旅游是什么。趁有这个机会,咱们就好好玩玩,散散心。” 赵香芹拍手赞成,“是啊,以后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出来旅游了,这可能就是一辈子的怀念,咱们这次可一定要尽兴而归。” 陆长泰笑道:“这都亏了恒远,要不是他,咱想都不敢想这等美事!” 陆恒远道:“长泰叔,其实这次出来最辛苦和功劳最大的都是香芹嫂子,要不是她千方百计挖空心思见到了蒋星宇一面,我也不可能猜到蒋星宇被绑架的事。” 陆长泰沉默了一会儿,道:“香芹真的很不容易,我心里明白。这次出来,也让我对她改观不少。” 陆恒远和赵香芹相视一笑,有陆长泰这句话,赵香芹登上村长之位应该问题不大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明早还要早起去游山玩水呢,你们也都回去早点休息吧。”陆长泰道。 陆恒远和赵香芹告辞而去,到了外面,赵香芹拉住了他,低声道:“恒远,谢谢你。其实这一次,你吃得苦要比我多太多。” 陆恒远摇了摇头,笑道:“嫂子,你错了。我吃的是身体上的苦,而你吃的是心里的苦。我几天都没消息,我想不会有人比你更着急的了。” 赵香芹蓦地低下螓首,秀目之中氤氲弥漫,泪水遮掩了视线,至此才知道原来陆恒远竟是如此得能够体谅她的苦楚。 “嫂子,你怎么了,别哭啊!”陆恒远一时慌了,手足无措,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的眼泪。 赵香芹抹了抹泪痕,抬起头来笑道:“恒远,嫂子这是开心的眼泪。只要你能体谅我,我就是受再多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陆恒远笑道:“嫂子,以后咱们村的重担就要落到你的肩上了,我希望你能更加坚强。” 赵香芹明白他的意思,道:“放心,只有在你面前,我才会像一个女人。” 陆恒远明白她话中之意,忙将话题转移开,道:“时间不早了,嫂子,我回房休息了,嫂子你也早点休息。”语罢,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里,陆恒远听到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起来一看,竟收到了多条信息,打开一看,居然全都是蒋雯雯发来的。 可怜的小丫头,在陆恒远回了她短信之后,又发了短信过来。后来陆恒远去了陆长泰的房间,她以为陆恒远故意没有回她的信息,竟然一连发了多条信息过来问个究竟。 陆恒远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零点,回了一条信息过去,“雯雯,那么晚了还不睡啊,明天没课吗?” 信息发出去没多久,便又收到了蒋雯雯的信息。 “陆哥哥,你是不是不理我了?是不是我的刁蛮任性让你很不喜欢?” 陆恒远对着手机笑了笑,他不太习惯这种短信交流的方式,便给蒋雯雯拨了个电话过去,电话里刚传来“嘟”的一声,电话就接通了。 “雯雯,你睡了吗?” “废话,要是睡了能接你电话吗!” 电话里传来蒋雯雯带着哭腔的声音,陆恒远心里甚是过意不去,语气一柔,道;“雯雯,刚才我去别的房间了,手机没带,所以才没能及时回你信息。” 蒋雯雯明白了原因,立马笑了出来,道:“人家还以为你是因为讨厌我,所以才不回我的短信呢。” “我为什么要讨厌你?小丫头,你别多想了。”陆恒远笑道:“乖,早点睡觉。” 蒋雯雯道:“嗯嗯,那陆哥哥你也要早点睡觉哦。明天早上我去找你。晚安。” 说完,还没等陆恒远回话,便“啪”地挂了电话。 陆恒远对着手机笑了笑,“这小丫头,我还没说让不让她过来呢。” 放下电话,陆恒远便进了洗漱间,刚洗漱完毕,正打算睡觉,便到了急促的敲门声。 陆恒远拉开房门,见赵香芹一脸慌张地站在外面,道:“恒远,不好了!” 陆恒远沉声道:“嫂子,你别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赵香芹手机握着手机,道:“刚才我接到一个电话,是个陌生人打来的,长林叔被他们给抓了。” “啊?”陆恒远脑袋里“嗡”地响了一声,没想到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来了。 第七十九章 独破仙人跳(三更之... - 风流地主 - 华弟 原来,赵香芹已经躺下了,正在半睡半醒之间,放在枕边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一接通,那头便传来了陆长林杀猪般的求救声。 赵香芹喂了几声,想要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电话那头却始终无人应答。没过多久,电话便挂了。 赵香芹一下子睡意全没了,赶紧起身穿好了衣服,敲开了隔壁陆恒远的房门。 听了赵香芹的描述,陆恒远冷静下来想了想,心想陆长林可能跟蒋星宇一样,应该是被绑架了。 “长林叔可能是被人绑了,那头打电话过来,就是要让我们知道,人在他们手上。嫂子,别急,我想他们很快就会再联系我们的。” 话音未落,赵香芹手中的手机闪了一下,收到了一条短信。赵香芹忙打开一看,短信的内容是一个地址,叫他们带上一万块钱,到一个地方去赎陆长林。 “怎么办恒远?我们要不要报警?”赵香芹有些惊慌失措,她是这次行动的组长,队伍里任何一人出事,她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陆恒远给她倒了杯水,道:“嫂子,你喝口水冷静一下。” 赵香芹喝了几口水,情绪渐渐平静下来,道:“恒远,你看这件事咱们该怎么处理呢?” 陆恒远分析了一下,道:“问题应该不大,对方只要一万块,应该不是什么大贼。这种小毛贼心理素质不过关,咱们要是报警的话,万一他们心里一慌,长林叔很可能就有危险。” “那咱真的拿钱去赎人?”赵香芹有些心疼,此次来省城的钱都是他们几个凑出来的,陆长林没出一分钱,居然还惹出了这事。 陆恒远道:“嫂子,你拿一万块钱给我,我一个人过去,到了之后我会见机行事。” 赵香芹道:“太危险了,要不叫上长泰叔跟你一块过去吧。两个人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陆恒远摆了摆手,“不要去找长泰叔,你一去找他,兆祥爷爷就知道了,他年纪大了,不能让他担惊受怕。放心吧,对付几个小贼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赵香芹回房拿了一万块钱过来,交到陆恒远手里,叮嘱道:“恒远,这里的每一张都是咱们的血汗钱,你一定要保护好,能不给则不给!” 陆恒远点了点头,把钱揣进了怀里,道:“嫂子,我走了,把你手机给我。你拿着我的手机。有消息我会跟你联系的。” 二人交换了手机,陆恒远便离开了房间。走到酒店大厅,瞧见了于四海,便走了过去。 “陆先生,这么晚还没休息啊。”看到陆恒远走来,于四海主动上前打了声招呼。 陆恒远直奔主题地道:“于总,能把你的车借给我用用吗?” 于四海虽然不知道陆恒远这么晚要去哪里,但还是立马把钥匙掏了出来,道:“陆先生你在门口等我,我现在去车库把车开过来。” 陆恒远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一辆奥迪A6便停在了他的身旁。于四海推门下车,把钥匙交给了他。 陆恒远道过了谢,便钻进了车里,发动车子走了。车上装有导航,他把短信里的那个地址输了进去,很快导航便计算好了路线。 沿着导航规划好的路线,陆恒远一路疾驰,过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到了短信里说的那个位置。 下车一看,这里竟是一片棚户区,典型的城中村,不禁心道,原来省城也有这么脏乱差的地方。 陆恒远按照电话上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你好,我已经到地方了,却不知道你们在哪里。”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道:“怎么是个男的,不应该是个女的吗?” 陆恒远道:“这么晚了,她出来不方便,所以就让我来了。请你放心,我是一个人来的。” “你站在原地别动!” 电话断了,陆恒远收起手机,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就见两名拎着铁棍的汉子朝他走了过来。 “钱带来了吗?”那两人到了跟前,立马便开口问道。 陆恒远点了点头,道:“不过我要先见到人才会把钱给你们。” 那两人对视一眼,仗着自己人多,而且手里有家伙,也就没什么好害怕的,点了点头,带着陆恒远往棚户区的深处走去。 七绕八绕,陆恒远被带进了一间低矮的平房里,里面只装了一只四十瓦的灯泡,光线有些昏暗。 进去之后,陆恒远目光一扫,便看到了被五花大绑仍在墙角的陆长林。陆长林看到了他,立马挣扎起来,不过嘴里被塞了毛巾,所以讲不出话。 房间里还有两男一女,其中一个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根劣质香烟,剃着光头,看模样应该这伙人的头目。 陆恒远从身上摸出香烟,递了一根过去,笑道:“大哥,抽根烟。” 光头接了下来,把香烟丢到了一旁,问道:“钱带来了吗?” 陆恒远道:“带了,不过在我给钱之前,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绑了我的朋友。” 光头冷笑道:“我要是不告诉你呢?” 陆恒远笑道:“告不告诉我这钱都是你们的,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 “嗯,算你小子识相。”光头点了点头,朝旁边一个穿着丝袜短裙的中年妇女努了努嘴,道:“你的朋友玩了我的女人,让我蒙受了奇耻大辱,问他要一万块不算多吧?” 陆恒远朝那女人望了一眼,浓妆艳抹也掩饰不住她枯老的皮肤,虽然衣着暴露,却让人看着恶心,不禁心想,也只有陆长林这种光棍才会饥不择食,挑这种烂梨解渴。 了解了情况,陆恒远马上便断定陆长林是中了仙人跳,被人坑了。不过要不是他起了色心,对方也无法给他下套。归根结底,这还是陆长林的错。 “这位大哥,你说我同伴欺负了你老婆,请问有何证据?” 怀里的一万块是他们的血汗钱,不是大风刮来的,陆恒远自然不会让这伙玩仙人跳的拿走他们的血汗钱。 光头啐道:“都被老子捉奸在床了,还要啥证据!” 陆恒远指了指被仍在墙角的陆长林,又指了指光头身旁的女人,笑道:“这也叫捉奸在床?这位大哥,我看我朋友和你妻子都没衣衫不整,我想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光头怒了,把嘴里的烟头摔在了地上,火气冲冲地站了起来,质问道:“小子,崩他妈废话,痛快点给钱,老子没工夫跟你废话!” 陆恒远根本没把这几人放在心上,冷笑道:“这位大哥,理不辩不明,有些废话咱还是叨叨点好。” 光头已然失去了耐心,心想这小子一个劲儿地拖时间,莫非是在等什么人?心里不由打了个寒颤,挥了挥手,道:“弟兄们,上!” 站在陆恒远身后的两人抡起铁棍子就砸了过来,陆恒远对他俩早有防范,脚下一个滑步,轻松避开了身后的铁棍,继而扭腰踢腿,将一人踢翻在地,夺了铁棍,转而又将另一人胳膊砸折了。 己方两人不到十秒钟的功夫就全都倒下了,光头一下子慌了,从裤腰上摸出一把长约二十公分的尖刀。陆恒远定睛一看,这尖刀刀神尖细,还带有血槽,倒像是杀猪放血用的道具。 “我知道你们在玩仙人跳,这种把戏我见得多了。要是现在撤手,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果不然,我只能把你们一个个全都收拾了,再送你们去派出所!” 对陆恒远而言,能不动手则不动手,他并不是个好战之人。 光头朝旁边还有战斗力的男子道:“老二,咱俩一块上,给这小子放放血!” 那人怯道:“大哥,咱们说好了只要钱,咱没说要命啊!” 光头骑虎难下,扭头瞪了一眼,道:“你要是怕了,赶紧滚蛋,我一人也能收拾得了这小子!”语罢,挺着手里的尖刀,朝陆恒远飞扑过来。 陆恒远学过擒拿,刀至胸口,忽然一个扭身,避了过去,再一把抓住光头的手腕,手上用上暗劲,顿时就把光头握刀的那只胳膊卸了下来,夺了尖刀。 平房里还剩下一男一女,陆恒远的目光从这二人身上扫过,叹道:“我给了你们机会的,但你们非要一意孤行,一条道走到黑,那就别怪我报警了。” 中年妇女见陆恒远掏出手机要报警,忙跪了下来,旁边的男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小兄弟,你千万不能报警,你一报警,我们可就全都完了。” 听到陆恒远要报警,被捆成粽子扔在墙角的陆长林拼命挣扎着身子,嘴里“呜呜”地想要说话。 地上跪着的男人道:“小哥,你的厉害我们见识了,不过你要报警的话,你的朋友也得陪我们一起折进去。” 