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姚常青营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轰隆隆……”  一阵震耳欲聋的暴响将岳维汉从昏睡中惊醒,接踵而来的便是一阵剧烈的地动山摇,还有巨大的气浪呼啸而来,岳维汉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便被猛烈地掀飞到了空中,又像枯叶般翻翻滚滚地飞出老远,然后重重堕地。  “我草……”  岳维汉只来得及咒骂了半句,嘴里便已经灌满了腥臭的烂泥。  一股掺杂了烂泥味、血腥味还有尸臭味的恶臭顿时沁入了鼻际,没错,就是血腥味,还有浓烈的尸臭味,岳维汉在车臣、伊拉克还有阿富汗当了这么多年的雇佣兵,这样的味道他绝不陌生,那是战场和死亡的味道,而且是绝对惨烈的战场!  “我草,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美国佬发现地下基地了?”  巨大的危机感霎时就将岳维汉完全笼罩,难道是魔鬼党武装内部出现了内奸?要不然美国大兵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杀上门来?不对,刚才那爆炸声不像是美国佬的钻地炸弹,倒像是……重型榴弹炮的爆炸声!  而且听这爆炸声……榴弹炮的口径绝对不会小于三百毫米!  我靠,三百毫米以上口径的榴弹炮!?岳维汉顿时就被自己的判断吓了一跳,旋即猛然坐起身来,一直无法睁开的双眼也猛然睁了开来,顿时间,一副惨烈至令人窒息的战争场景便猛然跃入了他的眼帘!  极目所见,尽是垮塌焦黑的街道城垣,倒塌燃烧的民房,还有横七竖八的尸体!  天色阴沉,烟云密布,一道道流光拖着长长的尾焰连续不断地从天上掠过,然后在不远处猛然攒落而下,顿时便腾起来一团团耀眼的强光,旋即又是剧烈的地动山摇,好不容易才爬起身的岳维汉顿时又被重重地掀翻在地。  “弟兄们,跟狗日的小鬼子拼了,杀啊!”  嘶哑却不失杀气的怒吼陡然从岳维汉耳畔猛然响起。  惊回首,只见一队队身披浅黄色粗布军装的士兵正以散兵队形向着前方猛烈地突进。  一时间岳维汉再分不清天南地北,有些木愣愣地跟着转过头,只见前面不远处是个十字路口,一栋钢筋水泥的三层建筑死死地卡住了这个路口,十几道耀眼的火舌从二楼、三楼窗户还有天台上猛烈地喷吐而下,交织成了一片严密的火网,从岳维汉身边嚎叫着向前突进的士兵顿时就像是割倒的野韭菜,一片片地倒了下来……  “噗!”  一名士兵刚刚跑到岳维汉跟前,身形便是猛然一顿,然后像是被人狠狠地推了下,往后直挺挺地倒了下来,岳维汉急定晴看时,只见他的额头正中有个不大的血窟窿,脑后的头盖骨却整个被掀了开来,肉靡状的脑浆顿时涂了一地。  “咻……轰!”  一阵短促而又凄厉的尖啸过后,旋即就是一阵巨大的爆炸声。  岳维汉再次重重地掀翻在地,等他再次爬起身来时,只见面前不远处已经凭空多了个足有几十米见方的大坑,坑中青烟袅袅,刚刚突进到这个位置的几名士兵已经不见踪迹,只有一个士兵双手撑地正在坑沿上惨烈地哀嚎,他腰部以下的躯干却已经不翼而飞了。  “噗嗵。”  半截已经烧得焦黑的物事从天而降,重重地坠落在了岳维汉面前,赫然是半截断腿!  岳维汉的双眸顿时间便猛然睁大了,饶使他当了十几年的雇佣兵,见惯了血雨腥风,此刻也不免为眼前这惨烈的战争场面震住了,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岳维汉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只觉两耳嗡嗡作响,一时间再无法用脑子思考。  “小鬼子,俺日你十八辈先人,去死吧!”  一位缺了条胳膊,早已经浑身浴血的士兵以仅有的单臂抱着个炸药包,只向前纵身一跃便跃进了前方的环形街垒,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整个环形街垒顿时便绽放成了漫天烟尘,还有几截断肢残躯在天上翻翻滚滚地飞舞。  “老二,老二哇!狗日的小鬼子,爷爷和你们拼了……”  一位高壮如小山般的士兵嗔目如裂,抱着机关枪从岳维汉身边猛然站起身来,伴随着爆豆般的激烈音符,耀眼的火舌就像是风一般刮到了前方建筑物的窗户和天台上,好几道身影顿时便惨叫着从三层建筑的天台上倒栽而下。  遗憾的是,机关枪的怒吼只持续了片刻便嘎然而止。  两道耀眼的火舌扫过,那士兵强壮的身躯先是猛然一顿,然后就像是被锯倒的木头,直挺挺地向着后方倒了下来,在倒地之前,他的脖子就已经被弹片掀飞了大半,宽厚的胸膛更是几乎被打成了筛子。  “咻……轰!”  又是一阵短促而又凄厉的尖啸掠空而至,巨大的爆炸声中,又是一股强烈的气浪席卷而至,岳维汉再次被狠狠地掀翻在地,而且落地之后脑袋还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磕了下,顿时便两眼一黑再度昏迷了过去。  …………  这一昏迷却又不知道过了有多久,等岳维汉再度醒转时四周的景像却又变了。  头顶的天空依旧昏暗,空气中的血腥味和尸臭味依旧中人欲呕,不过巨大的爆炸声却是听不到了,只有极远处还可以听到隐隐约约的爆炸声,再看之前那惨烈至极的巷战战场,此时也已经是一片沉寂了。  一队士兵手持上了刺刀的步枪,正在仔细地搜索战场,遇到身穿不同军装的士兵,不管死活照着心窝子就是一刺刀,遇到身穿同样军装的士兵,则把他们的尸体搬到街边整整齐齐地摆成一列,遇有伤兵则立即叫来医务兵为其包扎。  没等岳维汉回过神来,那队士兵便搜索到了面前。  领头的那名军官同样身穿浅黄色粗布军装,没有肩章,领口上缀着红底金边的领章,中间有道金杠,金杠上面缀着一颗三角星,看军衔是个少尉,见岳维汉两眼瞪得老大,那军官顿时便回头大叫起来:“医务兵,医务兵!这里还有个活的,快!”  “是,长官!”  不远处有把声音应答了一声,旋即一名士兵便一溜小跑到了岳维汉跟前。  岳维汉和那少尉军官大眼瞪小眼的功夫,那名医务兵已经迅速检查了岳维汉全身,旋即起身向那军官禀报道:“报告长官,这位兄弟身体状况良好,并没有受伤。”  “没有受伤?”那少尉军官斜眼打量了岳维汉两眼,忽又打了个手势,示意身后的士兵继续向前打扫战场,然后问岳维汉道,“你叫什么名字?”  岳维汉这头还晕着呢,闻言只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军官皱了皱眉头,又问道:“你是哪支部队的?”  岳维汉无言以对,还是摇头,那军官又问道:“那你们长官是谁?”  看到岳维汉还是摇头,旁边有个士兵忍不住插嘴道:“长官,这位兄弟该不会是让小鬼子的炮弹震傻了吧?”  刚刚给岳维汉检查身体的医务兵当即补充道:“长官,这位弟兄的头部曾经遭到撞击,是有可能暂时性忘记一些事情的。”  “真傻了?”那军官越发皱紧了眉头。  “你他娘的才傻呢。”岳维汉生平最恨别人说他傻,当即反唇相饥。  “哟嘿,还没傻嘛。”那军官似乎也懒得废话了,当即伸手道,“你的证件呢?”  “证件?什么证件?护照?”岳维汉顿时皱紧了眉头,护照这玩意可不能随便示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的是你的军官证!”岳维汉的衣领上虽然没有领章,但那名少尉军官还是能够分辩出岳维汉的身份应该也是军官,当下不由分说,伸手就从岳维汉的上衣小袋里摸出了一本绿皮软壳证件,略一瞥眼之后旋即脸色微变,当时就脱口念了出来,“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第一旅第二团上尉连长,岳维汉!?”  “什么,中央军校教导总队,黄埔军校的?”  “第一旅第二团?前几天猛攻大纱厂的部队?”  跟在那少尉军官身后的几位士兵顿时窃窃私语了几句,再抬头望向岳维汉时,眼神里便多了些肃然起敬的意思,中央军校教导总队是首批开进淞沪战区对日作战的部队之一,尤其是在大纱厂,教导总队更是打得极为惨烈,没说的,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的这些小白脸虽然看着细皮嫩肉的,但个个都挺有种。  “岳维汉?”岳维汉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当下皱眉反问道,“谁是岳维汉?”  那军官却没有回答,又从绿皮软壳里起出了一张折叠得异常整齐的纸张,然后缓缓展开,略一瞥眼后又沉声念了起来:“中国国民党陆军军官学校毕业证书:兹有本校第十期步兵科学生岳维汉修业期满成绩及格特发证书,校长蒋文正,中华民国二十五年六月十六日。”  “中国国民党陆军军官学校?黄埔军校!?民国二十五年!?”  岳维汉喃喃低语两声,一对眸子霎时便瞪大了,再联想到之前惨烈的战场景象,一个可怕的念头顿时便在他的脑海里成形,莫非……自己穿越了?当下岳维汉深深地吸了口气,急问那军官道:“兄弟,现在是哪年哪月了?”  那军官头也不抬地答道:“民国二十六年八月三十一日。”  “民国二十六年!?”岳维汉顿时又倒吸了一口冷气,失声道,“那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那军官这会已经小心地将证书叠好,连同军官证一同递还给岳维汉,然后啪的立正,向岳维汉敬了记标准的军礼,朗声应道:“报告长官,这里是第三战区宝山县城,鄙人曹兴龙,九十八师五八三团三营警卫排少尉排长。”  “第三战区宝山县城?九十八师五八三团三营!?”  岳维汉闻言顿时便如同堕入了数九寒冬的冰窟里,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民国二十六年可不就是1937年?第三战区可不就是淞沪战区?是年八月不正是淞沪会战如火如荼之时?这一战,小日本光是陆军就出动了九个精锐师团另两个支队,国军更是调集了七十几个师近百万大军,双方在淞沪地区激战三月,死伤无数!  至于这少尉军官所说的九十八师,作为一名军史爱好者,岳维汉更不陌生。  九十八师师长夏中禹,黄埔一期生,该师所辖五八三团三营,更是八年抗战史上赫赫有名的英烈营――姚常青营!在淞沪会战中国军由攻转守的第二阶段,该营死守宝山孤城,与日军激战七昼夜,全营自营长姚常青以下五百余人全体壮烈殉国!  按战史记载,今天,也就是八月三十一日,正是姚常青营进驻宝山县城之日。  再过七天,也就是九月六日,宝山县城将陷于日寇之手,该营自营长姚常青以下五百余人将全部殉国,无一生还!  “干什么,干什么?都围在一起干什么?”  岳维汉正自心神激荡之时,身后陡然传来了一把嘶哑却不失威严的声音,急回头看时,只见一名身穿呢子军装的军官已经大步走了上来,那军官中等身材,面皮白净,鼻梁上还架着副近视眼镜,显得斯斯文文的,不过脸色却不太好看。  那眼镜军官的领章上有两道金杠,上面还缀着两颗金星,赫然是中校军衔,岳维汉不用猜就能肯定,此人定然就是五八三团三营的中校营长姚常青了,因为国军序列中,连长一般都是上尉,营副和参谋长一般都是少校,营长则就是中校了。  “报告长官,卑职正率队打扫战场。”曹兴龙立刻跑步上前向姚常青立正敬礼。  姚常青嗯了声,冷嗖嗖的目光却盯着岳维汉,问道:“曹兴龙,这是怎么回事?”  曹兴龙道:“报告长官,这位是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第一旅第二团上尉连长岳维汉。”  “岳维汉?教导总队的?”姚常青脸上的神色立刻缓和了下来,对岳维汉说道,“你是黄埔九期的还是十期的?我是六期的。”  “呃,这个……”岳维汉一时间无言以对。  姚常青见状微微蹙眉,又转头望向曹兴龙。  曹兴龙赶紧说道:“报告长官,据医务兵说,岳长官可能是头部受到过撞击,所以暂时性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不过他的确是教导总队的上尉连长,刚才卑职已经看过他的军官证和毕业证,他是黄埔十期步兵科的毕业生。”  “看来伤得不轻啊,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了?”姚常青脸上掠过一丝痛惜之色,又抬头看看天色,皱眉说道,“这天也快黑了,眼下的淞沪战场又打成了一锅粥,桂长官的教导总队也不知道调到哪里去了……岳维汉!”  岳维汉不知道姚常青是在喊他,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混蛋,长官点名你怎么不应答?作为一名黄埔军官生,你怎么连最基本的步兵操典都忘记了?”姚常青顿时就勃然大怒,不过很快又意识到岳维汉是失忆了,当下叹息道,“瞧我这记性,算了,你就暂时先留在我的营部给我当副官吧。”  “是!”岳维汉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了,当下赶紧大声应答。  就这样,岳维汉便稀里糊涂地变成了黄埔十期军官生岳维汉,又无可奈何地跟着姚常青驻进了宝山县城,虽然明知道宝山会在几天之后沦陷,也知道姚常青营将会全体殉国,但眼下的岳维汉或者说岳维汉却是别无选择。  作为一名军史爱好者,岳维汉很清楚,国军序列中的杂牌军虽然大多纪律涣散,打仗靠的多是一腔热血,可像九十八师这样的中央军却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尤其是军中那些黄埔出身的军官,更是对自己和部下严格到了近乎变态的地步。  譬如说刚才,如果岳维汉胆敢稍稍流露出怯敌畏战的意思,同样出身黄埔的姚常青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毙了他。  还有,身为一名穿越众,岳维汉当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姚常青营重演悲剧,最终落个全军覆灭的下场,这样的结局虽然壮烈,虽然能够振奋国人,却绝不是岳维汉想要的,好不容易穿越一回,他可不愿意就此“壮烈殉国”的,更不愿姚营重蹈历史的覆辙。  留在姚常青营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深知历史走向的岳维汉早就有了决定。  当务之急当然是尽可能地说服姚常青,让他不要一味死守宝山,长官的命令当然要坚决执行,但执行的尺度一定要灵活,存地失人,人地两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的道理一定要跟他反复讲,再三讲,直到他完全吃透其中的精神为止。  只等淞沪会战结束,岳维汉就会毫不犹豫地脱离国军序列,沿途收拾溃兵再带着队伍北上山西,前去投奔八路军,岳维汉现在的事实身份虽然是黄埔系军官,在极重派系出身的国军中可谓前途无量,但他绝不会因此而对国军有所留恋。  无论是出于情感的考虑,还是出于现实的考虑,投奔八路都是唯一的选择,因为岳维汉很清楚,国军最终战败并退守台湾根本就是不可逆转的历史潮流,岳维汉可不愿跟着“蒋校长”远走孤岛,并在几十年后客死海外当个孤魂野鬼的。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章 牛刀小试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夜色倥偬,激战竟日的淞沪战场终于暂时沉寂了下来。  宝山城里的居民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纷纷跑回乡下了,此时完全成了座空城。  几枝火把斜插在城头上,淡淡的火光将城垣四周照得朦胧可见,皮靴叩击地面的壳壳声中,岳维汉跟着姚常青登上了东门城楼,站在城头居高临下望去,只见姚营的官兵们正在城垣外围紧张地挖掘战壕,并布置明暗火力点。  “忠恕哪,你觉得我的城防工事布置得怎么样?”  姚常青忽然间问了句,站在姚常青身后的岳维汉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姚营长这是在跟他说话呢,这忠恕却是岳维汉的表字,这还是他从口袋里翻出的一封家书里看到的,那封家书是岳维汉的老父亲从浙江奉化老家托人捎来的,开头就是“字谕忠恕吾儿”。  岳维汉对他现在的身份了解还不多,不过从名字上看,这个岳维汉应该是出身名门,这岳家在浙江奉化很可能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否则他的老父亲也不可能给他起这样的名字,忠恕维汉,这四个字的字面意义可不一般!  曾子曰:夫子之道,唯忠恕二字而已矣。  再以维汉两字为名,由此就不难看出岳维汉老父亲的心愿了,那是希望岳维汉能以夫子之道来维护汉家统治了,若不是诗书传家的书香门第,那是断然取不来这样的名字的,不过岳维汉现在却实在没多少心思去琢磨这些。  见姚常青发问,岳维汉当即答道:“长官布置的城防工事可谓完美,无论是交通壕和各连排散兵坑的连接,还是轻重火力点和明暗工事的搭配,都堪称典范,无论小鬼子从哪个方向进攻,都会遭到我军的迎头痛击,各处火力点更是能够形成严密的交叉火力网,绝不留任何射击死角,依卑职看,既便是中央军校的德国教官,做的也未必能比长官更好,不过……”  现在的岳维汉虽然并非原来的岳维汉,也绝不可能上过什么中央军校,但他身为军史爱好者,多少还是具备一点军事理论基础的,所以要应付姚常青的话题绝对不成问题,而且岳维汉身为穿越众,看过后世许多军事家对于淞沪会战的总结分析,大到整个淞沪会战,小到宝山县城的攻防战,岳维汉懂的比姚常青只多不少!  “哦?”  姚常青依然背负着双手,脸上却浮起了一丝自信的微笑,说道,“忠恕可是觉得我布置的城防工事还有漏洞或者缺陷?”  “没有。”岳维汉摇了摇头,肃然说道,“长官布置的城防工事可谓是滴水不漏,但卑职以为,全营陈兵城外,与敌野战,实为不智。”  姚常青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旋即又道:“说说你的理由。”  岳维汉道:“如果守城兵力有一个师,则的确应该陈兵城外与敌野战,如若不然,全师近万人云集于巴掌大的城垣之中,敌军只需一通炮击,守军无处腾挪躲避死伤必众,则顷刻间就会军心涣散、土崩瓦解。”  姚常青闻言不由轻轻颔首,这倒是实话。  岳维汉又道:“可如果守城兵力只有一个营,则情形又大不相同,这时候如果舍弃坚固的城垣工事而陈兵城外,则难免兵力分散,予敌各个击破之机会,不如收缩兵力于城内,与敌巷战,则可躲避敌军炮火,保全自己,同时也能更大地杀伤敌人。”  “不然。”姚常青轻轻摇头道,“忠恕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如若骤尔放弃城外工事,日寇必趁势而进将我军四面合围于城垣之中,届时与外界的联系将会被日寇完全切断,更可虑者,我军龟缩城垣之后将无法正面展开实施反击,如此,我军就只剩下被动挨打的份了。”  岳维汉略微思忖后接着劝道:“长官,我军如果陈兵城外,则各连排散兵线和苦心构筑的火力点就会直接暴露在日寇飞机、重炮以及各种轻重火力的直接打击之下,只怕未必能发挥应有之作用啊。”  “这个我当然知道。”姚常青伸手拉了拉呢子军装的下摆,肃然说道,“但是退守城垣也一样会遭到日寇飞机、重炮的杀伤,而且我们是军人,军人当以服从军令为天职,既然上峰命令我们死守宝山外围,寸土不能退让,那我们就要坚决执行,绝不能打任何折扣。”  岳维汉急道:“长官,存地失人,则人地皆失;存人失地,则人地皆存哪!”  “存地失人,则人地皆失;存人失地,则人地皆存?”姚常青对这句话细细品味一番,旋即又向岳维汉道,“行了忠恕,天色也不早了,你赶紧下去歇着吧,明天肯定得有一番恶战,到时候有你累的,还是先把体力养足吧。”  岳维汉无奈,只得向姚常青敬了记军礼然后转身下了城楼,话说三遍则寡淡无味,再说第四遍就该惹姚常青烦了,好在宝山还要再过七八天才会沦陷,岳维汉还有时间来说服姚常青,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得做好准备应付明天的恶战!  …………  天色微明,忙碌了大半夜的姚营官兵正在用餐休憩,尽可能地恢复体力以应付即将到来的激战。  营长姚常青却是食欲全无,此时正对着地图沉思,姚常青虽然只是个小小的营长,但作为一名黄埔军校走出来的军官,他的眼光绝不会局限于宝山县城一隅,在经营好宝山城防的同时,他也在关心着整个淞沪战场的敌我态势。  岳维汉则正忙着将子弹的弹头挫平,然后又在上面挫出十字纹。  这玩意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达姆弹,可威力却绝对不容小觑。  警卫排的几名小战士见了觉得好奇,便纷纷围了上来,有士兵麻着胆子问道:“长官,你这是在干吗?”  岳维汉扬了扬手中加工好的达姆弹,说道:“这玩意能让小鬼子吃尽苦头。”  那士兵又问道:“长官,这玩意不就是多了个十字纹,别的还能有啥区别?”  “区别大了,等小鬼子来了你们就知道了。”岳维汉淡淡一笑,也不多做解释。  正说间,头顶天际便响起了凄厉的尖啸声,有经验的老兵一听就知道那是炮弹划过天际的尖叫声,而且弹着点就在附近不远,顿时间,便有老兵弹身而起,凄厉地大吼起来:“小鬼子开始炮击了,快,弟兄们快找地儿躲起来……”  “长官!”岳维汉也弹身而起,向姚常青道,“赶快进地窖吧。”  话音未落,一发炮弹已经落在院子里轰然爆炸,警卫排的两名士兵立刻被巨大的气浪掀翻在地,临时充为指挥部的大院也顿时间剧烈地颤动起来,大量的灰尘朴簌簌地从房梁上掉落下来,姚常青和岳维汉顿时就闹了个灰头土脸。  “慌什么!?”姚常青却是冷冷地瞪了岳维汉一眼,然后伸手从容掸去身上的灰尘,哼声说道,“难道你忘了我们老祖宗的兵法上是怎么讲的了吗?哼,身为长官,就应该做到临危不惧,处变不惊!”  “是。”岳维汉赧然道,“临危不惧,处变不惊。”  姚常青这才拉了拉衣摆,将呢子军装重新扯得笔挺,然后从容下了地窖。  日军的炮火准备足足持续了将近大半个小时,直到天色完全放亮,天上的尖啸声和地上的爆炸声才渐渐变得稀疏起来,重新上到地面指挥部的姚常青立即下令,让前沿阵地各连排立即上报战损情况。  各连排的战损情况很快就通过电话报到了营指。  各连排的人员伤亡倒是不大,但是,昨晚上苦心修筑的外围工事以及各处轻重火力点却几乎被日军的炮火给犁平了,对此岳维汉是早有心理准备,只花了一晚上仓促修建的土木工事,要是能够抵御日军的炮火覆盖,那真是有鬼了。  要知道参与淞沪会战的九个日军主力师团中,有七个是最精锐的常设师团!  日军那些个常设师团的火力配置虽然无法和同期的德军以及奉行大炮兵主义的苏军相提并论,但和重炮严重匮乏的国军相比,那可是强太多了!当时国军中只有最精锐的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师级编制)拥有炮兵团的编制,其余国军,即便是最精锐的87师、88师,也没有炮兵团的编制,能闹个炮兵营就顶天了。  再加上淞沪战场濒临海岸线,日军步兵能够得到联合舰队舰炮群的火力支援,那更是不得了,要知道当时小鬼子的海军可是世界第三,论总吨位仅次于英、美两国,论海军官兵的整体素质,甚至要强过老美,仅次于大英帝国!  而且舰炮口径普遍超过一百五十毫米,主炮口径更是普遍超过三百毫米!  这样的巨舰重炮,要是正面挨上一炮,别说是仓促修筑的土木工事了,即便是精心修筑的钢筋混凝工事,也能轻易摧毁!  但是姚常青对此却显然缺乏心理准备,这也难怪,他毕竟是初次与日军正面交锋,在此之前,姚常青所面对的不是军心涣散跟散兵游勇似的北洋军队,就是装备低劣跟叫花子差不多的工农红军,哪有机会领教如此烈度的炮火覆盖?  姚常青再也坐不住了,当即向岳维汉道:“走,去前沿观察哨。”  两人当即带着警卫排上到了设在北门的前沿观察哨,姚常青拿起望镜往外一看,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凝重起来,这时候日军的炮火准备已经结束,只有少量曲射炮还在向着宝山城区进行延伸射击,日军出动了大约两个加强小队的步兵,在两辆轻型坦克的引导下从西北、东北两个方向向宝山北门的外围阵地同时发起了试探性进攻。  “丢你老姆!这小鬼子太狡猾了!”姚常青放下望远镜,忍不住骂了句粗口。  岳维汉默然,小鬼子的确狡猾,选择的主攻方向也非常刁钻,由于姚营的防御布置是四个步兵连平均布防,东南西北每个方向各摆一个连队,这样日军从西北、东北两个方向发起进攻,就正好打在了姚营各连防御体系的结合部,如果日军的两路攻击得以切入纵深,就能对北门外的四连形成左右夹击态势,一旦两路日军会合,四连的退路就会被切断,从而彻底沦为一支突前的孤军,被日军吞掉也就无可避免了!  小鬼子的兵力虽然只有两个小队百多号人,可火力却明显加强过了。  因此,小鬼子的攻势非常凌厉,四连阵地和邻近阵地散兵坑里的散兵被日军轻重机枪交织成的火力网压得基本无法抬头,等到四连和友邻阵地组织轻重火力实施反压制的时候,却立刻又会招来日军坦克和掷弹筒的疯狂报复,尤其是小鬼子的掷弹筒,命中率高得吓人,国军的轻重机枪手往往打不到半个弹匣,就被小鬼子的掷弹筒给打掉了。  姚营直属炮排的两门迫击炮虽然拼命反击,但区区两门迫击炮的火力压制实在是太过微弱了,对日军攻势的迟滞也极其有限,西北方向的日军由于地形有利,进展尤其迅速,在短短的不到半个小时内就向前推进了四五百米,眼看就要切断四连的后路了。  “营长,快下令撤退吧,要不然四连就完了!”营副赵大河再也坐不住了。  “不能撤。”姚常青断然摇头道,“这节骨眼上下令撤退,部队就放羊了,到时候不但外围阵地守不住,搞不好还会让日军趁机突入城区!小鬼子怕是巴不得我们这样做呢,我们可不能遂了小鬼子的心意,岳维汉!”  “有。”这回岳维汉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当即挺身上前站到了姚常青面前。  “小日本的胃口不小,凭这区区两个小队就想吃掉我的四连?”姚常青冷冷一哂,然后转头向岳维汉道:“你带上警卫排负责保护四连侧后,一定要挡住西北方向的日军,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后撤半步,否则军法不容!”  “是。”岳维汉大声应答,然后回头向身后警卫排的战士们大吼道,“警卫排,跟我上!”  岳维汉带着警卫排刚刚出城,日军的前沿指挥官就迅速调整了战术,不等警卫排构筑起简易工事,日军九二式重机枪、十一年式轻机枪(歪把子)还有坦克上的平射机枪的子弹就像是刮风般从西北方向打了过来,岳维汉和警卫排的四十余名战士顿时就被压制在几个大弹坑里,几乎连头都抬不起来。  更要命的,宝山城面对西北方向是片开阔地,根本连可供藏身的掩体都找不着,小日本之所以选择这个方向作为突破口,估计也是看中了这里的地形,就这么片刻功夫,日军又向前突进了近百米,距离警卫排容身的几个大弹坑只有不到百米了。  情势危急,岳维汉却感到头皮一阵阵的发麻,思维几乎陷于停顿。  虽说前世大学毕业后在海外当了十几年的雇佣兵,但岳维汉所经历的都是低强度低烈度的小规模袭扰战,像这种高强度高烈度的大战却是首次经历,心理上自然需要适应过程,然而情势危急,已经容不得岳维汉慢慢适应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岳维汉竭力镇定住心神,回头向身后的警卫排长曹兴龙道:“待会正面的鬼子机枪一停,就马上组织火力实施反压制,再传令下去,单兵专打日军的机枪手和掷弹手,步兵交给轻重机枪对付,至于小鬼子的坦克,组织敢死队炸了它!”  “这个没问题。”曹兴龙急道,“可我们被日军火力压制在这,根本无法抬头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岳维汉说罢又深深地吸了口气,整个人的思维霎时开始变得无比专注起来,借助敏锐的听觉,日军由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和两挺歪把子轻机枪交织成的火力网立刻就在岳维汉的脑子里构勒出了大致的立体方位图,原本打得最凶的坦克机枪估计是转头压制正面阵地上四连的机枪火力去了。  下一刻,岳维汉猛然起身,抬手就是一枪,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拉动枪栓连开两枪。  日军阵地上用来压制警卫排的三挺轻重机枪顿时就歇菜了,警卫排仅有的一挺马克沁重机枪和两挺捷克式轻机枪趁机抬头,对日军步兵形成了火力压制,步兵也迅速分成了两拨,一拨抢修机枪掩体,一拔枪法好的专打日军的机枪手和掷弹手。  九十八师是嫡系中央军,除了缺乏重火力,轻武器配备和单兵素质完全不在日军常设师团之下,警卫排这一发难,立刻与正面的四连阵地形成了严密的交叉火力,西北方向日军的进攻势头顿时严重受挫,局面总算是暂时稳定住了。  日军见势不对,在前引导的那辆垣克立刻就开始缓缓掉转炮口,炮塔前的平射机枪也迅速掉转枪口,对着警卫排尚未抢修好的机枪阵地疯狂扫射起来,不过仅靠一挺机枪显然无法压下国军的机枪火力了,倒是日军坦克的37毫米主炮威胁不小。  曹兴龙当即大吼道:“谁去把这铁王八给老子炸了,赏大洋五十!”  “赏大洋五十!?日泥爸,俄去!”一名陕西籍的冷娃应声跃起,抱着炸药包就冲向了日军坦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章 喋血孤城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看到有人抱着炸药包要去炸日军的坦克,警卫排和正面四连阵地上的几个机枪手顿时兴奋起来,除了两挺马克沁重机枪抱不动,剩下的几挺捷克式轻机枪全他妈抱了起来,嗷嗷叫着往日军阵地上喷吐火力,恨不得把弹夹里的子弹一下子打个精光。  日军的轻重机枪顿时完全受到压制,步兵也被压得抬不起头来,剩下的两个掷弹手在战壕里探头探脑的还想敲掉国军的火力点,又被岳维汉叭叭两枪爆了头,岳维汉的枪法绝不是盖的,日军只要稍有露头,这小子基本上抬手就有。  连前沿观察哨的姚常青都忍不住击节叫好:“好小子,好枪法!”  再说那陕西冷娃,竟然神奇地越过了日军的火力封锁,只片刻功夫就越过了近百米的距离冲到了日军坦克前,然后拉着引线把炸药包往日军塔克上一扔就转身跑开了,只听得轰的一声,日军塔克上绽起了好大团烟花,那陕西冷娃也被巨大的气浪给掀翻在地。  硝烟散尽,只见日军坦克的前射机枪已经被炸歪了,不过坦克本身似乎受损不大,只是稍稍调整了下方向,便径直向着陕西冷娃身上碾了过来,看这架势,陕西冷娃就算没有被刚才那爆炸的冲击波给震死,也要被坦克给活活碾死了。  躲在弹坑里的岳维汉气得直骂娘,这个白痴,怎么不炸履带啊?  就在岳维汉跳脚骂娘时,那陕西冷娃却又弹身而起,这次直接跳到了日军坦克上,右手里赫然握了枚正在冒烟的国造手榴弹,不过上了坦克之后这冷娃才发现找不着能塞进手榴弹的洞洞,正急得不行时,一颗子准确地击穿了他的头颅。  陕西冷娃的身体晃了两下,然后一头歪倒在日军坦克上,那枚国造手榴弹无巧不巧地被他压在了胸口和日军坦克37毫米主炮的炮管之间,只听轰的一声响,冷娃的尸体顿时又往天上弹了起来,日军坦克的37毫米主炮也拐了个弯。  前射机枪和37毫米主炮先后被炸毁,这辆九五式轻型坦克就完全丧失了突击能力,当下只得掉转车头开始后撤,安装在尾部的后射机枪这下倒是派上用场了,拼命地喷吐火力试图压制国军的火力,以掩护日军步兵后撤。  日军的常设师团的确不是吹的,仓促间由突进转为撤退竟丝毫不乱,姚营四连长想趁机打个反击结果反而吃了大亏,白白损失了大半个排的兵力,很快,两个方向的小鬼子都先后脱离了战场,但岳维汉很清楚,宝山血战才刚刚拉开帷幕而已。  岳维汉下令警卫排就地构筑工事,自己却只身返回了前沿观察哨。  “忠恕哪,你的枪法不错。”看到岳维汉,姚常青先夸了句,旋即又训斥道,“不过你不在前沿阵地带你的兵,却跑回观察哨来干吗?”  岳维汉道:“长官,刚才的情形你也看见了,小鬼子仅仅只是出动了两辆轻型坦克和两个加强小队的兵力,我们在北门外的防线就已经是岌岌可危了,接下来如果日军以更多的兵力从多个方向同时发动进攻,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说到这里,岳维汉心里对姚常青也是腹诽不已。  不少国军将领都有个弱点,那就是对预备队的作用缺乏足够的认识,有多少兵力都会在正面摆出来,如果战事顺利也就罢了,可一旦战事不顺那就很难再有扳回局面的机会了,说起来姚常青还算是不错了,多少还留了个警卫排充当预备队。  “忠恕你多虑了。”姚常青不以为然道,“东门和南门外多池塘水洼,日军坦克无法投入战斗,仅凭日军步兵,就算是两个加强中队也未必能突破二连、三连的防线,西门外虽然地势平坦,但有沿街民房可供依托,而且一连阵地又与584团阵地相依托,可保无虑,只要你能带着警卫排保护好四连侧后,这宝山城就可稳如磐石!”  见姚常青依然坚持己见,岳维汉顿时有些急眼:“长官……”  “够了!”姚常青不耐烦道,“现在我命令你立即返回前沿阵地!”  见姚常青神色不善,岳维汉无奈,只得悻悻然地返回了前沿阵地。  岳维汉刚刚回到前沿阵地,日军的第二轮炮火准备就开始了,这次天上还出现了十几架日军轰炸机,对着宝山西门外的国军阵地就是一通狂轰滥炸,投完炸弹后又用机关炮对着国军阵地来来回回反复俯冲扫射,给国军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炮击尚未完全停止,硝烟还未完全散尽,日军就出动了两个中队的兵力,在四辆轻型坦克的引导下向宝山西门外围阵地发动了强攻,北门、东门和南门外也同时出现了日军的攻击部队,不过这几个方向的日军都不多,其目的无非是为了牵制国军。  激战至中午时分,一连连长孙义夫战死,西门外围阵地始告急。  姚常青遂令营副赵大河率营部炊事员、马夫、医务兵、通讯兵等勤杂人员三十余人突前支援,再战至下午二时,西门外围阵地终告失守,一连死伤大半,仅剩四十余人退守城垣,营副赵大河率敢死队断后,壮烈殉国。  日军趁势夺城,却被守军依托城垣工事所击退,遂顺着城墙侧攻宝山南门和东门,再战至下午五时许,南门、东门外围阵地先后失守,坚守北门外围阵地的警卫排和四连遂成突前孤军,随时都可能被日军三面合围吃掉,姚常青只得下令退守城垣,并以事先准备好的钢筋水泥浇灌堵死四门,准备死守宝山。  次日晨,日军调集十余艘战舰及数十门重炮,集中火力猛轰东门城垣。  十时许,宝山东门左侧城垣被炸开一段四十余米宽的口子,日军顺着缺口蜂拥而入,营长姚子营亲率敢死队发起决死反击,与日军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激战至日暮时分,日军终于不支,退出城垣,宝山城岿然不动。  然而,经过两日血战,姚常青营也是死伤惨重,全营官兵由原先的五百余人锐减至不足两百人,八个连长、连副全部阵亡,十三个排长战死了十个,营副赵大河壮烈殉国,营长姚常青也在决死反击的白刃战中被日军刺刀挑开腹部,身负重伤。  …………  夜色深沉,一片死寂。  与白天时候两军血战时的激烈喧嚣相比,此时此刻的宝山城简直寂静得让人心里直发毛,这时候如果不找点事情给自己做以转移注意力,既便是心志最为坚定的战士,也会不可避免地产生心理阴影。  就着昏暗的马灯,岳维汉正在不紧不慢地加工达姆弹。  岳维汉加工的粗制达姆弹在这两天的激战中发挥了极大的威力,保守估计,倒在岳维汉枪口下的小鬼子都已经超过了半个小队,其中至少有一半被命中躯干或者头部直接报销了,剩下的一半既便侥幸保住性命,也绝不可能再返回战场了。  “长官,你的枪法是怎么练出来的?太准了!能不能教教我们?”  “是啊,三四百米的距离,长官都不带瞄一下,抬手就有,太厉害了!”  “是啊,小鬼子的掷弹手都被打得不敢冒头了,这家伙,简直比迫击炮还牛!”  看到岳维汉又开始改造步枪子弹,警卫排剩下的十几名战士便纷纷靠了过来,一个个全都以崇拜的眼神望着岳维汉,这两天岳维汉的表现也的确当得起这些老兵的崇拜,无论是白刃拼刺,还是远距离狙杀,岳维汉都让他们佩服交加。  “想要打枪准?这事容易,不过现在不行,等打退了小鬼子我再教你们。”  岳维汉倒不是在骗他们,有些天生禀赋的士兵,既便没有接受过高密度的射击训练,也能成为优秀的狙击手,譬如朝鲜战场上凭借一杆普通苏式步枪外加四百发子弹狙杀两百美军的狙击英雄张桃芳,就是个实打实的新兵蛋子!  还有岳维汉本人,天生就是个冷血杀手。  当年刚上大学时参加军训,生平头次实弹打靶,十发子弹就全部命中靶心,连当时的教官都大吃一惊,还以为他参加过什么少体射击队呢,可事实却是,那根本就是岳维汉生平第一次实弹射击,事情就是这么邪乎!  正说呢,指挥部里就冷不丁响起了医务兵的大叫声:“营长醒了,营长醒了!”  岳维汉和警卫排的老兵们顿时便哗啦啦地全站了起来,一个个脸上也全都露出了惊喜交加的表情,对于一个敢于亲率敢死队与敌白刃拼刺的营长,战士们想不尊敬都难,很快,医务兵就从里间走了出来,向岳维汉道:“长官,营座请你进去。”  岳维汉急转身进入里间,姚常青果然已经醒了,只是脸色白得吓人。  姚常青先向岳维汉报以苦涩的微笑,然后低声问道:“忠恕,部队怎么样了?”  “情绪不错。”岳维汉啪的敬了记军礼,朗声答道,“弟兄们都决心以营座为榜样,誓死与日寇决战到底!”  姚常青点点头,忽又叹了口气,颇有些遗憾地说道:“大意了,真是大意了呀,是我小觑了东洋小鬼子了,没想到他们的炮火竟如此猛烈,当初要是听了你劝,将部队收入城垣以内,宝山局势也不至于急转直下……”  岳维汉忙道:“营座,宝山外围阵地虽然丢了,可小鬼子也没落着好去,他们付出的伤亡比我们只多不少……”  “这些就不说了。”姚常青无力地摆了摆手,说道,“忠恕哪,我怕是不行了,部队就交给你了,至于宝山城,能守则守,不能守你就带着弟兄们突围吧,如果上峰追究下来,你就说是奉命行事,谅他们也无话可说。”  “营座……”岳维汉只觉鼻际发酸,一时间再无法说出半句完整的话来。  没说的,姚常青是条真正的汉子,更是名铁打的军人,所谓杀身成仁、以死报国,大概指的就是这样的军人了,足足好半晌之后,岳维汉才以哽咽的语气说道:“营座,就算是突围,也应该由你带着弟兄们突围才是!”  “不,忠恕你错了。”姚常青摇了摇头,以莫名的语气说道,“我接到的军令是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宝山,寸土不能让给日寇,所以,我如果率部突围,那就是临阵脱逃,而你率部突围,则是奉命行事,这两者的性质是完全不同的。”  “营座!”岳维汉惨然道,“除了你,没人能把弟兄们带走!”  “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这便下令全营突围,谁敢不从,军法从事……”  姚常青话音未落,门外陡然响起了警卫排排长曹兴龙的声音:“报告。”  岳维汉转头应道:“进来。”  曹兴龙应声入内,先向两位长官敬了礼,然后神情古怪地说道:“师部派来了联络员。”  “师部联络员?”姚常青闻言先是一愣,旋即想起埋在地下的电话线早在昨天日军的炮击中被炸断了,国军营级编制又基本不配备无线通讯设备,师部要想联系营级单位真只有派联络员了,当下问道,“人呢?在哪?”  曹兴龙却出人意料地说道:“死了。”  “已经死了?”姚常青急道,“说什么没?”  “咽气前说了两句。”曹兴龙道,“说是我军设在蕰藻滨北岸的阵地已经全部失守,我们师已经和友军全部撤往蕰藻滨南岸设防了。”  “啊?”姚常青的脸色霎时越发的惨白起来,“这么说宝山已成孤城了?”  岳维汉却更关心自己的小命,当下急声问道:“师部有没有下令让我们撤退?”  曹兴龙默然片刻,然后摇头道:“不知道,联络员只说了两句便咽气了。”  “娘希匹!”岳维汉忍不住骂了句粗口,大为光火道,“师部肯定是下了命令让我们撤退的,只是联络员没有说完就咽气了,你们想,整个蕰藻滨北岸的阵地全丢了,宝山再守下去又还有什么实际意义?你们说呢?”  曹兴龙惨然道:“现在宝山四周全是日军,少说也得三五个师团十几万人吧?弟兄们已经激战了两天,又累又乏的,身上又大多带着伤,完好无损的还不到一半,我们就是想突围只怕也突不出去了。”  “那可未必。”岳维汉冷然道,“事在人为!”  “事在人为?事在人为!”曹兴龙喃喃低语两声,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神霎时亮了些,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真能活着出去,谁又愿意留在这里等死?所以,就算明知岳维汉只是在说狠话,曹兴龙也会下意识地相信。  床上的姚常青忽然低吼道:“岳维汉!”  岳维汉急挺身而起,厉声应道:“有。”  姚常青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现在我命令你,正式接管98师583团3营,并不惜一切代价率领弟兄们突出重围!胆敢抗命,就地枪毙!”  岳维汉心魂俱颤,当下咬了咬牙,厉声应道:“是!”  见岳维汉答应了,姚常青顿时便长长地舒了口气,就像是放下了一桩心事似的,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虽然只相处了两天,可姚常青对岳维汉还是有了相当的认知,这小子虽然刚从中央军校毕业不到两年,但他的战术素养的确非同一般,尤其难得的是,射击和徒手博杀也是超一流的好手,把部队交给这样的黄埔军官,他绝对放心。  岳维汉急招医务兵入内照顾姚常青,然后与曹兴龙转身出了指挥部。  片刻之后,全营除了轮值岗哨以外的官兵便全部聚集到了岳维汉面前,岳维汉也正式开始行使代理营长的职权,先将全营近两百号残兵进行了筛选,挑选机枪打的好的二十人编成机枪排,步枪打的准的二十人编成狙击排,再挑选四十个身强体壮的组成敢死队,又令炊事班连夜加做了一顿干的,让这八十人吃饱后立即睡觉!  剩下的百来号人分成两拔,一拨在指挥部后院地窖下挖掘地道,另一拨则被岳维汉派往东门,开始在他指定的地域构筑伪装工事和隐蔽火力点,又让曹兴龙将全营的轻重机枪全都收集了起来,能用的还有两挺马克沁重机枪和六挺捷克式轻机枪。  岳维汉分派任务完毕,曹兴龙却不解道:“长官,营座不是让咱突围么?”  “突围?当然要突围!”岳维汉道,“不过不是现在,要想突围,得先给小鬼子来下狠的!”  …………  与此同时,负责进攻宝山县城的日军第3师团第68联队第2步兵大队的大队长平野一郎中佐正召集少佐以上军官开会,总结并检讨这两天攻坚战的得失。  第3师团第68联队的联队长鹰森孝大佐对平野大队的进展相当不满。  两天激战下来,平野大队累计消耗了各式炮弹十余万发,出动轰炸机近百架次,还有战车分队协同作战,居然没能拿下一座小小的县城,更令人难堪的是,平野大队自身居然也伤亡了三百余人,按鹰森孝的原话,大日本皇军的脸都让平野大队给丢尽了。  “诸位……”会议结束,平野一郎猛然起身,与会军官跟着霍然起身。  平野一郎凶狠的目光从与会军官脸上逐一扫过,然后杀气腾腾地说道:“大佐阁下已经说了,明天,是我们平野大队最后的机会,明天天黑之前如果还是拿不下宝山,诸君就准备与我一起切腹以谢天皇吧。”  “哈依。”与会军官同时低头,目光凶狠地厉声应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章 巷战!巷战!(上)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凌晨六时许,正是冬季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岳维汉正背靠墙壁闭目养神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从远处走了过来,旋即耳畔便响起了曹兴龙的声音:“长官,不对呀!”  岳维汉闻声回头,懒洋洋地道:“哪里不对?”  曹兴龙手指左前方正在忙碌的十几名国军将士,表情焦虑地说道:“我没上过军校,却也知道机枪火力应该设置在射界良好的制高点上,可这里根本算不上是绝对制高点,射界也不对,机枪摆这根本就封锁不住城垣缺口哇?”  岳维汉淡然道:“还有吗?”  “还有。”曹兴龙点点头,又伸手指了指左边和右边两处断垣残壁,说道,“还有这里和那里,这两处已经构筑好的机枪火力点也不对,也是同样的问题,射角都不对,把机枪火力摆在这几个位置,根本就无法封锁城垣缺口!”  岳维汉反问道:“谁告诉你这三个火力点是用来封锁城垣缺口的?”  “啊?”曹兴龙愕然道,“不是用来封锁缺口的,那是用来干吗的?”  岳维汉伸手一指曹兴龙背后,微笑着道:“回头看看你的背后,你就明白了。”  曹兴龙下意识地回头,一眼就看到了宝山城内东西向的主干大街,大街正对缺口方向已经垒起了环形街垒,环形街垒和缺口之间却是大片瓦砾场,昨天早上日军的大规模炮击不但轰塌了一段城墙,还将城墙缺口内的民房也炸毁了不少,结果就留下了这大片瓦砾堆,三处隐蔽火力点正好呈品字形分布在这片瓦砾堆三个边角的相对制高点上。  “我还是不明白。”曹兴龙还是摇头,“小鬼子又不是傻瓜,他们不可能傻站在这片瓦砾堆中间等着我们的机枪火力来射杀吧?”  “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了。”岳维汉微微一笑,又道,“各狙击点都安排好了?”  曹兴龙道:“按照长官的意思,狙击排的狙击手们已经占据了主干大街两侧射界良好的各个制高点,而且我也跟他们说清楚了,狙杀对象首先是小鬼子的各级军官,其次才是机枪手和掷弹手,最后才是普通士兵。”  “嗯。”岳维汉点点头,脸上忽然间便绽起了冰冷的杀机,狞声说道,“曹兴龙,你就等着瞧好戏吧,小鬼子想跟我玩巷战,那叫找死,哼哼!”  岳维汉这话绝非吹牛,作为一名军史爱好者,他对巷战、山地战、丛林战还有特种作战都有相当的研究,而且在十几年的雇佣兵生涯中,岳维汉更是把他掌握的诸多军事知识付诸实践,积累了大量实用性、针对性极强的作战经验。  毫不夸张地说,以岳维汉的战术素养,在这个时代绝对堪称大师级别。  说话间,天色便渐渐地亮了起来,日军的炮火准备准时到来,不过自从国军收缩防线之后,日军的炮火威胁就锐减了许多,因为宝山四周都是日军阵地,日军射程远但是精度差的舰炮和大口径重炮害怕误伤本方阵地,基本上就不再参与炮击了。  炮击的重点就是东城缺口附近的区域,显然,日军仍旧选择这里作为突破口。  果不其然,炮击刚刚停止,日军便出动了大约一个加强中队的兵力,在两辆坦克的引导下向着东城缺口迅速逼近,不到片刻功夫,日军前锋距离城垣缺口便已经只有不到两百米的距离了,然而令人费解的是,缺口两侧的城垣上却还是一死寂静。  日军前沿观察哨。  平野一郎正通过望远镜在观察宝山城的动静,见状不由蹙紧了眉头,支那军怎么改变战术了?往常两军相隔还有四五百米时,支那军的轻重机枪和步枪就已经响成一片了,可今天却如此反常,两军相距都不足两百米了,竟然还是毫无动静!  转瞬之间,日军的前锋小队距离缺口已经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了,这时候坦克的行进就开始受到弹坑和断垣残壁的阻碍而变得缓慢异常了,已经被武士道精神彻底洗脑的日军步兵顿时便越过坦克嗷嗷叫着冲上了缺口断垣。  “打!”伴随着岳维汉一声大吼,缺口断垣上顿时便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四挺捷克式轻机枪和数十枝中正式步枪交织成的火力网就像是刮风般扫了下来,正嗷嗷叫着往上冲的日军步兵顿时就被扫倒了一大片,剩下的鬼子兵也全都趴下了,押后的鬼子中队主力则慌忙开始架设轻重机枪以及掷弹筒,准备火力反制。  “撤!”岳维汉一声令下,守在断垣残壁上的数十名国军将士转身就走。  等日军的轻重机枪和掷弹筒将缺口处的断垣残壁打得碎石激溅、烟尘弥漫时,国军将士早已经从缺口内侧撤了下去,日军的火力报复几乎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只有一个国军士兵被飞溅的石子擦破了脸颊,血流不止。  枪炮声停,日军前锋小队顺利冲上缺口。  鬼子小队长低头一看,只见一群“支那溃兵”正沿着主干大街向西仓惶逃窜,甚至精心构筑的环形街垒都放弃了,顿时便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士刀,身后四五十个鬼子兵顿时便如野兽般嗷嗷叫嚣起来,端着上好刺刀的三八大盖风一样撵了上去。  当鬼子中队长小林正男率领中队主力越过缺口时,前锋小队早已经杀进宝山城主干大街深处了,只有远处依稀可听稀疏的枪声,顿时便踌躇满志地吩咐勤务兵道:“马上向大队本部报告,我部进展顺利,支那军已彻底崩溃,不久将肃清城内残敌……”  小林正男话音方落,主干大街深处骤然响起了激烈的杀伐声还有兵刃交击声。  “咦,这是……”小林正男吃了一惊,急回头看时,只见刚刚杀进主干大街的前锋小队已经潮水般退了回来,屁股后面还跟着大群袒胸露腹的支那兵,这些支那兵看上去个个身高体壮、凶神恶煞的样子,手里清一色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支那军官更是给小林正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几乎是每一次突刺,都会有皇军士兵倒在这个家伙的刺刀之下,虽然相隔极远,但小林正男还是感到一股冰冷的杀气扑面而来,很明显,这个支那军官绝对是个超一流的刺杀高手,他一定学过古老的中华武术!  大日本皇军虽然是用武士道精神武装起来的,拼刺水准也属上乘,但如果碰上了更强大更凶悍的对手,他们还是照样会溃退的,尤其是在士气受挫、明知不敌的情形下,还能做到死战不退的皇军勇士更是少之又少。  “这是……支那军的决死反击!?”  小林正男顿时倒吸了口冷气,昨天皇军就是被支那军的决死反击撵出城的,今天可不能重蹈覆辙了,当下猛然抽出武士刀正欲下令反击时,眼角余光突然看到远处屋脊上似有寒光一闪,经验丰富的小林正男顿时本能地一偏脑袋,一颗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灼热的气浪炙得他脸肌生疼。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章 巷战!巷战!(下)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小林正男侥幸躲过一劫,他身后的勤务兵却被爆了头。  小林正男急定睛看时,只见他的勤务兵像是被人猛烈地推了一下,然后向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在倒下前,他的额头上便已经多了个鸡蛋大的血洞,脑后的大半个头盖骨更是完全被掀开了,肉靡状的脑浆溅得到处都是。  小林正男定了定神,再回头看时,冲进缺口的各步兵小队已经本能地做出了反应,大半个小队的士兵迅速占据了街口的环形街垒,准备就地阻击,剩下的步兵也在街口瓦砾场上各自寻找掩体趴了下来,轻重机枪和掷弹筒也迅速架了起来。  小林正男顿时松了口气,大日本皇军不愧是世界上的一流陆军,无论面对什么样的紧急情况,都能做到临危不乱、处变不惊,毫无疑问,如果支那军的决死队追出街口来,绝对会遭到皇军密集火力的无情射杀。  然而,小林正男希望看到的一幕却并没有上演,支那军的决死队并没有追出街口,而是在距离街口还有至少三百米时就停止了追杀,然后迅速躲进了大街两侧的民房内,紧接着只听轰轰两声巨响,皇军藏身的瓦砾场上突然爆起了两团巨大的烟尘,十几名皇军士兵直接坐上了土飞机,等他们从天上再落下来时,却已经分解成了许多块了。  “八嘎牙鲁,支那军狡猾狡猾的,他们在瓦砾堆里埋了炸药!”  刚刚还趴在瓦砾堆上的几十名鬼子兵顿时便哗啦啦地全站了起来,这时候溃退下来的前锋小队也正好越过环形街垒冲进了瓦砾堆,两下里一挤顿时便有些骚乱起来,小林正男骂了声八嘎,正要上前整顿队伍时,前方陡然升起了一发红色信号弹!  小林正男心中一惊,本能地感到大事不妙,然而没等他做出反应,耳畔便已经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急定晴看时,只见瓦砾场边上已经冒出了至少三个火力点,至少四挺轻重机枪居高临下,构织成了严密的不留任何死角的交叉火力网。  绵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日本皇军此时完成了一群待宰的绵羊!  在支那军至少两挺马克沁重机枪、至少两挺捷克式轻机枪以及十几支步枪构成的交叉火网下,惊惶失措的皇军勇士就像是被人用镰刀割倒的野草,一片片地倒了下来,陷阱,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陷阱,掉入陷阱的皇军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嗖……”  远处屋脊上又有寒光闪过,小林正男猛然一个后空翻,骨碌碌地滚下了缺口。  …………  半个小时后,平野一郎大队本部。  “八嘎牙鲁!”平野一郎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小林正男脸上。  平野一郎简直不敢相信,在短短的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拥有三个步兵小队将近两百号人的小林中队居然被支队守军打败了,而且不是击溃,是几乎被全歼!小林中队的番号已经可以从第3师团的建制表上抹掉了!  自从“七。七”事变,大日本帝国与支那全面开战以来,第3师团大大小小参与了数十次战事,还从未出现过中队建制被全歼的先例,甚至连小队建制被全歼也是鲜有发生!然而今天,小林中队却替第3师团开了极为恶劣的先河!  “嗨!”小林正男转回脑袋,然后猛然低头,“长官,我会用武士的方式来洗涮自己的耻辱,但是,在为天皇陛下捐躯之前,我有几句话想说。”  平野一郎眸子里杀机流露,恶狠狠地嘶吼道:“说!”  小林正男诚恳地说道:“长官,宝山城内的支那军显然更换了指挥官,新任的支那指挥官非常狡猾,尤其擅长巷战,请长官考虑改变进攻策略,偌若继续一味强攻的话,恐将有更多的帝国军人玉碎于此,拜托了!”  “这个就不用你来考虑了。”平野一郎冷然道。  “嗨。”小林正男再次低头应声,然后手持军刀进了隔壁的房间,稍顷,隔壁房间里便响起了一声利刃剖开血肉的龇啦声,旋即是重物堕地的声音,平野一郎令人拉开房门,只见小林正男已经面向东方跪毙于地,军刀在他的腹部切了个标准的十字,刃透后背。  “命令……”平野一郎猛然回头,野兽般的光芒顿时从他的眸子里喷涌而出。  站在平野一郎身后的另外三个中队长顿时便挺直了胸膛,平野一郎狞声道:“呼叫舰载航空兵,请求战术支援,电告联队部,请求炮火支援,山口、河野、松井中队,全员做好战斗准备,中午十二时准点发起攻击。”  …………  宝山城内,国军将士正在紧张地打扫战场,搜集日军遗留武器。  “痛快,太他妈的痛快了!”曹兴龙一边收集鬼子兵的甜瓜手雷,一边兴冲冲地抬头向岳维汉道,“一家伙就干掉了将近两百小鬼子,我们营却只损失了十几个弟兄,照这样打法,我们一个营能拼掉小鬼子一个旅团,哈哈。”  “一厢情愿,痴人说梦。”岳维汉轻哼了声,说道,“这次小鬼子之所以上当,那是因为他们平素骄横惯了,还不知道我们的厉害,现在他们尝到了厉害,又岂能不吸取教训?再接下来,小鬼子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嘿嘿。”曹兴龙挠了挠头,低笑道,“只要有长官在,弟兄们吃不了亏。”  附近的警卫排老兵纷纷附和:“就是,弟兄们还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仗,这小鬼子就像是跟长官商量好似的,长官让他们冲他们就往里冲,长官让他们退他们就乖乖撤退,长官让他们趴下他们还真就趴下了,简直比龟孙子还听话。”  “长官,要不您跟小鬼子说声,让他们退出上海得了,这仗也就不用再打了。”  “胡扯,退出上海怎么够?还得退出东四省,最好是回国把他们的狗屁天皇给做了。”  正当警卫排的老兵们说得天花乱坠时,不远处有个老兵却在翻白眼,那老兵身后的瓦砾堆上还躺着个军官,别人都在打扫战场,这军官却翘着二郎腿在闭目养神,说起来这厮在姚营也是有名的刺头,四连三排排长池成峰,全营仅剩的三个排长之一。  “排长,警卫排这帮孙子真不是东西。”老兵偷偷掠了岳维汉一眼,又回头向池成峰小声嘀咕道,“这么快就抱上那小白脸的粗腿了。”  “他姥姥。”池成峰爆了句粗口,悠然说道,“你还别说,这小白脸还真有货,这仗打得还真玄乎,昨晚折腾的时候,东一榔头西一锤子似乎不着边际,可今天一打起来,小鬼子愣是让收拾得满地找牙,没说的,服!”  那老兵嘿声道:“要不曹兴龙和警卫排那帮孙子能这么快捧他臭脚?”  “那个谁,在那瞎咧咧什么呢?”岳维汉似乎听见了什么,当下冲那老兵恶狠狠地瞪了眼,又冲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的池成峰道,“还有你,池排长,躺那等着天上掉钱啊?赶紧起来打扫战场,完事走人,小鬼子的炮子可不等人!”  “他姥姥。”池成峰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起,顺手又捡了两枝三八大盖。  待岳维汉转身走远了,池成峰又向身边老兵轻声嘀咕道:“他姥姥,小白脸还挺会摆官威,搞得小鬼子真跟他孙子似的,让打就打?”  话音未落,天上便陡然响起了尖锐而又急促的啸声。  “他姥姥,还真打!?”池成峰顿时大吃一惊,急仆地一滚便如同滚地葫芦般躲进了旁边断墙下,别看这厮长得傻大黑粗的,逃起命来却比猴子还要敏捷!说时迟那时快,池成峰刚刚闪开,他刚才站的地方便已经轰然绽起了大团烟尘,刚刚和池成峰说话那老兵一下就被气浪生生撕成了两爿,然后又掀到了天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章 糜烂(上)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宝山城外,平野大队指挥部。  透过指挥部的观察孔可以清晰地看到,六架轰炸机正对着宝山城反复俯冲扫射,第三师团直属炮兵联队各种口径的曲射炮也对着宝山城狂轰滥炸,整个宝山城被打得火光冲天,烟尘弥漫,既便隔着高高的城垣也是清晰可见。  平野一郎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嘴角不觉绽起了一丝狰狞的冷笑,回顾身后几个少佐军官道:“如此烈度的炮火覆盖,怕是连老鼠都难以存活,宝山城内的支那军既便不死,也大多被埋在废墟之下了,他们不可能再组织起像样的抵抗了。”  十二时正,日军炮击停止,天上的日军轰炸机也振振翅膀飞走了。  平野一郎一声令下,平野大队残余的六百余人分三路向宝山城同时发动了进攻,其中两个残缺中队约三百人猛攻东门缺口,剩下的兵力分成两路,从西门、北门发动佯攻,倘有机可趁,则佯攻立刻就会变为真攻。  岳维汉在判明日军意图之后,仅留少量兵力扼守西门、北门城垣,阻敌佯攻,主力则死守东城主干大街,与日军逐屋展开巷战,战事打得极其惨烈,每座房屋,每堆废墟,甚至连断垣残壁都成了两军反复争夺的阵地。  战至下午五时许,日军再次突入中心城区,岳维汉亲率敢死队决死反击。  池成峰冲杀在前,接连挑死了四名鬼子兵,立刻就引起了一个鬼子小队长的注意。  那鬼子小队长举着军刀便向池成峰扑了过来,两个回合下来,池成峰便知道自己遇到对手了,这鬼子小队长绝对是个高手,马步稳健,东洋刀更是舞得呼呼生风,池成峰两次贸然抢攻,非但没能伤敌,反而险些被对手卸掉左臂。  “他姥姥,小鬼子还挺难缠?”池成峰端着刺刀和鬼子小队长开始对峙。  “轰!”不知道是谁引爆了手雷,烟尘弥漫中,一块巴掌大的瓦片顿时向着池成峰的左脸颊激射而来,池成峰本能地闭眼掉头,高手过招,稍有分心便会生死立判,鬼子小队长岂能错过天赐良机?当下猛然踏前一步,挺刀就刺。  眼看池成峰就要丧命时,陡听叭的一声脆响。  等池成峰再睁眼看时,只见鬼子小队长的脑袋已经开了瓢,小鬼子手中军刀的刀尖距离他的心窝子却只有毫里之遥,池成峰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急回头看时,却看到岳维汉正站在不远处的废墟上,手中德国造净面匣子上的硝烟还未完全散尽。  池成峰刚想说声谢谢,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鬼子军官举起南部手枪瞄准了岳维汉的脑袋,池成峰顿时两眼圆睁,正要说声当心时,岳维汉却突然转身,手中净面匣子不带瞄准就已经扣响了,一枪正中那小鬼子眉心,小鬼子顿时仰面就倒。  “他姥姥,小白脸枪打得还挺准。”池成峰撇了撇嘴,又轻声嘀咕了两句。  再环顾四周时,池成峰发现冲进中心城区的几十个小鬼子已经全部被肃清了。  “池成峰,别忘了你他娘的是国军军官,不是天桥耍把式的!”岳维汉两大步走到池成峰跟前,老实不客气地训斥道,“给老子用枪子招呼小鬼子,少他娘的在那里耍刀把式,显得你刺杀不错还是咋滴?”  池成峰哼了声梗着脖子没吭气,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曹兴龙却凑到了岳维汉跟前,兴冲冲地说道:“长官,没想到这小鬼子这么不经揍。”  池成峰冷然道:“小鬼子野战的确厉害,可那是因为他们天上有飞机罩着,地上有坦克护着,还有轻重火炮支援着,可到了这小巷子里,他们的飞机、坦克和火炮就全他妈成了摆设了,论白刃战,咱是小鬼子他祖宗!”  岳维汉抬头看看天色,差不多又要黑了,小鬼子历来不擅长夜战,估计今天是不会再进攻了,当下问曹兴龙道:“部队的伤亡情况怎样?”  曹兴龙道:“狙击排伤亡倒是不大,不过机枪排和敢死队已经伤亡过半了。”  岳维汉闻言不觉蹙紧了眉头,旋即又问道:“地道呢?地道挖得怎么样了?”  岳维汉留了部份轻伤员在营指挥部的后院挖掘地道,既便是在战事最激烈的时候,也始终没有把这部份兵力调上火线,因为这地道关乎姚营百来号人的生死存亡,更关乎岳维汉本人的小命,干系绝对是非同小可。  曹兴龙道:“刚刚我去看了,还算顺利。”  “好。”岳维汉点点头,又道,“传令下去,狙击排、机枪排和敢死队的弟兄抓紧时间休息,挖掘组的弟兄却不能休息,曹兴龙你告诉他们,现在让他们吃点苦流点汗,总比到时候让全营将士流血战死要好!”  …………  宝山城外,平野大队指挥部。  平野一郎手拿话筒,身板挺得笔直,脑袋却垂到了胸口,嘴里更是连声嗨嗨地应着,旁边几个中队长、小队长也全都脑袋低垂,神情凝重,他们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话筒里传来的鹰森孝大佐愤怒到了极点的咆哮声。  “啪。”平野一郎挂断电话,猛然抬头。  几个中队长和小队长也跟着纷纷抬头,七八双眼睛全都聚焦到了平野中佐身上,此刻的平野一郎,却早已经没有了平时彬彬有礼的风度,整个脸肌甚至都因为强烈的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变形了,眸子里更是几乎要喷出火来了。  宝山战事的进展再次出乎了平野一郎的预料,国军的顽强表现更是再次在他脸上狠狠地抽了记响亮的耳光,如果不是鹰森孝大佐跟他是旧识,他只怕早就被勒令切腹了!但既便鹰森孝和他私交不错,也只可能多给他一天时间了!  就在几个鬼子中队长和小队长以为平野一郎将要大发雷霆时,平野一郎却猛然抬头深深地吸了口冷气,整个人顿时便又恢复了冷静。  恢复冷静的平野一郎先背负双手在指挥部里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回头向几个鬼子军官道:“孙子兵法上说,知己知彼则百战不殆,诸位都受过高等教育,相信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我们对宝山城里的对手却似乎缺乏足够的认识,山口君、河野君还有松井君,你们都来分析分析我们这个对手。”  “哈依。”一个鬼子中队长应声上前道,“长官,这伙支那兵非常骁勇善战,尤其是他们的决死队,同等兵力白刃拼刺,训练有素的大日本皇军竟然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中队曾经两次突入中心街区,却都被支那军的决死队赶了出来。”  另一名鬼子中队长不以为然道:“除了东北军,别的支那军都可以称得上骁勇善战,尤其是他们的西北军,更是曾用大刀片在喜峰口重创过大日本皇军,不过眼前宝山城内的这伙支那兵,却绝不仅仅只是骁勇善战这么简单!”  “河野君说的对,这伙支那兵不仅骁勇善战,而且狡猾异常!”  最后那个鬼子中队长连连点头道,“据我观察,宝山城内的支那兵明显分成了三拨,一拨躲在隐蔽工事里,专门射杀我们的各级军官以及机枪手,还有掷弹手,一拨守制高点,组织机枪火力压制皇军行动,最后一拨却是决死队,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刻发动决死反击,屡屡挫败皇军!长官,我认为小林君在切腹前所说的话很有道理,宝山城内这伙支那兵之所以如此狡猾,如此难以对付,关键还是因为他们的指挥官!”  PS:求收藏、求推荐票。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章 糜烂(下)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平野一郎轻轻颔首道:“那么,你们认为宝山城内的支那军还有多少兵力?”  河野中队长回答道:“从支那军的火力密布,以及决死反击的力度来判断,他们的兵力最少不会低于两百人,最多不会超过三百人!”  “不足三百人?”平野一郎略作沉思,旋即又问道,“河野君,如果不惜代价强攻,大约还要付出多少伤亡才能肃清城内的支那军?”  “至少……”河野中队长默算了片刻,旋即答道,“至少还要伤亡一个大队!”  “八嘎!”平野一郎微微色变,训斥道,“河野君,你不觉得有些危言悚听了吗?”  河野中队长嗨了声,旋即又道:“长官,在狭窄的巷道内,大部队根本就无法展开,再加上支那军已经退守主干大街的核心地段,皇军既便投入整个联队发动强攻,与支那军正面接触的也不过一两个小队而已,根本就发挥不出兵力上的优势。”  平野一郎不以为然道:“皇军可以用火炮炸平宝山城内的主干大街!”  河野中队长沉声应道:“长官,支那军依托几栋砖石结构的大院构筑了永固工事群,皇军小口径的曲射炮还有掷弹筒虽然可以抵近射击,却无法对这些工事构成实质威胁,大品径的重炮又无法进城,在城外发射则要受到城垣限制,很难准确命中目标。”  松井中队长忽然说道:“如果皇军拥有大型工程机械,倒是可以连夜清理掉缺口处的断垣残壁,然后将重炮运进城内,这样,支那军的工事根本就不堪一击,只可惜,我们没有这样的大型工程机械,人工清理的话,只怕不是短时间内能办到的。”  平野一郎的脸肌抽搐了两下,旋即狞声说道:“这么说来,只能使用化学武器了!”  …………  宝山城内,姚营指挥部。  又是一个死寂无声的暗夜,幽暗的马灯下,医务兵正在替姚常青清洗伤口。  岳维汉和曹兴龙则像是两杆标枪,直挺挺地杵在姚常青床头,姚常青的伤势很重,下腹部被横着挑开了半尺多长的一道豁口,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挑断肠子,否则以城内简陋的医疗条件,根本就不可能保住姚常青的性命了。  姚常青看起来很痛苦,却强忍着没有吭声。  为了转移姚常青的注意力,岳维汉故作轻松地说道:“营座,小鬼子的进攻又被弟兄们打退了,按目前的情况,我们再坚守半个月绝对不成问题,只等长官部下令反攻,我们就能给小鬼子来个中心开花,呵呵。”  岳维汉当然是在说瞎话,淞沪会战中国军的颓势是绝对不可逆转的,日军战线的推进虽然略显缓慢,可一旦他们站稳了脚跟,国军再想夺回阵地,基本就没可能了,所以说,孤守宝山的姚营是永远等不到国军的反攻了!  “大龙刚才已经跟我说了。”姚常青轻轻颔首道,“忠恕哪,你打的不错,比我强。”  “营座,瞧您说的,我哪能跟您比?”岳维汉当即谦虚道,“我只不过是趁着小鬼子骄横大意,给他们下了个套而已,呵呵。”  姚常青虚弱地摆了摆手,又道:“不过你也不能大意,千万当心小鬼子夜袭。”  岳维汉点头道:“营座提醒的是,不过我已经在营地四周安置了好几处暗哨,小鬼子若真敢趁夜摸进来,保管他们有来无回。”  “那我就放心了。”姚常青似乎是有些乏了,说完便又合上了眼睑。  岳维汉和曹兴龙当即退出了里间,又在指挥部里随便抓了几张板凳拼成一排,对付着胡乱睡了一觉,将及天亮时,岳维汉忽然被一阵炮弹的尖啸声给惊醒了,躺在岳维汉身边的曹兴龙也猛然翻身坐了起来。  “咦,这声音不对。”曹兴龙略一聆听,旋即困惑地道,“似乎是九二式步兵炮发射的榴弹,可又不太像,怪了……”  曹兴龙话音方落,指挥部外陡然响起了池成峰闷雷般的声音:“他姥姥,小鬼子是不是也闹穷了?怎么打的尽是哑炮,什么玩意儿!?”  岳维汉顿时间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急翻身坐起以最快的速度冲出门外,定睛看时,只见院子里已经落下了两枚炮弹,有黑褐色的液体从弹体里飞溅而出,这些液体在溅出之后很快就化成了浅褐色汽雾,然后迅速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狗日的,这是什么破玩意?”有士兵好奇地上前两步,试图看个稀罕。  “站住,别过去!”岳维汉顿时大吃一惊,当即厉声大喝道,“这是小鬼子的毒气弹!所有人用湿毛巾捂住口鼻,马上!”  “曹兴龙,让弟兄们马上转移到地道里去,别忘了用湿棉被堵住地道口!”  “池成峰,还他娘的愣着干什么?这是芥子气,剧毒,吸入这玩意你会死的!”  岳维汉一边连声发令,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倾转军用水壶,以水壶里的清水濡湿缠在手腕上的毛巾,然后迅速将湿毛巾掩在了脸上,做完这一切岳维汉才稍感心安,芥子气是糜烂性毒剂,吸入少量就能致命,不过这玩意遇水就会水解成无毒的化学成分。  岳维汉的大吼惊醒了警卫排的战士,顿时便纷纷旋开水壶,以清水濡湿毛巾,然后争相掩到了脸上,遗憾的是有两个战士距离毒气弹太近,而且反应也慢了些,当岳维汉出声提醒时他们就已经吸入了过量毒气,当时就倒在地上开始抽搐。  池成峰没领教过小鬼子的毒气弹,原本还有些将信将疑,可看到这一幕后顿时便吓出了一身白毛汗,赶紧用湿毛巾掩住口鼻,然后飞也似地冲进后院躲进了地道,别看这厮上阵杀敌时挺勇猛,跟一黑金刚似的,可逃起命来也同样不含糊。  岳维汉又飞也似的出了指挥部,冲向附近大院的军营,一颗心却已经悬了起来。  指挥部和警卫排这边由于岳维汉提醒及时,伤亡不大,可另外几处军营里的情形只怕就不那么乐观了,毕竟国军将士大多都是斗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除非他们以前曾经吃过日军毒气弹的亏,否则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及时做出正确的反应!  这一刻,岳维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蝴蝶效应?  据战史记载,小鬼子在宝山争夺战中似乎并没有使用毒气弹啊,难道说自己的到来已经改变了历史?这一刻,岳维汉也只能在心里祈祷,祈祷小鬼子的毒气弹千万别打太准,别的驻军大院要是也像指挥部这样直接落到了院子里,麻烦可就大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章 暗夜奇袭(上)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岳维汉的祈祷并没有什么用,该来的最终还是来了。  小鬼子的炮兵的确不是盖的,千米之内命中率高得吓人,打出的几十发毒气弹几乎全部命中了目标,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国军扼守的几个大院就全都被芥子气给笼罩了,许多国军将士在睡梦中就已经吸入过量的毒气,从此再没能醒来!  除了警卫排和敢死队驻守在指挥部里,由于岳维汉提醒及时而伤亡不大外,机枪排和狙击排的情况也还不错,由于这两个排都是坚守在制点高上过夜的,而毒气相对比重远远超过空气,所以没能弥漫到高处,很难对机枪排和狙击排造成杀伤。  然而,驻扎在其余几栋大院里的百来号国军将士却几乎全遭了毒手!  当岳维汉跑遍几栋大院再返回指挥部时,才突然惊觉姚常青还在里间呢,当下急掀帘而入时,却发现里间已经完全被淡褐色的毒气所笼罩了,姚常青安静地躺在行军床上,脸色发紫,呼吸已经完全停止!  岳维汉顿时心中惨然,论交情,他和姚常青完全谈不上什么交情!  可是,岳维汉却发自内心的敬仰姚常青,因为姚常青是真正的抗日英烈,是真正的民族英雄,对于这样的英烈,岳维汉绝不吝啬自己的敬仰之情!岳维汉很想改变历史,带着姚常青突出重围,这样的好汉子如果加入我党我军,肯定是员不可多得的虎将!  然而现在,这个想法已经永远没有可能实现了!姚常青还是为国捐躯了!  “医务兵!医务兵!!!”虽然明知姚常青已经断气,可岳维汉却还是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甚至连这样大喊大叫有可能吸入毒气也是顾不上了!  杂乱的脚步声中,戴着湿口罩的医务兵和警卫排长曹兴龙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看清楚房间里的情形之后,两人顿时脸色大变,曹兴龙噗的便跪倒在姚常青床头嚎啕大哭起来,而医务兵却迅速趋近行军床,伸手翻开了姚常青的眼皮。  姚常青的瞳孔已经完全扩散,当下医务兵黯然摇头道:“长官,营座已经走了,不过你也不用太过自责,其实营座腹部的伤口已经重度感染,腹腔化脓已经相当严重了,这次就算不遭到小鬼子的毒手,也绝对撑不过三天了。”  “可这笔血债还是得落到小鬼子头上!”岳维汉说着嘴角便绽起了一丝冷冽,旋即又向曹兴龙道,“大龙起来,别他妈的像个娘们似的哭哭啼啼的,给我把眼泪咽回肚里去,记住了,男子汉大丈夫,宁可流血也绝不流泪!”  曹兴龙使劲地呜咽两声,果然不再啼哭了,只有眼神变得格外的冰冷!  曹兴龙能当上姚常青的警卫排长,足见两人渊源极深,事实上,曹兴龙是姚常青在北伐途中“捡”回来的,当年曹兴龙还只有十四岁,孤苦无依饿倒在路边,如果不是曹兴龙救了他,只怕早就成为路边一堆枯骨了!  岳维汉这才上前拍了拍曹兴龙的肩膀,说道:“来,搭把手,我们带营座进地道!”  很快,岳维汉和曹兴龙便抬着姚常青的遗体下到了地道里,这地道却是完全按照岳维汉的要求来挖的。  指挥部后院原本就有地窖,估计是原来主人用来藏粮食的,这地道入口就在地窖下,这样地道口和地窖口分别用湿棉被一堵就形成了两道封锁墙,毒气要想侵入地道,基本上就没有可能了,将士们躲在里面安全绝对有保障。  在近百将士没日没夜的辛苦之下,地道已经基本完工。  进入地道口先是斜着向下的甬道,深约十米,然后又是平着向前延伸的甬道,长经三十米,这段甬道两侧已经挖出两个房间,这两个房间大约可供百人藏身,而且都有排气孔与地面相通,还挖了两个储藏室,至少可以储藏两百人十天份的粮食。  最要紧的是,甬道末端翻转一块大青砖就能与一口深井相通!  这样不仅淡水供应不成问题,而且井口与排气孔还能形成空气循环的通道,躲在地道里才不会有窒息之虑,当然这会排气孔和井口都已经用湿棉被捂住了,否则的话,让毒气渗入地道,那乌龙就闹大了。  地道里光线极暗,只有两盏军用手电筒插在墙壁上充当照明源。  警卫排、狙击排、机枪排还有敢死队的四十几名战士正靠墙休息。  除了几个不知死活的暗哨,姚营残存的兵力已经全部集中在这里了,岳维汉也不怕小鬼子偷袭,眼下地面上的毒气浓度高得吓人,在中午之前小鬼子都不太可能进城,虽说小鬼子被武道精神洗了脑,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看到岳维汉和曹兴龙弯着腰抬了具尸体进来,战士们顿时便纷纷站起身来,池成峰这厮眼尖,很快就通过姚常青身上的呢子军装把他给认了出来,当下就两眼圆睁,失声大叫:“营座!是营座!营座死了!”  地道里顿时就炸了锅,战士们齐刷刷地围了上来,姚常青治军虽然严厉,却绝不克扣军饷,长得虽然文弱,却每每敢于身先士卒决死冲锋,既便是像池成峰这样的刺儿头,提起营座那也得竖起大拇指!  看到战士们吵成一团,岳维汉掏出净面匣子对着头顶就是叭的一枪。  地道里顿时便又恢复了寂静,所有人又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看着岳维汉。  岳维汉冷冽的目光刀一样刮过四十几名战士脸上,然后沉声喝道:“嚷什么嚷什么?没错,营座是死了,可我们还没死,我们三营的人还没有死绝!大伙不想着怎么报仇,却在这里吵吵吵,丢不丢人?还是爷们不?”  “长官,那你说该怎么办吧?”  “对,我们全他娘的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咋办?”岳维汉瞪着眼睛吼道,“那还用说啊,报仇!”  “对,报仇!”曹兴龙大吼道,“我们要为战死的五百多弟兄报仇,要为营座报仇!”  “说的好!”岳维汉厉声喝道,“营座绝不能白死,五百多弟兄不能白死!我们定要小鬼子付出血的代价!我需要几个敢死队员,跟我去端了小鬼子的指挥部,小鬼子害死了我们营座,我们就要小鬼子的指挥官给他陪葬!”  听岳维汉说要去端了小鬼子的指挥部,曹兴龙顿时激动的不行,当即举手道:“长官,营座对我有大恩,我非去不可!”  “他姥姥。”池成峰呸的吐了口浓淡,目光凶狠地道,“算咱老池一个!”  “也算俺一个!”  “鸟毛灰,我也去!”  “日泥爸,豁出去了,俄也去!”  有人带头,这些个热血汉子顿时间群情激愤,纷纷捋起袖子要加入敢死队。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章 暗夜奇袭(下)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岳维汉只觉鼻子发酸,热泪险些就要夺眶而出,当下急忙侧过脸去,待心情平稳下来才又回头,肃然说道:“好,弟兄们都是好样的,不愧是我中华的好男儿!不过这次行动是奇袭,人多了目标大,容易被小鬼子发现,所以我只要三个身手好的!”  话音未落,几个自恃武艺的战士便大声嚷嚷起来,吵着非去不可。  “他姥姥。”池成峰不耐烦了,冷然道,“谁敢出来跟咱老池练练?谁敢!?”  那几个战士顿时便哑了,池成峰绰号疯子,不仅打起仗来疯,平时在营里打架斗殴也疯,为此不知道吃了姚常青多少军棍,可这厮愣是不长记性,架照打,殴照斗,军棍也照挨,不过营里的弟兄们却都怕了他,轻易绝不敢招惹他。  岳维汉当即点头道:“好,池成峰算一个,还有谁?”  “还有我!”曹兴龙急道,“论身手,我的确不比池排长,可我会暗器!”  “哦?”岳维汉顿时来了兴趣,问道,“你会什么暗器?使出来我瞧瞧。”  曹兴龙右手忽然扬起,岳维汉只觉头上一轻,惊回头看时,只见自己的军帽已经飞到了地道壁上,一枝柳叶镖正中帽檐上的青天白日徽章,把军帽生生钉在了墙上,岳维汉顿时惊出一身白毛汗,连连点头道:“好,曹兴龙也算一个,还有谁?”  “还有俺,这最后一个名额,俺牛大根要定了!”一道高壮如山的身影分开人群站到了岳维汉面前,岳维汉一眼看去,只见这厮不仅身高体壮,而且一副肌肉发达的样子,大冬天里居然也只穿了件单衣,可见体质相当之好。  “牛大根?”岳维汉点点头,问道,“你又有什么本事?”  牛大根猛然咧开大嘴,嘿声说道:“俺力气大,在山东老家,俺能拖着牛倒走,俺机枪打得好,俺天生就会打炮,不管是小鬼子的掷弹筒、九二步兵炮,还是西洋战防炮,俺都会使,五百米内,不敢说十发十中,十发九中绝对没问题!”  “是吗?”岳维汉心中大喜,脸上却不动声色道,“不用配副射手吧?”  “不用。”牛大根颇为不屑地道,“百十来斤的小炮,俺扛着能跑上百里路!不过长官,完事之后你可得管俺顿饱饭,俺啥都不怕,就怕挨饿。”  “好,就是你了!”岳维汉欣然点头道,“等端掉了小鬼子的指挥部,一定管你顿饱!”  牛大根闻言大喜,当下将摆在地上的那门国造迫击炮抱了起来,转身就要出地道,岳维汉皱眉道:“你要去哪?”  牛大根愕然道:“不是,长官不是说要去端小鬼子的指挥部么?”  “我说了现在去吗?”岳维汉虎着脸道,“这大白天的,三五个人就敢去端人家指挥部?你当小鬼子都是泥捏纸糊的?好好搁这呆着!”  牛大根重新放下国造迫击炮,挠头汗颜道:“俺这不是急着想吃顿饱饭么。”  “想吃顿饱的?行啊!”岳维汉说着目光又转向全体将士,道,“天黑之前,小鬼子肯定还会进攻,这次大家伙不用再节约弹药了,不管是步枪、轻重机枪、迫击炮还是日式甜瓜手雷或者国造手榴弹,都给我往死里整,整死三个以上小鬼子就能吃干的,管饱!”  岳维汉话音方落,将士们顿时便忘乎所以地欢呼起来,岳维汉看在眼里却痛在心里。  多好的士兵,多棒的小伙啊?打日寇,流血牺牲,他们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可叹的是连饭都吃不饱哇,既便是最精锐的中央军,每天也只能吃两顿干的,而且还不管饱,至于那些杂牌军,待遇就更差了,有时候连每天两顿稀的都供应不上,惨呐!  …………  下午三时,大约两个小队的日军戴着防毒面具从东城缺口进了宝山城,然后沿着主干大街向前小心翼翼地搜索前进,宝山城内的毒气还未完全散尽,整座城池一片死寂,就像是座鬼城,看到这副景象,日军小队不由稍稍放松了警惕。  然而,支那军的打击却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到来。  就在日军小队以为城内的支那兵已经死绝时,大街两侧的十几扇窗户突然洞开,七八挺轻重机枪还有几十支步枪顿时便露出了黑洞洞的枪口,下一刻,密集的交叉火力就像是刮风般扫了下来,日军小队顿时就倒下了一大片。  