陆恒远皱了皱眉头,发觉事有蹊跷,走到墙角把堵在陆长林嘴里的毛巾取了出来,问道:“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第八十章 吃里扒外(第二更!) - 风流地主 - 华弟 “小远子,千万不能报警啊!” 陆长林嘶声力竭地喊了一句,便耷拉下脑袋,嚎啕大哭起来。 陆恒远心中越发迷惑,不明白陆长林为何会有如此反常的想法,问地上跪着的那男人,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男人抬起头来,道:“你说的没错,我们哥几个的确是玩仙人跳的,你的朋友是被我们下套子了。不过起初我们只打算要五千块钱,因为之前基本上都是这个数字。不过你的朋友说可以问你们要一万,钱到手之后,分他两千就行。我大哥一想,能多赚三千块钱,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就发信息问你们要了一万。” 陆恒远听了这话,气得胸肺都快炸了,狠狠瞪了他一眼,怒吼道:“陆长林!你他妈还是人吗!” 陆长林道:“小远子,没办法啊,我需要钱翻身回本啊……” 听了这话,陆恒远更是肝火大动,攥紧手中的尖刀,恨不得在陆长林的身上来一刀。 陆长林看到他凶狠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似的,心里害怕了,忙道:“小远子,你别乱来啊,我可是你叔啊!” “咣当!” 尖刀落地,陆恒远叹了口气,道:“罢了,这事我不管了,你们爱怎么就怎么吧。”语罢,转身走出了平房。 经过这事,光头一伙人都把陆长林当成了烫手的山芋,哪还敢留着他,立马替他松了绑。 陆恒远叼着一根烟,木然地走到停车的地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世上会有陆长林这种人渣败类,偷了赵香芹的钱不说,居然还伙同外人一起算计自己人。早知道这样,他根本就不回来,就让这败类自生自灭。 “小远子,等等我!” 陆恒远刚想上车,听到身后传来陆长林的声音,脚步一顿。 “好小子,我以为你不理我了呢。”陆长林走到近前,跟个没事人似的,摸了摸奥迪的车标,笑道:“嘿,这车不错啊,得值好几十万吧?” 陆恒远道:“陆长林,把你的脏手拿开!” 陆长林炸毛了,蹦跳着骂道:“小远子,你什么东西!我陆长林也是你直呼其名的吗?我是你叔!没大没小的东西,你那死鬼老爹没教过你,你妈也没教过你要尊重长辈吗!” 陆恒远本来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陆长林居然在这关头火上浇油,教训起他的爹妈,这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甩手给了陆长林一个大耳刮子,打得他满口流血,掉了三颗牙。 “呜呜……”陆长林捂着半边脸,疼得说不出话来,怎么也没想到,陆恒远会对他动手。 “你自己走回去吧!”陆恒远撂下这句话,拉开车门上了车,驾车疾驰而去。 陆长林捂着腮帮子跟在车屁股后面追了一会儿,绝望地看着渐渐在他视线中远离的车尾灯,一头倒在地上,哭爹喊娘,咒骂了起来。 回到酒店,陆恒远把车还给了于四海,便回到了房里。赵香芹一直守在他房间,见他回来,忙问道:“恒远,长林叔怎么样了?” 陆恒远黑着一张脸,端起桌上杯子里的水就灌了下去,胸口起伏不平,过了半晌,才顺了气。 赵香芹从未见过他发过那么大的火气,也不敢多问,就这么看着他,等待着陆恒远开口。 陆恒远把怀中的一万块钱掏了出来,交还给赵香芹,道:“嫂子,这是一万块钱,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一分都不少!” 赵香芹道:“钱拿回来了,那长林叔呢?” 陆恒远叹了口气,道:“救出来了,不过被我打了一顿。” “啊?到底怎么回事?”赵香芹睁大眼睛看着陆恒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陆恒远把事前的经过说了一遍,听了之后,赵香芹也是义愤填膺,气得身子发抖。 “打得好!这种人,打死都活该!” 陆恒远此时情绪已平静下来,道:“其实我不该打他的,这种人,打他也没用,无药可救。” 赵香芹却是心头窃喜,心想陆恒远今天敢动手打叔叔,那指不定明天就敢上她这个嫂子。 “好了恒远,你消消气。从今以后,跟他划清界限,他再出什么事,咱也别管他,让他自生自灭吧。”赵香芹安慰了几句,给陆恒远倒了一杯水。 二人把手机交换回来,陆恒远道:“嫂子,很晚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你也好好休息,做个好梦。”赵香芹离开了他的房间,走到门外,恰好遇上回来的陆长林。 陆长林见她从陆恒远房里出来,阴阴一笑,道:“侄儿媳妇,这回被我撞个正着吧,还说你跟小远子没什么,骗鬼吧你!” 陆恒远听到声音走了出来,熄灭的怒火又冒了上来,指着陆长林道:“陆长林,信不信我把你另半边脸也给打肿了?不知好歹的东西,知不知道嫂子为了你的破事到现在还没睡!” 陆长林是怕了陆恒远了,见了他便像是见了瘟神,屁也不敢放一声,灰溜溜地钻进了自己的房里。 “他怎么回来的这么快?”赵香芹奇道。 陆恒远冷笑道:“这还不简单,打个车到酒店,让于四海付钱,于四海能不付吗?” 赵香芹打了个哈欠,道:“我回房睡了。” 陆恒远也回了房里,躺在床上,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想。 一大早起点,陆恒远便被急促的门铃声给吵醒了,以为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起身去开了门。 “雯雯,你怎么来了?” 开门一看,来的竟是蒋雯雯。 蒋雯雯摇了摇手里的手机,笑道:“陆哥哥,你忘了啊,我昨晚短信里跟你说过的,今早要来找你的。” 陆恒远一拍脑袋,这才想了起来,道:“那你等我一下,我洗漱一下就陪你出去。” 进了洗漱间,陆恒远刷了牙洗了脸,又洗了个澡,把自己乱成一团的头发梳好。穿着浴袍走了出去,进房间换了一身新衣服。 蒋雯雯围着他看了一圈,拍掌笑道:“果然是人靠衣装,陆哥哥,你换上这身衣服,身上的土气可就看不出来了。” 陆恒远笑道:“我就算是穿上了龙袍,那也还是个山沟里出来的,本质的东西是衣服掩饰不了的。” “好啦,走吧。出发!” 蒋雯雯挽着陆恒远的胳膊走出了房间,恰巧遇到出门去吃早餐的赵香芹几人。 “哎呀,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是谁啊?”赵香芹走了过来,按捺住心里酸酸的感觉,笑着问道。 陆恒远介绍道:“嫂子,这是老蒋的女儿,叫雯雯。” 蒋雯雯却连瞧也没瞧他们一眼,拽着陆恒远进了电梯。 “嘿,有钱人家的千金,就是不一样啊,看着就像是公主!”陆长泰笑道。 赵香芹低头不语,情不自禁地把自己与蒋雯雯做了对比,对比之下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卑微,情绪陡然间低落了许多。 进了电梯,陆恒远便道:“雯雯,你刚才的态度有点不礼貌,他们都是我的长辈,我都向他们介绍你了,你该打个招呼才对。” 蒋雯雯倒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嘟起粉嫩的小嘴道:“陆哥哥,我就是不喜欢他们,一看就土里土气的,让我见了就想躲。” 陆恒远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悦,却没表露出来。蒋雯雯这个富家千金,骨子里终究还是有些瞧不起穷人。 蒋雯雯的车就停在外面,上了车,蒋雯雯就把为陆恒远准备的早餐拿了出来,笑道:“陆哥哥,这是我精心为你做的早餐。” 陆恒远旋开杯盖,喝了一口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不禁皱了皱眉头,问道:“这是什么,又酸又甜的?” 蒋雯雯笑道:“这是蛋**,里面包含了各种维生素和微量元素,补充人体所需。我早上就喝这些。” 这东西可能价值不菲,但并不是陆恒远喜欢的早餐,为了不让小丫头难过,他硬是硬着头皮把全喝了下去。 “雯雯,今天你打算带我去哪里啊?” 蒋雯雯道:“还去我们学校,早上我有课。” 陆恒远看了看时间,道:“快八点了,你能赶上上课吗?” “啊?要死,要迟到了!今天可是灭绝师太的课啊!”蒋雯雯张圆小嘴,惊呼尖叫,猛踩油门,驾着宝马X5在市区的街道上左右冲突,上演了一出闹市飞车。 陆恒远惊出一身冷汗,抓住扶手,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已做好了随时撞车的准备。 出乎意外的是,虽然惊险,但蒋雯雯还是把车安全地开出了市区。陆恒远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摸了一下脑门,全都是汗。 “雯雯,你开车能不能慢点,刚才那一路,幸好我没心脏病,否则非吓出个好歹来。”陆恒远心有余悸地道。 蒋雯雯嘻嘻一笑,道:“陆哥哥,你别小看我的车技。我告诉你,我十岁就会开车了。那时候坐在车里,都看不到前面的路的。这么多年,我开车虽然比较疯,可就是没出过事,连我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车技!” 陆恒远苦苦一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真是拿这个疯疯癫癫的小丫头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八十一章 灭绝师太俞美华(三... - 风流地主 - 华弟 蒋雯雯赶着去上课,所以把车开的飞快,直接冲进了校园。门口的守卫都认识这部豪车,也不敢阻拦,连忙把栏杆升了起来,以免被这姑奶奶给撞了,完了还得立正敬礼,目送这小魔女进校园,规格待遇,完全不比校长差多少。 “雯雯,迟到就迟到一会儿吧,没必要把车开的那么快啊,这样很容易出事。”陆恒远苦口婆心地教导了起来,也不知小丫头听没听进去。 蒋雯雯把车停在教学楼下,下了车便拉着陆恒远往楼梯上跑,道:“陆哥哥,你是不知道,这学校我谁都不怕,就怕这位灭绝师太!详细的待会再跟你说吧,现在赶紧进教室!” 拉着陆恒远到了三楼,离着老远便听到了灭绝师太俞美华的声音,蒋雯雯脚步一顿,跺了跺脚,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嘴里念念叨叨,说个不停。 陆恒远道:“小丫头,还不赶紧进教室,在这傻站着能想出什么法子?” “完了,陆哥哥,你是不知道,灭绝师太看我最不顺眼了,还不知道她这次要用什么手段折磨我呢。”蒋雯雯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那你不进去她就没法子折磨你了?”陆恒远道。 蒋雯雯摇了摇头,“要是我旷课,那下场就更惨了。” “这不得了,赶紧进去吧。”陆恒远推了推她,指了指教室。 蒋雯雯往前走了几步,又转身跑了回来,拉住陆恒远的手,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小脸蛋上露出乞求的神色。 陆恒远笑道:“小丫头,有什么话就快说。” 蒋雯雯道:“陆哥哥,你能不能陪我一起进去?” “啊?”陆恒远挠了挠头,不知该不该答应她这个请求,对于只有初中学历的他,对这种高等学府有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畏惧感。 “陆哥哥,求你了嘛,我一个人真的好怕,你就陪我一块儿进去嘛……”蒋雯雯摇晃着陆恒远的手,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陆恒远实在无法推辞,终于下决心点了点头。蒋雯雯见他答应下来,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牵着陆恒远的手朝教室走去。 “报告!” 来到教室门前,蒋雯雯停了下来,说了声“报告”,站在那儿等待俞美华的指示。 俞美华正在讲课,被她打断,扭头朝门口望去。陆恒远看到了她的脸,不禁一怔,心想明明是个很漂亮的女老师,怎么就成了雯雯嘴里的灭绝师太了? “蒋雯雯,你告诉我,这是本学期第几次迟到了?”俞美华一出声,顿时便有一股冰冷的寒气扑面而来。 “好一个冰美人!”陆恒远在心里暗赞道。 平日里嚣张跋扈的蒋雯雯在俞美华面前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如同老鹰翅膀下的小鸡,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 “蒋雯雯,回答我的问题!”俞美华脾气急躁,没等到蒋雯雯的回答,拿起讲桌上的黑板擦拍了一下,粉笔灰弥漫开来,坐在最前面一排的学生遭了秧,全都捂住了口鼻。 黑板檫在俞美华的手里简直就是古时公堂上的惊堂木,吓得蒋雯雯娇躯一颤,更是不敢说话了。 