紧接着,数十上百枚日式甜瓜手榴和支那手榴弹从敞开的窗户里连续不断地扔下,顿时间,并不算宽敞的主干大街便被连绵不绝的爆炸声还有耀眼的火光完全笼罩,呼啸四射的爆炸破片让进入其中的日军根本就找不到可供藏身的死角。  …………  宝山城外,平野大队前沿指挥部。  听到城中突然爆起的枪声还有爆炸声,平野一郎的脸色霎时就变得一片惨白。  只听这枪声的密集程度和爆炸声的持续时间,平野一郎就能断定,宝山城内的支那军根本就没有丧失战斗力,甚至火力强度比之前两天还有所增强!这怎么可能?这又怎么可能!?难道这些支那兵都是属耗子的?连芥子毒气都杀不死他们?  天照大神啊,这可是糜烂性芥子毒气,而不是催泪瓦斯啊!  天皇陛下哪!这仗究竟该怎么打?为了这个小小的宝山县城,为了这一小股怎么也杀不死的支那兵,大日本皇军又还要玉碎多少忠勇将士啊?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平野一郎又将如何面对鹰森孝大佐的怒火?  稍顷,宝山城内便再度沉寂了下来,只有零星的枪声正向着城外转移,显然,那是少量日军正边撤边开枪射击,站在平野一郎身后的松井中队长脸肌抽搐了两下,低头说道:“长官,让我和第五中队再去试试吧。”  “松井君,不必了。”平野一郎以罕见的平静语气说道,“井上小队一旦失利,我们第二步兵大队的任务也就结束了,明天,鹰森孝大佐将亲率联队主力参与宝山战事,松井君,请转告鹰森孝大佐阁下,我愧对帝国,愧对天皇陛下!”  松井中队长闻言惨然道:“长官,你这是要……”  平野一郎缓缓抽出军刀,先醉心地欣赏了一下军刀雪亮的刀锋,然后又掏出一方白布开始仔细地擦拭起刀刃来,一边平静地说道:“我将以武士的方式向天皇陛下尽忠,同时洗刷自己带给平野家族的耻辱!”  …………  夜色深沉,空城寂廖。  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道绳索突然从宝山南城甩了下来,旋即有四道黑影敏捷如猿猴般顺着绳子依次滑了下来,如果趋近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赫然是四名鬼子兵,领头的赫然还是个大尉军官!  这四人当然不是真正的鬼子兵,他们就是岳维汉所率的奇袭小分队!  趁着夜幕的掩护,四人鬼魅般靠近了宝山城南的日军警戒线,天还没黑透时,岳维汉就偷偷掩上城墙观察过了,小鬼子的联队指挥部在南边。  确定日军的联队指挥部设在哪个方位其实不难,因为日军指挥部都有明显的特征,那就是高高耸立的天线,天线耸得越高,指挥部的等级相应的也就越高。  日军对宝山城的封锁并不严,岗哨相隔很远,中间虽挖了堑壕却没有拉起铁丝网,巡逻队虽然有,却要过至少半个小时才有一队经过。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岗哨,日军肯定也设有暗哨。  “他姥姥。”池成峰顺手扯下帽子,颇为不屑地道,“看来小鬼子也很稀松啊。”  “你错了,小鬼子这不是稀松,而是骄狂到没边了!”岳维汉冷然道,“他们压根就不认为我们敢于趁夜突围,当然话又说回来了,如果真要大举突围的话,只怕还真是不行,别看小鬼子表面上稀松,其实却是外松内紧!看见前面临时平整的道路还有那些卡车、摩托车没有?任何地点稍有风吹草动,小鬼子的机动兵力很快就能赶到!”  曹兴龙道:“长官,我们偷偷过去得了,我们的目标可是小鬼子的指挥部。”  “不行。”岳维汉断然道,“这小鬼子的封锁线,我们得明闯,得堂而皇之地穿过去,要不还披这身狗皮干什么?”  “啊,明闯?”  “长官,这能行吗?”  “他姥姥,让小鬼子发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曹兴龙三人都表示反对,岳维汉却根本不为所动。  岳维汉之所以坚持要明闯日军封锁线,当然是有原因的,这次奇袭可不仅仅只是为了端掉日军联队指挥部那么简单,最主要的还是为了混淆日军的视听,迷惑日军的判断,从而使三营残存的将士有机会逃出生天!  说白了,岳维汉之所以带兵奇袭,既是为姚常青报仇,也是为了保命。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章 战区震动(上)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很快,一支由三名日军组成的巡逻小队便从远处逶迤而来,岳维汉一挥手,身后曹兴龙、池成峰和牛大根三人便矮身藏进了地沟里,说来也巧了,当那三名日军走到岳维汉四人藏身处附近时,其中一个忽然离开队列走到旁边,解开裤子开始蹲下大解。  另外两名小鬼子显然不觉得会出事,很快就走远了,野地里便只剩下那个鬼子。  岳维汉当即从地沟里站了起来,那小鬼子正拉得欢呢,冷不丁看到一道黑影从身边不远处站了起来,顿时就大吃了一惊,急端起三八大盖对准那黑影,然后以日语喝道:“八嘎牙鲁,什么的东西?”  岳维汉当即以日语回骂道:“八嘎,口令!”  那小鬼子愣了下,当即道:“樱花盛开,回令!”  “回你妈的令!”岳维汉这次骂的却是国语,趁小鬼子愣神的功夫猛然扑上前去,一下就扼住了小鬼子的咽喉,小鬼子扑腾了两下便没啥动静了。  还猫在地沟里的曹兴龙、池成峰和牛大根见状不禁有些傻眼。  牛大根挠了挠头,轻声嘀咕道:“长官怎么会日本话?他不会是日本人吧?”  “他姥姥,你小子就是欠揍。”池成峰当即在牛大根脑门上狠狠扇了一巴掌,骂道,“长官要真是日本人,这样的日本人多几个才好。”  正说间,岳维汉已经向三人招手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  当下曹兴龙三人便上了大路,然后跟在岳维汉身后站成一排,大摇大摆地向着灯火通明的日军营地走了过去,牛大根还是觉得犯迷糊,忍不住问岳维汉道:“长官,你又不是日本人,怎么会说日本话呢?”  “中国人就不能说日本话了?”岳维汉哑然失笑。  不过,岳维汉之所以会说日语,这中间还真有段故事,当年岳维汉刚上大学,学校外语系有个日藉女教师,长得非常漂亮,几个损友就开始怂恿岳维汉,扬言如果他能摆平这日藉美女教师,今后四年的食宿学费他们给报销了。  岳维汉家境原本就不好,一天三餐倒有两顿得吃窝头,这样的条件自然很难拒绝,再加上那日藉外教长得也的确是美艳绝伦,身材尤其火爆,双重诱惑之下,岳维汉还真付诸行动了,结果那日藉美女外教还真让岳维汉给拿下了,在当时还真是轰动一时。  也正是在和日藉外教交往的那几年间,岳维汉学会了一口流利的日语。  言归正传,说起来也真是运气,那天晚上正好有几个补充联队从日本国内紧急运送到淞沪前线,第三师团第68联队也分到了两个补充中队,岳维汉他们明显被当成了刚刚分来的补充兵,几张生面孔竟然轻而易举地连闯了好几道日军警戒线。  牛大根身上虽然扛着迫击炮,可那也没啥,负责警戒的日军还当是扛回联队本部修理来了呢,因为当时淞沪战事激烈,日军各步兵大队的小炮战损也挺严重,差谴补充兵送来联队本部修理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再说有岳维汉在,谁会怀疑日语如此流利的人会是支那奸细?  眼看再过一道警戒线就要进入日军联队指挥部了,变故突然发生。  两辆三轮摩托突然从指挥部里开了出来,上面还架着两挺歪把子轻机枪,摩托车后面还跟着一队鬼子步兵,这队鬼子兵刚刚过去,日军联队指挥部的岗哨也得到了加强,看日军这动静和架势,岳维汉判断他们多半已经闻到了什么气味。  这时候如果还想凭借原来的口令混进日军指挥部,那基本就是找死了。  当下岳维汉一挥手,便带着曹兴龙三人隐入了日军指挥部外的暗影里。  “长官,现在怎么办?”曹兴龙低声问道,“小鬼子看样子发现了什么,还要不要进去?”  “现在进不去了,得另想办法!”岳维汉说着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发现临近日军指挥部右侧竟然有座小山包,虽然两下相隔有四五百米的样子,但是牛大根正好携带了一门日式81毫米轻迫击炮,如果把炮架到小山顶上,多半也能干掉小鬼子的指挥部。  当下岳维汉打了个手势,四个人便趁着夜幕的掩护悄悄摸上了那座小山包。  日军在小山顶上安置了岗亭,一名鬼子兵端着三八大盖正在放哨,岗亭旁边的营房里灯光亮着,却没什么动静,估计里面的鬼子已经睡着了,岳维汉不禁心头冷然,这小鬼子还真是狂到没边了,这样要命的制高点居然只安排了几个鬼子兵驻守!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也不能全怪小鬼子骄狂大意,因为这小山包其实已经处在日军第3师团驻地的核心地带了,小鬼子再是谨慎,也绝不认为这里会遭到国军小部队的偷袭,因为在此之前,国军还从未有过“特种作战”的先例!  岳维汉侧着耳朵仔细聆听了片刻,才回头吩咐道:“大龙、老池你们先跟我上,大龙负面解决外面的鬼子哨兵,老池和我负责对付里面的小鬼子,大根,只等大龙和我们得手,你就赶紧上到山顶架炮,以最快的速度干掉山下的鬼子指挥部。”  “是!”  “俺知道了。”  “他姥姥,你就放心吧。”  曹兴龙、池成峰当即跟在岳维汉后身猫腰摸了上去。  不到片刻功夫,只听噗的一声轻响,正在岗亭里放哨的鬼子兵猛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咽喉,整个人晃了两晃往后便倒,曹兴龙的身影及时出现,一把就扶住了小鬼子,旋即岳维汉和池成峰也从暗影里跳了出来,又鬼魅般闪进了旁边的鬼子营房。  营房里顿时便响起了碜人的噗噗声,那是利刃刺入人体的声音,很快岳维汉和池成峰的身影便又出现在了营房门口,不过,刚才进去时这两人身上还是干净的,这会出来时却脸上、身上都沾满了血迹,不用说,营房里的小鬼子肯定是完了。  牛大根当即抱着迫击炮冲上山顶,又将揣在怀里的四发炮弹拿出来摆在旁边,然后迅速开始架炮,测算距离,然后调校射角,就在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时,眼角余光突然往身后边扫了下,顿时便猛然怔住,旋即大叫道:“长官,你快来看!”  “嚷什么?嚷什么!?担心小鬼子听不见我们动静还是咋滴?”  说着岳维汉就上了山顶,又顺着牛大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看之下顿时也倒吸了口冷气。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章 战区震动(下)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小山的背面赫然是一大片灯火通明的日军营地,再举起望远镜一看,这片营地的四周赫然还围着严实的铁丝网,而且三步一哨五步一岗,里面居然堆放着大量的柴油桶,还有堆积如山的木箱,估计里面装的都是军需物资,搞不好还可能是没来得及入库的军火!  营地的大门敞开着,长长一列日军车队正往里开进,打头的赫然是十几辆边三轮摩托,后面跟着三辆装甲运输车,再后又是好几辆运兵卡车,最后还有大约两个小队的鬼子步兵正在跑步跟进,整个队伍就像是条长龙,极是醒目。  “他姥姥,好大的阵仗!”池成峰失声道,“小鬼子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岳维汉顿时心头一动,小鬼子这动静闹的不小,看这架势,多半是哪个大家伙下来视察军火库来了,这目标和军火库的战略价值可比小鬼子区区一个联队指挥部高多了,当下转头向牛大根道:“大根,看见那堆油桶没有?你的炮能不能够得着?”  牛大根伸出右手大拇指比了比,说道:“距离超过了两千米,快接近极限射程了,这么远的距离,命中率很难保证!”  岳维汉咬了咬牙,断然道:“他娘的,给老子轰!”  “是!”牛大根答应一声,又赶紧将那门81毫米日式轻迫击炮抱了过来,重新架设,重新测算距离,又重新调整射角,一切准备就绪,拎起一发炮弹就塞进了炮膛,只听得嗵的一声,炮弹就已经带着一抹尾焰腾空而起。  十几秒钟之后,前方那片营地里猛然腾起了一团火光!  顿时间,营地里的小鬼子们便炸了锅,大量的小鬼子从几辆运兵车里跳了下来,后面跟进的那两个鬼子步兵小队也迅速抢了上来,连同前面边三轮摩托车里的小鬼子将中间那三辆装甲运输车牢牢护在了中间,看这架势里面还真有大家伙。  不过弹着点离那三辆装甲运输车远着呢,离那堆油桶也还有段距离。  正通过望远镜察看的岳维汉顿时急道:“大根,打歪了,你他娘的打歪了!”  牛大根一声未吭,满脸严肃,又伸出右手大拇指仔细比了比,再通过旋钮对迫击炮的射角进行了微调,然后嗵的又是一炮,这次炮弹正好落在那堆柴油桶上,顿时便绽起了一团猛烈的火光,紧接着又腾起了更多更强烈的火团,通红的烈焰就像是一朵朵巨大的蘑菇云,猛烈地向着天际席卷而起,情形极为骇人!  足足过了六七秒之后,巨大的爆炸声才远远地传到了小山顶上。  “打中了,俺打中了!”牛大根兴奋得手舞足蹈,当下把剩下的两发炮弹也打了出去。  不过这两发炮弹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因为柴油桶的爆炸已经引发了露天堆放、还没来得及入库的军火的殉爆,顿时间,整个军火库就像是被投下了无数枚航空炸弹,一团团巨大的蘑菇云猛烈地翻腾而起,爆炸中心方圆千米之内所有的建筑在一瞬间都被夷为平地,里面的小鬼子也跟着灰飞烟灭了,就连那三辆装甲运输车也被烧成了废铁疙瘩。  “他姥姥!”池成峰咂了咂嘴,不无震惊地道,“好大颗烟花!”  “撤!”岳维汉却保持着足够的冷静,下令道,“趁着小鬼子乱成一锅粥,我们回去!”  说罢,岳维汉转身就走,池成峰却不乐意了,瞪着牛眼问道:“他姥姥,回去?我们都已经离开那鬼地方了,干吗还要回去送死?”  “送死?”岳维汉猛然顿步,回头冷森森地瞪着池成峰,“谁说回去就是送死?”  自打当兵,池成峰还真没怕过什么人,姚常青治军严归严,可池成峰却从来就没有怕过他,可这会,池成峰却发现自己竟有些不敢正视岳维汉吃人般的眼神,当下嘀咕道:“宝山城已经被小鬼子围得老鼠都逃不出,回去可不就是送死?”  “老鼠都逃不出?那我们又是怎么出来的?”岳维汉冷然道,“你要走尽管走,我绝不拦着,不过出去后别跟人说你是三营的兵!我们三营从来只有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从来就没有贪生怕死的怂人,只要是我们三营的人,就绝不会抛弃自己的弟兄!”  说罢,岳维汉再不理会池成峰,转身就走。  曹兴龙冷冷地瞪了池成峰一眼,当即跟了上去,牛大根似乎想说两句,可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跺了跺脚也跟着走了,池成峰愣了愣,也只好跟了上去,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嘀咕:“他姥姥,小白脸还挺有种。”  …………  蕰澡滨南岸,98师指挥部。  师长夏中禹正趴在地图上打盹,突然间就被一阵猛烈的爆炸声惊醒,急抬头看时,只见掩体外的夜空已经一片通红,这位黄埔出身的国军高级将领很快就意识到出大事了,国军炮击绝不可能造成如此烈度的爆炸效果,甚至连小鬼子的舰炮群也没有这样大的声势!  几乎是同时,98师的参谋长也被惊醒了,问夏中禹道:“师座,哪来的爆炸声?”  夏中禹两步走到了望孔后面,抬头仔细看了看通红的天空,应道:“唔……爆炸点好像是在东北方向。”  “东北方向?”参谋长的目光落到了面前的地图上,皱眉道,“那是蕰澡滨北岸了。”  “蕰澡滨北岸?”夏中禹当下也皱紧了眉头,说道,“左翼兵团的国军不是已经全线后撤到了蕰澡滨南岸了吗,怎么北岸还有我们的部队?查,参谋长,你马上派人去查,看看原来驻守在东北方向的是哪个部队。”  “师座,不用查了。”参谋长拿起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圈,非常笃定地说道,“东北方向就是宝山县城,原来驻守在那里的是我师583团的3营,我师退守蕰澡滨南岸之后,各旅各团都撤了下来,只有这个营失去了联系,应该就是他们了。”  “583团3营?”夏中禹顿时两眼一亮,“姚常青的那个营!?”  “应该就是姚常青的人干的,而且多半是他们袭击了日军的军火库,否则不可能发生如此强烈的爆炸。”98师的参谋长还真是个逻辑推理大师,凭借极少的线索,就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分析了个八九不离十。  “参谋长,马上派人核查!”夏中禹猛然回头,大声道,“如果情况属实,我要亲自向战区长官部为姚常青请功!”  …………  淞沪战区大后方,战区长官部。  宝山方向传来的爆炸声甚至连第三战区副总司令长官顾筑同都被惊动了。  顾副长官还以为是前线将士在打夜炮呢,再加上清梦被人搅了,当即勃然大怒道:“来人,马上去查一下,这是哪个部队在打炮?这黑灯瞎火的,能打着日军阵地吗?这不是存心浪费炮弹吗?枪毙,一旦查出,不管是谁,一律枪毙!”  …………  平野大队指挥部。  日军第三师团第68联队联队长鹰森孝正支持召开军事会议,总结检讨这四天来在宝山争夺战中所反映出来的问题,并加以改进。  不得不承认,日本民族是个善于总结和改进的民族。  日本民族在大战略上相当保守甚至于死板,整个日本历史上也基本没出过像样的战略大家,但是得承认,近代日军在战术上却不乏革新,并且也涌现出了一大批优秀的战术家,比如臭民昭著的石原莞尔、坂垣征四郎、土肥原贤二、岗村宁次等甲级战犯,客观地讲,都称得上是优秀的战术大师,甚至日军的诸多中低级军官都具备很高的战术素养,都懂得从实战中吸取教训并制订出针对性极强的战术,鹰森孝就是其之一。  鹰森孝赶到平野大队指挥部时,平野一郎已经切腹自尽。  既然平野一郎已经以武士的方式洗涮了自己的耻辱,鹰森孝自然是不可能再撤销第二步兵大队的编制了,这也是日本陆军的惯例,当下从调来的两个补充中队里抽调一个中队,又从第三、第五步兵大队各抽调了半个中队,再加上原有的两百多残兵,平野大队很快就恢复了四个中队千余人的人员配备。  鹰森孝仍以第二步兵大队主攻宝山,并重新任命了大队长。  同时,鉴于常规战术和毒气弹战术效果不佳,经过与会军官的反复讨论,日军也改变了进攻战术,决定对宝山县城发射硫磺弹,实施火攻!因为宝山县城内的建筑几乎全是木质结构,既便是支那军盘踞的那几栋大院,外墙虽是砖石砌成,可内里也仍是木头结构。  眼看军事会议就快要结束了,第3师团驻地中心却忽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腾起的火光甚至映红了半边天空!鹰森孝顿时心头一凛,猛然站起身来,与会的各级军官也纷纷跟着起身,看到窗外通红如血的夜空时,顿时都变了脸色。  ……  PS:求推荐票。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章 举国振奋(上)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当淞沪战区的国军各级指挥部以及日军各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所惊动时,始作俑者岳维汉却正带着他的小分队逃命。  日军第3师团不愧是最精锐的常设师团,反应速度绝对一流!  早在牛大根打出第一炮时,离小山包不远的一处日军营地就被惊动了,当时就有一辆边三轮摩托载着三名小鬼子从营地里飞驰而出,后面还跟着十几名鬼子步兵,杀气腾腾地奔着小山包开了过来,当岳维汉他们下山时,这队小鬼子已经开到山下了。  岳维汉打个手势,身后曹兴龙、池成峰和牛大根一闪就隐入了暗影里。  “支那兵,支那兵偷袭!”岳维汉当下从暗影里冲了出来,一边以日语疯狂地嘶吼着一边“仓惶失措”地迎向了那队鬼子兵,那队鬼子兵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岳维汉所吸引,打头的边三轮也嘎吱一声停了下来。  一名少尉军官从边斗里跨了下来,冲岳维汉训斥道:“八嘎,慌什么!”  岳维汉顿时两眼一瞪,很不客气地回敬道:“八嘎牙鲁,你狗日的骂谁?”  不等那鬼子军官回过神来,岳维汉抬手就是叭的一枪,正中那鬼子军官眉心,那鬼子军官吭都没吭一声,便一头栽倒在地,不等旁边十几名小鬼子回过神来,路边便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曹兴龙、池成峰人手两把德国造净面匣子左右开弓,牛大根手里更是换了小鬼子的歪把子机枪,这却是从山上小鬼子的驻地顺来的。  再加上岳维汉,六把净面匣子外加一挺歪把子机枪交织成的交叉火力顿时就将毫无思想准备的小鬼子扫倒在地。  喘口气的功夫,十几个小鬼子就全打发了。  岳维汉纵身跃上边三轮,向曹兴龙三人道:“快,上车!”  牛大根顿时惊讶不已道:“长官,你……你咋会开日本车?”  “少废话,不想死的话赶紧上车,快!”岳维汉说着猛然发动了边三轮摩托,牛大根三人急忙上车,曹兴龙手脚快抢先占住了边斗,池成峰慢了半拍,只抢到岳维汉后座,落在最后的牛大根已经没地可坐,只得撅着屁股往后边斗上一趴算球。  …………  平野大队指挥部。  鹰森孝正坐立不安时,有少佐参谋疾步进了会议室:“大佐阁下,副联队长电话。”  “西尾君?”鹰森孝急走出会议室,刚拿起话筒,第68联队副联队长西尾次郎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大佐阁下,五分钟之前,师团前进基地遭到支那军小股部队的袭击!基地内储存的大量油料、物资、军火悉遭摧毁,前往视察的腾田阁下也玉碎了。”  “什么?腾田阁下玉碎了!?”鹰森孝的脸色霎时变得一片惨白,当下嘶吼道,“不可能,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前进基地处在我们68联队和友邻联队的严密护卫之下,支那军的小股部队又怎么可能渗透得进去?”  “大佐阁下,支那军小股部队的渗透已经是确凿无疑了。”西尾次郎的声音忽然间变得有些飘忽起来,“而且我怀疑,这小股支那军很可能来自宝山,并且就是从我们68联队的防线上穿过去的。”  “你说什么?”  鹰森孝顿时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如果事情真如西尾次郎所说的,这小股支那军真是从68联队的防线上穿过去的,那么前进基地被摧毁以及腾田阁下玉碎这个责任就必须由他鹰森孝来承担了,可他鹰森孝不过是个小小的大佐,他承担得了吗?  话筒里,西尾次郎的声音变得越发飘忽起来:“大佐阁下,半小时之前,我曾接到前沿阵地报告,宝山南城防线有一名士兵在巡逻时失踪,我想这肯定与渗透进来的支那军小股部队有关……”  “西尾君!”鹰森孝赶紧打断道,“这只是你的推测,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请不要妄下论断,更不要胡乱向上级汇报,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到联队部之后再说,另外,不管有没有小股支那军从我们联队的防线上经过,都有必要立即封锁军营!”  鹰森孝当即挂断电话,又匆匆宣布散会,然后火速返回了联队部。  半小时后,鹰森孝终于返回了联队部,副联队长西尾次郎却并不在指挥部里,问及参谋人员才知道西尾次郎已经去了联队部侧背的无名小山,还说上面有了重大发现,鹰森孝不敢怠慢,急又登上了联队部侧背无名小山,也终于见到了西尾次郎。  西尾次郎此时正站在牛大根当时架炮的山顶上,旁边摆着五具皇军士兵遗体。  看到这副情形,鹰森孝就预感到大事不妙,当下两眼一黑险些昏死过去,还是旁边的勤务兵眼疾手快一把搀住了他,足足过了好半晌,鹰森孝才算是缓了过来,上前问道:“西尾君,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了?”  西尾次郎点了点头,说道:“大佐阁下,就在半小时之前,前沿阵地已经找到了失踪巡逻兵的尸体,另外,第一、第五步兵大队、辎重中队都报告说,昨晚十时至十二时之间,曾有四名陌生士兵进入我军驻地,形迹相当可疑。”  “形迹可疑!?”鹰森孝顿时怒吼道,“为什么不及时报告?”  西尾次郎叹息道:“那四名士兵中有人会说流利的日语,而且也知道我们的口令,再加上昨晚正好有两个补充中队抵达联队,所以……”  “该死的!”鹰森孝呼呼喘着粗气,难以置信道,“会日语的支那兵?”  西尾次郎道:“大佐阁下,综合以上情报,‘袭击事件’的整个过程已经很清楚了,昨天晚上十时之前,一支由四名支那兵组成的奇袭小分队自宝山南门方向出城,骗取口令之后混入了我军驻地,十二时零五分,支那小分队连续穿越我联队四道警戒线,成功深入我师团驻地腹地,并袭击了我们现在所在的无名小山,然后在这里架起曲射炮,向两公里外的前进基地发射了两到五发炮弹,结果就是……”  “宝山,又是宝山!”鹰森孝猛然抽出军刀,对着面前的虚空恶狠狠地斜辟了两下,仿佛是想把眼前并不存在的对手劈成两半似的,然后咬牙切齿地嘶吼道,“马上封锁驻地,我要亲手逮住这几只狡猾的支那狐狸,然后活剥了他们!”  “很遗憾,大佐阁下,这几只支那狐狸已经从18联队方向突围了!”  西尾次郎摇了摇头,眼神却是一片清冷,出了这么大的纰漏,鹰森孝的军旅生涯只怕是走到头了,等待他的只有两条路走,或者用武士的方式洗涮自己的耻辱,或者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鹰森联队是时候更名为西尾联队了!  …………  淞沪战区长官部。  直到快天亮,副官才满头大汗地回到顾副长官面前,气喘吁吁地道:“总座,查……查出来了,不是前线部队在打炮,据98师师长夏中禹推测,应该是有小股部队偷袭了日军军火库,昨晚那爆炸声应该是日军军火库弹药殉爆的声音。”  “哦,小股部队偷袭了日军军火库?”顾副长官顿时两眼一亮,这倒是有点意思。  正当顾副长官寻思着能不能借这件事情做做文章,借以扭转因为淞沪战场连战连败而造成的国际国内舆论颓势时,年轻漂亮的机要秘书忽然扭着小腰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纸电文:“总座,这是保密局转来的电文。”  “保密局?”顾副长官并没有伸手去接电文,皱眉道,“戴立又搞什么西洋镜?”  机要秘书道:“保密局上海分局技术科在昨天后半夜侦听到了大量的日军电讯信号,其密集程度实乃淞沪战端开启以来之最,保密局怀疑这很可能是日军要有重大行动的先兆,因此转来电文提醒总座注意。”  “你说什么?日军要有重大行动!难道他们又要增兵!?”顾副长官闻言大吃一惊,额头上顿时就渗出了豆大的冷汗,当下从机要秘书手里接过电文,又极为不忿地骂道,“保密局那帮饭桶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久了都还没有破译日军的电码!”  机要秘书道:“总座,保密局的技术人员已经很努力了,只是小鬼子太狡猾,经常更换电讯密码,所以我们破译起来难度很大,不过最近技术科也革新了技术,破译时间比以前快了三倍不止,相信很快就能破译日军的电码了。”  “很快很快,有多快?三天五天还是半个月哪?”顾副长官扬了扬手中电文,一时间急得直如热锅上的蚂蚁,“等保密局那帮饭桶把电码破译出来,日军的重大行动都收场了!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还破译个什么劲?”  话音方落,门外陡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旋即有人旋风似地冲了进来,却是长官部机要科的科长,不等顾副长官发火,机要科长便气喘吁吁地说道:“总座,好……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保密局技术科已经破译出日军电码了!”  “哦?”顾副长官顿时喜出望外道,“快,快说,日军有什么重大行动?”  “没有,日军并没什么重大行动!”机要科长喘息道,“昨天晚上,日军上海派谴军总部与下属各师团之间的往来电文之所以突然暴增,却是因为一件事,一个人!”  “一件事,一个人!?”顾副长官急道,“你倒是快说,什么事,什么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章 举国振奋(下)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机要科长道:“综合日军往来电文,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是这样的,昨天半夜有支国军小部队袭击了日军第3师团的前进基地,第3师团的师团长腾田进当时正好就在那里,结果就葬身在弹药的殉爆之中了。”  “你说什么?”顾筑同似乎是有些没听清,其实是不敢相信。  机要科长当即又重复道:“总座,国军的一支小部队袭击了日军的前进基地,顺便干掉了日军第3师团的师团长腾田进!”  “腾田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日军的师团长应该都是中将军衔吧?”顾筑同喃喃低语了两声,忽又说道,“好家伙,居然干掉了小鬼子一个中将!这可是自九一八事变以来,我军击毙的最高军衔的日军将领了吧?”  旁边副官、机要科长还有机要秘书也是神情振奋。  顾筑同略一思忖,旋即又向副官道:“查,你马上去查,看究竟是哪支小部队干的?”  副官低声应道:“总座,据98师师长夏中禹推测,这支小部队很可能来自宝山县城。”  “宝山县城?”顾筑同若有所思道,“这个部队我有印象,是98师的一个营,他们的营长应该是叫姚常青吧?”  副官连连点头道:“对,就是姚常青营。”  顾筑同皱眉道:“宝山不是早就失守了吗?姚常青所部不是早就全军覆没了吗?”  副官道:“回禀总座,这个暂时还只是夏师长的推测,真相究竟怎么样还不知道。”  顾筑同又向机要科长道:“日军方面呢?日军往来电文中有没有提及这支国军小部队的番号和来历?”  “这个倒没有。”机要科长忙道,“估计日军也正在追查这支小部队的番号来历吧。”  “唔……”顾筑同沉吟片刻,旋即又回头向女机要秘书道,“马上向南京发报,把这特大喜讯电告委座。”  “总座,是不是暂缓?”副官急忙小声提醒道,“毕竟这消息还没有最终核实。”  “不成,这么大的事如果不及时上报,委座是会生气的。”顾筑同摇了摇头,又道,“不过这支小部队究竟是否来自姚常青营,的确有待商榷,这样,在电文措辞中尽量避免使用肯定的语句,只说是夏师长的推测即可。”  女机要秘书娇应了声,转身扭着细腰去了。  …………  南京,领袖官邸。  凌晨六时十五分,天色尚暗,蒋文正校长忽然从睡梦中惊醒,当下睡意全无便索性披衣起床,独自一人来到后院散步。  自从“八。一三”淞沪会战爆发以来,蒋校长的心弦就没怎么放松过。  对于淞沪会战,蒋校长可是寄予了全部的希望,毫不夸张地说,这场淞沪会战直接关乎党国的生死存亡,更关乎整个中华民族的生死存亡!  为了打赢淞沪会战,蒋校长甚至不惜血本投入了除唐恩伯集团外几乎所有的嫡系中央军,连三大御林师36师、87师、88师以及中央军校教导总队都全部调上了淞沪战场,由此足见蒋校长决心之坚定。  不过理想终归只是理想,现实却是残酷的。  淞沪会战之初,国军虽然在陆军兵力上占据绝对的优势,却缺乏炮火支援,日军虽然在陆军兵力上处于绝对的劣势,却有强大的海空军协同作战,激战竟月,国军非但没能肃清驻沪之日军,反而在日军舰炮以及航空兵的狂轰滥炸之下死伤惨重。  至九月初,蒋校长心里已经很清楚,要想打赢淞沪会战已经绝对不可能了,现在所要考虑的,已经不再是打赢淞沪会战,而是尽可能地在淞沪战场上坚持下去,为江浙人员、物资、工厂向西南大后方的战略大转移争取时间。  然而,想到繁华富庶的江南以及东方明珠上海在不久之后就要沦丧于日寇之手,从此党国税赋来源顿失十之八九,再想到浙江宁波老家恐也将在不久之后沦陷,甚至连祖坟都可能不保,蒋校长不禁悲从中来。  正当蒋校长想着心事时,背后忽然响起了轻盈的脚步声。  不用回头,蒋校长都知道是夫人来了,当下头也不回地说道:“夫人,你怎么也起来了?”  “达令,这是侍从室刚刚收到的电文,顾筑同刚刚从淞沪前线发回来的。”听到夫人悦耳的声音里竟然隐含着一丝喜意,蒋校长不由得有些纳罕,当下转身回头从夫人手里接过了电文,一看之下顿时喜出望外,连声叫好。  蒋夫人喜孜孜地问道:“达令,要不要把世和叫来?”  蒋校长连连点头道:“好哋,好哋,马上让世和来见我。”  很快国府侍卫长王世和就来到了蒋校长和蒋夫人面前,这王世和也是黄埔一期生,而且还是蒋校长的同乡,当下蒋校长将手中的电文交给了王世和,然后以特有的宁波奉化地方口音说道:“世和哪,你马上去三处查一下,看看这个姚常青是什么出身。”  王世和领命去了,侍三处的办事效率相当之高,很快就查到了姚常青的出身。  听说姚常青果然是黄埔出身,蒋校长顿时喜笑颜开道:“好嘛,好嘛,马上给淞沪战区发报,再向全党、全军、全国通电嘉奖,第三战区于昨晚发动积极攻势,击毙日寇第三师团中将师团长腾田进,并予敌重大打击!全党振奋!全军振奋!全国振奋!!!中华民国一定不会亡,中华民国是一定不会灭亡滴!”  王世和小声提议道:“委座,通电嘉奖是不是暂缓?毕竟这事没有最终核实。”  “不用了,不用了。”蒋校长连连摆手道,“我敢肯定,这个事情就是姚常青干的,不会有错滴,绝对不会有错滴!哦对了,再电告顾筑同,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把姚常青和他的那个营救出来,哪怕是用整个15集团军去换也在所不惜。”  不怪蒋校长激动,实在是因为党国太需要英雄,太需要这个好消息了。  四万万中华儿女也实在是太需要抗日英雄,太需要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了,自从七七事变以来,国军在华北、淞沪两线损兵折将、屡战屡败,竟然还从未在正面战场上取得过像样的战果,为此国内国际舆论已经是一片颓废,现在是时候扭转舆论风向了。  …………  蒋校长一声令下,顿时举国震动。  除了西藏、新疆等少数偏远地域以及早已沦陷的满蒙华北地区外,几乎整个中华大地都接收到了南京中央通讯社的广播,当天上午,上海、南京、武汉、长沙、广州等各大城市的大学生以及大量热血青年便纷纷走上街头,举行了声势浩大的游行。  这一次,各大城市的军警再不像以前那样枕戈待旦,如临大敌!  甚或之,许多军警都自发地加入了声势浩大的游行,自从九一八事变以来,中华民族已经压抑太久了,日寇第3师团中将师团长腾田进虽然连战术级的目标都算不上,但整个中华民族却还是因为击毙腾田进而陷入了疯狂。  数以万计的热血青年纷纷放下课本,踊跃报名参军,各大城市的征兵处几乎被挤爆!  江浙沪上诸多商人富豪也纷纷捐款捐物,组织大大小小的慰问团赶赴前线劳军,甚至连青帮、红帮这样的江湖势力也在暗中组织挑夫运输队,帮助各个社会团体向淞沪前线运输慰问品和军需物资,一时间,淞沪战场上那真是风云激荡。  ……  PS:看完别忘了投票。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章 宝山失守(上)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时间退回到奇袭当天。  就在蒋校长接到顾副总长电文的同时,岳维汉的小分队也绕了个大圈返回了宝山。  岳维汉并不知道他已经干掉了日军第3师团的中将师团长腾田进,不过仅凭那基地里屯积的大量油料以及军需物资,小鬼子这次也绝不会善罢干休,只等天一亮,宝山城只怕立刻就会遭到日军舰炮群和航空兵的毁灭性轰炸!  岳维汉有理由相信,这次轰炸肯定是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在之前,日军是绝不会为了一个连战术目标都算不上的宝山县城浪费太多重炮炮弹以及重磅航弹的,但是现在就难说了,如果那个没来得及钻出铁甲车就已经化为焦炭的真是个大家伙,那小鬼子的疯狂报复就更是板上钉钉了!  因此,岳维汉在返回宝山后就立即下令撤退!  当然,岳维汉不是猪脑子,绝不会带着部队撤往蕰藻滨南岸,事实上这时候宝山外围全是日军,十人以下的小股部队在夜间还可能实现穿插,人数多了那根本就是找死了!岳维汉是带着部队撤入了地道,又炸了地道入口和地窖,然后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岳维汉坚信,他以及身边的四十几位将士最终肯定能活着回去,因为这是一次早有预谋的撤退,而绝非是临时起意,更不是无奈之举!除非小鬼子从国内调来地道战专家,否则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岳维汉他们藏身的地道。  …………  蕰藻滨南岸,98师指挥部。  天色完全放亮,对岸的日军阵地却是毫无动静。  换作往日,日军早就开始炮击了,炮击过后日军步兵就会展开猛烈的进攻,不过今天日军却很反常,似乎根本没有发动进攻的意思。  就在夏中禹困惑不解时,参谋长黄梅武手拿着厚厚一叠电文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师座,好消息。”黄梅武满脸兴奋地说道,“保密局已经破译了小鬼子的电码,昨晚那出好戏还真是姚常青这小子干的,是他派人袭击了小鬼子的前进基地,不但摧毁了大量军需物资,还击毙了日军第3师团的中将师团长腾田进!”  “哦?竟有这种事情!?”夏中禹不敢相信道,“击毙了日军师团长!?”  “这还能有假?委座都已经向全国通电嘉奖了!”黄梅武扬了扬手中电文,又道,“还有你瞧瞧这些电文,这都是社会各界名流、各集群兵团总部、各集团军总部以及各军各师发来的贺电,军需处还收到了社会各界捐赠的许多慰问品哪!”  “轰轰轰……”  黄梅武话音方落,东北方向就响起了隐隐约约的爆炸声。  夏中禹和黄梅武顿时神色一凛,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转头望向东北方向,爆炸声很明显来自东北方向,两人行伍多年,一下子就想到了事情的原委,这肯定是日军在吃了大亏之后,对宝山县城展开报复性的轰炸了。  黄梅武凛然道:“这里距离宝山县城足有上百里,却仍能听到如此剧烈的爆炸声,看来小日本的联合舰队也参与炮击了,若不是三百毫米以上口径主炮发射的榴弹,绝不可能产生如此巨大的爆炸声啊。”  “嘿。”夏中禹重重一拳捶在墙上,眸子里更是几乎要喷出火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部队被小鬼子消灭,这心里真不是滋味啊。”  …………  淞沪战区长官部。  顾副长官正在新闻发布室里接受西方数家主流媒体、沪上几大报社还有中央通讯社记者的采访,顾副长官虽然只是淞沪战区的副总司令长官,但谁都知道,国府领袖蒋只不过是挂个名而已,他这个副总长官才是真正的战区最高长官。  先发表了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讲,又回答了几个问题,顾副长官的心情始终很好,脸上也始终带着微笑,直到副官神情凝重地走了进来,对着他低声耳语了两句,顾副长官才微微变了脸色,然后向与会记者告了声罪匆匆离开了。  匆匆到了偏厅,顾副长官的脸色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  副官小心翼翼地说道:“总座,保密八局又截获了日军不少往来电文,经确认,是日军上海派谴军总部与第3师团各旅团之间的往来电文,据悉日军将调集三十余艘战舰,二十余架轰炸机以及上百门重炮,对宝山进行毁灭性的轰炸!还将发射硫磺弹!”  说完副官又看了看手表,表情沉重地道:“从时间上看,现在应该已经开始轰炸了。”  顾副长官顿时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日军调集了如此规模的海陆空军不惜代价地进行狂轰滥炸,小小的宝山县城只怕是要彻底化为焦土了,在如此烈度的炮火下,别说是人了,只怕是连只耗子都要灰飞烟灭了!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呀!  要是姚常青和他的那个营能够撤下来,对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的决死抗战将是莫大的激励啊!小鬼子看来也是看到了这点,所以才会不惜代价对宝山进行狂轰滥炸,松井石根这个老鬼子,还真是不好对付啊!  见顾副长官半晌无语,副官小声提醒道:“总座,还要不要让98师出击?”  顾副长官叹了口气,连连摇头:“不可,不可哪,小日本都已经开始炮击了,这时候再把部队送上去那不是全成炮灰了?”  副官又道:“总座,委座那里……”  顾副长官又叹了口气,说道:“如实上报吧,不是我们不救,实在是没法救哪。”  …………  宝山县城。  足足四小时之后,日军的狂轰滥炸终于结束了,此时的宝山,甚至再找不出一片完整的瓦片了,古老坚固的城垣已经完全垮塌,数以千计的民房几乎被炮火夷为平地,又在硫磺弹引起的大火中彻底化为了瓦砾场。  废墟,此时的宝山彻底成了一片废墟!  硝烟散尽,至少四个中队的鬼子步兵从四面八方同时涌入了宝山县城,不过,等待他们的却是一片焦土,在这片仍旧燃烧不息的焦土上,他们甚至连一只活着的老鼠都没有找到,更别提活着的支那士兵了。  第68联队的联队长鹰森孝大佐在副联队长西尾次郎的陪伴下登上了城垣废墟。  站在城头往下看去,只见宝山城内遍地狼藉,再无一栋高度能够超过四米的建筑,仍未熄灭的大火更是将整座城池烧成了焦土,倾塌的房屋和断垣残壁中,依稀可见支那士兵焦黑的断肢残躯,看到这一幕,鹰森孝大佐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  鹰森孝原以为他的军旅生涯已经结束了,腾田阁下的玉碎对大日本皇军的声威是个巨大的打击,鹰森孝甚至已经准备切腹了,不过松井大将阁下却意外地给了他赎罪的机会,只要他能在今天天黑之前攻陷宝山,并将宝山城内所有活物斩杀殆尽。  现在,宝山已经被他踩在了脚下,至于宝山城内……还可能存在活物吗?  与鹰森孝的如释重负不同,西尾次郎心里却是充满了遗憾,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想登上联队长的位置又不知道要到哪年哪月了?不过很快,西尾次郎就调整好了心态,向鹰森孝提议道:“大佐阁下,是不是对宝山进行彻底搜索,以免有支那残兵漏网?”  “嗯。”鹰森孝重重点头,旋即咬牙切齿道,“西尾君的提议很有道理,宝山城内的支那军对皇军的声威造成了极大的挫伤,我们绝不能轻易放过他们,传令下去,一定要仔细搜索每个角落、每寸土地,绝不能让任何一个支那兵漏网!”  “嗨。”西尾次郎低头答应一声,然后转身传令去了。  ……  PS:求收藏,求推荐票,求评价票。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章 宝山失守(下)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南京,领袖官邸。  蒋校长正在书房里挥毫泼墨,笔走龙蛇,认真论起来,蒋校长对书法诗词的兴趣其实并不大,如果不是因为远在延安的那位宿命对手在书法诗词上有着极高的造诣,蒋校长是绝不会在这上面浪费一丁点时间的。  蒋校长涉猎书法与其说是因为兴趣,倒不如说是为了更好地认识延安那位对手。  因为淞沪战场上击毙了日军的中将师团长,所以蒋校长今天心情很好,为了不破坏蒋校长这难得的好心情,蒋夫人已经连续压下淞沪战区发来的两封电文,不过,当淞沪战区第三次发来电文时,蒋夫人却再不敢继续扣压电文了。  蒋夫人轻盈地走到了蒋校长身后,低声道:“达令,顾筑同来电了。”  “哦?”蒋校长欣然问道,“姚常青和他的那个营这么快就救出来了?”  蒋夫人轻轻地叹息一声,黯然道:“达令,怕是要让你失望了,顾筑同来电说,宝山已经失守,姚营长和所部将士已经……全体殉国了。”  “啪。”蒋校长手中的毛笔顿时落下,素白的宣纸上顿时便落下了一大滩黑渍。  “无能!”片刻失神之后,蒋校长突然愤怒地咆哮起来,“顾筑同无能!五个集团军四十几个精锐师,居然还救不出宝山一个残兵营!他这个战区副总司令长官是怎么当的?娘希匹,简直就岂有此理,我要撤了他的职,还要送他上军事法庭!”  “达令,你别生气。”蒋夫人柔声劝道,“他们要是能救,又怎会坐视?”  好半晌之后,蒋校长脸上的神色才又缓和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重新走到了书桌前。  蒋夫人会意,赶紧卷起被墨汁濡湿了的宣纸,将一封新的宣纸铺到了书桌上,蒋校长当即提起狼毫,在纸上飞快地游走起来,蒋夫人一边帮着镇纸,一边轻轻地念了出来:“宝山之战,姚常青营坚守孤城,虽处绝境而仍思反击,乃重创日寇,其志气之壮,死事之烈,足以惊天地而泣鬼神!”  写罢掷笔,蒋校长又黯然长叹道:“着军委会追授姚常青为陆军少将,并在南京光华门外树起姚常青铜像,藉此激励国人之斗志!”  …………  宝山县城。  日军第68联队的八个搜索小队对宝山城进行了数次反复搜索,结果却仍旧一无所获,负责搜索工作的西尾次郎遂来到了联队长鹰森孝大佐面前,禀报道:“大佐阁下,各搜索小队已经反复搜索了宝山城,没有任何发现。”  鹰森孝皱眉道:“西尾君,都搜索遍了?”  西尾次郎道:“大佐阁下,遵照您的吩咐,每个角落,每寸土地都搜遍了。”  鹰森孝愣了愣,旋即长叹道:“唉,看来我们又上了那只支那狐狸的当了。”  西尾次郎闻言先是一愣,旋即恍然道:“大佐阁下是说,宝山原本就已经是空城了?”  “肯定是这样!”鹰森孝咬牙切齿道,“昨晚,在支那军小部队袭击了皇军驻地之后,宝山城内的支那军肯定已经趁乱分头突围了!”  西尾次郎凛然道:“这么说起来,这支那狐狸还真是狡猾,走都走了,居然还引诱皇军浪费了如此之多的炮弹还有航空炸弹!大佐阁下,支那军中存在如此狡猾的人物,对大日本皇军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是不是即刻上报派谴军总部,让特高科的人干掉他?”  鹰森孝深以为然道:“西尾君所言极是,应当即刻将我们的推断上报派谴军总部。”  西尾次郎又道:“大佐阁下,这宝山城是不是还要继续搜索?”  “继续搜索就不必了,不过,在城内留下几处暗哨却是必要的,城外也应该驻扎一个小队,以免有漏网之鱼逃脱!”鹰森孝抬头看了看天色,又向西尾次郎道,“西尾君,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动身前往师团部欢迎山胁阁下了。”  …………  宝山地底深处,地道。  地道里一片漆黑,虽然可以清晰地听到旁人的呼吸,却根本就看不到别人的存在!  倏忽之间,一盏手电在黑暗中亮了起来,霎时就照亮了地下空间,只见四十几号人正神情木然地坐在地上,每个人嘴里还衔了柄闪闪发亮的刺刀,这是岳维汉让干的,目的是防止有些不自觉的家伙下意识地大声喧哗。  岳维汉借着手电的微光看了看怀表,说道:“好了,现在大伙稍微放松下,嘴里的刺刀也放下来吧,不过都听好了,可以小声说话,但是严禁大声喧哗!”  池成峰最先取下嘴里的刺刀,又噗的吐了口浓痰,小声嘀咕道:“他姥姥,这屁大点地方,又黑又闷的,打个屁能熏翻一窝子人,真不是人呆的地。”  岳维汉猛然回头,冷然道:“池成峰,你在哪里嘀咕什么?”  “啊,没,没说啥。”池成峰赶紧小声应道,“咱刚才是说,坚决服从长官命令。”  岳维汉哼了声,又向曹兴龙道:“大龙,给弟兄们派发干粮,另外弟兄们听好了,水壶里的水都他娘的省着点喝,虽说我们的地道连着水井,不过,能不用井水还是尽量不要用的好,这万一要是让小鬼子听到了响动,大伙都得玩完。”  让岳维汉这么一说,四十几号残兵败卒的神情顿时变得格外地凝重起来,领到干粮之后大多也只敢干嚼,实在咽不下去才敢喝上一小口水,只有池成峰那老兵**不当回事,一仰脖子就把水壶里的水喝了个精光。  …………  岳维汉等人躲在地下静待逃生时机,地面上的淞沪会战却仍旧进行得如火如涂,就在宝山失守、岳维汉他们转入地道的次日,也就是九月六日,日军第3师团在新任师团长山胁正隆的率领下向国军第15集团军的防线发动了猛烈的攻势。  激战至九月十日,第15集团军的防线终于被日军撕开缺口!  再战至九月十二日,日军第3师团前锋,石井嘉穗大佐所率步兵第18联队已经向蕰藻滨南岸突进了三公里,就像是一枚钉子深深地扎进了国军左翼集群兵团的防御纵深,左翼兵团所属第15集团军和第19集团军眼看就要被日军分割开来了。  情势危机,淞沪战区长官部当即严令夏中禹率98师发起反击!  激战至九月十四日,98师在付出伤亡过半的惨重代价之后,终于将日军第18联队残部千余人压缩在了蕰藻滨南岸的小块凸出地上,随后98师便发动了数次决死攻击,却都被日军凭借优势炮火以及航空兵挡了回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章 奇兵!奇兵!(上)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夜色深沉,破败的宝山城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就像是座鬼城。  设在宝山城内的日军暗哨早在两天前就已经撤了,甚至连城外驻扎的那个日军小队也已经接到命令,明天他们就能够离开这个阴森森的鬼地方了,本来就是,这都七天了,就算城内的某个旮旯里真藏着支那兵,这会也早饿死或者冻死了。  然而,小鬼子们绝对没有想到,宝山城下还藏着有人。  毫无征兆地,城里某处废墟下的一根断梁忽然间动了。  然后,一颗黑乎乎的脑袋从废墟中鬼魅般探了出来,四下略一打量又无声无息地缩了回去,又过了半袋烟的功夫,六道黑影便如鬼魅般从废墟里闪了出来,不用猜,这六个人肯定是岳维汉所率领的“特战”小分队了。  除了池成峰、曹兴龙和牛大根,岳维汉又吸收了两个新成员。  这两个老兵都是警卫排的,一个叫刘铁柱,小时候练过铁砂掌,一掌下去能拍断六块叠整齐的青砖!刚入伍那会还跟池成峰干过架,不过结果却被池成峰打断了两根肋骨,从此见了池成峰就绕着走;另一个叫花翰林,别看名字洋气,其实却是在土匪窝里长大的,北伐那会跟了姚常青,这小子会轻功,据说跑起来能快过野狗,而且枪打得贼准,不过比起岳维汉来就要略逊一筹了。  说起来,岳维汉也真够谨慎的,在地道里憋了整整七天才肯出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样的谨慎绝对是必要的,事关生死,又岂能大意?  岳维汉打了个手势,身后五道身影便迅速分头隐入了暗影里,躲在地道里这几天,岳维汉闲来没事就把现代特种兵常用的手语和一些简单的战术教会了池成峰等人。  岳维汉虽然不是特种兵出身,但他曾在魔鬼党训练营里接受过最残酷的特种训练,而且在阿富汗、伊拉克、车臣等地,也曾和美国小海豹和老毛子的特种兵交过手,死在岳维汉手下的海豹队员和毛子特种兵可不在少数。  六人以搜索队形前进,很快就发现了城外驻扎的日军。  三顶军用帐蓬成品字形驻扎,中间空地上燃起了一堆篝火,两个鬼子兵肩挨肩并排坐着正在烤火,左边两顶帐蓬里黑忽忽的,右边那顶帐蓬里却亮着灯光,距离右边帐蓬十步远还有岗哨,一个鬼子兵背着三八大盖正在放哨。  岳维汉一举手,池成峰等人便悄无声息地凑了上来。  待众人汇齐,岳维汉迅速以手语下达了作战命令,曹兴龙负责解决鬼子哨兵,池成峰和刘铁柱负责收拾烤火的两个鬼子兵,牛大根、花翰林负责清扫左边两顶帐蓬里的鬼子兵,岳维汉则负责对付右边灯光亮着的帐蓬里的小鬼子,所有行动尽可能使用冷兵器,不到万不得已不准开枪!严禁使用手榴弹!  下完命令,岳维汉又猛然挥手,众人便又悄无声息地隐入了黑暗中。  驻扎在宝山城外的这个鬼子小队的确是大意了,由于天气寒冷,再加上战线已经向前推进到了百里以外,他们绝不认为这里会遭到支那军的偷袭,所以连暗哨都没派,绝大多数士兵更是早早就躲到被窝里去了。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十步开外的鬼子哨兵便无声无息地倒下了。  正在烤火的两个小鬼子毫无察觉,说时迟那时快,两团黑影已经鬼魅般从他们身后站了起来,只听“喀嚓”“喀嚓”两声轻响,这两个小鬼子就已经报销了,一个被池成峰捏碎了喉骨,另一个却被刘铁柱拧断了脖子。  下一刻,牛大根和花翰林分别闪进了左边两顶帐蓬。  已经得手的池成峰和刘铁柱也兵分两路,分别支援牛大根和花翰林。  四人手里都握着明晃晃的刺刀,刺刀的刀刃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冷森森的死亡气息,片刻之后,帐蓬里便响起了利刃剌开人体的碜人声音。  几乎是同时,岳维汉也猛然掀开右边帐蓬的帐帘。  一个鬼子军官正就着灯光在看信,发现动静后本能地伸手想去拔刀,岳维汉又岂能让他如愿?  没等鬼子军官拔出军刀,岳维汉手中的刺刀就已经射穿了他的咽喉,鬼子军官拔刀的动作猛然顿住,两只眼睛却瞪得滚圆,喉咙里更是发出了一阵碜人的咯咯声,似乎想说几句遗言,不过很快,他就头一歪栽倒在了地上。  等岳维汉转身出帐时,池成峰他们已经把活都干完了。  相当漂亮的一仗,半个小队将近二十名小鬼子,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回去见他们的天照大神去了。  幽暗的火光下,池成峰、牛大根、刘铁柱、花翰林身上都沾满了血迹,就像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似的,曹兴龙身上却滴血未沾,岳维汉当即下令道:“大龙、老池警戒,大根回去接应弟兄们,翰林、柱子跟我把这些小鬼子的狗皮都扒下来。”  不到两小时,池成峰和牛大根就把剩下三十几位弟兄都接应了出来。  虽然地道入口和地窖都被炸塌了,可早在挖掘地道之初,岳维汉就让人在那口深井的井壁上埋好了逃生用的暗砖,临出地道时只需把这些暗砖往里面一踢,立刻就成了逃生用的阶梯,是个娘们都能踩着爬上去。  …………  国军98师阵地前沿。  第98师师长夏中禹和参谋长黄梅武正透过望远镜观察日军动向,只见日军阵地上灯火通明,蕰藻滨南北两岸的鬼子兵正忙得热火朝天,鬼子工兵的效率不低,不到半个晚上,贯通南北两岸的铁甲浮桥眼看就要连通了。  放下望远镜,夏中禹不远懊恼地道:“他奶奶的,要是老子手里有个炮营,小鬼子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架桥?”  黄梅武苦笑道:“师座,36师、87师和88师倒是有炮营,可结果又如何?参战不到两天,就让小鬼子的重炮旅团给干掉了,说句泄气的,国军的火力跟日军真是没法比啊,日军一个步兵联队的火力都快赶上国军两个师了!”  “不行!”夏中禹断然道,“不能让小鬼子把浮桥架起来,这浮桥一旦架起来,小鬼子的战车还有重装备就能过河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黄梅武摇头道:“小鬼子的警惕性很高,除非强攻,否则我们的人根本无法靠近!”  “强攻就强攻!今儿晚上,老子亲率警卫营上!”夏中禹杀气腾腾地道,“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等再过两个钟头,小鬼子犯困的时候再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章 奇兵!奇兵!(下)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宝山西南,岳维汉正率领他的“残兵败将”向南急行军。  时间不多,岳维汉他们必须在天亮之前通过日军第3师团的阵地杀回蕰藻滨南岸,否则的话,等待他们的只能是死路一条!  为了尽可能地掩藏行迹,岳维汉让池成峰带着“特战小队”在前充当尖兵,自己则率领十几名弟兄乔妆日军走在中间,剩下二十几名没有鬼子军装穿的弟兄走最后,所有人一律不得说话,更不许打手电和火把。  走着走着,前边忽然出现了大片灯光!  岳维汉打了个手势,身后跟进的弟兄便挨个蹲了下来,不到片刻功夫,在前引路的尖兵组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回来,两声碜人的野猫叫声过后,池成峰便凑到了岳维汉跟前,低声说道:“长官,前边好像是小鬼子的野战兵站。”  “野战兵站!?”岳维汉闻言顿时两眼放光,“太好了,老天爷帮忙啊!”  难怪岳维汉高兴,眼下淞沪会战正是最激烈的时候,每天从火线上运下来的鬼子伤兵少说也在千数,这么多伤兵不可能自己走到野战兵站来吧?他们总得乘坐卡车吧?如果能在野战兵站里闹几辆卡车,穿过鬼子阵地就容易多了。  想到这里,岳维汉当即向曹兴龙道:“大龙,你带着弟兄们在这隐蔽待命,老池,你跟我去侦察下小鬼子的虚实。”  当下岳维汉带着池成峰悄然靠近了前边那片灯光。  距离鬼子野战兵站还有四五百米远时,岳维汉就不愿意再冒险向前了,然后将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递给了池成峰,池成峰的视力极佳,他甚至只用肉眼就能比得上别人用望远镜一般清晰,借助望远镜那更是清楚得没话说了。  池成峰观察了半袋烟的功夫,说道:“超过二十顶帐蓬,至少有一半住了鬼子兵!四周有壕沟,还有铁丝网,有四处岗哨,八名哨兵,正门两侧掩体各三人,轻机枪两挺,背面两侧岗亭各一人,没有巡逻队!”  岳维汉紧张地问道:“有没有卡车?”  “有,至少六辆卡车!”池成峰点头道,“还有一辆铁王八!”  “还有铁王八?”岳维汉兴奋不已道,“太好了,有这玩意就更好了。”  “他姥姥,小鬼子防卫森严,偷袭根本就没有可能。”池成峰皱眉道,“强攻的话,我们这点兵力根本就不够,帐蓬里的鬼子兵一旦被惊醒,我们必死无疑!”  “兵力不够?”岳维汉哂然道,“那可说不准。”  不等池成峰反驳,岳维汉又道:“别看这里帐蓬不少,鬼子兵也挺多,可那都是赤手空拳的伤员,能有什么战斗力?至于守备队,撑死了也就个把小队,只要我们能在战斗一开始就打掉正面那两挺机枪,这仗就基本没什么悬念了。”  “他姥姥,你是长官你说了算。”池成峰没好气道。  当下岳维汉便带着池成峰潜回原地,又将曹兴龙等几个排长叫到了面前,开始布置战斗任务:“花翰林,你的狙击排负责狙杀大门两侧的鬼子机枪手;牛大根,你的机枪排负责火力支援;曹兴龙,你去把小鬼子的电话线剪了;池成峰,你跟我率决死队正面强攻!”  分派完任务,岳维汉又特别叮嘱池成峰道:“你去告诉弟兄们,这一仗关乎生死,绝不能心慈手软,进了小鬼子的野战兵站之后,不管是重伤的还是轻伤的,不管是赤手空拳的还是拿枪的,一律杀无赦!缴枪投降也杀!绝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池成峰重重点头,当下将决死队的队员召集起来,开始转达岳维汉的口令,很快,四十几号“残兵败卒”就趁着夜幕的掩护向着小鬼子的野战兵站悄无声息地摸了上去,伴随着一阵清脆的枪声,战斗正式打响。  战斗进行得异常顺利,花翰林的狙击排只放了一排枪,就干掉了兵站大门两侧的鬼子机枪手,就在鬼子机枪手倒下的刹那,岳维汉和池成峰已经带着决死队的十几名弟兄猛然从黑暗中跃了出来,冲在最前面的池成峰抱着捷克式就是一梭子弹打过去,大门两侧剩下的四个鬼子兵也顿时被摞倒了。  激烈的枪声顿时惊醒了靠近大门的那两顶帐蓬里的鬼子兵,十几个小鬼子穿着兜档裤,端着三八大盖就从里面冲了出来,池成峰又是一梭子打过去,冲在前面的几个鬼子兵顿时被扫倒在地,后面的鬼子兵赶紧又缩了回去。  岳维汉一挥手,早有两名决死队员抱起了小鬼子留下的两挺歪把子,再加上池成峰和赶上来的机枪排,七八挺轻机枪照着那几顶帐蓬就是一通猛扫,帐蓬里顿时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又有人往帐蓬里扔了几颗甜瓜手雷,基本就没有活的小鬼子了。  小鬼子这野战兵站的守备果然空虚到了极点,全加起来也不到三十人!  实际上这也在情理之中,日军第3师团、第11师团自从8月23日登陆以来,已经与国军激战了二十余天,在大量杀伤国军的同时,自身消耗也是相当严重,此时前线兵力已经相当吃紧,又能拨出多少兵力来守备这野战兵站?  至于剩下的二十几顶帐蓬,正如岳维汉预料的那样,里面住的都是些鬼子重伤员,手里也没什么武器,不到半袋烟的功夫,就被决死队和机枪排屠鸡宰羊般杀了个干净,整个战斗从打响到结束用时不到二十分钟,可谓干脆利落!  说到底小鬼子也是爹生妈养的,也是两个肩膀扛个脑袋,子弹穿过去也照样会死!  小鬼子人少,而且绝大部份刚从睡梦中惊醒,根本就弄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也就很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最重要的是,小鬼子在火力上也处于劣势,再加上岳维汉的人又是趁夜突袭,再要是拿不下那才叫有鬼了。  “驴日的,这仗打得真叫过瘾!”牛大根打得性起,对着天上又突突了一梭子。  “牛大根你个败家玩意儿!”岳维汉勃然大怒道,“再浪费子弟,老子饿死你!”  牛大根缩了缩脖子,赶紧猫着腰躲到了后边,这小子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挨饿。  时间紧迫,岳维汉再懒得教训牛大根,当即大吼道:“谁会开汽车呀?站出来!”  “报告长官,我会!”当下就有两名弟兄应声站到了岳维汉面前。  “只有两个人会开吗?”岳维汉皱眉道,“还有谁会开,快点!”  又有士兵出列道:“报告长官,我以前开过出租车!”  “那还愣着干什么?”岳维汉飞起一脚踹在那士兵的屁股上,又回头向另外两名士兵大吼道,“还有你们,快去把汽车开出来呀,快点!所有人都上车,逃命啦,等着小鬼子来给你们收尸啊?你们这群蠢羊!”  说完,岳维汉就纵身跳上了旁边装甲车的驾驶室。  池成峰和几个会使机枪的决死队员也跟着上了装甲车。  那是一辆九二式装甲汽车,岳维汉也搞不懂这铁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野战兵站,但有了这铁王八,要突破小鬼子的步兵阵地可就简单多了,别看这只是辆装甲汽车,可只要不是运气太差撞上了战防炮,在步兵阵地上基本能横着走。  最重要的是,这装甲车上还安装了三挺轻机枪以及一挺重机枪!  这铁王八的火力可不是盖的,要是再有几具掷弹筒,都快赶上一个步兵中队的火力了!  再加上后面卡车上还有牛大根的机枪排,机枪排现在可阔绰了,马克沁、捷克式再加上歪把子,各式轻重机枪已经有十几挺了!这么多的轻重火力,要是能够突然出现在蕰藻滨北岸的日军阵地前沿,绝对够小鬼子喝一壶的。  不到片刻功夫,由一辆装甲车和三辆卡车组成的车队便驶出了野战兵站。  往南行进不到十里地,车队迎面就遇上了一辆边三轮摩托,不用想,这肯定是日军前沿指挥部听到了刚才的爆炸声,又发现野战医院的电话打不通,所以派人前来调查来了,不过只派来了一辆边三轮,足见小鬼子根本就没怎么重视,多半以为是野战兵站里的伤员在酗酒闹事了。  这小鬼子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啊,前不久刚吃过亏居然还不长记性!  岳维汉心中冷然,脚下猛一踩刹车,将铁甲车停到了路边,后面三辆卡车也跟着停了下来,岳维汉又向旁边的池成峰使个眼色,池成峰迅即打开了重机枪的机头。  不等那辆边三轮摩托停稳,岳维汉就打开车窗以日语大喝道:“口令!”  “武运长久!”一名鬼子军官从边斗上猛然跳下,又大声喝道,“回令!”  “回你妈的令,打!”岳维汉一声令下,池成峰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7。7mm重机枪的子弹顿时就像泼水般泼向了那鬼子军官以及边三轮上的两名鬼子兵,喘口气的功夫,三名小鬼子就已经被打成了筛子,死得不能再死了。  岳维汉猛轰了一脚油门,装甲汽车顿时又轰鸣着向前窜了出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一章 死里逃生(上)(泪求推荐票)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又往前行进大约二十里样子,日军阵地终于遥遥在望了。  凭心而论,岳维汉并不愿意硬闯日军防线,可是没办法,日军第3师团和第11师团已经在蕰藻滨北岸和张华滨东岸沿线展开,各部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供穿插的空隙,岳维汉他们要想返回蕰藻滨南岸的国军防线,就只能硬闯。  当然,往北泅渡几十公里水面也能突围出去,但多半没游到对岸就已经冻死了。  很快,密密麻麻的铁丝网就开始映入了眼帘,还有纵横交错的战壕以及大量沙包垒起的火力掩体,日军的确是训练有素,既便是处于进攻态势,也绝不会忘记构筑防御工事,他们的士兵基本上就没有闲的时候,除了作战就是挖工事。  比起后方的野战兵站来,日军前沿阵地的警戒就要森严得多了,不但岗哨林立,而且还有不少巡逻队在来回巡视,而且岳维汉相信,黑暗中肯定也潜伏着大量的日军暗哨,如果没有装甲车和汽车做掩护,要想闯过去还真是不太可能。  还没接近大门,好几盏雪白的探照灯就从各处岗楼上照了过来。  然后,一名鬼子军官带着两名鬼子兵从大门边的岗亭里闪身走了出来,几乎是同时,附近十几座环形掩体和雕堡里的九二式重机枪以及歪把子轻机枪全都调整了射角,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了岳维汉他们的车队。  没等装甲车停稳,那鬼子军官已经迎了上来,喝道:“口令!”  “武运长久!回令!”岳维汉从车窗里探出了半个脑袋,冲那鬼子军官点了点头。  “东亚共荣!”借着雪白的探照灯光,那鬼子军官一眼就看到了岳维汉衣领上缀着的领章,赫然竟是少佐!这套少佐军装却是在装甲车里找到的,它的原主人多半已经在那野战兵站里稀里糊涂地当了冤死鬼了。  发现岳维汉居然是个陆军少佐,那鬼子中尉赶紧挺直身躯向岳维汉啪地敬了记军礼,肃然道:“长官,打扰您了,请见谅!”  “没什么,这是应该的。”岳维汉摆了摆手,又道,“中尉,现在我们可以过去了吗?”  “当然可以!”那鬼子中尉说完便回头打了个手势,那两名鬼子兵便赶紧搬开了路障。  岳维汉缩回脑袋,脚下猛然一踩油门,铁甲汽车便带着刺耳的轰鸣声风一样驰进了鬼子驻地,后面三辆卡车也赶紧跟了上去,那鬼子军官虽然有些奇怪,这位少佐怎么自己开车,却也没敢多问,日军内部可是有着极为森严的等级体系。  不到半个小时,岳维汉他们又连闯了三道日军关卡!  毫无征兆地,坐在副驾驶席上的池成峰突然手指前方大叫起来:“他姥姥,蕰藻滨!小鬼子在蕰藻滨上架了座浮桥!”  “嚷什么,嚷什么?”不用池成峰提醒,岳维汉也已经看到了!  这一刻,岳维汉心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老话说行百半九十,眼看就要逃出生天了,镇定如岳维汉也不禁开始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岳维汉正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这最后一段路千万别出个啥事时,蕰藻滨对岸却突然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旋即有无数耀眼的火光从黑暗中绽放,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爆炸声传了过来,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前边肯定是打起来了。  这时候打起来,对岳维汉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姥姥,这是国造手榴弹的爆炸声!”池成峰舔了舔嘴唇,兴奋地道。  然而,没等池成峰的兴奋劲过去,他就傻眼了,因为数以千计的鬼子兵已经像是受了惊的马蜂群,哇啦哇啦地嚎叫着从大路两侧的帐蓬里冲了出来,通往浮桥的大路立刻就变得拥挤起来,岳维汉咬了咬牙,猛然将油门踩到了底!  “轰轰轰……”装甲车歇斯底里地轰鸣起来,速度陡然加快。  都到这时候了,岳维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闯他娘!  运气还真是不错,那些刚从帐蓬里冲出来的鬼子兵都还迷糊着呢,还当岳维汉驾驶的装甲车是急着过桥去支援对岸日军呢,非但没人上来拦截盘问,守在桥头的鬼子兵甚至还主动搬开了路卡,不费吹灰之力,岳维汉的车队就迅速上了浮桥。  …………  蕰藻滨南岸。  国军98师的夜袭已经打响了!  虽然缺乏炮火支援,但夏中禹还是想方设法调集了四千多颗国造手榴弹,然后在发起冲锋之前把这些手榴弹一股脑地全扔进了日军的前沿阵地,四千多颗手榴弹啊,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全扔了过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日军的前沿阵地顿时被炸了个底朝天。  趁着日军还没有从巨大的连环爆炸中回过神来,夏中禹亲率警卫营六百多精锐向日军阵地发动了猛烈的进攻!这个警卫营是夏中禹手中的王牌,不但将士的单兵素质出众,而且装备也极为精良,甚至相比中央军校教导总队也毫不逊色!  最开始警卫营的攻势非常犀利,短短不到十分钟便向前突进了五百余米。  驻守在蕰藻滨南岸的日军第18联队再遭重创,六百多残兵大部被歼,仅剩两百余人依托桥头几处永固工事还在负隅顽抗。  不过,98师警卫营的攻势很快就停滞了。  蕰藻滨北岸的日军大部队迅速做出了反应,各种口径的曲射炮,数以百计的掷弹筒同时开始发威,大量榴弹疯狂地倾泄到了警卫营头上,警卫营的攻势顿时严重受挫,伤亡也急剧扩大,短短不到五分钟时间,就已经伤亡了百余人!  “师座,这仗没法打了!”警卫营营长夏小伟抢到夏中禹跟前,惨然道,“撤吧!”  “不行!”夏中禹断然怒吼道,“组织敢死队,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炸掉小鬼子的浮桥!”  “已经没可能了。”夏小伟惨然道,“小鬼子的援军已经过桥了,有三辆运兵卡车,还有一辆装甲车,师座,再不撤退,弟兄们可就全交待在这里了!”  “什么,装甲车?”夏中禹急定睛看时,果然看到一辆鬼子装甲车正引领着三辆卡车迅速开过了浮桥,看到这一幕,夏中禹顿时神情一黯,小鬼子的装甲车那就是一座移动的碉堡啊,除非有战防炮,否则根本就砸不开这乌龟壳!  “嘿!”夏中禹一拳恨恨地砸在地上,正要下令撤退时,异变陡生!  那辆鬼子装甲车刚刚开过浮桥,上面安装的轻重机枪就同时打响了。  不过,出乎夏中禹和所有国军将士意料之外的是,鬼子装甲车上的轻重机枪并没有打到他们头上,而是将所有的子弹泼向了桥头正负隅顽抗的鬼子兵,桥头的鬼子兵根本没料到背后有人打黑枪,顿时就一片片地倒了下来。  这突然的打击打得小鬼子是措手不及,南岸的国军也是云里雾里。  “他娘的,小鬼子这唱的哪出啊?”夏小伟扯了扯帽檐,嘀咕道,“兵变?不能吧。”  夏中禹也是不明所以,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后面三辆卡车上也跳下了十几名“兵变”的鬼子兵,端着十几挺机枪就是一通猛扫,守在桥头的两百多鬼子残兵很快就被肃清了,只有少数鬼子兵跳进河里仓惶游往北岸。  在装甲车和密集的机枪火力面前,国军的血肉之躯固然是扛不住,可小鬼子的武士道精神也同样没有招架之力!  …………  PS:求推荐票,疯生求推荐票。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一章 死里逃生(下)(泪求推荐票)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这时候,北岸的鬼子炮兵终于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头,各种口径的曲射炮还有掷弹筒顿时就转了向,不要钱似地将炮弹打到了那辆装甲车和尾随其后的三辆运兵车上,不过变起仓促,鬼子炮兵的射击诸元没有调校到位,大多没能直接命中。  虽有几发榴弹命中了装甲车,却基本没能造成什么伤害。  说时迟那时快,在肃清桥头的鬼子残兵之后,那辆“鬼子装甲车”又引领着三辆卡车向着国军阵地轰轰隆隆地开了过来,警卫营的一个排长骂了句粗口,抱着炸药包就要上去炸,却被夏中禹一把拉住了:“别急,先看看再说。”  话音方落,前方鬼子装甲车的铁门就打开了,一道魁梧的身影探出了半个身子,向着这边声嘶力竭地大吼道:“前面的国军兄弟别误会,自己人!”  “会说中国话?他娘的还真是自己人!”警卫营长夏小伟顿时起身喝问道,“我们是98师警卫营的,你们是哪部份的?”  “98师警卫营的?那真是自家人了!”装甲车那人大吼道,“我们是583团3营的!”  “583团3营!?姚常青的人!”夏小伟顿时大喜,回头冲夏中禹大吼道,“师座你听见了吗,他们是姚常青的部队!”  “吼什么吼什么,我耳朵还没聋!”  夏中禹的表情看着挺镇定,心里其实也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了,他完全不能想象,姚常青的这个营究竟是怎么打的仗?死守宝山还能理解,可深入日军腹地炸掉他们的前进基地就完全无法想象了,眼前的这幕更是让他感到有些茫然无措,这仗还能这样子个打法?  不过,夏中禹毕竟是行伍几十年的老兵了,很快就定下神来,冷静地下令道:“夏小伟,你去告诉他们,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让他们马上把车开回师部去!还有,立即组织敢死队炸了浮桥!再让弟兄们就地挖壕,构筑防御工事!”  “是!”夏小伟轰然应诺,屁颠屁巅地迎了上去。  …………  天快亮时,岳维汉他们终于回到了98师师部。  一下车,岳维汉就向随行的警卫营营长夏小伟道:“夏营长,能不能找个地儿让我们睡一觉?弟兄们实在是困得不行了。”  “应该的,应该的。”夏小伟连连点头道,“弟兄们请跟我来。”  说着,夏小伟就把岳维汉他们请进了警卫营驻地,并让出了其中两间营房,岳维汉他们也不客气,倒头就睡,这人就是这样,精神高度亢奋的时候没感觉,可一回到自家地盘这绷紧的弦一松懈下来,眼皮立刻就开始打架了。  喘口气的功夫,营房里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鼾声,夏小伟原本还想寒暄几句,可看到这番景象,也只好摇头苦笑了。  夏小伟再来到师部,见师长夏中禹也已经回来了,正和参谋长嘀咕啥呢。  见到夏小伟,参谋长黄梅武便问道:“夏营长,3营的弟兄们都安顿好了?”  “安顿好了。”夏小伟点头道,“他们真是累坏了,一沾床就睡得跟猪似的。”  “啥,都睡了?”黄梅武皱眉问道,“姚常青呢?”  “没见着。”夏小伟摇头道,“就那四十几号人,就没见着姚营长。”  “没见着!”黄梅武皱了皱眉,又回头向夏中禹道,“师座,要不核实下他们的身份?”  “核实什么?有什么好核实的!?”夏中禹冷然道,“不管什么事等他们睡醒了再说。”  夏小伟也道:“我也觉得没必要多此一举,他们就是3营的人,错不了,之前喊话的那个老兵,我认得他,他是3营的一个排长,叫池成峰,身手挺不错,记得上次我还跟他交手来着,结果输了半招。”  黄梅武道:“就算他们真是3营的人,可宝山失守毕竟这么多天了,我担心……”  “参座完全不必担心。”夏小伟道,“3营可是击毙了小鬼子一个中将师团长,他们真要成了俘虏,小鬼子还不得剥了他们的皮?还能放他们回来当奸细?再说了,今天早上这仗要不是3营的弟兄突然杀到,从背后给了小鬼子致命一击,我们要想夺回失守的阵地,还不知道还要付出多少伤亡呢,冲这,我就愿意相信他们!”  “不用说了。”夏中禹大手一挥,断然道,“我相信他们,给战区长官部发报吧!”  …………  是日清晨,淞沪战区长官部。  顾副长官刚刚起床,还没来得及吃早餐,副官就兴匆匆地走了进来,看到副官神情兴奋的样子,顾副长官就知道肯定是前线有好消息了,当下抢先说道:“先别说,先别说,让我猜猜……98师已经收复蕰藻滨南岸阵地了?”  “总座真是料事如神哪。”副官谄媚地道,“不过还有件好事,总座却肯定猜不出来。”  “哦?”顾副长官欣然道,“你倒是说说看,还有什么了不得的好事?竟然能和98师收复蕰藻滨南岸阵地相提并论?”  副官强行压抑着心中的兴奋,低声说道:“总座,守宝山的姚营突围了!”  “啥?你说啥!?”顾副长官闻言先是一愣,旋即霍然站起身来,不可思议道,“姚营突围了?”  “对,而且还是从正面突的围!”副官兴奋地道,“简直是不敢想象哪!”  “好,太好了!”顾副总长顿时也兴奋起来,大声道,“马上向南京发报,把这喜讯报告给委座,对了,你这就派专车,哦不,还是你亲自去一趟98师,把这个姚常青接过来,我要亲自见见这个了不得的黄埔虎将!”  “是。”副官答应一声,兴冲冲地领命去了。  …………  淞沪前线,98师师部。  岳维汉他们这一觉睡得真是美死,直到下午三点多才陆续醒了过来。  说起来,这伙人的确已经半个多月没有睡过囫囵觉了,守宝山时不敢睡,躲在地道里时原本有大把时间睡觉,可岳维汉愣是没让他们安生,非逼着学手语,把大伙折腾得不行,好容易回到地面,又是连续作战,亢奋得不行也累个半死。  再说岳维汉从睡梦中悠悠醒转,忽听外面院子有窃窃私语声。  起身走到窗后往外一看,只见警卫营的不少弟兄正围着他开回来的那辆鬼子装甲车瞧稀罕呢。  “乖乖,小鬼子这装甲车厉害着呢,3营那帮孙子是怎么抢到手的呀?”  “谁知道,我看3营那帮家伙压根就不是人,他们连小鬼子的中将师团长都能干掉,抢一辆装甲车又算啥?”  “真是搞不懂,这宝山失守不是已经七八天了吗?3营这帮龟孙子都躲哪啦,小鬼子就找不着他们?”  “这还不简单,3营原本就是我们师有名的土拨鼠营,据说他们的那个营长特喜欢挖掘战壕、构筑工事,所以他们营一闲下来就挖工事,一闲下来就挖工事,这次宝山失守,我看他们肯定是事先挖好地洞躲起来了。”  站在窗后面偷听的岳维汉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忖这群众的智慧还真是无穷,没想到自己精心构筑的退路居然被一大头兵轻而易举地识破了,也幸好这不是鬼子兵,要不然他这四十几号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岳维汉正暗自心惊时,外面院子里的窃窃私语声忽然间嘎然而止,急抬头看时,只见两名国军高级军官已经昂然直入,当先那人身材魁梧,浓眉大眼,长相极为英武,衣领上的领章更是纯金色的,上面还缀着两颗三角星,霍然是个中将!  …………  PS:弟兄们哪,剑客被挤下榜了,苦啊,求推荐票。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二章 校长很器重(上)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那国军中将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少将。  岳维汉用脚指头都能猜出来,这位中将十有八九就是国军第98师的师长夏中禹了,至于身后那几位少将,估计不是参谋长就该是旅长了。  有个少将正欲上前叫门时,却被那中将拦住了。  那中将摇手说道:“参谋长,不着急,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等他们睡醒。”  岳维汉却不敢怠慢,当下急推门而出,又一溜小跑到了那中将面前,然后敬了记标准的军礼,朗声道:“中将阁下,国民革命军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第一旅第二团上尉连长岳维汉向您报到,请您训示!”  那中将当即回礼道:“上尉,稍息。”  “教二团?”刚才想敲门的少将却皱了皱眉头,问道,“教二团不是已经撤往衡阳整训了吗?你怎么还留在淞沪战场,又怎么会和3营的弟兄们在一起?”  “这个……”岳维汉顿时语塞,这事说起来可就玄乎了,还真没法实说。  就在岳维汉感到为难时,曹兴龙及时从营房里跑步而出,大声禀报道:“报告参座,岳长官是我们营在向宝山开进途中救起的,医务兵说,岳长官头部曾经遭受过重击,所以丧失了之前的记忆,甚至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所以营座就把他留下了。”  那少将又问道:“既然他已经丧失了记忆,你们又是如何确认他的身份的?”  “参谋长!”那中将脸上微微有了不悦的神色,皱着眉头喝阻那少将再行盘问。  那少将遂不敢再多问,那中将这才又向曹兴龙道:“少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姚常青的警卫排长吧?”  曹兴龙猛然挺胸应道:“报告师座,我就是3营的警卫排排长。”  “好,好!”夏中禹点点头,又道,“你们营长呢?姚常青呢?”  曹兴龙闻言顿时神情一黯,低声应道:“回禀师座,营座已经战死了。”  “什么?姚常青已经战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向南突围的时候吗?”夏中禹虽然心中早有预料,可听到这噩耗后心里还是感到了极大的遗憾。  这可真正应了那句老话了,天妒英才哪!姚常青能够在困守宝山、身陷重围的绝境中奋起反击,并且给予日寇极大的打击,甚至还干掉了日军一个中将师团长,这样的胆识,这样的魄力,这样的谋略,这样的勇气,何止是一员虎将?  可以想象得到,如果姚常青能够活着回来,爱才心切又极重派系出身的蒋校长肯定会越过战区长官部乃至集团军总部直接下委任令的,以姚常青在宝山县城所斩立的功勋,擢升上校团长那是最起码,搞不好还可能直接晋升少将旅长!  可是,姚常青却没能活着回来,这不能不让人扼腕叹息。  