陆恒远见俞美华中断了课程,就是为了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心里十分不悦,道:“老师,蒋雯雯上课迟到是她不对,不过你也不必为了这个而停下全班同学的课吧?” “哇……” 教室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凿洞声,满教室的学生都没想到居然还敢有人顶撞俞美华。霎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陆恒远的身上。 俞美华扶了扶眼镜,冷冷道:“请问你是谁?蒋雯雯上课迟到不说,居然还牵着你的手来我的课堂,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们谈情说爱的公园吗?” 俞美华唇枪舌剑,教书育人那么多年,早就磨砺出了一双厉害的嘴皮子,驳得陆恒远无话可说。 这时,沉默许久的蒋雯雯终于抬起了头,道:“报告俞老师,这是我本学期第五次迟到了,我请求进教室上课。” 俞美华冷笑道:“呵呵,你俩感情倒是挺深啊,蒋雯雯,你这时候才知道要替你的小情人解围,不觉得晚了吗?” 没想到俞美华居然这样口无遮拦,这让陆恒远对她愈发没有好感,这里不管怎么说也是课堂,如此当众批判一个学生的感情,这是对学生人格的侮辱! 陆恒远忍不住了,带着火气说道:“老师,人与人之间的尊重是相互的,虽然你是老师,也不能这么侮辱学生。在我看来,你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因为从你身上,我看不出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 俞美华简直要气炸了,不知道从哪儿冒出的一个陌生人,居然敢当众指责他的不是! “你们给我……滚――”俞美华把手中的黑板擦砸了出去,失态地咆哮了起来。 陆恒远一挥手,把飞来的黑板擦击落在地,然后拉着蒋雯雯,迅速地逃离了这个疯狂女人的打击范围。 整个一层楼都听到了俞美华的咆哮声,所有老师都中断了讲课,停下来走到外面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恒远本以为蒋雯雯会很伤心,哪知到了楼下,蒋雯雯已经变回了原来那个横行霸道的小魔女。 “陆哥哥,你真棒,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灭绝师太如此丧心病狂过!嗯,奖励一个!”说着,踮起脚尖在陆恒远的脸上亲了一口。 陆恒远脸皮一热,道:“雯雯,这种老师的课你不上也罢,没一点师德。你说吧,咱们去哪玩玩,不要让她影响了心情。” “咱们上山吧!” 蒋雯雯拉着陆恒远上了车,开着豪车载着陆恒远往后山去了。陆恒远想起到省城的第一晚,和赵香芹夜游岭西大学,在后山上看到的师生偷情的那一幕。 “雯雯,咱们能不能不去那里?”陆恒远对那地方并无好感。 蒋雯雯道:“干吗不去?山上风景很好,今天天气不错,可以吹吹风,晒晒太阳,多么惬意的一件事啊。” 陆恒远没再说话,很快便到了后山,二人下了车,找了一块光洁的大石头坐了下来。 陆恒远问道:“雯雯,你们为什么都叫她灭绝师太啊?” 蒋雯雯叹道:“说来话长,其实俞老师也挺凄惨的。陆哥哥,反正也没什么事,我就跟你八卦一下吧……” 原来,几年三十四岁的俞美华二十九岁才结婚。丈夫是市工商局的一名科长,比她大三岁。二人结婚之后,很快俞美华便怀了孕。而就在她怀孕的期间,丈夫开始频繁地夜不归宿,理由全是加班。 俞美华心疼丈夫,有一天煲了汤,打车送去给加班的丈夫。到了那儿,才知丈夫根本没有加班。俞美华回到了家,丈夫回来之后也没有质问,等到下一次丈夫又说加班的时候,她便潜伏在丈夫单位对面的咖啡厅里,打算探个究竟。 下午五点,丈夫准时下班,却是开车去了单位附近的一间宾馆。俞美华尾随到了那里,跟上了楼,却听到房间里传来女人的呻吟声。 她装作宾馆服务人员,敲开了房门,捉奸在床,发现与丈夫通奸的居然是自己从小一块长大的闺蜜,气得气血上涌,与闺蜜扭打在一块儿。打闹中,有孕在身的俞美华被推倒在地上,导致流产。 “我听别的老师说,以前俞老师是个脾气很好的老师,宁静温婉,人也漂亮,典型的书香门第出来的才女。可自从出了那事之后,她性情大变,就变成了你今天看到的这样。” 陆恒远了解了经过,叹道:“原来是这样啊,唉,早知这样,我刚才不该那么顶撞她的,她不容易的。” 蒋雯雯道:“孩子流产之后,她丈夫就变成了前夫。医生说她以后可能再也无法生育了。那件事当年轰动一时,全校很多师生都知道了。这么些年,俞老师跟异性就如同绝缘了一般,封存了自己的感情,变成了学生口中的‘灭绝师太’。” “真是可怜。”陆恒远道:“雯雯,你知道她办公室在哪里吗?我向去跟她说声道歉。” 蒋雯雯道:“陆哥哥,你觉得有必要吗?” 陆恒远点了点头,道:“不管有没有必要,道个歉,至少能让我心里舒服些。” 蒋雯雯道:“那等待会儿下课了,我带你去她办公室。” 二人坐在大石上,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蒋雯雯有些困了,便倚靠在陆恒远的肩膀上打了个盹。 临高俯视,这个高度可以把整个岭西大学尽收眼底,陆恒远坐在那儿,欣赏着岭西第一学府的全景。 山下教学区的下课铃声传了上来,吵醒了靠在陆恒远身上打盹的蒋雯雯。小丫头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道:“陆哥哥,咱们下山吧,你还要不要去灭绝师太的办公室?” 陆恒远道:“说了要去的,怎能不去?走吧。” 蒋雯雯吐了吐舌头,道:“那我把你送到她办公室门外,你自己进去吧,恕本小姐不奉陪。” 第八十二章 劲爆消息(三更之第... - 风流地主 - 华弟 宝马在商学院办公楼的下面停了下来,蒋雯雯坐在车里,道:“陆哥哥,灭绝师太的办公室在二楼的209办公室,你自己过去吧,我在车里等你。” 陆恒远推开车门走进了办公楼,上了楼梯,才发觉自己似乎有些唐突,好像也根本没有必要去跟俞美华道歉。 “去不去呢?”陆恒远犹豫着,想到俞美华的悲惨往事,心一软,便抬起脚上了二楼。 来到209办公室的门前,陆恒远抬手敲了敲门。 “门没锁,自己进来!” 办公室内传来俞美华冰冷的声音,隔着一道门,陆恒远也能感受到那声音中的寒意。 推开了门,陆恒远走了进去。俞美华正在伏案写着什么,没有看到是他。 “俞老师,我来跟您道个歉。”陆恒远站在她的办公桌前,毕恭毕敬地道。 俞美华听到这个声音,抬起了头,一看果然是陆恒远,气得把笔一摔,“你来干什么?” 陆恒远道:“俞老师,我是来道歉的。抱歉,刚才在教室门外不应该那么顶撞你。” 俞美华冷笑道:“好!你不是说我没有师德吗?我今天就跟你掰扯掰扯。整个岭西大学,我是最年轻的教授,每年发表在核心期刊的论文超过五篇,以不到四十岁的年龄牵头一个国家项目,放眼国内,这也是很少见的。这些都是我个人的成就,不能说明什么。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培养出来的学生,超过百分之八十会成为这个社会的中流砥柱。 或许,他们毕业之后才会发现我的好,所以,每年回校来看我的学生也是最多的。我收到的学生信件和锦旗能堆满了一间屋子!只要是我带的班级,我不允许一个混日子的学生存在。你可以去问问蒋雯雯,她属不属于混日子的那极少数人。我知道她爸有钱,但只要她还上我的课,我就不允许她混日子!” 陆恒远一个劲儿地点头,听俞美华细数自己的光辉业绩,陆恒远才知道这女人的不简单。 “俞老师,我一定好好劝劝雯雯,让她好好学习。” 俞美华没想到陆恒远会主动来向她道歉,心里对他生出一丝半许的好感,问道:“你是我们学校的吗,哪个院的?” 陆恒远道:“我不是岭大的学生,我只有初中文凭。我和雯雯的父亲是朋友。” “难道我误会了你们之间的关系了?”俞美华的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 陆恒远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俞美华对他似乎产生了一点兴趣。 “我叫陆恒远。”陆恒远答道。 俞美华道:“我记住你了。年轻人勇于承认错误是件好事,好了,走吧。” “老师再见!” 陆恒远走出了俞美华的办公室,以为说了再见,便再也不会相见。他不会想到,在以后的岁月里,与俞美华还会有太多的故事在等待着上演。 刚从办公楼里出来,蒋雯雯就跑了过来,着急上火地问道:“陆哥哥,灭绝师太怎么说?是不是把你臭骂了一顿?” 陆恒远捏了捏小丫头粉嫩的小脸蛋,笑道:“俞老师很好,她是个好老师,是个真正为学生着想的好老师。雯雯,你以后要好好学习。” 蒋雯雯惊讶地看着陆恒远,早上还在教室门外与灭绝师太大吵了一架的陆哥哥怎么突然间为她说起了好话,不禁问道:“陆哥哥,灭绝师太给你扔了什么糖衣炮弹?一下子就把你给炸晕了,连敌我关系都分不清了!” 陆恒远道:“你别瞎想了。其实咱们看到的都是她冷酷甚至变态的一面,但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她的冷酷才培育出了那么多的人才。” 蒋雯雯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俞美华在教学方面取得的成绩是任何人都无法忽略和抹黑的。 “陆哥哥,我原本成绩就不好,这次更是得罪了她,恐怕我企业管理这门课这学期要挂掉了。”蒋雯雯不无担心地道,小脸上浮现出抹不去的愁容。 陆恒远安慰她道:“雯雯,你要努力学习,多看看书,让她看到你的进步。一个真正为学生着想的老师,没有什么比看到后进生进步更令她开心的了。” 蒋雯雯抿紧了朱唇,抬起头来,目光中流露出坚定的神色,道:“陆哥哥,我一定好好听你的话,好好学习!” 陆恒远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乖,这才是个好学生么。” 蒋雯雯道:“原本我想翘掉第四节课的,不过现在我临时决定要去教室上课了。陆哥哥,你陪我去听课好吗?” 陆恒远犹豫道:“我啥都不懂,陪你听课会不会出糗啊?” 蒋雯雯笑道:“你太多虑了,老师一般不会点人回答问题的。你就坐在我旁边,就那样坐着等下课好了。” 陆恒远打消了心里的疑虑,笑道:“那好,我就陪你上一节课吧。” 二人上了车,蒋雯雯把车开到了另一栋教学楼的下面,和陆恒远下了车。陆恒远见她两手空空,连只笔都没拿,问道:“你的书本呢?” 蒋雯雯笑道:“这节课是选修课,没有课本,大家出耳朵听听就好了。” 大学里分选修和必修两种课,陆恒远连高中都没读过,根本不懂选修课的含义。 蒋雯雯挽着他的胳膊,朝阶梯教室走去。一进教室,陆恒远就惊住了,这教室可容纳三百多个学生,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礼堂。 “那么多人一起上课啊?”陆恒远小声问了一句。 蒋雯雯笑道:“选修课就是这样的,有些老师受欢迎,所以他开的课很多人都会选。就跟开饭店一样,哪家菜好吃,去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经她这么一解释,陆恒远明白了过来,心想待会来上课的老师一定很受学生的喜爱,不然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多学生选他的课,几乎把这么一间大教室都给坐满了。 “陆哥哥,你看,好多双眼睛正盯着我们呢。”蒋雯雯在他耳边低声私语道。 陆恒远扫了一眼,才发现教室里所有的学生都在看着他们。蒋雯雯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除了有个极有钱的老爸,同时也是学校里各种活动的组织者和主持人,所以岭大的学生几乎都认识她。可以这么说,她就是岭大的一颗闪亮的明星,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 “这人谁啊?嘿,可从来没见过蒋雯雯挽着谁的手啊。”众人议论纷纷。 人红是非多,蒋雯雯是很多岭大学生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人,和不少岭大的一时俊杰传出过绯闻,甚至还有人说她跟一个美国的留学生还交往过。 陆恒远的出现,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因为这是一个他们完全不认识的人。他的出现,粉碎了之前所有关于蒋雯雯感情生活的流言蜚语。 “哎妈呀,这人一看就是土老帽嘛,一颗好白菜就这么被猪拱了?早知道这样,哥这样的风流才俊就厚着脸皮上了,说不定现在抱得美人归的就是哥了。” “是啊是啊,可怜啊,哥要是厚着脸皮,那以后几百亿的家产就全都是哥的了!” …… 一帮自命不凡的男生在看到陆恒远之后,个个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蒋雯雯挽着陆恒远从教室的前门一直走到后门,在最后一排找了空位置坐了下来。 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很不自在,陆恒远抬头扫了一眼,自己就像是博物馆的恐龙化石一样,正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他期盼着老师快点来上课,这样的话,应该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盯着他了。 这些学生当中,有一个是岭大BBS校园论坛的版主张剑。在蒋雯雯挽着陆恒远步入教室的那一刹,他已经把手机拿了出来拍了一张照片发到了论坛里。两分钟不到,居然收到了两百多条回复。众说纷纭,人人都在猜测陆恒远的来历,却没有一个靠谱的说法。 在众多校友的怂恿下,张剑决定由他来揭开谜团,结束猜测。他酝酿了一下胆气,走到教室的最后一排,在陆恒远的身旁坐了下来。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剑,是文学院的,请问哥们你是咱们学校哪个专业的?” 陆恒远略微一笑,道:“你好,我叫陆恒远,不是岭大的学生。” 陆恒远的口音极重,普通话很不标准,张剑心头狂喜,觉得有料可挖,便打算继续深挖,笑问道:“陆兄,听你的口音不像是安吉市的,请问你老家是哪儿的?” 陆恒远答道:“哦,我老家在山阴市祁安县。” “祁安县……”张剑沉吟道:“哎呀,听说那个地方很穷啊,是吗?” 陆恒远笑了笑,“的确是跟省城没法比。” “你家是县城的吗?”张剑刨根问底。 陆恒远道:“不是,我家是农村的。” “我靠,原来是凤凰男!天呐,全岭大最有钱的千金居然被一个凤凰男泡上了,这还有天理吗?”张剑郁闷的简直要咆哮了,待会发出帖子之后,不知又要有多少岭大的男生后悔了。 “那个,那你是哪个学校的呢?”张剑继续问道。 蒋雯雯一拍桌子,指着张剑的鼻子骂道:“张剑,你还有完没完?你想知道什么,尽管来问我!” 第八十三章 食堂暴怒(第二更!... - 风流地主 - 华弟 蒋雯雯的脾气岭大无人不晓,谁也不敢惹她。张剑被她指着鼻子一骂,立马老实了下来,灰溜溜地走了。 他回到座位上,就拿出手机到校园论坛里发了一条帖子,把打听来的情况做了总结,一股脑全都贴到了网上。岭大校园论坛再次掀起了一轮狂热的讨论,所有男生仍不敢相信,抢走他们心中最最白富美的居然是一个从山村里出来的凤凰男! 上课铃声一响,教室里总算安静了下来。一个老教授同样空着两手进了教室,没有任何铺垫,继续接着上堂课的内容讲解。陆恒远听了一会儿,才知道老教授这门选修课是关于古代诗词的。 陆恒远对诗词没有任何的研究,就连上学时学过的有限的几首唐诗也都忘得差不多了,依稀只还记得李白的《静夜思》。 以他的文学修养,压根就听不懂老教授在讲什么,如听天书一般,只觉枯燥乏味之极,有点后悔陪蒋雯雯一起来听课了。 陆恒远望着窗外,教室后面是一小片竹林,几株纤细瘦弱的竹子似承受不住竹叶的压力似的,耷拉着脑袋垂在窗子外面。 看着看着陆恒远忽然想到了远在石头镇的韩卿妤,想到了她,如果在这个课堂,能听到国内一流学者的课,一定会很兴奋吧。 陆恒远想到这里,忽然动了一点小心思,将手机拿了出来,找到了录音功能,往桌上一放,开始录老教授讲课的内容,打算带回去给韩卿妤听听。 “陆哥哥,你在干嘛?”蒋雯雯看到他这个举动,低头小声问道。 陆恒远撒了个谎,道:“我录下来回去好好听听,老师讲的太深奥了,我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蒋雯雯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忽地噗嗤一笑,“哎呀陆哥哥,我让你来陪我听课,重要的是在这个‘陪’字上面,而不是‘听’字,你管他讲什么呢。” 陆恒远只得继续撒谎,笑了笑,道:“既然来了,就认真听听吧,多长点知识也是好的。” 蒋雯雯竖起了大拇指,叹道:“你要是考上了大学,那绝对是学霸级别的!” 陆恒远害怕越扯越远,忙道:“不说了,咱俩都好好听课吧。” 静下心来听课,陆恒远渐渐听了进去,这老教授讲课十分有趣,一些典故信手拈来,故事性很强,很能吸引住学生的注意力,难怪会有这么多学生选他的课。 心静了下来,沉入了进去,便不觉时间过得飞快了,仿佛没进教室多久便下课了。陆恒远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坐在那儿,等到教室里就剩他和蒋雯雯两个了,这才站了起来,道:“雯雯,咱们走吧。” 蒋雯雯坐着没动,笑问道:“陆哥哥,感觉怎么样?” 陆恒远回味似的笑了笑,道:“自从初中毕业,我就再没走进过课堂。今天陪你听了一节课,让我想起了许多事情,忽然有点怀念读书时的时光了。” 蒋雯雯立马道:“陆哥哥,要不你就别回去了,留在安吉市,我跟我爸说一声,让他跟校长说一下,让你也进来上大学,咱们学校有成人教育学院的。” 陆恒远忙摆了摆手,笑道:“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哪来的那么多闲工夫?你以为我还是十几岁的小孩吗?” 蒋雯雯嘟了嘟嘴,道:“人家也是想能和你天天见面嘛,等你回去了,我想我会难过的。” 陆恒远笑道:“傻丫头,又不是天南地北从此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咱们都在一个省,以后见面的机会有的是。等有时间了,我会来省城看你的。你假期空了,也可以去我老家那儿看我。” 蒋雯雯长叹了一声,一脸落寞的神色,道:“那好吧,咱们说好了啊,有时间了你就来看我。” 陆恒远含笑点头,愈来愈发现蒋雯雯这个刁蛮任性的富家女其实也有许多可爱之处。 二人离开了教室,现在正是放学时间,校内有许多的学生正往宿舍和食堂走去。走在路上,陆恒远再一次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令他感觉十分不自在,偷偷瞥了一眼蒋雯雯,小丫头却像是走惯了红地毯的明星似的,一点看不出有任何的不习惯。 上了车,陆恒远便道:“雯雯,看来你后我得尽量避免和你一起出现在校园内了,你发现他们看我的眼神没有?就好像在看一只大恐龙似的。” 蒋雯雯岂会不知,从小到大,她就一直生活在众人瞩目的光环中,谁叫她有这么一个超级富豪的老婆,更令其他人感到命运不公的是,她还长得那么漂亮可爱。 “陆哥哥,跟我在一起你要习惯,在这个校园里,不认识我的人简直是凤毛麟角,我的一举一动,都会成为他们谈论的对象,更何况是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 陆恒远道:“我不太适应这种感觉,感觉自己像个怪物,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我。” 蒋雯雯笑道:“慢慢你就会习惯了。走吧,带你吃饭去。” “咱们今天去哪吃饭?”车子发动之后,陆恒远问道。 蒋雯雯答道:“为了让你尽快适应跟我在一起,所以咱们哪儿人多去哪儿,今儿我就去试试学校食堂的伙食!” “啊,食堂?”陆恒远惊呼一声,道:“雯雯,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出去吃吧,我请客还不行吗?” 蒋雯雯知道他担心什么,脚踩油门,驾着豪车直奔食堂,一路狂按喇叭,硬是从密集的人流中挤出一条道来。 岭大这个校区共有两万多名学生,所以一共配备了九个食堂。其中最大的食堂就是离教学区最近的第一食堂。蒋雯雯把车开到了第一食堂门外,硬把陆恒远拉下了车。 “这丫头太疯狂了!”陆恒远捏了把汗,既然无法抵抗,那就好好享用这顿午餐吧。 第一食堂门口挤得水泄不通,进进出出,一眼望去,全是人头。蒋雯雯如同其他热恋中的情侣一样,挽着陆恒远的胳膊,小鸟依人地靠着他。 陆恒远感受到了无数道敌视的目光,他屌丝凤凰男的身份已经经校园论坛迅速地传开了,所有男生看过来的目光中,除了羡慕嫉妒恨之外,还带着深深的不解,这家伙凭什么虏获了蒋雯雯这个超级白富美的芳心呢? 二人挤进了人群里,进了食堂,随意找了个窗口排起了队。等了一刻钟,才轮到他们打饭。蒋雯雯这才想起,食堂就餐用的校园卡早就被她扔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阿姨,可以付现金吗?”蒋雯雯问了问窗口里面的食堂员工。 中年妇女摇了摇头。学校有规定,食堂窗口禁止用现金结算,一旦被查,牵涉的员工将受到严厉的处罚。 陆恒远心头一喜,趁机道:“那咱们出去吃吧,外面的饭菜好吃。” 蒋雯雯笑了笑,回头对身后的一名男生道:“能把你的饭卡借我用下吗?” “天呐!超级白富美居然跟我说话了!”那男生差点没喜得晕过去,双手把饭卡奉献了出来。 蒋雯雯拿着饭卡在陆恒远面前晃了晃,显摆了一下,模样十分得意,陆恒远心知这顿饭肯定是要在食堂吃了。 打好了饭菜,蒋雯雯就把饭卡还给了那名男生,又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块钱,递了出去,道:“还你的钱,多的不用找了。” “女神,就算我请你吃的吧,钱我不要。”那男生不肯收钱。 “你爱要不要。”蒋雯雯甩手把那张百元大钞扔给了她,拉着陆恒远走了。 两人端着餐盘在食堂里走了一圈,才找到个空座。 “陆哥哥,你尝尝我们学校的饭菜。”蒋雯雯笑道。 陆恒远吃了几口,道:“挺好的,味道不错。” 蒋雯雯吃了一口,脸色却是一变,如果不是陆恒远在场,她肯定当场吐掉,摔盘子走人。 身后有几个低头吃饭的男生正在谈论蒋雯雯的事情。只听一人说道:“你说蒋雯雯到底看上那家伙什么了?一个屌丝凤凰男,泡走了全校最优质的女生,以后咱岭大的男生走出去还能有面子吗?” 另一人淫笑道:“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吧。听我给你讲个故事,话说春秋战国时期,秦始皇的母亲赵姬跟一个叫嫪毐的家伙厮混,最后都搞出了孽种来,当然,这孽种连同嫪毐最后都被狠毒的秦始皇干掉了。据史书记载,那嫪毐相貌丑陋,令人生厌,为何貌美如花的赵姬会跟他好上了呢?” 说到这里,那男生停了下来,吊起了其他人的胃口。 “你小子快说,知道你是历史系的学霸,别卖关子了!” 众人催促之下,那男生才悠悠开口,继续说道:“虽然那嫪毐相貌丑陋,但却有一样是世间男子难以比拟的,那就是胯下的一杆金枪!据史书记载,嫪毐曾在闹市之中,以胯下金枪插入车轮之中,将车轮转动起来。兄弟们,这是什么概念?古时候的车轮都是实木加铁片做的,那得多大重量?你们谁要是不服,大可以回去找个轮子试试。” “你他妈就吹牛吧!”众人岂会相信这种荒唐之事。 那男人道:“这可不是我吹牛,要吹牛也是编写史书的那人吹的牛。其实嘛,史书多多少少都有些夸大其实,但不可否认,嫪毐的性能力的确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了的。照我猜想啊,蒋雯雯或许就是看上那小子胯下那杆金枪了。你们想啊,蒋雯雯这种女人,物质上根本什么都不缺,物质上富有了,精神上难免会空虚,那小子啊,就是她解决空虚寂寞的良药。每夜在內帷厮混,以一杆金枪伺候得蒋雯雯舒舒服服的。那种事是有瘾的啊,越做越想,你想一下,蒋雯雯还能离得了那活宝吗?” 第八十四章 公主发火(第三更!... - 风流地主 - 华弟 众人听了历史系这名男生的臆断猜测,笑得前仰后翻。陆恒远早就听到了,原本不想理会,哪知这人越说越是没谱,越说越是淫荡。 “不行,我不能让这帮小崽子败坏了雯雯的名声。” 心念及此,陆恒远便想起身教训一下身后的这几名学生,却不料蒋雯雯比她还快,抢在他起身之前,已经站了起来,抡起餐盘就往刚才那个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历史系男生头上砸去。 那历史系男生正在暗自得意间,哪想到这么快就大祸临头,被不锈钢餐盘砸中,一时懵了,愣了一下,才发出一声痛叫。 蒋雯雯的这个举动,惊动了周围的人,刚才说笑的那几名男生一看是她,个个都变了脸色。蒋雯雯是何许人也,学校里有一幢以她爸爸名字命名的教学楼,据说跟校长是铁哥们的关系,就算是今天挨她打了,那这顿打也是白挨了,根本没地方打官司。 剩下几名男生心思活泛,想要溜之大吉,却被蒋雯雯一声喝住了。 “我看你们谁敢走!食堂有监控,你们以为走了我就找不到你们了?” 那几人一听这话,没有一个敢动的,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是今天跑了,蒋雯雯也有办法轻易地找到他们,按照小魔女的性格,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更惨的报复。 历史系男生满头都是饭菜,菜汁流到了眼镜上,眼前一片朦胧的。高度近视的他,离了眼镜就相当于一个瞎子,还没看到是谁砸的自己,咒骂道:“哪个王八犊子干的?我艹,哪个王八犊子暗算我?” 蒋雯雯甩手扇了他一个巴掌,把他的眼镜打飞了,冷笑道:“你说的王八犊子是你姑奶奶我吗?” 历史系男生眯起了眼睛,隐约看到了是蒋雯雯,心里突突一下,知道在劫难逃,干下大案子了,两腿一软,当场给蒋雯雯跪了下来。 “小姑奶奶饶命,小姑奶奶饶命……” “我叫你乱嚼舌根!”蒋雯雯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姑娘,哪能受到了那般污言秽语的诽谤,气得怒不可遏,抬起一脚把历史系男生踹倒在地上。 “还有你们,全给姑奶奶跪下来!”蒋雯雯目光一扫,像极了要杀人似的,狠狠地瞪着其余几人。 这几人扑通扑通也全都跪了下来,排成了一排,像是押赴刑场的犯人,等待蒋雯雯的制裁。 “小姑奶奶哟,这事不怪我们啊,都是四眼一人在胡咧咧,咱们几个就是出耳朵听听,没跟着添油加醋啊。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就找四眼算账吧,开恩饶了我们吧……” 地上跪着的几人祈饶道。 蒋雯雯冷冷一笑,道:“我听你们刚才笑的倒是挺开心的,现在怎么不笑了?知道我为什么瞧不上你们这些男生吗?我就是瞧不上你们这种怂样,一遇事情尽往后缩,没一点担当。就你们这些怂货,能跟我的陆哥哥比吗?去死吧!”语罢,连踹了几脚,把跪成一排的几人全都踹倒在地上。 此时,食堂里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看热闹,就连窗口里打菜的员工也都跑过来看热闹。 “全都给我跪好了,跪到下午上课为止!” 蒋雯雯一声令下,倒在地上的那几人全都忍着疼痛挣扎着重新跪了下来。 陆恒远有些看不过去,虽然这些人的做法令他不悦,不过蒋雯雯对他们的惩罚确实是过了些,便压低声音道:“雯雯,算了,放了他们吧。” 蒋雯雯道:“陆哥哥,不能就这么轻饶了他们,不给他们长点记性,这帮人还以为我蒋雯雯好欺负呢!” 陆恒远微微苦笑,蒋雯雯的霸道和毒辣,倒有点其父蒋星宇在商场上的作风,看来果真是父女一脉相承啊。 不少围观的学生拿手机拍下了照片,校园论坛再度沸腾起来,其中有一条标题为“冲冠一怒为凰男”的帖子最为红火,配图加文字描述,添油加醋地解说蒋雯雯如何维护陆恒远而痛打校友,一时间跟帖无数。 逛校园论坛的学生全都是用的网名,所以有些人胆子格外的大,竟然提出要将为害校友的蒋雯雯逐出校门。一时间,那些心里不满的男生纷纷回帖留言,表示支持,在论坛上掀起一阵风暴,大有不把蒋雯雯逐出校园誓不罢休的架势。 在第一食堂内就有不少那些在网络上叫嚣的学生,不过他们却是冷眼看着蒋雯雯收拾那几个跪在地上的男生,没有一个上去替那几名男生鸣屈的。甚至还有人像在看耍猴,不时地还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人情之冷漠,可见一斑。也正如蒋雯雯所言,这所大学,带种的男生没有几个,所以她一个都瞧不上! “雯雯,咱们走吧,这地方我不想待下去了。”陆恒远拉了拉蒋雯雯的袖子。 蒋雯雯没有动,而是抓住了陆恒远的手,高高举了起来,对围着看热闹的所有人道:“你们看到了,这就是我的男人!以后谁敢乱嚼舌根,下场就在眼前!” “我靠!” 食堂内一片沸腾,虽然众人都看出来陆恒远和蒋雯雯关系亲昵,却没想到蒋雯雯居然会当众宣布二人的恋情,甚至用上了“我的男人”,而非“我的男友”。 “老天啊……” 不少男生心里碎了一块,恨自己没有早点下手,现在名花有主,只有羡慕后悔的份了。 “真是个疯丫头!”陆恒远一脑门子的冷汗,和蒋雯雯在一起,他压根猜不到她下一步会做什么,时时刻刻都得提心吊胆,却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很刺激。 “陆哥哥,走,我们换个地方吃饭去。”蒋雯雯拉着陆恒远往食堂外面走去,所过之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到了车上,陆恒远才缓过神来,与小丫头认识才两天,怎么就成了男女朋友了?他实在有点猜测不透小丫头的心思。 蒋雯雯发动了车子,不一会儿便出了校门,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市区。 “陆哥哥,我带你吃西餐去。咱们今天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就去吃牛排吧。” 蒋雯雯把车停在了一家西餐厅的门外,拉着陆恒远走了进去。从外面看去,这家店便如同美国西部的牛仔俱乐部似的。 二人一进门,一个满脸落腮胡子的白人便走了过来,用英语问了一句。蒋雯雯和各国留学生住在一起,英语自然不差,和白人大胡子交流了起来。 二人坐下来没过多久,刚才那个白人大胡子就端了两个盘子走了过来,微微鞠了一躬离开了。 陆恒远扫了一眼,在这用餐的大多是外国人,更令他惊奇的是,这家餐厅的服务生居然全都是老外。 “我晕,你猛地带我来到这儿,我还以为到了美国了呢。” 蒋雯雯笑道:“这家店的牛排最正宗。从牛肉到做牛肉的师傅都是从美国来的,看到没,就连服务员都是老外。” 陆恒远纳闷道:“大老远跑到国外来就为了当个服务员?老外的脑子构造跟咱们一样吗?” 蒋雯雯笑道:“你错了,服务员基本上都是兼职的,刚才跟我说话的那位,就是和我住一栋宿舍楼的美国来的留学生。人家美国十八岁以后再用家长的钱就觉得耻辱,所以他从高中开始就一边打工一边上学了。” 陆恒远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刚才我看你们又说又笑的,好像很熟悉似的。” 正说着,那个老外又走了过来,在蒋雯雯的旁边坐了下来,笑道:“陆,你好,我叫杰瑞,我的中国话说的还标准吗?” 陆恒远一愣,笑道:“你好,杰瑞,你的普通话讲得很好,我完全听得懂。” “啊哈,你真会说话,谢谢你的赞美,我知道我自己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杰瑞自谦道。 陆恒远朝蒋雯雯看了一眼,不明白杰瑞为什么会坐下来。蒋雯雯明白他心里的疑惑,解释道:“陆哥哥,是我让杰瑞过来的。我想请他教教你怎么吃西餐,先把基本的礼仪教给你。” “陆,你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杰瑞笑问道。 陆恒远一脸苦相,没想到蒋雯雯跟他来真的,居然还请了个洋鬼子过来教他,心想这下完了,丢人要丢到国外去了。 “陆,你听到我说话了吗?还是我的中国话说的不好,你没听懂?”杰瑞见他半天没有回应,又问道。 陆恒远回过神来,歉然笑道:“杰瑞,我准备好了,你开始吧。” “陆,这没什么难的,你放轻松,只要看着我怎么做就好了,记住我所做动作的顺序,OK?”杰瑞看得出陆恒远有些紧张,所以没有急着示范。 陆恒远点了点头,道:“杰瑞,你开始吧。” 杰瑞先从就餐前的准备开始,用湿巾擦了擦手,然后又将湿巾叠好放下,再拿起餐巾,折叠后放在大腿上。 …… “陆,我的演示完了,你记住了吗?” 陆恒远心里叫苦不迭,没想到吃顿西餐这么困难,居然还有那么多讲究,问道:“杰瑞,我刚才注意到你把餐巾盖在了腿上,而我在电视里经常看到围在脖子上的,这有什么区别吗?” 杰瑞拍掌笑道:“陆,你的观察真仔细,太棒了!其实是这样的,一般情况下,是把盖在腿上的,除非是年幼的儿童,或是不能自理的老人。” 第八十五章 小魔女的挑逗(首更... - 风流地主 - 华弟 “谢谢你杰瑞,我明白了。”陆恒远点头一笑。 蒋雯雯笑道:“陆哥哥,那么就把刚才学的趁热打铁,温习一下吧。” 陆恒远有些犹豫,害怕自己在洋鬼子面前出洋相,杰瑞怂恿他道:“陆,来吧,别怕,我相信你能做好的!” “算了,大不了出回洋相吧。”陆恒远豁了出去,脑海里把刚才杰瑞示范的流程和动作回忆了一边,照葫芦画瓢,做了一遍,居然毫无差错! “喔,陆,太不可思议了,你真是第一次吃西餐吗?”杰瑞连连拍掌。 陆恒远笑道:“如果说啃面包也算是西餐的话,那么我应该不算头一次吃西餐。” “陆,你比我想象的要幽默嘛。”杰瑞笑道。 蒋雯雯崇拜地看着陆恒远,笑道:“陆哥哥,你真棒,一次就学会了!” “好了,我得去招呼客人了,你们慢慢吃。”杰瑞起身告辞。 “陆哥哥,下午你想去哪玩?” 陆恒远对省城根本不熟,道:“随便吧,你呢?” 蒋雯雯道:“那就暂时保密吧,到了地方你自然就知道了。” 二人吃过了午饭,蒋雯雯便开着车带着陆恒远离开了西餐厅。一路没有说话,等陆恒远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已经快要到酒店了。 “这不是去酒店的路吗?雯雯,咱们来这干嘛?” 蒋雯雯笑道:“昨晚睡得太晚了,现在有些困了,能不能过来睡会儿午觉啊?” 陆恒远道:“那好,到了那儿,让于总给你再开一间房。” 蒋雯雯道:“不要了,我就睡你房里吧。反正你住的总统套又不止一间卧室,让一间给我不行吗?” 陆恒远犹豫了一下,笑道:“那好吧。” 到了酒店,蒋雯雯便挽着陆恒远进了电梯。不一会儿,便到了房门前。陆恒远打开了房门,请蒋雯雯入内。 “你睡这间房吧,赶紧休息。睡醒之后想去哪里玩,咱们立马就过去。”陆恒远把蒋雯雯推进了一间房里,随手关上了房门。 回到自己的卧室,陆恒远躺下来没多久便觉眼皮沉重,睡了过去。昨晚被陆长林的事情折腾了一番,早上很早又被蒋雯雯叫了起来,睡眠还不足四个小时,怎能不困? 在他沉沉睡去之后,蒋雯雯穿着浴袍,踮着脚尖推开了陆恒远卧室的房门。总统套的每一间房里都配有浴室,刚才在房里,蒋雯雯已把自己洗了个干净。 见陆恒远睡得香沉,小丫头抿嘴一笑,轻轻关上了房门,蹑手蹑脚地朝床上的陆恒远走去。 房间里铺着松软的地毯,踩在上面,根本发不出声音。陆恒远睡得香沉,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人进了房间。 到了床边,蒋雯雯爬上了床,在陆恒远身旁躺了下来。她并没有其它举动,只是那么躺着,听了一会儿陆恒远的呼吸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也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陆恒远睁眼醒来,摸到身旁有个温软的身子,猛然一惊,扭头一看,蒋雯雯正含笑躺在自己的身旁。 “小丫头怎么跑到我的床上来了?” 陆恒远坐在床上,想不起来自己做过什么,但见小丫头穿着睡裙,胸前露出一片雪白的肉色,两条光洁的小腿也暴露在外面。 “我不会把雯雯给怎么了吧?”陆恒远努力地回忆着,今天并没有喝酒,心想应该不可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应该是小丫头自己爬上了我的床!”陆恒远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蒋雯雯睁开了睡眼,见他坐在床上,笑道:“陆哥哥,你起来啦?” 陆恒远点了点头,道:“雯雯,你怎么跑到我的床上来了?” 蒋雯雯拍了拍枕头,笑道:“陆哥哥,你再躺下来陪我睡会儿嘛,快来嘛……” “那就一会会儿啊。” 经不住小丫头反复的请求,陆恒远终究还是妥协了,在她身旁躺了下来,僵硬的像块木头,一动也不敢动。 蒋雯雯把胳膊搭在了他的身上,笑道:“陆哥哥,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怕我似的?” “你从哪看出来的?”陆恒远显得有些紧张。 蒋雯雯笑道:“你看你的身体都僵硬成什么样了!放轻松吧,我又不会吃了你。” 陆恒远哪能轻松得起来,仍是一动也不动,木乃伊似的躺在床上。蒋雯雯温热的小手在他胸膛上抚摸着,忽然问道:“陆哥哥,今天你在食堂里听到那些男生的那些话,会不会认为我是个随便的女人?” 陆恒远不知她为何会有这种想法,忙道:“傻丫头,你别瞎想,我压根就没那么想过。” 蒋雯雯道:“我也不瞒你,校园里经常传我又跟谁谁谁好了,其实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我到现在连一个男朋友都没交过呢。” “啊?”陆恒远有些惊讶,像蒋雯雯这样早熟开放的女孩,居然上大学了还没有谈过恋爱,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蒋雯雯道:“你知道我爸那人的。我告诉你吧,我做的什么事情他都有办法知道,他不准我谈恋爱的,说是怕我受到伤害。” “你爸那是关心你。”陆恒远知道蒋星宇做得出来,哪个男生想打他宝贝女儿的主意,得先过了他那一关才行。 蒋雯雯道:“所以啊,我都这么大了,居然没一个男生明确地追求过我,那些长得没有我漂亮的女同学有的都换了好几个男朋友了。哎呀,我真可怜。” 陆恒远道:“有道是爱一次伤一次,没谈过也是件好事。” 蒋雯雯忽然翻了个身,压在了陆恒远的身上,鼻子贴在陆恒远的鼻梁上,道:“陆哥哥,我一个同学说男生和女生交往的目的都是为了能占有她,也就是和女生那个,你懂我的意思的。那你和我呢?” 陆恒远被她压在身下,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小丫头温热的身子,不禁心旌荡漾,脑中难免生出些绮念来。 “雯雯,你下来行吗?你压得我有些难受。”陆恒远不是难受,而是难熬。 蒋雯雯岂肯下来,道:“不行!