曹兴龙黯然道:“早在我们进驻宝山的第三天,营座就在一次反击中负了重伤,又过了两天,小鬼子久攻宝山不克,恼羞成怒之下便向城内发射了大量毒气弹,等我们疏散完弟兄返回指挥部时,营座他已经……”  “唉……”夏中禹不由得扼腕叹息起来。  参谋长黄梅武却忽然说道:“不对,不对啊,曹排长,你说3营进驻宝山两天后,姚营长就负了重伤?而且没过两天就为国捐躯了?”  曹兴龙愣愣地问道:“参座,这有啥不对的?”  黄梅武道:“既然姚常长早在3营进驻宝山两天之后就负了重伤,那么此后3营又是谁在负责指挥?4日凌晨,又是谁率部偷袭了日军第3师团的前进基地?”  旁边夏中禹的神情也立刻变得凝重起来,这个问题的确是关连重大!  如果姚常青早早就负了重伤,那么此后率领3营坚守宝山,重创日寇并击毙第3师团中将师团长腾田进的就是另有其人了,那么这个人又会是谁呢?而3营里除了姚常青,似乎再没有黄埔出身的军官了,难道会是……  倏忽之间,夏中禹的目光就转向了旁边的岳维汉。  岳维汉既然是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的上尉连长,自然也是黄埔出身无疑了,也只有在黄埔毕业的军官生,才可能干出这等“惊天动地”的壮举吧!  “当然是岳长官。”曹兴龙回头看了看岳维汉,毫不犹豫地道,“营座负伤之后,就把我们3营交给了岳长官,此后就是岳长官带着弟兄们在跟小鬼子干了。”  夏中禹和黄梅武脸上同时流露出了莫名的震惊之色,不过两人的震惊却有着本质的区别,夏中禹是震惊中带着莫名的惊喜,而黄梅武却是震惊中带着深深的怀疑,显然,他并不认为岳维汉拥有这样的能耐。  “好好,曹排长,这个咱就先不说了。”夏中禹震惊之后很快就回过神来,又转头向岳维汉道,“岳老弟,既然你现在是3营的代理营长,那就麻烦你把弟兄们都叫起来吧,长官部已经来人,就等着面见弟兄们哪。”  岳维汉应声是,当即转身进入营房叫醒弟兄们去了。  听到夏中禹竟然称呼岳维汉为岳老弟,旁边的黄梅武却不由得一愣。  但是很快,这位同样也是黄埔出身的参谋长就回过味来了,别看岳维汉现在仅仅只是个上尉连长,但就凭他击毙腾田进、炸掉日军第3师团前进基地这两份功劳,晋升中校营长那是最起码,甚至直接晋升上校团长,那都是有可能的。  当下黄梅武也不想再查岳维汉的老底了,回头喝道:“夏小伟!”  警卫营营长夏小伟急上前应道:“有!”  黄梅武道:“那个,战地医院不是来了个刚从美国留洋归来的脑科专家吗?你马上去安排一下,让他中午来一趟师部,给岳连长看看头部的伤势,这暂时性失忆虽说并不影响日常生活和带兵打仗,可老想不起以前的经历毕竟不是个事,师座,你说呢?”  夏中禹有些惊疑地看了眼黄梅武,点头附和道:“对,坐我的车去!快去快回!”  师座有令,夏小伟自然不敢怠慢,当下出了院子,坐上夏中禹的专车一溜烟地去了。  …………  南京,领袖官邸。  蒋校长正在书房里午休,忽然被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给惊醒了,起床一看却是夫人手拿数纸电文喜孜孜地走了进来,虽然夫人很高兴,可蒋校长这阵子却着实是情绪不佳,当下淡然问道:“夫人,是不是美国那边有什么消息了?”  蒋夫人不答,只是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下来,喜道:“达令,顾筑同来电。”  “顾筑同?”蒋校长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没好气道,“不看,他的电报我不要看!”  蒋夫人微笑道:“达令,顾筑同来电说,守宝山的姚常青营已经突围了,而且还是从日军正面阵地突的围!”  “什么?”蒋夫人勃然色变道,“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蒋夫人说着将数纸电文递给了蒋校长,微笑道,“论能力,顾筑同是有所欠缺,可让他欺骗你,怕是还没这个胆子吧?”  蒋校长以最快的速度看完了前面两纸电文,旋即颇为感慨地说道:“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守宝山的这个营竟然还能自己突围出来!而且还是从正面突的围!在突围途中居然还缴获了日军一辆装甲车和三辆汽车。”  蒋夫人接着说道:“突围成功之后还协同98师聚歼了蕰藻滨南岸之残敌呢。”  “好好好,好样的,真是好样的。”蒋校长连连点头,连连赞叹道,“党国的军队要都能像这个营,又何惧区区东洋小丑?”  蒋夫人也道:“是啊,这个营的确是好样的,只可惜大部都牺牲了,只有四十二人突围而出,他们的营长姚常青也殉国了,不过后来那个代理营长也真是好样的,达令,顾筑同电文上还说他也是你的学生呢,黄埔十期的。”  “岳维汉么?”蒋校长这会也看完了顾筑同发来的最后一封电文,沉吟片刻后忽然变得高兴起来,扭头喊道,“王世和!”  国府侍卫长王世和以最快的速度进了书房,立正敬礼道:“有!”  “不必多礼。”蒋校长摆了摆手,将最后那封电文递给了王世和,说道,“你马上去侍三处核实一下这个岳维汉的身份。”  “是。”王世和领命去了。  领袖有令,侍三处再次展现出了罕见的高效率,不到顿饭功夫,王世和便带着详尽的资料回到了书房,禀报道:“委座,夫人,已经查清楚了,这个岳维汉的确是中央军校十期步兵科的军官生,而且,他也是奉化人!”  “哦,还是奉化人?”蒋校长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二章 校长很器重(下)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世人皆知蒋校长有两大优点,一是爱才,二就是极重乡土观念,所以,国军中奉化藉的中高级将领是数量最多的,不过,奉化藉的将领多虽然多,却没几个真正能打的,称得上“能征善战的虎将”的更是绝无仅有!  不过现在,这个让人尴尬的现状似乎就要成为历史了,蒋校长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岳维汉这小家伙绝对能够撑起奉化藉将领的一片天!  王世和很容易就察觉到了蒋校长的情绪变化,又接着说道:“岳维汉是岳林镇人,这岳家在当地是望族,岳维汉的爷爷岳老太爷还曾当过先总理时的岳林镇镇长,岳维汉上面还有四个嫡亲胞哥,全都先后考入了保定军校或者黄埔军校。”  “哦?”蒋校长微微动容道,“奉化竟然还有这样的家族!?”  旁边蒋夫人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当下催促王世和道:“世和,你快接着说呀。”  王世和点点头,又道:“岳维汉大哥岳维中,保定军校毕业,冯玉祥的心腹干将,中原大战时战死在了徐州;二哥岳维华,黄埔二期,二次东征战死梅州;三哥岳维民,黄埔三期,北伐时战死武昌;四哥岳维国,黄埔六期,民国二十三年战死在江西剿共前线。”  “天哪!?”蒋夫人听了霎时花容失色,捂嘴惊呼道,“四个哥哥都战死了?”  “满门忠烈,真是满门忠烈哪!”蒋校长脸上莫名地浮起了罕见的红潮,背负双手在书房里来回踱走了几步,忽又顿步向王世和道,“立即向顾筑同发报,马上把这个岳维汉调到南京来,还有他从宝山带回来的残部四十余人,也一并调来南京,哦,等一下,你还是把侍三处机要科的人叫过来,电文还是由我亲自口述吧。”  不等王世和答话,蒋校长又以极快的语速说道:“还有,马上给张治中打电话,让中央军校十二期学员中部份成绩优异的提前毕业,我要以这批学员还有岳维汉从宝山带回来的四十余残兵为骨干,正式组建教导总队第三旅第七团。”  王世和听了顿时目瞪口呆,旁边蒋夫人也不无担心地劝道:“达令,岳维汉从中央军校毕业还不到两年,军衔也才是上尉连长,你这一下子就把他提到了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第七团上校团长的高位,怕是难以让人心服啊。”  “不服,我看有谁敢不服!?”蒋校长猛然一拍桌子,道,“谁要是也能击毙日寇中将师团长,也能把部队从十几万日军的重重包围中带出来,哪怕他只是个小小的少尉排长,我也立即替他组建教导总队第八团,让他当上校团长!”  王世和打了个冷颤,他已经从蒋校长的语气里听出了杀气,当即转身离去。  蒋夫人扁了扁小嘴不说话了,提拔岳维汉为教导总队第七团上校团长虽然有违常规,却也能极大地振奋国军将士抗击日寇的士气,而且,就凭岳维汉在淞沪战场上立下的战功,也的确配得上这样超常规的晋升!  …………  淞沪前线,国军第98师指挥部。  今天,蕰藻滨北岸的日军第3师团罕见地没有发动地面攻势,也许是因为步兵第18联队的失利挫伤了锐第3师团的锐气,也许是日军正在积攒锐气酝酿新一轮的攻势,总之今天北岸的小鬼子老实得很,丝毫没有主动招惹南岸国军的意思。  黄梅武抬头看看天色,笑着向夏中禹道:“师座,看来小鬼子今天真是没动作了。”  “那还用说,小鬼子一准又是在检讨总结了。”夏中禹微笑道,“说来也是,步兵第18联队好容易才在蕰藻滨南岸站住了脚,结果却被岳老弟这区区四十几号人坏了好事,对面新来的那位师团长多半正在松井石根这老鬼子面前挨训呢。”  “呵呵。”黄梅武也笑道,“让松井那老鬼子给逼得切腹才好呢。”  “你还别说,还真有这可能。”夏中禹连连点头道,“如果换了我是松井石根,让这么一小股敌军在我的阵地上闹这么一出,我也一样受不了!不管是哪个旅、哪个团的防区出了纰漏,旅长、团长一律就地枪毙,这没什么好讲的。”  “小鬼子想在我们98师的防区这么折腾,那是绝无可能,再说小鬼子中间也没有岳老弟那样的人才啊,呵呵。”说到岳维汉,黄梅武的笑声忽然顿住,问道,“师座,你说集团军总部和战区长官部会同意我们扣人吗?”  “不同意也得同意!老子都把人给扣下了,不让走了,他们还能怎的?”夏中禹不乐意道,“要说战绩,我们98师比谁都不差,要说损失,我们98师都快打残了,两个旅长死了一个半,四个团倒死了五个团长,难道还不该补充几个营、团长?”  黄梅武苦笑摇头道:“可岳老弟毕竟是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的嘛,教导总队的几个残兵团眼下正和46师残部在衡阳整训,就怕那边吵着要人呀。”  “说破大天也不放人!”夏中禹冷然道,“除非委座亲自要人,否则,谁说都没用!”  黄梅武笑笑,不再多说什么了,他知道夏中禹是真的起了爱才之心,铁了心要把岳维汉留在98师并提拔他当583团的团副兼3营营长了。  “夏中禹,你的口气不小嘛?”  话音未落,指挥部外陡然响起了一把阴恻恻的声音。  夏中禹和黄梅武顿时脸色大变,急回头看时,只见一大群国军将领已经鱼贯而入,当先一人身材瘦削、形容阴沉,领章上赫然缀着三枚金灿灿的箭矢,却不是党国一级上将,第三战区副总司令长官顾筑同还有谁来?  “总座!”  “总座!”  夏中禹和黄梅武赶紧立正敬礼。  顾筑同从鼻孔里哼了声,冷然道:“委座急电!”  夏中禹和黄梅武顿时神情凛然,尽可能地抬头并挺胸。  “算了。”顾筑同摆了摆手,又道,“委座这电文却不是给你们的,你们还是把岳维汉岳上尉找来吧。”  “是。”夏中禹应声是,急忙让夏小伟去把岳维汉叫来。  不到片刻功夫,岳维汉就奉命来到了98师师部,看到指挥部里将星云集,岳维汉也是心头凛然,心知必是出什么大事了。  顾筑同上上下下打量了岳维汉片刻,脸上难得地浮起了一丝微笑,道:“你就是岳维汉?”  “报告长官!”岳维汉急挺胸答道,“鄙人正是岳维汉,国民革命军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第一旅第二团上尉连长,请您训示。”  “好好好,果然是少年英杰。”顾筑同微笑着点了点头,又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纸电文并郑重其事地徐徐展形,一边又向岳维汉道,“岳上尉,这封电文是由校长亲自口述并由侍三处签发的,看得出来,校长他很器重你哪。”  顾筑同话音未落,身后随行的诸多将领还有夏中禹和黄梅武便纷纷变了脸色。  自从黄埔军校迁址改组之后,蒋文正虽然还是校长,可在学员面前却不再以校长自居了,一般来说,只有黄埔前五期学员才有这份荣幸,换句话说,岳维汉在委座心里的份量已经足以和黄埔前五期学员相提并论了,这未免也太骇人听闻了吧?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三章 抉择(上)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兹授予岳维汉上校军衔,着即率宝山营残部前来宁(南京)城整训,并负责筹建中央军校教导总队新编第三旅第七团事宜,所率宝山营军士之军衔一律擢升两阶。此令,国民革命军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文正,民国二十六年九月十六日。”  顾筑同念完电文,整个98师师部顿时就变得鸦雀无声。  不管是随同顾筑同前来的那群高级将领,还是夏中禹、黄梅武等98师的高级将领,望向岳维汉的眼神里都多了些莫名的妒忌意味,中央军校教导总队那可不是一般的部队,那是御医林军中的御林军!  以眼下的局势,教导总队随时都可能扩充为集团军!  那时候,岳维汉这小子也多半就摇身一变从上校团长直接变成少将旅长了!可这小子今年才多大啊?从中央军校毕业更是还不到两年!有多少黄埔前辈还在为营、团级别苦苦打拼时,这小子却直接腾云而上,要当少将旅长了!?  这样的际遇,想想那真是让人妒忌得发疯啊!  顾筑同却是神情欣然,在场诸人中也只有他知道岳维汉的底细,单凭战功和黄埔出身可不足以让岳维汉登上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第三旅第七团团长的位置,但如果再加上奉化藉身份,情形就完全得另当别论了,谁不知道老头子最重乡土情?  在场所有人中,要说心情最震憾的当然是非岳维汉本人莫属了。  岳维汉还真没想到自己的去留会惊动蒋校长,不过想起后世史界对蒋校长的点评,再联想到自己的奉化藉贯,岳维汉心里也就释然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真让岳维汉带着宝山营残部去南京整训,那是打死他也不干的!  在别人眼里,这是莫大的荣耀,更是平步青云、飞黄腾达的良机。  可在岳维汉看来,这根本就是条死路!中央军校教导总队那是什么部队?那是党国御林军啊,军中骨干全部由清一色的中央军校毕业学员担当,这些军校学员对蒋校长的忠诚那是超乎想象的,岳维汉要想改变这些学员的政治倾向,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岳维汉真要去了南京,真要当上了这个团长,那么最终他就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灰溜溜地独自逃亡,转辗千里去晋西北投奔八路,要么在中央军校教导总队混吃等死,将来流亡台湾客死异乡,舍此再无别的可能。  换支别的部队,哪怕是像36师、87师、88师这样的嫡系中央军,岳维汉就算现阶段无法把部队拉到八路阵营里去,将来也还是有机会在解放战争中阵前起义的,可在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就连阵前起义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显然,这两条路都不是岳维汉想要的,所以他死也不会去南京,更不会去当这个团长!  按照岳维汉的预定计划,他有两件事必须得做,第一件事情是尽可能地挽救姚常青营六百多将士的命运,毕竟人家救了他的小命嘛,现在这个任务已经完成了,虽说只救出来廖廖四十二人,却好歹给姚营留下了火种。  第二件事就是,尽可能地带上一支部队去山西,这样在加入八路阵营之后再不济也能捞个分区司令当当,而不用从最基层的大头兵干起,没办法,岳维汉终究是现代人,考虑问题总是要比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者现实些。  所以说,让岳维汉留在98师当团长,那他是举双手欢迎,可如果是去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当团长,那就免了。  岳维汉再不犹豫,向顾筑同道:“总座,我有话说。”  “啊,有话就说吧。”顾筑同轻轻颔首道,他根本没料到岳维汉将要说什么。  岳维汉环视在场诸多国军高级将领一眼,朗声说道:“我答应过姚常青营长,誓死和3营全体将士共存亡,此去宁城虽说是奉命行事,却难免有抛弃战友、临阵脱逃之嫌疑,所以我想先听听3营全体将士的意见。”  “应该的,这是应该的。”顾筑同连声点头,心里却是老大不高兴。  中央军校教导总队怎么尽出这种幺蛾子?先是总队长桂永青公然违抗老头子令谕,放着去四川扩军当上将军长的机会不要,却非要率部上淞沪前线,现在又出了个岳维汉,放着去宁城当上校团长乃至少将旅长的机会不要,却非要留在这98师?  旁边的国军高级将领也纷纷变了脸色,有人鄙夷、有人钦佩、更有人困惑!  很快,宝山营残部四十二人就在98师师部的院子里集结完毕,顾筑同等党国高级将领也纷纷出了指挥部,来到了院子里。  岳维汉往队列前一站,宝山营残部四十二人顿时便挺直了胸膛。  岳维汉和宝山营相处时间其实并不长,满打满算也就半个月的时间,但在这些残兵败将的感觉中岳维汉却似乎已经当了他们多年的官长!顾筑同和在场的国军将领都能够感觉得到,宝山营残兵看向岳维汉的眼神里有种莫名的东西。  “稍息。”岳维汉举手回礼,然后沉声说道,“刚刚接到上峰电令,要求我们前往宁城扩编,我升上校团长,你们连长升营长,排长升连长,班长升排长,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现在全国各地的部队都在请缨参战,纷纷要求开来淞沪前线与日寇决战,而我们,却要在这个时候抛下战友到后方扩编升官,虽属命令,扪心自问,能不愧疚?”  霎时间,顾筑同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岳维汉的态度在这番话中已经表露无疑了。  “胡说八道!”人群中,左翼集群兵团总司令程城忍不住小声骂道,“简直不识抬举!”  “是的,肯定会有人在背后骂我卖直取名,不识抬举!”岳维汉似乎听到了程城的声音,冷然反驳道,“可我要说的是,被少数人骂卖直取名、不识抬举,总要好过被全天下的老百姓骂我们怕死畏战、临阵脱逃!身为一名军人,怕死畏战、临阵脱逃才是最大的耻辱!弟兄们,你们说,我们是应该去宁城升官扩编呢,还是应该留下来跟98师的弟兄们并肩杀敌?”  “留下来!”  “留下来!”  “留下来!”  四十二道嗓门霎时汇齐成整齐无比的呐喊声,巨大的声浪直欲掀翻师部房顶的瓦片。  岳维汉猛然转向,向顾筑同啪地敬了记标准的军礼,肃然道:“总座,这就是宝山营全体将士的心声,我们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淞沪前线,我们不想当临阵脱逃的懦夫,我们要留下来和98师的弟兄们并肩杀敌,请您原谅,也请委座原谅。”  “好好好,男子汉大丈夫,提三尺青锋,何处不能杀倭?留下来也好,也好啊,委座那里你不用担心,我会代你解释。”顾筑同皮笑肉不笑地敷衍了两句,最后又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年轻人,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顾筑同便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98师师部。  随同顾筑同前来的国军高级将领也纷纷拂袖而去,尤其是左翼集群兵团总司令程上将,更是神情不善,不过却强忍着没有发作。  岳维汉虽然违抗了蒋校长的电令,可他的理由却极为冠冕堂皇,单从大道理上讲,既便是蒋校长也是无法指谪岳维汉丝毫,谁又能公然指谪爱国将士的杀敌报国之心呢?不仅无法指谪,甚至还要违心地称赞岳维汉几句才行。  不过,也有不少人替岳维汉扼腕叹息,其中就包括98师师长夏中禹。  岳维汉宁可放弃前往宁城扩编的机会也要留在98师,让夏中禹既感动又遗憾,感动的自然是岳维汉对98师的信任,遗憾的却是岳维汉已经把战区顾副长官以及98师的顶头上峰程上将往死里得罪了,往后他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了。  只有岳维汉心里没怎么在意,在国军阵营没前途那就没前途好了,他原本就不想在国军长呆的,他只想带走一支国军部队去山西投奔八路而已,他也不贪心,部队也不多要,能够带走个把团两三千号精锐老兵也就知足了。  ……  PS:求推荐票!!!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三章 抉择(下)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南京,领袖官邸。  听完王世和的口述,蒋校长猛然起身,情急之下浓重的宁波地方口音再度冒了出来:“侬港索西(你说什么)?”  旁边蒋夫人也有些不敢相信,失声道:“不会吧,那个岳维汉竟然也敢抗命?”  王世和苦笑道:“委座,顾筑同的电文的确是这样说的,至于事情真相嘛……”  蒋校长脸色一变再变,良久之后才长出口气道:“好啦,我晓得嘞,世和你下去吧。”  待王世和离开了,蒋夫人才道:“达令,这个岳维汉也真是太不识抬举了,领袖的军令竟然也敢违抗,这要真让他当上了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第七团的团长,乃至将来第七师的中将师长,那他还不得反了天啦?”  蒋校长默然无语,甚至连蒋夫人都不知道他此刻在心里想些什么?  事实上,蒋校长内心其实并不怎么生气,因为在当时,中央军各级将领对上峰军令阳奉阴违的情形相当严重,或者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其实就是蒋校长自己,因为他近乎偏执地认为,不敢抗命不遵的将领肯定没什么本事。  当然,这中间也有个度的问题,有些军令是断然不能违抗的!  但是,岳维汉不奉令前来南京整训,却显然不在此列,人家抗命是为了保全自己,而岳维汉抗命却是为了跟鬼子拼命,这能一样吗?  这样一想,蒋校长非但没有因为岳维汉抗命而感到恼火,甚至心里还有些暗暗窃喜,好嘛,好嘛,岳维汉这小家伙很有些血性啊,有血性才好,有血性才是真军人呐!咱们浙江,咱们奉化也该出个像样的将军了!  …………  淞沪前线,98师583团“宝山营”驻地。  所谓“宝山营”其实就是3营,只不过现在已经由蒋校长正式命名为“宝山营”了。  岳维汉也已经被夏中禹正式任命为“宝山营”的中校营长,不过迫于左翼兵团总司令程城上将的压力,夏中禹没敢给“宝山营”补充兵员,所以,“宝山营”名义上虽然是个甲种营,可实际上却还是那几号人,连兵带将总共四十三人!  “忠恕老弟,委屈你了。”黄梅武拍了拍岳维汉的肩膀,不无歉疚地说道,“你若去了南京,转眼之间就能成为一个满编精锐团的上校团长,可在我们98师,却只能给你个中校营长干,而且还是缺兵少将的宝山营,唉,没法比啊。”  “参座说笑了。”岳维汉淡然道,“凭岳某的能力,当个营长已经是勉为其难了。”  “呵呵,老弟过谦了。”黄梅武又道,“不过有什么困难你尽管提出来,只要是黄某人能够办得到的,就一定帮你办到。”  “我们没什么别的要求。”岳维汉道,“只希望师座和参座别把我们宝山营摞在后面,更不要因为我们宝山营缺兵少将就不让我们上战场!”  黄梅武闻言不禁心头大震,这一刻,他是真的有些佩服岳维汉了!  放着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的上校团长不干,却非要留在98师当中校营长,还可以视之为是卖直取名,然而,以宝山营现在的情形,岳维汉非但没有半句怨言,却还是念念不忘上前线杀敌,那就绝不能用“卖直取名”来形容了。  什么是大胸襟?这就是真正的大胸襟啊!这年轻人不简单哪!  “忠恕老弟,老哥我啥也不说了。”黄梅武忍不住向岳维汉竖起了大拇指,喟然道,“你是真正的军人,真正心系国家、肝照百姓的热血军人!”  说罢,黄梅武又重重地摇了摇岳维汉的双手,然后转身疾步而去。  目送黄梅武满脸感慨地离去,岳维汉却是满头雾水,他还真不知道黄梅武为何突然间大发感慨,凭心而论,他吵着嚷着要上前线的动机可不那么单纯,杀小鬼子固然要杀,可岳维汉吵着上前线的真正目的却是为了收容溃兵,借机壮大他的“宝山营”。  程城不是不让夏中禹给他补充兵员吗?没关系,岳维汉可以自己补充!  这淞沪战场上弹药、补给、药品啥的都缺,就是不缺国军将士,每天在战场上被小鬼子打残编制的国军将士数以万计,只要在前线顶着,不出十天半个月,岳维汉光是收容溃兵就能让他的“宝山营”重新成为一个满编营。  …………  当宝山营在休整时,淞沪会战却正打得如火如荼。  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9月下旬,日本大本营发现前期投入淞沪战场的第3、第11两个精锐师团已经无力继续发动大规模的攻势,遂又从华北战场调来第9、第13、第101师团,又从台湾调来了重腾支队(旅团),并先后投入淞沪战场。  至此,淞沪战场的日军兵力已经超过了20万人。  同时,蒋校长也在拼命向淞沪战场增派援军,除原有的第8、第9、第15集团军外,又先后调来了薛岳的第19集团军、刘建绪的第10集团军,以及廖磊的第21集团军!再加上后续赶到的5个川军师,云集淞沪战场的国军已经高达70个师70余万人!  自9月20日始,日军第3、第9、第13师团向驻守蕰藻滨南岸的国军中路第9集团军以及左翼第15集团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势,战事进行得极为惨烈,在日军绝对优势的炮火以及海军航空兵的狂轰滥炸下,国军各部死伤惨重。  10月初,一个川军师刚刚赶到上海旋即投入战斗,结果不到半天就消耗殆尽!  激战至10月7日,日军第3师团第68联队强渡蕰藻滨成功,并在南岸建立阵地,国军先后数次组织兵力发起反攻,均被日军瓦解。  相持至10月21日,刚刚赶到淞沪战场的桂系48军在军长韦云淞的率领下向蕰藻滨南岸的日军第68联队大举反攻。  桂系48军由于不熟悉日军战术,仍旧沿用军阀混战时期的人海战术,组织敢死队以密集队形向日军冲锋,结果惨遭日军飞机、火炮以及机枪火力屠戮,万余敢死队死伤殆尽,后续跟进的三万余大军也顷刻间崩溃。  激战竟日,以敢打敢拼而著称的桂系王牌48军就此灰飞烟灭,气得有“小诸葛”美称的桂系军阀二号人物白崇起几天吃不下饭,至此,国军在淞沪战场的形势急转直下,数天后防守中枢大场镇失守,国军各部的大举后撤已经是无可避免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四章 沙子堆成的军队(上)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苏州河北岸,“宝山营”阵地。  今天是个难得的艳阳天,更难得的是对面的小鬼子终于也累了,终于也消停了,这会岳维汉正躺在战壕里晒太阳,一边解开呢子军装捉身上的蚤子,没办法,当兵打仗就这样,几个月不洗澡,身上不长蚤那才有鬼了。  早在九月底,左翼集群兵团总司令程城就越过98师师长夏中禹直接给岳维汉下令,调“宝山营”上了火线,岳维汉“如获至宝”当即率全营官兵四十二人开赴火线,程城的本意是想借机给岳维汉吃点苦头,结果却事与愿违。  几仗下来,宝山营非但没有被日军“轻松消灭”,反而借机壮大了,尤其是收容了两百多川军、桂军溃兵之后,更是俨然有了半个主力营的阵容了,最重要的是,宝山营绝对拥有别的国军主力营所不具备的底气!  伙食一天三顿干的,隔三差五还有热乎乎的大肉馅包子吃!  装备没说的,九二式重机枪、马克沁重机枪、歪把子轻机枪、捷克式轻机枪、迫击炮、掷弹筒那是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两门37毫米战防炮,这玩意可是小鬼子战车的克星,单论火力强度,宝山营都快赶上国军两个主力团了!  弹药那是管够,别的国军部队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宝山营不是。  由于“宝山营”来头不小(蒋委员长亲自命名,还授了营旗),岳维汉更是背景深厚,所以岳维汉的顶头上峰583团团长根本不敢为难他们,夏中禹出于歉疚心理更是想方设法弥补,宝山营的军需物资那都是优先补充,而且要多少就给多少。  “开饭啦,弟兄们开饭啦……”  临近中午,炊事班的伙夫们挑着木桶上到了前沿阵地,掀开覆盖在木桶上的白布,热腾腾的大肉包子顿时便出现在了阳光下,加入宝山营不久的川军将士顿时眼睛都直了,望着热腾腾的肉包子一个劲地直吞口水。  说起来,川军将士也真是不容易。  四十万大军满怀报国热忱出川抗战,可国民政府却没有给予妥善安排,各大战区的国军长官甚至还互相推诿,拒绝军容不整、装备又差的川军进入防区,国民政府又不发饷,还不能去抢,川军将士那日子过得真是苦不堪言。  总之,自从出川之后川军将士吃的尽是野菜稀饭,那稀饭,清得都能照出人影了,就这样还不能敞开了供应,每天还只能吃两顿,那是人过的日子吗?这会见了肉包子,川军将士能不流口水吗?  一声呼哨,宝山营的将士们便呼喇喇地涌了过来。  炊事班的伙夫们急忙劝道:“弟兄们别急,每个四个,都有份,不要抢……”  不过炊事班伙夫的喊话根本没用,不到片刻功夫,几大桶肉包子就被瓜分个干净,池成峰狼吞虎咽吃了六个,还觉着有些饿,便一把揪住旁边一个川兵,把他嘴里的半个包子给抠了下来,往嘴里一塞又接着去抢第二个川兵手中的包子。  “你干吗抢我包子?你还我包子!”被抢的川兵不高兴了。  “他姥姥,吃你包子那是瞧得起你!”池成峰蛮横地道,“别他娘的惹老子不高兴。”  说罢,池成峰又从一个川兵手里抢过包子,往嘴里一塞就开始大嚼起来,有个桂军排长看不下去了,过来想教训教训池成峰,结果却被池成峰一脚踹到好几米开外,落地之后更是半晌都爬不起来,旁边的川兵和广西兵顿时便噤若寒蝉。  在国军队伍里,老兵欺负新兵,长官打骂士兵那是常有的事,像池成峰这样抢口吃的那算是好的,还有不少无良老兵甚至还会强迫新兵干那龌龊事情!  “池成峰,你在干什么!?”一把低沉却不失威严的声音陡然响起。  “他姥姥,你小子没长眼睛啊?老子还能干啥?吃包子呗。”池成峰头也不回地应了两句,说完之后才突然间觉着刚才那声音听着耳熟,急回头看时,只见岳维汉正脸色铁青地站在身后呢,顿时便猛然起身,立正敬礼道,“营座!”  岳维汉冷然道:“刚才吃的是你自己的包子吗?”  “报告长官,不是,抢别人的。”池成峰倒也光棍。  岳维汉冷然道:“你自己有口粮,为什么还要抢别人的?”  池成峰伸手指了指旁边站着的川兵,不屑地道:“他姥姥,就这群孬兵,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上了战场能被小鬼子给吓尿了,把包子给他们吃那是浪费!老子吃饱了还能多杀几个小鬼子,他们吃饱了还能干啥?”  “对,池排长说的对,谁能杀鬼子这包子就该谁吃!”  “就是,只要这些四川佬、广西佬每人杀够十个小鬼子,我们绝对没二话!”  旁边立刻有老3营的老兵跟着鼓噪起来,显然,像池成峰这样的老兵**大有人在,反观那些川军、桂军将士,则全都低下了头颅,而且个个面有羞愧之色,宝山营的光辉战绩他们早就耳熟能详了,要真论军功分口粮,他们这些“土鳖”还真只有挨饿的份。  岳维汉的脸色却霎时变得越发的阴沉,今天这事绝对不是个好苗头!  今天如果不借机杀杀池成峰这些老兵**的淫威,今后他们还不反了天了?这种军阀习气在国军队伍里那也没啥,可将来要是到了八路军哪里,负责政治思想工作的政委能饶得了他们?关他们禁闭那都是轻的,撞上整风运动那是要挨枪子的!  另外,这些川军、桂军将士加入宝山营也有段时间了,也该整顿整顿了。  在川军,由于出川之后的颠沛流离,以及遭遇的种种不公,当初出川时的热血豪情早已经是荡然无存了,在桂军,蕰藻滨之败已经把他们的精气神全打掉了,这两百多溃兵虽然留下了,却从未把宝山营当成自家“地盘”。  这些溃兵之所以主动选择留下,估计多半是为了寄人篱下、混口饭吃。  如果不设法改变这些川军、桂军溃兵的想法和精神风貌,后果将是非常严重的,就算岳维汉纠集起上万的溃兵,那也是用沙子堆起来的军队,根本就毫无凝聚力可言,几个小鬼子来个冲锋没准就垮了,岳维汉绝不需要这样的沙子军队!  霎时间,岳维汉心里便已经有了计较,森然喝道:“池成峰!”  池成峰心里暗暗骂了句他姥姥,脸上更是毫无惧色,应道:“有!”  岳维汉冷冷一哂,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谁本事大,拳头硬,谁就该享有特权?”  池成峰很光棍地应道:“就是这么个理儿!当年刚参军那会,要不是我练过几年把式,早被那些老兵整死球了!再说了,当兵不就这么回事?中央军、西北军、桂军、滇军、粤军,还有这些叫花子川军,不都这样?”  岳维汉哂然笑笑,又道:“如果我以长官的名义强行下令,你就算表面上不再欺负别人,心里也一定不会服气,对吧?”  “没错。”池成峰哼声道,“你是长官!哪怕你让咱一个人向小鬼子冲锋,咱也绝不会皱一皱眉头,可你要想咱心服口服,那就得按部队的规矩来!”  “好,难得你还知道规矩!”岳维汉点了点头,森然道,“那么我们就按规矩来,也就是说,只要有人拳头比你还硬,把你给揍趴下了,你的特权也就该让别人了,从今往后,他让你干啥你就得干啥,哪怕让你去吃屎!”  “长官,就是这么个理儿!”池成峰把自己的胸脯拍得膨膨响,非常嚣张地道,“他姥姥,只要咱宝山营有人比咱老池还能打,咱老池从今往后那就是孙子,乖孙子,别说是吃屎,他就是让咱去吃炮弹,咱老池也绝无半句怨言。”  “好,这可是你说的。”岳维汉说罢又向四周瞧好戏的将士道,“大家伙也做个见证。”  宝山营的老兵们纷纷点头,旁边的川军、桂军溃兵却显得神情冷漠,似乎这件事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似的。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四章 沙子堆成的军队(下)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长官,问题是咱宝山营有这号人物么?”池成峰撇了撇嘴,又道,“他姥姥,从宝山逃回来那四十几号弟兄,没说的,个个都是爷们,可要跟咱老池练,那还差得远!”说罢,池成峰的目光就斜向了四周站着的那些个川军、桂军溃兵,哂然道,“至于说这些广西猴子跟四川佬,都是些欠揍的熊玩意,咱老池一个能干翻他们十个!”  “这号人物自然是有!”岳维汉说着便甩掉了身上的呢子军装,旋即伸出右手中指向着池成峰勾了勾,冷然道,“池排长,来吧!”  “你!?”池成峰摇了摇头,哂然道,“长官,你不行。”  虽说坚守宝山时,岳维汉也曾亲率决死队与小鬼子肉博,甚至还亲手挑死了好几个鬼子兵,可池成峰却从未将岳维汉放在眼里,在池成峰看来,岳维汉这小白脸也就是在军校里练过几年拼刺,基本功扎实而已,跟一般的小鬼子过过招还行,遇上像他这样的刺杀高手那就完全不够瞧了,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不行?”岳维汉哂然道,“池成峰,你他娘的难道想装怂?”  “装怂?咱老池会装怂!?”池成峰顿时目露凶光,狞声说道,“他姥姥,这可是你自找的,待会吃了苦头可别怨咱老池手重!”  “废什么话?”岳维汉冷然道,“有种就放马过来吧!”  “嘿嘿。”池成峰狞笑两声又摆了摆脖子,颈关节顿时便发出了一连串碜人的劈劈叭叭声,旁边围观的川军、桂军溃兵顿时便纷纷变了脸色,只看这架势,他们就知道池成峰这厮肯定练过硬气功,绝不好惹!  岳维汉却只是两眼微眯站着没动,似乎根本没将池成峰放在眼里。  令人窒息的等待中,池成峰猛然扬起右脚,先左右扬了两下,旋即恶狠狠地踹向岳维汉的胸口,说时迟那时快,岳维汉微眯的双眼猛然睁开,右腿也针锋相对地踹了出去,岳维汉身高腿长,一下就抢先踹中了池成峰左腿的大腿根。  池成峰重心脚被踹,整个人顿时立足不住,往后连退了三大步才勉强收住脚步。  旁边围观的宝山营将士顿时轰然叫好,池成峰的脸色也顷刻间变得冷峻起来,他姥姥,自己还真是看走眼了,不曾想这小白脸还真是个硬茬?不过要跟咱老池练,那还差得远!当下池成峰虎吼一声,又兜头扑了回来。  距离岳维汉还有两步时,池成峰又大喝一声右腿用力一蹬地面,整个人顿时腾空而起,旋即双脚呈剪刀状恶狠狠地向着岳维汉颈部剪了过来,岳维汉轻哼一声右腿也猛然扬起,旋即一记鞭腿狠狠抽在了池成峰右腿小腿肚上。  只听啪的一声炸响,空中的池成峰顿时像陀螺般转了起来,那一记剪刀脚却再无法剪到岳维汉了,将近两百斤肉一直往侧外飞出了近十米远才重重地摔跌在地,饶是池成峰皮糙肉厚,这下也是再爬不起来了。  四周围观的将士先是一片死寂,待回过神来又纷纷歇斯底里地嚎叫起来。  岳维汉哼了声,扭头吼道:“柱子,把老黑牵过来!”  “是!”宝山营新任警卫排排长刘铁柱答应一声,屁巅屁巅地把一头神骏至极的狼犬牵了过来,这头狼犬原本是98师师长夏中禹的心爱之物,不过被岳维汉用他缴获的那辆装甲汽车给换了,当然,在交换之前,装甲汽车上的轻重机枪那是肯定拆掉了的。  岳维汉蹲下身来,伸手挠了挠狼犬“老黑”的脑门,下命令道:“老黑,拉屎!”  “老黑”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岳维汉,确定新主人不是在跟它开玩笑,顿时屁股往下一塌,两大截热腾腾的狼狗屎便新鲜出笼了。  那边厢,池成峰终于是爬起来了,见状顿时愁眉不展道:“他姥姥,真吃啊?”  “那还有假?”岳维汉冷然道,“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颗钉,说过的话又岂能儿戏,过来,把这两截狗屎给吃了!还有,池成峰你听仔细了,吃屎的时候绝不许皱眉头,你得心甘情愿,毫无怨言,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池成峰愁眉苦脸地绕着那坨狗屎转了半天,终究还是下不了决心,求饶道:“长官,能不能不吃狗屎啊?我吃炮弹成不?”  “炮弹免了,我可没有多余的炮弹给你当口粮!”岳维汉摆了摆手,冷然道,“不过这事也不是没有商量,你要不想吃这坨狗屎也成,只要你保证,打今日起不再欺压殴打营里的弟兄,这顿狗屎就免了,但你要敢食言,到时候让你吃双份。”  “成成成。”池成峰连连点头道,“他姥姥,打今儿起,营里的弟兄都是咱老池的爷爷,咱老池是孙子,乖孙子,咱把弟兄们都当祖宗供起来还不成吗?”  岳维汉哼声道:“滚吧,有多远滚多远,少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是是是,咱这就滚,在场的各位爷爷们,孙子这就滚。”池成峰说完抱头鼠窜,这浑人就这样,跟他讲道理那没用,把他海揍一顿那就啥事都好说了,也就是从今天起,池成峰才算是真正服了岳维汉,不仅口服,心里也服气!  收拾了池成峰,再接下来就该收拾这些溃兵了!  岳维汉又上前两步站到那三个包子被抢的川军溃兵面前,冷然道:“把裤子脱了!”  三个川军溃兵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岳维汉顿时闷哼一声,厉声嘶吼道:“耳朵聋了?把裤子脱了!”  三个川军溃兵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当下只好扭扭捏捏地把长裤脱了。  “还有短裤!”岳维汉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够刮下霜来,三个川军溃兵噤若寒蝉,当下又依言脱下了短裤,顿时间下半截便光了,男人那话儿外加俩蛋全暴露在了弟兄们的眼皮底下,不过却没人敢发笑,甚至没人敢大声喘气。  “啪!啪!啪!”  岳维汉抄起武装带就恶狠狠地抽向了那三个川军溃兵的卵子,三个川军溃兵顿时便双手抱着小腹嗷嗷惨叫起来。  “不许捂,也不许喊!”岳维汉森然喝道。  三个川军溃兵不敢违令,当下只好硬着头皮重新站直了身躯。  “痛吗?卵子很痛吗?”岳维汉狞声喝道,“原来你们还知道痛啊?原来也知道自己还有根卵啊?我还以为你们都已经忘了自己是男人了!”  三个川军溃兵脸上顿时便浮起了屈辱至极的表情。  旁边围观的川军溃兵还有桂军溃兵的眼神渐渐的也不再空洞和冷漠了,一丝丝微弱的火苗开始从他们的眸子深处缓缓燃起,某样他们曾经拥有,后来却渐渐远离了的东西,似乎正在慢慢地回归到他们体内,这样东西叫做血性!  “你们就不配有卵,你们就不配做男人!”岳维汉的话句句诛心,“如果是男人,刚才别人抢你们包子为什么不反抗?抢你包子不反抗,抢你女人是不是也不反抗啊?连自个女人都保护不了,你他娘的还算是男人吗?”  “还有你们!”岳维汉猛然转身,向四周围观的川军、桂军溃兵怒吼道,“别他娘的用那种眼神看着老子,老子说错了吗?这几个怂人不配做男人,你们难道就配!?你们要是男人,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弟兄受人欺负吗?”  人群中,有人吼道:“长官,池排长是练家子,我们干不过他。”  “练家子怎么了?一个人干不过他,你们不会一哄而上群殴他啊?”岳维汉冷然道,“那小鬼子装备比我们好,是不是我们就不用抵抗了?是不是就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侵占我们的河山,掳掠我们的财物,蹂躏我们的女人了?嗯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五章 四行仓库(上)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不能!”人群中,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娃娃兵突然咬牙切齿地怒吼起来。  “不能!不能!!不能!!!”其余的川军和桂军溃兵愣了愣,旋即也反应过来,跟着声嘶力竭地怒吼起来,这一刻,这些溃兵感到体内沉寂已久的血液似乎又开始沸腾起来,那种久违了的感觉似乎又回到了他们体内!  “喊口号?”岳维汉却极不客气地道,“喊口号谁不会?喊口号有用吗?喊口号就能把小鬼子喊跑吗?是男人就别辜负了你们胯下那根卵,是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谁他娘的敢骑在咱头上拉屎拉尿……做梦!干他娘的!”  “干他娘的!”  “干他娘的!”  “干他娘的!”  两百多川军和桂军溃兵情不自禁地跟着鼓噪起来,这许久以来,压抑在胸中的那口恶气终于狠狠地吐了出来,这一刻,他们感到自己又重新拥有了尊严,这一刻,他们又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像个男人一样去活着、去战斗的希望。  “你们都给老子听好了。”岳维汉狞声大吼道,“谁要是认为自己不是男人,那就立刻滚蛋,老子绝不留难,还每人奉送两块大洋做路费!谁要是觉着自个是男人,那就留下来,从今往后,咱就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  “现在,有愿意走的,出列!”  人各有志,果然有十几个溃兵从队列里低着头走了出来,岳维汉一挥手,早有警卫排的老兵捧着满满一板盒大洋走了上来,警卫排长刘铁柱给这十几个溃兵每人分了两块大洋,这些个溃兵顿时便千恩万谢地去了。  岳维汉的目光再次转向留下的溃兵,厉声喝问道:“还有想走的没有?”  全场鸦雀无声,再没有人肯上前一步,目睹此情此景,岳维汉心下也是不无感动,这天底下从来就没有怕死畏战的孬兵,之所以有那么多孬兵,那么多沙子堆成的军队,完全是因为国民政府和有些国军将领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士兵们彻底的寒了心!  事实上,不管是川军还是桂军,的确都是好样儿的,这些士兵也许不识几个字,也许很难分清党派主义之争,可在民族大义上却是绝不含糊,自打他们踏出四川、踏出广西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把自己当个死人了!  “好,既然大伙都愿意留下来,那么从今往后,我们就都是宝山营的兄弟了!”岳维汉强抑住胸中的激荡,不无感慨地说道,“不过我希望大伙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再是川军,也不再是桂军,而是宝山营的人!”  “还有,兄弟也不是随便当的,做为兄弟,必须真正做到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热血激荡之下,川军溃兵和桂军溃兵纷纷开始表态。  “长官,只要中央军的弟兄拿我们当人看,我们广西佬就没有怕死的!”  “长官,论装备我们不如中央军,论训练我们也比不上中央军,可要说不怕死,我们四川佬绝不会比中央军的弟兄差!”  “错了,都他娘的错了!”岳维汉厉声怒吼道,“刚刚老子怎么说来着?”  川军溃兵和桂军溃兵们愣了愣,旋即醒悟过来,齐声怒吼道:“长官,咱们宝山营就没得怕死的!”  岳维汉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眼前这伙溃兵也终于有了点精气神了,当然,岳维汉绝不会天真地以为,仅凭这一通训话就能够让这伙溃兵彻底地改头换面,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良好的开端,岳维汉绝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伙溃兵带成真正的精兵!  …………  南京,领袖官邸。  刚刚荣任军事委员会副总参谋长的白崇起在国府侍卫长王世和的引领下神色严峻地进了书房,正在闭目养神的蒋校长闻声睁开了眼睛,见是白崇起,脸上顿时浮起了一丝难得的微笑,当即起身亲热地招呼道:“健生哪,你来了?”  白崇起是桂系军阀的二号人物,又是国军中极富盛名的军事家,小诸葛的美称那可是他从战场上博来的,而绝非是浪得虚名!对于这位大将,蒋校长可谓是又爱又恨,既爱他的才干,又恨他不能为己所用,个中滋味之复杂,也只有蒋校长自己知了。  “委座!”白崇起向蒋校长立正敬礼,旋即神情凝重地说道,“据保密局上海分局技术科侦听,最近日军上海派谴军总部与本土大本营之间的往来电文骤然增多,我担心日军很可能还会大举增兵,眼下之淞沪战场,我军亦仅勉强支撑而已,一旦日军继续增兵,则局势危矣。”  “我晓得滴,这个我晓得滴。”蒋校长连连点头道,“不知道健生可有应对之良策啊?”  白崇起叹了口气,黯然说道:“委座,这几日淞沪地区普降暴雨,我军前沿阵地皆泡于水中,前线将士可谓苦不堪言,窃以为我军应该彻底放弃苏州河北岸之市区,收缩兵力于津浦铁路西侧以及苏州河南岸与日军隔河对峙,战局或者还可勉力支撑。”  “放弃苏州河北岸市区?”蒋校长皱眉道,“能不能留下一支部队?”  “留下一支部队?”白崇起皱眉不解道,“委座这话却让人不解。”  白崇起的确无法理解,此公在战术上堪称大师,不过在战略眼光上却是有所欠缺,在他看来几十万大军都顶不住日军的攻势,留下一支部队又有什么用?  蒋校长望着窗外萧瑟的冬景,幽声说道:“健生哪,联大召开在即,据悉此次联大将会把中日战争列入议题,如果我军能在苏州河北岸市区留下一支部队,也可表示我们抗战到底、绝不妥协的决心嘛,这样联大在决议时也许会更有利于党国。”  白崇起心里颇不以为然,嘴上却只能敷衍道:“那也只好如此了。”  蒋校长道:“那这事就由健生你去安排吧,一定要从各集团军中选出一支精锐部队,兵力规模嘛至少也得一个师!”  “明白了,卑职这就去安排。”白崇起又向蒋校长敬了记军礼,旋即转身离去。  …………  淞沪前线,宝山营阵地。  自打10月下旬以来,宝山营的好日子也算是过到头了,由于战事全线吃紧,各集团军的物资供应骤然变得紧张起来,既便有师长夏中禹的庇护,宝山营也再不像以前那样有求必应了,弹药供给和伙食标准骤然变得紧张起来了。  但这还不是最恼人的,弹药欠缺可以省着用,伙食差点也能将就,最让人无法忍受的却是冬季的雨雪天气,自打那个难得的艳阳天之后,接着就是好几天滂沱大雨,由于淞沪地区地势低洼,国军的战壕里顿时便蓄满了水。  坚守在前线的几十万国军将士全都浸泡在冰冷的浊水里,真是苦不堪言。  如果这样的天气再持续个三五天,则根本不需要小鬼子来进攻了,国军自己就垮了。  现在既便是最没文化最没战略眼光的大头兵也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在苏州河以北这仗已经是没法打了,现在国军就剩下一条路了,那就是撤到苏州河以南,依托上海城内坚固的钢筋水泥建筑与小鬼子打巷战了。  当然,有些事情这些大头兵们是不会知道的,上海城区的大部其实都是公共租界,那些洋鬼子是绝不会允许国军在租界里跟小鬼子打巷战的,国民政府这会还企盼着洋鬼子能干涉这场战争,更不可能主动开罪西方列强。  换句话说,国军一旦放弃了苏州河以北区域,也就意味着上海市这颗东方明珠已经是事实上失守了,再严重点说,淞沪会战打到现在国军已经事实上战败了,再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尽量体面地结束这场战争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五章 四行仓库(下)(泪求推荐票)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他姥姥,这地真是没法呆了。”池成峰一边脱下靴子倒转过来,将里面混浊的积水倒出来,一边骂骂咧咧道,“那些当官的全他娘的躲在苏州河南岸的洋楼里,搂着骚娘们吃香的喝辣的,却让我们泡在这水沟里挨饿受冻?”  “是啊是啊,这鬼天气真是邪门了,老下雨。”  “就是,这水太冷,再这样泡下去弟兄们就是铁打的金刚那也受不了啊。”  旁边的四川兵和广西兵纷纷附和,自打上次叫岳维汉收拾了之后,池成峰果然是“痛改前非”,从此再也不仗着拳头硬欺负人了,四川兵和广西兵也渐渐的开始融入了宝山营这个整体,而不像之前那样,始终固执地认为自己是川军或者桂军。  “嚷什么?嚷什么!?”岳维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阵前,“有这力气发牢骚,还不如拿起家伙把战壕里的积水清一清!有钢盔的用钢盔,没钢盔的去炊事班找锅碗瓢盘,把能用的家伙什全用上,把战壕里的积水都舀干净了!”  “他姥姥,用家伙什舀水?”池成峰怪叫道,“这能行吗?”  “行不行的试试不就知道了?”岳维汉没好气道,“他娘的,总比在这里傻站着,等着冻死淹死强吧?”  说罢,岳维汉还颇为感慨地摇了摇头,虽说已经两世为人,可他原本却是不怎么说粗话的,可自从和这伙大头兵处在一块,居然很快就学会爆粗口骂人了,其实这都是这些大头兵给逼的,这些大老粗斗大字不识几个,跟他们咬文嚼字的,讨人嫌!直接爆粗口骂几句,他们倒反而心里舒坦了,觉着岳维汉真拿他们当兄弟了。  “程总司令到……”  话音方落,身后交通壕里陡然响起了刘铁柱炸雷般的声音。  岳维汉急回头看时,只见淞沪战区左翼兵团总司令程城上将披着雨衣踩着及膝深的积水吭哧吭哧地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大群国军高级将领,可谓将星璀璨,第98师师长夏中禹和参谋长黄梅武自然也在其中。  岳维汉不敢怠慢,急踩着积水跑到程城面前立正敬礼,池成峰以及宝山营的官兵们也赶紧跑到岳维汉身后列队而立。  程城摆了摆手,说道:“辛苦了,弟兄们都辛苦了。”  “不辛苦。”岳维汉挺直胸膛,朗声道,“保家卫国,是我们军人的职责。”  “好好好,岳营长真是深明大义,深明大义哪。”程城点点头,旋即正了正脸色,肃然道,“战区长官部令,我集团军各部于今日交替掩护,逐次后撤至上海西效设防,经集团军参谋部慎重研究决定,由岳维汉率宝山营留驻苏州河北之四行仓库,坚守抗战,以鼓舞全国军民决死抵抗之意念!”  四行仓库!?他娘的,竟然让老子率宝山营去坚守四行仓库!?  顿时间,岳维汉脑子里便浮起了正史中坚守四行仓库的谢元团长以及四百壮士,话说这四百壮士的坚守抗战的确是极大地鼓舞了全国军民殊死抗战的决心和士气,也在国际上造成了较大的影响,同时也替国民政府博得了不少政治同情。  但是,这四百壮士的最后结局却无法用悲壮或者壮烈来形容,而只能用悲惨来形容。  在成功博得国际社会政治同情,并且激励起全国军民抗战决心之后,国民政府便在上海租界当局的施压下妥协了,勒令谢元团长率四百壮士退入公共租界,并解除了武装,旋被租界当局羁压孤军营达四年之久。  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日军进驻公共租界,四百壮士旋被押赴南洋诸岛挖矿修路,大部客死异乡,只有极少数幸存者熬到了美军反攻,当美军从集中营里将他们连同英军战俘一并救出来时,壮士们已经是骨瘦如柴、奄奄一息了。  就在岳维汉心绪激荡时,程城的声音又响起了:“岳营长,可是有什么难处吗?”  “没有,我们宝山营坚决完成任务!”岳维汉当即挺起胸膛,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如果有得选择,岳维汉当然不愿意去守四行仓库,但是形势比人强,左翼兵团程总司令都直接下令了,能抗命吗?岳维汉真要敢抗命,没准程城能下令把他给毙了,以左翼兵团总司令之尊枪毙一个小小的营长那不是跟杀只鸡似的?  当然,岳维汉之所以敢揽下这活,也是有所判断的。  他岳维汉不是谢元,宝山营更不是国军524团1营,岳维汉由信心谱写正史四百壮士坚守四行的壮丽篇章,也坚信四百壮士的悲剧绝不会在宝山营身上重演,无论如何,岳维汉都不会退入公共租界向英国佬缴械的。  而且,四行仓库是钢筋水泥结构的六层大夏,小鬼子的小口径曲射炮和投弹筒根本就不足以构成威胁,舰炮以及重炮虽然足以摧毁四行仓库,可小鬼子当时还没有向美英宣战,投鼠忌器之下绝不敢使用,否则难免误炸苏州河南岸之公共租界。  所以说,守住四行仓库绝对不是问题,宝山营的兵力也绝对足够,岳维汉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在完成任务后如何安全撤离?不过这难不倒岳维汉,岳维汉既然能够把宝山营从宝山城带回来,也就一定能把宝山营从四行仓库带出去!  “好好好,好呀,岳营长真是好样的。”饶使程潜心里对岳维汉有所恶感,此时也不免为对方的豪气所感染了,当即回头向夏中禹道,“夏师长,军需物资方面,一定要尽量满足宝山营,绝不能有任何的折扣。”  “总座放心。”夏中禹肃然道,“卑职绝不会亏待自己的弟兄。”  “好。”程城点了点头,又向岳维汉道,“岳营长,那程某就预祝你旗开得胜了。”  说罢,程城即转身扬长而去,随同前来的集团军高级将领们也纷纷跟着离去,夏中禹什么都没说,只是走上前来拍了拍岳维汉的肩膀,旋即满脸愧疚地离开了,黄梅武脸上不由浮起了一丝苦笑,上前说道:“忠恕老弟,这事师座他已经尽力了,不过这是集团军总部的意思,师座他也是迫于无奈呀……”  “参座不必解释。”岳维汉淡然道,“我还是那句话,身为党国军人,这是我们的职责。”  “老弟,老弟呀,你真是好样儿的。”黄梅武的眼眶不禁有些微微湿润了,旋即转身静默了几秒钟,待自己的情绪重新平稳下来,才又回头说道,“师座已经下令,全师所有储备弹药全都给你们留下,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不怪黄梅武感慨,在他看来,宝山营孤军困守四行仓库,那绝对是有死无生!  人固然得有一死,可像岳维汉这样,能坦然面对必死之局面,坦然承担必死之任务,又有几个人能做到?黄梅武自谓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可他绝对无法像岳维汉这样坦然,这样从容,这需要怎样的大勇气啊?  “参座,有这些已经足够了。”岳维汉微笑道,“你和师座就等着瞧吧,这次不杀小鬼子个尸横遍野,我们誓不罢休,总而言之就一句话,我们宝山营绝不会堕了98师的威名,更不会堕了中国军人的威名!”  说罢,岳维汉猛然回头,向池成峰等宝山营将士怒吼道:“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列队的宝山营将士歇斯底里地怒吼起来,巨大的声浪冲霄而起,顿时就惊动了对面的日军,小鬼子还以为国军要冒雨反击呢,顿时一通炮弹打了过来,不过要想打到隐蔽工事里的国军将士,自然是不太可能。  在日军隆隆炮声中,国军各部开始逐次后撤。  至该日傍晚,国军左翼各集团军各师陆续后撤至苏州河南岸,旋即撤往上海西效,负责断后的宝山营遂放弃正面之阵地,退守四行仓库。  ……  PS:弟兄们,拜求推荐票。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六章 告全国同胞书(上)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闸北,四行仓库。  趁着小鬼子还没有撵上来,宝山营的两百多将士正在紧张地布置防御工事,岳维汉则牵着“老黑”正在四处察看地形,看来看去,岳维汉发现这四行仓库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块战略死地,只要小鬼子形成合围,就基本上无路可逃了。  好在四行仓库是砖石水泥结构的六层大厦,在闸北这片算得上是绝对制高点,西侧和北侧相隔数百米还有两处高大建筑,如果兵力足够的话,岳维汉一定会把这两处建筑也守住,这样一来,就能与四行仓库形成犄角之势,小鬼子要想突防就没那么容易了。  可惜的是,岳维汉手里只有半个营的兵力,真要分兵把守那两处建筑的话,最多也就每处建筑安排四五十号人,以这点兵力要想顶住小鬼子的猛攻显然不可能,所以分兵把守等同于让弟兄们去送死,这种蠢事岳维汉是绝不会干的。  再转回头,紧挨四行仓库侧后就是横跨苏州河的新垃圾桥。  只不过,此时的新垃圾桥已经戒严了,英国佬在对面设置了路障,沿着河岸还垒起了街垒,近百名英国大兵正神情紧张地注视着这边,似乎很担心这边的国军会突然杀过桥去,在这些英国鬼子眼里,国军和日军同样危险,都是他们的敌人!  这些洋鬼子却没有想过,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其实是中华民族的领土。  对于这些英国佬,岳维汉心里同样缺乏好感,正史的谢元团长以及四百壮士之所以会落个悲惨的结局,就是因为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这些英国佬,可他岳维汉绝不会把自己和两百多弟兄的命运交给这些自私懦弱的英国佬!  “长官,我该做些什么?”一把脆生生的声音忽然响起。  岳维汉闻声扭头,只见一道俏生生的丽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的身边。  98师参谋长黄梅武心细如发,撤退前还不忘给宝山营留下一部电台,跟电台一起留下来的就是眼前这个靓丽的国军女军官了,这丫头芳名柳忻,身材修长,典型的美人胚子,这国军的军装原本显得土不拉叽的,可穿到她身上立刻就变得非同凡响起来了。  “长官,你看啥呢?”岳维汉上上下下打量时,柳忻的嘴角便翘了起来。  “看啥?当然是看美人。”岳维汉扯了扯身上的呢子军装,面不改色心不跳道。  柳忻这丫头的脸颊上霎时便涌上了两团红云,神情也变得有些扭捏羞涩起来。  这丫头也真是自讨苦吃,她原本还以为岳维汉也跟别的国军军官差不多,见了漂亮女军官就会脸红语拙,所以还想打趣几句呢,可两下里一接触,她就知道自己犯下了致命的错误,这位“传奇营长”绝非一般的国军军官。  别的不说,就他跟野狼似的眼神,看得都能让她芳心怦怦乱跳。  见柳忻的下巴都快顶到自个鼓腾腾的胸脯了,岳维汉始才微笑着问道:“我听说你是同济大学毕业的,对吗?”  “嗯。”柳忻轻轻地嗯了声。  “那你有同学在上海某家报社或者广播电台工作的吗?”  “有啊。”柳忻终于不再局促了,仰起下巴说道,“好多同学在毕业后都进了上海的各大广播电台和报社,欣怡还当上了申报的编辑呢。”  “欣怡?申报编辑?”岳维汉的眉头忽然间皱紧了。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岳维汉在听到欣怡这个名字的时候,居然隐隐的有着某种熟悉的感觉,似乎,这个名字在他心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份量似的,可岳维汉很确定,他从未接触过名叫“欣怡”的女孩子,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长官,你怎么了?”见岳维汉有些神思不属,柳忻问道。  “哦,没什么。”岳维汉忙道,“那你能和你的那些同学联系上吗?”  “当然。”柳忻不假思索地道,“报社和广播台都有电台,可以用明码跟他们联系。”  “那好。”岳维汉点头道,“你现在就回去架设电台,尽快跟你的同学联系上,然后以宝山营的名义发布‘告全国同胞书’,就说国军绝不会弃守上海,我们宝山营奉命驻守四行仓库,誓与日寇决战到底,誓与上海全体市民共存亡!”  “是!”柳忻向岳维汉敬了标准的军礼,旋即转身扭腰走了。  岳维汉很清楚,坚守宝山的军事意义微乎其微,但是其政治意义却无可估量!  在国内,四行仓库的抗战能极大地激励全国军民的抗战决心,单从影响力而言,四行仓库的决死抗战甚至不在平型关大捷之下!  在国际上,由于四行仓库紧挨公共租界,而美英法德等西方列强又在公共租界都设有办事处,国军在四行仓库的抗战很容易引起西方列强的注意,西方列强出于制衡的考虑,肯定不希望日本独大,所以在国际上肯定会形成不利于日本的舆论。  有鉴于此,岳维汉为了把声势造得更大些,索性就超越权限擅自发布告民书了。  这告民书一旦发布,集团军总部、战区长官部乃至南京蒋校长只怕都要大发雷霆骂他岳维汉目无法纪了,但岳维汉根本就不在乎,反正四行仓库这一仗打完,江南估计也大部沦陷了,到时候他岳维汉也就该脱离国军序列北上山西了。  虽说宝山营的兵力还是略显少了些,但北上途中还有大量国军溃兵等着收容呢,岳维汉相信,等他带着部队赶到山西时,肯定能凑足一个团的兵力,总而言之,八路军晋察冀军区的分区司令,他岳维汉是当定了。  岳维汉也不贪心,捞个分区司令当当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建国后嘛,元帅、大将衔还真没想过,但上将估计是没跑。  …………  公共租界,八路军驻沪办事处。  靠东的墙上张贴着一方鲜艳的红旗,旗面上绣着醒目的镰刀斧头图案,一名长发披肩的年轻女子正面向党旗举起右手庄严宣誓:“我志愿加入中国**,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章程……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  宣誓完毕,旁边的中年人随即向年轻女子伸出双手:“赵欣怡同志,欢迎你的加入。”  旁边还有一名年轻人,也跟着过来跟年轻女子握手道:“欣怡,现在我们可是同志了。”  年轻女子嫣然一笑,向那中年人和年轻人道:“杨书记,周大哥,你们都是我党久经考验的老同志了,今后可一定要多多帮助我啊。”  “这个自然。”中年人点点头,神色忽然转为严肃,向年轻人和年轻女子道,“博文、欣怡,上级发来指示电,要求我们上海办事处利用现有资源广泛发动群众,尽可能地支援国军在淞沪地区的抗战,因此你们的工作重心也要做出相应的调整……”  话音未落,又有年轻人叩门而入,肃然道:“杨书记,刚刚电台收到国军某部用明码从闸北四行仓库发出的‘告全国同胞书’,这是电文,请您过目。”  杨主任伸手接过电文,迅速浏览完,旋即神情凝重地道:“宝山营?坚守宝山并击毙日军第3师团中将师团长腾田进的那个宝山营?国民党当局也真是太不像话了,居然只留下一个营坚守闸北,这不是存心让他们送死吗?”  名叫周博文的年轻人道:“反正死的都是国民党军队,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周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名叫欣怡的年轻女子道,“不管是国民党的军队,还是我党的军队,那都是中国的国防力量,再说现在又是国共合作时期,杨书记,我们是不是想想办法,尽可能地给予支持?”  “嗯,欣怡说的对。”杨主任道,“这样,你马上利用关系安排申报刊发这封电文,另外我再加拟一篇通讯稿,一并刊载!我认为这是个发动上海广大群众的好机会,如果把宝山营坚守四行仓库的事迹报道出来,相信能极大地鼓舞上海军民的信心和士气,也肯定能极大地鼓舞全中国广大军民的抵抗决心!”  “嗯。”欣怡轻轻点头道,“我这就去找我伯父。”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六章 告全国同胞书(下)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闸北,四行仓库。  经过一下午的紧张施工,原本的六层仓储大厦已经基本成为一座军事堡垒了,正背面的窗户已经用沙包垒住大部,只留下射击孔的位置,东西两侧墙体原本并无窗户,也按照岳维汉的要求每层每侧都凿开了上下两排射击孔。  大楼两侧边缘和苏州河堤之间也垒起了两道街垒。  另外,按照岳维汉的吩咐,大楼底层除了靠近大门那个角,另外三个边角上都用砖块在楼层内砌出了三个隐蔽掩体,每个掩体还都预留了两个隐蔽射击孔,所形成的交叉火力绝对可以覆盖整个一楼大厅而不会留下任何射击死角。  “他姥姥,搁这砌三个机枪掩体有鸟用?”池成峰一边带着弟兄们飞快地砌着砖墙,一边向岳维汉发牢骚道,“要说,这掩体就该砌到外边去,搁这根本就打不到小鬼子啊,难不成还用来打自己人?”  “你就懂个屁!”岳维汉毫不客气地骂了句。  “他姥姥,咱是不懂。”池成峰道,“那你倒是说说,这掩体有鸟用?”  “少他娘的废话,加紧干活,到时候你就知道它们的用处了。”岳维汉说完,又回头向东西两侧正在凿墙的弟兄道,“你们几个,把刚才卸下来的砖又虚砌回去,记住了,外面得做伪装,要看不出异样,但绝对不能砌死。”  “是!”刚刚在墙体上凿射击孔的官兵又赶紧把砖块砌了回去。  …………  就在岳维汉率宝山营两百多官兵加紧布置防御工事之际,柳忻已经将“告全国同胞书”以明码发向了上海各大广播电台以及报社,与此同时,日军上海派谴军各部以及国军第三战区各集团军各师乃至各团也都收到了这封明码电文。  淞沪战区大后方,第三战区长官部。  左翼兵团总司令程城赶到时,第三战区副总司令长官顾筑同正在大发雷霆:“目无法纪,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一个小小的营长居然也敢擅自发布告民书?他以为自己是谁啊?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官?简直岂有此理!”  见了程城,顾筑同顿时便将手中电文甩了过来,旋即又劈头盖脸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嗯啊?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见顾筑同发飙,程城心里便有些不太高兴。  论资历顾筑同和程城可谓不相上下,论军衔大家都是党国上将,顾筑同虽然是第三战区副总司令长官,可程城何曾真的把他当成长官?当下皱眉道:“这事我也已经知道了,岳维汉目无法纪,擅自发布告民书,此事我一定会彻查的。”  “彻查?这告民书都已经发布了,彻查还有用吗?”顾筑同冷然道,“还有,你为什么只留下半个营守闸北?而且还是宝山营!我当初不是跟你说了,让你留一个精锐师?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向委座解释吧!”  “向委座解释?”程城越发皱眉道,“这话什么意思?”  顾筑同轻哼一声,阴恻恻地道:“实话告诉你吧,这岳维汉也是奉化藉人,跟老头子是同乡!我这么说,你该明白了吧?”  “什么?岳维汉竟然是奉化人!?”程城脸上的冷汗刷的就流下来了。  …………  南京,领袖官邸。  正如顾筑同预料的一样,蒋校长果然在大发雷霆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雷霆之怒!  “娘希匹!娘希匹!娘希匹!”蒋校长一连骂了三句粗口,还是有些抑制不住胸中的滔滔怒火,又狠狠地拍了桌子,“程城,身为党国高级将领,不思替领袖分忧解难,却只知道拉山头搞派系,我让他至少留下一个精锐师守闸北,他却只留下半个营,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旁边的蒋夫人虽然没有作声,却知道蒋校长生气的并不是因为程城只在闸北留了半个营的兵力,关于守闸北的问题,顾筑同早就发来电报再三陈述过了,守闸北一个师是守,一个营也是守,在政治上意义是完全相同的,蒋校长心里也是默认了的。  真正让蒋校长大发雷霆的,是程城把岳维汉的宝山营留在了四行仓库。  自从岳维汉带着宝山营重创日军,从宝山突围并重返国军序列之后,蒋校长就已经把他的这个小老乡当成是国军将领中的未来之星了,前次因为新编第七团的事,虽说闹了点小小的不愉快,但这根本不足以改变蒋校长对岳维汉的殷切期望。  现在倒好,程城居然错误地领会了领袖的意图,直接把岳维汉和宝山营留在了闸北的四行仓库当日军的炮灰,这还得了?眼下国军已经全线后撤至上海西效,日军很快就会对上海形成合围,这岂不是让岳维汉这个党国未来的将星凋零吗?  “发报,马上给顾筑同发报。”蒋校长来回踱走了几趟,突然顿步对站在跟前的王世和说道,“把孙元良的88师调上去,把岳维汉和宝山营替下来!”  “委座,已经来不及了。”王世和叹了口气,低声劝道,“国军各部早就已经后撤至上海西效了,而日军也已经完成了对上海的合围,这时候再把孙元良的88师调上去,非但救不回岳维汉和宝山营,只怕还会白白赔上一个精锐师哪。”  “唉……”蒋校长脸上顿时掠过一丝遗憾,更有难以言喻的失落。  岳维汉和宝山营已经不可救,这点连夫人都看出来了,蒋校长又如何看不出来?他只是不愿承认这个残酷的事实而已。  沉吟良久,蒋校长终于以凝重的语气对王世和道:“马上给顾筑同发一道秘电,再让顾转发岳维汉:让宝山营在四行仓库象征性地守两天,就及早退入公共租界,日军迫于国际舆论压力,未必敢公然闯入租界拿人。”  王世和答应一声,正欲转离离去时,蒋校长又道:“世和等一下,发完电报你再去给戴立打个电话,岳维汉和宝山营退入公共租界之后,让保密局上海分局的特工人员不惜代价将岳维汉接应出上海,记住,是不惜一切代价!”  “是。”王世和答应一声,这才领命去了。  蒋校长又向蒋夫人道:“夫人,你马上给子文打电话,由他出面跟公共租界工部局斡旋一二,无论如何也要接纳岳维汉和宝山营进入公共租界,至于是否缴械,这个好商量,但一定要保证岳维汉和宝山营全体将士之安全。”  “好的,我这就去给我哥打电话。”蒋夫人当即点头应了,心忖达令这次为了保住他那个挺会打仗却又桀骜不驯的学生兼老乡,还真是煞费苦心呢。  ……  PS:求八张推荐票,就八张。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七章 战术高手(上)(急求推荐票)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闸北,四行仓库四楼,宝山营指挥部。  柳忻将一纸电文递给岳维汉,道:“长官,战区长官部密电。”  “密电?”岳维汉皱了皱眉头,伸手将电文接了过来,看完之后顿时脸色微变,已经升任宝山营一连连长的曹兴龙忍不住关切地问道,“营座,长官部密电上怎么说?”  “没啥。”岳维汉当即将电文对折好装进了口袋,淡然道,“长官部要我们在四行仓库坚守至少半个月,违者军法论处!”  柳忻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古怪之色,她不明白岳维汉为什么要睁眼说瞎话。  长官部密电上明明说让宝山营能守就守,不能守就解除武装退入公共租界,可怎么从这家伙嘴里说出来,就成了坚守至少半个月了呢?  “他娘的。”曹兴龙却不知道岳维汉在撒谎,当下扯了扯胸口的武装带,没好气道,“半个月?这不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吗?”  “往死路上逼?那可未必。”岳维汉冷笑道。  “得,我去下面看看去。”曹兴龙挠了挠头,蹭蹭蹭地下楼去了。  待曹兴龙走远了,柳忻才好奇地问道:“长官,密电上明明是说……”  “闭嘴!”岳维汉脸色微变,很不客气地打断柳忻道,“柳忻少尉,别忘了你的身份,这问题是你该问的吗?”  柳忻顿时委屈地撅起了小嘴,心里却恨恨地想,这家伙肯定是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刚才还嬉皮笑脸的呢,这会就板起脸来训人了。  “鬼子来了!”  “日本鬼子进攻了!”  “对面的国军弟兄们,小鬼子上来了!”  岳维汉还想再说几句时,苏州河对岸忽然响起了震震耳欲聋的呐喊声。  旋即警卫排长刘铁柱蹭蹭蹭地跑了上来,喘息道:“长,长官,小,鬼子来,来了。”  岳维汉唔了声,大步走到靠南的窗户往外一看,只见苏州南岸的河堤上已经聚集了不下几千民众,这会一个个正急得上窜下跳呢,还有几个青壮汉子居然抬了块大黑板,上面写着“鬼子进攻了”五个字样。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忽然从仓库西墙外传来,刘铁柱脸色大变,急闪身挡在岳维汉跟前,同时大声提醒附近的警卫排战士:“保护营座,小鬼子开始炮击了!”  “柱子,不用慌。”岳维汉淡然道,“这是小鬼子的掷弹筒,射击距离四百米,不可能对仓库水泥墙构成威胁。”  旁边还在生闷气的柳忻忍不住偷偷地瞥了岳维汉一眼,美目里已经有了一丝钦佩,这家伙可真厉害,只听声音居然就能分辩出小鬼子用的是哪种武器?距离又是多少米?不愧是中央军校出来的,真是太神了。  …………  四行仓库底层。  二连连长池成峰竖起净面匣子顶了顶帽檐,冲身后列队的战士怒吼道:“他姥姥,一排的兔崽子们听好了,待会跟老子出去随便放几枪,只等小鬼子的步兵上来,就赶紧往回溜,谁也不许犯浑,否则老子饶不了他,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二连一排的十几号兵**轰然回应。  “好,跟我走!”池成峰再将手中的净面匣子往外一引,十几号人顿时便一窝蜂似地冲出了大门,又乱哄哄地抢到仓库大门外的街垒后面趴了下来,看到国军出来,苏州河对岸顿时便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和加油声。  这一幕大约也是古今中外战争史上的奇观了,两支军队在苏州河北岸殊死博杀,成千上万的上海市民和各国侨民却在百米开外隔河观战,一边还拼命地替其中一支军队加油鼓劲,那火爆情形,比起足球世界杯有东道主参加的决赛场面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很快,炮击结束,大约一个小队四十余名鬼子步兵从西边猫着腰冲向了四行仓库。  趴在街垒后边的国军便开始乒乒乓乓地打起枪来,不过遗憾的是只闻枪响,却始终不见鬼子兵倒下,很快,鬼子兵距离四行仓库便只有不到两百米的距离了,领头的鬼子小队长一声领下,鬼子步兵顿时便一个个直起腰来,开始全速冲刺。  “弟兄们,撤。”池成峰举起净面匣子朝天放了两枪,率先逃跑。  身后十几个溃兵也赶紧跟着“抱头鼠窜”,有个老兵**甚至连鞋子都跑掉了,也没敢往回捡,看到国军这副狼狈相,鬼子兵顿时便嗷嗷嗷地叫嚣起来,对岸围观的上海市民则纷纷摇头叹息起来,一个个神情悲愤遗憾至极。  躲在街垒后面的几个英国军官也忍不住摇头叹息:“这是用沙子堆起来的军队,这完全是用沙子堆起来的军队。”  不到片刻功夫,四十几个鬼子兵就轻而易举地占领了四行仓库门口的两道街垒,除了留下几个把守之外,其余的鬼子兵全都向着仓库大门蜂拥而入,更远处,至少一个中队的鬼子步兵正在向着这边急速开进。  就在对岸民众悲愤至极时,四行仓库里却骤然响起了爆豆似的枪声。  几乎是同时,二楼窗户里扔出了好几捆集束手榴弹,守在仓库大门外的几个小鬼子顿时被巨大的气浪掀到了天上。  仓库天台上也出现了国军将士的身影,至少六挺轻重机枪以每分钟三四千发子弹的恐怖速度向着后续跟进的鬼子步兵中队疯狂喷吐火力,正在兴头上的鬼子兵完全没有料到会遭此骤然打击,顿时就被扫倒了一大片。  “啊啊啊,打的好,打死这些狗日的!”  “对面的国军弟兄们,好样的,打呀,往死里打!”  “死了,小鬼子死球了,小鬼子们死球了,哈哈哈……”  原本已经绝望的民众们顿时便山呼海啸般欢呼起来,几个英国军官脸上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这不可能,中国军队不是已经溃败了吗?刚才看他们逃跑的模样,根本就已经丧失了斗志,可突然间怎么又变得斗志昂扬了呢?百思不得其解,几个英国鬼子最终只能归结为中国人真是太狡猾了。  日军攻击部队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前沿指挥官立刻就意识到中了支那军的诡计了,用来试探支那军火力配置的前锋小队多半是凶多吉少了,事实也的确是这样,没等日军炮兵开始报复性轰炸,一具接一具的日军尸体就被支那军从大门里扔了出来。  “一个!”  “二个!”  “三个!”  ……  “三十九个!”  仓库大门里每扔出一具尸体,对岸便会响起一声巨大的数数声,到了后来,成千上万个声音汇聚一起,可谓声势滔天,最后,数字停留在了三十九!如果算上守在大门口被炸死的至少六个鬼子,这次小鬼子足足战死了四十五人!  整个步兵小队全军尽墨,没有一个能逃回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七章 战术高手(下)(早起求推荐票)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四行仓库楼道内。  岳维汉在刘铁柱和警卫排的护卫下下到底层时,池成峰正带着二连的弟兄往大门外扔小鬼子的尸体呢,看到岳维汉,池成峰顿时屁颠屁颠地迎了上来,喜笑颜开道:“他姥姥,这仗打得真是太过瘾了。”  “过瘾吧?”岳维汉奸笑道,“更过瘾的还在后头呢。”  “他姥姥,你咋就能肯定小鬼子只会上来一个小队?”池成峰忽又问道,“万一小鬼子上来的是一个中队或者一个大队呢?真要是那样,事情可就麻烦了。”  “所以我说你他娘的就不爱动脑子。”岳维汉训斥道,“你跟小鬼子干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难道还没有摸透小鬼子的习惯?你什么时候见过小鬼子一上来就是一个中队甚至一个大队发动集群冲锋的?”  “他姥姥的,对啊。”池成峰猛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营座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无论是在宝山,还是在蕰藻滨,小鬼子每次进攻,最开始好像只会出动一半个小队,这又是为啥?”  “为啥?”岳维汉冷然道,“小鬼子这么做是要以最小的代价来探明我军的火力配置以及兵力部署,给他们的炮兵标定射击诸元,然后就是大规模的炮火覆盖,先把我军的永固工事和轻重火力点犁个底朝天,最后才会大规模地出动步兵发动总攻,从九一八到八一三,从东四省到淞沪,小鬼子这招可谓是屡试屡爽啊!”  旁边忽有士兵道:“营座,这么说小鬼子又该炮击了吧?”  岳维汉转头望着那士兵,似笑非笑地反问道:“你说呢?”  池成峰却劈手一巴掌扇在了那士兵的脑门上,骂道:“他姥姥,你猪脑子啊?我们的火力点可是设在楼层内,天台上的机枪打完也早撤回到六层楼内了,小鬼子又怎么可能标定射击诸元?不标定诸元又怎么炮击?”  “连长,你又打人。”那士兵捂着脑袋不高兴了。  “呃……”池成峰顿时语塞,旋即尴尬地道,“对不住了,这位爷爷。”  岳维汉不禁摇头莞尔,又向池成峰道:“看来你也不是完全没脑子么,那么你说,小鬼子接下来会怎么做?”  池成峰挠了挠头,没好气道:“他姥姥,咱又不是小鬼子肚子里的蛔虫,怎知道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办?”  “蠢货,用你的脑子去想啊。”岳维汉皱眉训斥道,“假如对面的小鬼子是你在指挥,现在初次进攻受挫,既无法探明对面的火力配置,也无法知道对方的具体兵力部署,如果你是指挥官,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池成峰认真想了片刻,忽然说道:“他姥姥,我要是小鬼子的指挥官,就直接下令让他们集体剖腹了,那这事就简单了。”  “哈哈哈……”  池成峰话音方落,底层大厅里的官兵们顿时便哄堂大笑起来,岳维汉也只能苦笑摇头,看来要让池成峰学会动脑子,还真跟逼张飞学绣花差不多。  笑声中,曹兴龙忽然说道:“长官,我要是小鬼子的指挥官,就不会选择继续强攻,毕竟小鬼子的命也是命,在明知道无法探明对方火力配置和兵力部署的前提下,再派谴小部队发动试探性的进攻,那就是蠢夫行径了。”  “嗯。”岳维汉赞许地点了点头,又道,“那么你会怎么做呢?”  “炸!”曹兴龙断然道,“想办法炸开仓库大楼东西两侧的墙体,让我军的火力配置完全暴露在小鬼子的炮口之下,嘶……”说到这里,曹兴龙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旋即满脸兴奋地道,“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营座为什么要把东西两侧墙体上的射击孔伪装起来了,原来营座早已经料定小鬼子在攻击受挫之后,会派爆破手来炸墙体了!营座这是事先挖个陷阱等着小鬼子往里面钻呢,哈哈。”  “大龙,好样儿的。”岳维汉极为赞许地拍了拍曹兴龙的肩膀,又道,“别看小鬼子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气焰更是嚣张得厉害,可你只要认真分析他们的战术,就一定能找出他们的弱点,再要击败他们也就不难了。”  “是,营座!”曹兴龙兴奋地道。  …………  四行仓库外。  不出岳维汉所料,日军指挥官果然改变了战术,先以掷弹筒封锁四行仓库楼顶天台,又集中了四挺九二式重机枪,拼命控制四行仓库与苏州河堤之间的国军街垒,然后十几个爆破小组抱着炸药包冲了上来。  “小鬼子又上来了……”  “对面的国军弟兄们,小鬼子又来了!”  “炸药包,小鬼子这次抱了炸药包,当心哪……”  对岸的民众再次山崩海啸般呐喊起来,又是敲锣又是打鼓,还有在黑板上写字警示,唯恐对面仓库里的国军弟兄不知道小鬼子的动静,其实他们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没等小鬼子的十几个爆破小组靠近五十米内,四行仓库西侧墙上便突兀地多出了两排射击孔,十几支机枪顿时探出了黑洞洞的枪口。  顿时间,灼热的子弹就跟泼水似地洒向了那十几个日军爆破小组。  结局没有任何的悬念,在国军十几挺轻重机枪交织成的密集火网下,十几个日军爆破小组,近四十名小鬼子全被摞倒了,看到小鬼子纷纷中弹倒下,又在血泊中挣扎哀嚎,对岸的民众顿时又排山倒海般欢呼起来。  此时,天色渐渐的黑了,可聚集在苏州河南岸的民众却久久不愿离去,直到天色完全黑了,市民们才陆续散去,这一夜,上海无眠,国军在四行仓库殊死抵抗,并击毙近百日寇的英勇事迹像风一样刮遍了整个上海滩。  次日,南京中央日报、上海申报、民国日报、大美晚报等大型报纸纷纷报道或者转载了宝山营在四行仓库的英勇抗战,南京中央日报甚至还采用了国府领袖蒋委员长亲笔题词“一寸山河一寸血”作为头版头条的正标题,甚至连英国伦敦的《新闻纪事报》也刊文称:华军在沪抵抗日军之成绩,实为任何国家史记中最勇武的诸页之一!  在短短的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四行仓库抗战就像是一股旋风迅速刮遍了中华大地,甚至连远在南洋和大洋彼岸的海外侨包也闻风而动,纷纷捐款捐物,竭尽所能支援祖国抗战,一时间,整个中华民族因为四行仓库抗战而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凝聚力!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时负责攻击四行仓库的日军指挥官胁坂次郎大佐却正因为攻击不顺而大发雷霆。  胁坂次郎是日军第9师团第36联队的联队长。  国军主力后撤至上海西效后,日军主力也迅速撵了上去,第36步兵联队是唯一一个留在闸北的日军联队,其目的当然是为了拔除四行仓库这根眼中钉肉中刺!  松井石根这个老鬼子虽然凶残,眼光却还是不错的,他知道四行仓库这枚钉子如果不拔掉,后果将会很严重,所以给胁坂次郎的命令是不惜代价拿下四行仓库,甚至还专门给第36步兵联队配备了一个九二式步炮中队和一个战车小队。  胁坂次郎沉思片刻,又向他的副联队长北岛刚雄道:“北岛君,你发现没有,对面的支那军指挥官似乎非常了解大日本皇军的战术,居然出人意料地把火力点构筑在了楼道内,以致于我们的前锋小队全军覆没。”  北岛刚雄深以为然道:“还有,支那军明明已经在底层西墙上事先挖好了射击孔,却偏偏又要加以伪装,皇军的十几个爆破小组猝不及防下也吃了大亏,对面的支那指挥官似乎早就料到我们会派爆破小组去炸墙了。”  “是啊。”胁坂次郎喟然道,“对面的支那指挥官,是个战术高手哪。”  北岛刚雄道:“大佐阁下,四行仓库结构坚固,我们的步炮根本就炸不开,支那军又如此狡猾,皇军如果选择强攻的话,伤亡太大,不如向师团部发报,请求重炮支援吧,或者请求舰载航空兵投几枚重磅航弹也行啊。”  “不行。”胁坂次郎摇头道,“北岛君有所不知,这苏州河南岸就是公共租界,如果请求重炮联队炮火支援或者航空兵投弹的话,难免会误炸租界,到时候肯定会引起国际纠纷,我们大日本帝国虽然强大,却还不足以跟整个西方世界对抗。”  北岛刚雄想了想,又道:“大佐阁下,不如趁夜偷袭吧?”  “北岛君,你刚才也说了,对面的支那指挥官分明是个战术高手,你以为他会给我们偷袭的机会吗?搞不好又要中了他的陷阱!”胁坂次郎说此一顿,又道,“对付这样的对手,没什么花巧可言,只能凭借绝对的实力从正面把他碾碎!只等明天天亮,我们就以战车小队为前导,步兵后续跟进,从仓库底层开始,逐层逐级肃清一切敢于顽抗之残敌!”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八章 战场抗命(上)(泪求推荐票)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次日,天色刚刚放亮,日军第36步兵联队便开始发动了进攻。  大约两个小队的步兵在两辆轻型坦克的引导下,兵分两路分别从东西两侧向着四行仓库缓缓逼近,另外,日军还占据了闸北另外几处高大建筑,并在上面构筑了迫击炮阵地和重机枪重地,以密集的交叉火力给步兵的进攻提供火力支援。  昨天的进攻只是试探性的,今天却是毫无花巧的正面强攻了。  不过日军第36步兵联队的联队长胁坂次郎大佐还是严重低估了对面驻守四行仓库的支那军的实力,他绝没有想到支那军居然拥有37mm战防炮!这玩意可是日军九五式轻型坦克的杀手,九五式坦克不到10mm的装甲根本就招架不住。  没等那两辆轻型坦克靠近,四行仓库底层的东西两侧墙体上便出现了两个较大的射击孔,两门战防炮顿时便露出了狰狞的嘴脸,正通过望远镜观察战场态势的胁坂次郎大佐见状顿时心头咚的一跳,只见那黑洞洞的炮口红光一闪,旋即只听轰轰两声巨响,在前引导的两辆九五式轻型坦克身上就已经腾起了巨大的火光!  “八格牙噜!”胁坂次郎顿时气得破口大骂道,“对面的支那军怎么会有战防炮?”  副联队长北岛刚雄道:“大佐阁下,战车已经被毁,步兵不能在没有掩护的情形下发动强攻,不如让他们撤回来吧?”  “不行。”胁坂次郎断然道,“不能撤退!就算没有战车掩护,大日本皇军的勇士也一样可以凭借血肉之躯以及忠勇敢战之决死精神击溃对面之支那军!马上以旗语给立原小队和山本小队下令,让他们继续进攻!”  “嗨。”北岛刚雄猛然低头。  …………  四行仓库,底层。  岳维汉正通过观察孔观察外面的日军动向,透过纷飞的炮火以及弥漫的硝烟,隐隐可以看到有日军的身影正向着仓库大厦冲锋。  小鬼子的常设步兵联队的确不是吹的,单兵素质极高,冲锋的时候都弯着腰,而且走的还是之字形的曲线,很少有直愣愣向前冲锋的,这就给国军的步枪射击带来了难度,除非是像岳维汉和花翰林这样的特级射手,否则很难在这样的情形下命中目标。  至于机枪,大量子弹呈扇面泼水似地泼过去,小鬼子的确是躲无可躲。  但是,小鬼子也不是傻子,他们的单兵间距少说也在十米以上,像后世影视剧中那样大量鬼子兵拥挤在一起冲锋的情形,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因此,以机枪火力来射杀松散阵形的鬼子散兵,这弹药消耗也太大了。  虽说98师在临撤退之前给宝山营留下了全部的储备弹药,但也绝对经不起这样消耗。  不过,小鬼子厉害归厉害,却也终究是血肉之躯,要想凭借血肉之躯攻克一座坚固的军事堡垒显然也是痴心妄想。  既便日军拥有整个步兵联队三千三百余人,在兵力上是宝山营的十倍还多,可四行仓库面积有限,受地形所限,鬼子大部队无法展开,因而只能采取添油战术,一个小队一个小队地投入进攻,这无疑对国军是极为有利的。  岳维汉只观察了一会就完全放心了,只要小鬼子不用重炮轰,不投重磅航弹炸,只要宝山营的弹药还没有耗尽,这四行仓库就是一座攻不破的堡垒,哪怕小鬼子往里面填一整个师团的兵力,也照样白搭!  “池成峰!”  “有!”  “告诉弟兄们,机枪子弹省着点,不到要紧关头尽量别用机枪,尽可能地用步枪,打不准就把小鬼子放近了再打,这样目标大,命中率也高!”  “是!他姥姥,二连的爷爷们,机枪停火,把小鬼子放近了再打!”  “是!”二连的溃兵们轰然应诺,几个机枪手也纷纷抄起了旁边的中正式步枪或者三八大盖,透过射击孔朝外面打起冷枪来。  激战竟日,宝山营连续打退了日军十六次进攻!  四行仓库东西两侧的街道和空地上已经是横尸累累、血流成河了,当然,这些都是日军的尸体,至于国军,由于有坚固的水泥大厦作为依托,伤亡微乎其微,只有十几名士兵被跳弹所伤,另有两名士兵阵亡。  聚集在苏州河南岸观战的上海民众几乎就要疯了!  看到小鬼子的攻势在国军猛烈的火力下一次又一次地瓦解,民众的情绪逐渐高涨到了极点,这时候,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首先呐喊了一声,顿时间,成千上万的民众便自觉不自觉地跟着呐喊起来,不到片刻功夫,现场便汇聚成了浩瀚的声浪。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中华民族万岁!”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中华民族万岁!”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中华民族万岁!”  四行仓库四楼,指挥部。  听着外面一浪高过一浪的口号声,岳维汉也不禁微微动容。  岳维汉对喊口号、搞游行一贯缺乏好感,认为这不过是书生之举,但是今天,岳维汉却能够感觉得到,河对岸的上万民众绝不仅仅只是为了喊口号而喊口号,更不是因为书生意气,那是一种怨念的释放,更是一种情绪的疯狂渲泄!  自从九一八事变以来,中华民族已经压抑太久太久了。  自从两次鸦片战争以来,中华民族已经在苦难的深渊中挣扎太久太久了,当某种怨念积累到极点,当某种情绪郁结到极点的时候,外界稍有触动,立刻就会被引爆,而宝山营在四行仓库的抗战无疑就是这个触发点。  …………  距离四行仓库西侧两百米外有座三层大楼,现在已经成了胁坂联队的指挥部。  胁板次郎敢把他的指挥部设在如此近的距离,自然是有所考虑,对面的支那军缺乏重火力,仅凭战防炮很难击穿大楼的墙壁,至于曲射炮,那更是毫无威胁可言,所以安全上完全没有问题,而且把指挥部设在这里还能近距离地观察支那军的动静。  胁板次郎也不惧对面的支那军反击,支那军真要反击那可是正中了他的下怀。  耳听着窗外一浪高过一浪的口号声,副联队长北岛刚雄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大步走到窗前猛然举起了手中的南部手枪,正欲开枪射击时,一只有力的大手却重重地摁住了他的手腕,耳畔同时响起了胁坂大佐严肃的声音:“北岛君,别冲动。”  “可恶,这些支那猪真是太可恶了!”北岛刚雄咬牙切齿道,“比石川的蚊子都要吵!”  “北岛君,蚊子的叫嚣声固然会让人心烦意乱,但是身为皇军指挥官,却不应该被外物左右自己的情绪!”胁坂次郎摆了摆手,神情严峻地说道,“前面这支支那军的顽强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想,再继续强攻下去,也未必能有好的结果了。”  北岛刚雄神情一振,说道:“大佐阁下的意思是,请求炮火支援?”  “不。”胁坂次郎摇头道,“北岛君有没有看过古代支那的‘孙子兵法’?”  “孙子兵法?”北岛刚雄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没看过,我对支那文化不感兴趣。”  胁坂次郎摇了摇头,说道:“北岛君如果想在这次圣战中有所建树,最好能抽时间研究研究支那人的文化,支那人的文化的确称得上是博大精深,老实说,要占领全支那容易,但要长久统治整个支那民族,不了解他们的文化那是绝无可能的。”  说此一顿,胁坂次郎又道:“孙子是古代支那最伟大的军事家,他在兵书上提到,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意思是说,百战百胜,并非是两军交战的最高境界,不用通过武力就能达成目的,那才是两军交战的最高境界!”  “唔,这句话似乎很有道理。”北岛刚雄由衷敬佩道,“大佐阁下不愧是名门之后,一身所学果然极为渊博,但是不知道大佐阁下打算采取怎样的手段,来达成‘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呢?”  胁坂次郎的眼睛忽然眯了起来,阴恻恻地说道:“为了避免事态扩大,避免将美英法等国引入纠纷,我们不能用重炮轰击目标,也不能使用重磅航弹,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外交渠道向公共租界工部局施压,再由公共租界工部局向支那政府施压!”  “大佐阁下太厉害了。”北岛刚雄大为赞叹道,“支那政府一贯软弱,时至今日仍不敢向大日本帝国正式宣战,就是最好的佐证,我想,只要公共租界当局向支那政府施加一定的压力,支那政府就一定会下令,让前面那支支那军解除武装退入公共租界。”  胁坂次郎阴笑道:“支那有句成语,叫做瓮中之鳖,只要前面那支支那军解除武装退入公共租界,那他们就真成了瓮中之鳖了。”  ……  PS:今晚12点剑客将要打榜,拜求到时在线的读者大大们支持了,拜托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八章 战场抗命(下)(哀求推荐票)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南京,领袖官邸。  蒋校长正阴沉着脸望着窗外的绵绵冬雨发呆。  就在昨天,一股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席卷了整个华东地区,南京也是气温骤降,并且出现了连绵的阴雨天气,由于受到阴雨天气和华北、淞沪战场上国军连连失利的双重影响,蒋校长最近的心情可谓是恶劣透顶。  在华北战场,日军悍将坂垣征四郎凭借区区半个师团先后击溃了国军几十个精锐师,张家口、蔚县、平型关、忻口先后失守,中央军、晋绥军是一败再败,一退再退,眼看太原也要失守,整个山西也快要沦陷了!  在淞沪战场,尽管国民政府已经倾尽全力,且又拥有地利、人和之便利,可战局的靡烂却依旧无法避免。  鏖战至十月底,国军已经全线退守上海西效,上海已经事实上沦陷,更可虑者,保密局再度侦听到了可疑情况,日军上海派谴军总部与大本营之前的电文往来骤然变得频繁,似乎预示着日军很可能会在淞沪战场再次增兵!  总而言之,这些天充溢于耳的几乎都是让人沮丧或者绝望的坏消息。  也只有岳维汉和宝山营还能给蒋校长带来一点点的慰藉,这些天,有关岳维汉和宝山营的报道已经占据了党国各大城市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甚至连远在南洋和大洋彼岸的华文报纸也在连篇累牍地报道四行仓库的英勇抗战。  岳维汉和宝山营在四行仓库的殊死抵抗已经引发了一场规模空前的抗日浪潮,不仅江浙富商踊跃捐款捐物,认购国债,甚至连旅居海外的侨胞也纷纷慷慨解囊,由马来西亚华侨出资购买的四架美国战斗机甚至已经飞抵浙江衢州的军用机场了。  受到岳维汉和宝山营的激励,全国各大城市的在校学生再现罢学从军的浪潮!  据统计,仅仅是十月下旬,全国各地就有将近十万青年学子投笔从戎,蒋校长知道消息后,当场就提笔写下“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的豪迈诗句。  不过,岳维汉和宝山营在四行仓库打得再漂亮,也终究无法改变整个淞沪战场的颓势。  而且,国民政府已经感受到了来自上海公共租界当局的强大压力,美、英、法、德等国驻上海领事馆的工作人员已经在非正式场合放出风声,如果国民政府再不下令,让宝山营退入公共租界并向英军缴械,所引发的一切后果将由国民政府承担!  所谓的一切后果自然是指日军在气急败坏之下不顾国际影响,公然以重炮轰炸公共租界,这他娘的什么逻辑?日本鬼子在国民政府的土地上轰炸了中立国的租界,所造成的损失却要国民政府来承担,简直岂有此理!  这根本就是**的威胁,但蒋校长却只能忍气吞声。  蒋校长还指望着美、英、法、德等西方列强能在联大会议上替国民政府说公道话呢,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又岂敢节外生枝?再说宝山营在四行仓库抗战的政治意义已经达成,再坚守下去似乎已经没有必要了。  至于缴械不缴械的,蒋校长根本就不在乎。  蒋校长真正在乎的其实只有岳维汉一人,至于宝山营几百将士的生死,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国民政府现在啥都缺,就是人不缺,只要岳维汉这员虎将能够安全回来,蒋校长转手之间就能给他凑齐一个团,乃至一个整师!  就在刚才,蒋校长已经越过淞沪战区长官部、第15集团军司令部乃至98师师部,直接给岳维汉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在国民革命军的战斗序列中,能由国府领袖直接向营级主官下令的,岳维汉绝对是蝎子拉屎――独一份(毒蚁粪)。  …………  闸北,四行仓库。  日军胁坂联队已经猛攻了六天,伤亡六百余人,却始终无法拿下四行仓库。  不过,胁坂次郎大佐从另一个战场上发动的攻势却似乎已经发挥出威力了。  仓库四楼,柳忻一溜小跑地来到了岳维汉面前,俏脸煞白地将一纸电文递了过来,岳维汉随意地接过电文,笑着打趣柳忻道:“怎么了丫头?是不是又有哪个不长眼的兔崽子调戏你了?要不要本长官给你主持公道,把那家伙给骟了啊?”  柳忻闻言顿时“惊喜交加”道:“长官,此话当真?”  “哈哈,本长官啥时候说话不算数过?”岳维汉仰天打了个哈哈,又道,“快说,刚才是哪个兔崽子调戏你了?”  “那个人就是你。”柳忻一本正经地说道。  话音方落,曹兴龙等几个连长、刘铁柱,还有警卫排的战士们顿时就轰然大笑起来,池成峰更是趁机起哄道:“他姥姥,营座你准备啥时候骟自己?”  “你他娘的才准备骟自己呢!”岳维汉飞起一脚踹向池成峰的屁股,池成峰反应快一下躲过了,旁边的牛大根却遭了池鱼之殃,顿时揉着自己的肥腚委委屈屈地道,“营座,俺可没有笑话您,您怎么反倒踢俺呢?”  “你这傻大黑粗,刚才就属你笑得最凶!”  岳维汉笑骂了句,这才拿起了电文,一看之下顿时脸色微变,旁边曹兴龙问道:“营座,这是谁发来的电文,上面说的啥?”  “这是南京蒋委员长亲自来电,让我们退入公共租界并向英军缴械。”  蒋委员长亲自来电,岳维汉觉得不能再瞒着宝山营全体官兵了,虽说他是营长,却也不能乾坤独断,一个人就去决定两百多官兵的生死前途。  “什么?让我们退入公共租界?”  “他姥姥,还要向英国佬缴械?凭啥?”  “就是,退入公共租界咱没意见,可凭啥要缴械?这么多日本鬼子都没能奈何得了我们,就凭河对岸那百十来个英国鬼子,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  “格老子的,这他娘是啥锤子军令哦?让我们向英国佬缴械,英国佬再把我们交给日本鬼子咋办?那不是存心让我们去送死吗?”  几个连长、排长还有警卫排的战士们顿时便鼓噪了起来。  岳维汉也是心中冷然,让宝山营退入租界并向英军缴械,的确是草菅人命的乱命,这点在正史上已经被谢元团长和524团四百壮士所证明了,岳维汉可不想重蹈谢元团长的覆辙,更不会让宝山营重演524团的悲剧!  “好!”岳维汉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肃静,又向柳忻道,“柳忻少尉,立即向南京回电,我们宝山营士气高涨,给养充足,足以在四行仓库坚守数月之久!”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九章 退无可退(上)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打发走了柳忻和警卫排的战士,指挥部里便只剩下了岳维汉和几个连排长。  目光灼灼地环视了几个连排长一圈,岳维汉语气凝重地说道:“弟兄们,自私懦弱的英国佬是绝不会为了我们而开罪小鬼子的,所以退入公共租界并向英军缴械只能是死路一条,但是,我们在四行仓库也坚持不了太久了,最多再有半个月,我们的弹药就会消耗殆尽,在这之前,我们必须撤离!”  曹兴龙皱眉道:“营座,四行仓库已经被小鬼子三面合围,而且小鬼子的兵力少说也有一个联队,强行突围的话,怕是很难成功,原本还能从苏州河泅水突围,可现在水太冷,又有鬼子炮艇巡逻封锁,现在这条路也走不通啊。”  刘铁柱忽然道:“营座,不如从公共租界突围吧?一个联队的小鬼子咱们干不过,可河对岸那百十来号英国鬼子,却是小菜!只要营座你一声令下,我们警卫排一个冲锋就能杀过桥去,只要过了桥,小鬼子再想撵上我们可就难了。”  “不行,你这什么馊主意?”岳维汉冷然道,“河对岸的百十来个英国鬼子是不难对付,可为此而引发的国际纠纷却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如果我们宝山营真照你说的这么做了,那么你我就会成为整个中华民族的罪人!”  岳维汉这话倒不是瞎说,上海公共租界背后站着的可是当时世界上的头号强国――大英帝国!对于英国,连日本人都有些投鼠忌器,为免误炸公共租界,日军甚至都不敢使用重炮和重磅航弹,以国民政府眼下的时局,又岂能开罪英国?  “他姥姥。”池成峰挠头道,“营座,那你说该怎么办?”  “要我说,我们还是得从正面突围,而且得从小鬼子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突围。”岳维汉说此故意一顿,接着又道,“我们从小鬼子指挥部所在的方位突围,不过不能强行突围,老办法,换上小鬼子的军装乔妆鬼子兵,寻机突围!”  “营座,这怕是不容易吧?”曹兴龙不无担忧地道,“小鬼子已经吃过我们宝山营两次亏了?怎么也该提高警惕了吧?再说了,急切间上哪去弄两百多套鬼子军装啊?外面鬼子兵的尸体虽然不少,可大多都被打烂炸坏了,穿上的话很容易露馅的。”  岳维汉点头道:“大龙你的担心很有道理,所以我们才要从小鬼子指挥部所在的方位突围,这样成功的可能性才会更大。”  “这倒是奇了。”牛大根好奇道,“小鬼子指挥部所在方位,戒备势必更加森严,怎么从这里突围反倒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了呢?”  其余的连排长也纷纷点头称是,显然都不太明白岳维汉的意思。  岳维汉奸笑道:“小鬼子指挥部戒备森严又如何?实话告诉你们,小鬼子在指挥部方向屯兵越多,戒备越森严,对我们就越有利。”  “营座,你倒是快说,究竟怎么整?”牛大根急得直挠耳朵道。  “还是挖地道!”岳维汉凝声说道,“挖一条地道通到鬼子指挥部下面,再把参座留给我们的几千斤炸药全他娘的埋进去,然后只要轰的一声,嘿嘿,小鬼子的联队指挥部还有周围的鬼子营房就全他娘的上天了!”  “好,这主意好!”牛大根狠狠一拍大腿,兴奋地道,“我这就带人挖去。”  “急什么?你这傻大黑粗!”岳维汉好笑道,“你知道小鬼子指挥部在哪吗?”  “对啊,小鬼子联队指挥部在哪?”牛大根当下有些傻眼,“营座,你知道吗?”  岳维汉微微一笑,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在我们西边那栋三层大厦的天台上,架了两根天线,既然有天线,我想那大厦里肯定有电台,既然有电台,那里肯定就是小鬼子的联队指挥部,不过那三层大厦离我们这少说也有两百多米,要挖这么长的地道过去,可不是三五天能够完成的。”  曹兴龙道:“营座,挖地道虽然费事,多花几天总能挖好,可两百多套鬼子军装咋办?”  “至于鬼子军装嘛……”岳维汉微微一笑,忽然转头望向了不远处的柳忻,“这事却得落在我们柳忻少尉身上。”  …………  上海西效,98师指挥部。  夏中禹气愤地把手中铅笔往地图上一扔,没好气道:“他娘的,这仗没法打了,小鬼子一旦在金山卫登陆,就能往北长驱直入,一旦松江失守,我们的后路就全他娘的断了,届时两路小鬼子就能形成合围,淞沪前线的七十几个师就全被包饺子了!”  就在片刻之前,淞沪战区长官部向各集团军、各师通报了最新战报。  保密局技术科再次破译了日军电码,得知日军大本营已经新编成了侵华日军华中方面军序列,由松井石根任总司令官,所辖军队除了原有之上海派谴军序列之外,又新增加了第十军,第十军下辖第6、第8、第114师团,另国绮支队(第9旅团)。  明天拂晓,第十军就会在杭州湾北部的金山卫登陆,而此时,国军的主力师已经全部被抽调到上海西效去跟上海派谴军作战了,金山卫地区只有当地保安团的两个连驻守,更要命的是,从金山卫往北直到松江县城,都没有正规军驻防!  而且时间紧迫,这时候再做出调整加固金山卫防线已经不可能了,因为离金山卫最近的主力师都远在几百里外呢,等他们匆铁忙忙赶到时,只怕黄花菜都已经凉了,到时候别说加固金山卫防线了,搞不好还会成为日军第十军嘴里的美食。  参谋长黄梅武点了点头,叹息道:“是啊,淞沪地区已经是守无可守,淞沪会战的颓败之势也已经是无可挽回了,眼下我们所应该考虑的,应该是尽可能地保存有生力量,另择时机再与日寇决一死战。”  “可长官部却命令我们原地驻守!”夏中禹愤懑地拍了桌子,光火道,“真他娘的。”  “总座还不是听委座的?”黄梅武冷笑道,“至于委座,哼哼,他还对西方列强抱有幻想呢,总想着国军在淞沪战场再多坚持几天,待联大会议结束了再撤退也不迟,却不想或许就是这几天耽搁,七十几个主力师近百万大军就要灰飞烟灭了!”  “他娘的,要不我们也学宝山营,战场抗命?”夏中禹没好气道。  岳维汉和宝山营战场抗命的事,在淞沪战区的高级将领之间已经传遍了。  说起来,这原本是委座和宝山营之间的密电往来,可不知怎么就被人捅了出来,结果是引来一片哗然啊,包括夏中禹和黄梅武在内,谁也没有想到,岳维汉这个小小的营长,居然敢连续两次违抗委座的令谕!  “师座,这不一样。”黄梅武苦笑道,“宝山营抗命,是宁可战死也绝不撤退,所以广大民众都能理解他们,并且还会不遗余力地支持他们,可我们要是抗命,那就是临阵脱逃,不但广大民众会唾弃我们,委座也绝不会放过我们的。”  “唉,我也就是说说。”夏中禹叹了口气,又感慨地道,“宝山营现在不知道怎样了?”  黄梅武若有所思道:“听说行政院的宋副院长已经亲往公共租界,劝说忠恕老弟和宝山营撤退了,上海各界代表最近也纷纷发表声明,劝说宝山营将士退入租界以保全有用之身,我想,于情于理忠恕老弟也该撤退了吧?”  夏中禹皱眉道:“可眼下公共租界已成孤岛,忠恕老弟和宝山营即便退入其中,只怕也很难重返我98师战斗序列了。”  “唉。”黄梅武叹息道,“退入租界好歹总能保住性命吧。”  “但愿吧。”夏中禹摇了摇头,喟然道,“但愿忠恕老弟能够逢凶化吉。”  <ahref=http://www。>起点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九章 退无可退(下)(跪求推荐票)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闸北,苏州河南岸。  一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正站在河堤上手持扩音喇叭向着北岸的四行仓库喊话:“对面的国军弟兄们,宝山营的弟兄们,我是国民政府行政院副院长宋子文先生的秘书,宋副院长让我转告你们,你们宝山营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请你们退入租界,以保全有用之身,待将来再上战场,再杀鬼子……”  话音未落,许多市民也纷纷开始劝说起来。  “对面的国军弟兄们哪,你们就退到南岸来吧!”  “是啊,南岸是大英帝国的租界,小鬼子不敢追过来的。”  “弟兄们,你们都是好样的,不过再在四行仓库守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你们就听宋副院长的,退过来吧?”  公共租界的英军司令官也终于正式表态,只要宝山营肯放下武器退入公共租界,就一定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  但是宋子文提出的让宝山营通过租界重返国军战斗序列的要求,却遭到了租界当局的拒绝,理由很简单,如果任由国军通过租界,日军也势必会进入租界追击,所以,租界当局只能保证国军的人身安全,却不能放任他们通过租界返回国军序列。  在南岸民众的翘首期盼中,四行仓库里终于传来了宏亮的回应。  “对岸的父老乡亲们,你们的好意我们宝山营全体将士心领了,还有南京来的秘书先生,请你转告宋副院长,我们还是那句话,守土抗战是党国军人的天职,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就绝不会让小鬼子踏入四行仓库半步!”  那年轻秘书还要再劝时,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终于忍不住站到了河堤上,又从那年轻秘书手里夺过扩音喇叭,大喊道:“对面是国军98师的岳营长吗?我是国府行政院的副院长宋子文,我此行还带来了军事委员会最高委员长蒋文正先生的命令,他命令你们立即解除武装,退入公共租界!”  “弟兄们,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退回来吧!”  “你们在四行仓库的抗战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你们的英勇抗战已经极大地激励和鼓舞了全国军民,甚至连海外侨胞也被你们感动了,现在,全国军民都希望我们的英雄能够活着回来,活着回到我们的中间来,继续带着大家抗击日寇……”  宋子文这番话却是发自肺腑,当即感染了现场不少民众。  许多老人甚至当场痛哭流涕,而许多在场的热血青年则纷纷表示,希望能够加入宝山营,能够追随岳营长麾下,抗击日寇,保卫中华!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忽然也站到了河堤上,手拿扩音喇叭引吭高歌起来,霎时间,一股慷慨激昂的旋律便在苏州河南岸响了起来!  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你看民族英雄岳营长;  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你看那两百壮士孤军奋守东战场。  四方都是炮火,四方都是豺狼。  宁愿死,不退让,宁愿死,不投降。  我们的国旗在重围中飘荡,飘荡。  两百壮士一条心,十万强敌不敢当。  我们的行动伟烈,我们的气节豪壮。  同胞们,起来!同胞们,起来!快快上战场,拿两百壮士做榜样。  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不会亡……  苏州河南岸的熙攘霎时消失,甚至连北岸的小鬼子也非常识趣地停止了射击,南北两岸顿时便只剩下了一个声音,一个略显沙哑却不失豪迈的声音,将一曲《两百壮士之歌》唱得荡气回肠,让人听了顿感热血沸腾!  良久良久之后,四行仓库里再次响起了那把宏亮的声音:“中国不会亡,是的,中国绝不会灭亡,宋副院长,请你转告蒋委员长,我们的背后就是上海,上海的背后就是我们的首都南京,我们已经退无可退,除了决一死战,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为了保卫上海,为了保卫南京,为了保卫中华民国,我们何惜一死?”  “岳营长,我……”  宋子文原本还想再劝几句,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再说不下去了,宋子文身后,数万民众更是默默垂泪。  河对岸,那把宏亮的声音再度响起:“父老乡亲们,不要哭,也不要悲伤,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自打我们穿上这身军装起,就已经不把自个当活人了,生逢乱世,值此国破家亡的危难时刻,是我们军人的不幸,也是我们军人的大幸!”  “我们也不想死,试问谁不眷恋尘世,谁不眷恋家中父母妻儿?但是身为军人,就该为国奔赴沙场,纵然马革裹尸也是毫无怨言,父老乡亲们,能够为国家而死,能够为民族而亡,对于我辈军人,何尝不是幸事?大幸事!”  “岳营长!”刚才手拿扩音喇叭引吭高歌的中年人忽然嘶声大喊道,“你和宝山营的国军弟兄们都是好样儿的,正如你刚才所说,你们背后就是上海,上海背后就是我们的首都南京,我们已经退无可退了,所以,我们不再劝了,不再劝你们退入租界了,可是,我们又能够为你们做些什么?哪怕是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啊!”  四周的民众纷纷附和,并以无比期盼的眼神望着北岸的四行仓库。  那把宏亮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这不缺吃的,不缺喝的,也不缺弹药,再说这些东西都是租界当局划定的违禁品,你们就是想运也运不过来;如果有可能的话,请你们派个人带部照相机过来,最好还能有录音机,我们宝山营很快就要为国捐躯了,我们很快就要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了,弟兄们都想……给他们的家人、亲人留点念想。”  这一下,河对岸的民众们再也忍不住了,顿时便纷纷嚎啕大哭起来,甚至连许多牛高马大的汉子也是嗷嗷地哭,河堤上,宋子文也禁不住摘下眼镜擦了擦泪水,旋即又抬头道:“岳营长放心,宋某这就安排人过去,录音机、照相机都带上,一定带上!”  …………  当天下午,上海、南京、西安、成都、武汉、广州、香港、澳门等各大城市的报纸纷纷加印号外,将岳维汉与苏州河南岸民众的“悲壮诀别”加以高调宣传,次日,各大城市的在校学生再次走上街头,一时间,岳维汉的诀别演讲就成了最风行的游行口号。  我们的背后就是上海!  上海的背后就是首都南京!  我们已经退无可退!除了决一死战,我们已经别无选择!  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这几句话就像风一样刮遍了整个中华大地。  而且,许多美、英、法等国的记者也在现场目击了整个“诀别”过程,又纷纷以加急电报将这一消息发回国内,顿时间,西方的主流舆论都开始关注起宝山营在四行仓库的英勇抗战来了,旅居南洋和大洋波岸的海外华侨更是被彻底感动,许多华侨子弟纷纷放弃学业,或者放弃事业,毅然回国参军来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章 留点什么(上)(急求票)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南京,领袖官邸。  天色早已经黑了,蒋夫人走进书房的时候,发现里面的灯根本没开。  蒋校长就静静地坐在书桌后面,看样子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深奥的问题,看到蒋夫人进来,蒋校长立刻又不厌其烦地问道:“夫人,你说他什么要拒绝呢?他为什么要拒绝呢?不明白,我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哪。”  蒋夫人默然,蒋校长这话虽然没头没脑,可她却知道他的意思。  这两天来,蒋校长已经问她同样的问题不下十几次了,可她无法给他答案,国府侍从室、国府行政院,还有国府总参谋部的高官们也同样无法给出答案,谁也不知道岳维汉和宝山营为什么会拒绝撤退,也许真如岳维汉在“诀别讲话”中所说的那样,身为军人,缴械撤退是一种耻辱吧,所以他们宁可战死。  “唉。”蒋校长忽然又长长叹息了声,道,“要是能回来就好了,唉……”  蒋校长的语气里包含着难以言喻的遗憾之意,如果岳维汉能够回来,又何止是前途无量?像岳维汉这样敢打敢拼,敢死敢战的将领,又极富战略战术,又是黄埔出身,又是奉化藉,毫无疑问,将来一定会成为国军将星群落中最耀眼的那颗!  蒋夫人心里也同样充满了遗憾,再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蒋校长了,岳维汉和宝山营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这件事势必会让蒋校长抱憾终身,自从嫁给蒋校长之后,蒋夫人还从未见他如此看重过哪个国军将领。  不过,蒋夫人同样清楚,蒋校长仅仅只是感到遗憾而已。  身为党国的领袖,蒋校长绝不会因为对某个将领的欣赏就误判国际国内形势,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蒋校长根本不可能给予宝山营公开的支持,更不可能向租界当局施压,迫使租界当局改变决定对宝山营放行。  跟整个党国的命运安危相比,岳维汉的生死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  上海法租界,杜公馆。  一个身材瘦削,面容清矍,留着板寸头的精悍男子正靠躺在摇椅上沉思,该男子身后还站着十几个黑衣短打的精壮汉子,领头的两个彪形大汉的腰间甚至还各自插着两把净面匣子,这瘦削男子不是别人,赫然就是上海滩赫赫有名的青帮大佬――杜月笙。  杜月笙面前的小茶几上摆放着一份申报,这是今天下午刚刚加印的号外。  “师傅!”一个彪形大汉忽然懊恼地道,“看着国军弟兄们在四行仓库跟小日本拼杀,我们却只能呆在这里干瞪眼,想想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啊。”  另一个彪形大汉也道:“是啊师傅,我们是不是该干点啥?”  “嗯!”杜月笙微眯的眼睛里忽然间掠过两道骇人的精芒,猛然起身道,“大熊、小虎,你们两个马上去市面上收购香烟、毛巾、还有洋酒等慰问品,越多越好!另外,尽可能地搞些弹药,我们想办法给对面的国军弟兄送过去。”  刚才说话的大汉道:“师傅,香烟毛巾和洋酒啥的好办,多支应些银元就能把守桥的洋鬼子糊弄过去,可弹药怕是不行啊,英国佬卡的可严。”  “哼,狼有狼道,蛇有蛇踪!天下大路万千路,英国佬还能把所有的路子都堵死不成?”杜月笙冷然道,“你们只管去筹集,不管是用得上的还是用不上的,反正是多多益善,至于怎么运过河对岸去,我自会想办法。”  “是!”  “是!”  两名彪形大汉答应一声,各自带着一彪人马走了。  目送手下的身影远去,杜月笙忽又转头望向闸北方向,悠然说道:“岳营长,还有宝山营的国军弟兄们,杜某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  公共租界,八路军驻沪办事处。  昏暗的灯光下,七八个人正围着两张八仙桌拼成的长条桌在开会,主持会议的是八路军驻沪办事处主任兼上海党支部书记杨绍成。  杨绍成以柔和的目光扫了扫在座的党员,说道:“同志们,宝山营在四行仓库的英勇抗战极大地鼓舞了全国军民的信心和士气,我们理应支持,再说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我们不应再局限于以前的政见,而应该尽可能地给宝山营提供支援,我们不仅要向宝山营输送急需的弹药、药品和食品,还要尽可能地动员进步青年去充实宝山营。”  坐在杨绍成左首的中年男子道:“宝山营公然违背了蒋委员长的电令,甚至连宋子文出面劝说都没有结果,国民政府只怕是不可能给予他们任何支援了,值此民族危难之际,我们八路军驻沪办事处的确不能坐视不顾,我完全支持杨书记的意见。”  其余的党员也纷纷表态支持,杨绍成当即点头道:“好,既然同志们都没有异议,那么这决议就算是形成了,今后同志们定要尽全力去完成这项决议,现在我们再来讨论一下具体的分工……”  坐在右首的一名青年党员忽然举手问道:“杨书记,问题是就算我们筹集了药品、弹药以及兵员,可怎么把这些人员物资输送进苏州河对岸的四行仓库呢?别说守卫新垃圾桥的英军不肯放行,苏州河上的日军炮艇也肯定会拦截的。”  “哦,这个不是问题。”杨绍成微笑道,“我已经和青帮大佬杜月笙先生联系上了,他们那边也会有一批物资运输过去,到时候我们把筹集到的物资和后备兵员交给他们就是了,他们会想办法疏通关节。”  那青年党员道:“既然是这样,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会议旋即讨论了具体分工,直到最后左首的中年男子才问道:“老杨,你的分工呢?”  杨绍成笑了笑,又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这才从容说道:“我将以摄影师的名义进入四行仓库,给宝山营的国军弟兄们留影并录音,当然,我此行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说服岳维汉,让他率领宝山营退入公共租界,然后在组织的掩护下分头撤离上海。”  “不行,这太危险了。”  “是啊,杨书记,你不能去。”  话音方落,绝大多数党员都纷纷表示反对。  杨绍成摆了摆手,神情凝重地道:“同志们,值此国家危难之时,民族存亡之秋,我们又哪里还顾得上个人安危?好了,都不用说了,上级组织也已经批准了我的请求,在我离开之后,驻沪办事处和党支部的工作将由老陈主持。”  见众人没有异议,杨绍成宣布散会。  众人纷纷离去,刚刚入党不久的赵欣怡却留了下来。  “赵欣怡同志?”杨绍成道,“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谈吗?”  赵欣怡道:“是这样,杨书记,我有个大学同学在宝山营当机要秘书,前几天她向我发来密电,要求我给她定做两百多套鬼子军装,说是有急用,现在这批军装已经做好,我想拜托杨书记交给杜月笙先生一并带过河去。”  “行,没问题。”杨绍成道,“今天晚上,你就派人把军装送到办事处来吧。”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章 留点什么(下)(还是求票)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长江口外海,扶桑号战列舰。  由于淞沪会战打到现在都还没能完全肃清上海市区以及市效的支那军,所以松井石根大将的司令部一直就设在扶桑号战列舰上。  此时,几份报纸同样摆在了松井石根的案头。  松井石根的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太好看,阴恻恻的目光忽然转向旁边站着的方面军参谋长冢田攻少将,问道:“冢田君,你怎么看?”  冢田攻沉声道:“大将阁下,我认为四行仓库现在已经成为支那军方的旗帜了,如果皇军不能尽快拔除这颗钉子,不但支那军方会受到极大的鼓舞,支那政府和民众也会更加坚定抵抗的决心,更严重的是,在国际上恐也会形成不利于帝国的舆论。”  “嗯,冢田君的判断很有道理。”松井石根点点头,又道,“特高科那边有消息了吗?”  “已经查清楚了。”冢田攻点头应道,“驻守四行仓库的支那军只有一个营,宝山营。”  “什么,只有一个支那营?”松井石根顿时皱眉道,“这个宝山营怕是大有来历吧?”  “大将阁下的判断完全正确。”冢田攻道,“这个宝山营是支那领袖蒋亲自赐名的,隶属于支那军第15集团军第98师,营长岳维汉,支那中央军校十期毕业生,此前在宝山,第3师团前进基地就是被这个营所炸毁,腾田君也于此次爆炸中玉碎!”  “哦,腾田进也是死于此人之手?”松井石根皱眉道,“难道此人还会特种作战?”  “这个……”冢田攻苦笑道,“支那的中央军校并没有开设特种战的教学,这个岳维汉也没有留学西方的记录,我想,这应该只是个巧合吧,当时由此人率领的支那小部队误打误撞闯入了第3师团腹地,所以才有了那场悲剧。”  “我想应该是这样,支那军又怎么可能会特种作战?”松井石根摇了摇头,又道,“冢田君,直接给第9师团第36步兵联队发报,限他们三天之内攻占四行仓库,否则的话,就准备切腹向天皇陛下谢罪吧。”  冢田攻想了想,低声劝道:“大将阁下,胁坂联队已经猛攻四行仓库十数日,却始终无法获得寸进,只给他们三天时间,是不是有些……要不,从方面军直属的重炮第5旅团抽调一个重炮大队,配合胁坂联队作战?”  “不行。”松井石根摇手道,“调重炮上去,恐怕会误炸苏州河南岸的公共租界,这万一要是炸死了英国人或者美国人,那是要引起国际纠纷的,如果因此引发帝国与英国或者美国之间的战争,后果将不堪设想,你我都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嗨。”冢田攻猛然低头,又道,“松井阁下,那么是不是可以考虑把满洲国军的于芷山旅调上去,让他们协同胁坂联队作战?”  “哟西,让支那人打支那人?”松井石根欣然应允道,“就这么办。”  …………  闸北,四行仓库。  青帮大佬杜月笙不愧是上海滩的风云人物,当天晚上就筹集了两大卡车的慰问品以及军需物资,再加上八路军驻沪办事处采办的药品以及紧急动员起来的进步青年,装载了满满四大卡车,浩浩荡荡地开向了闸北。  一路上,英国佬的哨卡全部放行。  到了新垃圾桥,守卫桥头堡的英军收了好处也是悄然放行,不过苏州河上巡逻的日军炮艇和驻守在苏州河北岸的日军却拼命拦截,好在四辆卡车都加装了钢板,再加上宝山营的接应,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把物资和人员送了过来。  仓库四楼大厅里,此时已经挤满了宝山营的官兵。  堆满仓库二楼大厅的香烟、洋酒、罐头等慰问品丝毫没能激起将士们的兴趣,却唯独对摆在四楼大厅里的这两样稀罕玩意儿充满了期待。  四楼大厅已经摆好了一架照相机,以及一部录音机,照相机还好说,在场的国军弟兄们大多也都见过,但这录音机却绝对是稀罕玩意儿,甚至在当时的上海滩,也只有军政两界的大员以及商道、**上的头面人员才用得上。  “他姥姥,这玩意真能把咱的声音留下来?”池成峰围着录音机左转右转,状似不信。  站在旁边的杨绍成也不多说废话,只是悄然摁下了录音按钮,待录下了池成峰刚才那句话之后又摁下了播放按钮,顿时间池成峰的声音便从录音机里响了起来,池成峰顿时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连声道:“他姥姥的,还真能把咱的声音录下来?”  “废什么话?”岳维汉上前一把推开池成峰,旋即又道,“弟兄们,现在开始录音,不论官兵,人人有份,谁先来?”  “他姥姥,咱先来,咱先来。”池成峰赶紧举手,不等岳维汉点头,池成峰便屁颠屁颠地抢到了录音机前,愣了半晌,又回头问岳维汉道,“营座,咱老池该说些啥?”  旁边围观的宝山营官兵们顿时轰堂大笑起来。  负责录音的杨绍成却没笑,相反他的心情还相当的沉重,当下提醒道:“这位兄弟,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亲人?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他们说呢?你就当他们现在站在你面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顾忌什么……”  池成峰扁了扁嘴,忽然说道:“娘,我是狗剩,你的狗儿啊。”  话音方落,大厅里的官兵再次哄然大笑起来,刘铁柱更是笑得眼泪直流道:“哈哈哈哈哈,原来池连长的小名也叫狗剩啊,跟我们村一傻子同名。”  “你爹才是傻子,他姥姥。”池成峰没好气地回了句,又回头对着录音机说道,“娘,当你看到照片,听到这段声音的时候,没准你的狗儿已经不在了,不过你不用伤心,你的狗儿是死在打鬼子的战场上,没给咱老池家丢脸,真的……”  四楼大厅霎时变得鸦雀无声,刚刚还笑得起劲的官兵们一下子全都沉默了。  “下一个。”岳维汉毫不犹豫地将池成峰拎了起来,录音机的容量有限,他必须让更多的战士把自己的声音留下来。  牛大根站到了录音机前:“爹,你身体不好,俺家那半亩地你就别种了,交给二根那兔崽子侍弄得了,这次连同照片,俺还给你寄去了三十块大洋,这都是俺凭战功挣的,拿到了大洋你就给二根说门媳妇吧,他也老大不小了。”  “下一个!”岳维汉再次冷酷地将牛大根给赶了开去。  曹兴龙下意识地站到了录音机前,可是很快他的脸色就变得非常难堪,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惨白,愣了会旋即就一声不吭地走了开去,负责录音的杨绍成见状顿时急道:“兄弟,你为什么不说几句啊?”  曹兴龙头也不回道:“我没什么好说的。”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情啊?”旁边帮忙的少尉女军官柳忻立刻有些不高兴了。  “闭嘴,你知道个啥?”岳维汉恶狠狠地瞪了柳忻一眼,又示意警卫排长刘铁柱上前录音,然后走到柳忻面前低声说道:“曹连长他没有亲人,自打记事起他就是孤身一人,连父母亲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你让他说什么,又跟谁说去?”  “不会吧?”柳忻扁了扁小嘴,低声道,“那他是怎么长大的?”  岳维汉叹了口气,语含低沉地说道:“是我们宝山营的老营长收留了他,只可惜,老营长也在宝山一战中为国捐躯了,现在他已经是孤身一人了。”  “啊?”柳忻闻言芳心微颤,顿时就美目泛红、泫然欲泣了。  岳维汉的声音虽轻,可录音机旁的杨绍成却也听见了,当下大步走到曹兴龙身边,以他特有的极富感染力的低沉嗓音说道:“这位国军兄弟,你并不孤单,也并非孤身一人,宝山营的两百多弟兄都是你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全国四万万同胞也都是你的兄弟姐妹,我们……都是一家人!”  “对,大龙你忘了,我们是兄弟!”  “曹连长,这位师傅说的对,你就是我们的大哥!”  “曹大哥,刚才是我不好,如果你不嫌弃,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妹,好吗?”  宝山营的官兵还有柳忻纷纷出言附和,旁边的岳维汉不由得心头微动,略带惊异地看了看这位其貌不扬的摄影师。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一章 紧锣密鼓(上)(泣血求票)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11月8日,从金山卫登陆的日军第十军在柳川平助中将的率领下往北长驱直入,攻占松江,至此,上海通往外界的两条铁路全被日军所切断,坚守上海西效的七十几个国军主力师顿时陷入了腹背受敌的绝境。  原本还想着再坚守几天的蒋委员长至此才如梦方醒,急令淞沪战区各部立即后撤。  但此时,撤退的最佳时机已经丧失,再加上第三战区副总司令长官顾筑同威望不足,难以有效弹压国军各部,最终出现了各集团军、各师争相撤退的场面,几十个精锐师拥挤在上海通往南京的唯一一条公路上,人挤车撞,场面完全失控。  日军轰炸机群闻风而至,对着公路沿线狂轰滥炸,再加上日军奸细混迹国军之中不断制造混乱,这场仓促进行的大撤退最终酿成了大溃败,将近十万英勇的国军将士没有倒在炮火纷飞的前线,却极为窝囊地死在了战友和兄弟的脚下!  就在国军主力全线溃败的同时,宝山营在四行仓库的抗战也进入了最艰苦的阶段。  就在上海各界将慰问品和百余补充兵员送进四行仓库的当天晚上,伪满洲国靖安军第1旅就开到了四行仓库北侧的日军前沿阵地,次日,日军第9师团胁坂联队(第36联队)就在伪满洲国军于芷山旅的配合下向四行仓库发动了猛攻。  不得不承认,日军第36联队的指挥官胁坂次郎大佐的战术素养还是相当之高的。  之前十几天的进攻,胁坂联队并没有拼尽全力,而是极有针对性地一边佯攻以尽可能地消耗支那军的弹药,一边向租界当局施压,以期不战而屈人之兵;此时眼见通过租界向支那政府施压,并迫使支那守军缴械撤退的计划落空,遂又再次调整战术,一边全力封锁四行仓库与外界之联系,一边在伪靖安军的配合下向四行仓库发起猛攻。  在这一轮进攻当中,胁坂次郎还创造性地使用了大量的“新型坦克”。  所谓的新型坦克,其实就是在许多张八仙桌的桌板和侧面钉上数毫米厚的钢板,顿时就成了一座座可移动的步兵堡垒,国军的轻重机枪子弹根本就打不穿钢板,只有战防炮的穿甲弹才能有效摧毁这些简易的步兵堡垒。  另外,日军还调来了一个战防炮中队,与国军对射。  所谓战防炮,其实就是反坦克炮,主要就是用来打击装甲目标的。  日军的37mm战防炮是德国KWK36型反坦克炮的仿制品,论威力虽然不足以与国军从德国进口的正品相提并论,但其发射的穿甲爆破弹却也威力不小,而且,战防炮的直射还能对隐蔽射击孔内的轻重机枪构成直接威胁!  这一来,国军立刻便有了伤亡,轻重机枪和射手的伤亡尤其惨重!  激战至傍晚,宝山营原有之六挺马克沁损坏了四挺,九挺捷克式损坏了两挺,四挺九二式损坏了三挺,六挺歪把子倒是完好无损,还有机枪手的损失也极为惨重,牛大根的机枪连原有六十多人,现在却只剩四十几个人了。  …………  仓库四楼,宝山营指挥部。  两盏马灯悬挂在墙上,将昏暗的灯光洒向空旷的大厅,岳维汉就像一桩雕塑静静地坐在大厅角落里,岳维汉的脸色看上去有些发青,四行仓库抗战打到现在已经与他所熟知的历史出现了严重的偏差,谢元团长的524团直到退入租界也才阵亡了四个人,而宝山营仅仅只是今天就至少战死了三十个弟兄!  不过,谢元团长的524团只在四行仓库坚守了四天。  而岳维汉和他的宝山营却已经在四行仓库坚守了十多天了,淞沪战区的七十几个国军主力师现在已经是溃不成军了,而宝山营却仍在四行仓库屹立如山!  沉重的脚步声中,一连长曹兴龙,二连长池成峰,机枪连长牛大根还有警卫排长刘铁柱联袂来到了岳维汉面前,牛大根右肩膀上还绑着绷带,今天下午,鬼子战防炮的一发爆破弹在击穿墙壁后又带走了他右肩膀上一层皮,好在没伤到筋骨。  “营座,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曹兴龙道。  “他姥姥,小鬼子的战防炮太厉害了。”池成峰也道。  牛大根也道:“营座,一定得想想办法,要不然我们机枪连就全完了。”  “咋呼什么?”岳维汉皱了皱眉头,又问刘铁柱道,“柱子,弟兄们的伤亡情况怎样?”  “伤亡情况已经统计出来了。”刘铁柱点了点头,黯然道,“全营共阵亡三十九人,重伤十七人,轻伤的大概有六十来人,不过都不碍事,还有,阵亡或者重伤的绝大多数是新兵蛋子,还有就是重机枪排的弟兄。”  默默地点了点头,岳维汉心里也是颇感遗憾。  战争自有战争的法则,而且是绝对残酷、绝对无情的法则,在战场上,死的最多最快的永远都是新兵,由于缺乏心理上的适应过程,刚刚踏上战场的新兵总是会本能地反应迟钝、举止失措,这样死亡的几率也就大大增加了。  不过,岳维汉现在可无暇顾及这些新兵,当即又问道:“地道挖得怎么样了?”  刘铁柱挠了挠头,有些不太肯定地道:“得有百多公尺了吧?不过现在掘进的速度可是比刚开始慢得多了,因为前面掘出的泥土得花好长时间才能运出来,而且里面实在太闷,弟兄们呆不了多久就得出来透气,太费事了。”  岳维汉冷然道:“再难再苦也要挖,而且必须尽可能地加快进度!”  说此一顿,岳维汉又道:“不过里面太闷也的确是个问题,这样,我待会跟杨先生商议商议,看他是否能够想办法从租界的医院里给我们弄几瓶氧气来。”  刘铁柱道:“如果真能弄来氧气,那剩下的百来公尺绝对能在十天内挖完。”  “还有件事要注意。”岳维汉忽然提醒道,“现在地道已经接近鬼子指挥部了,晚上如果太安静的话,很可能会被鬼子侦听到地底下的响动,所以你们警卫排时不时的就要放放冷枪冷炮,尽可能地闹点响动出来,别让小鬼子太安生。”  “是。”刘铁柱猛然挺直胸膛,大声道,“我这就去安排。”  岳维汉这才向曹兴龙、池成峰和牛大根道:“小鬼子已经改进了战术,我们的战术也必须做出相应的调整,从明天开始,战防炮别再跟鬼子对射了,小鬼子的炮兵训练有素,打完一炮就转移阵地,根本就干不掉,再说我们的炮弹也不多了,剩下那十几发炮弹还得用来对付小鬼子的坦克,至于他们的‘土坦克’,靠近了用集束手榴弹炸!”  “机枪连剩下的轻重机枪全部调到底层,鬼子进攻的时候,尽量利用鬼子步兵和‘土坦克’来阻挡鬼子战防炮的射界,各机枪的副射手还要随时注意观察,一旦射击点暴露在鬼子战防炮的射界内,就立刻转移。”  “嘿,这主意好,俺咋就没想到呢?”牛大根猛地一拍大腿。  “他姥姥,要不咋人家是营座,你才是连长呢?”池成峰当下在牛大根的脑门上扇了一巴掌,讥讽道,“你要是也能想到,你不也成营座了?”  “姓池的!”牛大根顿时捂着脑袋怒道,“你怎么又打俺?”  “哎哟,对不住,真是对不住了,牛爷爷。”池成峰尴尬地道,“手快,没收住。”  “滚滚滚滚滚,都给老子滚!”岳维汉没好气地挥手道,“边儿去,有多远滚多远!”  曹兴龙三人顿时抱头鼠窜,各自忙各的去了,岳维汉这才上到五楼,来到了宝山营的临时军需仓库里,今天一早鬼子就大举进攻了,苏州河上也加强了封锁,岳维汉就一直没顾得上把那个摄影师给护送回去,就索性留下暂时充作军需官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一章 紧锣密鼓(下)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岳维汉见杨绍成正在清点军需物资,便微笑着道:“杨师傅,辛苦你了。”  “啥辛苦?跟弟兄们跟鬼子拼命流血比起来这算啥?”杨绍成摇了摇头,又道,“我也就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唉,真是惭愧。”  “杨师傅干吗这么说?你已经帮了我们宝山营大忙了。”岳维汉说着就走到了杨绍成旁边,一眼看见杨绍成手上拿的军需物资清单,顿时便心头微震,好家伙,各类军用物资居然都已经分门别类登记好了,而且条理十分清晰,这家伙真是摄影师?  杨绍成想了想,忽然说道:“岳营长,按说我一个拍照片的,也不懂什么军国大事,可有几句话,我实在是不吐不快啊。”  岳维汉道:“杨师傅有话尽管说。”  杨绍成道:“岳营长,我听说蒋委员长和淞沪战区长官部都已经下令,让宝山营退入公共租界,上海各界民众也都希望宝山营能够撤退,以便保全有用之躯,将来再回到战场上杀敌报国,可岳营长却为什么……”  岳维汉的神情忽转冷肃,一瞬不瞬地盯住了杨绍成的眼睛。  在岳维汉逼人的眼神注视下,杨绍成却显得很坦然,眼神更没有丝毫的躲闪。  岳维汉心里顿时越发的怀疑起眼前这摄影师的真实身份,嘴上却道:“蒋委员长和战区长官部的确已经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可杨师傅知道对面英国佬开出的条件吗?”  “岳营长是指向英军缴械?”杨绍成道,“我们的老祖宗不是有句至理名言,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向英军缴械只是暂时的,只要保全了有用之躯,只要能安全回到抗日前线,武器还不多的是?国民政府给不了,还可以向小鬼子要嘛。”  岳维汉摇了摇头,又道:“杨师傅真以为我们退入租界并向英军缴械之后,英国人就会放我们返回抗战前线?”  杨绍成皱眉道:“难道租界当局还敢羁压国军将士不成?”  岳维汉不答反问道:“杨师傅以为,中国跟日本国相比如何?”  杨绍成道:“无论是综合国力,还是军力,都远远不如,这点在华北战场和淞沪战场上已经清楚地体现出来了。”  岳维汉又道:“那么杨先生以为英国人会更忌惮日本人,还是中国人?”  “这个……”杨绍成皱眉道,“只怕是忌惮日本人要远胜过忌惮中国人。”  “这就对了。”岳维汉道,“一旦我们退入租界并向英军缴械,日军势必会向租界工部局施压,到时候既便国府领袖蒋委员长亲自出面斡旋,租界当局多半也会屈从于日军的压力而将我们羁压,我岳维汉虽不敢自称君子,却也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先贤至理,所以我们宝山营断然不会退入租界,更不可能向英军缴械。”  杨绍成想了想,又道:“可岳营长想过没有,四行仓库毕竟无法久守哪。”  “这个我当然知道。”岳维汉淡然道,“所以,有件事还想麻烦杨先生一二。”  杨绍成这才惊觉岳维汉对他的称呼已经由杨师傅变成了杨先生,当下警觉道:“岳营长,我不过是个拍照的,只怕是帮不上多大的忙。”  “杨先生只怕不只是个拍照的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先生应该是那边的人。”岳维汉说着做了个“八”的手势,早在那天录音时,岳维汉就怀疑杨绍成是八路的人了,因为当时杨绍成安慰曹兴龙的那几句话,就很有八路军政工干部做战士们思想工作的味道。  岳维汉之所以把杨绍成留下,战事紧张和鬼子封锁固然是主要原因,可其中未尝没有岳维汉故意为之的意思在内,因为这杨绍成要真是八路那边的人,那岳维汉就能通过他与八路提前牵上线了,这样岳维汉就可以少走许多弯路了。  杨绍成的神情先是一凝,旋即释然道:“哈哈,岳营长可真是慧眼如炬哪,没错,鄙人正是八路军驻沪办事处主任,此前之所以没敢自报家门,却是担心岳营长和国军弟兄们不欢迎哪,所以,还请岳营长和弟兄们多多见谅才是。”  “杨先生多虑了。”岳维汉微笑道,“对于贵党贵军,岳某一向都是极敬佩的。”  虽说岳维汉已经铁了心要带着部队投奔八路,到了山西闹个军分区司令当当,建国后也好混个上将啥的,可眼下却实在不是表露心迹的时候,你就这样巴巴地跟人家说我要参加八路军,没准人家还怀疑你动机不纯,想借机打入八路军内部呢。  不过,适当的表示些亲近之意却是完全可以的,最好是能让对方认为自己拥有明显的“进步倾向”,然后再想方设法来做自己的工作,然后自己再故意推辞两番,最后才顺水推舟带着部队参加八路,这才是正路子。  杨绍成自然不知道岳维汉肚子里的小九九,当即仰天打了个哈哈,洒然说道:“既然已经挑明了身份,那么还请岳营长直言,有什么需要我们八路军驻沪办事效劳的?只要是力之所能及之事,我们一定鼎力而为。”  “好,杨先生果然爽快。”岳维汉道,“今天晚上,我就会派部队护送先生过桥,先生返回租界之后,尽可能地帮我们多收集一些氧气瓶,要灌满氧气的,再想办法运过来,我们有急用,而且越快送过来越好。”  “氧气瓶?”杨绍成凝思片刻,不无担忧地道,“如果只是氧气瓶,再难也总能从租界医院里弄到,可要把氧气瓶运过来,只怕不容易哪。”  岳维汉神情一紧,凝声问道:“英国佬不肯放行?”  “不是。”杨绍成摇头道,“英国人那边我们有杜先生的门路,疏通应该没问题,我担心的是鬼子,还有苏州河上的鬼子炮艇,现在小鬼子明显加强了对四行仓库的封锁,新垃圾桥也已经被鬼子的机枪火力完全封锁了。”  “哦,这个交给我们。”岳维汉道,“只要先生能将氧气瓶送上新垃圾桥,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宝山营了。”  杨绍成道:“那就没问题了。”  “好,那就拜托先生了。”岳维汉说着便回头喝道,“柱子!”  “有!”警卫排长刘铁柱疾步飞奔而入,猛然立正,又敬礼。  岳维汉下令道:“带上警卫排,护送杨先生过桥,无论如何要保证杨先生安全!”  “是!”刘铁柱猛然转向,厉声喝道,“警卫排,集合!”等警卫排集结完毕,刘铁柱旋即又向杨绍成肃手道,“先生,请!”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二章 突围前夜(上)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四行仓库以西两百米外,日军胁坂联队指挥部。  “大佐阁下,这仗不能再这样打了,再这样打下去我们奉天警备旅就要打光了。”伪满洲国军奉天警备旅旅长于芷山正在向胁板次郎大佐诉苦,今天一天激战下来,他的奉天警备旅可谓伤亡惨重,既便有“土坦克”掩护,也还是死伤了三百多人。  奉天警备旅总共也就四千多号人,一天就损失了三百多,于芷山当然沉不住气了。  “八嘎!”副联队长北岛刚雄勃然大怒,上来就扇了于芷山一耳光,“你的不许发牢骚!”  胁坂次郎摆了摆手,和颜悦色地问于芷山道:“于桑,既然你认为这仗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那么你又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于芷山道:“大佐阁下,鄙人以为不该用步兵强攻,而应该使用重炮!四行仓库虽然是钢筋水泥结构的大厦,可照样经不起重炮的轰炸,或者,请求航空兵投两枚重磅航弹,也同样可以把这栋六层大厦夷为平地!”  “八嘎。”北岛刚雄怒道,“如果可以使用重炮,或者可以使用重磅航弹,大日本皇军会让支那军嚣张到现在吗?”  于芷山赶紧道:“大佐阁下,那就挖地道,炸!”  “挖地道?炸?”胁坂次郎皱眉道,“你是说挖一条地道过去,埋炸药炸掉大楼?”  “对对对,就是挖一条地道过去,然后埋炸药炸。”于芷山连连点头道,“这样皇军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全歼对面之支那军。”  “八嘎牙鲁。”就在于芷山以为献计成功之时,北岛刚雄却是勃然大怒道,“你当我们是地理白痴啊?这一带是冲击平原,几乎全都是渗水的沙壤,往前挖几米就会塌方,你是不是想害死皇军?”  “不不不,我绝没有这个意思。”于芷山赶紧道,“这里的确是沙壤,也的确会塌方,可有个地方却是绝对不会塌方的。”  “哦?”胁坂次郎皱眉道,“哪里?”  “就是大街底下!”于芷山道,“顶上有钢筋水泥撑着,绝不会塌方的。”  旁边北岛刚雄不由神情微动,胁坂大佐想了想,却还是摇头道:“不行,挖地道过去那得多长时间?可师团长阁下给我们联队的时间却只有三天,三天之内如果无法攻占四行仓库,我将切腹以谢天皇,于桑,你也别想活,知道吗?”  “是是是。”于芷山额头上的冷汗刷的就下来了,连声道,“明天我就亲自督战,无论如何也要拿下四行仓库。”  话音方落,指挥部外忽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怎么回事?”北岛刚雄厉声喝问道,“为什么打枪?”  一名鬼子军官跑步入内,大声禀报道:“长官,不是我们,是对面的支那军在打,还有几个支那兵想过桥,已经被我们的机枪火力赶回去了。”  “哦,还有这事?”胁坂次郎闻言顿时神情微动。  “难道支那军想逃跑?”北岛刚雄皱眉不解道,“大佐阁下,我们和这伙支那军对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面的支那军作战勇敢、作风顽强,可谓是支那军中的精锐,指挥官也是个极难缠的角色,似乎不可能逃跑吧?”  “肯定不是逃跑。”胁坂次郎沉吟道,“支那军肯定是有所图谋。”  北岛刚雄皱眉道:“可支那军的图谋会是什么呢?”  旁边的于芷山忽然说道:“大佐阁下,中佐阁下,对面的支那军这是在放冷枪,他们这么做无非两个目的,一是为了骚扰皇军,不让皇军好好休息,二就是扰乱皇军的视听,借此掩饰他们的秘密行动。”  “骚扰?秘密行动?”北岛刚雄顿时警觉起来,向胁坂次郎道,“大佐阁下,对面的支那军可是曾经偷袭过第3师团的前进基地,还炸死了腾田阁下,后来更是伪妆皇军,从皇军阵地上大摇大摆地突围了,不能小觑啊。”  “嗯。”胁坂次郎深以为然道,“命令各大队、中队加强戒备,各路口要卡除了明哨,还要增设暗哨,巡逻队要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反复巡查!为了防止支那军渗透,口令必须每两个小时轮换一次,各岗哨还要提高警惕,发现陌生人一律扣压。”  “嗨!”北岛刚雄和于芷山猛然低头,同声应诺,旋即又领命去了。  …………  公共租界,八路军办事处。  刚刚回来的杨绍成再三叮嘱赵欣怡道:“赵欣怡同志,这件事一定要快。”  “放心吧,杨书记。”赵欣怡道,“我待会就直接去协和医院,马伯伯肯定会帮忙的。”  杨绍成又道:“那边办妥之后,就直接去找杜先生,他会帮忙把氧气瓶送过去。”  “嗯。”赵欣怡答应一声,忽又问道,“杨书记,在四行仓库你见着岳营长了?”  杨绍成笑道:“我在四行仓库呆了快十天,能没见着么?”  赵欣怡美目一转,问道:“杨书记,那个岳营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杨绍成笑着看了看赵欣怡,说道:“要说这个岳维汉营长吧,还真是仪表堂堂,高大、英俊,在将士们中间威望也高,就是有一点不好,老爱说粗话。”  “岳维汉?”赵欣怡俏脸上忽然浮起一丝古怪之色,“他叫岳维汉?”  “怎么?”杨绍成奇道,“难道你认识岳维汉营长?”  “哦,不,不认识。”赵欣怡连忙摇头道,“我倒是认识一个泼皮无赖,平素就知道欺男霸女、鱼肉乡里,也叫岳维汉,不过他可不是什么国军军官,倒是他的四个哥哥,都先后参加了国军,只可惜全都战死沙场了。”  “原来是这样。”杨绍成道,“那你赶紧去协和医院吧。”  待赵欣怡走远了,杨绍成又向另外一名年轻人道:“小周,你马上把这盒录音带送到宋公馆去,宋副院长怕是已经等急了,再把这些底片送去相馆冲洗,冲洗出来后连同这些信件和现大洋,按照这上面的地址逐一寄出去。”  …………  次日深夜,一辆卡车再次突破日军封锁,强行闯过了新垃圾桥。  不等日军出动步兵进行拦截,那辆卡车就已经停在了四行仓库大门外,旋即宝山营的战士们就从车厢里搬下了十几只灌满氧气的大钢瓶。  底层大厅,岳维汉用力握紧了杨绍成的双手:“杨主任,真是太感谢你了,这回你可真是帮了我们宝山营大忙了。”  杨绍成微笑着道:“岳营长客气了。”  “我这可不是客气。”岳维汉肃然道,“这次我们宝山营如果真能突围出去,你杨主任就是我们最大的救命恩人!”  “突围?”杨绍成愕然道,“这些氧气,你要用来突围?”  岳维汉也不多说废话,直接把杨绍成领到了底层西北角以沙包遮挡起来的掩体里,杨绍成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挖出的黑黝黝的洞口,还有袒胸露背的战士从里面将一筐筐的泥土背出来,杨绍成顿时失声道:“地道!?”  岳维汉微笑着道:“不错,地道。”  “唉。”杨绍成神色微变,旋即摇头叹息道,“岳营长,这地道挖短了只怕很难穿过日军的封锁线,挖长了吧,时间上怕是来不及吧?而且这里的土质也不适合挖地道,距离一长,很容易出现塌方事故的。”  “杨主任误会了。”岳维汉笑着摆手道,“我们不是要挖条地道直接逃出去,而只是想挖到日军指挥部的底下,然后再埋上十几万斤炸药,轰……呵呵,只要小鬼子的指挥官和他们的指挥系统上了天,我们就有很大的机会突围出去了。”  “原来是这样!”杨绍成恍然大悟。  这时候警卫排的战士们已经将氧气瓶搬了进来,正往地道里运,岳维汉又道:“原本地道里太闷,弟兄们都快挺不下去了,现在有了这些氧气瓶,挖进的速度肯定会大大加快,我想要不了几天,就能挖到对面的日军指挥部底下了。”  ……  PS:说几句吧,不算是什么声明。  老实说,主角投共是必然的,也许大伙在感情上无法接受,但剑客写这书是有红线的,这条红线就是“事关党的重大历史事件”绝不允许变更,因此,投共是必然的,否则这本书就得被河蟹掉,剑客也得去小黑屋喝茶。  至于投共之后,是否像大伙担心的那样,只能留在太行山小打小闹,这个却是可以变通的,我的框架现在也只写到武汉会战结束,后面的情节我也还没有想到。  不过,有些读者的意见就很好,我也比较倾向于这种意见,那就是武汉会战结束之后,主角秘密入党,但部队不易帜,先在太行山打一段时间游击,顺便收拾收拾石友山这些汉奸,锻炼一支精兵,等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再挥师远征印缅,然后就在南洋发展。  至于说抗日结束之后,会怎样,本书不写,本书写到抗战结束就结束了。  说完了,如果有些读者还是觉得情感上接受不了,那就没办法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二章 突围前夜(下)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四行仓库西面,日军胁坂联队指挥部。  突然闯过封锁线的卡车同样惊动了胁坂次郎大佐和北岛刚雄少佐。  北岛刚雄神情凝重地道:“大佐阁下,观察哨回报,支那军从卡车上卸下了十几个大钢瓶,但刚瓶里装的什么东西却不得而知。”  “钢瓶?”胁坂次郎脸色剧变道,“难道是化学武器?”  “这个……”北岛刚雄也顿时脸色大变,旋即摇头道,“应该不至于吧,这里紧挨公共租界,连大日本皇军都不敢公然使用化学武器,支那军又岂敢胡来?再说,支那军也不可能拥有化学武器吧?”  “倒也是。”胁坂次郎皱眉道,“那么这些瓶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呢?”  北岛刚雄道:“大佐阁下,这样胡乱猜测毫无用处,不如立即向师团部发报,请求特高课的人查清这批钢瓶的来历。”  “哟西,北岛君言之有理,你这就去给师团长阁下发报!”胁坂次郎想了想,又特意叮嘱道,“为防万一,在特高课没有查清这批钢瓶的来历之前,大日本皇军不能再行出战,明天的进攻,就由于芷山的奉天警备旅担任主攻。”  “哈依。”北岛刚雄猛地挺身低头,旋即领命而去。  …………  一转眼又是五天过去,时间来到了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11月20日。  这五天来,四行仓库战场依旧是如火如荼,日军第36联队虽然没有再参与进攻,但是伪满洲国奉天警备旅却是不要命地向四行仓库发起了猛攻,经过五天恶战,奉天警备旅伤亡将近三千人,基本上已经被打残了。  这五天来,公共租界的民众依然热血沸腾地在南岸声援宝山营的英勇抗战,当天那个眼镜男曾经引吭高唱的那首《两百壮士之歌》,现在已经唱遍了苏州河南北两岸,不仅宝山营的官兵,甚至连上海的小乞丐都能引吭高歌了。  聚集在苏州河南岸的各国记者,或者出于猎奇的心理,或者出于人道主义的援助,纷纷将四行仓库的抗战画面,以及文字资料传回国内,西方世界的主流媒体也纷纷开始关注这场远在东方的战斗,国际上的主体舆论渐渐由最初的中立转为同情中国。  只不过,在整个抗日战场上,国军却没能取得振奋人心的重大战果,甚至在日军的打击下,南北两线战场纷纷弃城失地,溃不成军!  在华北战场,太原、临汾相继失守,晋绥军和中央军残部龟缩至中条山沿线,整个山西几乎全部沦陷,只有八路军还在晋西北山区坚持游击作战,值得庆幸的是,由于日军坂垣师团兵力不足,再加上后勤补给线过长,不得不主动停止了攻势。  在淞沪战场,日军已经攻入江苏境内,两天前,北路日军第3师团第68联队,也就是鹰森孝联队已经攻陷昆山,南路日军第10军已经攻占吴兴、长兴,至今日,日军南北两路大军已经将战线推进到了常熟、无锡、吴兴沿线。  至此,整个淞沪地区除了宝山营之外,已经再没有别的国军部队了。  当然,日军华中方面军的九个精锐师团另两个步兵旅团以及两个重炮旅团也几乎全部开上了前线,留在淞沪地区的除了胁坂次郎的步兵第36联队之外,就只有两个刚刚运到上海的补充兵团了,至此,宝山营突围的时机终于成熟了。  …………  闸北,日军第36联队指挥部。  凌晨两点,北岛刚雄铁青着脸走了进来,向胁坂次郎道:“大佐阁下,特高课已经查清楚了,那些钢瓶里装的全是氧气。”  花了五天时间,日军的情报机关特高课总算是查清楚了。  倒不是日军特高课无能,之所以花了五天才查清楚,却是因为国府保密局利用这个机会在上海与日军特高课展开了一场空前惨烈的暗战。  “什么?氧气!?”胁坂次郎的脸色顿时也变得极为难堪。  “是的,氧气。”北岛刚雄猛然低头道,“大佐阁下,由于我们贻误战机,迟迟未能消灭四行仓库的支那军,以致国际上出现了不利于帝国的舆论,师团长阁下和司令官阁下都极为震怒,此事甚至已经惊动了大本营。”  胁坂次郎的脸色霎时由青转白,沉声道:“师团长阁下的意思?”  北岛刚雄道:“师团长阁下电令,明天天黑之前必须肃清坚守四行仓库的支那残兵。”  胁坂次郎的脸肌顿时抽搐起来,他知道师团长阁下这次是动了真怒了,如果明天还是无法攻占四行仓库,那他就真的只能切腹以谢天皇了!  卫兵忽然入内禀报道:“大佐阁下,奉天警备旅旅长于芷山要见您。”  “让他进来。”胁坂次郎挥手道,明天决战,奉天警备旅还是得打头阵。  于芷山很快进来,不等胁坂次郎说话,便急声说道:“大佐阁下,我有重要情报汇报。”  “重要情报?”胁坂次郎道,“什么情报?”  于芷山道:“大佐阁下,刚才我的卫兵向我报告,说是在指挥部地底下听到了异响。”  “八嘎!”胁坂次郎心里正窝着火呢,当下勃然大怒道,“你的胡说八道,地底下怎么可能有异响,难道支那猪会变成老鼠钻到地底下……”  说着,胁坂次郎的声音便嘎然而止,然后转头望向北岛刚雄。  北岛刚雄脸上霎时也露出了莫名的神色,然后跟胁坂次郎几乎同时大叫起来:“氧气,地道掘进,工兵爆破!”  “工兵爆破?”于芷山嘁声道,“什么爆破?那些瘪犊子玩意是要挖地道逃跑。”  “八嘎!”北岛刚雄不由分说一巴掌抽在于芷山脸上,旋即扭头大吼道,“撤退,所有人员统统撤出指挥部,快!”  …………  四行仓库,底层大厅。  包括岳维汉在内,宝山营剩下的百十来号官兵已经全部换上了鬼子的军装,不过二十几号重伤员却没有换上鬼子军装,岳维汉和几个连排长此时正在和重伤员们默默地握手道别,至于一百多阵亡将士的遗体,也已经移进了地道深处。  “营座,等我们伤好了,还来找你,还跟你打鬼子!”一名川藉重伤员艰难地道。  “好!你们永远都是宝山营的兵,永远都是我的兵!”岳维汉哽咽道,“只要你们养好了伤,我随时欢迎你们归队!”  说罢,岳维汉又转头向杨绍成道:“杨主任,这些弟兄就拜托您了。”  “放心吧。”杨绍成肃然道,“我们八路军办事处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好这些重伤员,等他们养好了伤,再想办法送他们出租界。”  “好!”岳维汉猛然转身,冷然下令道,“起爆!”  站在地道入口处的警卫排长刘铁柱当即按下了起爆器,顿时间,地底深处陡然传来一声隐隐约约的闷响,旋即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包括岳维汉在内,宝山营所有官兵霎时间全都被晃倒在地,再没有人还能站得住。  四行仓库以西两百余米,被胁坂次郎充为指挥部的那栋三层大楼突然间剧烈地颤动了两下,旋即轰然垮塌,顿时间,巨大的烟尘便向着四周山呼海啸般漫延开来,不到片刻功夫就几乎遮蔽了整个苏州河北岸。  这一刻,整个公共租界乃至法租界、还有日租界的人们都同时翘起脑袋,遥望着闸北方向,所有人的目光里都充满了骇然之色,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说,小鬼子在闸北投下了重磅航弹?可什么时候,小鬼子的轰炸机敢在夜间起飞了?  ……  PS:推荐朋友一本热血新书,书名《战争之父》(下有直通车,点击进入。  简介:)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新八国联军司令捶着桌子,咆哮道:“抓住他!就是付出整个太平洋舰队,也要抓住他!”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了保护他,一次竟然牺牲了三千七百二十八名优秀战士的生命!  但是,每一个倒下去的战士在临死前都会这么告诉你:  “保护他,用你的生命!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三章 突出重围(上)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大地的震颤终于停止了,只有耳畔还在嗡嗡作响,岳维汉费力地爬起身来,又用力地甩了甩头,旋即厉声大吼道:“全体集合!”  歪倒在地的将士们纷纷起身,迅速开始列队。  人头攒动间,大厅里顿时便响起了细碎而又密集的脚步声,不到片刻功夫,全营所剩百余官兵便已经列队完毕。  岳维汉眼神犀利如鹰,从前排将士脸上迅速掠过,旋即喝道:“刘铁柱!”  警卫排长刘铁柱猛然跨前一步,厉声应道:“有!”  岳维汉冷冷地瞄了刘铁柱一眼,下令道:“率领警卫排,护送杨先生和重伤员过桥,任务完成之后,迅速归队。”  “是!”刘铁柱轰然应诺,回头喝道,“警卫排,跟我上!”  霎时间,从宝山营的队列里分出了二十几名战士,或扶或抬着重伤员去了。  “岳营长,保重。”杨绍成上来想和岳维汉握手道别,岳维汉却猛然收脚立正,啪的向他敬了记标准到了极点的军礼,同时喝道,“敬礼!”  宝山营全体官兵顿时齐刷刷地目注杨绍成,全体立正敬礼。  杨绍成点了点头,眸子不觉也有些微微湿润,旋即转身而去。  岳维汉猛然转身,面向已经炸塌的地道,声嘶力竭地吼道:“脱帽!送弟兄们上路!”  说罢,岳维汉率先脱下了军帽,身后宝山营的官兵也齐刷刷地脱下了军帽,站在队列前面的曹兴龙、池成峰还有牛大根举起手中的捷克式,顿时间,激烈的机枪声响成一片,这一刻,既便是池成峰这样的铁汉,也不禁潸然泪下。  打完一个弹匣,岳维汉又猛然转身,怒吼道:“走,跟我突围!”  顿时间,宝山营的官兵们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水,呼喇喇地涌出了仓库大门,借着烟尘和夜色的掩护,向西杀向了日军防线。  …………  四行仓库以西,日军阵地。  胁坂联队的指挥部此时已经完全成了一片废墟,几千斤炸药的破坏力,几乎可以夷平一座小山了,何况是区区一座三层洋楼?包括第36联队联队长胁坂次郎大佐,副联队长北岛刚雄中佐在内,整个指挥部近百人全被活埋!  