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陆恒远道:“你还是个孩子,我怎么能对你生出那种想法呢!别瞎想了!” “你骗人!”蒋雯雯立马揭穿了他的谎言,小手下移,一把抓住了陆恒远裤子下面那根坚挺的棒子。 “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陆哥哥,你要真是没想法,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小魔女蒋雯雯饱含深意地笑看着他。 陆恒远被她抓住命根子,顿时慌了,忙道:“雯雯,你快松手,不能这样!” 蒋雯雯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有节奏地在上面搓揉起来,笑道:“我同学说了,你们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她还说,男人和一个女人交往太久而没能得到她的身子,那么就会变心,会寻求另外的目标。” “小丫头,你这都是从哪儿听来的歪理邪说,你赶紧松手,别再弄了!”陆恒远感受到自己下面膨胀的越来越大,怕一会儿真的失去理智而做出不该做的事。 他越是这么说,蒋雯雯越是得意,手上的动作反而更快了,或许是累了,连带着自己也气喘吁吁起来。 陆恒远心知不能在放任她这么胡闹下去,一狠心,用力将小丫头从身上推了下去,如释重负般长长叹了口气。 蒋雯雯趴在床上哭了起来,陆恒远忙坐了起来,问道:“雯雯,你别哭啊,有什么事情咱们慢慢商量不好吗?” “我同学说了,一个男人如果对送上门的女人都无动于衷,那就说明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很讨厌这个女人。陆哥哥,我知道了,你其实是很讨厌我的。我知道我刁蛮任性,无理取闹,很不讨人喜欢……” 陆恒远真想把蒋雯雯口中的那个同学拎过来揍一顿,这都是一些什么歪理邪说,现在的小孩,思想可真是奇怪。 过了一会儿,蒋雯雯不哭了,也坐了起来,问道:“陆哥哥,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要我?是因为我不漂亮吗?” 陆恒远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道:“傻丫头,你很美,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心动的。陆哥哥不碰你,是因为咱们交往的时间太短了,短到你几乎对我一无所知,我要是真玷污了你的清白,那我不成畜生了。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你需要时间好好认识我,更需要时间去好好审视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不想你以后后悔,我的用心你能明白吗?” 蒋雯雯红着眼睛看着陆恒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破涕笑道:“陆哥哥,我明白了,你这是为我好。” 陆恒远松了口气,含笑点了点头,“你能明白就好。” 蒋雯雯小鸡啄米似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道:“陆哥哥,我发现经过这次事之后,我更加喜欢你了。” 陆恒远伸手替她擦去了脸上的泪痕,笑道:“以后可别再哭了啊,哭多了伤身,而且容易老。” 蒋雯雯点了点头,扑进了陆恒远的怀里,两只胳膊紧紧地抱住了他。陆恒远犹豫了一下,也张开双臂,抱住了她。 第八十六章 蓝紫双姝(二更,求... - 风流地主 - 华弟 整个下午,蒋雯雯都没离开陆恒远的房间。两个人时而躺在床上,时而坐在沙发上,一边聊天,一边看着电视。 到了晚上,在陆恒远几番催促之下,蒋雯雯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酒店,回学校去了。 陆恒远送走了蒋雯雯,回到宾馆,在走廊里看到了赵香芹。赵香芹道:“恒远,到长泰叔的房间去,我们一起开个会。” 陆恒远听出她语气有些冷淡,想到可能是因为蒋雯雯的事情,有些心烦,这才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为夹在女人中间而感到犯愁了。 进了陆长泰的房间,人已经到齐了。众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陆长林也在,不过是捂着半边脸,不敢看他。 “嫂子,什么事?”陆恒远坐下来问道。 赵香芹道:“这次来省城的目的咱们已经达到了,而且还得到蒋老板那么周到的照顾,可以说是超出意料之外。我们离开村子已经好多天了,今天我和长泰叔商量了一下,觉得是时候回去了。” 陆长泰接过话头,道:“有些人来了之后就不安分,做了多少亏心事自己心里清楚。与其让他在这里丢人现眼,还不如趁早回老家去,免得咱们陆家圪崂名誉受损,免得咱们姓陆的老祖宗脸上无光。” “陆长泰,你含沙射影地说谁呢!”陆长林急赤白脸地问道。 陆恒远冷哼一声,“陆长林,你的脸是怎么了?要不要我请个大夫给你治治?” 陆长林立马闭上了嘴,昨晚被陆恒远揍过之后,他现在连听到他的声音都发抖。 赵香芹道:“我和长泰叔商量了一下,初步商量是后天早上回去。恒远,蒋老板答应给我们村修路,我们也应当有所表示,以作答谢。” 陆恒远问道:“嫂子,你们有什么想法?” 赵香芹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想在走之前请蒋老板吃顿饭,然后邀请他有时间去陆家圪崂看看。” 陆恒远道:“请饭的事情我会跟他说的,明天中午或晚上,看他时间再定。地方呢?” 陆长泰道:“原本我们想就在这间酒店订一桌的,但一想这是蒋老板自己的酒店,恐怕也不会让我们付钱。所以我和香芹就去打听了一下,市里有家比较有特色的驴肉馆子,听说很有名气,想安排在那里。恒远,你看呢?” “老蒋他什么没吃过,不在乎吃孬吃好的。我觉得你们说的驴肉馆就不错,天上龙肉,地下驴肉,用驴肉宴请客人也不落下乘。”陆恒远道,以他和蒋星宇现在的关系,已经到了不需要讲究的地步。 赵香芹笑道:“那就这么定了。恒远,明早你有时间吗?陪我去那家饭店看一下。” 陆恒远道:“我有时间,去的时候叫我一声就行。” “那个小姑娘不会再来找你吧?恒远啊,我看她年纪,估计跟你妹妹小佳相差不大吧。”赵香芹话里带话,意在告诉陆恒远,蒋雯雯只是个小妹妹,叫他不要歪了心思。 “我明白的。”陆恒远又道:“明天请老蒋吃饭,我看长林叔就不用去了吧,听说他把牙磕坏了,估计咬不动驴肉,就留在酒店里喝点稀粥吧。” “我……”陆长林想要分辩什么,却最终没敢开口。 李兆祥还不知道陆长林的事情,问道:“长林,你昨天出去看朋友,怎么回来后就成这样了,没出什么事吧?” 陆长林窘迫一笑,道:“兆祥叔,没啥事,昨晚回来时路上黑,不小心摔了一下,把牙给磕了。” 赵香芹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各自回房吧。” 回到房间,陆恒远看到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便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蒋雯雯发来短信告诉她已经平安回到了学校。 陆恒远回了一条过去,让她早点休息,之后便翻出蒋星宇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之后,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 “小陆,是你吗?”蒋星宇似乎有些醉了,说话的声音跟平时不大一样,舌头似乎打了结。 陆恒远笑道:“老蒋,是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下,现在有时间吗?” 蒋星宇道:“正好我也有事情想跟你说,我现在在外面应酬,说话不是太方便。这样吧,我这边一结束我就去酒店找你,咱们见面再聊,行吗?” 陆恒远心想这样也好,便道:“好啊,等你结束了过来,我在酒店等你。”说完,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没多久,便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陆恒远打开门一看,居然是陆长林! “你有事吗?”陆恒远连见都不想见他,没有请他进房间。 陆长林抿着嘴,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恒远,咱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陆恒远冷笑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在我心里连人渣都不如,见了你我心里便犯恶心!” 陆长林一张脸涨得通红,如同被爆炒了的猪肝似的,道:“坏人也有变好的时候啊,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次机会呢?” 从来到省城的那一天,陆长林就不断地惹事,先是偷人钱包,后又是翻到蒋星宇的别墅里想大干一笔,继而偷自己人的钱,又在昨晚伙同玩“仙人跳”的那几人想要坑自己人的钱。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陆恒远无法容忍的事,对于这样一个无可救药的人,陆恒远不是圣人,根本不打算去挽救他。 “陆长林,我们给过你多少次机会了?你自己扪心自问!而你做了什么,怎么对待自己人的?你做那些事,你还是人吗!” 被陆恒远骂了一通,陆长林嘴角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像是要忍受不住了要爆发似的。 “我刚才的话让你不痛快了是吧?陆长林,人要脸树要皮,你自己不要脸不要皮,就别怪别人不给你脸面!” 陆长林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怒骂道:“小远子,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叔,有你这样教训长辈的吗?” “哟呵,长本事了是吧!”陆恒远脸一冷,抬手作势要扇他。陆长林见他扬起了巴掌,见势不妙,立马就怂了,两脚抹油似的溜走了。 陆恒远关上了房门,桌上的手机响了一下,拿起来一看,是赵香芹发来的短信,问他睡了没有。 陆恒远丢下了手机,只当是没有看见,没有回复她。被陆长林这么一闹,原本不错的心情又有些阴沉起来。陆恒远倒了杯红酒,跟喝白开水一样,一口气干了大半杯,味道苦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这他妈什么玩意,这么难喝还这么贵!”陆恒远把高脚杯往桌上一放,脱掉了外套,进卫生间冲了个澡。 刚从浴室里出来,便听到了敲门的声音。他以为是赵香芹在外面,犹豫了一下,才拉开了房门。出乎他预料的是,站在门外的是两名身穿薄纱裙的妙龄女郎,而非他所想的赵香芹。 “你们找谁?”陆恒远并不认识这两女人。 这对姐妹花相视一笑,把陆恒远往里面一推,二话不说就走了进来,顺手还关上了房门。 “什么情况?”陆恒远心头震骇,忙道:“二位,我想你们是走错房间了,我不认识你们,也没叫任何服务,你们来我房间干嘛?” “我叫蓝儿。”身穿蓝色纱裙的女郎笑道。 “我叫紫儿。”身穿紫色纱裙的女郎笑道。 陆恒远目光在她俩身上扫了一眼,薄薄的纱裙十分透光,若隐若现的,几乎可以看得清裙下内衣的颜色。 “很高兴认识你们,不过我还是要重申一下,我不认识你们,也没有叫任何特殊服务,你们应该是走错了房间了。” 蓝儿笑问道:“您是陆先生吧?” 陆恒远点了点头。 紫儿笑道:“那就对了,我们没有走错房间。” 陆恒远皱眉问道:“你们到底来干嘛?” 蓝儿笑道:“来给陆先生做按摩啊?陆先生以为呢?” 陆恒远松了口气,他知道有些酒店会提供一些比较特殊的服务,笑道:“我没有叫你们来替我按摩,这样吧,你们回去吧。” 紫儿道:“不行!于总吩咐我们来的,要是什么都没做就走了,我们姐妹是要倒霉的。” 陆恒远道:“这简单,回头我见了于总,我会告诉他很满意你们的服务,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紫儿摇了摇头:“这可是弄虚作假,我们姐妹可不能自砸招牌!” 陆恒远大为苦恼,总不能强行把她俩赶出去。蓝儿笑道:“陆先生,其实也就个把钟头的事情,你躺下来,安心地让我们姐妹为你服务好了。” “是啊,只是给您做个按摩,没其他的。”紫儿补充道。 陆恒远心想,这对姐妹花不会是蒋星宇安排来试探我的吧,要是这样,我得让他看看什么叫坐怀不乱! “那好吧,我要怎么配合你们?” 姐妹花相视一笑,松了口气,指了指卧室,道:“请您上床躺着,床上地方比较宽大,便于我们工作。” 