凑巧赶来指挥部献宝的奉天警备旅旅长于芷山也是一命呜呼。  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还掀翻了指挥部周围的日军驻地,两个步兵中队将近三百人不是被活埋,就是被震得七晕八素,再加上烟尘和夜幕的影响,整个现场顿时变得混乱不堪,无论鬼子多么的训练有素,此时也是阵脚大乱了。  驻扎在其余方向的三个日军步兵大队虽然发现了指挥部这边的异常,可在没有接到命令之前,却不敢擅自放弃阵地,他们唯一能做的也仅仅只是派出小股部队前来查探情况,同时迅速越级联络师团部,请求战术指导。  趁着小鬼子指挥系统彻底瘫痪,西边封锁线完全崩溃的机会,岳维汉的宝山营不费吹灰之力就闯过了封锁线,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巨大爆炸弄得晕头转向的鬼子兵,根本就无暇仔细分辩烟尘弥漫中突然出现的友军来自何方,还当他们是友邻大队派来救援的呢。  “河野君,你在哪里?”  “来人,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池上君,撑住,军医官马上就到了!”  “来人哪,快来人哪,木村君被卡住了,我需要帮助……”  日军阵地上到处都是哀嚎声,求救声,还有凄厉的呼嚎声。  借着手电筒的灯光,不少日军身影正在废墟中来回奔走,冲在岳维汉身后的牛大根想也不想就拉动了手中机枪的枪栓,岳维汉顿时闷哼一声,低喝道:“住手,突围要紧,传令下去,谁也不准开枪,走!”  说罢,岳维汉当先冲进了烟尘弥漫的废墟中,牛大根轻哼一声,也跟着冲了进去。  两人身后,宝山营的百余官兵如影随行,迅速跟进,虽然弥漫的烟尘和夜幕影响了视线,脚下的废墟也对行军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可在巨大的求生信念的支撑下,宝山营全体官兵在整个突围过程中竟然没有一人掉队,可谓奇迹!  …………  昆山,日军第9师团指挥部。  第9师团的师团长吉佳良辅中将刚刚起床,师团部参谋长中川广大佐便手拿着一纸电文神情严峻地走了进来,禀报道:“将军阁下,刚刚第36联队第3大队从闸北发来急电,坚守四行仓库的支那宝山营已经趁夜突围了!”  “你说什么?”吉佳良辅猛然抬头,难以置信道,“宝山营突围了?”  “是的。”中川广也是满脸的震惊,沉声道,“宝山营不仅突围了,而且还是从胁坂联队正面突出的重围,简直不可思议!”  “八嘎!”吉佳良辅闻言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道,“从正面突围?”  “哈依!”中川广啪地收脚立正道,“将军阁下,事情的确就是这样。”  “胁坂次郎呢?”吉佳良辅的脸肌剧烈地抽搐了两下,狞声问道,“他对此有何解释?”  不由得吉佳良辅不暴跳如雷,围攻四行仓库的皇军可不是一个中队或者大队,而是整整一个精锐联队,如果算上满洲国奉天警备旅以及配属炮兵,总兵力将近万人!而坚守四行仓库的支那军呢?特高课已经把他们的底细查得十分清楚了,仅仅只有不到三百人!就算中间得到了补充,总兵力也绝不会超过五百人!  皇军的兵力几乎是支那军的二十倍,然而,皇军的表现又是如何呢?  近万人围攻只有不到五百人驻守的四行仓库将近二十天,最后非但没有攻破不说,居然还被困守绝境的支那人给突围了,更让人震惊又恼怒的是,支那人不仅突了围,而且还是从肋坂联队正面突出的重围!  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第36联队乃至整个第9师团只怕就要沦为笑柄了!  中川广沉声应道:“将军阁下,胁坂君已经玉碎了。”  吉佳良辅皱眉道:“什么,胁坂次郎玉碎了?”  “是的。”中川广应道,“驻守四行仓库的支那军非常的狡猾,一方面大肆向外界宣传他们要誓死坚守到底,一方面却暗中挖地道直通胁坂联队指挥部地下,然后埋设炸药炸掉了胁坂联队指挥部,并一举摧毁西侧封锁线,支那军这才得以突围。”  “该死的宝山营!”吉佳良辅重重一拳垂击在桌案上,狞声喝道,“狡猾的支那人,大日本皇军绝不能轻饶他们!中川君,你这就赶赴闸北地区,即刻重整第36联队,尽全力把宝山营消灭掉,此事关乎皇军颜面,不容有失。”  中川广猛然挺直了胸膛,低头应道:“哈依!”  <ahref=http://www。>起点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三章 突出重围(下)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南京,淞沪战区最高长官部。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诸多国军高级将领侪侪一堂,主持会议的赫然是战区副总司令长官顾筑同,左右两首在座的也都是将军,居然还有好几个上将,只不过,每个人的脸色看上去都显得异常的凝重,会议室里的气氛也极为压抑。  凭心而论,淞沪会战前两个阶段国军打得真是不错,尽管在重火力和海空力量上处于绝对的劣势,但是凭借广大官兵英勇献身的精神,还是给予了日军以超乎想象的重创,激战将近三个月,共击毙击伤日军七万余人,己方伤亡近十万人,敌我伤亡比例相当接近。  但是,在最后撤退的阶段,国军却闹了个大乌龙,三天溃败所造成的伤亡几乎相当于之前三个月的伤亡总和了,说来不免让人扼腕叹息。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主要责任在蒋委员长,由于蒋委员长优柔寡断,以致贻误了撤退的最佳时机,其次是国军内部派系重重,与敌拼命时,还能做到同心协力,可一旦下令撤退,各自立刻就打起了小算盘,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顾筑同心里是相当之愤怒的,不单因为蒋委员长刚刚将他训了个狗血淋头,更因为淞沪会战溃败的历史责任是要由他来承担的。  尽管,顾筑同只是淞沪战区的副总司令长官。  “值此党国生死存亡之机,我希望诸位以大局为重,回去后各自巩固防线,无论如何也要将日寇阻挡在常州、溧阳以东,确保南京的安全!确保党国的安全!确保领袖的安全!”顾筑同说此一顿,旋即起立,杀气腾腾地道,“我把话摞在这,谁要是再敢不顾大局擅自撤退,别怪我顾某人不讲情面!”  与会的各集团军司令虽然腹诽不已,却没人敢当面抗声。  顾筑同正要宣布散会时,副官忽然匆匆闯了进来,神情古怪地道:“总座,上海急电!”  与会的党国高级将领纷纷把目光转向了顾筑同的副官,如此高规格的军事会议,副官居然还敢硬闯,足见他接到的电报是何等的紧急了?只是电报居然来自上海,难道上海又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吗?  难道说,日军公然侵入了公共租界和法租界?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小日本可就大大得罪了英国人、美国人还有法国人,要是能把英、美、法三国也拉进战团,那国军的正面压力可就会极大地减轻了。  顾筑同皱了皱眉头,头也不抬地道:“念!”  “是!”副官答应一声,当即念道,“南京统帅部、第三战区长官部:凌晨三时,坚守四行仓库之宝山营残部百余人,除部份重伤员撤入租界,其余大部从日军正面突出重围,并于突围途中摧毁日军第9师团第36联队之指挥部,毙敌甚众,保密八局。”  静!寂静!一片寂静!  包括顾筑同、程城在内,与会的党国高级将领们个个都是呆若木鸡的样子。  几乎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不信”这俩字,如果南京的蒋某人突然通电宣布下野,他们多半还能勉强相信,可要说岳维汉的宝山营能够正面突围,那是打死他们也不信,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吗?没有可能,完全没有可能!  宝山营才多少人?半个营的兵力吧,可围攻四行仓库的日伪军有多少人?得有近万人吧?凭借四行仓库大厦,宝山营或许还能苟延残喘,可要说他们还有余力突围,而且还能从正面突出重围,那说这话的人一定是脑子拷伤了。  “张副官,保密八局是不是弄错了?”足足好半晌之后,才有人质疑道。  霎时间,会议室里便响直了一片质疑声,程城更是很不客气地道:“戴老板的人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像这种三岁小儿都能轻易戳穿的谎言居然也敢往委座那里报?”  张副官苦笑着反问道:“程总司令,还有各位长官,如果此事真的有假,保局八局又岂敢将它上报委座?”  程城和各位国军高级将领顿时哑口无言。  事实如此,就算保密局的特务再不懂事,也绝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吧?宝山营突围之事如果没有经过再三证实,他们又岂敢上报蒋委员长?只是,这么说起来,宝山营突围那就是真的了,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哪!  顾筑同心里更是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  惊艳,想来想去,顾筑同只想到了“惊艳”这两个字可以勉强用来形容岳维汉自横空出世以来,这一系列的精彩表演。  坚守宝山六昼夜,将日军第3师团第68联队打得找不着北!  再率小股部队深入敌营,成功摧毁第3师团前进基地并击毙日寇中将师团长!  最后带着宝山营残存的四十二人,乔妆突围,并协助98师收复蕰藻滨南岸阵地!  这三份赫赫战功虽然表面上落在了姚常青头上,可老头子和淞沪战区的高级将领们却都知道,那是岳维汉打的!再加上这次坚守四行仓库整整二十日,击毙击伤日伪军数千人,最后居然又带着残部突围了,而且又是从正面突出的重围!  这个岳维汉,这仗究竟是怎么打的?他的战术指挥,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抛开岳维汉的黄埔出身和奉化藉贯不论,单单凭借他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战绩,爱才心切的老头子就不可能忽视他,毫无疑问,此子来日必将成为老头子的心腹爱将,必将成为党国的栋梁之材,看来自己得尽早与他搞好关系才是。  “张副官。”顾筑同霍然抬头,沉声问道,“宝山营不是有部电台吗?”  “是的,总座。”张副官忙道,“98师撤退前,给宝山营留了部电台。”  “命令通讯处,给我不间断地呼叫。”顾筑同道,“一旦宝山营的电台开机,就马上报告我,我要第一时间与宝山营,与岳维汉对话。”  “是!”张副官立正敬礼,旋即转身离去。  “散会。”顾筑同一挥手,旋即面无表情地离开了会议室,与会的国军高级将领也都神色各异地纷纷离去了。  …………  南京,领袖官邸。  蒋委员长正通过留声机一遍又一遍地倾听宝山营全体官兵的诀别留言,清瘦的脸上早已经是泪迹斑斑了。  多少年了,蒋委员长已经记不清自己多少年没有落泪了。  可是今天,蒋委员长却发现居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宋子文再次来到了蒋委员长的书房,诚恳地劝道:“委座,不能再等了。”  蒋夫人也柔声劝道:“达令,我理解你的心情,作为党国领袖,却要眼睁睁地看着首都沦陷,这滋味是不好受,可是再难受我们也得走啊,如果你执意不走,执意要与南京共存亡,你个人的名节固然是保全了,可整个国家,整个民族怎么办?党国不能没有你啊。”  “是啊,委座,小妹说的对,党国不能没有你啊。”宋子文也深以为然地劝道。  这话倒不是虚的,以当下国民政府的情形,一旦蒋委员长有个好歹,只怕整个国家立刻就会分裂,好不容易才形成的全国抗日统一战线也立刻就会分崩离析,这样一来,中华民族只怕真的就要亡国灭种了。  蒋委员长没有吭声,依然在默默地倾听,默默地垂泪。  蒋夫人和宋子文对视了一眼,也不再多劝,跟着在旁边默默垂泪起来。  让人压抑的寂静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传了过来,旋即国府侍卫长王世和便疾步走进了书房,神情振奋地道:“委座,军统局上海站来电,宝山营已于今日凌晨突围了,而且还是从正面突的围,突围途中还摧毁了日军第3师团第36联队的指挥部!”  蒋夫人和宋子文两人脸上顿时便流露出了震惊至极的神情,尽管两人都不太懂军事,可他们还是能够清楚地知道,这个消息该有多么的惊人!这个岳维汉,居然再一次的创造了奇迹,顿时间,两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地转向了蒋委员长。  蒋委员长却显得很平静,仿佛王世和所说的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沉吟了片刻,蒋委员长忽然起身走出了书房,自始至终,他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更没有对岳维汉和宝山营突围之事置一句评语,甚至连蒋夫人都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有跟了蒋委员长将近二十年的王世和隐隐感到,蒋委员长的心情已经由阴转晴了。  ……  PS:有个小错误更改下,保密局改为军统局,另外多谢读者指正。  <ahref=http://www。>起点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四章 有仇就报(上)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上海西效,某河滨低塘。  这片河滨地里长满了芦苇,虽说眼下已经是隆冬季节,芦苇也大多枯死了,但这么大一片芦苇荡要藏下几百号人却是绰绰有余。  宝山营的百十号残兵此刻就躲在这里,刘铁柱的警卫排也已经跟了上来。  曹兴龙猫着腰趋近岳维汉,问道:“营座,怎么不走了?这儿离闸北可不远,小鬼子的追兵随时都可能撵上来。”  “不能再走了。”岳维汉摇头道,“天快亮了,小鬼子的飞机也快来了,再往前走又都是没遮没掩的开阔地,连片树林都没有,我们根本就无法躲过鬼子飞机的侦察,一旦行踪暴露,鬼子的轰炸机很快就会赶到,还有他们的步兵,那才是死路一条!”  曹兴龙皱眉道:“可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鬼子步兵追上来咋办?”  岳维汉哂然道:“小鬼子又不是二郎神座下的啸天犬,他们的鼻子没那么灵,再说上海西效的河塘芦苇荡多如牛毛,天黑之前他们不可能发现我们藏身所在。”  话音未落,警卫排长刘铁柱又猫着腰走了过来,道:“营座,柳长官请你过去。”  “柳长官?”岳维汉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皱眉道,“什么柳长官?”  “呃……”刘铁柱赶紧挠头解释道,“就是你的机要秘书,柳忻少尉。”  “她?”岳维汉皱眉道,“啥事?”  “不知道。”刘铁柱摇头道,“只说让你过去,有急事。”  “告诉弟兄们,注意警戒。”岳维汉向曹兴龙吩咐一声,便跟着刘铁柱来到了芦苇荡深处,只见柳忻已经把电台架了起来,这会电台正嘀嘀哒哒地响个不停,看到岳维汉,柳忻顿时放下耳塞,喜孜孜地道:“营座,已经跟战区长官部联系上了。”  岳维汉却突然间脸色大变,冲上来就拔掉了电台的电源线,旋即厉声喝斥道:“你干什么?你个胸大无脑的死妮子,找死啊你!?谁让你打开电台的?知不知道电波会把小鬼子召来啊?你是想害死弟兄们还是怎么着?”  “我,我……”柳忻的美目霎时就红了,泫然欲泣的样子。  “行了行了。”岳维汉最怕女人哭,赶紧又苦着脸问道,“电台开了有多久了?”  柳忻不敢隐瞒,如实说道:“开机十几分钟了,我先联系的师部,可始终联系不上,正要和集团军总部联系时,却收到了战区长官部的电台信号。”  “十几分钟?”岳维汉叹道,“唉,完了完了,足够小鬼子捕捉到我们的信号了。”  柳忻委屈地道:“营座,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把我们营的情况如实报告给师部,请师座尽快派部队来接应我们……”  “行了,这事也不能怪你。”岳维汉苦笑道,“刚才我态度不好,不该骂你。”  说罢,岳维汉又向刘铁柱道:“去,让曹兴龙、池成峰和牛大根马上来见我。”  “是。”刘铁柱领命去了,很快,三个连长就躲躲闪闪地来到了岳维汉身边。  岳维汉猛然起身,整个人已经迅速恢复了冷静,大声道:“大龙大根,老池,我们的行踪十有八九已经暴露了,最多再有半个小时,小鬼子的步兵就该追上来了,所以我们不能再继续躲在这里了,我们得马上走。”  “可是营座……”曹兴龙急道,“你刚才也说了,鬼子的飞机……”  “顾不了那么多了。”岳维汉冷然道,“鬼子的飞机虽然难缠,可只要我们分头行动,它们的威胁就会小得多,弟兄们的伤亡也能减少到最低限度!可如果心存侥幸留在这里,万一小鬼子的步兵追上来,那我们就该全军覆没了。”  说着,岳维汉又手指西边远处隐隐约约的山峰道:“看见那山了吗?”  “他姥姥,那山可不近。”池成峰道,“估计得走到天黑,才可能赶到那里。”  岳维汉道:“现在你们带上各自连队,我带上警卫排,分头行动,如果遇上鬼子飞机还要再分兵,绝不能让小鬼子摸清我们的真实意图,告诉弟兄们,现在就一个任务,跑!使劲儿跑!天黑之后,再到前边那座山的山脚下汇合。”  “是。”曹兴龙三人同声应诺,旋即转身离去。  …………  岳维汉的谨慎最终使宝山营逃过一劫!  说起来,电讯侦听车并非日本陆军的标准装备,不过前次为了彻查宝山营那十几个氧气罐的来历,日本特高课与国府保密局在上海各租界打了场空前惨烈的暗战,为了对付国府保密局的特工,特高课专门从国内调来了两台电讯侦听车。  就在柳忻打开电台想与上峰取得联系时,这两台电讯侦听车几乎是同时监听到了信号,特高课的日本特工也不是吃素的,综合各种蛛丝马迹,很快就得出结论,这个电台信号就是从四行仓库突围的宝山营所发出的,然后迅速将宝山营的大概方位电告给了日军华中方面军总部以及第9师团师团部。  日军华中方面军总部和第9师团师团部迅速做出了反应。  对于这个屡屡使大日本皇军颜面尽失的支那宝山营,松井石根大将和吉佳良辅中将可谓是恨之入骨了,当即电令方面军直属航空队派出两架侦察机飞赴特高课所确定的大致方位低空侦察,同时电令两个航空兵轰炸机中队集结待命,随时准备起飞轰炸。  正火速赶往闸北赴任的第36联队新任联队长中川广大佐也电令所属第1、第3、第5步兵大队迅速向特高课标定方位全速挺进,中川广大佐很明白,支那宝山营现在已经成了大日本皇军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这次他如果能够将之一举歼灭,势必会得到吉佳良辅将军和松井石根将军的赏识,晋升也就指日可待了。  …………  南京,淞沪战区长官部。  战区副总司令长官顾筑同兴冲冲地进了电讯处,迫不及待地问道:“宝山营,宝山营真的已经联系上了?”  “总座,的确已经联系上了。”电讯处处长赶紧迎了上来。  “快带我去。”顾筑同急道,“我要与宝山营,与岳维汉直接对话,快。”  话音方落,一名报务员就黑着脸来到了电讯处处长和顾筑同面前,道:“总座,与宝山营的联络又中断了。”  “中断了?”顾筑同大为光火道,“怎么回事?”  “那边掐断了信号。”报务员低头应道,“我们又呼叫了几十遍,那边始终没有回应,看样子那边是出问题了。”  “出问题?”顾筑同脸色微变道,“什么问题?”  电讯处处长压低声音说道:“总座,会不会是小鬼子又追上来了?宝山营为了转移,不得不中断了联络。”  “给我继续呼叫。”顾筑同沉声道,“直到再次接通为止!”  …………  上海西效。  宝山营刚刚分兵,东边天际便传来了嗡嗡嗡的轰鸣声,旋即两架鬼子侦察机便从云层中飞了出来,鬼子飞机在天空上盘旋了两圈,其中一架居然便径直向着岳维汉所率领的警卫排俯冲了下来,这鬼子侦察机的判断力还真行。  随着鬼子飞机的迅速逼近,飞机引擎发出的巨大轰鸣声几乎刺破了所有人的耳膜。  不等岳维汉和刘铁柱下命令,警卫排的士兵们早已经在本能的驱使下趴到了地上。  岳维汉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一脚就踹在了一名老兵高高撅起的屁股蛋上,怒道:“起来,都他娘的起来,这只是鬼子的侦察机!不是轰炸机!”  “哒哒哒……”  话音未落,一梭机枪子弹已经从鬼子侦察机上倾泄而下,站在地上的岳维汉没事,趴在他脚下的那名老兵却反而中弹了,殷红的血迹顿时便从背心里汩汩涌出,两名老兵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架起那名中弹的老兵就走。  岳维汉趋前两步,伸手往那老兵裤裆里一摸,便冷酷地道:“行了,没救了。”  那两名老兵二话不说,当即抛下中弹的老兵转身就走,倒不是他们无情,他们也不想抛下战友的尸体,可白痴都知道活人比死人更重要,如果为了具尸体却要赔上更多弟兄宝贵的生命,这种亏本的买卖是没人愿意做的。  跟在岳维汉身边的柳忻急道:“营座,他还没死。”  “我知道他没死!”岳维汉冷酷地道,“不过大小便已经失禁,人已经没救了。”  这时候,刘铁柱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说道:“营座,鬼子飞机又……又来了。”  岳维汉抬头,果然看到鬼子侦察机又再次俯冲了下来,当下心中咒骂一句,命令刘铁柱道:“告诉弟兄们,三人一组,分开突围,天黑之前赶到预定集结地集结!”  “是。”刘铁柱当即领命而去,岳维汉又回头向柳忻以及帮助柳忻背电台和手摇式发电机的两名新兵蛋子道,“都紧跟了,别掉队。”  “哎呀。”岳维汉话音方落,柳忻便突然惨叫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起来。”岳维汉不由分说,一把就将柳忻给拎了起来,可没等他松手,柳忻却又娇躯一歪瘫回了地上,旋即苦着脸道:“长官,我崴了脚了。”  “崴脚了!?女人就是麻烦!”岳维汉喘了两口粗气,突然一弯腰就将柳忻扛麻袋般扛在了肩上,完了还顺手在柳忻丰盈的翘臀上啪地拍了一巴掌,又回头向那俩新兵蛋子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等死啊,走!”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四章 有仇就报(下)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夜幕降临两小时后,从前线火速返回的中川广大佐终于与36联队的主力汇合了。  宝山营突围时,第36联队的指挥部虽然被一锅端了,驻扎在指挥部外的两个直属中队也遭到了重创,但是驻扎在其余几个方向的三个步兵大队主力却没受到什么损失。  在此前进攻四行仓库的战斗中,36联队除了前六天损失了两个中队,后来也一直是于芷山的奉天警备旅在打主攻,第36联队基本上没再受到过损伤,因此,整个第36联队是主力尚存,中川广大佐一到任,整个联队立刻便又恢复了战斗力。  中川广大佐从装甲汽车上走下来时,三个大队长已经肃立在公路边了。  “中村君,立原君,大竹君。”中川广与三个大队长逐一见过礼,旋即直奔主题道,“宝山营追上没有?”  第1大队大队长中村四郎道:“大佐阁下,等我们赶到特高课所提供的方位时,支那人早就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八嘎!”中川广闻言顿时勃然大怒,甩手就是一耳光狠狠扇在了中村四郎脸上。  “哈依!”中村四郎猛然低头,旁边的立原俊三和大竹信男也跟着猛然低头挺身。  大竹信男更是解释道:“大佐阁下,我们虽然没能追上支那人,不过航空兵还是给我们指明了几股支那溃兵逃跑的方向。”  中川广压下怒火,沉声问道:“大竹君,请你告诉我,这些支那人往哪里跑了?”  大竹信男道:“大佐阁下,据航空兵侦察,支那人已经溃散并且分头逃跑,有往西的,有往南的,有往北的,居然还有慌不择路往东窜回上海的,因此,我们无法准确判断支那人的真实逃窜方向,不过……”  “八嘎牙鲁,蠢货!”中川广怒道,“这只是支那人的一贯伎俩,他们是在分头突围!”  “大佐阁下息怒。”立原俊三赶紧解释道,“我们也怀疑这伙支那人实施的是分头突围的计划,因此在航空侦察兵的帮助下,尾随其中几小股支那溃兵一直追到了这里,并且我们还判断,前面山区应该就是他们的临时集结地。”  “哟西。”中川广这才点头道,“立即分兵封锁山区。”  立原俊三犹豫了片刻,还是提醒道:“大佐阁下,据特高课提供的情报,这伙支那军可不是一般的支那军,他们非常善于奇袭,更善于夜袭,我们如果分兵封锁山区的话,很可能会遭到对方伏击的。”  “八嘎,这伙支那溃兵已经军心涣散,完全丧失了战斗意志,又怎可能向皇军发动反击?”中川广闻言当即勃然大怒,这也可以理解,他毕竟是从师团部刚刚调来的,还没有跟宝山营正面交过手,所以不知厉害,最重要的是,中川大佐急于歼灭这伙支那溃兵,以期求得吉佳良辅和松井石根的赏识。  “哈依。”三名大队长轰然应诺,旋即分头领兵封锁交通要道去了。  …………  立原俊三这几个小鬼子的判断基本上是准确的,前方几十里外的山区的确是岳维汉选定的集结地,只不过等到他们判明意图的时候,宝山营已经大部集结完毕了,这时候再想着去封锁集结地,时间上已经慢了半拍了。  曹兴龙、池成峰和牛大根已经带着部队先后回到了岳维汉身边。  岳维汉问道:“大龙大根,老池,情况怎么样?弟兄们都回来了吗?”  池成峰抢先说道:“他姥姥,弟兄们这次可算是吃了大亏了,虽然没被鬼子的步兵给追上,可小鬼子的飞机却在我们头上盘旋了一整天,又是扔炸弹又是打机枪,好多弟兄都挂了彩,两个新兵蛋子跑散了,还有六个弟兄……回不来了。”  岳维汉顿时脸色一沉,问曹兴龙和牛大根道:“大龙大根,一连和机枪连呢?”  “都差不多。”曹兴龙和牛大根也是憋了满肚子的气,道,“营座,这次我们可真是窝囊到家了,尽让小鬼子撵兔子似的撵我们了,我们却拿小鬼子的飞机毫无办法,我们宝山营自打宝山突围以来,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  岳维汉再冷眼旁观跑回来的官兵,除了从宝山带出来的那三十几个老3营的老兵,剩下的不管是原来的川军溃兵还是桂军溃兵,此时都已经有些垂头丧气的意思了,那些新兵蛋子就更加不用说了,一个个全都是神情麻木,两眼空洞的死人样。  什么是乌合之众?这就是乌合之众!打顺风仗的时候,都能越战越勇,大有连天都捅破的气势,可一旦打成了逆风仗,则立刻就懈怠了,跟真正的百战精锐相比,他们不缺勇气、不缺技术,同样不缺身体素质,但独独缺了最要紧的意志!  一支真正的百战精锐,必须拥有钢铁般的顽强意志,无论困难险阻,无论艰坷磨难,都能够做到从容面对,冷静应付,眼前这伙残兵败将距离真正的百战精锐显然还差得远。  不过,眼前倒是有个现成的绝佳机会,既可以锤炼这伙溃兵的意志品质,使他们重拾战胜日军的信心,同时也可以给安全突围创造机会。  岳维汉得承认,日军的十七个常设师团既便是放眼世界,也称得上是精锐之师!  这十七个常设师团无论是训练,还是装备,都远远优于同期的国军,更可怕的是,这十七个常设师团的日本兵都极端崇尚武士道精神,拥有超乎想象的战斗意志,一个铁的事实就是,在侵华战争全面爆后的前两年,几乎就没有投降的日本兵!  不过,精锐如日军的常设师团,也并非无懈可击,他们也一样有弱点。  日军最大的弱点就是战术相对死板,特别是在侵华战争的前几年,非常不适应夜战,运动战,游击战等非常规战术,1938年年底日军结束了正面战场对国军的攻势,转而集中全力围剿占领区内的八路军武装,可八路军却依然能在华北敌后混得风生水起,就是由于日军极度不适应八路军的非常规战术。  这种状况一直到1941年岗村宁次出任华北方面军司令之后才得以改观。  别看宝山营现在已经只剩下不足一百号人,武器装备也是大不如前,可只要选对地形,再集中全力打一场夜间伏击,绝对能打骄狂的日军一个措手不及,甚至全歼一两个步兵小队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这些话说起来长,可在岳维汉脑子里却只是一转念的功夫。  当下岳维汉深深地吸了口冷气,厉声喝道:“说的好,我们宝山营自打宝山突围以来,从来就只有我们揍小鬼子的份,什么时候曾经吃过这样的亏?弟兄们,今天这个仇要是不报回来,那我们还是宝山营吗?我们还能算是军人吗?”  “报仇!报仇!报仇!”老3营的老兵们顿时声嘶力竭地怒吼起来。  岳维汉摆了摆手,狞声说道:“别人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我们宝山营不是,我们宝山营是有仇就报,而且是立刻要报!弟兄们,今儿个如果不把场子找回来,大伙就把自个都骟了,再进宫当太监去,走!”  “走,干死狗日的小鬼子!”  “他姥姥,这事不能算完!”  “驴日的,今晚不干死几个小鬼子,俺跟他姓!”  老3营的老兵们顿时跟着嗷嗷叫嚣起来,原本垂头丧气的溃兵和神情麻木的新兵蛋子们也终于稍稍恢复了一些精气神,也跟着捋袖子破口大骂起来,仿佛不骂几句就显不出自个是爷们,不骂几句就显不出自己是个带把的。  只有柳忻低着脸轻轻地啐了句:呸,这都什么官什么兵啊?真粗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五章 夜战!夜战!(上)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夜色深沉,万簌俱寂。  岳维汉正斜靠在路边的大石下往弹匣夹压子弹,柳忻双手抱膝坐在离岳维汉三步之遥处,漆黑的夜空下,柳忻明亮的双眸就像是两枚晶莹剔透的黑宝石,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岳维汉直看,微微撅起的嘴角似乎还隐含着一丝娇嗔。  柳忻少尉有些薄怒也可以理解,虽然她也是党国的军人,可她好歹还是个姑娘家吧,岳维汉这鲁男子怎可以那样对她不是?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也就罢了,最后往她玉臀上拍的那巴掌可真是太过份了,那地方是随便能拍的吗?  不过岳维汉却丝毫没有感受到柳忻少尉的嗔怒,正没事人似地往弹夹里压着子弹,不到片刻功夫就压满了弹夹,然后咔咔两声装进了德国造净面匣子的弹仓里,要说以岳维汉现在的军衔,已经够格配勃朗宁手枪了,不过他还是喜欢净面匣子。  岳维汉觉得,勃朗宁那是娘们玩的枪,净面匣子才是爷们的家伙。  急促的脚步声中,曹兴龙、池成峰还有牛大根先后来到了岳维汉面前。  岳维汉自顾自地欣赏着手中那把德国造净面匣子的烤蓝幽光,头也不抬地问道:“弟兄们都埋伏好了?”  牛大根道:“按营座的吩咐,都埋伏好了。”  池成峰道:“他姥姥,你咋就肯定小鬼子会打这儿过?”  岳维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向曹兴龙道:“大龙,你告诉他。”  曹兴龙点点头,分析道:“小鬼子的指挥官也不是吃素的,我们分头突围的策略也许能够迷惑他们一时半刻,但最终却肯定会被他们识破,再加上小鬼子天上有侦察机,因此我们要想彻底摆脱鬼子的追兵几乎没有可能。”  池成峰道:“他姥姥,这个咱知道,不过这跟伏击有啥关系?”  “当然有关系。”曹兴龙道,“小鬼子现在多半已经判明这里就是我们的集结地,因此他们肯定会采取应对之策,最可能的应对之策就是分兵封锁这片山区,等明天天亮后再大肆搜山,到时候给我们来个瓮中捉鳖。”  “喔,原来是这样……”池成峰点点头,又道,“不过小鬼子真敢分兵?我们宝山营可不是吃素的,小鬼子要是抱成团,以中队以上规模出动,那咱是奈何他不得,可他要是敢以小队规模出动,那不是给咱送肉吃么?”  不等曹兴龙回,岳维汉便狞笑着道:“小鬼子会分兵的!”  “为啥?”池成峰不信道,“营座凭啥肯定小鬼子就敢分兵?”  “凭啥?”岳维汉冷然道,“就凭小鬼子那股子骄狂劲,就凭小鬼子还没尝够老子的厉害!就凭小鬼子不知道咱们宝山营擅长打夜战!”  岳维汉话音方落,前方山道上便已经出现了一道黑影。  刘铁柱和警卫排的战士伸手就要举枪,却被岳维汉所阻止:“别动,是翰林。”  不到片刻功夫,那道黑影便趋近了岳维汉等人面前,却果然是派出去刺探鬼子消息的尖兵花翰林,见了岳维汉,花翰林不及敬礼便喘息道:“营座,鬼子来……来了。”  曹兴龙和池成峰翻手便拔出了净面匣子,同时打开了机头,牛大根也将仿捷克式抱了起来,同时卡嚓卡嚓拉动了枪栓,旁边刘铁柱和警卫排的战士们也纷纷打开保险拉动枪栓,将亮锃锃的子弹推进了弹仓。  一股无形的肃杀气息顿时便弥漫了开来。  岳维汉却显得无动于衷,冷然问道:“鬼子有多少人?”  花翰林道:“大约有一个小队的兵力,三辆摩托车,两挺歪把子,两具掷弹筒,没有迫击炮和重机枪,另外,再后面大约十里的山岙还驻扎了一个小队的鬼子,如果这边开打,那边的鬼子最快可以在半小时内赶到。”  “他姥姥,一个小队的鬼子就敢出来溜达?”  “就是,太他妈的不把我们宝山营放在眼里了。”  “弟兄们,这送到嘴边的肥肉要是不吃,祖宗十八辈都该掉眼泪了!”  池成峰、曹兴龙、牛大根、刘铁柱还有警卫排的官兵们顿时便叫嚣起来。  岳维汉嘴角霎时也绽起了一丝狰狞的冷笑,这小鬼子还真是骄狂到没边了,这可是在敌国的领土上,区区一个步兵小队就敢在夜间单独行动?今天,就给这伙小鬼子一个永世难忘的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夜战高手!  下一刻,岳维汉一声忽哨,所有人便迅速没入了路边的暗影里。  时间在寂静中悄然流逝,约摸过了半袋烟的功夫,前方低矮的山梁后面陡然出现了两束雪白的灯光,就像是两柄利剑直刺云霄,再过了片刻功夫,一辆边三轮摩托便从山梁后面冒了出来,向着这边轰轰隆隆地驶了过来。  边三轮上架着一挺歪把子机枪,后面还跟着十几名鬼子步兵。  这辆边三轮和十几名步兵只是鬼子的尖兵,每往前行进几十米,边斗上的歪把子机枪就会往两侧的野地和山梁打上一梭子,这是小鬼子的火力侦察,岳维汉悄然扬起了手中的净面匣子,黑暗中,宝山营的将士们也纷纷将食指压在了扳机上。  又过了不到半袋烟的功夫,鬼子主力才在一辆边三轮的引导下出现了。  三四十名鬼子步兵排成两列纵队跑步前进,往后拉出了几十米的队形,整齐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空下显得格外的突兀,这些骄横的小鬼子完全没有想到,他们正一步步地踏入支那人精心构筑的死亡陷阱内。  某一刻,岳维汉轻轻扣下了手中净面匣子的扳机。  寂静的夜空下顿时便响起了叭的一声脆响,坐在边三轮摩托边斗里的那名鬼子小队长顿时便一头倒栽了下来,几乎是岳维汉枪响的同时,十几道耀眼的火舌已经从大路两侧的各个制高点上猛然绽放。  宝山营虽然今不如昔,可他们的机枪连却是实力犹存。  完好的两挺马克沁和仅有的那挺九二式重机枪由于携带不便已经炸毁了,可剩下的七挺捷克式以及两挺歪把子却是完好无损地带了出来,而且弹药也颇为充足,牛大根的机枪连还有三十余人,除了射手,剩下的全是背弹药的。  这仗打得没有任何悬念,一脚踏入伏击圈的鬼子完全成了待宰的羔羊!  在宝山营九挺机枪交织成的密集火力网下,毫无思想准备的鬼子兵就像是割倒的小麦成片成片地倒了下来,不到片刻功夫,小鬼子就已经被摞倒了大半,只有几个鬼子兵翻身跳到路边,凭借路边的水沟或者凸起的土坎负隅顽抗。  已经转出去好几百米的鬼子尖兵也赶紧折了回来,只不过就凭这十几号鬼子兵,已经不可能扭转战局了,黑暗中,池成峰带着二连只用了一个冲锋,就肃清了决死反击的十几名鬼子尖兵,他一个人就用刺刀挑死了六个。  那边厢,曹兴龙也带着一连解决了负隅顽抗的几个鬼子。  整个伏击仅用时不到十五分钟就结束了,可谓干脆得落,日军的那些个野战联队是厉害,可他们实在是太骄狂了,就这么个步兵小队也敢在夜间出来活动,不灭他灭谁?  岳维汉将净面匣子插回枪套里,大声吆喝道:“打扫战场,五分钟!”  五分钟很快过去,战场也打扫干净了,受伤没死的鬼子兵全补了刀,一个个都见他们的天照大神去了,鬼子兵身上的弹药水壶也全成了宝山营的给养,不过,前方大路上也出现了边三轮摩托的轰鸣声,又有一队鬼子兵正向着这边迅速开进。  刘铁柱扯了扯脑袋上的鬼子钢盔,吼道:“营座,小鬼子的援军上来了。”  “我知道。”岳维汉说着就把柳忻拦腰抱上了边三轮,再纵身跃上驾驶位,轻轻一旋油门,还没熄火的边三轮就轰的一声窜了出去,同时回头喝道,“开路!”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五章 夜战!夜战!(下)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三十里外,第36联队临时指挥部。  刚刚把指挥部安顿好,第36联队的新任联队长中川广大佐还没来得及喝口热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跟随中川广大佐同时到任的副联队长本田刚少佐迅速拿起电话,麻西麻西了两声,脸色很快就变了。  中川广大佐沉声问道:“本田君,什么情况?”  本田刚放下电话,神情凝重地道:“第3大队第5中队的腾原小队和酒井小队在半个小时前先后遭到支那军伏击,伤亡惨重!”  “八嘎牙鲁。”中川广闻言顿时脸色大变,厉声道,“这不可能,这伙支那残兵的军心已经完全涣散,他们的战斗意志已经彻底丧失,这时候他们只可能躲在山里颤抖,又怎敢回头伏击皇军?”  本田刚猛然收脚立正道:“大佐阁下,这是事实。”  中川大佐脸色铁青道:“腾原小队和酒井小队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佐阁下,事情是这样的。”本田刚赶紧解释道,“腾原小队遭到伏击之后,附近的酒井小队迅速驰援,等酒井小队赶到时,支那军才刚刚离开,酒井小队遂衔尾疾追,却没想到支那军一边撤退一边就在沿途布下了伏兵!”  “你说什么?”中川大佐凛然道,“边撤退边布下伏兵?”  “是的,大佐阁下。”本田刚肃然道,“酒井君回报说,这伙支那军非常善于利用夜幕的掩护做迂回运动,更善于利用地形构筑严密的机枪火力,最重要的是,这伙支那军的战术素养相当高超,对指挥官战术意图的执行力度也极为坚决,据说,为了掩护大部队的迂回运动,三个支那兵就敢在大路上拦截整个皇军小队!”  “什么?”中川大佐悚然动容道,“三个支那兵就敢拦截皇军整个小队?”  “是的。”本田刚神情凝重地道,“酒井君回报说,他的部队明明已经咬住了支那军的尾巴,眼看着再加把劲就能将之击溃了,可战局的最终演变却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不知不觉间他的部队就反而被支那军包抄了两翼和后路,并最终酝成溃败之局。”  “八嘎牙鲁。”中川广难以置信道,“愚蠢的支那猪怎么可能掌握高深的夜战战术?”  本田刚不无担忧地道:“大佐阁下,种种迹象表明,眼前这伙支那兵根本就没有丧失战斗意志,而且极可能利用夜幕的掩护向皇军展开报复性的进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是否下令各中队、小队停止前进,往回收缩?”  “收缩兵力?”中川大佐皱眉道,“这样会不会放跑这伙支那军?”  本田刚道:“大佐阁下不必担心,从地图上看,整个淞沪地区地势平坦,松郡九峰已经是方圆几百里内仅有的山区了,支那军如果真的躲进松郡九峰不出来,要找到他们还真得花些功夫,可他们要是离开山区逃进平原,那根本就是找死,我们的航空兵会找到他们。”  “哟西。”中川大佐凝思片刻,终于点头道,“命令,各中队、各小队停止前进,就地驻守!”  …………  松郡九峰,小昆山北麓。  宝山营的官兵们打扫完了战场,正在抓紧时间休整。  现在看起来,岳维汉的意图完全实现了,连续两场小胜之后,这伙溃兵的精神头很快又恢复了,事情也就是这么回事,胜仗打多了,乌合之众也能成为百战精锐,败仗打多了,再精锐的部队也会成为一群乌合之众。  现在,趁着这伙溃兵精神头正足,得尽快带他们转移了,松郡九峰山区虽好,却是战略死地,这个地方绝对不能久留。  念至此,岳维汉猛然伸手道:“地图!”  柳忻现在俨然成了岳维汉的机要秘书,当下赶紧从随身地图包里拿出了军用地图,又帮助岳维汉在路边的石头上摊开,旁边的刘铁柱赶紧将手电筒递给了岳维汉,岳维汉打开手电,对着地图看了片刻,低声自语道:“看来这里应该是松郡九峰最北端的小昆山。”  对着地图沉思片刻,岳维汉又吩咐刘铁柱道:“柱子,你去把曹连长他们叫过来。”  岳维汉这是要召开军事会议了,要说凭曹兴龙这几个混球现在的水准,完全还没能力对岳维汉提什么建议,但岳维汉很清楚,打仗靠的是集体的力量,常言道一个好汉三个帮,如果没有一批得力干将的支撑,他的部队不可能拥有强大的战斗力。  所以,从现在开始,岳维汉就必须有意识地培养麾下主要军官的战术指挥能力。  “是。”刘铁柱答应一声,领命去了,很快,曹兴龙、池成峰和牛大根等三个连长就来到了岳维汉面前。  岳维汉开门见山道:“叫你们来就一件事,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姥姥,这个问题咱还真没想过,不过也懒得去想。”池成峰心直口快,“营座,你说咋办就咋办,咱老池听你的。”  岳维汉轻轻颔首,这池成峰的特点就是敢打敢拼,如果给他明确的任务,他能做的比任何人都好,可要让他发挥主观能动性,去独立指挥一场战役,那就有些勉为其难了。  不过岳维汉也同样明白,良将并不是天生的,而都是从战火中锤炼出来的。  比如工农红军中有名的猛将彭大将军,还有许大将军,不都是苦出身?可在长年累月的战火锤炼中,不也茁壮成长起来了?无论是战术素养还是战役指挥能力,相比国军中那些科班出身的黄埔将领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此,岳维汉坚信,假以时日,池成峰这大老粗也肯定会成长起来。  岳维汉又将目光投向了曹兴龙,宝山营的三个连长里面,就数曹兴龙的起点最高了,因为他从十四岁开始就跟在老营长姚常青身边了,姚常青可是正儿八经的黄埔出身,曹兴龙就是耳濡目染也该学来一身本事了。  曹兴龙道:“营座,我觉得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应该尽快转移。”  岳维汉点了点头,又道:“那么你说说,我们应该往哪里转移?”  曹兴龙道:“我觉得应该往南转移。”  岳维汉道:“说说你的理由。”  曹兴龙道:“小鬼子占领上海以后,接下来肯定要打南京,按小鬼子的一贯伎俩,肯定会派出一支部队侧击芜湖方向,以截断南京通往大西南的铁路线,如果往北或者往西转移的话,则正好一头撞进了鬼子大部队的怀抱里,往东就是回上海了,肯定不行,所以,我们只能往南撤退。”  岳维汉不禁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了,看来这战争还真是相当的锻炼人啊。  记得岳维汉刚认识曹兴龙时,曹兴龙还只是姚常青身边一个啥也不愿多想的警卫排长,可这才过了几天哪?曹兴龙就立刻变得大不相同了,考虑问题也是思路清晰,条理分明了,不过,他的火候还是差了点。  岳维汉微笑着道:“大龙,那你想过鬼子的反应吗?”  “鬼子的反应?”曹兴龙道,“鬼子怕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说到点子上了,小鬼子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岳维汉道,“这点,从昨天他们出动两架侦察机以及十几架轰炸机来对付我们就能知道了,按说以我们这么点兵力,根本不值得鬼子飞机闹这么大动静,可他们偏偏这么做了,足见鬼子已经恨我们入骨了。”  曹兴龙悚然道:“这样的话,就麻烦了,从地图上看,松郡九峰周围几百里都是平原地形,一个晚上的时间我们根本就跑不出去,到了白天鬼子只要出动侦察机,我们就根本无所遁形!再加上淞沪地区河道纵横,一旦我们的行踪暴露,小鬼子的大队人马很快就能从水陆两路赶到,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有啥?”牛大根挠了挠头,不以为然道,“大不了跟狗日的小鬼子拼了。”  “不行,打仗没有你这样蛮干的。”岳维汉冷然道,“还是那句话,凡事得多动脑子!大龙你就瞧好吧,我岳维汉不敢说把每个弟兄都带出去,但把绝大部份弟兄安全带出去,却是有把握的,小鬼子是难缠,不过这里毕竟是咱们中国人的地盘!”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六章 何惜一死?(上)(急求票)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松郡九峰东南三十里,日军第36联队指挥部。  中川大佐背负双手正站在指挥部外远眺松郡九峰的秀丽风光,身后还站着副联队长本田刚以及联队部的参谋人员。  天一亮,各搜索小队就已经进山了。  中川大佐坚信,最多再过半小时,前方就该有消息传回来了,这伙支那溃兵除非变成老鼠钻进地底下去,否则绝对无法逃过大日本皇军的搜索。  当然,为了防止支那溃兵逃离山区,航空队的侦察机也早已经出动了。  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从身后响起,中川大佐急回头看时,只见一名少佐军官已经神情凝重地走了过来,先向中川大佐啪的敬了记军礼,然后说道:“大佐阁下,各搜索小队报告,山里没有发现支那军的行踪。”  “什么?”中川大佐愕然道,“没有发现支那军的行踪?”  “这不可能!”本田中佐也断然说道,“支那军肯定就躲在山里。”  那少佐军官道:“长官,各搜索小队已经搜遍了全部山区,的确没有发现支那军的行踪。”  中川大佐的眉头霎时便蹙紧了,旋即又问本田刚道:“本田君,航空兵那边有什么发现没有?”  “没有。”本田刚摇头道,“据航空队的侦察机报告,松郡九峰山区方圆两百里内都没有任何支那军活动的迹象,支那军昨天后半夜都还在山区,他们既没有汽车又没有火车,除非插上翅膀,否则绝不可能在几个小时内逃出两百里以外!”  中川大佐沉吟道:“会不会是支那军又乔妆成了皇军,所以躲过了搜索?”  “不会。”本田刚非常肯定地道,“支那军突围时就曾乔妆为皇军,对此我们也是早有准备,各大队、中队以及小队都已经在队旗上做了明显的标记,口令也是每日三换,支那军如果还敢冒充皇军公然出没,必然会被发现。”  中川大佐沉声道:“那就怪了,难道支那人真变成老鼠躲地底下了?”  “这个倒是很有可能。”本田刚点头附和道,“这伙支那人之所能能从四行仓库突围,就是因为他们将地道挖到了胁坂君的指挥部下,然后一举爆破了指挥部,这才令36联队失去了指挥,因而阵脚大乱,支那人这才趁乱突出了重围。”  中川广脸色微变,旋即下令道:“命令,马上派出更多的搜索小队,反复搜索松郡九峰的各山峰,绝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再请求航空队,将侦察范围扩大到方圆三百里,第5大队第3摩步中队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准备追击。”  “哈依。”本田刚猛然低头,旋即匆匆传令去了。  …………  松郡九峰西北五十里外,某村落。  宝山营的官兵既没有变成老鼠躲进地底,也没有插上翅膀飞到三百里外去,而是连夜往西北方向急进了五十余里,在天亮之前进驻了这个村落,此时此刻,宝山营的绝大部份官兵都正在屋里呼呼大睡呢,小鬼子能在五十里外的山区找到他们才叫有鬼了。  昨天晚上酣畅淋漓的复仇,不仅打痛了日军,也给宝山营趁夜转进创造了机会。  正如岳维汉所说的那样,这里毕竟是中国人的地盘,小鬼子虽然占领了上海以及周边各大县城,同时也控制着铁路、公路沿线区域,但是广大乡村却依然是中国人的天下,宝山营的官兵在村子里受到了最热情的招待。  纯朴的乡亲们不但给吃给喝,还争相让出屋子给将士们休息。  村里仅有的赵姓大户还将岳维汉请去喝茶,那架势,俨然是当成上宾来招待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是在和平年代,像岳维汉这样一个中校营长来到这么个小村落,那的确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贵宾了。  安全方面更是不用担心,既便鬼子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当地百姓也只会把鬼子往歧路上引,而绝不会主动去告密,抗战的前两年愿意当汉奸的人还是不多的,在江浙这一带,愿意当汉奸的就更罕见了。  …………  松郡九峰,天马山麓。  脸色铁青的中川大佐在本田中佐的陪同下走下了装甲汽车,早就等候在山下的大群鬼子军官赶紧迎了上来。  “山田君,支那军还是没找着?”本田刚语气不善。  “是的,还是没有找着。”站在最前面的山田少佐猛然低头。  “八嘎。”中川大佐勃然大怒,左右开弓扇了山田少佐两记耳光。  山田少佐被扇得眼冒金星,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满,当下又挺身低头道:“哈依。”  本田刚低着头凑到了中川大佐面前,压低声音说道:“大佐阁下,各搜索小队已经在山区搜索了整整一天了,连最隐秘的岩缝都没有放过,却还是没能发现支那军的蛛丝马迹,由此可见支那人已经不在这片山区了。”  中川大佐道:“如果支那军已经离开了这片山区,那么他们又去了哪里?”  “是啊,这也正是我感到不解的地方。”本田刚若有所思道,“除了这片山区,方圆几百里都是开阔的平原,支那军又怎么可能躲过航空队侦察机的搜索呢?”  中川大佐突然道:“对了,这附近的支那村庄有什么异常情况没有?”  “支那村庄?”本田刚神色微变,凝声道,“大佐阁下的意思是说,支那军躲进了附近某个支那村庄?”  “这很有可能。”中川广沉声道,“马上派出搜索小队,仔细搜索附近的支那村庄。”  “哈依。”本田刚答应一声,当即向那群鬼子军官传达命令去了,不到片刻功夫,聚集在天马山下的各搜索小队便四散而去,开始挨个搜查附近的村落,整个搜索仅仅进行了不到两个小时,便有消息传回来了。  本田刚大步来到了中川广面前,啪地立正道:“大佐阁下,搜索小队报告,昨天半夜曾经有一伙支那兵经过前村,向西北方向逃窜了。”  “前村?”中川大佐蹙眉道,“在什么方位?”  本田刚手指西方天际,道:“在松郡九峰的西北边,离此约十里。”  “西北边?”中川大佐沉吟道,“难道说……支那军往西北方向逃窜了?”  “这个还真不好说。”本田刚也颇有些拿不准,“这伙支那军太狡猾了,他们的指挥官尤其狡猾!大日本皇军已经在他手里吃了好几次亏了,第68联队的鹰森孝大佐可是帝国陆军大学的高材生,听说也吃了这只支那狐狸的大亏。”  中川大佐忽然问道:“本田君,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声东击西’这个支那成语?”  “声东击西?”本田刚摇头道,“没听说过。”  中川大佐不无得意地道:“这个支那成语讲的是古支那的一场战争,一支军队守城,另一支军队攻城,攻方主帅选定西门为主攻方向,可在进攻之前却大造声势,摆出要攻击东门的架势,守方主帅果然上当,把主力调到了东门,结果攻方就趁虚攻破了西门。”  本田刚由衷地道:“大佐阁下的学识真是渊博,不过支那人的文化也真是博大精深。”  “是啊,支那人的文化的确是博大精深。”中川广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两千年前古支那的著名军事家‘孙子’所著的‘孙子兵法’,放到现代,也仍然是一部伟大的兵书,本田君如果有闲暇,可以看看,你应该会获益良多。”  本田刚点了点头,又道:“大佐阁下的意思是说,支那人往西北逃窜只是假象?”  “没错,往西北方向逃窜肯定是假象。”中川大佐颇为自信地道,“大日本皇军的9个精锐师团近三十余万大军已经兵分两路,分别向西以及西北攻击前进,支那溃兵如果往西北方向流窜,岂不是正好撞进我两路大军的怀里?”  本田刚道:“那么,支那人是要往哪个方向逃窜呢?”  中川大佐伸手一指南方,旋即表情狰狞地道:“这伙支那溃兵真正的逃窜方向只可能是南方,命令,各搜索小队立即向南搜索前进,并不惜一切手段逼迫沿途各村落的支那人供出那伙支那溃兵的流窜去向,记住,是不惜一切代价!”  “哈依。”本田刚猛然挺身低头,旋即转身而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六章 何惜一死?(下)(急求票)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转眼间数天过去,时间来到了民国二十六年12月初。  月朗星稀,宝山营的官兵正在夜幕的掩护下往西北方向急进。  几天来,昼伏夜出的宝山营已经往西北方向急进了三百余里,贯通南京和上海的沪宁铁路已经近在眼前了,越过沪宁铁路再往北不远就到长江边了,过了长江那就是国军的防区了,岳维汉和宝山营的溃兵们也就安全了。  淞沪会战最后阶段,由于国军各部撤退仓促,甚至都没顾得上炸毁铁路线,结果沪宁铁路就成了日军向前线输送人员物资的交通大动脉。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岳维汉倒是不介意留在沪宁铁路沿线打一段时间的游击。  不过这个念头在岳维汉脑子里只是一闪便消失无影了,留在淞沪地区打游击这个愿意虽然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如果岳维汉和宝山营真的选择留下来,最多半个月,就会被鬼子的清剿部队啃得渣都不剩半点。  像上海这种国际大都市的近效,绝对没有游击队生存的土壤。  因为上海近效不但有铁路线,而且还有纵横交错的公路网,更有四通八达的水网,宝山营的行踪一旦暴露,鬼子的大部队就会从四面八方猛扑过来,这里既没有丛林可钻,也没有大山可藏,到时候就是想躲都找不到地儿,只能是死路一条!  岳维汉正埋头赶路时,负责在前探路的尖兵排长花翰林忽然折了回来,气喘吁吁地禀报道:“营座,前面有……有情况。”  “隐蔽!”岳维汉一声令下,正向前急进的宝山营官兵顿时便忽喇喇地散了开来。  岳维汉这才沉声问花翰林道:“前面有什么情况?”  “说不清楚。”花翰林摇了摇头,道,“营座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岳维汉点点头,命令全营官兵就地休整,然后带着池成峰等几个连长还有警卫排长刘铁柱,跟着花翰林来到了前方一座并不算太高的矮丘上,刚刚登上矮丘,一大片灯光就映入了岳维汉等人的视野,敢情这矮丘背面隐藏着一个鬼子营地呢。  不过,这个鬼子营地相隔还远,少说也在十几里外。  很快,岳维汉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这个鬼子营地似乎不是普通的驻地!  透过望远镜可以清楚地看到,驻地周围停放着一溜的坦克、装甲汽车、大卡车以及边三轮摩托车,驻地北边居然还停着一溜的牵引汽车以及重型榴弹炮,最让岳维汉暗暗心惊的却是这个鬼子驻地的警戒等级,警戒哨居然放到了几千米外,驻地周围更是岗哨林立,岗楼上的探照灯不停地来回扫射,将驻地方圆数里照得是亮如白昼。  更令人心悸的是,还有好几辆装甲汽车在驻地四周不停地来回巡逻。  这样的警戒等级别说是人了,就是一只耗子要想偷跑进去只怕也难。  放下望远镜,岳维汉不禁沉吟起来,这个鬼子驻地绝对不那么简单,从构造上看不像是军火库,更不可能是野战兵站,倒像是鬼子的临时指挥部!指挥部!?顿时间,岳维汉的心脏便开始猛烈地跳动起来。  警戒如此森严的鬼子指挥部,那该是什么级别?  鬼子的联队或者旅团指挥部绝不可能拥有如此高级别的警戒水准,鬼子的师团指挥部也许有可能,但这时候小鬼子的几个主力师团不都在前线呢么?小鬼子的师团部一般都是随部队行动的,部队都上了前线,指挥部又怎么可能落在几百里远的后方?  不可遏止地,一个令人心跳加速的推论便出现在了岳维汉的脑海里。  这里如果不是华中方面军总司令松井石根的指挥部,就一定是刚刚到任的上海派谴军司令朝香宫鸠彦的指挥部了,因为华中方面军所属第十军的攻击方向是宣城、芜湖,所以第十军司令柳川平助中将的指挥部不可能出现在昆山近效。  从时间上判断,松井石根现在应该还在上海养病,所以朝香宫鸠彦的可能性最大!  眼下鬼子的两路大军应该已经打下常州和宣城了,芜湖和南京已经是门户洞开,而昆山至嘉定这一带则已经成了鬼子的大后方了,上海派谴军司令朝香宫鸠彦还兼任了攻占南京总指挥,他将指挥部前移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他姥姥,这小鬼子好大的阵仗!”池成峰眼力过众,虽然没有望远镜,却也看清了所有肉眼能够看清的东西,当即惊呼起来,“比上次咱们炸掉的鬼子基地可是牛气多了,营座,你说这会不会哪个鬼子大官的指挥部?”  岳维汉没有吭声,脑子里却已经开始急速地盘算起来。  前面那营地十有八九就是朝香宫鸠彦的临时指挥部了,对于这个日本皇族出身的小鬼子,岳维汉可谓知之甚深,因为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的真正元凶,其实就是这个小鬼子,而松井石根这个老鬼子只不过是替他背了黑锅而已。  这在历史上可是有铁证的,在进攻南京之前,松井石根曾下达《南京城攻略要领》,里面就特别提到要严肃部队之军纪风纪,使中国军民敬仰归服皇军之威武,并明确指出,对于已经投降的国军将士,应持宽容慈悲之态度而严禁滥杀。  南京沦陷后,松井石根在祭奠阵亡将士时,还曾经流着泪训斥日军:“你们奋力苦战,使皇威增辉,然某些士兵之暴行,又使皇威一举扫地!”  更重要的是,南京陷落之后,杀掉全部俘获人员的命令也是朝香宫鸠彦签署的,也正是鸠彦签署的这道“原则上不予保留俘虏”的命令,使日军的兽行最终失控,由最初的大肆屠杀战俘演变成了大肆屠杀平民,并最终酿成了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  由此可见,当时正在上海养病,并且已经事实上卸任华中方面军最高司令官的松井石根并不赞同大肆屠杀战俘乃至平民的行为,至于他为何没有阻止朝香宫鸠彦,个中原因却是无人知晓,但最大的可能就是受到了来自日军大本营的压力,因为朝香宫鸠彦的叔叔就是当时的日军总参谋长闲院宫载仁亲王。  顿时间,岳维汉的心绪便开始不可遏止地激荡起来,只要干掉朝香宫鸠彦,松井石根下达的《南京城攻略要领》就有可能真正得到实施,那么南京大屠杀就完全有机会避免,这对于岳维汉来说,实在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当然,要想完全杜绝日军的兽行,那是绝无可能的,但少了朝香宫鸠彦这个魔王,日军再次发动南京大屠杀的可能性绝对会下降许多吧,而且就算大屠杀无可避免,至少也会给南京的国军争取一点固防的时间吧?  只要南京的国军能够坚守一段时间,时间不要太久,只要滞留南京城内的难民能够及时疏散出去,到时候日军就是想杀都杀不成了。  人都跑光了,还杀个屁?这样,南京大屠杀不就可以避免了?  顿时间,岳维汉的脑子里便只剩下了一个声音――干死狗日的朝香宫鸠彦!  哪怕为此赔上宝山营全体官兵的生命,哪怕为此赔上自己的小命,岳维汉也是在所不惜。  凭心而论,岳维汉很怕死,而且是非常的贪生怕死,但是,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只要能使南京大屠杀的悲剧不再发生,只要能换回南京城内数十万父老乡亲的生命,岳维汉又何惜一死?宝山营全体官兵又何惜一死?  ……  PS:大家猜一猜,岳维汉能不能干掉朝香宫鸠彦?如果能的话,什么手段最有可能?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七章 狙击(上)(急求推荐票)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却又是另一回事!  对于鸠彦这个小鬼子,岳维汉可谓恨之入骨,但要想将之击毙,却绝不容易,这个只要看看小鬼子驻地的警戒等级以及安保力度就能知道了,哪怕是抱着必死之心去拼也没用,根本连鸠彦小鬼子的营房都无法靠近,怎么拼啊?  “他姥姥,要不干他一家伙?”池成峰已经从岳维汉灼热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些什么,当下也有些蠢蠢欲动起来,“要是能把这大官给干掉,肯定能够极大地打击小鬼子的士气,同时也肯定能够极大地振奋国军弟兄们的斗志。”  “怎么干啊?”曹兴龙却不以为然道,“上次能干掉鬼子的中将师团长,那是因为对方正好进了军火库,而大根又正好带了一门81mm轻迫击炮,可现在我们既没有炮,对方也不在军火库里,拿什么去击毙小鬼子的大官?”  “是啊,这事可不容易。”牛大根也直挠头。  岳维汉凝思良久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当即向池成峰伸手道:“烟!”  “他姥姥,营座你不是不抽烟么?”池成峰不情不愿地摸出了仅有的半包烟。  “废什么话!”岳维汉不由分说从池成峰手里夺过烟,从中抽出一支叼进嘴里,旋即又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点上!”  “他姥姥,小白脸抽什么烟啊?”池成峰腹诽了一句,嘴上却绝不敢说出来,还得屁颠屁颠地给岳维汉把烟给点上了。  岳维汉深深地吸了口,感受着浓烟在肺里翻腾的辛辣感,思维却开始空前活跃起来。  说起来,岳维汉前世也是不怎么抽烟的,因为抽烟可不是个好习惯,老抽烟的人容易咳嗽,在平时咳嗽不算啥,可要是在深入敌后特种作战时,这咳嗽却很可能暴露你的行迹并能要了你的命!所以,为了小命,岳维汉极少抽烟。  不过得承认,这烟的确是好东西,尤其是在遇到麻烦时。  一支烟抽完,岳维汉便已经有了计较,当即回头向曹兴龙等人道:“大龙,你们几个过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分散隐蔽在四周的几人当下悄无声息地靠拢到了岳维汉身边。  岳维汉沉声道:“各位兄弟,我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都要干这一票!”  曹兴龙顿时色变道:“营座,真要动手啊?这要不是闹着玩的,得慎重!”  “我已经决定了。”岳维汉目露狠色,旋即又阴恻恻地道,“这要是没撞见那也罢了,可既然已经让我们撞见了,又岂能叫小鬼子安生?没说的,干他娘的!”  “对,干他娘的!”  “他姥姥,还是营座这话提气。”  “这狗日的小鬼子,是该给点厉害尝尝。”  岳维汉话音方落,池成峰等人便纷纷出言附和。  曹兴龙还是有些担心,劝道:“营座,这小鬼子的警戒太严了,偷袭很难成功啊!而且不管偷袭成与不成,事后我们的行踪肯定得暴露,到时候鬼子的大队人马就会从四面八方围上来,我们再要突围可就难了。”  “这个我知道。”岳维汉点头道,“所以我们必须分头行动。”  曹兴龙愕然道:“分头行动?”  “对。”岳维汉沉声道,“大龙,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宝山营的代理营长了,你的任务就是把弟兄们安全带过长江去!到了江北,就赶紧去找大部队,如果半个月内我还没来跟大伙汇合,那就是说我已经跟老营长去了,弟兄们就不用再等了。”  说罢,岳维汉又向池成峰和牛大根道:“老池,大根,你们两个一定要严格服众大龙的军令,胆敢抗命,等我回来,绝不轻饶!”  “营座,你呢?”  “他姥姥,营座你不跟我们一块走?”  “营座,你不走,我们也不走,弟兄们也都不会走的。”  曹兴龙、池成峰和牛大根闻言顿时大吃一惊,纷纷叫嚣起来。  “闭嘴!”岳维汉冷然喝道,“这是命令,必须执行,否则老子现在就毙了你们!”  池成峰把脖子一梗,抗声说道:“他姥姥,营座你还是现在就把咱老池给毙了吧。”  岳维汉猛然举起净面匣子顶住了池成峰的脑门,又咔嚓一声打开了机头,杀气腾腾地喝道:“你当老子不敢毙了你?”  “营座!”  “营座!”  曹兴龙和牛大根见状大急,当即噗地跪倒在了岳维汉面前。  池成峰却漫不在乎道:“他姥姥的,营座你就别寻咱老池开心了,当心走火。”  “你这混球。”岳维汉只好收起枪,没好气道,“弟兄们,前边鬼子驻地的情况你们也都看见了,强攻完全就是找死,奇袭也绝无可能,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或许还有成功的可能!”  “营座,什么办法?”牛大根急问道。  “狙杀!”岳维汉跺了跺脚下的矮丘,狞声说道,“找两个枪法好的弟兄隐蔽在这里,等着小鬼子的指挥官冒头,再给他一家伙!所以人多没用,老池你们几个也帮不上什么忙,有我和翰林留下来就足够了。”  池成峰几个顿时哑口无言,论枪法,他们还真没法跟岳维汉相比。  曹兴龙想了想,又道:“营座,就算你和翰林的枪法再好,也不可能有机会狙杀小鬼子的指挥官,这小鬼子的指挥官平时肯定都缩在指挥部里,出门的时候,肯定也会乘坐装甲汽车,你们根本连人影都瞄不到,又怎么狙杀?”  “问的好。”岳维汉道,“大龙你想过没有,前边的应该只是鬼子的临时指挥部,他们不可能在这里停留太久,最多也就十天半个月,小鬼子的指挥部肯定还要前移,到时候他们肯定得从这里上火车,再坐火车去前方。”  曹兴龙皱眉道:“那又怎么样?鬼子指挥官所乘坐的肯定是装甲列车。”  “不怎么样。”岳维汉淡然说道,“小鬼子的指挥官要躲在指挥部里,我们的确拿他没办法,他出门的时候也肯定会乘坐装甲车,我们还是拿他没辙,上了火车,他乘坐的肯定也是装甲车厢,我们依然只能干瞪眼,可是……”  说此一顿,岳维汉的语气陡然转为狰狞,道:“可是小鬼子要上火车,总得先从装甲汽车里走下来吧?这时候,就是我们狙杀鬼子指挥官的唯一机会!”  不等曹兴龙说话,岳维汉又道:“大龙你注意观察附近地形没有?鬼子临时指挥部只有一条公路与沪宁铁路相连,我们现在所站的矮丘则正对着公路与沪宁铁路的交汇口,直线距离不足五百米,完全处在中正式步枪的有效射程之内!”  曹兴龙执着地道:“营座,安排狙击手伏击可以,但你不能留下!”  “对,营座你还是带着弟兄们先撤吧。”花翰林也道,“这里有我就足够了,我的枪法虽然不如营座,可五百米的距离我还是有把握的。”  岳维汉道:“不行,此次狙击事关重大,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花翰林的枪法虽然不错,可他并不懂得伪装自己,真要让他一个人留下来,到时候根本连出枪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曹兴龙急道:“可是,营座……”  “没什么可是。”岳维汉冷然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执行命令吧!”  曹兴龙咬了咬牙关,猛然挺身向岳维汉敬了记军礼,旋即转身扬长而去。  走没两步,曹兴龙又顿步回头,道:“营座,我们在江北等你,你不来我们就不走!”  池成峰和牛大根的神情顿时也变得无比凝重起来,这会他们也看出来了,岳维汉绝对是动真格了,这时候要再敢磨磨叽叽的,没准营座就真敢开枪毙了他们,当下两人再不敢多说半句废话,跟着曹兴龙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七章 狙击(下)(急求推荐票)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岳维汉又回头向刘铁柱道:“柱子,你怎么还不走?”  刘铁柱梗着脖子道:“营座,我是你的警卫排长,你在哪我就在哪。”  岳维汉原本还想赶刘铁柱回去,可看他神情坚决也就作罢,旁边花翰林又道:“营座,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岳维汉道:“找个隐蔽的地点,趁着天还没亮,加紧构筑工事。”  花了不到半个小时,三个人便在矮丘正对沪宁铁路的那侧找到了一处绝佳的狙击位,那里有个土坎,土坎上长满了浓密的蒿草,在蒿草丛下居然有两个凹坑,正好可以容纳狙击手藏身,而且这两个凹坑都比较靠近坎沿,视野开阔,射界良好。  岳维汉让刘铁柱去附近村庄筹集干粮和水,然后等明天天黑后再回来。  这狙击可是个苦差,最是讲究耐心,为了守到目标有时候得蹲守好几天,如果不事先准备好足够的干粮跟水,那不是开玩笑么?  然后,岳维汉就和花翰林开始给狙击点做伪装。  伪装可是个技术活,不过这难不倒岳维汉,前世的他当了十几年的雇佣兵,对于伪装那可是大师级的行家了,无论是沙漠地形,还是丛林地形,或者是丘陵地形,他都能做到以假乱真,除非是顶尖的侦察兵,否则很难发现破绽。  做好伪装,东方天际已经微微露出了鱼肚白。  岳维汉又跟花翰林在狙击工事周围仔细地检查了好几遍,直到确定没有任何痕迹留下,两人才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工事,开始了漫长而又寂寞的守候。  …………  岳维汉的判断非常正确,前面的确就是日军新任上海派谴军司令朝香宫鸠彦的临时指挥部,朝香宫鸠彦出身日本皇族,身份贵不可言,朝香宫就是明仁天皇赐给他的宫号,这小鬼子是日本皇族中为数不多的职业军人之一。  由于日军战线正向前迅速推进,派谴军司令部也随时可能前移,因此朝香宫鸠彦并没有把他的临时指挥部设在昆山城内,而是就近设置在了铁路线旁边一片合适的开阔地上,这样安全上有保障,前移也相对方便。  几天前,日军大本营的委任令刚刚下达,朝香宫鸠彦正式接替松井石根担任攻占南京的临时总指挥官。  半个小时前,朝香宫鸠彦接到了日军第6师团师团长谷寿夫中将的电报,第6师团所属第45步兵联队已经进逼南京城效。  支那首都南京已经正式向大日本皇军敞开了她的怀抱。  不过,朝香宫鸠彦面临的也不全是让人振奋的消息,大日本皇军虽然势如破竹,但同样也面临着重重困难,最大的困难就是物资紧缺,后勤保障严重不足,弹药紧缺还可以省着点用,但粮食紧张却总不能让皇军勇士饿肚子吧?  朝香宫鸠彦沉吟半晌,对上海派谴军参谋长饭沼守少将道:“饭沼君,上海日租界储存的粮食已经耗尽,短时间内也无法从国内调运军粮,而且帝国的国库也并不宽裕,看来只能下令各师团就地筹措粮食了。”  饭沼守少将皱眉道:“殿下,这样做的话势必会严重损害皇军的形象哪?”  朝香宫鸠彦不仅出身皇族,而且还拥有王位,虽然不是亲王,却也是殿下。  朝香宫鸠彦道:“顾不了那么多了,总不能让皇军的勇士饿着肚子作战吧?”  饭沼守少将坚持道:“殿下,这么做也与松井阁下制订的南京城攻略要领严重冲突,是不是先向松井阁下请示一下?”  “请示?”朝香宫鸠彦冷然道,“请示什么?现在我是进攻南京的总指挥官!”  “哈依。”饭沼守少将只能并腿低头,然后转身向各师团传达命令去了,凭心而论,饭沼守少将并不赞同这样的做法,但正如朝香宫鸠彦所说的,他现在才是进攻南京的指挥官,一切都是他说了算,饭沼守只能听令行事。  …………  潜伏的时间总是那样的漫长而又难熬,但是再漫长再难熬也得熬着。  太阳东升西落,西落又东升,再西落再东升,转眼就是两天两夜过去了,天气也骤然转冷,气温比起两天前下降了好几度,这人趴在狙击位里,感觉就像是趴在冰窖里,冷得直打哆嗦,好在有西北风,否则很容易就暴露了。  岳维汉和花翰林静静地趴在各自的狙击位上,两天来几乎就没怎么动弹过。  视力就是狙击手的生命,在目标没有出现之前,狙击手绝对不能过度消耗宝贵的视力,尤其是像这样的大冷天,长时间专注于观察周围的环境,很容易出现重影,真要是那样那就会严重影响到狙击手的射击精度了。  因此,刘铁柱就替两人当起了临时观察员。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缓慢地流逝着。  某一刻,正闭目养神的岳维汉陡然睁开了眼睛,有莫名的冷焰从他眸子里一闪即逝,趴在岳维汉身边的刘铁柱似乎也有所察觉,赶紧举起了手中的望远镜,因为动作稍稍有些大,覆盖在身上的蒿草伪装都起了一阵轻轻的晃动。  “有情况!”刘铁柱极度压抑的声音陡然响起,“小鬼子出动了!”  岳维汉小幅地活动着冻得有些僵硬的十指,一边问道:“多少小鬼子?”  “好多。”刘铁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微微的颤抖,“好大的阵势,打头是一辆装甲车,后面跟着十几辆卡车,还有好多边三轮,中间又是一辆装甲车,两边路沿、田梗上还有好多鬼子步兵在跑步跟进,后面还是一辆装甲车,不对!”  “柱子,咋了?”趴在不远处的花翰林也问道。  “鬼子派出了好多尖兵!”刘铁柱狠狠地咽了口唾沫,低声道,“他娘的,刚才眼睛有些花,居然没看到,小鬼子的尖兵已经把大路两侧几百米内的制高点都占领了,而且,还不断有鬼子兵往更远的制高点……”  “嘘,噤声!”刘铁柱话没说完,岳维汉便将他强行打断了。  刘铁柱已经吐到嘴边的后半句话顿时便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再竖起耳朵一听,果然听到了一阵嚓嚓的脚步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响,显然,正有一队鬼子兵向着他们藏身的矮丘开进,刘铁柱的心脏顿时开始狂跳起来,难道被鬼子发现了?  再以眼角余光看看岳维汉,却发现营座依然静静地趴伏在原地。  顿时间,刘铁柱的心也跟着镇定了下来,再透过望远镜往外看去,只见沪宁铁路上已经由东向西缓缓驶来了一列装甲火车,火车头上高高竖起的烟囱向着天际喷出了一股又一股浓郁的黑烟,旋即就是一声嘹亮至极的汽笛长鸣。  很快,那支庞大的鬼子车队已经停在了公路与沪宁铁路的交汇路口,从十几辆卡上跳下来上百名衣装笔挺的鬼子步兵,旋即又像标枪般列队站到了路口两侧。  倏忽之间,刘铁柱的一颗心便悬了起来,因为他看到其中两辆装甲汽车的车门同时打了开来,十几个鬼子军官迅速下车,又一溜小跑来到了最后那辆装甲汽车的车门前,装甲车门开处,一名鬼子军官先弯着腰钻了出来,又迅速回头侧身而立。  刘铁柱身畔,岳维汉的右眼霎时眯了起来,右手食指已经悄无声息地扣紧了扳机。  几乎是同时,埋伏在另外一处狙击位置上的花翰林也已经扣住了扳机,屏气凝神。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八章 围猎(上)(求推荐票)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停滞了。  岳维汉和花翰林的神情已经变得无比专注,再听不见呼啸的西北风,再看不到萧瑟的荒原,整个世界都已经从他们视野和意念里消失了,他们眼里只剩下一样东西,就是那辆装甲车,还有那打开的车门,他们在等待。  三天三夜的苦苦守候,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倏忽之间,岳维汉和花翰林的瞳孔猛然收缩,一名鬼子已经弯腰钻了下来。  那鬼子身上披着薄薄的呢子军大衣,身材笔挺,气宇轩昂,虽然相隔四五百米,岳维汉却仍能感觉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颐指气使的气度,那是每个国家的皇室子弟在养尊处优惯了之后自然而然就会拥有一种特质。  没错,就是他了,这小鬼子肯定就是朝香宫鸠彦!  几乎是同时,岳维汉和花翰林轻轻地扣下了手中步枪的扳机,两声清脆的枪声顿时从矮丘上爆起,霎时惊碎了寂静的原野。  …………  五百米外。  朝香宫鸠彦完全没有意识到死亡正向他靠近,他弯腰钻出装甲车,刚想站在门沿上向前来迎接的部下们挥手致意,两颗灼热的子弹便同时击中了他,一颗子弹正中面门,顿时将他的面部五管搅成了一团血肉浆糊,这是岳维汉干的,一枪爆头!  另一颗子弹命中了朝香宫鸠彦的左胸,这却是花翰林开的枪。  朝香宫鸠彦英挺的身躯剧然一颤,旋即直挺挺地歪倒了下来。  死寂,整个现场顿时一片死寂,包括派谴军参谋长饭沼守少将在内,所有的鬼子将官、佐官都目瞪口呆地望着朝香宫鸠彦倒了下来,就那样直挺挺地倒了下来,甚至没有人想起要上去扶他一把,惊呆了,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呆了!  “狙击手!支那狙击手!”足足好半晌之后,负责现场警戒的高桥隆太郎大佐才猛然醒悟过来,旋即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用身体给朝香宫鸠彦当肉盾,然而,这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朝香宫鸠彦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殿下!”  “将军!”  “军医官……”  顿时间,整个现场便炸了锅,所有的鬼子都乱成了一团。  饭沼守和直属重炮旅团、辎重旅团、航空队、通讯队的几名鬼子少将以最快的速度抢到了倒地的朝香宫鸠彦跟前,同时扭头声嘶力竭地召唤军医官前来抢救,不过残酷的事实摆在面前,谁都知道鸠彦殿下绝对没救了,他的面门和心脏同时中枪,既便是天照大神降世,只怕也是有死无生了。  就在饭沼守等几个日军少将慌作一团时,负责现场警戒的高桥隆太郎大佐的脸色却已经变得无比铁青,作为负责司令官阁下安全保卫工作的宪兵大佐,鸠彦殿下遇刺也就意味着他的重大失责,无论鸠彦殿下是否有救,他都只能切腹以谢了!  不过在切腹谢罪之前,高桥隆太郎大佐发誓要先把那两个支那狙击手碎尸万段。  日军的确是训练有素,不等高桥大佐下令,负责警戒的日军就迅速行动了起来,刚才枪声一响,支那狙击手的位置就已经暴露了,他们就潜伏在对面不到五百米远的矮丘上!  …………  五百米外,对面矮丘。  几乎是在扣下步枪扳机的同时,岳维汉、花翰林还有刘铁柱便同时纵身前扑,几乎就在他们跳起的同时,刚刚藏身的两处狙击点便已经被鬼子的三八大盖打得碎草飞溅,岳维汉几乎能够感到灼热的子弹正从他的脚底掠过。  日军常设师团的鬼子步兵的确反应很快,守在矮丘上的那十几个负责警戒的鬼子兵几乎是在岳维汉他们枪响的同时就开枪了,而且小鬼子的枪法也的确不是吹的,如果岳维汉他们动作稍有迟缓,那么此刻只怕早就已经被击毙在狙击位上了。  当然,岳维汉更不是吃素的,人在空中,他的身躯便猛然扭了过来。  岳维汉这一侧身,顿时就看到十几个鬼子兵正零散地分布在矮丘上,举着三八大盖向着他们瞄准射击,不远处,还有更多的鬼子兵正哇哇嚎叫着往这边扑来,岳维汉的眼角余光还看到,更多的鬼子兵正从四下里猛扑过来。  瞬息之间,岳维汉手中那杆立了大功的中正式步枪已经飞出去十几步远,两支德国造净面匣子却无声无息地来到了岳维汉手里,下一刻,璀璨的火焰从匣子枪的枪口喷吐而出,半跪在矮丘上瞄准射击的鬼子兵便纷纷被摞倒在地。  鬼子兵的枪法是不错,可跟岳维汉比起来那就差太远了!  无论是打人形移动靶,还是在移动中打靶,百米之内岳维汉绝对是百发百中,摞倒矮丘上这十几个鬼子兵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更何况旁边还有花翰林,这小子的枪法相比岳维汉虽然差了些,可跟小鬼子比,那也是个硬扎。  喘口气的功夫,矮丘上的十几个鬼子就全被摞倒了。  刘铁柱看了看周围,顿时脸色大变道:“营座,我们被包围了!”  不用刘铁柱提醒,岳维汉也看到了,这会他们的确是掉进鬼子窝里了,放眼望去,鬼子兵正从四面八方向着矮丘这边蜂拥而来,不过,好在这些只是负责警戒的鬼子宪兵,人数不多,队形又松散,而且没有机枪火力。  岳维汉不愧是成了精的老佣兵,既便是在如此危急的情形之下,他也始终保持着足够的冷静,一下子就将小鬼子的虚实看了个真切!  瞬息之间,岳维汉便有了决断,大喝道:“往南突围,那边有条小河!”  只要过了河,鬼子的汽车、摩托车就暂时撵不上来了,仅凭小鬼子的步兵,威胁就要相对小许多了,不过岳维汉心里也很清楚,这回只怕是在劫难逃了,日军堂堂上海派谴军司令都被狙杀了,而且还是个王,小鬼子又岂能善罢干休?  只怕要不了半个小时,这天上就该布满鬼子的侦察机和轰炸机了,只等鬼子的侦察机和轰炸机一到,岳维汉他们也就该交待了,这大白天的,方圆几百里又都是无遮无掩的平原,岳维汉可不认为他们还能躲过鬼子飞机和步兵的联合追杀。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不到最后一刻,岳维汉是绝不会轻言放弃的!  还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哪怕是死,也得拉上一大票鬼子给自个做伴!  “走!”岳维汉健壮的身躯突然以无比丑陋的姿势向前扑出,两颗灼热的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脑门掠过,霎时就带走了他头上的军帽,岳维汉手中的两支匣子枪也同时开火,五十米开外的两名鬼子兵应声倒地。  “噗!”岳维汉就像头大笨熊重重地仆倒在地,旋即又是一个侧滚。  就在岳维汉侧身滚开的同时,刚刚的落点已经被打得泥土四溅,百米开外的某个制高点上,两个鬼子兵单膝跪地,正神情冷漠地再次拉动枪栓,三八大盖黑乎乎的枪口再次跟着岳维汉的身影移动起来……  岳维汉不假思索地举起了手中的匣子枪,仅凭借眼角余光向着那个方向就是叭叭两枪,两个鬼子兵应声倒地,岳维汉爬起身就往前冲,花翰林和刘铁柱也赶紧撵了上来,往前狂奔了七八百米,三人终于冲破了鬼子宪兵的围堵。  又往前狂奔了四五百米,抢在鬼子机械化部队赶到之前越过了那条小河沟,由于找不到过河的桥梁,堪堪追来的鬼子汽车和边三轮摩托只能沿着小河边的大路继续向前迂回,鬼子步兵则纷纷跃过小河沟向南追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八章 围猎(下)(急求推荐票)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岳维汉他们一边后撤一边还击,不断有鬼子兵中枪倒下,不过很快,一个严峻的问题就摆在了岳维汉他们面前。  “营座,我没子弹了!”花翰林一边狂奔,一边喘息着道。  “营座,我也没子弹了!”刘铁柱同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岳维汉顿时心头发紧,他也没子弹了,换句话说,从现在开始,他们就只能挨打而无法还击了,抬头看看天空,岳维汉的心情越发的沉重起来,这鬼子的飞机一到,局面只怕是更加的糟糕了,那时候可真就是死路一条了!  “营座,前面有个村子,我们进村躲躲吧。”花翰林突然大叫起来。  “不行!”岳维汉断然道,“这会害死无辜百姓的,再说进了村那就真跑不掉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身轻如燕的花翰林也跑得有些气喘吁吁了,“总不能一直跑下去吧?后面的鬼子步兵虽然暂时被我们甩到后面了,可要不了多久,鬼子的卡车和摩托车就会找到桥梁迂回过来,到时候我们就死球了。”  岳维汉根本就没有理会,更懒得多说半句废话。  岳维汉一边疾步如飞一边极力地张大嘴巴,拼命吸入冰冷的空气以缓解快要爆炸的肺叶,毫无征兆地,一股狂风倒灌进了他的嘴里,险些将他活活呛死,等他回过气来再定睛看时,只见四野里早已经是狂风大作,头顶的天空也已经是乌云四合了!  倏忽之间,一丝冰冷的雨丝从天而降,重重地打在了岳维汉面门上。  霎时间,淅淅漓漓的雨丝便已经纷纷扬扬从天而降,别看这雨丝细如牛毛,可密度却不小,不到片刻功夫,岳维汉三人便已经成了落汤鸡,再加上四下里又是狂风大作,人虽拼命往前跑,却反被吹着往后倒走,真是没活路了。  “这该死的贼老天!”花翰林当即哀嚎起来,“完了完了,这下真死球了。”  “哈哈哈……”岳维汉却猛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得甚至连眼泪都流下来了。  苍天哪,大地呀,这可真正是天无绝人之路哇,老天爷帮忙啊,这乌云四合、狂风大作的,小鬼子的飞机是没办法起飞了,而且这雨势着实不小,要不了半个小时,这淞沪地区的所有路面就该变得泥泞不堪了,小鬼子的卡车和摩托车也该成摆设了。  小鬼子单凭两条腿就想追上他们?做梦去吧!再说再有几个小时这天也就黑了,只等天黑,这小鬼子要是还敢追,那就等着吃果果吧。  …………  昆山以南百余里。  天色将幕,大雨如注,步兵第36联队主力正沿着泥泞不堪的公路缓缓北上。  中川大佐和本田中佐闷头坐在装甲汽车里,两人的脸色都阴沉得能够刮下霜来,这次他们真是被狡猾的支那对手给玩惨了,就在片刻之前,第9师团师团长吉佳良辅中将又发来了电报,把两人狠狠地训斥了一通!  事情还得从好几天前说起,从四行仓库突围的支那军在逃进松郡九峰山区之后突然间就销声匿迹了,在反复搜集未果之后,中川大川便判断支那军已经连夜向南转移,随即率领联队主力向南急追!  这一追就是好几百里,直到两天之后中川大佐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当下又赶紧返回松郡九峰山区,重新搜寻支那军的蛛丝马迹,好不容易在距离松郡九峰山区五十里外的一个支那村庄里找到支那军的行踪时,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然后就沿着支那军逃跑的方向疾追,很快又是两天过去。  时间耽搁了这么久,那伙支那军只怕早就跑过长江了,再想追上他们,难!  车厢里的气氛明显有些凝重,中川大佐和本田中佐现在连说话的心思都没了。  只有汽车引擎发出的巨大轰鸣声,依然是那样的让人心情烦躁,毫无征兆地,正在急速行进的装甲汽车便嘎吱一声停了下来,措不及防的中川大佐险些一头撞到对面的本田中佐身上,顿时就勃然大怒道:“八嘎,谁让停车的?”  话音方落,装甲汽车的车门已经被本田中佐打了开来。  一名少佐军官跑步来到车门外,啪地立正道:“大佐阁下,师团部急电!”  中川大佐顿时心头一凛,从少佐军官异样的眼神还有异样的语气里,他已经感觉到肯定是出什么大事了,当下急伸手从少佐军官手里接过电文,匆匆看完,中川大佐的脸色霎时就变得无比惨白,甚至连一丝的血色都没有了。  旁边的本田中佐见状顿时大吃一惊,失声道:“大佐阁下,出什么事了?”  中川大佐神情木然地摇了摇头,将手中电文递给本田刚道:“本田君,你自己看吧。”  “什么?鸠彦殿下在昆山近效被支那狙击手狙杀了!?”本田刚看完电文之后也顷刻间变了脸色,虽然没有直接证据,狙杀鸠彦殿下的就是逃跑的那伙支那溃兵,但本田刚还是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件事很可能就是那伙支那溃兵所为。  鸠彦殿下出身皇族,身份贵不可言,又是载仁殿下的嫡亲侄子。  如果,万一,真要是那伙支那溃兵狙杀了鸠彦殿下,那么无论是中川大佐,还是他本田刚本人,都将逃脱不了切腹的结局!  …………  上海日租界,某医院特护病房。  一位形容消瘦的老人正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如果不是认识的人,谁也不会相信,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就是日军华中方面军总司令松井石根大将!  事实上,此时的松井石根并没有生病,相反,他的身体比任何时候都要充满活力,原因很简单,作为一名职业军人,再没有比战争更好的“特效药”了,更何况这还是一场松井石根梦寐以求了大半辈子的征服支那的圣战!  不过,来自大本营的一封密电却使松井石根不得不躺到了病床上。  密电的内容很简单,日军总参谋长闲院宫载仁亲王希望松井石根能够给他的侄子,朝香宫鸠彦一个表现自己勇略的机会,作为日军大本营事实上的最高统帅,闲院宫载仁亲王已经在两代天皇御前操纵日军军务数十年了,他的电令绝对没人敢违逆,松井石根自然也不敢,所以他只能乖乖地躺到病床上。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忽然将松井石根惊醒,扭头看时,一名神情严峻的少佐军官已经疾步走了进来,来到床前后先是猛然收脚立正,旋即又将手中的文件夹递向松井石根大将:“大将阁下,攻占南京临时总指挥部急电!”  松井石根随手拿过电文,一看之下却猛然坐起身来。  旋即松井石根又赤着脚下了床,原本无神的双眸已经重新变得神采奕奕起来,一边又吩咐那少佐军官道:“马上给特战大队的渡边大佐,还有特高课的佐藤大佐打电话,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来见我。”  “哈依。”少佐军官猛然低头,旋即领命去了。  不到两个小时,华中方面军直属特种兵大队的指挥官渡边茂一大佐和特高课的佐藤正太郎大佐就先后来到了松井石根的临时官邸,此时的松井石根早已经换下病号服,重新穿上了簇新的大将礼服,哪里还有一丝病人应有的萎靡气息?  “佐藤君,我需要从四行仓库突围的那支支那军以及指挥官的详尽资料,渡边君,你的特战大队立即集结,随时准备出发!”松井石根直接就下了命令。  渡边茂一皱了皱眉头,问道:“将军,我冒昧地问一句,您是准备让我们特战大队出动去猎杀支那人的领袖蒋吗?”  “不。”松井石根摆了摆手,冷然道,“这次紧急出动特战大队,并非让你们去猎杀支那人的领袖蒋,而是让你们去围猎一只狡猾的支那狐狸。”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九章 死里逃生(上)(泣血求票)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南京,卫戍司令部。  党国一级上将,南京卫戍司令唐深智正召集下属十几个师长连夜召开军事会议,会议的中心议题只有一个,是守还是撤?仗打到现在,南京城外围的国防工事已经全部丢失,单凭紫金山阵地和城垣工事,已经不可能坚持太久了。  另外,江阴要塞也已经失守,日军第13师第104联队已经从镇江渡江,正协同重藤支队猛攻扬州,这一路日军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攻占扬州,然后从陆路向西侧击浦口,断切津浦铁路,从而彻底堵死南京守军以及城内百姓向北撤退之通道。  就在刚才,蒋委员长已经发来密令,声称南京已不可守,指示唐部相机撤退,可唐深智却心有不甘,因此颇有违令坚守之念想。  抛开军阀混战时期种种不说,单就此时的唐深智,的确称得上是条有血性的汉子。  淞沪会战溃败之后,南京的局势稍有军事常识的人一眼就能看得明白,根本已经是守无可守了,素有兵家之称的桂系军阀李宗忍和白崇起都主张弃守,党国绝大多数高级将领也都认可李、白两人的见解,只有唐深智主张死守南京,与日寇血战到底。  但是,打仗靠的可不只是决心,更需要强大的军事实力,淞沪会战,国军七十几个齐装满员的精锐师都只能和日军5个精锐师团堪堪打成平手,此时唐深智麾下仅有十几个缺兵少将的残缺师,又如何可能挡住小鬼子9个精锐师团的雷霆攻势?  “诸位……”唐深智霍然起立,目光灼灼地从与会十几个师长脸上掠过,慨然道,“唐某决心已定,誓与南京共存亡!誓与总理陵寝共存亡!不过,委座令谕不能违背,因此,诸位可各率本部,相继撤离南京……”  “唐司令,你这叫什么话?”中央军校教导总队总队长桂永青愤然起身道,“阁下要和南京共存亡,要和先总理陵寝共存亡,难道我桂永青就是贪生怕死之辈吗?难道我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就是怯敌畏战之师吗?”  唐深智皱眉道:“可是,委座令谕……”  桂永青冷然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两人正争执不下时,唐深智的副官忽然神情怪异地闯了进来,疾声道:“司令,紫金山、中华门、光华门、雨花台等前沿阵地均回报说,日军各部突然停止前进,局部甚至开始收缩后撤,行迹极为可疑!”  “你说什么?”唐深智难以置信道,“日军各部突然停止前进?”  与会的十几个国军师长也是面面相觑,显然,日军此举也大大出乎了他们的预料,日军一贯骄横,轻易不会停止功势,更不可能主动后撤,今天小鬼子却是一反常态,难道他们吃错药了?或者说……他们的天皇陛下驾崩了?  副官犹犹豫豫地道:“司令,还有个情况……”  唐深智大手一挥,朗声说道:“什么情况?讲!”  副官道:“军统局南京留守处技术科不久前发现日军各部之间的往来电讯突然增多,据他们分析,日军内部如果不是出现了重大变故,那就是在酝酿什么重大行动,淞沪会战日军在金山卫登陆之前,也曾经出现过同样的情形。”  “娘的,小鬼子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唐深智皱眉道,“又是收缩,又是电讯的。”  中央军校教导总队总队长桂永青道:“仗打到这份上,敌我双方的实力都已经摆在明面上了,小鬼子就是想玩也玩不出什么花来了,我看八成是他们那边出什么变故了。”  唐深智断然道:“不管小鬼子那边有没有变故,这都是个难得的机会,命令,各师各旅全线反击,誓死夺回外围阵地!”  “是!”与会的十几个师长同时起立,轰然应诺。  …………  武汉,行营。  军统局局长戴立寅夜求见,国府侍卫长王世和不敢怠慢,急忙将他领到了蒋委员长的办公室,见是戴立,蒋委员长搁下手中毛笔,和声问道:“雨农啊,这么晚了还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戴立趋近蒋委员长近前,低声道:“委座,军统局南京留守处,上海站均发来密电,声称今天下午日军大本营、华中方面军总部、上海派谴军总部以及前线各师团部之间的往来电文骤然增多,而且其中反复提到了一个人名!”  “人名?什么人名?”蒋委员长略略有些不高兴。  戴立赶紧解释道:“委座,日军往来电文中反复提到的这个人名,跟不久前到任的日军上海派谴军司令是同一人!根据潜伏东京的特工所提供的消息,日军新任上海派谴军司令名叫朝香宫鸠彦,此人出身日本皇族,是日军总参谋长闲院宫载仁亲王的嫡亲侄子!据我们的人分析,此人很可能已经在今天下午遭到伏击并且毙命了!”  “哦?”蒋委员长闻言顿时站起身来,如果真的能够把日军上海派谴军的司令干掉,那真是令国人振奋的好消息,何况此人还是日本皇族,身份贵不可言,一旦消息传开,势必会对日军的声威造成不小的打击!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更将彻底沦为笑柄,连堂堂皇族、集团军司令官都让国军给击毙了,还好意思说自己不可战胜?  当下蒋委员长急切地道:“雨农,这是你们军统局的人干的?”  戴立虽然很想贪下这份天大的功劳,可他也知道,在老头子面前冒领功劳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当下摇头道:“卑职并没有安排伏击,军统局南京留守处和上海站事先也并没有安排刺杀行动,所以,这肯定不是我们军统局的人干的。”  “不是军统局的人,那会是谁?”蒋委员长皱眉道,“那个朝香宫鸠彦既然是上海派谴军的司令官,身边的安保措施肯定相当严密,如果强攻的话,既便是派两个师去,也未必能够拿得下来吧?雨农,会不会是你们弄错了?”  戴立谨慎地道:“此消息虽属推测,卑职却有六分把握,不过要最终核实,却需要再次破译日军电码,再加以印证才行。”  蒋委员长急道:“马上组织精干力量,尽快破译日军电码!”  “是!”戴立答应一声,旋即转身匆匆离去。  目送戴立的身影远去,蒋委员长的心绪却再难以恢复平静,沉思半晌之后,忽然回顾侍卫长王世和道:“世和哪,如果戴立所说之事属实,日军上海派谴军司令朝香宫鸠彦真被击毙了,你说会不会是忠恕的部队干的?”  王世和心头顿时一凛,委座在提及岳维汉时不再直呼其名,而是以字相称,可见这小子在委座心目中的份量又加重了几分,再联想到岳维汉从中央军校毕业还不到两年,人又如此年轻,连王世和都不禁感到有些妒忌起来。  不过,王世和很快就压下了这份妒忌心,答道:“委座,此事如果属实,十有八九应该就是忠恕干的了,因为第三战区的部队都已经撤离了淞沪地区,只有忠恕的宝山营自四行仓库突围之后就一直行踪不明,多半还在那一带活动。”  “呵呵,再仔细想想,这事也的确像是忠恕干的。”蒋委员长微笑道,“此前在宝山,这小子不也炸了日军第3师团的前进基地,还击毙了那个什么腾田什么进的中将师团长?这次再杀日寇一个集团军司令,我是一点都不会感到惊讶滴。”  “是啊。”王世和也颇为感慨地道,“真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忠恕这小子真是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做,而且还真能做成喽!我想,委座如果派他去东京,没准这小子还真能把小日本的天皇给干掉了。”  “世和你这话就有些言过其实了,呵呵,再说那个朝香宫鸠彦究竟是不是忠恕杀的,也还没有最终定论呢。”蒋委员长笑着摆了摆手,忽又说道,“对了,你去把夫人从美国带回来的那瓶洋酒拿来,今天我高兴,想喝两杯。”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九章 死里逃生(下)(就差几票了)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昆山东北方向二十里外,杨村。  村外泥泞的乡间道路上,落汤鸡似的岳维汉正背着刘铁柱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屁股后面还跟着混身泥浆的花翰林,再往后几百米,大约一个小队的鬼子兵正在穷追不舍,雪亮的手电筒不时照到三人身上,旋即就是一阵清脆的枪声。  这队小鬼子是真发狠了,估计他们也知道,这次如果抓不住刺杀鸠彦的元凶,那么等待他们的结局将会非常之悲惨,因此大有追到天涯海角也绝不罢休之势。  原本,以岳维汉、刘铁柱的体能以及花翰林的轻功,要摆脱鬼子的追杀那是轻而易举之事,不过不幸的是,刘铁柱早早的就被鬼子的流弹击中了右腿,这一枪虽然不致命,却无法再跑路了,不得已,岳维汉只能背着他逃跑。  这样一来,就严重影响了逃跑速度,这才被后面这队鬼子兵给咬住了。  值得庆幸的是,鬼子兵也受到了雨天影响,而且道路泥泞,脚下不稳,所以枪都打得不准,要不然岳维汉他们早被鬼子追上给击毙了。  “营座,别管我了!”刘铁柱怒吼道,“要不然我们一个也活不了!”  “闭嘴,咱们宝山营从来就没有抛弃兄弟的传统。”岳维汉剧烈地喘息了两下,又咬紧牙关道,“柱子,相信我,我能行!”  “营座,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开枪了!”刘铁柱真急了,拿枪顶住了自己脑门。  “柱子,你省省吧。”跟在后面负责给两人挡子弹的花翰林没好气道,“枪里没子弹。”  “我,啊……”刘铁柱像野狼般干嚎一声,猛然扣下了扳机,一声清脆的枪声果然响了起来。  花翰林听见枪响顿时肝胆欲裂,扯开嗓子怒吼道:“柱子……”  岳维汉也以为刘铁柱真开枪自杀了,当下急将刘铁柱放了下来,放下之后却发现刘铁柱两眼瞪得老大,还贼溜溜转呢!两人正大眼瞪小眼之际,四下里陡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十几条耀眼的火舌就像是刮风般扫向了尾随追杀的那群鬼子兵。  “捷克式!”花翰林顿时大喜道,“营座,这是我们的人!”  “听见了,嚷什么嚷?”岳维汉说着一屁股便坐到了地上,刚才要奔命还没觉得,这会有了援军,他便立刻感到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似的,再也没有一丝的力气了,说到底这人哪就是贱骨头,只有在最危急的关头才会激发潜能。  突如其来的打击将尾随追杀的那队鬼子打了个措手不及,在扔下十几具尸体之后,那队鬼子兵就撤退了,对面的支那军光是轻机枪就有十几挺,单从火力配置来看,兵力少说也有一个营,这绝不是他们区区一个步兵小队能够正面硬撼的。  很快,一群黑影就向着岳维汉他们围了过来,旋即一把炸雷般的大笑声响起:“他姥姥的,咱就知道营座你不会有事,哈哈哈……”  “营座!真的是你们?”  “营座!你可想死俺了。”  泥泞中,池成峰、曹兴龙和牛大根当先冲了上来,不由分说就抱住了躺在泥浆里的岳维汉、刘铁柱还有花翰林,牛大根更是像个娘们似的嚎啕大哭起来,旁边池成峰不高兴了,甩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来,骂道:“你个败兴的玩意,嚎什么丧,营座又没死。”  牛大根怒道:“池成峰,你怎么又打俺?”  “不打你打谁?”池成峰又道,“他姥姥,你个傻大黑粗。”  “你……”牛大根反唇相饥道,“你那话儿比俺还黑,比俺还粗,你才傻大黑粗!”  旁边岳维汉、曹兴龙和花翰林等人愣了下,旋即捧腹大笑起来,他们都没想到一向憨憨的牛大根居然也学会了跟人斗嘴,而且还一鸣惊人,这么有水平的句子都说得出来,倒把个池成峰险些给生生噎死。  笑够了,岳维汉又仰起脸来,任由冰冷的雨水从发梢淌过脸上。  曹兴龙凑了上来,涎着脸道:“营座,你枪毙我吧,我违背了你的命令。”  “你小子违反了军令还好意思显摆?瞧我不毙了你,我现在就毙了你。”岳维汉说着就要拔枪,曹兴龙赶紧抱住岳维汉胳膊,告饶道,“别别别,营座你别真动手啊,你这子弹可金贵,还是留着打赏小鬼子吧。”  “滚!”岳维汉抬脚就将曹兴龙踹了开去,旋即又哈哈大笑起来。  不得不承认,死里逃生的感觉真的很不错,曹兴龙这小子虽然违反了军令,却违反得像个爷们,违反得像个军人!还是那句话,宝山营从来就没有抛弃弟兄的传统,他岳维汉不会抛弃手下的弟兄,手下的弟兄更不可能抛下他这个营长。  …………  再往南二十里,一辆日军装甲汽车已经陷进了泥泞里,为了挣脱泥泞的束缚,汽车的引擎疯狂地轰鸣着,十几个身强体壮的鬼子兵则在车屁股和两侧拼命前推,还有几个鬼子兵则忙着往装甲汽车的前后轮下填塞稻草和木板。  距离装甲汽车数步之遥处,站着脸色铁青的高桥大佐。  作为上海派谴军直属宪兵队的队长,高桥隆太郎对朝香宫鸠彦的死负有直接责任,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是必死无疑了,他现在唯一奢望的,就是能够亲手抓住刺杀鸠彦殿下的元凶,以此来挽回整个高桥家族的命运!  原本,要逮住那三个支那凶手很轻松,甚至都不必出动大部队。  然而现在,恶劣的支那天气却给他的追捕行动造成了极大的困难,唯一让高桥大佐能够略略感到安慰的是,铃木小队已经紧紧咬住了那三个刺客,前田中队和青木中队也已经从两侧迂回了上去,相信这场追捕很快就会结束了。  “大佐阁下,铃木小队遭到支那军的伏击,请求支援!”  一名混身泥浆的日军军曹跌跌撞撞地来到了高桥大佐面前,高桥大佐闻言顿时勃然大怒,正要伸手去扇那日军军曹的耳光时,一名大尉军官从通讯车上钻了下来,疾步来到高桥大佐面前道:“大佐阁下,司令部急电,让我们收兵。”  “什么?司令部让我们收兵?”高桥大佐顿时睁圆了眼睛。  从大尉军官手中接过电文,高桥大佐匆匆看完,脸色顿时就变了,旋即挥手喝道:“命令,各中队放弃追捕,撤回陆家滨!”  “哈依!”大尉军官猛然收脚立正,旋即转身离去。  浑身泥浆的日军军曹眼巴巴地道:“大佐阁下,铃木小队遭到伏击,请求……”  “八嘎牙鲁!让铃木小队立即撤退,撤退!”高桥大佐这记耳光最终还是扇了下来,一下就将那日军军曹扇翻在了地上,那军曹赶紧翻身爬起,又向高桥大佐猛然收脚立正,然后才敢转身一瘸一拐地去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章 人命关天(上)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陆家滨,火车站。  陆家滨位于昆山以东五十余里处,是个小站  深夜十二点,日军华中方面军直属特战大队百余人,在大队长渡边大佐的率领下乘坐特快专列来到了陆家滨,同行的还有特高课的佐藤大佐。  列车进站时,高桥大佐和中川大佐已经在冰冷的冬雨中等候半个多小时了。  高桥大佐是上海派谴军司令朝香宫鸠彦遇刺身亡的直接责任人,而中川大佐的责任同样不小,虽然还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刺杀鸠彦殿下的元凶就是从36联队手中溜走的宝山营残部,但谁都清楚,宝山营残部的嫌疑最大!  列车靠站,渡边和佐藤并没有下车,而是让人把高桥跟中川召上了列车。  虽然同为大佐军衔,可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将已经明令渡边大佐为此次围猎计划的指挥官,佐藤、高桥、中川都必须无条件地服从渡边大佐的调谴!  一号车厢,渡边大佐向垂首而立的高桥、中川道:“高桥君,中川君,请坐。”  待高桥隆太郎和中川广落座,渡边大佐才正了正脸色,肃然道:“此次围猎,我们的目标是一只狡猾的支那狐狸,坦率地讲,这只支那狐狸并没有资格成为特战大队的猎物,但是,既然松井阁下已经下令,诸君与我就必须无条件地服从!”  “哈依!”佐藤、高桥和中川猛然起立,同时收脚立正。  渡边挥了挥手,示意三人重新落座,又道:“关于这只支那狐狸,特高课已经搜集了最为详细的资料,佐藤君,你来说说吧。”  “哈依。”佐藤猛然起立,肃然道,“这只支那狐狸姓岳,名维汉,年龄不详,藉贯不详,家庭成员不详,两年前毕业于支那中央军校,旋进入支那中央军校教导总队下属第一旅第二团担任上尉连长。”  “淞沪会战爆发后,岳维汉率部随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入沪参战,在大纱厂被皇军击溃,此人旋被支那98师583团3营收编。”  “宝山之战,此人代行营长职权,率部连续击退第3师团第68联队多次进攻,第68联队第2步兵大队几乎被打残,大队长平野一郎中佐被迫切腹谢罪,后又率奇袭小分队偷袭了第3师团前进基地,第3师团师团长腾田阁下当场玉碎。”  “袭击第3师团前进基地得手之后,又成功制造所部趁乱向南突围之假象,其实却率残部潜伏城内地道长达七天!又趁皇军与支那军激战之时,从背后奇兵突出,重创第3师团第18联队,联队长石进嘉穗大佐当场玉碎。”  “旋即就是四行仓库之战,此战影响之恶劣,对皇军声誉损害之严重,相信诸君也都有所耳闻,起初,岳维汉扬言要与四行仓库共存亡,摆开死守到底的架势,其实却令工兵暗中挖掘地道,直达第36联队指挥部下,旋又埋设数千斤炸药爆破,第36联队联队长胁坂大佐,副联队长北岛中佐当场玉碎。”  说此一顿,佐藤大佐的目光忽然转向了中川大佐。  中川大佐顿时面露羞愧之色,再接下来就是他与岳维汉之间的较量了,不过很遗憾,他完败在了岳维汉手下,从四行仓库突围开始直至此刻,他和岳维汉已经较量了将近十日,却连对方的毛都没有摸到半根。  “再接下来,就都是推测了。”佐藤大佐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从四行仓库突围之后,岳维汉又率部制造假象成功摆脱了中川君的追剿,旋于北进途中发现了鸠彦殿下设在昆山近郊的临时指挥部,旋又乘鸠彦殿下指挥部前移之际一举狙杀得手!”  听完这些,不但高桥隆太郎和中川广变了脸色,便是渡边茂一的脸色也有些难堪。  渡边大佐原本还真没把岳维汉这只支那狐狸放在眼里,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只支那狐狸的能耐竟然如此之大,在短短的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大日本皇军居然已经有两位中将阁下,两位大佐死在了此人手下!  此人对皇军威胁之大,完全超出了渡边大佐的想象!  当下渡边大佐猛然起立,肃然道:“看来我必须收回刚才所说的那番话了,这只支那狐狸的确有资格成为我们特战大队的猎物!”说罢,渡边大佐又向高桥大佐道:“高桥君,请你告诉我这群支那狐狸现在在哪里?”  高桥大佐走到地图前,肯定地道:“他们现在应该还在这附近。”  “杨村?”渡边大佐眸子里顿时掠过一道厉芒,狞声道,“距离陆家滨车站不足二十公里,特战大队这就出发,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天亮之前就能结束战斗。”  中川大佐道:“渡边君,我想提醒你一句,我们的对手非常善于隐匿和夜战。”  “这个我相信,我绝不会对这群支那兵有任何的小觑。”渡边大佐道,“不过,他们终究只是一群普通步兵,绝不可能是特战大队的对手,这点,还请中川君放心。”  高桥大佐不以为然道:“渡边君,难道你认为对手会一直停留在杨村吗?”  “这个高桥君完全不必担心。”旁边的佐藤大佐忽然道,“特高课已经派出了大量精通汉语的特工人员,很快,陆家滨方圆百里内都会布满我们的眼线,支那人除非躲起来,否则绝无可能逃过我们特高课的跟踪定位。”  “什么,特高课的人都大举出动了?”  高桥大佐和中川大佐相顾凛然,不过这也完全可以理解,鸠彦殿下的遇刺身亡,对于大日本皇军来说绝对是沉重的打击,为了挽回此次事件的恶劣影响,派出再庞大的阵容,再多的精英特工来参与围捕行动,也绝不为过。  “诸位,请静候佳音。”渡边大佐猛然起身,旋即大步离去。  不到片刻功夫,百余名全副武装、全都配备自动武器的日军特种兵便鱼贯出了车站,旋即隐入了外面茫茫雨夜之中。  …………  杨村,宝山营的确就在这里休整。  岳维汉并不知道死亡的威胁正向他和宝山营全体官兵步步逼近,此时的他,更关心的却是另一件大事,朝香宫鸠彦虽然已经被击毙,可要想真正阻止南京大屠杀的上演,只杀一个朝香宫鸠彦那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从国际舆论上造势。  要想制造舆论,那就必须得有国府外交部出面才行。  岳维汉当即将柳忻叫到了近前,问道:“柳忻,你的电台还能用吗?”  “当然可以。”柳忻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又道,“不过,营座你不怕暴露目标啊?”  “人命关天,管不了那么多了,再说这里不是上海近郊,小鬼子的电讯侦听车未必就会出现在这里!”岳维汉冷然道,“马上架设电台,我要立即与师部取得联系!”  “是!”柳忻当即挺起酥胸向岳维汉敬了记军礼,旋即指挥电讯班的两名新兵蛋子把电台架了起来,不过几分钟时间,电台便架设好了。  电台刚开机,不等柳忻输出信号,一个电讯信号便主动输了进来。  柳忻赶紧放下耳塞,扭头向岳维汉道:“营座,战区长官部讯号!”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章 人命关天(下)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与此同时,杭州,第三战区长官部。  周副官紧急叩开了顾筑同的房门,喘息道:“总座,宝山营联系上了!”  “哦?”顾筑同神情大振,急披衣而起,不及穿上靴子便光着脚直奔电讯处而来,还是周副官心细,赶紧拎起顾的靴子就追。  顾筑同以最快的速度来到电讯处,疾声道:“哪部电台?我要与岳维汉直接对话!”  …………  杨村,宝山营临时指挥部。  柳忻神情凝重地向岳维汉道:“营座,战区顾副长官要与您直接对话。”  “好,太好了!”岳维汉猛然击节,当即向柳忻口述起来,“战区长官部:职部于日前得悉,上海派谴军司令朝香宫鸠彦已经电令下属各师团,南京城破之后,扫荡数日!所谓扫荡即为烧杀掳掠,大肆屠戮无辜之平民,且原则上不留我军战俘。”  “兹体事大,不敢怠忽,故,职部冒万死之险,于今日下午两点,将日酋朝香宫鸠彦击毙于昆山东郊!且望长官部急呈委座,再令外交部出面斡旋,藉以揭露日寇之阴谋,藉以挽救南京近百万无辜百姓于倒悬。”  “职部,岳维汉,民国26年12月10日24时。”  …………  杭州,第三战区长官部。  当最后一个电讯信号被转译出来之后,电讯处内顿时一片欢腾!  听说宝山营已经击毙了日军上海派谴军司令朝香宫鸠彦,闻讯赶到的司令部参谋人员们纷纷握紧了拳头,电讯处那些个娇美如花的女机要更是激动得俏脸泛红,美目噙泪,既便是战区副总司令长官顾筑同,也忍不住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拳头。  深深地吸了口气,顾筑同口述道:“宝山营:来电已悉,将连夜上呈委座,勿念。”  又道:“你部于四行仓库坚守抗战二十余日,予日寇重大杀伤,突围后为救南京百姓于倒悬,又不惜以身犯险,击毙日酋朝香宫鸠彦于昆山近郊,胆魄过人,勇略可嘉,堪为战区楷模,全党全军之楷模。”  “余将电告战区各部,通报嘉奖,宝山营全体士兵皆赏光洋二十!连排以上军官皆授宝鼎勋章一枚,并另有重赏!”  “长官部,顾筑同,民国26年12月10日24时。”  …………  杨村,宝山营临时指挥部。  当柳忻将顾副总长的电文转述出来时,聚集在旁边的曹兴龙、池成峰、牛大根、花翰林等宝山营官兵顿时欢呼起来。  池成峰更是恶狠狠地道:“他姥姥的,这才像话。”  “没说的,顾长官够意思。”曹兴龙也道,“弟兄们的血没白流。”  只有牛大根小心翼翼地道:“俺总觉得吧,光洋没拿到手,这心里就不得劲。”  “瞧你那点出戏?”岳维汉忍不住也在牛大根脑门上扇了一巴掌,“我们打鬼子是为了升官发财吗?不是!我们打鬼子是为了家里的兄弟姐妹不受人欺负,是为了妻儿老小能过上好日子!是为了中华民族能在世界上像个男人一样站直了说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是个玩意就敢骑在咱们中国人头屙屎拉尿!”  …………  杭州,第三战区长官部。  顾筑同又道:“宝山营:你部身处险境,随时可能遭到日军重兵合围,为保全有用之躯藉以长久抗战,兹命你部向淀山湖方向转进,夏中禹将军将率98师前出嘉善、平湖一带接应,如有可能,也将出动空军为贵部指引方位。”  …………  杨村,宝山营临时指挥部。  岳维汉不假思索地道:“战区长官部:南京激战犹酣,职部身为党国军人,断无临阵脱逃之理由,职部已决心率师西进,协同唐长官固防南京,虽只百余残兵,于大局无补,唯所求者,聊以慰藉宝山营全体官兵杀身成仁之信念耳。”  …………  杭州,第三战区长官部。  顾筑同长叹一声,喟然道:“宝山营:你部决心杀身成仁,余呼奈何,唯感佩而已。即电南京卫戍司令部,你部将由15集团军98师序列转隶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建制不变,请保持电台畅通,并盼佳音。”  “长官部,顾筑同,民国26年12月11日凌晨。”  …………  杨村,宝山营临时指挥部。  示意柳忻关掉电台,岳维汉又向曹兴龙等人道:“行了,我们该走了。”  虽然岳维汉并不认为日军能这么快就追上来,但杨村绝对不能再呆了。  曹兴龙忽然说道:“营座,有件事我差点忘了。”  岳维汉道:“什么事?”  曹兴龙道:“白天有老乡跟我说,鬼子在昆山县城东郊秘密修建了一座集中营,里面可能关押了好几千国军弟兄,营座,你看要不要救他们出来?”  “废话,都是国军兄弟,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岳维汉不假思索地道。  本来就是,岳维汉心里原本就想着拉起一支部队去山西投八路的,这年头手里没兵可不好混,就凭岳维汉手上这不足百号残兵,可不够格当分区司令的,眼下有收容残兵扩大部队的好机会,岳维汉又岂会轻易放过?  “去,你去把那个老乡找来。”岳维汉旋即又向池成峰和牛大根道,“老池,大根,集合队伍,清点弹药装备,准备出发!”  …………  武汉,行营。  蒋委员长被人从睡梦中轻轻摇醒,睁眼一看却是夫人。  “达令,好消息。”蒋夫人凑着蒋委员长耳畔轻柔地说道,“刚刚顾筑同发来急电,他已经和宝山营联系上了。”  “哦?”蒋委员长缓缓坐起身来,道,“顾筑同怎么说?宝山营的情况如何?”  蒋夫人道:“顾筑同说,宝山营就在昆山附近,情况应该不错,而且击毙日军上海派谴军司令朝香宫鸠彦的就是他们。  “另外,顾筑同在电文中还转述说,岳维汉已经截获了日军攻占南京指挥部的电令,说是日军要在攻破南京之后大肆滥杀无辜百姓,还要杀掉全部国军战俘,达令,日军这么做可是违背了日内瓦公约,得阻止他们呀。”  “娘希匹,这些日寇简直禽兽不如!”蒋委员长一听也急了,赶紧披衣起床道,“马上让世和来见我。”  等蒋委员长穿戴整齐来到外间时,侍卫长王世和早已经等在那里了。  蒋委员长当即道:“世和,马上给王公馆打电话,让亮畴马上来见我。”  王宠惠,字亮畴,时任中华民国外交部部长,蒋委员长连夜召见王宠惠,显然也是真的有些着急了,作为国府领袖,如果首都南京的几十万百姓真让日寇给屠杀殆尽了,那他的面子上绝不好看,心里更不会好受。  …………  杨村,宝山营驻地。  岳维汉向闻讯赶来的刘保长啪地敬了记标准的军礼,身后严阵以待的九十多名官兵也纷纷跟着抬枪敬礼,刘保长赶紧连连作揖道:“不敢当,不敢当各位军爷如此大礼哪,再说为党国收容伤员,也是刘某份内之事,委实不敢居功哪!”  “礼毕。”岳维汉说罢又向花翰林道,“翰林,拿过来。”  花翰林现在已经接替刘铁柱成了宝山营警卫排的排长,当下从随身衣兜里掏出了一袋子光洋,岳维汉伸手接过又随手递给了刘保长,肃然道:“刘保长,这些光洋你拿去分给收容伤员的乡亲,他们也不容易,我们不能白吃白喝他们的。”  “这怎么行啊,这可不行啊。”刘保长当即连连推辞。  “拿着!”岳维汉不由分说把光洋塞在刘保长手上,又与担架上的六个重伤员一一握手道别,最后走到刘铁柱面前,神情沉重地说道:“柱子,这六个弟兄我可就交给你了,将来你可得把他们毫发无损地带回来,完不成任务我毙了你。”  “是!”刘铁柱猛然欠身坐起,又举手敬礼道,“刘铁柱保证完成任务。”  岳维汉最后深深地看了眼几位重伤员,似乎想把他们的音容相貌印入脑海里,旋即猛然转身,向列队而立的宝山营官兵道:“出发!”  九十余官兵同时转身,鱼贯出了大院,院外,夜色正浓,冬雨如注。  走在队列中间的女少尉柳忻不知道是触动了芳心里的哪根弦,只觉鼻子一酸,俏脸上顿时滑下两行清泪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一章 战俘集中营(上)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昆山东郊,战俘集中营。  战俘集中营就建在离昆山火车站不到五里远的地方,那里原本是个废弃的大仓库,现在从外观上看也还是差不多,只不过围墙上多了铁丝网,每隔百米,还筑有一座岗楼,岗楼上不仅有探照灯来回照射,还有鬼子兵日夜把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日军的野战兵站,绝不会有人知道这里是关押国军战俘的集中营。  集中营只有一座大门可供出入,防备更是森严。  距离集中营数里外的地沟里,岳维汉正透过望远镜在观察虚实,旁边除了警卫排长花翰林,还有个三十来岁的汉子。  岳维汉问那汉子道:“大兄弟,围墙上那铁丝网有没通电?”  “有,通了高压电。”那汉子道,“集中营快修好时,有风传说鬼子要把我们都杀了,当天晚上就有两兄弟想翻墙逃跑,结果被高压电给电死了!”  岳维汉的眉头霎时蹙紧了,如果铁丝网通了高压电,那就麻烦了。  那汉子忽然道:“长官,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进入集中营,肯定不会被鬼子发现。”  “哦?”岳维汉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回头向那汉子道,“大兄弟你快说说,哪个地方?”  “粪坑!”那汉子道,“集中营的粪坑是和外面的一条小河相通的,从小河进入粪坑,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集中营。”  “太好了。”岳维汉又向花翰林道,“翰林,去把大龙他们叫来。”  稍顷,曹兴龙、池成峰和牛大根便来到了岳维汉跟前,岳维汉当即向他们下达了战斗任务,又过了片刻功夫,宝山营近百官兵便在夜幕的掩护下摸向了集中营后边的那条小河,然后无声无息地下到了河里。  …………  二十里外,杨村。  当宝山营堪堪赶到昆山东郊时,渡边大佐的特战大队也到了杨村。  渡边大佐的特战大队行军速度可是比宝山营快多了,宝山营才走二十多里,他们就已经走了四十多里了!  两队人马由于行军路线和最终目的地完全相左,所以并没有狭路相逢,宝山营也因此逃过了一次大劫,否则的话,以宝山营残存的不到百人的疲惫之兵,绝对不是这支统一配备了自动火力的鬼子特种兵的对手。  此时的渡边大佐正在观察杨村的动静。  对面村庄一片漆黑,只有几只支那狗似乎是闻到了皇军的气息,正在狂吠不止,很快村庄里便亮起了几点微弱的灯光,渡边大佐的眉头霎时便蹙紧了,情形明显不对,如果宝山营真的驻扎在这个村庄,他们怎么可能连个岗哨都不放?  “八嘎!”渡边大佐猛然起身,向身后几个特战队长道,“把村子围起来!”  情形已经很明显了,支那狐狸肯定已经跑了,这黑灯瞎火的,特高课的特工们估计也得捉瞎,但是这个村子里的支那人应该知道情况,为了不贻误战机,渡边大佐必须马上从这些支那人嘴里知道支那军确切的逃跑方位。  …………  昆山东郊,战俘集中营。  泅过冰冷彻骨的小河,穿过恶臭熏人的粪坑,宝山营的官兵终于无声无息地潜入了战俘集中营,待所有人都安全钻出了粪坑,岳维汉猛然打了个手势,宝山营九十余官兵便迅速原定计划分成四拨,扑向了各自的目标。  池成峰率二连突袭大门;  曹兴龙率一连清扫岗哨;  牛大根率机枪连清剿鬼子驻军营地;  岳维汉则亲率警卫排强攻监狱,释放关押在里面的国军战俘。  顿时间,陆家滨集中营里便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按照老乡的指点,岳维汉率警卫排以最快的速度扑向了监狱,关押国军战俘的监狱是一排十几间全封闭式的水泥大房子,只要铁门一锁鬼子基本上就能高枕无忧了,所以外面只设了两处岗哨。  岳维汉他们刚从阴影里冲出来,岗哨里就冲出了两名鬼子兵,端枪喝道:“口令!”  没有任何废话,岳维汉左右开弓叭叭就是两枪,那两名鬼子兵应声就倒,警卫排长花翰林手中的歪把子同时开火,另外几名小鬼子也被摞倒了。  听到枪响,对面那十几间水泥大房子顿时便噪动了起来,好多国军将士拼命将脑袋挤在狭小的窗户前,透过粗粗的铁栅察看外面的情形,看到外面岗哨里的鬼子兵被摞倒了,那些个国军战俘顿时便忘乎所以地欢呼起来。  “弟兄们,是我们国军杀回来了!”  “哈哈哈,格老子滴,我们有救了……”  “龟儿子的,这次出去,不把小鬼子杀个落花流水,老子跟他姓!”  “对面的兄弟,你们是哪部份的?是不是我们开始反攻了?他娘的,也该反攻了,总不能让小鬼子老压着咱们打不是?”  一时间,那些国军战俘又是叫又是跳,还有哭还有嚎,反正是什么样的都有。  岳维汉却没有理会这些国军战俘的叫嚣,手一挥向花翰林道:“炸门,放人!”  “是!”花翰林一招手,警卫排的十几名战士已经应声上前,将一枚枚国造手榴弹塞到了那十几间牢房的铁门门把上,旋即一拉引线,顿时便哧哧冒起了白烟,旋即就是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十几间牢房的大门同时被炸了开来。  下一刻,千余名国军战俘就像决了堤的洪水,从里面汹涌而出!  岳维汉皱了皱眉头,抬起匣子枪就是叭叭两声,激烈的枪声顿时让汹涌而出的国军战俘们稍稍冷静了些,岳维汉这才冷然大喝道:“瞧瞧你们这熊样,还有点军人的样子吗?全都有,以我为基准,向左向右看……齐!”  这一来,千余国军战俘立刻就分成了径渭分明的三个部分。  中间五百来人穿着浅黄色粗布军装,队列最为整齐;右边两百来人穿着黑布军装,军容稍差,左边四百来人穿着灰布军装,却是松松垮垮的,看着就像散兵游勇。  岳维汉喝问道:“在场的,有没有营团以上军官?”  整个战俘队列鸦雀无声,没有人出列。  “连级军官呢?”岳维汉又喝道,“出列!”  四人应声出列,中间穿浅黄色军装的两个,左边灰布军装和右边黑布军装各一人。  岳维汉冷嗖嗖的目光像刀一样从四人脸上刮过,旋即喝道:“报上你们的番号和职务!”  “报告长官,国民革命军第87师259旅521团上尉连长黄宝成请您训示!”  “报告长官,国民革命军第36师108旅216团上尉连长廖耀庭请您训示!”  “报告长官,八国银行税警总团第1团第3营上尉连长王清请您训示!”  “报告长官,国民革命军第145师433旅上尉连长刘志坚请您训示!”  四名军官先后挺胸立正,各自报出了部队番号和职务。  国民革命军87师和36师都是中央军,其前身就是蒋校长的警卫部队,八国银行税警总团并非正规国军,不过他们的装备和战斗力却丝毫不比中央军差,不过岳维汉的目光却还是落在了身穿灰布军装的那个川军连长身上,道:“第145师?饶国华将军的部队?”  名叫刘志坚的川军连长顿时以浓重的四川口音道:“长官也晓得咱们饶师长?”  “当然知道,饶将军可是川中名将!”岳维汉皱了皱眉头,又道,“不过你们师不是驻守在广德吗,怎么……”  说到这里岳维汉突然一顿,他这才惊觉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十一日了,而历史上的饶国华将军却早在十天前就已经在十字埔殉国了。  果然,刘志坚叹了口气,黯然道:“长官有所不知,饶师长已经殉国了。”  “好了,别伤心了。”岳维汉说着上前拍了拍刘志坚的肩膀,道,“饶将军虽然已经殉国了,可你们还活着,千千万万的川军将士也还活着,刘湘将军不是曾经说过么,只要四川佬没得死绝,中华民国就没得灭亡!”  “对头,只要四川佬没得死绝,中华民国就没得灭亡!”  岳维汉一句话就激起了川军连长和身后四百多川军战俘的热情,顿时间一个个便全都挺直了腰杆,要说,川军虽然训练差,装备也差,可他们并不缺乏报国杀敌的雄心壮志,只不过有些党国高官和将领对他们冷眼相对,这才让他们有些灰心丧气。  这时候,曹兴龙、池国秀和牛大根已经把活都干完了,纷纷赶来报到。  事实上,鬼子留守的兵力只有不到两个小队六七十号人,而且还是从台湾调过来的二鬼子守备队,战斗力和战斗意志根本无法和小鬼子那几个常设师团的精锐鬼子相提并论,再加上宝山营又是出其不意从内部突袭,大部份二鬼子在睡梦中就掉了脑袋。  岳维汉当即向黄宝成、廖耀庭、王清、刘志坚四人道:“时间紧迫,闲话少说,现在我把你们临时整编成四个加强连,归属我宝山营战斗序列,连长就是你们四个,连副排长你们自己看着办,给你们十分钟,十分钟后到大门口集结!”  “是!”黄宝成四人赶紧挺身应是,旋即回头开始整顿部队。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一章 战俘集中营(下)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陆家滨,火车站。  高桥大佐和佐藤大佐正在等候特战大队和渡边大佐的好消息,只有中川大佐心里不那么踏实,相比高桥和佐藤,中川可是跟岳维汉还有宝山营真正交过手的,知道这伙人的厉害和狡猾,渡边的特战大队虽然厉害,却未必就能占得上风。  天快亮时,渡边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传回,高桥他们正等得不耐烦时,站长室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陆家滨站站长田边少尉赶紧上前拿起电话,麻西麻西两声之后,田边少尉的脸色很快就变得无比严峻起来。  中川大佐凛然道:“田边君,出什么事了?”  田边少尉肃然道:“大佐阁下,大约半个小时之前,设在昆山东郊的支那战俘集中营突遭支那军袭击,关押在集中营里的千余支那战俘已经全部越狱,现在,袭击集中营的那伙支那军正在千余支那战俘的配合下猛攻昆山火车站!”  “昆山火车站?”宪兵队长高桥大佐顿时脸色大变道,“糟了,眼下昆山城内只有一个台湾来的守备中队,战斗力孱弱,昆山火车站更设有野战兵站和野战医院,里面不仅有数百名等待转运上海的重伤员,还囤积了部份军火,守备却同样空虚,这些重伤员和军火如果落到了支那军手里,后果将不堪设想!”  旁边中川大佐道:“袭击昆山集中营和火车站的肯定是杨村的那伙支那军!”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意味着渡边君在杨村已经失手了。”佐藤大佐道。  “失手不太可能,我估计是扑空了。”高桥大佐又向中川大佐道,“中川君,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我立刻率领36联队从南边迂回,中川君,你率宪兵大队沿铁路线推进,佐藤君,请你马上电告渡边君,让他的特战大队从北边包抄。”说此一顿,中川大佐又重重一拍地图上标注的昆山方位,狞声道,“这次一定要把支那军合围在昆山,彻底解决他们!”  “哈依!”  “哈依!”  高桥大佐和佐藤大佐同时收脚,又猛然低头。  …………  昆山火车站。  岳维汉手托下巴,正在站台上沉思,在他面前静静地停靠着一趟列车。  事实上,这趟列车原本是往来于上海和南京之间的货运列车,上海沦陷之后,这趟列车也就成了日军的运输工具,宝山营进攻昆山车站时,这趟列车正好停靠进站,准备接运滞留在昆山兵站里的鬼子重伤员,结果被宝山营逮了个正着。  急促的脚步声陡然从身后响起,回头看时,却是几个连长来了。  除了一连长曹兴龙,二连长池成峰和机枪连长牛大根外,现在又多了三连长黄宝成,四连长廖耀庭、五连长王清以及六连长刘志坚,要说宝山营现在的兵力,都快赶上一个国军乙种团了,就是武器严重短缺,弹药更是严重短缺。  岳维汉淡然问道:“车站里的残敌都肃清了?”  “都肃清了。”浑身浴血的曹兴龙上前一步,喘息道,“按照营座您的吩咐,不管是空着手的鬼子伤员,还是拿着枪的鬼子兵,但凡能喘气的,都干掉了!不过有个日本娘们我们没舍得杀,我们寻思着是不是留给营座您开开洋荤?”  “你小子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岳维汉不耐烦道,“毙了!”  “哎,别啊。”旁边池成峰怪叫道,“他姥姥的,那日本娘们细皮嫩肉的,长得可真跟天仙似的,营座您不要,不如就把她赏给弟兄们吧,反正也是个日本娘们,小鬼子糟蹋我们的姐妹,难道就不兴咱们玩玩小鬼子的女人?”  岳维汉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虎着脸道:“池成峰,你刚才说什么?”  池成峰本能地退后半步,再不敢正视岳维汉杀人的眼神,轻声嘀咕道:“他姥姥,不就是个日本娘们?玩了也就是玩了,有啥呀?弟兄们跟着营座你出生入死可从没皱过眉头,难道还不该赏个日本娘们解解馋?”  “放屁!别忘了我们是军人!”岳维汉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怒吼道,“军人就该有军人的样子,**妇女那是军人该干的事情吗!?别人我不管,可在我们宝山营,谁也不许**妇女,哪怕她是日本女人!”  岳维汉倒不是怜惜那个日本女人的名节,而是为了今后在做打算。  如果一直在国军阵营里混,老实说**几个日本女人真没啥,可要是进了八路阵营,这事的性质那可是相当之严重,岳维汉不能不早做打算,绝不能等到将来真投八路了,再临时抱佛脚来约束部下的纪律,那是要出大问题的。  说罢,岳维汉又向曹兴龙道:“大龙,去把那日本娘们毙了!”  曹兴龙为难道:“营座,她是个女人,我可下不来这个手,再说那日本娘们长得的确好看,杀了怪可惜的,而且她又是个医生,不如把她留下来吧,将来等我们营扩编了,有了自己的野战医院,也好让她给弟兄们冶伤啊。”  “医生?”岳维汉皱了皱眉头,又道,“真是医生?”  “绝对是个医生。”曹兴龙肯定地道,“我们闯进鬼子野战医院的时候,她还在给鬼子伤兵做手术呢,而且是开胸手术!”  “开胸手术!?”岳维汉闻言顿时心头一震,这在当时可是高难度的手术,不仅动手术的医生需要高超的心理素质和医术,所需要的仪器和设备也是相当之金贵和复杂,当下岳维汉急回头向花翰林道,“翰林!”  花翰林急上前两步,挺胸立正道:“有!”  岳维汉道:“交给你一项重要任务,把鬼子的野战医院给我捎带走,记住了,一粒药丸、一台设备都不许落下,统统带走!而且在行军途中必须给我保管好了,哪怕是你的命丢了,这批仪器设备也绝不能遗失!”  “是!”花翰林说罢,又挠头道,“可是营座,警卫排人手不够啊。”  “各连有的是人,任你挑!”岳维汉说罢又向黄宝成等四人道,“这是命令,但凡挑到,各连都必须无条件放人!”  “是!”黄宝成等四人急挺胸立正,轰然应诺。  花翰林当下开始上前挑人,而且尽拣那些身强体壮的,不到顿饭功夫就挑了五十多人,然后连同警卫排原来的十几号人,一窝蜂似地奔着小鬼子的野战医院去了。  岳维汉又回头喝道:“还愣着干什么?等死啊?赶紧组织弟兄们上车!”  “啊,上车?”牛大根挠了挠头,吃声道,“可是营座,这是日本人的火车啊?”  “日本人的火车就不能坐了?老子坐的就是日本人的火车!”岳维汉道,“废话少说,快上车!统统上车!”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二章 非去不可(上)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当高桥大佐率领宪兵大队赶到昆山火车站时,天色早已经大亮。  宪兵队虽然拥有装甲汽车、大卡车以及边三轮摩托等机械化运输工具,可连续十几个小时的冬雨已经让道路变得泥泞不堪,因而严重迟滞了日军的行军速度,中川大佐的第36联队距离昆山更远,却与宪兵队几乎是同时抵达。  第36联队毕竟是最精锐的野战联队,不是宪兵队能比的。  不过,最先抵达昆山火车站的却是渡边大佐率领的特战大队。  但是,等渡边大佐率领特战队以强行军赶到昆山火车站时,支那军却早已经乘坐火车逃之夭夭了,留下的只有满地的日军守备队以及重伤员的尸体,为了防止日军的装甲列车衔尾追击,支那军甚至还炸掉了昆山西效两座铁路桥。  渡边大佐的特战大队虽然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却不可能飞到天上去!  所以,除了紧急通知前方姑苏、无锡、常州等车站的守备部队提高警惕,准备截击支那军之外,渡边大佐已经是鞭长莫及了,铁路桥被炸,调来装甲列车也没法追了,难道让他的特战大队徒步去追赶高速行驶的火车?开什么国际玩笑!  很快,脸色凝重的高桥大佐和中川大佐就联袂来到了渡边大佐面前。  渡边大佐的脸肌剧烈地抽搐了两下,狞声说道:“我们特战大队晚到了一步,支那狐狸已经乘坐火车逃跑了。”  “这群该死的支那狐狸!”高桥大桥恨得牙齿都快咬碎了。  中川大佐急道:“那得赶紧通知前方的姑苏火车站截击啊。”  “晚了。”渡边大佐道,“五分钟之前,火车就已经过了姑苏站了。”  “八嘎。”高桥大佐勃然大怒道,“姑苏火车站的守备队是干什么吃的?”  “守备队根本就不知情。”渡边大佐摇头道,“车站的道班工人是留用的支那人,他们以为是皇军往前线输送辎重的列车,根本就没敢阻拦,不过,我已经打电话通知前方的无锡和常州守备队,让他们拦截这趟列车。”  中川大佐不无遗憾地道:“如果不是这该死的大雾阴雨天气,我们就能请求航空队的战术支援,那样的话只需要一枚航弹就能拦下列车了,公路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泥泞难行,支那人要想逃跑又谈何容易?”  “现在不说这些。”渡边大佐冷然道,“我命令你们,马上沿铁路线追击!”  “哈依!”  “哈依!”  高桥大佐和中川大佐同时收脚立正,猛然低头。  …………  与此同时,姑苏通往无锡的铁路线上,宝山营所乘坐的列车正向前呼啸飞驰。  看到列车正平稳地行驶在铁路线上,窗外的景物正向着两侧飞速后退,岳维汉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回头向花翰林道:“翰林,这里就交给你了。”  “啊?别别别。”花翰林急道,“营座,我可不会开这玩意。”  “谁让你开了?”岳维汉没好气道,“你只管在这里盯着,如果前面有什么情况,就赶紧鸣笛通知我,鸣笛,知道不?”  “这个我知道,不就按下按钮么。”花翰林道。  “知道就好。”岳维汉说罢旋即离开驾驶室,进了紧挨车头的一号车厢。  这趟列车虽然主要是全封闭式的货运车皮,可前面还是套了两节客运车厢,现在所有的车皮都坐满了大兵,一号车厢被岳维汉充当了临时指挥部,二号车厢则存放着花翰林带警卫排搬来的整个“野战医院”。  不过很遗憾,花翰林还是没能把整个野战医院搬上车,因为有许多大型设备的确是人力无法搬运的,为了今后行军考虑,岳维汉也只能忍痛放弃了,好在就凭搬来的这些设备,也能够组建一座简易型的野战医院了。  岳维汉一进来,就立即命令柳忻驾设电台。  电台刚开机,一个电波信号就传输了进来,柳忻转译好电文,旋即起身道:“营座,南京卫戍司令部急电。”  岳维汉没有去接电文,而是边思索边道:“念。”  柳忻道:“宝山营:报告你们所在位置,人员以及装备情况。”  “唔。”岳维汉点了点头,旋即口述道,“南京卫戍战区司令部:职部正率部搭乘火车向无锡方向攻击前进。”  “另,职部于今日凌晨率部袭击了日军昆山集中营暨昆山火车站,毙杀日军守备队暨重伤员千余,缴获轻重机枪十六挺,81mm口径迫击炮两门,三八式步枪三百余支,并救出36师、87师、145师及税警总团各一部,共约千余人,今已暂时编入宝山营之战斗序列,并请司令部下达后续之作战指令。”  “职部,岳维汉,民国26年12月11日8时。”  …………  南京,卫戍司令部。  唐深智已经亲临电讯处,此刻就站在与宝山营联络的电台旁边。  对于岳维汉和宝山营,唐上将是早就有所耳闻了,在中外媒体的大力宣扬下,四行仓库之抗战早已经是尽人皆知了,甚至连远在南洋的华侨都知道宝山营和岳营长的大名,更何况是唐深智这个党国的堂堂一级上将?  说实话,对于顾筑同将宝山营划归南京卫戍战区序列,唐深智是很有意见的。  宝山营声名在外,在老头子那里又是挂了号的,这样一支特珠的部队根本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派上战场吧,万一打没了老头子不高兴,不派上战场吧,其他的部队会怎么想?最麻烦的是这支残兵眼下还深处敌后,随时都有可能被日军合围吃掉。  顾筑同这时候把宝山营划归南京卫戍战区序列,这不是存心要让他唐深智背负“丧师失部”“救援不力”的恶名么?不过,有意见归有意见,唐深智却也不怎么在乎了,反正这次主动请缨守南京,他就没打算活着离开了。  连命都不要了,唐深智又还有什么顾忌的?  “什么,正向无锡方向攻击前进?这个岳维汉!”  机要员刚刚转译好第一段电文,唐上将的眉毛霎时就拧成了一个川字,虽说眼下日军各主力师团已经云集南京、芜湖沿线,但无锡毕竟是苏南重镇,日军肯定会留下相当兵力驻守,宝山营此去不是羊入虎口么?  “这不是胆大妄为么?”  中央军校教导总队总队长桂永青也接了一句。  有参谋提议道:“司令,无锡离南京太远了,我们就是想救也根本没法救哪?还是下令让他率部向浙江转进吧。”  “你当我不想?”唐深智没好气道,“顾长官早就劝过他向嘉善、平湖方向转进了,可你们猜这小子怎么回答?”  那参谋非常配合地道:“他怎么回答?”  “得承认,岳维汉这小子的确有种。”唐深智略略有些感慨地道,“这小子当时在回复顾长官的电文中说:南京激战犹酣,职部身为党国军人,断无临阵脱逃之理由,职部已决心率师西进,协同唐长官固防南京,虽只百余残兵,于大局无补,唯所求者,聊以慰藉宝山营全体官兵杀身成仁之信念耳!”  唐深智竟将岳维汉发给顾筑同的电文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  电讯处里顿时变得无比寂静,只有电台的声音依然嘀嘀哒哒地响个不停,包括唐深智和桂永青在内,在场所有的国军将领都有些心神激荡,电讯处那些个年轻漂亮的女机要员们则更是美目泛红,泫然欲泣了。  很快,机要员又将宝山营的第二段电文转译了出来。  “宝山营在居然袭击了昆山集中营和火车站?”唐深智听完机要员转述,顿时神情大振道,“还从里面救出来一千多号战俘?缴获了三百余支三八大盖和十几挺轻重机枪不说,还有两门迫击炮?这小子,还真是到哪都不肯吃亏啊。”  “这就有点意思了。”有参谋人员神情振奋地道,“司令,现在宝山营可是要人有人,要家伙有家伙了,再加上岳维汉这小子的确是块打仗的好料,小鬼子要想吃掉他怕是没那么容易,我看甚至还可以让宝山营在敌后打他个天翻地覆。”  “不行,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岳维汉和宝山营可是在老头子那里挂了号的,万一真让小鬼子给吃掉了,你我都脱不了干系。”唐深智说此一顿,又道,“桂总队长,这宝山营现在可是隶属于你们教导总队战斗序列,你说该怎么办?”  桂永青道:“我看干脆让他们撤往江北固防靖江得了,免得留在京畿碍手碍脚的。”  “桂总队长此言正合我意。”唐深智欣然点头,又向机要员道,“马上给宝山营发报,让他们火速驰援江北军事重镇靖江,限五天之内抵达,违者军法从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二章 非去不可(下)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列车上,宝山营临时指挥部。  “火速驰援靖江?”岳维汉看完柳忻转译的电文,又道,“地图!”  柳忻赶紧又从随身的地图包里拿出地图,在岳维汉面前摊了开来,岳维汉很快就在地图上找到了靖江,这靖江位于长江以北,对岸赫然就是鼎鼎大名的江阴要塞!不过,从时间上看江阴要塞早就该失守了。  岳维汉判断,南京保卫战应该已经进入最惨烈的时刻了。  如果历史不出现重大变故,那么此时日军的主要攻击方向应该有三,上海派谴军主力应该正在猛攻南京,第十军应该是在猛攻芜湖方向,然后迂回南京左侧后,另有第13师团一部暨台湾守备队重藤支队正向扬州、浦口方向攻击前进。  而南京卫戍战区司令部却下令宝山营驰援几百里外的靖江!  靖江既非战略要冲,也非国防要塞之所在,日军即便派兵攻打,也只可能是小部队,撑死了也就个把步兵大队,其战略目的也无非是想要分散国军的抵抗力量,以减轻扬州正面战场上日军的阻力而已。  对于南京卫戍司令唐深智的用意,岳维汉是洞若观火,显然,唐上将是担心宝山营打没了,没法向蒋校长交待。  不过岳维汉却并不打算领这份情!  作为一个来自后世的中国人,岳维汉很清楚,死亡的阴影正向着南京城内数十万无辜百姓悄然逼近,尽管岳维汉已经击毙了朝香宫鸠彦,尽管国民政府外交部已经出面斡旋,但是岳维汉根本就不确定,南京大屠杀是否能够避免。  南京大屠杀,是每个炎黄子孙心头永远的痛,也是永远无法抹去的耻辱印记!  虽然来自后世,但岳维汉也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他更是个热血男儿,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为了南京城内数十万无辜百姓的安危,岳维汉又何惜一死?宝山营全体官兵又何惜一死?  所以,这南京保卫战,岳维汉和宝山营是非参加不可!  不过,战场抗命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当初蒋校长要调他去南京升官扩编,岳维汉可以慨然拒绝,也不会有人因此而非议他,可岳维汉如果拒绝执行司令部的救援军令,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所以这靖江,宝山营得去!  但是,去了靖江之后这仗怎么打,那就是岳维汉说了算了!  一个大胆的想法霎时就在岳维汉的脑海里变得清晰了起来,此时的江北,只怕到处都是从淞沪前线溃败下来的散兵游勇,此去靖江,怎么说也能收拢三两千溃兵!这些溃兵可都是各系精锐,只需略加整顿,立刻就能重新投入战场。  有了这两三千精锐溃兵,岳维汉就敢去救扬州!  救了扬州,岳维汉就敢去守浦口,只要守住浦口,保住南京通往江北的生命线,那么既便最终南京依然失守,可滞留在南京城内的数十万百姓却总可以安全撤出了吧?只要能救出南京城内数十万无辜百姓,让岳维汉干什么都行!  总之,岳维汉是铁了心要改变历史,要阻止南京大屠杀的发生了!  为了阻止南京大屠杀的上演,岳维汉甚至不惜以身犯险去狙杀朝香宫鸠彦,反正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做任何事!  …………  上海,日租界。  岳维汉这只小蝴蝶的努力挣扎的确已经让历史略略偏离了原先的轨迹,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松井石根大将正在临时官邸接见部份中立国的媒体记者。  事实上,松井石根大将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召开记者招待会,但他别无选择,因为今天早上,支那政府外交部长就在武汉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声称日军已经拟定计划,准备在攻占南京之后实施屠杀政策,并已经就此向国联正式提起公诉!  如果仅仅只是支那政府的诉求,松井石根大可不必理会。  然而,事实的真相是,日军的确有此计划,因为粮食紧缺,朝香宫鸠彦在遇刺身亡之前就已经向前线各师团下达了“原则上不予保留支那战俘”的绝密电令,松井石根也不知道支那政府是否真的已经掌握了确切的证据。  面对甚嚣尘上的国际舆论,以及来自大本营的沉重压力,松井石根大将觉得有必要召开一次新闻发布会,尽可能地扭转国际舆论,同时也可以借机整肃前线各师团的军纪,从松井石根本心而言,他是不赞成屠杀俘虏的。  “尊敬的将军阁下,我是美联社的特约记者大卫。李,我想请问,今天早上中国国民政府在武汉向外界宣布的消息属实吗?确切点说,侵华日军真打算违反日内瓦公约,在攻占南京之后大肆屠杀中国战俘和无辜平民吗?”  松井石根的眉头立刻皱紧了,有些不高兴地道:“首先我澄清一个事实,大日本皇军并没有侵略中华民国,我们只是抱着‘大东亚共荣’的美好愿望前来,希望能够帮助中国人实现繁荣富强的愿望而已,这并不是侵略。”  “其次,我以大日本皇军华中方面军司令的名义向各位保证,皇军绝对不会在夺取南京之后大肆屠杀敌军俘虏,更不可能屠杀无辜平民,我们是来帮助他们的,又怎么可能屠杀他们呢?这不是笑话吗?”  又有英国记者道:“将军阁下,中国政府在今天早上还披露了一个消息,声称他们的精锐部队宝山营非但截获了上海派谴军司令部发给前线各师团的绝密电令,而且还派狙击手狙杀了朝香宫鸠彦本人,请问这属实吗?”  “谣传,这完全是谣传。”松井石根冷然道,“我可以坦率地告诉诸位,鸠彦殿下的确已经玉碎了,但他并非是被中国的宝山营所狙杀,而是在巡视重炮旅团阵地时,因为炮兵操作不当引发弹药殉爆,这才当场玉碎的。”  又有法国记者道:“将军阁下,请问您有什么事实可以做为佐证吗?”  “当然。”松井石根极为自信地道,“因为你们口中所说的那支中国精锐部队,也就是坚守四行仓库并且侥幸突围的那个宝山营,昨天晚上就已经被大日本皇军合围于昆山近效,相信现在战斗应该已经结束了……”  话音未落,方面军参谋长冢田攻少将忽然神情凝重地走了进来。  冢田攻少将附着松井石根大将的耳畔轻轻耳语了几句,松井石根大将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旋即转身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在场的新闻媒体记者顿时就骚动起来,许多人想冲上来询问究竟,却都被现场维持秩序的宪兵给拦住了。  “诸位,诸位!”冢田攻赶紧招手喊道,“不要挤,大家不要挤!大将阁下因为有紧急军务需要处理,接下来就由我来回答各位的提问。”  “请问是什么紧急军务?大将阁下非得临时离开?”有记者尖锐地问。  “这个……”冢田攻少将皱眉道,“这个属于军事机密,恕我无从奉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三章 上校团长(上)(急求推荐票)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当松井石根大将铁青着脸走进军情分析室时,上海派谴军参谋长饭沼守少将已经表情凝重地等在那里了。  看到松井石根,饭沼守少将和那些参谋人员赶紧收脚立正。  松井石根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饭沼君,究竟是怎么个情况?昨天晚上渡边茂一不是还来电说,特战大队能在天亮之前解决战斗吗?”  饭沼守低头应道:“大将阁下,渡边君的特战大队扑了个空,早在特战大队赶到杨村之前,宝山营就已经提前转移了!”  “那么参谋部知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松井石根怒道,“难道是支那人的情报机关再次破译了我们的通讯电码?”  “应该不是。”饭沼守摇头道。  松井石根道:“那是怎么回事?”  饭沼守答道:“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岳维汉很谨慎,在特战大队赶到之前他就已经察觉到了某种危险,所以带着部队提前转移了;另一种解释就是,这只是个巧合,宝山营原本就想夜袭昆山集中营,所以正好躲过了特战大队的猎杀。”  松井石根皱眉道:“昆山集中营的修建属于高度绝密,所有参与修筑集中营的支那劳工都已经全部秘密处决了,岳维汉和宝山营又如何得知?”  “这个……”饭沼守摇头道,“也许有个别支那劳工漏网了吧。”  “八嘎!”松井石根拍案怒道,“宝山营都已经乘坐火车杀奔无锡去了,你们派谴军参谋部却连究竟是个什么情况都还没有弄清楚,废物,统统的废物!”  “哈依!”饭沼守少将猛然收脚低头,所有参谋人员也跟着收脚低头。  “立即给中川和高桥这两个笨蛋发报!”松井石根余怒未消道,“限36联队和宪兵大队三日之内追上宝山营并将之歼灭,否则就准备切腹以谢天皇吧!”  松井石根大将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因为朝香宫鸠彦遇刺身亡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隐瞒得住,也没人敢隐瞒,朝香宫鸠彦的叔叔,日军总参谋长闲院宫载仁亲王在得知消息后迅速发来了措辞严厉的电文,责成松井石根追捕元凶!  这件事情甚至连裕仁天皇都惊动了,亲自来电要求华中方面军挽回影响。  可是,事情都已经出了,要想挽回影响又谈何容易?驻上海的美、英、法等国媒体记者现在都在大肆渲染报道这件事情。  最可恶的却还是红色苏联的塔斯社记者,居然敢在报纸上公然撰文嘲笑皇军,说皇军连自己的司令官都保护不了,还敢妄称陆军无敌?还扬言说,关东军如果胆敢在满蒙边界地区挑起事端,英勇的苏联红军绝对会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总而言之,因为四行仓库抗战,以及朝香宫鸠彦遇刺身亡这两起恶性事件,已经让大日本皇军的“无敌形象”严重受损,这不仅极大地鼓舞了支那政府军的抵抗决心,也一定程度上削弱了皇军勇士的斗志和士气。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都是岳维汉这只狡猾的支那狐狸!  有鉴于此,说岳维汉已经成了松井石根大将的眼中钉肉中刺,那是毫不为过,如果不是因为正面战场吃紧,方面军的兵力已经使用到了极限,松井石根甚至会考虑调回一到两个步兵旅团来参与围猎这只狡猾的支那狐狸和他手下那群溃兵。  …………  武汉,行营。  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松井石根大将心情恶劣到了极点,国府领袖蒋委员长的心情却是相当之好,岳维汉刺杀朝香宫鸠彦这件事已经在上海各租界引起了广泛反响,相信要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传遍整个西方世界了。  再加上之前的四行仓库抗战,岳维汉和宝山营现在不仅在中国大陆人尽皆知,既便是在西方各国,那也是大名鼎鼎了!  已经飞赴美国寻求财政支援的财政部长宋子文,不久前刚刚发回越洋电报,说是美联社的一个记者,一个年轻漂亮的美国姑娘,老缠着他追问岳维汉和宝山营的抗战事迹,搅得他是又自豪又不胜其烦。  旁边的国府侍卫长王世和也是感慨不已。  委座以党国领袖之尊崇,却如此关注区区一个营的安危,足见委座已经将岳维汉跟他的宝山营视为心头肉了!这也难怪,谁让岳维汉既是黄埔出身,又是奉化藉人呢?而且这小子还这么能折腾,守了四行仓库二十几天不说,一转手又干掉了日军一个集团军司令!  蒋委员长刚刚接见完聚集武汉的商界代表,返回官邸的第一件事就是追问岳维汉以及所率宝山营的下落:“世和,岳维汉和宝山营现在哪个位置?他们有没有向浙江方向撤退?顾筑同有没有派出部队去接应呀?”  王世和神情古怪地道:“委座,宝山营正搭乘火车向无锡方向攻击前进。”  “你说什么?”蒋委员长闻言不由皱紧了眉头,道,“娘希匹,顾筑同搞什么名堂?他为什么不让宝山营撤往浙江?他这是想干什么?”  王世和道:“顾筑同倒是希望宝山营能撤往浙江,不过却被岳维汉拒绝了。”  说到这里,王世和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神色,心忖这个岳维汉本事是有,能折腾也是真的,不过这个抗命的毛病却也是越发的变本加厉了,自从上次拒绝委座整训令谕之后,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接连抗命好几次了!  不过,蒋委员长脸上却是毫无愠色,又追问道:“岳维汉怎么说呀?”  王世和当下又将岳维汉发给顾筑同的电文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蒋委员长听了之后喟然长叹道:“这才是军人,这才是真正的军人哪,党国的将领要都能像岳维汉这样,日寇又哪里有资格在我中华大地上猖狂!”  说此一顿,蒋委员长又道:“宝山营现在还剩下多少人枪?”  王世道:“哦,还有件事我差点忘了,昨天晚上宝山营袭击了日军设在昆山的战俘集中营,救出了千余战俘,这些战俘可都是九死余生的老兵,现在宝山营的兵力已经扩充到千余人了,而且南京卫戍司令唐深智已经下令,让宝山营火速驰援靖江。”  听说宝山营的兵力已经扩充到了千余人,蒋委员长顿时神情大振,略略沉思之后向王世和道:“世和哪,马上给唐深智发报:立即将宝山营扩充为宝山团,岳维汉由中校营长晋升上校团长,授青天白日勋章;宝山营原有之军官,军衔一律晋升两级,每人赏大洋两百;宝山营原有之兵士,每人赏大洋二十!”  说此一顿,蒋委员长又意兴盎然地道:“还有,等南京保卫战结束,就让岳维汉率宝山团前来武汉休整,我要亲自给他们授团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三章 上校团长(下)(泪求推荐票)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姑苏通往无锡的铁路线上,货运列车上,宝山营临时指挥部。  柳忻少尉神情激动地将一纸电文递给了岳维汉,曹兴龙、池成峰还有牛大根顿时就像是闻到腥味的野猫齐刷刷地围了过来,黄宝成他们四个虽然也很想知道电文的内容,可毕竟加入宝山营才一天,跟岳长官也不熟,所以没敢造次。  “干什么?干什么?”岳维汉瞪眼喝斥道,“边儿去。”  牛大根他们三个早就熟悉了岳维汉的性格,当下涎着脸道:“营座,有好事?”  “牛连长,现在应该称呼团座了。”柳忻说此一顿,赶紧又纠正道,“不对不对,从现在开始你也不再是连长,而是营长了!”  “啥?”牛大根一时间没能转过弯来,愣愣地道,“俺是营长了?”  “他姥姥,你小子升官了!”池成峰没好气地在牛大根脑门了扇了一巴掌,旋即又向岳维汉叫屈道,“营座,呃不,团座,凭啥大根升了营座,却不让咱老池升啊?论本事,咱老池哪点比大根差了?”  “都升,池连长,你和曹连长、牛连长都升营长啦。”  柳忻的嘴角已经微微上翘,笑靥如花,话说卫戍战区唐司令这一纸晋升令下来,不但曹兴龙、池成峰和牛大根连升两级从上尉连长直接升了中校营长,她这个小小的少尉机要员也跟着晋升成为真正的上尉机要秘书了。  “真的?”池成峰顿时大喜若狂道,“他姥姥,咱真成营长了?”  说着,池成峰便兴匆匆地向牛大根道:“大根,老子现在可是堂堂营座了,快,快给老子敬个礼,再叫声营座好!”  “凭啥?”牛大根不屑地道,“你是营座,俺也是营座,俺凭啥向你敬礼?”  “你?他姥姥的,咱不跟你一般见识。”池成峰差点没让牛大根给噎死,赶紧又向旁边站着的川军连长刘志坚道,“那个谁,快给老子敬个礼!”  刘志坚可不敢跟牛大根那样跟池成峰顶牛,当下不敢怠慢,赶紧立正敬礼。  “行了,别闹了。”岳维汉收好电文,又目光灼灼地掠过众人脸上,道,“不错,司令部的确已经发来嘉奖令暨晋升令,从现在开始,宝山营正式扩编为宝山团,由鄙人担任上校团长,现在我任命……”  曹兴龙等三个老连长和黄宝成等四个新连长赶紧到岳维汉面前列队立正,柳忻以及电讯班的两个新兵蛋子也赶紧挺直身板。  “曹兴龙,任宝山团第1营中校营长。”  “池成峰,任宝山团第2营中校营长。”  “牛大根,任宝山团第3营中校营长。”  “黄宝成,任宝山团第1营少校营副,兼第1连连长。”  “刘志坚,任宝山团第1营少校营副,兼机枪连连长。”  “廖耀庭,任宝山团第2营少校营副,兼第1连连长。”  “王清,任宝山团第3营少校营副,兼第1连连长。”  岳维汉话音方落,池成峰便不高兴道:“他姥姥,凭啥机枪连归1营啊?”  牛大根也不乐意道:“就是,这机枪连一直是俺在带着,咋说也该归3营不是。”  “不乐意?”岳维汉冷然道,“行啊,谁不乐意谁去1营干营副兼机枪连长,堂堂中校营长你们不乐意当,有的是人想当。”  池成峰和牛大根顿时就不吭声了。  “瞧你们这点出戏?”岳维汉又道,“就这么点家当还争来夺去的,丢不丢人?想要机枪连那还不简单,找小鬼子要去呀!”  “他姥姥的,机枪连那就不提了。”池成峰舔了舔嘴唇,忽又说道,“不过那两门迫击炮团座你得给我们2营。”  “凭啥。”牛大根顿时一蹦老高,“老池你又不会打炮,要给也得给我们3营。”  岳维汉顿时感到头大无比,他还真没想到这些个粗汉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似乎对啥都漫不在乎的样子,可到了各自为政、分家当的时候,却个个跟山西土财主似的,就这仨瓜俩枣的,居然还抢得不亦乐乎,真他娘的。  “行了,都别争了,那两门迫击炮没你们什么事,我还要留着建炮连呢。”岳维汉恶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旋即又道,“现在再说各营的人员编制,除警卫排以外,其余各连统统打散,按三个营十个连重新编组,其中1营下辖三个步兵连外加机枪连。”  三个新任营长和四个营副兼连长全都挺直了胸膛,再没人敢有异议。  岳维汉又杀气腾腾地道:“待会火车一停,你们就立即组织弟兄们下车开始编组,记住喽,我只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半个小时之后,必须按新的营、连、排编制集结,谁他娘的不顾大局扰乱编组的正常进行,我要他好看!”  “是!”三位营长和四位营副同时立正,轰然应诺。  岳维汉这才转身面向柳忻,挤眉弄眼道:“柳忻上尉。”  “干吗?”柳忻掩嘴轻笑一声,旋即又是满脸娇嗔,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也渐渐习惯岳维汉“喜怒无常”的狗脾气了。  果然,岳维汉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冷然道:“柳忻上尉!”  柳忻这才会过意来,赶紧挺起鼓腾腾的酥胸脆声应道:“有!”  “哼,升个上尉就让你乐成这样?掉魂了?”岳维汉自我感觉良好地扯了扯身上那套又脏又湿,而且还皱巴巴的呢子军装,道,“马上以明码向司令部发报,就说我们宝山团已在中途下车,正徒步向江阴方向急进,并打算在江阴渡江驰援靖江!”  “啊?明码!?”柳忻愕然道,“这……这不是让小鬼子也知道了吗?”  “怎么,还要我重复一遍吗?”岳维汉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就像是锋利的刀直直地刺进了柳忻清澈的美目里。  “是!”柳忻赶紧向岳维汉敬礼应是。  …………  昆山通往姑苏的公路上,高桥大佐的宪兵大队和中川大佐的36联队正冒着绵绵阴雨向前开进,由于气候恶劣,再加上道路条件又差,整个队伍的行军速度只能用龟速来形容,从早上七点开始到现在,整整五个小时居然只前进了二十多里。  主要是重装备、装甲汽车以及卡车的存在严重迟滞了行军速度,昆山通往姑苏的公路又都是土路,天一下雨,道路立刻就变得泥泞不堪,汽车或者九二步炮一旦陷进去,再要想把它们弄出来,那可真不是一般的费劲。  高桥大佐和中川大佐披着雨衣正站在路边,两人看在眼里是急在心里。  “中川君,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高桥大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沉声道,“这雨雾一时半会只怕是消停不了,再接下来道路状况只会变得更糟,不如由我率领宪兵大队轻装前进,先行追击,由你率领36联队携带重装备和卡车随后跟进,怎么样?”  中川大佐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空,无奈地道:“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话音方落,中川联队的一名少佐军官忽然跑步上前,向中川大佐道:“大佐阁下,我们的电台截获一封支那宝山团发给南京卫戍司令部的明码电文。”  “宝山团?”中川大佐皱眉道,“你说的不会是宝山营吧?”  少佐军官道:“大佐阁下,电文落款就是宝山团,估计是宝山营扩编了。”  “先不管这些。”中川大佐摆了摆手,道,“宝山团的那封明码电文怎么说?”  少佐军官道:“宝山团的明码电文上说,他们已经在前往无锡的途中下车,正徒步向江阴要塞行进,并打算在江阴要塞附近北渡长江驰援靖江。”  中川大佐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困惑地道:“这只狡猾的支那狐狸,又玩什么花样?”  “这会不会是支那人的疑兵之计?”高桥大佐也皱眉道,“故意用明码发报,无非是想把我们往江阴方向引,其实宝山团的真正目的却是要向南方转进,以宝山团现在的情势,往南退入浙江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这个……还真不好说。”中川大佐是吃过岳维汉亏的。  所以,这次宝山团是否真的会向江阴转进,中川大佐还真不敢轻易下结论,如果天气晴朗的话,只要呼叫航空侦察机前来侦察一番就能知道真相了,可现在这种阴雨天气,天上云层那么厚,地面上还有大雾,侦察机怎么敢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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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宝山团这群溃兵的意志品质显然远远达不到这种水准,这群溃兵在不到二十四小时之前还被关押在日军的集中营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悲惨生活,他们无论是在身体上还是思想上,都没有做好长途急行军的准备。  