陆恒远走进了卧室,依言上床躺了下来。 第八十七章 色诱陷阱(三更结束... - 风流地主 - 华弟 蓝紫这对姐妹花拎着小包随后也走进了卧室。蓝儿也上了床,跪在床上,伸手去拉陆恒远腰上浴袍的系带。 “你这是要干嘛?”陆恒远一惊,抓住了蓝儿的小手。 蓝儿笑道:“陆先生,请您放轻松。我替你把浴袍脱了,不然的话,没法为您涂抹精油啊。” “什么油?”陆恒远奇道:“又不是炒菜,抹油做什么?” 陆恒远这话让这对姐妹花笑道前仰后翻,齐声道:“陆先生,您真是幽默。精油和炒菜的色拉油可不一样,精油涂抹在身上会很舒服的。” 陆恒远尴尬一笑,没想到一不小心出了个洋相,松开了蓝儿的手,道:“对不起,刚才我一时心急,没弄疼你吧?” 蓝儿笑道:“没事的,一点都不疼。那陆先生,我要替你脱浴袍了啊?” 陆恒远点了点头,任由蓝儿脱掉了自己身上的浴袍。姐妹花见到他健硕的身材,不由得张口惊呼,称赞道:“陆先生,您的身材可真好!” 她们平时服务的客户,多数都是有钱的老板,基本上都是中年人,个个挺着个大肚子,像只胀气的青蛙,哪曾见过像陆恒远这样匀称健壮的。 蓝儿从包里拿出装着精油的瓶子,倒了一点到身上,然后慢慢地搓揉起来,等到把手搓热了,才往陆恒远身上涂抹。如此反复,光涂抹精油就花了一刻多钟。 不得不说,这精油涂抹到身上还真是舒服,若不是有这对姐妹花在场,陆恒远说不定就舒舒服服地呻吟起来了。蓝儿那小手温暖又滑腻,从他身上一寸寸地肌肤上抚摸而过,更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舒服极了。 翻了个身,蓝儿又在他背上抹了起来。看到陆恒远背上有几处伤痕,问道:“陆先生,您背上的伤痕是怎么留下的啊?” 陆恒远道:“我当过兵,这些都是在部队时留下的。” “你参加过战争吗?现在不是和平年代吗?”蓝儿不解地问道。 “对,现在是和平年代,但这是总体上的,局部就不一样了。大战争没有,小冲突还是不少的。”陆恒远答道,没有多做解释。 “难怪你身子那么结实!每一寸的肌肉都跟石头似的一样坚硬。”蓝儿再次称赞道。 推了精油,蓝儿便开始在陆恒远的背上按摩起来。她是经过专业培训的推拿师,手法相当不错。 “陆先生,你背上有几处肌肉有些劳损,以后要多做些物理推拿,这样有助于康复。”蓝儿一边按摩,一边说道。 陆恒远没想到她那么专业,道:“那都是在部队时留下的老伤了。当兵的跟运动员一样,每天都要完成大量的运动,退伍之后,身上难免带些伤。” 蓝儿笑道:“其实你背上的伤也不要紧,比起现在都市里许多坐办公室的上班族来说,你的颈椎和肩膀都是很好的。多注意休息,劳损的肌肉自然就恢复了。” 蓝儿的手法或轻或重,重时犹如重锤敲打,疼得陆恒远要咬牙才能停住,不过疼过之后,却是有种酣畅淋漓的轻松。轻时便如同风行水上,微微带起些波澜,十分的舒适。 陆恒远已学会了享受按摩带来的快感,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蓝儿的按摩结束之后,便道:“陆先生,我的工作结束了,下面就交给紫儿了。刚才出了一身的汗,能不能借用你的浴室一下?” “你请自便。”陆恒远抬手指了指浴室的位置。 蓝儿走后,紫儿并没有立马上床,而是在床边脱掉了身上的紫色薄纱裙,只穿着三点式的内衣上了床。 陆恒远趴在床上,正体味着按摩之后的余韵,根本没有看到紫儿脱掉裙子。 “陆先生,我的工作是为您踩背。可能会有些痛,您忍着些哦。”紫儿说完,双手上举,抓住了床上的铁架,继而两只脚相继踩在了陆恒远的背上。 陆恒远一痛,立马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扭头一看,才发现紫儿居然只穿着三点式站在自己的背上。 “紫儿,你的衣服呢?” 紫儿笑道:“穿着裙子工作不太方便,陆先生,我想您应该能理解的哦。” “你都脱了,我能说什么?”陆恒远不再说话,把头埋在枕头上,默默地忍受背上的痛苦。 没过多久,痛感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便是一股酸麻之感。那种深入骨髓的酸麻,却是一种别样的快感,难以言喻的舒服,比起按摩带来的快感更要酣畅淋漓些。 “嗯……” 随着紫儿双脚踩动的节奏,陆恒远嘴里发出了舒服的呻吟声。 过了一会儿,蓝儿洗完了澡,回到了卧室里。她那薄薄的纱裙下,已不见了内衣,挺立的丰胸和神秘的三角地带隐约可见。 紫儿回眸冲她一笑,二人互换了个眼色。蓝儿也随之爬上了床,代替紫儿为陆恒远踩背。紫儿下床之后,便也进了浴室。没过多久,如同蓝儿一样,只穿了紫色的薄纱裙走了出来,里面真空一片。 “陆先生,舒服吗?”蓝儿一边踩着,一边笑问道。 “嗯嗯……很舒服……”陆恒远哼哼了几声。 蓝儿停止了脚上的动作,从陆恒远的背上下了来,俯身趴了下来,前胸整个贴在了陆恒远的后背上。 隐隐约约中,陆恒远感受到了肉球贴着背部的柔软感,心下一惊,想要动动身子,鼻子里传来的却是一种非常好闻的香水的味道,令他四肢酥麻。 这是一种催情香水,洗完澡之后,蓝儿和紫儿的身上都喷了。紫儿回到卧室之后,更是把房间里也喷了喷。 “不是说按摩嘛,蓝儿,你这是干什么呀?” 紫儿笑道:“陆先生,蓝儿就是在按摩呀,不过却是用波波替你按摩。这可不是每个客人都可以享受到的哟。” “这个我不需要!”陆恒远的意志已经开始迷糊了,催情香水的效力开始发散了,一刻不停地侵蚀他的意志。 紫儿道:“这叫波推。陆先生,待会儿紫儿也要为你波推的,一会儿享受完了,你可要给咱们姐妹评个高下,看看是蓝儿推得舒服,还是紫儿推得舒服。” “荒唐!” 趁着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陆恒远强压着体力升腾的欲望,把蓝儿从背上推了下去,翻了个身,刚想起来,却又被紫儿压了下来。 紫儿岔开双腿,盘坐在陆恒远的大腿上,双手缠住他的脖颈,二话不说,便奉上了香吻。陆恒远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放抗,蓝儿已经到了他的背后,射出丁香软舌在他背上舔了起来。 两面夹击,一波波的快感一阵强过一阵,几乎将他的理智击溃。陆恒远愈发的肯定,这两名身材火辣的女子就是蒋星宇派来考验他的,真要是掉进了美色的漩涡里,那他就彻底输了。 “好你个老蒋,居然用这种手段来试探我!”陆恒远心里叫苦不迭,这比砸一个亿在他面前问他要不要还要难受。 蓝紫这对姐妹花被陆恒远健硕的身材吸引,假戏真做,情不自禁地投入到了戏里,搂住陆恒远又亲又舔。不一会儿,便已春情泛滥,嘴里咿咿呀呀地哼唱了起来。 紫儿跨坐在陆恒远的大腿上,感受得到陆恒远小裤下大家伙的膨胀和跳动,正好抵住了她的玉户蜜穴,溪水潺潺,已把陆恒远的小裤打湿了一块。 “唔……” 紫儿娇躯火热,身子里烫的厉害,松开勾住陆恒远脖颈的双手,一把将身上的薄纱裙扯了下来,娇喘着道:“陆先生,我受不了了,快来要我……”说着,便要伸手去扯陆恒远的小裤。 “滚开!” 陆恒远陡然清醒,心想若是陷入这场桃色旋涡之中,恐怕便会叫蒋星宇瞧不起,于是猛然将紫色从身上推了下去,又用力一甩,将背后的蓝儿也甩了出去。 蓝紫这对姐妹花秀目之中露出惊恐之色,如受了惊小兽一般看着陆恒远。陆恒远气喘吁吁,等到气息稍稍平定,才道:“对不起,我不能那么对你们,请你们离开我的房间。” 姐妹花相视一眼,各自都看到彼此瞳孔中的迷惑,没想到这世上真还有坐怀不乱的男人。二人一声不吭,穿好了衣服,拎起包离开了陆恒远的房间。 走到外面,紫儿便拿出了手机,给于四海拨了个电话,道:“于总,恭喜你!你赌赢了,我和蓝儿已经准备好请你吃饭了。” 于四海笑道:“吃饭就免了,还是我来请把。你们找个时间,地方随表挑。” 挂断电话,于四海立马给蒋雯雯拨了个电话,把情况向她作了汇报。原来,蒋雯雯打电话要于四海安排人去色诱陆恒远,以考验他的定力。 于四海接到电话之后就安排了酒店里最好的女郎去色诱陆恒远,并与蓝紫姐妹花打了个赌,赌陆恒远一定可以抵御得了诱惑。蓝紫姐妹花当然不行,便和他打了个赌。 姐妹花走了之后,陆恒远体内欲火焚烧,进浴室冲了个凉水澡,这才感觉好些了。 第八十八章 原来是她(第一更!... - 风流地主 - 华弟 蒋星宇应酬完毕之后,立马吩咐司机老朱,要他直奔凯莱国际大酒店。蒋星宇在酒店门口下了车,吩咐司机老朱和秘书董倩莲在外面等他。司机老朱便将车开进了地下车库。 蒋星宇今晚与外省的一家公司洽谈商业合作,喝了不少酒。作为他的秘书,董倩莲自然也担负着陪酒的任务,所以比起蒋星宇,她要喝得更多。此时,脑袋昏昏沉沉的,靠在座椅上,有种想吐的感觉。 老朱朝坐在后排的董倩莲望了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颗心怦怦直跳,伸手朝口袋里摸了摸,里面有他昨天才买的催情药,没想到这么快便要派上了用场。 “董秘书,是不是觉得口渴?”老朱问了一句。 董倩莲喝多了酒,嘴里干的难受,闻言点了点头。 老朱道:“后备箱里有矿泉水,我给你拿一瓶去。” 推门下车,老朱掀开后备箱,从里面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拧开盖子,犹豫了一下,便把催情药粉倒了进去。 拉开车后门,老朱在蒋星宇做的位置坐了下来,拧开瓶盖,道:“董秘书,水来了,喝点吧。” 董倩莲把矿泉水拿了过去,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问道:“老朱,这水的味道怎么有点不对啊?” 老朱眼珠子一转,笑道:“可能是放的太久了吧,你等着,我去上面酒店拿点饮料给你喝。你最喜欢和西瓜汁,我让他们鲜榨一杯。” 老朱关上了车门,回头望了一眼,心想等到回来之时,这妞估计已经发情了,到时候就只有任他摆布的份儿了。 老朱刚下车不久,董倩莲就跑下车吐了。胃里酒气翻涌,喝了一大口水进去之后,打了个嗝,一时没压住酒气,便吐了出来。吐了之后,董倩莲便感觉好多了。 做秘书已有些日子了,隔三差五地喝酒,酒量练得非常不错。吐了之后,顿时感觉清醒了不少。 用矿泉水漱了漱口,董倩莲感觉到这水的味道有些不对劲,便重新从后备箱里拿了一瓶出来,对比之下,确定老朱送来的那瓶水被动了手脚。 想起老朱平日里看自己的眼神,董倩莲心里咯噔一下,心道:“刚才的水多半是被老朱给下了迷药了。这死老头,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其实,老朱的药是在他家附近小巷子里的成人用品店买的,听店里老板忽悠,说是管她什么贞洁烈女,只要服用了那药粉,一刻钟之内,保管她变成淫娃荡妇。 这种催情药粉其实是假货,就算董倩莲没有吐出来,也不会产生任何催情作用。 老朱兴冲冲地跑到酒店,要了一杯西瓜汁拿了下来。拉开车门,见董倩莲靠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心里一痒,便要扑上去发泄兽欲。 ”老朱!”董倩莲忽然睁开了眼,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儿,居然敢在我的水里下毒!” 老朱吓得一哆嗦,西瓜汁撒了出来,撒了他一裤裆。 “董秘书,哪有的事,你可不能这样诬蔑我啊。”老朱咬紧牙关,死不承认。 董倩莲晃了晃手中的矿泉水瓶子,冷笑道:“那我把这个交给警方,让他们拿去化验,看你还承不承认!” 老朱一听这话,脸色吓得煞白,忙道:“董秘书,你可不能这么做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一时糊涂啊。” 董倩莲也没真打算报警,只是拿个把柄在手,以此来控制老朱,道:“看你平时还算老实,不过你给我记住,以后要是再敢打我的注意,我一定不饶你!” 老朱连连点头,道:“董秘书,感谢你的大恩大德,以后我一定不敢了。” 董倩莲笑道:“老朱,你跟了老板许多年了吧,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比我还了解他。以后老板有什么情况,你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 蒋星宇一进陆恒远的房间,便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大对劲,见坐在沙发上的陆恒远面色阴沉,便笑问道:“小陆,谁得罪你了,为何板着个脸?” 陆恒远抬头看了他一眼,冷笑道:“老蒋,我真是没想到啊,你还会跟我玩这一套。” 蒋星宇一头雾水,有点摸不着南北,问道:“哪一套啊?你倒是说清楚啊。” 陆恒远质问道:“让那对姐妹花来勾引我是你的主意吧?” “啊?”蒋星宇惊呼一声,“我几时这么做了?” 陆恒远皱眉道:“你别跟我装疯卖傻啊,做了就承认,这点勇气都没有吗?” 蒋星宇一摊手掌,苦笑道:“小陆啊,咱俩谁跟谁,我需得着骗你吗?我是真没有做过啊。” 瞧蒋星宇那模样,的确不像是他做的,陆恒远心里疑惑重重,嘀咕道:“不会是于总做的吧?” 蒋星宇道:“你把事情经过跟我说说。” 陆恒远把事前经过说了出来,蒋星宇心里已经大概猜到是谁干的了,拿出手机,给于四海打了个电话,叫他立马上来。