要想让这样一群乌合之众在如此恶劣的气候条件下长途急行军,又谈何容易?  但是,凡事有弊则有利,在如此恶劣的气候条件下长途急行军却也可以极大地磨炼这伙溃兵的意志,只要这伙溃兵能在岳维汉预计的时间内赶到靖江,他们的意志就将变得足够的坚定,虽然还无法跟中央红军相提并论,但“拖不垮”这三个字却完全当得起了。  如果到了江北之后再能打几场胜仗,歼灭日军几支小部队,使这伙溃兵的士气得到恢复,信心得到提升,那宝山团就能算得上是精锐了,毕竟,这伙溃兵的底子并不差,只是因为吃多了败仗没了精气神罢了。  当然,这只是岳维汉的想法,这伙溃兵能不能走完这段征程却还是个未知数。  事实上,急行军不到十里,整个队伍就开始出了严重的掉队现象,中央军的溃兵表现好些,无论是军纪还是体能,都还能勉强跟上宝山营老兵的强度,可税警总团和川军溃兵就不行了,许多川军溃兵走着走着往泥地里一趴就再也不愿起来了。  岳维汉不得不一脚一脚地将这些川军溃兵们踢回行军队列里。  为了保证行军速度,岳维汉甚至还想出了一个相当“恶毒”的招数,故意让花翰林率领警卫排的部份战士突前担当尖兵,然后又让他们偷偷迂回到整个队伍的后面,乔妆成日军尖兵,一边哇哇乱叫,一边放冷枪。  这一招果然奏效,所有人都不敢再躺下休息了,但也有副作用,有些溃兵被后面的“日军”追得急了,又自谓追不上前面的大部队,就开始动歪脑筋,老想着开小差,这就开始考验岳维汉和几个营长的带队能耐了。  岳维汉此时已经完全进入状态,进入了一种极度亢奋的精神状态,就像只精力严重过剩的发情期公猴,在整个队伍里上窜下跳,前奔后走。  一个川军溃兵走得实在累了,刚坐下来想歇会,屁股上立刻挨了一脚狠的。  那川军溃兵勃然大怒,回头就要开骂时,却发现一道凶神恶煞般的身影已经好整以暇地站在他身后了,这人可不就是团座大人?  “挺尸啊?等小鬼子给你收尸呢?起来!”  川军溃兵赶紧灰溜溜地爬了起来,拍拍屁股开始追赶大部队。  税警总团的两个溃兵停下来想歇口气,讨厌的嘶吼声便在耳畔猛然响起:“八国银行锐警总团的?老家扬州的吧?你们的家乡现在可正遭鬼子猛攻呢,不是我吓唬你们啊,你们要是晚回去片刻,没准你们家大姐二姐就都遭了小鬼子毒手了。”  “遭个锤子毒手,我们家在重庆,远着呢。”有川军溃兵回了句。  “哟嗬,重庆滴?”岳维汉猛然回头,刀一样的眼神已经落到了那川军溃兵脸上,“重庆的棒棒可厉害嘞,百十来斤挑在肩,跑上百里路不带喘气,怎么你个瓜娃子才走这几里地就趴下喽?丢死重庆人的脸喏。”  那川军溃兵翻了翻白眼,赶紧埋头跑路。  岳维汉又伸手抢过一挺歪把子,向着天上就突突了一梭子,大吼道:“你们就是一群杂碎,看看你们这副熊样?没跑几里路就喘成这样了,中国人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小鬼子骂我们是什么?东亚病夫!你们就是群东亚病夫!”  所有听到这话的溃兵这一刻全都恨不得一把掐死他们的团座。  岳维汉却好像根本没看到似的,依然用些激烈甚至是恶毒的言语来刺激和撩拨这些曾经骁勇过,现在却已经被打掉了精气神的溃兵们,岳维汉很清楚,要想使这些溃兵保持足够的行军动力,就必须不断地刺激他们的神经,使他们始终保持愤怒!  悲痛能转化为力量,愤怒也同样可以转化为力量!  对于这些溃兵,你不能指望他们拥有多坚定的意志,更不能指望他们能为了民族的使命感,能为了军人的荣誉感去咬牙坚持,但你可以刺激他们,可以羞辱他们,可以藉此挑起他们心底最狂野的愤怒,藉此使他们重新变回血性军人。  征途漫漫,行军依旧困难重重,岳维汉却绝不会轻言放弃。  放眼望去,道路泥泞,山水萧瑟,破败的江南水乡正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而冰冷的冬雨依旧是绵绵无尽。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四章 甩掉追兵(下)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这场冬雨一下就是整整三天!  这三天来,南京保卫战依旧打得如火如荼,由于受到恶劣天气的影响,日军飞机无法正常起飞轰炸,泥泞的道路也给日军诸如坦克、装甲汽车、重型榴弹炮、重型野炮等重装备的机动造成了极大的困难,这却给了国军宝贵的喘息之机。  不过从大局上看,国军的颓势已经无可挽回,南京失守也是不可避免了,现在唯一的悬念就是南京守军能坚持多久,如果南京守军能够坚守半个月以上,那么滞留在南京城内的六七十万难民就有可能逃出去!  …………  长江南岸,山观镇。  经过三天三夜的长途急行军,宝山团终于赶在第三天天黑之前挺进到了长江边上,尽管路上有不少人掉了队,也有不少人当了逃兵,但绝大多数溃兵却还是坚持了下来,岳维汉很想告诉这些溃兵,他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  宝山团也许还是只能称为溃兵团,但至少已经是一个拖不垮的溃兵团了!  要不了多久,宝山团就会从溃兵团变成精锐团,岳维汉对此是深信不疑。  不过,岳维汉的心情很快又变得沉重起来,因为历史上的今天正好是南京沦陷之日,也是南京大屠杀正式上演之时!  历史上的今天,十几万失去指挥的国军将士潮水般涌向下关码头,面对滔滔大江,少数人选择了泅渡,却无一例外全都冻死在了江中,剩下的绝大多数人则纷纷放下武器,脱下军装,又转身跑回城内,躲进了平民避难的所谓“安全区”内。  最终,所谓的“安全区”并没能带给这些国军溃兵以任何庇护,日军还是把他们从难民群中逐一搜了出来,并一批批地押赴江边,集体屠宰,再后,杀红了眼的日军完全失去控制,将屠刀挥向了滞留南京城内的数十万无辜百姓。  而这……就是南京大屠杀!中华民族永远的耻辱!  尽管,岳维汉已经尽了他所能尽到的一切努力,甚至还击毙了正史中南京大屠杀真正的元凶――朝香宫鸠彦,但岳维汉并不确定,历史是否会因此而发生改变。  一阵杂乱而又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从身后传来,将岳维汉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回头看时,曹兴龙、池成峰和牛大根已经联袂而至。  岳维汉当即下令道:“老池,你带几个人去江阴县城看看;大龙,马上组织人手搜集船只,准备渡江;大根,你组织部队进入镇子休整,再想办法多弄些生姜和辣椒,多熬姜汤和辣椒汤给弟兄们喝下去,每个人在睡觉之前都必须喝,违令者枪毙!”  这大冬天的冷雨可不是随便淋的,如果在躺下之前不喝几碗姜汤暖暖身子,多半是要得伤寒的,在这个年代这种环境之下感染了伤寒,基本上就完了,而且伤寒还会传染,在古代那可是不折不扣的瘟疫,岳维汉不能不提高警惕。  吩咐完曹兴龙等三个营长,岳维汉又把警卫连长花翰林叫到了跟前,让他安排警卫连的老兵放出明暗哨,负责镇子四周的警戒,岳维汉并不认为小鬼子能够这么快追上来,江阴县城就算有鬼子守备队驻扎,他们暂时也还顾不到四周的村镇,但作为一支军队,保持足够的警惕永远都是必要的。  安排好这一切,岳维汉才带着他的“团部”来到了镇东头一栋大院前。  那栋大院的大门早早就打开了,一位胡子花白的乡绅率领合家老小正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恭迎大驾,其实,在江浙这一带,国军的群众基础还是相当不错的,尤其是像现在外敌入侵民族危急的时候,乡绅百姓更是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安顿好指挥部,岳维汉赶紧命令柳忻架设电台,紧急联络南京卫戍司令部。  很快电台架好,南京卫戍司令部也联系上了,岳维汉旋即口述道:“卫戍司令部:职部已率部进驻江阴要塞东侧之山观镇,距靖江市仅一江之隔,正连夜组织船只准备渡江,另,宝山团全体官兵求战心切,誓与日寇血战到底,请求司令部酌情考虑,是否调宝山团前往南京前线?职部,岳维汉,民国二十六年十二月十三日,夜。”  …………  南京,卫戍司令部。  唐上将正在接电话:“什么?阵地已经失守?请求增援?”  “邱疯子,你给老子听好了,老唐我这里没有援军,只有军令,我命令你马上组织部队反攻,不惜一切代价夺回阵地!部队打光了,你给老子填上去,你死了,我老唐接着往上面填!一句话,阵地不能丢!”  “叮铃铃铃……”唐上将刚刚挂断电话,旁边的电话机又响了起来。  参谋人员接听之后赶紧又将电话递给了唐上将,道:“司令,桂总队长电话!”  “桂总队长?”唐上将赶紧接过电话,大声道,“桂总队长,你是不是也要援军啊?”  “什么?部队伤亡太大?各团已经减员超过三分之一,请求退守城垣,与敌巷战?不行,绝对不行,紫金山主阵地一旦弃守,小鬼子就能把他们的大炮架到山上,居高临下猛轰南京城垣,到时候我们就是想躲都找不到地儿。”  刚刚挂断桂总队长的电话,又有机要参谋拿匆匆而至:“司令,宝山团急电!”  “宝山团?”唐上将皱了皱眉头,道,“电文上怎么说?他们到达什么位置了?”  机要参谋道:“宝山团来电说,他们已经进至江阴东侧的山观镇,距离靖江已经只有一江之隔,现在他们正连夜搜罗船只,准备渡江,另外,岳团长在电文里还说,宝山团士气高昂、求战心切,请求调来南京参战。”  “哦?已经到江阴了?”唐上将轻轻颔首道,“行军速度很快嘛,这么恶劣的天气,带的又是一群溃兵,要在三天之内长驱两百余里可不容易,看来这岳维汉还真是有点本事,马上给宝山团回电,让他们渡江之后接替668团驻防靖江。”  机要参谋道:“司令,岳团长和宝山团求战之事……”  “不予考虑。”唐上将冷然道,“南京局势尚可,不差他一个溃兵团。”  “是。”机要参谋啪地立正敬礼,旋即转身而去。  …………  山观镇,宝山团临时指挥部。  接到司令部回电之后,岳维汉终于是长长地舒了口气,电文中一句“南京局势尚可”让他感到一丝底定,看来在他这只小蝴蝶的玩命折腾之下,历史的走向还是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偏差,至少南京城沦陷的日期得延后了。  事实上,南京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沦陷,的确得归功于岳维汉。  一方面,由于岳维汉击毙了朝香宫鸠彦,致使日军攻占南京的指挥官临阵易将,这在一定程度上打乱了日军的部署,也迟滞了日军的攻势;另一方面,由于受到岳维汉和宝山营连战连捷、屡屡创造奇迹的刺激,南京卫戍战区的高级将领和底层官兵全都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抗战热情,都铆足了劲要和小鬼子来个刺刀见红!  在蒋委员长跟前拍了胸脯的唐深智更是已经下定决心,誓与南京共碎了。  此消彼长之下,日军的攻势顿时严重受挫,南京失守的日期也就大大延后了。  …………  一夜无话,岳维汉也终于得以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囫囵觉,在睡觉之前还美美地泡了个热水澡,第二天早上起床只觉神清气爽,再往床前一看,嘿,那套又脏又湿的呢子军装居然已经被人洗得干干净净,而且还烘干了,就是有点皱巴巴的。  拿起呢子军装往鼻子底下闻闻,居然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幽香。  岳维汉嘴角不由得绽起了一丝狡黠的微笑,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这军装肯定是柳忻这丫头替他洗的,话说在残酷的军旅生活中能有这样一个秀色可餐的美人相伴,也是件让人赏心悦目的事情不是?  不过,行军的时候带着这样娇滴滴的美人是真累。  池成峰也已经回来了,江阴县城已经空了,所有的老百姓都跑了个干净,城里面也没有驻扎鬼子兵,江阴炮台也已经被炸了,炮台上的所有要塞炮不是被国军拆下带走,就是被炸毁了,根本没有留下一门大炮,一发炮弹。  曹兴龙也搜集了不少船只,大多都是附近渔民的渔船,也有几艘乡绅提供的商船,船虽然不大,但胜在数量多,每次至少可以运送五六百人过江,宝山团千多号人,两个来回就全过去了,估计两个小时就能完事。  至于屁股后面的鬼子追兵,少说也还在百里开外,天黑之前他们不可能追到这里,这点自信岳维汉还是有的,不过江对岸的靖江究竟是个什么情形却不得而知,岳维汉也不敢冒冒失失地带着大部队过江,最稳妥的办法还是亲自带着特战分队渡江侦察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五章 克复靖江(上)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岳维汉召来几个营长、营副一说,立刻就遭到了众口一词的反对。  池成峰道:“他姥姥,团座你可不能去,非要去的话也该咱老池去。”  “就是。”牛大根也挠头附和道,“俺去也行,反正团座你是不能去。”  四个营副也纷纷点头称是,要说最开始的时候,这几个营副心里对岳维汉其实并不怎么服气,尤其是廖耀庭和黄宝成,两人能在36师和87师混到上尉连长,那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岳维汉又那么年轻,他们当然不服气。  不过现在,他们却是真心的佩服岳维汉,没别的,要把一千多号溃兵赶鸭子一样赶到长江边上,那可真不容易,而且这还是大冬的,天又下着雨!换成是他们领兵,队伍早他妈放羊了,冲这,他们就打心眼里佩服岳维汉。  曹兴龙也劝道:“团座,这事是不是再商量商量?”  “商量?”岳维汉道,“我说过要跟你们商量了吗?”  说罢,岳维汉又两眼一瞪,厉声道:“这是命令,我命令……”  见岳维汉拉下了脸,几个营长营副顿时不敢再吱声了,赶紧挺胸立正。  岳维汉扯了扯身上的呢子军装,冷然道:“曹兴龙!”  曹兴龙赶紧跨前一步,挺身立正道:“有。”  “暂代团长之职,组织人马做好渡江准备,只等那边我发出信号,立即过江。”  “是。”  “池成峰。”  “有。”  “把2营交给廖营副,你跟我一起过江。”  “是。”  “花翰林。”  “有。”  “你也跟我过江,警卫连暂由柳忻上尉指挥。”  说此一顿,岳维汉忽又转身向柳忻道:“柳忻上尉,警卫连就交给你了。”  柳忻芳心大急,她一个机要秘书,什么时候带过兵啊?正要推脱时,却看到岳维汉的脸色迅即就阴沉了下来,顿时就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赶紧挺起酥胸应道:“是。”  岳维汉这才咧了咧嘴,无声地笑了,旋即又向池成峰和花翰林道:“走,过江。”  待岳维汉带着池成峰、花翰林走远了,柳忻才撅着小嘴向曹兴龙道:“哥,我可不会带兵,这可怎么办呀?”  上次在四行仓库,两人已经认过兄妹,这一路突围,曹兴龙也的确将柳忻当成他的亲妹妹看待了,当下微笑道:“妹子你不用担心,你只要管好你的通讯班就行了,警卫连那帮小子,他们自己知道该怎么做,呵呵。”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柳忻这才长舒了口气。  再说岳维汉三人找了艘快船,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过了江。  长江虽宽,不过江阴段的江面却是相对较窄,再加上现在又是冬季枯水季节,最窄处甚至已经不足千米,过江自然也就快了。  船刚泊岸,还没停稳,前面便传来了轰隆隆的炮响。  池成峰侧耳聆听片刻后道:“小鬼子的81mm迫击炮,距离大概十里。”  “望远镜。”岳维汉一伸手,花翰林赶紧从挎包里起出望远镜递了过来。  岳维汉举起望远镜一看,只见前方靖江县城里已经腾起了滚滚黑烟,看样子小鬼子的炮击已经引发了大火。  池成峰道:“团座,看样子小鬼子在进攻靖江县城了。”  花翰林也道:“驻守靖江的是东北军668团,不知道能不能顶住?”  “668团已经垮了。”岳维汉放下望远镜,冷然道,“小鬼子都已经打过县城了。”  池成峰不相信道:“他姥姥,这里跟靖江县城还隔着十好几里呢,那边的情形根本就看不清,你咋知道668团已经垮了?”  “听啊!眼睛看不见,你不会用耳朵听啊?”岳维汉说此一顿,又道,“你们听小鬼子的炮声,一会嗵,一会嗵嗵的,节奏不对,这是自由炮击!如果668团还没垮,还在进行有组织的抵抗,那么炮击的声音应该是嗵嗵嗵,嗵嗵嗵,这样才对。”  “他姥姥。”池成峰挠头道,“团座,让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走吧。”岳维汉随手将望远镜递给花翰林,又伸手拔出匣子枪,道,“去前边看看。”  “不行,团座,这太危险了。”花翰林急阻止道,“如果668团真的已经垮了,就凭我们三个,去了也不顶事啊,还是等大部队过江之后再说吧。”  “等大部队过江,黄花菜都凉了!”岳维汉冷冷地道,“闪开。”  花翰林无奈,只好让开去路,岳维汉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翰林你放心,团座什么时候打过没把握的仗?”  “团座你真有把握?”花翰林不信道,“可我们才三个人。”  “边走边说。”岳维汉说完转身就走,待池成峰和花翰林跟上来后才道,“小鬼子的常设师团每个步兵大队都设有炮兵小队或者炮兵中队,装备两到四门九二步兵炮,而前面那股小鬼子却只装备了81mm轻迫击炮,所以撑死了也就是个步兵中队,或者就是个地方守备大队,战斗力也稀松平常。”  “他姥姥的。”池成峰呸地吐了浓痰,骂道,“668团那帮龟孙子,也真是太没用了,一个团居然让百十来号小鬼子给打垮了?”  “这帮东北佬是跑顺腿了。”花翰林冷然道,“从奉天跑到热河,又从热河跑察哈尔,再从察哈尔跑绥远,东北军哪回不是见了小鬼子就撒开腿丫子跑?听说在承德,十几个鬼子骑兵就赶跑了东北军一个骑兵师,真他娘的。”  “翰林你闭嘴,那都是有原因的。”岳维汉冷然道,“我告诉你们,东北军的弟兄都是好样的,都是纯爷们,真正怕死逃跑的是张少帅!”  说话间,三人就已经上了江岸。  离江岸大约三四里地有座小石桥,三人刚刚走到东桥头,对面就乱哄哄地拥来了一群东北军溃兵,岳维汉叉开两腿往桥中间一站,举起净面匣子对着天上就是叭叭两枪,那群溃兵听见枪响又看到个身穿呢子军装的上校军官拦路,顿时便本能地停下了脚步。  岳维汉杀气腾腾地道:“你们是哪部份的?”  “长官,我们是112师668团的。”一个身高足有两米的东北兵喘了口气,神情惶然地道,“小鬼子打进靖江县城了,弟兄们顶不住了,快跑吧。”  “你们的团长呢?”岳维汉厉声道,“你们团长在哪里?”  “死了。”那东北大个惶然道,“小鬼子第一轮炮击就打掉了我们团部,团长、团副还有参谋长全都被炸死了。”  正说间,又有一伙溃兵乱哄哄地拥了过来,领头的是个形容狰狞的上尉连长,两手衣袖挽得老高,这厮连踢带踹撞开了堵在桥上的溃兵,没几下就抢到了岳维汉跟前,一边还厉声怒吼道:“你们这群瘪犊子玩意,谁让你们停下来的?”  “我!”岳维汉冷冷地掠了那上尉连长一眼,森然道,“是我让他们停下来的。”  “你?”那上尉连长斜眼打量了岳维汉两眼,哂然道,“你又是个什么熊玩意?闪开,别挡了爷爷的道,要不然我弄死你!”  岳维汉手中的匣子枪突然扬起,对着那上尉连长的眉心就是一枪。  只听叭的一声脆响,那东北军的上尉连长应声倒地,旁边那群东北溃兵顿时就懵了。  岳维汉又一下闪到桥边,回头向着那群溃兵声嘶力竭地怒吼道:“跑啊?你们倒是接着跑啊?从奉天跑到热河,又从热河跑到察哈尔,再从察哈尔跑到绥远,你们都快跑遍大半个中国了,你们累不累?烦不烦?你们到底想跑到什么时候?”  东北溃兵们顿时便垂下了脑袋,没有抵抗就放弃了东四省,已经成为他们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也注定将成为他们军人生涯中永远的耻辱。  “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吗?”岳维汉高高竖起右手大拇指,又猛然倒转,指尖朝下,“孬种!你们就是一群孬种!都是七尺高的汉子,却连老婆孩子都保不住,连东北老家都让人日本人给占了,你们还知不知道什么叫耻辱?耻辱!”  “耻辱!!!”岳维汉的话句句诛心,“你们就是中国军人的耻辱!”  东北溃兵们的脸上全都流露出了悲愤的表情,可岳维汉说的是事实,他们有口难辩。  “不服是不?”岳维汉一巴掌就将身边那个少尉排长扇翻在地,旋即怒吼道,“看看你们这副熊样,还有个军人的样子吗?两千多人的甲种团,却让日军一个步兵中队百多号人给打垮了,你们还好意思逃跑?干吗不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啊?”  “你们手里拿是什么?”岳维汉又夺过一名溃兵手中的中正式步枪,仰天怒吼道,“枪!这是中正式步枪,不是烧火棍!都还愣着干什么?上刺刀,干死这群着急投胎的东洋小鬼子,今天他们不死,你们就得死!”  “咔咔!”  岳维汉两下上好刺刀,旋即左手持枪,右手就挨个向东北溃兵们的脑袋上扇了过来,一边怒吼道:“上好刺刀,刺刀上好,上好刺刀,刺刀上好……”  “他姥姥,上啊,你们这群孬兵!”池成峰劈手夺过一枝步枪,一边上刺刀一边跟着岳维汉冲了上去。  花翰林随后跟进,一边高声大喊道:“你们这些东北佬,还愣着干什么,杀呀!”  “杀!”那个两米多高的东北大兵突然间像野猪般咆哮起来,旋即咔咔上好刺刀,圆睁着通红的双眸,跟着花翰林的屁股就追了上去,很快,又有两个脸庞涨得通红,就像是喝醉了酒似的东北溃兵兜头跟了回去。  ……  PS:大家别烦我讨推荐票,没办法,有些读者大大记性不好,我不讨他老是忘投,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五章 克复靖江(下)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然后是四个,八个,十六个……  越来越多的溃兵加入了反击的队列,最终,所有的溃兵都兜头杀回了靖江县城,甚至连那十几个伤员也纷纷扔掉了拐棍,嗷嗷叫着冲了回去。  什么是军队?这就是军队!  什么是一鼓作气?这就是一鼓作气!  一名优秀的指挥官,一名出色的将领,既便手下只有一群士气低落到了极点的溃兵,他也总有办法扭转乾坤,起死回生!  岳维汉带着四五百溃兵嗷嗷叫着兜头杀了回来,一路上,那些原本正在仓惶逃命的东北溃兵一见这架势,顿时便一个个两眼通红,用不着激励,也用不着动员,全他妈的端着刺刀杀了回来,说到底,东北军也是军人,军人自然有军人的尊严!  半袋烟的功夫,岳维汉身后便已经聚集起了千多号溃兵,而且还有溃兵正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不过,前方也出现了日军的身影,大约两个中队的日军步兵已经跑得完全乱了阵形,正在漫山遍野地向前追杀。  岳维汉不禁气得乐了,668团是跑得没了队形,这日军却是追得没了队形!  这些日军还真是猖狂到没边了,他们还真就不怕东北军兜头打个反击?还真以为凭着两个步兵中队就能把668团的两千多号人给赶进长江去?  几排枪过后,两支军队就迎头撞在了一起,惨烈的白刃战开始了。  “噗!”岳维汉手起一枪,锋利的刺刀顿时就刺进了一名日军大尉的腹部,再往旁边用力一剌,日军大尉的左边腹部就完全被切了开来,热腾腾、血淋淋的肚肠顿时就哗啦啦地淌了下来,那日军大尉颓然跪倒在地,抱着满地肚肠凄厉地哀嚎起来。  轻微的破空声陡然从脑后袭来,岳维汉猛然矮身,一枝三八大盖几乎是贴着他的左肩滑过,冷森森的刺刀距离他的颈侧动脉仅有毫厘之遥,下一刻,岳维汉一把卸下三八大盖上的刺刀,然后反手就是一抹。  “噗哧!”一股滚烫的热血顿时便溅到了岳维汉的脸上。  猛回头,背后偷袭的那个日军士兵已经跪倒尘埃,原本狰狞的眸子已经变得空洞,岳维汉刚才那反手一刀足够致命,日本兵的脖子已经像金鱼嘴般绽裂开来,白森森的颈骨清晰可见,更有殷红的激血像喷泉般向着四下里飚射不休。  “嘭!”巨大的重物堕地声陡然从岳维汉身后响起。  惊回头,刚才见过的那个两米多高的东北大兵已经横着仰躺在地,他的屁股底下赫然还压着一个日军士兵,只见那日军士兵蹬了蹬腿,旋即便头一歪气绝身亡了,东北大兵刚才那一记泰山压顶,已经把他的胸腔连同五脏内腑整个压碎了。  “嗷……”  “嗷……”  两个日本兵突然从斜刺里杀出,挺枪刺向不及起身的东北大兵。  岳维汉正要掏枪射击时,那东北大兵早已经闪电般探出双手,一把就攥住了刺到胸前的那两枝三八大盖,冷森森的刺刀猛然顿住,刀尖距离东北大兵的腹部只有毫厘之遥。  下一刻,东北大兵双手猛然往外一拨再使劲往下一扯,那两枝三八大盖顿时便贴着他的两肋滑了过去,而那两个日本兵也收脚不住一头撞进了那东北大兵的怀里,那东北大兵的嘴角顿时便绽起了一丝狞笑,蒲扇般的双手再次闪电般探出,一把就摁住了那两个日本军的钢盔,再往里使劲一带!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顿时响起,同时还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  岳维汉忍不住向那东北大兵竖起了大拇指,再看那两个日本兵时,两顶钢盔已经完全被挤扁了,套在钢盔里面的两颗头颅也已经像西瓜般碎裂了开来。  岳维汉再抬头看时,两个中队的日本兵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混乱中,一名日军少尉被人狠狠地掼到了岳维汉脚下,岳维汉毫不犹豫地举枪,正要一刺刀结果这日军少尉的性命时,那日军少尉却突然惊恐地大叫起来:“别杀我,我是中国人,别杀我,求求你,我也是中国人……”  “中国人?”岳维汉手中的步枪猛然顿住。  “对对对,我是中国人。”那日军少尉看了看眼前冷森森的刺刀,又讨好地向岳维汉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过我是台湾的。”  “台湾的?”岳维汉冷然道,“重藤支队?”  淞沪会战之初,日军只投入第3、第14两个师团,兵力不足,局面无法打开,日军大本营遂又从华北和东北调来了三个主力师团以及三个伪军旅团,另外台湾也调来了一个守备旅团,这个守备旅团就是重藤支队。  “对对对,重藤支队。”那台湾少尉连连点头。  岳维汉这才释然,他原本还在纳闷日军的拼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劲了?敢情这根本就不是日军最精锐的常设师团,而只是台湾来的守备旅团,这些二鬼子烧杀掳掠比他们的主子还狠,不过玩拼刺,比起他们主子那可就差太远了。  “还真是重藤支队。”岳维汉点点头,又道:“你们支队总共来了多少人?”  “不多,就一个步兵大队。”那台湾少尉赶紧答道,“我们支队主力正和104联队在围攻扬州,向泰州、靖江方向攻击前进的只有我们第五步兵大队。”  “一个大队?”岳维汉皱眉道,“剩下的人呢?”  “呃,都在这儿啦。”那台湾少尉急道,“我们大队原本就只有三个步兵中队,一个中队留在了昆山,剩下的就全都在这儿了,长官你要是不信,你现在可以派人去找,我们大队长加藤中佐肯定也在这,他可是日本贵族,还有天皇御赐的宝刀。”  话音方落,花翰林已经拿着一把军刀转了过来,喜孜孜地道:“团座,这有把好刀!”  岳维汉伸手接过,又猛然抽刀,一股凛冽的寒气顿时扑面而来,再定睛看时,果然看到靠近护手的刀刃上用日文镌着“加藤义男”四个字,底下还有“昭和元年”字样,看来这把战刀还真是裕仁天皇御赐的宝刀呢。  “翰林,发信号!”岳维汉猛然收刀回鞘,道,“接应部队过江。”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六章 硬仗(上)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岳维汉又回头看向那台湾少尉。  那台湾少尉脸上赶紧又露出了讨好的谄笑,岳维汉的脸色却霎时变得狰狞起来,不等那台湾少尉回过神来,岳维汉已经猛然抽刀,一下就刺穿了他的咽喉,那台湾少尉的目光霎时就变得一片呆滞,喉间嘶嘶响着,很快就头一歪气绝身亡了。  岳维汉又缓缓抽出战刀,在那台湾少尉身上擦干了血迹,这才收刀回鞘。  历史上,来自朝鲜、台湾的这些二鬼子比起他们的主子来更加凶残,对于这些助纣为虐并且手上沾满了国人鲜血的二鬼子,岳维汉是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这时候,落在最后面的日军炮兵也已经被肃清了,放眼望去,田边地头到处都躺满了日军尸体,有几个重伤未死的日军士兵还在血泊中挣扎哀嚎,旁边的东北溃兵们不由分说上去用刺刀就是一阵乱捅,很快便也没啥响声动了。  “打扫战场,所有连长以上军官到我这集合!”  岳维汉大大咧咧地下达了命令,俨然把自己当成668团的团长了,旋即又向旁边那两米多高的东北大个道,“哎,我说大个,咋称呼啊?”  那东北大个挠了挠头,憨憨地道:“俺叫唐大山。”  “唐大山?”岳维汉轻轻颔首,旋即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从今儿开始,你就是我的勤务兵了,我到哪你就跟到哪,离我不准超过三米!”  “嗳。”唐大山憨憨地道,“长官看得起俺,俺今后就跟你了。”  正说间,668团的几个营长、营副、连长便纷纷来到了岳维汉跟前,这仗虽然已经打完了,可东北军的这些个营长、连长们却还是两眼通红,满脸杀气,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刺刀见红中回过神来,看这架势似乎恨不得把岳维汉也当成小鬼子突刺了。  这也难怪,从九一八到现在,整整七年了!这七年来,东北军的几十万将士背负了多少骂名啊?走到哪都是人人喊打,这过街老鼠的日子真是不好过啊,不过今天,他们却总算是出了口恶气,往后再有人敢说他们不抗日,整死他个小样。  “我叫岳维汉。”岳维汉纵身跃上旁边的石碾子,大声道,“原宝山营的营长!”  “岳维汉?宝山营?”旁边的唐大山猛然仰起头来,眼睛顿时间瞪得比铜铃还大,然后激动莫名地道,“守四行仓库的那个宝山营?”  “没错。”岳维汉得意地扯了扯身上的呢子军装,道,“不过,现在是宝山团了。”  “你真是岳营长?”集合起来的那十几个营连长显然也有些怀疑,“真的假的?”  “他姥姥的,这还能有假?”池成峰顿时就不高兴了,皱眉怒道,“这天底下除了我们团座,还有谁敢称宝山团的团长?”  “大话谁不会说,可是凭据呢?”  “是啊,说是团长,你部队呢?”  “就是,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啊?”  那几个营连长顿时便开始鼓噪起来。  “凭什么?”岳维汉冷冷一哂,杀气腾腾地道,“就凭我能带着你们这群孬兵,一个反击干掉鬼子两个步兵中队!”说罢岳维汉又向叫得最凶的那个东北军营长道,“换你行吗?要不是老子及时拦住你们,你们早被小鬼子赶进长江喂鱼了!”  那个东北军营长顿时便垂下了脑袋,旁边那十几个营连长也都面有羞愧之色。  岳维汉的话虽然嚣张,可说的却是事实,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并且力挽狂澜,以当时的情形,他们的确得被日军赶进长江去。  这大冷的天,跳了江就算不淹死也得被冻死!  “我就是岳维汉,现在宝山团的团长。”岳维汉杀气腾腾地道,“你们信得信,不信也得信,现在我宣布,你们这群溃兵被收编了!”  …………  南京,卫戍司令部。  两眼满布血丝的唐上将正趴在地图上,四处搜罗可供调谴的后备兵源。  驻守扬州的113师672团团长刘毅刚刚发来急电,说是日军正在猛攻扬州,672团已经伤亡过半,最多只能坚持两天了!  扬州的战略位置极为重要,绝不容有失!  海军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在长江镇江段构筑起了第二道沉船封锁线,致使日军的运兵船队无法直接溯长江而上抵达南京,因此日军如果想要从北边包抄南京后路,就只能选择在镇江下游的长江北岸登陆,然后从陆路向西迂回。  这一来,扬州就成了日军必须拔除的战略要点。  日军只有攻占了扬州,才能大踏步地向西推进,进而兵逼浦口。  现在,日军正调集重兵猛攻扬州,扬州如果失守,浦口就会暴露,浦口如果失守,困守南京的十几万国军顿时就会成为瓮中之鳖,还有南京城内没来得及疏散的六七十万难民也将无路可逃,因为芜湖此时已经失守,向西的退路已经被日军截断了。  这下可真急坏了唐上将,十几万将士也就罢了,拼了就是了!  可南京城内的七十万难民怎么办?小鬼子真要来个屠城可怎么办?虽然松井石根那老鬼子扬言日军绝不会屠杀战俘和平民,可谁知道是真是假?  万一小鬼子真要屠城,他唐深智可担不起这个历史责任!  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守住浦口,保证南京城内的七十万难民能够安全疏散!  而作为浦口的前沿桥头堡,扬州更不容有失,无论如何也要调谴援军增援扬州!  可是援军从哪调呢?唐深智的目光突然落在了靖江县城上,旋即向副官道:“马上电令守备靖江的668团,不要等宝山团过江了,立即驰援扬州!”  副官却并没有领命而去,反而是神情古怪地拿出了一纸电文。  “还他娘的愣着干什么?”唐上将恼极怒道,“赶紧传令去呀。”  “司令,这是668团两个小时之前发来的电报。”副官苦笑道,“当时你正在光华门前线督战,所以我没来得及向您禀报。”  “668团的电报?”唐上将皱眉道,“怎么说?”  副官道:“电报说,靖江县城正遭到日军猛烈攻击。”  “靖江也遭到日军攻击?”唐上将皱眉道,“那现在情形怎么样了?”  “不知道。”副官摇头道,“发出这封电报之后,668团的讯号就中断了,之后就一直再没有联络上,估计是出事了。”  “那就联络宝山团。”唐上将道,“让岳维汉马上过江。”  “宝山团也联络不上。”副官苦笑道,“估计这会他们正在渡江吧。”  唐上将睁着血红的眼睛,来来回回地扫视着地图,沉声道:“你帮我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部队可以驰援扬州?”  “司令,真的没了。”副官叹息道,“华北战场的矶谷师团正沿着津浦铁路南下,坂垣师团也正沿着胶济铁路向西急进,两路日军正齐头并进,兵锋直指苏北军事重镇徐州,为了确保徐州不失,苏南的57军大部已经奉命北调了。”  “那就没办法了。”唐上将狞声道,“告诉刘毅,让他坚守到底!”  PS:健忘的读者大大们,看完别忘了投推荐票。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六章 硬仗(下)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靖江城郊,宝山团临时指挥部。  岳维汉正在进行图上作业,不到片刻功夫,一条相当漂亮的行军路线就在地图上显现了出来,然后又拿过角尺测算距离,当然这只是图上的直线距离,真正行军的话还要考虑山川河流等地形的影响,因此实际距离比图上距离只远不近。  东北军57军112师668团已经正式被宝山团收编了!  岳维汉让668团的这群东北溃兵们见识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强势,这位传奇团长根本就没有征询任何人的意见,一个甲种团他说收编就他娘的收编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以东北军时下的处境,部队打散了再被人收编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事实上,东北军自从放弃东四省入关之后,就彻底成了无根之木,西安事变之后,张少帅又被蒋委员长软禁了起来,东北军更是成了爷爷不疼,姥姥不爱的野孩子,谁逮着了都想咬上一口,当初进关时的四十万大军,到现在已经没多少了。  这边岳维汉刚刚划好行军线路,那边曹兴龙就匆匆进了团部。  只听脚步声岳维汉就知道是曹兴龙到了,头也不抬地道:“部队都过江了?”  “报告团座。”曹兴龙啪地立正敬礼,朗声道,“宝山团除了伤员,全团官兵一千两百零六人已经全部过江,报告完毕,宝山一营营长,曹兴龙!”  “大龙,干得漂亮。”岳维汉欣然点头道,“这样,让弟兄们抓紧时间休息,再让炊事班抓紧时间准备午饭,还有,尽可能弄点鸡蛋和牛羊猪肉,给弟兄们打打牙祭,中饭之后还要长距离强行军,没点油荤垫底体力上吃不消。”  “强行军?”曹兴龙皱眉道,“还要强行军啊?”  “对。”岳维汉肃然道,“这次任务更艰巨,明天天亮前必须赶到两百里外的扬州。”  “啊?”此话一出,曹兴龙等三人还好,原668团的三个营长却顿时变了脸色,开什么玩笑?明天天亮前赶到两百里外的扬州?还让不让人活了?虽说东北军自从进关之后就一直在练脚力,而且已经跑遍大半个中国了,可也不带这么折腾人啊?  曹兴龙皱了皱眉头,忽然劝道:“团座,这只怕不行。”  “不行?”岳维汉冷然道,“曹兴龙,什么时候宝山团轮到你来做决定了?”  “呃,团座,我并不是要反对您的决定。”曹兴龙赶紧解释道,“强行军没问题,我是说小鬼子的第36步兵联队已经到江对岸了,估计下午就会渡江,如果我们不打他一家伙就向江都转进的话,这伙小鬼子肯定会像狗皮膏药般贴上来,到时候就麻烦了。”  岳维汉顿时将手中的铅笔往地图上一掷,沉声道:“小鬼子已经追到江对岸了?”  “嗯。”曹兴龙肃然道,“我们上船之前,日军尖兵距离我们已经只有几里地了,现在的话,日军主力应该已经进驻山观镇了。”  “第36步兵联队不愧是常设师团的精锐,动作很快啊,我原以为天黑之前他们都不可能赶到,没想到这还没到中午,他们就撵上来了,厉害哪!”岳维汉抬头看看天色,忽然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看这天色,明天肯定得放晴。”  “啥意思?”牛大根挠头道,“团座,打还是不打?”  “打!当然打!”岳维汉冷然道,“小鬼子的刺刀都顶屁股上了,不打能行吗?”  “他姥姥。”池成峰顿时大叫起来,“这里可不是四行仓库,在四行仓库,我们地形有利而且弹药充足,可现在的地形不利于我们防御,而且我们的弹药也不足,再加上江对岸足有鬼子一个步兵联队两三千人,真要打起来胜负难料啊。”  “那也得打!”岳维汉沉声道,“这时候逃跑只能是死路一条!”  这仗还真是非打不可,追兵和宝山团之间就隔一条长江了,的确不能再跑了!  再跑的话,这伙日军很快就会渡江撵上来,要是让日军最精锐的野战联队咬住,那麻烦可就大了,所以这一仗还真是非打不可。  更何况,宝山团现在可是拥有三千多人枪的加强团。  刚刚还缴获了四门81mm迫击炮,加上原来那两门,炮连的底子已经有了,既使面对日军最精锐的野战联队,岳维汉也有信心干他一家伙,至少不能一枪不放掉头就跑,真要这样做了,刚刚收拢的这两千多东北溃兵立刻又得完蛋,到时候不炸窝才怪。  最重要是的,这一仗如果打胜了,宝山团原来那千余溃兵和刚刚收编的这两千多东北溃兵的士气就能迅速恢复,信心也能得到极大的提升,如此一来,宝山团就不再是拖不垮的溃兵团,而是打不垮的溃兵团了。  往后要是再能打几个胜仗,打不垮的溃兵团就是精兵团了!  “传我命令,各营立即开赴江边修筑江防,准备迎击日军。”  “是!”曹兴龙、池成峰和牛大根轰然应诺,旋即转身扬长而去。  池成峰虽然不赞成在江边打这仗,可对于岳维汉的军令,他绝没二话。  原668团那三个营长稍有犹豫,岳维汉冷嗖嗖的眼神便扫了过来,三个营长一下就想到了岳维汉枪毙那个溃兵连长时的情景,这郐子手杀人真是跟杀只鸡似的,顿时便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也转身跟着去了。  …………  长江南岸,山观镇。  中川大佐此时就站在宝山团昨天的指挥部里,大院也已经被日军占领了,那位白胡子乡绅和他的家小已经全部被驱赶到了院子里,两挺歪把子机枪也已经架到了屋檐下,只要中川大佐一声令下,这一大家子怕是要被灭门了。  凭心而论,中川大佐很想杀了眼前这群支那人,尤其是那个倔强的白胡子老头,面对皇军的善意,这老家伙非但不领情,居然还咬掉了翻译官的半边耳朵,实在可恶!  而且,这一路上要不是这些支那人捣乱,36联队也不至于到今天才追上宝山营!  恶劣的天气虽然给36联队的行军造成了极大的困难,但这并不是主要的,36联队毕竟是常设师团的精锐步兵,再恶劣的天气也不可能阻止他们前进的步伐,真正给36联队的追击造成困难的就是这些支那百姓。  这一路上,几乎所有的支那百姓都把皇军往歧路上引,有个大胆而又可恶到极点的支那年轻人更是主动要求充当皇军的向导,然后趁着天黑把皇军引入了一片沼泽地,数十名英勇的皇军勇士没有倒在战场上,却死在了阴冷的沼泽下。  不过这又如何?这些支那百姓拼命捣乱又能怎样?  第36步兵联队毕竟是大日本帝国最精锐的常设步兵联队,岳维汉虽然狡猾,宝山营虽然难缠,可他们要想逃脱第36步兵联队的追杀,那是妄想!尖兵回报,宝山营残部眼下就在江对面,第36步兵联队现在已经咬住宝山营的尾巴了。  只等船只到位,第36联队就会渡江追击,岳维汉和宝山营的路已经走到尽头了。  尽管,中川大佐手下的第36联队实际上只有两个步兵大队,剩下的那个大队和炮兵中队还远在百里开外,但中川大佐有足够的自信,凭借手中的半个联队击溃江对面的宝山营,区区千余溃兵而已,半个步兵大队就足够解决问题了。  挥了挥手,中川大佐最终还是下令放人,他虽然很想杀人,可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将已经向各师团下达了命令,近期不准大开杀戒!为了做样子给西方媒体看,松井石根大将甚至还公开处决了两名“滥杀无辜”的少尉军官。  当然,那两名少尉并非真的皇军勇士,而不过是满洲国军的两个逃兵而已。  但既便是这样,华中方面军下属各师团的皇军勇士却是再不能随便滥杀无辜了,至少这段时间是不能再杀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七章 恶战(上)(求票)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靖江。  宝山团的官兵们正在紧张地修筑江防工事。  上午过江时,岳维汉就已经观察过沿岸的地形了,由于长江已经进入冬季枯水期,两岸都出现了相当宽度的江滩,再加上这几天连降大雨,江滩都成淤泥滩了,日军要想迅速上岸并展开攻击队形,就必须首先抢占靖江码头。  当然,日军也可以选择迂回上下游的江北码头,但那需要时间,至少今天是肯定来不及了,而且以日军一贯的骄狂,除非正面攻击靖江码头失利,否则他们绝不会舍近就远,迂回上下游的江北码头。  正是基于这样的判断,岳维汉的江防才以靖江码头为中心而铺开的。  池成峰的2营和牛大根的3营已经分别占据了码头侧背相对突前的两座小山包,两个营近千人这会正撅着屁股拼命挖掘战壕和散兵坑,山顶上也掘开了两个重机枪掩体,原668团重机枪连的四挺马克沁重机枪已经部署到位。  如果是大晴天,岳维汉绝对不会这么部署江防工事。  因为把部队和重机枪摆到山顶上,那不是给日军的航空兵和炮兵充当活靶子吗?但现在是阴天,又有大雾,日军飞机无法正常起飞,再加上对面的日军又是长途急行军之后刚刚赶到,重装备肯定没上来,了不起能有几门小口径迫击炮而已,构不成威胁。  至于原668团的三个营,一个摆在两座小山的中间,另外两个摆在两侧。  剩下曹兴龙的1营和花翰林的警卫连充当预备队。  岳维汉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以池成峰的2营和牛大根的3营为两轴,与对面的日军第36联队硬碰硬打一场野战,等到日军耗尽了锐气,再出动警卫连和1营碾压过去,一举打垮日军第36联队。  岳维汉之所以选择陈兵江畔与日军打野战,而不是放日军进城打巷战,最主要的倚仗就是日军的航空兵和重炮兵无法参战。  此外,岳维汉还有另外一个意图,那就是通过这一仗恢复麾下几千溃兵的信心!  岳维汉就是要通过这场明刀明枪的正面野战让刚刚加入宝山团的三千多号溃兵明白,国军不是泥捏纸糊的,日军也不是什么天兵天将,只要战术得当,只要国军敢死敢战,既便是最精锐的日军野战联队,也一样可以打败。  为了达成这重意图,岳维汉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思想准备,哪怕因此损失一到两个主力营,哪怕让宝山团的兵力缩水一半以上,那也是在所不惜!  三千多溃兵和千余精兵让岳维汉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下午两点,江上的雾霭越来越淡,天上的云也越来越薄,连续下了三天的阴雨也终于消停了,透过望远镜,江对岸的情形也终于能看个大概了,只见江对面的码头上已经聚集了几十艘大小船只,一队队日军步兵正在有条不紊地登船。  “大根,你快过来。”岳维汉赶紧招呼牛大根到他身边来。  牛大根虽然是3营的营长,却被岳维汉临时解除了指挥权,3营暂由营副王清指挥,牛大根则做回了他的老本行――炮兵。  “看见江对岸的日军没有?”岳维汉道,“能不能干他一家伙?”  牛大根伸出大拇指比了比,连连摇头道:“不行,距离太远,已经超出射程了,除非把炮架到码头上,否则打不到江对岸。”  “把炮架码头上?”岳维汉连连摇头道,“不行,这不行,小鬼子的掷弹筒可厉害,把炮架码头上那不成靶子了?”  “那俺就没啥办法了。”牛大根挠了挠头,颇有些无奈地道。  “行了,下去吧。”岳维汉没好气道,“管好你的炮连,随时待命。”  “是。”牛大根啪地立正敬礼,旋即转身兴匆匆地下去了,对牛大根来说,步兵营的营长还真没有炮连的连长得劲,打手枪哪有打炮过瘾,对吧?  曹兴龙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过来,不无担忧地道:“团座,这江雾说散就散了,现在我们的一举一动可都在对岸小鬼子的监视之下,你说小鬼子会不会暂停过江,等后续的重装备赶到之后再发动进攻?”  “不会。”岳维汉的语气非常的笃定。  “团座为何如此肯定?”曹兴龙惊疑地道。  “很简单,因为对面是日军第9师团第36联队!”岳维汉道,“这是日军最精锐的野战步兵联队,论偷袭、追踪或者特种作战,小鬼子的野战步兵联队的确不怎么在行,可要是两军摆开来打阵地战,还真没人能强过他们。”  曹兴龙闻言不禁点头,日军那些个野战师团的战斗力的确很强。  岳维汉又道:“虽说我们宝山营此前和36联队干了好几仗,并且都打赢了,可那不是夜战就是守仓库,或者干脆就是玩猫捉耗子的游戏,所以36联队才会屡屡吃蹩,可真要两军摆开来打阵地战,以我们宝山营当时的实力,还不够36联队塞牙缝的。”  这点自知之明岳维汉还是有的,他可不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汉。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以宝山团现在的实力,再加上对岸的36联队又是疲惫之师,又没有重火力,而且还是跨江攻击,这仗的胜负那可就两说了。  “再说了,你觉得36联队有可能因为缺乏重炮支援就放弃进攻吗?”岳维汉顿了顿,接着又道,“这个36联队跟我们宝山团也算是老冤家了,在四行仓库就被我们一家伙干掉了联队长和整个指挥部,在松郡九峰山区又被我们摆了一道,他们这会怕是铆足了劲要找回场子呢,这样的机会他们又岂能轻易放过?”  …………  江对岸,中川大佐也正透过望远镜察看北岸的情形。  还真让岳维汉说中了,看到支那军在江对岸抢修江防,中川大佐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一丝鄙夷的冷笑,这位帝国陆大毕业的高材生近乎迷信地认为,大日本皇军在阵地战中绝对是天下无敌的,对岸的支那军胆敢摆开架势打阵地战,绝对是自取灭亡。  一名少尉军官看到对岸的支那军已经在抢修江防,忍不住上前劝道:“大佐阁下,对岸的支那军已经有了准备,江防工事也已经成形,我们是不是暂缓进攻?等待本田长官和后续的炮兵大队赶到之后再行发起进攻?”  第36联队所属炮兵大队,拥有六门九二式步兵炮以及四门战防炮。  有了这十门火炮,足以将江对岸的支那工事犁成平地,到时候步兵再发动攻击,所遭受到的抵抗就会小得多。  “不必了,这正是我们将对岸支那军一举歼灭的好机会,如果等炮兵中队上来,只怕就该天黑了,这天一黑皇军就没办法渡河进攻了,对岸的支那军肯定又会趁夜逃跑,到时候再要追上他们只怕又得费不少周折,我们已经没时间了。”  中川大佐毫不犹豫地否决了这个建议,事实上他的确是别无选择了。  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将的耐心已经快到极限了,如果今天天黑之前还不能解决对岸之敌,并逮住那只狡猾的支那狐狸,那么中川大佐就将被送上军事法庭,或者就准备切腹谢罪吧,当然,高桥那个蠢货也会陪他一起上路。  ……  PS:看完别忘了投几票哦。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七章 恶战(下)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下午两点半,日军第36联队开始渡江进攻了。  大约两个小队的日军乘坐十几艘小渔船率先过江,直奔江北的靖江码头而来,时间仅仅过了不到半个小时,日军的两个前锋小队就已经接近了江北码头,日军中川联队的主力也纷纷登上大船,向江北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  牛大根很想打几炮,以阻止日军渡江。  不过岳维汉却始终没有下令,迫击炮用来打击密集步兵队形或者大型固定目标,杀伤力还是不错的,可如果用来打击江面上的移动目标,那命中率就没法看了,而且炮连的炮弹不多,好钢要用到刀刃上,可不能胡乱消耗。  当然,如果能有战防炮,岳维汉绝不介意将小鬼子的渡船击沉在江心。  只可惜,宝山营的那两门战防炮没能带出来,四行仓库突围时,由于携带不便连同马克沁、九二式重机枪全都炸掉了。  江面上,日军的两个前锋小队已经靠近北岸了。  日军的战术非常简单,就是要以两个前锋小队先行夺取码头,替大部队上岸扫清障碍,一旦大部队能够顺利上岸,并迅速展开攻击队形,那这一仗就真没什么悬念了。  岳维汉并没有在码头上部署部队。  原因很简单,靖江码头凸出江岸近百米,而且没遮没掩的,如果把部队摆在上面,就会遭受日军渡江部队的三面围攻,以日军中川联队的战斗力,在码头上摆多少人都是送死,此举非但不能阻止日军上岸,还可能因为巨大的伤亡而严重挫伤宝山团的士气。  这种绝对亏本的买卖,岳维汉当然不会干。  日军的前锋队距离靖江码头还有四五十米时,小山顶上的重机枪率先开火,四挺马克沁重机枪以每分钟六七百发的速度将子弹疯狂地泼向了江面,打得江面上水花四溅,蹲在船头的十几个鬼子兵顿时就被打成了筛子。  不过中川联队不愧是常设师团的精锐联队,战术素养的确出色,反击更是犀利。  绝大部份鬼子兵迅速跳进了冰冷的江水里,一边泅水一边推着船只前进,少部份鬼子兵则在同伴腾出来的船舱里趴了下来,架起歪把子轻机枪和掷弹筒开始反击,只听嗵嗵嗵嗵几声闷响,一排榴弹已经向着右侧山头呼啸而去。  几秒钟过后,右侧山头上便爆起了好几团巨大的红光,有烂泥向着四下里激射,旋即山顶的重机枪就哑了,岳维汉举起望远镜一看,只见山上的两挺马克沁已经被掀翻,射手、副射手已经被炸翻在地。  岳维汉估摸着那两挺马克沁重机枪只是被爆炸产生的气浪给掀翻了,只要扶起来就能接着开火,但问题是重机枪阵地里的射手副射手们已经全部被爆炸破片给摞倒了,小鬼子榴弹的性能还真不是吹的,一炸至少也是四十八瓣。  “他娘的,这小鬼子的掷弹筒还真成精了!”  岳维汉见状不由得蹙紧了眉头,这小鬼子的掷弹筒打得准他是知道的,在宝山的时候他也见识过第68联队的厉害,五百米内几乎是十发九中,可36联队这是在船上,居然也能打这么准,一轮齐射就干掉了右侧山头的重机枪阵地,真他娘的邪乎。  花翰林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道:“鬼子这小炮打得可真是越来越准了。”  话音未落,鬼子的掷弹筒又是嗵嗵嗵两轮齐射,左侧山头上的两挺马克沁重机枪顿时也跟着歇菜了,两侧山顶的重机枪阵地先后被端,日军的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船队的前进速度也骤然加快,不到片刻功夫就冲上了码头。  “不行,不能让小鬼子在码头上站稳脚跟!”  岳维汉说着把望远镜一扔,再伸手将插在武装带上的两枝匣子炮拔了出来,厉声大吼道,“警卫连,集合!”  “团座,我去!”花翰林一把抢到岳维汉跟前,振臂怒吼道,“警卫连,跟我上!”  话音未落,花翰林已经敏捷如猿猴般冲出了指挥部,外面早就严阵以待的警卫连顿时就像风一样刮向了几百米外的靖江码头,旁边曹兴龙见状大急道:“团座,还是让1营上吧?警卫连的兵力恐怕不够啊。”  岳维汉摆了摆手,冷然道:“1营是总预备队,不到十万火急的时候绝不能动!”  “嘿!”曹兴龙重重一拳捶在了沙包上,旋即拿起望远镜观察起外面的战况来。  这时候,日军的那两个前锋小队已经展开攻击队形,由于码头上的所有建筑事先都已经被宝山团拆光了,上面没遮没掩的,日军找不到掩体居然设法将渡船抬上了码头,然后以船身作为掩体一边推着前进,一边跟宝山团对射起来。  日军这两个步兵小队的确很厉害,不过无论是兵力还是火力,跟宝山团相比都处于绝对的劣势,特别是宝山1营和宝山2营阵地上的十几挺轻机枪,打得整个码头是木屑四溅,给日军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而且,轻机枪不比重机枪,重机枪过于笨重,转移困难,很容易被鬼子的掷弹筒锁定并且干掉,可轻机枪却抱着就能跑,只要鬼子的榴弹一打过来,听声不对的老兵油子立刻就会抱着机枪迅速转移,这一来鬼子的掷弹筒纵然打得再准,杀伤力也是锐减了。  不过既便是这样,小鬼子的两个前锋小队却依然在悍不畏死地向前推进,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抢在后续大部队抵达之前占领码头所在的整个凸出部,这样大部队就能通过码头迅速上岸,并迅速展开队形发动攻击。  如果让中川联队的主力在北岸成功展开攻击队形,那对面的宝山团绝对完蛋!  就算中川联队此时只有半个联队不到两千人,可要在正面对决中击溃宝山团这三千多号溃兵却仍旧只是小菜一碟!  岳维汉也正是看清了这点,才命令花翰林率领警卫连发动决死反击,不惜代价也要把日军的这个前锋队撵回江里去,这样,鬼子的大部队赶到之后就无法从码头迅速登岸,除非撤回去,否则日军就只能向两侧的江滩展开攻击队形。  日军一旦被迫在两侧的江滩上展开,那这仗就好打了,江滩上的淤泥将成为日军最大的敌人,陷入淤泥的日本兵将成为最好的射击靶子!  很快,花翰林的警卫连就冲到了江边,迅即展开冲锋队形向着凸出部顶端的日军前锋小队碾压了过去,警卫连是岳维汉身边的警卫部队,是一个拥有四个步兵排的加强连,足有两百多号人,这一家伙冲锋起来,声势还真是不小。  不过,日军的前锋队却根本不受任何影响,除了几具掷弹筒仍在压制对面小山上的机枪外,四挺歪把子和所有的三八大盖全都齐刷刷地转向了警卫连的冲锋队形,警卫连很快就有了伤亡,而且伤亡数量正以惊人的速度递增!  曹兴龙正看得着急时,耳畔陡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枪声,日军前锋队的一名机枪手应声就倒,惊回头看时,只见岳维汉正神情冷漠地拉动枪栓,抬手又是叭的一枪,鬼子前锋队的第二挺歪把子机枪也哑火了。  这时候,宝山1营和宝山2营的十几挺轻机枪也不再东躲西藏了,而是集中火力疯狂压制码头上的日军火力,一切只为了掩护警卫连的决死冲锋。  江边上,花翰林正带着警卫连决死冲锋,既然是冲锋,那就不必再躲躲闪闪的了,更不能停下来放枪,开枪掩护那是别的营连的事情,警卫连的任务就一个字,冲!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跟敌人搅在一起!  至于敌人的枪打中打不中,那就全凭各人运气了!  反正结果就两个,冲不上去,肯定得死,冲上去了,没准还有活!  在付出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伤亡之后,警卫连终于逼近了日军前锋队。  “弟兄们,杀呀!”花翰林一边奔行如飞,一边声嘶力竭地怒吼起来,尾随其后的警卫连官兵们顿时全都嚎叫起来,一个个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野狼,全都咧开大嘴露出了冷森森的獠牙,神情更是狰狞得不行。  对面的日军前锋队却依然沉稳如山。  直到打完最后一排枪,日军指挥官才猛然抽出军刀高高举了起来,原本半跪于地举枪射击的鬼子兵这才纷纷抽出刺刀卡到了步枪上,然后又拉开枪栓将子弹退了出来,旋即日军指挥官将手中的军刀往前狠狠一引,最后剩下的六十多名鬼子兵顿时也像野兽般嚎叫起来,挺着刺刀就恶狠狠地扑向了警卫连。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八章 完胜(上)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很快,两支军队就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兵器撞击的声音,骨骼碎裂的声音,利刃剌开皮肉的声音,还有两军将士的怒骂声还有临死之前的哀嚎声顿时就交织成了一片。  必须得承认,日军十七个常设师团的白刃拼刺还真是厉害。  花翰林的警卫连也算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了,而且兵力明显占优,却愣是占不到上风,基本上,三个鬼子兵背靠背摆开来,就能挡住至少六个国军的围攻!  不过,警卫连毕竟拥有兵力上的绝对优势,而且越靠后人数上的优势就越明显。  一开始是警卫连一百八十多人对日军六十余人,可是不到半袋烟的功夫,警卫连就只剩下不到九十人了,小鬼子更是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了,整个战场的局势立时就成了五个拼一个了,不过,剩下的可都是刺杀高手了,要想决出胜负可不那么容易了。  不过这时候,中川联队主力所搭乘的船队也堪堪接近了靖江码头。  对岸的中川大佐一看码头上的敌我两军已经搅成一团,而且现场一片混乱,他的联队主力根本就无法正常上岸,顿时就恼了,一声令下,架在船头的六挺九二式重机枪同时开火,对着码头就是一阵无差别扫射。  措不及防的两军官兵顿时就像割倒的野草般倒了下来。  不到片刻功夫,码头上便再没站着的人了,不管是日军还是国军,全都倒在了血泊里,两军将士淌下的血迹甚至将整个码头染得跟血洗过似的,一片艳红……  …………  几百米外,宝山团指挥部。  岳维汉的眉头顿时就皱紧了。  旁边曹兴龙更是难以置信道:“这小鬼子可真是没人性,连自己人都杀!”  “团座,小鬼子开始上岸了。”柳忻上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拿着支勃朗宁手枪站到了岳维汉身边。  不用柳忻提醒岳维汉也看见了。  这下可真是出乎了岳维汉的预料,岳维汉原本还指望警卫连能够将鬼子的前锋队赶回到码头边缘,这样后续跟进的鬼子大部队的攻击线路就会受阻,鬼子如果不想撤回去,那就只能向码头两侧的江滩展开攻击队形了。  否则的话,日军大部队拥挤在一起,很容易成为活靶子。  然而现在,日军一个无差别射击就让岳维汉的设想成了泡影。  不过冷静一想,这原本也很正常,战场上的形势从来就是瞬息万变,永远都不可能按照任何一方的预定设想演化的,如果战事的进程要是一直都能按着岳维汉的设想进行,那就不是打仗,而是军事演习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指挥官的临机决断能力就要受到残酷的考验了。  优秀的指挥官总是反应迅速,且能将危险扼杀于萌芽状态,而蹩脚的指挥官则往往反应迟钝,机变不当,最终酿成无可挽回的灾难!  岳维汉当即回头向柳忻道:“传令炮连,立即炮击码头。”  “是!”柳忻赶紧挺胸立正,正要转身离去时,岳维汉又满脸狰狞地补充道,“你告诉牛大根,不要给老子节省炮弹,老子不过了!”  “是!“柳忻娇应一声,这才转身匆匆离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岳维汉别无良策,只能行险了!  让牛大根的炮连不惜血本炮击码头是招险棋,因为炮连的炮弹相当有限,急速射击的话最多坚持几分钟,日军只要硬撑几分钟,就会发现对手只是在虚张声势,到了那时候,宝山团所面临的局面只会比现在更糟!  很快,一排排炮弹便从宝山团阵地上空呼啸而过,旋即向着靖江码头一头扎了下来,顿时间,码头上便腾起了一团团耀眼的红光,早就已经标定射击诸元的炮连一家伙来了个十发急速射,顿时将靖江码头打得是烂泥四溅,碎木石屑漫天飞舞。  刚刚冲上码头的两个日军小队还没来得及展开就被炸了个稀里哗啦,剩下的几十号残兵也很快就被两个宝山营的交叉火力给摞倒了,说到底,炮兵就是野战的王牌,谁拥有强大的炮兵,谁在野战中基本上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当然,如果坦克和航空兵大规模参战的话,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但在八年抗战中,基本上不可能出现坦克和航空兵的大规模对决,所以炮兵就成了野战的绝对王者!事实也的确如此,八年抗战初期,日军之所以能在正面战场上近乎摧枯拉朽般打垮国军,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拥的绝对优势的炮兵和航空兵。  …………  江对岸。  看到上岸的两个步兵小队在支那军的猛烈炮击下迅速瓦解,中川大佐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铁青,放下望远镜恶狠狠地道:“八嘎牙鲁,宝山营明明只是群溃兵,乌合之众,这是哪来的炮兵?难道江对岸还有别的支那政府军?”  旁边的少尉军官提醒道:“大佐阁下,从刚才的炮击强度来看,江对岸的支那军少说也有一个炮兵连!我们的船队现在很危险,随时都可能遭受支那炮兵的炮火覆盖,现在我们只有两个选择,或者撤退,等本田长官所率的炮兵大队赶到后再行进攻,或者提前展开攻击队形,可这样一来我军就会陷入江滩淤泥里……”  中川大佐毫不犹豫地道:“给各中队传令,立即展开攻击队形!”  “哈依!”见中川大佐已经下令,那少尉军官遂也不再多说什么,当即转身命令旗语兵给江对岸的各步兵中队传令去了。  …………  江北,宝山团指挥部。  看到日军过江的船队开始向着两翼迅速展开,岳维汉就知道日军是要提前展开攻击队形了,顿时间他的背后就沁出了一身白毛汗,如果日军能够再撑几分钟,再派出两三个小队向码头发起试探性的攻击,炮连立刻就该原形毕露了。  到了那时候,宝山团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中川联队从靖江码头大规模地登陆了,那时候既便是让曹兴龙的1营发起决死冲锋,也根本不顶事,因为这次上岸的可不是百来个鬼子,而是大半个联队一千多鬼子精锐!  真要到了那份上,岳维汉如果不想全军覆没的话,只怕也只能下令撤退了。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中川联队在不清楚宝山团底细的前提下,终于还是提前展开了攻击队形。  旁边曹兴龙也忍不住以拳击掌,兴奋莫名道:“好,小鬼子终究还是没能沉住气!”  “好什么好?”岳维汉不着痕迹地在军装上擦了擦手心的冷汗,沉声道,“鬼子就算陷进了江滩的淤泥里,那也是一千多精锐!别指望江滩能给鬼子造成多大的麻烦,恶战还在后头呢,让你的1营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决死反击!”  “是!”曹兴龙赶紧挺胸立正,旋即转身兴匆匆地去了。  岳维汉的谨慎并非没有道理,中川联队既便提前展开了攻击队形,既便有江滩给他们的进攻造成了极大的困难,但精锐就是精锐,无论是单兵的战术动作,枪法,决战意志,还是各小队、各中队、各大队之间的战术协同,都他娘的堪称完美!  每个步兵小队都配备两具的掷弹筒更是成了宝山团全体官兵的噩梦!  最终,宝山团还是没能阻止中川联队越过江滩踏上实地,而且在阻击战中,宝山团更是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摆在相对突前的两座小山上的宝山1营和宝山2营承受了日军绝大部份火力,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激战,这两个营几乎被打残。  不过,中川联队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泥泞的江滩还是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困难。  中川联队主力1500余人,此时已经伤亡过半,只有700余人走出江滩踏上实地,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在刚才的激烈交火中,随军携带的原本准备用于后续进攻的储备弹药已经被提前消耗了大半。  而且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激战,日军官兵又在江滩淤泥里做了大量的卧倒、侧滚、葡匐前进等战术动作,无论是精神上还是体力上都已经显出疲态了,日军再精锐也终究是血肉之躯,而不是铁打的金刚。  ……  PS:看完扔两张推荐票。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八章 完胜(下)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岳维汉等的就是这个,发现日军气势衰弱,当即命令两翼和中路的三个东北军溃兵营发动了全线反击,这两千多号东北溃兵一家伙压过来,刚刚上岸的中川联队立刻就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当即就转入了防御。  不过中川联队不愧是鬼子的精锐,那股子顽强劲是超乎想象的。  七百多疲惫之兵,愣是顶住了两千多养精蓄锐已久的东北溃兵的猛攻,而且还有余力分出两个中队向两翼迂回运动,试图包抄东北溃兵的后路。  日军此举当然不是真的想要截断东北溃兵的后路,他们只是摆出这副架势试图给战场正面的东北溃兵造成心理压力而已,一旦东北溃兵心理上出现波动,正面的日军主力立刻就会像恶狼似地猛扑上来,将东北军的三个溃兵营一举碾碎!  自从九一八以来,日军这招在国军身上可谓是屡试屡灵!  特别是忻口会战,坂垣征四郎凭借半个师团和对面晋绥军、中央军的三十几个满编师打成了僵持,一时间局面难以打开,坂垣征四郎当即派出一支偏师转攻娘子关,娘子关失守之后,忻口正面的晋绥军和中央军立刻军心浮动,上至高级将领,下至普通士兵,全都出现了恐慌心理,坂垣师团主力再趁势往前一压,三十几个师立刻就垮了!  这就是八年抗战中最令人难以置信,同时也最令中国军人引以为耻的一个战例,也就是坂垣征四郎凭借半个师团打垮国军三十几个精锐师的始末,站在日军的角度,客观地讲,这绝对是一场超级经典的战例!  而抛开两手血腥不论,坂垣征四郎也的确堪称是战术大师!  中川联队在祭出这招后,果然是立竿见影,东北军三个营果然出现了骚动。  不过,岳维汉可不是阎西山,对面的中川广也不是坂垣征四郎,岳维汉一眼就看出了日军的伎俩,当即命令养精蓄锐了好半天的宝山1营向迂回左翼的日军中队发动了反击,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日军中队在宝山1营的猛攻下迅速瓦解。  宝山1营在打垮了迂回左翼的日军中队之后,又继续向前运动,反过来迂回中川联队的侧后,这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日军虽然精擅此道,可对面国军同样祭出这招之后,他们也同样大感吃不消,当即被迫收缩后撤。  中川联队这一收缩后撤,正面东北军那三个溃兵营的士气腾的就上来了,当即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嗷嗷叫着撵了上来,已经被困于一隅的日军残兵顿时也凶性大发,呼喇喇全都退出了枪膛里的子弹,返身与东北溃兵展开了白刃拼刺。  至此,整个战斗已经没有了任何悬念,中川联队渡江主力的覆灭只是时间问题了,岳维汉赌博式的冒险终于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  江对岸,日军中川联队指挥部。  中川大佐就像是一尊石雕,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静,旁边的参谋人员和勤务人员也全都神情木然,就在片刻之前,渡江攻击的联队主力已经被江对岸的支那军全歼了,两个步兵大队,一千五百多精锐,居然一战而没!  这绝对是第36联队有史以来最大的败仗,也绝对是第9师团有史以来最耻辱的失利,也许从明天开始,第36联队就将从第9师团的建制表上永远消失了,打出了如此耻辱的败绩,第36联队又还有什么资格留在第9师团的建制表上?  “锵……”轻微的金属磨擦声中,中川大佐缓缓抽出了军刀。  锋利的军刀依旧是映肌生寒,不过属于武士的荣耀却已经远离中川大佐而去,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武士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短暂而又耻辱的一生,尽管,第36联队并没有真正的覆灭,本田中佐手里还有一个步兵大队外加炮兵大队。  但是,中川大佐知道,他已经没有机会了,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当对岸突然出现意料之外的炮兵,并对靖江码头进行炮火覆盖的那一刻,中川大佐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  事实上,中川大佐也知道自己不该贸然发动进攻,至少在进攻之前应该先探清楚江对岸支那军的虚实,可他并没有这么做,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松井石根大将给的最后期限是今天天黑之前必须歼灭宝山营并且逮住那只狡猾的支那狐狸。  中川大佐别无选择,就像此刻,他也只能选择切腹谢罪。  …………  南京,卫戍司令部。  唐上将正被前线各部的求援电报搅得焦头烂额时,副官又拿着一纸电文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唐上将当即蹙紧眉头,极不耐烦地道:“又是哪里求援啊?老子还是那句话,要兵没有,要肉倒是有百十来斤,想要就让他们派人来拿吧。”  “呃……”副官闻言顿时一窒,旋即尴尬地道,“司令,宝山团捷报!”  “捷报捷报,去他娘的捷报。”唐上将下意识地骂了句粗口,骂完之后才回过神来,当即顿步回头道,“你说什么?捷报?”  副官当即递上电报,一边还兴奋地道:“司令,宝山团在靖江连续打了两个大胜仗,先是一举歼灭了重藤支队下辖的一个步兵大队,旋即又全歼了渡江追击的日军第9师团第36联队大部1500余人,斩获颇丰啊!”  唐上将匆匆接过电报,还没看就兴奋得连骂了两句他娘的。  副官又道:“司令,岳维汉在电文上还说了,打扫战场之后就会率部连夜向扬州急进,以宝山团此前几天的行军速度估计,明天天黑之前肯定能赶到,只要刘毅的672团能够撑到明天天黑,扬州就有救了!”  “好,太好了!”唐上将说此一顿,又将电文递还给副官道,“这样,马上将电文转发武汉行营,老头子只怕已经等急了。”  “是。”副官答应一声,匆匆去了。  站在旁边的参谋长忽然小声提醒道:“司令,岳维汉可是老头子的同乡,又是黄埔嫡系出身,让他去救扬州是不是太冒险了?如果战事顺利也还罢了,万一不顺把宝山团也给赔了进去,老头子那里怕是不好交待呀。”  “交待?”唐上将冷冷地瞪了参谋长一眼,道,“交待个屁!”  “老子自打主动请缨留下来守南京,就没再打算活着离开,他蒋某人要是愿意跟个死人较劲,随他便就是了!不管怎么说,老子是豁出去了,别说宝山团原本就属于南京卫戍战区序列,哪怕他不是我们战区的部队,老子也照样借调!”  参谋长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  江阴以南百余里,本田中佐正率领36联队的第3步兵大队和直属炮兵大队、战车小队趁夜急进,同行的还有高桥大佐率领的宪兵大队,尽管天气已经转好,连续下了三天的阴雨也停了,可高桥大佐和本田中佐的心情却是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下午两点的时候,中川大佐发来电报,说他已经向江北的宝山营发起了进攻。  现在已经六点多了,天色也早就黑了,按说中川大佐那边也该有消息了才对,本田中佐正感到焦虑不安时,电讯车的车门突然打开,一名少尉军官神情凝重地跑了下来,到了面前之后收脚立正道:“长官,联队本部急电!”  本田中佐一把抢过电文,匆匆看完之后脸色霎时就变得一片煞白。  旁边高桥大佐见状顿时心头一沉,凛然道:“本田君,中川君那边有结果了?”  本田中佐没有答话,只是将电文递给了高桥大佐,高桥大佐匆匆看完之后,原本还算镇定的脸色顿时也变了,第36联队所属第1、第2步兵大队全体玉碎,中川大佐切腹!这个消息顿时就击碎了高桥大佐所有的奢望,他知道,高桥家族已经完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九章 收拾溃兵(上)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靖江。  江滩、码头上一片欢腾,死战余生的溃兵们争相拥抱在一起,跳着,叫着,笑着,怒吼着,以所有的方式疯狂地发泄着心中的情绪,尤其是那些个东北溃兵,更是激动得涕泪交流,七年了,整整七年了,这段漫长而又耻辱的岁月终于一去不复返了!  岳维汉没有阻止,打了大胜仗,让溃兵们发泄一下也是应该的。  要知道这次歼灭的可是日军第9师团的第36步兵联队的主力,这可不是台湾来的守备旅团,也不是朝鲜来的二鬼子,而是日军十七个最精锐的常设师团下辖的野战联队,而且这次也不是击溃,而是全歼,过江的鬼子一个也没跑掉!  虽然,这次胜仗胜得实在有些侥幸,但不管怎么说,宝山团全歼了第36联队主力却是不争的事实,这是铁一般不容抹煞的事实!  只等这伙溃兵嚎啕过后,渲泄过后,他们的士气就将恢复到最盛时期,他们的信心也将得到极大的提升!  从现在开始,宝山团已经称得上是拖不垮也打不垮的溃兵团了。  不过,岳维汉却并没有加入溃兵的狂欢。  曹兴龙、池成峰、牛大根还有所有从宝山杀出来的老兵们也都没有加入狂欢,他们都在第一时间冲上了靖江码头,然后疯狂地开始翻动码头上纠缠在一起的两军将士的遗体,一边还疯狂地呼喊着花翰林的名字或者绰号。  “翰林!”  “土匪!”  “花和尚!”  “和尚,你他娘的别装死!”  花翰林从小在土匪窝长大,参军后顺理成章的就有了土匪的绰号,又喜欢剃光头,便又有了和尚的绰号,再加上姓花,于是也有人叫他花和尚,不过这厮身材矮小,跟水浒梁山上的花和尚鲁智深那是一点都沾不上边。  “团……座,我在这……”一阵微弱的呻吟声忽然传来。  岳维汉顿时转身回头,将三具叠加一起的日军尸体小心翼翼地搬了开来,浑身浴血的花翰林果然就在下面,这时候曹兴龙、池成峰等人也纷纷围了过来,花翰林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团……团座,我……我没事……”  “别说话。”岳维汉赶紧阻止花翰林,旋即又向曹兴龙道,“大龙,那个日本娘们呢?马上把那个日本娘们找来,让她赶紧给翰林治伤!”  “是。”曹兴龙答应一声,赶紧领命去了。  岳维汉再一回头,却看到附近的溃兵们已经自发地停止了狂欢,一个个正瞪大眼睛盯着这边瞧呢,顿时就起身怒吼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赶紧打扫战场,你们这群孬兵!杂碎!东亚病夫!”  团座大人看起来情绪完全失控,溃兵们赶紧转身开始打扫战场。  不过说来也怪,上午的时候被团座骂成东亚病夫,这些溃兵们心里还憋屈得紧,可现在听了却是浑身舒坦,一个个还窃喜不已:团座这是故意在激我们呢,本来就是,这世上哪有砍瓜切菜般砍鬼子的东亚病夫嘛?  很快,那个传说中漂亮得不像话的日本娘们就被带到了岳维汉面前。  岳维汉看了之后也是不禁愣了下,没说的,这日本娘们的确堪称是国色天香,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佛祖多看两眼估计都得迷失在里面,岳维汉还算是定力超强的,只看了两眼就马上回过神来了,可旁边那些溃兵们却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  那日本妞上了码头就以日语问道:“伤员在哪里?快告诉我伤员在哪里?”  岳维汉踏前两步,一把就劈胸揪住了那日本妞的衣领,然后低下头,犀利如刀的眼神直直地侵入了日本妞清澈如水的美眸里,以日语说道:“你给我听好了,待会好好地给我的兵治伤,如果敢动什么手脚……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做人!”  那日本妞的俏脸霎时变得煞白,又惊恐地避开了岳维汉吃人的眼神,低声道:“我,我只是医,医生,我的职责是救护伤,伤员。”  “哼。”岳维汉轻哼一声,松开了日本妞的衣领。  旋即岳维汉又指着躺地上的花翰林道:“就是他。”  日本妞向岳维汉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在花翰林身边蹲了下来,先看过花翰的瞳孔,再量过血压,又将花翰林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最后才起身向岳维汉道:“长官,您的这个兵只是感染了风寒,并没有受伤。”  “什么,风寒?”岳维汉惊疑不定道,“没有受伤?”  岳维汉这话说的却是国语,旁边曹兴龙等人顿时也听到了。  旁边池成峰更是不信道:“他姥姥,花和尚原来没受伤?倒让老子虚惊一场。”  得到日本妞肯定回答后,岳维汉又问花翰林道:“翰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其实从中午开始,我就觉得头有点沉,腿也直发软,刚才跟鬼子拼刺刀的时候,让鬼子给掀翻了。”说这话的时候,花翰林还有些脸红,显然,在拼刺中让小鬼子给掀翻对他来说是件极其丢脸的糗事。  “没受伤就好,没受伤就好。”岳维汉却是长出了口气,当即向曹兴龙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翰林抬回去呀。”  曹兴龙这才带着人抢上前来,抬起花翰林就走。  岳维汉这才挠了挠头,向那日本妞道:“刚才我有些着急,别见怪啊。”  那日本妞显然还是害怕岳维汉,也不敢正视岳维汉的眼睛,轻轻地道:“没事的。”  “没事就好。”岳维汉耸了耸肩,又大大咧咧地问道,“对了,怎么称呼你啊?”  “我叫千叶花子,请你多多关照。”那日本妞细声细气地说完,又顺势鞠了一躬。  岳维汉一听就乐了,关照,关照啥呀?关照你给你找个中国汉子?这个倒是不成问题,宝山团别的没有,就是精壮汉子多,就冲千叶花子祸水级的美貌,想娶她的汉子估计可以从靖江县城一直排到江对岸去。  挥了挥手,示意柳忻将千叶花子带下去。  岳维汉这才回头将冷森森的目光转向除了曹兴龙以外的五个营长,这仗打完了,接下来就该收拾这群溃兵了,前世做佣兵的时候,岳维汉也带过魔鬼党武装,在带兵方面还是颇有一套心得的,他的一贯法则就先给个甜枣,然后再是一顿大棒!  只要甜枣够味,大棒够劲,再骄横跋扈的兵痞都能收拾得俯头帖耳。  很显然,刚才那场酣畅淋漓的完胜就是岳维汉给出的甜枣,一颗绝对够味的甜枣,接下来嘛,那就该给这群溃兵一顿够劲的大棒了,而要想收拾这群溃兵,最首要的当然就是收拾几个营长了,特别是原668团的那三个营长。  感觉到岳维汉眼神中带有明显的冷意,五个营长顿时便收敛了笑容。  “嚎啊?接着嚎啊?”岳维汉犀利的眼神从五个营长脸上逐一扫过。  走到原668团三个营长背后时,更是往每人屁股上猛踹了一脚,接着骂道:“你们还有脸在这里鬼嚎鬼嚎?这胜仗又不是你们这几个营打的,你们干嚎个什么劲?挺大个大老爷们,知不知道什么叫害臊?嗯?”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九章 收拾溃兵(下)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有个营长不服气道:“团座,咱们几个营的表现是不太好,没法跟警卫连和1营比,可今天这胜仗怎么说也该有咱们的一份功劳吧?”  “功劳个屁!”岳维汉冷然道,“我都替你们脸红,你们三个营两千多号人,鬼子不到五百人就能压着你们打,还能分兵包抄你们后路,要不是大龙的1营及时压上,你们三个营就让小鬼子不到五百人给收拾了!你们还好意思争功劳?”  原668团的三个营长顿时全都垂下了脑袋,而且满脸羞愧的样子。  “还有你们。”岳维汉又回头恶狠狠地瞪着池成峰和牛大根道,“在山头上挖个坑,垒几层沙包就是重机枪阵地了?你们就不会修掩体?要是修了掩体,重机枪阵地能那么容易就让小鬼子的掷弹筒给干掉?