于四海接到老板的电话,一秒钟也没敢耽搁,立马上楼找了过来。 于四海心里忐忑不安地敲了敲陆恒远的房门,刚才听电话里蒋星宇的语气十分不好,不知是否自己做错了什么,得罪了老板的贵客。 陆恒远拉开房门,把于四海请了进来。于四海一进门,便看见蒋星宇冷着脸,小声地问道:“老板,您找我有事?” 蒋星宇指着他的脸,破口大骂:“于四海,知不知道小陆是我的贵客,谁让你弄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来引诱他的?!” 于四海有苦说不出来,不敢把蒋雯雯供出来,便打算自己一力承担下来,道:“老板,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是我的错,我甘愿受罚。” 于四海帮他打理酒店很多年了,蒋星宇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他做事情不会那么没有头脑,语气稍稍温柔了些,道:“说吧,你也别扛着了,到底是谁叫你这么做的?” “老板,真没有别人,就是我自己一时糊涂,举得陆先生一个人可能会有些寂寞,所以就派了两个女孩上来。”于四海了解蒋雯雯的脾气,自己主动把事情扛下来的后果要比蒋大小姐找上门来要好很多。 蒋星宇冷笑道:“于四海,你真打算扛着?我的话对你也不管用了?那好吧,看来我要考虑一下帮你调换个工作了。” 听了这话,于四海忙道:“老板,别啊,我干的好好的啊。” 陆恒远插了句嘴,道:“老蒋,于总对我照顾的很周到,你别难为他了。” 于四海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冲陆恒远点头笑了笑,以感谢他为自己说话。 蒋星宇道:“于四海,别死扛了,说吧。我不追究你的责任。” 事到如今,于四海已经没法往下隐瞒了,便道:“老板,这可是您要我说的,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快说!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蒋星宇喝道。 于四海硬着头皮,豁出去了,道:“是雯雯小姐让我那么做的,老板,您也知道,我不敢得罪雯雯小姐啊。” “果然是这丫头!”蒋星宇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甩了甩手,道:“好了,你下去工作吧。” 于四海点了点头,躬身退了出去。 陆恒远心里波涛汹涌,没想到蒋雯雯小小年纪,竟然一肚子的鬼主意。蒋星宇朝他一笑,道:“小陆,你知道雯雯为什么要那么做吗?” 陆恒远苦笑道:“拿我寻开心呗。” 知女莫若父,蒋星宇叹了口气,道:“你真是一点都不懂女孩家的心思啊。她找两个女孩来试探你,目的就是想知道你会不会背着她跟其他女人乱搞。还好你经受住了诱惑,否则麻烦可就大了。” 陆恒远抹了把汗,叹道:“老蒋,你这女儿,我真是快应付不了了。” 蒋星宇笑道:“你小子知足吧。我这么好的女儿,你上哪儿找去?她之所以会那么做,完全是因为太在乎你了,就冲这一点,你小子还不该偷着乐吗?” 陆恒远点头一笑,道:“老蒋,你说有事要跟我说的呢。” 蒋星宇笑道:“我要说的其实已经说完了,就是雯雯跟你的事情。我知道这两天你们相处的很愉快,这一点我和她妈妈都很高兴。小陆,我还是那句话,要不你就留在省城吧,我给你套房子,你把你妈和妹妹都接过来。现在我的公司担个职务,跟着我熟悉一下业务,历练两年,就让你独当一面。” 陆恒远道:“老蒋,该说的在咱俩逃难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还是原来的想法。” 蒋星宇继续游说道:“你看你和雯雯这刚相处上就要分开,这不合适,对你们的感情也不好。小陆,你要是不想在我的手下也可以,省城机会有的是,你可以自己打拼,只要留在省城就行。” 蒋星宇是恨不得陆恒远立马成为他的乘龙快婿,生怕夜长梦多,发生点意想不到的事情。 陆恒远扯开话题,道:“你要说的已经说了,听听我要说的吧。你等一下。” 第八十九章 请客吃饭(第二更!... - 风流地主 - 华弟 陆恒远起身离开了房间,到隔壁把赵香芹叫了过来。回到房里,陆恒远笑道:“老蒋,具体的事情让我们陆家圪崂未来的村长跟你说吧。”语罢,指了指赵香芹。 赵香芹上前与蒋星宇握了个手,笑道:“蒋先生,是这样的。我们这一行人来到省城已经有些日子了,大家都思乡心切,打算近两天就回去。在临走之前呢,为了答谢您对咱们村的帮助,我们想代表陆家圪崂的全体村民请你吃顿饭,还请您赏脸。” 蒋星宇笑道:“跟我还需要这样客气吗?我和小陆是生死之交,他救了我一命,别说修条路,分一半家财给他,那也是应当的。” 陆恒远道:“老蒋,你扯远了!说吧,到底有没有时间。” 蒋星宇没有答话,而是摸出手机,给秘书董倩莲拨了个电话,问道:“小董,明天晚上我有安排吗?” 董倩莲翻开随身携带的行程安排表看了看,道:“老板,你明晚约了银行的几位领导游泳。” 蒋星宇道:“你帮我另外安排个时间吧,把明晚所有的安排都取消,把时间空出来。” “好的。”董倩莲不知蒋星宇有什么要紧的事,居然把安排全部推掉了。 挂掉电话,蒋星宇道:“那就明晚吧。” 陆恒远道:“好,具体在哪里,我明天下午打电话告诉你。” 蒋星宇道:“还有其他事情吗?” 陆恒远起身道:“没了,不早了,我送你下楼。” 赵香芹也跟了出来,三人一起进了电梯,蒋星宇到了楼下,老朱已经把车开到了酒店门口。 送蒋星宇上了车,陆恒远和赵香芹便回了酒店。进了电梯,赵香芹问道:“恒远,别怪我八卦,有个事我得问问你,长泰叔说看到从你房间里走出来两个穿着几乎透明的裙子的女孩,这是怎么回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陆恒远苦笑道:“嫂子,反正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我不想解释太多。” 赵香芹道:“像你这个年纪,真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有那种需要也是应当的。不过外面的女人很脏,很可能带着病。你要是真想女人了,就找嫂子吧。” “嫂子,你……”陆恒远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只好闭上了嘴,什么也不说了。 回到房间,陆恒远一口气做了四百个俯卧撑,把自己累出了一身的汗,冲了个澡,便打算睡觉。 刚躺到床上,手机便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蒋雯雯这个小魔女打过来的。 电话一接通,那头便传来蒋雯雯的笑声。 “陆哥哥,你睡了吗?” 陆恒远冷哼道:“小丫头,我正要找你算账呢。你干的好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嘻嘻,你都知道啦?那倒是省的我跟你多费口舌了。我就是因为这个才给你打电话的,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是不是因为心里有我才抵御得住色诱的?” 陆恒远真不知该如何回答,转念一想,还是不要让小丫头伤心了,免得又要安慰她,便道:“小丫头,下次不许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了。我心里想着你的,你不用这么试探我。” 听了这话,蒋雯雯心中如同打翻了蜜罐似的,满心都是甜蜜蜜的,笑道:“陆哥哥,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好了,不说了,晚安。” “晚安丫头。” …… 第二天一早,一行五人聚到一起吃了个早饭。早饭过后,赵香芹就叫上了陆恒远,二人一起先去了车站,买了第二天一早回祁安县的车票。 从车站售票厅出来,二人便打车去了河间驴肉馆。到了地方,还没进去,便闻到一阵肉香。 “好香啊,应该就是这家饭店传出来的吧。” 站在驴肉馆的门外,赵香芹和陆恒远都被肉香勾得流下了口水。陆恒远道:“看来真是没挑错的地方!嫂子,咱们进去看看。” 推门走了进去,现在还没到营业时间,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陆恒远站在里面喊道:“有人吗?” 不一会儿,一个带着厨师帽的胖子走了出来,笑道:“你好,来吃饭的吧,到中午再来吧。” 陆恒远道:“不是,我们是想订个包间。” 胖厨师道:“好啊,我就是老板,你跟我说就行了,什么时候的。” 陆恒远道:“今晚的。” 胖厨师笑道:“那什么规格的呢。” “最高规格的是多少钱的?”赵香芹问道。 胖厨师问道:“你们有多少人。” “六七个吧。”赵香芹答道。 胖厨师算了一下,笑道:“不带酒水,一千五左右。要是不要包厅,到大厅里吃,还能便宜两百。” 赵香芹道:“我们就要包厅,师傅,麻烦你准备最高规格的。晚上六点我们过来。” “好的。”胖厨师留了赵香芹的号码。 陆恒远嗅了嗅鼻子,笑问道:“师傅,你们后厨做什么呢?这么香!” 胖厨师笑道:“正在煮驴肉呢。你们选择小店,一定会让你们大饱口福的。如果吃得满意,以后就常来。” 出了驴肉馆,二人便准备回去了。站在路边等车时,赵香芹仰头看着省城的到处耸立的高楼大厦,叹道:“真舍不得离开啊。以前觉得咱们县城就很了不得了,这次出来一看,才知道真正的大城市是什么样。” 陆恒远笑道:“嫂子,安吉市其实还算不上一流的大城市。不过这次出来,还真是开了眼界,对比之下,才知道咱们那地方有多穷。” 赵香芹深以为然,叹道:“必须得改变,穷则思变嘛,否则的话,咱们只会越来越穷,与人家的差距越拉越大。” 陆恒远道:“这就得看你这个即将上任的村长了。嫂子,我对你有信心!” 赵香芹脸上浮现出愁容来,叹道:“恒远,你嫂子我说破天了也就是个没知识没文化的农村妇女,虽然有一颗想改变的心,但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想的容易,做起来难啊!” 陆家圪崂积弊已久,想要改变,岂能是件容易之事?徐徐变之,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见效。振之以猛药,却又恐招来守旧势力的顽强抵抗,一个不好,便是鸡飞蛋打,胎死腹中。 眼看就要离开省城了,赵香芹才发现有许多地方还没有逛过,便道:“恒远,能陪嫂子在省城再逛一逛吗?” 陆恒远道:“走吧嫂子,我也想给我妈和小佳买点东西带回去,来一趟不容易,下次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赵香芹见他答应下来,一时间心情大好,笑道:“恒远,嫂子帮你挑,婶子和你妹子喜欢什么,我作为女人,应该比你更了解。” 语罢,二人也不在站台等车了,沿着马路往前走,往前两三公里便是市区。到了市区,赵香芹便开始放血扫货,买了许多化妆品和衣物,直到下午,才替陆恒远买了些衣物和饰品给葛三妹和陆小佳。 二人回到酒店,已将近五点。逛了一天,赵香芹身上出了一身的汗,回到房间便洗了个澡。陆恒远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睁眼之时,已经是五点半了。 起身出门,来到隔壁赵香芹的房门前,抬手敲了敲房门。赵香芹穿着浴袍过来开门,胸前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诱人的乳沟在宽松的浴袍下若隐若现,引人注目。 “嫂子……” 陆恒远低头看到那一片雪白,只觉一阵眩晕,笑了一笑,没有抬脚进去,站在了门外。 赵香芹笑道:“恒远,是你啊,快进来啊,站在门外做什么。” 陆恒远怕自己经不住诱惑,没敢进去,笑道:“嫂子,时间不早了,我来通知你一下,咱们该出发了。” 赵香芹笑道:“我也正想去找你呢,你进来坐会儿,我换身衣服就走。” 陆恒远摆了摆手,指了指隔壁,道:“我去叫长泰叔和兆祥爷爷。” 赵香芹轻咬着红唇,眼神凄迷地看了看陆恒远,叹了口气,道:“好吧,你去通知他们,咱们酒店的大堂会合。” 陆恒远点了点头,迈步朝隔壁陆长泰的房间走去,敲开了门,把事情跟他们一说。陆长泰和李兆祥已经准备好了,枕戈待发,陆恒远来喊,三人便一起离开了房间。 到了楼下的大堂,三人站着等了一会儿,便见赵香芹从电梯里走了出来。陆恒远看到了她,几乎没有认出来是她。赵香芹天生是个美人坯子,用上了今天逛街买来的化妆品之后,更是艳丽多姿,美得叫人心动,就连年迈的李兆祥也忍不住偷偷多看了她几眼。 “嫂子,你稍微这么一拾掇,看上去比城里的贵妇还要贵气。”陆恒远笑着赞道。 赵香芹掩嘴一笑,道:“别拿你嫂子寻开心了,知根知底的,我就是一农村妇女。” 陆长泰扯开话题,问道:“恒远,真的把陆长林一个人丢酒店吗?” 陆恒远冷哼一声,“长泰叔,别提他,一想起他我就一脑子。我真是后悔当初带他出来。” 陆长泰叹道:“这也不全是你的错,要说责任,我们几个都有。”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