丢人,简直丢死个人!”  池成峰抗声道:“他姥姥,挖壕都来不及,哪有时间修掩体?”  牛大根更是委屈地道:“团座,我人可不在3营,我在炮连阵地上。”  “呃,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行,大根你边上呆着去。”岳维汉一脚将牛大根踹到边上,接着又训斥起剩下的四个营长来,“你们四个给老子听好了,今天这胜仗跟你们是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赏钱没有不说,还得处罚!服不服?”  “他姥姥的,服。”池成峰没好气道,“今天这仗,咱2营打得的确不好。”  “这他娘的才像个爷们。”岳维汉说着又向另外三个营长道,“你们呢,服不服?”  “服。”另外三个营长齐口同声地道,“团座说怎么办那就怎么办吧,我们绝没二话。”  “好!”岳维汉冷然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四个营长已经被撸了,全都降为营副,暂代营长之职,另外2营、3营和警卫连这次伤亡很大,从4营、5营、6营各抽出一个步兵连分别补充到2营、3营和警卫连,没意见吧?”  “没意见。”  原668团的三个营长倒是痛快,本来也是,整团都让收编了,一个连还争啥争?  岳维汉冷然点头道:“很好,就按刚才说的处罚办法,等打扫完战场之后,各营立刻重新编组,记住了,我只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半个小时之后在靖江县城西门外集结,逾时不到者――枪毙!”  等岳维汉说完了,池成峰忍不住道:“团座,这战利品咋分?”  岳维汉不假思索地道:“九二式重机枪归1营,歪把子轻机枪归警卫连,剩下的掷弹筒和三八大盖,各营平分。”  …………  上海日租界,华中方面军司令部。  方向军参谋长冢田攻少将神情严峻地走进松井石根大将的办公室,旋即猛然收脚立正道:“大将阁下,中川广刚刚发来急电,第36步兵联队所属之第1、第3步兵大队已经在靖江集体玉碎了。”  松井石根大将闻言顿时皱紧了眉头,道,“第1、第3步兵大队集体玉碎?”  “是的。”冢田攻少将再度收脚立正,道,“而且,第36步兵联队所属之第1、第3步兵大队还是在皇军最擅长的野战中集体玉碎的。”  “你说什么,野战!?”松井石根大将猛然起身,难以置信道,“就凭宝山营那百余号残兵外加千余支那战俘,也敢跟第36步兵联队野战?居然还造成第36联队所属之第1、第3步兵大队集体玉碎?冢田君,我没有听错吧?”  冢田攻少将默然,心忖除非中川广疯了,否则他绝不敢谎报军情。  至于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暂时还不知道,估计中川广也不太清楚,不过特高课的情报人员应该很快就会弄清楚的。  “八嘎牙鲁。”松井石根终于是勃然大怒了,“中川广对此又有何解释?”  冢田攻少将道:“大将阁下,中川广和高桥隆太郎已经切腹自尽了,渡边茂一和佐藤震太郎也已经就地解职,正等候您的处置。”  听说中川广大和高桥隆太郎已经切腹自尽,松井石根大将的神色才算是稍有缓和,旋即向冢田攻少将道:“冢田君,立即将中川广和高桥隆太郎的死讯上报大本营,也算是对鸠彦殿下的遇刺有个交待了,毕竟眼下正是攻占南京的紧要关头,方面军不宜分心。”  “哈依。”冢田攻猛然低头立正,旋即又问道,“大将阁下,宝山营……还追不追?”  “不必再追了。”松井石根摇了摇手,喟然道,“靖江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我们还不得而知,但宝山营既然能在野战中一举吃掉第36联队的第1、第3步兵大队,足见他们已经得到了强援,此时再派小部队追击已经无济于事了。”  冢田攻少将点头附和道:“大将阁下所言极是,长江以北毕竟还是支那军的势力范围,在没有探清江北的布防情况之前,贸然派小部队深入追击的确过于冒险。”  “让渡边和佐藤回来吧。”松井石根大将冷然道,“让他们牢记这次败绩,认真检讨,大胆革新战术,以期将来能够复仇成功!”  “哈依。”冢田攻猛然低头,旋即转身疾步离去。  …………  武汉,行营。  当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松井石根大将正在大发雷霆时,国府领袖蒋委员长却在他的官邸里召见他的嫡系部曲,中央军校教育长兼第9集团军司令张治忠将军。  只不过,在蒋委员长面前,张将军显得很有些拘谨,不太放得开。  “文白啊,不必拘谨,来来来,坐。”蒋委员长随意地向张将军招了招手。  “谢委座。”张将军这才坐到了沙发上,不过身板还是挺得笔直。  “文白啊,我得感谢你呀。”蒋委员长笑吟吟地道,“中央军校改组之后,我就再没有具体过问军校的事情了,那边一直都是你在操持,而你也的确没有令我失望,你替党国培养了一大批优秀的中高级军官哪。”  张将军忙道:“这都是卑职份内之事,何足挂齿。”  蒋委员长笑着摆了摆手,然后拿起桌上一纸电文向张将军道:“这是南京卫戍司令唐深智刚刚发来的急电,你的学生岳维汉,又立大功了!”  不等张将军看完电文,蒋委员长便自顾自地道:“先是三人过江,竟力挽狂澜拧住了668团两千多溃兵,一个反击就干掉了重藤支队一个步兵大队,接着以雷霆手段收编668团,一举全歼了渡江追击的日军第9师团第36联队两个步兵大队!”  “文白,这可是日军常设师团的精锐啊,可不是什么守备旅团,而且还不是击溃,而是全歼,这点殊为不易呀。”  张将军轻轻放下电文,肃然道:“委座,卑职对这个岳维汉可真是印象深刻呀,该生可是委座的同乡,在校期间学习更是刻苦到了简直让人发指的地步,举个例子,为了将来在对日战争中能够更好地了解日军,他竟然利用半年的课余时间自修完了日语课程,学会了一口流利的日语,简直不敢让人相信哪。”  “哦?”蒋委员长当下恍然大悟道,“难怪他能率部出入日军驻地如入无人之境。”  张将军点点头,又道:“在第十期步兵科的所有学员当中,岳维汉的各项考核指标全都名列前茅,论综合素质,他是毫无争议的第一,特别是枪法,五百米内那是百发百中,因此对于岳维汉今日之成就,卑职是一点也不意外。”  “呵呵,这还不是你教导有方嘛?”蒋委员长欣然道。  张将军却是语气一转,肃然道:“不过委座,这个学生也有缺点。”  “哦?缺点,什么缺点?”蒋委员长不以为意道,“不妨说来听听。”  张将军道:“岳维汉这学生各方面的能力都无可挑剔,但就两样不好,一是好色,二就是桀骜不驯,据说在上军校之前,他还曾经干过抢亲这等荒唐事,不过上了军校之后好色这毛病倒是收敛不少,就是桀骜不驯却是变本加厉了。”  “咳,这个嘛,年少轻狂,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嘛。”  蒋委员长说着说着,脸色却忽然间也变得有些不太自然了。  ……  PS:推一本书《武道邪君》,http://www。/Book/1798557。aspx  激情和热血碰撞,当前世星际联盟最年轻的中将降临到这个以武为尊的大陆后,带着一身庞大的武道记忆,注定要给这个大陆带来前所未有的变化,激情,友情,爱情,最璀璨的热血修行之路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章 活埋(上)(狂求推荐票)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扬州东郊,太平庄。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最宁静的时候,整个村庄却突然间喧嚣起来,睡熟中的村民根本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房门就被人猛然踹开,旋即如狼似虎的鬼子兵潮水般冲了进来,这些禽兽不如的畜生是见了东西就抢,见了男人就杀,见了女人就奸。  庄外东头有一处低洼地,洼地里长满了比人还高的蒿草。  东北军672团的残部此时就隐藏在这片洼地里,不过两千多人的大团此时已经只剩下二十几号人了,而且绝大多数人身上还带着伤。  672团把守的扬州早在昨天就已经失守了。  尽管唐上将在昨天中午发来急电,说援军正在路上,让672团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到12月14日天黑,也就是今天天黑,但是,遗憾的是,672团收到电报时全团就已经只剩不到三百人了,弹药也基本消耗光了。  激战至昨日下午二时,扬州终于失守,只有二十几个卫兵护着团长刘毅破围而出。  看到日军正在前面庄子里烧杀掳掠,整个庄子的父老乡亲正在血泊中呻吟挣扎,刘毅团长猛然起身,咬牙切齿道:“弟兄们,跟狗日的小鬼子拼了!”  “拼了,拼了,不过了!”  “干死这些瘪犊子玩意!”  “他大爷的,整死他们!”  剩下的二十几个卫兵顿时纷纷站起身来,轰然响应。  太多战友的离去,已经让这些汉子们伤透了心,也让他们不再恐惧死亡的降临,甚至还反过来有些期待死亡了,本来嘛,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都先后战死了,就自个还苟活着又他娘的还有啥意思?不如拼光了休!  刘毅抱起捷克式,照着村口那群站着的鬼子就是哒哒哒一梭子,身后二十几个士兵也纷纷举起步枪开枪射击,村口站着的那群鬼子猝不及防,顿时就被摞倒了好几个,不过剩下的几个鬼子却非常机警地躲到了村口的一颗大树后面。  很快,庄子里面和四周警戒的日军就闻风而至。  短暂而又激烈的交火之后,刘毅他们的子弹很快就打光了,日军发现对手突然停止了射击,很快就猜出了端倪,顿时疯狂地叫嚣着,要上来捉活的。  黑暗中,刘毅无声地笑笑,旋即摸出了一颗国造手榴弹。  剩下不到二十个战士也纷纷摸出了最后一颗手榴弹,另一手已经扣住了拉环,死神正在前面向他们招手,可这些铁血战士脸上的神情却显得如此从容,他们是军人,军人自有军人的尊严,有些东西,他们不惜用生命去捍卫!  日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得意的狞笑声也越来越响。  借着庄子里的火光,日军三八大盖上的刺刀正闪烁着雪亮的反光,刘毅和剩下不到二十个战士猛然回首,向着东北方向深深地凝望了一眼,再转身,正当他们要拉响手榴弹扑向鬼子同归于尽时,侧后方却陡然传来一声枪响。  刘毅和战士们顿时愣住,这是……哪里打枪?  “团座,是汉阳造!”有战士兴奋地大叫起来,“我们的人!”  话音未落,四周陡然枪声大作,而且枪声还很杂,什么汉阳造、中正式、三八大盖、歪把子、捷克式都有,甚至还有掷弹筒发射的榴弹带着通红的尾焰带着刺耳的尖啸从夜空上划过,施即一头攒落在日军的列队之中。  红光一闪,巨大的爆炸声中,七八个鬼子顿时被掀翻在地。  刘毅和警卫连的十几个战士顿时就愣住了,这是什么部队?说是国军吧,怎么用的是小日本的武器?  说是鬼子吧,可他们却又在打鬼子!真他娘的邪了。  就这片刻功夫,四周旷野上就已经出现了大量的身影,借着爆炸产生的红光,刘毅和十几个卫兵终于看清楚了,来的的确是国军兄弟,至少四五百国军兄弟已经端着刺刀从四下里忽喇喇地压了上来,敢情这股小鬼子早已经被包围了。  “弟兄们,都给老子捉活的!”刘毅反手卸下背上的鬼头刀,大叫着冲了上去,“今天老子非活剥了这些狗日的!”  刘毅身后,十几个战士也纷纷端起了刺刀,旋即圆睁着血红的双眸冲出了低洼地,世事就是如此变幻无常,刚才是小鬼子想要活捉他们,可不到撒泡尿的功夫局面就完全逆转了,现在是他们反过来要活捉这小鬼子了!  这支突然杀到的部队当然就是岳维汉所率领的宝山团。  昨天下午,在全歼过江追击的日军第36联队主力之后,宝山团匆匆打扫完战场,未经休整就连夜向扬州方向急进,虽然这次行军的强度更大,不过困难却比上次长途急行军小了许多,一来是天气转好了,二来是因为宝山团刚刚打了个大胜仗。  乌合之众就是这样,一次败仗就能让整个部队冰消瓦解,同样的,一次胜仗也能让整个部队心气高涨,士气如虹。  这心气、士气一上去,几十斤的枪炮弹药扛肩上也不沉了,腿脚也利索了,说说笑笑间三五十里地就唆的过去了,结果从昨天晚上六点到今天凌晨五点,十一个小时就强行军一百五十余里赶到了扬州东郊,中间渡运河还耽搁了一个小时。  宝山1营最先抵达太平庄,当时鬼子正跟刘毅这伙残兵激烈交火。  曹兴龙一声令下,全营四百余人顾不上喘口气就呼喇喇地散了开来,趁着鬼子正跟672团残部交火之际迅速形成了包围圈。  等岳维汉带着大部队赶到时,战斗就已经结束了,侵入太平庄的一个日军步兵中队被全歼,其中六十余人被打死,剩下的近百人居然全被活捉了,其中不少人居然还会说国语,一问果然又是重藤支队的。  岳维汉正打算好好审审这些二鬼子时,对面忽然走来了一群人。  刘毅在十几个败兵的簇拥下来到了岳维汉面前,抱拳作揖道:“鄙人刘毅,东北军57军113师672团上校团长,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  岳维汉啪地立正,敬礼道:“国民革命军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宝山团,岳维汉!”  这就显出地方部队和中央军的差别来了,像东北军、西北军、川军等地方军队的同阶军官见面,肯定是抱拳作揖,而中央军的军官则是立正敬礼。  “原来是岳团长,久仰大名。”刘毅闻言不禁微微有些动容。  刘毅身后那十几个败兵脸上却霎时露出了异样的神彩,对于岳维汉他们可真是闻名已久了,关于这个传奇团长的诸多“丰功伟绩”,国民革命军一百八十个师将近两百万人,只怕每个人都能如数家珍般说个清清楚楚了。  没说的,对于这样的好汉子,就一个字――服。  岳维汉却皱眉道:“刘团长,你们672团不是在扬州么,怎么……”  “唉,刘某无能,扬州已经失守了。”刘毅说着便羞愧地垂下了脑袋,虽然,他已经尽力了,672团也从两千多人拼得只剩下了十几个人,可不管怎么说,扬州总是从他刘毅手上丢掉的,作为军人,这将是他一生中洗之不去的耻辱。  “扬州失守了?”岳维汉闻言顿时神情一凛,这下事情可有点棘手了。  扬州一旦失守,日军重藤支队以及第13师团之104联队就能向西直扑浦口,浦口一旦失守,困守南京的十几万国军和六七十万难民顿时就成瓮中之鳖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岳维汉最担心的却是扬州失守的消息会动摇南京城内十几万守军的决心!  一旦南京城内的高级将领带头逃跑,一旦南京城内的十几万国军决心动摇,重演历史上放弃抵抗,抛下武器混入难民群中的悲剧,则日军肯定会大肆搜捕战俘,也肯定会给无辜平民带来灾难,这样一来,南京大屠杀只怕还是无法避免!  ……  PS:他奶奶个熊,强推倒反而上不了周点榜了,更上不了周推榜了?不信邪,弟兄们,火力支援哪!!!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章 活埋(下)(泪求推荐票)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当下岳维汉急问刘毅道:“刘团长,扬州失守的消息,你有没有上报卫戍司令部?”  “没有。”刘毅摇头道,“昨日下午之激战,日军第一轮炮击就打掉了团部的电台,所以扬州失守的消息到现在都还没能上报司令部,此事就拜托岳兄了,请岳兄尽快上报卫戍司令部,让唐司令尽快抽调部队加强浦口防御。”  “还好,还好。”听说刘毅没能将扬州失守的消息上报,岳维汉却不禁松了口气,只要南京还不知道扬州失守的消息,这事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还好?”刘毅听了却是满头雾水,“岳兄,此言何意?”  “呃,没什么。”岳维汉当下转移话题,向曹兴龙道,“大龙,带俘虏。”  曹兴龙一声令下,近百名日军俘虏已经被押了上来,在岳维汉和刘毅面前站成了前后四排。  岳维汉大步走到一名日军俘虏面前,以日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山智信,呃不,不是……”那日军俘虏以日语说到一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又以国语说道,“我叫萧智信,我不是日本人,不是。”  岳维汉的嘴角微微一抽,眸子里却是毫不掩饰的杀机。  凭心而论,岳维汉对后世的台湾人毫无成见,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炎黄子孙,打断骨头都还连着筋,又何必斗来斗去?更没必要互相敌视,但是,对于日伪统治时期,参军前来大陆犯下累累血行的二鬼子汉奸,岳维汉却绝不会心慈手软。  对于这样的二鬼子汉奸,没说的,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绝不姑息!  不过在杀人之前,岳维汉得先问清楚重藤支队和第13师团下属之第104联队的最新动向才行,当下又道:“你们支队主力现在什么位置?”  “不,不知道。”那俘虏颤声道,“长官,我真不知道。”  岳维汉也不多说废话,抬手就是一枪,正中那俘虏眉头,那俘虏吭都没吭一声,就直挺挺地倒了下来,旁边的俘虏顿时噤若寒蝉,岳维汉又转向前排第二个日军俘虏,那俘虏更没种,不等岳维汉发问就直接吓得尿裤子了,岳维汉皱了皱眉头,连问的兴趣都没了,不由分说抬手又是一枪。  第三个却是个眼镜,而且还是个大尉。  岳维汉一走到跟前,那眼镜大尉就哀嚎起来:“长官饶命,饶命哪,我只是田边中佐的翻译官,我不是军人,我真的不是军人……”  岳维汉吹了吹枪口上尚未消去的硝烟,心里却是冷然暗忖,老子知道你是翻译,要不军队里怎么会有你这种戴眼镜的货色?刚才杀的俩俘虏就是为你杀的,当下狞声问道:“重藤支队主力现在什么位置?”  “我说,我说。”那眼镜大尉吓得连连点头,就差跪下来求饶了,一边颤声道,“支队主力现正在,正在仪征休整。”  “第13师团之104联队呢?”  “也,也在仪征,都,都在仪征。”  “都在仪征?”岳维汉皱眉道,“为什么没有向浦口方向推进?”  眼镜大尉颤声道:“因,因为攻打扬州和仪征消耗了太多弹药,而且部队携带的给养也不充足,正等着辎重队输送弹药给养呢。”  “哦?”岳维汉的眸子顿时就亮了起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岳维汉正打磕睡呢,这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靖江一战,宝山团虽然缴获了不少日军装备,可弹药却没多少,这要是没有弹药,那这些缴获的家伙可真是比烧火棍都不如,但要是能把重藤支队和104联队的给养给劫了,那宝山团的弹药可就全解决了!  还有更重要的就是,宝山团如果要想夺回扬州,屏护浦口,以保障南京城内七十万难民的撤退通道,那就必须解决掉江北的重藤支队和104联队。  如果是在正常的情形下,面对日军一个守备旅团外加一个野战联队,宝山团既便是据坚城而守也未必能守得住,但是,如果日军已经弹尽粮绝,而宝山团却又是弹药充足的话,此消彼长之下,这一仗还是大有可为的!  当下岳维汉又问道:“扬州有多少留守兵力?”  “不,不多,就我们第4步兵大队,而,而且只有一个中队在城里,其余的两个中队都下,下乡筹措给养来了。”说到这里,眼镜大尉本能地偷偷地往后挪了半步,似乎很害怕岳维汉突然翻脸杀人。  岳维汉却是面无表情地道:“辎重队什么时候到扬州?”  眼镜大尉颤声答道:“大,大概今,今天中午到,到扬州。”  “今天中午?”岳维汉摸出怀表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六点过了,不过离中午至少还有五个多小时的时间,而这里距离扬州却已经不足二十里了,时间足够。略一沉吟,岳维汉心里便已经有了计较,当下以日语向那群俘虏喝道:“都听好了,把身上的狗皮剥了!”  近百名二鬼子俘虏不敢怠慢,赶紧脱下了身上的棉军装。  岳维汉又回头吩咐曹兴龙道:“给他们每人一把工兵锹。”  曹兴龙回头把手一招,宝山1营的近百名官兵顿时上前,将各自的工兵锹交给了这伙二鬼子,倒也不怕这些俘虏捣乱,十几挺轻重机枪就架在边上呢,这些二鬼子真要敢捣乱,立马就能把他们打成筛子。  “挖!”岳维汉跺了跺脚下地面,狞声喝道,“大坑!”  那些个二鬼子俘虏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一下子就变得无比惨白,他们已经隐约知道岳维汉想干什么了,一时间竟没人愿意动手。  “不挖,立刻枪毙!”岳维汉说着抬手就是一枪,又一个二鬼子军曹应声倒地,其余的二鬼子顿时便噤若寒蝉,一个个无奈之下只好挥动工兵锹挖起坑来。  岳维汉这才走到旁边的大树下,命令柳忻就地架设电台,稍顷电台架好,岳维汉当即口述起来:“司令部:我团已进至扬州,正与日寇激战。”  柳忻匆匆记好,见岳维汉迟迟没有下文,忍不住回头问道:“团座,完了?”  “完了。”岳维汉非常干脆地道,“就按我刚才说的,立即给司令部发过去,快。”  旁边672团团长刘毅微微色变道:“岳团长,你怎么发这样一封含糊其辞的电报?”  “刘团长。”岳维汉冷然道,“怎么向上峰复电是我的事,宝山团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岳团长!”刘毅顿时急道,“若是因此贻误了军情,导致浦口失守,你是要担责任的!”  岳维汉轻哼了声,向身边的唐大山道:“大唐,送刘团长和672团的弟兄们下去休息。”  “是。”唐大山轰然应诺,旋即转身向刘毅道,“刘团长,请!”  刘毅抬头看看身高两米多,壮得就跟堵山似的唐大山,眸子里不禁掠过一丝凛然,当下只得摇了摇头无奈地下去了。  很快,曹兴龙来到了岳维汉面前,道:“团座,坑已经挖好了,是不是先把那些俘虏给毙了,再给埋了?”  “毙了?”岳维汉冷冷地瞪了曹兴龙一眼,狞声道,“干吗浪费子弹?活埋!”  “啊?活埋!?”曹兴龙闻言顿时大吃一惊,牛大根等几个营长也是面面相觑,池成峰更是骇然心忖:他姥姥的,还真没看出来,这小白脸原来还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旁边柳忻美眉更是骇得俏脸煞白,再看向岳维汉时,美目里已经多了丝畏惧。  PS:一如既往地提醒记性不太好的记者大大,别忘了投推荐票。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一章 智取(上)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柳忻美眉正暗暗心惊时,岳维汉却如同脑后长了眼睛似的,突然转身回头,向她做了个吓死人的鬼脸,柳忻顿时吓得尖叫一声,一个趔趄毫无形象地坐到了地上,而且两条美腿撇得老开,岳维汉见状顿时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柳忻赶紧并拢双腿从地上爬起来,俏丽的小脸早已经羞得通红。  岳维汉却又涎着脸凑了过来,挤眉弄眼道:“柳忻上慰,跟你商量个事呗。”  “啥事?”柳忻美眉心有余悸地后退了半步,美丽的大眼睛里满是警惕之色。  “我想强暴你。”岳维一本正经地道,那表情仿佛在跟小姑娘说,我想请你吃糖。  柳忻闻言顿时美目圆睁,旋即又用小手捂住了小嘴,旁边曹兴龙、牛大根等几个营长也是面面相觑,池成峰更是两眼圆睁,他姥姥,今儿个不服还真是不行了,活埋百十来个小鬼子也就算了,没想到这小白脸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暴女人?  在众人白痴般的眼神注视下,岳维汉却是邪邪一笑,不紧不慢地道:“柳忻上尉你别误会,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再说我对你也没那意思,我是说,你能不能帮我演一出强暴的好戏,帮我兵不血刃地把扬州拿下来?”  “演戏呀?”柳忻这才舒了口气,没好气道,“怎么演呀?”  岳维汉当即如此这般说出一番话来,旁边几个营长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池成峰更是猛然一拍大腿,兴奋地道:“团座,你的脑子就是好使。”  说着,这厮走上来就想摸岳维汉的脑袋,岳维汉霍然回头,刀一样的眼神顿时笔直地刺进了池成峰眸子里,池成峰顿时干呃一声,伸出的手却落到了岳维汉肩膀上,尴尬地道:“团座,你衣服上有苍蝇,我帮你赶走它。”  “嘁。”旁边牛大根不屑地道,“这大冬天的哪来的苍蝇?”  “他姥姥,我说有就是有。”池成峰恼羞成怒道,“你这头蠢牛,想打架咋的?”  牛大根翻了翻白眼,不吭声了,岳维汉这才指着地上的鬼子棉军装道:“老池,马上从2营挑选一百名弟兄,穿上这身狗皮跟我去扬州。”  “是。”池成峰赶紧挺身立正,又回头挑人去了。  岳维汉又向曹兴龙等人下令道:“大根,你随炮连行动,大龙,你带1营、2营随后跟进,其余各营就地隐蔽,等我命令。”  “是。”曹兴龙等几个营长轰然应诺。  …………  南京,卫戍司令部。  唐上将正圆睁着满布血丝的双眼,望着几名作战参谋在模拟沙盘上安插代表中日两军的红蓝小旗,放眼望去,只见整个沙盘上已经布满了代表日军的蓝色小旗,而代表国军的红色小旗几乎完全收缩于南京城垣之内了。  就这片刻功夫,又有好几面红色小旗被作战参谋给拔掉了。  在作战室里,被作战参谋拔掉的仅仅只是几面小红旗,可在战场上,这却意味着好几个满编团甚至是满编旅已经被日军给包围歼灭了!想到成千上万的官兵已经在炮火中为国捐躯,唐上将不禁潸然泪下。  好样的,这些官兵都是好样儿的。  他们都是迎着日军的枪口而死,既便是面对优势炮火、优势兵力的日军,也始终没有畏敌怯战,更没有转身逃跑,他们都是真正的军人,他们没有给中华民族丢脸,他们是真正的英烈,也将是永垂不配的民族英雄!  “司令,宝山团已经赶到扬州,正与日寇激战!”  唐上将正黯然神伤时,参谋长忽然兴匆匆地走了进来。  “哦?宝山团已经赶到扬州了?”唐上将的目光顿时再度转向沙盘,早有作战参谋走上前来,将一面小红旗从靖江的位置轻轻移到了扬州的位置,唐上将略一沉思,又道,“参谋长,宝山团有没有说扬州局势如何?”  “没有。”参谋长摇头道,“不过宝山团既然正与日寇激战,则说明扬州局势尚可。”  “嗯。”唐上将点点头,又道:“参谋长,南京城内的难民疏散了多少,还剩下多少?”  参谋长的表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低声说道:“司令,难民疏散的情形不容乐观哪,截止今天上午,只疏散了不到十万人,下关码头那一带聚集的难民少说也还有五十多万哪,这还不包括抱有侥幸心理仍然留在城内不愿走的。”  “什么?才疏散了不到十万人?”唐上将的眉头顿时便蹙紧了。  参谋长道:“主要是船只太少,运力不足,照这样的速度,要想把下关码头和城内的难民全部送过江去,至少也得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唐上将额头上的青筋顿时便凸了出来。  以南京卫戍战区目前的情形,还有可能能坚持半个月吗?只怕是三天都够呛。  …………  扬州,地处京杭运河跟长江的交汇口,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由于672团的决死抵抗,整个扬州城已经被日军的重炮跟重磅航弹炸成了废墟,城内的百姓部份被炸死,剩下的也全都跑光了。  重藤支队主力以及第104步兵联队在攻占扬州之后继续西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了仪征,不过攻占仪征之后日军携带的弹药也几乎消耗殆尽,再加上天色将黑,重藤支队及104联队遂即暂驻仪征休整,等候辎重队到来之后再向浦口攻击前进。  那眼镜大尉并没有撒谎,此时扬州的确只有重藤支队的一个步兵大队驻防。  而且这个步兵大队下属三个步兵中队中的两个已经下乡“扫荡”去了,其中一个中队已经在太平庄被宝山1营给全歼了,另外一个也还没回来,现在扬州城内只有一个步兵中队以及少量直属部队驻守,总兵力不足两百人。  扬州东门,值勤的几个日军士兵正在寒风中打哆嗦。  虽然身上穿着厚厚的棉军装,可这里的天气实在是太冷了,让这些习气惯了热带温暖气候的台湾兵无论如何也适应不了。  一阵清脆的枪声忽然从前方传来,顿时惊碎了冬日的寂静。  正跺脚取暖的几个哨兵赶紧打起精神,冰冷的三八大盖也来到了手里,正在旁边营房里烤火取暧的十几名日军也被惊动,赶紧拿枪冲出营房,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设置在城门两侧的机枪掩体,两挺歪把子机枪很快就架了起来。  机枪刚刚架好,前方的小树林里就冲出了几十个支那溃兵。  不等城门两侧的机枪响起,树林里紧接着又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枪声,顿时间,那几十个支那溃兵便纷纷倒毙于地,只剩下一个身姿窈窕的支那女军官还在拼命往前跑,城外那些个日军岗哨的神经顿时便松懈了下来。  “不要开枪,花姑娘滴,抓活滴!”  一把宏亮的声音陡然从树林里遥遥传了过来,说的赫然是日语。  “哟西,哟西,花姑娘的,漂亮漂亮的。”城门外的二鬼子守卫顿时相顾淫笑起来,有几个更是索性把三八大盖重新又背回了肩上,原本趴在机枪掩体后面的十几个日军士兵也纷纷站起身来,看样子是打算瞧好戏了。  很快,一大群“日军”就从树林里冲了出来,领头的赫然是个少佐军官。  那群“日军”一出现就向着两侧散了开来,对那个拼命逃跑的支那女军官形成了半圆形的包围,冲在最前面的少佐军官边追边向城门这边大吼道:“你们是不是重藤支队的?我们是第9师团36联队的,快帮我拦住前面的花姑娘!”  听说来的是第9师团36联队的人,城门边的日军不敢怠慢,赶紧上来帮忙。  在日军的战斗序列中,各师团是有等级之分的,第1到第6,外加近卫师团,这七个老牌师团在日军战斗序列中是一等师团,剩下第7到第20师团(内欠13、15、17、18)等10个师团为二等师团,这十七个师团也是日军的常设师团,战斗力最强。  而第13师团则是刚刚重建的野战师团,充其量只能算是三等师团。  至于重藤支队,根本就只是地方守备旅团而已,地位比起野战师团可就差远了。  所以,那边36联队的少佐军官一声招呼,这边重藤支队的大兵们就赶紧屁颠屁颠地上去效劳了,二等师团的长官有令,他们这些地方守备队能不效劳?  ……  PS:预先打个招呼,本书将在元旦上架,希望支持本书的读者大大能够把保底月票留给本书,谢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一章 智取(下)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这个36联队当然是宝山团冒充的,36联队玉碎的消息还没传到扬州呢。  以扬州的守备兵力,岳维汉原本没必要多此一举,既便是正面强攻,宝山团也能轻松拿下,但能否在中午之前结束战斗就不好说了,万一不能速战速决,惊跑了日军辎重队事小,如果仪征的鬼子主力大举回援的话,那麻烦就大了。  所以,岳维汉才导演了这么一出“花姑娘好戏”。  重藤支队的岗哨果然上当,这倒也不能全怪重藤支队的二鬼子警惕性差,实在是岳维汉太阴险了,这厮不仅“击毙”了几十个国军,而且还摆出了一副要将柳忻美眉就地强暴的淫贼嘴脸,一边还用日语说些**不堪的下流话,重藤支队的这些二鬼子就是说破大天也不相信他会是支那奸细。  很快,“36联队的皇军”和重藤支队的二鬼子就把那个可怜的支那女军官给围了起来,这会重藤支队的那些二鬼子们也看清了,这个支那女军官长的还真不赖,水灵水灵的,皮肤嫩得一掐似乎就能掐出水来,让人直想扑上去咬一口。  只可惜,花姑娘只有一个,这些二鬼子可不敢跟36联队的长官抢女人。  不过,36联队的这位少佐却似乎并不急于吃掉支那女军官,而是在包围圈中猫戏耗子般追逐起那支那女军官来,一边嘿嘿淫笑着,一边以日语说些荤腥不堪的下流话,旁边围观的二鬼子们也纷纷跟着淫笑起来。  很快,城内军营的二鬼子也纷纷跑了出来,也来瞧热闹了。  又过了半顿饭的功夫,几辆边三轮摩托车就从城门里轰轰轰地冲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十几个鬼子宪兵,敢情驻扎扬州的日军最高长官,重藤支队第2步兵大队的大队长,田边中佐也被惊动了。  “八嘎,八嘎牙鲁!”  不等边三轮停稳,田边中佐就纵身跳下了边斗。  田边中佐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愤怒地推开了拥挤的人群,两下就挤到了人群中央,没等他看清楚究竟是个什么情形,一道身影就重重地撞进了他的怀里,田边中佐正要伸手推开那人时,一把利刃已经从他的左肋刺入,直抵心脏。  “呃……”田边中佐的目光猛然变得呆滞,有些困难地扭过头来,田边中佐看到了一张年轻而又狰狞的脸庞,支那人!田边中佐用尽全力咆哮起来,可发出来的声音却很轻,轻得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法听到,下一刻,无边的黑暗顿时将他彻底吞噬。  “动手!”岳维汉一刀刺死了田边太郎中佐,旋即扭头大吼起来。  趁刚才起哄的机会,宝山2营的官兵早已经各就各位,每两个人负责一个,将重藤支队的二鬼子们夹在了中间,岳维汉一声令下,近百官兵便同时抽出刺刀,照着身边那群二鬼子的两肋就恶狠狠地捅了进去。  围观的五十几名二鬼子一下就倒在了血泊中。  跟随田边中佐出城的那十几个鬼子宪兵也几乎是同时被摞倒。  因为原本已经被“击毙”的十几个支那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翻身爬了起来,这会正单膝跪地举枪射击呢,这十几个鬼子宪兵猝不及防一下就被摞倒了,说来说去,重藤支队只是日军战斗序列中最末流的地方守备队,单兵素质相当有限。  解决了城外的六十多鬼子,岳维汉举枪朝天,一发红色信号弹顿时升空。  早就已经悄悄运动到位的1营、2营剩下的两个连队以及团部警卫连就同时向扬州发动了进攻,扬州城内的日军此时已经只剩半个中队,再加上大队长田边中佐也已经阵亡,在宝山团六个步兵连的猛攻下很快就瓦解了。  牛大根的炮连也只用了两轮齐射就干掉了田边大队的指挥部和电台。  这两轮炮击可是至关重要,因为这样一来,扬州失守的消息短时间内就不会泄露,仪征的日军就不会迅速回援,正向扬州开进的辎重队也不会缩回去,对于宝山团来说,袭取扬州只算成功了一半,只有劫了鬼子的辎重队,这次行动才算是圆满。  肃清城内残敌之后,岳维汉遂即下令打扫战场,准备伏击鬼子辎重队。  很快,城外的日军尸体就纷纷被移走,地上的血迹也用泥土掩盖了起来,由宝山团官兵乔妆的日军也迅速各就各位,一切都按照岳维汉制订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现在就等日军的辎重队前来自投罗网了……  …………  仪征,日军第104联队临时指挥部。  联队长田代元俊大佐和重藤支队支队长重藤千秋少将神情凝重地相对而立,两人都在焦急地等待消息。  中午十二时正,通讯队试图与驻守扬州的守备大队例行联络时,却发现对方的电台怎么也联络不上了。  经验丰富的田代大佐立刻就意识到扬州很可能出事了,当即派出一个摩托化步兵中队火速回师扬州,同时呼叫航空兵空请求空中侦察,又命令通讯队紧急呼叫辎重队,让辎重队立即停止前进加强警戒,并报告方位。  结果,通讯队连呼数遍也始终无法联络上辎重队!  重藤少将和田代大佐顿时意识到大事不妙,以两人多年的行伍经验,已经基本上能判断出来,辎重队肯定也出事了!  只是,两人都无法判断扬州和辎重队究竟出了什么事?  综合各方面的情报,扬州至仪征这一带好几百里内已经没有任何成建制的支那军队活动了,留守扬州的第4大队和辎重大队又能出什么事?  “将军,会不会是宝山团?”田代大佐突然道。  “宝山团?”重藤少将闻言眼皮陡然跳了一下。  重藤少将当然听过宝山团的大名,四行仓库之战不仅在国军人尽皆知,日军中同样有不少将官和佐官印象深刻。  更何况,宝山团刚刚还在昨天灭掉了重藤支队的第5步兵大队。  重藤支队原本就缺编,总共也只有五个步兵大队,结果在靖江一家伙就被宝山团吃掉了一整个步兵大队,重藤少将能不记忆犹新?此时的重藤少将还不知道,其实留守扬州的第2步兵大队也已经被宝山团给灭了。  “不可能。”重藤少将略一沉吟,就摇头道,“宝山团昨天傍晚还在靖江,田代君认为他们有可能在一夜之间强行军两百里赶到扬州?”  田代大佐凝声道:“一夜间强行军两百里虽然困难,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重藤少将皱眉道:“就算宝山团能够一晚上强行军两百里,那么田代君认为他们能够在转瞬之间攻占扬州?第2大队甚至来不及发报求援?”  田代大佐顿时语塞,这个疑点的确无法解释得通。  宝山团能够在一夜之间强行军超过两百里,这个可以大胆假设,再一举歼灭扬州的守备大队,这个也可以想象,但要说宝山团能够迅速歼灭扬州守备大队,甚至快到第2大队连发报求援的时间都没有,那就未免有些骇人了!  “算了,你我也不用猜了。”重藤少将摆了摆手,说道,“最多再有半个小时,青木中队就能赶到扬州了,航空队的侦察机差不多也该飞临扬州上空了,到时候我们就能知道扬州和辎重队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二章 玩大的(上)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扬州。  早在半小时之前,第13师团直属辎重联队之卡车大队的六十多辆卡车就已经浩浩荡荡地驶进了扬州城。  宝山团以有心算无备,只用两捆集束手榴弹炸毁头尾两辆卡车,就将整个车队堵在了城内,事先埋伏好的七个步兵连蜂拥而至,护送辎重的步兵中队很快就被肃清了,满满六十多卡车近百吨军需物资顿时就成了宝山团的战利品。  战斗刚刚结束,池成峰便纵身跳上一辆卡车,刷的掀开了篷布。  篷布底下赫然是大小不一但却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木板箱子,池成峰想也没想就抽出了刺刀,三两下就撬开了其中一只木板箱,只听哗啦啦一声响,黄澄澄的步枪子弹就从木板箱里流水般倾泄而下,池成峰的眼睛顿时便直了。  “他姥姥,全都步枪子弹!”池成峰怪叫道,“团座,我们发财了!”  “瞧你那点出戏?”岳维汉不屑地道,“几箱步枪子弹就让你乐成这样了?”  话音未落,曹兴龙也掀开了其中一辆卡车的篷布,好家伙,里面居然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六挺簇新的九二式重机枪,连枪管上的机油都还没擦掉呢,卡车的前半部份还堆放着密密麻麻的木板箱,估计里面装的都是重机枪的子弹。  “九二式重机枪!?”曹兴龙的眼珠子都圆了。  那边牛大根早已经迫不及待地掀开了另一辆卡车的篷布,旋即杀猪般嚎叫起来:“步兵炮!驴日的,九二步兵炮!”  那边唐大山也鬼一样嚎叫起来:“奶奶个熊,日本罐头,棉大衣!”  “行了,都他娘的别嚎了。”岳维汉厉声大吼道,“把东西放回去,再把篷布盖好了。”  说罢,岳维汉又大吼道:“谁会开车?会开车的给老子站出来!”  超过一百个大兵呼喇喇地就站了出来,其中以东北军将士居多。  话说东北军入关之前,部队的装备还真是不错,各师各团的辎重卡车也不少,所以许多官兵都学会了开车。  “上车。”岳维汉说着就拉开其中一辆卡的车门纵身跳了上去,关上车门之后又将头探出车窗,大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干紧上车,跟老子把卡车开到城东的林子里藏起来,快点,别他娘的等小鬼子的轰炸机到了,那就全完了。”  百来号大兵这才如梦方醒,赶紧争先恐后地上车,动作慢的只坐了副驾驶。  池成峰又带人把头前炸毁的那辆卡车给挪开,顿时间,长长的车队便又从扬州北门逶迤而出,一直开进城东十几里外那片茂密的松树林里才停了下来,松树这玩意四季常青,这车队进了树林,就算是小鬼子的侦察机低空飞行,只怕也很难发现了。  宝山1营、2营及警卫连、炮连跟着车队刚刚开进松树林,天上便响起了巨大的引擎轰鸣声,官兵们透过树梢往上看,只见两架日军侦察机已经穿出云层飞临扬州上空,不过此时的扬州早已经成了一座空城,日军侦察机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发现。  日军侦察机在扬州上空盘旋了两圈,无所发现就又掉头飞走了。  岳维汉目送日军侦察机消失在云层之中,忽然回头向池成峰道:“老池!”  池成峰赶紧跑步来到岳维汉面前,立正敬礼道:“有。”  岳维汉道:“我这里有项艰巨的任务,你们2营敢不敢揽下来呀?”  “他姥姥。”池成峰不乐意道,“我们2营就没一个孬种,啥任务不敢揽?”  “好,有股子气势。”岳维汉点点,又道,“马上带着你的2营重新进城,进城之后立即抢修工事,今天天黑之前,给我像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城里,哪怕日军派来一个师团的兵力围攻扬州,你也得守住喽!”  “是!”池成峰轰然应诺,旋即又道,“不过团座,弹药可得管够。”  “敞开了供应。”岳维汉大手一挥,道,“除了重机枪、步兵炮这些重装备,这里有什么你就拿什么,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他姥姥,老子等的就是团座你这句话。”池成峰闻言顿时大喜,回头怒吼道,“宝山2营的爷爷们,都给老子听好了,会使机枪的每人抱一挺歪把子,再带足两个基数的弹药,单兵带足半个基数的子弹,大伙跟我杀回扬州城去!”  “是!”宝山2营的四百多人轰然应诺,旋即一窝蜂地扑向了那队卡车。  不到半个小时,宝山2营的官兵们就带足弹药重新回到了扬州城,旁边曹兴龙和牛大根却是眼红得不行,2营现在可阔绰了,有了直属机枪连不说,每个步兵连居然也组建了机枪排,论轻火力都已经超过国军一个甲种团了,真他娘的。  不过曹兴龙还是有些担心,上前对岳维汉道:“团座,扬州城已经成了废墟,根本就已经无险可守,如果日军的重藤支队和104联队大举反扑,2营未必能守得住哇,那毕竟是一个支队加一个联队,近万日军哪。”  “近万日军?没那么多,重藤支队虽说是旅团的架子,其实只有五个步兵大队,昨天在靖江,今天在扬州,我们已经接连吃掉了他们两个步兵大队,现在重藤支队最多还剩三个步兵大队,加上山炮联队,顶天了也就四千多人。”  “至于和104联队,在扬州与672团激战数日,伤亡只怕也不小,现在还能有两千人就不错了。”岳维汉摆了摆手,又道,“再说日军的弹药已经耗尽,给养也不足,一群既没有弹药又饿着肚子的小鬼子而已,再能打那也只是没了獠牙的老虎,不足为惧!”  曹兴龙已经从岳维汉的语气里听出了冷森森的杀机,顿时凛然道:“团座,你是……”  “这次我们玩大的!”岳维汉冷森森地道,“狗日的重藤支队和田代联队不来就罢了,他们要是敢来,嘿嘿,那就吃掉他们!”  曹兴龙闻言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心忖团座的胃口真是越来越大了,昨天刚刚吃掉了日军第36联队的两个步兵大队,今天居然就想着要一口吃掉日军一个野战联队外加整整一个守备旅团了,没准明天,他就敢吃日军的野战师团了。  不过曹兴龙转念一想,觉得这事还真有可能办成。  日军重藤支队和田代联队在连续作战之后已经成了疲惫之师,而且弹药给养不足,要不然也不会在仪征停下来等待辎重队的补给,现在重藤支队和田代联队的辎重已经被劫,日军发现之后肯定会杀回扬州,这点不容置疑。  只要池成峰的2营能在扬州坚守到天黑,这事就算是成功一半了。  只等天黑,日军的航空兵就得捉瞎,宝山团的其他五个营就能借着夜幕的掩护悄悄运动到位,给扬州城外的日军来个四面合围,老池的2营再来个中心开花,小鬼子在措不及防之下,还真可能会被宝山团的这顿组合拳给打懵。  毕竟,在劫得那批辎重之后,宝山团的火力已经得到了极大的加强,几乎每个营都可以组建直属机枪连了,每个排也至少可以配备两挺轻机枪和两具掷弹筒,牛大根的炮连多了四门九二步兵炮之后,甚至够格升炮营了!  总而言之,宝山团弹药充足,而日军却是弹尽粮绝。  想通了这一层,曹兴龙的眼神顿时也变得无比热切起来。  他娘的,宝山团要真能凭借一个溃兵团以少胜多打垮日军一个野战联队外加一个守备旅团,那可真是开创历史的先河了!自抗战爆发以来,国军每每在兵力占优的情形下却反被日军打得溃不成军,何曾有过以少胜多的战例?  ……  PS:一如既往提醒大家投票,另外本书元旦上架,希望大伙把保底月票留给本书,感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二章 玩大的(下)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再说池成峰的2营,前脚刚刚杀回扬州,田代联队的摩托化步兵中队也到了。  两支军队乒乒乓乓地胡乱交了一阵火,日军发现扬州城内的支那守军火力迅猛,就主动退出了十里开外,中队长青木大尉立即给田代大佐发报求援,声称在扬州城内发现支那军主力,从火力密度和强度判断,兵力规模至少也有两个营。  田代大佐收到电报之后紧急知会重藤少将,并率104联队回师扬州。  对于重藤支队和田代联队来说,扬州的战略位置极为重要,不容有失。  更重要的是,丢失的那批军需辎重必须夺回来,如果夺不回这批辎重,后果将会非常严重,毕竟,皇军的勇士再英勇善战,那也需要吃饭,也需要炮弹和子弹来消灭敌人,光凭刺刀,是无法消灭支那人的。  下午四点,日军田代联队气势汹汹地杀回了扬州,田代元俊大佐旋即下令向扬州城内的支那军发起猛攻,战斗进行半个小时之后,日军华中方面军直属航空队的六架轰炸机也飞临扬州上空,开始对扬州城内的宝山2营狂轰滥炸。  不过,冬天天黑得早,五点刚过,天色就开始慢慢昏暗了下来。  日军轰炸机匆匆扔完炸弹被迫返航,此后田代联队又发动了两次强攻,却均被宝山2营给顶了回来。  田代联队虽然是日军战斗序列中的野战联队,田代元俊大佐更是帝国陆大毕业的高材生,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由于炮兵中队缺乏炮弹,各步兵小队的掷弹筒也缺乏榴弹,所以无法有效压制支那军的机枪火力,这就给进攻带来了困难。  说到底,大日本皇军的勇士也是血肉之躯,被子弹击中也照样会玉碎。  六点过,天色就完全黑了,田代元俊大佐只好下令收缩兵力,就在扬州西门外扎营,同时给第13师团的师团部发去急电,请求明天一早由航空兵紧急空投弹药补给,田代联队虽然骁勇善战,可如果没有弹药补给,这仗照样没法打。  直到这时候,田代大佐都还没有想过,他的联队其实已经处于覆灭的边缘了。  抗战爆发以来,国军各部给日军的普遍印象就是士兵作战很勇敢,但是军官素质低劣而且火力很孱弱,综合评价就四个字:不堪一击!  所以很多时候,日军一个步兵中队就敢跟国军一个团叫板,一个步兵大队就能打垮国军一个整编师,坂埂征四郎这老鬼子更是疯狂到了极致,手里只有半个师团居然就敢压着国军三十几个师猛攻,结果还真他娘的让他打赢了。  所以,田代大佐根本就没想过他的联队会被围歼,虽说田代联队现在弹药紧缺,可支那军要想围歼他们,少说也得调集几个精锐师的兵力,可现在扬州方圆几百里内,有这么多支那军么?除了宝山团,最多也就个把保安团吧。  宝山团在靖江江滩全歼中川联队两个步兵大队的事,田代大佐已经知道了,不过他也同样知道整件事情的原委,他认为,如果不是中川大佐急于求成,在炮兵大队还没有赶到的情形之下匆促发动进攻,那么这场败仗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而且,白天的时候,田代联队也已经和扬州城内的宝山团交过手了,宝山团的战斗力和士气相比别的支那军的确要高出一截,装备也不错,火力也很猛,但毕竟兵力不足,想来在围歼中川联队那一战中已经伤了元气。  以宝山团残存的这点兵力,固守尚且不足,又何敢出城反击?  …………  扬州西门外,宝山团临时指挥部。  黯淡的星光下,几道身影先后来到了岳维汉身边,却是曹兴龙、牛大根以及原668团的三个营长,张忠义、赵敢当、李得胜。  “各营连都已经到位了?”岳维汉沉声道。  几个营长纷纷点头,齐声道:“已经到达攻击位置。”  岳维汉这才向牛大根道:“大根,你的炮营没问题吧?”  “没问题。”牛大根嘿声道,“迫击炮连和九二步炮连都已经构筑好了炮兵阵地,射击诸元也标定了,只要团座一声令下,我保证让小鬼子找不着北。”  “找不着北?”岳维汉冷然道,“你也太小瞧日军了,白天我观察了,城外可不是重藤支队的二鬼子,而是日军104步兵联队的精锐,这些小鬼子不仅训练有素,而且战斗意志极其顽强,哪怕是最后战死也绝不会溃乱!”  “那就轰他个底朝天!”牛大根狞声道,“俺就不信炸不死这些小鬼子。”  “不行,仗不能像你说的这样打,虽说这次截获了不少炮弹,可也不能浪费。”岳维汉摇头道,“这样,先集中所有火炮,争取把小鬼子的指挥部一举打掉,然后再用毒气弹,把小鬼子熏个两眼昏花,这样仗就好打了。”  “行。”牛大根点头道,“俺明白了。”  牛大根和几个营长刚要走,672团团长刘毅匆匆赶到了,急道:“岳团长,等一下!”  岳维汉闻声回头,皱眉道:“刘团长,有何指教?”  刘毅喘了口气,沉声问道:“岳团长,你是不是打算趁夜偷袭日军?”  岳维汉点头道:“嗯。”  刘毅急道:“你知道对面是日军哪支部队吗?”  岳维汉道:“知道,日军华中方面军第13师团第104步兵联队。”  刘毅急道:“岳团长,第13师团可是日军的野战师团,所属各联队之战斗力远远超过诸如重藤支队等地方守备旅团,岳团长千万不要因为白天轻松歼灭了扬州的守备队,就认为104步兵联队也跟他们一样不堪一击呀。”  岳维汉反问道:“刘团长,第13师团相比第9师团如何?”  “第9师团是日军的常设师团,而第13师团只是特设师团,我想应该还是第9师团厉害些吧。”刘毅并不知道宝山团全歼第9师团第36联队主力之事。  旁边曹兴龙忍不住道:“刘团长,你可能还不知道,就在昨天下午,我们团刚刚在靖江江滩全歼了第9师团的第36步兵联队主力,你说我们宝山团还会在乎对面这乙种师团的区区一个残兵联队吗?更何况他们的弹药也快没了。”  “什么?”刘毅勃然色变道,“宝山团全歼了日军第9师团一个精锐联队?”  岳维汉道:“还是那句话,小鬼子无论是装备还是单兵素质,的确远在国军之上,可他们也不是天兵天将,我们国军也不是泥捏纸糊的,只要战术得当,只要时机选择恰当,我们国军也照样可以打败日军,甚至是歼灭他们!”  说此一顿,岳维汉又向刘毅道,“刘团长,你和672团的弟兄们都是好样的,在扬州面对拥有绝对优势兵力以及绝对优势火炮的田代联队,你们毫不退缩死战到底,比张少帅有种,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留在宝山团?”  刘毅深深地吸了口气,凛然道:“能不能留在宝山团,得上峰说了算,不过今天晚上这一仗,刘某却是非参加不可!”  “好!”岳维汉大声道,“那就委屈你了,刘团副!”  说罢,岳维汉又向曹兴龙等人道:“都记住了,我这信号枪一响,大根的炮营就开始炮击,炮击一停,4营、5营和6营就同时开始进攻,记住,这次没有主攻辅攻之分,三个营都是主攻,另外,各营的突击队别忘了佩戴防毒面具。”  “是!”几个营长、营副轰然应诺,岳维汉又挥手喝道,“都回去准备吧。”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三章 人死卵朝天(上)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扬州城西十里外,日军田代联队驻地。  田代大佐正带着人亲自巡视阵地,田代联队虽然只是三等师团的野战联队,可作为帝国陆大毕业的高材生,田代元俊大佐却坚持以一等师团的高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的部队,其中就包括部队宿营前必须构筑起完善的防御工事。  这可以说是日军十几个常设师团的一个优良传统,无论是处于进攻态势,还是处于防御态势,甚至是溃败状态,日军只要一停下来就会拼命挖掘工事,他们只要在一地停留超过三天,立刻就会掘出一座野战堡垒。  这也足以说明,日军十几个常设师团之所以能打,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田代联队由于弹药储备已经降到了相当危险的程度,所以防御工事的修筑就显得尤为重要,所以田代大佐才会亲自带人巡视整个营地,这却让他无意中躲过了一劫!  就在田代大佐巡视完营地准备返回指挥部时,夜空下陡然升起了一发红色信号弹!  信号弹的流光尚未泯灭,一团团红光就从远方冲霄而起,又拖着长长的尾焰划过漆黑的夜空,最终挟带着刺耳的尖啸向着指挥部恶狠狠地落了下来,剧烈的火光顿时腾空而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田代大佐的指挥部早已经被巨大的气浪撕扯成了漫天碎片。  “炮击!这是支那军在炮击!”田代大佐顿时心头一凛,支那人竟然在城外留了炮兵!  两轮炮击过后,四周旷野上也陡然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借着炮弹爆炸产生的闪光,田代大佐隐隐看到,大量的支那兵已经从驻地外围窜了出来,这一刻,田代大佐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先入为主的致命错误!  田代大佐认为宝山团在重新夺回扬州之后,一定会像之前的支那军那样据城而守。  因为扬州城既便成了废墟,可相比四周的旷野,也依旧有大量天然的掩体可供利用,正是由于这种先入为主的思维定势,才使田代大佐做出了误判,想当然地认为宝山团定然是将所有兵力都部署在了城内。  然而现在看来,宝山团只在城内部署了部份军队,他们的主力却在城外隐蔽待命!  从宝山团目前展现的兵力规模来看,他们似乎并没有在靖江之战中遭受重创,这让田代大佐困惑之余更感吃惊,难道宝山团的战斗力真的如此之强,竟能够兵不血刃地全歼中川联队的两个步兵大队?  顿时间,田代大佐便空前警觉起来。  “咻咻咻……”又一排炮弹掠空而至,而且响声有异。  “毒气弹,是毒气弹!传令各步兵大队,立即下发防毒面罩!”经验丰富的田代大佐立刻从炮弹的呼啸声中判明了弹种,同时也暗暗心惊。  看来宝山团能够全歼中川联队的两个步兵大队,并非只是侥幸,对方的第一轮炮击就能打掉他的指挥部还可以解释为侥幸,可第二轮炮击依然如此之精准,那就绝不只是侥幸了,显然,对方炮兵的素质也相当之高,甚至不在皇军炮兵之下!  今晚,如果不是他凑巧在外巡视的话,只怕已经当场玉碎了。  再看看四周蜂拥而至的支那步兵,田代大佐顿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看来传言不虚,宝山团的这个指挥官的战术指挥能力的确相当高超,如果不是自己侥幸躲过了支那炮兵的炮击,那么田代联队此时就已经失去指挥了,再加上毒气弹的打击,支那军又从北、东、南三个方向同时猛攻,整个联队肯定会本能地向西撤退。  这黑灯瞎火的,整个联队又失去了统一而有效的指挥,一旦撤退势必就会演变成无法挽回的溃败,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深深地吸了口气,田代大佐竭力镇定下心神,同时心底也涌起了强烈的争胜欲望!  田代大佐近乎迷信地认为,大日本皇军是绝对不可战胜的,而他本人也绝对是皇军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因此,他是绝不会输给对面的支那指挥官的,强大的田代联队更不可能输给区区一个支那溃兵团!  顿时间,田代大佐就完全冷静了下来,旋即回头向传令兵道:“命令,第1、第2步兵大队以及直属部队坚守驻地,第3步兵大队立即向东突击,突围后兵分两路,分别往北、往南两个方向迂回攻击支那军侧后!”  “哈依!”勤务兵猛然收脚立正,旋即疾步离去。  …………  扬州西门,城头观察哨。  岳维汉正通过望远镜紧张地观察着整个战场,很快,岳维汉就从中嗅出了一丝异常的味道,头也不回地向身后的刘毅道:“不对,情形不对!”  “嗯。”刘毅也感觉到不对了,凛然道,“小鬼子并没有乱。”  “难道牛营长没有把鬼子的指挥部打掉?”唐大山紧张地道。  话音方落,整个战场的东边突然间枪声大作,借着炮弹和手榴弹爆炸产生的红光,只见好几百鬼子兵突然从战壕里冲了出来,向负责东边突击的6营发起了反突击,几排枪过后,双方的突击队就已经短兵相接,混战成一团了。  “不好,田代元俊这小鬼子肯定没死!”岳维汉猛然放下望远镜,凛然道,“厉害,这家伙真厉害,一出手就打在了我们的软肋上!”  “嗯。”刘毅重重点头道,“小鬼子选择这个时候,这个方向反突击,的确厉害!”  关于岳维汉的部署,刘毅事先已经知道,宝山团的六个步兵营中,池成峰的2营因为白天之战消耗太大,所以充当了后备队,其余五个营中,4营部署在日军驻地北边,5营部署在南边,6营部署在东边,1营和3营却埋伏在西边的大路两旁。  岳维汉的战术很简单,首先利用炮营的精确打击干掉田代联队的指挥体系,然后利用毒气弹将日军彻底打乱,再由4、5、6三个营同时发动突击,将日军溃兵往西边赶,往1营和3营设好的口袋阵里赶!  只要日军溃兵进了1营和3营的口袋阵,那么田代联队就算是完了。  不过现在,岳维汉的部署和意图却一下子就被日军给打乱了,如果堵不住向东突击的那股鬼子兵,让他们突围之后从两南北两翼来个迂回侧击,正面的日军主力再趁势反扑,那岳维汉部署在日军驻地外围的三个步兵营肯定就放羊了。  “刘团副!”岳维汉猛然转身,向刘毅道,“李得胜的6营肯定拦不住日军的反击,现在就看你和警卫连的了!”  刘毅啪地立正,向岳维汉敬了记军礼,肃然道:“团座,你就放心吧!”  说罢,刘毅猛然转身以最快的速度下了城楼,向下面已经严阵以待多时的警卫连官兵怒吼道:“警卫连,跟我上!”  霎时间,警卫连三百多号官兵就在刘毅的率领下忽喇喇地涌向了战场。  岳维汉又重新转身,再次凝神观察起战场来,警卫连可是岳维汉手中的尖刀,当初花翰林从各营挑的可都是身强体壮的精锐,而且人员编制也是加强连的规模,每有缴获也都先紧着警卫连,论战斗力,警卫连绝不在任何一个步兵营之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三章 人死卵朝天(下)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警卫连出击,的确是立竿见影,一下就堵住了缺口,溃退下来的6营官兵也在警卫连的掩护下纷纷转身投入了反击,反击的日军连续两次决死冲锋都被警卫连密集的机枪火力给打了回去,除了在阵前扔下百十来具尸体,一无所获。  不过,宝山4营、宝山5营在南北两个方向的攻击也不顺利,田边联队的迫击炮、掷弹筒和轻重机枪虽然因为缺乏弹药而成了摆设,可他们愣是凭借少量步枪子弹和刺刀就生顶住了两个营的连番猛攻,偶尔甚至还会主动出击,给两个营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战局从一开始就发生了偏差,不过岳维汉对此倒也是早有心理准备,打仗如果事事都按照自己的既定推演来进行,那他就是神而不是人了,不过岳维汉没想到的是日军竟如此的顽强,4营和5营明明拥有绝对优势的火力,却迟迟突破不了日军的防线。  岳维汉这才猛然惊觉,他的宝山团虽然在装备、意志上已经有了极大的提升,刚刚也打了几场胜仗,甚至还干掉了日军精锐中川联队,可是从骨子里,宝山团还缺乏一种有我无敌的气势,更缺乏一股首战用我,用我必胜的信念。  岳维汉再不犹豫,当下命令唐大山连发了两发红色信号弹!  战事不顺,局面已经形成僵持,牛大根的炮营必须不惜血本对日军阵地进行炮击,同时1营和3营也必须立即放弃伏击,转而从西边向日军发动最后一击!  只是这样一来,这仗就打成硬仗了,宝山团既使能够获胜,代价也绝不会小。  但是形势比人强,岳维汉不能再等了,再拖下去局势只会越来越有利于日军,毕竟日军处于守势,兵力更集中,应变也更迅速,而宝山团的兵力相对分散,应变也相对较慢,一旦再被日军逮住机会打个反击,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且,宝山团还面临着另外一个更大的威胁,仪征距离扬州不过五十余里,如果宝山团不能在两个半小时之内解决战斗,重藤支队主力肯定就会赶到,到了那时候,宝山团如果不想全军覆灭的话,那就只能丢盔弃甲逃跑了。  …………  田代联队驻地。  看到升空的两发红色信号弹,正拼命向前推进的宝山各营立即转身后撤。  田代大佐迅速下令日军各部退入挖好的战壕里防炮,这小鬼子的战术素养的确不是盖的,一瞬间就判明了岳维汉的炮击意图。  牛大根的炮营对日军的阵地来了个连续两轮十发急速射,六门81mm轻迫击炮和四门九二式步兵炮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将两百发炮弹倾泄到了田代联队的阵地上,顿时间,田代联队的阵地就被炸了个天翻地覆。  第一轮炮击还没结束,田代大佐就知道他的田代联队有麻烦了。  作为帝国陆大毕业的高材生,再没有人比田代大佐更清楚,火炮在现代战争中的重要作用了,仓促挖掘的简易工事不可能支撑太久,以武士道精神武装起来的大日本皇军虽然作战意志天下无双,可在敌人绝对优势炮火的轰炸下,也依然是会溃败的。  “立即给重藤阁下发报,请求战术指导。”田代大佐终于放下了野战联队的骄傲。  仗打到这份上,骄傲的田代大佐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联队已经处于覆灭的边缘,如果再不向重藤支队求援的话,整个联队只怕真要在扬州城外集体玉碎了。  “哈依。”勤务兵猛然收脚立正,旋即转身匆匆去了。  田代联队的联队指挥部虽然被干掉了,可下属三个步兵大队的指挥部却是完好无损,所以依然可以通过步兵大队的电台向重藤支队求援。  …………  仪征,重藤支队临时指挥部。  重藤少将早早就睡了,对于田代联队的战斗力他还是相当之信任的,就算支那人截获了辎重队的武器弹药又怎么样?田代联队可是大日本皇军战斗序列中最精锐的野战联队,对付区区两个支那营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虽然今天下午田代联队的几次进攻都失利了,但这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重藤少将也已经直接发报向方面军总部求援了,明天天一亮,方面军直属航空队的运输机大队就能把弹药补给空投到扬州城外,田代联队有了弹药,一切就都没问题了。  重藤少将睡得正香时,却被人从睡梦中摇醒了,睁眼一看却是参谋长宫本彦一。  不等重藤少将发问,宫本彦一就神情凝重地道:“将军阁下,田代联队突遭支那军袭击,情势十分危急,请求我部火速回援。”  “八嘎。”重藤少将难以置信道,“田代联队求援?”  “哈依。”宫本彦一收脚立正道,“将军阁下,田代大佐报告说,支那军的炮火十分迅猛,田代联队的处境已经十分危险,他们最多只能再坚持三个小时。”  “命令!”重藤少将赶紧披衣起床,凛然道,“步兵第一联队、第二联队立即集结。”  “哈依。”宫本彦一猛然低头,旋即转身疾步而去。  不到片刻功夫,仪征城内便响起了尖锐的哨子声,霎时间,整个日军驻地便开始喧嚣起来,大量的日军步兵从民房里蜂拥而出,进至街道上集结,一顶顶寒光闪闪的钢盔在幽暗的夜空下迅猛在摆成了整齐的方阵。  …………  扬州城西十里,田代联队驻地。  宝山炮营的炮击几乎将日军的简易工事犁为平地,也给日军造成了极大的杀伤,但是,日军的抵抗意志并没有因此而出现丝毫的动摇,日军凭借残破的工事以及精准的枪法,依然还在顽强的抵抗着,战斗远未结束。  岳维汉第九次摸出了怀表,从炮营停止炮击,各步兵营发动总攻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半小时,宝山团却始终无法肃清负隅顽抗的日军残部!田代联队明明已经死伤惨重,阵地也已经被压缩到了极限,可就是死撑着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  岳维汉很清楚,田代联队是在等待,他们在等待重藤支队的援军。  尽管有所心理准备,但田代联队的顽强还是超出了岳维汉的意料之外。  岳维汉无法想象,如果不是因为田代联队缺乏炮弹、榴弹以及机枪火力,那这仗又会打成什么样?也许牛大根的炮营一开始就会被日军的炮兵中队打垮,也许田代联队只需派出两个步兵中队打个反击,宝山团的攻势就该冰消瓦解了。  看来,现阶段的国军还真不具备主动进攻的实力。  凭借坚固的工事,国军还勉强能跟日军的野战联队过过招,可要是摆开来打野战,国军根本就不是对手!岳维汉现在才知道,在靖江能全歼中川联队主力是多么的侥幸,当时要不是江滩地形帮了大忙,中川广又急于建功,不等炮兵赶到就仓皇发动了进攻,只怕宝山团的三千多溃兵已经被打得渣都不剩一点了!  不过仗打到这份上,宝山团已经是骑虎难下了,撤退那是想都别想,岳维汉真要下令撤退,全体官兵的士气立刻就会跌到谷底,宝山团一下就会被打回原形,再次变成军心涣散的溃兵团,而且,田代联队的残部也绝不会让宝山团轻易撤退的。  所以,岳维汉别无选择,宝山团别无选择,只能将田代联队打垮,彻底打垮!  深深地吸了口气,岳维汉扭头向身后的唐大山道:“大唐,告诉池成峰,让他的2营立即抢占城西瘦西湖、大明寺一带,阻敌援军!听清楚了,要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整个2营拼光,也一定要把鬼子援军挡在瘦西湖以西!”  “是!”唐大山猛然挺胸向岳维汉敬了记军礼,旋即转身大步离去。  唐大山铁塔般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城楼下,岳维汉又长长地舒了口气,突然靠着身后尚未倾塌的箭楼廊柱坐了下来,又把军帽往脸上一蒙,对身边的柳忻道:“我困得不行了,得先睡一觉,仗打完了再叫醒我。”  说罢,岳维汉便没啥响动了,不到片刻功夫就响起了轻微的呼声。  岳维汉是真睡着了,一来他是真累了,二来他手中所有能打的牌都已经打出去了,现在就等结果了,都到了这份上了,担心已经没有鸟用,常言道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有那闲功夫担惊受怕那还不如抓紧时间眯一会。  万一吃了败仗,养足了精神也好逃命不是?  旁边柳忻美眉的小嘴却霎时张成了O形,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也睁得溜圆:这也太夸张了吧?居然说睡就睡着了?他还真能睡得着?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心里就一点也不担心么?还是他对自己的部下太有信心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四章 乱仗高手(上)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仪征前往扬州长的公路上,重藤支队正连夜向东急进,所属两个步兵联队的三个步兵大队三千余人在公路上拉出了好几里长的队伍,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条土黄色的大蛇正在幽暗的夜空下向前蜿蜒游进。  隶属于重藤支队的独立第3山炮联队并没有随军行动,一来救兵如救火,带上山炮联队势必会严重迟滞行军速度,二来山炮联队的炮弹已经所剩无几,就算带到扬州只怕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那还不如留在仪征。  重藤千秋少将神情凝重地坐在铁甲汽车里,不时掏出怀表看看时间。  旁边的宫本彦一道:“将军阁下,前面不远就是瘦西湖了,绕过瘦西湖再往前不远就是扬州城了,最多再有半小时,我们就能与田代联队会师了。”  重藤千秋闻言点了点头,只是脸上的表情却凝重依旧。  重藤支队和田代联队协同作战的时间并不长,但重藤千秋对田代元俊的性格却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在重藤千秋看来,田代元俊是典型的帝国武士,外表谦和,其实骨子里却是傲气得很,如果不是到了穷途末路,田代元俊是绝不会求救的。  对面究竟是哪个支那部队?又有多少兵力?竟能打得田代联队无法招架?  重藤千秋很担心田代联队能不能撑到他的部队赶到,重藤千秋更担心,他的部队赶到之后,又是否能够救出田代联队?重藤支队虽然拥有混成旅团的架子,可实际上却只有五个步兵大队,现在更是只剩下三个步兵大队了。  也就是说,重藤支队现在其实只有一个联队的兵力,而且论战斗力,比田代联队这样的野战联队差远了,重藤支队毕竟只是来自台湾的守备旅团,士兵也都是归服未久的台湾人,为天皇效忠的决心和勇气远远无法跟真正的皇军勇士相提并论。  重藤千秋正焦虑不安时,前方漆黑的夜空下陡然绽起了耀眼的强光,就像是一簇漂亮的烟花,霎时照亮了整个夜空,烟花尚未泯灭,激烈的枪声就已经响成了一片,正沿着公路向前挺进的日军顿时便停了下来,负责警戒的部队更是迅速向两翼展了开来。  支队参谋长宫本彦一赶紧下车,很快又回来禀报道:“将军阁下,步兵第一联队第三大队的尖兵小队在瘦西湖北岸遭遇支那军,支那军的兵力大约为一个步兵连,不过火力很强,现在敌我双方正在激烈交火。”  “这只是支那军的小部队,目的只是要迟滞我们的行军速度,以便给他们的主力部队围歼田代联队争取时间。”重藤千秋冷然道,“留下两个步兵中队,坚决消灭他们,大部队绕行瘦西湖南岸,继续前进。”  重藤千秋一声令下,两个步兵中队立刻从大部队中分了出来。  其余的日军则纷纷掉头,取道瘦西湖南岸继续前进,不过往前走了没多远,又一伙支那军从黑暗中杀出,截住了重藤支队的前进道路,这下重藤支队别无选择了,除非他们舍弃公路,从两侧泥泞的田野里行军,否则就别想再绕道了。  重藤支队当即展开攻击队形,向瘦西湖南岸的支那军发动了猛攻。  对面的支那军顶多也就两个步兵连的兵力,但是机枪火力却相当强大,光是歪把子轻机枪就有十几挺,还有不少捷克式轻机枪和日造掷弹筒进行火力支援,重藤支队先后投入两个中队轮番进攻,却都被这两个支那连给顶了回来。  进攻不利,重藤支队那些个台湾兵战斗意志薄弱是个原因,主要原因却是重藤支队的山炮联队因为缺乏炮弹没有跟来,要不然,以山炮联队的火力强度,只需要两轮炮火覆盖,对面阵地上只怕就找不着一个活着的支那兵了。  继续激战半个多小时,重藤支队还是不得寸进,对面两个支那连就像是颗钉子,死死地楔在了通往扬州的公路上,既便重藤支队祭出迂回侧击的绝招,支那军也是毫不动摇,一副宁可放日军轻装过去,也非要截下重装备的架势。  重藤千秋大为恼怒,一个支队的皇军居然打不垮两个连的支那军,这事要传出去,那他的一世英名就算是毁了,当下猛然抽出武士巾系于额头,正要亲率敢死队决死冲锋时,参谋长宫本彦一却拿着一纸电文神情凝重地走了过来。  “将军阁下,这是田代大佐的诀别电文,田代联队……已经集体玉碎了!”  重藤千秋一把夺过电文,匆匆看完旋即又将电文撕扯成了粉碎,一边撕扯一边怒骂不止道:“八嘎!八嘎!八嘎牙鲁……”  “将军阁下。”宫本彦一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重藤千秋深深地吸了口冷气,旋即咬牙切齿道:“命令,各步兵大队立即停止攻击,立即后撤!”  田代联队已经集体玉碎,此时再去扬州已经毫无意义了!  而且,重藤千秋少将更加意识到,他的重藤支队也已经处于危险之中,潜伏于扬州一带的支那军既然能吃掉田代联队,自然也有实力吃掉他的重藤支队,此时留在原地固守并非明智之举,支那人新胜,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肯定会趁胜前来攻击。  只有迅速向仪征方向撤退,与支那人拉开距离,这才是明智之举。  说到底,重藤支队都还有三个步兵大队以及完整的山炮兵联队,只要等到天亮,方面军直属航空队的运输机大队就能够将弹药补给空投下来,只要山炮联队有了炮弹,各步兵大队有了弹药,对面的支那军又哪有猖狂的资格?  …………  扬州西门城楼。  枪炮声刚停,岳维汉的呼噜声也断了,旋即猛然起身道:“活干完了?”  正手托香腮望着岳维汉出神的柳忻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起身应道:“应该是打完了吧。”  话音方落,前方便响起了沉重而又杂乱的脚步声,旋即一大群人影就走上了城楼,走在最前面的却是宝山团新任团副刘毅,此时的刘毅早已经没了之前的翩翩风度,白净的脸庞也已经被硝烟给熏成了大花脸。  “团座,幸不辱命!”刘毅向着岳维汉啪地立正敬礼。  “重藤支队的援军呢?”岳维汉最关心的还是重藤支队。  “主动撤了。”刘毅道,“估计已经知道田代联队覆灭了。”  岳维汉顿时神情大振,又道:“田代联队的残部都已经肃清了?”  “都肃清了。”刘毅森然道,“不管是能喘气的,还是不能喘气的,全干掉了!”  “好!老天爷帮忙啊,哈哈。”岳维汉猛然以拳击掌,大笑道,“刘团副,传令各营,不要打扫什么战场了,也不要集结了,立即以连排为单位沿公路向西追击,再让所有会开车的弟兄立即去城东树林,把卡车开过来。”  “追击?”刘毅失声道,“这个时候?”  “对,就是这个时候。”岳维汉眸子里凶光闪烁,狞声道,“我们得赶紧撵上去,跟狗日的重藤支队打乱仗,搅他个一锅粥!”  “打乱仗?”刘毅闻言先是一愣,旋即恍然大悟。  从时间上看,最多再有一两个小时就要天亮了,等到天亮,鬼子的运输机和轰炸机群差不多也该赶到了,一旦让小鬼子的运输机把弹药补给空投下来,再让重藤支队获得了弹药补给,他们反过手来就把宝山团灭掉。  就算灭不掉宝山团,也肯定能把宝山团困在扬州城内。  毕竟,重藤支队可是拥有足足一个旅团的兵力,而宝山团在经过连番恶战之后,现在兵力已经不足两千人了,日军的兵力几乎是宝山团的三倍,就算重藤支队这些二鬼子的战斗意志薄弱,可他们却拥有绝对优势的炮火,这可是决定性的因素。  672团守扬州时,刘毅可是跟重藤支队交过手的,知道重藤支队拥有一个山炮联队,那几十门75山炮可不是摆设!  岳维汉显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层,所以才会决定打这一场乱仗。  而且这一手还极狠,可以说是打在了日军的软肋之上,令其无从招架。  只要宝山团能够撵上重藤支队,只要两支部队能够搅成一团,那么日军的运输机群和轰炸机群就算是赶到了,那也得捉瞎,他们总不能把弹药补给空投给宝山团吧?更不能胡乱把航弹扔到重藤支队的头上吧?  要说累,宝山团全团官兵是真累,可重藤支队的小鬼子来回跑,也轻松不到哪去。  重藤支队虽然兵力占优,可这些二鬼子的战斗意志完全无法和日军的野战部队相提并论,一旦失去了火力优势,一旦失去了有效指挥,一旦打成了乱仗,以宝山团连胜几仗之后累积的精气神,一鼓作气打垮这群二鬼子,并非什么难事。  相反,如果重藤支队选择就地驻守,那要收拾他们只怕还真得费点手脚。  可是,重藤千秋却做了个看上去合理实则相当危险的决定,这时候下令撤退,这就给了宝山团可趁之机了,一支正在撤退的部队如果被追兵追成了首尾相接,那么既便是日军战斗序列中最精锐的野战师团,只怕也得由撤退变成溃退吧?  更要命的是,重藤千秋这次遇上的又是岳维汉这么个危险的对手!  想到这里,刘毅再看向岳维汉的眼神里已经多了丝由衷的佩服,这家伙能够屡屡创造奇迹,看来并非只是侥幸,至少他的这份捕捉战机和临机决断的能力,就决不是一般国军将领所能具备的,至少他刘毅就不可能做到这样。  ……  PS:明天凌晨就要上架了,心里很是忐忑哪,大大们,月票准备好了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四章 乱仗高手(下) - 驻马太行侧 - 寂寞剑客   扬州通向仪征的公路上,重藤支队正仓皇后撤。  此时的重藤支队,无论是军容还是气势都已经无法和来时相比了,田代联队玉碎的消息虽然被严密封锁了,但稍有头脑的人很容易就能猜到事情的原委,如果不是田代联队遭受支那军突袭,重藤支队又怎么可能深更半夜赶来增援?  而现在,重藤支队却连田代联队的影子都没见到就匆忙后撤了。  这说明了什么?这只能说明田代联队已经出事,甚至很可能已经全体玉碎了!  连田代联队如此精锐的野战联队都集体玉碎了,那围攻他们的支那军又该有多少兵力?又该拥有多么强大的战斗力?如果这伙支那军追上来,重藤支队又是粮弹双绝,那这仗还怎么打?很快,恐慌的气氛就在整个支队里漫延了开来。  如果换成是日军战斗序列中最精锐的野战师团,部队情绪就不会受到外界因素影响,说句夸张的,除非是东京失守、天皇战死这样石破天惊的重大变故,否则日军的那些个野战师团是绝不会丧失战斗意志的,既便只剩下刺刀,他们也会顽抗到底!  走到半路,重藤支队身后的公路上突然出现了一支浩大的车队!  至少五十辆卡车已经穿过了身后那片茂密的树林,正沿着公路浩浩汤汤地开进,两侧隐隐约约还有不少步兵跑步跟进,估计一下距离,这支庞大的车队距离重藤支队的后卫部队最多也就七八里地了。  顿时间,整个重藤支队便开始骚动起来。  现在,既便是最白痴的士兵也知道,后面追上来的绝不会是田代联队,也不可能是别的皇军部队,而只可能是支那军!  “支那人!”  “支那人追上来了?”  “这些该死的支那人,他们来的可真快!”  重藤支队原本还算整齐的行军队列立刻出现了骚乱,无论宪兵队如何弹压,也始终无法恢复之前的秩序了,等重藤千秋走下装甲车时,整个支队的行军队列已经极其混乱了,走在最后的步兵第4大队已经拥了上来,跟中间的第1大队挤到了一起。  “八嘎牙鲁。”重藤千秋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怒吼道,“死啦死啦滴!”  重藤千秋一声令下,直属宪兵队端着刺刀就扑向了那些台湾兵,这些宪兵全都来自日本本土,对于归服未久的台湾人可不会有任何的心慈手软,转瞬之间,几十个台湾溃兵就已经被宪兵队挑翻在了地上。  这一手果然奏效,那些台湾溃兵果然不敢再向前挤了。  重藤千秋这才猛然抽出军刀,怒吼道:“阻击,就地构筑防线,准备阻击!”  重藤千秋会被日军总参谋部发配到台湾去当守备旅团的少将旅团长,可见他的本事也是相当之有限,不过再笨他也知道此时绝不能再退了,要是再继续后撤的话,这群台湾土著只怕立刻就要崩溃了,只有就地阻击还有可能扭转局势。  现在离天亮最多还有一个小时,只要撑过这段最困难的时候,等到方面军直属航空队的轰炸机群赶到,局面立刻就能改观。  不过,岳维汉却不可能再给他这样的机会了。  就在五十多辆卡车组成的车队穿过树林出现在日军视野里的时候,由岳维汉和刘毅亲自率领的两个尖刀连早已经从两侧迂回到了重藤支队的前面,曹兴龙的1营和池成峰的2营也已经运动两了重藤支队的两翼。  其余各营也大多已经借着夜幕的掩护接近到了重藤支队五里之内,只不过在经过长途急行军之后,各营各连的建制都已经跑乱了,好在出发之前,岳维汉就已经做过动员,不要怕跑乱建制,乱了就乱打,各营各连各打各的,打完再说!  至于后方公路上行进的那支庞大车队,其实只是个空架子,上面除了截获的辎重,还载了团属炮营以及重机枪连。  在这里,岳维汉效仿的是辽沈战役时,林总追歼廖耀湘第九兵团的经典战术,这战术归根到底就八个字:乱仗乱打,打完再说!  重藤千秋好不容易才阻止骚乱,刚刚下令就地构筑防线阻击追兵,公路两侧以及侧后方就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更不可思议的是,前方居然也出现了支那军的踪影,支队的前卫部队似乎也跟支那军接上火了。  “八嘎!”重藤千秋大惊失色道,“支那人从哪冒出来的?”  支队参谋长宫本彦一还算有点眼力,气急败坏地道:“将军阁下,我们上当了,后面公路上的支那车队只是迷惑我们的假象,其实支那军早已经暗中运动到了我们前方以及两翼,我们已经陷入包围了!”  “命令!”重藤千秋声嘶力竭地怒吼道,“各联队立即向支队本部收缩!”  “将军阁下,已经来不及了。”宫本彦一摇了摇头,黯然道,“部队已经乱了。”  重藤千秋急环顾四周,果然看到整个支队已经再次乱成了一锅粥,由于大路拥堵,许多步兵便纷纷抢下公路四散而逃,至此,重藤千秋也知道再想收拢部队已经不可能了,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分头突围了!  “命令,各部分头突围,天亮后到仪征集结!”  说完重藤千秋便弯腰钻进了装甲车,不等参谋长宫本彦一上车,就气急败坏地对驾驶员大吼道:“开路,开路!”  …………  上午七时。  日军华中方面军直属航空队的六架运输机和四架轰炸机在两架战斗侦察机的引导下准时飞临扬州上空。  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部早在昨天傍晚就已经接到了第13师团和重藤支队请求空投弹药的电报,昨天半夜,十几吨弹药和六架运输机就已经准备就绪,凌晨六点刚过,东方天际才刚刚露出鱼肚白,六架运输机就满载着十几吨弹药升空了。  很快,负责引导的日军侦察机就发现了公路上的重藤支队。  不过等日军侦察机降低飞行高度之后,飞行员却立刻傻眼了。  因为重藤支队已经和支那军完全搅在一起,两支军队互相挟裹着边打边撤,到处都是人,到处都在交火,整个场面已经完全乱成了一锅粥,这样的情况下,别说是空投弹药或者扔航弹了,就是想打几梭机枪都得顾忌伤到自己人。  PS:凌晨就要上架了,心情真是上下不安哪,再次拜托读者大大们,把你们的保底月票留给本书吧,剑客会以更新来回报的。  上架第一天,更新两章八千字,以后基本上是每天两章六千字,月票每增加100票,则加更一章。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